《追回我的王妃》 篇首作者语 大家好! 首先,要感谢所有支持过我喜欢过我的朋友们,正是有你们一直的支持才让我坚定的一步步走了下去。 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喜欢看小说。记得十岁那年,好像是小学二年纪的样子,为了偷看哥哥的一本武侠小说,从早上六点到晚上六点,中间不曾喝水、不曾吃饭、更不曾去过wc!目的很简单,就是用最少的时间最快的速度将这本吸引我的书读完,因为我的父母是极力反对我看小说的。 也许是物极必反,也许是我与小说天生有缘,在读完小学后陆陆续续的看了不少关于武侠、玄幻的书,只是,不得不遗憾的说,我读过的书籍中,唯独言情类的少之又少。记得上初中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模仿性质的写一些小说片段了。 那个时候是紧张又刺激的快乐生活。在家长和老师的眼皮底子下,在自己的作业本或者参考书上涂涂画画,以至于一段时间内许多同学热衷于借读我的参考书,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先睹为快我新涂写的小说片段。 那个时候的我空有热情却没有丝毫功底,因此往往不了了之。 后来,来到异地读书后,有了大把大把的时间供我支配,也再也没有人阻止我看小说,那种快乐简直语言无法形容。因此,我除了上课、睡觉以外,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看书上面,甚至于连自己的本职工作都疏忽了。嗯,是的,我还曾经担任过一段时间极不称职的学生会学生干部。可惜,我的爱好不在于此,而是那大本大本吸引我的书。 这个时候我读书的方向来了个180度的大改变,忽然对推理小说产生了极其强烈的兴趣,倪匡先生的卫斯理系列我基本上都读了个遍,每次都是读了又读,看了又看。因此,即使现在有人问我最为推崇的作者是谁的话,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告诉大家是倪匡先生。 不过我有自知之明,倪匡先生如此深厚的功底是我无法企及的,所以推理类小说我只能看却不敢写。:-) 我一位极为要好的朋友,也是都市言情小说的忠实支持者之一,也正是因为他才激发了我写小说的兴致和勇气。他是写武侠类的,也是我不敢涉及的题材之一,自问自己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掌控一本武侠类小说,因此,只敢看却不敢写。 关于我这位朋友,写的文还算不错的,大家若有兴趣也可以去看看。他,叫行云之龙。 细数二十几个寒暑,竟然茫茫然快到了而立之年,心里虽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曾经甜美的爱情回忆如今全被琐碎的生活淹没,只有偶然想起的时候心底那一抹熟悉的感动。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激发我写言情类小说的勇气。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用我的笔用我的心,把我心目中最美丽最值得珍惜的爱情记录下来。每个人对爱情的理解都不相同,因此,我不敢奢求大家都认同我的爱情观和人生观、价值观,但,小说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消遣娱乐的,展颜一笑或者掬一把同情泪,目的便已经到了。 只是,颇为遗憾的是,我上学时学的是理科,每天都专注于演算和软件学习,文学类除了学了点应用文一百余种的写作格式外极少深入学习文学精髓,因此在遣词造句上每每感觉总有缺憾,这也是我目前正在努力的方向。 自去年起鼓起勇气在网上写文,历经了很多的波折。首先是时间上的限制,再次是灵思枯竭的威胁,几度让我放下笔做了个败将。后来,读了一些网络书籍后忽然勇气再次被激发,人,总是有失败才会有成功的。因此,现在的我读书的时候注意力几乎全部放在了作者对文章行文遣字的功底和对情节的熟练把握,不断的汲取营养丰富我那几乎贫瘠如荒漠的文学功底。 现在敢说,我成功的方向是正确的。 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将我这两本小说做一下比较,我的进步,应该是比较明显的吧? 虽然我面临的可能会是一连串的失败的打击,但是,我会微笑着面对的。只有经历过惨败的人才会知道惨胜也是如此的来之不易,我想,我会等到惨胜的那一天的,即使是惨胜。 废话了半天,却一直没有提到文章相关的内容。在此,道歉了。 原本的打算是经过修改再往阅读网上发表的,原因是文章曾首发于晋江原创,前84章是以第一人称描写的,很多读者给我建议说第一人称描写心里活动会显得突兀,思忖之下颇觉有理,因此85章后的内容变成了第三人称。 可就在我准备修改的时候,却再次犹豫了。我忽然发现第一人称描写有第一人称的好处,第三人称也有第三人称的便利,因此我忽然改变了主意,打算将所有的稿子以原稿的形式出现,也盼望各位支持我的朋友帮我分析分析,看用那种方式最好。 文章的题材的确是有点落入俗套,不过,我想,若能在俗套中作出脱俗的作品,想必更胜一筹。因此,我正在这个目标下不懈的努力着。文章目前已完成五十万字,但都市言情小说上会陆续连载,一则是为了大家读的开心二则是担心大家读着读着一看那么多字,先厌烦了起来。:—)全文大概六十万字左右,这只是预计,至于具体到个位数字,这的确有点难为我了。所以,支持我的朋友可以放心的放下板凳看上半天是没有问题了,只要大家看的喜欢而不厌烦。 前几天忽然灵感忽至,打算完结这部后写一部关于毒枭和牺牲刑警遗孀的爱情故事,不知道还算不算的上是言情类。只是,我想,毒枭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有痴情的人也有为爱放弃一切的人。若是这部作品能感化一些人,岂不更好?唉,又在做梦了。 好了,不多说了。失败与成功只在一线只间,而这一线就是我的朋友们不懈的支持。柔柔再次谢过了。 顺祝大家万安! 顺便公布一下小说的qq群:71819473 第一章 情变 经理又下发了新的命令,我们这个科室看来又得熬上一个通宵了。 非常不情愿的掏出电话给亲亲老公打个电话,告诉他晚上不必等我吃饭了。老公非常体贴,告诉我晚上会在婆婆那里吃,也好,在婆婆那吃的话虽不至于丰盛,数量却少不了——我们家是老公做饭的,因为我什么都不会。 想到老公,心里一阵甜蜜。虽然我长相算不上美女,也算不上贤淑,但是老公却一直视我如珍宝。他说,我就是他的一切。 经理来了,赶紧说了几句挂掉电话。刚做出努力加班的样子,经理突然笑道:“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今天晚上加班完了后我请客大家去放松一下!”话刚说完,众人顿时欢呼了起来,当然这个众人不可能包括我,因为下班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想回家。 坐在我前面的菲纳对我笑道:“今天晚上也跟着一起去吧!自从你结婚后就再没跟我们出去过啦!”菲纳话一说完,其他人顿时附和:“就是就是,落焉结婚后简直就是典型的贤妻,可再贤惠也得有自己的业余生活呀!”经理也说道:“小落就跟着一起去吧,人多了热闹!” 我看了一眼经理,看到了他眼里多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刚要拒绝,可是这么多同事同时劝说也不好扫了大家的兴,只好点头道:“好吧,不过我老公打电话催的话我得马上回家!” 经理跟我、老公是大学同学,我先认识的经理赵铣后认识的我的老公,但就在我与老公第一见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就是我要等的人。赵铣对我的感情,我知道,但是对他我只能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也许,老公也是知道的。 毕业后,早我两年毕业的赵铣极力推荐我去他所在的公司实习,然后顺利的留了下来,而他也顺利的晋升到了经理的职位。婚后我继续上班,他却继续未婚。 看了看时间,天,居然已经将近午夜了。所有的工作在我们前所未有的热情下完结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收尾的工作需要专业部门处理了。 跟随大家来到他们常去happy的ktv,里面的领班早就笑咪咪的等在门口了,一看就知道老熟老熟的熟客了。领班是个年轻的男子,长的颇为俊秀。其实,这里面的工作人员随便挑出来都蛮秀色可餐的。 随着众人曲曲折折的来到包房,领班就问了句:还是老规矩?赵铣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拿杯冰红茶!我笑了,他还记得我最爱喝的是冰红茶。 林林总总的东西摆上桌,气氛随之来了,女同事们纷纷抢起了麦一展那似乎有点惨不忍闻的歌喉,唉,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公司的丑女全集中在了我们的部门,但是全公司的才女也全部集中到了我们的部门,我想,后者才是赵铣最骄傲的。 我偷偷看了一眼赵铣,眉目还是那么的俊秀,公司里的少女们对他有那么点意思的不少,却从没见他对任何人有一丁点的表示,也正因为如此,让那些心痒痒的怀春少女们更是心动不已。 赵铣比我高两界,跟老公是同系同级,他们是最要好的朋友。老公长相虽不及赵铣,但却温柔细心,当初就是被老公的细心所打动的。 赵铣似乎并没有发现我偷偷看他,只是跟男同事们一杯接一杯的喝着,不时的冲正在一展歌喉的女同胞们回应热烈的掌声。 菲纳坐了过来:“你怎么不去唱歌?你的嗓音不唱中音真是可惜了。”我笑着摇头:“我天生五音不全,我怕唱出来把你们吓跑!” “才不是!”赵铣突然插嘴:“大学的时候,落落的嗓音才叫妙呢,全校的男生们第一次听广播的时候都镇住了,都说那是天使的声音呢!” 我抿嘴笑道:“别瞎说!” “真的!菲纳你不知道,大学四年,落落是唯一的女主播,这可是全校男生集体表决的结果。他们都说,每天晚上能听到落落的嗓音睡觉才会香!” 我不禁忽然回想起了过去,那令我回味的大学生涯,我的多姿多彩的大学生活。 “可是,天嫉红颜呀,结婚后落落的嗓音突然出现了变化——” 一阵内疚,我喏喏道:“是寒不喜欢——” 是的,大学一毕业我就跟寒结婚了,是我们那帮学生中最早结婚的一对。婚后,寒说,他不喜欢别的男人听到我的嗓音,所以我故意吃咸破坏掉了我那曾经引以为傲的甜美嗓音。只是,破坏后的嗓音中多了一丝的沙哑,却让我有了另外的一种风情,我想,这是寒和我所不曾料想到的。 菲纳惋惜的看了我几眼,道:“真是太可惜了!我发现落焉总是违背自己的心性呢!” 赵铣一怔,道:“是啊,落落是太委屈自己了。” 我低头不去看他,我知道他的意思。 当初大学毕业实习的时候,本来要去一家企业实习我的专业的,正是因为赵铣一句:我需要助手便毅然放弃了本已联系好的单位来了这里,一切从零开始,战战兢兢,学习我从来没有接触过的领域。其实,赵铣知道,我最初的梦想是成为一个注册会计师。 菲纳拍拍我的背,便去跟她们抢麦了。只留下我跟赵铣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其他的男同事跑到一边打牌去了,赵铣没有动,还是呆呆的坐在了那里。 半晌,他突然说:“落落——我不知道该如何对你说,我只知道如果我不说出来,到死的那一刻我一定是后悔的——” “什么都别说,什么都不要说——”我顿时有了一种慌乱的感觉,我害怕他下面说出来的话会令我不知所措。 “不,我要说!落落,如果我说,我只是说如果,如果寒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原谅他吗?”赵铣说完小心的看着我。 “会!因为寒不会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不假思索的回答。是的,我的寒,我最爱的人,怎么舍得伤害我呢? “我只是说如果,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决定放弃的话,可以来找我吗?”赵铣声音有点低,我努力的听才听清了他说的话。 “铣,你喝多了。”我淡淡的说道。 “我没有!落落,我不相信你一直不懂我的意思!”赵铣突然的坚定令我无所适从。 “我想,我该回家了。”突然,我想逃,仿佛一个巨大的阴谋要因我而起。 “我送你!”赵铣不容辩驳的说道:“我没喝多,我开车送你回家好吗?” 我点点头,无论于公于私,我都无法拒绝他的提议,因为,我曾是他最疼惜的小学妹。 车开的很慢,我知道赵铣还有话没有对我说,开车送我回家只不过是为说下面的话做铺垫而已。或许,他也不想他将要说的话被其他人听到。 “听着,落落,我说完这件事后,你答应我一定不要做傻事!”赵铣斟酌着字句说道。 “好,如果我要寻死觅活你就把我绑回你那!”我故做轻松的说道:“你不是打算跟我说寒出事了吧?有外遇了?还是被绑架了?” 赵铣苦笑道:“为什么我每次面对你的时候总感觉那么无可奈何呢?有时候我在想,你的不闻不问是太过痴傻还是太过聪明?” 我一怔,心底闪过一丝隐痛,不过我隐藏的很好,赵铣并没有发现我眼底闪过的那丝痛苦与……不甘! “或许是太傻吧。”我低低的应着。 “落落,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顽疾?还是有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如果我值得你相信的话,你告诉我实情!”赵铣将车停在了路边,转过头盯着我,那抹伤痛毫不掩饰的流露了出来,我的心一跳:莫非他都知道了? “我没事。真的!”我低下头,仍在坚持。 “落落——”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光芒,让我有了一种错觉,仿佛下了一个天大的决心。 我连忙低下头,在赵铣面前,我永远都是他的小学妹,永远无法隐藏住秘密,就像当初红着脸告诉他我偷偷的爱上了寒一样。 “铣,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求你什么都不要说!我求求你!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什么?自愿?自愿让心爱的男人躺在别的女人的床上?!” 话音一落,赵铣马上后悔了,因为他明显的发现了我的反应,战栗的反应! 泪水不觉的滑落,开始是哽咽,接着是抽泣,赵铣突然一把将我抱在怀里,滚热的唇在我的耳边不停的说:“落落,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说出来!落落,对不起,原谅我好吗?” 我从他的怀里挣了出来,第一次拿起赵铣的烟点了一根,我已经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明显的,赵铣的眼里充满了后悔与自责,也许,还有疼惜。 “我是先天性子宫畸形,医生说,一辈子都不可能有生育的可能。”我淡淡的说道,仿佛只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 “寒的老家在农村,他是独子,传宗接代对他来说很重要,重要到——可以用一切来换!”我使劲的咬住下唇:“而我,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 心里一痛,那道被我刻意隐藏的伤痛终于浮了上来。 “落落——”赵铣伸过手,牢牢的抓住我抽烟的手:“如果我说,当你想放弃这种生活的时候,可以回到我的身边吗?” “不会!我会害了你!”我坚定的说道:“何况,寒只是借腹生子,他跟我保证过,他跟那个女人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只是利益关系……。” “落落!!”赵铣明显的气急败坏了:“你怎么还是那么的痴迷不悟!” 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滑了下来:“因为,我爱他!” 熄了烟,我疲倦的靠在椅背上:“我累了,送我回家吧。” 赵铣没有说话,只是发动了车。 很快,我发现这不是回家的路。他到带我去哪? 没等我开口询问,车,不经意的停下了。赵铣下了车,替我开了车门,不由分说的拉我下车。 我急了:“铣,你要干什么?” “带你看一出好戏!”赵铣闷闷的回答。 看戏?什么戏? 疑惑的跟在他的后面,上了一座居民楼。在二楼西户停下了,赵铣不耐烦的按响了门铃。 “谁呀,来了来了!”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的心顿时漏跳了半拍,转身就想走,却不想赵铣一把抓住了我,坚定而尴尬的站在了那里。 门吱的一声开了,那人显然也愣了,她没有想到我会来。 我强装笑脸,颤抖的叫了出来:“妈——” 是的,那是我的婆婆,我老公的亲妈,一个从农村过来的老太太。 “妈,谁在外面?”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妈过来搭把手,宝宝又尿了!” 越过婆婆的头顶,一个年轻的女人正抱着一个孩子,显然她也愣住了,她并不认识我:“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强装笑脸:“没事,随便过来走走!” 那个年轻的女人笑道:“你是我婆婆那边的亲戚吧?快进来坐,寒有事还没回来,你看家里乱的,让你们见笑了。寒总是出差,老不在家,你看孩子出生都没来得及陪我呢!” 婆婆脸色顿时惨白,手足无措的说道:“小落,你看——” “不用了,我还有点事情,今天就不打搅你们了。”终于明白,心碎的时候,其实是没有眼泪的。因为,所有的感官都失去了感觉,仿佛那具身体,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身体,怎么会有眼泪呢? 赵铣一把扶住我,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转身下了楼。 就在我们准备下楼的时候,楼下传来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亲爱的,看我买了什么礼物?——” 我们都顿住了,所有的空气突然变得微妙了起来,谁都不敢开口,生怕一开口就会引起剧烈的爆炸。 “寒,怎么还不进门?刚才你家亲戚来过了——”身后传来那个女人的声音。 终于,清晰的听到了心碎的声音,居然是那么的动听! 紧接着,一种巨痛迅速传便了全身,每一个细胞每一个毛孔都强烈的感受到了那阵痛意。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赵铣及时的扶住了我。 “恭喜——”我刚开口,突然感觉喉咙一甜,张口喷出了一口血,血不偏不移全部喷在了寒的衬衣上,那件衬衣是我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平常都摆放在大衣橱第三格的第五个衣架上。 血红的玫瑰盛开在衬衣上,是那么的妖魅,那么的刺目。 赵铣脸色顿时变了:“落落!你别说了,我送你去医院!” 我阻止了赵铣的动作,坚定的对寒说道:“我们是协议离婚还是法院起诉?”说完,我转过身对那个已经傻掉的年轻女人说道:“你现在还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分吧?不过你放心,很快就会有了。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寒,其实是个不错的男人,除了不负责任!” 一阵晕旋,我还是倒在了赵铣的怀里。在昏倒前,我听见了寒惊叫的声音,他,还会为我心痛么? 第二章 我穿越了 勉强睁开眼睛,刺目的阳光毫不留情的撒遍了我的全身。勉强抬起手,想遮住那阳光,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的,因为我的手被绑在了床上。 “醒了,醒了,大人,她醒了!”一个婆子尖叫着跑了出去。 我这是在哪里?我茫然的打量着四周,触目之处皆是古香古色的家具,包括我躺的床,那精细的雕工都显现出睡在这床上的人应该不是什么普通人。只是,好象现在睡在床上的人好象是我?…… 门外传来一阵喧嚣,门突然被打开,鱼贯进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古铜色的皮肤,朗目高鼻,国字脸,不厚不薄的嘴唇坚毅的抿着。 正在我猜测这个男人的身份的时候,只听他冷冷的说道:“你以为装疯卖傻就可以逃避的过么?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你们都好好的给我看好她,如果她再寻死,就把她丢进水牢!”说完,拂袖而去。 我愣了,装疯卖傻?是在说我吗?我干吗要装疯卖傻,我这是在哪里?为什么他们的衣着都那么的奇怪,我刚才不是在跟寒讨论离婚的细节的吗? 我再次看了一眼留在房间的两个婆子,在接触到不怀好意的眸子时,我突然想到了——莫非我也该死的穿越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顿时连死的心都没有了! 老天可真会跟我开玩笑呀,以前在公司闲着没事就会找穿越文看,每次看完或哭或笑或羡慕或嫉妒或可惜,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着穿越的事情也会降临到我的身上!看来我的处境不是很妙呀,身边的那婆子恨不得吃我肉喝我血的深情,那个所谓的大人似乎也在逼迫我做什么事情。我的天,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不起……”我突然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这是我的声音么?怎么这么陌生? “你想干什么?大人说了,你最好别在自寻短见了,否则进了水牢你就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其中一个婆子似乎“好心”的说道。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怎么还会再寻死?你们放心,现在你们就是想让我死都是不可能了。”寒及其家人对我的背叛已经让我死过一次了,如果不出所料,在我的那个时代我已经是死人一个了吧?也好,省的去民政局去拿那本离婚证了。可怜我落焉结婚不过两年变成了弃妇,呵呵,老天爷真会考验我! “那就好。如果你确定你没事,我们就放你下来。” 我点点头,我确实需要下床,确定一下我到底在什么地方,什么朝代。老天爷,既然你再次的让我活了过来,我就要好好活给你看! 两个婆子看我似乎真的不再想寻死,便松开了绑住双手的绳子。 终于获得了自由,我不禁使劲的揉搓被绑的失去了知觉的双手。触手的地方异常的滑腻,低头一看,自己竟有了一双极其精致的双手。 这是我的手么?我怎么记得两年的婚姻生活已经让我曾经白皙的手变的暗黄了呢? 四下寻觅,发现墙角立着一个古铜的全身镜,忙不迭的跑了过去,抬头看去,却再次傻掉了。 镜子中立着一个身着白衣的美人,长长的秀发披散在背后,胸前垂下的一绺柔顺的帖服在腰际,细长的脸蛋上立着精致的五官,那玲珑有致的身躯,即便是布衣也无法阻挡它散发的魅力。 这是我么?或者说,这就是我穿越过来的身体吗?看来老天对我还不算太薄,至少终于在我活着的时候终于让我过了回美人的瘾。大学时,我永远是系花、校花身边的绿叶,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嗓音得天独厚的温柔,是根本无法与那些美丽的女子们同时在男同胞的嘴里相提并论的。当然,在他们的嘴里,我永远是绿叶,用来衬托那些美女的。有的时候,美丽的嗓音是远远不能跟外貌相比的。在这个朝代,似乎我得到了格外的眷顾,无论是嗓音还是外貌,都算的上是精致动人。 “姑娘终于想开了,我这就安排人给你沐浴更衣。”旁边的婆子看我一动不动的站在镜子前,以为我是在心痛自己的脏乱。不过也好,我也想痛快的洗个澡了,顺便探听一下虚实。 我点点头,继续打量已经属于我的那具充满着诱惑力的躯体。这具身体如果出生在我的那个年代,恐怕会引起轰动的吧?现在那么多人工美女,这么天然,这么纯净,这么轻灵的身体仿佛是手工雕绘的雕象,已经无法用完美来形容它的美丽了。 一会工夫,热气腾腾的水送过来了。那两个婆子知趣的退了下去,留下两个小丫头伺候我洗澡。 白衣滑落,我低头看去,再次赞叹:好标准的身材!根据女人特有的敏锐,应该是b杯,18寸的蛮腰,34的翘臀,细致白嫩的肌肤,左臂上醒目的守宫砂,竟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处子!呵,上天还真是眷顾这个身体的前主人,只是她为什么要寻死呢? 任由两个小丫头清洗我的身体,我在琢磨着字句让她们相信我因为寻死导致失忆,并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朝代什么年代。 我刚要开口,一边的一个小丫头突然开口道:“大人也真够狠心的,小姐都已经失忆了还要小姐嫁给那个风流王爷,真不知道大人是怎么想的。” 我一愣,我还没说我失忆呢怎么他们都知道我失忆了? 另一个小丫头接口道:“还不是大人贪图瑞王爷的地位和财富?哼,小姐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可养这么久了也该有感情了吧?小姐的失忆也许还是件好事呢。” 第一个小丫头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外面,小声说道:“你小点声!让外面的那些婆子听见了又要找小姐的麻烦了!” 另一个小丫头突然对我说道:“小姐,您可千万别怕她们,只要有我跟青灵在就再不会让她们欺负小姐!” 我点点头,暗想:这两个小丫头也许是这个身体以前的贴身丫鬟,否则怎么会那么维护她呢? 那个叫青灵的丫头也说道:“小姐,您都昏迷好几回了,上次昏迷醒来的时候嘴里一直说着高考什么的,高考是什么呀!” 天,她说什么?高考?还是糕烤? 我连忙问道:“你说我昏了好几次?” 青灵点点头道:“小姐第一次昏迷的时候嘴里一直说着:我要去参加高考,别拦着我之类的话。后来对我们说你失忆了,不记得我跟白灵了。小姐,您怎么可以忘记我跟白灵了呢?我们可是一直跟随小姐您的呀!” 我的天!莫非这具身体被人穿越过了两次?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可那个穿越过来的要参加高考的小女生又去哪里了呢? 我连忙说道:“我确实是失忆了,不过现在稳定了一些,虽然还有很多事情不记得,但头脑已经清醒了不会再说胡话了。不过我上次醒来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我再次昏迷了呢?” 白灵噘嘴道:“还不是大人要小姐嫁给风流王爷,小姐不答应,嘴里嚷嚷着自己早有了心爱之人死也不肯嫁,在大人的逼迫下喝下了毒药就昏迷了。这不今天才醒过来!” 我的天,那个小女孩又走了?老天爷就把我给塞了过来?太荒谬了吧? 我赶紧问:“那么我第一次是因为什么昏迷的呢?” 白灵说道:“我们也不清楚呀,小姐本来水性很好的,可是那天不小心跌下湖的时候却什么都不会了,等我们救您上来就昏迷了,我们也在纳闷呢,还怀疑大人是不是想……” “白灵,别瞎说!”青灵连忙指指门口,示意外面有人。 我笑了,好一个灵巧的丫头! 不过,让我穿到这来也太荒诞了吧?怎么说我也是结过婚的女人了,我还有我的生活——虽然我的生活已经被伤害的浑身是血,被伤害的体无完肤,被伤害的生不如死…… 那个小女孩看来是无意留在这个朝代于是死也要回去,但愿她已经顺利的回去了,也参加了她的高考。我呢?我也要回去吗?回去了,还有什么是属于我的?自小,父母离异,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我是在姥姥的身边长大的,如果说我在那个世界还有牵挂的话,那一定是我的姥姥,我亲亲的姥姥啊,我的去世对她来讲该是多么大的打击呀! 罢了,罢了,且看看这个朝代是何模样吧! 打定了主意,笑问道:“我已经完全不记得我是谁了,你们告诉我,我是谁?刚才你们说的大人是我什么人?还有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呢?” 白灵一副挫败的模样:“小姐,怎么您昏迷一次就不记得以前发生的事情了呢?上次您昏迷醒来也是问自己是谁什么朝代。” 我连忙赔笑:“嘿嘿,我不是失忆嘛,放心,以后再也不会了。” 青灵捂嘴笑道:“小姐越来越有意思了,昏迷两次,三种性格呦!” 我脸上一红,三个灵魂,能不是三种性格嘛。 白灵不理青灵的玩笑,道:“小姐,你是大人抱养的义女,名字叫沈碧柔。大人官拜太傅,也是先皇的伴读。大人膝下无女,唯有一子,天性风流,不过他虽然打过小姐的主意却不敢对小姐动手。这个朝代是天朝,如今当朝皇帝叫淳于辚,小姐要嫁的人叫淳于宣,是皇帝的亲弟弟。” “这个淳于宣的名声是不是不太好啊?”我小心的问道。 “何止是不太好啊,简直就是……”青灵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简直就是畜生!” 我有点奇怪青灵为何是这副反应,他再轻浮再滥情似乎也跟她没什么关系吧? 白灵小声的解释:“青灵的姐姐就是被人卖进王爷府中的。据说,处境不是很好。” 看着青灵的眼角有点湿润,顿时明白了,心下一阵激荡,伸手拭去了青灵眼角的泪痕,轻声道:“被卖入官府人家为奴,本已不幸,倘若再有个差池恐怕连小命都会丢掉的。好死不如赖活着,出路,总是会有的!” 青灵一怔,顿时明白了我的意思。显然,她想利用我嫁王府的机会解救姐姐的意图被我看出来了。 青灵低下头不再说话,只是冷漠的为我擦洗着身体。 她们卖身为奴,可我又好在哪里呢?我这副身体的原主人不也是别人豢养的工具?我苦笑,看来,我该为这具身体的主人做点什么了。想来,她原来也是不想随意被人摆布的吧? 洗完澡,青灵和白灵都退下了,我躺回那张大床继续思量怎么逃脱。首先,得获得信任的吧? 想罢,我对守在外面的人说道:“麻烦请大人过来,碧柔有事求见大人!” 外面迟疑了一下,还是有人去通报了。我坐了起来,思量着第一句话该怎么说比较好。 不一会功夫,那个名义上的义父就到了。 “义父……”我斟酌着字句,却见他听到这句称呼后身形震了一震,莫非押错宝了?刚才那两个小丫头不是说他是收养我长大的吗? 果然,他脸色突然很难看:“柔柔,还在怪我吗?” 天,这是什么状况?为什么他不是自称为父或者其他称呼,而是用“我”? 我只好闭上嘴巴不作声,nnd,想我落焉好歹也是过五关斩六将的考上大学,然后在那美女如云的校园争得一席之地,咱别的不自夸,咱的数学学的总还凑合吧?这个脑袋还算清醒的吧?这个逻辑还算比较清楚的吧?一想起当初珠算考级时候的痛苦,我忍不住使劲甩了甩头。 “柔柔,别这样。你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 轰隆——一个雷炸在我的脑袋上:搞了半天,这个身体的前主人竟然暗恋上了自己的义父?我的天,不要这么搞笑好不好? 我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那么,义父就狠心惩罚柔柔么?义父就狠心让我嫁给那个荒淫的王爷么?” “柔柔,圣旨不可违啊!”前主人的暗恋情人眼中闪过一死隐痛,看来不是为了图名利才逼她嫁的啊,莫非我误会他了? “如果柔柔答应嫁给王爷,那么,义父可否答应柔柔一个条件?”看来眼下这情形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了,既然怎么都是个嫁,那就给自己多捞点好处,比如嫁妆啥的,到时候跑路也好有盘缠。再说有钱了就可以伪造官牒,到时候以另外一个身份生存的时候不至于太难过。 “好,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除了自由!”他眼中看不出任何的波动,我看不出他对这个沈碧柔到底是出于什么的感情。没办法,大学四年我就没接触过别的男人,唯一接触过的两个男人一个成了我的——前夫,一个成了我的上司。一想起寒,心底还是无法抑制的痛,原以为自己可以潇洒的转身,原来自己跟其他的女人一样的脆弱。 “柔柔要丰盛的嫁妆以及……黄金!”我思索了一下,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 “什么?”他的眼睛险些脱了出来,嘴里话不经思索脱口而出:“你什么时候那么爱钱了?” 是么?我很爱钱么?心虚的摸摸脸,还好,没有脸红。不过是学会计的后遗症罢了,心虚的看看他,还好没有引起警觉。 “这是自然,我的柔柔出嫁,嫁妆怎么会少了呢?”他的眼里多了一些的内容,让我顿时有了点错觉:莫非他真的跟这个沈碧柔有点关系? 沈宜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真的就是那么简单的太傅吗?可我怎么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呢?他也应该感觉出我的异样了吧?一个身体,三种性格,换谁都能觉得怪异吧?莫非他在将计就计?可千万别告诉我前面穿来的小丫头片子是个恋父情节严重的,万一真是那样我可真没法解释了。 不过仔细想想,沈宜倒算是个相貌堂堂的男人,虽然已到中年,但保养得宜,看起来不过四十不到的样子,正是最惹某些小丫头痴迷的时候。当然,这些小丫头们不包括我,怎么说我也是嫁过的人了,虽然这副躯体看来不过十六、七的样子,可我这灵魂可是如假包换的二十五岁了。 王府。 一个黑衣人恭敬的站在了一个身穿白衫男子的后面。 “王爷,属下已经探听清楚了,沈太傅的义女沈碧柔的确因为皇上的指婚自杀过……不过,这个沈小姐醒了后性格似乎又有变化了!” “哦?又变了?这倒有点意思了。”白衫男子缓缓转身,细长的脸庞闪着妖异的精明,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那我倒要真的去会会这个小姐了。” 第三章 落跑新娘 婚礼的日子一天天的逼近了,再不行动可就真来不及了。 我打着整理嫁妆的幌子成天跟在那帮奴才的后面东看看西看看,主要目的是寻找那些比较容易携带的值钱的东西,当然最只要的是金叶子。要知道那些玉器值钱是值钱,问题是要碰到懂行的人,不然遇到那些不讲理的那才叫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呢!到时候,肠子悔绿了能卖到十分之一的钱就算烧了高香的!再说,贴现绝对是要付费用的,我可舍不得把钱白白浪费在这上面!而金子就不用担心了,黄金在任何地方都是通用的货币,虽然比较显眼,只要运用得当才不会跟以前那些穿越的姐妹们不几天就败家败完了! 果然,沈宜果真用黄金为我打造了一副纯金的餐具。也亏他想的出来,王府里面什么没有,还用他送什么黄金的餐具,不过仔细一想也确实没什么可打造的,如果打造个家具的话——估计他要破产的吧?嘿嘿,不过现在正合我意,餐具比较小,比较好带! 随意搜罗了一些散银,出门零钱的作用也是很大的。万一为了买个馒头花上一个金叶子……还是杀了我吧,我可没那么烧包! 那些能带走的首饰统统打包,那些比较好变现的玉器也统统打包,后来沈宜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这哪是搜罗嫁妆啊,简直是抢劫! 好吧,看在你养过这具身体十七年的份上,我就搜罗这么点吧。 大婚的日子终于到了,我任由别人把我包裹的跟粽子似的。嘿嘿,裹吧,使劲的裹吧,裹的越多我赚的越多。 等我变成粽子前终于被人塞进了轿子里,宽大的喜袍下藏着两个精巧的包袱。什么衣服都不带,直接带钱! 偷偷的掀开盖头,通过缝隙看去,新郎并不在,真是过分!面子总要做的吧?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我狠狠的下着决心:我一定要在你的眼皮底下自在的活着! 你不来也好,正好为我的落跑创造机会!我焦急的算着时间,此刻青灵跟白灵大概应该在路上了。这是我策划好的其中一个部分,我一个人出门在外,而且人不生地不熟的很容易被人盯上的,但是有了青灵和白灵两个本地人做伴,总不至于被人骗的吧? 王爷大婚,这可是天朝重大的喜事。所以沿街站满了看热闹的人,当然是看我的热闹,一个没有新郎迎接新娘的热闹。我咬牙:淳于宣,你给我等着瞧! 想想,这辈子居然嫁了两回,虽然,我心底不想再想起两年前属于我的那个年代的婚礼。 清晰的记得,那天天气不错,心情也不错,一切都不错,只有结局是错的…… 来到这个朝代,居然又是一个错误的婚礼。我不禁苦笑:莫非,注定的孤独终老? 前面经过一座桥的时候必然会进行一个仪式,八个抬轿的轿夫要沿着桥边踩着火盆走过去——这是天朝的规矩,逢桥就要过火盆,说是驱逐厉鬼,为新娘护行。 这也是行动最关键的地方,如果青灵和白灵不能及时的把小船摇过来,既要避过众人的耳目又要稳稳的接住我,难度确实比较大。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只有这个时候轿子旁边才不会有侍卫护行。 来了来了!我紧紧的抓住手里的包袱,冷汗涔涔的渗了出来,里面的贴身衣服已经全部湿透了,成败再此一举! 果然,轿子按照我预想的那样歪歪斜斜的踏着火盆而行。此时不走,还待何时?趁着轿子摇晃的频率,紧抓两个包袱,从轿子旁的小窗抱头滚出,脚下一蹬轿门,闪过栏杆直冲河面掉了下去! 做戏嘛,当然要做的足一点,于是我大喊:“救命啊!” 扑通—— 完了,真掉河里了,那俩死丫头到底去了哪里了? “小姐,我们在这那!” 一个小声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原来她们躲在了桥洞里。奋力的游过去,身上的汗顿时出来了,真没想到这衣服进水会那么沉,如果不是我身手了得,不淹死也得累死! 青灵一把抓住我的手,白灵连忙撑船顺流而下,身后是一阵喧嚣,所有的侍卫骑马沿街追下。完了, 怎么忘记这些侍卫都是骑马的了?莫非这次逃脱计划失败了? 算了不管那么多了,能逃一步是一步。 我对两个丫头严肃说道:“你们听着,如果我们被那些人追上,你们俩赶紧给我跳船,我就说是我自己准备的船。我身上带着写盘缠,你们俩人拿了些赶紧走吧,以后千万别再被人卖进官府人家了!” 白灵眼睛一湿:“小姐,你不要我们了?我们哪都不去,誓死追随小姐!” 我叹口气:“傻丫头,现在不是追随的时候!万一被抓,那可是抗旨的罪名!我们谁都担待不起!既然我把你们带出了府衙就得为你们考虑周详。青灵,你身手快,到时候一定要死死抓住白灵,保持鼻口在上,尽量顺水飘下去,能不能活命就再此一举了。” 青灵坚定的说道:“小姐,你看错了我们!既然选择跟小姐走,就没打算单独落跑过!是生是死我们都认了!” 看着两个不过十五、六的小丫头异常坚定的眼神,不觉怔住了。谁说她们不过是些奴才?谁说她们不过是些小丫头?那些自诩君子的人能有几个这么坚定的相信一个人的? 我用力点了点头,尽量用平和的声音说道:“既然你们都选择跟着我,那么,生死由命,富贵同享!” 王府里的淳于宣正在两个美女身上惬意的吃着美女喂的冰葡萄,其中的一个美女调笑道:“我的大王爷,今天可是您大喜的日子,据说新王妃长的还不错,您就不去准备准备迎接?”淳于宣眯着眼睛,道:“什么王妃,没有我淳于宣她什么都不是!再说——”淳于宣恶意的捏了一把说话的那个美人:“她再美能美的过你么?” 那个美人扭了一下身子:“哎呀,不依啦,王爷就是会取笑我们!” “哈哈哈哈——今天你们伺候的舒服了,本王爷有赏!”淳于宣得意的笑道。 突然,门外黑影一闪,淳于宣对身下两个美人冷冷说道:“你们先下去!” 两个美人不敢违抗,赶紧起身离开。 待美人离开,那个黑影瞬间窜了进来:“参见王爷。禀王爷,王妃在路上突然落轿掉入水中,不知所踪。下面人报称,一艘小船正好从桥下经过,也许王妃掉到小船上了。属下已经吩咐人去寻找了,现在应该追上了。” 淳于宣眯着好看的眼睛:“喔?掉船里了?呵呵,这个小丫头还有点意思。” 我看着侍卫越追越近,回头冲俩丫头大喊一声:“跳船!” 说完,率先跳了下去,俩丫头见我跳了水也毫不犹豫的跟了下来!我已经把衣服换了,将俩包袱紧紧的绑在了腰上,一手拉一个,顺着水流飘了下去。 果然,那些人拦住小船后纷纷围了上去,等他们发现船上没人的时候我们三个已经飘出很远了。 在我们飘过一块巨石的时候青灵一把夯住了巨石,我们三个就跟蚂蚱似的串成了一串,青灵首先爬上巨石然后将我们两个一个个拽了上去。 等我们三个爬上巨石已经是累得气喘吁吁了。要知道这么大的活动量,可是谁都不曾有过的。虽然我会游泳不假,可那都是在游泳馆或者海边,身上可是不负重的。 等我们稍做休息,水流也渐渐的缓了下来。我们三个一个拉着一个,淌着齐胸的河水一步步向岸边走去。水流虽然已经缓慢了不少,但仍是很急,我们三个不得不一步一休息,一点点的往岸边挪去。三米的距离我们走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才艰难的淌过去。 等我们倒在沙滩上的时候,我们三个已经提不起一丝的力气了。 我知道,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万一被那些沿河追下的人发现足迹,那么一切都白废了。 艰难的拉起白灵,说道:“我们现在必须马上离开,找个地方弄干衣服,青灵你负责掩盖我们的足迹,一定小心别留下一丝的蛛丝马迹。否则,前功尽弃不说,我们三个的小命就悬了!” 青灵苍白的脸让人看起来心疼极了,可我没有办法,白灵体力已经有虚脱的迹象了,再不找个地方好好休息,弄不好还没逃出虎口就先挂了。 等我们掩饰好一切的时候,一路骑侍匆匆擦身而过,他们并没有发现任何足迹,还好,目前还是安全的。 我们这次出逃没有带任何衣服,所以,三个人忍受着湿淋淋的感觉,跟做贼似的往城镇方向走去。 终于,在日落之前终于找了间客栈,我们三个往床上一倒,顿时睡的不知今昔是何年了。 一个灵巧的身影闪过,一阵轻笑:“好有趣的女人,看来,此行不虚。”看着三个女人睡的跟猪一样甜,那个身影抱臂沉思,自言自语道:“也许东西真的在她们的身上?” “什么?没找着?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淳于宣愤怒的吼道。 这个女人,我一定要给你好看! 那个黑影垂手道:“王爷,要不要我派暗卫去查一下?” “不必了。你们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的话,干脆别回来了。”淳于宣阴沉着脸,仿佛能拧出几斤水来:“我不喜欢有人敢反抗我,谁也不行!你们马上去把沈宜叫来!” 沈宜战战兢兢的跪在了淳于宣的面前:“王爷,我确实不知道,柔柔本来答应好好的,我也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就——” “好了,说那些有点迟了,我问你,令牌你给了她没有?”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沈宜很清楚只要自己的回答一合他的意思,恐怕今天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令牌在随行的嫁妆里。”沈宜连忙回道。 淳于宣寒着脸命人将所有的嫁妆都抬了过来,三十六担嫁妆统统打开,翻了个底朝天,却不见令牌的一丝影子。 淳于宣眯起了代表他极度生气的眼睛:“沈宜,现在你怎么解释!” “我——回王爷,令牌确实在嫁妆里的。那是臣亲自放进去的,除非,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除非柔柔——” “来人,派暗卫四处探察,注意不要惊动她,我要见活人!”淳于宣冷冷的宣布,小丫头,我要你生不如死! 第四章 开店 一觉醒来竟已是中午了,摇晃着叫醒另外两个还在跟周公亲密下棋的两位:“醒醒,都给我醒醒!吃饭了!” “呃?有吃的了?”白灵迷糊着坐了起来,我不禁又好笑又不敢笑,昨天晚上身上那两包金子硌的我生疼。 费力的拉起了两个人,身上的衣服也干的差不多了,不过皱巴巴的样子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管不了那么多,先去买身衣服再说。一会要办事情的时候,没身正经衣服还真不好谈。 我应拽着两个人跟我一样换上男装,白灵有点不乐意:“我们换男装多丑啊。”青灵赶紧拦口说道:“小姐这可是为了我们好。你想,我们三个女子身怀巨金,万一被歹人盯上我们可没辙。” 赞赏的看了一眼青灵,道:“收拾一下,吃点东西我们就要办点正事了。” 一个时辰后,我们三个已经端坐在小镇上唯一一个当铺的大堂里了。 茶水换了两道了,掌柜的还没有到,青灵和白灵有点坐不住了,如果不是因为我一直拿眼色,她们早就拔腿开溜了。 我喝了口茶,慢慢说道:“我们带的东西可都是好东西,他们多鉴定一会也是应该的嘛。毕竟,这可是笔大买卖,万一一个差池,说不定这家铺子就得换主人了。” 我很清楚自己拿来的那些玉器有多珍贵,其中很多都是从王府里的聘礼中偷出来的。 果然,掌柜的一溜小跑的过来了:“公子,不知道您是打算当呢还是打算卖呢?” 我放下了茶杯,胸有成竹的说道:“不,既不当也不卖!” “那——”掌柜的脸色一变:“公子莫不是来消遣小老儿的吧?” “怎么可能呢?”我笑的一脸真诚:“如果说消遣,小可万万不敢拿您这么高贵的身份消遣。小可有个更好的主意——抵押贷款。” “什么?”三个人同时问道。 我忍不住掏掏耳朵,问道:“掌柜的,可鉴定出我这些宝贝值多少钱了?” “这个,据小老儿粗略估计,怎么也值个三千两银子。” 我笑了,笑的有点狡猾,笑的掌柜的脸上一红:“恩,其实,五千两也是值的。” “好!五千就五千!我将这些东西抵押在这里,你给我五千两。从下个月开始,我每个月还你一百两,一共还五年。五年后我再来取这些东西!” “什么?”三个人又再次同时问道。 “小老儿不明白,如果公子缺钱大可以典当,我想,当个三四千两还是可以的。到时候公子只需将足额的钱还上就可以,为何要出那么高的利息呢?” 我神秘的笑道:“掌柜的,您可有点不老实了哦!我这些宝贝可不止你说的那个数吧?随便一件东西就值你说的那个数,何况是五件呢?” “呵呵,公子说笑了。”掌柜的狡诈的看了我一眼:“既然公子知道它们的价值,为何还要抵押贷款呢?” “问的好!”我大喝一声。 “如果不是因为贵号是京城中信誉最好的,我也不会选择你们。掌柜的,想必你早就看出我们三个是女儿身了吧?我们三个女孩子家家的,身上带那么多值钱的东西,恐怕招人眼红呀。左想右想,还是贵号的信誉最好。当东西吧,我们手里还有些银子,再说银子这东西带多了也麻烦;卖吧,您出的价格又不合意,所以想来想去也只有抵押贷款了。这样每个月我们只需要还您一百两就可以,既不会过于疲累又可以放心我们的宝贝。” “可是你们贷款不也是需要付钱给你的么?” 我拿扇子挡住鼻子以下的部位:“如果我说,你不必给我钱呢?” “什么?”三个人继续异口同声的问道。 无奈的掏掏耳朵,用的着那么激动么? “唉,你们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呢?”我无辜的眨眨眼,戏谑的看着掌柜的。 掌柜的一阵脸红,想来沈碧柔的美貌起了一定的作用。 “我父母已驾鹤西去,坐吃山空可不是个办法,所以我们总得为自己谋条出路。前些日子百无聊赖之际看中了一处店面,可是我们女孩子家家的出面很不方便。所以现在想麻烦掌柜的出面帮我们盘下那个店面。至于掌柜的花多少钱我们不管,我们照旧按月还您一百两。如何?” “那么,不知道小姐看中的是哪处店面呢?”既然开诚布公了,他也就不再虚伪的称呼我什么“公子”了。 爽快!我就是喜欢跟爽快人打交道! 我沉吟了一下,道:“您看街西的那家商铺怎么样?恩,就是三层小楼的那家?” 掌柜的笑了笑,道:“那处商铺确实不错,可是价钱似乎不止五千两吧?” 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道:“按说,确实不只这个数,可事无定论。据说原来的主家老家有急事,走的很急,这个价格应该好商量吧?以您的资历跟经验还有丰富的人脉关系,我想,也许用不了五千两。”说完,故做意味深长的样子看了他一眼。 掌柜的喝了口茶做思索状,我也不催他,任由他考虑,我就不相信没本的买卖他不做! “这个,小姐说的按月还款确实能做到吗?”掌柜的小心翼翼的问道。来了! 我轻抿嘴唇,似笑非笑的看着掌柜的,果然,掌柜的老脸一红。沈碧柔啊沈碧柔,没想到你这皮相竟然老少通吃啊! “东西在您这放着您还担什么心呢?您都承认这些东西不止这个数了。当然做生意讲究信誉,童叟无欺,小女子也要跟掌柜的签上一纸协约,倘若小女子三个月内未还一文钱,那么这些东西就全归掌柜的了。” “小姐真是给小老儿扔了个烫手山芋。呵呵。如果小老儿没有看错的话,这些玉器可都是上等的佳品,突然流传在市面上恐怕许多人盯着吧?唉,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呀!” “那就麻烦掌柜的了。”我轻轻颔首。这老家伙真是个人精,不过也好,大家都说开了也好做事。商家是追逐利润最大化的,我就不相信有买卖不想做,这么大的字号能没有专门的护院家丁?东西在什么地方我不关心,到时我若需要只需来取就是,至于保管——那就不是我能关心的事情了吧? “敢问小姐尊姓?” “不敢当,小女子落焉,现在住在镇上唯一的客栈。落焉相信,三年后,这里不输京城!” 好大的口气!掌柜的心里暗暗惊呼!若不是刚才主人示意一定要按照她说的做,自己还真不敢做这个主。 “那么,我们现在可以签协议了吗?”我站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了起草的协议。当然是我口述,白灵写的,上学的时候书法学的不匝地,若是拿出来恐怕丢人,再说,那些繁体字真是麻烦的要死,写出来大的大小的小,着实难看的紧! 掌柜的仔细看了看协议,惊讶的问道:“敢问令尊是?” “家父不过是一介布衣,靠着祖上微薄的田产艰难度日,即便说出来想必掌柜的也不认识。”我轻笑。 “小姐果真聪慧过人,这协约竟是滴水不漏,着实难以相信令尊会是一介布衣。”掌柜的丝毫不吝啬他的夸奖。 “掌柜的谬赞了,落焉只是拾人牙慧罢了。”我继续浅笑,假的让我自己都觉得面具有点热了。 签了协议后我们三个便告辞了。回去的路上青灵忍不住问道:“小姐,你为什么抵押那么点钱呢?你们都心知肚明那些东西不只那些钱为什么还要签呢?万一我们到时候没钱还呢?” 我左右看了一下,低声说道:“反正是白拿的东西,即便是输不起我们也赔的起。倘若抵押的多了,我们要还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呢?负债太多也不是个好事哦!只有资产跟负债、权益均衡才能长足发展的。再说,我们手里的钱完全可以应付五年的贷款,刚才那个掌柜的也说了,怀壁其罪呀!青灵,你想,东西放在什么地方才最安全呢?” 我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给掌柜的一点点甜头尝尝,将来我们继续贷款或者有其他需要别人出面的时候他会豪不吝啬的帮助我们的。这就是我要他帮我出面盘店的原因之一。” 白灵赞道:“小姐真是聪慧!我们怎么都没想到呢?” 我眯着眼睛笑道:“这可怪不得你们,这个抵押贷款可是我们那——恩,商会,恩,最流行的办法!” 差点说漏了嘴,好险! “这事你怎么看?”一个白衣男子颔首坐在上首,刚才那个当铺掌柜的正站在他面前汇报刚才发生的事情。 那个白衣男子有着一双完美无暇的双手,手中的纸扇一片空白,连个字都没有,却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气息。 “禀主人,小老觉得这个叫落焉的姑娘很不简单那!她说她出身平民,可是平民怎么可能拥有那么上等的玉器呢?何况她的谈吐学识无不说明她应该出身在商业世家,单就她带来的协约来看,字字句句斟酌的无可挑剔,怎么说,也不应该是一个普通的大家闺秀。” “说的不错!不过,你还有一点没说到。那就是,她在故意讨好你。就协议来看,好处你占大多半,看来她打算放长线钓大鱼呀!也好,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白衣男子嘴角噙起一抹微笑,眼角竟是淡淡的笑意,掌柜的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这可是十多年来第一次见主人笑! 落焉,你究竟是个怎样的姑娘?为何心里总有个声音一直告诉我,要我去接近你? 果然,三天后,掌柜的顺利的将那处店顺利的盘下来了。掌柜的只把契约给了我,具体多少价钱并没有提及,我也并不关心。 剩下的事情就是考虑开什么店做什么营生了。 我颔首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青灵和白灵正在辛苦的清扫着卫生。虽然以前的主家整理的还算整洁,但是边边角角的地方也不少,这么一来,竟花去了两天的时间才清理完毕。 我在考虑衣食住行,具体做哪行。民以食为天,吃的可不能少,既然有吃饭的地方就得有住宿的地方,如果有客人需要的话我也可以提供其他的服务,比如说衣服,日常用品等。 粗略估计了一下,我这个店面第一层将近两百多个平方,可以拿出五十多个平方做超市,卖些日常用品,再拿出五十平做厨房卫生间,可惜古代没有上下水,这个清洁也是个问题。二楼就做雅间和宾馆好了,每个房间都是现成的,也不需要做太大的改动。至于三楼,就拿来做衣服加工间和宿舍吧,将来员工多了也要考虑宿舍的问题呀! 想到便开始做!这一向是我的主张,只有空想永远不能实现梦想! 下面的问题是:装修! 装修这么专业的事情当然不是我们三个黄毛丫头能做好的,于是当铺掌柜的便开始了第一次被利用。 白衣男子看着在旁边苦笑的掌柜的不禁轻笑出声,当初料定那个小丫头一定会用掌柜的帮忙,只是没有想到那么快就使用开人了。 “你就去帮忙找人收拾屋子吧。什么都按她说的办——记住,一定要保证她的周全!”最后一句话,完全敛掉了笑意,冰冷的感觉如同从前。 “遵命!” 看着掌柜的离开了自己的视线,白衣男子拿起我放在当铺的五件玉器,一件件的看,嘴角若有若无的再次噙起了微笑。 “小姐,我才不要穿这样的衣服!”一边的白灵四处躲闪,逃避我张牙舞爪的抓捕,原因无他,我正强逼着我的两个小丫鬟穿工作服。 “乖乖,宝贝,听话!穿上这衣服才能吸引更过的客人来我们店呀!好孩子,好白灵,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小姐啊?”说到后面假装生气的样子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而我自己早就换上了我的店服——旗袍,这可是我花了两天的时候逼青灵白灵两个人花了三天三夜赶制出来的! “可是小姐您看,这露着小腿呢,怎么能穿的出去呀!”白灵根本不理会我的哄骗。 “我们可以穿长袜嘛,要不,我们再修改修改?”我不死心的得寸进尺。 “可是 ,可是……” “哎呀什么可是啊,不能挣钱我们就要饿死,等你饿死的时候是不是还要考虑身上的衣服有没有褶皱啊?”我斜睨了她一眼。 “乖,好白灵了,等我们挣了大钱我给你许一门好亲事,让你风光出嫁好不好?”继续哄骗。 “不好,我要跟着小姐!” “哎呀,那等我也出嫁了你怎么办?总不至于打算跟我抢老公吧?我可告诉你,我的老公可不能随便分给别人,那可是我的私有财产!”继续打着骗死人不纳税的旗帜行骗。 “小姐说什么呀,羞死人了!什么嫁不嫁的,小姐还不是逃……” “哎呀,那是因为本小姐我看不上他,那种萝卜我不爱吃,小姐我要吃就吃白菜,就一根芯——我说你到底要不要穿?再不穿我可真生气了啊!”诱骗不成那就来硬的! 店铺对面某高处,一个黑衣男子噗嗤一声,将嘴里的茶全部喷在了属下的衣服上,那个倒霉属下无可奈何的傻笑。当他每次汇报完刚才的事情后,主人就是这个动作。 黑衣男子故做掩饰的样子使劲喝了几口茶,可是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下面的属下们顿时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主子从来没有那么失态过,可是自从这个青鸟镇出现了三个奇怪的女子后主子的态度似乎有点改变? 第五章 招聘员工 终于,在白灵的死拒下,我们都做了让步,将旗袍的下摆延长到脚面——原本我的计划是只到小腿处的。不过,总算说服那两个丫头放弃冗烦的长裙改穿简单的旗袍。要知道天朝的裙子要多麻烦就有多麻烦,里三层外三层的,光脱衣服能累死个人。估计这个年代没什么强奸犯吧?光脱那些麻烦的衣服估计能让那些强奸犯累的吐血! 当我们都换上旗袍后,除了我一个人得意的显摆外另两个人都是一副苦瓜脸! 这么大的店面光我们三个人怎么忙的过来?于是,我斟酌了一下,口述,仍旧白灵执笔写了一个招聘启示。 启示贴出去半个时辰后。 当铺深处。 “禀主人,现在落小姐那贴出了告示,说是招聘一个厨子一个管家两个伙计一个杂务。”当铺老板恭敬的向那个白衣男子汇报。 某高处。 一个黑衣男子正向他的主子汇报:“主子,那三个姑娘贴了告示说要招聘人员,有厨子、管家、伙计和杂务。” 此刻,我正翘脚吃着葡萄坐在属于我的办公室里听那两个丫头的抱怨。 “小姐,你招那么多人做什么?我们两个就足够了,招那么多人得付多少薪水呀!我们现在还是负债的呢!”白灵一边缝制衣服一边抱怨,自从我给他们灌输了资产、负债及权益的观念后,她们终于大概明白它们的含义了。 “就是啊,小姐,我们两个论厨艺,手艺都还是过的去的,是不是小姐嫌我们手粗做不好?我们一定会努力改的。”青灵也急急的说道,大有我准备不要她们的意思。 “我们现在光装修店面就花了不少的钱了,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能省就省啊!” “现在又没什么客人,找那么多人,吃饭、工钱都得花钱。虽然我跟白灵不需要小姐支付工钱,可是每天的吃穿用度哪样不花钱呀!” “就是就是。我们现在可是花一点少一点……” 唧唧喳喳,俩丫头你一言我一语说个没完。 我拍拍屁股准备开溜,没想到俩丫头一左一右拉住了我。 “小姐……”俩丫头异口同声的拖长了声音。 “好吧,听我说完。”我无奈的再次坐了回去,继续耐心的解释:“要知道,支撑一个企业最重要的不仅仅是金钱,还有人才。我承认你们都很优秀,无论是粗活细活都难不倒你们。可是你们算过没有?如果仅仅是我们三个人的话,三层楼我们怎么分配的过来?现在是没有开业,可是等着开业后你就能确定一定招聘的到合适的人?要知道什么才是最贵的呢?人才!你想,一楼大厅至少需要两个人,一个伺候大厅,一个在超市,二楼也需要两个人,一个是雅间,一个负责住宿的客人的卫生清洁,那些洗洗补补的工作可是不轻松啊。后面厨房里至少需要一个大厨一个帮忙的吧?这么大的店面总得有人管理着帐面吧?” “可是,小姐你就会算帐嘛,干吗要请管家?” “因为小姐我要统筹大局,没有那么多时间趴那打算盘!你们想想,店里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哪样不得经我这过?哪来的时间钻那算钱?” 我看她们似乎有点明白,马上加了把火:“要知道在行业中脱颖而出靠的不仅仅是店面的大小,而是特色!一定要跟别人不一样!我们现在虽然还没有开业,但是可以趁这段时间好好选一个好厨子,只有有了好厨子才能吸引客人不断的来,这样我们才能挣很多很多的钱!再说了,我们的衣服加工铺还没有着落呢,到时候这担子恐怕也要落在你们的身上,你们能忙的过来嘛!” 两个丫头听我这么一说,顿时都不说话了。 只是白灵柔柔的说道:“可是我们最近花钱确实不少了呀,再不节省——” 我笑了起来,拍拍白灵的肩膀笑的有点奸诈:“谁说我没钱了?这财不外露可是经验之谈啊,别看小姐我逢人就哭穷,可是有多少钱我自己心里有数的很那!” “奸诈!”两个人同时给了我一个白眼。这丫头,最近在我的一番调教下简直是越来越大胆了,不过——嘿嘿,我喜欢!我就是不喜欢那些所谓的尊卑! “请问掌柜的在不在?”外面有人喊。 我冲俩丫头得意的使了个眼色:怎么样?来人了吧? 我连忙跑了出去,见外面站了一群人,粗略估算一下大概有六、七人。 “我就是这里的掌柜的,请问你们是——”总得先问问是来干吗的吧?如果是收保护费的就得先哭穷。 “我们是来应工的。”为首的男子是个黑衣大汗,棱角分明的轮廓很是冷硬,很阳刚的样子,长的颇壮实,虽然隔着衣料仍能看到棱角分明的肌肉群。恩,做杂务应该没有问题。 “喔,各位请坐。”我先招呼众人坐下,白灵轻巧的送上了茶水。几个男人死盯着穿着旗袍的白灵发愣,白灵脸色一红,很快闪下了。 咳…咳… 我故做咳嗽的样子叫醒了他们的魂。 为首的那个黑衣男子冲我笑道:“不知道掌柜的意下如何?” 我除下面纱轻抿一口茶,缓缓说道:“首先我先介绍一下我们店的特色,诸位觉得合适呢我们就具体谈谈,如果不合适的话我们还是朋友。您看如何?” 见众人没有异议,我突然发现一群人对着我的脸开始发呆。我这才想起刚才喝茶的时候面纱摘掉了忘记蒙上。 我浅笑:“莫非各位是来发呆的?” 一句戏言让众人回了魂。 “我们店呢,在青鸟镇是第一次开店,可是我们的老店在别的地方可是有着悠久的历史了。无论是规模还是营业额都是数得上的。本掌柜初次在青鸟镇开店一是看中了此地距离京城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二是看中了这里的风土人情。想来各位应该是青鸟镇的本地人了吧?与其说是找人干活不如说是找人帮忙,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诸位放心,在这里绝对不会亏待了各位。我们这里的制度是这样的,首先试用期半年,试用期结束后签定长期合作合同,本店提供住房公积金,就是说将来各位倘若打算娶妻生子需要盖房子的话,店里会出一部分钱分担你们的负担。另外,工作满三十年后,店里会负责各位的养老金二十年。各位以为如何?” 几个黑衣人忙不迭的点头,这么优厚的条件貌似别的地方都没有的吧? 我见他们都表示同意,于是接着说道:“可是,国有国法,店有店规,一旦触犯店规的话是要扣工钱的哦!” 几个人神色一滞,为首的黑衣人却笑道:“那是自然,没有规矩那成方圆?” “先生说的真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我抿嘴笑道,刻意忽略掉那一片抽气声。 “在下,萧朗。” “好,那么,现在我需要问一下各位擅长什么。我这里店小,是不养闲人的!”我继续笑道,再次刻意忽略他们的不满深情。 “在下擅长管理家务。” “小人擅长跑腿打杂。” “小人擅长算帐要钱。” …… 七嘴八舌的说完后,我刚要说话,突然—— “在下也是要来应工的,掌柜的可否行个方便?”一个白衣胜雪,温柔如水的男子朗声出现在门口,我不禁暗暗赞叹:好一个美男子! 萧朗微皱眉头,回头看向那个打岔的元凶。这个时候白衣美男也转过头看向萧朗,空气中微不可闻的火花劈啪做响。我几乎怀疑两个人不是玻璃吧? 我站了起来,任身上的长袍滑落在椅子上,身后又是一阵抽气声。 “当然,机会面前,人人平等。”我笑着迎上了他。目测这个白衣男子至少185,果真是俊朗轩昂,气质非凡:“不知道公子准备应什么差事呢?不如一起坐下听听?” “如此,打搅了。”白衣男子不客气的跟在我后面寻了个座位,坐在了萧朗的身边。萧朗身后的几个黑衣人略略皱了皱眉头,气氛一触即发! “我刚才说过了,在机会面前人人平等,不知道萧公子是否赞同小女子的看法?”我看向萧朗,鬼也看出后面的几个人是唯他马首是瞻。 “当然,掌柜的说什么就是什么。”萧朗不着痕迹的说道。 “好,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我们继续。”我抿了口茶,白灵泡茶的手艺越来越好了,真没白带着她们出来。 “先做一番介绍。我是这家店的掌柜的,我的名号是落焉,各位都比落焉年长,若是不嫌弃可以称呼我一声落落。”我笑着说道,近乎就是这么慢慢套的,不套紧他们万一在我背后使妖蛾子就坏菜了! “岂敢!”众人纷纷说道。 “此言差矣,大家进了这道门就是一家人了,太客套反而生分了。” “如此,剑飞就唐突掌柜的了。”白剑飞轻笑。美男子就是美男子,轻笑的时候都是那么的飘逸。 “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我们继续。”我顿了顿,道:“先问剑飞一句,不知剑飞擅长什么?” 白剑飞笑道:“在下自小跟随父亲学习管理产业,对管理一些帐目还是比较得心应手的。” 我看向萧朗,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还是没有一丝波澜。 “这样吧,萧朗暂任总管家,负责整个楼的大小事务,白剑飞负责总财政,就叫会计吧。至于厨师、伙计跟杂务,其他几位肯屈就么?”我斟酌了一下,萧朗那个黑面神用来对付那些想吃霸王餐的应该不错,至于白剑飞 是不是真的会做帐,到时候就知道了,这些个古人若想在我面前做点假帐恐怕还是有点难度的吧? “掌柜的吩咐就是。”后面的几个黑衣人颔首。 “萧总管带来的几个兄弟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排,不如让萧总管负责这个事情吧。不过,眼下,店里并不需要太多的人,一个厨师、两个伙计一个杂务就足够了。大家还有什么异议吗?”傻瓜也看出这个萧朗跟白剑飞似乎有着不一样的敌意,莫非又是“既生瑜,何生亮”? 萧朗回头嘱咐了几声,其他黑衣人只留下四个人,其余的都悄悄回去了。 我把萧朗跟白剑飞叫进了我的办公室,给他们俩开个小会。 “既然大家都进了我的店,大家就都是一家人了。我不希望我的家人因为一己之私破坏整体的运做,我的意思,你们明白吗?”我一改刚才温婉的模样,口气颇有些冷冽。 “是。”两个人垂手答道。“不要那么生分嘛。”我突然笑咪咪的说道:“要知道,你们一个是我的总管家,一个是我的总财务,可都是我最重要的左右手啊。你们一定要配合好,才能保证店铺的顺利运营。虽然我这个做掌柜的名义上是一店之主,可我也不过是为你们打工而已呀。” 萧白二人嘴角一阵抽搐,估计暗暗翻了好几次白眼了吧? 第六章 青鸟小栈 顺利的将牌子高高的挂起,青鸟小栈,我想了三天才起的名字。在我拍板的时候分明看见了一群人嘴角直抽抽。 兴高采烈的指挥着众人东挂鞭炮西挂彩旗,开业么,一定要弄个好彩头才行。 王府内。 “禀王爷,王妃有下落了。” “她在哪里?”淳于宣有点迫不及待。 “回王爷,王妃在青鸟镇开了家店,叫青鸟小栈。”这名禀报的属下用不太确定的口气说道:“还有两天就是开业的日子了。” “哦?我这小王妃果真有趣的很。看来,我该亲自迎她回府喽?”玩味的喝光手里的美酒,一边的美人及时的为他添满。 我托着下巴看着忙的不知道天上地下的众美男们进进出出的忙活着,突然心生灵感,连忙叫住白剑飞:“剑飞,你来一下。” 在门外的萧朗耳朵一动,继续他的工作。 白剑飞一听我的主意掉头就要走,我赶紧一把拉住他,一脸的恳求:“你就从了我吧!” 只听门外咕咚咕咚两声,不用问肯定是青灵和白灵。 白剑飞俊脸一红,随即怒气冲冲的想发作。 我赶紧跑出门去,果然,两丫头正满脸通红的抱着一堆衣服不知该进还是该退。来不及解释,一把将她们拉了进来,顺手观察一下还有没有偷听者。 白剑飞闪身要走,被我挡在了门口处,见他这不愿意那不愿意的样子不禁来气:“白剑飞你什么意思,不就是让你帮我画几副图象而已,至于让你这么为难么?倘若我自己能画,还用的着使唤您老大驾么!” “落落……”白剑飞见我真的动了怒,软语说道:“不是我不肯画,而是你不能——” “我一不出卖色相,二不出卖身体,三不——唔——唔”我还没说完就被白灵、青灵两个丫头将嘴巴给捂个严实。 我容易么我?我只不过想将白剑飞、萧朗等人的画像做为宣传画而已,又不是让他们站街迎客,至于么? 等我解释清楚,已经过去两个多时辰了。 我拿着自制的冰红茶猛灌,那些属于沈碧柔的才情跟温柔全被我抛在了姥姥家了,现在我只是落焉,只能是落焉。 “白剑飞,你说你,亏长了一副好皮相,现在再不抓紧利用等你老了想利用也利用不起来了!”我一手抓着冰葡萄一边斜睨着他。 “那你怎么不让萧兄来画?”白剑飞无奈的拿这个一直看不顺眼的家伙顶缸。 见我眼珠提溜乱转,白剑飞心里警铃大作—— 我一下子坐在白剑飞的面前:“也行!这样吧,既然你们不答应画像,那么开业那天你们必须站在门口为所有的女人送上一枝鲜花!这,总可以了吧?” 白剑飞不死心的指着白灵跟青灵:“那么她们呢?” 我颔首,笑的甚是狡猾:“她们两个负责给男人们送礼物。” 关于这个开业,我真是想破了脑袋,既要跟别人与众不同又不能太超前,否则别人肯定认为我是个神经病。本来打算利用众美女、帅哥的皮相画成册,沿街散发当宣传页用的,既然帅哥拒绝,那么只能退而求其次,在门口迎接总可以了吧?开业那天不仅当天的酒水免费,凡是来者都有礼物送。女人都喜欢美的事物,那就一人一只鲜花,通过帅男的手,这鲜花可就大大升值了;对于男人嘛,就送点精致手帕,当然不忘标注上我们青鸟小栈独特的标记,这可是宣传的方式之一。 终于在我的威逼利诱下,萧朗跟白剑飞都勉强同意了我的提议,青灵跟白灵向来是听我的,只要别逼她们太过基本没问题。 当然,针对那天穿什么衣服还发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争执,理由是萧朗不肯放弃他一贯的黑衣。在我的一番狂烘烂炸之下,萧朗终于妥协,换上了月白色的长衫。到现在我还忘不了他那无奈的眼神,哈哈。 啧啧,我不得不佩服我的眼光!门口一边站着一个白衫美男,一个清秀美女。无论是强壮魁梧、英气逼人还是温柔婉约、两目春风,都是那么的极致,那么的完美。 至于本掌柜的,当然还是青纱拂面,开什么国际玩笑,天子脚下不过半个时辰路程的青鸟镇能没有王室的眼线?能躲一时算一时嘛,说不定过不了两天,那个风流王爷就把我忘到姥姥家了。 终于到了开业的那一天,兴奋的我一宿都没睡好,一直在检查每个细节。一边的厨师贾一说道:“掌柜的,您再转下去真就天亮了!” 我挥了挥手,示意一会就去睡觉。睡觉可是爱美女士的法宝,我怎么能让我在开业那天顶个熊猫眼呢? 说来奇怪,那个厨师叫贾一就够奇怪的了,那两个伙计居然叫王一、张一,而那个负责劈柴的家伙居然叫陈一!萧朗是这么跟我解释的:在他们那里,都是按辈份来的,在家排行来大就叫一,排行老二就叫二。我问他,那么老大家的大孩子叫什么,萧朗一副看见白痴的样子,说,当然叫某一一了,我晕死! 这都什么人啊? 我惟独忘记了问萧朗为什么他不叫萧一。 开业那天,那叫一个彩旗招展,人山人海,门口的两帅哥、两美女的脸笑抽抽后,我的大堂跟雅间全满了。当然这些人几乎百分之八十都是冲着免费跟礼物来的,不过,等他们下回来的时候可就得给我带来利润了。 等所有的礼物派发完毕后,许多不死心的人追着萧白二人不撒手,大有不给礼物不放人的意思。终于,等两个人趁后面的女人们不注意,几个轻跃跑回青鸟小栈后已经是浑身“伤痕”累累了——全是小姐太太们的口红印啊! 我的天,我这才见识到了什么叫美男的魅力,原来在古代也可以这么疯狂的。 当然,我所不知道的是,这些小姐太太大部分不是本地人,而是从京城专门过来的。而她们是怎么知道我开业派送礼物消息的,我无从得知。 逃回客栈的萧白二人不禁苦笑连连,对于我这么个掌柜的,他们真是无可奈何。 “今天是小栈开业的日子,不禁所有的酒水免费,小女子还给每桌赠送一道自制的精品凉菜。至于那些来不及进屋品尝的朋友们也不要气馁哦,小栈将给门外所有在场的朋友们送上点小点心,了表大家对小栈的支持。”我站在二楼阳台处轻轻说道,顿时,所有的目光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那天,我一袭白裙,裙摆拖地,长袖轻舞,精致的面纱将鼻子以下的部分遮住,只露出如云的秀发、如诗般的娥眉、如雨般的星眸。精致的长裙恰到好处的衬着我玲珑的身段,让在场的男人不觉咽了一口唾沫。 目的达到! 我接着说道:“如果在以后的消费中每个月累计消费额达到五十两银子的朋友将有机会品尝到小女子亲手做制作的点心和一点小礼物哦!”出卖“色相”这条路看来只能靠我了,那两个美男是打死都不从了。 见众人还在发呆,我轻笑道:“请大家细心品尝,小女子暂时告退了。”说完,便闪身消失在了众人的眼线中。 某路人甲:“天啊,这个就是传说中美貌与智慧并存的老板娘吗?真是盛比天仙啊!” 某路人乙:“什么盛比天仙,本来就是天仙好不好?” 某路人丙:“真是只见天上有,哪曾人间见啊。太美了,我下次一定要早起排队,等我消费到五十两银子后,不知道会有什么礼物呢?会不会得到美人香吻一个呢?” 路人甲与路人乙同时大叫:“不许你如此这般玷污我们的仙女!仙女的吻能是随便给人的么!” 某路人丙:“是是是,小可知错了!” ……………。。 二楼某雅间。 “王爷,您看王妃如此抛头露面——” “无妨。我倒是对这个女人真真的产生兴趣了呢。呵呵,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能让本王产生兴趣了。”淳于宣捏着下巴沉思道。 一楼大厅是免费的,不代表二楼雅间也是免费的。想来二楼的只有菜是免费的,至于酒水是打对折的。因为菜不值钱,可这上等美酒的成本是高高在上的。 淳于宣眯起好看的眼睛一直看着那个美的不像话的老板娘手执酒壶挨桌给他们添酒,身后站着两个风格迥异的男子。一见那两个男子,淳于宣细长的眼睛瞬间睁开,冷冽的目光直直射了过去:看来,有对手了! 萧朗和白剑飞同时感受到了来自二楼雅间的目光,不过两个人在微微一滞后继续装做不知情的样子继续跟在落焉的后面,继续微笑着听落焉跟那些客人寒暄。 虽然我落焉上大学的时候不怎么跟男人们打交道,可是成天跟在一群校花在一起,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应付起这些古人来倒也得心应手。 “落掌柜的,小的是个粗人不会说话,这杯酒是我敬你的!”一个络腮胡的男人向我走了过来。 “实在是抱歉,小女子不善饮酒,今天就以茶代酒,可好?”我婉转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清脆。 “掌柜的这是不给罗某面子么?”络腮胡不罢休的前进了一步。 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正好退到了萧朗的身前,与他只有一线只隔:“兄台误会了,来者都是客,小女子怎敢厚此薄彼呢?只是小女子的确不擅饮酒,否则一定陪兄台喝个不醉不休,还请兄台体谅小女子的难处。”说完,我微微服了一礼。 按说,话说到这个份上总该给个面子了吧?今天可是开业第一天,如此得寸进尺的,恐怕是来踢店的吧? 果然,人群中有人打抱不平了:“你个骡子,自己的店不景气也不至于到落老板的店里撒气吧?” 果真是踢店的? 萧朗不着痕迹的将我拉到身后,上前一步,道:“我是这的大管家,有要跟落落喝酒的我奉陪就是。”络腮胡看了一眼冷的跟块冰的萧朗,不禁打了个哆嗦,连忙道:“不必了,不必了。” 我不禁在心里呻吟:花了那么多天训练萧朗微笑服务,怎么现在还是说翻脸就翻脸了?不过也好,也只有萧朗这样的人才能治的了这样的刁民。 萧朗跟着我上了二楼,留下白剑飞继续在一楼大厅跟众人寒暄。 “今天,谢谢你了。”我低声说道。 却不见他有任何反应,我抬头看他,却见他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看,看的让我心里直发毛,我故做潇洒的说道:“还看,小心看眼里挖不出来!” “以后你不要轻易抛头露面,尤其是别穿那么诱惑人的衣服。”他皱皱眉头,说道。 哼,小气鬼,看我比他出风头心里不平衡了吧? 进了雅间,里面的人素质要比一楼大厅的要好的多,至少没有一个人用那么赤裸裸的目光盯着我不放。当我转到那间叫诗雅轩的房间后,顿时有了种错觉:战场? 坐在诗雅轩的是两个男子,其中一个有着细长的眼睛,长长的细致的说不出妩媚的脸蛋,让人第一感觉想到了:妖魅!是的,妖魅用在男人的身上似乎有点不准确,可是这个男人确实给人一种近似于妖精的感觉,狐狸精?一想到这个可能,我忍不住笑意荡漾。 “恭喜落掌柜的开业大吉,这是我家主人的一点心意。”旁边一个穿着浅灰色长衫的男子站了起来,恭敬的递上了礼物。 “那就多谢公子了,请问公子对这里的饭菜可还满意?”见我同意,萧朗伸手接过了礼物。就在接礼物的时候我仿佛眼一花,两个人的手瞬间又缩了回去。只听那个灰衫男子似乎闷哼了一声,似乎是吃了什么暗亏。 至此我再傻也明白刚才两个人已经交手了。当初猜想这个萧朗可能会点武功,用来做兼职保镖应该不错,只是没有想到这个萧朗,武功似乎还真的不错。 我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递上了一碟精致的点心,道:“不过是闲时无聊做的点心,说不上好,吃着玩还是可以的。” 妖魅的男人似笑非笑的突然问道:“落掌柜的为何一直要以面纱示人,是太过惊艳还是太过丑陋?” 第七章 淳于宣 我迎上妖魅的眼睛,淡淡笑道:“也许是落落觉得自己实在是上不得台面,于是只能以面纱遮面,省的污了公子的眼。” 身后的萧朗沉声说道:“掌柜的,我们该去下一个房间了。” 我轻轻点头,微微服了一礼,那个灰衫男子赶紧还礼,妖魅男人却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顾不得其他,带着萧朗赶紧离开。 在门外,萧朗以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这个白衣男子你最好小心,看来背景跟身手都不弱。” 萧朗看出这个妖魅男人对我似乎有着一种志在必得的决心,虽然我十分不明白他为什么想要得到我。 我轻轻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便先行走了回去。萧朗却在我身后顿住了,注视我的目光似乎多了一点内容。 诗雅轩内。 “王爷,王妃身后的那个男子身手不在我之下,恐怕……” 淳于宣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不管她身边的人是谁,她只能是我的女人!” 淳于宣见证了萧朗为我挡驾的一幕,他认定了萧朗接近我必定有着目标,也许是我的人也许是我身上的神秘令牌。 淳于宣仰头喝光了杯里的酒,蓦然起身:“回府!” 淳于宣的软轿一回到王府,马上有三、四个美人出来迎接。以前,淳于宣都很满意美人们的服务,可是今天见了这些美女心里竟然有些烦,不耐烦的挥手喝退了准备服侍的美女,闷闷的去了卧房。 一推房门,却见皇帝淳于辚正端坐在卧房内。 淳于宣赶紧跪下行礼,却被淳于辚一把托住:“我们兄弟私下会见就免了那些俗礼了吧。” 淳于宣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一屁股坐在了淳于辚的面前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皇弟今天心情欠佳?”淳于辚笑问道:“是不是又是哪家美人让你心痒痒了?” 这个皇弟都已经快三十的人了,还是那么爱玩,身边美女如云就是不肯娶妻,如若不是太后催逼,今天才不会亲自探访。 “母后这几天一直念叨你呢,你也不进宫去问安,让母后惦念了。”淳于辚含笑说道。 “皇兄,宣有一事不明。”淳于宣神色中终于一改往日的胸有成竹,里面搀杂了淡淡的情绪。 “哦?还有事能难为到我的皇弟?”淳于辚戏谑道。 满朝文武都知道这个淳于宣是典型的只爱美人不爱江山,军国大事鲜有过问,成天混迹于脂粉堆里,这也是老太后最为着急的事情之一。 “如果宣找回王妃,皇兄的指婚还做数么?”淳于宣斟酌着字句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太傅的义女找到了?”淳于辚眯着同样妖魅的眼睛问道。 “未曾。不过,我遇见一个很奇怪的女子。”淳于宣一想起那个浑身带刺却聪慧娇媚的女人,心里竟第一次的有了渴望的感觉。 “只要皇弟喜欢,朕可以取消指婚。”淳于辚微笑道。 “不,还请皇兄暂时不要取消,臣弟并不确定那个女子是否就是太傅的义女。”淳于宣急急的说道。 “哈哈哈哈!朕的皇弟终于也动情了!好,朕答应你,朕会用尽全力帮你娶回你想要的女人!” “臣弟多谢皇兄!”淳于宣顿时眉开眼笑。 “好了,既然目的达到,朕也该回宫向太后禀报了,臣弟闲来无事也多去宫里走动走动,你是朕唯一的弟弟,国家大事也帮我分担着些才是!” “遵旨!” 淳于宣送走皇帝后命人宣太傅沈宜进府,他有许多的疑问需要他来解答。 沈宜擦了把冷汗,恭敬的跪在了淳于宣的面前。 淳于宣手里正把玩着一把短剑,似乎若有所思,根本就没听见沈宜拜见。 “王爷?……”沈宜小心的唤了一声。 没听见。 “王爷??……”再次加大音量。 还是没回神。 “王爷!!!……”沈宜只得再次加大音量。 “喔,沈太傅来了?快快请起!”淳于宣突然回神,发现沈宜已经跪的满头大汗了:“快给太傅看座!” 一边的美人赶紧应声,搬了个椅子放在了淳于宣的斜对面。 “谢王爷!”沈宜看淳于宣一脸的狡黠心里暗暗吃惊,这个王爷怎么突然风格一变,对他那么客气了?莫非是……? “太傅,柔柔从前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淳于宣终于问出了口。 “这个,柔柔以前是个知书达理、温婉可人的孩子,很乖巧,很听话,只是昏迷后似乎性格大变,即便是老朽也不知这是为何。”思索再三,沈宜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哦?那么,最后一次变化,是什么性格?”淳于宣给自己续上一杯水后不忘给沈宜添了一杯,沈宜身子一抖,哆嗦着跪了下去:“王爷恕罪!” “赶快起来,你又没犯什么错,逃走的是人柔柔又不是你,你何罪之有?” “可是,柔柔带走了令牌……” “只是带走,不是据为私有。柔柔会给本王送回来的。”前所未有过的温柔,沈宜几度怀疑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升起的。 “你可以走了。记住,追查柔柔的事情到此为止,今天你没有来过,我也没有见过你!” “是!” 送走了沈宜,一缕香风拂过,一双胜雪的小手扶在了淳于宣的肩膀上:“王爷今天似乎不太高兴?” 以前的淳于宣必定会一把拉过美女坐在自己的腿上,可是今天却是百般的不耐烦了起来:“本王今天身体不适,你先退下吧。” “王爷……”美人欲言又止。 “恩?” “米儿恳求王爷不要抛弃米儿,哪怕是远远的看着王爷,米儿也心满意足了。”美人低低说道,极致的脸蛋上悲伤仿佛要溢了出来。 “去休息吧。”淳于宣冷冷的说道。 侍妾米儿退下后,淳于宣走进了书房,打开了暗格,书架缓缓左移,一道门显现了出来。 淳于宣看也没看,垂手走了进去。在他的背影没入阴影后,书架缓慢的移回了原来的位置。 “参见王爷!”一群黑衣蒙面人见了淳于宣躬身行礼。 “叫暗来见本王。” 淳于宣轻车熟路的来到一个房间,那个叫做暗的黑衣人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禀王爷,属下已经探知在王妃身边两个人的身份。那个自称萧朗的是狼国的太子,萧亘锦;而那个叫做白剑飞的则是前朝大将白重的重孙。看来,两个人都是冲是令牌来的。” “我的王妃,居然有两个那么重要的人物守侯?也好,本王可以暂时放心她的安全了。”淳于宣低低的嗤笑道,却未见暗的眼角跳了几跳。 “安排下去,派几个得力的人,暗中保护王妃,顺便报告王妃每天的行踪。记着,一定不要打草惊蛇!本王要让她亲自将令牌送回来!” “是!”暗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淳于宣从墙上的暗格里拿出一副羊皮地图,再次仔细的分析着,寻找着最合适的路径。 一个身影一闪而过,屋里的人似乎有所察觉,但仍旧埋头研究那张地图。 那抹身影趁着别人不注意,闪出了书房。 “我一定不会让她进了王府的门,王爷,只能属于我!”一个女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身在暗室的淳于宣脸上却现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第八章 冰淇淋 我摇着扇子满屋子乱走,窜了一楼窜二楼,窜完了二楼窜三楼,我大叫一声:“我的空调,我的冰淇淋!” 一边被我晃的有点眼花的青灵忍不住问:“小姐,什么是空调,什么是冰淇淋啊?” 我一怔:对啊,这个朝代应该是没有冰淇淋之类的冷饮品的,如果我首先推出这种产品,那么第一桶金……我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来,拍了拍青灵的肩膀,十分愉悦的说道:“你叫着白灵,一会厨房见!” 说完,风一般的跑回了房间。 此刻是正午,难得的没有客人。自从开业后,每天店里都会有人排不上队而扼腕,今天如果不是挂上休业的牌子,估计还得忙的一塌糊涂——工人也是人嘛,也是需要休息的嘛,我才不会跟那些万恶的资本主义一样只会剥削压榨工人的劳动力,这个,劳逸结合才能创造更大的利润嘛,哈哈! 所以,今天在店里看店的只有我跟青灵和白灵三个人。 既然没别人,我才不会傻到穿那些冗长烦琐的衣服,自己设计的小吊带和小短裤此时刚好派上用场。 乐滋滋的跑到厨房,吩咐两个人按照我的要求准备东西。 凭着想象列出了几样,一样一样的准备好,今天我要做的是冰淇淋! 不得不叹息,自己还真不是下厨的料。看人家青灵跟白灵,只是听我描述,变调出了理想的奶昔,看的我连连匝舌。 几番捣腾,浪费了无数的材料后终于冰出了还算称的上是冰淇淋的冷饮品。 小心的拿勺子与她们两个分享,在看到她们眼前一亮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成功了。 耶! 我一个跳跃,谁知脚下一滑,耳边传来一阵惊呼:“小心!” 只听,咕咚一声,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被自己随手乱扔的瓜皮给滑倒了。 空白,一片空白,脑袋里一片空白……。 我……居然摔倒了? 被自己扔的瓜皮给滑倒了? 该杀的乱扔垃圾!看来爱护环境卫生哪个朝代都不能忽视啊,现在报应来了不是? 我哭丧着脸道:“你们倒是扶我一把呀?估计我这脚已经崴了。” “啊!”这个时候,两个丫头这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的拉我站了起来。 “啊!——你们要谋杀啊——”我杀猪般的惨叫了起来。 看来,这报应还真不少啊,不仅是脚崴了,整条腿都没知觉了。 青灵和白灵极力忍住笑,一边一个搀扶着我往三楼上挪。 我白了她们几眼,无奈的说道:“想笑就笑出来吧,不然忍出内伤就不好了。” 果然,两道清脆的笑声毫不留情的荼毒着我的耳朵。 唉,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缝的。 果然,更倒霉的还在后面。 “掌柜的?——你这是怎么了?”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哭,竟是那小子回来了! 由于我现在穿着太过清凉,青灵连忙脱下自己的外袍包住了我,在白剑飞看见我的时候完整的把我包了起来。 “我……我……”我总不能实话说我被自己扔的瓜皮给摔了个底朝天吧? “我……没事,刚才下楼的时候一不小心扭着脚了,嘿嘿,嘿嘿。”我赶紧找个借口,故意忽视两边翻着白眼的某人。 “哦,我刚才好象闻到一股特别的味道,不知道掌柜的又研究出什么来了?”白剑飞非常不“小心”的瞥了一眼厨房,莫非,刚才发生的事情已经被他看到了? 不自觉的脸上一红,轻咳了一下:“恩……也没什么了,不过是玩玩而已,玩玩而已。” “哦——是这样啊,我原本还打算告诉你我能找到足够的冰块呢,原来只是玩玩而已啊。”白剑飞拖长了声音说道。 什么?他说他能找到足够的冰块?要知道在这个没有冰箱的年代,大热天的,这个足够的冰块绝对是强烈的诱惑! 我实在是拒绝不了这个诱惑,满脸堆笑道:“既然剑飞有这个心,如果我拒绝了剑飞该多伤心呀?走走走,我们取冰块去!” 说完,转身就要去! 只听两个丫头再次大喊:“小心!” “哇!——”我再次惨叫了起来,我……我……。一听见有足够的冰块居然忘记我的脚已经扭伤了…。你说我冤不冤? 完了,完了,现在不仅仅是屁股遭殃,脚腕受伤了,说不好一个倒栽葱,我这个脑袋也完了—— 不其然的,似乎没有掉下去的意思,而是悬在了半空中——等等,是半空中?低头一看,哇咧,居然被白剑飞牢牢的抱在了怀里? 傻眼了,傻眼了,本姑娘穿越过来后还没跟一个男人这么亲密过呢!(作者:拜托,都是嫁过的人了,还自称什么姑娘,不嫌寒碜!落焉:我高兴,用你管!) 貌似,这个怀抱很舒服的说——强壮的手臂牢牢的固定住了我的身体,强壮有力的胸肌下是跳跃的心脏,不知道强壮的胸肌下的腹肌是不是也是同样强壮呢? “小姐?——”白灵不确定的轻轻唤我回神。 突然感觉身下的怀抱突然热了起来,咦?有那么热么? “小姐?——”白灵再次不确定的叫了起来。 “啊!”我终于回神,因为我发现刚才青灵给我披的长衫已经凌乱的散了开来,漏出了一截小衫和大腿。 “剑飞送掌柜的回房,可好?”低低的嗓音中竟有了些隐忍。 “那……就麻烦剑飞了。”我的声音也是低不可闻。我可是经历过的女人,自然知道他的隐忍代表了什么涵义。 完了,完了,我的完美形象,我的完美气质……。 白剑飞稳稳的抱住了我,几步上了三楼,将我放回了床上,迅速的离去。那一刹那,心里竟然渴望能被抱的时间再久一点?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不自觉的抚上了面颊,果然,烫的吓人。 自认自己不是好色的女人,什么时候也这么把持不住自己了呢?上学的时候,校园里的帅哥也不少,可我从来没有过想亲近任何人的想法,即使是——寒。 一想到寒,四肢瞬间冰凉。 轻抚胸口,心,还是疼的厉害,眩晕的感觉再次侵袭。原来,我还是不曾忘记他,即便是他如此的伤害了我,即便是我已经穿越来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朝代,即便是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原来,痛,真的是可以隐藏,却不可以消除的。 他,如今该是新娶了吧?也好,他们一家三口,才算是完整的家。而我又能给他什么呢?不过是残缺的女人罢了。我还有什么资格去追寻爱情呢?如今有了属于自己的店,有了属于自己的事业,也该知足了吧。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下来。 “落落,你没事了么?”站在外面的是萧朗。 我一怔,他是怎么知道我受伤的? 我裹紧衣服,轻声道:“我没事了,你,有事情?“ “只是给你送了点药过来。”萧朗还是没有表情的陈述。 “那,请进。”我心里突然一暖,至少,还是有人会关心我的,对吗? 门,吱的一声推开了。萧朗还是一身黑衣的站在门口,显然回来后来不及换衣服就给我送药了。心里再次一暖,在失去了爱情的时候,至少收获了友情。我不是孤单的。 我微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扭伤了脚踝而已。” 萧朗并没有说话,只是望着我肿似馒头的脚踝皱起了眉头:“怎么如此不小心?要做什么,拿什么吩咐别人做就是,何必如此好强?” 我有点心虚的低下了头,我总不能说我是因为嘴谗等不及了吧? 萧朗并没有看我,只是仔细的打量着我那肿的晶莹的皮肤,半晌,他道:“我这有点药,对于扭伤还是不错的。你涂上后轻轻揉搓一段时间然后静养几天,就不碍事了。” 说完,他放下了药,竟没有再看我一眼就离开了。 什么意思嘛,安慰人都不会,至少问问疼不疼,厉害不厉害的话总可以了吧?真是的! 笨拙的拔开瓶塞,一点点的涂在脚踝上,还真别说,刚一涂上的时候火辣辣的疼,可是很快就凉丝丝的舒服了起来。看来,这药还真有点效果。 满意的看着自己的脚踝,睡意竟渐渐的重了。罢了,现在我是病人,是需要休息的,先睡上一觉再说! 不知道睡了多久,鼻子似乎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一双冰凉的手轻轻的扶上我的脚踝,轻盈的动作让我呻吟出了声,翻了身继续睡。不在乎因为翻身而散落的长袍,只顾甜甜的睡着。那双手顿了顿,小心的拉起薄被盖在了我的身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糊中醒了过来。桌子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玉碗,玉碗里盛放着冰好的奶昔。 眼前一亮,青灵和白灵那两个丫头就是贴心,知道我醒来一定要吃东西。如今,没有比这个更适合我的胃了。 一口口的尝着,恩,虽然味道还是差了点,不过跟超市里卖的也差不了多少了。 三两下解决了战斗,门吱呀一声开了,是青灵。 “小姐,味道还可以吧?我跟白灵按照你说的办法重新调的呢,这次比上次要均匀的多了,味道应该差不多对了吧?”青灵笑咪咪的看着我吃的一脸满足。 “青灵,以后谁若娶了你真是幸福。”我一边意犹未尽的舔着沾在唇上的奶昔一边笑道。 “小姐,就会瞎说。不过这次的冰块都是白会计找来的呢,真不知道他从哪找来那么多冰块,无论是纯色还是大小,都很合适呢。” 白剑飞去找冰块了?他是从哪里找到的呢?这里不比现代,随便哪个冰库都造的出来。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某家大户人家冬天储存的吧? 不会是拿我的钱去买的吧?一想到这个可能,心里一阵肉疼:白剑飞啊白剑飞,我让你做我的总财政可也不能那么花钱呀! 青灵看我一脸肉疼的样子一阵白眼:“小姐,才不是你想的那样呢,白会计一文钱都没给你花!”说完,手里的重量突然重了一下,原来,青灵又塞了一盘点心给我。 我仔细看着青灵的脸,取笑道:“莫不是你看上白剑飞了吧?怎么一听白剑飞就那么紧张呀?” 青灵脸蛋一红,扭捏道:“小姐,你就会取笑人!” 看看,少女怀春了吧? 我坏笑道:“那,要不要我帮你牵牵线啥的?” 青灵脸上更红了,扭捏了一下,道:“不理你了,就会取笑人。谁不知道萧总管跟白会计眼里只有小姐你呀!” 什么?这妮子发的什么魔怔呢?什么叫眼里只有我?拜托,我可是他们的衣食父母,要是眼里再没有了我,那还不反了天了? 我翻翻白眼,点着她的额头恶狠狠的说道:“你知道什么呀!你小姐我这辈子是不可能嫁人的!” “为什么?”青灵撇嘴:“小姐该嫁的总还要嫁的,总不能这么一辈子吧?” 我轻叹了口气,我还敢再嫁么?有了上次的教训还不够么?我还能再承受一次心爱之人的背叛么?或许,在这个朝代男人三妻四妾根本不叫背叛,可是在我这个21世纪的现代人眼里,只要感情不忠那便是背叛了。否则,怎么会想尽办法逃避婚礼呢? 一想起婚礼,不可避免的想到了两年多前的那个曾属于落焉的婚礼。那天的云,那天的红,那天的喜字,那天的婚纱…… 青灵见我脸色不太好,急切的问道:“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我再给你上点药?” 我摇头,笑道:“没什么,只不过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好了,扶我起来,晚膳准备的怎么样了?” “您还操什么心呢?厨师他们都回来了,正在厨房忙活呢!你这脚再不好,明天营业的时候就别出门了,还是养伤要紧。” “明天就是我想出去也不可能了。得了,就当是给自己放假得了。”我无奈的说道:“不过,这个冰淇淋配方还得调整,我们争取七天后推出新的冷饮,名字就叫卡布其诺吧。” 寒,你还记得吗?你曾经说过每次我不开心的时候你会买卡布其诺给我吃,现在,你该给她买了吧? 第九章 美男效应 天还没亮,我就被外面的嘈杂声给惊醒了。 我揉着眼睛爬了起来,经过几天的调养,我的脚基本上能下地了,只是走路的时候还是不太顺畅。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抓住刚要往楼下跑的白灵。 “还不是因为昨天白会计在门口派发我们的新品‘卡布其诺’引来了许多太太小姐,今天这些人还是要跟白会计要冰淇淋的。”白灵似乎有点无奈的说道。 哦?这个美男效应看来还真的不错呀,现在终于起效果了。考虑是否将白剑飞的画像画在冰淇淋的纸盒子上。 我一阵兴奋,问:“厨房还有多少冰淇淋?” “大概还剩下一百多份,厨房里人手太少,忙不过来,一天顶多赶制两百多份。”白灵有点遗憾的说道。 “那,再贴招聘启示,招两个专门制作冰淇淋的糕点师。”我坚定的说道,马上转身去办公室准备招聘启示。白花花的银子,我来啦! “小姐,等等,白会计刚才让我告诉你一声,他今天不想出去再派发冰淇淋了!”白灵急急的在后面喊道。 “今天停止派发,告诉那些太太小姐们,数量有限,先到先得,每份冰淇淋售价一两银子!”我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间。 一两银子?这定价也太贵了吧?白灵嘀咕着出去了,把这话转告给白剑飞。 而事实让白灵的眼睛差点脱窗。 那些太太小姐们非但不觉得贵,反而疯狂的堵满了门口。无奈,只好贴出告示,每个人限买两份。不到一个时辰,一百多份冰淇淋抢购一空。白灵瞪大眼睛看着喜滋滋数银子的我,仿佛看的不是人而是一个怪物。 白剑飞探头出来,发现那些不死心的太太小姐们终于不在门口徘徊,才长出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白剑飞看见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哀号一声:“落落大姐,下回可不可以让萧兄去做?他那么潇洒,应该比我做的更好!” 我瞥了一眼站在一边指挥工人往厨房搬运酒水的萧朗,若有所思的样子让萧朗大为恐慌:“我……我还是比较适合做粗活!” “哈哈!”我忍不住笑了出声,来回看着两个不同风格的帅哥一脸冷汗的模样,慢吞吞的说道:“放心好啦,现在你们可以暂时放心了,因为下一步是需要我亲自出马的!” 什么人经常进出酒店?当然是男人了!前段时间造的声势只是为了女性群体,可那只是一小部分消费群体,大部分的消费群体当仁不让的还是男人!所以适当的抓住男人的胃,才是重中之重! 我努力的回想以前经常吃到的菜品,然后描述给厨师听。这个厨师还真不是盖的,只要我大体描述出样子,他基本就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让我轻松了不少。 我笑咪咪的说道:“你们下面的任务是——” “落落啊,我突然想起来昨天的那些帐还没拢完,我先忙去了啊!”白剑飞如是说。 “糟了,我怎么就忘记多进两坛女儿红了呢?我这就去忙!”萧朗如是说。 只闪下我一个人伸着一根指头在发愣: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积极了? “小姐!”白灵从门外匆匆跑了进来:“外面有人指名要求你去敬酒。” 谁那么无礼?难道不知道青鸟小栈的老板是不喝酒的么? 一旁的萧朗也皱了皱他那浓郁的化不开英挺的剑眉。 “什么人?”我轻声问。 “不知道,是四个人,两男两女。”白灵似乎有点焦急的说道:“这些人看起来似乎是有备而来,因为,因为我发现他们都带着家伙。” “什么?又是踢馆的?”我嘟囔道。 “不是!”萧朗跟白剑飞异口同声的说道,唉,我发现他们两个在我的一番“调教”下越来越默契了。 我抬眼看向萧朗,萧朗接着说道:“对方倘若是简单的踢馆,只需来几个男人就是,女人跟着瞎掺和什么?” 这话我不爱听,什么叫女人就是瞎搀和了?女人也是人,女人也有权利的不是?不过现在不是为女人们抱打不平的时候,先去看看是何方神圣再说吧。 匆匆下去,没忘记挽上面纱,有些时候该低调的还是低调一点好 。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京城隆泰轩的大掌柜的,今天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我这小店里来了?您看,我忙的一塌糊涂也没有亲自接待,真是罪过罪过呀!”一缕香风的奔下楼,一眼就看见那四个不怀好意的人了。没办法,他们太扎眼了。他们根本就不是白灵说的四人,两男两女,而是两个女的坐在了桌子旁,而两个男的却站在了女人的后面,手里按着长刀,恐怕是保镖的吧? 隆泰轩的大掌柜的是一个三十左右的少妇,正值当年,自然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风韵。坐在她旁边的是一个年约二十左右的妙龄少女,长相颇似那个少妇,两个人是母女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应该是姐妹两个才更贴切一些。 隆泰轩在京城也算的上是数的着的大酒家了,无论是实力还是势力都不容人小觑。原隆泰轩老板是一个年近六十的糟老头子,自从新娶了这位夫人后便退出了经营做起了清闲老太爷,而这位夫人便走向前台,顶起了整个大局。内幕谁都不曾得知,只是外界隐约猜测到这位新夫人用了什么手段将老头的独子赶出了家门,独篡了全部的经济大权。 如果放在我们这个年代,想必也是一个实力派的女强人吧。 她身边的那位妙龄少女看起来文静的很,不过既然赶上门下战帖的人,绝对不能小觑。 “有劳落掌柜的亲自来迎,银娘跟舍妹真是荣幸呀!”隆泰轩的大掌柜银娘娇笑道,话是对我说,眼睛却落在了跟在我后面的萧朗。眼中突然迸发的精光,任谁都无法忽视。唉,看来又是红颜祸水。 回头冲萧朗做了个鬼脸,使了个眼色,却不见他有什么表示。 “银姐姐客气了,迎接姐姐可是小妹的本分,谁不知只要银姐姐跺跺脚,京城也要晃上几晃呢!”我娇笑着坐在了银娘的对面。 “雪娘见过落掌柜。”一边的少女起身冲我福了一福,我笑着点了点头:“雪姐姐客气了。” “不知道银姐姐今天来小栈是来看望小妹还是想再尝尝我们新出的冷饮?”我轻摇羽扇,笑的很是温和。萧朗站在了我的身后,尽职的守护着我的周全。 “当然是专程来看望落妹妹的。”银娘掩饰的喝了一口茶,余光却瞥向了雪娘。 “既然是专程看望妹妹的,怎么能冷落了两位姐姐——?”我故意咬住姐姐两个字不撒手,意指你们都一把年纪了,还欺负我小丫头,不知道羞人两字怎么写么? 银娘看了看日渐热闹的大厅,点了点头,看来她们确实有话对我说,还是得背着人说的话。 吩咐白灵整理出一间雅间,便领着众人上了二楼。眼睛余光瞥见那个雪娘不过才160高,34、23、35的三围,心里略宽了宽,还好,还比不上我! 心里一阵得意,根本就没注意萧朗眼角的一丝隐藏很深的笑意。 进了雅间,两个护卫的保镖站在了门口,自然萧朗也停在了门外,只有白灵跟在我的身后。 “姐姐是否有话要对妹妹说?倘若是喜欢妹妹这里的冷饮,只管开口说就是。”我“亲昵”的拍拍银娘的手背,这个女人保养的不错,三十多了手还跟少女般的细嫩,那个老头子确实艳福不浅啊,只是不知道,消受的起么? “妹妹,既然你开口相问,姐姐也就不托辞了。姐姐只问一句:妹妹店中的两位伙计可曾娶亲?”银娘果然直奔主题。 “这个——”我浅笑:“他们只不过是给我打工的工人而已,妹妹怎么会干涉他们的私事呢?” “这就是说,如果他们打算娶亲的话,妹妹是不会干涉的了?”银娘试探性的问道。 废话,我干涉的着么我?我倒想干涉来着,问题是人家能听我的么?又不是卖给我了,不过是给我打工而已。不过,问题是,就你们这俩货色,以为能入的他们的眼? 我继续浅笑:“当然!如果他们要娶亲的话妹妹还要帮衬着准备聘礼呢!他们好歹也在为我工作的,妹妹当他们是亲人呢!” 哼哼,你们俩要是敢点头,小心本姑娘翻脸! 我心里暗暗咬牙,几乎把牙给咬碎了,脸上却笑的跟花一样。 “那,可否请两位公子进来一叙?”银娘继续得寸进尺。 “这个——”我心里大怒:奶奶个狗腿,钓凯子居然钓到我这里来了,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还以为开染坊就俩色吗? “恐怕不大合适吧?”我轻摇羽扇:“且先不说现在是工作时间,做不得私事,即便是真要娶亲,我这个做掌柜的怎么能不帮衬着勘察勘察?娶亲可是一辈子的大事,马虎不得!无论是人品、家世还是脾气禀性都要探察的清楚才好呢!唉,他们也是跟着我艰难的混生活,不容易啊!我哪能那么狠心的将他们往门外一推就完?怎么也得好好帮他们物色物色才是!况且我也不曾问过他们是否有意中之人,万一妹妹来个棒打鸳鸯,那才叫真真的罪过呢!是要下地狱的呦!” 说完,我私笑非笑的看着两姐妹,一副不恼不急的样子也让她们无话可说。 “那就麻烦妹妹了。姐姐还有一个提议,不知道妹妹意下如何?”银娘丝毫不气馁。 “姐姐请说。” “姐姐的隆泰轩最近一段时间经营的不甚景气,想从妹妹这里借个人。妹妹放心,人还是你青鸟小栈的,每个人我每个月给你一百两的租钱,等过了难关就送还妹妹。不知妹妹意下如何?” 奶奶个狗腿!钓人不成还想挖人?你当是货物呢,想借就借,想还就还?走穴还不待这样的呢! 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摇扇笑道:“姐姐真真是厉害呢!看的出他们两个人对小店的用处,却竟如此不通情理,妹妹的小店全靠他们支撑,若是借给了姐姐,让妹妹的小栈如何经营?” “妹妹玩笑了,姐姐不过是借用几日罢了,日后少不得多多照顾妹妹就是!”银娘不死心的说道。 “这个——恐怕妹妹无法答应。”我放下羽扇,端起一杯茶轻抿一口:“倘若姐姐打算跟我们合作的话,妹妹双手欢迎,但若想挖妹妹的墙角,妹妹只能无礼了!” “你!——别不识抬举!”一边的雪娘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呦!生气了吗?至于吗?你们掌柜的还没开口,还轮的着你吗?”我瞥了一眼雪娘:“一个姑娘家家的,脾气那么差,小心嫁不出去哦!” “你……你……”雪娘脸色通红,看来我捅了她的软肋。 “妹妹还有事情要做,就不陪两位姐姐了。奉劝雪姐姐一句:生气是很容易变老的哦!万一没出嫁就长了皱纹,啧啧……”我放下茶杯就站了起来:“白灵,送客!今天的茶水算是我请!” 撇下身后两个脸色大变的女人,开门迎上了满眼笑意的萧朗。 “还好,你没把我跟白兄给卖了。”萧朗低低的在我的耳边说道。 “如果你看上了那个雪娘,我马上回去告诉她们,想必,她们正盼着呢!”我回头,冲他灿烂一笑,笑的萧朗直发毛。 “你敢!小心打你的屁股!”萧朗眼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你才不舍得呢!”我瞥了他一眼。 第十章 鸿门宴(上) “听说你打算把我们给卖了?”白剑飞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兴师问罪。 “哪能呢?”我笑的有点假:“不过,如果能卖个大价钱的话,倒还是值得考虑的!” “那就卖给你好了。”温和的笑脸藏不住的温柔。 “可是我没钱!”我无辜的样子真的很让人牙疼。 “可以赊着!”白剑飞轻轻点点我的额头,浅笑:“总是哭穷!” 我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因为,我知道,那天我对青灵说的话,他分明是听见了的。可以说,店里全部的员工都知道,他们的老板是不会嫁人的。 “可是,为什么全是想买你们的人,就没一个想买我的?”想想心里还是不舒服,想我一个美人居然乏人问津,真是咄咄怪事。 “这不正好遂你的愿?”白灵从外面走了进来。最近,白灵越来越温柔了,不知道是不是美男效应的结果还是本就如此温柔。 “是啊,我正好不想嫁人呢!”我懒懒的回应。 “剑飞,你想娶个什么样的妻子?”我好奇的问。白剑飞那么优秀,喜欢他的女子必然不会少,只是从来没有听他说起过有喜欢的人,总不会是玻璃吧? “我喜欢的。”白剑飞低低的回应。 这叫什么答案?不喜欢怎么会娶? “如果有两个人供你选择,第一个是你爱的却不爱你的,第二个是爱你的你却不爱的,你选择哪个?”我饶有兴趣的继续追问。这个问题在我们大学毕业的时候宿舍里最经常讨论的问题:“或者,是需要你照顾的,还是能够照顾你的?” 白剑飞怔了怔,温柔的替我拨开额前的乱发,沉吟半晌,低低的说道:“我希望是我爱的,也爱我的。至于谁照顾谁,并不重要。” 我一怔,是啊,谁照顾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彼此两个人是相爱的。那么,寒,你照顾了我那么久,你是爱我的么? 心再次的沉了下去,没了玩闹的心情。每次都是这样,只要想到寒,所有的好心情就会破坏殆尽。 “落落,哪里不舒服?”白剑飞细心的发现了我脸色瞬间变的苍白,不由分说的拿起我的手腕替我把脉。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为什么美好的事情总是无法两全。”落寞的神色看在了白剑飞的眼里,手忽然颤抖了一下,随即平静了下来。医者都无法镇静,怎么来医我? 我不着痕迹的抽回了手,笑道:“好啦,跟你们开玩笑的,看你们一个个紧张的样子!” 他们都看的出我的勉强,却没有一个人说破。我的痛,只有我自己知道。“小姐,先休息会吧,你累了。”白灵说完便出去了:“我去给你铺床。” 白剑飞也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突然,我开口—— “剑飞,如果这个世界都不要我了,你还会要我吗?” “要!”他背对着我,口气不容置疑的坚定,缓缓转身,温柔的说道:“我会一直在落落的身边,直到落落找到自己的幸福。” 找到自己的幸福?我还可以幸福吗?一个不完整的人生,曾经不完整的我。 回到卧室,褪去长裙,换上轻薄的内衫,沉沉的睡去了。睡梦中,那抹熟悉的香味再次袭来,久久不曾散去。 眨眼间竟是两个多月过去了,秋老虎的威力还是不容小觑。 做好季度报表,伸伸腰身,浑身的酸痛。从报表上看,这一个季度的赢利情况非常的好,唯一遗憾的地方就是这个地方的赋税比现代的要烦琐一点,没办法,谁叫咱在人屋檐下呢! 三楼的服装加工已经粗具规模了,我将现在流行的一些服饰稍微改动,或是加了条腰带或者是多了一层流苏,效果竟是出奇的好,前来预定的太太小姐们络绎不绝,我得意的很,我还是很有经商的头脑的嘛。 就在我埋头设计今年秋季款的时候,一楼的迎宾小兰跑了上来,小兰是新找的服务员,年纪不过十五,却也可爱的紧,她是我从人贩子手里买回来的丫头。 “小姐,有人给你送来了一份请贴。”小兰把帖子放在了我的办公室。 “唔,知道了,哪里来的帖子?”最近请客吃饭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出于应酬,一些必要的宴席该去的还是要去的。 “小姐,小兰又不认识字。”小兰不满的嘟囔道,全店就她一个人不认识字。恩,我也不太会认字,不过我会猜的! “放那好了,我一会再看。”我点点头,应付道。 “可是,小姐,送帖子的人要你亲自打开,还说要你回信呢。”什么?谁不知道本姑娘不会写字?还让我回信,这不成心难为我么? 不过难为归难为,我的好奇心也被调动了起来。放下手里的活计,拿起请贴仔细一看,竟是我那未曾过门的夫婿派来的,地点是京城隆泰轩。 直觉就想拒绝,可在抛掉请贴的一瞬间我觉得也许该亲自去一趟,至少将事情说开。告诉他,我并不是沈碧柔而是落焉。 我拿起笔,在请柬上画了个青鸟小栈的标记,意思是我知道了。 小兰收起请柬,退出了门。 鸿门宴啊鸿门宴,我该怎么办才好! 有了心思就再也做不了任何事情了,整天一个人碎碎念:去?不去? 站在一旁的萧朗终于忍受不了我的磨牙神功,终于开口问道:“落落,你到底是怎么了?一整天的念叨什么呢?”一见有人答腔,顿时眼前一亮:“萧朗,你说王府请客,我到底要不要去?” “我当什么要紧的事情呢,你又不是没参加过宴会。照老规矩,跟主人打过招呼后找个角落吃自己的,管他们呢!”萧朗毫不在意的说道。 是啊,是啊,我也想自己找个旮旯自己吃自己的,问题是人家能让我安静的吃完这顿饭么? “那晚上你跟我去还是白剑飞跟我去?”我踌躇了半天,还是决定去,因为我已经在人家的请柬上画约了,突然不去的话恐生问题。现在的问题,这两个保镖带谁去的好? “今天晚上我没空,月底的帐该结了。还是请萧兄辛苦一趟吧。”一边的白剑飞终于插上了嘴,看他一桌报表的样子看来是真的没空了。自从用了我设计的资产负债表、损益表和现金流量表后,白剑飞每个月底都要奋战上一个通宵。 希望的目光投向萧朗,却见萧朗皱着眉头道:“你看看,厨房那么多原料都欠缺,如果不及时的进货恐怕明天——” “得,得,就你们忙,就我自己闲!”我有点生气:“算了,自己去就自己去,想我落焉怎么也是某大毕业的高才生,还怕了他们不成?”我自己都没发觉我已经口不择言了。 萧朗跟白剑飞对视一眼,彼此都发觉对方的眼中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气哼哼的转身,回了房间,选出适合参加晚宴的衣服。看看时间还早,算了,且先睡上一觉再说!对于美女来说,足够的睡眠才是最好的美容品,何况这里也没有那么多的美容品! 迷糊中,仿佛又回到了现代。 我的寒,我的爱人,我曾经的爱人! 睡梦中,我艰难的呓语:“寒,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知道……你也是……不想伤害我的,对么?……你可知道……我的心好痛……好痛……。既然在婚前就知道我不能生育,为何还是娶了我?……寒,你欠我一个解释……告诉我,为什么这样狠心的伤害于我?……为什么……。你跟她……还有…。。你们的……孩子……都还好么?” 睡梦中泪痕依旧,一双手轻轻拂去我眼角的泪痕,一双妖魅的眼睛忽然变的复杂了起来。这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她睡梦中的那个寒究竟是谁?是谁敢伤害……我喜欢的女人? 一觉终于醒来,看天也已经是日落时分了。再过一个时辰就是赴宴的时间了,匆忙的从床上跳了下来,忽然有种错觉:刚才那个经常出现在梦中的人似乎又出现过! 自己也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随即笑了起来:看来是噩梦做多了吧? 既然是王府设宴,必然不能穿的太过寒酸。 仔细挑选了一套粉色的纱裙,简单的挽了个发髻,轻轻压了一圈紫罗兰,胸前垂下两绺青丝。选了一柄绣有紫罗兰花的扇子,然后给自己画了一个简单精致的晚妆。 一切准备妥当,才出门就发现外面已经站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来人见我出门,马上躬身说道:“主人命小人前来迎接落掌柜。” 轻轻点点头,看看身后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送,心下一阵有气,赌气钻进了轿子里。却不知道在某个角落射来的视线中,多了几分忧虑几分愧疚。 脚夫的速度很快,可见是训练有素,不足半个时辰便到了隆泰轩。 我这时才想起一个问题:既然是王府请客为何要选在隆泰轩?看帖子确实是王府的专属请贴,别人绝不敢随便模仿,虽然古代还没有产权一说,可是王府的尊严绝对不允许别人的侵犯的。那么,只有一个解释:淳于宣试图隐藏什么。 一落轿便有人迎了上来:“落妹妹,你可终于来了,姐姐可是望眼欲穿呀!”是银娘。 “有劳姐姐亲自相迎,妹妹委实不敢当呀。”我开口笑道。哼,论起演戏,你会,我也不差! “妹妹快请,现在就等你了呢!”银娘故意忽略掉我的讽刺,直接拉着我的手就往楼上走。 等我?我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至于么? 不过想归想,还是跟着银娘上了楼。一踏进二楼,才发现所有的东西全部清除了出去,偌大的厅里空荡荡的,只摆了几十只小几,每个小几旁边都有两个女仆恭手站立。此时已经有人落坐了,惟独剩下两个座位还空着,想必其中一个便是我的作为,那么另一个应该是主人的了?大厅的北处有一件大件,正蹲在角落里一动不动,上蒙着金色大毡,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那么重要。 等我落了座,这才仔细的打量起一同赴宴的人,这些人全都是京城餐饮业的巨头,可是这样的宴会跟我这个在青鸟镇的小店有何关系? 就在我暗自奇怪的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主人到!” 我随着大家的目光看了过去,一个蓝裙美人款款而至。竟是这个美人邀请的大家么?我心里突然有个荒诞的念头:恐怕是主人在背后看着,她代表主人来的吧?只是这样做,有何用意呢? “贱妾今天请各位掌柜的,也没什么大事,无非是想跟各位掌柜的联络一下感情。顺便跟大家商量个事情。”蓝裙美人冲大家福了一礼便率众坐了下来:“妾的主人想举办一次美食大赛,在座的各位都是京城餐饮的巨头,这次大赛可就全靠各位了。” 什么?美食大赛?听着是好事啊,可我怎么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众人顿时低声商讨了起来,我是孤家寡人自然没人可以商量,只能无辜的看着其他人商议,再等他们的商议结果。 “老朽想问姑娘一句:既然东家想举办这次大赛,总得让我们知道东家是谁?有无彩头?”一个面目清瘦的老头站了起来。 “陈当家的说的是,不过主人的身份暂时还不能公开,大家只需知道是彩衣坊的主人便可!至于彩头,当然是必不可少的,妾的主人告示,只要博得头筹的得朱雀大街35号的店铺。” 此话一出,如同一枚炸弹掉入了人群! 我有点不着头脑,低头问坐在我旁边的人,那个朱雀大街35号是个什么去处。对方刚用一副你是白痴的眼睛看了我一眼,但随即换上了谄媚的神色:“小姐有所不知,这个朱雀大街乃是皇家专用的街道,无论是地段还是规模都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据最保守的估计,仅那一处房宅就值近百万两白银!” 我顿时被噎住了:价值一百万两的房产,好家伙,就是套别墅也没那么值钱吧?想我落焉刚毕业的时候,为了买那两套小户型可是东跑西颠的筹措首付,每个月还要还将近两千的贷款。现在居然只要赢得比赛就能得到一百多万两的房产!要知道,房地产可是属于不动产,即便是自己生意亏本了靠着卖宅子还能再次咸鱼翻身呢!一百万两,天啊,换算成人民币那得多少钱啊……当然,人民币在这里不值钱…… 就在我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的时候,突然心生警兆:我怎么都觉得阴谋的味道越来越重了呢? 就在这个时候,蓝裙美人突然笑道:“前些日子,来自遥远的西方国度来了一伙商人,带来了一个奇怪的乐器,不知道在座的各位谁能认识这件乐器呢?” 话音一落,便有人去掀那扇毡布,搞了半天,原来藏了一件乐器。我也有点好奇,这会是什么呢?看这块头应该不小吧? 毡布徐徐除下,众人顿时议论了起来。 “噗——!”我一口茶水没来得及咽下,全部奉献给了地面。 搞了半天,居然是一架钢琴!my god!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虽然我知道这里是被架空的历史,可也没那么巧合,真的会出现西洋乐器吧? 第十一章 鸿门宴(中) 就在我一口茶水全奉献给地面后,所有人的目光顿时被我吸引了过来。我尴尬的说道:“对不起,各位,小女子不是有意的。” “听闻落掌柜的才艺出众,不知可认识此乐器?”蓝裙美人似乎跟我有仇,专门点了我的名字。什么才艺出众,谁不知道青鸟小栈的掌柜的大字不会写一个?居然满嘴里跑火车说什么才艺出众,如果说算帐做报表啥的本掌柜的当仁不让,可这跟才艺没关系吧? “姑娘太过谦虚了,小女子无才无德,怎敢当的起‘才艺出众’这四个字?”赶紧抖掉身上的火苗。 “原来连大名鼎鼎的落掌柜也不认识啊!——”蓝裙美人拖长了音调,一副小瞧人的模样。 奶奶地!给你点颜色就能开染坊?本姑娘不出手,你当我是病猫? 雄赳赳气昂昂的站了出来:“如果小女子没有看错的话,这件乐器应该叫做钢琴,属于西洋乐器。不知道小女子说的对否?” 蓝裙美人笑了起来,我怎么看怎么都像是狐狸。 “落掌柜的果然好眼力,竟认得此乐器。既然落掌柜的开口就能说的出名字,那么想必也能演奏一、二,让我等瞻仰一番吧?” “呃——”我顿时被噎住了,这玩意我认得不假,可不代表我会弹那。大学的时候,只学过基础知识,可是论起曲调优美,这可就难度大大的了。 “姑娘取笑了,我乃天朝子民怎会弹奏西洋乐器呢?认得此乐器不过是机缘巧合得悉世界上还有如此美妙的乐器而已,至于弹奏,姑娘确实是为难小女子了。”不会就是不会,打死也不出那个丑。勇敢的承认自己的缺点又不是丢人的事情,我又不是上帝那么万能的,我有不会的东西很正常!如果我什么都会那才叫一个不正常呢,估计晚宴一撤我马上被当成小白鼠研究了,万一再给我安上个通国卖国的罪……。历史上莫须有的罪名就是这样出现地! 蓝裙美人得意的掩唇笑道:“此刻正有几个西洋朋友下榻隆泰轩,各位如有兴趣,小女子可请这几位客人为大家弹奏一曲。” “如此,有劳姑娘了。”众人纷纷附和。 我撇了撇嘴,还西洋朋友,不会是假冒的吧? 就在我暗自撇嘴的时候,从楼下上来两个人,我顿时愣在了那里:原来这个朝代还真的跟西方通商?那么,这个朝代跟我们的那个朝代中的哪一朝类似呢?唐朝?明朝? 两个西方人皆是金发碧眼,看起来,似乎类似于东欧人。轮廓清晰、体格雄壮,果然是美男子! 为首的一个年纪略长,大约二十八、九的样子,另一个年纪不过二十三、四的样子,两个人身着天朝服饰,想必是入乡随俗了。 众人中除了我全都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半晌后顿时众说纷纭:“天啊,这是人吗?怎么跟妖精一个样?” “不会是染过头发的吧?可是眼睛怎么会是绿的呢?” “会不会是妖精……”胆小的直接一语说出自己的恐惧。 蓝裙美人再次跟我有仇:“不知道落掌柜的是否认识这西洋人士呢?” 你奶奶个香蕉的拔蜡,我招你惹你了?怎么处处跟我过不去?早知道这宴无好宴,原来你是想处处给我难看啊。问题是我再难看你能有什么好处?传说出去,不过是青鸟小栈的掌柜见识浅薄罢了,于我的经营又没有任何关系。如此不着重点的打击,对你,对我,有何意义? “你们好!”我用英语说道。 两个西方人身形一镇,难道错了? “你们好!”我再用德语问候道。怎么?还没反应? 再换西班牙语!怎么?还不对?看来得用杀手锏了! 我微笑着用俄语跟古希腊语再次问候道。 见两个人还在那发怔,顿时苦笑,我会的语种已经试了个遍,也许他们用的其他语种?比如说阿拉伯语或者印地安? “你好!美丽的小姐!”那个年长的男子试探性的用古英语问候道! 有门!原来他们会说英语! “欢迎来到天朝,不知住的吃的可否习惯?”我继续微笑道。哈哈,大学时候处于无聊选修的语言看来是用上了,幸亏那个时候不知道头脑发热还是神经短路,竟然闷头学了半年的古英文。 现在论到蓝裙美人发呆了!众人如同看怪物一般看着我。 我微笑道:“你们来天朝多久了?如果会说天朝的官方语言我们还是用天朝语交谈吧,否则我们三个就要被当作怪物研究了。” “认识你,很高兴。”那个年轻的男子用生涩的天朝官话说道:“我跟利德来到天朝已经近八年了。八年前,我们的货船遭遇风暴飘到了这里,从此再也寻不到回去的路,只好在此住下来了。” 我点了点头,指着钢琴笑问道:“这钢琴,应该是你们带来的吧?” 利德点了点头,道:“正是。这本是查理的珍藏,因为生活紧迫不得不变卖,谁知——” “谁知被有心人看见,便邀请了你们住在他的府中照顾了起来。”我接口道。 “正是!”利德跟查理同时点头道。 “很久没有听过钢琴了,今天却可以一饱耳福了。”我微笑道。“美丽的小姐,请坐下,我马上为您演奏!”查理极为绅士的行了个吻手礼,我坦然受之,不理会后面传来的惊呼声。 我坐回到我的座位上,此时众人已经全部退到了一边,隐隐的,我成了众人眼中最重要的人。 查理的演奏水平虽然比不上大师级,可也算不错了,至少比起我的钢琴老师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轻轻的鼓掌,我站了起来:“非常优美。两位如不嫌弃,还请与我同坐一席,如何?”我已经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发财途径,此刻不拉拢财神爷们何时再动?那个收留他们的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真正的价值所在,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两个人毕竟出身于贵族,或者是贵族之后! 两位洋帅哥欣然应允,不理会一旁脸色发蓝的蓝裙美人,我笑咪咪的引领两人坐在我的一左一右,旁若无人的用英语低声交谈了起来,我的巧笑嫣然令在场的男士掉了三魂两魄,可也让在场的女士们脸色比那位蓝裙美人好不到哪里去。 就在我煞费苦心的应付蓝裙美人的刁难的同时,我在青鸟小栈的卧房里发生了令人啧啧称奇的一幕戏:众人如过无人之镜,一拨拨的来,一拨拨的去,正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小小的房间真是热闹之极。倘若我在的话定会借用《疯狂的石头》里面最经典的台词:当这里是公共厕所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等众黑衣人走后,一个灵巧的身影从门后闪了进来,看看并没有移动或者破坏任何东西后,悄然隐去。 在这个身影离开后又进来一个黑衣人,他进来后并没有翻找任何东西,而是坐在了我的床上怔怔出神。此时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原来已经是夜半三更了。黑衣人站了起来,敏捷的从房门中窜了出去,几个纵越便消失在了客栈中。 我此时正笑容满面的对两个洋帅哥动之以情晓之以礼,打算把他们挖到我的小店中。查理不无遗憾的对我说道:“美丽的小姐,我们非常愿意为您服务,可是我们已经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将自己的劳动卖给了王爷府,没有他们的同意我们是无法去别的地方工作的。” 居然是被卖过身的洋帅哥?不行,我好不容易挖到的宝不能就那么撒手扔了! 我冲两人点点头示意走开一会,便马上起身走向了蓝裙美人。 “我要见你的主人。”我波澜不惊的说道。 “为什么?”蓝裙美人一脸的戒备:“是否今晚小女招呼不周?” 废话,当然不周,只要是长眼睛的都知道你今天晚上一直拿我出气呢,虽然你的气并没捞着出! “不是,姑娘多虑了,我只是想跟贵主人谈笔生意。你知道,在商言商,我只是个商人,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虽然不知道这个蓝裙美人究竟为了什么原因跟我有着那么大的仇,现在有求于她,把前提讲清楚了应该没问题了吧?我又不打算抢她的男人,至于那么紧张么? “哦?那么有话就对我讲吧。”蓝裙美人傲慢的说道。 “你能做的了主的话,我没有问题。”我用羽扇遮住狡黠的笑容。 “哼,当然能!”蓝裙美人话非常的赶趟,接口就说道。 “既然姑娘能做的了主,那感情好!我想,贵主人费劲辛苦请我们来赴宴想必不是将我等摆在这里只是吃吃酒,听听曲那么简单吧?” “这个,当然。”蓝裙美人踌躇了一下说道。 “那么,现在我就要跟姑娘做笔生意了。”我收起羽扇目光直直的看向蓝裙美人:“想让我参加比赛,我有条件。一,这两个人必须跟我走,我可以每个月支付一定的人才使用费,二,我要墙角的那架钢琴,三,我参赛的菜式需要严格保密,倘若泄露我要追究你的责任的。最后一条,在有效的时间内,任何酒家使用我的作品必须向我支付一定的使用费。这些,姑娘应该能做的了主的吧?” “你!”蓝裙美人脸色大变,顿时口不择言了起来:“你是什么东西?王爷请你参加比赛已经是看的起你了,你不思感恩还提这么多过分的条件……” “既然贵主人看不起小女,那么小女失陪了!哦,忘记告诉你一声,我不是什么东西,我是一个人,一个商人!”我冷下脸,冷冷道:“还请姑娘自重!” 说完,我就要拂袖而去,就在我将要走到门口的时候被其他商人七手八脚的劝拉住了,我冷眼看着蓝裙美人并未做任何表示。 此时,一个小丫头模样的女子疾步跑到蓝裙美人的面前,悄声说了几句话,蓝裙美人的脸色再次苍白,眼角隐隐有泪花出现。 小丫头走后,蓝裙美人赢赢走向我,给我施了一个大礼:“米儿给落掌柜的赔礼了,还请落掌柜宽宥。” 这个米儿前踞后恭,看来到是个人物,如此的忍辱负重,想必必有后着! 既然对方给了我足够的面子,我也不好把事情做的太绝,我微笑道:“米儿姑娘言重了,是小女心急惹恼了姑娘,还请姑娘不要介意才是。只是,我刚才提到的要求,贵主人——” “落掌柜的客气了,刚才主人来话,只要是落掌柜的要求一概应允。”此话一出,众人顿时哗然,所有人看我的眼光也变了许多。是啊,一个美人掌柜,得到的便宜自是不少的。我苦笑着点头,回到了自己的塌前,为自己斟了一杯酒,虽然,我并不会喝。 刚才那些不屑于跟我打交道的掌柜们纷纷走到我的塌前假意问候实则探听我跟淳于宣的关系。淳于宣,你是否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了呢?只是,为何如此阴魂不散? 等所有人带着我的暗示走后,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看着面前精致的菜肴却一点兴趣都没有。 此时,身为主人的米儿突然说道:“米儿突然有个提议:京城中有四大美女,其中两个已经在座了,正是贱妾米儿和青鸟小栈的落掌柜,还有两位美人刚刚到场,正是百合香居的香儿跟岑露亭的奈儿姑娘。我们四大美人传闻京城已经很久了,却一直没有分出个高下,今天借此机会一并献艺于众位,不知道落掌柜意下如何?” 百合香居跟岑露亭是京城中档次颇高的两处高消费地,进出的除了王公大臣就是财大气粗的商贾。我落焉何德何能居然能跟这三位美人并称四大美女,真真是太抬举我落焉了。 眼下,我能说一个不字么?看着那些充满热切和贪婪般的男人们的目光,我苦笑着点头道:“小女能跟三位美人并称着实是抬举了我,小女不过是一介商女罢了,论才艺简直是侮辱了四大美人的称号。” “姐姐说笑了。”一个动听的声音从楼梯出袅袅传来,如同天籁一般的嗓音顿时将在场的众男人们三魂两魄顿时勾去了两魂一魄,即使我这个曾做过四年主播的人也是暗暗称奇。 “才女米儿、歌女香儿、舞女奈儿和商女落焉能够并称四大美女自然是有道理的。试问,在场的女子有几个能有姐姐的精明才干呢?”随着话音,一个可以称的上超级美女的美女身影显现了出来,在场的男人们又是一阵吸气声,看来她出场设计的气氛达到了她的目的。 “不错,闻听妹妹学问渊博,让身为才女的米儿都惭愧了呢。”一个甜甜的声音也随之传了过来,一个素衣美人站在了我的面前施礼:“小女奈儿。” 我还了一礼:“小女落焉。” “果然是倾城倾国的美人呢。”一边的香儿啧啧赞叹道。 我苦笑,守着真正的美女说我美,这算不算的上是讽刺? “两位姐妹说笑了,我如何当的起美人的称号?况且,我志不在此。”我颇含深意的看了米儿一眼。 就在此时,外面有人疾步走来,站在我的面前,作揖道:“落掌柜,门外有两个人声称是你的管家跟财政大臣,说是要接落掌柜的。” 他们终于良心发现了?我笑道:“麻烦小哥请我的两位朋友上来,如何?”我最后一句是看着米儿说的。 “既然是落掌柜的朋友自然也是我们的朋友,快请,在落掌柜的塌边再添一张塌桌!”米儿似乎毫不在意的说道。 小二应了声,急急的下去了。不一会功夫,萧朗跟白剑飞一前一后走了上来,顿时,在场吸气的人换成了众美女们。 第十二章 鸿门宴(下) 不意外的,发觉了香儿跟奈儿眼里的星星,唉,美男的效果总是那么的出奇。我能有两个超级美男给我打工,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萧朗跟白剑飞一眼就看见了立在人群中的我,快步走向了我。 “落落,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么?”白剑飞永远是那么的温柔。不仅是他的话温柔,连眉角的每个毛孔都是温柔的。 “还没有结束呢。”我有点赌气的看着他,口气里不免多了一丝的撒娇,这让众美女顿时生了活活吃掉我的念头。 “我跟萧兄担心你的安全,就先过来了。”白剑飞柔柔的笑道:“你不会怪我们不请自到吧?” 我轻轻摇头, 看向萧朗:“你也来了。” “恩,你自己回家,我不放心。”萧朗难得的温柔,低沉的嗓音让人有种迷惑的感觉,那富有磁性的嗓音让在场的女士们顿时如沐春风,勾起了心底的一丝欲望。 “再说,我也信不过他们的保镖。”萧朗低低的补充道,我立即眉开眼笑的用羽扇遮住了唇,轻声低语道:“你们来了,她们打算活埋了我喱!” 萧朗失笑:“调皮!”白剑飞则轻轻摇头,一副宠溺的样子。 待两个人坐在我的身旁,两个洋帅哥识趣的坐在了旁边的塌上。他们看的出,我对萧、白二人的重要性。 米儿右手下首也添了一张塌桌,香儿跟奈儿坐在了那里。两个美女的目光总是无意的扫过我这边,眼里的内容是那么的清晰明了。我在心里暗叹:倘若不是我早已心死,随便挑一个男人就够让世人嫉妒死的呢! 白剑飞看见我桌上的酒杯,略略皱眉,伸手为我倒掉杯中的酒,替我添上一杯我自己调制的鸡尾酒。 我低声将我今天晚上经历过的大略跟他们讲了一遍,萧朗好笑的扬眉,我知道他的意思,我今天晚上肯定得出丑呗! 果然,米儿款款的走了下来,那身段真是如春风拂柳,不胜娇弱。 “小女有一对,请落掌柜的对出下联。”米儿轻笑道。 “免了!”我站了起来:“不用米儿出对联,因为我根本就对不上!既然米儿用自己最擅长的东西跟我比试,那么我也给米儿姑娘出个题:我这有道非常简单的几何题,不知道米儿姑娘需要多久能运算出来呢?”我才不会傻到以己之短攻子之长,你会出你擅长的题目,难道我就不会么? 米儿一窒,没想到我会回避她的题目反给她出了一道题。米儿苦笑道:“抱歉,无解!” 双方平手。 香儿赢赢起身:“小女有一曲奉上。”说完,从身后的俾女手里取来一张竖琴自弹自唱了起来,那声音果然如同天籁一般,余音绕梁。 一曲完毕,我哀叹一声,老实的说道:“我不会唱歌,即使勉强开口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既然香儿姑娘也是用自己最擅长的,那么我也用自己最得意的手艺吧。”说完,我从袖口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银珠算盘,我轻轻颔首:“我愿跟各位姐妹比拼一下拨算盘的手功。”想当年,我好歹也是国家级一级珠算能手,马上就冲能手级了,手下的功夫也是不差。 香儿也是一窒,摇头道:“不必了,小女甘败!” 我浅笑:“我们涉猎不同,自然境界不同,不同级的比试如何判定呢?今晚我们就放弃那些无聊的比试,单纯的为在座的各位献上一艺,权当娱乐了吧。” 奈儿轻轻起身,道:“落落说的不错,这样的比试对我们都是不公平的,今晚就当我们四大美女同聚一处,互相切磋吧。小女有一舞献给妹妹跟在座的各位。”说完,眼光有意无意的飘过萧、白二人,却发现两个人的注意力全在我的身上,不觉心下一苦。 一旁的音乐一起,奈儿玲珑的身影立显。轻抒水袖,巧转腰肢,那回哞一笑的风情硬是震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当然也包括我再内。 我笑着站了起来,几步走近奈儿,赞叹道:“奈儿真如仙女下凡一般呢,落焉甘心服输。” “妹妹说笑了,其实我们四大美女应以你为首才是。”奈儿眼光迷离:“也只有落焉妹妹才是真正靠自己生存的人,我们三个不过是男人精致的花瓶而已。”后面的两句话,奈儿的声音很低,只有我自己能够听到。原来这个美人竟已想到了这一层,这不禁令我刮目相看。能及时认清自己处境的人,都能算的上是智者。 我轻笑道:“事在人为!”轻轻拍拍她的手背,奈儿及时的清醒了过来,冲我感激一笑。 在这个以男人为主的社会里,想闯出自己的天地谈何容易?若不是因为我这个假沈碧柔真落焉来自于未来的21世纪,经过了十几年的教育,怎能如此从容的苟活?倘若这个沈碧柔还是那个原装的话,恐怕也只能依附于某一个男人才能生存吧? 回到座位,只见萧、白二人正自得其乐的自斟自饮,好不快活! 我使劲的瞪了两人一眼,萧朗笑道:“没想到你还没傻到去硬拼。” “萧兄多虑了,落落鬼精着呢。”白剑飞在一旁柔柔的笑道。 我郁闷!他们两个总有办法吃的我死死的。 宴会即将结束时,我跟着大家一样向主人告辞。就在我准备离身的时候,米儿突然叫住了我:“落掌柜的请留步。” 我回头一笑:“既然大家同为四大美女,米儿姑娘不必那么客气,叫我落焉便是。不知米儿姑娘有何指教?” “我家主人有请。”米儿不卑不亢的说道,让我顿时有了种错觉:似乎今天晚上的刁难是故意设计的? “这——”我看了一眼身旁站着的四个人。 “请四位暂且稍侯,我家主人有话单独对落焉讲。”米儿态度仍旧是平淡的很。 冲他们点点头,我便示意米儿头前带路。 穿过曲曲折折的回廊,来到一处花园中。此时,花园中的小亭中已坐一人,背对着我抚琴,琴声悠扬,与刚才香儿的演奏大不同。 米儿将我带到后便悄然隐去了。我信步走进小亭,对那个背影轻轻施了一礼:“不知道主人家叫小女前来所为何事?” “我在想,你究竟是谁?”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当然是落焉。”我有点疑惑对方的目的,不会是遇着沈碧柔的熟人了吧? 那个身影蓦然转身,我顿时吃了一惊!那人竟是开业那天在包房内出言刁难的人!认出了他,口气也变的强硬了起来:“主人家不会以为我落焉还有其他的身份吧?” 细长的脸蛋,细长的眼睛,充满着妖魅的气息,是的,此人正是王爷淳于宣! “原来隆泰轩的幕后老板竟是阁下你!”我顿时明白了为什么银娘能够如此顺利的接管,她的背后势力肯定不容小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阁下就是当朝皇帝的亲弟弟,淳于宣——宣王爷吧。” “我不知道该说你无知还是够大胆,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口气却还那么嚣张。”淳于宣修长的手拂过琴弦,低低的说道:“你可知道,冲你刚才的态度我就可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你不会杀我!”我挺了挺胸,晒笑:“如果你想杀我,恐怕你早就动手了。刚才米儿姑娘的刁难也是你授意的吧?你只是想杀我的士气却并没有打算要我的命。” “哦?你是这样认为?”淳于宣站了起来,径自走到我的跟前,仔细的看着我。 “王爷有何吩咐?夜深了,落焉该回了。”我淡淡的说道,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这个危险的男人却给了我一种安全的感觉,似乎我知道,他并不会伤害于我。 “碧柔,别闹了,跟我回府吧!”淳于宣突然开口道。 “王爷是在跟小女说话吗?我想,我已经提醒过王爷,我叫落焉不是碧柔!如果因为我们两个长相似的话,我只能说是巧合!”我低头说道,不想让他看见我的眼睛。 “呵呵——”淳于宣竟然笑了起来,如果我没有记错,淳于宣是很少笑的:“落焉,进我的王府可好?本王可以给你王妃的至高身份,除了太后跟皇后,你是朝中第三人!” “不好!”我抬头迎上他的眼睛:“落焉何德何能,如何能担当如此重任?” “你在拒绝本王?”淳于宣细长的眼睛扫过我的眼睛,我顿时有了一种类似于眩晕的感觉,这个妖魅的男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是推辞,王爷!”我故意咬重后面两个字。 “给本王一个理由!你可知道,有多少女人在觊觎本王王妃的位置?”淳于宣负手而立,一种王者的气势顿时向我逼近。 我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咬牙说道:“因为,落焉只想过属于自己的生活。王府的生活也许是其他女人所向往的,但却不是落焉想要的。落焉,心早有他属,即便伤痕累累,也不再肯为他人敞开!” “你以为本王那么好欺?”淳于宣突然抓住我的手,一下子撸了下去,露出洁白无暇的手臂,手臂上一点朱红宫砂如同夜空朗月般醒目,淳于宣笑了:“本王会等你答应的!” 面对如此自负或者说是自大的男人,我终于忍无可忍:“你以为你是谁?是,你是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握生杀大权!可是,我不稀罕!我不会作践自己跟其他男人一同分享一个男人!” 淳于宣突然眯起眼睛:“别以为本王喜欢你就可以如此恣意妄为!” 喜欢我?以为我稀罕么?我苦笑着摇头,步步后退:“王爷还请自重!落焉不求王爷喜欢,只求王爷能尊重落焉!落焉不是其他的女子,若王爷苦苦相逼,落焉愿以死谢罪!” 说完,我转身便走,就在我即将踏出亭子时,背后突然传来一句:“如果本王愿意遣散所有侍妾,独宠你一人呢?” “落焉谢王爷厚爱,落焉承受不起!”我顿了顿,依旧坚定的说道! 历代女子一旦沾上皇宫王府,有几个不是在血泪中度过的?那些地位超然、手握生杀大权的人,哪个不是姬妾成群?一旦进了深似海的宫门,试问,有几个是能得善终的?仅仅因为寒背着我与别人生了孩子就能将我打击至频死,何况帝王乎? 寒,为什么还是会想起你?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心里的包袱,现在才知道这包袱非但没有放下,反而越来越重了!伤害了我,你快乐吗? 看着我离去的身影,淳于宣似乎若有所思。 回到宴会,四个人已经是等了很久了,见我出来,眼角隐有泪花,顿时站了起来。 我轻拭泪痕,强颜欢笑:“我累了,我们回去吧。”萧、白二人未曾言语,只是紧随在我后面,查理跟利德也是一头雾水的跟在了后面。 下了楼,门口已停了一辆马车。车夫见我们出了门,马上跳了下来,垂手做揖道:“主人命小的送各位回去。”我点了点头,萧朗为我掀开了车门,扶我进了马车。而他们四个则乘坐了四匹骏马尾随在后,萧朗、白剑飞一左一右保护在侧。 第十三章 遇劫 马车急速行驶中是很忌讳突然停下的,因为那样会让马车中的人意外受伤。但此时马车还是急速的停下了,马匹仰蹄怒喉,马车顺势站立不稳,急速的晃了起来。 “啊——”我惊叫了起来! “白兄,保护好落落!”萧朗一个箭步冲向受惊的马,纵身跃到马背上,勒紧缰绳,几下便制服了受惊的马。 “咻咻——”几声破空的声音突然传来,几支羽箭插在了马车上!将打算出来看个究竟的我又吓了回去! “落落,小心!”白剑飞急急的喊道:“你贴身趴在马车底上,注意不要被箭伤到!”一向温柔的他此刻竟一改往日的温柔,急切的挥掉不断飞来的羽箭。 萧朗从马上跳了下来,一边避着羽箭一边迂回到马车的后面,抓起一支羽箭将马车的背部撕裂,看见我安然无恙的躲在马车里,连忙喊道:“落落,别怕,我来救你!” 我听见他的声音,心里顿时有了底,着急的向他爬去。就在这个时候,一支羽箭向我高速飞来,我一个不小心,一下子跌倒在马车里,那支羽箭不偏不倚射中了我的左肩! “啊!——”我痛的大叫了起来:“该死的,是谁要杀我?”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飞来一群黑衣人,我艰难的在萧朗的搀扶下爬下马车。萧朗眼角通红,冲那群黑衣人厉声喊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我的受伤让他失去了一贯的沉稳,一旁的白剑飞更是如此,长发散乱,身旁已倒下了四五具尸首。 因为对方手执兵刃,而萧朗跟白剑飞却手无寸铁,一方面还要照顾我的安全,动起手来便束手束脚。白剑飞冲萧朗大声喊道:“萧兄,你带落落先走!找个地方处理一下伤口,否则落落会失血过多!这里就交给我,等我料理了这些宵小再去与你会合!” “好!白兄弟,这里就全交给你了!”萧朗见我脸色苍白如纸,意识已接近涣散,来不及顾及其他,抱起我几个纵越便消失在了黑夜中。黑夜下,白剑飞从对方手里夺过兵刃,开始了血洗丛林。 意识开始朦胧,我不知道我究竟身在何处,一片白茫茫。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只是盲目的行走着,一步步,没有任何方向。 突然,我发现眼前一道微弱的光亮。如同溺水的人突然捞到一根稻草,我马上兴奋了起来,向着光亮的地方奋力跑了过去,一个声音在急切的呼唤:“落落,落落——” 有人在喊我?是谁?是谁在呼唤着我? 鼓起最大的力气奔了过去,跑到跟前却发现那点亮光突然消失了,我再次的茫然了起来。忽然——我发现旁边的地上放着一个铜镜,好奇的拿了起来,里面如同电视般显现了一个地方——白色的房间,身穿病服的我和那个曾伤害了我的人——寒。 “你是谁?”镜子里的我问道。 “落落,是我啊,我是寒,你的丈夫!”寒急切的说道。 “你不配做她的丈夫!”房间外又进来一个人,冷然说道。 “铣,我怕!”镜子中的我突然如无尾熊般攀上了赵铣的身上:“铣,我们回家吧,好不好?” 寒一怔:“落落,你不记得我了?” “不记得。”我摇头,然后快速的将头埋进了赵铣的身体里。 “落落,不怕,我们马上就回家!乖,听话,下来。”赵铣极其温柔的对镜子中的我说道。 “你们什么时候把手续办了?我要娶她回家,我会照顾她的。”赵铣及其平淡的说道,他说话的口气像极了——白剑飞,那是我所熟悉的温柔。 “我不会离婚的!”寒似乎有点不甘心的说道。 “分居两年就可以判离,我有时间等!”赵铣淡淡的说道:“我想,你现在需要给你的新妻子一个解释。” 寒战栗般的抖了一抖,半晌,颓然坐了下来,似乎刹那间老了十岁:“我知道你恨我,既然娶了她却伤了她。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我是独子,全家的香火都靠我,而落落——” “够了!”赵铣冷冷说道:“当初,落落选择你的时候我就警告过你,如果你伤害了她,别怪我带她离开!落落是我唯一爱过的女人,也是我今生唯一爱的人。不管她变成了什么样子,都是我最爱的女人,我不会再给你伤害她的机会!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朋友,就签了这份协议吧!落落已经完全忘记了你,就别再提醒她想起以前了。至于落落,你放心,只要我活着我就会照顾好她。” 说完,赵铣痴痴的望向镜子中的我,满眼的宠溺与疼惜:“乖,一会我们就回家,回家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菜好不好?” 镜子中的我满足的靠在赵铣的身上,双手不放心的牢牢抓住赵铣的脖子。 “落落,对不起!”寒极其痛苦的在那份协议上终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在扔掉手中的笔后,颓然往后倒去。 “你不配说这三个字!”赵铣平静的说道:“我希望以后你消失在落落的生活里,你已经有了新的妻子和属于你的孩子,就别再打搅落落的平静了。” 说完,赵铣,温柔的抱起了镜子中的我,坚定的走了出去。镜子中的我,满足的在赵铣的怀里睡着了。 此时,镜子恢复成了普通的镜子,镜子里映出我苍白的沈碧柔的脸。 至此,我才明白,赵铣对我的感情竟已深至如此。一直以为,他对我只不过是淡淡的喜欢,只是当我是小妹妹般的宠爱,却不曾知道他为了爱我竟生生的压住了欲望,微笑着祝福我们。在那温暖的微笑下该是多么的痛心刻骨? 依旧记得当初我红着脸请求他告诉寒我喜欢寒的那一刻,他的脸顿时苍白了起来。但他随即笑着对我说:只要是落落喜欢的,再难也要做到!我这才知道,他是强压下多大的痛苦才成全了我跟寒。 我这才知道,在我跟寒的婚礼上为什么他会喝的酩汀大醉,为什么会在喜宴上拉着我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对寒说:如果你伤害了她,我一定要带她走! 我这才知道,当他知道寒背着我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是多么的愤恨痛苦,那种悔恨并不比我的痛苦要少啊! 泪水不觉的淌了下来,老天爷也看不过去了呢,终于给赵铣一个答案。虽然是不完全的落焉,可在赵铣的眼里,已经足够了。只要能守着落焉,哪怕是完全的还是残缺的,在他的眼里,都是完美的。 铣,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对我的爱竟至如斯!伤害了你,并不是我的本意!既然如此,铣,好好的对待那个“落焉”,落落,永远是你的落落! 放下铜镜,毅然转身!我的那个世界已经不能回去了!因为我不知道回去后的我将如何面对铣跟寒,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自己,如此也好,也算是给两个人都有了个交代。 过去的,就过去吧,让一切都随风飘逝吧!寒,同样的祝福你们! 痛楚突然袭来,我忍不住呻吟出声:“——啊——” “落落?落落?你醒了?”一个声音急切的在我的耳边响起。 徐徐睁开眼睛,一时竟分辨不出这是在梦境还是现实。 “落落,你感觉怎么样了?”是萧朗!怎么一会不见竟然胡子拉茬了呢! 我笑笑:“萧朗,原来你还有胡子的!” 听了我的话,萧朗如释重负,眼里的血丝告诉我萧朗恐怕已经几天几夜不曾合眼了。 “既然醒了就好,你先睡会,我去打水给你清理伤口。”说完,萧朗便起身出去了。 此时,我才仔细打量起身处的环境。这是一处天然的山洞,里面却开阔的很,身下是些干草,摸着很是柔软,这些都是萧朗做的吧? 萧朗站在水边,仔细的看着自己的面容,心却沉了下去:那个寒,究竟是谁?是谁竟如此的伤害了她?一想到落焉在睡梦中惨然欲绝的泪容,一种揪心的感觉再次袭来。究竟是什么人,竟能让她如此痛苦?我怎么好象有点嫉妒那个人了呢! 一想到嫉妒,萧朗被自己吓了一跳,我,难道也动心了? “萧朗——”我低低的叫了起来,刚要起身时牵动了伤口,连我的呼唤都跟着颤抖了几下。 “落落!——”萧朗几步飞进了山洞里,看我准备坐起来,连忙将我小心的扶起,自己坐在后面充当靠垫。头枕在强壮的胸膛前,听着如雷般的心跳,竟有了一种充实的感觉。这是以前从所未曾有过的感觉,虽然穿越到了这里,可是心却还是在21世纪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看见了赵铣的幸福,下意识的不肯在去破坏他难得的幸福。这让我第一次有了扎根这个世界的想法。 “谢谢。”我艰难的开口:“我昏迷多久了?” “三天了。”萧朗低低的开口,我发现即使胡子拉茬也丝毫不影响他的英俊。 “你照顾我三天了?”我低低的笑道:“那你有没有占我的便宜?” “你!——”萧朗的脸上竟是一红:“总是那么调皮!你不知道人有几不避吗?一不避亲,二不避医!” 我斜眼看看我的衣服,他只是将我的左肩衣服撕裂,露出整个香肩而已。我嘴角抽抽, 想笑却不敢。要知道,在我曾经的世界里,露个肩膀跟吃咸菜没啥区别。别说露个小小的肩膀了,那些t台的模特可是能露的全露了。 “那些人,都死了吗?”我小声的问道。 “是的。敢伤害落落的人,有几个敢活着?”萧朗淡淡的说道,仿佛只是说一件油盐酱醋的小事。 “知道那些为什么要杀你吗?”萧朗强健的手臂环到我的面前,为我拉了拉盖在身上的一件衣服,我认出这正是萧朗的外套。 “不知道。”我摇头:“我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那些人,竟要如此大废周折的追杀于我。”我斜了斜头,看着萧朗:“你知道为什么吗?” 萧朗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道:“我也不知道。我想,必然是因为某事或者某件东西。” 我想了想,点头道:“恩,但凡抢劫者必图某物。可是我身上穷的很,最值钱的就是手里的这银算盘吧?” “好了,别多想了,赶紧养好伤,恐怕白剑飞该等急了。” “那,我们现在回去吧。” “不行,你现在伤口未愈,一旦活动,伤口开裂就再难痊愈了。再说,万一再遇见杀手,我也顾不过来。”萧朗温柔的替我查看伤口:“落落,我们该换药了!” 我点点头,任由他一层层的揭开我的纱布。纱布从掖下穿过,绕过脖子,密密层层,包了好几层。萧朗小心的将纱布除下,露出伤口。刚一接触冷风,我不禁打了个哆嗦。萧朗见状,将我维护起来,将风挡在了身后,见他如此小心的包扎伤口还不如说是小心的修补一样贵重古董更来的确切些。 “再过几天,伤口就该痊愈了。”萧朗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却没发现我在他轻柔的动作下与周公下棋去了。萧朗见我没有反应仔细一看,我竟又睡着了。萧朗微笑着看着我的睡相,换了个姿势,牢牢的抱紧我以防止我因睡梦中再次弄伤自己。睡意渐渐袭来,萧朗终于抵抗不住困意,不忘抱紧我,靠着我慢慢睡去了。 京城,王府内。 “你说什么?还没有找到她?”淳于宣脸色阴沉的可以滴下水来:“再察!如果再找不到王妃的下落,你们就提头来见!” 究竟是谁下手伤了她?是谁?该死! 淳于宣右手青筋迸裂,手里的杯子应声碎掉,碎片扎进手里,鲜血顿时沿着碎片划了下来。而淳于宣却仿佛并没有发现自己的伤口,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愤怒里。 米儿轻柔的走了进来,看见淳于宣手里的伤,疾步走了过去,小心的将他手心里的碎片清理干净,然后上了药,柔柔的说道:“王爷,还请保重自己才是。否则,等她回来了,王爷也该病倒了。” 淳于宣脸色微缓,左手轻抚米儿的秀发,缓缓道:“她是你的主子,你应该叫她王妃。” “是。米儿知错。”米儿温顺的跪在淳于宣的脚下,细心的清理地上的残渣。 第十四章 伤愈回城 青鸟小栈内。 白剑飞焦急的走来走去,身边站着一个老者。 “怎么?还没有她的消息吗?那座山林都搜遍了吗?”白剑飞一该往日的温柔,此刻竟有点歇斯底里。 “少主,该搜的全搜遍了。似乎除了我们外还有两帮在寻找落掌柜。”老者镇静的说道。 “恩,我知道了。”白剑飞点点头,望着窗外怔怔出神。 落落,你究竟在哪里?你的伤到底怎么样了?萧朗,你若是让落落死在外面,我定不饶你! “你下去吧,注意再去探察消息。一有消息马上回报!”白剑飞冷然下命令道。 “是!”老者转过身来,如果我在的话,定会认出此人正是当铺的掌柜。 山洞里。 “我要洗澡!”我噘嘴要求道:“我都几天没洗澡了,身上都快臭了。” “你的伤口不能沾水!”萧朗一口回绝,一点余地都不给。 “你骗人!”我眼角微湿,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我这招对付他向来是百试白灵。果然,他中招了—— “真拿你没办法!好吧。我去找地方,给你引个水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定不要让伤口沾水,否则以后再也不管你了!”萧朗的口气里竟也带了一丝的宠溺。 “好耶!我保证一定按照你的要求!”我马上信誓旦旦的表态,对付萧朗,眼泪永远是杀手锏。 果然,不出一个时辰,萧朗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轻轻托起我,信步走了出去。跃入眼帘的是一处大水池,水池里还冒着热气。我很纳闷,这里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温泉? 萧朗看出我的疑惑,笑道:“我花费了半个多时辰挖了一个三尺深两丈宽的水池,然后烧了些石头放了进去。现在虽然是夏天,可是你身子虚,禁不得凉水。刚才我试过了,水温正好,一会洗的凉了我再给你填石头。”看他本应如此的表情,我定定的怔住了。 “你是说,你专门为我烧了一堆洗澡用的石头?”我的眼里多了些内容。 “还有这个。”萧朗变戏法般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手绢:“刚才我拣石头的时候发现了这个,这种叶子可以跟皂角一样使的。” “谢谢你,萧朗。”我低下头,不想让他看到我的眼角闪光。 “需要我帮你么?”萧朗温柔的问。 “怎么帮?”我奇怪的问他,不会是打算给我免费搓背吧? “当然是帮你下水,你以为现在你能下的去吗?万一踏错地方,烫伤怎么办?”萧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还是从他的眼里捕捉到了一丝的尴尬与……幸福。 我轻轻点点头,任由他将我抱进水里坐下。水一接触到肌肤,顿时舒服的让我叫了起来,萧朗笑着看我一副享受的样子,轻轻将我放下。 “我就在十米外,有什么事情叫我。”萧朗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我的视线。 从此,每天萧朗都会带我来这洗澡,每天都给我烧好石头换好清水,日子虽然简单却也简单的快乐,我每天都在盼望洗澡,因为那个时候萧朗总会在一旁烧好鱼等我上岸。 终于,我的伤口渐渐痊愈,最后一次换纱布的时候,连伤疤都没有留下。萧朗长出了一口气,似乎他对我是否留疤很是介意。 “终于可以惬意的洗个澡了。”我兴高采烈的蹦了起来,这几天动不动,真是闷死我了。看我高兴的样子,萧朗也笑了起来:“水已经放好了,赶紧洗完,我们该回家了!” 使劲的点点头,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也不管萧朗在没在身后跟着,脱掉衣服,只剩里面的小衣一个猛子扎了下去。水池已经加深,可以当十米跳台了。 舒服的泡在水里,舒服的让我顿时呻吟了起来。阳光暖暖的斜在山坡上,看着风吹草低,看着茂密的枝叶在阳光中摇曳,看着水波粼粼,看着袅袅还冒着热气的水池,也看着那具仍旧完美无暇的躯体。从此,我就要顶着这具身体生存下去了吗? 一刹那的失神没有听到萧朗的呼唤,当我惊醒过来的时候萧朗急促的脚步声已经近在耳边了。偷偷的穿上外套,小心的趴在水池边,好笑的看着他焦急的四处张望。 萧朗一步步的靠近水池,却并没有发现我的踪迹。突然,我从草丛中一跃而起,冲向了萧朗。 只见萧朗变掌为刀向我砍了过来,我顿时惊叫一声:“啊!——” 萧朗一听是我,立即变招为抓,牢牢的将我抓在了手心。孰料脚下一滑,身子顿时向水池跌落!萧朗大惊,身子抢在我的身下,将我顶出了池子,自己却一下掉落在了水池里。 话说了半天,其实这些变化全部用了不到一秒的时间。 萧朗在水里站了起来,那些水还不到他的脖子,见我安然无恙却惊魂未定的在那瞪眼,顿时明白了这又是我的恶作剧,不禁苦笑道:“落落,你要害死我才甘心么?” 脸上一红,伸手要拉他上岸,我真的太造次了。如果真的遇到了危险,恐怕躺在水里的就是我们的尸体了。 “对不起,萧朗,以后再也不了。”我极其诚恳的道歉。 趴在水池边,将手伸向萧朗。萧朗微微一笑,也向我伸了手。不过——他不是让我拉他上岸的,而是打算拉我下水的! “啊——”我一个惊呼跌了下去,却没有想象中的水花四溅,定睛一看,我已经在他的怀里,坐到了岸边。湿衣下的萧朗身材线条明显的清晰了起来,我好奇的打量着。半晌,一个声音从头顶上懒懒的传来:“好看吗?” “呃——”我顿时噎住了,顿时感觉脸上一阵发烧。不过,凭良心说,他的身材还真不是盖的,比起那些t台的男模特们一点都不逊色。 有点不舍得的将小手从他的腰上挪开,心里再次赞叹:好有手感的腰啊! 突然,觉得头顶上的目光变的灼热起来,蓦然抬头,对上了一对深深的眼眸。突然,腰身一紧,被他拥进了怀中——这是他第一次有意识的抱我。 “知道吗?你受伤的那一刻我的心差点碎了。如果你真的死了,我会让那些凶手死无葬身之地!”夹杂着哽咽的嗓音在我的头顶徐徐传来:“落落,答应我,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答应我,好么?” 突然,我又想到了赵铣,记得当初在我的婚礼上,他就是用这样的语气告诉我,一定要保重自己! 手里的力道突然紧了紧,将我牢牢的控制在他的怀里:“我实在无法想象你离开的情形。以前,从没有任何事情能让我感到恐惧,可是那天晚上你的受伤我却感受到了从未曾有过的恐惧,是噬人心魄般的恐惧。天地在那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颜色,如果不是记挂着救你,我想我会杀了在场所有的人来给你报仇。” 短短的几句话在他的嘴里刻意平淡无奇的说了出来,我却立刻感受到了他的那种担心。作为回应,我紧了紧自己的手臂,心里却茫然了起来:萧朗对我说的这些话,是在向我表达什么?仅仅是他的担心吗? 经历过一次生离死别,突然对感情厌倦了。不想再跟任何人产生感情上的纠葛,或许,我是怕了吧。 “快把衣服晾干吧,一会我们还要回家呢。”我故意淡淡的说道,故意忽略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萧朗将我轻轻放下,也不换衣服,只是坐在树下盘腿打坐。一会功夫,他的身上升起了袅袅的白雾,刀刻般的英俊脸庞在白雾中显得越发的英挺了起来。我傻傻的看着他,脑子里却一片空白,这一刻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就愿意这么傻傻的看着他,就这么傻傻的度过这宝贵的时间。或许,过了今天,我们就要回到从前的主人跟管家的身份了,也惟有今天,他才会一时情不自禁的抱住我,对我说出那番话。毕竟我们不是一个时代的人,想法是不会相同的。在他们这个朝代,一个男人三妻四妾是极为平常的事情,而这在他们眼中很平常的事情在我的眼中却是无法容忍的,既然,命运又要再次重复曾经的轨迹,能逃避一时算一时吧。我承认,我鸵鸟的心态会让我错失很多机会,但,我还有勇气去接受任何人吗?白剑飞说他会一直陪着寻找到自己的幸福为止,可是,我会有自己的幸福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见夕阳已经披上了晚霞,我还是痴痴的看着夕阳发呆。 身后,萧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陪着我一起看着夕阳。微风轻轻拂过,吹起了我散乱的长发,吹起了萧朗垂下的绣袍,也吹起了我们中的一丝暧昧的氛围。 “以后,你还会陪我一起看夕阳吗?”我轻轻的开口。 “会的!”他坚定的说道。 突然,我意识到他的身份肯定不会那么简单。一个管家,怎么会有一种天然的王者霸气,怎么会有如此超绝的武功?略略回头,见他欣长的身影摇曳在花草中,竟有了一丝的错觉,仿佛他是草原的霸主而不是一个小店的管家。 终于回到了青鸟小栈,已经是深夜了。我没有想到,萧朗竟会飞离那个树林数十里地的山洞为我疗伤,这也是几拨人都没有找到我的原因之一。后来萧朗跟我解释,他害怕再有人用地毯搜索的方式找到我们,只能远远的寻了个地方为我疗伤。而且,自从我们回来后,他再也没有单独与我相处过,似乎,他也在刻意回避着什么。 只是,当天我回去的消息如同炸锅似的在青鸟小镇传了开去。白剑飞在见到我后眼睛竟有丝湿润,一改往日的从容镇静,一改往日的潇洒温柔。 我给了他一个暖暖的拥抱,我能感受到怀里的他一阵激动和战栗。我又给了白灵跟青灵一人一个拥抱,却将两个人的眼泪给抱了出来,好说歹说才止住了她们的眼泪。 等所有看望我的人都离去后,白剑飞托着茶杯进了我的房间。 “让我看看你。”白剑飞不容置疑,拉起我的手腕为我诊脉,发现我真的没有问题了这才送了口气。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抱膝坐在了床上,将头埋在了两腿之间。 “傻丫头,不担心你担心谁呢?过两天,我教你投掷飞镳可好?”白剑飞复又温柔的对我说道:“这样,以后遇见歹人,还有一丝自保的能力。” “恩。”我低低的应道。 “如果不是因为了解萧兄必定会安全的将你带回来,我都要亲自去找你了呢。派人出去了几拨,怎么也找不到你的踪迹,那一刻真的担心你们再次遇见什么危险……如果你真的因为这个丢了性命,就是死也不会原谅我自己的。”温柔的嗓音中毫不吝啬他的疼惜。 “剑飞,你们为什么对我那么好?”终于,这个问题还是问了出来。 白剑飞身形一窒,缓缓说道:“不对你好对谁好呢?你可是我们的大掌柜呀!”看着他若水的眸子,我点点头,故意戏谑道:“我还以为你喜欢上我了呢,原来是害怕我不给你们开工钱呀!” 白剑飞脸上一红,忙喝了口茶作为掩饰:“胡说什么呢!我们才不差你那几个工钱!”我得意的笑了起来,笑的越来越得意,终于在床上滚了起来:“我还以为剑飞定力多么深厚呢,原来也会脸红呀!” “落落——”白剑飞苦笑连连:“我不知道你说的话什么时候是认真的什么时候是在开玩笑!” “好了,不开玩笑了!我已经应下了王府比赛的事情。明天我们就该做准备了,我有了个想法,准备将青鸟小栈连锁店开在朱雀大街!”我眼光闪闪,只有在说起赚钱的时候我的精力才会是高度集中的。 “好,你有什么打算?我会尽全力帮你的!”白剑飞还是温柔的不象话。 “放心,少不了你。具体方案还没有想好,我需要列个大纲,好好谋划谋划。剑飞,这几天你肯定也没休息好,你先去休息吧,等我列出大纲后再找你和萧朗商量细节问题!”我略一思索后便说道。 “好的。今天晚上就别想了,刚回来,就先美美的睡上一觉!听话!”白剑飞放下杯子,起身站了起来。 我一下子躺倒在床:“see youter。” “你说什么?”白剑飞疑惑的问道。 “我是说,晚安!”我调皮的眨眨眼,我这才想起,我那两位洋帅哥还没有安排好位置呢! 我的大赛,我的奖品,我的不动产,我来啦! “你是说王妃已经安全的回来了?”淳于宣这几天也不好过,妖魅的眼睛里竟也是红丝密布。 “是,王妃在一个时辰前回到了青鸟小栈,似乎并没有受伤。”一个黑衣人恭敬的说道。 “恩,立即加派人手保护王妃的安全,若是她再出什么危险,你们提头来见好了!”淳于宣冷冷的嘱咐道:“还有,记得,查清楚幕后的黑手!既然敢伤我的妃,我就让他吃不了兜着!” “是!” 分别了许久的床是那么的亲切,不一会功夫便沉沉睡去。睡梦中,那阵熟悉的香气似乎又出现过,一双温柔的手替我掖好了被子便离开了。 第十五章 学艺 既然被称做是四大美女,是不是应该学点东西充实一下自己?自从来到这个朝代就再也没有充过电,确实有点落伍了。可是这个琴棋书画……貌似有点难度,可是让我去学什么唱歌、跳舞的话……还是学习琴棋书画吧——问题是跟谁学呢?总不能逢人就说我现在身为四大美女,开始后知后觉的补习这些吧? 既然这些都是要学的,那就一样样的来吧!琴棋书画,我来啦! 经过深思熟虑,终于确定了白剑飞教琴,萧朗教棋,青灵跟白灵负责我的画,至于书法,却是负责杂仪的陈一。 那天见香儿手里的琴,那才叫一个精巧、精致,虽然咱算的上是半个乐盲,可是好东西谁都看的出来。据我观察,制作琴的把手都是用上等的钢丝缠成的,在这个朝代能有成色如此之好的钢确实很不容易,不知道他们是用什么冶炼方式呢?我是不是该弄个炼钢厂?或者,弄个兵器加工点?再或者,干脆弄个军火库?再或者,琢磨琢磨那个核反应堆?…… 就在我杂七杂八的胡思乱想的时候,白剑飞终于忍不住伸出五爪在眼前晃来晃去:“回神,回神!想什么呢?看,口水都流出来了!” 恩?又流口水了?胡乱的擦了两把,两眼冒光的对白剑飞说道:“刚才我又想到一个可以发大财的点子呢!”白剑飞一个抖擞:“免了!你那些点子不要也罢!我说,你到底想好学什么了没有?” 是啊,怎么忘记这个了?仔细琢磨了琢磨,还是稳妥着来比较好,我小心的说道:“要不,就捡最简单的学吧?” 白剑飞给了我一个就知道我要这样说的白眼后,从身后给我拿出一只古琴。我顿时眼前一亮:这不就是传说中美女们最常伴奏的古筝么? 极其小心的问:“这,叫筝么?” “你想学筝?”白剑飞一愣:“你现在的水准估计有点难度。” 我白了他一眼,什么叫有点难度,是难度很大的好不好?算了,不跟他计较那些,谁叫咱宰相肚子里能撑船,大人不计小人过,巾帼英雄不让须眉哩! 我指了指他手里的琴,充满不屑的口气说道:“今天就它了!我打算用一个月的时间玩遍所有的乐器,杀遍京城无敌手!” 白剑飞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发现自从我伤愈回来后他们最喜欢做的动作就是这个。 原本以为,以我的聪明才智学个琴不过是小开司,谁知道,一连一个周天天在练习单调的调弦。煎熬啊煎熬,终于实在忍受不了单调的调音,在我的 软磨硬泡下白剑飞还是教了我一首极其简单的曲子。这曲子总共也就那么几句,所以学起来也不是太难。白剑飞在临走前扔下一句:把它练熟了就算是基本入门了。于是乎,我每天24小时都在小栈后面的小院子里跟那只古琴奋战! 半个月后,王一代表其他同仁终于忍无可忍的找到了我。我见他一脸的菜色,俩黑眼圈跟熊猫似的,好象三天三夜不曾合眼似的。于是,好心的问候道:“王一,你来了,太好了。来来来,快坐下,我弹琴给你听!放心,是免费的!” “掌柜的,小的求求您了。听别人弹琴是要钱,可听您弹那可绝对是要命的!要不,您换个地弹去?”王一一脸的扭曲,就差血泪的控诉了。 我顿时不悦,要知道我好歹也是四大美女,现在美女给你弹琴听居然还拒绝? “掌柜的,据说贾一比较好音乐,不像小的只是个粗人,哪听的如此高雅的音乐呢?”王一一看我脸色有点发飚的迹象,赶紧拉个垫背的。 我点了点头,也是,像我这样高雅的音乐,如此娴熟的技巧确实需要找个行家欣赏一下。于是,我和颜悦色的说道:“也好,你去叫贾一过来一趟吧。今天你们都辛苦了,如果还有人愿意一起欣赏的话就一起过来吧。” “是,是,是!我这就过去!”说完,王一跟屁股着火般的跑掉了。 真是好伙计啊,为了给我找个知音居然如此迫不及待的给我寻找,恩,可以考虑给他加薪了1 贾一一头雾水的跑了过来:“掌柜的,您找我有事?” “没事,就是想找你好好聊聊,顺便帮我鉴定一下学习的结果。你也知道,做为一个掌柜的也是要时时学习,处处充电的!”我笑眯眯的说道,才不管他听不听的懂什么是充电,只要他知道我找他来是为了听我弹琴的就好。 “哎呀!我怎么把这件大事给忘记了!”贾一狠狠一拍大腿,仿佛拍的不是自己的腿,而是猪肉案上的新鲜猪肉。 “什么事那么急?”我狐疑的问道。 “掌柜的,您可得批评我,怎么能忘记准备明天的菜单呢?”贾一一副深刻自我检讨的模样,绝对是个优秀的不能再优秀的员工啊! “掌柜的,您一直教育我们要把店当成自己的家,把小栈的事业当作自己的事业!如果小栈的生意不好,那么我们还怎么生存下去呢?您放心,我这去准备!您绝对放心,今天晚上我一定把菜单准备好!!等我忙完了一切一定过来听您弹琴!不过我听说负责劈柴的陈一似乎也粗懂音律,不然我叫他过来一趟?”贾一极其“诚恳”的解释道,唉,我的员工就是好啊,有此员工何愁不发大财?只是,这个菜单好象是早已经确定好了的吧? 没等我及时的表达出我的异议,贾一已经一窝风似的跑掉了。 还没等陈一过来,青灵跟白灵可不干了,一窝风似的跑了过来,夺过手里的琴就跑。我在后面大叫:“我还没有弹琴给陈一听呢!”这个时候刚刚赶到的陈一听了我的话,一个激灵,马上刹住了脚步,遥遥的大声喊道:“掌柜的,夜了,还是改天吧?” 于是,在众人的强烈谴责下,我的学琴生涯结束了。因为我的琴居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就在我四处寻找的时候,所有的人全部撅着屁股在房间里呼呼大睡。我不禁感慨:看来我还是比较有天分的,你看,现在没有了我的琴声,他们都没动力了!看来,这个音乐是人类灵魂的说法还是有点道理的嘛! 既然没了琴,那就学下棋吧。 这个棋,通俗的讲就是围棋。诺大的棋盘上星罗密布,黑白两子杀的难分难解。想我落焉想当年可是全系第一臭手,除了五子棋下的还马马乎乎外别的棋种几乎是全军覆没的惨局。不过,既然来到了天朝,嘿嘿,我可要翻身农奴把歌唱了吧? 萧朗绝对不是个合格的老师,不仅不会用语言表达而且还使用暴力体罚!每次对弈,他都会把我杀的落花流水却不告诉我为什么,而每次当我想悔棋的时候迎接我的总是他手里的小石头!欲哭无泪啊我,怎么说,我也是堂堂的掌柜的,居然沦落到了如此地步? 于是乎,在我的血泪控诉下,萧朗终于终止了教授我学习下棋的愿望,改跟我学下五子棋!嘎嘎嘎嘎,这可是你自找的,想当年,这五子棋可是我的拿手好戏,如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我胡汉三又回来啦!看我怎么报仇,杀的你丢盔弃甲! 于是乎,我一手执子,一手抓着削好的水果,脚踩石凳,果然是佛挡杀佛,魔挡灭魔,杀的萧朗那叫一个凄惨! 不过,可惜的是,那小子很快便扳回了劣势,居然跟我打了个平手!苍天啊,大地啊,你也忒不长眼了吧?这五子棋好歹是咱血战了四年才有如此成绩,当年联众大战咱也是技术高超的,怎么现在不过一天时间居然……居然……就这么败了? 看我一脸石化的表情,萧朗低低的说道:“我已经连胜四局了?还要不要继续?” 小嘴一扁,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你就不会让让我么?” “我现在让了你,将来谁来让你?”萧朗毫不客气的指责。 好吧,好吧,你厉害,你牛!我不跟你下了总可以吧?我换个人下总可以了吧? 雄赳赳气昂昂的抱着棋盘闪人,逢人就斯杀个三百回合,在杀遍全店成员甚至包括目不识丁的小兰后,所有人只要一见我手抱棋盘必定提前做出一副辛勤工作的模样!唉,谁叫我的员工格外努力呢? 既然这个棋确实没有天分,还是不要强逼的好。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嘛! 下面该学习写字了吧?这个绝对要学好,总不能将来签名的时候现练习吧? 陈一应该算的上是个好老师了,每天都会为我准备一张供我临摹的练习本,督促我学习各种字体,可是在他发现我还有很多字根本是不认识,读起来连蒙带猜后终于认命的取来一本三字经,告诉我,先把这上面的字认熟了再说。 我憋屈!我好歹也是四大美女好不好?居然让我在家撅着屁股读三字经?这也太小瞧我落焉了吧?这事绝对不能传出去,否则,我还有什么面子自称四大美女之一? 可是,憋屈归憋屈,我还是乖乖的在家摇头晃脑的背三字经,顺便临摹一些简单的字体。 终于,在将近一个月后,我终于可以写出有点像字的字来了!虽然大小还是有点控制不好,虽然模样还是不太俊,虽然还是有很多的字不认识不会写,可,重点是——我终于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就在我欣喜的拿着新写好的名字在全店人员面前炫耀的时候,一个意外发生了——一阵大风吹来,手里的字悠悠荡荡的顺着窗户飘了出去! 我大急:我的字啊! 我辛苦的练了一个多月才练出来的成绩,花了一个上午从一堆签名里挑出来的最好一张!居然,居然……就这么飘走了? 看着欲哭无泪的我,白灵赶紧安慰我:“小姐,丢了就丢了吧,反正你已经能够写自己的名字了,大不了以后再写嘛!我们可以先学画画嘛!” 所有的人同时点头,一副这事绝对不怪你的表情。我征求的目光滑过萧朗跟白剑飞,见两个人也在拼命的点头,终于释然,兴高采烈的准备画纸跟笔去了。 说起这个画画,我可是当仁不让!想当年,寒在上高中的时候就学过绘画,貌似是画卡通画的。当年,就是因为他为我画了一个系列卡通的我,才真正的打动了我的心。 现在想起寒,心还是有点隐隐的痛,不过,我想,我已经能够学会放弃了。 要说画花画草的咱不行,可是画起卡通画来,我敢在天朝自称第二绝对没人敢称第一! 于是,在两位小老师还没就位前,我就给全店的成员一人一副卡通肖像,然后献宝似的送给当事人。当所有人用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看着自己的肖像时,我得意的继续扯大旗:“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虽然咱琴棋书不行,可这画咱绝对没问题!” “掌……掌柜的,小的……这一副就足够了,小的……一定找人好好装裱,就……就挂墙头,您就别画了……将来,小的,还是打算找个媳妇过日子的。”王一一脸的激动神色,我就知道,我画出来他们一准激动的要命!这可都是艺术啊艺术! 可惜,还是有人不买我的帐,白灵跟青灵毫不客气的将我拖进了书房,一个为我铺纸,一个磨墨,循规蹈矩的教我画基本的山水鸟兽。 我撇撇嘴,这些都是幼儿园的小朋友才画的好不好?居然让我这个某大毕业的高才生画这个?我抓起笔,噌噌噌大笔一挥,得意的说道:“看见了没?这是苹果!你看,我这苹果有意境不?你看这色泽,这深度,啧啧……”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白灵过去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正是白剑飞。 白剑飞举步踏了进来,一眼就看见了我的墨宝,笑意毫不掩饰的在嘴角荡漾。最近一段时间,我的琴棋书画折腾大家折腾的不轻,不过,他们似乎都甘之如饴? “落落,马上就要比赛了,你有什么打算?”白剑飞总是如此的温柔。 “恩,还没想好。这不正琢磨着加上点艺术性,弄点音乐?还是弄点书法?”我歪着脑袋琢磨着:“还有几天?” “算起来,不过一个月的时间。”白剑飞温柔的替我抹去沾在鼻尖的颜料:“别的店早就开始准备原料了,就你一点都不着急呢。” “急什么!我们比的是技术,不仅仅是材料。”我不屑的撇嘴。 “这么说,你已经有办法了?”门外又来了一个人,正是萧朗,我还以为这个做管家的把这事也给忘了呢! “也不能那么说,只是有点头绪了而已。”我正琢磨着是不是该弄个满汉全席? “你刚才说的很对,贵精不贵多。即便如此,原料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的。我已经开始派人着手准备了一些,一会你去看看,还缺什么好早做准备!”萧朗俊朗的脸上添了一丝的温柔,另白灵跟青灵两个丫头看的一阵恍惚。 “萧兄说的对!我也准备了一些材料,只是不知道用不用的上!”白剑飞温柔的看着我,那如水的温柔仿佛能让人甘心融化在他的目光里。 “他们说是美食大赛,可是并没有限制菜式的,对么?”我忽然摇晃着脑袋问道。 “是的。”白剑飞点头。 “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规定必须做什么,不做什么,对么?”我继续摇晃着脑袋,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在餐饮行业,我不过是后起之秀,跟那些经营了几百年的老字号根本没的拼,别说比赛了,给人家提小鞋都不够格,既然比赛并没有规定必须做什么,那么,我只能剑走偏锋,来个出奇制胜! 第十六章 赛前准备工作 “好象是的。不知道王府举办这次比赛的目的是什么,居然没有做任何的限制。”萧朗在一边低低的道:“莫非,里面有什么玄机?” “反正我一没钱二没势,王府想拉拢谁也算不到我头上吧?”我继续摇晃着脑袋。 “这事确实透着蹊跷,不过,如果能借着这次比赛拿个名次,将来我们青鸟小栈出名是迟早的事。”白剑飞看着我晃脑袋,眼睛也跟着我晃来晃去。 “就是就是。说不定到时候学他个三两招,嘿嘿嘿嘿,除了我事先声明有自己的产权外他们可都没申请过产权,事后我再来个模仿秀,嘿嘿,这可不能怪我不仁义呀!”我延续着摇晃脑袋的事业。 “可是,小姐,我们总不能空着手现学吧?”一旁的青灵终于忍不住插话了。 唉,这孩子,着什么急?既然咱敢参加这比赛,没有金刚钻哪敢揽瓷器活呦!到时候随便弄个现代的菜式,想糊弄还不简单么? 说起这个菜式,突然想起现在已经是深秋了,确实该开发一些滋补类的美食了! “你们谁知道哪里有卖上等枸杞、山参、香菇之类滋补的食材?”我终于停下了摇头晃脑,眼睛提溜乱转。 “据我所知,在梅亭县有一处集市,专门从事这些滋补药材的批发买卖的。可是,这些东西近处就能买到,何必跑那么远呢?”白剑飞疑惑的说道。他的疑惑也代表了大家的疑惑,因为所有的人都用置疑的目光看着我。 我赶紧摆了摆手,招呼大家围坐在一起。 “你们想,单纯论技术,你觉得我们青鸟小栈跟其他老字号比如何?论起文化精髓,我们又如何?论起背后的势力背景,我们又如何?”我开始循循善诱:“这次比赛,应该说是一群高手比赛,中间夹了我们一家半生不熟的小客栈。倘若我们不能在技术上下功夫,那么只能在材料上做足功夫了。虽然这些东西近处都能买到,可是真正上等的山参是不会大量流通在民间的。我们要做的,就是在夹缝中生存,以质取胜!这就叫做同等价格比质量,同等质量比价格!我们不用自己的短处去跟对方的长处相争,而用他们现在还没有看到的商机抓紧时间完善自己,独辟蹊径!” “我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了。出奇制胜!”白剑飞恍然道。 “正是这个道理!既然大菜上我们没有任何优势,那么我们就放弃大菜,专注于一些小的细节,比如说汤底、调料等等。”我开始说出自己的打算:“我的计划是:用上等的山参、枸杞、香菇等滋补类的药材食用菌放入大骨熬制的浓汤,洗净青菜,切好肉片,来个现吃现做!这就是火锅!” “还有,做火锅的柴炭一定要上等的木炭,我们要从所有的细节处着手,来放眼全局!”末了,我做了个小小的总结。 “你是不是已经有计划了?”萧朗看我满眼放光的样子,微笑道。 “不错!我早就计划的差不多了,只是机会还不够成熟。对了,查理跟利德忙的怎么样了?”我自信满满的回答道。查理跟利德一早就被我派出去了,他们对我来说,绝对是秘密绝招。 如果论起吃饭的幽雅程度,无疑西方人是稍胜一筹的。东方人吃东西讲究面面俱到,色香味意形,却独独忘记了吃饭的氛围其实也是很重要的。在某些场合下,一支蜡烛,一瓶红酒都能恰当的烘托出气氛来。 “他们正在进行,据说准备的也差不多了。”白灵在一边补充道。我点了点头,很好,既然一切都按着我的计划进行,那么,下面的工作就要我亲自出马了。 “白剑飞,明天你跟我一起去梅亭县。路上,由你为主,我为辅!白灵,记得给我准备一套男子的服装!此次出行非常重要,我们一定要保证万无一失才好!”我郑重的嘱咐道:“虽然我并不在乎赢不赢得名次,但是既然出手了,就要漂亮的结束!我要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好!我这就去做准备!”白剑飞点了点头,所有人的眼中同时多了些内容,也许只有到目前为止,我才真正赢得了他们的尊重吧。 “我跟剑飞离开的日子里,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你了。”我看着萧朗,其实我知道这话说的多余,我不在的日子,萧朗自然会承担起大局,这是他的责任。不过,我还是郑重的嘱托:“一切便宜行事!” “放心好了。不会出问题的。”萧朗淡淡的回答。 “我们走后,所有的经营照旧进行,我们外出的消息一律封锁,所有人问起都说我生病了正卧床休息!”我回过头嘱咐白灵跟青灵:“任何拜访一律挡驾!到时候你就问他们有无预约,凡是没有预约的一概不接见!以后我们也要按照这个制度来,凡是登门指明找我的人,一概问清楚有无预约!” “小姐,放心好了,我不会放任何人进来的。”白灵使劲的点头说道。 “还有,你们也多注意身体。生意是做不完的,累垮身体就不划算了,注意劳逸结合!”我笑了笑,嘱咐道。 “小姐,您放心好了,我们会活蹦乱跳的等您回来的。”青灵忍不住插嘴道,一席话说的大家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王府内。 淳于宣的桌子上放着一张字条,上面写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大字:落焉。 淳于宣嘴角的笑意如涟漪般荡漾了开来。当暗带着这张签有名字的字条递到桌子上的时候,淳于宣就是这个表情。时间已经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淳于宣还是没有收敛笑容的意思,站在一边的暗却站不住了。 “主人?——”暗轻轻的呼唤道。 “啊——”淳于宣突然回神:“啊,你还在?还有什么事情?” “回主人,王妃突然决定带着会计要去梅亭县,好象是采购什么东西。” 淳于宣略略皱眉:这个丫头到底要干什么?难道不知道有人在暗中盯着她的小命么?如果需要买什么材料,大可以在附近购买,京城中什么材料没有呢? “暗,你马上派人暗中保护王妃!本王不希望上次的事情再发生!”淳于宣冷冷的下达命令。 “是!” 淳于宣的视线再次回到那张签有落焉大名的纸条上,淳于宣自己也开始怀疑,这个落焉真的是那个沈碧柔么?为什么传说中的才女竟变成了现在的四大不会?唇角的笑意再次扩大,实在是忘不了那天晚上她满世界找人听她弹琴的样子,真的好可爱!还有那个叫做五子棋的棋艺,比起围棋简单的多,却有趣的紧!还有她画的那些奇奇怪怪的画像,竟诙谐的紧呢! 只是,不知道这次大赛她会给我一个什么样的惊奇呢?越来越期待了,真盼望比赛的那天早点到来!落焉,我不管你是谁,你都将是我的妻——唯一的妻,可好? 落焉,你可知道,你竟一步步走进了本王的心了呢!本王活了近三十载,从不曾为一个女人停留过,如今,却独独被你注满了。落焉,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为何如此的别致,如此的可爱,如此的洒脱?