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的世界》 第1章 宅女莫言 莫言应该不是什么怪人，至少自己不觉得是这样。只是最近的生活缺少了很多东西，身边没有朋友，没有家人，更没有爱情，生活变得有点奇怪。其实她从小就很孤单，一直没有很多朋友，一直是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最近她变成了个无业游民，自从辞去了那份不喜欢的工作之后，一直在面试却没有找到中意的公司，好几个月了。不工作的日子里都做什么？朋友总会在网上这样问。其实什么也不做，就是宅在家里(其实是租来的房子)，呵呵，简单又轻松。每一两天象征性地出去走几步，舒活一下筋骨，算是做了保持身材的基本功。虽然暂时看不到曙光，她到底还是要嫁人的主儿。至于做饭，莫言不是没做过，但即使除了面试都宅在家里，她还是天天叫外卖——实在是没办法，做的东西味道实在让人提不起胃口。莫言总是幻想以后嫁个好老公，能时不时烧些喜欢的菜肴犒赏她挑剔的胃。 宅在家里能做什么，无非就是去网上到处跑跑。莫言喜欢上网看书，因为不要钱；莫言其实不喜欢上网看书，因为很伤眼睛，但是没办法，精神需要物质支持，人穷志短只能将就。何况，很多网上原创还是没有出实体书的。莫言喜欢网上看电视剧，不是电影，是电视剧。因为电影特别梦幻，像做梦一样浓缩整个人生，不一会儿世间悲喜便尝个遍，而莫言是不喜欢体验电影那不一会便大喜大悲的剧烈变化。电视剧则更贴进生活，有节奏而缓慢有声，一般来说情节都比较有趣轻松，即使悲剧也可以慢慢在情节中轻松化，人物心理也表现得更加细腻。 革命年代的忆苦思甜 昨天在网上碰到了初中同桌江小明，跟他网上电话，天南海北地侃到了下半夜。两个人久别重逢（虽然只是在网上），基本上相谈甚欢。只有一件事让莫言跟江小明一直到今天还会继续并且永远地吵下去——莫言初中时总不肯让江小明抄作业，两人对此都一直耿耿于怀。莫言一直是学习优秀的榜样，大小考试成绩位列三甲；而江小明虽不是坏小孩，但是却很不爱学习，尤其讨厌交作业和考试。两个人初一时同桌，相处得还算融洽，但仍然每天吵架。内容基本如下： “江小明，你又偷偷拿我作业抄。自己不会写啊？” “你让我抄一下又不会怎样……拜托你啦，大姐！” “谁是你大姐，叫姐也不行！”莫言愤愤地唾弃他，一副小大人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现在抄我作业，以后考试不会做怎么办，以后考不上高中考不上大学，你怎么办？” “……莫言真小气……” “说什么都不让抄！” 没让江小明抄作业的结果就是，江小明被老师罚站了。嘿嘿，莫言回想到这里，仍然觉得有点幸灾乐祸；而江小明回想到这里，仍然恨得咬牙切齿。 江小明罚站完了，两个人继续吵，那时每天都会发生类似的场景…… 除了抄作业这一件事，两个人基本上其它事都回忆得津津有味。其实除了初中时做同桌特别熟，小学时两人也是常在一班的，所以回忆的范围是从小学到初中的交集。两人都记得，江小明那时做男生个子小不会打架，居然曾经被班上个头最小的男生打得撞到门上（有够窝囊吧）；莫言初中时乒乓打得好，江小明说她曾把用乒乓把一个男生的瓶底一样厚的眼镜打烂过，她不承认（莫言确实想不起是否有这回事）；永远抹不掉红色的记忆——那个叫阿昆的男孩子从教学楼的五层摔到一楼的地面上鲜血汩汩的模样。江小明说阿昆还欠他两本书呢，一本格林童话，一本安徒生。莫言腹诽着，他现在来还你的话，你敢要吗。莫言说，阿昆人很不错，那时他零花钱多，买了很多漂亮的文具，分了不少给同学，她分到了一块绿色玫瑰样的橡皮，正好嵌在文具盒的一个格子里，莫言很开心。 第2章 来不及快乐的失落 除了对革命年代的忆苦思甜，莫言不忘记跟他打听一下云萧的最近情况。算起来云萧跟她两年多没有联系过了。江小明给了她云萧的新号码，让她自己问，还一再表示不要让他知道是自己给莫言他的联系方式。 江小明初中时年幼贪玩，初一结束后便留级重读。莫言便从同桌变成了学姐，之后就很久都没有联系过。而江小明去低一级的班里的同桌就是云萧。莫言升入大二那一年夏天才见到云萧的，但是一眼便认出了他——小时见过的妈妈同窗好友的儿子。他已经以优秀的成绩考入了北京一流的大学。那时莫言心里只是在想，他为什么没选上海的大学呢（这样她在上海读书便会多一个朋友了）。可是不知不觉竟问了出口。他讪讪地回答，志愿是随便填的。莫言大大方方地表示要跟他保持联系，留了手机号给他——莫言是这样的，跟男生女生都这么单纯而直接。更何况是她的青梅竹马，保持联系简直是理所当然的。 云萧小时候长得很可爱，小小人儿圆圆的脸，眼睛黑黑亮亮的（像笨笨，莫言初二时养过的可爱小狗），不太爱说话，但莫言知道他也是很调皮的小男孩。然而长大后他变化很多，个子有180，体格偏瘦，脸不太圆了而变得有轮廓，皮肤也不再白净，是比较健康的蜜色，依然有点害羞，不会跟陌生人多讲话。莫言小时候暗地里给他取了个绰号“熊猫”，因为他眼圈部位有一块暗黑的不明显的胎记。妈妈那时就批评莫言，根据别人的外形乱起绰号很没有礼貌。可是那天偶遇后回家，莫言还是乐滋滋地跟她说，今天在街上碰到“熊猫”了，就是林阿姨家的那个“熊猫”。 “你还叫人家熊猫啊？哈哈…”显然，老妈没有像当年那样义正辞严地批评莫言。 “我起的绰号多贴切啊，这么多年没提起，你都记得呢……”莫言没有说出口，但是心里暗自得意。 云萧到了北京的大学便换了当地号码，跟莫言开始短信联系了——大学里两年的时间，除了好好学习，就是这样和他乱七八糟地调侃了过来。江小明说，很奇怪你们那时发短信会聊些什么。莫言笑笑说，就是像现在我们俩在网上一样聊聊天吹吹牛，那家伙讲话也特逗呢。她怀念地想，当时还真是无所不聊。一点也不像现在，她刚拿到号码就高高兴兴地发短信过去，他都是淡淡的回答，没有什么反应。莫言心里有些愤愤地失落，这家伙好歹也该表现出一点久别重逢的喜悦吧。以前是那么要好的朋友，实在不明白云萧为什么现在会这样的冷淡。 记忆依然清晰可见 莫言读大学的第二年开始跟云萧联系，两年内一直没有间断过，但两个人基本上都没有再见过面了。她所在的大学简直称得上女子大学，男生少得可怜；而云萧所在的大学则是理工科，女生基本上没有多少，更别提质量了。两人学校都在新开的大学城，绝对的荒郊野外，人迹罕至。好像看的哪本书说过，读女校的女孩子心理成熟较晚，对爱情的要求也特别理想化。现实似乎更是这样，直到大四毕业莫言寝室里的女孩子都基本没谈过恋爱，只有寝室老大谈了个匆匆而过的暑期恋爱，开学没多久就分手了；而寝室最小的女孩子则更夸张：第一天被心仪的同乡学长表白，她同意了，第二天就忐忑不安地说了分手——还是等于没谈。分手的理由是：虽然有感觉，但她觉得和他不能长久，怕以后分手更伤心。这个家伙也的确浪漫得够可以的。 莫言就是这么跟云萧东一句西一句地聊学校里的事，相互都觉得对方的大学生活很奇特。那天云萧说起跟江小明刚打过电话，然后江小明就顺便向云萧痛斥莫言小时候对他的种种恶行。 莫言：你是说，江小明有跟你提到我莫大美女？（得意，自我骄傲膨胀中） 云萧：江小明说你的优点了呢——爱教育人，说的绘声绘色，可逗笑了。难怪没人敢追你，呵呵（呃…原来你说反话呢） 莫言：什么话啊。我的优点还包括冰雪聪明、美丽善良、秀外惠中、气质不凡，外兼知书达礼、德行兼备等等（自我陶醉到极致）。他怎么才说了这么点啊？教育他是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都不记得（莫言决定来个死不认帐，坚决维护她苦心营造的美好形象）？没人敢追我，还不是因为人家太优秀太完美（当然也是比较臭屁的原因）。 云萧：江小明说你把他当小朋友教育了一年，他刻骨铭心着呢。把我可是听得直掉冷汗。呵呵 莫言：有什么好笑的？我对这老同桌多负责多关照啊，我怎么不去教育别人呢？ 云萧：他说初一时候英语听写，他要抄你的，你不让抄，还说：你这样是不对的，平时为啥不努力？到现在急了，你有没有想过将来会是什么样子？你上课不要睡觉了，好好听课，要不然对不起你爸妈交的学费。晕…你小时不仅啰嗦，而且已经很重视金钱啦！ 莫言：是啊，本姑娘一直都很财迷的，我贪财所以我快乐，霍霍… 云萧：……（冷汗更多！） 莫言向云萧埋怨自己太势利了，不想理不喜欢的人，层次低的人，品行差的人。 云萧却说，不想理就不理了呗，我一直都这样，所以他们说我什么没义气，去他的，乱说。道不同则不相谋，这句话真真经典啊。 云萧说他特别怕折腾，在校不想回家，回家又不想回校，因为学习压力大，怕不小心会崩溃。莫言安慰他说，习惯就好了，有压力才有动力嘛，而且不要只想压力，想想自己也很有能力，就会恢复信心了。在莫言眼里，读大学后回家度假就是散漫舒适的梦了，学业和事业才是以后正轨上的生活。 第3章 彼得潘的爱情(1) 就在莫言愤愤地表示不会再理云萧的时候，这个臭小子却发了短信过来：这么晚还不回家啊？知道刚才谁打的电话吗？那时莫言一个人在上海冬夜的街上走着，街边法国梧桐被砍得光秃秃，路灯明亮但人很少空荡荡的。江小明刚打了电话来，问她怎么没上线。莫言说在外面呢，江小明便说你早点回家。莫言刚才去了一家新开的游艺厅，里面人不多，跳舞机也是新设计的，歌曲特别多，她玩得很尽兴，从靴子到头顶都冒着热气。莫言愣愣地看着短信，刚才打电话的人是云萧吗？她其实没有听出来谁的声音，因为是江小明的号码，她便理所当然地认为是江小明打来的。 莫言回到家里刚上线，江小明便发来语音邀请。三个男生的声音在江小明的房间里此起彼伏、笑声朗朗，除了一个有点女性特征的声音——江小明的男同事，莫言完全听不出另外两个声音的差别。 江小明说，现在我们这三个人，哪一个是你最想聊天的人啊？莫言知道他在指云萧，但是心里很不高兴，对他之前冷淡的态度非常不满，便说，当然是跟我的老同桌聊天了，其他人我没兴趣。江小明一听乐了，说莫言把他捧得有够高的。但是他却开始帮云萧向莫言解释，为什么他那么久都没有联系她。“都是魔兽害惨人了。”这一句话说得莫言莫明其妙。江小明帮着云萧解释了好半天，结果越解释越混乱。他前言不搭后语，表达的大致意思是：云萧玩魔兽玩疯了，基本上没有时间联系朋友，而且他的手机也坏了好长一段时间，朋友的号码都存在旧手机里，所以便失去了莫言的联系方式；同时由于他的qq已被他人接管，所以他也没有办法通过网络收到qq短信，联系不到莫言。显然，这样的托辞是相当蹩脚的掩饰。虽然听到的是胡言乱语，莫言已经猜出了七八分的弦外音（其实她早就猜到了）。她决定听听云萧亲自讲他的近况，即使他在意些什么或者想掩饰些什么，她还是愿意一如既往地接受他这个朋友。 莫言：你替他都解释了，那我是该冲你发火吗？你就爱瞎搅和，也不怕殃及你这池鱼。（这个臭小子自己出来说明一下情况吧） 江小明：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怕什么？（嘴够严的，难为兄弟你这般帮他掩饰） 莫言：解释都是别人帮忙，没诚意，鄙视他。（云萧，你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 江小明：我说的你都不信么（明显没办法相信你的混乱逻辑，下次帮人编谎先打好草稿，ok？） 莫言：我信你啊，但还是鄙视他不行么。（懒得和他争论） 江小明：这个女人现在管着他，你让他怎么办？（终于坦白从宽了吧，这才是真相啊） 莫言：呵呵，哪来的女人？ 江小明：我们原来的同学。 莫言：他有了女朋友啊，那这样子还说得过去。 江小明：所以…以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一直不跟你说也有原因的。 莫言：对啊，你知道原因，为什么之前都不跟我说真话？ 江小明：怕你伤心。（莫言无奈，跟他之间真有那回事吗，还要伤心） 莫言：呵呵，你少来了。我跟他见过几面，你真当我以前是他那什么。（女朋友三个字都没好意思说出口，因为莫言从来没这么想过） 江小明：恩，当你是傻瓜了。好了，我不说了 你和他聊吧。 莫言：切…小心我把你写成大恶人（在小说里），你同桌我不是好惹的。（说话给我小心点） 第4章 彼得潘的爱情(2) 回到从前的贫嘴年代 某人：别动不动把写什么拿来威胁人，没威慑力啊。核威慑为什么厉害，因为广岛原子弹厉害。（这话有点不像江小明说的） 莫言：后面的故事我终于知道了。（之前江小明始终帮他揶着藏着，真无聊） 某人：这是给你提供灵感，稿费打我账上就行了。（脸皮果然是厚比城墙） 莫言：前面还废了那么多话解释，什么魔兽，乱七八糟的。 某人：好书烂书都得有序嘛。（还挺得意啊） 莫言：呵呵，你还挺委婉的嘛。（心中暗暗鄙视一记） 某人：不客气。（居然还拽上了） 莫言：现在是谁在打字？（莫言明显地感觉到得不对劲了） 某人：我啊，没看出来么？（汗，你是谁啊） 莫言：你是江小明还是臭熊猫？（有点怀疑了） 某人：臭么？ 莫言：真是你啊，臭小子！（果然是这家伙） 云萧：不回我短信的是你啊！（居然来个恶人先告状） 莫言：我生气不行么，你先不回我的。（我可比你有理） 云萧：算了，我不计较，男子汉要大度。（切…明明是小气鬼，装什么宰相啊） 莫言：讲讲你的新情史呗，这次我可以直接用电脑记录了，嘿嘿。 云萧：可怕啊，女人是纳粹啊！（女人跟法西斯有什么关系？） 莫言：切…讲一点么，以前你都讲得挺详细的。（云萧以前对莫言是知无不言，莫言也乐得多挖些八卦爆料） 云萧：采访？我还没刷牙呢。 莫言：抹汗…那你先刷牙？等等……跟刷牙有什么关系？（你以为你是明星做秀啊？） 云萧：我走了很多弯路，又误入了不少歧途。身富中华民族劣根性的我，当然不希望别人知道我是怎么掉进坑了。反而我热切的盼望更多的同志掉进坑里。我能说么？（呃…有你这么比喻爱情的嘛） 莫言：什么乱七八糟的形容啊。你小酒喝着，魔兽玩着，小姑娘陪着（没好意思说搂着），那叫一滋润呀，还坑呢。 云萧：臆断啊！你怎知其中痛苦滋味啊？（得了，有甜没苦那叫蜂蜜，不叫爱情） 莫言：我怎么不知道啊，我比你大，吃的米比你多点（在上海要天天吃大米，北方应该会多吃点面吧，暂时忽略食量的问题） 云萧：错，吃的多不多，不光要看时间，还要看食量。当然你食量大，那我比不过。又吃胖了吧，这么受刺激？（简直是污蔑！） 莫言：谁吃胖了？（面都没见，你才是主观臆断…本小姐现在163cm，46kg，标准得很，当然比理想状态还差那么一丁点儿） 云萧：我都听见你喘了，平时要多锻炼锻炼。（晕死，这也可以作判断） 莫言：跑去玩跳舞机了，再说爬回家要六层楼，能不喘吗？ 云萧：哦，日子过的不错嘛，晒着月光，跳着街舞。 莫言：怎样，你不服气呀，某人不是玩魔兽玩得更爽？ 云萧：咳，你别提魔兽了。我因为魔兽误入歧途，现在那叫一个悔呀…… 莫言：那好，你考虑交代一下，你们俩谁追谁的，怎么追的？情书，表白，还是暗送秋波？我好给你们记一段感天动地的爱情小说啊。（不知怎地，浑身充满了八卦的热情） 云萧：弱弱的问一下，是不是你因为怕对不起广大读者的期望，所以毅然辞职，全力写书的啊？（难为您能想出这么强的理由） 莫言：真是啰嗦！辞职是不满意工作，哪有你这种解释。难不成，我得告诉你，辞职是因为受到上级骚扰，愤而走人，你才信啊？ 云萧：这个题材好，你留在下部小说里啊。 莫言：你回答提问，啰嗦！（回个问题，能拐这么多弯，贫这么多，算你小样儿有本事） 云萧：我想想问题啊，你都问了啥？ 莫言：可恶……臭熊猫！（莫言再次抹汗） 第5章 云萧的恋爱史 因为面对的政策是坦白从严，抗拒更严。在莫言的严刑逼供之下，云萧简单地交待了事件发展的经过，但完全不是按照起因—经过—高潮—结果的逻辑来交待的。云萧先总结了两点，第一，他认为是暮雨霏先追他的，但是她事后不予承认；第二，没有情书，也没有表白。莫言觉得太夸张了（又开始吹牛了罢），这样的话怎么确定关系啊，你们直接上演一吻定情？有这么前卫吗？云萧有点得意了，她就是抱着我哭啊，哭得我没辙了，只好说那你做我女朋友好了，然后她就笑了。莫言开始腹诽了，说得这么潇洒，明显是把自己英雄化了么，这场景跟多数女生对爱情的浪漫想象差了可不止十万八千里……好吧，这也勉强算是表白了。但是，云萧的女朋友为什么会哭呢？以下是云萧的口供，请拿出手帕准备抹汗： “她让我帮她带东西，我带了，她说请我吃饭；她让我帮她借书，我借了，她说请我吃饭；书到期了要还，她说请我吃饭…古语有训：饭吃多了，嘴要软的。我吃了她两三顿饭，贪小便宜吃大亏啊。我巴不得一辈子有人请我吃饭呢，后来都改我请她吃饭了。” 人家是客气一下，你还真就白吃了。可还是没交待哭的原因啊。 “还书那天，我酒足饭饱从她学校走出来了。她可能觉得不爽，让我白吃了这么多吧（我汗，你也知道你过分了）。在她同学的鼓舞下，跑h大来找我，来了就哭得梨花带雨……之后就是，我前面说的那一幕了。” 莫言一面兴味盎然地继续八卦，一面默默地鄙视他…好吧…其实是明目张胆地鄙视他：“你这个臭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云萧并不认同莫言的看法，为自己开脱道：“我那时候营养不良你知道吗？一天就吃一顿还吃不饱。你说有人请我吃饭我去不去？” 莫言开始非常吃惊，“啊？为什么一天只吃一餐？你们家破产了？”转念心里却想到，有漂亮mm请吃饭，你当然不会笨到不去啊。 云萧不慌不忙地解释道：“缺钱啊，一天到晚在网吧打游戏不要钱啊？” 瀑布汗……这家伙简直荒唐地岂有此理！莫言终于忍无可忍了：“你活该！竟然搞出这么一出。”这回答绝对是颠覆了她的想象力也想不到的境况。 等等……跑题了！莫言极度郁闷地发现，不知道是她的引导方式有误还是云萧的误导能力过强。“那她到底为什么哭还是没说啊？”好奇的言某人无奈地第n次提出同一问题。 “不爽呗，经常哭。鬼知道，惹不起！”追问到底，云某人居然说不知道。 莫言没找到答案，失望归失望，但仍有点幸灾乐祸，突然想到这么一句：“恶人自有恶人磨。你算找对人了。”这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活宝了，嘿嘿。 “你这就不对了，说我就行了呗。连带着别人干吗？不地道啊。”云萧不知道是真的不爽了，还是故意抬杠。 莫言无语，臭小子，还没结婚就开始维护你媳妇了。继续默默地鄙视他，嘴上却已经软了：“得了，就是随口说说。谁敢开罪你女朋友啊，还不如打趣江小明来得轻松。若被你女朋友背后指责，我会感冒的。怕了你了！”做八卦新闻的狗仔是多么辛苦的职业啊，小不忍则乱大谋，咱忍了。 但是对于某件事，莫言仍然觉得气鼓鼓且莫名其妙：“臭小子，你居然两年都没联系过我，恐怕我不是说你两句就可以消气的。”号码换了也不说一声，真是可恶至极，不够哥儿们！ “是我不敢联系啊。她刚还发短信查房来呢。”他这回答是什么跟什么。 “呵呵，妻管严了都，你的忠诚口碑就这么差啊！”莫言心想，不多挖苦几句，怎解我心头之怒气。 云萧一下子蔫了：“两年没联系您，有这么回事儿。可您怎么才能消气呢？要知道，女人一旦有一点不高兴，就会抄起一样能用的东西当武器啊！很惨的。本来是没什么，但在某些时候联系你，问题就很严重了。”男人口中的女人常常是指他身边的那位。 “对她这点我倒挺欣赏的。”莫言由衷地赞叹，瞧人家女生多有气魄啊，“知道了，以后会少联系你呗。呵呵，你之前那大男子主义也就那么一说。” 云萧突然问道，感到很沉重？ 她话锋一转，答非所问：“你现在有人陪再也不孤单了，老大我也替你高兴啊。”莫言在调节谈话氛围时，一向喜欢这么无厘头地自称老大…… 第6章 神秘的qq访客 上海的冬天寒湿阴冷，用一位朋友的话来讲，他觉得这里的冬天实在是冷得彻骨，冷得令人绝望。