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名字,我的一生》 001 天亮之后说晚安 此刻的我站在这座城市最高建筑的最高层,双手支撑着面前的落地窗,眼神迷离,整个人不住地chan抖。 意识已经飘离出了这副躯壳,浑身的su麻让我忍不住的呢、喃着溢出喉咙。 身后的男人扶/住我的骶骨,如同高速马达一般持续运转在我身体的shen处。 呼出的气体将面前的玻璃氤氲的模糊一片,我的十只手指一遍遍的在上面描绘着不同的形状。 最后的理智让我微眯着双眼,望着窗外的整座城市,仿佛将自己置身于众目睽睽之下,想象着有人不经意的抬起头,也许会看到这一切吧,由此而生出的羞/耻感,让我整个身体都变得异常的min感。 男人突然停住了动作,缓缓站直身体,作势将要离开。 “别chu来”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说出这种话,又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拦住男人的月要身。 身后的男人邪魅的低声笑着,口肯着我的耳chui。 “太jin了,我得缓缓” 下一秒,男人一气呵成,披荆斩棘。 我zhan栗的踮起了脚尖,整个身子直直的贴在了落地窗上,沉/沦下去,不能自/拔。 我从没有想过我会变成今天的样子。 我的人生规划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结婚生子相伴到老,直到半年前,一切开始悄悄地朝着另一个方向发生着变化。 序幕的开启猝不及防,我战战兢兢却无处躲藏。 那晚,我没有想到会再次的见到毛铮,我以为到了一个新的城市之后我们再没有交集,可有的时候偏偏命运就爱和你开玩笑。 更奇葩的是,我们的再次相见竟然是在公安局,而我们竟然还有着同样的目的,都是来保释我的老公吴越。 我和吴越相亲认识,从相识到结婚不到半年时间,吴越大我三岁,对我算是温柔体贴,千依百顺。 我们两个人的家庭背景很相近,吴越他爸是退休干部,妈是退休人民教师。我爸妈都是老牌国企职工。 所以我们的进程很迅速,没有挣扎没有犹豫,婚礼,宴席,蜜月,都是家里给安排的,规规矩矩,有条不紊。 说实话,和毛铮分手以后,我就想着找一个对我好,对我家人好的人赶紧结婚。那个时候恰好就遇到了吴越,当时的吴越也符合我对另一半的所有要求。 要问我和吴越之间有爱情么,恐怕更多的是相濡以沫的亲情和责任。 其实对于爱情这个东西,我早就没有任何期待了。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你既有了披荆斩棘的利剑,也有了攻防不备的软肋。 我不想再受伤,所以从那之后我已经不具备再去爱一个人的能力。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平日和我相敬如宾的老公竟然会去piao娼,还被抓进了公安局。 更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警察不仅通知了我,还通知了我老公的上司,我的前男友毛铮。 我和毛铮同时坐在了民警办公桌的对面,民警做着基本的询问笔录。 民警问,“姓名?” 毛铮说,“毛铮,吴越的上司。她叫夏安,吴越的爱人。” 毛铮没有看我,他知道在这种场合下我容易紧张。因为以前有过一次经验,那次还没开口我就稀里哗啦哭了出来,把毛铮都吓坏了。 民警接着问,“身份证号?” 毛铮接着说了他的,还有我的。 是呀,我们在一起整整八年,毛铮对我的过去无所不知。 民警问,“工作单位还有手机号?” 毛铮说了他的公司和一串手机号,我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四年了,他竟然没有换手机号。 002 天亮之后说晚安 我们分手后,我立刻换了手机号,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以前的城市。 毛铮转过头来,看着我,仿佛没有看到我诧异的表情,说,“你的我不知道。” 我匆忙结巴着报了我的单位和新的手机号。 民警问,“知道今天为什么叫你们过来吗?” 毛铮说,“知道。” 民警问,“根据《治安管理处罚发》第六十六条规定, 卖淫、嫖娼的,处10日以上15日以下拘留,可以并处5000元以下罚款。” 我突然局促起来,即便我和吴越的感情平平,即便他出去鬼混嫖娼,可毕竟他是我的老公。 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只手按住了我放在椅子把手的手,那触感太熟悉,太滚烫,大眼泪珠子就毫无预期的滚了下来。 对面的民警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愣头青,一定以为我是被他吓哭的,赶紧咳嗽了两声。 “当然了,情节较轻的,只需处5日以下拘留或者500元以下罚款。你老公这次属于嫖娼未遂,交了罚款拘留一晚上,明天早晨就可以回家了。” 我赶紧道谢,心下不禁松了一口气。 可毛铮的手仍旧没有移开,我使劲把手抽了出来,跟着民警走到拘留所。 见到吴越的时候,他异常沮丧,眼泪吧差的看着我,我没有多说什么,扭头走出了拘留所。 走了没有几步,毛铮追了上来,和我并排往公安局的门口走着。 “你过得好吗?” 一下子,我的脑子快炸掉了,这不明知故问么,我tm要是好,用得着跑到公安局来吗? “挺好的。” 太假了!可是除了这三个字我还能说什么! 可怕的沉默,我望了望公安局的大门,估算着剩下的时间。 “你呢,结婚了吧。” “嗯,刚刚离婚。” “哦……” 他结婚了,和什么样的女人?当初那个说非我不娶的男人最终还是和别的女人结了婚。 可是,现在的我还有什么立场去指责他! 我放慢了脚步落在了毛铮的后面,不想让他看到我带着愠色的表情。 “家在哪里,我送你” 毛铮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波澜,让我有点汗颜,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在胡思乱想什么劲。 “不用,我有滴滴。” “那好,路上注意安全,记得……” 毛铮没有再说什么,看样子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头也不回的走向了停车场。 我讪讪的一个人继续往大门口走去,记忆汹涌扑面而来,有些还是模糊了,人的记忆果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其实我并没有什么滴滴账号,平时都是吴越安排这些事情,我站在公安局的门口拦了几辆出租车,竟然没有一辆停下来。 我出门着急只穿了一件t恤和一条牛仔短裤,趿拉了双人字拖,站在午夜的街上,感觉凉风阵阵。 一辆白色普拉多停在了我的面前,毛铮从车窗口探出头来。 “上车”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磨磨蹭蹭的上了车,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其实这个位置我并不陌生,以前我是不允许任何其他女人坐这个位置的。 车里面开足了空调,我有点冷,打了个寒战,抱着肩膀缩了缩身子。 毛铮伸手将车上的空调调小,没有说什么,启动的车子。 以前的毛铮一定会将他的外套脱下来给我,即便他不主动,我也会先发制人强制把他的外套脱下来。 只是,现在的我们已经再也不是那样的关系。 “你做老师了?” “是,小学老师” 毛铮突然开口,我低下头声音有些发颤。 我去小学当老师是吴越他妈,也就是我的婆婆安排的,她当了一辈子的小学语文老师,最后做到了语文组主任,安排一个美术系毕业的大学本科生去做个美术老师还是轻而易举的。 在那之后,毛铮没有再说话,我也安静的望着窗外,这个城市虽然是我出生的地方,可是现在这个时刻,一切对于我来说却变得如此的陌生,我集中所有的精力望着窗外的一切,仿佛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游客。 车停在小区门口,我准备下车,手刚刚碰触到车门的把手,却被毛铮一把拉住,我一下子就被毛铮扯到了他的面前。 003 天亮之后说晚安 我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以为下一秒毛铮会做些什么,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生,毛铮只是伸手把我身旁的安全带解开了。 我落荒而逃跳下车,来不及对毛铮再说一句话。 我无数次幻想过我们重逢的场面。我曾经以为,再次相见,我一定可以趾高气昂鼻子朝天,对他不屑一顾,最好身边挽着疼爱我的老公,可惜呀,现实总是那么的残酷! 回到空荡荡的家里,我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满脑子浆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这个家是我和吴越结婚的时候两个家庭一块出钱付的首付,125平三室两厅。当时买的时候我就觉得太大了,可是双方父母坚持,说以后有了孩子就不显得大了,可是这都三年过去了,我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本来,刚结婚的时候,我和吴越他妈的关系简直就要超越亲生母女,在学校里面,我们两个人和谐的关系经常会被拿来称道,不过这种关系终于还是在一年以后开始慢慢瓦解,因为吴越他妈想赶紧抱孙子,而我的肚子并不是很争气。 其实我能够理解吴越他妈的心情,结婚为了什么,不就是传宗接代么,谁结婚为了爱情呀,至少我不是。 我和吴越这两年一直都很努力,手机里面安装了app,每个月算好排卵期,我还报了个瑜伽班,做了各种的暖宫调理,可是,效果并不理想,准确的说应该是没有效果。 现在又出了这种事情,表面上老实巴交对我千依百顺的一百分老公怎么就去嫖娼了,还被抓个现行,我是不是该检讨一下自己,哪里做的不好,连个老公都拴不住! 第二天一大早,吴越就被放回来了,一进屋就跪在我的床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误交损友,喝多酒了,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去酒店开房了,还再三发誓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发生就被警察带走了,这点可以让当时的执勤民警给他作证。 看着眼前的吴越我竟然有点反胃,没有发生实质性关系就可以被忽略不计吗?是谁昨天在电话里说还在出差晚上不回来了,当我是两岁小孩这么好骗么! “你昨天不是去出差了么?” “提前回来了,在机场就被拉过去喝酒,就没来得及给你电话……” “就这么巧?你哪个朋友我不认识,我昨天可没见拘留所里有别人!” “夏安,你够了啊,我该跪跪了,该给你认错认错了,你别得理不饶人!” 我还没有发火,吴越倒是恼羞成怒了,难不成你去嫖娼还是我的错了? “什么叫得理不饶人,我大早晨起来给你接好洗澡水做好早饭,迎接你从拘留所回归就是贤良淑德,宽宏大量了吗” “行了,我累了,我要睡觉。” 吴越从地上站起来就往客房走,房子大了就是有这么点好处,老婆不让你上床睡觉了,你转个身就可以毫不在意的跑到客房去! “吴越,你给我站住!今天咱们要把这事情说明白了,不行就找你妈去评评理!” 吴越听到我这么一嗓子吼下来一下子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快步走到了我的面前,一下子拽住了我的胳膊拎了起来,这是吴越第一次对我使用“暴力” “夏安,我告诉你,你别找事情!现在知道去告状了,什么你妈你妈的,你当过我妈是你自己妈吗?” 我一下子泄了气,确实吴越说得不错,虽然我和吴越他妈相处的还算融洽,但我从来没有把她当做妈来对待,顶多算是一个需要善意对待的长辈。 这也不能够怪我呀,生我养我的只有我亲妈,我活了二十多年跟你没啥关系,怎么进了你家门才三年就得和你亲的跟从你肚子里蹦出来的似的。 “你拽疼我了。放手!” 我甩开吴越的手,坐回到床上,身上还穿着昨晚的t恤和短裤,不再说话,瞅着另外一个方向。 吴越坐到了我的身后,一下子抱住了我,我心头一下子就酸酸的,眼泪像自来水似的流了下来,止都止不住。 “安安,我错了,别哭了,以后我再也不会了。” 吴越熟练地帮我擦着眼泪,亲着我的脸,伸手抚摸着我的后背,一下下的,说实话他这招对我挺管用的,特别能撩拨人。 吴越的亲吻越来越深入,我随着他的动作也有了感觉,在这方面,我们两个人一直都规规矩矩的,万年保持着一个姿势,所有的步骤都有条不紊。 我自认为我俩一直是和谐的,可是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自以为,吴越在我这里根本就没有得到满足。 一下一下的冲/撞,我意识有点模糊,突然脑子里面就出现了昨晚毛铮的身影,毛铮和吴越是不一样的,我们从小心翼翼到疯狂无所估计,大概那时候的激情再也不复存在了吧。 吴越从我的身上下去,我躺在他的身旁,扭头望着吴越面无表情的脸,吴越突然开口了。 “安安,你知道我为什么出去找小姐么?” 吴越的话把我给问糊涂了,原来酒后乱性是假,背后还有不为人知的真相。 “为什么?” 吴越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咱们结婚几年了?” “三年多了吧。” “三年多,一千多个日夜,咱俩每次就跟完成任务似的,你躺在那里就根具死尸似的动也不动,还有就是这两年,每个月算好日子,算好时间,这种日子我过够了……” 吴越在那里滔滔不绝,好像他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算日子算时间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完成吴越他妈那个抱孙子的愿望,怎么什么都赖在了我的身上。 “那你想怎么办?” “我想改变一下,至少我们可以多尝试一些姿势,或者可以从网上下点片子……” 对于吴越提出的要求我没有拒绝的理由,这应该也是一个为人妻该做的事情吧,我没等吴越说完,一下子骑/坐在了吴越的身上,低下头就吻住了吴越的嘴,吴越有些意外也有点激动,动作急促而慌乱。 这一次我们尝试了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各种姿势。 004 天亮之后说晚安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我也没有向吴越他妈打小报告,本来当时也就是一句气话,怎么可能让长辈知道这件事情,毕竟是个未遂,并且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我觉得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 我们不约而同的卸掉了手机中备孕的app,不再刻意安排,也更放肆一些,厨房客厅浴室,只要能想到的地方都留下了我们的痕迹。 不知道是那天吴越嫖娼的事情触动了我们,还是因为在我的内心深处也有只跃跃欲试挣脱牢笼的兔子在悄悄地作祟。 我所在的小学是h大的附属小学部,在市里面算得上是名牌的公立小学,每个年级都有人数的限制,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轻而易举的进入我所在的这所附属小学。 小学部美术组的老师比较少,加上我一共就三名,我们的办公室是和语文组在一起的,我的座位在最靠里面挨着窗户的地方。 学校里面搞素质教育,我带三四年级的美术课,每个班每周安排一节课,一个月在学校附近的森林公园组织外出写生一次,外出写生安排在周末,自愿参加并不强制,要求父母陪同。 现在的小学生周末都会被各种的辅导班占满,所以来参加外出写生的学生并不多。三年级二班有个小女孩叫毛彤彤,每次写生都不会缺席。 今天上午没有课,我坐在办公室里面翻看一本当代美术的杂志,语文组三年级的小刘老师走到了我的面前,小刘老师刚刚研究生毕业,今年才进到我们这所小学,还很年轻,没有结婚,长得也漂亮,听说学校高中部还有男生给她写情书。 “安安姐,评职称的事情,你有啥内部消息没有。” 我抬头望了望小刘老师,对于评职称我从来不上心,虽然评上职称能够多几百块钱的工资,可说句实在话,这几百块钱真的还不如我在外面开班一个小时赚得多。 “我能有什么内部消息呀,你今年刚来,还得再熬几年呢,学校里的职称不是按资排辈的么。” “话是这么说,我可听说了,跟我一块进来的许老师好像这次在名单里面呢。” 小刘老师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说着,那个许老师是数学组的老师,好像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毕业直接安排进了我们小学,也属于比较罕见,毕竟我们小学在当地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气了,哪是随随便便一个本科生说进就能进的。 “是么,这我倒没有听说。” “都说许老师有后台,她和咱们教务主任关系可不一般呢……” 小刘老师神神秘秘的好像真的知道什么内幕一样,对这种事情我并不感兴趣,我的原则一直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再说了,我从来都觉得只要能达到目的,手段不是问题,只要不牵扯上我自己的利益,我都可以睁一眼闭一只眼。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那个许老师和教务主任的好事其实被我撞见过。就是有一次我辅导毛彤彤画画下班晚了,把毛彤彤交给她妈妈后,突然想起来给吴越买的毛衣落在办公室了,往回赶的时候路过教务主任的办公室,在门外就听到了许老师的声音…… 这个事情我连吴越他妈也没说过,吴越他妈思想陈腐嘴还有点碎,退休了仍然一副语文组主任的架势,如果真让她知道了肯定得把事情弄得满城风雨,到时候我就不好在学校里面混下去了。 虽然说学校的工资并不高,可是五险一金各方面的福利还是很好的,说到底我这个编制内的老师还算上是个铁饭碗,也不是轻易说不要就不要的。 不过后来我还是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吴越,吴越特别的不以为然,说他们公司里好几个女部门经理都争先恐后的把自己往总经理的床上送,只可惜,总经理油盐不进,他们几个人私底下还在讨论总经理的性取向。 他们总经理的性取向应该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了,毛铮就是一只披着一本正经禁欲和尚皮的狼。 “这话可不能瞎说,要是传到教务主任耳朵里可就不好了。” 我善意的提醒小刘老师也是在警告,学校的圈子说起来不大,可是里面的门道可不少,不想被人在背后捅一刀,就还是夹着尾巴做人的好。 “安安姐,我也就是给你这么说啦,其他人我是不会说的,你放心好啦,再说了,就算让他们听到了,还能把我怎么样。” 初生牛犊不怕虎,不过谁没年轻过呢,谁没意气风发过呢,多吃两次亏多摔两次跤,慢慢终究会被社会磨平的。 “嗯,我得出去一下,一会如果有人找我就说我去买辅材了。” 我想着要结束和小刘老师的对话,也想着今天下午要用到的辅材确实不够了,最近开始教水彩画,学生们都太顽皮,上几次课就能弄丢几个颜色,辅材的补给学校是有定额的,有的时候我还要自掏腰包买一些回来。 “夏老师,这么巧?” 005 天亮之后说晚安 我刚到书画店里面,正准备直接找老板要几个颜色的水彩颜料,就被人叫住了,我转过头去一看,原来是毛彤彤的妈妈。 “彤彤妈,这么巧。” 毛彤彤的妈妈长得很端庄,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养尊处优的女人,一直以来对我也很客气。 “是呀,彤彤的颜料和画纸都快用完了,我给她买点,正好您看着帮我挑一下吧,我怕我再买错了,彤彤怪我。” 和优雅的女人说话是一种享受,彤彤妈妈的声音很细腻柔和,连我这个女人听着都有点要被魅惑了,更何况是男人。 “好,正好我也要买一些颜料的。” 帮彤彤挑好了颜料和画纸,自己该买的东西也都挑好,去付钱的时候,彤彤妈坚持要一起付,说算是给我平时辅导彤彤画画的补课费,我连忙推脱,毕竟教彤彤画画是我自愿的,我是真心喜欢那个小丫头。 “夏老师,你就别客气了,平时我们家彤彤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您也没有收过我们一分钱,这些颜料也不值多少钱的,说到底都是一份心意。” “彤彤妈,这些颜料都是给班里面孩子买的,公费可以报销的……” 我有些尴尬的撒了个小慌,这些钱也确实算不了什么。 “彤彤都给我说了,说他们夏老师经常自己出钱给他们买颜料的,我都知道的,您呀,就别推脱了,我就一块付了就好了……” 我和彤彤妈还在推攘,门口有人走了过来,伸手拿出几张百元大钞递了过来。 “我来吧。” 我抬头一看,来人竟然是毛铮。 分手四年来我们一次都没有见过,这短短几天竟然接连见到了两次,到底是该感慨世界之大,还是该感慨冤家路窄呢。 只能说老天就爱磨练人,当你想见一个人想的发疯的时候,偏偏不让你见到,当你已经快要忘记一个人的时候,却非要让他在你眼前乱晃悠。 “不是让你在车上等着么。” 彤彤妈的语气太过亲昵了,让我忍不住的打量着两个人,毛彤彤,也姓毛,我怎么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这也太狗血了吧,可是不对呀,毛彤彤今年小学三年级,已经8岁半了,难道八年前…… 我怒气冲冲的瞅着毛铮,毛铮却面无表情的继续结账。 “夏老师,这个是彤彤的小舅,我弟弟。” 我赶紧收回了表情,原来他们是这种关系,怪不得第一次见到彤彤我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们认识。” 这回轮到彤彤妈一脸的意外,我尴尬的笑了笑,补充着说 “以前是认识的。” “我送你回学校。” 毛铮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转身往店外面走,彤彤妈热情的挽住了我的胳膊,强烈要求我坐毛铮的车回学校。 站在书画店门口,我们两个人等着毛铮把车开过来,毛铮的车停在了路对面,还是那天晚上的白色普拉多,看着毛铮过马路的背影,我的心里就像有个猫爪子在抓腾。 “夏老师,原来你和我们家毛铮认识的呀,我怎么没听那小子提起过呢。” “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估计他都不记得了吧。” “我们家毛铮什么都好,就是对女人不上心,这么老大不小的了也还没有个正经的女朋友,愁死我们一家人了。” 什么?不对呀,那天在公安局,他明明说他离婚了,离婚是什么概念呀,肯定是结过婚了才能够离,没有女朋友又怎么会离婚。 我来不及多想,毛铮的车停在了我们的面前,彤彤妈拽着我坐上了车的后座上。 我从车的后视镜偷看着毛铮,那天晚上他为什么骗我,可是毛铮面无表情,从他的脸上根本一无所获。 “夏老师,结婚了吗?看着还你挺年轻的。” “嗯,结婚了,三年多了。” “真的吗,完全看不出来,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才大学毕业呢,太可惜了,要是你还没结婚,我还想着撮合一下你和我们家毛铮……” 彤彤妈继续说着,可我的思绪早就飘远了,声音滑进耳朵里却没有听进心里去,我就呆呆的望着后视镜里面的毛铮,那时分手决绝,可是我心里还是希望你能幸福的呀。 “彤彤妈,谢谢你的好意,我老公对我也挺好的。” 在毛铮面前,说这话有点没有底气,毕竟那晚他见证了我老公的丑事。 “姐,你别乱点鸳鸯谱了,夏安的老公是我下属。” 毛铮终于开口了,打断了彤彤妈的话,我冲着彤彤妈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 “怪我怪我,说多了,等哪天有时间请你和你老公吃饭,谢谢你对我们家彤彤的照顾。” “彤彤妈太客气了,我也很喜欢彤彤的,彤彤也很聪明,学东西很快。” “我平时工作忙,照顾彤彤的时间有限,她呀做什么事情都没长性,也就是画画这件事情坚持下来了,说是因为喜欢夏老师才喜欢上画画的呢。” 听彤彤妈说完,我的脸一下子不好意思的热热的烧了起来,毛彤彤确实有点粘我,没事的时候总喜欢往我们办公室里面跑,夏老师长夏老师短的,我俩并不像单纯的师生关系,有的时候就像两母女。 彤彤妈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从随身的手拿包里面翻出来一张卡片递给了我。 006 天亮之后说晚安 “我在万意百货开了一家时装店,衣服都是我自己设计的,夏老师有时间就过来看看吧”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卡片,卡片设计的很简约,店名“晨曦之然”,设计师毛曦然,原来彤彤的妈妈叫毛曦然。 “好,我一定过去拜访。” 毛彤彤的画画天赋,大概也是遗传自她的妈妈吧,突然我才意识到,原来毛彤彤他们一家都姓毛。 车开到了学校门口,我再三道谢下了车,从始至终毛铮都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也没有再多看我一眼,仿佛他就是一个司机,我不过是个搭便车的过客,不过也是,偶遇总是有限的,我们俩应该属于那种缘浅情也不够深的类型。 下课后回到办公室,从抽屉里面拿出来手机,发现我们的“不定期小聚铁三角”微信群里面已经聊得不可开交了。 顾名思义,铁三角的群里面肯定是有三个人的,我,付筱,还有肖童。 我们三个人从小嬉笑怒骂一起长大,虽然性格迥异,境遇大相径庭,可是兜兜转转却组成了最坚固的铁三角。 付筱和吴越在一个公司的不同部门,暗恋他们部门经理整整三年,好几次跳槽的好机会付筱都放弃了,就是因为那个对她略有暧昧却无真情的已婚男人,固执的让人心疼。 肖童来自单亲家庭,从小就异常的独立,她对男人天生的排斥,现在和她的女友同居,当然我和付筱都不是她的菜,同时我们也都成为不了彼此的威胁,所以相处和谐风平浪静。 其实比起付筱和肖童鲜明的个性,我就像一湖毫无波澜的死水,或许我并不是天生如此,只是在和毛铮分开的那一刻,真正的我已经死去,留下的不过是一个具行尸走肉罢了。 我摁了一下右上角20多条未读的提示,手机屏幕飞快的倒流,直到显示出她们聊天的第一条内容。 “强烈要求晚上去k吧,我要爆料。” “谁的料?” “安安老公,我前天看他进总经理办公室将近一个小时,出来的时候还扶着腰……” “什么情况?” “江湖谣传我们总经理是个gay……” “额,你的意思是说安安老公有男/男倾向,不能吧,看他像个老婆奴呀。@夏安” “安安今天有课吧。” “这么了解,你们是不是有女干情,快交代……” ………… 我快速的翻看着手机,省略掉她们n条无用信息,最终的结论是她们两个人已经决定今晚去k吧,言语之间好像并没有一定让我这个当事人必须出席的意思。 我给吴越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他,今晚要和付筱肖童见面,回家会晚。 过了半个小时,吴越给我回了条信息。 “早点回家,离肖童远点。” 我知道吴越不喜欢肖童,不仅仅因为肖童的姓取向,更因为肖童对吴越的不屑一顾。 下了班我直接赶去了k吧,那两人早就到了,都已经喝起了酒,对我的忽视显而易见,当然了,也是因为我不能够喝酒,我要备孕! “安安,你可来了,给你发一下午信息,你一条都不回,我要给你爆料呢。” 要爆料的这个就是付筱,她们部门和吴越部门在一层,她主动担负起了替我监视吴越的重任。 “我下午有课,看到你们的聊天内容了,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我家吴越很正常,正常的要到处寻花问柳呢!” 我一口气把吴越嫖娼未遂被抓进公安局,我被叫去问话的事情绘声绘色的说了出来,当然还有吴越对我的不满,以及我为了迎/合吴越而和他变着花样嘿咻的事情。 “我kao,夏安你是脑子进水了吧,一般自己老公女票女昌进局子,不离婚也得打的两败俱伤,你这倒好,不仅不吵不闹的,还自己变着花样讨好那个王八蛋,你没病吧。” 肖童边说边将手伸过来压在了我的额头上,我一把把肖童的手打掉。 “别动手动脚的,让别人误会!” “切!” 肖童讪讪的把手收了回去。 “我说安安呀,我这次也不站在你那边了,吴越平时对你看起来确实不错吧,但这次是原则性问题,女票女昌哦,万一染点什么不干净的病回来……你有没有想过呀……” 说到这点我还真没有想到,当时吴越说他属于未遂我就没再往深里面想了,要是万一吴越撒了谎,这两天我们俩可超限度的在做…… “不会这么点背吧,吴越又不傻,肯定得做防护措施吧……” 我有点心虚,说话都没有底气。 “你去检查检查好了,我们得离你远点,万一你是带病体,传染给我们就糟糕了了……” 肖童一直是这样哪壶不开提哪壶,生怕天下不大乱! “你别吓唬安安了,听我的去医院检查一下吧,虽然有的病有潜伏期……” 两个人越说越离谱,我瞬间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坐在包间的沙发上。 “不过呀,前天我看吴越进总经理办公室那么长时间,真的以为他们两个人有啥呢。” 怎么可能,毛铮我太了解他了,甚至超过他肚子里面的蛔虫,我知道他身上的每一道沟壑,每一条细纹,如同这些都生长在我自己身上一个模样。 不得不承认毛铮确实有一点招gay体质,上学的时候有同年级的男生和他表白,当时的他被吓得落荒而逃,被我嘲笑了整整一个学期。 但同时我也可以拍月匈月甫保证,这个男人绝对不可能是个gay佬,他呀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超级闷骚男,一到晚上就化身大尾巴狼,不把人吃gan抹净决不罢休。 说起来我们俩也算见证了彼此最狼狈的第一次,毛铮急得一头冷汗找不到地方,匆匆了事以后,不知道杜雷斯是何物的我跑到洗手间去猛冲。 但说句心里话,一直以来毛铮的型号和持久xing都让我念念不忘。 007 天亮之后说晚安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高脚杯,我的忆往昔顷刻被打断,抬起头才发现,原来是肖童递过来了一杯mojito,朗姆酒苏打柠檬薄荷叶,我的最爱,已经整整两年没有喝过一次了。 “你故意的吧!” 明知道我现在要备孕滴酒不沾,肖童还把我的最爱硬塞进我的手里,这不是赤果果的挑衅么! “我说夏安呀,真没有比你更憋屈的了,我觉得不给你歌功颂德立一块贞|节牌坊都没有天理。” “贞|节牌坊不是给寡fu的么……” 付筱在那边插嘴,一下子把我和肖童都给逗乐了。 是呀,我和吴越结婚以后,虽然看上去和和美美,可是我并不开心,好像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维持这个看似和睦的家庭而刻意去做的,这种生活让我觉得chuan不过气来,觉得好累。 我拿起身旁的mojito狠狠的喝了一大口,却因为太久没有喝酒而被烈酒烧喉一般呛了一大口,伴随着剧烈的咳嗽,眼泪就噼里啪啦的落下来,也不知道是因为被呛到的,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我看到肖童过来想抱我,可是一下子又僵持在那里了,也就是这定格的一瞬间,付筱一下子扑|到了我的身上,把我ya躺在了沙发上。 “安安,别哭,做女人要坚强,你看我,今天刘汉强他老婆去单位了,给他送手机,还是让我转交的,我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你就得多学学我……” 我瞬间明白了,付筱提议今晚聚会的真正原因并不是吴越的爆料,而是因为她那个痴情不改的已婚男上司。 我推|开付筱坐了起来,嗓尖的瘙痒已经止住,我拍了拍月匈口,拿起酒杯继续往嘴里面灌,大概是舌jian已经寻找到了久违的味道,顿时薄荷的清香在口中蔓延开来。 “筱筱,别的话我就不说了,刘汉强今年多大了?” “履历上写的是78年的。” “39了哦,马上就四十岁了,听说过他有孩子么。” “没听说过,人家没准是丁克呢。” “是不是丁克先不说,你明里暗里的喜欢刘汉强都三年多了,他看不出来?对你不远不近的这么吊着,依我看,要么是他那方面不行拿不出手,要么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三不渣男。” “什么三不渣男呀。” “不主动,不负责,不拒绝的超级大渣男。” “老刘他不是这种人……” 付筱听了我的话瞬间变成了第二个我,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 “你们两个人就是老鸹落在猪身,谁也别说谁,别人的事情都嘛清,自己的事情就一锅的浆糊。” 肖童远远的坐在沙发的角落瞅着我们两个人,一脸的不屑。 我和付筱对视一笑互相使了个眼神,动作整齐划一扑|到了对面肖童的身上。 “说,你小女友怎么就放你出来私会美女了!” “说我们说的一愣一愣的,你自己的家务事还没解决清楚呢吧!” 一晚上我们互损互揭短处,聊high了,喝high了,终归还是要回归现实。 k吧离我家走路二十分钟,送付筱和肖童上了计程车后,我就独自一个人走路回家。 虽已入夏,海滨城市的风还是带着咸涩的味道,微凉。 “夏安” 我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回头却没有发现有人在我的身后,是我产生了幻觉吗? 等我再转过头来却一下子撞到了一个人,一堵肉|墙。 我酒量挺好的,喝得也不多,就两杯,可此时此刻我却觉得我醉了,还真的有了幻觉,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怎么那么的像是毛铮。 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四年前,我垫起脚就吻上了对面男人的嘴,两个大爪子使劲的抓|挠着他的后背。 “你去哪了,为什么那天你丢下我不管,你不知道我是路痴么,你就不怕我被别人拐走了!” 边吻着对面的男人边语无伦次地说着,就像做梦一样,我已然身|不由己了。 “夏夏,我错了,原谅我吧,别离开我……” 残存的理智让我推开了面前的男人,不,他不是我的毛铮,他再也不是了…… “我们回不去了” 第二天早晨我在头疼中醒了过来,身边躺着吴越,昨晚真的就好像是一场chun梦! 就在我柔着太阳穴的档口,吴越睁开了眼睛,伸手把我揽了过去开始月兑我的衣服,抓住我的手腕,举高嗯在我头顶上面,整个身子ya了上来,毫无一丝的怜|香惜玉,我还不够清醒的大脑更加的混|沌。 如暴风雨一般来的快去的也快。 事后,吴越从床头拿了一支烟出来,刚想点上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收了起来。 “昨晚几点回来的?没等到你我给睡着了。” 我实在回忆不起来昨晚后来的事情,人的大脑真的会选择性失忆,有些不想记住的会自动被删除。 “没看表,我还想睡一会。” 我翻了个身,拽|过被踢到地上的薄被盖在身上。 “别睡了,一会睡过头上班该迟到了,起来。”吴越便拽起我来边说,“走做点吃的去,我饿了。” 我不情愿的爬起来,随便套上了一件宽松的t恤,也没有穿底|裤就往厨房走。 我不知道吴越跟着我进来了,就在我半蹲着在冰箱里面拿面包片的时候,吴越突如其来的一下子把我抱了起来,今天他是怎么了,好像随时随地都充满了战斗力。 吴越把我直接放在了餐桌上…… 吴越吼了一声正要结束这场战斗,大门突然被钥匙打开了。 008 天亮之后说晚安 我们两个人慌|乱的穿着扔在地上的衣服,我想要跑回卧室换件衣服,却在半路撞上了我的婆婆,吴越他妈。 吴越他妈看着我单薄的t恤,两条|腿露在外面,水渍斑斑的样子,皱了皱眉头,这个时候吴越也从屋里面走了出来,衣服还算整齐,只是脸色红润,呼吸还有一些紊|乱。 “妈,你怎么过来了,也不打声招呼。” 吴越见到他妈赶紧快步走了过去,从他妈手中接过早餐的袋子。有点埋怨他妈突然来袭。 “我来你这里还得给你报备吗?大早晨的你们瞎折腾什么!” 显然吴越他妈对吴越的指控非常的不满,当然这话也是说给我听的,我装作听不懂,没有吭声转头进了卫生间,果然我的大姨妈来了。 我回到卧室换上一身套装才出来。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早餐都是吴越他妈亲手做的,当归金银花汤,豆浆,鸡蛋,我位置面前竟然还放了一大碗的水鱼汤,这汤汤水水的别说吃了,看着我就饱了。 “安安呀,今天是不是来例|假了,我都给你算好了,从今天开始你和吴越就不要同|房了,等例|假结束后五天也就是这个月22号我给你安排了输卵管通液,咱们市最好的大夫,特地托关系找的……” 吴越他妈对我生理期的掌握简直比手机里面的大姨吗还准确还及时,对此我哭笑不得。 “知道了,妈” 我没有多说,低头喝着我面前的汤水,检查检查又是检查,这么多检查就能怀孕么,还不如直接人工受jing呢。 显然吴越他妈对我寡淡的表现并不满意。 “吴越,我给你说,这次你得当回事,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再瞎折腾,我饶不了你。” 我知道这话赤果果的是说给我听的,在吴越他妈心目中,吴越就是个听话懂事又有出息的好儿子,所有不上道的事情都是我这个后儿媳妇给带坏的。 “妈,你就别瞎操心了,我俩心里有数。” “有什么数,你说说你们这结婚都三年多了,我们家楼底下王阿姨他们家二胎都生出来了,天天抱在我面前炫耀,你们就不能争口气,我和你爸年纪都不小了,再过两年哪有力气还给你们带孩子呀。” 吴越也不吭声了,这些话已经被我婆婆磨叨的数不清遍数了,说实话我都快能背下来了。 吴越扒拉了两口饭赶紧拎上公文包准备出门,我看这情况也放下了手里的汤水,准备和吴越一块离开。 “妈,检查的事情我记下来了,我先去上班了,麻烦您收拾一下……” “别忘了请假,不批的话告诉我,我去找你们教务主任去……” “知道了,我快迟到了,妈,我们先走了。” 我匆忙的跟着吴越出了门,生怕吴越他妈继续唠叨,万一被她发现我昨天晚上喝了酒,还晚归,不被挫骨扬灰都是轻的。 吴越去车库把车开了出来,这车是在我名下的,但是我平时并不开车,驾照也是找人帮忙办下来的。 买车的钱是我在补习班教画画赚出来的,每个星期五节课,比我的本职工资要高很多。 吴越是知道我赚外快的,但是我并没有将具体的收入告诉他,这车我也说是我爸妈给出钱买的。 “昨晚喝酒了?” 果然没有逃脱被问责的命运,今天也不知道吴越是怎么,一大早就不对劲,平时他对我这种偶尔的“越|轨”行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嗯” “肖童让你喝的?” 吴越一下子就猜到了是肖童,我结婚的时候付筱和肖童来给我做伴娘,也不知道为啥,肖童差点和吴越打了起来,从那之后两个人的就特别的不对付。 “没有,聊得开心就喝了一点。”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个时候才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回家的时候吴越睡得死死的,我洗完澡还特地吃了一块口香糖才去睡觉的,他怎么知道我喝酒了呢? “这周六要组织学生去写生,到时候你送我一下。” 虽然满腹狐疑,可我知道多说无益,还是决定转移话题。 “好的,刚才头出门妈拉着我说,今天开始她要住下来,你进进出出的注意一点,别老是惹妈不高兴……” 什么?说我惹他妈不高兴,我这真是躺着中枪,大早晨起来是谁死气白咧的非拉着我做,我连反抗的权利都没有,怎么就让我背锅,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这又不能怪我……” 我低声说着,一般这个时候,吴越都也不会再跟我争执什么,偶尔还会摸摸我的头,或者亲亲我的额头安抚一下我的情绪。 “不怪你那你说怪谁!” 太出乎意料了,我竟然被吴越一句话给顶了回来。 自从吴越进了一趟局子之后就愈发的不把我放在眼里了,难道真的像肖童说的,对于吴越女票女昌这件事情我的表现太不正常了,才导致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进尺。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完全没有心情跟他继续争辩下去,只想赶紧的逃|离这个空间,越快越好。 “我要下车!” 我没好气的嚷嚷着,吴越唰的一下子把车停在了道路旁边,看都没有看我,仿佛在说悉听尊便。 我打开车门刚跳下车,吴越就启动了汽车扬长而去,有没有搞错,那车是我买的好不好! 我从手提包中拿出阳伞,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心里充斥着不满,却也忍不住在心底冷笑了几声,这难道不是我自己选择的路么。 “夏老师!” 009 天亮之后说晚安 我顺着声音望过去,原来是毛彤彤。 毛彤彤跑到了我的身旁,一下子拉住了我的手。 这个时间正是上学的点,在学校门口遇见毛彤彤一点也不奇怪。 “彤彤,早!” 突然发现,毛彤彤的手冰凉,而我的手心却渗着冷汗。 七八点钟初夏的早晨,阳光虽然还没有脱去朝阳的柔和细腻,从路旁杨树的枝丫缝隙中洒下来,我还是忍不住的眯起了眼睛。 毛铮笔直的站在毛彤彤身后不远处,仿佛要和路旁的杨树融为一体,毛铮的身材很好,腿长而挺拔,还有一个堪比女人翘臀的屁股。 “夏老师,这是我舅舅。” 毛彤彤的另一只手将毛铮拉近我,像是在向我炫耀一件珍宝一般,只是她不知道,这本来就是我曾经独一无二的珍宝。 我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试图保持着面部的平静,可是不争气的汗珠还是顺着背脊的轮廓流了下来,仿佛要在腰窝处汇集淌成小河,那是毛铮曾经最留恋的地方之一。 “我姐今天有事,让我来送彤彤,昨晚……” “时间不早了,我先带着彤彤去上课了。” 我再次的落荒而逃,已经被记忆删除的东西,我没有理由拿出来再折磨我自己。 毛彤彤听话的被我拉着往学校里面走。 耳边只有时不时刮来的带着咸涩滋味的海风,可我仍旧能够感觉到身后有一道目光射来,冷冷的,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夏老师,你认识我舅舅吗?” 进了学校的大门后我放慢了脚步,毛彤彤稚嫩的声音响起,我低下头望向她。 “是个故人。” 毛彤彤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一个三年级的小孩子真的懂得什么是故人吗? 办公室里面空空荡荡的,上课的上课,去图书馆的去图书馆,只有我一个人百无聊赖的看着眼前的电脑屏幕。 弹框广告,是人人网的广告,曾经的校内网,在我们上大学的时候非常流行,可以说那里面记载着我们的点点滴滴。 鬼使神差的我打开了链接,到了登陆的页面,努力回想着当年的用户名和密码,以前注册用的邮箱早就不用了,可是邮箱用户名我却没办法忘记,那是一串我和毛铮名字的缩写还有一个特殊的日子。 尝试了几次都显示密码错误,我有点不解,当年我所有的密码都是一样的,为什么会显示错误,难道是被盗号了吗? 最终我还是放弃了,女人真是一个奇怪的动物,明明说好了和昨天告别,却忍不住的一遍遍揭开已经痊愈的伤疤,看看里面的新肉是否长好。 下班的时候,刚走到校门口,我就看到了吴越。 吴越看到我赶紧迎了上来,接过我手里的包,我乖乖的跟在吴越身后,并没有任何的发作。 早晨的事情我早就没脾气了,和吴越结婚这几年,摩擦争执总是有的,可只要吴越对我稍稍服软示好,我就瞬间没有什么计较了。 我发现我的脾气越来越好,不知道是真的懂事了还是对一切都无所谓了。 “妈刚才打电话说已经做好饭,让咱们早点回家。” 原来如此,吴越如此殷勤的接我回家,完全是为了应付他妈! “嗯” 我低头翻看着手机微博的热点,并没有打算和吴越继续说下去。 吴越唰的一下子急速的把车停在了路边,我没有系安全带,差点就被甩到挡风玻璃上,手中的手机也扔到了地上。 “吴越,你要干嘛呀。” 我没好气的嚷嚷着,吴越从地上捡起我的手机并没有还给我而是直接扔到了后座上。 “少看点手机,没听到我在给你说话吗?” 对于吴越莫名其妙的指责我十分的窝火,从今天早晨开始他就各种的不正常,到底我哪里做错了得罪了他,让他像吃了火药一般随时的发作! 难道昨天晚上…… 想到这里,我一下子又没了脾气,心虚就会让人嘴短,要是以前我一定会不依不饶的怼回去,可是现在我就想着赶紧的躲过去。 “知道了,快开车吧,别让妈等着急了。” 吴越他妈做了一桌子菜,但是没有一个是我爱吃的。 我爱吃辣,可是不知道吴越他妈从哪里听来的,说备孕期间不能够吃太过刺激的食物,以至于她做的饭基本上就是清汤寡水,一滴油都舍不得多放。 我还要装出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不然辜负了老人家的一片心意。 吃完饭,吴越他妈就拉着我去外面溜圈,这也是为今后顺产做准备,她总是觉得我太娇气,不爱动,缺乏锻炼,这也被认为是我一直没怀上孩子的原因之一。 仿佛怀孕这件事情都由我一个人在操作掌控,完全没有她家儿子半毛钱关系一样! 一路上,吴越他妈就唠叨个没完,这家生了个白胖小子,那家生了个漂亮闺女,全都是围绕着怀孕生孩子在说,我头都大了,完全没有听进去,只是机械的应和着。 “我说,安安呀,你和我们家吴越肯定没做避|孕对吧,怎么这么久就怀不上呢?” 010 天亮之后说晚安 果然话题绕来绕去终于绕到了重点上。 “妈,我们知道您抱孙心切,怎么可能避|孕呢,不是下周要去检查么,到时候看看结果再说吧,不行也让吴越去检查检查,” 吴越他妈一下子停了下来,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好像我说的是天方夜谭。 本来就是呀,怀孕是两个人的事情,如果我检查了没有问题,那最大的可能就是她的宝贝儿子有问题,让他去做做检查也无可厚非吧。 “我们家吴越肯定没问题,上大学那会,他那个同学小慧都怀上了,要不是吴越后来不愿意了,没准我早当奶奶了……” 有个坑儿子的娘真要命,原来吴越在上大学的时候还有这么一段风流往事,我从来没有听吴越提起过。 吴越他妈也觉得自己说多了,赶紧咳嗽了两声,转移了话题。 其实我一点儿也不在意,反而觉得庆幸,心中的愧疚感得以化解,毕竟么,大家都是成年人,谁没有过去呢,显然吴越的过去应该比我更精彩。 晚上靠躺在床上,我翻看一本时尚杂志,吴越翻了身背对着我玩弄着手机。 我可不像他从来不干预他玩手机,他玩什么,玩到几点,有没有忽视我,我从来没有过一句抱怨。 “那个,刚才溜圈的时候妈说了点你上学时候的韵事。” 我本来也没打算和吴越计较,就是开玩笑的口吻说着,想着缓和一下我俩今天的紧张气氛。 可是吴越猛地一下回过了头,很紧张的样子,把手机随手塞进了枕头底下,这个动作太多余,看得我都有点刺眼。 “什么韵事?” “你是不是有个大学同学叫小慧的?” 我点到为止,也没有全说出来,等着吴越跟我追忆一下他的往昔岁月,可是没有想到,吴越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好像我戳了他的伤疤,挖了他的祖坟一样。 “我说夏安,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拿出来说有什么意思!你别整天没事找事行不行,日子还过不过了!” 对于吴越的指责我表示很无语,我从头到尾都和颜悦色,值当说个故事了,他至于这么大的火气么。 这一整天无名火就往我的身上撒,到底是谁不想过日子了! 我躺下了去,拽过夏凉被盖上,一扭头关了我这边的床头灯,不再吭声,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吴越也没再说什么,一会也关了他那边的床头灯,只是隐隐约约的我能感觉到有微弱的光亮,大概吴越还在玩手机。 周六一大早,吴越就把我送到了森林公园,这两天我俩冷战,只要是离开吴越他妈的视线,我俩基本不说话,今天我刚下车,他什么也没说就走了,也没有说下午来接我的事情。 一般外出写生根据孩子的人数来安排老师,今天有六个孩子跟着家长过来,安排了两个老师,我和美术组的周老师。 今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的,是个写生的好日子。 森林公园里面乌压压的都是人,地上一排排的帐篷,我穿过人群到了既定的地点,孩子们基本上都已经到齐了,当然毛彤彤也来了,还有她的家长毛铮。 毛彤彤看到我了赶紧跑过来拉着我就走到了毛铮的身边。 我点了点头当做打了招呼,说实话,现在要让我说什么,我还真没办法组织好语言。 森林公园有一片杨树林,今天我们准备就以蓝天,杨树,欢快的人群为素材,教孩子们画简单的彩铅画。 我和周老师安排就绪就开始指导学生选景画画。 在这期间,我和毛铮零交流,当然这是我刻意而为的。 我半蹲着站在毛彤彤的身后看着她下笔勾画出来的轮廓,远远超出了她年龄的娴熟,毛彤彤在画画上的天赋连我都自叹不如。 站起来刚想转身,却一下子撞到了一个人,一抬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毛铮站在了我的身后,被我撞了个满怀。 “我永远都会在你身后的,从来不曾离开过。” 毛铮的低声在我耳边说着,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我竭力控制着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连呼吸都颤抖着。 毫无预期的,过往就那样开始清晰地回放着。 那是我们第一次去看五月天的演唱会,人太多了,散场的时候差点我俩就被挤散了。 我找不着毛铮着急的就快哭了,还好他从后面人群中及时的挤了过来,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那时候他也是说的这句话。 “傻瓜,我永远都会在你身后的” 一句仿佛拥有魔咒的话,催眠着我,让我不禁想就这样沉沦下去,不再回归现实,不再清醒。 “夏老师?” 突如其来的声音还是把我唤回了现实,我才发现我和毛铮保持着一个过于亲昵的姿势,我赶紧抽身后退了两步,却发现毛彤彤不见了。 011 天亮之后说晚安 刚才出声叫我的是周老师,周老师四十多岁,和吴越他妈原来坐一张办公桌,交情不错。 我一直都觉得她是吴越他妈安排在我身边眼线,因为她时不时地眼神就往我身上瞟。 “周老师,毛彤彤呢?” 我快步走到周老师的身旁,她带着一副审视的目光看着我和毛铮,过了有将近一分钟才反应过来,我在问她问题。 “毛彤彤?不是你一直在指导么,我怎么知道她去哪里了?” 一副推卸责任的嘴脸,她刚才明明就一直观察着我们这边。 没有办法看来完全指望不上她了,我转过头用责备的眼神看着毛铮,毛铮也有点着急,虽然面不改色,只是用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他很紧张时的这个小动作只有我才知道。 “夏老师,我刚才看到毛彤彤她跑到杨树林那边了。” 说话的小胖子和毛彤彤一个班,大概是喜欢毛彤彤,每次写生都如影随形的跟着毛彤彤,他的话我觉得可以相信。 我叫上毛铮就往杨树林的方向小跑着赶过去,杨树林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也没有什么别的植被,杨树种得很茂密,我们两个人游走在杨树之间,根本找不到毛彤彤的影子。 我一下子就慌了,怎么办要是把毛彤彤给弄丢了,该怎么跟她妈妈交代呀。我着急顾不上看脚底下,不留神就被地上冒出土壤的树根绊倒,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摔到了膝盖。 毛铮赶紧跑过来蹲下身把我揽进了怀里,查看着我的膝盖,一只手轻轻揉着被磕疼的地方,另一只手抚摸着我的后背安抚着我的情绪。 毛铮的怀抱仍旧保留着熟悉的味道,时隔了这些年我仍旧如此的贪恋。 “没事,咱们再出去找找,别担心,这次我哪也不去。” 他这么一说我就更想哭了,人都是这样吧,心里难受有的时候可以忍着,一旦有人安慰反而忍不住的想将满肚子的委屈发泄出来。 可是我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找到毛彤彤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毛铮把我拉起来,用手擦了擦我脸上零星的眼泪。 我们朝着杨树林外面快步走着,我脑子里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做,是不是该找一下森林公园的管理处,大喇叭喊几声,毕竟毛彤彤已经八岁半了,有了一定的辨识能力,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别人拐走。 刚走出杨树林我就看到毛彤彤,赶紧跑过去,蹲到毛彤彤的面前。 “彤彤,你跑哪里去了?” 此刻没有一个词能够完整的形容我的心情。 就像是在坐过山车,虽然落地了,可是整个心仍旧悬在半空中。 “我去那边上厕所了。” 毛彤彤指了指我身后不远处的公共卫生间。 “彤彤,一定要记住,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不能够乱跑,想去上厕所可是告诉老师,老师跟着你一块去,老师找不到你会很担心的……” 毛彤彤眼神闪烁,一下子扑到了我的身上,使劲的抱住了我。 我已经尽力平复情绪,说话中没有一丝责备的意味,难道还是吓到小丫头了么。 “好啦,好啦,现在没事了,老师没有怪你,就是有点担心你。” 毛彤彤仍然使劲的抱着我,我保持着半蹲的姿势,两条腿有点发麻,可是我却怎么都舍不得放开这个孩子的拥抱,大概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将毛彤彤当做了自己的骨肉一般看待。 整个过程,毛铮没有说一句话,就在一旁站着,呆呆的看着我们两个人。 下午,我给吴越发了几条信息,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任何的响应,想必他还在跟我赌气,看来晚上我得自己回家了。 送走了学生和学生家长,周老师也被她爱人接走了,我背上包站在森林公园的门口准备打车回家。 毛铮拉着毛彤彤走到了我的面前,毛彤彤的小鼻头还有点通红,我宠溺的抚摸了一下毛彤彤的小脸蛋。 毛铮趁这个时间把车开了过来,毛彤彤拉着我的手非让我上车,看着森林公园人来人往和有限的出租车,我也没有客气,就上了毛铮的车。 他的这辆车我已经很熟悉了,短短不到两周的时间这已经是我第三次坐他的车了。 “我先把彤彤送到他妈妈那里,再送你行吗?” 我其实挺想说不行的,这样一来我们两个人就有了独处的时间,我心里面是抵触的。 可是又该怎么拒绝呢? “这样比较顺路。” 我抬起头发现毛铮正通过后视镜看着我,他一定发现了我的犹豫才做的补充说明,他既然都这样说了,我就更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好,我没问题。” 对万意百货我并不陌生,我和付筱周末偶尔来逛,这里面有一家云南菜很好吃,价位略高了一些,每次都是等我拿到了补习班的外快,请付筱大吃一顿才来的。 毛彤彤妈妈毛曦然的店就在这里面,想必价格不菲。 在毛彤彤的强烈要求下我跟着她到了她妈妈的店里面,因为是周末,店里有不少买衣服的人。 店面的装修很简洁,衣服种类也不多,色调也都是偏黑白灰,一看就是走高档路线的。 彤彤妈一看到我特别的高兴,赶紧给我挑了两套衣服让我去试衣间试穿。 我推脱不掉就拿着衣服进了试衣间,翻看了一下价签,两套衣服都在五位数,这么贵的衣服我从来都没有穿过。试穿的时候我异常的小心,生怕自己的一个不小心弄坏了什么地方。 换好衣服我走出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刚把车停好赶过来的毛铮。 他看着我,眼睛里闪烁着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我低下头不想去琢磨其中的意味。 “这件衣服简直就像给你量身定做的,彤彤,你们夏老师穿这个好不好看?” 彤彤妈看见我出来赶紧走到了我的身边,拽着我的胳膊来回瞅了瞅。 “好看,夏老师穿什么都好看。” 毛彤彤笑得灿烂无邪,彤彤妈在一旁看着她家宝贝也一脸的欣慰。 让她们母女这么一说我都不好意思说我不要了,可是这一套下来就算打个八折也不少钱呢,快赶上我两个星期的补课费了。 我心里打着小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彤彤妈的时候。 “给,去刷吧,不用打折。” 012 天亮之后说晚安 我扭过头去一看,原来是毛铮递过来一张黑色的卡片,他难道要给我买单么? “呦,那我不客气了。” 彤彤妈利索的接过毛铮递过来的黑卡,转身往收银台走了过去,两个人一唱一和,彻底的把我这个当事人给晾到一旁了。 “别,还是我来吧……” 骑虎难下,我赶紧去试衣间拿我的包,却被追过来的毛铮堵了个正着。 在试衣间橙色灯光的映称下,毛铮的表情异常的平和,我们俩就这样站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听着彼此喘|息的声音,呼吸着彼此的气息,不自觉地就紧张了起来。 毛铮伸过手压在我的手上,声音里带着一丝颤音,缓缓压抑的说着。 “让我来吧,答应过你的。” 我转身背对着毛铮,因为我害怕看到他的表情。 我的眼睛已经开始潮湿了,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太多了,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兑现?别忘了还有最重要的那一件,这辈子都不可能实现了。 毛铮伸手过来想把我揽过去,却被我躲开了,那一瞬间我是理智的,我已经结婚了,我的老公他姓吴,不姓毛。 “那天晚上对不起,是我喝多了。衣服我收下,就当我们两清了,别觉得欠我的,赶紧找个合适的人结婚过日子吧。” 这话确实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可是声音却遥远的仿佛不是我自己的,鬼知道我说这些的时候我的心里就如同放了一台搅拌机,搅得我五脏六腑没有一处安宁的。 我从毛铮的眼中看到了落寞,也看到了我自己。 “好,我答应你。” 扪心自问,这就是我想要的答案么,一想到他今后会是别人的,我的整个大脑都开始发麻。 我强撑着笑了笑,收拾了一下试衣间里面的东西,让彤彤妈帮我把商标剪下来,就穿着这身新衣服准备离开。 我没有坐毛铮的车,他也没有强求。 我看了一下表,16点28分。 到今天,这个时间点,我和毛铮也许就彻底的没有任何纠葛了,以前的恩恩怨怨都到此结束,只能盼着来生投胎好,哪怕做一对相伴到老的鸳鸯都满足了。 我刚到家门口,发现大门虚掩着没有锁,我正准备推开门往里面走,却听到了吴越和她妈的对话。 “吴越,你怎么不去接夏安?”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还不能自己回来了。” “刚才周老师可是给我打电话了,说夏安和他们一个学生家长关系不一般!你得注意着点,我就觉得夏安那丫头一点也不安分,看她那朋友都是些什么人呀!结婚那会儿我就反对,你就不听我的吧。” 果然周老师是吴越他妈的眼线,不仅如此,一直以来一脸和气的三好婆婆竟然在我还没有过门的时候就对我意见重重,根本就没有看上我这个儿媳妇! “妈,你就别瞎操心了,我心里有数!那个人是我的上司,我那档子事情还得靠他给我摆平呢。他呀,是夏安的前男友。一会夏安回来了,你别给她脸色,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听完这些话我心里咯噔的一下子,原来我和毛铮的关系吴越早就知道,这似乎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最近他对我不冷不热的了。 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哎,让我说你什么好,你什么不好做非得去……? “好了好了,别说了,一会夏安回来了” 眼看着他们两个人就要结束对话了,我赶忙退出了门口,看了看四周,蹑手蹑脚的下了一层楼梯后,踩着鞋噔噔噔的再次上了楼,到了门口若无其事的推门进了屋,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 “吴越,在家么?门怎么没锁呀?” 吴越从里屋赶紧出来,走到我的面前从我手中接过包,看着我的一身新套装楞住了一瞬间。 “哦,估计是妈买菜回来没关紧,刚才我把手机放在书房刚看到……” 吴越解释着,如果刚才不是我听到了他和他妈的对话,我还真想相信他。 “没事,我刚才自己一个人,索性就去逛了逛街,买了一身衣服,好看么?” 我在吴越的面前转了一个圈,成功的转移了话题。 “嗯,挺好看的。” 我知道吴越在敷衍我,其实我也没真心想征求他的意见。 “我先去洗澡了,今天有点累。” 我走进卧室,脱下毛铮给我买的这一套衣服,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衣柜里面,如同珍藏我多年的记忆一般,从今往后他只负责想念,恐怕再也无法重见天日。 我躺在浴室的浴缸里,柔和的泡沫漂浮在液体的表面,粘黏在我的身上,我抬起白皙的腿直直的绷起,液体和泡沫顺着腿的曲线往下流淌着,细腻白嫩的肌肤没有一点的瑕疵,我还是年轻的吧。 白天,毛铮替我擦眼泪抚|摸过我的肌肤现在莫名的发烫,我是对他过敏了吗? 可是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哪里不曾留下他的痕迹,遥远记忆不可磨灭,那触感记忆犹新。 也许我真的只能靠着这些记忆支撑我的生命,蹒跚的行走了吧。 洗完澡我出来,吴越他妈的早就把饭做好了,我走过去坐到了餐桌前。 “来,安安,喝了这碗当归乌鸡汤,很补身子的。” 对于吴越他妈这样的献殷勤,要放在之前,我肯定感激涕零的不知所措,可不幸的是,我刚刚听到了他们两个人的对话,仿佛看到了隐藏在她笑脸下面那颗嫌厌我的心。 “谢谢,妈” 女人都是天生的演戏高手,为了粉饰太平我不得不扮演着另外一个陌生的我。 “安安,今天我遇到大刘了。” 013 明艳照人的美人儿 大刘是吴越的高中同学,也是我和吴越的媒人。 我和大刘的渊源,要始于我刚离开家去外地上大学的那些日子,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人的本能会选择一些和自己能关联上的东西,当时的我参加了学校里面的同乡会,在那里我认识了大刘,也认识了毛铮。 毛铮和我并不是老乡,是大刘的学弟,当天是大刘拉着毛铮去的,无意间给我俩牵了线,但是自始至终大刘都不知道我和毛铮的关系。 当年的毛铮,人前总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无论对谁,脸上表情都惊人的相似,外人根本没有办法从他的微表情判断他的情绪,我总说,他是个做特工的好料子。 说起来,当初说要在一起的是我,说要分手的也是我,毛铮完全就像是一个牵丝木偶一样,任由着我在幕后牵引左右。 当年和毛铮分手之后我很狼狈,大刘意外的联系到我,主动把我介绍给了吴越,不仅解决了我的婚姻大事,还顺带解决了我工作分配问题。 对大刘,我心存感激,如果没有他,我不可能认识毛铮,也不可能有现在安逸的生活。 “哦,大刘最近忙吗?好久没他消息了。” “嗯,今天去他们医院谈业务遇到他了,他好像谈了个女朋友,张罗着想搞个聚会呢。” 女朋友?我知道当年大刘有一个暗恋的对象而不得,保持童子身n+年,现在终于开窍找女朋友了,改天一定得损损他。 “聚会,挺好的呀,我也正想看看他女朋友长什么样子呢。” “那行,我联系他,要不然下周三晚上?你周三晚上没有辅导班,对吧。” “嗯,没有。” 周三和周六我都不会安排课外辅导班,因为周三是吴越公司的定休日,周六我经常要带着学生外出写生。 “咳咳” 这个时候吴越他妈突然刻意的咳嗽了两声,看着相谈甚欢的我们俩,皱着眉头唠叨了起来。 “安安,别忘了周五要去做检查,你们聚会又抽烟又喝酒的,还老搞那么晚,怎么休息的好!” 我差点忘了这一茬,对,检查比天大,检查最重要,我一脸无辜的望向吴越,企图通过吴越安抚他妈激动地情绪。 “妈,我会照顾好安安的,你别担心,大刘一个学医的,不会抽烟,我也不会让安安沾一滴酒的。” 我没想到,吴越真的站在了我的这边,简直是不可思议,明明他们两个人刚刚还在我背后说闲话,怎么这个时候,吴越的画风突变,站到了我这边。 “我就是提醒你们,别忘了正经事。” 宝贝儿子都发话了,吴越他妈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吴越他妈在外人面前很强势,可是在自家里却很听他儿子的,对她儿子的迷信,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忠实的信徒。 晚饭以后,吴越他妈在客厅看电视,我回到卧室,从包里翻出kindle,穿着睡衣直接躺在了床上,我最近迷上了松本清张的推理小说,他书中的恶女形象,总是在逃脱命运的同时,又一次次将自己推向另一个深渊。 浴室里传出吹风机嗡嗡的噪音,吴越洗完澡走出来,躺在了我的身旁,开始翻看手机,我没有理会他,继续看我的小说。 这就是我们的生活常态,各自寻找各自的爱好,当然了如果能够互不侵犯便是我追求的最高境界。 一会,吴越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我扭过头去望向他,他拉着我的手就往下探,我想往回缩,却敌不过他的力道。 “妈在外面呢!” 我低声抗议着。 “声音小点没关系。” 吴越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我还没干净呢。” 我撒了谎,早晨我的大姨妈就没了踪迹,刚刚我还泡了澡。 “那就用手,或者可以用|嘴……”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吴越,我觉得我有必要重新审视我这个人前彬彬有礼的老公了。 对,那天之后,我们是一起看了一些片子,片子里面确实有这样的片段,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如果是毛铮,他绝对不会让我…… 我强迫自己打住了思路,这种思维模式很可怕,并且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如果两个字。 我没有再说话,伸手握|住了吴越的下|面,直到吴越舒服的喘了一口气…… 吴越刚起身要去卫生间清理,我们卧室的门突然一下子被打开了。 吴越他妈就直接闯了进来,我的上衣还是敞|开的,整个上|半身都露在外面,我赶紧拉过被子盖住我的身子,心通通的跳个不停。 吴越他妈瞪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出了屋,咣当的一下就把门给关上了。 吴越耸了耸肩进了卫生间。 这一切太突然了,我躺在床上一时间没有反应,脑子里嗡嗡的,吴越他妈那幽怨狠毒的眼神久久挥之不去。 周三下午我没有课,刚过三点吴越就来接我回家,我想换件衣服再去,同学老乡聚会的时候,虚荣心总难免作祟,我是个大俗人自然不能幸免。 打开衣橱,我一眼就看到了那天毛铮出钱给我买下的套装,本想着不会再穿了,可还是没有忍住内心的躁动,不由自主的拿了出来。 白色真丝深v领,荷叶袖修身上衣,鱼尾包臀黑色长裙,再搭配一双细高跟的绑带高跟鞋,我站在穿衣镜的面前,欣赏着镜子里面的我自己。 我应该算得上是一个明艳照人的美人儿吧。 我被自己的莫名其妙的自信和自恋逗笑了,伸手从化妆包里拿出上周刚买的ysl50圆管玫粉色口红,细致的涂抹在嘴唇上,微微抿嘴,靠近梳妆台,左右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妆容。 “安安,好了么,别弄得迟到了,你已经很美了。” 吴越在外面催促着。我俩谈恋爱的时候他可是从来不催我,嘴里还总是振振有词,女为悦己者容,果然结了婚,到了手,就没有了耐心。 我走出卧室,本来想从吴越那里听到几声赞美,可是吴越根本就没有正眼看我,匆匆的拿上车钥匙就准备出门。 我也懒得跟他计较,已婚妇女内心已经异常强大,早早的就学会了如何自己讨好自己。 聚会的场地安排在了糖果ktv,是吴越预约的一个大包。人都快到齐了,我一看到大刘就赶紧走了过去。 “安安,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我都后悔把你介绍给吴越了,不如自己留着了。” 大刘在我面前总是没有正经,不过我知道他对我根本一点意思都没有。 “别逗我玩了,听说某人谈恋爱了,什么时候来见见家长呀。” 大刘一怔,脸上竟然意外的露出了情窦初开般的羞涩,这让我更加的好奇,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让他这个万年铁树开了花。 “改天改天,你猜猜我今天还叫上了谁!” 就在大刘说话的档口,包间的门从外面被推开了,我听到了动静扭头看过去,站在门口的竟然是毛铮。 014 留我独自伤悲 毛铮也看到了我,并且看到了我身上的衣服,那么一瞬间的停留,很快他就将眼神移开,再也没有看向我。 我突然觉得有点局促,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再次相遇。 上周六我还在说以后不要再有任何的纠葛,今天就穿着他给我买的衣服重逢。 生活这场戏太玄妙,永远都不是我们凡人所能读得懂的。 大刘把毛铮拉了过来,想给吴越介绍,他应该还不知道毛铮根本就是吴越的上司吧。 “毛总,你和大刘也认识?” 吴越一副意外的表情询问着毛铮。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却有一种别样的感觉,吴越既然知道我和毛铮的关系,又怎么会不知道毛铮和大刘认识呢? 可是现在的我仍要装出一副一无所知的模样,说实话我也挺想看看吴越到底唱的是哪出戏。 “毛铮是我学弟,我们怎么会不认识呢,安安也认识毛铮的。” 大刘的嘴快从不给人留情面,一下子把我们的老底都揭穿,幸亏他不知道我和毛铮曾经好过,不然局面该得多尴尬呀。 “公司外面叫我毛铮就好了。大刘是我师哥,在t市我和夏安见过。” 毛铮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平静,仿佛在陈述别人的故事一般。 “那咱们这关系可更近了,我和大刘初中高中都在一起上的,毛总,不,毛铮他现在可是我的顶头上司。” 吴越一脸的谄媚和虚伪让我对他刮目相看,或许吧,他们这种搞销售的在人际关系上都游刃有余。 我不想再听他们冠冕堂皇的对话,自己一个人跑到点歌屏翻看着,翻到了陈洁仪的遗憾,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这首歌。 前奏响起,几个男人说话的声音被打断,纷纷扭过头来看着我,我还不适应一下子变成众人的焦点,僵硬的笑了笑,走到了屏幕的前面。 我唱歌还行,至少不跑调。 与其让你在我怀中枯萎 宁愿你犯错后悔 让你飞向梦中的世界 留我独自伤悲 歌曲高潮的时候我用余光瞟向了毛铮,他的眼神烁烁仿佛也在看着我,却又如此的游离。 毛铮喜欢听许美静的歌,而这首歌的原唱就是许美静,我曾经依偎在毛铮的怀里轻轻的哼唱,那些一去不复返的日子呀,我想掩饰却总是不经意的被撩拨。 我唱完了以后,坐到沙发上,大刘凑了过来,递给我一杯饮料。 “你家吴越有命令,只准你喝点果汁,还不能过量。” 我瞅了瞅和毛铮正在说话的吴越,他可真是他妈的好儿子,时刻不忘他妈的交代。 “知道了,我就是一个喝果汁的命,随时都有人监视着。” “行啦,有人惦记你,你该知足了。” 这根本就不叫惦记,这都是有目的的,而吴越和她妈的目的就是让我替他们吴家传宗接代。 “好啦,好啦,别气啦,你最近和林曦有联系吗?” 一听到这个名字我就不自觉地头疼起来,忍不住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毛铮。 今晚毛铮的视线在我身上从未停留超过五秒钟,也许这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林曦这个名字我尘封了整整四年,突然被拿出来了,就仿佛一个隐藏在深处,伴随多年,以为已经淡忘的毒瘤,被生生的挖了出来。 “好几年没联系了。” 我握紧了拳头也抑制不了手心的汗水,不知道为什么大刘突然提起了她,对她这几年的际遇我一无所知,也毫无兴趣。 “她妈快不行了,在我们医院,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吴越开着车,我瘫坐在副驾驶,望着窗外飞闪而过的霓虹灯,忍不住的一幕幕就在脑海中开启了无限循环模式。 我和林曦最后一次见面,她冲着我喊。 “夏安,我和你不一样,你生下来就什么都有了,我没有,我只有我妈,我妈就是我的命,我的根,没有我妈了,我都不知道我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那时的我也许眼泪早已流干了,感情也早已耗尽了,我异常的平静。 我说,“林曦,这并不能成为你伤害别人的借口,我知道,你不容易,我以为,我能成为你另一个亲人,另一个支撑,可是你却像一个真正的刽子手,亲手把这一切都扼杀了。” 说完之后,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可时至今日,我仍清晰地记得,那日林曦悲恸的哭声,久久回荡。 我知道,从那天开始我们两个人的友谊就走到了尽头。 今夜也许注定无眠,不为爱情,只为曾经太过执着,只爱自己的轻狂年少。 我站在楼口等着去车库停车的吴越,今晚月色正好,只是故事并不撩人。 我看着吴越低头拨弄着手机走了过来,看到我还没有上去,竟然皱了皱眉头,和刚才一脸谈笑风生的样子截然不同。 “怎么还不上去?” 我突然很想对着吴越撒娇,这个男人虽然我不够爱他,可我也清楚地明白,他是要陪我走完下半生的。 “我脚疼,你背我。” 吴越一下子怔在那里,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会说这样的话,也是呀,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结婚不过三年却像当了三十年的老夫妻一样,对彼此失去了最初的新鲜感。 吴越把手机放进西服外套的口袋里,蹲了下来,我伸胳膊环住吴越的脖颈,趴在他的背上,头靠着他的肩膀,他抖了抖身子,将我背好,一步步上着楼梯,一震一震的,震得我的心都有些晕车了。 “你是不是胖了,以前没这么沉呀。” 吴越笑着说,我却有点想哭。 说实话,吴越从一开始就对我挺好的,什么都迁就我,也从不强迫我,我们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是不是也怪我总喜欢做梦,不懂得珍惜眼前人呢。 我胳膊使了使劲抱着吴越,吴越好像也察觉出了我的异样,停了下来,我俩站在楼梯的过道口,月光从窗户的缝隙洒进来,柔和而阴冷。 我不知道吴越在想什么,时间仿佛就要静止了,我也选择静静的趴在吴越的背上。 “安安,你和毛总很熟吗?” 015 学校里的花边新闻 “还好吧。” 我瞬间失去了兴致,想从吴越的背上跳下来,吴越大概也察觉到我的意图,微微蹲了一下/身子,我顺势落地站直身子,却因为穿着高跟鞋,晃悠了两下一把抓住吴越才稳住了身子。 吴越摸了摸鼻头,准备继续往上走,我跟在他的身后。 “公司里面最近有大的变动,你要是跟他熟,就帮我拉拉关系。” 我看不到吴越的表情,从语调里面也听不出吴越的任何情绪。 我一下子搞不懂了,吴越明明就知道我和毛铮的关系,他为什么还愿意让我们纠缠不清,或者说,还想着把我往毛铮那里推? 一般的男人,如果知道了自己老婆和前男友藕断丝连,应该是这样的表现吗? 他真的是那个曾经口口声声说爱我的男人吗? “我们不熟,我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即便吴越的表现超出常理,我觉得作为人妻,我有必要澄清我和毛铮的关系,并且,现在的我们确实清清白白。 不知不觉走到了家门口,吴越也不再说什么,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我也跟着走了进去。 吴越他妈坐在客厅,看到我们回来赶紧碎步走了过来,站在我身边闻了一圈后满意的继续回去看电视。 我对吴越他妈这种无稽的作法真的很无奈,吴越那边更是声也不吭的就进了卧室,留我一个人站在门口。 刚刚趴在吴越背上给予我的那一丝丝温暖瞬间荡然无存,不知从哪里吹过一阵冷风,让我忍不住的想要抱紧肩膀。 第二天我意外的睡过了头,吴越竟然也没有叫我,我匆忙的早饭也没有顾得上吃就去了学校。 刚在座位上坐稳,语文组的小刘老师就提着一份从教职工食堂买回来的早饭放在了我的桌子上。 “安安姐,我刚才去打饭的时候,看你匆匆忙忙的从大门那边进来,我就猜你肯定没赶上吃早饭,特地多大打了一份。” 这个小刘老师的思维模式真有意思,我匆匆忙忙就代表了没吃早饭吗? 不过我不习惯给人下面子,并且我也确实没有来得及吃早饭。 “谢谢雯雯啊,我就不客气了。” “安安姐,哪里的话,对我客气什么呀,咱们关系都这么好了。” 我跟这个叫刘雯雯的语文组老师真的只是泛泛之交,不过她很喜欢往我座位跑,和我套近乎,因为在她眼里,我是有利用价值的。 我的婆婆,前语文组主任,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人脉让她虽然退了休,仍旧很有发言权。 当然,刘雯雯不可能对吴越他妈那么的了解,我相信她一定是看到我这个艺术类大学本科生轻而易举的进入这个重点小学,进而猜想到的。 可惜呀,她只看到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尾。 这个时候,刘雯雯四下看了看周围,别的老师大多去上早自习了,空荡荡的办公室里面零星的坐着几个人,也都在批改试卷奋笔疾书。 刘雯雯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说着。 “安安姐,你昨天下午走得早,可错过了一场好戏呢。” “发生什么了?” 其实我并不感兴趣,不是学生打架,就是学生早恋,学校里面的好戏是可以用五个指头数过来的。 可是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么,尤其是女人,最爱的就是八卦家长里短。 “昨天咱们教务主任的夫人来学校了,哭着闹着要和王主任离婚呢。” 竟然是王主任的桃色新闻,这也太狗血了,闹到学校来,那女人是有多想不开呀。 “然后呢。” “校长都出面了,原来校长和王主任夫人是同学呢,以后呀,王主任可不好混了。” 说了半天,刘雯雯也不往重点上说。 “为什么要闹离婚?” “听说,王主任带着个女人回家,被他夫人逮了个正着,不过那女的跑的快,没看到正脸,我猜肯定是数学组的许老师……” 刘雯雯越说越离谱,我赶紧打住了她。 “没有根据的事情,最好不要瞎说,传到许老师耳朵里就不好了,毕竟大家还是同事一场。” 许老师纤瘦的身影,静雅的面庞在我脑海中闪过,完全和小三之类的形象联系不到一起,果然人不可貌相。 周五一大早就去了妇幼保健医院,我没让吴越他妈跟着,她跟着我会浑身的不自在。 我挂了专家号,在四楼的妇科门口排队,为了打发无聊的等候时光,我带了kindle翻看着未看完的小说。 “许姗姗,你想好了吗?做人工流产的话可是会影响你以后怀孕的,你的子宫壁已经很薄了” 016 许老师肚子里的孩子 我抬头望了过去,果然是数学组的许老师,和之前从刘雯雯那里听到的八卦相结合,让我也忍不住的怀疑,被捉\奸的是不是真的就是这个许老师呢? 许老师低着头往手术室里面走,完全没有发现不远处坐着的我,隔着距离,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不知道现在的她带着怎样的情绪。 我只能说,老天爷真是没有一天安生的,我这么想要个孩子来满足吴越和他妈,偏偏怀不上,可是那个许老师呢,也许根本就是一击即中,有了却不要! 我无奈的看了看手中的号码牌,以及对面墙壁上电子屏显示的号码和所需时间,等待是最寂寞的,尤其是在没有什么期待的时候,连那种紧张的心悸都抛弃你,你真的会发现时针划过的每一分钟,都如同隔了一个世纪般的漫长。 还没有排到我,许老师就出来了,扶着墙往我的这个方向走着,我无处可躲,目光与许老师撞了个正着。 我们都尴尬的笑了笑。 许老师的脸色苍白,眼眶有些微红,被咬的充血的嘴唇鲜艳的有些刺眼。 我默默的走过去扶着许老师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有人接你吗?” 许老师摇了摇头后,就低下了头,额头有豆大的汗珠往下淌着,来不及擦拭,我赶忙从包里面拿出一片湿巾纸轻轻地擦拭着许老师的额头,许老师惊了一下,却没有躲开。 “我休息一会就好,晚上还有一节晚自习。” 许老师的声音有些颤抖,却仍旧温柔。 “要不然请假吧,你这个样子怎么去上晚自习呀。” “不,我现在不能请假,要不然……” 我突然意识到,昨天刘雯雯给我说的那些八卦肯定早就传开了,如果这个时候许老师请假岂不坐实了那些人的谣言,可是,那真的是谣言吗?许老师打掉的这个孩子又是谁的呢? “夏老师,不用管我了,我休息一下就行了,真的,没事的。” 这应该是许老师下的逐客令,没有人愿意让自己的隐私曝光的,包括我自己。 这个时候我突然词穷,如果真的要问起男人的事情,未免显得我太过八卦,可是除此之外,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点了点头,讪讪的回到了科室外面等候区的椅子上,忍不住的偷瞄着不远处的许老师。 许老师很瘦,是我见过女人里面最瘦的,皮肤很白,小鼻子小眼,说话声音很细,应该不是本地人。 一个女孩子独自一人到陌生的城市打拼确实有太多的不容易,作为外人的我们也不应该对她的行为做出过多的指责,毕竟那是她自己的人生,她自己的选择。 就在我还沉浸在对许老师事件思考的时候,我听到了护士叫我的名字。 我赶忙起身,推门进去。 漂亮的小护士跟着我进了屋,就把门上了锁。 妇科检查的椅子,像一个躺椅,但是有两个凸|起的扶手,只是那里并不是放胳膊的,是放腿的。 我对妇科检查其实是相当的排斥的,我想应该没有几个女人会喜欢让一个陌生人,拿着各种的器具,在自己的下面生硬的cao作吧。 为了方便检查,我今天特意穿了一条半身裙,只需要把底|裤tuo掉,裙子推|到腰间,一切就准备齐妥了。 我躺在躺椅上,两条腿被强制的分|开,我紧张的浑身没有一个细胞是自由的,紧绷着神经跳动着,连带着我的心跳都是杂乱无章的。 小护士在一旁不停地说,别紧张,可是你倒告诉我该怎么样才能不紧张。 医生是一个四五十岁微微发福的女人,长相很慈祥,声音很柔和,但是这一切仍旧缓解不了我的紧张。 “放松,放松,很快就会好的,不用紧张。” “医生,会很疼吗?” 我怕疼,连打针都不敢看,得让人陪着,以前毛铮都会把我的头按在他的怀里,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安抚我的情绪。 可现在的我,必须要一个人来面对。 “这个得分人,输卵管要是没有堵的话,不会太疼的。” 那要是堵了呢?我忍不住都已经开始感觉到疼了。 医生的手法很娴熟,迅速的将一根橡胶管cha进了我yin道,一点点往里面探寻着。 我不停的大口大口呼吸,整个后背都湿透了,衬衣紧紧的贴在身上。 说不疼是假的,通液还没有开始,我已经将两只手攥得完全没有血色,指甲嵌入肉中,都毫不察觉。 医生手中的橡胶管停止了前进,我以为要开始下个步骤了,可是医生却开口说。 “不行,这管太短了,你yin道太深,我得换根管。” 又要重来一遍,我觉得我有点快坚持不下去了,可是既然来做了刀俎上的鱼肉,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的额头开始渗出汗滴,小护士贴心的一遍遍帮我擦拭着,不停地在我耳边说着别紧张,马上就好。 可是我却觉得整个过程异常的漫长,直到感觉一股液|体在身体里面流过,我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疼吗?要是堵了的话,我们还得把液体xi出来。” 受了两茬罪的我,现在都有点虚脱了,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的做着深呼吸,以纾解我整个身体的不适。 “好了,你这个自己流出来了,没问题。下个月排卵期的时候你再过来一下,我再给你提高一下卵子的活性。” 医生快速的在病历表上书写着,我终于可以松口气了,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却感觉到异常的疼痛。 落地如同走在刀尖之上,每一步都仿佛要把我凌迟。 我把病历表放进包里,连忙向医生道谢,跟着小护士走了出去,小护士去叫下一个即将受虐的女人,我只能一个人扶着墙慢慢的走。 我抬头看了看刚才许老师坐的地方,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她应该是趁我检查的时候走的吧,毕竟我们两个人也算不上是可以分享隐私的朋友。 我继续前行着,什么叫做举步维艰,今天我终于可以完美的诠释这个成语。 这个时候谁都会想要有一个坚持能够依靠的男人在身边吧。 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此刻在我的脑海中第一个闪过的那个人,真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017 永远不要对我说谢谢 毛铮站在我的面前什么也没有说,一下子就横打把我抱了起来,好像我是一枚毫无重量的羽毛,被他轻轻地一挑就落入了他的怀中。 就那么几秒钟的愣神,我马上反应了过来,我挣扎着企图从毛铮的怀里挣脱,可是完全没有任何的效果,毛铮的力气很大。 “毛铮,你放开我!” “别动!” 毛铮竟然让我别动,我俩这么暧|昧的姿势,要是万一碰到个熟人,风言风语的传到吴越或者他妈那里,就算我跳进黄河估计也洗不清了呀。我现在可以人家的老婆。 “本来没什么,你现在的样子就好像告诉别人,咱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你把头埋在我怀里,没人注意你!” 