你的那些精灵古怪的念头,你睡懒觉时必要被踢掉的被子,你发脾气时圆睁的美目,你开心时笑成弯月般的唇,你娇嗔时皱起的小鼻子,你可知道,你的一颦一笑竟生生的刻在了本王的心里?虽然你现在一直在拒绝本王,可是本王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接受本王的!无论什么要求,只要你提出,本王就会答应你。落落,可好? 天微微亮,所有人都站在了院子里了。我换上了一身男装,竟也英气逼人的紧!白灵微笑道:“小姐这一打扮,还真是一位俏公子呢!” 我邪邪一笑,学那些纨绔子弟的模样,三步走到白灵面前,用扇子轻轻挑起白灵的下巴:“妞,给大爷笑一个!笑的让爷满意了,爷有赏!” “噗——噗——噗——”站在一边正在喝水的贾一、王一、张一,嘴里的茶水全喷了出来。 再看白剑飞跟萧朗正竭力隐住笑意,憋的浑身颤抖,我只好叹了口气,道:“想笑就笑出来吧,不然憋出内伤就不好了,如今小店利小还给不起医疗保险!” “哈哈——哈哈——”终于,所有人还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白灵一跺脚:“小姐——”扭捏了半天,还是转身跑到一边去了,又是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妞生气了!”我故做伤感的样子说道:“现在,爷要出去办事,妞在家好好呆着,等爷回来给你带礼物!”我邪邪笑着,一副淫荡公子的模样。既然开心,就使劲的开心吧,这样的日子毕竟过一天少一天! “小姐——!白灵可要真生气了!”白灵不依的扭转身子,斜了我一眼。我不禁哀叹:美女就是美女,连撒娇都是回味无穷! 等大家笑够了,闹够了,才依依不舍的放我跟白剑飞离开。说依依不舍,这话绝对没水分!因为我们一走,店里的工作全部要分摊给了他们几个人。本掌柜的本着本小利微的原则,一直不肯增添人手,除了小兰是我买来的丫头外,所有的人都不是我的下人,而是我的朋友!所以,他们也全都尽心尽力的帮我打点所有的一切。应该说,我们出门在外,最担心的是留守店里的他们而不是我们! 等我们离开青鸟镇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白剑飞一路急催,马不停蹄,终于在日落前赶到了落脚的地方。 进了客栈,小儿唱了个喏:“两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有没有两间上房?”白剑飞将马车交给小二,急急的问道。 “这……回两位公子,只剩下一间上房了。最近也是奇怪,客人突然的多了起来。原以为昨个那位爷够俊俏的了,没承想今儿来的两位一点都不比那位爷逊色!”小二有点牢骚,不过看在银子的份上还是殷勤照顾。 “那就一间吧。记得,多送套被褥进房!”我点了点头,如今在外面不比在家,便少了些讲究,况且我现在是男人的身份,跟他挤一间也没什么不妥。 “落……落兄弟!”白剑飞差点张口喊出我的昵称,在我及时的回瞪了他一眼后马上改口。 “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小二,一会捡些清淡些的菜送进房里。”我说完,扔下一小锭银子:“这是赏你的!不过,我有个条件!” “爷,您吩咐就是!”小二看在银子的份上越发的殷勤了。 “你准备个大木桶,取些热水来。啊,还有,我的马要喂些上等的草料,然后再给我准备一些耐吃的干粮。要快!” “得嘞!”小二拖长了音调出去了。到了客房,白剑飞终于忍不住了:“落落,你一个姑娘家的跟我一个大男人在一间房,恐怕不方便吧?” 我笑咪咪的看着他:“是你不方便还是我不方便?” “我们都不方便!”白剑飞耐心的说道:“这事传扬出去,对你的名节有损!” “担心我将来嫁不出去?”我笑着问:“如果真嫁不出去,赖上你可好?”说完,狡黠的眨眨眼,白剑飞俊脸顿时通红。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你以为我们现在外出没人盯着么?你以为这客栈为何突然爆满?你就真不担心我晚上被人偷袭?”我收敛了玩笑的神色,斜睨着他。 “这……确实是我疏忽了。”白剑飞面色一整。 “所以,还是跟你住在一间房里才最安全!”我惬意的趴在床上,毫无形象可言。 “可是,你睡床,我睡哪?”白剑飞有点发急。 我指了指地上:“打地铺其实也蛮舒服的!如果不是为了成全你,我早就滚地上了!”地上铺的是正宗实木地板,绝对不是木头渣子压成的!这年头,还没有假冒伪劣一说那! 白剑飞有点好笑的点点我的鼻子:“你呀!总有话说!” 我嘻嘻笑道:“那是!因为我知道剑飞总是会宠着我,让着我的,对么?” “对!”白剑飞毫不掩饰他对我的宠爱:“我会永远都这样宠着你,让着你,疼着你!” “那我如果真的嫁不出去了呢?”我狡黠的眨眼,笑的有点不怀好意。 “那我就陪着落落,落落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白剑飞眼里的温柔不容人置疑。 “那你为什么不说你会娶我?”我不依,专门抠他的字眼。 “因为落落还不想嫁!”白剑飞语气还是一贯的温柔,如水的温柔。 我低下了头,是的,我还不想嫁!所有的人都看的出,我根本没有想嫁任何人的想法,所以,他们也就跟着我不娶么? “笃笃笃——”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我赶紧坐正,我可不想让别人误会白剑飞是同志哥! “公子,您要的热水和饭菜!”小二哥指挥一个小伙计将东西一样样的搬了进来。 我点了点头,示意小二回去。 我转头,看着白剑飞:“我想洗澡,你帮我看护着,可好?” 白剑飞躲闪着我的眼神:“我在外面等你。” “不!”我固执的说道:“我要你站在屏风后面!万一有人刺杀我呢?”其实我的心很坏呢,我想知道他对我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因为,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是赵铣,对我的要求永远是满足! “好!”果然,他还是顺从了我。 第十七章 兄妹 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即便是在现代,我也只在寒的面前更过衣,如今只隔一道屏风外的房间里,正站着一个温柔的让人沉溺的男人。而这个男人正愣愣的冲着屏风发愣,白剑飞啊白剑飞,你对我真的没有感觉吗? 怀着目的的洗澡必然不会畅快到哪里去,只是匆匆的清洗了身体便披上了外衣,从屏风里走了出来。不意外的,还是从他没有及时隐藏的眸子里发现了情欲的痕迹,你也是喜欢我的么? “剑飞?”我试探性的走向他。 “落落,以后别这样好么?”白剑飞嘶哑着的嗓音告诉我他正在克制多大的欲望:“我怕,我有一天会控制不住自己!” 我一怔,难道我错了?是啊,毕竟他不是赵铣,怎么会跟他一样隐藏自己的感情呢?如果,如果当初赵铣告诉我他对我的感情,我是否会接受他呢?我不知道,一切都是未知的。虽然他跟赵铣有着同样的温柔,却真真的是两个独立的人。看来,今天确实是我莽撞了。那么,我在期待着什么呢?是对白剑飞的喜欢?还是对赵铣的愧疚? “剑飞,你把我看做你的什么人呢?”我假装没有听懂他的意思,继续撒娇。 “妹妹,我的妹妹,我的亲人。”白剑飞转过了身,不去看我。 心里一阵失落,原来只是妹妹,原来都是我自做多情了。 苦笑的扭过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却没有看见他转身那一瞬间闪过的落寞。 “我也是把你当做哥哥呢!做哥哥的保护妹妹有什么不对么?”放下了芥蒂,我开始“心无城府”的撒娇。 “乖,夜了,该睡了!”白剑飞轻轻抚摩着我的长发:“唔,真香!” “你给的香料。”我仰起头,甜甜的笑着。我身上的所有香料都是白剑飞给我的,有一种奇怪的香味,历久不衰。 “恩,去睡吧。被子我给你抻好了。”白剑飞转身整理自己的被褥去了,我依言乖乖躺下:“剑飞,晚安!” 良久,辗转反侧,不曾入睡。 “剑飞,你睡着了吗?”我悄悄的问。 回答我的是他翻身的声音。泄气的背过身,赌气的跟周公下棋去了。就在我转身的瞬间,一双闪亮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我,眼神里是不尽的无奈与……犹豫。 一夜好梦。 等我醒来的时候,白剑飞早已经没了踪影。突然,心生恍然,一种被抛弃的感觉蓦然侵上心头,焦虑的从床上爬了下来,四处寻找他的踪迹。 桌子上摆放着一碟精致的点心,心顿时放回了肚子,这定是他准备的。心安理得的坐在桌子旁,惬意的享受我的早餐。 果然,一会门就开了,白剑飞推门进来。 “醒了?”一脸的笑意,似乎昨夜的尴尬早已不复存在。 “恩!”我含糊着应着,嘴里不停的塞着东西,口齿不清:“你吃过了没?要不要一起吃点?” “我吃过了。一会我们就要起程了,我去收拾东西!”白剑飞一贯的温柔,一贯的得体。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不禁叹了口气,越来越习惯他的温柔了,怎么办?不过,回头一想,这样也好,也省了烦恼的心思。在这个朝代,我确实是不想嫁的,谁都不嫁!既然无法得到独一无二的爱,那么,就干脆什么都没有吧! 要嫁,只嫁肯要我做你唯一的宝贝才行! 退了房间,重新踏上征途。马车碌碌,尘土飞扬。 忽然,马车停住了。 “落落,你在车里等我片刻,可好?”白剑飞在车外柔柔的问道。 “好!”我乖乖的应着:“你是要去洗澡么?” 不意外的,我发现了一处河塘,水看起来很是清澈呢,不知道有没有鱼呢?在这个没有污染的时代,鱼是少不了的吧? “恩……落落乖!”白剑飞不回避这个话题,我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美男出浴图,摇头晃脑的嘿嘿贼笑:“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偷看!” 感觉出白剑飞肯定俊脸通红,嘿嘿笑道:“快去快回!我在这等你回来!” 听着外面轻轻应了一声,便歪在马车里准备小憩。 忽然,一个身影一闪,我刚要叫出声,一只手悄无声息的捂住了我的嘴,随即,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我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意识是:我要示警! 迷迷瞪瞪的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在昨天晚上留宿过的客栈里。站在我的面前的是一个黑衣人,正目光冷冷的看着我。 “醒了?”冷冷的话语一点温度都没有,我知道,我肯定被绑架了!天杀的绑架! 我识相的点点头,非常配合的扭了扭身子,当然被绑住了。 “我只问一遍,告诉我,令牌在什么地方?”黑衣人蹲在我的面前,目光的冷冽足够冻死一只猫。 我打了个哆嗦,不觉的后退了一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等等!——”我看他的样子像是打算发飙:“首先,我不是煮熟的鸭子——嘴死硬,而是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或者说,你在找一样我根本就不知道的东西,再或者说,你找的东西也许只有你认识,而我,第一次听说!我说的绝对是实话!不信,你可以搜我的身——前提是找个女的搜!”最后一句话,声音低的如同蚊鸣。 那个黑衣人的耳朵不是一般的好使,冷哼一声,道:“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搜过了,根本没有令牌!” “好吧,或许我该换个方式表达我的意思!首先,这个令牌什么样子?你怎么确定一定在我的身上?如果我能找到的话,一定给你!我可不想因为这么个东西弄的自己惨不勘言!” “看来,你很看重自己的生命啊!”黑衣人一副蔑视的样子。 “那是当然!所谓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青山都没了,还烧个屁柴!我要那玩意有什么用?能吃还是能喝?如果为了那么一个对我来说什么用都没有的东西而丢掉性命的话,我不是傻瓜就是二百五!”我有点气急败坏了:“是哪个天杀的把东西在我身上的消息放出去的?莫名其妙,让本姑娘跟着担惊受怕不说,万一,万一……”说到最后,小嘴一扁,泪水马上就要赴约:“都说…呜呜…。。都说东西不在我身上了……呜呜,你干吗……干吗不相信我?……搜身也搜过了……呜呜,你自己都找不到……还怪我!呜呜……”越说越委屈,我容易嘛我,我招谁惹谁了?一不打架二不放火三不走私,这种破事居然也能招到我的身上? “不准哭!臭女人!”黑衣人急噪的拍了一下桌子,只听哗啦一声,桌子四分五裂,果然,我马上止住了眼泪,乖乖,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拍在我的身上……。 突然,从门外闯进一个人,急切的说道:“大哥,不好了,外面有人向这里急速赶来!” “几个人?”那个黑衣人急切的问道。 “是两帮人,前面的一帮人大约三个,后面跟着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似乎是跟这个女人一伙的!” 是白剑飞!亏我没白疼你,终于知道来救我了! “你看你看,都来人来救我了,你还不赶紧把我松开!万一那个该死的令牌真的在我的身上,只要我一死,那么谁都别想找着了!”我有点口不择言。 那两个人低声商量了一下,用剑挑开了我的绳子,从房顶钻了出去!仰头看看房顶上的大窟窿,暗暗咋舌:这些败家子,修补这个窟窿该多少钱那! 第一拨人我没见着,就见着白剑飞了。 白剑飞一改往日的从容,箭步飞了进来,看见我坐在地上看着房顶发呆,一把将我搂在怀里,浑身颤抖,抱的紧紧的,差点令我窒息。 “落落,对不起,是我的错,让你受惊了!对不起!……”听着他的声音竟有一丝的哽咽,我伸手摸摸他的手,他的搂抱更紧了:“以后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剑飞?我没事!”我赶紧声明,否则,我还没被人害死就先被他勒死了。 “落落,我真的好后悔,怎么就把你自己放在了马车里了呢?我怎么这么糊涂?我怎么这么大意?明知道有人要对你不利,却……”白剑飞一个人在那碎碎念,我却听出了端倪:知道有人对我不利?这是什么意思?他也知道令牌的事情? “剑飞,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知道有人对我不利?”我轻轻说着。 身上的躯体一凛,随即将我松开:“落落,有些事情现在还不能跟你说,但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于你!” “我相信你!”我柔柔的笑着:“不管你知道些什么,或者想瞒着我些什么,我想,这些都有你自己的理由吧?我不问。” “落落!——”白剑飞再次将我搂在了怀中,力度大的吓人。白剑飞,你真的只是把我当做妹妹么? “大哥——这事就这么算了?”刚才门外站岗的黑衣人对审问我的那个黑衣人问道 “当然不会就这样算了,你不是不知道,现在多少人正盯着这个女人,盯着她身上的令牌。看来,有点棘手啊!不过,我们不妨看别人动手,到时候来个渔翁得利!”黑衣人阴险的笑道。 王府内。 “禀主人,王妃已然安然脱险!”暗恭敬的看着仍旧盯着那张歪歪扭扭的签名发呆的淳于宣。 “做的好!”淳于宣突然阴下脸:“马上查出幕后的黑手,我要让他来得,去不得!” “遵命!”暗恭手退了出去。 马车照旧行驶在官道上,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我还是那个我,白剑飞还是那个白剑飞。只是我们彼此都知道,在心里的某个角落注定为对方而留,无论对方是否是自己所喜欢的人,也无论两个人兄妹之情究竟是喜欢的成分多一些还是爱的成分多一些。 “落落,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到了,你累了么?”白剑飞还是贯常的口气,我已经习惯了的温柔。 “还好,不算很累。”我静静的回答,心灵顿时空前的清明,也许,我太刻意了,也许,顺其自然才更好! “那我要加快速度了,争取天黑前赶到。可好?”白剑飞并没有听出我语气里的不同,继续征求我的意见。 “好。”我安静的回答完,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歪在一边,从马车的窗帘处打量这个陌生的县城。 此时已是近黄昏,通红的太阳疲惫的伸着懒腰,斜斜的阳光柔柔的披满了整个世界,两旁是林立的商铺,卖货的和买货的正在忙碌的装载着马车,好一派繁荣景象! 马车在一家老字号的客栈前停下了,白剑飞为我撩起帘子,搀扶着我下了马车。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终于到达目的地了!好累!换在现代,不过是两个多小时的动车,在这古代居然走了两天!效率!这就是效率啊! “累了?”白剑飞微笑道。 “恩。”我乖乖的点头,嘴巴扁扁:“还很饿!” “乖,一会就可以吃东西了。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垫垫?”白剑飞温柔的替我扶正帽子:“要不要换回女装?看你这样子真不习惯呢!还是一身长裙的落落最漂亮。” “你喜欢我穿裙子的样子?”我眼睛一亮:“那我现在就去换裙子!” 说完,我就要走,却被白剑飞一把拉住了:“急什么?我不过是一说,其实,你穿什么都好看!” “真的?”我亮晶晶的眼睛直直的看向白剑飞,我不希望这是他用来敷衍我而说的话。 “当然。我的落落小妹可是四大美女呦!”白剑飞玩笑般的轻点我的鼻子,我扁扁嘴:只是妹妹而已!也许一切是我多心了,也许他真的只是把我当作妹妹的。算了,既然如此,何必强求什么呢?何况,我也给不起的,不是么? 唉,这个世界,总是这样的不平衡。我喜欢的白剑飞不喜欢我,而喜欢我的淳于宣我却一点不感冒!还好还好,我还没爱上他,不然又得失恋一回! 第十八章 四大公子 定了两间房,住在对面的天字一号房和天字六号房。为了安全,白剑飞选在了靠近楼梯的天字六号房,而我的房间比较的隐秘,需要拐过一个廊才能看的见。 进了房间,再次飞扑上床,急急的踢掉鞋子,酸硬的脊柱一接触柔软的被子,顿时舒服的呻吟出声!太舒服了!从没有跟床那么亲近过,也从没那么眷恋过那柔软的被子!下次进货说啥也不出门了! 略略休息了会,没有忘记白剑飞在门口说的那番话,连忙掏出女装换上。虽然心里已经不再对他抱有任何幻想,可是女孩子终究是爱美的,希望吸引所有男人的眼球。这一点,无论哪个年龄段,哪个朝代都概莫能外。 当我下楼点菜的时候,小二的眼睛都直了。 “怎么?不认识了?”我浅笑,用扇子捂住了鼻子以下的位置。 “这位——姑娘,您是在下面吃还是在房里吃?”小二咽了口唾沫,勉强站稳。 “就在下面吃吧,你去叫一下天字六号房的公子,就说我在楼下等他一起用晚膳。”我笑了笑,不管小二几乎瞪出来的眼珠子,款款下了楼梯,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了下来。顿时,在场的众食客鸦雀无声。 收起扇子,浅尝茶水,余光瞥见一道身影在我的眼前停了下来。 “不知在下可有这个荣幸请姑娘一起用餐?”一个年轻俊秀的男子微笑道。此男身着月白长衫,衣边绣有丝菊,做工精细,一看就是个有钱家的子弟。我抬头看着他,见他一副书卷模样,是不同于白剑飞的温柔,萧朗的硬朗,淳于宣的妖魅的淡然。 “我还有个同伴没下来,我不是一个人用餐。”我没用“小女子”“民女”等其他谦称,而是直呼自己“我”。 “无妨!小可一直乐交天下朋友,姑娘肯给小可这个面子,足矣!”该男子谦谦有理的样子赢得了我的好感。 “请坐。”我示意他做在我的一侧,果然,这个男子面上一喜,乐孜孜的坐在了我的右手侧。 “小可窦念同。不知姑娘——”某些场合直问对方的姓名是不礼貌的,但也总不能喂喂的称呼吧?所以他只好说一半咽一半。 “我叫落焉。”我倒是超级大方,连名带姓都告诉了对方:“我只是个商人,窦公子不需客气。” “哦?如此美貌的女子竟也是一名商人?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落姑娘应该就是名震京城的商女落落?”窦念同一副震惊的模样,看来这倒不像是装的。 我微笑:“商人不假,名震京城就谬暂了,不过是朋友们错爱,给的称呼罢了。” “久仰久仰!”窦念同看我的眼神顿时变了,从刚才的惊艳变成了仰慕。 “只闻商女落落不仅聪慧伶俐更是美貌惊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真是一代巾帼英雄!”窦念同依旧沉浸在震惊中。 “如果我们再如此客套下去,反而生分了。窦公子只需直呼我的姓名便是。”我察觉到白剑飞正向这里走过来,连忙对一旁点头的窦念同说道:“这是我的大哥也是小店里的会计白剑飞,这位是刚认识的一位朋友窦念同!”我给两个人做着介绍,不期然的,发现了白剑飞脸色一变。 两个人又是一通久仰之类的废话后,正式落座。 “猜想窦公子想必也是出身商贾之家吧?”白剑飞瞥了一眼他的绣袍,依旧平静的问道。 “正是!白兄好眼力!小可正是梅亭县的丝户织造。”窦念同淡淡的说道,我跟白剑飞却是暗暗吃惊。这个丝户织造可了不得,在这个朝代,绝对上垄断行业,就像是中国电力部门一样,牛叉着呢! “不知道窦公子跟窦植窦前辈——”白剑飞试探性的问道。 “正是家父!”窦念同淡淡的回答道!此言一出,顿时令我们两个再次大吃一惊!额地神啊,没想到随便吃一顿饭居然遇见了丝业大亨的公子!这也太戏剧化了吧? 我就那么好命?随便遇着个人就是超级巨富,要是在我原来的年代里这根本就是没影的事情!这个窦家公子似乎不太像是个纨绔子弟,应该是小有抱负的一个人吧?看他一身的书卷气息又是怎么回事?莫非弃商从仕?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四大公子之一的窦念同,剑飞有礼了!”白剑飞站了起来,做了一揖。 窦念同赶紧站了起来,还了一礼:“白兄客气了,如果念同没有猜错的话,白兄也是同为四大公子之一的白家传人白剑飞吧?” 什么白家传人?他们在说些什么? “正是。剑飞正是白家传人的当家公子,没想到今日竟能见到窦公子,真是小可之幸!”白剑飞隐隐有些激动,倒是我有点莫名其妙,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成了什么四大公子了? “哎呀,真是念同的荣幸了!能见到排行第二的白公子,真是三生有幸!” “窦兄过誉了,谁不知道窦兄雄韬伟略,乃是一代帅才!” ……………。。 时间过去n久之后,我终于忍不住眼泪汪汪的喊道:“剑飞,你们打算要饿死我么?” 看着我一脸菜色的样子,白剑飞和窦念同终于结束了互拍马屁,终于良心发现赶紧点了一桌的菜!我才不管他们之间什么关系,添饱肚子才是正经!就在我狼吞虎咽毫无淑女风范的时候,白剑飞一边温柔的为我布菜一边叮嘱:“慢点吃,不然又要噎着了!……这个鱼刺比较多,我给你挑出刺来再吃!……多喝点汤,对皮肤很好的……” 在窦念同眼珠子掉落地上之前,我终于抚摩着肚皮长出一口气:“人是铁饭是钢,至理名言啊!” “落姑娘果真不同凡响!”窦念同没有一丝挖苦的意思:“看来今天的饭菜还算合口味!” “马马乎乎,凑凑合合。”我敷衍着,眼睛盯着白剑飞手里已经挑去刺的鱼肉,毫不客气的一把抢了过来,满足的塞进了自己的嘴巴。 “落落喜欢吃鱼。”白剑飞一副自然的不能再自然的对窦念同解释。 窦念同一听,招呼小二又上了一条鱼,我赶紧阻拦:“别了,我已经吃饱了。有钱也不带这样浪费的!” “可是,我还饿着呢!”窦念同一脸的委屈,我这才发现我自己扫荡了大部分的菜,他们两个吃的了了无几。我不好意思的措措手:“不好意思,那个……那个……连续两天吃干粮,吃的有点…。。那啥……。” “没关系,落姑娘想吃多少就吃多少!”窦念同微笑道。 我摇头:“晚上不能吃太多,不然会消化不良,容易长胖的!” “落落中午吃的是晚上的两倍。”白剑飞再次担当解说的职位,看来他还蛮有解说员的天赋的嘛。 “有没有饭后甜点?”我笑咪咪的问窦念同。 “落姑娘想吃什么?只管吩咐就是,若是这里没有,可到小可的府里,小可的专署厨师尚能勉强应付一、二!” “哎呀,你跟剑飞都是四大公子,说起来我们都不是外人,叫什么落姑娘,只管叫我落落便是!我也不跟你客套,叫你念同可好?”我笑眯眯的套近乎,听说可以吃到美食,只要不是杀父大仇之类的仇家,一切都是可以亲近的资源! “刚才你说你有专署厨师?”我一脸谗相的问道。 “正是。落落——喜欢吃什么,我这就吩咐下去!”窦念同很快便适应了我的美食情结。 “不急不急,今天吃饱了,明天的明天再想!”我拍着肚皮满足的看着他们。 而这两个男人的吃相可比我幽雅多了,我那风卷残云的吃法此时才让我有了那么丁点不好意思。毕竟,是我把大部分的菜席卷而空的! “对了,刚才你们说的四大公子是怎么回事?”吃饱了,开始了我的八卦事业。人们不都说,饱暖思淫欲么?我这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只要继续我的八卦事业。“这个四大公子是江湖上的一些朋友们抬爱给的称呼。四大公子分别是以宣王爷淳于宣为首、白家传人白剑飞其次、再下面就是小可、以及最为神秘的狼国萧亘锦。这个神秘的萧亘锦从来没有在人前露过面,所以他的实力也是最为神秘的。当然,我们的排名并没有经过比试,而是按照天朝的官职顺序排列的。而我们四大公子只是互闻其名却不见其容。”窦念同解释道。 官职顺序?我眯着眼看向白剑飞,这家伙可从来没有说过他还当官吧? 窦念同见我面色不善,惊奇的说道:“落落,你难道不知道白兄的祖辈曾是前朝的大将军么?” 我摇头,见白剑飞还是在一个劲的猛吃,在听到窦念同说道前朝大将的时候身子抖了一抖,虽然轻微,但还是被我发现了。 我装做不在意的样子说道:“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多有趣呢!——念同,你可知道哪处集市有上等的山参、灵芝之类的卖?”我及时的转了话题,是因为心里不想看到白剑飞因为这个话题而消化不良,看的出,他的祖辈曾给了他多大的荣耀跟信心,可,现在毕竟是天朝! 托着下巴一阵得意:四大公子我现在已经认识三个了!虽然那个为首的家伙一直很不齿,不过话说出去,咱也是认识很多重要人士的! 终于等白剑飞他们吃完,窦念同也该告辞了。 突然,窦念同向我发出邀请:“今天晚上会有热闹,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什么热闹?”一听有热闹我的兴趣顿时提了起来,那些杂耍、糖人可是我的最爱! “今天,梅亭县一年一度的鹊桥花灯现在正开始呢!传说,在自己的灯笼前题诗一首送给心爱的姑娘,只要姑娘回赠一首就能白头偕老呢!”窦念同微笑着解释道。 “哦?万一姑娘不回呢?”我疑惑的问道,这可是比较风雅的求爱方式,有点意思。 “那就说明姑娘并不中意眼前的小伙子,这个小伙子只能另换花灯了。”窦念同依旧微笑着解释道。 “剑飞,我要去!你也跟着去吧!”我转身央求他,唉,这哪还有掌柜的风范?丢人啊丢人! “我累了,你们去吧!窦兄,落落的安全就着落给你了。落落不会武功,你小心看护着些。”白剑飞的眉眼露出一丝的疲倦。也是,连续两日的奔波一直不曾休息好,我也太苛求他了。 “那你先睡会,等我回来给你带些吃的。”我体谅的点头说道。 “白兄请放心,在这梅亭县还没有人敢动窦府的客人!”窦念同笑着答应:“小可拼了性命也会保护落落的周全!” “如此,便拜托了!”白剑飞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些散碎银子放在我的手中:“拿着零钱,买东西方便!” “白兄实在是多虑了!有窦某在,还能劳落落付钱?”窦念同有点愤愤然。 “他是怕你钱太多,找不开!”我笑着为他解释:“再说,我买的都是些小玩意,值当的动用银锭么?” 白剑飞点点头,便上楼去了。 出了门,窦念同微笑道:“白兄对你很体贴呢!” “恩,我的朋友对我都很体贴呀!”我晃着脑袋微笑道:“是所有的朋友,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你很招人喜欢。”窦念同有点认真的说道:“你活的很真。” “生活本来就是很辛苦的事情,如果再戴着几层虚伪的面具,不累么?”我歪着头,看着高我近一头的窦念同,心里一阵郁闷:我在这个朝代遇见的美男都有着185左右的身高,郁闷啊郁闷! “确实如此。只是,谁能不戴着面具生活呢?毕竟,太多的无奈,太多的居心叵测。”窦念同无奈的摊了摊手,说道:“能做到你这个样子的,恐怕除你外没有第二人了。” “那是,那是。”我点头如小鸡啄米:“我这也是天上没有,地上仅有嘛!” “呵呵——落落果真可爱的很呢!”窦念同眼中闪过一丝异彩:“怪不得白兄会视你若珍宝!” “恩!”我咪咪笑的眼睛藏不住的得意,对此,我向来不客气。 第十九章 鹊桥风灯 顺着人流来到街上,此时已经是熙熙攘攘,摩肩接踵了。喜气溢满了每个人的笑脸,也许只有在每年的今天才是光棍们最开心的日子吧?光棍节?呵呵! 窦念同身后跟着两个跟班,一声不吭的随在后面,很是尽职。对前面的我们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充耳不闻,真是跟班的精髓所在! 一个大叔在那叫卖生意:“快来看看,新上的风灯!新鲜的图案,新鲜的样式!只要点上蜡烛就可以向心仪的姑娘表露爱意了!” 我仔细一看,原来,风灯上一侧的空白处已经题诗一首,看来,这个大叔很会做生意呀!毕竟很多人是不会吟诗作对的,比如说本姑娘我! 窦念同见我兴致大起,便问那大叔买了一盏风灯。 大叔笑咪咪的看着我们说道:“这位公子好眼光,只有四大美女的风灯才配的上这位姑娘呢!您真是好眼光,这位姑娘不比这画上的美女差嘞!小老儿提前祝愿两位早成眷属!” 我也笑咪咪的看着大叔,嘿嘿,遇着同行了!他比我的嘴巴还甜呢! 窦念同见我并没有解释,只是俊脸略略红了红,付了钱便走开了。 “这位大叔真会挣钱!”我转头忽然说道,却看见窦念同的脸还是红的跟西红柿似的:“你很热么?”我无辜的问道。 “啊——没有,没有!”窦念同慌乱的别过头,不去看我。 “你有心上人了没有?”我兴致勃勃的问他。 “还没有。”窦念同脸色微微恢复了正常,还是不敢看我的眼睛:“念同年纪尚幼,还不着急!” “恩?话可不能那么说!可要知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正过身子,不给他逃避的机会,直直的看进他的眼里:“念同,我当你是自己人才教你的!我们这么熟,学费就免了,大不了请我吃顿大餐就完了!我可跟你说,如果你遇着喜欢的女孩一定要大胆的表白,万一这个女孩也喜欢着你等着你表白呢?这个岁月可是不等人啊,万一这个女孩实在等不及嫁给了别人呢?后悔药是绝对没的卖呦!所以——”我顿了顿,开始做总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现在不就是个机会嘛!若是还不好意思,干脆我就帮你一把,怎么样?我够仗义吧?” “恩。”他简单的应了声,并没有解释什么。 我有点急了, 这恩一声算什么意思? “你不会是真有心上人了吧?”我不怀好意的问道:“不好意思说?还是——?” “落落,你一个姑娘家的,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窦念同顾左右而言他。 “别打岔!回答问题!至于我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又不打算嫁人,别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不客气的说道。 “不说算了!我还不想知道呢!”我气鼓鼓的不理他,径自往前走。 窦念同一阵慌乱,竟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落落,别生气——”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这才发现他手里抓着的正是我的小手,如丢掉烙铁般的丢下我的手,满脸通红:“不知道为什么,一遇着你,什么方寸都乱了!” 我连忙竖起一跟指头撇清:“千万别说的这么暧昧!不然那些暗恋你的小美人们知道了还不得吐唾沫淹死我?”我奸诈的笑笑:“我可是很看重我这条小命的!别给我惹火上身!” 窦念同无奈的摇头:“我现在终于明白白兄的无奈了。你呀——” “所以,别当我是女人,当我是兄弟,是哥们,是知己,那就够了!”我拍拍他的胸膛,恩,手感不错,看来身材很正点! 说完,我头前走着,并没有发现身后传来火辣的目光里包含的内容。 说说笑笑的功夫就到了鹊桥,此时的鹊桥已经是人满为患了。不过,窦府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即便是如此拥挤的鹊桥还是保留了一席之地做为窦府的专属看台。 桥下是星星点点的灯笼和拥挤的人群。因为,桥上两侧的灯笼都已经点了起来,站着一对对有情人,或娇嗔或欣喜或漠然的男女,正演绎着属于自己的爱情故事。 窦府的看台正在桥梁的最高处,向左向右都能将所有的美景尽收眼底。举目远眺,河面上也是星星点点,如同天上银河繁星,端的美丽异常! 我感慨的说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蓦然回头,看见同样感慨万千的窦念同,冲他甜甜一笑,不意外的,他的慌乱他的脸红,惹的我叽叽笑了起来。这孩子,还真的好单纯呢! “落落,如果你有一盏题诗的风灯,你会送给谁?”窦念同不期然的嗓音从头顶上传来。 “我?送给自己!”我淡淡的回答,晚风携着淡淡的芳香拂起了我散碎的长发,一直飘荡在了窦念同的胸前,气氛突然暧昧了起来。 “哦?为何?”窦念同似乎是强忍着什么,一直站在我的后面,跟我一起看河面上无颜六色的灯光。 “念同,你相信缘分吗?”我淡淡的问道。 “以前不信,现在,我信。”他笃定的说道:“以后会坚信。” 我笑了,转身,看着他,目光里的迷离吸引了身后的很多男人目光。“我也信。可是属于我的缘分不在这里。”我又笑了,笑的很是凄迷:“因为,我是个异数。” “你怎么知道你的缘分不在这里?”窦念同固执的问道。 “我也说不清,我只知道属于我的缘分在遥远的地方,遥远的,也许此生都无法抵达。”我爱过的寒,一直爱着我的赵铣,我还能再回去吗?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的生命里出现了那个人——”他有点艰难的说着。 “我会毫不犹豫的跟着他,哪怕流浪天涯,我都会陪着他!”我亮亮的眸子像是两盏灯,爱情的灯。 窦念同眼睛一亮,似乎笃定了什么信念一般。 “只是,做我的男人,要作出很大的牺牲呢!”我调皮的笑道,我可不希望今天晚上的谈话让这个小帅哥生了什么非分之想,他那样的名门望族是绝对不会只娶一个妻子的。 “说来听听!”窦念同好奇宝宝的天性充分发挥。 “保密!”我狡黠的笑笑,冲他眨眨眼睛:“你还小,问那么多做什么!” “谁说我小?我比你大多了!我都二十有三了!”窦念同不客气的说道。 我都二十五了,我在心里暗暗叹气,老喽! “那你刚才还说你年纪尚小,不考虑心上人的?”我故意拿话将他。 “这——”他果然词穷。 “哈哈哈哈——”我捧腹大笑。 “念同哥哥,你也在?”一个柔柔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我止住笑声,见一个年纪大约十八、九样子的女孩正站在了我的前面。女孩子长的柔柔弱弱的,仿佛是林黛玉一般的弱不禁风。 “莹莹妹妹,你也来了?”窦念同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刚才的随意随性。 “这位是——”这个叫莹莹的女孩子果然对我产生了兴趣:“这位妹妹好漂亮!” 我耸了耸肩膀,自我介绍道:“我叫落焉,是念同的朋友。” 莹莹转头看向窦念同,见他点点头后,笑着对我拜了一礼,我坦然受之并没有回礼。 “她是知府大人的千金。”窦念同急急的向我解释道。 我点了点头,看来,是窦帅哥的粉丝,我在这恐怕会被当成情敌被人pk的。我笑着说道:“你们聊,我去那边逛逛。” “如此,就请吧。”不等窦念同表示,莹莹赶紧应了下来。我并不以为意,径自走了下去,看那些青年怎么向心爱的女孩子表白。 一个青年喏喏的递给一个女孩一盏灯:“娟儿,跟我一起过日子吧!”那个叫娟儿的女孩子一阵扭捏:“可是我爹说,要五担彩礼才肯的。” “娟儿,你也知道,自从我娘死后,家里的钱都做丧事了,哪还有那么多钱呢?” “我知道,可是,我也不好违背我爹的意思呀!毕竟是爹一手把我拉扯大的!” “我们跟他商量商量可好?我有的是力气,我能做很多活,日子会好起来的!” “我再回去劝劝吧。唉,怕只怕我爹还是不肯答应,将我许了别人!” “不!娟儿,你不能许给别人,没有你,我宁愿死!” “我何尝不是呢?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我都违背不得的!” “小娟?你在这?太好了!这是我的灯,你给我回诗吧!”一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钻了过来,看见那个女孩很是惊喜。 “程少爷,求您放过奴家吧,奴家不过是下贱人,怎么能配的上您呢?”娟儿的眼里充满了惊恐。 “不管,我就是要你!我就是要娶你!”那个程少爷耍起了流氓:“你要是敢不回诗,我现在就回去打折你爹的腿!” 我白了白眼,怎么到哪都有这些欺善怕恶的主? “喂,我说,追女孩子讲究的攻心为上!”我“好心”的教导道:“再说,人家这位姑娘已经有心上人了,你就是把她爹打死她也只能恨你不可能爱上你!” 就在我还准备浪费唾沫星子继续说教的时候,没发现那个程少爷看我的眼光越来越怪异,到最后竟是激动的难以自持:“我……我……我就要她!” 他指着我颤抖的样子让我几乎他要中风了:“太漂亮了!我就要她了!” 天!我翻翻白眼,指着他的鼻子恶狠狠的说道:“你还什么人都敢要呢!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是谁看中的女人么?——”我的本意是,我是来自21世纪的未来人,你这个小瘪三是绝对配不上我的,谁知道我这话还没说完,后面就有人插嘴了:“不错,她是本王看上的人!” 蓦然回头,竟是淳于宣那厮!我的鼻子差点给气歪了,他怎么就那么阴魂不散呢? 我指着他的鼻子,还没张口,就被他一把拽住,冷冷的对程少爷说道:“敢打我的女人主意,你已经犯了死罪!来人,我不希望他看见明天的太阳!”说完,拽着我离开了! “喂!——”我在后面大叫,可是似乎没人听见。 “我说!——”我继续努力,可是似乎还是没人听见,那个该死的窦念同去哪了?遇见情妹妹就把哥们甩一边了?真没义气! “你再不撒手,我可咬了!”我继续威胁,可惜对方根本不听。 我怒,张口就咬,咬的分分明明,可是就不见他松手。 终于,跌跌撞撞的钻出了人群,他松开了我的手,看见我嘴角的血丝,皱皱好看的眉毛,细心的为我擦掉,仿佛被咬的人并不是他。 “以后小心,不要什么人都沾惹!如果刚才不是我出面,你就危险了!”淳于宣妖魅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记住,你是本王的女人,任何人都不能惹!” 我气苦,什么时候所有权换人了? “你不疼么?”我小心的问道。 淳于宣轻轻摇头:“只要你喜欢,吃了我都行!” 我白了他一眼,嘟囔道:“受虐狂!” 他从怀里掏出一支玉笛不由分说的塞到我的手中:“以后遇到危险就吹响玉笛,会有人来救你!” “我不要!”我甩手,却被他强按住。 “听话!不然我现在就带你回王府!”他怒气冲冲的样子好吓人,我缩了缩脖子:“好了,我收下就是,干吗那么凶?” “恩, 这才像话!在梅亭别呆太久,买齐东西就赶紧回去!你怎么那么让人不省心?”淳于宣见我收下玉笛,神色终于缓了缓:“我走了,你那位朋友该找你了!以后小心着些!” 说完,淳于宣带人离开了我的视线。我怔怔的看着他俊昂的背影出神,这就是江湖中四大公子之首,堂堂的宣王爷么?他给我这支笛子是什么意思?还有,他干吗那么在意我的安全?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梅亭县?不会是跟踪我的吧? 窦念同找到我的时候我还在那出神,胡思乱想。 “落落?你怎么在这里?让我好找!”窦念同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今天的人好多,一个不小心很容易走丢的。” “恩?没事,只是刚才好象见着一个熟人。”我终于回神:“怎么?跟小美人谈完了?” “落落,别开玩笑!我跟她可没有任何关系!”窦念同有点急赤白脸的解释。 “我也没说你们有什么关系啊!”我故做糊涂,插科打诨:“莫不是你不打自招?” “落落!——”窦念同真的急了:“我怎么解释你才相信?我跟莹莹只是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朋友罢了,你千万别想歪!” 看他急切的模样我也不再逗他,敷衍着他:“好好好,我信!你跟她只是普通朋友!” 见我不在追问,窦念同终于松了口气。忽然喜形于色的制着我背后对我说道:“你看!” 我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远远的,河面上飘了一层的花灯,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这些灯笼是那些终成眷属的人们放的!河神会见证他们的爱情,为他们的感情保驾护航!”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我,我只能装做没看见。 终于,他有点失望的说道:“落落,你真的没有可送的人么?” 我微笑:“小孩子家家的,打听那么多做什么?” 他做了个敲我的姿势:“你才是小孩子家家呢,怎么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的?” 我躲闪:“我在故做老成呀!呵呵,夜了,我们该回去了,剑飞还等着我们的点心呢!” 窦念同怔了怔,暗叹一声,还是跟在我的后面返程了。 第二十章 阴谋的味道 回了客栈,窦念同送到客栈门口便告辞了。 敲敲天字六号房的门,里面没有回应,白剑飞这么晚去了哪里? 怀着疑虑,回到天字一号房,里面已经放好了热水。白剑飞就是了解我,知道我每天晚上必定要洗个热气腾腾的澡才肯睡觉,不用说,这个肯定是他嘱咐小二办的! 不想其他,褪了衣衫,舒服的泡进热水里,将一天的疲劳尽数赶了出去。泡着,泡着竟渐渐睡着了。迷糊中,有人进门,将外套给我套上,动作轻柔的将我抱上了床。我嘟囔着翻了个身,嘴里说着:这个案子我做不了,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学这个,这么大的案子你还是找别人吧! 那人一怔,还是轻柔的为我盖好了被子,隐去了。 疲懒的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跑去白剑飞的房间,还是昨天晚上的模样,他还没有回来?还是又早出去了?正疑惑的时候,白剑飞从外面赶了过来,看见我站在他的房间里,顿时一怔:“落落!?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找你呀!昨天晚上我来找你,你却不在。”我有点委屈,昨天特地买的小吃却没有及时给他,到了早上便有点坏了。 “乖,昨天晚上有点事情。”白剑飞温柔的摸着我的头:“落落饿了吗?我去给你买吃的!” “我要跟你一起吃!”我撒娇的说道。 “好!你去梳妆,我在房间里等你!”白剑飞宠溺的点点我的鼻子:“快去!” 我飞快的跑回房间梳妆更衣,白剑飞是我最亲近的人,也是我最相信的人之一。不知道,我不在家的日子里,萧朗他们怎么样了? 很快的收拾完毕,跑去白剑飞的房间,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纯白的衣衫衬着英俊非凡的面容,如同天使一般的轻灵飘逸。 “快些吃,我刚才看了几个摊点,材料的质地还都不错呢!”白剑飞柔柔的说道,原来他昨夜出去考察材料去了,而我这个老板却还在房中呼呼大睡!惭愧啊惭愧! “恩!”我乖巧的点头,乖乖的吃着早餐!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真嘈杂,是小二引着几个人向这边走了过来。 “姑娘,窦府来人了!” 我一怔,窦念同?那么早,有什么要紧事? 白剑飞也一脸的疑惑,但闭门不出可不是待客之道,我们匆忙的收拾了东西,赶紧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身着圆领服,看样子应是管家一类的人物。 果然,来人开口了:“请问两位是落姑娘跟白少侠么?” 我点了点头,还是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少主人吩咐小的,来迎接两位到府中居住。请两位收拾东西随我来吧?”那位管家恭敬的说道。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看来我们两个都没有事先答应去窦府。见我们并没有动,那位管家恭敬的从袖中掏出了个东西递给白剑飞,道:“这是我们少主人的信物,说是只要是白少侠见了此物必会跟着在下回府。” 果然,白剑飞见了那个信物后,浑身一震,脸色顿时变的苍白。 “好,我们收拾了东西,马上就去!”白剑飞并没有征求我的意见便替我们做了决定,虽然我有点不情愿可也不愿意拂逆了他,对于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我向来不会过多的坚持。 我转身回了房间,收拾了东西便随着管家下了楼。 马车的速度很快,不消一盏茶的时间便已到了窦府的大门。管家跳下马车,将我扶了下了来,对一边恭首垂立的两个丫鬟说道:“小心伺候小姐,出了差错唯你是问!”两个丫鬟应了声,接过了我手里的包袱。 “别那么紧张,我不吃人的。”我微笑着对两个丫鬟说道,习惯了白灵和青灵的大胆调皮,突然换了两个惟命是从的小丫鬟还真有点不适应。 “小姐说笑了。”其中一个丫鬟一怔,神色有点僵硬的说道,态度还是如从前般的恭敬。 我叹了口气:朽木不可雕也!看来,这两个丫鬟可不能指望调教的跟青、白两位丫头了! 点点头,随着管家往里走去。跟在后面的白剑飞一言不发,很少见他如此的阴霾,似乎心事很重。在这环境里我也不好多问,只是多看了他几眼,而他似乎并没察觉我在冲他使眼色。 进了二进的大门,就有个小厮跑了过来:“请问两位是落小姐与白公子么?我家少主人在后院等候!”我点点头,便跟着小厮向后院走去了。 千转百回,终于趟过曲曲折折的回廊,跨过数道泉水,经过数个小花园后到了后院。此时的后院已经是满满当当的停满了马车。 窦念同此时正在紧张的清点货物,只是冲我们点点头,又埋首于他的工作去了。认真工作的男人往往是最有魅力的,窦念同也不例外。阳光下,健康的皮肤上洒着星星点点的汗水,顺着麦色的肌肤滑下,大理石般的肌肉线条却柔和的近乎神奇。专注的神情如同面对心爱的姑娘,没有表情的脸上却不可抑制的散发出强烈的亲和力。 终于,等他清点完最后一车货物,窦念同伸手擦了一把汗,大踏步的向我们走来。 “白兄请稍候,一会念同自会解释。”窦念同过来第一句话并不是跟我们打招呼,而是跟白剑飞说了那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见白剑飞点点头,神色略缓,窦念同才对我说道:“落落,你昨夜睡的可好?外面的客栈总归没有家里舒服,我冒昧的将你们请来,不会怪罪于我不提前打招呼吧?” “想怪,是不是有点晚了?”我懒懒的回应。我一来就看上了这座宅院,里面有许多的鲜花是我不曾见过的,说不好临走时顺点种子回去,研究点新型香水啥的,肯定会大卖! 窦念同微笑着看着我,一改昨天夜里的孩子气,成熟的气息越来越浓郁。 浓郁的眼睛里透过一丝的宠溺:“落落可喜欢这花园?这可是我亲手栽种的呢!”窦念同见我两眼提溜乱转的在花圃上打转,如果让他知道我看这些花的目的是想将它们顺走不知会做何感想。 “喜欢。”我忠实的表达我的想法,当然如果最好,可以将这些花种都送我一样。 “两位随我来。”窦念同微笑着引领我们到了另一处庭院,院子里也停了几辆大车,大车用油毡蒙住,所以并不知道里面藏了什么玄虚。 “落落,打开看看!”窦念同微笑着看着我,眼里藏不住的笑意让我觉得里面肯定有玄虚。 我依言上前揭开油毡,里面顿时显现出几个大小不等的箱子。在他鼓励的目光下,又将这些箱子一一打开,顿时,我跟白剑飞都愣住了:里面放着大小、质地都非常均匀的药材,均是我们此行所要准备的药材! “念同——这是何意?”我指着这些东西问他。 “闻说落落前来梅亭县就是来采购这些药材的,既然到了这里,我总要尽些地主之谊吧?”窦念同依旧微笑,可我总觉得他过于殷勤了呢?不会是这小子对我也有什么心思吧?不是我臭屁,而是沈碧柔这身皮囊确实是美的无可挑剔,若只是我落焉本人,我定不会自做多情的以为这些男人会因为我的外貌而取悦与我,可是现在,我却是顶着沈碧柔的的外貌装着落焉的灵魂,遇着这样的事情自然心中打鼓。 “可这些,似乎有点太麻烦窦府了。”我斟酌着字句,不知道该如何陈述。 “落落何必跟我客气呢?念同可是当落落是知己呢!”窦念同微笑着样子真的很好看,只是——我害怕我消受不起。 “既然窦兄代劳,白某就谢过了。”一边的白剑飞不急不慢的说道:“白某有一事不明,还需窦兄的解释。” “落落,你先看看,还有缺的再去补齐就是。”窦念同点点头,对我说道。 我忙不迭的点头,示意他们忙他们的,我自己跳上跳下点数这些药材。等我点完了,嘴角都咧到耳朵根上了!除了少了一样极其珍贵的上等深海珍珠外全齐活了! “窦兄可以给我解释了么?”白剑飞一改往日的温柔,阴冽的神情仿佛是腊月的风,凛冽而僵硬。 “白兄不必心急。这块玉牌是一位长者送给我的。当初家父意外的救了他一命,他便将这块玉牌送给了家父,后来家父将此玉牌转送给了我。”窦念同似乎知道白剑飞着急什么,却依旧不急不慢的说道:“至于送家父玉牌的那位长者伤愈后却消失了踪迹,家父曾四处寻找,却一直没有任何消息。当时,那位长者告诉家父,只要白家传人,见此玉牌可以无偿为窦家做一件事情。我说的对吗?” “不错。”白剑飞脸色僵硬,一点温度都没有:“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 “不急。”窦念同微笑道:“我给白兄看这块玉牌的目的只是想告诉兄台,我就是可以提要求的人。至于未来需要白兄帮什么忙,那是以后的事情,至少现在还不需要。” 白剑飞神色不变,依旧冷冷的看着他。半晌,他缓缓说道:“好!——不过我劝你最好别打落落的注意!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会保全她的周全!” 窦念同失笑:“白兄过虑了!念同对落落姑娘也是十分尊敬的,怎敢伤害于她?何况——她那么聪明那么可爱,试问,有谁舍得伤害如此的美人呢?” 白剑飞听到最后,神色中终于缓和了一些,点头道:“不错!她就像是珍宝一般,珍爱还来不及,怎舍得伤害?” “我们该出去了,不然她该等急了。”窦念同微笑着说道。 白剑飞点了点头,率先出了门。 我围着大车一直转圈圈,两眼直冒钱星!银子啊银子,这些东西得多少银子呀! “落落!——”白剑飞向我走来,后面跟着窦念同。 “剑飞!你快过来看!这么多药材,除了珍珠外全齐了!”我惊喜的模样实在不是伪装的,这些东西如果能顺走,那我省大发了! “我们一会去买珍珠。”白剑飞恢复了往日的温柔,精致的大手熟练的摸摸我的头:“只要落落喜欢,我们都去买!” “何必那么麻烦?府里的上等珍珠并不比外面的差!”窦念同不解的问道。 “落落喜欢逛街。”白剑飞简单的解释道。白剑飞啊白剑飞,你真是太了解我了!知道我爱逛街,还喜欢陪着我逛街,好男人啊好男人! 窦念同刚要开口,白剑飞突然说道:“窦兄公务实在是繁忙,我们就不劳窦兄大驾。我们也只是随意走走,午饭我们会在外面吃,府里不需给我们准备午膳了。” 听白剑飞那么说,窦念同便不好再多说,只是点头道:“也好!两位多走走,看看梅亭的风景。晚上府中再行设宴款待。” 我笑着看着窦念同吃瘪的样子,心思却全在了白剑飞的身上。只要他说什么,我就依着他什么。 到了大街上,终于如鱼得水,尽情的挥洒着兜里的银子,跟在后面的白剑飞宠溺的充当着搬运工的角色。 突然,我看见一个小摊上出售的东西都是一对对的,莫非是情侣款? 我随意拿起一对,笑着对白剑飞说道:“要不要买一对,你一个我一个?” “随你喜欢。”白剑飞温柔的看着我。 我兴高采烈的挑了一对手帕,大一点的塞到了他的手里,小一点的被我塞进了荷包。我终于跟白剑飞有情侣样式的信物了呢!我心里极其得意的想着。虽然他一直拒绝于我,可是对我却一直好的不能再好,即便我们真的没有缘分,可他好歹也是我来到天朝后第一个喜欢的人,总得留点纪念啥的吧?万一我再穿越回去,跟人说起来的时候也有证物嘛! 白剑飞看我喜形于色的样子顿时也被我逗笑了,道:“真的那么开心么?” 我使劲的点头,笑的两眼冒花:“因为我喜欢剑飞嘛,能有跟剑飞一样的东西当然值得开心啦!” “注意措辞!”白剑飞捏捏我的鼻子:“让别人听见,还以为我们是什么关系呢!小心将来真的嫁不出去,成老姑娘喽!” “不怕!”我兹牙:“反正有你陪着呢!” “不是想买珍珠吗?前面有个珠宝店,去挑点首饰吧。一个姑娘家家的,一点象样的首饰都没有!”白剑飞岔来了话题,抢先一步进了珠宝店。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呀!砸砸舌,幸亏自己只是有点喜欢,不然一旦暗恋上了他再被拒绝,不伤心死才怪!现在只是有点小小的失落,嘿嘿,还好还好! “两位,看看有什么喜欢的?”老板见我们进了门,瞥了一眼一旁正忙活着的伙计,亲自上马。 “你挑些上等的货色来看看。”白剑飞柔柔的说道。 我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随便哪一件都是那么的好看,一时竟有些花眼了。自从到了天朝,每天都是一跟簪子打天下,很少佩带什么首饰,即使有些陪嫁的首饰也都被我变卖了。 老板颠颠的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放着几支上好的珠钗,我马上好奇的钻了过去,每一件都拿起来仔细的打量。 白剑飞只是粗粗看了一眼,对老板道:“只有这些货色么?” 老板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般的说道:“公子请稍候,小店尚有一支镇店之宝,只是价钱——” “只管拿来!”白剑飞不耐烦的说道。他只有在面对我的时候才会温柔似水,别人,都没有这个待遇。 “是,是。” 一会功夫,老板再次出来,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让我想起买珠还椟的典故来了。呵呵。 盒子一打开,白剑飞脸色顿缓,点头道:“只有这件还算的上是上品。” 说完,白剑飞替我打散了长发,以指代梳,将我的长发重新挽起,编成一个漂亮的高髻,用那支发簪松松的挽住。顿时,一个典雅、高贵的我显现在了小店之中。 “我的落落,真的很美呢!”白剑飞如水的眸子看着我,他何尝知道在他为我梳挽发髻的时候,那份温柔让店里其他挑选首饰的女人们嫉妒的要死呢! “真的好看么?只要是剑飞喜欢的我就喜欢!”我微笑着说道,迎上他的眸子。 白剑飞从怀里掏出一个指环,对那个老板说道:“只管去和当去取银子。” 那老板见了指环,顿时傻了。连忙将指环退还给白剑飞:“大掌柜的您客气了!这点礼物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白剑飞点点头也不推辞,将那指环收了回来。 “你这有些好些的珍珠么?一定要上等的,包些过来。”白剑飞淡淡的说道。 “是,是,小老这就去办。” “他为什么不收你的钱?”我歪着脑袋看着白剑飞。 “因为他还欠我的钱!”白剑飞柔柔的看着我:“看看还有喜欢的么?喜欢就带走。” 我摇头,笑:“礼物贵在情谊,这一支珠钗就是剑飞的情谊呢!” 第二十一章 令牌在哪? 剑飞,你身为四大公子,又是那么的有钱,为何还要屈就做一个小小客栈里的财务呢?你接近我真的是有目的的吗?真的是有所图谋的么? 看着一脸温柔的白剑飞我还是忍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乖顺的点头道:“我们回去吧,已经出来很久了。” “累了?”白剑飞柔柔的问。 “恩。”我垂下眼睛,做出一副辛苦的模样。 “我们去吃东西,可好?”白剑飞提议:“出来半天竟有些饿了呢!” “好。”我点头,虽然心里诧异他为何一直在外游荡而不肯回府,但出于尊重我还是没有问出口,即便是他同意我们进驻窦府的。 随意点了些菜,我们都吃的心不在焉,白剑飞根本不饿,吃东西不过是他的借口罢了。而我,当然也吃不下,任谁有了心思都不会吃的舒服的 。也许,就是从这一刻起,我跟白剑飞开始产生了隔膜,也为白剑飞的悲剧埋下了祸根。 草草了事的吃完,窦府已经派人来接了。 管家垂首道:“落小姐,我家少主有请。”他并没有提白剑飞,可见,他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我所不知道的一些事情。 我看了一眼白剑飞,他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轻轻点头,道:“我去安排一下明天返程的事情,喜欢吃些什么我这就去做准备。” 其实,这些事情根本不需要他动手的,但,既然他这样说了,我还是依从了他的意见。 送别白剑飞,跟着管家回了窦府。 窦念同已经在大门口迎候了。 “念同?找我有事?”我跳下马车,笑着说道。这个孩子,很是有趣的呢! “恩,落落,你快随我来。”窦念同拉着我的衣袖急急的往里走,再次穿过无数回廊到了他的别院。我晃晃已经转的晕了头的脑袋,嘟囔道:“这个院子真麻烦,每次都走迷糊了。” “以后慢慢就习惯了。”窦念同随口说道。 “说吧,找我什么事情?”我扯开自己的袖子,被人牵着走的滋味并不好受。 窦念同左右看看无人,硬拽着我进了书房。关上门后,点起一支蜡烛,似乎随意的在墙上按了几下,立时显现出一道暗门。窦念同小心的看护着蜡烛,对我说道:“落落,你且随我来!” 好奇宝宝的心性顿时被勾引起来了,忙不迭的跟了下去。微弱的灯光下每走一步都是小心奕奕,我不知道在自己的书房还挖这么个暗室到底是做什么用。若说是藏东西吧?也不用建的这么简陋吧?若说是临时挖的吧?看着垒彻的石墙,想必也有些年头了。不会是用来杀人的吧? 我机灵灵打了个寒战:这个窦念同到底要干什么?我一无钱来二无色,抢劫谁都比抢劫我来得富裕吧?再说我跟他又没有深仇大恨,至于害我性命么?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终于转到一处宽阔的所在。这是一间石室,制作的很简单,只有一桌一凳一书一盒而已。 窦念同从盒中拿出一样东西,顿时满室光华,亮如昼天。 我睁大眼睛:“夜明珠?” “落落好眼力。”窦念同微笑道。 “可是你带我来这不是单纯的让我看夜明珠的吧?”我疑惑的问道。 “当然不是。”窦念同从怀里掏出一方手绢擦了擦本就很干净的凳子上,示意让我坐下。然后翻开了那本书。我这才瞧出这本书的蹊跷之处。说是本书并不准确,准确的说应该是书样的机关。 就在书的中间藏着一个小小的暗格,轻轻按压下去,升上一个黑呦呦的铁盒。窦念同在四周看似随意的摁了几下后,盒子自动打开了。 盒子里空空如也。 我再次疑惑了,给我看一个已经空了的铁盒?他到底想说什么? “不觉得这花纹熟悉么?”窦念同让我走近仔细打量这个盒子底部的花纹。 我仔细看了看,还是摇了摇头:“并不熟悉,我从来没有见过雕刻如此惊喜的东西。” “你再想想?使劲想想?”窦念同有点急了。 “真的没见过嘛,这怎么想?”我也有点着急,费了半天功夫,就为让我看一个盒子的花纹? “真的没见过?”窦念同明显的失望了。 “念同,这是什么东西,至于这么神秘么?”我奇怪的问道,看他如此紧张的模样,应该不是一般的物品吧? “落落,你在路上可曾被人追杀过?”窦念同试探性的问。 忽然,我想起来了!那个绑架过我的黑衣人曾询问过什么令牌的事情! 天!不会是说,全天下的人都以为那令牌在我的身上吧? 我瞠目结舌的看着窦念同:“你怎么知道?” 窦念同给了我一个果然如此的神情,道:“想必他们就是为了你身上的东西而追杀你的!” 我还是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外界传言你的身上携带着一个开启宝藏的钥匙,也就是一块玄铁令牌。江湖中传言:得令牌者得天下!”窦念同进一步解释:“这个盒子便是曾经呈放令牌的机关。是令牌的主人亲自打造的,除非用特定的开启手法,否则,五步之内无人生还。” 我晕!这雷也轰的太大点了吧?居然让我赶上了江湖中最无聊的宝藏追杀案?我虽然财迷,可还没到不要性命的地步! 我赶紧把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掏了出来,除了衣服外,手绢、胭脂等等通通倒在了桌子上,急切的说道:“你看看,我身上就这些东西,哪有什么狗屁令牌?是哪个该杀的传出去的消息?如果我真有令牌不早就发财了?” “是啊,我也在奇怪这件事情的起源呢。既然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令牌的存在,他们怎么就确定一定在你的身上呢?”窦念同同样迷茫的神色看起来并不像是做假。 “你是怎么知道的呢?”我丝毫不肯放过他。 “落落,你忘记了?我可是四大公子之一,江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瞒的过我的。”窦念同微笑道:“连你被追杀过几次,是何人所为我都知道呢。” “哦?那你说,是谁追杀的我?”我好奇心顿起:“你不会也想要那个劳什子令牌吧?” “瞧你说的。我若是稀罕那个令牌,早就将你绑起来询问下落了。”窦念同轻轻敲了一下我的脑袋:“追杀你的人是来自西域的神秘高手,似乎应是西歧国的高手,不过他们在追杀过你之后便神秘的消失了,想来已经被人灭口了。” 我寒凛凛的打了个寒战:居然已经牵扯到国家上了?但凡发生这样的事情,都不能善了。这事,确实棘手的很!我也很想交出令牌,问题是我根本不知道那令牌是什么样子,在哪里!倘若我早知道那令牌的模样,别说跟我抢,我自己丢都来不及呢!这可真真是应了那句怀璧其罪了! “你真的就不想要?”我斜睨。 “呵呵。如果为了一个不知是否存在的宝藏而弄的家破人亡,你说,这买卖我会做吗?”窦念同点点我的鼻子,有点宠爱的味道。 商人就是商人,一切以利益为先!顿时,惺惺相惜的感觉来了,我猛点头:“就是,青山都没了,还烧个屁柴!” “可是,落落,外界所有的矛头都是指向你,即便你再撇清别人也会以为你在做姿态,想独吞那个宝藏。”窦念同不忘提醒我:“怀璧其罪啊!” “那怎么办?”我无奈的摊手:“总不能让我成天裸奔吧?没有就是没有,大不了请他们去我住的地方搜搜看!”我有点赌气了。 “呵呵,你以为没搜过?”窦念同好笑的看着我发牢骚:“恐怕你不在家的日子里早被人翻个底朝天了!” “看嘛,我说没有就是没有,身上没有,家里没有,那肯定就是没有了!”我无奈的翻翻白眼:“他们还有完没完?” “总之,你一定要小心才是!对方找不到东西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窦念同做着总结,我无奈的点头,有什么办法?怎么解释他们也不会相信的! 只是,剑飞,你接近我也是为了这个所谓的令牌么?心里一痛,被朋友背叛的滋味并不好受,我真的不希望白剑飞跟萧朗都是冲着令牌才找上我的。 “落落,这个你拿着!”窦念同从桌子底下掏出一个小小的匣子:“这是一个能发射五支毒箭的暗器,如果遇见危险只需要对准按上这个机关就可以了。” “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我歪着头看他。 “因为我不希望落落因此而受伤。”窦念同微笑着看着我,温和的神情如同相交多年的知己。 我毫不客气的接了过来,凡是能保命的东西我都一概笑纳。 我走后,在那间暗室里,又一扇暗门打开了,出来一个人,仔细一看,那人却是宣王爷淳于宣。 “禀王爷,她收下了。”窦念同做揖说道。 “很好。未来一段时间可能需要你去保护落落的周全,辛苦你了。”淳于宣妖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角还残存着一丝的温柔。 “念同定不辱使命!” 回了自己的房间,却仍旧不见白剑飞的踪迹,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 快到傍晚的时候白剑飞才一身疲惫的回来,我为他斟上一杯茶却并没有问他白天做什么去了。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的秘密的,谁都不例外,自问,自己不是个多事的女人。 “落落,一切都收拾妥当了,明天我们便起程回家吧!我们乘快马只需要一天的时间就能赶回,这些货物走的慢些,不过需要三天时间也足够了。”白剑飞温柔的看着我,满足的喝着手里的茶水。 我顺从的点点头,这次出行给我带来的惊讶实在是太多了,我想,也许该找个机会好好梳理一下了。尤其是对白剑飞的感情,我已经分不清是喜欢还是什么了。 第二十二章 新增彩头 回去的路上出奇的平静,我不知道是谁在暗中替我挡住了所有的危险,也不知道是谁对我一直虎视眈眈。一路上,白剑飞依旧温柔的对我,却不曾对我说起其他,而我则由于心存芥蒂,也许是赌气吧,也没有问他任何问题,就那么平静的回到了青鸟小栈。 我们到家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衣不沾地的奔了一天,颠的我浑身都散架了。一回到客栈就对白灵喊道:“一会帮我洗澡吧,我实在是累的走不动了!”有气无力的模样似乎连上楼的力气都没有了。 “小姐,要不要先睡会?”白灵有点急切的看着我,她对我的关心完全是发自肺腑的。 “不要,我一睡大概就要睡一整天了。”我摇头拒绝:“还是先洗了再睡,那样舒服些。” 白灵点点头,赶紧给我准备热水去了。 就在我半死不活的趴在床上哼哼的时候,小兰进来说道:“小姐,外面有个美丽的女子找你!” “笨小兰!不是跟你说过,只要不是预约的一概不见么?”我有点气恼的点点她的鼻子:“以后再犯错,就不给你吃冰淇淋了!” “小姐总不听人把话说完!”小兰噘着嘴巴:“这个美人可是来找你好几回了呢!” 我仔细的观察着小兰的神色,似乎对这个美人有着不一般的敌意。 “是谁?”我不经心的问道。 “落落妹妹,是我!”动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顿时一愣:舞女奈儿? “小兰,扶我起来!”我现在真的是一动也不想动,只要让瘦弱的小兰拉我一把。 而此时奈儿也已经到了门口,举步踏了进来。 “奈儿?”我还是不确定的叫了出来。 “落落妹妹,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奈儿幽雅的在一边的桌子前坐了下来:“来了几回,都说你身体不舒服,死活不让我进来呢!” 我苦笑,看来他们对我的嘱咐还是贯彻的彻底呢! “你看,我现在这样子能是见客的模样么?”现在我的样子还真是像极了生大病的人呢,连妆都不用化,满脸的疲惫一点都没有造假的痕迹。 “如果不是事出突然,奈儿也不会来找你。”奈儿颇为忧伤的说道:“奈儿求落落救我一命!” 说完,奈儿站了起来,双膝一软,就要跪下!我赶紧冲小兰使了个眼色,小兰赶紧替我拦住了她。 “奈儿姐姐,这是何意?”我挣扎着下了床,拖着她的手坐在我的床边。 “落落,你可知此次大赛又新添了彩头?”奈儿绝美的容颜似乎有了一丝的憔悴。“增加了什么?”我有点闹不清状况,再添什么彩头也不用让这个没有任何关系的舞女着急吧? “新增的彩头就是我。”奈儿失落的看着地面,幽幽的说道:“宣王爷突然宣布:凡是赢得比赛的人,就是三大美女的主人!而这三大美女就是除你之外的我、香儿和米儿!” “什么?!”我大吃一惊,这个淳于宣脑子锈逗了么?这么些国色天香的美人能是说送人就送人的么? “你们就甘心的听他摆布?”我不屑的问,她们又没有卖身,凭什么听他的? “落落有所不知,我们三个早已经不是自由身了!”奈儿凄美的容颜看起来真是可怜至极。 “什么意思?”我抱着被子皱眉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让人给卖了?” 话虽不好听,却是一针见血。 “落落说的是,我们确实是被人卖了!”奈儿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们都是被人卖入青楼的,除了米儿有人为她赎身外我跟香儿——” 我叹了口气,道:“你说,你想让我做些什么吧!对于赢得比赛,说实话我一点信心都没有!” 奈儿有点犹豫的顿了顿,挣扎了半天方道:“宣王爷曾说过,只要你赢得鼓励奖,就把我们三个单独赏赐与你!” “啥!——”现在轮到我怒目圆睁:“他淳于宣什么意思?小看我么?什么鼓励奖?要赢就要赢大奖!淳于宣,别人怕你,本姑娘未必就怕了你!呜——呜——哇——哇——”下面还没来得及说出来的话被小兰跟奈儿两个人捂的死死的。 “我的小姐,您不要命了?宣王爷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掌生杀大权的!”小兰在一旁焦急的说道。 “落落,你的胆量真是时时给我刺激!”奈儿苦笑着说道:“现在,我只求你一定参加比赛,不济也要拿到那个鼓励奖!做你的奴婢总好过做那些糟老头子的玩物!” “胡说什么呢!你觉得我是那种需要奴婢的人么?你问问小兰,问问青灵、白灵,我待她们如何?”我不满的挑眉,笑话!我落焉可是堂堂正正的21世纪的人才,怎么会将人权践踏到如此地步? “是是是,我的小姐,您最善良了,现在是不是该洗澡了?”一边的白灵一边忙活着一边对我说。 “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毕竟比赛还有一段时间的嘛!我现在要洗澡了,奈儿姐姐若是不嫌弃今天就住下吧!” “算了,明天我再来看你吧!你的身子不打紧了吧?”奈儿颇忧虑的看着我单薄的身体。 “没事,没事,过两天就没大恙了。”我歪着头想了想,对白灵说道:“一会洗澡完了你帮我叫查理跟利德过来一趟!” 舒服的洗了个痛快淋漓的澡,白灵一边为我擦背,我一边得意的哼着儿歌,心里暗暗赞叹:这才是生活!有美人给我擦背,有舒服的热水澡!就是给我个神仙也不换那! 整好衣衫,挣扎着到了办公室,查理跟利德已经在那等候半天了。 “小姐!”他们尊敬的跟其他人用了同样的称呼。 我点了点头,问向查理:“我让你们酿造的红酒怎么样了?”查理道:“经过我们不断的改进,基本上已经成型了,只是一些细微的地方还是无法做到完美。” 我点了点头,时间仓促,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不容易了,何况两个人根本不是酿酒师,仅凭我那有限的酿酒知识,做到这点就已经足够了。 “那么,晚礼服以及你们的燕尾服呢?”我继续问道。 “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只是那天小姐要跟谁共进晚餐呢?”查理问我。 我斟酌了一下,指向利德:“你会跳什么舞?” 利德冲我微微行了一礼:“小姐,我只会宫廷舞,而且这么些年也生疏的差不多了。我怕——” “无妨!”我拍了一下巴掌:“从明天开始,你们到这里,我们练习一下简单的交仪舞,看你们的表现,熟练者那天要跟我配舞!” “那另一个人呢?”一旁的查理忍不住问道。 “做侍应生!”我恶劣的笑道:“专门照顾我们用餐的侍应生!” 吃西餐,绝对不能用天朝人!不然,那可真是一大败笔了! “行了,你们下去忙吧!对了,一会把晚礼服给我送到房间里,我看看还有需要改动的地方没有!”我吩咐道。 结果,我本来计划好好的睡眠完全被繁忙的工作给打乱了,等我理清头绪的时候已经是夜半三更了!哀叹一声,跳上床,什么也不愿意想,赶紧补眠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 王府内。 “王爷,王妃正在指着您的鼻子骂呢!”一旁的米儿一脸的笑意。 “呵呵。普天之下也唯有她有这个胆量。”淳于宣似乎心情很好,对一旁伺候他吃水果的米儿态度大好。 “如果王妃输了, 王爷真的打算将奴婢送人么?”米儿淡淡的语气里有一点忧伤。 “怎么?你不愿意?”淳于宣面色一整,刚才的笑意竟完全隐匿不见。 “米儿不敢!”米儿赶紧跪下:“只是米儿舍不得王爷。” “好了, 这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太多!”淳于宣冷冷的说道:“你的本意是不想去王妃那里吧?” 米儿大吃一惊:“米儿不敢!” “谅你也不敢!”淳于宣冷哼一声:“别仗着本王疼爱你便无法无天!王妃永远是你的主子,永远都是!” “是!”米儿惶惑的回答。 “下去吧!”淳于宣眯着妖魅的眼睛冷冷的说道。 看着米儿退了下去,淳于宣想起那个敢张口咬他的小丫头,嘴角的笑意再次明显。为了找一个正当的理由去见她,不惜用三大美女达到目的。如果有一天,本王要去看望自己的奴婢,她应该不会拒绝吧?何况,还有其他两大美女,我就不信她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满足的睡到日上三竿,等我眯着眼睛起来的时候,奈儿已经等候在办公室了。 “从今天起,我给你做帮手吧!”奈儿见我睡意仍旧朦胧的样子,微笑道。 “什么?”我顿时瞪大了眼睛:“可是我这并不需要帮手!再说,我这的薪水可不高呀!” 奈儿苦笑:“免费的帮忙,可否?” 免费的?那感情好!现在我还真需要个帮手呢! “好!好!好!”我连忙点头:“来,来,我这里正好有些东西需要画样,不知道你画画的水平怎么样?”我马上开始使唤起不花钱的工人了,一点都不知道害羞俩字怎么写。 “奈儿勉力为之!”奈儿说完,便拿起了画笔一点点的描画。我看着她画了半天,不禁赞叹道:“奈儿的手果真是巧夺天工!不愧是身为四大美女呀!” 啧啧称赞完毕,奈儿微笑着说道:“落落也是四大美女呀!” 我终于难得的脸红:“可是我琴棋书画什么都不会!” “可是落落却是最聪明的!”奈儿细心的为我撩起散落鬓间的乱发,眼睛却直直的看向我发中的珠钗:“好别致的珠钗!也唯有落落如此的美人才配的上如此的饰物。” “你也觉得好?谢谢夸奖!”我笑的跟花一样,我才不会跟别人傻的只要别人一夸奖就送人,这可是白剑飞送我的首饰,独一无二的礼物。 “我帮你设计一款跟这珠钗一样的耳环可好?”奈儿并没有发觉我的小心眼,兀自温柔的笑道。 “好呀!”我马上高兴了起来,首饰就是要搭配起来才有效果! 果然,半天时间后,我的耳朵上便挂上了跟珠钗色泽相似的耳环,照照镜子,果然丰富了许多。 得意的跑到白剑飞那显摆,奈儿也跟着我过去了。 不期然的,发觉奈儿看白剑飞的时候眼光格外的不一样。心里一沉:我不会是引狼入室吧?白剑飞拒绝了我,可并不代表会拒绝别人!这么一想,顿时少了炫耀的心,意兴阑珊的拖着奈儿回了房间。闪下白剑飞跟萧朗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变脸。女人的这点小心眼,他们恐怕暂时是无法了解了吧。 奈儿果然是冰雪聪明,从我的态度中察觉了一二,于是微笑道:“那位白公子是落落的意中人吧?看起来,跟你很是般配的呢!” 心里一甜,却装做不在意的样子说道:“谁跟他般配呀!我跟他只不过是朋友而已!” “口是心非吧?”奈儿斜我一眼,美人就是美人,斜人的时候都那么的妩媚动人,突然想起了淳于宣,不知道他跟奈儿比起来,谁更妩媚一些呢? “随你怎么想!”我不做任何解释,埋首于我的晚礼服更改设计。 突然,我看着奈儿站在旁边好奇的打量着我那未完全成型的晚礼服,一个念头突然出现:为何不来个“秀”?让奈儿表演天朝用餐礼仪,而我则代表西餐礼仪,如此我们都能各尽所能!以她的资历完成一个晚宴绝对不会是难事,那些繁杂的礼仪她应该比我更在行!这样我们采用中西合璧的方式展现不同更风格的餐饮必定会一鸣惊人! 想到做到向来是我的行为准则!于是在我的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下,奈儿终于答应代替我出面做模特表演用餐,想来,看美女用餐也是一种享受吧? 试想,一个超级美女,优雅的调试着各种餐具火候,优雅的进餐——想想就很兴奋! 第二十三章 比赛前夕 门外进来一个人,恭敬的对我说道:“落掌柜,我家主人有请!”我正在一楼埋首整理超市,根本无暇顾及其他,见来人说话,我连头都不抬的问道:“有预约么?” 来人显然没有料到我会有此一说,脸上神色大为不悦:“我家主人见你还需要预约?落掌柜开玩笑了吧?”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没空,不见!” 来人顿时语塞,显然我这样的抢白以前不曾遇见过。 我低下头继续整理那些存货,每个月底都是要进行盘点的,今天也不例外,一会还要出报表呢!不能事事都让白剑飞亲为,我这个做掌柜的总也得干点活吧? “怎么能劳烦掌柜的呢?论理,该是我亲自递上拜贴才是!”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上传了过来。我浑身一震:是他! 脸色顿时拉了下来:“你来做什么?” 抬头看他,虽然他有着显赫的身份,有着高深莫测的武功,有着妖魅的几乎神迹的容颜,但,我就是不想见他! 淳于宣微笑道:“你似乎很不想看见我?” 我叹了口气:“有时候人太聪明不是件好事,可有时候聪明的人却总是做傻事。” “来吧,我有话对你说,如果你想赢得比赛的话!”淳于宣似乎没有了从前的跋扈,多了一点说不清的亲昵。只是,我们之间有那么熟么?是,他是为我解过围,还被我恩将仇报的咬了一口,可也没亲近到这种地步吧? 叹了口气,认命的看清形势,如今如果不跟着他出去的话,他绝对不会让我把眼前的工作做完! 好,既然这活没法干完,出去就出去吧! 嘱咐了员工几句,便跟着淳于宣上了王府专署的马车。仔细看看,不禁赞叹道:“真是好马车!” “当然,这可是我的专车。”淳于宣妖魅的眼睛闪过一丝得意:“你是第一个坐上这辆马车的女人。” 我撇嘴,斜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得感激泠涕,哭着喊着谢恩那?” 听着我夹枪带棒的回答,淳于宣出奇的没有反应,似乎根本就没听见我刚才的话。 “你可知道,本王才是这次大赛的裁判?”淳于宣终于开口。 我嘲讽的看着他,不想理他,却不得不开口:“你却不是唯一的裁判!我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那个,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没事我就下去了,还有一堆的活要干呢!你以为我们这些小百姓跟你这个大王爷似的悠闲?”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他我的话总不好听,其实,我还算是个比较谦和的人的。更为奇怪的是,淳于宣这个有点阴骛的人每次都能一笑置之,这在其他人身上,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落落——”淳于宣突然低低的喊着我的名字。 我一怔,竟恍惚间似乎有点耳熟,似乎在梦中听过一般—— “恩?”我梦幻般的开口。 “可不可以对我公平一点?我从没有对你使过坏心思。”温柔的声音媲美白剑飞:“你对所有的人都谦和有礼,可为什么每次见我总是针锋相对?”他没有用本王自称,而是第一次的用了我这个第一人称。 “那是因为——”我突然顿住了,总不能告诉他我憎恶他是因为我是他的落跑新娘吧? “是我的身份吗?”淳于宣妖魅的眼睛闪过一丝隐痛:“还是我这张脸不讨你喜欢?” “都不是的。”我勉强开口,是啊,我有什么理由去如此憎恶一个人呢?如果单单因为开业那天他的无礼,绝不足以成为理由,比他可恶的人千千万,我都会一笑而过,可为什么却对他针锋相对了呢?是因为我格外的注意他?还是—— “王爷多虑了,落落不过是个小小的商女。”我收敛心情,平淡的说道:“以前是落落的不对,落落向王爷道歉。上门都是客,即便是王爷也不例外。” “叫我宣!——”他的霸道中带着不容置疑。 “可是,我们似乎还没有亲近到这个程度,不是吗?”我淡淡的笑道,这是我第一次发自真诚的对他微笑。从前,我太主观了。也许我看到的,其实都不是真实的。 “我们已经认识了一段时间了,不是吗?虽然你知道我的身份不过是最近的事情,可是我总有种我们相交多年的感觉。我没有朋友——”话音一转,语气竟有些嘶哑,令他本来就动听的嗓音增添了一丝媚惑,我低低诅咒了一句,天啊,让一个美男在我面前撒娇,我……我真受不了! “如果王爷不嫌弃落落是一介布衣,——”我踌躇了半天,方才说道,考虑的方向是少一个敌人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路! “当然,以后我叫你落落,你称呼我宣,可好?”淳于宣很快的接口,此时我才发现刚才完全是他做戏呢,不过气恼也晚了些,只好点头:“只是那样会不会让你王爷的身份有损?” “当然不会!因为你是唯一的 !”淳于宣似乎很开心的样子,他偷偷在心里补充了一句:你是本王唯一爱的女人! “那,宣,作为朋友我可不可以有个请求?”我郑重其事的看着他,不得不说一句,淳于宣真的很漂亮,虽然用漂亮来形容一个男人有点不恰当,但,除了这个词语我想不出任何相匹配的词用在他的身上。无论是他的体形还是轮廓还是每个细微的细节,都堪称完美。 “说。”淳于宣认真的看着我,似乎眼神中已经猜到我在想些什么,狡黠的一笑:“说说看。” “放过三大美女,可好?她们不是货物,不能随便转送。”我尽量放平音调,平静心情。对于某些大男子主义的人我向来是谢敬不敏! “好!”淳于宣乖乖的点头,我有点惊诧他的痛快,他不问我为什么么? “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淳于宣秀美的鼻子突然一皱,那动作像极了我。 展颜一笑:“谢谢你,宣!”只有这一刻,这个名字才叫的心甘情愿。 “不过,她们还是要到你这里,不然,你总不希望三个娇滴滴的美女最终成为其他臭男人的附庸吧?”淳于宣突然说道:“也许只有在你这里,她们才是绝对意义上的自由,因为,你是最自由的!” 我忽然盯着淳于宣的眼,想从里面看出些端倪,可是看来看去——他居然在冲我放电!喔,真受不了,我的小心脏可没那么坚强,如此美男的电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了的! 脸上一红,不意外的,发觉淳于宣得意的笑意,这个坏家伙故意的! 原来,她也不是没有感觉的!淳于宣得意的想着,只要你开始了不讨厌我,那么就离我的目标又进了一步! 送走淳于宣已经是近中午十分了,抚抚肚皮,唉,脑力劳动消化的就是快! 飞速的跑回厨房,见查理跟利德正在细心的烹制牛肉,按照以往的习惯:五分熟。 我眼前一亮:是啊,我们准备了半天,还没有进行彩排呢! 马上吩咐下去,一切按照比赛的规程进行,一样样的演习一遍,而我跟导演似的在一边拿着小旗子做总指挥。 奈儿上场了,一边按照我事先准备好的台词解说一边示范,在解释了锅底汤料的大体成分及功效后开始示范如此吃火锅——是的,我的中餐参赛作品就是火锅!因为我考察过了,这里还没有出现过火锅这类自助餐类的饮食方法。 火锅分了很多种,野味火锅、海鲜火锅、蔬菜养生火锅等五大系列,奈儿分别演示了一遍,中间不忘声明:所有的配料均属个人产权,任意侵犯是要犯法的!唉,不声明不行啊,这个知识产权是最难处理的,如果不是事先跟淳于宣打过招呼,估计比赛第二天满大街的火锅城了! 等奈儿表演的空隙,我赶紧换了一身晚礼服,发髻被我高高挽起,梳了一个贵族少女的发型,一挂闪耀着璀璨光辉的水晶项链完美的突出了我完美的脖颈和双肩,低胸设计的白色晚礼服恰如其分的衬托出了沈碧柔完美的身体,玲珑的曲线引尽无数遐想。洁白的左手臂上清晰的守宫砂,让我完美的体现了纯洁、高贵、典雅与冷艳。长裙曳地,脚下是亲自设计的高跟鞋,穿在脚上,独有的摇曳丰姿顿时显现。我在心里暗暗赞叹一句:穿上高跟鞋的女人味道就是不一样,即便是不淑女的女人穿了也会摇身一变成为一个大家闺秀。 站在我旁边的是穿着燕尾服英俊的不像话的利德。轻挽着利德的手臂袅袅出场,顿时震住了所有在场的男人跟女人。尤其是白剑飞和萧朗,他们明显颤抖的目光里竟是挣扎! 微微一笑,慢慢下楼,一边为我们服务的查理为我拉开了椅子,收拢裙子,非常典雅的做在了精心打造的西餐桌前。查理开始一道道的上菜,先是冷盘,再是正餐,最后是餐后水果。红烛摇曳下,精心酿造的红酒以及美丽的高脚杯在我的手里与我的红唇相互辉映,生生的迷醉了所有看我的眼睛。 熟练的拿起刀叉优雅的进食,像是一个贵妇面对自己的情人。——虽然我不怎么吃西餐,可不代表某些男人不喜欢吧?那个萧朗就对这些半生不熟的肉块产生了不大不小的兴趣! 用餐完毕,查理充当小提琴手,优雅的拉起了轻缓的音乐,利德冲我优雅的伸出邀请之手,我欣然应允。经典的华尔兹此时最符合眼下的气氛,我们两个在一群目瞪口呆的家伙眼中翩翩起舞,一舞终了的时候他们还在睁大眼睛张大嘴巴发愣。 “怎么了?”彩排结束,我对那些还在发愣的人们说道。 “天啊,落落,你真的是仙女!”一边的奈儿首先回过神,大家同为美女,所受的震惊相对的说会少的多。而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大方了,所有的男人均是脸一红,急忙撤下流连在我身上的目光。 “落落,不得不说,你越来越迷人了!”萧朗嘶哑着嗓音说道:“你总是给我们太多的惊喜。” “是啊,没想到小姐会那么多东西,刚才简直太震撼了!小姐可以像仙女,也可以是人间的妖精!啊——我说错话了——”青灵忍不住赞叹道。 我眯起了眼睛,看来效果不错! “不过,你的衣服有点短!”萧朗在一边皱着眉头说道。 哪里短了?都曳地了好不好? 白剑飞一直没有说话,只是他炽热的目光骗不了任何人,他比在场所有的男人还要心动。 我指着自己的脖子说道:“这才是最精彩的地方呢,如果连这个地方都掩盖住那才叫画蛇添足呢!”因为那是我身上唯一的首饰,为了突出脖颈的优美,我没有选任何首饰,只是一挂简单的项链便已足够。 青鸟小栈外,那些暗中看着我的眼睛全直了,他们何曾见过如此的表演?没有香艳没有刺激,却只有惊叹与完美! 暗忠实的汇报给了淳于宣,淳于宣微笑着回想他刚刚做出的努力,落落,你最终会答应嫁给我的! “落落,你给我们的惊讶总是那么的多。”奈儿款款上前,拉着我的手,眼睛却看向了白剑飞:“真不知道以前的你是个什么样的你。” “以前的我就是现在的我,丝毫没有改变过。”我微笑应对。是的,无论是大学时候的我还是现在的我,都是活的最真诚的,无论任何状态,首先忠于的是自己的心。 “只是——”白剑飞终于开口:“这样的表演能吸引别人的目光是不假,可是,那些真正吃饭的人却很少有这样的情趣的。” “说的不错。”我热切的看向白剑飞:“所谓表演便是源于生活但又高于生活。我不要求所有吃饭的人都要如此的富有情趣,我只是想告诉那些吃饭的人们,情趣和气氛也是其中的一部分。倘若他们喜欢,做到固然好,即便做不到,能欣赏也是不错的心态。” 我接着笑眯眯的说道:“还记得刚开业的时候我让你们做的宣传工作么?那些宣传工作跟这样的表演都是具有异曲同工的妙处,那就是广告。广告的意思简单的说就是广而告之,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这里有何种美餐有何样的美妙。我的意思你们明白了吧?” “你的意思是说,你这样做的目的只是宣传?”白剑飞若有所思的问道。 “聪明!”我抚掌笑道:“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喜欢美好的东西。你们敢说刚才没有被我震撼到?你们跟我如此的熟悉都能震惊到如此的地步,那么,其他人呢?” “我要用朱雀大街35号的府邸开辟新的辉煌!”我信心满满的样子给了大家信心,尤其是奈儿,更是欢喜的无以复加。 第二十四章 必胜的决心 “我们现在真的很好奇你用那处宅院做些什么。”一群人分散坐在我的周围,闲闲的看着我,纷纷问出这个问题。 “当然是开连锁店了!”我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我们这处小店勉强应付眼前的运营还不成问题,可是你们想过将来规模壮大后该如何改革了吗?” 一帮人继续迷茫的脸给了我 继续演讲的勇气:“当然是开连锁或者兼从事其他行业!你们想想,我们目前最擅长的是什么?当然是餐饮以及周边一系列的产业!这个时候问题就来了,我们的超市、服装加工店以及甜点制作都是小规模作业,成本一直居高不下,这就导致了部分低收入群体无法消费!我的目标是扩大规模,降低成本,将高、中、低收入群体一网打尽!” 看着我两眼冒光的样子,众人听了我的宏伟计划,仿佛眼前就是平坦的康庄大道,纷纷点头赞同。 “所以,能够占领朱雀大街35号固然好。即使我们并没有如愿以偿的夺魁,可是我青鸟小栈的名气却会被打响,那样,即使我们完全失利,但是还是会有很多人会慕名而来。到那个时候,恐怕会有人排着队的请我去京城开分店。” 我信心满满的看着一群已经发呆的众人,继续蛊惑:“而你们,作为青鸟小栈的元老级人物呢将获得部分股权作为鼓励,岗位责任分配到人,在我们众人的努力下,我相信我们青鸟小栈必定会称雄京城!” “落落——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奈儿迷茫的看着我说道,引来其他人的一阵共鸣。 “是啊,是啊。落落是从哪里学的这些东西?” “那些商业世家也不过如此!” “小姐,真是太厉害了!我好崇拜你哦!” “落落,你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的支持!”白剑飞和萧朗两人综合所有的人意见后给了我一个定心丸。 “好!”我大喝一声:“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你们的支持!” 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京城,隆泰轩。 “姐姐,马上就是比赛了,你可有信心?”雪娘忧心忡忡的问着银娘。 “唉,我的傻妹妹,这次比赛根本就是王爷为落焉所准备的,我们根本没有任何胜算。”银娘淡然笑道:“我知道你还惦记着她店里的两个人,姐姐劝你一句:还是死了心的好!不然到头来弄的自己心伤憔悴,唉,作孽啊!我怎么就鬼迷心窍的听了你的话去跟她要人了呢?” “是。”雪娘低下头,却是若有所思。 银娘刚要起身,雪娘突然说道:“那么其他店里的大掌柜的,也都知道这事吗?” 银娘转过身,严肃的说道:“妹妹,此事万万不能张扬,我们隆泰轩是靠王爷撑腰才有了今天的局面!如果,王爷有一天因为落焉的事情而怪罪,恐怕我们在京城便无法立足了。” 说完,银娘转身离去,雪娘看着银娘窈窕的身影却暗暗冷笑:我雪娘想要的男人,一个也逃不掉! 我回到房间换下了衣服,换上常服来到办公室看这个月底的报表。白剑飞果然很有天分,在我简单的说明后马上掌握了报表的填制方法,如今的月报表已经堪称完美了。 “落落——”门外响起了敲门身,是萧朗。 “门没有关。”我将报表收好放在了一边,心里颇诧异萧朗的来意。 萧朗推门进来,顺手关上。 “有事?”我废话的开口道。 “嗯,没什么事情,只是想跟你说说话。”萧朗坐在了我斜对面的椅子上,他挺拔轩昂的身躯穿着灰白色的练功服,丝毫掩饰不住他线条分明的肌肉群。额头的汗水如露珠般星星点缀,古铜色的肌肤闪耀着晶莹的光泽。可见,刚才他分明练功去了。 我浅笑:“萧朗,你这个样子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少女呢!” “落落就是喜欢说笑。”萧朗低低的嗓音闪过一丝的温和:“落落,你这次比赛可真有信心?闻听其他字号可都是卯足了劲的,号称必胜呢!” “是冲着三大美女的分上才那么拼命的吧?”我淡淡的微笑:“萧朗可也喜欢那三大美女?我为你争取来可好?”我狡黠的冲着他笑。 “落落——”萧朗难得的脸红:“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待你了。你明知道——” “刚才你去练功了?”我故意转开话题,对他,似乎很害怕提及某个话题。 “是。”萧朗脸上又是一红。 “那你可真够用功的,可是你又不是将军又不是士兵,又不是黑社会,那么拼命的练功做什么?用来吸引小姑娘的眼光?”我笑的很猥琐。 落落啊落落,你哪晓得我练功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暂时忘掉你的模样?你可知刚才的你已经完全的烙进了我的心扉? “不是。我不想吸引任何人。”萧朗老实的辩白:“落落,先听我说,别总是打岔——” “好,你说吧。”我靠在椅背上,懒散的蜷缩在椅子上,一口一口的吃着白灵为我准备的话梅。 “我有种预感,比赛那天会有人对你不利。”萧朗平静的话里听不出任何的感情。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不好躲呀!”我微皱眉头,我已经被追杀过两次了,万一再给我来上一次,这次能不能侥幸逃脱可就难说了。 “萧朗,你实话告诉我,你也知道我身上藏有令牌一事么?”思索再三,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是的。一开始就知道。”萧朗并没有避讳:“但是,我相信你身上没有。” “传言真害死人!”我揉揉眉头,嘟囔道。却没有看到提到令牌时萧朗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我也奇怪消息是如何放出的,不过,现在当务之急不是急于澄清,而是要对外界宣称令牌在你的手上,但是只有你自己知道。”萧朗平静的说道。 “什么?”我跳了起来:“你疯了!现在我躲都来不及,居然还要宣称令牌在我的手里?那样我不被人乱刀分尸才怪!” “你想,即使你现在澄清有谁会信?如今的你百口莫辩,还不如将计就计宣称令牌就在你的手里,但除了你有开启秘诀外没有人掌握开启的秘诀。只有对方投鼠忌器,不至于伤害到你的性命!”萧朗不急不慢的解释道:“必要的时候可以弄个假的令牌然后让对方故意抢走,然后——” 看着我聚精会神的样子,萧朗微笑道:“然后你再对江湖上宣称对方连令牌带开启秘诀都偷走了,那样,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转向那个偷你‘令牌’的家伙,这样你就安全了。” “好办法!”我眼前一亮:“这样,谁都不会想到是我搞的鬼,还以为真的东西已经被人偷走。” “我花了三天为你锻制了一把匕首,我已经淬了毒,你就用作防身吧。”萧朗递上一把精巧的匕首,大小不过巴掌大,却精致的很。 把刀出鞘,刀身湛蓝,显然是剧毒。刀背很薄,想来是贴身收藏的。仔细的把玩后,我突然想到了一点—— “萧朗,能不能再加工一次?”我笑眯眯的开口,因为我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你要加上什么?”萧朗低而温和的嗓音听着真舒服。 “我想加上一道深深的凹槽。”我笃定的说道:“这样放血的速度会增快,即使对方有解药,可是不过十分钟左右他的血就会流光,即使是勉强止住血,恐怕也无法战斗了。” “你真是个小妖婆!”萧朗微笑着骂了我一句:“这只是给你防身的,你以为是用来打仗的?这上面的毒普通人是无解的,根本用不着放血。” “不嘛,我要嘛!”我撒娇:“我就是要加血槽嘛!” “好吧,那我就给你加上。”萧朗无奈的看着我,眼神里却无法掩藏住他独特的宠溺。 “谢谢你。”我忽然微笑:“有你在我的身边,我就很安心呢!” 我很坏,是么?我明知道他对我的好感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却还一直利用他对我的好。我是个坏女人?是吧,就是个坏女人!坏,就坏吧。虽然他很优秀,我也很喜欢他,但那只是哥哥式的喜欢,如果有一天他不在我的身边,我想,我也是会难过的。神啊,请原谅我小小的自私吧! 萧朗,只是喜欢我便好,别爱上我,可好? 送走萧朗,心思颇有点复杂。我所喜欢的白剑飞一直隐身般的躲着我,他已有了爱人么?如果是,我一定会祝福他的。 “小姐,该休息了。”白灵轻轻推门进来,看我还蜷缩在椅子上发呆,轻轻叫醒我。 “唔?”我回过神,看看沙漏,时间竟过了一个多时辰了。 “我睡不着,白灵,今天晚上你陪我睡可好?”我撒娇,对着一个实际上小我许多的女子。 “好。”白灵微笑,仿佛我们年龄是颠倒的,她完全不对称的成熟让我有种温暖的感觉,就像是我久未触及的母爱。 白灵为我铺好床,服侍我换了衣服,躺到里面,然后自己也脱掉外衣躺在了外面。 迷迷糊糊中睡去,七手八脚的攀上白灵的身体,毫不客气的揩油。嗯,白灵的身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成熟了?真是凹凸有致。 白灵并没有睡着,看着落焉的睡相一点睡意都没有。 小姐,你对我不薄,可我——我该怎么办? 白灵长叹一口气,轻手轻脚的拿开我的手,轻轻的下了床,披上外衣,来到了外面。 此时,夜已深,忙了一天的众人都睡下了。 白灵一个闪身离开了客栈,隐入一处黑影中。此时,一个黑影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不是告诉你,不要再来找我了么?”白灵淡淡的说道。 “我不来,你忘记我怎么办?”一个油腔滑调的身影蓦然响起。 “沈庭少爷,我已经仁至义尽了。小姐待我不薄,我不能再做对不起小姐的事情。”白灵断然转身,狠狠的盯着那个黑影。 “叛徒始终还是叛徒。就在你出卖你小姐的开始,就注定你叛徒的身份了。”那个油腔滑调的沈庭冷冷的说道:“我希望你继续做好你的事情。别想使什么花招,否则,你的妹妹——” “你别动我妹妹!”白灵凄厉的叫了起来:“她还小,有什么招就往我身上使好了!” “啧啧。真是姐妹情深呀!真是让人感动——不过,你可要想好了,一方面是你的亲妹妹,一方面是你加小姐,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呀!”沈庭冷笑道。 “说吧,你想知道什么?”白灵颓然坐在了地上:“如果你要伤害小姐,就踏着我的尸体过去吧。” “别说的那么绝对!我又不是西岐武士,我只要令牌!听见没有?我只要令牌!如果再没有令牌的消息,那么,你就等着京城最大的妓院立新牌吧!”沈庭冷冷的说道:“希望你好好想清楚,是你的妹妹重要还是那个对你家小姐什么用处都没有的令牌重要?” “如果,我给你令牌,你是否答应从此不再骚扰我们家人?”白灵疲惫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生气。 “可以。”沈庭邪邪的笑道:“你跟你妹妹会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而你的小姐也会跟从前一样相信你,宠爱你。” “好!我答应你!三天后,我将令牌交到你的手上!希望你能信守承诺!”白灵颓然出了一口气。 沈庭点点头,起身便离开了。 看着沈庭的背影,白灵终于忍不住泪水决堤。 沈庭,这个披着人皮的畜生!我入府不过两个月便遭受了这个畜生的羞辱,如果不是沈碧柔小姐及时出现解救,恐怕早就被他糟蹋了。但即便是跟在小姐的身边,还是会隔三岔五的被他语言调戏。自从小姐逃出家门后,这个畜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用妹妹的贞洁来威胁。一开始我并不想就范,可是在见到妹妹的贴身衣物时终于崩溃了。妹妹啊妹妹,我唯一的亲人,为什么要把你也牵连进来? 第二十五章 令牌的传说 “落落可在家?”一个动听的声音蓦然响起。此刻不过是清晨时分,是很少有客人上门的,只是这个白衣公子温和的笑脸实在是令人无法拒绝,小兰眯着眼睛打量这个公子,心里暗暗赞叹:这个公子不比萧公子和白公子差呢! “我们小姐还没起床呢!”小兰笑的眼睛都弯了。 “无妨,你去告诉你家小姐,就说窦念同前来拜访。”白衣公子对小兰笑了起来,一点不介意这个小姑娘两眼冒红心的样子。 “嗯,好,我这就去!”小兰脸一红,蹬蹬蹬蹬上了楼梯。 还在床上打滚的我一听说窦念同来了,赶紧跳下床:“他在哪里?快带我去见他!”上回跟他顺的花种有几样没活,心里正懊恼呢,他就来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他正在楼下大厅等您呢!”小兰噘着嘴巴说道,小姐怎么尽认识一些长相俊俏的男人呀! 来不及梳妆,穿好衣服,将头发随便一挽,丝毫不注意形象的就奔楼下跑去。 “念同,你可来了,我这正念叨着你呢!”我大笑着向窦念同走去。 “落落——”窦念同见我下楼,站了起来:“上回你走的急,也忘记告诉你一些花种是不适合这个季节栽种的。因为害怕别人话说不清楚,所以还是觉得自己亲自来一趟,可有打搅你?” “不会,不会!”我拉起窦念同就往后院走,那里我已经栽了几盆花,其中有几盆生长正旺。 到了后院,窦念同顿时笑了起来:“落落,你这样养花会被人笑的。” 窦念同一笑,顿时令我不好意思了。养花我确实不在行,若不是打算提炼精油我决计不会亲自种花的。换句话说,只要跟效益不挂勾的事情我决计不会去做的。 “人家不会嘛!”我有点撒娇的看着他:“你又没说清楚,反正养坏了也是你不好,徒弟学艺不精,师傅难辞其咎!” “呵呵,总说不过你!”窦念同恢复了孩子气:“不过,我是师傅哎,做徒弟的有礼送没有?” 呃?送礼?你当我参加高考呢还是当我完成毕业论文呢? 我撇嘴:“爱教不教,我还不待学呢!” 说完,我转身佯走。窦念同一把拉住我:“别,别,我错了行不行?” 斜睨他一眼:“知道你哪里错了么?” “这——”轮到窦念同吃瘪了:“我错在不应该要挟落落,我错在事先没有教会你养花,我错在——” “总之,跟落落打交道,一定要先认错就对了。”白剑飞温柔的嗓音突然想起:“怎么穿那么薄?晨起的时候多加点衣服,现在早上已经很凉了。” 白剑飞为我披上外套,温柔的目光丝毫不吝啬的滋养着我的全身。 “窦兄来了。”白剑飞不带感情的嗓音面对其他人的时候总有种冰冷的成分在内。 “白兄,念同有礼了。”窦念同同样不带感情的打着招呼,不过几天没见,他们怎么就这么生分了? “念同真要教落落养花,白兄是否有兴趣一起听听?”窦念同微笑着看着我,对白剑飞似乎视而不见。 “不了,马上就要比赛了,还有一些细节问题没有处理好。”白剑飞也温柔的看着我:“落落的安全最重要。” 白剑飞替我重新挽过长发,细心的用他买的发簪拢好。 “失陪了。”白剑飞留下一句话便翩然离去。 “白兄对你很是紧张呢。”窦念同似笑非笑的眼睛看着我,我却觉得他有话没说。 “所有人对我都很紧张。”我斜他一眼:“无论是我的朋友还是敌人。” “呵呵。”窦念同尴尬的一笑,顿时转移话题:“现在养花,天气是个问题,有些花是需要温度的。” “这个确实是大问题,你看,我们要不要建一个温房?”我皱眉,这里没有现成的材料,怎么做一个温房?总不能现造玻璃,现种花吧? “其实,这也不难,用昂贵的琉璃遮起来就是。”窦念同温和的笑道。 琉璃?玻璃?是一回事吧? 看着我迷糊的样子,窦念同解释:“就是能看透过去的东西,太阳会照到里面而且还能保住温度。” 我马上明白了,这不是能折射、吸收阳光的玻璃或者其他塑料是什么?这个朝代已经有了这样的东西了? 来不及跟他细说,马上拉他去看场地,窦念同遗憾的说道:“地方有点小了,建造一个花园是需要很多土地的。” 我的后院只有小小的二十几平,还被分割成了停马区和乘凉区,用作栽种的面积不足十平。 我有点泄气,就这么点面积能做什么用? “你比赛的彩头不就是朱雀大街么?”窦念同看着我泄气的样子笑道:“那处宅院有个很大的后花园,做温房足够的。” 对啊,我怎么忘记了?这个青鸟镇毕竟是个小地方,能够用的起香精的人大多是贵族,而京城就是贵族扎堆的地方。那处朱雀大街的宅院正好可以用做温房基地,还能有空余的房间做试验!可是,问题是,这花落谁家,谁能预料? 说出了我的顾虑,窦念同温和的笑道:“没关系,你赢不到也没有关系,到时候我们花钱买下就是。” 什么?买房子?俺的天神,一百万啊一百万!我落焉目前的总资产不过十万两而已,让我拿什么买房子呦! “我没钱!”我忠实的表达,没钱就是没钱,又没什么丢人的。 “我给你买。”窦念同温和的笑道,似乎早就知道我没那么多钱。是啊,这个丝户织造的大公子买处宅院应该不是难事吧? “真的?”我谄媚的笑,对待我的潜在客户群和投资群,我向来都是态度好的离谱:“我就知道念同最好了,最仗义,对哥们最义气!来来来,早上还没吃饭吧?想吃什么,我叫厨房现做去!要不,尝尝我亲手做的小吃?味道还不错的!” 真是势利,现在才问人家饿不饿! “我还不饿,不过很想尝尝你做的小吃。”窦念同一脸的诚实,好像专为我的小吃来的。 屁颠屁颠的端来几碟小点心,有点羞赧的摆在了桌子上。吃过他家厨师做过的点心后,我自己做的点心基本上不怎么动口了。窦念同拈起一块塞进口中,细细品尝,似乎是品尝天下极致的美味。若不是自己熟悉自己的手艺,还真以为自己的手艺突然醍醐灌顶般的冲入大师级作品了呢! “香!”窦念同毫不吝啬的夸奖,却让我红了脸。唉,丢人哦! “你来,不会是仅仅为了教我种花吧?”我看他吃的那么香,肚子也有点饿了,顺手拈了一块塞进嘴里,唔,有点咸,盐又放多了! “落落总是那么聪明。”窦念同微笑着看着我:“我得到有人对你不利的消息,所以匆忙赶过来了。” 我挑眉:“又是令牌?” “不错!他们准备在你比赛的时候下手。”窦念同俊俏的脸上闪过一丝阴沉。 “为什么?”我皱眉:“他们还真会挑时候。” 不知道比赛对我很重要么?不知道我正准备赢一处价值一百万两银子的房子和三个超级美女么?真是!讨厌! “据说,三天后正是机关最为薄弱的时候。而宝藏的入口就在朱雀大街35号宅院的后院里。” 什么? 心,顿时沉入谷底。 淳于宣,你这是什么意思?拿我来做诱饵么?所有人都知道开启宝藏的令牌就在我的身上,而且,所谓的秘诀此刻也在我的身上。三天后的比赛,不正是羊入虎口了么?那么,这个比赛,我还要不要参加? “这个比赛你一定要参加!”窦念同笃定的声音蓦然响起:“你放心,到时候我会安排人保护你的安全。即便你不去参加,恐怕那些人也会绑你过去的。” 撇嘴——我如鱼肉,他为刀俎。我还有的选么? 既然怎么都是去,不妨先问清楚这个颇令牌到底是什么东西,死到临头,总有知情权了吧? “这令牌究竟是什么东西?宝藏又是怎么回事?”我问。 “传说一百多年前,天朝的始祖皇帝开辟天朝时,曾在征战中遭遇一名劲敌。此人就是白家传人的第十五代当家白鲞(xiang)。始祖皇帝在围攻阴城时遭遇白鲞顽固的抵抗,白鲞部署等的武功非常的高,区区三万人死守阴城,致使二十万大军久战不下。始祖皇帝曾派说客游说,答应一统天下后白家传人的地位不变。白鲞拒绝了,最终在四十万大军的围攻下歃血阴城。除了白家女眷跟孩子,所有成年男性全部牺牲。”窦念同说到这里嗓音有些低沉。 “传言,前朝皇帝对白鲞非常的推崇敬佩,在始祖皇帝大军北进时曾秘密召见造了一处宝藏。而宝藏的入口就在朱雀大街的35号府邸的后院,入口处需用一秘制玉牌作为钥匙,进时需将玉牌按进门前的凹陷处,辅以口诀方能进入。” 听着窦念同的描述,悠然神往:那里面得多少钱啊! “不过,据说宝藏所藏物事并非金银珠宝,而是一批武器。那批武器足以装备三十万的大军!”窦念同看我两眼冒星就知道我正在想入非非。 什么?原来不是钱?白送给我都不要! 不过,既然是武器,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引起西岐国注意的原因了。 “那些白家的后人呢?”既然没有钱我就不那么关心了。 “始祖皇帝对白鲞非常的敬佩,虽然他并没有投降,但还是遵照以前的承诺并没有为难白家人。赐予了封地,剥夺了原来的宅院。” 想来,这个35号宅院就是白家的老宅了。 “为什么三天后机关会变得薄弱呢?”我好奇宝宝的天性被他勾引了上来。 “当初建造机关的时候是按照月盈月亏建造的。三天后,会出现月亏,也就是俗称的天狗吃月亮。此时的机关运行一遍后要重新启动。而重新启动需要半个时辰的时间,这个时候,机关的作用恐怕只能发挥三成左右。” “既然他们能造出装备三十万大军的武器为什么不用在战争中呢?” “若不是朝中有小人叛逃,也不至于败落的如此之快。当造出这批武器后,京城已经危在旦夕。所以,白家传人决定利用这处宝藏等待时机,光复云国。”窦念同说到这里,脸色竟有些铁青。 “可是,即使他们抓住我,也找不到令牌跟秘诀呀。” “这个,就不是我说能想象的了。也许,他们已经获得了其他开启的办法也未所知。” “那么,我现在只能等吗?” “当然不是。想必白兄也已做了些准备吧。”窦念同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睛闪过一丝狡猾,似乎,意有所指。 “所有人都说我会有危险,所以每个人都做了准备。”我有意为他开脱:“不仅仅他一个人哦!甚至连我的侍女都做好了准备呢。” “嗯,落落的安全最重要。”窦念同重复了白剑飞的话。 我的安全,真的重要吗?那么,白家传人的眼里,是不是也会同样重要?剑飞,你是白家传人的当家,那么,在你的心里,究竟是复国重要还是我重要? 即使你肯放过我,你的族人会放过我吗? 令牌,你究竟藏在哪里? 第二十六章 阴云密布下的比赛(上) 王府内。 暗恭敬的站在淳于宣的背后。 “主人,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只要白家传人一动手,我们马上就可以一网打尽!” “其他人呢?”淳于宣没有表情的脸上却闪着妖异的眼神。 “回主人,西岐国的人我们都已经盯好了,只怕他们还没动手便已做了地下亡魂。” “不可大意。他们不会就只有那么点人,重要级的人物可是一个都没出。”淳于宣抿了抿嘴唇:“王妃的安全最重要!哪怕是放虎归山!” “是!”暗躬身离开。 如果让我做选择,我宁肯选择你安全。落落啊落落,你可知你在我心里的位置已经超过了所有的一切?功名利禄我从不缺,却独独缺了一个你!为何你总是对我拒之门外?无妨,我会让你动心的,无论何时! 三天后的比赛会有很多人盯着你,不光是白家的传人,西岐的高手,还有两股隐形的势力正虎视眈眈。这场比赛下,波涛汹涌啊! 可是令牌究竟在谁的身上呢?既然落落的身上并没有令牌,那么,陪嫁的那块令牌莫非是赝品? 妖魅的眼眸一冷——:“来人,传沈宜来见本王!” 沈宜匆匆赶到。 “见过王爷。”沈宜恭敬的垂手站立在一旁。 “你义女身上的令牌你可亲自验看过?”淳于宣洁白如玉的手上端着一杯美酒,此刻正歪坐在榻上享受着米儿的水果。 “回王爷,不曾验看过,下人将令牌送上的时候便顺手塞到了陪嫁的嫁妆里了。怎么?这令牌——”沈宜颇惊异的问道:“莫非是假的?” 妖魅的眼睛斜斜看向沈宜:“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假的?” “老臣只是猜测。”沈宜连忙低下头。 “本王不希望任何人对我有所隐瞒。当然,我也不会轻易怀疑我的臣子对皇室的忠心。”淳于宣喝下杯中的美酒:“你下去吧,有什么消息赶快报上。” “你觉得他值得相信吗?”待沈宜退下后,淳于宣转头问一边服侍的米儿。 “奴婢不能参与朝政大事。”米儿垂下眼睛,细心的为他剥好葡萄送进他的嘴里。 “这不是朝政大事,你说说看。”淳于宣温和的笑道。 “五五分。既不能全信也不能尽数怀疑,奴婢想,沈大人也许真的不知道真正的令牌长的什么模样。”米儿淡淡的说道:“也许令牌只是一个幌子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也许令牌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令牌也许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比如说世代家主传承的东西,更或者是家族里的什么图腾,更或者仅仅是几句简单的口诀。令牌的真正作用恐怕只是用来混淆视听的吧? 毕竟,从来没有人真正的见过令牌究竟是什么样子。 淳于宣赞赏的看着米儿:“米儿还真是聪慧呢!走,我们去看看美食大赛准备的怎么样了!” 某处假山。 白剑飞一个闪身跃上假山后隐在了一个干涸的水洞中,里面已经有人在等候了。 “见过家主。”那人见白剑飞到了,赶紧行礼。 “不必多礼,一切都准备好了吗?”白剑飞没有任何感情的问道。 “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到时候只需要沈碧柔的鲜血就可以开启洞门了!” “嗯,注意不要伤害到她!”白剑飞犹豫了一下,补充道:“必要时诱骗她到一处隐秘的地方,只取一点够用即可。” “是。” 落落,对不起,对不起!一切的一切都不是我所能控制的,落落,忘记我,好吗? 白剑飞交代完悄然回到客栈中,此时所有的人都已经睡下了。白剑飞悄声回到房间,在进门的刹那顿时发觉房中有人! “你回来了。”我柔柔的问出了声。 “落落——?”白剑飞非常的吃惊,但仍镇静的点燃了蜡烛。 “你去哪里了?我到处找你,最后只能在你房里等你回来。”我有点无助的看着他:“我睡不着,想跟你说说话。” 白剑飞似乎松了口气:“是因为比赛的事情?” “嗯,突然心神不宁起来,似乎注定要发生点事情似的。”我笑,笑的同他一般的温和:“你信不信第六感觉?” “不信。”白剑飞温柔的看着我,坐在了我的对面:“别乱想,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的,一切有我。” “可是——我的心里真的有种不安的感觉呢!”我央求的眼神看向他:“晚上可不可以看着我睡?我害怕!” “我去叫白灵、青灵来陪你吧!”白剑飞说着就要起身,衣服的下摆却被我紧紧的拉住。 “算了,我还是自己睡吧。夜了,你也休息吧。”长叹一身,幽幽起身,离开了白剑飞的房间,白剑飞复杂的看着我,似乎欲言又止。 比赛这一天终于还是到来了,尽管那天天气似乎不错,秋高气爽,可是我的心头还是藏着一丝的阴霾,我自己都说不出原因,只是感觉一定会出事。究竟是我出事还是比赛出事,我也说不清楚。 “落落妹妹到了呢!”银娘和煦的笑着,似乎跟我从未有过芥蒂。 “有劳银姐姐了。”我也温和的笑着,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朋友跟敌人,更多的是一些素昧平生的人。 “快随我来,只剩你的人了。”银娘在头前带路,我率众人跟随在后面。 府邸有一处非常大的庭院,作为比赛的场地,然后为每家参赛的选手提供一处秘密的厨房,想来是为了保密的吧?这样正合我意! “其他的酒家提前好几天就来准备了呢,只是不若妹妹胸有成竹,此刻才姗姗来迟。”银娘巧笑道:“这届比赛的头魁定是妹妹的呢!” “姐姐说的哪里话,其他酒家不论是技术还是实力,都远胜小妹呢。”我依旧微笑道。 “落落妹妹——”雪娘的声音蓦然响起。 “雪姐姐——”我转身向她微笑,却见她的目光越过了我,看向站在我身后的萧朗跟白剑飞。 “小妹尚有许多准备工作要做,请雪姐姐引路吧。”我温和的说道,我真的很不喜欢别人这样盯着我的人看,虽然他们不算“我的人”。 “这个自然。”雪娘代替了银娘,将我们带进了一处偏僻的院落:“这就是为妹妹准备的院子,妹妹可还满意?倘若有何不中意,尽可调换!” “姐姐客气了,一切都客随主便就是!” “如此,雪娘便不打搅了。” “送雪姐姐。” 送走了雪娘,我开始给他们开会。虽然前景有点渺茫,但是赛前动员会还是要开的。在我的一番鼓励下,所有人都热血沸腾,似乎冠军已经是我们的一般。 待到掌灯时分,有人来通报比赛时间到。我率领众人来到了比赛场地,此时已经是人满为患了。 低声嘱咐奈儿几句,我便悄然离开准备换上表演服。 就在我走到回廊的时候,突然从侧里窜出一个黑衣人,我还没有来得及惊呼便被他砍晕在地。 那人抗起我刚要离开,一个低低的嗓音突然响起:“伤了人就要走么?” 如果我还清醒,一定会大呼:萧朗,救我! 不错,这个人正是萧朗! “你是何人?”黑衣人冷冷的说道:“要命就闪开!” “如果我说不呢?”萧朗冷冷的说道:“放下她,我可以给你个全尸!” 黑衣人狠狠的盯着萧朗:“阁下以为能留得住在下么?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阁下应该是狼国的太子萧亘锦吧?一个狼国的太子居然化名隐藏到一个客栈中,这事若是宣扬出去——” “那又如何?本太子行为磊落,传扬出去又如何?”萧朗,不,应该叫他萧亘锦跟合适了,他冷笑道:“堂堂天朝不会连商人旅居都要管吧?” “哼,你们的狼子野心路人皆知!”黑衣人冷冷的说道:“你接近落姑娘恐怕跟我们的目的是同样的吧?” 萧亘锦并没有否认,道:“那又如何?” “哈哈——”黑衣人爽声大笑:“好,痛快!既然萧太子坦然承认,在下不妨卖个人情给你,告诉你一个秘密:真正的令牌其实是落姑娘的鲜血!而那枚传言中的玉牌不过是障眼法而已!” “你说什么?!”萧亘锦一怔:“你们要杀了她?” “怎么?心疼了?”黑衣人冷冷说道:“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若是我们联手得到宝藏,普天之下有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不可!你们不能伤害落落!”萧亘锦劈手砍过:“我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到她!” 黑衣人利落的闪过,啧啧赞叹道:“好一个痴情男!好吧,其实我们根本无意伤害落姑娘,我们只是取一点点的鲜血而已,放心,落姑娘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萧亘锦一阵犹豫,内心挣扎半天后颓然放下了手,道:“若是你敢伤害了她,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我都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多谢!”黑衣人嘴角闪过一丝笑意:“我就知道你是最明智的!希望将来有一天能有机会喝道你们的喜酒!” “别让她流太多的血,否则,即使我不跟你拼命,跟你拼命的人也有很多。”萧亘锦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作为开启机关的鲜血想必用不了多少,我不希望她有任何的闪失。不过,到时候我该如何找你?” “真不愧是太子呢,即使爱到深处都不忘自己的使命呢!”黑衣人嘲笑般的开口:“放心,等比赛结束公布结果的时候我们就会动手,到时候你紧紧的跟着我们就是。入口处正是在比赛场地的东北角侧门里,到时候,希望萧太子能跟的上我们的脚步!” 黑衣人一个飞跃,抱着我离开了,萧亘锦复杂的看着黑衣人的身影,心里却五味杂陈。 悠悠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奇怪,我什么时候回的房间呢?怎么又躺下了呢?挣扎着起身,手上一痛,手指竟然划了一道口子。该死,什么时候被划伤了? 匆忙的换好了衣服,赶到了比赛场地。出于对这个朝代的风俗,也是出于不可太出风头的考虑,我在晚礼服上加了一件薄纱,更是衬的肌肤若隐若现,令人遐想非非。 找到我的座位坐下,比赛已经进行了一半时间了。白灵、青灵正在台上积极的准备着,厨师们也正在挥动刀具修剪肉片和青菜,只剩下小兰一个人闲着没事津津有味的品尝着王府提供的点心。 “怎么换衣服换了那么久?”奈儿见我来了,悄悄的问道。 “嗯,有点累,所以休息了一会。”我也悄声的解释道。 “一会该我们上场了。”奈儿娇美的脸蛋闪过一丝焦虑,我仔细观察,对手们已有完成作品的了,无论是雕工还是香味都令人垂涎欲滴。看来,奈儿还是有点不自信了。 “奈儿,听着,到时候上台表演的时候一定要镇静,相信我,我们一定会赢!因为我们的新、奇、鲜!”我急急的为她打气:“如果不战而败,将是我最大的耻辱!” 奈儿听了我的话,使劲的点了点头。 第二十七章 阴云密布下的比赛(中) 果然,不到半刻钟的时间所有人都准备好了作品,唯有我们的锅还是那个锅,汤还是那些汤,菜还是那些菜。 负责主持的人迟疑的问道:“请问青鸟小栈的菜都准备好了吗?” “当然。”我笑眯眯的起身:“我们的菜最后再介绍,可好?” 淳于宣跟其他三个评委正端坐在上面,其他三个评委惴惴不安的坐在下首,不敢跟他平起平坐。淳于宣笑眯眯的看着我,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主持人擦了把汗,心说,这都是什么人啊?拿着比赛当儿戏么? 果然,一轮品评之下,所有的评委都赞叹道:“还是隆泰轩的最为上乘呀!无论是色香味形都堪称是上品!” “哪里哪里,落掌柜的还没有品评呢。”银娘及时的谦虚了一把。 我冲奈儿点点头,奈儿深深呼吸了几下,毅然上场。 “各位,请仔细观察我的用法。”奈儿甜美的嗓音柔柔想起,令我想起了现在当红的女模特林志玲。唉,男人啊男人,对这样的嗓音总是没有免疫力的,这个天朝也不例外。果然,所有的男人的视线都被她吸引了过去。 奈儿轻轻将刚刚熬好的浓汤倒进锅中,一边倒一边解释:“这叫老汤,是用上等的材料熬制的,至于配方,恕我们暂时保密。”底下的火瞬时点了起来,不一会功夫,锅内热气沸腾了起来。 奈儿按照吃火锅的规矩一一展示,四位评委看的兴起,也一一下来学着品尝了起来,看着他们舒坦的笑容,我就知道,离成功近了! 奈儿展示完,说道:“落掌柜的还有表演,有请落掌柜!” 话音刚落,便有人上场清理残局,西餐桌按照我的要求摆放了上来。蜡烛,红酒,西餐。 我悠悠上场,挽着利德的胳膊慢慢上场。顿时,在场的男人和女人的目光都被我吸引了过来! 查理为我拉开椅子,为我点燃了蜡烛。 规范的使用刀叉,一点点的吃着,虽然我真的很不喜欢吃五分熟的牛肉,但是为了表演的逼真只好强忍着。 高脚杯里晶莹的红酒刚好是三分之一杯,轻轻摇晃,迎着烛光,如同琥珀般的闪耀着迷人的光泽。 浅酌,微笑。 优雅的音乐已经响起。 利德起身,向我发出邀请,我欣然起身,在音乐声中旋转了起来,优美的华尔兹总是不会错的。 一曲终了,在一地下巴和眼珠下,我翩然离场。 等我换好了衣服回来,他们还在掉下巴跟眼珠。 轻咳了几声,这才有人陆续的回神——“嗯,嗯,嗯。落掌柜的表演真是太不同凡响了!”三个评委尴尬的说道,淳于宣充满笑意的眼睛里似乎隐藏着别的情绪。 “是啊,是啊。”所有的人同时附和。 “只是,落落妹妹如此藏私,不好吧?”角落里突然冒出一个身音,不用看,不是那个雪娘是谁? “在比赛前我已经有言再先了,我的配方是保密的,享有产权的。是吧,王爷?”我转头看向淳于宣,看他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不错,是本王答应过的。”淳于宣狡黠的笑道:“在座的各位不是皇亲国戚便是达官贵人,再或者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各位不会失信吧?” 众人纷纷起身附和:“就是,当初我们说的好好的,落掌柜的配方是绝不外传的。“ “是啊,落掌柜的这些手艺可不是仅仅是配方就能代表了的。” “可不是,简直太美了,太优雅了!” “嗯,嗯,嗯……。” 叽叽喳喳,污七八糟,所有人同时发言。 淳于宣故意咳嗽了几声,众人立马默契的闭上了嘴。 “雪娘还有什么意见吗?”淳于宣颇含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本王曾有言在先,拔得头筹的人将获得此处宅院,而本王为了鼓励那些落选的人,特设定了一个安慰奖,获得安慰奖的将拥有三大美女的所有权——”淳于宣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奶奶地,想得到宅子的就得不到美女,想到的美女的就没房子,问题是,这两个我都想要好不好? 而那三个美女中的两个脸色顿时苍白,不管谁获得这个安慰奖,恐怕都不是她们所乐见的吧?不过,在我这里也许情况会稍微好点,至少本人不会打着这样那样龌龊的目的。 果然,米儿跟奈儿充满渴望的眼神直直的看了过来,我轻叹一口气:淳于宣,你究竟想怎么样? 此时,幸灾乐祸的也不少,当然少不了那个雪娘。唉,我又没招你惹你,干嘛总想看我的笑话? “不知道落掌柜的,对自己有何评价?”淳于宣矛头终于转向了我,我使劲的瞪了他一眼,果然,他笑的颇为不怀好意。 “王爷说笑了。”我淡定的说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那好,本王宣布此届的头筹为——”淳于宣得意的看着我:“青鸟小栈!” “什么!”我顿时叫了起来,这不就意味着我跟三大美女没缘分了?刚才还计划着让这三个美女代言我的精油呢,现在看看计划又黄了。 看着我黄黄的小脸,淳于宣笑的格外灿烂。“第二名是隆泰轩,第三名是香榭藕谢。至于本届的安慰奖——”淳于宣顿了顿,很满意全场竖起的耳朵们,大声的宣布了出来:“青鸟小栈!” “什么?”我不仅再次叫了起来,这次还干脆的从座位上蹦了起来! “凭什么!她既然已经获得头筹,这安慰奖怎么还能给她?”雪娘第一个叫屈。 淳于宣眼眸一冷,道:“青鸟小栈无论是创意还是菜式都很新颖,你们在座的各位有谁可以拿出如此的表演?你们看看自己,除了一群猪一样的人就没人了么?青鸟小栈开店不过短短数月,却能取得如此的成就,难道本王颁一个安慰鼓励奖也错了么?” 被说成是一群猪的厨师们惭愧的低下头,跟我的奈儿相比,他们确实是猪了。这个淳于宣,想着法的把所有的奖都给了我,还不忘给我找个借口,小样!害我白吓一跳! 雪娘带头的那帮不服的人们顿时哑口无言,事实如此,无论是新奇还是人员,我们都胜出太多,单就人员来讲,无论是主角还是配角都是精挑细选的美女帅男,连负责端酒的查理都是个美男子,何况我跟奈儿两大美女呢?唉,这帮不长眼色的孩子,王爷是什么身份,他这是变着法的给我塞钱那!想跟他叫板那不跟当兵的讲孔子嘛!如果现在还没看出他的意思,干脆别活了! “你们还有何异议?”淳于宣冷冷的看着全场,其他三个评委连个屁都不敢放,请他们三个来名义说是做评委,实际上就是来当跟屁虫的。这三个老油条果然狡猾,马上随声附和:“青鸟小栈以小小的三层小店能拿出如此成绩,无论是色香味意形还是创意都堪称绝顶之作,以老夫之见,前三名都给青鸟小栈也不为过,因为青鸟小栈超过其他同行太多太多!” 我笑眯眯的接受所有的马屁,有好事自己上门再拒绝,那是傻子才干的事情! 在三个评委的超级马屁下所有的人都闭嘴了,雪娘虽然不服气,但是面对淳于宣也只能强按心头,脸上却还要满脸堆笑:“王爷说的是,小女输得心服口服!” 全场笑的最欢的除了我们青鸟小栈外就应该属奈儿了。要知道奈儿目前还属于艺妓之身,舞女的称号是她保命保贞洁的最后王牌,但说来说去,还是脱不了艺妓的行业。但是我赢得比赛就不一样了,跟在我的身边就是婢女的身份,虽然婢女同样卑微,但是却能堂堂正正的被我指婚而不用付出大笔的赎金才能买回自己的自由身。何况出得起赎金的不是些行将朽木的糟烙头子就是某些纨绔子弟,无论是谁都不是理想的人选!只要跟我处好了关系,我为她指上一门合意的亲事并不是难事,何况我身边的帅哥真是如云啊! 米儿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看向淳于宣的时候充满了哀怨,而看向我的时候却是漠然。是啊,以前她是王爷的婢女,现在却成了我的婢女,生杀大权换了主人,换谁都高兴不起来。 “恭喜你,奈儿你自由了。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解除你的婢女身份!”我微笑着祝福奈儿,这个可怜的美女能够明白红颜祸水的道理,说明还是值得救的。 “不!”奈儿忽然跪下:“请主人不要抛弃我!” “你就收下她吧。在天朝,一个被抛弃的奴婢是要被流放的。”淳于宣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何况,奈儿似乎很乐意跟着你。” “是,奈儿非常乐意,恳请主人不要抛弃我。”奈儿梨花带雨的模样真是让人心疼,我赶紧点头。 “快起来,我收下你就是。不过,在我这里不能叫什么主人,如果你不嫌弃就跟白灵她们一样叫我小姐好了。” 本来我想让她们通通称呼我名字的,在我知道,只有跟自己同级的人才有资格称呼时便改变了主意,我不是什么救世主,我改变不了什么,与其做些无谓的抗争不如拿出点实际行动,多为他们争取一些利益要好的多。 “多谢小姐。”奈儿喜极而泣:“谢谢小姐让奈儿终于获得了自由之身。奈儿,愿意终身服侍左右。” 唉,他们怎么都这么喜欢许愿?要知道一辈子可是很长的,长到我们老的时候可以依靠回忆度过剩下的时间。 我正要说些什么,突然,一声尖利的呼啸声戛然而至! 所有的人同时转身,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在场地东北角的侧门处的墙壁已经轰然倒塌,裸露在外面的竟是一个石洞! 淳于宣冷笑连连:“你们终于出手了!” 蓦地,一个白影一闪,直奔石洞而去!我一把拉起还跪在地上的奈儿推给了站在我旁边的青灵:“你跟白灵带着奈儿赶紧回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快!”我说完,马上跳了出来——四处寻找掩体。 各位看官不会以为我一定会勇猛的扑上去,然后高喊口号阻止他们的行动吧?那是傻子才干的事情,我既然不是傻子,当然就不会那么做啦!电视上经常演到每当发生战斗的时候,被流弹击中的几率是非常的高地!这里虽然不是枪战,可是飞镖也是不长眼的,我好不容易才穿来这么完美的躯体,万一磕磕碰碰伤了哪,不得心疼死我? 就在我两眼滴流乱转的找掩体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站在了我的面前,这个身影怎么看着有点熟悉? 我蓦地抬头,大吃一惊:“白灵?你怎么还不回房间?快,这里危险!快走!”我大急,伸手便要推她离开,却不料白灵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语气甚是冰冷:“快把令牌交出来!” “你说什么?”我大惊,白灵这是怎么了? “少废话,快把令牌交出来!”白灵脸色一冷,语气顿时焦急:“小姐得罪了!”说完,白灵伸手便要往我身上摸去! 我又惊又怒:“原来,你竟是卧底!” 俺的天神,连无间道都上演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我一边护着自己一边躲闪:“白灵,你要令牌做什么?你究竟是谁?” 白灵眼里闪过一丝痛苦,但仍坚定的说道:“小姐,我劝你赶快把令牌交出来,否则——奴婢真的要做出对不起小姐的事情了!” “你是不是有难言之隐?你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我开始有点唐僧的潜质了:“你说出原因我就给你!” “我——”白灵一顿,看着石洞前已经开始的激战,顿时焦急了起来:“我什么原因都没有,小姐,恕奴婢得罪了!” 白灵话一住,从袖子中拿出一把铁尺——正是用来丈量衣服的铁尺劈头向我砍来! 我连忙躲闪,以我的灵巧白灵几下竟连衣袖都没沾到。 “小姐——”白灵停住了身势,脸色越发的冰冷:“奴婢知道此次已难逃死路,既然怎么都是一个死,就请小姐成全了吧。” 我刚要开口询问,一个冷冷的身音突然从背后传来:“你就别再问下去了,你就是打死她都不会说的。” 我忽然转身,身后站着一个米色长衫的男人,年纪大约22左右的样子,相貌堂堂却带着一丝油腔滑调,令人说不出的厌恶。 “沈庭少爷——”白灵惊叫道:“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求沈庭少爷……” “好了,你的任务暂停,你下去吧。”沈庭冷冷说道:“柔柔,你不认识我了吗?你忘记了我?” “你是谁?”我迟疑的问道,他说的是柔柔,是沈碧柔,应该是沈碧柔的熟人吧? “柔柔,原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我是你的哥哥,沈庭呀!”沈庭不动声色的说道:“你忘记了小时候你曾经答应做我的新娘了吗?” 第二十八章 阴云密布下的比赛(下) 什么?什么!他居然是沈宜的儿子?沈碧柔的义兄?还是她的什么莫名其妙劳什子的奇怪过家家老公?我的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既然在这里,那么沈宜呢?他既然能威胁白灵为他做事,他究竟还有什么事情是不为我说所知道的?莫非他并不是表面下的花花公子,还另有身份?否则,他怎么会对令牌如此的感兴趣? “我……我…。”我瞠目结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想你认错人了。” “怎么会?我怎么会认错自己的妹妹?听说你要嫁给王爷,我心好痛呢,既然你并没有嫁,我带你离开,可好?”沈庭微笑道。 “等等——”我努力静静心神:“我再次声明,我是落焉,不是沈碧柔。 “柔柔,别闹!”沈庭看着洞口热闹的一群人,小声说道:“趁着他们现在混战,正好离开!” “你们现在想走也来不及了!”一个阴笃的身影蓦然响起,我们同时转身看见一个黑影飘然而至,沈庭脸色一变,可见对方的武功已经可以用高深莫测来形容了。 沈庭不动声色的站在我的面前,将我卫护在身后,让我心里稍安,虽然我对这个传闻中的花花公子没什么好印象,但此时他能记得先保全我的安全,可见人性还没有坏到掉渣的程度。 “阁下是——?”沈庭沉下脸,问道。 “西岐人。”黑衣人冷漠的说道。 “你们要干什么?”沈庭小心的将我逼退到假山处,然后闪身独自面对西岐高手。 “要这位姑娘跟我们走一趟,我们可以饶你个全尸。”西岐高手冷冷的说道。 “做梦!想带走柔柔,除非踏过我的尸体!”沈庭冷笑连连:“恐怕你还没这个本事。” “他没有,我有!”又一个声音从假山处传来。 我的天,这是在上演电视剧么?怎么配角一个接一个的出来? 沈庭来不及回身,只能大喊一声:“柔柔,小心!” 可是,晚了,我已经被那个从假山冒出的家伙制住了穴道。 “对不起。”我歉意的看着沈庭。 沈庭眼睛一红,唰的亮出了兵器,是一把软剑,迎风一抖顿时坚硬无比。 “放下她,我可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沈庭急急的看向我,发现我并没有受伤,眼睛再次瞟向挟持我的那个人。 “借用你的一句话:除非踏着我的尸体走过!”挟持我的人冷笑道:“失陪了!”说完就走! “哪里走!”沈庭大急,拔腿就要追,却被身后的黑衣人拦住了。 “救命啊!”我终于叫了出来,现在终于理解那些被绑架的姐妹们为什么那么喜欢尖叫了,其实根本不是喜欢,完全是本能反应而已! “啊——!”沈庭腰下一软,竟似中了暗器! 完了,现在没人能救我了。白剑飞,你在哪里?萧朗,你在哪里? 挟持我的人且战且退,几步退到了石洞的门口,一番砍杀后转进了石洞里。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这个石洞竟然别有洞天,比起窦念同的那个破石洞强多了!一想到这里,突然想起,自从比赛开始后窦念同便失去了踪迹,他去了哪里呢? 挟持我的西岐高手踉踉跄跄的跟着脚印往前走,前面已经有人开路了。我一阵郁闷:不是说要用令牌跟口诀的嘛,现在似乎别人才有真正的令牌,而我就是那个如真包换的赝品嘛! “喂!”我不死心的开口:“我又不会武功,是不会逃跑的。你们不用这么挟持我,不然我们都走不快,万一被人抢先可千万不能怪我走的慢!” 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松开了手。我整整衣服,真讨厌,这些臭男人下手真狠,我好好的衣服就这么给弄皱了。赔钱! 沿着脚下的痕迹一路前行,曲曲折折的竟走了很久。 突然,眼前闪过一片光影,身后两个黑衣人眼中一喜,催促我加快了脚步。 一路小跑的赶过去,忽然,咻咻,两声,身后的两个黑衣人挥刀将迎面而至的飞镖打落在地。 “阁下好身手!”一个熟悉的嗓音顿时响起。 “念同,危险!”我眼前一亮,心里顿时有了着落。念同啊念同,我真是没有白疼你,终于知道来救我了! 窦念同一言不发的挥刀过来,真是没有想到,如此孩子气的一个人竟是使刀的高手1 身后的两个西岐高手顿时仓促应战,我赶紧闪到一边,作势要逃。 可是这曲曲折折的小路早已经让我昏头转向,根本找不到出路了,就在我如无头苍蝇随便找了条小路准备要跑的时候,窦念同发现了,赶紧喊道:“错了,错了,第三条岔路才是正确的。” 他这一嗓子不要紧,提醒我正确的路径后也提醒了那两个西岐高手,只见其中一个人冲我扬手丢了一只暗器,正中我的右膝。 “哎呦!”我一下子跪坐在地上,老天爷你怎么这样不长眼啊?我不过想跑路而已,又不想夺什么财宝,干嘛也不放过我? 我沮丧的坐在地上,无辜的看着窦念同,只盼望他能战胜那两个西岐高手,然后带我离开。 可是窦念同一对二,场地又小,根本无法完全施展,一来二去花费了不少时间。 正在我焦急的时候,又是一片火光。窦念同眼尖,大喜,叫道:“王爷,我们在这?落落也在!” 淳于宣一听,连忙率人赶来! 挟持我的西岐高手突然冷笑道:“既然你们那么在乎这个姑娘,那么,当着你们的面毁了她,是不是算的上是上等的礼物?” “你们都有病!”我大叫,妈呀,居然要杀我? “我招谁惹谁了?凭什么要拉上我?”我眼泪都急出来了:“要财宝你们尽可以去取就是,我一不抢二不偷,这事本来就跟我没关系,干嘛也扯上我?”我已经语无伦次了。 “就因为淳于宣喜欢你,所以你必须死!”挟持我的西岐高手说完,冲我扬手发了一把暗器。 “啊——” “啊——” “啊——”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却没有预料中的疼痛。睁开眼睛,却见淳于宣真倒在我的面前。这,又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哈哈!果然被主人料中了!”挟持我的黑衣人得意的仰天狂笑:“淳于宣啊淳于宣,想不到今天会死在我的暗器下吧?” 淳于宣面色一变,却转头看向我:“有没有受伤?” 我摇头,只是指着自己的右膝,淳于宣伸手为我解除了穴道。我发现他的嘴角有一丝血迹,英俊的脸色变得苍白。 “你受伤了?”我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 “他是为你死的。”挟持我的黑衣人得意的笑道:“真是令人感动呀!堂堂的一国王爷,黑帮的最大头子,居然会为了心爱的女人赴死,真是太令人感动了!” 什么?他刚才竟是为了挡住全部的暗器而—— 喉头一甜,我不顾一切的冲到淳于宣的面前,一把拉住他:“宣,你怎么了?” “你终于肯叫我宣了。”淳于宣温和的看着我:“我没有事,只是受了点小伤。” “哈哈,真是好笑!中了我的暗器居然是小伤?你可知道,如果没有我的解药你活不过三天。”挟持我的人得意的说道。 “如果我用他交换呢?”窦念同突然说道,他手里已经挟持住了另一个西岐高手。 我一喜,马上跑了过去,从怀里掏出萧亘锦给我的匕首,毫不留情的扎向被俘的西岐高手。这个被挟持的高手一阵惊呼,乌黑的血顺着肩膀流了下来。 “你居然下毒?”挟持我的黑衣人危险的眯起眼睛:“阿忆,你怎么样?” 被我刺伤的阿忆挣扎着站直:“好厉害的毒!阿城,我们不能坏主人的大事,杀了淳于宣,我们就成功了。”“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杀的了宣吗?”我冷笑道:“你们已经伤了一个,而你,只要窦念同在,我们有足够的时间逃走!现在,我们公平的做笔买卖可好?宣中了你的暗器,想必要你的独门解药才能解——而你的伙伴,他的毒也需要我的独门解药,而且,我的匕首有放血的功能,如果你再犹豫的话,恐怕等不到解药他便要先挂了。” 我的匕首加了血槽,那一刀正好扎在了他的动脉之上,根本止不住的。 阿城顿时犹豫了,阿忆跟他从小一起长大,两个人的感情非同寻常。可是主人的任务—— 我看出他的犹豫,赶紧添了把火:“你们养好伤之后大可以再次刺杀,可是这次若是耽搁了,恐怕刺杀任务失败,你的兄弟也要因为你下黄泉了!你亲手杀了你的兄弟,你见死不救,你是个懦夫,你是个混蛋!” “不要说了!我们交换!”阿城顿时喊道:“我们出去!我们不能在这里交易,我信不过你们!” “我同样也信不过你们!”我冷笑,转头看向淳于宣,他已经昏了过去。看来他的伤势真的不轻,想他以四大公子之首的身手竟然受了暗器后昏迷,可见其毒性之烈。 “大家随我来!”窦念同扶着淳于宣头前带路,阿城扶着阿忆在后面紧紧跟随。我一边提防阿城跟阿忆一边焦急的想办法,这匕首的毒根本无解,到时候我拿什么搪塞? 大约过了半刻钟的时间,忽然柳暗花明,转到了一处荒山之中。 站在山坡上,阿城嘶哑着身影说道:“现在我们可以交易了吧?解药呢?” “你的呢?”我装作镇静的说道。 阿城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抛了过来:“白的内服,红的外敷。十天之内不能运功疗伤。”我赶紧接过,分清颜色给淳于宣服下。解药果然有效,淳于宣悠悠转醒。他依偎在我的怀里直直的看着我,没有说任何话。 “既然人醒了,你的解药呢?”阿城问道。 狠狠心,刚要从怀里随便掏个东西扔给他,突然我的右手被淳于宣抓住了,塞到我的手心一样东西。我心一动,莫非他有解药?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一把抛了过去:“每天三次,每次三粒。” 阿城赶紧喂阿忆吃了三粒,阿忆的精神顿时好了起来,阿城松了一口气,狠狠道:“下次见面就没有那么便宜了!”说完,抱着阿忆踏石离去。 看着这荒山,我们这是到了哪里? 窦念同说道:“我去周围看看,你们哪都不要去,遇见任何人都要躲避。” 我跟淳于宣点点头,窦念同将我们转移到一处隐蔽的场所便离开了。 “刚才谢谢你救我。”淳于宣的声音充满了疲惫。 “那是因为刚才你也救过我。”我淡淡的说道:“即使是陌生人我也会出手相救的。” “是吗?如果仅仅是救一个陌生人,用的着抱那么紧么?”淳于宣有点揶揄的说道,我这才发现我一直紧紧的抱住他,此刻也不曾松手。 脸一红,就要放开,突然耳边传来低低的哀求声:“不要放!就这样抱着我,可好?” 心一软,放任他呼吸的热气喷在我的胸前。 “能跟你这么近,就是死了也是值得的。”淳于宣疲惫的声音里透露出一点调皮。 “别瞎说,我好不容易救你,再死过去就欠我一条人命,你还的起么?”我故意虎着脸训他,其实,对如此美丽的男人我根本生不起气来。 “嗯,听你的,你要我活我便活。”淳于宣往我的胸前费力的靠了靠,眯着眼道:“真舒服。” “王爷,可还好?”一个声音再次在头顶响起。 蓦然抬头,竟是我那义父沈宜! 淳于宣连眼都未睁,道:“沈大人,有何贵干?” “哈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淳于宣,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拿命来!”沈宜突然拔剑,剑尖指向了我怀中的淳于宣:“柔柔,跟我回家,为父再也不会逼你嫁给任何人!你想要怎么就怎么!” “义父,不要!”我哀求他,此刻已经不是强调我是落焉非沈碧柔的时刻了,我万万没有想到沈宜居然会突然变节,想要刺杀淳于宣! “柔柔,你不是很讨厌他的么?现在为父替你杀了他,你回到为父的身边可好?”沈宜的眼里闪过一丝隐痛,我总感觉这个沈宜跟沈碧柔之间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不,义父,柔柔求您,放过宣!”我再次哀求,从来没有如此低声下气的求过人,却在这为了淳于宣做了。 “不行,今天他必须死!”沈宜冷冷的说道。 “是为了你的主子吧?”淳于宣突然睁眼:“他给了你什么眼的好处?” “不错,我是为了我的主子,但也是为了我自己!”沈宜咆哮道:“你根本不配做柔柔的夫婿,你不配!” “那么,你就配了么?”淳于宣挣扎着坐了起来,眼睛直直的看向沈宜:“你爱落落!” “你胡说!她是我的小姐,我怎么能——”沈宜忽然住嘴,顿时明白自己失言了。 “既然你都听到了,那么今天你无论如何都是一个死,即使是小姐,老奴只能失礼了!”沈宜沉声说道。 我闪身护住淳于宣:“义父,你在说什么?” “小姐,你还能叫我一声义父,老奴真的很开心。但是小姐您千万不能忘记自己的真实身份!您可是当年白家传人麾下大将的子孙,你的曾祖沈青山可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当初为了保卫阴城歃血城门!如今,这杀你亲祖的凶手就在你的眼前,难道小姐还要阻止老奴为主人报仇吗?”说到最后,沈宜的眼睛竟充血般的圆睁:“小姐,我们沈家只剩下你一个根苗了,您一定要三思啊!” 我茫然了,突然发生怎么多事情,让我如何消化的了? “义父,我——” 沈宜将手里的剑扔在我的面前:“如果你还是沈家子孙,那么就手刃仇敌!” 第二十九章 逃亡 我看了一眼淳于宣,却见他疲惫的闭上眼睛,我叹息道:“义父,您想,我能对一个肯将生命都交给我的人下手么?” 刚才阿城的话清晰的听到了我的耳朵里,我这才明白所谓的西岐高手为宝藏而来纯粹是子虚乌有。他们根本就是冲着淳于宣来的! 一想,也对。他们西岐千里迢迢的派人追杀,人数必定少的可怜,怎么会为了那些根本无法运走的宝藏而费尽心机呢? 而其他人,想必真正的目的确实是宝藏,但西岐国的目的绝对是要淳于宣的命!想想,如果在天朝杀了当朝皇帝的亲弟弟,无论是精神层面的打击还是军事实力,都将狠狠的击中天朝的软肋,天朝很有可能会从此大伤元气,那么,西岐的进攻也就指日可待了。 刚才阿城说,淳于宣一定会拼命去救他心爱的女人,而我,居然就是他心爱的女人? 我居然成了淳于宣的软肋? 而我,居然还是他的宿敌? 不,是沈碧柔,不是我,我是落焉,不是沈碧柔! “义父,我们沈家是堂堂正正的大将之后,做事定要光明磊落才对的起曾祖的名号。我说的,可有道理?”我静静的说道,似乎只是在讲一个故事般平静。 沈宜点点头。 “那么,如果乘人之危要人性命,算不算是光明磊落?”我紧紧盯着沈宜的眼睛。 “这——”沈宜迟疑了,我要的就是他的迟疑! “义父放心,淳于宣极钟情于我,将来取他性命并非难事。”我说出自己的打算:“何况刚才他救过我,有恩不报非君子,柔柔不想坏了曾祖父的清誉,倘若有天柔柔不能手刃仇敌,还请义父取柔柔性命,以慰祖父在天之灵!” “柔柔——”沈宜痛苦的闭上眼睛:“你果真对这斯动了心?” “义父!柔柔只是想报答这次恩情,如果义父执意要杀王爷,那么,柔柔只好先走一步!”说完,我从怀中再次掏出匕首紧紧的压在脖子上,我的决绝令两个人大吃一惊! “不要!”淳于宣嘶哑着嗓音说道:“落落,算我求你,别做傻事!沈宜快夺下她的刀,刀上有剧毒——咳咳——” 沈宜作势要抢,我干脆压紧了匕首,锋利的刀刃下就是我的大动脉。如果沈宜再走一步,那么我马上便会血溅五步! “柔柔,你这事何苦呢?老奴答应你就是。”沈宜痛苦的后退几步:“我们沈家只剩下你这点唯一的骨血,老奴无能,无颜面对先祖的嘱托,又愧啊!”说吧,老泪纵横。 “义父!”我跪坐在沈宜的面前,不仅仅是为了替沈碧柔跪谢他的养育之恩,更是对一个对主人极为忠诚的老人的尊敬。无论在哪个朝代哪个年代,这样的老人永远值得我们所尊敬。 “柔柔对不起您,但请您务必放心,柔柔一定会给您一个解释!” “小姐快起来,老奴承受不起小姐的这一跪。”沈宜连忙躲闪到一旁不肯受我这一跪:“小姐,老奴会等您的解释,无论什么时候您都是老奴的主子,永远都是。”说到最后,话音里隐隐的苍凉让我产生一种不好的感觉。 “义父,不管如何,请一定保重自己。如果您当我是您的小姐,那我就用小姐的命令你好好的活下去!”我未雨绸缪,我真的很担心他会背着我去刺杀淳于一族,毕竟除了淳于宣外还是有很多的亲族的。而沈宜的刺杀只能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失败,而失败的最终结局无非是了解他的性命。这,绝对不是我所想见到的。 显然,我料对了。 “小姐,何苦如此为难老奴?既然小姐不愿意替祖上报仇,那就由老奴完成就是。”沈宜背对着我,想必在极力隐藏眼里的泪水。 我站了起来,轻轻依偎在沈宜的肩膀上:“义父,柔柔求您,可好?” 沈宜显然动作僵硬了,机械般的转身,果然,刚才他已经哭过了。 “好,老奴答应小姐,老奴还是那句话——等小姐的解释!”沈宜回头看了一眼仍旧虚弱的几近昏迷的淳于宣,道:“小姐快带他离开吧,我想,马上就有第二拨刺杀的人要到了!” 我一愣,快步回到淳于宣面前,仔细观察,他的瞳孔已经开始放大!糟,看来毒性开始攻心了! 来不及解释太多,只是冲沈宜点点头,艰难的搀扶起淳于宣,蹒跚的离开了原地。 背后,沈宜复杂的目光看着我跟淳于宣的背影渐行渐远,也许,我刚才的话起作用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看月光已经月上中天了,想来,大概是上更时分了。可是淳于宣的伤势非常的重,恐怕无法坚持到天亮,而天不亮就无法为他抓药疗伤。何况,十天之内他是无法运动疗伤的。怎么办?怎么办! 胡乱的擦把脸,路上的荆棘划伤了我的手臂,斑驳的血迹星星点点,有几滴滴到了淳于宣的脸上,映着他苍白的脸上格外的妖异。 远处,猫头鹰凄厉的叫着,让这个月夜格外的神秘。 老天,如果能让淳于宣挺过这一劫,我,落焉,情愿永远不回现代! 似乎,老天听到了我的祷告,在我焦急万分的时候让我发现了一处荒芜的山洞。即便是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山洞也让我兴奋不已。 连忙将他安顿在山洞里边,然后消除洞口的痕迹,找些树枝枯草来做掩饰。等我做好一切的时候,天却已经蒙蒙亮了。淳于宣躺在尚算干净的地面上,脸色苍白,神智已经有些恢复了。 实在是太累了,靠着淳于宣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梦中,似乎,熟悉的香味又再次传来,让我恍惚间以为我再次回到了青鸟小栈。对了,青鸟小栈!我失踪后他们该是如何的焦急?白灵——你真的只是卧底吗?不,我不相信!以你对我的感情我不相信是你伪装的。心一痛,想起了白剑飞跟萧朗,这两个人一个是我曾喜欢的人一个是我真爱的朋友,为什么在我危险的时候你们都不在?难道——? 只是,似乎我并没有特别的想念白剑飞,难道我真的只是喜欢他而已?心下稍安,祈祷老天不要让我再失去他们,我已经失去了白灵,我不能再失去更多的朋友了!不能! “落落——”淳于宣虚弱的开口,我一个激灵醒来,第一个反应就是试他的体温,还好,还没有发烧,否则在这荒山之中根本无救! 淳于宣看着我焦急的模样,英俊之极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你很紧张我,是吗?” “我是紧张病人。”我冷哼,看来这家伙恢复的不错,至少还知道臭美。 “落落,我的伤口需要清理。”淳于宣似乎有点脸红。 “我知道。”我白了他一眼,不满的说道:“我们总要找到干净的水源吧?” “我似乎听到山洞里面有水声——”淳于宣有点羞赧的说道:“刚才你睡着的时候我就醒了。” 喔?有水?泉水?我挣扎着起身,刚才一路拼命,衣服早已经褴褛,外套被割成片片条条,已经被我撕成了布条,用来给他包扎伤口,而我此时只身着贴身的里衣。 淳于宣妖魅的眼睛一亮,随即暗了下去。 我寻着微弱的声音走了过去,大约走了一刻钟的功夫,果然发现了一处清泉。泉水清澈,涓涓细流,缓缓的汇入一个五米见方的石池之中。我顿时大喜,因为水温似乎并不是很低,用来清洗伤口是再好不过了! 我赶紧飞奔回去,兴奋的说道:“真不知道你的耳朵是狗耳朵还是猫耳朵,那么小的流水声你都能听到!” 淳于宣苦笑,要知道他现在虽然武功尽失,但是灵敏的听觉可是并没有消失掉。 我再次艰难的搀扶起淳于宣,一步步的往前挪去。这次淳于宣的神智是清醒的,所以速度快了许多,大概花了二十多分钟的功夫就到了水池边。此时一个更令我兴奋的事情发生了,水池里竟然有鱼!想必是这个水池暗通某条河渠,这些鱼苗逆流而上来到这里,等身体长大后却无法回去,只能在这里繁衍生殖。 扶他坐到水池边上时,淳于宣突然扭捏的说道:“落落,你回避一下,可好?” 回避?回避什么?有什么可害羞的?我不解的看着他,淳于宣无奈的向我展示他的背影——原来有一枚暗器打中了他的屁股! “哈哈哈哈——”我狂笑,原来淳于宣也是知道害羞的。 “落落——”淳于宣无奈的开口:“我一个人能行!” 我斜睨:“你真的能行?如果你洗着洗着突然昏迷,我可救不了你!”我可不是故意要占他的便宜的,要知道,病不避医不避亲的,虽然我不是他的亲人,可也算半个医生吧? “这——”淳于宣犹豫了。 我翻翻白眼,这个淳于宣不是号称花花公子么?不是号称荒诞不羁,身边美女如云的么?怎么到了这反而扭捏了起来? 毫不客气的将他翻了个,摁在地上开始扒他的衣服。 果然——淳于宣“花容失色”,双手胡乱的摁住我的手,他的手滑滑腻腻,嗯,很舒服的说。 “落落,别这样,我会受不了的。”淳于宣这厮终于说实话了:“你对我的诱惑太大了。你总不希望你帮我洗澡的时候对你使坏吧?” 脸一红,没有想到他说的这么直白。叹息,如今只能这样了。 转身过去不看他,淳于宣迟疑了一下终于开始脱衣服。在触及伤口的时候听到他低低的怒喝声,强忍住好奇心拼命不去看他,脑海里却闪过他的身体——哦,我什么时候这么色情了?天那!我的脸竟然开始发烧了! 疾步跑到外面,徐徐的晨风迎面吹来,让我的剧烈跳动的心缓缓的沉静了下来。 突然——远处几个身影向这边走来,我大惊,赶紧闪身回山洞,顺便清理干净我们刚才所遗留的痕迹。 等我回到泉水池边,淳于宣已经洗好了,只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裤,裸露着上身。哦,老天,好完美的身体!如玉般的肌肤下是线条明显的肌肉,那一身平滑的肌肉一点没有破坏他的美感,如果说大卫的身材已经够完美了,那么淳于宣只有远胜而绝不逊色! 淳于宣洗干净的脸庞上还是没有血色的苍白,我知道他现在还虚弱的很,连忙过去搀扶他,低低的说道:“我们现在必须藏起来,外面有人!”淳于宣点点头,将他的长袍披在我的身上,原来,他是害怕我会冷。心下一暖,伸手环住他的腰,忽然一刹那,我们都怔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我们的这个姿势有点暧昧。现在不是顾及这些的时候,我强忍着心头的激荡,勉强将他搀扶到一处隐秘的山缝处,然后回到池边清理干净痕迹。 我暗骂自己一句:又不是没见过男人,怎么会如此失态?遗憾的想,寒的身材跟淳于宣根本连比的资格都没有,寒毕业后就开始大腹便便的模样了,不过172的身高却有80公斤。 外面开始传来脚步声,我急匆匆的回到淳于宣隐藏形迹的山缝,这个狭长的山缝刚好可以隐藏住我们的身形,我毫不犹豫的钻了进去。这时才发现由于淳于宣受伤,根本无法躲藏身体,我们就那么毫无悬念的贴在了一起。 这个时候想出去再找地方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了!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冲了进来,搜查了一番,其中一个人说道:“回主人,没有他们的踪迹。” “不可能,血迹到这里就断了,他们不可能走远!快去追!”另一个人下命令道! 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走路声,我刚要出去,突然右手被淳于宣紧紧拉住,抬头看他,却没有想到正好迎上他滚烫的唇。瞬间,我们都愣住了。 外面忽然又传来一个声音:“看来他们真的不在这里,我们走!” 原来刚才那帮人居然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好险!幸亏没有中计! 大概又过了半个多时辰,确定他们不会再次回来后我艰难的挪出了山缝,等我接淳于宣出来的时候却发现他开始发烧了! shit!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淳于宣歉意的看着我:“对不起落落,连累你了。” “说什么呢,你不也是拼命的救过我?”我故意不去看他的眼睛,我真怕我会有天受不了他的诱惑,要知道,刚才在山缝中我甚至有了一种荒诞的想法:嫁给他! 天啊,如果我早知道淳于宣这样有诱惑力,我绝对不会把他扶进这个山洞里! 再次找了个舒适的场所安顿下淳于宣,我已经是香汗淋漓。淳于宣充满笑意的眼睛毫不回避的看着我:“你可以去洗个澡,确实很舒服,水温正合适。” 脸一红,却熬不过浑身的粘稠带来的恶心感,犹豫再三,在我发觉他不知不觉睡着的时候终于下定决心去洗他个爽快! 三下五除二的解决完了身上的负累,终究还是保留了贴身的小衣,正在犹豫是不是以一个三米跳台的姿势跳下去的时候,发觉这个水池实在是不够深,万一一个猛子扎下去,真好撞在石头上呢?唉,想表现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认命的一步步走下去,水温真的很合适,温柔的水波轻轻抚平我的疲劳,让我惬意的唱起了歌:“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我要把那新房子,刷的很漂亮,刷了房顶又刷墙,刷子飞舞忙,哎呀我的小鼻子变了变了样!” 轻甩如云般的长发,真是爽毕了! 淋漓着泉水从水池里站了起来,却遇上来不及逃避的视线,小样的,居然偷窥我! 怒火中烧的我几步跑到他的面前,使劲的敲他一个暴栗:“臭小子,想占我便宜?” “哪有?我是怕你掉进水池。”淳于宣有点冤枉的说道:“何况隔那么远,又有石头阻隔我怎么能看的到?” 回头一看,确实有一块巨石恰好挡住了视线,小子,算你命长! 淳于宣看着我转身穿上衣服,心里暗暗得意:刚才确实没有看见,可是刚才你过来揍我的时候我却看见了明显凹凸有致的身体。嘿嘿,嘿嘿——而淳于宣似乎并没有对刚才我的暴栗生气,反而似乎很享受? 拧干了头发,我对淳于宣说道:“你已经开始有点发烧了,我这就下山找药,记住,不准乱跑。我尽量在正午时分赶回。” 淳于宣点点头,温柔的说道:“落落,注意安全,否则,即使拼了这条性命我也要——” 我捂住他的嘴,真是乌鸦嘴! 淳于宣伸手抓住我的手,在唇边轻轻摩挲,气氛再次尴尬了起来,显然我们都想到了刚才山缝中的那幕。 第三十章 抓捕 我尴尬的抽出手,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去去就回。你一定注意安全!” 淳于宣看着我仓皇离去的背影,嘴角不期然的噙起了一抹微笑。 出了山洞,利用太阳辨别方向,大略估量出方位,然后按照山下泉水的走势辨别出城镇的可能方位,收拾好洞口的痕迹急急的向山下走去。 虽然山势不算陡峭,可我也花费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才下了山。显然我的推断是正确的,泉水会最终汇入河水,而有河水的地方必有人烟。在我跌跌撞撞的终于找寻到一个小镇的时候,却发现了大量的官兵。 刚犹豫是否告诉这些官兵淳于宣的下落的时候,我被一个官兵拉住了。 “这位姑娘,你可曾见过这个人?”对方伸开一张画像,正是淳于宣的画像。虽然画的不是很细致,但六、七分的相像还是有的,我拿不准他如此公开的寻找是出于什么目的,只能摇头:“从没有见过。” “如果你见到这个人要马上汇报官府,这个人可是个大刺客,他要刺杀宣王爷,私藏重犯可是死罪!” 什么?居然说淳于宣是刺客?我眯起了眼睛,论起演戏我也会! “官爷说笑了,我们小老百姓的哪敢招惹这些江洋大盗?” 我故意说成是大盗,果然那个官兵并没有怀疑,挥了挥手放行。 看来,对方显然是非要取他性命的,只是,对方是谁呢?有谁可以动用官兵的权利呢?难道,是他——? 我脸上一冷,何苦呢?何必呢? 找了家药铺,对小二说道:“小二哥,给我拿些退烧消炎的药来!”我没有敢要刀伤药,想必刚才那些官兵已经来过了,我再要刀伤药岂不是羊入虎口? “好嘞。姑娘,要多少?”小二热情的凑了过来,看他明显闪亮的眼睛,我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小二哥哥,我父亲是山上的猎户,昨天不小心被一只野猪伤着呢,今天有点发烧呢。您看,能不能多给我一点药,这样以后受伤也就能及时救治了。”我说完,冲他放电。 果然,他被电了个正着,头脑一昏,道:“你也就是遇见了我,否则还真没有人敢卖药给你呢!你是不知道,听说昨天山上藏了个刺客呢,据说还是一个想刺杀当朝王爷的大刺客呢!官爷刚才关照过了,凡是有来买刀伤药的一律拿下!”小二得意的看着我,似乎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啊?怎么会这样?我们就住在山脚,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我故做惊慌的说道。 “没事,那个刺客已经受了重伤,只要没有刀创药恐怕活不过今天!”小二赶紧安慰我道:“不过这两天最好不要上山,万一被那些官兵误伤就不好了。” “那,我的药——”我再次放电:“小二哥哥,求求你了,我父亲再不吃药会出事的,我会记着你的恩情的,等我父亲病一好,您就是我们的大恩人,到时候一定请您到我家做客。”(我不懂医学,所以分不清刀伤药的成分究竟是什么,还请见谅。) 一听到做客,小二的眼睛一亮,做出一副凛然的模样:“姑娘说笑了,我岂是趁人之危的人?诺,这是两个月的药,分量足够你父亲康复了。” 我大喜,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递了过去,小二只捡了一小块:“你剩下的钱还是给你父亲买点补品吧。烙人家年纪大了,身体弱,该吃些好的。” “那就谢谢小二哥哥了,我回去跟父亲一说,父亲是个好客的人,定会请小二哥哥去我家做客呢!”我甜甜的笑着,不打草稿的撒谎。 “嘿嘿,客气,客气!” 出了药铺,捏捏已经笑的僵硬的脸蛋,长出一口气:幸亏我有随身带钱的自觉,否则我们不被杀掉也要被饿死! 去成衣铺买了几身粗制的衣服,像我们这样精致的衣服根本不适合在山上居住,然后买了些生活用品便急急回了山洞。 但我踏进山洞的时候明显发现淳于宣松了一口气,疲惫的声音响起:“你终于回来了,我一直担心的要死。” 我点点头,给他换上一声干净的衣服,说道:“下面正有官兵在追杀你呢,说你是刺杀王爷的刺客!” 淳于宣冷着脸点点头:“看来,他们终于安奈不住了。” 我动手清洗了瓦罐,开始为他调制午餐。既然水池里有鱼,不吃白不吃,不过,他现在的伤口不能吃海鲜类,所以我特意为他买了些腌肉、粳米。 不一会功夫,山洞里饭菜飘香。 淳于宣喝下我熬制的粥微笑道:“这是我吃过的最好的粥呢。” “饿了什么都好吃。”我没有再给他盛,他现在是病人,不能一次吃太多。 掏出买来的草药,按照配方开始熬煮,一个多时辰后药便熬好了。 端着苦苦的药水递给他,淳于宣眉头一皱:“好苦!” “良药苦口!”我不客气的扶起他强行灌进他的嘴里。 “真是粗鲁。”他低低的嘟囔了一句,却毫不犹豫的将药水吞进了肚子里。 “一会我还要下山,去买些生活品。你这十天是无法运功疗伤的,我现在只能控制着你的体温不会变化,对你的内伤却没有任何疗效。看来,我们还要在这个山洞住上几天了。”我叹息着说道:“既然疗伤,环境就很重要,我去买些被褥回来,这样你恢复的能快些。” “落落,辛苦你了。”淳于宣温柔的看着我:“为我做这些,委屈你了。” 我替他拨掉散乱的长发:“傻瓜,我们现在是同一战线的战友,我不做谁做?”说完我凶巴巴的补充了一句:“不过等你伤好了要加倍还我的钱!要知道,如果不是我随身带着散碎银两,我们不被杀掉也要饿死荒山!” 看来,喜欢买零食的习惯也是好的,至少我身上有钱! “好,等我伤愈,你想要什么就给你什么。”淳于宣柔柔的看着我。 等我再次回到山上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了,连续两次的爬山已经让我气喘吁吁。看淳于宣的脸色,似乎好了点,已经不是那么的苍白了,试试体温,已经降下来了,看来这草药还是管用的。 跑到外面煮好了晚餐,端进来的时候淳于宣已经醒了。 他似乎很满足眼前的现状,温和的看着我忙里忙外的收拾。 “落落,不知道谁会有这个福气娶你回家。”淳于宣懒懒的开口。 “吃饱了撑的你瞎操心。”我回头瞪了他一眼:“好好养你的伤,睡你的觉,哪来那么多废话?” “我饿了,我要吃饭。”淳于宣狡诈的笑道:“我是病人,要你喂我吃饭。” 真是小祖宗,这个时候王爷的架子还没丢下。无奈的端起粗糙的碗坐到他的旁边,一点点的喂他吃饭。 淳于宣热切的目光直直的看着我,我只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样子伺候这位小祖宗吃了饭喝了药才去放心的吃饭收拾。 等我收拾完一切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打量了一下地势,将铺盖放在离淳于宣不远的地方。这样晚上照顾病人也方便些,想来他现在想使坏也使不了。 深夜中,听见他悠长的呼吸声我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来到这个朝代,本来只想简单的过我的生活,挣一点小钱,做一点小买卖,过着简单快乐的日子。而老天似乎并没有放过我,首先是莫名其妙的婚礼,再次是更加莫名其妙的比赛,后来跟是奇怪的没了边的宝藏,最后,居然又轮回到了我跟这个我极力逃避的男人转到了一起。 我在这里究竟起着什么作用?是一个过客还是一个参与者? 不,我不能过多的干涉这里的进程,更多的,我只是一个看客。 只是,我跟这个淳于宣,究竟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关系?为何我极力逃避的男人最终还是会跟我走到一起?我不得不承认,我真的有点心动。面对这样的男人,我想,任何女人都是没有免疫力的吧?他的高贵,他的美丽,他的精致,最重要的,是他的信念。他可以为他所爱的女人毫不犹豫的赴死,毫不犹豫的放弃所有一切。无论是哪个女人,遇见这样的男人,谁能说丝毫不动心? 只是,我真的是他所爱的女人吗?可是如果我不是,为什么那么拼命的为我挡住那致命的暗器?淳于宣,你真的只是一个纨绔子弟么? 那天,阿城说,你还是黑帮的头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辗转反侧,始终睡不着。黑暗中一双晶亮的眼睛始终看着我,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我,看着我翻来覆去,看着我满腹心事的样子。 我,真的要留在这个朝代么?我真的已经放下心结了么?我真的可以毫无顾忌的再次寻找感情了么?不,我不能,我还是无法忘却上一段婚姻给我带来的痛。 泪水缓缓沾湿枕头,如果,在天朝的我还是无法生育,那该怎么办? 寒,曾经是那么那么的爱过你,曾经是那么那么的被你宠爱着,曾经是那么那么的心痛,曾经是那么那么的挣扎,曾经是那么那么的忍受你在外面借腹生子,究其根底,是因为我爱你呀! 可是,你又是如何待我呢?你还是骗了我,你说你跟那个女人只是协议关系,她只负责给你生一个孩子,你们没有任何的感情。可是,连婆婆居然都住到了她那里,你该怎么给我解释? 寒,你欠我一个解释,一个让我心悦诚服的解释! 为什么?老天要如此的待我?我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让我承担这些痛苦? 铣,你可曾怪过我?可曾怨过我?可曾……恨过我? 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睡梦中全是寒跟那个女人还有他们的孩子的影子。在梦里,他们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只有我孤独的站在角落看着他们的幸福,他们的快乐。 “落落,落落——”淳于宣低低的唤着。 “啊——”我突然醒来,听见淳于宣的呼唤:“宣,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听见你在做噩梦,便叫醒了你。” “抱歉,吵醒你了。” “没关系,反正白天我可以睡的。” “能陪我说说话吗?”我转过头,看着他。我与他的铺盖只相距三步之遥,伸手就能够到他伸过来的手。 “好啊,你想听什么?”淳于宣柔柔的说道。 “随便什么都可以。”我闭上眼睛,任由混乱的思绪充斥着我的大脑。 “从前,有一个小男孩,出生自贵族。可是,他从来没有朋友,只有奴仆跟对手。有一天,他的父亲对他说,我要从你们兄弟中选出一个人做我的继承人,而另一个就要无条件的放弃所有的权利,不过作为补偿我可以给你另一个权利——江湖。”淳于宣顿了顿,发现我在认真的听。 “然后这个小男孩开始努力的学习一切所能学习的东西,为的就是那一次比试。然而,这个小男孩在听到母亲的一句话后放弃了所有的努力,因为他的母亲跟他的父亲说,小男孩的哥哥得了一种奇怪的病,他活不过五十岁。而且,他一生中只有一次生育的机会,换句话说,他这一辈子只能有一个孩子。小男孩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动摇了。他是这个小男孩唯一的亲兄弟,同一个母亲所生的一奶同胞。小男孩不忍心他的哥哥因为比赛而伤心,于是亲自找到他的父亲告诉他的父亲他愿意放弃比赛,情愿认输。” “后来,小男孩长大了,他们的父亲也去世了。他的哥哥便顺利的继承了他们父亲的权利,而他,也顺利的接过了另一个权利——江湖。从此,两兄弟每个人都执掌着不同的权利。为了掩饰兄长的病,他不得不对外表现出玩世不恭的样子,用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因为只有所有的人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他的兄长才会是安全的。因为他的兄长不会任何武功。”淳于宣神情的看着我:“这个小男孩,肯为他的亲人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 “这个小男孩就是你。”我同样低低的说着:“而你的哥哥就是皇帝。” “是的。”淳于宣伸手拉住我的手:“他是我的亲人,我有责任保护我的亲人不受任何的伤害。” “所以,你就暗中操控了江湖,暗中辅佐你的哥哥。”我伸手回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温和细腻,修长的手指有力的与我五指交缠,我能体会他的激动,因为我同样渴望家庭的温暖。我从很小的时候就不再感受家庭的温暖了,除了我年迈的姥姥。 “不错。我便是江湖中传闻的四大公子之首的宣,可谁都不会想到,我还是幕后的武林盟主。”淳于宣微笑道:“现在明面的武林盟主不过是我的门下,其实,暗中操控的人是我。” “可是为什么官兵居然会拿着你的画像追杀你?”我问出了我的疑惑。 “我很少出面正式场合,换句话说,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少之又少。由于我极少出面又不干涉朝政,许多官员不认识我很正常。至于他们为什么会追杀我,想必是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淳于宣的话里闪过一丝焦急。 “你的意思是,内奸?”我试探性的问。 “不错,我一直怀疑我的人里面有内奸,此次心动就是为了引出内奸。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已经获得了如此大的权利,连军队都能调度。恐怕,我以前低估了他的能力!” 我沉默了,他指的人应该不仅仅是我的义父沈宜吧?对于被人背叛的感觉真的并不好受,我几次经历,其中的个中滋味我最清楚。 “说说你吧。”淳于宣突然转了话题:“我该叫你沈碧柔还是落焉呢?” 来了,问题终于来了! 第三十一章 逆我者亡 我微笑道:“那我也讲个故事给你听吧。” 于是,当下,我细细的讲述了我的故事,属于落焉的故事,发生在遥远的千年之后的故事。我知道他无法消化我的这个故事,但至少让他明白,我现在是落焉而非沈碧柔。 “如果我是寒,绝不会如此伤害你。”淳于宣笃定的说道:“他怎舍得伤害如此可爱的你?若是他在这里,我定会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听着窝心的话,我笑了,有人疼的感觉真的很好。 “所以,我现在是落焉,明白吗?我不属于这里的。”我笑着说道。 “那你会回去吗?”淳于宣试探性的问道。 “不知道,天下之大,却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我淡然。 “胡说,不是还有我吗?”淳于宣手心一紧,竟将我拽过去一步距离。 “可是我已经嫁过了。”我微笑:“而且还不会有孩子。” “傻丫头,那是以前的你,不是现在的你!你现在毕竟是沈碧柔的身体,你怎么知道你不会有孩子?”淳于宣心疼的替我抚平我眼角的忧伤。 “在我的心里,你是完美的。”淳于宣宣布他的宣言:“永远都是完美的,无论是沈碧柔的你还是落焉的你。” “好啊,等我嫁不出去的那天一定赖上你,做你的王妃!”我调皮的笑道。 “我等着那一天。”淳于宣笃定的说道,半晌又犹豫的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当初我会让皇兄指婚于你吗?” 是啊,这个问题也是我想知道的,这个问题困扰我已经很久了,以他的地位应该指婚某个郡主或者某个王公大臣的子女才是,怎么会突然指婚给了一个小小的太傅的义女身上呢? “那是因为,有个叫了缘的大师曾经做过一个预言,他说,我的王妃是一个似沈碧柔而非沈碧柔性格三变的女子。当初我们听了这话都很不以为然,毕竟他的话太过离奇了,直到今天我才理解他的话原来是这个意思。”淳于宣突然欢快的说道:“本来我无心纳妃,对这样的话不过一笑置之,谁知母后对了缘大师的话却深信不疑,再遍访全国后,还真的找着了一个性格三变的沈碧柔,那个人就是你!” “在皇兄的指婚下,你便成了我的妃——” “我们没有拜堂好不好?”我白了他一眼:“别忘记,我逃婚了,我现在还是自由的好不好?” 淳于宣苦笑:“如果我那时知道你会是我的妻,绝不会放任你逃走的。” “还好意思说?”我咬牙切齿:“大婚的日子居然让新娘自己进府,活该啊你!”“以后补给你一个完美的婚礼,可好?”淳于宣步步紧逼。 “不好!”我一口拒绝:“我谁都不嫁。别忘了,现在外界都知道我是落焉而非沈碧柔!” “落落——”淳于宣哀求的声音真是令人舒坦。 “不好就是不好。”我还是一口拒绝:“除非你现在重新开始追求于我。” “真的?”淳于宣眼前一亮:“不骗人?” 我微笑着点头。此刻我居然没有想过白剑飞,也许,对他,只是类似对赵铣般的依恋吧。毕竟他的温柔像极了铣。 “你还没有答应我永远不回你的那个地方!”淳于宣此时固执的像个孩子:“无法想象你忽然离去的事实,我想,我会随你而去!” 心神一震!倘若他果真如此,我岂不是千古罪人? “想不想听我讲故事?”我微笑着转移话题,我无法给他承诺,毕竟在属于我的年代里还有值得我依恋的事情和人,比如说我的姥姥,我无法放任自己在这个朝代无拘无束的游弋,心底还有一份牵挂属于我的亲人。 “好。”淳于宣往我这边蹭了蹭,越发的靠近了我。 “在我们的那个年代曾经有个朝代叫做清朝,清朝曾经出现一个痴情的皇帝叫顺治……” 听着我絮絮讲完顺治帝的故事后淳于宣突然沉默了,他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 半晌,他突然说道:“落落,听着,我不是顺治皇帝,或者说我干脆连个称职的王爷都算不上,充其量不过是一个江湖的头子而已。所以,我离去不会给任何人造成困扰。” “那么你的母亲呢?”我直指问题的核心:“你就忍心让你的母亲伤心?仅仅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而让生你养你的母亲伤心?” “你并不是无关紧要!”淳于宣气急败坏的更正。 “宣,听着,我是个异世界的女人,我的人生观与世界观与你们这个世界所有的女人都是不同的。”我淡淡笑道:“首先,我是独立的一个人,不是附属于任何人的商品;其次,我有着极其激烈的思想,我不允许我与其他女人共享一个丈夫——”我深吸一口气,坚定的说道:“最后,即便我无法生育,再不允许我的丈夫跟别的女人生养孩子!我无法忍受!” 淳于宣沮丧的说道:“你真的很不一样!”随即他异常坚定的说道:“你说的那些我都能做到,如何?” 我灿烂一笑:“那就给你追我的机会呗!” 两个人说着说着,渐渐睡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却已经是日上杆头了。 “醒了?”淳于宣微笑着看着我,今天的他稍微能动了,伤口愈合的很慢,但肿却在慢慢消退,温度已经完全降下来了。 “嗯。”我坐了起来,一边洗漱一边含糊的说道:“今天我再下去探探消息,你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 某深山处,树林中,人迹罕至。 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正艰难的拄杖而行。 “家主,这宝藏到底在不在这里?”一个中年男子终于支撑不住,一屁股坐了下来:“我们都走了一天一夜了。” “按说,应该在这附近了。地图没有标错的话,就应该在前方一里外的山门处。”同样衣衫褴褛的白剑飞艰难的站定。以他的品行是绝不允许出现一丝脏乱的,如今的情形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刚刚进行过一场恶战! “快起来,后面的人马上就要追上来了,我们要赶在他们的前面找到宝藏!”跟在白剑飞后面的一个年轻人急急的说道。 白剑飞点点头,示意其他人搀起那个中年男子,艰难的往前走去。 半个时辰后,山门终于显现在眼前,众人心中一阵激动,浑身充满力气般的站直了身子。那个中年男子喜极而泣:“终于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其他人并不答话,纷纷加快了速度。 但众人走到山门前,却发现山门紧闭。白剑飞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掏出一件物事,仔细一看竟是一个女孩子用的绣帕。白剑飞将绣帕撕碎,碾成细线,一点点的顺着山门的凹缝塞了进去,然后将那瓶装有沈碧柔鲜血的瓷瓶取出,仔细的沿着细线倒去。 鲜血如毒蛇般蜿蜒而下,仅仅一小瓶鲜血竟然染红了将近三尺见方的图案! 当鲜血走完全部行程后,“仄仄”的声音从山顶传来,石门缓缓上移,显出了黑洞洞的山口。 白剑飞回头示意收下点上火把,引领众人一步步往里挪去。 山洞建造的很粗糙,随处可见的山缝和石笋,白剑飞引领众人在走到一处石笋处时突然停下了,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份绢制的书,仔细翻看后,对身后的人说道:“你们紧紧跟着我的脚步,千万不要走错一步!” 说完,白剑飞领先踏出了第一步。 忽然,从背后传来刺耳的“咻咻”声,白剑飞脸色一变,急促的说道:“大家快跟上我的脚步,只要过了石笋阵他们就算是跟进了山洞也无可奈何!” 众人听说,纷纷加快了脚步跟在白剑飞的后面。 果然,当追兵追进山洞的时候,却发现白剑飞等人早已经过了石笋阵。 领头的那人气急败坏的说道:“今天让你们进的去,出不来!大家分散隐蔽,只要他们一出来立刻抢夺宝藏!” 白剑飞微笑着看着对方布置,悠悠道:“萧兄,别来无恙?” “借你吉言,一切都好。”带头那人摘了面罩,竟然是萧亘锦! “我们四大公子一直没有聚齐过,今天也算是聚齐了两位了。”白剑飞悠悠说道:“在下有一言相求,还望萧兄成全。” “你是说宝藏?除非一人一半,否则,你们就别想出这个门!”萧亘锦阴沉的说道。 “呵呵。萧兄果然贪心呢!首先也要抓住在下才行。白某人的请求是,烦请萧兄代为照顾落落,还望萧兄成全。” 萧亘锦一怔:“你的意思是从此不再见落落?” “你以为经此一事,落落还肯见我么?”白剑飞苦笑:“何况,我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去做,根本无暇照顾她。” “这不劳你费心,我会照顾好落落的。”萧亘锦微笑道:“只要她愿意,我会带她回狼国。” 白剑飞摇头,道:“她不会去的。白某请你做这件事情就是因为你的身份尚未暴露,落落根本不会想到你是狼国的太子。而她一旦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恐怕——” 萧亘锦点点头,道:“我会想办法善后的。” “如此甚好!”白剑飞忽然狡黠一笑:“其实,山洞还有一个出口,只是你们再也找不到了。” 话音刚落,白剑飞忽然消失在了石笋之中。 萧亘锦狠狠的惯下手中利刃:“上当了!他在拖延时间!” 白剑飞带领众人踏着曲曲折折的台阶走去,不长时间便到了一处巨大的石室。石室里陈列着数以万计的兵器箭弩,白剑飞激动的走到石室中间,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抬头时已经是泪流满面。 “曾祖,祖父,父亲,剑飞终于不辱使命!” “只怕未必吧?”突然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白剑飞忽然转身:“白淡青你什么意思?” 白淡青嚣张的大笑了起来:“你以为你真的成功了?” 白剑飞忽然镇静:“你不是白淡青,你是谁?” 白淡青点头赞许道:“果然是白家传人的家主,果然聪明。” 白淡青低头将脸上的人皮面具取下,显露在白剑飞面前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此人面色苍白,可见久未见到阳光,应该是生活在夜幕下的高手。 “在下是王爷麾下的大将曾以全。”伪白淡青淡淡笑道:“你肯定很好奇我是什么时候混进来的吧?其实很简单,在你们与狼国太子厮杀的时候我便出手杀掉了真的白淡青,然后用他的皮做了张人皮面具混进了你们的队伍。我应该感谢你,如果没有你杀退萧太子,恐怕还没有那么容易找到这处宝藏。” “淳于宣——”白剑飞咬牙切齿的说道:“他什么时候知道了我们的秘密?” “很早就知道了。”曾以全得意的说道:“天下,没有能瞒住我们王爷的事情。” “别忘了,你是一个人,而我们是一帮人,你根本没有胜算。”白剑飞忽然微笑道:“仅凭我一个人,你就无法在我的手下走上五十招。” “如果是平常,别说是五十招,恐怕二十招我便横尸街头。不过,如果你们中毒了呢?”曾以全笑的很奸诈:“抱歉,忘记告诉你们,刚才在你们喝过的水里我下了软筋散,没有我的解药谁都走不出这个山洞。” “你以为杀掉我们就能得到宝藏吗?”白剑飞冷笑道:“别忘了,外面还有萧太子的人呢!” 曾以全忽然笑了,笑的很开心。 “你以为只有你自己才知道另一个出口的地址吗?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知道,那么必定会有半个人会知道,这半个人便是小的。” 白剑飞大吃一惊:“你是半边人?” 曾以全微笑道:“正是小人!” 白剑飞面如死灰:“天意,真是天意!” 曾以全挥刀杀掉除白剑飞外所有的人后,白剑飞决绝的说道:“为什么还不快取我的性命?既然落到你的手上,我无话可说!” 曾以全微笑道:“主人曾命令留下白公子的性命,至于主人如何发落,就不是小人所能知道的了。白公子,请吧?” 白剑飞冷哼一声:“要杀便杀,白家没有软骨头!” 曾以全叹息一声:“白公子何苦为难小人呢?如果白公子再不肯合作,小的只能得罪了。” 刀起背落,砸在了白剑飞的脖子上,白剑飞应声倒地。 曾以全看着昏迷的白剑飞,自言自语道:“天下谁敢反叛主人?那只有一个结果——死!” 第三十二章 灭口(上) 日子不知不觉中竟已过了十日,淳于宣的伤口愈合的很好,完美的没有留下任何伤疤。在我最后一次为他上药的时候,他突然回头,冲我得意一笑:“你看见了我的身体,你要为我负责!” 昏倒!他居然要我负责? 我板着脸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那——算了。”他蔫了,嘴里嘟囔:“真小气,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噗嗤一笑,轻轻点他的额头:“在你没有成功的让我动心前,不许再动花花心思!” “嗯。”他乖巧的像个孩子——不知道为什么我总喜欢用孩子来形容他,也许在我的心里一直在渴求一个孩子吧。 “收拾一下东西,我们要下山去看看。”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我们的口粮不多了,需要去采购些东西,顺便再探消息。”我站直了身体,看着他:“总不能这样下去,你的伤虽然愈合,但你的内伤一点起色都没有,这样吧,你还是留在山上,我下去看看。” “不行!”