莫言显然不喜欢阴暗的形容词，但是她也想不出更贴切的描述了。尽管一直开着的空调让莫言感到皮肤干燥难耐，她也不愿意以身涉寒，随便出门。于是，qq，msn，电影，小说等便轮流成为室内活动主题。这天莫言打开久未登陆的qq，决定清理一下名单上的网友，只保留认识的朋友。 叮叮叮！一只头戴粉花的小企鹅突然跳出来发问：“你多久没有qq了？慢吞吞的。” 皱皱眉头，实在想不起来是谁，莫言听这口气倒像是认识她的朋友，便回复：“你是谁呀，我最近会经常上来。” 小企鹅却半天不回答，莫言一边清理名单，一边继续问她：“你是谁啊，怎么不说话？我要发怒喽，同学。” 莫言下意识地认为是同学在玩捉迷藏，心想，你不回答，那我应该保留你还是清理你啊。于是打开她的基本资料，小企鹅的网名接近真人名，但特别诗意，基本可以判断是个女孩子；另外，个性签名上写着一句话是关于爱情的幸福回味和甜蜜依赖，这绝对是个女孩子。再想想，又打开她的qq空间，里面果然有照片，尽管像素很低看去有点模糊，轮廓还是看得出，陶醉在树影波光之间，女孩子留着披肩长发，青春的脸庞，眼神充满渴望，表情迷茫而若有所思，可爱倒是可爱的，但问题是莫言完全不认识这女孩啊。 呯！她回复了，莫言瞟了一眼顿时哭笑不得，不说话算了，居然扔出一把刀？！唉，忘记您的尊姓大名（甚至长相）是我的不对，您老消消气回答我一下啊：“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要生气，还抡刀子？” 可她居然不回复直接下线了，莫言觉得好气又好笑，这女生还真有意思。 第二天晚上，莫言继续清理她的qq，实在不好意思，以前那么多聊友都不记得了，实在替自己脸红。 戴粉花的小企鹅又跳出来：“是不是在你特别失落的时候才会想起以前的朋友？”这话是针对莫言的个性签名问的，当天莫言的个性签名是：a friend is someone who you think of when you are at a loss。 意思是，朋友就是在你迷茫时自然会想到的那个人。莫言听这语气有点来者不善啊，似乎对她有某种不满，虽然莫名其妙，仍然和气地回她：“我只是随便写的，不失落的时候，可以分享快乐。但是朋友是一定能分担失落的。你到底是哪位朋友呢，我们认识吗？” 她还是没回答，继续似怨非怨地数落莫言：“很久很久对一个人不闻不问，突然就跳出来，这样好吗？” “你在说我呢，还是审讯我呢？”莫言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是心里有数了，最近联系过谁呢？她说的是他吗？“我从来不会很久对一个好朋友不闻不问，除非他自己断了联系。至少我手机上是从来不会删除朋友号码的。” “呵呵，有个人一直很在意你呢。”虽然笑了，可这话说得好像有点不是滋味，她又追问道，“你会离开上海吗？” “你是某人的女朋友吧？” 莫言基本上肯定了小企鹅姑娘的立场，但是到底还是不确定的，“听这口气不会是我的朋友，我的朋友对我都是很友好的。” 小企鹅不好意思地自我解嘲：“被你猜到了，我这招好烂啊！” 莫言暗自忖度，原来没有猜错，果真是云萧的女朋友，但她怎么会跟我联系呢。不管怎样，莫言觉得应该安抚一下这只勇敢可爱的小企鹅：“呵呵，既然云萧对你那么坦诚（交待了本姐姐的光荣历史，还把qq都交给你保管），那我也是很豪爽的。你可以放心。”莫言郑重地给她吃下一颗定心丸。 第7章 终于弄到手了 这样的承诺似乎让小企鹅很满意，她这才娓娓道来事情的缘由：“那天你突然qq上出现，吓了我一跳。他看见你的留言，慌了都。”那天莫言在清理qq，想起好久都没联系上云萧，发现他的qq还在好友名单里，于是就发了消息，并留了新旧两个号码给他。莫言两只手机都用的，旧手机发短信快，而且方便以前的同学老友联系自己。 莫言表示自己并不想这么唐突：“吓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真不好意思啊。不过，他慌什么，我只是想再联系上他，没有别的意思。他先删我的号码，我还没跟他算帐呢，他慌什么？”莫言心里第一千零八次愤愤然地痛斥这只臭熊猫的无情无义兼重色轻友。 小企鹅倒好心地帮云萧解释起来：“他换手机了，以前的号码并不好用，也就顺便换卡了。” “那他换号码都没告诉我。是你介意吗？”莫言心想，如果是女朋友介意，那她可以理解。不过有必要这么防备她吗？ 不知道小企鹅脸上的表情是戏谑的，还是有点酸酸的：“你的号码他是不会忘记的，铭记在心啊！” 莫言看着屏幕上那一行字愣住了，觉得实在难以置信：“怎么可能…他那天看到我的短信还问我是谁呢。你说我能不生气嘛？再说如果我的旧号码他一直记得？ 那为什么从不跟我联系？这个没有良心的家伙，只会让我火大。” 被曾经的好友遗忘到这个份上，看来自己真是人品有问题了。 小企鹅不慌不忙地继续解释道：“他说你那年忙着考研，渐渐把他忘了。他也就再没有打扰你哦。他是个很敏感的人……那天我们在qq上看到你的留言，他开始没敢记你的新号码，怕我生气。后来趁我去洗手间，偷偷记了。真是太可爱了！” 莫言回忆着临近毕业的境况，那时她对未卜的前途选择感到害怕，觉得考研还是工作总是不能确定，看不清前路。“没想到他现在是妻管严呢，呵呵。” 稍微理解了他的立场，便开始戏谑他俩，“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你们是高中同学吧，跟他什么时候开始的啊？”莫言心想，既然咱的事情你都知道了，那也交待交待自个儿吧。 小企鹅发过来一个脸红的微笑表情，表示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敢告诉你，劣迹斑斑啊。怕我的名头在江湖上太响吓到你。而且云萧会骂我的，那天给你抡刀子，他就说我了。”果然，再厉害的女孩子在喜欢的人面前还是懂得收敛和容忍。 “不会啦，他都自己跟我讲了你们的事。不过时间有限，不太详细而已。是你追他的？”莫言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八卦机会。暮雨霏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而且还有点不无得意：“恩，暗恋已久，终于弄到手了！” 莫言终于忍不住第n+1次提出那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云萧说，你当时抱着他就哭呀，某人肯定是吹牛了吧？你为什么要哭啊？” 当事人的发言果然还是比较有可信度：“我没有抱着他哭。我们班同学欺负我了，我那时哭跟他没关系，他就是劝我来着。”对嘛，这才符合正常逻辑啊。 “同学欺负你？有这么恶劣吗？看来某人自以为是了，他以为你对他不爽呢。”莫言回想着云萧的对此情形的描述，觉得某人的解释好好笑。 至今回想起来，小企鹅仍然满腔愤慨：“就是高中男同学把我暗恋他的事，告诉他了。我边骂那个人边哭，觉得特别委屈。” 莫言觉得她也太可爱了，为了这点事哭鼻子，看来是对云萧在乎到不得了，于是情不自禁地安慰她：“原来你是不好意思了才哭啊。我可以理解。不过云萧肯定也蛮喜欢你的，不然不会那么痛快就表白了。而且告秘的同学可能就是想搓合你们吧，应该没有恶意。” “瞎说，他就是三八，后来一直不理他，才好的。”小企鹅至今余怒未消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女人也一样记仇！这同学吃力不讨好，肯定悔死了。 第8章 酸酸甜甜就是爱 莫言对此深有同感：“这人跟我同桌似的，是唯恐天下不乱那一类。我同桌江小明还硬说我以前是云萧的女朋友，我都没生气，只是觉得有点晕。” “难道你不是吗？”小企鹅显然十分诧异，顿了顿又提出自己的观点，“那他就是暗恋你，不敢说。” 莫言更加不解了，江小明这么瞎搅和，连暮雨霏也这么认为……难不成以前真和他谈过，自己还不知道？顿时有点头晕……不得不赶紧辩解道：“他那时宣称自己喜欢什么小鸟依人、温柔知书型美女，这跟我可差了十万八千里呢。”某人当时的确是这么说的，莫言当然不会傻到自作多情。云萧还说过，喜不喜欢看一个人的眼睛就知道。他的眼睛莫言倒没看见过几次，但她从来没觉得他喜欢过自己这个姐姐的。 然而暮雨霏的坚持和江小明有得一拼：“骗你的啦，暗恋不遂的借口而已。” 还暗恋不遂呢，莫言想起了刑事审判，犯罪未遂时法官仍要考察嫌犯的心理来定罪。她认为云萧缺乏主观能动性，便继续为他开脱“罪名”道：“他还特爱抬扛，动不动说我长胖了之类的。总之是不气死我他不开心。这哪能算喜欢啊？” 暮雨霏又解释说：“这就是男孩子喜欢女生的表现啦，想引起注意啊。” 莫言仍然觉得难以置信，都这么大了，谁还玩这把戏啊？于是不得不转个话题：“不过我是蛮喜欢云萧说话那油嘴滑舌的调调，超搞笑的。” 小企鹅一动一动地跳起来，有点着急了：“是我的，是我的，下次要用的时候要打借条哦！” 呃…你也太可爱了吧，跟他真是一对活宝。发现自己好像言辞表达有问题，莫言赶紧澄清一下：“不过本姐姐要嫁的是懂得负责任的男人，哈哈，云萧还是更像小孩子。” 暮雨霏比较满意莫言的回答，并在这一点上达成了共鸣：“姐姐真是一针见血啊！” 莫言突然想起，虽然没怎么聊过天，小企鹅的网名好像很早以前就出现在自己的qq名单里了，这么说来……她一早就开始对自己防范了？好奇的女孩问另一个好奇的女孩：“那个你什么时加我qq的啊？” 小企鹅得意地肯定了自己的深谋远虑：“那会儿知道您大名之后，就加了。他骂我，我还加。现在有用了吧！” 莫言觉得无所谓，不过是多个人聊天罢了：“呵呵，你加就加呗。江小明说的那些我一直不信，你说的事情我认为比较有可信度。” “昨天去他们那，江小明还叫错我名字来着，伤心！”小企鹅沮丧地说。 “你们刚认识嘛，我那糊涂同桌，你别计较。” 莫言不禁钦佩万分，他们住得地方可是相当远，“那么远，你昨天也跟去了？”宅女对于别人没事不辞辛苦地奔波总是感到相当惊奇，她虽然喜欢运动，但却属于那种能不出门就不出门，能走路就不挤车的类型。 小企鹅委委屈屈地诉苦：“我怀疑某人是不是有别人啊。”原来是爱情的力量。 莫言心里暗自好笑，发现吃醋的小女生既野蛮又可爱：“你是说，除了我吗？”寻思着，云萧这臭小子真被暮雨霏宠成熊猫了。 小企鹅急急打过一行字：“你也算吗？不算不算，你实力太强！” 莫言冷汗倍出，把自己都抬这么高了，只好谦虚一记，外加好言安抚：“好吧…我明显不算的，刚才是你自己把我算进去了。但是据我所知，他前科清白啊。某人说过，自己高中没有女朋友，你之前据我所知也没有。” 暮雨霏不屑一顾：“清白？黑死了！高中可是不堪回首啊，追他的女生多了去了……” 莫言强压着笑意，继续安慰她：“同情……你压力真大啊！不过他说喜欢他的女生多，但是他没有确定的女朋友吧。” 小企鹅恨恨地说：“确定了好多，暗地里还有不少！” “行了行了，瞧你这醋酸挥发得淋漓尽致啊。哪有那么夸张……”莫言无奈了。 第9章 i.0. i.0. 小企鹅愤愤不平了：“我就纳闷了，他哪好啊？” 莫言心里偷偷打趣着，他哪好你比谁都清楚吧：“那他敢乱来吗？ 这么多女生追，难怪你这么紧张……再同情一记！” 暮雨霏听名字挺文静，不过人倒是比较厉害：“他倒不敢，就是小女生对他依依不舍。” 莫言又不解了：“理工科大学，没多少女生啊。” 小企鹅说得心里又酸酸的：“主要还是以前的同学，暧昧短信啊，一条条的。” 看来，当年云萧还把自己标榜得有够纯情啊，去他的。莫言赶紧声明，“咱跟他发短信没暧昧过啊，你可不要发怒哦。再强调最后一遍，我不是他前女友。”提早澄清，以免得被人鄙视。 好像解释得过了头，暮雨霏倒不好意思了：“没有啦，我不会的。弄的我怪不好意思的。” “你放心。他现在都不怎么理我的，把你捧在手心上啊。不过我知道你了，可以体谅的。况且…不理就不理呗，他以为我是在那排队追他的小女生啊。”莫言腹诽着，追本姐姐的人也有几个排呢，谁稀罕啊。 小企鹅心情似乎大好，又说起云萧好话了：“你突然出现，他就是不太适应，还有就是在我眼皮底下没机会睬别人。” “呵呵，其实他也跟我说了，有时不方便回短信的。妻管严，笑死我了……” 小企鹅像睛雨表一样变得好快，怒嗔道：“真的？他惨了要！我可是会抡刀子的。” 莫言考虑了云萧的立场和生命的重要性，跟她解释了一下：“他那是在意你的看法，怕你误会呗，可能也怕你一直对我耿耿于怀吧。” “经过那些坎坷（不断打击别的女生），我现在可坚强了。”暮雨霏是够坚强的，这种性情，这种事迹莫言这辈子恐怕都体会不到。突然想起那首she的歌《i。0。 i。0。》是这样唱的： 如果你需要证明有魅力，我会假装小猫咪喵~~如果心情只剩一格电力，我是你的充电器。如果生活缺了些甜蜜，我就变成巧克力 ah~~万一你在外面受气，我是强效的灭火器，把你的火都浇熄。 i。0。 i。 i。 i。 i。 i。 i。0。 i。0。 i。o。 i。i。i。i。i。i。o。 i。o。 i。o。 i。i。i。i。i。i。o。 i。o。 i。o。 i。i。i。i。i。i。o。 i。o。 如果你帐单还没付清，情人节我就忘记 ah~~如果订不到ktv，我在家唱给你听。如果还有别人想追你，我会说她~~眼光不错喔；万一她不愿意放弃，我会让你去做决定，但我一定要胜利。 i。0。 i。 i。 i。 i。 i。 i。0。 i。0。 i。o。 i。i。i。i。i。i。o。 i。o。 i。o。 i。i。i。i。i。i。o。 i。o。 i。o。 i。i。i。i。i。i。o。 i。o。 莫言以前就蛮喜欢这首歌的，于是在电脑上打开重新温习了一遍。发现自己刚才跑神了，又赶紧回她：“不断打击别的女生？怪不得他怕你跟我联系。我倒是不怕打击，不过我从来都不是你的敌手的。”莫言暗忖，真要是对手的话我也肯定属于逃兵那类，丢盔弃甲，跑得比谁都快。 “我幻想而已。”小企鹅又有点不好意思了。 莫言突然想起来，问她是大几的学妹。暮雨霏说她和云萧是高中同学，忍辱负重复读了一年——为了考进北京。 “乖乖，不会是为了追他吧？” 莫言越发惊讶了，发现对小企鹅的敬仰之情有如涛涛江水，连绵不绝。 小企鹅居然有点扭捏了：“不要说的这么直白啦！” 莫言不得不再次对她的爱情勇气另眼相看了，简直是可歌可泣啊！回复了几个字：“勇敢，你太勇敢了！敬礼！” 谈话因同学借她电脑而就此打住，俩人便说回头再聊。 第10章 喜欢敲诈的救命恩人 虽然再联系到云萧时，莫言想自欺欺人地以为什么都没有变，大家还会像以前一样开心。因为他还是那么幽默风趣，没有谁会像他那样跟她讲冷笑话、抬杠却从不翻脸，大事小事都能津津乐道。云萧这点本事是很对莫言胃口的。但得知那些真假无从确定的说法后，她却发现似乎不像以前那么简单了。旁人看来，莫言以前的离开和现在突然的出现是有些过分的，似乎打扰到了云萧的生活；从前一直和他有很不错的交情，作为女朋友暮雨霏的担心似乎也是理所应当；云萧也有一些微妙的变化，她说不出哪里变了，但他就是不像以前那么无拘无束了——如果这是成长的必然，莫言其实会自私地在心底偷偷希望他没有长大，还是彼得潘和温迪。这当然和那个nevernd（永无岛）一样是不可能存在的梦想。抱着这样混乱的思维回想着，莫言发现自己智商一流的脑子原来是情商极低。 一个人孤孤单单地住在这样的闹区，她习惯了晚上吃夜宵，习惯了吃完之后四处闲晃，习惯了走夜路不害怕，但是今天却是相当地心不在焉。 “吱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惊魂未定的司机同志几乎要骂街了，但是瞄到莫言身边的男人冰冷的眼神，便没说什么，哼了一声气呼呼地开走了。莫言这才反映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刚才差点被出租车撞到！还好有够幸运啊，她摸了摸胸口，感恩地想着，回头应该去教堂补个祈祷还是去寺里添点香油呢。该回家了，温暖的小窝，我来了！莫言正准备转身走人，发现一个男人正颇有意味，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幸免于难好像是因为有人迅速地把她从行车道上拖到一边。这位便是救她一命的人么？ “谢谢你救了我！”莫言歪着脑袋打量了一下，路灯下的面容不十分清楚，但这身休闲大衣的打扮是相当的有气质，看样子是刚从路边那家高级夜总会里出来的。满怀感激地向他道了声谢，这人没开口说什么。莫言便准备赶回她温暖的小窝去，回去还可以上一会网。刚转过身去，没走出几步，“你这样就算谢过我了？” “啊？什么意思？”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莫言感觉是碰上个喜欢敲诈的救命恩人了，并且她的感觉一向比较准，“那个……依您的意思，我得怎么谢你啊？” 那人痞痞地一笑，嘴唇形成了个120度圆弧：“至少得请吃饭或者请喝咖啡吧？” 呃，真的一点也不客气呢……莫言委曲地想，自己这个穷女人钱包瘪瘪，加上银行卡一共就没多少钱，大概缴了这两月的房租，买个来回火车票，就剩不下多少了。她一边不情不愿地答应：“那好吧。的确应该好好感谢您一下。”一边默默地伤心自己又要破财了。谁说是破财会消灾，明明是消了灾就会破财啊！ “今天太晚了，改天请吧。你手机拿给我。”那男人一口坚决的命令语气。 莫言警觉地想，大半夜的路上没人，他不会是想抢我手机吧？疑惑地拿出手机，不甘心地递给他看：“这是750c，用了两年，摇杆都坏了。值不了几个钱。你要借来打电话？” 那男人拿过来，飞快地拨了一通号码，突然有一串音乐从他衣服口袋里飘出来。 莫言这才反映过来，他刚才是想记她的号码。 他把手机还给莫言：“我刚才拨的就是我的手机号码，你回去保存一下。我叫乔羽轩，关羽的羽，轩辕的轩。”事实证明是莫言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 见他平静地还回手机，莫言暗暗松了口气，不是打劫就成，这年头手机倒是不贵，但她是肯定没闲钱再换新的了。 “哦，乔羽轩。”莫言重复了一下，发现这名字挺潇洒的，再次打量了他一下，仍然觉得光线有点暗——莫言眼镜度数有八百度，纠正视力才勉强达到1。0，但感觉应该是个帅哥，人如其名啊，“我叫莫言，莫名其妙的莫，言不由衷的言。”心想着，刚才被你救了是莫名其妙，答应请你吃饭是言不由衷，神啊，求你饶过贫穷可怜的我吧！ 第11章 坏坏的护花使者 “莫言？这名字挺有深意的……改天告诉我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这么晚了，我可以送你回家。”他玩味了一下莫言的名字，便很熟似的，指了指那边停的一辆宾利欧陆gt轿跑车，“上车吧。” 莫言对车并没有什么研究，她目前的愿望还停留在努力多赚钱买套自己的小房子上。认得出这辆名贵的轿跑车是因为家附近就有个宾利的展厅，路过时曾进去瞻仰过富豪们才用得上的车。莫言特别喜欢这个尊贵豪华的皇家用车品牌，因为宾利标志上的那对小翅膀真的很可爱，不像很多车的标志看过去呆呆的，一点想象空间都没有。 虽然很想坐上去试试看，是不是真如她想象得那么好，但是莫言是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那种女生。大半夜的，上了车被人载到什么不知名的地方怎么办？这个人虽然是救命恩人，但是刚刚才见第一面，人心隔肚皮啊，谁知道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于是挥挥手，婉言谢绝：“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家真的很近，就在前面，走不了几步路的。” 