听毛铮这么一说我立刻不动了,确实,激烈的争执肯定会引来更多人的目光,我乖乖地像只小猫缩在毛铮的怀里,但也还是忍不住偷瞄着四周。 四楼的妇科很安静,快到中午饭点了,病人并不多,也并没有几个人在看我们。 在为数不多的那几个人眼中,我看到的是羡慕,嫉妒,还有不屑。心里莫名的竟然还有一点小小的满足。 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的惴惴不安到现在的心安理得,心境的转换竟然如此的自然,毛铮的出现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冥冥中却又好像在情理之中。 毛铮抱着我一步一步稳稳的下着楼梯,我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听着他规律的心跳声,呼吸着他熟悉的味道,仿佛一下子时间就倒转逆流。 如果当初我和毛铮没有分开,今天我是不是就可以理直气壮一些,不像现在,简直就像一个偷|吃的贼一样小心翼翼。 转念一想,我又觉得我真傻,当初要是我们不分开,他一定不会让我处于今天的境地,他会护着我,顺着我,溺着我。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那个时候却背叛了我。 “疼吗?” 毛铮突然说话了,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一个声音反复的抓挠着我的每条神经。 我疼,除了下|面,还有里|面。 “还好。” 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变了味道。 我听见毛铮微不可闻的叹息声,感受到他的双臂微微的颤抖。 毛铮的一滴汗水打在了我的手腕上,顺着我手指的轮廓往下流,痒痒的触觉让我心酸。 走到二楼,毛铮停了下来,他低下头望着我,我们距离太近了,他的鼻尖马上就要碰触到了我额头,我像触电一般往后仰了仰头。 “自己可以走下去吗?我用你的手机号预约了出租车,司机会联系你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毛铮不好人做到底把我送回家,我也没有问他。 本来就是呀,我们俩的关系到底没那么亲密了,他也没有义务把我送回家,送到这里已经很够意思了。 “我可以的。” 毛铮轻轻地把我放回地面,我稳了稳身子,突然想起来要问他,他怎么知道今天我会来医院检查,还是他陪别人来,与我不过是偶遇。 “那个,今天怎么这么巧,你来医院……” “那天在ktv,吴越说你一个人来医院,我有点不放心,就想着过来看看。” 毛铮的话让我觉得越来越不懂吴越了,我来查妇科,他有必要公告天下吗?还是,他说这些根本就是故意给毛铮听的呢? “谢……” 我刚想道谢,却被毛铮一下子用手堵住了嘴。 “是我欠你太多,这辈子都还不完,永远不要对我说谢谢。” 这下子轮到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们两个人尴尬的站着,谁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我的手机响了,我看都没看就接了起来,是出租车司机的电话,他已经到医院门口了,我匆忙的挂断电话,与毛铮告别,一步一步的往楼下走着,奇怪的是,现在的我竟然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一心只想着快点离开这里。 走到大厅,我才明白了毛铮的用意。与四楼的妇科不同,这里人山人海,真说不好就能遇到熟人,看来他也不是完全没有顾虑,或者应该说,他已经为我的处境想得很周全了。 我回头看了看,毛铮还站在原地,我心虚的回过头来,不想看他目送我离开的样子。我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下了多大的决心一般,往医院大门走去。 坐上出租车,司机师傅殷勤的问了我的住址。说完后,我就再没有一丝多余的力气说话。 我靠在座椅上,拿出手机毫无意识地翻看着微博,百无聊赖之际,手机提示我收到了一条短信息。 这个年头发短信的人已经很少了,大多数都是垃圾短信和广告,我一般不会看就会删掉,这次也是鬼使神差了,我摁开了短信,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最后四位却看着有点眼熟。 “到家了,告诉我一声,毛” 是毛铮来的短信,对那天在公安局,他听到了我的手机号,竟然记了下来,想当年我让他记我的手机号,他愣是花了整整一个学期。 “好” 嗖的一声,短信发出去了,我本来想退出短信的界面,却迟迟下不去手,忍不住还是摁了右上角,把毛铮的电话号码保存了起来。 我打开微信,通讯录那里多了一个添加信息,点开看到了毛铮的微信。 那一瞬间我觉得我都要奔溃了,眼泪已经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毛铮的头像是我们第一次旅行,去橘子洲头拍的毛主席像,是我拍的,我说拍得很有大师风范,当时的毛铮不以为然。 毛铮的名字是“夏夏私人物品,生人勿动”那是我给毛铮的备注,那和毛铮厮守的整整八年里面,这句话就是我的人生信条,直到我们分开,才轰然倒塌。 朋友圈那里是一片空白,我抱着侥幸的心理点了进去,以毛铮的性格他应该不会玩朋友圈的。 出乎意料,朋友圈里面有十条状态是公开的,里面没有一张照片,只是零星的躺着十句话。 第一句,我知道你很疼,我恨我自己只能看着你的背影 第二句,放开你是我今生最大的遗憾 第三句,原来对你的承诺,我一件都没有兑现过 第四句,我的夏夏,你是不是回来了 第五句,能远远看着你,我就满足了 第六句,终于见到你了,你瘦了 第七句,没想到成了你老公的上司,不知道他对你好不好 第八句,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 第九句,我还是辞职了,做不成你的英雄了 第十句,听说你结婚了,我终究没有赶得及 这些话仿佛都是在对我说的,每一句都如同一把尖利的刀,切割在我的心上,七零八碎,我不知道今生是否还能将他缝补齐全。 “姑娘没事吧” 我的哭声引来了司机师傅的注意,他的这一句话,唤回了我的理智。 “师傅没事,我看小说看哭了。” 我赶忙从包里拿出纸巾把眼泪擦干净,又拿出bb补了一个妆,吴越他妈还在家里等着我,要是看到我现在的模样,不定又该怎么想我了呢。 我稳了稳情绪,拿出手机,从通讯录里面把毛铮的名字找了出来删除掉。 头下车,我给毛铮发了一条短信。 “安全到家,今后还是各自安好,勿念。” 我迅速的把电话号码拉进了黑名单,并且下定决心今后再也不见毛铮,即便见到了也要刻意保持距离。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要做的这么决绝,明明看到他朋友圈的一刹那,我的内心柔软的如同活了稀泥一般。 大概是我对自己没有信心吧,我不能否认我爱他,一直都爱他,可是无论我的身体还是我的精神,我都不允许有一丝丝出|轨的存在。 刚进家门,吴越他妈就迎了出来,我还没来得及换鞋,赶忙从包里将病历表递了过去。 “医生说没什么问题,让下个月排卵期再过去一趟。” 吴越他妈从茶几上拿起她的老花镜,仔细的一个字一个字小声的读着病历表上的内容,也亏得她是语文老师了,医生那龙飞凤舞的笔记,要是我还真的认不全。 “医生说你那里太深,会不会跟这个有关呀。” 我惊讶的看着吴越他妈,真是鸡蛋里面挑骨头,看来她是怎么样都想把问题的根结推到我的身上。 嫌弃我的太深,我还没有嫌弃你儿子那里太短呢! “不行,我得打电话问问!” 吴越他妈根本顾不上理会我的情绪,扭头拿起桌子上的座机就开始打电话。 有毛病,如果医生说怀不上孩子是因为我那里太深,那你是准备让我去把那里割掉一段呢,还是准备让你的宝贝儿子去做个拉长手术! 我无奈的转身回卧室,关上门,穿着衣服就躺在了床上。 说实话我的大脑还是一片混沌,刚才一鼓作气把所有关于毛铮的东西都删除了,可是记忆呢,除了电击清除,恐怕没有他法了。 我闭上眼睛正想休息一会,吴越他妈闯了进来。 “还有一点啊,医生强调你做了这个以后不能同\房,排卵期之前,你们干脆分开住得了!” 018 世间婆婆千千万 世界上的婆婆千千万,主动鼓吹自己儿媳妇和儿子分居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说句心里话,这段时间和吴越分|居,我真的没有一点意见。 自从上次大姨妈来以后,我俩就被禁止进行任何实质上的夫妻运动,每次吴越想要了,都是让我用手帮他弄出来,可是我呢,谁又来满|足我? 只要吴越不反对,我双手赞成。 还没等我说话,大门那边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应该是吴越回来了,吴越他妈也顾不上我,赶忙出去迎接她的宝贝儿子了。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公司没什么事情我就回来了,今天安安去检查的怎么样?” 对吴越的突然关心我心里还是暖了那么一下,可是又想到今天毛铮之所以会去医院,非常有可能是吴越故意透露给他的,心里就瞬间冷了下去。 “检查结果在这呢,看上去倒是没有什么太大问题,不过医生让你们这段时间不要同\房,要不然你搬到书房去住?” 我躺在床上听着他们母子的对话,奇怪了,在吴越面前,他妈怎么不提我那里深的事情了呢? “医生说不同\房,又不是不能同住一屋,妈,检查完了,您就回去吧,到时候我爸该找过来了。” “不行,还没完呢,下个月排卵期之前,我还得好好监督你们……” 吴越他妈的絮叨声还没有结束,吴越却走进了卧室,朝着我走了过来。 “今天检查怎么样?” 我一下子被吴越问糊涂了,刚才他不是才问过他妈么,怎么又跑过来问我了,难道我还能说出其他的答案来? 还是他根本就想打听别的事情。 “挺好呀,医生说我都挺正常的。” “挺好就行,没发生什么意外,遇到什么人吧。” 吴越犹豫了半天,还是问出了口,果然毛铮会出现在医院,吴越80%就是背后的推手。 说不好,我刚才和毛铮在医院的一举一动早都落入到了吴越的眼中,他在暗处,我们防不胜防。 可是吴越图什么呢?把自己老婆推向她的前男友,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遇到了。” 我故意停顿了一刻,就那么几秒的时间,我看到吴越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遇到我们学校的许老师了。” 吴越如释重负的出了口气,他的这些小动作我都尽收眼底,虽然心中疑惑不解,可是我还是决定静观其变。 说到底,从小到大接受传统教育的我,对于婚姻和家庭的认识还是很守旧的。 我觉得既然结婚了就有责任和义务去维护好这段婚姻,哪怕有的时候不得已要委曲求全。 爱情不过是生活的调剂品,永远也成为不了生活的主餐。 “还有,刚才妈说让咱俩分开住,那你去书房,还是我去呢。” 我瞪着大眼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一脸无辜的看着吴越,吴越他妈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站在了门口看着我俩。 我早看到她了,这么说就是故意的,我敢打赌,吴越这次一定不会站在他妈的那一边。 “我去书房吧。” 没想到吴越会回答的这么干脆,彻底把我给撂到了一边。 我仅存的优越感荡然无存,就好像当场被啪啪的给了几个耳光,让我有种无地自容的挫败感。 我瞄到了吴越他妈满足的笑脸,看着我好像是在挑衅。 也是中邪了,整整两个星期吴越都没有再进过卧室一次,也没有让我帮他解决过生|理需|求。 终于到了我的排卵期,可是吴越却出差了,还要去整整一周。 诺大的屋子里面就剩下了我和吴越他妈,虽然吴越他妈每天都殷勤的给我做着各种的补品,可是两个人吃饭时候的沉默,看电视时候的沉默,休息时候的沉默压抑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们两个人好像除了生孩子的话题,再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而这次,错过怀孕好时机的是她的宝贝儿子,她也不好再说我什么。 我决定回家住几天,也很久没和我爸妈联系了。 我们家是单位分配的老房子,在一楼,有一个小院,我爸退休以后就在院子里面种了些花花草草打发时间。 我爸妈的关系简单概括就四个字,平淡如水。 大概我也是受到了他们的影响,我的婚姻观里面,婚姻就是规规矩矩的两个人过日子。 毛铮是个例外。 爱上他是场意外,当初却也奔着天长地久去的。 回到家,一切都井然有序,却并没有看到我妈。 “爸,我妈去哪了?” 我爸正在阳台收拾他的花草,听到我说话也没有放下手里的工具,头也没抬。 “回你姥姥那里了吧。” 那语气说得好像他俩没啥关系,只是凑巧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似的。 从小到大我没有见过他们俩吵架,相应的,我也从没有见过他俩有多亲密。 大概父母的婚姻就会成为孩子婚姻的雏形吧,反正他们两个人的相处方式是完整的构筑了我所有的行为模式。 我憧憬的婚姻不是这样的,可是事到如今主人公都没有了,我还有什么值得期待的呢? 就在我回家的第三天,肖童跑到我家来找我。 “安安,我给我妈坦白了,我要出\柜” 肖童的话震惊到我了,现在这个社会真的能够完整的接受这样的她吗? “你妈怎么说?” “她说我有神经病,让我去看病,她还说,她想去死,当做没生过我这个女儿。” 果然,肖童的妈妈并不能接受这一切,我们父母那一代又有谁能够接受呢? “你有什么打算?” “来你这借宿几天,家暂时不想回去了,我妈看到我就哭,我和小樱分手了,那个房子也退租了,现在真是狼狈呀,无家可归。” 肖童苦笑了两声。我用手拍了拍肖童的后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我并不擅长安慰人,最多是给对方一个拥抱,可是肖童,我却抱不下去。 肖童住了下来,和我一个屋,她主动提出睡在地上。 晚上关上灯,望着窗户外面满天的星星,我失眠了,肖童也是,因为我听到了她不停翻身的动静。 “肖童。” 肖童没有出声,却翻了一个身。 “我知道你没睡着,你和小樱为什么分开?咱们上次聚会的时候,不是还挺好的吗?” 肖童背对着我,一直没有出声,我以为她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愿意说,就没打算继续问下去了,可过了一会,肖童开口了。 “没感觉了。” 这回轮到我沉默了,我闭上眼,和毛铮的重逢就像放电影一样开始播放,我对毛铮还是有感觉的吧。 感觉是种很玄妙的东西,仿佛不受大脑的控制,放不下也抓不住。 我闭着眼睛昏昏沉沉的就要睡着了,突然感觉有一个人蹭到了我的身边,轻轻地手横搭在我的肩上,把我揽在了怀里。 我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睡梦中我又看到了毛铮,还是个学生的毛铮,白色的衬衣掖进牛仔裤里面,头发顺滑而有光泽,眼镜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闪着七彩的光。 我远远的望见他奔跑过去,双手环住了他的脖颈,使劲的抱住了他,他低头繁复的描绘着我嘴唇的形状,轻声低呼着我的名字。 我的小月复涌起阵阵的热|流,指|尖的角虫感让我忍不住的战栗,瞬间整个身体里的淤积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喷|涌而出。 早晨我醒过来的时候觉得浑身的酸痛,昨晚那个梦太过真实,让我觉得自己真的经历了一场旷日持久的高朝。 地上没有肖童的影子,我拿起手机,翻看微信留言,肖童说,她先去找房子了,今晚就不再打扰我了。 我没有挽留肖童,因为今天晚上我也该回去了,再不回去估计吴越他妈该对我有意见了。 我刚进家门却发现吴越他妈并不在屋里面,这个点吴越他妈应该去买菜了吧。 我直接走进了卧室,浴室里面响着淋雨的声音,看着床上散落的衣物,我猜想一定是吴越回来了。 我收拾着床上吴越的衣物,吴越随手丢在一旁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我从来没有翻看他手机的习惯,这次也是鬼使神差的多看了他手机屏幕两眼。 是市立医院陈主任的电话,这个人好像是吴越的客户,他们经常联系。 手机响了半天终于停了下来,没过两秒,手机提示有好几条微信信息。 吴越设置的提醒并不显示微信的内容,我看了两眼就不再理会了。 我拿着脏衣服去大卫生间准备扔进洗衣机里面清洗,分类的时候,发现吴越的衬衣口袋里面有一张卡片。 是一家酒店的会员卡,这家酒店好像是连锁,在我们学校门口就开着一家。 我把卡片放在一旁,将衣服扔进了洗衣机。 回到卧室,吴越裹着浴巾,擦着头发就出来了,见到我还有一点惊讶。 “妈说你回家了,过两天才回来。” “没什么事我就回来了。” 我边说边将箱子里的衣服往衣柜里面的摆,吴越在我身后也不知道在翻弄什么,我转过身子看着他。 “你找什么呢?脏衣服我都给你扔洗衣机里了。” 吴越突然很紧张,赶忙往卫生间跑,我跟来过去。 我到卫生间的时候看到吴越已经摁停了洗衣机,将洗衣机里面已经浸湿的衣服统统拿了出来,翻找着。 我瞟见了被我放在一旁的酒店会员卡,拿起来递到吴越的眼前。 吴越扭过头看到会员卡,一把抢了过去。 “以后别随便动我的东西!” 019 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如果 我一下给愣住了,这不就是一张普通的酒店会员卡么,用得着发这么大火? “这是同事的,弄没了不好跟人家交代。” 吴越随便找了个借口,说完就匆匆的离开了卫生间。 半天我都没有回过神来,总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才惹得自己的老公如此的严声厉色。 直到睡觉吴越都没有和我再说一句话。 也许是昨天晚上那个梦的缘故,我挺想要的,躺在吴越的身边,用脚在他的腿上摩|挲了几下。 这是我们不成文的暗号。 欢|好这件事情,让我主动提出来,我还真的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今天的吴越却不为所动,把腿挪了挪地方,扭过头去,继续看手机。 这是在拒绝我吗?还是他是故意的,怪我下午动了他的东西! 我想了想觉得不能够就这么算了,毕竟两个人过日子,床头打架床尾和。 更何况,为了备孕,我们可快小一个月没有实质性的夫妻|生活了,再这样下去一定得出事。 我从吴越身后抱住了他,在他耳朵边上吹|气。 “下午是我不对,没问你就动了你的东西。” 我自觉自己的声音绵绵的,要是以前,吴越肯定早就如同饿狼一样扑过来了。 今天的吴越异常的冷静,沉默了大概有一分钟,摆出一副无可奈何地样子扭了过来,趴在了我的身上。 潦草的完事,还不如不做。 我整个人都像是被悬在半空,马上就要到达顶|点了,又被无情的抛下,那种感觉就像失重,心有余悸,却得不到满|足。 吴越像例行公事一般做完了这一切,扭头关上|床头灯,没一会就打起了鼾声。 而我,睁着眼睛,一点睡意都没有。 第二天,吴越毫无异常的送我去学校,我还没来得及下车,就看到不远处许老师从一辆黑色别克上面下来。 “再看迟到了啊。”吴越在一旁提醒着我,大概出于好奇吧,吴越继续说着“那女的是谁?” “数学组的许老师。” “哦,就是你在医院遇到的?” “是,我先去学校了。” 我匆匆下了车,并不想和吴越说太多。 我紧跟着许老师往教师楼的方向走着,望着许老师瘦弱的背景,不仅五味杂陈,不仅仅为她,也为了我自己。 今天下午有三年二班的美术课,我却没有见到毛彤彤,下了课我特意跑去问了二班的班主任,说是毛彤彤请病假了,我莫名的有点担心,回到办公室就从包里面翻出了毛曦然的名片。 还好,名片上有毛曦然的手机号码,我不假思索的拨通了号码,可是电话对面却迟迟没有人接听。 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也不知道毛彤彤到底得了什么病。 就在我手足无措,内心无法安宁的时候,收到了付筱的微信。 “来南京路88号,等你哦。” 南京路88号离我们学校很近,是小有名气的婚庆一条街,付筱上班的点跑到这里来,真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 “给我一个位置,我刚好下课,过去找你。” 毛彤彤的事情弄得我有点紧张,反正今天的课也上完了,我决定去找付筱一看究竟,也可以顺便舒缓一下心情。 没一会付筱发过来一条位置,离我们学校走路十五分钟的样子,我拿起包就往外走。 在门口和许老师擦肩而过,许老师像没有看到我,也像失忆了一般若无其事的走过去了。 我找到付筱的时候,她正站在一面巨大的玻璃橱窗面前呆呆的站着。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回过头一看是我,面无表情的又扭了回去,继续看着玻璃后面一件白色镶钻婚纱。 “爱情就是这橱窗里的婚纱,我想要你,却只能隔着玻璃看着你。” 付筱忧伤的自言自语着。 这个傻丫头上大学的时候就总是给我打电话说想谈恋爱,想结婚,可惜误入了一个看不到男人的语言大学。 谁能想到呢,那么恨嫁的一个女人,宁愿当大龄剩女,也舍不得放弃对那个已婚男人的痴恋。 想当年,付筱还总是一副爱情理论专家的样子,嘴上总是挂着她的至理名言,男怕娶错妻,女怕上错学,她说她的大好青春都献给了自习室,下辈子一定投胎做个理工女。 那个时候,我和毛铮已经在一起了,怕刺激单身狗,就没忍心告诉她,后来大概是没有好的时机,直到我和毛铮分手,付筱都对此一无所知。 “其实你还有一个选择,就是拿把锤子把这个玻璃砸个稀巴烂,衣服不就是你的了么?” 我知道付筱能听得懂我话里有话,断了对刘汉强的所有念想,我相信她很快就能把自己嫁出去的。 “我要是有那破釜沉舟的勇气,我就不姓付了。我就改姓夏。” 付筱顽皮的一笑,又把我糊弄过去了,她最擅长的就是避重就轻了。 我知道任何一个陷入感情泥潭的女人都不可能轻易的脱身,其实自己的也不能幸免。 “除了自虐,你跑这儿干嘛来了?” “我来找中式婚礼穿的礼服呀。” “谁要结婚?” “我怎么知道。” 付筱不耐烦的口吻,让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最想结婚的人就在我眼前,却在为别人挑嫁衣。 “领导布置的任务,为了拍马屁呀,好像是我们总经理吧。” 瞬间我仿佛被推入了无尽黑暗的冰河之中,浑身的血液都冻结凝固,连呼吸都机械的走了调子。 毛铮如了我愿,找了个人好好过日子,我不该欣慰吗? 有些话口是心非,可以一旦成了现实,还是成了一把利剑,刺人心脾,杀人无形。 “我可对这种不中不洋的玩意不感兴趣,你得给我好好参谋参谋。” 付筱完全没有注意到我表情的变化,我从橱窗的玻璃里面分明的看到了我自己,那脸上的笑容僵硬,嘴角还有些忍不住的颤|抖。 “好。” 我没有理由拒绝,也许这也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晚上和付筱吃完饭我才回家,到家的时候都已经九点多了,吴越他妈已经休息了,客厅黑着灯,只有我们卧室里还有一些微弱的光。 我没有洗澡就爬上了床,吴越在一旁玩手机,抬头都没有抬头看我。 我钻进夏凉被里面,入夏天气越来越闷热,可我却觉得有点冷。 “大刘打电话说周末请咱们一块吃个饭,介绍他女朋友给咱们认识,还说,要给你个惊喜。” “嗯” 我没有力气思考,也没有力气回答,整个人就像是脱了水的菜,毫无生气。 过了一会,有只手抚|摸在我的额头上。 “病了?怎么这么烫。” 吴越从我的身后伸手把我揽了过去,又用自己的额头贴上来,呼吸直直的打在我的脸上,暖暖的,让我泛着寒气的身体有了一丝的清明。 “我冷。” 吴越一下子把我抱进了怀里,用尽了力气。 他没有说话,我的眼皮越来越沉,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吴越仍旧保持着昨晚的姿势,紧紧地搂着我。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相拥而眠了,除了刚结婚的那会热恋的时候,之后都是各睡各的,互不打扰。 我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吴越长得挺帅的,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窝,冒出头的胡渣,还有嘴中呼出淡淡的烟草味。 我有时候也在想,如果没有遇到过毛铮,我没准就全身心的爱上吴越了。 可是,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如果两个字。 吴越深深地出了一口气,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胆怯的佯装着闭上了眼睛。 我感觉到吴越松开我,摸了摸我的额头,动作缓慢的起身下了床。 浴室里响起了水流的声音,我才敢睁开眼睛,眼睛已经被泪水噙满,此刻的心情我无法形容,也不知道这汹涌的泪水到底来自谁的情绪。 周末晚上,我和吴越准时赴了大刘的约。 大刘在那家小馆定了个包间,我和吴越到的时候,大刘并不在里面,说是去接他的小娇妻了,果然大刘就是个妻|奴的命 今晚,大刘除了请我和吴越,还请了他们科室的几个大夫,我们都不太熟,互相客气的恭维着。 这个时候,大刘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娇小的女人。 我仔细一看被吓了一跳,这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我们数学组的许老师。 许老师见到我也露出了一瞬间的诧异,很快的表情就恢复了平静。 可是我知道她一定很紧张,因为我看到她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这个就是我女朋友许姗姗。夏安,你们俩认识吧,都在一个小学的。” 大刘开口说话了。 “许老师,真是太巧了。” 我在巧字上加重了声调,许老师一定也没有想到,我和大刘竟然是多年的至交。 “我也没想到夏老师竟然和我们家向阳认识,以后咱们该亲上加亲了。” 许老师低下头羞涩的笑了笑,她这样的女人,柔情似水的样子,是个男人都会爱惨了吧。 可是我却突然觉得很反胃,那天在妇产科她打胎打掉的到底是谁的孩子?她的私生活到底有多乱?她和大刘在一起又抱着怎样的目的? 面对我这个目击者的时候,竟然还能如此的若无其事,这个女人的心机到底该有多深沉,演技到底该有多精湛呀! “许老师客气了,咱么之间亲不亲的还真谈不上。不过大刘跟我这么多年的铁关系,我也一直都希望他能找一个本本分分的好女人!” 020 爱情从不是件理智的事情 不了解我和大刘的人一定得以为我俩有啥私情,我在因为他找了女朋友而吃醋生气。 我句句带刺,字字珠玑,连吴越都仿佛感受到了我话里的火药味,在桌子底下使劲的拽了拽我的袖口。 “吴越快好好管管你媳妇儿,夏安这是吃了枪药了还是怎么了,说的我和她好像有点什么私情似的。” “家庭内部矛盾,回家我再好好教育,现在咱们好吃好喝,大刘终于脱单了,多大件好事呀,来,大刘先干了这三杯!” 吴越调解着气氛,我无奈拿起了面前的果汁,勉强的喝了一口,应付了事。 许老师在几个大男人之间应付的游刃有余,而我,整个过程都是板着脸的,即便笑,恐怕是比哭还难看。 回家的时候,我和大刘在路口等吴越去开车过来,一阵阵的风吹过来,涩涩的味道里面包裹着不知名的情绪。 “大刘,你和许老师是怎么认识的?” 我没忍住还是问出了口,我觉得这个时候我有必要说点什么,即便是做了坏人,也不想看着大刘被骗。 “她弟弟生病住院,我是主治大夫,一来一去的就认识了。” 许老师还有个病重的弟弟?从来没有听说过。 不过,这样的相识也算是合情合理。 “你们好了多久了,你对她了解多少?” “快半年了,姗姗她挺善良的,一个人边工作边照顾她弟弟,我第一眼见到她,就认定她了……” 半年了?难道那个孩子是大刘的,可是既然大刘这么喜欢她,他们有了孩子应该朝着结婚的方向发展,为什么要去做|掉? “你俩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前两天她刚搬到我那去,我俩还没那个啥呢……” 他们两个人还没发生关|系的话,那个孩子就肯定不会是大刘的。 “大刘啊,我觉得你和许老师不合适。” 其实我还是有所顾忌的,我根本做不到,当着大刘的面直言不讳的把那天在妇科看到许老师堕|胎的事情说出来。 “小丫头片子,不会真吃醋了吧,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你要是对我意思早点说呀……” 大刘开着玩笑,我却觉得一点都不好笑! “大刘,我给你说正经的呢,你知道我那天去妇幼保健医院检查看到什么了么,许老师她……” “别说了!” 我被大刘的反应吓到了,扭过头去才发现,大刘早就收起了玩笑的脸孔,一本正经,眼神低沉沉的仿佛就要和这暗夜融为一体。 他的那一句别说了,包含了太多的意思,我怎么可能听不懂。 也是,大刘这么聪明的一个医科博士,怎么可能被轻易的埋在鼓里。 可如果他了解事情的全部,为什么还要继续呢? 将要成为自己老婆的女人,竟然在和自己交往过程中,怀上别人的孩子,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都是不能够接受的吧。 “我爱她。” 还没等我有任何的反应,大刘低声的说着,好像并不是说给我听,而只是在说给他自己。 用一个爱字当借口,原谅那个女人带给他的所有伤害。 作为旁观者的我还能说什么呢,爱情本来就不是一件理智的事情。 这个时候,吴越开车过来,并没有发现我们两个人情绪的异常,与大刘简单的告别后,就离开了。 “那个女的我怎么感觉在哪里见过?” 我还沉浸在刚才和大刘的对话之中不能自|拔,被吴越的问话打断了思路。 “嗯,那天在学校门口……” “哦,对对对,就是那个女的,说起来最近大刘确实好像买了一辆别克,这发展速度可真够快的呀” 吴越边说边轻|浮的笑了笑,看来男人对娇滴滴能捏出水的女人都异常的感兴趣。 “不对呀,你不是说在医院碰到过她,她去医院干嘛呀。” 吴越的记性还真好,我说过的其他话从没见他这么上心过! “人家去看妇科不行么,你管得着那么多嘛!” 我的语气里面带着情绪,吴越大概听出来了,却笑得更厉害了。 “管不着,就管我家媳妇就行了。” 看来吴越今晚心情不错,我对着他吼,他竟然还有心情给我调|笑,果然男人在美女面前都容易原形毕露。 第二天,我刚到学校就遇到了许老师,她殷勤的对着我笑着就走过来准备打招呼,可是我却刻意的对她视而不见,转身就进了办公室。 大概是快大姨妈,我坐在座位上莫名其妙的心神不宁,这种烦躁不单单是来自许老师,更是因为,毛彤彤请病假已经快一个星期了,我给毛曦然也打了五六个电话,可是至今没有一点消息。 说起来毛彤彤只不过我一个普通的学生,可是突然一下子跟人间蒸发了似的,心理上还是很难接受。 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尝试联系毛铮,每次都已经翻开通讯录的黑名单了,却又放弃了没有胆量拨出那个号码。 他现在一定很忙吧,不知道他的新娘会是个怎样的女人呢? 我接到毛曦然电话的时候,正在和吴越在外面吃饭。 说起来,我们两个人已经有将近一年没有在一起逛街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周末吴越的心情异常的好,主动提出来带着我逛商场吃饭。 “夏老师,您今天有时间吗?彤彤说想见见你。” 毛曦然并没有寒暄客套,也没有解释为什么一直没有接我的电话,而是直入主题,想让我去看望毛彤彤。 “彤彤妈,我下午可以过去,彤彤在哪?” 我看了看对面坐着的吴越,吴越摸了摸鼻头,并没有表示反对。 “还是我过去接您吧,电话里面不方便说,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好吧,我在四川南路这边。” “知道了,我大概一个小时以后过去。” 毛曦然说完后匆匆的挂断了电话,搞得神神秘秘的,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是学生家长,我的学生生病了,想过去看看。” “去吧,用我送你吗?” 吴越没有任何不高兴的表情,回答的很干脆,边说着还夹了块鱼肉放在了我面前的碟子里。 “不用了,她妈妈说过来接我。” 我反复的强调是学生的妈妈和我联系,也是为了不让吴越有任何的误会。 “知道了,快吃吧。” 过了一个多小时,毛曦然过来来接我,和吴越打了招呼以后,我坐上了毛曦然的车。 “彤彤怎么了?” “老毛病了,反反复复的,好多年了。” 毛曦然并没有细说彤彤的病,我也不好意思刨根问底的追问下去。 车开得很稳,我从侧面看了一眼毛曦然,妆容精致的优雅女人,脸上看不到一丝的憔悴,反而带着被滋润的光泽。 我并不了解毛曦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只是,单单从她面对自己女儿生病,而没有自乱阵脚的淡定来看,就让我心里不禁暗暗地佩服。 这得是内心多强大的女人呀,我自叹不如。 毛彤彤不过是我的一个学生,她生病请假这几天,我已经慌乱的不行了,要是放在我自己孩子身上,我恐怕会崩溃吧。 车子意外的朝着郊外行驶,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我唯一能肯定的是毛彤彤并没有住在市里面的公立医院。 直到车子停在了离市区车程将近一个小时的第六医院门口。 我惊讶的合不拢嘴,转头不可思议的望着毛曦然,毛曦然仍旧淡然自定,没有一点点的表情写在脸上。 要知道,第六医院可是我们市里面唯一一所治疗精神类疾病的专科医院。 毛曦然把车停好,从容不迫的带着我就往医院里面的住院部走去。 我跟在她的身后,心里打着小鼓,毛彤彤到底得了什么病,竟然要住在这里,按照毛曦然的话说来,她并不是第一次来,已经是老毛病了,那么阳光可爱的小女孩儿,怎么会…… “夏老师,需要登记一下。” 在门口,毛曦然拿过来一个本子递到我手里,我颤抖的写下我的名字和手机号码,又还给了毛曦然。 “夏老师,今天真是麻烦您了,这里规矩挺多的。” “没关系的” 我词穷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的包放在了存包处,护士再三确认没有带任何的电子产品,才放我们进去。 我跟着毛曦然走楼梯上到了三楼,楼道里面空空荡荡的,都能听到我自己的脚步声和回音,我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会突然跑出来什么怪物一样。 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所有的印象都来自电影和电视,那种清冷和寂静真的有说不出来的恐惧。 毛曦然停了下来,伸手正准备推开门手却停了下来,回头看向了我。 “夏老师,您自己进去吧,我怕彤彤见到我生气。” 我被毛曦然弄糊涂了,自己的女儿不愿意见到自己的妈妈,难道就愿意见我这个外人? “夏老师,您别误会,其实也是医生说,最好别让我俩见面,会对治疗不好……” 毛彤彤到底得的是什么病,我只能猜到是精神方面的。 可不管是什么病吧,也不能阻止母女俩见面呀,这根本就有背天性。 可是,面对毛曦然,又想到毛彤彤,我立刻没有了任何的怨言。 “没关系,我自己进去。” 我深深地出了一口气,手放在了门把上,打开门,刚走进去,我一下子就看到了缩在角落里的毛彤彤。 021 时钟啊,请你慢慢走 毛彤彤一直没有抬头,我一步步缓慢的走向她。 在她身前站住蹲了下去,捧起了毛彤彤的脸。 毛彤彤的眼神涣散而空洞,脸色苍白没有生气,头发凌乱的散落在额间,和平时那个机灵的小女孩完全不是一个样子。 我怜惜的伸手抚.摸着毛彤彤的脸庞,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毛彤彤缓缓地仿佛有了知觉,抬头望着我,一秒,两秒,三秒,我的身体里好像有一个时钟滴滴答答的响着,连带着我的心跳都异常的清晰。 哇的一声,毛彤彤哭了出来,抱住我趴在我背上,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如筛子一般的抖动着。 我不明所以,也来不及思考,伸手一下下抚.摸着毛彤彤的后背,试图安抚着她的情绪。 毛彤彤止不住的哭声却让我紧绷的神经慢慢的松弛了下来,仿佛她这一哭发|泄的不仅仅是她心中的郁结,连带我这些天的担忧也都一并迸|发而出。 毛彤彤哭累了,站起身子来,边擦着眼泪边看着我,眼睛一眨不眨,好像一闭眼我就要消失了一样。 “夏老师,我饿了。” 我回过头想叫毛曦然过来,却发现门口只有毛铮站在那里。 和毛铮的眼神对视了几秒,我赶紧收回了视线,看着面前的彤彤,这几天不见毛彤彤瘦了好几圈。 我感觉到毛铮走到我们的身旁,放在地上几个饭盒,原来毛铮是来给彤彤送饭的。 我想站起来,可因为蹲的时间太长,两条腿发麻,使得整个身子都站不稳差点摔倒。 还好,毛铮扶住了我。 我连忙道谢,毛铮的手却始终没有从我的胳膊移开。 毛彤彤坐在地上看着我们两个人,竟然开心的笑了。 我很尴尬,甩开毛铮的手去柜子上接了杯热水过来,又坐在了彤彤的身边。 毛铮也挨着我席地坐了下来,他的膝盖碰触到了我的腿,我往后错了错,他往前移了移,就像是我们两个人的腿上生出来了磁铁,我每每移动,他都紧随其后。 最后我还是放弃了,任由毛铮的腿碰|触着我,因为这触感竟奇妙的让我生出片刻的安宁来。 我们三个人围坐在几个饭盒的面前,两个大人看着一个孩子大口大口的吃饭。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了整个屋子,泛着淡淡金黄的光亮,我心中默默地祈祷,时钟啊,请你慢慢走,不要将这静谧的美好从我的身边带走吧。 直到我离开病房都没有再看到毛曦然,仿佛她扮演的并不是一个妈妈的角色。 回到家的时候,吴越和他妈正在吃饭。 我坐在饭桌前却丝毫没有胃口,吴越去厨房给我盛了一碗小米粥,我拿着勺子搅弄着,却迟迟没有下嘴。 “你那个学生怎么样?没什么大碍吧。” 我摇了摇头,没有开口。 “什么学生?” 吴越他妈神经质的开始追问,我猜她一定想到了我去见谁。 “我们班里的一个学生,生病了,我去探望一下。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人家的孩子你这么上心干什么,你和吴越多加把劲赶紧把孩子生了,到时候你有的是爱心好奉献!” 吴越他妈阴阳怪气的说着,不依不饶的。 “妈,你少说两句,这是安安的工作!” 吴越竟然开口替我打抱不平,他在我面前可从来没有这样顶撞过他妈! “吴越,你就护着她吧,等出事的那天你就该后悔了!” 吴越他妈啪的一下放下筷子,头也不回的就回了客房,哐当的一下把门给关上了。 我好像什么也没有说,这是甩脸色给谁看呢! “妈是什么意思?” 吴越他妈话里的刺,我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自从那天无意间听到他们母子的对话,我就知道了我在吴越他妈心目中是个什么形象,所以今天她那股无名火来自哪里,我自然一清二楚。 可是在吴越面前我还是尽量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为了什么,还不是是为了维护我这个外表光鲜,内里千疮百孔的婚姻! “估计最近妈有点累,不行你没事的时候帮着做点家务什么的。” 吴越低着头吃饭,没有看我,他的表情我不得而知。 “好,知道了。” 我听话的收拾了桌子洗了碗,又拿出墩布,将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么的听话,大概这也是一种逃避吧,我真的不能想象一旦我停下来,脑子里又会一遍遍的回放怎样的画面。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大脑被放空,一片的空白。 我感觉到吴越的手在我的身上游走,不知道为什么最近都是这么的凑巧,每次我和毛铮见面之后,吴越都要主动的找我求|欢。 指|尖的挑豆让我浑身酉禾麻,呢.喃着鼻|息沉重,吴越的动作越来越大,我身上已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就在吴越进|入的一刹那,我们卧室的门被撞开,我能感觉到吴越一下子ruan了,仰着头无奈的喘了一口气。 撞开门的除了吴越他妈还会有谁! “我在的时候,你们俩还是分开睡吧,等夏安检查完了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吴越他妈丢下一句话扭头就离开了我们屋,丢下我们两个人面面相觑,完全没有了兴致。 显然吴越更是沮丧,我真害怕再被他妈吓几次,搞不好他的宝贝儿子真的会阳委。 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了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睁开眼看到吴越正在紧张的忙乱着。 “怎么了,大半夜的折腾什么?” “公司出事了,我得赶过去,刚给我来的电话。” 被吴越这么一说我一下子清醒了,他们公司出事了,不只是吴越,岂不是毛铮也有麻烦了。 “你睡吧,我先过去看看。” 吴越走了以后,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3点22分。 我已经完全没有了睡意,拿着手机翻看着朋友圈,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我打开了毛铮的朋友圈。 毛铮的朋友圈一片空白,不知道是他把以前的状态全都删除了,还是做了什么设置,又或者是因为我把他放进了黑名单。 脑子里设想着各种的可能,放下手机又拿起,如此反复着,我整个头都被各种假设充斥着,最后干脆把那条添加好友提示删除,关上手机,塞到了枕头下边。 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却怎么都睡不着。 我开始数羊,这还是曾经毛铮教给我的办法,虽然那时候的我并不曾失眠过。 朦朦胧胧的我好像看到了毛铮,听毛铮在我耳边说话。 他说,我就快结婚了,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吧,那个微信我都删掉了,本来那个电话号码就不怎么用,以后应该就更不会用了吧。 他又说,我结婚的时候你来么?我给你们安排在亲友的位置上,你可以和彤彤坐在一起,坐在第一排看着我。 他还说,我知道你喜欢中式婚礼,所以我就办了个中式的给你看,你看我穿中山装是不是很帅气,我的新娘子穿着红色裙褂也很漂亮,和当年的你一样。 他继续说,要是你没结婚,你就可以来给她做伴娘,这样咱俩就还能站在同一个台上,就好像弥补了当年不能娶你的缺失,你说说你那么着急结婚干什么,就不能多等我两年么。 毛铮是个话少的人,这次却一反常态喋喋不休,后面的话我听起来好遥远,仿佛已经穿过了我的耳膜,刺进了心里,故意不让我听得清明,让我抱着遗憾,独自品尝寂寞的苦果。 第二天醒过来,我发现枕套湿了一大片,可梦中的碎片我已然拼凑不齐了。 连着好几天,吴越都没有回家,期间匆忙的打过来电话,说他们公司的一批医疗器械出了问题,而负责分销这批医疗器械的正好就是吴越。 吴越进入这家世界五百强的公司不到一年。 入职后吴越的业绩突出,很快就从主管升到了部门经理。 年初为了庆祝吴越的晋升,我们一大家子还特意去海底捞大吃了一顿。 没想到,这才过去半年时间就出了这么大的篓子。 说不担心是假的,毕竟他是我的老公。吴越他妈更是担心的吃不下去饭。 “安安,我听吴越说,你认识他们上司?要不然你去打听打听吴越的情况?” 我知道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吴越他妈不会开口求我办事,更何况是让我去找我的前男友,忌讳莫深的一个人。 “妈,不是我不想去找,是我真的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没心没肺的,吴越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你就这样见死不救么,我们吴越娶你这个媳妇儿是干什么用的!” 吴越他妈神经质的恼羞成怒,指着我鼻子严声厉色,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吴家的事情,她恨不得要把我扫地出门一般。 “妈,你别着急,我问问大刘去。” 我被逼无奈只得在吴越他妈面前拨通了大刘的电话。 “大刘,是我,我现在有事让你帮忙。” “给我客气什么,有事尽快说。” “听说吴越他们公司出了点事情,这几天吴越都没回来,你帮我打听一下吧?” “吴越出事了?我怎么不知道,昨天晚上我还和毛铮一块喝酒来着呢,他没提呀。” 022 婚姻和爱情是两码事 “你再帮我问问呗,家里都挺着急的。” “没问题,你等我的消息吧。” 我挂断了电话,吴越他妈的脸色有所缓和,急切的目光望着我。 “大刘说他给问问,有消息了联系我。” “别傻等人家联系,一会你就给他打个电话,也就是我这个亲妈操心,你说说你一点都不着急,吴越娶你干嘛的!” 吴越他妈开始口无遮拦,边说还边开始抹眼泪。 “吴越也说没什么大事,用不着这样小题大做的吧。” “小题大做?你良心真让狗吃了,我们家吴越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个时候了,你到跟个没事人一样,怎么看着我们吴越不行了,你还想着离婚,还是怎么地!” 吴越他妈越说越没谱,好像吴越真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下一秒就要被关进监狱了,而我就是那种白眼狼媳妇儿,大难临头各自飞! “妈,你这话说的就过了吧,现在只能等消息……” 听我说完,不知道为什么吴越他妈更来气,气得浑身都开颤抖,我都怕她高血压犯病,她大概是看着我哪哪都不顺眼,扭头摔门就进了她住的卧室。 留我一个人在客厅,莫名其妙的抓不住头绪。 没一会大刘就打过来电话了,我赶紧接了起来。 “安安呀,毛铮给我说了,好像是他们底下的工厂发错了一批要返厂的残次品,跟吴越没啥关系。” “那就好,吴越也没有说清楚,我们都在这担心着呢。” “别担心,毛铮说了,万事都有他呢,让你放宽心。” 我不记得我后来又说了什么,大脑里面只是反复的回响着一个声音,让我放宽心,万事都有他。 挂断手机我正准备去给吴越他妈报平安,吴越却回来了。 吴越表情淡然,并没有很憔悴,反而穿了一身全新的衣服,我敢肯定这身衣服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他看到我站在门口直直的盯着他的衣服,紧张的摸了摸鼻头。 “都解决了吗?妈快都着急死了。” “差不多解决了。” 吴越似乎并不想和我多谈,转身就去了客房。 留我一个人站在原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也说不上来,索性不去多想了,去了厨房准备做饭。 “夏安,你手机响了。” 我正在厨房做饭,听到吴越在外面喊我,擦了擦手就走了出来。 瞟了一眼手机的来电显,是我爸的电话。 “喂,爸,怎么了?” “你妈住院了,赶紧过来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吴越这边刚回来,我妈那边就出了事情。 平日里,我妈的身体都挺好的,怎么突然住院了? “怎么了?” 吴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旁,大概看出了我的不对劲,赶忙询问着。 “我爸说我妈住院了,你送我去趟医院吧。” “好!” 吴越没多说什么赶忙换上鞋就出了门,在对待我爸妈上,吴越一直都做得很好,这也是当年他打动我,让我心甘情愿嫁给他的最大原因。 “怎么刚回来就又要出去呀,还没吃饭呢!” 吴越他妈追了出来,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妈生病住院了,得去一趟。” 我顾不得多做解释,换上鞋就准备出门。 “事真多!” 吴越他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心里有说不出的寒意,这就是她口口声声的一家人吗? 医院病房里弥漫着消毒药水的味道,单调的白色和偶尔混杂的淡蓝色,让人置身其中就容易莫名的伤感。 到医院的时候我妈还在昏迷。 而真正让我震惊的是,坐在病床的旁边的不是我爸,却是经常来我家做客的顾叔叔,而我爸现在正独自一个人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顾叔叔的担忧都写在脸上,我爸灰头灰脸的坐在那里,脸上写满了失意。 这场景很难不让我多想,我的大脑混乱成了一锅粥,莫名的情绪奔涌而出,仿佛已经置身于火山爆发的节点。 吴越也发现了不对劲,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硬生生的把我从病房拽了出来。 “冷静!现在先问清楚咱妈的病!” 吴越的话把我拉回了理智。 “今早你妈突然昏迷,查出来是肾炎尿毒症初期,需要定时来做透析。” 是我爸的声音,大概是刚才他看到了我和吴越,就跟着我俩出来了。 “顾叔叔是怎么回事?” 我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我爸的脸色更加的灰沉,完全没有了血色,连嘴唇都如同久旱皲裂的大地一般没有丝毫的生气。 “安安,这里是医院,别的事情回家再说。” 吴越在一旁拉扯着我,可是我完全不能够控制我的情绪。 “不,我要现在说。” 我觉得我世界里的一部分东西正在崩塌,我爸妈的婚姻是我精神世界的一个支撑呀,如果这个支撑早早的就已经名存实亡,那我该怎么办! “安安,听话!” 吴越拉着我的手就往楼道的方向走,我来不及看我爸表情,也来不及顾忌他的感受。 “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的幼稚!现在是在医院里面,你妈还昏迷不醒,你这么大吵大闹的,到底是什么更重要!” 吴越劈头盖脸的骂着我,我就像个犯错的孩子低着头,眼泪无声无息的一滴滴的落下来。 “好了好了,没事了。” 吴越把我抱进怀里,就像是在哄小孩一样,轻拍着我的后背。 “我给大刘打个电话,让他帮忙问问具体的情况,你调整一下情绪,一会咱们一块去看咱妈。” 我坐在楼道里的座椅上,低垂着头,望着地面上我的倒影。 说实话,吴越的举动让我挺感动的,我了解我自己,我冲动小孩子脾气,独生子女该有的毛病我都有,大多时候吴越都是让着我,惯着我的。 “大刘说一会过来,我去买点水,你在这哪也不去。” 吴越离开没一会大刘就赶了过来,坐在我的身旁。 “又麻烦你了。” 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大刘就像个大哥哥一样拍了拍我的头。 “多大点事呀,我刚才去找主治大夫问过了,问题不太大,还是初期,定时来医院做透析没生命危险。” “我上午让你打听事情,没给吴越说,你也就别提了。” 大刘的手怔了一下,又很快的恢复了。 “嗯,明白。对了,林曦他妈的病房就在你妈的隔壁,要不要去看看。” 我这才想起来,林曦他妈就是得了尿毒症。 好像冥冥之中一切都注定好了,我俩之间到底是谁欠谁的多一些,这么说起来更算不明白了。 “改天吧,你看我这样子,再说了,我妈现在还没有醒……” 晚上我主动提出留下来守夜,顾叔叔本来想说什么,还是没有说出口。 吴越一再要求留下来陪我,我还是坚持一个人留下来。 晚上的医院异常的安静,安静到能够听到隔壁病人的咳嗽声,隔壁就住了林曦的妈妈。 林曦的妈妈我是见过的,一个细脚伶仃的女人,长得很是漂亮,听说年轻的时候很受男人欢迎,生下了林曦却不知道是谁的孩子。 林曦的身世其实挺凄凉的,据她说小的时候她经常被欺负,所以在她的世界里面,以牙还牙是唯一生存的法则,我对她却是个例外。 “安安,安安” 我听到我妈在叫我,我赶紧跑过去,蹲在床边看着她,不管怎么说我都是爱她的,无论发生了什么。 “妈,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大夫。” “没事,妈就是想喝水。” 我站起来从柜子上接了一杯水,放在嘴边试了试,有点烫,又吹了吹,反复几次,才把水递给了我妈。 “小心烫。” 我坐在床边,拖着水杯,我妈小口的抿着杯子里面的水。 我妈只喝了一点水就喝不下去了,我把杯子放在了床头柜上。 “安安,你怪妈妈吗?” 我愣愣的看着我妈,她还是看出来了我情绪的波动,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怪还是不怪呢? 我的内心都是矛盾的,我明白她和我爸之间早就没有了感情,一方面希望她能够得到想要的爱情,另一方面却不希望我意识中那个模板一般的婚姻破碎掉。 “我和你爸在你上高三的时候就离婚了,一直没敢告诉你,想着这么多年都过来了,等你生了孩子懂事了,再给你说。” “我和你顾叔叔在认识你爸之前就好过,不过那时候他家穷,我俩没成,后来又遇到了,我就跟你爸说了,你爸是老实人,我觉得挺对不起他的。” 我妈就想再讲一个遥远的爱情故事,婉婉道来,我以为我会有很多种的情绪,可是我却异常的平静。 “妈,那你有爱过我爸吗?” 也许是夜晚的发酵,我突然很想和我妈敞开心扉说一些心里话,也许关于毛铮,也许关于爱情,也许关于婚姻。 “怎么说呢,有的时候婚姻真的和爱情是两码事,更何况我们这代人,不懂你们说的爱。” “那你和顾叔叔呢?是爱情吗?” 023 幸福是主观的定义 “我们之间也说不上爱不爱,更多的是不甘心吧,对命运的不甘,不能在一起的遗憾,可日子终归没有那么简单呀” 我反复琢磨着这几句话,既觉得很有道理,又觉得哪里不对。 难道义无反顾真的只是因为心中的不甘心,那这么多年默默的守候又是为了什么呢? 说到底我是一个不懂爱情的人,曾经的我只有幸爱过一个人,又是在轻狂无知的年纪,谁又说得清那是爱情还是执念呢? 大概是累了,我妈又和我不疼不痒的说了两句,就又昏昏的睡了过去。 夜深,可我毫无睡意,起身去楼道里面的卫生间。 站在水池子旁边看着镜子里面的我,今天太过匆忙混乱,完全顾不上整理自己的妆容,睡眼惺忪的眼,干涸的嘴唇,淡淡泛着黄色光晕的脸庞,一副憔悴的落魄像。 我刚想接点水洗洗脸,却从镜子中看到了一个人,像个幽灵一般站在我身后。 是林曦。 林曦还是我记忆中长发飘飘的样子。 人的记忆很奇怪,明明这么多年没有见了,明明刻意的在忘记,可是却在相见的一瞬间将所有的刻意都推翻,一切都回到了熟悉的轨迹上面。 一个真实的人和你的记忆重合,你才意识到,呀,她就是记忆里的那个人,从来都没有改变过,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大概这也是一种残忍。 林曦僵硬的笑了笑,看不出的情绪弥漫着,是的,她没有变,那眼神中闪烁着霸道的光,只是脸庞更瘦了一些,颧骨更加的凸·起。 我们两人隔着镜子望着彼此,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夏安,阿姨怎么样?我听大刘说了。” 我低下头,逃避开她的眼神,用手拨弄了一下额前的刘海,低头打开了面前的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洋溢开来,仿佛要盖住这个世界上一切其他的声音。 “嗯,控制住了,是初期,没大碍。” 我也没想到我会若无其事的回答着林曦,仿佛我们两个人还有什么不深不浅的交情一般。 “我妈快不行了……” 我不等林曦说完,猛地关上水龙头转身就要离开。 “夏安,当年我和毛铮真的……” 林曦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微微的颤音,和苦涩的味道。 我停住了脚步,也打断了林曦的话。 我说,“林曦,你知道我结婚了吗,我结婚三年了,有一个爱我的老公,一个美满的家庭,再提以前的事情,你觉得还有什么意义吗!” 林曦久久没有回应,我不知道我在等什么,大概终究没有等到我想听的那些话,还是讪讪地离开了。 我妈出院那天,吴越特地请了假,和我一起把我妈送回了她的那个新家。 我没有上去,一直坐在车里面,看着顾叔叔蹒跚着把我妈背上了楼。 “吴越,你觉得我妈现在幸福么?” 我从来没有和吴越谈论过关于爱情的任何感受,今天坐在他的身旁,却下意识的说出了口。 “幸福的概念很主观,还是要看当事人怎么去定义,咱们旁观者都只是用自己意识在揣测罢了。” 没想到我的老公还是一个哲学家,吴越的这段话让我对他刮目相看,大概我俩之前沟通太少了,导致我一直没有发现隐藏在他身体深处的优点。 “那爱情呢?你怎么看?” 吴越并没有马上回答我,我看到他两只手使劲的握了握方向盘,嘴唇有着细微的蠕|动,却突然间笑了笑,扭过头来看着我。 “你就是我的爱情呀。” 即便我知道这是吴越的一句玩笑话,我仍旧忍不住的心悸了一下下,那感觉就如同夏日里的一杯冰咖,冬日里的一杯热巧,有甜蜜却还掺杂着淡淡的苦涩。 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吴越主动提出今晚在我爸那里过夜。 我爸给我们做了一桌子的菜,吴越陪着他喝了一瓶的泸州老窖,他今晚看起来很高兴,褶皱的脸庞始终荡漾着合不拢的笑颜。 晚上,我和吴越住在了我的屋里,我们两个人的第1次就是在这里。 吴越有点醉了,嘴里呼出的气体都带着浓浓的酒味,他从后面抱着我,下巴顶着我的头顶,好像要把我嵌·入他的身体,使尽了所有残余的力气。 我没有喝酒,但大概是被这月色洒进来柔和的光陶醉,竟然也眷恋起这怀抱,毕竟同枕共眠整整三年,即便没有生死与共的爱恋,也有了恋恋不舍的依赖。 吴越的手从我睡衣缝隙探·入,一遍遍描绘我胸前tu起的形状,渐渐的他不满足于此,将我拽到身前,整个头撑·开了我睡衣,像个还未断奶的孩子,贪恋的口允口及着。 我婴宁出了嘴唇,在他的身下百转·千回。 我们已经很少有这种的缠·绵了,不知道别人的婚姻是怎么样的,不管当初和吴越结婚爱情占了多少比例,可我仍然可以肯定,即便是那为数不多的爱情,也是会随着时光的推移慢慢的耗损掉,也许会有一天彻底的消失掉吧。 “安安,如果以后我做错什么,你可不可以不离开我。” 激|情过后,所有的触感都还真实的留在身体里面,吴越躺在一旁,冷冷的声音传来,我的意识还没有恢复清明,下意识的回过头去看着他。 我知道这个时候吴越是清醒的,甚至比我还要清醒,他的瞳孔黑而沉静,直直的望着天花板,仿佛这些话都不是说给在他身边的我,而是说给那些漂浮在空气中摸不到抓不着的幽灵。 我没有回答他,因为我也不知道答案,还因为有同样的话我也想问问他,如果我心里永远都住着另外一个人,你是不是还会待我如当初。 那个时候,大概我不知道我们会有分道扬镳的一天,不知道在今后的岁月里,我们是如何的将彼此伤害的体无完肤。 这周是付筱三十岁的大寿,我们三个人好不容易凑齐,在付筱生日的第二天约在了k吧。 吴越最近很殷勤,对我的所有事情,他特意在21k预定了一个deep balleys lovers蛋糕,让我带过去给付筱庆祝。 我到k吧的时候,肖童还没有到,最近她很神秘,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自那晚从我家离开后,我就再也没有了她的消息。 “肖童失踪了吗?她最近在忙什么,完全看不到她的人影。” 付筱的心情很好,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这种从内心散发而出的喜悦,是在她开始暗恋刘汉强之后,我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 “我也好久没有她消息了,一会她来了好好拷问她一下。” 我还是没有说出那天肖童去我那里的事情,也没有告诉她关于肖童出·柜的事情。 “她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安安,阿姨最近怎么样了,我听吴越说了,想你们肯定都忙疯了,也没敢打扰你。” “我妈这是慢性病,以后就要依靠透析了,最近状况挺好的,不用担心。” 说完这些,我俩突然词穷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是我明显的感觉到付筱有话要说。 “有话说?” 我受不了这种没话找话的氛围,还是开了口。 “嗯……” 我从付筱的眼底看到了犹豫和挣扎,或许她需要时间整理一下思路,我没有催促她,更何况如果她想说自然会告诉我,不想说我逼她也没有用。 “我昨晚脱处了……” 我惊讶的合不拢嘴,潜意识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可还是忍不住的问出了口 “和谁?” 付筱一下子羞涩起来,红润的脸蛋在吧厅七彩灯光的折射下,泛着异样的神采,简直就像一个怀·春的18岁少女。 “明知故问,我知道你肯定猜到了。” 付筱娇嗔着看着我,好像我是调·戏她的臭·流·氓。 这么说来,付筱把自己的第1次,在三十岁生日的当晚,给了她暗恋整整三年的有妇之夫刘汉强,我到底该说恭喜呢,还是说你脑子进水了呢。 大概是付筱的娇羞,让我忽视了一个重要的事实,付筱已经三十岁了,成年都已经十好几年了,早就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也不需要我这个外人指手画脚,她不过是在告诉我一个事实,而不是让我站在人性的制高点进行批判。 “那庆祝一下” 我拿起面前的果汁,和付筱面前的酒杯碰了碰。 付筱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大概是因为一直以来我都不看好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才让付筱觉得我今天的举动太过异常吧。 “我以为你会教育我一顿。” 我有这个资格吗?自己的感情世界还是一团糟,至少付筱的感情世界是干净的,默默的爱着一个人,而我呢,心里想着一个男人,却要和另一个男人佯装甜蜜。 “不,我觉得这一切对你都是最好的安排,至少你开始步入我们妇女的行列了,不再是个装嫩的伪少女,让我觉得异常的心理平衡。” 我半开玩笑的说着,付筱的笑容也变得更灿烂。 “谁又沦陷了?你俩咋也不等我呢?” 024 落尘之末,喧嚣之上 是姗姗来迟的肖童,我顺着声音望过去,肖童穿着一身t恤牛仔裤,头发剪成了时下最流行的款式,左臂纹了花臂,看不出是什么图案,青黑的一片,和前几天我见到的肖童大相径庭。 付筱如法炮制将她和刘汉强的一夜·风·流完完本本的给我俩描绘了一遍。 “我家汉强完全拿的出手,各个方面机能完善。” 看来付筱对于前一段时间我对刘汉强的猜测很是介怀,趁这个时候赶忙替刘汉强澄清着。 “这不好说呀,你又没经历过别的男人,你的判断完全没有说服力!” “嗯,有道理,说不好他为了昨晚还下了不少功夫,毕竟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伟·哥……” 我和肖童一唱一和,把付筱的脸说的一阵白一阵红,直到她撅着小嘴不搭理我俩,去切蛋糕我俩才互相做了个鬼脸,停止了对付筱的戏弄。 付筱不知道在想什么,低着头一刀一刀细致的切着蛋糕,蛋糕在付筱的刀下被切的支离破碎,早就看不出了原本的样子,一瓣瓣玫瑰花也被付筱用小刀割的粉碎。 我看情况不对,坐到了付筱的身旁,一只胳膊搂了过去,把付筱拥在怀里。 “我们都是逗你玩的,你这都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我们不也是替你高兴么。” 付筱没有说话,却放下了手里的刀,将盛蛋糕的纸碟子捧在手掌心,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般。 只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下一秒,付筱就将蛋糕胡在了我的脸上,我被偷袭的措手不及,顿时蛋糕在我的脸上开了花。 付筱和肖童看着花猫脸的我,笑得直不起腰。 我也来不及擦去脸上残留的蛋糕,拿起桌上的蛋糕就往付筱和肖童脸上抹,死丫头片子,竟然敢戏弄我。 一时间,奶油还有花瓣飞扬在我们三个人的脸上、头发上、衣服上。 我们放肆的笑着,打闹着,追跑着,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青春年少,今天不是我们步入中年的日子,今天才是我们十八岁的成年礼。 我回家的时候,吴越他妈已经睡了。 吴越还在等我,看着我一身狼狈的样子,吴越也童心未泯的一下子抱起我走进了浴室,我们整晚都在浴室里面折腾,仿佛忘记了吴越他妈那座门神就在隔壁。 毛彤彤终于来上课了,我在学校门口见到她的一瞬间,竟然鼻子酸酸的。 她的身后跟着毛铮,吴越看到毛铮赶紧从车上下来寒暄,我拉着毛彤彤没有理会他们就进了校园。 马上高考了,学校里面贴满了横幅,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走路都异常的轻快而安静。 我拉着毛彤彤走在这样的校园里,有说不出来的惬意,只为了我那个活泼可爱的小精灵又回来了。 刚到办公室还没有坐稳,小刘老师就跑了过来,翻弄着我桌子上的台历,看着上面被圈出来的日子,多嘴的问着。 “安安姐,你这几天要请假吗?” 我看了看台历,月底吴越公司要组织员工去海边宿营,吴越想让我跟一块去,我就提前跟教务主任请了假。 “嗯,那几天是要请假。有什么事嘛?”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个小刘老师并没有太多的好感,她整天跑到我这里来问东问西,我大多时候也只是敷衍她。 “哦,没什么事,就是问问,安安姐,你听说了么。” 小刘老师又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低头探过来在我耳边轻声低语。 “咱们教务主任的小三,原来不是许老师,好像是一个学生的家长,为了让孩子进快升班。” 那许老师那天打掉的孩子到底又会是谁的呢?我疑惑着,可转念一想,当事人的大刘都一副无论她是什么样子我都接受的模样,我这个外人还在这里纠结有什么意思呢。 “所以,以后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做无妄的猜测,冤枉了人家,许老师可还没有结婚呢。” 小刘老师一脸的无辜相,撒娇似的撇了撇嘴巴。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本来也没什么恶意,以后听安安姐的,肯定不再以讹传讹了。” 谣言的始作俑者都说自己是无心的,自己的无心却往往会带给对方毁天灭地的灾难,更甚者,会毁了那个人后半生。 下午,我接到毛曦然的电话,她说晚上想请我去吃饭,当作我去探望毛彤彤的答谢,我本想拒绝的,因为去探望毛彤彤本就出自我的真心,并非是为了获得任何的酬谢。 毛曦然坚持,我也没有继续推辞,说好晚上她来接我。 我下了班,还是去卫生间花了一个淡妆,从储物柜里面拿出来一双高跟鞋。 平时上课我习惯穿平底鞋,为了不时之需我在储物柜放了一双高跟鞋和一些简单的化妆品,一直没有用到过,今天它们终于可以物尽其责,也算没有白白躺在里面那么久。 毛曦然准时在门口等我,带上我就往郊外的方向开去。 这是一间私家菜馆,门口原木牌匾上篆书刻写“落尘之末,喧嚣之上”,古色古香的很有味道。 “我要和这家店的老板结婚了,以后就是这家店的老板娘,夏老师,觉得这里怎么样?” 毛曦然直言不讳,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我一直不知道彤彤没有爸爸,或者说彤彤的爸妈离异,毛曦然要再婚?难道这是毛彤彤生病住院的根源。 我一直没有回话,走在前面的毛曦然停住转头望向我,淡然而优雅的微微一笑。 “我和彤彤她爸爸没有结婚,我是个单亲妈妈。我经历过几段婚姻,这不是第一次,也永远不会是最后一次。” 我被毛曦然的话惊得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种惊讶不知道是来自于毛曦然的坦白,还是对她与众不同的婚姻观。 如果这些话被那个要和她结婚的人听到,那个人还会和她继续走向婚姻的殿堂么? 大概这只不过是我自己的思维模式,有一些人他们从来都视婚姻为儿戏,而不像我亦步亦趋的小心翼翼。 这个时候,一个男人与我擦肩而过,朝着毛曦然直直的走了过去,一把将毛曦然拥在怀中,两个人当着我的面开始了旁若无人的法式she吻。 我异常的尴尬,终于体会到了想钻地洞的心情,对面两个人的深情还没有演绎结束,我都能感觉到我的脸庞和身体火辣辣像燃了一把火,想要燎原。 “这就是我给你提过的夏安,夏老师,彤彤的老师,还是我弟弟的……” 毛曦然终于想起了我,但是对于她对我后半段的介绍我表示很介怀,她竟然已经知道了我和毛铮曾经的关系,是毛铮告诉她的吗? “果然是个佳人,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完美的诠释。” 听着那个男人说话,我才缓过神来打量面前这个毛曦然的未婚夫,留着络腮胡子留剪整齐,短寸的头发梳理流畅,那脖间突起的喉结吸引了我的目光,随着吞咽的动作而来回蠕动,我仿佛瞬间被电到,说话都开始结巴。 “过奖了,我,我不过是个美术老师,没有您说的那么清高纯粹。” “夏老师真是谦虚了,我叫陈墨,这家私家菜是我开的,以后多多赏脸。” 陈墨的眼神好像是宇宙中的黑洞,吸引着一切周围的事物贴近他,我被他看的有些慌神,竟然一时忘记了如何组合言语。 “好啦好啦,你们再说下去就天亮了,我是请夏老师来吃饭的,她是我的客人。” 毛曦然仿佛看出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局促,拉起我的胳膊就往包间里面走,包间是和室的布置,在门口脱掉鞋后,席地而坐。 我坐在了毛曦然的旁边,桌子上并没有菜单,也不知道今晚的主菜会是什么。 “是这样的,陈墨这个店是不点菜的,每天限额13桌,每一桌都是固定的菜式,要看当日的食材和厨师长的心情,当然了,厨师长就是陈墨。” 从进到这里,一切都充满着诡异,无论是他的男主人,还是这里的点菜方式。 “这是不是太霸道了。” 毛曦然一下子被我的话逗乐了。 “霸道是霸道了点,但是你也可以选择不来这里呀,人呀,都是有点贱,越是被虐就越是开心。他这里呀,得提前一个月预定呢,还真不是谁想受虐都能受虐的。” 毛曦然说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大概就是映衬了那句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彤彤今天去上课了,我看她状态挺好的。” 我岔开了话题,我发现我的级别真的不够,踮着脚尖也够不到毛曦然这些人世界观的高度。 “嗯,医生说她最近的状态很好,允许她去学校了,只是还不能……多亏了夏老师,要是没有你,我还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毛曦然说这些的时候神色突然黯淡了下去,和刚才神采奕奕的样子截然不同,毕竟她还是个妈妈,身体里总还是残留着母亲的属性。 “我也没做什么,放心吧,在学校的时候我会好好看着她的。” “谢谢夏老师了,彤彤这个孩子命不好,投胎进了我的肚子,可是啊,老天对她好,让她遇到了你。” 我觉得毛曦然的话说的有点夸张,可想想也许不过是她的恭维话,我也就没有必要当真了。 “我本身也很喜欢彤彤,看到她活力四射的样子,我也很开心。彤彤的病……” 我刚想问毛曦然彤彤到底得了什么病,包间的门却突然被推开了。 025 原来你真的会离开 我顺着声音望过去,毛铮正站在门口,身后还有一个闪耀的如同明星一般的漂亮女人。 我抬着头,突然觉得脖子很酸,但是整个人僵硬在那里,竟然移动不了丝毫。 毛铮也看到了我,从他的眼中我看到一瞬间的诧异,转瞬即逝,他若无其事在我的对面坐了下来。 那个漂亮女人坐在了我的身旁,我们四个人围坐矮桌,面面相觑,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然然姐,我今天去d&k办事,正巧碰到了阿铮,知道他要跟你吃饭,就也跟着过来了,你不介意吧。” 漂亮女人率先开口打破了平静,声线细而尖,和她的容貌一样引人夺目。 女人说话的时候,我偷偷瞄着对面的毛铮,他的表情没有一丝的波澜,只有在说阿铮的一瞬间,眉头下意识的动了动,也许那不过是我的错觉,我心乱如麻,带入了自己的情感。 “如果我说我介意,难道你还能马上消失么?” 显然毛曦然对这个女人并没有好感,话里带刺,要是换做我,肯定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然然姐说笑了,我肯定不会蹭吃蹭喝的,今天就当我多认识了一个姐姐,这单我买。” 那个女人一下子抱住了我的胳膊,话题成功转移到了我的身上,我顿时哑口无言,不知道如何应对。 其实我就是个窝里横的伪霸王,到了外面就跟一只夹着尾巴的小流浪狗一样,毫无气势,毫无脾气。 这也是毛铮对我最中肯的评价。 “她叫蒋菲。” 毛铮开口替我解围,简单的介绍着仍旧抱着我的这个女人。 “我叫夏安,是彤彤的老师。” 我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开场白,尴尬的情绪得以缓解,我浑身的不自在也顿时得以释放。 蒋菲听我说完后松开了手,坐回座位上,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又看了毛铮一眼,突然莫名其妙的笑了笑。 “久仰大名,确实与众不同。” 蒋菲的这两句话听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久仰大名?我们明明第一次见面。 可是我却没有选择继续问下去。 “行啦,别在我这献宝了,今天我是特意感谢夏老师对我们家彤彤的照顾,你别给我添乱行么?” 毛曦然显然对蒋菲已经失去了耐性,大概蒋菲的出现在她的意料之外吧,又或者她对蒋菲一直都是这种不友善的态度。 蒋菲鼓了鼓腮帮子,做了个鬼脸,不再说话,只是眼神来来回回的在毛铮身上打转,让我觉得浑身的不舒服。 毛铮并没有因为蒋菲的目光而打乱了节奏,缓缓地抬起头,望向我。 熟悉的目光,还有那眼神中折射出的渺小的我。 “彤彤回学校还适应吗?要是有事情发生了记得立刻先联系我,我会赶过去。” 仿佛毛彤彤是他的亲生女儿,而不是他的外甥女一般,我望了望毛曦然,她毫不在意,甚至有一些释然。 “好。” “手机给我。” 毛铮的语气肯定而不可抗拒,在众人的目光下,我怯怯的把手机递了过去。 毛铮拨弄着手机,一会又把手机还给了我。 我不敢细看,将手机放进了随身的包里面。 这个时候,服务员一道一道的开始上菜。 蒋菲起身去了洗手间,包间里面只剩下了我们三个人。 “我说我的亲弟弟,你怎么把那个女人带来了。” 毛曦然抱怨着,显然她对蒋菲颇有成见。 “她上了我的车,难道我把她赶下去吗?” 毛铮说话的时候直直的看着我,毫不避讳,让我忍不住的低下了头,用筷子搅弄着碟子里的菜。 一双筷子伸到我的面前,夹着一块茭白稳稳地放在了我的碟子里面,不用猜我也知道是毛铮,我仍旧不敢抬头,匆忙的把茭白填到了嘴里。 “夏老师,你也喜欢吃茭白呀,我家彤彤最喜欢吃了。” 听到毛曦然的声音我赶忙抬起了头,正好对上毛曦然要收回去的筷子,原来一切不过是我想多了,我和毛铮早就不是互相夹菜的关系了。 或许毛铮那些炙热的眼神,依依不舍的话语,里面多多少少都夹杂了我自己的情绪,对于他来说,我不过是一个真正的“故人”。 没一会蒋菲回来,还没有坐稳,望着桌子上的菜,拿着筷子轻轻敲打着碟子的边缘。 “阿铮,我想吃那个鱼。” 我一个激灵抬起了头,蒋菲撒娇的模样很是娇俏,毛铮缓慢的动作煞是扎眼。 “喂我!” 蒋菲没完没了,我心中生出一股无名火来,即便他们两个人之间已经亲密无间,有必要在我这个外人面前表演吗? 我刻意回避看到那一幕,装模作样的从包里面把手机拿出来,胡乱的翻看着,仿佛有人给我发来了信息,我不知道我演的像不像,我只知道这是我唯一能想到逃避的最好办法。 “蒋菲,你说你在国外学习了那么多年,怎么连最基本的餐桌礼仪都忘记了,你爸那些钱都打水漂了吧。” 听到毛曦然说的话,我还是没忍住抬起头望向了蒋菲。 正巧看到毛铮把筷子收回,那块鱼安静的躺在蒋菲面前的碟子里,不知道为什么这竟让我的心瞬间的平静。 “那就要问问他自己去了,当初可是他强迫我出去的,我只答应他出国,可没答应他成材!” “毛铮,你改天问问你们的蒋大总裁,堂堂一个亚洲区的老总,怎么教育女儿的,我都替他汗颜呀。” 原来蒋菲的父亲竟然是毛铮公司的老总,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仿佛绝配又仿佛带着不纯的气氛。 可这一切跟我还有任何的关系么?难道现在身为人妻的我,还有计较的资格吗? 我心中唯一一点光亮仿佛被冷水浇灭,之后他们再说些什么我完全没有听进耳朵里,直到这顿晚餐结束,我都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我给吴越发了信息让他过来接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念吴越给我的温暖,仿佛他的拥抱可以将我降到冰点的心唤醒一般。 我走出菜馆看到吴越的第一眼就跑了过去,使劲的搂住了他的脖子,吴越大概被我吓到了,一时间忘记了该怎么回应,呆呆的立在那里。 大概吴越感到有些尴尬,赶忙拽开我的拥抱,拉着我的手,走向了毛铮和毛曦然这边。 蒋菲也站在她们的身后,眼中带着微微的笑意,望着我和吴越。 毛铮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我和吴越紧紧握在一起的手上,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我以为我会挣开吴越的手,可是我却使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的抓住了吴越的手。 吴越感受到了我的力度,低下头看了看我,我仰着头对他温柔的笑着,我知道这一切的画面都看在毛铮的眼中,我仍旧倔强的以为,我仍旧有那样的力量,能让他的内心在此刻不得一丝的安宁。 如此这般,我自己却如同获得了救赎,填充了整个寂寞的灵魂。 回到家,我在浴室的花洒下面闭着眼睛,水流打在我的脸上,有些微微的刺痛,我的大脑瞬间的放空,仿佛这是自我解脱的最好出路。 等我回过神关掉花洒,想去拿柜子上的睡衣,脚下一滑,整个人伴随着尖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吴越闻声跑了进来,把我抱在了洗手台上。 我揉着脚腕被摔红的地方,低声的口申口今着。 “摔到哪了,你也不小心点。” 吴越边说着边抬·起了我的右腿,右腿脚腕处一片嫩红,在雪白的肌肤映衬下,异常的醒目。 吴越的手fu上了我的脚腕,似有似无的柔弄,我忍不住痛苦而诱huo的低·声呢·喃。 浴室里面雾气氤氲,我弓着背坐在洗手台上,未着·寸缕,头发仍旧滴着水,我的呼吸开始有些急·促。 我想现在的我一定脸色红润,如同一朵在骄阳下含包待放的花朵,等待着雨水的滋润。 吴越抬头在我的耳·边吹·气,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想·要·你。” 不等到吴越有任何的动作,我急切的解开了他的睡衣,伸手握住了他的火·热,仿佛那团火有了生命一般蔓·延着,壮·大着,我爱不释手一般不肯放开,直到吴越夺过主动权。 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仿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我仰着头,头顶碰触到了洗手台的镜子上面,急促的呼·吸吞tu喷洒在镜子表面,那是一副如何销·骨的画面。 最后的那一刻我忍不住的高声jiao了出来。 吴越立刻含·住了我的嘴唇,吞·进了我的声音。 “别让妈听到了。” 我已无暇顾及其他,用最后残余的力气,拼命呼吸着,像是一个溺水的孩童,为了这贪恋的人世,做最后的挣扎。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仿佛看到很多小虫科蚪在身体里面游荡,第二天醒来却又有些模糊,也没有把梦境告诉吴越。 吴越公司的宿营安排在周六一大早出发,我坐上旅游大巴看到付筱后就抛弃了吴越,和付筱坐在一起。 吴越和毛铮坐在了一起,我远远的看着他们,一路上他们都在说着什么,只是我一句都听不到。 我早就知道这次宿营肯定会遇到毛铮,本着愈战愈勇,以毒攻毒的心理,安然接受了吴越的安排,还好付筱也在,要不然我还真的没办法自欺欺人的若无其事。 大概这种理所当然的轻松还在于,这次,毛铮并没有带着蒋菲一起过来。 “你家那个刘汉强怎么没来呀?” 026 到底是谁不放开手 从上车开始付筱的兴致就不高涨,我环视整个大巴终于发现了问题的根结。 “一会你就知道了。” 付筱一脸的失落望着窗外,完全没有一点想要搭理我的意思,我知趣的翻看kindle里的小说,不再招惹这个失意的可怜人儿。 大巴行驶出了市区,朝着海边的方向行进着。 半路上,毛铮站在大巴的最前面,拿着话筒,煞有介事的发着言。 他完全没有了年轻时候的青涩和紧张,再也不是我记忆中的样子。 我听着毛铮熟悉的声音,眼睛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色,过往的片段一幕幕的回放。 大学的时候,我们两个人的学校隔河而望,认识毛铮以后我总是能找出一大堆的理由去找他。 或是陪着他在大教室里面听马政经,趴在他的身旁呼呼大睡,毛铮偶尔也会从他那厚厚的医科词典中抬起头,伸手蹭蹭我的露出衣服外面的腰背,痒痒的触感每每都让我悸·动不已。 又或是陪着他参加英语辩论赛,我一个学美术的学渣,总感觉他们一群人鸡同鸭讲完全不知道在争论些什么,那时候毛铮还是青涩的,我能看到他的紧张,观察着他扶眼镜的小动作。 亦或是陪着他在自习室里面,为此我养成了早起的习惯,早早的去占挨着窗户的座位,自习室窗外的每一棵树都成为了我的模特,每一张画我都好好珍藏着,上面总会添上几笔心情,多是那些对毛铮爱恋的酸句子。 一转眼这些都成为了过去,现在的我成了别人的妻子,不远处站着的毛铮也是一副崭新的模样。 那时的情怀大概也已经不再了吧,至少现在的我已经很少抒情,也很少为了谁再画些什么,再写些什么了。 三个小时的行程很快过去,我们到达了酒店,我主动提出和付筱一个房间,这样一来,吴越就落了单,但是他意外的并没有任何的抱怨。 最近,我们的相处异常的融洽,让我有种我俩是彼此真爱的错觉。 我拿好房卡,准备拉着付筱上楼,却发现付筱怔怔地站在那里,看着大堂前台的地方。 原来是刘汉强。 刘汉强并不是一个人,他的身边还站在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我猜想这个女人一定就是刘汉强的正宫了。 刘汉强看到了我们,意外的并没有回避,而是带着身旁的女人直直的都到了我俩的面前。 “晓云早晨睡懒觉,我看着赶不上你们的大巴了,就自己开车过来的。” 刘汉强带过来的女人熟念的站到付筱的身旁,把玩着付筱脖子上的玉佩。 “别一个劲说我,昨天上不知道是谁折腾了一整晚!” 女人暧昧的瞪了刘汉强一眼,转头继续和付筱说着,“这玉佩真好看,男朋友送的吧,我也让汉强去给我买一块。” 付筱一旁神情自若,应对如流,仿佛她和这个女人是多年的挚友,而不是共享一个男人的情敌。 我被晾在一旁,被这三个人精湛的演技震惊,更为他们复杂混乱的关系感到羞愧。 我一直觉得我是个道德感高尚的人,也就是大家嘴中的白莲花,我也曾想过,如果这些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如果我有机会和毛铮重拾旧好,我是不是也能内心毫无波澜,不受任何道德的约束呢? “这是吴经理的爱人,叫夏安,是我发小。” 付筱介绍着我,顿时几个人的目光集中在了我的身上。 “哟,早就听说吴经理的爱人是个大美女,果然名不虚传呀。” 其实,刘汉强的真人我是第一次见到,以前都是在付筱手机里面看到他的偷·拍,和从付筱口中听到他的事迹。 面前的这个人和听闻中那个他,完全的没有办法重合,我以为刘汉强应该是一个成熟稳重,依靠感强烈的“大叔” 今日一见,总感觉他更像是一个油嘴滑舌的小痞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魅力吸引的付筱神魂·颠倒。 “老刘,说话太夸张,我们家夏安就个普通的小学老师,哪比得上嫂子,在国际上获过奖的呀。” 吴越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大概是看我们迟迟不上去,等的着急就寻了下来。 “我那个都是运气好了,你要是从小学跳舞,学个十年二十年的,成就肯定在我之上。我叫卢晓云,很高兴认识你。” 卢晓云落落大方朝我伸出了手,仿佛伸出了一只橄榄枝。 我忍不住扭头望了一眼付筱,付筱一脸平静,我握住了卢晓云的手,那只手柔软而无骨,大概学舞蹈的人浑身上下都柔软如泥吧。 “我也很荣幸,我跟着吴越叫您嫂子吧。” “别,把我叫老了,你和筱筱一样,叫我晓云,或者晓云姐吧,其实我大不了你们几岁。” 卢晓云笑着说着,好像我俩就此已经熟识,完全没有一丝的隔膜感。 看着这样的女人,我突然有一丝丝的自卑,什么时候我也能变得和她一样,在社交场合应对如流,而不需要吴越或者是,别人总来替我解围。 刘汉强夫妇的房间就在我们隔壁,我刚进房间放下行李就一把把付筱恩在了沙发上。 “怎么回事,你们这关系也太复杂了吧。” 付筱推开我的胳膊,蹲在地上收拾着自己的行李。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和晓云早就认识,还是通过她才进的公司,难道我能明目张胆的给她说,看,你给我介绍的好工作,真是方便我抢你的好老公么” 付筱和卢晓云的这层关系让我很是意外,传说中闺蜜抢老公的戏码竟然发生在了我发小的身上,不过可悲的是,那个人人喊打的闺蜜竟然就站在我的面前。 “我劝你,见好就收,有些人拿来偶尔想念一下就行了,用不着太过执着。” 这话怎么听着都像是在说给我自己。 付筱并不为所动,从行李里面拿出了一件碎花吊带长裙,站起来对着镜子在身上比划着。 “想那么多干什么,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安安,快换上咱俩一块买的那条裙子,肯定惊艳全场。” 看来付筱并不想继续讨论下去,我听话的从行李箱里面拿出来那件露背挂脖长裙换上。 我对自己背部的轮廓曲线还算满意,至少吴越和毛铮都曾为此着迷。 当我站在吴越面前的时候,我似乎看到了我俩初识时他眼中的蠢蠢yu动,久违的气氛弥漫开来,吴越把我拉到身边,圈进怀里,仿佛要向全世界宣布我是他的一样。 