淳于宣突然坚决的反对:“每次你下山我都要心惊肉跳的祈祷老天,这次你不带上我你也不准下山。” “宣——”我口气一软:“乖,听话!你现在跟一个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万一遇见危险——” “你不也不会武功?万一遇见危险,我还能为你抵挡一阵,至少,还能再替你挨一刀!” “不许胡说!”我急了,一把抓住他的手:“我不准你再受伤,听见没有?” 淳于宣借着我的手劲将我拽进怀里,紧紧的抱住,他的呼吸吹在我的头顶上,暖暖的,痒痒的—— “哎,哎,不准趁机占人便宜!”我赶紧挣扎。 “不要那么小气好不好?就这么一回——”淳于宣在我头顶上嘟囔,我叹口气,没见过这么赖皮的人! 罢了,任由他紧紧的抱住我,任由我们的体温在彼此间传递,任由他呼出的气息痒痒的抚着我的头顶——唉,没事长那么高干嘛?难道不知道要浪费很多粮食很多布的吗?资源,知道什么叫浪费资源么?这就是典型的隐形浪费! 忽然,感觉到他的心跳剧烈了起来,我一吓:不会是内伤发作了吧? 刚要挣扎出来,却觉得他的手臂越发的紧了。 “宣?”不确定的开口。 “唔,好舒服!”淳于宣在我的头顶含糊的说道:“一直盼着这么一天,终于给我盼到了。”说完恶作剧般的在我的耳边吹起,暖暖的气流刺激的我痒痒的,麻麻的,不过,很舒服。 “如果能永远这样抱着你就好了。”最后他满足的说道:“真的很舒服。” 我白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据说宣王爷身边美女如云,姬妾成群,还少了美女的怀抱?” “落落你听我解释——” “不听不听——” “你听我说好不好?” “噗嗤!——”我突然想到琼瑶的小说里的经典台词。 “落落,如果我说,我没有碰过那些女人你相信吗?”细长的眼睛不再妖魅,却有了一种清亮。 “不信。”我一边摇头一边说道:“外界的传闻绝不会是空穴来风吧?总要有个因才会有这个果吧?” “还不是母后!”淳于宣泄气的说道:“母后因为皇兄注定只能保留一支血脉,因此负责家族枝繁叶茂的责任就交给我了。”淳于宣说完,又连忙解释:“不过,我对母后的命令绝对是阴奉阳违,那些活着的女人我真的一个都没有动过。”末了,在心里加上一句:所有有过关系的女人都已经死了。淳于宣眼角闪过一似冷冽,如果我能看到他的眼神,不难猜出他这句话的真实含义:他是打算在娶我之前将所有跟他有过关系的女人全部杀死! “你听听,你母后对你可的寄予厚望啊!”不自觉的,我自己都没有发觉我的话音里酸气那么重。 “大不了明着娶进府,暗地里只疼你一个嘛!”淳于宣厚脸皮的在我耳朵边又开始吹气。 我躲闪到一边,一脸的醋海滔天:“哼,还打算娶进府啊——”我拉长了声音:“谁给你娶小妾的权利了?嗯?” 看着我瞪眼,淳于宣快意的笑了起来:“是,是,是,老婆大人不批准,坚决不敢娶任何小妾!”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不知不觉掉进了他的陷阱中,顿时感觉脸上发烧,挣扎着转过声,佯怒道:“再敢取笑我今天不带你下山!” “不敢了!”淳于宣可怜兮兮的站在我身后,紧紧的拉着我的手:“不要生气,好不好?” 暗暗呻吟:如此一个超级美男居然会对我撒娇?还是一个黑帮的头子?当朝的王爷?我的天,今天的太阳降落的方位还正确吧? “好了,收拾一下东西,别留下任何痕迹。”我一边嘱咐他一边已经开始动手收拾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里算是一个比较隐秘的所在,将来也许还能用的着呢?万一被人发现有居住的痕迹,那么,恐怕下一秒就有大批的人来围剿了。 淳于宣的伤口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虽然内伤还是很严重,可是不用内力的话根本看不出是个受过伤的人。如今十天已过,他的伤就要靠他自己了。 两人收拾好东西后便下了山,好在我身上尚且有足够的银子,于是我们便在城镇中寻了一处客栈暂时歇脚。 小二哥见我出手大方,一进房间便送来了茶水。 “麻烦小二哥送点饭菜进来,我相公的身体有点微恙不便下去用餐。”我笑着说道。我只能这样解释,因为定房间的时候我们只定了一间上房,用的是小两口的名义,这个该杀的淳于宣就是嘴快,还没等我来得及要房间他抢先只要了一间,完了还解释我是他的新婚妻子,此刻来此寻亲,偶感风寒。 “这位夫人对公子真是体贴呢!”小二一副明白的表情,笑意盈盈的看着我跟淳于宣道:“两位还真是般配呢!不过,这位公子似乎有点眼熟呀!” 我马上想起前几天满街招摇的画像,赶紧说道:“我家相公原籍在此,少年时便随公公婆婆离开,想必是跟本地的一些亲戚沾点模样也说不定!小二哥见多识广认得的人多,兴许见过我家相公家的亲戚了呢?” 淳于宣一副冷漠的样子,这个臭小子刚才跟我臭屁的神气跑哪里去了?在那一副欠他几百两银子似的冷冷的看着小二,他不过是多跟我说了几句话而已,至于嘛! “夫人说的是!”小二洋洋得意:“在这福祥镇还真没有我不认识的人呢!无论是本地的居民还是外来的商户,哪个不来我们客栈转转?” “呦,小二哥真是厉害呢!既然那么神通,那你知不知道前段时间闹的沸沸扬扬的事情呀?”我故意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说道:“哎呀那几天真是吓死人了,我们在路上的时候就闻听有官兵呢,好像是找什么人?吓,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大盗,居然跑到这里来了!所以我们一路上耽搁了许多天呢!” “你们听说的不真!”小二摇头晃脑的说道:“什么大盗啊,分明是贼喊捉贼!据说是官府的库银失盗,不过是一些官员监守自盗罢了。结果东窗事发不能善了,于是就来了这么一出抓贼的勾当。” 哦?这传闻又换版本了?真是不能小看这个小道消息的传播呀,一天能换n个版本! “可是我分明听说官兵还拿着画像呢!”我试探性的问道。 “不错,是拿着一幅画像来着。咦——”突然小二怀疑的目光看向淳于宣,我突然意识到坏了,小二开始怀疑到淳于宣身上来了!我手里暗暗拽着匕首,只要他一个高呼我就赶紧灭口!淳于宣脸色也变了几变,恐怕他也起了灭口的心了。 “那个画像里的人不会就是公子的亲戚吧?如果真是如此,两位此行恐怕要失望了哩!”小二忽然开口,让两个绷紧弦的人突然放松,我们对视苦笑,没想到这个小二替我们找了个完美的借口。 “两位也不必太过担心,只要你们没去找你们的那个亲戚,想必官府也想不到你们是他的亲戚。”小二看我们脸色变了几变,还因为我们在担心我们的后路,却不知道他刚才已经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因为无论我和淳于宣任何一个人动手,小二绝无逃脱的可能!即使淳于宣无法动手,我手里不仅有匕首,还有窦念同送给我的暗器,因此小二绝没有逃脱的任何可能! “如此谢过小二哥了。麻烦小二哥给我们送些饭菜吧,我们赶了几个月的路也有些累了。”我微笑说道:“不过还烦请小二哥不要对外面说起这件事情可好?我们可不想招惹到官府呢!”说完,我又递了块碎银过去,小二眼前一亮,忙不迭的点头:“两位放心就是!咱可不是那长舌头的女人!” 我跟淳于宣相识苦笑,看来我们出门探查消息的打算又再次落空。既然这个小二能认得出淳于宣的脸,那么别人也能! 不一会功夫,小二便送来了饭菜,我们马马虎虎用完后,淳于宣盘坐在床上调养内伤,而我则出门购买一些物品用来遮掩身份。 当我走到大街上的时候才暗暗庆幸我们没有同时出现在大街上,因为此时满大街都是淳于宣的画像,虽然画的只有四五分像,可是也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的。 就在我买斗篷的时候,旁边的一个大婶对店主说道:“近来皮货卖的不景气,这个月只卖了三吊,唉,真不知道下个月该怎么过活!眼看着深秋降至,冬天马上就要来临,可存不够足够的粮食,这个冬天怎么过呀!” 店主同情的说道:“谁叫你们非要住在山脚下呢!还不如搬小镇来住的好!” “唉,子女不孝,非要吃肉,可庄户人家哪能天天吃肉啊?不打猎哪来的肉吃?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呀!” 我转过头看那个大婶,年纪不过五十岁左右,这个年代早婚,她虽然不过五十的模样,恐怕孙子都会打酱油了吧? 果然,店主的话证实了我的猜测:“那你的小孙子也不能常常见呦!” “可不是?这不,想孙子了,就出来卖点皮货换点钱,给小孙子买了点糖果。”大婶满脸的幸福,恐怕她最值得期待的便是去见她的孙子了吧? “今年的秋天来的早,恐怕冬天会很长呢!你们还是早做准备的好!”店主八婆的絮叨:“手里多存点皮子,兴许到了冬天行市就好起来了呢?” “说的是,等回去就多上山,趁现在的兔子肥美,腌了,正好做冬天的粮食!”大婶无奈的叹息道。我听了心里一动——山脚下应该没有官兵的爪牙吧?即便是有,搜过一便便不会再搜第二遍了吧?如果我们藏在那里,不仅来往市镇方便,也能保全山洞的秘密! 淳于宣疗伤的时候需要很多的泉水,市镇中随便一处宅院都要花费巨金,而我身上的银子已经所剩不多,能节省就节省! 我买好了斗篷,对那个还在絮叨的大婶说道:“大婶,能否打听一下,上脚下住了几户人家?我跟相公要去山那边的城镇投亲,不料赶路途中,我家相公偶感风寒无法翻山。若是有闲余房舍的住家,我们愿付银子作为房资作为报酬!我们不过住几天,等病一好,我们要赶在风雪前翻山过去呢!” 大婶仔细的打量了我几眼,道:“是这位娘子跟你的相公?山野人家粗鄙的很,怕你们住不惯呢。” 我点点头,热切的看着她:“大婶说的哪里话?有地方住就不错了。我们也是家里败落才不得不投亲与亲戚家,能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就已经很高兴了,哪还能轮到我们挑挑拣拣的呢?” “这个山脚下只有我们一户人家,我们也只有三间正屋,两间东偏房,正屋是我们老两口住着,若是娘子不嫌弃就住在东偏房吧。”大婶看着我买好的斗篷,顿时明白我手里还是有些富余银子的主。 “如此便谢过大婶了。大婶您先去忙,等日落时分我们在这等您可好?”我马上应了下来,如今,这个小镇真是太不安全了,早走一步是一步! 与大婶商定好具体时间,买好东西匆忙回到了客栈中。此时,淳于宣已经调息完毕,脸色略略好看了些。 “恢复几成了?我找了个新住处,一会我们就走!”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 “为什么要走?”淳于宣皱眉。 我明白,他是干净惯了的,不习惯住在山洞那些简陋的地方,这里虽然也远不如他的王府,可比起山洞却好多了! 我叹息道:“现在满大街都是你的画像,这个小二虽然答应保密,可是究竟能不能保的住秘密却很难说。我新找的地方比较偏僻,即使有人来搜查我们也能随时转移到深山里,这样,无论是跑路还是打探消息都比较方便。——刚才我打听到那队搜查你的官兵还没有离开这个小镇,恐怕他们是打算常驻了。” 淳于宣点点头,虽然不愿意但还是依从了我的意见,目前,我们两个都没有保命的本事,所以只能躲起来,而且还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穿上我买来的黑斗篷,将脸完全遮住,我对小二解释:害怕风寒复发只好穿的暖和点。小二哥并没有多想,引领着我们去吧台结了帐。 出了客栈,马上赶到那间卖斗篷的店里,那个大婶早已经等候在那里了,见了我们马上走了过来:“我们得快点,距离我家还不近呢!” 我点点头,将手里的包袱紧紧背在身上跟在了大婶的身后向山脚走去。 第三十三章 灭口(下) 淳于宣走的踉踉跄跄,一个习惯乘坐马车的王爷,即便是走路恐怕也是飞来飞去的吧?如今让他徒步走那么远,确实有点难为他了,何况还是身负重伤。 我一把搀住他,此刻,我们的脚力明显的减慢,走在前面的大婶回头笑道:“两位不常走山路吧?走多了就习惯了。” 我点头微笑道:“平素一般都在家,横竖很少出门,若不是公婆病逝,我们也不会跋涉千里投奔亲戚呢。” “真是不幸的孩子,你们可要节哀才是!”大婶颇同情的看了我一眼:“这么标致的娘子,真是可惜了呢!” 我叹息,若是有命该属于我的公婆,可千万不要怪我咒你呀,现在可是非常时期! “我家相公因为悲伤过度,再加上连夜赶路,才感上风寒,唉,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呀!”我装模作样的说道,不得不佩服自己,还颇有演戏的天分的嘛! 手里的淳于宣忽然一僵,显然是听到我诅咒我的公婆那句话所有的反应,我又不是说他,干嘛那么大的反应? “两位再加紧点脚步,马上便到了。” “该死!”淳于宣低低的骂了一句,也难怪他,我们下山的时候是白天,而且非常的平顺,一点都不难走,可是我们去大婶的家所走的路那简直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了,说有多难走就有多难走,再加上路两旁的沟沟渠渠,傍晚的阳光已经微弱的很了,根本看不清草丛里到底哪里才是真正能下脚的地方。 大婶显然已经习惯的不能在习惯了,根本连看都不看,抬脚就走,我们只好眼巴巴的看着她落脚的地方,凭记忆随着她的脚步这才跟上了她的速度。 等太阳完全落山后我们终于到了目的地,就这地方,那些官兵能来才怪! 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人已经在屋外等候了,见了我们两个生人显然一愣,大婶将他拉到一边嘀嘀咕咕说了半天,老汉这才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 “两位不必客气,到了小老儿的家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千万别客气。”老汉此时的态度简直是热情的不得了,想必是听说我肯出银子才如此的吧? 淳于宣并不会如何客气,当即走进了主屋一屁股坐下就不肯起来了。 不一会功夫,大婶就将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了过来,想必我们在路上的时候老汉便已做好了晚餐。 “都是些粗茶淡饭,两位别嫌弃。”大婶一脸的歉意。 “哪里哪里。”我赶紧客套:“有热腾腾的饭吃就已经很享受了。”这话说的不假,人一累、一饿,哪还管吃的什么,只要是热气腾腾的舒舒服服的吃进肚子里,那就是山珍海味,就是佳肴珍馐。 淳于宣一惯的欠扁脸,少不得我又要编排一番他是如何如何的伤悲,如何如何的痛苦,于是烙两口非但没有怪罪什么还一副同情的模样替我们收拾好了东偏房。 进了偏房,淳于宣脸上的寒霜终于开始解冻,轮到我寒霜挂满天了。 “你什么意思?动不动就摆个死人脸,谁欠你钱了?”我怒气冲天。 “哪里,哪里,那些卑贱小民怎有资格与本王对话?”淳于宣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抬脚,踹! 狠狠的踹了淳于宣一脚后觉得不解气又狠狠的掐了他一把,疼的淳于宣哼哼叽叽:“谋杀亲夫!” “谁让你不躲的?”我白他一眼。 “我哪敢躲?不然你会更生气!”淳于宣可怜兮兮的说道。 说的也对,不对!——我又上当了! 懒得跟他掰扯,直奔主题:“从此你的王爷架子给我老实的收起来,我们现在是在逃亡啊大哥,不是摆你王爷架子的时候!你要想摆等我们回去了可劲的摆,只要一天不回王府你一天老实的呆着!” 淳于宣不情愿的点点头,细想我说的也有道理,终于肯定的点点头,道:“你说的有理,不过等本王回去后——” 我突然瞪了他一眼,他马上改口:“等我回去后,——一定改,一定改!” 看看这简陋的房间,除了一炕一桌一凳一茶壶俩茶杯外什么都没有了。而炕上的被褥也只有简单的一套,可见这对老夫妻真是不一般的穷啊。 “晚上怎么睡?”我探寻的目光看向淳于宣。 “你睡在山面,我在地上就好。”淳于宣不假思索的说道:“晚上我要抓紧时间修复内伤,白天再睡就是。” 我点点头,除了这个办法没有其他的办法,何况他的内伤确实需要马上恢复。 不再理会他,兀自上了炕,和衣而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屋外忽然响起杂乱的鸡鸣声,想必是老人养的鸡打鸣了吧?莫非天亮了?迷糊的睁开眼,外面的天却很黑,不对呀,怎么鸡突然叫了? 看看端坐在地上的淳于宣,脸色一闪,可见刚才的声音给了他一定的惊动,好在他的脸色恢复了正常我也就再次躺下。 就在我刚刚躺好的时候,忽然发现窗外身影一闪,我顿时警觉! 这个时候谁会来?我敢肯定刚才那个身影绝对不是老夫妻的身影,因为他们两个绝没有如此利落的身手,来者必定是个年轻人! 悄无声息的贴着墙跟站了起来,用吐沫沾湿窗纸,通过小洞向外看去。只见外面站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那个可疑的身影,而另一个则是那个大婶。 “把那些该死的鸡弄死!万一吵醒他们怎么办?”可疑黑影不满的说道。 “没关系,他们现在应该睡的正沉,没有那么容易醒的。那个男的看来真的病的不轻,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只剩下一个女人你还对付不了吗?”大婶不屑的说道。 “娘,此事可有外人知道?”可疑人影说道。 “当然没有,除了成衣铺的掌柜谁都不知道,不过她根本就没有发现这个男人的身份,不足为虑。倒是你啊,一听说要发财才肯跟为娘回来,若不是举报了他们会有奖励,恐怕你到死都不肯踏进这个家门吧?” 什么?这个人居然是这个大婶的儿子?听他们的话,我们似乎成了他们的货物了!可恶! 脸色一冷,不行,不能就这么束手就擒。瞥了一眼淳于宣,此刻的他真是紧要关头,绝不能受到任何打搅!怎么办? 忽然,手心触及衣袖里的暗器——对了,我怎么把它给忘记了?里面还有五只袖箭呢!希望这五只毒箭能为我们抵挡一阵!心里再次叹息:人性啊人性,在金钱面前竟如此的脆弱? 不动声色的将匣子对准了院子外仍旧说话的两人,不对,即使杀了他们两个,还有一个老汉该怎么解决呢?万一老汉是个无辜的,这—— 就在我犹豫不觉的时候,老汉忽然从主屋里走了出来:“你们快进屋,不要在院子说话,万一被他们听到一切都乱了!” 原来他也是主谋! 眼角再次一冷,手里的袖箭对准了他们三个。就在我准备按下按钮的时候突然停住了:那是三条血淋淋的生命啊,我怎么能随意的夺取他人的性命呢?我一不是官府二不是他们的主人,我有什么权利去夺取别人的性命呢?这里虽然不是我的朝代,杀个人不过是家常便饭,法律对于皇家根本形同虚设,可是我还是无法狠下心肠,毕竟我是来自于未来的21世纪,曾受过十几年的教育,曾经是那么的痛恨那些草菅人命的侩子手,如今,我也成了其中一员了吗? 手心微微出汗,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沉稳镇静。我这是怎么了? 忽然一双有力的手握住了我的手,在我耳边轻轻说道:“再不杀了他们,一旦进屋我们就没有机会了!” 是淳于宣!他醒了! 如释重负般的靠在了他的身上,仿佛终于找到了依靠般,也许刚才的挣扎就是为了等他? 长手一按,手里的袖箭飞射而出!屋外的三个人应声而倒! 淳于宣看着仍旧发呆的我,低低的说道:“我们必须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恐怕追兵马上就要到了。” 是的,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我赶紧扶他站了起来,四下打量,这个简陋的院子怎么藏人呢? 忽然,目光触及鸡笼的时候眼睛一亮!鸡笼正堆在一处杂草堆前,我们不如藏在鸡笼后面?这样有了鸡笼的气味做掩饰,对方应该不会发现我们的气味! 想到做到!我扶他钻进了草堆里,然后将我们身上盖上厚厚的伪装,最后将鸡笼压在我们的身上,如果那些搜查的人不过是些应付公事的人,那么在拿走鸡笼后不会闲着没事再捅几下吧? 就在我们刚伪装好后,大门突然被撞开!然后乱七八糟的闯进一群人,对方发现了躺在地上的三个人,为首的一个叹息道:“我们来晚了,凶手恐怕已经逃了。” 连搜查的意思都欠奉,领头的人带领众人便又准备离开了,在经过鸡笼的时候,这些人果然将那些鸡顺手牵羊的抗走了。 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怎么,为首的那个人身上掉下一块玉佩。 等所有的人走后,我们挣扎着从杂草里钻了出来。淳于宣从地上捡起了玉佩,英俊的脸上第一次有了微笑。 “你认识?”我奇怪的问。 “当然。”淳于宣得意的说道:“刚才我们已经被发现了!” 什么?我脸色一变—— “不过,他们根本就不想抓我们,来这一趟不过是应付公事而已。”淳于宣解释道。 “不然,你以为他们怎么会不经搜查就会离开?”淳于宣低头沉思了一会,方道:“他是在给我们示警,这里已经很不安全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我疑惑的问。 “因为这个。”淳于宣扬扬手里的玉佩:“这是我的秘密属下独有的标记。” “你的意思是说,刚才那个搜查我们的人竟是你的人?”我吃惊的问道,脑子里一时转不过弯来了,既然是他的亲信怎么会负责参加搜捕? “落落,背叛我的只是几个掌握一定实权的人,而不是全部的人都背叛了我。”淳于宣难得的解释清楚:“何况我的亲信无处不在,谁都无法确切掌握他们的真实行踪。刚才那个人故意拿走那些鸡就是为了向我示警,告诉我,对方的手已经开始伸向我的秘密亲信了,恐怕下一步就是他们的清洗活动了。我们要加紧时间回到王府,只有在那里我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才能发号施令。” 我点了点头,忽然瞥见倒在地上的三具尸体,心情莫名的压抑了起来。显然,淳于宣察觉到了我的情绪波动,他一把转过我的身体,不想让那三具尸体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淳于宣异常温柔的问道。 我没有任何表示,我眼里的迷茫给了他最好的答案。 “听着,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年代你不杀别人,别人却未必不会杀你!保全自己的唯一办法就是将所有的危险消灭于萌芽!” “可是,这也太侵犯人权了吧?”我惊疑未定。 “根本就没有你口中所谓的人权!所谓人权,不过是那些拥有绝对权利后偶然的施舍!”淳于宣急急的说道:“何谓人权?不过是维护统治阶级权利的一种手段,我们在面对同等高度的人自然要讲究人权,可是面对低于我们等级的呢?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你会对一只羊对一只鸡讲人权,讲责任吗?” 我忽然直直的看着他,心中的迷雾豁然散去,是啊,我这是在天朝,不是在我的21世纪,这里的人权就是统治阶级,就是手中掌握一定权利的人才有的权利。我怎么单单忽略了封建社会与社会主义乃至资本主义之间明显的界限呢?在封建的统治阶级眼里,他们的人权就是大地主的权益,就是皇族的权利!在这个天朝,淳于宣有着无比崇高的权利,他掌握着天下人的生杀大权,他要民死,民不得不死!我落焉又算的了什么呢?卫道士?恐怕我没有这个资格吧?维护人权主义者?我更没这个资格!既然我来到了天朝,就必须融入这个社会,否则,我格格不入的思想早晚会将我葬送在这个陌生的朝代! 既然如此,那么,就让我来掌控一些权利吧! 在我彻底想通后,冲淳于宣展颜一笑:“我们该收拾东西转移了。” 见我终于恢复正常,终于长出一口气的淳于宣笑道:“刚才真的担心你会钻进死角,不过,似乎是我多虑了。每个人第一次杀人总会有种奇怪的感觉的。” 原来他在担心这个! 不想去做任何解释,快步走进主屋,发现墙角堆放着一些粮食,墙上挂着一把强弓。我笑道:“现在轮到我们来洗劫这里了!” 第三十四章 蛰伏 等我们洗劫了这座简单的房舍后一把火了结了所有的恩怨。 大叔大婶,不要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们不该起这个贪财之心! 既然这个城镇中没有可信任之人,那么,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蛰伏。如蛇一般的蛰伏。 踏着星光沿着原路返回,然后再摸索着回到山洞,等我们到达我们那个简陋的小家时,天,已经亮了。 整理了一下我们打劫过来的粮食跟物品,竟然足够支撑我们度过整个秋天了。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过起了原始的男耕女织的生活。 白天,淳于宣依靠他体力上的优势出去打猎,我在山洞准备一天的食物,晚上他打坐养伤我缝补白天被荆棘刮破的衣衫。如此,竟也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淳于宣的伤也已经恢复了八成,我们的粮食也足够我们度过这个冬天了。我们就要开始真正的蛰伏了! 赶在大雪封山前最后一次下山探听消息的我,此刻正急匆匆的往回赶。没想到那帮人还是没有放过这处不知名的小山,在四处追捕未果后还是将这里列为了重点监察对象,看来,只要淳于宣的伤不痊愈我们就无法踏出这个小镇了。 就在我即将踏出小镇的时候,突然被人拉住了衣袖:“姑娘,麻烦给指个路,望乡村怎么走?” 我匆匆回头,是一个大腹便便的女子,看来,应该有了8个月左右的身孕了。 “大嫂,我不是本地人,你换个人打听吧。”我微笑道,然后打算继续赶路。 谁知,这个大嫂并不打算放过我:“那么,能否方便施舍几个铜板?我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 看着她似乎很难为情的样子,我从怀里掏出一锭碎银塞到她的手里:“有了身孕就别到处乱跑了,现在外面挺乱的。” “谢谢,谢谢。”大嫂感激的表达着她的谢意,我却没有时间去听她的感谢之词。 我刚要走,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站住——” 身形一顿,心里暗暗叫道:“不好!” “你可曾见过这个人?”对方递上一副画像,我一看,顿时觉得天旋地转,那上面的画像居然是我!好在我出门前已经化了妆,再加上披着厚厚的斗篷,对方竟没有认处来。 我苦笑:“没见过,不知道这女子犯了何法?” 对方收起画像,道:“她是刺杀王爷的从犯,如果你遇见她一定要及时的禀告官府,明白吗?” “是,是,是!小女子见了一定报告官府。”我赶紧谄媚的低头。 “上面说了,这两个凶手应该就藏在这个镇,从今天以后就要实行戒严,凡是城镇居民一概不得外出,你们可曾听明白了?” “是。”我跟那个大嫂相视苦笑,刚才还说我们都不是本地人,现在就要戒严了。戒严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不能出门罢了,而对那个大嫂来说,恐怕麻烦不是一般的小吧? 果然,那个大嫂焦急的问道:“请问望乡村怎么走呢?” “望乡村?很远的,是要翻过那座山的。你一个妇道人家怎么没有家人相陪?如今不太平,你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恐怕不方便呀,还是赶紧找个地方住下要紧。” 我趁他们说话的空已经出了小镇,急急的向山洞方向走去。 等我回到山洞时,淳于宣已经等候很久了,见我回来,赶紧问道:“有没有遇到危险?” 我摇摇头,道:“外面又要戒严了,而且这次比上次要严的多。——而且,我也上了通缉榜,看来我们最近一段时间都无法离开这个山洞了。” “没关系,我们已经储存够了足够的食物和水源,就是住上一年都不是问题。”淳于宣得意的说道,这一个月来,淳于宣不仅抓紧时间疗伤,更是对这个山洞进行了彻底的改造,改造的不仅舒适而且隐秘。 我点点头,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要在这个山洞里度过这个冬天了,我得好好想想我们该做点什么。” “不如我教你武功?”淳于宣笑道:“不然我再为你打磨几支袖箭!” “算了吧,就我现在的身体估计差不多都定型了,再让我伸开胳膊腿的,我可受不了。”我娇嗔道:“你还是想点别的辙的好!” 淳于宣微笑着看着我,并未接话,一刹那,山洞里的气氛竟有些尴尬。一想到我们即将同处一个山洞一个冬天,我们的心同时跳了几下,他热切的眼神,我躲闪的眼神,构成了最暧昧的因素。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惊呼:“救命啊!——” 淳于宣脸色一变:“坏了,有人踏进我的陷阱了!” 话音未落,淳于宣身形一变,已经冲了出去。我一愣随即也跟了出去,等我出去的时候却见一个大肚子女人正歪坐在地上,脚显然受伤了,触及了淳于宣的陷阱,能不死已经是侥幸了。 我一看那个女人的脸,顿时怔怔道:“大嫂?你怎么来了这里?”一天之内居然见了两回,这是缘分还是什么? 淳于宣见我开口,显然也是一愣:“你们认识?” 那个大嫂见了我,显然非常的高兴:“姑娘,是你?真不好意思,破坏了你们设置的陷阱。” 我走了过去,仔细查看她的伤口,铁夹深深的卡在了脚踝里,显然受伤不轻。奋力掰开铁夹,示意淳于宣过来帮忙。淳于宣倒没有拒绝,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却忽略了我在他们身后皱起的眉。 将她抱进山洞外围的淳于宣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将她放下:“这个时候爬的什么山?” “刚才官爷说过了今天就要戒严了,如果今天不翻过这座山恐怕就不能及时的赶回家了。” “你男人呢?”淳于宣皱皱好看的眉,他无法理解妻子怀有身孕,做丈夫的却不管不问。 大嫂显然是被淳于宣的英俊所迷,半天才怔怔的说道:“我家男人去世了,家里也没有什么人了,所以我我只好打算回娘家投奔兄弟。” 淳于宣看看我,显然是征求我的意见。我能有什么意见?她一个大肚子女人,独自翻山的危险性自不必说,而且她还是伤在了我们安放的陷阱下,无论是责任还是道义我们都有留下她的意义。 “你去准备晚餐,我来帮她处理伤口。”我淡淡的说道,下意识的不想让淳于宣过多的接触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打眼一看并不出色,可是仔细一观察却也耐看的紧,我知道这样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女人,少了些青涩多了些成熟,少了些魅惑多了些稳重。别看她如今身怀六甲的时候身体有些虚肿,却一点不减女人特有的女性魅力。 淳于宣点点头,便进去了,剩下我手执药膏给她上药。 “你叫什么?”我轻声问道。 “琴清。” “好,琴清,既然你住下了,一些规矩就要说与你知道,该看的看,不该看的绝不能看;该问的问,不能问的绝对不要问。你明白了吗?”我在给她打预防针,很不喜欢被威胁的感觉,那样非常的不舒服。 “琴清明白。”琴清低下头,眼睛却往里瞟去。 给她上完了药,扶她走进山洞里面,淳于宣已经将晚饭准备好了。我们两个都不擅做饭,所以一切从简。但琴清走进来后,眉头一皱,道:“你们每天就吃这个?”神色中的难以置信竟然敌过了对淳于宣俊美的吃惊。 “不然,吃什么?”我眉头一皱:“有这些吃就不错了。”我们每天的食物就是清粥加咸肉,有时候烤点鱼,那要在我们都有空的时候才做的出来,因为我们都是厨房白痴。 “那怎么行呢?总吃这个会生病的。”说完,琴清一瘸一拐的走到灶前,重新做过。 不一会功夫,山洞里飘满了阵阵的饭香,不可否认,她的手艺确实必我强太多了!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再看淳于宣,他的两眼早就被那些还在锅里的饭菜迷住了。 “来,尝尝我的手艺,做的不是很好,不过也凑合着吃了。”琴清慢慢的端过来,我赶紧接过,淳于宣早就忍不住大快朵颐了。 “好吃,真好吃!比我府里的大厨做的还要好吃!”淳于宣含糊的说道,嘴里塞满了饭菜。 我的心里顿时如五味杂陈,以前听别人说,想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为什么前世今生的我都这么失败? 也许寒的叛离,真是因为我无法做出一桌好吃的菜才琵琶别抱的吧? 黯然失神,手里也逐渐慢了下来。 一旁的琴清看到了我的神色,不安的问道:“味道不好吗?” “怎么会?味道很好,只是今天我没什么胃口。”我勉强一笑,放下了碗筷,缓步走出了山洞。此时,夕阳西下,只剩一点朦胧的光亮挣扎着不肯回归。另一方向的月亮却已经展开了神秘的微笑,四周的星星似乎也在看着我,嬉笑着,打闹着。 第一次注意到这里的星空竟是如此的美,不觉的坐在了地上,仰头看着那些繁忙的星星,想着自己的心事。 过了这么久,一直不知道铣他们过的怎么样了。有了半个我,铣,你快乐吗? 没有了我的负累,寒你们幸福吗? 你完成了祖辈的期望,终于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也终于有了一个完整的家。 我该祝福你们的,我真的该祝福你们吗? 为什么受伤的人总是我?为什么受伤的永远是最无辜的人?无论是我还是铣,我们都是无辜的,不是吗?铣,当初你为什么不肯向我表白?如果你早寒一步,也许我会是你的新娘,也许,虽然我们会没有孩子,可是我们会快乐,对吗? 在你眼里,爱情比不上友情吗?若真如此,为何在寒伤的我体无完肤后却再次接受了我?铣,你究竟是怎样的心思? 寒,孩子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还是,你的祖辈你的传统更加重要? 对不起,我真的不会烧一桌美味的饭菜,我真的不能完成你们家传宗接代的责任,对不起! 为什么?为什么不论在哪个朝代都没有我立足的地方?天下之大,竟真真的无我立锥之地! 突然,很想姥姥。我的变化,姥姥,您可伤心?对不起,落落对不起您!姥姥,您在哪里?落落好想您! 几滴晶莹顺着眼角缓缓滑下,第一次,有了迫切的想回家的心思。也许,这个天朝真的不适合我吧?既然如此,那就回去吧!据说当一个人足够虔诚的时候,是可以感动上苍的。苍天,落落恳请您,允许流落他乡的孩子回归吧! 身上忽然多了件披风,淳于宣坐在了我的旁边:“想什么呢?” “没有。”我淡淡的应道,趁他不注意,蹭掉眼角的泪珠。 “只是有点想家。”我补充了一句:“想我曾经的家,我的亲人,我的朋友。” “你的姥姥?”淳于宣温柔的问道:“每个人都有值得自己想念的人,不过,当我们完全长大后,就要做许许多多的事情,这些事情会牵绊住你的脚步,亲情有的时候只需要放在心里的。” “怎么会?”我诧异的转过头看着他:“你难道没听过那么一句话么?子欲养而亲不待!多悲伤的事情!亲情,是需要维护的,它不会一直在那里静静的等你。如果你忽略了它或者遗弃了它,那么,它也会抛弃你。” 我忽然想起我的父母,心里再次一酸。他们从没有尽过他们的责任,除了偶尔匆匆的来塞给我一些钱外,我感受不到任何的温暖。在我的印象里,我是没有父母的。我的亲人只有我的姥姥,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她用她不多的退休金维护了我完整的童年。 想到姥姥,泪水再次滑下。 我不再隐藏我的悲伤,口气却平淡如水:“你没有见过我的姥姥,所以你无法理解那是怎样的一个老人。她善良、勤劳、朴实、勤俭,永远喜欢穿着一件花花的衬衫,因为那是她的外孙女用暑假打工挣的第一笔钱买的。我清晰的记得,但我把那件廉价的衬衫放到姥姥面前的时候,姥姥满脸的皱纹都在笑,姥姥抱着我,对我说,以后有外孙女给我买衣服了!” 我撇过头去,泪水滑落在枯黄的草丛中,在月光的映衬下,晶莹剔透。 “大学的时候,姥姥顶着毒辣的太阳跑到学校,给我带来了水晶饺,仅仅是因为小时候我曾经跟姥姥撒娇说,每次过生日都要吃水晶饺。于是,每年的生日总少不了的一道菜便是水晶饺。” “大学毕业的时候忙着论文,成宿成宿不睡,每个夜晚,我的桌边总少不了一晚热气腾腾的馄饨,她老人家是在担心熬夜会伤了我的身体呀!她哪知道,她外孙女的抽屉里早就准备了满满的零食?每次即便不饿我也都会把馄饨吃完,那是姥姥满满的爱呀!我怎么舍得让姥姥失望呢?我唯一的亲人,我最亲最亲的亲人,我如何舍得?” 说到最后,我再也无法平静,抽泣的吸气,断断续续的继续说着。 “记得,大二那年,姥姥单位的例行普查,查出了胃癌,我那可怜的姥姥竟然因为我即将要考英语四级而将这件事情隐瞒了下来。如果,如果不是我周末回家发现了藏在桌子里的药瓶,不知道她还要瞒我多久?” “我这才知道,以前姥姥捂着肚子给我做饭的时候,是忍受着多大的痛苦,是靠着多大的意志才熬了过来?我真的很后悔,为什么在劝说无效后为什么不直接拉她去医院?” “知道我得知消息后的感受吗?天塌的感觉!山河变色,一点都不夸张!我竟然拿着药瓶呆呆的站了三个多小时,如果不是姥姥买菜回来发现我手里的药瓶,也许我会发呆整整一天。” “手术的那一天,我甚至不敢在上面签字,我真的怕,害怕我的姥姥不再醒来。那种煎熬,那种痛苦,如水蛭般吸附在我的骨头里,折磨的我形销骨立,形如鬼魅。如果不是铣,也许,我根本没有勇气活下来。” “好在苍天有眼,姥姥终于抗过了死神的镰刀,躲过了小鬼的链锁。看着她一天天恢复的气色,我这才慢慢的恢复了过来。” 说到这里,我已经是泪如雨下,不能自抑。 “如今,我却在这该死的天朝,一个莫名其妙的朝代,一个根本不属于我的年代。我——”我愤然起身:“为什么?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忽然,一双有力的手将我紧紧的拥在怀里,低低的诉说:“别怕,还有我!” “你们在干嘛?”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第三十五章 接生 听到声音我们马上分开,不自然的站在那里。 “啊,对不起,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刚才我听见外面有人哭,我以为——”琴清竭力的解释,却不知道有些时候根本是不需要任何解释的。 “没什么,只是有点想家。”我强自镇静的说道。 “哦,女孩子,总是会想家的。”琴清微笑着说道。 淳于宣自然的拉着我的手向山洞走去,琴清的目光落在淳于宣的手上,神色中闪过一丝不自然却极快的闪到我们的身后,一瘸一拐的向里走去。 我翻出一套新的被褥放在了我的铺位上,她现在是孕妇,受不得风寒。 淳于宣接过我手里的被褥,将她的铺在了我的旁边,自己却卷起自己的被褥到了泉水旁的石板上。 “真是太麻烦你们了?”琴清感激的说道,伸手要替我整理被褥,却被我躲了过去。 “你现在有身孕,又受伤,这些事情还是我来做吧。”我淡淡的说道,哭过后,心情轻松了不少。 照顾琴清睡下后,我也和衣而卧。时间不长便沉沉睡去,睡梦里,我的姥姥正在冲我微笑,那件花花的衬衫依旧穿在了身上。 一阵香味将我从梦中惊醒,睁眼一看,竟然已经天大亮了。 “醒了?快洗漱一下准备吃早餐了。”是琴清,她一直在灶上忙碌,这香味也是从灶台的方向传过来的。真的好香! 淳于宣走了过来,坐在我的旁边,仔细的替我梳拢长发,用白剑飞送给我的发簪仔细别好。琴清瞟过的眼神里满满的羡慕与……嫉妒。 直到昨天晚上我洗掉了脸上的化妆,她才发现我的真实面目。想必,她也没有料到真实面目的我也是一个美人吧? “麻烦你了。”我微笑道,以前都是我准备早餐的,现在有了琴清,无形中三餐的任务就交给了她。显然,我们两个都很满意她的厨艺。 眨眼竟然又是一个月。山上下了两次雪,厚厚实实的压满了整个山脉,远远望去,一片茫茫。白雪下的山脉曲线玲珑,竟然不期然的让我想起了毛主题的一首诗词《沁园春。雪》。 “我们那个朝代曾经出现一个伟人,叫毛泽东。”我微笑着对站在我身后的两个人说道。淳于宣的伤势已经好了九成,等雪一化我们就能顺利的走出这个小镇了。琴清的脚还是有点瘸,也是,伤筋动骨还一白天呢。 “他不仅是个伟大的政治家、军事家,还是一个书法家,文学家。”我继续说道:“他带领着贫苦的农民阶级走过了两万五千里长征,开创了一个新天地。”说完,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淳于宣,他们的封建社会是必然会被资本主义推翻的,虽然那将是很遥远的事情,但却是必然。 “数天下英雄,还看今朝!”我慢慢的吟诵完,淳于宣的眼里闪过一丝的异样。在我解释完唐宗宋祖与成吉思汗后,淳于宣妖魅的眼神一闪,里面是满满的王者气息。 琴清似乎对我们的谈话很茫然,我们说的什么她根本没有听进去,即使听进去又能怎样?她所站立的角度与我们不同,我们的高度是她说无法企及的。 “落落,你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让我如何舍得放你离开?”当那晚我畅快淋漓的哭过后,我就告诉他我要回去。 我微笑,缓缓道:“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女人,对不对?” “不错,陌生又熟悉!”淳于宣低低的重复着我的话。 “琴清,你去看看水池里的鱼是否咬勾了?” “嗯。”琴清点点头,飞快的回了山洞,外面确实有些冷。 “你有话单独对我说?”淳于宣微笑着站在我的身边,为我抵挡寒风。 放任自己靠在他的身上,低低的说道:“只有一句话:善待你的臣民。我不是以一个政治家的高度说这句话,而是以一个看透历史的人所站的角度而说。我们的古人曾说过一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抬头看向淳于宣的眼睛:“天朝的体制太过霸道了,对待臣民就像对待自己圈里的羔羊,那,有点不公平。虽然在目前他们不会做出任何反抗,可是一旦遇到天灾人祸朝廷的力量不能触及的时候,必然官逼民反。” 淳于宣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落落,要知道,天朝的体制是一千多年流传下来的,根本不是一两个人所能改变的。” 我叹息道:“我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有生产力达到一定的水平才能推动整个社会的进程。罢了,罢了,我们不过是沧海一粟,我这是操的什么心呢!” “话也不能那么说,至少天朝的法律可以略做修改。”淳于宣发现我有点泄气,赶紧为我打气:“在天朝,不管是皇帝还是王爷,都有权修改一些法律。当然,作为皇帝和王爷的正妻也是享有一定的特权的。” “什么特权?”果然,这个消息引起了我的好奇。 “比如说,一些赦免大权一些民间的活动等等。”淳于宣冥思苦想,天朝只有一个皇后却还没有王妃,而皇后是个典型的贤妻,大事小事不概不问,每天问安后便安静的躲在宫里做自己绣活。所以,淳于宣也想不出作为天朝金字塔顶端的三个女人能有什么样的具体权利。“也不错。至少作为活动的发起人,天下恐怕没有人不给面子。”我真的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了,如果我跟皇后太后搞好关系,那么我的一些项目不就可以顺利上马了?白花花的银子,我来啦! 一想到这里,我兴奋的说道:“以后回去介绍我跟皇后认识好不好?” “好!”淳于宣一脸的兴奋,他的兴奋跟我的兴奋完全不是一回事。 “我要好好规划一下我的生意,嗯,需要招聘一些有才能的人才行,不然忙不过来的。”我嘀嘀咕咕的说着,转身就往山洞走,闪下淳于宣在身后摇头苦笑。 “啊——”一声凄厉的叫声突然从山洞响起。 不好,琴清,出危险了! 淳于宣果然轻功了得,一把抱起我,瞬间到了山洞。 琴清此刻正坐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腿上的棉衣已经被鲜血渗透。 “糟了,她要生了!”我大吃一惊,现在我们三个人,一个男人,一个没生过孩子的女人,一个疼的已经说不出话的女人,天!这件艰巨的任务不会又落在我头上了吧? “你,快去准备一些赶紧的衣服、被子、剪刀,然后将剪刀消毒!然后再去烧上一大锅的开水!”我开始当仁不让的做起了总指挥。 淳于宣影子般的准备好了一切,然后躲到外面烧他的开水。 为她遮挡好风后,开始帮她接生。 “用力,用力!”我大叫:“不是这样,把力气往下使,不是叫你用力抓我的手!oh,my god!” “对,对,就是这样,缓缓的用力,配合着子宫的收缩!”苍天啊,你还真会考验我啊,我落焉可不曾生过孩子,哪知道该怎么接生?如果不是以前看过类似的电视节目——我哭死! 阵痛过去,我赶紧喂她吃了点稀粥:“吃点东西才有力气迎接下面的阵痛,下面的疼痛会一阵接一阵,一阵比一阵密集,如果你不想因为生产而昏过去的话,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听了我的话,琴清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唏哩哗啦将我手里的粥全部喝光。 “生出来了没有?”外面传来淳于宣焦急的声音,刚才琴清的惨叫让他吓了一大跳,他一个王爷可没见过如此阵仗,也好,正好给他普及一下生育知识,省的将来他还以为生个孩子跟放个p一样轻松。 “还早呢,你烧的水怎么样了?” “还没生出来?天!”淳于宣显然刺激的不轻:“跟杀猪一样!” “你见过杀猪是怎么杀的?”我不满的怪叫起来。 “没有!”那边突然沉默,让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啊——”琴清的阵痛又来了。 “用力,琴清,想想你死去的老公,想想你未来的孩子,他可是你的希望,你的寄托,如果你现在放弃的话,你怎么对的起你老公?怎么对的起他们全家对你的寄托?”看着她有些涣散的眼神,我出言相激。 孩子始终生不下来,看来有点难产,怎么办?谁来教教我该怎么办? “来,长长吸气,然后呼气,吸气,呼气!”我满头大汗的鼓励着她:“再加把劲,孩子就快生出来了!” “我不要生了,我不生了。好痛!”琴清开始大呼小叫。 “shit!”我开口大骂,根本不管他们听懂听不懂。 “你要是不生的话,你孩子活不了你也活不了,你懂不懂?”我开始大叫:“这孩子你就是死也必须生下来!” 老天,听听,这是我说的话?真是难以置信! “好,再加把劲,坚持,坚持!”看着琴清重新鼓起勇气,我再次鼓励道。 “琴清,你是好样的,你是最伟大的母亲!琴清,你为了你的孩子,什么都可以放弃的对不对?那么,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呢?对,坚持!”我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这生孩子还真不是人干的活,太遭罪了。 淳于宣在外面急的了不得,听着琴清凄惨的叫声,别说是他,就是见惯接生场面的估计也要胆寒,因为她叫的是在是太凄厉了。 “来,再努力一次,我们马上就要成功了!对,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对,用力,用力!再用力,我看见头了——”我激动的大叫了起来:“再加把紧,坚持!坚持!坚持!用力!”喊到最后我的嗓子居然嘶哑了起来,配上我高高的音调,显得有些诡异。 “哇——”一个小生命终于诞生了。 浑身湿淋淋的小家伙被我抱在了手里,虚弱的琴清微笑着看着我跟孩子。我操起剪刀比量了几下剪断了脐带,帮琴清清理了身体后,高兴的大喊:“成功了!成功了!是个男孩!” 淳于宣听见我的声音,顿时跟着激动了起来:“终于成功了,成功了!下面该怎么办?” 如果别人在场,肯定以为淳于宣就是孩子他爹,瞧他激动那样,切! 我为琴清盖好被子,用淳于宣烧好的水调好温度给孩子擦了擦,小家伙居然在我的手里睡着了。看着粉嫩嫩红彤彤的小家伙,我的心里一暖,一种叫做母爱的情绪顿时升华。 “乖宝宝,睡觉觉。”我轻轻的为他包裹好赶紧的棉被,将他放在琴清的旁边,看着他紧闭的小脸,忍不住亲了一口。真是太可爱了! 淳于宣微笑着看着我所有的举动,琴清因为超负荷的疲累已经睡着了,我比了比食指在唇边,轻轻的走了出去。 看着我仍旧激动的脸,淳于宣神色古怪。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我有点口不择言了,我实在是太兴奋了。 “今天我才知道,生个孩子真不容易。”淳于宣神色还是古怪的很。 “是啊,所以你要好好孝敬你的母亲!”我闷闷的说着,不明白他老是用着古怪眼神看我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怕疼,我们就不要生了吧,我真怕你会晕死过去。”淳于宣脸色酷酷的看着我。 我当即石化! 他说什么?他说,我们? 我挣扎着从石化状态恢复过来,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嗯,温度还算正常。 “你懂个p!女人生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如果单单因为怕疼就不生的话,这个社会早绝种了!”我白了他一眼。 “可是我真的担心你——” “等等,这话说的有歧义,你应该担心你老婆,跟我没关系!我可是不能生孩子的!”我皱皱鼻子,说道。 “你这个身体肯定能行!”淳于宣忽然肯定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狐疑的看着他。 “当初了缘大师预言的时候,曾经说过,你这辈子会有两儿一女!”淳于宣忽然口不择言的说道。 当发觉我用威胁的目光看着他的时候,他忽然心虚的低下头,道:“我只是好奇,所以才问的,不是故意问的。” “什么时候问的?”我眯起眼睛看着他。 “皇兄提亲前。”淳于宣乖乖的如同小绵羊。 “哇哇哇——”忽然,里面传来了孩子的哭声,来不及审问他,疾步跑了进去,琴清已经醒了。 “孩子是饿了,你这个做母亲的要准备准备哺乳了。”我看看小家伙张牙舞爪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喜欢。 琴清脸色一红,眼睛瞟向了淳于宣。这个家伙居然后知后觉的在那逗孩子?! “你出去准备炖点野猪的蹄子汤,快去!”一脚踹向淳于宣,这次却没有如愿,被他轻巧的躲开。行,你小子有种,本姑娘的踢也敢躲?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第三十六章 死士沈庭 恍然间,竟然又是两个多月。 琴清抱着孩子满足的坐在水池边喂着奶,我跟淳于宣躲在灶台前叽叽咕咕商量怎么给孩子过百岁。人这一辈子可只有一个百岁,一白天代表一百岁,这承载着多少祖辈的期盼呀。算算时间,居然快到除夕了。 “以前,在我们那里,每年新旧更替是要大肆庆祝的。”我幽幽的开口。 “我们这样也是如此。”淳于宣算算日子,我们竟然躲进这山洞竟然近半年之久,再过几天,就是除夕了。 “可惜我们谁都回不了家。”我低落的声音没有逃过他的耳朵。 “随处都是家。”淳于宣忽然用力拥住我。忽然发现,越来越习惯他的拥抱了,给人一种安静、祥和、安全的感觉。真的很怕有一天会沉迷于这个怀抱无法自拔,那是我不敢想的。 “对,我们还要为小家伙准备百岁!”一想到那个小家伙,心里就盈满了温暖。孩子,真的是希望! “你们是孩子的救命恩人,就请恩人给孩子取给名字吧!”琴清忽然朝我们跪下,淳于宣伸手虚抬,止住了琴清的跪。 “好。”我兴奋的说道:“他是个男孩,小名叫他铭尘,可好?” “铭尘?不错的名字。”淳于宣微笑道:“你夫家姓什么?” “家夫姓李。” “那就叫他李甸清,让他永远都惦记着自己的母亲为了生养他是付出了多大的艰辛。”淳于宣略略思考后说道。他取名字并没有考经据典,单单是琴清生育时的痛就让他记忆深刻。 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微笑着点头。 “李甸清,你有名字了,以后你就是李甸清!”琴清兴奋的抱着孩子走了进去。 “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家了?”我忽然微笑,连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微笑。 淳于宣定定的看着我,细长的眼睛闪着奇异的光芒,他,在躲闪着什么。 “其实,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中的,对吗?即便是受伤,也没有脱离你的控制,对不对?”幽幽的开口,我真的有点想家了,想我的青鸟小栈,想我的那一票人。 “什么时候看出的破绽?”淳于宣突然开口,证实了我的猜想。 “就在山脚下的小茅屋。当时我还在奇怪,那个大婶目不识丁,且不说那画像跟本人的差距——那天跟她接触的人只有我一个,她又如何知道我们是被通缉的呢?”我转头直直的看着他,想从他的眼里看到些内容,却发现那是徒劳。 “一个久住山脚的老太太,一个贫穷人家的老太太,一个目不识丁的老太太,她是怎么知道跟我在一起的人就是通缉犯呢?还有,她为什么就那么巧合的出现在我买斗篷的地方,还故意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的话?” 我转过身,调制着锅里的稀粥。 “一个刺杀王爷的刺客应当是举国通缉的重犯,怎么会有人连搜查这个表面工作都不做就直接走掉呢?即便如你解释他是你的人,那么,他如何跟其他人解释呢?” “这只是两个比较大的疑点,而直接引起我的怀疑的,却还是画有我画像的追缉令。”我淡淡的微笑:“普天之下妇孺皆知,我是你的贵客。一个举国闻名的商女不过是一介商人,却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她怎么会去刺杀王爷呢?” “按你的说法,确实是处处破绽了。”淳于宣微笑着接口:“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拆穿呢?” “因为我想知道你在等什么。”我用碗盛好了粥,低头一闻,味道正好。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自然有你的道理,我不过是你手里的一枚棋子罢了。” “落落——对不起,我确实利用了你,不过——”淳于宣急急的说道。 “不需要解释什么,很多事情并不需要做解释的。”我微笑着看着他:“至少,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坏处,不是吗?宣,是不会允许别人伤害他喜欢的女人的,对吗?” “落落,你能那么想,我真的很高兴。”淳于宣眼里闪过一丝喜悦:“我做的任何事情都有我的深意,只要落落你不要误解我就好!哪怕全天下的人都误解于我,只要你坚定的站在我的身边,什么都不重要!” “现在可以跟我坦白了吗?”我微笑着将手里的碗端了进去。 “铭尘,吃饱了没有?小家伙吃饱了就睡,真没良心!”我笑着看着粉嘟嘟的小宝宝,伸手将孩子接了过来,抱在怀里轻轻摇晃,看着他安详的睡容,我的心竟也平和的出奇。 我知道,穿越带来的性格冲突终于开始影响我的思维了。虽然,如今是我,落焉的灵魂掌控着这具身体,可是残留在躯体里的其他两个人的性格还是在潜移默化中改变着我。至少,我比曾经的我勇敢的很多,也残忍了很多。 换做从前,我绝对不会如此平和的跟淳于宣谈判,但,现在我做到了。 “最近长的好快呢。”我轻轻摩挲着宝宝的小手,小小的手指如玉般的晶莹细腻,真是让人爱不够。 “是啊,等过了百岁长的更快呢。”琴清微笑着喝光手里的粥,将孩子又接了过去。 “你睡会吧,大冬天的也没什么事情可做的。” 走出山洞,外面已经站了两个人,其中一个,竟然是沈庭! 我一怔:“怎么是你?” “沈庭见过落掌柜。”面前的沈庭一该往日的油腔滑调,端端正正的站在我的面前行礼。 这是怎么回事?我疑惑的目光看向淳于宣,却见他毫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属下是王爷的死士。”沈庭见我充满疑惑的目光赶紧解释道:“属下的一切行为都是遵从王爷的命令。” 王爷的命令?好,很好,非常好! 温度瞬间降到冰点,好一个淳于宣,你设计的好周详! 可怜我那义父,竟然养虎为患却不自知,可怜我落焉枉为沈家之后、枉为大学生! “白灵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冷冷的问道,这个问题如鲠在喉,让我寝食难安。 “王爷不放心落掌柜的安全,所以派属下挨个试探掌柜身边的人。”显然是淳于宣的授意,沈庭当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么说,白灵是被你胁迫的?”我斜睨。 “是的。” 强压怒气,缓缓道:“那么,我店里的人中,有几个是卧底?” “落掌柜多虑了,虽然那个萧朗与白剑飞以及萧朗带来的人都有些小问题,其他人并无任何问题。” 萧朗?他怎么了?白剑飞是白家传人的家主我是知道的,只是萧朗——莫非他?—— “好,好,你们做的很好!”我平静的表面下却是怒气冲天。 “说吧,还有什么是瞒着我的?” “你还想知道什么?”淳于宣突然开口。很好,终于忍不住了,是吗? “知道我想知道的一切。”我挑衅的迎上他的眼睛,虽然他真的很美,但是美丽的事物往往是有毒的,不是吗? “对不起,落落。”淳于宣挥手示意沈庭离开,几步走到我的身边,向往常一般将我拥入怀中,却没我强横的躲开。 “你是堂堂天朝的宣王爷,江湖的总头子,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女,生杀大权都在你的手里,有必要跟我说抱歉么?” “在其位谋其政,我也不得已。”淳于宣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在制定和实施计划的时候我也矛盾过、痛苦过,可是,我没有办法。知道吗?我真的很想卸下身上的包袱,就这么简单的跟你过着隐居的生活。可是我不能,我不能逃避我的责任。” “你的责任?”我笑了起来:“就是去迫害、谋杀别人吗?” “落落,你为什么这么倔强?这个计划根本就不是针对你,何必如此?”淳于宣眼中闪过一丝怒气,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耐心的向一个人解释自己的行为了。 我转身便走,不给他说下一句话的机会!也不想给自己听到任何解释的机会!既然道不同不相为谋,那就好聚好散! 负气的走出很远,眼泪不争气的滑了下来,我自己也说不清是生气他的隐瞒还是生气他的阴狠。 三条人命,就这么平白的葬送!原以为他们真的是图谋金钱才出卖的我们,结果,却是他一手的安排!为什么?为什么要逼我杀人?我杀人对他来说就这么重要吗?是,他是一国的王爷,身上担负着不一样的责任,可这些责任需要设计一个如此庞大的计谋吗?在朱雀大街35号的府邸中丧命的那些人,不,也许从我还没有穿越过来的时候便已经开始了!付出了那么多的性命,他到底要什么?凭现在的国力根本就不是白剑飞等人所能撼动的,至于那么阴狠吗?赶尽杀绝?呵呵,好一个淳于宣,好狠的心啊你! “也许你误会王爷了。”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沈庭,此刻除了他不会有人来劝说于我。 “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义妹就什么都不要说。”我怒气冲冲的看着他,此刻才想起要替义父沈宜算算这笔糊涂帐。 “你怎么会成了淳于宣的死士?”也许普天之下也只有我敢这么直呼他的姓名了吧。 “其实,我一直都是王爷的死士,从我记事起,我已经跟随王爷很久了,也许我出生的意义就是为了王爷吧。”沈庭英挺的眉毛闪过一丝疑惑:“我也不记得何时被沈宜收养了,当我开始记事起,我已经是王爷的死士了。那年,我只有五岁,冥冥中一直有个声音在对我说,要去找一个叫宣的主人,去听他的吩咐。就这样,在我八岁那年终于见到了少年的王爷,那时的他已经是一个高手了,我在他的手下走不上十招。” 我认真的听着,这叫什么逻辑,居然在潜意识里就成了他的死士? “后来,根据王爷的吩咐,我故意装成一个花花公子的模样,用来骗取沈宜的信任与——放心。”沈庭忽然苦笑:“你也许不知道,在我们那次游戏后,他险些动手杀死我!” 心里一苦,沈宜为了主人什么都肯付出,当然不会允许他的主人出现任何闪失。 “为什么要让沈宜收养你?”我问出了我的问题。 “当然是方便监视他,只有生活在他身边的人,才是最佳的监视人选。” “这么说,沈宜从一开始就被你们怀疑并盯住了?”我问,心里大是不服。 “当然,不要小看王爷,天下没有什么事情什么人能逃过他的眼睛的。” “怎么知道不是瞎猫碰死耗子?”我开始狡辩,不自觉的向沈宜靠拢,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疼了沈碧柔十几年的人,我真的很不忍心让他知道他一切的努力在对手的眼里不过是表演而已。那对一个老人来说,太残忍! “那么,也是从小就盯住了我么?”我颤抖着问出这个问题,我真的不希望我也是他的猎物,真的不希望! “没有。你在王爷的视线之外,换句话说,其实王爷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沈庭微笑着解释。 “为什么?”现在轮到我疑惑了,他是淳于宣的死士,沈府突然多出一个人是多么大的事情,他怎么会不知道? “因为我不想让他知道。”沈庭微笑:“你是我最疼爱的小妹,能保护你一时算一时!” 突然,鼻子一酸!他说,我是他最疼爱的小妹?他以前的花花公子形象维护的该是多么的辛苦?面对自己的小妹,不仅不能解释,还要故意加深她的误会,想想以前沈碧柔对他的态度,鼻子越发的酸了起来。 “如果有人拿我来威胁你去杀死宣,你会怎么做?”努力镇静,玩笑般的开口。 “我——我会不顾一切的去救你,哪怕是死。”沈庭淡淡的说道,仿佛早就想过这个问题,无论取舍哪个都不是他所愿,所以只能用性命去交换。 鼻子一热,再也无法阻止泪腺的分泌。 “原谅王爷好吗?他也是不得已。”沈庭温柔的看着我:“世人都以为做王爷肯定是风光无限,可谁知道其中的苦呢?为了防止被敌人暗算,王爷不得不拼了命的学武功,这样才能保护他要保护的人;为了保证天下的安定,他不得不经常深入虎穴处理江湖纠纷,几次险些命丧宵小之手;为了你——他不得不煞费苦心的制定一系列的计划,既要不动声色又要快速有效。虽然,王爷在这个计划中确实利用了你,但却丝毫没有伤你之心,甚至最后关头吩咐收下,一切以你的安全为要,必要时放虎归山!你要知道,一旦放虎归山,所付出的代价也许是他的命!落落,你根本不知道在你的身边暗藏的势利,随便哪一只都能瞬间要了你的性命!王爷万般无奈下才想出了比赛这一名目,目的就是将你牢牢的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也只有在京城,在朱雀大街,你才会是真正安全的。” “不错,宝藏的消息确实是从王府中走漏的,但绝不是王爷泄露的。还记得那些追杀过你的人吗?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了吗?那是王爷暗中派人跟在你的身后替你清除了危险,包括那些意图绑架你的人、西岐的高手、暗藏的其他隐藏势利——王爷在你身边没有真正的自己人保护时,经常偷偷跑去亲自保护你,不然,在鹊桥上王爷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呢?” “你以为王爷忽然将三大美女拨给你纯粹是无聊之举吗?不是的,他是想让三大美女中唯一的美女杀手暗暗保护在你的周围。你以为才女米儿真的只是一个才女吗?不是,她真实的身份其实是一个杀手,一个绝顶的杀手!” “本来计划是在山洞外我将你救走,谁知对方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宝藏而是王爷,王爷在洞察之后来不及围剿率人前去救你,因为你的安全最重要!王爷的伤你不会以为是做戏吧?即使是做戏,能做到这个份上的又有几个?” 我神色恍惚,心里的坚定一次次的开始动摇!宣,你真的,真的只是为了我吗?想起他的伤,那怎么会是做戏呢?他的伤势我是最清楚的一个,这如何做的假? “好好想想吧,我回去收拾东西,我们一会就回府。”沈庭见我迷茫的神情,说完就要走。 “等等——既然他早就跟你们联系上,为什么还要跟我呆在这荒山之中?” “你还不明白吗?他这是想尽一切办法珍惜跟你在一起的时光啊!一旦回了王府,势必要做回曾经的他,而只有跟你在一起,才会让他真正的快乐!” 第三十七章 王府的女管家(上) 说完,沈庭便离开了,剩下我面对着茫茫大雪发呆。 不管我承认还是不承认,淳于宣还是在我的心里留下了影子。虽然,我真的很想回去,可是在他身受重伤的时候,我的心的确如针扎般的痛着。我这是怎么了?我不是一直都喜欢着白剑飞的吗?是什么时候有了宣的影子? 慌乱的对自己解释说,那只是日久生情,不过是彼此依靠彼此照顾的情谊罢了。可是,真的仅仅如此吗? 好吧,我说谎。淳于宣如此一个美男子对我钟情说我不动心那绝对是骗人的!可是,我还是要回去的,我还有我的姥姥要我去照顾的! 不,我在胡说些什么?我怎么还能会的去?那里已经有了另一个我,我回去后该是用什么样的身份去面对他们呢? 可是,宣,我们可能吗? 你是一国的王爷,而我不过是一介商人。 你的皇兄一生只得一子,你的肩上抗着千斤重担,我又如何配的上你的爱?一个皇族如何容得下偌大的王府只有一个女主人? 哦,天啊,我在想些什么?怎么想到这里来了?莫非我真的发烧了? 拼命将那些疯狂的念头甩开,等我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忽然发现远处几个黑点以声速般的速度向此处奔来。糟,莫非是对方发现了我们? 飞快的转身,向着山洞极力跑去,口中大喊:“宣,快出来,有许多人在接近这里!” 没等我跑进洞口便撞进了一堵肉墙,熟悉的触感告诉我这具身体的主人此刻已经发现了来者。 “主人不必担心,是属下的人按照我的信号赶来的。”一旁的沈庭低低的说道:“太后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是啊,快到除夕了,他们是一家人,自然是要团聚的。我又算的上什么呢? 淳于宣似乎察觉到了我的黯然,紧紧的抱着我,在我耳边低低的说道:“住到我的王府,可好?我可以给你最大的权利,仅次于我的权利!只要你过的不开心,随时可以离开,可好?” 本欲拒绝,可是一触到他渴求的目光,心却软了。 自己何尝想拒绝呢?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有点依恋他的怀抱了。 轻轻点头,淳于宣顿时欣喜若狂,我赶紧加上一句:“我想走的时候不 阻拦!” “当然!王府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淳于宣强压住激动的心情,圈住我的手臂再次紧了紧。 “我要当说了算的官!”我仰头要官,厚着脸皮的要。 “好!” “我要管着很多很多钱的官!” “好!”“我要所有人都听我话的官!” “好!” “我要——” “好!” 娇嗔的白他一眼,刚要说话,那几个刚才尚在五里之外的黑影此刻已经到了眼前。 “拜见王爷!”所有人黑压压跪下一片。 “都起来吧,东西收拾一下,我们回府!” “是!” 我还没来得及嘱咐些什么,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分类归置好了,干净的似乎不曾有人住过。 琴清似乎没有料到我们的身份,战战兢兢的抱着孩子站在旁边。我看了看淳于宣,又看看琴清,他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 “你愿意跟我们回府么?”往日的淳于宣回来了,一身的霸气与王者风范。 “是。”琴清战战兢兢的回答。 “进了我的王府,你的身份只能是婢女。而作为王府的婢女不仅仅是享有高薪水的,连生杀大权都在主人手里的。”淳于宣眯起了眼睛,他似乎并不想带她进府。 “奴婢愿意!”琴清赶紧说道。 她不是要投奔弟弟的吗?怎么不去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此去投奔弟弟少不得看弟妹的脸色,还不如寻个主家靠手艺养活大孩子。”琴清似乎明白我的意思,赶紧解释道:“奴婢愿意跟随主人进府,一切听凭主人安排。” 我撇撇嘴,看看,封建压迫害死人嘛。做下人就做下人吧,连生杀大权都要剥夺。不行,我这号的去了被人砍了怎么办?不行,我得要来这个权利! “准!”淳于宣点点头:“出发!” 坐上用竹竿绑的滑轿,在颠簸的山路上竟没有丝毫的颤抖,可见轿夫们功力之深厚。琴清因为刚生孩子不久,也享受到了这样的优待。一行人沿着上山的痕迹快速的向山下转移。 不到一刻钟功夫我们便到了山脚,此时我才真正明白这座小山根本困不住淳于宣的脚步,只要他愿意,比这再高的山再陡的路也阻拦不住!他竟真的是为了我呢! 下了山,到了驿馆,马上有女婢迎上,分别伺候我们洗漱更衣。王府的婢女果然非同寻常,伺候的舒舒服服,一扫半年来的疲劳与焦虑。 等我出来的时候淳于宣早已经等候在了大厅,站在他身后的是一众跟随。换上锦衣的他越发的英姿勃发,俊朗不凡。在场的所有女人的目光都跟随着他动而动,真是个红颜祸水! “休息好了?”淳于宣微笑着看着我:“我们得马上赶路了,不然,母后恐怕等急了。” 点点头,随着他出了驿馆。驿馆外排列着整整齐齐的十辆马车,为首的一辆正是淳于宣的专用马车。摸着熟悉的花纹,我笑了起来,至今还记得那天坐上马车的不情愿,今天却很渴望呢。 淳于宣从后面伸手将我牢牢抱起,放在了马车之上,自己也飞身上了马车。后面的人见我们上了马车才陆续的登上马车。 “我们主人究竟是什么人?”琴清终于忍不住问起了坐在旁边的一个小婢女。 “我们主人可了不得,是当朝皇帝的亲弟弟,宣王爷!”婢女得意的说道:“宣王爷不仅人长的好,对下人也好呢!” “什么!”琴清顿时呆了,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那个救了她的人竟会是当朝的皇族! 淳于宣的马车里有着一个个小小的暗格,放着精致的点心和茶水,白貂毛的毯子,紫檀木的茶几,白玉雕刻的茶壶,无一不显示着主人的尊贵。 淳于宣为我斟了一杯茶,看着那清脆的颜色竟不忍心喝进肚子里了。 “如果觉得累就睡会。”淳于宣体贴的为我盖好毯子:“放心,车不会颠簸的。” 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 使劲抽抽鼻子,香味的起源竟然在淳于宣的身上! 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住淳于宣的袖子。恶狠狠的问:“你身上的香味哪来的?” 淳于宣一愣,抬袖仔细闻闻:“没有啊?——啊,你说的是这个吧?”说着,从腰上解下一个香囊递到我的手上。 “我从小就佩戴这种香囊的,至于是什么香料我也说不清。这是我的一个表妹从家里给我配好的,所以我也说不上具体混合了什么花。”他极其诚恳的解释。 我才不是问这香囊的成分呢!我是刚刚想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以前每次在梦中闻到的香味分明就是这个味道!莫非这小子居然在我梦里出现?——更进一步说,这小子居然趁我睡觉的时候跑去看我?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淳于宣这厮显然在装傻:“你若是喜欢,我家里多的是,回去多送你些就是!” “切!谁稀罕!——等等,他说什么?他说有很多?如果我全部拿来,对外拍卖的话——哈哈,这可是王爷专用的香囊,那些暗恋王爷的女人们——嘿嘿嘿嘿,我要发财了!” 等等,什么表妹?哼,表哥表妹一听就不是什么好鸟!我愤愤的想。 “怎么?对这个成分有兴趣?等我们回府后我可以请表妹小住几天,到时候你可以请教于她。” 干脆别,我担心我见了她会有将她赶出府的冲动! “我的青鸟小栈怎么办?”终于,我这个不太负责的老板终于想起了我的产业,好歹也是我的第一桶金呀! “放心好了,我都派人替你打点着呢。如果你打算将小栈开到京城,我就替你张罗地方。” “不是有朱雀大街的府邸么?干嘛还要找地方?” “你不是要养花的么?开店怎么养花?” “也对哦!”我喃喃的说道,脑子里全是我的设想,我的精油,我的服装设计! 就在我做着发财梦的时候,却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梦中我掌握了大把大把的金钱,大把大把的银子啊,那可都是钱啊! “喂,懒虫,醒醒,到家了!”一个讨厌的声音在耳边聒噪。 “讨厌,不要烦我!” “再不起来我要抱你进府了!”那个无奈的声音在我耳边蹭来蹭去。 睁开一只眼睛,一张放大了大俊脸在我眼前笑着。 “唔,来了来了。”我含糊着应着,打着哈欠坐了起来。 “你先下车,我要先去皇宫去一趟,恐怕母后等急了。” “好。”没精打采的下了车,却被眼前的景色给惊的目若铜铃。天啊,这是王府还是庙宇?看看,单说那门口竖着的柱子,那雕功,那质地,啧啧,不知道砍下来能卖多少钱呢?那朱漆大门足足有五米高、九米宽!这是准备跑坦克的么?大门旁各有两个侧门,每个侧门也有四米左右的宽度。不期然的想起了《红楼梦》中林黛玉初进荣国府的情景。 啧啧,真是有钱人啊有钱人! 而另我彻底呆掉的则是跪在我面前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极目远眺,竟有数千人之多。 他们同时喊的一句话彻底让我掉了下巴,因为他们喊的是:“恭迎王爷、王妃回府!” 等等,谁说我是王妃来着?谁说的? 淳于宣并没有下车,只是淡淡说道:“这位并不是沈王妃,她叫落焉,是本王新聘请的大管家。从此,王府内大小事务皆要请示落管家,她掌握的权利仅次于本王,掌握王府内的生杀大权,你们可曾听的明白?你们速迎落管家进府休息,待本王回来再行禀报!” 淳于宣冲我点点头,便驾车扬长而去。 等等,我什么时候成管家了?不给钱的么?不给钱的不干! 第三十八章 王府的女管家(下) “恭迎落管家!”所有人众口一词,嗯,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权利,被人捧着的感觉果然不错。哈哈! “大家不必客气,落焉初次进府,这个,管理工作不是很在行,还希望各位同仁多多体谅,多多帮忙。——嗯,就这么着吧?先给我找个房间,困死我了!”打了个哈欠匆匆结束我的就职宣言,什么跟什么嘛,怎么不跟我事先通个气,突然让我做这个劳什子管家,我做的来吗我! “是!”果然是训练有素,分批撤开,有拿东西的,有领路的,有简单介绍大体情况的。可是,现在我只想睡觉好不好?就算是谄媚等我睡醒了再谄媚行不行? “小老是王府的老管家,落管家叫我老钱就可以。”一个精瘦的老者忽然出现,对收下吩咐道:“落掌柜路遥疲惫,所有的事情暂时放下,先收拾一间上房暂时住下,等主人回来再行安排!香草、绿萼你们伺候落掌柜休息!” “奴婢遵命!” 果然是姜是老的辣,这老人家,我喜欢!嘿嘿! “多谢钱管家。”我微笑着说道,现在我最需要的的确是美美的睡上一觉。 香草、绿萼两个小丫头战战兢兢的头前带路,对我这个突然凭空出现的管家无不心存芥蒂。 等我一觉醒来的时候,却已经是满天星斗了。仔细听听,竟已是三更天了。 披上下人为我准备的鹿毛小袄,推门走了出去,门口的两个小丫头马上低头走了过来,显然她们一直在等我醒来。 “落管家,王爷有请。”香草低头不敢看我。 我点点头:“带路吧。” 穿过曲曲折折的几到走廊,越过几丛精致的花园,经过几个美轮美奂的香榭,避过几个奇形百状的荷塘终于到了淳于宣下榻的主屋。我的天,比起窦念同家的花园,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原以为小窦同学家的花园已经够漂亮够珍奇了,今个见了淳于宣的王府那才知道以前的,目光该是多么的短浅。试问,在没有科技含量的古代,能有几个人做到让花园在整个冬天依然花香满园?赞!真不晓得他们用了什么办法能在严寒中保证鲜花的准时绽放!如果将这个技术学会,然后整理一下申报专利——嘎嘎嘎嘎,我真是有天分啊! “禀王爷,落管家到!”香草在一处建筑磅礴的宅院前停下,远远的喊道。 “快请!”淳于宣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我心里突然多了一丝的别扭,毕竟不如在自己的小窝自在。 我信步走了进去,香草跟绿萼却在院子外停下了脚步。 “米儿见过主人。”一个动听的声音在我的前面响起,一个美人已经在我面前跪了下去。 她就是那个曾经出言刁难于我,却是个冰冷的杀手与才女集一身的米儿吗?我心神顿时恍惚了起来,她刚才叫我什么?叫我主人?是啊,我已经赢得了比赛,三大美女现在都成了我的婢女了。 “起来吧。”我淡淡的开口,既然要融入这个社会就融入的彻底一点吧,放弃了心里曾经的坚持,我不是什么人权主义者,我只需要享受我的权利! 米儿乖巧的站了起来,目光复杂的看着我,道:“禀主人,歌女香儿与舞女奈儿几经接近王府,女婢请示主人的安排。” “暂时先住下来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有事跟王爷说,你们都先退下吧。”我淡淡的吩咐着,在这个王府我所享有的权利绝对是翻天覆地的。 “是!”米儿乖巧的退下,她真的是那个冰冷的顶级杀手吗? “你倒清闲的很。”我推门进去,第一眼就看见淳于宣正趴在桌子上描绘图样。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清闲了?没见我正忙着描图样?还不来帮忙?”淳于宣抬头微笑道。 “才不要帮你!又没报酬!”我撇嘴。 “不要太贪心好不好?整个王府的金银财宝都归你打理了,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还想要什么呀?”淳于宣笑道:“我答应母后除夕夜送给她这副百鸟朝凤的屏风,现在算算不过只剩五天时间了,连画带描再拿去绣,不知道能不能赶的出来呢。”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凑了过去,百鸟中已经完成了七八十只了,剩下的都是些比较复杂的,淳于宣下笔很是小心。 “我不会画画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然这样好了,我叫奈儿来帮你画,我手下的这些人随便挑一个出来都比我强。” “不好,换了别人的手就显不出本王的孝心了。画这种图只能亲历亲为,否则——”他捏捏我的鼻子:“否则,怎么才能体现本王的认真、努力、刻苦呢?” “虚伪!”我白他一眼:“喂,有话跟你说,手里的活先停停。” “说!” “我这个管家有薪水么?”这个问题很重要,没有薪水的工作我才不要做,又不是做义工,也不是做慈善,哪能不要钱? “有!” “那,这个家谁说了算?”这个问题也比较重要,如果遇到分歧,下面的人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我是不是有点霸道?这里似乎是他的家——我才不管呢!既然想聘请本姑娘做管家,自然要听我的! “你说了算!”那个家伙头也不抬的说道。“那好,现在我命令你停下手里的笔好好跟我谈谈下面的这个话题!”我开始行使我的权利,权利这个东西真是好东西,不过当用不用,过期无用! 淳于宣果然放下笔,乖巧的坐在那里听我说话,看他忽然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却忍不住噗嗤一声,乐了。 “不要那么严肃好不好?”我走了过去,站在他的面前:“宣,告诉我,你为我所做的一切的根本目的。” “最根本的目的就是:让你尽快适应我和我的生活。”淳于宣妖魅的眼睛闪过一丝宠溺:“以前的你,太过理想化了,我要做的就是让你尽快的放弃从前的生活,融入我的生活。” “为什么?”我皱眉,我的生活方式不好吗? “因为作为天朝的宣王妃,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人!”淳于宣忽然微笑。 “去!我又不是你的王妃——”脸上一红,心里却满怀期待。 “可是,即使你的王妃也无需——”我迟疑着开口,下面的话却无法说出口,我能说,做你的女人就必须会杀人吗? “因为本王不是一个普通的王爷,还是掌管着黑帮的总头,我的仇家多的数不过来,我的对手也多的数不过来,无论是从大如国家小如帮派,太多太多的人想找到我的把柄,用以要挟。你说,这这样的格局下,我有的选吗?我不需要你去为我杀什么人,只是需要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勇敢的刺出你的匕首!狠狠的扎进凶手的胸口,那就足够了!” 原来这就是他的理由!确实是用心良苦。 “如果我不用这个办法,你会去杀人吗?如果不逼你走这一步,你会正面面对这件事吗?” 我低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我会吗?我想,我只会逃避,那是落焉的本能。遇到挫折,第一个反应永远是逃避。可是,如今的我却不是纯粹的我了,如今的落焉是综合了三个人的性格后的落焉,遇到问题当然不会就这么简单的逃避。所以今天才会必须找他问清楚,想必淳于宣也了解我的脾性,所以一直在等我的到来。 “还有什么疑问吗?”淳于宣苦笑着看着我:“大管家您就高抬贵手放我画完这副图吧,天亮前还要交工呢!” 莞尔一笑,心里的结彻底放开。 “我来帮你!”我伸手去拿画笔,询问的目光看向他。 “你按照我画好的虚线将颜料涂进去,一定注意不要涂过界!”淳于宣大手抓住我的右手,教我如何一点点的上色均匀。 我落焉是谁?好歹也是上了三年幼儿园、六年小学、三年中学、三年高中、四年大学的好不好?就这?本姑娘幼儿园的时候就玩过了好不好? 不服输的抓着几只不同颜色的笔,一点点的在五尺见方的纸上仔细描绘着,却无暇看淳于宣狡诈的眼神一闪而过。 时间不知不觉中流逝,我跟淳于宣轮回上阵,终于在天亮前手绘完整张图纸。腰酸背疼的将手里的笔一扔,就地坐了下去。 “给,坐着这个,地上冷。”淳于宣向我丢过一个抱枕。 我一把抱住,歪在地上大喘气。 “你送什么不好,干嘛要送这个?真是麻烦死了。”我有点不满的说道:“大除夕的,送什么百鸟朝凤,又不是太后大寿。” “还不是你说过子‘欲养而亲不待’的嘛,想母后当年生养我们确实不易,能多让她开心就尽量让她开心喽。” 我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王爷该更衣了。”外面传来婢女的声音。 抬头一看,竟已经是辰时了。 挣扎着站了起来,拍拍其实很赶紧的衣服,打了个哈欠:“我去睡了,你自己找人绣吧,我可不敢下手。” “你这个大管家第一天就翘班不好吧?”淳于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你手下的一干众人可都等你的安排呢!没有你的指示他们可不敢随意做主。” 低低咒骂,这小子,故意的! 果然,香草在院子外大声喊道:“请落管家庭前训话!” 哀叫一声,我的管家生涯,就这么开始了么?可我的演讲稿还没有准备哪! 等我出了门,到了大厅。马上黑压压的又跪了一片:“见过落管家!” 这群人怎么动不动就跪?膝盖不疼么? “都起来吧。以后这条作废,你们见了主子才跪,至于我就免了吧。”揉揉仍旧有点疼的脑袋,在正中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第一次上任,肯定有一些不周全的地方,还望各位同仁公事一场的份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初来咋到,对王府的规矩不甚明白,所以本管家要先熟悉上几天才能对你们再行安排。以前,王府里的大小事务都是由谁负责的?” “回管家,是小老儿。”老钱躬身站了出来:“在大管家未到任之前都是小老勉力操持,如今大管家已到,不知道府里的钥匙何时再行交接呢?” “交接的事情先不急,你就暂时再管理一段时间吧。”我揉着眉头,想了一会,道:“一会你们中选出几个能说会道的人给我讲讲王府的大小规矩,然后按照内府运作的程序依次前来汇报工作。大伙就这段时间的工作做个总结,然后每个人上交下个月的工作计划。好了,暂时就这些吧。” “回大管家,大管家属下的三个该如何安排?”老钱不忘把这件事提了出来,米儿自从归属到我的手下,便不再接受老钱的调拨了,她们三个只听我的安排。 “找个僻静的院落暂时先安顿下,需要什么尽管调拨过去,我自有安排。”她们娇滴滴的美人能干些什么?当然是做一些比较高深的工作了!我的精油,我的花,总得有人去试用去研究吧? “回大管家,除夕马上就要到了,王府该做些什么呢?”老钱看看其他人没有一个敢张嘴的,只好自己一个人全揽了下来。 “除夕——以前你们都是怎么过的?” “从前的除夕,王爷一般都不在府中的,所以,小的们也只是略略装饰,些许下人庆祝一番罢了。不知今年——?” “我问过王爷再说吧,谁知道他有什么安排?”我打了大大的哈欠,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口气有多暧昧,这些话听到下面的耳朵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了。试问,普天之下谁敢那么随便的用这种口气说话?既然这个大管家来的蹊跷,肯定是王爷的红颜知己,既然早晚都是王府的女主人,谁还敢得罪? “是!”所有的人同时行了个觐见王妃才有的大礼,我根本看不出这些礼节有什么区别,所以也懒得更正他们一躬到底的礼节。 “好了,就先这么着吧。我的别院准备的怎么样了?” “回大管家,一切都收拾妥当,只欠您的验收了。若您不满意,可以随时调整。”老钱躬身退下,从几千人里挑了几个能说会道的婆娘留了下来,准备向我讲讲这个王府的规矩。当然,她们只是讲讲,却不敢教。谁那么大的胆子,敢老虎头上拔毛?这个大管家可不同老钱,那可是掌握着生杀大权,了不得的! 第三十九章 除夕之夜(上) 几个婆娘随着我到了专属我的别院,在我的前面站定,束手束脚的立在那里。眼神里却闪着怀疑的目光,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我的脸,却没有发现我有任何表情。 “放松,都放松!”我看她们的样子暗暗好笑,不就是一个生杀大权,就把她们吓成了这样,我是那么滥杀的人么? “给他们搬个凳子。”我朝绿萼努努嘴,绿萼很快的搬来几个小几,那几个婆娘却还是不敢坐。 “你们说说府里的规矩吧。”我喝了口香草沏的香片,心里却在琢磨着怎么改善利用这个王府的花园。 下面的几个婆娘依次讲了王府里的大小规矩,听的我眉头连皱。什么破规矩?说什么女婢见了主人必须行跪礼,说什么主人进餐必须按时按量,说什么王府的所有下人都不能自行婚娶,必须由主人指婚才能嫁娶,如此等等不一而足。这些事情已经严重侵害到了我的权利,不行,我得去问问他,如果我见了他要下跪的话,那他干脆去死好了!说什么婚娶不自主,是不是我连喜欢一个人的权利都没有了? 越听脸越黑,黑到最后那几个婆娘吓的都闭口不说。 “喔——”我拖长了音调,手里的茶杯重重一顿,顿时唬得众人动弹不得。 “这个,王爷吩咐过,大管家不受任何规矩限制,就跟自己家一样。”旁边一个婆娘试探着开口,我听了,果然,芳心大悦,行,算你小子明白事理! 看着我满面红光的喝着手里的茶,几个婆娘终于暗暗松了一口气,下面其他几个婆娘恶狠狠的瞪了刚才说话的婆娘,那意思就是说,这话你怎么不早说? “行了,你们下去吧。”我不带感情的说道:“从今天起,王府的规矩说不得要改上一改,你们若是不服就去找淳于宣理论就是!” 看我大刺刺的直呼淳于宣的名字,这几个婆娘这才晓得刚才闯了大祸了。活该!看我年纪小好欺负是不是?刚才那些话说给谁听的?最关键的那句话凭什么不先说?想给我个下马威?你们也配? “大管家,我们错了!”几个婆娘咕咚一声全跪下了:“刚才是我们失了礼,还望大管家大人不计小人过,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顶撞主人该当何罪?”我不带感情的问。 “杖刑二十!”为首的婆娘颤抖着说道。 “很好,你们都是府里的老人了,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以后都给我长着点眼色,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想必你们比我清楚吧?” “是,是,是!”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今天就放你们一马,以后再遇到类似事件加倍惩罚!”我一拂衣袖,冷冷说道:“叫下一批人进来汇报工作!” 摸摸脸蛋,我是不是有点凶?她们也没犯什么错吧?不过,第一次接触就得给她们点厉害尝尝,不然他们还不知道怎么反着跟我斗呢!嘿嘿,不好意思了几位,你们非常不幸,被我杀鸡给猴看了,想必你们此刻正郁闷着呢吧?没关系,以后多补偿你一点就是!我也是没办法呀,那么多眼睛看着这个王府,说不得有多少势力此刻正等着看我的笑话呢,不拿出点威严来以后怎么管理你们?至于给你们难看完全是因为鄙人看《红楼梦》的时候,凤姐跟探春都用过这招,那叫一个屡试不爽啊! 五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我这五天过的那叫一个凄惨,全府上下大大小小的事情如牛毛般的又多又细。不明白的地方我还要查根究底的问个明白,等我安全弄清楚王府的大小问题后便已经是除夕夜了。照例,王府又要度过一个没有王爷的除夕夜了。 老管家老钱在我的吩咐下将所有的院落都挂上了大红的灯笼,贴上艳艳的对联、福字,嗯,这才叫过年嘛。 就在我准备派人清理荷塘的时候,忽然发现了荷塘的秘密——怪不得冬天里花园的花开的正旺,原来秘密在荷塘里! 挽起袖子,在一干众人脸色发白、目光呆滞中下了荷塘。果然,荷塘里的水非但不冰反而说不出的舒服,粗略估计,温度至少在二十五度左右。 “这条荷塘里的水源从哪里来的?”我摸到河底并没有石块,大胆的往里走了几步。 “回大管家,是从后院的温泉引过来的。” 我皱皱眉,浪费!严重的浪费! “那么夏天呢?” “夏天则从另一口泉水引水灌溉花园,此泉水微凉却极为甘甜,就在东院!” 好家伙,温泉、寒泉居然都齐活了?好,好,好! “找个会工匠的到我的别院等我。”我爬上岸,马上有人将大氅给我披上:“然后找这么些管子,要粗细一致的,耐腐蚀的——就是不容易烂的,明白了吧?” 一干人等满眼的疑惑,却还是点点头,虽然不明白我要这么做什么用,但是既然大管家吩咐了,下面的人照做就是,谁敢问个为什么? 既然温泉、寒泉都具备,那么不要浪费!嘻嘻,把水源接到我的房里,这样冷热水都有了,洗手洗澡都方便! 皇宫内。 此时的皇宫正是人声鼎沸,觥筹交错,满朝文武大臣无不喝的面带红光,嘴歪眼斜。而皇族则全部集中到了内廷,这是那些文武大臣说不能踏及的地方。 一个巨大的香檀木桌上摆着数百道菜品,正首坐着的人不是太后是谁?太后的右手边坐了皇帝淳于璘,左手边坐着淳于宣,淳于璘的下面坐着皇后等几个位置比较高的妃嫔,淳于宣的下面座位却空着,空摆了一副碗筷,空位下坐着先皇的胞弟及其他皇亲国戚和他们的内眷。 坐在淳于宣下首的正是先皇的一母胞弟淳于商祺,淳于商祺年纪大约六十左右,长的淳于家标致性的细长脸蛋,同样细长的眼睛却闪着诡异的光芒,一看就是个老奸巨猾的老头。淳于商祺的下首是他的正妻宁妃,宁妃的下首坐着宁妃的大小两个儿子齐王和尚王,坐在尚王的下首的却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孩,看其年纪不过十六,样貌生的那叫一个精致,不足一米六的身高更显玲珑有致。这个女孩不是别人,真是宁妃的亲妹妹的女儿涟漪。 坐在涟漪的对面的正是当朝皇帝淳于璘的宝贝女儿淳于涔涔。这个不足五岁的小家伙,此刻正矜持的吃掉面前的大闸蟹,吃的一手的汁液,身后的太监正躬身递上毛巾,宫女不知换了多少只毛巾才擦了个干净。 哦,每个人的身后都站了两个随时服侍的宫女、太监。每个太监的手里捧着温热的毛巾,以供主子们随时的净手,宫女的手里都捧着一个金质托盘,托盘上摆一只精雕玉琢的酒壶,里面盛满了美酒佳酿,用以随时给主子们添酒。 在桌子的旁边不远,还摆放着一个略小的桌子,上面摆着刚刚撤下的菜,看那些菜不过动过几口便被无情的抛弃了。 宫门外太监川流不息,将一道道美食端上桌子。 “太后,臣弟的这个外甥果真称得上是国色天香了吧?”淳于商祺眯着阴险的眼睛说道,一旁的涟漪却地下了头,不敢看其他人。 “不错,果真是个好孩子,不知可曾许配人家?”太后慈祥的微笑,在仔细打量过这个小丫头后,心里说不出的满意,看那模样应该是生儿子的料。 “未曾。还要烦请太后给指上一门亲事呢!”淳于商祺狡诈的嘿嘿笑着:“宁儿就那么一个妹妹,臣弟又没有女儿,所以也就把涟漪当成了自己的亲女儿看待了,有太后的指婚那是涟漪的福分。涟漪,还不赶快跪谢太后的恩典!” 宁妃不过四十左右,想必她的妹妹也大不到哪里去吧?不过,看着涟漪似乎跟这个宁妃也不怎么像嘛! “涟漪谢太后恩典!”涟漪乖巧的跪下谢恩。 “好好,好孩子起来吧,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太后的脸笑成了一朵花,意味深长的看了淳于宣一眼,而当事人却跟没事人似的正跟他的兄长争抢一块骨头。 “宣何时如此喜欢吃鹿肉了?”淳于璘奇怪的说道。 “就这几天。”淳于宣含糊的说道,其实不是他喜欢吃,而是那个小丫头喜欢吃!自从吃过一次鹿肉后大呼好吃,成天惦记着他后院养的几只梅花鹿。如果不是因为这几只鹿是他用来装饰花园的,否则在某个月黑风高夜那几只小鹿早成她的早餐了。 再说,她又不是没干过类似的事情。就在今天早上还有人来汇报说西跨院里养的观赏植物突然失踪,只有大管家的门前有可疑的泥土痕迹。派人去询问,那丫头居然说拔来做修复面膜了!只是这个修复面膜是个什么东西? “传御膳房,再做一点鹿肉上来!”太后微笑着看着她的小儿子美美的吃着鹿肉:“喜欢就带些回去,这样就省的现做。” “再给我做一大盘,要这么大的盘!”淳于宣回头对身后的太监比划道。 太监领命下去了,太后安慰的看着同样优秀的两个儿子,其他妃嫔说出的子嗣没有像他们两兄弟出色的。真是孩子是自己的亲,庄稼是别人的好啊! “宣王爷过了年大概应该有二十九了吧?”淳于商祺忽然说道。 “是啊,宣儿的终身大事一直是哀家的心病呢。”太后叹息着开口:“上次好不容易给他指了一门亲事,新娘却半道始终,现在还都没有消息呢!可怜沈太傅又气又急,竟真真的病倒了。”原来太后什么都不知道! “商祺,你是不是有合适的人选了?”太后忽然问道。 淳于商祺刚要开口,忽然一道冰冷的目光直直的射了过来,让淳于商祺不禁打了个寒战,哆嗦了几哆嗦,勉强开口道:“臣弟——” “母后,宣弟已经不是孩子了,想必他心中自有计较。”一旁的皇后突然开口,看皇帝的意思,显然是他授意的。 “皇上大婚的时候都三十了呢,何况臣弟呢?母后,您说是不是?”皇后温柔的递给太后一张手绢:“您看,臣妾刚为臣弟找了缘大师算过,臣弟的缘分就在明年呢!” 太后对了缘大师的话绝对是深信不疑,果然,顿时满面春风的说道:“只是不知道是哪家姑娘有这个福气啊。” “缘在,自然来。”皇后温柔的开口,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淳于宣:“臣弟也要加紧了,将来天朝的未来还要靠你呢!” 皇帝只生一子的消息不知道怎么传了出去,满朝文武消尖了脑袋往宣王府钻,万一谁家女儿侥幸爬山了王妃的位置,那么将来很有可能会母以子贵,成为下一个太后! 皇后略略遗憾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淳于涔涔,这小丫头似乎也知道自己身为女儿身有点对不住自己的父皇,小脸委屈的能掐出水来。 淳于宣招手让淳于涔涔坐过来,坐在旁边的空位上,神色略略不满:“别吓着涔涔。” 太后看见涔涔胖乎乎的小脸,顿时心生爱怜:“哀家的小宝贝,不高兴了?别担心,你永远都会是哀家的小宝贝!” “不知道公主可曾有老师教授课业?”淳于商祺有开口了。 “朕真打算过了年给涔涔找个老师呢,不知皇叔有何举荐?”淳于璘不经意的说道。 “皇上,涟漪侄女自小便熟读四书五经,不知皇上然否?”淳于商祺小心翼翼的说道。 “就这么定了吧,涟漪这孩子哀家也看着喜欢。”太后突然开口,让淳于璘、淳于宣两兄弟无可奈何的看了对方一眼,只好同意了。 淳于商祺大喜,眼里闪过一丝得意:近水楼台先得月呀! 有了这个插曲,淳于宣忽然意兴阑珊起来,一会便起身告辞了。看着淳于宣的背影,太后所有所思的目光看在皇后眼里,皇后暗暗点头:谁说太后老眼昏花了?恐怕此时她早有计较了吧! 淳于宣的离去并没有影响其他人的进餐,一旁的淳于涔涔忽然说道:“禀太后、父皇、母后,涔涔听说宣皇叔家的花园有一种奇怪的鱼,大大的眼睛,长长的尾巴,颜色还是五颜六色的,什么奇怪模样都有呢,涔涔可否去皇叔家看鱼呢?” “当然可以,到时候通知你宣皇叔一声就是。”太后宠爱的说道,转头对淳于璘说道:“宣儿府里总是有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奇怪的鱼是怎么回事?” “回母后,好像是臣弟从民间找来的一些鱼苗自己培育的,具体什么情况孩儿并不清楚。”淳于璘微笑道,又转头对皇后说道:“你总是不肯出门走走,正好过了年陪着涔涔到宣弟那走走,顺便看看那奇怪的鱼。” “是,臣妾遵旨。”皇后微笑着点头,其实她确实想去宣王府看看,但却不是为了看鱼,而是看看那个在京城中传闻已久的四大美女。 第四十章 除夕之夜(下) 淳于宣的突然回府让王府顿时大忙。往日的他即便在皇宫里吃完宴席也要跟兄长去看焰火表演的,今日却突然回府,怎么不让一干人等心惊胆战? 作为大管家的我却丝毫没有“担心”或者“害怕”的自觉,此刻正笑意盈盈的对着满园的鲜花痛下杀手!嘿嘿,我的香精,我来了! 我把专属我的跨院收拾出两大间,打通,让三个美女昼夜按照我的办法试着提炼精油,不同的花种不同的方法,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反正王府的花园够大,鲜花足够多,哪怕是研究上三个月,估计也消耗不完那一府随处可见的鲜花吧?嘎嘎,淳于宣啊淳于宣,如果让你知道你费尽心机请回来的管家正在辣手催花,不知道你有何感想呢? 正在我撅着小屁股跪在地上画图的时候,外面有人来报:“禀大管家,王爷忽然回府!” 嗯?这小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快,收拾一下东西,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你们在干嘛,知道吗?”我急急的催促三个美人赶紧收拾东西,杂七杂八的统统扔到一起,用一张大大的厚毡盖了起来。 “落落,你在干嘛?快出来看看我给你带的什么?”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了,他的生意更是让所有暗暗跟随暗暗观察的人们下了结论:这个落大管家绝对不能惹! “啊——好,等等,我穿上衣服就出去!”我一边急急的催促众人收拾东西一边高声大喊,一边不忘打散头发,装出刚睡醒的样子。 “现在不过亥时,怎么那么早就躺下了?一会不是还要放焰火的吗?”淳于宣果然怀疑。 “啊——就是因为要准备放焰火,所以才躺下休息一会嘛。好了好了,出来了!”我冲三个美人使个眼色,她们三个默契的钻进了我的房间,然后我装模作样的走出了房门。 “哎呀,鹿肉!”闻到他手里纸包里散发出来的香味,我顿时眼前一亮:“走走走,去你那坐着吃,我这里乱死了。” 淳于宣颇玩味的看了一眼我的卧房,玩笑道:“不会是藏了什么吧?” “怎么可能呢?是吧,这可是你的王府,我能藏什么呀?那些金银珠宝我又不稀罕是不是——”是啊,我不稀罕金银珠宝,就是喜欢钱!还是白花花的银子来得自在! “有些凉了,要不要再温热一下?”淳于宣并不在意我蹩脚的伪装,极为亲热的拉着我手就往他的别院走去。由于我们的别院相隔并不远,所以几步便到了,但我们只见的传闻却不可抑止的传了出去。 第二天的京城,满大街小巷的都在传,宣王府有一个红颜知己正在他的王府做管家,这个管家不仅凶残霸道还十分的精明,宣王爷对她是百依百顺,甚至不惜抵抗太后的指婚,为的就是这个女子。 当然这种小道传言是根本听不到我的耳朵里的,等我知道后,这消息都传的全天下都知道了。可怜我落焉就这么惨兮兮的败在了通讯不发达的天朝,我冤那我! 干脆取来火盆,上面罩个小架子,现场来个烧烤自助! 看着吃的美滋滋的我,淳于宣温柔的笑道:“我已经吩咐下面,明日从皇宫中运来一批幼鹿,这些都是使臣进献给皇兄的,今日在内廷,皇兄见我爱吃这鹿肉便下令给了我百只。” 我笑眯眯的看着他,吃的那叫一个心满意足,嘴里塞的满满的,手里也不停着。淳于宣并没有吃多少,大部分都进了我的嘴巴。 “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我抹了一把油腻腻的手,给自己倒上一杯香片。 “觉得没意思所以就回来了。年年如此,也没什么好看的。”淳于宣温和的说道。 说的也是,在那么多人面前,还要拿出一副皇家气派,累不累呦。其实我不知道的是,淳于宣是不出现在百官面前的,除了左右丞相以上的官外下面的官员根本没有机会见到淳于宣真人的机会,除了淳于宣手里暗暗掌握的军队外。 “正好,一会便是子时了,我放我做的烟花给你看!”我兴奋的站了起来,准备出去着手准备工作。 “好,我跟你一起去,”淳于宣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站在我的一旁。而我由于太过兴奋,居然没有发现我们位置的尴尬之处——在天朝,作为奴仆是绝对不能站在主人的前面的。显然,精油和鹿肉让我的大脑有些迟钝了,太过的兴奋与太多的惊喜,看来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啊,你看,大管家居然站在了王爷的身边,啊,王爷似乎还十分高兴的样子。莫非——”一个小婢女低声说道。 “别乱说话,小心被大管家知道了拔你的舌头,大管家最恨别人背后谈论了。”另一个小丫头赶紧冲刚才说话的小婢女使眼色,不过显然她也忍不住八卦的诱惑:“看来传言都是真的呢。不然,天下有谁那么大胆可以跟王爷如此说话,而王爷如此纵容——还不证明大管家就是我们未来的准王妃吗?所以我们更不能乱嚼舌头,得罪了王妃,可是没好果子吃的!” 我弯腰检查地上的每个烟花每个灯笼,确定无误后嘱咐厨房的婆子丫头去煮饺子。在我的老家,每年的除夕夜的午夜是要放鞭炮吃饺子的,虽然跟天朝的习俗不是很一样,但既然我来了,就要用我的办法过,借机聊以抒发一下思乡之情。 看看天色,问问旁边人现在是什么时辰,淳于宣在一旁替他解答:“再过一刻就是三更天了。” 我赶紧吩咐下去:“一刻钟后全部的焰火按照顺序点燃,然后点上孔明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心情却一点一滴的开始激动起来。 我大声喊道:“新年就要到了,大家跟我一起倒计时好不好?” “好!”众人同样高声欢呼。 我伸出两只手,高举头顶:“十、九、八——” 众人跟随我的手势一起喊着:“五、四、三、二、一!” “嘣——”一只烟花窜天而去,在天空中忽然停顿,下一秒忽然炸开,无数的烟花骤然出现,如同秋菊般密密层层的开放。 接二连三的烟花飞上天,顿时,满天的花朵开满了整个的星空。那粉的红的蓝的绿的,拖长尾巴的,形同小蚯蚓的,像极满天星的,等等不一而足。 兴奋的尖叫传遍了整个王府,这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焰火。我暗自得意,那可是全天朝独一号的,因为那是我特殊加过料的! 最后,我亲手将第一个孔明灯递到淳于宣的手里,让他来点燃第一支孔明灯。 每个孔明灯上我都找人画上美轮美奂的山鸟鱼兽,有的题诗一首,有的写上新年的愿望。 淳于宣微笑着接了过来,点起了第一支孔明灯。飘飘荡荡的孔明灯颤颤悠悠的飘在了空中后我也点了属于我的那一只。顿时,下面的人同时放飞手里的孔明灯。数千只孔明灯就这么晃晃悠悠的飘上了天空,一时之间天空之内全是我们放飞的孔明灯。那虚若仙境般的场面终于被我实现了,我顿时兴奋不已。 我大声喊道:“祝大家新年快乐!” “恭祝王爷、落管家新年快乐!”顿时,所有的人黑压压的跪下了一片,我跟淳于宣坦然受之。 与淳于宣相视一笑,此刻我敢肯定,此时的淳于宣脸上的快乐绝对不是伪装出来了,因为他满眼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禀大管家,饺子已经煮好了。”厨房的小丫头过来报道。 “好,每人一碗饺子,谁吃到了饺子里的铜钱谁到账上领赏钱!没有吃到铜钱的本管家另有礼物!”我笑眯眯的宣布,下面几千人同时欢呼起来,王府何曾有过如此大方的管家?如今不仅有的吃有的喝还有赏钱礼物,这样的好管家怎么现在才来? 马上,站在我们身后的婢女香草为我们端来了两碗精巧的水饺。每个碗里不过盛放九只,取九九归一的意思。玉碗通体晶莹,没有一丝杂志,可见价值不菲。 轻轻咬了一口,顿时满口飘香。 忽然,有东西硌了我一下,我马上眉飞色舞的喊道:“我第一个吃到铜钱了!” 有了我们的示范,下面的人纷纷开始吃起碗中的水饺,不同的是他们用的碗是普通的瓷碗而非主子们专用的玉碗。 “礼物,礼物!”我撒娇的对淳于宣伸出了手。 “你不是说吃中铜钱的账上有礼吗?”淳于宣眼底的笑意藏都不藏,直接表达在了脸上:“你那么爱钱,自己赚呀!” “你说的?别后悔!”我大喜,我等的就是这句话。 “当然。虽然身为王爷不同于皇帝一般的金口玉言,可皇家说出来的话哪有随便收回的?”淳于宣爱怜的为我拂掉粘在发丝上的纸屑。 “好,好,好,哈哈哈哈!”我得意的笑着,嘿嘿,我的发财路马上就要开始踏上征程啦! 吃罢水饺,淳于宣换了正式的服装,我亲自为他束好长发,他的那头乌黑厚实的长发一度让我嫉妒着呢。 打扮完毕,仔细看看,果然是好马配好鞍,人靠衣装佛靠金装!那淳于宣果然是玉树临风、潇洒不羁、俊美非凡、英姿勃勃、健美挺拔、王者风范等等等等。 “喜欢吗?”淳于宣看着我两眼冒心的样子,微笑道。 “喜欢。”我诚实的回答:“换谁穿了这么一声衣服也漂亮的紧。” 淳于宣听了也不恼,丢下一句:“反正你穿了就不好看。”便出了房间,剩下我噎在那翻白眼:行,你小子厉害! 外面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车夫跪迎在了大门外。淳于宣回头看我一眼,笑道:“一会百官恐怕就要登门拜年了。以前都是米儿为我抵挡,今年看来要靠你了。” 什么?还有百官朝拜?我怎么顶?我怎么顶! 还没来得及问清楚,马车便扬长而去! 得,问问米儿吧,她比谁都清楚。 还没等我宣,已经有人在门外报:“米儿求见。” “快请!”我大喜过望,美女果然有着不一样的玲珑心肠,淳于宣一说,马上明白了宣的意思,这不明显着把我推上主人的位置嘛。虽然没有事先通知我,不过我喜欢。嘿嘿,说心里话,我还真有点喜欢上淳于宣那个小子了! “主人。”米儿进来便要跪下,却被我一把拦住:“算了,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就不需要行这么繁琐的大礼了。快说说,以前你都是怎么应付的?” 米儿微笑道:“以前那些百官不过送上贺礼送上拜贴略略一坐就走,也没什么太麻烦的事情。”“就这样简单?不需要答礼什么的?”我疑惑的问道。 “当然不需要,王府可不是一般的府邸,何况——”米儿眼角闪过一丝笑意:“何况王爷可是未来的太上皇,试问,未来皇帝的父亲,还需要向百官答礼吗?” 嗯,这话说的有理!那么说,我只需要坐在座位上等着收礼就可以了?嘿嘿,如果是那么简单的话,好说,好说! “不过,今年也许会不太一样!”米儿忽然皱着眉头说道:“据奴婢探知,今年会有一个重要级的人物来看你。” “谁?”我马上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只要不是太后她老人家来就好!” “可也差不多的,是皇后和公主。”米儿略一迟疑,还是开口。 “什么?”我连连跳脚:“大过年的,她皇后老人家不在宫里接受百官朝拜跑出来做什么?” “皇后可不老。”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是歌女香儿,自从进了王府她适应的最快:“拜见主人。” 说完,她也要跪,我没来得及拦她又开口说道:“不过皇后此次前来不过是为了陪公主看鱼,主人不必惊慌。” 看鱼?鱼有什么好看的,这里有的皇宫不都有的么? “主人有说不知,王爷曾培育了一种美丽的鱼,现在尚在培育过程中,所以皇宫中尚无此鱼。” 原来如此!我怎么没有发现那鱼在什么地方?有机会一定找出来看看! “那我该怎么行礼?”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临时抱佛脚其实有的时候也很有用的,比如说现在? “主人只需行跪礼就可。”米儿道:“但是女婢等人则要行三跪九叩的大礼。” 要跪的啊——我的膝盖——一会回去穿件厚实的棉裤才行! 点点头,示意我知道了,想了一会又道:“是不是只要有点关系的人都会来拜年?” 米儿无奈的点头,道:“恐怕到明天的正午都拜不完!” 我脸色顿时发白:让我坐在这凳子上一整天?老天爷,还是不要了吧? “不过主人无需担心,最后来的不过是些小官员,就由奴婢等人料理就是!”米儿微笑道。 也是,有三大美女出面,他们也好大的面子了吧? “禀大管家,右丞方可言拜见!”外面传来通报声,哀叹一声:“来了!” 第四十一章 初见涟漪 “快来人!”米儿对外面喊道,顿时鱼贯进来几个人,每个人的手里都捧着一堆东西,仔细一看竟是全套的华府和首饰。 几个人梳头的梳头,更衣的更衣,化妆的化妆,不出十分钟居然搞定。 “主人这一打扮还真有点王者风范呢。”香儿微笑道,米儿同样微笑不语。 “报——右丞方可言已到三进院落!” 王府的格局总共分了七个院落,每个院落自成一个体系,我们就住在第五进的院落中。右丞从进大门开始算,在十分钟内穿越三进院落不得不说他的脚力还真挺快,当初我花了将近十分钟不过才走了一进院落。 “快请!”此时的我已经坐到了淳于宣的大厅之中,全王府唯有这个院落最为威严。 不一会,外面传来声音:“右丞方可言方大人求见宣王爷!” “有请!”我微笑着站了起来,据说这个方可言似乎掌控着国家的财政,好像是兼职的财政大臣,与这样的老臣打好关系就是为将来的赚钱打好基础。 “老臣方可言见过大管家!”方可言一进门就要给我行大礼,这倒大大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料,原来见了米儿不过略略施礼,饶是这样也是给了天大的面子的。如今方可言竟然对一个小小的管家施以大礼,如何不让众人脸色大变? 我赶紧托住方可言:“方大人折杀小女了,小女子何德何能敢受方大人如此重礼?若是被我家王爷知晓,不知该怎么处置小女呢。来人,快给方大人看座!你们这帮奴才怎如此的不带眼?方大人德高望重,又是一朝重臣,且不说我一个小小的管家,便是王爷在此也对方大人是礼待有加!” 亲自扶他坐在了我的右手边,才微笑着向他行礼,果然还没有等我行完便被方可言拖住:“哎呀,大管家的礼老朽同样受不得,真是折杀老朽了!” 我顺水推舟的坐在了他的左手边,却没有坐上主位,果然我的行为赢得方可言赞赏有加的目光。 方可言暗暗说道:这个大管家果然不同凡响,不仅对老人尊敬还非常的谦卑,果然是个可造之才。看来,宣王爷宠爱这个管家绝对不是空穴来风!传闻这个管家颇有才华,看来也是真,否则,身后的三大美女怎么会如此顺服的跟从?看来眼线的汇报还是有点不真,他们都忽略了这个女人暗在的潜力,她之所以对我如此礼遇,恐怕是因为我身上的财政大臣的职位吧?否则单单以右丞的位置还不至于让这个高傲的管家如此待遇吧? 方可言想的不差,起码左丞就没这个待遇,因为左丞掌管的是行政部署,这跟我没关系,自然不需要那么虚伪啦。 “老臣刚在宫中见过王爷,王爷对大管家是赞赏有加,恐怕一会太后的赏赐就会到了呢。”方可言微笑着看着我说道:“初一拜访,一点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我微笑着收下:“方大人实在太客气了!无论于公还是于私,方大人的德才都让小女佩服的紧。如今却让大人破费,让小女如何承受的了?” “大管家太客气了,能蒙大管家召见便是老臣的福气呢。另外——”方可言从袖中掏出一个锦盒:“这是内眷送给大管家的私人礼物,还望大管家不要推辞,否则贱内非要遗憾终身不可!” 哦,送礼给我?呵呵,好,做管家似乎还不错嘛! 我微笑着收下,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青瓷花瓶,交到方可言的手里:“夫人的心意小女怎么能拒绝?代小女向夫人道谢!作为回礼,小女送给夫人一瓶自制精油,沐浴的时候只需滴入一滴便可,时间久了必能保红颜不老呢!” 昨天刚刚做出几瓶,正好趁着这个时候送礼,不仅可以调研一下市场,还能顺利的为我的将来做下铺垫工作。这些夫人小姐可都是我的未来客户群,一定要好好对待才行! “如此便谢过大管家了。”方可言见我也给他送礼,顿时眉开眼笑,东西虽然不起眼,价值也未可知。可是,王府未来的女主人亲自示好,说明了什么问题? “大管家公事繁忙,老臣不便再行打搅,待日后老臣再携家眷拜访。”方可言见好就收。 “方大人当走亲戚就好,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的。”我端茶送客,米儿和香儿很见眼色的将桌上的礼物收了进去。 “方大人走好!”我微笑着送出门。 “大管家还请留步,留步!”方可言谦恭着向后退着。 送走方可言,猴急的打开礼盒,好家伙,送给淳于宣的是一只金质的鹦鹉,一拧插在背上的机关,金鹦鹉马上叫道:“参加王爷,参见王妃。恭祝王爷、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再看给我的礼物,则是一只普通的玉瓶。打开玉瓶,一股清新自然的香味飘了出来。站在一旁的香儿撇嘴道:“这方大人给主人的礼物比王爷的都好呢!” 看我不解的目光,香儿解释道:“这可是万金难求的丹液,是医神的关门之作。此液只需一滴便能让人祛百毒、避蛇蝎呢!”哦?有这样的妙处?若是早有了这丹液,那天淳于宣的毒不就没有那么麻烦了? “不止呢,传闻全天下也只剩下两瓶,其中一瓶被收在皇宫,没想到这一瓶居然会在方大人的手里,可见主人在方大人心里的位置呢。”奈儿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主人,青灵和小兰已经接到了王府。” 奈儿这几天一直在青鸟小栈和王府只见来回跑,如今大部分的东西都已经搬了过来,青鸟小栈将作为我未来的生产、销售基地而存在,而所有的研发工作都会在王府展开。 “小姐!——”青灵和小兰从外面跑了进来:“可想死我们了,怎么一去就那么久?” 青灵和小兰一直不知底细,只道我一直在外面办事。不告诉她们的原因一个是因为此事不易张扬,二来也是因为无法跟她们解释白灵的事情。 如此热闹的过了大半夜,等我见完全部的重臣已经是辰牌时分了,送来的礼物已经装满了满满一间屋子,我也失去了打开礼物的兴趣了。剩下的事情都交给了三大美女,我自己则回房补眠了。呜呼——我的睡眠,我的美容! 不知道睡了多久,门外传来敲门声:“主人,睡醒了没有?皇后的凤辇半个时辰后到王府,王爷已经在府中等候了。” “唔,有他在,我还去吗?”含糊的说了句,翻身继续睡。 “小姐,快起来吧!”还是青灵了解我,敲敲门表示她要进来了,也不等我吩咐直接端着脸盆毛巾就进来了。旁边的奴婢香草赶紧接过脸盆,递给身后的丫鬟,然后再接过三个精致的金盆,上面飘着几片刚采摘下来的花瓣。 青灵也不管自己的水被人掉包,一把夺过金盆,拧好毛巾就开始给我擦手擦脸:“小姐,这样懒可不行,您不是说睡懒觉会长胖的吗?” 一句话提醒了我,骨碌一声我便爬了起来:“现在什么时候了?” 青灵头也不抬的替我擦干净脸手,道:“大概近午时了吧?” 什么?我睡了这么久,赶紧的! 其他美女见我顿时生龙活虎的模样暗暗摇头:还是青灵知道我的弱点! 不一会功夫便梳洗完毕,换了一身浅粉的衣服。在我的特别嘱咐下给我穿了一条比较厚实的棉裤——一会还要下跪—— 出了门,刚要去见淳于宣通通气,结果,一声通报打乱了我的计划:“皇后娘娘到——箬公主到!——” 叹息一声:“说来就来,不是说要过一个时辰后才来的么?” 一会功夫,全部人马集结完毕,统统站在了大门口迎接皇后的到来。 淳于宣显然是一夜未睡,脸上却不见任何疲惫,相反目光炯炯好像昨晚很是得意的样子。 又过了一刻钟的功夫,通报的太监走了好几拨,终于见皇后凤辇的影子了。 大概两刻钟后,皇后的凤辇终于停在了大门口,所有的人除了淳于宣同时跪下:“叩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起来吧。”里面传来一个极其温柔的声音,顿时对这个声音的主人有了些许的好感。对于这样的女人,我向来是喜欢的很。 “谢皇后娘娘!”众人拖长了声音,缓缓站了起来。 我站在最前面,所以站的最快,后面的人见我站起来后才敢站起来。 一个宫女为皇后拉开轿门,扶着皇后优雅的踏了出来。 先见一只丰满晶莹的玉手,再见一段精美的绣凤绫罗袖口,再见小半部分秀美的身体,然后是一张极美的脸庞,眉不扫而翠,唇不点而朱。果然是个国色天香的美女!比起我们四大美女也毫不逊色! 皇后第一眼便见到了我,含笑站在了我的面前:“你可就是宣弟口中的万能大管家?” 我脸色一凝——这小子怎么编排的我?什么万能大管家? “皇嫂——”淳于宣突然扭捏了起来,配上他英俊至极的脸蛋是那么的不和谐。 “呵呵,涔涔还不快过来见过你落姨?”皇后对身后温柔的说道,下一秒从皇后的身后闪出一张可爱的小脸,大眼睛忽闪忽闪,一点没有淳于家族细长眼睛的影子。 “涔涔见过落姨!”小丫头乖巧的说道。 皇后张口就称我是涔涔公主的落姨,这,是怎么个状况?看淳于宣笑的极其得意的模样,他们又是唱的哪一出? 皇后显然是看出我的疑惑来,微笑着说道:“我们进去再说吧。都是自己家人,以后不许搞这些名堂!”说完便率人向里走去!而刚才的那一幕迅速通过n个渠道向那些盯着我们的人传了过去:皇后居然当众与我姐妹相称,看来未来王妃的位置非她莫属! 淳于宣得意的跟在皇后的后面,不理会我一直拉着他的袖子一直使的眼色。行,一会看你怎么解释。 一边两只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忽然说道:“落姨,你干嘛老是拉宣皇叔的袖子?” 呃——我脸上一僵,艰难的说道:“我在看他的袖子有没有变皱——对对对,就是看看有没有变皱!” 淳于宣强压着笑意快步走在前面,剩下青一阵白一阵的我在后面冲他狂翻白眼。 “落姨对选皇叔极好呢。”淳于涔涔一脸的天真:“就像母后对父皇一样呢。” 嗯?这小丫头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涔涔那,阿姨告诉你啊,这个比喻是不能随便打的,知道不?尤其是你的父皇跟母后,他们是谁呀?是一国之主和一国一母,怎么能跟别人相提并论呢?”我低低的在涔涔耳边说道,此刻这个小丫头正在我的怀里安分的抱着我的脖子。 “可是宣皇叔也是皇族呀,还是未来的太上皇呢——” 我赶紧捂住她的嘴巴:“这样的话以后千万不能说,知道吗?” “涔涔当然知道啦,可是落姨将来也是未来的太后呀——” 这小妮子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疯了,疯了,真是疯了! 指挥着那些不相干的人该干嘛干嘛去,只剩下十几个宫女伺候在后面。 淳于宣在前面带路,一干人等穿过n道回廊终于走到了他培养鱼苗的地方,到了一看,嘿,不就是金鱼嘛!我当是什么呢! 淳于涔涔张着胖乎乎的小手,欢快的大叫:“鱼,鱼,好漂亮的鱼!” 皇后看着淳于涔涔在我的怀里大呼小叫,皱皱好看的眉头:“涔涔,注意你的形象!” “皇后过虑了,公主不过还是个孩子,有这样的心性很正常呢。”我自然的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好!”淳于涔涔注意力从湖面的鱼上转移到我的身上。 “从前有个渔夫和他的妻子住在一起,渔夫非常的善良,可是渔夫的妻子却非常的虚荣与恶毒。有一天,渔夫出去打渔的时候网到一只美丽的鱼,这只美丽的鱼开口说道,善良的渔夫请不要杀我,我会满足你的一个愿望!于是,善良的渔夫便将这只美丽的鱼放回了大海却并没有要任何报酬。等渔夫回家后,渔夫的妻子知道后大骂,因为她想要一只崭新的木盆用来洗衣服……” 我绘声绘色的讲着渔夫与鱼的故事,不时用几个人的语气过渡,不仅吸引了小公主的注意力,连皇后跟淳于宣和其他一干下人都没有逃过故事的吸引,当我讲到美丽的金鱼惩罚了渔夫的妻子收回了一切报酬后所有的人深深的沉迷在了我的故事中。 半晌,涔涔才说道:“渔夫的妻子好坏!” 我笑眯眯的说道:“对,所以,我们要做个善良的人,不要做坏女人,对不对,我的小公主?” “落姨,你好棒哦,别人从来没有讲过如此好听的故事呢!”涔涔一脸的羡慕与崇拜。 “那,落姨再给你将个《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的故事好不好?不过,我们的小公主要不要找个小亭坐下,一边吃着美食一边听我讲故事呢?”我微笑着诱惑着这个小天使,不得不承认这小妮子太重了,我都快吃不消了。 “好!我要吃东西,我要听落姨讲故事!”淳于涔涔的注意力完全被转移,淳于宣的金鱼再也吸引不了她了。皇后苦笑道:“这孩子被太后跟哀家宠坏了。” 我微笑道:“怎么会?小公主如此乖巧可爱,懂事聪明,应该是太后跟皇后教育有方才是!” “大管家,公主还是由民女来抱吧。”一个轻柔的声音突然响起,我回身一看,是一个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小丫头,看服装打扮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宫女。 “哦,她是涔涔的老师,是太后钦点的呢。”皇后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女孩一眼,道:“她叫涟漪,是商祺皇叔的外甥。” 哦,又是一个沾亲带故的! 点点头,将涔涔交到了涟漪的手上。 忽然,不期然的发现小姑娘身上一闪而过的杀气——慢着,她究竟是抱着什么目的接近的小公主?似乎,她对我有着不一样的敌意呀。 第四十二章 义妹 早有人收拾好了小亭,摆上了茶水、点心。 皇后、淳于宣和我以及抱着小公主的涟漪站到了小亭,不过,涟漪却没有坐下的权利,而是跟其他三大美女一起站在了我的身后。 本来我也应该没有权利坐在里面的,可是在皇后和淳于涔涔的授意下,我不仅有权利坐下,还坐在了淳于涔涔的旁边,一边喂她吃水果一边给她讲故事。 当我讲完了《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的故事外又讲了《卖火柴的小女孩》和《灰姑娘》,一连串的童话故事深深的吸引了淳于涔涔的注意力,连往常耍脾气不肯吃午餐的她都没有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被我喂下了一碗燕窝粥、两只水果,皇后投来欣慰的目光,而淳于宣更是不自觉得投来痴迷的目光。 “那个小女孩好可怜啊,我们帮帮她好不好?还有那个灰姑娘的后妈真的好可恶哦!”淳于涔涔一脸的激动。 “嗯,我们的小公主最善良了,所以,我们就要好好吃饭,这样长大了才能保护那样的小女孩呀,对不对?”我循循善诱的说道:“我们的小公主可是金枝玉叶,是我们的小宝贝,我们怎么舍得让小宝贝挨冻受饿呢?可是民间还有很多贫苦的百姓,所以我们的小公主一定要好好吃饭,快快长大,做一个勇敢、善良、仁慈、关怀民生的好公主,这样,天下就再也没有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因为吃不饱饭而冻死了,对不对?” “对!我一定要好好吃饭,快快长大,做一个天下最好最好的公主!”淳于涔涔信誓旦旦的发誓:“然后让落姨给我讲好多好多的故事!——” 呃?说了半天,多吃饭快长大就是为了听我讲故事?好吧,讲故事就讲故事吧。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了,皇后终于在我讲完故事后含笑对我说道:“哀家跟你真是一见如故呢,若是不嫌弃,就与你认个姐妹吧,这样,将来涔涔想你了也好来王府看你。” 她一说完,淳于宣两眼冒光的看着我,这事是你们商量好的吧?不然,我们还没见的时候就让小公主称呼我落姨,这不明摆着给我抬升地位嘛! 不过有这样的好事我会拒绝吗?当然不会! 于是我欣然跪下:“谢皇后!” 皇后一把拉起我,含笑道:“都是自家姐妹了,还这么客气。涔涔,你落姨的故事讲的可好?” “好!”淳于涔涔使劲的点头:“以后我还要来!或者让落姨进宫好不好?” “那可不成,你落姨可是皇叔府中的大管家,平常事情忙着呢!”淳于宣赶紧开口,开什么国际玩笑,她一进宫不就见不着了嘛。“不过,你可以经常来看落姨啊。落姨给你收拾个别院,有空就来住几天,好不好?”我微笑着说道:“这样,落姨才能有时间给你讲故事呀!” “好!”只要是我的主意,淳于涔涔一概同意。 “涟漪,你带公主下去休息一下,我有话单独对大管家说,你们都退下吧。”皇后淡淡的开口,淳于宣等一干人等全都退下了。 她有话单独对我说?什么事情?她是来警告我的还是——? “落落,没有外人在,我就直呼你的名字可好?” “当然。”我微笑。 “你是个聪明人,哀家就直说了。”皇后一改刚才的温和,态度忽然严厉起来:“你和宣走的那么近,可有图谋?” “皇后以为呢?”我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在远处活动心思却在这里的淳于宣。 “宣弟对你很是沉迷呢。”皇后突然叹息一声:“不管你究竟抱着怎么样的目的,哀家只有一句话:伤害天朝皇族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皇后多虑了,我何德何能,能让一国之母如此的担心?”我勇敢的迎向她的目光:“如果皇后实在看我不顺眼,我走就是,不过,只是不知道皇后如何对宣解释?” “呵呵,好一张伶牙俐齿。”皇后忽然笑道。 “你胆子不小。”皇后颇含深意的看着我:“敢顶撞皇后可是死罪。” 我撇嘴:“谁听见了?再说,你以为宣会让我死?他背后的实力可不仅仅是说了几句顶撞皇族说便能随意制约的吧?何况,他本身也是皇族。” 我不耐烦的继续说道:“我很不喜欢钩心斗角,但是若有人对我钩心斗角,我也不会轻易的便宜对方。我刚才的话有点冲撞,还请皇后原谅。但是不管怎么说,我喜欢宣,这是不容质疑的。且不说,宣对我面对冲撞之罪将是如何的一个态度,我只需知道他心里有我就足够了。” “哦?你对宣弟可是认真的?” “当然。”我有点好笑的看着皇后:“不然我干嘛要入府做他的管家而不是做我的逍遥掌柜?嫁入皇族可不是表面上的风光那么简单,里面的暗涌随时会要了我的命。落落不比皇后,皇后的背后有着家族有力的支撑,可是落落呢?一点的风吹草动也许就能要了我的命——就像现在,如果不是因为淳于宣就在一旁,皇后以为我敢如此大胆的说话吗?” “好,好,好!”皇后忽然开怀大笑:“宣弟,你可放心了?” 忽然,身体往后一倒,撞进一具身体,不用看也知道除了淳于宣那小子没有人那么大胆!我这时才彻底明白过来,合着我又被耍了! 怒气腾腾的回头,一把拽住淳于宣的衣服:“你小子敢耍我?!” “唉,落落,还有外人在呢,等他们走了你在惩罚我可好?就算是给我这个可怜的王爷一点面子嘛!”淳于宣故意可怜兮兮的模样顿时引起了皇后的笑声。 “义妹好厉害呀,也真真的唯有你才镇得住宣弟呢。”皇后温和的说道:“刚才哀家也有些过分了,还请义妹不要怪罪呀。” 听听,皇后都跟我道歉了,我还能说什么?试问天下有几个女人有这个待遇? “皇后——”我刚开口,却被淳于宣一声打断:“还叫皇后,现在是在家,应该叫皇嫂——” “错!”我白他一眼:“应该叫大姐——因为她跟我是义妹关系,我又不是你老婆,怎么能跟着叫皇嫂呢?” “哎呀,那就嫁过来不就得了?了缘大师都说我的缘分在今年,现在已经过了年,你就嫁给我吧。”淳于宣猴急的说道。 什么?什么?这就求婚了?我哭——没有鲜花,没有戒指——我才不干嘞! “不嫁!”我一口回绝:“在没有挣很多很多钱之前坚决不嫁!” 淳于宣苦着脸看着皇后,却见皇后仿佛跟没事人似的在看淳于涔涔跟下人玩闹。 “这个——这个,总有个期限吧?”淳于宣压低声音道:“三个月?” “一年!” “半年!不能再久了,再久我担心我会将你强行娶进府!”淳于宣低低的威胁道:“落落,好落落,你就答应了吧,刚才你都勇敢的承认你对我的心了,难道还怕了不成?” “当然不怕!”我白他一眼,这个激将法对我比较管用:“只是我害怕你会后悔。” “不会!我淳于宣对着列祖列宗发誓:一生只爱落焉一人,若违此誓——”他下面的话被我用手捂住了,我不想听那些话,有些时候,誓言往往是最靠不住的。 “唉,哀家真是老了呢。”皇后看着我们亲密的样子,故意叹息道:“得,哀家这大灯泡过去看看涔涔,你们有什么山盟海誓继续说吧。” 一席话,说的我们两个都红了脸。 “都怪你!”我开始推诿责任。 “是,怪我!”淳于宣无奈的接受我的推诿。 “落落,这是真的么?你真的答应了我么?”淳于宣手臂忽然收紧,将我抱进怀里:“真的好怕这只是一场梦。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好久了。” “这不是梦,是现实。”我温和的笑。 “那你还回去吗?”不确定的声音响起,他一直最为担心的问题。 “你以为我还会的去吗?心里有了牵挂,再也无法放下的牵挂,还会的去吗?”我低低的开口:“永远不回去了,就这样陪着你,可好?” “好!谢谢你!”淳于宣的嗓音里竟有些嘶哑:“真的像做梦一样,真的担心梦醒来你却不在——” 回应他的拥抱,我紧紧的抱着他:“不会,落落,只爱淳于宣一人!” 终于,我终于肯正视自己的感情,虽然是在皇后夹枪带棒的逼迫下坦诚的,但是一但说出自己的心事,竟是也无比的轻松。 “皇后认我做义妹也是你的主意吧?”我早就猜出他是为我将来的顺利上位营造声势。 “是的。身份有时候也很总要的。”淳于宣低低的说道:“再说,皇后似乎也很喜欢你呀,还有涔涔——” 我们爱的不是一个男人,她当然对我没敌意了。再说,未来的太后,与她平起平坐的皇帝之母,她当然要尽力拉拢这样的人了。而且,一个没有家族势利背景的人将来做了太后也不会有亲戚过多的参与朝政,这样的人其实最安全。 “那么,太后那里呢?”我还是有点担心,毕竟太后的意见同样很重要。 “太后?不会有任何问题的。放心,有我呢!”淳于宣坚定的在我耳边说道。 我叹息,事情绝没有简单,从那个涟漪那我就知道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恐怕,淳于商祺也在盯着这个王妃的位置呢。 过了良久,我们这对冤家情侣才依依不舍的分开,没办法,一旁的淳于涔涔一直吵闹着要听我讲故事,拦都拦不住。如果不是这样的情景实在是少儿不宜,不然还真想就这么给她讲故事。 皇后临走前意味深长的对我说道:“未来的王妃,你的位置却并不是稳当的,不知道多少人在觊觎着这个位置呢。即便是你顺利坐上王妃的宝座,也无法一枝独秀,因为,宣弟的地位势必妻妾成群。你可要找好自己的位置才好,义妹,做大姐的没什么教你的,保全自己的最好办法就是无欲无求。” 忽然,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刚才试探我的话不仅仅是为了帮淳于宣试探我的心意,更多的是想知道我的真实性格。我的刚烈我的倔强我的冷傲也许会博得淳于宣一时的爱怜,可是时间一久呢?谁还会一如既往的保持这份热度呢?皇家的悲哀就在于此,女人是永远不缺的,而权利的更替也是永远在进行着。作为皇族的女人,永远只能是悲剧的创造和刷新者。 我回以温和的一笑:“我会做一个不一样的王妃。至少——是历代唯一一个有着些许谋略的女人。”我没说出口的是,我将是掌握天朝经济命脉的女人!论政治我不行,可是论起经营和管理财务,试问,全天朝有几个女人敢与我相提并论?是,确实有些女子自幼接受家族教育,可这如何跟学了四年系统理论,熟读国内外经济管理学的某大大学生?我所受的十几年教育可都是历代文化的精髓,在天朝,数天下女英雄,还看今朝! 皇后微微一笑,从婢女手里接过两个锦盒,递到我的手里:“这里面一个是太后对你的赏赐,一个是哀家送给妹妹的礼物。” 看来淳于宣在太后面前没少说我的好话,不过她们既然送礼给我,我自然也不能没有回礼。我又掏了两个精致的瓷瓶,这里面的精油要比给方可言的精纯的多。 “这是小妹亲自做的,洗澡的时候滴上几滴,天长日久,不仅会驱除疲劳还能美容养颜呢!这是我未来产品的主打品之一,我自己都没舍得用呢。”我笑眯眯的看着皇后:“不过姐姐这么年轻漂亮,美容倒不急,消除疲劳却是不错的哦!而且味道非常的纯,香味可以历经三天而不散呢。” 皇后果然欣喜异常,只要是女人,对自己的面容永远致以十二万分的注意,十二万分的努力。 送走皇后跟哭闹着不肯走的淳于涔涔,在我的百般保证下才不情愿的上了轿。 在涟漪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忽然回头看了我一眼,眼中的坚定竟让我有了丝隐隐的不安。 但是,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我的全部精力全部放在我的经济掌控大计上了。天朝,我要你在我的脚底下颤抖!我要做唯一一个掌控自己命运的女人!我不做武则天,我也不做慈禧,我要做天朝的比尔盖茨! 第四十三章 孽情 回到房间,还没等我开口说话便跌入一具极为熟悉的怀抱,温热的鼻息就在我的耳边,忽然,耳垂一痛,那厮竟敢咬我! “真不敢相信,你真的会喜欢我。一切仿佛在做梦,真怕梦醒的时候你却不在我的身边。”低低的嗓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如兰花般清雅的气息拂在我的脸庞上,痒痒的,麻麻的。 “那就从现在开始祈祷,祈祷这一切都不是梦。”我回头看着他,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妖异的眼眸。眼眸里藏着深深的眷恋、如水的柔情,连同无限的知足。 “落落——”如同梦幻般的开口:“不管你来自何方,不管你究竟是谁,我喜欢的人就是眼前的你,一生不变。” 心头一漾,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忽然瞬间充盈,满满的胀满了整个胸腔,瞬间滑遍全身。踮起脚尖在他的唇边轻轻一吻,如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却让我做了一个人生中最为重大的决定。 淳于宣迅速将我转身,低头狠狠的吻住我的唇。灵巧的舌头带着点点的香气送进了我的唇里,与我的小舌顿时交缠在了一起。 空白,头脑里忽然一片空白。仿佛没有了一丝的力气,就只能那么软软的靠在他的身上,双手不自觉的滑上他的肩,用力的拥紧,我所拥抱的就是我的整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争斗,没有痛苦,没有矛盾,只有一种叫做幸福和快乐的东西围绕。 他的唇真的好软,好香。在用力吸吮下竟如同花瓣般的艳丽多彩,而他的眼睛,却如同弯月般的皎洁、圣洁。 良久,唇分。 两颗剧烈跳动的心紧紧依靠,就那么彼此的依靠。 “禀王爷、大管家,米儿求见。”外面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顿时将我们营造的气氛破坏殆尽。 “进来。”淳于宣嘶哑着嗓音说道,我含笑看着他,刚才他的反应可是很激烈的呦! 米儿推门进来,见我们神色略略不自然的站在了那里,顿时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米儿用复杂的眼神看了我们一眼,便低下头说道:“主人,按您的吩咐,朱雀大街35号府邸已经收拾好了,不知道是否请皇上为您题字?” “不,请太后题字。”我点点头,表示我知道了她的工作情况:“一会宣会把这件事处理好的。还有,府邸可曾按照我的要求改建?” “一切都按照主人的吩咐。” “很好!”我满意的点点头:“米儿,你是个好姑娘,也是个聪明的姑娘,你的努力不会白废的。” 淳于宣忽然笑道:“落落,你到底要用那处宅院做什么呢?” 我神秘一笑:“我是未来的王妃,总不能连自己的府邸都没有吧?我要用那处宅院做一件大事,一件足可以震动朝野的大事!” “不会是干坏事吧?”淳于宣亲昵的在我额头一吻:“不过只要在本王的处理范围内,没人敢触你的霉头。” “我知道。”我邪恶一笑:“我是未来的王妃嘛!” “呵呵,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了?”淳于宣浅笑,完全忽视米儿苍白的脸。 “米儿你做的好,本王记下了。”淳于宣忽然温和的说道:“落落,昨夜没休息好吧?现在没什么事情了,你去睡会吧。” 我乖巧的点头,出了门,我知道,他还有话对米儿说。虽然我也很想知道他会说些什么,但是既然他暂时不想我知道,我就不会刻意的去问什么。因为,我相信他,没有理由的相信。 “米儿,本王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想归想,却不能做,知道吗?”淳于宣忽然冷冽的声音让米儿顿时无法适应。 “米儿……知道。”米儿垂下眼睛:“主人的命就是我的命,米儿不敢逾距。” “明白就好。以前……本王确实有些亏待于你,可是,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你明白吗?”淳于宣难得的耐心,也许只是因为这是他唯一一个没有灭口的跟他曾经有过关系的女人,也许他也曾确实动过心,只是不若对我的深。 “本王可以给你任何补偿,但是这件事却不能让落落知道,明白吗?”淳于宣忽然温柔的说道:“没有人能伤害到她,即使是我,也不能!我答应过她,会一直保护着她,宠爱着她,本王……” “王爷不要说了!”米儿忽然大声说道:“米儿什么都明白。是米儿身份低微配不上王爷!如果,如果没有王爷的栽培,米儿不过是青楼的一个头牌,如果没有王爷,米儿此刻不过跟香儿奈儿一样,不过是个平凡的女人而已!既然米儿已经是主人的女婢,自然会恪守自己的本分,不会再做任何非分之想!还请王爷,请王爷忘记从前的所有一切吧。米儿,承受的起!” “如今,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米儿凄惨的笑了起来:“至少还能看到王爷,还能看见王爷幸福的笑。米儿做不到的事情主人做到了,米儿应该开心的,不是吗?” “米儿……”淳于宣艰难的开口:“本王唯一亏欠过的人就是你……” “王爷不需自责,一切都是米儿甘心情愿的。何况——王爷留下了米儿的性命,不是吗?这一点足以看出王爷对米儿的疼爱,米儿知足了。”泪如珍珠般断断续续的掉落,滑过绝美的脸庞,留下了两道清亮的痕迹。“王爷没有其他吩咐的话,米儿告退了。主人的事情就是米儿的事情,主人的吩咐就是米儿的职责。现在,米儿要去完成主人的嘱咐了。”米儿忽然坚强的抬头:“米儿祝福王爷、主人百年好合,一生幸福!” 说完,米儿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留下淳于宣怔怔的站在了那里。 米儿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将自己牢牢的裹紧在了被子里,任由泪水洗过脸庞。 王爷,主人,米儿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没有这个福分,只是,为什么这一天来的这么快?我,以后该怎么办? 朱雀大街35号。 我兴奋的指挥众人将太后亲笔题名的牌匾安放妥当。上面两个金色大字“落府”用了足金浇注,一点一横尽带奢华、尊贵!我要将着落府变成全天朝财富最集中的所在!我要将青鸟小栈的牌子打遍全天朝! “落落——”一个低低的嗓音从背后响起,一怔,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是他?! 兴奋的转身,果然,黑色的衣服,漆黑的眼眸,魁梧的身材,不是萧朗是谁? “你怎么在这里?”我兴奋极了,自从那天这里出事后萧朗便没有了踪迹,我还以为他也遇害了呢。 “今天是你落府上匾的日子,不知可否有时间找个地方略坐坐?”萧朗微笑道,他的嗓音还是一贯的低沉,富有磁性。 “好!”我拍拍手上的灰尘,接过身旁婢女递过来的毛巾仔细擦了手,道:“我们就去隆泰轩坐坐吧,今天我请客!” 萧朗并没有带任何人,就那么跟在我的后面,一步步走到了隆泰轩。 “呦,大管家,您怎么来了?”站在门口的小二顿时受宠若惊,连忙对里面高喊一句:“落大管家到!快收拾最好的房间!” “辛苦你了。”我点点头,并不跟他客套。 等我们坐到了雅间,我才开口问道:“最近怎么样?许久没有你的消息了。”我没有提及任何的怀疑与……不安。 “落落,对不起,其实我骗了你。”萧朗眼眸中传过一丝的痛苦:“其实我不叫萧朗,而叫萧亘锦——” “想吃点什么?”我忽然打断他的话,微笑着说道。 “你都知道了?”萧亘锦的眼里滑过一丝期盼。 我为他倒了一杯茶,微笑道:“世上能彻底保住的秘密其实并不多,就如同我的身份一样,你不也是早就知道我不是落焉,而是沈府的千金、王爷的落跑新娘沈碧柔?” “是啊,我的落落怎么会笨呢?”萧亘锦微笑道:“既然我们都知道了彼此的底细,那么是否可以开诚布公的谈谈?” “哦?我不知道我们只见除了友情还有什么要谈的。”我调皮的笑笑:“至今还记得你在我受伤后紧张的样子,在我疗伤的那些日子,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光,对不对?” “落落,我此次来是想带你走的。”萧亘锦突然下了决心一般,坚决的说道:“跟我走,跟我去大漠,我们一起看落日,一起再看夕阳!” “萧朗,我还是喜欢叫你萧朗——美丽的景色只能看一次,一次便是终身。同样的风景看多了,也会腻的。”我端起茶杯,浅酌。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还是喜欢上了淳于宣,对不对?”萧亘锦的眼里闪过一丝痛苦:“我好悔恨,为什么当初不表白清楚自己的心意,如果我早他一步,也许——” “这个世界没有如果。”我淡淡的开口:“真是因为一切都是天注定,我才会出现在你们的生活中,不是吗?也许,天也注定我们只是朋友,只要你愿意,永远都是朋友。” “可是,你在我的心里却不仅仅是朋友。”萧亘锦声音一沉:“我等你,只要淳于宣那小子做出任何让你伤心的事情,我就会带你走!” “不会的,他不会伤害我的。”我微笑,无比的信心。 “记住,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的时候,随时可以去柳巷胡同一号房找一个叫二叔的人,我想让你知道,淳于宣能做到的,我同样可以做到!”萧亘锦坚定的说道。 “如此,便先谢过了。”我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将青鸟小栈的分店开到狼国?还是算了吧,万一因为这个跟他纠扯不清,那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对了,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到我的?”萧亘锦忽然岔开沉重的话题,开口问道。 “嗯,从我受伤后。”我低头假意喝茶,其实却是在极力隐藏我激动的心情。 “哦?” “在出现纷乱的时候,你和剑飞都不在。而在平常,你们绝不会允许我出现一点点的危险的,不是吗?” “是。” “剑飞的身份我早就知道,白家传人的当家家主,所以那个时候他失踪很正常,因为一个阴谋就在那里等着他。而你的失踪却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那就是你也是参与者之一。而有资格有能力参与如此庞大的阴谋的人除了西岐国的高手外只有一国的主子有这个能力。在西岐与天朝的争斗中,唯一获利的将是远在比方的狼国,对不对?”我转过头看着下面繁闹的街市:“而且,你的武功你的胆识无不将你指向四大公子之一的狼国太子萧亘锦。” “还记得我受伤的那些日子吗?”我忽然微笑,笑的很开心:“你的一些生活习惯也让你露出了马脚呢!习惯在马背上生活的人对水会有种莫名的恐惧,而且你们取水的时候习惯斜身半蹲,为的就是防止被背后的野兽偷袭的吧?” “原来从那个时候你便开始怀疑我了。”萧亘锦点点头,却没有一丝恼怒的痕迹。 “不是,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想到这些。最初引起我怀疑的却是比赛前你给我自卫的武器。”我狡黠的笑道:“你自己都没有发现吧?你给我的匕首虽然刻意修改过外形,可是打制的手法却是狼国的传统方式——试问,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锻造方法,一个天朝的人怎么会突然会狼国的打造方法呢?还有你为我淬过的毒——”我忽然静了下来:“上面的毒根本就不是天朝所有的,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大漠里独有的蛇毒吧?” “不得不承认,你的聪明的确令我心服口服。”萧亘锦心悦诚服的说道:“没想到,你会懂这些。” 我笑,笑的很开心,谁说大学四年是白上的? 为了查明萧亘锦给我匕首出自何处,我可是花了三天的时间才从书籍里整理出的一系列刀具打制方法呢!虽然这些都是我以前所不曾接触过的,但是好学的习惯还是促使我循着一丝蛛丝马迹查明了一切。 “如此,更是想带你走呢。”萧亘锦微笑道:“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本读不懂的书,你总有让人意想不到的收获。” “我们成为朋友才是最大的收获。”我低低的说道,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尤其是在眼下比较复杂的情况下。不过,如果有机会,我们也可以合作的。合作做生意,呵呵。” 我没有问宝藏的事情,那些事情跟我没有关系,我才不会闲的没事干往自己身上揽呢。跟这个狼国的太子处理好关系,也许将来真的用的着呢? “我该回去了,王府和落府都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处理,今天不能陪你吃午饭了。”我充满歉意的目光充分的表达了我的意思。 “无妨。过几天我便要回去了,只是不知道下次再见会是在什么时候。”他的声音充满着伤感:“真的舍不得离开这里,舍不得离开你。” 我微笑,却不再答言,应该想个稳妥的办法让他死心才好! 第四十四章 为经济基础做宣传 落府的改造工作在一干人等热火朝天的努力下终于完毕,验收那一天,彩旗招展,人山人海,哗啦啦的一片是摩肩接踵的人群,静悄悄的一角是我一会要演讲的舞台。 香儿看看时间,与奈儿点点头,两个美女同时出现在了舞台之上,每个人的手里都拖着一只精致的白玉雕刻的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只精致之极的瓷瓶,那便是我最近几天研究成功的精油和美白润肤霜。 经过太后、皇后以及方可言的老婆试用后,顿时在上层社会的贵妇圈里震起了不小的炸弹! “各位——”我笑容可掬的站在了主席台之上,下面污七八糟的声音顿时沉寂,所有的人,包括男人女人、年轻的年老的、长的俊的长的丑的,所有人的眼睛统统看向了我这里。 很满意营造的气氛,我开口道:“今天是落府正式落成的日子,在这个值得欢庆的日子里,感谢大家不计辛苦千里迢迢的来捧场。” “大家是否看到站在我身后的两个美人?大家想知道为什么美人的皮肤总是那么的细腻,那么的白皙呢?”我笑眯眯的看着下面争先恐后往前挤的女人们:“那是因为她们一直使用本人研制出来的最新主打产品——花露精油和美白润肤霜!” 香儿和奈儿按照我教的猫步缓缓走上前面,引得下面男人和女人们同时高呼,美人的魅力就是无法抵挡呀。 “大家静一静!”我微笑着示意两人退后,继续说道:“今天既然是落府正式落成的日子呢,必然会有一些精美的礼物送给大家哦!” 从主席台后面鱼贯出来一队小女孩,每个人的手里都有盛放着一个瓷瓶的托盘。 “现在开始有奖问答,只要答对我的问题的便有一个奖品。男人们送给心爱的女人必定能获得她的芳心,女人用了必定会延缓衰老,美容驻颜。好,下面我开始提问第一个问题:精油的使用方法是——” 下面的那些人顿时沸腾了。以前哪有这个好事啊?一般的府邸落成,除了亲近的朋友会来大吃大喝一番外无非就是送点小礼压压手,何曾有过如此稀奇的方式?看那站在台上的三个国色天香的美女如此自信,那么她们手里的东西必然是个好东西!而美女们才能用的起的东西,现在居然会赠送!! “听说了没有?正中说话的女子是王府的大管家呢,听说还是当今皇后的义妹呢!她的身份可不是一般的尊贵,今天出面应该东西不会假吧?”路人甲说道。 “你懂什么呀!这个大管家真是去年让整个京城轰动的青鸟小栈的掌柜呢!听说这个大管家不仅聪明的很,还很有手腕呢!她不仅会一些稀奇古怪的才能还会说鸟语呢!”路人乙不屑的说道。 “是吗?那么,她手里的那个叫精油的东西会不会很贵?”路人丙忍不住开口。 “废话,当然很贵了。要知道,那是太后她老人家才有资格用的呢,下面的人只配使一些稍残次的呢。不过,据说即使是稍残次的都极为有效。你们知道右丞方可言方大人吧?他的老婆本来是个平淡无奇的女子,可是自从用过这位大管家送的精油后,方可言大人竟然遣走了所有的小妾,专宠她一人呢!”路人丁也忍不住开口。 “哦,这么说,这可是身份的象征啊!”路人甲如有所思的点头。 “可不是,据说,每只精油都要花费千金呢。”路人丁点头道:“如果能买上一只作为贺礼,那叫一个体面——” 旁边无意中竖着的耳朵纷纷附和,吓了路人丁一跳,没想到他刚才的话居然引起了几十人的倾听。 我在上面极力的互动,下面的人纷纷踊跃抢答。 在送出了十几瓶后我“遗憾”的说道:“由于成本价格实在太过昂贵,本人也无法送出太多,如果大家不弃本人只当加紧生产,满足大家的需要。” “我们怎么能总是让大管家破费呢?价值几许?我们花银子购买就是!”人群中有人大声的喊道,顿时引起众人的纷纷附和。 我笑了,笑的很开心:“可是这个价值非同寻常,只一小瓶便要价值千金呢,若不是——” “无妨!”一个人大声的吆喝道:“本公子要十瓶!” 一语激起千层浪!一万两黄金!好一个财大气粗的公子哥! 所有的女人用羡慕的目光看着那个叫价的公子,仿佛他就是梦中的白马王子,然后极为怨恨的看着站在身边自己的男人,那幽怨的目光让那些囊中羞涩的男人不禁捶胸顿足,恨不得手里立即多上几万两黄金,以求老婆的谅解。 我微笑着举手:“恭喜这位公子,不知道哪位姑娘会有此等福分呢,哎,真是羡煞她人呦。不过大家不必太过着急,我知道像这位才貌双全的公子全京城不过了了数人,并不是所有的人能如此一掷千金求得美人笑。但是,本管家还为那些囊中尚且略略羞涩的朋友们准备了一份大礼!那就是美白润肤霜!一瓶只需要五十两白银!” 右手旁的奈儿上前一步,展示手里的美白润肤霜。 “此款润肤霜采用纯天然、纯绿色、纯自然,经过高温消毒后数层过滤后精制,其效果也许比起精油略差,可是对于美白和延缓衰老同样有着神奇的效果。哦,下面的那位美丽的小姐,请站上来!” 我指着下面一个兴奋的满脸通红的小姑娘,将不知所措的她拽了上来当场演示。 “大家看,这位美丽的小姑娘因为没有有效的保护,你看这大冬天手裂的,真是可惜哦!大家再看用过润肤霜后的皮肤!”我执着小姑娘的手向下展示:“大家看,是不是顿时变的细腻了很多,漂亮了很多呢?” 小姑娘兴奋的看着涂上了润肤霜的手背,激动的连连点头。 “那么,站在这位姑娘身边的小伙子,对,说的就是你,你是她的爱人吗?如果爱她就送她青鸟小栈牌美白润肤霜!” 小姑娘充满热切的目光看向小伙子,小伙子在众人虎视眈眈下,狠狠心,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数了五十两银子交到了下面负责的工作人员。 “恭喜这位小姑娘,她拥有了一个全世界最爱她最疼她的男人!她将是世界上最为幸福的女人!”我兴奋的叫了起来:“那么,其他人呢?你们有没有深爱的人呢?记住,如果爱她,就送她青鸟小栈派的精油和润肤霜!” 下面所有的男人和女人顿时沸腾了:男人忙着掏银子,女的忙着拿润肤霜。 在我喊哑嗓子后退到主席台后喝水休息,而此时的主席台早已变成了大卖场,负责收钱的人们忙的手忙脚乱,下面拥挤的人群一拨接一拨。 “小姐,你真够厉害的。”青灵端着茶杯站在我一旁,一脸的崇拜。 “对哦,小姐的话好像有魔力呢。”小兰在一旁羡慕的看着。 我强打精神,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胳膊,吩咐道:“行了,别拍马屁了,只要你们表现的好,月底每人一瓶润肤霜作为奖励!” “欧耶!”青灵与小兰学的倒是挺快! 等到了晚上,所有的人群都散开后,终于有力气爬回房间点我的钱了。 一万……两万……三万……五万…五万九千六百两! 天啊,我捂着自己张大的嘴巴,我一天的时间,居然赚回了将近六万两白银!哦,我的天啊!我真是太崇拜我了!有了这些启动资金,我的理想很快便要视线啦! 接下来的三天,登门拜访的人是络绎不绝,不是达官贵人的夫人小姐便是攀亲带故的远亲旧朋,当我打发走小兰莫名其妙出现的表姨的外甥的堂姐后,终于把所有关于销售的事情全部推给了奈儿。这几天销售的情况非常的好,不过一周的时间便已经为我赚进了十万两黄金!真是,痛快啊痛快! 一个王府的大管家,还是未来的王妃,皇后的义妹!这个身份如同瘟疫般迅速在全国传了出去,更多的人慕名而来,当然临走时都不会忘记买上一瓶精油或者几瓶润肤霜。谁能过门而不买上点东西回去抚慰一下安慰一下府里大大小小的女人呢? “你很厉害呢。”淳于宣似笑非笑的从后面出现,这家伙属猫的么?走路都没有声音。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你明白不?”我忙着写我的开店计划以及全国连锁计划,他们来京城不方便那我就把店开在他们的家门口。 “什么意思?”淳于宣坐在我的面前,趴在桌子上,一点王爷的气势都没有。 “意思就是说,只有有了足够的钱,才能在满足最基本的温饱问题外考虑其他的问题,明白了?” “那么你想干什么?” “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我坚定的说道:“我要做一个出色的女商人!” “王府里的钱还不够你花么?”淳于宣苦恼着看着我:“不想那么的辛苦。” 我亲昵的捏捏他英俊的脸蛋:“不辛苦怎么能享受数钱的快乐?放心,以后我不会在露面了,在打开知名度后适当的神秘同样很重要。” “不过,下面我还需要你的帮助。”我咬着笔,在我的计划书上点点:“需要你的大力配合。” “你不是都贿赂了方可言了吗?还需要我的帮忙?”淳于宣有点赌气的说道。 呵呵,吃醋了?那个老小子怎么会跟他比? “才不是呢,他不过是我利用的对象,而你,却是我未来的夫君,亲亲的老公呢!对了,再过几天便是元宵节了吧?”我咬着笔又开始琢磨下一个产品的展示会。 “你又想什么馊主意呢?”淳于宣狡黠的捏捏我的鼻子:“不许在那些男人面前说他们英俊阔气!” 呵呵,真的在吃醋呢! “我才不呢,反正青鸟小栈的名气已经打出去了,现在我要做的却是稳定。”我坚定的说道:“只有稳定的大后方,才能有力的挺进。” “我列了个单子,只要上面所列示的城镇我希望一个月后都有青鸟小栈的踪迹。”我亲昵的抱着他:“好老公,我知道你最疼我,虽然多多少少利用了你手里的那么一点小权利,那也是因为我爱你呀!” “会不会太快?”淳于宣看着单子,好看的眉头紧紧的皱到了一起。 “当然不会!你看,这些城镇都是距离京城不远,这样供货周期不会太长,而且我仔细研究过了,这些城镇基本都是在你手下办事的人的故乡,他们都是土生土长在那里,肯定有一定的势利吧?在王府的命令下,谁敢不从?还有啊,有王府这颗大树,下面的那些猢狲们只会削尖脑袋往里拱却不会扯后腿。” “你就那么肯定?”淳于宣笑着看着我:“真没想到你会那么爱钱!” “有钱腰杆子才硬嘛!”我得意的笑,没钱?没钱怎么坐稳我王妃的宝座?既然没有权,有钱就可以了吧? 我的举动引起了朝廷的注意,主要是太后的注意。 “瑾儿,这个落焉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太后问坐在一旁的皇后。 “母后是在担心宣弟吧?”皇后含笑说道:“这个落焉确实是个不简单的人呢,不管怎么说,她都只会帮助宣弟而不会拖他的后腿。” “哀家是担心将来如何母仪天下。”太后叹息道:“好在还有一个你。” “母后无需担心,既然她有此才能,想来几年后国库再不会空虚,于公于私都是利大于弊。她再有翻云覆雨的本事,不也仅仅只是宣弟的王妃?想她一个小小女子,能闹出多大的风浪?” 如果皇后知道我所在的朝代曾出现过一个女皇,不知道她会做何感想。 “瑾儿说的是。也许是哀家多虑了。”太后点点头:“确实很不一样的女子呀!不知道了缘大师的预言,会不会成真?” 元宵节很快的到来了。我的新产品中又推出了一种新型产品——香水。所谓闻香识女人,在我的大力宣传下,所有人的购买热情顿时从精油、润肤霜上转移到了香水上。不过由于香水的价格不仅昂贵而且讲究独一无二,除了送给太后和皇后的以外任何人购买都需要预定,即便如此,还是在上层社会中刮起了香水风,她们的购买能力实在太超出我的意料了。看来,以前青鸟小栈做的那些,实在是看不进这群贵妇的眼里,唯有如此显示地位的东西才能引起她们绝对的兴趣。唉,人啊! “落落,母后懿旨宣你进宫呢。”淳于宣一边吃着美食一边看我写写画画。 “啊?我哪成?”我担心的看着他:“无论是礼仪还是其他我都做不好,万一太后一个看我不顺眼,把我咔嚓——” “尽胡说!”淳于宣拉下脸:“天下间敢要本王女人性命的还没几个呢!” “我只是说可能。”我谄媚的笑:“太后怎么突然想起让我进宫了?” “还不是你献给太后的香水引起了她的兴趣?”淳于宣笑了起来:“放心,母后是个非常慈祥的人,见了你就知道了。” 全天下的男人都觉得他们的母亲是全天下最善良、最仁慈、最美丽的女人,只是,我这么快就要丑媳妇见公婆了么? 第四十五章 二见涟漪 虽然百般不愿,元宵那天还是毫不迟疑的到了。 拖拖拉拉的在房间黏糊,一点都不在意在房外焦急等待的淳于宣。 “落落,你在做什么?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启程了。”淳于宣比我还着急,恐怕这一天他期待已久了吧? “好了,好了,一会就可以出发。”我一边含糊的应着,一边手忙脚乱的准备送给太后、皇后的礼物。 终于,长出一口气,准备好了! 兴高采烈的托着两个锦盒,开了门,交到随行的婢女手里,便跟在淳于宣的身后上了马车。 “刚才弄什么了,那么久?”淳于宣不经意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做了两个套装,送礼嘛!”我狡黠的笑笑:“好好贿赂一下未来的婆婆和大嫂,将来也好争取一些助力嘛。” “狡诈!”淳于宣捏捏我的鼻子:“这几天你都忙,连跟我一起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我装作无辜的样子:“要不我也专门为你设计一款香水和护肤品?——”我忽然顿住,对呀,我怎么忘记了这个朝代男人才是占着主导地位的霸权者。我单单设计了女性用的化妆品,怎么就单单忽略了那些男人其实也很在乎自己的面皮?想来他们在面对小自己十几二十几岁的小妾时,也不希望自己的一张桔子皮似的老脸在那娇嫩的小脸蛋上蹭来蹭去的吧? 太好了,下一步的主打产品就是男性用品。 淳于宣不满的捏捏我的脸蛋,没好气的说道:“在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我真是太爱你了!”我一把捧住淳于宣的脸狠狠的亲了下去:“我又有灵感啦!” 还没等我松手,腰上力道一紧,已经被他强行拉进怀,甜美而幸福的吻瞬间及至。 “本王从未对一个女人如此用心过。”淳于宣复杂的目光看着我红透了的脸蛋:“你这个小妖精!” 我嘿嘿一笑:“妖精好啊,男人不都喜欢妖精么。” 说话的功夫便已经进了皇宫的内部城墙,所有的人见了淳于宣的马车纷纷下跪,我这才知道我的男人竟是个如此有威势的人。 到了内廷院落,我们下了马车,率领众婢女向里走。没等我们进门,便有太监跑来跪下:“奴才见过王爷、大管家!”我也有这么大的面子? “起来吧。皇兄现在何处?”淳于宣一改马车上的嬉笑模样,一副深沉、沉稳的样子。 “回王爷,皇上此刻正在太后的寝宫,太后吩咐,王爷和大管家一到马上到太后的寝宫。”太监低眉顺眼的说道。 “嗯,知道了。”淳于宣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们走吧,皇兄他们都已经在等我们了。” 听着他从容镇静的应对,那气势、那架势简直太迷人了! 怪不得人们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唉,看来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还没等我们踏进太后的寝宫,一个小宫女模样的就已经跪迎在门口了。 “奴婢见过王爷、大管家!”小宫女低头道:“太后已经在后院设宴,奴婢这就进去通报。” 淳于宣点点头,拉着我的手举步往里走去。我忽然觉得别扭,挣了几下,从他的手里挣出来,小声说道:“影响不好!” 淳于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本王的笑话还没人敢笑!” “不要嘛!”我白他一眼:“给太后一个好印象,总可以了吧?” 里面通传完毕,便有小太监出来引领。 随着小太监曲曲折折的穿过回廊到了后院中的正堂,此时,太后已经端坐在了主位上,旁边坐着的正是皇帝和皇后以及淳于涔涔。 看来这次是纯粹的家宴,除了自己家没有任何旁人。除了,站在淳于涔涔身后的涟漪,似乎,她很讨太后的开心。 一进大门,我马上跪倒:“民女落焉拜见太后、拜见皇上、皇后娘娘,愿我皇万岁,太后、皇后娘娘千岁!” 太后满意的点头,道:“起来吧,今天是家宴,这些的规矩就暂时放一边吧。”她说暂时放一边这规矩就不能放,谁知道她心里究竟怎么盘算呢? “遵旨。”我叩头后站了起来。 淳于宣只是略略躬身:“宣儿见过母后、皇兄、皇嫂。” 我心里忽然不平衡:皇族就是有特权! 淳于宣微笑着要拉我入座,我灵巧的躲过,微笑道:“太后赐宴,实在是落焉的福气呢。落焉不过一介民女却得太后、皇上和皇后娘娘如此厚待,民女不知是祖上修得几世的福呢。落焉也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便亲自动手调制了几样小礼物,还望太后和皇后娘娘不要怪罪落焉的莽撞之罪。”说完,我微笑着递上了两个锦盒,太后接过太监转过来的锦盒,好奇的当场打开。 “这是针对现在的天气专门研制的珍珠美白滋润系列,这里面有日霜、晚霜、手霜、眼霜以及精华素,另外的一层是民女亲自调制的彩妆,有防水、持久、透气的功能,而且绝不会堵塞毛孔哦。”我看了一眼略略点头的太后又说道:“太后看起来不过四十左右,如果不是王爷刻意解释,民女肯定当太后是王爷的姐姐呢!所以,见了太后之后,便深感唐突,如此凡品怎么能进献给太后呢?以太后的年轻即便是再过十几年二十年也永不着如此刻意的保养呢,真是羡慕死落焉了呢。” 我转过头对皇后说道:“送给皇后娘娘的则是一系列的保湿滋润系列,主要突出彩妆的功能。不过,皇后娘娘如此美丽,再好的化妆品也无法与其相比呢。如果不是公主就坐在旁边,别人肯定以为皇后娘娘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呢。“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我这一番刻意的马屁虽然有点低俗却最有用,果然太后跟皇后的脸上大为喜悦,站在一旁的涟漪的脸上却闪过一屑的神情,不过即便如此,还是深深的被我的彩妆系列深深的吸引住了。 “这孩子真是,快坐下吧,站了半天也不嫌累。”太后慈祥的说道。 “怎么会呢?能聆听太后和皇后娘娘的教诲,啊,还有皇上的教诲,是落焉的福气呢!”我眯着眼笑道,完全忽视在一旁忍的脸抽筋的淳于宣。 “妹妹总是那么客气,现在是家宴,就别娘娘来娘娘去的叫了,还是叫我姐姐的好。”皇后显然对我的马屁极为受用,微笑着说道:“宣弟的这位知己可真真是位可人呢。” “好了,说了那么多,母后想必也渴了,开始布菜吧。”淳于璘微笑着看着我哄的两个女人满意的样子,淡淡的说道。 可惜忘记给皇帝准备礼物了。以后一定要补上!我心里暗暗想到。 “落姨,你送给太后和母后礼物,为什么没有我的?”一个小小的声音不满的说道。 我眯着眼睛,变魔术般的变出一个魔方递到淳于涔涔的手里:“小丫头不用任何化妆品就最漂亮了,因为我们的小公主是全天下最美丽最可爱的小宝贝,对不对?来,这个叫做魔方,只要你能将完全相同的一面转到同一面,就成功了。这个给你往好不好?” “好!”淳于涔涔兴奋的拿过魔方爱不释手。 在我哄的在座的三位女性心花怒放之后,开始了我的三寸不烂之舌的游说。如此良机怎么能错过?如果顺利取得两位地位最高女性的肯定,那么我的产品还愁卖不出去吗? 果然,在我的一番天花乱坠的演说后,太后和皇后都深深的迷上了我的产品,一再叮嘱有了新产品一定要先送进皇宫使用。 “落姨,您都好久没有给我讲故事了呢!”淳于涔涔这个小丫头总是不安分,这个重要的时刻瞎捣乱。 “嗯?好,一会我就给你讲好不好?”我笑眯眯的对她说道:“现在是大人在谈事情哦,一个乖宝宝应该等大人忙完事情才要求大人讲故事的哦。” “落姨说的事情就是哄太后和母后开心吗?为什么不哄我开心?”小丫头再次语不惊人死不休。 呃?这小丫头不知道现在在餐桌上吗? “落姨当然要哄小公主开心了,因为小公主是最最重要最最美丽最最善良的美女了,是不是?作为一个 美女是不是应该要尊老爱幼呢?对不对?在座的谁的辈分最大呀?是不是要先尊重老人呢?而且,我们最善良的小天使最会体谅人了对不对?如果落姨不能说服太后跟你母后的话,落姨会穷死的,而将来落姨没钱后,肯定会饿死的,一旦饿死谁给你讲故事呢?对不对?那你说在这么重要的时刻打断你落姨我的大事划算不划算呢?”我将头压在桌子底下小声趴在淳于涔涔的耳边说道,却不知道在座的各位除了太后外耳朵都尖的惊人,在我说完那番话后,全都一个动作——“噗嗤”——全都将口里的茶水喷了出来。 太后在听完身旁太监的解释后,嘴里的茶水没来得及咽下全奉献了桌子。 “对!落姨的事情就是大事!落姨,你赶快跟太后跟母后说吧,我绝不会打搅你的!”淳于涔涔一副义气冲天的模样:“如果落姨没饭吃了,涔涔一定给落姨准备一碗!” 真是好孩子,不过,刚才这话不是偷偷说的吗?怎么大家反应那么大? 等我将脑袋从桌子地下抬起来的时候却发现在座的几位都在强忍的笑意,浑身颤抖不已。淳于宣更是过分,竟然笑的花枝乱颤,你这小子难道不知道你这张脸蛋有多诱人吗?怎么还敢笑的那么可爱?你看看那些宫女,包括那个涟漪看你的脸蛋都快看呆了! “哎呦,这孩子,真是太有趣了。”太后抚了一下胸口,对身后的太监说道:“哀家要休息一会,你们随便。” 大家一起送走了太后以后,饭桌上的气氛忽然轻松了起来,没有长辈在的宴席永远都会相对的轻松不少。 “落姨,你跟我来。”淳于涔涔忽然对我说道:“父皇、母后,涔涔有些事情要麻烦落姨,涔涔可否请落姨去涔涔的房间一趟?” 淳于璘点点头,道:“去吧。” “谢父皇。”淳于涔涔神秘的拉着我就跑,我——我还没谢恩那! 涟漪紧紧跟在后面,小脚跑的倒还不慢。 到了小公主的房间后,所有的太监宫女都被她赶了出去,涟漪也不例外。看着她不自然的脸色,我好奇的问道:“她不是你的老师吗?怎么跟保姆似的成天跟着?” 淳于涔涔冷笑道:“落姨,你可要小心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可不简单,她想当皇叔的王妃呢。”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居然会冷笑?几度怀疑是自己眼花的结果。可是,接下来她的话更是如一枚重炮在我耳边炸响—— “落姨,告诉你一个秘密哦,太后准备将涟漪指给皇叔呢!肯定是二爷爷的主意!不过,落姨,我跟你站一边的!”说完,挺挺小胸脯,看来前两天我给她讲的《三侠五义》让她以为她就是大侠了。 “你确定?”我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小妮子,才五岁哎!我五岁的时候还在幼儿园跟男生打架呢,这古代的孩子也那么早熟? “那当然!我也是无意中听到的哦!二爷爷说父皇都三十多了却只有我一个公主,皇叔也快三十却还没有一个子嗣,说那个涟漪多么多么的好,非要指给皇叔呢。” 没想到,皇宫里还有一个小无间道! “那太后答应了吗?”我焦急的问道,这事已经严重威胁到我的利益了,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还没有,不过,如果皇叔今年无法大婚的话,恐怕——”淳于涔涔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像极了小老太婆。 “小丫头操那么多的心。”我装作不经意的捏捏她的鼻子:“这事还有别人知道吗?” “ 没有啦!我只告诉你哦!不过,你要给我讲故事!”淳于涔涔得意的邀功。 “好,没问题!只要你以后乖乖的,我就给你讲很多很多的故事!”我眯着眼睛抚摸着她的头发,心里却开始急速的算计了起来。 好一个涟漪,居然想撬我的墙角?我的男人也敢抢?淳于商祺,别看你是皇族,惹急了,我落焉也会给你好看! 好在太后现在还没有打算将涟漪指给淳于宣,这就为我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到时候——我看你涟漪落入我的手心还怎么翻云覆雨? “我们出去吧,不然他们该等急了。”我一把抱起淳于涔涔,推门出去,见涟漪正低眉顺眼的站在那里。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心生怒气,冷冷的说道:“你们这帮奴才就是这样伺候公主的吗?奶娘何在?” 一个三十左右的富态女子擦着冷汗跑了过来:“奴婢见过大管家!” “公主的左右怎么不见你的踪影?你不是应该伺候在左右的吗?如此玩忽职守,该当何罪?”现在的我拿足了大管家的架子,虽然我不过是个王府的小小管家,可是我隐形的身份却绝不低于皇宫的管家身份,甚至,内廷总管见了我还要矮上三分。更何况今天宴席上太后以及皇后对我的态度,更是让这帮下人笃定了我的隐形身份。 “回大管家,此事不是奴婢的主意——”奶娘颤抖着说道。 “回大管家,是民女擅作主张调离奶娘的。”一个柔柔的声音忽然响起,果然是我见犹怜啊! 我回头冷冷的看着涟漪:“你是什么身份,竟敢私自安排公主的饮食起居?不过是个奴才罢了。” 涟漪很快的看了我一眼,脸上的怒气明显的在被勉强压抑着,想必,她还没受过这样的气吧?唉,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丫头,论斗智,你能斗的过已经二十六岁的我么? “皇后娘娘批准的。”涟漪倔强的开口。 我眯起眼睛:“你眼里还有主子吗?” 我看了一眼淳于涔涔:“你不过是一个老师,负责教授涔涔课业而已,懂得如何照顾一个孩子的饮食起居吗?懂得如何调配营养如何按照生物钟规律饮食起居吗?懂得如何哄一个孩子入睡吗?” 涟漪顿时语塞,是啊,她的确是个才女不假,熟读四书五经也不假,可是读再多的书的她却读不懂生活这本大书,如今的她有何资格跟掌管两大府邸的大管家相比呢? “你们都要尽到自己的本分,否则怎么对得起主子们对你们的恩宠?嗯?”我严厉的对着众人训斥道:“也许你们以为我不过是王府的一个小小管家,根本没有资格管这些。那么,要不要宣内廷大管家前来,大家一起研讨研讨?” “大管家恕罪!我们再也不敢了!”呼啦啦跪下一片,涟漪也不例外。 “都起来吧,今天不过是个小小的教训,倘若公主有个不顺,你们的脑袋都不够赔罪!”我忽然温柔的说道:“公主年纪还小,也许顽皮了些,却绝对是个好孩子,你们不把她当作自己的孩子对待,怎么能真正了解孩子的内心?嗯?好了,以后都注意些吧。” 淳于涔涔趴在我的耳边小声说道:“你真厉害!我好崇拜你哦!” 我得意的一笑:“怎么样?你落姨还厉害吧?” “切!狐假虎威!”淳于涔涔一撇嘴。 “你个小妮子,没你不知道的。”我笑骂着说道:“走,我们该回去了,等下回去我那里,我给你调配一些儿童专用面霜。” 第四十六章 掌控 在有着完美计划的前提下,一切进行的是那么的完美,不得不说,在皇族势力做背后的支撑一切变得的简单多了,本来很繁琐的手续一下子简化到了不能简化的地步。举个例子说,本来需要到财政署缴纳一定税银和走一系列手续的,可是这些还没等我亲自去办,方可言方大人已经屁颠屁颠的带着相关的人员在王府大门前求见了。 自然,他们在与我方便的时候我也要与他们方便,吃吃喝喝的规矩虽然可有可无,但在我的坚持下一切都没有省略。有句话说的好,有钱大家赚,只有先赚满了他们的小腰包,才会赚满我的大腰包嘛! 酒过三旬后,奈儿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真是让人揪心。我微笑道:“前几天送给尊夫人的那套美容去皱套装不知道夫人可还满意?”我看着坐在奈儿旁边,两眼迷离的一个胖乎乎的可爱家伙,这个中年胖子掌管着天朝的盐司属,也算的上是一个手握一方霸权的主了。看他色迷迷的小眼,如果不是因为我背后的势力,恐怕我跟奈儿全填上也满足不了他的私欲——当一个人的手里掌握了一定权利后,必然会产生私欲。 “满意,非常的满意。”胖子忽然恭敬的看着我,谄媚道:“真是让大管家破费了。拙荆打心眼里敬佩大管家呢,还说有机会一定要再次登门答谢大管家的恩情!” 这个胖子的老婆是个厉害的人物,可以说胖子之所以有今天的成绩,其中一大半功劳都是他的老婆的。当年,她可是江南出了名的美人,在她一系列手腕下无数的权臣拜服在她的石榴裙下。如今这个年老色衰却权力欲望依旧非常强烈的女人,只能在家掌控她的老公过过权利的瘾,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眼光依旧很毒。 虽然我的产业跟胖子的盐司属并没有任何瓜葛,但是她还是及时的登门拜访,在送上了一份厚厚的重礼后又让胖子向朝廷递上了一份厚厚的奏折。奏折中称,青鸟小栈的品牌只在京城附近的几个县镇有售,导致江南的客户无法及时购货,影响了资金的周转,因此恳请朝廷批准青鸟小栈在江南的连锁权,并愿意承担筹建的工作等等。 淳于璘自然肯卖这个面子,于是顺水推舟的批准了胖子的请求。既然有人为我做了事情,我就不能白用人家,在我派人送了一份美白去皱套装后对方又封了一份大大的回礼,啊,真是个有趣的人! 青鸟小栈迅速铺遍了京城附近以及江南大部的城镇,因此带来的结果是白花花的银子如潮水般涌进了我的口袋中。 当然,我是个诚信纳税的好市民,怎么会偷税漏税,做那不开眼断后路的事情呢?每个月末我都会准备一份详细的资产负债表和损益表以及纳税申报表,这些报表按照惯例一式三份,一份呈交财政署,一份留存做账,一份王府存档。 淳于宣对我的做法很是赞赏,本来他还担心我这个守财女会肉痛那些税钱,但我点数了这个月的税银派人送到财政署后,淳于宣这才对我刮目相看。 “真难为你这么大方。”淳于宣伸了个懒腰,坐在了我的书房。 我头也不抬的打着算盘,我正在做最后的财务工作,这个时候是最忌讳别人打搅的。哦,快给我一套财务软件吧,用友也好,金蝶也好,救救我吧!这么多的数据什么时候才能统计完? 淳于宣叹息一声,幽幽说道:“干嘛那么拼命?多找几个人帮你做不就是了?” 对呀,我怎么把这么件重要的事情给忘了?这几天只顾忙着连锁店的开业,把人员招聘的大事居然就给忘了! 赞赏的在他唇上一吻,顺势坐在他的腿上,满眼的数字还没有完全消退。揉揉眼睛,回答刚才他的问题:“你问我为什么那么舍得税银?那还不简单,为了大局呗!我可不以为皇帝和太后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势力一步步的扩展而不心慌!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何况皇帝胸中装的可是整个江山。如果没有我按时上交的税银,你以为你那精明的皇兄会那么痛快的批准我连锁店在江南的奏折?在给予我方便的同时,他可是在收获着大把大把的税银,我的店铺越多越盈利,他就赚的越多。看吧,不需要多久,国库将有一个大大的位置留给我青鸟小栈!” “你能看到这些,很好。”淳于宣轻轻抱着我:“你果真不一样,能想到这些证明你确实有管理的才能。其实,你也许不知道,王府下也是有很多的产业的。” “你不相信我!”我佯怒的捏他美的不像话的脸:“是不是担心我败家把你的钱都败光了?” “现在承认错误还晚不晚?”淳于宣做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以后再也不敢了!” “那,现在就移交管理权,否则,免谈!”我噘着嘴巴,做出一副不满的样子,其实我才不在乎他的产业,王府不过有些地产罢了,以他大王爷的作风还能有什么好产业? “给,这个是全部产业的花名册,而且这些是不需要纳税的哦!这些可都是本王的私人产业!”淳于宣似乎早有准备,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花名册递到我的手中。 我好奇的打开,在粗略的看了前几页后脸色大变! 如果我早知道淳于宣那么有钱,我绝对不会去费事的整我的青鸟小栈,因为他手下的产业随便那一支都远远的超过了青鸟小栈的规模! 其中产业遍布餐饮、医药、当铺、裁缝店甚至地产等等!哦,上帝,粗略估算一下,全部的资产竟然高达数千万两白银!数千万两,这是什么概念?换算成人民币,相当于在21世纪的今天价值几百乃至上千亿的资产!而且这些还都是明面上的产业,那些暗藏在背后的产业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淳于宣似乎看出我的意思,摩挲着我的头顶,微笑道:“你在怀疑,为什么皇兄会如此纵容我的产业如此之大,对不对?” 我点点头,确实,这些资产足以影响天朝的经济命脉了,说句不好听的,掌控这个国家的经济不过是举手之劳——在封建社会,商人的地位并不高,他们一方面要应付朝廷的税银,一方面还要应付边疆征战的调拨,所以他们的原始积累是非常缓慢的。几千万两白银,是很多人连想都不敢想的! “那是因为那是父皇的遗诏,我对你讲过,我们两兄弟在其中一人获得朝政大权后另一个人将获得另一个大权,那个大权就是江湖。对不对?”淳于宣看着我,忽然无比的严肃:“而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生意,我既然掌管着整个江湖,那么掌控那些江湖中的产业不过是举手之劳。况且,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皇兄,一旦遇到征战,你以为仅凭国库和那些小商人募集的钱就够了吗?不,远远不够!” “那么他就真的不担心有一天你会独霸——”我忽然住口,小心的看着他,我可不想给他造成一个挑拨兄弟感情的印象。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皇兄没有皇子,江山,必定是我们的孩子的。既然从一开始就明白这个道理,他还有什么可争的呢?万一跟我撕破脸,对于他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淳于宣有些飘渺的声音在我的头顶响起:“皇兄的病一直没有办法医治,如今他还有不到二十年的时间。二十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权利跟金钱一样,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而对于一个百姓高呼万岁的帝王,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讽刺的了。想来,皇兄早就想开一切了。而且,我的产业一直都是公开的,除了那些隐藏的部分。我有多少钱皇兄一清二楚,你说,他还会为了这些虚利跟我争些什么吗?” 我心里总有种说不清的感觉,一时却抓不住重点,只能顺从的点头。 “现在该补偿一下我了吧?”淳于宣赖皮的低头欲吻,却被我灵巧的躲过。我没好气的说道:“这里是书房,随时有人来向我汇报工作的!” 果然,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了一个声音:“禀大管家,婢女琴清求见。” 琴清?我居然把她都忘到脑后了。自从回来后,事情一直忙的抽不出时间处理两母子的事情。 “进来吧。”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坐回了我的座位。 “奴婢见过王爷,见过大管家。”琴清一进门就跪下。 我们都已经习惯了这些场面,只是面对琴清的时候还是有点别扭。 “起来吧,有什么事情?最近一直忙也没顾上你的事情。”我微笑着说道,在处理家务上,淳于宣彻底的做了个甩手掌柜,什么事全都扔给了我。王府内里里外外所有的人也渐渐习惯了遇到事情首先汇报于我而不是越级去汇报淳于宣。当然也有几个不长眼的,在施行家法后,所有人都狠狠的长了个教训:想告大管家的状,那简直是自寻死路! “回大管家,再过几天便是铭尘是百岁——”琴清低低的说道:“奴婢想请一天的假,带铭尘去给他死去的父亲上一柱香。” 我点点头,这对琴清来说绝对是件大事,以前还打算为她张罗孩子百岁的事情,现在看,可能没这个机会了。王府和落府以及青鸟小栈占据了我所有的时间,我每天都在为这些忙来忙去,甚至连跟淳于宣亲密的时间都没有,淳于宣几次抱怨不该让我弄什么青鸟小栈,导致我比他这个王爷还要忙。 “孩子百岁那天你去账上支取一百两锭银,就当做王爷跟我送给孩子的贺礼吧。至于你的请假,准了。”我温柔的看了一眼淳于宣,眼神里透露出的温情他马上察觉到了。 琴清一走,淳于宣走到我的面前,将我拥入怀中:“落落,我们请皇兄指婚吧!实在受不了你近在咫尺却不能与你在一起的日子,到时候我们生一大堆的孩子,好不好?” “不好!你答应过我的,只要青鸟小栈一天不稳定下来,一天不提婚娶的。一旦我正式成了王府的女主人,有很多事情便不能去做了。”一旦结婚我就要恪守妇道,做一个深居简出的王妃,对生意只能遥控而无法亲历亲为。而对于刚刚起步的青鸟小栈来说,我的离开只会造成经营止步甚至倒退,毕竟现在还没有人能接过我手里的这笔账务。 “本王不管!你要多少钱给你就是!”淳于宣有些不满的皱眉。 “那不一样!你想,若是我没有足够的实力,如何能坐稳王妃的宝座呢?”我忽然十分恶劣的说道:“可是有很多人在惦记着做你的王妃呢!我一没权二没钱三没家族做后盾,你让我拿什么跟他们斗?”我心里说,别忘了,眼前就有一个隐形的敌人——涟漪和她背后的淳于商祺。 “那好吧,不过,记得我们的约定,半年!”淳于宣无奈的松开我,妖魅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苦楚:“若不是因为本王该死的身份,你早就是我的女人了!” 没办法,既然身在皇家,就要遵守皇家的规则! 一日,阳光明媚的早上,难得的好天气一扫几日的阴霾。淳于宣去了皇宫与皇帝商量国家大事,已经有几天没回来了。也许还要处理他的江湖事吧。男人嘛,怎么能成天儿女情长?该做的事情一样也不能落下,该交代的一件也不能马虎。青鸟小栈一切都按照设定的轨迹快速的运转着,难得的闲适忽然让习惯忙碌的我有点不适应了。 看看花园中依旧鸟语花香,水池里的鱼儿游的照欢,我却开始构思如何改革这个王府了。王府中数千人,不论是吃穿用度还是王府的修葺费用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如果不进行一些行之有效的管理措施,很可能造成某些人中饱私囊的手段和工具。历史一次次的证明,在这样的大家族中,难免藏着这样那样的势力分布,在没有撼动他们权利的时候他们不会有任何表示,可是一但触动他们的心里的那根弦,他们必定会跳出来极力维护他们的权利。虽然我这个大管家名义上掌管着整个王府,但还是有一些我无法触及的地方,比如说,每年的土地收成以及采购的来源和成本等等等等。这些问题,都需要一些时间来慢慢解决。而解决这些事情绝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那可真是一场持久战,想到这里,不得不佩服我们的伟人,那种气度那种魄力,那是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拍马赶上的。 就在我仔细研究王府下属产业的最近运营情况的时候,暗藏的矛盾忽然爆发了。 话说,我正捧着京城一处当铺的年底账簿打着算盘研究的时候,忽然随声的婢女香草匆匆赶了过来:“大管家,大管家不好了!出事了!林奶妈跟厨房的管事打起来了!” 