这也的确是事实，宅女怎么会没事跑个大老远呢。 他似乎看穿了莫言的心思，便转移话题：“男朋友在家等你？” 莫言开始腹诽这个人了：您怎么不说是老公在家等着呢，我看上去像是未婚同居的女人么？况且你怎么就肯定我就一定有男朋友呢。不过话还是得回他，得，我不跟您争，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恩，他在家等我。” “那……我送你回去。走夜路不安全，反正你说没几步路的。”这人还挺会因势利导啊。 莫言发现自己遇上对手了。以莫言的风格，是不会随便任人摆布的。但是这个男人真的很强势，他好像认为他的行为理所应当地很，完全不是建议的口气，是陈述句。陈述句懂不？就是：我要做什么了，通知你一声，无论如何，我是一定会这么做的；通知你不是问你意见，只是礼貌地知会你一声罢了。莫言越想越觉得自己无话可反驳，说也说不过这人——显然，刚认识几分钟，莫言已经开始了解这个男人的某些特质了——有点霸道。于是……“好吧。”说完莫言转身便走，你要送就送呗，反正咱不怎么领情。 那男人跟上来，走在她左边。莫言很奇怪的，虽然俗话说，男左女右，但是她却很习惯人走在她右边——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袭击时，右手好防备，反正莫言是完全潜意识的习惯。于是走着走着便想挪到他左边去。 他意识到这个动作便开口了：“你靠右边比较安全，我习惯护着女孩子。” 伊还真把自己当护花使者了。莫言一边无语地听从，一边无奈的想着，明明很近的，咱家小区怎么还没到呢。忍不住好奇，偷偷侧脸看了他一下，吓了一跳。真是个其帅无比的男人！莫言默默地汗了一把，不仅是因为她刚刚才发现他如此惊艳，而且是因为自己找不出特别好的形容词来描述他的美。暗暗估量着，他至少有178厘米以上，米白色大衣并不紧身但服帖地裹在身上，看样子应该是标准的好身材，路灯下看得出他皮肤很干净，皮肤不算黑，初步判断是健康的蜜色——莫言喜欢的健康干净的肤色，而不是小白脸或者乌木相。 终于到咱家小区了！他不言不语地走在身边，莫言心里突然发出一声奇特的感叹，终于有个男生送咱回家了，可居然是个陌生人——以前在大学时，女生宿舍楼下永远有着等待女友的男生，夜色下小河边永远有着依依不舍的情侣在徘徊，那时莫言和同寝们总是想着以后要嫁个又帅又有钱的好男人。可是现在，这样一个男人出现在面前了，她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因为感觉好累，好辛苦！独自一人生活在这样一个繁华的都市里，莫言努力地充实自己，却每一天都过得艰辛无比。每一天都对自己说，一定要努力学习努力工作，理想与成功一定会实现——然而工作的压力，生活的窘迫让她总是精神紧张大于生活困难本身。莫言没有过刻意找有钱男朋友的想法，因为爱情她相信有缘自会等到。不过她很实际，因为没有物质根本就没办法支持爱情——爱上穷小子是绝对不可以冒的风险！没错，莫言很清楚，自己生来就是个热爱财富，追求成功的女人——财富可以为女人保持青春美貌，物质丰厚可以为全家提供健康基础，金钱从来都不是爱情的敌人而是爱情的保护伞，因为浪漫的感觉需要金钱的支持！她从小就已经承诺过了，一定要努力地创造财富，实现自己的梦想，照顾好家人的未来生活——不知是被教育得太完善，还是长女的责任感造成的固执思想，从小到大从未改变，恐怕也不可能改变了…… 乔羽轩发现自己被莫言彻底地无视了，终于忍无可忍刚想发作，突然转念一想，故意打破她的沉思：“莫言，这么快就到你家了哦，要不要考虑请我上去喝杯咖啡？去你家喝可以帮你省点请客的钱哦……” 莫言突然听到这番话，果然从自己的独思中吓醒了：“这个……恐怕不行，不，是绝对不行！” 乔羽轩看她回过神来，才坏坏地一笑：“逗你玩的啦，当真了还……再说了，你们住的地方那么小，能有什么好玩呀？” 呃，过分……他这话可是成功地把莫言给激怒了：“哦，嫌咱的地方入不了您的眼，那也没人要你跟着我……那个，虽然是救我一命，可我好像并没邀请您过来吧？”毫不客气地一语中的。 “哦，关于这个问题，改天再讨论啊。这么晚了，好好休息哦。我回去了，等我电话哦！” 乔羽轩倒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好像惹怒莫言他倒乐在其中。 可恶的家伙！原来是故意乱讲话惹怒我的，好幼稚，小孩子才会这么无聊！莫言悄悄在心里暗骂这家伙无聊，一边却忍不住瞟他一眼，呃……发现他在得意坏笑时，看去更帅了……别看别看，再帅都是没水准的家伙！莫言理智地提醒自己，不要跟这种一看就是花花公子的家伙牵扯什么。但发现自己对于漂亮的事物永远是缺乏免疫力——好吧，不看白不看，偷看帅哥也是咱占便宜，不吃亏的嘛！ “晚安！”莫言还是选择了礼貌的语气，其实心里早就里里外外把他腹诽了个遍！ 第12章 暧昧高手 关于乔羽轩的事情从第二天起告一段落，第二天他打电话说自己要回美国去过年休假，要求吃饭的事情推后，但莫言不得食言。莫言打心眼里被上苍感动得直偷笑，是啊，快过年了咱都没什么钱孝敬父母，请客花钱当然能拖则拖，能赖则赖啊。 本命年就这样无情地来到，每天的太阳都在提醒着莫言，她已经是个24岁的无家无业，不老不小的女人了。可是传说中本命年是是非非还在后面呢…… 过年的火车票极其难买，莫言在好友的陪同下去火车站销售点排了一个晚上都没有办法买到回家的票——无论哪一天都买不到！大冷天排队一晚上的结果就是，票没买到，她学会了打八十分。尽管莫言是一直微笑着面对，可那一天绝对称得上梦魇！没办法躺下休息只能坐着或站着的夜晚怎能不是梦魇？没买到票很无奈，最终只好拖朋友的亲戚的朋友的亲戚（该同志就在售票点工作）帮忙，反正是脑筋动了无数，人情欠了无数，历尽千辛万苦才买到火车票——谁叫咱没钱飞回家呢，大过年的飞机不打折，来回程就两三千，莫言有点吃不消。 终于穿越时空，回到了可爱的家乡，见到了老爸老妈，亲爱的老妹莫亚，关系好的旧友们。甚至与失踪两年的云萧，小学同桌江小明重新碰头，并且玩了个通宵，莫言却开心不出来，不知为什么，比起别人自己一无所有的感觉就是，笑不出来。云萧还是那么又瘦又高，只是比起两年前伤感了许多，也许这也是一种成熟，莫言却不喜欢这样的他，真的不喜欢。莫言喜欢那个整天嘻嘻哈哈得一塌糊涂的熊猫，喜欢他无厘头的搞笑，喜欢他的自以为是及无忧无虑。现在的他也为了生活，为了女友，为了现实，为了以后，都不那么自信，不那么快乐。尽管表面上并没有变化太多，他会讲冷笑话，他热爱小动物，他会忍耐别人的脾气，他整天笑嘻嘻地耍嘴皮子；但他已经比以前坚强许多成熟许多，也许因为暮雨霏的爱罢。莫言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希望你能真的快乐，不要像我这么不快乐，这么不讨人喜欢。莫言记忆中，云萧从来都不会发脾气，从来都不会，“云萧”这两个字在莫言的记忆中是温柔搞笑快乐无忧的代名词。只不过现在这样的温柔已经属于别人，与她无关。莫言就是这样理智，哪怕心情再煎熬，哪怕一个人时泪水再汹涌。 为了让暮雨霏不再胡思乱想，莫言决定要立场坚定地与云萧划清界限——这个家伙真是暧昧高手，想想以前似乎联系是比较多，就莫名地变成了他人传颂的云萧的前女友，莫言自认不是对手，决定与之称兄道弟，并且尽量不多联系。尽管如此，莫言还是本着能蹭即蹭的原则去他家蹭了餐晚饭。原本揣着想报仇雪恨的企图（为他两年前的莫名消失算帐），却被他家的猫猫狗狗强有力的迎客阵势所击溃。一只名为巧克力的小母狗真的是过于热情洋溢，在莫言和莫亚身边上窜下跳，以致于让人不得不接受其时不时蹭在身边，甚至被华丽丽扑倒的好意；而那只雪白的老猫咪倒是很文静，只是一声不吭就爬到莫言腿上补下午觉（奇怪，睡那里很舒服吗）……继续抹汗，莫言开始臭屁地怀疑自己真的魅力无穷，连小动物们都这么对她抱有好感。 云萧一个下午都虽然搞笑但表现出困倦的状态，然后一直发着短信，给女朋友。莫言倒也没太在意，没当回事。结果后面事情来了。他居然告诉暮雨霏，莫言来家里做客，不知道什么时走。当时暮雨霏就火大了，发了几条短信让他转告莫言，她对此有多么气愤。而这些事，莫言第二天才从云萧的短信知道。反省了一下，确实让暮雨霏有够火大。作为同乡同学兼同居女友，她都从没有去过云萧的家；而莫言过个年回趟家，随随便便就可以跑去做客，并且受到云妈妈以及云家猫猫狗狗隆重的接待——嘿，可是大家过年都这么混的啊，想上哪蹭饭就上哪蹭。老朋友而已，她干嘛那么紧张呢？最后想想，究竟还是云萧自己喜欢看她吃醋，所以搞的好像整个事情很严重。看来云萧是不能再惹到了，莫言一边抹汗一边想。然后回复云萧说，我啥坏事也没做啊，她干嘛那么生气啊？这种事完全可以不提，你自己惹祸，就自己处理吧。需要的话，我可以告诉她，咱只是去蹭个饭而已，啥企图都没(其实想报仇，结果没报成……)。云萧说，得，哥儿们自己会处理搞掂。 哼哼，这才像话，既然你爱看她吃醋，就自己负责后果嘛！刚过个本命年，这是非多的真是…… 第13章 莫言的"受害者" 不敢再多联系云萧。这可是个麻烦精，咱可惹不起！莫言暗自惴度，于是回家的日程安排便都是老同学和老朋友聚会，多则十数人吃饭喝酒，少则三四人打牌吹牛——她想，这一次要趁着有时间见见所有想念的旧友们。对于莫言有着特别意义的好友……她脑海里面浮现着几个身影，高的矮的，同年的，幼小的。想到他们，莫言的嘴角呈现出120度圆孤，她相信只要自己出现，这几个朋友永远会像以前一样有默契地跟她玩笑聊天，低落的心情亦会无比地快乐而平静。表面上整天大大冽冽，莫言的内心其实是敏感的，对于现实生活从来没有过安全感，身边的朋友永远有着一些不信任，不愿意讲自己心里话——她怕别人知道自己的痛处，拿来当饭后茶余的谈资，增加她对生活的痛苦感。 但是从前，对某一个人，她总是愿意讲心里话的。记忆中，小蛮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孩（比莫言足足小十岁），笑起来特别灿烂，有两个明显的酒窝，一口一个“姐姐”叫得莫言甜甜的。其实多数时，莫言认为她自言自语似的话，他是不会懂的，但只要他倾听她的烦恼，莫言就非常地快乐；或者更多时，莫言需要有个信任的小伙伴陪着她，不需要讲太多话，甚至没有任何想法，只要安静地陪着她，莫言就很满足——读大学之前，每当有小小的失落感，莫言会跑去世伯家，随便找个借口让小蛮陪她玩——其实不光小蛮，偶尔别的小孩也曾当过这样的“受害者”。就是，表面看去是莫言在带小孩玩，其实是莫言需要小孩陪她玩，她才不会感觉太孤单，太无助。莫言喜欢小孩，因为小孩不懂事，天真无忧，更不会伤害到她。她对小孩微笑，小孩子就会对她很好，这样简简单单她就很满足。在保护小孩子的过程中，她会感觉到自己能坚强勇敢，变得更强大，不可以像内心深处的她那么软弱——因为有更弱小的同伴需要她来照顾。莫言开心时会自以为是地吹吹牛（如：姐姐我是天下最厉害的了……呃，哪方面呢？忘记了！@_@！！！）；伤心时会随便讲几句狠话。她对信任的人表现真实一面时，情商就跟身边的小孩一样——简单、直接、笨拙——就像她总是素面朝天的容貌一样，丝毫不加掩饰（这家伙也真是懒到家，都不管出门会不会吓到人=_=！！！作者再次抹汗）。 在拨小蛮家电话时，莫言的心情不可抑制地幸福起来——呵呵，我的小蛮，你会长大吗？你可不可以不要长大，能否让姐姐像以前一样耍耍赖，再陪我混几天在家的日子啊？大人的世界太麻烦，我只想要简单的快乐，就要你以前那么大方给过我的快乐。电话那头，一个变声中的男孩的声音响起：“你是哪位，找谁呀？”哦，他已经初二了呢。 “我找小蛮。”莫言快乐地微笑着。 “我就是，你是谁啊？” “呵呵，”莫言想看小蛮是否已将自己完全忘记，毕竟他从前那么小，什么都不记得也是有可能的，“我是姐姐。你知道我是谁吗？” 电话那头迟疑了一下，突然有点意外的语气：“哦，是你啊！我知道了。姐姐，你找我啊？呵呵。” “是啊，我回家了，你什么时到我家来玩？” 嘿嘿，你姐我正烦着呢，小孩，你快来给咱解个闷儿。莫言在心里盘算着，自己还能否像从前一样“使唤”他。 “唉，过个年，我也不知道啊。过年事儿真挺多的……”小蛮在那头烦恼地数落自己哪天哪天要奉命陪客，哪天哪天要陪父母走访亲戚。 “我等你。”莫言说，“我没事儿，等你闲了，来陪我玩。”其实莫言把那些烦人的走访亲戚、招待客人等任务统统推掉，自个儿图个清静。大过年的，都不让人休息一下啊？ 第14章 林小南和夏凡星 挂掉电话，莫言还沉浸在刚才如沐春风的快乐中。余光却发现旁边一道小小身影，怨毒的目光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不用看都知道，是莫言13岁的妹妹莫亚。平时能说会道，活灵活现的水灵小妹，现在正用鬼一样阴暗的眼神鄙视着莫言。 莫言自知理亏，便开始模糊话题：“那个……那个，我刚给同学打电话呢。回头带你一起过去玩啊。”一边讲，一边心想，我干嘛非要跟你解释嘛！ “哼！”莫亚气得腮帮鼓鼓地，直接给莫言一个背影，这是她对亲爱的姐姐不满时反抗的表现，“你干嘛给小蛮打电话？你有我陪着不就行了么。” 她果然知道了！……莫言胸闷至极，委屈兼不好意思。果然一如既往地，妹妹莫亚了解她行踪去向的本领，基本上可以媲美协助特警巡察的警犬。基本上莫言晃到哪，莫亚就跟到哪，牛皮糖一样粘着，甩都甩不掉。 莫亚愤怒是有原因的。回忆中，莫言从前喜欢带着玩的小孩，莫亚都无一例外地妒嫉于心。作为比莫言小十岁的小妹妹，家里得宠的乖囡囡，莫亚理所当然地认为，姐姐的宠爱也只能属于她一个人。莫言那时偏偏也奇怪，都上初中高中了，还整天跟小弟小妹们玩躲猫猫，跟一帮小孩们建立了莫可名状的友谊——有可能是心理压力所致，情商退化得厉害。总之，莫亚最痛恨的事情之一，便是其它小孩甜甜地叫莫言“姐姐”；莫言对其它小孩稍好一点，莫亚便吃醋不已。多数小孩都比较怕莫亚，她够刁蛮够倔强，脾气相当硬。可是最让莫亚看不惯的两个小孩，她却没有办法，甚至每次都处于下风——林小南（即小蛮）和夏凡星（叫她阿星），因为他俩比她大一两岁，身高和心理都有明显优势。无论莫亚如何打击他们俩，不让他们来家里玩，处处挑衅找茬，小蛮和阿星都是我行我素，想找莫言就来玩，不管莫亚多生气。莫言一直是受小朋友欢迎的亲善大姐姐，想到这里莫言会心地一笑，那时自己也真够天真可爱的。 “你就别生气了，老姐出去玩都会带着你，可以了吧？”莫言好心安慰她，“再说，你是我亲爱的老妹，跟小蛮以前关系再好也只是朋友嘛。再说，他可能都把我忘得差不多了，搞不好样子都想不起来。” 莫亚这才挤出点满意的脸色：“说好的，你出去要带着我。那我现在赶紧写作业去了。” 呵呵，这个小丫头，还这么能吃醋。莫言不禁觉得好笑。 跟小蛮约见面时不是太顺利，约好的那天打电话过去家里居然没人接。莫亚幸灾乐祸得直偷笑。可是冥冥中，似乎该来的总是会来。莫言跟莫亚在公园里一边闲晃，一边商量着今天可能再去谁家蹭饭的问题。突然想到那天去云萧家做客，结果暮雨霏被气到不得了，莫言就觉得有点好笑——从熊猫转给自己的短信可以看出，他的宝贝女友当时是极其特别以及非常地义愤填膺，可能她现在还在那边咬牙切齿地骂自己是狐狸精。莫言觉得好笑，因为暮雨霏太小瞧自己了，了解莫言的话就该知道，她这么骄傲，哪屑于跟别的女生抢男朋友？云萧是不错，但还没有好到要莫言放下骄傲的地步——莫言自然也有受委屈的时候，但是爱情在她眼里不值得这么低声下气。其实云萧跟自己根本不合适，莫言早就认清这一点了，所以两年前他跟她赌气故意玩消失，她就由他去。 莫言与莫亚走着聊着。没看错吧？路对面那是…… 第15章 躲不掉的相遇 路对面居然是……云萧和他女朋友！莫亚眼尖，赶紧扯扯莫言的衣服，让她注意前方出现“敌情”。果然是那家伙和他亲爱的小贝贝！怎么办，怎么办？考虑到暮雨霏前两天在短信里说的气话（熊猫这家伙甚至直接把短信转给莫言看，暮雨霏当时的语气是相当地愤恨激动）。今天这么不巧碰到，她会不会余怒未消，冲上来找自己理论？自认清白的莫言由于众口难辩（大家都认为她跟云萧关系暧昧），居然也作贼心虚起来，一颗心“卟咚卟咚”七上八下直打鼓。一会儿擦身而过时，到底应该打招呼还是不打招呼，或者干脆装作没看见？莫言可怜巴巴地看看莫亚，神情哀怨——真要被当作狐狸精讨伐，她可没经验对付啊！莫亚倒是镇定无比地盯着那对小情侣，一副“无所谓，谁怕谁”的表情。莫言笑了，吵架的话估计暮雨霏也吵不过莫亚那小亮嗓门儿，自己原来随身携带了这么个能人啊！（想当年，周星星电影里演的一超级无赖就是靠着吵遍天下无敌手的嘴上功夫出名儿，还成功虏获了众佳人之垂青） 于是拉着莫亚的手，莫言强作镇定地走过去，甚至向那一对挥手示意算是打招呼。熊猫也点头微笑了下，算是回应。而暮雨霏居然是面无表情，没有任何回应，既不生气，也未示友好，甚至没有多看莫言一眼（相当地奇怪哦，因为她对莫言疑心颇重，没道理不抓住机会观察“敌情”）。走远了，莫言吓得一身冷汗，而莫亚则大义禀然地道出了自己的心声：“她都没有反应耶，害我白紧张一场。我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冲上去跟她迎战！保卫咱家老姐！” “老妹，我又不是她真正的情敌。开什么战啊？她不要误会咱们就行。”莫言悻悻地自忖：居然需要小妹来捍卫自己，本姐姐的懦弱无用全都被看穿了，日后还怎么混啊？果然，还是莫亚够理直气壮，比自己更行得正啊。 事实上，莫言与莫亚想象中的开战场面基本一致：莫亚大亮金嗓地替姐上阵，冲在抗战第一线对抗暮雨霏对“狐狸精”的声讨，而莫言与熊猫则冷汗不已地站在两边大眼瞪小眼地观战，并且随时准备偷偷撤退——恩，这一想象非常符合几人的性格特征……不管怎样，莫言莫亚讨论后一致认为，以后出来逛可得小心点，家附近这个公园儿可是情侣们最青睐的约会必经地啊，保不定哪天再次跟熊猫和暮雨霏相遇，则采取三十六计之上策——躲得越远越好。 “你说你没有我可怎么办呀？”莫亚咪着眼，得意洋洋地瞄了姐姐几下，直到莫言自知之明地认同。“是啊，没有伟大的老妹您，咱一准完蛋，碰上事儿扛不住，估计只能直接撒丫子逃跑。有您这位宇宙无敌超级美少女战士压阵，咱还怕谁啊？别说熊猫儿和小企鹅，就是黑熊恐龙咱也不怕！” 莫亚被逗笑了：“那你以后出门儿可得随时带着我，妹妹我现在可肩负着你独一无二保镖的职责呢。” “那是绝对。不带您这贴身保镖，我哪还敢出门儿啊！”莫言乐得给足她面子，夸张地随声附和。 “话说回来，现在倒是明白暮雨霏干嘛那么跟你急。名字是够秀气的，可她的长相欠实力啊！比姐姐你差远了。”莫亚点头，一副恍然大吾的样子。 “人家熊猫不是光看长相的男人，懂得欣赏内在美！不过暮雨霏的长相到底怎样，我明明看了却想不起来啥样啊！”莫言仔细回忆暮雨霏的长相，就是想不起来，估计刚才太紧张的关系，加上自己那八百度近视眼镜，确实大大影响了视觉记忆的效果。 “前面那个谁……你看！”莫亚突然低声叫道，同时用手指向一个热闹的人群。 莫言惴惴不安地望去，本以为又要看到“情敌”之类的危险状况，结果惊喜地从人堆里发现，居然是她今天约好见面的小家伙！ 第16章 熟悉又陌生的人 林小南正跟他朋友在街摊上玩掷飞镖，聚精会神地盯着目标找感觉。莫亚一个箭步先奔过去，直接给了林小南一拳，故作嗔怪：“我姐姐今天早上给你打电话，你们家没人。不是说好今天见面的吗？” 莫亚这么突然出现，把林小南吓到了，不过他坚持要把最后一支镖投出去——没中。