这种感觉让我不禁莞尔,都老夫老妻的了,还用得着在别人面前显摆么。 我偷偷的环视着四周,并没有看到毛铮的身影,心中仍旧不免有丝丝的失落。 酒店有一片私人海滩,吴越从前台租来了账篷,既然说是过来宿营,总还是要搭个账篷撑撑场面。 等把帐账篷支好,海边的篝火晚会也开始同步进行。 我和付筱站在远离烧烤架的地方,望着那群成年人玩乐的如同一个一个孩子一般。 吴越跑过来递给我一杯红色的饮料。 “果汁版血腥玛丽,我特地给你调的。” 我接了过来喝了一口,几种果汁混合已经分不出各自的味道,反而别有一番风味,对于吴越如此周到为我解馋,我献上了大大的熊抱和亲吻。 吴越看着我喝完手中的饮料后接过杯子,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今天的吴越异常的粘人,也异常的殷勤,让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说说吧,是不是给吴越下蛊了?二十四孝老公呀,你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种能耐。” 付筱看着吴越三步一回头的背影,在我耳边调·笑。 “我要有那本事呀,就傍大款去了,收复得服服帖帖的。”我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杯冰水喝了一口,不知道为什么喝了吴越拿过来的饮料,我愈发的觉得口干·舌燥,“他最近估计是良心发现了吧。” “良心是个什么东西,可以吃吗?你小心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哪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他还能怎么着我呢,最多就是个出·轨小3。” 我不禁盘算起最近吴越和我做过的次数,心里不禁笑了笑。 “这可不好说,你说要是吴越真的出轨了,你准备怎么处理?” 这下难到我了,如果真的只是一时肉·体的出·轨,我想我应该不会离婚吧,在我的概念里面离婚是一件很大的事情,大到我从来没想过会触·及到。 “应该不会啦,我相信吴越呀。” “相信男人还不如相信一头猪……” 付筱煞有介事的说着,完全不像一个刚刚得到爱情的人说出的话。 “不说了,我过去一下。” 我朝着付筱跑开的方向看去,是刘汉强在向她招手,两个人好像把我当做透明的一样。 果然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 身体里|面莫名的燥·热持续着,喝了整整一杯的冰水,竟然毫无作用。 并且,毫无缘由的在我身体·深·处非常的想·做。 我寻找着吴越的身影,朝着他快速的走了过去,他正和同事们聊天,却也很快的发现了我的存在。 他好像和我心有灵犀一般,拉着我就往刚刚支起的账篷方向走去。 进了账篷,我才知道,吴越的下面也支起了账篷。 吴越伸·手·进我的长裙,一把拽·掉了我的内内,手来回的柔·弄,我忍不住的浑·身·战·栗。 我的双手急切的扒·着吴越的裤·腰·带,动作凌·乱不得章法,而显得异常的笨拙。 吴越拉开我的手,自己将衣服悉数月兑下,又从我长裙侧面将月匈贝占拽了下来,这样一来我整条裙子下面就成了真空,真丝的材质将我的轮廓描绘的一清二楚。 突然,吴越停住了所有的动作,立起身来,去够身旁的衣服。 “我还是回去拿点毛毯纸巾,租的账篷弄脏了不太好……” 看着吴越一件一件缓慢穿衣服的动作,我无名的着急起来。 “我去吧,更快点。” “嗯,我行李里面有。” 吴越爽快的答应,并快速的将房卡塞到了我的手中,我已经没有丝毫的余地过多的思考,拿上房卡就出了帐篷。 天色已经沉了下来,海滩上的人群根本注意不到我,我慌乱的跑着,像一只无头的苍蝇,跌跌撞撞跑错了方向。 女人口申口今的声音传入耳中,我透过礁岩的缝隙好奇的看了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男人站在一个女人的身后,奋力的…… 我更加的慌乱,大脑一片空白,那一瞬间我和那女人的视线对上,她不是别人就是下午刚过见过的卢晓云,而身后的男人我却不认识。 卢晓云也看到了我,眼中充满惊恐,和达到顶峰时的迷·离。 我头也没回的朝着酒店的方向跑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那一幅活·生·生的春·宫·图触·动了神经,我的下面已经泛·滥·成·灾。 我无暇顾及大堂里行人的目光,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吴越房间的门口,颤·抖着手打开房门,四下寻找着吴越的行李。 床上散落着几件男人的衣服,我即便神智有些模糊,也能分辨出这是白天毛铮穿过的衣服。 我竟然忽视了和吴越同屋的正是毛铮,我顾不得此行的目的,转身就想离开,却在门口撞进了一个人怀里。 我眯着眼,脸蛋火热热的灼·烧着,毛铮赤果着上半身,只围了一条浴巾,头发还在滴水,水滴下来痒痒的顺着我的身·体·往下流·淌。 我想离开,可是却怎么都挣不开毛铮的怀抱。 我的意识早已飘·离,根本分不清到底是谁拽着谁,到底是谁不肯放开手。 嘴巴已经失去了呼吸的能力,鼻·息·沉·重而急·促,我无法控制我的行为低下头吻住了毛铮的月匈前。 腾·出的手一把拽·开了毛铮身上的浴巾,紧紧的握·住毛铮的下面,熟悉的触·感让我一度失去知觉,我视它为珍宝一般的摩·挲着。 “夏安,你要干嘛,快放手!” 027 让我重拾旧日欢愉 毛铮的声音嘶哑而低沉,听得出压·抑的情绪。 而此刻的我充耳不闻,不断的加重着手上的力度,我不知道隐藏在我内心深处还有一个如此的我,完全不受控制的掠·夺着,想着能让眼前的这个人充·实我的整个身体,和我融成一片。 毛铮低吼着,抱起了我,将我带进了浴室。 花洒中喷涌而出冰凉的水打在我的头上,仍旧浇不灭我内心的浴·火和燥·热。 我像个八爪鱼一般攀爬在毛铮的身上,腿·盘·在腰间,两只手挣扎着抓·挠着他的后背。 “夏安,你快清醒清醒!” 毛铮的声音遥远而陌生,我听在耳中却不能了解其中的含义,现在的我就像是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只需要轻微的震动,就有了排山倒海的气势。 “我·要……” 冰凉的水浸湿了我的整个身体,我如同赤果般呈现在毛铮的面前,渴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能够披荆斩棘,将我的整个身体刺穿。 可是毛铮他却没有,他仿佛在守着最后的防线,脸被憋的苍白和荒凉。 我一次次试图触碰那团火热,几次都要将它·塞·进我的身体,却一再被毛铮躲开。 毛铮把我扔到了床上,我内心的淤·积得不到疏·解,在纯白色的床上单,扭曲的像一只蚕蛹一般,痛苦挣扎。 毛铮躺在了我的身后,颤抖的手将我脖颈后的衣带解开,一丝丝一毫毫如同剥掉我身上的皮肤一般,将服帖在我身上的长裙脱掉。 我浑身泛着淡淡的红色,毛铮的手轻轻的覆·在了我胸前的柔·软,那触觉历历在目,我从未舍得忘记。 我动·情的按住了毛铮的手,加重了他手上的力道,口尼口南着溢·出喉咙,想着下一秒他一定会让我重拾旧日的欢愉。 毛铮的手顺着我腰部的轮廓一路向下,越过肚脐抚·摸到了敏·感的所在,我浑身一个激灵,竟然能就此达到了今晚的第一个高朝。 可我竟然并未就此满足,仍旧渴求着他进一步的入·侵,可整晚毛铮都未曾进·入,只留下了指尖似有似无的触觉。 从昏睡中醒来,我的意识终于得以回归。 身后躺着毛铮,将我圈在他的怀中,我们两个人现在姿势就如同两只苟延残喘相濡以沫的鱼儿,互相依偎的取暖。 很难想象,两个赤果的男女,整夜相拥,男人却忍住了最后的底线。 更何况昨晚的我就像是中了邪一般,肆意的掠取。 我轻轻的下了床,从地上拾起自己的衣服,在抬头的一瞬间,视线掠过墙角的行李箱。 行李箱上绑着一个樱桃小丸子的挂件,那是毛铮送我的第一件生日礼物。 我们分手之后,我将和毛铮有关的所有东西都打包快递给了他,以为就可以断了和他的任何联系。 可是在看到这个挂件的一霎那,我的鼻子发酸,忍不住的就掉下了眼泪。 我不知道毛铮有没有醒,有没有看到这一刻,因为我没有胆量去看他! 我低着头将衣服胡乱的穿上,匆忙的离开了那个充满我俩爱浴气息的房间。 回到我的房间,我发现付筱昨晚也没有回来,一切和我们离开时一样。 不知道付筱昨晚在哪里和谁过夜,卢晓云在海边的画面闪现眼前。 昨晚到底是个什么日子,我们几个人竟然不约而同的从别的男人身上寻找着慰藉。 我突然意识到,吴越还在等着我,天边已经蒙蒙泛着白光,他不会目睹了我和毛铮的一切吧。 我换了一件长裙披了一件外套赶忙到吴越所在的账篷。 所幸,吴越在账篷里面沉沉的睡着了。 我蹑手蹑脚,在吴越的身旁躺下,靠在吴越的背上,吴越的身子很烫,而我的却冰凉,我想从他身上获得一些温暖,一点点的靠近,吴越动了动身子,揉着睡眼惺忪,转头看向了我。 “我给睡着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扑倒了吴越的怀里,头埋在他的月匈前,吴越没有抱我,短暂的沉默后,他起了身。 “回去吧,洗个澡。” 吴越没有理我,默默的往外走着,也许是我内心自责的缘故,看着他的背影我觉得异常的孤单。 我冲了一个热水澡,穿着睡衣躺在酒店的大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门口有窸窣开门的动静,我想一定是付筱回来了,我没有动。 果然是付筱,她进了门看了一眼我,直接进了浴室。 我站起来整个身子靠着浴室的门,头探进浴室里面,看着淋浴下的付筱,身上红色点点的吻痕清晰可见。 “疯了一晚上?” 付筱心情不错,泼了她的洗澡水在我身上,我来不及躲藏,脸上湿湿的,赶紧去擦,才触摸到我刚才竟然泪流满面,却毫不自知。 我去洗了一把脸,从化妆包里面将所有的护肤品化妆品遮瑕品统统倒了出来,细致的描绘我这张脸。 付筱出现在我身后,伸手扶·在我的腰上,趴在我的背上。 “你和吴越有没有试过这种动作,从后面。” 我心里咯噔的一下,昨晚整夜毛铮都是这个样子抱着我入眠,只是最终我也没有发生实质的关系。 “一边去,刘汉强把你教坏了。” 我推开付筱,付筱满足的伸了一个懒腰,成大字型仰躺在了床上。 凑近一看,付筱的脖颈,月匈前布满了红色的斑点,看来他们昨晚必定异常的激烈。 “安安,我突然觉得以前都白活了,为什么没有早点遇到他,要是他还没有结婚……” 原来付筱还是介意的,望着付筱欲言又止,泪眼婆娑的模样,我走过去拉开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 “好啦,没有为什么,你现在不是很开心么,快睡一觉精精神神地,一会咱们去游泳呀,不然泳衣白带了。” 付筱听话的闭上了眼睛,我也躺在了一旁的床上闭上了眼睛。 我知道只有当你真心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才会不由自主的患得患失,才会想着各种的如果来难为自己。 吃过午饭,我和付筱穿上比基尼到海边戏水游泳,冰凉咸涩的海水不时呛入口腔之中,忍不住的咳嗽,却也戒不掉这片刻的欢愉。 早晨离开毛铮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他,中午吃饭的时候听他们说,公司出了事情,毛铮已经赶了回去。 不单单是毛铮,整个下午吴越也异常焦躁,一直在礁岩那边跺着步子打着电话。 我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会发生什么样的意外,直觉告诉我会和吴越,也会和毛铮有关。 回家以后日子过得稀松平常,只是吴越开始加班,不再准时按点回家。 由于这次宿营我再次的错过了去医院的检查,吴越他妈意见很大,在我和吴越再三保证之下,吴越他妈决定暂时回家等到下个月我排卵期的时候她再过来。 我没有想到吴越他妈答应的如此爽快,也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有了完全属于自己的一片净土。 我参加了市里面举办的青年水彩画大赛,将画架和水彩摆在了客厅的落地窗前,构思着参赛的作品。 上学的时候我的主攻方向就是水彩画,当年也大大小小参加了不少的比赛,成绩还算可人,这几年一直忙于和吴越备孕,就把我的主业荒废了,再加上无论学校还是辅导班,内容机械而又规律,不知不觉我拿画笔的手都生疏了。 画架在客厅放了好几天,我却迟迟没有下手,也无从下手。 这个时候,我收到了毛曦然和陈墨的婚礼喜帖,中式婚礼的设计,喜帖暗红底色上剪纸镶纹。 “两姓联姻,一堂缔结 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很有陈墨的味道。 其实他们两个人能够走到一起我也很是意外。 一看陈墨就是那种有点愤世嫉俗的文青,可毛曦然却是那种利落干脆的女强人,这两个人怎么搭也搭不成一盘菜呀。 可是缘分就是这么的奇妙,牵扯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走到了一起。 我应该祝福他们,也期待陈墨会是个好爸爸,好好的对待彤彤。 周末我陪着我妈去医院做透析,在等候区里面,我看到了林曦和她的妈妈。 林曦的妈妈佝偻着身子,在林曦的搀扶下一步步艰难的走着,从他们的视野,应该看不到我们。 “看什么呢?” 我看的有些出神,我妈开口询问着。 “以前的一个同学,您也认识,就是林曦。” 病例从我妈的手中滑落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我赶忙拾了起来,以为我妈哪里有舒服,却发现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不远处的林曦母女发呆。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从包里面拿出来,毛铮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之上,一定是那天他拿走我的手机,把自己的手机号存了进去。 “现在说话方便吗?” “不太方便,我在医院。” 医院是不允许打电话的,我低声快速的回答着。 “你病了?” “不是我,是我妈,有事吗?” “哦,那天,就是在海边的那天晚上,你吃过什么,或者喝过什么异常的东西吗?” 028 你是否想过要离开 “没什么特别,和大家一样呀,就是……” 我突然怔住了,那天我确实喝了一杯饮料,与别人的不同,就是吴越特意为我准备的血腥玛丽。 “就是什么?” 毛铮声音急切的追问着。 我站起来,走到了楼梯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毛铮。 我的大脑开始混乱,猜想着那天的各种可能,又一次次的被自己否定。 “就是喝了一杯吴越调的饮料。” 手机的对面传来毛铮微不可闻的叹息声,隔着遥远的电波,声音传进我的耳朵,竟然仿佛有了温度,灼烧着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嗯,你哪天方便,我们见一面吧。” 毛铮突如其来的提议让我很是慌乱了手脚,见我要做什么?难道讨要那晚的报酬? “有什么事情电话里说不可以吗?我觉得没有见面的必要吧。” “电话里说?你觉得合适吗?” 毛铮的反问把我问住了,那晚的事情确实需要一个交代,我不能再一味的逃避。 “好吧,那后天晚上,可以吗?” “我去学校接你。” 毛铮没有再多说什么挂断了电话,我却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够移动。 我的脑子乱急了,我不知道接下来我会面对什么,也不知道毛铮见到我会说些什么,或者是我内心在抗拒,在逃避一些东西,害怕揭开一切的外皮,发现那里面隐藏着一个流着血的真相。 我平复着情绪,刚要走出楼梯间,被迎面而来的林曦撞到。 “对不起……” 林曦的脸色苍白,眼中带着血丝,在看到我的瞬间几近崩溃一般抱住了我,嚎啕大哭。 我不明所以呆呆立在原地,任由着林曦的泪水打湿我的衣裳。 也许是她的哭声感染到了我,我竟然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轻轻的覆在了林曦的背上,来回的安抚着她焦虑的情绪,仿佛我们两个人从来没有决裂过,从来没有分开过。 “医生说,我妈不行了,熬不过这个月去了……” 林曦还没有说完就轻飘飘的倒了下去,像一片没有重量的叶子飘摇而落。 我措手不及却也用尽全身的力气支撑着她,努力的转身把她背在背上,我体力一般,林曦很瘦,对于我来说却也有如千斤重量。 我背着她蹒跚着往护士台的方向走着,如同许多年前的那个夏末,她背着我一样。 医生说,林曦并没有大碍,只是伤心过度,低血糖导致昏厥。 我坐在林曦的病床前,看着脸色苍白的这个人,多年尘封的记忆果然不依不饶,盘桓脑海。 我和林曦的交好始于大一那年的军训。 我倒霉的赶上了大姨妈,在烈日炎炎之下站军姿三个小时之后,我不幸的当场晕倒,当时围住我的人很多,都是陌生的面孔。 只有林曦默不吭声的背起了我,送我去了医务室。 从此我们友谊开始慢慢的生根发芽,直到决裂的前一秒,我都觉得我们的关系超越血缘。 林曦的爸爸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车祸去世,她和妈妈相依为命。 林曦说过,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她的妈妈,她不会再爱任何人,再相信任何人。 而我是个例外。 林曦还说过,她从来不去得罪别人,可是如果有人想要招惹她,她必然会以牙还牙。 而我也是个例外。 我相信她曾经是把我当做了除她妈之外唯一亲近的人,可即便这样,她最终还是在我心上狠狠的扎了一刀。 带刺的林曦连我这个唯一舍命靠近的人都伤害,不知道是该怨恨她还是该可怜她。 也许所有的情绪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变淡,我们最终都会成为彼此生命中的过客,最熟悉的陌生人。 “安安” 我听到有人在门口压低声音在叫我,我扭头一看原来是顾叔叔,这才反应过来,我妈还在做透析,我竟然呆坐在这里忆往昔! 我快速走出病房,轻轻的把门带上。 “顾叔叔,我妈做好了吗?” “嗯,我准备带你妈回家了,你在这?” “一个朋友晕倒了,我照顾了一下。” “那我就先带你妈回去?你留下来照顾你的朋友?” 顾叔叔说话的神情虽然平静没有波澜,我的内心却很自责,我知道一直都不是一个孝顺的女儿。 “不了,她没大碍,我跟你们一块回去。” 顾叔叔搀扶着我妈,亦步亦趋的走在医院空荡荡的走廊上,他们都老了,可是我仿佛还没有长大。 大概是我从小就被扣上了乖乖女的帽子,大家的眼中我应该是懂事听话的好孩子。 可是就是这样的我,当初为了和毛铮在一起几近和家里决裂,可笑的是,即便如此也没有改变我们分手的事实,缘分的微妙大概也就在此吧。 从那以后,我也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要再任性,那些爱情不过是虚无缥缈抓不住的云,只有家,如同实实在在的大地一般,才能给我安全的归宿。 可谁又知道呢,命运的齿轮将会如何旋转,我们的未来又会如何演绎呢? 和林曦没有告别,坐在车上的时候,我给大刘打了电话,让他抽空去照看一下林曦。 互不牵扯,也许才是对我俩最好的安排。 今天是毛铮和我约定好的日子,我早晨磨磨蹭蹭换了好几身衣服,最后还是穿了一件普通的连衣裙出门。 下午三点以后我就没有课了,坐在办公室里面心中莫名的慌乱,一遍遍盘算着一会的开场白。 整个人的感觉就像是趁着爸妈上班不在家,准备偷看电视的孩子,既兴奋着接下来的内容,又担忧着不可控制的意外。 我走出校门口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了毛铮的白色普拉达,还有立在车边的他。 今天的毛铮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同,西装革履的很有派头,这也许早就成了他的标配,除了在公安局和海边的那两次,其他的时候他都仿佛一个模样。 大概是谁都不知道如何打破平静,我们两个人安静的坐在车里,毛铮并没有启动车子,让我有种错觉,他并不想带我去任何地方,只是有一些话要给我说而已。 我眼睛的余光瞟到毛铮推扶眼镜的动作,太阳在镜片的折射下有些刺眼,我忍不住收回了目光。 “不是有话和我说么?” 我打破了平静。 “嗯,是,现在饿吗?” 我被毛铮的回答搞糊涂了,这就是他特意和我见面谈话的内容? “不饿。” “那我带你去个地方。” 车行驶在城市拓宽了的马路上,说实话这几年这个小小海滨城市发展得异常迅猛,钢筋铁骨的崛起,也让这个城市越来越充满金属的味道,没有了曾经的温暖。 我尴尬的拿起手机,突然想起毛铮那个已经一片空白的微信朋友圈。 我鬼使神差的滑开了手机,在看到朋友圈的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手机从手里滑落,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我慌乱的低下头寻找着我的手机,车突然被停在了路边。 一只手伸了过来,在我之前拾起了我的手机,塞进了我手里,幸好手机屏幕一片漆黑,毛铮应该什么也没有看到。 “做事总是这么毛毛草草的。” 毛铮抱怨了一句继续开车,没有再多说什么。 车子平稳的停在了南京路上的许留山,毛铮下车一会拎着袋子回来,顺其自然的放在了我的腿上。 我打开袋子,里面有我最爱吃的芒果西米捞,和班戟。 我已经整整四年没有吃过一次许留山了,每每经过都刻意的忽视,就是怕那个熟悉的味道会勾起一丝一毫的回忆。 不知道身旁的那个人在想些什么,现在的我内心却突然沉静如水,我扭曲着身子,把手中的袋子放在了后排的座椅上,转过头看着窗外的夕阳。 天边已被晕染成斑驳一片,淡淡橙色中夹杂着五彩的光辉,如果有人走在街头,不经意的抬头,一定会被这绚丽的颜色吸引了眼球。 而我却觉得这景象异常的凄美。 我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天色已经微黑,山脚下没有一丝的光亮。 这座山对于我来说毫不陌生。 我小的时候,这里原来本是一片荒山,也是我们几个孩子玩耍的胜地,后来这里盖起了公园,石阶路被一层层垒砌。 不知道为什么毛铮会带我来到这里,长大以后我已经很少来这里了。 他在前面走着,我在后面跟着。 石阶起伏不大,我们之间保持着似有似无的距离。 我们就这样各怀心事的爬到了山顶,山顶上能够眺望整个城市的夜景,那耀眼的霓虹之下也许藏着万家灯火。 风时不时的吹来,我缩紧了肩膀,两只胳膊紧紧的环抱在了胸前。 一件西装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我转过头望了望面前的这个男人,毛铮并没有把手从衣服上移开,我仿佛一下子被圈进了他的势力范围。 毛铮镜片有些模糊,眼中似乎有异样的东西在闪烁,沉重的呼吸打在了我的脸上,我低下头不敢再看毛铮的眼睛,可大脑却不受控制的臆想着他的心思。 “夏安,你有没有考虑过离开,然后开始新的生活?” 029 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 我被毛铮的问题问糊涂了,努力的挣脱出了他的束缚。 难道,他的意思是想让我离婚吗?这怎么可能。 “我没懂你的意思。” 我冷冷的说着,想起了那天在陈墨那里见到的蒋菲,以及那些她和毛铮暧|昧的小动作。 他都准备要娶别的女人了,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的意思你会不明白?你现在真的幸福吗?吴越对你是真心的吗?” 毛铮咄咄逼人,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我过的好不好和你还有关系吗?我们早就一刀两断了不是吗? “我爱他!” 我赌气的说着,其实我明白,毛铮说那些都是在担心我,可是我也控制不住我自己,忍不住想要对着他发火。 是呀,如果当初我们没有分开,如果不是他放开我的手,我又怎么陷入如今的困境之中而无法自拔呢? 毛铮像泄了气的皮球,转身走到了围栏的旁边,竟然从兜里拿出了烟,一下一下的吞吐着云雾。 我的眼睛有些发酸,直直的看着那双曾经拿手术刀的手如何僵硬的夹着烟,那画面太过刺眼,仿佛在我心上长出了肉|刺。 他还是曾经的毛铮吗,那个为了医生梦想的他,可是烟酒不沾,为什么如今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跑过去从他的手中抢过烟头,使劲的扔到地上,用高跟鞋狠狠的踩碎。 毛铮无力的双手下垂,呆呆地看着我的动作默不出声,轻微的叹息从头顶传来,竟然我有了窒|息的感觉。 我快步往下山的方向走去,高跟鞋已经承|受不住我因激动而不停晃动的身体,我摇晃着把鞋脱|下来拎在手里,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往下走着。 地上的小石子硌的脚底生疼,每一步都走的异常艰难,就在我亦步亦趋的时候,整个人猛的被腾空抱起,毛铮不知道什么时候追上了我,我把拦|腰扛|在了肩膀上。 我踢打挣扎着,毛铮不为所动,轻拍了几下我的臀|部。 这个动作让我忍不住的内心一阵悸|动,久违的情绪在整个身体里面弥漫开来。 “别乱动,小心一块滚下去,明天上了头条,人家该以为咱俩殉情了。” 毛铮一改刚才颓废,竟然有心情说笑起来,我觉得一点不好笑,可是也放弃了挣扎。 我安静的趴在毛铮的肩膀上,顺着衣领的缝隙,隐约的看见毛铮的背上有着一道道血红的印子,在干净的皮肤上异常的明显。 “对不起,那天我有点|激|动……” 毛铮停顿了一下,大概是反应过来了我的所指,我感觉到他身体有一些抖动和微微的笑声。 “不是激|动,是疯|狂。” 我感觉我的大脑有点充血,大概因为现在的姿势让我的头部朝下才带来的不适吧,我扭了扭身子,毛铮手上的力度却随之加大,仿佛他一个不经意的松手,我就会溜走一样。 到了山脚下,毛铮把我放在车子的后座上,从我手上拿过鞋子,拽|起我的脚,就要给我穿鞋。 “不用了……” 果然抗拒无效,毛铮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将我的脚在手中摩|挲了一会才依依不舍的塞|进了鞋里,手却没有松开。 顺着腿|部的轮廓,毛铮手抬|高了我的腿,我失去平衡整个人仰|躺在了后座上。 我们两个人保持着超越暧|昧的距离,仿佛下一秒我们之间的距离就会变成负数。 毛铮低下头轻轻啄了一下我的唇,似乎在征询着我的同意,手下则加|深了前进的步伐。 我不由自主的闭紧双腿,舌|头伸出来舌忝弄了一下发干的嘴唇,我想现在的我已经满面春|光,眼神中都充满着情浴,可与那日不同的是我的大脑异常的清醒。 毛铮的身体发生着变化,下面ding着我,让我忍不住的扭|动了一下|身子。 毛铮的呼吸开始急|促,低头含|住了我的嘴唇,舌|尖搅|动着我的味|蕾,唾|液滋|润着我的干涸。 我鼻|息婴宁出了声音,毛铮仿佛得到了一张无形的通行证,加大了手的进程,顺着连衣裙的边缘,拨|开层层障碍,抵达禁|地,任意采|伐。 在他碰触到我的一瞬间,我终于恢复了理智,一手按住毛铮步步紧|逼的手,一手使劲的推|搡着毛铮的肩膀。 “快起来,我不要……” 歇斯底里的声音彻底打断了毛铮的所有动作。 毛铮松开手站了起来,我也赶忙从车的后座上跳了下来,我想现在的我一定异常的狼狈,为什么都过了这么久,我还是如此轻易的就被撩|拨,仿佛永远跳不出他给我设的局,走不出他为我织的网。 “你还认为没有问题吗?” 毛铮突然的质问从头顶传来,我抬起头望向他,此刻的毛铮仍旧喘|着粗气,满脸红润,眉间写着抑|制,比我的情况好不到哪里去。 “什么问题?你能说明白一点吗?别老是给我绕圈子,我可不像你们算计的那么清楚!” 莫名的火气劈头盖脸的就冲着毛铮发过去了。 “刚才你能够及时的清醒,可是那天晚上为什么做不到,你难道一点都不没有怀疑过你是被下|药了吗?” 我怎么没有怀疑过,毛铮在电话里问我的那一瞬间我就想到了,我知道一定是那杯血腥玛丽出了问题,可是除了逃避我还能做什么! 难道我要跑去质问吴越为什么在我饮料里面下|药,让我情不自禁的上了前男友的床! 我要真这么做了就真的是脑子进水了,也许那不过是吴越为了增加和我鱼|水|之|欢的乐趣…… “以前真没看出来你这么喜欢自欺欺人,这么喜欢逃避。” 我没有出声,毛铮继续说着, “迟早有一天你要面对所有的事情,逃避根本就不是办法,你和吴越结婚根本就是一个错误!” “毛铮你没有资格说我!就算我嫁了个弓虽女干犯,嫁了个地痞流|氓,也跟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我彻底被毛铮激怒了,当初如果不是他,我会这样吗?到了今天你凭什么指着我的鼻子说三道四! 毛铮突然哑口无言,垂在身边手紧握成拳头,狠狠的打在了车窗上,车窗玻璃竟然被他打出了裂痕,鲜红的液体顺着他的手臂流了下来。 我赶忙从包里面拿出纸巾,拽过他的手心疼的擦拭着,眼泪顺着面颊成串的滴落。 毛铮伸手擦着我脸上的泪水,对手上的伤痕毫不在意,把我揽进了怀里。 “夏夏,对不起,要是知道会这样,当年我拼了命也不会离开你。” 我到家的时候,吴越竟然还没有回来,整个屋子都没有一丝生气。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落地窗旁的乳白色画布,画布上只有一些我用铅笔勾勒的轮廓,没有一丝色彩。 我整个人都没有多余的一丝力量,什么也不想思考,就想呆呆的坐着,等待着黎明的来临。 朦胧中我听到开门的声音,我睁开眼睛,原来是吴越回来了。 窗外清晨的微光温暖的照射进来,我已经不记得昨晚什么时候睡着的,懒懒的躺在沙发上的不愿意动。 吴越看到沙发上的我有一丝的迟疑,停顿了几秒钟之后坐到了我的身旁。 “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了你一个晚上。” 我不等吴越说话,就伸手抱住吴越的脖颈,把他拉近我。 我明显的感觉到吴越身体的僵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感到他的呼吸带着颤音。 “昨晚加班,太晚了就在公司打的地铺,以后我回来晚了,你就自己睡吧……” 从刚才我主动抱住吴越的那一瞬间,就如同宣告了我的选择。即便他昨晚一通电话都没给我,我也倔强的选择完全的相信他。 吴越抱我起来走进了卧室,把我放在床上,整个人压在我的身上,伸手拨开我的刘海,轻轻的吻在我的额头。 吴越躺倒在了我身旁并没有碰我,可我却似有似无的闻到一股陌生的香气夹杂着浓浓的欢·好后的味道。 “太累了,我睡一会。” 很快安静的卧室响起了吴越低沉的鼾声,我睁着眼睛没有一丝的睡意。 课间毛彤彤跑到了我的办公室,趴在我的腿上,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睛望着我。 “夏老师,我预赛通过啦。” 望着毛彤彤一脸天真,真的就好像在向我邀功。 前几天我报名市青年水彩画大赛的时候,在少儿组预选赛的名单上看到了毛彤彤的名字,就抽出课余时间给她辅导了两次。 毛彤彤在绘画上的天赋极高,往往只需要点到即止,我也愿意在她身上多花费一些心思。 “那要老师怎么奖励你呢。” “我想冰激凌!” 毛彤彤跟我混的熟了,是一点点都不知道客气,不过我不仅毫不在意还满心欢喜,因为讨好了这个小丫头也令我自己心情愉悦。 “好,下了课等老师带你去吃。” 毛彤彤刚走我就收到了一个快递,快递来自毛曦然,正想要给毛曦然一个电话,头顶却传来了说话声。 “夏老师,还真的挺受小朋友欢迎的呀,不像我,学生都要躲着我走。” 030 这个透着诡异压抑的家 我以为是刘雯雯,抬起头却发现是许老师。 “许老师,有事吗?” 许老师伸手递过来一个盒子,放在了我的办公桌上。 “这个是向阳让我交给你的,他太忙没时间,说你知道这是什么,我任务完成就不打扰了。” 我看着桌子上巴特风格复古水晶盒子,我知道这个盒子是林曦的,当初我们一起买了同样的盒子,不过我的那个,在和林曦决裂的时候彻底的摔碎扔掉了。 盒子上面挂着个密码锁,上面的密码我心中有数,却完全没有想打开它的一点点欲·望。 许老师见我没有任何反应,准备转身要走,刚走出两步又回过头来。 “夏安,说实话我挺羡慕你的。” 许老师留下这么一句不明所指的话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很快的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 这句话多么的熟悉呀,在我听来异常的刺耳。 我忍不住的冷笑了两声,我有什么好值得你们羡慕的?曾经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桌上的手机不停的震动,我拿起来一看,是毛曦然来的电话,我稳了稳情绪接起了电话。 “裙子收到了吗?这是我特地为你量身定做的,你看看喜不喜欢,我婚礼的时候一定要穿着来。” 我的视线转移到快递盒子上,原来里面装的是毛曦然为我准备的礼裙。 “收到了,还没来得及打开,你设计的我一定会喜欢,不过这样一来也太客气了……” 我没有继续说下去,也许他们举办的是主题婚礼,宾客都要穿相应的服装,不只是我,其他人也许也收到了毛曦然的礼物。 “什么客气不客气的,咱们都这么熟了说这些就见外了,安安,只有你这种好身材才能穿出衣服的韵味。啊,我叫你安安,不介意吧。” 毛曦然的一句安安,再次的拉近了我们距离。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种感觉,毛曦然总是在似有似无的和我亲密起来,又或者她的性格就是这样吧,也许是我自己想的太多了。 “当然不介意了,朋友都是这么叫我的。” “那就好,老师老师的叫起来老气横秋的,明明你还那么年轻,以后叫我曦然姐就好了,对我千万不要太客气。” 我那里还年轻呀,不过是行为举止还不够成熟罢了。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曦然姐。” “还有呀,安安,我结婚的这件事情,彤彤还不知道,你也知道她的情况,所以我并没有打算告诉她,你明白吗?” 原来毛曦然的醉翁之意在于此呀,为了毛彤彤好,我当然识相不会多说什么。 “曦然姐,你放心,我不会多说什么的。” 挂断电话,我从快递盒子里面拿出了毛曦然为我定制的衣服,一件暗蓝色复古亮色碎花的旗袍,古典而清雅,与那日收到的请帖相得益彰。 我去卫生间试穿了旗袍,这是一件传统的旗袍,旗袍的开缝直到大腿的根|部,得宜的裁剪也将我的曲线勾勒的一显无遗。 毛曦然的眼光果然独到,我是第一次尝试旗袍,没想到竟有如此奇妙的效果。 我恋恋不舍望着镜子中的那个我,仿佛我们初次见面,多希望如此我就可以获得新生,从现在尴尬的生活中解脱出去。 放学后,我带着毛彤彤往外走,在学校的门口遇到了毛铮。 “夏老师,我让我小舅舅来给咱们买单的。” 不知道这个小家伙从哪里学来的,大概是看到我一瞬间的惊讶,毛彤彤赶忙的解释着。 我和毛铮相视无语,那天后来我哭累了,毛铮没再说什么送我回了家。 车窗的痕迹已经不在,唯有毛铮手上的创可贴才印证着曾经有过那么一幕发生。 毛铮递到我面前一块黑森林蛋糕,我看了看放在毛彤彤面前的冰激凌,像个孩子一样的嘟着嘴望着面前的毛铮。 “空腹吃凉的你该胃疼了。彤彤吃了间点。” 和以前一样霸道的毛铮,可是这一瞬间却让我觉得心里有一丝暖流在荡漾。 我低下头用小叉子戳了一块蛋糕递到毛彤彤的嘴边,毛彤彤自然娴熟的张开嘴吃了进去。 我收回叉子要自己吃的时候,却被毛铮抢了过去,他拿着我的叉子戳走了我的一块蛋糕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毛铮把小叉子塞回到我的手里,我左右为难,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吃下去。 旁边的毛彤彤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们,自顾自的吃着面前的冰激凌。 我低下头,用小叉子戳着面前的蛋糕,迟迟没有往嘴里面送。 “你不想吃就给我,别浪费食物。” 毛铮作势要来夺我的小叉子,我赶忙把蛋糕塞进了嘴里,边咀嚼边说着。 “谁说我不吃了。” 毛铮眼底的笑意滑进了我的视线,我竟然像个怀春的十八岁少女害羞的低下了头。 桌子上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我看过去,原来是毛铮的手机有电话进来,屏幕上显出了蒋菲的名字。 毛铮看了看手机,没有看我,便起身边接起了电话,往门外走着,嘴中含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透过玻璃窗望着在外面接电话的毛铮,他来回的踱着步子,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可我却在心里演绎了无数种他们对话的内容。 我的心瞬间落入了冰点,刚刚的温馨原来不过是为了让我落入深渊而做的铺垫。 可是,我还能抱怨什么呢?他本来就再也不是我的,迟早会是别人的。 毛铮回来还没来得及坐稳就开了口。 “我还有点事情,一会先送彤彤,再……” “不用管我。” 我脱口而出打断了毛铮的话。 “我还约了别人,你忙你就先走吧。” 毛铮还想说些什么最终也没有说出口,过了一会他带着毛彤彤离开了甜品店,我一个人坐在那里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孤独感充溢了我的整个身体。 我独自一个人走回了家,家里的灯关着,吴越又没有回来。 不知道最近吴越怎么回事,已经将近一周没有回家过夜,因为那晚的事情,我鸵鸟般的不去追问,可是长此以往真的好吗?我还是该做一个妻子该做的事情吧。 我拨通了吴越的电话,接通的声音响了很久,终于有人接起了电话。 “喂?” 是个女人熟悉的声音,随即电话被挂断,只剩下我一脸的疑惑,等我再打过去,电话提示音对方已经关机。 吴越到底和谁在一起?我在记忆中努力的搜寻着那个声音的主人,实在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可是为什么会如此的熟悉。 整整一晚上我都没有再联系上吴越,直到第二天早晨,我拨通了吴越他妈的电话。 “妈,吴越最近回家了吗?我打他电话一直打不通。” “你做媳妇的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吴越又不是小孩子,难道还会丢,他肯定是工作太忙,你也不要有事没事的打扰他,男人还是要以事业为重的。” 吴越他妈的表现太过反常了,要是按平时来说,联系不上她的儿子,她一定急疯了。 可是从她刚才的语气完全听不出一丝的担心,仿佛她根本就知道她儿子的所在,又或者仿佛她儿子根本就在她的身边,可是我敢肯定,那个声音绝对不是吴越他妈的。 “我就是有点担心。” “你把你自己管好就行了,到时候别给我们老吴家丢人,我就谢天谢地了。” 吴越他妈刚刚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这话里有话让我听的心里很不舒服,我怎么就给他们老吴家丢人了,难道只是因为我没有及时给他们家生个孩子吗? 我坐在客厅心情莫名的烦躁,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总是乱乱的,总想着找个出口发泄出来,这时我才意识到,我的大姨妈竟然迟迟没来。 以前都是吴越他妈每个月准时的通知,这个月竟然毫无动静的过去了将近一个星期,吴越他妈完全没有要催促我检查之类的意思。 这个家里面处处透露着诡异,让我有种喘不过气来的压抑感。 中午在办公室,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一般陌生号码我是不会接的,今天也是鬼使神差的没响两下铃声就滑开了手机。 “安安,是我,吴越,我的手机昨天丢了,这是新办的的手机号。”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也为自己的怀疑找到了解释的出口。 “吓我一跳,昨晚我给你打电话,是个女的接的,什么也没说就挂断了……” “嗯,我今天晚上回家,最近太忙了,忽略你了。” 吴越的声调没有任何的异常,可是我却读出了距离的味道。 那次宿营之后,吴越就好像刻意的开始和我保持距离,不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多,这在以前从没有发生过的。 甚至我们没有过一次夫|妻|生|活。 而吴越他妈似乎也放弃了逼迫我备孕的各种手段。 一开始我还满心欢喜,想着终于可以重获自由,可是时间长了,教谁都应该会满腹狐疑吧。 这个时候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拿起来一看原来是付筱打来的电话。 “安安,晚上出来吃饭吧,晓云姐说她请客。” 031 为了贪图短暂的安逸 我犹豫了起来,卢晓云的意图很明显,那天在海边我无意撞见了她的好事,她一定是想堵住我的嘴巴。 可是最近的我连自己的事情都一团糟,完全没有心思顾及其他。 更何况我和刘汉强并没有熟识到可以去告状的程度。 可是如果站在付筱的立场上,或许这倒是促成她和刘汉强好事的一剂猛药。 “安安?你有在听吗?” 电话那头传来了付筱催促的声音。 “在听,我跟那个卢晓云也不是很熟呀,她为什么要请我呀。” 我旁敲侧击打探着付筱的口风,为自己接下来的对应做好提前的准备。 “晓云姐说那天见到你就觉得一见如故,晚上就大家一起喝点酒吃个饭,话话家常,没什么特别的吧,你要不要出来。” 果然付筱一无所知,还充当了我和卢晓云之间的接线人。 “吴越最近特别忙好几天没有回家了,今晚要回家,我要不然还是不要出去了吧。” “哎?最新吴越在忙什么,公司上半年业绩超额完成,最近大家都很清闲呀,他在忙什么,不会有什么情况吧。” 听到付筱这么一说,我心里不禁凉了半截,原来工作忙不过是个借口,可是他为什么要躲着我呢? 最近吴越的夜不归宿,所有的不正常,到底都预示着什么呢。 慌乱的情绪蔓延开来,我决定今天晚上要和吴越好好地谈一谈。 “我也不知道,他最近很奇怪,你看,这样一来今晚我更不可能出去了。” “好好好,知道啦,处理家务事比较重要,我们改天约,还有啊,安安,我给你说,你别整天稀里糊涂的,到时候别真的被卖了还替人家数钱呢。” 付筱的最后一句话仿佛说在了重点上,我总有一种预感,我好想是被当做了筹码,为了达成某些目的,可是情节太过碎片,我一时无法拼凑起来。 下了班我就赶紧回到了家里,顺便买了一些吴越爱吃的菜,亲自下厨烹调。 可是望着一桌子菜,吴越却迟迟不归。直到晚上九点半,吴越才回来。 进门,吴越看了一眼餐桌上摆放的菜,和坐在一旁的我,没有过多的表情。 “我不是说了么,我最近很忙,不用特意等我。” 不用等他?那这还是一个家吗,我们两个人要各自过各自的生活吗? 我的内心翻滚着,无名火涌了上来,却被我硬生生的压了回去。 我没有说话,吴越也没有察觉出我的异常,脱了鞋,放下手提包,就进了卧室的浴室里面。 淋浴的声音传来,我起身将桌上冷掉的饭菜放到了冰箱里面。 刚走进卧室,吴越也从浴室里面出来,用浴巾擦拭着滴水的头发,我赶忙走过去,想要从吴越手里拿过浴巾,吴越一怔,随手将浴巾扔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我的手停在半空,尴尬的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一天也累了,早点休息。” 吴越生分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了句不疼不痒的话后,就躺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我站在原地脑子里面一片空白,我们两个人的相处模式怎么变成了这样,这里就好像是个酒店,我就像个酒店里面的高级侍应生,而吴越不过是个来去匆匆的住客。 “老公” 我柔情似水,软绵的呼唤着吴越的,可是吴越却丝毫没有任何的反应。 我跪|趴在吴越的身上,听着他心跳的声音,紊乱而没有节奏,我知道他没有睡着。 我的手伸进他的浴衣里面,一遍遍描绘他月匈|前的凸起,我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可是吴越仍旧不为所动。 我伸手探到下|面,犹豫着还是握|住了吴越的那团火热,在我碰触的一瞬间,他有了反应。 吴越大概是被我挑|逗的忍无可忍,一个翻身把我ya在了身|下,把我手从他的身上拽开,摁在身旁。 “你就这么想要男人吗?” 面对吴越的指责我哑口无言。 我实在摸不清他的所指,他说的是现在,还是那天? 吴越并没有想要从我这里得到答案的意思,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我,没有一丝的柔情,却充满了愤怒和惩罚 我的嘴唇被撕裂,血腥味充斥着我的整个口腔,我推搡着吴越的身体,却使得他更加的不依不饶。 吴越的手撕掉我身上的衣物,在我还不够湿|润的时候,就要将他的下|面塞|进去,我被弄得生疼,忍不住大声的叫了出来,使劲所有的力气把吴越推开。 吴越仰躺在我的声旁喘着粗气,而身|下早已经偃旗息鼓。 “你不是想要么,为什么要推开我!” 面对吴越的咄咄逼人,我仍旧选择了沉默,也许我们之间早就存在的裂痕正一点点的加大着。 前些日子的温存,吴越对我无微不至在脑中盘桓,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个样子,我都曾经一度以为我爱上了吴越,可是一切又被残忍的打回了原形。 眼泪顺着面颊无声的流落,我转过身子不愿意面对。 现在的我就好像贪图短暂安逸而自动屏蔽了所有的危险,这样的结果,只能是让我早早地深陷囵圄,却毫无察觉。 大概是我的哭声触动了吴越,他从身后将我揽进了怀里。 “对不起,给你发脾气了,最近太累了。” 在听到这话的一瞬间,我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 我想选择暂时的失忆,忘掉所有,只贪恋他温暖的怀抱。 我使劲的抱着吴越的胳膊,感觉到身后的他僵硬的怔住了,吴越的手伸了过来,在我的脸上擦拭着泪痕。 “我,我就是想你了。” 我哽咽的说着,像个丢失玩具的孩子。 我看不到吴越的脸,不知道他此刻的情绪,只是感觉他触摸我脸颊的手微微的颤抖,我伸手摁在了他的手上,温暖而厚实的手掌,我摩挲着,想要寻求他带来的安慰。 人的感情很奇妙,我和吴越结婚不是因为爱情,却也会在慢慢的相处过程中发生一些化学反应,我的自欺欺人,委曲求全,原来统统都是因为不想失去他。 吴越把我拽过去搂进怀里,我埋着头在的月匈前,听着他的心跳慢慢的有了睡意。 我们整晚相拥而眠,而是我也清楚地明白,有些东西早就变了,只是还没有浮现出来。 晚上下了辅导班的课,我刚刚从楼里面走出来,远远地就看到付筱站在一辆红色奥迪的旁边。 看到我,付筱跑了过来,一下子挽住了我的胳膊。 “走,喝酒去吧,晓云姐说,约不到你就来碰你,强行拐走你。” 看来卢晓云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该面对的终归还是要面对。 我低身坐进了车的后座上,开车的是卢晓云,她扭过头朝我笑了笑。 “我的大忙人夏老师,想约你喝点酒吃点饭真是不容易呀。” 卢晓云若无其事的样子倒让我很是尴尬,她明明知道我的那些拒绝都是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她却把自己当成了无辜的旁观者。 “没有啦,我喝不了酒,也怕扫你们的兴呀。” “一看夏老师就不经常去酒吧,现在有无醇的,不带酒精,随便喝。” “晓云姐,你别夏老师夏老师叫她了,又不是在学校。上了十几年学,听到老师两个字我就头大。” 听付筱这么一说,我们都笑出了声,我这个老师本来也就是名不符其实,真要是这么叫我,我还觉得挺惭愧的。 “晓云姐,你和付筱一样,叫我安安就可以了,大家都是这么叫的。” “安安,这名字真好听,不像我,爸妈没什么文化,取了个这么土的名字,说起来我也得过几次大奖,可人家未必都能记住我这烂大街的名字呢。不像安安的名字,听一遍就记在心里面了。” 总觉得卢晓云的话里有话,可是我也没有琢磨出其中的深意,好在车开了没几分钟就停了下来,在南京路上一家叫落日的酒吧门口,我们下了车。 卢晓云一看就是常客,肯本就不需要多说什么,前台的侍应生就引领着我们到了一个包间。 包间里面设施齐全,宽大的真皮沙发可以并排躺上两个人,昏暗的灯光下,角落摆放着一个造型奇异的真皮座椅,有说不出来的暧|昧。 “安安,你真不喝酒?这里的调酒师可是特意从国外请回来的哦。” “还是不要了,我喝果汁就行。” 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不光光是因为备孕,更是因为现在我需要一个清醒的头脑,做好接下来应对卢晓云的准备。 “我们现在推出无醇的鸡尾酒您可以尝一尝,不含酒精。” 侍应生毕恭毕敬,将一本菜单递到了我的手中,我翻看着菜单上的酒品,第一个映入眼帘的竟然是血腥玛丽,我的头翁的一下子被点燃,我闭上眼睛稳定情绪,点了一杯葡萄酒调制的葡醉。 “我去一下卫生间。” 付筱刚说完就走出了包间,我本来想跟着她一块去,可她走得太急,我还没有起身就被卢晓云一把的抓住。 032 美满婚姻都需要经营 我无奈坐回了座位上,尴尬的喝着面前的鸡尾酒。 卢晓云从包里面拿出了一个缎面的盒子放在了我的面前,我抬头看着她,卢晓云的脸上洋溢着笑容,看不出一点慌乱的情绪,反倒是我心里就像有一只无头苍蝇,嗡嗡的乱飞着。 “安安,一看就是聪明人,我觉得多余的话我就没有必要说了,这个是小意思,你懂的。” 卢晓云的话说的很隐晦,让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应答。 “大概看看吧,我挑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心意。” 我的手迟疑的碰到盒子,迟迟没有拿起来,大概是卢晓云等得不耐烦了,伸手拿了起来,掰开了盒子,塞进我的手中, 盒子里面是一条钻石项链,虽然我对钻石并不了解,可是也知道这条项链价值不菲。 “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我关上盒子就要递回到卢晓云的手里,卢晓云一下背靠着沙发仰躺了下去,完全没有要接过去的意思,我的手僵持在了半空。 “这个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能买我一个安心,我就觉得她有物有所值。” 我当然知道卢晓云言下之意,我本来也没有打算用这件事情去获得什么。 “晓云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其实……” 不等我说完,卢晓云坐起了身子,扶住了我的手,笑了笑,那笑容灿烂,却让我觉得有阵阵的寒意。 “那天,其实后来我有去找你,却在隔壁听到了,看到了一些我不该看到的东西,咱们两个其实是一样的,寻找的是短暂的快乐,谁也不想介入生活,安安,你懂我的意思吗?” 听完卢晓云的话,我的表情一定很僵硬,因为我自己都能感觉到脸部肌肉在痉挛颤抖。 卢晓云手中果然有更大的筹码,她竟然知道那晚我和毛铮的事情,我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情仿佛就是一个隐形的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谁引燃。 虽然我摸不清卢晓云所说的话里面有几分真几分假,可是我不得不选择相信她。 我没有说话,默默地将锦盒装进了我的包里面。 卢晓云如释重负的拿出一支烟,刚要点燃,却停住了动作。 “不介意吧。” 我摇了摇头。 “我觉得偶尔放纵一下没有什么不好的,女人嘛,还是得让自己过得开心一些,自己给自己找点乐子。指望男人必定会失望。” 卢晓云吞云吐雾,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再给我说。 她口中的乐子,就是指的和老公意外男人的寻欢作乐吗? 也许,卢晓云早就自动把我和她归纳成了一类人,而我和毛铮的那个晚上,也被她想象成了一夜偷欢,我忍不住的苦笑了两声。 “晓云姐,安安要备孕的,要是让他们家那个老太婆闻到安安身上有烟味,会发生家变的。” 付筱刚进门就捏掉了卢晓云手里的烟,卢晓云无奈的看了看我,眼神中充满了可怜的意味。 “什么老太婆,恶婆婆吗?” “是呀,她婆婆呗,就是那种,咱们小时候最害怕的,整天板着个脸,一副唯我独尊模样的古董老师婆婆。” 付筱自己被自己逗乐了,坐在座位上笑得前仰后翻的。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点描述确实符合吴越他妈的形象。 “我婆婆着急抱孙子,催备孕催的挺紧的,不过她最近没在我家。” 其实吴越他妈最近仿佛已经放弃我了,再也没有监督过我的任何行为。 “我给你说晓云姐,她婆婆简直就是极品哦,上次让安安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安安的yin道比较深,她婆婆竟然觉得是因为这个原因安安才不能怀孕,我们安安还没有嫌弃他儿子的短好不好呀。” 被付筱这么一揭老底,我顿时觉得无地自容,付筱的嘴就是这么的快,这么私隐事情我就告诉了她,她竟然若无其事的拿出来说事。 卢晓云被付筱的表情和语气逗得花枝乱颤的,一把拍在了我的肩上。 “我看啊,没准真有这个原因呢,你们两个人的型号不匹配呀,所以说嘛,你结婚前就要多试几个人,不然结婚以后有了问题,就都归结到咱们女人身上了,你说冤不冤。” 卢晓云这话说的倒不是没有道理,在我所知范围里的家庭,女人往往会成为所有问题的根结,无论对错。 “对呀,说什么男女平等,我觉得就是不平等的,女人要生孩子要上班,偶尔还要做他们男人发泄的工具,要不要这么凄惨呀。” 付筱说出这样的话,让我和卢晓云都很意外,这个是从一个未婚女人口中说出来的吗? “不要这么悲观呀,你不打算结婚了吗?你看晓云姐,就过得很自在呀。” 我把话题引开,其实对于卢晓云我也是充满了好奇,她到现在也没有要孩子,还随时找着乐子,到底是如何把家庭维持住不出乱子。 “安安经历过的我都经历过啊,还好刘汉强还有个弟弟,我的压力小一些。记住,和婆婆之间的相处是门艺术,都听她的,她会觉得你好欺负,不听她的,她会觉得你要造反,你要做的就是打一棒子给一个蜜枣哄着,实在不行的时候好好利用你的老公啊。” “打一棒子给一个蜜枣,这看似容易做起来可就……” 我自认一开始就抱着要和吴越他妈好好相处的态度,可是慢慢的也成为了他妈唾弃的对象,这门艺术高深实在不是谁都能掌握真谛的。 “这么说吧,老爷子生病了,我一开始就带着他们去公立医院呀,排队挂号,排队看病,排队住院,一周折腾下来,我婆婆一下子就瘦了将近十斤,然后我再带他们去私立医院,这差距就出来了。等到以后他们再逼迫我生孩子,我就有理由了,生了孩子我就没了事业,没事业就没有钱了呀,没钱你就要受罪,他们自然不会说那么多了。汉强也喜欢搅稀泥置身事外,男人都嫌麻烦……” 卢晓云仍旧滔滔不绝的说着,我却陷入了我自己的沉思。 我盘算着这种事情在我身上践行的可能性,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并不是所有的套路都能适用所有的家庭。 我的婚姻里,现在除了我和吴越他妈的矛盾,我感觉我和吴越也在渐行渐远。 我拿起摆在面前的酒杯,墨红色的液体撞击着透明的玻璃杯身,折射出的光柔和却又遥不可及。 “其实呀,能让外人看到的都不是真实的,就像我和刘汉强的婚姻,其实并不像大家看的那样美满,而是……” 我和付筱都屏住了呼吸,等着卢晓云往下说,卢晓云却停顿了下来,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酒。 我悄悄地把手放在了付筱手的上面,清晰地感觉着付筱狂跳的心脏。 “而是比大家看到的还有美满呀,哈哈。” 卢晓云看似玩笑的话语说完后,我和付筱都深深地出了一口气,听她接着还要说些什么。 “安安,像你这种结婚没几年,还没有脱去公主光环的小少妇倒是真要和我学学了,本来嘛,婚姻幸不幸福是要靠经营的,并不是说男人多宠你,你的婚姻就一定幸福哦。” 卢晓云的这些话正好说在了我的心坎上,我和吴越就是,从我们结婚开始,他对我就百依百顺,可是又如何呢?如今的我们感情越来越淡薄,关系越来越疏离。 我对着卢晓云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她笑了笑并没有停下来。 “男人宠你都是有限度的,没得到的时候用尽浑身解数,得到了也就那么回事了。所以呀,首先,女人先不要自己把自己当做公主,偶尔也是要讨好他,满足他,给他一些新鲜感。” “新鲜感?” 我疑惑的看着卢晓云,不明白她所指的新鲜感是什么,卢晓云凑了过来,一个一个解开我的上身衬衣的扣子,拽出了我的文胸。 “安安,你看看你这件文胸,样式也太老土了,你才二十几岁,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跟个大妈一样,哪个男人看到你这个东西会有浴望呀。” 我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赶紧从卢晓云手中夺回我的文胸,整理好衣服,坐到了一旁。 确实,我的内衣都是普通的纯棉材质,我也从未在上面花过什么心思。 “这内衣有那么重要么……” 我声如蚊蝇,自知理亏的嘀咕着。 “说的都这么没底气,当然重要了,就像咱们平时吃饭一样,你再怎么喜欢吃这道菜,天天吃它不腻才怪呢,别把男人想得太高级,他们在你这里得不到的东西,肯定会去别的地方找的。” 听着卢晓云的话,想着最近我和吴越的关系,心里生出莫名的慌乱来。 本来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婚姻缺少爱情,无论走到怎样的境地我都不会有太多的情绪,可是,当危机真正来临,却发现我早在不知不觉之间依恋上他给的一切。 女人的心果然是一个莫测的东西,完全不受理智的控制。 “那我该怎么做呢?” 033 仿佛回到初识的日子 我忍不住的问出了口,大概在我的内心深处还是想维护我这段岌岌可危的婚姻吧。 “从里到外焕然一新,多主动一些,让他觉得你眼前一亮,觉得你是一个全新的你。当然啦,除此之外,你也要想开一点,男人嘛,天生就是爱偷吃的猫,只要不影响你们的关系,不带点病回来,你完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呀,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为难自己,只要他还知道回家,一切都不是问题。” 卢晓云说这些的时候虽然是冲着我,可是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她看向了付筱,付筱一直低着头摆弄着手机,仿佛对我们所说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整个晚上,卢晓云都在给我们灌输着她的婚姻观和爱情观,我不知道付筱心里在想些什么,我倒是真的愿意为了吴越,稍稍做出一些改变。 我们约好了周末一起去逛街,然后就回了家。 吴越意外的在家,躺在卧室的床上,拿着手机翻看着,见到我回来,抬了一下头没有说话。 “刚才下课付筱约我去吃了点东西,所以晚了。” 吴越仍旧没有说话,仿佛他毫不在意我的行踪,我的交代瞬间变得非常的多余。 我坐在梳妆台前,把卢晓云送给我项链放进了抽屉里面。 就在抬头的瞬间我从梳妆镜中看到了吴越慌乱收回的眼神,吴越竟然在暗暗地观察我的一举一动,这种感觉让我浑身都不自在。 我站起来低着头进了浴室,特意没有关死门,打开花洒,自己却靠在门后顺着门缝往外看着。 果然,吴越若无其事的走到梳妆台,往浴室的方向瞅了瞅,打开了抽屉,将卢晓云送我的锦盒拿出来,打开看了一眼,又放回到了抽屉里,左右看了看躺回了床上,拿起了手机。 这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站在门后面的我,将这一切收入眼底,无助的蹲坐在地上,头埋在双腿之间,整个人像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气,无力的拥抱着自己。 洗完澡我走出浴室,吴越背对着我躺着,看不到他的表情,也看不到他在做什么。 我把头发擦干,靠着吴越躺了下来,身体的接触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温度,我轻轻地叹了口气关上了床头灯。 黑暗中一切都安静的让人觉得窒息,只能听到我和吴越的呼吸声。 “安安。” 意外的我听到吴越的声音,我转过身子望着着他的后背。 “嗯” 吴越没有继续说下去,我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不知道接下来他会说些什么。 “还记得下周四是什么日子吗?” 我突然一怔,下周四是什么日子?我在大脑中搜索着所有的信息。 我竟然忘记了,下周四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嗯,结婚纪念日。” “我以为你忘记了。” 如果不是今天吴越提醒我,我真的就差点忘记了,内疚感慢慢升腾起来,这些日子我责怪吴越对我的疏忽,可是我自己呢,真的做到问心无愧了吗? “我们去哪里庆祝一下呢?” 我从吴越的背后抱住了他,在他的耳边吹着气。 吴越却没有任何的反应,让我以为抱着的不过是一具没有生命的石膏雕像。 “好,我们还是去金钰吧,我定了位子。” 金钰是吴越向我求婚的地方,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去过了。 “好,那天下午我没有课,可以早点走,你来接我吧。” 我抬起腿搭在吴越的腿上,摩|挲着他的腿,手顺着吴越的睡衣伸进去,在他的月匈前打转画圈。 吴越的身体开始变得越来越烫,他的手摁住了我的手放在他的月匈前。 “安安,其实我……” 吴越欲言又止,不知道想说些什么,我心里打着小鼓。 “什么?” 吴越停顿了很久没有继续下去,我忍不住的问出了口。 “没事,睡吧。” 我识趣的把手和腿缩了回来,转了个身往床边靠了靠,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大概我的动作太刻意,吴越也感觉到了异常,他蹭了过来从后面抱住了我。 从我的耳垂开始亲吻到脖颈,睡衣被褪去,他就保持着在后面的姿|势,进|入了我的身体。 我深深地出了口气,感受着吴越带给我的触感,今晚的吴越与以前不同,动作缓慢而轻柔,小心而又谨慎,我竟然默默地沉沦下去。 整个晚上,吴越都在后面拥着我,仿佛一切都有回到了我们初识的日子。 周末,我和卢晓云约在了万意百货,付筱放了我们两个人的鸽子,我当然知道她去了哪里和什么人在一起,一不小心我就成了她的帮凶。 卢晓云很热情的替我挑了两身价格不菲的内衣套装。 一身大红色,一身黑色,都带着蕾丝,布料少得可怜。 我从来没有尝试过这种类型的内衣,一开始很是抗拒。 “什么都是要有第一次,当你看到你男人两眼放光的时候,你就会爱上这种感觉的。” 我在试衣间里面试内衣的时候,卢晓云跑了进来,看着镜子里的我,啧啧称赞着。 “还真别说,你这身材真是没的说,被滋|润起来的吧。” 卢晓云在我月匈前摸了一把,摁了两下。 “女人最有力的武器之一,怪不得能把刘汉强他们那个帅哥经理也迷得神魂颠倒的。” 我回头瞪了卢晓云一眼,拿着衣服挡住了我的身体。 “不提不提,这是咱们的秘密。” 卢晓云说着这一句扭着腰走出了试衣间。 我独自一个人望着镜子里面的我自己,想着卢晓云说的那句话,如今的我,对毛铮是否还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呢? 我和卢晓云在商场里面逛着,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毛曦然的店面。 毛曦然竟然在店里面,远远地看到我就开始挥手,我带着卢晓云自然而然的就走了过去。 “安安,来逛街吗?你好久都没有来过我们店里了,最近有几件我新设计的衣服,快去看看,看上了就让毛……” “曦然姐,我和朋友来逛街的。” 我赶忙打断了毛曦然的话,不让她再说下去。 “你好,我老公和安安的老公是同事,我叫卢晓云。” “我叫毛曦然,是,安安的学生家长。” 毛曦然和卢晓云互相做了自我介绍,我站在一旁看着这两个人,突然意识到其实他们两个人有很多相像地方,却仿佛又不是一类人。 “这是我自己的店,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可以打折。” 卢晓云又客气了几句进到了店里面翻看着挂在架子上的衣服,我跟在她的身后,不时的和她搭着话。 “曦然姐,我来啦!” 顺着声音我和卢晓云一同转过头,我看到毛铮还有蒋菲,蒋菲挽着毛铮的胳膊,两个人一同走进了毛曦然的店里面。 毛铮在看到我的一瞬间顿了一下,却也没有甩开蒋菲的胳膊。 “你过来干嘛?” 毛曦然大概也没有想到毛铮会带着蒋菲来这里,语气并不友善。 “我听说曦然姐这里有新款啊,所以特地拉着阿铮过来看看呀,来给曦然姐捧场呢。” 蒋菲并不在意毛曦然的语气,仍旧保持着讨好的声调。 我想赶紧离开,拉上卢晓云就准备过去告辞。 “曦然姐,我们先走了。” “夏老师也在呀,真巧。” 蒋菲边说边回头瞅了一眼毛铮,毛铮扶了扶眼镜没有说话。 卢晓云不明所以,使劲拽了拽我的手,我回头看她,她一脸玩味的笑容。 “走什么走,衣服还没试呢。” 毛曦然走到衣架拿下来一身套装塞进了我的手里。 “这套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快进去试试,惊艳我们一把。” 我觉得进退无措,求助的看了看卢晓云,卢晓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完全没有准备帮我解围的意思。 我无奈拿着衣服进了试衣间。 衣服非常的合身,我对着镜子拿出口红细细的描绘着我唇部的轮廓,然后稳了稳情绪准备走出去,在开门的一瞬间,听到了隔壁试衣间传来调|情声音。 “阿铮,我穿这件好看吗?还是你比较喜欢我不穿衣服的样子?” “都喜欢。” “阿铮,拉链我拉不到。” …… 之后的声音我完全没有听进耳朵里面,现在的我仿佛被一桶冰水浇了个透心凉。 我自嘲的冷笑了两声,我竟然不知道我是一个如此爱做白日梦的人,以为毛铮还在乎我,还会把我放在心上。 我脱下衣服,换上自己的衣服,擦掉了嘴唇上的口红,走了出去。 “怎么不喜欢?” 毛曦然迎了上来,脸上有一丝担忧的神情。 “大概我最近胖了,有一点紧。” 我拼命地找着借口,尽量的回避毛曦然的眼神。 “嗯,那等回头我再给你设计几身,婚礼别忘了来。” 毛曦然的表情有些尴尬,她一定是猜到了,我撞到毛铮和蒋菲在试衣间里的场面。 “好,不会忘的,那我们先走了,改天再来找你。” 和毛曦然告别后,我讪讪的走到了卢晓云的身旁,强颜欢笑拉着卢晓云的胳膊。 “晓云姐,久等了,我们去别的地方逛逛吧。” “就这么走了?” 034 愿你温柔的对待我 卢晓云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着。 不走还能怎么样,难道还要等那两个人好事完了之后,说声恭喜再离开吗?! “走吧。” 卢晓云耸了耸肩,拉上我就往外走,我们又在商场逛了一会就分道扬镳。 我一个人站在电梯间,等待着电梯的到来。 我以为卢晓云会说些什么,可是直到分开她也没有对此发表一句见解,让我简直怀疑她是不是真的知道那天和我在一起的正是毛铮。 我走进电梯,看着天梯门缓缓地关闭,突然一只手伸了进来,电梯门再次打开。 毛铮走了进来,按着了快速关门键,狭小的电梯空间里面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很快从惊讶的表情中恢复过来,背靠着电梯冰冷的金属镜面,那里折射着我们两个人的影子,毛铮一点点的靠近我。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蒋……” “这和我有任何关系吗?” 不等毛铮说完,我抬起头对着他冷冷的说着。 我仿佛听到了钟表滴答跳动的声音,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我和毛铮都变成黑白透明的样子,只剩下两颗鲜红的心,规律的沉闷的跳动着。 毛铮的脸色苍白两手紧握在身旁,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他的拳头会挥向我。 却在下一秒,毛铮伸手死死的摁住我的后脑勺将我拉进他,吻住了我的唇,他撬|开我的贝|齿,肆|意的在我嘴中搅|动着,仿佛要将我身体中所有的空气都统统的吸走。 我两只手推搡着,却最终抵不过他的力量,也或许是我自己主动放弃了挣扎,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抱着了他的月要,迎合着他,我想这一刻我已然忘记了我自己。 电梯微微下沉,顿了一下,就在电梯门马上打开的瞬间,毛铮突然放开了我,我整个人仿佛失重一般依靠着电梯壁才不至于滑倒在地上。 随着电梯门的打开,毛铮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我刚想出去,却被拥挤的人群挤到了角落,最终都没能看到毛铮的背影。 羞愧,无措,失望充斥着我的整个大脑,我不知道我怎么走回的家,无意间路过k吧,在门口遇到了肖童。 见到肖童的时候,她搂着一个女孩,却在见到我的一瞬间收回了手臂。 我强打精神,对着肖童笑了笑,又用下巴指了指她身旁的女孩。 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孩,穿着抹胸热裤,头发染成灰色,一脸的浓妆,没想到肖童竟然变成了重|口味。 “要不要一块去喝一杯?” 肖童走到我身旁,似乎看出了我内心的烦闷。 “还是不要了,你们去玩吧。小心你的小女朋友该吃醋了。” 我勉强的笑了笑,拍了拍肖童的肩膀,就准备离开,没走出两步,却被人拽住。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肖童身边的那个年轻女孩。 “臭女表子。” 边说着,那女孩竟然出其不意的扇了我一个耳光,我顿时惊呆的立在了原地,完全蒙住了。 肖童跑了过来,一脚踢倒了女孩,脚踩在了女孩的身上。 我怕闹出事情,赶忙拉住了肖童,我猜想恐怕是那个女孩误会了我和肖童的关系,才冲动的打了我。 “别打了,一定是误会了。” 可是以我的力气根本阻止不了肖童的愤怒,她一下下踢着地上的女孩,毫不留情,女孩痛苦的呻吟着,却没有出声讨饶。 “肖童!你这样会出事情的!” 我喊出了声音,一把抱住了肖童,肖童这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地上的女孩蜷缩成一团,在地上翻滚着,就像是一只奄奄一息的蚕卵,做着最后的挣扎。 我松开肖童把她推到一边,蹲到地上查看着女孩的伤势,周围聚满了行人,好奇的人们观看着我们的表演。 “你误会了,我和肖童不过是普通的发小,你哪里疼告诉我,我带你去医院。” 女孩抬起头恶狠狠的望着我,对我刚才说的话完全不予理会,使劲的推开我的手臂,蹒跚着站了起来,擦了擦嘴边的血迹,瞪了肖童一眼,没有说话一瘸一拐的往k吧里面走着。 我不顾周围人的目光,赶忙又跑回了肖童的身边,拉住肖童的胳膊。 “你快过去看看,别弄出事情了……” 我还没有说完,却被人从后面拽住,我回头一看站在我身后的竟然是吴越。 “跟我回家!” 吴越压低的声音不容拒绝,我一时手足无措,松开了拉着肖童的胳膊,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跟在吴越的身后,穿过人群,默默地往家的方向走着。 喧嚣仍在身后,我抬头只能看到吴越的后背,我知道他一定生气了,他本来就不喜欢肖童,更何况今天的围观里面一定站满了小区的邻居。 “说过多少次了,让你离那个肖童远一点,你怎么就是不听!” 刚进家门吴越就开始边数落我,边去冰箱冷冻柜里面取了一袋冰块,从浴室里面拿出一块毛巾裹好,坐到了沙发上。 我仍旧站在门口,像个考试没考好的小学生等待家长签字一样,一动不动。 “过来。” 吴越仍然黑着脸,我听话的走了过去,坐到了吴越的身旁。 吴越把抱着冰块的毛巾贴在了我的脸上,冰凉的触觉让我浑身战栗,我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眼睛不停地眨动,望着眼前的吴越。 吴越微微叹了口气,伸手给我擦着眼泪。 “我就是担心你,你说你老是这么神经大条,以后可怎么办!” 吴越的这句话让我的眼泪更加汹涌。 “有你呢,我不怕。” 我情不自禁的抱住吴越的腰身,整个人蜷缩在他的怀中,仿佛那是可以避风的港湾,哪怕就此沉沦我也心甘如怡。 吴越却轻轻的推开了我,站了起来,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我买了菜,一会给你做饭。” 看着吴越的背影,心中愧疚感油然而生,就在刚刚不久前,我竟然无齿的沉醉在毛铮的亲吻之中。 我到底在做些什么,不好好珍惜眼前人,去贪恋什么过往,去怀念什么初恋! 晚上,月光细碎的洒在床上,吴越少有的安静的搂着我,平稳的呼吸吹在我的头上。 “还疼吗?” 我摇了摇头,整个人都沉浸在静谧的气氛中不能自拔。 “老公,我们赶紧生一个宝宝吧。” 我伸出胳膊抱住吴越的脖颈,凑到吴越的面前,却感觉到吴越的表情一下子怔住,笑容僵硬的挂在嘴边。 “嗯,好。” 吴越肯定的回答着,仿佛想要盖住他那瞬间的迟疑,我并没有想太多,毕竟这样的话也是第一次从我的嘴中说出。 “等我。” 我突然想起来今天和卢晓云逛街的时候买的内衣套装,转身下了床,拿上内衣裤进了浴室。 “老公,看我。” 我披着一层薄纱出来,像一个风|骚的月兑衣舞娘,一层层的剥去我身上的束缚,将自己妖|娆的样子呈现在了吴越的面前。 吴越目瞪口呆,喉结蠕|动着咽着吐沫,一把将我拉到身下…… 今晚,我们极是尽兴,从未有过的满足和愉悦充斥着我们两个人的每一个细胞,仿佛我们变成了连体婴儿一般,呼吸着彼此的气息,享受着彼此的供养,拥抱着彼此最真实的温度。 果然如卢晓云所言,男人对新鲜感极尽眷恋,我和吴越的关系在慢慢地缓和,一种甜蜜的味道慢慢滋生。 今天快下班的时候,天气剧变,不一会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吴越主动给我打电话,说过来接我,我心情愉悦的收拾好东西准备到楼下去等吴越。 望着瓢泼的大雨,我看到了来接毛彤彤的毛铮。 毛彤彤看到我拽着毛铮跑了过来。 “夏老师,让我小舅舅送你吧。” 毛彤彤拉着我的手,抬着小脑袋望着我,一露脸的童真。 我伸手摸了摸毛彤彤的头,低头笑着对她说。 “夏老师的老公一会过来接老师,你们先走吧。” 我的声音很大,害怕被哗啦的雨声掩盖。 我是故意的,因为这句话是说给毛铮听的,我是个有老公的女人,也希望他能明白,不要再来招惹我。 毛彤彤好像还想说什么,却被毛铮一下子抱了起来. “那我们先走了。” 听不出毛铮的任何情绪,他仿佛也没有想要获得我的答案,转过身就走到了雨中。 我扭过头,刻意不去看毛铮的背影。 等了一会,还不见吴越的影子,我拿出手机拨打了吴越的手机号,手机接通了,却没有人接听,忍不住心里有一些担心,害怕吴越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 反复的拨打,吴越终于接起了电话。 “有点事情要处理,现在过不去” 吴越的语气仿佛在压抑着什么情绪,我正想和吴越撒娇,他却一下子把电话挂掉。 我莫名其妙的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搞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感觉吴越一下子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我从包里面拿出伞,往学校的门口走着,在出学校大门的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吴越的车子,渐行渐远朝着远处开去。 我停住了步子,望着那个车模糊的背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预感在蔓延。 一辆黑色法拉利猛地停在了我的面前,溅起的雨水打湿了我的裙子,我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你就是夏安?” 035 捏造的意外揉成的缘分 我边拂去身上的雨水,边抬头看从车里面下来的人。 那是一个看似年轻健壮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戴着一副宽大的墨镜,在瓢泼的雨中,仍不乏挺拔的身姿,就好像电视剧里面的古惑仔无间道,有钱的小痞子。 “我认识你吗?” 望着这个陌生的男人,我无论如何在大脑中翻找着记忆,也发现不了蛛丝马迹。 “不认识!” 肯定的回答,让我更是摸不着头脑。 难道是学生家长?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雨越来越大,敲打地面的声音几乎让我有了失聪的错觉,我喊得声音很大,生怕他听不清我的话语。 “你这么大声干嘛,我又不是聋子。” 对面的男人没好气的揉了揉耳朵,突然伸手夺过了我手中的雨伞,握在手中只是轻轻地一掰,雨伞弯曲成了半弧,随即被他扔在了一旁。 雨水劈头盖脸的打下来,仿佛不给我一丝喘息的余地,他紧紧地握住我仍旧僵持在半空的手臂,厉声的说着。 “这次只不过是警告,离毛铮那家伙远点,下一次你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他完全不等我反应过来,甩开了我的手,弯身钻进了跑车,扬长而去。 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我,被他飞速的车轮溅了一身的污水,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幸免,此刻的我真正成了一只名副其实的落汤鸡,满脸都写满了落魄。 又是和毛铮有关,我到底得罪了何方的神圣 幸好有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我带着歉意坐了进去,临下车的时候我多给了师傅一百块钱,以补偿我浑身的污水弄脏了他汽车的后座。 家里面黑着灯,我刚想要去触动电灯的开关,却发现客厅有一点亮星。 是吴越,在黑暗中,安静的抽着烟,仿佛思维已经飘远,对我的归来毫无察觉。 这一个瞬间,我莫名的悲伤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遇到毛铮之后我的生活一团糟,往日对我千依百顺的吴越,我也越来越读不懂他,每天都如同行走在钢丝之上,时不时地就有意外惊喜到我。 我默默的打开了开关,整个屋子亮堂起来,吴越在看到我的一瞬间惊讶的简直好像他见到了鬼。 “你怎么回来的?” 吴越快步走了过来,浑身上下打量着我,又赶忙着去浴室拿了条浴巾出来裹住了我。 “我没带伞,打车回来的。” 我完全没有打算说那个莫名其妙男人的事情,只是一带而过。 现在的我,不想追究什么,甚至懦弱的像个鸵鸟,不愿意追问为什么吴越没有去接我。 吴越大概有些内疚吧,手伸到我胳膊下面,横打抱起了我,走进了浴室。 吴越一件件月兑下我的衣服,温热的水柔和的打在我的身上,吴越一直没有出去,安静的看着站在花洒下的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热气氤氲整个浴室开始变得模糊,我感觉吴越一步步的靠近我走了过来,在我身后迟疑了片刻,我甚至感觉到他向我伸出的手,最终却也没有落在我的身上。 “我去给你煮点姜糖水,别感冒了。” 说完吴越低着头走出了浴室,我转过身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竟然让我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落寞和苍凉。 我坐在餐桌前面喝着吴越煮的姜糖水,糖水很甜,吴越一定放了很多红糖,他就坐在一旁看着我,就仿佛我不是他的老婆,而是他调皮的孩子。 “喝完啦。” 我把碗推到吴越的面前,舔了舔嘴巴,仿佛在炫耀我的成果。 吴越露出意思许久不见的笑容,眼神中都带着宠溺,拿起碗去了厨房,我听到刷碗的声音,突然就觉得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这个家还在,我愿意选择性的忽略一些事情。 晚上吴越把我塞进了夏凉被里裹得严严实实,隔着被子搂着我。我蹭着他的下巴,安心的闭眼,很快进入了梦乡。 那个陌生的男人却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了我的梦里。 他拽了我的头发,拼命地撕扯着我身上的衣服,口中咒骂着,我想哭却发不出声音,无助的挣扎,却在最后喊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我一身冷汗的惊醒,原来是吴越搁在我身上的胳膊,压住我的头发。 我平稳着急速跳动的呼吸,努力回想着那个梦中喊出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一切都变得很模糊,任凭我绞尽脑汁,也完全抓不住任何的头绪。 我没有了睡意,抬头望着窗边洒进来的月色,和身旁的吴越,我的一生大概就是这样诠释的吧,说不出那是种寂寞还是平庸的快乐。 周四下午我没有课,早早地吴越来接我回家,换了身漂亮的连衣裙,化了妆,头出门在镜子面前我拉着吴越左照右照,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我们结婚三年了,俗称皮婚。 金钰在我们这里算是高档的酒家,巴洛特式复风格,大厅里面的侍应生都穿着中世纪欧洲仆人的长裙,中央有宽阔的舞池,所有客人都可以携带女伴起舞。 我和吴越落坐在三年前的同一个位置,侍应生绅士的给我们倒上红酒,是吴越特意为今天而订购的拉菲。 看来吴越真是大手笔,今天这一顿下来估计几千块钱就没了。 “咱们是不是太奢侈了。” 侍应生刚刚离开,我低声的对着身旁的吴越说着,吴越笑了笑,摸了摸我的后脑勺。 “给老婆花钱,心甘情愿。” 我忍不住的笑出了声。除了那次求婚,我们都没有再来过这里,说实话这里的一切让我着迷,我心存感激,吴越能给我一个如此难忘的结婚纪念日。 “老公在上,老婆敬你一杯。” 我拿起荡漾着红酒的高脚杯,轻轻碰撞吴越面前的酒杯,猩红色液体撞击着玻璃杯身,葡萄淡淡的酸酸的香气四溢,如此良辰,忍不住的都会让人春心荡漾吧。 吴越托起我的手,带我步入了舞池,悠扬的舞曲踩着旋律,再加上红酒的微醺,我都有些陶醉了。 我上学的时候学过探戈,当年还是林曦手把手教的我,我拉着毛铮陪我跳舞,他却嗤之以鼻,从不就范。 不像吴越,当初追我的时候知道我喜欢跳探戈,自己跑去报班学了回来,陪我跳了好久。 我双手搂住吴越的脖颈,整个人挂在吴越的身上,贪恋这片刻的柔情,像个水蛭寻到了香甜的血源一般,痴迷而忘我。 一曲终了,我和吴越刚刚落座,吴越的手机嗡嗡的震动起来,吴越拿起来看了一眼并没有理会,摁断了电话,把手机放回了桌子上面,可是手机那边的人仿佛没有放弃,手机短暂的停顿后,又开始扭动着震动。 “接一下吧,万一有事呢。” 吴越叹了口气,拿起手机,摁了关机键,竟然把手机关掉了。 “什么事都明天再说,今天我都是你的。” 我笑了出来,吴越偶尔的小肉麻还是很撩拨老夫的少女心。 可是就在我正要说话的时候,我包中的手机开始震动,我无奈的笑了笑,还是从包里面把手机拿了出来。 一看来电显示,我忍不住的叹了口气,是吴越他妈的电话,我在吴越面前挥了挥手机,深深地吸了口气,接起了电话。 “妈,有事吗?” “让吴越接电话!” 吴越他妈严声厉色,好像我是个拐卖儿童的人贩子,而拐卖的正是她的宝贝儿子。 我把手机塞进了吴越的手里,吴越看着手机屏闭了闭眼睛,也是一脸的无奈。 “你不接电话是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传来了女人的声音,我敢肯定那绝对不是吴越他妈,这声音很熟悉,我好像在哪里不止一次的听到过。 “我现在有事。” 吴越边说着边站了起来,准备要离开我们的桌子,到一旁去接听。 “立刻,马上回来,要不然你可别后悔!” 吴越越走越远,可是手机对面的声音太过歇斯底里,我还是模模糊糊的听到了。 吴越跺着步子,不停地在说些什么,我虽然听不真切,但是也能感受到吴越的不耐烦和微微的愤怒。 没一会吴越走回来,坐在我的身旁,把手机还给了我。 “家里有点事,我得……” “咱们回去吧,也吃了,也喝了,也跳了,满足啦。” 不等吴越说完我就先表态了,我想做一个大度懂事的老婆,从今天开始。 “嗯,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家里亲戚的一些破事,你就别掺和了。” 吴越伸手召唤侍应生,我呆坐在原地,没想吴越如此见外,竟然不想让我参与到他的家事里面,我这个老婆真的做的这么失败吗? 吴越匆忙的去结账,随便安抚了我两句就离开了金钰。 吴越走了以后,我也没有了留下来的兴致,又坐了几分钟看了看手机,就准备离开。 路过舞池的时候,我无意间往舞池中瞅了一眼,竟然看到毛铮,他也正看着我,他眼神中的东西,让我觉得我今晚在金钰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 而在他身前拥着他一起共舞的不是别人,就正是蒋菲。 我低下头装作没有看到,匆匆的往门口走着,却被蒋菲的声音打乱了步伐。 “这不是夏老师么,咱们真有缘分,真是在哪里都能遇到呢。” 036 请还给我曾经平静的日子 我不得不停住了脚步,转过头去看向了从舞池走下来的两个人。 蒋菲挽着毛铮的胳膊,宣誓着她的主权。 “是挺巧的,今天是我结婚纪念日,和老公过来吃饭,没想到能遇到你们。” 我这些话是说给蒋菲听,也是说给毛铮听的。 毛铮一脸的平静,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手抽在裤兜里面,裤兜鼓成一个圆形。 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看到他们两个亲密共舞的样子开始,我心里就有一团火,想发出来却被生生的拦截着。 “那真是要恭喜了,我们家阿铮今天非要带我过来,要是我自己呀,就不来了。不过这边的舞池确实挺大的,我们跳了好久呢” 蒋菲边说着边抬起头,撒娇的看着毛铮,毛铮低下头与她对视着。 