眉头一皱,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放下手中的账簿,对香菜说道:“别急,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香草强烈起伏的胸膛告诉我刚才她跑的有多急,来不及喘口气,香草急道:“大管家,不好了,林奶妈跟厨房的管事因为青菜的事情打起来了。起因是因为林奶妈送进厨房两筐青菜却没有通知厨房的管事,厨房的管事以这些蔬菜不新鲜为由将这两筐青菜尽数倾倒在了院子里。林奶妈知道后跑到厨房跟管事的大吵,管事的并不买林奶妈的帐,因此两个人便打起来了!” 香草喘了口气,接着说道:“大管家,您赶紧去看看吧,他们各自找了十几个人在偏院打起来了!” 什么?淳于宣一不在家,就演这出戏给我看么? 眼眸一冷,我重重惯下手里的账簿,对香草吩咐道:“你去把那些闹事的人统统给我叫过来!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本事没有使出来!” 第四十七章 敲山震虎杀鸡给猴看 不一会功夫,三十几个吵吵闹闹的人便到了我的院子。见我端坐在院子里喝着茶水,林奶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了我的面前:“大管家,大管家您可要为老奴做主呀!这个老张头分明就是看老奴不顺眼,故意挑老奴的刺。” 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干瘦老头,跟老钱有的一拼。 等林奶妈表演完后老张头也跪在我的面前:“禀大管家,这个林奶妈仗着是卿乐郡主的奶妈一直为非作歹,这次竟然管起厨房的事情了。还请大管家明察!” “大管家,老奴不过是替表亲卖了两筐青菜而已,王府哪天不得吃掉几十筐的青菜,多这两筐又能怎么样?以前不也往厨房送过?老奴在伺候卿乐郡主的时候,可没受过这种委屈——”林奶妈一抹眼睛,顿时两眼通红:“若是郡主在府,哪容得这奴才如此猖狂?” “郡主不过是寄居王府,什么时候能做了王府的主?”老张头倔强的像头驴子:“王府是王爷的王府,不是郡主的王府!在王府里,老张头除了听王爷的就是大管家的,哪还轮到着那些不相干的人来管王府的事情?” “大管家,您听听,他一个奴才竟然如此不将主子放在眼里,您可要给老奴做主啊!”林奶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 “如果大管家说老张头做错了老张头就认错,不过,不过——咳咳——”老张头激动的胸膛起伏不定,说到最后竟咳嗽了起来。 “你个老奴,当然是你错!郡主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林奶妈骂骂咧咧的样子让我眉头一皱。 “好了,你们眼里还有大管家吗?成什么体统?”站在我身后的米儿终于忍不住出声说道。 一句话,说的两个人低下了头,林奶妈偷偷搭眼看我的反应,却见我跟没事人似的悠闲的喝着茶,一时也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都说完了?”我放下茶杯,看似悠闲的说道。 “说……说完了。”林奶妈小声说道。 “擅自越级该当何罪?擅自聚众斗殴又是何罪?目无主人又该何罪?以下犯上又该怎么算?恃宠而骄、独霸专横、仗势欺人又该怎么算?”我重重的顿了顿手里的茶杯:“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大管家吗?好啊,你们很有本事啊,啊?敢聚众斗殴?是不是看王爷不在家,你们就敢反了天了,是不是?好,你们有本事打架是不是?今天就让你们打个够,今天谁要是不动手,本管家亲手剁了他!” 林奶妈跟老张头一个哆嗦,一下跪在了地上:“大管家,饶命啊!” “厨房的惯例是怎么规定的?”站在我身后的香草为我续了一杯茶水。 “按照惯例,厨房的大小事物都是由老张头负责的,无论是采买青菜鱼肉还是一干调味,都是老张头负责的。”站在我身后的米儿轻声为我解释道:“这个林奶妈是王爷表妹的奶妈,由于郡主一直寄居在王府,所以林奶妈也跟着在王府住了些许年头了。大概是因为林奶妈买了两筐青菜没有给老张头抽头才起的头吧。” 我点了点头,看来返利这机制在这天朝也吃的很开啊。眼前的事情表面上是因为林奶妈买了菜没有给老张头甜头因而触了老张头的利益才导致的纠纷,可我怎么想事情都不对。听林奶妈的话,以前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为什么以前老张头能忍,现在却不忍了呢?是因为卿乐郡主不在还是因为故意想看我的笑话还是背后都有人指使?看来这事,有点蹊跷。 “你帮你那个老乡卖青菜,通知过老张头了吗?”我眼也不抬的问。 “这个……以前,以前别说买两筐青菜就是十几二十筐都……”林奶妈强调她的特权。 “回答问题。”我淡淡的说道:“我只问一遍。” “没……没有。”林奶妈低下头。 “既然没有事先通知老张头,擅自越级买青菜,可知道犯了哪条家法?”我冷眼看着站在林奶妈身后的一般众人:“看来林奶妈还颇有势力啊,居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就找了那么些人帮你打架,不知道你给他们什么好处了呢?” “大管家饶命!小的们也是看在郡主的面子上,不得不帮啊!大管家饶命啊!”林奶妈身后的一干人等连上老张头身后的一干人等统统跪下。 “是谁给的权利让你们私自打架的?”我看了一眼远远站在院外满头大汗的侍卫首领,从香草道:“让侍卫大哥过来吧。” “王府侍卫总领鲍之海拜见大管家!”显然是听到消息满头大汗跑过来的。 “起来吧,王府私自发生械斗,这事该怎么处理?”我冷冷的说道:“还是等王爷回府再行处置?” 鲍之海等人明显的打了个哆嗦,等王爷处理这件事,恐怕就不会那么轻松的善了了。看来,他们还是柿子捡软的捏!看我好欺负呗! “王爷不过离府两天,你们就敢如此无法无天,是不是只要主子不在家,这王府就成了你们的天下啊?——”我拖长了声音,脸色变的铁青。 “大管家,我们,我们再也不敢了!”林奶妈哆哆嗦嗦的说道。 “不敢了?那么今天怎么就敢了呢?”我冷笑道:“林奶妈,卿乐郡主的贴身老奴,不过是寄居王府的一个奴才,竟然如此给本管家一个下马威,好啊,做的好啊!” “老奴不敢!大管家,饶了老奴吧!看在郡主的面子上就饶了老奴吧!”林奶妈终于想起我潜在的身份,此时才真正的开始害怕了。 “哦?看在郡主的面上?那么,刚才你有没有看在王爷的面子上呢?”我冷笑连连:“可笑至极!不过一个小小的郡主,竟然在王府如此的有势力?你们眼里还有王爷吗?” “米儿,按照惯例这些人该怎么处理?”我转头问站在我身后的米儿。 “死!”米儿淡淡的开口。 一个字让下面跪成一群的人顿时筛糠般的哆嗦起来。 “大管家——大管家,手下留情!”一个声音从院子外传了过来,是老钱! 老钱跑到跟前,一下子跪倒在地:“大管家手下留情啊!你们这帮奴才如此不长眼,私下辱骂几句也就罢了,主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如今胆大至斯,竟做出如此以下犯上的事情!还不快求大管家饶了你们的性命!” “老钱,你也是老管家了,他们发生的争斗你居然坐视不管?”我冷冷的说道:“若不是看在你在王府做事几十年从未出过纰漏,今天一定连你一起治罪。” “是,是,是。”老钱擦了把冷汗。 “你们都起来吧,既然老钱替你们求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啊,将林奶妈杖刑五十,老张头罚禁闭三天,不得私自送饭,其他人罚本月的俸禄,打扫整个院子。”我闭上眼睛:“行了,就这么着吧,你们都退下吧。” “大管家,大管家,老奴知错了,您就饶了老奴吧!”林奶妈凄厉的叫了起来:“大管家,您大人有大量,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您就饶了老奴吧!您就看在郡主的份上,看在王爷表妹的份上,饶了老奴吧!” “大家都给我记着,谁再敢私自生事,本管家定斩不饶!”我冷冷的说道:“鲍之海,王爷将王府的守卫工作交给了你,你就这么给王爷办事吗?罚你本月俸禄,你可认罚?” “小的,认罚!”鲍之海擦了把冷汗,只罚他一个月的俸禄,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 “我是卿乐郡主的奶妈,我看谁敢动我?”林奶妈看我不理她,顿时急了,口无遮拦的叫了起来:“等我们郡主做了王府的王妃,我看你们谁还能逃的过郡主的手心!” 面色一沉,好一个林奶妈,终于说出来了,是吗? “等等!——”我忽然开口。 林奶妈脸色大变,显然她终于想起来她刚才说了些什么。 我走到林奶妈的跟前,用小指上的假指甲挑起她的下巴:“你刚才说什么?” “大管家恕罪!老奴一时口无遮拦,说错了话,大管家您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林奶妈披散着头发,形同恶鬼。 我终于明白了,这个林奶妈为何忽然胆大起来,敢趁淳于宣不在府的时候跳起祸端,原来是背后有人撑腰啊! 好一个卿乐郡主!想跟我斗吗?你配吗? “私自嚼主人的舌头,改当何罪?”我阴冷的脸色顿时让在场的人打了个哆嗦。 “卿乐郡主——王妃——是谁指的婚?是谁做的主?”我冷冷的看着林奶妈:“是你吗?” “不!……不是!”林奶妈惊恐的看着我:“是老奴一时失口——” “呵呵,失口?看来王府的规矩你还没有背熟?无妨,我会给你机会记熟的!”我轻笑,狠狠的捏住了她的下巴:“来人,杖一百!” “大管家,不可啊!杖刑一百会要了她的命啊!”老钱一下子跪在了我的面前:“等郡主回来,王爷也无法跟郡主交代呀!” “哈哈!我看你能拿我怎么样?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管家,我的主子却是卿乐郡主,当今太后的亲外甥,我看你能待我如何?你若是今天伤了我,郡主定会为老奴讨回一个公道!” 众人眼中同时闪过一丝鄙夷,随即则是幸灾乐祸,除了老钱。 老钱的全部心思都在王府,他所考虑的一切问题都是以王府为主,以淳于宣为主的。此时伤了林奶妈确实会另淳于宣难看,但是,今天若不执行规矩,让我以后如何服众?! 冷冷的看着飙汗的鲍之海,看来他是不敢动手行刑了,那好,我来! 从怀中掏出匕首,幽蓝的色泽证明上面的毒并不是恫吓。 忽然,米儿从身后一把拉住了我,瞬间冲到林奶妈的跟前,几片刀影下,林奶妈便倒在了脚下。此时,我才真正的见识到了米儿的身手,不愧为美人杀手!下手干脆利落,刀刀都没有伤在要害却让她如同废人——米儿挑断了林奶妈的手筋脚筋。 “谁敢对大管家不利,米儿就会杀了谁!刚才你们都看到林奶妈意图对大管家行凶,对不对?”米儿低沉的声音令在场所有的人怔住了,显然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米儿的真实身份。 半晌,众人点头如啄米:是,是,林奶妈意图伤害大管家,米儿挺身救主,意外的伤了林奶妈! 赞赏的看了一眼米儿,我冷冷的吩咐道:“将林奶妈抬回去好好照看,不得随意欺负她。”说完便带人离开了院子,我的铁腕政策令所有在院子里的人同时吸了一口气:看来,这个大管家要重新认识了。 香草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紧紧的跟在我的后面进了房间,一会功夫绿萼便将一大桶热水提进了房间,这两个乖巧的丫头非常体谅,明白刚才的那场较量让我心力交瘁,懂事的为我打来泡澡。若是那冷热水工程竣工就好了,终于洗澡就方便多了。 在我杂七杂八昏昏沉沉的睡去时,并不知道淳于宣早已经回到府中。 淳于宣怜惜的看着眼前昏睡的女子,那美若天仙般的脸蛋此刻却面色苍白,好看的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落落,对不起,让你承受这些本不是我所愿,但一天不完全成长起来,就无法与那些根深蒂固的旧有势力相抗衡。是我太残忍还是对方还大意?落落,我的爱人,快快长大吧,等你完全接受了所有的黑暗面,你就是一个完美的王妃完美的女人! “你做的很好!”淳于宣低低的说道。 “谢王爷夸奖,这是米儿应该做的。”米儿低下头,不去看淳于宣妖魅的眼睛,她害怕看了那双眼睛后会再次动摇心里的决心。 “落落她——没什么事吧?”淳于宣迟疑的开口。 “没事,主人她很坚强,坚强的令人吃惊。”米儿苦涩的开口:“米儿也没有想到主人会有如此强硬的一面,就像是王爷一样,像个霸主。” “呵呵,果真?”淳于宣心里一阵轻松,她果真没有让自己失望呢。 “只是,如何跟卿乐郡主解释呢?”米儿颇为担忧的说道。 “呵呵,解释?还需要解释吗?”淳于宣轻轻笑道:“我想,她已经有自己的主意了吧?” 某处宅院。 “什么?她居然真的对奶妈动手了?”一个年纪不过二十左右的貌美女子一把拍落桌子上的茶杯:“她沈碧柔不过是个太傅的义女,有何资格跟本郡主叫板?好,既然如此,就别怪本郡主不客气了。”顿了顿,仿佛吐了一口怒火一般,缓缓道:“本郡主不过离府半年,竟让那贱人钻了空子!好,等本郡主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郡主,恐怕不妥吧?这个妖女想来也有些手段,否则怎么会迷得王爷如此不懂事理呢?郡主还要小心才是!”一边的一个老妇连忙劝阻。 “哼,她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开了个青鸟小栈的破店吗?我也没瞧出什么好来!”卿乐郡主恨恨的吐了口唾沫,尽失她的郡主身份与风度。 “郡主,如今我们也不过是寄人篱下,凡事还须多忍耐些好。王爷,可不是随意可以掌控的男人,小心惹祸上身那!”老妇人仍旧坚持自己的看法:“那个沈碧柔既然如此对待林奶妈,想必仗着王爷的宠爱有恃无恐,现在我们若是与她正面交锋,恐怕吃亏的人是我们!” “那你说怎么办?就那么便宜了那妖女?”卿乐郡主恨恨的开口说道。 “不然,我们可以借刀杀人!”老妇眼神中闪过一丝凶厉:“郡主可知道淳于商祺王爷也在打宣王爷的主意?” “那个老东西有几个花花心思能逃的过本郡主?那个叫涟漪的小丫头就是他的棋子吧?”卿乐郡主不屑的说道:“可惜那个小丫头太嫩,根本不懂得如何收敛自己的野心,听说被那妖女整过?” “是啊,商祺王爷太过心急了。不过,郡主,眼下我们却有一个极好的机会。”老妇人狡猾一笑:“我们不妨暂时与商祺王爷合作,利用那小丫头正面冲击妖女,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哦。怎么说?”郡主来了兴趣。 “我们可以适当的时候添把火嘛,想来,那个小丫头想进王府想疯了吧?只要郡主适当的时机在太后面前多多进言——” “可是,那不是引狼入室吗?”卿乐郡主眉头一皱:“赶走妖女还来不及,怎么还能再把那小妮子牵进里面?” “郡主,杀鸡焉用牛刀?只要我们利用得当,她们必定会闹个两败俱伤。试问,若是涟漪出了什么事情,商祺王爷会善罢甘休吗?如此一来,不就全在郡主的掌握了吗?” 卿乐郡主眼前一亮,随即坚定的点点头,道:“师傅,卿乐受教了!” 第四十八章 联姻 边关战火连绵,却一直没有烧到歌舞升平的京城。尤其在虎威大将军的几番胜利下,更是令京城平添几分喜气。此刻的议事大殿正是喜气洋洋,互相吹捧着彼此的功绩,看来皇帝要论功行赏了。 边关此时再传捷报,称西岐国已经递上降书,愿意谈判。而令一个值得鼓舞的消息则是远在北方的狼国听说西岐投递降书后也修书愿意与天朝永结百年之好,一百年内永不开战。 这两个消息顿时让满朝文武喜不自胜,淳于璘更是得意非凡,赏赐起来不遗余力。 “禀皇上,狼国使节求见!”太监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哦?他们动作倒是挺快的。宣!”淳于璘得意的笑道,满朝文武皆附和而笑。 几声通传,片刻,两个狼国使节的代表便进了大殿,向淳于璘行礼——行的并不是跪拜礼,但淳于璘显然并不介意,两国此时并不存在谁附庸于谁的问题,所以在礼节的问题上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尽量的忽略。 “狼国使节耶律奇、耶律图拜见陛下。”两个使节弯腰行礼,虽然这一举动引起某些大臣的不满,却没有一个人前去指明。 “萧后可还好?”淳于璘微笑着说着客套话。 “托福,我狼国太后一直康健,此次承太后旨意前来与天朝修好,以示我狼国的诚心。太后在卑职临行前数次叮嘱,一定要向天朝学习博大深远的文化,还请陛下恩准两国联姻,永结百年之好。” “联姻?”淳于璘敲打着椅子,陷入了沉思。自己这一系的兄弟姐妹中除了早已出嫁的长公主外并无任何姐妹,而母系方面的郡主也只有卿乐郡主。而此时的卿乐正远在青山,恐怕时间上赶不急。这事确实需要好好斟酌一下才好! “萧后的话甚是有理。这样吧,两位使节想必路途劳顿,暂时在驿馆处歇息。等朕修好和书后再行召见。”淳于璘下定决心般的说道:“两位使节在京城可以尽情浏览,我天朝的繁华可并非虚名呀!” 朝臣附和着笑了起来,两位使节躬身退出了大殿。 “各位爱卿,你们觉得派哪位公主和亲为好啊?”淳于璘将问题抛给了朝臣。 “这……皇上以为卿乐郡主如何?”一个文臣试探性的开口。 “卿乐不可。且不说卿乐郡主乃太后的亲外甥,单就卿乐郡主来回的时间就不够。等圣旨传到青山郡主再行返回,恐怕都要三个月以后了。”另一个大臣出言反对。 “王爷,您看?——”那个文臣试探性的将问题抛给了淳于商祺。 淳于商祺微笑着的样子仿佛胸有成竹。 “皇上,老臣倒是有个主意。” “哦?说说看。”淳于璘来了兴趣。 “听说宣王爷府中的大管家前些日子与皇后娘娘相见甚欢,皇后娘娘已经认落管家为义妹,皇上,可有此事?” “不错,确有此事。不过,这个管家并非皇亲国戚,且无任何名分。” “皇上此言差异,皇后娘娘的义妹怎么能没有封号呢?于理于情都该给落管家一个封号才可,皇后的妹妹怎么能没有封号呢?” 淳于璘眼角一冷,好你个商祺王爷,主意居然打到宣弟的头上了,如果此事被他知晓,恐怕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皇叔有所不知,这个落管家可不是一般的管家,她可是天朝极为重要的人。试问,有谁能在数月间为国库充盈数万两白银?这样的人才若是落入对方——”淳于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淳于商祺,里面的含义不言而明。 商祺皇叔,这落焉莫说是宣弟将来的妻子,即便是个普通人朕也决不轻易放过!如此人才,如此聪慧的人才,试问天朝有几人?短短数月时间便能将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店开遍全国,试问,天朝有几人?因为战乱,国库一直空虚,落焉不仅及时的充盈了国库,而且按月按时上税,从不因为皇家的关系而少一文税银,试问,天朝有几人?如此经营人才,若是落入敌国—— 群臣都是皇帝肚子里的蛔虫,哪能不知道皇帝的意思?别说都明着暗着知道落焉的身份,即使不知道,皇帝的这番暗示也够明显了吧?听听,皇帝对她多高的评价?商祺王爷只顾着看着王妃的位置,这么浅显的道理竟然看不透? 于是,所有群臣在方可言的带领下集体反对,淳于商祺战线的却沉默护言。 “既然如此,老臣并无良策!”淳于商祺冷冷的说道,退到一边打算看笑话。 “唔,朕想起一个人,公主身边的老师好像是皇叔的人吧?”淳于璘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提了起来:“说起来,她还是皇叔的外甥呢,说来都是一家人,不知皇叔意下如何?” 淳于商祺脸色大变:“皇上不可!” “哦?为何?”淳于璘得意的看着淳于商祺,你以为就你会将军吗?朕也会! “回皇上,涟漪年幼,无法担当如此重任啊!联姻是件关乎两国安定的大事,万一,万一涟漪因为无知做出有损国体的事情,老臣万死难咎!”淳于商祺冷汗哗哗的下来了,他没想到皇帝居然会打涟漪的主意,若是涟漪被指联姻,那么所有的计划全都完了!不,绝不能让涟漪联姻。 “皇上!老臣,老臣突然想到一个人!”淳于商祺忽然灵光一现:“先祖征战天下后曾封一位异性王,皇上可还记得?” “唔,皇叔说的可是兰王?”淳于璘似乎也想起了这个人:“不过听说在数次大大小小的征战后,兰王的子嗣都已弃武从文,而且兰王的子孙中似乎并没有女子,否则朕岂会不知?” “皇上有所不知,兰王子嗣中的确没有女子,但是兰王妃的母亲一族却有一位尚未出阁的郡主,叫做磐郡主。” 磐郡主?淳于璘努力的回想着,记忆里却怎么也找不到这位磐郡主的身影。 “皇上可能忘记了,先皇在世时,曾闻兰王子嗣中无人继承郡主名号,因兰王助先祖征战有功,恩泽子孙,于是特指兰王麾下施威大将军的孙女为磐郡主,三代世袭。而这施威大将军与兰王正是两姨表亲。” 淳于璘终于想起来了,十几年前确实有这么回事。当年,先皇还有意指婚于他,却被太后驳回了。理由是对方太过彪悍。马背上打天下的大将子孙又岂会是些柔弱女子呢? “这位磐郡主年纪几何?”淳于璘点点头,这倒是个不错的人选,无论出身还是家族都极为合适。 “今年想必应该有十八岁了吧?”淳于商祺心里也暗暗高兴,终于找了个替死鬼。 “几位爱卿以为如何?”淳于璘转头问其他人,其他人顿时纷纷附和。而兰王子嗣中能坐到二品大员以上的没有一个,只有一个兰王的直系子孙世袭兰王的侯爵封号,不过四品而已。因此,兰家根本没有任何发言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帝下定旨意。不过,那个磐郡主也不是自己的亲姐妹,不过是一个远亲,若是因此发达,说不定还能沾些好处,在权衡利弊下,兰家也纷纷赞同。 见所有人都点头,淳于璘便下了旨意,宣磐郡主即刻进京,赐号磐公主,十天后和亲狼国! “可是,皇上,何人送亲?”一个大臣问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狼国远在北方,那里此时正是苦寒之时,天寒地冻的,送亲的队伍中少不了钱帛嫁妆连带一干侍女,这么些人恐怕要多走上些日子。 况且,狼国擅长骑战,若是少了骑兵保护,恐怕会遭受盗匪的袭击。如此,又是一队人马。 而狼国选择何日成亲也是个问题,这么些人马在对方的地盘上总不是个好事情,不翻脸则以,一旦翻脸这些人也许就再也没有了回家的机会了。 所有的细节略一考虑,便发现送人的人选非常的重要,而非一般人说能胜任。 淳于璘皱紧眉头,这的确也是个问题! “虎威大将军此刻正在边关,皇上看——”刚才提出问题的人试探性的说道。 “不妥。边关防守绝不能松懈!”淳于璘坚决的驳回:“还需另想人选。” 重臣纷纷禁言,这个时候谁敢轻易说出心中的人选?若是口无遮拦的说出,恐怕对方马上会当他是穿小鞋故意整人。恐怕皇上心中早有计较,何苦多得罪人呢?因此在这种思想的影响下,谁都不再开口说话。 “先退朝吧,朕在斟酌斟酌。”淳于璘无奈的宣布退朝,这事恐怕要跟淳于宣商量一下了,必要的时候派遣江湖人员暗中保护! 淳于宣一回府便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我听说后,赶紧跑去看看。以前,他可是没有这习惯的,今天必定是遇见了什么大事,否则以他的性格绝不会如此! “宣——”我轻轻敲门:“我能进去吗?” “进来吧。”淳于宣疲惫的声音响起。 我关好门,看他一脸的疲惫顿时心疼了起来。站在他的背后,替他轻轻的揉捏穴道,缓解疲劳。 “今天很累吗?要不要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我为你专门做了一瓶按摩霜,洗澡后做一些按摩会舒服的。”我温柔的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道:“或者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做好不好?” 淳于宣满足的拉住我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着。 “没什么,只是为一些事情烦恼,我没事的。” “说出来听听?也许我能帮上你呢?”我顺从的坐在他的腿上:“你的未来老婆可不是个花瓶哦!” “狼国决定与天朝联姻,皇兄已经指婚磐郡主了。”淳于宣妖魅的眼睛闪过的疲惫实在是无法掩藏的,可见他为这件事情已经想了很久了。 “可是送亲的队伍却还一直没有确定。”淳于宣轻轻摩挲着我的头发:“本王都恨不得亲自去,可是一个因为本王的身份不合适,再一个,这边的事情确实不能允许我走太久。” “选个合适的将军送亲不就好了?”我乖巧的说道:“古往今来,不都是将军们送亲吗?既安全又方便。” “可是,我朝的大将都在边关征战数月,都已疲惫的很,此时实在无法再行抽调。而且,虽然西岐与我天朝暂时休战和解,可是对方的诚意究竟有几分还是未知,接下来的谈判我也走不开呀。” “朝中就没有一个没有打仗的将军了么?”我不死心的说道。 和亲?嗯,有意思,居然让我赶上了,狼国?是萧朗吗? “倒是有一个身负重伤的,呵呵,不过恐怕他现在连床都下不了。”淳于宣淡淡的笑道:“算了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忽然起身:“宣,我倒是有个人选。” 淳于宣来了兴趣:“哦?说来看看?” “窦——念——同!”我一字一顿的说了出来:“他也是四大公子之一,身手自然不会差。而他还有个正式的身份——丝户织造的公子!只是可惜他没有功名,否则,以他的家势、他的才能绝对能胜任!” 淳于宣眼前一亮,随即在我的额头深深一吻。眼里的兴奋不言自鸣! “落落,你太伟大了!”淳于宣兴奋的站了起来,将无尾熊似的我抱到床上:“我这就去跟皇兄说,想必他此时也在辗转反侧睡不着吧?” 我一把拉住他,娇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不睡,也不让别人睡了?”大晚上的,人家自然有些话对爱妻说,他去当什么灯泡的?就是再着急,也不差这几个时辰! 淳于宣神情款款的看着我,缓缓道:“落落,若你是一个男子,该是多么——” 我捂住他的嘴:“宣,我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做你的妻子,你的女人,你孩子的母亲,你母亲的儿媳。就这些,足够了。王妃,那是别人的叫法,在家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人,普通的无法再普通的妻子、母亲、儿媳。而你在我眼里,只是我的男人,我孩子的父亲,我的爱人。你的身份地位对我来说统统不重要。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来顺利的实现这些,虽然前途坎坷,充满了不可预测的种种危险,但是,只要有你在,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我爱你!” 听着我深情款款的表述,淳于宣何曾见过如此场面,顿时被我深深的震撼住了。细长的眼睛里除了温柔与爱,再也存不下任何东西。在这双美丽的眼睛里,只有一个女人的身影,虽然她并不是完美的,虽然有着这样那样的遗憾,但此时此刻,眼前的这个女人却是全天下最完美的,最美丽的! “落落——你能那么说,便是死也值得了。”淳于宣极其温柔的说道。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微笑着一字一顿的说,每个字都是我的无比的坚定决心。 忽然,一双有力的手将我拥入怀中。 “今生能获得你的心,足矣!” 听着他满足的声音,我在心底小小的祈祷:这份爱来的好不容易,求老天就成全了我吧! 第四十九章 磐郡主的爱恨情仇 假传宣王府的命令,窦念同急匆匆的来到了王府。 “烦请通报,窦念同求见王爷。”窦念同阳光帅气的外形顿时引起了守门人的好感。 “窦公子请进,大管家吩咐过,只要窦公子一到,立即请到书房。窦公子,请了!”守门人极其谦恭的说道,窦念同的身份非同小可,虽然丝户织造隶属于王府,但是单凭丝户织造独有的势力和财力足让所有天朝的人仰视。 窦念同微笑着点头,随着守门人进了大门。 “窦念同拜见王爷!——” 里面却没有任何声音。 “窦念同拜见王爷!——”窦念同提高了声音。 里面还是没有声音,窦念同顿时疑惑了,莫非王爷不在府?那么,刚才飞鸽传书怎么会召见的如此之急? “王爷——” “唉,你的眼里就只有王爷么?就一点都不想我么?”一个幽怨的声音从书房里传了出来。 “落落!——”窦念同兴奋的叫了起来:“怎么是你?” 窦念同一把推开了书房的门,第一眼就看见懒懒的坐在椅子上贼贼偷笑的我。 “哈哈!——”我开心的笑了起来:“念同还是这样好玩!” “落落,你飞鸽传书召见我,王爷可曾知道?”窦念同苦笑着摇头:“怎么还是那么调皮?” “干嘛事事都要他知道?”我不满的撅嘴:“我就不能找你叙叙旧?” “落落可是两个府邸的女主人,平常忙的要死,现在能有空找我叙旧?”窦念同摇头:“我看你是有事有求于我吧?” 听听,什么叫四大公子?看人家这智商,这聪明劲,这孩子我还真喜欢! 谄媚的将他按到旁边的椅子上:“确实有点小小的事情要麻烦你。” “说吧,能让大管家求人的事还真不会是小事!”窦念同非常认命的看了看外面,估计这个时候淳于宣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 “是这样的。皇上指婚磐郡主的事情你听说了吧?我就是那么一想,我想啊,狼国的女人们肯定没有像青鸟小栈这样优秀的产品,对不对?可怜狼国的女人成天生活在如刀般的厉风、如地域般的苦寒之地,那皮肤怎么受得了哦!我呢?本着救苦救难、勇于牺牲、不怕辛苦、甘愿奉献的精神,嗯,嗯,嗯——” “有什么话直说吧。”窦念同看我吞吞吐吐的样子,急了。 “我就是打算让你带上几十套青鸟小栈的产品跟随送亲的队伍送到狼国,然后为我打开一条小小的销路。不需要你做什么事情的,只需要每个贵族家的夫人小姐每人一套就可以,白送的,不需要花钱的。”我急切的说道。 “不要钱?这几十套可是要花费数十万两黄金的吧?”窦念同惊讶的看着我,这样赔本的买卖也做? 哀叹一声,如果不是因为产量一直跟不上去,每个月只能生产大约一百套,价格能那么居高不下吗? “这你就不明白了吧?我的这些礼物可是为你将来的生意做铺垫的,你该感谢我才是呢!”我撇嘴:“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将丝绸运到狼国,换取高额的利润?” 窦念同忽然微笑,道:“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用丝绸换毛皮吧?将丝绸运往狼国,这个想法不是没有过,可是有些事情你也许不大清楚,狼国生活在苦寒之地,一年十六个月中将近十个月是在寒风中度过的。仅有的六个月,却是牧民们最繁忙的时候,每天都要抓紧时间生产、放牧,丝绸这样精致脆弱的东西在那里根本没有任何的用处。”这里的四季透着些许的奇怪,一年居然有十六个月,每个季度不是三个月而是四个月! “笨!”我白他一眼:“丝绸只能用来做衣服吗?” “那你的意思是?”窦念同似乎有了点兴趣,斜着身子看着我。 “你想想,丝绸没有经过加工,就是一匹匹的布料,可是经过加工后呢?可以是手帕、床罩、屏风、姑娘头上的花巾、新娘的嫁衣、贵妇的睡衣、包裹宝物的拭布甚至是姑娘们的衬裙——”我滔滔不绝的开口,完全没有注意到窦念同的尴尬:“我们还可以做成成衣,直接销售。虽然牧民们确实无法穿着丝绸的衣服出去放牧、生产,可是那些官宦家的女人呢?她们会跟那些牧民一样出去放牧生产吗?每个国家的贵族其实都是一样的,他们都是些习惯直接获取接过而不是生产的。富贵,已经让她们在追求极致的精致生活后开始追崇攀比新奇。而丝绸和化妆品就是女人的软肋,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的青春可以无限延长,都希望在别人羡慕的目光中生活。丝绸,不仅可以体现一个人的身份、地位、品味、价值,还能恰如其分的衬托他非同一般的眼光、兴趣;化妆品以及保养品可以保护女人在寒风中娇嫩的皮肤,即便是再干燥再凌厉的寒风,依旧能保持水润般的色泽。丝绸跟化妆品有了如此之多的效用,试问,那些试图挽留自己青春的女人们会吝啬她们手里的钱吗?”我吐沫横飞的开始演讲,说到动情处将一只腿放在窦念同旁边的凳子上,挥动着右手激情演讲,唬得窦念同一愣一愣。 “而我们借着送亲这个机会开始大肆赠送,相信在她们知道丝绸和化妆品的妙处后会追着喊着要买我们的产品。而此时,我们就可以坐地要价!银子和金子?不,我们不要钱,我们要毛皮!”我目光炯炯:“银子和金子确实可以即时流通,可是这黄金白银毕竟是死物,放死了还是那堆黄金白银,而我们要毛皮就完全不一样了!在天朝,皮货也是一样非常紧俏的商品,很多贵妇喜欢用那些高档的毛皮做衣服的领子、袖口!但,我们要做的绝不是简单的领口、袖口,我们要进一步深加工,做成各种款式的皮衣、皮质的鞋子、手套甚至挂在墙上的装饰品、精致马车里的坐垫、靠垫等等等等。只有经过无限创意过的产品才会摆脱原有的意义,一举脱离旧有事物!至于价格,试问,天朝还有谁能做的出如此精致、华贵、典雅的货品?那价格还不是由我们定?在扣除成本、税金后我们的利润可以无限放大!因为那些贵族绝对有能力购买的起!”我嘿嘿冷笑:“看那些贵族们舍得大把大把的花钱修建庭院,怎么会不舍得花相对少的许多的银子购买毛皮呢?要知道,这可以完全给他的身份、地位锦上添花,这么点小钱,他怎么会介意呢?” “落落——”窦念同此时已经完全呆掉了:“你刚才说送亲?” 嗯?是啊,不借送亲这个机会怎么能顺利的将丝绸和化妆品送进狼国? “皇上可不曾下过旨意要我加入送亲团队呀!”窦念同迷茫的看着我:“我怎么帮你将东西送过去呢?” 嗯?旨意还没有到?我歪着头仔细想想,半天后才恍然大悟般的拍拍头顶,然后一脸的尴尬:“嘿嘿,嘿嘿,旨意应该马上就会到的吧?我只是推测,推测,嘿嘿——” “禀大管家,磐郡主接到!”门外的婢女香草及时的转移了我的尴尬。 “快请!”我赶紧站好,将仍旧放在凳子上的一条腿拿了下来,作出一副淑女模样。 “磐郡主到!”外面的家丁一声长喝,我跟窦念同同时出了书房,迎接磐郡主的到来。 “落焉(窦念同)拜见磐郡主!”说着话,我们就要下跪,却被一双有力的双手稳稳拖住,抬头一看,一个鹅蛋脸型、浓眉大眼、高挺鼻子、不厚不薄嘴唇的美女笑意盈盈的看着我们:“落大管家的礼我可不敢受!” 嘴巴咧了咧,这姑娘,我喜欢!一看就是个爽快人,少了些扭捏,多了些洒脱。看她有力的臂膀,不用猜,又是一个习武的女孩子! “念同哥哥,没想到在这里见着你了。”磐郡主微笑着看着窦念同,我顿时惊奇的看着他们两个:好一对金童玉女!忽然替磐郡主可惜了,嫁到狼国,究竟是福还是祸呢? “落落找我有些事情谈,所以我就过来了。”窦念同淡淡的说道,转头向我解释道:“我在幼时跟磐郡主的父亲学过弓箭,算是我的恩师。” “哦。”磐郡主眼帘垂下,显然这个答案令她有些失望。 “快进来,别站在外面说话。虽然今天天气不错,可离春天还早呢。”我赶紧吩咐下人妥善安置磐郡主的随行人员,手里却拖着磐郡主的手往书房里走。 “你不也不准走!”我一把拖住想要辞行的窦念同:“今天中午都在我这里吃饭,若是不习惯王府的饭菜,大家可以到我的府邸用餐。不管怎么说,今天中午谁都不准走!磐郡主,——叫起来真别扭,你也别叫我大管家,跟念同一样叫我落落吧,我直接叫你磐好了!”我后面的那句话是对磐郡主说的。 “磐,你的随行人员都住在哪里?”我忽然回头。 “都住在行馆,磐对落落也是早已闻名却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如今借着这个机会便冒昧打搅,一睹四大美女的风采。”磐微笑着说道,眼睛却看向了窦念同。 “不过是些虚名而已。既然你我有缘,不妨住到王府来吧,这样生活上也有些照应。行馆虽雅致,可是那些人毕竟用着不习惯,王府的客房够多,你就搬过来算了。”我得好好跟她拉拉,只有在她的配合下,我的产品才能顺利的铺进狼国。 “这——”磐似乎有些为难:“恐有打搅,不方便吧?” “谁说不方便的?”我撇嘴:“在王府和落府中,还没有我做不了主的呢。好啦,磐也不是扭捏的人,今天怎么这么不大方了?绿萼——你带人将磐郡主所有的行囊尽数接入王府,就放在四进院落的客房里吧。”我头也不回的拽着两个人进了书房,又开始了我的宏篇大论。 就在我滔滔不绝的讲着我的创意而那两个则张大了嘴巴,一脸的不敢相信的表情的时候,绿萼前来汇报:“禀大管家,郡主的一切行囊已尽数搬进府中,所有的下人也都已安排妥当。刚才王爷派人来报,中午不回王府用餐了。” “嗯,知道了,午膳安排在我的院落里吧,记得,给我准备一些红酒。”我向绿萼吩咐道:“上午让你们腌制的鸽肉可准备好了?午膳时别忘记了。” “是。”绿萼低头领命出去了。 我刚要继续说下去,忽然发现该去落府看调配的化妆品是否完工了,我只好苦笑道:“好在念同也不是外人,你们且先在这里随处走走,我要去落府一趟。没办法,青鸟小栈可是我的命根子,不亲自监管,那些人一旦出个纰漏,全部的努力就全废了。一会,香儿会引领你们去我的院落。”“你且先忙,我们不急。”磐微笑着说道:“正好,我也想参观一下王府呢,念同哥哥,可有兴趣陪我走走?” 我点点头,匆匆离开。米儿照例暗中保护。 “磐儿,我们有些日子没见了吧?”窦念同微笑着说道:“走,我领你四处走走,这王府在落落的改造下有了不少的变化呢。” “有一年零五个月了。”磐淡淡的说道:“念同哥哥,可还好?” “一切都如从前。”窦念同走在前面,磐紧紧跟随在后面。 “此次皇上指婚,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指到你。”窦念同依旧淡淡的说道。 “念同哥哥,我——”磐忽然站定,直直的看着窦念同:“有些话磐儿一直没有跟你提起,原本以为会有机会说出来,却不料会是这么个情形下。” “你怎么了?”窦念同转过身,看着这个比他矮了半头的女子。 “我对你的心,你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磐忽然勇敢的直视窦念同的眼睛,却发现对方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啊?——”窦念同似乎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磐儿,你在说什么啊!?” “我不是在说笑。”磐低下头,看着脚底的卵石路面。 “磐儿,我一直当你是妹妹的。我从来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在我的心里,你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窦念同难得郑重:“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呢?” “念同哥哥——我知道,我太过男孩子气,少了些许女人的味道。可这并不能剥夺我喜欢一个人的权利啊!”磐背过身体,隐藏住眼角的泪花:“自从十年前,念同哥哥第一次去我家的时候,我就认定了你。只是,天天习武的我却不知该怎么向你讲个明白。此时,即便是再明白,又有什么意义呢?”说到最后,语音微颤,竟似极力藏着内心的激动。 “磐儿,我——”窦念同忽然语塞,对这个视如妹子的女子,窦念同第一次感觉到了手足无措。 “念同哥哥,你可曾喜欢过我?”磐儿淡淡的声音中却无法掩藏住她的悲伤。 “我——” “难道连骗我一次都不肯吗?”磐的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滑了下来:“是啊,我还能求什么呢?再过几天,我就要踏上狼国的土地,做狼国的太子妃。呵呵,真是讽刺呢,一百年前,曾祖血战狼国,如今,我却要嫁到狼国成为太子妃——” 窦念同复杂的看了一眼磐,心中暗暗叫道:磐儿,我何尝不想安慰与你,可是这感情不比其他,是无法欺骗和同情的。对不起,心已经给了别人,再也无法容纳她人!磐儿,就让我做你的哥哥,好吗? “我不该奢求什么的,对不对?”磐飘渺的声音响起:“也许,维持现状,对你,对我,都会是最好的结局吧。你有喜欢的人了,对吗?” 窦念同浑身一颤,语气里竟带了些许的颤抖:“你怎么知道?” “呵呵!——”磐苦涩的笑:“我怎么知道?我当然知道!只有爱过的人才会发现爱与不爱的界限。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喜欢的人就是落落吧!——” “别胡说!——”窦念同急促的呼吸,胸口强烈的起伏不定:“落落是王爷未来的妃,我怎么会喜欢于她?” “是真话吗?”磐直直的看着窦念同:“爱,是不会说谎的!你的眼睛告诉我,其实你是喜欢她的!” 窦念同慌乱的躲避着磐的目光:“即便如你所说,又能如何?落落的眼里除了王爷,谁都看不到心里。” “果然!——”磐呵呵的笑了起来:“你果然偷偷的喜欢着她!可怜,可怜我们都不能得到自己的爱人!”说到最后,竟低低的啜泣。 窦念同慌乱的替她擦掉眼泪,磐顺势扑进了窦念同的怀里:“念同哥哥,为什么?为什么!” 窦念同苦笑:“其实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我就告诫我自己,绝不能对落落动心。可是,心还是随着日子一天天的逝去而坠落。明知道,她从始至终都是王爷的女人,可,我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磐儿,也许这就是命吧。” “罢了,罢了!”磐站直身体:“既然上苍早有安排,我又能如何?若是你对我有情,哪怕是流浪天涯我也敢抗命不从!奈何,奈何!——” “对不起!——” “爱,没有对不起,是不是?若是落落对你说对不起——” “别说了。”窦念同痛苦的闭上眼睛:“什么都别说了。” “圣旨到!”一声尖锐的声音突然由远处传来,不一会便到了窦念同、磐郡主忙前:“磐郡主、窦公子接旨!” “臣(草民)接旨!”窦念同跟磐郡主同时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赐磐郡主为公主封号,为磐公主;赐窦念同为豹威将军,奉旨送亲狼国!钦此!” “谢主隆恩!愿吾皇万岁、万万岁!” “恭喜公主,恭喜将军!”宣旨的太监微笑着说道:“皇上说了,一切按照公主大婚的规矩。” “谢公公了。”磐僵硬的微笑着,怎么看怎么都不向是在笑。 那个太监也是个人精,一看窦念同和磐公主不自然的表情顿时明白了些事情,于是意味深长的说道:“既然圣命已下,两位可要做些准备了。十天后就要开拔狼国,将军辛苦了。” “念同蒙皇上恩典,怎敢不尽心尽力?”窦念同勉强微笑道:“辛苦公公了。” “杂家也该回去复命了,不知道大管家——” “大管家去落府了,若是公公有要事,可到落府——” “没有,没有!不过是王爷在杂家临行前吩咐过,见着大管家务必知会一声,王爷说,不得擅自做主。就这么一句话,既然大管家不在府,就烦请两位给捎个话吧。既然如此,杂家便回了,两位留步!”宣旨太监客气的退出了花园。 看着太监的身影消失在王府大门口,磐公主苦涩的说道:“很讽刺,是不是?” “是!”窦念同苦笑:“万万没有想到,皇上会命我送亲?不知是天意还是——” “既然你爱的人不是我,那么,嫁谁都是一样。狼国,也许,那里会有一个新的机会等着我吧。”磐公主苦涩的说道:“天意不可违啊!” 第五十章 随行送亲团 等我从落府回来的时候,马车上已经堆放着包装好的礼盒,每个礼盒里都是一套针对北方干燥、风大的天气设计的美容套装和彩妆。 “窦公子和磐郡主呢?”一进府,我就问起下人。 “回大管家,刚才宫里的公公来宣旨了呢,现在磐郡主被册封为磐公主,而窦公子也被册封为豹威大将军了呢。”站在我身边,手里替我抱着大衣的香草笑道:“他们现在已经在大管家的院落里等候了,只等大管家一到,宴席就可以上了。” 我点点头:“开始上席吧。马车里的东西全部拿到我的书房,按照顺序摆放整齐。你去我房里取来今早刚拆开的套装,送到我的书房。” “是。”香草乖巧的点头退下。 “小姐!——”小兰忽然跑了过来:“小姐,萧大哥派人给您送信了。” 接过小兰手里的信笺,打开一看,竟然是萧亘锦的亲手书札。 “上次给你的润肤霜用着怎么样?”我微笑着看着她。 “很好用呢,不过兰儿不舍得用,那么贵,留着以后吧。”小兰扭捏的说道。 “没关系,用完了我在给你就是!——送信的人呢?”我仔细看完后随手撕碎,扔到了身后婢女手捧的金盆里。 “走了!”小兰高兴的说道:“兰儿谢过小姐!” 看着小兰兴高采烈的回去,心里顿时黯然:每个人的期望值都是不一样的,有的高有的低,像小兰,不过是一瓶小小的润肤霜便能高兴成这样,而我,值得我高兴的也许只有等我坐稳王妃宝座的那天吧。 回想起信的内容,里面只有一句话,萧亘锦希望我能跟随送亲团一同去狼国。只是,这边的事情那么多,怎么能抽的开呢?其实,倒真的很想去看看,不为别的,只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参加朋友的婚礼。仅此而已。 一踏进院落,顿时发现气氛有点奇怪。磐公主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的,而窦念同脸色似乎也不怎么好看,他们这是怎么了? 见我进来,两个人顿时不自然了起来。 “刚才皇上的圣旨到了。”磐公主不自然的解释。 我点点头,这绝不是理由吧?联姻的事情她又不是现在才知道,估计是因为窦念同或者其他别的事情吧?不过我也没有说破,这是别人的隐私,而我又没有打探别人隐私的习惯。 “来来,先吃饭!”我热情的拉她坐到我的身边:“怎么才上了这么几个菜?” “回大管家,下面的菜要趁热吃的。”一边的丫鬟小声的解释。其实我何尝不知呢?不过是找话说罢了。“先不说别的,吃饭,吃饭要紧!”席间,我尽量的调动气氛,讲了几个诙谐的笑话后气氛终于有所缓和。 “对了,念同,你那丝绸在京城有几处店铺有售?”说来说去,还是将话题转向了正事。 “有四处店铺,一处京造司,应该都有库存。”窦念同显然明白我的意思。 我点点头,道:“一会我去取些颜色鲜亮的丝绸,要最上等的。至于价格嘛,我们再商量。”虽然丝户织造隶属于王府的管辖,可是关系归关系,生意归生意。 “价格我给你进价,你给我保本就行。”窦念同微笑道。 我摇头说道:“不行,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而且我要的量可不是一般的三两匹那么简单,再说未来还会有大量的订单。这样吧,你在成本的基础上加上两分的利,然后产品出来后优先供应窦府怎么样?”二分的利确实很低,但是现在市场还没有做出来,太高的利我也承受不了。 “等市场稳定后我们再行商量具体的利润分成,可好?你那里可有好裁缝?两天后我会带一些图样要求缝制,一定要严格按照我的要求,他们的技术怎么样?”我喝了一口红酒,这肉确实有点腻。 “没问题,他们的手艺都是天朝数得着的,应该没有问题。”窦念同自信的说道:“皇宫里的很多服饰都是出自丝户织造,如果说丝户织造的裁缝做的衣服属于次品的话,那么全前朝就没有人敢称上品。” 我点点头,如此甚好! 殷勤的布菜,磐公主惊奇的看着我,道:“真没有想到,你这么能干呢!” 我笑:“没办法,穷呗!” 窦念同大笑:“磐儿你千万别信,落落若是说她很穷,你就可以想象她成天数钱的样子就可以了!” 我斜他一眼:“再数钱也没你丝户织造有钱!” “那不一样。”磐公主笑道:“丝户织造是经营百年的老宅,而青鸟小栈的崛起可是只有短短的数月。” 我微笑,没有比这个称赞更令人舒心的了。青鸟小栈就像是我的孩子,我为它付出了太多太多的心力。 吃罢午膳,窦念同便告辞了。我拉着磐公主进了我的书房,一把将她按到椅子上,打开那个刚送过来的美容套装。 “我手里也没有现成的存货,今天早上刚打开这个却还没有用,若是不嫌弃就先送给磐儿吧。”我微笑着将里面的瓶瓶罐罐取了出来,一一摆放在桌子上。 “这怎么可以?”磐儿蓦地站了起来:“太贵重了!” 我笑,将她重新按到椅子上:“我跟磐儿一见如故呢。不过是些小礼物,磐儿若是拒绝才是真真的伤我的心呢。”我仔细的看着她:“磐儿的肌肤很健康呢!” 常年的运动让她有着健康的小麦色,这在现代可是很流行的肤色。 “哪里,不若落落凝脂般的肌肤呢。”磐儿羡慕的看着我的手。 我拿起一只手霜,取出一点轻轻在她的手上打磨:“肌肤的清洁和护理是很重要的,不仅仅靠先天的因素,更多的是后天的护理。你看,这样效果是不是更好?” 看着明显娇嫩许多的手背,磐儿眼中一亮:凡是美女,没有不在意自己的外形的呢! 看着她满意的样子我就知道送礼送对了。那么接下来,事情就顺利多了! 果然在我的极力说服和利诱下,磐公主终于点头答应替我推销我的产品和丝绸制品。 随后的两天,磐公主好奇的跟在我后面,看我设计出一副副模样乖乖的图纸,然后交到了丝户织造在京城的裁缝店。不长功夫,所有的裁缝在一天之内全部来王府交工。看着一堆堆成型的作品我满意的笑了,白花花的银子,我来了! 就在我整理东西的时候,小兰跑着进来了:“小姐——那个送信的人又送来一封信!” 我接过信笺,展开一看,只有一行苍劲有力的字体:隆泰轩天字一号房。 我问:“送信的人呢?” “没见到。送信的人送到大门外便走了,我也是从守门人那里接过来的呢。”小兰摇头说道。 萧亘锦突然见我,会有什么事情? 不疑有他,我换了身衣服驱车到了隆泰轩。 一进隆泰轩的门,银娘便迎了上来:“奴家见过大管家。”说完,盈盈下拜。 我点点头,道:“我约了人,天字一号房的客人到了吗?” “已经到了。”银娘恭敬的说道。如今我的地位非同寻常,银娘不仅一改往日的态度,如今越发的谦恭了。 我点点头,在银娘的带领下到了天字一号房。 “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来。”我低声吩咐道。 “是。”银娘温顺的如同一只猫咪。 “你来了。”刚一推门,里面便传来熟悉的低沉声音。 “你找我,能不来吗?”我微笑着脱下大衣,交到伺候在房里的婢女手里:“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来。” “是!”几个婢女温顺的走了出去,显然,刚才萧亘锦吩咐过了,我的话就是他的话。 “找我有什么事情?对了,首先要恭喜你了。”我微笑着坐到了他的对面:“皇上的指婚是为你吧?” “落落——你明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萧亘锦苦笑:“我宁愿指婚的人是你!” 我笑,笑的没心没肺。 “我见过你的新娘了,她现在就住在王府。很美丽呢,而且还将会是个非常优秀的太子妃,因为她的身份完全配的上狼国的太子。” “我不想说这些。好吗?”萧亘锦温和的看着我笑,为我添了一杯茶:“我一直在等你找我,其实,明知道你不会去找我。很傻,是不是?” 我收敛笑意,垂下眼睛。 “爱本就没有聪明与傻的区别,更没有对错的区别,有的只是缘分。有的人,有缘却无份;而有的人却有份无缘;还有的人,无缘也无份。”我轻啜杯中的香茶:“每个人的缘分都不一样,因为每个人的选择都不一样。” “我明白你的意思,奈何,心里有了一个人,便再也无法容纳其他的人。”萧亘锦苦涩的笑:“其实,能见你一面都觉得是奢求。” 他顿了顿,借着说道:“落落——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情?” 我抬头看他:“说来听听——不要说求,我们是朋友,对不对?” “你能跟随送亲的人一起去狼国吗?”萧亘锦忽然开口,我顿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要求怔住了。 “大婚后,我便不能再来天朝,恐怕,以后再见你真的是遥遥无期了。只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能见到你的机会。我想,在我大婚的那天,能看到你的身影。虽然,此生无法娶你为妻,至少,让我在大婚的日子里,心里能稍微满足一点,可以吗?” “这——”我踌躇着,不知道该组织什么语言拒绝他,我不能去,虽然我确实很想去。可是,我害怕我这一去会让他更难驱走我的影子。在他大婚的日子里,却无法娶到就站在眼前的心爱女子,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我保证,不会让你有任何危险!可好?”萧亘锦渴求的目光看向我:“无论是谁,谁都无法伤害到你!无论你将是谁的妻或者我娶了谁,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永远都不会变!落落——我从来没有求过任何人,如今我求你,答应我这个请求可以吗?” “我无权参加送亲队伍的。”我艰难的开口,面对他火热的目光我只能东拉西扯的寻找理由。我真的,不想伤害他,虽然我已经伤害了他。 “无妨,我会请求天朝皇帝允许你参加送亲队伍的!”萧亘锦忽然狡猾一笑:“或许我可以帮你打开狼国的市场。我听说你打算向狼国倾销丝绸和青鸟小栈的产品,对不对?有我的帮忙,一切都会变的简单呢!”我笑了起来,他的消息还真够灵通的,我取丝绸做东西不过两三天的时间,他却都知道了。果然是狼国的太子,处处有他的眼线呢! “好,只要皇上允许。”我微笑,心里却说,即便是皇上允许,恐怕宣却不会答应呢! “果真?”萧亘锦如孩子般的兴奋,我的心里隐隐一痛,我是在加重他的痛呢! 我浅笑着点头,他如获得至宝般的站了起来,雄壮魁梧的身躯在窗户边走来走去,兴奋的神情怎么也掩饰不掉。 心里一痛,眼睛忽然朦胧,我如此做法,究竟是对还是错?看着兴奋的不能自已的萧亘锦来回的走动,我想的最多的却是如何躲避他火热的视线。 我于你而言,不过是生命中的过客,你何必如此执着?你明知道我爱的人不是你,你明知道我将要嫁的人不是你,你明知道从一开始我就在躲避着你的感情——只是,你为何还要如此执着? 萧朗,今生,注定要负了你了,你可曾——怪过我? 回到王府,宫里的公公却已经等在那里了,见我回府,连忙迎上来:“大管家,您可回来了!您再不回来,杂家的脑袋可要搬家了!” “公公有要事?”我惊奇的说道,随手将大衣交给了香草。 “皇上有旨意给你。现在可以宣旨了吗?”公公非常和善的说道。 我点点头,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落焉为焉郡主,随行送亲狼国,七日后启程,不得有误。钦此!” “谢主隆恩!”萧亘锦,你果然有办法!只是,宣,你怎么会同意? “郡主,您现在可是天朝第二位郡主了。”公公喜笑颜开,我微笑着吩咐香草打赏却被婉拒了。 封我郡主的封号,恐怕另有旨意吧? 果然,宣旨的公公神秘的说道:“请郡主屏退左右,杂家尚有口谕。”我点头,吩咐众人退下后敢要下跪,却被公公拦住:“郡主站着听就是!” 我站定,微笑着看着他。 “皇上口谕,郡主此次前往狼国,可在闲余时间看看狼国的发展情况,回来再行禀报。” 我笑,看来淳于璘对狼国并不放心呢,借着送亲的机会要探狼国的经济底细呢!他倒是看的起我,我小小的管家,如何担当的起? “公公可曾见着王爷?”我微笑着说道,不管怎么说,我都想听听他的意见。他毕竟将是我未来的丈夫,何况,在一些事情上,他看的绝对比我清楚。 “王爷吩咐了,一切遵照旨意。” 哦?他不反对?难道他不知道此行也许并非坦荡?不可能!以他的身份,这么浅显的道理怎么会想不到?还是他另有打算? “杂家便回去复命了,郡主请留步。” 我微笑着派人送他出府,不忘打赏了些礼物。——太监也是人,也爱美,谁说只有女人才喜欢保养品? 心里还是不确定,一直呆在淳于宣的房中。结果等到华灯初上,他还是没有回来,外面有事情拌住了他?还是——?心里忽然不安起来,没有他在身边,心神忽然恍惚,再也没有了以前的从容、淡定! “郡主,王爷也许回来的很晚,您还是先歇息吧。”青灵抱着大衣过来找我,看我心神恍惚的样子,心疼的说道:“等王爷回来了,我再告诉您也不迟呀!” 看看时间,无奈的点头,穿上大衣随着青灵回了自己的院落。刚要进院子,却见门前站着米儿。 “米儿——?这么晚了有事?”我问道。 “主人,刚才王爷飞鸽传书,嘱咐米儿随同主人护送主人前去狼国。”米儿低头说道。 心里微微有些生气:给米儿飞鸽传书却不给我只言片语,这是什么态度?我此去狼国任务艰巨,你就真的不担心我的安全吗? 赌气般的回到房里,恨恨的睡下:好,既然你不拦我,我就去! 昏昏沉沉间,熟悉的香味仿佛又曾闻到,只是,有一些恍惚,有一些迷糊。 落落,你怎知我不担心?事实上,我担心的要死!如果不是为了你的身份,我怎么会冒着如此之大的风险让你去狼国?知道吗?你是白鲞副将子孙的传闻已经略略传到了太后的耳边,若不是要在你离开京城的日子里为你铺平道路,我怎舍得你如此辛苦? 落落,我的至爱,你一定要保重自己!虽然你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可是,我还是担心的要死!知道吗?自从知道消息走漏后我已经几天几夜不曾入睡,每天都在为这些事情奔走。因为我只想让你安全的、快乐的嫁给我!为了你,我什么都肯做! 第五十一章 启程狼国 七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七天里我忙进忙出,一方面要做好王府未来的工作安排,选拔了一些管理人才,进一步的实施我的改革方案,提拔老钱总体管理;另一方面就是落府的产品生产和销售工作,这些工作让香儿和奈儿忙的是团团转,已经抽不出空闲筹备丝绸的后续加工工作以及未来的毛皮加工工作了。没办法,我只能在那有限的时间里,利用我手里的人脉关系在青鸟镇再买了块地皮,用来进行大规模的服装加工。销售工作仍旧归青鸟小栈管理,落府仍旧只负责设计和研发。 就在我忙的昏头转向的时候,下人告诉我淳于涔涔忽然到了王府。我不得不在忙昏头之前回到王府应付那个磨人精。 “落姨——”一个小小的身影快速的向我奔来,身后传来宫女们的惊呼声。 不意外的,抱住了那个小小的躯体。 “叩见焉郡主。”后面跪了一地,我只是点点头并不搭话,自有人去理会这些俗礼。 “涔涔今天怎么有空来看落姨了?”我亲昵的捏着她的小鼻子,软软的,好舒服。 “落姨都要走了,都不来看涔涔,落姨不要涔涔了吗?”淳于涔涔眼圈一红。眼泪马上就要赴约。 “胡说!落姨怎么会不要涔涔了呢?落姨是要去做大事,知道吗?知道什么叫大事吗?”我将她抱了起来,举步向我的房间走去,身后唯唯诺诺的跟着几个宫女和婢女。 “是国家大事吗?”淳于涔涔吸吸鼻子。 “对!是国家大事!”我吃力的将她放在床上,这个小妮子最近又沉了不少。 “涔涔乖,涔涔想不想落姨做你的婶婶?”我笑咪咪的看着她,果然,她使劲的点点小脑袋。 “现在,落姨要去为你宣皇叔做一些事情,需要出门一段时间,正好赶上磐公主出嫁,所以我就顺便送她一程喽。涔涔想啊,磐公主一直在天朝生、天朝长大,对天朝有着难以割舍的感情,对不对?可是现在她要奉你父皇的旨意出嫁狼国。你看,磐公主多可怜啊,出嫁的时候连本家的人都没有送亲,多凄惨呀!如果落姨顺路还不去送送她,她心里该是多么的难受呀!将来我们的涔涔出嫁的时候,如果落姨不在身边会不会很难过呢?”我笑眯眯的诱导她。 淳于宣涔涔歪着脑袋使劲的想了想,然后使劲的点点头。 “所以啊,落姨要去送送她,让她不会太难过。这样,我们大家都很开心,对不对?” “不对,涔涔不开心!”淳于涔涔继续找别扭。 “那,落姨给你带许多许多的礼物好不好?落姨不出去,怎么给你带礼物呢?等落姨回来,给你讲狼国的故事好不好?落姨不去狼国,怎么给你讲狼国的故事呢?”还是故事这枚棋子好用,果然,淳于涔涔一听有故事可讲,马上同意:“落姨你赶紧去吧,早点走,早点回来讲故事!” 这小妮子,为了故事不要人了! 亲昵的点点她的额头:“今天谁跟你一起出来的?” “是母后!”淳于涔涔开心的说道。 皇后?我怎么没有发现?糟了,忘记跟她打招呼了! “落姨不必担心,母后将涔涔送下后便离开了,说是一会再来接涔涔回宫呢!”淳于涔涔这个鬼精灵成功的设计了我一把,我恨恨的将她推倒在床狠狠的挠她的痒痒:“以后还敢不敢?敢不敢?” 启程那天,那场面,那叫一个壮观,十万禁卫军身披铠甲,手执长矛威风凛凛的把守着每个出入口。高高的点将台上皇帝一身黄袍、龙辇,浩浩荡荡的开了过去。群臣跪伏,高呼万岁,那场面,那气氛,绝对是刚刚地! 而我,作为送亲队伍的副队长此刻正跟身为正队长的窦念同无聊的跪在众人之中,听文官念那冗长复杂的文章。 跪了半天,听了半天,喊了半天,终于启程了。 临行前,无意识的看了一眼宫门:宣,你还不来见我吗?我都要走了,还不来见我吗? 看着队伍一点点的挪出宫门,街道两旁是跪着的百姓,几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开拔,竟花了两个时辰才走出城门。 宣,你在哪?我好想你! 心一点点的下沉,希望也渐渐的变成了绝望,宣,宣! 就在我绝望到极点的时候,忽然身边的青灵高呼一声:“是王爷!是王爷!” 兴奋的转身,淳于宣此时正一身白衣骑在一匹没有任何杂毛的白马上。哦,我的白马王子,你还是来送我了,是吗? 兴奋的跳下马车,向淳于宣跑了过去。却见他向我伸出一只手,毫不迟疑的将手交到他的手里,一个拉扯,接着他的力道被他抱上了马背。 调转马头,用力一夹马腹,白马嘶鸣,扬蹄向前奔去,身后尘土滚滚。 窦念同微笑着看着我离去的身影,身后却是磐公主复杂的眼神。 耳边的风呼呼作响,背后是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怀抱,熟悉的香味一点点的窜入鼻子,任由我乌黑的头发贴在他的身上、脸上、唇上。 马腹颠簸却不觉得苦,看来,真的要分跟谁同乘一骑了。 终于,我们停在了官道必经之地的小河边,淳于宣翻身下马,将我抱了下来。仰头看着我的男人,此时我的男人也在神情的注视着我。我没有问他为什么一连几天都不见我,他也没有解释,我们就这样彼此的注视着,一点,一点,每一个痕迹,每一个毛孔都不放过,都要狠狠的刻在眼里,印在心里。 一双精致无暇、修长的手慢慢的拂过我的脸庞,伸手按住那双温柔的手,紧紧的贴在腮上,闭上眼睛,我要把这一刻牢牢的刻在脑海里,一辈子,都不忘。 呼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的心跳声几乎可闻。 浅笑,抬头。 果然,温润的唇贴了上来,依旧闭着眼睛,仔细的享受着这一刻。 他的吻越来越深,越来越密,一丝一毫的侵略城池,一点一滴的透露爱意。毫不犹豫的举了白旗,向他投降,任由他深深的爱抚。 雨点般的吻落在了耳边,却是他悠长的叹息。 紧紧的抱着他,我已经理解了他的叹息,了解了他的心。可在为我担心?宣,我不该赌气,不该误解你的,对不对?对不起,对不起,宣,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相信你,坚定的站到你的身边。不要怪我,可好? 仿佛听到了我的心声,腰间的手臂再次一紧。 妖魅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我,那一抹犹豫与挣扎,深深的刻在了我的心上。你的内心一直在争斗,对吗?虽然情势不得不放我暂时离开,可是你的心里却无时无刻都在希望能跟我在一起,多吗? “宣——”我终于开口,却发现声音里多了一些嘶哑与哽咽:“我——” “嘘——”他竖起食指比在了我的唇上:“别说话,只想就这么多看你两眼,好让我在你离开的这些日子里多一些说服自己不去找你的理由。” 浅笑,低头。别过身子,从他的怀里挣脱,坐在了河边。 此时的河水已经开始解冻,河面上冰碴一层接一层,有的地方甚至四五层,层层皆如我的心——每一层都是我的牵挂与爱。宣,在我离开的日子里,我何尝不会惦记着你? 淳于宣在我的身旁坐下,温润的大手将我的右手紧紧包裹,温暖着我冰凉的小手。 “此行不会太过太平,不过,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的。”淳于宣妖魅的眼睛并没有看向我,而是看向远远站在我们身后的沈庭:“安全你不必顾虑,但是,记住,切莫张扬!狼国不比天朝,虽然也有我们的眼线,但万一出事却也不好逃脱,何况你不会武功。我给你的玉笛可曾带在身上?遇到危险只需吹响玉笛,便会有人来救你。” 满足的依偎在他的身上:“我知道。” 他还是说了出来,我的安全是他心头最重的事情,也是他唯一能令他紧张的事情。 “如果——如果遇到了连沈庭、米儿都无法解决的事情,一定想办法逃出狼国,我会派人接应——”淳于宣的声音突然急促,语气渐渐的变得不稳了。 “我不会有任何事情的。如今我也是一国的郡主,对方无论做什么事情也要看朝廷的面子的。何况,我又不是惹是生非的人。”我浅笑,紧紧的握着他的手:“我答应你,一旦发生无法控制的事情,就会吹响玉笛,及时的逃回,好吗?你应该对我有信心,我不是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这些事情根本难不倒我的。” “嗯。”淳于宣转过头,痴痴的看着我,妖魅的眼里盈满了疼爱。 “我该走了。”我听见了不远出车队的声音,他们在刻意的放缓速度,以便腾出时间给我们说话,可是,千里送君终须一别。即使十里长亭,不也是要分道扬镳的么? “嗯。”淳于宣低落的声音几乎让我决心放弃一切,就这么跟他走,可是,为了我们的将来我却不能,我必须要走好每一步,扎实的打好每个基础,这样才能稳当的坐稳我的位置。未来的皇帝,需要一个有着实力的母亲,而我,现在就要开始做准备! “我爱你,宣!”刚走几步,却再也忍不住回头扎进了他的怀抱:“我爱你!” “我也爱你,宝贝!”淳于宣忽然笑了。 抬头看他,不明所以。淳于宣却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轻声说道:“狼国气候不比京城,我已经嘱咐米儿给你带了几身紫貂裙——上次你不是说喜欢紫貂的皮毛吗?我便吩咐人给你做了全身。这样,即使在寒冰中也不会冻伤了。” 眼角忽然湿润,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国的王爷,曾经是那么不可一世充满着霸气的男人,一个世人无法看透的男人,而此时,却因为我而儿女情长。莫非,我真是他的软肋? 我轻轻点头,强逼着自己转身,一步步向前挪去。 宣,宣!如果你现在喊我,我一定会回头!你会喊我吗?你会吗?你会吗? 不,不要喊我,一旦你喊了,我再也鼓不起启程狼国的心了,哪怕就这么看着你,跟着你,也甘愿。 你真的不喊我吗?真的不想挽留我吗?不,你不是不想,是不能,对不对? 等我回来,等我回来的时候,便是我们商议亲事的时候!宣,此生,落焉非你不嫁! 看着落焉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心里的失落也在一点点的加大。落落,我的妻子,我何尝不想天天与你厮守?只是,还有很多事情要我们去做,等你回来,我便向太后提起,等你嫁给我,天天陪着你,可好? 终于,还是走到了队伍中,蓦然回首,远处挺拔的身影原地未动。那修长的身体,那秀长的脸,那妖魅的眼,那如火的眼神,那温润的唇。 “主人,我们该启程了。”米儿轻灵的声音响起,点点头,终于放下了手里的帘子。 宣,我的爱人,我走了! 扮作普通乘骑的萧亘锦眼中闪过一抹悲哀。浓密的剑眉深深的簇到了一起,虎目紧闭,这个如熊一般壮实的汉子竟然微微发着抖,手里的缰绳紧紧的勒进手心,手背上青筋暴起,似乎在竭力的隐藏着什么。 半晌,终究长出一口气,睁开了紧闭的眼睛,只是眼里再也看不到任何的表情。 “启程!”低低的吩咐,属下却如同大赦般的退下了。 落落,我好悔啊,为何不在淳于宣未曾出现的时候就表白自己的心?是我太自信还是太懦弱?还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你已经不再是我的那个落落,如今你的心里已经进驻了一个男人的影子,可还有我的位置? 不!不管你是谁的妻,你永远是那个陪着我一起看夕阳的落落,那个只属于我的落落! 位置居中的窦念同手心同样紧紧的勒着缰绳,虽然他没有任何失态,但脸上的苍白还是躲不过磐公主的眼睛。 英俊的面庞下是失落的眼,曾经的淡然不复存在。 磐公主心里一痛,眼泪不觉的滚滚而出。身边的婢女惊吓的递上丝绢,却被磐公主紧紧的拽在了手心里,任由泪水长流。 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爱一个人要如此的痛苦?念同哥哥,你明知道她爱的人是王爷却还是执迷不悟、死不回头吗?我们青梅竹马二十年,你可曾为我如此痛苦一回? 我又能强到哪里?不也是同你一样的傻?明知道你不爱我却还是无法放下你,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恐怕跟她在你的心里的位置是一样的吧。 那么,就让我将你放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吧!念同哥哥,你会是我唯一爱过的男人,也是今生唯一爱的人!既然今生无缘,来生再聚,可好? 第五十二章 草原的凤凰 坐回马车,瞬时加速,忽然扯开帘子,却见那抹身影依旧站在原地痴痴的看向我离开的方向,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一旁的青灵递过手绢,乖巧的坐在我旁边。米儿复杂的看着我,欲言又止。 片刻,我擦了把眼泪,强笑道:“我这是怎么了?刚才兴许进了沙子了。” 青灵拍拍我的手背,出了马车,跟车夫并排坐到了一起。 米儿神色复杂的模样终究被我看在了眼里。 “米儿——?”我轻轻开口。 “主人——”米儿低头应道。 “你有心事?不想离开家?”我故作轻松的说道,其实,我知道她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米儿没有家,米儿不过是可苦命人,走到哪,哪就是家。”米儿淡淡的说道,眼里的悲伤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米儿,从来没有问过你的情况,介意说说看吗?”我忽然微笑,对这个美女杀手,我突然有了好奇之心。 “米儿,自打记事起便在百合香居了——香儿也曾经在的。后来慢慢长大,妈妈便高价请了人教我们学画、学弹琴、唱歌、跳舞。由于我的天分稍微好些,妈妈便请了几位先生教我读书。几年下来,竟也读完了四书五经、七传八艺,后来竟也博得了才女的称呼。在我十六岁那年,王爷忽然驾到百合香居,带我进了王府。王爷待我不薄,不仅给了我尊贵的地位和生活,还给了我练习武艺的机会,王爷曾告诉米儿,女人只有靠自己才能保护自己的尊严,任何男人都是不可靠的。”米儿幽幽的说起了往事,我的兴趣顿时被吸引了。 “于是如此又是几年,这几年里,王爷很少见米儿,却经常派人过问米儿的饮食起居,米儿很知足。所以,当王爷吩咐米儿跟着主人的时候,米儿毫不犹豫的答应。因为报答主人与报答王爷是一样的,主人在王爷的眼里,就是一切。”米儿低沉的讲着,我却忽然怔住。如此熟悉的低沉,竟然让我隐隐明白了一件事情! “你对宣呢?你对他是怎么样的感情呢?”我忽然开口。 “啊!——”米儿惊慌失措的在我身后跪了下来:“主人,我——” “你一直喜欢着宣的,对不对?”我笑了起来,却不去扶她:“按照我以前的脾气,是绝不会允许情敌生活在我的眼皮底下的,不过,你不同——” 米儿惊异的看着我,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爱情是很自私的东西,你因为爱着淳于宣而在心里恼恨着我吧?”我浅笑,眼角的泪痕依旧明显。 “可是,你却不能反抗什么。宣的命令就是你的一切,即使你不甘、不愿、不想,但你还是勉强着自己跟在我的身边。”我叹息,缓缓说道:“因为你不想因为抗拒我而失去见到他的机会,对吗?” “主人,你——”米儿的声音忽然颤抖了起来:“你是如何得知的?” 我笑,笑的很凄迷。 “因为我是女人,跟你一样的女人。恋爱中的女人是很敏感的,有些事情不是想隐藏就能隐藏的了的。我不仅知道你喜欢着宣,还知道磐公主同样喜欢着窦念同呢!”我笑着转移话题。 “哦?”米儿讶异的看着我:“主人似乎什么都知道?” 我转过头看着她,美丽的脸上藏不住的惊讶。 “是,我知道的事情确实不少,不说不代表不知道。”我通过马车的帘子看向与我并行的磐公主的马车,此时的她心里也应该是不好受的吧? “既然磐公主喜欢的人是窦将军,那么——”米儿迟疑的说道。 “爱一个人并不仅仅是占有,在不平衡的爱里,也许只有遥望和祝福才是最真的爱。”我看向米儿:“你跟宣只见也是不平衡的,因为他的心都放在了我的身上。我不是以主人的身份与你说这些话,而是以一个过来人的眼光在看你我的事情。” “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最终,你都会理解我的这番话的。”我浅笑着看着米儿:“也许你会觉得不平衡,觉得委屈,觉得老天不公平。可是你想过没有,爱是一件可以讲公平的感情么?爱情不同于友情,也不同于亲情,因为它不如其他两种感情大度、无私,爱人的眼里是揉不进沙子的。爱不是一份糕点,可以分给许多的人一起享用,就像一个人只长着一颗心一样,虽然分心室心房却无法独立生存。”我知道她不明白心室心房的意思,却不去解释,这些事情还是让她自己慢慢想明白的好。我只需要让她明白我是绝不会允许情敌存在的这个道理就足够了。 磐公主,对不起,若是早知道你对念同的感情,我绝不会提议让他来送亲!只是,现在拒绝已经晚了,对吗? 马车浩浩荡荡,越过京城,不足半月便到了最北方的城郡——沙洲郡。 车队开进沙洲郡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傍晚了。舟车劳顿了半个月,终于进行第一次大休整,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喜色。 沙洲郡的太守早已经得了消息,远远的在城门迎候。 “下臣原守望叩见磐公主、焉郡主、豹威将军!”原守望率领一甘官员尽数跪在了红地毯上。 “起身。原大人客气了。”磐公主开口说道,这是半个月来第一次听她说话。在旅途中的半个月中,似乎所有人的情绪都很低落,交流很少,每个人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我也不例外。 “谢公主!”原守望身着五品官服,大红的官服映衬着他黑紫的脸庞竟有些滑稽。 “请公主、郡主移驾驿馆,属下已经派人将驿馆打扫整洁,若公主、郡主对驿馆不满,属下再行调整。”原守望不卑不吭的说道。 “有劳原大人了。”磐公主淡淡的说道,率先下了马车,我也紧随其后下了马车。 我和米儿的出现顿时令在场的大小官员们顿时吸了一口气,四大美女中到了两位,其中一位还是名动全国的商女、未来的王妃,如何不令那些男人们好奇? 原守望看着我们的车队,皱皱眉头,向我稽首道:“郡主,送亲队伍如此庞大,恐怕——” “无妨,这样吧,我跟公主以及窦将军暂时打搅一下原大人,其他人暂时住在行馆里吧。”我淡淡的吩咐道。几个月的管家生活已经让我习惯了安排一切。 窦念同下了马,站在我的身边,点点头,表示同意我的意见。 住在太守府一则出于安全考虑,二则出于消息的灵通性。过了沙洲郡便到了狼国的地界,一切都要小心行事,而对狼国第一手资料毫无疑问的就掌握在这个太守的手里。 “是!”原守望倒退着离开张罗一切,而我则跟窦念同一起分配人员的工作。窦念同不过是公子出身,对这些分配工作外行的很,所以,大军之中隐隐的都以我为主,有什么事情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找我寻找对策。 而萧亘锦因为要隐藏自己的身份,更不便出面处理问题。因此,连带狼国使节的生活起居一并落入了我管理范围之内,我的精打细算倒也赢得了使节团的一致称赞,只是他们哪知道为了安排这些事情,曾让我几天几夜睡不着? 进了太守府,原守望早已经在我们安排的时候收拾好了一进院落,专门为我们跟使节团的人居住。 晚上的晚宴自然丰富的很,而我最想知道的事情还没有问出口,所有的打算还都没有着落,自然食不知味。 “原大人,不知你对狼国的风土人情知道多少?”我笑着开口问道,坐在斜对面的使节团包括萧亘锦都露出了认真倾听的表情。 “呵呵,郡主算是问对人了。”原守望得意的捋须笑道:“下臣担任这沙洲太守也有一二十年了,不敢说尽数知道,可也略知其中奥秘。” “狼国国土极为宽广,跟天朝不相伯仲。狼国人擅骑射,其弓箭术堪称百步穿杨、箭无虚发!而大草原孕育下的民族更是骁勇善战,锐不可当!使节先生,小老儿说的可正确?” 使节团微微点头,道:“原大人所言甚是,可是这些都是连三岁小儿都知道的事情,怎么能说是狼国的奥秘呢?” “呵呵,小老儿下面说的就是狼国的传奇女子——草原上的凤凰——撒琪。传闻此女子不仅武功极高,来无影去无终,而且极好除暴安良。几次独战草原大盗,有两回甚至独闯盗贼窝,一夜杀死近百名强盗,抢回大批物质散发给附近的贫苦百姓。在草原的百姓心目中,她就是草原的救星、恩人,因此牧民们称她为草原的凤凰。这个撒琪非但不是女贼,却还是一位厉害的人物,如果小老儿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贵国的上等人吧。” 使节团惊讶的看着原守望:“原大人果然厉害!” 看来,这个原守望嘴里确实有些消息,也好,一会再仔细问他! 一旁的窦念同苦笑连连,看了两眼磐公主,我顿时了然:一个武功高强天朝公主遇见了狼国著名的女飞侠,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会发生点什么事情。不行,一会还要想个办法,万一还没到狼国的都城就发生一起比武争斗,我这个副队长也就干到头了。 匆忙吃罢饭,送使节团的人离开,不其然的碰上萧亘锦的眼神,我知道他有话对我说。憋了半个月,该说的总要说了吧? 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他的意思,一会自然我会去找他,现在当务之急是先跟磐公主沟通好。 “磐儿。”我推开了她的房门:“没睡吧?找你说说话。” “好啊。”磐公主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可决不认为她对这个撒琪没兴趣。 “怎么?不想跟我聊聊那个撒琪?草原的凤凰?”我微笑着看着她,坐在她的对面。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必劝我,我还没荒唐到找她比试的地步。”磐公主直接说出了我的目的,果然是个聪明的人呢。 “我才不担心你跟谁比试呢,我是在担心,你知道这个撒琪的真实身份后绝对会忍不住跳起来。”我叹息道,刚才从原守望那确实挖了不少的资料,其中就包括这个草原的凤凰。 “她是什么身份?”果然,磐公主还是忍不住她的好奇心。 “她是你未来夫婿的亲妹妹。”我叹息道:“一个被宠坏了的公主。” 磐公主冷冷的看着我,却不言语。 “怎么?不觉得惊奇吗?呵呵,好,那么下面这个消息却足够你跳起来——撒琪公主的手上有你曾祖战斗时用过的华素剑!”我叹息着说道。 “什么?!”磐公主果然跳了起来:“你说什么?”“你以为她为什么能一夜斩杀一百名盗贼?除了依靠令祖手上传奇的利刃华素剑外还有什么兵器能做到呢?”我慢慢的说道:“磐儿,我要你答应我,在大婚前绝对不能去找撒琪!” “既然你怕我去找她,却又为何告诉我这个消息?”磐公主冷冷的说道。 “纸是包不住火的,你终究会知道的,不是吗?磐儿,如果你答应我大婚前绝不找她比斗,我答应你,替你要回那柄华素剑!” “原来在她的手里!”磐公主喃喃说道:“怪不得,怪不得父亲怎么也解释不清华素剑的下落,原来——” “磐儿,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像中的样子的,令尊绝对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你要以他为荣才是!”我叹息道:“其实,华素剑并不是令曾祖战败丢失,而是令尊赠送给了一位红颜知己。而他的红颜知己就是因贪玩而误入天朝民间的狼国长公主。” “你的意思是说——?”磐儿喃喃的问道。 “不错,撒琪的授业恩师就是狼国的长公主,撒琪的亲姑姑萧红君,而撒琪的真实姓名并不叫撒琪,而是萧琪。” 磐公主颓然坐倒:“怎么会这样?” 我坐了过去,看着她缓缓说道:“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答应大婚前不去找她比试,我会替你要回华素剑!” “你的好意磐儿心领了,只是,朱家的子女没有懦夫!”磐儿坚定的看着我,暂时忘却了儿女情长,祖宗的脸面让她顿时坚强了起来。 “她不会与你比试的。”我幽幽的开口:“因为,你就是萧红君的亲生女儿!” “什么?”磐儿再次站了起来:“你,你在胡说些什么?”语气颤抖,竟似要昏倒过去。 “你见过你的母亲吗?”我问,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 “没有。”磐儿颓然坐下:“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母亲,父亲说,母亲生我的时候难产而死。我是由祖母抚养长大的,因为祖母的疼爱,便将郡主的封号给了我。” “嗯,这件事情我也没有确切的证据,只是通过一些事情推理得来的,也许是我猜错了呢?”我试图安稳她,却隐瞒了事实:我确实从王府特有的信息渠道里得到了她是萧红君女儿的证据。在动身之前,我便已经查过了磐公主的身世,若是没有撒琪的出现,也许这个秘密会隐瞒一辈子吧。 “谢谢你了。”磐公主忽然开口,眼神复杂的看着我:“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我笑,看着她美丽的面庞因为失眠而灰暗了不少。 “因为我当你是朋友。”我柔柔的开口:“我知道,你因为一些事情对我有些误会,但我不想因为这些误会毁了我们的友情。很多事情并不我们所能掌控的,我也不例外,因为我也不过是一个凡人。磐儿,记住一句话,舍,得,舍得,有舍才会有得!”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大婚后你便会找机会离开狼国,对不对?”我定定的看着她:“也许在大婚前就跑掉,也许在未到京都便消失掉,对不对?” “你——”磐儿忽然抬头看着我:“你究竟还知道些什么?” 第五十三章 听天由命 “我知道的并不多,仅此而已。磐儿,你现在还想去找撒琪比试吗?”我微笑着说道。 “我不知道。”磐公主颓然的坐下:“我不知道,不要问我!” “我可以为你保守秘密,只要你不认她,永远没有人知道你们的秘密。不过——”我忽然严肃了起来:“做母亲的再错,生育之恩总不会错!何况,但是她并不是狠心的抛弃你,而是被你的祖父强行夺走的。” “不要再说了。”磐公主忽然掩面哭泣:“求求你什么都不要再说了。” 我知道突然间听到那么多的意外,谁都承受不了,但是不承受又能怎样呢?逃,是逃不掉的。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华素剑我会替你要回来的,毕竟它是你们朱家的家传之物,想来,萧红君也想过完璧归赵吧。”我叹息道:“有事就去找我,我就在你的隔壁。” 说完,我便推门离开了磐公主,接下来,我要去探探萧亘锦的口风了。 刚踏进行馆的大门便有人引我进去,径直到了萧亘锦的专属院落。 “我知道你有话要问,想知道什么就只管问吧。”浓郁的眉下是沧桑的眼,几日不见竟似苍老了许多。只是,语气还是那么的低沉。 “不请我进去坐吗?外面确实挺冷。”我微笑道。 “进来吧,尝尝我们草原人最喜欢喝的马奶酒。”萧亘锦同样微笑。 “萧朗,其实我想知道的事情都已经知道了,我来,只是想求你帮个忙。”我直接说出我的目的:“善待磐儿,因为她不仅是你未来的妻,还是你的亲人。请原谅我不能解释清楚,但她是你至亲的人却不是假的。” “我明白,我会的。”萧亘锦低低的说道:“你要我做任何事情,我都会做到。” “不!不是这样。”我打断他的话:“不是我要你去做,而是你要做!因为伤害了磐儿,你会后悔的。” 萧亘锦苦笑道:“我已经很后悔了,还在乎再后悔一次吗?” 我无奈的笑,道:“萧朗,别这样,否则以后我真不敢见你了。” “好!不会了,以后不会了!”萧亘锦马上作出保证,天晓得,他保证多么的没有力度。 “说说你的妹妹吧,撒琪,萧琪公主!”我笑着转移话题。 “你都知道了?”萧亘锦惊奇的说道:“你的消息够灵通的!” “这有什么?她的名气在草原上可是妇孺皆知,传到天朝也并不稀奇。”我喝了口马奶,虽然腥腥的,却别有一种风味。 “我妹妹这人就是脾气急了点,其实她人很好的。”萧亘锦低低的解释。 “嗯。”我点头。 “你还有事说?” “嗯。”我又点头。 “想知道什么?关于我的家族?还是?——” “嗯。”我继续点头。 “那你究竟想知道些什么?” “我只问一句:如果我跟萧琪要回华素剑,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你说什么?”萧亘锦跳了起来:“你想要华素剑?” “是的。”我毫不犹豫的迎上他霸气逼人的眼:“我想要!” 萧亘锦定定的看着我,半晌,长出一口气:“我会要来给你,而且,不需要任何代价!” 我笑了,知道他又误会了。 “华素剑并不是给我自己,而是借花献佛,送给你未来的妻子。”我笑道:“我又不会武功,什么剑在我手里都是糟蹋。” “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萧亘锦苦笑道:“你给我的惊奇越来越大了。” 浅笑,嫣然,不意外的,发现他痴迷的目光。蓦然惊醒,收敛了笑容,正容道:“如果萧琪知道所有的事情后也会答应送剑的,只是,暂时我不能告诉你们所有的一切。抱歉!我要为别人保守一个秘密。” “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只要是你要的,我便给就是。”萧亘锦温和的说道:“什么时候要?” “你什么时候回都城?你总不至于以一个骑兵的身份迎接你的新娘吧?”我调侃道。 “呵呵,等进了狼国的地界,护送你们过了危险的地域。我便会先行一步回到都城打点一切,等你们到了都城之时,便是送剑之时。” “如此,便谢了。”我松了一口气,心里却再次充满着歉意,一次次的利用他对我的感情,我真的很不忍心,却很无奈。 “若我不是太子,谁都不会娶。”他定定的看着我:“除了你。” “是啊,身为太子,也有很多的无奈吧。”我故意忽略他后面的那句话,叹息道:“你做任何事情都要先从国家的角度考虑,其次是家族的利益,最后才是自己的感情。世人都以为皇族位高权重,享尽荣华富贵,却不知这一切要付出的代价已经远远超出了得到的。” “真难为你能看的如此明白。”低低的语气中充满着无尽的无奈。 “因为我也算是半个皇族人了。我的路并不比你坦荡多少呢!”我同样无奈的说道,我的路也许更坎坷,因为我要做的事情更多。 听了我的话,萧亘锦眼神一暗,这才想起了我的选择。 “落落,希望你能真的幸福!还是那句话,只要觉得不开心,不幸福了,一定来找我!”萧亘锦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到时候,哪怕是抛弃一切,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带着你走!哪怕海角天涯,哪怕流浪动荡。” 我微笑不语,即使真有那一天,我也不会去找你,因为,我不能误了你一生啊! “一切听天由命吧。”我叹息道:“太多太多的变数,是我们说无法预料的。” “是啊!若是知道有这一天——”萧亘锦忽然住嘴:“最近我越来越喜欢感慨了。也许是因为老了吧。” 略略坐了一会我便离开了,时间太久会被有些有心人挖掘出点什么的,喜欢八卦,可不是仅仅是现代人的爱好。 刚一回到太守府,青灵便过来告诉我,刚才磐公主找过我,不假思索我便推开了磐公主的房间门,却见磐公主端坐在桌子旁,显然等我很久了。 “还没睡?”我明知故问。 “我在考虑你刚才说的话。”磐公主直视我的眼睛:“我答应你的条件,大婚前绝不找撒琪。不过,大婚那天我要见到华素剑!” “没问题!”我微笑:“我会在大婚那天亲手送到你的手上。” 仿佛了放下了心头的包袱,磐公主苦笑着对我说道:“落落,你确实比我强,不得不承认,我输的心服口服!” “别那么说,每个人都有长处跟短处的,比如说,武功,我可是拍马赶不上的!” “呵呵。”磐公主苦涩的笑了起来:“舞刀弄枪的,男人们可不一定喜欢。” 我微笑不语,此刻我说什么都是徒劳的。 “该放下的就放下吧,既然无力抗争,那么只有顺从。”我冷静的说道:“也许,上天在拿走你的一样的东西后会以另一种补偿还给你。” “也许吧。”磐公主的脸上充满了迷茫之色,我不忍再刺激于她,便告辞了。 刚要睡下,忽然米儿警觉了起来,一脸的郑重:“主人,有人在接近这里!” 为了安全,青灵跟米儿跟我睡在一个房间,一个是为了照顾我,一个是为了保护我。 “哦!”我无意识的叫了声:“累死了,还让不让人活啊?” 米儿轻灵的穿上衣服,对一边同样睡眼朦胧的青灵说道:“你在这保护主人,我去看看!” 米儿一走,青灵便跟我一样倒头就睡——谁听见有人了?还不是这个米儿自己神经过敏? “王爷?!——”米儿惊讶的开口:“怎么是您?奴婢这就去叫醒主人——” “不必了!”淳于宣疲惫的开口:“我只是来看看她就走,她这几天累坏了,就让她好好的睡一觉吧。米儿,辛苦你了。” “米儿不觉得苦。”米儿淡淡的开口,回头看看安静的房间,理解的笑道:“王爷不放心主人吧?” 淳于宣意外的看了一眼米儿,这是自米儿指给落焉后第一次笑,淳于宣不得不佩服落焉的本事了。她是是怎么做到的? “王爷放心好了,米儿即便是拼了性命也不会让主人有丝毫闪失的。”米儿微笑道:“而且,暗中保护的似乎还不只米儿一个人吧?如今,主人可算是送行团的灵魂人物呢!” 淳于宣笑了,妖魅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满足。我的女人,怎么会差到哪里去呢? “不要告诉她本王来过。”淳于宣低低的嘱咐道:“到了狼国的地界,要加强警惕,也许有一段路会不太太平。” “米儿遵命。”米儿拱手领命:“米儿这就回去了,不然青灵一个人保护不了主人的。” “去吧。”淳于宣点点头,妖魅的眼睛闪着点点寒光。 身形一顿,淳于宣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忽然,淳于宣顿住了身形,冷冷的说道:“跟了那么久,不累吗?” 一个身影从后面大约五丈外的房檐后闪出一道身影:“王爷好身手!” “哼!”淳于宣冷冷说道:“阁下身手似乎也不错!” “哈哈!——王爷说笑了,我不过是个跑江湖卖杂耍的,怎么能跟堂堂的宣王爷相提并论?”黑影得意的说道。 “阁下有何贵干?”淳于宣耐着性子说道,他不想因为打斗而惊醒落焉。 “王爷难道忘记我了吗?”黑影走近了几步,淳于宣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是你?” “不错,是我!”待黑影走进,竟然是那天刺杀的阿城! “你们伤了阿忆,这事怎么能就这么算了?虽然主人叫我们暂时不要动你们,可没有说过不能找你的麻烦!宣王爷,你就等着给你的妻子收尸吧!”阿城凄厉的叫了起来:“你们伤了阿忆,你们居然敢伤了阿忆!” “不是给过解药了吗?”淳于宣强忍怒气,他的耐心很快便要用完了。 “哼!那根本就不是解药!或者是根本就不是对症的解药!戈壁上的毒蛇怎么会是普通的蛇毒说能比的?”阿城狠毒的说道:“王妃好厉害啊,居然逼的我们不得不来到戈壁上四处寻找解药,不过,王妃有毒却未必有解药呢?如果我们找到同样的毒施放在王妃的身上——” “你敢?!——”淳于宣终于按捺不住了,只要有人会威胁到落焉,他再也无法容忍下去了。 “这可是你自己找死!”淳于宣妖魅的眼睛闪过一道精光:“别怪本王心狠!” 阿城冷冷笑道:“那就试试看!”说完,扬手就是一把暗器,却被淳于宣一一挡落。 “你以为还是在山洞那天吗?若不是为了落落,本王又怎会受伤?天下能让本王受伤的人已经不多了,你也该瞑目了!”淳于宣冷冷的说道:“既然你那么喜欢暗器,那么,就让你尝尝这个如何?” 话音未落,一阵烟雾飘过,阿城用力闭气躲过,却没有发现还是有一滴沾到了他的衣角。 “宣王爷就这些本事了吗?”阿城嘲讽的笑道,忽然,脸色一变:“你——” 淳于宣冷冷的说道:“你还不配本王出手!” “毒雾的滋味如何?”一个更加阴冷的声音蓦然响起。是暗! “你,你是谁?”阿城惊慌的问道。 “我叫暗,是王爷的贴身侍卫。”暗简单的解释道,却没有告诉他,其实,他还是一代宗师,用毒的祖宗。 “好,算你狠,我们走着瞧!”阿城恨恨的说道,又是把暗器扬手撒开,淳于宣并没有动,尽数由暗挡了下来。 “主人,我去抓住他!”暗说完刚要走,却被淳于宣阻止。 “放他走!我要用他钓出幕后的大鱼,已经按捺不住了,是吗?”淳于宣冷冷的看着阿城离去的方向:“没有人能从本王手心里逃脱,你也不例外!若是被本王查出你是谁,我会叫你后悔活着!” “是。”暗躬身后退。 “想对落落动手?恐怕你也没这个资格吧!”淳于宣妖魅的眼睛重重闭上,瞬间睁开,再也没有一丝的温度:“小看了对手,会死的很惨的!” 天微微亮,青灵跟米儿便起来了,而我还在呼呼大睡。大冬天的,暖被窝怎么也不舍得起。虽然醒了几回,可还是迷迷糊糊的又睡过去了。 “郡主还没醒?”外面一个声音小声的说道。 “还没呢。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就呆会再来吧。”是青灵的声音,这丫头见我太累,能推的事情都给我往后推了。 “也没什么,就是有些事情需要郡主拿主意。” “你们找窦将军不就可以了?他才是正队长吧。”青灵不满的说道:“我家小姐多辛苦了,不能什么事情都管吧?” “是,是,是,姑娘说的是,可是窦将军也拿不定主意,这才吩咐小的来请示郡主的。”对方谦恭的说道,看来,青灵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啊。 “可是——”青灵为难的说道。 “青灵,进来帮我梳洗。”我挣扎着起床,该做的事情总归要做,躲是躲不掉的。 青灵无奈的应了一声,进来替我梳洗换衣服。 不一会功夫,我便收拾妥当,那人也站在我面前细细汇报。 “郡主,窦将军让小的请示郡主,使节团说要提前开拔,这——” 我顿时了然,萧亘锦是想先走一步了。 点点头,道:“窦将军什么意思?” “窦将军说对方先行一步的话,路上必然会少了些保护,万一遇见匪徒恐怕——”窦念同的意思我明白,他害怕对方打着盗贼的名目悔婚,或者干脆置我们于危险的境地而不管不问,借机清除我们的力量。 作为队长不得不往最坏的地方考虑,他能那么想,很正常。只是,若是他知道萧亘锦对我的感情,恐怕就不会如此感想了。 “让他们先走也好,我们行动的也方便些。”我不以为然的说道。 “这——” “你就这么回复窦将军,就说,话是我说的。”我淡淡的说道,正好,没有使节团的跟随,我探查起来更为方便一些,简直太合我意了! “是!” “小姐——他们不会是耍诈吧?”青灵也不放心的说道。 “不会。”我浅笑。 出了门,打算四处走走,了解一下狼国人在天朝的经营情况,也是我将来的考察很重要的内容之一。 就在我带着米儿跟青灵四处闲逛的时候,忽然,斜刺里窜出一个人,一下子撞到了青灵的身上,青灵大叫一声:“什么人?” 米儿眼睛瞬间睁大,一把将我拖开,大叫一声:“主人,小心!” 第五十四章 黑手 我一个趔趄,噔噔噔退了好几步,险些摔倒。而米儿已经将那个莽撞的人一把擒住,胳膊反扭,我不禁呻吟出声:这不就是反擒拿嘛! “你是什么人?”米儿眯起眼睛,冷冷的看着那个莽撞的人。仔细一看,竟是个年纪不过十七八的少年! 少年被米儿反剪双臂,脸色涨的通红,却同样冷冷的看着米儿,并不答言。 看来,第一次我跟米儿的美貌失效了,对方显然对美女免疫嘛! 我揉揉鼻子,走上前,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行刺于我?” 少年扭头不理我,却惹怒了青灵:“你个小子,我家小姐问你话呢!” “要你管!”少年挣扎了几下,却徒劳的放弃了,因为米儿的手劲太大了,少年几乎以为那是个男人假扮的。若不是米儿的美貌实在不是男人可以扮的,他几乎就肯定她是个男人了。 “嘿嘿,小伙子,这个当街持械的罪名不小吧?你一不是剑客二不是刀者三不是捕快四不是大侠,身上带着这么一大把明晃晃的刀——”我嘿嘿笑道:“我送你去官府,算不算是举报有功?” 我早就看出这小子的目标根本不是我,不过是我们运气实在太“好”,出门都能碰到寻仇的。不然,这小子早冲我来了,何必撞青灵身上? 果然,我话音一落,少年脸色顿时变的苍白。豆大的泪珠滚滚而落,倒弄的青灵不自在起来:“一个大男人家家的,哭什么哭?不害臊!” “你家死人了你哭不哭?”少年冲动的叫了起来:“你家又没死人你当然不会哭了!” 青灵脸色一变,刚要扭那少年的二度却被我拦下了,示意米儿放开少年。米儿依言放开了少年,少年倔强的活动了一下手臂,狠狠的盯着我。 我有点莫名其妙起来,我跟他没仇吧?不过是他刚才撞了我,被我抓到而已,至于那么狠的盯着我吗? “行了,没你什么事了,以后小心点,别人可没那么好说话!”我不耐烦的挥挥手,打算继续逛我的街,买我的东西。 “呸!——”少年忽然在我身后狠狠的吐了口唾沫,我脸色一变,想放过他已经是不可能了!因为米儿再次将他拿下,狠狠的压在了地上。 “刚才你对我无礼我都不计较了,你现在吐唾沫是什么意思?”我的脸色有点难看,习惯了别人的尊敬,冷不丁的有人冲我吐唾沫还真不习惯——貌似以前也没有人对我吐过唾沫吧?想我落焉小学六年、中学三年、高中三年、大学四年还想还没跟别人闹到这个份上吧? “哼,你们这些小姐有钱有势,说几句漂亮话就以为是高人一等了?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少年怨毒的眼神让我一愣,有钱人在他眼里就那么可恶? 米儿听不得这样的话,手里的劲道一送,只听咔嚓一声,少年的脸色顿时苍白——米儿卸了他的关节。 “我们又没招你又没惹你,干嘛冲我们吐唾沫?”青灵直奔主题:“你跟人有仇,跟我们什么关系?现在揍你一顿算是轻的,你再这么莽撞,被人杀了都是应该!”青灵还是很善良的,还在那教育人家呢! “要你管!”少年执拗的一扭头,不去看我们。 叹了口气,对米儿说道:“算了,已经惩罚过他了,我们走吧。” 米儿依言放开,少年拖着胳膊冷冷的看着我。 我敢要走,忽然脑中灵光一现,回身一把抓住还站在原地的少年,眼神中再也没有了怜悯。 “说,是谁指使的?”我忽然发现这个少年手里拽着的东西很眼熟。 “没有人!”少年倔强的转头不看我。 “拿来!”我冷冷的说道。 “什么?”少年似乎有些惊讶。 我一把从他手里夺过一样东西,仔细一看,心里顿时一冷:你又要来杀我了吗? “东西从哪里来的?”我冷冷的说道,把玩着手里的东西。青灵眼尖,顿时叫了起来:“这不是小姐的吗?” 不错,少年手的东西正是我曾经典当在青鸟镇当铺里的玉器之一。 在青鸟镇的东西忽然在沙洲郡,这意味着什么? 米儿显然从我的脸色中看出了什么,再次抓住了少年,冷冷的说道:“说出实情,否则杀了你!” “杀吧!你又不是没杀过!”少年冷冷的看着我,有点咬牙切齿:“你可还记得白家传人的白公子?” 白剑飞?他不是得了宝藏走了么? “你究竟是谁?谁指使的你?” 冷冷的开口:“剑飞怎么了?” “哼,少装模作样了!你背叛了白大哥,害死了白大哥,如果不是技不如人,我便是豁上这条命又如何?”少年倔强的看着我。 脚底一软,手里一滑,顿时被青灵扶住。剑飞?剑飞,你——出事了? “妖女,放出白大哥,否则要你生不如死!”少年狠狠的说道。 什么?他说什么?放过白剑飞?这么说,他还没死? “剑飞,他,他怎么了?”我颤抖着问道,我知道我此时的脸色肯定很难看,因为我自己都能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往头上涌去。 “哼,虚伪!”少年转过头去。 我看向米儿,却见她迷惑的摇头,青灵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莫非——?脑中忽然灵光一现,莫非剑飞被抓?是被淳于宣还是萧亘锦? 我需要好好理清头绪,摇晃着站定,对米儿吩咐道:“带他回府,我要亲自审问。” 青灵赶紧扶住我,恨恨的说道:“小姐别听他胡说,他懂什么?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青灵忘记自己其实比少年还小,跟我在一起后,便老成了许多。 “胡说?如果我胡说的话,那你问问你的义父,看我说的对不对?”少年尖叫着,歇斯底里。 义父?义父也知道?既然知道为何不去找我?他是因为伤心还是因为失望?还是他一直在等我主动去找他?是的,回来那么久了,却没有找过他,大概他有些恨我了吧。 不去想太多,直接挥挥手,示意带他回府便踉踉跄跄的走回了太守府。 一进房间,便抱着头蜷缩在了床上,从头开始理清。 首先是宝藏,因为宝藏而牵连出了一堆的事情。事实证明,有人打算利用宝藏的事情一网打尽,甚至一石二鸟杀了淳于宣。再次是西岐高手的浑水摸鱼,如果不是我手里的匕首,恐怕他们已经如愿了。还是有人想杀淳于宣。接下来就是回到王府后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涟漪?卿乐郡主?她们图谋的是什么?钱?权?名?可这些都离不开淳于宣的这个跳板,看来还是为了淳于宣。再然后,在我即将离开天朝土地的时候忽然有人以行刺的名目告诉我白剑飞被擒,可这又是为了什么么?总不会还是为了淳于宣吧?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们明知道我在送亲的队伍里——莫非他们是要阻止我去狼国?还是狼国有什么秘密害怕被我发现? 忽然觉得,一双无形的黑手正在向我伸来,也向淳于宣伸来。宣,你察觉到了吗?有人在进行着一件大阴谋,而阴谋谋害的主角,是你! 那么,究竟是谁呢?谁要设计如此复杂的毒计呢?对方究竟为了什么目的? 理清一切,我蓦地坐了起来,看来,我要去会会那个神秘的少年了! “你叫什么?”我坐在了他的面前,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是的,是酒。我从不喝酒,但今天破例了。 “你没资格问。”少年轻蔑的看着我。 “哦?那么是不是需要我将你扒光扔在大街上就有资格了?”我冷冷的说道。 “你!——妖女!要杀要刮随你的便!”少年忽然气急,破口大骂! “看来我们的合作还需要磨合一下!”我点点头,随口吩咐道:“来人,将他给我扒光了!”少年脸色大变,浑身扭了起来:“妖女, 杀了你!” “那要看你的本事!”我冷冷的说道:“至少你现在还没这本事,是不是?” 我早就看出这小子不过是个女子假扮的,因为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是不好色的,也因为没有一个男人会害怕被扒光衣服的。 “小丫头,准备说实话了吗?”我冷不丁的开口。 “你!——你怎么知道?”少年,哦不,应该是少女,大声的叫道。 “因为我也是个女人,自然知道男人跟女人的区别。”废话,女人天生骨架小,三围突出,我要是连这个再看不出来我就白混了。在街上的时候被她说的话击昏了头脑,才没有发现她的真实身份,可是等我冷静下来,还会看不出来吗? 而且,只有女人喜欢称呼对手为妖女,因为她们嫉妒。 “知道又如何?横竖不过一死!”少女不屑的看着我,说道。 “哦?若是我不让你死,让你生不如死呢?要知道我可是妖女,什么都做的出来的!”我冷冷的看着少女,将手里的酒尽数倒进喉咙,任由火辣的酒精沿着喉咙一路烧下去,烧痛了我的胃也烧红了我的眼:“别以为我在恐吓你,要不要试试?” “你!——”少女惊恐的看着我两眼通红的样子,冰冷的眼神配上扭曲的面容,竟如罗刹般的恐怖。 “你只有三秒的考虑时间,我数三下,三下后便会有人进来将你扒光,扔到大街上。”我残忍的笑了起来:“别逼我动手,你要知道你现在面对的人是谁!” 剑飞,你到底在哪里?有没有受伤?——心里竟然还是没有放下他,我在爱着淳于宣的同时却还惦记着另外一个男人?我这是怎么了?花心吗? “一、二、三——”还没等我数完少女忽然大叫:“不要,我说,我什么都说!”说完,少女哇哇大哭起来。 “我叫媚儿,是郡主身旁的丫鬟。此次我是奉郡主的命令留下你,郡主说,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离开天朝!”媚儿泪如雨下:“郡主还说,无论用什么手段,只要能拦住你,即使是死也要办到!” “是卿乐郡主?”我眯起眼睛,疑惑了起来。 她不是很惦记王妃的宝座吗?为何要花费如此之大的力气留我在天朝?我若不在,她的机会不就多一分了吗? “是。”媚儿哆嗦着回答。 “那么,白剑飞——?”我眯起眼睛。 “白公子的事情是媚儿编造的,目的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媚儿惊恐的缩成一团。 忽然出了一口气,心里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剑飞,你在哪里? 我起身离开了房间,站在门外的侍卫小心的问道:“郡主,这个人——?” “嗯。”我点点头,示意他同意他的办法。 灭口,是最好的办法!只有死人才不会将消息泄露。她已经知道了白剑飞是我的死穴,那么,她只有死! 某处地牢。 阴暗的地牢里充满着霉变的味道,滴滴答答的水滴清脆的滴在了地上的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嘀嘀声。 一张英俊而苍白的脸忽然抬起,疲惫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修长的四肢却被紧紧的栓在了石壁,叮叮当当的铁链告诉人们,被栓住的人是个绝对危险的人物。 “告诉淳于宣,我白剑飞绝不会屈服的,你让他死了这条心吧。”那个被栓在石壁上的人竟然是白剑飞! “白公子,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必如此执迷不悟呢?你的大势已去,再也没有任何希望了,何不投靠王爷?王爷保证过,只要白公子放弃复仇,将遵守祖上的规矩,对你封官加爵!” “哈哈!——笑话!”白剑飞怒气冲冲的看着第十九拨说客:“我白某人岂是那种贪生怕死之徒?” “唉,白公子总是喜欢说笑话!若是白公子是那贪生怕死的人,我也就不必废这么多口舌了。”来人叹息道:“我有一个消息要告诉白公子,只是不知道这消息对白公子来说,是喜还是忧。” 白剑飞冷冷的看着他,并没有答言。 “落焉,你可认识?”来人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你们把落落怎么了?我跟你们拼了!”白剑飞忽然俊目圆睁,模样煞是恐怖:“即便是化做厉鬼, 我也绝不放过你们!” 来人叹息一声,道:“我们怎么敢对她怎么样?只有她对我们怎么样的份,我们也只有听的份。” 白剑飞疑惑的看着来人,不解其意。 “因为她现在是天朝的郡主,宣王爷的管家,未来的宣王妃。”来人不紧不慢的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说!谎!”白剑飞愤怒的挥动着铁链:“落落绝不会做你的王妃的!肯定是你们逼迫她的!” “白公子,如果我说,刚才我说的一切都是真话呢?王妃虽然曾经当过落跑新娘,可不代表在跟王爷熟识后会再次拒绝于他!” “落落?不会的,落落不会的!”白剑飞忽然语气一软,英俊的面庞上一片凄惨:“我的落落——” “应该是王爷的落落了!——”来人微笑着说道。 “白公子还想反抗王爷吗?难道就不怕落姑娘心酸?”来人胸有成竹的说道:“据我所知,落姑娘对白公子曾经也是神情一片,白公子就真的不担心落姑娘因为冲动而得罪王爷,被王爷——” “别说了!”白剑飞凄厉的大叫! “呵呵,白公子着急了。我又听说一件事,落姑娘听说白公子失踪后大醉,还杀了人呢!——”来人继续添火。 “不!——落落,别傻,千万不要为我做傻事!”白剑飞喊到最后竟然哽咽了起来。 “算我求你,求你们放过落落,她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求你们放过她!”白剑飞将头埋进乱发里,语气里的恳求连说客都觉得不忍心了。 “唉!白公子,你好好想想吧。”来人叹息一声,离开了地牢。 动王妃?给我一万个胆子也不敢!且不说眼前这个恐怖的家伙,就是王爷——说客不禁连连摇头,这个王妃可不是普通人,她的胆量、胆识、策略、手腕,可不是一般的女人所能拥有的呀! 第五十五章 过草原 车队经过充分的休整后终于再次踏上征途,前途忽然变的渺茫起来,前几天的欢声笑语忽然变成沉默一片,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沉默。 其实,如果我知道他们之所以不敢大声喧哗是因为察觉我脸色不佳,害怕我突然发飙惩罚他们的话,我只能报之以苦笑了。 在太守府已经换过马匹了,这些马都是从狼国牧民手里买来的,脚力非常的好,耐干旱、耐疲劳,一天跑上个百儿八十里的根本不在话下,因此我们的速度也明显的快了许多。不过三天时间,我们便踏上了狼国的土地。 交换官碟的时候,看守城防的官兵显然早已得了消息,对我们一行人甚是恭敬。尤其是在面见我跟窦念同的时候,更是恭敬的过分。 “参加使节大人!”负责看守城池外围安全的侍卫长躬身说道:“我王已经下诏,请使节大人并随从快马通过格勒沁草原,王说,格勒沁最近出现一帮马匪,四处骚扰来往的商队。因此我王特派属下护送使节并公主殿下过格勒沁。” “谢谢你了。”我微笑道:“如此便麻烦将军了。” “使节大人客气了!小的先告退了。”侍卫长躬身退下。 “等等,将军怎么称呼?”我忽然叫住他,将来的一段日子还要仰仗他,此时跟他走好关系很有必要。 “属下达尔多。乌奇。”侍卫长躬身说道:“使节大人可以叫我乌奇,其他人都是怎样叫我的。” “谢谢你乌奇。”我从怀里掏出一只精致的瓷瓶:“乌奇大人可曾娶亲?” “回使节大人,乌奇刚成亲十天。”乌奇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看来新婚的喜悦还在劲头上。 “这是送给令夫人的礼物,还请不要推辞。请转告令夫人,每天净面后取少许涂于面部,可保青春靓丽。”我将手里的瓷瓶交到他的手上,乌奇大吃一惊:“使节大人太客气了,这么重的礼物乌奇不敢受!” 看来他还很识货,我的青鸟小栈名气还不小嘛。 “乌奇大人实在是太客气了。这只是本郡主补送给将军的新婚贺礼,恭祝将军与夫人白头偕老。” 乌奇面上一喜,顿时拜倒:“多谢使节大人!”我微笑着躲开他的大礼。 乌奇一离开,窦念同便敲响了我的房门。 “进来吧。”我低头仔细研究着地图,分析哪里会遭遇到劫匪的洗劫,哪里会相对安全,走哪条路才是既安全又快速的,最好能最大限度的接近狼国的兵力部署范围,只有在哪里劫匪才会投鼠忌器。 “你也在看地图?”窦念同微笑道。这是自出发后第一次主动找我,以前都是我做好部署直接吩咐下去,我们这两个队长倒似乎换了个位置。但现在的情形则不同了,遇到打仗的事,我只有靠后的份。窦念同的作用,此时才明显的显露了出来。虽然他未曾上过战场厮杀,可也是大家的公子,必然读了不少关于行军作战的书籍,这些显然是我所欠缺的。而且,他作为四大公子之一,怎么会不懂如何布阵如何防御呢? “落落,你看,我们该走哪条路线呢?”窦念同微笑着看着我,仿佛往日的那个可爱眼光大男孩又回来了,眼里的淡然给他阳光的外表增添了不少魅力。 “你说吧,到了狼国的地界你做主。”我两手一摊:“对行军做战我一窍不通。” “呵呵,我以后你什么都会呢!”窦念同懒懒的看着我笑。 我白他一眼:“你当我是神仙啊?我是大管家,不是参谋长!” “呵呵——吃过晚饭了没有?”窦念同忽然话题一转。 “还没呢,哪有心情?”我颓然的坐下:“我都快烦死了。狼国会派一队人马护送我们过草原,不过,我们也要加紧警惕和防御才是。毕竟,靠自己才是最安全的。” 窦念同赞同的点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而且,对方的实力我们并不清楚。虽然对方也是擅长骑射的兵,可对行军布阵却不一定了解。狼国骑兵习惯以百人为一队,号称百人队,十个百人队组成一个千人队,十个千人队组成一个万人队,而五个万人队则组成一个大军。此行,对方只派遣了一个百人队,恐怕队长对行兵部署并不是很在行。” “而且狼国人最擅长的是突袭,奇、准、狠、快、灵活多变,若是我们依旧按照以前的行军方式必定无法做出有效的防御。而且,很容易被对方各个击破,不出半个时辰便能攻到你跟公主的坐骑。”看着他侃侃而谈,哪还有一点的孩子气?分明就是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嘛!此时我才明白,他们四大公子绝非是浪得虚名,没有两把刷子,怎么能保持这个称号那么久? “但,若是我们如此这般的部署,不仅可以牵制住狼国百人队的兵力,令其随时防护左右,还能让我们腾出手来,重点部署前后的防线。这样,不管对方从哪个方向攻击我们都能及时的调度、转换队形,时刻将送亲团保护在中心的位置。而我们安排的斥候此时也会及时的传递出消息,只要我们坚持一刻钟,便会有附近的骑兵救援。而且,这样给人的感觉是,我们的人很多,骨头不好啃,这样对方也许会投鼠忌器,不敢轻易下手。”窦念同右手食指在地图上指指点点,胸有成竹。我看他的目光顿时不一样了,原来只是因为他的武功高强才让淳于宣进言封他为将军,如此一看,竟是我目光短浅了。以他的雄才伟略,晋封将军不过是早晚的事,只需要在战场上历练几年,便是天朝的一员大将了。 如今的他,不过是读过几本兵书,看过几个将军的战略部署,便懂得如此之多的知识,若是亲身体验过呢?他日,必定不可限量! “落落——落落——?”窦念同疑惑的看着我:“你怎么了?” 我立即清醒过来,两眼冒光的说道:“念同,真没有想到你还懂这些?” 窦念同失笑,道:“这些都是家父自小要求我学的,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曾师从磐儿的父亲么?他可不仅仅是个骑射高手,还是个用兵良将呢!朱家世代武将世家,若不是磐儿是个女儿身,恐怕此时也是我天朝一员大将呢!” 我撇嘴,又是重男轻女!懒得跟他说,我所处的朝代不仅有花木兰代父从军,杨家女将更是巾帼不让须眉。 “一切按照你说的办吧,对行军布阵我没有发言权。”我无奈的摊摊手:“我只负责全部人员的吃、穿、住、行!” 计划归计划,当我们真正踏上大草原的时候,所有天朝人都被狠狠的震惊了!乌奇带领的百人队却没有任何表情,即使我们表情夸张的可笑,他们也没有丝毫取笑的意思。此时,我才明白,乌奇带领的这队百人小队,恐怕不是一般的百人队。从他们严密的阵型、队形、着装和眼神来看,绝非是简单的城防兵!这样的眼神没有经过死神的洗礼是绝对不会出现在他们身上的! 显然,窦念同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一方面为自己人的失态而皱眉,一方面为队伍的安全性又多了几分信心。 现在的狼国还属于晚冬,一片白茫茫。极力远眺,却始终看不到头,原来想象中的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象在这里根本不复存在。只有一片肃杀的苍冷。 一阵北风吹过,所有的人不禁打了个寒战,顿时觉得连呼吸都困难了许多。 转头看乌奇,他们一百人却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显然早已经习惯了。 窦念同不愿被对方看低,咬牙奋力催动跨下的骏马,带头向前走去。马车碌碌,吱吱呀呀的碾在冻硬的雪上,发出了吱吱的声音。有了马车的开路,后面的人明显行进的快了许多。回头一看,我们走过的痕迹中竟已经有了些许的绿意。心里不禁对这片大草原生出了崇敬之情!在这草原里,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哪怕是一丝不起眼的小草,都以无比顽强的姿态坚强的生存着。严寒、暴风雪,似乎成了他们战斗的鼓声,征战、侵略成了他们的开胃菜。 所有来自天朝的人都沉默了。如果说以前的沉默是因为害怕我生气而沉默,那么现在的沉默完全是发自内心的震撼、崇敬、尊重与膜拜。 乌奇带领的百人队按照我们的部署一直坚守着自己的岗位,而来自天朝的骑兵们却已经开始吃不消了。看看天色,已经是正午了。窦念同下令原地休息,埋锅造饭。 窦念同走到我的马车旁,满眼的忧虑,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如此恶劣的天气是我们绝没有想象到的,我穿着紫貂大衣仍旧感觉到丝丝的寒意,那么其他人呢? “我们也许该想个办法才行。”我毫无意义的开口说道。 “是啊,可是这样的天气,我们能想什么办法?这还是没有暴风雪的日子,万一——”窦念同脸色一变,冷冷的说道:“怪不得狼国要我们立即和亲,目的就是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吧。” 我点头,暗忖:恐怕还有一个原因吧?狼国想借着和亲的目的,看看我们骑兵的战斗能力。显然,他们可以完全放心了,天朝的骑兵在狼国的冬天根本没有任何战斗力! 回头看看那些冻得哆哆嗦嗦的士兵,心里一酸。他们也是家有老有小,不过是为了一个使命便跟着来到这苦寒之地受苦,在家里,他们恐怕也是父母眼里的宝,妻子孩子眼里慈祥的丈夫、父亲。眼睛一酸,吩咐青灵从马车的暗格里取出了一袋松子糕,这些本来是打算用来路上消遣时的零食,此时,这些富含高热量的食品却被我一人一把的送到了士兵的手中。 “吃点吧,这些富含热量,吃了身上会暖和一些。一会再喝点烧酒,会抵御一会寒冷的。大家将鞋里多加些干草,这样就不会冻透鞋底了。”我一边吩咐,一边给他们的杯里添上一杯烧酒。 所有的士兵眼睛同时一湿,作为士兵征战沙场,何曾有过郡主亲自为他们分发食物、添酒关怀的? “此次辛苦大家了,等我们回了天朝,我定会奏报皇上,给各位嘉奖!另外——”我叹息道:“青鸟小栈会拿出一部分资金作为奖励表现优秀者!” “多谢郡主,郡主千岁千千岁!”所有的天朝士兵同时向我叩拜,眼里的热泪怎么也藏不住,沿着饱经风霜的脸上静静的滑了下来,我赶紧托起跪在我前面的士兵,那是一个年纪大约四十的大叔。如果不是为了生活,他何尝不想坐在温暖的家中,享受妻子温柔的照顾,孩子快乐的笑声? “大家都起来吧,一会赶路还会更辛苦。大家尽量靠在一起取暖,切忌万万不可睡着,否则在这天气中很容易冻伤!”我添完最后一杯酒,便将剩下的酒给了乌奇:“我知道你们不习惯喝我们汉人的烧酒,不过,尝尝也未尝不可。” “使节大人果然是女中豪杰!”乌奇看我的目光中不再是恭敬而是尊重,我的举动第一次让他对一个女人有了尊敬的想法。 “将心比心啊!”我叹息道:“他们都是家有老有小的人,人心都是肉长的,我怎么忍心看他们为我们受苦挨冻呢?” “使节大人可曾来过草原?”乌奇奇怪的问道。 “不曾,这是第一回。”我淡淡的回答。 “那么,使节大人怎么会知道那么些?”乌奇更加奇怪的问道。 我笑,我总不能解释说,我知道的这些都是学生时代在学校里看书看来的吧? “看来,使节大人天生就是草原的客人!”乌奇属下的百人队同时充满了崇敬的目光,对于草原的客人,他们永远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跟磐公主商量后,从随行物品中挑选了些皮子,所有的婢女轮流赶制出了几千双皮靴,里面塞上了厚厚的棉花垫,鞋口有带子可以扎的紧紧的,这样,即使是走过没膝的雪地也不会湿了鞋子。 当所有的鞋子赶制完后,我们也走进了草原的最深处。 乌奇看看天色,对窦念同说道:“今天晚上我们必须早些扎营了,晚上恐有暴风雪!” 对于扎营,乌奇带来的人无疑是专家中的专家,我们所有的帐篷都是他们搭建的。厚厚的毛毡铺在地上,再湿冷的空气也不会透进来,再烤上一堆火盆,那简直就是神仙级的享受。 果然,在夜色降临的时候暴风雪也降临了。 铺天盖地的大雪夹杂着狠厉的冰雹披天盖地的砸了下来,砸到毡房上,发出劈里啪啦的响声,没有砸碎的冰雹顺着毡顶滑了下来,落在毡房的附近,埋了厚厚的一层。 我抱着暖炉,忧心忡忡的听着外面肆虐的暴风雪,心里却如同煎油沸腾,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这次暴风雪如此剧烈,我们能否在预定日期赶到都城呢?若是早知道暴风雪如此狠厉,绝不会那么早的赶萧亘锦回去。他在的话,也许一切会顺利很多。 半个时辰后,外面的声音小了很多,只听见尖利的风吹过毡顶发出的哗啦啦的声响。 毡房的门帘一掀,进来一个雪人,仔细一看,是窦念同! “外面怎么样了?”我担忧的看着他。 “士兵的毡房毁损了十分之一,不过没关系,已经分别安排进了其他的毡房,坏损的毡房立刻就能修好。只是这暴风雪会延迟我们行进的脚步。”窦念同同样担忧的看着我:“万一不能按时赶到,对方就有理由向朝廷发难了。朝廷与西岐的征战刚刚结束,士气尚未恢复,如果再次跟狼国发生征战——” 我点点头,这道理我何尝不明白? 只是,现在这个情况,我们能做些什么呢? 忽然,一声尖利的哨声响起,窦念同脸色一变:“糟了,有人偷袭!” 第五十六章 暴风雪下的夜(上) 窦念同身形一顿,顿时消失在了毡房里,远远的留下一句话:“快派人保护公主、郡主的安全!” 青灵脸色立即变的苍白,小手紧紧的抓住我的袖子,将我拖在身后。这个小丫头,不过是跟我一样的弱女子,若是有人偷袭,我们谁都跑不掉的。但,她这份保护主子的心,却让我心里暖和异常。 站在一旁的米儿冷静的观察着毡房的四周,不时在毡房的门口和防卫薄弱的地方安插陷阱。 一处风雪交加的地方立着几个人冷冷的看着陷入混战的送亲队伍埋设的毡房。其中为首的一个是个魁伟异常的男子,大约二十七八的年纪,尖利的眼神瞬间穿透了暴风雪,狠狠扎在了中间最坚固的毡房。 “目标,正中毡房里的女人!要活口!”魁伟男子冷冷的下命令。 身后的几条人影如同弦上之箭,瞬间穿过阻拦的士兵,直奔正中大帐! 忽然,毡房的门口被人打开,风雪夹杂着冷气铺面而来。一个男人大步踏了进来,我的瞳孔顿时缩在一起:他不是我们的人,他要来打劫!不好,磐儿公主有危险! 还没等我开口,忽然,一道利箭脱弦而去,直奔那男子的面门!箭,在离他的鼻尖还有两公分的距离停下,箭身被他牢牢的抓在了手心里。 咔嚓,单手折断!我顿时眯起了眼睛:如此膂力的人,真的很少见!那箭并不是普通的弓箭,而是米儿经过特殊加料打制的,普通人要折断简直是痴心妄想。 米儿脸色一变,顿时站在我的身前,冷冷的问道:“你是何人?” 哀叹一声:米儿和青灵的举动无疑告诉人家我就是他的目标! 果然,男人越过米儿直接看向我,冷冷说道:“你就是天朝的公主?” 他在找磐儿?我敢要说话,青灵赶紧回答:“不是,小姐不是公主——” “青灵——”我扭头打断她的话:“我就是公主,有什么冲我来吧,这事跟其他人没有关系,你可以停止杀戮了。” “呵呵——果然够胆识!”男人仰天大笑:“好,只要你跟我走,我保证不杀一人!” 我向前一步:“我不相信你,所以我要你先撤走所有的人,我再跟你走!”说完,我低声对米儿吩咐道:“快去找窦念同,计划要重新制定,保护好磐儿!” 米儿一把拉住我:“主人,我不能——” “米儿!——”我凄厉的大叫:“你敢不听我的话?!” “好!我就先撤走所有的人,不过,你要站在我的身边我才放心!”男人大笑:“我要让你知道,我有能力再来!” 眼眸一冷,手里已经探到了暗器,必要的时候,可以放手一博! 安慰的拍拍青灵因为紧张而发白的手,举步走到了魁伟男子的身边,冷冷的看着他。 这个男人左脸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疤,衬的他更加狠厉。浓郁的眉浓郁的眼,狼国人的显著特征,高挺的鼻子下是薄薄的嘴唇,线条刚硬,若不是此时的他满身杀气,倒也是个极具美感的男子。 魁伟男子见我走到他的身旁,低头仔细打量着我的上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就是天朝的和亲公主?怎么跟传闻中的不一样?传闻说你是个擅长骑射的高手,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嘛!” “那是因为被你挟持的人根本就不是公主!”一个声音冷冷的从毡房外响了起来,一个窈窕的身影瞬间窜了过来,不是别人,正是磐儿! “磐儿,你何苦来呢?”我苦笑连连。 “落落,你说过,我们是朋友,对不对?朋友为我赴死,我磐儿绝不会答应!”磐公主转头温柔的看着我:“落落,磐儿永远都会是你的朋友,永远都是!” “呵呵,好一个李代桃僵,红颜知己!”魁伟男人一把掐住我的脖子,狠厉的盯着我:“我最恨别人欺骗我!” 喉咙一窒,顿时无法呼吸,而我的脸因缺氧脸色顿时变了! 我没有挣扎,只是狠狠的盯着他,眼神里的决绝竟然让他有了一丝的惊讶。 “告诉我,你又是谁?”魁伟男人放开了他的手,获得新鲜空气的我马上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米儿早已冲了过来,刚才如果不是忌惮他手里的我,早已经动手了!魁伟男人马上与米儿战在了一起,我赶快拉着磐儿跟青灵冲出去,却被门外的两个男人给挡了回来! 磐儿将我一推,推进青灵的怀抱,顿时抽剑砍去!门外的两个人同时拔剑,一个奋战磐儿,令一个从魁伟男人手里接过了米儿,四人顿时在毡房内战成一团! 魁伟男人嘲笑的目光看向我,心头的怒火登时冲了上来! 缓缓的从怀中掏出匣子,对准了魁伟男子,冷冷说道:“如果我现在发毒针杀你,你猜你的属下会不会救你?” “不会!”魁伟男人似乎并不关心他的属下战斗的情况,只是盯着我:“告诉我,你是谁?” “天朝郡主!落焉!”我高傲的抬头看着他:“别以为你们狼国的男人才是英雄,天朝的郡主也不是狗熊!看剑!” 我忽然拔剑,谁都没有料到我的身上竟藏了一只软剑!软剑遇风变硬,直直的冲魁伟男子冲了过去! 不意外的,剑被魁伟男子挡下,而我也已经冲到了他的身边。机会来了! 我左手从袖口中滑出匕首,闪身贴近了魁伟男子! “这么快就急着投怀送抱吗?”他戏谑的笑。我的姿势确实像是在主动的投入他的怀抱,只是没有人认为我手里还藏着暗器。 在即将靠近他的身体的时候,左手一送,匕首斜刺而出! 就在我即将扎到他的身上的时候,忽然,左手一痛,关节被他紧紧捏住,力道直透臂膀。冷汗顿时沿着额头滑了下来,手里的匕首一松,掉在地上。 魁伟男人一个转身,将我揽入怀中,戏谑的看着我发怒的眼。 “天朝的郡主,好美的眼睛!”魁伟男人轻薄的口气再次让我大怒,挣扎了几下,却是枉然! “放下小姐!”青灵大喊一声,向魁伟男人冲了过来,我大吃一惊:“青灵,不要!” 可是晚了,魁伟男子飞起一脚,正中青灵的胸口,青灵如同断线的风筝,狠狠砸在了毡房的墙壁上。 “哇——”青灵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变的苍白。 “不要——”我泪如雨下:“我求求你,不要——” 身子一软,险些昏倒,腰上一紧,却被魁伟男子一把抱住。 “你在求我?”魁伟男子眯起了眼睛,看着我:“你再求求我,也许我会答应让你过去看看她!” “我——求——你——放——我——过——去!”我咬牙,一字一顿。 米儿见青灵受伤,而我被挟持,手里的剑更加的凌厉,招招具是杀招,与米儿对抗的那人竟一时手忙脚乱起来,磐儿见状也加紧了攻势,招招招呼要害! 魁伟男子看都不看他的属下一眼,一把放开了我。 青灵艰难的向我一步步的爬了过来,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眼睛,颤抖着伸出我的手,一点点,一点点的向青灵爬去。 “小姐——小姐——”青灵艰难的叫着,胸前的衣服已经完全被鲜血染红,嘴角不停的淌着血,胸前的花更艳了。 “青灵,你别动,我过去!”我大声喊着,却没有发现我早已泣不成声。 极力加快速度,向青灵爬去。短短的十丈距离,此时却像是天堑一般的深远,又像是明月,明明看的清楚却无法企及。 深呼吸几口,奋力向前爬去。终于,我在拼尽全身力气后终于爬到了青灵的身旁,一把将她抱在怀中。 “青灵,你再坚持一会,没事了,你不会有事的!青灵——”我任由泪水滑落,砸在胸前鲜花的血花上,滋润进了花朵里,映着青灵苍白的脸。“小姐,青灵无能,不能保护你——”青灵疲惫的看着我:“青灵没用——” “不!不!!青灵很能干,青灵最能干了!青灵不仅心灵手巧,还美丽善良,青灵是落落最好的朋友!”我声嘶力竭的喊着:“青灵,你一定要坚持住好不好?落落不能没有青灵呀,没有了青灵,谁来照顾落落呢?” “对不起了,小姐——青灵可能再也不能照顾小姐了——小姐……。小姐……青灵有一件事要求……求小姐答应……” “你说,你说什么我都答应!”我快速的说着:“你不能死啊!” “青灵……知道……。白灵惹小姐……惹小姐生气了……青灵恳请……。小姐,就……就原谅白…。。白灵,好吗?”青灵断断续续的说着,呼吸急促了起来,喉咙里的血沿着嘴角更加快速的喷出来,溅了我一身一脸。 “我答应!我答应!”我大叫:“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青灵,你醒醒——” “那就多谢小……小姐了!”青灵灿烂一笑,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青灵要先走一步了。” “不,青灵,你不能走,你不能走!”我猛烈的摇晃着要闭上眼睛的青灵。 “小姐,好冷,我好冷啊!”青灵喃喃说着,眼睛却不可抑制的闭上:“小姐,青灵去……了!……” 手里一沉,我大叫:“不!——” 青灵却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再也无法看我歇斯底里的脸。 泪水如泉涌般毫无知觉的喷涌,洒了我一身一脸,洒在怀里的青灵脸上,洗静了青灵苍白的脸。在摇曳的灯光下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圣洁。 “青灵,放心走吧,你要我做的我都会做到。我的朋友,我的亲人,你放心的走吧。”毫无意识的我喃喃自语着,丝毫不在意一步步向我走来的男人。 “主仆情深?”魁伟男人戏谑的洗下头,紧紧的看着我。 我没有理他,只是紧紧的抱着青灵的尸体,等待一点点的变凉 “可是我已经没有耐性了。”魁伟男人皱皱眉头,看看那边向一边倒的战局。 终于,米儿奋力杀退对手,与磐儿联手将对手杀死。另一个受伤的刚要上前击杀米儿跟磐儿,魁伟男人冷冷的说道:“够了!我们走!” “就这么想走?”米儿挺身站出,看了一眼在我怀里的青灵:“我要你为她偿命!” “让他走!——”我冷冷的说道:“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魁伟男人浓郁的眉眼仔细的看了我一眼,忽然说道:“我叫耶鲁柏,落焉,我会记住你的!”话音未落,耶鲁柏身形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出去看看伤亡情况,磐儿你先回房休息吧。”我轻轻放下青灵,为她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给每位战亡的士兵沐浴更衣,我们天朝的战士决不能埋在狼国,我要带他们回家!”忽然想起王府中青灵似乎还有个姐姐?罢了,回去查一下吧,既然青灵不在了,那么就厚待她的亲人吧! 米儿和磐公主默默的看着我异常坚定的做着曾经是青灵的工作,眼角隐有泪痕。 “落落——你有没有事?”外面闯进一个血人,不是别人,正是窦念同! “落落,你受伤了?!”窦念同见了我胸前的血迹,大吃一惊,瞬间奔至我的面前,口气瞬间变得冰冷:“告诉我,是谁伤了你?” 我看都不看他一眼,依旧沉默的为青灵系好了带子。 “落落!?” “主人没有事,青灵为了保护主人,殉职了。”米儿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可谁都无法忽视她眼里的滚烫的泪珠。 “外面死伤数是多少?”我强忍着手腕的疼痛,站了起来。 “战亡两百一十二人,重伤五十六人,轻伤一百七十人,杀死敌手五十四人,重伤对手九十七人。损失辎重三分之一,奇怪的是,嫁妆却一样未失。”窦念同士气同样的低落,我们与对方的死伤数差别太大了,我们几千人的队伍居然拦不住对方区区几百人,还被对方重创,这样的结果,谁都不想面对。 “走,士兵们现在需要我们!”我来不及换衣服,便钻出了毡房,毡房外的暴风雪已经小了许多。风,忽然静止,鹅毛般的大雪飘飘洒洒的铺天盖地,一会功夫便掩盖了战后的狼藉。那些残肢断臂横七竖八的埋在雪下,就像是老人脸上的皱褶,一层接一层。 随处可见的伤员歪歪斜斜的躺在地上,粗粗包扎的伤口溢出了斑斑血迹,许多的重伤员已经集中到了窦念同的大帐中,军医正忙碌的救治伤员。 我身后跟着窦念同、磐公主和米儿,但我们四个站在了大帐中时,四周忽然沉寂了,所有人的目光紧紧的看着我们。 我走上前,向我面前的伤员深深的鞠了一躬:“对不起,连累你们了!” “郡主不可!”军医连同附近的伤员连滚带爬的滚到我的面前,老泪纵横。 “郡主,这不是您的错!”军医一下子跪在我面前:“是我们无能,不能保护郡主、公主的安全!请郡主责罚!” 我伸手扶起军医已经其他伤员,强忍泪珠,道:“大家为了保护我们,有的身负重伤,有的一辈子再也不能拿起武器,有的,甚至早早的离开了我们。但,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 “对,报仇!报仇!!”众人高声呼喊。 我伸手示意大家安静:“现在你们要好好养伤,只有养好了身体才能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我转头对军医说道:“带上伤势不重的兄弟,我们要为死去的战士收尸!我,落焉,绝不允许一个兄弟的尸体流落他乡,我有责任带他们回家!” “谢郡主!郡主千岁千千岁!”所有的人同时跪下,那饱含热泪的眼坚定而执着的看着我,那目光中不紧紧是尊敬,而是崇拜! 试问,有几个郡主去战场为她的战士收尸的? 第五十七章 暴风雪下的夜(下) 指挥众人清理出埋在雪下的尸体,区别出天朝的士兵和对方的尸体分别堆成两堆。我亲自挽起袖子,加入到烧水的行列中,一根根枯枝被我抛进火堆,发出劈里啪啦的响声。 乌奇坐到我的身边,呆呆的看着我娴熟的动作。他也负了轻伤,伤在左臂,并不影响活动。 水开了,我吃力的提起水桶,一双大手替我接了过来,轻松的将水桶提到伤员的帐篷中。看着乌奇的背影,我的心里如五味杂陈。刚才的那场恶战也许他也未曾经历过吧? 负责砍树的士兵回来了,只砍回些低矮的灌木,这些便也足够了。劳顿了半夜,所有的人都已经筋疲力尽。 指挥体力稍好的士兵将枯枝摆成两堆,将两国人的尸体堆放其上。一个士兵提起油桶一点点的泼在了枯枝上,一只火箭射了过去,火焰顿时熊熊燃起。 火红的火光映着我脏乱的脸,回身一看,所有人的脸色都是苍白而憔悴的。 看着属下眼神中的不满,我知道,是因为我替对方收尸。 “他们跟你们没什么区别,他们也是上有老下有小,两国交战,无辜的是士兵。他们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草原就是他们的家,我们就将他们的尸骨撒落草原吧。”我嘶哑着解释,我的解释迎来了士兵们愈发悲哀的眼神和乌奇他们崇敬的目光,乌奇的人也只剩六十多人,其中战亡三十人,重伤七人。 是的,对方只会是兵而不是贼,因为做贼的不会那么训练有素,令行禁止,毫无差错!我查看过对方的尸体,每个人的手里都是厚厚的疤痕造就的茧子,那只有常年马上征战的人才会有的痕迹。普通的马匪绝不会有如此之厚的茧子,而且尽数武艺高强。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有人不希望天朝的公主和亲成功。对方也许是萧亘锦的对手也许是天朝中我的对手,对方只取走了三分之一的辎重,而值钱的嫁妆却未动一分。这还不说明问题的重点吗? 抬头看看阴沉的夜色,雪,不知不觉中竟已经停了。忽然寂静下的夜,却给了我不安的感觉。因为,太静了! 忽然心生警兆,一种不好的预感颓然袭入心头! “快保护公主!”我大叫着跳了起来,拔腿就往磐公主的大帐冲去。身后紧紧跟着的是乌奇和米儿。 “咣——”里面穿来重物落地的声音,我眼睛一眯,下意识的就要往里冲,身后米儿忽然伸手将我紧紧拽住,脸色变得苍白,语气颤抖的说道:“主人,您不能进去。恐怕,我们来晚了!” “不!你们不能再出事了!”我大声叫道,长发随之挥舞,一瞬间,像极了夜叉。 我甩掉米儿的手,几步闯了进去! 刚进大帐,忽然停住了脚步!因此此时正有一把利刃比在磐儿的脖子上!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不要伤害她,有什么冲我来好了,我是队长。” “哦?——”一个声音从磐儿的身后转了出来,是一个个子矮小的女人,站在身高将近175高的磐儿身边竟显得如此娇小。 “你就是队长?”娇小女人将剑在磐儿雪白的脖颈间滑来滑去。 “可是她才是最有价值的。”女人冷冷的看着我:“你不过是个小小的队长,对我来说,我只要最有价值的。” “你错了,我才是最有价值的。无论是有形还是无形的。”我试着往前走了几步,身后的米儿紧跟了两步。 “站住!对,站在那里不要动,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女人狠厉的表情让我马上停下脚步,小心的看着她。 “因为我最有钱!”我故作轻松的说道:“不信?你看!” 我解开了领口,站在我身后的乌奇主动的转过身,回避着我的动作。 解开外套的领口后又解开了棉衣的扣子,最后解开了内衣的扣子,顿时显露出大片的肌肤。 “想用美色?你虽然真的很美,但是我也是女人,这招对我无效!”娇小女人嗤之以鼻。 “你以为我要脱衣服?”我笑,轻轻摇头:“正是因为你是个女人,所以我才会对着你解开衣服。不过,不是用来勾引你,而是让你知道我的价值。” 探手伸了进去,从胸前的口袋里取出一只小小的玉笛,那玉笛还带着我的体温,我的味道。 是的,那是淳于宣送给我的,我一直贴身收藏在贴近心脏的位置。如果今天不是情况特殊,我想我绝不会用这玉笛的。 “那是什么?”娇小女人显然对我手里的玉笛感兴趣了。 “哦,是个乐器,精巧的乐器,不是吗?让我演奏给你看。”我轻轻的说道,一边将领口的扣子系好。 唇贴上玉笛,轻轻的吹了起来,气流滑过,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皱皱眉头,叹息道:“也许坏掉了,但是它带来的意义却不是任何乐器所能代表的。” “你耍我?!”娇小女人恨恨的说道:“你居然敢耍我!” 叹息。 “我怎么敢耍你呢?好吧,就算是吧,那你现在想不想杀了那个耍你的人?这个人就在你的面前,你的剑就在你的手里,你为什么还不杀了她呢?”微闭双眼:“还是你不敢?你怕?” “哈哈哈哈——”女人仰天长笑:“我会怕?不过,放心,我不会上你的当的。这里面你的武功最高,对不对?” “错!刚才我就说过我的价值是最大的,而不是武功最高的。”我冷静的说道:“因为我才是公主!” “你以为我会上当?”女人轻蔑的说道:“刚才你们的那出戏我已经看过了,你不过是个郡主而已。” 哦?原来刚才我们战斗的时候还有一双眼睛在偷看? “那你知道我的另外身份了吗?”我忽然笑了,笑的很是开心。 “什么身份?” “我还是天朝未来的王妃。你说,这个身份是不是比公主还要大?”我妩媚的笑,笑的很温和。 “可是你现在还不是!而且,我的老板只要这个公主。怎么样?废话说完的话,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女人不耐烦的说道,手里的剑加重了力道。磐儿动作僵硬,显然已经着了她的道。 叹息,幽幽说道:“如果你现在还能走的了的话,我不会拦你!” “你什么意思?”女人眼睛一抿,随即咬牙切齿:“刚才你在拖延时间?” 我点点头,微笑道:“不错,我是在拖延时间,而且我拖延的时间已经足够了。” 我忽然后退,冷冷说道:“我要活口!”说完,我便退出了帐篷。 几个黑影一闪而没,里面发出叮叮当当的撞击声。 轻抚玉笛,宣,你可曾听见我吹响的声音?你可在为我担心? 片刻,里面走出一个黑影。 “暗,见过大管家。”黑影低着头,说道。 “做的很好,她还活着吗?”我点点头,向里面看了一眼,里面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是。” “辛苦你了,麻烦转告王爷一声,落落很安全。”我轻声说道。 “是!” “来人,将她带到我的大帐,我要亲自审问。”我冷冷的说道,手里已经探到了匕首,手心微微出汗,我真的很担心我会一时冲动杀了她——今天晚上,杀人的冲动我已经忍了很久了。 我已经越来越不像从前的那个我了。 闻声赶来的窦念同浑身乌黑,再也找不到那个翩翩公子的影子,看来他刚才去收将士们的骸骨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窦念同疑惑的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女人。 “没什么,抓了一个刺客。”我轻描淡写的说道:“派人照顾公主,煎上点安神汤。” “落落,你太辛苦了,要不要我来审问?”窦念同关切的问道。“还是我来吧。你也忙一晚上了,一会还要重新部署兵力,安全就交给你了!”我笑着说道,青灵的死给了我太大的打击,我已经不知道我还害怕什么了。 窦念同看看身后忙成一片的军士,犹豫了半天还是点点头,因为那头的事情确实太多太多需要他去处理的了,确实没有时间处理刺客的事情。 掀开大帐,换了身干净衣服,擦掉了脸上的血污,重新理好长发,任由它飘散在肩头,映着我苍白的脸,冰冷的眼。 “你叫什么?”我看都不看躺在地上的女人,此时的她已经被制住了穴道,乖乖的躺在地毯上。 “不想说吗?还是需要我给你加点料?也许你还不知道,我还有个外号,叫做妖女。既然是妖女,那么,作为一个妖精是不是要做点什么才对得起这个称号呢?”我笑着蹲在女人的面前,手指滑过她的脸,为她除去了蒙面,竟是个美丽的人儿。 “我绝对不会介意动用一些非常的手段。刚才你也说了,你是个女人,而我的手下有几千个男人——”我摸着她的脸蛋,啧啧赞叹道:“好娇嫩的皮肤!只是不知道在那些粗鲁的男人手下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女人浑身颤抖了起来,不住的喝骂:“你这个妖女!我要杀了你!“ “呵呵,现在才想起来要杀我?是不是有点晚了呢?早就提醒过你,我才是最有价值的。可惜,你不相信。”我站了起来,缓缓说道:“作为女人,我也不想用这样的手段,可是,你的嘴巴那么硬——这样吧,毁容和被糟蹋,你选一样吧。——想来你也还是个姑娘家吧?” “妖女,休想!我就是死也不会说出一个字的!”女人冲我吐了一口唾沫,让我不禁皱皱眉头,这孩子,真是不懂得珍惜别人的劳动成果,这可是刚清洁过的地毯! “你太固执了。我也没说要你说一个字啊?你可以说十个、百个、千个——当然,若是半个都不说的话,我只能说,真的很抱歉——”我坐在她的面前,用匕首挑开了她的衣服:“哦,真是好身材!” “你……你要做什么?”女人语气开始颤抖:“你要对我做什么?” “记性真坏!”我用匕首敲敲她的脸蛋:“刚才我还告诉过你呢!来,现在让我们全脱下来!” 被女人扒光实在不是一种享受的感觉,尤其是个危险的女人。此时,身体已经光了一半的女人浑身颤抖着,那种羞辱不是男人所能带来的,因为那是轻蔑的眼光,不屑的眼光,任何美丽的女人对自己的身体都是极为自信的。但有人开始践踏她的自信时,比杀了她还难受。“哦,哦,哦,还有一半,你是自己脱还是我来帮你?”我轻轻的说道:“可惜,可惜。” 女人浑身剧烈的颤抖了起来,脸色顿时苍白。 “你这个魔鬼!——” “错,我是妖精,不是魔鬼!我并没有对你做什么,不是吗?我只是欣赏了一下你的身体而已!而且,传出去,对你的名节也没有什么影响的,不是吗?”我恶毒的笑,是的,传出去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名节上的影响,只会造成男人对她印象的影响。一个被女人轻薄过的女人,是不是有点怪异?呵呵,在现代,这叫同性恋。 “不要,不要!”女人极力的想扭曲身体,却发现那完全是徒劳的。 “不要什么?”我蛊惑的笑:“是不要我停下来还是不要继续?” “不要如此的对我!”女人忽然泪如雨下:“你这个妖女,为什么要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站了起来,道:“很简单,因为,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抓公主。你的老板是谁?” “我的老板,就是,就是——”忽然,语气一顿,我立即蹲下来,却发现她的嘴角溢出了黑色的血液。——她服毒自杀了。 替她胡乱的穿好衣服,拍拍手,马上进来几个侍女,将她卷了起来,拖了出去。 颓然倒在塌上,一切线索又全断了。 那个魁伟的男人和娇小的女人,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们的目标都是磐公主而不是我?他们应该知道,我的价值才是最大的,无论是对狼国还是对天朝。耶鲁柏,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你为青灵偿命! “主人,洗个澡早些休息吧。”米儿接过青灵的工作,为我准备了大盆的热水。 点点头,看看天色,竟然晴天了,刚才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梦。 独自坐在木盆里,机械的擦洗着身体上的血污。忽然,一个黑影在帐外一闪,我马上披上衣服,低低的喝道:“谁?” “耶鲁柏。”黑影低低的说道。 他居然还敢来?我眯起眼睛刚要喊人,忽然被他说出的话所打断。 “我是来告诉你那个女人的身份的,你还要喊人吗?” 我裹紧衣服,从水盆里踏了出来,摸到匕首紧紧的握在手心里。对着帐外的黑影冷冷的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我没有杀了你,你知道,我完全有能力杀掉你们再冲出去的。”耶鲁柏傲然说道。 “好,那你说,她是谁?”我冷冷的拽着匕首,时刻防止他突然闯进来。 “她是三皇子的侍女。” “你又如何得知?还有,你来的目的不会是就为了告诉我她的身份吧?”我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帐外的黑影。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认识她。至于我的身份,以后你就会知道的。不过,我这次来的目的却不是为了刺杀你们,因为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来的目的是为了告诉你一句话——”耶鲁柏忽然低低的笑了起来。 我抓着匕首的手微微出汗,浑身不自然的颤抖起来。那是过分的紧张所致,今天晚上发生太多事情了,我已经有点神经过敏了。 “我想告诉你的是,你的眼睛真的很美。”耶鲁柏忽然很快的说道,我忽然一怔,他专门跑来就是为了说这句话?难道他不知道只要我一喊,他想逃出去就要费些周折? “你们是拦不住我的,在草原,我才是霸主。”仿佛知道我的心事,他低低的说道:“因为只有真正了解草原的人才会是草原的主人。你会去跟草原的主人为难吗?你不会,鸡蛋碰石头的事情你绝对不会做!” 第五十八章 踏进都城 “放心,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人骚扰你们。我会暗中护送你们到达都城,希望在你回归的路上还能再次见到你。我美丽的姑娘。”耶鲁柏说完身影忽然消失,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颓然坐在地上,任由长发滴滴答答的滴着水,却一头栽到榻上,昏睡了过去。——我,发烧了。 连番的事情连番的打击,我再也承受不住压力,一头倒在了病床上。 负责清理的侍女进来发现了倒在榻上的我,叫了军医进来把了脉,却说是感了风寒,需要静养些日子才能好。 我病倒的消息迅速在全军中传了开来,所有的人开始议论纷纷,有人心惶惶的,有义愤填膺的,还有念念不忘的,总之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唯有一个人是心急如焚的,那就是窦念同。 “落落,怎么说病就病了呢?”窦念同在我头上碎碎念,此时的他才找回了曾经的孩子气的他。 我笑,虚弱的感觉真的很不舒服,但我只能强装坚强。此刻,我是多么的怀念淳于宣的怀抱,那怀抱里永远是温暖的,舒适的,甜蜜的,幸福的。 “只是感风寒嘛,又不是什么大病。”我头上盖着湿毛巾,侍女跪在一旁不断的给我降温。 “唔,温度已经开始下降了。”我调皮的笑,眼里淡淡的忧伤却被窦念同抓了个正着。 “一切都会好的。这两天,队伍里的事情就不要操心了,我来就好!”窦念同温柔的说道。 “你?我可不放心!”我故意取笑他:“你可做不了管家的活。” “落落——”窦念同急急的说道:“你怎么这样打击我?” “呵呵——咳咳——”我忽然咳嗽了起来,窦念同赶紧扶我坐起来,轻轻的为我捶着背:“要不要先驻扎几天?” “不要!我在马车上休息就够了,队伍绝对不能停!我们还有十天左右的时间就能走出这片草原了,所以,我们绝对不能停!”我坚决的说道:“只要我们到了都城,那些想下手害我们的人也会掂量掂量手里的分量。而我们在这草原里,谁都可以暗中对我们下手!” “好吧,反正你是管家!”窦念同赌气的坐在旁边,看着他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还是队长呢!”我笑,心里忽然无限感慨:我已经变了许多,而他,似乎还是原来的那个他! 窦念同憨厚的笑了起来,忽然说道:“糟了,我炖的汤——”说完,急急火火的跑了出去。 片刻后,窦念同端着一个小砂锅跑了进来,砂锅的热度让他连连捏耳朵,兴奋的表情看向我。“猜猜,我给你炖的什么?” 我好奇的探起身子:“什么?味道好香!” 窦念同得意的掀开锅,一股香味顿时窜入鼻孔,我夸张的吸吸鼻子,然后装出流口水的样子:“一定很好吃!” 窦念同得意的看着我,给我盛了小小的一碗,递到我的鼻子跟前,一脸的殷勤:“尝尝?” 我毫不迟疑的端起就吃,忽然,表情凝滞—— 窦念同充满希翼的看着我:“香不香?——” 我瞪大眼睛,使劲的看着他,嘴里塞的满满的食物,冲他连连比划—— “怎么?味道怎么样?不香吗?——”窦念同疑惑的接过我手里的碗。 旁边的侍女看我表情怪异,赶紧送过一个盘子递到我的面前。 “哇——”我吐出了所有的食物,面色苍白的说道:“念同啊念同,我跟你没仇吧?你没必要拿没煮熟的食物给我吃吧?” “什么?没熟?”窦念同想都不想,张口就咬——忽然,他的表情也凝滞了——哇——他也就着我的盘子吐了出来。 我仔细看了一眼锅里的东西,脸色更加苍白了——这小子,给我炖的蛇? 窦念同无辜的看着我:“我也不知道不熟的,我闻到了香气就以为已经熟了——” “那你以前在野外是怎么吃的?”我终于强按下掐死他的冲动,面带“和善”的问。 “以前都是烧着吃的。——”窦念同扭捏的说道:“我听他们说蛇肉炖着吃最有营养,现在的蛇还在冬眠,肉质最鲜嫩——所以——” 我欲哭无泪,这么好的美食就这么糟蹋了?你不会做不要紧,咱不是有专门的厨师么?我的蛇肉——我的肉—— “没关系,我再去抓,再炖!”窦念同看我一脸的委屈,赶紧说道。 “啊——记得抓了交给厨房!你要是再敢给我炖我就把你给炖了!”我冲着他仓皇逃跑的身影张牙舞爪的喊道,身边的侍女忍不住偷偷的笑了起来。 日子过的很快,不知道是不是耶鲁柏真的在暗中保护,我们再也没有遇到任何人的骚扰。甚至远远的看见一般马匪,可是还没等我们作出防御阵型对方便消失在了茫茫雪海,只剩下我们面面相觑。 如此便是十天,草原的尽头已经在眼前了。我的身体恢复的很慢,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现在的我还是有些咳嗽,只是能出入马车,做一些简单的事情了。 青灵死后,我的事情都是我亲自料理的,习惯了她的照顾,忽然由自己做一切,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 青灵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找回白灵。既然这是她最后一个愿望我怎么会拒绝呢?等一回到京都我便派人去寻找她,毕竟,我也没有真正的怪过她。 “禀郡主,我们已经出了草原。”斥候兴奋的说道,一连数天的草原生活让我们如同惊弓之鸟,每天都生活在惊恐中。如今终于走出了草原,见到熟悉的城镇,如何不开心,不兴奋? 我长出了一口气,传令下去,所有的人整装准备进城。毕竟,天朝的面子,还是很重要的。 长长的车队快速的通过了草原的边缘,踏上了久违的泥土地。忽然,心里空了一下,仿佛少了些东西般。无意识的回头去看,忽然,发现远处的一颗树上隐着一个身影,身影见我朝他看来,稍微一顿,便消失在了草原里。 “主人,发现了什么吗?”米儿掀开帘子,给我送来了热气腾腾的燕窝粥。 “没什么,只是觉得忽然空落落的。我们跟这草原奋战了半个月,也有些感情了呀!”我感慨的说道:“等我们回去的时候,想必这些雪该化了吧?” “化不了的,这雪没有三两个月恐怕是化不了的。”米儿微笑着说道:“这里不比天朝,冬天的时间是很长的。” 点点头,我能理解她的意思。在我所处的年代,东北的冬天也是比其他地方要长的多的。 “吃点粥,一会我们便要进城了。我想,一会便会有人来迎接了,现在不吃点东西,一会没力气应承他们的。”米儿体贴的为我凉好粥,递到了我的唇边。 如此吃了一碗粥后,便有斥候来报:芦洲太守已经率领众官署城门迎候。 米儿替我换了衣服,车队的速度更快了。 不一会功夫,便见到了城池的轮廓。此时的城廓已经没有了百姓的踪迹,只有严防的官兵和文官。 车队在城门处停了下来。一个官阶似乎很高的壮汉走了过来,躬身说道:“芦洲太守雪池遥拜见天朝使节并天朝公主。” 我微微一笑,看来他是知道我的底细的人,不然不会首先提到的是天朝使节。 “天朝郡主落焉见过雪池大人。”我搭着侍女的手下了马车,米儿跟在我的身后,在场的所有男人顿时吸了一口气。见惯了粗犷的女性,忽然见到两个水嫩嫩的江南美女,其中的反差自然不言而喻。 “天朝公主朱磐见过雪池大人。”磐公主也下了马车,她的个子在天朝算是极高的了,然而到了狼国,却失去了特色。 磐公主丝毫不介意我抢了她的风头,在草原上发生的一切已经让她深深的明白一个道理:强者为尊!虽然我不会武功,不懂战略,但是我的胆识、我的勇气足够让所有的男人对我仰视。 “怎么不见窦将军?”雪池遥迟疑的问道。 “雪池大人是在找在下吗?”窦念同忽然从人群中出现,一身的白衣,淡然的眼眸,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那个孩子气的他。 窦念同翻身下马:“见过雪池大人。” “窦将军,雪池遥有礼了。”在狼国,武将的地位显然比文官的地位要高的多。 “行馆已经收拾妥当,各位请!”雪池遥伸手引领。 车队在芦洲军队的引领下缓缓京城,驻扎在了行馆里。我刚要踏进行馆,雪池遥忽然说道:“使节大人且慢!” “雪池大人有何指教?”我微笑着转身。 “烦请使节大人及公主到属下的府邸暂住,小臣的府邸虽比不上贵国的府邸,可也算是个可以暂时容身之所。”雪池遥眼睛闪烁,我知道他还有话没有说。 “好。如此便打搅了。”我笑着乘上马车。 刚进马车,忽然被一个怀抱紧紧拥住—— “你——”我刚要叫出声,却忽然停住,一把扑进了他的怀抱,那个久违的怀抱! “宣!——”我忍不住哽咽起来:“你来了,你来了!” 淳于宣紧紧的抱住我,语气掩藏不住的激动:“我的落落,我的宝贝,你终于安全的走过了草原!你可知道自从知道你吹响了玉笛,我就没睡过一天安稳的觉?”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的爱人,我也在时刻的担心着你啊! “你怎么来了?”我这才发现他换了一身普通的狼国兵卒衣服,穿在他挺拔的身体上竟也是那么的协调。 “还不是为了见你?”淳于宣苦笑:“每天坐卧不安,只要不见到你我就无法放心,所以,还是偷偷的来了。” “那你也不需要穿成这样嘛。”我笑着指着他身上的衣服。 淳于宣无奈的说道:“没办法,这两天芦洲忽然戒严,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还不是因为你?”淳于宣捏捏我的鼻子,亲昵的说道:“只要能见到你,什么办法我都肯用!” “路上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小心的问道,仔细的看着他的眼睛。 “嗯。”淳于宣似乎并不在意的样子。 我心虚的看看他的脸,还好,没有生气。 “很喜欢看女人脱衣服么?”淳于宣冷不丁的开口,吓了我一大跳。 “哪…。。哪有?”我心虚的低头:“我……才没有。” “以后不许这样做,要做就让别人做就好。或者看我就好!”淳于宣低低的说道,妖魅的眼睛闪过一丝戏谑。 脸一红,他是故意的! 他低头在我额头印上一吻:“好了,你该到了,我也该走了。记住,以后发生不能处理的状况前提前吹响玉笛!” “嗯。”我乖巧的答应着,却不舍得离开他的怀抱。 “我要回去了,等太子大婚完毕我亲自来接你如何?”淳于宣低低的说道。 “不要!”我仰头看他,他一来,我能自由才怪! “呵呵,调皮!好了,一定注意自己的安全,明白了吗?不许再做傻事!你的命可是最值钱的!”看来我说的话他也都知道,心里暗呼好险! 下了马车,雪池遥却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将我们带进了府邸。好一个城府极深的男人! 用餐完毕后,外面有人报,太子派了两个千人队前来迎接。看来,我们在草原发生的事情也没有瞒过他的眼睛。 略略休整了两天,我们便又再次踏上了征程。只是,沿途都是些农田、房舍,少了雪原的苍茫,多了些异域风情。 不日,我们便到了京都栾城。 迎接的仪式无疑是庞大而隆重的,狼国皇帝与太后高高的坐在点将台上,接受百官的祝贺。外围城池是普天欢庆的百姓,所有人都好奇的伸长了脖子,想看看天朝的公主是个什么模样。 只是马车严密,天朝的公主又岂是那些普通人能见到的? 浩浩荡荡的开进内城,外城的百姓仍旧伸长了脖子。 我略略撩开车帘,发觉这里的建筑明显的跟天朝不一样。天朝的城池极尽奢华与庄严,而狼国的城池一切以实用为主,没有华丽的色彩与修饰,只有长枪铁甲的士兵。 忽然,看到一双眼睛,竟然是充满笑意的耶鲁柏!再看,却没了他的踪迹,他真的出现过?我几度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待所有人进了内城的点将台。所有人翻身下马,我与磐公主也下了马车,在侍女的华辇下缓步行走。 待所有人站定,磐公主带领我跟窦念同上前一步,向狼国皇帝、太后行礼。 “天朝公主朱磐、天朝郡主落焉、天朝豹威将军窦念同拜见狼国陛下、太后!”我们三个躬身行礼。好在狼国除了内廷没有跪礼,所以狼国也挑不出我们的毛病。 “免礼。赐座!”狼国皇帝龙心大悦,我们带来的嫁妆让他很是满意。 “朕宣布:一个月后,太子大婚!”狼国皇帝温和的看了我一眼:“郡主可是名动大江南北的青鸟小栈的主人?” 我抬头看着他,那是一个年纪大约五十左右的男人,花白的头发,略见富态。 “小女正是。只是名动大江南北实在是谬赞了。”我微笑着点头。 “郡主可要好好看看我狼国的风光,我狼国可并不比天朝差呦!”狼主哈哈大笑了起来,群臣也跟着笑了起来,我心说,等我赚光你们的钱,你们恐怕就笑不出来了吧? “哀家见这孩子着实讨人喜欢,皇上就许了她进宫的权利吧。”太后是一个年纪大约七十左右的富态女人,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刻下任何沧桑的痕迹,只是谁都不会以为眼前这个慈祥的老太太会是个善茬。事实上,她可算的上是一代女中豪杰了,年轻的时候曾带领军队征战草原数年,立下赫赫战功。 “是的,母亲。”狼主马上说道:“郡主闲来无事就到宫里走走,不需遵守那些规矩。” “谢太后,谢陛下!”我温和的施礼,尽量给天朝的面子上抹粉。 第五十九章 推销(上) “父皇,儿臣与天朝郡主素来交好,乃是儿臣的好友,儿臣恳请父皇准许郡主等人下榻儿臣的府邸。还请父皇成全。”萧亘锦知机的插口说道,眼角瞥向我,见我并没有反对的意思,眼角不禁流露出一丝喜色。 “也好。公主也该与她未来的夫婿亲近亲近。”狼主微笑着点头:“准了。” “多谢陛下。”我们所有人同时施礼,下榻太子府?嗯,不错,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搜刮些好东西先! 当晚,狼主赐宴,群臣欢庆。 磐儿坐在狼主的右手边,我坐在磐公主的下首,我的下手位置是窦念同,再往下就是狼国的大将。米儿没有入席,而是坐在我的后面,一边为我斟茶一边暗暗测试茶水及酒菜里是否有毒。虽然我觉得有点大题小做,但是也拗不过米儿的坚持,也只好由她了。当然这一切都是极快的,否则以狼主的眼力怎会看不见? 忽然,一阵慷慨激昂的鼓声响起,咚咚咚,鼓声震撼心灵,所有的人顿时被这鼓声所吸引。几个蒙面女子身着华丽的舞衣瞬间出现在了眼前,看狼主得意的表情,我顿时明白这是他用来向我们炫耀的筹码。装作不知情,笑眯眯的看着对方强有力的舞步,娴熟的在大厅中旋转。 看那强壮的臂膀和稳健有力的腿,我马上就可以断定这些舞女必定是常年马上征战的好手,否则,单凭跳舞是绝对不会练出如此恐怖的肌肉群的。哦,我的老天,六块腹肌!我不自觉的摸摸自己平滑的小腹,心里闪过一丝的羡慕——六块腹肌平常只是男人们的专利,女人们除了健美选手极少有练出腹肌的。 叹息一声,这辈子估计是没什么机会了。我讨厌练武。 为首的舞女忽然做了弯弓射雕的动作,顿时引起了阵阵的掌声。 舞女围着全场转了一个圈后,在我的面前站住了。 “落郡主的大名如雷贯耳,珈玛可否请落郡主舞一曲以助酒兴?”舞女狡黠的冲我笑道。 我一滞——居然又要我表演?既然知道我的大名,就应该知道本美女既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吧? 所有人同时起哄,纷纷附和:“使节大人,请!” 看着他们眼里的如狼般的光芒,大有我不下场跳上一舞就不给我们饭吃的架势。我能不去吗?不去的话天朝的面子谁来挽回?后悔没有带香儿、奈儿来,否则,她们随便谁上场不震死他们我不就不姓落! 磐公主也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我,我马上明白她也不会跳舞,否则绝不会用这可怜巴巴的目光看着我。好嘛,我不下地狱没人下了? 嘴里嘟嘟囔囔,脸上却笑意如花。 “既然珈玛姑娘邀请,我若不献丑一番,看来珈玛姑娘今天是不打算让我吃饱肚子了。也罢,我就献丑一回,不过,我可要请一个人帮个小忙!”我笑着看着坐在我对面的萧亘锦:“太子殿下,可否赏脸与我共舞一曲?” 在狼国,男人跟女人一起跳舞并不是大不违的事情,事实上,他们还有很多的舞蹈就是男女搭配来表演,用来烘托气氛和引申繁盛太平的意思。因此我的邀请并没有让任何人觉得不妥,狼主微微点头,大概也很好奇来自天朝的郡主会跟狼国的男人跳什么舞蹈。 萧亘锦微笑着站了起来,几步便走到了我的身边,在他魁梧的身材下映衬的我是如此的娇小玲珑——废话,185公分对165公分,差别不大才出鬼了呢! “还记得比赛的时候我跳过的舞步吗?”我笑着看着他,心里对他却极为自信,以他的眼力如果看不清我的舞步,那么他四大公子的称号就白混了! 萧亘锦微笑着点头,眼里的柔情让我一滞——可千万不要让他误会才好! 举步走到乐师面前,大体哼唱了一首简单的曲调,乐师马上弹奏给我试听,我赞叹的说道:“师傅好精湛的技艺!” 我回到大厅中,缓缓说道:“一会我们要跳的舞步叫做华尔兹,是属于一个遥远的国度最流行的舞蹈之一。它的寓意是旋转的舞步,爱的舞步。”我将手缓缓搭在萧亘锦的手上,低声说道:“一会你跟着我的舞步慢慢来,我挑选的曲子是极为简单的,所以应该很容易熟练的。” 萧亘锦眼中闪过一丝挑衅,我知道我刚才的那番话挑起了他的自负。 音乐缓慢响起,我首先出步,随即便发现我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萧亘锦似乎早就熟悉舞步一般的自然,环住我的腰极为娴熟的旋转着。看着我眼里的惊讶越来越浓,他浓浓的眼里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没想到你的记性如此之好。”我低低的说道,丝毫不隐藏我的赞赏。 “那是因为,我一直梦想有一天能与你共舞,只是没想到梦想实现的会那么的快。”萧亘锦低低的说道,磁性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回响,却令我的心一沉:他还是无法对我忘情! “华尔兹属于国标舞的一种,嗯,在我们那里很流行的,我是说在我的家乡。国标舞已经脱离了原来的意义,成为了运动的一种,嗯,你可以理解为技艺。”我寻找着措辞解释华尔兹的意思,因为刚才我在大厅中就说过华尔兹的原始意义,却没有想到萧亘锦居然会听进了心里。 “嘘,不要说话。”萧亘锦在我的耳边缓缓的说道,吐气如兰,拂起我额际的头发,痒痒的。 我余光看向坐立两旁的群臣及高高再上的狼主,发现他们用无比集中的注意力看着我们,心里顿时一阵气苦:我这是何苦来着?刚才就应该拒绝的。丢脸就丢脸,反正又不是丢我自己的,他们不是也不会嘛。 终于,一曲终了,萧亘锦依依不舍的放下我的手,目送我回到了座位前。 我轻施一礼,微笑道:“献丑了。” 忽然,掌声雷动!这倒令我极其意外! “好,好!”狼主抚掌微笑道:“没想到郡主如此多才多艺,实在是名不虚传!” 我赶紧客套:“陛下可取笑落焉了,落焉也就只会跳这一曲舞蹈而已,与珈玛姑娘比起来,简直是贻笑大方了。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珈玛姑娘不仅舞蹈跳的好,更是个厉害的射手吧!从珈玛姑娘的舞蹈中,我看到了草原姑娘那股朴实的豪爽,耿直的忠诚,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度,着实让落焉佩服的紧呢!”不忘拍拍珈玛的马屁,有话说的好,宁得罪小人别得罪女人,说不好这个珈玛有个了不得的身份呢? 果然,我的话让所有在场的狼国人大悦,所有人对我的态度顿时更加和善了。 珈玛更是喜笑颜开,跑到狼主的面前,撒娇的说道:“父皇,我喜欢这个女孩,我要她做我的朋友!” 我一滞,我这叫什么狗屎运?随便拍个马屁就拍到公主的身上了? 萧亘锦微笑道:“落落可是个最喜欢交朋友的人了,珈玛,你要用我们草原人的热情去交这个朋友!” 珈玛兴奋的跑到我的面前,乌黑的大眼睛忽闪忽闪,一把拉住我的手,说道:“我,珈玛,愿意以草原神的名义做你的朋友!” 我微笑着回握着她的手,道:“我也愿意!” 珈玛兴奋的大声叫了起来,得意之处,忽然吹了很响的口哨,顿时吓了我一大跳! 而更令我吓一跳的还在后面呢! 一只雪白的鹰忽然从屋顶直直落下,就落在珈玛的肩膀上。那只鹰冲我虎视眈眈,大有我一动便将我撕成碎片的意思。 我脸色顿时发白,指着这只鹰小声说道:“它会不会咬你?” 全场顿时笑了起来,萧亘锦走了古来,白鹰见了萧亘锦,立刻亲密的跳到他的手上,在他的胳膊上亲密的磨蹭着。 我瞪大了眼睛,实在是不敢置信! “放心,只要你不攻击它,它是绝不会主动攻击你的。”萧亘锦微笑着说道:“珈玛,你又胡闹了,雪儿怎么会允许陌生人动它呢?”“啊,是我不好,我太高兴了。所以就把它也给喊了出来,想让它跟我一起高兴高兴嘛!”珈玛还是忍不住大眼忽闪忽闪。 我苦笑道:“嗯,你这想法本来是好的,可是你忽略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不是草原人。珈玛,如果我喜欢养毒蛇,然后带来给你摸摸,你会摸吗?” “嗯?”珈玛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说不出的可爱:“雪儿会吃了它的,快藏起你的蛇!” 真是个天真可爱的姑娘,我这是打比方! “雪儿虽然很出色,可是并不适合我的,不过,我有更好的礼物送给你!”我神秘一笑,从身后的米儿手里接过了锦盒,幸亏我多准备了几个锦盒,不然送礼非送不过来不可! “这是什么?”珈玛好奇的打开了锦盒。 “珈玛,不得无礼。”狼主微笑着看着珈玛,可见这个小姑娘绝对是他的心头肉。 “陛下不必客气,落焉此行为太后、皇后以及各位娘娘、公主都带了一份礼物。不过是些凡品,只怕公主还看不上眼呢!”我赶紧说道。 “哇!好漂亮,好香的味道!”珈玛忍不住好奇的打开了锦盒,里面并列几只精致的瓶子,有的做成花朵的模样,有的做成水滴的样子,有的还做成了小猪的可爱模样。这些瓶子可都是我花费巨资专门打造的,绝对的独一无二。 “这叫香水,这一款叫做黎明的春天,你仔细闻一下,是不是有点早春的味道?”我笑眯眯的说道,不意外的发现所有人好奇的目光。想来青鸟小栈的名气早就传到了这里,可是产品却是头一次见吧? 我转身示意米儿取来了一个大大的箱子,打开后,里面摆放的整整齐齐的锦盒顿时跃入眼帘。 我取出最精致的一个,举步走到狼主的面前,躬身交到了随身太监的手里。 “陛下,这是我天朝皇帝嘱咐落焉专门送给陛下的礼物。里面是最为尊贵的皇家专用品,落焉针对陛下的英勇、果敢、睿智、博远的胸怀特制的,还希望陛下不要嫌弃。” 狼主好奇的打开了锦盒,取出一个瓶子,仔细的闻了闻,脸上马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可见,我刚才的马屁跟产品的实际功效确实引起了他的兴趣。 给狼主的礼物,所有的包装都是用最好的最奢华最精细的,很有点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意思了。哈哈! “天朝皇帝太客气了。”狼主非常满意我的礼物。 “这些礼物虽然不能与呈送陛下的相提并论,可也是落焉精心调配的,送给在座各位大人的夫人,愿夫人们永保青春!”我示意米儿一一分发到大臣的手里,果然,所有的人对我的印象再上层楼! “这些是落焉专门送给太后、皇后以及各位娘娘、公主的礼物,烦请珈玛公主代劳,可好?”我微笑着看着珈玛,这个小姑娘此时正爱不释手的拿着瓶子,闻闻这个,看看那个。 “好!落落你真好!不要叫我公主,我们是朋友,你叫我珈玛就可以!”珈玛高兴的说道:“我要给祖母送去,她老人家一定也很高兴!”说完,珈玛向狼主施了一礼,带领婢女并一小箱子礼物匆匆回到了后宫。 “实在是让郡主破费了。”狼主微笑着说道。这些东西价值如何他心里清楚的很,同时也对这个上道的小郡主产生了很大的好感,大有遗憾和亲的是公主而不是郡主的意思。 “能让陛下开心是落焉的荣幸。”我眯着眼睛笑道:“陛下如此英雄人物,无论是在狼国还是天朝,都是威名赫赫。落焉一直景仰的紧呢,如今蒙陛下不弃如此赏识落焉,落焉与有荣焉。” 我的话让狼主大为高兴,只要是人都喜欢听好听的,皇帝也不例外。 “太后懿旨到——”一个尖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一会功夫就有一个身穿蓝色底纹的太监躬身走了过来:“太后懿旨,请郡主后庭一叙。” 狼主点点头,对我说道:“郡主请!” 我起身向他行了礼,便带着米儿走了出来。 磐儿充满哀求的的目光看向我,我知道她不想独自面对这样的场合,但是,她毕竟要适应的。不是吗?我冲窦念同眨眨眼睛,我的表演已经结束了,现在该他们进行他们的表演了。相信以四大公子的才华不会连这都搞不定吧? 窦念同马上理解我的意思,点了点头,看向磐公主的时候,也充满了鼓励。 我带着米儿躬身退下,在去后庭的时候米儿又取来了一只箱子,里面是我的另一样大礼。 进了后庭,随着太监的引领,曲曲折折的过了几道回廊,终于到了太后的寝宫。 第六十章 推销(下) “见过太后。”我跟米儿刚要跪倒,却被宫女及时的扶住,我们便顺水推舟的站了起来。 “都说了,在这后庭中不需遵守那些礼节,你们是客,当然更不用遵守了。”太后微笑着说道。 我甜甜一笑:“落焉可不是以天朝郡主的身份行礼,今个儿可是以后生晚辈的身份行礼呢!太后您德高望重,母仪天下,最重要的是您的慈祥、您的善良、您的大度、您的体谅,让落焉时刻想起了自己最亲的亲人呢!” “哦?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太后微笑着说道:“来,来哀家这里坐。” 我丝毫不扭捏的走了过去,坐在太后的左手边。 “只剩下一个亲人了,就是我的姥姥。姥姥从小将落焉拉扯长大,教了落焉很多的东西呢。如果没有姥姥,大概也就没有落焉了。”说到这里,眼神一暗,我又想念我的姥姥了。 “太后,您知道吗?自从第一眼见到太后,就真真的想起了落焉的姥姥呢!因为太后的慈祥、宽厚、关爱,实在是像极了落焉的姥姥呢!所以,落焉打心眼里尊敬太后,敬仰太后呢!”我乖巧的趴在椅子上,眼睛忽闪忽闪,里面分明泪珠滚滚。 “哎呦,你看这孩子,真是着人疼呢!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哀家就是你的亲人!来,快坐到我身边来,让哀家好生看看!”太后笑的合不拢嘴,满眼的关爱。 我一点不知道客气的窜到太后的左手边,一边的宫女们的下巴全掉地上了,这样厚脸皮的人,倒是第一次见! “呀!太后,您的皮肤真好!如果不是知道您就是狼国的太后,落焉肯定会以为您是陛下的姐姐呢!”我仔细看了太后的手说道:“落焉真是羡慕的紧呢,若是将来落焉也能如太后般端庄、美丽,多少钱我都肯呢!” “你这孩子,嘴巴忒甜!”太后笑着点点我的手:“可曾许了人家?” 我娇羞的点点头,不看太后的眼睛。 “呀,可惜了,否则,哀家一定留住你。我们狼国勇士成千上万,可着你挑!”太后遗憾的看着我说道。 我心说,我才不要到狼国住嘞!那么冷不说,主要是没有淳于宣呀! “太后——您就会取笑人家!”我扭捏的说道,这倒是七分假三分真,如今想起淳于宣,心里的甜蜜确实让我有了些许的害羞。 “太后,落焉还为您偷偷带了些礼物呢!”我神秘的眨着眼。 一旁的米儿快走几步,将小箱子交到我的手上。 我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一摞丝绸制品。太后好奇的看着我手里的丝绸,两样顿时发光!果然识货!这丝绸在天朝都是以寸计价的,单单是一尺见方的丝绸便价值数十两黄金呢!更何况经过长途转运运到狼国的价格呢? “太后您的皮肤那么好,也唯有这丝绸才能配的上您呢!”我取出一套衣服摆放在榻上,笑道:“只是不知道尺寸合适不合适?不过没有关系,我带着裁缝呢,可以随时为您修改的。” “呀,这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太后眉开眼笑,在后宫,还没有人穿的起全套的丝绸衣服呢!不是买不起,而是做不了! 因为狼国的裁缝根本做不了这种丝滑的料子,这种料子非常的娇嫩,一个用力国度极容易造成损伤。所以想做一套平整而华丽的衣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丝绸的制造方法以及裁剪方法是天朝最为严密的机密,所以其他国家只能干瞪眼却得不到任何秘方。 “才不会呢!”我撅起嘴巴:“太后最有资格穿这衣服!以后,落焉常给您做衣服,可好?在我们那里,老人穿了子孙做的衣服会长寿长福呢!” “你这孩子,真是体贴!”太后果然眉开眼笑。 “太后,落焉送您的香水您可还喜欢?”我眯着眼睛笑道。 “喜欢!”太后满意的拍拍我的手:“你这孩子,还真真的费心了呢!” “只要太后喜欢就好!”我忽然撒娇的说道:“刚才在陛下那里都没吃到东西,现在有点饿了呢!” 一句话,所有的宫女的眼珠子掉了一地!第一次见这么厚脸皮要东西吃的人,居然厚到这种程度! 太后却不这样想,这孩子,实诚! “快去御膳房准备些吃的来,看看,都瘦成什么样了!一定要多吃点才行!”太后爱惜的拍拍我修长的手,有点心痛的说。 拜托,我们天朝的女孩子都这样好不好?狼国的女子们大都是彪悍的很,绝对的巾帼女英雄,可在天朝还没有一个女人那么厉害、那么风光呢!当然,除了我! 快速的点点头,一副乖乖女的模样!我知道,乖巧的女孩子最容易博得老人的喜爱,这个道理放之天下而皆准!看来,这个莫名其妙的时空也不例外哦! 一会功夫,便进来四个宫女,每个人都捧着两个盘子,摆在了榻上的小几上。刚才还空荡荡的小几顿时被塞的满满当当。 我笑眯眯的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那糕点入口即化,想来是针对太后的牙口做的,根本不必费力去嚼。 “味道怎么样?”太后满意的看着我幸福的表情,哇塞,我真是太喜欢吃零食了!这糕点跟零食绝对没区别! “好吃,好吃!”我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的点头。米儿有点不忍看的别过了头,唉,这主人,这个时候确实有点丢人呀! “您怎么不吃?”我匆忙中不忘客气一句。 “哀家不饿,看着你吃就饱了。”太后笑眯眯的说道。我说吧?老人都喜欢看孩子们狼吞虎咽的吃东西,她们这个时候最有成就感! “太后,那我不客气了啊!”我含糊的说道,今天忙了一天确实没怎么吃东西,刚才在大殿上哪还顾得上吃?全在那表演加送礼了!正好,在这先填填肚子先! 忽然看见米儿不忍心的模样,冲她伸过一只手:“米儿,你要不要吃点?” 太后马上说道:“再去准备些,这孩子真是饿坏了呢!这位小姑娘,你也跟着一起吃吧!”米儿是跟在我后面来的,太后当然知道她是我的人。 所谓爱屋及乌,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吧! “谢过太后!”米儿本来不想吃,可是太后都发话了,不吃,好像不给面子了吧? 米儿不像我一般的狼吞虎咽,而是斯斯文文的往嘴里塞里几块就停下了。太后也不以为意,她的注意力全在我这里了! 宫女们有端来了几个盘子,这些可不是点心而是正餐了。原来刚才宫女们去了大殿的御膳房,专门取了些肉食给我送了来。 忽然,我发现了我最喜欢的鹿肉! 太后见我两眼放光的样子,顿时高兴了起来。 “你这孩子还真识货!这可是雪原上独有的雪鹿,换了这里,想吃都吃不到呢!”太后的目光充满着慈祥,大概这样的祖孙之乐已经很久都没有过了吧? 想来,皇家的都是一样的,所有的亲情不过是权利的手段。当这些孩子们逐渐懂事后,亲情则成了他们内斗甚至手足反目的根源。 每个皇子,每个王妃,甚至每个身边的婢女,都在暗暗的较着劲,如同狼一般的搜寻合适的猎物。一旦盯住对手,哪怕是亲兄弟也毫不犹豫的下口! 而作为一个母亲,一个长辈,一个心怀家事、国事的太后,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想法都必须慎之又慎,说出的每句话都要经过深思熟虑,否则,很有可能一场战斗仅仅是因为她对某个子孙说了关心的话。 而我的出现,在剥除了权利争斗的外衣下,是纯净的孩童心灵。虽然太后也明白我的送礼和刻意亲近也是怀着某种的目的,可是在国家权利这个大的前提下,一点点的小心思并不在她的话下。换句话说,太后绝对有掌控我的能力,只要我还在狼国的土地上。 “是吗?那我可要尝尝!”我眼睛发亮,毫不犹豫的下手去抓。 太后微笑着看着我满足的吃相,不住的说:“慢点吃,还有呢!” 看着米儿偷偷咽口水的样子,暗暗好笑,谁让你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本主人都不怕丢人,你怕个球?再说,我们现在是在狼国的后庭,不是在大殿!在太后的面前就是要拿出小孩子的模样,只有这样才能博得她的欢心,顺利的拿到她的懿旨!看吧,过不了几天,太后就会再找我! “太后,您如此年轻,是不是有什么秘方?”我忽然神秘兮兮的靠近太后,用擦干净的手抓着她的袖子,一脸的羡慕。 “呵呵,秘方,确实有的。”太后看着我两眼贼光,没好气的刮刮我的鼻子:“是不是又想打哀家的主意?” “嗯。”我直接承认自己的目的:“我就知道太后肯定有秘方!”我孩子气的模样让太后格格笑了起来。 刚才我就说,跟太后这样的女中豪杰千万别动什么心眼,否则一旦印象变坏,便得不偿失了! 所以我干脆的承认自己的目的! “我就知道你偷偷给哀家送礼不会按着好心眼。”太后的眼里却没有一点怪罪的意思。 我干脆摇晃着她的手,哀求道:“太后那么聪明当然知道落焉的那点小心眼啦!可是,落焉给太后准备礼物的时候可真没想到太后会是如此一个美丽、慈祥、温和的人呢!若是落焉早早见过太后,太后可以说是落焉为了拍太后的马屁才那么狗腿,可是落焉今天可是第一次见过太后呢!太后可要为落焉做主!“ “你这个孩子,嘴巴端端的花俏!”太后笑骂道:“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在后宫中所有的人都在用这种果子。来人,取些寒果来!” 一个宫女行礼退了下去,不一会功夫便捧了一碟果子上来了。 我好奇的拿起果子仔细观察,那果子圆圆的,青青的,大概有鸡蛋那么大,表皮十分粗糙,就像是没有成熟一样。 “这是什么东西?”我好奇的问:“能吃吗?” “能吃!不过味道很奇怪。”太后点点头,拿过一个果子,对我解释道:“我们后宫中一直流传着食用寒果的传统,常食这种果子会令皮肤变得滑腻娇嫩。” 哦?有这样的妙处?我好奇的拿起一个,用桌子上的小刀仔细的切下一片,仔细的观察里面的构造。寒果的粗糙外皮下却是娇嫩的果肉,白呼呼的果肉不停的留下清亮的汁液,仔细一闻,一种清香扑鼻而来! “太后,我带几个回去,好不好?”我撒娇,米儿实在不忍心看下去了。她只见过霸王一般的我,何曾见过如此小女儿态的我? “好!你喜欢的话,便多带了些回去!哀家这里这种果子还多的是呢!”太后笑道。 “狼国随便都有的卖吗?”我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货源是非常重要的问题,如果成本的来源太过昂贵的话,确实需要好好的斟酌斟酌。 “当然不是,只有后花园里才有那么几十棵。”太后笑道:“这种寒果只长在寒泉边上,而狼国虽然冬天时间很长,可也不是一年四季都很凉快的。所以,寒果只能依靠寒泉而生,外面当然没有卖的。” 原来如此! 看来货源的问题确实该好好想个办法解决才好! 对了,王府内不就是有一处寒泉?真是天助我也!得寻些种子回去才好,不知道这些果子成熟了没有?还是用嫁接的方式?抑或是插枝?还是移植?算了,还是直接用种子吧,若是嫁接或者移植,估计到不了天朝就成干柴火了! 眯着眼睛看着手里的果子,太后见我爱不释手的样子,微笑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我厚着脸皮笑道:“这个,种子有么?” 太后忽然失笑:“刚说你打鬼主意,果然便打开了鬼主意!也罢,送佛送到西,来人,给郡主带些种子过来!” “谢太后!”我赶紧跪下,我的种子啊,我的发财树啊! “起来吧!哀家觉得有些的累了,你们也都且先退下吧。皇帝那都是些男人,吃吃喝喝也没什么意思,你们也就不必再过去了。一会哀家派人将你们送回太子府就是!哦,对了,落落呀,哀家听说你们来的时候旅途不是很顺畅,你可知道对手是谁?”太后眼中精光一闪,我心下了然,恐怕太后已经知道了什么,之所以问我,不过是想试探一下我究竟知道多少罢了。 “回太后,落落对对方一无所知,只知道对手非常的厉害,来无影去无踪。唉,我天朝的士兵在他们面前丝毫没有还手之力。”我叹息道:“草原上的子民,每一个都骁勇异常!若论平原战或是水战,天朝的士兵敢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而骑射,却远非我天朝士兵所擅长的。”我小心的说道,一方面让她明白南征绝不是想象般易如反掌,另一方面则撇清了所有干系,不管对手是不是太后的人,都找不到我的头上。 “嗯,你们回去吧,忙了一天,想必也累了。”太后微笑道,一点也看不出她究竟打着怎眼的如意算盘。 “是!”我跟米儿躬身退出了太后的寝宫,此时外面已经守候了一个宫女,引领我们回到外面。此时已经有一辆马车等候在那里,我知道,这就是太后刚才说的那些送我们回去的人吧。 第六十一章 假公肥私(上) 回到太子府,萧亘锦却还没有回来,磐儿和窦念同却都已经回来了,想必我们走后气氛并不是十分的活跃。 一回到房间,米儿便急急的说道:“主人,奴婢看那个太后——” 我赶紧竖起食指比在唇上,米儿顿时明白我的意思,出去转了一圈后方才回来。 “今天晚上你就跟我睡在一起吧。”我说道,神色藏不住的疲惫。刚才在大殿和太后的寝宫,费了太多的心思,而我的身体又未痊愈,如此之大的活动量,已经让我有些吃不消了。 “主人,您的脸色——”米儿关切的看了我两眼,叹息道:“若是青灵妹妹在就好了,有她的照顾,主人也不会如此的劳累。” 提到青灵,心里一痛。那个淳朴的青灵、勤劳的青灵、直爽的青灵、可爱的青灵,仿佛昨天还在我的耳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仿佛刚才还在我的面前憨厚的笑着让我穿上她亲手缝制的新衣。青灵,你就这么走了吗? 紧闭双目,却抑制不住泪水滑落,泪珠顺着面颊密密砸下,湿了我的衣衫,我的青丝。 米儿一阵慌乱,不过是无心一句话,却引得我如此伤怀,这让米儿惊慌不已。 “主人,米儿——米儿惶惶开口道。 “没什么,我们歇息吧。”我尽量轻描淡写的说,死者已去,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满足她的要求和善待她的姐姐。 “你可知道青灵有个姐姐在王府之内?”我问道。 “未曾听说过。”米儿仔细回想了一番,道:“即使青灵来到王府也不曾见她跟谁走的很亲近过。是不是主人记错了?” “应该不会的。”我淡淡的说道,忽然想起我刚来到这个朝代的时候,白灵清清楚楚的说过青灵有个姐姐在王府中,似乎对淳于宣有着不小的敌意。