转过身，看到莫言向他微笑着走过来，这种感觉似乎熟悉又陌生。 不过，林小南的回答实在有点匪夷所思：“没办法呀，被老爸拖出门去亲戚家。可是我一直都等着你给我爸打手机。姐姐不是知道我爸的号码吗？” “这个……当然知道啊。可是我怎么好意思每次都麻烦你爸，只为找你这个小家伙呢……”莫言碰到这个问题，突然支支吾吾，觉得有点难为情。通过大人找小朋友玩，这是以前小时的做法。可如今她已经二十几岁早不是小孩了，想想都会觉得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上次要他们家号码就是先打给小蛮的爸爸，林叔叔倒是挺高兴莫言回来找他们玩，莫言跟他女儿林小悦还算是“青梅竹马”，从小也是一个院子里玩大的。 “那你什么时到我家去玩？”莫亚这回倒是真大方了，居然主动邀请从前最看不惯的小孩去家里玩。大大地出乎自己的意料，莫言差点感动得热泪盈眶：咱家小妹同志真是大公无私，胸怀坦荡，不计前嫌，宰相肚量啊，回头这话得当面给她赞一记！ 林小南也很配合，嘻皮笑脸地对莫亚说：“您说什么时就什么时呗。哥们儿有空就去！” 莫亚索性一拉：“那现在就走！” 林小南扯了扯身边那个穿白色小外套的男孩：“走，跟我到我姐姐家去玩吧。这是我莫言姐，那是她妹妹莫亚。”又一指白衣男孩说：“这是我同学，白宇。” 莫言看着那个小男孩，像往常初次跟小孩见面时一样，友善地微笑：“我是他姐姐莫言，你也叫我姐姐吧。” 于是，男孩点点头，也跟着莫亚小蛮一起往莫家的方向走。 很好，刚见面看上去莫亚和他相处得不错。莫言一边安慰地想着，小家伙们长大点果然会比较懂事，看来这次相聚终于能跟过去的吵架斗嘴场景说byebye了。于是乐滋滋地跟在几个小孩后面，不时地看看小蛮和那男孩，恩，真的长大点呢，不过轮廓没有变，还是她的弟弟小蛮！ 走着走着，小蛮突然想起什么，头一偏看着她：“姐姐，那你怎么现在才想起来找我啊？你都几年没找我玩了。” 莫言被问得一头雾水，什么叫现在才想起找你……“那个，你姐我不是毕业后这两年都没太回过家嘛！这次回家可以待久一点，你看，我不是一回来就找你玩了嘛。”其实，莫言有回过家，但时间都特别紧，待几天的样子，还没吃够家里的菜就扛着行李匆匆回上海，回个家跟打仗似的，啥也来不及做。有一次，回家只能待三天，结果病了一周，回趟家的功夫全养病了。这运气差得真是……其实，莫言更没好意思说的话是，我没想起你，是因为我整天工作，忙得啥也想不起来——她工作一忙就基本谁也想不起来，脑子里全是客户、同事、老板——整个儿一没良心的工作机器。莫言最终彻底反省，她不喜欢这样失去自我的生活，于是辞职、休息、找新工作，重新寻找人生的方向，她不想失去向往自由的那个灵魂。 这样勉强敷衍的回答不知是否让林小南满意，但是他似乎能理解她，微笑着点点头。 莫言漂泊在外吃尽苦头，若干年后，与一个熟悉的幼年好友相遇街头，内心不禁浮起一阵温暖：小蛮，果然还是你对我最好了。没有忘记我，也不会为难我。但是不要生我的气哦。你是曾给我最单纯快乐的小伙伴。这一点即使你不记得，我怎么会忘记呢？（从前她带着他玩时，他只有三四岁，六七岁，其实他忘记莫言也是很正常……） 第17章 莫亚vs.小蛮 一行少男少女聚到莫言家玩牌，随便找个借口热闹打成一片。其实莫言就想要这片刻，有这些聪明可爱的小孩陪着。她想好好看看小蛮，近几年来他长成什么样子了——结果感觉上似乎没有变化，她觉得很高兴。有小蛮和莫亚叽叽喳喳陪着她，莫言会很容易忘记那些麻烦事——比如：事业和爱情。莫言贪心地想，如果夏凡星那个鬼精灵丫头现在也在身边，像以前一样故作成熟地跟她搞怪，那生活简直就太充满乐趣了。同年纪的好友都在烦恼着同样的成长问题，一提起那些她就觉得压力大得喘不过气来，好想逃！而此刻她就啥也不用想，加入少男少女一族，讨论生活中乱七八糟、无关紧要、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整个儿仿佛回到十年前的小女孩时代，那叫怎一个惬意！ 不过，待莫言乐悠悠地去拿水果，回来发现情势骤然变得紧张——紧张到连周围空气都布满了黑线——莫亚把她水灵灵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大，脸色异常难看；而小蛮和小白（莫言觉得叫白宇作小白很可爱）则得意洋洋，你一句我一句地不知所云。莫言发现自己又回到小时常见的场景，莫亚和小蛮两军对峙，互不相让。天啊，他们怎么又来了……不管了，先玩牌。玩输的人会被脸上贴纸条，每次贴纸条就到了赢家欺负输家的时候——莫亚跟小白本来就认识，吵吵闹闹歪七扭八地互相贴纸片；小蛮每次赢了坚持要亲自给莫言脸上贴，莫言则一脸无所谓——贴两边，别挡住我视线啊，哼，到时咱赢了给你贴回去。就在这样乱七八糟的玩闹中，莫言跟这几个小孩混到晚上八点，奉命送他们往回走。 莫亚跟出来送时神情得意，腹语肯定是：赶紧走吧，你们俩神仙终于可以走了！下次再来玩的话，看本姑娘怎么收拾你们。 莫言看到她搞笑的神情，决定逗逗老妹，转过身一脸坏笑对林小南说：“那个小蛮……你看，我妹现在长大比小时候水灵多了吧？你上初二，可能不知道，我妹在初一那可是班花级美女呀！”小蛮和小白互相点点头，不过一脸迷茫。 莫言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继续瞎掰：“所谓女大十八变，指不定咱妹妹以后漂亮成啥样呢（小妹漂亮，这是无可否认的事实）……所以你以后长大了追我妹，给咱们家当妹夫吧——顺便帮我治治这小丫头的倔脾气，我可管不了她。呵呵……”莫言终于忍不住笑得歪倒。 林小南不好意思了，仍然回嘴道：“我可不行，你治不了，我更治不了。姐你找别人治吧！” 莫亚羞得小脸成了红苹果：“去去去，也不照照镜子，谁要嫁给他呀？哼！”莫言看着小蛮要走了，打心眼儿里不舍：“今天才跟你玩了两三小时，都没玩够的说……” “那现在去我家玩儿吧，不是才八点么。”小蛮看来也方兴未艾。 莫亚的脸刚才还红红的，这会儿“唰”一下白了，生气地看莫言如何回答。 “呵呵，这么晚跑你家去玩，不合适呀！”莫言倒是听了很高兴，小蛮还像小时一样喜欢跟她玩。看来时间并不会改变真正的友谊。莫亚闻言赶紧点头，表情轻松了一丁点。 小蛮觉得无所谓：“没事儿，我爸妈还打牌着呢，很晚才回家。咱们过去还能再玩好一会儿！” 莫亚的脸色更难看了：这个小蛮，一来就跟我抢姐姐，现在还不放手，可恶！ 莫言听得到莫亚的腹语，觉得乐，决定再逗老妹一记，对小蛮笑嘻嘻地说：“哟，这么欢迎啊，那那我搬你们家住去！” 林小南聪明得很，十分配合莫言的演戏：“行啊！你住我家去。热烈欢迎！” 莫亚彻底崩溃了：“姐——你有没有搞错！住他们家，我怎么办？再说，凭什么住他们家去，他又不是我们亲戚。我们家没地方给你住啊？” “有啊，就是小了点，晚上要跟你挤一张床睡耶。”莫言挤眉弄眼地继续演戏。 “就是，住我家好了，我家还有空房间。”林小南也笑嘻嘻地继续配合她装。 小白在旁边看了半天，委实搞不懂是怎么回事，但仍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莫亚气得不行，转过身去决定不理莫言：哼，这个没良心的姐姐，看到小蛮就把亲妹妹忘了！气死了！气死了！ “逗你玩的啦！我是开玩笑的。”莫言看莫亚气坏了，赶紧哄她，然后对小蛮说，“改天再去你家玩啊！” 林小南像小时一样笑起来有两个甜甜的小酒窝：“恩，那姐姐，我们先走了。打车回去就成，你们不用送了。再见！” 莫言向他和小白挥挥手。莫亚挑衅地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第18章 少男少女的爱情 回家的路上，白宇终于止不住好奇：“你们几个看上去感情很好，那个姐姐和莫亚到底是你什么人啊？” 林小南还想着刚才跟莫言姐逗莫亚的事，神情不觉有点得意，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白宇解释：“这个……就是，我们父母认识，她跟我姐姐从小是同学，我小时经常被她带着玩。” 小白反正觉得莫明其妙：“我当她是你表姐呢。没亲戚关系？那怎么这么熟，好奇怪啊。” “有什么可奇怪的，就是小时的好朋友嘛。莫言姐就老跟小孩一起玩。”林小南想不起来很多小时的细节，“我记得她那时好像对我说过很多事，但现在想不起来。不过，莫言姐差不多就像亲表姐一样，一直对我很好。” “真的只是朋友吗？”白宇一脸坏笑，“我觉得你跟莫言姐关系好得不一般，而莫亚跟你一见面就互看不爽，吵得没头没脑，实在很莫名嘛。” “那都小时候的事儿，具体怎么混熟的我也记不清了。但感觉还是像以前一样的朋友。小时就整天跟莫亚吵架，吵习惯了，没事儿。你可别乱讲话，让人误会可就不好了。”林小南急急跟他解释，“还有，别跟咱同学提这事儿。” 白宇笑得更像偷了腥的猫：“呵呵，你是怕女朋友知道吧？呵呵，放心，哥儿们嘴严得很。” “瞧你说的，就跟我们有什么不正常关系似的。”林小南笑着推他一把，“回去休息，改天找你打球。” 莫亚跟莫言在公园散步一圈，坐在椅子上休息。天晚了，广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渐渐散去，留下寂寞的霓虹灯在那里一闪一闪打着的七彩光圈。比起连年的暖冬，今年春节冷得不一般，湖面上结了厚厚的冰，还有没人管的小孩们在上面留下一行行滑冰的脚印。 “姐，你刚才和小蛮俩人，一唱一和乱讲话，故意气我的对不对！”莫亚愤愤不平地声讨莫言。 莫言笑逐颜开：“是啊，我是故意逗你的。谁让你那么小心眼，都上初一了，还跟小时一样爱耍脾气。” “恩？”莫亚瞪大了眼睛，开始撅嘴，“谁耍脾气了？” “我耍的，行了吧？”莫言见状，赶紧投降，作出一脸讨好状。 莫亚正要说什么，一个梳着齐眉刘海、眉清目秀的小姑娘溜过来拍了她两下，“莫亚，新年好！”莫言看到她脚下踩着一组直排轮，从远处冬日空旷的广场上荡过来。 “是你呀，苏苏。”莫亚一脸惊喜，“放假了还能碰到真巧，你经常过来这个公园玩吗？”叫苏苏的小姑娘穿着紫衣小袄，深蓝色的牛仔裤，一看就属于那种可爱乖巧的小女孩。 “恩，这里溜冰很舒服，我经常跟朋友过来玩。这是谁啊？”苏苏打量着莫言。 莫亚得意地介绍道：“这是我姐姐啊！过年刚回家。咱可不是独生女啊！”莫言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有个老姐也不用这么得意吧，咳。 “哦，你就是苏苏啊？我听莫亚说过你，她们班的小美女啊。”莫言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看到小孩的欢喜和亲切。莫亚之前就跟莫言提过这个漂亮小姑娘，因为美女总是跟桃色小绯闻分不开的。之前有男生因为喜欢苏苏而在学校里惹祸，弄得满校风雨——莫言不停地抹汗，也不知道初中生交女朋友有什么意义？ 苏苏远去后，莫亚跟莫言开始乱七八糟地讨论学校里少男少女恋爱成风的现状。莫亚才读初一，然而她这个年代小孩们的恋爱情商，让莫言自愧不如——别说自己读初中时，就是整个大学阶段周围女生都还傻乎乎的，哪有这么多事儿啊！ 莫亚讲的有件事让莫言印象极其深刻： 话说莫亚班上有一帅帅男孩，个子高，成绩好，外形出众甚，极受女孩欢迎。虽然有所谓的女朋友，身边围绕的女孩子仍多不胜数。夏天时，班里这些男孩女孩们相约一起去公园玩耍。天气甚热，几个男生都跳进湖里游泳去了，女孩们就在岸边聊天说笑。结果……不知怎个缘故，那男生的几个爱慕者将其小女友，在谈笑间强行地推进湖里——还好湖水不深！原来，其中一个女孩由妒生恨，撺掇了别的小女生一起捉弄她。莫亚当时上厕所去了。回来见有人落水的情景，伸手想去拉她上岸。结果那小女友愤而拒绝。当时恰巧被小帅哥看到莫亚的伸手动作，误会她主导了此事，便不分皂白地斥责她的不轨行为。而他掉下湖的小女友不仅不帮忙澄清，还作出一付委屈伤心状，娇滴滴地要求男友抱她上岸，不吭一声——摆明了想诬陷莫亚亦参与此事。 第19章 莫亚是班上的美女 幸好，当时有个观战的女孩子是莫亚的好朋友，站在公正的立场上替莫亚澄清了前后原委。主谋的女孩子后来在那男生的眼神威逼之下，虽然不情不愿，心存不甘，还是识相地依受害者的要求自己跳进湖里赎罪了。有句话不知谁说的，女人是天生的政治家。帅哥同学的小女友决不是楚楚可怜的善良弱小者，不言不语就随便摆了莫亚一道！莫亚说到这里，莫言对漂漂的莫亚投去无限怜爱的眼神：下次你要是被人扔湖里，可怎么办呀！ 莫言通过经济学的理性分析和假设，认为：该小女友诬陷莫亚的原因大概是，莫亚是班上公认的美女，而且跟男生关系都不错（包括那位小帅哥）。小女友想排除男朋友对其他漂亮女生的好感，全面捍卫自己在男友心中的地位——对付肇事者的同时，顺带排除潜在危机。小姑娘家家思维缜密得都跟古代后妃争宠似的，长大真了不得！ “咦，莫亚同学，说了这么多事儿，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啊？”莫言百无聊赖，又开始拿莫亚打趣，“今天那小蛮和小白，给你挑一个吧。我来帮你参谋参谋，呵呵……”这姐姐真是会带坏小孩子。 “得了吧，就他们俩？我才不要嘞！”莫亚又开始腮帮鼓鼓，莫言一提林小南，莫亚就气呼呼，“我跟你那个小蛮弟弟这辈子都互看不爽，还不是因为你们小时关系好，给我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莫言差点笑岔气：“不可磨灭的阴影？我看小蛮很好很顺眼，跟咱家小莫亚般配得很。这样好了，改天姐帮你问问，小蛮喜不喜欢你。你老姐最后悔这辈子没有啥青梅竹马的爱恋，这回就青梅竹马地培养一下未来妹夫。实在看他不顺眼，你还可以考虑小白嘛，小白看上去挺听话的小男孩。” 莫亚再次崩溃了：“说什么呀？老姐你别开玩笑了！我都刚才被小白欺负死了。你别看他长得人模狗样的，这家伙在学校还学抽烟，小流氓一个！” “什么？就他那么个小可爱还抽烟？”这次换莫言崩溃了，她在脑海里勾勒那个卡哇依的小白同学抽烟的样子，忽然想起网上不知谁p出来的婴儿抽烟的图片，不由哈哈大笑。 莫亚也跟着笑。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我知道小蛮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是吗？小蛮那小样儿也谈恋爱了？你跟咱们讲讲，他在学校也追女孩子啊？”莫言果然休假休得很无聊，一听八卦就兴奋。 莫亚看了莫言一眼，意味深长地说：“我不告诉你，说了你也不会信。” “什么呀，刚吊人家胃口就不说了。你还替他隐瞒我啊？谁跟你比较亲？你说啦！”莫言不依不饶地八卦，那真叫一个契而不舍。 莫亚终于松口了，缓缓吐出几个字：“他喜欢我姐这样的女生。” “啊？”莫言听成了什么洁，“你再说一遍，他喜欢谁？我认识不？” 莫亚盯着她这个笨蛋老姐，一字一顿地说：“我说，他喜欢他莫言姐姐你。” 莫言先愣了一下，然后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他当然喜欢我了。我是从小带他玩的姐姐，他不喜欢怎么会跟我们玩呢。” “我不是说对姐姐的喜欢，我是说对女生的喜欢。”莫亚冷冷地，神情鄙视到极点，“我就说了，告诉你，你也不会相信的。刚才在家里玩，你开心得什么都没注意到，我在旁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他的眼神，他说的话。” 莫言抓住莫亚的胳膊，做出莫亚招牌的撞墙动作：“太夸张了吧？亲爱的老妹，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这要是在国外，我不成了勾引未成年了吗？这可是要服刑的！你姐姐我可太清白了，我们家小蛮也一样清白。”表面太过严肃的结果就是无厘头的搞笑。 莫亚一看到莫言的无赖劲儿就头疼：“走开，你这恶心老姐！得得，你们纯洁得很。算我啥也没说。” “本来就纯洁得很。”莫言自言自语地小声嘀咕，心想：本姐姐可比他大十岁呢，怎么着也轮不到喜欢我呀。臭丫头，再乱讲话，看我恶心死人不偿命！ 第20章 巧克力vs.手机 这天下午，小蛮跟莫言约好，去他家打牌。莫言先跟莫亚去超市买堆零食，作为春节的礼物。走进店里一眼看去，全是情人节促销的牌子。莫言眼珠一转，敛起刚露出的坏笑，一本正经地对莫亚说：“这个明天情人节啊，你是女生应该送巧克力给小蛮。” “凭什么送他啊？我宁愿送班上男生一人一块，也不要送他。这个没良心的家伙，一见面就跟我吵。还有他那个哥儿们小白，跟他一起欺负我！”莫亚一想起这事儿，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看你们俩关系那么差，可是我跟小蛮关系不错，每次都看你们俩吵架，这不是让姐中间为难嘛？送点小礼物，他一准感动，搞不好你们关系就慢慢变好嘞，所谓礼多人不怪嘛。”莫言不遗余力地劝诱莫亚向小蛮伸出友谊的橄榄枝。最终还成功地说服了莫亚买了一盒金帝巧克力，包装是可爱的小熊——钱是莫言一起付，不过莫亚有这份和好的心意很难得。莫言欢喜地想，小妹都示好了，这下两个人应该终于能和平共处了。 到了小蛮家，她们发现那个小白又跑来当陪客了，上次对他印象还不错。莫言笑咪咪地把零食送给小蛮，然后示意莫亚把巧克力递给他——友谊的第一步，不容易啊。结果林小南居然不好意思收，来了句：我不喜欢。莫言大大地意想不到，睁大眼睛看着他，腹语是：兄弟，你不会是想多了吧——跟你闹着玩的，莫亚那是表示不计前嫌愿意跟你和好。眼看似乎引起某种误会，这话莫言很想明说，澄清一下误会，又觉得没什么意思。于在心里不下十次地暗骂“莫言你这个大笨蛋”，干嘛给莫亚出这种馊主意？和好没成功，反而似乎搞得很莫名——这个年纪的小孩都是很敏感的吧。于是可怜巴巴地看着小蛮：林小南，你就收下礼物吧，别多想了。又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记得答应那几个高中时的哥儿们，情人节要一人送一巧克力的，乖乖，差点忘记给他们买了！林小南眼里有一丝抗议，想说什么又忍了，没再多看巧克力一眼。莫亚倒是更生气，送礼物被拒实在没面子，好歹咱也是班花一朵，早知道你不喜欢巧克力，我送别人去！就算不喜欢吃你也可以装作高兴，客气地收下嘛。小白很识相地啥也不讲，斜眼不时地偷瞄这三个表情尴尬的人，一脸等待下文的表情。 几个人又坐一起玩牌，玩着闹着，只是因为刚才的乌龙事件，气氛有点怪。过了一会稍微缓和了一点，莫言莫亚跟小白也混熟了，这家伙特挑衅，莫言挥挥拳头，扬言要收拾他（其实只是闹着玩）。林小南冷眼看着他们小打小闹地吵嘴，有点不高兴，不耐烦地翻着手机。莫言想着不能冷落他，于是一把将手机抢过来：“哟，发短信给小女生吧？咱们瞅瞅这什么暧昧短信。”说罢作势要偷看。 林小南一脸无所谓，耸耸肩：“你看呗，啥内容都没有。” “我可真看了。”莫言坏笑着打开收件箱，只发现了自己的名字（只有莫言发的几条），于是一条短信也没打开，直接关掉还给他，“好没劲呀，真的啥也没有。” 林小南收回手机，小声嘀咕着：“说了你还不信……” 莫言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发现她放桌上的手机跑到莫亚那去了：“你用我手机干嘛，给同学发短信？” 莫亚跟另外两个家伙怒目相视，小嘴扁扁，眼睛瞪得快冒火星了：“这俩家伙不怀好意，想偷看你短信！” “哦，是这样啊。