舞池的霓虹灯晃眼,我一时也无法分辨,那来自毛铮眼中的情绪到底是什么颜色。 我和毛铮在一起的时候,他大多时候泡在实验室和手术台上,他不喜欢这些东西,他嫌这种地方太过吵闹,他也从来没和我跳过舞,他觉得那些东西太过浮夸。 不知道是人在慢慢的改变,还是一开始我就不够了解他。 “刚才就看到你们了,跳得很好。”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说出这句话,情绪大概已经挂在了脸上,完全没有办法卸载掉。 “过奖啦,我这三脚猫功夫还是缠着阿铮教我的呢。” 我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想要赶紧的逃离。 “你们好好玩,我老公去取车,估计现在在外面等我呢,我就先告辞了。” 不再说些什么我转过头准备离开。 “夏老师,等等。” 蒋菲快速的跑到了我的身旁,一手扶住我的腰,凑近我的耳边。 “夏安,你和毛铮已经是过去式了,我不希望你再打扰他的生活,他的现在和未来是我,只有我才能帮助到他,你只会给他拖后腿!” 我不可思议的转头望着蒋菲,她与之前判若两人,声音冰冷而生硬。 “不懂?回家好好问问你老公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当然了,也多亏了你老公,不然我们不会发展这么快。” 听到这里我呆住了,如果刚才她是指责我和毛铮的牵扯不清,那么现在呢?为什么还和吴越有关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零碎的片段在脑中拼凑着,一开始吴越就知道我和毛铮的关系,他刻意透露我去妇产科检查的事情,还有那天晚上宿营,吴越给我血腥玛丽,和回酒店的桥段,如果真的将这一切连接起来,我不寒而栗,却仍旧不得其解 大脑一片混沌,是不是有什么关键的所在被我忽略了。 “夏老师,你的拉链开了,我来帮你拉上。” 蒋菲恢复了乖巧的模样,装模作势的在我的身后将拉链拉开又拉上,然后亲昵的搂了搂我的肩膀,才回到了毛铮的身边。 毛铮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甚至没有看我一眼,他的视线久久的停留在蒋菲的身上,让我觉得异常的刻意。 我觉得我不需要再说些什么,没有告别转身默默地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闭上眼睛七彩缤纷的画面栩栩如生,我觉得我有瞬间的缺氧,赖以生存的供养渐渐地淡薄。 终究这一天是要来的吧,这样想,我反而说服了自己,心里面好受了一些。 没有人等我,我只能够自己回家,傍晚的高峰,根本打不到出租车,我一个人站在街头看着车子一辆一辆的飞逝而过,索性席地而坐,膝盖蜷起,抱着自己腿,将脸深深地埋进自己的怀中,我觉得有点冷,寂寞的寒冬仿佛已经步步逼近。 一件外套落在了我身上,我抬头一看,竟然发现站在对面的是陈墨,毛曦然的未婚夫。 我没有站起来,眼睛有些模糊,抬手想要揉,却被他拽住了胳膊。 “别揉眼睛,一会警察来了,还以为我把你的眼圈打黑了。” 我低下头笑了笑,其实我并没有画眼妆,可还是听话的放下了手。 陈墨靠着我席地坐了下来。 “这里风景很好吗?我也来看看。” 我和陈墨只见过一次,连话都没多说几句,他却像和一个老朋友在谈天一样开始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曦然给我说你和她弟弟好过?我倒是和她弟弟吃过几次饭,这小子心思太缜密,看不出来他想什么,我觉得你们不合适,你这个丫头吧,一看就知道没什么心眼,什么都写在脸上,太好骗了……” 我被陈墨说的不好意思起来,赶忙插了话进去解释着。 “你误会了,我和毛铮早就没什么了,我都结婚好几年了,今天是我俩结婚纪念日。” “哟,那是我说错话了,曦然没给我说呀,看着你年纪轻轻的也不像个少妇的样子,那你一个人在这干嘛呢,你老公呢?” 陈墨的话把我拉回了现实,吴越我亲爱的老公,破费的带着我出来庆祝,却不得已的提前离席,剩下了我一个人。 “他有事先走了。” “哈哈,看来你们的感情不怎么样嘛,结婚纪念日都能被放鸽子也是没谁了,哈哈。” 陈墨这个人看上去文质彬彬很有涵养的样子,怎么揭人疮疤却如此的信手拈来,我对他的好感顿时的烟消云散。 我不再搭理他站起来,去因为蹲坐时间太长,两条腿发麻整个身子都晃荡了两下,稳住了步伐,我就准备离开。 “怎么生气了?我开玩笑的,大晚上的你打不车的,我送你吧!” 陈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充耳不闻继续往前走着,陈墨并没有追上来,不过这也正常,毕竟我俩的关系平平,刚才恐怕他也是闲来无趣在那里我逗开心了。 走了半个多小时,我才打上车回到了家,脚上磨出的水泡都破了皮,一碰就疼的撕心裂肺的。 我瘫坐在沙发上完全不想动,整个屋子空空荡荡的恐怕说句话都有回声。 吴越呀,毛铮呀,我希望时光能够倒流,还给我那些平静的好日子吧。 我在办公室里面准备着下午的课件,大刘给我打了电话,约我中午在学校对面的咖啡屋见面。 我推门走进咖啡屋,发现大刘一个人坐在角落的位置,我还以为许老师会和他在一起,显然这次我俩的见面大刘并没有告诉许老师。 “找我什么事情?” 我坐下来直入主题,这是我俩的交流方式,从不拖拉。 “没什么大事,一会要接姗姗去医院,今天他弟弟出院,正好来就把你叫出来,请你喝杯咖啡。”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是不是有求于我!” 看来大刘和许老师交往的很顺利,我这个外人当然也就不会再多说什么了。 “你太看轻你哥哥我了,请你喝杯咖啡就无事献殷勤了?说得你这么容易就能被收买似的。” 我笑了笑,今天的大刘怎么也学会绕圈子了,左右而言他,完全回归不到主题上面。 “好啦,快说吧,知道你有话要说,不然也想不起来我。” 大刘莫名其妙的叹了口气,拿起面前的苏打水猛地喝了一大口,好像要面对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看着眼前的大刘我也跟着紧张了起来,期待着接下来大刘要说的事情。 “安安呀,我给你说了你可别怪吴越,我这也都听说的,也不定就是真的。” 大刘顿了一下更是吊人胃口,到底他听到了吴越什么样的传言让他如此的紧张,看来今天他也是特意跑来给我说的。 “说吧,我心理承受能力强着呢。” “吴越不是负责他们公司销售么,跟我们医院有合作,那个我们医院负责这块的是个女的,就是有传闻他俩关系挺暧昧的,说的有模有样的,我一开始也没在意,不过这越传越玄乎,好像说,那个女的怀孕了……” 听到这里我怔了一下,心里忍不住的盘算着传闻的真假。突然想起之前我无意看到吴越的手机来电,和电话里那个熟悉的女人声音。 “她叫什么?” “陈慧,陈主任。她好像和吴越是同学,家里挺有背景的,毕业就进市立医院做了行政,没两年就当上主任了,医疗器械这块都是她负责。” 陈慧这个名字好熟悉呀,还有陈主任,我清晰地记得那天看到的来电显示就是市立医院陈主任,会不会就是这个女人,还是吴越他妈曾经提到的小慧,会不会也是她? 我发现女人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真的瞬间变成了福尔摩斯,绝不放过任何的细节。 见我一直没有说话,大刘继续说了下去。 “不过安安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这些都是传闻,吴越那边要是没有什么异常的话,你也别咄咄逼人的,毕竟过日子嘛,不能计较那么多。吴越在外面也不容易,场面上的应酬也不能避免,我呀就是让你心里有个底。” 听着大刘这话我回过了神,果然谈了恋爱不一样了,和以前木鱼脑袋的大刘相比,现在的他圆滑的多了。 “夏老师,你也在呢。” 037 你是拿铁还是摩卡 不用看我都能知道是许老师,我微笑着迎向她,却也不知道自己的笑容伪装的如何。 “我出来买咖啡正好碰到了大刘。” 许老师低头看了看我面前空空如也,并没有咖啡的痕迹,仿佛知道了我的话不过是掩饰,但是终究她没有说什么。 其实我当时我真的很想说,不希望她误会,可是一想到我和大刘的谈话内容,我又想偃旗息鼓,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 我看着大刘有些无措的站了起来,好像偷了苹果的孩子被发现的那一刻。 许老师走到大刘的身旁亲昵的挽住了大刘的胳膊,头靠在大刘的肩旁,在大刘耳边细语。 “向阳,去给我们俩买咖啡吧,我喝拿铁,夏老师,喝什么?” 许老师说着扭过了头,那神情很是暧|昧,大概是想向我证明什么吧,但我现在的心思很乱完全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思考其他。 “摩卡。” 大刘去柜台买咖啡,许老师拉开我旁边的凳子坐在了下来。 “咖啡有很多种类,美式,拿铁,摩卡,美式最苦没有奶没有糖,拿铁放了奶昔却没有一丝的甜味,摩卡就不一样了,醇浓巧克力味道有甜蜜有微苦。” 许老师若有所指的自说自话着,我不明所以,并不知道她想要表达什么,说完她抬起了头,直直的望着我。 “我觉得我就像是一杯拿铁,被牛奶冲淡了咖啡的味道,以为喝不出苦涩,却也尝不到一丝的甜蜜。都说摩卡更像爱情的味道,有甜有酸,有苦有涩,入口醇浓绵滑,真的就像夏老师你一样。” 听完许老师说的我真的怀疑她到底是数学老师呢,还是语文老师,像我这种学渣估计这辈子都没有这样的想象力了。 “许老师的意思是说我的皮肤黑,更像摩卡的颜色吗?” 许老师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我异常的尴尬,急切的想要打破这个诡异的气氛。 许老师笑了笑,摇了摇头,显然我的冷笑话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却是大刘捧着两杯咖啡打破了僵局。 许老师打开面前咖啡杯的塑料盖子,低头看了看,将手中的咖啡递了过来给我。 “夏老师,这杯是你的,摩卡。” 我慌乱的接过杯子,赶忙把眼前的咖啡递了过去,许老师的笑容却在打开塑料盖子的一瞬间怔住了。 我远远地瞅过去,许老师手里的咖啡也是一杯摩卡,浓厚的奶泡荡漾在墨黑的如可可般的咖啡上面,大刘竟然点了两杯摩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听到了我们两个人的对话。 我看向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许老师正抬头望着大刘,也许是平日里手术繁忙,大刘的眼睛总是充满疲惫,可此刻他的眼睛却焕发着异彩,仿佛像住了一个许愿的精灵,而那里面明明就只有许老师一个人。 我起身告辞,不想继续做多余的电灯泡。 过一条马路就到我们学校的正门,我站在斑马线的尽头等待信号灯的变化,周围稀稀疏疏的站着几个行人,炎热的天气,灼烧的太阳,偶尔吹来带着咸涩味道的风,都是热热的。 身上的汗水粘腻的粘连着衣服,我此刻莫名的有些羡慕许老师了,因为我了解大刘,他是一个挺纯粹的人,爱他的手术刀和他的女人,除此之外,他没有别的心思。 当年我也曾经固执的认为,毛铮也是这样的,可万万没有想到意外随时都会发生。 他曾说过他爱他的手术台无影灯,最终也不再拿起手术刀。他也曾说过他爱我如生命,却最终也没有紧紧握住我的手。 人是奇妙的动物,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开始慢慢的想要去珍惜,可是都滚远了还能再滚回来吗? 我不知道接下来我和吴越将会面对什么,我只知道风平浪静之下隐藏的暗流终有一天会爆发。那时我到底会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一切呢? 信号灯滴答的声音抽|回了我的思考,人群匆匆朝着对面走着,我也快步跟了上去。 吱~~~兹~~~ 刺耳的刹车声在我耳边响起,一辆右转的红色牧马人在离我不到10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有点缓不过神来,手扶着胸口用力的呼吸,心脏简直就要从我的喉咙跳出来。 眼前出现一个身影,他扶住了我的肩膀。 “你没事吧!” 我艰难的抬起头,阳光太过刺眼,我睁不开眼睛,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对面的人,眼前一黑整个人瘫倒了下去,手中的咖啡杯应声而落,大概是洒在了那个人的裤子上,我听到一声低沉的闷哼。 他并没有扶住我,我整个人躺倒在了地上,燥热,晕眩,缺氧,那种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的气力的感觉简直就要把我击跨。 我以为没有人会理会我,周围都是行色匆匆的陌生人。 那个人却意外地抱起了我,把我放在车子的副驾驶座上,他给我系上安全带,启动了车子。 车子停在市医院门口的时候,我已经清醒了很多,大概是最近睡眠不好,身体有些不适,再加上刚才的惊吓,犯了低血糖才晕倒的,这种时候只需要一块糖,根本不用小题大做的跑到医院来。 我低头从包里面赶忙拿出一块糖,手有点颤抖怎么都撕不开糖纸。 旁边的人伸过手来从我手中一下子把糖夺了过去,我顺着他的手看向他的脸,发现原来是那天在学校门口威胁我离毛铮远点的男人,他今天仍就戴着墨镜,看不清模样。 他把糖递到了我的嘴边,我犹豫着要不要张口吃下去,大概是他不耐烦了,使劲把糖塞进了我的嘴巴。 “去医院检查一下,我出医药费!” 男人的声音从身边响起,刚硬的就像块生着锈的铁回声低沉而没有温度。 “不用麻烦了。” 我解开安全带,就要去开车门,在手触碰到车把手的一瞬间,突然意识到,我得和这个人说清楚,让他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我正面着眼前的男人,相信表情一定不是很友善。 “这位先生,我想我们并不认识,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或者你的朋友,我希望今后咱们后会无期,不要再见面,如果您还想着再来威胁我,我会采取必要的法律措施!” ”法律措施?叫警察来抓我?” “不排除,这种可能。” “你可真有本事!” 不屑的语调交杂着一声轻哼,我莫名的紧张了起来,如果他真是个道上混的,怎么会惧怕警察? “总之,就是不要再来打扰我了,再见!” 我匆忙的下了车,跑到街边去拦了一辆出租车,忙乱着跑回了学校。 吴越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回家了,期间打回来两个电话,都是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就挂断了,他好像很忙,我也没有开口问陈慧的事情。 可是还有两天就到毛曦然的婚礼了,我盘算着到底要不要和吴越一起过去,可是一想到毛曦然的婚礼上必定会见到毛铮,就有一些挣扎。 头天晚上,吴越意外的回了家,我当时正在客厅画着我的水彩画,我的画已经到了最后上色补色的阶段,吴越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走过来,而是直接进了卧室里面。 我听见他在卧室打开了衣柜,窸窸窣窣的往外拿着衣服,我走过去靠着门槛看进去,他正在往行李箱里面放换鞋衣物,他这是要出差么,我突然想起了陈慧的事情。 “你要出差?” “嗯” “我有点话跟你说。” 吴越停顿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但是没有抬起头,大概又想起了什么,继续收拾着衣物,动作迅速而慌乱,衬衣叠都没有叠就塞进了行李箱里面。 吴越扣上了行李箱的盖子,拖着行李箱走到我的身旁,抱了抱我,又在我的额头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 “事情太紧急,来不及了,等我回来再说吧。” 还没等我有任何回应,吴越就快步的走出了家门,咣当的大门被带上,留我一个人呆站在原地,甚至连毛曦然婚礼的事情都来不及说上一句。 这样的吴越我第一次见到。 第二天,我还是应约去了毛曦然的婚礼。 早晨穿毛曦然为我准备的旗袍的时候,感觉肚子那里有一点紧,我不觉得最近我吃的很多,相反我最近睡眠不好,胃口也不太好,看到什么都没有食欲,怎么会胖了呢? 一个年近三十的女人对自己的身材可是超乎寻常的在意,我在镜子面前左右照了半天,反复确认,觉得没有什么特别的异样,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高跟鞋敲打着大理石光滑的地面,毛曦然的婚礼会场设在城中最大五星级酒店。 宾客满堂,看起来都是些非富即贵的成功人士,与他们那些人相比,我就显得人微言轻,动作举止都小心翼翼的。 毛曦然亲自在门口迎宾,看到我后,赶忙迎了过来,拉着我的胳膊四下的打量着我身上的旗袍。 “真是绝配,这身材,这脸蛋,还有我这件恰到好处的裙子,你都要把我的风头抢过去了。” 038 我该怎样你才放过我 我这才开始打量对面的毛曦然,毕竟她是今天的主角。 她穿了一身的大红色绣着金纹的改良旗袍,竖领将她白皙修长的脖子衬托的异常姓|感,还有背后半露的腰肢,更是妖|娆得别有一番风情。 “曦然姐真会拿我开玩笑,我就是普通的一只小水鸭,曦然姐才是今天最美丽的白天鹅呀。” 毛曦然大概是被我无厘头的比喻逗乐了,笑个不停,也大概是喜得良君心里的欢愉忍不住的溢于脸上。 “曦然姐,你今天真是太美了,艳绝全场。” 一听声音我就知道是蒋菲来了,或许她身旁还跟着毛铮,想起那天晚上她悄悄在我耳边说的话,我完全的不想面对她,因为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自然地笑出来,毕竟我不是一个善于隐藏感情的人。 蒋菲殷勤的走到了毛曦然身边,挽住毛曦然的胳膊,亲昵的好像她俩就是深闺密友一般。 “曦然姐,你婚礼这么大的场面,怎么不请我做伴娘呢,我等这天可等了好久呢。” 蒋菲仿佛根本没有看到我,眼睛望着毛曦然,一副撒娇的娇俏表情。 “我一个中式婚礼用不着伴娘,更何况,蒋大小姐这么风姿绰约,我还真担心抢了我自己的风头呢。” 我站在一旁看着蒋菲和毛曦然一来一回的说着,他们都是风月场上的老手,说的话也都圆滑而世故,我真是自叹不如,也完全插不上话。 百无聊赖的四处张望着,却正好看到一个人朝我们这边走过来,越走越近,我竟然发现我认识他,不,不是认识,而只是见过两面。 就是那个威胁我,又差点撞到我的,不友善先生。 他今天也戴着墨镜,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我,他直直的走到了蒋菲身边停了下来。 他和蒋菲有什么关系吗? 我都差点忽略了,那天他警告我的正是让我离毛铮远一些,而毛铮和蒋菲现在应该至少是情侣的关系吧。 他摘下了墨镜,和我对视了几秒,很快转开了视线。 我第一次清楚地看到那张脸,一张年轻不羁的脸,黝黑的皮肤瞳孔漆黑如夜,高挺的鼻梁,竟然和蒋菲有几分的神似,难道他们之间有血缘的关系? “曦然姐,还记得他吗?” 那个男人顽皮的笑着看着毛曦然,毛曦然四下打量着他,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蒋勋?” 男人点了点头,表示默认,露出了如同孩童一般天真的笑容。 “我印象里你是个小胖子,怎么一下子变帅了这么多,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呀。” 原来毛曦然和她们早就认识,那这样说来毛铮和蒋菲的相识也许比我还早很多? 和毛铮在一起的时候,他并没太多提及他的家庭,我只知道他的父母死于意外,甚至不知道他有个姐姐。 “他呀,考了警校,今年刚当上警察,也不知道是遗传谁了,就喜欢这种打打杀杀的东西。” 他竟然是警察,突然想起来那天我说要报警之类的话,感觉好像啪啪的在打脸,脸蛋开始热热的,整个人都局促了起来。 其实那几个人聊得很开心,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旁边站着一个默默不语的我。 我尴尬的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突然意识到怎么到现在还没有看到毛铮,今天他姐姐结婚,他不是应该首当其冲的来迎宾嘛。 “安安,实在对不住了,我们一聊起来把你都给忽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毛曦然大概是意识到了站在一旁的我,赶紧拉我过去。 “这个是蒋菲的弟弟蒋勋,你们第一次见吧,伟大的人民警察,以后有事没事都可以找警察叔叔。” 毛曦然一脸灿烂,不难看出她挺喜欢这个健硕的小伙子的,至少超过对蒋菲的喜爱。 我礼貌性的伸出了手,刚要说话,却被蒋勋抢了先机。 “美女,有男朋友么,没有的话考虑考虑我吧!” 我一怔,讪讪的把僵持在半空的手收了回来。 这个蒋勋演起戏来跟他姐真有的一拼,明明他就认识我! 他既然是蒋菲的弟弟,我相信他对我的了解绝对不比毛曦然少。 “别没大没小的,安安都已经结婚好几年了,你得管人家叫姐!” 毛曦然像训斥小孩子一样说着蒋勋,蒋菲在一旁一脸玩味的看着我。 “哦,失礼了,那姐夫怎么没来呀!” 这小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他工作忙。” 我潦草的说着,想着赶紧的结束对话,他们两姐弟狼狈为奸,真的不是我这个级别的能够应付得了的。 蒋勋好像还想接着说什么,却被前来催促大家进场的陈墨打了差。 “哎呦,你们以后有的是时间聊天套近乎,宾客都到齐了,赶紧进去吧。” 陈墨拉着毛曦然就往会场里面走,他们的婚礼注定与一般的婚礼不同,两个人都是交际场上的常胜将军,慕名而来的好友又岂能少的了。 我跟在毛曦然和陈墨的后面也准备入场,蒋勋快步走到了我的身旁。 “少妇姐姐,又见面了,那天你不是说什么后会无期么,看来咱俩缘分还真不浅,前脚分开后脚就见了,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想引起我的注意!” 我猛地停了下来,一下子就和蒋勋撞了个满怀,他站在我的身后,我不过到他的下巴,我赶忙转身往后撤了两步,拉开与他的距离。 这个男人怎么像个狗皮膏药似的,好像甩都甩不掉。 “蒋先生!公众场合请你注意点分寸,不要觉得我真一点脾气都没有,真的拿你一点都没办法!” “你当然有办法了,找警察呀,哈哈” 蒋勋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引来周围众人的瞩目,我顾不得跟他理论,扭头就跑进了一旁的女卫生间。 站在洗手台的镜子的前面,我打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了外面的一切喧嚣。 我知道蒋菲不会轻易放我过的,也许只有她和毛铮结婚以后才会慢慢放下对我的敌意吧,她是对自己和毛铮之间的感情不信任么,如果真是这样,即便没有我也还会有其他人成为她的假想敌吧。 我抬起头突然从宽大明亮的镜子里面看到蒋勋,这个人太无赖了,竟然跟着我进了女卫生间。 蒋勋走到我身旁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连拉带扯的把我抓|进了卫生间的隔断里面。 咔嚓落锁的声音,这小小的空间里面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仍然没有放弃挣扎,可是蒋勋的力气太大了,我的挣扎就好像在搔他的痒痒。 他拽着我让我正面他,一只手从旗袍的分叉伸|入,扯|开了我的肉|色丝袜,一阵凉爽仿佛有风吹来,他随手月兑掉了我的底|裤,手指来回搓|揉着我的那里。 低头生石更的咬|住了我的嘴唇,舌|头拼命想要叩开我的牙齿,另一只手隔着旗袍丝滑的布料,粗鲁的揉|捏着我胸|前的柔|软。 我使劲全身的力气推搡着蒋勋,他身前是坚石更的,甚至没有一丝肉质的触|感,好像是推在了铜墙铁壁之上,我有些着急的哭了出来,眼泪顺着脸颊流进嘴里,咸涩的味道混杂着唾液统统被蒋勋吸走。 蒋勋有了片刻的迟疑,我趁着这个空档后退了两步,推开蒋勋,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我背靠着卫生间隔断的墙壁,不远处蒋勋摸了摸他被打到的地方,大概我真的是使劲了全身的力气,即便黝黑如蒋勋的肤色上也慢慢呈现了五指的红印。 “你个人尽可夫的女表子,装什么装,难不成嫌我没给你钱了?” 蒋勋的话让我整个人都好像被冰水浇透了一样,人尽可夫?女表子? 我自问本本分分,和吴越结婚以后我都很少和其他男人说话,更不要说一起吃饭出游。即便是和毛铮重逢,我也都刻意的保持着距离,他这句人尽可夫到底要从何说起! “姓蒋的,你别太过分了!你了解我吗?凭什么这么说我!” 我没有直呼蒋勋的名字,因为不止蒋勋,还有蒋菲,我都觉得他们是欺人太甚,而我也太过软弱,根本就不懂得如何的反抗。 “哼,凭什么,就凭这个!” 蒋勋冷哼了一声,把手指放到了我的面前,我看到了手指上仍旧残留的晶莹的液体。 可是这能说明什么呢?这不过是一个女人的正常生|理反|应,什么也代表不了! 蒋勋的无理指责反而让我的大脑清醒了不少,我闭上眼睛思考着应对的法门。 “你是个警察,应该比我更了解法律,如果我现在告你姓骚扰,后果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证据呢?” 蒋勋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不屑的看着我。 “我的好姐姐,你看看你,旗袍的开叉就要到腰了,谁能相信你是被我姓骚扰。再说了,你一徐娘半老的饥|渴少妇,我一风华正茂的壮小伙,怎么看都是你勾|引我才对吧。” 被蒋勋这么一说我的气势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确实,要让外人来看,像蒋勋这样的上等货色,即便他真的想去调|戏,也不会选我这个已婚少妇吧。 “那你说,我要怎么样做,你才肯放过我!” 039 面对你我可以忘了我自己 蒋勋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两步,一脸玩味的看着我。 他大概是被我的语调吓到了,没想到平时唯唯诺诺一个人竟然能够这么的歇斯底里。我只想说你对我的了解不过道听途说,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离开这个隔间,却在开门的一瞬间被蒋勋抓住了手。 他靠近我,低下头在我耳边,咬了一下我的耳垂,低沉着声音吹着气。 “说!一晚上多少钱?多少我都给得起!” 这人还没完没了了,真的以为我是出来卖的嘛!一定是蒋菲给他说了什么,要不然那天他也不会跑到我学校去威胁我,现在还说出这种话来! “放开你的手,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如果你浴求不满,可以随便去找站街女,但请你离我远远地!” 不知道为什么在蒋勋面前我没有一点畏惧,甚至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我都可以死盯着他的眼睛,咬字清晰而铿锵有力。 蒋勋有一瞬间的迟疑,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趁这个档口我迅速的打开了隔间的门,向外面瞅了瞅,发现卫生间里没有其他人后,快步的走了出去。 我站在洗手台前,快速的整理着我的妆容,不意间,脚踩到了一串钥匙,我低头捡了起来。 是一套牧马人的车钥匙,我猜想这一定是蒋勋的,心想刚好可以作为制约他的筹码,我快速的把钥匙塞进了我的手包里面,然后踩着高跟鞋走出了卫生间。 今天真是见了鬼,才让我遇到了这么个无法理喻的家伙。 婚礼已经开始了,大厅的正中搭起的舞台上,陈墨背着毛曦然走在红色的地毯上,他们这场中式婚礼办得像模像样的,气氛营造也很融洽,只是我的心情与这里却格格不入。 我怕打扰到别人,没有在婚礼最高朝的时候去寻找我自己的座位,准备等到婚礼致辞的时候,我再进去。 可是我却忽略了一个大腻歪,蒋勋既然是来参加婚礼的,必然要从这个门走进去,果然,我站在门口没一会,蒋勋就默不作声的站在了我身后。 我以为他还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赶忙往另一个方向移动了两步,和他保持安全的距离。 手紧紧地握住手包,想在适当的时候和他做个交易。 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蒋勋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会场里面,偶尔能够感受到他看向我的目光,也只是仅此而已罢了。 突然我听到有人奔跑的声音,我回过头,发现是毛铮,他喘着粗气,朝着会场的方向跑了过来。 毛铮离我越来越近,我渐渐看清他急切的表情,以及手上那把带血的手术刀,我不晕血,可是在那一刻我却觉得那把刀是插在了我的身上,疼痛充斥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我曾经用毛铮最爱的一把手术刀,狠狠的插在了他的左肩上,大概伤疤还留在他的身上,只是我无缘见到。 这是谁都不能提起的禁忌,也是一段无法言及的秘密。 “彤彤,不见了。” 毛铮见到我立刻停了下来,紧握着手术刀的手已经被攥得发白,刀刃上的鲜血流到了毛铮的手上,一切都好像那天的重播,我觉得我的大脑有些缺氧,整个人竟然摇晃了几下,没有站住,却被旁边的人扶住了,我一扭头发现竟然是蒋勋。 “她弄伤自己了,必须马上要去医院,不然肯定会出问题的。” 难道手术刀上的血是毛彤彤的? “那我们分头去找吧,你确定她来这里了吗?” 毛曦然曾经说过不想让毛彤彤知道她要结婚的事情,就肯定不会告诉她,毛彤彤又怎么会跑来这里呢? “嗯,我一路跟来的,到了这里被挤散了。” 毛铮着急的样子我不是第一次见到。 我记得我们两个人第一次吵架,我闹着要分手,躲了起来,那时候我们的感情还不深,大多时候都是我主动,所以我以为毛铮是不会来找我的。 可是没有想到在学校后面的小树林,我还是偷偷地看到了毛铮焦急的身影,那天发生一切早就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一切都和现在仿佛重叠到了一起。 “蒋勋,你见过毛彤彤的对吧,能帮我一起找吗?” 蒋勋轻轻嗯了一句,没有说别的。 从毛铮出现他就一直没有说话,我这个时候才有功夫去看他的表情,他一脸的无所谓。 也是,毛彤彤和他没有半点关系,顶多算是朋友家的孩子,难道还要期待他放多少感情进去吗? “夏,夏安,你去那边看看,每一个屋子都要找,我曾经在一间杂物室的角落找到过她。” 从毛铮的口气来看,毛彤彤并不是第一次失踪,。 我顾不得那么多,转头就朝着毛铮指的方向跑去,跑了两步觉得高跟鞋碍事,我就直接脱了下来,反正酒店里面都铺着地毯,光着脚反而觉得更轻快。 我挨着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寻找着,嘴中不停地呼唤着毛彤彤的名字。 当我看到毛彤彤的时候,她奄奄一息的样子把我吓坏了,手腕上的伤口咕咕的冒着血水,嘴唇已经没有一丝的血色,冰凉的触感,让我心跳不已,我生怕毛彤彤出了什么事情,我觉得我还没有那种强大的内心可以坦然的去面对生死。 我赶忙解下来戴在脖间搭配旗袍的围巾,拼命回忆着毛铮曾经教过我的急救要领,裹住了毛彤彤流血的伤口。 我用尽全身力气,抱起了毛彤彤,还好她是个苗条的小姑娘,还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 我边跑边走以尽可能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会场的门口,却没有看到毛铮和蒋勋的身影。 我从手包里面摸出了蒋勋的车钥匙,他的车我是见过的,在都市里面开重型越野车的人并不多,我有信心从停车场里面快速的找到他的车。 我决定不再等毛铮和蒋勋出现,我抱着毛彤彤就奔向了停车场,停车场的车琳琅满目,我稳了稳情绪,闭上眼睛,摁动了车钥匙,也是凑巧,离我不远的地方有车解锁的声音,我顺着声音立刻就找到了蒋勋的那辆牧马人。 我把毛彤彤放在副驾驶座上,绑好安全带,又看了看她的手腕,血仍旧流着,看着这一切就仿佛在我心头放了血,止也止不住。 我现在必须要冷静,我坐在驾驶座上,看着面前的仪表盘,我有驾照,可是基本不怎么开车,更何况这是一辆手动挡的四驱车,天呀,我都快忘记怎么踩离合了。 我启动了车子,车子咣当晃动了两下,震得我胃里翻江倒海的,我担心的望了望身旁的毛彤彤,还好毛彤彤仍旧安静的靠着椅背闭着眼睛。 路上我光着脚,一条腿僵硬的踩着离合器,另一条腿用奇怪的姿势摆放在刹车的上面,我生怕会出现什么危险,可是也顾不得那么多的,我简直刷新了我自己开车的纪录。 即便如此慌张,我还是在等红灯的时候打了大刘的电话,刚刚到医院就有急诊科的护士还有大刘在那里等待。 他们从车上把毛彤彤抱走,我仍旧保持着开车的状态。 “手刹拉上啊。” 大刘知道我的开车技术实在欠佳,临走前不停地嘱咐着我。 我慌乱的拉上手刹,可是却没办法平静下来,整个心脏就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我想现在的我一定站不起来,两条腿已经在不听使唤的颤抖着。 我拿起手机,上面显示有10几个未接来电,都是来自毛铮。 我刚要给毛铮打电话,毛铮的电话就进来了,我赶忙滑开接听键。 “你在哪!” “我……在……医院呢,我……把……彤彤送医院了,告诉……蒋勋……我把……他……的车开走了。” 我上气不接下气一句完整的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你在那里别动,我马上就过去,千万别动。” 毛铮挂断了电话,我闭上眼睛整个人瘫倒在驾驶座上,眼前一片黑暗,我什么都看不到,只想着拼命地呼吸,拼命地缓解心跳过速带来的不适。 大概过了十分钟,我觉得整个人终于缓过劲来了,我睁开眼,从手包里面拿出一块糖,颤抖着手撕开糖纸,把糖塞|进了我的嘴里。 甜甜的味道在我嘴中蔓延开来,我整个人才瞬间仿佛获得了一些力量。 我伸手去解安全带却发现刚才太过着急,我根本就没有系安全带。 开门走下车,觉得地面都是柔软的,走上去摇摇晃晃,有一种地震的错觉。 医院门口都是忙碌的护士和医生,白茫茫的一片,看得我刺眼,再加上头顶的太阳,我没走出去几步,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没了知觉。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我躺在病床上,浓重的消毒水味道夹杂着走廊来去匆忙的脚步声,让我觉得有些压抑,胃里面还是翻江倒海,不停地反着酸水。 我低头一看我的手上竟然还插着输液管,为什么要给我输液? “你这都怀孕了,还瞎折腾什么!这么剧烈的运动,知不知道这样很容易流产的!” 040 是惴惴不安还是殷殷期盼 听到医生说这些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惊呆了,完全无法用语言形容出当时的心情。 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吴越他妈逼着我备孕,我自己倒没那么想生一个孩子,可真的知道自己怀孕了,却也忍不住的去摸自己的肚子,一个小生命真的已经在我的身体里面开始孕育了吗? 大概那时的感情里既包含了将为人母的惴惴不安,也包含了迎接小生命的殷殷期盼吧。 接下来医生又说了一些话,我都没有听进去,只听到最后一句。 “给你输的是葡萄糖水。你有点贫血,一会我给你开点补铁的药,观察一晚上,没什么问题明天你再出院吧。” 医生说完就走出了病房,我看到毛铮站在门口,手上端着一个水盆。 他安静的坐在我的病床旁,伸手掀开了我的被子,拽住了我的脚。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赶忙想要收回我的脚,他停住了动作,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你刚才没穿鞋,脚脏了。” 我这才想起来,刚才我一时情急脱掉了高跟鞋,光着脚开车来的医院。 我放松整个身体,任由毛铮将我的脚放进水盆里,水盆里的水温热的滋润着我的皮肤,毛铮的动作很轻,一遍遍的描绘我脚丫的轮廓。 这不是毛铮第一次给我洗脚。 那次是我跟毛铮使性子,他不理我就走了,我一着急就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整个左脚腕就肿了起来,他背着我去了校医院,校医院的大爷说让回家拿毛巾热敷,我就闹着让毛铮给我洗脚。 他那时候大概是内疚吧,给我洗了整整两个星期,直到我的左脚腕消肿。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容易多愁善感,脾气也难以控制。 看着毛铮的侧面,心里就翻江倒海的把以前的旧账都翻了出来,要是当时我俩没分手,我现在肚子里的孩子就应该是他的了吧。 我心里难受说不出来,任性的踢了一脚,一下子把水盆踢翻了,整盆的水都洒了出来,毛铮站起来慌忙后退,可裤子还是被浇湿了一大片。 “你……” 毛铮好像要说什么,可是在和我对视的一瞬间停了下来,深深地喘了一口气,默默地走出了病房。 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回来一个拖布,打扫着凌乱的地面。 我也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了,他又不是我的谁,我凭什么对他无缘无故的发脾气。 “彤彤,怎么样了?” “送来的及时,已经没事了,医生给她打了镇定,还在睡觉,一会我就过去。” “那就好。” “要不要我给吴越打个电话,毕竟你现在有了身孕……” 毛铮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转身扭过了头,莫名的眼睛里面冒出了液体,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 我胡乱的擦了擦眼泪,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手包,从里面把手机拿出来。 “我打吧。” 我相信没有一个男人愿意从老婆前男友的口中得知自己老婆怀孕。 电话很快接通了,吴越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安安,我现在很忙,晚点再打给你。” 还没等我说话,吴越竟然挂断了电话,我保持着打电话的姿势僵持住了。 大概毛铮看出了我的异常,伸手把手机从我耳边拿走。 “他说他有点忙,晚点再联系我。” 毛铮皱了皱眉头,拿出手机就要拨号。 “别,先别打,晚点我再打。” 我固执的坚持着,毛铮并没有反对,把手机收回了裤兜里面。 毛铮拿着拖布出了病房,过了一会,拎了一个塑料袋进来。 “拜托小护士帮你买的小米粥,你要不要喝一点?” 毛铮坐在了我的病床前,早饭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吃别的东西,又经历了刚才的突变,被毛铮这么一问,我还真有点饿了。 我点了点头坐了起来,刚想伸手去接饭盒,却发现我还在输着液,胳膊抬起来都有点费劲。 “我来吧,你坐好就行了。” 毛铮把床摇高,在我身后放上了两个枕头,让我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 他打开食盒,里面的小米粥鲜黄鲜黄的,还冒着热气,一次性勺子有点小,毛铮每盛起一勺都会放在嘴边吹吹,感受一下温度再递到我嘴边,我听话的只小猫,一口一口的喝着粥。 以前,毛铮很少会这么的细心,人为什么总要在失去以后才开始想要去耐心对待呢? 粥喝完了,毛铮把食盒放在了床头柜上,又把我的床摇低,让我平躺下来。 毛铮看着我欲言又止,我不知道他心理在想些什么,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读懂我询问的眼神。 他干坐在病床旁的凳子上,保持着沉默,我觉得时间仿佛被定格,尴尬的气氛蔓延开来。 毛铮好像鼓足了勇气,突然站了起来,指着我的肚子,半弯着身子,探询的目光看着我。 “我可以听听吗?” 我点了点头,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可是毛铮肯定不知道此刻的我内心有多翻腾,就像打翻了灶台上所有的调味料,五味杂陈,最后都变成了苦涩。 毛铮得到了特许,顿时脸上开心的像个孩子,他轻轻地弯下腰,慢慢的把耳朵贴在我的小腹,隔着病床的被子,我不知道他能听到什么,只知道这一刻我的心跳异常的清晰。 “不用听啦,你这才怀孕一个月不到吧,还是个胚胎呢,听不到动静的,你老公太着急了。” 一个小护士走了进来,毛铮匆忙的站起了身,我仿佛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点点晶莹的东西在闪烁,不过很快他转过了身。 “我去看看彤彤。” 毛铮没有再看我,声调里面听出了克制的声音,他低下头踱着步子,眼看着就要消失在病房的门口。 我好想叫住他,可是叫住他要说什么呢,这个人为什么总给我留下一副背影,让我一辈子怀念,只和自己的记忆相爱吗? 毛铮刚刚走出门口,我却听到了争吵的声音。 “玛德,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姐吗?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是蒋勋的声音,我探着头往外看着,隐约看到蒋勋拽着毛铮衣领,一拳就挥到了毛铮的脸上。 当时的我顾不得其他就要跳下床,手上还插着输液管,我一把把针头拔了下来,那一瞬间,血液奔射而出,我攥着手腕赶忙跑了出去。 毛铮被打倒在了地上,捂着脸,从嘴里面吐出了一颗带血的牙。 我走到蒋勋的面前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你要干什么!为什么要打他,我肚子里面的孩子是我老公的,和毛铮没有半点关系,我不知道你那个姐姐给你说了些什么,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女人,我和毛铮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 大概蒋勋被我那一巴掌和一通话给说蒙了,呆呆的站在那里手扶着脸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小护士追了出来,查看着我仍旧在流血的手。 “要打架出去打,这里是医院!你们要是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我也是被气晕了,这个蒋勋三番四次的找我的麻烦,今天竟然还打着毛铮,我指着他的鼻尖不依不饶。 “他,他就是个警察,警察中的败类!” 我整个人因为太激动而摇摇欲坠,眼前一黑,浑身发软,却被一个坚实的臂膀凌空抱了起来,我知道他不是毛铮,因为那臂膀胸前的肌肉没有一丝的柔软。 我又回到了病床上,昏昏欲睡,小护士重新给我插上了葡萄糖水,我朦胧中听到小护士的话。 “她严重贫血,刚刚怀孕,极不稳定,随时都有可能小产,你们要有什么恩恩怨怨的能出了医院再说么,再这么折腾是不想要孩子了吗!” 之后小护士再说什么我已然听不清明,我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的清晨,我病床边趴着一个人,竟然是蒋勋。 我动了动身子,右手一阵酸疼,我抬起来看了看,原来是输液的针眼紫了一大片,应该是我昨天硬扯下来针头造成的吧。 大概是我的动作吵醒了蒋勋,他缓慢的抬起了头,扭了扭脖子,一脸歉意的看着我。 “醒了?要不要吃早餐,毛铮他在彤彤那里,让我在这守着。” 我很意外,昨晚给我守夜的竟然是蒋勋,这个我避之而无不及的人。 “谢谢你,我想洗脸。” 大概我昨晚做梦的时候哭了出来,我能感觉到脸上有泪痕的干涸留下来,我的眼睛里面也有些异物,有点睁不开眼。 “我跟你去吧。” “不用了,女卫生间你不方便进!” 蒋勋尴尬的没有继续说话,昨天他才堂而皇之的闯进了女卫生间,我的言下之意他怎么会不知道。 我站在水龙头前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面憔悴的我,竟然读不出太多的喜悦,我觉得我应该给吴越他妈先打个电话,将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她。 我回到病房,蒋勋并不在屋里,我坐在病床上拿起手机拨打了吴越他妈的号码。 “我可不知道吴越去哪里了,别问我!” 041 我们离婚吧 吴越他妈说完后就挂上电话,我听着电话里面嘟嘟的声音,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蔓延开来,今天是怎么了?吴越和吴越他妈都莫名其妙的挂断了我的电话。 我缓慢的把手机从耳边拿下里,有气无力的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手包,一只手几乎和我同时拿起了手包,在碰触到我的一瞬间,又缩了回去。 我抬头一看原来是蒋勋,他怎么还没走! 我看着他把早饭放在了我病床上的小餐桌,然后默默地坐在了一旁,没有说话,表情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他确实还是个孩子,冲动而不顾后果。 我看了看眼前的早饭,是一碗小米粥和两个白嫩嫩的小包子,还有一小碟的咸菜。 我把米粥从袋子里面拿出来,刚想要打开塑料盖子,蒋勋站了起来,从手上接了过去,打开以后放在了我的面前,我的手僵持在了半空,怎么才过了一个晚上,蒋勋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让我更加的不认识他了。 我低头喝着粥,感受到坐在一旁的蒋勋一直在看着我,不知道在我脸上寻找着什么,我才想起来,刚才起床太匆忙根本就没有洗漱,难道我脸上真有什么异物吗? 我放下勺子,从手包里面把化妆镜拿了出来,找了找,除了脸色苍白一点,并没有什么异常,蒋勋的目光让我浑身的不舒服,其实他根本没有必要留在这里,我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早饭谢谢了,你可以走了,我自己能够照顾我自己。” 蒋勋面对我的逐客令竟然表现得有点不知所措,想要开口说什么还没来得及说,门外就传来了蒋菲的声音。 “蒋勋,你给我出来!” 蒋勋听到他姐的声音,耸了耸肩,舌头在嘴里面转了一圈,扭身就出了病房的门口。 “谁让你打毛铮的,出手一点轻重都没有!” 蒋菲严厉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里。 “不是你说的,他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的,我才想教训他的,谁知道他这么不经打啊!”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说了!” 蒋菲的语气慌乱而急促。 我早就猜到了,一定是她给蒋勋说了什么,蒋勋才几次三番的找我的麻烦,其实我能感觉到蒋勋不是个坏孩子,大概还是太年轻,雄性荷尔蒙旺盛吧。 “蒋勋,我给你说,你别在这给我添乱!赶紧过去给毛铮道歉去,要是他怪到我头上,我饶不了你!” “我去还不行么,你看看你,现在就像个泼妇一样!” 两个人大概是走了吧,外面渐渐地没有了声音。 不知道毛铮的脸现在怎么样了,还被打掉了一颗牙。 他呀其实挺臭美的,一直都挺在乎他那张脸。 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生得好,皮肤白净从来没有长过疙瘩痦子之类的。 不像我大二那年青春痘爆发,天天的被毛铮嘲笑,嘲笑归嘲笑,他还是会亲自给我调一些药膏,效果比市面上的护肤品好多了。 所以说,找个当医生的男友也是挺好的,至少偶尔有福利,当时大概也是看在这些福利的份上,我才死气白咧的缠着他吧。 医生过来询问了我几个问题,查看了小护士留下的病情记录表,说我的情况挺好,所有指标除了血糖,基本都在标准值范围内。 医生开了点补铁的药和叶酸,嘱咐我要按时吃,就离开了病房。 我准备换上自己的衣服办理出院的手续,才发现除了医院的拖鞋,我根本没有鞋穿。 蒋勋被蒋菲叫出去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我思索着还能拜托谁帮我去买一双临时的鞋回来,我总不能光着脚回家吧。 正犹豫着,一个人走进了我的屋里面,在我面前放下了一双女士的平底鞋。 “这鞋是我的,你能穿。” 我抬头一看,是林曦。 见我迟迟不动,林曦蹲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把鞋套在了我的脚上。 “你怀孕了就不要再穿高跟鞋了,平底鞋走路才稳当,你总是爱摔跤,以后就要注意了,尤其是前三个月,别老是不看脚底下……” 林曦絮絮叨叨的说着,我呆坐在了那里,我猜我住院和怀孕的事情,一定是大刘告诉的她,她现在应该还一直在医院照顾她妈妈吧。 以前的林曦在我的面前也是这么多的话,但那个时候我的话也很多,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大概就是别人口中的臭味相投吧。 林曦可是有名的冰美人,她学的是舞蹈,身材好,长相好,就是不太爱搭理人,尤其是追求她的那些男同学,我还曾经怀疑过她和肖童一样。 其实我早就没有那么恨她了,我也试图想要站在她的立场去理解她,大概这都需要时间,也需要我的自我成长。 只是现在的我还做不到,当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林曦给我穿好鞋,站了起来后退了两步,看了我一眼马上转移了视线,恐怕她也和我一样,还做不到正视我的眼睛。 “你老公什时候来接你?” 林曦的话提醒了我,我知道吴越根本不会来,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我住了院,更不知道我已经怀孕了。 “他现在有点不方便,我自己回家就好了。” “那我去帮你办出院手续吧。” 林曦说话的时候有点激动。 我默许的点了点头。 我猜她一定是想为我做些什么吧,以前的我一定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对一个人残忍不是骂她打她,而是绝不给她补偿的机会,让内疚满满的折磨她。 大概我也是变了吧,不想再像以前那样,非黑即白了。 林曦像是得到意外惊喜的孩子,拿起我手中的病历卡,转头就往门外跑,却在门口撞到了毛铮的身上。 林曦在看到毛铮一瞬间,一定惊呆了,病历卡从她的手上掉落在地上,她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嘴唇颤抖着,慌忙的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四年来,今天是不是他们两个人的第一次重逢,我也不想知道,从那以后他们之间有了个怎么样的交代。 毛铮倒是异常的冷静,面无表情,弯下身拾起了地上的病历卡,象征性的拍了拍上面的灰,走到我的面前。 “在这等着别动,我去办出院手续。” 毛铮从林曦的身边经过,再也没有看她一眼,林曦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不再说些什么默默地离开了我的病房。 一切都发生太快了,就好像林曦从没有来过,唯有我脚上鞋证明着她的痕迹。 没一会毛铮回来了,把病历卡还给了我,我已经换上昨天那身旗袍。 “彤彤怎么样了,我想去看看她。” 我想在头出院前去看看毛彤彤,她的手腕上有很多蚯蚓一般深色的疤痕,相信这不是她第一次伤害自己。 “彤彤现在需要隔离,过一阵我带你去看她。” 毛铮说完后,默默地转身朝门口走去,我跟在毛铮的后面走在医院空荡荡的走廊上面。 走廊上没有其他人,我能清晰地听到我俩的脚步声,一深一浅,一前一后,步履不再同步,声调也不再和谐。 我以前喜欢踩着毛铮的影子走路,还喜欢踩着他走路的节拍亦步亦趋。 如今我们终归走上了各自的不同的路,渐行渐远。 毛铮突然停了下来,我光顾着看脚底下,一下子撞在了他的身上。 我刚忙后退了几步,稳了稳我自己的情绪。 “蒋菲今天过来说什么了吗?” 毛铮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的声音也很平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没说什么,把她弟弟带走了。” “嗯,你以前见过蒋勋?” 没想到毛铮会问起蒋勋来,我也犹豫起来到底要不要告诉他蒋勋找我麻烦的事情呢? “曦然姐,婚礼上认识的。” 我还是没有说出口,我不想破坏他和蒋菲的关系,当然我也没有那个自信,他会为了我而去做些什么。 “嗯,走吧。” 毛铮没有再说些什么,直到他把我放到我家的门口。 家里面没有一点点的人气,所有的东西和我昨天离开时一模一样,我坐在沙发上突然觉得好累,好想吴越现在能够在我身边。 这一刻,我已经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只想着等吴越回来了,好好地经营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现在也怀了孕,吴越他妈应该不会再对我有什么不满了,等孩子下来,大概就会如同大人们期待的那样,这么大屋子开始会有了生气,我相信一切应该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吧。 想到这里,我内心有了一丝的欣慰,虽然我知道这些不过是我的自我安慰,我自我麻醉一般忽略着吴越和她妈的异常,拼着命替他们找着理由,其实我早该意识到的,问题一直都存在,是我一直在逃避。 我一个人在家也没有什么胃口,早早地躺在床上睡了觉,迷迷糊糊的有人推我,我睁开眼,发现是吴越回来了。 卧室里面只开了一盏床头灯,鹅黄色的灯光下面我看不清吴越的表情,他侧着身子坐在床的边缘,我见到他的第一眼,就使劲的抱住了他,想第一时间告诉他我怀孕的事情。 但是还没有等我开口说话,吴越就冷冷的推开了我,我瘫坐在床上,不解的望着他。 “夏安,我们离婚吧。” 042 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爸爸 说实话,吴越的那句话把我吓到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吴越会跟我提离婚,难道一直以来都是我自己太过自信,以为吴越付出的感情比我多,自然会多珍惜我一些。 大概当时我的眼神是迷离的吧,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大脑中在想着什么,一瞬间的空白,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直到吴越晃了晃我的胳膊,我才反应过来,我低下头思考着该怎么回答他。 “安安,对不起,我也是……” “为什么要离婚,我哪里做的不好了,我现在已经有了……” 我怀孕的事情刚要说出口,却堵在了嘴边,我已经有了我们两个人的孩子,可是孩子的父亲却不想再和我一起生活下去。 面对我即将破碎的婚姻,我到底还要不要把我怀孕的事情说出来?我到底还要不要用尽全力去维护? 我握住吴越的手,吴越的手很凉没有一丝温度,我把他贴在我的脸上,我的脸蛋温热,希望能够焐热他冰冷的心。 “安安,不是你不好,是我的错,我在外面有人了,她怀孕了,我的。” 吴越使劲将手抽了回去,我的手僵持在半空,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的直白,我以为他至少会编一个理由来骗我。 “就是为了一个孩子吗?” 吴越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点燃抽了起来,吴越是个老烟枪,可是我俩结婚以后,他就没有一次在我面前抽过烟,犯了烟瘾就自觉地去阳台抽烟。 可是今天,他毫无顾忌,大概因为下定了决心要和我离婚,也就不用顾及到我的任何感受了吧。 “就算是吧,都这样了,随你怎么想吧。”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几个月前” “那次女票女昌之后?” “嗯” 我突然莫名的释然了,原来问题早就存在,是我一直在逃避,我以为通过我自己的改变能够维持住这个家,可是我发现我错了,婚姻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情,没有谁能独善其身的。 这个时候我以为我会哭,可是却没有一滴的眼泪,我呆呆的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吴越仍旧在一旁抽着烟,一根接着一根,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天色开始慢慢黑下来,我们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一个人,遇到变故的时候,那一瞬间会比想象更冷静,就像现在的我,我去把卧室的灯打开,脱下了身上的衣服,我的小腹仍旧平坦,里面却住了一个生命,我用手轻轻的抚在上面,好像感受到了他的跳动。 “安安?” 吴越在叫我,可我却充耳不闻,我一步步走到浴室,打开花洒,温热的水喷涌而出,洒在我的身上。 “安安?” 大概吴越走到了浴室,我背对着他,眼前是浴室暗红色的瓷砖,这个颜色是我们装修房子的时候,我在建材商城走了整整一天亲自挑的,旁边的墨绿色的洗脸池,是我一个人从楼下把他抱上来的,我和吴越不久前还在上面欢好,也许我们的孩子就是那个时候孕育而生的。 “安安,你别吓我,你想哭就哭吧。” 我为什么要哭,明明你做错了,为什么我要哭,可是听到吴越那句话的一瞬间,我的整个情绪都崩溃了,眼泪就像被拧开了的水龙头,止也止不住。 为什么,当我以为一切都上了正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你要残忍让我去面对现实,毫不保留,为什么连谎话都不愿意为我再编织,我宁愿你骗我,告诉我你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哭得声嘶力竭,混杂着洗澡水击打地面的声音,两条腿已经无法支撑住我的整个身体,我蹲在地上,将身子蜷缩成一团,好像又回到了母亲的身体里面,像个未曾出世的婴儿一般。 吴越从后面抱住了我,他在我耳边喊着什么,我什么也听不见,我就想哭,肆无忌惮的,把心里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后来,我不知道我怎么躺到了床上,吴越在我身边给我擦拭着头发,我安静的像一个痴呆儿一样,浑身没有一个细胞再受我的控制。 我整夜都睁着眼睛,黑暗中,我听到吴越离开时门上锁的声音,即便我整个人都陷入了绝望,没有了一丝生气,他还是走了,也许这一走就是一辈子。 人很奇怪,明明不爱他,可当失去的时候仍旧撕心裂肺,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占有欲,那种感觉就好像伴随着我的一个无关痛痒的瘤子,被硬生生切去了,也拽掉了我身上的一块好肉。 接下来的三天我一直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也没有人再来看过我,直到我奄奄一息的时候,门被打开了,是大刘和许老师。 许老师给我穿上了衣服,大刘背着我去了医院。 医生说我万幸,虽然大人身体虚弱,但是孩子很坚强,没有什么事情。 许老师坐在我的床边,给我削一个苹果,看着许老师削瘦的脸庞,此刻却异常的亲切,她是带着刺的,不让任何人接近,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来照顾我,真的只是因为大刘的关系吗? 大刘把我送到医院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我知道他手里的钥匙一定是吴越给他的,他应该知道事情的全部,甚至比我还清楚。 想起那天他的好意提醒,所有的事情都不是没有征兆的,只是我刻意的在忽视,在逃避。 “夏老师,给,我削苹果技术不太高,你将就着吃吧。” 我接过来许老师手中的苹果,苹果凸凸凹凹的并不平整,我也不会削苹果,平时都是吴越为我准备这些的,可现在连唯一的那个人都要走了。 我看着眼前的苹果,忍不住的就流起了眼泪,情绪就是这么的脆弱,只要一个燃点就会立刻的蔓延开来。 我的哭相一定丑极了,眼泪鼻涕交杂着落到了苹果的上面,许老师有些慌乱,大概是不知道怎么安慰我,赶忙拿过来纸巾递到我的手里,把苹果从我手里拿开放到了桌子上。 我胡乱拿着纸巾堵在我的脸上,压抑的哭声,让我发现我的嗓子已经嘶哑,原来这几天我已经哭得声嘶力竭了。 “夏老师,我要不要联系一下你的朋友。” 我的情绪平复下来之后,许老师大概是被吓到了,连忙追问着我,我出门太急没有带手机,脑子里面只能想起一个号码,我知道这个时候最不该联系的就是他,可是我别无他选。 我告诉了许老师毛铮的电话号码,许老师走出病房去给毛铮打了电话。 很快,毛铮就过来了,大概他还在医院里面照顾毛彤彤吧,他看到我没有说话,转头对着许老师道谢,许老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毛铮,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你怎么弄的?刚出院怎么又回来了,一点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吗?” 面对毛铮的指责,我已经没有力气回应了,他把手放在我的额头,翻了一下我的眼睑,拿起我的的病历记录表。 “有点脱水,问题不大,你现在是孕妇,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情绪不要波动太大,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小生命了。” 我下意识的捂住我的肚子,可是此刻的我完全感受不到一丝他的温度,他的到来是不是选错了时间,难道他还没有出生,就注定要成为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吗? 我已经哭不出声音了,眼泪却还有,顺着脸颊往下流着,毛铮用纸巾轻轻地擦拭着我的泪水,我模模糊糊的能看到他微皱的眉头,手忍不住的伸了起来,却在碰触他的一瞬间又缩了回来,我转过身,缩成一团,我觉得浑身发冷,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我知道毛铮一直没走,也没有问我发生了什么,他喂我吃了一点小米粥,半夜的时候我全吐了,地上都是我胃里的残渣,散发着酸臭的味道。 毛铮没说什么,找来了拖布和水盆,一遍遍清洗着医院的地面。 第二天,我终于感觉到了饿,喝了整碗的小米粥,还吃了一小块馒头,整个人也开始慢慢有了生气。 大概是因为开始了早期的怀孕反应,我经常会干呕,嗓子也总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没有食欲,偶尔却想吃酸辣粉,毛铮去外面干净的店铺的给我买了一份酸辣粉,我把汤喝得干干净净的。 因为我的自己身体一直都很虚弱,脱水的迹象并没有好转,医生建议我在医院里面多住几天,毛铮就一直陪在我身边,自始至终都没有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住院的第四天,当时毛铮并不在病房里面,吴越他妈带着一个女人到了我的病房。 那个女人我见过,在我和吴越的婚礼上,当天她喝多了,还打碎了酒店的装饰花瓶,所以我的印象深刻,没想到今天会再见到她。 “夏安,我家吴越估计拉不下脸来,没给你说清楚,你嫁到我们老吴家三年多了,一直没有给我们生个一儿半女,眼看着吴越也不小了,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在慧慧怀孕了,我觉得不用我说什么了,你到底同不同意离婚?” 043 逼我变成不喜欢的那个我 听了吴越他妈的话,当时的我很冷静,大概真的是已经过了歇斯底里那个的阶段吧。 我漫不经心的看着他们两个人,猜测着他们接下来要演的戏码。 “夏安,你倒是说句话呀,你成哑巴了吗,这几年我们吴越也算对得起你了,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老吴家断子绝孙吧!” 吴越他妈见我没有说话,更是盛气凌人,而身边跟着那个叫慧慧的女人,眼神中有一丝的慌乱,却强作镇定。 “夏安,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恨我,但是我和吴越是真心的,我们从上学的时候就是恋人,当时如果我们能够走到一起,也不会绕这么大一个弯。我爱吴越,我们有了爱情的结晶,我不想让我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爸爸。” 她声情并茂,说的感人肺腑,但是在我看来却异常的膈应。 什么叫做断子绝孙,难道我肚子里面怀的就不是吴家的骨肉了吗!什么叫做真爱,难道就是伤害别人,破坏别人婚姻最好的筹码吗!你害怕你的孩子生下来没有爸爸,那我的孩子呢,谁来为我的孩子着想! 那一瞬间我想嚷出来,把我怀孕的事情告诉吴越他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张口却说不出来,也许在我内心的深处,不想拿我的孩子作为筹码,去挽回一个已经出|轨了的心。 “够了,你的事情与我无关,我觉得你也没有必要在我面前上演什么爱情之上的戏码!叫吴越来,我只跟他谈。” “我们家吴越,他,他现在不想见你,也没什么好谈的,你答应离婚就好了。” 我不知道今天吴越他妈带着这个叫慧慧的女人来,吴越知不知道,或许这根本就不重要。即便我真的要和吴越离婚,也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与第三者,第四者,或者第n者都没有任何的关系! “真的没什么好谈吗?法律规定,夫妻共同财产在离婚的时候需要进行分割,如果要离婚的话,房子车子都要好好的算清楚,你儿子出|轨属于过失的一方,他就该净身出户!我不觉得你一个语文老师能够有多懂得法律,要么让吴越来见我,要么咱们法庭上见!最好带上你的未来好儿媳妇,让大家看看,她那个肚子里面藏了个多么个光彩的东西!” 我都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刻薄的话来,字字珠玑,可是谁又知道说这些的时候,就如同打在我的心上,为什么要逼我,让我变成我最不喜欢的样子。 其实我从来都不是一个脾气好的人,所有的顺从都是为了维护眼前短暂的平和,可是谁又知道呢,看似平静的海面,永远都藏着暗波汹涌,生活就是你退一步,他逼你一步,只会逼得越战越强,越战越勇。 我看到,吴越他妈的脸被涨的通红,叫慧慧的女人低头擦着眼泪,但是我并没有一丝一毫胜利者的喜悦,即便嘴上图到了痛快,说多地我才是彻头彻尾的loser。 ”你,你,你可露出来你的真面目了,我当初就不答应吴越娶你,身边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俗话说的好,近墨者黑,你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你……” “吵什么吵,不知道这里是医院吗!” 小护士进来把葡萄糖药水放在了我一旁的柜子上面,出言制止着吴越他妈,吴越他妈已经颤抖的语无伦次,被小护士打断后,手扶着墙,大口的呼吸着,好像大逆不道的是我,而不是吴越。 小护士走过来查看我的输液瓶,路过慧慧身边的时候看到她微微凸起的小腹,怔了一怔对着我就说了起来。 “你们这种家庭纠纷我见的多了,你呢跟人家不一样,人家那一看就四五个月了,早过了危险期了,你这才怀上,一不小心就能流产,医生才给你说过,让你情绪要稳定,不能够太激动,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小护士说完,扭头就走出了病房。 我没有想到我怀孕的事情会以这种形式告诉吴越他妈,但我也并没有从吴越他妈的脸上看到任何的惊喜或者诧异。 或许吧,不管有没有孩子,吴越他妈都不打算要我这个儿媳妇了,吴越应该也是吧,他早就有了要和我离婚的打算,只是我一个人蒙在鼓里,还以为我们偶尔的激情仍旧是爱情美满的象征。 可是为什么呢?我又做错了什么? “哼~” 吴越他妈的冷晓声传来,让我觉得浑身都很冷。 “说我们吴越过失,你这肚子里面到底是谁的种。别以为我不知道!” 听到这话我都震惊了,到底是谁,还能是谁的!那一瞬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为了逼迫我离婚他们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难道还要给我肚子里的孩子套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吗? “是吴越的!” “你刚说你和和吴越那个姓毛的上司没有女干情?你敢保证你肚子里的孩子跟那个姓毛的没有半点关系!” 吴越他妈说的是毛铮吗?我自认和毛铮清清白白,即便我们曾经有什么,可是在我和吴越结婚以后,我们两个人都刻意的保持着距离,除了那晚在海边…… 对,那天在在海边,毛铮说的我被下药,我的异常,我对毛铮的渴望,还有不管不顾的冲动,那些画面一帧一帧的在脑中闪过。 “吴越对你是真心的吗?” “你难道一点都不没有怀疑过你是被下·药了吗?” 毛铮的话在耳边不停地会想,如果不是今天吴越他妈的提醒,我都快忘记这件事情了,大概一切都是有关联的,我那天发生的所有,都在吴越的掌握之下,他是铺了多么长一条路,领着我一步一步的走向深渊。 我正要抬头责问吴越他妈,却在他们两个人的身后看到了蒋菲。 蒋菲红着眼睛,恶狠狠的看着我,我猜她一定听到了我和吴越他妈刚才的对话。 我抱有侥幸,蒋菲是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我想她一定不会在医院里跟我撒泼,可是我错了,吴越他妈还是多年的老老师,不照样口不择言,不给你留丝毫的余地。 蒋菲走到我的床前,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我的手臂被拽着生疼,输液针头从手背的血管中脱落,我感觉到血液顺着我的手腕流淌。 “夏安,我忍你很久了,你自己的婚姻不幸福,就要拉别人下水吗?我都答应为你老公搞定一切的事情,为什么你还要来抢毛铮,为什么!” 我被蒋菲说迷糊了,为了老公搞定一切的事情,我什么时候求她为我做事了,我们根本就从来没有过任何的交情,她没有必要,也不可能为了我老公做什么! 除非求她的那个人是毛铮。 想到这里,我突然间泄了气,刚才强装出来的坚强瞬间没有了支撑,我整个身子都仿佛失去了力量,唯一能够依靠的却是蒋菲死死拽住我的那只手。 我眼看着蒋菲挥起了手,大概是朝着我脸颊的方向吧,我没想躲,也没有力气躲,反而期待着她打下来,把我打昏,让我不在面对这一切。 迟迟没有动静,我缓缓的装过头去,看到毛铮再蒋菲身后死死的攥住了她的胳膊,蒋菲已经泪流满面,整张脸因为愤怒而扭曲着,再美的女人在痛苦的时候都会变成黑白色,如同现在的蒋菲。 毛铮拉着她的手要走,但是蒋菲仍旧不放开我的手,毛铮去掰开蒋菲的手,蒋菲被毛铮凌空抱起,可是蒋菲不停的挣扎着,脚一下下揣着我的病床,我的病床四晃,我就想坐在了一条颠簸的船上,孤零零的漂泊在无人的大海上,看着他们的影子一点点的变小,直到变成一个个的黑点。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病房里面恢复了平静,我手上也没有插着输液的枕头,病房的窗户没有关上,外面偶尔飘过几个黑影,还有淡淡的月色,我在黑暗中,安静的看着窗外,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我睁着眼睛直到天亮,一大早,我爸妈就赶了过来,在我知道我怀孕后的一周,终于有人告诉了他们。 我妈和我爸已经很多年没有像现在这样一起坐在我的床头,我妈抚摸着我的额头,我看到了她悲伤的表情。 我想过要做你们好女儿,嫁一个门当户对的男人,过一辈子平淡如水的生活,我为此也努力过,甚至委曲求全,今天会这样真的并不是我的本意。 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的流起了眼泪,我妈那他妈粗糙的手,替我擦着眼泪,一遍一遍的描绘我颧骨突起的轮廓,我能感觉到我的体重在迅速的下降,我的体力在快速的消耗,有那么一瞬间,我都觉得我要撑不下去了,还好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疼惜我,作着我最后的堡垒。 “安安,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是离婚不是儿戏,我再去跟吴越他妈谈谈的,能不离婚咱们就不离婚好吗?” 044 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 我承认我抱有侥幸的心理。 我以为,我妈和顾叔叔在一起之后,想法会改变,可原来这都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当年,我妈也是苦口婆心劝我和毛铮分开,打着为了我好的幌子,虽然我和毛铮最终分道扬镳,可是我永远不认为,她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有任何值得我信服的地方。 我了解我的妈妈,毕竟我们曾经一脉相连,我瞬间就猜到了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我肯定不会害你,你现在还年轻,吴越也是,他那不过是一时的冲动,谁的婚姻会一帆风顺的,不能够出了问题就想着一刀两断,我们可以去解决问题,现在你也怀了孕,真要是真离了婚,风言风语的,你这下半辈子该怎么办呀。” 我妈边说着边流了眼泪,我仿佛一下子看到了四年前的她。 一样的开场白,一样的人生大道理,终究抵不过那句话,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你走过的路也比不过我走过的桥。 可是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害我,我只希望你能真正设身处地站在我的立场上,为我想一想。 我不由自主的冷笑了一声,躺下身子,整个人缩在被子里面,扭过了头。 当年的我,意气风发,当我妈执意让我和毛铮分开的时候,我辩驳,我激昂,我一边流着泪,一边哭诉着想要获得他们的理解,可是最终我得到了什么?不过是无声的叹息,可失望的眼光。 我怎么把这些都忘记了,我竟然天真的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的想法会改变,有些东西会不一样。 可原来我错了,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唯有扎根人心最根本的那些东西是永远也不会变的。 “安安,你听妈妈的,妈妈是过来人,你看着我和你顾叔叔在一起了,但是你不知道我们要面对多少的流言蜚语,冷眼嘲笑,什么爱情,什么冲动,生活最重要,你要是成了一个单亲妈妈,以后你的路会比任何人都难走!” 这些道理难道我不懂吗?难道我不想平平顺顺的过一生吗?可是现在还由得了我选择吗?我住院这么多天,吴越来过一次吗?即便是谈离婚的事情,也是吴越他妈带着他那个所谓的真爱来向我讨债。 “还有那个毛铮,吴越他妈给我说,你为什么还和他不清不楚,你们都分开这么多年了,他管过你吗?当初你为了他和我们闹翻,吵着闹着要离家出走,可是今天呢?能给你一个完整家庭的只能够是吴越,你别惦记他了!” 我妈竟然在这个时候提起了毛铮,毛铮也是够倒霉的了,平白无故的就被牵扯进了我们这场无聊的家庭纠纷之中。或许他认识我就是个错误,他有他的追求,也本应该有属于他的人生。 “好了,安安,不要怪妈妈说你,你别闹脾气了,什么事情都让妈妈去给吴越他妈说,他妈是知识分子,通情达理,会原谅你的。” 什么,原谅我?我哪里错了,我自认恪守本分,对吴越出格的行为都忍气吞声,那些所谓我与毛铮厮混的事情不过都是漫天捏造。 大概,在我妈的眼里,我始终是那个不懂人情,不懂事故,嚷嚷吵吵,觅死觅活想离婚的罪魁祸首吧。 我扭过头,望着这个年过半百,满脸沧桑,一头花发的女人,我是从她的身体里面出来的,原本是她身上的一块肉,她不是也说过么,她是我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可是为什么最亲的人都不能够理解我,支持我,而只是一味的指责我呢。 为什么我连最后的支撑都没有了,到底谁还能站在我这边,告诉我,无论发生什么,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站在你的身后,永远都不会抛弃你。 “妈,别说了,我想休息,能放过我吗?我现在刚刚怀孕,你为什么不先问问我的身体状况,为什么不问问我这几天是如何度过的,为什么一上来就开始指责我的不对。” 我妈愣住了,大概是被我激烈的言辞吓到,我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她应该习惯了才对呀。 我确实不是一个孝顺的女儿,我曾经为了毛铮顶撞过她,毫无理智的言语我知道能够把人上的体无完肤,我离家出走,发誓再也不会回到那个家,哪怕在我出门的一瞬间,我听到了她恸哭的声音,我也没有回头。 后来,我和毛铮分开,我回了家,我就发誓,我再也不会如此的顶撞她,我听她的,嫁给了门当户对的吴越,可是今天,我还是没有忍住我的情绪,一股脑的发泄了出来。 “我是你的女儿,不是你的囚犯,不需要你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评判我,我和吴越的事情根本问题不在我这里,我不明白为什么,你总是把我想得如此不堪,好像所有的错事都是我做的,好像不想好好过日子的人是我,你知道吴越做过些什么吗!” 我不停的发泄着心中的委屈,也不管对面的人到底能不能接受,大概我心中的郁结一直没有挤压着,寻找着一个突破口,彻底的解放。 “安安,你怎么跟你妈妈说话呢!你怎么还像个小孩子,这么多年的一点长进都没有!” 这声音来自我爸,仍旧是无休止的指责,我更加的无助,也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给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东西,我觉得我面前的两个人很陌生,陌生的我已经忘记了我们之间有血缘的关系。 “我是你们的女儿,不是你们的牵线木偶。你们也放我一条生路,让我好好地一个人过吧。” 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平静下来,我知道我再如何的声嘶力竭,也改变不了什么,我注定是一个孤独的人,不再会有人陪伴。 我又默默地躺回到了床上,睁着两只眼睛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我似乎听到有人呼喊我的声音,可是那个声音太遥远,我抓都抓不住。 我眼睛一直睁着,可是我却不知道我爸妈什么时候离开的,期间小护士来过两次,给我换了生理盐水,又在我耳边反反复复的唠叨了一些话语,我没有听进去,仍旧像一具没有了灵魂的行尸走肉,呆滞的毫无生气。 我感觉到有一个人坐在了我的床边,带着熟悉而陌生的味道,是毛铮。 “夏夏,我过来看你了,我听护士说今天下午你和你爸妈吵架了,怎么又吵架了呢?他们毕竟是生你养你的父母,你答应过我的都忘记了吗?” 我答应过毛铮什么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我直接的他答应过我很多事情,但是一件都没有完成,连我最想要的中式婚礼,他都要为别人披上嫁衣。 毛铮没有再说什么,但是我能够感觉到他一直都在,默默地坐着,连呼吸都平静的微不可闻,可是我就是知道,他一定不会再走开。 我安静的闭上了眼睛,大概是累了吧,我想好好地睡一觉,如果这辈子都不醒过来,我觉得我会很幸福。 我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睡了多久,但是我却能清晰的感觉到有很多人在我的身旁来回的走动着,但是我就好像被关进了一件没有锁的牢笼里,无论怎么挣扎也无法摆脱。 我开始胡言乱语,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浑身发烫,大概我病了吧。 “看起来她这像是轻度的抑郁症,你们让她静养吧,别再刺激她了,她也挺不容易的,住进医院来她的人都是为了吵架,就那一个男的忙里忙外的,有什么天大的事情不能够等她了院再说么,你们这些做孩子父母的怎么不知道心疼一下孩子。” 声音滑进了我的耳朵里面,我的心已经毫无波澜。 这么一个陌生的声音竟然让我莫名的感觉到一丝的温暖。 其实我要的并不多,只是不希望再有人在这个时候,告诉我所谓的人生道理,告诉我所谓的走过的路,趟过的河。 哪怕安安静静的坐在我的身旁,攥着我的手,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我是偷偷地出院的,临走前医生反复的叮嘱我,让我抽空去看一下心理医生,她说抑郁症现在已经不算什么大病了,都市人都有一些,大家压力太大了,让我不要想太多,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对着医生微笑的点了点头,嗓子有些干涩,一瞬间竟然发不出声音。 我不知道我的笑容是不是和我一样憔悴,医生拍了拍我的肩膀,就没有再说些什么了。 我回到家,刚要进家门,却发现我的钥匙根本没有办法打开门锁,锁一定是让吴越他妈换的,我忍不住冷笑了两声,她太幼稚了,以为换个锁,这房子就是她得了么!她越是这样我越是不会让她得到任何的东西! 我走到楼口,思索着是不是要先住进酒店,毕竟现在的我孑然一身,一时也想不到可以投奔哪里。 “夏安,你没事吧。” 045 至少我还拥有你 我抬头一看,肖童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气喘吁吁地,额头上布满了汗水,身上的t恤衫也都贴在了身上,看着她的样子,我还以为她参加了马拉松。 其实我根本没有时间思考这么多的问题,我在见到肖童的一瞬间,只是稍稍迟疑的一两秒,就冲过去使劲抱住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我就像是一个漂泊在外的浪人,见到了亲人一般,肖童大概被我吓到了,呆站在那里,两个手都僵持在了半空。 我死死的抱着肖童,听着肖童的心跳一下一下的沉重而规律,我问道一股夹杂着淡淡香气的汗水味道,感受到从肖童的脸颊滴落到我脖间,顺着后背滑落的液体。 风吹来,又说不来的清凉,我贪恋着肖童的这个怀抱,即便我知道她并不是能够让我依靠的臂膀。 肖童的手轻缓的放在我的胳膊上,将我推离了她的怀抱,我整个人摆正站在她的面前,才发现汗水都流进了她的眼睛,大概是被汗水的咸涩辣到了,肖童的眼睛半眯着,还有泪水从眼角流了下来。 我伸手去帮她擦,却一把被她拉住将我的手紧紧地握在了她的手中。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如果不是付筱跑到公司同事那里打听,你是准备就不告诉我们了吗?” 肖童语速很快,却咬字清晰,每一个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对我深深地不满,可是我能怎么样,家里发生这样的事情,难道让我还兴高采烈的去公告天下吗?更何况当时我的状况真的很不好,也许只是差一步,我会选择天人永别的结局。 我低下了头,不知道该怎么回到肖童,眼泪已经流干,只剩下无语的哽咽和颤抖。 “我不是要责怪你,我是担心你,我刚刚去了医院,你却已经出院了,我这大热天的可是百米的冲刺的速度跑过来的,就看着这点上,你装也得装个笑脸吧。” 肖童竟然在将近40度的高温下,从医院跑到了我家,虽然我知道她从小身体素质就好,可是即便是这样,身体的消耗也是极大的。 “我没事,当时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跑什么呀,不会打的么,出租车不比你跑步快!” 我强打精神抬起了头,责备的看着肖童,这个傻孩子一定是被我的事情吓坏了,她平时没有这么冲动,印象中只有一次。 那时候,我们还在上初中,周末我们三个人约好了一起去郊外的荒山,我本来只是想和她们两个人开个玩笑躲了起来,后来竟然迷了路,走到半夜才见到肖童和付筱。 当时付筱哭着流着眼泪被肖童拉着走,肖童很冷静可是再见到我的一瞬间,一把把我推到在了地上,骑在了我的身上,摁着我完全不能够动。 当时她说的话我记忆犹新,她说,夏安你要是在干这么不声不响的失踪了,信不信我掘了你家祖坟,让给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从来没有见到肖童这个样子,她从小在单亲家庭,喜欢留寸头,穿男生的衣服,乍一看过去就是一个假小子,我妈不太喜欢肖童,觉得她是总闯祸,不安分,也不喜欢她整天一副浮夸的模样,没有一丁点女孩子的矜持。 她说的那句话,我纯粹的当做了童言无忌,和毛铮在一起的时候,我还曾经当做笑话告诉给了毛铮,毛铮却没有笑,冷冷的说,幸好肖童不是个男的,不然他又要多一个青梅竹马的情敌。 “走了,去付筱家,她把钥匙给我了。” 肖童的声音唤回了我的思绪,反正现在我也是无家可归,我听话的准备跟肖童走,却发现,我的手一直被肖童紧紧地握着,手里黏腻腻的都是汗水,大概肖童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和不适,缓缓地送来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你在嫌弃我脏吗?