可是,米儿却说青灵没有跟府里的任何一个人亲近过,但如果她真的有姐姐在府中,她怎么会不去找她呢?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 算了,等回府之后再查吧,现在无论怎么猜测都无法证实。 米儿为我解开了外衣,褪除棉衣,仅着小衫。 忽然,我胸前的玉笛一响,悠悠扬扬的声音顿时吓了我一跳!我并没有吹奏玉笛,怎么会突然响起? 米儿笑道:“定是王爷思念主人了。” “你怎么知道?”我好奇的取出玉笛,仔细的端详。此时的玉笛仍旧低低的响着,似乎正在演奏一曲颇为哀怨的曲子。 “因为这玉笛是一对的,吹此只彼只响,吹彼只此只响。想必王爷正在吹奏着玉笛,所以主人的玉笛才会响。”米儿微笑着解释,眼里藏不住的羡慕和落寞。想来这玉笛她熟悉已久,却一直没有机会得到过。 也只有主人才配的上这玉笛吧!米儿暗暗的想。 我听了,好奇心大起,于是也凑在唇边,自以为美妙的吹了起来,我吹的极为简单,就是我们21世纪孩子们耳熟能详的《粉刷匠》。 吹完了,似乎停顿了一下,玉笛又响起来了,这回吹奏的赫然就是我刚才吹的《粉刷匠》,不过他吹的比我吹的好听多了。估计在山洞的时候他就学会这首曲子了吧? 嘴巴咧到了耳朵根上,脸上的得意之色连我自己都能感觉的出来。这小子比我有天分的多嘛,想当年本姑娘学弹曲的时候学了那么一点皮毛,现在只能勉强把握高低音,若想吹奏的优美一些,估计还得花费个十年八年吧?他不过是听过我唱过一回,然后又蹩脚的吹了一回曲子居然便已掌握了基本的旋律。不知道是心灵感应还是什么,我居然能感觉的出淳于宣此时得意的神情和妖魅的眼神中深深的怀念。他,也在怀念山洞的那些日子吗? 宣,你在哪里?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才能回去,你现在在做些什么呢? 笛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我就那么呆呆的看着玉笛,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在另一个地方,淳于宣正躺在床上,手握玉笛,酣睡正香。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手里紧紧的抓着玉笛,梦回天朝,与我深爱的男人一起纵马驰骋。 此时,太子府的灯光尽数熄灭了,唯有萧亘锦的房间依旧灯火通明。 萧亘锦盘坐在自己的大床上,面前摆放着一张画着卡通画的他。 落落,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就要娶了别人,今生与你真的就没了缘分了吗?清晰的记得,往昔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你的笑,你的坏,你的调皮,你的可爱,还有你那数钱时的眼。所有的一切,都深深的刻在了我的心上。 你说,你已经有了爱的人,如果当初我早点说出自己的心意,你会接受我吗? 真的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回避着自己最真实的感觉。我只是在怕,害怕爱上你,害怕爱上你后会不顾一切的放弃所有的一切带你走。可是,我还是沉沦了,不是吗?你的魔力真的太厉害了,我无法逃避,也不想逃避。 就那么的爱上了你,就那么的沉迷在了你的笑容里,就那么的迷失在了心底的渴望中。一步步,沉沦,沉沦,不断的沉沦。 原以为父皇的指婚会让我打消对你所有的爱念,谁知我竟会鬼使神差的要求天朝皇帝将你派遣到了狼国。你可知道,在路上的日日夜夜,我都曾守候在你的窗前? 我知道,你爱的那个男人将是我最有力的敌手,也知道那个送亲团的正队长也在偷偷的爱慕着你。其实,我什么都知道,却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相爱的人明明相爱却相隔天涯,而是我站在你的面前却不能告诉我真的爱你。我们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落落,落落,我的落落,我们只有一个月了。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我会用尽今生的爱恋去疼惜你,珍爱着你!而我,已不再有爱! 天刚蒙蒙亮,伸手一捞,身旁的被窝却已经空了。睁开眯着的眼,却没有发现米儿的身影。天还那么早,她去了哪里? 颓然的倒下,懒得起来搜寻她的身影,就这样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的门吱呀一声响,接着便感觉到一丝寒风吹了进来。下意识的裹紧了被子,嘴里喃喃的说道:“米儿别闹,我还没睡醒呢!” 一双温润的手捏住了我的鼻子,顿时我无法呼吸,恼怒的踢向来人却被紧紧的抓在了手心。 鼻子受限,嘴巴救急!就在我张开嘴巴准备呼吸的时候,忽然对上了温润的唇! 被非礼了!我第一个念头就是被人占便宜了,愤怒的睁开眼,却对了那双熟悉的妖魅的眼。 笑意袭上眼睛,报复般的狠狠咬住他的唇!居然敢趁我睡觉的时候欺负我,看我怎么惩罚你! 淳于宣皱皱好看的眉头,妖魅的眼里闪过一丝的无奈和宠溺。 我松开他的唇,回味般的品尝着他的味道。嗯,还是那么的香,那么的润。 “你就是这样想我的吗?”淳于宣坐在我的床边,妖魅的眼睛仿佛x光,在我的被子上来回扫视。虽然知道隔着被子他什么都看不到,脸蛋却还是红了起来。这家伙! 我局促的坐了起来,淳于宣及时的为我掖好被子。 “你怎么来了?”我好奇的问,现在的他不是应该在天朝处理他的大事小事吗? “怎么?不欢迎?”低低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我顺势依偎在他的怀里。 “欢迎!不过不知道狼国太子欢迎不欢迎!”我懒懒的斜着头看着他。 “呵呵,调皮!”淳于宣将下巴放在我的头顶,我只能看见他温润的唇,如花朵般娇艳的唇。 “还记得我们在落府中发生过的事情吗?”淳于宣轻轻的说着:“那次,幕后的主使并没有浮出水面,我也只抓了几个小喽啰,看来对手藏的很深啊!” “那——”我还是没想过来这跟他来狼国有什么关系。“你还记得你在草原上被袭击的事情吗?你可曾记得那个挟持公主的女人?”淳于宣循循善诱的说道:“你可曾记得她说过的话?” “她没有说什么呀!她刚要说出她的老板是谁就自己服毒自尽了。”我还是不明白他到底要说些什么。 “呵呵,其实,她还是说了一句非常关键的话。”淳于宣微笑道。 哦?我怎么不记得?我努力回想了那天晚上发生过的每个细节,还是联系不到一起。 淳于宣摩挲着我的头顶,笑道:“她曾经说过,她要的是最有价值的。当时她并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以为磐公主才是最有价值的,因此才会挟持了她。” “你的意思是说,她并不是故意冲着磐公主去的,而是冲着最有价值的人去的?”我开始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 “对。你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时分吗?” “嗯,有人告诉我她是三皇子的侍女。”我点点头,将耶鲁柏的事情仔仔细细的讲了个遍,却刻意略过了我洗澡他在外面徘徊的过程。 “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会有人在她时候刻意跑来告诉你她的身份?”淳于宣缓缓的开口。 是啊,我怎么没想过这个问题呢?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故意栽赃还是提醒我注意三皇子?还是—— “其实,那天在落府的机关里还有一批人参与了宝藏的,那些人就是狼国的太子萧亘锦。”淳于宣低低的说道,蛊惑的嗓音带着魔力,让我面红耳赤。 “你怎么知道?”我暗暗心惊,原来萧朗真的参与过了?! “哎——我怎么说也是天朝的王爷,你觉得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我的眼睛的?”听着他撒娇般的开口,我仰头冲他一乐:“那你知道我今天花了多少钱吗?今天我可花了老鼻子钱了,你给我报销!” “你这丫头!”淳于宣宠爱的咬住了我的耳朵。 “哎呦,说话就说话嘛,干嘛咬我?”我挣扎着躲避着他的唇,却没想到我的行动直接点燃了他的欲火。 “宝贝,别乱动,你想害死我呀?”含有情欲的嗓音响起,他的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灵巧的舌不断的在我的耳际游走。 我一僵,如同木头般的呆住。我怎么忘记这个了?怪我,全怪我! 抬头看着他妖魅的眼睛里隐藏着极力压抑住的情欲,我傻笑:“意外,纯属意外!” “你这小鬼头!刚才我说到哪里了?”淳于宣的唇依旧在我的耳边,引的我小心如小鹿乱撞,这死人,不知道这样也会害死我的么? “刚才?啊,你说到狼国太子也曾参与宝藏争抢那里。”我赶紧转移注意力,否则非得被他害死不可! “嗯,后来我查明萧亘锦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但,宝藏的事情还是在狼国的上层走漏了消息。萧亘锦的对手并不知道萧亘锦失手,却还以为他是故意藏私,不肯拿出来装备军队。因此,萧亘锦也得罪了掌握兵权的三皇子。”淳于宣轻轻的说道:“萧亘锦虽然是大皇子,却不曾掌握兵权。狼国的兵权一分为三,狼主掌握着将近一半的兵权,另外的一半由两个人所掌握,分别是三皇子和二皇子,作为大皇子的萧亘锦为了证明自己的忠心并没有要任何兵权,因此——”淳于宣忽然在我的脖子上印了个唇印,让我痒痒的缩回了脖子。 “二皇子素来与萧亘锦交好,可以说二皇子是太子党,对萧亘锦是忠贞不二的,可是这个三皇子却不是个善茬,他一直对太子的宝座虎视眈眈。而此次萧亘锦的失手更是让三皇子抓住了小辫子,在狼主的面前狠狠的告了一状。狼主对萧亘锦的私自行动非常不满的同时对宝藏的事情越发的好奇了起来,因此,他才派遣使者去天朝要求和亲。他的目的无非就是想看看宝藏是不是被天朝军队所得,而且,顺便探清楚这批宝藏值不值得他动手。” 我暗暗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小小的宝藏竟然引出了那么多的事情! “狼国的使节的确有些本事,几天的时间就探清楚了那批宝藏并没有装配任何军队。而且,还策划了一次完美的偷袭,测试出了天朝士兵的战斗能力!”淳于宣说道最后,语气竟然变得冰冷。 什么?那个雪夜,那次偷袭,竟然真的是狼国策划并实施的?我的心一沉——对方好沉的心机! “不然,你以为对方不取金银珠宝却抢走三分之一的辎重是为了什么?在两军作战中,辎重就是军队的血液,一个军队如果没有了血液,那么,只有挨宰的份!”淳于宣在我的脸上一吻:“所以我就来了。” “等等,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惊疑的问道,这么说,我刻意隐瞒过的情节他也知道了? “呵呵,我的宝贝,别小看了你的男人。”淳于宣在我鼻子上一捏,语气竟然隐隐的冷傲冰冷:“世上想瞒住我淳于宣的事情,还没有太多!” 我缩缩脖子,不敢搭话了。 他仿佛并没有发现我的异样,也没有追究我的“责任”,只是自顾自的又说了下去。 “我忽然发现我的手下有人跟狼国的某些要臣走的很近,以前是我刻意栽培和纵容下的,而现在却是在没有我的命令下进行,这无法不引起我的怀疑。于是,我怀疑,那次行动,有人泄露了秘密。否则,对手无法如此精确的算准我出现的时间并挟持于你。” 又有阴谋?天啊,这里面究竟参与了多少人?我怎么有点糊涂了? 不对呀,对我们动手行凶的是西岐人呀,怎么跟狼国人牵扯到了一起? 第六十二章 假公肥私(下) 我说出了自己的疑惑,淳于宣呵呵笑道:“这你就不明白了吧?这在军事上可是很有名的一招,叫做声东击西。” 什么意思? “西岐人跟狼国人早已经密谋过了,否则,西岐跟狼国怎么会同时得到宝藏的消息?而且,他们两帮人一个杀人灭口一个追击宝藏,配合的非常完美,不是吗?最重要的是,西岐一战败,降书还没有递到天朝狼主马上宣布要跟天朝和谈,还要和亲。你说,这一切的一切不都太过巧合了吗?” 我忽然发现我真的很不了解我身后的男人。以前,我只看到了他的花心,他的奢靡,即使后来对他的印象改观,还是脱不了纨绔子弟的影子。而他在我的面前总是表现出一副迷糊的样子,每天不是跟我打闹就是调笑,从来不跟我谈论一些正事。即使偶尔谈起,也是听我说,自己却从不发言。这让我逐渐的行成了他不过是个富家公子的潜意识,从来没有真正的去了解过他。而如今,我这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而且错的离谱。作为四大公子之首的他怎么会是个普通的男人呢?他的冷酷,他的霸道,他的聪明才智,他的运筹帷幄,他的机敏阴狠,全都为了我隐藏的狠狠的,只因为,他不想给我太多的心里负担! 或许,他在逐渐培养我的自信和自负! 心思如此缜密的一个男人,怎么会猜不透我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呢?如果不是因为他爱我,也许,我的那点小手段早就被他清楚干净了吗? 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淳于宣顿时发觉了。 “怎么?冷吗?”淳于宣贴在我的脸上:“是不是觉得我很坏?明知道你有危险却不去帮你?” “没有。”我低下头,极力隐藏心里的涟漪:“你也有你的苦衷吧。” “你还是在怪我!”淳于宣挑起我的下巴,直直的看进我的眼里:“我知道你在怪我没有救下你的婢女,落落,你要知道,任何人的命我都看不到眼里,除了你!” 他的意思我明白,除非有人危及我的生命,其他人死干净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这样的一个男人,我爱的这个男人,究竟是福还是祸? 我浅笑:“我明白。我不会怪你的,我们的位置站的太高,所以,太多的地方无法企及。如果,你是一个多愁善感,见落花便流泪的人,那么你不会在王爷的位置上坐到现在。” “你明白就好。”淳于宣明显的松了口气,我这才知道为什么他刚才没有揭穿我隐瞒耶鲁柏那一节,原来他对我也是心里有愧的。 我当然明白!无论哪个朝代那个王朝,每个王位都是用累累白骨堆砌的,鲜血淋漓。如果我一味的追究他的冷酷他的残忍,那么,我就没有资格做他的妻子,做一个王妃! 只是,心里对青灵的愧疚更增添了一分。那个傻傻的女孩呀,如果她知道暗中保护我的人足够踏平一座军营的话,那天她还会如此拼命的保护我吗? 见我面色缓和了下来,淳于宣继续拥住我,在我的耳边低低的继续说道。 “今天狼主定在一个月后大婚,这一个月对我们来说非常的关键。我知道皇兄秘密给了你一个任务,我子有一句话要嘱咐与你:一切的一切都要以自己的安全为重!” 听着他语重心长的声音,心里一暖,不管怎么说,这个男人再阴狠再毒辣,对我,却是好的不能再好!从一个女人的角度来看,我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我知道的。”我轻轻点头:“可是,即使狼国与西岐有密谋,也不需要你亲自来这里吧?” 我知道,天朝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他去处理去解决。那些帮派成天的比斗、争霸夺利。以前看的武侠小说还少吗?还不是为了些所谓的宝藏、秘笈而互相倾轧? “那些事情确实需要处理,不过,并不急在这一时。”淳于宣转过我的身子,面对着我,妖魅的眼睛闪过一丝复杂的犹豫:“落落,我真想现在就传你几样武功防身,你真是太令人不省心了。” 我不满的撅嘴说道:“我哪不让人省心了?” “还说呢,以后上街的时候不许随便跟人搭话!”淳于宣脸上一沉,我就知道,街上发生的事情也没逃过他的耳朵,好在他并没有追究什么,我也就懒得解释。 “事情有个轻重缓急,江湖的事再急也还是那些的事情,拖他个三五个月也还是那样,而军国大事就不一样了,一天一个变化呀!”淳于宣感慨的说道:“朝廷里出现了两帮人,一帮主战一帮主和,皇兄为此焦头烂额。所以,才会秘密派遣我来到这里,一来探查对方的军力部署,二来也是为了保护你呀!” 哦!假公肥私呀! 嗯,这个大哥还算够格,知道不能白用我干活,所以干脆的把老公给送来了! “那你现在住在哪里?”我问出这个比较关键的问题,到时候找人好找呀! “我住在一处秘密的所在,即使说了你也找不到的。这可是我在狼国安插的钉子呢!”淳于宣笑着解释道。 我顿时明白他的意思了!情报机构嘛!不就是007之类的人物在狼国的卧底嘛!理解,理解,无间道这玩意在哪里都流行! “那以后我想你了怎么办?”我歪着头看着他。“我们不是有玉笛吗?等你想我了就吹那首曲子好不好?一有急事就连吹三下高音部,我就知道你的意思了。”淳于宣揉着我本来就已经够乱的长发,如此显得更乱了,整个一个梅超风! “对了,你说上回在山洞养伤的时候,那个背叛你的人并没有出现?”我忽然想起这个问题,既然没有浮出来,那么这个人就不是义父沈宜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沈宜,心里总有种想逃避的感觉,这也是我回来后一直没有去找他解释一切的原因。因为我知道我无法面对这个老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服这个执拗的老人,也不知道我该如何去做才能让他放弃刺杀淳于家族的念头。 “嗯,他藏的的确很深。”淳于宣低低的说道:“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如果他对你动手的话——” “你是说他会对我下手?”我开始为这个问题担心起来,他要是来个调虎离山将米儿调开的话—— “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所以,我干脆就来了!”淳于宣呵呵笑道。 “对了,我来的时候见过了缘大师。了缘大师送给我两个锦囊,说是保命用的,现在我把这两个锦囊给你。”淳于宣说着,从袖口掏出两个精致的绣着龙凤图案的锦囊。 “绣着龙图案的是给我的,绣凤的是为你准备的。不过,我不需要什么锦囊,所以,这两个锦囊都给你了吧。” 我一把推了回去!有点不满的说道:“了缘大师是针对你才做的锦囊,你给了我,将来遇到麻烦怎么办?” 淳于宣笑道:“这锦囊里盛放的不过是些解药,却不是什么锦囊妙计!了缘大师针对狼国的毒兽猛禽研制的一些解药,他猜测狼国有人对我们不利的话,这些解药也许就能派上用场。你认为,我会给对方给我下毒的机会吗?” “这可说不好,又不是没有受过伤。”我嘟嘟囔囔的说道。 “好了,别跟我争了,这些你都拿着!这可是了缘大师花费数十天才提炼的百毒丹,对你那匕首上的毒有着奇妙的作用呢!” 原来他还记着这事呢! “好了,我该走了,一会天就要亮了,我不能让别人发现我的行踪。改天再来看你!”淳于宣在我的额头印上一吻,便要离开。 “哎——”我忽然叫住他,幽幽的说道:“就这么走了吗?” 淳于宣妖魅的眼睛闪过一丝戏谑:“要不要我——”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眼神,我脸上一红,这小子! “好了,走了啦!记得,注意身体呀!”我轻声说道。 “嗯,你也保重!”淳于宣依依不舍的看了我一眼,瞬间消失在了房间。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呆呆的看着,却不曾发现心里早已经如翻了的五味瓶,五味杂陈。 不知道什么时候,米儿回到了房间。看她一脸大汗的样子,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样子。 “主人,您醒了?”米儿似乎并不知道淳于宣来过。 “嗯,你刚才去哪里了?”我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我去练剑了。”米儿淡淡的说道:“没想到太子府会有一处那么大的练功场。” “郡主可曾醒来?”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米儿闪身躲进了屏风,不一会就换好了衣服。 “请进。”我也穿好衣服,坐在了桌子前,仔细的梳理我那凌乱的长发。 “太子嘱咐奴婢伺候郡主晨起。”鱼贯进来四个身穿狼国服侍的婢女,每个人的手里都捧着东西,有的是热水,有的是毛巾,有的是漱口的茶水,有的是胭脂水粉。 我不习惯用别人的化妆品,所以并没有看第四个人手里水粉,而是打开了自己的化妆包。 待她们伺候我洗漱完毕,已经是辰时了。 “郡主,太子书房有请。”为首的婢女轻声说道,我点点头,表示我已经知道了。 他找我会有什么事情呢?离大婚的时间说早也早,说晚也晚,不至于那么着急的找我商量大婚的事情吧唉,男人啊! 我跟着婢女漫步走在太子府,随处可见的是充满着异域风情的假山、怪石、流水、亭榭。亭台轩榭的每一处角楼,透着不同寻常的尊贵、大方。 “郡主,请这边来。”婢女极为谦卑的对我说道。 我微笑着点头,她毕竟不是我王府的婢女,我没有理由对别人的礼貌视而不见吧? 远远的,便看到了萧亘锦的身影。 “落落,你来了?”萧亘锦微笑着看着我,一把拉住我的手却被我不着痕迹的躲开。萧亘锦似乎并不以为意,依旧笑着看着我。 “这么早找我有事情?”我笑着问他。 “有点小事。”萧亘锦依旧微笑着看着我:“你且随我来。” 看他的样子,似乎确实有事情与我要说,踌躇再三,我还是跟了过去。 几步便到了他的书房,此时书房外已经严兵把守了。我颇为诧异的看着守卫异常过分森严的书房心里不禁暗忖:不过是间普通的书房而已,至于如此草木皆兵么?又不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莫非真的藏着见不得人的东西? 就在我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的时候,萧亘锦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道:“怎么?不敢进来了?”我怕他?切!什么意思?激将我?我可不上当! 我斜着眼看着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喂,里面有凶险的话你最后还是提前说明的好啊!” 萧亘锦忽然大笑,随即低低的说道:“你就这点胆量了么?”看着他戏谑的眼神,浓浓的眼睛里闪过的笑意却怎么也掩藏不住。 忽然怔住,顿时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他之所以弄的那么声势浩大,其主要原因却还是为了遮人耳目呀!只有让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看到书房的“严密”,才会将注意力按照他的设计转移到这里,而作为真正的秘密才会得以保存,这绝对是典型的声东击西! 看着我忽然微笑的脸,萧亘锦也明白我已经理解他的意思了。 “走吧。”萧亘锦推开了书房的门,蓦然抬头,忽然里面站了一个人,正微笑着看着我吃惊的模样。 我如同被蜜蜂蛰了一般的跳了起来:“怎么是你?!” 第六十三章 解释书房 "落焉郡主,我们又见面了。”来人镇静的像一块石头,而我却开始连连跳脚:“你怎么敢出现在这里?” “怎么?不欢迎吗?”来人浓浓的眉毛下是浓浓的戏谑。 “耶鲁柏!”我深吸一口气,大声的喊了出来。 “你还记得我的名字?”耶鲁柏显然很是惊讶。 “当然记得。”我说的咬牙切齿,我怎么会忘记他的名字?他的名字是以青灵的性命为代价才会让我记在心里的,我怎么可能忘记? “我知道你在恨我。”耶鲁柏点点头,直直的看着我说道。 我木然的看着萧亘锦,现在我需要他的解释。 “落落,你先别急,先坐下慢慢听我说,可好?我知道你一定对他的身份极为好奇。”萧亘锦微笑着看着我跳脚的模样,只是微微笑笑,并没有出现我想象中的尴尬或者难堪。 我直直的看着萧亘锦,想听他究竟能说些什么。 “你不打算进来吗?要知道现在盯着太子府的人并不仅仅是三皇弟一人。”萧亘锦意味深长的说道:“也许,整个太子府与你的宣王府同样隐藏着许多的暗涌也是说不定的。” 点点头,跟随萧亘锦踏进了书房的大门,耶鲁柏随即关上的书房的大门,虽然我对他的举动稍微皱皱眉头却也没有阻拦,因为的确如萧亘锦所说,整个太子府此刻恐怕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了,随之而来的争斗极有可能将这个看似铜墙铁壁的太子府挖出一条足可以毁灭太子的铁证。 萧亘锦坐在上首,耶鲁柏也毫不客气的坐在了萧亘锦的下手位置,只有我满脸愤愤之色的站在了书房的正中央。 萧亘锦看了我一眼,叹息道:“落落,首先我要解释的是,关于青灵的死完全是个意外。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们的计划里根本不包括伤害你身边的人,当然更包括你!” 我冷笑连连,道:“那么,杀去的那二百一十二人的性命是不是也是意外?” 耶鲁柏居然点点头,说道:“当然是意外,如他们不对我们突起杀心,我的人绝不会杀死他们的。更何况——你不觉得只有死几个人才能交代的过去吗?” “真是没有想到,策划这起抢劫杀人案的人竟会是天朝的驸马、狼国的太子所为,真是失敬失敬!”我冷冷的看着萧亘锦,眼里再也寻不到一丝朋友的情分。 “落落——你也是身处权利争斗,难道你就不会使用一些手段了么?”萧亘锦不紧不慢的说道:“在皇族里,只有胜利和失败,没有其他的路可走。而无论走哪条路,都是要鲜血淋漓,区别的只是流血的多与少。我知道,你在怪我策划了这起袭击,可是如果没有我的袭击,你认为三皇弟会轻易的放过你们吗?如果不是有了我们的举动,对方会只派遣了一个人去行刺公主吗?” 我一滞,顿时无语。是的,我也是身处权利争斗的漩涡中,我也会无所不用其极,我也会两其相害取其轻。我有什么资格来质问他呢?恐怕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吧?是的,他说的没错,在皇族的斗争中,只有成功与失败两种选择,而成者王侯败者寇,萧亘锦如果不能顺利的保住他的太子之位,恐怕性命堪虞。——三皇子是绝对不会允许萧亘锦逍遥的活在这个世上的,因为萧亘锦的根基实在是太深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点我面色略缓,萧亘锦似乎放下了心来,又道:“虽然你损失了二百名士兵,可是也从侧面反映出天朝士兵在极其恶劣环境下的战斗能力,你以为,父皇和太后不想知道天朝士兵的战斗能力吗?具体战斗的情况我想耶鲁柏来解释会更清楚一些。” 耶鲁柏点点头,对我说道:“也许你一直在奇怪我的身份,那么现在我就做个正式的解释。我是二皇子的表亲,也是太子手下的一名大将,我的母亲是太子生母的姨表妹妹,而二皇子的母亲却也是我的母亲的姑表姐妹,这其中关系你可明白了?” 等等——先让我理顺理顺关系先—— 太子的妈跟耶鲁柏的妈是姨表姐妹,二皇子的妈跟耶鲁柏的妈是姑表姐妹?也就是说,这一家子全是近亲结婚?乖乖,怎么也没见畸形儿和弱智儿?当然,近亲结婚也不一定都是残疾儿,可是也有很大的比例的呀!(昨天刚去办理的准生证明手续,查体不说还要学习,重点就讲的近亲结婚的危害。虽然以前上学的时候就学过,可那时候谁往心里去啊?昨个儿一看案例,乖乖,残疾儿的比例还真的不少。默叹,幸亏咱嫁的远,要有血缘关系不得查到几千年之前?) “因此,二皇子与太子的关系就像是左手跟右手的关系,谁都离不开谁。” 我暗暗冷笑,恐怕还有其他的协议吧?亲兄弟都杀的难分难解,更何况你们这奇奇怪怪的关系呢? “本来策划的此次行动只是针对辎重,我们只需要抢夺一部分的辎重便会引起对方的警觉。而三皇子又是个多疑的人,必定不会在这个时候浪费有生力量,顶多派遣几个杀手探探消息作罢。要知道,天朝公主和亲,在狼国是个多么重大的事情,如果有人对和亲的队伍下手,你说,三皇子会不会错过这个打击太子的机会呢?”耶鲁柏笑道:“太子向来做事谨慎,一直没有三皇子抓到过把柄,可是如果一个人积蓄的太久而没有宣泄的出口的话,也会憋出问题的。再一个,我想三皇子对公主,对你,也是充满着兴趣的。即使我不出手,恐怕三皇子也会派几帮人试探你们的水是深还是浅。” 我默然,虽然不想卷进狼国的政治,却还是不知不觉的被拉进了水里。恐怕,此时,我已经是三皇子及其党派的眼中钉了。 “三皇子一直是主战派,前些日子皇上对天朝的亲和态度让三皇子极为不满,一直寻找机会挑起两国战争。你说,如果有人打劫并杀死了天朝的公主和郡主——天朝皇帝会善罢甘休吗?” 冷汗涔涔而出,没想到三皇子竟如此的狠毒,想用我们做导火索么? “那你的意思——?”我不自觉的放松了敌意,不知不觉中站到了萧亘锦的立场之上考虑问题。对于喜好战功的皇子,我向来没什么好感。 “所以,太子提前回到栾城,与我密谋了这次行动。目的就是敲山震虎和引蛇出洞。”耶鲁柏微笑着解释。 “恐怕你们已经有了对付三皇子的对策了吧?”我微笑着问,一改刚进书房时的剑拔弩张。 “当然。若论军队调遣,三弟当仁不让,可若论计行策,他却还欠缺了些火候。”萧亘锦点点头,说道:“毕竟朝中的大臣大部分还是支持我的。” “那么,皇后和太后的意思呢?”我忽然想到这个问题,虽然皇后我并没有打过交道,但仅仅一个太后就足以让所有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应对。 “太子是长子,是太后的长孙,他的地位在太后的心里不言而喻。虽然三皇子手握重权,但他欠缺就欠缺在不懂利用太后的关系。他只看重兵权。”耶鲁柏解释道。 这个三皇子恐怕到死的那一天才会知道这一点吧,只是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些而已。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找了把椅子坐了下去,站着说了那么久,腿都有点酸了。 “因为你迟早要知道的,不是吗?何况我不想我们之间有任何的隔阂与误会。”萧亘锦浓浓的眼睛下是柔情似水的爱恋。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下面的事情需要你的配合。”耶鲁柏怎会看不见萧亘锦眼里的柔情?对于一个太子,他有资格去爱吗?所以,耶鲁柏毫不留情的插言,转移的话题。 “什么事情?”我端起茶杯,仔细的吹去飘在水面竖立的茶叶。 “太后面前,就多多麻烦了。”耶鲁柏微笑的看着我。 我顿时明白他的意思了。耳边风嘛!虽然太后不会太过相信我,只要我多说说三皇子的坏话,估计积少成多,想必也有些作用。毕竟,太后对三皇子印象不匝地,这个老三也的确不会讨老人家的欢心。若论行军打仗,你再厉害能厉害过你奶奶?放着这么一个专家不去巴结,成天背着把破刀到处显摆,你奶奶不生气才怪嘞! “没问题。”我一把放下茶杯:“不过,我也有条件!” 萧亘锦看了耶鲁柏一眼,大有你看怎么样让我说中了的意思。 “请说。”耶鲁柏估计还是萧亘锦的军师,不然太子面前哪有他开口的份? “我想要一个秘密的房间做些研究,然后我那些阵亡士兵的抚恤由你来解决。毕竟他们也是为了保护我才牺牲的,我有责任让他们的家人衣食无忧。”我淡淡的说道:“将来也许还要靠他们来稳固我的政权。权利啊,到底要沾上多少人的鲜血才能有表面的风光呢?” 我的一席话,顿时让两个男人同时沉默。我们都身处斗争的漩涡中心,我们手上的鲜血,恐怕已经数都数不过来了。将来的我,也不例外。 “你要密室做什么?”萧亘锦忽然问道。 “当然是做准备工作了!我想,用不了多久,青鸟小栈的产品就会在狼国的京都铺遍。将来,说不得还需要你这个太子的帮衬哦!”我调皮的眨眨眼睛,笑道:“我可是个商人。在商言商,追逐利润才是我最根本的目的。” 耶鲁柏失笑道:“落掌柜爱钱,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嘛。”我看了一眼萧亘锦,这厮恐怕早就将我的脾性讲给他知道了吧? “对了,下一步,你们打算怎么走?”既然确定了想法,就要走好每一步棋。将来青鸟小栈在狼国的势力分布,可少不了下任狼主的支持。 “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三皇子恐怕已经按奈不住了吧?估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登门拜访了。”耶鲁柏微笑道,脸上的伤疤在他的微笑下竟没有破坏掉他的美感,反而增添了另一番味道。 只是,青灵,你的仇我不能为你报了么?如果你的仇无法得报,我还算的上是人么? “登门拜访?” “不错。既然你们安全的到了京都,而皇上又指婚,那么你们的性命便变得更加重要了。你说,如果大婚前,公主失踪,天朝会做什么反应呢?”耶鲁柏看了一眼萧亘锦,说道。 还想着让我们失踪那?真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 “或者,在大婚前破坏点什么,让天朝失了面子——再或者,直接一点,要知道,你的性命其实比公主要重的多——”耶鲁柏闪烁的眼神告诉我他并没有说出重点,他在抛砖引玉,等我自己说? “你的意思是——三皇子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他的目标是我而不是公主?”我眯起了眼睛,通常这个动作代表着我很生气或者我很高兴 “虽然你杀了那个女刺客,但不代表三弟不知道你的身份。三弟的眼线并不比我少呀!”萧亘锦感慨的说道:“他训练了不少杀手,每个都是绝顶的高手,只是,那个救你的人实力也非同小可呀!” 原来他还不知道宣已经到了狼国,如果他们知道我根本不会有任何危险、淳于宣就在我身边时,不知会作何感想呢? “如果当时没有人救我,你会出手吗?”我状似无意的看向耶鲁柏,其实,心跳的厉害。 “当然。”耶鲁柏毫不犹豫的说道:“但是我知道你不会有危险,因为,我早就嗅到高手的味道,只是那个女人太蠢,以为所有的人都比不上她而已。” 原来这个耶鲁柏的武功竟高深到如此地步?向来,那个女刺客根本不够他瞧的吧!心里略略舒坦了些,虽然对青灵还是有着愧疚,但是在大局之下,我还能儿女情长吗?我,还有这个资格吗? 第六十四章 百灵救主 “那你们现在有什么打算?”我轻轻问道。 “目前不宜做任何举动,不仅三弟盯着我,恐怕父皇和太后也在盯着我呢。”萧亘锦沉吟道:“而且,我们此时只能示之以弱,不能太过展露锋芒。父皇,其实对三弟也是破为忌惮的。” 我笑了,对于手握重兵的人,换谁都会忌惮三分,即使是亲父子亲兄弟。只是,若是狼主真的有心栽培太子,那么,对于老三的行为举止会不知道?我才不信!想来,他是想趁机削弱老三的实力吧。 况且还有个老奸巨猾的太后,恐怕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她老人家的眼皮底下吧? 但这些事情我不宜开口,毕竟这不是我的国家,我在这里说的好听点是使者,说的难听点,不过是个需要时刻小心的人质罢了。若是两国起兵,恐怕第一个开刀的就是我了。 “说了一个早上了,我还饿着肚子呢。”暂时不去想这些事情,而且还是跟我没什么大关系的事情,只要保住我及跟随我的人的周全就足够了。有命花的钱才是真钱! “对呀,没想到我们会说上一个早晨。走,我早已经吩咐厨房准备好了早点,耶鲁柏你也一起来点吧?”萧亘锦微笑着说道。 “不了,现在的我还不宜多露面,你们去就好,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准备一下。对了——”耶鲁柏忽然转身看着我:“落落——我能叫你落落吗?你身边的那个女人,可不是个小人物呀!” 都叫了,我还能拦着?我撇撇嘴——等等,他在说谁?米儿?她当然不是个小人物,怎么说也是四大美女之一,还是个女杀手——等等,莫非他另有所指? 没等我询问,耶鲁柏忽然消失在了书房里,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走了,只觉一阵阴风——嗯,这比喻不是很恰当,但事实上就是一阵风后就没了,现在天那么冷,用阴风形容也不过分吧? “走吧。”萧亘锦似乎对耶鲁柏来无影去无踪的行为已经习惯了,只是打开了房门率先走了出去。门外的守卫见了萧亘锦,纷纷行礼。 举步跟了出去,此时的太子府已经是阳光明媚了。没想到,今天的天气会是如此之好,不做点什么事情是不是有点亏? 到了偏厅,已经有人开始陆续上菜了。看着琳琅满目的桌子,我不禁咂舌:不过是吃早点嘛,干嘛那么浪费?啧啧,那得多少成本啊?我从袖子里掏出银算盘,当场噼里啪啦的就算了起来。——我的王府已经在我的改制下杜绝了浪费,每个人按劳所得,多劳多得,坚决的打破了铁饭碗的制度。 萧亘锦苦笑着看着我念念有道,说道:“又不是花你的钱,干嘛还要算?” “你看看啊,光是一顿早餐就需要将近五十两银子的成本,你想过没有,一天三顿,按最低标准计算,一天是一百五十两白银,一个月就是四千五百两,一年就是七万两千两白银,十年就是七十二万两白银!你再计算一下军队的装备和粮饷——”说道这里我忽然住口,怔怔的看着萧亘锦,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便知道他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十年的时间,积攒七十万两白银,足以装备一个万人队了。 萧亘锦忽然对下人吩咐道:“从今天起,凡太子府没有重大事件,一律从简。” “是。不过,今天的菜谱——”下人唯唯诺诺的说道。 “那就从大婚以后再实行吧。”萧亘锦看了我一眼,道:“凡郡主的要求一概应允。” 我十分开心的眯着眼睛,对于主人的热情我是从来不会拒绝的。更何况,花的又不是我的钱! 不客气的坐到了萧亘锦下手的位置,开口大嚼,看的下人们纷纷不忍再看。——我的吃相实在是太难看了,着实配不上郡主的身份。没办法,我太饿了,昨天忙活一天一晚,今天早上又忙活一遭,我能不饿吗?再让我斯斯文文的吃上半天?还是饶了我吧,我还有很多事情要我处理呢! 不消片刻我便已经吃完,对站在我身后的婢女吩咐道:“一会带些点心到我的房间,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打扰。“ “是。”对于我越俎代庖的行为,婢女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耐,可见训练有素。 “公主她们吃过了吗?”此时我才想起我的那帮子人,我这后知后觉不知道被人骂几回了吧? “回郡主的话,都用过了。”婢女依旧很恭敬的说着。 “那行,我先回去了,有事再找我。”我对萧亘锦说道,一点没有客人的自觉。跟他还客气啥?反正客气也是白客气! 一回到房间,米儿正在收拾房间,见我回来,高兴的说道:“主人,刚才王爷飞鸽传书说他已经到了栾城,就住在——” 我忽然按住了她的嘴,米儿顿时明白我的意思。 “主人,没有关系,我已经查看过了,太子府对这里只是远远的保护,并没有任何人接近这里。”米儿自信的说道:“而且,只要有人接近,绝不会逃脱我的耳朵。” 暗暗叹息,是不是高手们都这么自负?在草原上与人厮杀的事情这么快就忘记了?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她们究竟明白不明白? “宣现在住在哪里?”我低声问道。 “王爷说,他就住在城西的赵家胡同,有一间老赵茶坊,王爷现在就落脚在那里。”米儿仍旧掩藏不住的兴奋,看来,她有话要对她的老主人说。 我点点头,暂时还不想去找他,因为现在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来,来,来,躺倒床上去!”我一把拽住刚要离开的米儿,将她拽到床前。 “主人,这——”米儿实在是不明白我的企图。 “没什么,只是让你试试一样东西。”我边说边取出寒果,将其切成薄薄几片,不由分说的贴在了米儿的脸上。 “感觉怎么样?”我一边拿着铅笔一边问,铅笔是我自制的,容易嘛我,来到这个朝代还要自制铅笔。——所谓铅笔,就是将上等檀木烧后削成跟铅笔大小的木棍,棍身缠上丝线,这样不容易弄脏衣服和手。 “凉凉的。”米儿老实的说道:“主人,这是什么呀?” “美容的。”我一边记录下时间和寒果的变化,一边记下米儿的感官感觉。 “嗯,现在便的温温的,挺舒服的。”米儿忠实的说道。 看看时间,正好是一香的时间,粗略算来,应该是半个小时的时间吧? 米儿取下贴在脸上的寒果,对着镜子惊讶的说道:“主人,感觉皮肤很紧了呢!” 我听说,好奇的将剩余的寒果贴在了手背已经脸颊上,果然,片刻后便感受道到了米儿说的变化。片刻后,我将其取下,果然发现皮肤有点紧的感觉,但是手感却并不干燥。莫非,寒果有收缩毛孔的效果?还有保湿?不知道对防晒有没有效果呢?嗯,过几个月可以研究一下。 既然试验做完,我就要完成另一样非常重要的任务了,那就是暗查狼国的经济。 吸取上次的教训,这次我乖乖的换上了男装,给自己化了个简单的妆,尽力掩饰掉我跟米儿的姿色和身段。好在现在是冬天,多穿点衣服就能掩饰掉身材的特点,再往脸上、手上涂点东西就能掩盖住我们娇嫩白皙的皮肤了。 因为我知道暗中会有人跟随保护,所以我只带了米儿一人便出了太子府的大门。磐公主跟窦念同不知道做什么去了,一大早没见他们的身影。 一出府门,便见道路两旁行人络绎不绝,可见太子府所处地段的重要性了。 恰巧,今天是大集,路上的行人格外的多,小摊小贩跟前热闹非凡。我的眼睛专瞅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只看却不买。废话,想买的话,我花的起那些钱么?还有个问题,我带的走么我? 米儿却如同小女儿一般,好奇的东看看西瞧瞧,也是,这里的女孩子极少出门,像她这样的杀手更是成天与兵器为伍,与沙袋为伴,女孩子的天性被压的死死的。而我就不一样了,在我那个年代里,逛街对我来说那是小菜一碟,哪个商场打折,哪条街有精品、新品,绝对逃不过我的眼睛我的耳朵,眼前这些小菜根本不够我瞧的。 “喜欢就买些回去吧。”我回头对米儿说道。 “真地能带回去?”米儿惊喜的问道。 “嗯,只要你能带回王府。”我点点头,忽然视线被一簇人群吸引住了。看他们的衣服打扮,应该是官府的人,可是从品带上我却又看不出对方是哪个衙门的人来。 正在我懊恼的时候,身边的一个大婶说道:“唉,真是作孽啊,做这么点小买卖还要交税,统共一天挣的钱还不够交税的呢。” “嘘,小点声——”身旁的一个大叔急急的说道:“交税就交税吧,总好过被抽丁。” 抽丁?现在又不是战时,抽丁做什么?我忽然好奇了起来。 那几个人说话的功夫就到了眼前,大婶认命的掏出了些散碎银两交到来人的手里,说道:“官爷,今儿买卖不好,统共就卖了这些钱,您看——” “废什么话?三皇子说了,只要税钱不够就要抽丁,我看你这老家伙是想上战场尝尝滋味了吧?”为首的男子不耐烦的说道:“今天本大爷还有其他事,没时间跟你们啰嗦。来人啊,抓人回府!” “官爷,官爷——”大叔忽然从旁边跑了过来,一把将手塞进对上的手里:“贱妾不会说话冲撞了官爷,望官爷海涵,您大人有大量,这钱您拿去喝茶!” 为首的男子掂量了手里银子的分量,笑道:“早这样不就得了?来人,放人!” 怒火顿时燃烧,连老人都不放过的畜生!忽然,心神一凝,所有的怒火顿时被强压了下来——三皇子巧立名目征收税银,是狼主的意思还是他自己的意思?他忽然需要那么多的钱和兵丁,还没放弃打仗的打算? 嗯,这个消息必须告诉宣知道才好! 刚打定注意,拉着儿便要离开,忽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你们交过人头税了没有?” 我装作没听见拉着米儿便要走,却不料路被对方给拦死了。 “说你呢!跑什么跑?凡是壮年男子,必须交人头税,难道你没交?”身后的那个男子搜刮完了老人又开始打我的主意了。看来,今天这事是无法善了了。 “交多少钱?”我冷静的看着他,只要能花钱解决的事情我绝不麻烦。 “一人五十两!”为首的人打量了一下我和米儿的衣着,狮子大开口。此言一出,身旁观望的人们顿时出了一口冷气。五十两!一个小康之家一年的总收入! “好!拿钱!”我咬牙对米儿说道:“给他一百两!” 米儿依言掏出钱袋,刚要取钱,对方忽然说道:“嗳——刚才说的价格是普通人的价格,我看两位也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凡是员外以上的级别每个人五百两!” 我眯起眼睛,冷冷的看着他,米儿更是冷冷的,恐怕此时的她已经起了杀心! “怎么?不想给?不给就要抽丁!来人,抓住他们!”对方话音一落,顿时有几个大汉贴近身边,准备取绳子绑了我们。 米儿何曾受过如此羞辱,见我冷冷的点头后,抬腿将身后的两个大汉踢了出去。 对方一见我们的架势,顿时明白踢到硬钉子了。为首的那个男子撒腿就跑,边跑边说:“有种你们别跑!” 我们有种吗?当然不可能!我们可都是女人!不过女人也不是软柿子,想捏就捏! 米儿三拳两脚的解决了其他几个人,冷冷的说道:“有本事去太子府找人!” 说完,我们便离开了集市。 就在我们以为事情暂时了结的时候,状况突然再次发生! 一辆马车呼啸着从集市的一头飞奔而来,而此时集市中央正站着一个不足三岁的孩童。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连孩子的母亲都傻掉而无法去救自己的孩子。 米儿一个纵越,跳到街道的中央将孩子稳稳抱起,几个就地打滚躲开了街道中央。就在米儿刚刚滚过街道,马车呼啸而过! 所有的人半天后才缓过神来,顿时对米儿报以热烈的掌声!这掌声不仅为刚才的义举也我们不畏强权的霸气! 孩子的母亲忽然跑了过来,眼含热泪的说道:“谢谢恩人的救命之恩!小女愿以死报答!” 米儿将孩子交到女人手里,说道:“以后看好孩子,别让孩子乱跑!” 女人点头如啄米:“是,是,是,恩人说的是。若不是为孩子抓药,我也不会——” “你去抓药吧,孩子我们暂时替你看着。”我微笑着说道。 “可是,药房路途遥远,小女担心会耽误两位的时间。”女子犹豫的说道。 我一看时间,已经快到正午了,我们确实没多少时间等她回来了,于是我对米儿说道:“这样吧,你替她去抓药,我在这等你!” 米儿不放心的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我知道,她在担心我的安全问题,想来那些恶霸暂时还回不来,我就让她先去抓药了。大不了,我可以跑嘛! 米儿点点头,几步便消失在了视线中。 “呀,恩人真是神人啊!”女人羡慕的看着我,几步走到了我的身旁,我并没在意她的动作。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能做什么? “恩人,我这有样东西您看看,可曾见过?”女人越走越近,我微笑着等她取东西出来。 就在女人探手从怀里掏东西的时候,忽然寒光一显,匕首忽现。女人冷冽的面容映在匕首之上,越发的狰狞。 “拿命来!”女人将怀中孩子一抛,身形顿时向我扑来! 我暗暗叫苦,谁曾想过一个抱着孩子的受害者竟会是个杀手?刚才马车惊险竟是设下的圈套,这世间还有什么是值得可信的? 忽然,身后传来一股力道,将我撞了了出去。我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却也躲过了女人那奋力一刺。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行刺于我?”我眯起了眼睛,这个女人,我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少说废话,你只需知道,有人花钱买你的命就足够了!倘若黄泉路上有人问起,你就说你是枉死鬼好了!”女人显然也知道我是无辜的,她不是个杀手而已!但,我会知道幕后黑手是谁的! “拿命来!”女人说完便要刺,我眼睛一闭:我命休矣! 忽然,感觉身上重重一撞,一具温软的身体倒在了我的身上! 紧接着,一声怒喝,那女人却如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后重重落在了地上。 一个声音传来:“主人,你可曾受伤?” 是米儿? 我大喜,睁开眼睛。却见身上仍旧躺着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 我赶紧说道:“我没事,抓住那个女人,我要活口!” 勉强起身,一把推开压在我身上的身体,仔细打量,顿时吃了一惊。我大叫出声:“百灵,怎么是你?” 第六十五章 百灵、青灵 “小姐,您……您可曾受伤?”百灵微弱的声音顿时响起,看她的脸色便知道失血过多。 我一把背起百灵,对米儿大叫:“快去找大夫!” 米儿应了一声,将那女杀手打昏交给了随即赶来保护我的人手里,从我手里接过了百灵,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主人,我先带她去大夫那里,随后过来找您。您赶紧回太子府,会有人护送您回去的。”米儿匆忙间不忘嘱咐我道。 “不急,你先带她去看大夫,我随后赶到!”我异常坚定的说道:“告诉我位置,片刻之后便到。我的安危不必担心,会有人保护我的。” 米儿知道淳于宣暗中派了人保护于我,刚才若不是一时大意让那女杀手走近身前,她绝没有刺杀的机会的。但即便如此,恐怕那些保护的人也脱不了淳于宣的惩罚了。 米儿告诉我地址和名号后便抱着百灵轻轻一点,顿时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我刚要举步往前赶,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聒噪:“哈哈,你小子够胆,居然还没跑?哼哼,今个儿爷爷让你知道爷爷的厉害!” 我忽然站住,冷冷的说道:“我不希望再听见他的一点声音。”说完,头也不回的走掉。 果然,身后传来一声闷哼后便再也没有了任何声音,所有围观的人早就远远散去,如此血腥的场面普通百姓也是不常见的,即使狼国人擅长征战与杀戮。 片刻之后,我便到了刚才米儿所指的方向,想来这个地方就是刚才那个女杀手示意她抓药的地方吧。否则,她怎么会对这里如此清楚呢? 唉,百灵啊百灵,你的突然出现是意外呢还是早有预谋?我真的不敢想象你是抱着某些目的而出现的,青灵的死对我造成的打击已经险些要了我的小命,若是你——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米儿已经听见了我的声音,从门里走了出来。看她浑身是血的样子便知道百灵失血过多,性命堪舆。百灵,你如此舍身救主,我却怀疑于你,你会不会怪我呢? “主人,大夫说百灵伤在了要害处,虽然救的及时,可是一时半会也醒不来。您看——”米儿试探性的问道,我知道她也在考虑百灵出现的可能性。在经历了那么多刺杀后,我们已经草木皆兵了。 “也好,你派人过来保护百灵,你且先随我去找宣,看看他有什么对策。”我点点头,应允了她的提议。这件事我确实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商量一下,而此时,淳于宣无疑是最值得我信任的,米儿也不行。 我们两个来不及换衣服,匆匆在外面套上一件外套便赶到了赵家胡同,找到了那间老赵茶坊。 我们刚一踏进老赵茶馆便有小二过来搭讪:“两位公子,想要点什么?我们这里有茶水、点心、还可以听听小曲。” 呵呵,他倒真会享受。 我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玉笛递了过去,小儿眼中闪过一丝谨慎,但表面却不动声色的高声叫道:“楼上雅间两位,茶水自备!” 随着小二的唱喏,马上来了一个打扮的更为高级的仆从过来迎接。 “两位公子这边请,我们老赵茶坊的点心可是不可不尝,要不,您来点?”仆从状似漫不经心的样子并没有让我跟米儿放松警惕,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传了过来:“王爷就在天字一号房,两位哪位是大管家?” 我惊异的看了他一眼,却见他并没有做出一副询问的模样,似乎刚才的话并不是他所说一般。我轻轻点头,示意我就是他要找的人。仆从简单的说道:“进门前三长一短,切记,万不可碰触右手门框处。” 说话的功夫我们便到了天字一号房,米儿站在了门口为我探查了一番后,对我轻轻点头。仆从已经下楼了,随即在楼上活动的所有仆从都退回了一楼,并高挂休息牌。 按照约定的方法敲门后,里面传来一个疲惫的声音:“进来吧。” 轻轻推门进去,之间淳于宣一脸的憔悴。 快步走了过去,关切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就——?” “嗯,发生了一点小事情,不碍事,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淳于宣轻描淡写的撇过:“怎么亲自找来了?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我点点头,将刚才的所见所闻尽数说与他知晓。 淳于宣沉吟片刻,道:“果然不出皇兄所料,这个三皇子果然还是对我天朝虎视眈眈。”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有点担心的问道,看来这个三皇子不除,不管是狼国还是天朝,都会寝食难安。 “现在我们还不宜动手,我们不妨再等等看,如果没有料错的话,太子和狼主对这个三皇子也起了杀心。到时候我们尽可以来个渔翁得利。”淳于宣静静的说道:“我刚才得到一个非常不利的消息,江湖上恐怕又要再起波澜了。” “怎么回事?”我为他倒了一杯茶,递到他的手里:“你要不要回去?毕竟除了你没有人能发号施令。” “有人防风出来,说现在的武林盟主与外敌通气,似乎要卖国投敌。”淳于宣冷笑道:“可笑那些江湖人士连这样的话也信,居然组织了将近千人组成一个除奸团,立誓要查清此事。他们也不想想,想卖国也要有些过硬的本事才能卖国,就一个小小的武林盟主就想卖国,那还要皇族、军队做什么?” “也许他们指的并不是这个?”我坐在旁边仔细的思考着这个问题:“单就这么一件事来说,也许不过是个巧合,可是,一联系上狼国的兵力部署却不得不让人怀疑呀!” “是啊!”淳于宣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些武林人士或多或少的与官府、财阀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一个处理不好很可能会影响国本。” “那么是谁散发出来的消息呢?” “还没有查出来,消息的来源非常的可疑,在我不在家的半年里,居然迅速坐大,不得不说对方的确是有备而来。”淳于宣阴沉的脸色很是难看,不仅是身体过分透支的缘故,更多的是恼恨自己的疏忽。 “那,现在——?”我对于这样的事情一般很少参与意见的,不仅是因为我对武林中的事情一窍不通,更多的原因是不想过多的掺和到他的隐秘事业当中。男人,是需要隐秘性的。 “我已经派人盯着了,暂时对方还不会有太大的动作。你今天来,还有什么事?”淳于宣的一句话提醒了我,当下我便讲了百灵的事情。 看着我征求意见的目光,淳于宣宠溺的摸着我的长发,叹息道:“若是从前,背叛过我的人我绝不会在用,可是青灵的事情我欠你一个理由,如今若是我再劝说你远离百灵,想必你必定会恼恨于我。只是,你的安全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必要时刻我还是会抢先灭口。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的苦心。” 我轻轻点头,他的苦心我怎么能不明白呢?他的顾虑其实也是我刚才所想过的,只不过这番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心里却舒服的多。 “你该早点回去了,否则会有人找你的麻烦的。”淳于宣笑道:“虽然很不舍得就此放你回去,但是我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体贴的为他盖好被子,轻轻吻了他的额头便要走。 就在我推门的瞬间,他忽然说了句:“百灵的事情暂时先放放,不过她不能再作为你的心腹了,放在身边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要时刻注意。” “我明白的。你早点睡吧。”我回眸一笑,百般柔情进在不言中。 一回到太子府,马上有人告诉我,刚才有人来府中闹事,不过被太子给挡住了。连猜都懒得猜,除了三皇子谁敢上太子府找麻烦? 既然有人替我挡驾我乐得清闲,一头钻进密室研究我的寒果产品,顺便等百灵醒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婢女来报,百灵已经醒了,刚才已经吃下一碗燕窝粥,精神好些了。 我马上放下手头的工作,到了百灵的房间。米儿照旧跟在我的身后,只是,寻常婢女再也近不了我身体三尺距离。 “醒了?感觉怎么样?”我笑着坐在了床上。 “小姐,百灵,百灵该死——”百灵一阵激动,马上就要下床给我跪下,却被我一把拦住。 “做什么呢?你知道我不喜欢这些礼节的,何况你现在有伤在身,若是你该死那我不知道该死多少回了呢。”我笑着为她掖好被子,虽然太子府并不是很冷,但是身体虚弱的人还是经受不起这寒冬的冷气的。 “你怎么会在栾城?”我不经意的问道。 “回小姐的话,其实百灵一直暗中跟随着小姐,自从小姐出发百灵便暗中跟随,虽然几次都跟丢了小姐,但好在知道小姐的下榻地点,倒也顺利的找到了小姐。小姐,我——”百灵眼含泪花,一阵激动。 “我知道你有话要对我说,但不是现在,等你伤好了再说吧。”我劝慰道。 “不,小姐,这话若不讲个明白,百灵死不瞑目呀!”百灵一个激灵又要下跪,我知道她确实有话要对我说。 于是我示意其他人暂时回避,米儿因为近身保护的缘故远远的坐在三米外的椅子上喝茶。 “小姐,百灵该死,隐瞒了一些事情。不过,还请小姐体谅,我们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百灵抽泣着,眼角的泪痕依旧。 “说吧。”我故作轻松的说道,其实我的心里却很沉重,总感觉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如果单单因为沈庭的胁迫而逼迫我交出令牌的话,她完全可以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或者跟踪,既然她没有那么做,那么必定有她的道理。 “小姐可曾记得,百灵曾跟小姐提过青灵在王府尚有一个姐姐?”百灵勉强平复激动的心情,开口说道。 眼睛一眯——果然有她的姐姐? “嗯。” “其实,青灵的姐姐就是卿乐郡主的婢女媚儿。” 什么?我呼地站了起来! 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青灵,原来,她什么都知道,一路上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直到她的姐姐对我行刺才刺激的她为了偿还姐姐的错误而挺身赴死!原来,她早就做了死的准备! 傻青灵,你姐姐是你姐姐,你是你,我怎么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 忽然理解了媚儿为什么会如此嫉恨淳于宣了。她的主子一直梦想成为王府的女主人,历经数年而不得,连主人带奴婢怎么会不嫉恨于他? 卿乐郡主,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此歹毒的你,却还妄想成为王府的女主人,你,配吗? “小姐有所不知,沈庭少爷威胁百灵的时候,并不仅仅是因为我妹妹的关系,更因为青灵。他威胁我说,只要我不偷取令牌,他便告诉你青灵的真实身份。百灵担心小姐一旦知道青灵与媚儿的关系会——”百灵眼神闪烁,如点点繁星,一阵阵刺痛着我的心。原来,一切都是我多虑了。 “你担心我知道青灵与媚儿的关系后会抛弃她,对吗?”我深知这个朝代主人与奴婢的生死契约关系,主人死了,奴婢是要陪葬的。 “是的。小姐待我们恩重如山,我们却——小姐,您能原谅青灵吗?她也是不得以呀!”百灵如桃花般的脸上缀着点点泪珠,煞是凄楚。 “我当然会原谅她。毕竟,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竭力的保持微笑,不想让她看出我内心的波动。 “百灵,就此谢过小姐了。无论小姐让百灵是生是死,百灵绝无怨言!”百灵一脸的决绝。 “瞎说什么呢,你先休息会吧。一会我再来看你。”我替她放倒枕头,掖好被子便离开了房间。 米儿紧紧跟在后面,随我进了书房。 “主人,您觉得百灵的话可信吗?” “你说呢?” “米儿不敢说。” “你说吧,没关系。” “主人有所不知,那卿乐郡主绝非易与之辈。那媚儿——”米儿忽然住口,聪明的女人总是喜欢说半句话留半句话。 “我知道你的意思,媚儿与青灵是亲姐妹,她们之间必定有种秘密的联系方式。我的一举一动恐怕都逃不过卿乐郡主的眼睛。只是,我相信青灵,一个肯为我赴死的人,我有什么理由去怀疑她呢?”我轻轻剪下窗台上摆放的一盆鲜花的枯枝,轻轻洒了点水。 “主人,我——” “好了,这事就算过去了。我也不想再去追究谁对谁错,我杀了她的姐姐后她还能为我赴死,这样的人我宁愿相信她是我的朋友而非敌人。”我叹息道:“米儿,人生在世,总会做些错事。我们能做的不是消极的抵抗而是积极的预防。虽然百灵的话可信度只占五成,可我不想再次失去一个朋友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米儿明白了。”米儿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垂首站在旁边。 “对了,主人,那个女刺客——”米儿迟疑的开口。 “带我去见见那个女刺客,也许从她的嘴里会掏出点有用的价值。她的身上清理过了吗?”我可不想再让她服毒自尽,所以实现派人清理干净了她的身体,让她想死都死不了。 “都仔细查验过了,主人请放心。”米儿自信的说道。 “好!我倒要看看三皇子能玩出什么花样!”我冷冷的掷下手里的水壶,水壶咣当一声顿时碎成一片,清水沿着大理石的地面蔓延开来,形成一副极为诡异的图画。 第六十六章 三皇子的局 我冰冷的态度大大出乎米儿的意外,她没有料到我的反应会是如此的激烈。 “带我见她。”说完我率先出了房门,米儿紧紧跟在身后。 推开房门,一个长相还算清秀的女子躺在了床上,除了一床被子别无他物。眼前的这个女子样貌变了很多,想必在街上的时候是易容过的。 女人冷冷的看着我,说道:“落在你们的手里,我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若你还算是一个人的话,就给个痛快吧!” “这么急着想死?”我坐在了她的旁边,冷冷的说道:“你现在在本郡主的手里,要生要死你已经做不了主。” “哼!我早就知道落在了你的手心便不会有我的好。”女人咬牙切齿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嗯,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便好多了。”我不动声色的说道,我会让你乖乖的开口的。 “如果你想从我嘴里得到消息的话,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因为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女人很是决绝。 “我有说,我要问你什么了吗?”我忽然笑吟吟的说道,我态度的转变让女人大吃一惊,她实在是琢磨不透我到底要做什么。 “来,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我让米儿给我搬来一把椅子,舒服的坐在床边,笑眯眯的看着床上的女人。 “你到底要干什么?”女人警惕的看着我,实在不明白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指使你杀我的人应该是你很很重要的人吧?或者说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否则,你也不会如此拼死维护着他。”我点点头,明白着告诉她我确实没打着好心眼。 “你到底要干什么?”女人有点急了。 “别着急呀,听我慢慢说。”我笑吟吟的看着她:“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不要着急嘛,听我慢慢讲来。” “你这么年轻漂亮,若是就这么毁了,真的是很可惜呢。”我忽然啧啧赞叹道:“只是不知道那三皇子每天要面对一张丑若夜叉的脸蛋会不会每天晚上都做噩梦呢?” “你!——”女人一阵气结。 “虽然你掩饰的很好,但是还是逃不过我的眼睛的。”我忽然笑了起来,笑的很是邪恶:“来,我给你讲故事。现在起不许打断我的话了,否则你说一句我就在你的脸上划一刀。” “有那么一个长相很是英俊的男子无意中认识了一个非常可爱、美丽的女子,男子顿时被眼前那个美丽端庄的女子吸引住了,于是用尽手段终于追到了这个女子。当女子对这名男子产生感情的时候,这名男子忽然告诉她,自己不能跟这个女子在一起。因为,两个人的身份不配,家里不同意,所以这个女人便被养在了外面。有一天,这名男子忽然告诉这名女子,说一直不肯娶她进门的原因是家里给指定了一门亲事。而破除障碍最好的办法就是除掉这个指婚的女人。” 女人浑身筛糠般的颤抖了起来,却仍旧冷冷的看着我。 “男人知道女人已经开始怀疑他了,于是,他告诉这个女人,其实他是狼国的太子。女人从没有见过太子长什么样,但是从男人的言谈举止中相信他并非是个普通人。终于,有一天,男子身着太子服出现在女人的面前,女人终于相信了男人的话。而狼主指婚的消息也在此时遍布全国。女人,终于按耐不住了——” 床上的女人筛糠般的身体忽然镇定下来,苍白的脸上挂着两行清泪。 “别再说了。别再说了!”女人再次剧烈抖动的身躯已经掩藏不了她的痛苦了。 我叹息一声,对米儿说道:“你去请太子过来。” “不!不要!我不要见他!”女人忽然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我不想见他!求求你——” “一定要见!否则,你会永远被蒙在鼓里。”我异常坚定的说道。 不一会功夫,外面便传来了通报声:“太子到——” 我赶紧站起身来在门口迎接。 “你来了。”我微笑着看着他。 “你找我有什么急事?”我并没有告诉他我被人行刺的事情,否则,这个女人绝对活不到回到太子府的。 “让你见个人。”我笑吟吟的说道:“你可认识她?” 萧亘锦抬头向里面看去,茫然的摇头道:“不认识,是府里新来的婢女?” 女人听见声音,闻声抬头,身体顿时向入定般的定住了,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 “你不认识她?我还以为是你给我派来的呢。”我俏皮一笑:“今天中午在我院子里用膳吧,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果真?”萧亘锦忽然若有所思的看了里面已经呆掉的女人一眼:“我去去就回。” “好。”我微笑着目送他的离开,我知道,以他的聪明想必早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有人冒充太子! “怎么样?”我坐回女人的旁边,看着她如石化般的脸,心里一阵怅然。 “他还是骗了我。”女人颓然躺了回去,空洞的眼里早已经没了泪水。 “不错,刚才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太子,而我——不是指婚的公主,而是送亲的郡主。”我直直的看着女人,毫不客气的再次刺痛她的心:“他,在利用你。” “别再说了。”女人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你叫什么名字?”我忽然转移话题:“我叫落焉,天朝的郡主。” “依若。”女人低低的说道。 我忽然一声叹息,道:“我知道你现在还是不肯接受这个事实,我会再次证明给你看的。而你的那个男人,也会证明给你看的。” 依若不解的看着我,我解释道:“今天三皇子会到太子府拜见,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出了依若的房间,回到百灵那里却发现她已经睡下了。不想再叫醒她,便独自来到了书房,再次打开了临走时淳于宣给我的信函。 没想到我的猜测竟然是正确的!三皇子利用感情欺骗了无数的女人,利用她们达到他卑劣的目的。草原上的那个矮个子女人和现在的依若,将来前赴后继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当耶鲁柏告诉我那个矮个子女人是三皇子的人时我便产生了不好的感觉,通过王府特有的消息渠道,果然探查到了三皇子生性风流、外眷无数的消息。 今天依若的刺杀起初并没有让我往三皇子身上想,当百灵告诉我青灵的真实身份的时候我忽然想到在狼国想让我死的绝不只一个人的时候,我就联想到了隐藏在狼国的杀手。因为,狼国毕竟不同于天朝,卿乐郡主若是想杀死我绝非易事,因此她必然要依靠在狼国的势力,而在狼国,最想我死的也只有三皇子了。 他利用手里的女人,不断的刺杀、骚扰,即使被抓,她们只知道是太子指使却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若不是耶鲁柏认识哪个矮个子女人,我也不会猜想到三皇子会对我动手。好一个一箭双雕的计谋! 只是,现在这个女人似乎对三皇子还没有完全死心,看来我得想个办法,撬开她的嘴了。 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门上咚咚咚响了三声。 “落落,你可在里面?”是萧亘锦?他回来的那么快? “请进,门没有关。”我马上将手里的密函塞进衣服中,做出一副正在研墨的样子。 门吱呀一声开了,萧亘锦的身形顿时出现在了房间里,身后的婢女下人都站在了门外。 “今天中午恐怕不能在你院子里吃了。”萧亘锦微笑着说道:“我三弟来了。” 来的正好!我暗暗冷笑,就怕你不来呢!听到我没死的消息,坐不住了吧? “如此便改天吧,不打搅你们了。”我微笑道。 “哪里话?我们之间还需如此客气吗?何况三弟此次前来可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萧亘锦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落落,你可要小心了。我这个三弟可是极为好色的。” 我浅笑:“再好色,癞蛤蟆始终是癞蛤蟆,变不成王子的。”这个童话故事我跟淳于涔涔讲过,当时那个小丫头两眼都冒着红心呢。 “还是要小心的。”萧亘锦轻轻点头,道:“一会他们便要到了,你准备一下吧,我去看看公主。” 磐公主回来了吗?刚才她跟窦念同去哪里了?我得嘱咐他们几句,既然有人想杀我,那么肯定也有人会向他们动手! 我刚要出去,忽然外面又传来一声通报:琪公主到—— 我微微皱眉,萧琪公主?她怎么来了? “公主,您慢点——”外面吵杂的声音中不乏婢女们的叮嘱,看来这个萧琪公主性子还不是一般的火辣啊。 “干嘛拉着我?”一个急躁的声音顿时传来,不用猜,除了那个草原上的凤凰肯定没别人。——别人谁敢在太子府如此嚣张? “公主可在找我?”我闻声出门迎接,一个身穿火红色长袍的年轻女子横冲直撞的走了过来。 女孩听见我的声音顿时一怔,道:“就是你想要那华素剑?” “是我。”我微笑着说道:“严格意义上说,是代你未来的大嫂要个聘礼。” “聘礼?”萧琪明显的一愣:“父皇不是已经下过聘礼了?” 我浅笑盈盈:“那是你的父皇,不是你呀!作为未来的小姑子,是不是应该给你未来大嫂点见面礼呢?” “可是——”萧琪一阵犹豫。可见,华素剑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你是不是觉得她的资格还不够?”我忽然神秘一笑,贴进她的身边说道:“如果说她对你的师傅来说很重要呢?” “你是说——?”萧琪一脸的惊讶。 “我可什么都没说。”我赶紧撇清,一脸的奸诈。 萧琪愣愣的看着我,仿佛我的脸上长着花。 “禀公主、郡主,太子有请。”婢女适时出现解除了我的危机。看来狼国的两个公主都单纯的可爱,不论是眼前的萧琪还是喜欢跳舞的珈玛,都纯洁的如同不染尘埃的水仙。为什么同是公主,天朝的卿乐郡主就差别那么大呢? “谢谢你的礼物。”萧琪忽然说道,神情很是可爱:“华素剑我要禀告一声姑姑才行,毕竟剑是她的。” 我知道,萧琪已经答应了。我点点头,道:“你只需告诉她,你未来的大嫂叫朱磐就可以了。” 萧琪点点头,却没再说什么。 我们尾随婢女不长时间便到了主院的大厅,此时已经是人声鼎沸了。一群并非太子府的佣人进进出出,匆忙的来回运着东西。 我神色一动,三皇子已经到了? 萧琪见我疑惑的样子,便笑道:“这是我三哥的人,想必三哥已经到了。” 果然是三皇子,来个太子府都要摆这么大的谱,难道不懂收敛锋芒的道理么?看来,这个萧琪跟三皇子的关系应该不错,在她的面前还须小心才是。 “以前怎么没有见到你呢?”我笑着跟着萧琪往里走,已经有婢女看见了我们,过来为我们服侍了。 “哦,你住在太子府当然见不到我了。再说,我也是今天才回来的呢。三哥的府邸不比这太子府差,有时间去我那坐坐。”萧琪笑着回头,巧笑嫣然,深麦色的健康肌肤,浓郁的眉眼,高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 我忽然微笑,让萧琪顿时一愣。 “公主可曾许配人家?”我笑的如同大灰狼。 “不曾。”萧琪忽然脸红,我暗想,谁敢轻易的向草原的凤凰求亲呀。 “那,可有心上人?”我再接再厉。 萧琪红着脸轻轻点头,哦,果然有喜欢的人了。是谁呢? 我眼前一亮,势必将八卦事业发扬光大。 “是谁?”我目光灼灼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向是安着好心肠,萧琪果然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我。 “说出来嘛,兴许我能帮你一把呢?”我真的很佩服此刻的自己,内忧外患下还能有心情操心别人的事情。换谁,谁那么闲? “是——” “琪儿?——”一个声音打断了萧琪的话,我非常不高兴的寻声望去,只见一个长相颇为阴沉的人站在了大厅的门口,从他的服饰和身后一圈的用人看,大概他就是三皇子了吧?此人不若萧亘锦和耶鲁柏一般的肌肉男,瘦瘦高高,却有点书卷的味道。 “三哥——”萧琪兴奋的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三皇子的胳膊不停的摇晃:“我也是刚回来,听说父皇为大哥指婚,所以我就回来看看了。” “你还知道回来?”三皇子宠溺的看着萧琪,一点也没有传说中阴狠的样子。我知道,这只是他的表象,实际上他绝对是个枭雄。 “这位是——”三皇子目光看向我,一脸的茫然。 我暗自冷笑,可真会演戏呀!刚才刺杀我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无辜吧? 我心里将他骂了个体无完肤,表面上却要笑意盈盈。我轻轻一福,低头说道:“天朝郡主落焉见过三皇子。” “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神奇女子,果然,巾帼不让须眉。”三皇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轻轻点头说道。看他的样子,与萧亘锦有着很大的区别,莫非他—— “主人。”米儿恰当的出现在我的面前,身旁带着刚刚换上衣服依若。果然,依若在见到三皇子后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身子一晃险些摔倒。米儿适时的扶住了依若,冷冷的看着三皇子。 三皇子见了依若却仿佛并不认识她的样子,只是略略皱眉,转头对萧琪说道:“琪儿,我们进去吧。焉郡主,请——” 想赖账么?我冷冷的看着三皇子无动于衷的样子,怒火顿时冲上头顶。 我刚要开口,眼光触及三皇子的眼睛,忽然打了个寒战!不对!事情有些奇怪! 我强按怒火,吩咐婢女将依若送回房间,只让米儿跟在我的身后,与三皇子等人一起进了大厅。此时,磐公主和窦念同已经在主宾的位置上坐下了,窦念同的下手位置尚且空着,想必那就是我的座位了。 我跟主人打了个招呼便坐到了我的位置,无巧不成书,三皇子正好坐在我斜对面,与我仅两个位子的距离。三皇子客气的与我们打着招呼,说着些官场上的客套话,磐公主和窦念同都是行家,应对如流,我就有点上不得台面了,只是狠狠的盯着三皇子看。 “焉郡主有话对本人要说?”三皇子犀利的眼神并没有忽略掉我恶狠狠的目光,终于开口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问三皇子一句,三皇子可认识刚才门口遇到的女子?”都是女人,那么就让我为你讨回些公道吧! “不曾见过。”三皇子直直的看过来:“那女子不过是中人之姿,我怎么会认识?” 好一个不认识!仗着自己是皇子就可以胡作非为吗? “恕我直言,她的姿色的确平平,若论美貌,连郡主身后的侍婢都要强她太多,郡主怎么会让这样的人跟随在身边呢?”三皇子直直的看向米儿,眼神中却没有任何惭愧的意思。 米儿身为四大美女,姿色当然不会差了。虽然我也是四大美女之一,但单纯的比较外表,我绝对是垫底的。三皇子阅女无数,这一点不至于看不出来吧?居然守着我就夸我的侍婢很漂亮,是在向我宣战吗? 忽然,心里一动,似乎抓住了点头绪,却怎么也理不清关系。这事情,有点蹊跷! 我转身看了一眼站在我身后的米儿,此时的她正垂首站立,端端的一个俏佳人。那出水芙蓉般窈窕的身姿,精致绝伦的五官,怎么看都是个美到极致的美人,来往大厅的男人们大多数目光都投在了她的身上。若只论美貌,我们在此所有的女人都无法与她相比。 忽然,我知道哪里不对了! 第六十七章 神秘的三皇子 我的心忽地一沉,如果我的猜测证实的话,那么,王府的情报系统已经出问题了! 低下头不再看任何人,心里却如同飕风般的搅了起来。究竟是谁?是谁有那么大的能力,竟然暗中掌控了王府的情报系统?宣,他不知道吗? 看着三皇子得体的应对,萧琪一脸可爱的坐在三皇子的身边,不时叽叽喳喳的讲起草原上的事情,逗得所有人前俯后仰,唯独除了我。 三皇子,根本不好色! 好色的男人,是根本无法隐藏眼中的欲望的。即使他想伪装,也绝不会伪装到如此的地步!我的眼睛没有离开过三皇子,却发现除了一开始跟我说了几句话后,眼光根本就没有向这里瞟过! 那么,只有两个解释!要么他的城府足够深,已经深到让人看不清楚的地步,如果是这样,那么,他真是太危险了!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么只有一个解释:消息错误的! 如果说,我的外貌不足以吸引他的话,那么米儿的外貌绝对不会让他只看一眼便不再顾及!事情,很不对! 我转身对米儿低声说道:“你可会唱歌跳舞?” 米儿显然不太明白我的意思了,唱歌跳舞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自从来到王府后便很少练习了。米儿低低的说道:“主人,米儿的那点才艺太微不足道了,跟香儿和奈儿比——” “我不需要你太精湛,只需会唱几句就可以了。你,没问题吧?”我瞥了一眼三皇子,目光还在窦念同身上打转,尽说一些江湖趣闻,国家大事却只字不提。 “米儿,勉强还能唱几句。”米儿想了想,回答道。 “那你现在回去换衣服,一会在宴席上一定要艳惊四座!”我斩钉截铁的吩咐,如果这样还不行,那么只能解释为内奸,终于要逐渐浮出水面了! “是!”米儿对我的吩咐向来是竭力做到,却很少问及原因。不知道是我的冷血还是我的强横,在不知不觉中让她有了一丝的敬畏。 我微笑着对三皇子说道:“三皇子对江湖轶事如此熟悉,可曾去过江南游历?中原绿林好汉也是些好汉呢。” “郡主所言极是。”三皇子微微一笑,终于将目光转向了我,我不禁有了种错觉,在三皇子眼里窦念同比我还有魅力! “我不曾去过中原,不过,我想很快便会去的。”说完微笑着看了一眼窦念同:“窦兄可要费心了。” 窦念同淡然一笑:“皇子的到来,是我窦某人的荣幸,到时定要跟皇子来个不醉不休!” 听听,才多久,就兄弟的称呼上了,这个三皇子还真会打蛇随棍上。 “落落,怎么没见你吃东西?胃口不好还是菜不对口味?”萧亘锦细心的发现了我呲牙咧嘴的表情,老天爷终于开眼了,终于有人注意到我了。 刚要开口,忽然发现磐公主也目光灼灼的看向我,得,现在人家才是两口子,我插什么嘴? “没有,味道很好的。”我敷衍着说道,眼睛的余光却在不时的寻找米儿的身影。怎么这么久还没换好衣服? 就在我焦急万分的时候,一声通报传进大厅:“耶鲁柏将军到!——” 所有人都是一愣,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 三皇子更是夸张,一下子站了起来,连连说道:“耶鲁兄,别来无恙?” 当耶鲁柏踏进大厅的时候,窦念同和磐公主勃然变色! “你这恶贼,还敢出现我等面前?”磐公主闪身奔到耶鲁柏的面前,劈手就是一掌!窦念同睚眦欲裂,掌中的酒杯直直的射了过去! 耶鲁柏苦笑一声,闪身躲过磐公主的掌风却也无法躲过窦念同的酒杯了。若是躲,那么,伤的人大概就是位于中间的我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柄纸扇和一跟鞭子倏然而至,扇子托住了酒杯,鞭子缠上了酒杯。 我目瞪口呆的坐在那,傻了。 半天后,我啊啊大叫了起来:“救命啊!——” 所有人同时苦笑,我也太后知后觉了吧? “窦兄,你且听我把话说完。”耶鲁柏苦笑道:“这个消息是关于你们送亲团的。” “念同哥哥不上他的当!青灵姑娘就是死在这厮的手上!我要为青灵姑娘报仇!”磐公主美目圆睁,一副吃他肉喝他血的样子。 我顿时黯然,朱磐与青灵不过短短数天的接触,便已让朱磐痛到如此的地步。而我这个做主人的,却自私自利的只顾虑自己的得失。我还有何面目去见地下的青灵? “磐公主不妨听听,听完再杀也不迟。”坐在主位上的萧亘锦忽然开口,手劲漫过桌子,震回了朱磐的身势。 窦念同见磐公主吃了亏,如何肯善罢甘休? 只见他虎目一闪,顿时欺身到了萧亘锦的身前:“虽然磐儿是你的未婚妻,可是在大婚之前她就是天朝的公主,还轮不到你教训!” 窦念同的一番话让磐公主大为受用,脸上的愤愤之色顿时少了许多。 “大家都放下武器。”我无奈的站了起来,如今,只能靠我来善了了。 “可否请三皇子跟琪公主暂且收回武器?”我转头说道,刚才的那把纸扇就是三皇子的,而鞭子毫无疑问是萧琪公主的。“失礼了。”三皇子和萧琪告罪一声便收回了武器,气氛顿时变得压抑了起来。 “那天杀害青灵的人并不是他。”我淡淡的说道,神色间的疲惫所有人都看得见。我轻叹一声:“磐公主,谢谢你肯为青灵出头,落落在此替青灵谢过了。只是,那天杀害青灵的人的确不是他,他不过是震伤了青灵的心脉。而真正杀死青灵的,是她自己!” 此言一出,所有人同时呆住,不敢置信的目光纷纷向我。 我从怀里取出一个锦帕,轻轻打开,里面并排放着三根乌黑的银针。闪着黝黑光泽的银针在我的手里,静静的躺着,却如同毒蛇一般的吐着冰冷的气息。 “这是我在青灵死后为她穿衣服时发现插进她身体里的银针,在耶鲁柏震伤她的心脉后她便服毒自尽了。”我尽量平静的说出这个事实,这些事情我原本是不打算说出来的。不错,我曾经想过利用青灵的死大造声势一举摧毁对方,可是在见了耶鲁柏和萧亘锦后,一切计划都变了。今天,在这种情况下,我却不得不说出这些,恐怕,我的对手大概也应该察觉我对她已经有所怀疑了吧? 三皇子不经意的瞥了我一眼,淡淡的微笑,全副心神却都放了耶鲁柏的身上。想来这个耶鲁柏也让他十分忌惮吧? “怎么可能?”磐公主吃惊的问,我叹然,我何尝知道为什么呢?青灵一心求死,可究竟是什么人什么事在逼迫着她?如果仅仅是因为媚儿的事情,绝对不足以让她以死来面对我,那么,会是什么促使她走了这一条路的呢?在最初耶鲁柏伤了青灵后,我一直以他为复仇目标并且坚定的持续着,而就今天,短短的一天中居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也许后面的事情还会更加光怪离奇,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我已经感觉到了疲惫,深深的疲惫。 “那么,我天朝那些阵亡的将士就这么算了?”窦念同冷冷的说道,眼里再也没有了从前的淡然,有的只是一个冰冷的符号,那就是复仇。 “那些可敬的将士们将生命留在了草原,你还想让他们的灵魂也留在草原吗?”一旁的三皇子忽然开口:“何况现在是在我狼国的土地上,窦兄太过勉强也是讨不了好的,窦兄总不愿意看到更过的生命留在草原上吧?”如此软硬兼施,令窦念同脸色顿时大变。所有的人都意外的看着他。就立场而言,三皇子应该巴不得萧亘锦麻烦多的要死,今天怎么太阳从西边 来,反而为他开脱了呢? “逝者已矣,珍惜活着的人才是正理。”三皇子微笑着看着窦念同:“如果我说,那些阵亡的将士们家眷的身后事都由我解决,窦兄是否肯放耶鲁兄一马呢?” 对方已经如此示好,窦念同也明白自己在人屋檐下不能做的太绝,因此借着台阶就下。 “三皇子太客气了。将士们的身后事还是由我来解决的好,这笔钱我还出的起。”窦念同傲然说道。 “大家都坐下吧,好好的午餐就这么毁了多可惜!”我故作淡然的率先坐下,对身后战战兢兢的婢女说道:“还不上菜?想饿死我们?” 婢女们如蒙大赦,纷纷下去布菜去了。 三皇子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正好对上我同样探究的目光,两股激烈的目光在空气中一触及躲,各位可千万别以为那三皇子就此看上了我,我想,在他的眼里,我还不够格吧? 大菜纷纷被端了上来,米儿却还不见踪影。就在我快等得不耐烦的时候,米儿终于手捧古琴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正午的阳光洒在身穿粉色纱裙的米儿身上,犹如仙子下凡,那一颦一笑,顿时牵动了大厅中所有人的注意力。我心里暗暗叫好,四大美女果然不是盖的,除了我之外,随便哪个出来都是绝顶的美绝致的艳。 “米儿献丑了。”米儿微微施礼,莲步轻移到了屏风后的小几上。屏风是我送给萧亘锦的,用上等的丝绸做底,上绣雅致的湘绣,虽然隔着屏风,可是仍旧能朦朦胧胧的看见米儿的动作。 就在米儿进来的瞬间我便知道结局了。三皇子,还是没有动心,而令我欣慰的是,在场的人中还是有一个人眼前一亮,目光灼灼的随着米儿的身影而越发火热。那个人,便是耶鲁柏。 所有人禀声静气的等待米儿的演奏。 果然,片刻之后,一声悠扬的琴声顿时在大厅中响起。我顿时动容,好一曲旖旎风光!米儿不过是数年前学过的技艺尚能如此震撼心神,那么,香儿呢?恐怕那天在隆泰轩的表演她已经努力的隐藏实力了吧?至此,我才真正的了解四大美女的含义,每一个人恐怕都很不简单那! 一个细细柔柔的嗓音忽然响起,将所有人的情绪带进了那片美丽的风光之中,尽情享受那迷醉的江南风月。曲声悠扬,歌声婉转,好一个米儿,竟不知道你技艺如此精纯! 终于,一曲终了。所有人沉浸在曲子里不能自拔,萧琪喃喃说道:“天朝的才女果然名不虚传!”说罢。萧琪沮丧的扔掉是手里的鞭子,满脸的惊艳却消退不及。 “米儿,献丑了。”米儿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微微一福,站在了我的身后。 “简直,难以置信。”耶鲁柏浓浓的眼睛里除了惊艳,别无他意。 米儿微微一笑,却没有说什么。耶鲁柏眼中精光一闪,似乎下定了一个决心。 我再看三皇子,不禁叹然。到底什么样美女你才会看入眼?如果连米儿都看不入眼的话,那么,你又怎么会看上那个依若呢?虽然依若长相不俗,可比起米儿却还差的远了。依若,你有没有对我说谎?看她的情形,却不像是会说谎的人。那么,三皇子,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第六十八章 再次进宫 “耶鲁兄,许久不曾回府了吧?”三皇子忽然开口,耶鲁柏这才回神,刚才米儿带来的震撼绝对让这个草原上的霸王回味良久。 “啊,是。”耶鲁柏狼狈的回答,却没有注意到在场的人中有两个微微皱起了眉头。一个是我,另一个却是萧琪。 “大哥,我有些累了,我想回去了。”萧琪对三皇子说道,复又转头对我说:“华素剑待我禀明姑姑后自会交到你的手上。” 磐公主眼中精光一闪,看向了我,见我微微摇头后才放下心来。 “如此便谢过了。”我淡淡的说道,眼睛再次不自觉的看向三皇子。为什么他给我的感觉就是看不透?一个手握兵权,大肆扩张势力、无比嚣张的皇子,怎么会是如此内敛的样子? “回去吧,抽空进宫看看父皇和太后,太后对你可是念叨着呢。”萧亘锦点点头,萧琪的那点小心思怎么能逃得过他的眼睛呢? “是。”萧琪温顺的站了起来,一改往日的火爆,耶鲁柏小声的说道:“琪儿怎么变了那么多?以前的她可没那么淑女。” 萧亘锦苦笑,心里暗道,还不是因为你这小子?如果你不是草原的霸主,她怎么会跑去做草原的凤凰? 看着萧琪的背影,我这才从三皇子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感情的存在。也许,女人中除了他的母亲、姐妹,已经很少有人能让他看到眼里去了吧。忽然,我很好奇,被他看在眼里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人。 当然,我没有闲到探听这些八卦的地步,我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我去做,还有我的感情需要我去维护、巩固。卿乐郡主,我是不会怕你的,想斗?那就来吧! “大哥,我也该回府了。”三皇子向萧亘锦微微施礼,不管怎么说,萧亘锦总归是他的哥哥,必要的礼节还是要的,即使两个人斗得你死我活。 “三弟,路上小心。”萧亘锦起身回礼,不做任何挽留。 “窦兄,很是期待再次见面的时候,到时,为兄定会为你带去上等的好酒。”三皇子深深的看了一眼窦念同,随即又说道:“耶鲁兄,我们就此别过了。” 我撇嘴,假惺惺! “焉郡主,萧衍对您是佩服的紧,没想到天朝的女人,也是那么强。”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米儿一眼,想来米儿的身手他已经有耳闻了。 “彼此彼此。”我微笑着应对。 “公主,告辞了。”三皇子礼貌的退出了大厅,所有人一同还礼。 看着已经冷掉的一桌菜,我不禁大加沮丧。最近劳心劳力不说,还吃不好,睡不好,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趁着后面上的菜还有余温,赶紧扒拉到碗里消灭干净,谁知道又有个什么事情会突然冒出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我跟一块骨头死较劲的时候,安排到我房里的婢女忽然急匆匆的跑来,一下子跪倒在我的面前,上气不接下气,道:“禀……郡主……不……不好了……那……。那个姑娘……想不开……上吊……自杀了!” 什么?手里的骨头咣当掉在碗里,我来不及多说,抓起一块热毛巾胡乱擦把手,便跑了回去。米儿由于身着纱裙,行动不是很方便,因此也跟在我的身后跑了过去。 萧亘锦紧皱眉头,思索着三皇子此行的真正目的。耶鲁柏夸张的说道:“我终于找到我心目中的女神了!” 萧亘锦没好气的说道:“得了吧,你刚才不是说天朝送亲团——” 耶鲁柏这才想起此行的真正目的,看窦念同和磐公主一脸的紧张,估计若不是顾及他武功高强的话早就五花大绑来个逼供了。 “嗯,确实是关于送亲团的消息。我刚来的时候听外面有人讲,送亲团里有人在醉心楼与人争姑娘跟人打架吃了亏,现在正调集人手准备找对方寻仇呢!” 窦念同与磐公主大吃一惊,窦念同暗暗叫苦,若是这个消息被落落知晓,那些滋事的士兵恐怕要吃些苦头了。 磐公主所想与窦念同一致,因此两人同时向萧亘锦辞行,且先去解决即将演变的群架。谁知道这是不是有人别有用心故意挑起两国士兵的斗气呢? 萧亘锦显然很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因此并没有多言,举起茶杯送客了事。 好好的一顿饭就成了这样,萧亘锦苦笑连连,对耶鲁柏道:“有什么事情说吧,我才不信你是为天朝送信才专门跑的这一趟。” “果然瞒不住你的眼睛。”此时的耶鲁柏一改刚才痴迷的模样,两眼精光暴闪,显然是计谋已久。 “对方果然坐不住了。”耶鲁柏冷笑连连:“据探子报,栾城最近忽然多了很多高手,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对方马上就要行动了。” “唔,都布置好了吗?”萧亘锦点点头,眼中寒光大闪。 “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布置下去了,现在,只等着鱼儿上钩了。” 赵家胡同,老赵茶馆。 淳于宣正端坐在房间里听暗的汇报,经过几个时辰的短暂休息,已经恢复了大半的体力。 “主人,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对方已经开始布置好了天罗地网,只等我们上钩了。” “嗯,王妃那有消息吗?”妖魅的眼睛闪过一丝温柔,这个小丫头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越来越有王妃的霸气了。 “王妃那一切顺利,只是那个叫依若的,属下觉得——”暗迟疑了一下,说道:“属下觉得依若似乎隐藏了什么。” “注意保护王妃的安全!不管是谁,只要有人威胁到王妃的安全,杀!无!赦!”淳于宣冷冷的眯起妖魅的眼睛,略微挑起的眼角,杀机一闪而过。 “属下明白!”暗躬身领命。 “还有什么事情吗?”淳于宣见暗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知道他还有话要说。 “王爷还记得西岐的那两个刺客吗?” “他们怎么了?” “属下无意中,见到他们跟卿乐郡主的人有过联系。” 淳于宣眼角的杀机越发明显,半晌后,冷冷的说道:“不管是谁,只要威胁到王妃的生命,杀无赦!” “是!”暗领命退了出去。淳于宣一把捂住胸口,出了一身的冷汗:好厉害的内力!若不是躲闪的快,恐怕今天不死也要脱层皮! 我迅速的窜回了房间,依若已经被人放了下来,在地上兀自哭泣。我松了一口气,还好,还没死! 米儿紧接着窜进了房间,看见依若坐在地上哭只是冷笑数声,并没有做出任何安慰或者帮助的意思。 “让我死吧!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依若大喊大叫起来:“他连认都不认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你就那么想死?”我看着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忽然心生烦躁,莫名的怒气冲上胸膛。 “我——”依若忽然语塞。 “你们都听着,如果下次她再想寻死不许拦着,如果她想上吊,你们务必准备好三尺白绫;如果她想跳水,务必准备两块巨石;如果她想跳悬崖,务必在她犹豫的时候推她一把!谁若是敢不依从命令,哪天我在太子面前说上两句——想必你们也知道后果会如何!”我冷冷的吩咐下去,刚才救援的婢女们纷纷瑟瑟发抖的跪在了我的面前。 “米儿,我饿了,我们吃饭去!”说完,我头也不回的走了,米儿冷冷的补充道:“如果那三个办法你都不想用的话,我的剑正好几天没喝过新鲜的血了,我不介意帮你一把!” 说完,米儿也走了。闪下一屋子面面相觑的人。所有人都傻掉了,有这么劝的么?不过话说回来,还真的很有用,刚才还寻死觅活的依若,此时已经站了起来,扶起跌倒的家具物事,抹干眼泪收拾起卫生来了。此时,她这才发现,她想上吊的地方是我的房间,想在我的房间闹事,那就是真的不想活了。 萧亘锦知道我们都没吃饱,于是吩咐厨房再次给我们送来了饭菜,也是直到此刻,我才真正的吃了顿饱饭。 忽然,一个尖细的嗓音响起:“懿旨到——天朝郡主接旨——” 所有的婢女统统跪下,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跟她们一样跪下的时候,宣旨的公公微笑道:“郡主无需行礼,在颁旨前。” 什么意思?颁旨前我就可以不行礼,颁旨后才行礼? 什么意思? “太后懿旨,请天朝郡主即可进宫。另册封落焉为狼国郡主,号落郡主。钦此——” 什么?我又多了个身份?落郡主?我的天,搞什么?! “落郡主,还不领旨谢恩?”公公微笑道:“自狼国开朝以来,郡主还是第一个外朝人在狼国被册封呢。” 我心里暗暗叫苦,现在大婚还都没开始,就给我册封了个郡主的职位,这不明摆着挑拨离间嘛!你说,万一这两国打起来,我算哪头? 但是现在我能拒绝吗?不能!拒绝了就是不识抬举,就是不给面子,那太后就可以因为不高兴而拒绝联姻,就可以因为我不识抬举而大举南侵! “落焉领旨谢恩。”我乖乖的跪下。终于,我还是跪下了,跪在了狼国的土地上。 “落郡主,请——”公公对我甚是恭敬,丝毫不差于公主。 哀叹一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那就来吧! 第六十九章 商贸往来约定 “公公,太后可曾提起让我带着侍婢入宫?”伴君如伴虎,虽然一个米儿不一定管用,可是没有米儿就肯定不管用,必要的时候她也可以帮我多看看多听听多分析分析嘛。 “郡主的贴身侍婢当然可以带进宫中,只是没有太后的圣御,一概不能进入寝宫的。郡主还请放心,寝宫中的宫女都是训练有素,绝不会误了郡主的大事。” 哀叹一声:不让进就不让进吧!大不了,我老实一点就是! 跟随公公的脚步进了皇宫后,一路上被人拜见了n次,磕了n回头,我点了n次头。这就是权利,这就是地位,这就是无法逾越的巅峰。以前我见了那些高级一点的宫女太监还得客气的笑脸相迎,现在换他们笑脸拍马屁了。这可是太后的懿旨,连皇帝都不好反驳的旨意,谁不知道,全狼国除了皇帝说话最有分量的就是老太后了?谁敢得罪? 终于在我点的酸了脖子的时候到了太后的寝宫。 “落郡主到——”那公公高亢的声音顿时让我自叹弗如,估计帕瓦罗蒂来了也得甘拜下风的说。 “进来吧,到这就跟自己家一样,免了那些的客套。”太后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你们两个都进来吧。” 看来,我到哪都带着米儿的情形她探的倍儿清。得,今天找我来,绝对不是为了跟我套交情的,估计有什么事情用的着我吧? “太后,您这宫门深似海,我们俩小丫头哪敢放肆呀!”我娇笑连连:“莫说您德高望重,深的百姓的爱戴,就是我们随便打个喷嚏,估计陛下就不饶我们呢。” 我说话的功夫便到了太后的跟前,拂袖下跪:“落落拜见太后,愿太后福寿无疆。”我没有自称落焉,在狼国单独面见的时候,我只是落落而非落焉。 身后的米儿见了也跟着下跪:“侍婢米儿见过太后,太后千岁千千岁!” “你那张伶牙俐齿,就不怕被人听到后找你麻烦?”太后微微一笑:“都起来吧。哀家说了,你们不同于狼国的公主,就不需要那么礼节了。” “您看,您又来了。若是落落失了这些礼节,我被骂没关系,若是有人说太后教导无方,那才是大大的冤枉了太后您呢!”我亲昵的走近太后的跟前:“太后就跟我的祖母一样,慈祥、宽厚、仁慈、善良,最是见不得儿孙受苦,可是这也要他们体会您的苦心才好呢。太后,落落真的想叫您一声祖母,见到您就仿佛见到了我那远隔千山万水的祖母呢。”说罢,极力挤出两滴眼泪,演戏真的很不容易啊,光这眼泪,要哭出情趣,哭出意境,哭的恰当,哭的凄婉,这功课我还得继续加强。 “你这孩子,哀家见了你也如同亲人呢,既然你的亲人都不在,那么哀家就是你的亲人了!”太后的眼中闪过一丝爱怜,我心里顿时惭愧了起来。利用老人的感情,我这算不算是诈骗? 至此,我才真心实意的叫了声:“祖母!” 太后含笑点点头,拉我坐在她的身边。 “昨晚睡的可好?”太后面带微笑的问道。 我的心却呼地一沉,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试探我吗?太子府能没她的眼线? “太后祖母,落落睡得并不安稳。”我决定半真半假。 “哦?这是为何?”太后脸上波澜不惊。 “一路上劳顿,感了风寒,至今尚未痊愈呢。”我小声的说道:“上午又出了点事情,虽然没有损失却也受了些惊吓呢。” “哀家听说,老三去太子府了?”太后点点头,忽然说道。 “是。三皇子确实去了,好像是去看望公主的吧。”我浅浅的说道:“只是,这饭吃的不舒坦。” 太后沉思了片刻,眼中精光一闪,马上恢复了常态。我小心的看她的反应,却什么都没看出来。好一个厉害的太后! “对了,太后,您觉得那身衣服可还满意?”我决定转移话题,参与政事绝对不是件好事。不论是在天朝还是狼国,知道的越多便越危险。 “不错,果然是上等丝绸,剪裁的也好。今天哀家一穿出来,皇后等人马上追问是在哪做的呢。”太后一脸的骄傲,只要是女人,就离不了美丽的事物。太后也是女人,她只会追求更高更精致的事物。 “太后若是您喜欢,以后呀,您的衣服落落就全包了。就当是落落孝敬您老人家的,就怕您不喜欢呢!您见多识广,吃的盐比我吃的米都多呢。以后落落可要跟您多学习才是呢!”我这马屁及时的送上,果然太后的神色大为喜悦。 “你这张小嘴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端端的讨人喜。”太后含笑看了我一眼:“那裁剪的工艺你可熟悉?” 来了!这才是重点! “回太后,落落可笨了呢,别说裁剪,连样子都不会做呢。天朝对丝绸的制作方法以及裁剪工艺极为保密,虽然我是天朝的郡主,这些机密也不是我能参与的呢。做的这些衣服,完全是按照使节大臣的描述试验了数十回才成功的呢。”开玩笑,若是让你知道了,我还赚什么? “哦?”太后失望的看了我一眼。 “不过,现在我亲自来了,可以带着太后的尺寸回去,您想要什么样的款式,落落都能为您办到嘛。”我赶紧的补上话:“天朝的裁缝手艺真的没话说,只要有尺寸,基本上都会很合适。” “嗯。”太后点点头,忽然说道:“听说你在天朝来了个店,叫青鸟小栈?”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不错,青鸟小栈的确是我的产业。现在主营化妆品、辅营丝绸制品,将来还要开展毛皮等上等衣料。” “看在你还比较乖的份上,哀家就给你一笔生意,如何?”太后目光灼灼的看着我,我知道,正题终于到了! “谢太后祖母!”我喜不自胜的想要跪下,却被太后一把拉住。 “不过这丝绸的价格能否看在哀家的面子上降低几成呢?”太后一副随意的模样,其实我知道她心里早算计好了。不过,我也不是省油的灯! “太后祖母,这您有所不知,这价格是由财政司指定的,落落根本无能为力呀。”我叹息道:“若是落落自己的产业,别说是卖,就是送,落落也敢。可是,这丝绸都是由财政司统一调配,统一定价,落落也——” “这么说就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能扩展生意,天朝的人又不是傻瓜,怎么会不答应?”太后微微一笑:“是你懒,不肯为哀家协调吧?” “太后祖母!”我一下子跪下:“您可真的冤枉落落了。您不信您派人可以去天朝打探一下嘛,若是落落有半句虚言,愿受太后责罚。” “起来吧,哀家又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不过,太后祖母,落落虽然不能更改价格,却可以进行商洽呀!”我站了起来,不敢再坐在她的身边。 “落落倒是有个主意,只是不知道太后祖母——” “说吧。”太后喝了口茶,眼里的精光却怎么也掩藏不住。唉,没想到驰骋沙场的太后连政治都玩得倍儿溜,若是哪天真的开战,胜负真的很难说。 “狼国草原广袤,各种珍禽异兽必然少不了。即使是草原上那些成群的牛羊,每年都要带来很多的毛皮吧?”我试探性的开口:“只是不知道这些毛皮都做何用途了呢?” 太后沉吟片刻,道:“的确如此,草原人以肉食为主,每年的牛羊皮数量的确相当客观。大部分的毛皮都与天朝接壤的城郡换了粮食、食盐等物。也许你不清楚,狼国是不产盐的,所有的用盐都是从外面调度的。因此,这些皮子不能轻易挪作他用。” 什么?狼国不产盐?太好了!天朝什么多?盐多、茶多、丝绸多、粮食多! 我兴奋的说道:“如果我能解决盐的问题呢?” “哦?”太后终于来了兴趣,此时她才郑重的看着我说道:“若是你能解决了盐的问题,哀家可以做主狼国的皮子统统优先供应于天朝!” 好一个精明的太后!从我刚才的话里,已经听出我对狼国的毛皮感兴趣,现在就开始将我了? “太后祖母,官盐在天朝也是不允许买卖的,这可是要费些功夫的。既要跟我朝皇帝禀明一切,那我的利润可就没优势了,又要去盐司属多方调度,期间的花费——” “呵呵,你这个小丫头,着实厉害着呢。那么,你有什么更好的主意?”太后想来早就预料到谈判绝不会那么轻松,因此并不着恼。更何况,我的地位,她能不知道? “太后祖母,您且听我细说。”我端起茶水润润喉咙,准备我的长篇宏论。米儿很是有眼色,不动声色间便已经为我续好了茶水,准备好了糕点。 “落落的确有个不成型的想法。刚才听您说,狼国最缺的是粮食跟盐,而天朝物产最为丰富的也包含这两种。理论上讲,只要合理调度,合理分配,还是可以供应一部分的。毛皮在天朝,只能算做是辅料,一般都是富贵人家用来制作皮衣护具,高级一点的毛皮则做成了礼服等等。可以说,毛皮在天朝的市场其实是很少的。”我小心的说完这番话,小心的看她的反应。 太后只是轻轻点头,并没有任何的表示。 “落落此行回去,必定向我天朝皇帝禀报,调度出一部分的粮食和盐,平价售予狼国。太后祖母大可放心,粮食和盐的质量,我绝对可以保证,粮食是两年以内的新粮,盐是货真价实的海盐。只是,这个路费以及安全费用需要两国进一步协商。至于毛皮,落落也有个不成型的想法。若是落落解决了粮食和盐的问题,那么毛皮的重要性便会相应的改变,如果,落落用丝绸换毛皮,您看,如何?”我大胆的说出自己的计划,站在我身后的米儿不禁暗暗砸舌,这个主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胆! “毛皮在天朝的市场并不大,相应的,丝绸在狼国的市场也不大。”果然是姜是老的辣,一会功夫皮球就踢回来了。 “就是因为两者的市场都不的大,所以我才会想把这个市场做大呀!”我浅笑:“按照市场价格,毛皮换粮食的比例是多少呢?” “十斤干货换一石粮食。”太后想必为粮食的问题已经头疼很久了,见我询问,想都不想就抛出了答案。看她如此焦急的模样,我的心却踏实了很多。看来,去年的收成不是很好呀! “在天朝,一匹上等丝绸是要换近十石粮食的,这并不包括送给太后的丝绸。顶级的丝绸,恐怕换上一百石也是可能的。”我胸有成竹,侃侃而谈:“两国的货币的比率也许不同,但粮食绝对可以担当起平衡的角色。我们不妨就用粮食来衡量毛皮和丝绸。如果我没有预料错的话,皮货是有一定的保存期的,如果过了一定的时间,即使是干货也会变质的。而丝绸只要保养得宜,十年之内是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的。丝绸虽然在狼国的市场不会太大,但是也会有相当的部分贵族还是很喜欢的。落落还有一个建议,那就是,落落将丝绸在狼国的销售权全权委托皇族。换句话说,丝绸在狼国的销售利润我们可以五五分成。” 果然,在我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太后的脸上终于有了不一样的表情。 “而且,太后您应该知道青鸟小栈的势力。落落还有一个小小的计划,那就是将青鸟小栈的分店开到狼国,自然这少不了您的支持与帮助。我同样将青鸟小栈的狼国分店的管理权上交皇族,我只抽花红。每年,分店只需向总店支付一定的加盟费用和进货费用外,无需任何费用。而且,我也会优先供应分店的货源,设计出专门适合草原人用的系列产品。最后,我还将免费供应皇族一年所有的青鸟小栈系列化妆品。我送您的产品经您的试用,可还满意?”我说到这里的时候一改往日的谦逊,一副天下谁堪伯仲的气势油然而生。 说到这里,太后的脸上已经变了好几个颜色,如此优厚的条件,说不动心绝对是假的。 “你说那么多对狼国有利的条件,你仅仅只要毛皮吗?”太后果然是太后,一语中的。 “太后祖母,落落实在是太佩服您了!”我先给你戴上顶高帽子再说。 “的确,落落还有事相求。”我忽闪着眼睛,不确定的说道:“从草原一路走来,落落深深震撼于草原神兵的骁勇善战,每一个人如同天神一般,力大无穷。落落顿时心生敬仰,崇敬之情油然而生。落落还有个不请之请,还望太后恩准!”我忽然跪下,对我的这个提议我自己也没把握,生怕惹恼了她,破坏了刚才的谈判。 “你说吧。”太后没有波澜的看着我。 “落落恳请太后派遣一个武艺高超的百人队指点一下我们天朝的骑兵!” 第七十章 练兵(上) “哦?”太后非常意外我的提议:“你不过是个郡主,这些不应该都是将军们操心的事情吗?” “太后此言差矣,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虽然我不过是个外姓郡主,只要我一天是天朝人,就要为天朝的将来负责一天!”我目光炯炯,一身的傲气顿时勃发:“落落曾经说过,在草原上,狼国的士兵绝对是天下第一,但在平原战中,我天朝士兵敢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我的傲气终于引发了太后久违的豪气,你想,一个征战沙场多年的女将,最得意的是什么?绝对是她的士兵,她的兵法! “好!哀家就准了你的请求!来人啊,从龙军中挑选最优秀的士兵组成百人队,明天进驻天朝使节团!”太后眼中的豪气大盛,再现当初的女将风采。 我在心里笑了。终于,不辱使命。 如果我不是淳于宣的妻子,如果我不是将来的王妃,如果我不是未来皇帝的坚实后盾,这些事情我绝对不会去操心。但,既然我选择了,那么,就让我做到最好吧!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未来,真的很遥远。可是如果在目前,如果跟狼国一旦开战,那么,天朝士兵的损失绝对是对方的数倍!无论是从意志还是体力上说,天朝士兵差的太多了。如果说天朝士兵唯一骄傲的,是兵法,是战术,却绝对不是体能! 那么,就让我先做些改变吧! 米儿一脸的崇拜,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我的身上,让我怀疑我身上是不是长花长草了? 自从回到太子府,米儿就是这个表情一直没有变过。 在我顺利的与太后签署了一系列的商贸协议后,利用王府的消息渠道迅速的传到了天朝,淳于辚直接命令我全权代表,一同掌管送亲团的全部事宜。也就是说,从现在起,我就是送亲团的正队长,而那几千名士兵,全部拨给了我,作为我的郡主护卫队。换句话说,我有自己的军队了,虽然只有几千人。 “米儿,你是不是该吃点东西了?”我苦恼的看着仍旧在震惊中的米儿一脸的无奈。 “嗯,主人,好厉害!”瞧瞧,眼里全是星星。 “你看见窦将军了吗?” “嗯,主人,好厉害!”一脸的崇拜。 “那你知道那些士兵驻扎在哪个院子了吗?” “嗯,主人,好厉害!” “……算我什么都没说!” 无奈的抛下满眼星星的米儿,暗暗苦笑,至于嘛,不就是跟太后签署了几个关于粮食、食盐、丝绸以及毛皮及附属产业的协议嘛!再不济,不就是一下子在狼国开了十个分店嘛!再后来,不就是签署了一个两国士兵友好切磋的和平协议嘛!这也没什么吧? 信步走在太子府的庭院里,随处可见匆忙的婢女擦身而过,不例外的,每个人见了都要行礼,我点头点的都发酸,最后只能视而不见。 忽然,我觉出哪里不对了。走便全院子,居然没有发现我天朝士兵的影子! 随便抓了个人询问,这才知道,天朝送亲团的所有士兵都被窦念同调集到外城的一处军营里了。让婢女通知米儿一声,马车已经在门外准备好了。我该去看看我的士兵了。 米儿几个纵越便到了我的身边,我不禁赞叹,会轻功就是好,省时省力,还节约磨损。 “主人,您这是要去哪里?”米儿不解的看着我。 “去军营看看我的士兵们。”我淡淡的说道:“马上就要比试了,我去看看他们的状态。” 外城军营中,窦念同一身白衣的站在了点将台上,冷冽的眼神巡视全场已经不足四千人的队伍。 “还有谁犯了军法,本将绝不宽恕!” 磐公主焦急的坐在了后面的帷帐里,看看天色,竟已经是近黄昏了。出来那么久,不知道太子府里会不会出事? “是。”稀稀拉拉的声音在队伍中响起,窦念同暗暗叹气,毕竟不是征战沙场的将军,在士兵中是无法产生震慑力的。窦念同终于明白了自己跟那些沙场上厮杀下来的将士最大的区别在哪里了,这绝对不是多读几本书就能有的,也绝不是仅凭家族的势力所能造就的。它,凭借的是真材实料的杀气。 我的马车在营外停下,一个站岗的士兵歪歪斜斜的走了过来。 “什么人?不知道这是军营吗?闲杂人等都给我统统回避!” “大胆!你竟敢对郡主如此说话!”米儿自从皇宫回来后,变得非常的积极了。 “就是公主也不行!” “是我。”我掀开了车帘,钻出了马车。 守卫显然是认得我的模样,顿时结结巴巴的说道:“郡…。。郡主……您……您怎么来这了?” “随便看看,里面做什么呢?怎么那么多人?”我看了里面一眼,不禁对眼前守卫的着装皱皱眉头。看他的样子,昨晚好像喝的不少吧?到现在还是满身的酒气。 “回郡主,窦将军在训人呢。”守卫轻视的眼神一闪而过,我却顿时了然。肯定是有人犯纪律了,窦念同这个书呆子快压不住这个场面了。 我点点头,举步往里走去,一边说一边吩咐:“传令下去,送亲团改组郡主守卫军。即刻全部集合!”“是!”守卫对我还是非常的恭敬,在草原上我的举动已经深得军心。 窦念同见我进来,很是吃了一惊,磐公主也没有料到我会出现在这里,也是一愣。 我冲他们点点头,小声说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没有通知我?” 窦念同叹息一声,原原本本,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遍。果然,听完他的话我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军权移交的消息已经传到了窦念同的耳朵里,虽然他对我的能力持有怀疑态度,但是还是顺从的站在了我的身后。 我低低的说道:“在军队中,还是以你为主。毕竟你才是真正读过兵书的人,我的作用是做思想工作的,也就是做鼓励动员工作的。” 窦念同点点头,表示他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站在了点将台上,看着站立在我下方的众军士,冷冷的开口:“作为天朝精锐的骑兵,就是这个状态吗?” 我的威信似乎还不错,一番话下来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刚才我听说有人被关了禁闭?那么,现在我们有请被关禁闭的几位兄弟上来讲讲心得吧。”我淡淡的说道,下面顿时传来一阵哄笑声。 而那几个被关禁闭的更是挤眉弄眼,似乎很是得意的样子。 “很光荣吗?”我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他们的身上,冰冷的味道越来越浓:“我问你们,军饷一个月多少钱?” 为首的一个三十左右的兵丁低下头,道:“新兵月俸三贯,一年老兵一两,两年老兵一两半,三年老兵二两,三年以上的老兵四两。” 我点点头,又问道:“那么,一石粮食多少钱?” 先前的那个兵丁低下头,道:“一两五钱。” 其他人似乎明白了点什么,纷纷止住了哄笑,认真的听我说下去。 “你们中间老兵多少人,新兵多少人?三十以上的几人?有家小的有几人?”我冰冷的口气忽然有了一丝的温暖:“你们可曾想过你们一时的享乐花掉了你的母亲一个月的药费、花掉了妻儿的食粮?你们可曾想过,你们在外拼搏的时候,你的老母亲因为过度的思念而哭瞎了眼睛,你的妻子因为日盼夜盼而熬白了头发?” 所有人顿时沉默了下来,怔怔的看着我。 “你们就用这样的方式来报答那些关心你、爱护你、尊敬你、疼爱你、敬仰你的人吗?啊!——”我的声音忽然凄厉的硬了起来:“你们看看自己,还是一个男人吗?那些战死沙场的弟兄们,你们忘记了吗?——你们忘了是谁拼死为你换来的一丝生机了吗?啊——”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不敢看我的眼睛。 “真是好样的啊,不愧是我落焉郡主的护卫军,就这么给我张脸!”我怒火冲天,一脚踹下原本放在点将台上的椅子:“传我郡主令,每个人负重二十斤,围绕操场二十圈。最后三名没有晚餐!谁敢反抗,杀无赦!” 众小队队长见我发火,纷纷按照小队的编制寻找趁手的负重。有几个耍奸具滑的偷偷捡了块小石头冒充二十斤负重,藏进了背囊中。 他的那点小动作怎么会逃得过站在点将台上的我的眼睛? 我冷冷的吩咐下去:“传令下去,所有人将口袋里的负重放在面前,每个人按斤称量,凡是每个小队中出现一个分量不足的,全队加罚十圈!” 命令一出,所有人的汗顿时哗哗的出来了。所有人都在想,这是郡主吗?怎么比那些苛刻的将军还要毒辣三分? 一个士兵拿着称过来了,所有人忙不迭的往自己的面前拼命的加石头,生怕分量少了一分要多罚十圈。士兵们不时拿眼看我,见我脸色阴沉的可怕,顿时绝了求情的念头。 尽管所有人都在拼命的给自己加分量,还是有一个小队出现了两个分量不足的队员,于是他们在其他人大汗淋漓的跑完二十圈后乖乖的跑了剩下的十圈。没有一个人再敢偷工减料,郡主令下,绝无转圜。我说,违抗者死,绝不是空言恐吓,在草原上的时候,他们已经见识了我的强硬手腕了。 当所有人再次列阵站在我的面前的时候,再也没有歪歪斜斜的,也没有油腔滑调的。 我看着夕阳已经抹下了最后一丝光辉,冷冷的说道:“谁跑在后三名?” 话音一落,从队伍中走出了三个如同落汤鸡的士兵,低着头不敢看我。 “你们三个,今天晚上看守营帐,不得进食。”我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谁敢私自送吃的,跟他们一起受罚。” 所有人都沉默了,用沉默来抗争我的强硬措施。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不近人情?”叹息一声,连我自己都听的见我是声音是如此的苦涩。 “你们只顾及自己的感受,可曾顾及到我的感受?当初我们从天朝出发,四千多个弟兄,一千多个婢女,多么庞大的队伍啊!我对自己说,我一定要带着所有人好好的回到天朝,回到他们的父母、他们的妻儿、他们的亲人身边,让他们毫发无损的回去。可是,真的是毫发无损吗?”我的语气忽然颤抖:“仅仅草原一战,我们战亡两百一十二人,重伤五十六人,轻伤一百七十人,杀死敌手五十四人,这个成绩你们很满意吗?两百多个弟兄从此没了性命,再也不能回到那哭瞎两眼的老母亲身前,再也不能回到朝思暮想的妻儿身边,他们迎接的,只是一捧捧的骨灰。” “想想吧,昨天还跟你在一起聊天打趣的兄弟,一转眼便人鬼殊途;那个曾经憨厚可爱的汉子,一转眼便抛尸荒野;那个曾经照顾你照顾的无微不至的大叔,眨眼的功夫便饮恨刀剑下;那个一起来的兄弟,说好一起回家娶妻生子的好哥们好兄弟,仅仅因为为了替你挡下致命的一刀,身首异处。” 所有的人的眼里闪过一丝泪花,草原那一战,再次如梦幻般在大脑里过了一遍。混身是血的兄弟们一个个倒在自己面前的记忆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刺激着还活着的人两眼通红。 “你们想过没有,如果你的刀法再快一点,如果你的身手再利落点,如果——那么,你的兄弟,还会在你的眼前活活的被敌人杀死吗?”我语气渐渐的冷冽,不带丝毫感情:“仅仅是因为你们没有做到这一点,便生生的断送了你们最亲最爱的兄弟的性命!是你们!是你们亲手杀死了你们的兄弟!你们还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说你如何如何的怀念你的弟兄?” “我们的路还很漫长,回乡的路遥遥而坎坷,我们付出的不仅仅是汗水,还有鲜血。因为你们是士兵!你们是战士!你们是我天朝的将士!你们是扛鼎亲人安全的守护神!你们,就打算这样守护你的亲人吗?” 我凄然的声音生生的感染了下面所有的士兵,他们纷纷想起了自己的亲人、家人,自己那遥远而幸福的梦想。很多年轻的士兵纷纷垂泪,泪水模糊了视线,划过岁月洗礼过的脸庞,泪水所到之处,刻出了沟沟坎坎。 “我的士兵们,我的兄弟们,现在不是流泪的时刻,勇敢的拿起手里的武器,将手里的长矛狠狠的扎进敌人的胸膛,为我们逝去的弟兄们报仇!报仇!!”说到最后,我忍不住高声喊了起来,我奋力的挥出自己的拳头,厉声喊道:“是男人的就跟我一起喊:我——是——最——棒——的!” “我——是——最——棒——的!”所有人同时奋力挥拳,响应我的口号,那残存眼角的泪珠如珍珠般坠落,砸在了硬实的泥土地上,砸碎了所有的纸醉金迷,咂碎了所有的颓废奢靡。 站在我身后的窦念同深深的看着我,清凉的目光中是敬仰,是欣赏。 磐公主早已站了起来,激动的看着我跟所有的士兵不停的喊着号子,心神激荡。 “传我郡主令!”我伸出双手示意所有人安静:“传令下去,所有士兵的粮饷翻番,集中保存,回到天朝后尽数发放到士兵亲人的手中!” 所有的士兵同时欢呼,我再次伸出双手:“那么,我的弟兄们,你们打算用什么来回报我呢?” “勇气!忠诚!”所有人同时高呼,呼喊声如同震雷一般响彻天空。 “不,我需要你们的安全。你们的安全才是对我最大的回报。”我忽然严肃的表情让我有了一种别样的风情:“记住,不管到任何时刻,弟兄们最大的安全才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所有人同时动容!为首的几位小队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我发誓——誓死追随郡主!” 呼啦啦,几千人同时跪下,坚定而执着的声音顿时响彻云霄:“誓死追随郡主!” 第七十一章 练兵(下) “好!”我大喝一声:“传令,从明天开始,军队每天五个时辰的队列训练!我要看到你们最强的一面,有没有信心?!——” “有!——”群情激昂,奋力呼喊。 “解散!——”我下达了命令,所有人同时肃立,目送我下了点将台。我知道我的这一番话已经起到了相应的作用,却没有料到的是,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在军队中的声望达到了顶峰,所有人以参加了郡主护卫军而骄傲而自豪。 回到马车里,疲惫的靠在了米儿的身上,而米儿看我的目光,直接就像是看神仙一般了。 窦念同与磐公主也是乘车而来,两辆马车飞驰在官道上。我是因为太过劳累而不想说话,而窦念同和磐公主却是因为震惊而说不出一个字来。我给他们带来的震撼太过巨大了,从来没有一个女人面对数千士兵侃侃而谈,厉声叱责,激励士气。我不仅做到了,而且做的似乎还不错。 一夜好眠。 萧亘锦似乎知道了我今天的壮举,晚餐的时候并没有打搅,而是叫人送到了房间里。匆匆用过晚餐后,洗了个热水澡后便上床休息了。自我到了栾城,第一次如此舒服的睡着,虽然心里还是有很多很多的牵挂,但所有的事情目前都还在我的掌控中。 深夜,狼国皇宫中。 太后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狼主,道:“那个落焉果真是个不同寻常的女子,一点都不输于哀家当年的风范。若是能留住如此人才,我狼国何愁天下?” 狼主同样复杂的看着太后,道:“母后说的儿子何尝不明白?可惜她早已名花有主,而且,她也不是那种可以随意摆布的女人。总之,失之交臂呀!” 狼主指的是萧亘锦在跟我初次接触时没有及时的留住我的心,被淳于宣钻了空子。太后默默的点点头,不无遗憾的说道:“时也,命也。” “天朝有此人物,绝不能轻易动手。否则——”狼主犹豫着开口,太后看他一眼,她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恐怕,天下要因为这个落焉而风起云涌了。”太后幽幽的开口:“可叹西歧仍未发觉,天朝已经不是再是以前的天朝了,百年内,恐怕我们都无力侵犯了。”说完,太后的脸上闪过一丝倦容,短短两天时间,这个落焉给她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大智若愚。 天刚蒙蒙亮,我便起床了,米儿伺候我穿上了轻便的小衣,没有穿冗长的长裙,而是换了一身软甲。 简单梳洗,将青丝尽数挽起,像男子一般的结成了发髻。揽镜自照,好一个俊秀公子! “出发吧。”我淡淡的吩咐道,米儿听见我的命令奋力挥鞭,马车碌碌,官道上顿时尘土飞扬。 半支香的功夫,我们便到了军营。此时,所有人除了守卫外全部集结完毕。 我再次登上点将台,见窦念同已经换了一身的铠甲站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我微笑着冲他点点头,接到他鼓励的目光后,我清清嗓子,慢慢的开口讲话。 “昨天,狼国太后派遣了一个百人小队进驻军营,大家大概都已经看到了吧?我要说的就是,我要从你们近四千人中选出一百人,来跟对方比赛。比赛的日期就在十天后,我要看你们最好的成绩。弟兄们,一展拳脚的机会到了!我们要不要给对方点颜色看看!——” “要!——”群声激奋。 “很好!——我要最优秀的!那么,谁是最棒的?!——” “我——是——最——棒——的!” “很好!——现在我布置训练任务。所有人按照原来的小队编制,一队负重五十斤越野十里;二小队训练队列;三小队训练近身搏击,一会窦将军会教授大家最实用的搏击技术;第四小队,练习骑射!两个时辰后按照顺序交替。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所有人目光灼灼的看着我,眼神中是敬仰、崇拜、忠诚。 我微笑了,缓缓说道:“那么,就不要让我失望!我会陪着你们一起度过这漫长而短暂的十天,记住,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所有人按照顺序开始进行训练,而我,却在一旁冥思苦想,竭力回忆在我所处年代中特种兵是怎么训练的。想来想去,除了五公里负重越野和障碍怎么也想不起能适合现在这个情况下的训练。没办法,就训练五公里障碍越野吧!只要是能提高体能的,统统没错! 一个半小时后第一小队从外面回来了,每个士兵身上寒气腾腾,在早春的季节里,远远的望去,像是一片雾。我知道,他们没有让我失望,所有人都在竭力完成我布置的训练内容。 而训练队列的第二小队已经默契的接过第一小队手中的负重,开始了他们的负重训练。第三小队和第四小队依次顺延,窦念同耐心的教授着他们几招最为实用的近距离搏击术。 等所有人都轮了一遍后,炊事班的士兵将一溜大锅摆放在了操场之上。 我忽然下令:“所有人立地休息一刻钟,一刻钟后进餐,进餐时间为五声钟鼓。钟鼓声结束后所有人必须回到原来的小队开始下一轮的训练!” 所有人听见我的声音后顿时如泥一般的瘫倒在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 我面无表情的竖起了手指:“五声钟鼓,现在开始!——” “五——”人群中只有少数几个人站了起来,挣扎着走向大锅。 “四——”站起来的人多了几个,但还是有很多人瘫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三!——”又有几个人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 我冷冷一笑,再次放下一根指头:“二——” 躺在地上的人已经不多了,大多数人都已经端起了手里的盘子。 “一!——立刻停止进食!集合!”我厉声大叫:“炊事班,把锅给我砸了!” 轰轰轰——炊事班的士兵听到我的命令顿时举起手里的大锤,狠狠的砸向了还热气腾腾的大锅。哗啦啦,所有的饭菜顿时洒了满满的一地。 所有的士兵顿时傻眼了,训练苦不说,现在连饭也不让吃了? “如果敌人在你们进食的时候侵犯,你以为敌人还会给你们吃饭的时间吗?”我凄厉的叫了起来:“都给我统统归队!今天,你们要好好的记住这一课!敌人,无处不在,无时不在!” 所有人同时动容,再看我的时候,眼里忽然多了一丝的恐惧。 “我知道很多人今天中午都没有吃上饭,为了惩罚大家也为了惩罚我,今天中午所有人都不得再次进食,我,也不例外!”我冷冷的说道:“而且,我还要参加到队列训练中,与弟兄们一起训练!” 说完,我大步踏下点将台,米儿紧紧的跟随在后面。 我毫不犹豫的站在了队列的最前方,立定,站定。 大学时的军训此刻终于派上了用场,我那立如标枪的身姿顿时刺激了所有的将士!郡主尚且如此,何况男人乎?!—— 所有怀有怨言的人统统闭嘴,我以行动证明了命令的执行性。 一举手,一投足,严格的按照训练小队长的指令进行。汗水一滴一滴的从额头滑下,我没有擦;胳膊酸痛,我咬牙坚持;软甲摩擦后的皮肤火烫般的疼了起来,我看不都看一眼,只要队长不下令休息绝不动一下。 血水沿着软甲滑了出来,混合着汗水,让我的伤口异常的剧痛起来。血水浸湿了露在外面的白衫,红灿灿,如同傲然的腊梅。 所有操练的男人们眼噙热泪,越发坚定的完成每一个动作要求,甚至比队长要求的更加严格,更加残酷。 终于,操练完毕,队长下了解散的命令。我刚要抬腿却觉双腿一软竟要生生的软到在地!米儿适时的扶住了我,将我小心的扶上了点将台。 窦念同远远的看着我,眼里关切的目光怎么也掩藏不住的担心与……心疼。 我却笑了,因为我的战士们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信仰,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怎么如此不让人省心?”熟悉的嗓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我惊喜的转头,果然,那日思夜想的身影此刻正出现在我的身后。 我刚要转身却被他紧紧按住。 “我的天,你究竟伤了多少地方?”淳于宣用一丝真气探寻着我的身体,发现我不仅脱力而且还扭伤了肌肉。 “不这样就无法在短时间内激发最激昂的士气。”我淡淡的说道,尽量不让他担心。 “可是,你却受了这么大的苦。你叫我如何放心?”淳于宣温柔的环住我的腰:“如果我知道你会如此拼命,说什么也不答应让你训练军队。” “宣,这些都是我自愿的,为了早一天跟你在一起,为了我们的孩子,一切的一切,我都愿意承受。”我放任自己靠在他的身上,米儿已经在点将台上拉上一道纱幔,遮住了我们的身形。 “委屈你了。”半晌,淳于宣的话音幽幽响起。 “你怎么过来了?”我这才想起这个问题:“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做么?” “不急在这一时的。”淳于宣叹息一声,妖魅的眼睛柔情似水:“一听到你要跟将士们一起训练我便坐不住了,你这个小坏蛋,总是令人胆战心惊。” 我嘻嘻一笑:“我不坏,你也不喜欢嘛!” “怎么样?进展如何?”我转移了话题,不想让他围绕着我的伤势打转。 “有些眉目了。”淳于宣静静的环住我,享受这片刻的温存。 “我觉得王府的情报有点问题。”我皱皱眉头:“为什么美人计在三皇子身上没有任何作用?” 淳于宣眉头一皱,语气瞬间变得冰冷:“看来,叛徒将手已经伸到情报机构里面了。” 我叹息道:“可惜蛀虫藏的太深,我们根本无法抓他出来。” “无妨。我还有一套情报系统,王府怎么会只有一条系统呢?”淳于宣眼神一深,妖媚的眼睛闪过奇异的光芒:“我会让他自动露出水面的,只是,他一旦露头,恐怕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我浅笑,忽然,心神一动—— “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青灵的会死?” “嗯。”淳于宣温润的手一点点的检查我露在软甲外的伤口。 “那你怎么不向我解释?”我有点急了。 “解释给你听,你会信吗?”淳于宣不急不慢的说道:“就像现在我告诉你身边的每个人都是值得怀疑的,你信吗?” “不信!因为我绝对相信你!”我斩钉截铁的说道。 “呵呵,小傻瓜,你当然应该相信我。”淳于宣一点点的给我上药,动作轻的仿佛没有清理过。 “可是,青灵为什么要自杀?耶鲁柏的那一脚当时根本不可能要了她的性命的。” “那是因为她必须死。” “什么意思?!——”我有点急了。 “别动!——因为她不死的话,那么只能是你死!”淳于宣不咸不淡的说道,仿佛说的根本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事实上,在淳于宣的心里,任何人的生死的确都不是特别重要的,除了他最在乎的人。 “宣,你说明白好不好?”我央求他,这件事上,他才是旁观者,他看的最清楚。 “因为她受人指使,必须杀了你。或者,利用死来逼你做些事情。”淳于宣终于给我上完了药,轻吁一口气:“终于上完药了,下回坚决不允许受伤!否则,我会强行带你回府!” “知道啦!”我调皮的吐吐舌头,也只有在他的面前,我才能保持我可爱的一面。 “刚才你那话是什么意思?”我转过头看他,英俊的脸上闪过狡猾的笑。 “没什么呀,只是告诉你,青灵的死跟你完全没有任何关系而已。” “那你以前为什么不说呢?为什么要我对你产生埋怨才——”我歉意的看着他。 “因为我爱你,我不会干涉你的任何想法,哪怕你误会我也好,恨我也好,只要是你自己的感官自己的想法我统统不会干涉。因为你说过,你不是这个朝代的人,你的思想,不一样的。”淳于宣温柔的看着我,妖魅的眼睛明明白白写着我因为宠爱你所以允许你任何思想。 我的眼睛一湿,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可是我这样会不会让你很辛苦?我太自以为是了,对不对?”我紧紧的抱着他,贪婪的汲取他身上的温暖与温存。 “嗯,确实很辛苦,可是我喜欢。”淳于宣温柔的说道:“我会给你时间慢慢适应这个朝代的,相信你终究会习惯这里的。只要你爱我。” “我当然爱你,而且只爱你!”我蹭去眼角的泪水,只有一个词语来形容此时的心情,那就是感动。 “你说,青灵是要杀我的?”不甘心的再次确认这个消息,心里却莫名的一痛。 “嗯。” “这么说,青灵才是真正的卧底,而百灵不是?!”我惊异的抬头,淳于宣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嗯。” “那么,为什么沈庭要去威胁百灵而不是青灵?” “因为我早就知道百灵不是卧底,而青灵才是。让沈庭威胁百灵,不过是演戏给对手看罢了。”淳于宣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 我黯然,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的对我? 第七十二章 比试(上) “即便如此,你也不能过分的相信于某一个人,知道吗?过分的信任会将你推上没有退路的悬崖。”淳于宣在我的额头再次印上一吻“因为你不是普通人,你的地位,你的权利,通通逼迫着你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对所有的事情。也许,你的一个不经意的疏忽就会导致亲人的离去。” 我黯然,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是的,我所选择的这条路是没有回头的路,既然选了,只能坚定的走下去。在我选择的那一刻起,已经注定了我要放弃一些情感,一些顾虑。我,不是一个等吃等喝的大家闺秀,也不是闲着没事可以养养花种种草的贵妇人,更不是仗着有老公养就可以纸醉金迷、逍遥的挥洒大把青春的贵族。我要做的,恰恰是最为忙碌最为辛苦最为艰难的,每一文钱,每一粒粮食,都要靠我的双手一点点的积累,因为,我必须为我的孩子打造下坚实的基础!母亲,我忽然能理解你了。 母爱,的确是最伟大的。为了孩子,什么都可以付出。 我郑重的点点头,再次抬头的时候,我的眼里再也没有了迷茫与消极,有的,只是火热的执着和坚强。 “你对这次比试怎么看?”我轻声看口,想听听他的意见。 “前景,渺茫。”淳于宣轻声开口,柔柔的气息拂在我的脸上,煞是舒服。 “你也不看好吗?”我有点泄气,如果我如此这般的努力都换不来成功,那么,这一切还有意义吗? “虽然目前也许不会有太大的进步,不过长此保持,还是会有很大的改观的。”淳于宣静静的分析:“他们目前的动力是源于你利用草原战失利的因子,这才刺激的他们拼命般的训练。可是过了比试呢?你用什么来激励他们呢?” “是啊,也许的确需要好好计划一下了。”我赞同的点头,心里却闪过一丝的不甘:“他们真的一点胜算都没有吗?” “也不是说一点胜算都没有。不过,比起在草原上征战几百年的民族,你这只训练十天的士兵,拿什么跟人斗?”淳于宣见我一脸的懊丧,不禁微笑道:“不过,你这步棋的确走的很好。利用这次练兵的机会学习对方的作战方式和行军布阵,的确很值。我们天朝将士们最擅长的是什么?” “布阵?” “不错!我们一直在用自己的短处与对方的长处硬碰,怎么会有好的结果呢?”淳于宣妖魅的双眼闪耀着摄人的光芒,配上他完美的外表是那么的诡异。不过,我喜欢。 “十天后的比试内容包括行军布阵、骑术沙场厮杀和箭术,虽然后两样我们没有什么把握,那么,布阵还会弱给对方吗?” “你的意思是——” “我记得我们中原的武林中有一招叫做扫堂腿的,你对武功不了解也许体会不到,我在想,我们是否可以构筑工事专破对方的骑兵呢?”淳于宣略略放开了我,看着下面训练的热火朝天的士兵们,若有所思。 我眼前一亮—— “宣,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兴奋的叫了起来:“我们可以设置绊马索或者绊马坑,在黑夜中对方绝对无法察觉。而且,我们利用人数上的压制办法,两人对敌,一人砍马腿。” 淳于宣点点头,赞赏的看了我一眼,缓缓说道:“不仅如此,我们还可以布阵,乾坤八卦,生生不息,将对手完全囚禁在我们的阵中,分而杀之。” 淳于宣异常坚定的说道:“或者,我们都要输掉这次比试。” “什么?——”我大叫起来:“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士气就这么——” “听我慢慢说。如果我们故意输的话,不仅可以让我们的士兵深深的记住这个教训,而且完全可以借着求教的借口学习他们草原兵的战术战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你是说——故意示弱,让对方放松对我们的警惕?可是这样的话,会不会造成士气打击过重而严重摧毁士兵们的信心?还有,让狼国的太后对我们放松警惕后,万一大举南侵——”我犹豫着说道,如果这样做,会不会造成更恶劣的后果? “当然不是全部都输掉,至少行军布阵上我们必须要赢,而且要赢得漂亮!中原不比草原,江南的水乡绝对是骑兵的梦魇,他们还没有这个本事打水战。再说,现在,我朝国泰民安、将士众多,如此深厚的根基绝非轻易撼动的。那太后与狼主并不是傻瓜,他们岂会看不到这一点?”淳于宣自信一笑,我顿时心神激荡,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嘛,自信的男人最有魅力! “好,就这么办!”我微微一笑,决定了比赛的最终结果。 到了晚上,照例是抓后三名,所有的人卯足了劲拼杀,每个人严格按照我颁布的郡主令,再也没有怨言。 回到太子府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了。照例,又是一夜好眠。 次日,我与窦念同详细制定了两份周详的比试计划书,又带人重点演练了布阵,务必全歼对手! 十天的时间,过的非常的快。当我的将士们手里的水泡变成硬茧的时候,比试的日子便到了。 为了这次比赛,所有的将士们都瘦了好几圈,风霜下的脸越发的沧桑。但,所有人的眼中却没有丝毫的胆怯,每个人都用十万分的信心仰头看着站在点将台上的我。在他们的心里,我说的,就是他们要做的。 “弟兄们,比试的这一天终于到了。我再次重复一下规则:奋力拼杀,点到为止。当每个人身上的烟筒被击穿后必须退出比赛,意为阵亡。”我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希望,我的将士们能在这次比试中学习对方的长处,反省自己的短处。胜败,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我要的,是你们更强,更棒!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我的将士们,加油!” 台下众人纷纷动容,眼中坚定的信仰再次发挥了作用,所有人同时举起右手,震声高喊:“我——是——最——棒——的!——” 四个小队按照编制顺序,依次出了大营的大门,目标:前方演练场! 等我们进驻到演练场的时候,太后和狼主已经端坐在了最高处。此时的我,是天朝的郡主,而非狼国的伪郡主。 “天朝送亲团、焉郡主护卫军拜见狼国太后、狼主!”我朗朗高声,配上我的一身软甲,显得威风凛凛,英姿飒爽。 “归队。”狼主点点头,眼里的赞赏之情毫不掩饰。 “比赛开始!”狼主身旁的首席太监尖声宣布,两旁的士兵们顿时热血沸腾。参加比赛的俩百人已经站在了队伍的最前方,身后的拉拉队们纷纷的高声喊着自己的号子。 我仔细看了一眼对方的阵营,不禁暗暗叹息:对方的马匹训驭能力与身体的强壮度,是我方士兵短时间内绝对无法企及的,也许,所有的胜算真的只能全部押在行军布阵上了。 “第一项,箭术。” 狼军队伍中走出五人,并排站在了箭靶前,目测距离大概在七十米左右,这也是成人差不多一百步的距离,大概百步穿杨也就是这个意思了。我方士兵也派出了五名士兵,站在了狼军士兵的一侧。两军士兵一站到一起,马上怒目而视。 好在彼此都很明白现在的状况,互相敌视的声音并没有出现。 狼军五人纷纷挽弓,右脚后撤一步,双臂灌满力量,硬弓缓缓拉开。狼军阵营中顿时传来了欢呼声,狼军五人脸上的得意之色立即显现。 片刻,五人手里的弓箭已经蓄势待发,那如满月般的弓箭稳稳的被控制在了手里。 此时,我方士兵脸上的神色顿时凝重了许多。单是那挽弓的力气,绝对有二百斤以上! “嗖嗖嗖嗖嗖——”五声破空的箭羽,擦着空气飞驰而去,似乎空气都被摩擦的热了起来。 “报——狼军靶数九环、十环、十环、十环、十环!” 我的冷汗顿时流了下来,远在七十米的距离,总成绩居然是四十九环!那么,意味着在战场上,对方的士兵已经可以做到箭无虚发。 我方士兵所受的震撼绝对不少于我,但他们还是坚定的站到了靶位前,将全身的力气尽数逼到双臂,口中大喝一声:“开!——” 弓箭被稳稳的抓在手里,全身的力气集中到了手臂上,右臂因为拉弓而肌肉高高隆起。只是,腿却开始有点后继无力了。 我担忧的看了一眼沉静如水的窦念同,在我方中,除了窦念同跟磐公主能够做到百步穿杨,恐怕很少有人能如此轻松的挽弓射箭了。 “嗖嗖嗖嗖嗖——”又是五声破空声,只是气势比对方弱了很多。 “报——天朝将士靶数十环、十环、八环、八环、七环!” 比对方少了六环! 我心里稍微放松了些,虽然我方的确技不如人,可并不是说明我们没有进步的潜力。短短十天的魔鬼训练下,我方士兵中也有两个射了十环的成绩,不是吗?这仅仅是比赛,而不是战斗,若在战场上,哪怕不能杀死对方却也足够重创对手。因为他们是士兵而不是运动员。 狼主和太后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们并没有向狼军那么欢喜,而是异常郑重。这就是高度的不同。士兵们只看到了眼前的胜利或者失败,而在位者却已经看到了全军的发展和潜力。 “第二项,骑术!” 射箭的士兵已经退回了各自的阵营,我看到狼兵轻松的回到了队伍中,而天朝的士兵却脸色苍白,汗水湿透了身上的冬衣。看来,前方的路真的很远很艰难。 狼军中冲出了五十铁骑,到达中线的时候猛地拉僵收势,战马在战士的忽然收势下,生生的停住了脚步,纷纷扬起前蹄,朝天空中狠狠的宣泄着满腔的战意。 我方士兵因为箭术比赛的失利,默默的派遣出了四十九人。众人缓缓前行至比赛的场地,却再也没有了战意。如果军人缺少了战意,那么,他已经输了。 窦念同眯起眼睛,忽然飞身上马,瞬间冲到我方士兵的前方,奋力挥鞭。 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尊战神,冷冷的散发着冰冷的战意。我方士兵见到窦念同一身戎装,神色凛然的冲在最前面,忽然,所有人的心里有了些许的战意。 “将士们,我们是天朝精锐的骑兵,是郡主的护卫军,是天朝的脸面。今天,是荣是辱,就看此一战吧!”窦念同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所有将士们纷纷抬头,眼前的窦将军如同一面鲜活的旗帜,庄严、庄重,那银白色的盔甲下是不屈的战意。拼杀!拼杀!拼杀! 热火逐渐在四十九个身躯内不断点燃,熊熊烈火烧红了所有人的眼睛,所有人的大脑! 战!战!战! 所有人的心里只有这一个字,也唯有这一个字! 今天,就让我们放手一战吧!!! 第七十三章 比试(下) “战神!战神!战神!”我方那四十九个骑兵忽然放声高呼,眼里那燃烧的火焰熊熊烈烈,冷冽的眼神看向狼兵那五十人的时候,竟生生的感受到了对方的颤意! 窦念同笑了,他知道目的最终达到。他奋力的振臂高呼:“将士们,你们都是最棒的!跟我冲!”话音未落,窦念同已经化作了一道利刃,插到了敌人的心脏! 窦念同的行动大大的刺激了剩下四十九人的热情,所有人高呼着:“杀!——”箭一般的射进了狼军的阵营。狼军显然没有料到天朝的士兵竟会在短短的时间内重整战意,如猛虎下山般的锐不可挡,一时竟手忙脚乱起来。 然而,狼军毕竟训练有素,很快的便在首领的指挥下部署好了有效的防御阵线,顽强的抵抗着天朝士兵的冲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除了窦念同仍旧在战斗外,天朝士兵的身上陆陆续续的燃起了烟火。反观狼军士兵,燃起烟火的却很少,每个人都巧妙的躲过了那一击之杀,趁着天朝士兵后力未继狠狠的扎出了手里的长枪。 已经“阵亡”的士兵含泪退出了战场,手里的长枪紧紧的拽在了手心里,甚至有几个虎口都渗出了丝丝血迹。 所有的天朝人狠狠的盯着尚未结束的“战场”,所有的男儿满噙热泪,既为自己的失利也为窦念同的骄傲! 只见窦念同长枪如蛇一般的伸缩,每一枪都会“巧合”的命中对手胸口的烟罐。 战斗到最后,我方士兵只剩下了三人,而狼军也只剩下了十人。窦念同微微一笑,道:“贵国士兵果然名不虚传,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将我天朝士兵尽数消灭。” 为首的一个显然也是个将官,对窦念同伸出了右手:“我,龙军左都尉罕末徳,从来就没有佩服过任何人,但今天,你绝对是值得我佩服的人!” 罕末徳眼中的赞赏之意非常的明显,窦念同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紧紧的握住了罕末徳的手,惺惺相惜。 “我输了。”窦念同平静的说道:“如果在战场上,我们早就已经输了。” “窦将军此言差矣,就骑兵战,窦将军的实力丝毫不逊于狼国的将士。只是——”罕末徳看了一眼窦念同身后已经脱力无力再战的两个士兵:“你们很强!你们的信念促使着你的士兵即使面对再强大的敌人都不会退缩。假以时日,必定又是一支虎狼之军!” 罕末徳的话给那些战败的天朝士兵大大的鼓励,所有人都不自觉的站直了身体,眼睛看向凝神观望的我。我微笑着冲那些奋勇杀敌的战士们点点头,肯定了他们的努力。顿时,被战败的颓废一扫而空! 坐在高高的点将台上的太后脸色却是很难看。 “怎么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哀家,天朝竟有如此出色的后起之秀?恐怕用不了多久,边疆会再现一员神将!” “母后,看来,我们都低估了天朝的实力。”狼主的脸色同样也不好看,眼中精光一闪:“天朝出了一个商业天才已经是我们很大的障碍了,没想到,他们隐藏的实力还有很多。” “是啊,哀家也有些短视了。”太后忽然庆幸与我签署了一系列的商业贸易协议,面对变数如此之多的天朝,和平,才是唯一的途径! “第三项,行军布阵!” 最后一战,所有人都卯足了劲头,空气顿时变得微妙了起来。两国士兵不再虎视眈眈,他们都用行动赢得了对手的尊重。 窦念同回到了阵营中,所有的士兵对他的印象顿时大为改观,由从前的轻视变成了尊敬、敬仰甚至信仰!同样,窦念同也是靠自己的实力赢得了所有士兵的尊敬! “最后一关了,我们必须赢!”我冷静的说道:“我们的人都休息过来了吗?” 窦念同回头看了几眼那几个脸色仍旧苍白的士兵,略略犹豫了一下,狠狠的说道:“没问题!” “此战,关系到我天朝的颜面,压力的确有点大了。”我同样也发现了我方士兵透支的体力情况,可是现在能退缩吗?不能!既然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么为什么不壮烈一些?! “我的将士们,我知道在前两战中我们没有占到任何好处,那是因为我们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即便如此,那号称天下第一的骑兵也没在我们的手里讨了好!如今,下面的这一项却是我们天朝最为擅长和骄傲的行军布阵,那么,我们是不是也要给对方点颜色看看呢?要不要让狼国的士兵也见识见识什么才叫战术与战略的最佳组配、什么叫我天朝龙威?”我注视着我的士兵,一字一顿,咬的分分明明,每一个字都砸在了所有人的心上,震撼着他们的心灵。 “我的兄弟们,最关键的一战就要到来了。我,落焉,永远是你们最坚实的后盾!放开一切,战斗吧!” 信念,如同燃烧的小宇宙,缓缓的升起。 是的,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信任、忠诚、责任与勇气。 “出发!——”长剑一挥,窦念同带领整整一百人冲进了战场。 一百人一边冲一边迅速变阵,骑兵与步兵巧妙结合,以骑兵在前步兵在后的方式,如同金三角一般稳固的开进了场地。 狼军的百人队也开进了场地,威风凛凛,如狼一般的以静制动。 狼群作战,定会有只头狼做指婚,其他的狼按照既定的顺序进攻、偷袭,进退有序,攻防结合。狼军的作战方式显然是师出狼群,所有的阵略都是模仿狼群的战斗模式。 我暗吸一口冷气:好缜密的部署!至此,对草原上的霸主油然产生了敬佩之情。不愧是草原的王!几千年来,鲜有敌手!即使是凶猛异常的雄鹰在面对狼群的时候也只有逃走的份!如此聪明的生物,其聪明程度丝毫不下于人类! 狼国的骑兵果然凶猛!不仅有着身体强健的先天优势,再加上百年来以草原狼为师,已经积累了太多太多的战斗经验。在草原中,有谁能撼动的了如此彪悍的军队? 忽然,我的信心有点动摇了。我知道我的动摇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看出丝毫的端倪,否则,军心动摇,不战而败! 一直微笑着看着他们行军部署,我的手心却在微微出汗。我方的士兵见我胸有成竹的样子越发卖力的呐喊、欢呼,却不知道我此时早已心如油煎。 行军部署的战场是在一片障碍物中,只有等高才能看清一切。所以,我快步踏上点将台,急切而焦虑的等待着战斗的一触即发。 我方士兵在窦念同的指挥下迅速在障碍物中来回迂回穿插,几个身着对方士兵服饰的士兵不时寻找机会渗透到敌方的阵营中,寻找机会破坏对方的部署。 我略略点头,在我们魔鬼般的训练下,负责侦查和渗透的士兵已经基本掌握战术要领了,除了一些动作过于生硬和粗糙外,基本上还是可圈可点的。 我忽然笑了,在这个通讯不发达的年代,手语是那么的重要。好在,只有我注意到了这点,而对方,似乎还没有察觉到战术用语的重要性。 狼军在罕末徳的指挥下,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的攻城略地。如果在草原上,此人绝对是名骁勇善战的大将,而行军部署却有些难为他了。——信心,终于回到了我的心头。 几个幽灵般的影子瞬间出现,一只手捂住落单的士兵,一只手已经敏捷的摘下了对手的商标——对方已经阵亡了!——死在了幽灵杀手的手下。 幽灵们绝不恋战,见好就收!总是在对手不经意的时候收割掉几个落单的士兵。 罕末徳的神色忽然郑重了起来,他终于明白对手的战术了。在马上,无人能敌的骑兵,在障碍物中却如搁浅的龙王、跌落平原的猛虎,再也实战不开那曾经如意的骑术。 而窦念同所带领的百人小队,却如鱼得水般在障碍物中灵活穿插,不时设置的陷阱让那些贸然前进的骑兵吃足了苦头。在收割了二十几个狼国士兵后,罕末徳终于爆发了!战斗尚未开始,己方已经损失了近四分之一的战斗力,如何让他不着恼? 可惜,罕末徳的怒气非但没有抓到一个天朝士兵的影子,反而加速了己方士兵的消耗。每次挥军攻去,迎接他们的不是空城就是陷阱,狼狈退出时总有几个落后的被再次收割了性命。 一滴泪水滑落罕末徳英挺的脸,从来没有流过泪的汉子忽然泪如雨下。罕末徳清楚的明白自己败了,败的体无完肤。从来没有一仗打得如此窝囊,居然连对手的影子都没看见的情况下,接二连三的损失主力。 虽然这只是一场演习,但所有的士兵都是当作真正的战斗来对待,罕末徳看着稀稀落落跟在身后的三十几个人,从未有过的失落强烈的袭击了这个草原上的常胜将军。 “我,败了。”罕末徳冲太后和狼主的方向跪了下来:“恳请太后和狼主降罪!” 身后的三十几个灰头土脸的士兵也跟着跪了下来,至此,他们终于明白天朝士兵的厉害之处,心甘情愿的认输。 太后叹息一声:“哀家数年不曾征战沙场,却不知道天朝早已经走到了我们的前面。哀家输的心服口服。”狼主同样叹息道:“罕末徳将军,此战你已尽力,只有功哪有过?都起来吧!朕宣布——” “等等——”我听狼主的意思已经认输了,那么我的目的便达到了。 “郡主有何吩咐?”狼主转过头看着我,此时,他的眼神中,已经写满了尊敬与敬佩。 “我天朝士兵与狼国将士都是天下少有的精兵锐将,无论哪一方拿出来,放眼天下都是不可多得的神兵。尤其是罕末徳将军,勇猛、果敢、身先士卒,让落焉大为敬佩,实在是狼国的栋梁之才!今天一战,我天朝与狼国平分秋色,不分上下,对不对?”名次不过是次要的东西,震慑狼国的目的已经达到,那么,那些所谓的虚名要了何用?还不如就此卖个人情,和平相处嘛! 果然,太后和狼主的眼中闪过一丝喜悦,狼主淡淡的说道:“不错,今天两国士兵平分秋色,不分上下!朕宣布:落焉郡主永远是我狼国最亲密的朋友!见郡主如见朕亲临!” “谢陛下——”我躬身行礼。 “我皇万岁万万岁,落焉郡主千岁千千岁!”所有的狼国士兵同时跪下,高呼万岁。 “我方士兵也已疲惫,还请陛下恩准天朝士兵回营休息!”我躬身说道。 “准!”狼主心情很是沉重,也没功夫跟我整那些虚的,估计我一走,他就该召集武将们商量对策了。毕竟,我们刚才的战术太过震撼了!没有去过江南的狼国人,怎么会明白如此复杂的战术呢?更何况还有一个来自未来空间的我,一个经受十几年教育的实用型人才。看来,以前看过的兵法书籍和现代军事书籍,也是有用的。 我跳下点将台,率领那些激动的不能自已的士兵们回到了我们驻扎的营地中。所有人都用近乎盲目崇拜的目光看向我,此刻,在他们的心中,我已经如同神一般的存在了。 我浅笑,五天前,我刚拿出行军对战方略的时候所有人都持怀疑态度,如果不是郡主令下无人能反抗,估计他们才不会按照要求训练。而此时,所有人对我的部署能力早已经深信不疑。 “大家觉得今天我们胜利了吗?”我低低的开口,脸上已经收敛的笑意。 “胜利了!”所有人极为激动的开口,能在狼国战胜狼国的骑兵,这可是他们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不,你们错了,其实我们输了。”我静静的开口,果然,所有人都用极为惊诧的目光看着我。 “你们告诉我,今天,如果没有窦将军,你们还会赢吗?”我依旧不懂声色。 除了窦念同外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箭术比赛中,我们小败;骑术比赛中,还是小败;只有在最后的战略部署上才稳稳的大胜对方。如果,真的没有窦念同,那么,我们是大败! “行军作战,讲究的是上下配合,兵种的有效结合。我问你们,骑兵发挥了应有的作用了吗?步兵们设置的陷阱障碍对敌人产生有效的打击了吗?如果没有幽灵的穿插渗透,我们会胜的那么容易吗?而且,懂得如此行军部署和有效指挥的人唯有窦将军,试问,若是窦将军不在的时候呢?” 所有人同时沉默了,我的话狠狠的击中了问题的核心。 “那么,对手就没有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了吗?对手的狠、准、快,以及强悍的作战方略,严密的攻守进退就不值得你们学习吗?我的士兵们,我的弟兄们,千万不能沾沾自喜呀!今天,我们胜的太险了!如果,我们在真正的战场的相遇,你们生还的机会又有几分呢?”我沉重的话语如重锤般击在了所有士兵的胸口上,所有人脸色变得苍白。是的,如果在真正的战场上,输的,只会是我们! “但是,我们也绝不能妄自菲薄!我们以短短的十天时间,就能从以前的必败转变成为险胜,我们值得不值得骄傲?值不值得自豪?!”我目光炯炯,打一棒子给一甜枣。 “我的士兵们,你们的道路艰难而遥远,只要我们咬牙撑过,试问,天下,谁堪伯仲?!”我豪气大生:“打起精神,珍惜我们来之不易的胜利!让我们笑到最后,笑的最好!因为,我们才是——最——棒——的!” “我——们——才——是——最——棒——的!——”所有人振臂高呼,回应着我。 我笑了,舒心的笑了。十天的辛苦没有白费,我的士兵,终于脱胎换骨了。 第七十四章 母女相认 刚回到太子府,忽然有人送上一封信,信的内容大体意思就是仰慕我很久了,想见我一面如此等等的客套话。 问题是,这封信却是一个暂时我还不想见的人送的,此人便是磐公主的亲生母亲——萧红君。 拿着信,颇费了一番踌躇。去?还是不去?去的话,万一萧红君问起来,我该怎么回答?若是不去,又该怎么向她要来华素剑?看来萧琪已经尽职尽责的将我的话转给了萧红君,只是我没有料到她会那么快便要见我,看来,她这个做母亲的终于想尽点母亲的责任了。 踌躇再三,我还是决定去见见这个萧红君。无他,唯因她是一个母亲! 换了衣服,带着拜帖带着米儿乘坐太子府的马车到了萧红君的府邸——长公主府。 等马车停在府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人迎候了。 “奴才叩见郡主,郡主千岁千千岁!”见到我的马车,所有的人同时跪下,行大礼。 “都起来吧。”我淡淡的说道,我已经越来越习惯身份与地位带来的一切了。只是,对于我的改变,我是该喜还是该忧呢? “我来见长公主的,这是我的拜帖。”我身后的米儿将拜帖递到我的手中,还没来得及递给对方,对方已经惶恐的回答道:“郡主太客气了,请——” 我笑笑,收回了拜帖,随着迎候人群的脚步进了长公主府。 几经兜转便到了长公主萧红君下榻的院落,此时,已经有人列队迎候了。看来,我要来的消息已经早先一步到达长公主府了。 萧琪听见外面的声音,迅速跑了出来。今天的她换了一身深蓝色的长袍,配着她古铜色的美肤竟也得趣。 “姐姐来了?”几天不见,什么时候升级的? 我尴尬一笑,道:“萧琪公主也在?” “姐姐不要那么客气,叫我琪儿就好。”萧琪一脸的天真无邪,我暗暗自怜,我何曾有过天真无邪的生活?自我记事起,便已经没有了天真与无邪。 “琪儿,你姑姑在么?”不推却她的好意,顺着她的口风问道。 “在,姑姑一直在等你呢,若不是因为前几天你忙着练兵,早就想见你了呢。不过,姐姐还真是好厉害呢!琪儿都佩服的紧!”萧琪俊美英挺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 “是落姑娘到了吗?”里屋传来一个极为动听的声音。 “姑姑,是的,是落姐姐到了。”萧琪替我回答,我暗叹,只听声音便已如天籁,想必真人更加美丽吧。 “快请!”萧红君得体的说道:“冒昧邀请落姑娘,还望体谅。”本来,我心里的确有点不舒服的,求人还摆那么大的谱,有这样办事的么?虽然我跟你要华素剑,可我也不是要了给我自己,我可是为你的亲闺女要的。何况我也不是你们狼国的子民,没必要流着哈拉子去抱你的狗腿吧?不过,今天听她那么一说,我心里的气也就稍微小了一些。 门,忽然打开,萧琪引我进了房门,却将米儿拒之门外。我冲米儿点点头,示意她稍安毋躁且听我消息。 举步踏进房间,却发现房间里还有房间,就像类似于我们现在说的总统套房一般,里面别有洞天。 萧琪走到房间门口便停下了,微笑道:“姑姑只想见你一个人,我不便进去,就在外面等你吧。”我点点头,虽然有点诧异萧红君的谨慎与客气,但还是坚定的走了进去。此事因我而起,想必也要我来解释了吧。 再次推门进去,却见里面黑漆漆一片,并没有掌灯。 “长公主?——”我试探性的开口。 “落姑娘就不要叫我什么长公主了,我们还是暂且抛开身份吧。毕竟你是天朝人,而我是狼国人。”萧红君苦笑道:“你随便坐吧。” 我暗暗埋怨:这么黑的房间让我怎么随便坐?我脸看都看不到,还坐?坐哪里? “今天请你来,一则是为了华素剑,二则是为了——”萧红君忽然叹息一声:“想必,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与那些往事了吧?” 我闭口不言,在尚且不明了对方意图的时候最好少开口。 “你说磐儿是我的——”萧红君激动的声音实在是掩藏不住,即使在漆黑的房间里也照样能感受到她剧烈抖动的身体。 “磐公主要求过我的,所以我什么都不能说。抱歉。”我淡淡的开口。 “噢,噢……”萧红君有点狼狈的开口:“至于华素剑,我已经让琪儿交给你的手下了。漂泊那么多年,也该叶落归根了。”说到最后,萧红君的声音里藏不住的苍凉。 我心头微微一颤,口里的话差点汹涌而出,却被我及时的咽下了。这,毕竟是磐公主的家事,我是不方便插手的。 “磐公主就住在太子府,您若是有兴趣也可以去见她的。”我淡淡的开口,现在我能做的,只是能为她们创造一个机会:“每天晚上,盘公主都会在练功厅练武,这个时间那里是没有人去的。” “谢谢你。”萧红君沉默了半晌后忽然说道:“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在那么黑的房间却不点灯?” 我点点头,片刻后反应过来,她是根本看不到的,于是开口说道:“虽然我很奇怪,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我只有尊重却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呵呵,很特别的女孩呀!”萧红君一怔,忽然微笑道:“如果当初他也能如你这般,想来我们便不会分开了。” “世事难料啊。”我叹息着开口:“人生总是不可预料的,若是知道了结局,那么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听你说来,你也有烦心事?” “何止有烦心事那么简单?”我苦笑:“我的麻烦也许并不比您少呢。” “呵呵。”萧红君忽然笑了起来:“跟你说话很舒服,你很坦诚。” “谢谢。我想我该回去了,这几天的确累坏了。”我苦笑连连:“如果你想亲自见她一面就去太子府吧,反正你问我任何问题我都不会回答的,只要关于磐公主。” “好吧。我想,我会去见她的。”萧红君沉默了一会后回答。 “你真的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不掌灯吗?”萧红君不死心的又问。 我忽然笑了:“你想说,就说吧,我会听着的。” “算了,还是你亲自看看吧。”话音刚落,一簇火光忽然亮起,让已经习惯了黑暗的我顿时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 “啊——”我惊惧的大叫了起来,但随即镇静:“对不起,我失礼了。” 我惊魂未定的抚了抚胸口,眼前的一幕实在是太可怕了!原以为萧红君应该是个极为美丽的女子,谁知道,谁知道真正的萧红君竟形同鬼魅?! “吓着你了,对不对?你说,磐儿见了我会不会跟你一样会害怕于我呢?”火光忽然熄灭,萧红君幽幽的声音传了过来,气氛却变得诡异了起来。我实在是无法将我看到的跟我听到的结合到一起,那简直就是真人版的天使与恶魔:天使的声音,恶魔的身体。 “对不起,我太失礼了。”我惶惑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没关系,你已经不是第一个了。”萧红君叹息一声,道:“自从离开朱家,我便是这个模样了。我何尝不想见我的女儿?只是,我的女儿见了我,会不怕吗?” “怎么会这样?”我勉强镇静,慢慢的说道:“可是外面传闻,狼国长公主美若天仙——” “那是曾经的长公主,而不是现在的长公主。自从长公主从天朝回来后,就再也没有曾经的长公主了。”萧红君迟疑了一下,说道:“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情?” “你想让我带磐公主来?”我心下黯然,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忽然变的丑若夜叉,换谁,谁能接受这个事实?我已经开始佩服这个长公主了,她的勇气,实在是没有几个人能拥有的。换了我自己,恐怕死都死几回了吧? “不!我只想让你带个口信,就说,她的母亲已经不在人世了。” “为什么!”我忽然大叫了起来。 “为了让她过的开心一点。”萧红君落寞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的留恋:“只要她能开心,什么都不重要。她能找回华素剑,那么,她在朱家的地位也会一路攀升的。” “那又有什么意义?”我冷笑:“反正她已经嫁到了狼国,她的家族是荣是辱跟她都没有任何关系了。” “不!有关系!她的父亲会一直看着她的!”萧红君固执的说道:“朱郎,你可还记得我?”说到最后,眷恋之情再也无法掩饰。 “那你当初是怎么离开的朱家?” “是……”萧红君迟疑的开口,但随即封的很死:“算了,都过去那么久了,就不要再提起了。现在磐儿就在我的身边了,即使是死也算可以瞑目了。” “是朱家的主母派人刺杀你的吧?”我忽然开口,脑中灵光一现:“因为她发现你是狼国长公主的身份?因为朱家的上一代就是死在……” “不要说了!”萧红君忽然痛苦的大声喊道:“这些陈年旧账,再翻还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一个声音忽然从我的身后传来,我大吃一惊:“磐公主?你怎么来的?!” 朱磐看了我一眼,缓缓道:“我是跟着你的马车来的,以我的身手,根本就不是问题。” 我默然,现在的局面恐怕已经不是我该参与的了,因此我盈盈一拜:“对不起,我不知道磐儿会跟在我的后面……” “这不怪你!”萧红君温柔的开口:“磐儿,为娘能在临死之前见你一面,已经是上天给我最大的恩赐了。我也知足了!” “娘——”朱磐上前一步,语气里却已经带着颤音。这声呼唤,恐怕已经隐藏在她的心底很久很久了吧? “别过来!”萧红君紧张的说道:“磐儿,你就站在那里好不好?娘我——” “娘——您就不想看看磐儿长的什么模样吗?您就不想亲手摸摸看吗?”朱磐眼泪顿时喷薄而出:“磐儿一直在想您啊!小时候,别人都有娘,就我没有娘,其他的兄弟姐妹都笑我是野种,笑我没有娘!可是磐儿知道,磐儿有娘,磐儿不是野种!娘就在磐儿的身边看着磐儿,因为娘很忙,因为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所以娘才没有来看磐儿的,对不对?爹爹说娘早就死了!爹爹骗人!磐儿去偷偷的挖过娘的坟,坟里什么都没有,那是一座空坟!磐儿一直在等娘的回来,一直在等啊!” 眼泪不可抑制的流出我的脸庞,我的童年,何曾幸福何曾开心过?幼儿园的时候,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接送,而我,只有姥姥迈着已经不再稳健的双腿来回接送。当小朋友们讥笑我是野种的时候,我只会愤怒的躲在角落里流眼泪,却不敢去反驳一个字! 妈妈!我多想有那么一个人听到我的这声呼唤而转身抱住我?我,多想也有一个母亲! “磐儿——”萧红君喜极而泣:“你就不怕娘——” “磐儿不怕!娘在磐儿的心目中,永远是最美丽的!”朱磐飞奔过去,一把抱住萧红君:“娘——磐儿,想您想的好苦——” “我的女儿——”萧红君一把搂住朱磐,失声痛哭。 我悄悄的退出了房间,可眼里的泪珠却怎么也忍不住。虽然,来到这个世界我改变了许多,可心底最柔软最容易被击中的地方却一直没有改变过。妈妈,我多想喊出这两个字?我多想也有一个怀抱供我哭泣?我多想也有一个温暖的角落是专为我而存在? 我疾步出了房间,房间外的萧琪却被人点了穴道呆呆的站在那里。看到我泪流满面的样子,萧琪空着急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勉强一笑,道:“里面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只是,你姑姑找到她的亲人了。没事,一会有人会出来给你解穴的,因为我不会。” 萧琪眨眨眼睛,表示她已经知道了。想必,里屋的声音,并没有逃过她的耳朵。 “我先回去了,替我跟长公主说一声,就说——”我擦擦眼睛,微笑道:“我真心祝福她们。谢谢——”我闪身而出,眼泪再次喷薄而出。 至于萧红君为什么离开朱家,为什么会忽然变成这个样子,这个问题已经不再是我应该知道的了。想必,朱磐会问清楚一切的。只是,朱磐又能如何呢?一方是自己的母亲,而另一方是养她教她疼她宠她的祖母——人生,总是充满着不可预测的矛盾,谁都逃不过。 第七十五章 谋变 时间晃晃悠悠,总是在不经意间如流水般,缓慢而紧凑的过去。不知不觉中,竟已渐渐到了临近大婚的日子了。太子府上上下下都忙的不亦乐乎,唯独除了新郎官萧亘锦。 当萧亘锦阴沉着脸找到落焉的时候,落焉就知道又出事情了! 果然,萧亘锦进了落焉的书房后,第一句话就是:老三要对宣王爷下手了! 落焉顿时大吃一惊!并不是因为萧亘锦知道淳于宣在狼国,而是因为三皇子的狠辣作风!他为什么要对淳于宣下手?他的对手不是萧亘锦吗? “别怀疑我的消息,我的人刚才告诉我,老三会在大婚那天动手,既除掉宣王爷也除掉我。”萧亘锦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们也太大意了,怎么会暴露呢?” 落焉顿时默然,已经好几天没有淳于宣的消息了,一直以为他在忙,却从没有问过他究竟在做些什么。作为一个未婚妻,已经失职了。 “你有什么打算?”落焉淡淡的开口,她笃定萧亘锦既然得知消息便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 “你呢?丝毫没有准备么?”萧亘锦忽然神秘一笑:“你未免也太不了解你的宣王爷了。”萧亘锦忽然长叹一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应该早就得了消息了,恐怕比我的部署还要周详。” 落焉灿然一笑:是啊,我的夫君,怎么会差呢? “不管怎么说,我都会全力支持你的。”萧亘锦浓郁的眼睛里藏不住的悲切:“不管你是谁的妻,在我的心里,你永远是你,也只是你。” 落焉淡淡一笑,道:“都要做新郎官了,还说这么丧气的话,就不怕新娘子听了伤心?”落焉躲闪着萧亘锦热切的眼神,转口又道:“我一直很奇怪,三皇子对耶鲁柏的态度有点奇怪,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当耶鲁柏出现的时候,他眼里的神采是根本藏不住的,我甚至于怀疑那天登府拜访其实是为了别人。” 萧亘锦连连苦笑,道:“原来你也看出来了。你以为耶鲁柏为什么要跑到荒芜的草原成年的不回来?当然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萧亘锦顿了顿,接着又说道:“而且还是说不出口的苦衷。” “哦?”落焉来了兴趣,开始八卦起来:“不会是为了躲什么人吧?” “你猜对了!”萧亘锦无奈的摇头:“而且不只躲一个人,而是两个人。这两个人你都认识,就不需要我说出来吧?” 落焉低头仔细的回想一番,忽然瞠目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你想对了,就是为了他们兄妹俩——”萧亘锦浓郁的眉眼下是深深的无奈:“作为皇族的一员,这样的事情传扬出去对皇族是莫大的羞辱,因此,耶鲁柏也只能能躲多远就走多远。” 落焉眼角一弯,用手拼命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却怎么也掩藏不掉满脸的笑意:搞了半天,三皇子和萧琪都喜欢着耶鲁柏,只是不知道这个耶鲁柏喜欢哪个更多一些呢? “哈哈哈哈哈——”落焉终究是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那么,他不会又有点喜欢窦念同了吧?”想起那天三皇子对窦念同殷勤的模样,落焉实在是忍的好辛苦,不知道窦念同知道后会是什么表情呢? 萧亘锦长叹一声:“可惜,耶鲁柏现在已经有了意中人了。” 落焉挤挤眼睛:“不会是你吧?” “噗——”一口茶水正好喷中了落焉的衣袖,唉,做人不能太刻薄,这不报应来的也太快了一些—— 落焉一脸的无奈,看着滴滴答答的袖子,苦着脸道:“就是也不用那么激动嘛!大不了我跟磐儿说一声就是——” “还说?!——”萧亘锦气急败坏的神色配上他如山一般雄壮的身躯竟是那么的有趣:“你明明知道——” “对了,刚才你说耶鲁柏喜欢的人是谁?”落焉赶紧转移话题,好不容易转移开的话题怎么会那么容易再转回来? “你的侍女,米儿。”萧亘锦眼里的失落却是无法来得及隐藏的,口气虽然是淡淡的,却藏不住的悲哀。也许,他在羡慕耶鲁柏,至少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自己的幸福,而他,作为太子,却只能政治联姻。这,是他的使命,也是他无法更改的命运。 “哦?”落焉惊奇的叫了起来:“这小子——”落焉愤愤的开口,随即停下,也许他们在一起也不错哦—— “所以,耶鲁柏委托我代他向你求亲,只有你的允许下米儿才能嫁人的。”萧亘锦老实的回答。 “不行!——”落焉皱皱眉头:“提亲这样的大事也能别人代替么?想娶米儿自己来提啊!再说,如果米儿不答应,我也不会轻易的为她指婚的,毕竟她是我的人,我得为她负责。” “好吧,你的话我转告就是。说真的——你到底有什么打算?”萧亘锦话题一转,再次转到了三皇子萧衍的身上,对这个弟弟萧亘锦也是很无奈的。 “实话说,我也没什么好的主意。不过,宣既然敢暴露想必已经想到了应付之法,我们要做的是积极的防备和充裕的人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三皇子不会选择在大婚当天动手,而是在大婚的前一天,因为那天会是都城最为忙乱的一天,各国的使节纷纷到来,所有的礼仪官员都在为他们忙碌,只有这个时候下手才能一击必中。”落焉略一沉吟,无奈的说道:“但是若要讲究具体的应对之法,我却是一点忙都帮不上,对这方面我不了解,因此——我觉得必要的时候可以向太后透点风声,想来,她老人家也不希望大婚之日有什么不痛快吧?” “你是说太后?——”萧亘锦点点头,道:“我原本也是打算走太后这步棋的,可是你有所不知,太后对老三的态度简直就是放纵,我担心太后会不为所动啊。” “那要看怎么个说法了。”落焉不以为然的说道:“如果你就这么跑去跟她说萧衍要造反她当然不信,可是,若是让太后自己发现萧衍的行动已经危及到了她的利益了呢?——” “呵呵,你跟耶鲁柏都想到一块去了,刚才他也是这样跟我说的。”萧亘锦忽然微笑:“我突然发现你真是一个人才,商贸、军事甚至于政治你都很精通。” “别,千万别这么说,若是你说我经商有一手我还可以接受,若说我对军事和政治上有什么建树的话那简直就是贻笑大方了!传扬出去,让那些真正的行家笑掉大牙呦!”落焉赶紧澄清,这人哪,还真不能贪心! “落落,大婚那天你会出席吗?”萧亘锦忽然极其温柔的看着落焉,神色里的期盼是那么的热切而激烈。 落焉忽然沉默,这个婚礼她能不出席吗?如果能,宁愿不去出席! 落焉信步走到窗前,捻起一只红丝帕,里面盛放的是萧亘锦大婚当天配搭的首饰。 “会的,不过,我只出席前半场。你也知道,作为天朝的使节有太多太多的应酬。”落焉静静的说着,陈述着一个不争的事实。作为使节团的队长,一国的郡主,未来的国母,怎么会放弃这个与各国使节修好的机会呢?也许,下一场战争就会消失在这场宴会中—— “我明白,是我太奢望了。”萧亘锦落寞的点头:“你也该去准备了吧?就不打搅你了。落落,虽然我即将成婚,你在我的心里的位置却永远不会变。永远——” 说完,萧亘锦便离开了房间,落焉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心里却如翻了的五味瓶。 其实,不只是你最无奈,我也是同样的无奈呀!落焉默默的念叨,却无法大声的说出口。有些话,是要藏在心里的,一藏,就是一辈子。 磐公主因为解开了一个心结而变得精神了许多,虽然夫君不是自己心爱的男人,但,有几人能嫁得自己中意的人呢? 落焉亲自为她梳妆,一点点的上妆。 “落落,你有心事?”磐公主细心的发现镜中的落焉心事重重。 “没什么,只是在考虑大婚那天应该怎么跟那些使节应酬。这些事情总要有人做的,我不去做谁做呢?你这个新娘子大婚那天恐怕也要忙的够呛,你是帮不上我了。”落焉岔开了话题,虽然担心着淳于宣的安危,但却不能说出口。有些担心,也是要放在心里的。 磐公主淡淡一笑,道:“是啊,就要大婚了。所有的一切都要做个了结,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落焉淡淡说道:“说什么丧气话呢!作为太子妃,可是未来的皇后。且不说那些富贵,单单对你的母亲也是大有好处,毕竟有了你的保护,她会更安全更舒适不是吗?至少,能够活在阳光下而不必四处躲藏。” “我一定会为母亲报仇的!”磐公主咬牙切齿的说道:“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让母亲过好晚年。” 落焉为她插上最后一只金钗:“希望,两国不要发生战争才好。否则,无论是你的家还是我的家,都不会再完整。” “你放心!”磐公主捧住落焉的手,热切的说道:“不管怎么说,我毕竟还是天朝人,只要我在一天我就不会允许战争在天朝和狼国之间发生!” “谢谢你。”落焉温柔的看着磐公主:“我一直就知道你是个识大体的女子,一直都是。” “还不是因为有你?”磐公主也温柔的看着落焉:“你是我的朋友,唯一的朋友。” 太子府内花园中。 “米儿姑娘,你请等等——”耶鲁柏伸长了脖子,大声喊着。 米儿急匆匆的走着,听见耶鲁柏的话忽然止住了脚步,一脸的愤懑:“你还有完没完?你觉得本姑娘是在跟你闹着玩吗?不答应就是不答应!有本事求主人,只要主人答应将我许配给你,米儿绝无二话!” “你总的给我个机会吧?”耶鲁柏不死心的嚷嚷:“你敢说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米儿翻翻白眼,一副牙痒痒的模样。随即,咬牙切齿的说道:“没有!一点感觉都没有!唯一的感觉就是你再敢啰嗦我一定宰了你下酒!” “只要你喜欢,怎么宰都行!问题是你先打的过我再说——”耶鲁柏一副猪头样,大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滚——”米儿终于忍无可忍,开始口吐脏言了。 “不要那么绝情好不好?”耶鲁柏一副受伤的模样:“在你心里就真的没有我一点的位置吗?可你在我的心里却是占据了唯一的位置,那就是比真神还要重的位置!” 在草原,真神在草原子女中的地位是超然的,其重要性远远超过父母。耶鲁柏这么说,无疑是最神情的表白了,可惜——米儿不认账。 “我说最后一遍——别惹我!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你!”米儿怒发冲冠,双目圆睁,已经开始有点歇斯底里了。 “那好吧。我不说就是,不过我跟定你了!”耶鲁柏笃定的说道。 “好啊!”米儿嘲讽的笑道:“有本事你就追上我再说!”说完,米儿一个起身,顿时消失在了太子府中。 “你不会逃掉的,因为我一定会追上你。”耶鲁柏看着米儿消失的方向忽然微笑:“我穷尽三十年终于爱上的女人,你会逃的掉吗?” 天朝某深山密室中。 “郡主,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一个婢女躬身向卿乐郡主行礼。 卿乐郡主得意的哈哈大笑:“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只要除掉那个女人,宣,就是我的!”卿乐郡主眼眸一冷:“我看,谁敢挡我?!——” 老妇人忽然从黑影中出现,语气甚是冰冷:“郡主还是要小心才是,那个妖女可不是那么简单能对付的。单就她用了十天的十天就改造一支军队来说,此人的魅力绝对不容小觑。” “那又如何?”卿乐郡主口气略略收敛,但仍旧是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我手下的兵丁已经到了五万,她不过区区四千人而已,拿什么跟我斗?” 老妇人皱皱眉头,却欲言又止。 卿乐郡主看着老妇人紧皱的眉头,不禁说道:“师傅,卿乐知道您是为我着想,可是现在不抓紧时间清除掉她的话,恐怕将来就难撼动她的位置了。”卿乐郡主忽然叹了口气,无限感慨道:“她成长的太快了!快的就像是两个人,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促使她能在短短的半年内蜕变的如此剧烈。也许,这就是我跟她的距离吧。” 老妇人默然的点点头,再也没有说什么。是的,现在是杀落焉最好的机会。错过了这个机会,恐怕再撼动她的位置就难了。除非——鱼死网破。 第七十六章 谋杀,谋杀! “王妃那里有动静吗?”淳于宣一身戎装,脸色很是严肃的看向跪在地上的沈庭。 “回主人,王妃一切安好。而且,太子已经对三皇子的行动有所准备,想来,王妃也已经知道了。”沈庭恭敬的回答道,这些天他一直暗中跟在落焉的身边,伺机消灭掉所有想杀她的杀手。事实上,沈庭的确清除了不少杀手,唯独那次让一个叫依若的女人落了网。 “很好!看来卿乐真的忍不住了。也好,趁此机会彻底清除她的势力也未尝不是件好事。等她所有的势力统统完蛋的时候,我看她还怎么嚣张——”淳于宣噙起一抹冷笑,妖魅的眼睛一抿,让跪在下面的众人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这个卿乐郡主实在是太冲动了,再没有彻底了解敌人的时候就妄自动手,这与自寻死路有什么分别?众人极力的隐去自己的目光,生怕引起淳于宣的反感,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淳于宣转过身体,面向墙壁:“那两个西歧的杀手现在怎么样了?” “回主人,他们已经服了小的迷药,没有小的解药是万万醒不来的。”半边人曾以全含笑回答。 淳于宣赞赏的看了一眼曾以全,缓缓说道:“辛苦你了,你为本王做了多少事情,本王心里清除的很。放心,本王是不会亏待你的。” 曾以全躬身行礼道:“王爷过奖了。在当年王爷救下小的一命时,小的这条命就是王爷的了。只要王爷一句话,小的,不敢不从!” 淳于宣淡淡的笑了,那王者的气势渐渐盈满了整个房间。那是王者的霸气、锐气与战意! 大婚的日子一天紧比一天,终于到了大婚的前一天,所有的人都异常的忙碌奔波。连想偷个懒的落焉都被抓去前厅打点贺礼,其他人可想而知该是多么的繁忙。 一只马车静静的停在了太子府的后院,那里面应该装的是磐公主的一些私人物品。只是,刚才从马车里钻出来的显然不会是什么特别的贺礼,因为没有人会将一个杀手当作随身物品的,尤其是一个长相颇为妖媚的女人,堪称红颜祸水的女人。 女人一身夜行衣,迅速的在回廊里穿梭,不时躲避着来来往往搬运不息的侍女,只见她一间一间的查看,每个角落都不放过。 忽然,她发现了什么!只见她从角落了搜出了一个包裹,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就是内应所准备的衣服了。 太子府的前厅内,落焉正强打精神跟前来报道的各国使节递换名帖。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未来的合作伙伴就在这么帖子中诞生了。 “小姐,我来帮你整理吧。”白灵的伤已经好了很多,看见落焉忙成这样,连忙跑出来帮忙。 落焉看了白灵一眼,微笑道:“你伤还没有好利索,你就在一边给我记人名吧,反正你字也写的比我好看。” “是。”白灵微微笑着点头,坐在了落焉的旁边,一笔一划的仔细书写着各国使节的名字。 “啊——你便是天朝的郡主焉郡主吧?”一个声音突兀的从院子里传了过来,引得所有人顿时都往院子看去。只见一个圆滚滚的身子以极快的速度向大厅内“滚”了进来。 落焉见了,强忍住笑意,道:“正是小女。不知阁下是——?”看他的身子能走那么快还真是难为他那双腿了,估计没有三百也有二百五了吧? “阿呀呀,真是闻名不如见面那,焉郡主的风采果真是天下无双啊!在下是东弯国的使节柴蒂斯,焉郡主的大名在我们的东弯国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圆滚滚的身子竟然能发出如此洪亮的声音,顿时让落焉刮目相看。 “使节大人言重了。我不过是天朝小小的郡主,何德何能当此夸赞?