我看了他的，他看回我的也行……而且我手机里也啥内容都没有，估计他们要失望了。给他们俩吧。”莫言一看这阵势又要开吵的样子，赶紧当和事佬。 “不给！”莫亚一脸愤怒，明显记着刚才巧克力的仇，顺便维护姐姐的隐私权。莫言无奈地想：要命！我哪还有什么隐私权，你都整天用我手机发短信了，况且你看他看不都一样么。正想着手机到底怎么办，有人打电话过来了。莫言如获大赦，赶紧闪一边去接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熟悉温暖的声音：莫言，在家干什么呢？ 第21章 谁招谁，谁惹谁 莫言一边接电话，一边偷瞄那三个令人头疼的家伙。电话是江允诺打过来的。唯一一个跟她关系密切，而不令她反感的男人。 “莫言，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被a公司录取了，恭喜我吧。我等你回来，请你吃饭。”江允诺满心欢喜。a公司是一个世界前三位的跨国银行。 “是吗，我也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不回上海了。”莫言决定故意逗逗他，看他什么反应。 “什么？”江允诺一下子蔫了似的，“你不回来了？这算什么好消息？不可以啦，你要回来上海找我的。” “我都辞职了，没工作了。”莫言一下子回到现实，郁闷不已，又逗江允诺说，“还回上海做什么呀？住家这边多舒服，消费低，买房又便宜。” “你真的决定了？”江允诺可怜巴巴地问她，满声期待，“真的不回来了吗？你不回来，我一个人在这里怎么办？” 莫言终于饶过他了：“凉拌呗！跟你开玩笑的。再说了，那边我还有好多行李呢，就算回家，也得过去收拾东西嘛。” 江允诺转忧为喜：“你一回上海，我就拖住你的腿，不让你走！” “呵呵，你能拦住我啊？我会喊非礼的。”莫言乐了，“那回上海你要过来接我喽？” “那当然了！我的大小姐，你下次别再说不回家吓唬我了！害我出一身冷汗……” “上海不是我家……我在上海没有家……”莫言想到这里就觉得日子好苦。 “以后会有的。”江允诺斩钉截铁地打包票。 挂掉电话，莫言发现那三个人跑书房去玩电脑了。于是自己跑到林小悦的房间去参观（她人在国外，房间空着），发现了好多本相册，最多的是林小悦的个人相册。林小悦和莫言小时候是人见人爱的一对小囡囡。那时林小悦的五官就非常漂亮精致，蜜色的皮肤，黑亮的大眼睛，尖下巴，身材精瘦，樱桃红的嘴唇；莫言则完全不同，皮肤雪白是她最大的特点，棕色的眼睛不大只是点得恰到好处，细鼻子，小嘴巴，头发呈现浅浅的棕黄色，只有两道弯眉却是墨染般的黑。林小悦那时就看得出是个美人胚子，而且言行举止都十分伶俐；而童年的莫言则像一只温软幼嫩的小猫咪，只看得出漂亮的端倪。而时隔十多年，当年的林小悦已经变成了大美人，五官并没有变化太多，但不再瘦得可怜，取而代之是窈窕有致的身段，照片上的她打扮得时尚性感，妆容精致，神彩飞扬，眼神自信而高傲。而莫言偷偷照了下镜子觉得失望，自己似乎根本没有什么变化，算得上清秀美丽，但过了这么多年居然还是一脸稚气温顺，难怪房东哥哥老说她长相楚楚可怜，让人看了就想欺负——听到这个莫言就来气，她到底哪里欠欺负了！唉，林小悦长得可真美啊！莫言一边翻相册一边由衷地感叹。记忆中，林小悦虽然成绩不算好，却是莫言从小最羡慕的对象，觉得她聪明，成熟，漂亮，有女人味。五岁时，男生和女生不一样的概念就是她第一次教给懵懂的莫言。莫言想要却没有的东西她都有——漂亮的妈妈，靓丽的小裙裙，又多又大的玩具，包括这个可爱的弟弟林小南。 不知不觉，小蛮突然跑过来站在旁边。莫言看到两本全是林小南照片的相册，莫言翻开一看好开心，“啊呀！跟我记忆中一模一样，你小时就是这个样子，超级可爱喔！”一边看一边瞎乐。 林小南实在忍不住了，一把抓过去：“不准看！真人在这儿呢，你看本人就好了。” 莫言使劲从他那边抓着，想抢回来：“那怎么能一样呢，你小时太可爱了，给我再回忆欣赏一下嘛！哎呀，不要这么小气……” 两个人抢作一团。结果，莫言抢到了相册，却被小蛮锁在阳台上，不管，先看了再说。待她欣赏完毕，莫亚从书房跑过来看情况，终于把莫言放了出来。莫言给她欣赏林小南小时的样子，莫亚一看乐了：“怪不得小时候你喜欢带他玩，这家伙那时还真是超级可爱！”她越翻越来劲，边看照片边傻笑。 莫言跑过去跟林小南商量：“送两张照片给我吧，姐姐那还没有你的照片呢。” 林小南故作潇洒地挥挥手：“你随便，两本你都拿去好了。家里还省少点零碎。” 莫言看他这么大方，乐得全拿走，又一想，这好像不太对啊，还是只拿两张意思一下好了。于是挑来挑去，捡了两张他六七岁时的照片，真是可爱得一塌糊涂！ 回到客厅一看，不知他们在玩什么，小白和小蛮居然扭作一团。莫言坐在沙发上看他们瞎闹，伸伸懒腰，轻轻嘀咕了声“啊呀，腰酸背疼的！”没想到，林小南居然听到了，不知从哪拿来一个厚厚的靠垫放在她背后。 “哎哟，真舒服！孩子长大了么。”莫言背部肌肉顿感轻松，惬意得一口一个赞，“乖小孩，姐姐真没白疼你。” 林小南白了她一眼：“就你这样，还配当人家姐姐。”潜台词：还当人家姐姐呢，傻乎乎的，啥也不会做。他还真讲对了，莫言确实在生活常识上属于白痴级别，自己照顾自己都很有问题。 莫言嘴硬，抢白他道：“喂，好歹我也比你大十岁，要不是因为咱们的辈分在这儿，给你当阿姨都不过份！” 小蛮一下子不高兴了，一声不吭，不作回应。莫言感觉气氛不对，好像自己又说错什么话了，默默地自我反省，到底谁又招谁惹谁了…… 第22章 莫名的冷战 我姐一直都是林小悦 闹哄哄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莫言和莫亚这次运气可没那么好，林家叔叔阿姨都打牌去了，没人做饭，俩人边往门外走边叹息时运不济，去做客连晚饭都没蹭上算怎么回事儿。莫亚又开始故作惆怅地感叹她“红颜命薄”，一脸埋怨地看着莫言：看吧，去谁家不好，干嘛非去他们家玩，没玩爽不说，晚饭都没解决。 莫言对她这表情是心存愧疚，信誓旦旦说找个好馆子慰劳她。然后不时地回头叫另外俩小孩快点走，一起吃饭去。 “得，咱大家伙儿出去吃牛肉面吧。”莫言饿得有点头晕，提议道。 “那个，你们自己去吃吧。我跟白宇要去别处玩。”林小南不知怎地突然满脸不高兴。然后啥也不说，拉着一脸怪笑的小白走了。 “这人真是太没礼貌了！不管客人自己跑了不说，明明咱们送了礼，他还一副咱们欠他钱不还的表情。”莫亚终于愤怒地出声了。 晚上回到家，莫言发短信问林小南，人在哪，有没有回家。其实她想知道的是，小蛮他生什么闷气呢。 林小南果然很没好气，发过来一句：在外面。我去哪你管不着。 莫言发觉他是真的在生气，去哪自然是他的自由，不过用得着跟她别扭吗：不管去哪里，早点回家吧。我不会管你的。 林小南似乎在较着什么劲儿，没头没脑地丢过来一句：晕，不管我哦？我们是去找唐紫依和舒妍。 莫言觉得莫名其妙，便问莫亚他说的人是谁。莫亚一听，就很熟悉：“是他们的女朋友，刚才他们俩抬讧时互相揭露的。小白的女友舒妍是我们班同学。”莫言闻言，更觉得莫名，这都哪跟哪嘛……便回复他：早点回家。另外，你手机里只存我的名字莫言，改成莫言姐或者言姐比较好听吧，还像小时你叫我的样子。 小蛮冷冷地发过来一句：哦，我记得我姐一直都是林小悦。 莫言突然发现受到了排斥，小蛮之前都不是这样的冷漠，哀怨地回答：我对你也不错啊，跟你姐姐差不多，当然总归比不得你亲姐好。 因为小蛮这副态度，以及白天的不客气表现，莫亚彻底地讨厌起林小南来，换谁碰上这态度也不会高兴。她扬言要讨个说法，上qq把林小南骂了一通，结果没多久发现被加黑了，更是气得火大。 莫言从那天晚上起，开始胃口极差，一天天地消瘦下去。她觉得做人太失败，自己那么努力想留住身边的朋友，结果她在乎的人却对她不屑一顾——大学时联系最多的云萧不打招呼就失踪了，整整两年沓无音讯，若没有江允诺守着她，她装出的坚强肯定早崩溃了；高中最要好的女孩何琪跟她“分手”，她不知所措，要面子地一脸不在乎，背地里哭了无数次，过了两年才淡忘；现在，曾经认为绝无可能背弃自己的童年伙伴也如此对她。莫言不要这样的事发生，她想尽全力挽留，哪怕不是好友，也不能莫名地僵成冷战格局。林小南是个孩子，应该比同年朋友要容易挽回得多，莫言想着用小时安抚小孩子的方式，一切误会就可能烟消云散了。 过了几天，她买了只公仔给林小南想跟他当面谈清楚，引得莫亚一阵火大——那家伙的态度恶劣得莫明其妙，到底是谁应该生气啊？莫言表示不管他在气什么，她都可以道歉——这年纪孩子的心理是比较奇怪叛逆的吧。莫亚答应强压怒火，忍气吞声地陪她一起去。结果打电话却发现联系不上小蛮——他根本不肯接电话，气氛僵的跟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第23章 流言蜚语 莫言莫亚找到小白，问他小蛮到底在搞什么东西，手机都不肯接。白宇开始只管摇头说不知道，最后却意味深长地看着莫言对她发问：“你是林小南什么人啊？你这么关心他找他，人家女朋友会怎么想？” “你怎么说话的你！”莫亚性子烈，闻言气坏了。敢对我姐不敬，你先过我这关！ 莫言“唰”一下地脸色惨白，好几天没好好吃饭本来脸色就很差，听到这话更顿时苍白得像墙纸一样：“我是大他十岁的姐姐，就像他亲姐林小悦一样。” 莫言的精神世界一直纯净安宁，没听过什么过份的闲言碎语。即使暮雨霏不分青红地责怪她，她都能理智温柔地解释清楚，甚至化敌为友；但是万万料想不到，自己竟会被牵扯到这么荒唐的事情——小蛮是个小十岁的孩子啊！得跟林小南当面问清楚，他一定不会这么想的。可他为什么故意躲着自己呢？莫言思维混乱，神情哀怨，幽幽地轻叹：小蛮你最清楚，我们是纯粹的童年好友，不是吗？ 闷闷地告辞了白宇，晚上不打电话就直接跑去林小南家——因为这样才能逮到一个故意躲避的人。到了林家，白宇和另一个男生也在那里玩。知道莫言莫亚过来，小蛮居然躲在卧室用被子蒙着头，躲起来不肯见人。 莫亚在旁边看着他这副自以为是、幼稚别扭的样子气坏了，大声地质问林小南，让他当大家面说清楚，干嘛不接电话，还玩失踪。 结果，林小南毫不客气地冲莫亚大喊一声：“不相干的人，出去！” “你别这样对我妹发火。”莫言有点生气，转向莫亚，“你先出去，我来问他。” 莫亚本想回骂他什么，看到莫言的眼色便忍了：“我给我姐面子，不是怕你。”气哼哼地跑到客厅打开电视，让莫言和小蛮自己解决。 林小南这才开始跟莫言正面说话：“你要找我玩，就直接打电话给我家，或者找我爸妈，干嘛去找小白呢？” 莫言心里默默地说对不起，嘴上却有点执拗地反驳：“如果你那天不闹别扭，之后不玩失踪，我会去找小白问话吗？若非找到小白，我还不知道你身边会有这么荒唐的流言蜚语瞎闹腾。你就是因为这个生气吧？他们说我是什么人，所以你相信了，所以你回避我？” 林小南看着莫言有点生气却强装镇定的脸，轻轻地说：“我没那样想过你。你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不就得了吗？” 想想原委，莫言越发觉得胸闷：“那你还有什么理由闹别扭？不就是怕别人乱说话吗？我这就去跟他们解释清楚。” 于是跑出小蛮房间，当着小白他们的面澄清：“我是小时和他一起玩的姐姐。跟他什么其他关系都没有。你们真的不要误会什么，别乱讲话了。” 看到莫言转身走出房间。林小南钻出被子走到客厅，正好听到了她的话，并不显得轻松高兴，却装作一脸无所谓，凉凉地接了过来：“哪有什么误会？本来就是，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就对了。” 莫言听到这话更是胸口添堵，因为很无厘头很莫名——什么时候轮到小说情节在自己这上演了？他干嘛强调什么喜不喜欢，这根本不是问题所在吧？ 莫亚却是差点笑出声来，不屑一顾外加一脸嘲讽：“说的跟分手一样，好像我姐还真跟你有什么似的！”此时此刻，一向大大冽冽地自诩才女的莫言发现自己江郎才尽，彻底无语辩驳什么了。这个心结似乎根本解不开——因为她完全说不清到底怎么回事，整个误会或者说谣言发生得无头无绪，只给她一个莫名的结果——进退维谷，尴尬难言。 叔叔阿姨在厨房忙活着，倒是没察觉什么情况似的，像往常一样热情邀请莫言莫亚留下一起吃晚饭。这顿饭除了林阿姨在桌上招呼大家之外，再没什么人说笑逗嘴。吃得莫言心慌慌，她干脆脱掉眼镜埋头苦吃——这么个深度近视眼镜一摘，她除了碗里的饭啥也看不见，眼不见，心不烦，一了百了。林小南干脆随便扒几口饭，夹几筷子菜就说吃饱了。然后就在莫亚的怒视下，说要跟白宇等出去玩了。 林阿姨连忙喝住换衣服要出门的小蛮：“小南，等一下，你莫言姐是过来找你玩的客人，怎么你不招呼自己跑掉了？”显然林家上下都知道，莫言从小跟林小南关系就很好，总是跑来找他玩，见怪不怪了。这下，林小南异常的乖唳举动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了，不知道他在别扭什么。 “这算什么客人？你招呼不就行了。”林小南换上球鞋，一脸“我无视你”的表情，头也不回地跑出门。 “莫言，小南还是个孩子，你别跟他计较哦。”林阿姨满脸堆笑地表示歉意，“这小孩现在是青春期，做什么事情特叛逆，喜欢跟大人反着来。” 莫言讪讪地说：“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这么生气，之前还好好的呢。”他是因为小白他们讲的流言蜚语所以不开心吧？可是，这算是她的错吗？之前还对自己那么友好甚至关心，现在却视如陌路。就算有无知人的流言蜚语，澄清不就行了，他怎么能这样对她！ 叔叔阿姨又跟她聊起林小悦在国外的学习和工作，莫言心不在焉，却装作很有兴趣，结果阿姨后来讲些什么她都几乎没记忆。 第24章 受气的小媳妇儿 回家路上，路灯下两抹瘦瘦的拉长的身影一直默不作声。 莫亚率先打破了夜暮中的沉寂：“咱们以后不要理这家伙了。他怎么这么讨人厌？”莫亚想起之前自己有心和好，林小南却不给面子的事就窝火。他现在跟姐姐都冷战起来了，莫亚对林小南实在讨厌到了极点：“不就是个误会么，他有必要表现得那么决裂吗？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好像我们非巴结他似的。” 莫言则伤心地一塌糊涂，一个人轻声地自言自语起来：“小蛮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过份？应该是跟他们的闲话有关吧……唉，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其实她很想跟莫亚倾诉自己有多委屈有多烦，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莫亚见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低头不语。姐姐不搭理小蛮只疼她，这一直是她明里暗里希望的事，却不想这一天真的会到来，并且是以如此让莫言尴尬难过的方式来实现。莫亚突然觉得心里也不那么好受，坚定地安慰莫言道：“开学后我一定去班上找他的事儿，让林小南他不好过！” 莫言听到这话，觉得很惭愧，自己不知怎么惹上这破谣言：“莫亚，你是女孩子，别在学校乱惹事儿。这是我跟他的事，跟你们的友谊没有关系。如果你们以后有机会和好，你就原谅小蛮的无礼吧。小蛮这次只是不懂事。” “他都这样了，你还让我把他当朋友？”莫亚气愤愤地唾弃，“别说那天他不收礼物让我没面子，从小他也没怎么把我当朋友。”她忍无可忍，跟姐姐提起了小学四年级的一件事儿，当时莫言已经去外地读大学了。 那时林小南读小学五年级，和莫亚在同一所学校。有一次放学，俩人偶然在学校门口的商店遇到。林小南口渴了买汽水，看到莫亚也在那，便挺客气地帮她买了一瓶。莫亚本来挺高兴的，想着：看来小蛮把自己是当朋友的，小时候太排斥他真不应该呀。可还没乐多久。旁边好友见状便问林小南，这女孩是谁，跟他很熟吗？莫亚拿了汽水还没走远，有意无意地听了一下。不听还好，一听答案差点儿气炸了。林小南说：“她呀？叫莫亚，我跟她不是很熟。不过我和她姐姐关系很好哦！”从此，莫亚对林小南全没了好印象。 莫言听了这个，心情却不是很安慰：你果然不曾忘记，我是你小时的好朋友。可是这次，你怎能对我如此冷酷？难道朋友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没有自己的判断吗？还是你怕闲言碎语，故意避着我。不想见面被朋友误会的话，你跟我说一声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造成伤害，让我难受…… 晚上，江允诺给莫言打电话，问她这几天在家开不开心。 莫言委屈得像受气的小媳妇儿：“我被人当作正太控了——我最讨厌的那种骚扰小孩子的人。” 江允诺像以往她受挫时一样安慰她，顺便骂了几句：“这些小孩神经病，乱开玩笑嘛。你不要理他们的话。都是不懂事的孩子。” 可是莫言仍旧伤心：“别人怎么想我都无所谓，小蛮他回避我，做出讨厌我的样子。之前对我多好啊！我就是很伤心，伤心得想撞墙！” 江允诺像哄小孩子一样哄她：“我的莫言宝贝这么可爱，大家都喜欢你，谁会讨厌你啊？别乱想了。他可能只是小孩子气，被人讲的不好意思了，所以才回避。”又故作酸酸的语气：“你这么在意其他男生，我可是会吃醋哦！” 莫言被他逗乐了：“笨蛋！谁是你的宝贝？跟小孩子争风吃醋，那是我妹才会干的事好不好？” “你笑了就好。早点休息吧……”江允诺欣慰地挂掉电话。 这一夜，莫言和莫亚都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莫亚是咽不下这口气，莫言则满怀感伤——为什么她总是失去自己所珍惜的？ 第二天同学聚会，莫言哈欠不断，眼睛肿得像某国宝一样。莫亚喊着要一起去，莫言心不在焉地说“随便”。一大群人嘻嘻哈哈地重聚一堂，又是唱歌又是打牌。莫言本来无精打采，但看到许久未见的老同学们出现，总算有点高兴了…… 第25章 失恋歌迷党 每年参加高中聚会的人几乎都是那十来个，关系最铁的兄弟姐妹。高中毕业后大伙儿天南地北，各奔东西，平时也不多联系，只是每次逢年过节一回家，就两天一小聚五天一大聚，抓住仅有的日子重温旧谊。莫言发现每个人都在变，但似乎每个人也都没变，只是生活不那么简单了，每个人都为了生活在苦苦地奋斗，追求着不同的理想，经营着各自的爱情。这票儿男生女生几乎都跟莫言关系不错，说起话来也特别逗笑。由于莫言从未透露过自己的感情倾向，大家都觉得高中时的“莫小弟”特神秘——其实不是她不愿意讲，是因为没啥可讲。（不知什么时起，高中男同学都管莫言叫“莫小弟”） “莫小弟，你个单身祸害什么时能嫁出去啊？”沈天一见了面就打趣莫言。这家伙约有一米七五，穿着戴帽子的休闲装；阳光晒出橄榄色的健康皮肤，眼睛黑黑亮亮，看上去炯炯有神——居然还是特深的双眼皮；身材偏瘦但比高中时壮了不少。丫儿高中时就成天跟莫言抬讧，奉行的准则是：没事儿吵吵小架，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过，就这样沈天一人前人后总自称莫言的死党，什么搞笑麻烦的事儿都少不了他。之前听说他在一家中型的水务公司跑业务，天天跟不同口味的客户打交道，整个儿人越发显得聪明精干——现在的女孩子好像不少都喜欢这种外表有点痞痞的男生。 莫言一看这阵势就毫不客气地接招了：“杞人忧天吧你！想娶你姑奶奶的帅哥多了去了，不得不让他们排个队啊！