竟然还擦手?” 我佯装出娇嗔的样子,给肖童撒着娇,一把挽住肖童的胳膊。 “来,做我临时老公,男友力爆棚的肖桑!” 肖童无奈的笑了笑,又摇了摇头,表示出了对我的无奈。 其实,我也没想到经历了这些变故的我竟然还能够在肖童面前开玩笑。 我相信我和肖童走在一起绝对没有任何的违和感,不认识她的人绝对看不出她是个女生,哪怕从她的眼神也寻觅不到一丝的线索。 我和肖童到了付筱的公寓,这是付筱父母出国前留给付筱最大的财产,付筱的哥哥在德国,娶了个德国老婆,就接付筱的爸妈过去生活,三番四次让付筱过去,付筱百般推脱,不言自明这其中多半都是为了那个刘汉强。 付筱的公寓两室一厅,平时我和肖童也会偶尔来蹭吃蹭住,对这里的一切都异常的熟悉。 可是这次我们来,却发现付筱的一间卧室被紧紧的锁上了,付筱给肖童的钥匙里面也没有一个能够匹配上那间卧室的锁,这突如其来的神秘,让我和肖童异常的感兴趣。 可这毕竟是付筱的公寓,我们两个人也知道适可而止,寻找了各种可能的工具而无果后,我俩决定放弃,不,是暂时的放弃,准备等付筱回来再严刑拷打。 肖童去浴室淋浴,我打开了客厅的电视,电视上正在播放新闻,我很少看新闻,却被今天的新闻吸引住了目光。 新闻的背景在市立医院,我竟然在人群中还看到了大刘的身影,内容大概讲的是医用器材的回扣问题,涉及到不少的相关人员。 当然吸引我的重点并不在这里,而是除了市立医院,新闻中更是多次提到毛铮,以及吴越所在的公司,也是这次医用器材的供应商。 新闻很短暂,只有三四分钟的时间,好像真个事件已经被立案调查,记者也表示会追踪报道。 不知道毛铮会不会被牵扯其中,想到这里我也觉得自己挺搞笑的,竟然第一反应是毛铮,我倒真的分不清楚了,到底是因为我和吴越闹到了离婚的地步,在开始不在意他,还是从一开始我都只是当做他是个搭伙过日子的同居人呢。 肖童从浴室里面走出来,竟然只在腰上围了一条浴巾,我清晰地看到肖童的月匈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两道暗红色的伤疤,她什么时候做了手术,我竟然毫不知情。 肖童要做手术这件事情,早在上高中的时候我就听她说过,高中的时候她就开始整日在外面打着零工,为的就是攒钱去泰国做手术。 我和付筱劝过她很多次,担心手术会有危险,当时的她好像听进去了我们的劝说,可是没有想到,她仍旧坚持己见,去做了手术。 我走到肖童的面前,低头看着她月匈前手术留下来的痕迹,那长长的疤痕蜿蜒,像一条蛇一样,我忍不住伸手去触摸,仿佛他有了生命,在我的手中跳动了起来。 我感受到肖童脖子吞咽吐沫的声音,手上所到之处也感受到炙热的温度,我抬起头看肖童的脸,淋雨后的她脸色红润,眼睛迷蒙的像蒙了一层雾水一般,额间和鼻头都还有密布的汗珠,头顶竖起的头发一滴滴的往下滴落着,流淌着。 那一瞬间我竟莫名其妙有一些激动,小月复有阵阵的暖流荡漾,这种感觉太熟悉了,让我忍不住的一遍遍重温。 肖童仿佛在竭力的抑制着什么,转身走到了沙发上,低下头,用双手搓了搓脸,我在一旁呆呆的站着,气氛尴尬的让我不知该说些什么。 肖童站了起来,看也没再看我一眼,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我去找一件付筱的衣服穿上,开着空调还真有点冷。” 她明明满头汗水,我知道这句话不过是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我是怎么了,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坐到沙发上,刻意错开刚才肖童坐过的地方,佯装平静看着电视,可是电视上在演什么我根本不知道。 肖童穿了一件宽松的t恤若无其事从卧室里面走出来,去冰箱里面拿了一瓶百事,然后坐在了我的身旁,翘起了二郎腿。 “你拿个遥控器换来换去的,到底在看什么!” 我心不在焉,来回挑动着频道,大概把肖童看的烦了,她从我手里面把遥控器抢了过去。 “没有好看的电视,我才换来换去的,你找个好看的逗我开心开心。” 我心底里面深深的出了一气,大概肖童对我刚才失常的表现并没有多想,我的心里也就没有了负担。 其实我害怕肖童误会,毕竟她和我们不一样,我不知道到底在她们的世界,什么是良人,什么是佳偶,她们眼中的我们又是怎么一个样子,她们追求的又是一种怎样的欢愉。 敲门声响起,我和肖童都猜到了是付筱回来了,只有她才会倾尽所有力量将门敲得震天动地,真让我怀疑,这么高级的一间公寓竟然没有装门铃? 肖童去开了门,付筱直接冲了进来,扑到了我的身边,急刹车的停了下来,一脸煞有介事的样子,伸手就向了我的肚子。 “我的干女儿现在在你肚子里?” 046 我心漂泊如烛光摇曳 “你有透视眼还是特异功能,怎么看出来是女孩的?” 我笑着拍了一下付筱指着我的手,付筱收回手,一屁股坐到我的旁边,头凑过来侧着耳朵贴在我的小腹上。 “我和她呀,有心灵感应,信不信肯定是个女儿。” 付筱笃定的说着,就好像孩子不是在我的肚子里面,而是生长在她的肚子里面一样。 付筱的头在我的小腹上来回的蠕动着,仿佛在寻找着什么,这让我一下子突然想起来毛曦然结婚那天,毛铮也是这样听着我肚子里面的动静,心跳忍不住的多跳了几拍。 “呀,我听到声音了,心跳声!” 付筱在那里一惊一乍的说着,我一把推开她。 “那是我的心跳声,医生说了,现在日子还短,她还是个小胚胎,听不到什么的。” 付筱无奈的背靠着沙发,看了一眼身边的肖童,做了个鬼脸。 “现在你就是女王,说什么都对,做什么都行,我们肯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尤其是肖童。” 付筱一脸玩味的看着我和肖童,看的我们两个都有点不好意思了,那眼神中分明在说你俩一定有女干情。 “行了,别贫嘴了,你是怎么知道我怀孕的事情的?” 我赶忙差开话题,不过我也是真的好奇,付筱到底是从谁那里听说我的事情的。 “这个还多亏了我神奇的第六感,其实事情也也没有很复杂,就是我看你最近微信朋友圈也不更新了,也群里也不说话了,就感觉你出了事情,本来想跑过去问吴越的,结果人家吴越快一周没上班,我就更觉得不对劲了,公司里的同事就说吴越现在在闹离婚。” 原来吴越和我离婚的事情早就闹得满城风雨了,他的同事都知道,我都有点怀疑,我是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去给我拿瓶百事,渴死了。” 付筱踢了肖童一脚,肖童无奈的起身去了厨房。 “吴越外面有女人的事情你知道吧。” 付筱看了看肖童的背影,好像害怕肖童知道一样,神秘兮兮的,收起了刚才玩笑的面孔,可是眼神却闪烁着不敢直面我的眼睛四处躲闪着。 “嗯,我知道,那个女人怀孕了,吴越他妈带着她来过我病房。” “我这其实都是听汉强说的,他说那个女的是吴越的大学同学,在市立医院是个主任,叫陈慧。她好像帮吴越完成过几笔大的订单,一来二去两个人就又搞上了。” 付筱说的和大刘当时提醒我的不谋而合,所以我听到这些的时候一点也不惊讶,或者这些对于我来说已经都不重要了,无论她是什么人她做过什么,终究到底她只有一个身份,就是吴越在外面的女人。 “你准备怎么办?” “现在不是我准备怎么办,是他们逼着我离婚,你也看到了我都被扫地出门了。” 我苦笑了一声,大概真的是哭累了哭厌倦了,说出这话的时候我更多的是对自己嘲弄,人家老公出了轨都是正房一哭二闹三上吊,可事情到了我这里,一下子反转了,逼着我赶紧离婚的,劝着我委曲求全的,都觉得我是软柿子好欺负是么! 不知道为什么付筱突然尴尬了起来,还好这个时候肖童走过来,把百事塞进了付筱的手里面,付筱慌忙的拧开百事得盖,直接就往嘴里面灌,呛了一口咳嗽的停不下来。 我突然意识到付筱慌乱的缘由,她在和刘汉强的关系里,不正是扮演者陈慧的角色,大概说这些的时候也触动了她。 “晚上吃什么?” 肖童一脸不解的看着我俩,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赶忙开口转移了话题。 “叫外卖吧,我家里没有开过火。” 付筱说完从沙发上站起来,扭身去门口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边走边翻看着手机,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 我和肖童异口同声,望着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看着手机的付筱。 “公司出事了,我得赶紧回去,你们两个自己解决吃饭问题吧,我得晚点才能回来了。” 付筱边说着边从冰箱上面拿下来一张宣传单塞到了肖童的手上,然后慌里慌张的换上鞋就出了门。 我和肖童互相看了看对方,肖童订了餐,吃完后以后我推说我累了,就进了卧室里面,合衣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付筱家的整体装修都是欧式风格,与我家的不同,卧室的吊灯是复古烛台造型,鹅黄色柔和的灯光高度还原了烛光的本色,我看着那一点点的光亮,慢慢的摇曳起来,大概我也是累了,闭上眼睛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我醒过来的时候,付筱还没有回来,肖童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晚上都没有走。 我去浴室洗了一个澡,我想今天去一趟学校,之前拜托许老师帮我请假,可是也不能一直不过去露面,总不能离婚了连工作也不要了。 我从浴室里面走出来的时候,肖童睡醒了,揉着眼睛看着我。 我在付筱的衣柜里面想着找出一身合适我的衣服,却发现了一些性感的内衣套装,这些并不是以前付筱的风格,果然,女人谈了恋爱之后会不一样。只是对于付筱的爱情现在的我不置可否。 肖童送我去学校,到了学校门口,我就让她先回去了,现在是敏感时期,不知道学校里面是不是已经有了我的风言风语,我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学校其实就是一个小社会,里面有很多的潜规则。 我一走进教务楼就感觉到了背后的窃窃私语,和周围偷偷看过来的目光,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我的事情大概已经传来了。 我走进我的办公室,坐到我的座位上,几天没有来上班,座位上堆满了学生的作业,这几天应该是周老师代我的课,我想着一定得好好谢谢她,她现在并没有在座位上,可上午一般是没有美术课的,不知道她是还没有来,还是去做什么别的事情了。 老师们陆陆续续的走进了办公室,但是没有一个人主动过来给我打招呼,就仿佛我是透明的一般,我也识相的没有多说什么,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 我从窗户看到刘雯雯从我们的办公室外面经过,她扭头往里面看了看,应该是看到我了,我以为她会像平时一样跑进来找我说话,可是她并没有,她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低着头走了过去。 大概,人情世故就是这样吧,我还没走,茶就凉了。 十点的时候,办公室里面就剩下了我一个人,教务主任走进来叫我跟着他去办公室一趟,我大致上猜到了他要和我谈的内容。 “夏安,你知道我要和你谈什么吧。” 教务主任的开场白说得让我不知道如何作答。 “小许过来帮你请假,说你怀孕了住院,这个我们都是能够理解的,教务组这边也尽可能的帮你把课程调开,可是你也要理解一下我们,美术组就你和周老师两个人,如果你总是真么一声不吭的就不来了,我们也很为难呀。” “主任,这次事情有点突然,我以后一定注意,尽量不影响工作。” 教务主任从办公桌后面站了起来,拿起桌子上面的保温杯到饮水机旁接了热水,然后转身走到了我身旁的沙发坐了下来。 “夏安,你也知道我和你婆婆的关系,我们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老搭档了,你们家现在出了这种事情,我夹在中间很为难呀。” 教务主任边说着边喝了一口茶水,停顿了一下。 “不过你放心,国家有规定的,不能够随便解雇妊娠期的女职工,你是在编的,这个编制我是可以留给你的。” 我有一点听不明白教务主任想表达的内容了,显然他知道我和吴越在闹离婚,可是他这么说代表了什么呢?他是想让我辞职?还是会站在我的立场上? “主任,我不会让我家里面的事情影响工作的,您放心。” 我觉得我有必要表明我的立场,虽然这个工作是吴越他妈当初为我安排的,但是我这些年也算兢兢业业从来不敢怠慢工作,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因为离婚就主动放弃这个稳定的工作。 “这点我当然相信你了,并且你们家里的事情属于私事,我本来就不应该过多的参与。可是,你也知道学校里面最重视的就是老师品性问题了,如果私生活太过混乱,难免不会遭到学生家长的投诉,育人子弟,还是得先把自己管束好。” 教务主任说的这些话可是彻底得让我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了,还有那一句句的品性问题,私生活太过混乱,这是在说我吗?明明提出离婚的是吴越,而私生活混乱的也是吴越呀! “主任,您这么说我就不明白了。” 大概是我的语气不太友善,主任一下子脸色就变了,变得极其的不耐烦,说话的语速都加快了。 “这不用我挑明了吧,说出来大家都不好看!我的意思很明白,编制还是你的,学校不会解雇你,但是课你就不要上了,我们已经找好了代课老师,等你处理好你的烂摊子再说!” 047 我真怕又把你弄丢了 我的烂摊子?难道教务主任的意思是让我离婚以后再来上班吗? 我猜一定是吴越他妈在背后做了手脚,恐怕我现在再怎么给自己洗白都会无济于事。 “主任,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我就不在这里耽误您的宝贵时间了!。” 我不等教务主任再说什么,扭头就走了出去,教务主任在我身后好像说着什么,但是这个时候的我满脑子盘算着接下来如何和吴越母子周旋,完全没有听进去他在说什么。 教务主任这个人,自己的私生活本来就是一团糟,有什么资格在那里说三道四的,至少我不觉得他的话,有任何的威慑力。 我阵阵的反胃赶紧去了卫生间,在卫生间干呕了几下并没有吐出什么东西,我坐在坐便上面叹了口气,浑身没有力气,头埋在两个胳膊中间,想休息一会再出去。 “你听说了么,美术组的那夏老师,好像偷人偷的怀上孩子啦。” 突然外面传来了两个女人的声音,在议论着我的事情。 “听说了呀,她还不是靠着张组长才进来的,这样一弄听说工作都不保。” 这个人口中的张组长就是吴越他妈,她姓张,退休前是语文组组长。 “活该,我早就觉得她不安分了,你看她整天穿的那衣服,花枝招展的,跟个花蝴蝶骚狐狸似的,那天快下班了,我在卫生间里面看到她在那里化妆,没准就是为了去会情人呢!” “咱没办法跟人家比,你看人家那身材,那月匈,那屁股,你比的上么。” ”我是比不上,一看那就是和男人gan出来的吧,哈哈。” 我忍无可忍,猛地踢开卫生间隔断的门,走到了她们两个人的身后。这两个人我都认识,是我们隔壁办公室的,整天就喜欢嚼别人家的舌根。 那两个人看到我突然出现,惊慌的不知所措,赶忙跑出了卫生间。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我看这个学校即便教务主任不赶我走,我也待不下去了,还是早早地离开这块是非之地吧。 我回到办公室准备收拾自己的东西,看到周老师也在办公室里面,我就准备过去道个谢,没想到刚走了两步,周老师猛地一抬头,嘲弄的眼神看得我浑身发冷,那眼神仿佛再说,你那点丑事,我早就看不顺眼了! 还没等我走到她的身边,周老师一下子站起来扭头朝着办公室外面走去,仿佛我就是洪水猛兽一般,躲之而无不及。 我无奈的走回到自己的座位,把自己私人的东西一件件装到包里面,突然有一只手伸了过来,我抬头一看,原来是许老师。 “我刚才听他们在那里议论,才知道你来学校了,你怎么出院了呢?” 许老师帮着我收拾东西,我感激的看了看她,现在这种时候,敢和我套近乎的真的没有几个人了。 “身体没什么大碍了,老在医院躺着也不是回事,本来是想回来上班,你看班都不让我上了。” 我笑着自嘲的说着,言语中还是掺杂着不少的苦涩。 “时间长了,被人说的多了,就能习惯了,我是过来人,一开始心里头也难受,慢慢就不当回事了,想开点,以后的难事还多着呢。” 我知道许老师说的难事是我肚子里面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还没有降生到这个世界上就要陪着她的妈妈面对这么多是非,希望将来她可以硬气一点,坚强一点,不像她的妈妈,落到如今任人欺负的地步。 “谢谢,许老师,我没事的。” 我拎着收拾好的东西,许老师陪着我到了学校门口,大概我现在只能先去付筱那里了,早晨肖童把钥匙留给了我。 我伸手想要拦出租车,许老师一下子扶住了我的手。 “现在都是滴滴约车,拦不到出租车的,手机给我。” 我听话的把手机递给了许老师,许老师打开我的手机,开始帮我下app,又注册了用户名。 “我猜以前肯定有人给你处理这些事情,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得学着自己做一些事情,其实很简单的。” 许老师把手机塞进了我的手里面,我按照她教我的步骤发出了订单,很快有出租车抢了单,没一会我就接到了司机的电话。 原来,一切都很简单,并没有想象中的复杂。 “谢谢,许老师。” 除了谢谢,我现在竟然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你都谢了好多遍了,你是向阳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用对我客气。” 我和许老师告别后,坐进了出租车里面。 车子慢慢开动,我从倒车镜看到许老师一直站在原地,莫名的心里有一种踏实而且温暖的感觉。 我对许老师一直以来都抗拒着,可是没有想到最后愿意跟我亲近只剩下了她。 我到了付筱的公寓,把东西放下后,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浑身无力,手机在包里面震动,我无力的把手机拿了出来,一看原来是毛铮的电话。 我犹豫着要不要接他的电话,他这个莫名其妙被拉进我们家庭纠纷的无辜的当事人,现在的我对他,只有深深的歉意,如果不是和我再相逢,他应该会和蒋菲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吧。 我摁掉了电话,关机,然后把手机扔到了茶几上。 我强打精神,去浴室洗了一把脸,重新画了一个淡妆,准备一会去一趟辅导班那里,我现在学校去不了了,家也回不去,辅导班的课不能丢,我不能断了自己的收入来源。 辅导班的收入有多少,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吴越,我有一个以肖童名义开的账户,那里面存着这几年我在辅导班的所有收入,也为我和我孩子将来存了一份保险。 我不记得当时为什么我会背着吴越存这些钱,也许当时有隐隐约约有一些预感也说不好。 现在觉得幸亏当初自己留了这一手,意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也许全世界都会背叛你,只有钱他不会。 付筱回来了,从昨晚到现在她一直没有回来,她的脸上露出憔悴的神情。 “加班到现在,我是不是也快成拼命三郎他娘了!” 付筱在门口把鞋子一踢,就冲进了卧室的大床上,趴在床上一件件拔着自己的衣服。我站在卧室的门口,靠着门框上,看着她。 “昨晚一晚没睡?” “是呀,还不是为了给你老公擦屁股?哦,不对,他已经马上不是你老公了,赶紧的跟他离婚,他算完蛋了!” 我被付筱说的云里雾里的,是吴越发生了什么吗?无论是我对他还有点担心,还是想着看他的笑话,我现在都急切的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吴越收回扣,之前事情好像是被他们毛总给压下来了,不知怎么回事就被扒出来,还惊动了媒体,弄得我们公关部的整个部门加班。” 收回扣这种事情应该属于每个行业都有的公开的秘密呀,为什么吴越这次会闹得沸沸扬扬的呢? “怎么闹得这么严重?” “看来吴越瞒着你的事情可真不少,他这次收回扣的医疗器械都是不合格返厂品,医院里面闹出医疗事故了,能不严重么!别给我提那堆子烂事了,我要补觉了。” 我轻轻地关上了卧室的们,走回到了客厅的沙发上,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返厂的不合格品,好像吴越之前就因为这件事情离开家好几天,那件事情最终怎么解决的,我并不知道,可是我总隐隐约约的觉得这和毛铮脱不开干系。 我到了辅导班,因为这几天我无故缺勤,被辅导班的领导狠狠地说了一顿,说我的生源都断了,并警告我如果再有下一次,就停止和我的合同。 我陪着笑,再三保证以后不会无故断课,这才保住了我辅导班的饭碗,从今晚开始,我继续开始教课。 辅导班下课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以往都是吴越开车过来接我,有的时候还会带着我去吃个甜品宵夜,现在的我孑然一身,只能一个人打的回付筱那里。 我拿出手机,重新开机,低着头按照今天许老师交给我的步骤准备网约出租车,还没有来得及输入目的地手机就被人夺了过去。 我抬头发现是毛铮站在我的面前。 “为什么关机,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为什么出院不给我说?” 毛铮像个机关枪似的笃笃笃的说个不停,说得我心里面发毛,胃里面泛酸水,我扶着毛铮弯着腰就干呕了起来,毛铮大概被我吓到了,赶忙伸手一下下的抚摸着我的后背。 “好点没?” 我扶着毛铮的胳膊站直了身子,毛铮顺势把我横打抱了起来,朝着他的车子的方向走过去,我头里面晕晕乎乎的,也没有力气挣扎,毛铮把我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伏过身子来帮我把安全带系好,我闻到一股特属于毛铮久违的味道,贪婪的呼吸着。 毛铮的脸擦过我的脸,停了一下,微微抬起头在我的眉间淡淡的吻了一下。 “我真怕又把你弄丢了。” 048 都不要了,只要你 我的心漏跳了两拍,屏住呼吸,毛铮离我太近了,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我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温度,温热的呼吸扑面而来,我局促的咬着一下嘴唇,毛铮抬起身子,转身走到了驾驶室。 车子启动了,我还没有回过神来,反复咀嚼着毛铮的那句话。一路上毛铮都没有再说什么,我的头靠在车窗上,侧着脸看着一旁开车的毛铮。 毛铮的侧脸棱角分明,削尖的脸颊胡渣被修剪的干净而整洁,毛铮的鼻梁很高,架在上面的眼镜笔挺,毛铮的睫毛很长,我总觉得会扫到他的眼镜,毛铮的前发很浓密,我从不担心他会有秃顶的一天。 “看什么呢?” 大概是毛铮感受到了我的目光,我却像个小偷匆忙的闪躲开了目光,慌乱的坐直了身子,眼睛直直的看着车子的发动机盖。 “没看什么。” “看吧,现在允许你光明正大的看,只要你不嫌腻随便怎么看都行。” 我没想到毛铮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面如同住了一只活泼的小鹿四处乱撞着,对呀,我和吴越就要离婚了,我就要是自由身了,我完全可以不管不顾的去追寻我想要的爱情,可是毛铮呢?他自由了吗?他和蒋菲现在又如何呢? 在医院那天,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我只记得我醒来的时候我的身边没有一个人,那个时候毛铮应该是陪在蒋菲的身边吧。 刚刚萌动的心,突然沉到了水底,也许这不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吧,我们分手这么多年,那份感情还能留下几分呢? 车开进了小区,我这才发现毛铮竟然要带我回我和吴越的家,他是要干什么让我摸不着头脑。 “你怎么带我来这了?” 毛铮没有说话,继续开着车,车并没有在我们家楼前停下来,而是绕了过去,又开了一会在小区尽头的停车位停了下来。 “到家了,下车吧。” 我心中充满疑惑不知道毛铮想要干什么,他拉着我下了车,手一直没有松开,我就像是一个牵线木偶一般,跟在毛铮的身旁直直的走到了一栋公寓楼的下面。 这栋公寓楼是小区第二期建起来的塔楼,属于高层,都是小面积专供高级白领的,我和吴越晚上散步的时候偶尔会路过这里,那个时候我还曾抬头看过,和吴越调侃这里就是精英们的金丝笼。 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跟着毛铮走进这里,酒店式的大堂,不同楼层分配了不同的电梯,毛铮带着我走进电梯,他刷卡我们上了27楼。 出了电梯,毛铮拉着我走到2716的门前,毛铮拉着我的手,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输进去,公寓楼口的电子锁打开了。 那个数字我刻骨铭心,因为那是我们两个人分手的日子,也是在那天我用毛铮的手术刀刺在了他的左肩上面。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缓缓打开的大门,就像是爱丽丝梦游仙境一般,在黑暗中安静的等待着,我仿佛听到了鱼儿吞吐泡沫的声音,还有夜晚偶尔吹过的风,终于下一秒,毛铮摁开了灯,一切重回到光明之中。 我无法用言语形容那天当我看到那一切的心情,原来这么多年,毛铮都离我这么的近,远远地看着我的一举一动,而我对此竟然一无所知。 我一步步走到了客厅的尽头,落地窗前挂着淡紫色的薄纱帘子,纱帘上穿插着五彩的小灯,还有面前的画架,上面别着画纸,洁白无瑕。 我的眼泪已经掉下来了,我跑到卧室,里面一张两米宽的大床躺在房子的中间,上面零乱的摆放着曾经属于我的玩偶,飘窗上是一层层的书架,那里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我以前爱看的书,还有给毛铮写的情书。 我拉开衣橱,里面整齐的挂着几件我大学时候扔掉的衣服,我穿得破旧的鞋,还有几个我扔了的包,这里就像是一个垃圾回收站,我心却跟着绞痛,我是有多残忍,只把这些东西留给了他。 毛铮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的身后,把我揽进怀里,头轻吻着我的额头。 “我们的家,你看你的东西都在,我都好好保存着呢,他们和我一起等你回来。” 我转过身子,使劲的抱住毛铮,这个傻子,我们不是都分手了,你不是应该把我的东西都扔掉,有多远扔多远,就像我把你扔了一样,有多远跑多远。 “你为什么要回来!你高傲的自尊呢?你伟大的抱负呢?这些不都比我重要么,你干嘛还回来招惹我。” 我泣不成声,一遍遍的声讨着毛铮,其实当年分手没有谁对谁错,只能怪我们太年轻,他自尊心太强,我占有欲太旺。 “不要了,不要了,都不要了,只要你!” 毛铮简直就是咆哮着出来的,我抬头看着他眼镜氤氲背后流下的泪水,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是第一次我见到毛铮落泪,即便当初我们闹得天翻地覆,他也没有低头,也没有落泪。 我抬起头亲吻着他的泪水,就好像那是甘露清泉,我舍不得浪费一滴。 命运之神从来没有眷顾我们,让我们错过了太多,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再牵手的机会。 毛铮把我抱到了床上搂在怀里,我摘掉了他的眼镜,仔仔细细的看着他,即便是一条细纹也不愿错过。 毛铮低头轻轻啄在我的嘴上,手轻柔的抚开我额头的碎发,急|促的呼吸一遍遍的拨动我紧绷的神经,他的眼睛闪着异彩,而我在那里只看到了我自己。 我半跪在床上,将毛铮的头捧在手中,低头细碎的吻在他的眉眼,他的面颊,还有他下巴冒尖的胡须上。 我伸手解开他上衣的扣子,他的肩膀上的伤疤映入眼帘,我低下头,狠狠地啃|咬着那里,伴着泪水,一遍又一遍。 我感觉到毛铮的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的|抖着,仿佛是一座随时都可能爆发的活火山,我没有想要放过他,而现在的我也急切的需要他。 毛铮低吼了一声,推开了我,把我摁在床上,自己却和我保持了安全的距离,我清晰地看到他身体的变化,还有泛着潮晕微红的脸。 “现在不可以,我怕伤到你。” 突如其来的冷静让我也安静了下来,我差点就忘记了自己独自里面还有个宝宝,我真不是个称职的妈妈,现在竟然还想着满足自己的欲求不满。 我安静的躺在床上,毛铮深深出了口气,转身出了卧室,我听到浴室里面传出淋浴的声音,我为自己刚才的行为微微的汗颜。 毛铮走出来还用毛巾擦着潮湿的头发,身上穿着一件睡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你是怕我再对你下毒手吗?” 毛铮怔了一下,笑了出来,走到我的身边,我坐起身子随手接过他手中的浴巾,帮他擦着湿发。 “我是怕我自己,忍不住。” 以前的毛铮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即便我俩在欢好的时候也很难从他的口中听到任何的甜言蜜语。 “你这都是跟谁学的,以前跟我可没这么贫嘴。” 毛铮笑了笑,低下头好像在想什么,一下子毛铮抱住了我的腰,头埋在我的月匈前。 “以前是我不对,别怪我,以后都别离开我了。” 现在的毛铮就像个小孩子撒娇,他的头摩|挲着我的月匈,我轻轻的将他揽进怀里,你竟然不知道,我怎么可能舍得再离开你。 一整晚,毛铮都紧紧地抱着我,我们两个人蜷缩在床上,拼了命的呼吸着彼此的气息和温度,仿佛下一秒世界末日就要降临,而今晚是我们最后相依相偎的时刻。 太阳顺着窗沿斜斜的伸进来,我穿过毛铮的身体,望着外面初升的太阳。 一切都像做梦一样,我竟然能够再次和毛铮相拥而眠,不是被人刻意的安排,整个世界就我们两个人,光想到这些,我就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毛铮大概是听到了我的笑声,伸手又把我搂进了怀里,嘴巴凑了过来,在我的脸上一阵的乱亲,最终对准目标,毫不留情的吻了下来。 这个吻太缠绵了,让我都有一阵的恍惚,浑|身散|发着酥软的味道,嘴角忍不住的溢|出微不可闻的口申口今。 我觉得我们两个人如此相拥有着致命的危险,随时都会拉开最后的防线,那猝不及防的冲|动根本就没有办法被理智所湮灭,毛铮和我一样,手已经开始抑制不住的寻找甘美的源|泉。 我知道男人在早晨的时候更加的难以控制,我想也许我们温柔一些应该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吧,我没有出手阻止毛铮,也心甘情愿的随着他的动作沉沦下去。 毛铮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铃声大作,我们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毛铮差点摔到床下面,异常的狼狈。 毛铮赶忙从扔在地上的裤兜里面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皱了皱眉眉头,走出了卧室,毛铮压低了声音,我完全听不到他在说些什么。 那一刻,仿佛有一阵凉风吹过,我忍不住的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面。 049 这里永远都是你的栖身之所 我把整个自己都蒙在了被子里面。 没过一会,我听到毛铮走过来的声音,大概他是想要拽开我蒙在头上被子,我却下意识的不松开手,他越是使劲,我越是不松开手。 僵持了一会,毛铮放松了手上的力量一屁股躺在了我的身边,我感觉到床垫沉了下去,我顺势就滚了过去,毛铮隔着被子把我抱在怀里。 夏凉被很薄,透过被子纤维的缝隙,我清晰的感受着毛铮的温度,他的呼吸|吞|吐,我缓缓的从被子里面探出头来,却一下子与毛铮的眼神相撞,他目色沉着看不出任何波澜,而在里面的我也荡漾着平静的姿态。 “刚才是蒋菲来的电话,我们之间还有一些纠葛需要处理。” 看来毛铮并没有想要对我隐瞒什么,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语调平稳,就好像在叙述别人的事情,与他没有丝毫的关系。 “嗯,我可什么也没问你。” 我低下头,嘴上虽然云淡风轻,但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毛铮要处理和蒋菲的纠葛,是因为我的离婚吗? 忍不住的想起了那日在医院,失控的蒋菲如何歇斯底里的踢打着我的床位。她痛苦纠结的脸,早就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 作为一个即将失婚的女人,我万万不想成为别人感情破碎的导火索。 可是对于毛铮我却又有着偏执的占有欲,从知道他和蒋菲在一起以后,我就无时不刻的不在心中默默祈祷他们的分离与感情的崩塌。 那才是真实的我呀,我从来不觉得我是个多么高尚的人,而我对于毛铮的占有欲从始自终都超乎想象。 之前的抑制不过因为我已经嫁为人妇,要苟延残喘维护我的家庭。 现在不一样了,我马上就要恢复自由之身了,我再也为我自己找不到多余的理由,来压抑自己的本姓。 人本就是自私的动物,我不过一介凡人,又怎能幸免。 “可我需要给你有个交代呀,不然你该睡不着觉了。” 毛铮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脸坏笑地看着我,一直以来我都对围绕在毛铮身边的异姓耿耿于怀,即便是一只母蚊子,我也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灭在萌芽之中。 我伸出胳膊搂住毛铮的脖颈,把他圈进我的势力范围之内。 “因为你不听话。” 我不等毛铮再说些什么抬起头就吻住了他的嘴,毛铮也享受其中,伸出一只手摁|在我的后脑勺,把这个吻一点点的加深。 终究毛铮不再满|足单纯的亲吻,他的手从被子的边|缘滑了进去,覆在我的身上匍匐前行,路上所有的障碍都成了他的掌中玩|物,他摩|挲着,把|玩着,不放过一丝一毫。 仿佛深入无人之境,一切的触感都是如此的熟悉,整个世界就剩下了我们两个人,连呼吸都舍不得多做停顿,我仰起头忍不住的口尼口南出了声音。 毛铮搅|动着我这池本来平静无波的湖水,在湖心任意挑|拨,掀起了阵阵涟漪,水波层层荡开就仿佛心里的花儿绽放伸展,我虽看不到却忍不住的笑出了模样。 “我想|要你,现在!” 毛铮嘶哑地发出声音,我知道这已经到了他忍耐的极限,我也不想再有任何的顾虑,不想再有一刻的浪费,满脑子都想现在就毫无保留的和他合二为一。 我伸手握|住了他的火热,来回的爱|溺|摩|挲,感受着他一点点茁壮起来,我带领着他朝着我隐|秘的丛林进发,中途却被毛铮生生的拦了下来。 毛铮还是推开了我,仰躺在我的身旁,粗重的呼吸从他的嘴中传出,而当时的我一定也是满|脸的红|晕,像是一块已盼望许久等待开发的荒凉旷野等待着收割。 “现在不可以。” 我侧着脸看着毛铮,他的脸翻着红色的光亮,额头被一层薄薄的汗水覆盖。 “你现在是危险期,再等等,三个月以后,等都稳定下来吧。” 我被毛铮的话拉回了现实,我的肚子里面还躺着别人的孩子,我们今后真的能走下去吗?毛铮会愿意带着我,还有我的孩子继续走下去吗? 我眼角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怀孕以来我突然变得多愁善感起来,情绪也有些反复,满脑子总会朝着悲观的方向思考,总是觉得我整个人都立在悬崖峭壁的边缘,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危险。 我从来没有做过母亲,从来也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我不知道别人,我只知道现在的我满脑子的五味杂陈,说不明道不清的无助环绕着我。 毛铮大概见我久久没有回话,转过身钻|进了我的被子,贴|着我的身子,他紧紧把我搂进怀里面,就这样慢慢将他的温度渲染给我。 “妊娠期间,情绪多变是很正常的,但是记住适当的发泄是必要的,不要把话憋在肚子里面,以前我家夏夏可不是这个样子。” 望着毛铮一本正经说教的样子我忍不住的破涕而笑,我爱他医生的口吻,爱他老学究的古板,爱他说我是他家的夏夏。 “好,那你要做好准备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不仅要对我好,还要……” “对她好。” 毛铮轻柔的抚|摸了一下我的肚子,手掌的温度清晰的留在我的小月复。 “我会把她当做自己的孩子,因为那是从我家夏夏肚子里面蹦出来的精灵。” 我再次的泪崩,紧紧地抱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我肚子里面的孩子本就和他毫无血亲关联,可是他却愿意为我俩做一个承诺,可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呢,他现在在哪里?恐怕正在另一个女人的温柔乡里,享受着他们的天伦之乐吧。 我们又躺了一会就起了床,我从包里面拿出来手机,发现手机里面有将近三十条的未接来电,和99+的微信留言,都是来自肖童和付筱,我昨晚的无故失踪一定把她俩吓坏了。 就在我准备回电话的时候,肖童的电话打了进来,我慌乱的滑开了接听键,说话都有些结巴。 “我,我没事……” “你在哪,马上给我发一个位置,我要过去!” 肖童的声音严厉出卖着她的情绪,我知道她一定是被气坏了,前天才把我捡回了家,昨晚我就彻夜不归。 “我在一个朋友这里,对不起,我昨晚忘记给你们发信息了。” “什么朋友?你哪个朋友我不认识,是不是你又去找那个吴越了,付筱都告诉我了,他在外面搞女人,都要和你离婚了,你还跑回去干什么!” “我没有和吴越在一起!” 对于肖童的指责我生出了一股无名火来,我们已经认识这么多年了,为什么在肖童的眼里我会如此的不堪,吴越都已经带着外面怀孕的女人上门挑衅了,我怎么可能再去找他! 可是下一秒,我又忍不住的反省自己,难道这几年的我在肖童眼里真的就是这个样子?为了维持表面的风平浪静,我一次次的拉低自己的底线,也许今天的局面根本就怪不得别人,都是我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吧。 “那你和谁在一起?” 肖童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可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难道我能说我虽然还没有办好离婚的手续,可是我就已经和我的前任男友重温旧情? 我犹豫之间,毛铮走了过来递到我手里面一个东西,顺手把我的手机拿了过去。 “你好,我叫毛铮,夏安在我这里,我会让她把地址发给你们,你们可以过来,她很好不用替她担心。” 我不知道肖童在那头说了什么,只是毛铮说完这句话之后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放在手里,手机上显示通话已结束。 毛铮打开我的微信,看到我们的“铁三角”,摁进去分享了一个位置,又敲打上了具体的楼层和房间号后,将手机还给了我。 我望着手里的手机和毛铮刚才递过来的一个暗红色本本,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毛铮到底做了什么,他是准备曝光在我的朋友面前吗?付筱可是和他一个公司的,他一个堂堂的总经理,和一个有妇之夫牵扯不清,光是想想这样的流言蜚语就觉得浑身发冷。 “他们过来真的好吗?我们现在……” 毛铮伸手按住了我的嘴巴,把手机从我手里面又拿了过去放在了茶几上面。 “没什么不好的,我不过是晚见了他们两年,你总不会觉得我拿不出手吧。” 没想到这个时候毛铮竟然有兴致和我开玩笑,他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吗? “我朋友就在你们公司上班,到时候万一有什么流言传出去,对你终归是不太好吧。” “我知道她,付筱嘛,你忘记了吗?你以前总给我说付筱是一个恨嫁女,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觉得你说的一点都不对,明明她的眼里就只有一个人。” 我惊讶的瞪圆了眼睛,没想到毛铮知道这么多的事情,不仅知道付筱就是我曾经给他说过的发小,恐怕还知道付筱和刘汉强的关系。 “你会吓到她的。” “这我就没有办法控制了,只能看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毛铮一笔带过不再想要继续这个话题,伸手指了指我手里面暗红色的小本子。 “这是你的,以后无论发生什么,这里永远都是你的栖身之所。” 050 我是夏安的前任和下任 我低下头翻看着手里暗红色的小本子,那竟然是一个房产证,房产证上面赫然写着我的名字。 “这是给我的?” 我抬头吃惊的看着眼前的毛铮,毛铮淡淡的笑了笑,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是你的,和我一样。” 这算得上是意外的惊喜吗?可是为什么我却觉得他就像是一个烫手的山药,并没有让我有半分的开心,这是毛铮为我准备的后路,后路都是为什么人准备的呢?都是为那些将会走投无路无依无靠的人准备的。 这房子仿佛就在说着,我和毛铮今后的路途并不会太平顺,并且这一切都写在了毛铮的预计之中。 “我不要!” 我把手中的房产证塞回了毛铮的手中,毛铮诧异的看着我,一定是以为我在闹着什么情绪。 “怎么了?是嫌弃这房子太小?这房子已经把我榨干了。” 毛铮半开玩笑的说着,我知道毛铮说的并不是玩笑,这件公寓确实会耗尽他这些年所有的积蓄。 我所在的这个城市,这几年房价攀升的很快,像这样的一间公寓我深切的知道他的价值。 以前的毛铮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外科医生,收入微薄,即使这几年他做上了总经理的位置,要全款买下这么一间公寓,一定是会倾囊散尽所有的。 “对,就是嫌弃!我住大房子住惯了,这里容不下我。” 我心里就是堵着一口气,其实我是知道的,毛铮给我买下这里,不过是为了买了一个安心的保障,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负面的情绪在心里无限制的蔓延,搅得我整个人都充满了怨气。 毛铮并没有因为我的语气和表情而生气,反而是轻柔的把我揽进了怀里。 “再过几年,一定给你换个大房子。” 毛铮都这样说了,我还有什么理由继续无理取闹下去,或许是我想多了,一切其实都很简单,毛铮是想和我在一起的,这里就是我们两个人的家,并不是我以为的什么后路。 “我不要大房子,我想要有你的地方。” 我低声嘟囔着,不知道毛铮有没有听清楚,他只是默默的抱着我,我也整个人都沉浸在了他的温暖之中。此刻的我神经质的反复,很难想象除了毛铮还会有什么人能够平静的接纳。 门铃响了起来,我猜一定是肖童和付筱过来了,毛铮去开门,肖童一下子就冲了进来,跑到我的身边,气得胳膊有些发抖,但是却也没敢动我一下子。 “夏安,你是不是没有脑子,没有心肝肺呀,有句交代那么难吗?知道我和付筱昨天一晚上都没有睡着,你倒好,自己跑出来寻开心……” “我……” 面对肖童的指责无言以对,确实是我的疏忽,忘记了这个世界上除了毛铮还有两个发小在关心着我。 毛铮快步走到了我的身旁,把我拉到了他的身后。 “都是我的错,昨晚是我把她接走的。” “你是谁!” 肖童的语气一点都不友善,充满了敌意,我怎么觉得肖童好像对所有跟我有关的男人都充满了强烈的不满,有的时候让我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总是遇人不淑。 “他是毛铮,我朋友,啊……” 我没有说完就被毛铮紧紧握住了手,此刻毛铮手上的力气很大,攥得我认不出的吭出了声音,我想缩回手,手上却如同被摸上了502黏在了毛铮的手上,任我使劲了力气也抽不出手来。 我突然意识到刚才明明付筱和肖童一起来的,现在却不见了付筱的身影。 “付筱呢?” 我想到门口去看看,抬头瞅了毛铮一眼,毛铮瞬间皱了一下眉头,松开了我的手,我走到门口才发现,付筱站在那里,像个犯了错被罚站的小孩,脸上写满了无措和惊讶。 我拉着付筱走到了客厅,付筱在毛铮的面前停了下来。 “毛总,真巧呀!” 付筱一脸尴尬,看着毛铮僵硬的打着招呼,那表情把我给逗乐了,毛铮在一旁却一本正经的样子,一看就是当领导当久了,还是一个不太会体恤下属的头儿。 “嗯,并不巧,地址是我告诉你们的,现在不是在公司,不用叫我毛总,叫我毛铮就可以。” 付筱低下头做了个鬼脸,嘴里默默叨叨不知道自言自语再说些什么。 我把肖童拽过来,又把两个人摁坐在了沙发上,看来我现在不得不坦白了,可是我和毛铮的关系,又该从何说起呢。 “我是夏安的前任和下任,这里正式认识一下,这几年谢谢你们替我照顾她。” 毛铮抢了我的话,并且说得异常的直白,不仅交代了我俩的过去,还顺便申明了我俩的未来。 “前任?下任?” 肖童和付筱几乎是异口同声,这也在我的意料之内。 他们虽然知道我曾经有一段长达八年的往日恋情,却不知道故事的主人公到底是何方神圣,我告诉她们的时候,我和毛铮已经分了手,毕竟那是一个情伤的结局,便没有再去刻意追溯他的源头。 “安安,你说的那个秘密交往了八年的前男友竟然是毛总,不,毛铮?” 我不置可否的微微点头,默默承认了付筱的质疑。 “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这太狗血了吧,我还说过他和吴越在……” 付筱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也不禁想起来那次我们在k吧,付筱的无端怀疑。 “我和吴越?怎么了?” 毛铮被蒙在鼓里不明所以低头询问着我,可是这让我该如何作答呢?难道我要告诉他,我的闺蜜,他公司的职员,怀疑他这个上司和作为前女友老公的下属,有不正当的男男关系?这复杂的天方夜谭,我还真是说不出口。 “付筱的意思是你是吴越的上司。” 毛铮显然并不相信我说的话,但是也猜出了其中肯定不是很么光彩的事情,当着肖童和付筱的面,他也不好发作些什么,伸手在我的后腰轻轻的捏了一下,仿佛在告诉我,等着跟我秋后算账。 我突然发现,肖童在那之后便一言不发,呆呆的坐在沙发上,眼神涣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概事情太过突然了吧,付筱至少还认识毛铮,毛铮对于肖童来说却完全是一个陌生的人,就是这么一个大活人突然告诉她,他是我的男人,肖童大概在感情上没有办法接受。 我被自己的这些想法吓到了,我在潜意识里面到底把肖童当做了什么人! 她是我的闺蜜,和付筱一样,我们之间除了这层关系再没有其他的,我仿佛的念着这几句,仿佛要给自己催眠,可是看着肖童落寞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就好像扎了一根刺,隐隐的作痛。 毛铮大概也看出来了肖童的异常,竟然主动地走到了肖童的面前。 “我会照顾好夏安,你不用担心,我不是吴越。” 怎么感觉毛铮说这些话,就好像从肖童手里面接管过来了我,他这是在向肖童承诺什么吗? 肖童抬起了头自己大量着毛铮,他们两个人应该是第一次见面,眼睛里面都是陌生的身影,可是演绎出来的却是一场熟悉的画面。 这画面我曾经在我和吴越的婚礼上见过,正如毛铮所说,他终究不是吴越。 “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你都抛弃过她一次了,为什么还能面不改色恬不知耻的说你会照顾好她?” 肖童的声音凌冽而生硬,质问毛铮的眼神凌厉而犀利。 “以前是我的错,我不该放开她,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允许自己犯同样的错误。” 毛铮说这些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着肖童,而是看向了我,好像是在向我忏悔,他扶在我腰上的手紧紧的扣住了我,将我圈进他的身旁,紧紧的靠着他的身躯。 “你那什么保证?” 肖童不依不饶,仍旧逼迫着毛铮,毛铮还想说些什么,被我手机震动声给打断了,刚才毛铮给肖童他们发完位置,就随手把我的手机放在了茶几的上面,大概是没有放稳,这个机子震动起来,还真是吓了我们几个人一跳。 我赶忙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失踪好久的吴越来的电话,我不假思索的摁断了电话,把手机扔到了远处的沙发上。 “为什么不接?” 站在我一旁的毛铮一定是看到了来电显示,低头询问着我。 我一时语塞,确实我没有理由不接吴越的电话,毕竟我们两个人还没有办完手续,还是名义上的夫妻关系。 ,即便我对他有再多的不满,也不应该在这个节骨眼上闹情绪,要知道他们还霸占着我的房子车子,还让我几近失去工作,这些我都要通通的讨回来。 我走到沙发旁边把电话拾了起来,那边的吴越也异常的锲而不舍,继续拨打着我的手机,我稳了稳情绪,接通了电话。 “你终于肯露面了吗?我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 我不等那边吴越说些什么,劈头盖脸的就吼了回去,大概毛铮都被我吓到了,走到我的身边扶着了我的身子。 “安安,是我不对,我想见你,现在就在家里等你。” 051 人生到底有几个十二年 让吴越这么一说,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他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说话都软绵绵的,根本不像是要和我闹离婚的样子。 “你现在在家吗?我们确实是需要谈谈,家里门锁换了,我回不去!” “是我妈换的锁,发生的一切我通通都不知情的,要是我知道,我肯定会出面阻止的。” 吴越仿佛在急切的解释着什么,想要把一切都撇清,我不知道他这是唱的哪出戏,如果他那个老情人陈慧没有得到他的首许,真的敢那么明目张胆的跑到医院里去吗? 我和吴越毕竟还没有离婚,她名不正言不顺的还不是依靠着吴越给她撑腰。 现在吴越却180度大转弯,想在我面前演一出苦肉计吗? “我问你现在在家吗?我可以马上过去解决我们的事情!” 我不想再多说些什么,只想着赶紧见到吴越,离婚可以,财产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他,实在不行我可以选择诉诸法律。 “你在附近?你在哪里?” “我在哪里不关你任何的事情,我现在可以过去吗?” “嗯,我在家里面呢,这是你的家,你当然可以随时过来。” 听吴越说完,我没再说什么就挂上了电话,从头到尾毛铮一直安静地站在我的身旁,直到我把电话挂上,他也没有说一句话。 “我得回去一趟,和吴越说清楚。” 我伸手拉了拉毛铮的手,反被他把手紧紧的攥在了手里面,他渡给我的温度维持着我正常的呼吸。 “我跟你去。” 听毛铮这样说着,我心里面却有些犹豫,毕竟我和吴越还没有离婚,我和毛铮这样光明正大的出现,岂不是给吴越留下了话柄。 那日吴越他妈口口声声说我肚子里面的孩子是个野种,如果不是吴越说了什么,吴越他妈怎么可能说的那么笃定!他们现在一定急切的想要抓住我的把柄,我怎么可能自动送上门让他们有这样的机会。 “不用了,我能处理好。” 毛铮并没有出言反对,或者他也有着和我一样的顾虑。 “还是我跟着去吧。” 是肖童的声音,我从毛铮的身侧望向坐在沙发上的肖童,她摸了摸她的短发一下子跳了起来,就往门口走,完全没有要征求我同意的样子。 这样也好,其实我也不想要独自面对吴越。 毛铮没有说什么,可是攥着我的手却使了使劲,没有办法,这个时候他确实跟肖童的身份没有办法比。 我紧跟着肖童出了门,走在回我家的路上,肖童的步子很快,我紧跟在她的身后,走着走着她突然停了下来,我一下就撞到了她的背上。 “你要干嘛呀,撞到我的鼻子了。” 我揉着鼻子抱怨着,对于肖童我从来就不会小心翼翼,也不会掩饰任何的情绪。 “夏安,你确定你要和那个家伙在一起?” 那个家伙?指的一定是毛铮吧。 说句心里话,和毛铮在一起是我一直以来的殷殷期盼,即便我们当初分手分得决绝,互相伤害的体无完肤,可是如果能和他再在一起,我宁愿放弃我现在拥有的一切,哪怕是我肚子里面的小生命。 我知道我就是这样的自私,可是没有办法,毛铮的一切已经深深的刻进了我的骨髓里面,以前不觉得那么刻骨,只有分开过再重逢,再觉得弥足珍贵。 “嗯,是的。” 我没有对肖童多说什么,我总觉得没有经历过的人大概永远也不会懂吧。 “你要想清楚,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当初他抛弃你,难免日后他不会再重蹈覆辙!” 肖童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我也不是没有想过,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八年了都能够分开,大概我俩注定缺少点缘分。 可是谁又知道呢,今后到底会发生什么,难道就为了那些未知的可能,就放弃我这段惦念十几年的感情么,真真算起来,我爱了毛铮将近12年之久呀,一个轮回,人生又有几个轮回,舍命去搏一搏又有何妨? 我抬起头用手指了指头顶的公寓,那间房产证上写着我的名字的小公寓。 “看,那是我的后路,如果他又抛弃我了,我不至于无家可归。” 我半开玩笑的给肖童说着,肖童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我这种无可救药的女人,显然肖童不具备充当药品的功能。 她扭过身继续走路不再说些什么。 我微微笑了笑,紧跟上了她的步伐,走到她的身旁,挽着她的胳膊,拉慢了的她的速度。 “人家可是孕妇哦,不能够剧烈运动的。”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我竟然非常的想要去安抚肖童的情绪,大概我是怕一会肖童见到了吴越,会忍不住的对他拳脚相向。 “这也叫剧烈,也叫运动?不就是怀个孕么,干脆给你准备一个四人大轿,到哪都抬着你吧。” 肖童虽然嘴上这样说,脚步却慢了下来,我就知道,肖童听不得软化,她也是个嘴硬心软的家伙。 走到熟悉的家门口,我刚要抬手敲门,门就从里面被猛地打开,吴越站在门口,看到我就要扑过来抱我,我忍不住的后退了两步,肖童赶忙上前一把推开了吴越。 大概吴越没有想到肖童会跟着我一起来,他受惊的后退了几步,没有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肖童一直死死的瞅着他,我看着架势不对,赶忙拉着肖童走到了屋子里面。 家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要知道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我亲自布置的,还有客厅窗台旁摆放的画架,我那幅准备参赛的画作就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我庆幸,这些天大概没有什么其他不相干的人来过,我紧忙走过去把我的那幅画塞进了画筒里面,暗自计算了一下时间,幸好离最后提交画作还有一周的时间,足够我用来润色了。 “安安,我有话和你说,她在不太方便吧。” 吴越赶忙走到我的身旁,拽着我的胳膊,我扭过头看着他有着憔悴的模样,想到了那天在电视上看到的新闻和付筱说的话。 心里却突然亮堂了,猜到了他突然变殷勤的背后有着怎样的图谋。 “有话就说,就屁就放!什么方便不方便的。” 肖童的口气一点都不友好,凌厉的眼神简直就要把吴越凌迟。 我想了想,觉得应该和吴越把所有的话都说敞亮,确实有些话在肖童面前难以启齿,就比如,那次海边我被下|药,和毛铮所谓的春风一度。 “你在客厅等我吧,我和他得好好谈谈的,放心,有情况就叫你。” 肖童见我这么说了,也不好再出言反对什么,我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吴越也连忙跟了上来,我们两个人进了卧室,吴越就想要锁门。 “门别锁,关上就好了,肖童不会偷听的。” 吴越手在门把上停顿了一下,还是放了下来,走到我的身边,拉着我的手,摁着我坐到了床上。 吴越突然就跪在了我的面前,我们结婚以来,这是吴越第三次在我面前下跪。 第一次是我们结婚的那天,他单膝跪在地上,给我穿上了大红色的婚鞋,第二次是他去女票女昌,为了求得我的原谅,但那时候大概他已经和陈慧有了不可描述的关系。第三次就是现在,他是在挽回我们的而婚姻吗?我不得而知。 “安安,你能原谅我吗?都是我的错,我们不要离婚了好不好?” 我呆呆的看着面前的毛铮,从他的脸上我读出了悲伤的情绪,却没有感受到一丝丝的忏悔,他就好像是在和宣布一件他的决定,而并非寻求我的原谅。 凭什么!那天也是他就像在宣读审判书一样,说要和我离婚,今天又是他,告诉我他不想要离婚,从头到尾他都把我当成什么了,真是他牵线的木偶,摆弄的玩具么! “哼,离婚也是你,不离婚也是你,你不觉得你太霸道了吗?” 我冷哼了一声,说话异常的平静,大概人都是这样的吧,因为有了靠山,有了退路,所有说任何话都异常的有底气。 “安安,你听我说,是我一时糊涂,那个陈慧她拉着我妈,我也是身不由己呀。” 身不由己?当初你和你的老情人在床上颠鸾倒凤的时候也是身不由己?孩子都怀上了,怎么可能就只是一时的糊涂! “吴越,我觉得我们离婚挺好的,你们家想要孩子,我想要自由,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这房子车子,我一样都不会给你。” 我冷冷的说着,吴越想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赶忙跑到客厅,一会又跑了回来,忘我手里面塞了一个文件袋。 “房子车子都在里面了,我什么都不要,安安,我只想要你。” 吴越的行为把我吓了一大跳,他这是要干什么,这转变太快了,我真的有点跟不上他的节奏了。 “吴越,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我打都没打开手里面的文件袋,就放在一边。 吴越坐在了我的身旁,手看似不经意的来回抚|摸着我的后背,一下一下的,要是以前我的心里早痒痒了,可是今天我却觉得异常的恶心,我忍不住想要干呕,连忙跑进了卫生间里面。 在马桶前干呕了两下,并没有吐出什么东西,抬头的一瞬间,我却在垃圾箱里面看到了一个用过的杜蕾斯。 052 既成事实的过往无可逃避 这杜蕾斯到底是谁的?我忍不住的就往吴越的身上怀疑,可是陈慧那个女人不是怀孕了么,他们难道还能够…… 我打断了自己的胡思乱想,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走出了卫生间。 大概是听到了动静,肖童跑了进来,看到我没什么事情,瞪了吴越一眼扭头又走出了卧室。 我刻意的和吴越保持着距离,坐在床的一角,看着吴越一脸无辜的表情,说实话现在我真的很好奇,接下来吴越还会说什么。 “你还好吧,要不要躺下来休息一下?” 吴越看似关切的问候着我,身子也下意识的靠近我,我赶忙伸出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别过来,说吧,你想要什么?” 听我说这句话如此的直白,吴越一下子怔住了,好像被我看穿了他的目的,低下头扭过了身子,不再看我。 “我没什么想要的,就是想让你留下来。” 吴越这样支支吾吾的样子,看在我的眼里,让我异常的烦躁,大概我最近的脾性有所改变吧,也不再愿意跟他绕圈子,感觉就是在浪费我的时间,和精力。 “说这些还有意思吗?如果你没有其他的事情,咱们就聊一聊离婚的细节。” 吴越听了我的话,有低头思考了片刻,才迟疑的缓缓道来。 “嗯,我其实是想让你和毛总说说,让他帮帮我。”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吴越的异常和所作所为都是有原因的,而问题的症结就在于毛铮,大概跟付筱说的那件牵扯了人命官司的回扣丑闻脱不开干系。 是我太天真了,刚才我真的有那么一瞬间以为吴越幡然悔悟了,以为吴越曾经说的爱我,带我的好都不是假的。 “帮你什么?你不觉得你应该给我说的更明白一点吗?” 我的态度很冷静,就好像我对这一切都了如指掌。 我看到低着头的吴越,搓着双手,有些无措,大概他没有料到我会追问的如此详细吧,他应该也在盘算着该怎么向我解释。 “公司有一批医疗器械,检测不合格,当时工厂给了我一点好处,我就卖给了市立医院,出了事故,现在要追究下来,虽然主要责任在工厂,我也脱不了干系,本来毛总替我挡下来了,最近却又被挖了出来……” 吴越说的这些,我早有了心里的准备。 其实我对这些也一点的都不关心,或者说,对于吴越的工作晋升待遇如何,我也从来没有想要参与过询问过。 而此刻我真正想知道的是,当初他凭借了什么让毛铮替他挡下来一切,如今又凭什么想让我去给他说清! “我觉得除此之外,你应该还有一些话要对我说吧。” 我莫名其妙的冒出来这么一句话,想必是把吴越吓了一大跳,他抬起头转过身来一脸诧异的看着我,好像他是第一次见我,眼神中充满了陌生的疑惑。 “还有,一些话?” 吴越呆板的重复着我的话,琢磨这里面的深意。 “嗯,需要我给你提示吗?” 吴越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闭着嘴,鼻子深深地出了一口气。 “那天在海边,你给我调了一杯的血腥玛丽……” “别说了!” 吴越打断了我的话,原来一切真的就像是毛铮所说的那样,吴越给我特意准备的饮料里面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真不知道当初的我是在装傻还是真傻,竟然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那是吴越为了想要和我增加什么鱼水之欢,我自己也真是够了。 “这么说来,那天都是你计划好的,还有之前我去妇产科检查,我们ktv唱歌,是不是大刘也都知道,并且参与了这一切?” 大刘那天的警告又回响在我的耳边,他们竟然串通一气,把我一个人蒙在了鼓里。 亏我和大刘还是交往了十几年的朋友,那日我还为了他冷嘲热讽了许老师,可最后那学校留给我最后温暖还是许老师,我真是瞎了眼睛,完全肯不出谁才是真的对我好! “安安,过去的事情咱们可以不提了吗?” 不提了?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吗?吴越这说的也太任性了吧,到底这场算计之中,谁最吃亏,我不敢说是我,但我肯定不是吴越,要不然他也不能这么云淡风轻的说出这句话来! “好好,都是我的错,我当初也是迫不得已,你也不想我年纪轻轻的就坐牢吧,那时候出了人命,我也没有其他别的办法呀,我知道只有毛总能够救我,所以我才不得已而为之的……” “我做这些我心里也不好受呀,安安,你知道我那么爱你,我的心有多痛,你是不会懂的。” “再说了,你们两个人以前就是情侣,即便是我做了什么手脚,对于你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吃亏的事情,你们至少可以旧梦重温……” 我简直被吴越喋喋不休的话吓到了! 爱我?心痛?旧梦重温? 他为了保住他自己,把自己的老婆送到了他上司的床上,竟然还在那里廉不知耻的说什么对我和毛铮没有什么损失,还说什么对我有多浓烈的爱意! 这是一个正常人的正常思维模式吗?还是你们的世界太复杂,我这个思维方式单一的傻子不懂! 如果说在这之前我对吴越还有什么一丝丝的不舍,也都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了,我真没有想到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自己做着不耻的事情,还如此的冠冕堂皇。 “安安,之前的时候我真的可以都不介意的,等这件事情过去了,把肚子里面的孩子打掉,咱们不离婚了,咱们好好过日子。咱们还年轻,以后还能够有孩子的。” 吴越见我没有回话,就继续说了下去,往我身边凑了凑,伸过手就想把我往怀里面拽,嘴上还在振振有词。 世界上还真有吴越这样的父亲,要亲手打掉自己的孩子,他是真的觉得肚子里面不是他的种吗?什么好好过日子,我真想让他拍拍胸脯扪心自问,真的是想和我继续在一起吗? 他可扮演这另一个人的好老公和好父亲! “你离我远点,我看着你就想吐!” 我使劲的推开吴越,一下子从床上站了起来,我本来就有一点低血糖,猛地站起来眼前一阵发黑,我赶忙闭上眼睛,手扶住了墙,吴越过来扶住了我,我使劲了全身的力气甩开了他,他的碰触让我觉得异常的肮脏。 “安安,我知道我那么做很难让你原谅我,可是看在我们这几年夫妻的份上,你爸妈也不希望我们离婚呀。” 吴越竟然还有脸提到我的爸妈。 对,我爸妈不管不顾,只是觉得他们的女儿如果离了婚就成了一件廉价的商品没有了丝毫的价值,可是这并不能够能为他威胁我的武器。 我已经不是二十出头刚走出青春期的少女,我早就有权利决定我自己的任何事情。 “我觉得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了,咱们约一天民政局见吧。” 我不想再和吴越浪费任何的力气,我现在的身体本就还没有完全的回复,情绪随时都在崩溃的边缘行走,我想赶紧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人这种东西太可怕,内心的泥垢真的不知道能肮脏到什么样的程度。 我转身就往门口走,手还没有碰到门把手,就被吴越一把的抓住丢回到了床上,我浑身无力,出着冷汗,喘着粗气,看着面前面目狰狞的吴越。 吴越扔过来一个u盘,我没有接住掉在了地上。 “夏安,我好声好气的给你说,你不听是吧,我告诉你,你和毛铮那些好事我都拍下来了,想要房子车子,你就老老实实听我的,不然我让你们身败名裂!” 我瞪着吴越,简直不敢想象会发生这样的逆转,狗急跳墙也不过如此吧,他既然能做出那样龌龊的事情,我就该早料到他留着一手。 “到底是谁出的轨,你和你外面的老情人孩子都有了,倒在这里声讨起我来了,我也可以告诉你,那天晚上我和毛铮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不知道你拍到了什么,也许你能威胁到毛铮,可惜对我毫无效用,我本来就一无所有,更不要提什么名声可言了。” 我冷冷的说着,话里面没有一丝的情绪,与吴越的焦躁不同,此刻的我异常的冷静,哀莫大于心死大抵就是这个意思吧,我对吴越那本就不多的感情终于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吴越尴尬在了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是不管他还想说什么,还想用什么手段,我都不想再听下去,也不想再多留一分钟。 我使劲了全身最后的力气站了起来,一步步的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吴越又追了上来,却没有拽住我,而是轻轻地按住了我的肩膀。 我停了下来,吴越迟迟没有说话,我感受到他有些紊乱的呼吸,温热的气体吹拂在我的脖颈上,有一丝熟悉的感觉,却让我浑身发冷。 “你的意思是,你肚子里面的孩子是我的?” 053 不要再瞒着我一个人 吴越也真够可笑的,竟然到了现在突然想起来问我这个,可是我早就不想对他再多说一句话。 我走出了卧室,肖童赶紧走到了我的身边,吴越也跟了出来,拽住了我的胳膊。 “安安,你给我说清楚,你肚子里面的到底是谁的孩子?” 吴越不依不饶的,拽的我的胳膊都疼了,我使劲想甩开可以却怎么都挣脱不开。 身边的肖童一拳就打到了吴越的手上,肖童虽然是个女人,体力上比不上男人,可从小就打惯了架,想必这一拳打得吴越不清,吴越一下子就放开了我的手。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么!” 我转头看了一眼吴越,突然想起来他刚才给我的文件夹,快步走回卧室拿了起来,本来想打开衣橱拿点衣服,可是再打开衣橱的一瞬间我就放弃了我这个幼稚的想法。 因为我看到一件不是我的衣服,光明正大的被挂在了衣橱里面,不用猜也知道这是谁的衣服,很好,衣橱给你,男人给你,不过这个家我得收回来。 我走回到门口,吴越沮丧了蹲在地上埋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肖童还想打他,却被我拦了下来。 “我们走吧。” 我拉着肖童往门口走,在门关上的一瞬间,我扭头对着肖童说。 “帮我去拿两双平底鞋,这鞋太磨脚了。” 我还穿着那天林曦在医院里给我的鞋,后脚跟已经被磨破了皮,血肉模糊的都结了痂。 肖童没去一会就出来手里面拎了两双鞋,我换上后,把林曦的鞋抱在怀里面,有机会我得还给她,我再也不想欠任何人的任何东西,就想着赶紧的和过去告个别,开始我的新生活。 只是我忽略了,其实毛铮也是我过去的一部分。 我和肖童回到了小公寓,付筱已经走了,毛铮说她怕上班迟到太久,就匆匆的离开了,我猜她一定是怕单独和毛铮相处,毕竟他们之间还多了一层上司下属的关系。 餐桌上做好了早饭,我让肖童留下来一起吃,肖童把我的鞋放在一旁,揉了揉她的那一头的乱发,还是执意要走,我也没有拦她,其实我也有很多话想和毛铮单独说。 我现在根本吃不下去饭,毛铮硬拉着我坐到了餐桌旁,他给我盛了一碗小米粥,我用勺子搅拌着,迟迟没有送到嘴巴里面。 “谈的怎么样?” 还是毛铮先开了口,我在想着怎么和他说,我想让他把一切都告诉我,连带吴越告诉我的那些,和我猜到的那些。 “嗯,我想知道你和吴越之间发生了什么。” 毛铮低头喝了一口粥,又从碟子里面夹了一块豆腐放进嘴里面,慢慢的咀嚼着,我不知道接下来他会说什么,也不知道会和我猜测的内容有多少的重叠。 “都过去了就别提了,你安心和他离婚,我会摆平其他事情。” 毛铮竟然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什么都不想给我说,我们当时为什么分手,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什么都不对我坦白,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放在心里面,什么心有灵犀一点通,都是狗屁,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总让我猜,我也很累。 我啪的一下子把筷子扔到了桌子上面,把面前的碗推开,碗里面的小米粥咣当了几下洒出来不少。 “什么叫做过去了,我难道不是当事人么,你知道他知道,就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面,算什么意思,今天你还就要给我说清楚了,不然这房子我不仅不要,以后咱们也别见面了,省得让我整天的提心吊胆,不知道你还会背着我做出什么来!” 我像个机关枪似的,笃笃笃的就冲着毛铮过去了,毛铮皱着眉头赶忙伸手扶住了我的身子,我都没有意识到我在说这些的时候,浑身颤抖的就像是犯了羊癫疯一样。 “别激动,你现在必须要保持情绪的稳定!” 毛铮站起来一下子把我的头摁在了他的月匈前,我听着他的心跳,明明也乱了节拍,可是现在这种时候,他的表情仍旧是那么的平静。 我一直不知道毛铮是个什么样的构造,怎么能内外两重天,我就永远也做不到,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一点藏不进肚里面。 “你要是都告诉我了,还用得着我激动么。” 我的情绪慢慢的平复下来,安静的靠在毛铮的怀里,伸手抱住了毛铮的月要身。 “那天晚上我就觉出来了你的异常,当时也没多想,公司出了事情我就赶了回去,他们给我说吴越吃了回扣,医院那边出了医疗事故。” “我本来是按公司流程办事,但是吴越找到我,给我看了那天晚上他偷拍的视频。” 应该就是吴越扔给我的那个usb,里面一定存了我和毛铮那晚上的激情表演,可是我们最后都没有发生实质的关系,毛铮怎么就能受制于他呢。 “视频里面只有浴室的一段,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晚的情形,这一段反而会令人遐想的,我知道你不想离婚,那我就顺着你的意思,替吴越把这件事情瞒了过去。” 我不想离婚?一定是毛铮带我去山上的那晚,他问我有没有想过重新开始,我说这一切都和他无关,怎么会无关呢,他终究是被牵连了进来。 “我哪有那么大权力呀,就去找了蒋菲。” 我推开毛铮望着他,原来他和蒋菲之间还有这么一出。 如果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我维护那段我不想放弃的婚姻,那他和蒋菲的推动力原来都在我这里,我怎么成了一个让我自己伤心欲绝的刽子手。 “好了,现在你要离婚了,我可以什么都不顾及了,就是这样而已,你别想得太多了。” 这一切被毛铮说的风轻云淡,可是当时他的心里的到底是什么滋味,别人根本无法体会,他怎么这么傻,为我做做些值得吗? 我眼泪不争气的留了下来,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委屈,还是在心疼毛铮,毛铮伸手给我擦着眼泪,竟然笑了出来。 “傻丫头,这有什么好哭的,现在不是挺好么。” “挺好什么呀,都怪你,你要是早点都告诉我,还能成这个样子么。” 我哽咽着埋怨着毛铮,心里面却是暖暖的,还好一切都不迟,我俩都及时止损,后半辈子还能相依为命。 “是有点后悔,那晚上要是我不压抑我自己就好了,没准现在肚子里面的就是我俩的宝宝了。” 毛铮半开玩笑的说出这句话,我心里面却是阵阵的泛酸。 那时候我佯装着拥有一段幸福美满的婚姻,逃避这段婚姻中所有的矛盾和问题。 事到如今,我只能够尝我自己酿的苦果,还好毛铮最终也没有放弃我。 “你也知道都是你的错,以后不准了,我想要你的时候,你都必须给,无论在什么时候!” 我霸道的对毛铮说着,那模样一定滑稽透顶,把毛铮都逗乐了。 毛铮其实也变了,以前他可不愿意这么耐心的哄我逗我,他更钟情于他的手术室,更愿意花更多的时间在他的病历和实验上,没想到我们分开这四年,我的地位终于被抬高了,再也不是最末尾了。 毛铮吃过饭就去公司上班,把我一个人留在了家里面,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刚要睡着,门口就震天动地的响起了敲门声。 我无可奈何从床上爬了起来,趿拉着拖鞋走到门口,从猫眼往外一看,竟然是蒋菲站在门外面。 她仍旧气势的敲打着门,还好这门质地结实,一时半会不会被砸烂,我连忙拨打了毛铮的电话求助。 他正在路上,让我无论如何也不要开门,等他回来再处理。 我蹲在坐在门口,听着外面喋喋不休的叫骂,突然想起来那天在医院,蒋菲训斥蒋勋的画面,蒋勋的那句泼妇,真的就完美了诠释了现在的蒋菲。 可是我却是心虚的,毛铮利用了她,而我硬生生的抢了她都已经到了嘴边的爱人。 莫名悲观的情绪让我觉得我就是个扫帚星,没有人因为我的存在而快乐,自己孩子还被认为是野种,还没有降临人世就要面对这么多的是是非非。 眼泪根本就不受控制的流下来,伴随着门外无休止的叫嚣声,我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好像灵魂出窍一般,不知道脑子里面高速运转的神经元到底都在描绘怎样的故事情节。 突然,外面安静了,但是我却清楚地听到了蒋菲的哭声,那声音是从嗓子的深处发出来,嘶哑的,干枯的,绝望的。 “别闹了,听话我送你回家。” 我听到了毛铮的声音,冷静的没有一丝感情的掺杂,我此刻也想要毛铮在我的身旁,可是我的两条腿就像是灌了铅一动也不能动,直到外面没有了声音,我猜毛铮一定是送蒋菲离开了,而我却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 我不知道我在地上昏睡了多久,直到听到门被打开。 “夏夏,你怎么躺这里了,你有哪里不舒服吗?夏安,听见我说的了吗?” 054 那东西算是我疗伤的灵药 我听见毛铮在不停的呼唤我,可是我却没有办法控制我自己发出声音,我想睁开眼睛,却没力气,甚至连呼吸都透露着残败的味道。 我被毛铮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恢复了知觉。 医生护士对于我的再次住院表示无奈,看了我只是摇头,我把头侧过去尽量不去看任何人。 “这只手没办法扎了,换只手,你要再这样,就别来我这了,直接去精神科好了。” 医生没好气的说着,美女护士一下子把我的右手拽了过去,毫不留情的在我的手上插上针管。 毛铮就站在一旁,一句话也没有说,他本来就是个医生,自然知道我其实并没有大碍,最大毛病是在心里。 医生和护士都出去了,整个病房就剩下了我们两个人。 “对不起,是我处理的不好。” 毛铮缓缓地对我说着,他不是心理科的医生,只会拿手术刀,手术刀能够切除肉眼看得见的肉瘤,却无论如何治不了人心里面的疾病。 “嗯,我肯定是被吓到了,她敲门声可大了,我没事的,干嘛还要给我输液呀。” 我避重就轻,不想让毛铮知道,现在的我情绪如此的脆弱,总是在崩溃的边缘徘徊,可是我又怎么可能瞒的了他。 “你身体太弱了,补充一点营养,我晚点回家给你炖点鸡汤。” “我不想喝鸡汤。” “那想吃什么,补身子的。” “想吃你泡的方便面。” 以前毛铮可不会做饭,当然我也不会,我俩吃得最多的就是食堂和方便面,他泡面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不过都是每次我不开心闹脾气了,才难得的能享受一次,所以那个东西对于我来说,可以算得上是一剂疗伤的灵药。 毛铮听我说完低下头在我额上吻了吻,我听到他轻微的叹息声,猜出里面也许包含着内疚的情绪,当年,确实是我比较爱他一些,被爱着的人总会有些无所谓,有些放肆。 “好,一会我就去给你泡,吃了泡面就要听话,不准胡思乱想有的没的,肚子里面的宝宝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毛铮说的有点肉麻,可是我却爱听极了。 我笑了出来,感觉整个脸部的肌肉都跟着拉伸着紧绷着,大概是因为我保持一个表情太久了,面部的肌肉都快萎缩了。 “我不想住院。” 突然地就想起来了前几次住院,我一个人在这里过夜的情景,今天也不是我的本命年,为什么就跟这医院杠上了,感觉跟我有关的所有事情,都和医院牵扯不清,我所有我就对这里更是抗拒,有多远我就想躲多远。 “好,等输完液,我就带你回家。” 毛铮刚出去,后脚大刘就到了我的病房,我不知道谁告诉他我又住院了,但是我现在真的很不想见到他。 我觉得他背叛了我。 “安安,你和吴越,我……” 大刘本就嘴笨,这个时候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吧,我能猜到的,其实也不想听什么,大家都是身不由己,我不过是他们眼中的一个外人罢了。 算了,我和吴越的事情已经牵扯了太多的人了,我不想在把自己怨气,自己不满计算到大刘的身上。 “我和吴越的事情也怪不到你的身上,你就别管了。” 我冷冷的说着,大刘更加的手足无措,毕竟有着十几年的交情,我也了解大刘这个人,他对人真诚,没有半点藏着掖着的,只不过在我和吴越的这件事情上,他站错了队伍,或者,他本来就和吴越更亲近,他们之间的交情更深远。 还不等大刘说些什么,毛铮就捧着一桶方便面快步的走了进来,看到大刘两个人都怔了一下。 “毛铮,你怎么在这里。” 大刘不可思议的看着手里面捧着方便面的毛铮,他难道不知道我和毛铮的关系,他难道没有在帮吴越拉线? 我有点看不明白了。 毛铮显然也有一点意外,但是很快恢复了平静,他把方便面放在我的床头,才想着要去回答大刘的疑问。 “嗯,我送她来的。” “你们俩怎么在一块了?难道吴越说安安外面有了男人是真的?” 我没想到吴越竟然在大刘面前这样的抹黑我,竟然贼喊捉贼像个疯狗一样的乱咬我。 “你相信吗?” 我反问着大刘,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他真的就相信了吴越的一面之词? “我是不相信呀,可是你俩现在这,我也不知道了。” 大刘一屁股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也真是够难为她的了,他这个媒人当的,当事人闹离婚他还得左右为难。 我想了想,我埋怨大刘不相信我的为人,我自己难道没有怀疑他的居心么。 “大刘,这事连累你了。” 我还是简略的把我和毛铮的过往,和吴越的纠葛说了一遍,大刘一脸的愤懑和不可置信,我并没有想要挑拨他和吴越关系的意思,我只是不想让我在乎的人一直的误会我下去,又或者吧,我是自私的想让舆论偏向我这边。 “安安,你别怪我就行,我也不知道吴越是这种人,当时我听说了他和陈慧的事情就想着赶紧的告诉你,没想到一切都晚了。” 我们都有些遗憾,那些尽了力也挽回不了的现实,可是谁又能控制呢,人生的色彩大抵也都是这个样子吧。 大刘又说了一会话就垂头丧气的离开了,不过我了解大刘他不是一个容易被打倒的人,很快的他就能够满血的复活,更何况他现在有了许老师。 毛铮扒开方便面包装的塑料皮,挑起了几根递到了我的嘴边,我咬着一头吸溜着吃进了嘴里,汤水溅到了我的脸上,毛铮腾出手来替我擦着。 我张开嘴等待着毛铮为我送上下一口的美味。 这哪里称得上美味呀,早就被泡的囊了的面条,一点嚼头都没有,汤水都凉了,可是我贪恋这口,即便以后天天都能吃上,我也乐此不疲。 毛铮没有食言,我输完液他就带着我回了公寓,我不想在躺在床上,就把自己那副半成品的画作夹在了画架上,我摆弄出了所有的颜料,开始做最后的着色。 毛铮去了公司,答应我会尽早回来,我沉浸在色彩斑斓之中,不知不觉也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等我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向了午夜十二点的方向,这么晚了怎么毛铮还没有回来,我心里忍不住的就有了不祥的预感。 我神经质的抓起放在身旁的手机,拨打着毛铮的电话,毛铮隔了很久接起了电话,电话的那头很吵,好像人很多在讨论着什么。 “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的声音里面竟然夹杂着哭腔,每一字每一句都咬的真真切切。 “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好,今晚大概要通宵了,要不然你先睡觉,我电话随时都通着。” 我叹了口气,顺着电波大概也传了过去。 “我让付筱过去陪你,你再等等。” 挂了毛铮的电话,我整个人都缩在了沙发里面,没一会付筱就到了门口,她一进来就抱住了我。 付筱一下下抚摸着我的后背,安抚着我的情绪,我惴惴不安的心才平复了下来。 “我破纪录了,开车开到80迈哎。我可听说了怀孕的人都容易情绪不稳定,你可别的了什么产前抑郁症之类的,要是影响了我干女儿,我可饶不了你!” 被付筱这么一说,我竟然给笑出来了。 “你个死丫头片子,就知道你的干女儿,干女儿她妈你不管了吗?” “不管,你有毛总呢,还用得着我么。” 付筱说这话的时候酸酸的,难不成她还吃了毛铮的醋。 “行了,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你们还在忙吴越那件事情?怎么加班到这么晚?” 我下意识的追问着付筱,我知道我担心的是毛铮会不会和蒋菲在一起,我没有那么伟大,能够和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大概只有他们彻底的断了纠缠我才能够心安理得吧。 “是呀,是呀,开除一个吴越不是难事,怎么挽回公司的信誉才是大事,现在公司里面简直乱成了一锅粥,听说总公司马上就要派人过来了,本来你家毛铮有可能升上去的,这些下子肯定没戏了。” 我没想到吴越的事情有这么大的影响,对我刚才对毛铮的怀疑还有些汗颜,如果不是这档子事,恐怕他们现在应该在为毛铮的升迁举杯庆贺吧。 “这么严重,对毛铮最坏的影响是什么?”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呀,反正升职加薪肯定是没戏了,总公司那边空降,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的影响,我这么一个小兵子哪能知道呀。” 我忍不住的叹了口气,到底是我命里克他,还是他命里无我,我们俩这才想要在一起,就没有好事情发生。 “不过,我听说亚洲区总裁的女儿好像要来公司哎,说不定就是我们的大|boss呢” 亚洲区总裁的女儿,这岂不说的就是蒋菲? 055 我就成了你今后的妈妈 付筱接下来又说了很多话,可我一句都再也没有听进去。 我心里面盘算着,如果毛铮仍旧留在那个公司,那他和蒋菲就永远都断不干系,果然经历了这么多的我,仍旧逃不开患得患失的命运。 一晚上我都没有睡好,听着躺在身边的付筱微弱的鼾声,看着窗外飘进来的月色,满脑子都在幻想着现在毛铮是不是和蒋菲在一起,他们情意绵绵的时候会是怎样一幅缱绻的画面。 我的脑子都快被这些臆想冲爆了,我是怎么了?难道真如付筱所说,我有了产前抑郁症? 后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睡了过去,早晨听到付筱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我睁开了眼睛。 “醒了?你多睡会吧,我先回趟家换件衣服,估计一会毛总就回来了。” 付筱看着我醒过来,边穿衣服边说着。 我爬到床角拽着她的衣角,可怜巴巴的望着她。 “你要不然带我一块走吧,我不想在这住了。” 付筱一脸的惊讶,好像她不认识我一样,弯下身子摸了摸我的额头,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身边。 “是不是一晚上把你睡糊涂了,你别害我,到时候毛总该以为我拐走的你,他找我麻烦。” 我松开拽着付筱的手,仰躺在床上,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只是单纯的想要逃,大概我习惯了逃避,已经学不会如何去面对。 我还没有来得及给付筱多说,门口就想起了开门的声音,我猜是毛铮回来了。 付筱赶忙迎了出去,果然是是毛铮,我听到了他们两个人的说话声。付筱临走时,好像压低声音说了点什么,我听不清楚。 毛铮走进来,蹲在地上,看着仰躺着的我,低下头轻柔的吻在了我的唇上面,我的眼睛只能够看到他的下巴,星星点点冒头的胡渣弄得我忍不住的闭上了眼睛。 