真是折杀小女了。”落焉淡淡的说道,暗忖,不会是也想要青鸟小栈的产品吧?那些化妆品即使再有名,也不至于让这些使节们都知道吧? “没有没有!在下所言句句是肺腑之言那!不信你问这大厅中的所有同仁,想来都是对郡主敬仰已久啊!”柴蒂斯慌忙摇了摇他圆滚滚的胳膊和媲美熊掌的双手,连连解释:“焉郡主不仅擅理财,对军事、政治更是有着独到的见解,着实是巾帼不让须眉呀!让我等男儿实在是汗颜,汗颜那!” 落焉顿时失笑,他消息倒是灵通的很,比赛不过是十几天前的事情,对方却似乎连每个细节都摸的 一清二楚。看来,每个国家都有无间道呀! “柴大人实在是太客气了,今日一见,实在是落焉的荣幸。柴大人请——”落焉轻提群角,引领柴蒂斯进了大厅交换了名帖后,缓缓说道:“柴大人可曾找到下榻的驿馆?若是不方便查找,我可以派人代为引路。” “如此便劳烦郡主了。”柴蒂斯大喜,看来他还真没找着地方。柴蒂斯回头对身后的随从低低的说了几句话,落焉仔细听来,却听不懂他讲的是那国语言,想必是对方的母语吧。再说,落焉懂的也就那么几种而已。 “米儿,你一会带柴大人到驿馆走一趟,顺便将我的名帖交道尚未来此拜访的各国使节中。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有一半人是去了三皇子的府邸。”我回头对米儿轻声吩咐道。 米儿微微迟疑,道:“可是主人,米儿不在你的安全——” “不妨!”落焉淡淡一笑:“对手若是要对我动手总是会找准机会的,你也不能总是跟在我身后啊!我倒要看看他用什么方式杀我!” 落焉眼角一垂,脸上的杀机一闪而过,而在场的人也唯有米儿看的最清楚。米儿躬身退下,心里暗暗打鼓:这个主人变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若是半年前,杀她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而现在,这个念头连想都不能想,想杀她,恐怕是要先踏过自己的尸体了吧?谁说她没有准备?只是不与人说罢了! 白灵仔细的校对了一遍后交到落焉的手里,道:“小姐,我都核对过了,今天一共来了十六国的使节,每个人都已经换过了名帖,而且所有人的贺礼都已经存放到书房了。您看,还有什么要准备的?” 落焉仔细想了想,问道:“太子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磐公主从长公主府回来了吗?” “太子那边好像准备的差不多了,好像去宫里请安去了;而磐公主尚未回来。”白灵轻轻的说道。自从清醒后就发现小姐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小姐了,她变了,变得犀利、精明和成熟。 落焉点点头,道:“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会,有什么事情等磐公主回来再说吧。” 落焉说完便起身离开了大厅,信步走回了下榻的院落。白灵紧随其后,这是米儿临走前吩咐的,怕的就是有人趁此机会对她下手。 落焉疲累的穿过回廊,一个侍女与她擦身而过。 忽然,寒光一闪,白灵大叫一声:“小姐,小心——” 落焉赶紧往后一退,趁机躲过了对方的一击。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行刺与我?”落焉冷冷的看着那名侍女:“你不是太子府里的侍女,你是谁?是谁派你来的?” 女子连连冷笑:“想知道是谁要你命?那就到黄泉路上去问吧!”女子说完,再次挥刀刺来! “铛——”一只飞镖及时的射了过来,正中女子的匕首。 “你以为我真的不在吗?”朱磐的身影从花丛中显现了出来:“如果你以为郡主是那么好杀的话,那么你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刚才,是故意引你出来的。”朱磐微笑着看着女子笑道:“是不是很奇怪,我们怎么会发现你的动机?呵呵,其实,我们本来是要等条大鱼的,谁知你这个小虾米却等不及阎王爷的召唤,提前送死来了!如今,就成全了你吧!” “哼——”女子忽然大叫起来:“你们想杀就杀,主人会为我报仇的!” “哦?我倒想知道你的主人有没有这个实力。”落焉走上前一把捏住女子的下巴,啧啧说道:“又是一个美人!为什么那么多的美人总要跟我过不去呢?大家都是女人,何必呢?” “呸——你这个妖女!主人的计谋远不止如此!只要你杀了我,便会惊动主人,计划便会更加的完美!”女人恶狠狠的说道:“你们还以为这个太子府很安全吗?——我告诉你,其实——唔——”女人的脸上忽然一阵痛苦的神色,随即,嘴角渗出丝丝鲜血,想来,她已经死透了。又是灭口! 萧亘锦一脸阴沉的坐在疾驰的马车上,马车正行驶在官道上。刚才他从皇宫里出来的时候,忽然发现守卫皇宫的人全都换了,换成了他不熟悉的守卫,看来,三皇子真的要动手了。他想干什么?想动太后? 萧亘锦紧紧的握住伽玛在他出门前塞进他手心里的一块令牌,萧亘锦认得,那是出入虎营的腰牌,而虎营也是狼主手中的秘密军队。莫非,父亲也知道了? 掀开帘子看看天色,已经是下午时分了。夜,恐怕要变天了。 忽然,一只袖箭破空而至,咻的一声扎在了马车的前门框上!两匹骏马死死的止住了脚步,粗重的鼻息宣泄着刚才疾驰带来的疲乏。 “皇兄这是要去哪里?”阴沉的声音从马车前传来:“明天就是大喜的日子了,难得皇兄还有如此雅兴郊外散心。” 萧亘锦强压心头怒火,一把撕开帘子跳上马背。 “三弟也好兴致,不在王府等待别人的拜见,却在这郊外挨冻受罪,也是好雅兴呀!”萧亘锦不动声色的说道,眼角的余光却在四处打量,看来,此处早已经埋伏好了人手,对方已经事先得到了消息 ,看来,太子府中的内奸还真不少! “皇兄客气了。不知道皇兄这是要去哪里呢?”萧衍不冷不热的问道:“有什么需要兄弟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们是兄弟,没什么好客气的。” “三弟的好意为兄心领了,为兄要处理的却是私事,就不劳烦三弟了。”萧亘锦眼角忽然瞥见高空中一个白点,脸色一缓,口气也硬了起来。 “哦?”萧衍瘦长的身躯一闪,已经到了萧亘锦的面前。 “大哥总是那么客气。不知道大哥可在等人?若是等这个家伙的话,那么就算了吧。因为死人是不会开口答应的。”萧衍从身后抓了一把,将一个血淋淋的人头举在了身前。 “你……你杀了他!”萧亘锦浓郁的眉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你可知道他是父皇的心腹爱将?” “我当然知道,而且我也知道父皇刚才派他在此等你,为的就是将虎营的指挥权交到你的手上。”萧衍不在意的将手上的人头丢在一旁,从身后的随从手里结果湿热的毛巾擦干净手上的血迹。 “父皇还是老了,不中用了。既然他不能管理好这个国家,那么还不如让给我!大哥,你是我的亲兄弟,只要你不挡我的路,我也不会断你的路!”萧衍将手里的毛巾仍在了地上的人头之上,一脸的阴笃。 “三弟,你错了!父皇之所以放任你胡作非为是在不停的给你机会!听为兄一句劝,赶紧回头还来得及!” “哈哈哈哈——”萧衍阴冷的大笑道:“大哥啊大哥,你以为我三岁啊?听你一句劝?哈哈——现在我掌握着一半的兵权,虽然老二手里也有四分之一的兵权,可是你以为他现在还得及调动兵马吗?而皇宫中所有的守卫都换成了我的人,父皇想调动人手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这就是你要的结果?——你想要天下?”萧亘锦长叹一声:“你可知道,他要的却不是天下。” 萧衍神色一阵落寞:“你知道个屁!他说过,他喜欢的是强者!我知道,只有一国之主才是最强的强者!只要他喜欢,我就会不惜一切的做到!” “可是你却不知道他说的喜欢是怎样的喜欢!”萧亘锦再次看看天空,急急的说道:“三弟,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否则——” “否则什么?我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吗?我不怕!为了他,我什么都不怕!”萧衍凄楚的看了一眼手里的宝剑,如同看着自己的爱人。萧亘锦认得,那是耶鲁柏的成名兵器。 第七十七章 情之剑 赵家胡同忽然出现一群蒙面杀手,每个人皆是身负绝顶武功,几个起落,如风筝般的轻盈,如雄鹰般的急速。 老赵茶馆此时已经没有一个客人,所有的人都仿佛没了踪影。连一贯喜欢在柜台前算账的掌柜的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一个黑衣人箭般的窜进了大堂中,略一打量便挥手示意身后的人紧紧跟上。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消息准确吗?”领头的黑衣人低低的问道。 “消息绝对准确,目标就是在这个茶馆中。奇怪,今天怎么一个人都没有?”首领身后的一个瘦小的黑衣男人低低的回答道。 “分头行动!不管遇到什么人,杀无赦!只要我们多拖延一刻钟,主上的计划就会完美一分!若是坏了主上的大事,你我可都担当不起!”领头的黑衣人低低的威胁道:“目标中不乏高手,你们都要小心行事!” “是!”所有黑衣人纷纷点头,几十人随即分成几拨,依次进入房间挨个搜查。 一刻钟后。 “大哥,怎么一个人影都没有?”刚才那个瘦小的男人奇怪的说道:“干净的好像没有人来过。” “不好!我们中计了!快撤!”领头的黑衣人脸色顿时大变,拔腿就要走。 “想走了吗?不进来坐坐了?”一个清幽的声音淡淡的飘来,如风一般的飘渺。 “你……你是谁?”为首的黑衣人战战兢兢的问道,刚才不是说一个人都没有吗?这个人是怎么冒出来的? “你们不是一直在找我吗?所以我就来了,不过,我却是来送你们一程的。”飘渺的声音还是没有任何方向,也没有任何感情:“要怪,就怪你们的主人太不识大体了。你们安心的去吧!” 唰唰唰,房顶上忽然掉落下大片大片的火把,黑衣人们纷纷举剑格挡,却发现手里的剑如山一般的沉。 “呵呵呵呵,中了我的毒的人,还想举剑?”一个黑影从屋檐下飘了出来,为首的黑衣人大骇,对方竟是一个没有实体只有影子的怪物! “我叫暗,你们有什么遗愿就到地府去说吧!” 黑影一闪,便又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为首的黑衣人脸色顿时苍白无比。 是暗!那个传说中用毒的高手,一个极其神秘的宗师!只是,十年前他便失去了消息,今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了呢?莫非—— 领头的黑衣人脸色已经苍白如同鬼魅,他终于知道自己错了,错的太离谱了!连对手有什么人都不知道却还妄想置对方与死地——天朝果然人才济济!今天能死在暗的手里,不冤—— 咣当,咣当,咣当——黑衣人手中的剑纷纷掉落,所有人如同睡着般倒了下来。 暗站在角落里看着已经变成一片火海的茶馆,没有做任何停留,身形一闪便离开了这里。 天朝,青鸟镇。 香儿和奈儿正焦虑的坐在三楼的一间房间里,外面已经围了众多的兵丁,恐怕她们要以死尽忠了! “姐姐,不知道主人她会不会有事?”香儿忧心忡忡的看着同样焦急的奈儿,悲切的说道:“可惜,主人交代的任务只差一点就要完成——” “香儿,你怕死吗?”奈儿一把拉住香儿的手:“今天看来我们是冲不出去了,主人的这片基业恐怕也是保不住了。” “我不怕!自从跟了主人,我的这条命就是主人的了。为了主人,我什么都能豁出去!”香儿坚定的说道:“哪怕是死,我也要保护好主人的基业!” 奈儿使劲的点点头,说道:“不愧是我的好妹妹!主人待我们不薄,我们也不能忘恩负义!如今主人不在,就让我们用鲜血守护吧!” “嗯!”香儿使劲的点点头,美目中是无比坚定的信念:店在我在,店亡我亡! “姐姐不好了,外面的人已经逼近客栈了!”小兰焦急的跑了进来,一把拉住奈儿的衣襟:“两位姐姐快逃!小兰会拼死挡住他们的!” 奈尔眼角一阵湿润,鼻子一酸,强忍的泪水眼看就要决堤!奈儿长出一口气,缓缓说道:“小兰,我们与你姐妹一场,怎么能看着你送死呢?主人待我们如知己好友,从未将我们看作是奴婢下人,我们在这关头怎么能抛弃主人的基业不管而去逃生呢!今天,要死就死在一起!小兰,你还小,若是你逃走,主人想必不会怪罪你的!” “不!”小兰坚定的摇摇头:“两位姐姐为了小姐的基业肯付出自己的性命,我小兰也是小姐买回来的丫头,说什么也绝不会放任敌人毁坏小姐的基业而苟且偷生!” 奈儿欣慰的一笑:“主人如果听见你的这番话,肯定会欣慰的。小兰,你长大了!” “姐姐,就让小兰跟你们一起守护小姐的基业吧!”小兰激动的拉住奈儿的手连连摇晃:“店在人在,店亡人亡!” “姐姐,你就答应吧,我和小兰一定会坚定的跟你站在一起的!”香儿热忱的看着小兰又看看奈儿:“我们女子也不是贪生怕死的种!” “好!今天,就让我们血染青鸟小栈!” “三位姑娘,你们快走吧!京城里的落府已经陷落,再不走恐怕就来不及了!”一个老者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奈儿仔细一看,竟是王府的老管家老钱! “钱管家,您是怎么来的?”奈儿与香儿上前搀住老钱:“王府也出事了吗?” 老钱沉重的点点头,道:“落管家的书房已经被对方洗劫一空,看来这次王爷和落管家不在家的日子里对方真要造反了!” “啊?——”奈儿大惊,她知道书房对落焉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如果书房被洗劫一空的话,以前的心血恐怕就要真的白费了! “我这就去王府!”奈儿爬起来就要走,却被老钱一把拉住:“奈儿姑娘,算了,如果不是老奴这张老脸对方说什么也不会放我出府的,若是你现在去王府,不就是自投罗网了吗?” “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主人的心血——”奈儿焦急的说道。 “谁说落管家的心血就一定白费?”老钱狡黠一笑:“放心,我出府的时候早已经将重要的东西藏在了安全的地方,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等!等王爷和落管家回来,只有他们回来,事情才会有转机!” 奈儿大喜,一把拉住香儿和小兰:“快去叫其他人,我们现在马上转移!” “是!”小兰迅速的跑了出去,香儿疑惑的看着奈儿,奈儿微笑着解释道:“你以为主人那么放心的去了狼国会一点准备都没有?早在临行前主人就挖了一条秘密通道,说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能动用。现在,就是我们为了保护小姐最大秘密的时候了!香儿,收拾好所有的资料,能带走的统统带走,不能带走的一律烧掉!” “是!”香儿大喜,迅速行动了起来。 老钱欣慰的看着奈儿,笑道:“落管家没有所托非人,奈儿姑娘果然是女中豪杰!” 奈儿羞涩一笑:“奈儿哪敢称什么女中豪杰,比起主人,我差的远了。能完成主人的嘱托,是我等的职责。” 老钱点点头,跟着众人迅速沿着秘密通道转移了出去。可是谁能想到,就是因为这次转移,香儿和奈儿都有了一番奇遇,也遇见了命里的真命天子呢? 狼国郊外。 “老三——”萧亘锦忽然叹息一声:“现在即使几回头,恐怕也迟了。” “哈哈哈哈——”萧衍忽然仰天大笑:“你以为就你部署的那点兵力就能大败我吗?那么,你也太小瞧你的三弟了!大哥,实话告诉你吧,你的那些人早就被我收买了,恐怕现在他们正在围攻皇宫了!” “三弟,你总是这样,总是不肯听别人的话。你太不了解父皇跟太后了。”萧亘锦叹息一声,摇摇头回到了马车里。 “大哥,今天恐怕要你走一遭了!”说完,萧衍举剑刺来。 “叮——”一只袖箭打在了剑身,将剑逼出了马车的范围。 “何必呢?”一个声音幽幽的响起。 “你来了?”萧衍的眼睛一亮,顿时狂热了起来:“你来看我如何收获吗?也好,我刚才正想去找你呢,没想到你便来了。耶鲁兄,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才是最强的!” “萧衍,够了!”耶鲁柏的身形从树林中闪了出来:“别在闹了,现在回去,我跟太子可以为你做掩饰,再迟真的就没机会了。” “你是在可怜我?”萧衍眉毛一横:“我不要你看不起我!不要!” “其实,我一直待你如兄弟,却没有其他的意思。你明白吗?”耶鲁柏皱皱眉头,说道:“再说,我已经有了心爱的女人,怎么会——” “是谁?是谁抢走了你?是不是琪儿?——”萧衍的眼睛顿时红了起来:“你怎么可以抛弃于我?” “你跟他都是男人,何来的抛弃一说?”米儿的身形忽然从天而降,如仙女一般,顿时将在场除了萧衍外所有男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你怎么也来了?”耶鲁柏眼角一喜,闪到了米儿的身旁:“你快走,这里很危险的!” “是主人让我来接太子的。”米儿对耶鲁柏的殷勤视而不见,转头对马车里的萧亘锦说道:“太子殿下,我家主人吩咐米儿前来迎接太子。” “等等——”萧衍手中的剑指向米儿,眼睛却看向耶鲁柏:“就是这个女人吗?就是她夺走了你的心吗?那么,现在我杀了她,是不是你就会回到我的身边?” “神经病!”米儿皱皱眉头,并不理会萧衍。 “三皇子,你还是请回吧,米儿的确是我心爱的女人,不过,她若是死了我也会陪她!”耶鲁柏淡淡的说道,眼睛看向米儿的时候却是无尽的温柔。 “谁稀罕!”米儿撇撇嘴,径自走到马车前。 “看剑!”萧衍忽然身形一动,瞬间冲到了米儿的身前,米儿略一停顿,举手便用手中的利剑格挡。 “哐——”耶鲁柏的身形也动了,剑身直指萧衍的身体。 “哐哐哐哐——”几招下来,萧衍并没有讨的了好,萧亘锦也出手了,手里的长鞭狠狠的挥了出来,砸在了马车的框上,顿时漫天的木屑纷纷扬扬如雨般的洒落。 “怎么你还是不明白吗?”耶鲁柏怒了,萧衍竟然对他最爱的女人下手,这是他的底线。 “若是你再伤她一根汗毛,我杀了你!”耶鲁柏沉下脸来,连带着脸上的伤疤也变得狰狞了起来。 “你就是如此的对我么?”萧衍的手缓缓的停了下来,再抬头的时候竟已是满眼的泪花:“我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就是如此的对我么?耶鲁柏,你是世上唯一一个能真正伤的了我的人!若是你要杀我,便杀了吧!死在你的手里,我不冤!” “三皇子——”耶鲁柏无奈的也放下手里的短剑:“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只对女人有欲望的。” “我知道,我只是要你知道我爱着你,你爱不爱我是你的事情,我不需要知道。我只求你,不要那么绝情好不好?”萧衍的眼角缓缓滑下一滴泪珠:“可是,你为什么要那么绝情?我送你的礼物全都被你退了回来,我设宴宴请你一次都不去,我只不过是想与你一起说说话,喝喝酒,为什么?为什么——” 耶鲁柏一脸的无奈,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了。 米儿浅浅一笑,将脸转了过去,这段孽缘却是她连想都没想到过的。 萧亘锦也是一脸的无奈,叹息一声,转过了身体,再看天空发出的信号焰火,想必皇宫那边的事情也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 “其实, 第七十七章 情之剑 赵家胡同忽然出现一群蒙面杀手,每个人皆是身负绝顶武功,几个起落,如风筝般的轻盈,如雄鹰般的急速。 老赵茶馆此时已经没有一个客人,所有的人都仿佛没了踪影。连一贯喜欢在柜台前算账的掌柜的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一个黑衣人箭般的窜进了大堂中,略一打量便挥手示意身后的人紧紧跟上。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消息准确吗?”领头的黑衣人低低的问道。 “消息绝对准确,目标就是在这个茶馆中。奇怪,今天怎么一个人都没有?”首领身后的一个瘦小的黑衣男人低低的回答道。 “分头行动!不管遇到什么人,杀无赦!只要我们多拖延一刻钟,主上的计划就会完美一分!若是坏了主上的大事,你我可都担当不起!”领头的黑衣人低低的威胁道:“目标中不乏高手,你们都要小心行事!” “是!”所有黑衣人纷纷点头,几十人随即分成几拨,依次进入房间挨个搜查。 一刻钟后。 “大哥,怎么一个人影都没有?”刚才那个瘦小的男人奇怪的说道:“干净的好像没有人来过。” “不好!我们中计了!快撤!”领头的黑衣人脸色顿时大变,拔腿就要走。 “想走了吗?不进来坐坐了?”一个清幽的声音淡淡的飘来,如风一般的飘渺。 “你……你是谁?”为首的黑衣人战战兢兢的问道,刚才不是说一个人都没有吗?这个人是怎么冒出来的? “你们不是一直在找我吗?所以我就来了,不过,我却是来送你们一程的。”飘渺的声音还是没有任何方向,也没有任何感情:“要怪,就怪你们的主人太不识大体了。你们安心的去吧!” 唰唰唰,房顶上忽然掉落下大片大片的火把,黑衣人们纷纷举剑格挡,却发现手里的剑如山一般的沉。 “呵呵呵呵,中了我的毒的人,还想举剑?”一个黑影从屋檐下飘了出来,为首的黑衣人大骇,对方竟是一个没有实体只有影子的怪物! “我叫暗,你们有什么遗愿就到地府去说吧!” 黑影一闪,便又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为首的黑衣人脸色顿时苍白无比。 是暗!那个传说中用毒的高手,一个极其神秘的宗师!只是,十年前他便失去了消息,今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了呢?莫非—— 领头的黑衣人脸色已经苍白如同鬼魅,他终于知道自己错了,错的太离谱了!连对手有什么人都不知道却还妄想置对方与死地——天朝果然人才济济!今天能死在暗的手里,不冤——咣当,咣当,咣当——黑衣人手中的剑纷纷掉落,所有人如同睡着般倒了下来。 暗站在角落里看着已经变成一片火海的茶馆,没有做任何停留,身形一闪便离开了这里。 天朝,青鸟镇。 香儿和奈儿正焦虑的坐在三楼的一间房间里,外面已经围了众多的兵丁,恐怕她们要以死尽忠了! “姐姐,不知道主人她会不会有事?”香儿忧心忡忡的看着同样焦急的奈儿,悲切的说道:“可惜,主人交代的任务只差一点就要完成——” “香儿,你怕死吗?”奈儿一把拉住香儿的手:“今天看来我们是冲不出去了,主人的这片基业恐怕也是保不住了。” “我不怕!自从跟了主人,我的这条命就是主人的了。为了主人,我什么都能豁出去!”香儿坚定的说道:“哪怕是死,我也要保护好主人的基业!” 奈儿使劲的点点头,说道:“不愧是我的好妹妹!主人待我们不薄,我们也不能忘恩负义!如今主人不在,就让我们用鲜血守护吧!” “嗯!”香儿使劲的点点头,美目中是无比坚定的信念:店在我在,店亡我亡! “姐姐不好了,外面的人已经逼近客栈了!”小兰焦急的跑了进来,一把拉住奈儿的衣襟:“两位姐姐快逃!小兰会拼死挡住他们的!” 奈尔眼角一阵湿润,鼻子一酸,强忍的泪水眼看就要决堤!奈儿长出一口气,缓缓说道:“小兰,我们与你姐妹一场,怎么能看着你送死呢?主人待我们如知己好友,从未将我们看作是奴婢下人,我们在这关头怎么能抛弃主人的基业不管而去逃生呢!今天,要死就死在一起!小兰,你还小,若是你逃走,主人想必不会怪罪你的!” “不!”小兰坚定的摇摇头:“两位姐姐为了小姐的基业肯付出自己的性命,我小兰也是小姐买回来的丫头,说什么也绝不会放任敌人毁坏小姐的基业而苟且偷生!” 奈儿欣慰的一笑:“主人如果听见你的这番话,肯定会欣慰的。小兰,你长大了!” “姐姐,就让小兰跟你们一起守护小姐的基业吧!”小兰激动的拉住奈儿的手连连摇晃:“店在人在,店亡人亡!” “姐姐,你就答应吧,我和小兰一定会坚定的跟你站在一起的!”香儿热忱的看着小兰又看看奈儿:“我们女子也不是贪生怕死的种!” “好!今天,就让我们血染青鸟小栈!” “三位姑娘,你们快走吧!京城里的落府已经陷落,再不走恐怕就来不及了!”一个老者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奈儿仔细一看,竟是王府的老管家老钱! “钱管家,您是怎么来的?”奈儿与香儿上前搀住老钱:“王府也出事了吗?” 老钱沉重的点点头,道:“落管家的书房已经被对方洗劫一空,看来这次王爷和落管家不在家的日子里对方真要造反了!” “啊?——”奈儿大惊,她知道书房对落焉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如果书房被洗劫一空的话,以前的心血恐怕就要真的白费了! “我这就去王府!”奈儿爬起来就要走,却被老钱一把拉住:“奈儿姑娘,算了,如果不是老奴这张老脸对方说什么也不会放我出府的,若是你现在去王府,不就是自投罗网了吗?” “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主人的心血——”奈儿焦急的说道。 “谁说落管家的心血就一定白费?”老钱狡黠一笑:“放心,我出府的时候早已经将重要的东西藏在了安全的地方,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等!等王爷和落管家回来,只有他们回来,事情才会有转机!” 奈儿大喜,一把拉住香儿和小兰:“快去叫其他人,我们现在马上转移!” “是!”小兰迅速的跑了出去,香儿疑惑的看着奈儿,奈儿微笑着解释道:“你以为主人那么放心的去了狼国会一点准备都没有?早在临行前主人就挖了一条秘密通道,说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能动用。现在,就是我们为了保护小姐最大秘密的时候了!香儿,收拾好所有的资料,能带走的统统带走,不能带走的一律烧掉!” “是!”香儿大喜,迅速行动了起来。 老钱欣慰的看着奈儿,笑道:“落管家没有所托非人,奈儿姑娘果然是女中豪杰!” 奈儿羞涩一笑:“奈儿哪敢称什么女中豪杰,比起主人,我差的远了。能完成主人的嘱托,是我等的职责。” 老钱点点头,跟着众人迅速沿着秘密通道转移了出去。可是谁能想到,就是因为这次转移,香儿和奈儿都有了一番奇遇,也遇见了命里的真命天子呢? 狼国郊外。 “老三——”萧亘锦忽然叹息一声:“现在即使几回头,恐怕也迟了。” “哈哈哈哈——”萧衍忽然仰天大笑:“你以为就你部署的那点兵力就能大败我吗?那么,你也太小瞧你的三弟了!大哥,实话告诉你吧,你的那些人早就被我收买了,恐怕现在他们正在围攻皇宫了!” “三弟,你总是这样,总是不肯听别人的话。你太不了解父皇跟太后了。”萧亘锦叹息一声,摇摇头回到了马车里。 “大哥,今天恐怕要你走一遭了!”说完,萧衍举剑刺来。 “叮——”一只袖箭打在了剑身,将剑逼出了马车的范围。 “何必呢?”一个声音幽幽的响起。 “你来了?”萧衍的眼睛一亮,顿时狂热了起来:“你来看我如何收获吗?也好,我刚才正想去找你呢,没想到你便来了。耶鲁兄,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才是最强的!” “萧衍,够了!”耶鲁柏的身形从树林中闪了出来:“别在闹了,现在回去,我跟太子可以为你做掩饰,再迟真的就没机会了。” “你是在可怜我?”萧衍眉毛一横:“我不要你看不起我!不要!” “其实,我一直待你如兄弟,却没有其他的意思。你明白吗?”耶鲁柏皱皱眉头,说道:“再说,我已经有了心爱的女人,怎么会——” “是谁?是谁抢走了你?是不是琪儿?——”萧衍的眼睛顿时红了起来:“你怎么可以抛弃于我?” “你跟他都是男人,何来的抛弃一说?”米儿的身形忽然从天而降,如仙女一般,顿时将在场除了萧衍外所有男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你怎么也来了?”耶鲁柏眼角一喜,闪到了米儿的身旁:“你快走,这里很危险的!” “是主人让我来接太子的。”米儿对耶鲁柏的殷勤视而不见,转头对马车里的萧亘锦说道:“太子殿下,我家主人吩咐米儿前来迎接太子。” “等等——”萧衍手中的剑指向米儿,眼睛却看向耶鲁柏:“就是这个女人吗?就是她夺走了你的心吗?那么,现在我杀了她,是不是你就会回到我的身边?” “神经病!”米儿皱皱眉头,并不理会萧衍。 “三皇子,你还是请回吧,米儿的确是我心爱的女人,不过,她若是死了我也会陪她!”耶鲁柏淡淡的说道,眼睛看向米儿的时候却是无尽的温柔。 “谁稀罕!”米儿撇撇嘴,径自走到马车前。 “看剑!”萧衍忽然身形一动,瞬间冲到了米儿的身前,米儿略一停顿,举手便用手中的利剑格挡。 “哐——”耶鲁柏的身形也动了,剑身直指萧衍的身体。 “哐哐哐哐——”几招下来,萧衍并没有讨的了好,萧亘锦也出手了,手里的长鞭狠狠的挥了出来,砸在了马车的框上,顿时漫天的木屑纷纷扬扬如雨般的洒落。 “怎么你还是不明白吗?”耶鲁柏怒了,萧衍竟然对他最爱的女人下手,这是他的底线。 “若是你再伤她一根汗毛,我杀了你!”耶鲁柏沉下脸来,连带着脸上的伤疤也变得狰狞了起来。 “你就是如此的对我么?”萧衍的手缓缓的停了下来,再抬头的时候竟已是满眼的泪花:“我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就是如此的对我么?耶鲁柏,你是世上唯一一个能真正伤的了我的人!若是你要杀我,便杀了吧!死在你的手里,我不冤!” “三皇子——”耶鲁柏无奈的也放下手里的短剑:“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只对女人有欲望的。” “我知道,我只是要你知道我爱着你,你爱不爱我是你的事情,我不需要知道。我只求你,不要那么绝情好不好?”萧衍的眼角缓缓滑下一滴泪珠:“可是,你为什么要那么绝情?我送你的礼物全都被你退了回来,我设宴宴请你一次都不去,我只不过是想与你一起说说话,喝喝酒,为什么?为什么——” 耶鲁柏一脸的无奈,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了。 米儿浅浅一笑,将脸转了过去,这段孽缘却是她连想都没想到过的。 萧亘锦也是一脸的无奈,叹息一声,转过了身体,再看天空发出的信号焰火,想必皇宫那边的事情也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 “其实,我知道,这次的行动不会成功。即使成功了,恐怕狼国的子民也会瞧不起我。其实,我做的所有的一切还都是为了你!如果我不那么做,你是绝对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的,对不对?”萧衍凄楚一笑,那一脸的凄然让米儿都觉得有点不忍心了。好痴情的一个男人,却可惜,爱错的对象! “但是,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你最心爱的女人!既然我得不到你的爱,那么,就带着你的爱下地狱吧!——”萧衍忽然诡异一笑,一边刺出了手中的剑一边大喊道。 “不要!——”耶鲁柏双目怒睁,毫不犹豫的挥剑刺了过去:“米儿,小心——” “滋——”“唔——” “三皇子——”“三弟——” “我还是死在你的剑下,我……知足了!”萧衍手里的剑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下,他的身上已经插了三把利剑,一把是米儿的长剑,一把是耶鲁柏的短剑,而另一把却是萧衍自己手中的长剑。 “情剑——情……。剑……”萧衍抚摸着手里的利剑:“终于……我还是……死在了……你的……情剑……下,我也就……就知足了…。。。” “三皇子——”“三弟——”萧亘锦和耶鲁柏身形一顿,却见萧衍缓缓的倒在了地上。 “你能过来抱抱我吗?”萧衍的嘴角不断的涌出鲜血,浸湿了他胸前的锦袍。 耶鲁柏略一迟疑还是坐在了地上,缓缓的抱起萧衍。 “谢谢——”萧衍一脸满足的依偎在耶鲁柏的身上:“能……死……在你的……怀里……是……我最大的……。最大的心愿,你知道吗?……自从你将……将这……情剑送……。送给我,……我……真的……好开心……虽然……我知道……你一直当……。我是好兄弟……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忍不住去想你……你是……我……唯一喜欢……。喜欢过的人……我的……那些外眷……不过是……我的棋子罢了……若你肯……肯对我一笑……江山算什么?咳咳咳咳……我最大……的心愿……不过是……与你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我错了么……我错了……么?” “三皇子,别说了,我带你回去治伤。”耶鲁柏轻轻说道。 “不用了,今天……我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你能……听我……把……话说完……我……已经……很知足……很知足了。”萧衍虚弱的拉住耶鲁柏的手,眼睛却看向米儿:“姑娘……我把他……交给你了……代我……照顾……他……好吗?” 米儿缓缓走到萧衍的跟前,复杂的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两个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谢谢……你……真是……个好……姑娘……这…。。情剑……是他……成名之剑……如今……就……交到你……的……手里了……一定要……善待这……剑……好吗?”萧衍勉强提起一口气:“虽然我很恨你……但是,我……却很欣慰……能看到……心爱的人……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幸福……我……要走了……保重……我……爱……” 手心一垂,萧衍的眼睛就那么睁着,却再也没有了神采。 “三弟——”萧亘锦痛苦的蹲在了地上,看着死都不肯瞑目的萧衍,萧亘锦忍不住清泪两行。 耶鲁柏轻轻替他合上眼睑,低低的说道:“我们,该回去了。”说完,没有看任何人一眼,抱起萧衍的尸体缓缓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米儿痴痴的站在了那里,手里抓着的是正是萧衍从自己身上拔下尚且沾着他的鲜血的情剑。 他说,最大的幸福就是看着心爱的人幸福?米儿低声喃喃自语,那么,我的幸福呢? 夕阳已经收敛掉了所有的光辉,星光点点,神秘的眨着,欲语还休。 第七十八章 萧朱大婚 米儿坐在了耶鲁柏的马上,任由他强壮的臂膀穿过她的身体在她的胸前勒住缰绳。忽然,她的心有点感动了,虽然这是段孽情,但却至真至情。 一行人默默的走在路上,三皇子带来的人早已经投降被人先行押到了虎营中。萧亘锦默默的接收了兵权后便离开了虎营,所有人都没有说一句话,气氛一时之间是那么的沉闷、压抑。 太子府中却是热闹的不能再热闹了,一天中竟来了四批刺杀的杀手,有的是妙龄少女,有的是鹤发老翁,还有一批打着平民贺喜的招牌下毒的。 落焉感慨的看着被押在地上的众行刺人员,却什么都懒得说了。 “第四批了,不知道还会来几批?”朱磐苦笑着说道,落焉身后站着的一个男人却微笑道:“无妨,来几人杀几人就是。”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暗中保护落焉的沈庭。这也是他自落焉出使狼国后第一次公开露面,如果不是情非得已,他是不会轻易露面的。 “麻烦你们了。”落焉疲惫的靠在椅子上,白灵体贴的拿来了手炉。 “说的什么话?”朱磐微笑道:“你能舍身救我,我就不能略近绵薄之力吗?” 落焉浅浅一笑,点点头,笑道:“你们都先下去休息吧,我有话对磐公主说。” 沈庭点点头,与白灵等一甘众人将地上的众杀手们押了下去。 “你是准新娘,也不去做点准备?”落焉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蜷在了椅子上。 “有什么可准备的?又不是多么开心的事情。”朱磐淡淡的开口,顺势坐在了落焉的对面,也如她一般蜷在了椅子上。 “委屈你了,磐儿。”落焉轻轻的开口,她不是傻瓜,怎么看不出她对窦念同的心思呢? “没什么。”朱磐垂下眼帘:“怎么没有见到念同哥哥?” 落焉微笑道:“他有更艰巨的任务,你不会以为刺杀我们的人手就那么一点吧?大部队还在后面呢!念同就是对付他们的大部队去了。” “你总是能安排好一切。”朱磐淡淡的说道:“我们这些人,想不服你都难。” “别那么说,我也是集思广益,如果没有你们的出谋划策我怎么能设计这巧计呢?”落焉赶紧说道:“磐儿,其实我们很多人都是身不由己的,有你,也有我。我多想找个山水乡村就那么简单的过日子,远离这倾轧阴暗的阴谋,远离这权利更替的漩涡。可是我不能,我即使想逃,这些事情终究还是会找上我。你也一样!所以,有时候逃避不是办法,或许,适当的妥协也是一条不错的退路。就像我,已经向这个社会妥协,牺牲掉了我的天真、我的纯洁生活,换取的就是能跟心爱的男人一起生活。” “我明白你的意思。”朱磐叹息一声:“其实,我早就看开了。在我找到母亲后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云淡风轻了。” “你明白就好。”落焉浅浅一笑:“说实在的,我这几天真的很担心你的状况,担心你想不开。” “不会的。”朱磐温柔一笑:“即使是为了你,我也会开心起来的。放心好了,我们永远是朋友的,对不对?” 落焉报之以微笑,略略的点点头。 “禀报公主、郡主,太子回府了。”一个丫鬟忽然进门禀报,落焉顿时站了起来,浅笑道:“看来他已经处理完了。” 朱磐跟着落焉一起急急的向门口走去,正好碰上萧亘锦与耶鲁柏、米儿一脸阴沉的走进来,落焉顿时明白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主人。”米儿轻轻的冲落焉点点头:“所有的障碍都已经清除了。” 落焉叹息一声:“大家都忙了一天,想必都很累了,且先去洗洗休息一下吧。” 萧亘锦点点头,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身后跟了大票的丫鬟侍女。 待米儿换好衣服后,落焉已经站在了书房中。 “主人。”米儿温柔的开口。 “不再休息会吗?”落焉缓缓转身,看着米儿的变化暗暗的吃了一惊。 “不妨。米儿有话想对主人说,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说吧。”落焉浅笑:“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米儿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老天爷有时候是很偏心,可是大多数还是很公平的。”米儿神色中充满着迷茫的神采,但却执着。 “哦?是什么让你如此感想?”落焉来了兴趣,笑着问道。 “米儿是从三皇子身上看到的,他教会了米儿一个道理:真正的爱其实真的是付出。” 落焉忽然笑了,她明白米儿终于想开了,彻底的想开了。 “嗯。”落焉开口应声:“你能明白这些真的很好,那么,你打算接受耶鲁柏了吗?” “主人——”米儿脸上一红:“主人别开玩笑!” “呵呵——”落焉开心的笑了起来。 “作为主人的奴婢,是要终生追随在主人身边的,这是米儿的命。”米儿低低的说道。 “如果我放你走呢?”落焉不经意的说道。 “不可!若是主人放弃奴婢,就意味着米儿终生要流放了。”米儿急急的说道:“况且,米儿能呆在主人的身边,是米儿的福气!人,是不能太贪心的。” 落焉一笑,没有再说什么。落焉,已经越来越适应这个朝代了。 次日,栾城所有的街道张灯结彩,所有人身穿礼服,一片的喜气洋洋。落焉昨晚从秘密情报处已经得知了淳于宣的消息,果然,对方洗劫了青鸟小栈的所有分店,连落府也没有放过。但对方付出的代价也是极为惨痛的,五万人马只剩下不到三千,其余全部歼灭。落焉笑了,店没了可以再开,人没了呢?只是香儿和奈儿的下落不明,让她着实担心不已。 淳于宣已经先行回到了天朝,只要他在,想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吧?落焉静静的想着。 一支庞大的队伍吹吹打打的在前面行走,后面紧跟着一队身着宫服的婢女太监,有的手捧锦盒有的两人抬箱,所有的一切物事都用大红的丝绸包裹,可见礼盒的尊贵。在婢女太监的后面是一队正装严谨的护卫军,每人手持长枪,威风凛凛的守着队伍中央的花轿,花轿的样式是完全按照天朝的习俗定做的,可见狼主及太后对天朝公主的重视。而在花轿的一旁,却正是一脸肃穆的新郎官萧亘锦,此时的他丝毫没有喜悦的神情,仿佛不过是完成一个任务一般。 在护卫军的后面是两队仆从,每个人的手中都捧着一盘铜钱,遇到贺喜的便遍撒喜钱,因此后面跟了大票的贺喜的平民。 整个队伍缓慢而张扬的行驶在官道上,目标正是太子府。太子成亲却是要在宫中举行大礼的。 落焉为朱磐披上大红的盖头,无限感慨的说道:“磐儿你终于要出嫁了,我也没有什么可送你的,就送你一对吉祥玉如意吧。” “落落,你太客气了,你能将华素剑找回来,就是给我最大的礼物了,我怎么还能跟你要礼物呢?”朱磐浅笑:“这些天也累坏了你,只是今天恐怕你还是闲不住啊。” “是啊。”落焉感叹道:“今天是最忙的一天了!好了,时辰快到了,我们准备一下吧。” “主人,花轿已经到了。”米儿进来一脸喜气的说道。 落焉浅浅一笑,对朱磐说道:“你瞧瞧,他们还为你准备的花轿呢!恐怕是专门定做的吧?我可是听说狼国的新娘都是用骏马迎接的,而且还是父亲将女儿亲自送到男方家呢!” 朱磐神色顿时黯然:“而我,爹爹已经不在了,而娘又——”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落焉一脸的歉意:“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不管怎么样都要开心一点,嗯?” 朱磐轻轻点了点头,便掺着落焉的手缓缓的走了出去。门外的喜婆已经迫不及待的接过了朱磐的手,急急的往门口走去。 落焉看着朱磐远去的身影,忽然心中一阵失落。宣,真的很期待我们的婚礼,你会给我一个怎么样的婚礼呢? 为了表示对天朝公主的尊重,这次婚礼结合了狼国和天朝的特色,办的是轰轰烈烈,而落焉却独自坐在一个角落里自斟自饮。 一行清泪忽然滑下,落焉合着杯中酒一饮而尽。寒,你还好吗?你们都还幸福吧?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了,而你,想必也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你了吧?铣,有了半个落焉的陪伴,你幸福吗?我们,都变了…… “咦?你怎么在这里?”一个清脆的声音忽然响起,一抹青绿的身影从回廊里闪现。 “是伽玛公主,有事吗?”落焉看了对方一眼,将手中酒再次倒进了嘴里。已经越来越习惯这火辣辣的滋味了,虽然真的烧的慌,但,真的可以刺激一下自己的感官。 “怎么不去大殿看婚礼,很热闹的!”伽玛一脸的天真可爱。 “人太多,太乱。”落焉浅笑:“你怎么也不去?” 伽玛摇摇头,道:“伽玛总是闯祸,才不敢去招大哥的嫌呢!” “怎么会?”落焉笑道:“伽玛公主天真活泼,爱都爱不够怎么会嫌呢?” “你有所不知,我不是皇后庶出的公主,自然比不得萧琪啦!”伽玛苦恼的皱着英气的眉头:“不过好在三哥对我还不错,从没有把我当做外人,一直对我很好的。只是今天怎么没有见到三哥来呢?好奇怪,这样热闹的场合都不来,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你……三哥是个什么样的人?”落焉略一迟疑,歪着头看着可爱之极的伽玛。 “三哥是个善良、勇敢、聪明、果断,还是个至情至性的好男人!”伽玛一脸的崇拜:“还习的一身的好武艺呢!在狼国,三哥的武功可以算做是前五名哦!” “是吗?”落焉苦笑一声,没有想到萧衍在他的妹妹眼中竟是一个如此优秀的男人。可惜的是,他永远不会回来了。而另一方面也让落焉连连感慨皇族粉饰太平的手段,一个皇子忽然失踪竟然没有引起任何的轰动,甚至来的宾客中相当一部分人都不知道大婚的前天夜里曾经发生过兵变。是不是所有的皇族都是如此擅长粉饰太平呢? “伽玛,你还有其他亲人吗?” “当然有了,父皇一共有一百多名妃子,我的兄弟姐妹也有五十七名呢,不过其他的都不怎么得父皇的宠爱,所以他们不是征战边疆就是驻守城郡,只有大哥、二哥和三哥在京都,而公主里面也只有我跟萧琪两位公主,其他的姐妹——”伽玛忽然一阵难过,顿了顿接着说道:“年纪大的就许配给了王公大臣,小的便呆在宫里研习书画。如果不是父皇极其宠爱母妃,想必我也跟她们一样的。” 落焉轻轻拍拍伽玛的背,她此时才明白伽玛之所以能够保持童真是有一个了不起的母亲,想必,伽玛的生母应该是个人物,否则怎么能在一百多名妃子中与皇后平分天下呢? “有空就到我们天朝玩,那里有美丽的山水和鸟兽。”落焉转移了话题,一旦涉及到宫廷,总是没有好事情。 “好啊,有空我一定会去的!”伽玛极其快乐的叫了起来:“我要跟三哥一起去!” 落焉忽然黯然,三皇子也曾经向窦念同提过要去江南,只是,此生恐怕无缘了。 “好啊。”落焉不自然的将杯中的酒倒进了嘴里:“我们该去大殿了,想必大礼该成了。” “嗯。”伽玛乖巧的站了起来,顺势扶住了落焉。落焉感觉一阵头晕,刚才的酒终于起劲了。 两个人刚到大厅,便察觉气氛有异。高高在上的狼主和太后的脸色也是极为难看,皇后正一脸得意的看着一个俏丽的妃子,而这个俏丽的妃子脸色却是惨败异常! “母妃——”伽玛惊呼出声,落焉这才知道这个俏丽的妃子竟是狼主的妃子、伽玛的生母。 “我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皇后极为得意的看着脸色惨白的女子。 “陛下,臣妾无话可说,真儿愿以死谢罪!”说完,女子便要往龙椅上冲去。 落焉皱皱眉头,仔细观察到萧亘锦和朱磐已经不在大殿中,想必两个人出去给宾客敬酒去了,那么现在在大殿中的人应该都是狼国的近臣了吧? “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女人,不仅玷污了皇族的血统还想继续残杀皇族的血脉,你,还有什么阴谋!说!”皇后一脸的阴毒。 “我没有!”真儿大叫:“我没有做对不起陛下的事情!陛下,您一定要相信我,伽玛真的是您的女儿啊!”“母妃,您在说什么?”伽玛一脸迷茫的走了过去,落焉想拉住她却一把捞了个空。 “哈哈——陛下,现在我们就可以来个人证物证俱在了!”皇后极其嚣张的大笑道。 “伽玛,你怎么来了?快走!”真儿忽然高声大叫。 “现在还想走?走的了吗?”皇后冷然笑道:“来人,将这对贼母女给我拿下!” 顿时,有两个士兵从人群中穿出,一人一个,擒住了真儿和伽玛。 “真妃,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狼主痛苦的闭上眼睛,转过了头。 “父皇,您这是怎么了?母妃和伽玛惹您生气了吗?您不要伽玛了吗?父皇,伽玛好害怕——”伽玛两只大眼中热泪滚滚:“父皇,若是伽玛惹您生气了,您惩罚伽玛就是,请不要连累母妃,母妃是无辜的啊!” 在场的人纷纷转过头去,实在是不忍心对向伽玛那天真无辜的眼神,那眼神如同一把利剑狠狠的刺进众人的心里。落焉叹息一声,宫廷里的争斗永远没有休止的一天,也永远没有公正的一天。 第七十九章 学着长大 “父皇,伽玛求求您,不要为难母妃好不好?母妃跟着父皇后日夜思念着您,母妃怎么会惹您不高兴呢?一定是伽玛不乖,又惹父皇为难了对不对?您怎么惩罚伽玛伽玛都没有怨言,只求父皇不要让母妃如此难过——” “伽玛!别说了——”真儿忽然失声痛哭道:“陛下,不错,臣妾是东瓯人,可是自从臣妾跟了陛下再也没有跟以前的人联络过,伽玛千真万确是您的女儿!您什么都可以怀疑,唯独不能怀疑伽玛的身份呀!” “好一个母女情深!”皇后不屑的说道:“可是我这里有人说伽玛是你跟他生的女儿,你要不要见一见?” 太后一脸阴沉的怒喝道:“够了!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幸好宾客们都到了偏厅,否则,我狼国还有什么颜面?” “是!”皇后一脸的不甘愿。 落焉暗暗叹息:要怪,就怪不应该生在这个帝王之家吧! 太后眼尖,老早就瞥见了混在人群中的落焉,于是冲狼主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暂且将人押下,宴后再审。 落焉怎会没有发现太后的眼神?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好挺身而出。 “太后、陛下、皇后娘娘,可否容落焉说几句话?”落焉走上前来,微微施礼,今天她穿戴的是天朝郡主的服饰,自然行的是使者之礼。 “郡主请说。”太后微微点头,暗暗想到:这个人此时可是万万得罪不起的,虽然她在天朝的敌人清洗了她的所有店铺,可她的根还深着呢! “不管是非曲直如何,至少伽玛公主是无辜的。陛下宠爱了伽玛公主那么些年,即便不是自己是亲生女儿也胜比亲女儿了,若是就这么将伽玛公主囚禁起来,万一是个误会,岂不是——”落焉浅浅一笑:“落焉妄想斗胆做个担保人,担保伽玛公主对陛下绝对是忠心耿耿、爱戴有加,可否让伽玛公主暂且跟随落焉呢?” 真儿充满感激的看了落焉一眼,其中的欣喜在场所有人都看的分明。 “不要!我要跟母妃在一起!”伽玛固执的抓住真儿的胳膊。 “傻孩子,你一定不能跟着娘入狱,否则,娘的冤屈谁来洗刷?”真儿急急的说道:“所以,你要好好的跟着郡主,知道吗?” 狼主踌躇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道:“也好,伽玛,还不赶快谢谢郡主?!” 伽玛轻轻施了一礼,狼主的眼中却是如释重负。他何尝愿意将爱女投入监牢呢?想必太后和狼主早就知道落焉必定出手相救,所以刚才在一直唱着红脸。 “好了,都散了吧,外面的宾客还需要你们去招待,别都闲着没事在这给哀家找事!哼!”太后重重一顿,接着道:“落落,你跟我来一下。” 皇后怨恨的看了一眼落焉和伽玛,不甘心的退了下去。 落焉拍拍伽玛的手背,独自跟上了太后。 “孩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哀家明明知道事情的真相却不能说出来,你是不是觉得哀家很懦弱?”太后眼中泪光一闪。 “太后祖母,您多虑了。其实,您的苦衷,落落都理解。”落焉体贴的上前掺住了太后:“宫廷内斗向来如此,不是倾轧就是栽赃陷害,见的多了,也就麻木了。有时候为了大局,却也不得不牺牲一些人来成全。” “难得你如此明白事理。”太后赞赏的看了落焉一眼:“皇后是狼国中家族势力最为庞大的叶贺家族,连哀家都得让他三分面子,何况皇儿呢?如今,真儿这孩子恐怕是难逃毒手了,谢谢你今天救下了伽玛。伽玛这个孩子一直就讨人喜欢,只是将她卷进这纷争,真不知道对她来说是福是祸。” “人,总要学着长大的,伽玛也已经长大了,应该知道这些了。总是过度的保护,却也不是长久之法。”落焉轻轻点头,道:“落落看的出,太后祖母跟陛下一直将她小心守护,却忘记了过度的守护其实是伤害。” “你说的是啊,可惜哀家和皇儿想明白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太后长叹一声:“自此,恐怕伽玛这孩子就不能呆在宫里了,如果你愿意,就让这孩子跟着你吧。” “这怎么可以?”落焉急急的说道:“伽玛毕竟是一国的公主,怎么可以跟着我东奔西走呢?” “你觉得皇后还能容她在皇宫中吗?恐怕你们一走,她不是找个机会将她远嫁就是陷害致死,这些都不是哀家想看到的。哀家老了,不能永远的保护着她,如今,让她跟着你也好,多走走多看看,将来也许会找到属于她真正的幸福的。外人只道皇族风光无限,可谁人知道里面的是是非非?” 落焉沉默了,对太后的托付很是为难。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你放心,伽玛离开狼国后,她公主的封号便会取消,降为郡主。而且这孩子习得一身的好武艺,应该是能帮的了你的。”太后一脸深意的看着落焉:“你不是很需要人手吗?伽玛很聪明的,什么东西一学就会!” “太后祖母您多虑了,落落不是担心这个,只是不知道如何向天朝的天子解释。”落焉连忙解释道。 “这个,哀家会修书一封为你开解的。你还有什么难处?这样吧,以后你的青鸟小栈在狼国的分店哀家不收任何红利,就当作是伽玛的委托费吧。”太后看了一眼落焉,道:“如果你还不满意,哀家可以答应你每年免费供应五万张上等的毛皮总可以了吧?” “太后祖母,既然您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落落再拒绝就是不识抬举了。我答应您,我带伽玛走,不过,青鸟小栈的利润分成不变,我们已经签署过的协约就一定奏效。不过,若是您过意不去,多送落落点毛皮落落感激不尽。” “你个小丫头,贼精啊!”太后笑骂道:“真是什么都能算计到了。”太后忽然感慨一声:“若你是我狼国子民该是多好?” 落焉浅笑:“我也是狼国的落郡主呀,怎么能不算是狼国的半个子民呢?” “你呀——”太后无奈的连连笑着叹息摇头。 落焉拜别太后,找到了刚才两个人谈话的地方,此时伽玛正一个人手执酒壶一杯杯的灌醉自己。 落焉爱怜的叹息一声,幽幽的说道:“买醉虽然可以忘掉一时的痛苦,却不能买掉所有的痛。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是无法逃避的。” 伽玛手一顿,肩膀剧烈的抖动了起来,忽然将手中的酒壶一扔,转身一把抱住落焉:“我怎么那么命苦——” “好了,以后就跟着我吧,伽玛,记住,你还有一个母亲需要你营救呢!”落焉轻轻的拍拍她的肩膀:“我会帮助你的。” “姐姐——”伽玛失声痛哭:“伽玛再也没有亲人了,再也没有了——” “不,你还是有亲人的,只是他们迫于一些原因暂时不能帮助你,知道吗?他们其实都是爱你的,否则,你怎么会无忧无虑的活这十几年呢?”落焉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道:“伽玛,你该长大了,用你自己的双手解救你的母妃,解救你自己!成长是需要代价的,而你的代价就是——背井离乡、忍辱负重!等到时机成熟的一天,返回狼国救出你的母妃,知道吗?你的母妃还在牢里等你的营救呢!” “我这就去就母妃!”伽玛忽然站直了身体,冲动的就要走。 落焉一把拽住她:“你想去送死吗?如果你现在去,我想皇后会很乐意将你跟你母妃关在一起的!只是那个时候谁来救你的母妃?——” “我——”伽玛忽然语塞。 “听我的话,现在你需要的是好好的静下来,按兵不动,等风头一过伺机寻找证据,证明你母妃的清白,那个时候谎言便不捅自破,你的母妃才能真正的获救!”落焉耐心的解释道:“而你现在万万不可有任何行动,否则,只能是亲者痛仇者快!想想吧,皇后的势力,现在的你是绝对无法撼动的,唯有你掌握了一定的势力才能一一击破!”“姐姐!我听你的!”伽玛泪眼婆娑的看着落焉:“我什么都听你的,只要能救母妃出来——” “好妹妹——委屈你了。”落焉长叹一声,将伽玛再次揽入怀中。 “姐姐——呜呜——” “落落?你们怎么在这里?”窦念同忽然出现在落焉的眼前,看他一脸的惊奇,想必还不知道大殿中发生的事情。 “啊,没什么,伽玛要跟我们一起回天朝,她有点不舍得。是不是伽玛?”落焉深知隔墙有耳的道理,刚才的那番话难说有人已经听了去,不过想必皇后想动落焉也要掂量掂量分量才行。 “好啊,伽玛公主,你一定不会失望的。”窦念同淡然的眼睛闪过一丝的疑惑但还是配合着我把话说了下去。 “回去休息会吧,一会我去房里看你。”落焉轻轻的拥着伽玛,看着这个比她高了许多哭的稀里哗啦的强壮女孩,落焉一阵的无奈。 “刚才很多使节都在问你呢。”窦念同低低的说道:“这不,我赶紧跑出来找你了。” “我这就过去。”落焉不放心的看了一眼伽玛,跟随窦念同回到了偏厅。 说是偏厅,其实一点都不偏,其规模甚至超过了大殿的面积。偏厅中已经摆了三百多桌的流水席,这还不包括外围的宴席,若是加到一起,恐怕也有两千多桌了吧? “呀,郡主,您可来了!”一群人看见落焉的出现纷纷围了过来,有打探消息的,有意图商谈贸易的,也有试探动机的,不一而足。 落焉一脸的无奈的应酬着,看见米儿等人也是忙的不可开交,便明白今天是无法脱身了,只要硬着头皮一一的交谈。 “你来了。”一个声音忽然出现在落焉的头顶上,所有的宾客见了来人后纷纷知趣的退到了一边。 “你早来解围不就好了?”落焉抱怨的看着比她高出一个头的萧亘锦:“新郎官今天的权利最大!” “还说?我大礼的时候你都不在,你可知道我有多失望?”萧亘锦浓浓的眼睛里是深切的失落。 “这样不好吗?躲在角落里看着你。”落焉傻傻一笑:“做新郎官的分心,新娘可是要伤心的。” “你呀——”萧亘锦无奈的摇摇头:“刚才——大殿中的事情谢谢你了。” “你都知道了?”落焉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很是佩服他的效率。 “发生那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不知道?”萧亘锦苦笑一声:“皇宫中这样的戏码每年不知道要上演几回,看都看厌了。” “是啊,世人只道皇帝权大势大,可谁能知道一个皇帝竟不能保全自己的爱妻爱女——”落焉叹息一声:“人生,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的无奈?” “若是我,即便是死,我也会保护你的。”萧亘锦浅笑,浓浓的眼睛里是化不开的温柔。 “别说傻话了,你已经有了你该去守护的人了,就忘却过去吧。”落焉淡淡一笑:“其实我们同样是无奈的,不是吗?我有我的无奈,你有你的无奈。” “嗯。”萧亘锦轻声附和:“以后我会去天朝看你跟伽玛的,帮我好好照顾她。这个妹妹,我从没尽过什么哥哥的责任,但,她毕竟是我的妹妹不是吗?” “我会的。”落焉浅笑:“我会把她当做是我自己的亲妹妹看待的。” “其实,有些时候我真的很羡慕她的,至少她有过那么一段天真快乐的时光。”落焉忽然开口感慨道。 “是的,我也很羡慕。”萧亘锦低低的附和,看向落焉的时候除了温柔还有无尽的落寞。他在心里暗暗的加了一句:我真的很羡慕她能跟在你的身边。 第八十章 打道回府 繁华过后总是有种萧索让人无法适应,太子府也不例外。 等所有的宾客都辞行后,偌大的王府顿时显得空荡荡。 落焉疲惫的躺在榻上,白灵轻轻的为她捏着酸痛的腿,不知不觉中竟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米儿急匆匆的进来却发现落焉已经睡着了,便悄声又出去了。屋外站着的是窦念同和四小队长。 米儿轻声说道:“主人已经睡着了,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说吧。主人这几天一直忙的谁不好觉,难得今天睡的那么香,就不要打搅她了吧?” 窦念同点点头,看看天色,竟已经是四更天了。于是所有人纷纷退回自己的房间,一夜无话。 等所有人都退下后,落焉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狼国的事情终于告一个段落了,而天朝的家里呢?却还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她来处理,怎么能睡的着呢?刚才装睡,只不过是想一个人好好的静静,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好好理清个头绪,至于怎么安排伽玛,的确需要好好考虑一番。 天朝某深山中。 “该死!”卿乐郡主恶狠狠的摔碎了手里的茶杯:“饭桶!都是饭桶!” “是!”下面的几个侍女哆嗦着跪在了地上。 “五万人马!居然只剩下了不到三千!我数年的心血就这么——”卿乐郡主将桌子狠狠的推倒,哗啦啦的砸碎了桌上的茶壶茶杯。 “计划的那么周详,怎么会败呢?”卿乐郡主不甘心的大声喊了出来:“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不甘心有什么办法?不得不承认,我们的敌人的确有两手!”老妇人的身影缓缓的走出:“郡主不需要气馁,我们还是有胜算的,因为我们还有一张牌没有出。” “师傅,您的意思是说商祺王爷?”卿乐郡主忽然冷静了下来:“可是那个商祺王爷也不过是个草包,那个涟漪能成什么气候?” “那个小丫头的确是成不了什么气候,不过有你的推波助澜呢?”老夫人狡猾的一笑,道:“我就不信淳于商祺在看到那个妖女势力大减的时候不会行动!想必现在他应该在太后面前进言了吧?” “师傅,果然高见!”卿乐郡主心中大定,恨恨的说道:“这笔帐,我早晚要讨回来!” 老妇人摇摇头,叹息道:“你败就败在急功近利,宣王爷怎么会没有势力暗中保护青鸟小栈呢?你实在是太冲动了!”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卿乐郡主赌气的坐在了椅子上:“看来,我得亲自出马了!” 老妇人暗暗冷笑,心道:以前我跟你说万万不可轻动的时候你听了吗?现在败了却在别人身上找原因。如果不是你还有利用价值,老身才不在你这浪费时间!淳于家族,我要你们家破人亡! 天刚蒙蒙亮,太子府内的丫鬟仆人便早早的起床了。落焉指挥丫鬟们收拾好东西,该装车的装车,该打包的打包。就等进宫辞行,便要启程回到天朝了。 所有天朝人顿时归心似箭,行动快的如同猴子,不一会功夫便将马车塞的满满当当,而每个人的行囊里也都是鼓鼓囊囊,有给家人带的礼物,有给知己带的好酒,也有给上司带的特产。 落焉此时却站在了萧亘锦的书房,萧亘锦与朱磐正为她准备礼物。 “不用了,这些东西沉的很,很难带的。”落焉手忙脚乱的拒绝,却难敌夫妻俩的热情。 “才不会沉多少,这些东西都是路上吃的,反正好东西你也有的是,可是这小吃可未必有的是!朱磐不满的叫嚷道:“这些,这些,统统带上!” 萧亘锦躲闪的眼神不时瞟向落焉,道:“你就都带上吧,好歹也是我们的一番心意。一会父皇肯定还有赏赐,所以我们就不另外给你准备礼物了。” “大家都是自己人,不需要这么客气的。”落焉看着满满的一马车的小吃,心里琢磨着路上该分给哪些士兵一点。 “哪里跟你客气了?当你是自己人才给你这些呢!”朱磐不客气的说道。 “落落姑娘——”一个声音从窗外传来,落焉一愣:是耶鲁柏? “什么事情?”落焉探出头去,却见耶鲁柏羞涩的直搓手。 “我就是想问问,我能不能送你们一程?”耶鲁柏涨红了脸,连带着脸上那道伤疤都可爱的很。 “你应该问的人不是我吧?”落焉故意拖长了声音:“米儿——” “哎呀,我……我该怎么跟她说?”耶鲁柏急的上蹿下跳。 “我懒得管!”落焉白他一眼,继续跟她的小吃马车奋战不休。 米儿屁颠颠的跑了过来:“主人?” “有人找你!”落焉没好气的指指在一旁羞涩的如同大家闺秀的耶鲁柏,头也不抬的忙活自己手里的活计。 “什么事情?”米儿皱皱眉头,对这个家伙还是没什么好气。虽然,那天他的话他的行动的确让她的心活了一下,不过距离动心还远着呢! “我就是想问一下,你们启程的时候能不能送一程?”耶鲁柏接到萧亘锦鼓励的眼神,鼓起勇气开口道。 “爱送不送。”米儿不冷不热的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哎——这么说,你不反对了?”耶鲁柏兴奋的说道。 “你送不送,我反对什么?再说,你送的是主人又不是我。”米儿继续“情盲”下去,看来她演戏也是很有天分的。 “哎——”耶鲁柏急得抓耳挠腮:“可是我最想送的人是——你啊……”最后两个字声音低不可闻。 “你说什么?”米儿故意转过头大声的问道:“你要送谁?” “你啊!”忽然,三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米儿一转身,落焉、萧亘锦和朱磐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刚才替耶鲁柏表白的人无疑就是他们三个了。 “哼!再说!”米儿极其潇洒的转身就走,留下耶鲁柏目瞪口呆的在原地发傻。 “还愣着干什么?追啊!”萧亘锦急急的说道,恨不得踢上一脚的架势。 落焉扑哧一声笑了,道:“至于你能不能让她点头,可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好了,我也该去皇宫里辞行了。” 当落焉站在大殿中的时候,已经是辰牌时分了。 “郡主这就要走?不多留几天?”狼主甚是惋惜:“原本还打算多留郡主小住几天的。奈何朕进来是公事繁忙啊!” “陛下您太客气了,落落何尝不想多留几日,好跟您学习学习治国平天下的雄才伟略,可是您也知道天朝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作为天朝的郡主却无法置身事外啊!” “朕明白,也罢,来日方长,郡主得空该是多多走动走动才是。” “遵命。”落焉浅笑:“落落请辞,且去太后那边向太后辞行。” “去吧,母后对你可是极为赏识的,你这一走,母后不知道该是多么伤心呢。” “是。” 从太后的宫中出来,落焉擦了一把汗,与这些手握重权的人打交道实在不是件多么轻松的事情!一番请辞下来,少不了一番的挽留一番的赏赐。果然如萧亘锦所说,太后跟狼主的赏赐确实不少,其中就有将近两万张上等毛皮、珍贵的寒果种子和一些金皿玉器。 一张皇榜消掉了伽玛的公主身份,降为郡主。伽玛似乎对这些并不在意,一直沉默着。 落焉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虽然在天朝她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少女,可她的真实心理年龄却已经有二十六岁了。 伽玛在她的心里,的确像是一个小妹妹。 “还是放心不下?”落焉替伽玛倒了杯茶:“明天就要启程了,有什么没做的事情就赶紧做吧,恐怕再回狼国就要很久以后了。” “姐姐,我只想救母妃出来,其他所有的事情都不重要。”伽玛也只有落焉在的时候才肯开口说话,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还是消失了。 落焉叹息一声,轻轻拍怕她的手背退了出去。该给她足够的时间好好静一静了。 落焉刚出门,便有侍女过来传话:“郡主,长公主有书贴。” 落焉接过长公主萧红君的书贴,打开一看,也是萧红君的礼物。落焉轻轻一笑,心中想着,自己也该去一一辞行了。 如此琐碎的事情充满了一整天,连午饭和晚饭都是匆匆解决的,对此,所有人毫无怨言。回家,已经成了他们最大的动力,最大的助力。这一个多月来,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想着回家,回到那个熟悉而温暖的家。 窦念同正在指挥送亲团所有的将士收拾辎重,补充粮草。朱磐微笑着看着窦念同忙碌的准备着,却没有上前说话。只要心爱的人幸福,就是最大的幸福。朱磐忽然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了,想必,窦念同也是深知这一点吧? 琐琐碎碎的事情让落焉一整天都不得闲,最终停下来的时候却已经是掌灯时分了,若不是极力推辞掉几方的宴请,恐怕到现在还回不来。 落焉刚下马车,便有侍女等候在太子府大门前了。 “郡主,有位姑娘带了封书信给你,她没说名字便离开了,而且指明要尽快交给您。” 落焉点点头,拿过信函仔细一看,字体并不认识,想必是个陌生人所留。拆开书信,略略一看顿时大吃一惊!落焉紧张的抓住书信匆忙的进了房间,将自己关进了书房中,再次将书信展开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下去。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你该给我一个解释了吧? 是义父沈宜?落焉暗暗叫道,他怎么突然给我来了这么一封信呢?他知道我在太子府不奇怪,奇怪的是,为什么不等我回去再说呢?莫非事情有了变故? 落焉一想到此心里更是七上八下:莫非,剑飞出事了?可是自己跟宣的事情该怎么解释才好?离开他,恐怕已经成为了不可能,可是,作为沈碧柔的义父我又责无旁贷的做出选择。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落焉长叹一声,要怪,就怪自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吧!若不是自己侵占了这具身体,怎么会有如此矛盾的事情呢?或许,那个沈碧柔会沿着她的生命轨迹按部就班的走下去,做她的沈家大小姐,做她的宣王妃,也做她的沈碧柔。只是,我来到这里,又算什么呢?老天爷,你到底在想什么? 罢了罢了,等回到天朝再说吧!解释?好吧,我会编个合适的理由的,至少,两其相害取其轻。 “落落,你睡下了吗?”窦念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还没有,请进。”落焉慌忙将手里的信收进怀中,整整脸上的神情。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难看?”窦念同奇怪的问道:“今天是不是很累?” “是啊。你也知道应酬那些人的确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落焉浅笑:“你找我有事?” 窦念同沉重的点点头,道:“我接到父亲的消息,说,汴河又泛滥了,今年的水势要比往年凶猛的多,恐怕沿河两岸的居民来不及撤离呀!” 落焉大叫一声头痛,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终于知道淳于宣为什么那么着急的回天朝了,想必一来是为了卿乐郡主的势力,而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这一年一度的水患吧?只是,不知道这汴河跟21世纪的汴河是不是同一条呢? “窦大人是什么意见?” “家父的意思是让我们尽快班师回朝,恐怕我也要去救灾了。只是,不知道,今天的水灾会有多少平民百姓遭殃。”说到最后,窦念同的声音明显的颤抖了起来,看来,往年的水患给天朝带来了无穷尽的麻烦。 “明天我们就可以启程,我已经打点好了所有的一切,我们换马不换车,连夜赶回。要不这样,你先带着两千人先行回到天朝,我和物品随后赶到。” “不行!我走之后,谁来保护你?磐儿在的时候尚且还有个得力的帮手,如今——”窦念同想不都不想便拒绝了她的提议:“如果我们快马加鞭的话,应该能在十天之内赶回。况且,王爷吩咐过,你的安危最重要。” 落焉浅笑:“好吧,就按你说的办。夜了,我们都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启程!” 第八十一章 汴河水患 淳于宣一脸阴沉的站在了河堤之上,极力远眺,只见汴河上游和中游的水混杂而激烈,河水蛮横的冲撞着已经不堪重负的河堤,一次又一次的冲刷掉河堤上的泥土和沙石。混合了泥土沙石的河水以更加凶猛的姿态遥遥的向河下游的平原呐喊示威。天空中的云低沉的很,恐怕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这汴河已经是雪上加霜了。 “王爷,今年的水患恐怕要超出往年许多呀,现在撤离百姓恐怕只能撤离十分之一,剩下的,恐怕——”窦念同的父亲窦植一脸忧虑的看着淳于宣:“属下已经命人开始疏散百姓了,只是这速度——” “本王何尝不知?只是今年的水患——”淳于宣叹息一声,缓缓道:“我们的储备金现在有多少?过几天,就动用储备金吧,安置这些灾民花费的银两恐怕要挖空整个国库了,我们也该为皇兄分担点负担了。对了,念同他们有消息了吗?” “回王爷,小儿与王妃已经在归来的途中了,老臣已经跟狼国打过招呼了,换人不换车,连夜赶路。想必十日之后便能抵达京都。”窦植一脸的骄傲,窦念同在狼国的表现很快便传回了窦植的耳朵,他的确为他的儿子感到骄傲,非但没有任何纨绔子弟所有的习气反而兢兢业业、恪尽职守,这,让窦植窦老爷子十分的满意。 淳于宣点点头,嘴角不自觉的噙起一抹微笑:若是落落在,她会有什么好办法呢? “派人,尽快加固下游河水的大堤,所有人工费用不得拖欠!还有,尽快疏散老弱病残,不得延误!” “是,老臣这就去办。”窦植拱手退下,淳于宣看着那肆虐的河水逐步侵城掠地,心里一阵焦躁。 “王爷,不好了,中游的大堤忽然决口了!”一名将士浑身是泥的跑了过来,见了淳于宣一下子跪倒在地,脸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中游的百姓死伤无数,王爷,末将愿以死谢罪!” “好了,现在不是讲究谁死谁活的时候,本王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马上带人去疏散百姓、堵截河水。若是无法堵截,不妨将河水引到附近的河道中。”淳于宣平静的说道,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末将遵命!”那名将士拼命从泥水中爬了起来,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淳于宣紧皱眉头,站在汴河的全图前静静的思索着什么。 忽然,又一名将士连滚带爬的进来:“禀报王爷,下游中的百姓不肯离开,我们无论是利诱还是威逼都无法奏效!” 淳于宣大怒:“一群饭桶!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他们不走你们不会背、不会抗么?” “属下——”士兵诺诺的开口:“里面有很多老人孩子,属下害怕过分搬动会伤了他们。” 淳于宣强压怒气,冷冷道:“那要不要本王亲自去背?亲自去抗?” “属下不敢!属下这就去办!”那名士兵又急匆匆的跑了回去。 淳于宣哀叹一声:今年怎么给我找了个这么难缠的差事?往年那些治理河道的官员都干嘛去了? 忽然,一声霹雳,豆大的雨点劈天盖地的砸了下来,淳于宣站在营帐中看着天色,不禁暗暗焦虑:雨已经开始下了,中游的堵截工作恐怕不会顺利了。而下下游的百姓却不肯疏散,这如何是好? 淳于宣暗叹:若是让我治理江湖,本王当仁不让,可是这治理河道却真是空有一番力气却无法下手! “报——”一名兵士再次冲入营帐:“禀王爷,中游水段再次决堤,河水浸没了附近的三个村庄,恐怕无人生还。” “再探,派人营救、堵截!”淳于宣简单的下了命令。在兵士走后,淳于宣进帐换了一身便服。 在仔细的研究了地图之后,淳于宣果断的命令道:“传令下去,汴河下游方圆五十里的土地不得有一个百姓滞留!否则,提头来见!” “得令!”一名将士抱手退出。 “王爷,老臣已经将银两准备妥当了,现在正在搭建帐篷,想必明日便可入住。您看,我们是不是也——”窦植试探性的开口,今年的水势极为凶猛,恐怕两日后这里也将成为一片汪洋。 “嗯,看看再说。”淳于宣点点头,又道:“往年都是谁来治理这汴河?” “往年都是有水道司的官员来治理的,只是今年水道司的司属大人秦大人告病,而水道司的其他官员多为乌合之众,根本无法担当治理河道的重任。唉!秦大人为国为民操劳了三十多年,早已经是外强中干。前日秦大人上书皇上要求治理河道,可是他连床都起不来怎么还能治理河道呢?”窦植叹息一声,缓缓说道。 “哦?那么水道司就养着那群废物?”淳于宣怒气渐生:“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朝廷拿着白花花的银子养着他们,他们就连这点作用都起不了?真是混账!” “王爷息怒!皇上何尝不知?只是河道司的大部官员多属皇亲国戚,皇上也很为难啊。”窦植忧虑的说道:“老臣担心长此以往,将会动摇国本呀!” “嗯。”淳于宣低低的应了一声,忽然心生侥幸:幸亏当时自己选择的是江湖而不是江山,否则现在头疼的人就是他了! “窦大人可有合适的人选?毕竟本王对这治理河道也是外行,提不出什么建设意义上的意见来。”淳于宣老实的说道,这是实话。淳于宣自己都不知道,在跟落焉相处的这段时间里,竟已经被潜移默化的改变了很多,以前的暴戾已经收敛了很多。 或许,家里有个暴力女,就会有个乖老公吧。 “老臣的确有个合适的人选,只是——”窦植略一迟疑,不敢再说下去。 “但说无妨。”淳于宣静静地说道。 “前朝大将白鲞曾是个治理河道的专家,虽然他是一介武夫,可是对治理河道却有着不一样的见解。如果老臣没有猜错的话,白鲞的子孙白剑飞也应该是个水道专家——”窦植的声音越说越小,不时查看淳于宣的表情。 “哦?——”淳于宣妖魅的眼睛一眯,窦植的心顿时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窦大人所言属实?”淳于宣张开眼睛,冷冷的看着窦植。 “绝对属实。”窦植暗暗擦了把冷汗,不禁有点后悔刚才的进言。 “容本王考虑考虑。”淳于宣说完,便起身进了内帐。 窦植长出一口气,心中暗暗责骂道:我这是吃饱了撑得没事找事!这白家跟皇族的仇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宣王爷不杀他便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我居然还提议让他来治理河道? 淳于宣坐在内帐中,内心挣扎不已。放人?万一纵虎归山怎么办?自己费尽心机才抓住的人怎么可能随便就放呢?可是不放的话,谁来治理这岌岌可危的河堤呢?朝廷里已经派不出像样的人了,不然皇兄也不会临时抓我来。而且白家的人恐怕一直都在虎视眈眈吧?若人一出监牢,对方势必救人,到时候不仅人才两空,恐怕也很难跟皇兄交代。可是,不放?我的确没有把握治理这该死的河道!万一死伤过重,同样无法跟皇兄和天下交代。这该如何是好? 罢了!大不了本王再行抓捕!我就不信本王还有抓不到的人! 淳于宣将手中的笔狠狠一掷:“来人!带白剑飞!” 王者的气势油然而起!那是斜睨天下的气势,是雄霸天下的气势,是目空一切的气势,也是自信自傲的气势!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营帐前的积水竟慢慢的开始往营帐里灌去。淳于宣皱皱眉头,他如此一个爱干净的人是无法忍受有一丝脏乱的。 忽然,门外一个斥候高声叫道:“禀王爷,王妃有信到——” 淳于宣大喜:“快送进来!” 斥候应了一声,将一个牛皮纸包从怀中掏了出来,一层又一层的打开。可见,保护的非常周详。 淳于宣拆开信一看,果真是落焉那歪歪扭扭、错落有致(其实就是有的大有的小)、错字连篇的“书信”,淳于宣的脸上今天第一次露出了笑容,看着这蹩脚的书信,心里顿时温暖安静的不少。 亲亲老公: 是不是在为水灾的事情发愁?不用担心啦,因为我会在三天后抵达京都!我跟窦念同一行五人会八百里加急赶回,至于大部队就交给狼国和沙洲郡的官兵护送就好。 反正不过是些物品,怎么也比不上我的亲亲老公重要不是吗? 听说今年的水患尤其严重,而你又在前线指挥。我这个做准老婆的怎么能放心的下呢?所以,我就不请自来的给你帮忙啦! 可千万别说我是个女人家干不了重活,咱重的干不了轻的总可以吧?给你端茶递水的总可以吧? 好老公了,你就答应了我吧,只要我待在你的身边就好!我保证绝对不给你添麻烦,好不好? 你敢不答应!回府罚你给我当马骑! 你的亲亲老婆敬上。 斥候见淳于宣的脸上堆满了浓浓的笑意,终于长出一口气:幸亏这信保护的好,否则小命肯定玩完! “你下去吧,干的很好,去领赏吧。”淳于宣果然是“王颜大悦”,满眼的笑意和浓浓的幸福。 淳于宣将那封丑的不能再丑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之后细心的收起,再次用牛皮纸仔细的包了起来,收在了桌上的一本书札中。今天晚上,就枕着这本书札入睡吧。 夜,降临了,雨愈发的凶猛起来。瓢泼般的雨砸在尚且平静的河段中,砸起了一个个的水花、浪花!淳于宣枕着书札却久久不能入睡,一来是激动能很快便能见到心爱的女人,另一方面也在担心河面上的变化,一夜中睡睡醒醒,居然醒了十几次。 不知不觉中天竟已经蒙蒙亮了,淳于宣实在是睡不下去,只好起身。这时,一个身影匆匆忙忙钻进了营帐,在大帐中对着里面的内帐拱手说道:“禀王爷,白剑飞带到。” “唔,你下去吧。”淳于宣自信以白剑飞的武功还无法从他的手中逃脱,所以放心的任由带领的人尽数离开,因为他还有话要对白剑飞说。 “进来吧,这里没有别人。你也不需要拘束于那些礼节,对于白家传人,本王历来钦佩的很。”淳于宣淡淡的说道,妖魅的眼睛一抿,一抹邪邪的笑意闪过。 白剑飞昂首踏进内帐,迎面便见到一个身穿一身月白色金线长衫,袖口和领口皆用金线纹绣着五彩金龙,腰带上却是二龙戏珠。再看此人的面部,面白无须,细长的脸蛋,细长而妖魅的眼睛,粗细适中的眉毛斜入鬓角,极其高挺的鼻子隐隐的散发着孤傲的霸气,两片薄薄的嘴唇微微抿着,好一个雅致的男人!白剑飞深吸一口气,如此精致的男人,连向来自负的白剑飞都不觉暗暗赞叹:好一个与众不同的王爷!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请坐。”淳于宣一指主案对面的椅子:“本王有些话要对白公子说,或者是,请求。”让淳于宣说出这样的话已经很不错了,换做以前,只会问你答应不答应,答应便罢,若说一个不字,那么只有一个下场,那便是死! “谢了,我站着便好。”白剑飞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王爷不知道有何事吩咐?” 淳于宣嘴角一挑:“你若不坐下便是不给本王面子了?” “白某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白某高攀不起!” “唔?好一个道不同不相为谋,本王今天找你来,却不是为了私利,只是为了汴河上下的苍生问你一句:你可愿意治理汴河?”淳于宣不动声色的说道,眼睛的余光紧紧锁住白剑飞的影子,只要他一摇头便立即派人将他打进死牢。 “汴河?又要泛滥了吗?年年如此,真不知道你们这些皇亲国戚除了吃喝玩乐还会做些什么!既然是百姓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白某——”白剑飞长叹一声:“即便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不过,你不需要领我的情,因为我不是为你做事,而是为了那些无辜的百姓!” 淳于宣微微一笑,这点涵养他还是有的。只要他答应救治汴河,随他说些什么! “本王还有一件事要事先知会你一声,落落三天后会到这里,我不希望她见到你。” “落落——?她,还好吗?”白剑飞强压住心头的激动,嘴唇一阵哆嗦。 “她很好,谢谢挂念拙荆。”淳于宣一丝的得意。 “拙荆?——你是说,落落她已经嫁给了你?”白剑飞双目圆睁,一脸的不置信。 落落,我的落落,你终究是嫁人了吗?是不是在怪我曾经拒绝了你?可是,我也是不得已呀,若我非白家传人的当家族长,怎么会——既然你嫁了,也好,我会为你祝福的—— 白剑飞脸上的落寞自然不会逃过淳于宣的眼睛,但淳于宣还是实话实话:“还没有,不过,我与落落两情相悦,婚事也快了,到时候还希望白公子赏脸喝杯喜酒。” 白剑飞仿佛松了一口气,神色瞬间恢复清明:“哦?是吗?恐怕到时候你不会欢迎我的吧?好了,废话说完了,我可以开始了吗?” “你——”淳于宣一怒,刚要发作却强忍了下来,这个白剑飞还有用处,现在还杀不得。 “你可以去了,你去找窦大人商量对策吧,本王希望在三天之内能看到完美的方案!”淳于宣说完,即拂袖而去。 看着淳于宣离去的背影,白剑飞忽然一个趔趄,勉强站定,只是脸色却瞬间变得苍白务必! 白剑飞叹息一声:恐怕这内伤是一时半会好不了了。落落,你真的爱他吗?若是,我会祝福你的,若不是,我一定要带你离开! 第八十二章 汴河十日之第一日 雨,哗哗的下着,龙王爷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通往京城的官道上,一队人马押着几辆人力车吃力的在泥水中艰难行进。车轱辘深深的陷进早已经吸饱水分的泥土,车夫拼劲了力气也不见丝毫转动的迹象。几个护送的人加入到推车的行列中来,在嗨吆嗨哟的号子中鼓足了力气。 终于,在泥水溅满全身后,轱辘终于滚出了泥坑中。不一会功夫,泥坑便渗出了水,车辙过后,泥坑的水渐渐的满了。 “这鬼天气!我们必须在午时赶到汴河大帐,否则耽误了军情你我不仅要受罚,怕只怕连小命都不保!”为首的一个穿着黑色斗篷长蓑衣的大汉焦急的说道:“这条官道向来不怎么太平,我们要加紧过去。现在把旗子挂起来,能通的过就过,过不了就要看我们手里的家伙了。” “大哥,你说,我们的这批货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呢?托镖的人托的是暗镖,总镖头怎么会接下这趟镖呢?”一个身子甚为矮小的汉子不解的问道。 “总镖头自有他的用意,我们只好做好分内事就好,打听那么多做什么?”为首的大汉不耐烦的说道:“各位兄弟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只要过了这条官道到了汴河,到时候大哥请弟兄们吃香的喝辣的,想要什么样的姐儿大哥就给你找!” “好!”几个本已经精辟历尽的汉子一听有姐儿,劲头顿时来了,甚至有几个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忽然,一声哨子在前方响了起来!领头的大汉举手示意停止前进。 “在下是镇远镖局的许四,不知来者是哪位朋友?还望行个方便,来日定当登门拜谢!”领头的大汉目光炯炯的看向前方的雨雾之中。 一个窈窕的身影从雨雾中闪现,冷冷的说道:“我家主人看上了你的货,想活的就放下东西走人。” “呦,是个姐儿呀!”押送的人中有人刺耳的叫了起来:“让哥哥好好照顾照顾你可好?哈哈——” “哈哈——”几个人跟着附和了起来,许四却皱了皱眉头。 “该死的畜生!”女子怒喝道:“找死!” “呦,脾气还挺大!不过,爷就是喜欢这口。怎么样?跟爷走吧?爷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许四不满的回头看了一眼,雨雾下却看不清是谁说的话。这些车夫都是临时从外面找的,所以根本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如何。而这也是总镖头的意思,强调一定要从外面找车夫来押送这趟镖。 “刺啦——”“啊——” 一个嚎叫从押送的队伍中传来,许四知道那个口无遮拦的家伙肯定吃了暗亏。“姑娘,是我管教不严得罪了姑娘,还望姑娘手下留情,既然已经教训过了便就此放行吧。”许四知道对方既然在这等候必定是有备而来,一个不好很可能要折几条人命在这里。身后的这几个弟兄都是跟着自己多年的好友,许四实在不愿意让他们在这吃了亏。 “总算还有个明白事理的人。”又一个窈窕的身影从雨雾中闪现:“不过,这货我家小姐却是要定了的,这个镖头大哥,你们是无法安然从这里经过的,要么留下东西要么留下性命!” “姑娘,干嘛还要跟他们废话,一个个都杀了就是!”刚才那个女子有点不满的说道。 “放肆!小姐就是这样让你办事的吗?若是误了小姐的事情,你能担当的起?”女子口气冷冷的说道,看来,这个女子的地位比刚才那个脾气暴躁的女孩要高的多。 “姑娘,你也知道,我们吃的就是镖行这碗饭,既然接了镖就要托到底。如果姑娘胜了在下,那么我们无话可说,只是请姑娘不要伤了我的这些个弟兄。如何?”许四知道今天是无法善了了,只好出此下策。如果连自己都胜不了对方的话,身后的几个弟兄上去只会白白送死! “好。”后来的那位姑娘笑道:“今天就让小彤领教一下许镖头的刀法。” “呛——”许四拔刀出鞘:“姑娘小心了!” 话音刚落,许四横刀便攻了过去,直冲雨雾中窈窕的身影尽数砍了下去。只见那细小的身影忽然一个疾退,躲开了许四的一刀,顺势将手中的长剑拔出。 “吭——”剑身和刀身碰到了一起,擦出了丝丝的火花,那一队人马见了那女子的身手顿时吸了口冷气,而刚才那个吃了暗亏的男子更是心如冰窟。 “咣咣咣——”几个回合下来,许四却已经由攻为守了,女子的身影越来越快,几乎看不清她的身形了。 许四越战越吃惊:如此人物,怎么从没有听说过?看她的样子似乎并未出全力,只是在拖延时间——拖延时间?不好!许四的冷汗顿时下来了,对方要求今天午时一定送到汴河大帐中,若是延误了时辰—— 许四顾不得许多了,只能拼劲全力冲了上去! 女子略略皱眉,很为许四的变化吃惊。刚才还处于下风的许四竟在五招之后扳回了局势! 女子忽然招式一变,由刚才的凌厉变成了阴柔的舞剑。许四顿时看的呆了,刚才近战中许四便已经见了女子的面目,那是一个极为美丽的女子,而此时舞剑的女子在雨中更是美艳不可方物。 女子忽然一笑,剑招顿时又变,比刚才的更为凌厉,更为狠辣! “呲——”许四痛苦的坐在了地上,雨水滑过他刚毅的面庞:“我输了,请姑娘不要为难我的那些弟兄们。” “大哥——”几个汉子见许四坐在了地上,手里纷纷亮起了家伙。 “都不要动!”许四一招手:“你们都不是对手,硬拼只会白白送命。姑娘,请吧。” 几个汉子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乖乖的站在了一旁,他们都清楚的很,如果连许四都打不过的人,他们加起来也不会是对手。 “许镖头,承让了。”女子嫣然一笑:“其实,我家小姐也是为了你们好,你们的这批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用好了却的确是个好东西。好了,来人,押车!”女子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许四,眼中忽然多了一丝复杂的东西。 “大哥,就让他们这么走了?”刚才那个瘦小的汉子一把扶起许四:“可我们怎么跟东家交代?” “银子要有命花才是钱!总镖头接这趟镖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不妥,果然——”许四叹息一声,道:“罢了,东家的银子我许四会赔的,各位兄弟不用担心。” 许四看着女子带领众人押走货物的身影,竟一时出了神。 “姑娘,主人一定会很高兴的。”刚才的那个脾气火辣的女孩笑着对小彤说道:“原今天终于长见识了。” 小彤微微一笑,神情却是有些忧郁:“原,回去跟小姐说起的时候,不要提太多,知道吗?” “是。”原拱手应道。 小彤迷茫的看着这雨夜,却不知道小姐卿乐郡主要这一批火药要做什么。 汴河大帐。 “什么?货物被劫了?”窦植一拍案桌:“你们都是怎么办的事?” “回大人,负责采办的官员是委托给了几个镖局押送,却不知道为什么几个镖局接连失手。属下怀疑是否有人走漏了风声?”一个官员小心翼翼的说道。 “放屁!这又不是银子,对方要那么多火药做什么?总不能——”窦植忽然灵光一现,脸色顿时大变! 淳于宣在听了窦植的汇报后,紧皱眉头。 “你是说,会是卿乐干的?”淳于宣颇有点为难的点着桌子,对这个表妹,淳于宣实在是伤透了脑筋。即使她指使人破坏了所有的青鸟小栈的营业点却找不到任何指证她的证据,到现在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她又借着太后的宠爱,无法无天,什么荒唐事都干的出来。只是,她要这火药有什么用呢? “老臣也只是怀疑。毕竟,她前些日子闹的动静也太大了。”窦植委婉的说道。 “本王也知道这个表妹有多么的不像话,可是,只要没有证据,母后是绝对不会答应动她的。”淳于宣伤脑筋的叹息着。 “那么,眼下我们该怎么办呢?”窦植也愁眉苦脸的问道。 “眼下,先在附近四处寻找吧,然后加紧人手继续从京城调派,实在不行就动用本王的护卫军运送吧。”淳于宣想了想说道。 “不可啊王爷!护卫军是守卫王府的,万一对方就是打算调虎离山——”窦植大吃一惊,连忙阻止。 “王府里也没什么可保护的,落落不在,也就没有什么值得保护的人。何况,本王要藏东西,岂是那些宵小能找的到的?”淳于宣不屑的一笑,他的组织,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曝光呢? “是。”窦植见淳于宣主意已定,便不好再说些什么,而目前火药的紧缺的确是个非常大的问题。 某深山中。 “小姐,所有的货物都已经找来了。”小彤垂首说道。 “好,做的好!小彤,辛苦你了!”卿乐郡主一脸的微笑:“原,事情顺利不顺利?” 原看了一眼小彤,低头说道:“一切顺利,没有遇到任何阻挠!” 卿乐郡主满意的点点头,暗暗冷笑:我不管你是落焉还是沈碧柔,只要是跟我抢东西的人我统统都要杀死!真是老天有眼,你这个妖女竟然朝三暮四,喜欢着宣表哥的同时却还跟一个叫白剑飞的勾勾搭搭!现在,本郡主就要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小彤看着卿乐郡主阴狠的表情,心头一阵黯然:小姐,以前不是这样的。究竟是什么改变了她的呢?是权势还是内心的虚荣? “报——郡主,对方的使者已经到了!”一个灰衣男子进来禀报。 “哦?这么快?也好,早一天解决早一天放心!请——”卿乐郡主脸上一喜,转身坐在了主位之上。 “见过郡主。”一个侍女模样的女子站在了卿乐郡主的面前微微行礼。 “夫人可还好?”卿乐郡主微笑道:“夫人要的火药我已经准备妥当了,只是不知道夫人打算何时动手呢?” “小的不过是个奴婢,如何得知夫人的计划?郡主放心就是,白剑飞,我家夫人是一定会救的。”女子不卑不亢的说道:“我家夫人说了,为答谢郡主的鼎力相助,将来若郡主有需要夫人可以提供方便。” “代我谢过夫人,就说,卿乐会去叨扰的。”卿乐郡主眼中精光一闪:到时候,我会让你出手的,只是,不是现在。 “是。小的,告退。”女子躬身离开。 “小彤,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脸色那么难看?若是累了便去休息几天吧。”卿乐郡主忽然发现小彤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以为她是过度劳累感了风寒。 “没什么,小姐,小彤只是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跟她们合作呢?”小彤小心的问出自己的问题。 “你当然不明白,有些时候,江湖中的力量可不比军队差呀!”卿乐郡主意味深长的说道:“更何况这位夫人的实力绝对超过一个军队的力量。如果能取得她的帮助,我还怕何事不成?” 小彤喏喏说道:“可是对方也不是傻瓜,自然看的出我们的意图,她们怎么会乖乖听我们摆布呢?” “嗯,小彤长大了,学会思考问题了。不错,她的确知道我有求于她,不然我怎么会费那么大的力气弄那么多的火药给她呢?这个人情,她可是要还的。”卿乐郡主自信一笑:“到时候,她恐怕已经身不由己了吧?” 雨,忽然停了,只是天依旧阴沉的厉害。冷风一吹,针扎般的疼。 淳于宣抬头看看天,算算日子,已经是四月天了,按照往年已经是春暖花开了,而汴河上下却还是柳枝初发的样子。 不知道落落他们怎么样了,狼国那边也在下雨吗? 落焉忽然打了两个喷嚏,顿时喜笑颜开:那斯又在念叨我了! “落落,要不要休息一下?”窦念同担忧的看着落焉,见她一脸的菜色,很是心疼。 “不用了,其实你们最辛苦,你们都不怕,我还怕什么?”落焉坚定的摇摇头:“我们必须在三天后抵达汴河,宣他需要我的帮助!” 白灵为落焉端来一杯水,道:“小姐,再过一会就要过边境了,您真的不需要休息一会吗?” 落焉摇摇头,道:“这几天我们走的是草原,有人为我们开道才会走的如此顺利。可是进了天朝的边境后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麻烦,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够了。所以,我们要抓紧一切时间,等过了边境我们全部换成马车,昼夜赶路,换马换车,我们轮流值岗。” 米儿也点点头说道:“主人说的是,米儿也觉得这个办法最快了。刚才我收到王爷的飞鸽密报,说汴河已经非常危险了,百姓的疏散工作和中游的堵截很不顺利。” 落焉一阵失落,在行驶的时候她是无法发现信鸽的踪迹的,伽玛自从跟着以来一直沉默不语,再说她的宠物小白在,估计也没什么飞禽敢在它跟前晃悠吧? “那就这么定了,我们带了足够的银子,每天更换两次车马,务必在三天后抵达汴河!”落焉坚定的说道。 第八十三章 汴河十日之第三日 在朝廷的调拨下,火药总算按时到了汴河。淳于宣和窦植暗暗松了一口气,而白剑飞这两天却一直在汴河的大堤上来回转悠,不时的丈量些什么,计算些什么。 淳于宣虽然很急于知道结果,但却碍于身份不肯去问,窦植自然知道淳于宣的意思,于是他亲自跑了一趟白剑飞下榻的营帐。 “白公子,可有办法?”窦植一进营帐便开门见山,这几天的操劳让窦植也白了几根头发。 “还没有,不过也有些眉目了。”白剑飞静静的回答,头也不抬的忙着计算着什么。 窦植张了张嘴,却见白剑飞聚精会神的演算,知道现在不是打搅他的时候,便悄悄的离开了营帐。 就在窦植刚要迈脚出去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一声大喊:“有办法了!” 窦植大喜,连忙转身,看向白剑飞。 “窦大人请看,我们可以在中游接近下游的位置炸开一道缺口缓解水势的压力,然后在抓紧时间加固下游的河堤。而泄出的洪水我们可以引到这一片平地之中,只是,居住在这里的百姓恐怕又要迁徙了。”白剑飞叹息一声:“天灾人祸,苦的总是百姓。” 窦植仔细的看了一下白剑飞的演算和推理,点了点头,道:“这的确是降低损失的最佳办法了。只是,现在再转移中游的百姓,还来得及吗?这水峰,恐怕在明天的夜里就会到达了。” “这也是我一直头疼的问题。可是若不如此解决,水峰必然会对中游和下游的大坝造成压力,而这两处的堤坝早已年久失修,恐怕无法抵挡如此迅猛的洪水。怕只怕,堤坝会多处决堤,遭殃的百姓也会有很多呀!”白剑飞再次叹息一声。 “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窦植皱皱眉头,下游百姓的转移工作他清楚的很,一天的时间不过转移了一千人,还有将近五千多人没有着落。而这成绩已经是所有的官兵不分昼夜的劝说、帮忙的结果,很难说,全部都转移,该是多么大的工作量。 白剑飞沉吟片刻,道:“容我再想想。” 窦植长出一口气:“汴河的百姓就靠你了!” “窦大人过誉了,我只不过是做该做的事情而已。”白剑飞淡淡的说道。 “可这个该做的事情又有几人能做好呢”窦植长叹一声:“白公子,你受委屈了。”窦植何尝不明白成者王侯败者寇的道理?白剑飞之所以成为淳于宣甚至于整个天朝的囚徒,仅仅是因为当年曾祖战败。但白鲞的英雄事迹却感染着每个人的内心,无论是前朝还是本朝,甚至于其他的国家人民。 “窦大人,我们还是再商谈一下关于分流的事情吧。”白剑飞淡淡一笑,转移了话题。自从知道落焉心有所属,忽然变得淡然了起来,心中再也没有包袱,无欲无求。 此时的淳于宣正在下游的营帐中听取部下的汇报工作,听说百姓的转移工作进展缓慢时不禁大为焦虑,几次欲亲身下去劝说却被几位将军极力劝阻。 “王爷,您为一军统帅,若您去了下面,遇着决策性的事情我们该怎么办?这些事情就交给我们处理就好了,您可千万不能离开大帐呀!”一个赵姓将军更是极力反对。 “可是本王着实是着急呀。”淳于宣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可是眼下前方工作如此不顺,此时的他怎么还能坐的住呢? “王爷,三思呀!”其他将军纷纷抱拳劝说:“若非秦大人抱病,我们此时还不过是沙场征战的军士,这,着实是难为末将等人了。若王爷有合适人选,不妨一试!权当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淳于宣心中一动:想来这白剑飞该是想出了主意了吧?不妨且听听他的怎么说的,若有好点子也省的如此焦头烂额。 就在此时,一个兵丁忽然来报:“报——王爷,帐外有人求见,此人自称是焉郡主和窦将军!” 淳于宣拿指挥棒的右手一个哆嗦险些抓不稳了,所有的将士见了,顿时明了,于是纷纷贺喜退出了营帐。 “快,宣——”淳于宣急切的跟出了营帐,那朝思暮想的人儿此时正风尘仆仆的站在五丈外的栅栏前。 “落落——”一阵哽咽,淳于宣没有发现自己的嗓音已经嘶哑了,最近几天的上火操心,已经让他的嗓音不复清亮。 落焉闻声抬头,撞入眼帘的不是他是谁? “宣——”落焉顾不得众人的眼光也顾不得自己一干人等脏兮兮的衣着,迈步便向淳于宣跑去。 两个人在距离五米的时候忽然停下了,就那么的看着彼此。 “你瘦了。”落焉低低的说道。 “你也是。”淳于宣妖魅的眼睛一闪,侧过脸去,极力隐藏掉眼中滚滚的热泪。是的,他终于会哭了,在坐上江湖霸主的宝座之后,他终于学会了流泪。泪水,为她而流,也只为她而留。 再也不肯忍受那折磨之极的相思之苦,落焉一头扎进了淳于宣的怀抱。那是她日思夜想的怀抱啊,也是她夜不能寐食不安心的怀抱,那惦念了数个日日夜夜的怀抱,那个令她担心挂念的怀抱,此时终于真真切切的被她自己拥进了怀中。 泪,喷薄而出。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终于化为乌有。 闻着那熟悉的体香和贪婪的汲取着他极为宽厚的温度,落焉死死的抱住他的后背,怎么也不肯放手。 窦念同失落的别过了头,虽然早就知道结果会是如此,却还是无法抑制心头的落寞与……煎熬。 米儿一脸平静的看着他们两个,心中除了祝福还是祝福。 白灵平静的看着沉浸在幸福中的两个人,心头一阵快乐,紧接着却是淡淡的哀愁。所有人都回来了,只是,青灵却再也回不来了。 伽玛神色木然的看着,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的松动。终于,她在绝望后找到了一起其他的感情。 所有的士兵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实在不明白,五个叫花子模样的人在王爷的眼里怎么就那么的重要?尤其是那个被王爷抱在怀中的女人,一脸的泥污,浑身的衣服没有一个地方是干净的,虽然质地不错,可是在泥水中打了几个滚后也看不出好在哪里。 但即便如此,众官兵还是乖乖的闭紧自己的嘴巴。一个能让叱诧风云的王爷如此紧张的女人,谁敢说她简单?谁敢有那么一点的轻视之心? “回来了就好。”淳于宣长吐一口气,手中的力气却增加了几分。战栗的心终于慢慢平静,怀里的人儿却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淳于宣一怔,仔细一看,落焉竟在不知不觉中抱着他睡着了。睡梦中的她一脸的安静,一脸的幸福和享受。 “她几天没有休息了?”淳于宣轻轻的问,眼睛看向了米儿。 “主人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她担心马车误了时间,因此说什么都不肯睡。即使勉强睡着,一点动静便很快醒来,这几天,她是真的累坏了。”米儿同样的轻声说道。 “你们都先下去休息一会吧,我来照顾她。”淳于宣点点头,轻轻的松开了落焉,细心的将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肩膀上,温润的手穿过落焉的腋下和膝下,轻轻的将她横抱起来。 所有的士兵识趣的该干嘛干嘛去,眼里的好奇却怎么也掩藏不住。 几个有地位的将军自然知道来的人是谁,因此在各自的部下面前绘声绘色的讲起了数日前发生在狼国的那一幕,所有的士兵听后顿时肃然起敬,对这个焉郡主真正的崇拜了起来。也是,这个年头,有几个女人能做到如此地步呢? 淳于宣命人打来热水,用毛巾沾湿一点点的为她擦干净了脸和手。看她贪婪的睡容,淳于宣满意极了。 一个落寞的身影在众人散去后悄悄离去。曾经帅气务必的身影竟有了些许的蹒跚。一阵风刮过,拂起了他脸上的丝丝秀发,秀发下赫然是一张极为英俊的脸。 白剑飞已经平静的心忽然剧烈的震荡了起来,她真的有了心爱的人了!落落,我的落落,从此你将不在属于我了吗?也好,只要你觉得开心,什么都不重要。只要你开心!…… 可是,我的心却好痛好痛,五脏翻腾,那痛将心绞的粉碎,粉碎……我也该释然了不是吗?毕竟当初是我先拒绝的你,可是我真的好悔好悔,为什么,上天要那么的捉弄于我?深爱的人在面前却不能相见。我的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 落落,你终究还会是我的落落。无论任何时候,只要你需要我,我都会出现在你的身边,就让我默默的守护着你,可好?我的落落,我的落落…………。 白剑飞终于明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这句话的真正涵义,此时的他,真的很想找个没有人的角落好好哭一场。就那么简单的哭一场。 白剑飞回到了中游的大帐,将手中的计划随手一抛,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帐。窦植听说窦念同回来了,早已经率人去了下游的大帐中,此时的中游大帐,只剩下几个负责看守的士兵而已。 白剑飞神色恍惚的离开了大帐,漫无目的的随处乱走。不知不觉中,竟走到了一处酒馆。 白剑飞要了两坛烈酒,一杯接一杯,麻木的灌进自己的嘴里。 酒,倒在了嘴里,却没有一点的味道。我,味觉已经失灵了吗?白剑飞摇头苦笑,失灵了也好,省的去想那些痛苦与……快乐。 那个贪吃的落落,那个可爱的落落,那个聪明的落落,那个忽然变得调皮的落落。我们分别竟有大半年,你,还好吗?你因贪吃而牙疼的毛病还时常会犯吗?晚上睡觉还是那么喜欢踢被子吗? 泪,混合着烈酒倒进嘴里,苦苦的。白剑飞苦笑,原来我的味觉还是有的,只是,为什么心还是那么的痛? 忘情,真的好难!若当初便知道你早已深入我心,说什么也不会放你离开!只是,现在已经迟了,对吗?本以为自己可以潇洒的离开,以为自己还会像从前一般,淡然忘却一切。只是,为什么这次却不能了?如灵魂一般,你,已经在我的身体里了。忘记你,永远都不可能了。 我的落落,祝福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落焉终于睁开了慵懒的眼,一只眼睛调皮的眨呀眨,看到了那朝思暮想的人儿此刻就在自己的身边舒服的趴着。哦,他也睡着了。 缓缓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淳于宣那柔顺的长发,丝丝滑滑,手感好的很。 手指顺着发梢而下,摸到了他的额头、眼睛、鼻子和那性感的不得了的唇,那超手感的脸你摸着是那么的舒服。落焉不禁感叹一声:女人跟男人一样其实都是好色的,只是女人的好色被深深的压抑在了内心的深处而已。再或者,在原来的世界里,美女太多而真正的俊男却太少,也许在内心深处已经绝望了吧。 看看眼前精致的男人,落焉像是欣赏一具雕塑的艺术品一般,细细摩娑。那温润的手感,简直爽到暴! “还满意吗?”一个极其慵懒却极具魅惑的声音突然响起,落焉收手不及被他紧紧的抓在了手里。 “满意。”落焉傻傻一笑:“暂时需要退货。” 淳于宣妖魅的眼睛一眯:“还想退货?”说完,大手毫不客气的就要抓她的氧。 “啊——救命,救命啊!”落焉一见,顿时花容失色,连忙躲闪。可是她的力气怎么能敌得过淳于宣呢,几下便被他深深的抱在了怀中。“唔——不敢了!”落焉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真的不敢了?”淳于宣一脸的爱意。 “嗯。”落焉乖巧如猫咪:“再也不敢提退货了,不过,货物坏了还是可以修的嘛。” “呃?”淳于宣有点不明白她的意思了,落焉狡黠一笑:“就是执行家法喽!” 淳于宣没好气的拍她屁股蛋蛋一下:“执行家法的可都是男人!” “我才不要!我就是要当家作主。”落焉一撇嘴:“人家就是要嘛!你在外面那么劳累了,家里的那些琐事怎么能劳您宣大王爷操心呢?所以,家里的一切事物呢,我就勉强答应替你掌管了吧!” 淳于宣一阵气苦,还勉强呢?估计心里早就蠢蠢欲动的想欺压在他这个堂堂王爷的头上了吧?偏偏他明知道她的企图却提不起丝毫生气的心,谁叫他如此的爱着她呢? “怎么?敢不答应?”落焉斜睨他一眼:“哼,换别人,求我管我还不乐意呢。也就是你,我才在百忙之中抽空管管,要知道,我可是很忙的!” 淳于宣见她一脸的咬牙切齿,联想到前些日子身上那些有点见不得人的“伤疤”只好连忙点头:“是,是,是,焉郡主德才兼备,能请焉郡主操心可是天大的福分!” “真乖!”落焉展颜一笑,毫不吝啬的在他的脸上香了一口。 “就这么完了”淳于宣邪邪一笑,转身抱住了她,将那神情一吻紧紧的压在了她的唇上。 灵巧的舌头积极的配合着他,不时在他的脖子处、耳根边留下“罪恶”的见证。 唉,明天又无法见人了!淳于宣一边哀叹的想一边积极的索取着她的吻。 第八十四章 汴河十日之第五日 有了落焉的帮忙,一切似乎变得都顺利了许多。 落焉带领米儿和伽玛亲自到了下游百姓中去,亲自做那说服工作,不得不说,她的确很有 天分,原本执着和蛮横的村民在听了她的话后全都乖乖的配合她的工作,纷纷撤离了汴河附近的危险区域。 落焉看看天色,天,依旧阴沉的很,将有一场暴风雨还在酝酿。眼下,只有抓紧一切时间转移群众和财产才能最大限度的减低损失了。 米儿扶着一个八旬老太太上了马车,指挥这一队人马尽快的转移着。 “姐姐,你有多少把握?”伽玛这是来到天朝后第一次主动开口说话,汴河的危险已经深深的触动了伽玛内心中那最善良最柔软的地方。 “刚才宣王爷给我看过方案了,我觉得很好,只有在中游低洼处选择泄洪分流才是毕竟好的办法。从人口分布上看,大部分居民都集中在了下游,中游将近一千左右的居民分布的极其零散。只是,这个中游的疏散工作恐怕也不好做呀。而且,你看,洪峰已经抵达了中游位置,如果再不加紧疏散,恐怕——”落焉长叹一声,她知道,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伤亡在所难免。 看来,救灾银也要加快周转了。 终于,最后一个人被送上了马车,落焉长出一口气。至少这几千人的安危有了保障,现在,就看中游的疏散工作进展如何了。 刚踏进中游的大帐,便见到淳于宣脸色铁青的站在了众人面前。 落焉顿时明白了,恐怕疏散工作进展的很不顺利,而洪峰的前锋已经到了,如果再不及时疏散,那么这一千人的性命恐怕是保不住了。 见落焉进来,所有人同时行礼:“见过焉郡主。” 落焉点点头,来到了淳于宣的跟前,低声说道:“有什么需要我来做的吗?” 淳于宣摇摇头,长出一口气,道:“看来,我们只能舍弃这一千人了。” 所有的人脸色同时变得沉重无比,这中游的一干百姓,恐怕没有一个能逃得了这厄运了! “最大的洪峰什么时候会到?”落焉急急的说道。 “大概在三个时辰后到。”一个将士拱手说道。 落焉点点头,再问:“那么安放炸药的地方都准备妥当了吗?” “回郡主,所有的炸药点都已经准备妥当,属下已经派人驻守。只等一声令下,马上便可以点火。” 落焉看向淳于宣,道:“给我两个时辰的时间,能救一个算一个吧,那些转移的百姓也需要人手去安置,如果你对我的能力还放心的话,就暂且交给我吧。”淳于宣一笑,万分怜爱的为她撩起一丝乱发:“怎么会信不过你呢?只是不想你太过劳累而已。” “放心,我还撑得住。”落焉灿烂一笑:“能为我的夫君分担忧愁,是我的荣幸。” 如今全军上下早就默认了他们的关系,即使没有举行大婚典礼,可没有一个人质疑他们般配的程度。 “那,就托付你了。”淳于宣郑重的说道,此时的他没了温柔的影子,却闪耀着王者山河的气魄:“所有人听令!拨两千人马跟随郡主抓紧时间疏散人群,其他人跟本王做好分流准备工作!” “得令!”所有将士纷纷肃穆而立,眼中狂热的执着让淳于宣一阵激动。 落焉没有丝毫的废话,点好人数后带领米儿直接杀到了汴河的中游,那里还有近百人分散在数十个村庄里。村与村的距离不仅远,而且居住的极为分散,这也是疏散工作进展缓慢的原因之一。 雨,继续哗哗的下着,所有人身上没有一处地方是干的。但是没有一个人抱怨过,因为他们的郡主此时跟他们一样,徒步行走在崎岖的小道上。 忽然,脚下一滑,米儿及时扶住了落焉,落焉看看泥泞不堪的小路连连苦笑。 “主人,还能支持的住吗?”米儿关切的问道。 “没问题,我还能行。”落焉淡淡一笑回头对众军士笑道:“等过了汴河水患,本郡主做主给你们一个赏赐,是独立于皇命意外的赏赐呦。” 众军士善良的笑了起来,对这个郡主,他们早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声明,而是她在做疏导工作时的那份耐心,那份认真,那份热忱。 远远的,看见一个村落,正袅袅的冒着炊烟。落焉等人顿时来了力气,见了人烟就说明又能多救走一条人命,怎叫众人不欢欣鼓舞? 半顿饭的工夫,众人终于踏上了乡村的范围,奇怪的是,只见炊烟却不见任何人影。 落焉派遣一个军士四处打探,不一会工夫却见军士面色苍白的跑了回来。 “禀报郡主,村中所有百姓都被人残忍杀死,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军士浑身一阵战栗,刚才的情景实在是太可怕了。真不知道凶手是个如何凶残的人,那一地的残肢,一汪的血迹! “什么?!”落焉大吃一惊,心头如被人狠狠一锤,险些站立不稳。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一些人在闻听即将发生灾祸的时候便干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只是,这些百姓是多么的无辜?他们在下手杀人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他们也是有老有小的吗?江湖中可以任其血雨腥风,可是却不能牵扯到平头百姓身上!一旦违背了这个原则,那么,只会让众人群起而攻之。只是,那人明知如此,却为何犯下如此累累罪行呢? 落焉忽然心生警兆:不好!恐怕其他村落也会有危险! 落焉来不及细查,马上派遣众人分散开来继续寻找。 一个时辰后,所有人脸色沉重的集合在了这个村落中,落焉没有开口询问便已经知道了结果。 何其残忍的手段?何其嚣张的狠毒? 为什么?为什么要残杀这些无辜的百姓?为什么?他们不过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若是抢劫财物也能说的过去,可为什么一个活口都不留呢?那些令人发指的残忍手段,即使是两军交战也不过如此!落焉没有去看那一堆堆残肢一颗颗人头,泪水滚滚而落。 对方是如何知道这里即将泄洪呢?可又为什么洗劫的那么彻底呢?落焉实在是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麻木的吩咐众军士将所有的残肢堆积到一起,一把火烧掉。 熊熊的火光映着众人沉重的脸,烧掉了尸体却烧不掉心头沉甸甸的责任。 落焉捧起一杯黄土轻轻覆盖在了那个百人坑中,虽然,洪水过后这里不会存在任何痕迹。但,这样心里会好受一点的,不是吗? 就在落焉等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颗小小的人头忽然从一处黄土堆里冒了出来。 “是谁!”一个军士如临大敌的挡在了前面:“保护郡主。” 那颗小小的人头显然是被吓住了,迅速的又缩了回去。 等了片刻,却未见任何动静,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去看看。”落焉静静的说道,刚才的纷乱并没有让她的心动一下,一下子死了那么多的人,就算是石人也会心痛的。 米儿小心的接近那个小小的土堆,却见土堆在瑟瑟发着抖。 米儿毫不客气的一把抓住土堆,一个横甩,将土堆下的人惯在了地上。 “哇——”一个稚嫩的声音忽然响起来,所有人顿时一愣:是个孩子?! 米儿一听便觉不妙,一个闪身抢了过去,一把接住了还在空中张牙舞爪的小人。 是个小男孩! 落焉的心忽然一动,终于见了一个活人,这,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你……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杀了我的爹爹杀了我的娘亲,我要跟你们拼了!”小男孩挥舞着小小的拳头,对米儿呲牙咧嘴。 所有的人黯然的低下了头,落焉心中一阵凄苦:世上又多了一个孤儿! “你父母不是我们杀的,我们是来救你们的官兵。告诉姐姐,发生了什么事情?”落焉温柔的问道。 “你们,真的不是强盗?”小男孩难以置信的看着落焉和米儿。 “你看,我们身上都穿着军服,而且,他们身上的军装都刻着图腾的,没有强盗的身上会刻图腾的。”落焉柔柔的说道。 “哇——”小男孩忽然放声大哭了起来:“姐姐,救救小谨的爹爹和娘亲!” “你爹爹和娘亲在什么地方?”落焉强忍悲痛,温柔的为他擦去脸上的泪痕。 “爹爹和娘亲就在刚才小谨呆的洞穴中,可是爹爹和娘亲流了好多的血,小谨好怕!”米儿松开了小谨,小谨一下子扑倒在了刚才的洞穴旁。 落焉赶紧跑了过去,趴在洞穴中一看,却忍不住胃里一阵翻腾。泥坑中躺着两具血肉模糊的身体,身上插满了大大小小的尖刺。 忽然,一个军士大叫一声:“郡主,他们有一个还有气!” “赶快救上来!”落焉心神一振,总算见着个伤员了。 众军士七手八脚的将两具已经不成人性的身体搬了上来,小谨看见了又是一阵痛哭,米儿紧紧的抱住小谨,生怕他扑过去加重伤者的伤势。 “谢谢……谢谢……你们……救了……小谨……”一个满脸是血的汉子挣扎着说了起来:“小谨……就……拜托……你们了……”落焉看了一眼查看伤情的军士,见他摇摇头后便知道此人已经没救了。 “你知道是谁杀了你们这么多人吗?”落焉赶紧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不……知道……我们……都……在……家……,这些……人……忽然……从……。天……而降……说……什么……奉了……上天的……旨意……我们……都是……山野……之人……何曾……见过……外人?”男人端端续续的说道:“小谨……不要……为……我们……报仇,……好好……活下去!” 小谨大叫一声,挣开了米儿的手,扑到男人的身上,一阵大哭:“爹爹,你要丢下小谨好不好?小谨好怕!” 男人抚摸着小谨的头,顿时抹了小谨一头一脸的鲜血。 “傻孩子……小谨……要……学着……长大……知道……吗?”男人勉强提起一口气,说道:“姑娘,……看的出……你不是坏人……斗胆……请你……收留……小谨,好吗?” 落焉强忍泪水,重重的点点头:“你放心,我会照顾他的。” “对了,……我似乎……看见那些人……手背上……有一种刺青……好像是一只莲花……”忽然,话音一断,男人重重的垂下了手。 “爹爹!——”一声大叫,小谨顿时昏了过去。 一只手将小谨接了过去,是伽玛。落焉再也忍不住,热泪滚滚。那是伤心的泪,是咬牙切齿的泪, 是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的泪!这仇,一定要报! 看着两个同样失去母爱的人默默的走在了前面,落焉同样默默的跟了上去。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落焉等人回到大帐,所有人早已经等的望眼欲穿。淳于宣发现了落焉的异样,却无法前去询问,只能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落焉。落焉碰到他的视线,却只是轻轻的摇摇头,便走进了大帐中。 米儿和伽玛跟在后面,也没有说一个字,伽玛手中的孩子此时还没有清醒,看来,这创伤要跟着这孩子一段时间了。 “轰轰轰——”接连几声爆炸,震的是地动山摇。 “唝——”一股巨大的水流剧烈的冲出了豁口,汴河的水势顿时小了许多,看着那浑浊的河水源源不断的从豁口中倾泻而出,所有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淳于宣长叹一口气:如果事情那么简单的解决就好了,怕只怕—— 忽然,前方兵士急急的过来奏报:“报王爷——汴河中忽然出现大量滚木,恐怕河段要堵!” “什么?”淳于宣蓦地站了起来,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来回走动:“滚木有多少?” “大概有几百根左右,现在正沿着水势顺流而下!” “赶紧派人清理!绝不能让这些滚木堵住豁口!还有——”淳于宣果断的吩咐下去:“下游的高峰到达的时候,大堤上绝不能留人,所有人后撤二十里!” “是!”兵士领命退后。 “怎么会出现滚木?”落焉的声音出现在淳于宣的背后,虽然是一脸的苍白,但仍旧坚持的着站在了大帐中。 “你没事吧?怎么脸色那么难看?”淳于宣担心不已。 “中游的那些百姓瞬间被人残忍杀害,只留下了一个活口。”落焉心中一痛,身子一个摇晃,再次险些摔倒。 “是何人如此残忍?”淳于宣妖魅的眼睛猛然一眯:“如此毒辣的手段,想必不是一般的山贼所为。” “我也是这样想的,那个孩子的父亲说,临死前似乎看到对方手上有着莲花的刺青,还说什么奉了上天的旨意,真是不明白对方究竟是什么身份的人。”落焉静静的说道:“那些百姓,多么的无辜。” “荷花刺青?”淳于宣脸上也是一阵茫然:“落落,放心,我会给那些百姓一个交代的。可这眼下——” “我都听见了。”落焉低下头,坐在了淳于宣的身边:“那些滚木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汴河呢?” “唉,这你有所不知,汴河上游正是一片繁茂的森林,想必是毁林开田的百姓无意堆积在河边的,一遇暴风雨,泥土坍塌,滚木也随着掉入水中了。”淳于宣叹息一声,他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最近的河水泛滥的越来越厉害。 落焉连连苦笑,破坏了植被的汴河!又是破坏环境后的自然报复! “你放心,已经派人去疏理了,想来,这些滚木还不至于堵塞豁口。”淳于宣安慰道:“看起来你很疲惫,要不要休息一会?” 落焉摇摇头,道:“还是再等等吧。至少也要等汴河下游的水位降下来再说。”落焉一直很担忧下游的堤坝,不仅年久失修而且极不稳固,甚至几处地方已经出现了窟窿。如此豆腐渣工程,怎么能抵挡的了如虎啸一般的汴河? “也好。”淳于宣点点头,将落焉的头轻轻放在自己的怀中。 第八十五章 汴河十日之第六日 由于疏导的及时,那些滚木并没有影响到豁口泄洪,而且下游的水势也平稳的过渡。落焉和淳于宣终于松了一口气。 小谨不知道何时忽然醒来,却见床边趴着一个女子,浓郁的眉,长长的眼睫毛如小扇子般紧紧的贴在下眼睑,高直的鼻子配上薄薄的两片唇,古铜色的肌肤闪着迷人的光泽。 小谨轻轻了动,却还是惊醒了半睡的伽玛。 “你醒了?”伽玛微笑着看着小谨:“饿不饿?我给你拿吃的来?” “我不要吃东西,我要爹爹我要娘亲!”小谨不过是八岁的孩子,还是一个被父母捧在手心的孩子。 “乖,听话,姐姐给你拿吃的来。”伽玛心中一痛,何其相似的痛?唯一的区别就是小谨是死别,而她却是生离! “姐姐,我要娘亲——你给我找娘亲好不好?”小谨眼泪汪汪的看着伽玛,小嘴一扁,泪水如决堤的汴河,纷涌而至。 “小谨,你是不是个好孩子?如果你爹爹和娘亲看见你这么伤心,会不会难过?”伽玛细心的为他擦掉眼泪:“小谨,该长大了,因为小谨还要为爹爹和娘亲报仇的,对不对?” 小谨的眼神渐渐的变了,抽噎声忽然消失,唯有两颊的泪痕告诉别人他曾经哭过。 “姐姐,我要为爹爹和娘亲报仇!”小谨握紧拳头,眼中却是坚定的信念。 “小谨真乖!姐姐会帮你的。”伽玛笑了:“可是不吃东西怎么学习武艺为亲人报仇呢?” “嗯,我要吃!我要学武艺,我要报仇!”小谨狂热的目光已经渐渐取代了那个童真可爱的小谨,正如遗失了天真活泼的伽玛一般。 伽玛忽然失神,自己如此教导小谨,是对还是错?会不会因为自己心中的仇恨而误导了小谨?不管了,如果连父母的大仇都不能报的话,那,还算是人吗? 一想到此,伽玛依然坚定的抱起小谨,走出了大帐。 “报——”一名军士忽然出现在大帐中,浑身的泥水。 “禀王爷,下游忽然决堤——” “什么?”淳于宣大惊,他发现自己越来越被动了,总是怕什么来什么。 “加派一千人,务必堵住缺口!”淳于宣脸色阴沉的可怕,军士得令后马上退出了营帐,实行他的号令去了。 “恐怕我们也要亲自走一趟了。”落焉在他的身后叹息道。 “是我,而不是我们。”淳于宣极其认真的看着落焉:“你乖乖在大帐中等我回来,我不希望回来的时候却见不到你身影。” “你觉得我放心你独自前行吗?”落焉苦笑:“难道你就不怕我背着你偷偷的去?” “敢?”淳于宣眉毛一扬:“乖!听话!等我回来!” 落焉狡猾一笑,点点头。 淳于宣见她点头答应,马上召集大部分的兵士,快马赶到了汴河的下游大帐。 此时,窦植已经在堤坝上与众军士一起纷涌抗击洪水,窦念同与其父一起,浑身上下早已经分不清哪里是雨水哪里是泥水。 淳于宣撸了几次袖子最终还是放弃亲自上场,只能在帐中指挥军士轮流上阵轮流休息。 雨,渐渐的停歇了,却还是阴沉的厉害。淳于宣明白,这雨,恐怕一时是停不了,此时的阴云,不过是依旧为更大的雨做准备。 忽然,几个矮小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堤坝之上,淳于宣细长的眼睛忽然眯了起来——他,真的生气了! 该死的女人!淳于宣心头怒火大涨,总是那么的不听话! 就在他刚要冲出营帐的时候,忽然发现,他的女人正率领一群妇孺手挎竹篮,在那些暂时退下来的兵士中发着食物和水。 淳于宣的心忽然融化,是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军士们不是石头人,总会饿总会渴的。看着她不停穿梭在军士中间,淳于宣忽然得意的笑了。如此优秀的女人,只中意他一人,不是吗? “大家都辛苦了,快来吃点东西喝点热水吧。”落焉不停的说着这句话,手里不停的为那些奋战几天几夜后昏睡的兵士盖上厚厚的毯子。 那些还醒着的兵士嘴里嚼着大饼,眼睛却红了起来。 “慢点吃,别噎着,这里还有点烧酒,大家吃完后多少分一口,或多或少也能抵御一阵寒气的。”落焉挨个为他们倒满酒杯,然后一个个递到他们的手中。 “谢谢……郡主。”所有的士兵包括刚才昏睡的士兵忽然同时叫了起来:“郡主千岁,千千岁!” “不,其实要谢的人,是你们!因为,你们才是最可爱的人!”落焉举手阻止他们的话:“是你们抛洒汗水、泪水,挽救了千千万万的性命!你们,才是真正的英雄!” 所有人激动的看着这个传说中的郡主,心灵再次升华。 “大家不要太激动,我不过是个平凡的女人罢了。”落焉浅笑:“大家吃完东西后可以休息一会,因为更艰巨的任务还要你们去完成!我相信你们每一个人,相信你们一定会给我,给宣王爷一个满意的交代。对不对?” “对!——”所有人振臂高呼:“请郡主放心!请王爷放心!我们一定不辱使命!” “不辱使命!——” 落焉笑了,再次提起了手中的竹篮。 一波波人冲上去,一波波的人退下来,落焉总能在军士最需要的时候及时的送上热水和热饭,所有的妇孺全被她组织了起来,在长长的堤坝线上来回穿梭。 “郡主果然不愧是郡主。”窦植一脸赞赏的看着落焉的举止:“她的这番举动无意拉拢了大部分人的心,看来,未来的天朝恐难有人撼动她的位置了。” 窦念同微微一笑:“父亲,其实,她最厉害的地方还不仅如此,还有更过的奇迹呢。” 窦植一愣:“哦?此话怎讲?” “父亲可曾听说过狼国比试?其实,这一切都是她的策划,孩儿不过是执行罢了。”窦念同淡淡的说道 “什么?”窦植大吃一惊:“你说所有的一切都是?” 窦念同点点头,道:“不仅如此,她跟狼国太后签署的协约并不仅仅止于那些,其实她还有些秘密商议,只是,不为外人道罢了。” 窦植目中精光大盛:“看来,老夫押在她身上的筹码算是押对了。” “父亲此话怎讲?”窦念同一头雾水的看着他的父亲。 “你可能不知道,现在朝中重臣纷纷将目光放在了宣王妃的位置上,而太后似乎对那个涟漪很有好感,也有很多权臣开始与商祺王爷走的很近。尤其是,前些日子青鸟小栈大伤元气,一些中立的官员纷纷巴结商祺王爷,似乎这王妃之位早已在囊中。”窦植不屑的说道,那些没有眼光的家伙怎么看的到落焉潜在的实力呢? 窦念同听了,默默的算计着什么。只要她要走的路,我都会为你扫清障碍的。窦念同默默的念着这一句话,眼神中透露出的迷茫,窦植却没有看见。 “只是,宣王爷恐怕不是那么让人摆布的吧?”窦念同太了解淳于宣的性格了,除了太后和皇帝,他谁的帐都不买。 “不错,宣王爷如此英雄人物,岂是那些宵小所能摆布的?更何况,皇上一直坚定的支持郡主,正是因为如此,才造成郡主与涟漪平分秋色的局面。郡主此行,便会收获民心,但凡得民心者得天下,郡主此举真可谓是一举两得。” “哦?” “一来获得百姓的支持,二来,青鸟小栈的重新开业不仅指日可待,而且更加繁华。”窦植不愧是姜是老的辣,看问题总是比年轻人看的要远一些。 “皇上的意思是?——”窦念同也同样关心这个问题,青鸟小栈是落焉的心血,落此局面她如何不心痛? “皇上已经打算颁旨每个郡县都设置青鸟小栈的分店,而且,指定青鸟小栈为皇家贡品,享受半税。”窦植眼中一喜,如此优惠的条件,试问,天朝上下谁有这个福分? 窦念同同样极为高兴,如此一来,青鸟小栈不仅恢复有望,还会大大超越从前。如此一来,看那个涟漪还怎么斗? 一个娇小的身影怔怔的探出了脑袋,看着堤坝上发生的一切,眼神中是无尽的迷茫和怅然。那个身影却是小谨。 “怎么?也想过去看看?”珈玛及时的出现在他的身后:“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的。” 珈玛充满着诱惑的声音不仅打动了小谨也打动了她自己。 那就去吧! 珈玛微微一笑,牵着小谨的手慢慢的走了出去。 对于有人来帮忙,落焉是绝对不会拒绝的。于是,落焉大方的分了几个竹篮给珈玛和小谨,让他们也参与到了后勤补助的一行中来。 看着那些年纪相仿的少年们手捧热气腾腾的大饼和热水,眼神中的那种满足深深的刺激着珈玛。他们,就这么容易满足吗?不过是一个饼一杯水而已。 “其实,人们往往忽略了他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仿佛猜出了珈玛的心事,落焉温柔的挽起这个高高的女孩子的手:“有些时候我们以为我们追求的是些功名或者权利或者是其他的东西,其实,内心里最渴望的却是亲情和信任。” 珈玛疑惑的目光完美的解说了她此时的心声,落焉知道她现在还没有到理解这番话的时候,不过,相信着一切会很快实现的。 “你看,其实这些孩子们要的很少很简单,不过是肯定他们的努力而已。”落焉一脸关怀的在每个疲惫的脸上划过,不时给予他们鼓励的微笑。 珈玛将目光投向那些年纪相仿的男孩脸上,果然,她看到的是满足与骄傲。 心中一动,仿佛抓住了点什么。 珈玛的神色不再那么阴沉,眼神连连闪烁,落焉知道,她的心结又打开了一个。学会感恩,会让一个陷进仇恨中的人及时清醒,这个道理无论是在哪个时代都是至理明言。 第八十六章 汴河十日之第七日 “宣——你在吗?”落焉端着一个盘子钻进了大帐,却没有见到要见的人。只是,落焉的眼光在定住一个背影后忽然傻掉了。 “剑飞——是你吗?”落焉颤抖的说出了口,那个身影她怎么会忘记呢?那曾经也是她日日惦念的背影,也曾经是她虽然不甘却无奈的背影。只是,预料中的难堪似乎并没有出现,只是,心头的那一点悸动却是无法掩饰的。 我已经把他当成我的亲人了吗?落焉静静的问着自己,就像是铣? 白剑飞在听见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后,本来趴在桌子上的脊背忽然僵直。 还是见面了,落落,你,可好? 缓缓转身,白剑飞那张温柔的能融化一切的目光纠结着矛盾的目光看了过来。嘴角微微一扯,扯出一个非常勉强的微笑,算是回答。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些天你都去哪里了?你知道不知道我真的很担心你?”落焉开心的将盘子放在桌子上,跑到白剑飞的跟前,渴望他能跟从前一样温柔的看着她,宠爱着她。 白剑飞马上明白了,淳于宣并没有告诉她实情,恐怕现在她还被蒙在鼓里。不过,这样很好,不是吗?也许无知真的是一种幸福。至少现在是。 “前段时间有些忙,也顾得上跟你打招呼。你,还好吗?”白剑飞淡淡的说道,温柔的眸子一直不曾离开她的身上。 “还好,你跟宣,已经讲和了?”落焉在军中的大帐中看到白剑飞无疑跟大白天看见ufo一样惊讶,直觉的反应就是白剑飞放弃了家族的使命,做回了平凡人。 “你说呢?我跟淳于皇族的恩怨怎么会那么容易就化解的了?”白剑飞咧咧嘴,做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我出现在这里,不过是为了百姓,只是暂时的合作,不是永久的和解。” 落焉的眼眸一暗,知道自己太过理想化了。那百年的世仇,怎么会轻易的化解呢? “不过,白公子的确是个人才,你昨天看的那套方案就是他提出来的。”淳于宣的声音及时的从帐篷外传了进来,虽然不是刻意的偷听,但是换作任何一个男人听见心爱的女人还在关心着另一个男人心里都不会怎么开心,尤其还是那么一个极为出色的对手。 “宣?累不累?”落焉笑着迎了上去,丝毫没有被抓现行的觉悟。也是,在21世纪里,有几个异性朋友并不是什么出格的事情。显然,落焉低估了男人的嫉妒心。男人一旦抓狂起来,比女人还小心眼。 “当然累了,不过好在有你在。”淳于宣仿佛示威一般一把捞住落焉的蛮腰,亲昵的将鼻子在她的秀发上蹭了蹭。 落焉即使再大条也发现气氛有点不对了。他们之间经常亲密是不假,可是很少在外人面前如此的亲昵,现在他这么做唯有一个解释:演戏! 落焉偷眼看了一眼白剑飞,果然,他的脸色苍白异常。落焉不是傻瓜,自然明白这代表了什么意思。只是,已经做了选择,那么对他,只能说抱歉! 落焉将头埋在淳于宣的怀中,用力吸了一下那独有的香气,笑着说道:“你们有事谈,我先下去了。看看附近的百姓安置的怎么样了。” 淳于宣怎么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轻轻点点头,在她的额头印下浅浅一吻便松开了她。 白剑飞转过了身体,并没有与她告别的意思。落焉黯然的看了他一眼,默默的离开了大帐。 落焉带着米儿、珈玛和小谨乘坐一辆防水性能极佳的马车到了安置难民的县衙,此时已经有人通报过了,所以马车一路顺利进城,并没有任何人阻拦盘问。 之所以将难民集中在县衙附近的街道,一来是为了方便管理,二来是方便拨发救灾粮。这样会少了周转的时间和浪费、贪污的可能,粮食一从京都调拨过来马上进库,然后直接发放到百姓的手中。这是落焉的意思,淳于宣毫不犹豫的执行,当然,汴河距离京城不过数百里,当地的父母官自然知道淳于宣与落焉的厉害。贪污?他还不敢。 当落焉的马车一停在县衙,马上有一群人跪在了马车的四周:“郡主千岁千千岁!” 米儿首先下了马车,然后将落焉扶了出来,珈玛和小谨最后下了马车。 “大家都起来吧。”落焉淡淡的笑着,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已经越来越像个郡主了。 “大家这几天住的可好?吃的可好?”落焉问着站在最前面的一个老汉:“可还有什么要求?” “回郡主,小民们没有任何要求,皇恩浩荡,救苦救难,若非郡主和王爷仁慈,恐怕小民们早已经背井离乡了。大伙再给郡主磕个头,好不好?”老汉热泪盈眶,一声招呼下,又是哗啦啦跪下一片。 “感谢郡主!感谢王爷!” 落焉笑着扶起了最前面的老汉,微笑道:“大家放心,洪水一过,重建家园,算我一个!” “谢郡主!”老百姓其实很好哄的,只要那么一点点的恩惠便会感恩戴德记着一辈子。 珈玛眼中的若有所思没有逃过落焉的眼睛,之所以带珈玛来,就是为了消除她内心中的仇恨。让她看看这大千世界,比她苦比她悲惨的人,其实大有人在。 “我已经上书皇上,想必救灾银不日即可到达。百姓们,记住,重建家园的责任不仅仅是你们,还有朝廷!皇上时时刻刻在关心着你们,若不是国事繁忙,皇上早已经亲身莅临。即便如此,皇上还是派遣王爷和我亲自督战,为的就是汴河这一方百姓的安危。所以,你们要感谢的,其实是皇上。”落焉极其诚恳的说道,虽然这与事实有点差距,但大功不领小功不推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毕竟,这是皇族的天下,不是她落焉的天下。 “吾皇万岁万万岁!”又是一片乌压压的人群,这次落焉没有扶。 “众位乡亲,请起!皇上会知道你们的感激之心的。现在,开始发放帐篷,每家派一个代表领取。”落焉笑道:“这些帐篷是皇上亲自从国库拨银连夜赶制的,可见皇上对水患对百姓的重视了。现在所有人排成两队,开始派发帐篷!” 其实,落焉心里还是有点亏,这些帐篷并不是淳于璘从国库拨的银子,而是她自己掏腰包派人连夜定做的。不过,既然大话都说在前头了,就不妨再给皇帝戴顶高帽子,说不定将来有讨回的时候。落焉不知道的是,皇帝不仅给了她足够的利息,还给了她独一无二的权利,当然这是后话了。 “主人,刚接到飞鸽传书,说我们的物资已经过了沙洲郡,想来用不了三天便能抵达。”米儿低声说道。 落焉一楞,着实没有想到物资也会走的那么快。去的时候可是走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回来的时候怎么就那么快?难不成真是兵士们归心似箭?还是拖着物资不怕颠疾驰电掣?不管怎么说,早一天回来早一天可以进行调配,只会是好事不会是坏事。 落焉点点头,道:“那么,还有其他消息吗?” 米儿点点头,道:“主人,有个好消息,皇上刚颁布了皇命,重修落府,青鸟小栈重新开张,只等主人回去,便马上开张!”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落焉笑了,她就知道她的努力绝对不会白费的。皇帝不是个傻瓜,自然明白经济的重要性。 “替我联络盐司属的胖子,顺便请着他的夫人,就说三天后落府设宴。还有,替我联系一下财政司的一干官员以及监管国库的头头,至于时间安排你来决定,但是这些人不能在同一天宴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米儿明白。”米儿点点头,转身便离开部署一切了。 落焉长出一口气,眉毛一扫,心中一股豪气油然而生:谁说女子不如男? “禀郡主,所有的帐篷都已经准备妥当。”当地的父母官一头大汗的跑了进来,阳春三、四月,他居然能满头大汗,的确算是个奇迹。落焉一笑,那父母官连忙低下头,再也不敢对视落焉的眼睛。 “你去安排五个人,一个人负责记账,一个负责交接,两个负责搬运,剩下的一个维持秩序。我要今天天黑之前发完这三千顶帐篷。还有,记得,不准私吞哦!”落焉狡黠的看了那父母官一眼:“有多少灾,民有多少帐篷我可是都有数的很,别在本郡主的面前耍花招。若是灾民有一点差池,你知道后果。”落焉极其平淡的说出这一番话,平淡的跟讨论今天的天气会不会晴一样自然,只是,那父母官显然已经是汗流浃背了。 他的确动过这些帐篷的主意。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发现这些帐篷都是用上等的防水皮质做成的,不仅结实耐用,最重要的是价值不菲。每顶的最低估计都在十两银子,而仓库里足足有五千多顶! 落焉还是有点心痛的感觉,那些帐篷本来是用来储存货物用的。谁知道赶制出来后竟在这派上用场了!不过也幸亏有了这批帐篷,才能让灾民免受夜寒之苦,要知道早春的夜晚还是极为寒冷的。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我说到做到。”白剑飞静静的看着站在他面前同样优秀的男人:“我们同为四大公子,虽然眼下我是你的阶下囚,但不代表这就抹杀了我信守承诺的能力。” 淳于宣晒然一笑:“你以为我在担心你毁约?你错了!”淳于宣妖魅的眼睛一闪:“本王担心的人不是你,是落落!我知道你对她来说是多么的重要,这也是我一直以来没有杀你的主要原因。否则,以本王的实力,在天朝还没有不敢杀不能杀的人。” “落落——她还不知道我的处境,请你不要告诉她。”白剑飞直接忽视淳于宣的示威和威胁,转移到了落焉的身上:“我知道你爱她,而她也选择了你。我会祝福你们的,我的事情她一旦知晓,会跟你闹点别扭是必然的。” “你的确很了解她。”妖魅的眼神连连闪烁,口气却越来越不善:“本王还不需要你来教我怎么做!” 白剑飞苦笑一声:“我眼下不过是阶下囚,哪来的本事说教你?” “我只是希望她开心而已。”白剑飞长叹一声:“等水患一过,要杀要刮都随你,至此,我已经再无牵挂。” 淳于宣一怔,显然他没有料到这个世上除了他自己以外还有人居然在心里留了个那么大的位置给落焉。一直以来只有他负人,却不准人负他的淳于宣第一次发现,自己也有无力的一天。是不是面对感情,即使是帝王也不敢轻易碰触?一旦碰触的结果,那就是飞蛾扑火。淳于宣忽然理解皇兄淳于璘一直不肯专注于某一个女人的原因了,原来他在怕,他怕一旦沉迷于感情便也无法自拔。 “谢谢你那么关心着她。”淳于宣的声音苦苦的,涩涩的。他已经碰触了那条底线,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了,那么,除了不断的沦陷已经没有后路可退。爱,是没有退路的。 白剑飞英俊至极的脸上首次露出被俘后的笑容:“相信你会善待她的,记得,她要的是唯一。” 淳于宣怎么不明白他的意思?唯一的爱,唯一的情。落焉唯一的要求。 在这一点上,他们第一次达成了共识。或许,这个世界上除了敌人,还有其他的东西的。比如,惺惺相惜。 “如果我们不是对立的该多好。”淳于宣忽然叹息道:“以你的才华,无论是从政从军,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道不同不相为谋。”白剑飞笑道:“更何况我们是世仇。虽然我跟你之间除了落落外没有任何的纠葛,但家族加在我们身上的责任却不得不负。” 淳于宣闭上眼睛,是啊,家族的责任。他们都是为家族而活的人,也只能为家族而活。他为了皇族,要牺牲掉自己的自由、爱好甚至于将来,唯一获得的只是外表光鲜的权利。爱情,是上天格外的恩赐,可是,如果落焉同样不过是个平凡的天朝女子的话,他连爱的权利都没有! 他的婚姻,只能是政治婚姻! 淳于宣忽然很庆幸,庆幸他爱的人不是个普通的天朝女人,而是个从天而降的仙女,是个有着不同抱负不同理想不同信念的奇女子。否则,恐怕此时的他早已经跟某国公主联姻了吧? 而白剑飞,为了家族的使命,何尝不是放弃了一切,甚至于连爱情都必须放弃!相比较之下,他已经很幸运了。至少他的努力还有希望的曙光,而白剑飞,明知是飞蛾扑火却不得不振翅迎头而上! 落落,拥有你,何其幸运! 淳于宣第一次放下自己的身份,正视自己。也正是这一次深谈,让他对自己对白剑飞甚至于四大公子都有了重新的认识。 “如果你能答应从此不再与淳于家族为难,我可以考虑放了你。”踌躇再三,淳于宣还是下了决心。只为,那相同的命运。 白剑飞忽然笑了,笑的很开心。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男人笑的如此开心,也是唯一一次笑的如此舒畅、坦然。 “如果抛却身份地位,我想,你会是个很好的朋友。”白剑飞笑道。 “我也这么认为。”淳于宣静静的说道,这几天白剑飞的学识的确令淳于宣刮目相看。要知道,四大公子,没有一个的浪得虚名的,每一个都是靠自己的实力打拼出来的。“至少眼下,我们可以做到。”淳于宣闪烁着的眼神,透露出他的决心。 白剑飞笑了,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同样温润的两只手紧紧的抓在了一起,一种异样的情愫在空气中迅速的蔓延。 第八十七章 汴河十日之第九日 这天的天空异常的明亮,天空中的乌云忽然散去,连续近半个月的阴雨天终于结束了。湛蓝的天,是那么的亲切,温暖的阳光好不吝啬的洒满了整条汴河。 水势已经慢慢平缓,中游的豁口也已经渐渐的合拢,除了那一望无际的已经趋于平静的汪洋。 落焉看着那一片洪水过后的苍凉和茫茫,心头开始快速的计算重建需要花费的银子和粮食及种子,在经过大略的估算后,心头一阵沉重。汴河如同熟悉的地球上的黄河一般,既养育了上下成千数万的人民,也为这些子民闯下了大大小小的祸。历史上最重的一次,直接死亡人数就到了七万!这还不算间接死亡和忽略的经济损失。 也许,今年的水患,已经是老天给了很大的面子了。除了暴雨和决堤,并没有掺杂其他灾害,比如蝗虫、冰雹甚至瘟疫。当然,眼下,传染病的防止工作也极为重要。好在这里的空气尚且清新,水质也不曾污染,所以这里并没有类似于非典之类的传染病,有的只是些传统的比如天花、风疹或者是鼠疫。 落焉忽然灵机一闪,迅速转身下了堤坝。 “你们谁知道附近哪里有石灰?啊,就是白色的膏体状,用来修建房屋用的。”落焉一进帐篷就开口问道,如果不出意料的话,水患一过,瘟疫必到!尤其是现在这个季节、气候,是病菌极易繁殖的时候! “请问郡主指的是不是玉膏?”一个管杂物的官员小心的提出他的问题。 玉膏?落焉想了想,道:“你取些过来。” 那名官员匆匆出了大帐,留下一堆面面相觑的人们。 “如果他说的玉膏就是石灰的话,那么,恐怕下面我就又有事情要做了。”落焉微笑着解释:“每逢灾难过后第一要注意的不仅仅是疏通河道,清理淤泥,而是防治瘟疫。” “不错,历年水患过后的确会发生瘟疫,只是不知道郡主有何妙方?”一个本地的官员非常惊讶的问道。 落焉浅笑:“办法很简单,就是便撒石灰,每个角落都不要放过,而且,这里气候偏温,河道极多,恐怕还要防治血吸虫呀!至于蚊子、苍蝇甚至鼠患,不知道各位有何办法?” 一名官员从队伍中走出,道:“历年防治鼠患,都是冬天进行。调集村中的闲余劳力四处堵捉,除此之外,家家豢养猫狗,也起到一定的作用。” 落焉点点头,在这朝代,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她现在要提出的理念,却是:生态环保。 淳于宣此时仍旧在大堤之上,那么现在由她发号施令也不为过。 因此,落焉马上果断的说道:“传我命令,从现在起,汴河上游的树林禁止采伐!还有,必须调拨人手守林护林,私人不得私自进山采伐和打猎。所有民众除了生产必须之外,每年没人必须抓鼠十只,不得滥自捕猎猫头鹰等以鼠为生的动物。” 众人面面相觑,对这命令很是怀疑它的可行性。 “可是郡主,上游的百姓就是靠山吃山,不让他们采伐和捕猎,他们以何为生呢?至于捕鼠的计划倒是可行,可是每人上缴十只会不会太多了?” 落焉摇摇头,道:“你们根本不晓得老鼠繁殖的能力是多么的强,一对老鼠在一年的时间里可以繁殖到数十甚至上百只!我这么说还是最保守的估计了,当然我也要顾虑到生态的平衡。每年这些数量只能控制绝对不会消灭!” 落焉想想后,接着说道:“至于那些猎户们,我自有安排。等此次水患一过,有需要他们的地方!” “可是——”还是有人质疑落焉的命令,在他们的眼里,女人不过是在家里绣绣花,种种菜,伺候伺候男人,照顾照顾老人孩子的,这个郡主已经令他们大跌眼镜了,如今又颁布了这么一条奇怪的命令,更是令众男人不知所措。 “一切都按照郡主吩咐的办。”淳于宣的身影并未出现在大帐,声音却先到达。 落焉一听到他的声音,马上迎了上去:“你回来了?” “刚才郡主言之有理,以后她的命令就是本王的命令,一概照办。”淳于宣温柔的报之一笑,转头对其他人吩咐道:“不管是大事小事,郡主的意思就是本王的意思,本王不希望听到质疑的声音。嗯?!” 淳于宣知道了!他明白了落焉所说事情的重要性!如果这话在别人口中说出他也许会不以为然,可是从一个文化和科技远远超越数百甚至上千年的时空来的人说的话,那么,绝对有她的道理!更何况,淳于宣愿意毫无保留的相信她,就像她以前说过的一句话:疑者不用,用者不疑。 心底一直有个声音一直告诉他:相信她所说的每一句话,并按照要求去做。 虽然淳于宣很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但前提是看谁。如果是落焉,淳于宣还是很乐意的,即使是错。 爱情真的会让人盲目,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换言之,真正陷进爱情的男女,他们的智商都为零甚至为负! 既然淳于宣都这么说了,其他人哪里还敢有什么意见?再提意见不是跟自己的项上人头故不去么?因此所有人立即躬身领命! “告诉我理由。”等所有人离开,淳于宣一把揽住落焉的蛮腰,坐在了椅子上。 落焉啼笑皆非,刚才她还以为他已经了解了她的意图,搞了半天还是跟其他人一样的一头雾水。 “其实很简单,就是保护汴河上下的植被以及生态环境。刚才我仔细查看过了,造成洪峰的首要原因是植被的严重破坏,其次还有个小小的原因,就是堤坝被老鼠破坏的极为严重。”落焉依偎在淳于宣的身上,细声细气的说道:“植被的破坏会造成水土的流失,进一步加剧洪水的泛滥,甚至会严重毁坏一切生产资料;而鼠患,一则为守护堤坝,二则却是为附近的百姓减少粮食的损失。我发现堤坝中很多被洪水灌满的鼠洞,而老鼠这种动物的窝是极深的,有的时候可以深达数十米。你想,一个个数十米的洞就挖在堤坝上,每年洪水到来,能不顺着这些洞冲击堤坝吗?天长日久,及时再坚固的堤坝也会毁坏。这就是千里堤防毁于蚁穴呀!” “而且,我还发现上游的百姓比较复杂,有以狩猎为生,也有手工艺人,还有农民、商人等等,既然上游禁止采伐和毁林开田,那么这些人的生活就需要安置。”落焉忽然调皮一笑:“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过我跟狼国太后签署的协议吗?那几万张毛皮可不是三五个人就能处理的完的。” “你的意思是——把这些人尽数迁进京都附近?做工?”淳于宣脑子转的很快:“可是目前还没有足够的作坊和货物,即使你的想法可行,那么,那么多百姓的安置工作呢?衣食住行,哪些不需要去处理?而且这些人成分极为复杂,很难防备一些图谋不轨的人混杂其中。何况这些人已经扎根于此,恐怕不好迁移呀!” “所以,这一切就要有劳我的夫君大人啦!”落焉一个撒娇,在他的脸上轻轻一啄:“落落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 “又上你的当了!”淳于宣宠溺的捏捏她的鼻子:“这样吧,我回去请求皇兄将整个青鸟镇给你怎么样?不过,不论怎么胡闹,都不许出任何的意外!” “没问题!”落焉忙不迭的点头答应,生怕他一反悔就不办理了。至于闯祸不闯祸,那是以后的事情,那就以后再说啦! “关于汴河我还有一个设想,但仅仅是个设想,却没有任何的解决办法。”落焉诚实的说道:“就是在汴河的上游设置一个调节水流大小的水站。平常蓄水,一旦干旱可以防水灌溉,一遇这样的洪涝天气便开闸防水,这样不仅可以大大缓解汴河的压力还能极大的造福汴河上下的百姓。” 其实,落焉还有个想法的,就是尝试利用水利发电,可是她上学的时候对这方面的知识仅限于听说,那些复杂的程序根本无从知晓。但随之一想,过度的干涉这里的文明进程,也许并不是什么好事。于是,也就释然了。 淳于宣是个何其聪明的人,马上从落焉的嘴里明白了她的意思。 淳于宣眼前一亮,连连点头,赞赏道:“落落,你好聪明!” 落焉摇头笑道:“我不过是站在了伟人的肩膀上,自然看的就会远一些。而这些并不是因为我聪明,而是在我的家乡,这些都是最普遍的事情,知道我们家乡也有条调皮的河吗?它叫黄河——” 落焉的神情忽然一阵落寞,自己来到这里竟然已快一年了。这一年里,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不知道他们可还都好? 淳于宣的心忽然一揪:既然她的家乡如此的美好,那么,她会不会舍弃这里回到家乡呢?毕竟这里除了他以外已经没有能吸引她的东西,而他能吸引她多久呢? 一想到至此,淳于宣的手臂忽然加紧了力量。落焉的心神顿时被这股力量拉回,见他一脸紧张的模样,开心的笑了起来:“怎么?担心我不告而别?放心,即使我要走,也要在你跟前大大方方的说一声的。” 本来只是句玩笑话,岂料淳于宣却当了真。两个人甚至因此而产生了误会,险些失之交臂,这些也都是后话了。 “禀报郡主,玉膏已带到!”一个声音忽然打断了两个人的沉思,落焉连忙从淳于宣的身上站了起来,连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只是脸上的红晕却一时怎么也消褪。 回话的官员却不敢抬头看落焉,只是低着头说道:“郡主,不知道这是不是您要的东西?”说完便吩咐手下抬进来一个大大的木桶。木桶里散发着热气腾腾的白色膏体,还有一些没有完全泡开的块状物体。 落焉用竹签挑起一点,兴奋的说道:“就是这个东西。传我命令,所有的角落全部洒上这些粉末,记住,一定要全部洒遍!还有,所有百姓的水源在煮开之前全部用这种玉膏过滤,然后烧一些木炭再过一遍后才能烧开。明白了吗?”(唉,没有学医的坏处,一切只能凭空想象,若有学医的姐妹们,指教几招可好?) 那名官员实在是不明白这么做的道理,但宣王爷都说了,她的话就代表王爷的话,那就执行吧—— “我真的越来越看不透你了。”淳于宣淡淡的说道:“你总是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方法。” 落焉微笑道:“其实,你们也有办法解决的,只是相对的会麻烦一些而已。我的办法是在你们的办法基础上加以改进而已。还是那句话,我不过是拾人牙慧,捡得现成的便宜。” “水患一过,你有什么打算?”落焉没有再坐到他的腿上,而是坐在了他的右手边。 “恐怕该处理处理江湖中的事情了,积攒了那么久,不知道还在掌控中没有。”淳于宣忽然叹息:“如今,我终于体会了父皇曾经的难处,无论是谁接替这个位置,都要付出太多太多的代价。” 落焉点点头,她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她恐怕比这里的所有人都明白的透彻,中国上下五千年中的悲欢离合太多太多,而皇族的悲剧却总是一再上演。若非爱的人身处皇族,这趟浑水不淌也罢。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落焉笑着安慰着他:“我会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的,放心,还有我在。” 淳于宣一把抓住落焉的手,妖魅的眼里是满满的感动和骄傲。 “有你在,是上天给我的恩赐。” “你也是上天给我恩赐,或许,他看我真的很苦,所以派遣你来拯救我了。”落焉回握着淳于宣的大手,手指下的温润是那么的舒适。 “真的很怕,你如果忽然失去,我想我会疯掉的。”淳于宣忽然伤感起来:“很奇怪,是吗?堂堂一个宣王爷,竟会如此的害怕。但我真的很怕,很怕你离开我。” “不会的。”落焉忽然一阵感动:“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我答应你。” 第八十八章 汴河十日之第十日 救灾银终于顺利的拨付了下来,不可否认如此之快的效率是因为有淳于宣和落焉的存在。在落焉的倡议下,很多贵族纷纷解囊。虽然都解的不是那么甘心情愿,可是试问,谁敢得罪这个未来的一国之母?如果趁这个机会拉拢感情,也许,将来还有机会连本带利的挣回来的。 有斥候传书,所有的物资已经顺利抵达京都,落焉得此消息后马上赶回了京都。那里面有许多是狼国太后赠送给太后和皇帝的礼物,她实在不放心别人搬弄,所以还是打算亲历亲为。 汴河一改往日的凶狠,温柔而缓和。河面不再那么浑浊,部分分流甚至清晰了起来,河底的石头影影绰绰。 这水患,总算是过去了。 当地所有的官员动员起所有的百姓,按照落焉临走前的吩咐,不断的在居住的地方便撒石灰和过滤水源。虽然很多人都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但是对于一朝郡主的话,谁敢轻易质疑? 窦植这几天一直跟窦念同两父子共同战斗在汴河大堤之上,因此也是执行落焉命令最彻底的两个人。在他们的手底下,一切都严格按照落焉吩咐的分量和力度,没有一丝的差池。其他人见他们如此,自然也不好偷工减料,因此瘟疫的防治工作每项都做到了位。 淳于宣忽然接到皇帝淳于璘的命令,火速离开了大堤。临行前,不忘对白剑飞安排进行部署一番。人,是暂时不能放的,不过,必须以贵宾待之。 白剑飞跟窦念同一起站在了大堤之上,看着滚滚河水由西向东。 “白兄,恐怕一会还要委屈你随同我一起回府。”窦念同没有看白剑飞的眼睛,心里一阵难过。 白剑飞淡然一笑:“窦兄言重了,我不过是一个阶下囚而已。” “若我们四大公子之间没有这些斗争该有多好?”窦念同还是改不掉的孩子气。 白剑飞晒然一笑:“窦兄都已经身为豹威将军了,这样的话万万不能在其他人面前提起了。” 窦念同脸上一红,连连说道:“白兄说的极是。只是,为难白兄实非我所愿,若有可能,小弟愿为白兄在王爷面前解释几句——” “多谢好意,其实,宣王爷极为聪明,所有的厉害关系他看的比谁都清楚。这不是你三两句话所能改变的。”白剑飞微笑道:“其实这样也不错,至少不必再思考如何战争。战争,其实,实在不是什么太好的解决办法——” 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上了堤坝,在窦念同身边盈盈一拜,道:“窦将军,我家大人有请。” “你家大人是——”窦念同疑惑的看着她,实在是想不起她是哪家的丫鬟。 “回将军,奴婢的主人正是此地的父母官区大人,大人有请窦将军商议庆祝事宜。” 窦念同是知道这件事情的,这是往年来治理水患后必要进行的仪式。一来庆祝此次水患的顺利过渡,而来祈求来年的风调雨顺。 窦念同充满歉意的看着白剑飞:“如此,便失陪了。一会会有人带白兄去营帐的。” 白剑飞微微一笑,道:“窦兄,请了。” 那个丫鬟忽然很快的瞥了一眼白剑飞,然后很快的转过了头,仿佛那一瞥不过是极为偶然一般。窦念同忽然感觉有点奇怪,按说,无论是白剑飞还是窦念同都算的是人中龙凤,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是数一数二的,为何那个丫鬟只是轻轻一瞥便漠然起来。窦念同暗想:莫非我们在她眼里魅力还不够? 看着丫鬟在头前带路,窦念同不禁暗笑自己太过大惊小怪了。或许人家早就有了心上人了呢? 白剑飞一个人站在堤坝之上,河面微风拂来,吹起他脸旁的一丝黑发。可是平静的外表却不能代表此时的心也已经平静。 该死心了,是不是? 白剑飞连连苦笑,本以为自己真的可以放下,岂料感情拿起来容易,放下却极难。如何做到说放就放? 落落,看着你微笑的脸,我真的很满足。虽然,我已经没有给你微笑的权利,但是,就让我那么远远的看着你笑,好吗? 如果可以,如果你愿意,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一切! “轰隆——轰隆——”忽然,两声爆炸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在距离堤坝不远的位置忽然发生了爆炸,所有人的心顿时一禁:不会是又决堤了吧? 只见所有人纷纷向爆炸声音发生的地方奔了过去,白剑飞却静静的站在那里。现在的他内伤未愈,实在不适合强行用力,因此只是不急不慢的走着。 “发生什么事了?”窦念同还没走进大帐便听见了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连忙抓住一个向那跑的人问道。 “将军,好像发生了爆炸,不知道是不是堤坝上还有残留的火药。”那个人急急说道。 “什么?爆炸?——”窦念同大急,这火药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真的有残留,那后果真是不敢想象! “快,派人过去看看!”窦念同大声叫道,心里连连叫苦,如今淳于宣和落焉都不在,发号施令的人都回去了,剩下这场面该如何收拾? 咻咻咻—— 忽然,一阵破空的声音响在众人的头顶之上,窦念同心神一凛:不好,是箭矢! “大家快卧倒!”窦念同大喊:“所有人马上就近寻找掩体!” “啊——啊——啊——”还是有躲不及的人中了箭,在留下凄厉的一声叫喊后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那些参与救灾的人们几时见过这等场面?本来为了救灾就已经累的精疲力竭了,现在哪还有力进行反击? 忽然,窦念同想起白剑飞此时还在堤坝之上!此时的白剑飞如同凡人,根本无力抵抗! 窦念同一边躲着飞驰的箭矢一边匍匐前进,四处寻找白剑飞的影子,可是人群纷乱,如何找的到他的影子? 白剑飞看着惊慌的人群,有看热闹的,有查看情况的,还有逃命的,五花八门。不禁连连苦笑,自己竟然落到如此的地步,若传说出去,白家传人的面子恐怕就要丢的干干净净了。 忽然,一个蒙面女子窜到了白剑飞的身前,一把匕首紧紧的压在白剑飞的胸口处:“乖乖的合作,否则别怪刀子不长眼!” 白剑飞一下站定,微笑道:“你是谁?要打劫也麻烦换个对象,因为我身上没有一文钱。” “少废话!我家夫人请你做客几天,不知道白公子肯不肯赏脸?” 白剑飞脸色一沉,知道有人已经盯上了他,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情。因为不论是淳于皇族还是江湖人士中,想让白家传人死的的确不少。 “你家夫人是谁?”白剑飞不动声色的问道。 “到了不就知道了?我劝你还是乖乖的,我不介意用武力带你回去!”女子一脸的凶狠,柳眉倒竖的样子倒颇为有趣。 “你以为你现在就能杀的了我?”白剑飞扯扯嘴角,心里却不禁暗暗埋怨自己太过大意,居然没有发现她的近身。 “你现在受了伤,能奈我何?”女子得意的说道。 “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白剑飞慢吞吞的说道。 “什么?”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最后一个字尚未结束,白剑飞的右手已经搭在了女子的脖子之上,只须轻轻用力便可以扭断她的脖子:“你太小看四大公子的实力了,女人!” 女子脸色大变,恨声说道:“即使你杀了我也没有关系,因为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来抓你回去的!” 白剑飞没好气的说道:“告诉我你家夫人的名讳,说不定我会改变主意跟你走一趟!” “做梦!我家夫人的名讳岂是你等奸贼知晓的?”女子恨声说道,似乎她的敌意非常的浓。 “哦?”白剑飞秀美一挑,缓缓说道:“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等等——”女子忽然急急的说道。 “怎么?害怕了?”白剑飞冷笑道:“只是现在不觉得有点晚么?” “我家夫人让我告诉你,如果你知道焉郡主大难已经当头,若没有她的帮助她极可能会死在阴谋之下。这个消息值不值我的这条命呢?”女子咬牙说道。 “你刚才说什么?阴谋?什么阴谋?”白剑飞眼中怒气一闪,他最最恨的就是有人拿落焉的性命要挟于他。 “哼,怕了吧?想救焉郡主,就跟我来吧!恐怕晚了就来不及了,因为阴谋已经开始了——”女子脸色一阵阴狠:“听说焉郡主德才兼备,貌美如花,只是不知道毁了容貌的焉郡主还会不会当的起貌美如花的称呼呢?” “找死!——”白剑飞大怒,手里的力道又加了几分,女子的脸色顿时青白了起来。 “咳咳咳——你杀了我有什么用?照旧救不了你的焉郡主!哈哈——”女人嚣张的叫了起来。 白剑飞脸色接连变了几变,最终下了决心:“我跟你走,不过,若是你们敢动她一根汗毛,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白剑飞松开了手,俊美的脸上一片阴冷。 “放心,我家夫人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女人恨恨的摸着已经发青的淤痕,眼神中的毒辣一闪而过。 “你现在还不打算动身吗?要知道,多拖一刻,那美丽的焉郡主就危险一分——”女子忽然得意的笑了起来,似乎看着白剑飞如此痛苦心里便非常的开心一般。 “废话少说,头前带路!”白剑飞冷冷说道:“若是你们敢欺骗于我,你们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的。” 女子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她绝对没有怀疑白剑飞这番话的真实性,只是,为何这个世界上总有幸福的女人极为不幸的女人? 忽然,女人有点嫉妒那个焉郡主了。她到底有什么本事,居然让四大公子之一的宣王爷淳于宣和之二的百家传人当家族长白剑飞同时倾心? “你说什么?”淳于宣大怒。在听到白剑飞失踪的消息后,怒气一直没有压下去。 “是,属下无能!”窦念同小心的说道,一脸的懊悔!早就知道那爆炸来的蹊跷了,怎么会无巧不巧的就在他离开白剑飞的时候爆炸呢?恐怕那个丫鬟也是事先部署好了的吧? 淳于宣冷冷的说道:“若按照本王以前的性格,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吧?” 窦念同一个寒战,他当然知道淳于宣的意思。一旦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不仅要革职罚俸,极为严重的还要废除武功。 “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本王可以暂且不追究你的责任。”淳于宣缓缓的说道:“但是我要你三月之内追查清楚,究竟是谁敢打本王的主意?” 淳于宣还没有被怒火冲昏头脑,若是今天处置了窦念同,恐怕第一个不饶他的人就是落焉! “是!”窦念同暗暗擦了把冷汗。 “禀王爷,有人给您送了一封信,指名要您亲自打开。”一个家丁在门外恭敬的说道。 “那送信的人呢?”淳于宣冷冷的说道。 “回王爷,那人将信送到王府大门后便离开了。” “拿进来!”淳于宣转身坐在了主位上。 “打开!”淳于宣命令道,他才没有那么傻,别人让他亲自拆就乖乖的亲自拆,万一有毒呢? “是!”那个家丁乖乖的拆开了信。 “念!”淳于宣继续冷冷的发号施令。 “白公子此时在我府做客,勿念。雅紫竹夫人。”家丁一脸紧张的念完与其说是一封信还不如说是一张字条更来得合适的信。 “雅紫竹?”淳于宣妖魅的眼睛一眯:“念同,你可曾听说过这个名字?” 窦念同躬身说道:“属下不曾听说,不过,倒是听过传闻中采女雅青竹的名字。传闻说,雅青竹有一个孪生姐姐,不过早已经出嫁,只是不知道这雅紫竹是否就是这雅青竹的姐姐,却很难说。” “采女雅青竹?”淳于宣若有所思的说道:“可是那居住在清灵山中的采女?” “正是。”窦念同点头附和:“传闻说采女雅青竹平日居住在清灵山中,平素不与外人相见,即使是有人有心探访也会迷失在竹林中。而她最大的爱好却是采集不同种类的菌类果实,每天以此为生。由于她花费在采集上的时间每天都超过八个时辰,因此她自称采女。” “看来,我们要会会这个采女了。记住,白剑飞的事情万万不能让落落知道。”淳于宣冷冷的嘱咐道:“现在她在忙些什么?” “恐怕正在忙着清点她的货物吧。”一说道落焉,两个人的表情都缓和了不少。 “我去看看她,你先回去吧。这几天你也够辛苦的了,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本王!”淳于宣一听到落焉还在点她的货物,不禁着急了起来,都点了一天了,还没点完? 下集提示: 为什么淳于宣对落焉的自我解说那么容易接受?为什么雅紫竹夫人要派人诱惑白剑飞到她的府邸?为什么雅紫竹夫人要跟卿乐郡主合作?了缘大师究竟是何许人?这里真的是过去吗?下面的故事情节敬请期待—— 故事提要: 其实,淳于宣还有个身份,就是了缘大师的徒弟。而这里,也并非过去,而是未来。一个核爆后残留的文明,一个遗失了太多太多文明的后裔——一个历经核爆后休养生息后产生的文明,会有怎么样的奇迹与巧合呢?欢迎期待—— 第八十九章 再次开业 落焉撅着屁股正汗流浃背的点数一辆辆马车上的货物。虽然经过数天的颠簸已经散掉了很多,好在这些都不是些精细的东西,再怎么散也坏不掉,只是清点的时候缓慢许多。 一干下人正小心翼翼的看着落焉以极其不雅和极其危险的姿势爬上爬下,话说,运输货物的马车还是很高的。 “落落?!”一声怒喝,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来了。 “嘿嘿——”落焉一脸谄媚的笑,却混不过淳于宣一脸的铁青。 白影一闪,落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已经平安的落回了地面,而且还是在淳于宣温暖的怀抱里。 “以后不准爬上爬下!”淳于宣不带一丝温柔的说道,然后恶狠狠的对其他下人道:“若是谁再让郡主爬那么高,本王打折他的腿!” “唰——”一片苍白的脸色,问题是,这位主,谁敢劝啊? “点清楚了没有?”淳于宣一改刚才的后爸脸色,温柔的像是换了个人。 “差不多了,这一车是专门给你们皇族的礼物,我能不小心清点嘛。”落焉一阵委屈:“你还那么凶——” “好了,好了,以后不敢了好不好?”淳于宣看她小脸通红,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呀眨,雾气瞬间朦胧,顿时慌了神:“以后再也不对你凶了好不好?” “哪有那么便宜?”落焉顿时叉腰:“罚你给我捶背!”典型的一个母老虎!还是得了便宜卖乖的那种! “好,好好!都依你!乖,要吃晚饭了!”淳于宣一脸的苦笑,在这王府里,他这个王爷可真是丢尽了面子!好在那些下人们都明白的很,没有一个敢乱嚼舌头的。事实上,他们想嚼,可是不敢!因为除了这个大管家兼郡主的落焉以外,还没有人敢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里拔牙的!想试试?那绝对是不想活了! 落焉满意的将手里的账册丢给了下人,跟着淳于宣去了偏殿。 此时的米儿等人正忙着为她收拾房间,过了那么久,虽然一直有人打扫,但还是从心里觉得不干净。因此,米儿等人只能尽力的清理一切。 “来,看这是什么?”淳于宣将一只玉搪大碗推到落焉的面前:“喜欢吗?” 落焉好奇的打开一看,顿时惊喜的大叫了起来:“是雪鹿!老公,你对我太好了!我简直爱死你了!”落焉自从在狼国吃过那雪鹿的肉之后便一直念念不忘,只是能在王府吃到雪鹿,实在是太令人惊喜的事情了! 因为,雪鹿只能生活在雪地里,在南方,是无法生存的。 “哪里来的?”落焉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丝毫不顾及所谓的淑女风范。 看着她一脸的幸福,淳于宣觉得自己其实才是最幸福的那一个人。 “抢的。”淡淡的回答,淡淡的笑意。 “呃?”落焉手里抓着一块肉,极快的丢进嘴里。 “跟皇兄抢的。”淳于宣老实的回答道:“我一听说皇宫又进贡了一批雪鹿,便抢来了几只。” “是狼国来的吧?”落焉翻翻白眼,她忽然发现她身边的人大有近墨者黑的趋势。 “嗯,我记得上回你说过雪鹿的味道不错,因此便让人从狼国运了些来。”淳于宣平静的说道,仿佛说的不过是今天的天气该晴了一般的自然。要知道,雪鹿在狼国便已经是价值不菲,加上长途的运输,还要保持雪鹿的肉质,林林总总算下来,绝对是价值连城。 “谢谢你。”落焉忽然停住,温柔的看着淳于宣:“你让我感觉真的很幸福,很幸福!有你在的日子,一切都是那么的快乐!” “我也是。”淳于宣趴在桌子上看着她。自从跟她在一起后,淳于宣自己都没有发现已经在何时改掉了高高在上的姿态,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学着用最舒服的姿势放松自己的浑身肌肉。 “应该还有惊喜吧?”落焉太了解她这个未来老公了,绝对不只这一样! “嗯,我的师傅过两天回来。涔涔要过六岁生日了,了缘大师会来给她祈福。”淳于宣平静的说道。 “了缘大师,是你的师傅?”这次换落焉目瞪口呆了。 淳于宣轻轻点头,道:“否则,你认为我是如何接受你的说辞的?我想,换了其他人,并没有那么容易接受的吧?” 落焉忽然有种被算计的感觉!这个了缘大师绝对不简单!莫非,他已经知道自己来自异世界了? “他,很厉害吗?”落焉小心的问道。 “是很厉害。应该说是睿智。”淳于宣轻声回答:“等你见到他不就明白了?还是想想给涔涔准备什么礼物吧!你不在的日子里,涔涔可是天天哭着吵着要见你的!” 一想起那个鬼精灵,落焉不禁笑了起来。其实,她何尝不想念她呢?淳于涔涔,就像是她自己的孩子一般,或者,已经视同了自己的孩子。 只是,真的要见了缘大师吗?落焉忽然有了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总感觉见了了缘大师会必定会发生点事情一般。 算了,到哪一步再说哪一步的话吧。落焉用力的摇摇头,甩掉那些奇奇怪怪的念头。 “皇兄已经答应将青鸟镇拨给你了,从今天起,青鸟镇不需要交付任何税费,而且你可以派遣属于你自己的军队。换句话说,别人经过你的青鸟镇是要通知你一声的。”淳于宣邪邪一笑,妖魅的眼神中透出一种得意和慵懒。 “那我不就成了土霸王了?”落焉笑道:“我是不是该考虑设个衙门收收过路费呢?” “那就看你自己的意思了。”淳于宣眼睛一眯,并不觉得这个想法有什么不好,甚至觉得是理所应当的。 “对了,涔涔是哪天的生日?”落焉转移的话题,看看手里的礼物中有没有合适当作生日礼物赠送的。 “应该是在十天后。”淳于宣好心的提醒:“要准备礼物就要尽快了,因此那个小丫头对你的礼物可早就望眼欲穿了。” “你怎么不早说?”落焉白他一眼。 “怎么早说?你一来就给我个措手不及,我倒是很想早说——”淳于宣一副十分无辜的样子:“不过,来得及的,如果你的银子不够可以跟我要!” “我有那么缺钱吗?”落焉重重的白他一眼:“你的钱,不也是我的钱?” 落焉说完头也不回的走掉,淳于宣怔怔的想:我的钱什么时候也成了她的钱了? 狼国带来的礼物一一送出后,果然是皆大欢喜的结局。皇帝一家自不必说,连那些位高权重的文武大臣也有份,如此一来,举国上下,对落焉的举止是赞不绝口。甚至有官员上书要为落焉修建宗祠,由于出使狼国和阻挡水患有功,甚至可以封地为侯。不过落焉可没有那么贪心,只要了个小小的青鸟镇就赶紧撇清了。有些时候,功高震主,决不是什么好事情的。 虽然香儿和奈儿不在,但米儿和白灵还是将所有的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只是,忙碌是忙碌了点,生活却越发的充实了起来。 这天,米儿正在整理离开家这些日子的所有账目和损失清单,落焉打算就拿着这清单跟淳于璘要点赔偿的。这可是在他天子脚下发生的事情,他能一点责任都不负?可惜还没等她兴师问罪,淳于璘早就先知先觉的送来了大批的白银,美其名曰,重新开业的礼金。当然,落焉绝对不会多废话一个字,毫不客气的全数笑纳。 香草敲敲门进来说道:“姑娘,门外有个人说是你的朋友,现在正在偏厅等候。” 米儿正忙着算账,头也不抬的说道:“我没有什么朋友,撵走!” 香草稍微犹豫了一下,道:“可是,他说有很重要的事情个跟你说,还说,若是你不去见他,便要你……要你……” “要我什么?后悔吗?”米儿不屑的撇撇嘴:“撵走!” 香草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离开了。 “就那么不想见我吗?”一个懒懒的声音忽然传来,米儿的脸色顿时如同黑锅底。 “你来这干嘛?”米儿的口气冲得跟吃了火药一般。 “你这么说,真的很伤我的心哎!”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超级牛皮糖耶鲁柏。 “你!——”米儿很有点想昏过去的想法:“门卫都死了吗?怎么会放你进来?” “小米,你这么说,我真的会伤心的。怎么说,我的魅力还是在的吧?”耶鲁柏捧着自己的心,一脸“痛苦”的说道:“怎么说,我也是草原上的主人,驰骋天际的雄鹰。进这个小小的门,还用的着门卫?” 什么?居然是翻墙进来的? 米儿的脸色更黑了,如果手边有跟棍子的话,估计早扔过去了! “这是书房,是主人的私人空间,你怎么能随便进出?”米儿口气有点急:“你出去一下,我有话跟你谈。” “你要跟我谈什么?是不是打算跟我商量一下将来我们住在哪里?没关系的,我这个人很好打发的,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是住在马厩我也不会嫌弃的。嗯?你的脸色怎么又变了?——”耶鲁柏絮絮叨叨的在米儿的身后碎碎念,眼角瞥见几乎要暴走的米儿,及时的刹住了车。 “闭嘴!”米儿眼睛一眯——不知道是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好像谁跟落焉那家伙呆久了,都会学会眯眼的动作。 耶鲁柏见她脸色不善,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米儿收拾好手里的账本,带领耶鲁柏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哇!这就是你的房间?果真如想象般的美丽!”耶鲁柏这个家伙又开始大嘴巴了起来。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给卖了!”米儿没好气的说道:“你有什么事情?让你跑那么远来,最好有个毕竟好的理由,否则——”米儿嘴角一扯,很有一把抓住他丢出去的冲动,虽然,明知道,想抓住他的可能性为零。 “如果说,我是因为太过思念你才来的,你信不信?”耶鲁柏坏坏的笑道,浓郁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的轻佻。 “不信。”米儿直接堵住了他的嘴:“既然没事,最好先跟主人和王爷打声招呼!这王府也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没关系,他已经给我打过招呼了。”落焉的声音忽然响起,米儿顿时一愣:“主人?——” 落焉端着两个盘子走到了门口,笑道:“我可以进来吗?” 米儿大窘,连忙站了起来:“主人,您——” “刚才我在偏厅见着他了,觉得能在天朝遇到狼国的故人实在是件幸福的事情,所以我就做主让他在王府小住几日。顺便,帮我干点活。”落焉一脸的严肃,只是她的眼睛还是出卖了她,有谁在严肃的时候满眼的笑意的? 耶鲁柏何其精明,一听这话,马上打蛇随棍上:“是啊,刚才郡主说有些事情需要人手去做,正好这些都是我所擅长的,因此就不客气的都包揽了下来,不知道米儿姑娘有没有其他意见?” 米儿张了张嘴,颓然的松了口气。她能说什么?主人都发话了,她哪里有拒绝的权利? “当然,我这些活也都不怎么轻松。耶鲁啊,正好我书房里有些字画好些天没有晾晒了,你看——”落焉装作忽然想起的样子,天知道恐怕早就计划了好几十遍了吧? “我——好吧。”耶鲁柏颓然的点点头,任命的回头做那小厮的工作去了。 “我知道你有些想法,可是,不妨也给对方个机会,同时也给自己一个机会。”落焉微笑道:“其实,耶鲁柏这个人还算不错的,有心计、够细腻,也很忠诚。其实,严格的说,他也算是个好男人了。当然,好与坏,都是要靠你自己去评判的,我只是为你提供了一个平台而已。好了,现在我们该说说我们的那些账目了,你都整理的怎么样了?” 第九十章 庆生风波 青鸟小栈的重新开业并没有耗费落焉的太多精力,因为单单达官贵人的贺礼就足够重新装修上十回了。外面有米儿和白灵的张罗,里面有老钱尽心尽力的张罗,落焉这个大管家第一次变得空前的闲了起来。 还是有权有势好啊!落焉连连感慨,以前自己没有一点权势的时候,什么都要自己亲历亲为。哪像现在,只需要动动嘴,手下那帮人利利索索的就办好了!如今,已经不适合再抛头露面了,在后面遥控指挥更方便。 “落姨——”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落焉的身后响起,落焉头也不回的伸开怀抱,果然,一个小小的身子一头扎了进来。 “礼物可还满意?”落焉摩梭着淳于涔涔的头顶,心里不禁连连感叹,小妮子又重了不少。 “满意。不过,涔涔想听落姨讲故事。落姨答应涔涔的,回来后要给涔涔讲故事,可是为什么回来那么久都不给涔涔讲呢?” “唔——那是因为落姨很忙呀!这不一有空便接你过来了吗?”落焉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今天,落姨给你讲一个七仙女和董永的故事好不好?” “好!”淳于涔涔一脸兴奋的窝在落焉的怀里,静静的听她讲故事。——这是她一天中最为乖巧的时刻了,也唯有落焉才能让她如此乖巧。 “从前啊,天上是仙人住的地方。仙人中权势最大的叫玉帝,他的妻子叫王母。玉帝和王母有七个女儿,个个貌美如花,尤其是小女儿,更是出落的标准动人。有一天——”落焉慢慢的讲着,淳于涔涔细细的听着。远远望去,一副怡人的亲情画卷。 淳于宣一脸温柔的看着远处正沉浸在故事中的一大一小,心里被一种叫做感动的情愫涨得满满的。 落落,不知道,我们的孩子,什么时候也能在我们的身边撒娇承欢? “那一天会很快的。”米儿的声音忽然响起,声音柔柔的,细细的。淳于宣惊讶的看了她一眼,为她的改变也为自己的忽略。 “是主人改变了我。”米儿解释道:“主人,真的无愧于四大美女之首。无论是德才还是智慧,我们三个永远都比不上的。” 淳于宣笑了,妖魅的眼里第一次因为外人出现了温情,虽然这温情的起源也是源自他最爱的她。 “不知道王爷打算怎么跟主人解释卿乐郡主的事情?您不会以为公主的生日卿乐郡主还会藏在永远都找不到踪迹的深山里吧。”看着米儿嘲讽的眼神,淳于宣虽然惊讶于米儿的大胆,但也为米儿能为落焉设身处地的着想而高兴。她的身边太需要亲信来保护了! “本王自有打算。我想,落落应该不是那么小气的人的。” “那是别人,不是主人。其实,主人在感情上,的确很小气。”米儿毫不客气的指出,她可没忘了临行狼国的时候她说过的话。 “那么,你觉得本王该怎么说比较合适呢?”淳于宣笑道,眼里却一点点担心的意思都欠奉。 “不知道。”米儿静了静,回答道。 但是如果欺骗了她,绝对会后悔的。米儿在心里默默的加了一句。 “那么,落姨,为什么仙人和凡人就不能在一起呢?”淳于涔涔大眼汪汪的看着落焉,刚才的故事已经完全的左右了她的情绪:“可是,他们也都那么的幸福呀!” 落焉叹息一声,道:“那是因为仙人可以活很久很久,而凡人只能活不过百年。等凡人渐渐老去甚至死去的时候,仙人还会是年轻时候的模样,你说,对仙人和凡人来说是不是都很残忍?” 淳于涔涔瞪大眼睛,显然还不能理解她的这番话的含义。 “傻丫头,我再给你讲个神话故事好不好?那,就给你讲一个雅典娜的故事吧。”落焉微微一笑,继续了她的讲故事大业。忽然发现,曾经爱看动画片的她,如今讲起这些故事竟也津津有味。 不知不觉中,竟已经是日渐西斜了。 “公主,我们该回去了。”一个三十左右的女人躬身说道。 “不要!”淳于涔涔撅着嘴巴直接拒绝:“我还要听落姨讲故事呢!” “可是公主——”女人迟疑的说道。 “涔涔,改天再讲好不好?因为抱了涔涔一个下午,我也会辛苦的哦!”落焉轻轻的说道:“过两天就是小寿星的生日了,宫里想必有很多的事情要准备,作为小寿星,该试的衣服试了没有?该定的礼花定了没有?该说的话、该行的礼仪都记熟了没有?” 果然,淳于涔涔一脸的苦瓜脸。 “呵呵,所以,要抓紧时间哦!如果你表现的够好,落姨再给你讲好不好?” “好吧。”淳于涔涔无奈的点头道:“回宫吧。” “姐姐!——”忽然,另一个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姐姐,你看我这身衣服好看不好看?” 落焉转头一看,珈玛牵着小谨的手走了过来,淳于涔涔的脸色忽然变得极为古怪。 “好看。”落焉笑着点头,小谨换了一身干净的蓝衫,原本蓬乱的头发如今服帖的梳成两个可爱的小发髻,怎么看怎么可爱。 “很可爱,以后就这么打扮吧。”落焉老实的说出自己的看法。 小谨看得到了落焉的肯定,兴奋的大眼睛忽闪忽闪。 “珈玛姐姐,谢谢你。” 珈玛温柔的抚摸着小谨的头,笑道:“小谨长大了肯定会是个令无数少女动心的美男子!” “哼!”落焉怀里忽然有人开始重重的质疑,不满的发表自己的看法:“再怎么打扮也不过如此,怎么能跟本公主比?” “哼!你以为你是公主就了不起了?如果摘去公主的头衔,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小女孩罢了!”小谨毫不客气的回敬她的无理。 “你!——”淳于涔涔一双大眼仿佛喷火般:“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即使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大胆!你是谁家的孩子,竟敢顶撞公主?”那个女人不识时务的开口,一副护主的模样。可惜,她忘记了这是在王府,不是在皇宫。 果然,落焉的眉头微微一皱。 “孩子们拌句嘴至于让你带如此大的帽子吗?也太丢了皇族的脸!如果连这点容人的肚量都没有,将来怎么教导公主?”落落慢慢的说道,伸手拉过小谨,让他坐在自己的另一条腿上。 “介绍一下,这个在你口中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的小家伙叫小谨,这位在你口中不过是普通小女孩的丫头呢则是本朝目前唯一的小公主淳于涔涔。来,拉个手,交个朋友吧?” “才不要!”淳于涔涔一扭头:“我才不要跟这傻小子做朋友!” “姐姐,我也不要跟这个鼻子长在脑袋上的小丫头做朋友!她哪里比的上落姐姐和珈玛姐姐聪明、善解人意?”小谨也是头一拗,一脸的不屑。 “你!”淳于涔涔的眼睛几乎要掉泪了,急得那位保姆兼喊话人如热锅上的蚂蚁。偏偏这落焉郡主无论是地位上还是权势上都超越她太多,况且现在是在王府,不是在皇宫。 “涔涔,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还记得我跟你讲过的故事吗?百姓是船,皇帝是舟。”落焉眉头一皱,知道这小公主被人都宠的没边了,年纪不大,架子不小。 如果说有人能数落的了淳于涔涔,那么,落焉绝对算一个。无他,落焉是淳于涔涔继皇后以外最为敬佩的人了。 “还有小谨,作为男人一定要有肚量。跟女人计较是小人的做法,你想做一个小人吗?”落焉转头教训小谨:“男子汉大丈夫,一定要是个顶天立地,豁达大度,谈笑风趣,彬彬有礼。” “对不起,我叫小谨。”小谨果然是个好孩子,听到落焉的教训后,马上端正了自己的态度。 “淳于涔涔。”虽然还是有点不甘愿,但是鉴于这个小子敢坐在落姨的膝盖上的事迹,能忍就忍吧! “这就对了!真正的朋友是没有阶级、地位的区别的。希望你们长大后都能记住我的话!好吧?”落焉知道淳于涔涔心不甘情不愿,不过,现在能有这么大的让步,已经很难得了。 “可是,落姨,为什么我叫您落姨,他却叫你姐姐?”淳于涔涔气鼓鼓的说道,这不明摆着莫名其妙的矮了一辈嘛! “笨!姐姐长的那么漂亮,又没有成亲过,当然是叫姐姐啦!”小谨得意的说道,终于在辈分上讨回一局。 “你才笨!落姨是天朝的郡主,又是皇叔的未婚妻,当然就是涔涔的长辈啦!”淳于涔涔不甘示弱的回答。 “姐姐!” “落姨!” “姐姐!” “落姨!” 落焉揉揉耳朵,很为自己刚才的说教后悔不已,这对宝贝简直就是冤家,根本不是讲理来的! “好好好,要吵你们以后慢慢吵!我现在要睡觉去了。”落焉一手一个,夹在胳膊下,全拨拉到下人的手里了:“不过,在王府禁止打架!听见没有?”这点威信她还是有的,她相信这两个人绝对不敢在王府打起来。事实上,也没人敢动淳于涔涔的,小谨是个聪明的孩子,怎么会不懂得这个道理? 远处的淳于宣看着那出闹剧,只是温柔的笑着。出奇的,他第一次没有嫌吵,反而——觉得很温馨? 并不是所有送了礼的人就有资格参加公主的庆生宴的。除了亲戚外也就是左右丞相几人了,当然,落焉绝对是必到的一人,如今她不仅拥有着郡主的头衔,在民间的声望绝对不输在场的任何一个女眷。试问,如此,人物,谁敢怠慢? “涔涔给太后、父皇、母后请安了。”淳于涔涔一身娇小精致的宫装,粉色的系列,长长的流苏垂在身后,沿着长袍延展在了身后。 “快起来,让哀家好好看看我们的小寿星!”太后一脸的宠溺:“来,坐到哀家这里。” “是。”淳于涔涔轻轻起身,按照礼仪一步步走到太后的跟前。 “今天没有外人,大家随便一点就好。”看着如瓷娃娃一般精致魅力的淳于涔涔,太后的心情大好! 所有人谢恩后按照顺序就位,落焉乖乖的坐在了淳于宣的下手边——王妃的专属座位。 所有人都很坦然的看着她更加坦然的坐下,一副舍我其谁的样子。 太后的眼中精光一闪,瞬间消失于无形。 “卿乐郡主到!”一声尖锐的声音忽然打破了气氛的融洽。 一个宫装美人举步走了过来。 “卿乐给太后请安,愿太后千岁、吾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王爷千岁!”一个极为清脆的声音。 落焉眯起了眼睛:卿乐郡主,我们终于见面了! “起来吧,你这孩子成天的不着家,真不知道你成天都跑哪里去了。”太后慈爱的笑道:“来,坐到哀家这里。”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转到了落焉的身上,落焉却不在乎的笑了笑,起身微微施礼道:“落焉见过卿乐姐姐。” “妹妹客气了。”卿乐郡主回之一礼,两对视线终于在交手数次后激烈的碰撞在了一起。 淳于宣高深莫测的笑笑,一把拉住落焉的手,缓缓说道:“卿乐,这些日子你不在府,错过了很多事情哦!落焉是我未来的妻子,也是你将来的二嫂。现在你们姐妹相称,日后可要改口的哦!”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淳于宣会在这个时候宣布他的婚事,卿乐郡主却似乎早已在预料之中一般,微微笑道:“那么,要恭喜二哥了。” 落焉浅笑,很为淳于宣的这个举动窝心。 “宣儿的婚事的确该定下了,只是,宣儿身负淳于家族的使命,万万不能仓促。落落这孩子哀家也瞧着喜欢,既然你们都有意,不妨选个日子昭告天下就定下了吧。”太后瞟了落焉一眼,又说道:“只是,哀家担心落落一个人照顾不来宣儿,就把涟漪拨给你了吧。 第九十一章 变故 此话一出,所有人同时大吃一惊,唯独卿乐郡主面部改色的笑道:“太后所言甚是,二哥身负使命,皇族枝繁叶茂的重任就在二哥的身上了。想必二嫂也不会反对吧?”卿乐郡主重重的咬住二嫂这两个字。 落焉心头顿时火起,但表面上却是笑翳如花。 “当然,我当然不会反对。”落焉咬牙说道,心里却道,我不会反对,我只会将所有的威胁消灭于无形。 一边一直不曾说话的淳于商祺一脸的得意,道:“太后圣明。” 站在后面的涟漪却是没有任何的表情。短短数月,她竟也已经成长了不少! “不知道卿乐姐姐可有意中人?妹妹不才,跟几位贵族公子略有交情,若姐姐不嫌弃,倒可以考虑一番。毕竟,女人年纪大了,再不婚嫁,皇族脸上无光是小,别人却道是姐姐身有残缺见不得人,如此一来恐外人说三道四毁了姐姐的名声才是大事呢!”敢摆我一道?我就还你一眼! “啊,妹妹说笑了。”卿乐郡主一脸的不自在:“缘分的事情不能强求的。” “你也说缘分的事不能强求啊!”落焉故意的大声说道,眼睛却瞟向了涟漪。 “也罢,等哪天姐姐有了合适的人选,妹妹定当封上个大礼!”全天下,也就只有她说话那么硬气。谁叫她是全天下最富有的郡主呢? 作为当事人的淳于宣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一门心思对付面前的美酒。 太后嘴角微微一扯,只是看了一眼落焉等人,却没有说任何话。换做以前,如此大逆不道早已经被斩了十八回了,可是如今的落焉,早已今非昔比,试问,谁敢轻易的得罪与他?哪怕态度强硬上那么一点点,将她推到任何一个敌对国家,都将是致命的打击! 只是,皇族传宗接代的问题刻不容缓,即使是冒着得罪她的风险也要试一下!以后就要看涟漪这个小丫头听不听教了! 淳于涔涔冲落焉暗暗努努嘴,示意她小心涟漪。 淳于涔涔鬼精灵,怎么会不明白在落焉离开的这段时间太后暗中教导涟漪的事情? 落焉微微一笑。 淳于璘打破了这个僵局:“菜都凉了,要叙旧且等用膳完毕吧。” 淳于璘忽然悲哀的发现,在这个家里,他的地位已经不只不觉的开始下降了。虽然这是早以预知的结果,只是没有想到会来的那么快! 一直观看全局的皇后虽然一直微笑看着两个人针锋相对,也看到涟漪的进步,看到了太后和淳于璘的无奈。但是,她能有什么办法呢?现在的她是国母,要母仪天下,什么事情都要做出个表率,做出个大度的样子来。当然,她绝对不会奢望将来的落焉也能跟她一般无欲无求,幸好,她极喜欢涔涔,只要能善待于她,便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皇上,宣布用膳吧。”皇后咬中了皇上两字,在场的人,忽然脸上一红,想来都已经明白了皇后的话外音。 如果说全场还有一个面色正常的,那非淳于宣莫属了。 只见他率先举楮伸向了自己面前的一盘鹿肉,夹了一片递到了落焉的碗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形成的习惯,每逢宣王府的人在时,总会有一盘上等的鹿肉,而且总在宣王或落焉的面前。 “好了,都吃饭吧。”太后无奈的下达了总命令,落焉和卿乐互相看了一眼,都不动声色的开始消灭眼前的食物。只是,气氛,却忽然变得诡异了起来。 每个人心怀鬼胎,琢磨着对手可能行动的方向,琢磨着应该用什么样的手段来消除。往常最沉不住气的涟漪。今天却是最神秘的。因为,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脸上除了微笑多一个其他表情。落焉心里了然,涟漪正以她无法预料的速度成熟着。如今的她再也不是曾经的那个小丫头了,她已经明白了什么叫料敌于先的道理。 这就是,咬人的狗是不会叫的。 卿乐似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不时拿眼睛瞟向涟漪。而涟漪,似乎什么都没有发觉一般,静静的站在太后的身后,一脸的平静。——她还没这个资格上皇家的餐桌。 太后暗叹一声:无论是对是错,所有人都无法摆脱这个局了。无论是胜是负,是欢喜还是悲伤,要么功成要么惨败。 落焉消灭完眼前的食物后,刚要起身告辞,皇后忽然说道:“妹妹吃完了吗?若是吃完了,可否麻烦妹妹为涔涔换一身衣裳?” 落焉一愣,但随即了然的点点头,道:“当然好。来,涔涔,我们走。” 皇后此举,必定有话要背着她说,也许是有话单独跟她说呢?无论是哪种原因,落焉都想知道。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这两者都有。 落焉带领一票宫女,抱着日渐沉重的淳于涔涔往皇后的寝宫走去。一边走一边抱怨:“怎么又胖了啊?” “落姨——”淳于涔涔赌气的拉长了声音,不去搭理她。 “呦?生气了?真好欺负!”落焉一看淳于涔涔绷紧的小脸,顿时笑了起来:“那以后就多气气你,说不定还能帮你减肥呢。” 幼年时期的淳于涔涔确实有点婴儿肥,但却不是很严重的那种。可此时在落焉的嘴里简直就跟猪八戒没两样,这让淳于涔涔如何绷得住? “落姨!——”她拖长了声音,充满着威胁的味道:“如果您再接着说下去,我就不告诉您刚才母后跟我说了什么!” 落焉眉毛一挑,心道,果然,还是有话对我说。 “好了,不笑你了,说吧?”落焉笑着看着淳于涔涔,跟随宫女们进了皇后的寝宫。 “你们都退下吧。”淳于涔涔脸色一摆,对所有宫女吩咐道,一副老到模样,看来,这皇宫这个大染缸,已经过早的为她的人生染上了色彩。 “什么事情?”落焉放下淳于涔涔,坐到了一边,旁边是一碟碟精美的点心。落焉毫不客气的抓起一把就往嘴里丢,丝毫没有身为郡主身为一军统帅身为手握天朝经济命脉人士的风范。 “母后有三句话,要我转告与你。第一句是,小心卿乐郡主和涟漪,第二句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第三句是做人要低调。”淳于涔涔模仿着皇后的口气说道,说完,还模仿皇后的眼神意味深长的看了落焉一眼。 落焉噗嗤一声,乐了。 “小小年纪,玩什么深沉?”落焉不客气的捏着淳于涔涔的脸蛋道:“你的母后有没有其他解释?” “没有。”淳于涔涔摇摇头,一脸的不以为然:“这话多好理解啊,还要什么解释?” “哦?”落焉意外的看着淳于涔涔:“你明白什么意思?” “当然!”淳于涔涔腰一挺,稚声稚气的说道:“母后的第一句话的意思就是让你小心卿乐和涟漪喽。她们诡计多端,况且涟漪又有太后撑腰,第二句话的意思就是让你在与她们的争斗中不要太黑,适可而止,第三句话的意思就是说让你在宣王府里尽量吩咐别人去做事情,而自己却保留实力。” 落焉惊讶的看了一眼不过六岁的淳于涔涔,她小小年纪竟有了如此敏锐的分析能力,将来的确不可限量。 “我想,你母后的意思跟你说的,略有出入。”落焉收起调笑的心情,仿佛面对一个年纪相仿的挚友一般,缓缓说道:“第一句话的真正注解,应该是小心卿乐和涟漪的结盟。因为,她们的共同敌人都是我,她们大可以再消灭掉我之后再平分天下。第二句的意思你已经说对了一半,就是要我在取得胜利后不要赶尽杀绝,将来我的位置必定跟你母后是一样的,因此我就要顾及皇后的位置而母仪天下,允许你皇叔雨露均沾,为淳于家族繁衍后代。她还有另外一个意思,就是恳请我善待于你!她希望在这场争斗中我能顾及到你的处境好立场,好好的保护与你!第三句话的意思很好理解了,她是要我以不变应万变。不错,只有将自己放在全局之上,才能看的更清楚,更完善。你母后的这三条建议,我会接受的,不过,第二条我会有所保留的。因为——我不是个君子,而是个睚眦必报的小女人而已。” 说完,落焉的眼角一眯,心中却已经有了计较。 “你也很坏哦。”淳于涔涔一脸的奸笑——看过了她的冷笑,再见到她的奸笑竟然不觉得奇怪了。 “当然,我们都不是太好的人。”落焉大方的承认:“即使是你的太后祖母还是任何其他的人。” 就在落焉和一个只有六岁的淳于涔涔在讨论这些事情的时候,前面的大厅中也是同样的热闹。 “母后,现在似乎不宜得罪焉郡主吧?”皇后低低的说道:“得罪了她,谁都不会好过的。更何况,北面的狼国可是虎视眈眈。” “哀家怎么不明白这个理呢?可是,璘儿只有涔涔一支血脉……”太后苦笑一声:“哀家是不愿意哪天百年后见到你父王,没法交代呀。” “可是,尽量能避免还是避免吧。儿臣认为,焉郡主,委实得罪不得。”皇后低低的说完,看了一眼似乎什么都没有察觉的淳于两兄弟。 此时兄弟俩正举杯与众人同饮,长长的餐桌下是丝竹鼓乐,舞女纷纷。 右丞方可言沉声说道:“商祺王爷是不是也太急功近利的点?以焉郡主的才华,王妃之位毫无争议,不是吗?”言下之意就是,落焉掌控着足以撼动整个国家的经济命脉,手握精兵,不仅深得人心,还聪明伶俐,为天朝带来了滚滚的商机。试问,涟漪,有这个本事吗? “方大人言重了,小王不过是将外甥派去王府照顾宣儿的饮食起居而已,对王妃之位,小王怎敢觊觎呢?”淳于商祺洋洋得意的样子,很想让人踹上两脚。 “既然,商祺王爷也同意焉郡主是最合适的王妃人选,是不是就此放弃呢?”方可言才不会被他两句话击倒,步步紧逼的问道。 淳于商祺暗暗骂道:老狐狸,那落焉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为她说话? 心里骂归骂,脸上却是笑的跟团花似的,当然,是朵狗尾巴花。 “方大人,此言尚早吧?即使涟漪不才,无法竞得王妃之位,可并不代表其他人家的女子无法与焉郡主一较长短呀!”淳于商祺瞟了一眼坐在上首的卿乐郡主。 由于这张桌子实在是太大了,淳于商祺又坐在下首处,方可言距离他也是最近的一个,而两个人刚才的话偏偏都是在桌子底下窃窃私语,满桌人士中除了淳于宣和卿乐郡主,竟没人听到他们曾经暗中较了一劲。 淳于宣眉头忽然一皱,妖魅的长眼斜斜的瞥了一眼两个人,两人正在讨论的热火朝天,忽然感觉一道冰冷的目光射了过来,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方可言还好说,淳于商祺更是汗流浃背了。淳于宣才不在乎他是不是他的亲叔叔,只要有人敢阻挡他的幸福。那么,佛挡杀佛! 淳于宣现在担心的并不是如何处理落焉和涟漪的关系,而是在考虑如何替落焉掩盖一些事实真相。——事实的真相就是,落焉绝对不会让涟漪如此轻松的进了王府,恐怕更为恐怖更为可怕的是,她绝对会找个借口将她打发掉,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打发,如果没有预料错误的话,这个涟漪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了。她绝不会如此轻松的让她走掉的,因为,既然敢打她男人的主意,就必须做好死的准备。只是万一涟漪死了,他该怎么对皇族的人解释呢? 正在消灭皇后寝宫中小吃的落焉忽然觉得耳根发痒,心里暗道,不知道是谁又在暗中念叨我了吧?只要不是骂我就好!忽然,落焉笑了,恐怕想骂她的人不少吧? “母后,儿臣身体有些不舒服,因此带郡主回府了。”淳于宣淡淡的说道。 “也好,来人,传焉郡主。” “二哥,我跟你一起回府。”卿乐忽然站了起来:“太后,卿乐也就一同回去了,改日再来看您如何?” 所有人都是一愣,卿乐明知道宣王府里再也没有了她的位置,再去不觉得难堪吗?还是,她有着更为精密的阴谋? “我的马车不坐第二个女人。”淳于宣依旧淡淡的口气,但话里的意思却明显不过了。他的马车只允许落焉一个女人乘坐,其他女人都没有这个资格。 卿乐郡主脸上难得的一红,眼中杀机一闪,随即恢复了正常。 “二哥跟妹妹还真是恩爱呢,没关系,我自己有马车的。放心,不会打搅你们恩爱的。”卿乐郡主笑道:“卿乐还真是羡慕妹妹呢,能乘坐二哥马车的女人,她的确是第一个。” “谢谢姐姐的称赞,那是我的福气,也是我的宿命,不是吗?”落焉的声音从远处飘了过来,片刻,便见到换过衣服的落焉和淳于涔涔。 “就此,向太后辞行。还望皇上和皇后恩准。”落焉浅浅一礼,该有的礼节她都会有,只是,现在再也不用行跪拜大礼了。因为,皇家特地为她颁布了一项特权:无需向任何人跪拜。 “哀家准了。正好,带着涟漪这孩子一起回去吧。落落,哀家相信你是个能容人的好孩子,不要辜负了哀家对你的信任呀。”太后静静的说道,下面的丝竹声衬着她有点不自然的声音,显得是那么的滑稽。“落落当然会善待她们。”落焉淡淡一笑,咬中了善待两个字。只要掉进了我的手心,你们觉得,我会善待我的情敌吗? “哀家特封涟漪为淑仪,享四品俸禄。”太后忽然加了一句,落焉和淳于宣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 第九十二章 了缘大师 “涟漪谢过太后,太后千岁千千岁!”涟漪忽然跪下,礼仪完整的不可思议。 “起来吧。从今天起,你就归属宣王府了,要好好听从落落的教导,听明白了吗?”太后忽然悲观了起来。如果不是淳于商祺一直在耳边聒噪,太后实在不愿意让涟漪去宣王府。一则是不想看见那些不知道看了多少的内斗,二则却是不舍得涟漪这个贴心的丫鬟。 “涟漪明白。涟漪给郡主请安。”涟漪一脸恭敬的对着落焉行礼,落焉微微一笑,道:“既然现在你也算是我王府的人了,有些规矩就得说与你知道了。” 听听,还没嫁人就先以“她”的王府的口气吩咐人了。 “首先,王府不养闲人的,即使是本郡主兼大管家,也是要干活的。王府和落府的人都是有劳有得,多劳多得。不知道,涟漪淑仪最擅长的是什么呢?” “回郡主,涟漪最擅长的不过是些织绣的活计罢了,其他的不过是些琴棋书画、歌舞雕刻而已。”涟漪说的谦虚,脸上却是得意的很。她早就得知落焉不仅什么都不会,而且还学了个四不像。 “很好!这样好了,以后王府和落府的刺绣活有一成就交给你好了。既然有如此才能就不要浪费嘛!刚才你说你会雕刻?太好了,正好落府的门前还需要两对石狮,这事也交给你了!啊,还有,我这还有些毛皮需要处理一下,你也一并收拾了吧。啊?怎么样?有问题吗?”落焉一脸“关心”的看着她:“如果你觉得不能胜任的话,我也可以理解。毕竟,在我们家乡,眼高手低的家伙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看着涟漪脸色连续变了几遍,其他人的脸色也跟着变了几遍,皇后暗暗的摇摇头,看来自己的规劝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郡主……说笑了。涟漪勉力为之。”涟漪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 “不要勉强!”落焉忽然笑道:“千万不要勉强!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勉强别人做些不想做的事情了!而且,这些东西都是有成本的,哦,就是说有本钱的,本着不浪费勤俭节约的概念,一旦毁损,是要赔偿的!” 这话一出,所有的人脸色顿时变了!这哪是淑仪啊,分明是小丫头老妈子都不屑于干的! 可是,既然她已经是王府的人了,别人就再也不能随便插言了。 落焉冷冷的看着涟漪:“我说过的,王府不养闲人!”眼睛一瞟卿乐,缓缓说道:“不知道姐姐擅长什么呢?” 卿乐郡主一开始只是抱着看笑话的心看待的,这下,落焉的话题忽然转到自己的身上,居然愣住了。 “我?——”卿乐心里闪过一丝怒气:“我是郡主!” “我知道!我也是郡主!我还是大管家呢!”落焉丝毫不客气的回答道:“我每天都要忙的要死,同样是郡主,姐姐打算坐享其成吗?” “你!——”卿乐咬牙一顿,恨恨的说道:“我最擅长的不过是些武艺,你总不能让我领兵打仗吧?” “喔——”落焉拖长了声音,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正好,我从狼国带来一批寒果的种子,过两天整好出苗,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姐姐了!可要小心那,这些种子可是价值连城,万一丢失——”涟漪瞥了一眼卿乐郡主:“恐怕你还真赔不起!” 落焉一改往日的谦逊有礼,变得尖锐而刻薄。所有人却同时沉默了。 第一次领教落焉的狠毒和尖刻,的确有点损伤心目中完美女人的形象。可是,除了这个办法,谁能让她把心里的火气给发出来呢? 刚才她不说不反对并不代表她心里不在乎,正是因为她太在乎,才会如此的愤怒。看淳于宣的意思,根本就没有打算组织的意思,甚至还有帮凶的嫌疑。试问,以这两口子的实力,除了太后和皇帝,谁敢轻易撼动?况且,全国上下,都知道落焉视淳于涔涔如己出,宠爱的如同自己的孩子。皇后肯定是要站在落焉这边的,仅仅是皇后背后家族的势力,谁又敢小觑呢? 正是鉴于以上理由,太后默默的吞下了苦果。淳于商祺傻眼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还没真正的进王府呢,就已经让人给摆了一道,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摆。将来受了委屈,想找人说理?晚了!早干嘛去了? 看着一个淑仪一个郡主,眨眼间就成了绣工雕刻家和园丁,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的闭上了嘴巴,选择了沉默来保护自己。 “好了,我们该走了。”淳于宣淡淡的说道,嘴角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他的夫人竟会是如此强势的人,吃不得一点的亏。 “我们走吧。回家干活去!”落焉一笑,当众挽住了淳于宣的胳膊。 礼仪?见鬼的礼仪!什么叫规则?强者制定的才是规则!落焉对这个朝代的规则已经厌烦了,因为它好死不死的触犯了她的底线! 那么,就让我来改变这一切吧!落焉暗暗发誓,我才不管会有什么后果,我要的,是绝对的男女平等! 忽然,落焉的心里出现了一个断层:我刚才是怎么了?怎么会变得如此的霸道、如此的强势?换作是从前的自己,恐怕只会是用沉默的来抵触这个不公平的待遇。是什么改变的我?是我那三个性格相互影响下的身体还是手中的权利? 落焉不否认,只要手里掌握了一定实权的人,的确会变。只是,这种变化,是好,还是坏呢? 卿乐郡主和涟漪脸色苍白的跟在了后面,她们在可以预知的结果中还是选择了继续,那么,就不要怪我没有提醒哦?落焉冷冷的想道。 马车碌碌,落焉斜靠在淳于宣的腿上,疲倦的闭上眼睛假寐。 “委屈你了。”淳于宣淡淡的声音响起,妖魅的眼中是无尽的歉意。 “心里知道就好。”落焉低低的说道:“你会不会从心里认为我太强势?太过霸道?毕竟,这是你的朝代,你有理由有权利三宫六妾。” “强势,的确是强势了点。”淳于宣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有权利纳许多的妾。” 落焉的眼睛忽然眯了起来,冷冷的看着淳于宣。 “可惜,我现在根本就没那心思。”淳于宣一见落焉脸色大变,赶紧解释。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将来会有这个心思了?”落焉丝毫不给他任何的机会,一只小手悄悄的摸上淳于宣的后腰:“你很想纳很多的妾吗?”手下一拧,顿时听到一声凄厉的叫声响彻云霄。 “王爷,您没事吧?”马夫忽然停住马车,焦急的问道。 “他好的很。”落焉替他回答:“继续赶车,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准问!” 说完,落焉回头,恶狠狠的看了一眼一脸委屈的淳于宣,冷冷说道:“现在还有这个想法吗?” “没有了。”淳于宣一脸的“委屈”,天知道他有多享受她的暴力。刚才那一拧,根本伤不到他,之所以尖叫完全是为了配合她阴狠的表情。 “真没有了还是勉强的说没有了?”落焉还是不肯放过他。 “我发誓好不好!我,淳于宣,上对青天,下对大地,若是有天我背叛了落焉,叫我生不如死!”淳于宣一本正经的发着誓言。 “不够,如果背叛就让你永远上不了女人的床。”落焉一脸的冷酷。 “女孩子家说话怎么可以这样粗俗?”淳于宣眼角一笑:“不过,你也不准不讲理!” 落焉斜他一眼,道:“除了你的江湖,你的所有财产都在我的手里了,你自己爱发不发!” 淳于宣苦笑一声,唉,找个太强势太霸道太聪明的老婆,的确不是个很轻松的活! 马车里刚才还是惨叫连连,可是瞬间后却是欢笑声响彻一片。 卿乐郡主和涟漪乘坐在自己的马车里,心里忽然一阵失落。淳于宣,曾经是多么恐怖名词的代表?没有人,即使是太后和当今的皇帝,也没有人敢如此的对待与他!所有人无不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陪侍,生怕他一个不满意便人头落地。从不曾见过他如此随性的一面,让人们一度以为他只会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可是谁会想到有一天会出现如此一个女人,不仅俘获了天下,还俘获了他的心。如今的淳于宣,满眼满心的,都是这个女人,这个令全天下男人又爱又恨的女人。 一炷香的时间,其实真的是很短的。就在马车停靠在王府的大门前的时候,老钱早已经率领几百个家丁守候在那里了。 一见到淳于宣和落焉的身影,老钱大喜,连忙走上前,说道:“王爷,郡主,您总算回来了。了缘大师早已经等候多时了。” “老师?”淳于宣大吃一惊,本来拜访了缘大师是计划中的,却没有料到了缘大师会亲自到来。 “了缘大师指名要单独见郡主。”老钱慢慢的说道,一边吩咐手下的人迎接卿乐郡主和涟漪的到来。 “什么?见我?”这下子轮到落焉吃惊了,她看了一眼同样惊讶的淳于宣,不知道这个了缘大师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按说,一个老师千里迢迢的过来首先想要见的多数是自己的学生,这次他却指名要见一个从没谋面过的人,而且是如此的急切,会说些什么呢? 卿乐郡主和涟漪一已经从马车上下来了,自然也听到了刚才管家老钱的话。 落焉点点头,道:“卿乐郡主就安排在原来的房间,至于涟漪就安排在米儿的那个院落中吧。”老钱马上吩咐其他人去收拾房间迎接她们。 老钱的眼神闪烁了几下,显然是不确定她们在王府中的真正地位。 若在往常,卿乐郡主的地位是不容质疑的,可是,现在出现了一个落焉,一个更为强势的存在。 落焉无暇解释那么多,只是看了一眼淳于宣,见到他眼中的坚定和信任,落焉放心的点点头,道:“带路!” 老钱赶紧头前带路,将来落焉引了进去。 淳于宣慢慢的在后面走着,心里却也在琢磨老师忽然来访的真正用意。莫非他也知道了皇族里的争斗?不对呀,这些俗世纷扰向来看不到他老人家的眼里,现在怎么会为这个特意跑一趟呢?那么,会是白剑飞的事情?按说也不应该,这些不过是江湖恩怨,他老人家早已看透世事,绝不会为此劳心劳力?那么,不会就是单纯的来看看他吧?可是看他的话为什么首先要见的人去是落焉而不是我? 就在一群人满腹心事,胡乱猜忌的时候,落焉却跟着老钱到了一处颇为荒凉的庭院,这也是落焉一直不曾到过的庭院之一。之所以不曾到访一则是因为地处偏僻,二则是因为这是王府的禁地,是淳于宣特地圈起来的禁区。落焉不是个多事的人,她知道淳于宣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因此从来没有问过问什么。 眼下,看来这个了缘大师似乎是在这里。而且,这里也只是了缘大师才能来的地方。也许,这也是解释了这处庭院荒凉的原因。 “郡主,老奴只能送您到这里了。一会,您出来的时候晃一下油灯,老奴自然会来接引您回去。”老钱恭敬的看了一看庭院,小声说道。 “好。”落焉表面上淡淡的笑,心里却差点笑翻天,什么跟什么?又不是拍电视剧,怎么搞的跟那些古装剧那么类似?落焉忽然想起曾经热播一时的《神探狄仁杰》,每个故事中总有那么一个地方,被叫做禁地的地方,而禁地带来的秘密往往是令人怎么也猜想不到的。眼下这个庭院不会是也演了那么一出的戏吧? 落焉走上前,推来了门。一阵尘土的味道忽然扑鼻而至,落焉用手中的扇子挥掉掉落的尘土,皱眉暗想:这了缘大师进来的时候是否也在为这尘土烦恼? 关上门,举步向庭院中的主屋走去。就在她即将到达主屋的时候,主屋中的灯忽然亮了起来。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落焉忽然有感而发,屋里的人瞬间给了她一丝明悟,想起了这四句传承已久的佛语。 “好在没给我丢人。”一个慈祥而温和的声音忽然响起,落焉却实实在在的愣住了。 对方的声音,落焉在刚才来的路上已经做了无数种可能的猜测,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可的了缘大师的声音还是让她非常意外的愣住了。 “你,是女人?”落焉忽然非常突兀的叫了起来! 第九十三章 过去?还是未来? “谁曾告诉过你,了缘大师是个男人?”一个鹤发童颜的女子缓缓出现在落焉的面前:“孩子,不进来坐坐吗?虽然这里很久没有人来过了,但是里面还算是干净。” 落焉张大了嘴巴,比看到ufo还惊奇。 那是因为,面前这位鹤发童颜的老者,竟然像极了她在21世纪的姥姥! “姥姥——”落焉的嘴唇张了张,喏喏的叫了起来,眼泪,瞬间绝堤! “孩子,你终于认出我了。”老人慈祥的微笑,看着落焉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 “姥姥——您的声音——您——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落焉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纷飞的泪雨挥湿了胸前的衣领。虽然她的声音已经改变,虽然眼前的她明显的年轻不少,但那慈祥的目光却在梦中出现过成百上千回,怎么会认错? “孩子,一言难尽呀。莫非你打算就这么你站在院子里而我站在门口说上一晚上?”老人慈爱的笑道,向落焉伸出了手。 落焉呆呆的将手交到老人的手里,思绪还是没有及时的转回天朝。 “姥姥,您知道吗?落落一直在想着您,担心着您,担心着您的胃,担心没有人照顾您而再次复发!姥姥,您就怪落落吧,是落落的不是,是落落贪玩没有回家好好照顾您——是——”落焉忽然扑进老人的怀里,大声的哭了起来:“姥姥,落落好想您,真的好想好想!” 老人微笑着拍拍落焉的后背,就像是从前那样。 “孩子,我不是来了吗?别哭,都已经是二十六的大孩子了,怎么还是那么的孩子气?”老人轻轻抚着,虽然是不同的身体却是相同的灵魂。 落焉梨花带雨的模样让老人一阵心疼,用手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 “这一年的时间,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吧?委屈你了。” 落焉忽然明白了,她之所以会变得那么强势,是因为这里没有姥姥!没有那个肯为她撑起一片天空的姥姥,也没有那个细心照顾她的姥姥,更没有那个值得她依赖的最温馨的怀抱! 是的,淳于宣的怀抱足够的温暖,舒适,但却永远没有长者那般的宁静、安详和眷恋。那是恋人所无法给予的,因为,母亲的位置,是别人无法取代的。 所以,就需要足够的坚强!需要足够的壳来保护自己! 只是,宁愿自己还跟从前一般做个普通的女人,只需要一个简单却温暖的家,一份薪水不高却能温饱的工作而已。 只是,那,毕竟只是愿望不是吗?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了回头的路。所能做的,便是坚强的走下去。偶尔的回首,不过是心力交瘁的时候偶尔停脚歇息时候更加偶然的怅惘。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落焉哭红的眼睛让老人一阵心酸。 “我知道你总会问这个问题的。那么,就让我慢慢给你讲个明白,好吗?来,孩子,别哭了,以前的你可是很坚强的。”老人放开了落焉,从屋里拿出一个匣子。匣子一反常态,并不是用木头刻制的,却是用一种不知名的金属打造的。单从盒子四周没有接缝来看,造价不菲。 落焉顿时被这个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盒子吸引住了所有的注意力。落焉伸手触摸了一下,冰凉的很,手感上很难说出是什么金属。 老人微微一笑,在盒子的顶端忽然一摁,忽然,凭空出现一束光束。光束在探及到老人的存在后,竟然凭空模拟出一个两英寸大小的触摸数字屏。 落焉张大了嘴巴,傻傻的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好像只有在科幻电影里才有的吧? 真是见鬼了! 老人见了落焉的失态,仿佛早就料到一般,仍旧微笑着伸出右手很快的在键盘上按了几个数字和字母。这时,键盘消失,却出现一个探孔一般的虚拟针头,正对着老人的眼睛和嘴唇。在扫描过角膜和唇膜后,所有的景象忽然消失。 咔哒—— 盒子自动打开了。 一个更加立体的男人忽然出现在两人的面前。这个男人看起来大概五十岁左右,身着银白色的密封式服装,从他转动身体时可以推测到这衣服并不是多么的合身。 “孩子,终于等到你了。我知道,对于我的出现你会是多么的惊奇。不过,我的孩子,我存在的时间十分有限,因此可否等我把话说完再继续好奇?”男人说完似乎调皮一笑,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打开这个盒子的时候会是如何的模样,是牙牙学语还是正值青壮,或者,你也跟我一样,已经老了。” 落焉傻傻的看着影像中的男人,不用去刻意问便可以推测的出这是在很早以前便保存好的影像。只是,他,刚才叫我什么? “我错了,我们都错了。我们以为外太空会更加多姿多彩,其实,最美丽的,还是地球。”男人忽然沉默了一会,但很快便又接着说道:“孩子,你很奇怪我现在的时空吧?不错,我现在所处的空间正是公元2658年,地球最为动荡的一年。所有的一切可利用资源都被破坏的非常彻底,没有了绿色,没有了干净的水源。因此,我们不得不四处寻找外太空适合人类居住的星球。只是,谁能想到,寻找的过程会是那么的曲折,那么的艰辛。我们满怀信心而去,却是失望而归。因为那些适宜人类居住的星球不是已经有了更加先进文明的存在就是空气的成分不稳定,因此,为了争夺那个最适宜生存的星球,我们与对方大打出手。” 男人说到这里,忽然沉默了。 “战争是如此的残酷,我们派出的八十艘飞船全部被对方击毁,飞船上的五千名士兵和宇航师全部牺牲。甚至,他们只来得及传输回一段只有六十秒的声像,全部消失了。消失在茫茫的宇宙中,连残骸都没有。” 接着,那段六十秒的图像忽然出现在男人的右下角。 只见一片茫茫星海中,几艘已经被破坏掉防护层的战舰艰难的支撑着,一艘极为庞大的战舰正在对面虎视眈眈。忽然,只见对方舰身一闪,己方的剩余几艘便如被融化般消失于无形。 没有硝烟,也没有想象中的激光束。就那么简单的一闪,所有的战舰全部消失。 “孩子,你看到了吗?战争就是如此的残酷。我们甚至都不知道对方用的什么武器!只是据后来的推测,对方可能采用的是更先进的吞噬技术。那是一种极为成熟的高科技文明下的产物,可以在瞬间吞噬掉一切,不论是生物还是元素。” “是我们太贪心了。在没有了解对方的时候便贸然出手,只是,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去了解那一切了。因为,地球上的核弹已经启动了倒计时。该死的核弹!”男人忽然愤愤起来:“不知道是哪个该死的泄露了核弹的核心程序,被一个好事者秘密下载后做了二十颗。就是这该死的二十颗核弹,将我们送上了不归路。” “孩子,我们现在的核弹已经跟你生存时期的核弹有着很大的区别了。只要指甲那么大的一小片,就可以瞬间瓦解一座五百万人口的城市。而,在我们所不知道的地方,竟然隐藏着二十颗!”男人的脸色因为激动而变得苍白起来,落焉忽然有种揪心的感觉,似乎这个男人跟她的确有着某种联系。 “对方用这二十枚核弹要挟政府,他要五吨天然淡水!整整五吨啊!”男人愤愤的说道:“现在哪里还有纯净的淡水?我们所有人喝的用的全部是废水净化后消毒过滤的有着难闻气味的污染水!淡水,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见过了……” “孩子,是的,就是因为五吨淡水,我们花费了所有的装备向外太空发起了攻击。只是,结果,是任何人都不想看到的。”男人说到这里,声音低不可闻。落焉怔怔的看着这个男人,心里跟着一起的失落、痛苦。 “好在,我们事先早已经预料到那么一天,所以在地下建了个避难所。只是这避难所相对于一百亿人口来说,实在是太小太小了。联邦政府只能决定抛弃一些人来拯救整个物种,因此,年纪在六十以上的人民全部被抛弃——”男人话音一落,眼睛顿时变得通红,看来,他也有亲人被放弃了。 “我的孩子,你猜的没错,你便是核爆后的幸存者之一,也是程序选中你重新拨动命运齿轮的希望。”男人强忍悲痛,继续说道:“你,被挑选为修正文明的使者,你肩上的责任很重很重。我知道,委屈你了,可是为了人类的文明能够延续下去,还请打起精神,努力的去做吧!” “现在还有五分钟,你有什么问题就开始问吧。电脑已经将你可能问的问题的答案记录在案,你可以随便提问了。”说完,男人的影像忽然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一个金发女郎的模样。 “你好,孩子,我是人工智能克莱拉。”金发女郎克莱拉温柔的说道。 “克莱拉,你好,我想知道,核爆后生存下来的人有多少?”落焉急急的问道。 “根据模拟,生存下来的人口大概只有不到一百万。”克莱拉微笑道。 “那么,为什么会选择我?” “孩子,那不是个人决定的,而是在五十万华裔婴儿中电脑选择的。因此,它是不可更改的。”克莱拉温柔的说道。 “那么,为什么我生存的年代是21世纪而不是26世纪?”落焉紧紧的问出了这个一直闷在心里的问题。 “那是因为,那个时候的地球还有的救。”克莱拉温柔的回答道:“而且,那个时候的文明已经发展到了一个相对高的起点,足以应付未来文明的发展需要。” “是因为26世纪的高科技太过冰冷吗?”落焉的这个问题不知道是问自己还是问克莱拉,因此克莱拉露出了一副非常为难的表情。 “孩子,你的这个问题人工智能中没有答案。抱歉,我的孩子。”克莱拉一脸歉意的看着落焉。 “没关系。”落焉吸吸鼻子,很快的说道:“也许这个问题,只有问那些存活下来的人们才知道!” “不!我的孩子,有一件事情你却忽略了。在所有人进入地下避难所的时候,都被清洗了记忆。没有人例外。”克莱拉很快的说道:“因为,26世纪的文明对于他们来说,只是痛苦的回忆。” “清洗记忆?”落焉愕然的看着克莱拉:“为什么?” “主人说,要让他们重新进化。”克莱拉同样一脸疑惑的说道。电脑的进化是由人来进行的,可是人一旦重新进化了,电脑该怎么办呢? 这,就是克莱拉的疑惑。 “那么,不会是让他们从原始社会开始进化吧?”落焉充满嘲讽的口气并没有惹怒克莱拉。 “当然不是,我的孩子。他们的记忆是从封建社会开始的,原始社会和奴隶社会太过血腥了,而且现在的人类体质已经无法适应类似原始社会此类如此恶劣的环境了。”克莱拉温柔的解释道。 “不得不说一声,我的孩子,你只剩下一分钟的时间了。”克莱拉好心的提醒道。 “我只有最后两个问题:我是怎么去的21世纪和我是怎么来的这里?”落焉问出了最关键的两个问题。 “孩子,这两个问题你身后的博士就可以为你解答,现在你只剩下了最后一个问题了。”克莱拉仍旧是一脸的微笑。 “那,刚才的那个男人跟我是什么关系?”落焉谨慎的问道。 “他,是我的主人,也是你的祖父,落宁博士。”克莱拉一脸的歉意:“时间到了,祝你好运,我的孩子!” 叮——所有的影像忽然全部消失。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落焉仍旧呆呆的看着那个金属盒子,心神还没有从刚才的对话中回味过来。 我来自26世纪?不是21世纪?这里也不是过去?而是未来?核爆后的未来?残存下的文明? 一连串的问号一个接一个在脑海中炸开。 我,究竟是谁? 第九十四章 拯救文明的责任 “孩子,你还好吧?”老人关切的声音在落焉的耳边柔柔响起,终于成功的拉回了落焉的注意力。 “姥姥?——” 落焉现在的模样幸亏没人见到,否则,她的形象就全毁了,整个一个傻大姐的形象。 “孩子,我知道你消化这消息还需要一段时间,现在就先让我来解答你刚才的两个问题吧。”老人非常体谅的拉着落焉坐下,然后将那金属的盒子收起。 “其实我既是你的姥姥,也是你祖父的搭档荣岩博士。”老人微笑着解释自己的身份:“我跟你祖父毕生致力于研究水资源再生循环,当时我们的研究已经取得了一些的成果,可是对方却不给我们时间。否则,悲剧也许可以避免的。” “您的意思是说,您跟爷爷已经完成了淡水的再生课题?”落焉惊奇的问道:“单纯的蒸馏或者稀释海水再加以提纯不就可以了吗?” “你想的太简单了,我的孩子。”荣岩博士苦笑道:“26世纪的水资源,不论是海水还是淡水已经全被彻底的污染了,单纯的蒸馏已经无法完全提纯,因为,水,已经变异了。” 落焉感觉脑袋忽然有点转不过弯来了,水,还能变异? “是的,已经变异了。甚至于一些生物也已经变异了。”荣岩博士神色很是怅然:“你是不是发现这里的一些动物似乎有些不同?” 落焉点点头,她的确发现了这个问题。这里的鸡鸭鹅长的个头都比较大,她一直以为是因为这里的水草丰富才导致的结果。 “在26世纪,所有的生物全部被养殖,再也没有了野生动物。因为野生动物在外界,是根本无法存活的。而那些被养殖的动物,喂食的都是经过科技加工过的饲料。可惜的是,即使再小心再精细,还是无法避免这些动物的异化。他们都变得非常的庞大。”荣岩博士笑道:“结果巧合的是,我们从这些异化中的动物中提取了一种非常特别的物质,这种物质可以做为启动时空隧道最好的助燃剂。” 落焉一愣,怎么又冒出时空隧道来了? “你先听我慢慢讲,有什么问题等我讲完了再问吧。”荣岩博士微笑道。 “核爆前的二十四小时,联邦政府启动了地下室,所有的物种都被放进了地下室中,人类也是。”荣岩博士缓缓说道:“每个原始国都有自己的地下室,因此规模大小也不尽相同。但凭当时的实力,有能力建造完整地下室的只有二十几个国家,我们华夏政府就是其中一个。” “联邦政府已经花费了大批的金钱致力于太空开发,因此没有足够的时间和金钱帮其他相对落后的国家建造地下室,因此,很多人类在这次核爆中丧生或感染。” “地下室,是一个有着千米深的隧道直达地下,然后通过三个安检门口到达地下室的外围。外围是由一层5米宽的防辐射圈围成,里面就是地下室的内城。居住着人类和各种生物。而储备间里却是尽可能齐全的植物种子。”荣岩博士细细的讲述着,落焉认真的听着,感觉,像是在听科幻故事? “里面是最新的水系统循环和空气循环,因此不用担心呼吸的问题,而食物,却是由机器合成的。”荣岩博士继续讲了下去:“所有的人除了几个当权者以外全部被洗脑,所有人的潜意识就是,等待一千年后回归地表。” 落焉忽然觉得很有趣,一千年的时间,不算短的时间,他们靠什么活下去?不用说一千年,仅仅一年的时间,在没有电脑没有游戏没有琳琅满目的商品的年代,没疯掉是因为找到了事情可做。可是在那深达千米的地下室,能有什么事情可做? “他们当然有事情要做,那就是抄书。”荣岩博士似乎看出了落焉的笑意,缓缓的回答:“在26世纪,人类的技术已经可以满足将人体冷冻,等到适当时机再进行解冻。因此,大部分的人全部都被冷冻了起来,只有少数清醒的人在忙着抄书。” “之所以天天忙着抄书,那是因为他们忽然发现,在倒退几千年后的文明中,是没有人可以阅读这些小如甲虫的电脑芯片的。”荣岩博士微笑道:“在26世纪里,书籍的存在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都是用电脑芯片发行的,书籍?早已经成了古董被有钱人家所收藏。” “因此这些人不得不重新学习拿起手中的笔,一点一点的学习写字、画画,为的就是将那些保存在电脑芯片中的资料尽数抄写下来。也只有保存成实物的文明,才能真正的被传承下去。”荣岩博士叹息一声,似乎回想起了自己当年抄写书籍时的狼狈样子。 “不得不说,写字真是件非常奇妙的事情。”荣岩博士微微笑道:“看着那一个个字符像是自己的孩子一般蹦到纸上,真的很奇妙。” “每个国家每个文明其实都有做最后的努力,只是,有的成功了有的失败了而已。”荣岩博士看了一眼深深点头的落焉继续说下去:“可惜的是,我们的时间真的很有限,而且,后来发生了一次意外,抄下下来的文明也损失了一些,剩下的就是这残缺的文明了。” “刚才你问你是如何到的21世纪和这里?”荣岩博士没有忘记这个问题。 落焉点点头,一脸的热切。换谁,都会迫不及待的。“其实,那也是一种巧合。”荣岩博士微笑道:“本来我们的打算是在地下室将所有的知识全部传授给你,然后让你回到地表后将这些文明发扬光大。后来,我们忽然发现,你的生命体征变得十分的不稳定。那是因为,你无法适应地下室的气候和空气。你的身体出现了剧烈的反应,随时都会发作。而就在这个时候,时空隧道的机器正好被运送到了地下室,因此我们决定将你和我运送到过去。而因此而付出的代价却是五百种生物的灭绝。” “那,您怎么确定我们就一定会在21世纪和在这里出现呢?”落焉终于开口了。 “呵呵,傻孩子,那是程序早已经设定好的。只要时机和条件一成熟,自然就会启动程序。”荣岩博士非常开心的微笑道。 “可是,为什么别人都叫您了缘大师呢?”落焉更加奇怪的问道:“而且,据我所知,你存在这个世界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您是如何在两个时空之间穿梭的呢?” “那是因为放在我身上的程序相对的要复杂一些。而且,在这个世间,我只是出现的影像,而非真人。”荣岩博士微笑道:“刚才你也见到你的祖父的影像了,感觉是不是很真实?那可是足足五十亿万的像素,你可以看到他的每根汗毛有什么区别。” “因此,我是跟你一起来到这个世界的,我们只见的区别只是,你只是脑电波穿越,而我,却是实体穿越!” 喔喔喔喔——灵魂穿越就是脑电波穿越?穿越了空间和世间? “虽然真的很不可思议,但这一切却都是真的。”荣岩博士微笑道:“因为这些都是预先设定好的程序。” “那我们还能不能回去?”落焉很想知道这个答案,哪天混的不好再回去也成嘛! “不能!”荣岩博士非常惋惜的说道:“时空隧道开启的时候需要很多很多的能量,而地下室的储存能量只能支持一次。” “哦——”落焉一脸的惋惜,不过,那地下室也没什么好的,连水和空气都是造的,哪里有这里舒服? “那么这些文明到底都剩下了哪部分呢?”落焉有点头疼的感觉了,仿佛掉进了某个天大的陷阱一般。 “残缺不全的文明,大概只有一千年左右,而且,还是极为残缺的。”荣岩博士惋惜的说道:“断断续续,或整或零。不过,现在的这个文明是在原来的文明基础上衍生的,换句话说,它从属于文明的文明却又不是文明的文明了。” 呃?绕口令么? “当所有的辐射消失后,所有地下室纷纷开启,冬眠的人们开始苏醒过来。没有被洗脑的人们搬出了氧气制造机,在尽可能到达的地方安防空气测试仪。不得不说,上天真的很眷顾我们,那次核爆并没有完全摧毁这个星球,因为对方下载的并不完全,因此爆炸的核弹只污染了大气和植被,但却因为这次爆炸将地表全部翻了个遍。你可以想象一下农民种地,播种前先将土地耕翻,然后地里深层的营养土层便被翻了出来。” 落焉咬着舌头努力的想象核爆这次大耕地会是怎么个场景。全球性的大耕地?也太搞笑了吧?不过,她都能脑电波穿越了,来个超级大耕地也不是不可能的吧! “而被污染的大气在这一千年的时间里因为核爆带来的几次震荡也出现了变化,氧气的含量却增加了。只是,空气中少了硫化物的污染。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迹。”荣岩博士微笑道。(各位,敝人当年化学学的不怎么好,后来这几年干脆忘个底朝天,现在连元素表都记不起来了,因此一切纯属个人想象。嘿嘿。) “那不是好事嘛!”落焉撇撇嘴,说道。 “好事?难说!你看看这地图吧。”荣岩博士摊开手里的一张羊皮地图,落焉凑了过去,看着这陌生的地图,实在很难想象这是地球? 只见茫茫一片大海上飘着几片可怜的土地,原本地球海洋面积就占了七成,现在,估计土地面积也只有一成了。 “其他的土地呢?”落焉奇怪的问道。 “都消失了。”荣岩博士叹息道:“消失的干干净净。也许就是这些大陆的消失,才挽回了地球最后的生机。” 落焉沉默了,她可以想象,那些消失的土地上挣扎的生灵该是如何的绝望,如何的迷茫。 “我们现在在哪里呢?”落焉静默了一会,苦涩的问道。 “这里。”荣岩博士指了一个地方,那是最大的一片陆地。天朝就位于差不多在西藏青海那里的位置,只是,喜马拉雅山,已经完全的消失了。南极和北极却变得极为宽广了。 “现在,陆地上的人口有多少?”落焉感觉自己的声音沙沙的,似乎口干的很。只是她自己知道,这不是口干的原因,而是——心痛的原因。 “没有调查过,但我想,应该不超过五千万。”荣岩博士声音同样的低沉的。 “修养了那么久,就只有五千万吗?”落焉叹息一声:“这个繁衍出来的文明又进行了多久了呢?” “八百年。”荣岩博士很简单的回答。 只有八百年?好短的文明,好简单的文明。 “所以,责任就在你的肩上。”荣岩博士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的使命已经完成,现在就看你的了。” “我能做什么?继续推动这个残存的文明前进到跟以前相同的程度?然后再毁灭再重生?”落焉摇头苦笑:“我宁肯这文明进展的缓慢一些,这样,生活在这个星球上的人类和其他生物也能多一些机会。” “其实,你已经开始推动了,不是吗?”荣岩博士神秘一笑:“你已经干涉了这里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发展,再想丢手,恐怕已经晚了。” 落焉一呆,马上理解了荣岩博士的意思。是的,她已经插手了。商业的发展必定会带动生产力的蓬勃发展,恐怕,工业革命也会很快便要到来了。 “我的确无法放手了。”落焉沮丧的发现这个事实,却无力改变。 “其实,事情都有好坏两面,就看你怎么运用。文明总是要发展的,停止发展的文明只会灭亡。而有你这个有着前车之鉴的人在随时导正命运的齿轮方向,我想,他们会走很多的歪路,也会避免很多的问题,比如说,污染。” 荣岩博士循循善诱,将厉害关系摆在落焉的面前,她知道,落焉一定会作出正确选择的。 “即使没有你,这个文明的进程也会发展到那一步。与其再走一些老路,歪路,何不一开始就给它导正方向呢?” 落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但随即又猛烈的摇头。 “姥姥——我只是一个上了几年大学的小学生好不好?那些深奥的知识我可是一点都不会。”落焉开始耍赖:“要导正也是你导正的毕竟何时,你看,你这个了缘大师的身份可就了不得。” “赖皮!”荣岩博士没好气的点点她的额头:“当初我费尽心机才让你跟这个天朝的王爷搭上线,谁知道你居然给我来个逃婚?幸亏你们是命中的鸳鸯,才没让你在外面给我勾三搭四!” 落焉一阵冷汗!原来这一切居然是她亲亲的姥姥导演的?怪不得! “对了,姥姥,你干嘛非要介绍我跟那个家伙在一起啊?”落焉就是想不明白这一点:“还有啊,21世纪的那些人那些事你都是怎么弄的?” 荣岩博士洋洋得意的笑了起来。 “那还不简单,我在太后面前随便说了几点自己对宗教的看法和见解,太后以及听到我解说的人都纷纷认为我是世界上最接近天神的人物,还求我做了王爷的老师呢。而21世纪的那些人那些事更加简单了,只要花钱编造一个身份对我这个博士来说,不是什么问题吧?” “可恶!”落焉一下子钻进荣岩的怀里,使劲的呵她的痒:“害我成天认为自己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小破孩,搞了半天——”说道这里,落焉忽然停住了:“我的亲生父母呢?” “他们——都牺牲了。”荣岩博士神色忽然变得黯然:“他们就在最后消失的战舰中。但是,他们非常的爱你,你妈妈说,之所以选择去战斗,是为了给你留住最后的生机。” “妈妈——”落焉感觉鼻子一酸,眼泪瞬间朦胧。 第九十五章 推手 “孩子,相信你爸爸妈妈会一直看着你的,他们想要你幸福、开心的活着。”荣岩博士慈祥的看着她,温柔的说道:“虽然我们都是无神论者,但是,冥冥之中的确有人在推动着这一切的,不是吗?你的存在,我们的存在,如果说是巧合那也未免太过巧合。唯一的解释,就是,真的有神的存在。神,一直在看着我们。” 自从核爆后,本来一直很坚信无神论的荣岩心性忽然大变,慢慢的开始相信这个世界其实是有神的存在的。特别是当她抄写圣经和佛经的时候,心中的感悟更是越发的明显。也许,相信神的存在,是为了让自己更好的生存下去吧。 “那么,其他的亲人呢?”落焉失落的样子真的很让人心疼,荣岩博士看着这个酷似自己女儿的孩子,感触更深。 “都死了。”荣岩博士静静的说道:“而你的这具身体,正是我根据你母亲的基因复制而成的。换句话说,现在你的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应该是你的母亲。” “什么?——”落焉再次睁大眼睛:“姥姥,您说的什么呀!” 叹息——荣岩博士温柔的抚摸着落焉的长发。 “你还记得这身体的前主人叫沈碧柔的,对不对?也应该记得曾经有个灵魂寄居过这里的?” 落焉拼命的点头,这可太重要了! “其实,当年我的影像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正好碰上一个小女孩得了绝症。女孩浑身都在长水痘,因为无人照料——或许是照料的人担心传染或者去买药的缘故,女孩将自己的全身挠个稀烂。我出于不忍心,也出于试验的心理,取出了你藏有你母亲基因的密码盒。然后复制了这具身体,催生到跟女孩合适年龄的时期,然后将她的脑电波转移到了这具身体上。” 这是在听天方夜谭吗?人的脑电波可以随意的转换? “在26世纪,这并不是多么难的技术。”荣岩博士笑道:“而且,当年我选修过这个课程,要知道,我可是双博士。” “然后——”落焉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使了。 “可惜那个女孩实在是太薄命,不到十七生命体征便逐渐开始消失,我也是没有办法才从21世纪中选了一个即将消失的生命体征暂时转移到这里。——因为,只有生命体征存在的躯体才能得到最好的保存。” “啊——”落焉有点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说,这具身体存在的意义就是为我而存在?” “不错!的确是为你而存在,也只能为你而存在。”荣岩可不希望有人顶着她女儿的模样到处招摇撞骗。 “然后,让我来推动这个文明的进程?”落焉连连苦笑。 “那么,淳于宣呢?他到底知道多少?”落焉忽然发现她的夫君似乎并不那么简单。 “他?他该知道的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一点都不知道。”荣岩博士得意的一笑。 “姥姥——”落焉一脸的债主相。 “嗯,严格意义上说,他理解什么叫穿越,也理解你是为他而来的,也稍微理解那么一点我们高科技文明下的思想和理念。至于核爆啊,脑电波啊什么的,统统不知道。这么解释,你满意吧?” “哦,就是说,他知道的全是些废话,重点一个都不知道?”落焉有点不满的问。 “话不能那么说,我就是想解释,他得听明白才成啊!”荣岩博士无奈的说道:“为了你俩,我可没少操心,一听说你们去了狼国,第一个反应就是钻实验室为你们做了两个万能解毒丹。” 落焉忽然想起这么回事,不禁狐疑的看着荣岩博士:“姥姥,你不会是把各种毒物的血清都给提炼了出来吧?” “看你说的,我可是博士!”荣岩博士一脸的义正言辞。 “可你不是医学博士也不是化学博士!”落焉翻翻白眼:“好像你的医学水平只有入门再进去那么一点点吧?”幸亏没用她造的什么万能的解毒丹,否则,人家的毒药还没毒死她,先死在亲姥姥的解毒丹上了! 荣岩博士果然一脸的尴尬,嘿嘿笑道:“那是那是,我是水资源再生博士和微电波博士。” 落焉无奈的继续翻翻白眼,懒懒的道:“我现在怎么都觉得这个文明肯定要毁在你的手里。” 荣岩博士难得的老脸一红,道:“不是有你在么!再说,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对了,说到使命,还有一件事情恐怕要请你多多海涵。” 干嘛?干嘛突然那么客气?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就是,就是我曾经收过一个徒弟,而这个徒弟又思想激烈了点——因此,将来可能或多或少的得罪你那么一点点——反正你是我的亲外甥,你自己看着办好了。”荣岩博士吞吞吐吐的说了半天却一个重点也没有说出来。 “是谁?”落焉简单的问道。 “说了你也不认识。总之,兴许你们有见面的那天,兴许这辈子都没机会了呢?再说啦!”荣岩博士开始耍赖,真是人越活越小,老小孩,老小孩! “好吧,到时候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放她一马就是,不过,别惹我,否则——”落焉不怀好意的笑。 荣岩博士一阵失神,此时的落焉太像她的母亲了。当年的她,也是如此的英气,如此的不肯认输。 落焉也终于明白,此时的她才是真正的她。恐怕21世纪中的点点滴滴都是荣岩自己搞的鬼,包括她的学生生涯和她的情感。 忽然,落焉的心里闪过一丝失落:我,不曾爱过吗? 荣岩博士老奸巨猾,加上落焉又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能不知道她的那几根弯弯肠子? 于是,荣岩博士神秘的笑道:“想知道21世纪中的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落焉拼命的点头,不好奇才叫见鬼了呢! 像是变魔术般,一个镜子出现在落焉的面前。落焉好奇的用手指轻轻一触,镜面如水涟漪一般层层漾开,镜子里的画面却如同影像一般逐渐清洗。 镜子里一个男人正微笑着看着一个女人在跟一群孩子幸福的唱歌。而那个男人就是赵铣,而那个幸福的女人却是落焉她自己,或者说是21世纪的她。 她是落焉?我是谁? “很幸福,不是吗?”荣岩博士微笑道:“其实,现在的你才是真正的你,而21世纪的你不过是寄居在别人躯体上的一抹脑电波而已。还记得我刚才说过的话吗?在地下室的时候,你的生命体征已经很微弱了,经不起大规模的穿梭,因此我决定先将你的脑电波转移,然后再复制身体。” “那么,她也叫落焉吧?”落焉静静的说道。 “是的。其实,她也是你,你也是她。不过,你们就像是共生姐妹一般,有着相似的经历,却有着不同的思想。” 落焉微笑了,因为她发现镜子中的落焉是真正的幸福着微笑,围绕在她身边的孩子们像天使一般,扬起可爱的笑脸。对于不能生育的人来说,孩子们的围绕是最大的幸福。 “她康复后接受了那个男孩的感情,然后奇迹般的忘记了寒的存在。然后,她去了一所孤儿院做教员,还收养了两个孩子。你看,旁边的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就是她收养的孩子,一个叫小落,一个叫小焉。”荣岩博士同样温柔的讲着,落焉可不认为“奇迹”般的忘记会是多么的奇迹,八成又是她这位姥姥的杰作。 不过,她能跟赵铣在一起,想来,会是真正的幸福的。 落焉,此时,衷心的为他们祝福着,祈祷着,好人,一生幸福! “现在该死心塌地的完成你的使命了吧?”荣岩博士微笑着收起那面不能称之为镜子的镜子,因为实在是太薄了,薄的向是一张纸。事实上,荣岩博士也的确像叠纸一般的将那“镜子”叠了起来。 “哦!26世纪的文明产物,高真显影器而已。”好像说的不过是今天天气很好之类的平常事情一般。 “嗯。”落焉点点头:“那就让我们两个人来推动这个文明的进程吧。” “说清楚,是你,不是我们!”荣岩博士俏皮的撇清关系:“我老人家忙了一辈子,累的很,最近找到一处有山有水的地方,我老人家要去修身养性去了。” “最好一场雷电劈上你那有山有水的地方!”落焉嘴巴有点毒的笑骂:“偷懒的人往往没有好下场!” 荣岩博士不屑的说道:“我这个博士白当的吗?你觉得那点小雷小电就能劈到我?开星际玩笑!再说,我在整个深林都下了陷阱,没有我的亲自带领谁都进不去!” 哦?是在暗示她不要轻易去找她的麻烦吗?她还懒得去呢! “好了,我也该回去了!对了,刚才你还没说残存下的文明都留下了什么了?”落焉临走前忽然想起这个问题。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荣岩博士神秘一笑:“不过,以后在外面还是要叫我了缘大师哦——”话音里加重了了缘两个字。 “怕人知道你有后代找你麻烦啊?”落焉取笑她。 “是怕找你的麻烦!”荣岩博士叹息道:“一个最接近天神的人物的亲人——啧啧,想想,就很有吸引力。” 落焉一阵恶寒,她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她这个姥姥其实真的很可恶?亏她一直以为她是个超级善良、超级可爱、超级无辜,还超级没学识的普通工人。话说,当时,她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不过,她的确已经知道那残存的文明是什么了。利德和查理不就说明了一点?恐怕这个世界下的文明都是从残缺文明中演化出的,并不仅仅是天朝如此。 落焉忽然感慨,还好,四大发明都保存了下来,这好歹算是给华人留了个脸面。落焉想到这里,心里暗暗发笑:自己的学识不更是脸面大增?虽然不过是小小的大学生而已! 忽然,落焉有点愤愤,当初干嘛不考研?那样,说不定会的东西会更多!但是,转而一想,贪多嚼不烂,大概也是姥姥所顾虑的吧。毕竟,用21世纪的知识来推动这里的文明进程那个,的确已经足够了。 或许,姥姥的本意是让她尽量活的多姿多彩一些呢?事实上,她的确做到了多姿多彩。一个掌握着商业和兵权的未来王妃,还不够多彩么? (题外话:大家看到这几章,大概要愤愤的揪住作者的衣领大声的问:这是言情小说还是科幻小说?作者很无辜的一脸傻笑:大家都写穿越文,若是都是从21世纪穿过去的,我真的很担心有天上街振臂高呼一声谁是从21世纪穿来的,会立马出现一群响应的泪花。既然都是穿越,也就不在乎多穿那么几次,多穿的那么远一点。哈哈。再说,对于我们地球的未来,我真的持悲观态度。当然,愿望总是美好的,我也不例外。) 第九十六章 植树造林和手工业 “您打算以后怎么办?”落焉叹了口气,眼神中颇为不舍。 “当然是四处多走走,多看看了。放心,这个世界里还没有什么能难倒我的。况且,我还有这个。”荣岩博士话音刚落,手心里便多出了一个极为精巧的类似口红大小的银白色的管体。 “这是什么?”落焉好奇的拿起来仔细打量,发现除了一个小小的按钮外什么都没有。就在她刚要好奇的摁下去的时候却被荣岩博士抢了过去。 “别给我乱放能量!”荣岩博士嘟囔道:“我昨天刚充好的能量。” “呃?——”落焉挑挑眉毛,一点不介意对方知道她现在非常的不爽。 “这个是从26世纪带来的技术,叫做光剑,嗯,跟你看过的星球大战中的质子光剑很像。”荣岩博士眼神闪烁,落焉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东西绝对没那么简单! “好啦,我说实话就是,它还是一个微型的雷达,可以就近扫描五公里范围内的生命体。”荣岩博士心虚的转过头,大声的说道:“好啦,我们都说了半夜了,再不回去你那夫君估计该抓人了!” 他敢?! “行,那我回去了。您,自己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别有事没事仗着自己是博士就乱折腾——”落焉碎碎念的嘱咐着。 “还有,晚上要按时睡觉,不要熬夜,否则一脸的皱纹我看你怎么哭——”落焉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转回头来说道:“玩累了,记得回家。” 荣岩博士忽然发现她这个外孙真的很有唐僧的潜质,如果不是碍于身份和面子,估计头顶上的青筋全爆出来了! “还有,春天已经到了,就别穿那些跟防辐射服类似的冬装了——” “你还有完没完?要不要我现在就叫人将你抓回去?——”荣岩博士再好的气量此时也耗的全没了。 “免了,我还是自己回去吧。”落焉扮了个鬼脸,一闪而出。 荣岩博士微笑着看着落焉离去的身影,心里却止不住的心酸。 女儿,你的孩子都长的跟你一样大了。在天国的你,看到了吗?她真的很像你,不仅是性格上像,连那爱唠叨的习惯,也像。 落焉一出院门,老钱便迎了上来。 “郡主,那了缘大师——” “睡了。”落焉可不希望这么晚还有人打搅姥姥的睡眠。 “她没说召见王爷或者其他人吗?”老钱小心翼翼的问道,看来姥姥在这些人的心目中地位相当的高,所有人都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态度。也是,怎么说也是来自一千五百年前的古人,恭敬,也是应该的吧?“没有。”落焉老实的回答,好像刚才只有她自己在说,而姥姥却青筋爆头的样子? “哦。”老钱一副失望的样子。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落焉非常好奇老钱的变化,似乎,他想知道点什么? “没什么。郡主,您累了吧,您是先去休息还是等王爷回府?” “什么?宣去哪里了?”落焉皱眉,这么晚了,他还出门? “刚才有人送了一封拜贴,王爷看过后便出门了。”老钱尽职尽责的说道。 “哦,既然这样那我先休息吧。对了,卿乐郡主和涟漪淑仪怎么样了?”落焉此时才想起她的两个情敌,不过在见过姥姥之后,这两个人基本就看不到眼里去了。因为,站立的高度,的确不同。 “她们也都睡下了,老奴给她们每个人拨了四个婢女和四个下人过去,不知道郡主的意思是——”老钱很是聪明,知道这个王府真正掌权的人是落焉,因此事事都会汇报清楚。 “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每个人一个婢女一个下人就够了。还有,淑仪将负责我落府门前的石狮子和府里所有人员的衣服裁制,而卿乐郡主要负责修建我的苗圃,明天你把工具都给送过去,别忘记告诉她们一声,弄坏了是要照价赔偿的。”落焉仔细想了想,道:“我的那些寒果的种子都出苗了吧?过两天在寒泉的附近划一片土地栽种,禁止除我和王爷外任何人的进入。听明白了吗?” 老钱冷汗唰的下来了,这个卿乐郡主和涟漪淑仪是怎么惹到这个女魔头的?刚进门就给使绊子,还使的那么明目张胆。唉,自求多福吧! 眨眼就是半个月,天气变得越来越好,气温直线上升,春风吹的游人醉,恍然醉梦仙人间。 汴河的水患彻底解决后,落焉组织了沿河劳动力进行了一次大疏浚,不仅挖深了河底还将堤坝再次加固。而由于防治的及时,今年并没有爆发瘟疫和鼠患,所有百姓对落焉更是感恩戴德,口口相传。 在实地进行考察后,落焉决定在上游的植被上遍植杨树。一来因为速生杨生长的极快,土地保持能力相对加快;二来杨树大多挺直,将来成材后可以做很多合理的用途。 今天又是一个艳阳天。 落焉正一身农庄人打扮,一顶草帽将秀发紧紧的压住。手里不停的挥动铁镐,一点点的清理手下的树坑。 汗水,滴滴答答的顺着额头滑下,滴在了树坑中,迅速渗进了大地中,与大地母亲融合在了一起。 落焉小心取出一支只有手指粗的树苗,小心的摆正放在树坑中间,然后旁边有人迅速的填土。不多长时间,树坑很快便被填满。落焉提起一个小小的木桶,小心的沿着树根位置一点点的浇了下去,直到树坑中的水分渐渐饱和,才缓缓停止。 “大家看清楚了吗?种树其实就是那么简单。”落焉擦了一把汗,笑眯眯的对身后的一干大臣们说道。 “郡主英明。”有人不合时宜的拍马屁,却惹来落焉的一阵嘲笑:“我英明?我就是傻到家该怎么种树还会怎么种树?这跟我英明不英明有什么关系?” 众人顿时哄笑起来,那个拍马屁的人顿时脸通红。 “好了,我已经示范过了,现在就轮到各位大人了。”落焉将手里的工具交给离自己最近的一个臣子,微笑道:“我们此次植树的意义非常的重大,不仅是为了保持汴河的植被和生态,更重要的是抓紧了民心。所谓民心稳而天下稳。各位现在做的事情,可以说是利国利民的大事,也是效忠皇上的最佳方式。各位大人,以为如何呀?” “郡主说的极是!我等皆受教了!”一个大臣知机的说道。 “很好,那么,这片树林就交给众位大臣了。本郡主要去百姓家中走访一二,失陪了。”落焉摘下草帽,因为劳动而微微红润的脸蛋在春风中是那么的动人、迷人。 米儿微笑着递过披风过来,落焉就那么迎风一展披在了身上,披在了那身农人的粗布衣服之上。 即使衣服和披风都是麻制的,质地极为粗糙,但是穿在落焉的身上,却有了一种别样的美。就像是山中的精灵,清灵、清透、清醇。 众位大臣顿时看的一阵失神,眼里深深的烙下了落焉的身影。只是,如此美人,只能看不能动,所有人心里微微叹息,感叹上天的神奇。 落焉离开了众大臣,跟站在远处观看的村民打了声招呼:“大叔,您是附近的住户么?” 那位大叔乍一见如此美人,顿时愣住了。 “大叔?”落焉微微一笑,再次加重了声音。 米儿微笑着看着大叔失神的样子,却没有丝毫的不耐。因为她看的出,大叔的眼中只有赞叹却没有任何龌龊的念头。 “呃?啊!两位姑娘是在问小老儿?是的是的,小老儿正是这附近的山民。不知两位姑娘有何吩咐?”大叔一脸的尴尬。 “只是想烦请大叔带路,去您的村庄看看。”落焉微笑道。 “那没问题。”大叔拍着胸脯保证:“我今天带这么漂亮的两位姑娘回村,肯定会被人羡慕死的。哈哈!不知道姑娘是哪家的千金,竟然跟那么多大官一起种树呢!” 原来,他的意识里只有官民之分,却没有等级的区分。弄不好他还以为她们俩是哪个官员家的小姐,跟着父亲来种树的呢! 落焉微微一笑,也不说破,只是笑道:“大叔,这几年的收成怎么样?日子过的还顺心吗?” “唉,姑娘有所不知,这日子是一天难比一天啊!原来仗着开垦的土地还能勉强温饱,可是自从两年前村里来了一伙强盗后,日子就越过越艰难了。所以,两位姑娘还要小心才是,那帮强盗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两位又长的如此标致,真担心会遭其毒手呢。” “大叔,您不必担心,我们有自保的能力。”落焉微笑着回答。 “那么,当地的父母官就不管不问吗?”落焉好奇的问道。 “管?怎么管?每次官差一来他们就跑,官差一走他们就回!就这么折腾了两年,折腾的是官差们累,老百姓更累!”大叔一脸的无奈:“对方是这山里的霸王,路熟的很,根本不好抓。” “那,现在如果有个机会让你们远离这些土匪,代价是举家迁徙,您想,大伙会同意吗?”落焉试探性的问。 “这个——”大叔犹豫了一下,道:“按说是不想搬的,毕竟外面再好也比不上家乡好。可是,前几天听说朝廷下了搬迁令,让我们这些居民必须迁离原址。说实话,我们真的是不想走太远。” 落焉点点头,道:“大叔的话也在理,毕竟你们的根都在这里。” 大叔一副遇到知音一般的模样:“姑娘说的太对了。若是朝廷能体谅我们这些百姓的苦衷就好了。你想,祖坟、族祠都在这里,哪能是说搬就搬的?不过,也是有人赞成搬迁的,理由是朝廷给了丰厚的搬家费。” 哦?看来这事进行的还不算慢。 “可是,朝廷禁止采伐树林后土地肯定会不够用的,到时候一封山,你们吃什么喝什么呢?”落焉提出了这个十分尖锐的问题:“毕竟你们都是拖家带口的,没有了足够的土地连应付土匪都不够怎么养活家小?” “哎,姑娘说到小老儿的心坎里去了。小老儿正在为这个而烦恼呢!”大叔一脸的苦恼。 三个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中到了大叔所在的村落。 几个玩闹在村口的孩童见了大叔和落焉、米儿三人,好奇的放下手里的游戏,叽叽喳喳的如鸟兽散。 “老婆子,来客人了!”大叔还没到家门口就扯开了嗓子高声喊道。 落焉与米儿对视一眼,均忍笑莞尔。 “来了,来了!呦!——”一个大婶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走了出来:“哪里来的这么漂亮的姑娘,真像是天仙一般的人儿呢!” “大婶,打搅了。”落焉浅笑:“能不能跟您唠唠嗑?” “中!——”大婶憨厚的笑了起来:“俺就是喜欢唠嗑,可是那老不死的成天嫌俺絮叨。” 米儿眼中的笑意越发的明显,脸上的线条更加柔和了。 “快坐!快坐!我这就给你们倒水去!”大婶张罗着两人坐在院子中的小板凳上,旁边的苗圃绿意正浓。 “大婶,不用忙活了,我们不渴。我们就是想问问你们想不想搬迁,如果想搬迁是不是有什么困难?”落焉浅笑着阻止大婶的殷勤。 “困难?要说困难,说没有那是假的。两位姑娘是官府家的千金吧?我说呢,普通农家哪会有如此水灵的姑娘!如果不是这强盗,说实话,我们也不想搬家的。”大婶果然是唠嗑专家,还没等落雁继续问下去,就如黄河水泛滥一般,滔滔不绝起来。 “自打前年起,忽然起了一股强盗,经常到附近的官道上打劫商旅,有时候也骚扰我们农家。后来,这里的商旅都改道其他路线,这些强盗便把这主意打到我们这些老百姓身上了。每年我们都要上缴两百斤上等稻谷和一只肥羊,否则他们就会烧抢我们。一开始,我们也不愿意就这么认抢,报告几次官府抓捕几次后,却更加变本加厉了。于是,我们附近的几个村庄一合计,每家每年出二百斤稻谷和三只鸡作为补偿,换的开垦森林的权利。” “可是今年朝廷下了公文,说是禁止采伐森林和开垦土地。可是,不让采伐开垦,我们能吃什么呢?”大婶一脸的无奈:“眼下,又要到开田插秧的时候了,可是去年我们除了上缴的稻谷所剩已不多了,整个春天就靠我种的一点番薯才过的去。可是,一旦禁止进山,恐怕连番薯也没有吃的了。” 落焉听了,点点头道:“那你们为什么不全部搬迁出去呢?反正官府给的银子也不少,足够你们搬出去的。” “人老了,就不想动弹了。”大婶叹息道:“我们不比那些年轻人,有闯劲,有活力。我们只不过是想靠着两亩薄田,安静的过我们的晚年而已。” 落焉心头一动,含笑说道:“如果我能解决强盗的问题,那么大婶您觉得让那些没有地种的百姓去外面打工,可不可以?” 大婶显然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道:“这个要问村长了,俺也不懂的。” “如果姑娘真的能解决这匪患,老朽可以答应!”一个底气很足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落焉和米儿回头一看,一个年纪大约四十的壮汉走了进来。 “村长来了。”大婶连忙站了起来,给村长让座。看来这个村长的辈分不低,至少比这个大叔大婶要高。 “此言当真?”落焉挑眉。 “当真!”村长爽朗一笑:“当三狗子一说村里来了两个跟天仙一般的仙女时,我就知道肯定是上面派来的差人。两位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的千金?” 落焉和米儿顿时莞尔,这些可爱的村民还是固执的以为她们是某官府的千金小姐。 落焉也不说破,只是含蓄的点点头,道:“村长刚才的话可算数?我若解决了匪患,我要村里所有闲余劳动力包括没有婚娶的男子、女子和婚娶后尚未生子的男子、女子,我将为他们提供一份越俸二两银子的待遇,为我做一些活计。只要做的不顺心可以随时离开,不过需要提前说明。若是喜欢这份工还想做下去,我也欢迎。” 这样,剩下的村民既不需为搬家烦恼,还能保护好山林,守护好水源。 第九十七章 游击战 “如此好是好。只是,不知道两位究竟是哪家的千金呢?”村长果然是村长,想问题比较周详。虽然这条件非常的诱人,可是在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前还是不肯松口。 “我叫落焉,是天朝的焉郡主。”落焉知道现在再不表露身份,对方说什么也不会相信了。说完,拿出了藏在衣袖中的官凭递给了村长。 村长小心的接了过来仔细一看后,大吃一惊! “拜见郡主!”村长慌张的跪了下来,连带这一旁好奇的大叔大婶也跟着跪了下来。 “我们是微服巡查,几位请起。”落焉虚托一下,米儿暗中用力将三人硬托了起来。 “我不想太多人知道我们的身份,三位还需暂且保密才是!至少也要等了消灭了那些强盗呀!”落焉玩笑般的笑道。 “是,是。”村长诚惶诚恐的点头如啄米。 “这下,村长可相信我们的能力了?”落焉微微笑道:“这位是本郡主的贴身侍卫,米儿姑娘。另外,我带了两千的近卫,现在已经埋伏在了村庄的外面,就等对方自投罗网了。” 想跟我玩游击战?摆脱,我可是从21过来的,毛爷爷的那些经验可绝对不是盖的! 落焉微笑着招呼村长近身,如此这般的嘱咐了一番,村长一脸的疑惑但还是不遗余力的执行了下去。 落焉从怀中取出一只精致的细小沙漏,放在了桌子上,微笑道:“现在就看我们的了。” 汴河上游某森林密处。 一个络腮胡须的男人正焦急的在简陋的木房中走来走去,旁边站着几个年纪相仿的几个汉子。 “大哥,做决定吧!”一个眼若铜铃的红脸汉子粗声粗气的喊道:“做他奶奶的,管他什么官府!他们说搬就搬,我们不先多抢几票,将来我们的日子怎么过?” “二哥,话不能那么说。现在风声那么紧,而且听说很多大官都去了外围的山头上种树,他们肯定带了很多的官兵,万一我们撞到他们的手心里,我们这些个家底可就全完了!”一个白脸瘦小的汉子反驳道。 “老三,这个道理我也懂。可是眼看寨里吃的喝的都不多了,你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百多个弟兄就那么活活饿死?”红脸汉子瞪大了他的铜铃眼睛,一脸的愤愤。 “二哥,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不过是要大家暂且先避避风头,等风头一过我们该怎么过就怎么过!”白脸汉子焦急的辩解道。 “可是,你说这风头什么时候能过?我们还能支撑几天?”红脸汉子一脸的不以为然:“大哥,我们要做就做票大的,我听说很多村民现在都打算开始种田了,估计肯定存了不少货物。” “混账!这些都是种子,都抢了吃了明年吃个球!”络腮胡须终于停住了脚步,狠狠的瞪了红脸汉子一眼,但随即又说道:“可是寨里的粮食也的确不多了。现在春天刚到,山里的野味也少的很,看来,真是要断炊了。” 红脸汉子一脸的不以为然,嚷嚷道:“大哥,别人带领弟兄们都是吃香的喝辣的,可我们连肚皮都添不满!” “怎么了?羡慕别人了?那你跟别人混去吧。”络腮胡须一脸的没好气,他知道这些话根本就不是红脸汉子的心里话,以他的性格,根本就不是耍心眼的料。 “我就是说说嘛。”红脸汉子果然嘟嘟囔囔的说道:“我又没说羡慕人家,不过人家真的有肉吃有酒喝哎——” “奶奶个球!拼了!”络腮胡子忽然跺跺脚,恨声说道:“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了!弟兄们,抄家伙,我们找吃的去!” 话音刚落,外面的喊声震天响。看来,所有人都竖着耳朵等着这一声命令了。 一百多人,浩浩荡荡的向着村庄杀了过来。 就在踏进村口的时候,一干人等忽然停下了。 “大哥,我怎么感觉有点奇怪。”白脸汉子忽然说道。 “奇怪个鸟!有什么可怪的?不就是没怎么有人嘛!哪次我们来的时候不都是这样?”红脸汉子嚷嚷起来。 络腮胡须也皱眉犹豫了一下,可是回头一看手下的弟兄们早已经饿绿的眼,还是狠狠心说道:“进村!” 就在络腮胡须踏脚过去的时候,忽然,脚下一松! 络腮胡须一个机灵,一个就地打滚翻了过去,可是他躲过去却不代表其他人也能躲得过,十几个人忽然掉进了一片塌陷的陷阱中,陷阱里插满了细长的竹签。几个人甚至来不及呼救便没了气息。 “大家小心!有陷阱!”络腮胡须大声咋呼道:“现在起,大家分散着走,这样就不会同时掉进陷阱中了。” 这些人都是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乍一死了十几个人,还不至于让他们眼红心跳。因为他们早已经习惯减员了。 络腮胡须跟红脸汉子和白脸汉子点了点头,三人分头带领三十几个人向村里的粮仓和牛棚走去。 忽然,一只利箭悄然而至,在插中落单的那名土匪后,还没等他喊出声,脚底下忽然一翻,瞬间便失去了踪影。 两个幽灵般的影子忽然从草垛里飞快窜出,一人一个,一手捂住一名土匪的嘴巴,另一只手飞快的在他的脖子上划过,在鲜血还没有溅出前迅速的回到了草垛里。 一户农家用来灌溉的井里忽然窜出一条身影,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飞快的窜到了水井旁的茅屋中,迅速在茅屋的四周布置了些机关。 “真是邪门了,小黑子小林子他们都去哪里了?”络腮胡须奇怪的问道。 “大概是多灌了两杯猫尿,找地方洒水去了吧?”一个小弟模样的土匪答话。 “奶奶的,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络腮胡须点点头,道:“今天真是邪门了,村里怎么一户人家都没有?他们的那些粮食呢?” “大哥,不会是都拿去地里种了吧?”小弟模样的土匪又插话。 “种你个头!全种了,他们吃鸟?”络腮胡须骂道:“一群废物!” “是!是!” “咦?小泉子怎么也不见了?”过了一会,络腮胡须忽然发现跟在他身后的人越来越少。 “是啊,不会是都去找地方睡懒觉了吧?” “等老子回了山寨,非的把这些小子的皮给拔了!”络腮胡须碎碎念。 “咦?那不是二哥和三哥吗?”一个眼尖的小弟大声说道。 络腮胡须眼前一亮,现在他正奇怪他的人手越来越少,好像一刻钟的时间竟失踪了十几个人! “二弟,三弟,咦?你们的人呢?”络腮胡须忽然发现红脸汉子跟白脸汉子身后的人数也有点不对。 “别提了,不知道都跑到哪里去偷闲去了!”红脸汉子没好气的说道,白脸汉子却是一脸的忧虑。 “大哥,我觉得这村子今天古怪的很,以前虽然也有兄弟在行动的时候偷懒,但绝对没有今天那么多。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预感个鬼!大哥,老三总是这么神神秘秘的。咦?那边有个茅屋,我们先去打点水休息休息吧!”红脸汉子积极的建议道。 络腮胡须想了想,道:“也好,如果再等不到他们我们就打道回府,我也觉得今天有点不对劲。” 其他两人同时点点头,举步向草屋走去。 “轰轰轰——”一连三声,地下的触雷被引发,几个倒霉的小兵瞬间上了西天向佛祖报道去了。 “啊!——”络腮胡须大吃一惊:“大家小心!不要乱动!” 一阵灰土过后,所有人一动不动的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仿佛雕塑一般。 半晌,红脸汉子小心翼翼的问:“老三,你说我们的脚擦下去,还会再爆么?我们的脚什么时候那么厉害了?居然连这泥土地都能踩出那么多坑来!” “笨蛋!那是火药!”白脸汉子忍无可忍,狠狠的白了红脸汉子一眼。 “啥是火药?能吃吗?”红脸汉子可怜兮兮的看向络腮胡须。 “这里肯定被人埋伏过了,大家都小心的往后退,尽量不要踩有坑的地方!”白脸汉子小心的观察后,小心翼翼的放下自己的脚!没事! 所有人见了,心中顿时信心大增,有样学样的将脚放下。 “轰轰——”又是两声。 又是一阵烟土过后。 “奶奶个熊!老子不管了,谁爱来抢谁来抢!老子还想多活两年呢!”红脸汉子愤愤的吐掉嘴里的泥沙。 “老二,快去看看,老三出事了!”络腮胡须忽然焦急的大声叫道。 “老三?你没事吧?”红脸汉子小心跳到白脸汉子的身旁,看他本来就白的脸越发的苍白。 “我……中了。”白脸汉子声音极其的微弱:“大哥,二哥,你们赶紧带弟兄们回去,这里,恐怕埋伏了很多的火药。恐怕,是官府的人!” “不行!我们好不容易来了,折了那么多人手,现在还连带老三受了伤!我们说什么也不能这么便宜他们!”红脸汉子倔强的说道:“老三,我去打水给你清洗伤口。” 说完,红脸汉子来到了井边,将一只木桶扔了进去,摇晃了两下将满满的一桶清水提了上来。 “先清洗伤口再说。”红脸汉子头也不抬的将白脸汉子的伤口摆正,小心挑出几个比较大的石子和衣服碎片后小心的用清水清洗着伤口。 “二哥,你别使性子,赶快离开这里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白脸孩子急急的说道:“大哥,我们已经损失了那么多的人手,那些失踪的弟兄恐怕都已经凶多吉少了。大哥!——” “好!我们撤!”络腮胡须眯起眼睛,想了想后果断的说道。 忽然—— “啊——”白脸汉子忽然痛苦的叫了起来。 “三弟,你怎么了?”络腮胡须和红脸汉子同时关切的问道。 “大哥、二哥,好厉害的毒!”白脸汉子的脸色越发的苍白,仿佛像是一张纸。 “什么毒?”红脸汉子大吃一惊。 “水里有毒!”白脸汉子惨然一笑:“看来,今天兄弟要把这条小命交代在这里了。” “不会的!”红脸汉子铜铃大眼忽然渗出了泪水:“就是死,我也要把你带回去!” “二哥,你总是那么冲动!”白脸汉子微微一笑:“大哥,就拜托你照顾二哥了,小弟,要先走一步了。” “三弟——”络腮胡须忽然叹息一声:“两年前,我们这些走投无路的流浪汉相依相携走到了现在,如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是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一个温婉动人的声音忽然响起。 “谁?”所有人此时已如杯弓蛇影。 “天朝郡主,落焉。”落焉没有任何表情的站在了络腮胡须的面前。 “想救你的三弟,就先听我把话说完,我可不保证他还有命听你再次问我是谁。” 络腮胡须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白脸汉子和一脸悲伤的红脸汉子,重重的点了点头。他可以不在乎其他人的生死,但不能置白脸汉子而不顾。 “我不问你们为什么当强盗也不问你们为什么要打劫,我现在说一遍:如果现在给你们一条路,跟我走,你们愿意还是不愿意?” “什么?”络腮胡须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坏掉了,眼睛掉了一地,那些官兵不是都天天念着想着将他们抓住吗?莫非眼前的这个劳什子郡主也要将他们抓进大牢? “我没什么,只要你救老三,要杀要剐,随你的便。”络腮胡须静静的回答道。 落焉忽然微笑,瞟了一眼身后的位置,一个身影忽然飘出,停在了白脸汉子的身前。来人正是米儿。 “解药就在我的手里,只要救了他,你们就要跟我走了。”落焉狡猾一笑。 “没问题。”红脸汉子忽然站了起来,瞪着落焉大声说道。 落焉看着这个高大如牛的汉子,笑道:“米儿,给他解药。” 米儿轻轻捏起白脸汉子的下巴,投进一颗红色的丹药。很快,白脸汉子停止了痛苦的抽搐。 落焉轻轻叩着自己的脸颊,慢慢说道:“我该怎么训练你们才好呢?这么着吧,我的花园现在正好缺少一批身强力壮的园丁,你们就给我的花园当花丁吧。” “什么?——”现在轮到所有人的眼睛掉满一地了。 “就这么决定了。不过你们可不要妄想逃跑,要知道,对付逃跑的下人我可是有的是办法。”落焉冷冷的说道。 “那个——那个,我说,这位天仙姑娘,做园丁能吃饱肚子么?”红脸汉子忽然心虚的开口问道,眼睛却不敢对上落焉的眼睛。 现在轮到落焉惊讶了。 “你们,只是想吃饱肚子?” “嗯。因为我很能吃。”红脸汉子一脸的扭捏:“我一天要吃掉十斤大饼五斤馒头。” 落焉忽然笑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批强盗只要稻谷和小型家畜了,原来是因为他! “没问题,在我的府邸里,管吃管住,做的好,还有钱。”落焉轻轻的说道。 “真的?”红脸大汉忽然激动的两眼通红,铜铃般的大眼眨呀眨,眼珠眼看就要淹没还躺在地上休息的白脸汉子:“俺的天神!上天真有眼啊!俺水牛终于可以吃饱了!” 落焉感觉自己的额头都要抽抽了,这个家伙!居然只想吃饱肚子?看来自己刚才真的是多虑了! 白脸汉子听到后,激动的爬了起来,不顾身体的虚弱跪在了地上:“多谢郡主恩典!” 络腮胡须也学样跪了下来:“谢郡主!” 其他人见老大老三都跪了也跟着跪了下来。 落焉点数了一下人数,只剩下不过三十几个人了,正好,做园丁正好!要知道青鸟小镇可是一片不小的土地呀! 第九十八章 涔涔失踪 “郡主,您真的要我们做园丁吗?”当络腮胡须问清楚自己一干人等的工作后,无奈的再次确认。 落焉笑眯眯的看着络腮胡须,点头道:“不错,你们叫什么名字?从今天起,你们每天必须日升而作,日落而息。” “我叫强雄,二弟叫水牛,三弟叫云杰。”络腮胡须简单的介绍三兄弟的姓名,而其他人,似乎并不重要。事实上,强雄只承认水牛和云杰是他的兄弟,其他人,不过是合伙打劫的伙伴而已。 落焉点点头,道:“很好,一会我的人回来接你们去青鸟镇,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青鸟镇的一员了。啊,对了,忘记说明了,想出入青鸟镇必须执我的手令,否则——”落焉眯起了眼睛,冷冷的看着云杰,她知道这三个人中只有这个云杰才是真正的头脑人物。 云杰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这个郡主实在是非同凡响,竟然在那么短的时间便确定了他的地位! 云杰赶紧垂首保证:“请郡主放心,我们三兄弟一定紧遵吩咐,决不做任何忤逆之事!” 落焉满意的点点头,身后马上出现了一个身影,仔细看去,竟是沈庭! “你,还跟在我的身边吗?”落焉笑着看着沈庭:“我已经没有危险了。” “可是,我还是放心不下。没关系,我不会打搅你的。”沈庭淡淡一笑,身上却再也没有丝毫花花公子的痕迹,而是一个十分温婉的富家公子模样。 落焉淡淡一笑,却没有再说什么。 落焉知道,自己是沈庭要守护的人,至此一生的守护。既然如此,拒绝不如接受。——虽然,她已经不再是沈碧柔,也不是单纯的落焉,她,不过是组脑电波而已。 或许,可以叫做重生。 就在沈庭押送三十几个人离开后,村长终于放心大胆的回到了村里,发现村庄并没有任何变化后小心翼翼的确认那帮劫匪已经全部俯首后才微笑着招呼其他人回到了村里。 “现在,你还有什么顾虑吗?”落焉浅笑。 “没有。”村长十分的爽快:“而且我也会知会其他几个村庄,将郡主的命令传达下去。” 落焉非常的满意,笑道:“如此,有劳村长了。” 忽然,空中一阵十分尖锐的鸣叫响彻天空,米儿脸色大变。瞬间,身形消失在众人眼前,再眨眼后,米儿却又站在了众人的面前。 “主人,是王爷的急报!家里出事了!”米儿脸色大变,急急的说道。 落焉一把抓过米儿手里的急报,仔细打开一看后,脸色竟瞬间便的苍白无比! “主人?”米儿十分担心的看着落焉,看她的样子,肯定是发生了非常大的变故,那么,会是什么变故呢? “涔涔,涔涔失踪了。”落焉右手一阵颤抖,险些抓不住那份急报:“所有人都找过了,没有!” “我们快点回去!”落焉说完急急的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吩咐村长:“你这里的人手调集齐全后去京城宣王府找我。” 村长等众人一脸敬畏的看着眼前美丽的女子,神色中除了恭敬外更多是敬佩。他们终于打听到了落焉郡主的与众不同之处,而如今这个人人敬仰的郡主就出现在他的村庄里,等下回遇见那个好吹牛的家伙一定要好好的显摆显摆。 一进王府,落焉劈头就问:“到处找了吗?是不是贪玩藏起来了?” 王府大厅内淳于璘淳于宣两兄弟脸色苍白的非常可怕,而皇后更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淳于涔涔的丢失,不仅影响到了皇帝的正常判断能力,还间接的影响了皇后的信心。 “都找过了,没有。”皇后的话音里带着哭腔:“她最喜欢来的地方就是这里,可是我到处找过了,都没有!” “那么,最后见到她的时候是在什么时候,有谁跟她在一起?”落焉皱眉,这孩子,究竟去了哪里了呢? “喔,是奶妈。”皇后急急的说道:“奶妈,你快跟郡主说说是怎么回事。” 一个三十左右的妇人走上前,战战兢兢的说道:“回……回郡主……奴婢两个时辰前陪着公主在花园看蝴蝶,忽然有一只非常美丽的蝴蝶飞了古来,然后公主让奴婢去捉那只蝴蝶。可是就在老奴捉到蝴蝶后,却发现公主,不见了!” 落焉听了,对皇后连忙安慰道:“好在涔涔是在皇宫里走丢的,那么,涔涔现在必定还在皇宫中。因为想出入宫门必须有腰牌,公主身边人都有谁有腰牌?” 皇后听了,慢慢稳定心神,道:“原来只有奶妈和涟漪有的,其他人想带她出宫都必须去我那领取腰牌的。” 落焉点点头,道:“奶妈自然不会丢失腰牌了吧?而涟漪,现在正在我的府上,要不要叫她来问问?” “不必了,已经问过了。”淳于璘一脸的疲惫。作为一个帝王,却连自己唯一的骨血都保护不好,心里的自责已经快要摧毁这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了。 “哥,涔涔会没事的。”淳于宣低声说道,可是他连自己都不相信,怎么让别人相信他的话呢? “对,涔涔会没事的。以前不也经常跟我们捉迷藏吗?现在也一定不会有事情的。”落焉出声安慰道:“即使再贪玩,她也会回来的。毕竟,这里是她的家。” “是真的吗?真的会回来吗?”皇后喃喃的说道。 “当然会。”落焉坚定的说道:“一定会回来,因为我们都在等她回家!” “派出人手寻找了吗?”落焉知道自己这是白问,恐怕京城里里外外都已经找遍了。也只有束手无策的时候,淳于宣才会那么焦急的发急报。其实,他知道落焉也不会有什么太好的建议,但是这个时候总是希望知道的人多一点,寻找的机会就会大一点。 “也许,我知道她在哪里。”卿乐郡主自始至终一直没有开口,直到大家急的头发都快白了的时候忽然开口说道。 “哪里?”淳于璘再也顾及不到他帝王的颜面,一把抓住卿乐的手,急急的问道。 “焉郡主应该知道。”卿乐郡主的眼光落了过来,落焉却深深的皱眉。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落焉眼底闪过一丝怒气,大家都已经如此焦急了,她还有心思在这打哑谜? “涔涔最喜欢的人莫过于焉郡主,那么,她走掉后一定会找的人便是焉郡主了。”卿乐郡主淡淡的说道。 “废话!”所有人都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不就是考虑到这个可能才到王府集合的吗?” “但是,你们却没有想过,也许有人打着焉郡主的名义在半道上截住了涔涔呢?”卿乐郡主不急不慢的说道。 几人的眼睛忽然黯淡下去,如果是这样,那么,涔涔的安全可就难说的很了。 一个婢女忽然急急的跑了进来,在落焉的耳边低低说了一句话,落焉的脸色又是一阵大变! “小谨,也不见了!”落焉简单的说道:“就在一个多时辰前,小谨说要去看珈玛射箭,可是刚才珈玛说根本就没有见过小谨去过!” 又是一踪离奇的失踪案? 怎么会这样?在京城防卫最为严密的皇宫和王府竟然同时丢失了两个孩子! 淳于璘和淳于宣的脸色极为难看,对方视皇宫和王府的守卫如无物,那该是多么厉害的高手!可是,对方既然可以在皇宫和王府来去自如,若要取某人性命已是轻而易举,可是偷去了两个孩子却又是为了什么呢? “看来,对方是要要挟我们中的某个人了。”淳于宣冷冷的分析道:“而且还是有着极深的仇恨才是。只是,我们皇族开国以来,树敌也不算少了,实在是分析不出对方属于哪方阵营。” 一开始,淳于宣第一个反应就是白家传人的手下为了要挟他释放白剑飞才做下此案。可是,淳于宣转念一想,既然有人能带走白剑飞,那么白家传人的线人自然也会得到他已经失踪的消息。 排除了白家传人外,就是远在北方和西方的狼国和西岐。可是,对方决不可能如此轻松的带走两个孩子,皇宫和王府的守卫再松懈,也不至于松懈到如此地步!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做这件事情的,其实是个熟人! 珈玛匆匆赶来,见了淳于璘夫妇躬身行了个礼后便急急的说道:“刚才我去门房问过了,一个时辰前的确有人出过偏门。” 几个人精神一振,异口同声的问道:“是谁?” 珈玛摇摇头说道:“门房说,这个人从没有见过,像并不是我们王府的人,还说这个人身着大黑斗篷,将脸部紧紧遮住,袍下鼓鼓囊囊,好像塞了什么东西。可是,门房并没有为难他,因为他手执王爷的手令!” 话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淳于宣的身上。 淳于宣深深皱紧眉头,仔细回想会有谁拥有自己的手令。好像除了一些暗卫之外并没有几个人持有自己的令牌。莫非?—— 淳于宣脸色忽然一冷,道:“我且去去就会!——” 说完,淳于宣来不及步行的速度,瞬间冲了出去,直达书房。 落焉叹息一声:“宣,是在怀疑他的近卫了。但是我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不是他的暗卫做的。因为,涔涔和小谨都不是简单的孩子,一个陌生人是无法取得他们的信任的。能让他们毫无防备的中招,还是说明做这件事情的是跟我们非常熟悉的人。” 淳于璘和皇后点了点头,脸色还是苍白的可怕。 卿乐郡主眼光连连闪烁,在落焉身上来回穿梭。 珈玛低着头不置一词,若有所思。 淳于宣一踏进书房,马上启动了暗室。 他刚一踏进暗室,马上有人躬身行礼。 “见过主人。” “今天可有人离开王府?”淳于宣口气冷冷的,淡淡的,但所有人都听出来了他话音里的火药味。 “没有,主人。”所有的人同时躬身回答道:“我们已经几天没有出门了,暗卫长的毒药正在试验阶段,我们几个都在此处帮忙,根本无暇离开。” 淳于宣叹息一声,他何尝想怀疑他的暗卫们?如果不是涔涔的事情太过重大,他就是怀疑其他人也绝不会怀疑到这些对他忠心不二的暗卫身上。这些人可以说是从小就培养的秘密武器,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被洗脑,除了忠诚和追随外,没有其他的思想。 “那,你们身上的令牌还都在吗?”淳于宣点点头,继续问道。 “都在呀。主人!”几个人颇为惊讶的从身上取出了令牌,交给了淳于宣的手上。 “主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其中一个暗卫小心的问道,自从暗闭关提炼毒物后,他们已经很久不曾接到任务了。 “刚才有人手持本王的令牌出了王府大门!”淳于宣沉吟片刻,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们想想,还有谁会有令牌?” 几个人对视一眼,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主人——是不是暗十五的令牌?”一个暗卫小心的说道:“在一年前暗十五执行命令的时候意外的中毒而亡,而我们在收拾他的尸体的时候却并没有发现令牌的踪迹。按理说,死亡的暗卫的令牌是要收回的,可是,只有暗十五的令牌却一直没有收回来——” 淳于宣的眼睛忽然一眯,细长而妖魅的眼睛闪过一丝狠辣的光芒。 “你们几个,出去给我把令牌找回来!否则,你们就自己动手将令牌送回来吧!”淳于宣真的怒了,对方不仅杀了自己的暗卫还抢走了令牌,看来涔涔和小谨的事情绝非偶然,而是早有预谋! 几个暗卫赶紧躬身答应,在淳于宣转身的瞬间冷汗再次湿透衣服。亲自交回令牌的意思就是在他的面前自废武功。对于一个武者来说,最残酷的事情并不是死,而是像个废人一般的活着!而失去武功的武者,极少能活下去的,因为,没有了灵魂的肉体,已经没有了存在的意义了。 淳于宣极快的离开了书房,瞬间出现在众人商议的大厅中。 淳于宣刚要张口解释,忽然,一只飞箭“嗖”的一声钉在了大厅外的房檐之上! 淳于宣眼睛一眯,身形顿时窜出了大厅,来到了屋顶之上,却只来得及看到一个黑影一闪便消失在了众建筑群之中。 好快的身手!淳于宣眯起了眼睛,这个人的背影好熟,好像哪里见过?忽然,心头一动,淳于宣想起了那个险些让他受伤的神秘人!那个在狼国时趁他抓捕阿城和阿忆时出现的神秘人! 他,究竟是谁? 淳于宣知道对方只是送信,如果要决战的话绝不会逃离的如此之快。既然如此不妨看看他想说些什么! 淳于宣脚下一挑,本来插在房檐下的利箭嗖的一声窜进了大厅之中,被米儿一把抓在了手心。 米儿将手里的纸条取出后正在犹豫应该交给谁时,落焉早已经急急的问道:“上面写的什么?” 淳于璘凤眼一凛,热切的看向了米儿。 米儿只好将手中的纸条打开,读了出来:“若想要两个孩子安全,请落焉郡主望天涯一叙。” 第九十九章 赴约 “我去!”落焉毫不犹豫的说道:“告诉我,望天涯在什么地方!” “不行!那里太危险了!”淳于宣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他实在不愿意让落焉卷进这纷争中。 “但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不是吗?”落焉坚定的看了淳于宣一眼,又看了一眼皇帝夫妇一眼,缓缓说道:“涔涔在我的心里,也像是我的孩子。如果因为我有了丁点的闪失,我会恨我一辈子!” 淳于璘凤眼一湿,淳于涔涔是他的命根子,甚至比他的江山还要重要的存在。如今,世上又多了一个疼她爱她的人,淳于璘心里感觉一阵宽慰。 皇后两眼汪汪的看着落焉,哽咽道:“妹妹,我们家族从来没有给予过你什么,只要涔涔安全的回来,你要任何要求,我都会答应你。” 落焉微笑,道:“以我现在的身份、财力,还有太多得不到的东西吗?我是真心疼涔涔,也是真心关切她的安全。所以,我就像是在救自己的孩子一般,怎么会妄求什么回报呢?” 皇后听了,感激一笑,眼圈却再次的红了起来。 “要去的话,我陪你一起去。”淳于宣毫不犹豫的说道:“我绝不允许你单独涉险!”说完,妖异的眼角一挑:“他并没有说只要你自己去的,不是吗?” 一席话忽然令众人如拨开黑云的阳光,豁然开朗。 “对!是我太疏忽了。”淳于璘自责的说道:“作为一个帝王,在听到女儿的安全无法保障后连起码的判断力都丧失了。真是愧对父皇啊!” 皇后安慰道:“您也别太自责,我们是孩子的父母,正是当局者迷。我们只顾担心她的安全,当然就会忽略一些琐碎的线索了。” 淳于璘感激的看了一眼皇后,所谓贤妻良母莫过于此了。 “我也去。”珈玛忽然开口:“小谨的失踪我也有责任。” “我也去。”米儿也跟着开口说道:“我有责任保护主子们的安全。” 卿乐郡主犹豫了一下,刚要开口,却被落焉打断了:“你们谁都不要去。你们武功虽然都很高强,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人越多越好的。而且,如果我们都去了望天涯,万一对方意图王府和落府呢?” 落焉眼神连连闪烁:“珈玛和米儿负责保护王府和落府的安全,卿乐你负责后勤运营,有意见吗?”说完,目光灼灼的看向了卿乐郡主。 卿乐郡主强压怒火,冷冷的说道:“没问题。” 从来没有人敢对她如此发号施令,你很想做大是吗?那就走着瞧吧!别以为这次营救会简单了! 卿乐郡主眼角一闪而过的精明却并没有被任何人发觉,因为所有人的心神都被淳于涔涔的安全和望天涯的危险而牵系住了。 “宣,我知道你安排这些事情最为拿手,那就拜托了!”落焉转头看向淳于宣,一脸的柔情似水:“保护好自己,我们都是。” “我明白的。”淳于宣淡淡微笑:“等我们一家人团聚的时候,就是我们大婚的时刻。” 落焉笑了,轻轻的点点头。 什么约定,什么宏图伟业,都统统的见鬼去吧!有什么比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更为重要?事业可以慢慢来,感情淡了,却再也弥补不回来了。 “到时,我决不会再做你的落跑新娘!”落焉浅笑,看着她的夫君,看着她的爱。 “皇兄,你是一国之主,绝不能轻易涉险。你和大嫂就先回宫吧,我们会将涔涔完整的救出来的!”淳于宣淡淡的说道:“只要我们不到,涔涔就绝不会有危险,因为她是牵制我们的棋子。” 淳于璘默默的点了点头,落焉忽然清晰的感觉到岁月在他的身上已经深深的刻下了痕迹。毕竟已经三十多岁了,还有不到二十年的生命—— 落焉忽然很同情淳于璘,一个人之所以最幸福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而一个人之所以最痛苦,却是因为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 也许,家,已经是淳于璘最后的希望,最后的倚靠了。 落焉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将淳于涔涔安全的带回来,不仅是为了淳于家族,也为了她自己! 望天涯,地处距离京城五百里处。周围五公里里渺无人烟,飞沙走石。 一处刀削斧凿的山崖上,深深的陷进三个行书字体“望天涯”。传说,是两百年前,发生在武林中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悲剧后,两位生不能同眠死不能同穴的恋人用尽毕生的内力雕刻而出。字体深达岩石数米,每个字长约六米,宽约四米。 这三个字历经两百年的风风雨雨却一直巍然屹立,不知是为了那冤死的爱情还是那不朽的信念。只是,这里却成了百年后世人罕至的不毛之地,大概,谁都不想再去见证一会如此凄美如此艰难的苦恋了吧。 落焉和淳于宣此时正带着五十近卫悄悄行驶在去往望天涯的路上。 一路上,当落焉听到这个故事典故后,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不就是更加形象版的梁祝嘛!所区别的是,梁祝是两个文弱书生,而这两位却是武林中的两位个中翘首。只是,悲剧的结局却是如此的相似。只因为,他们的爱情为当时的舆念所不和。 重温这段爱情悲剧后的淳于宣一把抓住落焉的手,说道:“我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们的身上!相信我,你会是我最终的妻!” “我相信你。”落焉微微一笑,其实,她一直没有怀疑过。因为,她不是普通人。 落焉忧虑的看向车外,一片凄凉的黄色铺天盖地的闯入眼帘,刺的眼睛生疼生疼。 “怎么会如此的荒凉?”落焉喃喃自语。 “是的,这里从很早开始就是不毛之地。不仅没有水源也没有任何生物。你看,我们带的东西中最重要的就是水和粮食,在这里根本是没有任何能吃的。”淳于宣浅浅的笑:“但是,我们的这些食物足够我们解救两个孩子安全的返回。” “你调查过你的情报线了吗?”落焉忽然岔开话题:“过去一直怀疑王府的情报系统出了问题,现在看来,恐怕不仅仅是情报系统出了问题,是王府出了问题。” 淳于宣点点头,道:“我当然查过,但是,对手实在是太狡猾了。他已经早先一步预料到了我的行动,因此,根本没有查出任何有意义的线索来。” 落焉宽慰一笑:“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淳于宣将她的手放在唇边细细的吻着,妖魅的眼睛里除了柔情别无他物。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担心你会离开我,这种担心像是毒虫一般噬咬着我,折磨的我寝食难安。所以,我要你尽快的嫁给我,那样,我才会安心一点点。”淳于宣霸道的总结他的话语。 落焉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转过头不去搭理他。 “不许不理我!即使我做错了事情也不许!”淳于宣更加霸道的摆正她的脸:“我无法忍受你不理我,更无法忍受你因为不再理会于我而离开我!” “你就那么没有安全感?”落焉忽然叹息:“你是一个王爷,是江湖的霸主。” “以前,有!现在,没有。”淳于宣低落的放下她的手:“自从你的出现,改变了所有的一切,也改变了我所有的认知。我知道,你是从天上来的仙女,我不过是凡间的污泥——” 落焉一怔,忽然明白了,这肯定是后来姥姥又再次给他洗脑了。也许是因为21世纪中发生过的事情吧,姥姥总有一种亏欠的心理,因此在这里或多或少的暗示了淳于宣。只是,这样对他公平吗? “是了缘大师告诉你的吧?”落焉淡淡的说道:“她的话你干脆连听都不要听,否则,这日子还怎么过的下去?”这个老小孩,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现在还嫌我太闲是不是?尽给我添乱! “本王也如此认为。”淳于宣忽然面色一正,一脸的凛然:“本王的女人,怎么会如此庸俗?仙人又如何?本王自信尚且配的上!” 落焉忽然愕然,半天才回过神来。 搞了半天,这厮一直在意淫?瞧他现在的模样,哪里有一点点的担心模样? 落焉嗤笑一声,不再去理会他。 “禀王爷、郡主,望天涯已经到了。”外面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车夫低声说道:“前面就是天堑,马车恐怕是过不去了。” 淳于宣扶着落焉出了马车,站在马车之上极目远眺。 只见眼前一片沟壑,高低起伏。眼前最大的一处,大约有三米宽,深达数十米。车队的确是过不去了。 “离最中心的位置还有多远?”落焉急急的问道。 “还有两里地。”淳于宣淡淡的说道,眼角精光一闪:“我带你过去看看!” 话音未落,落焉只觉得腰下一紧,脚下瞬间失去了重力感。 眼前一花,落焉忽然发现自己已经“飘”到了半空中,而手上的大手的主人正是淳于宣。 一阵山风吹来,哗啦啦的吹起了两个人的衣襟。落焉感觉一阵眼晕,下意识的抱住淳于宣的腰身。顿时,一阵带着他独有味道的体温瞬间传了过来,让落焉更加结实的抱住了淳于宣。 淳于宣本来正在仔细打量地貌,却发觉腰上的力道一紧,低头一看,却见她正闭紧双目紧凑的依偎在了他的身上。 淳于宣微微一笑,手里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将她完全揽在了怀里,风,从耳边呼呼刮过,却被淳于宣全部抵挡在了外面。落焉感到从未有过的踏实与满足,以前,不是没有如此近的接触过,但从没有这次如此的让她悸动。落焉知道,这个怀抱已经成了如今最美丽最值得留恋的地方。 “你看,这里有树了。”低低的嗓音在落焉的耳边响起,落焉睁开眼睛,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脚踏实地”了。 一阵脸红,落焉暗暗责怪自己:涔涔和小谨生死未卜,自己竟如此的沉迷,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落焉挣脱他的怀抱,站在了前面。果然,就在脚底下大约五十丈的距离隐隐约约发现有树木的痕迹。淳于宣的目力要好的多,他看的清楚,脚底下的树木不仅有而且还很繁茂。 “看来,这望天涯并不是真正的荒凉。”落焉感慨的说道:“山峰有树,必然有水。那么,这山峰底下会是什么呢?” “大概就是我们要践约的地方了。”淳于宣低低的在她的耳边说道:“对方只是说到望天涯,却没有指定望天涯的什么地方。看来,我们需要跟主人打个招呼了!” 落焉刚要问打什么招呼怎么打招呼,只见淳于宣伸出右手,快速的在空中一划,只见大片的山石顷刻瓦解,沿着陡峭的山势滚滚而下! “轰——”等了很久才听到山底下传来山石坠地的声音。 好深的山壑! “宣王爷好深的内力。”一个柔柔的声音在两个人的身后响了起来。 淳于宣和落焉猛的回头,只见一个蒙面女子正站在她们的身后。淳于宣皱紧眉头,对方出现的悄无声息,已他的内力竟然毫无察觉! “不过,我家夫人要见的是郡主,却非是王爷。”女子冷冷的说道。 “有什么区别吗?我们是夫妻,本就是一体的。”落焉毫不客气的抢答。 “郡主可决定了?婚姻大事要么有媒妁之言要么有父母之命,不知道郡主有什么?”女子冰冷的声音丝毫不为退缩。 落焉脸上勃然变色! 淳于宣暗叫一声:糟糕! 第一百章 落焉落崖 落焉冷冷的看着这个神秘的女子,不急不慢的开口说道:“是谁规定必须要有媒妁之言必须要有父母之命的?若有,今天我就要破了这规矩,若没有,我就要让阁下好好解释解释。”若说有媒妁之言 父母之命,那不就间接承认了她就是沈碧柔,沈碧柔就是她?那么,皇族的脸面何在? 落焉心里大骂:你们都是抄的什么书?去其糟粕存其精华这个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这些连21世纪都笑掉大牙的破规矩是怎么流传到26世纪的?抄书的都是些瞎子吗? 淳于宣听了她的话,脸色略略缓和,但细长的眼睛还是紧紧的眯了起来。 “我要你给我一个解释,你伤害了我的妻子,我就要你付出相应的代价!”冰冷的口气,冰冷的面容,配上他绝美的容颜竟是如此极致的美,那蒙面女子竟也看的一阵失神—— “呵呵,当然可以,只是,如果你们不担心那两个孩子的安全的话。”蒙面女子毫不介意的耸耸肩,眉毛略略一挑,只是她眼神中的惊艳却怎么也逃不过落焉的眼睛。 落焉暗叹一声:老公长的太好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啊!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落焉不耐烦的开口,她实在是无法容忍对方好色的在自己男人身上来回浏览。 “庄府。我的主人,紫竹夫人,两位大概也略有耳闻吧?”蒙面女子静静的说道,丝毫没有放过淳于宣再次皱紧的眉头和落焉茫然的神色。 “庄紫竹?”落焉念叨着这个陌生的名字。 “不,是雅紫竹!我们的庄主姓庄而已。”蒙面女子的口气似乎对她们的这个所谓的庄主很是不不屑一顾,却对那个庄主夫人一番推崇敬仰。 “好吧,我并不认识你们的夫人,所以,还烦请将两个孩子交出来。我们可以不再追究你们,而你们最好也不要来惹我们。”落焉不耐烦的说道:“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你唠嗑,我忙的很!” 蒙面女子忽然一阵娇笑:“传说四大美女中的商女不仅才貌双全,还是个极有爱心的女人,今天怎么变得那么不耐烦了”? “那是因为我只对人有爱心,对于某些非人类的生物,抱歉,本人还没有那么博爱!”落焉毫不犹豫的出口讽刺,只是,那蒙面女子似乎并不生气。激将法,失败! “小女有几句话要对郡主说,可否请王爷成全一下?”蒙面女子转头对淳于宣说道,眼睛不着痕迹的一眨,一道精光瞬间消逝。 “好。”淳于宣一脸的平静,低低的对落焉说道:“我离你不过五步的距离,只要你一发现不对马上叫我。”落焉轻轻点点头,给他一个放心的信号。 落焉走前几步,慢慢说道:“有话快说!” “夫人有几句话要我转告郡主,夫人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蒙面女人眼睛一眨,笑道:“我要失陪了,郡主。一会,孩子就会送到您的面前!” 话音刚落,蒙面女子刚才站立的地方却已经空无一人。 淳于宣一惊,瞬间冲到落焉的面前。 “她说了什么?”淳于宣略有些紧张的问道。 “她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落焉静静的说道:“这是什么意思?” 淳于宣低头沉吟片刻,眼中却是一片了然的颜色。只是,他仍旧淡淡的说道:“也许,她有她的意思。涔涔呢?” “她说,一会便会送过来?”落焉忽然连自己都觉得荒谬了,费劲心机将二人骗了来,就是为了说那么一句话? “落姨——” “姐姐——” 忽然,两个熟悉的声音在两人的身后再次响起。一个蒙面大汗正押着两个小人质冷冷的站在了那里。两个人脸色又是一变!对方究竟是什么人,能做到如此无声无息,不论是内功还是机关都已是顶级。 “涔涔?小谨?——”落焉一个激动:“你们有没有事?” “落姨救救小谨吧,小谨为了涔涔已经中了毒了。”淳于涔涔眼睛一红,嘴巴一扁,本来坚强着不掉眼泪的她此刻见了亲人再也忍不住了。 “闭嘴。”小谨低声喝道:“不要给姐姐增添麻烦。”淳于涔涔忽然闭嘴,看来小谨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有所上升。 落焉心里一阵安慰,小谨毕竟长淳于涔涔几岁,在困难面前知道照顾女孩子也知道顾全大局。 “没有关系,我会救你们出来的。”说完,落焉冷冷的看着那个大汗,冷笑道:“怎么?阁下还有话要说?何不一次性都说全的好?省的阁下跑来跑去累的慌。” 淳于宣的手里已经探到了暗器,只要对方一有动作马上动手! 蒙面大汗伸手摆摆,然后指指自己的耳朵和嘴巴,又摇摇手,指指两个孩子站的地方,往后退了一步。 “你不会说话?”落焉非常意外的发现这个事实,让一个耳聋和哑巴的人跟她交谈?这,搞的什么飞机? “我去看看!”淳于宣低低的说道,刚要迈腿时,忽然一阵劲风瞬间袭至。淳于宣顾虑到落焉的安全,一个暗器飞了过去。 “咣——”暗器打了两个转,斜斜的插进了面前的岩石层里。 淳于宣暗吸一口冷气:好强的内力!什么四大公子,跟眼前这个奇怪的莽汉比起来,恐怕连对方的衣襟都摸不到! 聋哑男人指指落焉,再指指孩子脚底下的岩石。挑衅的眼神却看着淳于宣,大有你可以再来试试的意思。 淳于宣何曾受过如此待遇,俊脸再次变得冷峻无比。 就在淳于宣要发飚的时候,落焉忽然轻轻的说了一句:“他只是想让我故去,我过去看看。宣,你也要小心!” “姐姐,不要过来,小心上了他们的恶当!”小谨面色大急,不顾身体的虚弱,极力喊道。 “落姨——”淳于涔涔眼角的泪珠滚滚而下,让落焉很是心疼。 “只要我过去,你们就会放了孩子们,是不是?”落焉眼睛瞟向聋哑男人,虽然知道他听不见说不出,但是凭直觉却知道他一定知道她说了些什么。 果然,聋哑男人点了点头,往后靠了靠,留出足够大的地方。 “姐姐——”小谨的脸色忽然大变:“不要过来!他们是要用我们做饵诱惑你们,他们真正的目标是你!” 淳于涔涔脸色跟着一变,连忙大叫:“对!落姨,千万不要上他们的当,快回到皇叔的身边!” 淳于宣听了,脸色更是大变,高叫一声:“落落!回来!”话音未落便立即拔地而起,向落焉急速的扑了过去。 就在这时,聋哑男人再次出手,一股细细的劲风再次袭来,硬硬的扎在了淳于宣的身势之上。淳于宣不得不临时变招,一个千斤坠重重的砸在了石头上。 落焉忽然感觉一个极大的吸扯力从脚底传来,一个踉跄,跌进了聋哑男人的范围中。 “落落!——”淳于宣脸色再变,狂呼出声:“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要杀要刮冲我来,对付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孩子算的什么本事?” 聋哑男人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一把将落焉推到了孩子们的身边。 “现在,该是你兑现诺言的时候了吧?”落焉冷冷的看着聋哑男人,发现他其实是个并不难看的人,只是眼睛里多了一抹灰色,似乎早已经没有了生气。 聋哑男人看了看淳于宣又看了看落焉,指指手下的悬崖。 “你什么意思?你不会让我带着两个孩子从悬崖下走吧?”落焉忽然脑海里冒出了那么个奇怪的念头,而且嘴巴也跟着把这话给溜了出来。 谁知,聋哑男人竟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张了张嘴,忽然发现自己已经丧失了语言的功能。但他似乎好不气馁,比比划划的告诉她,手里有一跟十分结实的绳子,可以攀着绳子离开。 淳于宣和落焉看懂他的意思后同时大吸一口冷气。 看这悬崖,莫说是落焉和孩子们,就是淳于宣恐怕也无法带着两个孩子安全的离开。悬崖两侧怪石林立,狰狞的冲着他们呲牙咧嘴,锋利无比的石锋锐利无比。如果一个不小心贴上了那些石锋,恐怕不死也要重伤! “你确定?”落焉苦笑的着问:“你以为我真是仙女,可以腾云驾雾?” 聋哑男人面无表情,甚至连眼珠子都没有转两下。 “落姨,我怕!”淳于涔涔看了一眼下面的悬崖,胆战心惊的抓住了落焉的衣服。 “笨!”小谨冷冷的说道:“不仅笨还胆小怕事!我真怀疑天朝的公主是不是都这么懦弱!” “你!”淳于涔涔对小谨怒目而视。 “好了,你们都别吵了。”落焉粗暴的打断他们的话,眼睛瞟向了一旁焦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的淳于宣,碍于聋哑男人离奇的武功,淳于宣根本无法近身。 “阁下究竟是谁?不管你究竟是谁,这梁子算是结下了。本王就不信,以本王的权利和势力会查不出庄府的秘密,到时,本王定要血洗庄府!”淳于宣冷冷的说道:“现在本王奈你不得,可这并不代表本王的属下没有能杀的了你的人。” 聋哑男人难得的露出一点表情,嘴角微微的咧了一下,仿佛是笑,却比哭还难看。 淳于宣后退了两步,紧紧的盯着落焉,缓缓说道:“落落,听着,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相信我会救你出来的!即使是死!”说完,淳于宣的身形忽然一变,向聋哑男人冲了过来! 咣——一个火花一闪而过;咣——又是一个火花—— 眨眼的功夫,两个人已经交手二十余招。 聋哑男人终于真正的咧开了嘴,十分开心的笑了。 “这才是你的真正的实力,是吗?”一个声音似乎从很远似乎又在耳边一样,出现在众人的耳边。 “你会说话?”淳于宣的震惊多于惊讶:“隔物传音?传说中已经失传了三百多年的神功,竟然又在江湖中出现了?” 聋哑男人一副赞赏的目光看向淳于宣,嘴巴却丝毫不动:“不错,的确是隔物传音,想不到你也能有如此的见识,果然不愧为四大公子之首。” “那么,阁下究竟要如何?若是你今天想留下我们四个人应该并非难事,本王绝对不会抛下他们三个独自逃命。阁下还是划个道出来吧!”淳于宣冷冷的说道。 “夫人吩咐,要替白家传人向沈姑娘讨个说法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聋哑男人嘴巴依然不动,低沉的话音却清晰无比,落焉忽然明白,他是用他极为精纯的内力利用空气的震动达到传音的目的,而他们的话也是利用空气的震动而“听”到的。 淳于宣质疑的目光看向了落焉,而落焉也一脸疑惑的看着聋哑男人。 “沈姑娘可还记得当初曾经答应过沈宜,也就是沈家的大管家给他一个解释?而你拖了那么久都不曾有半点解释,因此我家夫人便命小人来接沈姑娘,想听听沈姑娘的解释。所以,王爷和沈姑娘都不必担心什么,孩子的毒小人也会给他解的。” “凭什么叫解释个她听?”落焉冷冷的说道:“再怎么说,这也是我的家事,还用不着贵夫人操这个闲心!” 聋哑男人难得的再次一笑,道:“可惜沈姑娘却不得不说!” 淳于宣和落焉同时冷冷的看着他,等待他的继续解释。 “因为,我家夫人的曾祖也是白家传人四大家将之一的雅若兰。”聋哑男人慢慢的吐出了答案:“而且,我家夫人原本要嫁的人其实是白剑飞,而不是现在是庄主。” “什么?”两个人同时大叫了起来:“不可能!” “哼!”聋哑男人冷冷的看了一眼落焉:“沈姑娘,该解释的也解释清楚了,可否跟小人回去了?” 原来他也知道以落焉的本事根本下不去啊?原来根本就没打算让她回去! 淳于宣和落焉的脸色同时变蓝了。落焉大叫一声:“休想!宣!我走了,如果我活着,拼死也会找到你!如果我死了,那么就将我忘记吧!“ 说完,落焉一把抓住地上的缰绳,一下子跳了下去! “不!——”淳于宣与两个孩子同时大叫了起来。 小谨眼中泪光闪烁,坚定的说道:“姐姐是因为我才会跳下去的,所以我也要陪着姐姐!”说完,挑衅的目光看向了淳于涔涔。 淳于涔涔不服输的劲头又上来了,昂首挺胸的走到了缰绳旁将自己栓在了绳子上。 “涔涔,不要啊!”淳于宣再次大急,妖魅的眼睛顿时变得通红。 “你们两个小鬼当然也要跟着我一起走。至于你,还是等你再练上几十年再来找我吧!至少现在的你,还不是我的对手!”聋哑男人一把揪住想要抓着绳子跳下去的两个孩子:“有句话要送给王爷,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庄府,我不过是个跑腿的罢了。王爷,小心了!” 聋哑男人话音刚落,他脚底的绳子以极快的速度迅速消失。 淳于宣见聋哑男人和两个孩子也消失在了悬崖下,一个踉跄扑在了悬崖边上,怔怔的看着早已经消失了四人身影的悬崖,泪水不觉的滑了下来。落落,我还是没有能保护的了你!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太骄傲自满,怎么会发生如此低级的错误?我错了,我错了!落落,你一定要怪我,一定!是我的错,是因为我,才让你——如果你真的死了,那么,我会陪着你走。你到哪里我就去哪里,因为,我不能没有你! 落落,你放心,你的仇我会为你报的,哪怕是再大的代价! 失去了你,赢得天下又如何? 远处几个身影趔趄的出现在悬崖边,一个人忽然大叫起来:“王爷在这里!” 一听到他的话,几个人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功夫便出现在了淳于宣的面前。看着刚才还意气风发的王爷忽然变得痴痴傻傻,一脸的泪痕,几个人顿时被吓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敢上前说一句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淳于宣忽然叹息一声,道:“我们回去吧。营救失败,而且,焉郡主和两个孩子下落不明。不过,本王一定会找到他们的。” 淳于宣缓缓的站了起来,妖魅的眼睛还是红的可怕,只是,再也没有了从前的斜睨天下的气势。 回头再次看看那处跌落的地方,淳于宣立即吩咐下去:“马上派人到悬崖底下搜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落落,我一定能找你回来的!既然我们经历了那么多危险都能安然无恙,那么这次也一定能! 第一0一章 迷途 迷迷糊糊中,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胳膊位置传来,阵阵的剧痛让落焉眉头一直皱的紧紧的。 “水,水——”没有意识地低喃。 一股清凉的感觉忽然从唇边传来,没有意思完全靠本能反应的落焉仓皇的大口吞咽着唇边的清凉。 “你看,她会喝水了,她会喝水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落焉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只是感觉自己的胳膊真的很痛很痛。 “她快醒了,不过她现在需要的是休息。”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落焉的头顶上响起,落焉有点纳闷,这个人会是谁呢? 又是一阵眩晕袭来,落焉勉强抵抗了几次还是徒劳的放弃了,因为,一连几次的眩晕她都没有抗过来。因此,她又昏睡过去了。 一双精致的手替她掖好被角,满脸的忧虑。如果落焉此时能够醒来的话一定会兴奋的大叫出声的!是的,刚才照顾落焉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歌女香儿! 又不知道昏睡了多久,落焉终于感觉到了自己有了一点点的力气。努力的睁开眼,却迎上刺眼的阳光正斜斜的照在她的脸上。 伸手想去挡住阳光,却不料再次牵动了伤口,令她大叫出声:“shit!” “主人?”米儿听见屋内的声音,急急的跑了进来,看见落焉正一脸愤怒的瞪着自己的胳膊,开心的眼泪都飞了出来:“您终于醒了!” “香儿?”果然,落焉的满脸的惊讶写在了脸上。 “是的,奈儿也在,不过她现在正在为主人熬药呢。要不要我叫她进来?”香儿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作势起身,却被落焉用完好的手拉住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香儿苦笑道:“自从那天跟奈儿从密道中逃走后,便不断的有人来追杀我们。我们边走边逃,不知不觉竟逃到了这里,也因为如此才不得已我们躲在了这里隐姓埋名,方便过了风头再回去。只是,主人,您怎么会?——” “你们是怎么捡到我的?”落焉叹息一声,她当然知道她是被“捡”的,不然,以她从前的伤势能有一丝的知觉才怪。 “不是我们捡到您的,是这里的主人影月姑娘捡到的。只是,我们万万没有想到主人会——”说着,香儿鼻子又是一酸,眼泪扑簌而至。 “主人?您醒了?——”端着药刚进门的奈儿见到落焉已经睁开了眼睛,顿时喜不自禁:“香儿,你干什么又哭?别弄的主人不舒服了。” 落焉笑道:“委屈你们了。” 香儿和奈儿同时摇头,奈儿温和一笑,道:“主人,我们都是很知足的,没有您就没有了我们。” 落焉苦笑连连,道:“这话现在应该换我说才对吧?对了,你们刚才说这里的主人救了我?我还没有对她说声谢谢呢。” “主人不必心急,影月姑娘心底很善良,根本不在乎的。还是养好伤再说!对了,王爷知道您在这里吗?”奈儿连忙说道。 “宣,他——”落焉眼神一阵黯淡,她忽然非常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带着两个孩子跳崖,也许,现在已经可以带着孩子们回家了。 “没关系,等主人的伤一好,我们就回京都。”香儿连忙安慰道:“这里距离京城有千里之遥,所以急不得的。” “千里?”落焉忽然愕然,望天涯距离京城不过五百里,怎么这里距离京城反而更远? “是啊,主人是影月姑娘在河边捡到的,估计都已经漂流了两天两夜了,所以,主人才会如此的虚弱。”奈儿慢慢的说道,落焉听了顿时沉默了。千里,不小的距离啊! 既然如此,就先找到孩子们吧!如果没有猜错,对方绝不会轻易的放弃她,也决不会轻易的放孩子回家。那么,既然两帮人的目标都是对方,想来找到彼此应该不难。只是,眼下她们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该怎么对付那个奇怪的聋哑男人呢? 看看自己的左臂,上下竟断了两处,而右腿也有骨折,更不用说身上大大小小的刮伤了。 这样的身体,如何去寻找两个孩子? “姑娘,你醒了。”那个睡梦中陌生的声音又出现了,落焉抬头一看,却是一个极为清秀的女子。青丝帕包头,一身浅蓝色的布衫,一笑的时候两个酒窝深深的现了出来。 “谢谢你救了我。”落焉微笑着说道。 “其实,影月只是将姑娘带回来而已,真正救了姑娘的却还是姑娘的两位婢女呢。”影月浅浅的笑着,她十分困惑如此绝美的两个女子竟会是眼前这个神色极为狼狈的女人的婢女。不论怎么看,这两个人都似乎要比这个病号要漂亮的多。按照鲜花绿叶的规律,极少有小姐找两个比自己漂亮许多的婢女做贴身丫鬟的。 落焉并不是笨蛋,她从影月的眼中清楚的看到了她的疑惑,因此浅笑道:“影月姑娘可是听说她们是我的婢女?” 影月脸上一红,很有被人拆穿的尴尬,但还是点了点头。 “因为,我被毁容了,而她们没有。”落焉笑道,影月一脸的茫然,什么毁容? 香儿和奈儿强忍住笑意,冲影月眨眨眼。 “我昏迷多久了?”落焉看着影月的茫然也感到有点忍俊不禁,对这么一个清纯的女子开玩笑真的有点不太合适,因此适时的转移了话题。 “姑娘昏迷了有半个月了呢。”影月温柔的说道。 落焉大吃一惊!半个月!那么,宣怎么样了? “有没有人到这里找过我?”落焉轻轻的开口,虽然明知道希望有些渺茫。 “没有人能到这里,因为这里是问外界传说中的禁区。”香儿苦笑:“也就是传说中的苗疆。” 什么?落焉蓦地坐了起来! “苗疆?那么,影月岂不就是?——”落焉颤抖着没有受伤的右手指向了影月,香儿和奈儿非常有默契的点了点头,道:“是的,影月的确就是这里的苗女,而且还是唯一的苗女。” 影月一脸甜甜的微笑,完全不知道她此时的名头有多么的吓人。 我的上帝,我的玉皇大帝! 落焉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不禁连连苦笑:姥姥他们到底都抄了些什么书?怎么这些传说中的事情在21世纪一样没遇到,却在几千年后的这里全部都让我碰个遍? 那么,这里的文明真的还是我们所遗留下的文明吗?也许,此一时彼一时了。 影月眨眨可爱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她们三个人面带苦笑的看着彼此。 “香香、诗诗,你们的小姐是不是伤太重了?还是我给你们准备的药不好了?”影月紧张兮兮的问道。 “没有没有。”香儿和奈儿连忙摇手,然后赶紧冲落焉使了个眼色。 “不会的,我已经好多了,多谢你的药。影月,你的家人呢?”落焉赶紧插上话。 “没有家人。”影月低下头,揉着自己的发辫:“自从我记事起我就没有家人了。我只有一个师傅,可是师傅在十年前也失踪了。” 怎么会这样? 落焉愕然的看着影月:“对不起,我——” “没有关系啦,现在有了香香和诗诗,还有了一个你,不就是我的家人了么?”影月忽然又开心了起来,真的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 落焉笑了:“是的,我们都是一家人。” “我去看看晚餐好了没有。”影月红着脸笑了笑,便出了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落焉一脸的好奇。 香儿苦笑道:“自从我跟奈儿出了密道便一直有人追杀,因此我们便改了名字,我是香香,她是诗诗。只有这样,对方才不会从住店打尖的地方查出我们的踪迹。” 落焉点点头,道:“看来以后我也要换个名字了。这样吧,以后我就是落柔,是你们的小姐。嗯?” “是。”香儿和奈儿同时回答道,片刻之后奈儿说道:“可是如此一来,恐怕王爷也找不到小姐了。” 落焉苦笑:“是啊,不过在找到孩子前,或者是对方找到我之前,落焉或者沈碧柔这两个名字,恐怕都不能用了。” “可是,我们到哪里去找孩子们呢?”当落焉将她们逃离后发生的一切事情告诉她们后,奈儿忧心忡忡的说道:“而且,我跟香儿带来的银子早已经花在了路上,我们身上已经没有足够的盘缠了。而影月,在这里生活的她连银子是什么恐怕都不知道。” “这个,有我在你们还担心什么?”落焉笑道:“要知道,我的钱在全国可是通存通兑的。倒是影月的事情我真的开始好奇了。” 落焉在每个银号都留下了自己的印鉴,只要凭令牌和一个二十位的密码就可以无限支取,年底再最终核算。 “其实,影月苗女的身份也是我们猜测的,因为我们发现她有着一种十分令人惊异的本领——操控。”香儿看了奈儿一眼,笑着说道:“我们第一次见到影月的时候,说起来还真的是巧合。那天,我们正好被一群人所追杀,我与奈儿仓皇逃到了这片树林中。就在我们力竭不支的时候,一只麋鹿忽然出现在我们的中间,麋鹿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十分迷人的清香。就在我们发愣的一瞬间,一群蜜蜂忽然而至,瞬间冲向了对方,而麋鹿却将我们驼在了身上。而更令人称奇的是,那些蜜蜂像是疯了一般,拼命的蛰向那些人,而那些空有一身武功的人被蜜蜂蛰了以后却似乎像是中了迷香一般,尽数昏倒在了地上。” “麋鹿驮着我们不急不慢的向密林中走去,我跟香儿当时当然是早已经吓的不知所措了,因此任由麋鹿带我们走掉。”奈儿笑着补充道:“走了不远,便看见了影月正站在河边操控着许许多多的小动物在她的身边玩耍。后来,我们听影月说,只要生物一旦被她所豢养的蜜蜂蛰伤便会瞬间丧失战斗力,猛虎变白兔。” 好厉害的蜜蜂!好厉害的影月! 落焉听了,心里暗暗想到:如果她能为我所用,那么,我还怕何事不成?只是,如此一个清纯可爱的女孩,让她沾染世俗的铜臭,值得吗? 奈儿像是看懂了落焉的心思,继续说道:“影月自己在这片丛林已经生活了二十年,这里就像是她的家,她就像是攀爬在巨树上的藤蔓。” 落焉笑了,她明白了奈儿的意思。 “放心,我不会违背她的意愿的。”落焉说道,如果是她自己想走,那么可就不是她勉强于别人了。 奈儿微微一笑,她虽然并不是特别的了解落焉,但是从这些日子的接触来看,落焉绝对不是个容易退缩的人。 王府内。 淳于宣盘坐于密室之中,双目紧闭,头顶上白雾萦绕。暗在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淳于宣,脸色随着淳于宣头顶的白雾变化而变化着。 “不好,主人在强行突破,你我都快给主人护法,否则主人会走火入魔!”暗急急的说道,瞬间已经坐在了淳于宣的背后。 其他的几个人听了暗的吩咐,也连忙盘腿坐在了淳于宣的四周。 下一秒,所有人同时用功,将全身的功力逼到了右手的食指上,同时点在了淳于宣身上几大要穴之上。(学中医的mm,教教我穴道的知识吧!) 淳于宣有了外力的疏导,原本青红不定的面色终于缓缓平和了下来。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淳于宣终于受功归于丹田,暗几个人也随之收功。 噗—— 几人同时吐了一口血,暗等人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 “多谢几位。”淳于宣低低的说道,睁开了妖魅的眼睛。仍旧通红的眼眸,闪过一丝精光,一股魅惑的味道顿时萦绕全身。 “主人言重了。”暗起身躬身说道:“请主人允许我等回去调息片刻。只是,恳请主人再不要如此急功近利,否则——” 淳于宣淡淡的点了点头,看着自己的手,缓缓说道:“本王纵横天下,却在今天才真正见识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高手。看来,本王也该努力了。”说完,面色随之一整,道:“本王自然也明白急不得,可是王妃还公主一天在外面,本王一天就无法安心。传令曾以全,竭力查找王妃和公主的下落!” “是!”手下纷纷稽首应道。 聋哑男人,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高手?为何本王在你的手上连一招都走不了? 想到这里,淳于宣颓然坐在了椅子上,以手掩面。 如果,如果我早一天知道你的存在,我绝不会犯如此的错误!落落,涔涔,你们到底在哪里?你们,现在好吗?我该怎么办?我该如何去救你们回来? 我,还有资格做这个武林盟主的位置吗? 第一0二章 孩子的情意 淳于璘和皇后一直等候在王府中,可是一连几天都没有淳于宣等人的消息。直到五天后,淳于宣一脸颓废的回到王府中。当所有人发现落焉和孩子们都不在马车上后,便已经猜到了结果。 淳于璘拍拍淳于宣的肩膀,却没有说一个字。两个一母同胞的兄弟就那么无言的看着彼此,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自己的苍白的脸。 皇后眼角含泪,却倔强的不让它流下来。 “对不起,哥哥。”淳于宣忽然开口:“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的疏忽——” “不,弟弟,涔涔是我的家人,你也是,落落也是。”淳于璘忽然打断他的话:“我会救他们每个人回家。每个人!” 淳于宣眼角一湿,他已经很多年不曾让那么痛苦的表情浮现在脸上了,可是今天,这里没有皇帝没有王爷,只有一个思念孩子的父亲和一个痛恨自己无能无法保护爱人的男人。 “我不相信以我们的地位会找不到三个人。”淳于璘淡淡的说道:“至少,没有人比我们更快。” 此时的淳于璘的确像一个大哥,细细的安慰着淳于宣:“此事不要告诉母后,我怕她担心。” 淳于宣重重的点了点头,抬头,看着跟他同样有着细长而妖魅眼睛的哥哥,一抹苦笑浮了上来:“相信我,下次,决不会再让她们在我的面前,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消失。” “我相信你!而且,一直都相信!”淳于璘重重的拍了拍淳于宣的肩膀:“我们是男人,所以坚强一点!别让别人看了笑话!” 淳于宣一把抓住淳于璘那双同样温润如玉的大手,紧紧的握在掌心,暗暗发誓:我要以生命起誓:哪怕是拼了性命也一定要一家人幸福! 某小镇中。 小谨脸色越发的苍白,在聋哑男人的牵引下踉踉跄跄。而在聋哑男人的另一只手里,却抱着昏睡的淳于涔涔。 “怪人!你快救醒涔涔,否则,我就是死也绝不会多走一步!”小谨一脸的愤怒。 “呵呵,小鬼,这么快就学会保护女人了?”聋哑男人看了一眼小谨,依旧选择隔物传音。 “哼,要你管!是男人的话就不要为难女人!”小谨撇过头,冷冷的看着脚下的路面:“要使什么阴招使在我的身上就是。你们又不是没试过!” 小谨忽然咳嗽了一声,体内的毒素眼快就要压制不住了。 聋哑男人看了一眼小谨,却依然放下了淳于涔涔,解开了她的睡穴。 “呃?”淳于涔涔盈盈醒来,却见小谨正面色苍白的坐在她的面前。 “小谨哥哥?”淳于涔涔擦擦眼睛,四下一看,却不见聋哑男人的踪迹。 “你醒了?”小谨勉强微笑道:“有没有觉得饿?我这里还有半块馒头,要不要吃一点?” “真的?”淳于涔涔惊喜的叫了起来:“你哪里来的馒头?” “别管那么多了,饿了的话就先吃掉好不好?”小谨微笑着,小心翼翼的将怀里的馒头掏了出来,像是献宝一般送到了淳于涔涔的面前。 “可是,我吃了这馒头你不就饿肚子了吗?”淳于涔涔并不傻,她清楚的知道这是小谨的口粮。 “不会啊,我早就吃过了。”小谨笑道:“快吃吧,万一怪人回来了,一定又要对付我们了。” “等我长大了,一定要杀了这个怪人。”淳于涔涔恨恨的将馒头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我一定要让他后悔绑架公主。” 急于填饱肚子的淳于涔涔并没有发现转过头狠咽唾沫的小谨正一脸痛苦的跟肚子里的馋虫做斗争。 “快吃,快吃,怪人要回来了!”小谨忽然小声说道。 “啊?——”淳于涔涔一听,赶紧将剩下的一点馒头都塞进了自己的嘴巴。 “哼。”一个声音重重的砸在了淳于涔涔的胸口上。 “哇!——”淳于涔涔忽然脸色苍白,嘴里的馒头全部吐了出来。 “我说过,犯错的人没有饭吃。你们敢违抗命令?”聋哑男人闷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这里是一处破庙,到处都是蜘蛛网。他们今天的休息地。 “那是我的馒头,我想给谁吃就给谁吃!”小谨脸色虽然苍白的吓人,但口气还是一贯的耿直:“我又没有犯错,你没有权利夺去我的食物。” “那好,你的明天的食物分给这个小丫头,你!饿着!”聋哑男人闷闷的丢下这句话后,转身走进了里面,找了个还算干净的角落坐了下来。 “你今天没有吃饭。”淳于涔涔紧紧的盯住小谨:“为什么?为什么要把食物留给我?” “因为我是男人,你是女人。”小谨毫不犹豫的回答:“照顾你是我的责任啊!” 责任?他说,照顾我是他的责任? 淳于涔涔的大眼睛忽然一热,连忙低下头,道:“对不起,以前我那么对你,你却——” “都过去了,谁还记得那么多事?”小谨毫不在意的打断她的话:“如果觉得不饿就睡会吧,明天还不知道要走多少路呢。” “嗯。”淳于涔涔乖巧的点点头,半晌又问:“你,饿么?” “不饿。”小谨刚说完,肚子便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小谨脸上一红,似乎有点难为情。 淳于涔涔却笑了起来,不是嘲笑,是幸福的笑。 聋哑男人似乎睡着了,均匀的鼾声混杂着外面的风声,形成一种韵律。 忽然,淳于涔涔发现聋哑男人的身下压着的食袋不是空的。 她四下看看,小谨也已经睡着了,只是睡的极不安稳,不时的翻身。淳于涔涔小心的坐了起来,一点点的向聋哑男人爬去。 一步,两步,三步…… 忽然,聋哑男人翻了个身,吓的淳于涔涔赶紧停下,就那么紧紧的贴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幸好,聋哑男人只是翻身,并没有醒来。 淳于涔涔等了片刻,发现聋哑男人没有醒来的迹象,马上又弓起了身子,一点点的向聋哑男人挪了过去。 五步,六步,七步…… “啪!”聋哑男人忽然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身上,一只蜈蚣从他的身上掉了下来。淳于涔涔看着那只还在地上蹬腿的蜈蚣,一阵恶心。自小生活在深宫中的她几时见过如此恐怖的生物? 蜈蚣蹬了几下腿后,忽然不动了。就那么躺在了食袋的上面。 换句话说,想拿到食袋中的食物就必须用手拿掉食袋上蜈蚣的丑陋尸体。 淳于涔涔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仍旧睡的还不安稳的小谨,终于鼓足勇气一点点的继续挪了过去。 近了,近了,就在眼前了! 淳于涔涔摒紧呼吸,小手颤巍巍的伸向了食袋。 蜈蚣那丑陋的尸体正大刺刺的躺在食袋之上,黑黝黝的尸身在皎洁的月光下是那么的恶心、恐怖。淳于涔涔感觉自己额头的汗开始滴滴答答的往下滴了,但她连擦一下都不敢,只能那么一点点的抓着食袋往这里拽,连带着蜈蚣的尸体也拽到了跟前。 淳于涔涔终于将那食袋拽到了跟前,却被这不速之客为难住了。谁知道这东西有没有毒?毕竟她不是怪人那么变态,什么都不怕,万一她也中毒了怎么照顾小谨? 忽然,淳于涔涔发现了脚底下的一根树枝,淳于涔涔顿时大喜,一把抓起树枝一下子挑掉蜈蚣那丑陋的尸体,迅速的探手进去。果然,里面还有吃的!淳于涔涔强压心头的狂喜,颤巍巍的取出了一小块咬了一口的馒头,迅速的塞回了自己的怀里。然后小心的将食袋还原,一点点的原地蹭了回去。 “小谨哥哥?——”淳于涔涔在小谨的耳边小声的叫着:“小谨哥哥?醒醒——” “呃?涔涔?你怎么——”小谨朦胧中醒来,见淳于涔涔正趴在他的耳朵边。“嘘——”淳于涔涔兴奋的捂住他的嘴,从怀里掏出了那块小的可怜的馒头,递到了小谨面前:“快,吃掉它!” “你哪里来的?”小谨眼前一亮,随即谨慎的看了一眼聋哑男人。见他仍旧背朝他们的时候,小谨快速的将馒头塞进嘴巴里,眼睛里全是慢慢的笑意。 “还饿吗?”淳于涔涔也笑着看着小谨:“等我一会再去看看还有吃的没有。” “不要。”小谨一把抓住淳于涔涔的手:“不要惊动他,万一他发现食袋被动过,我们以后都不会偷到的哦!” “嗯!”淳于涔涔很快的点点头,一脸的诡笑。 “我们的小秘密?”小谨微笑着看着这个漂亮的小女孩。 “嗯!我们的小秘密!”淳于涔涔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虽然每次去王府听落姨讲故事也很快乐,但那种快乐跟现在的快乐决不一样。眼下的快乐,让她有了一种,她曾经精彩的活着的感觉。 聋哑男人又翻了个身,小谨和淳于涔涔飞快的躺了下来。 聋哑男人亮晶晶的眼睛看向了两个孩子,嘴角噙起一抹微笑。 真是傻孩子!聋哑人怎么会打呼噜呢? 也许,这个孩子的确可以试试。聋哑男人笑着看了一眼小谨,转身满足的睡了。 这次,才是真正的睡着了。 天,已经麻麻亮了。聋哑男人早已经起身,在外面唏哩哗啦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起床了!”聋哑男人闷闷的声音忽然响起,随即一个粗暴的拉扯将小谨从睡梦中扯醒。 “又要干活了?”小谨嘀咕道:“涔涔?涔涔该起来了。” 淳于涔涔睡眼朦胧的看了一眼聋哑男人,翻了个身继续要睡,嘴里嘟嘟囔囔的说道:“今天早上怎么要起那么早?” 聋哑男人不理淳于涔涔,仍旧抓起小谨出去了。 “干活!”聋哑男人闷闷的命令道。 小谨任命的站直了身体,拼命的抓住一根扁担,奋力挑起两筐石头,踩着怪人教授的奇怪步法一点一点的往树底下走去,那里是昨天怪人划定用来盖房子的地方,而小谨这个只有八岁的孩子,就是盖屋的工人。 小谨不知道,聋哑男人教给他的步法是一门极为上乘的内功绝学。只是,当聋哑男人知道小谨用他教授的武功去刺杀他的主人时,心里的怎么想的呢?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淳于涔涔听着外面的动静,一骨碌的爬了起来。她知道每天小谨干活的时候就是她准备早餐的时间,虽然,早餐只是为那个怪人所准备的。小谨终于挑完了今天份例的石头,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聋哑男人早已经回到了破庙之中,开始进行他的早餐,淳于涔涔得到了小谨的早餐正小心翼翼且又无比珍惜的送进口中。 以前,这些食物何曾看进过眼里?不是珍馐便是玉肴,不是鱼翅便是燕窝变着花样的做着吃。可如今,眼前这小小的一个窝头,看在眼里,却如同在看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最香甜的食物。淳于涔涔心里一阵难过,如果不是自己太过贪玩,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呢?如果不是自己脾气太过倔强怎么会连累小谨中了毒呢? 淳于涔涔不禁想起那天他们同时被关在一所监牢的情形。 那天,小谨睁眼醒来便发现了一脸无助的淳于涔涔,经过交谈,两个孩子明白了他们是被绑架了,而且还是被一个非常厉害的对手所绑架的。因为那人带走淳于涔涔的时候,淳于涔涔只感觉眼前一黑,顿时觉得身子一轻,便什么都不知道了。而对付小谨的办法却没有那么温柔了,对方只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贴进小谨,然后一把抓住了他,顺手点了他的昏睡穴,就像扔麻袋一般扔进了一个盛放垃圾的轱辘车里。小谨在昏过去的瞬间牢牢的记住了那人的手背上,明显的有着一个莲花的印记。 “你们放我出去!我是公主,你们这么对我,父皇不会饶过你们的!”淳于涔涔终于忍受不了监牢的湿暗,忍不住大声叫嚷起来:“你们这些不法之徒听着,放本公主回家倒也罢了,本公主可以求父皇不为难你们,可是你们若是还——” “行了,别嚷嚷了,他们知道你是公主才抓你的。”小谨在一边冷冷的说道:“而且,恐怕就是因为你是公主才抓你的。” “什么?”淳于涔涔大叫:“凭什么?我是公主!” 小谨白她一眼,冷冷说道:“公主又如何?如今还不是对方的阶下囚?” “你!”淳于涔涔顿时语塞。 “叫什么叫?”一个更为冰冷的声音从监牢门口传来:“小丫头,你以为你公主的身份会给你带来好运?真是笑话。” 此人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进来,放在了牢门外。 打开食盒,里面只有两个冰冷的馒头和一碟只有拳头大的咸菜。咸菜已经不知道腌制了多久,上面布满了茸茸一层白毛。 “这是人吃的吗?”淳于涔涔嫌恶的看了一眼食盒:“我是公主,我要吃粥!” “你不吃,没人拦着。”对方冷冷的说完,便离开了。 小谨看了一眼淳于涔涔,默默的爬到食盒面前,拿起一个小馒头就往嘴里塞。“不许吃!”淳于涔涔忽然一把拍掉了小谨手中的馒头,馒头咕噜噜的滚出了他们的监房。 “你!——”小谨愤怒的看着淳于涔涔:“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说不许吃!”淳于涔涔霸道的瞪着小谨:“这是人吃的东西吗?” “在我的家乡,灾年的时候连这个都没的吃。”小谨冷冷的说道,然后看了一眼剩下的那个小馒头,回头继续瞪着淳于涔涔:“这个你吃不吃?” “不吃!”淳于涔涔倔强的转过身子。 第一0三章 奇怪的怪人 小谨犹豫了一下,拿起了那剩下的馒头,狠狠的塞进了自己的嘴巴。淳于涔涔一脸的嫌恶,转过身子面朝里面。 第二天,对方又送来一个食盒,食盒里不再是两个冰冷的馒头却是满满一格的甜食点心。 “这才对嘛。”淳于涔涔得意的说道:“这还算叫做人吃的东西。” “等等。”小谨忽然阻止了淳于涔涔的动作:“这个不能吃。” “你是在嫉妒我要到了好吃的东西!”淳于涔涔愤愤的说道:“有本事自己要去!”看着只有一格的点心,淳于涔涔有点愤怒。 “拿来!”小谨伸手到淳于涔涔的面前。 “不给!”淳于涔涔一脸的倔强。 “你觉得他们忽然给你这个,会怀着好意吗?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囚犯。”小谨耐心的解释:“我怀疑这点心里有问题,你见过囚犯吃这么精致的点心吗?” “我不管!就是毒药我也要吃这个!”淳于涔涔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我就是要吃点心。” 小谨脸色一沉,一把抢过了淳于涔涔手中的食盒,用力一掰,点心下一层仍旧是两个冰冷的馒头和一块长毛的咸菜。 “吃这个!”小谨直接命令道。 “我不!”淳于涔涔倔强的撅起嘴巴。 小谨忽然抓起那格点心飞快的塞进自己的嘴巴,剩下的尽数扔了出去。 “你!”淳于涔涔的眼泪顿时滑了下来:“你,你不是人!跟我抢吃的!你还是不是男人?” 小谨将下层的两个冷馒头递到淳于涔涔的面前:“你吃这个,我会证明给你看,对方给你点心吃绝对是不安好心的。另外告诉你一个事实,我现在还是男孩,不是男人!” 呃?淳于涔涔忽然呆掉了。男孩?男人? 忽然,小谨的脸色变得极为苍白,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啊!”淳于涔涔刚才还在斜睨着这个让她恨的咬牙切齿的男孩,此时却被他痛苦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了?”淳于涔涔惊呼一声。 “点心里果真有毒。”小谨用力的咬住自己的舌头,强忍着不发出声音。可是,他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怎么能坚持的住呢?因此,不多久便痛苦的呻吟出声,吓得淳于涔涔束手无策的站在那里一个劲的掉眼泪。 渐渐的,肚子疼的轻了些。 小谨忽然难得的微笑了一下,用力的嗅了一下食盒中的馒头,小心的挪回淳于涔涔的身边。 “给,这个没有毒。”小谨低低的说道。 “你,说什么?”淳于涔涔惊异的看着小谨。 “这个没有毒的,肯定是昨天你在这里大喊大叫惹怒了对方,所以才会下毒。不过,这馒头里却是没有毒的,昨天我吃过了却没有肚子疼。你吃了吧!”小谨脸色一片的苍白。 “对不起。”淳于涔涔低下头,一脸的惭愧:“是我,是我误会你了。其实,你是个真正的男子汉!” “真的吗?”小谨自豪的挺起并不雄壮的胸膛,一脸的骄傲。 “嗯!”淳于涔涔重重的点了点头。 满以为每天都会有食物吃的两个孩子却发现第三天忽然断炊了,对方不再送任何食物进来,而小谨的肚子却像是定期发作一般,每天都要疼上两个时辰,每次都要疼的他满头大汗。 “饿吗?”小谨今天的发作刚刚结束,浑身湿淋淋的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 “嗯。”淳于涔涔乖乖的点头:“你要不要喝水?” “不了,越喝越饿。”小谨摇头拒绝。 “给。”忽然,淳于涔涔的面前多了半块已经被汗水湿透的馒头。 “你哪里来的?”淳于涔涔惊喜的问道。 “就在那天你拍掉我馒头的时候。”小谨微笑着说道:“吃吧,以后再也不要浪费粮食了,好吗?要知道,在乡下,馒头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才有的吃呢,平常,我们都是吃地瓜叶混杂着杂食面蒸的窝头吃的。” “地瓜叶?那是什么东西?”淳于涔涔接过了馒头,一点点的掰碎塞进了嘴里。 “就是地里长的一种庄稼啦。”小谨难为情的解释,他实在是无法解释清楚什么叫地瓜,什么叫地瓜叶。 “哦,那么,好吃吗?”淳于涔涔好奇的问道。 “只要能填饱肚子,哪管他好吃不好吃呢?”小谨迷茫的看了一眼淳于涔涔,缓缓说道:“以前,爹娘在的时候,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留给我,就像你的父母一样。可是,当那群恶贼杀了我的爹娘后——”说到这里,小谨的眼睛顿时红了起来,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我一定要给爹娘报仇!” 淳于涔涔有点害怕的往后退了退,小心的说道:“你爹娘是被恶人杀了吗?你认识那些恶人吗?” “嗯!”小谨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就是抓我来的那些人!我认得他手背上的花!” 淳于涔涔伸出一只小手,紧紧的抓住小谨冰凉的小手,坚定的说道:“等我们出去了,我一定帮你报仇!” “嗯!”小谨笑了,伸出小指与淳于涔涔拉钩。 “小小年纪,志气不小。咦?——”忽然,一个十分奇怪的男人进来了,这个男人大概三十左右的年纪,浑身的肌肉贲然隆起,像是一尊铁塔一般巍然耸立。而更为奇怪的是这个男人说话的时候嘴巴明明没有动,却有声音清楚的在他们的耳边响起。 “你是谁?”小谨警醒的将淳于涔涔拨拉到自己的身后,用自己孱弱的身子保护着淳于涔涔。 怪人一把抓起小谨,仔细的查看一番后又放在了地上,一脸的沉思。 “喂!”淳于涔涔见他抓走了小谨,心里一阵恐慌:“你到底是谁?” 怪人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小谨和淳于涔涔。 忽然,怪人指指放在牢房外面的食盒又指指小谨,小谨忽然就那么福临心智的明白了怪人的意思。他赶紧说道:“那些点心都被我吃了,你们想毒死涔涔,少做梦了,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让你们的计谋得逞的!” 小谨尖细的童音在狭小的牢房里来回回荡,不仅震动着怪人的心也震撼了淳于涔涔高傲的心。 怪人忽然又指向淳于涔涔,淳于涔涔害怕的往后缩了缩,一脸的无措。小谨赶紧回到淳于涔涔的面前,将她再次保护在自己的身后,说道:“我代替她死还不成么?你们干嘛要跟小女孩一般见识?” 怪人忽然笑了,只是张大了嘴巴无声的笑着。小谨和淳于涔涔这才明白,眼前的这个怪人原来是个哑巴! “在想什么呢?”一个声音忽然在淳于涔涔的耳边炸响:“还不赶紧吃饭?一会我们还要去集市采购食品,如果不想让那个小男孩再饿肚子的话就乖乖的听话!” 淳于涔涔激灵灵的回神,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怪人正冷冷的看着她,而破庙外的小谨却已经抱着那根扁担睡过去了。 淳于涔涔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怪人不开口却能说话,为什么他非要带着她们去寻找落焉,为什么要交给小谨一套奇怪的步法后每天都想着法的折磨他? 淳于涔涔默默的站了起来,出了庙门。淳于涔涔等怪人出了庙门去了附近的河里清洗他的衣服后迅速的窜到了小谨的面前。 “小谨哥哥?小谨哥哥醒醒。”淳于涔涔鬼鬼祟祟的像个小贼,一张小脸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扭曲。 “嗯?”小谨睁开眼睛看着淳于涔涔:“什么事情?” “给!”淳于涔涔像是献宝一般,再次将半块馒头递到了小谨的面前。 “你偷的?”小谨眼前一亮,快速的将馒头塞进了嘴巴里。 “我刚才吃饭的时候偷偷藏的。”淳于涔涔得意的说道,哪还有一个公主的影子?整个一个偷窃得逞的小贼模样。 “斜斜你,涔涔。”小谨十分认真的说道:“以前我对你那么冷淡,是我的不对,其实你是个好女孩。” “以前我也不对的。”淳于涔涔有点扭捏的说道:“应该说谢谢的人是我才对。好啦,我们就不用说谢谢了吧?我们是朋友的,对不对?”淳于涔涔亮晶晶的大眼睛看向小谨。 “嗯,我们是永远的好朋友!”小谨坚定的点头说道。 两个孩子就像是一生的知己好友一样,彼此将自己的心意通过眼神传达给了对方。 聋哑男人仰头喝下了手中的一壶酒,眼光十分复杂的看着在他藏匿的大树下,那两个可爱的孩子。看着他们得逞后的笑容,聋哑男人的心竟然有了一丝的波动。 我自己有多久没有如此的开心过了?也许,在我答应她的要求的时候,便已经丧失了这样的快乐了吧。只是,我的一片真心,她又知道几分? 聋哑男人忽然苦笑着摇头,仰头狠狠的灌下了壶中剩余的烈酒。胸腔因为承受不了如此剧烈的浇灌,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可是只见他面色潮红却不能听见任何声音。因为,他是个哑巴。 一行清泪忽然滑落,滴在了聋哑男人的长襟上,浸湿了那粗厚的长衫,也浸湿了那随风飘舞的青丝。 “如雪,我们永远都会是好朋友,对不对?”幼时的她微笑着看着同样年幼的他。 “是的,我们永远是朋友。无论你任何时候,只要需要我,我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他宽厚的笑道,一脸的宠溺。 “如雪,你对我真好呢!”她美丽的脸庞一脸的幸福。 “比他还好吗?”他微笑。 “如雪,你明知道,他跟你是不一样的。他是我的未婚夫,而你却像是我的哥哥一般。”她忽然不笑了,一脸的平静。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会永远在你的身边,最你的——哥哥。”他低下了头,再抬头的时候,眼中的灰色迅速弥漫。 “你会祝福我们的,是不是?”她开心的样子真的很美,他有些痴了。 “当然。我会祝福你们的。”他极力隐藏掉眼中的失落,努力的作出幸福的样子:“永远!” 聋哑男人从怀中掏出一支极为精致的金剑,拔出剑鞘,上面刻着三个字:异如雪。 树下的小谨忽然说道:“你快回庙里,恐怕怪人要回来了。” “那你小心。”淳于涔涔慌忙的站了起来,一脸的惊慌失措。 “嗯!”小谨也一脸惊慌的爬了起来,抓着手里的扁担。 “今天就先到此为止吧。”聋哑男人等淳于涔涔离开后忽然出现在小谨的背后,吓的小谨脸色更加的苍白。 “到此为止?!”小谨惊异的问道,他今天觉得这个怪人有点不对劲,不仅少了往日的阴沉,却多了一丝的温度。 “一会我们去集市。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聋哑男人抛下这句话便离开了,剩下小谨一脸的青黄不定。这里?就成了家了? 忽然淳于涔涔一脸喜色的跑了过来,神秘的贴在小谨的耳边说道:“一会我们去集市的时候,我们可以趁机溜掉的。只是你身上的毒——” “没关系!”小谨忙说道:“等找到姐姐再解也不迟。”小谨一听到有逃跑的机会,哪还顾得上什么毒不毒的。 “就那么说定了!一会他会给我们去做衣裳的,我们就趁那个时候溜好不好?”淳于涔涔一脸的兴奋,被怪人抓来的这些天简直如同噩梦一般,如今有了逃跑的机会,当然高兴的不得了。 第一0四章 游走青楼 淳于涔涔和小谨恐怕打死都没有想到的是,怪人带他们去的第一站竟然不是裁衣坊也不是粮食铺,更不是杂食店,而是一座青楼。 当怪人一手牵一个孩子走进青楼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石化住了。不管是老鸨还是龟公,甚至是妓女和嫖客。因为,从没有人会牵着两个孩子来逛这种地方的,即使有人牵着孩子来,不是来卖孩子的就是来当孩子的。可是看怪人的样子,似乎两者都不是,因为怪人一进门便出手一锭十两重的黄金。 金晃晃的金子晃花了老鸨的眼,也晃晕了所有打量他的人们。 “哎呦,这位爷,您可终于来了,我们姑娘们可是惦记您很长时间了呀!”老鸨反应的最快,一张似鬼的老脸贴了过来,却被聋哑男人巧妙的躲了过去。淳于涔涔是见惯美女的,如今见了这些极为平常甚至是有些恐怖的女子们,当然是一脸的讥笑。小谨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但是他见过了四大美女中两大美女和珈玛不同风格的美,对于这些脂粉当然也是看不到眼里去了。 “找个清净的房间,给这两个孩子洗澡换好衣服送到我的房间。记住,没有我的允许禁止任何人的打搅!”聋哑男人仍旧没有张嘴,但声音却清清楚楚的传遍了每个角落。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聋哑男人,而聋哑男人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跋扈的眼睛看过老鸨的头顶,落在了一个富家公子的身上。 富家公子一接到聋哑男人的目光,冷汗顿时潺潺,双腿不觉的战栗,眼看便要小便失禁的模样。忽然,这个富家公子感觉身上一轻,原来是那奇怪的怪人移开了目光。 “是,是,是。”老鸨快速的将金子收进口袋,马上吩咐龟公带领他们去了最好的房间。 “丑鬼。”淳于涔涔不情愿的将手交到一个年纪不过十五六的小女孩手里,嘴里嘟嘟囔囔的说道:“这里的女人怎么都那么丑!” 小谨没有淳于涔涔嘴巴那么毒,只是有点拘谨的跟在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身后,去了洗澡的房间。 “我要用兰花精油和紫兰的花瓣沐浴!”淳于涔涔看了一眼小丫头带来的沐浴用品,脸色顿时绿了起来:“这些东西是些什么?我才不要用呢!” “哎呦,小祖宗,你说的那两样可都是达官贵人才能用的起的,我们小小的揽芳斋可用不起。”负责给她搓背的老妈子张口就来:“而且听说,精油可是京城那些皇亲国戚才用的起的呢。” 淳于涔涔一脸的不屑:“你懂什么?我用的兰花精油是落姨单独为我做的,外面怎么可能有的卖?”说到这里,淳于涔涔的脸色忽然一暗,她乍一见到这些女人便忘记自己是囚犯的身份了,如今一提起亲人,心情想了起来,自然极为低落。 “我要她给我搓背。”淳于涔涔一指牵引她来的小女孩,道:“你的手那么粗,我才不要你给我搓背!” “好好好!”女人忙不迭的点头答应,嘴里却骂骂咧咧的嘟囔:“有什么了不起的,哼!” “你出去!我洗澡的时候不喜欢有人看着。”淳于涔涔一点都不客气的赶人:“这里只需要她一个就够了。” 女人一脸的愤慨,但是看在金子的面子上还是乖巧的出去了。 当屋里只剩下那个小丫环和淳于涔涔的时候,淳于涔涔神秘的拉住小丫环的手,说道:“姐姐,如果你能帮我一个忙,将来我一定会报答于你的!” 小丫环忽然浑身一阵战栗,一个哆嗦,瘫坐在了地上。 “姐姐,你怎么了?”淳于涔涔大吃一惊,一把就要拉起小丫环。 “啊……。啊……。呀……。呀……”小丫环忽然张开了嘴巴,淳于涔涔冷不丁发现一张少了半截舌头的嘴巴就在她的面前,吓得她一个后退,连退了几步才站定,道:“你是哑巴?” 小丫环黯然的点点头,比划道:“她是被叔叔卖进来的,正是她用力咬断了舌头才保全了清白,做了个小丫环。” “原来你也是个苦命人。”淳于涔涔黯然叹息:“不过没关系,等我自由了我会来救你了!我写一封信你交到官府中,自然就会有人来救我们。” 小丫环慌忙摇手,比划道:“我是没有自由的,根本出不了这揽芳斋的大门。” 淳于涔涔泄气的坐在了地上,苦恼的想着办法。 “小姐洗完了吗?”外面的女人开始聒噪,大概她也担心淳于涔涔拐跑了她们的摇钱树。 “催什么催?正洗着呢!”淳于涔涔没好气的说道,对于那些奴才,淳于涔涔最能拿出主子的架子:“不过是些奴才,竟也敢如此催促?你仗的是谁的势?若被我家叔父知晓,定饶你不得!” 唉,先给怪人安个身份吧,不然,怎么让这些讨厌的女人放心的帮自己的忙呢? 那女人听了果然不敢在声张,姑且不论聋哑男人出的起价钱,单就那气势,这里的人决没有一个敢抵抗的了的。 淳于涔涔任命的任由小丫环清洗完她的身体,给她换上一身干净的布衫。擦干长发,素净的小脸上亮晶晶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煞是可爱。 守候在门外的女人见淳于涔涔收拾妥当,便引领她到了聋哑男人的房间里。等淳于涔涔进房间后才发现小谨早已经洗好了坐在那里。 “小谨哥哥!——”淳于涔涔快步跑向小谨,眼睛的余光却盯着一杯接一杯灌着的聋哑男人。 “你们都出去吧。”聋哑男人命令道:“没有我的命令进来的人,死!” 众人一个激灵,纷纷的,如同躲瘟疫一般,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你们到现在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异如雪。”聋哑男人抬头说道:“本来我选的人是小公主,可是老天却跟我开了个玩笑,成了小谨。” 淳于涔涔和小谨对视一眼,不明白异如雪的意思。 “那天,食盒的点心里放的不是毒药,是催化功力的药。”异如雪低低的说道:“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厉害吗?” “是因为那药?”淳于涔涔最终战胜不了她的好奇心,开口询问。 “不错。”异如雪点了点头,道:“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对你们说这些吗?” 淳于涔涔和小谨同时摇头,异如雪满意的笑了。 “那是因为我打算只留下小谨一人。”异如雪眼睛一笑,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另一个人,死!” “涔涔死的话,我也会陪着她!”小谨倔强的站了起来,一把将淳于涔涔拉在了身后。 “所以,我刚才忽然改变了主意。”异如雪忽然用非常认真的眼神看着淳于涔涔:“我要你说服你的落姨,让她跟我走一趟。这样我不仅不会杀你,还会放了小谨,好不好?” 淳于涔涔顿时愣住了,显然这个消息一时还消化不了。 “你为什么要找落姨?”淳于涔涔呆呆的问道。 “小孩子家家,问那么多做什么。”异如雪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很快便掩饰掉了。 “可是,我怎么才能找到落姨?”淳于涔涔从小谨身后走了出来,安慰的拍拍小谨那紧拉住她的手。 “刚才你不是还想让这揽芳斋里的小丫环帮你送信么?”异如雪不经意的说道,淳于涔涔的脸色却变得苍白无比。 “你怎么知道?”淳于涔涔咬着下唇说道:“你偷听我说话了。” “我还用的着偷听?”异如雪冷笑:“方圆百里,只要我想听,没有什么能逃过我的我耳朵。” “好!成交!”淳于涔涔扬起小脸,然后一脸认真的看着小谨说道:“小谨哥哥,相信我,我一定会救你回家的。哪怕是死!” “我相信你!”小谨非常的高兴,能让淳于涔涔脱离苦海,是他最大的愿望。 “先别急着高兴。”异如雪忽然说道:“我会一直跟着你,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别妄想甩掉我,连你的宣皇叔都不是我的对手,你应该知道。” 淳于涔涔脸色一阵苍白,那天对战的情形她当然都看到了。这个异如雪的武功已经不能用出神入化来形容了,他,简直就是神! “我想知道,小谨哥哥会不会有事情。”淳于涔涔深吸一口气,童稚的声音中却充满着坚定。 “会。”异如雪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缓缓说道:“用不了多久,只要他无法将体内的药完全吸收,便会像我一般听不见,说不了话。除非我用内力将药力逼散。” “可是,你明明听的见,也能说话!”淳于涔涔激动的喊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涔涔,我不会有事的。别听他胡说!”小谨拉住快要暴走的淳于涔涔,说道:“这几天我感觉已经痛的没有那么厉害了,我不会有事的!” 异如雪扯扯嘴角,暗想:没想到我异如雪也有跟孩子们扯皮的一天! “那是因为我的功力足够深厚。”异如雪难得的耐心,解释道:“小谨只有十天的时间。过了十天,他侥幸不死的话才会变成一个残废,只怕以他现在的体质,爆体而亡才是最大的可能!” 淳于涔涔眼角含泪,道:“不会的!小谨哥哥不会死的!” “好了,你的时间有限。你该行动了!”异如雪冷冷的说道:“至于,小谨,你跟我进来。”说完,异如雪站了起来,森然的走进了内室之中。 淳于涔涔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心头种种念头纷沓而至。 落姨的下落,恐怕连皇叔也不会知晓。那天这个怪人带着我们飞下悬崖的时候仔细探查过,根本就没有落姨的踪迹。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落姨失踪了,或者被人救走了。可是,那悬崖下除了一湾潭水什么生物都没有,更别说是人了,那么,落姨到底去了哪里了呢? 也许,皇叔也已经找过了,否则,找到落姨的皇叔怎么会不来找我们呢? 十天,只有十天了!如果这十天之内找不到落姨,那么小谨—— 淳于涔涔心慌的站了起来,在桌子前来回走动。 也就是说,即使是通过官府找到皇叔,恐怕也已经是十天之后了。可是,现在会有谁知道落姨的下落呢? 忽然,一个细小的身影从内室里窜了出来。 淳于涔涔正在焦急的来回走动,并没有发现身影已经窜到了淳于涔涔的身边。 “涔涔,我们快走!”那个身影竟是小谨。 “那个怪人呢?”淳于涔涔被忽然出现的小谨吓了一跳,慌忙看了一眼内室里的异如雪。 “他忽然睡着了。”小谨一脸的难以置信,那异如雪说睡就睡,一点征兆都没有。刚才还在教授他内功运行的心法,下一秒却深深的睡了过去。 “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小谨慌慌的说道。 “可是你身上的药——”淳于涔涔迟疑的说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你想,怪人要找姐姐,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万一怪人要对姐姐不利,我们却成了帮凶,你的心能过得去?”小谨一脸的怪异:“再说,只要我们回到王府,王府中自然有许多高手为我散发药力,并不是非要让这个怪人帮忙才行。” “嗯。”淳于涔涔快乐的答应着,迅速跟着小谨消失在了房间中。 青楼中所有人都是看着这两个孩子是被那个怪异男人牵进来的,此刻,这两个孩子正打着他的旗号,说要出去准备一些东西。这些人自然不敢怀疑,那个男人实在是太过恐怖了。 就这样,两个孩子如此轻松的出了青楼的大门。 两个孩子傻傻的站在青楼的门口,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那么简单的逃脱了?自由了?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忽然高声欢呼了起来:“万岁!” “万——”淳于涔涔的嘴巴忽然被小谨捂的结结实实:“小点声,万一被怪人听见就坏了!” 淳于涔涔乖巧的点了点头,拉着小谨的手一路狂奔。 虽然这里的县衙所在的位置两个孩子并不知晓,但这并不能影响淳于涔涔找到它的正确位置。因为,没有人能抗拒的了淳于涔涔那一张俏丽的可爱笑容。几个朴实的老百姓几乎是将他们送到了县衙的门口才离开的。 “我要见你们的县府大人。”淳于涔涔一脸的傲气,站在她面前的衙役一脸的难以置信。 “你说你是公主?我还是王爷呢!”衙役嚣张的大笑道。 “放肆!”淳于涔涔脸色一沉,王者的气势油然而生:“你可知你犯了什么罪?妄言自己的皇族,可是抄家灭族的死罪!是要株连三族,十四岁以下流放的大罪!你可能担当的起?” 衙役一愣,对眼前这个一脸英气的小女孩忽然心生敬畏。她小小年纪竟能知道这些,恐怕不是皇亲国戚也是贵族子弟。 而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他所能得罪的起的。 因此,衙役小心翼翼的说道:“我去禀报大人。不过,妄言自己是公主,罪过也是不小的。” 淳于涔涔一脸的阴沉,冷冷的看着衙役进了大门。 “我们还来得及吗?”小谨焦急的问道。 “我们至少要先留下自己的踪迹,这样,不管是皇叔也好,落姨也好,他们都会俭省很多的时间。”淳于涔涔解释道:“恐怕现在他们还在漫天撒网,一点头绪都没有。” 小谨点了点头,在这些事情上,他知道,他是无法与淳于涔涔相比的。 “你们玩够了没有?”一个阴沉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淳于涔涔和小谨的脸色忽然大变,因为身后的那个人,赫然便是刚才还在昏睡中的异如雪。 第一0五章 异变 身后的异如雪冷冷的说完这句话后,一手一个,瞬间消失在了县衙的大门口。 “咦?人呢?”县府大人穿着整齐的官府带领众衙役出现在了大门口,却发现门口杳无人影。 刚才负责同传的衙役脸色顿时变得死灰,喏喏的说道:“可是刚才这里真的有两个孩子,小女孩的确是一身的王者之气……” “废物!饭桶!”县府大人气的连连跳脚:“如此戏弄本府,本府定要你好看!来人那,给我打——” “等等!”刚才那个衙役忽然大叫一声,一下子扑在了地上,从地上颤巍巍的捡起一块精致的玉雕金凤。 “大人请看!”衙役小心的捧着玉雕金凤送到县衙大人的面前。 “这是本府无意丢失的物品。”县府大人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神色,一把将玉雕金凤塞进了自己的怀中:“都散了吧,以后再敢如此戏弄本府,定不饶你!” “是,是!”衙役无奈的躬身退下,神色中的疑惑却是一闪而逝。 “你只有十天的时间,就打算这么浪费掉的话,我也没有意见。”异如雪冷冷的看着淳于涔涔,浑身的气势犹如漫天大网,在网内的生物无不瑟瑟发抖,淳于涔涔和小谨也不例外。 小谨因为身体过度虚弱的缘故,脸色越发的苍白。淳于涔涔看了,急的眼泪扑簌而至。 “我一定会找到落姨的!”淳于涔涔高声叫道:“小谨哥哥已经中了你的毒药,你干嘛还这么对待他?我们到底哪里招你惹你了?” 忽然感觉身上的气势一松,小谨和淳于涔涔不禁暗松了一口气。 “这只是个教训!要知道,想从我手心里逃走的,到目前还没有一个!”异如雪冷冷的说道:“现在,你可以离开了。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十天之内你找到沈碧柔,我便会放了小谨。” “落姨叫落焉,不叫沈碧柔!”淳于涔涔愤怒的大喊:“请你不要搞错了人!” “都一样!”异如雪冷冷的说道:“记住!我会随时跟着你,别想着甩掉我!” 淳于涔涔恨恨的看了异如雪一眼,又看了小谨一眼,转头便走。 小谨看着淳于涔涔离去的身影,心里默默的念道:“涔涔,走了后。千万不要回头!记住,一定要回家!只有联合宣王爷的力量才能找到姐姐!涔涔,拜托了!” 京城王府。 淳于宣收住功力,将状态调整到了最佳的状态。照例,为他护法的几个暗卫统统疲惫到了极点。一连几天,淳于宣都像是发疯一般,拼命的提升自己的功力,即使是暗接连劝说也毫不奏效。众人习惯了淳于宣的霸道方式,也习惯了服从他的命令,所以只有拼命保护淳于宣不让他走火入魔外丝毫没有其他办法。 淳于宣遣散了众人,从怀中取出那小小的玉笛。可是,自从落焉落崖后,这玉笛就再也没有响过。那么,只有两个解释:玉笛失踪,或者,玉笛的主人已经香消玉殒。 落落,你究竟在哪里?为什么没有回应?你可知道我在找寻于你?你可知道,没有你的日子如同行尸走肉?你可知道,我此时最大的心愿已经不再是权利与地位,而是与你白头到老? 涔涔,你在哪里?你可知道我们一家人都在担心你的安危? 忽然,暗再次冲进了暗室中。难掩激动的他见了淳于宣,张口说道:“主人,好消息!公主有消息了!” “什么?”淳于宣大喜:“她在哪里?” 暗强压激动的心情,缓缓说道:“刚才曾以全用密报传报,说,公主在千里之外的千穗县衙门口出现过。” “派人去找!”淳于宣妖魅的眼睛一眯,道:“王妃有消息了吗?” “没有。”暗低下头说道:“也许王妃已经隐姓埋名,否则,曾以全不会没有王妃的下落的。再说,王府的情报——” “你只动用了一般的系统?”淳于宣扬扬眉头。 “是。请主人恕罪!”暗躬身说道:“自从狼国回来,属下就发现王府的情报中有一般人已经与属下貌合神离。因此这次的搜查工作属下只动用了自己的人,并没有动用所有的情报人员。” 淳于宣点了点头,道:“你做的很好!这件事绝不能泄露出去!” “是!” “你跟着我有多少年了?”淳于宣忽然感慨的问道。 “这——大概有二十五年了吧。”暗想了一下,迟疑的说道。 “委屈你了。”淳于宣淡淡的说道:“这些年,我都没有给过你们什么。” “主人——请不要这么说!”暗忽然激动的抬头,急速的说道:“属下跟着主人,是属下的福气,也是属下的幸运!” “好了,不说这些了。”淳于宣忽然打断暗的话:“我这几天身体出现了一些变化,我也不知道是好还坏。” “如果主人信任属下,就让属下为主人探查一番。”暗抬起头,看着这个名为主人实如子侄的王爷。淳于宣是他看着长大的,也是他一手教授下学会了用毒、用谋。 淳于宣毫不犹豫的递过了手,让暗去检查他的身体。 暗将两根手指搭在了淳于宣的脉搏之上,用一股极为细小的内力沿着淳于宣的经脉在他的体内游走。此时的淳于宣对暗来说是丝毫不设防的,如果暗想谋害淳于宣,只需要震断他的心脉即可。 只是,淳于宣不仅是暗的主人,更是暗的救命恩公的唯一两名子嗣之一。可以说,暗的存在,同其他暗卫是一样的。 “主人这几天可有什么不适?”暗小心的撤回了自己的力量,小心的问道,脸上却是一脸的凝重。 “最近总感觉丹田处的真气似乎蠢蠢欲动,有些不受控制。”淳于宣老实的回答道。 “主人,请听属下一言。以后万不可再如此急功近利,否则,即使我们拼劲全力恐怕也不能保护主人的周全了。”暗小心的说道:“否则,轻则丧失武功,重则残废!” 淳于宣叹息一声,道:“你说的这些我怎么不明白?可是,你没有见过那个怪人的武功,根本想不到我此时的压力有多大。” 暗垂首说道:“一个不过三十左右的男子,是绝不可能练就如此精深的武功的。除非——” “除非什么?”淳于宣一听有门,赶紧问道。 “除非,江湖中传闻的传功大法的确存在。传闻说,只要有一种秘制的药物加强肉体的强度,再有几大高手将自己全部的功力集中到一个人的身上。只是,受功的这个人如果肉体不能足够强硬,不是爆体而亡就是成了残废。”暗犹豫了一下,说道:“而且,这种武功极为邪恶,传功后的人一时无法承受那大起大落的痛苦,即使侥幸活下来也成了白痴。因此,这种武功只是传说却没有人亲见。” “难道?——”淳于宣若有所思的看着暗,心里却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如果那个雅紫竹真的掌握了这种秘法,那么,江湖中恐怕难逢敌手。而她劫走白剑飞却又是为了什么?为了白剑飞的地位?还是财力?还是——江山? 忽然,一阵剧痛从淳于宣的丹田传来,顷刻间便传遍了全身。 “啊——”淳于宣一下子跪坐在了地上,美丽的脸庞上尽是豆大的汗珠。 “主人?您——”暗大吃一惊,一把抄起淳于宣的手腕,刚输了一丝内力进去,马上被淳于宣体内紊乱的真气给顶了出来。 “不好!”暗大吃一惊,下一秒便将淳于宣拖回了密室的中央。一声尖锐的口哨后,几条人影倏然而至。 “主人这是怎么了?”几个暗卫惊异的看着淳于宣痛苦的在地上努力抗争。 “主人体内的真气已经不受控制,恐怕——我们赶快为主人护法!”暗说完,立即盘腿做在了淳于宣的背后。运起全身的功力,集中与一点。其他人纷纷盘腿坐下,并以最快的速度召集所有的暗卫前来保护。 一股蓬勃的真气忽然从淳于宣的体内散发,鼓起他金丝白袍,浑身的肌肉如充气般瞬间鼓胀。一头青丝,无风自动,像水草也像丝绸。 忽然,细长而妖魅的眼睛蓦然张开,血色迅速侵占了他黑白分明的瞳孔。血红的眼眸令此时的淳于宣越发的妖魅、诡异。 “不好!”暗大叫一声:“王爷快要控制不了了!” 所有人将全部的功力全部倾泻而出,形成了一阵阵涟漪,将淳于宣紧紧的圈在了中间位置。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了压制的行列中来,当几乎所有的暗卫都倾尽全力的时候,一个身影忽然撞进暗室。暗见了,大吃一惊。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卿乐郡主。 “郡主,你——”暗艰难的开口。 “需要我帮忙吗?”卿乐郡主阴狠的看着正在跟体内真气做斗争的淳于宣,嘴角噙起一抹微笑:“我就知道,我才是最终的胜利者!事实证明,我说的是对的!” 话音刚落,卿乐郡主忽然出手,一掌生生的击在了众涟漪之上。 嘣—— 一声巨响。 暗强压着心头的一口淤血,气若游丝,而其他暗卫早已经昏死过去,即使是醒过来,没有三个月是无法恢复功力了。 而处于最中间位置的淳于宣,却砰然倒地。青丝如同拂柳温顺的贴在脸上,苍白的俊脸下是紧闭的双眼。 “主人——”暗焦急的叫了一声,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已经动不了分毫。 “放心,他没事。”卿乐郡主得意一笑:“不过,他该忘记的应该都已经忘记了。” “你,你到底对王爷做了什么?”暗强忍怒气,冷冷的问道。 “我?没什么。只不过是在他的饮食中加了点料而已,只不过这点料会让他忘却一些事情而已,只不过,他的伤势也许会让他永远的忘记一些事情而已。”卿乐郡主有点幸灾乐祸:“那个妖女千算万算,可是就没有算到我会用这一招吧?” “这么说,公主的失踪也是你的主意了?”暗冷冷的问道。 “不错!那个内应,其实就是我。”卿乐郡主已经有些得意忘形了:“而且,也是我抓住了那个小男孩交给了一个组织。我与他们不过是合作而已,他们要姓落的,而我要的却是表哥。” “你就不怕我把这些话说给主人听?”暗小心的积蓄着自己的力量,试图最后一击。 “你觉得他会相信吗?”卿乐郡主得意的笑了:“他不会!以他往日的自负他是不会相信的,何况,我是他最信任的表妹。” “好歹毒的女人!”暗恨恨的说道:“等王妃回来,你的阴谋就会拆穿!” “呵呵,你觉得她还能活着回来吗?不能了!”卿乐郡主丝毫不在意暗的动作,哈哈大笑道:“而米儿和那个珈玛更是闹不出多大的风浪。别人只会以为表哥发现那个妖女回不来后心如死灰,然后与我成亲。就这么简单。” “你不会得逞的。”暗恨不得使劲扇自己几个耳光,如果这些人不是全力营救怎么会没人发现卿乐的到来? “一般失败者都是这么说的。但,事实是,我已经成功了。”卿乐郡主娇媚一笑:“而我,就是真正的宣王妃。” “姐姐是不是太过自信了?”一个娇娇的声音忽然传来。 “是谁?”卿乐郡主大吃一惊。 “是我。除了我,还会有谁呢?”一抹娇小的身影忽然出现,所有清醒的人顿时大吃一惊,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涟漪。 “是你?!”卿乐郡主冷冷的看着涟漪:“你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姐姐要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了。”涟漪垂下眼睛,走到淳于宣的身边,爱怜的拂过他的发、他的眉、他的鼻、他的唇。 “不准你动他!”卿乐郡主眼中寒光大闪:“否则,我杀了你!” “呵呵,姐姐真会说笑话。”涟漪丝毫不在意卿乐郡主的要挟:“我身后的势力想必你也清楚的很,姐姐那么聪明的人不会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吧?” “说吧,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卿乐郡主不耐烦的问道。 “很简单。王妃的位置分我一半。”涟漪毫不惧怕的抬头对视:“我可以守口如瓶,而且,以你为尊。” “可是王妃的位置只有一个人的。”卿乐郡主眼光连连闪动,杀机非常的明显。 “我知道,可是侧妃的位置却是两个。”涟漪微笑道:“我并不贪心,我只要侧妃的位置而已。” 第一0六章 忘情 痛,像是河水一样,一波接一波的冲击着身体,痛的他一阵抽搐。 不知道过了多久,淳于宣终于睁开妖魅的双眼,眼中的血丝依旧,让他更显得妖魅异常。 “你醒了?”卿乐郡主端着盘子进了屋。 “卿乐?你怎么在这里?”淳于宣冷冷的说道,状如一年前的他。 “你忘了?是你叫我回来的。你说会给我一个惊喜,但是,这就是你的惊喜吗?”卿乐郡主故意皱紧眉头,一脸的娇嗔。 “惊喜?”淳于宣茫然的看了自己一眼,道:“本王这是怎么了?” “还说呢?”卿乐郡主撅起嘴巴,一脸的不满,道:“你说你要给我准备惊喜,几天几夜的不睡,当然就累倒了。” 淳于宣疑惑的看着卿乐郡主,心里却觉得好像丢失了些什么东西,可是他就是想不到自己到底丢失了什么。 “米儿呢?怎么不是她进来伺候?”