帅哥们个个风度翩翩，‘财’智过人，莫言我那个挑三拣四，那个眼花缭乱，实在是忙得有点晕头转向，迟迟没法决定到底嫁谁好呢……倒是你啊，咱们得庆幸您已经有女朋友了，不然广大女同胞是多么地危险啊！” “已经分了。”沈天一突然语气不那么轻松了，“看来，以后您老以后得多多关照兄弟我了，有机会给我介绍个好姑娘吧。一会儿就给大家演唱最近曲不离口最拿手的《浪人情歌》。” 莫言看到曾经只会嘻嘻哈哈的他居然流露出一丝感伤的神情，暗自觉得好笑，但又有点置疑：“真的假的？咱们花心少爷沈公子也能遇到搞不定的情事儿啊？给兄弟们说说怎么回事儿吧。” 旁边许若飞见状，也插进来加入抬讧一族：“沈天一，你老咒人家莫言嫁不出去，是不是心存幻想啥的？”许若飞是莫言一直保持联系的忠实死党，现在南方一家航空公司做检测工作——莫言戏谑他艳福不浅，天天有空姐看。许若飞个子有一米八，篮球打得不错，一副瘦骨架还老跟樱木花道似的自称天才篮球高手，大眼睛看起来很聪明，算得上眉清目秀，比较英气，对于这一点他相当自恋，总是自称是风流潇洒帅哥一枚。不过基本是高调的玩笑，低调地处事，为人比较忠诚——不然怎么整天让莫言等一票儿兄弟瞎“欺负”呢？朋友们有事儿总会找他帮忙，因为他够爽气。 沈天一还没来得及酝酿悲伤情绪，便又恢复了抬讧的斗志：“得了吧，兄弟我最喜欢温柔可人型的美眉，坚决跟男人婆划清界线，幻想也得幻想咱们班漂漂班花儿安妮呀！兔子不吃窝边草，哪能幻想自家的刁蛮小弟莫言？话说回来，咱们莫小弟多帅气潇洒，除了外形，还有哪点像女人啊？你们说，是吧？” “谁是男人婆，我让你胡说八道！”莫言闻言，早已夸张地做出摩拳擦掌的姿势。沈天一躲之不及，吃了一拳，连忙求饶。 “打得好！好好教训一下这臭小子。”余涛和金磊正在打牌却异口同声，抬头看着他们闹哄哄地，幸灾乐祸地笑成一团。 沈天一不服气：“你们俩干嘛帮莫言，不帮自家兄弟？太过份了啊！” 余涛不紧不慢地解释道：“首先声明，莫言也是我们兄弟。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谁让你刚才说幻想班花安妮来着？提前说好了，安妮是我先恋上的，想要追她的话，得先问我同不同意。” “还有我。”金磊也不甘示弱，“我跟余涛可从高一开始就喜欢安妮了。你要是敢喜欢她，先过我们这关，或者到后面拿号儿排队去。” 莫言那个幸灾乐祸：“看到没，对手多着呢，你得瑟个什么劲呀？” “得了，咱就幻想一下，你们俩至于嘛？又不会有啥行动。咱才刚刚经历了一场失败的爱情，想转移视线，幻想一下美女不算过份吧？”沈天一装出委委屈屈的小可怜劲儿，拿出失恋做挡箭牌。 “幻想也不行！”余涛和金磊简直太有默契了，果然同是天涯暗恋人！莫言在旁边乐得笑个不停。 第26章 八十后的遗憾之恋 “瞧你们这得瑟劲儿，人家安妮在上海陪男朋友还没回来，你们在这边儿吵成一团儿很有意思是吧？”莫言继续打趣这伙儿没事爱拿美女开涮，只会耍嘴上功夫的兄弟们。斜眼看看旁边，某个人脸上全无笑意，一声不响地只顾着打牌——邵彬。对于生长在小城镇的八十后们来讲，恋爱在七八年前的高中时代还属于老师家长眼中的禁忌，而邵彬是为数不多在高中时代敢向心仪女孩表白的男生，并且闹得整个班级沸沸扬扬，莫言因此对他刮目相看，觉得这家伙特勇敢——简直就是传说中的“事儿精”。而故事的女主角，正是班花安妮。 在家乡的小城镇，莫言见不到太多漂亮的女孩。第一次在学校看到安妮是莫言初二时，惊艳得不是一点点，用一句诗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就是此人只应天上有；用《诗经》里的词儿来表达，就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后来莫言在外面的世界看到了许多美女，常感叹自己以前是井底之蛙。但毫无疑问，安妮是当时学校里最美的一抹倩影——皮肤白得像瓷，月眉星眸，粉唇贝齿，身材娇小玲珑，笑起来有着天然的妩媚，却不影响她清纯的美，整体感觉便是颜如玉，气如兰。安妮只有一个缺点，就是嗓音并不清甜，却略显沙哑——这几乎是她唯一的美中不足。 邵彬从初三开始就与莫言、安妮等一票儿人同班。莫言初三毕业那会儿迷上了《灌篮高手》，觉得邵彬整个儿外形特像樱木花道，不过丫儿整天自恋去了——老抬举自己是流川枫的现实版本；而美女安妮在莫言眼里就特别像赤木睛子。没想到，现实中的“樱木”也暗恋着“晴子”，并且在高二时决定坦然表白，写了一封火热的情书（听说有更夸张的男生曾写血书向女生表白，真是令人抓狂-_-！！！），想向她表达自己深埋已久的爱情萌动。结果不幸被拒。其实并不意外，这完全在情理之中——首先，那个年代的高中生们真的很单纯，比较听家长和老师的话，不随便违反校纪校风；其次，重点班的孩子们比较看重成绩，即使家长不催促，大家也不想惹出影响学习的麻烦，毕竟高三在即，前路渺茫。studies muste first(学习是第一位的)。所以无论喜欢不喜欢邵彬，安妮都会说“不”。然而安妮只是不接情书，很平静而委婉地说：“现在不是恋爱的时候，希望大家还是好朋友的关系。”结果邵彬觉得被拒特别没面子，之前还整天嘻嘻哈哈地玩笑，之后就三年没好意思理过安妮——看来是脆弱的小心灵受到了伤害。不过，莫言认为整件事儿是邵彬小气，人家安妮说那话也算不得正面拒绝，完全可以理解为“现在还是革命年代，爱情需要等待正确的时机，这件事以后再说吧”。年轻时的爱情总是执着的。邵彬第一年高考成绩不理想，补考那一年成绩尚佳，他却独独选了安妮所在的那所建筑设计学院c大，理由自然不言而喻了。然而，邵彬最终没能如愿以偿地跟安妮分享同一个大学的美好时光，却被分在了城郊的另一处校区。后来，两人在大学里都有了各自的恋人。缘分总是差那么一点点，结局就相去甚远。少年时代的爱情像一朵早开的花，纯洁美丽，却脆弱不堪容易凋谢。 这件情事跟许若飞的暗恋事迹有点儿大同小异。许若飞和邵彬俩人是好朋友，表白方式也像商量好似的，都是送情书；结局也悲惨得如出一辙——当面被拒。不过许若飞被拒是因为人家周静姐姐喜欢另一个男生汪洋——跟许若飞一起打篮球的哥儿们。这件事儿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理由，唯独许若飞一直蒙在鼓里；一直到上了大学，才听同学说周静和汪洋恋情已久，虽身隔两地仍乐此不疲地鱼雁传情，相恋得甜蜜蜜。可怜许若飞上了大学还对周静一往情深，苦苦相思，听闻此讯那是极其特别以及非常地受打击。大伙儿个个都安慰许若飞，以后一定会找到更好的。莫言对于好哥儿们的单恋无疾而终感到同情，同时坚定地认为恋爱是容易让人失去自我的催化剂，而单恋则是最伤身伤心的那一剂毒药。在后来的日子里，莫言身边小姐妹的暗恋经历更是印证了她的“恋爱有毒论”，让莫言坚定地守在“宁缺勿滥，绝不轻易陷入爱情”的单身阵线上。 莫言正看着邵彬和许若飞，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往事，ktv房里已经响起了沈天一的失恋成名曲《浪人情歌》。沈天一讲话声音并不怎样，但总是一开口就逗人发笑，不过此刻的歌声居然出乎意料地动人，看来确实意浓深情最能打动人心。而一直闷声不响的邵彬也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抢过另一只话筒，旁若无人地痛唱起来…… 不要再想你，不要再爱你 让时间悄悄的飞逝，抹去我俩的回忆 对于你的名字，从今不会再提起 不再让悲伤，将我心占据 让它随风去，让它无痕迹 所有快乐悲伤所有过去通通都抛去 心中想的念的盼的望的不会再是你 不愿再承受，要把你忘记 我会擦去我不小心滴下的泪水 还会装做一切都无所谓 将你和我的爱情全部敲碎 再将它通通赶出我受伤的心扉不愿再承受，我把你忘记 你会看见的，把你忘记 我想到了一个忘记温柔的你的方法： 我不要再想你，不要再爱你 不会再提起，我的生命中，不曾有你…… 第27章 男朋友一定要帅! 莫言看看周围总觉得除了安妮没来，还少点什么。男生除了前面吵吵嚷嚷那几个以及正在唱歌的沈天一和邵彬，还有周晨、史乐；女生比男生稍少，除了她和莫亚，只有何琪、杨灵儿、苏喻。莫言打量了一圈，又打量了一轮，发现自己初高中的好友韦晶晶没有一起来，便走过去问其男朋友史乐，她今天为何不来，之前自己还特意关照韦晶晶一定要参加的。 “晶晶她今天有事，回爷爷家去了。”史乐笑呵呵地看着莫言，“好久不见，莫言你变得更漂亮了。” 真是会说话啊，难怪晶晶会喜欢这小子。莫言无奈地笑笑，揉揉自己有点浮肿的眼圈说：“哪有漂亮啊，昨天没睡好，都变熊猫眼了。”提起熊猫，她又突然想起林小南跟自己闹翻了，心里的那点伤又开始隐隐作痛——自己最近是真变瘦了，跟林小南不理她有绝对关系，心情感伤结果消瘦了不少，本来有点圆的下颔，现在越发显得尖了。不过还没来得及走神太远，某个熟悉的声音又开始聒噪：“变漂亮，估计是因为某人比以前苗条了。唉，想当年莫小弟还没减肥，那个小胖妞啊……”沈天一唱完他的失恋成名曲，又地开始无聊拿莫言说事儿。 莫言使劲地回忆了一下，自己当年明明跟现在也差不了多少嘛，不算太瘦罢了。于是毅然决然地再次摩拳擦掌，作出收拾沈天一的准备动作：“谁当年是小胖妞？几年不见，你个沈天一还这么欠扁！”沈天一作出惊怕状，赶紧退避三舍，退到那一边，强烈要求女生们下岗一个，轮他上场打牌。何琪她们不睬他，跟姐姐一起来的莫亚也一点儿不怕他，努努嘴让他一边待着。沈天一发现被众美女无视了，长吁短叹，一脸胸闷加无奈…… 莫言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史乐聊着晶晶和他的近况。韦晶晶是莫言初中就认识的好友，高一时在莫言、史乐隔壁班里。高三分文理科时，韦晶晶和史乐分到了一班，俩人报考了同一所大学读本科，之后又都在母校保了研。这样太多共同的学习和生活经历让两人最终建立起恋情。不过中间有太多的小插曲，莫言确实没想到他们居然能走到一起。首先，莫言和韦晶晶都是色女，极其喜欢欣赏美女帅哥，曾一度坚决地达成共识：以后的男朋友一定要帅！史乐是个好男生，积极努力有上进心，为人忠厚老实，读书成绩也很不错，然而其长相却注定与帅字无缘。就这一点，足以让莫言感到奇怪，在大学时代已经修炼得苗条娇媚的韦晶晶居然会喜欢他？要知道工科学校是绝不会缺少男生的。 “史乐，你们俩读研已经快两年了吧，什么时候毕业？”莫言很关心晶晶的近况。 史乐又憨厚地笑笑：“还要坚持一年吧。过半年我们也要开始找工作了。” “准备去哪个城市发展？”莫言心里很希望韦晶晶毕业后能来上海，跟她两师汇合，一起来“侠女闯天关”。 “我们商量过这事儿，想回家乡。”史乐顿了顿嗓子，显然考虑得比较周全，“在沿海城市生活固然好，但消费水平比较高，生活压力会更大些；回家乡发展的话，很快就能买房子，结婚。这样也不错对吗？” 莫言突然间感受到了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对其女友的诚意，顿时觉得心中石头落地，把晶晶交给他也许是对的。虽然长得并不帅，但史乐善良又忠厚，爱护女朋友，又有一定的能力，这样的男人绝对称得上好男人。一个女人被其温柔专情的男人疼爱宠溺着，怎么会不幸福呢。 “那到时我可要准备好红包，恭喜你们了呀。如果真的结婚，我得当小孩儿的干妈，这一点没得商量，必须批准！”莫言又开始不正经地打趣了。 “这个，还太早了吧，呵呵……”史乐被说得不好意思了，黑黑的脸庞有点泛红，不过看得到他眼中透出对未来幸福的美好憧憬。 是个守望幸福的男人啊！晶晶，祝你幸福。莫言微笑着，在心中默念她的“幸福大魔咒”。 除了史乐、韦晶昌，苏喻也在读研。金磊决定重新复习，报考金融专业的研究生，今年一月份刚考完笔试，能否进入复试结果未知，心情应该是忐忑不定，此时正跟余涛他们继续玩笑着。 莫言随便问了些关于考试和复习的近况，便大大冽冽地鼓励他：“别担心，我们都支持你！考上了，说明你聪明，有实力，读研后肯定前途无量；考不上，则说明你更适合早点工作，后面还有轰轰烈烈的事业等着你来扛呢。无论什么结果，只要你相信自己，我们的未来就一定是光明的！” 金磊被说得特别感动，同时也感受到了一丝轻松：“你说的对！无论是什么结果，我都必须对未来充满信心和希望。人生就是因为希望和奋斗而变得充满了未知数。真的谢谢你！莫言，你是班里最聪明坚强的女孩子，总是给我们看到希望。”莫言心中苦笑，想着自己辞职后前途未卜，也不知道以后将何去何从。但是为了安慰、鼓励老朋友，她把那些激动人心的励志名言又在心中复习了一遍，觉得心头有点豁然开朗，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目光也渐渐变得坚定——她一定会找到前进的路，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 第28章 姐妹们的聚会 跟史乐聊起韦晶晶，莫言就特别开心。韦晶晶是莫言最好的朋友，俩人从刚认识就互相欣赏，惺惺相吸，初中同班两年整天形影不离地粘在一起，放学走到分手的路口还要依依不舍地徘徊半天，简直比热恋的情侣还热乎。那个时候的莫言跟现在比起来，整个儿也就是个缩小版本，没有太多特别的变化。而少年版的韦晶晶则很不同，那时她长得圆圆胖胖的很可爱——不像现在已经身段苗条，媚态可人，化妆后更妩媚得像妖精。虽然初中时俩囡囡都白白净净，粉嫩粉嫩的，不过莫言当时很瘦小，而韦晶晶颇有点小肉，所以俩人的组合被同学们戏称为“瓜子和花生”。与韦晶晶的性格过于互补，俩人几乎从未有过不合，在一起除了学习，最喜欢的便是聊八卦和讨论文学。不用觉得奇怪，这俩人最喜欢写的文章类型就是记叙散文和小说，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八卦和文学也是很有关联的。一到放假，韦晶晶和莫言喜欢泡在一起做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比如：自制果汁，胡乱捣鼓做饭（其实到今天莫言都不会做饭），把小弟小妹们打扮成《西游记》里的妖怪或《红楼梦》里的金陵十二钗——韦晶晶的弟弟就很欢迎莫言莫亚去家里玩。可惜韦叔叔是个非常严厉的人，基本上放假后没几天，要么让韦晶晶和她弟弟在家做功课（汗，居然是叔叔额外布置的作业），要么就送他们回老家体验老一辈艰苦朴素的“革命生活”。韦晶晶一走，莫言就整天可没精打彩了，天天等她等得望眼欲穿，有时就会找林小南那一票儿小朋友玩。 何琪、杨灵儿长得都挺漂亮的。和莫言初三同班开始，关系日益亲密，几个小姐妹做过不少疯狂的事情。莫言的妈妈是个很酷的女人，做得一手好菜，为人聪明可爱，不过业余时间主要忙于她轰轰轰烈烈的麻将事业，无暇将小孩照顾得无微不至。从莫言读初中开始，妈妈经常就让她自己上街采买生活所需；好在莫言也很酷，拿了钱压根儿舍不得乱花，经常跟何琪、杨灵儿上街东挑西拣，左比右试，逐渐练就了识货杀价的本领，小小年纪买起东西来算计得贼精明。 跟何琪、杨灵儿在家玩自助ktv，是莫言觉得最开心的往事之一。那个年代流行的少女偶像是yuki徐怀钰和范小萱，何琪和莫言俩人几乎买了她们所有专辑的vcd，在家唱得不亦乐乎，只是倒霉了那几个短命的麦克风——直到今天，莫言还唱得出徐怀钰当年所有的小可爱情歌，背得出每张专辑的歌词。比起韦晶晶和杨灵儿，何琪的家长就管得不那么死板，所以一放假俩小姑娘就整天瞎逛，玩得昏天昏地，无法无天，整个小镇都能踏平了。 可能是因为受电视选美节目的影响，俩小姑娘特臭美，那么小一丁点，就知道减肥保持苗条身材。可是那个年龄又是长身体的时候，食欲控制起来特别难，俩人就相约暑假的早上天天跑步减肥——现在看着照片，其实那时根本就不胖，甚至还是比较瘦的。 莫言在少年时代擅长文艺，经常作为文艺委员为校际活动编排节目，她和何琪等女生表演的豫剧拿过好几次奖，走在学校里经常有不认识的男生搭讪——莫言一脸无所谓地臭美，就当是咱的粉丝呗，谁让咱们演唱得那么出色呢。 莫言跟杨灵儿关系是一直不错的。跟何琪曾一度非常亲密，只是后来为一点小事，谁也放不下面子，就这样分手了。何琪大学毕业后也跟男友来上海发展，甚至在街上与莫言曾偶遇过，不过俩人见面都只是客套，联系并不多——莫言在心里介怀了好几年，为自己当年的小气觉得遗憾。青春年少都锋芒毕露，不懂得收敛包容，总是羞于低头。莫言在心里对她说：知道吗？分手后我们两人各走一边，互不理睬，只是转弯的时候我都在偷偷看你。青春果真是只骄傲的小狗。莫言看着何琪在那边自顾自点着歌，回想着当年的往事，发觉多年后她与自己已大不相同。当年那份热烈的感情已沉淀于心，即使不再提起，她也会永远地珍惜这份回忆。 唱完歌，打完牌，一行人一起去找馆子聚餐。余涛和许若飞毕业后一直工作顺利，前（钱）途发展稳妥，毕业后每次聚会俩人都出手大方，特别有心照顾其他读研或工作不顺的老友们。所以莫言等一票儿尚未得志的家伙也就装作没心没肺地蹭吃蹭喝，其实对兄弟们这般体贴还是很惦念于心的。一干人找了镇里最好的火锅店聚餐，一边吃一边瞎逗乐…… 第29章 心碎有情人 之前就听许若飞说，跟他同一公司的邵彬即将去加拿大培训考飞行执照，以后会成为优秀的飞行员。莫言觉得惊讶而钦佩，因为飞行员的素质是千里挑一的，对各方面要求都非常严格。除却对安妮那件事表现欠佳，邵彬其实是个很有趣的家伙，是莫言比较欣赏的一类男生，聪明诙谐又颇懂卖弄之术的公众型人物，讲话奉行的准则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何琪和周晨已经算嘴皮子伶俐的人了，可碰到邵彬却是小巫见大巫。莫言就很有自知之明，基本上从不挑战这类人物，一般都是打趣她的好兄弟金磊、余涛、许若飞，再没事就跟挑衅她的沈天一抬讧一决上下——相比之下，丫儿还是比较好对付的。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余涛给莫言出了谜题。余涛、金磊在高中时跟莫言、安妮是前后左右桌，四个人整天嘻嘻哈哈，学习上也总是互相帮助。余涛现在某国企的建筑公司，不愿意坐办公室，为了多积累经验情愿在工地上长期跟工程。莫言对此特别佩服，因为工地上危险重重，经常可能出安全事故，为此也颇有些担心他，命令其必须保持健康的体魄，赚大把的票票回来为大伙儿的共同腐败贡献更多力量。 “先听坏的。”莫言觉得后面听到好消息心情会比较愉快。 “沈天一为情所伤，要去上海开拓新生活了。”余涛作偷笑状，“是不是特别遗憾，不能跟这个整天抬讧的家伙说bye bye？” “呃……”莫言故意装作很头疼很无语的样子，“兄弟你真了解我！确实是特别遗憾，怎么回到上海还得跟这人pk啊？” 回头看到沈天一满脸愤怒的表情：“你们俩说我什么坏话呢？” “好消息就是，”余涛瞟了下沈天一，接着对莫言说，“杨灵儿、周晨过年后都要去上海发展了。你在那边是不是一下子变得热闹了？” “大家都要过来上海发展？哈哈，确实是大好消息！”莫言有点激动，打断了玩笑中的各位老同学，“来来来，大家都满上酒。为了美好的将来，为了我们这票儿狐朋狗友将在同一个城市奋斗，干杯！” 酒足饭饱，这票儿已经成年的大孩子们玩起了“杀人游戏”，这个游戏一般来讲是考验大家的伪装本领，结果几乎每局都被“杀手”蒙混过关。其实并不是杀手太会隐匿，而是大家对彼此性格非常熟悉，所以每次都指认平日看上去最狡黠的邵彬、周晨——丫儿俩人玩得特郁闷，因为每局都成为“平民”们的必杀目标。一堆人正玩得兴高采烈，谁的手机响起来…… “是安妮打来的。”余涛边接电话，边跟大家通报，“嘘——”于是整个包间顿时鸦雀无声。