毛铮的吻缠绵而又温柔,他用舌|尖轻轻的舌忝着我的牙龈,用牙|齿轻轻拽起我的嘴唇,我却有一些的僵硬,任由着他的气息在嘴中蔓延开来。 毛铮离开我的时候,我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这样倒视着他,让我觉得有一些晕眩,毛铮在我面前脱掉了身上的衣服,钻进了我盖的夏凉被里面,身子贴着我,把我的头放在他的胳膊上面。 毛铮什么也没有说,就这样我俩头枕着床尾,闭上了眼睛。 我大脑一片混沌,久久不能入睡,身后就是毛铮精健的月匈月堂,却有一丝遥远的隔离感。 后来我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毛铮和蒋菲结婚了,他们的婚礼很盛大,我站在一旁像个陌生的旁观者看着他们,毛铮看到我,对我微笑,就好像我只是他一个普通的朋友。 我一身冷汗醒了过来,毛铮还在我的身后呼吸平稳的打着微微的鼾声,我安慰自己梦都是反着的,这一切一定都是我的臆想,是我自己想多了。 我俩起床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毛铮抱着我去浴室淋浴,我们都有一些冲动,但不得不刻意的压抑着,彼此身体的每一个细节都如此的熟悉,好像就重新回到了那些个岁月,可是谁又真的能猜到故事的走向,恐怕总归是逃不开物是人非的结局。 “下午我们去看看彤彤吧,她状况好的话,我想接她回来陪你。” 说这些的时候,毛铮正拿着浴巾替我擦着潮湿的头发,我用力的点了点头,我挺想毛彤彤的了,那天她出事之后我就还没有见过她。 我们点了外卖,吃了饭,毛铮就开着车带上我去了第六医院,和上次一样的程序,毛彤彤仍然住在和上次同样的病房,只是这次见到她,她的状态好了很多,也或者是我有了上次的经历做铺垫,充分做好了心理准备。 没一会毛彤彤就认出了我,欢快的拉着我的手,给我看她这些日子在医院里面画的画,我没有想到她虽然生着病,还能够从善如流的画画,甚至她这些画超越了她平时的水平。 我欣慰而又愉悦的夸奖着毛彤彤,她笑得很开心,就像是从心里开出一朵花来一样。 毛铮叫来了毛彤彤的主治医师,是一个三十多岁文质彬彬的男人。 “你好,我姓卢,是毛彤彤的主治医师。” “你好,我叫夏安,是彤彤的……” 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定义自己的身份了,我扭头看着毛铮向他寻求着答案,没想到彤彤在身边突然冒出来一句,实实在在的把我吓到了。 “她是我妈妈。” 我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什么时候毛铮走到我的身边,使劲握住了我的手,彤彤在另一边也亲昵的拉着我,我好像被这两个人攻陷了,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这样,你们现在外面等着,我给彤彤做一些检查,如果没什么问题,你们可以带他出院。” 卢医生显然对我们这些混乱的关系并不在意,他平静的面孔说话时没有一丝波澜,我和毛铮听话的走出了病房。 站在门口我低着头,毛铮还攥着我的手。 “彤彤是个可怜的孩子,我姐没有做到一个母亲该尽的职责,她刚才那么说一定是心里已经那么定义你了,咱们以后就把她当亲生孩子来养,好吗?” 我抬起头按着毛铮,笃定的点了点头,我喜欢毛彤彤,不仅仅因为她和毛铮的关系,也不仅仅因为我对她同情。从刚认识她的时候开始,我对她就有了一种莫名的亲近感,那时候就希望自己能有一个这样的孩子。 我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我的肚子,大概怀孕以后我的心开始变得更加的柔软,也更加的寂寞,潜意识里总希望有人陪在身边,除了毛铮,大概现在也只剩下毛彤彤了吧。 没一会,卢医生就走了出来,他说彤彤可以出院了,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毛铮拿着卢医生的批示,就下楼去给彤彤办出院手续。 我准备进屋帮着彤彤收拾一下衣物,却被卢医生拉住了胳膊。 “夏小姐,咱们可以聊一聊吗?” 我有些意外,不知道这个卢医生准备给我聊些什么,难道他要给我说关于彤彤的病情,可是这些话题他不应该给毛铮说更合适么,又或者他误会我是个不称职的妈妈,彤彤生病这么久都没有来探视,想要给我交代什么? 我跟着卢医生到了他的诊室,他示意我坐在桌子的旁边。 医院的诊室都大同小异,这里也不意外,白色的基调,偶尔有一些淡蓝色的陪衬,我在熟悉不过了,最近进出医院就像出入自家的后花园一般。 “夏小姐,很冒昧,我想和你谈一下关于你产前抑郁的事情。” 我,产前抑郁?是谁告诉他我怀孕的?他现在给我说这些,难道真的把我当做了精神出问题的人吗? 我忍不住的猜到了毛铮的身上,他大概是察觉出来了我的各种反常,可是即便要看医生也要提前给我沟通呀,这么冷不丁给我说起来,让我该如何应对! “你要谈什么呢?“ 我语气一点都不友善,卢医生却很冷静,大概我这种人他见得太多了,也就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了。 “情绪不稳定会对你自己和胎儿有一定的影响,尤其是妊娠初期,我建议你定期来做一下心理建设,如果您没有意见,我就可以做您的主治医师。” 我没有病为什么要找主治医师,他又不知道我家里面最近发生了什么,我很笃定的认为等到我和吴越离婚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包括我自己。 “我觉得没有必要。” 我根本就不想再对他多说一句话,扭身就往诊室的外面走,到了彤彤的病房,毛铮正在里面收拾东西。 我一把拽住毛铮的胳膊,把他拉到了病房的外面。 “是你为我找的精神病医生吗?你也觉得我精神有问题了吗?” 我不依不饶的质问着毛铮,毛铮用手推了推眼镜,擦了擦鼻头的汗水,伸手摸着我的脸颊。 “别着急,不是你想的那种,我是觉得你最近太紧张了,想让你放松一下。” “放松的方法就是要把我当做一个病人吗?一个有……” 我想说他不应该把我当做一个精神病人,但一瞬间我从毛铮的身后看到了毛彤彤的身影,她正一脸不解的看着我们两个人,眼神中透露着一种让人心疼的绝望。 “彤彤。” 我叫出了彤彤的名字,毛彤彤一下子扑进了我的怀里面,差点撞到我的肚子,我后退了两步,毛铮赶紧扶住了我。 “夏老师,是不是我说错话,你不要我了?” “怎么会呢,夏老师现在就要带着彤彤回家呢。” 我安抚着毛彤彤的情绪,毛铮在一旁大概是害怕彤彤不小心碰到我,拉开了彤彤,蹲在彤彤的面前。 “彤彤,以后不能这样撞你夏老师,夏老师肚子里面有一个小宝贝,他还很脆弱,需要大家的保护。” 毛彤彤睁着大眼睛望着我的肚子,连忙后退了两步,像做错了事情似的缩到了毛铮的怀里面。 “小舅舅,这是你和夏老师的宝宝吗?以后她是不是要叫我姐姐。” 056 我这个矛盾的人呀 虽然说童言无忌,可是毛彤彤的这句话真真的让我和毛铮很是尴尬,我不知道毛铮会怎么回答,眼神慌乱的不知道该看什么地方。 “嗯,对,以后你就是他的小姐姐。” 毛彤彤听了之后开心的跑到我的身边,小心翼翼的摸着我的肚子,耳朵就凑了过来,和毛铮当日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我要做姐姐了。” 毛彤彤开心的说着,抬起了头看着我,小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 ”那夏老师,你是做我妈妈呢,还是做我小舅妈呢?” 我忍不住脸上有点发热发紧,其实我觉得这两个身份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差别,毛彤彤没有爸爸,肯定早就把毛铮当做了自己的爸爸,所以无论我做她的妈妈,还是舅妈,不都是还是毛铮的另一半么。 “你喜欢怎么叫我都可以,反正我们以后会生活在一起的。” 我说这话的时候抬头看了看面前的毛铮,对我们会生活在一起,有毛铮,有彤彤,还有我肚子里面的小宝贝。 “那就还是叫你小舅妈吧,不然小舅舅该不开心了。” 毛彤彤扭头也看了看毛铮,毛铮嘴角微翘,眼神里面写满了宠溺,他摸了摸毛彤彤的头发,把他揽进了自己的怀里,他们就像是一堆真正的父女一样。 看着他们的样子,我内心却悲哀了起来,不是为我自己,而是为了毛铮,彤彤和我肚子里面的孩子都不是他亲生的骨肉,他却要不得不承担起这份责任,老天爷对他也太不公平了吧,他这么好一个人,最起码该有属于自己的家庭和孩子吧。 毛铮并没有察觉出来我的变化,拉着彤彤走回了病房,我们两个人刚才的对话也无疾而终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卢医生站在了我的身旁,递给我一张纸巾。 我这次发现我刚才竟然流了眼泪,自己却毫无察觉。 “这是我的名片,你随时可以找我。” 我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犹豫着要不要把名片接过来,卢医生一把拽住了我的手,硬将名片塞进了我的手里面。 “像你这种不愿意承认自己有问题的人我见多了,我给你名片不过是给你们最起码的保障,如果发生了问题,你可以找到我,我或许可以保你一命。” 卢医生的话一点也不客气,大概是我刚才的态度实在太恶劣了,惹恼了他。 不等我有任何的回话,卢医生扭头就往自己的诊室的方向走,我想了想还是把名片塞进了我的包里面。 毛铮开车带着我们在外面吃了一顿pizza大餐,毛彤彤显然很喜欢,吃了三大块pizza,我大概也是受了感染,吃掉了整整两大块pizza和一份意大利面。 毛铮按着我吃东西,自己在那里偷笑,笑得我以为酱汁粘在自己的脸上,连忙那纸巾往脸上乱抹。 “你笑什么?” “笑你能吃,都快赶上我了。” “我吃的是两个人份,要不然你也怀个孕试试,看看是不是也变成大胃王。” 被我这么一说,毛铮笑得更深了,说实话这是我俩重逢以后,第一次见他这样笑,不过没关系,以后一定会经常见到的,我俩又能在一起了,这比什么都重要。 送我和彤彤到家以后,毛铮就准备去公司了,我拽着他的衣服不想让他走,却也找不到什么合理的理由,毕竟他要工作的,他现在责任重大,不仅要养我,还要养彤彤和我肚子里面的孩子。 “晚上可能会加班,你带着彤彤早点睡觉吧,实在不行就让付筱再过来。” 毛铮看我,轻轻拉开我拽着他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毛彤彤也跑了过来,抱着我的大腿,瞅着我们两个人。 “小舅舅你去赚钱吧,我会照顾好舅妈和宝宝的。” 毛彤彤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把我和毛铮都逗乐了,我收回了手,依依不舍的看着毛铮出了门。 我帮着彤彤在客厅的落地窗旁又架起了一个画架,把她的画布夹上去,我坐在凳子上,她站在一旁,我们一起在各自的画布上画着画,夕阳西下,把整个屋子都渲染成了橘黄的颜色,我偶尔回头看看彤彤,觉得异常的安心,一个小女孩带给我的安全感,意外而又满足。 傍晚我接到了吴越他妈打过来的电话,她想约我见个面,电话里面她的声音憔悴而充满哀求的意味,现在这个时候我并不想见她,也没什么和她好说的,可是却又开不出口拒绝她。 她现在的声音就像是一个走投无路的母亲,在为她的儿子做最后的哀求,我很告诉他,关于吴越的事情我真的无能为力。 最终,我还是答应她,明天上午回一趟家,我也想和吴越约一个时间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这样我们才算得上真正的了无关系了。 晚上,我给毛彤彤洗了澡,她缩在我的怀里,没一会就睡着了,这是我俩第一次在一起睡觉,我抚摸着她的额头的碎发,还有胖嘟嘟的小脸蛋,这种感觉真好,仿佛让我提前体验了当妈妈的感觉。 我也睡得很沉,一觉就到了天亮,毛铮回来了,蹑手蹑脚的躺在了我的身后,把我和毛彤彤一起揽进了怀里面。 此刻,我们三个人就像是真正的一家人,可以互相取暖,互相安慰。 我给毛铮说了吴越他妈的电话,毛铮只是问我要不要陪我去,我想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他们应该不会对我做些什么吧。 顺带着我问了一下关于吴越的事情,毛铮的意思是,吴越这次东窗事发,公司并不想包庇他,恐怕会有一些官司要吃,这些早已经不在他的可控范围了,即便是让蒋菲出马恐怕也无济于事。 “蒋菲是要做你的上司了吗?” 我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毛铮一点也不惊讶,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你和她?” 毛铮有些游离的眼神,让我心里咯噔的跳了一下,想象着他们牵扯不清的关系,还有这些天毛铮夜夜不归的去向。 “她最近情绪不太稳定,我想过一阵再说。” 毛铮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继续追究下去,本来在他和蒋菲的这件事情上,我就是个外人,或者说是一个不怀好意的外人,我知道蒋菲得有多恨我,我也没有立场去逼迫毛铮立刻马上跟蒋菲断的一干二净。 我这个矛盾的人呀,真希望我能够坏的再彻底一点,这样我就可以不管不顾的约束着毛铮,甚至让他离开现在的公司,我们远走高飞,哪里还用得着管蒋菲的死活。 可惜我做不到。 就像是我对待吴越和他妈一样,做不到干脆的断绝,虽然我知道这样拖拖拉拉的,对我是后患无穷,可真到了事情的面前,谁又能轻易地决绝而果断呢。 “安安,你就看在我们吴越这几年对你不错的份上,帮帮他吧。” 吴越他妈抹着眼泪拉着我的手说着,声泪俱下的,和前几天在医院的样子简直就是天人之别。 “不是我不帮,是我实在没有办法。” 我把手抽了回来,低着头不想看吴越他妈的那张脸。 我回家的时候,吴越其实也在,只是一直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妈,别说了,这都不是大事,工作没了我可以再找,别为难安安了。” 吴越异常的冷静,让我觉得他好像有什么阴谋,这些年他表面上对我千依百顺的,背地里还不是把我卖了,谁知道他现在又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吴越,咱们约个时间去把手续办了吧,你也抽时间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我想把这里租出去了。” 我说这些的时候,我能感受到吴越他妈狠毒的目光,但是我毫不在意,我们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没有必要演戏给谁看了。 “妈,你先回家吧,我想单独和安安谈一谈。” 吴越边说着边拉起了他妈,吴越他妈一脸的不情愿,可还是走出了家门,门落了锁,整个屋子里面就剩下了我和吴越两个人,我竟然局促起来,已经不太习惯和他独处。 两个人即便没有深爱过,可是同床共枕的这么些年,我肚子还有了他的宝贝,又怎能说没有感情呢。 有过感情就难免不互相伤害,谁的心都是肉长的。 “安安,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吴越坐到我的身旁,语气里面都带着颤音,我没有看他的表情,眼神直直的盯着茶几上面的茶具。 那是我俩第一次旅游的时候买回来的,当时碎了一个茶碗,吴越还特意托熟人跑去同一个店里面配了一个回来。 现在看起来那个茶碗与那套茶具还是有着细微的差别,有的东西丢了就丢了,再怎么补救都是有裂痕的。 “吴越,我们都累了,放过我也放过你吧,陈慧她也需要你。” “可是你肚子里面是我的骨肉呀。” “陈慧肚子里面也是你的骨肉。” 吴越沉默了,大概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 我没有想到我竟然能够这么平静的对他说着这一切。 “要不然就明天,咱们去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办了,除了这房子车子,你的钱我一分不要。” 057 拉着周围的人陪葬 “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你总不希望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爸爸吧。” 吴越的声音听起来冷冷的,没有温度,我不知道他说这些为了什么?单纯为了提醒我要给孩子一个所谓温暖家,还是为了威胁我呢? 事到如今,我觉得我已经很难把他往好的方面想了。 “我就是我的事情了,已经跟你没有关系了。” “你想着让我的孩子叫别人爸爸吗?我不允许!” 我看着吴越突然有点想笑,他不是一开始就觉得这不是他的孩子么,对了,他有一个彻头彻尾的亲生骨肉,为什么还在这里对着我假惺惺依依不舍。 “好好和陈慧过日子吧,她肚子里面那个可是你打了保票的亲生孩子,我这个还真说不准呢。” 我起身准备走,没走两步还是被吴越给拽住了胳膊。 他从后面圈住了我,我挣扎了两下,他却抱得更紧了。 “安安,我错了,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看在孩子的份儿上,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你知道的,我是爱你的,我从来没有爱过陈慧,我和她不过是一个意外,我会处理好的。” 意外? 这话说得真是轻巧,大家也都是成年人了,怎么可能一次意外就有了孩子,既然放任自己婚内出|轨,那就该做好了离婚的准备,并且这离婚还是吴越先提出来的。 “吴越,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不愿意离开我,可是在我看来,你谁都不爱,你只爱你自己,做人不要太自私。” 我说着这些话时,冷静的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更何况是我背后吴越,我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身体一怔,手上的力量也放松了,我顺手推开他,往门口走去。 “明天上午九点,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你,希望在那之前这里不再有你和她的任何东西。” 说完我就出了门,走到楼底下,吴越他妈就在附近徘徊着并没有离开。 她看到我出来,赶忙迎了上来,大概从我的表情中她没有获得满意的答案,她开始破口大骂,完全没有了为人师表该有的风度。 我充耳不闻,走了没两步看到一双熟悉的鞋子,一抬头原来是毛铮。 身后的谩骂声嚣张起来,什么“奸夫淫妇”“男盗女娼”怎么不堪入耳她越怎么叫嚣。 周围聚集了很多围观的人,我已经不记得当时我的表情,我也没有精力去看毛铮的样子,毛铮紧紧的拉着我的手,我的手心不停地冒着汗,浸湿了我的手,还有毛铮的手。 滑腻腻的,可是毛铮一直没有松开,我知道这个地方我已经不能够居住了,心里面还在犹豫着毛铮给我买的那套公寓该怎么办。 “没关系,过一段时间就没人记得了,大家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八卦之心,没有人会放到心里面去的。” 这是后来我给毛铮提出搬离这里的时候,毛铮说的,确实呀,有的时候太在乎别人的眼光,那不过是把自己想象的太重要,大家都忙碌着自己的生计,哪来那么多的闲情逸致来关注你呢。 不过这是后话,当时的我还是觉得很丢人,我没有想到吴越他妈完全不顾及她的老脸,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开始哭诉我和毛铮的罪行,说得他们家吴越好像是一个真正的被害者,我不知道我们离开以后她又说了一些什么样不堪入目的话来诋毁我。 只是很长一段时间,我经过那里的时候,总还是能够感觉到从四面八方传来的鄙夷的目光。 第二天我还是准时的等候在了民政局的门口,毛铮陪着我,我俩现在已经准备破罐子破摔了,尤其在发生了吴越他妈当众谩骂的事情之后。 等到了九点半,吴越还是没有出现,我不耐烦的拨打着他的电话,但是电话一直没有接通,我无奈的看了看毛铮。 毛铮摸了摸我的头发,安抚我有些焦躁的情绪。 又过去半个小时,我和毛铮决定离开的时候,蒋菲出现了。 她气势汹汹的走到我的面前,就冲着我的脸打了一个大大的耳光子,我当时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等到有感觉得时候,感觉脸蛋一阵热辣辣的刺痛,眼前冒着金星。 站在一旁的毛铮紧忙拉住了还要上手的蒋菲。 “夏安,你的婚姻是座坟墓,难道还要拉着周围的人给你陪葬吗?” 蒋菲厉声指责着我,浑身颤抖着,就像是风雨飘摇中的小树,虽然毛铮死死的抓着她,但是她的手,她的脚都飞舞着,拼了命的往我身上踢打着。 我呆立在一旁,忘记了躲闪,反复咀嚼着蒋菲的那句话,我的婚姻是座坟墓,那我岂不是从坟墓中爬出来的僵尸,行之将死,依靠口中的最后一口气,苟延残喘的活着。 这不就是现在的我么,我都这样子了,为什么还要拉着毛铮下水,蒋菲说的没错,我现在就是在拉着所有人给我陪葬,我不幸福也见不得别人好,硬生生的破坏别人的爱情,破坏别人平静的生活。 我的脑子乱极了,好像快要爆炸了,可是没有一个点能够让我发泄出来,我大口的呼吸,也改变不了窒息的绝望将我整个人湮灭。 “安安,我来了,我来晚了,还好你没走。” 我抬头望过去,是吴越来了,他喘着粗气,见到我就把我拽到了怀里。 我扭头看了一眼毛铮,他还使劲的抱着激动蒋菲,根本无暇顾及我,任由吴越拽着我。 “安安,我跟陈慧说好了,我给她一笔钱,跟她一刀两断,你跟我回家吧,咱们回家好好过日子。” 我不可置信的望着吴越,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吴越这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我们已经这样了,难道他还要抛弃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的下半生该怎么办?难道有平白无故的多出来一个陪葬者吗? 钻心的疼痛折磨着我,我就像一个即将被上绞刑架的罪人,千刀万剐上帝也不会饶恕我的罪过,我应该被拐在悬崖之巅,任由着秃鹰啄食我的身体,我的肉体会慢慢腐烂,直到消亡。 我伸手给了吴越一个巴掌,想把他打清醒,也止不住的抽打着我自己,我也想让我自己解脱掉,我已经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吴越使劲攥着我的胳膊,阻止着我伤害我自己,可是此刻我突然变得力大无穷,是任何人都无法阻挡的,我甚至已经感受不到了疼痛,只想着赶紧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 当时的场面一定混乱极了,后来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或许是我刻意忘记的,因为那惨烈的程度,相信即便是一个正常人都无法承受的。 那天,我补习班赚下钱买的那辆车撞向了我们,开车的是陈慧。 我相信她是想撞我的,可是吴越推开了我,在我倒下的一瞬间,我看到了毛铮还有蒋菲,蒋菲挡在了毛铮面前,之后发生了什么我都已经不记得了。 我们都被送进了医院,还有陈慧。 陈慧险些小产,但是因为胎儿已经稳定并无大碍,吴越被撞头着地一直在重症监护,毛铮被压碎了左手的手指,今后再也不能拿重的东西,蒋菲撞断了腿,后半生可能要在轮椅上度过。 而我,失去了我和吴越的孩子,其他却都完好无损。 我做到了,让所有人来陪葬。 我醒过来的时候,我爸妈在身边陪着,流着眼泪,我知道这个时候他们应该不会在指责我了,因为我已经无可救药了。 我身体恢复的还算快,我让我妈推着轮椅带我去看了吴越,他在重症监护里面,我只能隔着玻璃看着他,他安静睡觉的样子很熟悉,我隔着玻璃想要摸一摸,却发现是自己想太多了。 吴越他妈痴痴呆呆的,看到我什么话都没有说。 听说,陈慧故意伤人罪被判了刑,因为怀孕缓刑一年,那是老吴家唯一的骨肉了,我想吴越他妈应该会把她接回家好好地照顾吧。 我让我爸去把我们那套房子卖了,钱一分为二给了吴越他妈,他们今后需要钱的地方还很多,不管怎样,最后吴越还是救了我。 我一直没有敢去见蒋菲和毛铮,我总觉得我自己亏欠了他们,每次想靠近他们的病房,蒋菲那句拉着周围人陪葬的话就不停地在我耳边盘桓。 我住院的那些日子,没有一天能够睡着的,睁着眼睛从天黑到天明,又睁着眼睛从天明到天黑。 付筱和肖童都来看过我,可是我完全不记得他们说过什么,我总有一种感觉,我是在做梦,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臆想出来的,真实的我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遭遇。 我还是和吴越过着平静的生活,我不够爱他,却也愿意体谅他,他仍愿意把我捧在手心,每晚搂着我睡觉。 我整个人像是魔怔了,完全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面,直到有一个人猛烈的摇晃着我,摇得我整个人都快散架了,我才不得不从那个世界里面探出头来。 站在我病床前的是蒋勋,他一脸的愤怒,让我突然找回了一丝丝的真实感。 058 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吧 “你这个扫把星,你知道你把我姐害成什么样子了吗?” 蒋勋边使劲摇晃着我,边斥责着我的罪行,对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从出事以后就没有跟敢说我,只有蒋勋不停地在骂我,在提醒着我,如果不是因为我,一切都不会发生。 我是所有悲剧的源头。 蒋勋的力气很大,我已经飘摇的像一片秋天毫无生气的落叶,他疯了似的不停手,声音嘶哑的透着哭腔,能让一个三尺男儿如此的发狂,也只有我吧。 没一会蒋勋就被人拽开了,我呆坐在病床上看着他,他的下巴上都是冒出来胡须,头发凌乱着,身上的衣服也不够整洁,他们家现在一定也乱了套了吧,蒋菲不比我,从小应该就是众星捧月的公主,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我姐再也站不起来了,你害了她一辈子。” 这是蒋勋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我听得很真切,一字一句,我神经质的一直重复着这句话,我害了她一辈子,除了她想必被我害的人还很多。 我住在医院的时候,晚上总还是需要有人守夜的,尤其像我这种,随时有着自杀倾向的人。 肖童连续守了我一周,我强打精神让她回家休息,付筱也还要上班,我也没有让她留下,我笑着对他们说,我很好,很多事情都已经看来了,让他们不要再为我担心,他们半信半疑,可也没有坚持继续留下。 或许也是为了给我留一些自己的空间,毕竟医院里面还有护士,大刘也可以时不时的来看我。 说到大刘,他知道我们这场惨烈的车祸以后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吴越的手术他不敢做,他说这是他当医生以来第一次手抖,他找了权威的专家主刀,吴越的手术其实很成功,只是恢复起来很漫长,后遗症很繁琐。 大刘来看我,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让我安心养身体,大概在他们的眼中,我肚子里面的孩子没有了是件好事,让我可以更加的了无牵挂。 晚上,整个病房里面都安静下来,偶尔听到脚步声,也来去匆匆。 被蒋勋折腾了一同,我倒有了些睡意,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坐在我的床边,拉着我的手。 “夏夏,我来看你了,对不起,我又要食言了,我得对蒋菲负责,我知道我欠你的,又还不上了,你别怪我,下辈子吧,下辈子我连本带息的还给你。” 我的眼皮很沉睁不开,但是能够感觉有眼泪流了下来,我知道是毛铮的声音,我想说些什么,嘴却张不开,以至于之后想起来,总觉得不够真实,以为那不过是我自己的梦境,毛铮并没有来看过我一次。 我们在那辆车撞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彻底的结束了,无疾而终,是我俩逃过不开的命运。 我觉得我还算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我想起来了那天在第六医院见到的卢医生,我拨打了他的电话,我清醒的时候明白我自己的状态并不好,我不知道每天的臆想什么时候可以过去,或者根本不是我一个人的力量就能够过去。 我需要有个人帮助我,而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卢医生很客气,他提出来医院接我,我没有拒绝,或者现在的我没有人可以依靠,并且看这种医生,我也不准备告诉更多的人。 我趁着大家都还没有来,早早地把日常换洗的衣物收拾好,安静的坐在病床上,等待着卢医生的到来。 卢医生还没有来,蒋勋却又来到了我的病房,大概他的怒气还咩有消去,他伸手就像打我,我没有动,他却在打到我的一瞬间停住了,咬着牙看着我,我看着他有些扭曲的脸,竟然莫名的生出一些心疼来,我身不由己,举起了手,抚|摸在了他黝黑的脸庞。 “你这个賎人,你要干嘛!” 蒋勋嫌厌的甩开了我的手,一脸不屑的看着我,却也没有在想打我,我不知道我的表情是怎样的,但我想那应该是一潭死水吧。 蒋勋正在骂我的时候,卢医生进来了,他走到我的身边拿起了我的行李,拉着我准备往外面走。 “这么急不可耐的就找到下家了吗?你已经害了那么多人,就不要再去祸害别人了。” 卢医生大概想去反驳蒋勋,被我一下子拉住了,蒋勋也是我的受害者,我哪里来的立场去指责他,此刻的我不想牵扯任何人,更何况是想帮助我走出来的人。 我跟着卢医生住进了第六医院,卢医生给我安排了一系列的心理建设和咨询治疗,大概我这属于初期,还没有毛彤彤的严重。 住院的这一个多月时间,我断了跟外界的联系,毛彤彤住了进来陪着我,我们俩每一天一起画画,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就像是真正的母女。 大概医院的规定吧,期间并没有人来探视我们,我们两个人就好像住进了世外桃源一样,很多事情都可以暂时的忘记,虽说这并不是什么长久之计,至少在医院的这些日子里面,我总能睡一个安稳的觉。 出院的时候,我打车带着毛彤彤回到了毛铮给我买的那间公寓,除了这个地方我无家可归,家里面的模样和我那天去民政局时的没有变化,我想这些天也没有人来过吧,这个地方能来的人有限,除了我和彤彤,就只剩下毛铮了。 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叫了外卖,和彤彤坐在沙发上,边看着电视边吃饭。 换台换到本地台,在直播一场盛大的婚礼,我看到了毛铮和蒋菲,并不是什么我想象中的中式婚礼,很西式,在教堂里面,每一个都很虔诚。 画面定格在毛铮那张熟悉的脸上,彤彤叫了出来。 “快看,那是我小舅舅。” 刚说完马上回过头怯怯的看着我。 “妈妈,我还是叫你妈妈吧,我不喜欢小舅妈这个称呼了。” 我笑了笑摸了一下毛彤彤的头,往她的碗里面夹了点菜,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耳朵却自己仔细的在听着毛铮说誓言。 就当做这誓言对我说的,我一样的开心。 画面转切的蒋菲的脸上,坐在轮椅上的蒋菲流着泪,哽咽着泣不成声,毛铮蹲下来,把她拥在了怀里,我想那泪水一定代表了幸福。 他们现在这样,我也就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 我住院了这么长时间,补习班是没有办法继续教课下去了,虽然卖房子让我有了一笔不晓得存款,可是坐吃山空并不是我的风格,更何况我现在还要养着毛彤彤。 我想到了拿这笔钱开一个画廊,去看了几个店面发现真是杯水车薪,我那点钱连第一年的租金都不够,我又是一个还没有什么名气的算不上是画家的半业余爱好者,真想要开起一个画廊来恐怕是天方夜谭。 就在这个时候,我竟然收到了青年水彩画大赛组委会的通知,我的画作竟然获得了二等奖。经历这么多风波,我都把这件事情忘记了,是谁把我的画提交上去的呢? 我忍不住的想到了毛铮,可是从那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这个家也不想有人回来过,我硬生生的打断了这个想法,我宁愿相信是我爸妈替我做了这件事情,又或者是肖童付筱这些朋友,也倔强将毛铮剔除了名单之外。 我去领回了奖状还有一笔为数不多的奖金,我手中终于有了一些资本,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慧眼识英才,帮着我把画廊开起来。 大概一个人倒霉到了极致,连老天都会怜悯吧。 那是一个周三的早晨,我把彤彤送到了学校门口,远远地看着她进去后,刚准备要走,就接到了陈墨的电话。 他说他想开一个画廊,问我想不想成为他的伙伴,一起经营,我求之不得,却在回答他的一瞬间犹豫了,我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情,也不相信老天真能够如此眷顾于我。 “不用着急答复我,你可以考虑一下,反正我筹备画廊也需要时间,不着急的。” 这和我印象中的陈墨一点也不一样,他应该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不应该这么委婉,说话也这么的宽容。 “曦然姐知道吗?我想见见她。” 电话那头的陈墨没有了声音,我不知道他是在思考,还是在干些什么,没一会电话被交到了毛曦然的手中,她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安安,你放心,陈墨这个事情给我说过了,是我推荐的你,这样不如你今天来我店里一趟,我这有点忙,抽不开空。” 我听着毛曦然的声音,心里莫名的有一些暖意,又想到毛彤彤,我觉得我真的应该跟她好好谈谈,不仅仅为了画廊,更是为了彤彤的今后。 “好,我一会就过去,你等我。” 我挂断了电话,刚准备用滴滴叫一辆出租车,就被路对面的许老师给叫住了。 “夏老师,好久不见呀,你今天气色真不错。” 许老师左右看了看路上的车,跑到了我的身边,挽着我的胳膊,一脸亲昵的样子,倒弄得我不好意思起来,我们两个人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嗯,叫我夏安就好了,我都已经不是老师了。” 059 明知故犯只因为我爱你 许老师听我这么一说怔了一下子马上就笑了出来,我也感觉出来自己话里面的酸味,虽然从来没有喜欢过老师这个职业,可是一定脱离了这个身份,还是会忍不住的优点怀念。 要说我没什么特别的优点,念旧真的可以算上一个。 “走,咱们好久不见了,去喝杯咖啡叙叙旧!” 许老师用下巴指了指旁边的咖啡屋,挽着我就往里面走。 其实我没什么想要和她叙旧的,真要说起来,就好像是又揭了我的伤疤,我这才好了没两天的小神经真的经受不起这样的反复。 可我仍旧跟着许老师进了屋,坐在上次我们坐的那个位置上,许老师去买了两杯咖啡。 我刻意的看了一眼许老师杯子里面的咖啡,竟然是一杯美式。 我低头喝着我的摩卡,想象着许老师接下来要和我聊起来的内容,无非是我离开学校后找了一个什么样的工作,过去的事情就让他都过去吧,人总要向前看的。 许老师一开口,我才发现那些真的都是我的自以为是。 “我和大刘分开了。” 许老师不过是想和我说说她和大刘的事情,这个消息我很是意外,可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也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见过大刘了,或者说,那件事故之后,我刻意的断绝了以前所有的联系。 “你也知道,我这身体,并不适合怀孕了,大刘是独子,我不能害了他。” 许老师根本就没有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的回应,她自顾自的说着,她的身体我是知道的,那天我目睹了她去堕|胎,也听到了医生的警告,只是那个孩子是谁的,我有些好奇了。 “大刘也许并不在意。” 我低声说着,没有底气,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很多人,很多事我都看不清楚了。 有的人经历过一些后会成长,变得通透,可是我却不同,我觉得我更看不懂身边的人,也更看不懂周围的事。 “他嘴上是说不介意的,可是我过不了我心里那道坎。大刘对我越好,我就觉得自己越脏,我后悔没有早点遇见他,可是世界上也没有后悔药这个东西,索性咬咬牙分开了吧,省得以后痛苦。” 许老师低下头,拿着搅拌棒搅拌着面前的咖啡,明明咖啡里面既没有奶也没有糖,我实在不知道她在搅拌些什么。 “我其实就是想找个人说说。” 隔了一会,许老师抬起头对着我笑了笑。 “嗯,我懂的” 这句话绝对不敷衍,因为深爱过所以许老师的心情我能够明白,只是我没有想到许老师竟然已经对大刘情根深种了么,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是大刘付出的多一些,爱的更深切一些。 果然女人还是感性的动物,即便一开始没有那么的投入,最终还是逃不出深陷其中的命运。 “也许,事情并没有你想想的那么的糟糕,也许会有转机呢?” 这话我不知道我是在说给许老师,还是在说给我自己,都到了现在的时候,我竟然还存留这可怕的幻想,想象着我一个转身,毛铮还能够站在我的身后。 “希望如此吧。” 许老师苦笑的说着,看来我所说的完全没有说服力,是呀,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的理论别人又怎么可能信服呢。 这个话题到此打住,许老师意外的给我说了一些学校里面的八卦,关于小刘老师,刘雯雯的八卦,她竟然真的和高中部的学生谈起了师生恋,被学生家长发现捅到了学校里面,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这不禁让我想起来那时候她是如何义正言辞的斥责许老师莫须有的“罪名”,人呀,说话不能够太满,对人要求不能够太高,因为说不定哪一天锅就砸在了自己的头上,自己就成了别人口中的话柄。 想到毛曦然现在还在等着我,说了一会我准备离开了,许老师却好像还是有话要说。 “你知道那个孩子是谁的吗?” 我本来以为那个话题已经结束了,没想到许老师突然提起了这件事情,大概她内心也是挣扎的吧,毕竟我是个刚刚失去孩子差点做了妈妈的可怜女人。 我都已经站起来,又坐了下来,这一定是一个冗长而又凄美的爱情故事,我想我应该可以充当一个合格的聆听着。 “你应该听大刘说过,我有个重病的弟弟,其实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我弟弟,他是我的初恋,我们从高中一直在一起,他他身边很多女人,可是我却一直放不下他,我为了他流掉了四个孩子,直到他生病的那一天,他周围的莺莺燕燕一下子都失踪了,我就成了他的唯一,那个孩子也还是他的,但是他并不想要。” 我跟听天书似的听许老师说着这一切,这比电视剧情节都狗血的桥段竟然真实的发生在了我的身边,除了瞠目结舌我恐怕真的没有别的表情能够演绎了。 “大刘应该不知道吧。” 许老师沉默了,可怕的沉默,难道大刘对这一切都知情,在知情的情况下仍旧爱着这个女人,这种感情已经超出了我的接受范围。 “大概吧,我没说过,但是总感觉他好像都知道。我和大刘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却总有一种似曾相逢的熟悉感,我本来没想拉他下水的,可自己也没有忍住……” 我听着许老师这种话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预感,他们两个人应该分不开,可这毕竟只是自己的感觉,又不好坐实了说出来。 “顺其自然吧,注定在一切的分都分不开,没有缘分的粘都粘不到一起。” 我这话太冠冕堂皇了,自己听了都觉得很假,许老师大概也不想为难我,对着我笑了笑就不再说什么了。 我和许老师告别以后,就直接去了毛曦然的店里面,因为是平日并没有什么顾客,不过话说回来了,这种高档的商场本来人就不会太多。 陈墨也在,看我的眼神总感觉怪怪的,那种感觉就好像他看到了一直四条腿的青蛙,来自其他的星球。 “安安,过来看看这套衣服,我是给你量身定做的呢,你要不要先去试试。” 毛曦然塞进我手里面一套连衣裙,拽着我就往试衣间的方向走,边走边在我耳边低语。 “彤彤的事情谢谢你了,今后就拜托你了。” 怎么有种临终托孤的感觉,虽然我并不介意全权照顾毛彤彤,可是她这个妈妈也算真的太不称职了。 “没关系,我会照顾好她的” 其实我是有私心的,现在的我急切的需要一个人陪伴,而毛彤彤就是我最好的陪伴。 毛曦然听到我说这些大概也是安了心,扭头就准备离开,我刚要推一个试衣间的门,去怎么也推不开,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顶着,我又使了点劲弄出了动静,毛曦然赶紧跑到了我身边。 “这间,这间门坏掉了,你去旁边吧” 我没有多想扭头去了旁边的试衣间,试衣间里面仍旧是橙色如何的光,我站在穿衣镜的面前,打量着里面的那个我,我好久没有这么仔细的看我自己了。 苍白的面容上面颧骨高高的凸起,没有一点滋润的模样,一看就是经历风霜,难怪刚才陈墨用那副眼神打量我。 日子总还是要过下去的,看来我得把自己养胖一点,如果以后真的和陈墨一起经营画廊,免不了的要抛头露脸的,这副模样恐怕是要把客人都吓走的。 我伸手摸了摸我有些干燥的皮肤,来回摩挲着,想要寻找着最后的柔嫩。 突然,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从隔壁传了过来,那声音既熟悉有微弱,我一度以为是我自己的错觉,但还是忍不住的把耳朵贴在的墙壁上,想着是不是还能够听到些什么。 我听到了一个人的呼吸声,脚步声,还有握拳的嘎吱声,可是我却不能够确定那是真实存在的还是我臆想出来的,毕竟我是个曾经有病的人。 听了一会,我站直了身子,一件件脱掉我身上的衣服,看着镜子里面瘦骨嶙峋的那个我,我双手抱肩将自己仅仅的拥在自己的怀中。 “我现在挺好的,慢慢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真的都挺好的。” 我不自觉的自言自语着,不知道这些话到底说给谁听,还是只是说给我自己的听。 我换上了毛曦然给我定制的连衣裙,裙子很合适,还有一些宽松,果然是我瘦了,不记得谁说的了,女人还是有一些肉的好,我想该得改善一下我的伙食了。 我又看了两眼隔壁试衣间的墙壁,走出了试衣间,毛曦然就在门口等待着,看到我出来赶紧迎了上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我总感觉毛曦然有意无意的在看那间打不开门的试衣间,我下意识的装作什么一无所知,任由毛曦然把我拉到了收银台,陈墨站在那里。 “你们女人就是麻烦,谈个正经事情还非得试套衣服,看来你们是有了衣服就可以不用吃饭了。” 060 愿这个世界可以温柔待我 我和毛曦然面面相觑,忍不住对视一笑,女人天生就是大|麻烦,这个他才知道么。 “言归正传,画廊的事情你怎么看?” 陈墨竟然把锅扔到了我这里,我怎么看?我没有经验只有几幅画,不过也是知道想要开画廊的话,选中一个店铺非常的重要。 “开画廊选址很重要,我手里面有一些钱,不多,还有我有画。” 我说的很直白,陈墨好像对我的回答还算满意,也或者我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 “店铺方面我有一个候选,改天带你过去,你可以把钱投进来当作入股,多少随意,当然了分红也是跟你的投入有关。” 陈墨果然除了文艺范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模样,当然他说的这些我并没有意见,本来世上就没有掉馅饼的事情,能机缘巧合的帮着我把画廊开起来,我已经觉得我很幸运了。 “你说的我没有问题,毕竟我是个新手,也没有什么做生意的头脑,以后大大小小的事情还都得仰仗你。” 毕竟有着毛曦然的这层关系,我相信陈墨不会坑我,即便是坑我,我也是个不肥的羊,他也是捞不到多少油水的。 “这个自然,曦然把你交给我,我必然不会让你吃亏,可是你也有心理准备,做生意这个事情从来都是有赚有赔的,生意场上没有常胜的将军,到时候万一亏得本都收不回来,你可别找我哭鼻子就好。” 突然想到那天我在金钰外面蹲在地上的狼狈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没学会其他,忍住眼泪倒是增进了不少。 “曦然姐,我来取我姐的衣服了。” 我一听到这个声音,忍不住的就有些头疼,是蒋勋,今天是怎么了,一下子遇到这么多的熟人。 毛曦然显然也没有想到蒋勋会出现在这里,慌忙的神色收进我的眼底。 “你怎么过来了?你姐夫今天一大早就把衣服拿走了。” 毛曦然赶忙走到了蒋勋的身后,推搡着他往外走,大概是害怕他看到我吧,我其实也有一点触他,可是在听到毛曦然那句姐夫,我的大脑就嗡的一下什么都没有办法思考了,蒋勋的姐夫除了毛铮还会有谁呢。 我低着头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直到感觉一个高大的阴影覆盖了我整个人。 蒋勋使劲拽起了我的手,我发现我们两个人每次见面都不太美好,好像我俩就是上辈子的冤家,这辈子来找对方讨债。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的恬不知耻,还跑到曦然姐这里来干嘛,是不是看着毛铮跟我姐结婚了,你心里不痛快,又想来搞破坏吗!” 蒋勋的嘴里面一点情面都没哟留给我,我哪里疼他就往哪里踩,还是拼了命的使劲踩。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好有毛曦然愿意护着我。 “蒋勋你这个小子怎么说话呢,安安是我的朋友,过来也是和我谈事情,没事你赶紧走吧,不要在这里给我惹是生非的。” 毛曦然推搡着蒋勋,蒋勋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扭头离开了。 气氛开始变得尴尬,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我从包里面拿出来一张银行卡递给了毛曦然。 “曦然姐,衣服钱。” “安安,这你就是见外了不是,这衣服是我替你专门定制的,还跑过来收你的钱,搞得我好像在骗钱一样。” 毛曦然摁住了我的手,把我的手握在了她的手掌心。 “安安,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那个傻弟弟他也是迫不得已的,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他也是身不由己呀。” 我知道毛曦然所指的是什么,关于这件事情,我想我是没有立场多说什么的,所有的事情大概因我而起,毛铮和蒋菲都是无辜被我牵连进来的。 “曦然姐,我懂的,缘分大抵就是这个样子,差一点终究是差一点,只要他们能过得好,我也能心安理得了。” 我加大了声量,不知道是想让谁听到,但是我知道有一个人他应该能听到。 因为在心里面,倔强的认为,毛铮就在那间打不开的试衣间后面,他能听到我说的每一句话,即便这都是我的臆想,他并不在那里,我也宁愿相信毛曦然回去告诉他。 只要一句话就好,我想他们能够过得好。 毛曦然留我待了很长的时间,大概是害怕我再回去的路上碰到蒋勋。 可是如果一个人真心想要揪着你不放,你又怎么可能躲得开呢? 我还是不能幸免的遇到了蒋勋,显然他一直等着我就没有离开,我猜想他一定是想警告我,让我离和毛铮有关的一切都远远的。 我突然有点羡慕蒋菲,她能和我爱的男人结婚,又有一个这么护着她的弟弟,而我现在孑然一身,还总是受到别人鄙夷的目光。 那种感觉就好像我一下子从云端跌了下来,粉身碎骨的拾着自己的碎片。 “你跟我过来!” 蒋勋拽着我到了楼梯间的安全通道,安全通道里面的声控灯,在我们进去的一瞬间亮了,空气里面充满了潮湿的味道,大概这里平时并没有什么人经过,空空落落的让人觉得有些发冷。 “有什么事吗?” 我故作镇定,把手从他的桎梏中拽了出来,抬着头看着他。 “你觉得我还有其他什么别的能和你好说的吗?我就是想警告你,离毛铮远一点!” 这不是蒋勋第一次警告我了,我俩的对话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他对我斥责和嗤之以鼻。 “你不说我也不会的!” 我对上了他的眼睛,以为他还会说些什么狠话来吓唬我,可在下一秒我却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的晶莹。 “我是不会再让我姐受一点伤害的,这些年我姐是怎么苦恋毛铮的,我都看在眼里,不要觉得你俩有那过去的八年就能够理直气壮的不管不顾别人的感受!” 我没有想到蒋勋竟然知道我和毛铮的过去,也是,一定是蒋菲告诉他的吧,可是蒋菲又是听谁说的呢,我想肯定不会是毛铮,还是说蒋菲喜欢毛铮的年头比我更加的漫长? “他们都结婚了,我还能做什么。” 我的声调有些颤抖,说话的声音也很轻,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如果蒋勋一直高高在上的指责我,我会不加由于的顶回去了,可是听他说了那些掺杂情绪的软言细语,我整个人的就理亏心虚,没了气势。 “你知道他们结婚了就好,那场车祸以后,我姐几次自杀,如果不是抢救的及时,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她下辈子就要在轮椅上度过了,求求你放过她好吗?毛铮是她生存下去唯一的支撑,你懂么,这对她有多么重要。” 听了蒋勋这么说,我怔住了,我没有想到蒋菲的情况那么严重,很快的我的心中又释然了,之前的我又好得到哪里去呢,更何况我的身边还没有毛铮,也没有一个像蒋勋这样的弟弟。 “你觉得我还能成为怎么样的威胁?他们都经历生死了,我才是那个被抛弃的吧” 听我说完,蒋勋一脸的不可置信,他直直的看着我,好像想把我扒皮抽筋,看看我身体里面的构造,怎么了,我就是要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我也只能够站在我自己的立场上为我自己打算。 别把人都想得那么的高尚,不过过程如何的惨烈,结局都是这样的,蒋菲和毛铮最终走到了一起,而我孑然一身。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到现在你还觉得你自己是个受害者?你不觉得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刽子手。” 蒋勋开始激动起来,语速快的吐字不清,听到我的耳朵中更是刺耳,我不怕他们都背离我,我只害怕所有人都认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好不容易我才从沉重的负罪感中解脱,此刻无助环绕着我,简直就要将我整个人吞噬。 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是我的错,明明我也是一个受害者,我失去了我的婚姻失去了我的孩子失去了我平静的生活,还彻底的失去了我最爱的人,为什么没有人愿意体谅我,为什么没有人设身处地安慰我,为什么你们斥责我,难道我愿意看到这一切吗?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这个声音不停地在我的脑子中徘徊,蒋勋再说了什么我完全没有办法听到,我只能看着他的影子越来越虚,一个个的重影浮现在我的眼前。 可是蒋勋好像并没有想要轻易地放弃我,他仍旧在斥责着我,我看着他的嘴巴迅速的一张一合,可我仍旧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想我的眼神一定是呆滞的,我没有力量发出一个音节,大概是我的沉默彻底的激怒了他。 他拽住了我的头发,强迫我正面着他,我不得不用尽全身力气踮起脚尖,才不至于被扯得生疼。他眼里中凌厉的光,狠狠地刺激着我的神经。 “你哑了吗?聋了吗?为什么不说话!” 061 你是我无法放下的过往 “疼!” 我双|腿无力已经无法支撑住我的整个身体,忍不住的叫了出来,可是蒋勋视若罔闻,手上的力度一点点没有放松。 我整个身子都要悬|挂在半空,头皮被抻拽的发疼,我伸手扶住蒋勋的手臂,想藉此缓解我的压迫。 疼痛,晕眩,胸闷袭击着我脆弱的神经。 我忍不可忍,凑过去,就狠狠的咬在了蒋勋的肩膀上面,蒋勋吃痛松开了我,两只手将我的肩膀托起,想要摆脱我的口肯咬。 其实他的肉并不松软很是很结实,我咬得牙齿生痛,可我不知道我从哪里来的蛮劲,任由着蒋勋如何挣扎,也死死的咬住不放口。 “你这个疯女人!快松口!” 蒋勋大概是被我咬疼了,我口腔中充斥着腥甜的味道,到底是蒋勋流了血,还是我自己的血,我分不清楚。 最后,我累了,松开了口,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样倒在墙角,朦朦胧胧我看到蒋勋手里握着手机离去的身影,我猜想他的匆忙离开一定是为了尽快注射疫苗,被一只疯狗咬伤,真是可大可小呀。 我喘着粗气,整个人无力地缩在角落,艰难的从包里面拿出来一块糖,想着补充一下体力。 可是两只手不住地颤|抖,糖从我的手中滑|落,敲打地面弹起,跳到了远处。 我爬着过去想要把糖拾起来,却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皮鞋,我身不由己,伸出手抚摸着鞋子的表面,拿光可照人的皮面上,影影绰绰的倒映着我的影子,而在我头顶的不是别人正是我梦回萦绕的毛铮。 一双手伸到了我胳膊的下面,我被凌空拽起来,钩进了怀里面,熟悉的怀抱和久违的味道,我想着我一定是在做梦,还是刚才蒋勋其实早把我打晕,这一切不过是我的幻觉。 毛铮死死的抱着我,我感觉我整个身体的骨头都嘎嘎作响,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充斥着疼痛的触觉,可是我却乐在其中,管他呢,即便是个梦,我也能享受一时的欢愉。 我伸手攀上了毛铮的肩膀,使劲力气整个人吊挂在毛铮的身上,我抬起头摸|索着毛铮的嘴|唇,在寻到目标的一瞬间,抬头咬|住,那真的是一种撕|咬,甚至拽起了他的嘴唇含在嘴中反复的口允口及。 毛铮配合着我,手狠狠的摁在我的后脑,使劲的将我嵌入他的身体,嘴唇更是一秒夺回主导权,一口便将我整个包容。 我已经顾不得呼吸,印象中毛铮从来没有如此的激动,他的吻总是蜻蜓点水,从试探开始渐渐深|入,即便整个身体都颤|抖到极致,也只是辗转缠绵,而此刻的他,如同暴风雨中被吹的狂野的树杈,横扫着一切,包括我的神智。 所以我总觉得那不是毛铮,不过是我臆想出来的影子。 可终究还是他。 一切都停顿下来,我抬着头细细的打量着他,他伸手摸着我的脸,毛铮的手以前总是带着微微的消毒药水味道,现在却有莫名的香气袭人。 那味道一定不是毛铮的,我脑子里面千回百转的,顿时清醒了不少。 我微微推开毛铮,往后退了两步,毛铮的手却仍旧放在我的脸庞,没有要拿开的意味。 我把手放在毛铮的手上,想推开他,刚刚蒋勋才警告过我,我怎么敢明知故犯呢。 更何况现在的毛铮是真正的有妇之夫,我应该识趣的跟他保持安全距离,不要再次成为破坏人家家庭婚姻的罪魁祸首。 “放开我” 我的语调平稳,没有一丝的情绪夹杂在里面。 我感觉到毛铮的手放松了力气,缓缓地落了下来,我也缩回了我的手。 “我,还是先走了。” 我扭头准备离开,心跳却异常的清晰,一震一震的伴随着我的脚步,我每一步走得都艰难而矛盾,我希望毛铮叫住我,却又不知道被他叫住后,我是不是要回头。 直到我的手碰触到楼梯间的门,也没有听到毛铮说一句话,大概他确实没什么和我好说的吧,我也不图他能给我什么交代,结果如果注定,过程还有那么重要么。 我自嘲的笑了笑,低下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准备拉开门走出去,回到自己的世界去。 门打开一道缝隙,商场里面刺眼的光射了进来,我眯起了眼睛适应着光线的变化。 我以为我可以就这么走了,却在下一秒,被毛铮从后面整个拽了过去,楼梯间的门缓缓地关上,门外的光线再次与我隔绝,大概吧,我就此沉沦,在这阴暗潮湿的世界里。 毛铮从后面把我紧紧的搂在臂膀之中,他低着头埋在我的脖颈间,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直直的打在我的身上,那个时候我整个人是停止思考的,既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也不知道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我们两个人如此安静的相拥,声控灯没有了感应,整个空间都暗了下去,暗夜中总有一些情愫在萌发,也总有一些不甘心在蠢蠢欲动。 毛铮的右手放在我的月匈前,轻车熟路的一个扣子一个扣子的把我衬衣解开,他微微颤抖着把手伸了进去,挑开我左边文|月匈的带子,整个手就覆|了上去。 他的手下,我的身体里|面,躺着我一颗跳错拍子的心脏。 毛铮的手不动了,就静静的安在那里,可我却被他搅得不得安宁,整个身子像是快要融化似的,翻着阵阵的热朝。 我把脸庞放在毛铮的手上,一口一口的细细啄着毛铮的左手的手背,他的手仍旧紧紧的禁锢着我,仿佛稍稍松开我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眼泪毫无预期的落了下来,顺着我的脸颊流到嘴里面,那咸涩的味道却让我有些痴恋,我连同毛铮的气味,贪婪的将这一切都吞进肚里面。 毛铮的右手轻轻地放开了我,顺着我身体的曲线一步步的下移,毫无停顿,我知道接下来他要做什么,甚至期待着他的披荆斩棘。 突然而至,门口的脚步声打断了毛铮的动作,他匆忙的收出了手,把我揽在了身后,我慌乱的扣着我胸前的扣子,两只手颤抖的根本没有办法完成基本的动作。 我满脑子都在幻想着接下来的场面,门口的那个人会不会是蒋勋,他会不会和毛铮打起来,或者我,又或者会叫来其他人,来看我们这对名副其实的女干夫yin妇。 还好,门口的脚步声消失了,却没有人推门进来。 我和毛铮保持着尴尬的姿势,安静的听着门口的动静。 大概这就是偷情的感觉吧,为什么我和毛铮会走到这一步,我整个人都无助的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真的,很多时候在道理面前我们可以比谁都明白,可是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却总是那么多的借口和推脱。 我大概永远做不到通情达理,也做不了别人眼中的圣人。 我站在毛铮的背后,使劲的抱住了他的月要身,毛铮大概还没有回过神来,只是呆呆的任由我抱着。 “带我回家,我不想一个人。” 我在毛铮身后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力,我不知道毛铮听到后会怎样回答我,或者这次他会狠狠地叉我一刀,可即便如此,我也想任性一次。 毛铮大概是在犹豫,过了好久他才默默地点了点头,转过身子,帮我整理着我的衣服。 毛铮的声音很低很轻,飘进我的耳朵,声控灯竟然便随着他的声音安静的灭掉。 “在家等我,我晚点就过去。”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只顾得上拼命地点头。 毛铮不再说什么,打开楼梯间的门,四下看了看才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 我呆呆的站了一会,回味着毛铮留在我身上的角虫觉,想着一会我俩又能滚|作一团,竟忍不住的换身成了二八怀春的少女,整个人都娇羞了起来。 我打车回到了毛铮为我买下的那个公寓,这本来就应该是我们的家,只是这里的男主人他暂时的迷路,但我相信他迟早都会回来。 我洗了个澡,换了一身丝纱透明的睡衣,那是我俩头分手时为了毛铮偷偷买下的,却一直没有机会穿上,看来老天终究是带我不薄,赏赐了我这样的机会。 内衣我也是精心搭配的,我知道毛铮喜欢一层层的将我剥刮干净,所以我穿戴整齐,只等着他能兴奋地如同我俩的第一次。 我坐在靠近门口的沙发上,随时准备着迎接毛铮的到来,看着那门我幻想着,当毛铮打开门的一瞬间,我会如何的蹦跳到他的身上,他如何用脚踢上门,迫不及待的在我的身上索求,而我一定会低头先吻住他的唇,让他没有一丝喘|息的机会,乖乖的成为我的裙下之臣。 光是想想这些我都忍不住的笑了出来,大概是期盼这天期盼的太久了,我的整个情绪都亢奋着,好像只要轻轻的撩拨就能达到高朝。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我踏着欢快的步子奔向门口,一手拉开了门,整个人灿烂的迎了上去,却被一只手狠狠地掐住了下巴。 062 想你却又怕见到你 站在门口捏住我的是蒋勋。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他又怎么知道这个地方。 他恶狠狠的眼神仿佛想把我吞掉,那一瞬间我呆住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看着他的眼睛顺着我脸往下看,我才想起来,我的穿着如此的暴|露。 蒋勋在看到我身体的一瞬间手微微的松开,我趁这个档口摆脱开他,连忙往卧室里面跑。 想着关进卧室的门再做其他打算,可是我的速度又怎么可能比得过蒋勋,他的大手一下子把门撑开,倒是我被反弹力推到了地上。 我坐在地上看着蒋勋一步步的走向我,我的屁|股蹭着地板一点点的后挫,后背碰触到了床的边缘,我再也无处可逃。 蒋勋蹲在我的面前,伸手捏住我的胳膊。 “我上午给你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吗?” 他威胁着我,我觉得好冷,不知道是因为穿得太少,还是因为蒋勋的身上自带着寒气逼人。 我身体直愣愣的紧靠着床的边缘,头向后仰,尽量和蒋勋保持着距离。 可是这些都是徒劳的,蒋勋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近我,我们两个人之间瞬间就剩下了毫厘的距离。 “你擅闯民宅,我是可以告你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在蒋勋面前我总喜欢上升到法律的高度,可是明明他就是个警察,而我的话也完全的没有任何的说服力。 他敲了门,并没有擅闯,是我主动开的门,还将自己迎了上去。 果然,蒋勋冷笑了一声,整个身体更加的靠近我,嘴巴凑到我耳边,说话时的气息直直的打在我的脸庞。 “我不说你勾引,你倒还恶人先告状了,你是被冲昏头脑了吧。” 我的周身都环绕着蒋勋的味道,更加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他的手也不再死死的拽着我的胳膊,而是一把撕|开了我薄如蝉丝的睡衣。 我两只手推搡着他,抗拒着,虽然微弱,却也短暂的打断了他的进程。 “你个大流氓,你要干什么,好吧,是我开的门,但是不代表你可以得寸进尺,就算你是个警察,你也不能够……” 不等我说完,蒋勋的手死死的捏起了我的嘴巴,我发不出声音,只能够呜呜的叫着。 “我不能够什么?弓虽女干吗?你穿成这样,你觉得会有人信你吗?” 再一次的,蒋勋把我当做了声色犬马的女人,我突然间不想挣扎了,他既然在心底已经认为我这那样的女人,我还能够逃脱他的魔掌吗? 我整个人瘫了下来,任由他捏着我的嘴巴,手也从他的身上收回,我看着他身体的变化。 喉结满满的蠕动,眼睛里面有了一丝丝的水气,黝黑的皮肤闪着微微的红光,蒋勋微微咬了一下下嘴唇,一手抓住了我的肩膀,我赶忙闭上了眼睛。 可是让我意外的是,他什么也没有做,捏住我嘴巴的手松开了,我甚至感受不到了他的压迫,我慢慢地睁开眼卧室里面已经看不到了蒋勋的踪影。 我赶忙爬起来,从衣橱里面拿出一件宽大的睡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蹑手蹑脚探着头走出了卧室。 蒋勋坐在沙发上,抽着烟,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站在卧室的门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不走万一一会毛铮来了他们两个人撞见该怎么办。 我寻找着我的手机,手机在茶几上放着,我必须要赶紧告诉毛铮让他不要过来。 我装作若无其事,低着头走到茶几的另一面,伸手想手机,却被蒋勋狠狠的摁住,他抬起头,烟雾萦绕中眯着眼睛看着我。 “怎么想通风报信?” “你在说什么,通什么风报什么信,我拿自己的手机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手上使劲攥着手机,蒋勋冷笑着狠狠地摁在我的手上,我觉得我的骨头都快被他摁碎了。 “哼,在旁边老老实实坐着,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我看那不过手机来,蒋勋也不是好惹的角色,只能讪讪的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的心里好像长出来一个时钟,滴答滴答的跳个不停,蒋勋在一旁不停地吸着烟,我吸着二手烟,忍不住的咳嗽了出来。 蒋勋斜着眼看着我,一脸的不屑,从他的眼神我看出了鄙夷,在他的定义里面我一定又加了一项,矫情。 可是他还是捏灭了烟头,翘起了二郎腿,翻看着自己的手机,我死死的盯着茶几上的手机,耳朵听着门口的动静。 还好,自始至终毛铮都没有过来。 下午三点的时候,我准备去接彤彤放学,起身准备回卧室换衣服,蒋勋也跟着我站了起来。 “我先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我没有回头,听着他开关门的身影,深深地出了一口气,今天也是神了,难道我和毛铮在安全通道里面的时候,就被蒋勋发现了? 那个门口响起的脚步声,难道是蒋勋的? 幸亏毛铮没有过来,蒋勋一无所获。 可是毛铮为什么没有来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所不知道事情呢? 满腹疑惑,可我也不想再多思考一分,我换上一件简单的连衣裙就出了门。 接到了彤彤,我准备带着她到外面吃饭,没走两步就看到了付筱,她的身边跟着刘汉强。 这么光明正大,让我有些意外。 付筱看到我并没有躲闪,赶忙跑了过来挽住了我的胳膊,伸手摸了摸毛彤彤的小脸蛋。 “真巧这都能碰到你。” “你们两个人?” 付筱并没有想回答我,而是在毛彤彤的身边蹲了下来,来回的抚|摸着彤彤的头发面颊和肩膀。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姐姐吗?” 我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彤彤现在已经习惯叫我妈妈,付筱却让彤彤叫她姐姐,这辈分能对吗? “我叫毛彤彤,是妈妈的好女儿。” 彤彤一手拉住了我,付筱明显的一怔,不可思议的扭头看着我。 “夏安,不是吧,这难道是你和毛总的孩子?都这么大了?毛总他刚结婚!” 付筱的声音非常的大,立刻吸引了站在一旁的刘汉强,我感受到了刘汉强的不可思议的目光,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这个付筱没事大惊小怪的,把我的私隐都说出来了。 我赶忙把付筱拉了起来,手上加大了力度,提醒着他不要乱说话,付筱也发现自己多嘴了,赶忙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毛铮是我小舅舅。” 毛彤彤在一旁说着,走过来钻到了我的怀里。 “你别一惊一乍的吓到孩子,这些事情以后再给你说,你们要是想去吃饭的话,就赶紧去吧,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 刘汉强的目光一刻都没有从我身上移开,我觉得浑身难受,想着赶紧打发付筱和他离开。 付筱耸了耸肩不再说什么,走到刘汉强的身边,挽住了他的胳膊,他们两个人亲密的模样就好像是一对真正的夫妻。 “咱们去吃饭吧。” “要不然一起?” 刘汉强突然提议的说着,眼睛仍旧盯在我的身上。 “不用了,我们回家吃饭。” 我拉着毛彤彤就做出准备离开的姿势,刘汉强竟然伸手挡在了我俩的面前。 “遇到了就一起吃顿饭吧,被因为吴越坏了咱们之间的关系呀。” 我就纳闷了,我什么时候和刘汉强有了关系,要不是付筱我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个人的存在,更谈不上什么关系了。 我求助般的看着付筱,付筱却一脸的不以为然,不仅如此,还主动拉起了毛彤彤的手。 “来,阿姨带你去吃大餐。” 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我觉得付筱的智商为负一百!她难道看不出来我想要走,不想和刘汉强有太多的交流吗? 还是她根本就看出来了,却故意的要把我留下来,真不知道现在的付筱都在想些什么! 毛彤彤被付筱拉着,抬着头看着我,仿佛是在征求我的意见,这样情形下,我难道还能够反对吗。 我只得点了点头表示默认,付筱欢快的拉着毛彤彤走到了前面,竟然把我和刘汉强落在了后里面。 我有点看不懂付筱,她现在给我的感觉是她什么都看得清,只是装作什么都不明白,这是我认识的付筱吗?我从没有觉得她能够有这么深沉的心机呀。 “你和毛总很熟?” 刘汉强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不知不觉中他走在了我的身旁,和我挨得很近,这给了我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我往旁边靠了靠。 “付筱说的过了,我们两个人以前认识,现在已经没有来往了。” 显然我的话没有丝毫的说服力,都是同一个公司的,吴越之前出的那档子事,谁有不清楚了,之所以这么晚才东窗事发,大概随便一个人都能够猜到后面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黑幕的。 并且我相信,即便我不说实话,付筱也会很快就将她所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诉刘汉强。 “哦,嗯,挺好的。” 063 那就后会无期了 挺好的? 刘汉强的话让我摸不到头脑,我也不想多做思考,走快了两步到付筱的身旁。 “你们俩已经这么光明正大的了吗?” 我低声在付筱耳边说着,忍不住的用眼睛扫着身后的刘汉强,刘汉强并没有看我俩,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晓云姐出国比赛去了,大晚上的也没人注意我俩,我现在住在他们家……” 付筱竟然都已经登堂入室了,听到这些我都惊呆住了,他们两个人这是在玩火呀,我觉得迟早有一天会出事情。 可是转念一想,今天我和毛铮不也是险些擦枪点了火,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就像上了瘾似的,恐怕纠结不掉了。 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蒋勋,感谢他把我堕落的边缘拉了回来。 “你呢?最近怎么样?毛总也结婚了,听说他要升任中国区的总裁,大家后面风言风语的,都说他是为了上位才和蒋大小姐结婚的。” 毛铮升迁的事情我倒没有听说,这也难怪,我俩这种关系,又有谁会特意来告诉我呢。 “我挺好的,和朋友准备开一个画廊。” 我不想再多说毛铮的事情,趁机转移了话题。 “那到时候我得去看看,一听画廊就是那种高大上的地方,我都没有去过呢。” 我笑了笑,心里面也开始勾勒起了画廊的模样,真不知道陈墨挑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现在的我也跃跃欲试,想要早点开始着手。 我们去吃了粤菜,彤彤很喜欢吃肠粉,就和毛铮一样。 我看软化嫩白的河粉被彤彤咬在嘴里面,一点点的吃进去,忍不住的就回想起毛铮第一次喂我吃肠粉的场景。 我咬住了他的嘴唇,却顷刻被他垫付含在嘴中。 我不由自主的舌忝了一下嘴唇,仿佛在回味曾经记忆中的味道。 我们两个人的八年呀,有太多的回忆,随时随刻都能激荡内心的冲动,我突然觉得一股热|流涌来侵袭着我每一个细胞。 回家的时候,毛彤彤拉着我的手,给我讲着她在学校里面的趣闻。 其实毛彤彤在正常的时候,很是活泼,尤其在我面前,瞬间就化身成了一个小话痨,好像肚子里面有说不完的话一样。 “哎,那个是小舅舅吗?” 刚走到小区门口,毛彤彤突然停了下来,指着不远处的一个人影,想都没想就跑了过去。 那个人轻车熟路的一下子把彤彤抱了起来,那一定就是毛铮了。 可是我却有点走不动,是毛铮抱着彤彤走了过来,腾出的一只手拉住了我。 “回家吧,等你们很久了。” 回家吧,我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任由毛铮拉着我就往公寓的方向走。 这个时候,夜灯初上,小区里面零零散散有散步溜圈的人,没有人注意到我们,因为我们就像是普普通通的一家人。 如果真的是这样该有多好,可是我却知道这不过是骗人的假象。 进了屋,毛铮把毛彤彤放了下来,可是他却没有松开我的手,我安静地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的熟悉面庞。 “今天我突然接到电话,有点急事……” “嗯,蒋勋来着,幸亏……” 说了一半的话我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总觉得说出来之后就落实了我们偷|情的事情。 我心里面暗自冷笑,我们两个人怎么总是如此尴尬的重逢,第一次的重逢是在公安局,我已婚,他未婚。而这次我俩又是偷偷相见,他已婚,我离婚。 也许我俩注定错过,再怎么挣扎就不可能像是洄游的湟鱼逆流而上。 我把手从毛铮的手中抽了出来,拉着毛彤彤去了小书房,帮着她把作业收拾出来,我虚掩上门就走了出来。 毛铮并没有在客厅里面,我也没有听到有关门的声音,扭头一看发现他站在厨房深处的阳台上。 我走了过去,靠近了才发现他在那里抽烟。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我想起来上次我俩山上,我把毛铮的烟头抢过来碾碎在鞋底,那时候心里面是慌乱的,也没有想要去问他。 “你走了以后,心总慌,一开始就是解乏,后来慢慢就习惯了。” 毛铮掐灭了烟头,扭过头来看着我,他的左手伸到我的脸上,我伸手抚摸着他的手,清晰的感受着他手上的疤痕。 现在的我很清醒,也很理智。 “这手还疼吗?” 毛铮摇了摇头,把我揽进了怀里面。 “这手呀,早就废了,你走了以后,我看到那个手术刀手就抖,早就当不了医生了。” 我没忍住眼泪流了下来,当年,也怪自己太冲动,抓了他的手术刀就捅了过去,我本来想,毛铮会很快就忘记我,他有他的手术台,有他追求的人生,而我不过是短暂的一个插曲。 “是不是后悔认识我?要是没有我的话,你肯定比现在要好,什么也都不会发生,我只能够拖累你……” 毛铮紧紧地抱着我,我哭得浑身颤抖声音都变了调子。 我泣不成声,还是一句一字的说着,眼泪都蹭到了毛铮的衣服上面。 毛铮低下头使劲的吻住了我的嘴,打断了我自责的喋喋不休。 等到毛铮再抬起头,我看到他眼睛里面也有一丝晶莹的东西再闪动,我哽咽着痴痴地望着他,想把他的一切都刻在脑海中。 “傻丫头,你说我怎么就这么的放不下你。” “可是一切都晚了,都晚了……” “别怕,不会的,永远都不会晚的。” 毛铮的话有种可怕的魔力让我沉浸其中,可脑中那唯一绷着的弦仍旧残忍的提醒着我,我俩现在是在越界踩线,我不能再继续做一个破坏者。 不合时宜的,蒋勋的脸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我凭借着这最后的清明使劲推开了毛铮。 一路小跑进了浴室,洗脸盆面前我撩起冷水,一遍遍清洗着我脸, 毛铮不知道什么站在了我的身后,我从洗手台的镜子里面看着身后的他,他样子有些憔悴,浴室的灯光太过昏暗,我看不真切,可是我却能够切身的感受到我们之间的距离。 对,现在的我们隔着遥不可及的距离。 “小舅舅,夏妈妈?” 大概是毛彤彤听到了动静从小书房里面走了出来,四处寻找着我们。 我拿毛巾胡乱着擦了一下脸上的水,从毛铮身边走过慌忙的出了浴室。 毛彤彤站在客厅整个人都有些慌张,我赶紧快步的走到她的身旁,把她揽到了自己怀里。 “彤彤怎么了?” 我低头抚|摸着彤彤额头的碎发。 “我作业做完了,出来找夏妈妈帮我检查作业,找不到你们了……” 彤彤会这样,我知道是因为她太缺乏安全感了,她需要我在她的视线范围内,找不到我她整个人就会开始抓狂,这一点卢医生也曾经提醒过我,让我多加注意。 “好,先把小舅舅送走,我在给彤彤检查作业好不好?” 毛彤彤听话的点了点头。 我刚转过头,就看到毛铮走了过来,时间不早了,我觉得他实在不合适在一个离婚女人的家里继续待下去。 就当他今晚是来看毛彤彤的吧,其实根本本来也没太大的关系。 “不早了,要不然你先回去吧,你也看到了,彤彤挺好的。” 毛铮听我说这些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头,脸上的失意被看得清清楚楚,可是我俩的关系不就只能淡薄成这个样子么。 “我也挺好的。” 我实在看不得毛铮这样的表情,笑了笑就当做是在安慰他。 “好,我今天先走了,改天再过来……” “别来了” 我口不择言的打断了毛铮的话。 “这房子不都是我的了么,难道你想收回?” 我知道我的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可毛铮还是赏脸的苦笑了两下,那笑容却比哭起来还难看。 “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 毛铮不等我回话扭头打开门就走了出去,我怔怔的看着门口好久,直到彤彤拉我手,我才回过神来。 他走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 没过几天,陈墨就给我打过来了电话,说已经约好了中介看房子,他过来接我,在我的这间公寓转了好几圈,不知道是不是在查房,确认这里只有我和彤彤的东西后,他才满意的带着我离开。 陈墨这个人,从来都不是一个太顾及别人感受的人,自负的可以,嘴巴又不留情面,也不知道毛曦然到底看上了他哪里,要是我的话,选蒋勋也不会选择他。 想到这里我突然有点意外,怎么会想到蒋勋呢?明明我们两个人的每次交锋都如此的不愉快! 真的是说曹操曹操到,想都不可以想。 我刚从陈墨的车上下来,就看到了蒋勋。 “你怎么在这里?” 蒋勋摘下来墨镜走到了我的面前,一脸不屑的看着我。 “曦然姐,让我给你道个歉,以后就放过你了。” 这哪里是道歉呀,不过我也不想跟他一般见识,他就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冲动而不计后果。 “没事,那就后会无期了。” 064 金属风格的二层小楼 我也不想和蒋勋多说什么,跟着陈墨的身后就准备离开。 可是蒋勋也不知道抽什么风,一直跟在我们的后面,好像是个小尾巴甩都甩不掉。 我们在一栋独立的二层建筑前面停了下来,我看了看挂在门口的街道牌。 南京路1027号,这数字好熟悉,我忍不住有些想笑,这也太凑巧了吧。 “笑什么?” 陈墨转过身看着我,一脸的不解。 “没什么,这个街牌号正好是我生日。” “哦,那看来这块跟你挺有缘的,进去看看吧。” 陈墨刚说完,蒋勋就上前拿出一大把钥匙来,从里面找了一会打开了铁门。 我心里面有点疑惑,可还是跟着陈墨和蒋勋走了进去,里面的装修风格后现代的金属风格,以灰黑色调为主,空荡荡的没有多余的装饰,可塑性很强。 房间的尽头有一个水泥砌成的楼梯,直接通往二层,一楼一眼就能望到尽头,我准备上到二楼去看看,刚爬了每两层台阶,蒋勋就跟了上来。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傻呵呵的笑了一下,今天的蒋勋特别的奇怪,不仅主动跟我道歉,还瞬间化身成了我的贴身保镖,寸刻不离的跟在我的身边。 我没有理会蒋勋,径自走到了二楼,二楼和一楼的基调基本保持一致,只是多了至少十辆的重型机车,还有一个拳击台,还零零散散的堆满了杂物,丝毫没有能被利用的空间了。 “这层可不租给你们。” 蒋勋的话让我大吃一惊,难道这个二层小楼是他的?如果我们决定租下来这里,难道他就成了我们的房东? 我扭头看向身后,蒋勋还站在楼梯上,只是探出头和半个身子来。 “这楼是你的?” “当然了,不然你觉得我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难道你以为我是房产中介的吗?” 我的问题把蒋勋给逗乐了,一脸玩味的看着我,看得我浑身都不舒服。 如果这里真是蒋勋的产业,那我就要考虑考虑了。 我们两个人自认识以来,每次见面都不太愉快,我可以对他的所作所为不计较,可是和他牵扯上金钱利益的关系,就肯定不在我的可接受范围之内了。 虽然我对这里的一切都很满意。 我扭身下楼,从蒋勋身边经过,陈墨坐在一楼的沙发上,翻看着手里面的一份文件。 我走过去毫不犹豫的对着陈墨下了定论。 “我觉得这里不合适。” 陈墨慢条斯理的抬头看了看我没有说话,低头继续翻看着他手中的文件,我走近看了看,他手里面的文件是一份租赁合同。 “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合同条款明确,价格合理,并且这个地段的主要消费群体与画廊非常匹配。” 陈墨从文件中抬起头望着我,从他的眼中我看到了一个商人该有的狡黠,我苦思冥想,寻找着说服陈墨的理由。 可是我不懂经商,也是个彻头彻尾喜欢感情用事的女人。 “她估计是因为不太喜欢我这个房东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蒋勋站在了我的身后,好不留情面的将我心事说了出来,你们一个个的精明的很,我这么点小心思怎么可能藏得过去。 陈墨看着我没说什么笑了笑,又低下了头继续研究他手中的合同。 我有点尴尬,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赌气的拿起包就准备往外面走。 “那我先走了。” “夏安,你别走呀,等等。” 陈墨见我要走赶紧跑出来拽住了我,把我硬是拉回到了屋子里面,摁在了沙发上。 意外的,蒋勋竟然给我递过来一瓶凉的矿泉水,我没动,他硬是塞进了我的手里面。 “夏安,不是我说你,你这就太冲动了,你也看到了这个地方非常适合开画廊,并且装修方面我可以让你全权做主,我知道你和蒋勋有一些过节,但是你要记住,做生意是和钱打交道,不是和人,这个人你不喜欢大可不必搭理他。” 陈墨边说着边看了看身边站着的蒋勋,我顺着陈墨的目光看过去,蒋勋黝黑的脸庞看不出有什么多余情绪,仍旧是一脸的无所谓,我实在猜不出来他把这里租给我们的真实意图,可是陈墨说的又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我现在失业的状态下,跟钱过去就真的是太缺心眼了。 “要想再找到这么一个地方可不太容易呀,更何况这里的租金还不到这附近的一半……” 听陈墨说到这里,我更是犹豫了,如果因为我的一时意气离开这里,恐怕再想开画廊就真的难上加难了。 “那,我再考虑考虑吧。” 我并没有马上肯定的回答,毕竟刚才我那么冲动的就要走,如果一下子转变的太快,脸上还真有点挂不住了。 “那是当然的,没有一锥子的买卖,我也需要回去找我的律师再确认一下合同,要不然今天就先这样,关于投资和股份的事情,咱们等改天再约个时间吧。” 今天的陈墨真的让我大开眼界,他在脑中的印象并不是这么一个专业的商人形象,应该是和他那个私家菜“落尘之末,喧嚣之上”的意境一样,是个脱俗的人,可是我发现我错了,所有的超凡应该都还是建立在世俗之上的,有了世俗的东西作为基础,才能有了超凡的底气。 “好,到时候你再联系我。” 说完这些,这次真的该离开了,蒋勋一开始并没有跟着我俩一块出来,可是在我上车的一瞬间他却气喘吁吁的跑到了我身边” “手机号给我。” 为什么?我俩之间没有必要联系吧。 我没有理会他就准备上车,却被他拽住了。 “万一有事,我找不到陈哥,可以找你。” “会有什么事呢?咱们现在好像连合作的关系都还不是呢。” 我使劲推开他的手后,坐上了车,关上了车门。 那边陈墨在和蒋勋好像在说着什么,我充耳不闻,此刻我对蒋勋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抗拒,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今天对我太过温柔,太过迁就了,人大概都是这样的吧,以前对你凶的人突然变得想亲近你了,你都会忍不住的踩一踩。 我回到家后,想着这几天都是带着毛彤彤在外面吃的,准备给她在家里面做顿饭。 我回来之后还没有用过厨房,冰箱里面除了一些蛋奶水果也没有什么蔬菜肉禽,收拾了一下我就准备去附近的超市采购。 毕竟在这里也住了三四年,周围市场的情况也很是了解,我轻车熟路的去了离家最近的超市,却没想到碰到了以前的邻居。 “夏安呀,好久没见到你和吴越了,你们是不是把房子卖了?” 我有点尴尬犹豫着该怎么回答,平时我深居简出很少和周围的邻居打交道,并不熟悉,可是吴越他妈却喜欢来回的走动,邻居也就对我家的事情有了一些的了解。 “嗯,房子卖了。” 我一笔带过就准备离开,可是显然那个人并没有眼力价,也没有看出来我并不想多说。 “我说呢,好久都没有看到张老师了,以前还老来我家玩,现在也不知道身体怎么样了,那时候她就是想抱孙子……” 那个人边说着边瞅着我的肚子看,好像她生出来一副透视眼,从外面就能看到我到底有没有怀孕。 “她最近挺忙的。家里等着我做饭,我就先走了。” 我扭头就走,她也没有拦着我,却意犹未尽在我身后自言自语的磨叨着。 “搬家了,怎么还跑回来买菜呀,这一家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加快脚步匆匆的结完了帐,走在小区里面的时候,路过我和吴越以前的家,还是忍不住的停下来看了看,可是因为害怕遇到熟人,我只站了几分钟就头也不抬的赶紧离开了。 不知道现在吴越怎么样了,我出院以后还没有去看过他,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俩还没有把手续办齐全。 