淳于宣眉头一皱,脸色大为不悦。往常他醒来的时候,米儿总是要第一个出现的。 “我在这里,王爷。”米儿的身影忽然出现在淳于宣的面前,只是脸色却是非常的难看。 “米儿?过来伺候本王更衣。”淳于宣并没有发现米儿难看至极的脸色,按照往常的惯例吩咐道。 “王爷,现在不是有卿乐郡主在伺候您吗?”米儿眼中闪过一丝的怒气,极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怒火。米儿怎么也想不明白,主人如今下落不明,这个声言爱她胜过自己的王爷此刻却跟这个卿乐郡主亲密的倚靠在一起,这,算的了什么? 淳于宣皱了一下眉头,虽然心怀怒气,可是碍于米儿曾经是自己的人,而此时又有外人在场,淳于宣并没有发作。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一改往常的没有发脾气,只是听见他的心在告诉他,米儿已经不再是以前的米儿了,他不能也不该对她发脾气。 “米儿还有事情要做,暂且告退。”米儿冷冷的说道:“不知道,在王爷的心中可还有主人的位置?” 说完,米儿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主人?她的主人不就是本王?”淳于宣愕然的看着米儿离去的身影,刚想回想米儿为什么会那么生气,头,忽然没有征兆的突然痛了起来。 “好啦,不要想了。其实,米儿生气也是有原因的。”卿乐郡主极其温柔的说道:“米儿你已经送给了别人了,所以刚才你那么吩咐她,她自然会不高兴了。” “我送人了?送给谁了?”淳于宣忽然发现他有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送给了一个女人,一个背叛了你的女人。”卿乐郡主展颜一笑:“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终究还是败在了表哥的手里。这个阴险、歹毒、不计手段的女人,几乎毁了你呢。” 淳于宣极力去想那个女人会是什么模样,可是,无论怎么想甚至想的头痛欲裂,还是想不起对方的模样来。 “我累了,想休息一会。”淳于宣冷冷的下逐客令。 卿乐郡主并不以为意,只是浅浅的笑道:“表哥若是累了,就再睡会。只是,我们的婚事——” “婚事?——”淳于宣皱紧眉头,他实在是对他的婚事没什么印象。印象中,好像的确有过指婚,只是那指婚的对象似乎并不是卿乐郡主。 “是啊,上次,皇上给表哥指婚,可是对方无故逃婚,因此太后特下懿旨重新指婚呢。”卿乐郡主温柔的说道:“表哥,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只要你点头,我现在就去求太后求皇上为我们指婚。可好?” “这件事情再说吧。你下去吧,卿乐。没有我的允许不许随便去太后那搬弄是非,听见没有?”淳于宣冷冷的说道,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卿乐郡主却笑了,她知道,这才是曾经的淳于宣。那么冷酷、无情、霸道的宣王爷。 “姑娘,您不能进去!”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你们走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珈玛愤怒的扬起鞭子,作势要打。 “外面是谁?”淳于宣极为不悦,怎么一觉醒来,这府里的下人越发的没有规矩了? “是我,珈玛。”珈玛昂首走进屋里,却见到卿乐郡主正扶着淳于宣的肩膀。卿乐顿时大怒,鞭子直指淳于宣,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可对得起姐姐对你的心?你可对得起姐姐的那片爱你无悔的决心?” “你姐姐是谁?”淳于宣忽然有些茫然,怎么府里会出现这么一个奇怪的女子?看她的打扮似乎不像是天朝人,那么,她会是谁? “好了!”卿乐郡主大喝一声:“王爷受伤伤了筋脉,已经不记得你是谁了。珈玛姑娘,我们敬重你是狼国的郡主,可这不代表就可以允许你在天朝的王府中为所欲为!” 珈玛怒极而笑:“好一个敬重,同样,我也曾经很敬重王爷对爱情的忠贞,可是如今却真真的是个笑话了。姐姐生死未卜,他却有心情在这里温玉满怀!” “你姐姐到底是谁?”淳于宣眼底闪过一丝怒气,他已经容忍到了底线。 “落焉,天朝的焉郡主,你曾经的最爱。”珈玛毫不惧怕的与淳于宣对视。 “落焉?”淳于宣念叨着这个名字,心底忽然闪过一丝的温暖,莫非,我真的与这个女子关系密切?为什么刚才会有心痛的感觉? “本王并不认识什么落焉郡主。”淳于宣恢复了往常的自负与狂傲,冷冷的说道。 “你!——”珈玛气急,一阵气喘,眼睛顿时红透:“好!好一个不认识!我真为姐姐感到不值!既然如此,珈玛就不打搅王爷的幸福与……薄情寡意!” 说完,珈玛扭头便走! 卿乐郡主笑了,她早就猜到了。即使是淳于宣相信了他们的话,只要他的记忆没有恢复他是决不会去寻找的。因为,他太过自负了。 珈玛刚要离开房间,却发现门口站着同样收拾好包袱的米儿。 “我跟你一起去找主人。”米儿轻轻的说道:“王府里已经没有了主人,而主人心心念念守护的人此时却已经将她完全遗忘。米儿还呆在这里做什么?看曾经的主人另寻新欢吗?” “米儿——”珈玛眼角闪过一片泪花:“姐姐有你这么如此忠心的朋友,我真替她高兴。” “谢谢,你都能为主人做点什么,何况我呢?”米儿浅浅一笑:“我们四大美女从来没有分开过,现在也不能。我不仅要找到主人,还要找到香儿和奈儿,即使这里不留我们,总有留我们的地方。” “还有我。”一个身影忽然从天而降,米儿没有回头,从他的声音中早已经知道来者何人。 “耶鲁柏?”珈玛惊呼道:“你怎么?——” “没有米儿的地方,全天下都一样的没有风景。”耶鲁柏笑道:“况且,你们两个女孩子行走江湖也总有不方便的时候,到时就让我为两位姑娘效劳吧。” “谢谢。”米儿第一次对耶鲁柏如此真心的感谢。 “可是,我们都走了,谁来保护落府?”珈玛犹豫道:“落府有着姐姐太多的秘密,我们不能让这些秘密落入对方的手里。” “珈玛说的有道理。”耶鲁柏说道:“我们这就去将东西藏起来,等落落姑娘回来后再做决定。” 两个女孩同时点头,认可了耶鲁柏的提议。 皇宫中。 “皇后娘娘,公主的下落已经有了。”卿乐郡主和涟漪跪在了皇后的寝宫之中。 “你们说什么?涔涔她——”皇后大喜,连忙站了起来:“快起来说话!” “是!”卿乐郡主和涟漪眼角含笑的站了起来。 “还是多亏了涟漪淑仪,如果不是涟漪淑仪动用商祺王爷的眼线一时也发现不了公主的踪迹。”卿乐郡主果然遵守“诺言”,替她先说起好话来了。 “哦?”皇后眼神连连闪动:“如此,哀家要谢过涟漪淑仪了。”皇后咬中了淑仪两个字,让涟漪脸上大为高兴。 “其实,还是要靠卿乐郡主。如果不是她的大力帮忙,我们的人马即使再广也没有如此快速的作用。”涟漪很明白好处要大家分的道理,也说起卿乐郡主的好话来了。 “那么,公主现在哪里?”皇后才不管到底是谁的功劳,她现在只关心她的孩子。 “在千穗县。”卿乐郡主缓缓说道:“只是,对方仍旧牢牢的看守着公主,一般的兵丁根本无法解救。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动用武林的力量。”卿乐郡主微笑道:“卿乐不才,正好认识几个武林高手,解救公主应该还不在话下。” “如此便有牢了。”皇后心神一安,脑筋随之转了起来:“不知道,两位妹妹喜欢什么,哀家这里也有些太后赏赐的物什,哀家也没有收藏的爱好,不如便转赠两位妹妹吧?” “皇后娘娘,我们有一事相求!”卿乐郡主与涟漪对视一眼,忽然很有默契的给皇后跪了下去。 “两位妹妹说的什么话?起来说。”皇后一愣,不知道两个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皇后娘娘也知道,卿乐一直心仪宣表哥很久了,而涟漪淑仪也是太后懿旨的贵人。只是,从前因为一个落焉郡主,宣表哥一直不肯向太后禀明。近日,宣表哥忽然得了一场怪病,竟然生生的忘记了落焉郡主。虽然我们都很担心落焉郡主的安危,可是我们空担心却无法查找出她的下落,我们动用了所有的人员四下寻找,还是没有找到。只怕——”卿乐郡主吞吞吐吐的说道:“卿乐担心表哥承受不了这个事实,因此斗胆隐瞒了部分事实,卿乐愿做落焉郡主的替身,守护着王爷。” “奴婢也愿意。”涟漪连忙表态:“自从太后将奴婢指给王爷的那一天,涟漪就已经是王爷的人了。无论王爷承认也罢,否认也罢,涟漪终生都不可能再嫁他人。所以,涟漪愿意辅佐卿乐郡主守护王爷!还请皇后成全帮忙!” 皇后听了心下大吃一惊!淳于宣竟然忘记了落焉!这,怎么可能? 恐怕,又是一个圈套吧? 见惯了宫廷内斗的皇后,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图谋。只是,现在涔涔的安全和下落都在对方的手里,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况且,身为王爷的确是有一个正妃,两个侧妃的。即使落焉在,虽然正妃的位置没有人能抢的过她,但是两个侧妃的位置却是她无论如何也阻挡不了的。而卿乐郡主和涟漪无疑是最大的人选,既然无论如何她们三个都要共事一夫,也就不差早晚了。 因此,皇后略略点点头,道:“哀家可以在太后面前美言几句。不过,哀家丑话说在前头,等宣皇弟想起落落的时候,她正妃的位置必须让出!否则,别怪哀家心狠手辣!” 卿乐郡主和涟漪都很明白皇后身后的家族力量,因此没有一丝轻视的心理。两个人连忙跪下:“多谢皇后娘娘成全!” 皇后长叹一声:妹妹,对不起!身为一个母亲,根本无法对孩子的安危坐视不理。等你回来的时候,哀家一定帮你争到正妃的位置! 有了皇后的帮助,说服太后那简直是易如反掌。虽然淳于璘极力反对,可是在家里,他不仅是一个皇帝而更是一个孝子,母亲的话他怎么能违背呢?何况,卿乐郡主的身份又极为特殊,以她受宠的程度来说,太后对她几乎是言听计从。 再有了淳于商祺的推波助澜,而当事人淳于宣又没有特别的反对,堂堂天朝王爷的婚事居然就这么定下来了。 太后的懿旨昭告天下,赐婚卿乐郡主与涟漪淑仪为王府正妃和侧妃。 当昭告传遍天下的时候,身为受害者的落焉此时却跟香儿、奈儿跟在影月的身后艰难的走出那片丛林。因此反应最大的,却是窦念同。 当窦念同找到淳于宣的时候,他正在自己的书房发呆。 淳于宣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收藏着一副极为丑陋的签名。而签名的主人,却正是那个叫落焉的人。她是谁?为什么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总有种熟悉温暖的感觉?可是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王爷决定了吗?”窦念同一脸的阴沉,站在了淳于宣的面前:“王爷,不会后悔吗?” “后悔?”淳于宣眯起眼睛:“本王为什么要后悔?娶谁不是娶?有什么分别吗?” “王爷果真忘了落落了吗?”窦念同叹息一声,看来传闻是真的,宣王爷真的已经忘记了落落。 “落落?她是谁?是落焉吗?你跟她很熟?”淳于宣皱起眉头,他的心忽然很乱很痛:“你——” 窦念同惨然一笑:“看来,王爷是真的要放弃落落了。既然如此,念同要带走落落,王爷可有意见?” “当然没有。”淳于宣不以为然的说道:“这么说,念同对这个落焉有好感了?要不要——”本来他要说,要不要他帮忙求皇上指婚,可是这话还没有说出口,心口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那疼痛让淳于宣一时无法忍受,豆大的汗珠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想到这个落焉即将是属于别人的妻,我的心会那么的痛?为什么?究竟是怎么了? 第一0七章 绝?情 “王爷?——”窦念同大惊,一把扶住淳于宣:“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这几天总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心痛,大概是伤势未愈吧。”淳于宣摆摆手,道:“你且先回去吧。再过月余就要大婚了,到时有你的忙的。” 窦念同神色黯然,说道:“我会的。而且,我也会带她走的。” 静默了一会,窦念同忽然又说道:“王爷,我们谁先找到她就有权带她走,好吗?” “好。”淳于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这个奇怪的要求,自己带她走?自己为什么要带她走? 正在丛林中行走的落焉忽然感觉心一阵抽痛。 “小姐,怎么了?”香儿细心的发现落焉又在捂着胸口,脸色苍白。 “没什么。最近可能是太累了,总会莫名的心痛。”落焉微笑道:“不过不碍事,我们得抓紧时间,不然我担心孩子们会有危险。” “嗯。” “你们都还好吧?”影月从前面转了过来,这几天幸好有影月的开路,否则以她们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早就葬身猛兽的腹中了。 “麻烦你了,影月。”奈儿微笑道:“我家小姐可能受伤后身体过于孱弱,不时有些症状,不知道你那还有什么进补的药材吗?” 影月皱眉道:“可是我检查过她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除了左臂还不能动外其他地方没有问题呀。” “别听她胡说。”落焉笑道:“我好好的,乱吃什么药!可能是最近赶路赶的太急,有点累而已。” “那我们慢点走就是。”影月点了点头,道:“大概还有两天的时间我们就能走出这片树林了。外面的世界很美吗?我从来没有见过外面的人,有点害怕。” “别怕,还有我们呢!”奈儿安慰的拍拍她的背,像是一个姐姐一般。 落焉虽然表面上很平静,可是心里却一直慌慌的,总感觉要出什么事情。是孩子们出事了?还是宣因为急于寻找我的下落而出事了?宣,千万不要,千万不要太过莽撞,那怪人的力量根本是你我无法抗衡的! 两天的时间很短也很长,但就在所有人的耐心都用完的时候,终于走出了那片原始丛林。 “咦?怎么到处喜气洋洋的?”香儿惊奇的看着来往城门的百姓们,每个人都是喜笑颜开的样子。 “姑娘有所不知吧?京城的王爷要大婚了呢,所以现在大赦天下,所有的税费都减半呢!”一个赶路的老百姓插嘴说道,当他看清四人的面容后却不禁呆掉了。这四个女孩子随便哪一个都算的上是倾城倾国的姿色,这样的女子只有在画中见,何曾人间现? 香儿微笑着道谢,眼睛却忽然被城墙上的告示给吸引住了。 “诗诗,你先带着小姐和影月姑娘找个客栈住下,为了防止被对手发现千万不要随意出门。我去买点东西,去去就来。”香儿急匆匆的说道。 “好吧。”奈儿也瞥见了墙上的告示,点头说道:“我会在客栈门口留下记号的,你到了直接就到房间里找我们。要小心!” 香儿点了点头,转身对正在跟影月解说这个城镇的落焉说道:“小姐,你先去休息会吧。你的伤还没有痊愈,累不得。” 落焉笑着点了点头,虽然她也看见了墙上贴的告示,一来这里的书写方式是竖写二来文字比较小,加上是繁体字,落焉一时也认不出几个字来。其实香儿和奈儿有点过滤了,只要没人念给她听,估计认识的字还真有限。 “为什么会这么热闹?”刚才落焉并没有听到那个老百姓的话,因此又重新问了一便。 “大概是皇族的人要大半亲事了吧?”奈儿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说道。 “可是,皇族中除了宣以外没有王爷还是未曾娶亲的呀。”落焉奇怪的说道:“难不成是有人纳妾也要如此大肆张扬?皇上也真是胡闹了。” “啊——是,小姐,我忽然感觉有些累了,还是先找地方住下吧。”奈儿支支唔唔的说道,却不知道她这样更是引起了落焉的好奇。 “诗诗,你怎么了?”影月也发现了奈儿的不对,更何况是落焉呢? “没有——没有——啊!”奈儿忽然发现客栈的门口也贴着一张告示。 落焉终于发现奈儿为什么不对了,原来是这张告示? 落焉毫不犹豫的走上前,一个字一个字的猜。 “姑娘也要去领赏银?快去吧,那里的人都快扎堆了。”一个大婶好心的提醒道。 “赏银?”落焉嘴角一挑:“什么赏银?” “呀,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呀?再过一个月就是天朝宣王爷大婚的日子了,不仅要娶王妃还要娶一位侧妃呢!……。” “你刚才说什么?”落焉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忘在原始丛林里了,再次的问了一遍。 “我说,宣王爷要大婚了,要娶卿乐郡主和涟漪淑仪为妃了。”大婶再次大声的说了出来,字字咬的清楚无比。 一席四人中三人脸色顿时大变,一个是落焉,一个是奈儿,而另一个却是还没有来得及离开的香儿。 他……要娶别人了? 落焉的脑海里只有这一句话,重复来重复去。他……不要我了? 泪水不知不觉的滑落,像水晶一般的晶莹,像宝石一般的脆弱。 叮——泪珠砸在了地上,激起了层层的灰土,划过片片的涟漪,如水波一般传遍了全身。 他……我…… 落焉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只能那么兀自的张着嘴,那么呆呆的站着。 “我没事。”落焉几乎以为这三个字不是从自己的喉咙里发出来的,僵硬的转动着脑袋回头看着脸如死灰的香儿和奈儿。 “我没事。”落焉再次重复了这句话,只是,说完后却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么,我该怎么办?”在昏迷前,落焉喃喃的问着自己。 泪,如溪水般涓涓而流,爬满了香儿和奈儿极美的面庞。 “主人付出了那么多,花费了那么多的心血,就得到了这个结局吗?”香儿抽泣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奈儿,你告诉我,为什么!”如今的香儿根本不在乎自己隐藏的身份了,在大街上叫出了奈儿的名字。 “我也想问一个为什么!香儿,我们该怎么办?”奈儿也是一脸的彷徨无助。 “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你们打算就让她这么昏睡在街上吗?”影月试探着开口:“好多人在看我们呢。” 奈儿登时回神,匆匆的扶起落焉,进了客栈里面。 “什么是情?什么是爱?什么是忠贞?什么是坚守?”香儿看着昏睡中落焉惨白的容颜,泪水再次滑下:“主人为了王爷所受的苦楚,他应该最清楚。可是,为什么要这么绝情?为什么要如此的心狠?若是不爱,何必招惹主人?如果爱,如何舍得?” “香儿,我想,我们该为主人问个清楚。”奈儿擦了一把眼泪,缓缓说道:“只是,现在主人还在昏迷,我真的很担心,担心主人会一睡不醒。” “不,主人一定会醒的,一定会的!”香儿固执的嚷道:“如果主人醒不来,那么,我愿意永远守候着主人,等她睡醒的那一天。” 黑暗,无尽的黑暗。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如此的黑暗了。 落焉看见自己正行走在一条荒芜的大道上。远处火光杳然,影影绰绰的,似乎是人。 这是哪里?我在哪里? 一个身影从落焉的身旁经过,落焉一把将他拉住:“老乡,这是哪里?” “黄泉。”那个人面无表情的说完,又摇摇晃晃的走向了那片火光。 “黄泉?”落焉喃喃自语:“我死了吗?我已经死了吗?死了吧,死了也好,死了便再也不会心痛了。” 落焉忽然发现她的左手能动了,伸手去抹自己的心。 “我的心呢?”落焉忽然发现自己的心不见了:“我的心哪里去了?我的心遗落在哪里了?” 落焉一阵惊慌,连忙回头去找,却见来时的路早已经消失,变成了茫茫一片的河水。 “姑娘,来喝汤吧?”一个衰老的声音忽然传来,落焉转身一看,是一个老婆婆捧着一个大碗,碗里是满满的汤。 “婆婆,我的心不见了。你见到我的心了吗?”落焉惶惶问道。 “没有见过。”婆婆摇头说道:“喝汤吧,喝了,就能找到你的心了。” “喝汤就能找到我的心?真的吗?那么,我喝!”落焉神色一阵凄迷,伸手接过了婆婆手中的大碗。 “主人怎么样了?还是没有气息吗?”米儿一脸担心的看着还在昏睡中的落焉。 “没有。”奈儿绝望的摇摇头。 “对了,你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香儿为落焉盖好杯子,瞥了一眼坐在外面的耶鲁柏和珈玛:“他们是谁?” “说来真是一言难尽。”米儿叹息道:“这两位都是狼国人,一个是郡主一个是太子的军事、草原之王。他们的故事以后再跟你们细讲,你们只需知道他们都是主人的朋友就好了。” “说来也是极为巧合,我们刚得知公主可能出现在千穗县后马上赶过来了,可是就在我们打听公主的下落的时候,忽然听街上聊天的街坊们说,刚才在客来老店门前有个极为美貌的女子昏倒了,随行的还有三个同样美丽的女子。虽然我没有想到你们还有同伴,但是,极为美丽而又出现在千穗县的,却很有可能会是主人。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我们三个便找了过来,却没有想到,真的找到了你们。”米儿极为间断的解释道:“主人乍一听见王爷要娶别人的消息,伤极伤心,加上身负重伤连日奔波,促使她的旧疾复发。本来,在狼国的时候病就没有去了根,今天这一复发,恐怕——” “不会的!主人不会有事的。”香儿眼睛再次红了起来:“主人,那么聪明那么大度的一个人,怎么会挺不过来呢?” “香儿,我们没有一个人不盼望着主人会醒过来,可是,这里地处偏僻,没有足够的药物。而且,恐怕主人现在一心求死,所以才会迟迟不肯醒来。”奈儿拍拍香儿的香背:“让我们一起叫着主人的名字,把她叫回来,好吗?” “嗯!”香儿重重的点点头,米儿眼睛也跟着一红,眼泪扑簌而至。 “主人,你快醒来吧!我们都快急死了。” “主人,你不要香儿了吗?香儿不想离开主人,如果主人不要香儿了,香儿该怎么办?” “主人,您忘记了吗?您说过,您有一天要离开王爷的话,一定会亲口跟他说的。您就快点醒来吧,亲口去告诉王爷,您不要他了,是您不要他了!” “姐姐,我是珈玛,我是珈玛呀!你睁眼看看我,小谨和涔涔还在等你去救他们呢!孩子们都在等你呢!小谨说,他中毒了,他需要你来帮助他!涔涔又哭了,因为你不理她,因为你说你不要她了。” “主人,香儿也不要理你了,主人说话不算话,主人答应过香儿的,怎么可以反悔?” ………………。 耶鲁柏站在门口,看着里面哭的唏哩哗啦的三个人,影月也跟着在一旁抹眼泪。 耶鲁柏踌躇再三,还是从怀中取出了一只袖箭。一声尖哨,一只雄鹰忽然出现在了客来老店。 落焉手捧着大碗,看着碗里清晰的倒影,忽然犹豫住了。 “快喝吧,再不喝就来不及了。”婆婆的声音忽然又在落焉的耳边响了起来。 “我喝,我要喝。”落焉将碗抬了起来,递到了唇边。她刚张开口,忽然她停住了—— “你听到声音了吗?” “没有,快喝吧!” “可是我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唔,有香儿、奈儿,还有米儿和珈玛的声音,不,我不要喝!”落焉将手里的碗用力一甩,慌忙的退后几步:“你是谁?为什么要我喝汤?” “我是孟婆。”婆婆低声说道:“现在已经由不得你了,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第一0八章 萧郎再至 “不!我不要喝!”落焉仓皇的后退几步,却发现已经退到了河边,已经没有了退路。 “婆婆,求求你,我不想忘记一切。我不要忘记宣,没有了他,哪怕是死我都不会笑着瞑目的。”落焉仰起头,一串泪珠如珍珠般纷纷砸在了地上的大碗上,砸在了滔滔的河水中。 “你确定你真的不要忘记他?”孟婆步步紧逼:“别忘了,他现在要娶的人不是你,而是你的死敌。也许,未来你再也不能看见他,再也不能看见他的笑、再也不能拥有那温暖的怀抱、再也不能享受他柔情专注。你真的想明白了吗?” 落焉忽然噎住,脸色顿时苍白。 “不如就放弃吧,忘记他,放过他,也放过自己。从头再来!”孟婆的话如同蛊惑一般慢慢的袭上落焉的心头。 “放弃?从头再来?”落焉喃喃自语道,瞬间猛的一个摇头,大声的叫道:“我不要放弃!我为什么要放弃!宣一定是有苦衷的,我不相信他会爱上别人,我不相信!” “别傻了,你明知道他早已经忘记了你,早已经爱上了别人,接受了别人。”孟婆恶毒的笑着:“只不过是你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真是可怜又可恶的人类!” “你说的对!”落焉忽然笑了,笑的泪眼朦胧:“我真的不能忘记,一旦我真的选择遗忘,那么,那曾经只专注于我的爱便再也找寻不回来了!如果,是他真的选择先放弃,那么我会祝福他;如果,如果他其实并没有忘记过我,他不过是情非得已,那么我会等,我会等他摆脱一切枷锁娶我回家的时候!” “啧啧,真是痴傻的女人呢!”孟婆冷笑连连:“亏你还是受过那么多年教育的人,居然那么固执!” 忽然,落焉冷静了下来。刚才她说什么?对呀,我曾经受过十几年的教育,我是无神论者! “我要去找他!”落焉转过身体,用尽全身的力气拼命的将这句话一字一顿的喊了出来。忽然,面前景色一转,不再是一片滔滔的河水,而是一个非常陌生的房间里。 “主人,您醒了?您终于醒了!”一个非常非常熟悉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落焉茫然的转头,却见米儿、香儿和奈儿,坐在床边的珈玛和影月都一脸泪水的看着她。 “我这是怎么了?”落焉张嘴说道,忽然发现自己的嗓音已经苦涩的跟没有上油的机器一般。 “您昏迷两天了。”米儿温柔的说道:“幸亏,幸亏萧太子从狼国带来了上等的寒参才留住了您这条小命。” “他来了。”落焉嘴角忽然不自然的扯了扯:“还有谁来了?”“没有,就他自己。磐公主已经有了身孕了,所以,她没有来。”米儿轻轻的回答。 朱磐怀孕了?真是好消息。 落焉轻轻的说了声:“对不起!我让大家担心了。” “没关系。”奈儿眼睛一红:“只要您能醒来,我们就是担再多的心,也是值得的。” 落焉一怔,颤抖着伸出右手,奈儿赶紧伸手抓住她的手。 “值得么?”落焉不知道是问奈儿还是问自己。 “值得。”奈儿与香儿重重的点了点头:“当然值得。我们第一次明白了生命的意义,给予我们意义的人是您。” “活着真好。是不是?”落焉再度扯扯嘴角,极力堆起一抹微笑。 “我能进来吗?”一个低低的声音忽然窜进了房间里,落焉一怔,显然,心里还是没有做好准备来见声音的主人。 “请进。”落焉呆了片刻后,说道:“你们先下去吧,我跟萧郎叙叙旧。” 几人眼含热泪的退了下去,落焉的视线中出现了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你还是老样子。”落焉浅浅的说道:“更为英俊了,眼看要做爸爸了。” 萧亘锦叹息一声,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 “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一声?”萧亘锦的话音里却没有一丝责备的意思。 “有什么可说的。”落焉垂下眼睛:“再说,你那边肯定很忙吧?” “你跟我太见外了,落落。”萧亘锦终于喊出了这个名字,虎目忽然盈起一阵水雾:“知道吗?当我收到耶鲁柏的飞鹰传书后,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你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若不是我拼尽全力赶来,能不能拉回你这条小命还真难说的很。淳于宣呢?他为什么不在?” 他刚才已经听到了事情的起因,但他万分不能理解,为什么淳于宣要娶的人不是落焉而是卿乐。 “我不知道。”落焉轻轻的摇摇头:“也许,他有情非得已的理由吧。” “我带你去找他。”萧亘锦站了起来:“我要问个清楚!若是他真的放弃了你,落落,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若是他负了你,我一定要带你走!” 落焉轻轻摇头:“我,暂时不想见他!” 宣,你怎么会放弃我呢?你一定是有理由的,对不对? “那我去找他!”说完,萧亘锦就要离开,但他却没有走。因为,一只小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衣襟,紧紧的,仿佛真的害怕失去一般。 “萧郎,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落焉终于哭了出来,泪珠不停的从眼中滑落,沾湿了胸前的衣服、被子。 叹气,萧亘锦坐回了床边,默默的看着落焉不停的落泪。 “哭吧,哭出来,心里就舒服的多了。”萧亘锦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 “能借你的肩膀,靠一会吗?”落焉泪眼婆娑的样子真的很可怜,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猫,那乞求的目光让萧亘锦的心重重一痛。 “当然可以。我的肩膀,你可以随时倚靠。”萧亘锦将她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瞬间便感觉到了肩膀上湿湿的,热热的,那是她无助的泪,彷徨的泪。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落焉抽泣道:“我想去找他,可是我真的怕!我真的怕,如果他真的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 “不会的。”萧亘锦温柔的拍拍她的后背:“他那么爱你,爱的胜过了自己。怎么会不要你呢?如果他真的不要你了,你想去哪里我都带你去,好不好?” “好。”落焉乖巧的蜷缩在他的身边:“谢谢你!” “跟我还这么客气?我可要生气了。”萧亘锦柔柔的说道:“不论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后都要记得告诉我。不管再多危险,我都会陪着你去的。还有,以后,不要那么拼命了。你只是个女孩子,又不会武功……。落落?”萧亘锦絮絮叨叨的说着,却发现肩膀上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萧亘锦小心大家将落焉放下,为她盖好了被子,悄悄的出了房间。 “她睡了。”萧亘锦蹑手蹑脚的样子真的很好笑,虽然他完全可以做到走路悄无声息,但还他还是屏住呼吸,一步一挪的挪出了房间。 几个人一听说睡下了,都长出了一口气。 “怎么会出现这么坏的情况?”萧亘锦皱着浓郁的眉头看着耶鲁柏和珈玛。 珈玛低下了头不敢看他的眼睛,耶鲁柏却一脸的凝重。 “淳于宣已经忘记落落了。”耶鲁柏一字一顿的说道。 “绝不可能!”萧亘锦忽然笑了:“他绝对不会忘记落落的,我不相信!” “他说的,都是真的。”米儿柔柔的声音响起:“王爷的确已经忘记了主人的存在,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一样。我们都在他的面前提过主人,可是王爷根本无动于衷。” “怎么会这样?”萧亘锦愕然的看着米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米儿摇头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有一天王爷在暗室中拼命的修炼武功,然后有消息传来,说王爷经脉受伤,然后醒来就不记得主人的存在了。” “他为什么要如此的拼命?”萧亘锦皱起了眉头,在他的印象中,淳于宣的武功已经属于武林中的个中翘楚,已经鲜有能威胁到他存在的人了。 “因为武林中又出现了一个新的门派,那里的人,随便一个都是高手,而王爷在对方的手里连一招都走不了。”耶鲁柏静静的说道。 “不可能!”萧亘锦断然说道:“即使是高手,也不至于连一招都走不过!” “哥,他说的都是真的。”珈玛终于开口,健康美丽的脸蛋上是难得的凝重:“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王爷才会如此拼命的寻求突破。” “怪不得。”萧亘锦喃喃说道:“我会带着落落亲自去问个明白。如果他因为受伤才忘记的落落,我可以原谅他,如果不是,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如果,王爷给主人带来的永远是痛苦,我倒希望主人也能忘记王爷,做个普通的人,过着普通的日子。”香儿忽然淡淡的开口,一脸的凄凉。 “放心,王爷总有一天会想明白的。”奈儿安慰的拍拍香儿的手背:“主人的苦不会白受的。” 千穗县外的郊野。 “你都已经找到落姨了,为什么还不放我们走?我要去看落姨,落姨好可怜!”淳于涔涔大眼睛通红,显然刚才已经哭过了。 “她现在的状况还不能跟我走。等她调息几天吧。”异如雪仰头灌下一口烈酒。 “说话不算话,还算的上是男人吗?”淳于涔涔尖锐的童音在郊野穿梭:“那么,至少你应该遵守诺言解除小谨哥哥身上的毒药吧?” “他?你似乎真的很关心他。”异如雪将脸凑了过来:“小丫头喜欢上那个小子了吧?” “你说什么呢!”淳于涔涔小脸忽然变得通红,一副被拆穿了的样子。 “呵呵。”异如雪非常开心的笑了起来:“看来我说的是真的了。” “怪人!我想去看看落姨!她现在真的好可怜!”淳于涔涔泪眼婆娑的拉着异如雪的衣襟:“我只是去看看,决不说话!” “不行!”异如雪坚决的反对。 “为什么?”淳于涔涔尖锐的叫道:“为什么你要这么不近人情?” “因为……接你回家的人到了。”说完,异如雪一下子从原地消失。 “公主?公主,您真的在这里?”忽然,淳于涔涔的身后忽然窜出几条人影:“属下拜见公主!” 淳于涔涔不是傻瓜,异如雪今天带她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将她交给与他合作的人,而这个人,兴许是她的熟人。 “都起来吧。”淳于涔涔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到淳于宣的眼前,亲自问一句:你真的忘记了落姨了吗? 淳于涔涔异乎常人的冷静让负责接她的几个人大出意外。他们还以外一见到她时,她会哭的唏哩哗啦。 “怪人,如果小谨哥哥有个三长两短,我永远都不会放过你!”淳于涔涔对着异如雪离开的方向大声的喊道,她相信异如雪一定会听到,也一定能听到! “公主,我们该回宫了。”为首的那个人躬身说道。 “知道了。”淳于涔涔留恋的看了一眼异如雪离开的方向,心里默默的念着:小谨哥哥,一定要撑住,一定要等我来救你! “公主?——”几个人不确定的再次问了一遍。 “好了,我们走吧。”淳于涔涔冷冷的说道:“你们不会就这么打算让我跑着回宫吧?” “公主说笑了,属下早已备好马车。公主请——” 淳于涔涔挺直身子向着马车走了过去,并不鸟身后的几个人。 一行热泪忽然滑下,随着微风轻轻的吹落到了很远很远。 谢谢你,小谨,是你让我明白了如何与人相处,是你让我学会了如何去珍惜。小谨哥哥,你会是我永远的好朋友! 落姨,你一定要坚强,一定要相信,皇叔除了你是根本不会爱上任何人的!一定是卿乐郡主搞的鬼!我会帮您查清楚这一切的!相信我! 第一0九章 四大家将 白剑飞不耐烦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终于愤怒的一掌拍碎了面前的红檀桌子。 “为何如此生气?”一个极为动听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 “是不是我不生气你就不会出现?”白剑飞非常的不悦:“紫竹,你叫我来,我便来了,你到底有什么话要说?” “还说呢,如果我不是以落焉郡主的名号相约,你可会来?”一个极为美丽的女子忽然出现在白剑飞的门口,那是一个身穿紫色纱裙、长发高髻、眉目如水、娇艳红唇的长脸丽人。看那盈盈不足一握的纤细腰肢,谁会相信她竟是庄府的大少奶奶雅紫竹呢? “紫竹,够了。”白剑飞冷冷的说道:“告诉我,落落在哪里?” “你就那么牵挂着她?”雅紫竹秀美一挑:“可惜她现在是别人的女人,而这个人不是你!” “你要说什么就直说好了。我没有时间陪你浪费唇舌。”白剑飞隐隐的怒气,俊美异常的脸上青筋爆出。 “你的内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吧?”雅紫竹故意忽略白剑飞的愤怒,轻描淡写的问道。 “都好了。”白剑飞那不带一丝杂乱的俊美一挑:“紫竹,你到底找我来做什么!” “你不是要见落焉郡主吗?过几天她便会来做客了,你高兴吗?”雅紫竹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眉眼里是深深的嫉妒:“我真的很想见见这个传说中四大美女之首的落焉郡主,看她是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我们白家传人的族长如此痴情不悔?” “你要做什么?”白剑飞眼中寒光一闪,一把抓住了雅紫竹的手腕:“对不起你的人是我,有什么尽管冲我来好了。可是,你若动了她一根汗毛,我会要你的好看!” “哈哈哈哈哈!”雅紫竹忽然仰天长笑,笑的眼泪都飞了出来:“冲你来?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别忘了,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未婚夫,我已经嫁人了,我有我那死鬼丈夫管,你有什么权利来管我?” “紫竹——”白剑飞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别这样好吗?” “白剑飞,是,你是我们四大家将的主子,可这并不能代表你就可以这样玩弄我们的感情!”雅紫竹美目含泪的样子实在是凄楚动人,白剑飞口气不禁软和了下来:“紫竹,当初毁约的人是我,可是这跟落落没有丝毫的关系。即使她没有出现,我也是会同样悔婚的。所以,有什么尽管冲我来就是,要杀要刮都随你,只是千万不要牵连无辜啊。” “要杀要刮?”雅紫竹抽泣道:“你明知道!你明知道我就是死也不会舍得伤你分毫!今天却说什么要杀要刮,你这是在我这里扎知道吗?”雅紫竹砰砰的拍着胸口,极力的忍住眼中的泪珠,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的,因为,泪珠早已经不受她的控制了。 “沈碧柔,我不知道她究竟是沈碧柔还是落焉,我只知道,她违背了四大家将的诺言。而违背誓言的人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凌迟。”雅紫竹冷冷的看着白剑飞:“我知道你心疼,所以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 “你说!”白剑飞好不犹豫的问道。 “娶我!”雅紫竹直直的看向白剑飞:“过几天她来的时候,你亲自向我求婚,然后守着她娶我!” “不可能!”白剑飞断然拒绝:“我不会娶你的,紫竹,你明知道我心里一直当你是小妹。” “够了!”雅紫竹大怒:“什么小妹,你想糊弄谁呢?我们从小就定的亲事,你会把我当小妹?” “对不起。”白剑飞低下头,喃喃说道:“可是,你也应该知道如雪对你的感情。我跟他情如兄弟——” “够了!够了!”雅紫竹大喝:“不要跟我提他!我爱的人是你,不是他!” “我不能,紫竹。如果你要我死,我会马上死在你的面前。但是,要我娶你,我不能!”白剑飞断然拒绝:“你是如雪的人,一直都是。” “胡说!”雅紫竹大怒:“你不爱我便不爱了,何必非要把我推给别人?” “紫竹——”白剑飞的口气中显然存了央求的味道了:“不要这样,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无论是财富还是地位,在江湖中,你的声望并不比我低。够了,别再——” “如果我说,我要的不是这些呢?”雅紫竹抹去眼泪,直直的看着他。 “你要的,我给不起。”白剑飞叹息一声,用最短的一句话结束了他们的谈话。 雅紫竹深吸一口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即拂袖而去! “白大哥——”又一个声音传来,白剑飞苦笑连连,道:“染其,你来了。” 一个长相英气的女子走了进来,只见这个颇有些“雄壮”的女子大概二十左右的年纪,两道浓厚的宽眉斜飞入鬓,长发结成髻,几缕散发结成发辫搭在了两肩之上。国字型的脸蛋上最醒目的是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配上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好一个巾帼女子! “刚才紫竹姐姐找过你了。”复染其笑道:“姐姐还是那副脾气,你别在意。” “不会的。对了,怎么没有见青竹?”白剑飞笑着摇头。 “青竹姐姐?唉,别提了,就因为你跟紫竹姐姐解除婚约,紫竹姐姐赌气之下答应了庄主的求婚,青竹姐姐才会离开的。” “赌气?”白剑飞愕然:“怎么回事?” “自从你去了沈碧柔那里后,你察觉你已经变了吗?你不再关心我们这里,更不用说你的白家了。紫竹姐姐一直痴痴的等你娶她,可是等来等去等到的却是你的悔婚。而当你失踪后,紫竹姐姐误以为你跟那沈碧柔私奔,于是一气之下答应了庄主的求婚。可是,当她知道你其实是被淳于宣那奸贼囚禁后后悔莫及,所以这才想尽一切办法来救你出来。”复染其叹息道:“所以,其实是你真的误会紫竹姐姐了。虽然青竹姐姐已经离开了这里,但是,青竹姐姐还是很关心你的。” “怎么会这样?”白剑飞怔怔的傻住了:“紫竹她怎么会这么傻?她难道不明白,这样做根本就是——” “爱,是没有对错的。”复染其笑道:“好了,白大哥,好在你也回来了。虽然紫竹姐姐名义上已经嫁过了,可实际上却还是处子之身。我们那短命的庄主在成亲那天竟然喜极而亡,不过是牵了一下紫竹姐姐的手居然会因为太过高兴而吐血。” 白剑飞跟着笑了一下,他知道那“短命”的庄主绝对不是真的短命,大概又是雅紫竹的拿手好戏了吧。她是一个虚荣心极其重的女子,她看不上的男人妄想牵她的手那不是寻死是什么? “如今姐姐与白大哥也算是苦尽甘来,不如选个好日子将紫竹姐姐娶回来吧。毕竟,你们才是真正的一对!”复染其认真的说道。 “染其——”白剑飞无奈的摇头,说道:“怎么你也这样说?我对你和对紫竹青竹都是一样的,你们都是我的小妹,我从没有其他的想法。” “那么,对沈碧柔呢?你是否能一碗水端平?”复染其目光灼灼的看向白剑飞:“听说,淳于宣要大婚了,只是新娘不是沈碧柔而是太后和淳于商祺的心腹卿乐郡主和涟漪淑仪。” “你说什么?”白剑飞一把抓住复染其的肩膀:“你再说一遍!” “其实你已经听明白了,我说的都是事实。不信的话,过几天沈碧柔来的时候你亲自问她就是了。白大哥,我现在要你的一句话:你是不是一碗端平?如果是,我会劝说紫竹姐姐放弃,但如果不是,你就要给我们一个交代了。”复染其激动的说道:“那沈碧柔,不过是我们四大家将的叛徒,她有什么资格得到白家传人的当家族长?按照规矩,她是要受刑的!紫竹姐姐看在四大家将的面子上,答应饶她不死,可是白大哥——” “如果你是做说客的话,那么什么都不要讲了。”白剑飞忽然口气变得极其冷淡:“染其,我一直认为你是个明白事理的好女孩,想不到你也会跟紫竹一样钻牛角尖。” “好,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不过,我有话提醒你一下,如果到时你不能给紫竹姐姐一个满意答复的话,也许,沈碧柔会有危险。毕竟,我们四大家将的传人中,只有她没有习得祖先的武艺。严格的说,她已经不算是四大家将的人了。”复染其忽然幽幽叹息道:“其实你说的我也都明白,只是,我跟紫竹姐姐从小一起长大,自然,我会倾向与她。白大哥,你还是好好想想吧,沈碧柔根本就不是紫竹姐姐的对手!” “这算是威胁吗?” “不,是提醒。” 白剑飞呆呆的站在原地,连复染其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他的脑海里只有复染其临走时说的那几句话:“沈碧柔收留的孩子还在异如雪的手里,而沈碧柔为了救那孩子已经身负重伤,前几天乍一听说淳于宣大婚的消息更是一蹶不振,恐怕即使醒过来也活不长久了。而现在能救她的人却只有紫竹姐姐,也只有她的秘方才能让她彻底的忘记淳于宣。如果你想救沈碧柔,现在除了紫竹姐姐已经没有第二个人了。你还是好好想想再做决定吧!” 落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弄到这步田地?那淳于宣怎么会舍得放弃于你?如果,如果早知道会是这个结局,当初说什么我都不会放手!我以为,以为你跟着他你会幸福、快乐!可为什么?我的选择给你带来的却是一连串的磨难和打击?老天,如果有惩罚的话,那就惩罚到我的身上吧,我愿意,替她承受这一切! 真的好悔,我好后悔!当初,在我们认识的当初我为什么要拒绝于你?我那可笑的理由,我那可怜的责任感! 原来,到现在我才真正的明白,在我心里最重的已经不再是我的家族我的使命,而是你——我的落落! 老天,求你快点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淳于宣,你这个奸贼小人!竟如此辜负了落落的一片深情!我,白剑飞,定不饶你! 好吧,那就去求她吧!只要你能回复往日的快乐,即使让我下地狱我也不会犹豫半分——只要你快乐…… 京城皇宫内。 淳于涔涔不顾皇后的苦苦劝阻,非要去王府问个清楚。 “母后,涔涔经过这几天的磨练已经开始长大了,您不要再把我当做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您也知道,身为皇族中人,心性的成长总是要快于身体的成长的。因此,请您放心,涔涔决不会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涔涔只是要问皇叔一句,是不是真的忘记了落姨?”淳于涔涔眼含热泪,却异常坚定的看着皇后。 “孩子,大人的事情你根本不明白……”皇后无奈的劝阻道。 “母后,我再说一遍。我只是去问一句话而已!”淳于涔涔所表现出的坚定已经远远超过了她的年龄,皇后顿时一滞。 “让她去吧。”淳于璘的身影出现在皇后的寝宫中,一把抱住淳于涔涔:“孩子,这些天让你受苦了。不过,你能学着长大,还是值得的。” 淳于璘现在哪还有一个帝王的影子,纯粹就是一个为子女骄傲的父亲! “谢谢父皇!”淳于涔涔回抱着淳于璘,紧紧的,半天后说了句:“我爱您,父皇!” 淳于璘一愣,皇后也是一愣! 这句话出自淳于涔涔的口中,的确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皇族中人,是极少说出如此感性的话语的。 “小谨教给我的,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尤其是生养自己的父母!”淳于涔涔转身看了一眼皇后,满含深情的说道:“母后,我也爱您!” 皇后忽然捂住自己的嘴巴,拼命的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可是她的眼睛还是出卖了她,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我们也爱你,我的小公主。”淳于璘再次将淳于涔涔拥入怀中:“我们都爱你。” “我带你去。”皇后红着眼睛走了过来,蹲在淳于涔涔的面前:“我带你去王府见你皇叔。” “谢谢母后。”淳于涔涔兴奋的睁大了双眼。 皇后亲自出宫,谁敢说个不字?因此不出半个时辰,皇后和淳于涔涔已经出现在了王府中。 “涔涔见过宣皇叔。”淳于涔涔一改往日的刁蛮,变得极为有礼。 “咦?这是我们家小公主吗?怎么变得如此有礼貌了?”淳于宣摸摸淳于涔涔的头,看向皇后:“皇嫂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皇后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半个字来。 “皇叔,涔涔今天来是想问您一句话:你可还记得落焉这个人?”淳于涔涔仰头看向淳于宣,眼中满含期待。 “不记得。”淳于宣困惑的看着淳于涔涔:“怎么你们每个人都这么问?这个落焉究竟是谁?” “皇叔,你怎么可以这样无情?”淳于涔涔尖锐的童音乍然响起:“落姨为了你,险些送了性命。现在还在远在千里之外的小客栈里昏迷不醒。”说着说着,珍珠般的泪珠滚滚而下。 “宣皇弟,涔涔所言是真。你的确不应该忘记妹妹,落落这孩子为了你付出太多太多了。”皇后叹息一声:“当初哀家不该只顾及到涔涔的安危而答应帮忙说服太后降旨赐婚。如果你现在反悔的话,我可以去太后那求情取消指婚。” “太后的懿旨怎么能说撤就撤?”淳于宣皱紧眉头:“何况,我真的不记得这个落焉究竟是谁,娶谁不娶谁,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第一一0章 我要离开你 “皇叔,别这样……”淳于涔涔终于放声大哭:“你可知道落姨这些天是怎么过的?你可知道落姨几次生死边缘徘徊?你可知道,你对她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涔涔——”皇后连忙阻止涔涔的哭诉。 “我真的忘记了那些该属于我的记忆?”淳于宣愣愣的看着两母女:“可是,为什么关于你们的记忆我一点都没少?” “皇叔可还记得在那望天涯发生的事情?”淳于涔涔泪眼朦胧的看着淳于宣:“可还记得那个怪人?” “望天涯?怪人?”淳于宣一脸的古怪:“我只记得我在暗室一直修炼武功,寻找突破,如此而已。” 皇后叹息一声,幽幽说道:“涔涔,他真的忘记了你落姨,想必,已经有人对他的记忆动过手脚了。” “怎么会这样?”淳于涔涔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连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能忘记,还有什么是永久的?” 忽然,淳于涔涔想起了还在异如雪手中的小谨,不禁悲从中来,泪珠再次滑下。小谨哥哥,你会不会将我忘记?涔涔不要你忘记我,涔涔也不会忘记你! 千穗县客来老店。 “落落,可感觉好些了?”萧亘锦端着刚煮好的药进了房间,看着帮忙照顾的影月和珈玛正在为她擦手。 “好多了。我连累大家了。”落焉充满歉意一笑:“都怪我这身子,如此经不起风雨。如果我也能跟珈玛一般强健,也就不会如此落败了。” “说的什么傻话!”珈玛责备的看着她:“我们草原的女儿从出生就要经受神的洗礼,当然会强健一些。你的身体也不差,就是吃的太少了,若是你按照我的吩咐多吃些东西,肯定会跟我一样强健的。” “不行的,落落现在身体还是太过虚弱,不能进补太多的。”影月无比认真的看着珈玛说道。 落焉和萧亘锦忍不住莞尔,两个可爱的少女都是同样的天真,她刚才的那句话不过是句客套话,可这两个少女都当真了。 看着珈玛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落焉说不出的欣慰。天真的少女忽然变得毒妇,任谁也接受不了这样大的变化,还是还回原来的她好。 “谁说的?我们草原的子民即使生病了照旧吃肉喝酒,不也好好的?”珈玛毫不客气的反击。 “那你们是特别,问题是你们特别不代表别人也跟你们一样!落落的身体相对要虚弱的多,过多的进补会造成负担过重的。”影月坚持自己的看法,她坚信自己师傅教给的东西绝对不会错。 “好了,你们说的都对,行不行?”落焉终于忍不住讨饶:“两位姐姐行行好,我现在还饿着呢。” 珈玛和影月脸上一红,赶紧起身。 萧亘锦笑着将药端了过来,影月赶紧将落焉扶好,接过了药碗。 “还是我来照顾她吃药吧,你们两个忙了一晚上了,该去休息休息了。”萧亘锦笑着又从影月手中接过了药碗,坐在了床边。 “米儿她们呢?”落焉问道。 “她们?去找房子了。住在这客栈中总还是有些不方便的,放心,有耶鲁柏在,她们不会有事的。”萧亘锦舀起一勺,放在唇边仔细吹凉才送到落焉的唇边。 “好苦,不要吃。”落焉皱紧眉头。 “不吃药怎么好的起来?不好起来怎么去找淳于宣问个清楚?”萧亘锦脸色一板,刚毅的脸上一片肃杀。 “噗嗤——”落焉笑了起来:“我吃就是,干嘛摆出个晚娘的面孔。” “唉——”萧亘锦认命的喂她吃下一口,叹息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前几天还差点过了鬼门关,今天却还能笑的出来。” “那是因为我相信,我一定会让他成功的记起我的存在的。”落焉笃定的说道:“我相信,我们如此艰辛的爱情是不会这么容易被打败的!” “真自信!”萧亘锦嘟囔道,一改他冷酷严肃的形象。萧亘锦发现只要他站在落焉的面前,就永远也摆不出严肃的面容,就真的像是一物降一物。 片刻之后,碗里的药被落焉吃的干干净净。虽然真的很苦,但落焉还是强忍着没有叫苦,一点一滴吃的很干净。 “主人,我们找到房子了!”米儿一进房间便兴奋的大呼小叫。 “不过是找到房子而已,干嘛那么开心?”落焉没好气的敲敲她的脑袋。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我们找到的房子是多么的好!”米儿有点得意忘形了,一旁的香儿和奈儿却在那里抿嘴偷笑。 “有什么好的?”落焉看着米儿的样子的确很有些疑惑。 “主人,你不知道,那所房子有那么大一间练功房——”米儿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听她的意思,大概有一百多平方的样子。 香儿的脸色忽然一红,显然是想起了什么。 落焉没有忽略掉香儿的变化,便开口问道:“香儿的脸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可爱了?” 奈儿看了一眼香儿,掩嘴笑了半天,才说道:“主人有所不知,刚才有个酸秀才见了香儿,顿时惊为天人——” “奈儿——”香儿急急的掩住奈儿的嘴巴,脸蛋更是红的诱人。 “喔——”落焉拖长了声音:“原来香儿终于也有了心上人了。” “主人!——”香儿一跺脚:“你们就是会取笑我!奈儿还不是一样!刚才过桥的时候险些跌下河,正好一个少年侠士经过,一把扶住了奈儿——” “你个小丫头,多嘴——”奈儿难得的面上也跟着一红,一手捂住了香儿的嘴巴。 却不知道,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众人顿时善意的笑了起来。落焉笑的更是开心,看着她们一个个找到了心中属意的人,心里的牵挂也就少了那么几分。 忽然,落焉想起了淳于宣,神色顿时黯淡了下来。众人见了落焉面上的变化,心知刚才的事情肯定又触动了落焉的心事,香儿和奈儿互相用自责的目光看向对方,米儿温柔的一手一个安慰着。 “房子收拾的差不多,我们就搬家吧。”落焉忽然出声说道,她已经发现了众人的自责,只好开口转移话题。 有钱好办事,不出一天的时间,他们的新家便安顿好了。买了几个丫环仆役,购置了些许的家具,一个家,也就算出具规模了。 三天后。 落焉终于能下地走路了。虽然身子还是有点虚弱,但已经基本康复了。 “我们走吧。”落焉找到萧亘锦,第一句话如是说。 “你的身体——”萧亘锦有些不忍。 “没关系。现在距离宣大婚的日子也只有半月了,总要赶在他大婚前找到他才好。我这身子肯定会拖累你,所以我们还是尽早赶路的好。”落焉浅笑道:“等到了王府,也会有御医为我调理的。” “你还是再将养两天吧,到时我带你去,其他人在这里等候消息。这样,你调养的多些,路上我也能快一点。”萧亘锦温柔的拒绝道:“万一半路你再病倒,我可如何是好?” “是啊,还是多休息几天的好。”耶鲁柏的身影从门口出现,他手里提着一柄长剑,显然是刚从练功房回来,定是米儿又拉着他练剑了。 “到时,我跟米儿跟你们一起去,路上也有个照应。其他人就暂时在这里等消息吧,毕竟香儿和奈儿都不会武功,这么长的路途恐怕她们也会吃不消,就让珈玛留下照顾她们,顺便查找小谨的下落。”耶鲁柏擦了一把汗,将长剑挂在了墙上。 “耶鲁说的是,那就再等两天吧。”落焉轻轻一笑,虽然心急如焚,但她还是隐藏的很深很深。 五天后,落焉怀着激动的心情下了马车。 看着眼前熟悉的城门,落焉忽然胆怯了。近乡情怯,原来真的有! “进去吧?”萧亘锦体贴的为落焉披上一顶浅粉的斗篷。 “嗯。”落焉有些茫然的点点头,迟疑了一下,还是跟在了马车后面进了城门。 “郡主?是郡主回来了!”负责守卫的士兵见了落焉,忽然高声叫了起来,顿时,三四个人影从城门里跑了出来,一下子跪在了落焉的面前。 落焉仔细一看,是自家的卫兵,顿时温柔一笑:“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不去守卫王府却在这里守城门?” “回郡主,自从卿乐郡主指婚后,便将小的们撤出了王府,换上了她的人。焉郡主才是王府的主人,她竟敢如此鸠占鹊巢,现在好了,郡主回来了,看她还怎么嚣张!”一个士兵愤愤的说道。 “是吗?”落焉心神一阵恍惚:“宣,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怎么会任由卿乐如此为所欲为?” “你们都起来吧,主人会处理这些事情的。”米儿适时出现解了围:“我们回来的消息不要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明白!”几个人连忙表态。 “主人?我们回府吧。”米儿细心的搀扶住落焉,她已经发现了落焉的恍惚和心痛。 忽然,一辆马车疾驰而至。 “是他?”落焉忽然激动的叫了起来:“是宣的马车!” “主人,不要!”米儿大叫一声,想抓住落焉却发现手里捞了个空,落焉已经整个人站在了马车的前面。 “吁——”骏马忽然停止,愤怒的扬起了前蹄。 “是谁敢挡本王的路?”马车里面传来愤怒的声音。 是他?真的是他! “宣——”落焉颤抖着开口:“是我,是我回来了。” 门帘一挑,落焉的心却瞬间冷却掉了。——马车里,还有一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卿乐! “你说过的,你的马车只有我坐过。那么,她现在算什么?”一滴泪珠狠狠砸下,砸在了青石板路上,激起了一层灰土。 “你是谁?”淳于宣皱起了眉头,面前这个美人的确出众,只是,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宣,你真的忘记了我吗?”落焉痛苦的闭上眼睛:“千里迢迢,不辞辛苦,回应我的就是这些吗?” “我不认识你,不要挡本王的路!让开!”鞭子一挥,狠狠的砸向落焉的身上! “不要!”米儿和耶鲁柏大吃一惊,萧亘锦眼中早已经是怒火狂喷,一只手牢牢的抓住了那挥来的鞭子。 “宣王爷,够了!”萧亘锦冷冷的说道:“你这样做,简直太令人失望了!” “他要打,就打吧!如果能把他打醒,我认了!”落焉一脸的平静,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淳于宣那红的妖魅的眼睛。 “宣,你可还记得当初逃婚的新娘?可还记得在酒会上赐我宅邸赐我美女的比赛?可还记得山洞里我们的相依相偎?可还记得你对我说过,即使天下不要也不要放弃我?可还记得,望天涯边,我曾告诉你,只要我活着定要找到你?”珍珠晶莹般的泪珠滚滚而下,刺红了落焉的眼睛:“可还记得,汴河岸边,我曾告诉过你,如果我会离开一定会亲口告诉你?” 淳于宣忽然捂住胸口,一脸的冷汗。 心痛的感觉又出现了,我这是怎么了?淳于宣迷茫的看着马车下的落焉,忽然感觉喉头一甜。 “我真的不愿相信,你居然会忘记我!但是我不怪你,这不是你所愿的,对不对?”落焉脱下外袍,从胸口中取出已经碎成五节的玉笛递到淳于宣的面前:“可还记得我们的玉笛?对不起,在掉落悬崖的时候摔碎了,再也不能吹奏那首粉刷匠给你听了。” 淳于宣心头一动,伸手从怀中取出了另外一只玉笛,小小的玉笛放在落焉的掌中。 “你记起来了吗?”落焉顾不得擦眼泪,喜出望外。 “对不起,我还是不记得你是谁。”淳于宣皱眉说道:“你怎么会有这玉笛?说,哪里偷的?” 落焉绝望的看了一眼淳于宣,再看了一眼坐在淳于宣身后的卿乐。 “这些都是你做的,对不对?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表哥她是谁呀——”卿乐娇声娇气的贴在淳于宣的身上,落焉却转过了头。 “好了,别闹了。本王郑重告诉你,本王并不认识你,你也别妄图哄骗本王!而且,十天后本王就要大婚,若是给本王面子就去王府喝杯喜酒。”淳于宣不耐烦的挥挥手说道。 “淳于宣,你真的太过分了。即使是不爱了,何必这样对待落落?”萧亘锦有点忍无可忍了。 “算了。”落焉一把拉住想要出手的萧亘锦,口中无限的冷漠:“既然是他选择了放弃,那么,我真的无话可说。” “淳于宣,无论你是有意还是无意,今天,你放弃了我,那么,我真的无话可说。我一直以为,我们的感情是任何事情任何人都不能阻挠的。”落焉直直的看向淳于宣,脸色瞬间苍白无比:“今天,我要跟你郑重的说一句,我要离开你了!” “还有你卿乐郡主,我不是个大度的人。我会让你尝到恶果的!”落焉冷冷的看向卿乐郡主:“别装,我知道是你搞的鬼!你会付出代价的!” 淳于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有耐心的听她把话说完,心底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一些没有意义的片段忽然在眼前闪现,片段中全部都是那个奇怪女人的音容笑貌,还有她的好她的坏她的聪明可爱她的迷茫懵懂—— “啊——”淳于宣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头,大声叫了起来。 “哇——”一口鲜血,喷在了马车前的挡帘上。 只是,落焉他们却都没有看见。因为就在淳于宣深思的时候,萧亘锦已经带着昏过去的落焉离开了。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的心会是那么的痛?”淳于宣擦了一把嘴边的鲜血,脸色变得同落焉同样的苍白。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你的眼泪会让我如此的痛苦?为什么你的每个字就像是重锤一样,狠狠的砸在了我的心上?我们究竟认识不认识?你,是谁? “表哥?——”卿乐想去扶他。 “滚!不要碰我!”淳于宣厌烦的挥掉卿乐的手,却没有看见卿乐眼中一闪而过的恶毒和幸灾乐祸。 放弃了,便放弃了吧。你放弃了我,我也放弃了你。我们终于扯平了,不是吗?只是,我真的放弃了吗?落焉在昏迷前,脑海里只有这几句话反反复复。 第一一一章 爱恨无涯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知道你是爱我我也爱你,你却始终想不起来。 回到千穗县的落焉,如同一具行尸走肉。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杯接一杯的将自己灌醉。 “她还是那样折磨自己吗?”米儿端来一盆热水,问向满脸愁容的香儿。 “可不是?主人身体本就没有复原,再这么折腾下去,我真怕——”香儿叹息道。 “不错,她再这么折腾下去,即便是仙丹妙药也无法再延续她的生命。”萧亘锦低低的声音忽然传了进来,米儿和香儿顿时大吃一惊。 “前些日子她之所以会好转,是因为我带来的寒参吊住了她的一线生机。而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让她放弃了求生的欲望,即使是大罗神仙也已经无法救治了。”萧亘锦一脸的怅惘:“如果有人现在能救她,除非淳于宣回头。” “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了。”米儿冷笑道:“宣王爷现在正在他左拥右抱的大喜中,怎么还会记得主人为他付出的一片真心?” “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吗?”奈儿听见里面的说话声也踏步进了房间:“钱不是问题,刚才我去钱庄取钱的时候,发现皇上已经嘱咐过了,即使花再多的钱都无所谓。” “这不是钱的问题。”萧亘锦笑了,以他狼国太子的身份,怎么会缺钱呢? “是人的问题。”香儿笃定的说道:“现在的问题是,主人一心求死,根本无法配合药物治疗。” “那我再去找王爷。”米儿霍地站了起来,却被奈儿一把摁住:“米儿,你去了也没有用。连主人亲自都没有结果,何况你也试过了,他可曾记起半分?” 米儿绝望的跌坐在椅子上,傻傻的问:“难道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也并非一点办法都没有。”奈儿忽然开口,所有人同时目光炯炯的看着她。 “米儿,你一直跟在主人的身边,应该知道谁最能安慰主人?” 米儿低头沉思了一会,缓缓说道:“如果说能安慰她的人,大概也就是白灵姑娘了,毕竟她是最早跟着主人的,对主人的性情也是最了解不过。” “那么,我这就去接她过来。”萧亘锦呼的站了起来。 “等萧公子回来大概主人也要不省人事了吧?”奈儿忽然捂嘴笑道:“好啦,其实,白灵姑娘我已经接过来了?” “什么?”几个人同时惊呼道:“什么时候做的事情?” “你们以为在你们去京城的时候我们就什么都没有干吗?”香儿一脸的阴谋得逞的样子:“我跟姐姐早就商议过了,既然我们都到了千穗县,那么,当然也要把主人的手下尽数接过来了!所以,我们就偷偷的跟在后面,日夜兼程将白灵和小兰接了过来。” “那为什么不早说?”米儿埋怨的看了香儿一眼。 “我们也害怕自己太过莽撞,再说,我们也没有料到会是这个结局。”奈儿解释道:“那天你们一走我便有种不好的预感,害怕主人这一去会无功而返,因此才跟香儿商量先把人带过来再说。若是主人和王爷和好如初,那么,就算是接过两姐妹与我们聚聚,若是被我料中,也能有份帮衬。” “辛苦你了。”米儿有点不好意思的看了奈儿一眼:“你想的总是比我们周到的多。” 落焉勉强睁开眼睛,看着手中的杯子一个变成了两个,两个变成了三个。 “原来喝酒真的可以缓解痛苦。”落焉自嘲一笑,仰头又灌下一杯:“好酒。” 我失恋了吗?我又失恋了吗?不,我没有!是我放弃他的,是我先不要他的! 可是他为什么偏偏忘记了我?是因为落崖的打击还是他根本就没有在意过我?不,绝对不能!如果不在意,绝对不会付出那么多,他不是个付出不计回报的人。那么,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姐,不要再喝了。”一只手温柔的夺下落焉手中的杯子:“有些时候,酒只会让你变得更加麻木却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 落焉仰头看着那个模糊的人影:“白灵?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姐,我扶你上床休息。”白灵轻轻的搀起落焉,一步步走向床边。 “我不要,我不要睡觉。”落焉蛮横的挣脱:“我怕,我害怕这么一睡过去就真的忘记宣了,我不要忘记他!” “怎么会忘记呢?付出了那么多,怎么舍得忘记呢?”白灵轻轻拍拍她的后背:“从指婚的那天,从当落跑新娘的那天,小姐,你已经跟王爷牵扯不清了。相信我,王爷只是一时糊涂,等他想起你的时候一定会来找你的。” “他会吗?”落焉痴痴的看着白灵:“可是他的马车上坐了别的女人!” “小姐,那别的女人不是别人是王爷的表妹呀。”白灵一边哄劝一边将她挪到了床边:“而且,小姐不是号称打不倒的么?现在就这么容易的让那个女人击败,难道小姐想看她得意的嘴脸吗?” “不!”落焉大叫:“我才不要!” “对呀,因此小姐一定要振作起来,活的快快乐乐的,把王爷抢回来,这样才能气到她,也报了仇!”白灵细声软语的说道:“所以,现在小姐一定要听话,否则就永远都不能报仇。” “白灵,可是我的心里真的好苦!——”落焉一把抱住白灵,失声痛哭起来:“我的心就像是被撕成了一片一片,就那么碎成一堆。每一片都是他的影子,每一片都是他的笑。白灵,我该怎么办?” “小姐,还有白灵在您身边呢。不哭啊——”白灵轻声说道:“不管到任何时候,白灵都会在小姐的身后,一直一直陪着小姐。” “不准离开我!”落焉嘟嘟囔囔。 “不离开,永远都不离开。”白灵将落焉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细细的抚摸着。 “不离开,不离开……”落焉抽泣了一下,眼睛渐渐的闭上了。 吁—— 外面的几个人同时长出了一口气。 “还是白灵有办法。”米儿有点庆幸的味道。 “主人一直表现的很坚强,可是谁知道她的心也是柔软的。也许,也只有在白灵的面前才会表现出如此软弱的一面吧。”奈儿心痛的看了一眼里面的两个人,白灵仍旧轻轻的抚着落焉的后背。 “我倒真想也让主人忘记王爷的存在。”香儿有点赌气的说道。 “傻孩子,爱,是无涯的。即使她的生命中没有王爷,也会有另一个人出现的。”奈儿笑着摇头:“好在,主人现在睡着了,我们该想想等主人醒来我们该做些什么了。” 京城王府内。 淳于宣将自己关在书房里,面前摆放的是落焉昏倒前丢在地上的玉笛。 为什么看到她昏倒我会心痛的不能自已?为什么脑海里总有些熟悉的片段,而每个片段里都有她?我真的认识她吗?我跟她真的有关系吗? 不,马上就要大婚了,我不能再生事端。 可是,为什么以前从来不曾有过这么奇怪的事情发生?难道说,真的有人对我的记忆做了手脚? “来人——”淳于宣忽然大喝一声,瞬间,闪进一个身影。 “主人——”暗躬身答道。 “怎么是你?”淳于宣很有些意外。 “回主人,属下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以完成主人交付的任务了。”暗脸色仍旧苍白的很。 “暗,你前些日子说,本王曾经有个红颜知己?未来的王妃?”淳于宣踌躇再三,还是开口了。 暗笑了,开心的笑了。他知道,向来自傲自负的宣王爷终于开始质疑自己的能力了。 “是的。”暗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早已经乐翻了天。这是不是代表,王妃就要回来了? “可是,为何本王一点印象都没有?”淳于宣一脸的疑惑。 “那是因为,主人的记忆被人动过手脚。”暗毫不客气的说道:“而且,动手的人就是主人身边的人。” “你是说——” “主人,属下不敢妄言,但属下却有一个提议。”暗想了想,躬身说道:“了缘大师是主人的师傅,想必主人即便不相信任何人,也会相信她说的话了。” “不错。”淳于宣点点头,:“那么,你这就去请了缘大师前来一叙。” “是。”暗开心的领命,也许这是他这些天以来最开心的消息了。只要了缘大师在,何愁一切不会大白于天下? 荣岩博士正在布置自己的仪器,忽然,心头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紧接着,微型卫星搜索范围内,瞬间出现了几条急速行驶的光点。这个时代没有汽车更没有飞行器,那么,只有一个解释:有武林高手在迅速接近! “有入侵者——警报——有入侵者——”桌子上的警灯忽然大闪,荣岩博士脸色顿时一变:好快的速度,竟然在一分钟内前进了两公里! “入侵者已抵达外围。”警报忠实的反映着现状。 等了三秒左右,入侵者并没有再进一步,原因荣岩博士猜也猜的到,肯定有人陷进了她布置的陷阱中了。 荣岩博士冷笑一声,乘坐自己的微型光源车驶出了办公室。 果然不出所料,三个人正在原地转着圈圈。 “你们是谁?”荣岩博士冷冷的说道:“擅自私闯,可知道我可以随时结束你们的性命?” “了缘大师!”其中一个人忽然高声叫道:“请手下留情!我们是奉王爷之命前来迎接大师前去王府一聚。” 荣岩博士冷冷一笑:“想撒谎也不会换个方式?”说完,手下一按,那三个陷入陷阱的人忽然感觉脚下一轻,随即感觉身上一紧,三个人赫然发现一张细如蚕丝的大网将三个人牢牢网住。三个人刚想挣脱,荣岩博士冷笑道:“这是超纳米技术,想挣脱?除非五万度以上的温度。” “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荣岩博士厉声叫道:“若再不说实话,我定要你们生不如死!” “了缘大师!我们真的是王爷派来的人!不信我们身上有王爷的亲笔信!”其中一个人无奈的说道,虽然满怀怒气,可是守着荣岩博士却一点都不敢表露出来。这可是他们死都不敢惹的人物。 荣岩博士神色一动,一只机械手臂向他们三个伸了过去,那机械手臂灵活的如同人类的手臂,那三个人惊骇的说不出一句话来。试问,谁曾见过如此惊世骇俗的东西? 一番搜索下,还真发现了一封书信。荣岩博士取出后,先是测验了毒性,然后将信封打开扫描了字迹后才确信他们是淳于宣派来的人。 一个按钮,三个人从天上掉了下来。幸亏三人武功都不弱,否则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不死也要残废! 荣岩博士细细读完信后,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恨恨的说道:“这孩子也太过分了,居然把我的技术用在了我外孙女婿的身上!可恶!” 荣岩博士冷冷的吩咐道:“你们回去告诉淳于宣,两天后我就会到王府。还有,这两天让他尽量不要外出,也不要跟任何人接触,跟我见面的事情更不能透露出去。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三个人冷汗都出来了,见识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谁也不认为眼前的这个鹤发童颜的老婆婆是个普通人。 “你报复的也够了,还要如此的残忍么?”荣岩博士叹息一声,转身回到了办公室里。 “老师?——”一个立体影像出现在荣岩博士面前,如果卿乐在的话一定会认出这个人的,因为,她就是经常出现在卿乐郡主身边被她叫做师傅的老妇人,也就是荣岩博士在天朝唯一的女学生——羽尚伊。 “尚伊,你做的已经有点过分了。”荣岩博士冷冷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局促不安的影像:“我一直都默许你去针对性的报复,可是没有想到你会利用我交给你的知识对付我的外孙女婿。” “老师,请听尚伊解释——”羽尚伊急急的说道:“您给我的忘情丹我没有给任何人,只是前些天,卿乐那孩子说要忘记过去,所以我才给了她一颗——” “你怎么知道她要忘情丹是为了忘记过去?”荣岩博士冷冷的说道:“尚伊,你太让我失望了!” “老师——”羽尚伊忽然泪珠滚滚:“尚伊知道,尚伊之所以还能活在这个世界全靠老师的栽培,可是,那奸贼一家害我有家不能回,毁我面容、杀我爱儿,这仇我不能不报啊!” “可是,这些年,你报复的也该够了吧?”荣岩博士叹息一声,道:“这毕竟是你们老一辈的恩怨,就不要牵连到孩子们的身上了吧?” “是。”羽尚伊低头应道:“我会去问清楚一切的。请老师原谅!” “好了,我累了。过两天我会去一趟王府,到时候我不希望见到有人再对孩子们下手!”荣岩博士叹息一声道:“不过,卿乐那孩子心术有些不正,你须看紧了些。” “是。老师。”羽尚伊赶紧点头。 影像一消失,刚才还泪如雨下的羽尚伊忽然眼泪一擦,转身对站在旁边的卿乐郡主冷冷的说道:“看看你做的好事!我是要你把药给那个落焉吃,你怎么给淳于宣吃了?” “他们谁吃不一样?”卿乐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哼!当然不一样!”羽尚伊阴狠的看了她一眼,缓缓说道:“若是那落焉吃了,定会忘记淳于宣,那么痛苦的就是他们淳于家族,即使老师怪罪,也值得了。” “师傅,您的仇恨至于这么大么?”卿乐郡主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再过几天就是大婚了,只要大婚一过,她王妃的位置就再也没有人能撼动的了。 “你懂个屁!两天后,老师就会去王府去给淳于宣消除忘情丹的效力,恐怕你的王妃梦也有麻烦了。”羽尚伊一改往常谦恭温顺的模样,横眉冷对起来。 卿乐郡主顿时心生不悦,心想:以你这态度,换做以前早就将你处死了,可是因为那场战争自己的实力已经大幅削弱,这个老太婆还有利用的价值,不妨先放过她这一马。 “那又如何?大诏都已经通传到了邻国,现在改已经晚了吧?”卿乐郡主不服气的说道。 “哼,难说的很。”羽尚伊狠毒的望了一下天空,冷冷的说道:“淳于家族,我会让你们尝到恶果的!” 第一一二章 采女青竹 千穗县。 小兰向往常那样,与府里的其他婢女一起将清晨采购来的青菜分类整理,准备午餐。 一个纤细的身影忽然挡住了小兰头顶上舒适的阳光,小兰不悦的抬头刚要训斥,却见一个从未见过的美人手捧着一篮新鲜蘑菇正笑眯眯的看着她。 “你是新来的吗?”小兰笑着问道,却见美人轻轻的摇摇头。 “那么,你是小姐的朋友吗?”美人皱眉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 一笑,露出珍珠般的贝齿:“我是你家小姐朋友的朋友。”小兰顿时呆住了,好动听的声音,好美的女子! “你家小姐在家吗?”看到小兰的发呆,美人再次笑了起来。 “啊,在,啊不在。”小兰慌忙解释:“清早的时候,小姐就出门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 美人放下篮子,浅笑道:“等你家小姐回来,请转告她一声,我是采女青竹。改天我再来拜访。” 说完,美人盈盈一礼,慌的小兰赶紧起身回礼。可是当小兰直起身子的时候却发现美人早已经没有了踪影。如果不是面前那一篮新鲜的蘑菇,小兰一定会以为刚才肯定眼花了。 一个巴掌忽然将小兰吓了一跳,仔细一看,竟是香儿正面含笑意的看着她。 “想什么呢,怎么那么出神?”香儿今天的心情非常的好,不仅主人重新拾起了生活的勇气,虽然再也没有了从前的笑容,可是只要她能坚强的面对病魔,总是好的。而更让她开心的是,刚才在街上的时候,那个酸秀才又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碰”上了她,然后惊慌失措的塞给她一本诗集。 “没什么。刚才来了个极为美丽的女子,说是小姐的朋友的朋友。”小兰老实的回答道。 “唔。”若是从前,香儿听到有人被人称作“极为美丽”肯定会不服输的问个清楚,看是今天似乎有心事一般,只是轻轻点点头便进了房间里。 小兰疑惑的抓抓头:这几天,小姐和几个姐姐都是怎么了?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小兰刚要清洗一下篮子里的蘑菇,却听见身后传来一股幽香,小兰不用回头也知道肯定是奈儿姐姐回来了,因为只有她身上一直带着一股奇异的香味。那是她专用的香料,别人是没有的。 “咦?好新鲜的蘑菇。”奈儿手里碰着一束带着露水的鲜花,一脸的红晕还没有下去。 “嗯,是小姐的朋友的朋友送的,还是个非常漂亮的姐姐呢。”小兰又重复了一遍。 “送到厨房吧,今天中午正好炖个汤。”说完,奈儿便离开了。 又一个奇怪的姐姐! 小兰抓抓头顶,没发现她头顶的头发都快被她抓乱了。 米儿提着新抓的药快步走了进来,身后照旧粘着超级牛皮糖——耶鲁柏。虽然是他叫来的萧亘锦,间接的救了落焉的性命,可是米儿还是不打算多给他一点好脸色。 小兰笑着看着一脸怒容的米儿和一脸不羁的耶鲁柏,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如果——如果小姐跟王爷也能在一起就好了。忽然,小兰想起了早上跟着小姐一起出去的萧亘锦,心想,其实这个太子对小姐也很不错的,只是,小姐为什么不喜欢他呢? 小兰用她只有十六岁的小脑袋瓜拼命的想着,想来想去颓然放弃,她忽然发现虽然几个姐姐比她大不了多少,但是都聪明的紧,没有一个向她这么笨的。好在小姐从来不嫌弃我!小兰快乐的想。 一抹身影忽然从屋顶一闪而过,带走一片青光。 米儿和正在扯皮的耶鲁柏同时眼中精光一闪:有人! 两道身影忽然拔地而起,米儿速度远远比不上耶鲁柏,但也紧紧的咬在了后面。 “是谁?”米儿刚一站定,就发现耶鲁柏脸色非常的难看。 “看来有熟人拜访过我们了。”耶鲁柏脸色极为难看,手里拿着一条青色的丝帕,丝帕上绣着三根青翠的嫩竹和两个字:青竹。 “好厉害的轻功。”米儿感叹道:“自从跟着主人来到这里,才明白了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耶鲁柏浓郁的眼睛下忽然闪过一丝精光:“不好,我们快下去,小心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 米儿心神一阵慌乱,连忙转身回到院子中,却发现没有丝毫的异样。 耶鲁柏轻飘飘的落在了米儿的身后,缓缓说道:“对方已经来过了,恐怕现在也已经走了。” “他们到底想要干嘛?”米儿怒气冲冲的说道:“我们主人已经这样了,还不放过我们?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安啦,对方只是试探性的探访,否则肯定会留下点什么的。”耶鲁柏安慰的拍拍米儿的肩膀,笑道:“再说我们不是也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了吗?” “身份?”米儿疑惑的看着耶鲁柏手中的丝帕:“就这个?” “不错,就是这个。”耶鲁柏将丝帕轻轻举到米儿的眼前:“你不会以为武功那么高强的人会做出丢掉丝帕这么愚蠢的事情吧?” “你的意思是说,她是故意留下的?”米儿疑惑的问道。 “我想,恐怕是的。而且,还是善意的。”耶鲁柏抬头看看青光消失的方向,喃喃说道:“否则,她完全可以留下点痕迹,炫耀一番。” “可是,我家主人并不认识这叫青竹的人。”米儿皱眉使劲想了想,还是想不起主人会认识一个叫青竹的武林高手。 “放心,她还会再来的。刚才,她只是提醒我们,她来过了。”耶鲁柏看看阳光,笑道:“我们快回去吧,想必,落落也该回来了。” “对了,大清早的,主人去了哪里了?”米儿非常的好奇,落焉第一次不要她跟随出去办事。 “有表哥在,怕什么?”耶鲁柏毫不在乎的摆摆手,其实,落焉的意图他怎会不明白?落焉不过是想尽办法为他创造机会罢了。也许是自己的不幸,所以,落焉格外珍惜身边朋友们的情感,总是尽可能的为他们创造机会。否则,那个酸秀才怎么会总是那么“巧”的出现在香儿的面前,那个少年侠士怎么会总是那么“准时”的送上一捧带着露水的鲜花? 落焉细细的为自己和坐在面前的萧亘锦倒了一杯茶,浅浅一酌。 “落落,你变了好多。”萧亘锦目光直直的看向落焉:“说真的,我真的想带你去草原,远离这一切。” 落焉微微一笑:“你明知道我不会跟你去的。” “是的,我知道。即使知道,可是还是幻想有一天你会改变主意。”萧亘锦浓浓的眉眼里是化不开的担忧。 “你不回去照顾磐儿吗?”落焉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已经没事了。” “撒谎。”萧亘锦毫不客气的点破:“你自己都知道你的身体。” “人生,就像是一趟观赏风景的路途。谁也不知道会在那一站停下,所以就只能那么走走停停,边走边看。我们都不知道下一站的风景会如何,但我们都充满着期盼、希望,即使下一站的风景让我们都很失望,但,我们还是相信还有下一站,也许下一站的风景会好些。”落焉淡淡的说道:“而我,却是那个已经知道还剩下多少站的乘客,所以,不管这一站的风景好不好,我都会当作是最后的风景,好好欣赏,好好珍惜。” “我不觉得我的身体会是多么大的困扰。我已经爱过、痛过、伤过,但我不后悔,因为我精彩的活过。”落焉拂起额前调皮的一缕秀发,淡淡一笑:“而你们,却刚刚开始。” “落落,你变得颓废了。”萧亘锦伸手想捂住落焉的手,却被她巧妙的躲开了,萧亘锦的眼底闪过一丝隐痛:“你可知道,你这样我比你还心痛。” “谢谢。”落焉垂下眼睛,双手捧着杯子:“你已经有了该心疼的人了不是吗?好好珍惜身边人,别像我,等到失去的时候才明白珍惜。”一颗泪珠,忽然滑下,坠落在了茶水中,瞬间与茶水融为了一体。 “我错过了太多的美景,所以,现在不会了。”落焉抬头看着萧亘锦:“你也不要错过,好吗?珍惜磐儿,她会是你值得去爱的女人。” 萧亘锦痛苦的闭上眼睛,长出一口气:“落落,不要随意安排我的人生。我不是你的孩子!” “对不起。”落焉马上道歉:“是我疏忽了,我只事太在意你们了。” “就像我说服不了你一样,同样,你也不能说服我。”萧亘锦温柔的看着落焉:“我想,同样说服不了自己的还有一个人。” “谁?”落焉苦涩的问。 “白剑飞。”萧亘锦重重的抛下了这个话题。 落焉飞快的看了萧亘锦一眼,发现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 “大家都是男人,所以,我明白他看你的眼神。”萧亘锦低低的说道:“如今,能给你幸福的人,也只有他了,如果你愿意,我会为你排除一切阻挠。”说完,萧亘锦忽然叹息一声:“我知道,曾经的你,曾是那么的喜欢过他。” “你都知道——?”落焉忽然愕然,瞬间明白了自己过去对萧亘锦是多么大的伤害。 “我怎么会不知道?有些时候,宁愿我什么都不知道。”萧亘锦叹息后却给她一个温暖的笑容:“我说过,你会是我心里永远的落落,只要你幸福,要我做任何事情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对不起,对不起!”落焉一阵心痛:“我不知道我会给你们带来这么大的痛苦。我一直以为,你们身为四大公子——” “身为四大公子,就一定会花心的对不对?”萧亘锦笑着接口道:“我们也是人,也有最柔软的地方,也有最不能释怀的事情。而你,恰巧就是我们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也是最无法拒绝的地方。” “那么,你后悔过吗?”落焉静静的开口。 “没有。从来没有过,想必,白剑飞也一样。”萧亘锦低低地说道,眼底的温柔媲美白剑飞。 “可是,我却不能给你们任何回报。”落焉充满歉意的伸手抓住萧亘锦的手:“对不起,真的真的对不起。” “这就足够了。”萧亘锦回手握住落焉的手:“对于我来说,你能一直待我如兄长,我已经很满足了。虽然,不能娶你回家,可是能看见你笑,看见你哭,看见你委屈的时候喜欢找我倾诉,我就已经很知足了。人,是不能太贪心的。” 落焉笑了,却比哭还难看。 我爱的人忘记了我,爱我的人却一直痴心不悔。那狗血的歌词真的在我的身上应验了!落焉自嘲的苦笑。 “我们该回去了,不然,大家又要担心了。”萧亘锦看看天色,已经是接近中午了。 落焉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其实,他忘记我,也不是坏事,对吗?”落焉忽然幽幽的说道,眼睛看向那个站在她身旁魁梧健壮的汉子:“在有限的生命中,我们应当尽量的快乐,而不要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生命,真的太有限了。”虽然,落焉知道她只要愿意,她可以无限延长生命。可是,再长的生命又有什么意义呢?当爱已随风,所有的得失荣辱也一并随风了。 “是的。”萧亘锦温和的附和道:“那么,就笑着回家吧。嗯?” “嗯!”落焉笑着点头。 落焉和萧亘锦一路默默无语,一回到家中,便有人急急的迎了上来:“小姐,你可回来了!快去看看吧,可出大事了!”落焉大吃一惊,连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刚才小兰姑娘喝了一口蘑菇汤,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肚子痛了起来,请了医生可是怎么也止不住。”来人是新雇佣的妈子,负责浆洗的。 落焉一听,马上跑了进去。萧亘锦紧紧跟在了后面,虽然他可以走的更快些,但出于对落焉的保护,始终在她的身后大约半步的距离。 “怎么会这样?”落焉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打滚的小兰:“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白灵见落焉来了,连忙站了起来,说道:“刚才小兰偷嘴,尝了一口鲜蘑菇汤,谁知道就那么一口,就弄成了这个样子。” 蘑菇汤?落焉皱紧了眉头:“今天谁买的蘑菇?” “没有买呀!”所有人纷纷说道:“今天采买的青菜中没有蘑菇,以前卖蘑菇的小贩说现在的蘑菇基本都卖的差不多了,因为近来雨下的少,因此山里长的也少。街市上是很少有卖的。” “小姐……小姐……”小兰吃力的叫着:“蘑菇,蘑菇是早上一个极美丽的女子送来的,她说是……是小姐朋友的朋友。” 香儿和奈儿忽然一怔,随即懊悔的说道:“对呀,早上小兰对我们说过这件事情,可,我们都没有放在心上!怪我,都怪我!” “这事也不能怪你们。”落焉伸手阻止了香儿和奈儿的自责:“那些蘑菇汤还在吗?” “都还在。”一个老妈子听了赶紧将那碗蘑菇汤端了过来。 落焉翻了几下,仔细观察了一下,然后吩咐白灵从房间里取出了自己的百宝箱,取出了一支吸管和试纸。这些东西都是荣岩博士临走时送给她的,目的就是检验水质和食物的。小心的取了一滴滴在了试纸上,试纸上的颜色马上便成了深色。 “好厉害的毒性!”落焉感慨一声:“赶快找些皂角打碎和水给她灌下。” 老妈子慌慌的出去准备了,剩下的几个人却紧张的不知所措。 “小兰,她还对你说了什么吗?”落焉转头问向小兰。 “她说,她叫采女青竹。还说,改天再来拜访!” 此言一出,屋内几人除了落焉和萧亘锦脸色全变了。 采女青竹? 第一一三章 拜访庄府 “你们都知道?”落焉忽然发现问题远比想象中要严重的多。 米儿简单的说了中午发生的事情,所有人的脸色顿时更加苍白。如此人物,竟能在两个以轻功见长的又名高手下轻易走脱,显而易见,对方要高出己方很多很多。 “这只是一次警告。”落焉静静的说道:“而且,她的目标其实是我。” 萧亘锦眼色一沉:“要不要我多派些人手来?”虽然在天朝不能太过张扬,但多带几十个人过来还是没问题的。 “算了,即使再多的人,恐怕也不会被对方看在眼里。既然矛头指向了我,我就得应战。”落焉淡淡的说道:“而且,我一想会会这个采女青竹,看看,到底谁更胜一筹!” 奈儿忽然难过的撇过了头,她知道,落焉这几天真的憋坏了。有泪不能流,有苦不能说,她作为主人,民心太重要了。她这是借着青竹在发泄自己的怒气,也宣泄着对淳于宣和卿乐郡主的怨恨。 萧亘锦站到落焉的身后,一双大手紧紧的扶住落焉瘦小的肩膀,低低的说道:“无论你做什么,我都站在你的身边!” “我也是。”米儿上前一步,站在了落焉的身边:“主人去哪里,米儿就在哪里。” 耶鲁柏也上前一步,脸上的刀疤异常的温柔:“米儿在的地方,自然少不了我的影子。” “还有我。”珈玛翻开帘子走了进来:“哪里有我的朋友,哪里就有我。” “还有我们三个。”白灵温柔的站了起来:“虽然我跟香儿、奈儿两位姑娘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但,我们至少还有信念还有勇气。” “谢谢,谢谢大家。”落焉柔柔的看着所有充满热切目光的众人:“可是这件事情,我除了萧郎外不想麻烦任何人。” “米儿,你已经学会了去理解感情,可是你还没有学会去享受感情。现在,我给你布置的任务就是学着享受属于你的感情,属于你的爱。”落焉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耶鲁柏。 “珈玛,你能帮我,我真的很开心,可是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别人无法取代的任务,那就是等小谨的回来。小谨虽然算是我捡回来的孩子,可是在我的心里,他就像是我自己的亲弟弟一般,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到我的家人。”落焉替珈玛理顺已经有些凌乱的长发,看着这个比她高出一大截的少女,落焉的心里一阵温暖。 “至于你们,你们的责任却更为重大。这里已经算是我们的家,既然是家,怎么能没有人看守呢?何况,小兰现在又中毒,更需要你们的照看。别忘了,还有影月这个客人需要你们招呼呢。”落焉笑着说道:“对了,影月呢?” “我在这里啦!”一条身影忽然极快的窜了进来,众人仔细一看,只见影月浑身脏兮兮的,手里还提着一串看不清楚模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香儿忍不住的好奇心。 “救小兰的妙药呀。”影月笑道:“刚才我仔细看过剩下的蘑菇了,那是一种生长在花斑毒蛇附近的蘑菇,要彻底解毒就必须用这种毒蛇的牙齿以毒攻毒。” “你怎么知道的?”这下,所有人都开始好奇了。 “你们忘记我的能力是什么了吗?当然是与动物沟通啦!我的蜜蜂们告诉我的,所以我就去找来了!”影月一脸的得意,丝毫不觉得浑身的污泥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谢谢你了,影月。”落焉眼睛顿时湿润了起来:“你救了我两次,不,是三次。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于你。” “说那么多干嘛?”影月忽然扭捏了起来:“小兰那么可爱,那么勤快,我也不舍得看她那么痛的啦!” “谢谢大家了。”落焉看了所有人一眼,眼光再次落在香儿和奈儿的身上:“遇到自己的幸福就要及时抓住,不要让幸福从自己的手中溜掉。因为,幸福真的很短暂,而且像蛇,一不小心,就会从手中逃窜掉。珍惜呀!” 香儿和奈儿的脸上顿时一红。 “萧郎,现在,除了你,没有别人了。”落焉回头看着这个为她付出了太多太多的男人:“我知道,我欠你的已经太多太多,可是,眼下,我只能靠你了。” “说的什么傻话。”萧亘锦宽厚一笑,浓郁的眼里是满满的满足:“你肯让我陪着你,该说谢谢的人是我才对。” 耶鲁柏别样的看着萧亘锦,对于萧亘锦的痴情,他是最有发言权的一个人了。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京城王府。 “老师?”淳于宣看见荣岩博士的到来,顿时喜出望外。 荣岩博士仔细观察了一下淳于宣,道:“我都知道了。你跟来,记住不许任何人打搅到我们。” “是。”淳于宣的高兴不仅仅是因为见到了授业恩师,更重要的是老师也许可能解开他心底的谜团。 “把你知道的一切详细的说一遍。”荣岩博士一边摆弄着仪器一边吩咐道:“说的越细越好。” 于是,淳于宣将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那孩子原来已经来过了。”荣岩博士叹息道:“我才走了几天,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怪我,都怪我呀!” 淳于宣疑惑的看着荣岩博士:“老师,您的意思是——” “哦,没什么。来,坐下,我们慢慢聊。”荣岩博士示意让他坐在自己的那堆仪器之上,虽然淳于宣心里非常的不安,但出于对荣岩博士的尊敬和对事实真相的渴望,让他毫不犹豫的坐在那插满了奇奇怪怪五颜六色线圈的椅子上。 “你现在觉得很累,很累,很想睡。因为你想的已经太多太多,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一下。现在的你,已经睡着了,睡的很香很香——”荣岩博士的声音就像是催眠一般,细长而缓和,淳于宣竟然真的觉得自己困了,眼皮越来越沉,头也越来越沉。 荣岩博士长出了一口气,她这个半吊子心理师可以说是一点信心都没有。好在一切都在预料中,没有出什么变故。 荣岩博士仔细的听着跳动的屏幕,那些没有规则的线就是此时淳于宣的脑电波。荣岩博士看着那异常杂乱的电波才明白卿乐郡主下了多大的剂量。 “真是作孽!”荣岩博士叹息一声,开说着手修改那些不规则的符号。 “王爷呢?”卿乐郡主一进门就大声的问道。 “姐姐这是问谁呢?”涟漪不急不火的说道,卿乐郡主顿时不悦,这涟漪自从被太后懿旨指婚后态度忽然变了许多,这让向来高傲的卿乐郡主很难接受。 “当然是问你了。”卿乐郡主毫不客气的问道。 “姐姐都不知道,妹妹怎么会知道呢?”涟漪看了看手指,涂有蔻丹的指甲足足有两寸长。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还没正式嫁过来呢!”卿乐郡主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引狼入室了? “姐姐不也一样?”涟漪不温不火的说道:“虽然你是正妃,但这并不代表将来太后的宝座就一定是你的,所以,何必那么咄咄逼人?” “你也得意的太早了些吧?”卿乐郡主不怒反笑:“原来你一直在觊觎太后的位子了。” “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涟漪也就不跟姐姐说笑了。不错,我一直盯着这个位子呢。以前是需要姐姐的帮忙,所以才不得不与姐姐合作,可是现在,我看,姐姐还是先去准备一下嫁妆的好。” “你什么意思?”卿乐郡主忽然感觉一丝不妙。 “没什么。难道你没有听太后说过么?谁的嫁妆丰厚谁就是最终的正妃!”涟漪一脸的得意:“我知道姐姐是太后的外甥,不过,妹妹好奇的想知道太后会给姐姐办多少嫁妆呢?” “你!——”卿乐这几天一直在外面跑,这些消息自然不会知晓。 “还有两天的时间,姐姐,我可是好心的在提醒你哦!”涟漪得意的大笑了起来:“记得,姐姐以前说过一句话,笑到最后的人笑的最好!我想,姐姐现在已经没有实力跟我竞争了吧?” “你少做梦了!只要表哥一想起来,你以为还会有你的位置?”卿乐气急败坏的说道:“再说,你也不过是商祺皇叔的外甥,你能有什么嫁妆?” “哦,这样啊,忘记跟姐姐说一声了,我的嫁妆不仅由商祺姨夫办理,而且,我的两位表哥也为我凑了一份,不知道姐姐的表哥呢?”涟漪一脸的恶毒。 “好一个过河拆桥!”卿乐郡主怒火腾腾的上来了:“真没想到你的心机竟然这么深!以前真是看走眼了!” “姐姐过奖了。姐姐慢走,妹妹要准备嫁妆了,不送了。”涟漪轻轻端起茶杯,算是送客了。 “啊,忘记再提醒姐姐一句,两天后的大婚礼服我们是一样的,也就是说,没有正妃侧妃,只有两个侧妃。等大婚典礼一过,太后就会宣布谁才是正妃!” 卿乐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怒气冲冲的回到了房间里,将房间里能砸的东西统统砸了个遍。正是因为这个插曲,才阻止了卿乐寻找淳于宣,进而为荣岩博士争取了足够的时间。 “感觉怎么样?”荣岩博士看着淳于宣慢慢醒来,发现他一脸的茫然。 “过去的事情都慢慢想起来了,可是,就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自己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淳于宣细长的脸上是满满的疲惫:“老师,我这究竟是怎么了?” “你被人下药了。”荣岩博士简短的解释道:“有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趁你练功时袭击了你,然后在你走火入魔之前喂你服了忘情丹。” “忘情丹?”淳于宣喃喃的说道:“难道说,我真的忘记了那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孩子,去找她吧,解释清楚一切。”荣岩博士叹息道:“只是,你的感觉需要你自己去挖掘,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去找她?为什么?”淳于宣一怔,还没有从记忆的海洋中恢复过来。 “因为,她也爱你,而且,同样爱的很深很深。”荣岩博士说道:“否则,迟了,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我会后悔?淳于宣皱起了眉头,细长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迷茫的神色。忽然,脑海里闪过那个女子临别时痛苦的眼,痛苦的泪,那深深的怨恨和无奈,忽然刺痛了他的心。 “我要去找她!”淳于宣呼的站了起来:“多谢老师!” “去吧,我也要离开一段时间了。看来,我该做些准备了。”荣岩博士并没有解释要准备什么,但淳于宣从荣岩博士郑重的神色中明白,那肯定是很重要的事情,重要到牵扯很多很广。 “那学生就不做挽留了,老师,多保重!”淳于宣躬身一揖便匆匆离开了密室。 太后正在后宫晒着太阳,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惊呼:“王爷,太后正在休息,您看——” “少啰嗦!”一个不耐烦的声音硬生生的闯了进来。 太后一愣,随即宣道:“是宣儿吗?让他进来!” “见过母后。”淳于宣顾不得行大礼,只是躬身微微一礼。 “宣儿,你不在王府准备大婚的事情,怎么有时间跑这里来了?”太后一脸的惊诧。 “母后,宣儿恳请母后取消大婚!”淳于宣脸色还是苍白的很,一改往日的潇洒不羁。 “发生什么事情了?”太后皱紧眉头,最近怎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首先是落焉郡主忽然失踪,也不说是什么原因,就那么凭空消失,后来,卿乐和涟漪解释说是王爷厌倦了落焉,所以落焉便知趣的离开了。后来再就是皇后忽然提议取消正妃和侧妃的区别,一概视为侧妃,将来看谁的财力多谁就是正妃。就在她刚刚接受这个提议后,小儿子忽然又跑过来请求取消大婚。这,到底是怎么了? “宣儿,这岂是胡闹的?请帖都已经发下去了,你让哀家怎么跟天下解释?”太后大为恼怒,不禁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母后,此事以后孩儿自会禀明,只是,现在取消大婚刻不容缓!”淳于宣坚定的说道:“若母后不允,大婚之日,宣儿决不会出现在大殿之中。” “你!放肆!”太后大怒:“现在已经由不得你了!” “母后难道就不问问落落去了哪里了吗?”淳于宣忽然直直的看向太后,太后脸色顿时一红。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提起她。”太后轻叹一声:“毕竟当初放弃她的人是你。” “我放弃了她?”淳于宣忽然愕然:“原来真是我的错?” “宣儿……其实,哀家也是希望你能娶她进门的,毕竟以她的财力举国上下已经无人可以匹敌。虽然,你们感情淡了,但身为皇子有时候也要以国事为重。” “母后,您不要说了,我还是那句话,取消大婚!否则,您的金主极可能成为狼国或者其他国家的王妃甚至皇后!”淳于宣口气已经有些不善了,刚才太后的话触动了他心底的一抹伤痛。的确,他之所以答应荣岩博士去找回落焉紧紧是出于国家方面的考虑,而从个人感情上,淳于宣对落焉的感觉已经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了。他还是没有真正的想起落焉。 “可是——”太后迟疑了一下:“天朝的威仪怎么能说没有就没有?哀家可以答应你,大婚拖后一个月,到时无论如何也要举行大典。孩子,我们淳于家族不仅仅是一个庞大的家族,更是天朝的支柱,所以我们不得不从大的方面考虑。孩子,去找她回来吧,我是做母亲的,自然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幸福。而她,的确是唯一能给你幸福的人。” 淳于宣嘴唇动了动,细长妖魅异常的眼睛闪过一丝波动,果然,太后刚才的那番话给他确实造成了冲击。 我跟她,会幸福?可是为什么到现在跟她从前的那些回忆始终像是看别人的故事?我,到底还遗失了什么? 落焉站在了一处宅院前,仰起了头。初夏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金。萧亘锦跟在她身后大约一米的距离,也站定,浓郁的眉下是深邃的眼,一湾柔情的看着落焉。 “庄府——这里就是庄府?”落焉喃喃说道:“落焉求见,烦请通报一声。” 话音刚落,大门吱的一声缓缓打开,却没有一个人出来迎接,落焉皱了皱眉头,刚要举步进入,萧亘锦忽然叫道:“且慢!” 第一一四章 过招 落焉怔怔的看着萧亘锦,不明白他的意思。 “小心有诈。”萧亘锦温柔的说道:“我走在前面,至少,有什么危险我先来。” 落焉笑了笑,退在了他的身边。 萧亘锦低头看着落焉如此乖巧的样子,心中顿时感慨:如果落落能与我共伴一生,这江山不要又如何?萧亘锦使劲甩甩头,他知道,他无法真的放下江山。毕竟,从他刚出生起,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太子的规矩未来江山的接班人所教所学,江山社稷在他的心里早已经深入骨髓。 萧亘锦抬腿迈入大门,落焉紧紧跟在了后面。 仔细走了几步,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忽然——吱的一声——大门,快速的关闭了。 落焉顿时紧张的拉住了萧亘锦的衣角,小声说道:“按照我的经验,现在大概要出什么陷阱了。” 萧亘锦扬扬眉毛,他不明白什么叫“按照她的经验”,莫非她经常过着这种命悬一线的生活?那个淳于宣到底该死的做了些什么?竟然让她过着如此危险的生活? 落焉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无心之言竟让萧亘锦对淳于宣的印象大为改观,原本她是想说,根据她看电视或者小说的经验来看,大门无风自动,八成是机关控制。可就是因为她没有把话说完全,造成了萧亘锦的误会。 “别怕,有我在。”萧亘锦宽慰的拍拍她的肩膀,将她完全保护在自己电视身后。 “两位何必如此紧张?既然敢进这个门,何必作出如此令人耻笑的行为?”一个非常悦耳动听的声音从内堂传来,萧亘锦眼睛一眯,脸色却是一变。 “好精深的内功。”萧亘锦解释给落焉听,落焉却是一脸的茫然:仅仅说了一句话,就知道对方的内功很厉害了? “紧张?”落焉笑了:“你认为我是怕死的人是不是?若是怕死,何必出现在这里呢?何况——”落焉叹息一声,低低的说道:“何况,我只剩下不足一个月的时间了,我会害怕?” “落落,跟我回狼国,我有足够的寒参维持你的生命!”萧亘锦紧张的回头,一把握住了落焉的手:“就让我用一个哥哥的身份来保护你,好吗?” “你以为寒参是萝卜呢,想吃就吃?想必,这东西在宫里也是罕见的珍品吧。”落焉浅笑:“你有这份心我已经很满足了,我的哥哥。”落焉重点强调了最后两个字,不意外的,萧亘锦脸上一黯。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救你。”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谢了,不过我没兴趣跟一个躲躲藏藏的人讲话。”落焉冷冷的回答。 “脾气还真不小呢。”话音刚落,一片花海洋洋洒洒,飘舞在落焉和萧亘锦的身边。一阵轻风拂过,淡淡花香沁人心脾,花瓣翩舞着落满了一地。一个紫衣美人忽然从天而降,一抹紫纱如蛇一般缠住了飞舞中的花瓣,一不会功夫,所有的花瓣像是被紧紧的压在了一起,组成了一个足有直径一米左右的花蒲团。 花蒲团刚刚结成,那抹紫色的身影便落在了蒲团之上。 “你就是雅紫竹?”落焉毫不客气的开口问道,一点尊敬的意思都欠奉。 “大胆!”一个小丫头叫了起来:“我家夫人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 “起名就是为了让别人叫的,那么,既然名字不能叫,我就称呼你一声‘喂’好了!”落焉暗自偷笑:“喂,我说那个穿紫色衣服的夫人,刚才你的丫环说了不让叫你的名字!” 紫衣美人脸色波澜不惊,只是冷哼一声:“好一张伶牙俐齿!” “是啊,伶牙俐齿怎么了?你没长不代表别人不长。本姑娘忙的很,没功夫跟你在这里磨牙。直奔主题吧,你找我来不会是就为了跟我磨牙吧?”落焉冷冷的说道:“你想磨牙可我还不想跟你磨牙,如果你想拿我的生命威胁我的话,劝你还是省省吧,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是的,落焉只要想活,只要保存好脑电波就是,随便找一具身体就可以重生。 “你就当真不怕死?”雅紫竹眉眼一挑,万种风情基于一身。 “她长的怎么样?”落焉小声问站在她身边魁梧健壮的萧亘锦:“跟你站在一起倒是般配的很,一个英武一个妩媚。” “你这算是在取笑我么?”萧亘锦苦笑道:“虽然她的确美不胜收,也算的上是美人中的极品,只是,心如蛇蝎的女人,我向来敬而远之。” “言之有理。”落焉一个劲的点头,完全忽略雅紫竹的怒目而视。话说,美人生气的时候真的是一种别样的风情,雅紫竹尤其是这样的女人。生气的时候,一双秀眉倒竖,美丽的眼睛睁的滚圆,棱角分明的唇线越发的红润。 “你们太过分了!知道吗?只要我动一个小指头,你们的性命可就全在我的手心里了。”雅紫竹冷冷的说道。 “你怎么还没听懂我的话?”落焉叹息一声:“我刚才已经跟你说过了,若是你想以取我性命作为要挟的话,那么你真真的就失算了。莫说我已经不在意这副皮囊,即使在意,我可以复制成千上万具。算了,说了你也不懂。”落焉再次叹息一声。 “你——”雅紫竹忽然发现以前非常好用的方法放在落焉的身上竟然完全不起任何作用。她哪知道,以荣岩博士的技术,克隆一具身体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只是,落焉不想毁坏这具身体,毕竟,这是她深爱的母亲的模样,她不允许外人横加破坏而已。 “雅紫竹,或者叫你一声紫竹夫人,你到底要干嘛?”落焉不耐烦的说道:“若是想要钱,尽管去取就是,我青鸟小栈还短不了几百万两。若是想找我唠嗑,麻烦请客气一点。若两者都不是,那么赶快把你的目的说出来,唧唧歪歪,有完没完?” 萧亘锦认真的看了一眼落焉,心神一阵恍惚:从前的落落又回来了吗?恢复到那个有点可爱有点天真又有点坏的她?回到了从前那个气死人不偿命并以此为荣的小丫头?也好,那些本不该她承担的压力已经将她彻底改变的仿佛变了一个人。也许,离开淳于宣,会是个好事呢? 雅紫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可她却拿落焉毫无办法。杀了她?别傻了,杀了她怎么要挟白剑飞?不杀又无法出这口气!雅紫竹就那么艰难的进行着心里斗争。 “你先琢磨着,我们先逛逛,没意见吧?”说完,根本不在意雅紫竹更青更白的脸,径自向里走了进去。 “大胆!”两个小丫环抽出了长剑,架在了落焉的脖子上。 萧亘锦一个指风,击碎了两柄长剑。 落焉却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走到那两个出剑的小丫头面前,笑眯眯的看着她们,顿时两个小丫头的脸色变了。 “想出手?你们还是先想想的好,你们的主子被我气成那个样子不也照旧不敢向我动手?”落焉笑眯眯的说道:“我的身体可是虚弱的很那!万一一个大风一阵小雨兴许就能要了我的命。人你们两个偏偏还不知好歹的拿剑架在我的脖子上,啊,我好怕怕呦!万一把我吓死了,我看你们怎么跟你主子交代!”说完,落焉恶狠狠看了一眼雅紫竹:“我就知道你找我来肯定有事,而且你还得求着我,否则,——哼——”说完,落焉仰头就往前走,完全忽略雅紫竹青白的有些发绿的脸。 “夫人,我们——”两个莽撞的小丫鬟喏喏的开口。 “滚——都给我滚——”雅紫竹一掌击在了地上的青石板上,顿时,十几片石板纷纷飞了起来,直直的撞向正面的大门。 “轰——”大门瞬间粉碎。 “不是我干的。”落焉无辜的摊开双手,那无辜的模样让萧亘锦再次想起了青鸟小栈中因为失手将厨房给烧了后更加无辜的模样。 萧亘锦低低的笑,眼睛却看向了雅紫竹。如果她下一个动作招呼到他们身上的话,那么就靠他保护落焉了。 可是,雅紫竹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只是还是有点咬牙切齿:“两位请便。” “谢了。”落焉轻轻说道:“我就知道,堂堂庄府的夫人,气量怎么会那么小呢?” 雅紫竹冷冷的看着落焉,心道:现在就让你嚣张嚣张,等剑飞娶我后,我会让你尝到什么叫生不如死!沈碧柔,我跟你没完! “你猜,她找我会有什么事情?”落焉歪着脑袋问跟在一边的萧亘锦,忽然发现,萧亘锦其实真的很不错。无论是从人品、秉性还是外貌、财力,都算的上是超级钻石男。放在21世纪,大概早就被人抢疯了。只是,这里不是21世纪。 “大概有一样事情非得你去做不可,否则,她怎么会如此隐忍?”萧亘锦笑道:“而且,这件事非常的重要,重要到可以让这个心眼很小的女人暂时可以放弃一切得失。” “你也发现她小心眼了?”落焉奇怪的问。 “嗯,女人不小眼的很少吧。”萧亘锦笑着挑挑眉头:“你不也同样小心眼?否则怎么会故意把她气成那样?” 落焉闻言顿时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笑的捂住肚子哈哈傻乐。 是的,我也是小心眼的人,而且还是超级小心眼。只是,我再小心眼,不还是照旧没有保住我的爱情? 萧亘锦也跟着笑,只是笑的很温柔。 “那你猜,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落焉好不容易止住笑,歪着头问他。 阳光下,萧亘锦雄伟宽厚的身躯带来一片清凉,而落焉恰好就在那片清凉之中。 “猜不出。”萧亘锦老实的摇头:“大概是江湖中的恩怨吧,否则,以你郡主的身份,在天朝恐怕还没有人敢如此嚣张。” 落焉点点头,笑道:“江湖事居然也牵扯到我的身上了,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真是没有想到啊!” “世界上总是有太多太多的不可能变成了可能。就像你跟我。”萧亘锦微笑道:“也许,这次又是一个不可能吧。” 落焉笑了,调皮一笑:“那么,下一次的不可能大概会发生在什么时候呢?” “我想,就是现在。”萧亘锦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下一瞬间,她已经藏在了萧亘锦的臂膀下。 “谁?躲躲闪闪的算什么本事?”萧亘锦冷冷的说道,倒是吓了落焉一大跳。不过,她相信他,相信他不是那么造次的人。 果然,一个低低的嗓音响了起来:“果然是四大公子中最为神秘的一个。” “是你?”落焉惊讶的从萧亘锦的保护圈里走了出来,感觉到萧亘锦的紧张,轻轻拍拍他的胳膊,小声说道:“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而且,他若要动手恐怕这里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沈姑娘对我评价还真是高啊。”一个身影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话音未落,身影便已经出现在了落焉的面前,旁边还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姐姐——”一个尖细的声音充满着不可思议的激动,落焉低头一看,顿时惊喜的叫了起来:“小谨?你好不好?” “姐姐——”小谨眼睛一花,挣出了异如雪的手,是的,那个人,便是异如雪。 落焉蹲了下来,一把将小谨抱在了怀里:“孩子,你没事吧?姐姐真的很担心你。” “姐姐,小谨很好,让姐姐担心了,是小谨得不对。”小谨非常懂事的拭去落焉残留在眼角的泪珠:“以后小谨会很乖的,姐姐不要生小谨的气好不好?” “傻孩子,小谨向来很乖的,姐姐怎么会舍得生小谨的气呢?”落焉破涕为笑:“倒是涔涔那孩子有没有给你添麻烦?” “没有。涔涔已经回去了。”小谨不明白为什么落焉会不知道涔涔已经回家的消息,不过还是老实的汇报一切:“涔涔安全回家了,姐姐放心,涔涔没有事情。” 萧亘锦就那么冷冷的看着异如雪,正如异如雪直直的看向萧亘锦。如果不是知道对立的立场,大概任何一个人见了都会误以为两个男人都有那么点意思了。 “我叫异如雪。”还是老样子的他,照旧用传音的方式说话。 “你……”萧亘锦的眼睛忽然眯了起来:“你是我见过内功最为精深的人,阁下是——” “白鲞四大家将传人之一,异如雪。”异如雪面色正常,语气正常,可是落焉偏偏感觉到了一点不正常。究竟是什么不正常呢? “你也是四大家将之一的传人,沈碧柔沈姑娘。”异如雪加重了四大家将四个字,意思是提醒她的使命。 落焉的脸色忽然苍白,是的,她还是沈碧柔,还是沈宜的义女,还是沈青山的嫡亲曾孙。 “义父他——”落焉张口就问,说出三个字后生生的止住,现在,她还不是照样没有办法面对她的义父?动手杀淳于宣?不可能!唯一做的就是离开他,而事实上,她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沈伯父已经在山庄做客了。”异如雪看向沈碧柔,眼中却闪过了一丝了然的神色。直到今天,异如雪才真正看清楚了落焉的长相,心里暗暗赞叹:怪不得白大哥会移情于她,好一个智勇双全的女子!虽手无缚鸡之力却胆识过人,比之紫竹妹妹的确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义父,他可还好?”落焉声音低不可闻,可是在场的除了小谨外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自然没有听不到的道理。 “很好,只是,伯父暂时还不想见沈姑娘。沈姑娘不要介意,伯父现在正在闭关,所以——”异如雪见落焉脸色一变便知道她误会了,因此赶紧解释:“沈伯父虽然名义上是沈家的管家,可是他是真正待姑娘如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的。” 落焉感激的冲他一笑,只要孩子们都安全,那么,一切恩怨都可以烟消云散。 “进来坐坐吧,初夏的天还是很凉的。”异如雪看了一眼落焉:“何况沈姑娘的身子受不得风。” “叫我落焉好了,我还是习惯这个名字。”落焉苦笑道:“虽然我知道沈碧柔这个名字的确属于我,但,算是我一个请求好吗?至少我的心里会好受一点。” “落焉,萧太子,请——”异如雪牵起小谨的手,小谨固执的牵住了落焉的手,忽然三个人愣住了。除去萧亘锦,他们两个人和一个孩子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家人。如此诡异的情形只发生了几秒,落焉飞快大家将小谨的手交到了萧亘锦的手上。 第一一五章 胁迫 萧亘锦身形一转,插在了小谨和落焉的中间。异如雪含笑看着落焉局促的样子,心底闪过一丝暖暖的温度。 小谨失望的看着隔了一个人的落焉,认命的将手交到了萧亘锦的手里。 落焉看着走在前面的两个同样壮实彪悍的男人,小谨瘦弱的身躯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落焉在心底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算你的总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强求不来的,无论是感情还是事业。 待落焉和萧亘锦住进了客房后,小谨死活不肯跟着异如雪走,落焉微笑着看向异如雪,异如雪不是傻瓜,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于是,默许了小谨的行动。小谨一等异如雪离开,便急急的说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和对淳于涔涔的担心。 “放心好了,涔涔既然已经回到皇宫,想必再也没有人能带走她了。”落焉笑着安慰他:“可是,为什么他们还要留住你呢?对了,你说你身上的毒,怎么样了?吃过解药了吗?” 小谨摇头,说道:“解药从来没有吃过,不过我已经不再疼了,而且还比以前更有力气了呢。” 落焉对武学知识基本为零,因此也无法解释这奇怪的现象。 “姐姐,你放心好了,我会想办法让你逃出去的。”小谨挺起小小的胸膛,一副男子汉的样子。 “姐姐现在还不想走,等姐姐想走的时候再带着小谨走,好吗?”落焉抚摸着小谨的头,忽然发现几天不见的小谨,似乎长高了不少。 “小谨要跟姐姐在一起。”小谨眼睛闪着泪花,忽然神秘兮兮的伸过头来说道:“姐姐,我在这里发现了手背上刺有莲花图案的人,他们好像认识这里的庄主夫人,而且好像还交了个东西给她呢。” 落焉心里一凛,急急的问道:“你看清楚是什么样子的人了吗?” “没有,他们都穿着黑斗篷,脸蒙的结实,根本看不清楚。”小谨摇摇头,说道:“不过,我注意到有一个人经常来,我在这里的几天发现他出现了三次,看来,他跟庄主夫人的关系非同一般的。” 落焉笑着看着鬼机灵的小谨,说道:“你再观察观察,看能不能猜出对方是什么人。这样,你的父母之仇也就能得报了。” 小谨握紧了小拳头,拽的紧紧的,指节都慢慢的发白了。 “孩子,别让仇恨蒙蔽了你的双眼。”落焉一把将小谨拥入怀中:“父母之仇是要报不假,但决不能让仇恨蒙蔽了你的心智,人的一生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而父母之仇决不是唯一的事情。小谨,答应姐姐,一切的一切要以自己的安全为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姐姐!我好想爹爹好想娘亲!”小谨终于嚎啕大哭,连续几个月的压抑终于在这一刻宣泄。毕竟只是个孩子,只是个丧亲的可怜孩子。 “姐姐明白,姐姐就是小谨的亲人,就是小谨的亲姐姐好不好?”落焉安慰的拍着他的后背:“乖,哭出来就好了!” “小谨会保护姐姐的,因为姐姐是小谨唯一的亲人了!”小谨埋在落焉的怀里含糊的说道,虽然他只是个孩子,落焉却感觉到了久违的亲情温暖。 “冒昧打搅了。”一个十分动听的声音在门外缓缓响起,落焉抹了一把眼泪站了起来,小谨还窝在落焉的身前不肯离开。 “青竹姑娘?”落焉看来人一身青衣,面容酷似雅紫竹,却比雅紫竹多了一份从容、典雅。 “正是小女。”雅青竹微笑着进来:“冒昧打搅了。” 相对于雅青竹的彬彬有礼,落焉也不会表现的太过失礼,因此连忙还了一礼:“青竹姑娘客气了,不知,青竹姑娘有何吩咐?”落焉可没有忘记自己来的原因正是因为这个雅青竹,客气归客气,目的可是要问清楚的。 “真不知该如何启齿才是。”雅青竹犹豫了一下,说道:“不知道,那位小姑娘可恢复了健康?如果还没有,我这里有一瓶解药。本来那篮蘑菇是要留做自己用的,却一时失手忘在了沈姑娘的府中,实在是太抱歉了。” 落焉微微一笑,对她的这番说辞心知肚明。什么无意遗忘?分明是故意的,好在她还有那份心,也幸而小兰没有事情,否则哪有那么简单? 因此,落焉并不接她的话,只是略带冰冷的说道:“青竹姑娘费尽心机叫我来了,总不会就为了道歉那么简单吧?还请姑娘直言。” “沈姑娘还是在记恨着我那。”雅青竹盈盈一笑,端端的如同仙女下凡一般,一颦一笑如此的动人。落焉暗暗点头,若自己是男人大概也是要心动的了。 “记恨说不上,只是,我不习惯总是这么打哑谜。”落焉老实的说道:“我宁肯你直来直去的问我,为什么不去刺杀淳于宣而在这里自怨自艾。” 雅青竹笑了,笑的很是妩媚。 “原来你还记得你的使命。”雅青竹点了点头,道:“我还以为你早已经忘记了你的身份。” 落焉苦笑道:“忘记?身份?我的身份可谓是五花八门千奇百怪了,记得,当然要记得,你们不是一直在提醒着我记得自己的身份么?好了,坦白说吧,找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你们应该知道,我宣王爷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而且,我手无缚鸡之力,想杀他几乎没有任何可能。” “沈姑娘太谦虚了。”雅青竹笑道:“谁不知道天朝四大美人之首的落焉郡主富可敌国?” “这么说,你们是想要钱了?既然这么简单,只要知会一声就是何必如此麻烦?”落焉皱紧眉头:“你们还有其他的事情吧?” 雅青竹笑道:“沈姑娘果然冰雪聪明,不错,还有一件事情希望姑娘成全。” “说说看,我不一定答应的。”落焉拉着小谨的手坐在了客座上,雅青竹并没有坐主位,也坐在了落焉的对面。 “也许姑娘还不知道,白剑飞白大哥已经到了庄府。”雅青竹知道这句话一定会引起对方的兴趣,果然,落焉一听到白剑飞的名字忽然激动了起来:“他在这里?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姑娘且慢激动,还是先听我把话说完可好?”雅青竹笑了,唇角弯弯,如同弯月。 “青竹姑娘请说。”落焉强压心头的惊喜,虽然她真的很想问问白剑飞为什么会在这里。 “白大哥跟我姐姐曾经是定了娃娃亲的,可是就是因为白大哥接近你之后心性忽然大变,不顾族中长老的苦劝与姐姐接触了婚约,姐姐在一气之下答应了姐夫的求婚。可就在大婚那天,姐夫旧疾发作一命呜呼,如今,姐姐空守着寡妇之名却还是姑娘之身。”雅青竹淡淡的讲述,仿佛只是讲一件非常普通的故事:“而白大哥因为寻找宝藏的事情让族里蒙受了极大的损失,族里的人都在纷纷质疑他的能力,想要废除他族长的位置。而现在,唯一能力挽狂澜的人就是我的姐姐雅紫竹,只要白大哥肯娶姐姐进门,那么有了庄府的势力,白大哥族长的位置也就能保住了。” “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落焉静静的说道:“若你以为白剑飞是我可以左右的话,那么你们都错了。他是他,我是我,我们不过是如同兄妹一般,我又能做什么呢?” “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我不相信你看不出白大哥对你的感情。”雅青竹叹息一声:“我知道我这么说有点过分了,但是,现在的你跟宣王爷已经已成陌人,白大哥知道后一定会选择跟你在一起的。” “你们太高估我的能力了。”落焉苦笑道:“莫说剑飞一直当我是小妹,即使他对我真的动了心也已是于事无补,我的心早已经有了别人。” “既然姑娘跟青竹如此坦白,青竹也可以告诉姑娘一件事情。只要姑娘拒绝白大哥,那么我姐姐将会拿出秘方救治姑娘,而且,这秘方还有一个妙用,就是可以忘记一些人一些事。” 雅青竹的话已经说的再明白不过了,落焉再不明白她的意思就是傻瓜了,只是,真的要忘记他吗? “如果我不答应呢?”落焉想要知道对方的底线。 “那么,你只能接受惩处。毕竟你身为四大家将的传人,你违背了祖誓,是要接受凌迟的罪行的。”雅青竹依旧温柔如水。 “凌迟?”落焉笑了,还没有人敢对她的身体动刀子,即使是对方如此强大的存在也不行。 雅青竹误以为落焉是在质疑她的话,因此又说道:“是的,凌迟。而且,还会被我们用秘药炼制,变成一个可怕的杀人机器,你说,淳于宣见了你会有提防之心吗?” “利用我的尸体?”落焉又笑了,如果她死了,她和荣岩博士是决不允许任何人如此羞辱这具躯体的。 “是的。可以叫做驱尸。”雅青竹定定的看着落焉:“而且姑娘大概不希望看到白大哥因为姑娘而变成一个一无所有的流浪者,变成一个人人追杀的叛徒吧?” “什么意思?”落焉下意识的问。 “简单的很,如果姑娘不能让白大哥继任白家传人的当家族长的话,那么他的下场之有一个,就是成为白家传人和我们四大家将的叛徒,势必要被我们所追杀的。从此,他将不能再动用一文家族里的钱财,不能调遣一个家族中人,每天要生活在朝廷和家族的追杀中,颠沛流离,生不如死。” “你们够狠的,对待自己的族长都能那么狠,我真怀疑你们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落焉苦笑道:“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他要娶雅紫竹我不会拦着,当然也不会去怂恿,至于你们想打我身体的主意,我劝你们还是算了吧,我不是你们所能理解的。”落焉猜测当初荣岩博士在复制这具身体的时候大概植入过什么东西,一旦她的脑电波离开,身体大概会启动自爆此类的程序。其实,落焉猜想了大概,只要落焉的脑电波一转移,这具身体会瞬间成为一个原始细胞,除非对方有本事驱动一个细胞,否则—— “不过,你们的威胁奏效了,我的确不会忍心看着白剑飞流离失所。”落焉叹息道:“你们记住,我答应你们的是拒绝白剑飞,只是他娶不娶雅紫竹,就是你们的事情了。”虽然白剑飞从开始就在拒绝于她,但是落焉绝对相信白剑飞对她的感情绝对不只兄妹那么简单。如今事实证明了她的猜想,他还是为了她拒绝了别人。 雅青竹虽然从心底怀疑落焉的自信,但至少达到了目的,还是松了一口气。 “有些时候我真的很痛恨自己做的这些事情,但是我没有办法,沈姑娘,你应该能够理解我。”雅青竹站了起来,盈盈一笑:“我们注定了要为家族为使命付出一切,无论是你还是我,抑或是我姐姐或者是白大哥。” “你的意思我明白。”落焉无奈的苦笑道:“况且,我与白剑飞的确只是兄妹之情,不信你可以去问他。” 雅青竹笑了,笑的非常动人,明眸皓齿,一抹眼波轻轻荡漾。 “我信的过你,只是信不过他。不过,有你这句话也就足够了。”雅青竹微微一礼:“青竹失陪了。” 落焉也站了起来,回了一礼,怅然的看着雅青竹离去的身影。 “落落。”萧亘锦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落焉的背后,落焉却没有一丝的惊奇,只是缓缓的转过了身体,报之以微微一笑。 “你不该听她的。”萧亘锦缓缓走了进来,站在落焉的面前,低下头认真的看着满脸笑意的落焉,忽然,轻叹一声,道:“我知道,你现在已经无所求,因此也变得淡然了。只是,白剑飞不会那么简单的答应的,他可不是随便可以说服的人。” “那么,我是吗?”落焉盈盈一笑,转了一下身体站定在萧亘锦的一侧,歪着头看着他:“我就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吗?” “我就知道你不会妥协的。”萧亘锦忽然笑了,浓郁的眉眼下是无尽的笑意和宠溺。 “不过,雅青竹说的的确也有些道理。虽然我不能为他做点什么事情,但至少不要给他增加不必要的麻烦还是能做到的。”落焉笑道:“或许,有一天他会发现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他好呢?” “估计很难。”萧亘锦学她的样子皱皱眉头:“以我对他的了解,的确很难。” 第一一六章 再叙 卿乐郡主冷冷的看着涟漪在她面前得意的整理着淳于宣的行礼,自从淳于宣从皇宫里回来后对她就没有过好脸色,恰巧涟漪过来请安,顺便吩咐涟漪为他整理行礼方便出门。 “真没有想到你的心计会是那么的深。”卿乐郡主冷冷的说道:“不过你也别忘记,表哥既然想起了一切就说明我们谁都没有了胜算,一个月后的大婚不仅没我的份,恐怕连你也没这个机会了吧?” “姐姐是在警告我吗?”涟漪眼中闪过一丝得色,轻轻的说道:“也许姐姐还不知道王爷之所以对姐姐冷淡的原因。” “你知道?”卿乐郡主冷冷的盯着涟漪,恨不得能盯出点花来。 “姐姐是当局者迷,所以不如我这旁观者清了。”涟漪笑道:“这也怪不得姐姐,毕竟姐姐太在意这个王妃的宝座了,却忘了一个真理,以退为进往往是比步步紧逼更好的办法。” “好厉害的小丫头,我承认我的确是小看你了。” “不,最厉害的其实还是落焉郡主,她是看的最远最清楚的一个人。不可否认,只要她存在一天我们就永远没有地位。”涟漪笑着纠正她的话:“但是,姐姐却犯了一个不可扭转的错误,那就是不应该跟她作对。有些时候,明着斗是不会有效果的。” “你的意思是——”卿乐郡主似有所悟。 “好了,王爷的行礼我已经收拾好了,而且涟漪也要告退了。”涟漪盈盈一礼:“另外再告诉姐姐一个消息,虽然我跟姐姐一样期待王妃的位置,但我更注重更为实际的利益。刚才太后懿旨,册封我为王府的侍怡,也就是王爷的侍妾,虽然名字不怎么好听,可现在我的的确确是王爷的人了。” “你!——”卿乐郡主的脸色顿时变了:“好奸诈的小人!” “如此,还是要多谢姐姐的成全了。”涟漪神秘一笑:“姐姐,王妃的宝座妹妹劝你还是暂且放弃吧。” 涟漪一走,卿乐郡主一把扫落面前的杯子茶盏,俊脸不停的扭曲着,如同鬼魅。 “为什么?为什么我所有的心血竟是为别人做了嫁衣?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卿乐郡主仰天狂喊:“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我还有最后的底牌,无论是落焉还是涟漪,你们统统都不是我的对手,永远都不是!”卿乐郡主披散着长发,面目狰狞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只有我才是真正的王妃,只有我才是!” “王爷,您怎么穿的这么单薄?若是伤了身子,太后大概又要担心了。”一只素素小手轻轻的为淳于宣披上了一件衣服:“行礼已经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也都归置好了,该吩咐的也吩咐了,不知道王爷还有需要嘱咐的么?” “难得你这么细心,自从米儿——”淳于宣忽然怔住,他忽然迷惑了起来,米儿为何对那个落焉似乎比对他这个真正的主人还要紧张?莫非那个女人真的有这样的魔力? “王爷的事情就是臣妾的事情,王爷言重了。”涟漪微笑道,一脸的谦卑,淳于宣皱了皱眉头,忽然发现自己很不喜欢如此谦卑的样子,心里总有个影子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那是个极为大气、极为霸气的影子就那么若隐若现,却始终也看不清她的容颜。 “好了,你也去休息吧。”淳于宣忽然不耐烦了起来:“本王也有些累了。” “涟漪已经是王爷的人了,自然要服侍王爷的,王爷是在嫌弃臣妾吗?”涟漪抬起头,双眼迷离的看着淳于宣:“臣妾不知道哪里做的不好,只要王爷不喜欢,臣妾一定改,只是恳请王爷不要这么赶我走。” 淳于宣的心里一动,心里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对他说:不要离开我,好吗? 我在挽留谁?那个人是谁?淳于宣一阵失神,一味的追寻心里的声音,却没有注意到涟漪已经吩咐下人下去准备铺床了。 “王爷,这么晚了,就在这里歇息吧。”涟漪轻轻的在淳于宣耳边说道:“外面露气那么重,别伤了身子。” 一股幽香瞬间冲进淳于宣的鼻子,好熟悉的味道!淳于宣的眼前一亮,但随即又困惑起来:莫非我以前爱过的那个女子身上就是这种味道?是她? 淳于宣看着涟漪一脸的期待,双手缓缓的将涟漪抱了起来,走进了内室中。 涟漪幸福的闭上了眼睛,期待了那么久的怀抱终究还是来临了。 “剑飞?”落焉一脸惊喜的叫了起来:“上次你也没有打招呼就走了,这次可不能如此了,你可知道我有很多的话要对你说?” 白剑飞心神一阵恍惚,眼前那熟悉的面容重新激起了他最原始的感觉。 “你还留着它?”白剑飞的目光停在了落雁的发上,柔柔的说道:“不过是件不值钱的东西,难为你还保留着。” “剑飞说的哪里话!”落焉横他一眼:“我说过,这是剑飞的情意,我怎会轻易舍弃?”落焉伸手拔下那根伴随了她大半年的玉簪,一头黑亮的秀发随即滑了开来,散在了肩头。 “落落,这几天你过的可还好?”白剑飞已经知道了落焉和淳于宣之间发生的事情,虽然有点难以启齿,但还是坚定的问了出来。 “你说呢?”落焉淡然一笑:“好也是要过,不好也还是要过。既然好与不好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何必去在意那些恼人的事情呢?” “你还是老样子。”白剑飞柔柔的笑,往昔的温柔再次浮现在他的眉眼中,一如往昔的宠溺。 “你呢?也还是老样子?”落焉晒然一笑:“我的剑飞可曾改变?”虽然前些日子已经见过,可是如此毫无拘束的聊天却还是首次。 “一听说你来了,我便过来了。”白剑飞俊逸的脸缓缓垂了下来,温柔的看着落焉岔开了话题。 落焉仰头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还是那张俊秀的脸,还是那双柔情似水的眼,心里却忽然多了些安定。落焉小小的告诉自己:有了剑飞,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为什么不说话?”白剑飞眼眸微动,缓缓的拉起落焉的袖子:“我们去花园走走可好?让我为你画副画像。” “好。”落焉笑着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白剑飞提出的要求她都没有想过拒绝。也许,从来都不想。 白剑飞一如往常般,跟在落焉的身后,缓步而行。 “剑飞,告诉我这一年里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落焉忽然回头,仰头认真的看着阳光下俊美的脸:“我很想知道,不要骗我,好吗?”落焉不是傻瓜,上次在汴河相见时,白剑飞的脸上分明没有现在的好!那么,他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情。 “都过去了,还提它作甚?”白剑飞淡淡的笑道:“只要我现在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不就足够了吗?” 白剑飞如此一说,落焉心头的疑惑更甚了。如果他明目张胆的说发生过如何如何艰险的事情,也许她还不会怀疑什么,可现在他越遮遮掩掩就越让落焉怀疑。 “是宣——?”落焉忽然叫了起来:“上次你出现在汴河,我当时就觉得很巧。事实上并不是什么巧合对不对?是不是他对你做了什么?” “傻丫头!”白剑飞宠溺的为她重新拢起长发,用那跟玉簪细细的挽好:“我说没事就是没事,难道你不相信我了?” “当然不会了。”落焉飞快的回答,但随即一怔,眼眸很快隐了过去。既然他不想说也许有他的理由,那就不要问了吧。 “身子可好些了?”白剑飞没有看到落焉垂下眼时闪过的一抹眼波,以为她真的没有在意。 “好多了,有萧郎的寒参已经没大碍了。”落焉笑了笑,回答道。 “把手给我。”白剑飞不容置疑的说道,随即抓住了落焉的手腕,将两根指头放在了脉搏之上。片刻后,白剑飞脸色忽然一变但很快的隐去了。落焉一直直直的看着白剑飞的脸,自然不会忽略掉他掩饰掉的惊讶。 “我还能活多久?”落焉静静的问,连她自己都惊讶的镇静。 “别瞎说,你能活一百岁的。”白剑飞急急的说,是真正的急,脸色苍白般的急。 “看你!”落焉忽然噗嗤一声笑了:“我不过是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落焉心里小小的说,我当然知道我自己还能活多久,只是,既然你不愿意看到我伤心,那么我就撒下这个小小的谎言吧。 “落落,有我在,别担心。”白剑飞柔柔的说道:“只要我在你身边一天,就不会让你出任何事情的。”白剑飞俊秀的脸上一片激动,眼眸中是满满的自责。 “嗯。”落焉满足的笑,幸福的扬起嘴角:“我知道,所以我来找你了。” “哦?”白剑飞一扬眉:“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那还不简单?有人告诉我的呗!”落焉一副想当然的表情:“如果没有人告诉我你在这里,还真不好找呢。” “按说,你也应该知道这里的,只是在你年幼时家里惨遭横祸,若不是沈叔叔及时救你出来——”白剑飞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落焉笑着看着他:“其实你早就知道我便是沈碧柔了,对不对?还跟我装糊涂呢!” “落落,对不起。当初接近你的时候,的确是出于一些目的,可是我对你——+”白剑飞俊脸一红,喏喏道:“可是,我对你的心你该明白的。” “我当然明白了,你当我是亲妹妹的嘛!”落焉故意酸酸的说道。 “落落,不是的,其实我——”白剑飞又急了,脸色顿时苍白。 “好了,跟你开玩笑的。”落焉赶紧阻止他即将要脱口而出的话,无比认真的说道:“其实,我也一直当你是最亲最亲的人的,真的就像是哥哥一样。” “你明知道——”白剑飞低低的说道:“落落,以前是我不懂得珍惜,以至于错过了——” “剑飞,别说了。”落焉慌乱的打断他的话:“错过的风景已经错过了,是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去的。也正如我跟宣的感情,一旦错过便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了。”说到这里,落焉的眸子里隐隐含着泪花,因此她不得不装作拂掉散发的样子擦掉眼泪。 白剑飞激动的心忽然静了下来,暗暗自责:我怎么可以在她如此伤心的时候提出这样的话题?简直就是禽兽了! “对不起!”白剑飞站在她的身后,柔柔的说道:“我说错话了。” “傻瓜,我什么时候怨过你,怪过你?”落焉忽然破涕为笑,白剑飞却看的分明,她不过是强颜欢笑罢了。 第一一七章 清灵山寻采女 涟漪一脸幸福的躺在了床上,等待淳于宣的宽衣解带。 淳于宣看着躺在自己面前的女子,一脸幸福的红晕,心底却有个声音在问自己:她是自己爱的女人吗? 淳于宣使劲摇摇头,想将那些纷乱的念头甩出去,却发现怎么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绪。因此,他就那么一直怔怔的看着涟漪闭着眼睛躺在那里。 等了一会,涟漪始终没有等到心上人为她宽衣解带,虽然有些害羞但还是睁开了眼睛。而第一眼看到的却是淳于宣发呆一般的坐在那里直直的看着她。一阵害羞,涟漪小声说道:“王爷,该安寝了。” 淳于宣还是呆呆的样子,妖媚的眼里尽是迷茫。 涟漪顿时急了,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因此声音加大了几分:“王爷?” 淳于宣终于一个激灵回魂了,却再也没有了翻云覆雨的兴致。 “本王累了,你也早些歇息吧。”淳于宣站了起来,毫不犹豫的走了出去,连看她一眼都不曾,就那么急急火火的走了。 涟漪恨恨的看着淳于宣离去的背影,贝齿紧紧的咬住下唇,咬的狠狠的,深深的,一缕鲜血沿着贝齿滑了下来,映的红唇更加娇艳。 淳于宣踉踉跄跄的回了房间,心神方才安定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一接近女色心里就会有很内疚的感觉?为什么心底总像是有双眼睛在看着我?那是双怎样的眼睛,幽怨、迷离、欲诉欲泣,为什么我见了那样的眼睛会有心痛的感觉?我这是怎么了? 淳于宣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忽然,心神一动,身形顿时消失。 他的身形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在书房中了。打开一个锦盒,里面放着的是一个完好的玉笛和一个断成五节的玉笛。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出现了,一波比一波来的强烈。 淳于宣的心忽然一动,鬼使神差的般的取出了那只完好的玉笛放到了唇边,不经思索,一曲《粉刷匠》已经徐徐的吹了出来。 曲子忽然停住,淳于宣怅然:我什么时候会吹这个曲子了?这个玉笛怎么会响?莫非只有等令一只玉笛碎了后才会响出声音么? “奴婢琴清拜见王爷。”门外一个声音低低的响了起来,淳于宣一怔:这个时候会是谁来找她呢?按说那些奴才没有他的吩咐是万万不敢到书房打搅他的,如此只有一个解释,外面守卫的人是放她进来的! “进来吧。”淳于宣将玉笛放回了盒子中,他不想任何人看到他的失态。 一个女人推门而入,怀中还抱着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奴婢琴清给王爷请安了。” “起来吧。”淳于宣怎么也想不起王府里怎么会出现这么一个女子,按说已经成亲的女子是不能随意出现在主子面前的,除了那些管事的大妈,主子面前只能由年轻的丫鬟伺候的。 “你是——”淳于宣忽然停住了,眼睛落在了琴清怀中的孩子身上。 “王爷忘记奴婢不要紧,却万万不能忘记郡主呀。”琴清有点颤抖的说道:“奴婢知道主子的事情做奴才的不应该随意打听,更不能干涉。可是,看着王爷和郡主有情人却不能成为眷属,奴婢心里着实心痛的很。” “站起来说话吧。”淳于宣忽然有了谈话的兴致,一改往日那自负的神情:“你对落焉郡主了解多少?” 琴清慢慢的站了起来,却始终不敢抬头看向淳于宣,只是低低的说道:“奴婢对郡主了解的并不多,可是,那山洞接生之恩却是奴婢万死难报的恩情。铭尘,就是郡主赐的名,王爷也曾赐名李甸清。” “你可知道参与主子大事的可是死罪?”淳于宣冷哼一声:“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 琴清忽然惊慌失措的跪下,惶惑的不断磕头:“王爷息怒,王爷息怒!” “起来吧。”淳于宣忽然疲惫的摆摆手:“本王已经知道是谁让你来的了,你回去告诉吩咐你来的人,就说本王知道了。” “是,是!”琴清惶惑的不断点头。“奴婢告退!” 淳于宣不耐烦的挥挥手,转身却对挂在墙上的一副非常别扭的签名怔住了。落焉,你在哪里?谁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我总也找不到那过去的感觉? “主人——”暗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书房,淳于宣却是充耳不闻。 “主人——是属下擅作主张了。”暗想了想,还是主动招了:“听说主人要去寻找王妃,属下打心眼里为您和王妃高兴,虽然主人始终找不到遗失的自己,但属下相信,只要主人找到王妃,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的!” “你确信?”淳于宣转过了身子,妖魅的眼睛里一片迷茫之色:“为什么所有人都相信我会找回自己而我自己却并不相信?” “主人,可还记得您七岁的时候老主人跟您说过的话?老主人说,人这一生其实就是充满了太多的不可预测,只有真正走到那一步的时候才能真正明白那时的意境。” “当然记得,那是我专门去问的父皇,问他为什么天下人都在追逐着权利。”淳于宣的神色中闪过一丝留恋和幸福,暗心里略略宽慰,至少现在的他不再是那么孤独那么无助了。 “老主人的话放在现在也同样适用。”暗温和的笑了:“只有主人找到王妃,才能证实心中的迷惑,不是吗?枉自乱想,是没有任何结果的。” 淳于宣眼前一亮:是啊!所有的猜想不都是要得到证实才是事实吗?如果没有向她证实过,怎么能知道所有人口中说的事实究竟是不是真的事实呢? “明天天一亮,启程清灵山!”淳于宣笃定的下了决心:“明天我就要去会会这个采女雅青竹!” 曾以全不愧为半边人,短短数日便已经打听到采女的真正身份乃是白家传人的四大家将之后。淳于宣嘴角噙起一抹自信的微笑:既然如此,就让本王一次解决了公事和私事! 清灵山中。 采女雅青竹冷笑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黑衣人,身形却是一动也不动。 “姑娘,我家主人有请。”一个黑衣人拱手说道:“还请姑娘移驾。” “难道没有人教你家主人学会情人的礼貌吗?”雅青竹冷冷的说道:“好大的架子!可惜,在清灵山中却没人认得你家主人是何方神圣!” “姑娘,莫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另一个黑衣人焦躁的说道:“啰嗦什么,逮了便是!” “不可!”刚才说话的那个黑衣人一把拉住脾气暴躁的家伙:“不可造次!坏了主人的大事你我可都担待不起!” 脾气焦躁的黑衣人停了,脾气顿时小了,看来,他们口中的主人威信还是很大的。 “姑娘万勿责怪,我家兄弟脾气暴躁了点,可是我们都是诚心诚意邀请姑娘的。”脾气比较好的黑衣人及其谦卑的说道:“我们万万没有冲撞姑娘的意思。” “算你还说了句人话。”雅青竹的神色略缓,但仍坚定的说道:“我不过是一介凡女,自然但不起贵主人的邀请。若是贵主人有心,就过这连索桥进我这寒舍一坐,若无心便早去早回吧。”说完,雅青竹一拂衣袖便要离开。 那黑衣人刚要开口说话,不料一个声音忽然由远而近的响了起来:“姑娘好大的架子,无妨,今天就让本王会会这个连索桥!” 一个白影倏然而至,话未说完,人却已经站在了雅青竹对面的桥上。雅青竹脸色顿时一变,暗忖:好快的身手,恐怕此人内力已经极为醇厚,除了异大哥外已难逢对手了! 不错,来的正是淳于宣!若要问他的武功为何会在短短几天精进如此之多,却不得不说是因祸得福。那天,卿乐郡主为了自己的私欲,不顾淳于宣安危生生的破坏了暗等人设下的防护圈,却不知道正是因为如此大大刺激了淳于宣体内真气的循环速度。再加上忘情丹的作用,让他瞬间达到了心如止水的境界,进一步巩固了根基,武功自然突飞猛进。 雅青竹仔细看清了来人的模样后,心里却是一动。 看他的模样,极像是传说中的四大公子之首,莫非他真的就是淳于宣?他来找我会是什么事情?为了沈碧柔还是白大哥?亦或者是两者兼有?他是怎么知道这里的呢? 就在雅青竹心思电转的时候,淳于宣也在细细的打量眼前的女子。之间对方清灵脱俗,眉目如画,果然是倾国倾城的女子!看她飘逸的身姿,看来她的内功绝对不弱,尤其是轻功,更是难以揣测。 那两个叫门的黑衣人早已经退了下去,只要主人出场,便说明已经没他们的事情了。 “姑娘就是采女雅青竹雅姑娘?”淳于宣轻扯嘴角,淡淡的问道。 “正是小女,莫非阁下就是传闻江湖的四大公子之首,天朝的宣王爷?”雅青竹毫不客气的反问。 淳于宣笑了,妖魅的眼睛就那么直直的看着雅青竹,一缕自信的精光一闪而逝。 “不错,正是本王。”淳于宣淡淡的说道:“今天拜访姑娘却是有事相烦。” “王爷请说。”雅青竹静静的看着淳于宣,情绪一点没有因为他的地位而有丝毫的波动。 “请姑娘告知本王雅紫竹夫人的住所。”淳于宣单刀直入,没有丝毫的废话:“本王耳闻夫人机智过人,欲一睹风采,不知道姑娘可否行个方便?” 雅青竹淡然一笑:“王爷既然吩咐,青竹哪敢不从?家姐就住在千穗县的幽闭山上的庄府。想必,王爷早已经探查到了吧?” 淳于宣淡淡笑道:“不错,本王的确知道大体所在,只是,那庄府附近的走狗实在是恼人,本王还是更喜欢和气的登门拜访。” 雅青竹心里顿时连连冷笑:都说当官的最会睁眼说瞎话,果然不错! “只要王爷能过了这连索桥,莫说是具体位置,就是附近的机关青竹一并告诉王爷也无妨。”雅青竹淡淡的笑,却没有人知道此时的她正欲擒故纵,引那淳于宣一步步走入局中。 “你太小瞧本王了。”淳于宣叹息一声,道:“也罢,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本王的实力。” 第一一八章 连破连索桥 “那,小女可就在寒舍中备了薄茶等候王爷了!”话音刚落,雅青竹的身形如同水母一般,冉冉升起。裙裾飘飘,如同仙女一般。 所有人仰头看到这一幕,除了淳于宣面无表情外所有人都被狠狠的镇呆了!不是被雅青竹的美色镇呆,而是她出神入化的轻功!淳于宣带来的这些人,眼中早已经没有了七情六欲,唯一的爱好就是武功,可以说,武功就是他们最亲密的爱人。 一条十分不起眼的小桥在淳于宣的眼前晃来晃去,淳于宣却丝毫没有轻视之心。越是表面简单平凡的事物也许越不平凡,越是无害的东西也许就是致命的机关。而着采女雅青竹向来以采食菌类为生,自然辨得出哪种是有毒哪种无毒,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此人也必定会是个用毒高手!而一个轻功和用毒都十分擅长的人,她设计的连索桥怎么会简单了呢? 暗,算是这些人中最了解淳于宣的人了,因此他上前一步,小声的说道:“主人,要不要属下试一下桥上有没有毒?” “不必了。”淳于宣摆摆手:“既然对方摆明了向本王挑战,本王怎好坏了人家的兴致?你放心,这点小把戏还难不了我。” 话音刚落,一个翻身,脚下已经牢牢的站在了桥上。 桥,却没有丝毫的异常。 就在所有人疑惑的时候,一排尖刺忽然从桥下的木板中翻了出来。 “就这点小把戏?”淳于宣不屑的看了一眼那些丝毫不起眼的小尖刺,正要嘲笑,却忽然发现那排小尖刺如同拧开的水龙头一般,嘶嘶的向淳于宣喷来一些雾状的东西。 “不好,是毒!”淳于宣连忙往后一跃,那些沾到毒物的木桥却已经迅速的腐烂、断掉。 “好霸道的毒。”暗在一边暗暗点头,这小丫头果真很有天赋,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从毒蛇窟外的闪灵蛇菌提炼出的毒,然后混合了天蜂的顶毒和紫斑鼠的毒牙。 “哼,这点小把戏就想难道本王?”淳于宣冷冷一笑,挥掌向那毒物逼近。奇怪的是,那些毒物遇到淳于宣的掌风非但没有丝毫的退却,反而迅速的凝结到了一起,越凝结越厚重,最后竟然如同一片青色的布一般厚重。 “这是什么毒?怎么如此的怪异?”饶是见多识广的暗也大吃一惊,连忙劝阻淳于宣:“主人,万万不可莽撞!属下见这毒忽然想起一篇典故。” 淳于宣马上停住了脚步,认真的听着。 “属下记得祖上曾传下一本医典,说有一种失传已久的剧毒其实是由许多许多的小虫子组成,只要遇到强敌便会聚集到一起,不断的吞噬彼此让自己更加强壮,直到杀死对手为止。”暗忽然面色一整,神色越发的郑重了起来。 “是什么毒竟会如此的怪异?”淳于宣的眼中终于收起了轻视,转而郑重了起来:“若是这种毒的炼制方法流传出去,那么,江湖中谁还能敌?” “其实这种毒也并非是无解的。”暗犹豫了一下,慢慢说道:“医典还说,其实杀死这种小虫子很简单,只需要一点卤水。” 淳于宣忽然愣住了,卤水? 暗也是一脸的不解,无辜的说道:“这是从医典上看到的,属下也十分不明白这道理究竟为何。” “阁下好渊博,青竹着实佩服。”雅青竹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桥的另一边:“既然你们知道了破解的办法我也就不能在以此为难众位了,这关就算你们过了。”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雅青竹会那么好说话,因此都冷冷的看着她,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端倪来。 “培养这些毒虫十分不易,万中成活不过三五十,我培养这些毒虫花费了我整整十年的时间,自然不会舍得让你们就那么杀死。”雅青竹仿佛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如果我不出面,你们早晚会找到卤水一试的,到时候,损失就大了。”说完,雅青竹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现在要过第二关了,王爷可准备好了?记住,桥是要一步步的走完,若是少走了一步就算输!” “青竹姑娘,瞧仔细了!”话音刚落,淳于宣的身形又再次出现在那连索桥上。由于刚才的毒气已经腐蚀了桥面,因此木桥摇摇晃晃,一副快要折断的样子。淳于宣提起轻功,尽量减轻桥的受力。 刚走了两步,忽然,从桥的中间浮起了一副未完的棋局。 “姑娘这是要考本王吗?”淳于宣看了这残局,顿时笑了。 “王爷请看仔细,这棋局可不是一般的棋局。王爷可以下两子,若走错一步,结局——”雅青竹忽然停住不说,就那么定定的看着淳于宣,意思很明显,如果你不按照我的设计走,那么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好霸道的棋局!世人下棋千变万化,不同的思路不同的走法,而这棋局却是要他猜想设局人的心思,必须按照对方设定的步伐走,却不能依着自己的性子指挥。 “姑娘若是成心难为人,自然什么办法都想的出。只是,姑娘也未免太过自信了些。”淳于宣晒然一笑:“也许姑娘还不了解,作为一国的王爷不仅仅是为国操心,更多的揣摩敌人的心理。”话音刚落,淳于宣一手执白一手执黑,毫不犹豫的按了下去。 雅青竹看的分明,脸色顿时苍白无比,不禁喃喃自语:“不可能,他怎么会猜得到?他怎么会知道我是如何想的?” 淳于宣嘴角一扬,妖魅的眼睛一挑,邪邪一笑:“我可以继续了吗?” 雅青竹脸色还是苍白的很,但她仍旧强装镇定的说道:“当然!王爷请!” 淳于宣又往前走了两步,此时已经走到了桥的正中央了。 “下面的局可请王爷小心了。”雅青竹忽然恢复了自信,淡淡的笑道:“下面却要考王爷的眼力了。”话音刚落,雅青竹忽然消失了。 再看向桥的那端,却是一片拥挤的兔群。 淳于宣皱紧眉头,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王爷可要仔细了,每只兔子的脚上都有一个字,眨眼三次的时间就会冲到桥的中间,如果王爷能将这些字连成一首诗并将它们按照顺序踢下桥的话算过关。否则——” “否则什么?”淳于宣的怒气上来了,这不是玩人吗?哪有这么考的? “王爷息怒,王爷生气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吧?”雅青竹淡淡的笑道:“其实很简单,只要王爷目力过人,自然会看得清。” 暗等人个个剑拔弩张,对雅青竹的过分要求十分愤怒。 淳于宣却伸手阻止了他们的行动,傲然一笑:“本王说过,你太小瞧本王了,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眼力!”话音刚落,淳于宣提气飘在了空中,此时那群兔子已经死命的向桥上跑了过来。眨眼三次的时间,大概也就是三秒的时间,之间淳于宣连看都不看,提起一脚,重重的砸在了空气中,一层气波顿时漾到了兔群的前面,所有的兔子顿时一滞,身子同时往后仰去。 那气波遭遇到兔群,瞬间失去了能量,慢慢消失在了空气中。而那兔群也仅仅那么停滞了一秒的时间,但,这一秒却已经足够了! 淳于宣自信一笑,傲然看向站在一旁的雅青竹。 忽然,再次飞起一脚,那兔子却像是排队般的一个接一个往桥下掉,淳于宣的口中慢慢的吐出了一首诗:“夕阳度西岭,群壑倏已暝。松月生夜凉,风泉满清听。” 雅青竹的脸色却是变得铁青了,目光连连闪动,一脸的难以置信。 “青竹姑娘,本王这关可算是过了?”淳于宣邪魅一笑,细长的眼睛一挑,一抹带着妖异的霸气油然而生。 “还有最后一关!”雅青竹的脸色略略放缓,冷冷道:“最后一关,却是最关键的一关。虽然前三关都被你侥幸过了,但这最后一关,却是你无论如何都过不了的。” “姑娘不妨说来听听。”淳于宣又走了两步,在距离三步之遥的桥边停了下来。 “在我说之前,我还有一句话要说。”雅青竹忽然叹了一口气:“王爷若是过了此关,莫说是家姐的住所,即便是青竹也肯答应王爷三件事,任何事情!” “说!”淳于宣一甩袖子,傲然挺立。一阵山风吹过,拂起淳于宣散落在鬓间的一缕碎发,配上他绝美的容颜竟是如仙如梦。雅青竹登时看的痴了,如此俊美的男子雅青竹却是第一次见到,原以为不过是个跟那些草包一样徒有其表,可是在他连过三关后,雅青竹忽然发现心底有根小小的弦悄悄的拨动了。 “我这里有一颗毒药,只要王爷敢吞下,挺过去,就算你胜!”雅青竹颤抖着说了出来,等这句话说完,冷汗已经湿透了她的后背。忽然,她有些后悔,不该用这个办法来试他,万一——雅青竹不忍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淳于宣和身后咬牙切齿恨不得吃了她的众人,刚要开口挽回,却被淳于宣无情的打断—— “好,我吃!别忘了你的承诺,只要我抗过去,就算我赢。”淳于宣邪魅一笑:“而且,你还要答应我三件事!” “你就不问问是什么毒?”雅青竹惊呼出声:“你就真的不怕我毒死你?” “如果上天要我死,那么我必须得死;若是天不亡我,看谁敢来收割本王的性命?”淳于宣抬头,妖魅的俊眼一眯,王者的气势顿时大涨,间接的安抚了众暗卫的心。 雅青竹看着淳于宣一副舍我其谁的模样,心里却是一阵的后悔。 雅青竹的手心里紧紧的拽着那颗毒药,汗水慢慢的渗出手心。幸亏毒药有蜡衣,否则早就化掉了。给?还是不给?雅青竹挣扎着,犹豫着。如果他吃了这颗药丸,极有可能上瘾继而被自己控制在手心内,可是他的意志如此坚强,说不定会抵抗过去,可是一旦抵抗过去他也会成为一个废人! “毒药给我吧。”淳于宣向雅青竹伸出了手,那双温润的手,那双如玉般晶莹的手,那双让落焉惦念了数个日日夜夜的手,此刻就在雅青竹的面前。 第一一九章 放归 雅青竹看着伸到自己眼前的那只手,目光缓缓的抬了起来,一直抬到淳于宣的脸上。 “你真的要吃?”雅青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多此一问,心里却一直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应该把这颗毒药交到他的手上,可是偏偏,抓住药丸的手却在发抖着紧握成拳。 “姑娘,可还有话要说?”淳于宣不是傻瓜,自然从她的神色中看出了些许的端倪。 “我……”雅青竹张了张口,却忽然止住了,神色竟是极为狼狈:“没什么,没什么。” “那我可以过关了吗?”淳于宣淡然一笑,继续伸手过去。 “不!”雅青竹忽然叫了起来:“够了!够了!算你过关了!”话一说完,冷汗涔涔。雅青竹狼狈的站直了身子,将手中的药丸狠狠的摔了出去,一脸的不甘:“你赢了。” “那,我们的赌约怎么算?”淳于宣眼神一跳,眼角却分明有了一丝的笑意。淳于宣并不是个毛头小子,他是个阅人无数的王爷,久经战场情场的他怎么会发现不了雅青竹刚才的挣扎和狼狈? 只是,对谁都可以动情,却唯独不要对我动情!淳于宣在心里冷笑:天下所有对我动过心的女人不是死了就是含恨而归,你也不例外!忽然,一张有些陌生的面孔闯进了淳于宣心,是她?那个在马车前晕倒的女子?忽然,一种熟悉的温暖瞬间温暖了他冰冷的心。为什么一想到她,再冰冷的心都会觉得温暖?为什么一想到她,再激怒的心情都能瞬间平复?她,真的是我命中的缘分而不是像故事一般的平淡? 雅青竹冷冷的说道:“我答应过你的事情自然会做到,可是你没有吃毒药因此我说过做的三件事情自然也不能成立。” “好。”淳于宣强按笑意:“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你不是很急吗?现在不好吗?”雅青竹没好气的说道。她丝毫没有发觉,在遇到淳于宣后,曾经引以为傲的清灵和镇静已经不复存在。 淳于宣上前一步,站定在了雅青竹的面前。雅青竹终于近距离的看清楚了淳于宣的长相,心里却暗暗后悔。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充满着妖娆的风情、凌厉的深沉、狂傲的霸气,就那么矛盾又融洽的综合在了一起。雅青竹的心咯噔了一下,心下是暗暗叫苦:只怕这颗心也要学姐姐沦落了…… “青竹姑娘,冒昧了。”淳于宣灿然一笑,风神如玉。 “那是自然,王爷客气了。”雅青竹不自然的转过身体,背对着淳于宣道:“青竹这就带王爷去,不过,王爷可要做好准备才是,那庄府处处机关,关关要人性命。只是以王爷的身手应该不足以为虑才是。” “姑娘请——”淳于宣瞥了她一眼,淡淡说道。 庄府内。 白剑飞端着一只茶杯坐在落焉的房中细细品着,神色却是安详的很,似乎只是单纯为了喝茶而喝茶。 只是,一个低沉的声音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宁静。 “白兄好兴致。”萧亘锦微笑着踏了进来:“可否请在下也喝上一杯?” 白剑飞头也不抬的说道:“这是落落的房间,我自然不敢造次,只是请萧兄喝上一杯却还不是什么难事。” 萧亘锦嘴角略略一扯,坐在了白剑飞的对面,浓郁的眼深深的看着白剑飞俊美如玉的脸,毫不客气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萧兄是来找落落的还是找在下的?”白剑飞还是头也不抬,就那么垂着眼认真的端详手中晶莹的茶水。 “都是老朋友了,我也就不跟你兜弯子了。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来找的人是你,而且——”萧亘锦仰头喝尽杯中茶,嘴角却噙起一抹苦笑:“而且我来是求你一件事情的。” “萧兄说笑了,白某人何德何能?”白剑飞略略一笑:“萧兄莫不是弄错了吧?” “当然没有错!”萧亘锦飞快的说道:“而且这件事情也只有你能做的了。” “不妨说说看。”白剑飞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给自己再次倒了一杯茶。 “想请白兄带落落远走天涯。” “你说什么?”白剑飞飞快的抬头,一脸的惊讶:“你刚才说的什么?” “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带她走,走的越远越好,越久越好。最好去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一个谁都不曾去过的地方。”萧亘锦微笑着看着白剑飞:“然后过你们的小日子,没有人打搅的日子。” “你……”白剑飞的神色终于郑重了起来:“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告诉我,究竟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原来你已经知道了。没什么,不过是发生了一点意外而已,不足为虑。”萧亘锦不着痕迹的掩饰一切:“而且,这件事情还不能让落落知道,否则,她会难过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萧亘锦,全部告诉我!”白剑飞神色忽然大变:“怪不得我总是觉得落落怪怪的,即使淳于宣放弃了她,她也绝不会这么轻言放弃的。果然,果然又发生了什么!又是他?是淳于宣?——”眼眸一冷,俊美的脸上再也没有刚刚的温和,变得冷硬起来:“是不是淳于宣又做了对不起落落的事情?” “就知道这件事情不能瞒你。果然——”萧亘锦叹息一声,缓缓说道:“不错,落落身上的确发生了很多事情,几乎件件致命,可是她都挺过来了。之所以不告诉你,也是落落的意思,她不想你担心。” “那你今天为什么又来特地告诉我?”白剑飞冷冷的说道:“还是你有话要单独说?” 萧亘锦笑了,浓郁的眼里却是满满的悲哀和痛惜。 “不错,我的确有话要单独对你说。”萧亘锦虎目闪闪,语气渐渐的低了下来:“而且还都是出自我的私心,明知道这么做也许没有结果,但我还是做了。” 白剑飞冷冷的看着他,并没有接言,萧亘锦也不打算他插话,只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落落身受重伤,加上她一心求死,目前只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萧亘锦强忍悲痛,简单的概括:“淳于宣忘记了她,也许现在他已经娶了别的女人,落落本来就身受重伤,再加上北去狼国时候染病留下的病根,因此在三面夹攻下身体已经再也吃不消几乎香消玉殒,若不是我从狼国带来的寒参,也许现在——”萧亘锦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落落在知道自己的病情后心如死灰,连身后事都安排好了。” “怎么会这样?”白剑飞脸色顿时苍白无比:“不过是几天的时间,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情?那淳于宣为什么要忘记落落?为什么要娶了别人?他难道不知道落落想要的仅仅只是唯一?若不是他曾经答应过我要善待落落,即使是死我也不会放手!” “此事说来话长,要仔细说起也要从她出使狼国说起了。也许你不知晓,落落在狼国曾发生了些意外,虽然有惊无险,可也给她带来了无尽的麻烦,而这些麻烦接二连三间接的压垮了她的身体。作为使者,她是没有足够的时间修养的,因此她只能拖着病躯咬牙应付繁琐的礼仪,因此,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白剑飞静静的听着,脸色略缓。 “回到天朝后,落落没有休息过一天便投入到汴河治理中了。白兄也曾参与,应该知道的比我清楚才是。”萧亘锦深深的看了一眼白剑飞,意有所指。白剑飞轻轻点了点头,那些天不论是谁都忙的跟陀螺一样,落焉却比任何人都要忙,忙里忙外。 “再后来,皇宫中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公主不见了,而且对方指名要落落亲自来。落落视那孩子如己出,自然是来了。可就是这次见面,改变了所有的一切。”萧亘锦说到这里,口气忽然变得无比的强硬:“萧某人宁肯相信白兄是毫不知情,否则——”说罢,眼中杀机一闪。 “萧兄此话怎讲?”白剑飞心底忽然闪过一丝不妙:莫非是紫竹她——?“据我的探子说,挟持公主并点名落落来的人,正是你手下的四大家将之一。”萧亘锦冷冷的说道:“白兄作为白家传人的当家族长,是不是也应该给萧某人一个交代?” 白剑飞却忽然冷静了下来,仔细想了想,说道:“萧兄可认得对手是什么模样?” “据探子回报,只是看到一个身形异常雄伟的男子,而且内功极为精深,远在你我之上,但是又聋又哑却能听的见说的出。”萧亘锦眼眸一冷,却停住不言。 白剑飞却完全明了了:他说的那个人不是异如雪又是谁?可是能指使他做事的人也只有一个人,那人便是雅紫竹! “我去问个清楚。”白剑飞蓦地站了起来,却被萧亘锦一把抓住:“且先坐下听我把话说完。” 白剑飞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 “落落因为不肯对方要挟,自动跳崖。”萧亘锦嘶哑着嗓音,浓郁的眼里是深深的悲伤和悔恨。 “什么?”白剑飞再次站了起来,脸色再次苍白,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紫竹她——” “这些事情他们自然是要瞒了你的,白兄不要介怀。”话是这么说,萧亘锦眼中讥诮的味道却是丝毫没有掩饰。 “好在落落福大命大,也算的上是有惊无险被手下救了回来。”萧亘锦缓缓说道,神色却是明显一缓:“而奇怪就奇怪在那淳于宣回到王府后一直闭门不出,等他再次出门的时候,却已经忘记了落落的存在,而且天朝太后也为他指了两门亲事,宣王爷一点拒绝的意思都没有。” “怎么可能?”白剑飞皱皱眉头:“淳于宣对落落的感情丝毫没有作假,他怎么会轻易的忘记了落落呢?” “是啊,这也是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萧亘锦轻轻点了点头,缓缓说道:“你我都是知道的,那宣王爷对落落的心不比我们少多少。” 白剑飞复杂的看了一眼萧亘锦,他这话一出,白剑飞就明白自己的那点心思根本没逃的了萧亘锦的眼睛。事实上,萧亘锦对落焉的感情又何尝逃的过白剑飞的眼睛呢?那些在青鸟小栈的日子里,朝夕相处,虽然嘴上不说,可是眼睛却是骗不了人的。 “那么,落落知道了这件事情,怎么能承受的了?”白剑飞心里一痛,无尽的酸楚如波涛般泛滥开来:“她爱的是那么深,那么沉,这样的打击她是怎么挺过来的?” “白兄说的极是,落落,险些没有醒来。若不是耶鲁柏信鹰传书,萧某人仍不知落落正需要我来救命。”萧亘锦说到这里,浓郁的眉眼里是深深的悲切:“虽然寒参及时的吊住了她的一口气,却也是昏迷了两天才醒了过来。” “可恨我却不能为她做点什么。”白剑飞恨恨的说道,神色一片悔恨和自责。 “宣王爷大婚的消息想必你也是知晓的,你不知道的是,我已经带着落落去找过淳于宣。”萧亘锦一阵急喘,慌忙喝下一口茶水掩饰自己的愤怒,白剑飞却忽然沉默了。 “他,真的忘记落落了,他还——”萧亘锦忽然停住,声音里竟是一丝哽咽:“如果早知道是这个结局,当初我就不应该放手。” 话音未落,眼圈已红。 “落落,她挺过来了?”白剑飞机械的问,仿佛不是自己的声音:“她是怎么过的那些日子?” “心如止水。”萧亘锦强压悲愤:“她每天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哭,也不闹,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里发呆。可是我们比谁都清楚,她的心里,很苦,很苦。” “他,真的就放弃了?”白剑飞呆呆的问,满脸的难以置信:“彼此爱的那么深,怎么说忘就忘,说放就放?”白剑飞在问萧亘锦也在问自己。 “我也宁愿当初坚持一点,那样,落落就不会——”白剑飞喃喃说道:“我怎么那么傻,我怎么就——” “白兄,这也是我今天来找你的最后目的。”萧亘锦飞快的说道:“带她走,走的越远越好,我知道,你会善待她的。” 白剑飞认真的看了一眼萧亘锦,发现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讥诮而是一脸的认真,不禁开口问道:“那你为什么不——”白剑飞忽然住口,他没有问完却已经知道了答案。 “白兄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自然知道答案。”萧亘锦无奈的苦笑,白剑飞轻轻点了点头,他的确明白了萧亘锦的苦衷,不得已的苦衷。 落焉的根基在天朝,而且萧亘锦已经有了太子妃,即使带了她去狼国却也不能尽心尽力的照顾与她。不管是太子妃也好,皇位也好,都会牵扯他太多太多的精力。而且,萧亘锦也不舍得委屈落焉,让她做妾做小。 “你来这里,也有老太后的意思吧?”白剑飞不是傻瓜,萧亘锦之所以能如此无所顾忌的来到天朝寻找落焉,肯定是受了上面的肯定。以老太后的精明,怎么会放弃落焉如此人才呢? “不错,的确是太后祖母的意思。但是,萧某人对落落的确是出自真心,因此才不想委屈了她。”萧亘锦亮亮的眼睛里是不带丝毫掺假的认真:“我承认,我一直喜欢着她,正是因为喜欢才希望她能真正的快活、幸福。而眼下,能给她幸福的人,却只有你一个人了。” “萧兄,白某人也不是她要等的人啊。”白剑飞怅然叹息:“不错,以前落落的确对白某人——只是白某人太过懦弱,生怕辜负了她因此忍痛拒绝了。刚才我刚要表露心意却被她躲了过去,想必她也是不肯的。至此,落落对我不过是兄妹之谊却非儿女之情了。” “那么,白兄对落落呢?”萧亘锦丝毫没有气馁,紧紧的追问道:“萧某人绝不相信白兄对落落紧紧是兄妹之谊。” “不是又如何?”白剑飞苦笑:“落落她——” “只要你对她是认真的,那么就会善待与她的,对不对?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萧亘锦紧紧的说道,白剑飞却忽然怔住了,他终于明了萧亘锦的真正意思。 第一二0章 真正的宝藏 淳于宣出现在了庄府的大门外,却停滞不前就那么站住了。 “宣王爷可是怕了?”雅青竹斜了他一眼,口气冷硬无比,心却已经软了下来:“外围的机关都已经关了,你的属下们不会有事的。” 淳于宣笑了,原来她以为他在担心属下的安危。淳于宣并不点破,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跟在了雅青竹的身旁。 雅青竹眼角瞥见淳于宣绣有金龙丝线的锦袍,连忙低头匆匆踏了进去。 “二小姐?”守门人看见雅青竹,很是意外:“您不是在清灵山——”忽然,他瞥见跟在后面的淳于宣及时的刹住了车,冷冷的看着淳于宣以及他的几个属下。 “这就是四大公子之首的淳于宣——宣王爷。”雅青竹冰冷但客气的说道:“你去里面通报姐姐一声,就说,宣王爷驾到。” “不必,就说是毒宗宗师暗拜见,本王不过是陪同。”淳于宣笑了笑,身后的暗抢前一步,站在了淳于宣的身边,淳于宣一指身边的暗,道:“本王是这位宗师的朋友,因此——”他的言外之意就是他今天不过是陪同暗来的,不必讲究朝廷规矩。事实上,淳于宣也知道对方对他们这些人怀有极深的敌意,既然大家都是江湖中打滚的人,不妨按照江湖的规矩来解决这件事情。 “毒宗宗师拜见庄主及夫人。”暗知机的上前一步,此时众人这才看清暗的真面目。消瘦的细长脸,约莫五十左右的年纪,一身黑袍将他的身体完全遮拢,看不清是肥是瘦。此人一直隐在淳于宣的身后极少示人真面目,今天这面孔却是无人敢把握那就是他的真正面目。 “宗师请稍候,小的这就通知夫人。”看来这个守门人也不是一般仆从,但从雅青竹的神色中的客气就能略窥一二。 雅青竹忽然不自然的说道:“这是庄里的规矩,王爷见笑了。” 淳于宣的确笑了,不过笑的不是雅青竹的不自然,却是笑她不该真的动了心。一个动心的女人,再冰冷的冰山,也是会融化的。可惜,淳于宣是火焰山,冰山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消亡。 暗算是从小看着淳于宣长大的,因此对淳于宣嘴角的笑意自然最明了不过。因此暗用颇为同情的目光看向雅青竹,这女子漂亮是漂亮到了极点,只是她不是他命中的人。 不消片刻工夫,马上有人出来了,仔细一看,却已不是刚才的守门人,而是换了一个丫鬟,之间丫鬟微微一福:“我家夫人有请众位好汉。” 雅青竹忽然上前一步,抓住那丫鬟的手腕低低的说道:“一会我去姐姐房里等她,我有话对你家夫人讲。”丫鬟果然是训练有素,表面上丝毫不动声色,低低的回答:“二小姐,夫人现在正在白公子那,恐怕要等些时候了。” “你去告诉姐姐,就说,就说事情有些变化,计划要缓一缓了。”雅青竹急急的说道:“快去,否则就来不及了。” 丫鬟惊讶的看了一眼雅青竹,但随即隐了过去。 暗走在前面,淳于宣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几经兜转便进了院落。淳于宣看那地上的石板分明跟大门一样是新铺就的,心里略略诧异但很快便忽略掉了,因为院落中的美景已经深深吸引住了他的目光。淳于宣一直认为王府的花园已经够美轮美奂了,却不曾想这里也有如此美丽的风景。 当属下告知雅紫竹淳于宣率领众人登门拜访时,着实楞了一会。而白剑飞却是怒气腾腾的作势要去找他理论,却被回过神的雅紫竹按在了座位上。 “既然他不是以王爷的身份登门,那我们也不能失了江湖规矩。”雅紫竹冷冷的说道:“我倒要看看四大公子之首的宣王爷有何指教!” 说罢,急急的出了房间,吩咐手下将异如雪找来。如果两方一言不合打将起来,将损失减低到最低程度的人也只有异如雪了。 刚才脸色还有些些许不忿的白剑飞却默然的点了点头,心中想的却是考虑如何从雅紫竹手中取得救治落焉的良药。自从他从复染其口中得知雅紫竹手中有救落焉的灵药后,便一直思索这个问题。就在刚才白剑飞刚要开口试探雅紫竹的时候,却听到淳于宣竟会不请自来,本来一听到他到的消息下意识的想找他理论,可静下心来不妨去试探试探这个淳于宣究竟是真忘还是假忘。 淳于宣站在大厅中,仰头欣赏挂在墙上的一副画作。山水丘壑、一松一舟一人。忽然听得身后脚步声,淳于宣蓦地转身,却见一个身穿紫色纱衣酷似雅青竹的美貌女子正含笑看着他,若非这女子挽着高高的发髻、一脸的柔和,淳于宣定会以为是雅青竹去而复返。 “想必这位就是四大公子之首的宣王爷了吧,小女子雅紫竹。”雅紫竹轻轻一福,丝毫没有将他的身份放在眼里,然后对站在淳于宣身后的暗又是轻轻一福:“宗师,小女子有礼了。寒舍粗鄙照顾不周,还望两位海涵。” 淳于宣妖魅的双眼一挑,笑道:“冒昧打搅夫人,还请见谅。” 雅紫竹飞快的看了一眼淳于宣,不禁暗暗点头:好一个赛美人的精致男子,果真不愧为四大公子之首。怪不得妹妹会对他动心,果真有资本! 刚才雅青竹急急的叫了她去,就为了说一句话:千万不要伤害淳于宣!雅紫竹一听妹妹的这句话便明白自己这个向来高傲的妹妹终于有令她心折的人了。 “宣王爷太客气了,陋室能蒙两位垂临,实在是蓬荜生辉,我等唯恐照顾不周才是。只是不知两位有和贵干?”雅紫竹既然知道了眼前这个男人变成了妹妹的意中人,语气中既然带了些许的客气。 “夫人太过谦了。”淳于宣打量了一下四周,道:“如此清雅精致的地方,才能配的上夫人姐妹如仙美眷呀。” 雅紫竹心里一喜:莫非他对妹妹也有那么点意思?听说宣王爷忘记了曾经的至爱,看来这话绝不是空穴来风,那传言也不是虚假的。虽然他的身份是当朝的王爷,可是只要摆平了白家传人的那些老家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想来以庄府的实力还能说上几句话的。至于合作的卿乐郡主,她又算的了什么,只要妹妹开心什么都不重要的。什么复朝不复朝,只要白大哥在我的身边,江山权利统统都不重要! “如果宣王爷不嫌弃,尽可小住几日。”雅紫竹笑道,尽力的为妹妹铺路。 “果真?只怕会打搅夫人的清修——”淳于宣说道。 “无妨,这庄里也许久不曾来过客人了,冷清的很,倒是小女子担心折了宣王爷的身份呢!”雅紫竹抿唇笑道:“如此,我便吩咐下了,几位小住几日,也为小女子做个见证。” “哦?”淳于宣好奇心顿起:“庄里可是要办大事了?” “宣王爷好眼力。”雅紫竹有些得意的说道:“过几天便是小女子大婚的日子了,因此还要请王爷做个证婚人呢。” “如此,便冒昧了。”淳于宣浅笑道:“不知道新郎官是——” “白家传人当家族长白剑飞。”雅紫竹忽然真真的盯着淳于宣:“王爷可否行个方便,小女子有几句话要单独对王爷细说。” 暗刚要开口,却被淳于宣阻止:“你们都先下去吧。” 雅紫竹吩咐其他丫鬟侍婢下去后,缓缓走到淳于宣的面前,抬头迎上淳于宣俊美至极的脸,道:“我知道王爷此次前来为的是白剑飞的事情。” 淳于宣不置可否,只是浅浅的笑着。 “以王爷的人脉关系,想必早已知道白家传人的那些老匹夫对白剑飞早有不满之心,甚至欲除而代之。”雅紫竹静静的说道,美眸闪过一丝狠厉:“可是我们四大家将却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沈家名存实亡,可是剩下的三大家将随便拿出哪一个人来都是掷地有声的。小女子不才,承几位兄妹抬爱,做了这四大家将之首的位子。不是小女子说大话,那白家传人钱是有了,人却未必,若要动用人手,我雅家至少要占了一半。” 淳于宣不动声色的看着雅紫竹,心里却在默默算计着彼此的得失。 “只要我与白剑飞大婚一成,白家的那些老匹夫便再也不敢轻举妄动,想做什么事情也要掂量掂量手里的分量。王爷最担心的不就是白家谋反么?若是王爷支持,紫竹可以担保白家再无谋反之心,虽不能归顺王爷却绝无谋反可能。必要的时候,雅家还可以为王爷出力,摆平其他家族。” “你这么做,值得吗?要知道你们的祖训可是——” “祖训是死的,人,是活的。”雅紫竹颇含深意的看了一眼淳于宣:“只要我们是一家人,祖训又算的了什么?王爷最清楚不过了,权利大的才有发言权。” “紫竹姑娘好沉的心机。”淳于宣懒懒的说道:“你为什么这么有把握说服其他三大家将呢?” “本王为什么要相信你呢?”淳于宣眯起眼睛,邪魅的笑容慵懒的挂在唇边:“我怎么不去怀疑你这仅仅是缓兵之计呢?” “呵呵。——”雅紫竹忽然掩唇而笑:“为了表明我的诚意,我还可以告诉王爷一个消息。还记得去年朱雀大街35号的府邸,也就是现在的落府的宝藏吗?其实,那些兵器并不是真正的宝藏,那些才是真正的幌子,真正的宝藏根本就没有人取出过。” “你说什么?那么真正的宝藏是什么?”这个消息果然引起了淳于宣的注意力,他的注意力也仅仅在那宝藏上,却对雅紫竹话中的“落府”丝毫没有在意,雅紫竹也最终确信外界传言淳于宣忘记落焉的消息是真。 既然他真的已经忘记了落焉,那么,妹妹就有机会了。虽然,这会对自己的大业产生一定的阻挠,但只要有落焉的病做要挟,不怕白剑飞不上钩! “没有人知道那真正的宝藏是什么。”雅紫竹遗憾的说道:“我只知道当初祖辈建造那藏宝处的时候只说过,那些兵器不过是掩人耳目的,真正的宝藏藏在宝藏中。”“什么意思?”淳于宣追问一句。 “其实,谁都没有猜出这句话究竟表达了什么意思。那些兵器现在应该就在王爷的手中吧,紫竹相信王爷早已经研究过了,可曾发现过什么蛛丝马迹?” 淳于宣皱皱眉头,轻轻的摇摇头,的确,那批宝藏一取回便做了仔细的研究,可是除了一批已经锈迹斑斑的普通兵器外别无他物。别说这些兵器,就算是五倍十倍,以现在的国力财力一个月内赶制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可就是这么一批不怎么值钱的兵器为什么藏的那么严实呢?究竟是为了隐藏什么秘密呢? “王爷现在可相信我的话了?”雅紫竹细细的看了一眼淳于宣,却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淳于宣笑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合作找出宝藏的秘密?” “果然不愧是王爷,想事情就是比别人周详。”雅紫竹笑了:“而且,我还可以向王爷保证,只要真正的宝藏还是兵器紫竹绝不要一枪一剑,若是金银珠宝,紫竹只取王爷拿剩下的,若是武功秘籍,还请王爷高抬贵手喽!” “你的目标是这个?”淳于宣顿时愣住了:“以你现在的实力江湖中恐难有敌手了吧?” “哎,王爷有所不知,前些日子王爷见过的那人,不过是侥幸。”雅紫竹啪啪手,异如雪的身形缓缓出现 了淳于宣的面前。忽然,淳于宣眼前闪过一些毫无规则的片段,片段里是那个曾经阻拦马车的美丽女子跳崖前绝望的脸。 一个趔趄,淳于宣勉强站定。雅紫竹却以为是异如雪的出现刺激了淳于宣想起自己武学上的失败,连忙一把扶住淳于宣。 “他果真是你的人。”淳于宣猜到了雅紫竹的意思,因此顺着她的猜想开口说道:“这位兄台如此高深的武功,江湖中谁堪敌手?” 异如雪苦笑道:“宣公子有所不知,练这武功要付出多么大的代价。” 雅紫竹默默的站在了异如雪的身后,一把抓住异如雪的手腕,略略一号脉后叹息道:“经脉比昨天更加紊乱了。” “宣公子,不妨跟我来一趟,你就什么都明白了。”异如雪苦恼的看了一眼雅紫竹,雅紫竹缓缓的点了点头,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 暂停更新通知 由于文文在晋江已经vip,因此,按照约定这里我是无法再继续更新了的。 很是抱歉,如果大家想知道结局的话,还是去原创网看吧。再次表示我的歉意。 地址:http://。jjwxc/onebook。php?novelid=341959 如果大家不嫌弃咱,觉得咱的文笔还算凑合,敬请期待下个长篇——估计一个多月后就能面世啦~~~ 如果大家觉得这个地址找不到的话,就直接在晋江首页的搜索栏打上俺的笔名:低头时的温柔就可以找到了。 貌似这个地址跟俺有仇捏,很多人都说找不到~~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