“哦，今天聚会还就我们这群啊，毕业后每年都聚会的十来个人，你知道的。”余涛喜不自胜地跟安妮汇报现场情况。邵彬在旁边一言不发，微笑看着别处，装作毫不在意。 金磊则依旧装出一副妒忌的神色：“拿来拿来，班长我要跟安妮美眉讲话。” “一边儿待着去！”余涛推开金磊争抢电话的爪子，继续跟安妮讲话，“安妮，你过来嘛，现在还不是太晚。过来跟大家见个面吧，我们请你吃夜宵。” 安妮在那头说了句什么，余涛很惊讶地说：“后天结婚？要我和金磊去参加？” “结婚？！”饭桌上顿时炸开了锅…… “安妮跟男友恋了好几年，也该结了吧？” “不过刚毕业一年多，这也太快了点，在上海买房子贵得来，这都解决好了？” “算上她，今年咱们班有多少人要结婚啊？” “哎呀，你们不知道，最搞笑的是隔壁班那最高个儿的xxx说，人家今年要结三次婚！” “一年结三次？！为啥呀？他还真是满腔豪情壮志，一米九的就是与众不同。兄弟们简直五体投地啊！” “是这样，他老婆家江苏那边结一次，咱们家这边结一次，单位上集体婚礼再参加一次，一共结三次婚。够强悍吧！” “天啊，他真吃得消！” “安妮是跟她大学的男朋友结吗？追班花的人可多了去了，能从城东排到城西！这边儿就有好几个要心碎了吧？”沈天一开始打趣那俩安妮的铁杆儿粉丝，还有意无意地朝邵彬奸笑几下。邵彬对此毫不理会，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也不知道心里是不是在偷偷地疼。但凡扯到安妮的事情，邵彬这个语出惊人的家伙就会变得突然沉默寡言。 “你们都别瞎猜了！”余涛放下手机，“是安妮那巨帅的哥哥要结婚，她在家帮忙，今天不过来了。” “切，白激动一场。”众人齐声。许若飞心领神会地拍拍哥儿们邵彬的肩膀，邵彬的神色是笑逐颜开，看来有点轻松了。原来少年时代纯真的爱慕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随风飘去的。 沈天一眼珠一转又是满脸奸笑，继续打趣余涛和金磊：“这边这么多人，为啥唯独邀请你们俩去参加婚礼啊？我们也要去！” “当然是因为我们俩长得最帅了！”这回是又余涛和金磊异口同声。 “去去，也不照照镜子。你们俩最臭美才对！”何琪、杨灵儿显然非常同意许若飞的评论。 金磊转向玻璃窗那边，左顾右盼几下转过身来，弯着眼睛笑得特奸诈：“照过镜子了，还是我们俩最帅！” “呃……”莫言彻底被他们打败了。 第30章 蓝妖的蜕变(1) 聚会结束后第二天，韦晶晶打来电话说自己已经回镇上了，叫莫言去她家里玩。许久不见，俩人见面的感觉真是一点儿没变，第一句话从来没有开场白，都是直接切入主题。 “尝一个，这是我爸从爷爷的苹果园里‘劫’过来的优质苹果‘红富士’。”韦晶晶还是一如既入地亲切招待而不夸张。说到做客，莫言最头疼的就是太热情周到的主人，不停地让客人吃吃喝喝，不停地跟人拉家常，感觉好累哦——这也是她过年不愿意走访亲友的原因。 “恩，好吃！”莫言咬了一口红红的‘富士’，脆甜脆甜的特别爽口，“为什么说是劫来的？” 韦晶晶神秘地说：“不知道了吧？打渔的人舍不得吃鱼，种苹果的即使亲儿子都不给最好的苹果呗！我爸就自己跑到园子里摘了最上等的‘红富士’带回来，所以说是‘劫’来的。” 看她说话还是这么幽默犀利，莫言笑得身子都歪了：“呵呵，你爸跟你爷爷还玩心眼儿呢！” 她弟弟也在那跟着乐，韦晶晶话锋一转开始审问莫言：“你说辞职了？那男朋友有没有交啊？” 莫言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显然是早已料到这姐妹的提问，一脸的没心没肺：“你又来了，没有。你准备给我介绍还是怎的？把你那些前男友分我一个？” “乖乖，你好歹谈一个先培养一下感觉……”一如既往地，韦晶晶絮絮叨叨地开始关心莫言的终身大事。 “姐姐，饶了我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莫言哭丧着脸，最怕晶晶摆这阵势了，“你再啰嗦，我就勒根头发在你家上吊算了！” 韦晶晶立马识相地打住，做了个用胶带封上嘴巴的动作。 莫言看着她想笑，又突然想起一件事儿：“对了，蓝妖说她在上海有事，过年不回家了。托我跟你问好，这是她让我带给你的。”于是递过去一个礼物袋，韦晶晶打开一看，是条天蓝色的蚕丝丝巾，纤尘不染，纯净得像明亮的蓝天。 “原来这妞还记得本尊啊，还以为她不记得自家姐妹是谁了呢。”她笑咪咪地收起礼物，眼神却蒙上一丝惆怅，“蓝妖最近如何？” 莫言一脸无可奈何：“你知道的，上次跟你说过，还是那样。某妖的事业是开展得如火如涂，男人也是换得一如既往地勤快。” 韦晶晶有点愤愤然，又开始训莫言了：“叫我说你俩什么好呢？一个是打死不肯谈恋爱，一个是整天换男人跟换衣服似的。都不想过安稳日子啊？准备将来老了，都跑来我这儿来蹭吃蹭喝啊？” 莫言开始耍赖皮：“就是，我们俩就是赖上你了。等你以后结婚生个儿子，我们俩就直接做阿姨了，她是蓝姨，我是莫姨，或者做干妈也不错，我都跟史乐提过了。哈哈！” 在莫言所有的同学中，蓝妖绝对是前后变化最不可思议的女生。 蓝妖真名其实叫蓝瑶，是韦晶晶和莫言的初中同学，高中是跟韦晶晶同班。自从认识以来她一直学习刻苦，成绩自然也是不错的，经常跟韦晶晶在一起读书聊天，放学后俩人会一起找莫言打乒乓，蓝瑶的性格也是比较开朗豪爽，三个人一起的小日子也过得蛮滋润开心的。刚上高一时，她的容貌在众女生中毫不出彩，穿着也比较朴素无华，身材有点过于丰满，挤去了少女本应有的青春美感。然而高二结束，所有人都开始为最辛苦忙碌的高考备战时，她却不合时宜地接受了人生第一段恋情，那个男孩叫柯伟。莫言和韦晶晶劝了她好几次，不要在关键的时间开小差，可陷入爱情的女人都是情商为零的，她没有办法拒绝第一次爱上的男孩。 不知道是爱情的力量，还是因为高考特别辛苦，蓝瑶瘦了。短短三个月褪去一身累赘的小肉不说，整个人都变得精神焕发了，身材变得婀娜窈窕起来，穿衣服也讲究了不少。减肥成功的蓝瑶居然变得颇有些美丽，以前看都不看她一眼的男生们现在也会在背后偷瞄她，谈论她的惊人变化——原先随意束起的马尾修剪成错落有致的披肩长发，瘦下来的脸儿也秀气多了，时尚的t恤衫，天蓝色贴身牛仔裤包裹着青春苗条的身躯。不知柯伟在这个过程扮演了什么角色，反正对于女友的迷人变化他很满意，甚至颇有点自豪。还算比较运气，俩人的学业最终未受到太大的冲击（究竟还是有些影响），顺利地双双考入同一所本科高校，并且跟韦晶晶的大学在同一个城市。 大家本以为他们俩从此就在天比翼、在地连理，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了。然而大二时发生的一件事打破了原有的幸福宁静，让知情人都看清楚了那个男孩的自私和懦弱。 第31章 蓝妖的蜕变(2) 恋爱中考验男人真心的方法很多，但是对爱情最具终结效果的事件里，有一项首当其冲，基本上成为男女朋友热恋的必杀器——怀孕。自由的大学时光给了恋爱中的青年男女太多时间和浪漫空间，不少女孩子就是梦断美丽的菁菁校园，变成了伤心的怨妇。蓝瑶本是个比较单纯的女孩，后来面对男友的苦苦哀求一时心软，答应了他提出的某些要求，结果没多久就意外怀孕了。《命中注定我爱你》剧中的郝医生是个很有爱心的善良男人，他说：每一个被孕育的小孩都不是意外，都是由上帝牵手送到人间的天使。自私的男人都只想着过他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不必背负任何责任，所以自私的男人不配拥有天使。事实证明，鲁伟就是这样一个自私无耻的男人，让女友意外怀孕已经是非常不负责任的行径了，而他后来的表现更是令人发指。 在那个寒冷的冬夜，韦晶晶正坐在温暖的宿舍里上网，突然一个电话过来…… “蓝瑶？是你啊！呵呵，最近还好吧？”韦晶晶听到是她的声音特别高兴。 蓝瑶有些犹豫，不知是身体太冷还是什么原因，声音在发抖：“晶晶……你能借钱给我吗？我生病了……急需要筹些钱，做……做个小手术。” 韦晶晶听出了她的异样，有点紧张她：“你生什么病了，严不严重？需要多少钱？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啊？” 听到熟悉而关切的声音，蓝瑶终于挺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把韦晶晶吓了一跳：“你怎么了？现在人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找你！” 韦晶晶飞奔出去找到了她，了解了前后事情的原委：鲁伟不小心害她怀孕也就算了，居然不陪她去医院想办法，还不负责任地表示他没钱，让她自己看着办。蓝瑶不敢跟家里讲这事，也不敢随便向同学求助，怕不光彩的事情坏了名声，更何况学校是明令禁止这类事件的，一旦发现将双双开除学籍。韦晶晶一听，破口大骂鲁伟是个“大混蛋”，然后打电话给莫言，莫言也气愤死了，差点想跑去那个城市找鲁伟算帐。两个好友想办法凑了两千块，韦晶晶陪着蓝瑶去医院做了流产手术。虽然选择的是无痛人流，然而事后韦晶晶还是看到蓝瑶额上一直在冒汗，显然是强忍着疼痛——要知道，每个人的体质都有所不同，对于疼痛刺激的敏感度都不一样的。那个医院是比较有口碑的，人特别多，韦晶晶和蓝瑶在医院里排队排了很久，看到了无数堕胎少女极其悲惨的神情和痛苦的呻吟，不少女孩儿根本就是在哀嚎。看着她们，蓝瑶想着自己也一样地命运悲惨——至少有的女孩还有男朋友陪在身边照顾着，而自己……她伤心得不得了，一直在轻轻地啜泣。韦晶晶本来是想陪在身边安慰她来着，结果自己却在那边吓坏了，她这辈子没见过这么悲惨的情境——那么多花样年华的年轻女孩子，因为堕胎而痛得死去活来，太可怕了！医生给她们讲了很多关于人流后的注意事项，修养时期稍有不慎便会造成祸害终生的严重影响，比如：月经不调，流血不止，患上不孕症，或者各种难缠的妇科病。做完手术，凑足的两千块还留下一点，蓝瑶要先还给她们，韦晶晶和莫言坚持让她买点东西补身子（其实还觉得可能需要钱复诊什么的），等毕业后赚了钱再还也不打紧。蓝瑶感动得直掉眼泪，说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姐妹们的照顾。 韦晶晶事后心有余悸地打电话给莫言：“我这辈子都不想怀孕了，生小孩可怕，流产更是恐怖至极！在医院那几个小时感觉像过了几个世纪，我这辈子没这么害怕难受过！” 莫言在网上查了关于流产后的注意事项，叮嘱韦晶晶小心照顾蓝瑶。平日里幼稚得像小孩一样，莫言此时却像个大姐姐在安抚她：“事情会过去的。不过事实摆在眼前，你们终于知道可怕了？以后你谈恋爱要注意保护自己哦，另外也别随便相信男人的话——他们天生都是不爱负责任的。” 这个秘密带给了她们血淋淋的教训，也在三人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痛苦烙印。 事情解决后，鲁伟居然还恬着脸跑来，请求蓝瑶的原谅，说其实他仍想和她在一起，当时只是身不由己之类的。蓝瑶当时只是轻声却决绝地说了一句：“滚，我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你！”就头也不回地走了。韦晶晶跟莫言说起这事，莫言对着电话大骂这个男人不负责任，不要脸，简直不是男人，根本就没种。韦晶晶则表示实在太可惜，蓝瑶居然没给他几个清脆响亮的耳光。 打这以后，蓝瑶像换了个人一样，外表再不是以往的清纯少女。尽管浓妆淡抹总相宜，她打扮得越发妩媚动人，内心却越来越冰冷——不肯再相信任何接近她的男人，对所谓的爱情都只是随便玩玩。毕业后，蓝瑶签到了上海的某知名房地产公司，经常和莫言见面，莫言由此知道她工作之余更以勾引有魅力的成功男人为乐。莫言和韦晶晶虽然难过她的转变，但也常开玩笑，打趣她现在漂亮妖媚得跟狐狸精转世似的，于是私底下戏称她“蓝妖”，一个连她自己都很欣赏的绰号。 第32章 身陷淤泥雪莲花(1) 莫言跟韦晶晶回忆了许多往事，又互相八卦了不少其他同学的消息，之后俩人兴致勃勃一起去从前常去的馆子里点了些小吃。姐妹们还没玩个够，史乐兴冲冲地跑来找他女朋友，要带韦晶晶去他父母家。莫言有点依依不舍，不过还是挥挥手，故作潇洒地打趣她：“改天再约，你们俩先去忙吧——丑媳妇终于要见公婆喽！”韦晶晶表示一定要回家换套漂亮衣服，化个美美的淡妆，才敢去见家长。 史乐点点头：“不过，亲爱的，你不化妆也很漂亮了。”真是情深意切，好不肉麻啊！ 莫言故作嗔怒：“你们俩好歹等我走远了再你侬我侬呀，大街上注意一点影响嘛！特别是要理解一下我这个单身贵族的心情好不好？” 韦晶晶笑成了一朵花：“还贵族呢！知道羡慕了吧？嫉妒我们幸福的话，早点找个男人把自己嫁出去。别再单身祸害人间了。” “我呸！祸害人间的那是妖精，莫言我整个儿一天山雪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见晶晶又来啰嗦自个儿，莫言赶紧拨开话题，自得自满地背起了《爱莲说》。 “是呀是呀，简直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总的来说，臭美这一点倒挺像‘芙蓉’的。”韦晶晶倒是反应挺快的。 莫言一下子郁闷了，居然只顾着拽词儿臭美，不小心把自个儿跟某个臭名远扬的女人联系起来了。暗下决心：下次臭美表现自我时，绝不能授人以柄啊！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地冷，莫言一个人在公园里转了一圈，湖面上的冰还冻得结结实实，走到湖边感觉格外地寒心。她感觉心里空空地，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让自己开心。韦晶晶很清楚她为什么不交男朋友，但是总想把她从心结里拉出来。莫言也明白她的好意，但提到恋爱心情就是很纠结。自从上大学后追过莫言的男生很多，她一直活泼开朗，而性格上的男孩子气被温柔清秀的外表掩藏了不少。在男生们眼里，莫言是个清纯美丽、活泼可爱的女孩子，只有试图更接近时会感觉到她有那么一点冷，无形中总跟人保持着距离。其实有一次，她差点尝试接受一个优秀男生的表白，最后还是放弃了……脑海里总会出现佟伊姐姐哭泣的背影以及童年的那些不愉快经历。表面大大冽冽性格爽朗如男生一般的莫言，其实对男人带某种意图的接近有着强烈的排斥。 新年快乐，佟伊姐姐，不知你如今身在何处，生活过得还好吗？言言希望你幸福。莫言轻轻地在心里默念着，为一个远在天边的天使祈祷。 佟伊姐姐是莫言小时候的邻居，比莫言大五岁，是个很温柔漂亮的女孩子，记忆中她白腻皮肤，鹅蛋脸庞，两抹烟笼娥眉，一对秀逸露水眼。她聪明懂事，心灵手巧，活脱脱像是《红楼梦》里的袭人。莫言小时特别喜欢到佟家去玩，让佟伊姐姐给她的彩虹娃娃做衣服。姐姐喜欢音乐，收集了许多好听的磁带，经常摆弄她的录音机；有一回还特别给五岁的小莫言录了人生第一张“专辑”，主打歌是她教莫言的《小小鸟》。 不过，慢慢长大一点，莫言就发现佟伊姐姐并不是很快乐，因为她并不是佟家亲生的孩子，而是佟阿姨从孤儿院里领养来的小姑娘。这一点佟伊是知道的，并且后来因为有了自己亲生的儿子，佟阿姨对佟伊就不那么关心了。佟叔叔倒是一直对佟伊姐挺亲热的，但是莫言看得出姐姐很不喜欢她的养父。每次佟叔叔叫莫言回家玩去，说姐姐有事情时，小莫言就会感觉到什么不对劲……姐姐的眼睛一下子暗淡下来，似乎充满了……害怕？不过幼年的莫言猜不透大人们的心思，只能乖乖地回家了。佟伊姐姐身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的，不知哪里来的伤痕总也好不了似的，让莫言看得心惊胆战。每次问姐姐怎么会受伤，佟伊姐就一脸疼爱地抚着莫言的头发：“姐姐自己不小心跌伤的。”现在想想，果然小孩子是最好骗的。小莫言记得自己跌倒也会摔出青晕来，所以就相信了——相信姐姐总是不小心跌伤。然而终于有一次，小莫言跑去找佟伊姐姐，兴冲冲跑去她的房间，想给她展示自己在学校里画的佟伊姐姐画像。却看到佟叔叔刚从她房间里出来，神情一如既往地得意；可是跑进姐姐房间时，却发现她肩膀一抖一抖地竟在“嘤嘤”地哭——莫言从没想过笑容可掬的姐姐也会哭成这样。 “佟伊姐，叔叔他……打你了？”莫言小心翼翼地走到姐姐身边，满腹同情地看着她。 “没……”姐姐有点慌乱，赶紧抹去眼泪，眼睛还是红红的，却口口声声说，“我没事儿，他没打我……” 莫言一看她身上又青一块紫一块的，又是新的淤伤，吓急了：“叔叔他肯定打你了，我告诉阿姨去！就算不是亲生女儿，他怎么能这样打小孩子！”小莫言特别生气，平时看他笑咪咪的，没想到这男人是个残暴的坏蛋呢！ “别！”佟伊姐姐急了，一把抱住莫言，“你别告诉妈妈，她知道了，会把我赶出家门的。” “啊？为什么？”莫言傻住了，没想到做坏事的人得不到惩罚，反而是受伤的孩子要被驱逐出门。 “总之你听我的，不要告诉妈妈。为了姐姐，你要保守这个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叔叔打过我的事。好吗？”佟伊姐姐显然非常紧张这个事情，看来是很严重的问题。妈妈说过要做人要遵守诺言，答应了就要做到。小莫言在心里想着，于是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果然从未向旁人提过。可是后来，莫言一直很后悔，如果当初不那么听话，把这件事告诉大人，也许就能早点把姐姐从那个可怕的家里救出去了。 第33章 杂草vs.庄稼 回忆这些让莫言极度阴郁，也从不想跟谁提只言片语，于是心中填满了溶解不掉的忧伤。为了转移突如其来的低沉情绪，她从公园踱到热闹的大街上，一个人漫无目的地瞎晃。走到一个书摊前，东刨西刨想找几本没看过的书充实一下大脑——某哲人好像说过：如果想除去田里的杂草，就应该满满地种上庄稼。同理可得，想去除糟粕类思维，就给大脑种上精华型智慧。莫言决定仔细挑些好书，来给自己洗洗脑。她在书摊翻得全神贯注，完全没注意到街对面的新情况。 林小南跟白宇也正走在街上，去找几个同学凑一堆玩儿。突然他眼睛一尖，赶紧背过身去：“小白，快点走！” 白宇一脸不解：“干嘛呀，去玩而已，着什么急？时间还早得很。” “我莫言姐在那边。不要被她看见，会很麻烦的。”林小南赶紧拖着小白，迅速逃离他所谓的“危险区”，“快点走啦！” 白宇闻言，立刻配合他加快脚步，两个男孩几乎飞奔着逃向街头的拐角处。 莫言开始一点也没注意到，捧着本书看着看着，突然想到什么一抬头，看到远处跑开的熟悉背影，立即反应出他的用意所在——刻意回避她！她推了推眼镜，又看了看那个方向，发现果真没有看错，嘴角向上翘了翘，忍不住嘲讽自己：“小蛮，你还真是给面子，太抬举我了。姐姐我何德何能，居然让你一看到就跑掉——完全的‘无视’或者说‘过份重视’？你到底还是把我当成某种人了。我们多年的友谊，竟比不得你同学的几句闲话更有份量。”想到那种恶心的谣言她就心神不宁，又开始钻牛角尖：一定得找机会当面说清楚，既然你选择相信那种莫须有，曾经的友谊已经出现瑕疵，你我完全变成点头之交甚至陌生人，可你不该反应如此过激吧？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丫儿完全犯不着这副德性。再说，你把我的人品妄加想象，该生气的人是我吧？凭什么每次都是你发脾气！只因为你是小孩，我就得无条件地宽容你吗？