我想着这几天就去吴越家里面一趟吧,在开画廊之前把该办的手续都办完,以免在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下午我接毛彤彤回来,她看到一桌子的菜高兴地跳了起来,每个菜她都说好吃,说以前从来没有人给她做过饭,我摸了摸毛彤彤的头发,让她慢点吃,还去给她盛了一碗放了虾仁的西红柿鸡蛋汤。 这个汤是以前毛铮当医生的时候,夜宵的标配,他每次都能够喝两碗,然后晚上就又精神奕奕的了。 看着毛彤彤吃饭我就忍不住的想起了毛铮吃饭的样子,都说外甥像舅,彤彤这个外甥女也跟毛铮有着太多神似的地方,看着她就仿佛看到了毛铮的影子,我也聊感欣慰。 饭吃着一半,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我站起来从猫眼里面望出去,竟然是大刘站在门口。 我不知道是谁告诉大刘这里的,也不知道大刘跑过来找我是为了什么,难道吴越有了什么情况,不,应该不会吧,大刘知道我和吴越已经断了关系的。 我想了想还是打开了门。 “安安,你帮帮我吧。” 065 人心漂浮不易控 大刘脸上写满了失意,而我也有点不知所措,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大刘让我帮他什么,我都这样落魄了,还能够帮助他些什么呢? 可是很快的我就反应过来了,也许大刘让我帮忙的是他和许老师的事情。 “先进来吧。” 大刘听我说完走了进来,看到在餐桌前吃饭的毛彤彤顿了一下。 “这是?” 我该怎么向大刘介绍毛彤彤呢?一个刚刚失婚的女人,瞬间带了一个半大的孩子。 “叔叔好,我叫毛彤彤。” 毛彤彤很有礼貌的给大刘做着自我介绍,我能清晰地看到大刘在听到后惊讶的表情,大概他也以为这是我和毛铮的孩子了吧。 “大刘,过来坐。” 我不想多做解释,领着大刘到了客厅,又扭头对着彤彤交代着。 “彤彤,吃完饭去屋里面做作业,我要和叔叔谈点事情。” 毛彤彤听话的点点头,吃完碗里的饭之后,转身就进了小书房,还自觉地关上了房门。 “这孩子不会是毛铮的吧,都这么大了。” 大刘不死心的继续问着,我其实并不想多说,可是又怕大刘误会,毕竟现在毛铮已经是别人的老公,我不能在他背后抹黑他。 “不是,她是我朋友的孩子,暂时和我住在一起。” 我轻描淡写,并没有提到关于毛铮的一切,大刘将信将疑却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今天过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去劝劝姗姗,我也找不到其他人了,也就你还能和姗姗说上两句话。” 果然,大刘此行的目的是让我去说服许姗姗。 我其实并不想参与他们之间纠葛之中,经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之后,我很难再去和一个人交心,可是去说服一个人,如果不先攻克下这个人心来,我觉得一切都是徒劳。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我给大刘倒了一杯茶水,他喝了一口,半天没有接着说下去,大概他也在心里面组织语言吧,我了解的大刘确实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 “我们分手了,姗姗提出来的,我一开始也没觉得怎么样。” 这件事情我早就听许姗姗说过了,他们应该不是最近才分手的吧,已经分手很久了吧,怎么大刘突然间的就想挽回了呢。 “工作忙起来也想不起来,可是回到家就不行了,总觉得少点什么似的,我吧,其实喜欢姗姗很多年了。” “很多年是什么意思?” 我听到这里忍不住的问了出来,以前我只知道大刘有个心里面喜欢的人,却不知道原来那个人就是许姗姗。 “就是很多年的意思呀,从我上大学开始,这么算起来也十几年了,估计比你和毛铮还长。” 看来大刘是已经知道我和毛铮的事情了,大刘的情商不高也就在于此,明知道我和毛铮已经到了尽头,他却非要提起来惹人不开心,还好我已经快百毒不侵了,对他的话也不是很在意。 大刘说完赶紧抬头看了看我,还好他有自知之明。 “安安,别怪我,我就是嘴快,其实我那天在医院见到毛铮后就找了他,他都给我说了,你住这的事情也是他告诉我的,让我照应着你点。” 听到这些话,我心里竟然莫名的平静,毛铮呀,一定在像交代后事一样把我托付给了大刘,可是我却想说他所托非人,大刘充其量是个朋友,又怎么可能有多余的经历来照应我呢。 “没事,那都过去了,说说你和许老师吧,前两天我见过她。” “你见过她?她给你说什么了?” 那天许老师给我信息量太大,真让我说出来我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这样,还是你先说说你们为什么分手。” “她说的跟我在一起没意思,我整天就知道手术和实验室。” 这不是真的理由,即便那天许老师什么也没有给我说,我也明白,当初和毛铮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是这个样子,手术台实验室永远比我更重要,虽然对他们充满的羡慕嫉妒恨,可即便我俩真的分手,也绝对不是因为这些理由。 “我知道这就是她的借口,我也知道她可能不能够生育,我还知道那个男的根本不是她的弟弟……” 果然,大刘什么都知道,可是即便这样,他也不愿放弃许老师么? 这样的大刘让我刮目相看。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还想着挽回?” 大刘又喝了一口茶水,低着头看着漂浮在茶杯上的一片茶叶,用嘴轻轻地把茶叶吹开,吹散,可茶叶又执着的聚在了一起,好像怎么都不受控一样。 这好像人的执著心,明明知道不可为,而偏偏为之,谁都没有办法控制。 “安安,你别怪我多嘴,你和毛铮不也是么,你都结婚了,他还是辞掉了工作跑过来了,就远远看着你,他都知足了,那是为了什么,这你总能理解吧。” 怎么大刘有把话题扯到了我和毛铮的身上,我们能一样么。 毛铮现在都已经和蒋菲结婚了,我俩对彼此的执念也只能是个念头,可是大刘和许老师不一样,即便有那个所谓弟弟的存在,他们也都是自由人,可以做自由的选择。 “其实我就是想说,有的时候真的就可以什么都不计较了。” “那你准备让我怎么去说服许老师呢?你自己也清楚,如果要接受她恐怕还得接受她那个生病的弟弟,你真的要考虑清楚,真的能接受吗?” 我害怕大刘只是一时的冲动,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分开口难免空虚,如果只是为了添补空虚而复合,那他们还是会再次分开的,如果要做这样的坏人,那还不如一开始我就不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 “我确定” 大刘的回答坚定而简短,这样一来我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了。 大概,是我不能够理解大刘心中对感情的定义吧,如此的一个大好青年,却沉迷于一个并不算“清白”的女人,应该很少有人能够坚持下去吧,可是大刘都这么肯定了,我只能姑且相信他。 “好,我找机会和许老师谈一谈,但我做不了任何的保证,决定权在许老师手里面,也在你手里,我一个第三者只能够是给建议。” 我这么一说,大刘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抬头怔怔的看着我。 “我还能做什么吗?” 大刘的话把我问住了,我不是个男人,更不会撩妹,他问我他能做什么,让我怎么回答,只是作为一个女人,一个男人打动我的瞬间应该是他给我安心的感觉。 “这我就无能为力了,我能从我的角度给你提示,一个女人愿意和你过一辈子,应该是在她觉得你能够依靠,让她觉得踏实安心,你自己体会吧。” 从来没有和一个大男人谈论过感情的事情,说着说着我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大刘一脸的不解,看这样子还想要追问下去,可是我真的已经倾囊相授了,实在没有什么还能继续告诉他的了。 “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会和许老师约时间的。” 我下了逐客令,可是大刘就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一样,一动不动的一点都没有想走的意思。 “安安,我还是有一点不懂你说的,你能不能给我说的明白一点……” 我一个头两个大,这还让我怎么解释,我能说不是我不想说,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做么,这种东西每个人接受度都是不一样的,感动的点也是不一样的,怎么可能原模原样的复制呢。 “这种事情只能意会不能言传,你回去自己想吧,太晚了,我一个离婚女人,你在我家带时间太长不好,赶紧回家吧,等有了消息我通知你。” 如果大刘还是不走,我报警的心都要有了,还好大刘没有继续追问,告辞之后离开了公寓。 大刘刚走我就大大的喘了一口气,想当年上大学的时候经常喜欢在宿舍里面和同学聊八卦,现在可真不一样了,一听到别人这些乱七八糟的感情故事,我就头疼的不行,想着能多远就躲多远。 大概这也是变老的一个征兆。 我收拾餐桌,毛彤彤跑了出来帮着我在厨房里面跑进跑出的,还主动要求要洗碗,我在一旁的看着异常的欣慰,洗完碗,毛彤彤跑到我的身边,我拿了块毛巾给她擦手,她抬起胖嘟嘟的小脸蛋笑眯眯的看着我。 “夏妈妈,不用别人照顾你,我也可以照顾你。” 这个小机灵鬼一定是听到了我和大刘的谈话,更是听到了大刘说毛铮让他照应我的话。 “你个小大人,先把自己照顾好就行啦。夏妈妈就不用你操心了。” 我用手勾了一下毛彤彤的鼻尖,学着以前毛铮的样子。 以前毛铮总喜欢勾我的鼻头,我撒娇的时候,耍赖的时候,哭鼻子的时候,还有他向我求欢的时候,那成了他的一个标准动作,和他扶眼镜的动作一样,都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中。 “不要嘛,夏妈妈要让我照顾,我们一起等小舅舅回来。” 066 过往已逝毫不留情 我就当做毛彤彤是童言无忌,并没有放进心里面去,大概也是经历的事情多了,感情也变得波澜不惊了。 我把彤彤抱进怀里面,彤彤抱着我的腰,这个机灵鬼以后就要和我相依为命了,我觉得挺满足的,至少我没有落得一个孤家寡人的下场。 第二天我就给许老师打了几个电话,但是她一直没有接。 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她有课,可是后来打的多了,就明白她一定是在故意的逃避我,我想我应该抽个时间去学校找她一趟,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说什么我都得见到许老师才行。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决定先把我自己的事情处理干净,我去了吴越家。 吴越他妈开的门,她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满头花白的头发,脸上的皱纹也越来越深,唯一不变的是她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怨恨。 “你还来干什么?我们家吴越被你害的还不够惨吗?” 吴越他妈丝毫不给我留任何的情面,严声厉色的就像是在质问一个犯人。 对,我对于他们家来说确实是一个不可饶恕的罪人。 “我来看看吴越。” 我其实并没有空手过去,毕竟当初是吴越救了我一命,我给他买了一些营养品,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适合现在的他吃。 吴越他妈并没有想要让开的意思,还是吴越他爸过来拉开了她,我才能走进吴越的家里面。 这里我很熟悉,也留下很多我和吴越的回忆,但是我并没有心情去忆往昔,只想着赶紧看到吴越,找到机会和他谈一谈办手续的事情。 吴越就在客厅,坐在轮椅上,沙发上还坐着陈慧,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 其实我觉得眼前的画面挺讽刺的,真正意义上的罪魁祸首竟然光明正大的坐在被害人的家中。 我也明白,我没有立场多去质疑什么。 我把东西放在了茶几上,走到吴越的身旁,吴越的表情很呆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脑部被撞的后遗症。 “吴越?” 我低声呼唤着吴越,喊了几声吴越才缓慢的转过头看向我,我不知道他认不认得出我,因为我根本看不到他的眼神聚焦在我的身上。 “你是哪位?” 被吴越这么一问,我感觉我整个人都掉进了冰窟窿里面,四面八方寒气逼人,自己却无处可逃。 “我是夏安呀,你不认识我了吗?” 我蹲到吴越的面前,情不自禁的握住了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可是眼睛里面早已经没有了我。 “他不认人了,不只是不认识你,也不认识我。” 陈慧在一旁说着,我扭头看她,她眼中倒很是平静,瞅了我一眼就扭过去了头,大概她现在对我也没有恨了吧,毕竟她现在如愿的守在了吴越的身旁。 吴越这个样子,我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他提办离婚手续的事情,看来我得去找个律师了,这样一来简单的手续就开始变得复杂了。 我正想着是不是先离开的比较好,陈慧突然站了起来,走进了里屋,没一会出来手里面拿着一个文件袋,递给了我。 “吴越之前清醒的时候让我交给你的,他说你签个字就可以了。” 我打开一看,是一份离婚协议书,我大致翻看了一下,里面财产的划分很明确,文件夹里面还有一张银行卡,里面大概是这几年吴越的存款。 我从包里面拿出笔来,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上了名字,截止到今天,我和吴越彻底的没有任何关系了,故事的结局并不美好,我们两个人都遍体鳞伤,希望今后不再有纠葛,也希望都能有各自善终的结局。 我知道这不过是我一厢情愿,我自己的未来都不知道在哪里,哪里来的自信去笃定别人的。 我没有拿走银行卡,塞进了吴越他妈的手里面,吴越他妈看着我怔了一怔,毫不客气的夺了过去,不过我也毫不在意,本来那就不是属于我的东西。 我离开吴越家的时候,站在楼底下抬头看了很久,我也不知道我在看什么,就呆呆出神,脑袋里面有很多片段闪过,我们的相遇,这些年有过的恩爱,有过的柔情,还有过的互相伤害,一切都结束了。 曾经的我大概绝对不会想到我们两个人会有这样一个结局,一开始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总是盼望着天长地久的,也总是笃定了好好坏坏的总要和这个人过一辈子。 可是,漫漫人生的长路上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又有谁是真正的赢家呢? 我们都是生活的loser,残败的结局,不过是老天爷给我们上的一堂生动的课,让我们学会今后如何去自处,如何好好经营自己的人生。 可是,经历这些的我,真的还能够独善其身吗? 我没有回家,而是绕道去了我爸妈家那里。 不,那里已经没有我妈了,只有我爸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生活着。 生病以后,我和他们没有丝毫的联系,他们也好像放弃了我这个女儿,也不曾找寻过我。 我回到家把里里外外的都收拾了一遍,我爸仍旧在阳台鼓弄着他那些花花草草,好像那些植物比我这个大活人更重要,他的注意力全被吸引过去,并没有多看我两眼。 这也难怪,我这个不孝顺的女儿凭什么博得他的喜爱,他们也曾把我当做掌上明珠一般,和天底下所有的父母一样,希望我能有安稳的一生,只是天不遂人愿,我没能满足他们的殷殷期盼。 我给我爸包了一些馄饨冻在冰箱里面,就默默地离开了,这也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刚到小区门口,我就看到肖童,她在那里低着头踢着脚底的石头子,踱来踱去的。 “你在这干嘛呢?” 我走到肖童的身旁,一下子拍在了她的肩膀上,她被吓了一跳,赶忙抬起头,慌乱的眼神收进我的眼中,让我觉得她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来找你的。” 肖童稳了稳情绪答复着我。 “走吧,别在这呆着了,回家再说。” 我拉上肖童就往小区里面走,肖童却一动不动的任由我怎么拉也拉不动。 我回过头不解的看着她,可肖童却没有抬头看着我,仍旧低着头,脚底下不知道在提着什么。 “怎么了?你今天怪怪的。” 我松开她的手,也不准备强迫她跟着我走,低头看看了手表,离接毛彤彤放学还有一个多小时。 肖童并没有马上回答我,一直都低着头竟然不敢看我,这让我异常的焦躁,我推了推她的肩膀,肖童无力地晃动着。 “你不说我就走了啊,一会我还得去接毛彤彤呢。” 我作势要走,肖童一下子拽住了我,我没站稳,一下子倒在她的身上,我觉得我俩之间的姿势太暧昧了,赶紧站直甩开了她的手。 “别!你让我想想怎么说。” “肖童,你别吓我行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现在心脏不好,受不了惊吓!” 肖童皱着眉头看着我,两只手握成了拳头,不知道的人会以为她要打我,可是我知道她心里面一定藏着什么事情,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给我说。 “算了,我先走了。” 肖童还没等我说什么,扭身就跑了,她跑的非常快,有百米冲刺的速度,我站在她身后被她弄得不知所措。 我站在原地待了一会,想着没准肖童会回来,可是到最后都没有再见到肖童,我就失去了耐心扭头离开了。 边走着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有些担心,这不像是肖童的作风,他从来都是风风火火大大咧咧的,像今天这样扭捏我还真是第一天看到。 我拿出手机,给付筱发了信息,也许她知道一些线索。 可是付筱迟迟都没有给我回复,也许她现在正在忙吧,我想着要不然等到晚上,我在给她打个电话问一问。 就这样我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太放在心上,回到家把离婚协议书放好以后,我就出门去接毛彤彤回来。 在学校门口我看到了毛曦然,我印象里面这是毛曦然结婚以后第一次来看毛彤彤,她远远的就看到了我。 “安安,你来接彤彤吗?” 毛曦然没有半点内疚的表情,对我说这些也是理所当然的样子。 “嗯,我来接彤彤放学。” 弄得我倒是尴尬了起来,毕竟毛曦然才是毛彤彤真正意义上的妈妈,我不过是个冒牌货。 “我今天想带着彤彤去吃点好吃的,好久没见她了。我晚点就送她回家。” “好,那我就先走了。” 毛曦然并没有提出让我跟着一同前往,我也就识相的不参与他们母女相聚。 毛曦然又说了一些客气的话,并没有挽留我,我回应了她两句就准备离开,今晚我也可以难得有了单独的空间,和自己的时间,我应该高兴才对,我就这样的安慰着我自己。 “夏妈妈!” 我刚走出没两步就听到了毛彤彤的声音,我扭过头看过去的时候,毛彤彤已经冲到了我的身边,头使劲的往我的怀里见面拱,而毛曦然则一脸茫然的站在一旁,看着我们两个人。 顿时气氛中充满了僵持的味道,我用眼睛瞟着毛曦然,不敢正眼看她,好像一个小偷,还是一个偷人的贼。 “彤彤,你看妈妈给你带了什么。” 067 情结连系不磨灭 刚才我没有注意到,毛曦然的手里面还拎着一个大袋子,应该是给毛彤彤的礼物。 这个时候,她把袋子递到了毛彤彤的面前,可是毛彤彤却视而不见。 场面很是尴尬,我扶着毛彤彤的肩膀让她面对着毛曦然。 “彤彤,妈妈在和你说话,你这样很没有礼貌。” 言语之间可见亲疏,说完我就有点后悔了,这话怎么听起来都像是我在自家的孩子,反倒是毛曦然成了外人。 “谢谢你” 毛彤彤伸手把袋子接了过来,但是根本没有打开看,又低下了头。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毛曦然更是,她搓着两只手,不知所措,我想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有这样的表现吧,毕竟毛曦然也是十月怀胎才生下的毛彤彤。 “我们去吃饭吧,今天我请客。” 毛曦然轻快地声音打破了这死寂一般的沉默,我却犯了难,毛曦然的意思是想和毛彤彤独处,可是毛彤彤一直拉着我就没有放开的意思,这样一来我到底去还是不去,真是进退两难。 “安安,一块来吧。” 毛曦然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局促,赶忙补充说着。 这样一来我就更不好拒绝了,点头默许后,拉着毛彤彤上了毛曦然的车。 毛曦然打开的副驾驶的门,大概是想让彤彤坐上去,可是彤彤一边拉着我的手,一边就拉开了后座的车门,然后自己就坐了进去,顺带着也把我拉了进去。 这个孩子真是个小大人,大概还在跟她妈妈怄气。 毛曦然停顿了一会,关上门绕到驾驶室坐了进去,启动了车子。 车子里面响着悠然的音乐,谁都没有说话,我透过倒车镜看着开车的毛曦然,她强忍着一脸的委屈,几次用手放在眼角,这让我异常的内疚。 我觉得我就好像从她的手中硬生生的把毛彤彤夺走。 可当初明明是她亲手把毛彤彤推开,那日的情景我历历在目,毛彤彤手腕现在还有几道疤痕,永远也不能磨灭。 毛彤彤在我身边安静的坐着,手一直没有离开我,我也下意识的勾着她的手,我俩都相依为命这么久了,我也生怕谁把她从我身边抢走。 吃饭的时候,气氛还是有一些尴尬,不知道毛曦然在想些什么,只是不停地往彤彤的碗里面夹菜。 “安安,你别怪我们家毛铮。” 毛曦然突然把话转移到了毛铮的身上,这话不是她第一次说了,我不知道如何作答,现在的我,有什么样的立场去怪罪他呢。 “曦然姐,我怎么回去怪他呢,他们不怪我就是好的了了,无辜被牵扯进来。” “嗯,那是一个意外,这谁都知道,也不是你的错,但是蒋菲她,唉……” 毛曦然没有继续说下去,我也猜到她要说些什么,蒋菲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无辜者,并且说句心里话,毛铮是欠她的,当初毛铮和她在一起是有目的,只是目的太过可笑,竟然是为了包庇我的老公。 “我都懂的,这不都过去了么,我呀就等着画廊开起来,也好有事情忙。” 毛曦然抬起头看着我,若有所思,我不解的望着她,等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彤彤,能去给妈妈那一块蛋糕吗?” 我们吃的是自助餐,毛曦然把毛彤彤支开,大概是想和我说陈墨的事情。 毛彤彤毕竟还是小孩子,想不到那么多,听毛曦然开了口,就踩着欢快的小步子跑了出去,毛彤彤还是想她的妈妈的吧,虽然刚开始有点闹着小脾气,着没过一会就本性毕露了。 这也难怪,母女连心,又怎么能够轻易分开呢。 “陈墨不知道彤彤的存在,所以我没办法接彤彤回去,彤彤还需要安安你帮我照顾。” 毛曦然没有将彤彤的事情告诉陈墨我并不意外,但是我也并不觉得陈墨是那种容纳不下彤彤的性子。 “你是准备一直都不说吗?还是觉得没有找到好的时机?” “我也不知道,就是每次话到嘴边,就咽了回去,大概是我太在乎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了吧,这都有点不像我了。” 毛曦然笑了笑,在我看来比哭还难看。 “彤彤和我在一起没有问题,但是将来的事情你不能不打算。” “我知道的,我会想出一个完全的办法,不会让彤彤耽误你的。” 毛曦然大概是回错了我的意,我本来只是让她和陈墨平心静气的聊一聊,她却以为我是担心自己带这个半大的女孩,不好找下家,其实我现在根本没有再婚的打算,我觉得一个人挺好的。 “妈妈,夏妈妈,吃蛋糕。” 毛彤彤小手捧着三块蛋糕就走了回来,我和毛曦然同时停止了这个话题。 接下来的气氛还算融洽,吃完饭毛曦然就把我俩送回了家。 在小区门口,毛曦然显然有些依依惜别的意味,搂着毛彤彤尤其亲,又是嘱托,我远远地看着她们,都能够感受到浓浓的分别之情。 最后毛曦然还是走了,我拉着毛彤彤往公寓的方向走,毛彤彤抽泣着,边走边用小手擦眼泪。 “傻丫头,等妈妈不忙了会回来看你的。” “不会了。妈妈不要我了。” 毛彤彤一下子扑到了我的身上,哭声越来越大,眼泪鼻涕的蹭了我一手,我手足无措,这个时候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孩子。 “彤彤,别哭,咱们是大孩子要懂事,要坚强。” 我觉得我的语言特别的苍白而无力,我果然没有什么当妈妈的天赋,说起话来一点的说服力都没有。 彤彤大概是哭累了,抬起头望着我,小脸蛋都是花的。 “夏妈妈,我想我小舅舅了,他什么时候能回来看我呀。” 我顿住了,毛铮什么时候回来,我自己也想知道,可是谁又能来告诉我呢? 毛彤彤把我的包一下子拉了过来,把我的手机从包里面翻了出来,她知道我手机的密码,偶尔会在我的手机上打游戏。 她轻车熟路的找到了毛铮的电话号码想都不想就拨了过去。 我正在走神根本就没有太注意她的动作,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那头的毛铮好像已经接起了电话。 “小舅舅,你好久都没来看我了,我想你!” 毛彤彤边哭边说一定会把毛铮吓坏的,我赶忙从彤彤手里面拿过了电话,刚要说话,却听到电话那头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是谁?谁是你小舅舅?” 我听得出来是蒋菲的声音,我屏住了呼吸,慌忙的把电话挂断,然后迅速的关机。 “夏妈妈,你怎么不让我给我小舅舅说话呢?” 我有点慌乱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是从毛彤彤手中把电话夺过来的,蹲下身子,抚|摸着毛彤彤的面颊。 “彤彤乖,咱们先回家吧,小舅舅现在正在工作呢,等忙完了,就让你给他打电话好不好?” 我一面竭力的稳定着我自己的情绪,有一面佯装出和颜悦色的模样安慰着毛彤彤。 我觉得此刻的我真的可以拿金马奖的影后了。 毛彤彤哽咽着点了点头,听话的跟着我回到了公寓。 我给毛彤彤洗了一个澡,哄着她睡着,自己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夜色,满脑子的胡思乱想。 大抵不过是在幻想着毛铮和蒋菲在一起的画面,他们两个人的夫妻生活会是一种什么样子,是不是像我和吴越一样,单调平乏却也偶尔会有激情。 我甚至幻想出了他们在一起亲热的镜头,那画面让我浑身发冷,我忍不住的紧紧的拽住了身旁的被子,整个人都缩了进去。 我的手机一直没有开机,就放在床头,我探出头来眼睛来回的瞄看着手机,却不敢伸手过去。 现在的我,整个人都有处于游离的状态,精神奕奕的没有一点睡意,我翻了个身不想在自寻烦恼,刚要闭上眼睛突然听到门口有开门的声音。 这个点了会有谁来?难道有小偷不成? 我披着被子,蹑手蹑脚的走出卧室,把卧室的门轻轻的带上才扭头往外走。 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是毛铮。 “你怎么来了?” 毛铮没有回话只是快步走过来一下子抱住了我,低头就吻住了我,我有些措手不及,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我的嘴巴被他口及的生痛,牙齿也碰触到了他的牙齿,我觉得我浑身的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天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大的戾气。 “闭上眼睛。” 毛铮放松了手上的力气,说完后又稳稳地含|住了嘴唇,这次他的吻变得温柔而缠|绵,舌|尖撬开我的牙齿在我的嘴中翻腾。 我也被感染了,手情不自禁的攀上了他的肩膀,在他的后背摩|挲着,毛铮的手从我睡衣的边缘伸了进去,游|走在我的身上,所到之处都像燃起了一把烈火,燃尽我脑中最后的清明。 此刻的我,就像一滩烂泥,随着毛铮的揉|捏变换着姿态,任由自己放纵而不去思考任何道德的约束。 “夏妈妈,小舅舅,你们在干什么?” 068 任我漫漫长夜独自追溯 我被毛彤彤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推开毛铮后退了两步,却被刚才披在我身上的被子给结结实实的绊倒了,屁股摔在地上,咚的一声,听着都疼。 毛铮和毛彤彤几乎同时拽住了我,我借着力站了起来,把地上的被子胡乱收拾了一下,就进了卧室里面。 我感觉我的脸蛋火辣辣的,跟烧着了一样,赶忙做着深呼吸,久久不敢走出去。 “小舅舅,你最近都不来看彤彤,是不是你也不想要彤彤了呢?” 我听彤彤的说话声,还有毛铮窸窣的将彤彤抱起来的声音。 我慢慢的踩着步子走到门口,头探了出去,却正好和毛铮的眼神对上。 毛铮并没有在我的脸上停留太久,而是把目光收回到了毛彤彤的身上,此刻的毛彤彤正搂着毛铮的脖颈,亲密的姿势让我都有了些嫉妒。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能够想这个样子相拥了,就好像那些都定格成了个胶片中的映像,时不时地回放,却也摸不到碰不着。 “舅舅最近有些忙,怠慢彤彤了,等忙过这一阵,舅舅带着彤彤去游乐场好不好?” 我竟然不知道毛铮还如此的善于哄小孩子,我仿佛发现新大陆一般,忍不住的笑了出来,发现被毛铮逮到时,又赶紧的闭上了嘴巴。 我走了过去,站在这一大一小的身旁,毛彤彤拉住了我的手。 “夏妈妈会跟我们一起吗?” 我突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毛彤彤。 也许,毛铮的那句话不过是为了安抚毛彤彤的情绪,他现在有了自己的家,还有自己的事业,又哪来的那些个闲工夫陪我们呢。 “你会一起来吧。” 毛铮转了一下身子,正面对着我,眼中殷殷期盼的对着我说,我一下子慌乱了,难道毛铮那句不是玩笑话,他真的准备带着毛彤彤去游乐场么,顺便还带上我? “夏妈妈一起来吧,我想要和夏妈妈在一起。” 让这一大一小一唱一和的我觉得我根本就没有拒绝的余地,于是我听话的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他们的提议。 我们不过是带着毛彤彤一起出去玩,这应该算不得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毛铮把毛彤彤放了下来,看了看手表。 毛彤彤刚下地就跑进了小书房,没一会拿着她的画夹出来了,那次和我一起参加的绘画比赛,毛彤彤得了鼓励奖,可在我看来,毛彤彤的天赋绝对不仅限于此,她的潜力无可限量。 “小舅舅你看我的画,等奖了呢。” 毛彤彤献宝一般的把画作摊开放在了毛铮的手上,毛铮的眼中都是宠溺。 小孩子就是容易满足,一个鼓励奖就能让她乐开了怀,反而是大人欲求太多,往往得不到满足,即便身边已经有了最好的,也还想要更好的。 毛铮看着毛彤彤的画一会抬起了头看着我,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又堵在了嘴边,我看到他的表情等待着他要交代什么,可是转眼他就将视线移走,放在了毛彤彤的身上。 “彤彤以后要好好跟着你夏,夏妈妈学习,以后咱们就是个小画家了。” 毛彤彤使劲的点了点头,从毛铮手里面接过画夹转身跑回到了小书房里面。 毛铮注视着毛彤彤,也不忘低头又看了看手表,我猜想毛铮应该着急着要走吧。 毛彤彤刚出来我就把她叫到了身边,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低下身子对着她说。 “彤彤,舅舅见到了,你现在就要去睡觉了哦,不然明天早晨又该赖床了。” 我摸了摸毛彤彤的头发,毛彤彤听话的回到了卧室,一会又探出头来,一脸的坏笑对着我和毛铮说。 “夏妈妈,小舅舅我把门关上就什么都不听不到了。” 说完了就把卧室的门关上,我还听到了落锁的声音,这个小丫头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真是古灵精怪的。 这下客厅里面就只剩下了我和毛铮的两个人,和刚才不同,我俩突然都局促了起来。 “下午彤彤打电话的时候,是蒋菲接的电话吧。” 我其实非常不想提起来蒋菲,可是又担心毛彤彤的这通电话会影响他们两个人的感情。 “嗯,当时手机不在我身边,蒋菲并不知道我和彤彤的关系。” 听毛铮说完这句,我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你也知道我姐她不想让陈墨知道,就说彤彤是朋友家寄养的孩子,习惯叫我姐妈妈了。” 我没有想到故事竟然是这样的插曲,为了不让陈墨知道,毛曦然甚至否认了自己和毛彤彤的所有联系,难怪一个孩子那么小小的年龄,竟然有了自杀的勇气。 此刻我突然有些厌恶毛曦然,这一切都让我怀疑,毛彤彤到底是不是毛曦然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一个人竟然可以自私到这种地步,而我却拿她当做了可交的朋友。 与此同时,毛铮的话也更让我心疼毛彤彤,我在心中暗暗起誓今后一定刚要把彤彤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看待,无论以后我是不是还能够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不公平,像毛曦然有了孩子却不懂得珍惜,而我却没有能力保护我自己的孩子。 我忍不住的抚|摸着我的小腹,怀念着曾经和他共生的日子,只是那日子一去不复返了,我只能在漫漫长夜中独自追溯。 “大家都有苦衷,我其实也挺心疼我姐的。” 毛铮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我抬头望着他,一脸的不解。 “苦衷?心疼?” 有苦衷就可以抛弃自己的亲生骨肉吗?这种理论我不能够接受,也不能够理解。 “唉,都是陈年往事了,不提了,这张卡你拿着,作为彤彤日常开销。” 毛铮不想多说递过来了一张黑卡,我看着那卡眼熟,想起了那天在毛曦然店里面他替我买单的场景。 “我能照顾好彤彤。” 我本能的抗拒着毛铮的钱,因为我知道如果你想和这个人保持着相处友好而长远的关系,你就不能够和他有一丝一毫的金钱关系。 “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可是今后用到钱的地方还很多,你先拿着,用不用随你,我可是彤彤的舅舅。” 毛铮不顾我的反对硬是把卡塞进了我的手里面,我看着手里面的那张黑卡,这应该是一张信用卡,上面有一串英文的名字,我拼出来发现那竟然是我的名字。 “这卡上面怎么是我的名字?” 毛铮看着我笑了笑,摁着我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合拢住,他让我紧紧的握住了那张卡。 “这本来就是我给你办的,你自己都忘了吧。” 我仔细回想着所有的记忆片段,搜索着所有可能的记忆角落,终于我有了模糊的印象。 那个时候我们两个人还好着,我看上了日立的美容器,想办一张全币种的信用卡网购,就把自己的身份证给了毛铮全权交给了他去做,可惜卡片还没有申请下来,我们就分手了。 我低头仔细查看着卡片的有效期,算起来确实是那时候办出来的。 “不小心透支了你的额度,这些年我一直在用。现在物归原主。” 我知道这卡片肯定早就不是当初的额度了,应该是一个我无法达到的额度,是毛铮提前预支给我的额度。 我把卡片握在手里面,就像握着这些年我们没有珍惜的岁月一样。 原来有很多事情当时不觉得,只有失去了之后才想要去珍惜,就如这小小的一张卡片,也如躺在毛铮衣柜里面的那些破烂一般。 毛铮见我收起了卡片也释然了,深深地出了一口气,再次的低头看了看手表,还把手表放在了我的面前。 “我还得赶回公司,一会还有一个电视会议得我参加,从现在开始算,咱俩还剩半小时时间。” “就半个小时呀。” 我随口说出,潜台词就好像是在说,咱俩半个小时怎么够呢。 这让我觉得我俩的对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毛铮这个时候也向着我靠了过来,我更加的紧张了起来,两只手推在他的胸前,拉开着我俩不断靠近的距离。 “半小时太短了,时间不够。” 我越慌乱越口不择言,刚说出来就后悔了,毛铮却越笑越深,手伸到我的背后,一下子就把我揽到了怀里面。 我完全使不上力气,也或许是我本能的渴望,靠在毛铮的话里面,终于落在身侧的手满满的抚上了毛铮的月要背。 “什么时间不够?你想做什么?还是你想我做什么?” 毛铮的声音低低的,传到我的耳朵里面就好像有魔咒一样,我抱着他的手紧紧的拽着他的衣服,想着就这样把自己镶嵌进他的身体里面。 “我什么也没想做,也没想你做什么?” “那半个小时该怎么做?” “不准逗我,你这个撒谎的大骗子。” 069 脱离想象走偏轨道 我听得出来毛铮这是在逗我,心里面却酸酸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做或者不做,根本就不是我们想或不想的问题,而是能或不能的问题吧。 “傻丫头,没逗你,我想要你想的都快发疯了。” 毛铮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着,传到我的耳朵里面就好像有一根羽毛撩拨着我的神经,我浑身都酥|麻起来,甚至忍不住的打了一个机灵。 “我们不能,你已经结婚了……” 我不合时宜的话,破坏了两个人之间营造出来的暧|昧气氛,空气仿佛凝结住,我俩的呼吸都异常的清晰,毛铮喘|着粗气,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的纠结在了一起,我读不懂他脸上的深意,却也知道那刻在他骨子里面的隐忍,如何的折磨着他。 我还是没有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泪,眼泪浸透了毛铮的衬衣,晕成了一幅地图的模样,毛铮使劲搂着我微微颤抖的身体。 我俩该怎么办呀,我宁愿我自己不被道德的枷锁束缚,我宁愿我自己是一个抛得开放得下的人,我宁愿自己是一个放|荡不羁为人不齿的浪荡模样。 总之,所有的形象都比现在的我好上千百倍! 后来,毛铮走了,我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孤独的数着茶几上的一盒瓜子,一粒一粒的平整的摆放在沙发上面,组成着我自己也形容不出来的形状。 我想到了卢晓云,想到了付筱,想到了毛曦然,甚至想到了许老师。 爱情的世界里面没有谁能够成为纯粹的赢家,有所失就必然会有所得,而我呢?如此这般的我,真的还不如他们,或多或少他们都有过满足,而我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那天晚上,我是在沙发上睡着的,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做了怎样的梦,第二天我没有起来,是毛彤彤把我摇醒,我的眼睛有些睁不开,大概是眼屎蒙蔽了双眼,什么都看不清楚。 可是,我仍旧强打精神,给毛彤彤做了早饭,又送她去了学校。 我浑身酸疼,大概是没有睡好吧,站在学校的门口正准备离开,却让我恰好的遇到了许老师。 其实那并不是恰好,我根据经验掐算好了许老师来上班的时间,又多等了一会才制造了这场偶遇。 毕竟大刘特意跑过来找我,我也答应了要帮他说说。 “许老师。” 我叫住了许老师,许老师在看到我的一瞬间怔了一下,却又马上恢复了笑容。 “夏老,安安,是来送毛彤彤的吧。” 我能够从许老师眼神中看到掩饰,她可以装出一副自然的表情,想要不露声色的略过不接我电话的解释,可这些我都看在眼中。 我并没有想要揭穿她,毕竟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我这个旁观者只能够推波助澜一下。 “是送彤彤,也是在等你,我们聊一聊?” “你看这时间,我今天还有早自习呢,实在是不凑巧呀。” 很显然,许老师并不想和我聊什么,我心里面也犯了嘀咕,毕竟现在是上班的时间,我也不能够强迫许老师旷课呀,这可是她的铁饭碗呀,比男人可重要多了。 “那,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约一下?” 我做着最后的挣扎,也设想了各种许老师要拒绝我的理由,可是许老师久久没有说话,大概沉默了有一分钟之久,才又微笑着对着我说。 “我今天第三节没课,你要是愿意等,咱们就约今天吧。” 我想了想觉得挑日子不如碰日子,今天如果不和许老师谈了,恐怕今后还真约不到她了。 “好呀,我现在自由身,随时都有时间。” 许老师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我们就这样约在了学校对面的咖啡馆里面。 看着许老师走进了校门我扭头就进了咖啡屋,还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我想着自己到底该怎么打发时间呢,手机开始不停地震动,我拿出来一看原来是陈墨打过来的电话。 “房子的租赁合同我已经让律师确认过了,没有问题,你现在在哪里,我觉得我们应该商量一下之后的打算。” 陈墨直奔主题,看来他是已经决定租下来蒋勋的那套房子了,虽然当日我有些冲动的反对,可是后来细细想来,做生意没有人跟钱过不去,等我度过了这段潦倒的日子,完全可以另起炉灶开一家自己的画廊。 可是现在的我,没有那个能力,还得要依附于陈墨,所以我也没有了相应的话语权,只能够忍一时的风平浪静了。 “我现在h大附小这里,有点事情,下午可以吗?” “为什么要等到下午?我可以过去,你谈完你的我们继续。” 没想到陈墨还是个急性子,我和许老师约的时间大概要到十点半了,现在不过还不到八点。 在许老师过来之前,和陈墨谈完画廊的事情应该绰绰有余。 “那你过来吧,我们可以先谈,我朋友她还没有来。” 陈墨没有多说些什么就挂断了电话,半个多小时以后他就到了我所在的这家咖啡屋,一摞资料摆在了我的面前。 “这是租赁合同,这是合作意向书,这是利益分配同意书,这是……” 陈墨在那里滔滔不绝的,听得我头都大了,原来开一家画廊根本就不是我想得那么简单,还好我傍上了陈墨,要是就我一个人,估计这辈子都没戏。 “你听呢吗?” 大概是陈墨看出来了我在走神,我赶紧收回心神,一本正经的看着他。 “听呢,听呢,就是有点懵。” “就知道你会懵,你们这些女人只是会心血来潮,真到干实事上面真就差点意思,你呀跟我们家曦然真是没法比。” 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发现我已经习惯陈墨这种低情商的挤兑,不过他也没说错,我确实没什么生意头脑,也做不到面面俱到。 “谁能比得过曦然姐呢,我就是一个画画的,你不要对我期待太高才好。” “有点小钱的美女画家。” 陈墨不忘打趣我。 “咱们现在得讨论一下俗气的东西了,你能出多少钱?” 说到钱,这次我倒是精打细算了一次,卖房子的钱必须留下一部分保本,毕竟现在我也不是一个人,还有毛彤彤需要我照顾,虽然昨晚毛铮给了我一张信用卡,可是说句心里话,我并不想用。 我把钱数写在了便签纸上递到了陈墨的手中,陈墨看了看皱紧了眉头,大概他是觉得我的投资太少了吧。 我刚想说话,却被陈墨给打断了,他把手中的便签纸塞进了公文包里面,又把各种合同整理了一下,我以为他觉得我毫无诚意,准备和我一拍两散。 “行吧,就这样吧,我现在回去让会计师算一下你的分成比例,等明天或者后天,我会联系你的。” 没有想到,陈墨竟然接受了我出的价钱,大概这次真是沾了毛曦然的光,陈墨对我异常的仁慈。 送走了陈墨我看了看表,已经十点一刻了,朝着学校大门的方向望过去,却仍旧没有看到许老师的身影,许老师会不会不出来,放我的鸽子呢? 我坐回到了咖啡屋的沙发上,又点了一杯摩卡,咖啡屋的冷气开的很大,我即便喝着热饮,也觉得有些凉凉的,忍不住的抱了抱肩膀。 这个时候,我看到了许老师,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 他们两个人走近我的时候,我仔细的打量了站在许老师身后的那个男人,他消瘦的脸庞遮挡不住他的英气,他至少曾经应该是一个很帅气的小伙子吧。 我猜这个男人就是许老师口中那个被称作弟弟的前男友。 “安安,让你久等了,这个就是我给你说的,我弟弟。” 那个男人大概已经习惯了许老师对他的称呼,一脸毫不在意,又或者说,他对周围的而一切都毫不在意,眼神都是空洞的,表情也都是僵硬的,不知道他到底得了什么大不了的病。 “许老师,你带他过来干什么呢?” 我怯怯的问着,本来我就嘴笨不会做一个好的说客,现在有多这么一个大活人,我更不知道该怎么组织开场白了。 “我想让你看看他,这个人呀,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放开他。” 许老师说这些的时候我看到那个男人的手动了动,我以为他就要握住许老师的手了,却停在了途中,又收了回去。 “你是向阳的朋友,应该也希望他能找一个贤惠的女人好好过日子,那天咱们一块吃饭的时候,你不是也说了么,我呀,现在满身都是大包袱,不想拖累到向阳。” 许老师说着声调都变了,我却自责起来,我没想到那天我的一句话竟然让许老师如此的耿耿于怀,那是多不负责任的一句话呀。 在我们不了解对方的时候,总会通过一些表面的东西去预设这个人,妄自菲薄的去下着各种各样自以为是的定义,可是呢,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她到底经历过怎样的故事,通通都会脱离我们的想象,走偏了轨道。 “许老师,我不是个很会说话的人,可是这次不管怎么样我觉得我都该说两句。” 070 踩着废墟蹒跚前行 “嗯!” 许老师默默地回复着,那声音低低的,让我觉得此刻的她异常的温顺,并不是我印象中的样子。 “大刘说他喜欢你很多年了,他还说他并不想和你分开,你也知道大刘那个人实在,他既然都说出来,我相信他是真的不介意的。” 许老师顿了顿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在大脑中也组织着语言,看要怎么继续劝许老师回头。 “大刘知道所有的一切,可还是想和你在一起,他对你的感情不言而喻,说实话,如果能有一个人像大刘那样不顾一切都要和我在一起,我会拼了命的也要守住那份感情的。” 我越说越有些激动,大概因为这也是我内心所向往却得不到的爱情状态。 我觉得许老师很幸运能够遇到大刘,也真心的不希望许老师会错过这样好的姻缘。 说完我忍不住丢瞄了一下许老师身边的男人,他低着头,手放在腿上,身体有微微的颤动,却感觉不到任何多余的情绪。 我的视线落在许老师身上的时候,她冷冷的笑了笑,表情里面掺杂着不屑和嘲笑。 他们两个人的表现把我弄乱了,难道我说的这些话,在他们看起来就是一场玩笑话吗? “夏安,咱们不是一类人,你的生活很安逸,所以你可以毫不顾忌的去追求那种柏拉图式的爱情,可是这不适用于所有人,特别是我这样的人,我的算计和爱情是分不开。” “算计和爱情?难道爱情还分个三六九等吗?” 我有些生气了,我不过是来做个说客,却当成了调侃的对象,我的生活怎么安逸了?我离了婚,丢掉了工作,失去了孩子,我这短短的几个月经历了人生百态,许老师也都见证了这一切,从她嘴里面说出来这些,真的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安安,你别生气,我知道最近有些经历,可是你和我还是不一样的。我们这种人不配谈爱情,爱情对我就是奢侈品。” 许老师话里面带着微微的哭腔,边说着边看着她身边的男人,我这次想起来,许老师说过,她为了这个男人堕过好几次胎,我还亲眼见过一次。 我开始有一些疑惑,许老师和这个男人之间有爱情吗?是什么让许老师对这个男人不离不弃?许老师口中的奢侈品爱情又是个什么模样? “我不懂你说的什么奢侈品,我只知道爱情应该更纯粹一些。” 许老师又是一阵冷笑,我都被她笑得浑身发麻,好像我是个不喑世事不食人间烟火的天外飞仙,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天方夜谭。 “这就是我们之间的不同,我们不是同一类人,我们两个人之间对爱情的定义也不可能有任何的重叠。爱情根本就是我求而不得的东西,我早就放弃了。” “可是大刘他愿意给你呀,你只要接受就好了。” 我激动的喊了出来,这一刻我并不觉得我的想法幼稚或者太过片面,我倒是觉得许老师想得太多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既来之则安之,真的没有必要把自己定性或者画圈到一个框框里面。 “向阳给不了我想要的,所有。” 我有一肚子的道理想要说给许老师听,却被她这一句话瞬间浇灭了感情” 许老师缓缓地从包里面抽出了一张被揉皱的纸塞到了我的手中。 那是一张医院的收费单,我顺着一连串的数字看下去,知道最后那被揉得发白的总额,我呆住了。 “明白了?之前给你说那么多,其实都不是重点。是我不想让你瞧不起我,想在你面前挺直了腰板,理直气壮的说一些为了爱情之类的傻话。可是你也看到了,事实是这样的,我需要的那个人,是一个能够担负起我,和他的人,向阳不是,永远都不是……” 许老师嘴上虽然把自己说得有些不堪,可是我却听出了她的恋恋不舍,她对大刘情谊恐怕没有她说的那么的凉薄,可是看着手中的收费单,我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后来,许老师和那个男人离开了,我一个人呆坐在咖啡屋里面,久久不能平静。 我这个说客实在太不称职了,意气用事的说了一些没用的话,最后到了重点上,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我隐约的觉得许老师心里面一定是苦的,也似乎明白了那天她给我说的咖啡理论,我不知道今后她和大刘的路会怎么走,会不会走到一起,可是我打心底里面希望,许老师能够和那个为她买摩卡的男人,平平稳稳的过好下辈子。 而我呢,为我买摩卡的男人在哪里?或许我不需要吧,因为我专一的从只喝摩卡,也许就像许老师说的那样,我其实一直都挺安逸的,才会觉得突然发生的这一切大的了不得,这些大概不过是我这漫漫一生的小小插曲,终究回过去,我也会踩着废墟蹒跚着前行吧。 第二天我就接到了陈墨的电话,他说经过会计师的计算,我最终的分红比例是45%,听到这个数字我异常的惊讶,我那一点小钱就能占这么大的比例,那这画廊的总投资就有点太拮据了吧。 当时在电话里面大概陈墨听出了我的迟疑,他的解释是里面60%都是我的画,就当做把我卖画的分成算进去,这个解释虽然有些牵强,可是我也勉强接受,只是对于画廊的前景甚是堪忧。 不过既然已经上了贼船,就没有回头的可能了,这也算是我破釜沉舟的一次尝试,毕竟自己还年轻,我相信即便这次亏得血本无归,我也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我和陈墨处理了最后合同签署的细节后,就开始漫漫的装修路。 我想把整个画廊装修成后现代的工业复古风格,正好借助了他本身的黑灰色壁板,只要把墙壁弄成裸露的砖墙,再搭配一些仿青铜的吊灯和桌椅,我觉得就够了,我定义中的画廊不是一个繁杂的地方,是一个抵抗外界所有噪音的世外桃源。 陈墨对此毫无意见,将所有的决定权就交到了我的手中。 这让我觉得自己责任重大,我跑了好几个建材城市场,找了不下十家的装修公司给我提供方案,可以说那段时间我起早贪黑,每天除了接送彤彤,就把自己整个人都埋在了画廊的装修里。 装修并不繁琐,我只是要求有些细致,期间还出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我独自一个人和几个装修师傅吵了起来,他们大概是看我一个女人,势单力薄,一副想要揍我的模样,我当时心里面害怕极了,但是表面上却要装出一副正气凌然的样子。 还好,蒋勋突然出现帮我解了围,那几个装修师傅走了,我才整个人瘫坐在了沙发上,抚摸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心里面之后怕,要是万一把他们惹急了,我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意外。 “没想到你还这么有本事,敢跟一个人跟几个大老粗理论,也不怕他们轮了你!” 虽然蒋勋的突然出现成功的帮我解了围,但是对于他的口无遮拦我很是气氛,他这个警察太痞了,要不是披着那一身的皮,真会让别人以为他就是个街头的小混混。 我没有打理蒋勋,坐了一会就开始收拾东西。蒋勋没再说什么,当当当的跑到了二楼,没一会我看打他驮了一辆重型摩托下来,我对摩托毫不了解,可要知道这东西价值不菲。 蒋勋驮着摩托到了门口,一下子脱了自己的短袖t恤,露出一身精健的肌肉来,我忍不住的就多看了两眼。 突然蒋勋转过头和我对视上,我尴尬的收回了视线,若无其事的继续收拾着我的东西。 我低着头却也感觉到蒋勋走到了我的面前,在我的头就快顶到他的胸膛的时候,停了下来,我屏住了呼吸,莫名的紧张抓挠着我的小心脏,不知道蒋勋要干什么,我不过就是偷窥了几眼他美好的肉|体罢了。 “怎么不看了?我这肌肉练得还不错吧。” 蒋勋一下子拽住我的胳膊,用手托着我的下巴,抬起了我的头,我挣脱不开只得看着半果的他,还有他一脸嚣张的模样。 说实话,蒋勋的身材确实挺好的,古铜色的皮肤,倒三角的身材,肌肉的棱角分明,人鱼线从牛仔裤的边缘显露出来。 我咽了一口吐沫,伸手拍开蒋勋的手,后退了两步,佯装生气的样子以掩饰我的心虚。 “你可真够臭美的!” “我臭美?不说说是哪个大色女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哈哈。” “你……臭流氓!” 我实在找不出其他更贴切的词语来形容蒋勋,不过我说的也没错呀,明明知道我还在这里,这个男人就把衣服脱了,我不小心看到,他竟然还说我是大色女,这个理论也只有内心肮脏的人才能联想到。 “你确定你结过婚?有过男人?” 071 抑制不住内心蠢蠢 被蒋勋这么一说,我一下子脸上热热的烧了起来,这个人明明比我小,却一副比我还要世故的模样质问我。 “你说话这么没大没小的,算起来你还得管我叫姐。” 蒋勋冷笑了两身,拉起我的手就往外面走,我拽不过他,踉跄的乱着步子被迫的走出了大门。 “不好意思,我就一个姐姐。” 走到摩托面前,他松开了我的手,拾起来被他仍在摩托车把上的t恤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腿一抬径自跨坐了上去,回头望着我,勾着头。 “来,带你兜兜风,以前你肯定没感受过。” 说实话我心里面有一点点的想要去尝试,可是开车的是蒋勋,我就有点犹豫了,我俩之间从不友善的开始,到尴尬的和解,我总是下意识的想去躲避他,而他却总是无意识的靠近我,这种感觉让我觉得很危险。 “我还想多活几年,你自己去玩命吧。” 我说完扭头就准备回去继续收拾我的东西,还没走出两步,就一下子被凌空抱了起来,我两条腿在空中蹬踢着,想必当时我的整个人都异常的狰狞。 “蒋勋,你放我下来,你要干什么!光天化日的!” 蒋勋并没有听我的话,我被他轻而易举的抱回到了摩托旁边,他把我放在摩托的后座上,整个人倾|轧在我的身上,双|腿抵|着我的双|腿,一只手将我的两只手禁锢在月匈前。 空出来的手从储物箱里面拿出了一顶安全帽,扣在了我的头上。 “我能把你怎么样!你怕死我给你个保险,对我的技术有点信心,这铁马我骑了五六年了,没出过一次事!你这个乌鸦嘴,要是今天出事了,我必须让你给我陪葬。” 被蒋勋这么一说我突然就放弃了挣扎,莫名的对这个小子充满了好奇,也对他口中的这个铁马充满了期待。 “加速度可堪比高朝。” 蒋勋突然低下头在我低声说着,呼吸打在我的脸上,一股|暖|流在我身体里面乱|窜,我无法形容那种感觉,手上腿上的动作也都不再受控制,也就是这迟疑的一两分钟蒋勋松开了我的手。 蒋勋坐在驾驶位上,开动了他的铁马,轰隆的噪音而呛鼻的燃料味道,让我从刚才的失神中清醒,可是为时已晚,铁马倾斜着开了出去。 我侧坐在蒋勋的后面,又是穿的修身短裙,一只手扶着不断上移的裙子,另一只手不断寻找着可以支撑的地方。 “不想摔下去的话,搂着我。” 蒋勋的话声音很大,传到我的耳朵里,我却又开始迟疑,让我搂着他,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我没有听蒋勋的话,而是拽着身旁的储物箱,姿势很是别扭。 蒋勋回头看了我一秒钟,就回过头去,他带着安全帽,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突然,蒋勋加快了速度,我被吓了一大跳,慌乱的也顾不得去拽裙子了,整个身子就趴|在了蒋勋的背上。 “你疯了吧!” 我惊魂未定,却也知道不能够和蒋勋保持这样的姿势,身子往后仰,手却没有离开,扶着的他的腰身。 蒋勋的腰没有一丝的赘肉,硬邦邦的大概都是肌肉,我的手轻轻的扶在上面,因为紧张而忍不住的来回蹭|动着。 我贪婪的看着周围的风景,心里面打着小鼓,作为第一次的尝试,我就像个新生的婴儿,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眼中飞逝而过的景象真的是前所未见,还是擦过耳旁的风,落在身后的车,呼啸的发动机轰鸣,这一切对于我来说太新鲜,也太让我痴迷,我没有想到在我的内心深处,是如此的渴|望着放|纵和体验超速度的疯狂。 哧的一下,蒋勋把车子停在了跨江大桥的栏杆旁边,我没有稳住手从蒋勋的身上滑|开,整个人掉到了地上,摔得屁股生疼,蒋勋看到我这副模样,一阵好笑,伸手要拉我,我没有理会他,自己爬了起来。 我拍打着屁股上的灰尘,没好气的看着他,他这个人总是这样的心血来潮,说加速就加速,说停止就停止,有没有考虑过坐车人的心情。 “别怪我,你摸我摸得太难受了。” 什么?蒋勋竟然还怪到了我的头上,我摸他?天地良心,我对幼|齿从来不感兴趣! “你别逗了,你是什么稀罕玩意,我要摸你干嘛?” “刚才没看够,现在就想摸够呗,像你这种经验丰富的少|妇最容易浴求不满了。” 我差点就要被蒋勋气炸了,抬起腿就想踢他,可是脚还没有碰到他,倒是被他把我的腿给拎了起来,我整个人失去的平衡,赶忙扶住储物箱。 “你要干嘛,你个臭流氓!。” 我单腿站着,本来就不稳,被他拎起的腿根本使不上力气,想要踢他根本就绝无可能,并且我的裙子随着我的动作在不断地上移,当我发现的时候,裙子已经快到大腿根了。 这样的姿势让我很是羞|耻,更何况现在是在跨江大桥,不时地有车辆经过,我俩这个样子一定会被别人看到的。 “流氓?你是准备彻底的给我扣帽子了,那我就让你看看流氓都会干点什么。” 蒋勋边说着边把手往我大腿|根伸去,我被他吓坏了,生怕他有什么过激的行为。 “我错了还不行吗?你不是流氓,快放开我吧,别人会看到的。” 现在这样的情形我别无他法,只能安抚好蒋勋的情绪,可是蒋勋吃不吃我这一套,我还真没有把握。 果然蒋勋并没有停止,手不断的前|行,我空出一只手赶忙按住了他活动的手。蒋勋的力气很大很快挣脱了我的束缚,一下子就拽到了我裙子的边缘。 我屏住了呼吸,不知道他接下来还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蒋勋没有在继续摸向我的大腿|深|处,而是把我的腿夹在了他的腋下,两只手使劲撕扯开了我的短裙,然后松开了胳膊,我的腿重回到了地面。 我对他的举动完全不能理解,看着我被拽烂的裙子,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这个蒋勋难道是天生的破坏者吗,我这么一条烂裙子也不知道哪里招惹了他,让他下此毒手。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还在后面,蒋勋一把把我抱了起来,放在了铁马的后座上,蹲下身子,把我脚上的高跟鞋给脱了下来。 “蒋勋,你要干嘛呀,脱我的鞋干什么,把鞋还给我,我一会还得回家呢,你在干嘛!” 他把我的高跟鞋扔出了大桥的栏杆,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两双系带高跟鞋化作两缕美丽的抛物线消失在了眼前。 “你神经病吧,你知道那双鞋多少钱吗?” 那双鞋确实价格不菲,可其实我已经穿了两三年了,早就没有了他自身的价值,只是能够找到一个双如此合脚的鞋,异常的不容易,就这么被蒋勋扔了,我捏死他的心都有了。 “一双鞋能多少钱,回头给你买一打,你一天换一双总行了吧。” 我无奈的对蒋勋没有了脾气,真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这语气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口吻。 我跳下了铁马,准备在附近拦一辆出租车离开,蒋勋的行为让我摸不透头脑,我也不想在花费时间在他的身上。 我赤着脚,大桥的石头地面灼烧着我,我每走一步都觉得钻心的疼痛。 “别走呀,这拦不到车的,你光着个脚瞎跑什么劲。” 蒋勋追到了我的身旁拉着我的胳膊,我恶狠狠的扭头瞪了他一眼。 “我光脚怪谁,是谁没事干把我的鞋扔了,你还好意思说?” 被我这么一说,蒋勋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没了刚才的气势,他应该看出来我是真的生气了吧。 “太小心眼了,不就是一双鞋么,真的,我回去,不,明天就去给你买十双。” 真没办法和蒋勋这种人保持一致的思维模式,也不知道他爸妈怎么教他的,难道他不知道什么叫做基本的尊重么,他就这样什么也不说,先是撕烂了我的裙子,紧接着又扔了我的鞋,自己不道歉不说,还说我小心眼。 有钱了不起呀,以为买几双鞋就收买我了吗?做梦去吧! 我没有搭理他,光着脚继续往前走,我担心他又像刚才似的突然抱住我,眼睛不时的瞟着后面,但是这次蒋勋迟迟没有追上来,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我听到发动机启动轰鸣声,蒋勋这是准备走吗? 心里面的无名火噌的一下就冒了起来,把我弄成这个样子,还想着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多哄我两句,多说几句好话都不会。 我是怎么了,被自己莫名矛盾的心情这么的不知所措,我觉得我一开始放弃挣扎跟着他出来就是个最大的错误,在门口的时候我就应该严厉的拒绝他,也不至于弄得现在如此的狼狈。 还有我心里面莫名升腾起来的怒火,更甚于刚才蒋勋拽坏我的裙子,扔掉我鞋子带来的愤怒,这种情绪让我很陌生。 我唰的一下子扭过了头,却看到蒋勋骑着铁马向我开了过来。 “上车吧,一会你那小嫩脚就该磨破了。” 072 许真我复苏任凭放纵 我本来没想理会蒋勋,扭过头赌气不去看他,继续蹒跚的走着。 蒋勋铁马发动机的声音被他踩得嗡嗡作响,我被吵得头疼,猛地扭头想把他赶走。 但就在我回头的一瞬间,蒋勋的脸在夕阳余晖的衬托下,让我惊呆在了原地,那张脸我熟悉却又陌生,只是这场景我历历在目。 曾经几时,我们都还年轻,你紧跟在我身后,一言不发,我心里面生着气,眼睛却忍不住的去偷瞥身后的风景。 只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他,这个背景板也变换了模样 我呆呆的回忆着过往,蒋勋的手在我眼前挥了挥,打断了我的思路。 “别闹了,咱们大门可还没锁呢,你里面没啥贵重东西吧。” 被蒋勋这么一说,我着急了,画室的装修已经进入了尾声,我好几幅画都放在了里面,怎么会没有贵重的东西呢。 我使劲的瞪了他一眼,无奈的走到他的身后,准备侧身坐上后座。 蒋勋却拦住了我,我以为他又要出什么幺蛾子,眼神更加的凌厉,训斥他的话就要说出口。 “看好了,这才是骑铁马的正确姿势” 蒋勋连续的给我演示两遍跨坐的姿势。 “知道为啥撕你的裙子了么,这样你才能迈开腿。还有你那一双高跟鞋,你不觉得束缚,不觉得累么。” 蒋勋伸手指了指我的修身短裙,原来他只是为了让我能够骑坐上去,也为了让我彻底的解脱束缚,而不是对我图谋不轨,我不仅有些汗颜。 可是我却犹豫了,我的短裙虽然被蒋勋撕开了,可骑坐上去是比会露出大腿,甚至…… “我这样怎么坐呀,我还是侧着坐吧,你开慢点我摔不下去。” 我径直一蹦侧身跳上了铁马,蒋勋斜着眼看着我,没有想要开动铁马的意思,却从储物箱里面拿出了一件冲锋衣塞到了我的怀里。 “绑在腰上,应该能挡得住。” 我望着手里面的冲锋衣,又看看一动不动的蒋勋,估计我不照着他说的去做,他真的是准备要和我耗下去了。 我跳下来,脚底板拍打着地面嗝得生疼,我拽着冲锋衣的袖子,绑在了自己的月要上,转动身子左右看了看,冲锋衣很大,完全遮住了我的屁股和大腿。 我寻找着脚踏自己琢磨着该怎么跨座在铁马上面,这是我第一次坐铁马,更是我第一天骑坐铁马。 进行走到我身边,低下身子握住了我的脚,引导着我找到正确的为止,手又在我的屁股上一推,我顺其自然的抬腿跨坐了上去。 坐上去之后我调整了一下位置,蒋勋也坐了上来,就在我沾沾自喜自己天分的时候,蒋勋猛然的发动了铁马。 又是如此的出乎意料,我整个人不受控制的,随着惯性趴在了蒋勋的身上。 “你那里硌到我了,不用离得这么近吧” 我赶忙坐直身子,只是手仍旧停留在蒋勋的腰身,大概现在才能算是我真正意义上的骑铁马吧。 耳边的风呼啸而过,我不需要花费多余的心思担心我的平衡和裙子,我整个注意力都在飞驰的风景和加速度带给我的全新的空气触感。 这是一场全新的盛宴,我从未尝试,大概在我内心深处住着蠢蠢欲动的另一个我,那个我渴望放肆,渴望所有的出格带给我新鲜的刺激。 我贪恋着这个时刻,竟然不愿意蒋勋停下,想着如果一直这样奔驰下去该有多好。 我不由自主的伸手解开了头上的辫绳,头发瞬间漫天飞舞开来,甚至笼罩住了我的眼睛,我看到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丝丝画画好不真切,可是我却满心欢喜。 蒋勋趁着转弯的间隙微微扭过了头,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在看我,因为他带着安全帽,我这才意识到,我竟然忘记了带安全帽,我觉得我现在就是在找死。 我没有戴安全帽的事情,我猜蒋勋大概是知道的,他转了几个弯,车子开进了弯弯曲曲的小巷子。 甬道一般扭曲的路,偶尔听到矮楼里面传出来的嬉闹声音,我们的速度没有一丝的减缓,呼啸而过,直到画室的门口铁马停了下来。 可我却意犹未尽。 蒋勋先跳了下去,从头上把安全帽摘了下来,眼里面有说不出来的意味,就那样斜斜的瞅着我。 这时的我大概是蓬头垢面好不狼狈,用手不断地梳理着疯乱的头发。 “行呀,连安全帽都不戴,胆子挺肥的呀。” “那还不是怪你不提醒我,我又没有这种习惯。” “习惯?这是常识好不好,还怪我,万一被交警查到了,你这是再给我制造污点。” 我不想理会蒋勋,左脚踩着脚蹬想借力从铁马上下来,可是还没动两下,铁马就摇晃了两下,吓得我动都不敢动,我也尝试了一下用脚去着地,试了几次都失败了,根本控制不了整个身体的平衡。 “你不会帮我一扶下吗?” 我瞪着蒋勋,完全不是求人办事的模样。 “求我” “神经病!” 求他,那还不如让我直接摔下去,我现在这么脚着地跳下去,也不见得会摔到。 就在我下决心的时候,蒋勋还真的扭头就走了,这下子好了,根本没有第二个选择,我咬了咬牙,歪着身子就跳了下去,还好我没有摔倒,只是踉跄了两下,但是身后的铁马就没有幸运了,轰隆的就倒了下去。 我听到声音赶紧站起来后退了两步,然后带着点负罪感的望着不远处正在回头的蒋勋。 “我kao,果然遇到你就没有什么好事情” 蒋勋这个时候跑了过来,赶忙的把他的铁马扛在了肩膀上,就往屋里面走。 我怯怯地跟在他的身后,进到屋里面,找了一双拖鞋穿上。 蒋勋直奔二楼,我犹豫了一下也走了上去。还站在楼梯上,我就看到蒋勋蹲在地上,查看着他的铁马是否受伤。 我要不要给他道歉呢?可是这一切也不都怨我呀。 逼着我骑车的是他,不帮着我下车的也是他,说到底错的应该都是他呀。 “怎么样?摔坏了吗?” 蒋勋没有搭理我,连抬头都没有抬头,果然我还不如他的一辆铁马贵重。 我索性坐在了台阶上,他迟早都会弄好他的铁马的吧,迟早得给我一个审判,我等着就好了,反正其他的我也什么都做不了。 没过一会,蒋勋把他的铁马推到了里面,搓着手走了出来,看到我以后,赶忙跑了过来。 “你给我起来,知道你身上这件衣服得多少钱呢嘛,就成了你垫屁股的了,我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邪霉了。” 被蒋勋这么一说,又被他那么一拽,我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怎么感觉我做什么他都能挑出点刺来呢,他扔了我的鞋,我都没和他过多的计较,不过是席地坐了几分钟,他用得着这么紧张吗? 我刚站起来,蒋勋就把我身上的衣服给拽了下来,因为力气太大,我的裙子被他顺带着一块给拽开了一道大缝,两条白花花的大腿就露了出来。 我赶忙站起来,当当当的跑下了楼。 我这里放了几件替换的衣服,我慌乱的扯了一件就往身上套,等一切动作结束,我出了一整身的汗,浑身黏糊糊的难受。 这个时候,蒋勋也从楼上走了下来,视我为无物一般就准备离开,看来他是真生气了。 这个男人还真是小心眼,不就是一个铁马,一件衣服么,莫名其妙的。 我看了看表拿上包就准备出门去接彤彤放学。 画室离得学校很近,走路过去不过十几分钟,我低头看了看我脚上面的拖鞋,没有多想就出了门。 门外已经没有了蒋勋的身影,我心里面却有一些说不明的滋味。 那滋味就好像在是刚从过山车上下来,意犹未尽心底空落落的,而蒋勋又这样无声无息的走掉了,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只剩下我那条被撕碎的裙子,是留下来最后的痕迹。 我踱着步子到了学校门口,远远的就看到毛彤彤早就在学校门口等着我了,我加快了步子赶了过去。 毛彤彤见到我就浑身上下的打量着我,这个小机灵鬼一定是发现我现在的衣服和早晨送她时候的并不一样,还有我脚上的拖鞋。 “夏妈妈,你早晨答应要带我去画廊的。” 原来小妮子惦记的是这件事情,果然大人和小孩子的想法不在一个纬度上面。 “走,咱们现在就过去。” 彤彤央求我好几次,让我带着她过去,可是之前装修,画廊里面有很多的粉尘,我怕对小孩子身体好,就一直没有同意。 现在都大体上完成了大概,也到了可以见人的程度,一大早我就承诺彤彤放了学就带着她过去。 恐怕她这一整天都惦记着这件事情,好好上课的心思都没有了。 我俩到了画廊,彤彤对所有的东西都充满了好奇,拉着我满屋子的乱转,看到有二楼,就拽着我向往上面爬。 我拉住了毛彤彤,刚才很明显蒋勋已经生了气,如果再在带着陌生的小朋友上去捣乱,真想象不出来他会做出什么事情。 “彤彤,不能够上去,上面是别人的地方。” “谁说的?” 073 微秒变化慢慢发酵 我不回头也知道说话的人是蒋勋,他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又跑回来了。 蒋勋径自走到毛彤彤的身边,一下子就把毛彤彤抬起,让彤彤坐在了他的肩膀上,看都没看我一眼,就往二楼走。 “我这里只欢迎听话的小朋友。” 我猜他这话是在说给我听,这个人还真记仇,我不过就是不小心的弄倒了他的铁马嘛。 我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上去,可又担心毛彤彤,管不了那么多我就抬脚上了楼,大不了就是被冷嘲热讽一顿,他又不能吃了我。 我刚爬到二楼就看到彤彤骑在蒋勋的一辆铁马上,蒋勋站在她身旁,两个人玩得别说多开心了。 我一步一步的走过去,悄不做声地站在两人的身边,蒋勋发现了我,瞥了我一眼又立刻收回了视线。 “夏妈妈,你过来,陪我一块骑,蒋叔叔说这个和骑马一样,你看我是不是很威风。” 毛彤彤看到我过来,伸手拉住了我,拽着我想让我也骑上去。 我也不知道哪根筋错乱了,竟然大胆的伸手扶住了蒋勋的肩膀,一借力跨坐了上去,一副老司机的娴熟模样。 大概蒋勋也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呆呆的站在那里,没有一丝的反抗。 我想他一定在想,这个女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明明下午那么的反抗,现在竟然主动爬上了车。 我搂着面前的毛彤彤,手握在了车把上,不自主的撅起了屁股。 我的动作应该不够优美,或者说有些不雅,因为车把离我太远,我的手够起来有些吃力,我扭动了几下身子调整位置,却突然感觉有一个身体趴在了我的背后。 浓厚男性气味的呼吸吹拂在我的脸上,我不敢侧过脸,身体有些僵硬的呆住了。 我知道,那个人是蒋勋,他紧·贴着我的身子,我清晰的感觉到了他的意图,他的手放在了我的腰上,顺·着我衣服的缝·隙,一丝一丝的挑·拨,感觉他是要进去却又迟迟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可以无动于衷,任由蒋勋在我的身后任意妄为。 就在今天以前我我都会一脚把他踢开,然后居高临下的指责他,可是在经历了下午的那场铁马之旅后,我觉得我俩之间的关系好像也慢慢发酵着什么。 蒋勋的手最终还是伸了进去,匍匐着一路向上,眼看就要到达高地,我一把的抓住了他的手。 我及时的清醒了过来,毛彤彤现在可还在我的怀里面,蒋勋要是挑起了我的浴望该怎么办呢? 毕竟,从我怀孕到现在,我没有一次的姓生活,我也是个成年的女性,有着自己的需求 蒋勋的手被我摁住后,慌忙的抽了回去,在我身后的压迫感也渐渐消失。 “彤彤,玩得开心吗?我们要准备回家了哦。” 我定了定心神,对着怀里面的毛彤彤说着,低下头亲了亲彤彤的额头。 我准备从铁马上下来,有了前车之鉴,我也不顾的那么多就看着蒋勋向他求助,大概蒋勋也不希望他的铁马再遭毒手,伸手扶住了我的腰,我几乎是被他抱下来的,在落地的那一刻,我拍开了蒋勋的手。 “蒋叔叔,以后你会带着我出去吗?” 我伸手想去抱毛彤彤,却被蒋勋抢先了一步,蒋勋把毛彤彤抱下来,勾了一下毛彤彤的鼻梁,笑笑的说着好。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蒋勋像个大孩子一样在笑,还有那勾鼻梁的动作也有一点微微的触动我。 回家的路上,毛彤彤拽着我的手说着蒋勋的各种好话,一会说他帅,一会说他高,一会又说蒋勋是怎么把她放在肩膀上,怎么扛着她一步步上的台阶。 我想毛彤彤应该很喜欢蒋勋,模样就像一个春心萌动的少女,可惜这个少女年龄有些小,不过还是不折不扣的小色女。 画廊的装修终于大功告成,装修期间陈墨只过来两次,一次是把钥匙交给我,而另一次就来验收我的成果。 还好,陈墨对我亲手操办的这一切都很是满意,我在他的眼中仿佛都看到了大把的钞票在闪闪的发光。 根据陈墨的安排,画廊要办一个盛大的开业庆典,他要宴请城中所有的名流,也是我们今后最大的金主。 对此我没有任何的意见,毕竟做生意的事情,我是门外汉,还是陈墨更老道有经验。 在准备宾客名单的时候,陈墨让我也邀请一些我的朋友,大家聚在一起也可以热闹一下,毕竟这也算是我离婚以后的一件大喜事。 陈墨的好意我自然明白,他应该是担心,在那么多陌生人面前我会不知所措,而感到尴尬。 其实也还好,我习惯做一块幕布板,看着他们表演就够了。 我还是把付筱,肖童的名字写了上去,我在这个城市,唯一的两个发小,除了他俩之外,就算是可以再请其他人,我也找不出合适的候选了。 陈墨把宾客名单整理好之后交给我过目,我大致扫了一下,竟然看到了毛铮的名字,陈墨要请毛铮?还有他的后缀,“毛铮夫妇二人(毛铮,蒋菲)” 看到这里,我五味杂陈,虽然我清楚的明白我是没有办法避免这样尴尬的场合的,只要我还生活在这里。 我在微信群里面给付筱和肖童发了电子邀请函,两个人都半天没有搭理我,这一点也不符合他们两个人的风格,她们从来都是秒回的呀。 可自从我出了那些事情以后,没有人再在微信群里面聊天了,尤其在我出院把毛彤彤带到身边,我们竟然连一次聚会都没有。 过了两个小时,付筱给我发了一个私人聊天的窗口过来。 “安安,你今天晚上有时间吗?你来我家一趟呗,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说。” 我现在应该算得上是一个自由职业者,时间的掌控很自由。可是晚上的时间,却不容调度开,因为我得去接毛彤彤放学,督促她写作业。 “我晚上得去接彤彤呢,事情着急吗?” “嗯,很着急,我现在很乱,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着付筱迅速回复的这句话,心里面不禁捏了一把汗,难道是她和刘汉强的事情曝光了? “好吧,我找个人帮我去接毛彤彤,等一会给你回信。” 文字虽然是发了出去,可是我很快的就又后悔了,现在谁还能帮我去接毛彤彤呢? 毛曦然?毛铮? 我的闹钟不停的追寻着,又不停的否定着我自己的想法,最终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这个时候陈墨走了过来,一只手拍在了我的肩膀上,把我吓得一个激灵赶紧抬起了头,对,我为什么不摆脱陈墨呢?反正他也不认识毛彤彤,他也不会有什么怀疑,大不了我就说毛彤彤是我的亲生骨肉。 “陈大哥,麻烦你件事情好不好?” 陈墨手里买呢拿着一杯冷翠咖啡,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把沙发都压塌了一大片。 “只要跟钱没有关系,随便提。” 这个掉进钱眼,满身铜臭的男人,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我真想不理会他,再想想还能不能找到其他人。 但是,要他没有铜臭味,我找他合作又是为了什么呢? “就是,我晚上有点事情,你能不能帮我去学校接一下孩子?就是h大附小,在前面那个路口,我八点前肯定就回来了。” 我一口气的说了出来,等候审判一般的看着陈墨。 “接孩子?谁的孩子?你的吗?你不是流产了吗?不对,就算是没流产也不可能一下子就上了小学呀。” 果然陈墨开始展开了他丰富的想象力,我该怎么解释呢?我有点后悔了。 “你就当作是我的孩子,帮我个忙吧,肯定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她很听话的。” 我破罐子破摔,如果陈墨再继续追问下去,我就准备再找其他人了。 “好吧,小女孩叫什么名字,你可要提前和学校那边打好招呼,不然我接不到人可就白跑一趟了。” “叫毛彤彤,我现在就给他们班主任打电话。” “什么?姓毛?难道是你和毛铮那小子的私生子?都这么大了?” 现在的人都是怎么了,怎么都以为是毛铮的孩子,我骗了他的种,多年以后回来找他认亲的桥段,都是言情小说看多了吗? “不是,跟毛铮没关系,别当福尔摩斯了好不好。” 我没好气的说着,陈墨怂了怂肩,大概觉得我太霸道了,求人办事还这么嚣张。 我也觉得自己语气不太好,想着该怎么安抚一下陈墨。 “是我多嘴了还不行么,一提毛铮就跟揪了你的尾巴似的,我去接好不行吗?” “我可没尾巴。” 我自己在那里边嘀咕边给付筱发信息,也不知道陈墨有没有听到,他不搭理我就继续去处理他的文件了。 我到付筱家的时候,她很憔悴,脸色苍白没有一丝的脸色,我俩站在门口,她的手紧紧的握在门把上,迟疑了几秒之后,紧紧的搂住了我。 “安安,我该怎么办呀。” 074 爱情的模样是个谜 我被付筱弄得手足无措,心中猜想着事情肯定和那个刘汉强脱不开干系,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事情早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 付筱抱着我哭了很久,整个身体都颤抖着,大概是累了,才哽咽的离开了我的肩膀。 我扶着付筱坐在沙发上面,从茶几上面拿过纸巾给付筱擦着眼泪。 “我被卖了。” 听了付筱这么一说,我心里面咯噔了一下,完全不明白她要表达的意思。 “给我说具体一点,什么叫做被卖了,是有人出卖你吗?” 付筱的脑袋像个拨浪鼓一样的摇晃着,眼泪根本就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她根本没有办法发出一个声音,这样让我更加的着急,我心里面已经设想了无数的可能。 “筱筱,别哭了,你得要告诉我,这样我才能帮你想办法呀。” 我伸手轻柔的拍打着付筱的后背,将付筱整个人拉进我的怀中,付筱颤抖的身体,让我的心里面都被感染的阵阵发酸。 “刘汉强他找人弓虽了我……” “什么?”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们两人怎么会走到这一步,上次我见他们的时候,他们感情还很好,付筱甚至登堂入室,这才没两天呀。 付筱伸手指了指客厅尽头的一间卧室,那间卧室的门开着一道缝,我记得上次我逃难来付筱家的时候,那间卧室是紧锁着的,我和肖童还想过要进去看看。 我松开付筱,一步步的走了过去,说实话,我心里面是忐忑不安的,不知道下一秒自己会看到什么。 当我的手扶在门把手上的时候,我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推开与不推开之间犹豫着,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付筱,还是手上使了劲推开了门。 门里面一片黑暗,我顺着墙壁寻找着电灯的开关,啪的一下,整个屋子亮堂了起来,我却被眼前的一切吓得目瞪口呆。 我和吴越还没有离婚的时候,吴越曾经给我放过一些限|制|级的动作片,在那里面见过的东西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不仅如此,还有一些东西,我光是看就觉得浑身的燥|热了起来。 这是一件充满了色|浴的屋子,甚至空气里面都弥漫着糜烂的味道,我觉得浑身都发麻,没有想到付筱和刘汉强竟然玩得这么大。 屋子中间一张造型奇异的床上面,仍旧残留着不明的液体,还有地上被撕碎的衣服,仿佛就在生动的呈现着这里面发生的一切。 我突然气愤了起来,不是对刘汉强,而是对付筱,她怎么能这么不好好珍惜自己,陪着刘汉强玩这种游戏。 我快步走出屋子,咣当的把房门使劲的带上,这让我作呕的地方,我真希望他不曾存在过。 “为什么会这样?你这卧室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走到付筱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现在我已经顾不得她的泪流满面,有多委屈,有多痛苦,因为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什么不好非得要学别人去招惹有妇之夫,招惹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玩这么出格危险的游戏。 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心思单纯,向往纯爱的付筱去哪里了? 也许,在她和刘汉强开始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悲剧的发生。 “这都是汉强买的,他喜欢刺激一些。” 这个不难猜到,应该没有女人会主动买这些东西,我想付筱一定是为了取悦刘汉强才会答应和他一起使用这些。 “刘汉强找人弓虽你,又是怎么回事。” 付筱低下头,手里面紧紧的握着纸巾,久久的没有说话,我不知道她到底是在组织语言,还是在犹豫要不要对我全盘托出。 我也在尽量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现在再去责备付筱根本就无济于事,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只能去想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将伤害降到最低。 可是说道弓虽,难道不是应该及时报警的吗? 可是看付筱现在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要报警的样子,她是想息事宁人,不会还想着和刘汉强不清不楚的不分开吧。 我伸手扶住了付筱的肩旁,强迫她面对我,我看着她哭得红肿憔悴的眼睛,那眼神是涣散的,根本找不到焦点在哪里。 看到这样的付筱,我的心里面已经软的一塌糊涂了,一句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 “好了,你要是现在不想说,就先去躺一会,我去把彤彤接过来,晚上就不走了。” 我准备起身先去把彤彤接过来,我放心不下付筱,觉得今晚住下来陪陪她会比较好。 “安安,别走,我说。” 付筱这么一说,我停下了脚步,低头看了一下手表,离八点还有半个小时,不知道这点时间对于付筱来说够不够。 “汉强他早就给我提过,想找别的人和我们一起,我一直没有同意,今天不知道他给我吃了什么东西,就被……” 付筱说着说着就开始哭,再也说不下去,其实她说这些我已经明白了。 现在通信这么发达,八卦娱乐什么的,总多多少少的会听到过这方面的信息,只是真正发生在身边,我从来没有想过。 这个时候,我想到了蒋勋,因为他是个警察。 “要不要报警?” “不,不能报警,报警的话,我和汉强的事情就会曝光,我们两个人以后……” 什么?付筱竟然还惦记着和刘汉强的以后?她是不是走火入魔了,到底刘汉强给她吃了什么迷魂药,让她变得这么的执迷不悟呢? 听她说这话的时候,我刚才所有对她的同情不忍和内心的柔软,瞬间消失了,我真的不想理会她,更不想掺和她和刘汉强的事情。 自己寻思路,难道别人还能拦得住吗? “付筱,如果你还想着以后和刘汉强继续这么苟且着,我就当你今天对我的哭诉不过是在给我讲一场天大的玩笑话,那间屋子,我当没有见过!今后你走你的独木桥,我绝不拦着。” 我本来都走回到沙发旁边了,被付筱这个不争气的模样一激,转身就准备离开。 对于一个渣男和沉迷渣男的弱智女之间的所谓爱情故事,我表示我档次太低,没办法理解,也没办法接受。 “安安,你别生气,你别走呀,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能够对谁说了。” 我还是停住了脚步,付筱追了过来,站在我的身后,拉住了我的胳膊。 当时如果我就那样走掉了就好了,自己也不会再不久的将来成为他们之间不可饶恕的罪人,可是如果人人都有预知的能力,大概世界上就没有悲剧这个词存在的意义了。 “付筱,你还当我是发小,还当我是你的朋友吗?听我一句劝好吗?和刘汉强一刀两断,找个安分守己的人好好地过日子。” “安安,我爱他,不管他怎么对我,我都舍不得。找个安分守己的人过日子,就一定能够幸福吗?你和吴越不……” 对,从我嘴里面说出那句话来实在是太没有说服力了,为了安稳的生活,我找了吴越,可是我和吴越最终的结局,却是令人唏嘘的。 “安安,我不是故意的,我也很矛盾,我知道刘汉强他根本就不爱我,他就是想玩我,可是我就是放不开,即便他一次次的伤害我,我根本没有办法控制住我自己……” 付筱边说着边背靠着墙壁滑坐到了地上,我是不是对付筱有些苛责了,毕竟心里面的有些东西真的不是能够受到理智控制的。 