莫言越想越气，简直有些咬牙切齿，愤愤然去路边买烤玉米——要狠狠地啃一啃方才解气！ “da len da len da len da len da len da len da len da len da len da len da len da da len da len da len da len da len da len da len da len 。。。。 da da da len da len da len da len da da a 。。。 da len da len da len da da da da a 。。。 da len da len da len da” 莫言听到这首从头da到尾的曲子，便心领神会地接起电话：“蓝妖，什么事啊？过年不回家，一个人在那边还好吧？” 蓝妖听起来精神不错，此刻语气夸张又带点儿亢奋：“哎呀，能一个人就好了！我现在整天都没法清净！你快点回来帮我想办法呀！” “哦，我大概再过几天吧。可是你能有什么事儿呀？”莫言听到好友的声音，心情无端便好了起来，又开始没事瞎打趣，“侬现在是精明强干一女白领儿，年纪轻轻就做manager（经理）管理一个team（团队）。既然我小孔明不在，有啥事可以找你伙计们帮忙呀。虽然三个臭皮匠才顶得我一个，但看在他们一心巴结你的份儿上，就给人家点儿机会嘛！” “得得，你别耍嘴皮子了。”蓝妖委委屈屈地跟莫言哭诉，“是一个无耻的男人害死我了。姐儿们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遇上柳旭阳那个混蛋，整天烦得我不得安宁，躲都躲不开！好不容易休个假，还让不让人活了？” 莫言在大脑里搜索了一遍“柳旭阳”这三个字，发现不曾保存过这个名号：“你在说谁啊？” “我的房东柳旭阳，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蓝妖一时激愤，终于露出了真性情，不再是勾引男人时的温柔淑女气质。 莫言差点笑晕过去：“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一个男人而已，我以为应该是你把他折磨得凄惨无比才对。您现在是谁啊？蓝妖耶！说说，这次又是个怎样不知死活的男人被你迷去魂儿了？” “姐儿们，我没空跟你开玩笑。这次，我蓝妖真是栽他手上了！美女我玩儿不过他，想甩还甩不掉来着。你什么时候回上海啊？快点儿给姐儿们飞回来排忧解难哪。哎哟，烦死我了！” 莫言正要问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了，突然手机里一个男人得意洋洋的吼声传了过来：“妖精，快点儿给我出来帮忙打扫！你不好好收拾干净，这屋子乱七八糟的叫人怎么住啊……” “莫言，我先挂了。这烦人的家伙又来了！整天给我找事儿，无赖得不行，我现在得继续对付他去！再联系啊，bye bye！” 哪跟哪啊，这个无厘头的丫头！莫言满腹疑惑地挂掉电话，心里却有些莫名其妙地高兴。很久了，那个女孩很久没有这么痛快地流露过真性情了呢。那个柳旭阳居然让“久经沙场”的蓝妖甘拜下风，回头一定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发现身边还有这些牵挂自己的好友，莫言感觉眼前豁然开朗，刚才的忧愁顿时一扫而空。 第34章 看不懂的男人 被逼无奈，蓝妖不得不悻悻地放下电话，只见一只扫把便横飞了过来。她一闪身躲开，怒气冲冲地瞪着一脸坏笑的男人：“你想干什么呀？昨天不是刚打扫过房间吗？” “昨天打扫过了吗？”柳旭阳仔细地回忆，一副失忆的样子，“我怎么想不起来啊。再说你看看这桌子，这地板，到底都是灰尘，这得有多少病菌传染啊！”还用手指一拂，粘着不知哪来的灰尘让蓝妖看。 “一个大男人，居然有洁癖！”蓝妖气呼呼地拿起扫把，低声嘟囔着，“真是神经病！整天折腾个不停，还让不让人活了？” 柳旭阳一脸“我很耐心”的表情：“快去吧，先是客厅，然后厨房，再之后卫生间，最后你乐意的话好好打扫您的闺房，不乐意您就睡猪窝。你的地盘儿你做主，我不管。”换言之，公共地盘儿就归他管了。 “凭什么总是我打扫？”蓝妖不服气了，“你是房东，这些事儿本来就该你来操心啊！哪有房东老是使唤房客的道理。” “大小姐，你忘记了？当初合同上写好的，房间卫生状况由房客自行打理。如果您需要由钟点工来打扫，可以，每月多加800块！”柳旭阳理直气壮。 天啊，为什么租房合同上会有这么无耻的条款？没好好看完那几页租房合同，蓝妖悔得肠子都快绿了——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她当时业务太忙了，看到这套装修精致物美价廉的房子一时乐晕了头，直接签了合同，居然裁在自己整天从事的行当上。而且当时负责出租的人一脸忠厚，并不是这个奸诈的房东本人，本来两间房子都要租出去的，蓝妖本来还想着找莫言一起合租。结果没几天，这个该死的柳旭阳来巡视了房子之后，表示另一间房不外租，自己要住进来。从此，她就开始霉运连连。整天被其以种种理由使唤不说，而且柳旭阳这家伙简直就无懈可击，完全无视了她百试不爽的狐媚招数，让一向情场得意的蓝妖产生了极大挫败感，看到他就来气！但是柳旭阳看到蓝妖反而挺高兴的，每次那样鬼鬼地邪笑，就八成是在想什么新的歪招折腾她了。这个混蛋！她一边打扫一边在心里暗骂。 终于打扫干净了，蓝妖累得躺倒在床上沉沉地睡去。结果没多久感觉到有人在拍她脸：“妖精，醒醒，醒星……” 一睁眼，柳旭阳正毫不客气地用他的“咸猪手”轻拍自己，无端端被叫醒是一件非常让人生气的事，一看又是这个难缠的主儿：“柳旭阳！你到底有完没完？我他妈整天能给你烦死！”脑子乱哄哄，带着起床气，蓝妖不再保持她白天一惯现人的淑女气质。柳旭阳一脸无辜地指指闹钟：“你看都几点了？该吃晚饭了，喏，饭菜我都准备好了。” 看看闹钟，果然很晚了！蓝妖径直走出房间，发现饭桌上居然是标准的四菜一汤，回头看到被她骂得可怜兮兮的柳旭阳，觉得有点歉疚，但更多是满腹狐疑：还真的准备了晚饭，这家伙又想玩什么花样啊？不过也觉得自己刚才无端端发脾气有些过份，赶紧找话题打圆场：“那个，看上去还不赖，这些都是你做的啊？” “不然呢？难道这房间里会有田螺姑娘来帮忙？”柳旭阳被骂得一脸晦气，自顾自坐下，“你不吃我自己搞定了。” 有便宜不占是笨蛋！蓝妖赶紧坐到饭桌边，几分钟前的怒气冲冲变成了最亲切友好的笑容可掬：“既然房东大人您都发出邀请了，我小蓝哪有拒绝人家美意的道理啊？”又突然想起什么，起身跑到卫生间，仔细地洗手洗脸——柳旭阳这个男人有洁癖！ 拿起筷子“我开动喽”，尝了两口山椒炒牛肉，恩，好好吃哦！蓝妖不禁打量起这个总爱没事找事的柳旭阳：真没看出来啊，这个烂人居然会做饭，还做得那么好吃！之前反反复复折磨我，今天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呢？难道他是突然良心发现，觉得自己整天使唤人太过份了？所谓无功不受禄，他这算是对我最近努力打扫房间的安慰吗？这样想想，蓝妖便吃得心安理得起来：“这个剁椒鱼味道好正宗哦！你跟大师学过啊？”赶紧夸他两句，转移一下视线，不然他是不是要算刚才咱乱发脾气的帐，又给本姑娘找什么事啊？ 柳旭阳爱理不理地应道：“曾经对厨艺发生兴趣，跟一个大师学过。” 蓝妖赶紧讨好地问：“今天你自己请我吃晚饭，不用多付你饭钱吧？”她可是记得很清楚，这个家伙小气得要命！每次催房租跟夺命的黑白无常似的刻不容缓，还规定晚交一天要多缴一天房租，以此类推，真是没见过这么小气无赖的房东！ “不用，我有那么小气吗？不仅今天不用，以后给你做饭也是for free（免费）哦！”柳旭阳满不在乎地说，还力图表现自己是个绅士。 其中一定有诈！蓝妖暗想，哪里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这个家伙又想搞什么鬼啊？回头是不是要耍什么新的花招折腾我？难道……他是对我有意思？刚想到这个可能，蓝妖立刻在心中狠狠地否决了：不可能，刚来那天，我还主动勾引他来着，结果丫儿一副没兴趣的样子，之后更是从没把我当过女人，根本就整天当奴隶一样使唤嘛！难道……这家伙该不会是……同性恋吧！对对，这个最有可能了！变态的心理自然是不同于常人。想到这里，蓝妖有些心安，又有些不安——跟一个变态的同性恋共处一屋……不会有危险吧？ “我吃完了，饭后程序由你来处理。本少爷做饭有功，先小歇一会儿！”柳旭阳又恢复了大模大样，指手划脚的常态。 “哦，既然不用付饭钱，那洗碗我就包了。”蓝妖心里这才觉得正常了点，对嘛，这才是某个无赖房东的形象。刚才突然变那么温柔，还以为他哪根筋搭错了！ 柳旭阳看着之前满脸不安，之后忙忙碌碌的蓝妖，嘴角的一边向上歪，藏不住那个明显的邪笑：妖精，我知道你看不懂。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会让你懂的。希望你也能让我明了。 第35章 尘埃落定 由于蓝妖不经意表现出不同寻常的精气神儿，莫言也被带动着精神起来。回到家兴冲冲地问父亲做了什么好吃的晚餐——这个24岁的家伙老大不小了，在家里却总是像个小孩似的撒娇，父母习惯了吃她这一套，连小她十岁的妹妹莫亚也早已将姐姐视作同龄人而习以为常。事实上，莫亚的这个见解恐怕是从她出生后七八个月，就已经认定了。事件发生情景如下：n年前的某夏，年约11岁的莫言奉命在暑假期间充当全职小保姆照看小宝宝莫亚（唉，强烈抗议被驳回，还是免费劳力！），天天被拖住不方便出去玩耍，于是吃饭时就不高兴睬她，让父母亲自来喂莫亚。结果，身为小宝宝的莫亚当时就来气了：居然敢不负责我的吃饭问题，欺负我不会说话怎地，不会说话宝宝我会叫！于是对着自顾自吃得贼香的莫言，一个金嗓子河东狮吼，把小莫言给吓坏了。那个整天忙着打牌的妈妈见小宝宝如此野蛮，很有些不悦，对着完全不会讲话也不知能否听懂人话的莫亚宝宝认真教导：不准对姐姐大吼，你姐姐要吃她的饭，爸爸妈妈喂你就行了，还想人人都只伺候你一个小娃娃吃饭啊？莫亚当时似懂非懂，稍微平静了一会儿，心中八成是想通了：原来这个看上去高高的叫作“姐姐”的家伙跟我一样都是小孩子啊！从此便奠定了莫亚认为莫言是同龄人的基础。 父亲说你母亲大人今晚亲自做饭——你爱吃的炒卤面！然后满脸堆笑特得意，特喜悦，弄得莫言觉得很好笑：果然老爸就是好哄，老妈做个晚饭丫儿都能充满了感激之情。吃完饭，莫言跟莫亚俩人猜拳抢着玩电脑。好不容易抢到手，莫言爬上qq，并应莫亚的要求把她的qq也挂上线。没多久，那只熟悉的粉花小企鹅又开始一动一动地跟她说话了：“好啊！” 莫言开始十分纳闷，想着她那天明明语气重得很，似乎到现在还余怒未消才算说得过去。现在又主动跟自己打招呼算怎么回事？难道……云萧这家伙总算跟暮雨霏解释清楚了？不禁暗喜：清者自清啊！小妞儿，你之前见面那时，还好没找姐儿们瞎算帐，不然现在羞愧得满地找缝的人可该是你喽！于是特友好地回应，甚至还故作谦虚：“你好。那天去云萧家蹭饭而已，害你不高兴了，真对不起。现在不生我气了吧？” “早就不生气了！云萧跟我解释清了，之前是我着急误会了。不好意思啊，我这人就容易冲动。”小企鹅有点不好意思地表示歉意。 莫言看着屏幕满心喜悦，对嘛，这才像话，咱们女生哪能随便为个男人动刀动枪的，这也太不文明太不淑女了！同时莫言意识到自己还把自己当女生，感到很欣慰。于是回复道：“你不生气就好，我跟某人真的没什么，也不知道是谁乱讲话，说我是熊猫前女友来着——莫须有的罪名啊！我改名儿叫莫须有算了……” 小企鹅满腔疑惑：“你真不是他前女友？” 提起这事儿莫言就忍不住愤愤然：天地为证！哪有人压根没见过几面，更没表过白就算是男女朋友来着？云萧你背后搞小动作不厚道哦，这可算是利用本姑娘，别怪兄弟我不义哦！于是顿了顿，把云萧的私心念头给她揭穿了：“其实，我看云萧他是在乎你。他就是喜欢看你醋坛子打翻，让他有特受女友关注的感觉，所以把普通事情讲得复杂敏感，故意害你担心。”恋爱中的男女都爱玩花招儿，为了争取对方的在乎不择手段，哼，本姑娘就算不恋也看得清楚你这点儿小伎俩！暮雨霏在那边似乎愣神了半天，才慢吞吞地打出来：“其实我也觉得有这种可能。不过即使他是故意使坏，我也很开心。”似乎满心的欢喜甜蜜，一个人在那边回味着。 暮雨霏果然是个好女孩啊！这样的男人莫言就很不喜欢，因为像女孩子一样自私小性儿，恋爱时扮酷不肯多付出，却总希望对方多爱自己一点。 莫言还有一事不明：“那天我和妹妹跟你们俩碰面，我还打招呼来着，你为什么没反应？我还以为你很生气，会当街找我算帐来着……”因为碰面就发生在见云萧后第二天。 “嘿嘿，我那天没戴眼镜，居然没看清是你。过去之后，听云萧讲了，整个儿人后悔不迭啊，白白错失近距离观察的好机会！”暮雨霏在那边大为惋惜，又在网络那端打开了莫言的空间，“后来看到你空间的照片了，感觉比那天匆匆一瞥漂亮多了。又有点担心了啊！” 漂亮女生多了去了，不一定就非得对你家那位感兴趣吧。莫言有点无奈：“得了，你看我都没打算去北京，整天瞎操什么心哪！” “你还是早点找个男朋友吧。老是做单身公害，这样下去怎么行呢？” 这话莫言可不爱听，居然从好友到“情敌”（小霏霏单方面的假想敌）都这么跟她讲话，唯恐她嫁不出去似的。她一个人的事儿跟众生幸福有那么大关系吗？莫言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多管自己的闲事了。为避开这类话题，她直接跟小企鹅道别，说自己有事做，先不聊了。 之后莫言发短信给云萧：知道吗？你什么都跟小霏讲，明摆着是刺激她，喜欢看她吃醋，我理解你想要被爱的私心，但其实有点过份呢。不过小霏她还真的挺能忍耐。她对你很体谅，很在乎！这不是哪个女生都做得到的。云萧也觉得很有同感：是啊，有时我都觉得自己挺过份了，她还能忍下来。小霏真的对我很好！ 莫言回他：知道人家好就行，以后对人家也加倍地好就对了……(您一大男生就别再对女友耍这么多花招了) 第36章 拿什么拯救你 春节快结束了，杨灵儿和周晨、沈天一都忙着准备辞职，打算年后一起去上海找新工作。对外自然宣称是纯粹为寻求更好发展，其实这决定又不约而同地，跟各自的感情有些关联。 周晨演绎的是一出“千里寻妻”的好戏，最为让人称羡。周晨大学里认识的女友来自江苏，江南姑娘毕业之后听从家人劝告重返江沪一带工作。周晨一时舍不得家乡的资源和诸多好友，于是毕业后一年多都在家乡的省城工作。却不料俩人的感情非但没有因为两地相隔而淡忘，反而距离产生美感，越发浪漫缠绵，剪不断理还乱。缘份这个东西还真是很调皮，你孜孜不倦地追寻时，它像灵巧的野猫一样躲得远远的，逮也逮不着；而你刻意地想回避，它又像玻璃缸里绚彩的金鱼，愣是在你眼前晃来晃去，尽显诱美姿态，仿佛唾手可得。所以太多人总爱叹一句，随缘。其实不是真那么无所谓，而是对这个调皮的家伙无可奈何，不得不如此故作潇洒罢了。经过数月的反复思考和身心折磨，周晨决定趁年轻去南方沿海打拼，亦是为了能跟阔别一年半载的她再续前缘。因此，周晨算是三个人中心情最好最激动的。 沈天一则完全不同。ktv里那曲《浪人情歌》已将平日快人快语的他唱得痛彻心扉。不过私底下莫言认为描写心情，更贴切的歌应该是邓丽君的《再见，我的爱人》。沈天一喜欢的女孩叫小雪，肤白如玉，容貌秀丽，是标准的漂亮川妹子。沈天一之前跑业务经常出差去她所在的成都，小雪就在他经常下榻的酒店当服务生，无意间说过几句话，一来二去，双双竟都暗生情愫。之后沈天一向她表白成功，俩人交往近两载，差一点就定了终生。之所以说差一点，是因为俩人就该见父母了，结果出了一点状况使双方最终背道而驰。 沈天一久居的城市毕竟是家乡的省城，而不是小雪工作的成都，所以两人每月固定见面的时间最多不过寥寥数日。没有爱情时，人们过每一天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因为不曾有太多企盼。然而拥有爱情之后，人的奢望便多了起来，每每盼而不得便会低落沮丧。虽说古语有云：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不过显然，古人的训诫常常在现代是行不通的，因为现代人聪明了太多，耐心便去掉了许多。小雪的心情可用那几首耳熟能详的歌来形容——《爱上你等于爱上寂寞》《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等等。 事情的过程也极简单：两个相爱中人想见面却见不着，难免沟通不便、心生隔阂，常常隔着电话还闹些无关紧要的小矛盾——都是相思惹的祸。漂亮的小雪在寂寞无聊之时认识了新的男孩子，并且不知那男孩有怎样的魔力，才认识了短短几周，她居然狠着心直接对交往近两年的男友说分手。当然，不欺骗是诚实的行为。问题是，沈天一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他疯也似的要去找那“野男人”算帐——义正辞严，好像他已经是人家的夫君，要去当场抓奸一样。结果强行跑去捣乱人家约会，看到的不过是个还在读书、状似懵懂的大二小男生。看得他痛不欲生，不仅为自己失去爱情而心痛欲裂，更因为这个对手实在也……太让他没面子了！年纪小几岁也就算了，长得太瘦也就算了，居然相貌十分猥琐，虽说是念本科的正牌大学（对比只读了专科的沈天一似乎要高明一些），不过每天主要的必修功课是聊qq和打网游——这都是后来他讲给莫言听的。莫言对其单方面的描述半信半疑，读大学的男生这种状态的确有，但是说人家长得难看……这会不会是沈天一的主观判断？大家知道，男生和女生欣赏美女帅哥总有一些差别，真正的漂亮人物大家总是公认的，但有一部分美女帅哥可能只有一方认同——大概长得不是标准的美，但有些个性特色能令部分人欣赏的那种，比如中性美，比如视觉系。反正沈天一仗着自己有些帅哥的本钱，看着他那副样子，就是瞧不顺眼，觉得根本不是自己理想状态的情敌，对着小男生连出手都懒得动了。 “你都不知道有多过份！我本来真的很想臭揍他一顿，结果看着小雪对他呵护有加，又还是个小男生……”沈天一义愤填膺，恨铁不成钢地对莫言痛诉。 “唉，这种事情……确实是会令人气愤。”莫言在电话那边很无奈，因为沈天一激动起来自说自划得很投入，她几乎插不上什么，更何况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对付这种状况，提不出好的建议。 “最令我气愤的是，认识他之后，小雪整个人都变了。以前她对我温柔依赖不说，而且为人清爽，从不沾烟酒，不迷恋网络。现在倒好，给那个混蛋臭小子带出一身的毛病，烟不离手，留连酒吧，整天不做正事泡在网上打网游……”沈天一又是伤心又是愤怒，对着电话喃喃自语般，“我的小雪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怎么能这样对你自己……” “哦，你先别急，回头再劝劝她。痴女怕缠郎，你回头也来个死缠烂打，让她回来你身边。”莫言手足无措，因为没见过那个活蹦乱跳的沈天一这么可怜兮兮。 “我劝过她了，可是她铁了心要跟着那个男孩，甚至有时不乐意听我劝，就不理我的短信电话……我该怎么办，拿她到底怎么办？我这么爱她，她怎能这样对我？” 莫言受不了了，只好敷衍地安慰几句，挂上电话长出了口气。失恋真是太可怕了！只要不恋爱就不会失恋。她轻轻对自己叮嘱了这些绝情绝义的话，却又甜又苦地想起了江允诺——她无法回避却也不敢接受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