这一点,我异常的清晰。 我也席地坐在了付筱的身旁,听着她沉重的呼吸,现在的她好像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只剩下了低声的呜咽。 “筱筱,我也是担心你,你有没有哪里受到伤害?需不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我的身体我自己了解,我不能够去医院,会被追问的,我不能告诉任何人,我不能让汉强有事情,我不能……” 虽然我已经在不断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可是付筱着反复磨叨的话,还是让我有些崩溃,爱一个人真的能爱到疯狂的地步吗?连自己都不要了,伤害自己也不在乎? 我自问我自己无法做到,即便对毛铮我也总在权衡着,斤斤计较着他身边的一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当初我有付筱的一半执着,恐怕我和毛铮就不会分开,毕竟当初分手,也是两个人的事情,不仅仅是他自尊心太强,也有我那份漂移不定的心,总还是自己最重要。 这个瞬间,我开始迷茫,爱情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为何会让我们如此的沉迷。 亦如大刘对许老师,付筱对刘汉强,还有毛曦然对陈墨。 而我,今后是不是还会遇到爱情,是不是会如同他们一样,失去理智的奋不顾身,我想我一定不会是那样的人吧。 我和付筱都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静静地坐在地上,直到陈墨的电话打进来,我才意识到时间已经过去就很久。 “喂?你家宝贝的作业已经做完了,我现在准备带着她去吃一点甜点,一会把位置发给你,你直接过去就好了。” 075 谁说的关心则乱 我挂了电话,给付筱又交代了几句就匆匆的出了门。 路上陈墨给我发来一个地址,那是一间甜品店,我是知道的,离我们画室并不太远。 当我冲进店里面,四下环顾,没有看到陈墨的踪影,却在店铺的角落看到了毛铮和毛彤彤在一起。 我心里面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毛铮是什么时候来的呢?他不会和陈墨碰了个正着吧。 显然正是如此,不然毛铮也不能和毛彤彤在一起。 我举步维艰怯怯的走了过去,靠近他们的桌子,毛铮抬起了头,一脸的责备。 “夏妈妈,你要不要吃这个豆花,这个特别甜。” 毛彤彤小手拿着勺子舀了满满的一勺的豆花,颤颤悠悠的抬起了手,我低下头眼睛偷瞥着毛铮,张口把豆花吃了进去。 毛铮什么都没有说,站起来就离开了。 我坐到了毛彤彤身边,看着毛铮的背景见他去了点餐台,就扭过头来低声对着身边的毛彤彤询问着。 “彤彤,陈叔叔呢?” “陈叔叔说有事情先走了。” “那你怎么碰到舅舅的呢?” “陈叔叔带着我来吃豆花,在门口碰到了小舅舅,小舅舅就说……” 毛彤彤还没有说完,毛铮就端着一晚豆花走了过来放在了我的面前,打断了毛彤彤的话。 我抬头对着毛铮尴尬的笑了笑,低下头就准备吃他放在我面前的豆花,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豆花上面铺着一层红豆沙,我用勺子撇开豆沙,舀起来里面的豆花送进了嘴里面。 一个勺子伸了进来,舀起了我碗里面的豆沙,我抬头看着毛铮把勺子里面的豆沙送进了嘴里面,毛铮一直看着我,我来不及看他眼神中的意味,就慌忙的又低下头。 正在我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吃下去,毛彤彤也把她的勺子伸进了我的碗里面。 这一大一小的竟然都惦记上了我碗里面的食物,我突然玩心大起,用勺子摁住了毛彤彤的勺子不让她得逞,两个勺子在碗里面碰来碰去的,豆花都溅到了碗外面。 “你还是小孩子吗?” 毛铮的声音打断了我和毛彤彤的动作,我和毛彤彤相视而笑,都老老实实的吃自己碗里面的豆花。 回家的路上,毛彤彤很是高兴,一蹦一跳的走在前面,我和毛铮落在了后里面。 “你怎么把彤彤交给了陈墨,明明知道我姐她不想让陈墨知道彤彤。” 我从毛铮的声音中听到了责备的语气,低着头跟在毛铮的身后面。 “他又不知道彤彤和曦然姐的关系。” 我语气里面有些理亏的成分,其实我也抱着侥幸的心理,想着只要我不说,陈墨肯定不会往毛曦然的身上联想。 突然地毛铮就给停住了,我一头就撞到了他的后背上面。毛铮扭过头,眼神有些凌厉,让我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你怎么能说的这么理所当然,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陈墨知道了真相,他会怎么对彤彤,会怎么对我姐。” 毛铮的责备劈头盖脸的冲着我就来了,我当时被吓得惊呆住了几秒钟,除了山顶那次,这是我们重逢后,他第二次对我发脾气。 “哪有那么多万一呀,我就是让陈墨帮我接一下孩子,刚才有点急事……” “有急事?那你为什么不联系我,我可以去接彤彤的。如果你觉得彤彤是你的负担,可以告诉我,我明天就接她走!” “联系你?以什么身份联系你?你不知道你现在已经是别人的老公了吗?你让我怎么说,我既不能说她是曦然姐的孩子,也不能说跟你的关系,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立场?” 毛铮无端的指责彻底的激怒了我,对,他关心彤彤,关心他姐,那都是他们毛家的人,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扭头就要走,毛彤彤大概是听到我俩的争吵的声音,从远处跑了过来,一下子拉住了我的手。 我望着身旁的这个小女孩,瞬间又忍不下心甩开她的手,反而是不由自主的抓紧了她的手。 “小舅舅你怎么又惹夏妈妈生气了,快道歉!夏妈妈你别生小舅舅的气” 我被毛彤彤小大人的话给弄得哭笑不得,心里面有一点惭愧的情绪,我刚刚说的话,如果被毛彤彤听到,恐怕真会伤害到她脆弱柔软的内心,我知道毛彤彤比任何一个同龄孩子都敏感。 毛铮伸过手想要拉我,我甩开了她,拉着毛彤彤扭身就往公寓的方向走,我听到毛铮跟在身后的脚步声。 就在快到公寓门口的时候,我停下了脚步,并没有回头。 “别跟着我们了,我会照顾好彤彤的,你回家吧,这里不需要你。” 我不知道毛铮听到我这些话,会是怎样的心情,反正我是违心的,我需要他,彤彤也需要他,可是又能怎样呢? 他们迟早会有自己的孩子,我总不能够期待着毛铮还像以前一样对待我,和对待彤彤吧。 有的感情明知道没有结果,越早结束越好,伤害也许才会越小。 毛铮果然没有跟上来,我带着彤彤上了楼,打开门,屋子里漆黑一片,我没有伸手去开灯,反而是彤彤点着脚尖去摁亮了开关。 毛彤彤听话的去浴室洗澡,不吵不闹。 大概想她这样的孩子,因为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会比同龄的孩子变得更懂事一些,可我宁愿她任性一些,调皮一些,更符合她的年龄一些。 我坐在沙发上胡思乱想,手机的震动换回了我的思绪,我低头看了看,是付筱发过来的信息。 大概是她现在好多了,不需要让我过去了。 其实,我也没打算再过去,对于付筱的执迷不悟,我既不能够理解,也不能够接受,我也实在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 又或者,我知道即便我说了什么,她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初衷的。 我们都是一样的,都任性的活在自己的世界,哪怕有过来人一遍遍的提醒我们脚下的路该怎么走,我们还是会顺着自己的轨迹颠簸的走下去。 毛彤彤洗完澡趴在我的身上,我拿着浴巾给她擦拭着头发,好像以前我也喜欢给毛铮擦头发一样,他们的头发很像,都茂密而黝黑。 “夏妈妈,你刚才和小舅舅在说什么呢?我好想听到你说妈妈的名字了。” 毛彤彤一定是想毛曦然了,我忍不住的为毛彤彤心疼,毛曦然那么不负责任的一个妈妈,硬生生的抛弃了彤彤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毛彤彤却还在惦记她,这应该是天性吧。 “嗯,说妈妈想彤彤了,等有了时间就带着彤彤出去玩呢?” 毛彤彤半信半疑,从浴巾里面抬起了头,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期待。 “真的吗?那为什么夏妈妈和小舅舅还要大声争吵呢?” 这个问题可难住了我,我该怎么回答呢? “嗯~” “知道啦,这个是大人的事情,小朋友是不懂的。” 还没等我说,毛彤彤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让我很是意外。 小孩子怎么可能自己懂得这些,一定是以前有人经常这么给她说,她就记住了。 “嗯,是大人的事情……” 我竟无言以对,还是让毛彤彤的世界多洁净几年吧,大人的世界太复杂,她什么都不懂挺好的。 我正准备带着毛彤彤去睡觉,门口响起了开门的声音,我猜一定是毛铮过来了,这么晚了他还过来干什么,我觉得我应该把门锁的密码换一下了。 毛铮拎着两个兜子走进屋里面,并没有看我和毛彤彤,径自走进了厨房里面,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也不想去看他要正在干什么。 毛彤彤听话的没有跑过去找她的小舅舅,而是跟着我走进了卧室里面。 毛彤彤躺在床上后,我关上灯走出了卧室,毛铮还在厨房里面,叮叮咣咣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大晚上的我怕扰民,还是走到了厨房的门口,毛铮正在剁肉馅,台子上面还放着一摞馄饨皮。 他这是准备大晚上的包馄饨吗?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 毛铮根本就当做我不存在,自己剁好肉,和好馅,然后一个一个的包着馄饨,我也难得的耐心一直站在一旁看着他。 他竟然会包馄饨,我也挺意外的。 毛铮包完馄饨,开始煮水下馄饨,又调了一碗料还放了虾米。一碗热喷喷的馄饨出锅,毛铮端着馄饨径自的走到餐桌上,自己坐在了一旁。 “过来吃吧,给你做的。” 毛铮特意跑回来难道就是来给我做宵夜? 这么多年他还真是一点没变,不知道女人对宵夜都是退避三舍的嘛?那可是赘肉的大敌。 可我还是听话的坐在桌子前面,将一个馄饨送进了嘴里面。 馄饨的馅有丝丝的甜味,吃到胃里面是暖暖,可是我心里面却有一些发酸。 我没有想到他还记得。 从小我家里面做的馄饨时候,都会在和馅的时候放一些糖来调味。可是在外面从来没有吃到过家里面的味道,我给毛铮抱怨过很多次,他都很不以为意。 我还以为他根本就不会记得这些,本来嘛,他曾经就说过,我就是太矫情。 “好吃吗?就为了有一天能讨好你学的,今天果然派上用途了。” 076 被条条框框锁死 “你要是不惹我生气,哪还需要讨好我呀。” 我嘴里面塞满了馄饨,说话声音断断续续的,我确实饿了,和彤彤吃过早饭后,就忙得没再吃其他的东西了。 “嘴里面吃着也不老实,知不知道你的吃相真的很丑。” “我饿了,好不好呀。” 我瞪了毛铮一眼,低下头专心致志吃我碗里面的馄饨。 “听陈墨说,你们画廊快开业了。” “嗯!嗯?” 毛铮怎么知道我和陈墨开画廊的事情呢?我从来没有提起过,也没有机会跟他说,也许是陈墨说的吧,可我又总觉得不是陈墨。 陈墨说过,毛铮并不适合我,陈墨也知道,毛铮现在是别人家的老公。 毛铮没再说什么,从搭在椅背上的西服口袋里面拿出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就进了厨房。 他的烟瘾已经这么大了吗? 这些年他的工作压力一定也很大吧,也许他活得一点都不轻松,或者说,他过得并不比我好。 我吃好饭拿着碗进了厨房里面,真准备洗,毛铮走了过来,接过了我手里面的碗。 “我来吧,你看着就行了,能洗干净。” 以前,毛铮总是洗不干净碗,我猜那时候他一定更是为了逃避劳动,才故意不把碗洗干净。 每每因为刷碗问题,我嫌弃他的时候,他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从不和我争辩什么,懂事的就像是一个三好学生一样。 后来我才知道,毛铮的居心叵测,不过也都是后话了。 我第一次看到毛铮这么认真的洗一个碗,微微弯着腰,衬衣袖子挽到胳膊肘,低着头专注的看着手里面的碗,一下一下的细细擦拭。 对于我来说,专注的男人自带着荷尔蒙发电厂,我不受控制被吸引着。 我踱着步子,走到毛铮的身后,伸开手臂想从后面搂住他,可是在即将碰触到他的一瞬间,我犹豫了。 我就这样抱下去,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大概是吃饱着,血液都纷纷涌向胃部,以至于整个大脑都处于混沌的状态,我觉得片刻清醒之后我好想要断片,脑子里面竟然开始幻想,接下来我们俩主演的动作大戏。 不由自主的想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路,我想都没想慌忙的转身就准备去开门,却一把被毛铮给拽住了胳膊,毛铮的手上还残留着洗碗的水,把我的一条袖子都浸湿了。 毛铮把手放在嘴边,做着息声的动作,快而轻的走到门口,从猫眼往外看了一看,从椅子上拿起他的外套,赶忙走了回来,关上了厨房的门。 “是蒋勋,我先去阳台,一会他走了我再出来。” 我内心是慌乱的,就像是做了坏事的孩子,马上就要被家长或者老师抓到,到底会让我写检查呢?还是罚站?还是免不了一顿恶揍。 “我有点害怕。” 我拉着毛铮的胳膊,不让毛铮来离开我,门口的敲门声越来越大。 “别怕,没事的,淡定一点,当做没有见过我。” 毛铮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解开了我胸口的两个扣子,大概让我看起来更像是慌乱穿上的衣服。 我不得不去面对蒋勋,深深吸了两口气,关上厨房的等和门,走到了大门口打开了大门。 蒋勋见到我开门,立刻冲了进来,在客厅里面转了几圈,我紧张的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就你一个人?” 蒋勋看客厅里面没有别人,一下子拽住了我的胳膊,质问着我。 “你神经病吗?大晚上的知不知道你这样是在扰民。” 我使劲甩开他的胳膊,鼓起勇气,怒视着他。 “问你呢,屋子里面就你一个人吗?”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我有必要给你报备吗?” 蒋勋看从我这里得不到答案,一下子就冲进了身后的卧室里面,毛彤彤还在里面睡觉,我赶忙跟了进去。 还好,蒋勋并没有抽风的叫嚣,看到毛彤彤以后讪讪的退出了。 我看到蒋勋尴尬的样子,不知道怎么突然有了气势,冲着他就劈头盖脸的喊了过去。 “这下你满意了吧,屋子里人还多着呢,你一个屋一个屋的找呀,我看看你还能找出来几个!” “我姐说让我……” 蒋勋没好气的边说着边往门口的方向走着,突然停下来转过头来死死的盯着我。 我还以为蒋勋发现了什么,紧张的两只手心出门了汗。 “要让我知道你这藏了别的男人,我饶不了你!” 蒋勋说完就出了门口,咣当的一下把门给带上了,虽然被蒋勋这句话说得我莫名其妙,可是现在的我已经顾忌不了那么多,赶忙趴在门上,从猫眼往外面看着,手颤抖的摁了反锁扣。 我听到电梯的声音,确定蒋勋真的离开以后,我才缓过劲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我都没有想到,我能够这么的淡定自如,还愣是吼了蒋勋一顿,我想为我自己的表现点个赞。 可惜,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一想到这里,突然整个人都像泄了气一样,我这是在做什么呀,搞得自己像做贼一样。 毛铮从厨房的阳台走了出来,看着瘫坐在门口的我,眼神中充满了抱歉的味道。 “对不起,都怪我。” 对于毛铮的对不起,我该回答什么呢? 没关系?这些都是我自愿,又或者笑着说,你看我是不是演技突增,以后可以转行了?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默默地站了起来,扶着餐桌旁边的椅子,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你和蒋勋看起来很熟?” 毛铮突然转移了话题,大概我们之间那种微妙的尴尬让他也觉得不太舒服吧。 “我现在是我的房东,就多见了几面,熟还谈不上。” 毛铮并不意外,但又好像有话要说,却又迟迟没说。 “今晚,我不走了。” 毛铮坐过来手搭在我扶着椅子的手,细细的摩|挲,整个身子也倾|了过来,我们两个人的距离只差寸豪,我的脸几乎贴在了他的胸膛。 我如此卖力的演出,大概也是为了这短暂的欢愉吧。 可是,我的内心却并不安宁。 “这样好吗?” “蒋菲出国了。” 毛铮的一句话,淡然而随意,却仿佛在我的心上重重的一击,我一下子推开了毛铮。 “不是那个意思,我……” 毛铮有些手足无措大概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给我解释吧。 其实我并没有误会他把当做了一个替代,只是内心还是抗拒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就像和吴越还没有离婚的时候,我即便内心澎湃,也从来没有做任何越轨的事情。 我们不应该是一样的人吗? “不用说了,还是走吧,我也怕说不清楚。我去看看彤彤有没有被吵醒,就不送你了。” 我说完扭头就进了卧室,把卧室的锁上,我坐在床边,毛彤彤翻了个身,并没有睁开眼睛。 这个晚上我都没有合眼,外面也始终没有听到毛铮离开的声音。 我的大脑一片混沌,想了好多往事,想了好多近事,还想了好多将来的事。 等在回过神来,却又没有了思路,根本不记得自己在想些什么,如此的反复,直到太阳升起,我索性下了床,出了卧室。 毛铮的衣服还挂在门口的椅子上面,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其实我猜到了,他应该是在厨房的阳台吧。 因为整个客厅都是烟熏火燎的味道。 我迟疑的走进厨房,就听到了毛铮的咳嗽声,那咳嗽声仿佛就响在我的心上,如同被针扎一样,一下一下的,刺得生疼。 “别抽了,你不想要你的肺了吗?” 我走过去捏过他手里面的烟,扔进了水池子里面,毛铮眯着眼睛斜斜看着我,突然笑了。 “现在才像你。” 我以为毛铮会过来抱住我,温存一番,可是没有,他擦着我的身子离开,拿起放在门口的衣服出了门。 我又幻想着他是不是去买早餐了呢?可是最终也没有等到他。 现在我和毛铮的关系让我觉得浑身都不自在,确切的说,在我的认知范围内,不是自由的两个人是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的。 我应该属于那种从小就规规矩矩教育出来的小孩,总是内心圣洁的以为,有些事情我不能做,即便我心里面抓挠的难受,也要忍着。 大概这也是我的悲剧,我心中曾不止一次的呐喊,为什么我就不能够放纵我自己,为什么我总要顾忌那么多,我是活得有多压抑,被世俗的条条框框紧紧地锁死,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总有那么一群人,与我共赴深渊。 我收拾毛彤彤去了学校,自己想回到了家里面补觉,却接到了一个陌生的来电,电话对面的人声称她是肖童的妈妈。 对于肖童妈妈的印象我很是模糊,只是零星的记得,她是个很美的女人。 其实肖童长相很俊美,只要稍加打扮,就是倾倒众生的模样,并且她有着让我付筱无比妒忌的嫩白的脸蛋,一张只用阿迪男士护肤的脸蛋。 “你是夏安吗?我是肖童的妈妈,最近我联系不到肖童了,你见过她吗?” 077 还好又是遇到你 前几天肖童确实来找过我一次,但是什么也没有说就走了,我本来也是想着打电话问问她到底有什么事情,可是最近一直忙着画廊装修开业的事情,就给耽误了。 “阿姨,您有多久没有联系上肖童了呢?我前几天见过她一次。” “五六天了,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手机一直关机,我也没有别的联系方式,这个孩子真不让人省心。” 伴随着肖童妈妈长长的一声叹息,我心里面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肖童为什么会消失,而那天她来找我到底想对我些什么? “阿姨,您别担心,我这就找找她,找到她了就让她马上跟您联系。” 挂断电话,我就拨打了肖童的手机号,果然如肖童妈妈所说,肖童的手机处于关机的状态。 我没有半刻停留就出了门,想起了之前在k吧门口遇到的那个女孩。 白天,k吧并不营业,但是大门是开着的,里面黑通通静悄悄的,有些让我望而却步,我站在门口犹豫了几分钟,还是给自己壮壮胆子走了进去。 我直直的朝着吧台走去,一道上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却在靠近吧台的时候,听到了男女喘|息的声音,这大白天的,不会让我撞到别人的好戏吧。 我轻轻的咳嗽了几声,以证明我的存在。 “玛德,谁呀,坏了老子的雅兴。” 一个男人光着上半身从吧台后面探出了脑袋,我想他应该并不只是光着上半身,只是我俩隔着吧台,从我的角度看过去,也只能够看到他的上半身。 “过来,给老子用口。” 吧台后面应该有一个女人,嘴里面哼|唧的发着声音。 这一幕让我从脸蛋一直热到了耳朵根,我想马上离开这里,以前和付筱,肖童来k吧喝酒唱歌都是晚上,反倒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今天这大白天的,跟见鬼了一样。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看老子忙着呢。” “我想找一个女孩子。” “叫什么名字?” 被他这么一问,我顿时哑口无言,那个女孩子叫什么,我还真不知道。 “我不知道,她认识肖童的。” “肖童?你是说那个t?” “t?” 我被这个人搞糊涂了,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但是我有一种感觉,他应该认识肖童。 “没事啦,你找她干嘛?” “我是她朋友,最近联系不上她了。” “联系不上她,你跑我这来干嘛呀,真他妈的有病。” 对面的男人不友好的叫嚣着,显然我坏了他的兴致,他要把怒火发泄出来,这个时候为了能够多打听一些肖童的消息,我只能够忍气吞声了。 “我见过她和一个女孩在一起,那个女孩就是进了这里。” ”哼,和她在一起的女孩多的是,我怎么知道你说的哪一个,我给你说那个肖童,她心里面有人,别浪费力气了,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都结婚了,还玩这些干嘛,好好陪老公生孩子去吧。” 对面的男人说完就低下身子去,我听到他扑|倒女人的声音,和身体摩|擦,尖叫的声音,我一刻都不敢再过多的停留,转身就小跑着出了k吧。 还是这朗朗晴空让人觉得呼吸顺畅一些,那黑压压的小屋子里面,给了我不可磨灭的阴影,我觉得我再也不会来k吧了。 我漫无目的的闲逛在大街上,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我本来也想着给付筱打电话的,可是一想到付筱和刘汉强的那档子事情,手指就定格在了手机拨号的画面,怎么都进行不下去。 我三个人是怎么了,没有一个能够在这变化莫测的生活浪潮中全身而退的,都经历着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也许比起付筱和肖童,我还算是不错,至少我现在有了自己孜孜眷恋的事业,还有从天而降一个现成的女儿相伴。 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现在当务之急难道不是赶紧寻找肖童的下落吗!? 我想到了报警,按照肖童妈妈的说法,她已经五六天都联系不上肖童了,那肖童算是失踪超过72小时了,警察应该可以受理了,电视里面不都是这么演的么。 我匆忙的去了公安局,这里我并不陌生,当初我和毛铮的重逢就是在这里,那时我和吴越也还没有离婚。 我去报了案,警察询问了几句,就让我在一旁等候。 没一会,一个女警察递过来一张表格让我填写,那是一张失踪人口案件登记表。 “不会填的怎么办?” 我只是肖童的朋友,甚至不知道到肖童的身份证号码,女警从我的手里面记过了表格瞅了一瞅。 “你就知道个姓名手机号呀,这没办法给你登记,你让她家里人过来!” 我被女警看的不好意思了,讪讪的站了起来,看来报警这件事情我还是先跟肖童的妈妈沟通一下再说吧。 我朝着警察局的门口没走两步,一辆警车就停在了我的身旁,我慌忙的往旁边让了让,没想到车门打开,蒋勋从上面走了下来。 “你跑这干嘛来了?出什么事了?” 这个人真是一点都不念我的好,来公安局就一定是出事情了嘛,我不能来办个户口什么吗? 本来不想理会蒋勋呢,昨天晚上他才在我家大闹了一场,我对他还是满腔的怒火的。 刚准备走,却突然意识到,蒋勋不就是个警察么,也许他可以帮着找找肖童呢? “我朋友找不到了。” “你朋友?登记了吗?” “没,让我带着我朋友的家里人过来。” “你朋友多大?” “和我一样呀。” “和你一样?离家出走?真是物以类聚!” “你!” 显然蒋勋并没有想要帮我的意思,反而趁机在挖苦我,我真是幼稚,竟然把希望寄托在这么一个人的身上,我狠狠的瞪了蒋勋一样,扭头就走。 蒋勋跑到我的身前拦住了我。 “给你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呢,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呀。” “不知道!我好像跟你不熟。” “嘿嘿,不熟,那天坐铁马上抱得我那个紧。” 我真想一脚提在蒋勋的要害,这个人总是能够轻易的惹怒我。 “让开!我还有正经事情要做,没工夫和你磨嘴皮子。” “行了行了,我帮着你去问问还不行么,上车等着我。” 蒋勋虽然这么说,可我还是站着没动,对他的信任度我已经降到了零下。 “不用上车,你要是真帮我问,我就在这等着,不想帮忙我现在就走。” 其实我还是挺想让蒋勋帮我去问问的,俗话说得好,朝中有人好办事,他们同一个系统,这么小件事情,肯定会给他面子的,总比我这个不相干的人跑来跑去瞎忙活有效率多了。 “你上车我就去问,不上车我就走了。” 蒋勋跟我犟上了,我可知道他那个牛脾气,我也不想跟他一般见识,毕竟是让他帮忙办事,我没再说啥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蒋勋把车门关上,小跑着就去了办事大厅,没一会我就看到他又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上了车。 “我说你这个女人是真傻假傻呀,连人家身份证号码都不知道就来报案,能查出毛来就怪了。” “我第一次来,哪里知道那么多呀。” 本来刚才被女警说的我就觉得听汗颜的了,没想到让蒋勋帮忙,还是这么个被数落的结果。 不过也是怪我,想得太不周全了,匆匆忙忙的就病急乱投了医。 “好了,我都懒的说你了,走吧,我带你去拿资料吧。” 蒋勋根本就没等着我回答就开动了车,我无奈的说了肖童家里面的地址,心里面还是忍不住的担心,肖童的妈妈会不会怪我善做主张呢? 我们到了肖童的家,幸好肖童妈妈没有出门,并且很客气招待了我们。 “阿姨,我也没有找到肖童,我觉得是不是报一下案比较好。” 我试探的问着肖童妈妈的意见,肖童妈妈微微皱了皱眉,表情并没有太大的波澜。 不得不说,肖童妈妈真是一个精雕细琢的美人,岁月好像都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肖童曾经跟我描述的她妈妈歇斯底里的样子,我完全没有办法跟眼前的这个美人重叠,我甚至怀疑我是不是找错了人,又或者肖童说的那些不过是她在逗我。 “嗯,我也想过,但是肖童这么大的人了,能算失踪吗?” “超过24小时,就可以去报失踪人口了,跟年龄没有关系。” 蒋勋的声音把我镇住了,这是他说的话么,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他平时可从来没有过这样子对待我,看来他就是在针对我,我也是倒霉,惹上了这么个大|麻烦。 “好,听你们的,需要什么东西,我去准备。” “户口本,两张近照,还需要填一个失踪人口登记表,我带过来了,您填一下吧。” 蒋勋稳稳地说着这些,我呆呆的看着他,仿佛第一次见到他。 “里面那件是肖童的房间,夏安,你进去翻翻找两张照片吧,她不让我动她的东西。” 078 毫无掩饰的那个我 肖童妈妈说完我就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走进了肖童的屋里面。 肖童房间布置的很简单,一张床,一张书桌,一排组合衣柜,还有一个透明玻璃的储物柜。 我站在储物柜前面,伸手就要打开,可是透着玻璃却被里面立着一张照片吸引着视线。 那是我们三个人高中毕业的时候在学校拍的最后一张照片。 那里面的我们都还是青涩面孔,时光推移妙转,原来我们曾经是那副模样呀。 我打开玻璃门,特意绕过了那张照片,在肖童的柜子里面寻找着相册,在最底下一层的抽屉里面,我翻出来一个崭新的相册。 我本来想拿出去给肖童妈妈,没忍住好奇翻开看了一眼,只是一眼,我就想手里面捧着一个滚烫的红薯,差点扔了出去。 我忍着内心的翻腾,迅速着翻看着这个相册,一页都没有漏掉。 那相册里面,根本没有一张肖童的照片,满满的全是我的。 肖童对我难道真的有异样的感情?这些照片又是她什么时候拍的呢? 我来不及多想,害怕外面的两个人进来看到,慌忙的把相册放回到了抽屉里面,又拿其他的东西盖住,随手拿起了我们仨个人的那张合照,关上储物柜的门,就走了出去。 “阿姨,我就找到这样照片,您看看。” 我强作镇定,把手中的照片递了过去。 肖童的妈妈看了看,嘴角微微翘起,却在瞬间崩塌。 “你看那时候的肖童,多好个孩子呀,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看着肖童妈妈摸着眼角的泪水,自己更是无言以对,她把手中的照片塞给了我。 “就这张吧,也不知道能不能认出来。” “阿姨,那我就先去登记,等有什么消息了我马上通知您。” 我害怕看到肖童妈妈的表情,也害怕看到她的眼神,其实整件事情跟我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可是在我看到那一相册照片的瞬间,我知道我早就成了故事的主角。 在公安局的路上,我一句话都没有说,蒋勋也是出奇的安静,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猜到了什么,我也不想对他刻意去解释什么。 蒋勋带着我办完了手续,我坐在等候区里面,仍旧提不起任何的精神。 大脑里面就像是一直在过电影一样,镜头杂乱的像一部没有经过剪辑的样片。 肖童呀,你到底去哪里了,我到底怎么样才能够找到你! 没过多久,蒋勋带着一个女警察走了过来。 “你是肖童的朋友?” 女警察斜着眼睛瞅着我,刚才我就见过这个女警察了,没有身份证号码没办法登记,就是她告诉我的。 我使劲的点了点头。 她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蒋勋,一脸的鄙夷,声调都不太友善。 “那个半男不女的被关起来了。” “被关起来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她非法拘禁,人家要告她。” 那个女警察给我说完这些,就扭过去了头,背对着我,看着站在我不远处的蒋勋。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哦。” 我只能看到女警察的后脑勺,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听她的语气,跟刚才和我说话完全不同,瞬间变成了小女人模样,我想她和蒋勋关系应该并不寻常。 “忘不了你的好处,晚上等我。” 从我这个角度正好可以完完全全的看到蒋勋的脸,那一脸的色样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蒋勋说完,女警察款款的离开了。 我连忙走到了蒋勋的身边,顾不得其他赶忙开了口。 “她说我朋友非法拘禁,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能拘禁谁,会不会是个误会?” “我怎么知道你朋友拘禁了谁,你都认识些什么人呀,乱七八糟的!” 蒋勋瞬间变脸,对我的口气充满了不耐烦,虽然我有求于他,可是面对他这样的指责,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在对他低声下气的,我扭头就准备离开。 我的朋友怎么了!用得着你们一个个的来说三道四吗! 我走得很快,但是没走出去几步就一下子被蒋勋给拽住了,大概是反冲力太猛,我整个人倒进了蒋勋的怀里面。 这里是公安局,要是被刚才的女警察看到了就完蛋了,我挣扎着推开了蒋勋,扭过身子,正对着他。 “怎么了?你吃枪药了,我这忙里忙外的,说句话都还不行了。” “咱俩非亲非故的你帮我这么大忙,我无以为报,接下来就不劳您大驾了,我们这些不三不四的人还是自谋生路的好!” “你这人,怎么这么记仇,我不过就说了那么一句。” “我就是这么记仇的人了,你要是看不惯,你离得我远远地呀,干嘛还要拽住我。” 我这倔脾气上来了,真的也是一头牛都拉不回来,那一刻我就像个小机关枪一样,嘟嘟嘟的说个不停。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以来我在蒋勋面前,做任何事,说任何话,都不需要顾虑任何的事情,我好像更像我自己,完全不需要一丝的伪装。 大概因为我俩的初识就从一场不愉快开始吧,最狼狈的样子都被他看到了,还有什么值得顾虑的呢? “好好好好,我错了还不行么,刚才都怪我,口不择言,以后注意再也不犯了。” 蒋勋竟然说了软话,我好像第一听到,他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再跟他一般见识,就不再不依不饶了。 “我朋友现在还被关着,本来我心里面就担心的不行,你还说我……” “打住,看看表几点了,该去接彤彤了。” 蒋勋伸过手来,我看了一眼他的手表,不知不觉竟然都已经到了这个点。 “走吧,我带着你去接彤彤。” 我听话的跟在蒋勋的身后,他不时的用手转动着车钥匙,总是弄一些声响出来,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 是呀,他当然不可能像现在的我,心里面一团乱麻。 肖童还被关着,没有任何的头绪,更让我头疼的是,我到底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肖童的妈妈呢?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坐在车上,我还在烦恼肖童的事情,一直没有说话,蒋勋突然开了口。 “你说我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肖童的妈妈呀?” 我不由自主的说出了心中的犹豫,竟然是对着蒋勋,其实我挺意外的。 “先不说吧,等明后天我问问情况再说。” 原来,蒋勋并没有彻底的置身事外,他只是不像我瞎着急。 “好,听你的。” “你要是一直都这么听话就好了,刚才简直就像,嗯……” “就像什么?” “就像只吃了兴奋剂的大鸭|子,嘎嘎嘎的乱叫。” 我竟然被蒋勋无厘头的比喻给逗乐了,看来他跟我一样,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 “你才像鸭|子呢。” “我是呀,我这只鸭|子体能好,技术榜,包你满意。要不要出钱试吃一下?” 蒋勋可真是会顺杆爬,竟然拐着弯的调|戏我,按照毛曦然的说法,我可算得上是他姐,虽然一直都被他欺负着。 “没正经!” “你这又是不识好人心了吧,我是看着你一路上都绷着个脸,调剂一下气氛好不好!” “那也不能开这种玩笑呀,整天没大没小的!” “你哪大,给我瞅瞅见识见识。” 蒋勋说着眼睛就往我的胸口瞟,我下意识的用手抓紧了衣领,我觉得我应该闭嘴,再说下去,吃亏的肯定还是我。 没一会就到了学校门口,毛彤彤还没有放学,门口聚集了很多学生家长。 因为是警车,蒋勋把车停在了远处,我走了过去,刚走到校门口,就看到了许老师。 许老师也看到了我,顿了顿,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就和我擦肩而过了。 前些日子,大刘给我打过电话,但是我忙着装修没有接到,后来也就忘记回过去了。 其实不是忘记了,而是不知道怎么给大刘说,有的时候现实太残酷了,我不想面对,也不知道怎么去逼着别人面对。 所以此刻我碰到许老师,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直到她越走越远,很快的消失在我的视线里面。 我总感觉我做了一件虎头蛇尾的事情,也许等画廊开业稳定了,我还是要找大刘谈一谈的,毕竟他拜托我的事情我没有做好,我需要给他一个反馈。 我还在想许老师的事情,毛彤彤跑过来抱住了我的腿。 “夏妈妈,我今天语文默写得了100分,咱们去庆祝一下吧。” 毛彤彤在向我邀功,样子就像个真正的小孩子,我很欣慰,也很愉快的答应了她的提议。 拉着彤彤没走两步,突然想起来了蒋勋还等着我们,我其实想让他先走了,可是他坚持不走,说就在停车的地方等我们。 我看彤彤也挺喜欢蒋勋的,也就没有跟他太较真。 蒋勋一看到毛彤彤,就把毛彤彤给抱了起来,毛彤彤自来熟的搂着蒋勋的脖子。 蒋勋应该算得上是除了毛铮之外,和毛彤彤最亲近的男人了吧。 “蒋叔叔,你今天怎么没有把铁马骑过来呢?你答应再见到我就带着我骑铁马的呀。” 079 把我当做你的谁 “我的小美女,下次叔叔就带着你一个人去,不告诉她。” 蒋勋给彤彤说着我能听到的悄悄话,还不时的用眼睛瞟着我,其实我一点都无所谓,只要他能够平安把彤彤给我带回来。 蒋勋没有开车,我们走着去了附近的一家杭帮菜,点了一些清淡爽口的小菜,毛彤彤吃的津津有味,可是我却没有一点的食欲。 从早晨接到肖童妈妈的电话到现在,我一口饭都没有吃,却也一点都不觉得饿。 蒋勋盛了一碗鱼头豆腐汤放在了我面前,没说什么,又去给彤彤夹菜盛汤,真奇怪他们两人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熟捻了呢? 这不过是他们见的第三面。 整晚上蒋勋都充当着毛彤彤的护花使者,让我有种错觉,他对毛彤彤图谋不轨。 把我们送回家以后,我就匆匆的想赶他走,可是蒋勋非让我送他,看着他赖皮的样子,我没有办法,跟着他下了楼。 到了楼底下,我刚准备转身回去,却被蒋勋叫住了。 “你送我到小区门口,我有话给你说。” “什么话?“ 我好奇蒋勋要给我说的话,不由自主的就跟着他的步伐往前走了。 “昨天晚上,毛铮是不是在你这里。” 我没有想到蒋勋会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以为事情都过去了,他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现。 又或者他在套我的话? “你不是都检查过了么,再说了,在不在的,跟你有关系吗?” 我放慢了脚步落在了蒋勋的后面,我没有看出蒋勋有什么愤怒的样子,他平静的语调,这样的气氛,竟然让我莫名的生出一丝心虚来。 “他们都结婚了,你别瞎搀和了。” 蒋勋的话让我无言以对,现在的我和毛铮原来就是想他说的那样,是在瞎搀和,是在搅稀泥,也许吧,及时止损才是最好的选择。 直到走到小区门口,我都没有再给蒋勋说一句话,他临走扭过头来看了我一会,我可以的躲避开眼神,装出一副淡然的神情。 “回去吧,等有消息了我通知你。” 蒋勋走了,可我却没有立刻转身离开,望着他的车慢慢的消失,心里面有一种说不出的空虚。 在那一刻我竟然对蒋勋产生了一种莫名依赖的情绪。我想我真是疯了。 画廊的开业进入了倒计时,我想熬夜多画了几幅画来充门面。 也是那些日子,白天在画廊收拾细节,晚上在客厅里面画画,也只有每天早晨送彤彤上学后,我会回来补觉多睡一会。 第三天的早晨,我刚准备躺下睡觉,就接到了蒋勋的电话,他告诉我,我可以去探望肖童。 我立刻没有了睡衣,套上t恤和牛仔短裤就出了门,到公安局的时候,蒋勋在门口等着我,带着我去了拘留所。 这是我第二次进拘留所,上一次是来探望吴越。 我觉得这些地方,有些事情,一旦开启了就真的还会有第二第三次,当然我还是希望以后不会再来这里,无论对谁都不一件好事。 肖童满脸的憔悴,大概是不适应里面的环境,看到我一直都低着头。 “肖童,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阿姨还在不停地找你,我还没有告诉她……” “别给她说,就说我去外地了。” 肖童打断了我的话,抬起起头来,却没有正视我的眼睛,很快将视线移开,盯着手上的手铐,好像能从那里面看到什么一样,聚精会神的。 “好,我先不告诉阿姨,那你能让我知道事情的全部吗?不然我也没有办法帮助你!” “我是被陷害的,你帮不了我,大不了就做几年牢,谁怕谁呀。” 肖童有点激动,可这都是气话,既然是被陷害的,就一定可以找到解决的方法。 “肖童,冷静一点好不好,别说气话,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我,一会能够解决的。” 肖童不说话了,我俩沉默了将近两分钟,气氛一点点凝固起来,我觉得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我今天将一无所获。 “肖童……” 我轻声呼唤着肖童的名字,看着肖童紧皱的眉头,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就是不开口。 “行了,别问了,你解决不了!” 看着肖童不耐烦的样子,我心里面就来气,我辛辛苦苦的找到你,想办法要救你出去,你可好,就这样的奚落我吗? “行,我没那个本事帮你,我走了总可以了吧,你的事我还不管了。” 我就是这么一个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扭头就往外面走,但是心里面多多少少抱着侥幸,觉得肖童会叫住我,可惜肖童没有说一句话。 蒋勋像个卫士在门口等着我,我在看奥他的一瞬间,真想着上去踢他一脚,打他一拳,倒不是他招惹了我,而是肖童的态度,让我觉得身体里面有一股气不知道怎么发泄出来。 “怎么样,问出点什么没?” 蒋勋好像丝毫没有察觉出来我的异样,仍旧殷勤的跑到我的身边询问着。 我猛地抬起头,恶狠狠的看着他,他大概是被我看毛了,伸手就去摸他的耳朵。 “你们都是一群神经病!” 我说完以后扭头就往公安局的大门口走去,我是真的觉得很累,他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离我越远越好。 蒋勋跟了出来,但是也没有拽住我,就是在我身后跟着,我很意外,这一点都不像蒋勋的作风。 我出了公安局,顺着步行道走着,天气闷热,还没有走出多远就出了一身的汗,连呼吸都有点觉得困难。 我一直那么走,蒋勋就一直跟在我的身后,难道他是再担心我的安危吗?别逗了,我都已经成年n多年了。 我觉得很烦,扭过头就准备让蒋勋离开,我现在什么都不需要,除了想要静一静。 “别跟着我了,好嘛!” 我扭过头来却发现身后根本就没有蒋勋,难道是我产生了幻觉?以为被说是神经病的那个人,仍旧会恬不知耻的一路跟着我,甚至以为他是在保护我。 我忍不住的苦笑了一下,自作多情大抵不过就是如此吧。 这下子,我倒是痛快了不少,继续走我的路,我准备先回画廊。 没走出两步,突然开始变天,我出门太着急只带了手包,根本就没有雨伞。 我赶忙拿出手机约车,可是约了很久都没有人抢我的单。 我只能够放弃,加快了步伐往着画廊的方向边走边跑着,这个时候要是有辆车突然停在我的面前,再有个帅哥探出头来,主动邀请我坐车该有多好呀。 果然,我又开始做梦了,难道说一个失了婚的女人,没有人疼爱了的女人,就会落一个整日yy的下场吗?我可不要这样! 走到半路,开始下雨,这雨倒是让我有点安慰,因为雨量太大,雨速太快,即便是手中握着伞也会无一幸免。 这么一想我到放慢了脚步,享受起来在雨中漫步的悠闲。 正走着,就感觉有个人从身后拉住了我的手,我还以为是那个匆忙和我擦家而过想要寻找地方避雨的人,还侧了侧身子给他让道,去发现那个人紧拽着我的手,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雨太大,我睁不开眼睛,抬着头眯着眼望着他,是蒋勋。 他也被淋成了落汤鸡,我伸手擦着脸上的雨水,将紧紧贴在额头的头发往后面捋了捋。 蒋勋在说什么,可是雨势太大我什么都听不清,我踮起脚尖将自己的耳朵靠近他,却感觉他低下头咬了我耳朵一口。 果然还是个神经病,我要推他,却被他更紧的握住了手,他拉着我突然跑了起来,我有些吃力,身上的衣服都湿了变得异常的沉重,使劲了全身的力气,才能够跟上他的脚步。 我边跑着边叫着他的名字,他好像充耳不闻,完全没有给我一丝的回应。 我俩就这么跑着,跑到了画廊,到画廊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有点少虚脱了,期间还喝了不少的雨水。 进了屋里面,蒋勋终于松开了我的手。 我喘着粗气,弯着腰扶着腿,急促的呼吸缓解心脏的负荷,可以说我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燥的,雨水彻底浸湿了我的头发,到现在还顺着发丝往下滴着水。 “你,你干嘛拉着我跑呀,我又不是运动员。” “你缺乏运动,我这是再帮你运动,你以为拉着一个将近一百斤的不明物体跑步很轻松吗?我比你更累好不好。” 蒋勋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是他明明就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跟如此狼狈的我的相比,根本就没有办法相提并论好不好。 我两条腿发软,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面,蒋勋还是不依不饶的又要拽我。 “让我休息一会好不好,我要被你累死了。” 蒋勋看着我坏坏的笑了笑,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止。 “你看你就没有跑过步,上学的时候800米不及格吧,剧烈运动后不能够坐着,影响血液循环,起来走走就好了。” 我无奈的爬了起来,在画廊的门口小范围的来回跺着步子,我浑身上下还在滴着雨水,我怕把刚刚装修好的地板弄脏,也就不敢太往里面的地方走。 “楼上可以洗澡。” 我看了看自己,衣服都贴在了身上,把身体的线条都勾勒了出来,甚至连内内的形状都能一清二楚的看到,我下意识的伸手捂住要害的地方,小跑着上了二楼。 080 我到底是怎么了 我正冲着澡,听外面蒋勋的声音,他说衣服给我放外面了,我这才意识到,刚才跑得太急,竟然忽视了要拿干净衣服的事情。 二楼这间浴室很小,小的大概只能够容纳两个人,洗护用品也很简略,我想着反正一会就要回家,稍微冲了冲,就准备出来。 我从浴室里面探出头四下瞅了瞅,发现外面没有一个人,衣服就挂在门把上。 我把衣服拿进来套在身上,是一件男款的衬衣,衬衣很长到我的大腿。 我看着推在水池里面的内衣裤,犹豫了起来,我这副真空的样子出去真的好吗。可是要让我套上这湿乎乎的衣服,光想想就觉得会浑身的难受。 我还是真空着下了楼,衣服肥大,应该看不到什么重点。 我在一楼也没有看到蒋勋的身影,画廊的大门关着,透过窗户,外面瓢泼的大雨一点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 除了上学的时候,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淋过雨了,更别说在雨中奔跑,不过这种感觉倒还不错,倒是让我觉得浑身轻松了起来。 这也就好像是一种发泄吧。 有时候活着容易给自己预设一些圈圈,有的事情可以做,有的事情不可以做,年纪越大,这个圈子的范围会越窄,可以做的事情越来越少,而偶尔的越界,一定是会带来内心的刺激的,那种偷偷摸摸不守规矩带来的愉悦,竟然让我如此的贪恋。 我发呆着站了一会,刚回头就看到地上的水渍,这地板挺贵的,当初买的时候我下了好久的决心,就这么被雨水泡了,真的比我自己淋雨还心疼。 因装修都结束了,一些清洁用具都让我处理掉了,只找到几块抹布,我就跪在地上弯着身子擦着地板。 我听到有人走进来,猜应该是蒋勋吧,就没有站起来,仍旧专注的擦着我面前地板上面的水渍。 “你去哪了?” 我正准备站起来,突然的就被人给扑到了,我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我的身上,我艰难的扭过头,发现压|倒我的不是别人,就是蒋勋。 “你要……” 我还没来得及说出了口,就被他堵住了嘴,说实话那一刻我被吓到了,他的动作很粗鲁,手直接伸进了衬衣里面,轻车熟路的就找对了地方,开始任意妄为。 我都快窒息了,已经忘记呼吸的法门,手死死的摁住蒋勋的手,拼命的抵抗着,却发现一点没有用处,我知道我越是挣扎,越会激发他的兽|性。 那件衬衣早已经被蒋勋撩起到了脖子下面,现在的我未着寸缕的暴|露在了外面,他的的脸离得我太紧,我都来不及看清他的表情,就已经感受到了他指尖的温度。 那一刻我虽然意外但是大脑是清醒的,我快速的想着怎么阻止他的动作,我知道以我的微薄之力根本无法抵抗蒋勋的蛮横。 蒋勋终于放开了我的嘴,一路下滑到了我的前|胸,像一个饥饿的婴儿在寻找生命的源泉一般,我的身体也开始慢慢的燥|热了起来。 我为不可及的蠕|动像是给了蒋勋一道通行领,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我咬着嘴唇,竟然忘记了要反抗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秒我竟然觉得很舒服,浑身上下都酥|软的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大概这副身体太久没有疼惜了吧,不由自主的就像沉|沦下去,已经不受我大脑的控制。 我被蒋勋的那里烫到,整个身子还是忍不住往后缩着,可我后退一尺,他便前进一尺,我好像怎么都逃不出他的势力范围。 蒋勋突然凑到我的耳边,吹着气,低声的说着。 “我要进去了。” 我想说不要,身体却诚实的点了点头,等待我的大概应该如同外面的暴风骤雨一般的激烈吧,我内心的渴望让我自己都觉得可怕。 我感受着他行进,手紧紧地环保住了蒋勋的腰背。 等待是煎熬的,被打断的等待是一种折磨。 剧烈的一声雷让我两个人都忍不住的颤抖,蒋勋没有进来,温热的液体洒在我了我的小月复。 我俩都仰躺在地上,喘着粗气,这个时候很尴尬,蒋勋是不行吗?我心里面忍不住的产生的疑问,甚至盖住了随之而来的羞耻感。 我口口声声说着是他的姐姐,却甘心沉醉在他的攻势下,不管最后我俩是否真的发生了实质的关系,都让觉得惭愧。 难道失婚的女人都会变得这么饥|渴而恐怖吗? “我刚才被雷吓到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蒋勋声音怯怯的在一旁解释着,其实这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或者说这样的结局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及时止损,以绝后患。 “我什么都没想。” “刚才你跪在那,我没忍住就……” “打住!你什么都别说了,刚才的事情我都忘记了。” 说这话我也是心虚的,刚才我并没有第一时间阻止他,其实是默认了他的所作所为,现在说出来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也不过是为了安慰我自己。 我说完赶忙把衣服套上,想着上二楼把那套湿乎乎的内衣裤穿上赶紧回家,还没有到楼梯口,蒋勋跟了过来,把一个袋子塞进了我的手里面,我低头一看是一套女士的内衣裤,原来他刚才出去是去买这些了。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刚才他激动的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脱,沾满雨水的t恤黏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了他好看的线条,那一刻我竟然开始幻想我俩真枪实战的场景,我想我是疯了。 我慌忙的跑上楼,关上浴室的门,在洗脸台一遍遍用凉水冲洗了我的脸,现在的我需要清醒。 我从袋子里面取出内衣裤,看了一下号码,正是我平时穿的,蒋勋应该是一个在情场经验丰富的男人吧,真的很难想象,刚才他竟然会秒she。 我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外面的风雨明显的小了,蒋勋坐在沙发上,头埋在两臂之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雨也小了,我就先回家了。” 我交代了一声就准备走,蒋勋抬起了头,一脸挫败的看着我。 “你信不信,我刚才真是发挥失常,我第一次这样,我……” 气氛又变得尴尬,我觉得我和蒋勋思考问题的点并不在一条直线上,我在意的是我们两人并不是能够保持亲密的关系,我却沉迷其中,可是蒋勋在意的呢,恐怕是男人的面子,表现的时常,我该怎么安慰他呢,说相信他,这不试又怎么知道,说不在乎,恐怕更伤害他的自尊。 “好了,不都说了当做没发生么,你别纠结了。” 我刚说完,蒋勋就站了起来,靠近了我,整个身子贴着我,低下头看着我,我被看的有些心虚,忍不住的想往后退,却被蒋勋拽住哪里都去不了。 “蒋勋你要干什么,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 看着蒋勋的眼睛,我知道他大概是要为自己正名,我义正言辞的拒绝着,其实内心还是有那么一丝的渴望。 “你刚才不是挺享受的么。” 被蒋勋说破了心事,我突然的恼羞成怒了,一脚踩在蒋勋的脚上,使尽全力推开了他。 蒋勋吃疼,一个踉跄后退了几步,坐倒在了沙发上,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蒋勋,我警告你,以后你再敢动我,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我拿起包就往门外走,走了两步想起来得强调一下我俩之间的关系,就停下来转过头对着蒋勋说,“以后记得管我叫姐,别没大没小的!” 我回到了家,整个人瘫在了沙发上面,心里面还有个小鼓不停地在敲,不停地在反问着我自己,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那天之后直到画廊开业,我都没有再见过蒋勋,本来还想着让他帮忙看一下肖童的事情,几次都拿起了手机,却也都没有拨打出去。 肖童妈妈那里,我撒了谎,按照肖童的说法,说她去了外地,手机丢了,正在办理新的号码,说这话的时候我挺心虚的,可是肖童的妈妈并没有追问下去,我毕竟是个外人吧,虽然肖童的相册里面摆满了我的相片,这也改变不了我们两个人的属性。 开业的头一天晚上,我把彤彤接到了画廊,我和陈墨做了最后的整理,直到很晚才结束,这是陈墨和毛彤彤第二次见面,他似乎对毛彤彤的身份充满了怀疑。 毛彤彤在沙发上睡着了,我去给她盖了一件外套。 “这个小女孩真的和毛铮没有关系?我问曦然来着,她说是朋友的孩子,但是那表情值得怀疑。” 我愣住了,果然如同毛铮所说,我那天的做法确实欠缺考虑。 “嗯,他们俩没关系。” “那你干嘛带着她呀,你又是一个二婚的,又带着个拖油瓶,还怎么找下家呀,真不明白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这话说的很陈墨。 陈墨说话一直都很直接,很少会去考虑听话人的心情,当然了,这么久接触下来我已经接受了他的风格,并且他说的也是事实。 “将来事情没有想过,就想着现在把画廊做好了,赚点钱。” 081 你给与我的这一切 “也是,钱比男人靠谱多了。” 陈墨说完这句话就没有再和讨论下去,忙完了手上的活,他主动提出来送我回家,因为毛彤彤已经睡熟了,我肯定背不动她。 我和陈墨并排的走着,时不时的扭过头去看他怀里面的毛彤彤,毛彤彤睡得很香,不停地寻找着舒服的姿势,陈墨好像很喜欢彤彤,低头时不时的看着她,有那么几个瞬间我都想脱口而出,说这个就是毛曦然的孩子,他们可以共同抚养。 并不是我不想带着彤彤,只是我更想让彤彤健全的家庭中成长。 可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因为我也不能够肯定陈墨真的能够毫无芥蒂的接受她。 到了公寓,我打开门进去,屋里面黑着灯,可是我却听到微弱的呼吸声,我以为我出现了幻觉,可是在打开灯的那一瞬间,我看到坐在客厅的毛铮。 陈墨也很快的看到了毛铮,没有说话转身走进了卧室里面,我赶忙跟了进去,看着他轻柔的把毛彤彤放在了床上面。 陈墨走出卧室,我关进了卧室的门,紧跟在他的身后,他没有停止脚步直直的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一手打开了门,一边转身对着我俩说。 “你们俩这就是在玩火,最好适可而止。” 说完陈墨就摔门离开,我摁着门心里面狂跳不止。 我听到毛铮走到我的身后,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面,头顶的呼吸变得清晰,我闭上眼睛,脑子里面却忍不住的一遍遍回响着陈墨的那句话。 “你过来干什么?” 我声音里面都是责备,让陈墨看到这一幕,不管今晚我们有没有发生什么,在陈墨心里面一定都已经给我们安上了罪名,今后让我还怎么面对他。 “明天我会和蒋菲一块过去。” 我想毛铮说的应该是画廊开业的事情,请帖是我亲自准备的,他和蒋菲明天会出席,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那又怎么样?你过来就为了给我说这件事情吗?” “嗯……” “那我现在知道了,你可以走了,我们以后还是保持距离的好,我不想再次成为家庭惨剧的罪魁祸首。” “……” 毛铮没有说话,可是身体却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我想着转过身推开他,却他使劲了顶住了,动弹不得。 毛铮低下头摩挲着我耳朵后面的头发,不时的对着我的脖颈吹着气,我被他弄得更加的烦躁,心里面的小鹿乱撞着,似乎是那前两天被蒋勋撩|拨起的渴|求再次的复苏。 “你该走了!” 我重复着刚才的话,毛铮不为所动,两只手绵延到我的月匈前,隔着薄薄的布料打着圈。 我嘴上赶着他走,可是身体却却忍不住的靠近了毛铮,两只手也不由自主的摁在了毛铮的手上,甚至想要加大他的力度。 毛铮仿佛感受到了我的冲动,抽出一只手拉开了我背后的拉锁,连衣裙瞬间失去了支撑,没两下就落到了地上,毛铮的手顺着我身体的轮廓一路向下,在三角的边缘这准备攻城略地。 “小舅舅你怎么来了。” 是毛彤彤的声音,我俩都被吓了一跳,毛铮的手迅速的离开了我,从地上捡起衣服,慌乱的套在我的身上,他给我拉拉锁的时候,我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手指的颤抖。 “来看彤彤呀,但是彤彤睡着了。” 我们两个人同时转过身,我僵硬的笑着,毛铮为了掩饰尴尬,抱起了毛彤彤,我在她们背后请清晰的看到了毛彤彤的表情,那个表情是疑惑,自责,羞愧,我竟然读不清楚。 “那我还是进屋去睡觉吧,我是醒过来没有看到夏妈妈,才出来的。” 毛彤彤竟然开始在那里解释,这让我更有点无地自容了,我瞬间变成了哑巴,只能听着毛铮和毛彤彤在那里对话。 “彤彤明天还要上课,咱们进屋睡觉吧,一会你夏妈妈也过去陪你。” “好,小舅舅我很听话的。再也不捣乱了。” “彤彤一直都很乖呀,没有说你捣乱,小傻瓜。” 毛铮边说着边把毛彤彤带进了卧室里面,我呆站在原地直到毛铮重新回到我的身旁,这时候的我们俩都变得冷静,恐怕也再没有半分兴致继续下去。 “唉~看来咱们以前额度透支了,现在想好好做一次都不行。” 毛铮边说着边低声自嘲的笑了笑,确实我俩重逢之后,还没能有一次能够真正的进入彼此,大概这就是我俩的结局吧。 “我送你下去吧。” 我是有话对他说,很严肃的话题。 周围知道我们过往的所有人都在不停地警告着我们,让我们要守好了界限,其实这一刻我也是这样想的。 我想对毛铮说,我俩真的已经是过去式了,大家都该放下过去朝着前面走,不停的回头只能是让你一次次错过身边的风景,并没有什么意义。 我和毛铮坐着电梯吓到了楼下,夜半的小区很安静,我考虑着该如何开口,却意外地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夏安?” “你是哪位?” “我是陈慧,你现在方便吗,我有点事情想给你说。” 我没想到陈慧会给我打电话,我看了看毛铮,竟然下意识的走到了一旁,潜意识里面我并不想让毛铮听到我们的对话。 “你说,我听着呢。” “事情过去了我本来也不想提了,但是吴越他给要我给你说。” “吴越他最近好吗?” “嗯,最近恢复的不错,开始认人了。” “那就好,你想给我说什么?” “你和他们毛总的事情,你知道是谁告诉吴越的吗?” “谁?” 听陈慧这么一说,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 “我觉得你应该猜到了,就是那个女人,她来通风报信,给吴越出谋划策,还有最后的那一场车祸,这一切都出自她的手,你以为吴越为什么最后没有被追责,我想我不用多说了吧。” 我愣了一下并没有马上反应过来,她说的那个人难道就是…… 我一直以来都以为的受害者,拼了命的喊着我拉着他们陪葬的无辜者,竟然是整件事情的幕后策划者,我整日的自责原来自己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棋子。 我真的无法想象,一个人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活生生的将我的生活,我的爱情,还有我的骨肉彻底的毁灭。 难道现在我还要懦弱的躲避自责吗?不,我是个锱铢必报的人,她给予的我这一切,我都会原模原样,甚至加倍的讨回来! 毛铮不知道什么站在了我的身旁,他搂住了我,感受着他的温度,呼吸他的气息,我紧绷的神经才开始慢慢的放松。 “出什么事了?告诉我。” “没有什么,我就是有点累。” 我并没有打算把刚才陈慧说的告诉毛铮。事到如今,就是给他说了还有什么意义吗?难道他会因为我的一句话就去离婚,就放弃已经得到的所有吗? 我伸手攀上毛铮的肩膀,踮起脚尖,抬起头,吻住了毛铮的嘴唇,毛铮有点意外顿了一下,很快就又投入了进去。 这一刻我却没有沉迷进去,决定不再说那些让毛铮离开的话,什么过去式,什么他已经结婚了,让这一切都去见鬼吧,我都已经一无所有了,干嘛还要计较这些。 毛铮托起了我,使得我的整个身子都贴在他的身上,我的手在他的身上胡乱游窜,手滑|进他的衣服里面了,也许刚才他就已经很激动,根本不用我太多的动作,就已经有了反应。 我慌乱的握|着毛铮的手,引|领着他前进,大概是太过紧张,我那|里干|涸的完全不能够容|纳,可是我却拗着性子,咬着牙拼了命的往里面塞。 毛铮大概被我吓到了,抽出了手,使劲的禁锢住我的肆意妄为的手。 “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好不好?” 看着毛铮,我突然很恨他,如果不是他的出现,我怎么落到如今的境地,我从他的身上跳了下来,推开他。 “什么都没有,我就是饥|渴,就是想|要男人,我就是这么下|贱,不可以吗?” 我扭头就走,走了两步害怕毛铮跟过来,扭头恶狠狠的看着毛铮。 “我警告你别跟着我,离我远点,过你的好日子去吧,有多远就滚多远,永远不要让我见到你!” 我发了疯了一样跑着,还是被毛铮给拽住了。 “把手机给我,刚才谁给你打的电话。” 毛铮的力气很大,没两下就把我手中的手机抢了过去,他低头看了看,就准备回拨过去,我使劲全力把手机抢了过来。 “跟你没有关系,别管我了,我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毛铮听到我的话呆住了,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没有马上离开,我们两个人面对面的看着彼此。 毛铮没再说什么,默默地转身离开了,我站在原地看着他走,对,就是这个画面,每次他都可以全身而退,只留下我一个人面对所有。 这么多年来,我到底爱他什么,他到底施了什么魔法,让我如痴如醉,哪怕失去所有,还想着能和他的有朝一日,这样的我才是真的疯了。 082 将这一幕幕演好 我回到公寓坐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面前雪白的画布,仿佛生出了七彩的颜色,幻化而成缤纷的图案。就好像是我平静的生活突然被人涂上了颜色,一层层的毫无章法,最后凌乱的不成样子,就像现在的我。 我一度有些怨恨陈慧和吴越,他们为什么事到如今要告诉我这些,就在我要开始新生活的时候,他们又狠心的剥开了我的伤疤,让我去看看我自己那还没有长好血肉模糊的空洞,他们才是最残忍的吧。 我睁眼直到天亮,第二天头痛欲裂,顶着一对黑眼圈,坐在梳妆台前细细描绘自己的妆容,今天我的画廊开业,我就算拼了老命也要装出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 毛彤彤好像感觉出来了我的异样,听话的自己吃了早饭收拾了书包在门口等着我,我送她去了学校,又回来换了一身的连衣裙,这裙子是那天我从毛曦然店里面拿回来的。 我又拿出来的卢晓云之前送我的那套钻石首饰,最近疲于奔波我的锁骨越来越明显,项链起伏的趴在脖颈之间,熠熠生辉的,我自己都有点看出了神。 我在穿衣镜前转了好几圈,又仔细的检查了我面孔的每一个角落,练习了一下如何自然地微笑,然后出了门。 我到画廊的时候,陈墨已经在那里了,他见到我的一瞬间,怔了一下,我想这应该是正常男人的正常反应吧,我对着他灿烂的笑了笑。 “我还以为你今天来不了这么早。” 他这话有深意,我却忽略不计。 “今天这么重要,我怎么可能会晚来。” 陈墨耸了耸肩扭头离开了,并没有想要和我继续下去这个话题。 九点开始就有人陆陆续续的过来,我和陈墨站在门口,恭敬有礼的迎客。 这些人大多是陈墨的熟识,他很快的就跟别人走到了一旁聊天,没一会毛曦然过来了,看到我就走了过来,嘴上说着恭贺的话,表情却有些不太自然。 趁着没人的空档,她拉着我走到一边。 “陈墨怎么会见到彤彤?” 我猜到了她要给我说的话,也早在心里面打好了草稿。 “有一次接彤彤放学给遇到了。” “他问你什么了?” “嗯,他问是不是毛铮的孩子,我说是朋友的。” 毛曦然出了一口长气,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面。 “安安,我不想让他们见面,你帮帮我好不好。” 面对毛曦然恳求的语气,我心里面是厌恶的,毛彤彤可是你亲生的孩子,怎么会有母亲这么的绝情。 可是我却没有办法拒绝她,我生硬的挤出一个微笑,点了点。 毛曦然使劲的用手攥了一下我的肩膀,我看到裸|露的皮肤红了一大片。 她松开手拉着我走到门口,若无其事的帮着我们招待客人,我却突然有点泄气,不知道今天到底能不能坚持演戏到最后。 没过一会,我就看到了毛铮,他推着坐在轮椅上面的蒋菲走了过来,在我和毛曦然的面前停了下来。 “姐,你这老板娘真是比自己做老板都风光,你看看这城里面大大小小的权贵今天都来给你们捧场了呢。” 蒋菲一贯的语调,一贯的对毛曦然的恭维。 她完全没有看我,仿佛我就是空气一般,存在不存在对她来说根本就不重要,可是我却知道,我根本就不是什么空气,而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她恨不得把我斩尽杀绝,以绝后患。 毛铮站在她的身后,眼神都在蒋菲的身上,我感受不到他在我身上有片刻的停留,他倒是做的不留痕迹,也罢,这出戏我肯定会陪着你们一幕一幕演好。 蒋菲和毛曦然又说了一会话,毛铮就推着蒋菲准备往里面走,他们刚要从我身边擦身而过,蒋菲一下子拽住了我。 “这不是夏老师么,我都没有看到你,你最近怎么样?” 蒋菲的语气不善,毛铮也皱了皱眉头。什么夏老师,她明明就知道我已经做不成老师了。 “蒋小姐开玩笑了,我早就不是老师了,这间画廊有我的……” “夏老师,我想去卫生间,麻烦你带个路?” 蒋菲打断了我的话,歪着脑袋看着我,她的声音很大,周围也有几个人看过来,这让我骑虎难下,只能从毛铮的手中接过轮椅,推着她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卫生间是独立的一间,我推她进去以后,转身锁上了门。 “你得抱我,要不然我起不来。” 蒋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根本就不想管她,她可是我的仇人,是我落魄至此的罪魁祸首。 可是面对她的时候,我却莫名的有些心虚,不管怎么说,她这辈子都要在轮椅上面度过了,而我至少还能够行动自由。 我弯下身子,手放在她的腰间,想要抱起她,却被她狠狠地摁住脖子,她的力气很大,我觉得我的脖子就要断了,我想挣扎开,竟然挣脱不开,她把整个身体的力量都加注在我的身上。 我的腿半蹲着根本使不上力气,被她用力的一摁,整个人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我警告过你很多次了,离毛铮远一点,这是最后一次,下一次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蒋菲说完之后,松开了手,我惯性的坐到了地上,背靠着马桶,不住地喘息,我的头更疼了。 蒋菲对着我笑了笑,拍了拍手,随后的动作让我震惊,我还以为我有了幻觉,因为她站了起来,走到了我的面前,低下头用手拍了拍我的脸蛋。 我整个人惊呆住了,她不是残疾了吗?她不是站不起来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我现在在做梦,还是我从未醒过。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我也不怕告诉你,我的腿根本就没有事情,可是如果坐在轮椅上,毛铮又怎么会跟我结婚呢。” 蒋菲说完,又坐回到了她的轮椅上,翘起了二郎腿,那腿明明就是好的,恐怕比我这个健全的人还要矫健。 我惊呆的说不出一句话,如果我把这一切都告诉给了毛铮,告诉了所有人…… “你是不是在想告诉大家我腿没事的事情,你觉得会有人相信你吗?” 不得不承认,蒋菲的声音很好听,可是此刻却让我觉得浑身发冷发麻,她什么都能看透,竟然都知道我在想什么,明显的我根本和她不是一个级别。 其实不用想也知道,如果她没有完全的把握,又怎么可能告诉我这个秘密。 她现在说出来,就是让我绝望,就想看着我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可我偏偏不能够让你得逞。 我站了起来,转身在洗手台整理了一下我的妆容,告诉镜子里面的我自己,要是乱了分寸就彻底的输了,装也要装出个样子来。 “蒋小姐,我觉得是你想多了,毛铮对于你来说很重要,对于我来说就像是过期未开封的罐头,吃不得,就只能原封不动的扔掉了,你要是当做宝贝,大可拿过去,我无所谓的。” 我自认为已经保持了我最大的淡定,当然我也能够听到我身体里面的那颗心跳动的是如何的剧烈。 显然,蒋菲被我的这番话惊呆住了,我的表现大概这超过了她的认知范围,她一定以为我是一个胸大无脑,对毛铮余情未了的傻瓜。 对,我对毛铮是还有感情,可是这感情绝对不能够凌驾在对我的伤害之上。 “我们出去吧,不要让他们等的太久不太好。” 我站到蒋菲的身后,猛地推动了轮椅,蒋菲没有准备差点摔下去,慌忙的用手扶住了把手。 我低下头凑到蒋菲的耳边,微微一笑。 “蒋小姐,真要小心点了,万一这腿真摔残了,这么多戏你就白演了。” 我不等蒋菲有任何的反应,扭开门上的锁扣,推着她就出了门。 毛铮在不远处等着我们,一脸的担忧,我读不出来他是在担心蒋菲,还是在担心我。 他从我的手中接过轮椅,用手似有似无的碰触着我的手,我装作没有感觉到,收回了手,全程微笑着对着毛铮说。 “蒋小姐还给你了,好好照顾她哦。” 在扭过身离开的那个瞬间,我再也笑不出来了,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我会变成这个样子,这样说话,这种举动的我,是真实存在的我吗? 我的左手使劲的捏了一下右臂,清晰的感受到了疼痛,我告诉自己现在不是在梦境,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现在的这个你所需要的,也许今后,这就是我。 我走到毛曦然的身边,毛曦然很担心我的样子,拉住了我的手,宾客来来往往,她根本没有时间对我多说些什么,就那样握着我的手不松开,让我突然对她有了一丝温暖的感觉。 或许,对于毛彤彤的事情,我是没有立场苛责她的,谁活着容易呢?谁活着不想裹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呢? 我扭过头看着毛铮和蒋菲,毛铮推着蒋菲站在了一幅画的面前,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模样,让我觉得空气都凝集了。 “看什么呢?眼睛都要冒火了!” 083 到底谁才是异类 我扭头一看是蒋勋,那天之后这是我俩第一次见面,他倒是没有什么尴尬的情绪,我还暗自宽了心。 蒋勋身边跟着个漂亮的女孩子,满满胶原蛋白的脸,看起来就不过二十出头,挽着蒋勋的胳膊,整个身子都快挂到了蒋勋的身上,一看这俩人就是处于热恋之中。 现在的年轻人呀,变化可真够快的。 “小优,快叫人,这是曦然姐,这个是夏安,姐~” 我听得出蒋勋的最后那一声姐故意拉长了声调。 “曦然姐,夏安姐,你们好,我是蒋勋的女朋友,我叫谷优。” 小女孩甜蜜的一笑,露出脸蛋上的两个小酒窝,看着就招人喜欢。 “真是个乖巧的孩子,我说蒋勋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安安分分的和小优好好交往,别整天吊儿郎当的。” 毛曦然边拍了一下蒋勋肩膀,边对着蒋勋说教着。 蒋勋扭过头看了看那个叫小优的女孩子,又冲着毛曦然还有我摸了摸鼻头,微微笑了笑。 “听姐姐的,好好交往。” 说完蒋勋就拉着小优往画廊里面走,我看着他们就上了二楼,转眼就消失在拐角处。 我总感觉蒋勋怪怪的,带来这个女孩子好像是特意给我看的,说的每句话都阴阳怪气的,也或许是我自己想多了。 “安安,你知道这个小优是什么来头么?” 难道这个女孩子背后还有什么故事,我一脸不解的看着毛曦然摇了摇头。 “咱们市最大医药公司老总的私生女,蒋勋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勾搭上她的,听说这个尤总呀,喜欢这个女儿喜欢的不行,可是家里面有只母老虎,没办法把这丫头的地位扶正,平时对她可是千依百顺的,圈子里面都知道。” 这么说起来,这个叫小优的女孩子和蒋勋倒还挺是门当户对的,我抬头朝二楼又望了望,没想到竟然和往下看的蒋勋看对了眼,一时慌张赶紧收回了眼神,毛曦然还在那里滔滔不绝的,我只听到了后半部分。 “这个圈子其实挺乱的,男人有了钱在外面难免就会花天酒地的,不过大家也都想得开,只要不带回家,不出点麻烦,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毛曦然这话我听着耳熟,以前肯定在哪里听谁说过,一时也想不起来了。 “不说这些了,看看是不是时间快到了。” 我低头看了看手表,正式的开业在10点,陈墨这个大老板是要发言的,本来他也想着让我讲几句,可我怕自己说不好,就强烈的拒绝掉了。 “快到时间了,估计也没有人过来了,咱们进去吧。” 我正准备拉着毛曦然往画廊里面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我们同时回头,我竟然看到了林曦挽着一个老男人走了进来。 “蒋叔叔,你可来了,我还以为您日理万机的根本没时间来,我在门口都望穿秋水了。” 毛曦然轻轻的推开我的手,赶忙走了上去,我猜这个蒋叔叔应该是蒋菲的什么人吧。 林曦也看到我,眼神中充满了意外和羞愧,看着她的样子,我怀疑她是不是做了别人的小蜜。 “陈墨开画廊再忙我也得来了,哈哈哈” 老男人开口说话了,伸手拍了拍毛曦然的肩膀,毛曦然笑的很谄媚,显然这个老男人的身份地位必然不同寻常。 “爸你怎么带着这个贱|人过来了!” 是蒋菲的声音,原来这个老男人竟然是蒋菲的父亲,而林曦应该就是她口中不堪的女人。 “菲菲!怎么跟爸爸说话呢。” 毛铮亲昵的叫着蒋菲,及时的阻止了她。 “毛铮别管她,我这个女儿就是被我惯坏了!” “爸,我多说了多少遍了,公共场合你带着这么个女人,只能给我们家丢份,平时你玩就玩,我什么都不会说,可是现在不行,今天可是姐夫画廊开业的大日子!” 听着蒋菲的话,我瞅了瞅林曦的表情,她根本就面无表情,完全看不出喜怒。 “小曦,去车上等着我。” 林曦听话的松开了手,转身就走出了画廊,这还是我认识的林曦吗?她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一个牵线木偶。 “我的宝贝女儿呀,这样行了吧,满意了吧,别生气了,对身体不好。” 蒋菲的父亲走到蒋菲的轮椅旁边,从毛铮的手里面接过了轮椅,低声在蒋菲的耳边像哄小孩子一样说着。 这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呀,真让我羡慕不已。 “蒋勋那小子呢?没过来吗?” 蒋菲的父亲突然转过头来,对着毛铮询问。 “在楼上呢。”毛曦然赶忙迎上去说着,推搡了我一下,“安安,帮我上去叫蒋勋下来。” “你就是夏安?” 蒋菲父亲突然看向了我,眼睛里面都是凌厉的光,好像想要把我凌迟一样。 “我是夏安,这间画廊的合伙人。” 蒋菲父亲好像知道点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站在那里瞅了我一会,视线就离开了,推着蒋菲就往画廊里面走。 他的表现让我摸不到头脑,这么一会信息量实在太大了,我的脑容量根本不够! 我小跑着就上了楼,就在我到二楼的刹那,我后悔了。 因为蒋勋正压|在小优的身上,好像正在做俯卧撑运动…… 今天这些人都是怎么了,我感觉自己好像进了一个动物园,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还是说我才是他们之中的异类,用来被他观赏的。 “你爸叫你!” 我说完就准备下楼,没走两步就被蒋勋从后面给拽住了,他半裸|着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我仰着头,脖子很酸,头疼的感觉还没有消失殆尽,不耐烦的打开了他的手。 蒋勋好像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马上下去。” 没多说一个字,蒋勋扭头回到了小优的身边,我咬了咬嘴唇,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竟然有点空落落的,总觉得蒋勋应该给我说点什么才对。 下了楼,陈墨那边已经开始讲话了,我站在一个角落,远远的望着他们,他们的画面真和谐,恐怕我站进去反而格格不入。 这里面除了极个别早就认识的人外,没有一个我的熟识,虽然给付筱和肖童都下了帖子,可付筱没有来,肖童不能来。 我开始有点怀疑我的选择是不是正确,这真的是我能够踏入的圈子吗? 可是当我看到毛铮握着蒋菲的手,甜蜜的样子,我就觉得是命运逼着我走到了这一步,我不能够再放任自己逃避下去,也不能够再软弱的任人欺凌,我失去所有的一切都要从他们那里讨回来,一分一毫我都不会再放过。 我突然觉得画廊里面的空气很稀薄,大概还不适应人多的场合,我觉得我得出去透透气。 刚走出去,我就看到了林曦,她靠在一辆保姆车旁边,直直的看着我。 我进退两难,还是选择走了过去。 “你一定没有想到我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吧,我妈去世了,这些年来我负债累累,是蒋震天替我还了债,我成了他养在外面的女人,不过我心甘情愿。” 林曦说的这些我都能够想象的到,可事情哪里有那么的理所当然,那句心甘情愿恐怕不过是林曦自欺欺人的借口。 “你开心就好,其实不用给我说这么多。” 心里面虽然有些心疼林曦,可话到了嘴边却变了味道,我俩现在的关系大概只能够这样吧。 “什么开心不开心的,就为了混口饭吃。” 林曦边说着边低下了头,看着脚底下不停地踢着石子。 我不知道我还能说些什么,安慰的话?说不出口,冠冕堂皇的话?太过多余。 “那我就先进去了,他们估计在等我。” 我转身就准备离开。 “安安,这个圈子不适合你,别进来。” 我没有回过头,林曦在我背后的声音遥远而清澈。 如果在半年前,她对我说这些话,我一定会以为自己又找到了知己,会听话的远远地离开。 可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真的可以一身轻松的置身事外吗? 那恐怕是奢望吧。 “画廊有我的股份,我是不可能离开的,倒是你可以好好的考虑。” 我不等林曦再说什么就快步走进了画廊里面。 头越来越疼,感觉就要炸开了,我一屁股就坐在了门口的沙发上,双手摁|揉着太阳穴,企图减少自己的痛苦。 “这么痛苦,是不是有点后悔了?” 我抬头一看是陈墨站在我的面前,人群都已经散开,三三两两的聊着天,或是聚焦在墙上的画作。 “进了贼窝,你觉得我还能出去么,我现在全部身家都压上来了,你教教我怎么后悔。” 我竟然还有心情和陈墨说笑。 陈墨无奈的摇了摇头,坐在我身边,拉起了我左手,使劲的掐在了我的虎口。 很神奇,我的头好像没有那么疼了,我感激的看了看陈墨,却在陈墨的背后看到了毛曦然一脸的不高兴站在那里。 我赶忙把我的手抽了回来。 “刚才我头疼的不行……” 我正准备解释,毛曦然走了过来,表情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面带微笑的坐在了陈墨的大腿上。 “治头疼呀,他办法可多得是呢。” 084 内心渴望与冲突 我尴尬的笑了笑,抬起左手把头发捋到了耳朵的后面,还没等我手放下来,毛曦然就把我的左手拽了过去握在她的手掌心,摩|挲着我被陈墨掐红了的虎口。 “你下手也太重了吧,安安真么嫩的小手,让你弄成这个样子了。” 毛曦然来回抚|摸着我的手,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带着打了个冷颤。 陈墨从毛曦然身子下面抽身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的褶皱。 “你们俩慢慢聊,我不奉陪了。” 说完扭头就走掉了。 我知道,女人之间的那点小算计,陈墨实实在在的看在眼里面,他离开也是不想让我们都太难看。 “曦然姐,我已经没事了。” 我把手从毛曦然的手里面抽了出来,缩在了身旁,毛曦然抬起头,对着我莞尔一笑。 “没事就好,安安呀,以后你要是有什么头疼脑热的,直接告诉我就好了,咱们市医院有名的大夫,我还是认识不少的,陈墨他可没这个本事。” 我当然知道毛曦然这话中的真意,我想她真是误会了,我和陈墨怎么可能有什么,再说了,我和陈墨的合作还是毛曦然一手促成的呢,她要真是怀疑我俩不是在打自己嘴巴子么。 “谢谢曦然姐关心,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有点紧张,昨晚就没睡着,今天还多亏了曦然姐过来帮忙呢,要不然我肯定得像个没头的苍蝇了。” 我调整了自己表情,殷切的拉住了毛曦然的胳膊,做出一副亲昵的模样来。 这样的我,连自己都觉得陌生,可是有什么办法,现在的我,孤立无援,如果毛曦然在弃我而去,我手上还有什么棋子呢? “你就是以前没经历过这种场合,以后多跟着我出去见识见识就好了。” 果然,毛曦然很吃这一套,完全不再提陈墨的事情,又变成了知心大姐姐的角色。 我想我和毛曦然应该不会轻易闹掰的,毕竟毛彤彤在我那里,可是我也不能掉以轻心,他们的世界瞬息多变的,稍不注意也许就被套进去了。 我俩又说了一会,毛曦然就被叫走了,我也不好一直坐在这里,走动了一圈,大家都有各自的交际圈子,显然我的出现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我站在我那副获奖作品面前驻足,也不知道是谁这么贴心帮我把画送到了组委会,不然恐怕这幅画也就是一张摆在窗户前涂上了颜料的画布而已。 “我女朋友怎么样?” 我正想着出神,蒋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 “挺好的。” “没什么对我说的?” 蒋勋这话问的古里古怪的,他女朋友我该有什么好说的呢。 “曦然姐都替我说了呀。” “除了那些,就没别的了?” 我摇了摇头,没有看他,蒋勋没再说什么,大概又站了一会吧,我就听到了他的离开的脚步声。 他走了没几步,我就听咣当的一声,当时我就慌了,不会是我花大钱买回来的铜塑倒了吧。 我赶忙扭过身子一看,果然是那件铜塑倒在了地上,蒋勋就站在一旁。我飞奔过去,当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就把蒋勋推到了地上。 我根本就顾不上去看他,低下身子就想去把铜塑抱起来,可是就在我低头的一瞬间,眼前一黑,整个人突然就断片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自己躺在一张床上,旁边坐着刚才我见过小优。 “夏安姐,你可醒了,刚才把我们大家都吓坏了。” 我的头还持续这疼痛,半坐着靠在了床头,我四下环顾,这时间金属色调的小屋,里面除了这张床就是窗前堆放的架子鼓。 我猜我应该没有离开画廊的范围,难道这是在蒋勋的二楼小屋里面? “这是哪?” “这是eric的房间呀,就在画廊的二楼。” eric?应该就是蒋勋吧。我忍不住的再次大量了这个小优,纯净的脸蛋还没有脱去稚色,露肩俏皮露腰的短上衣,搭配拖地长裙,让人忍不住的就想要赞叹,年轻真好。 说实话,我挺羡慕她的。 “谢谢你,我没事的,躺会就好了。” “那,夏安姐,你先休息一会,我就不打扰你了,我也去给他们说一声。” 小优说完后,翩然的离开了小屋,这下子屋里面就剩下了我一个人,我把自己缩进了被子里面,蒙住了头。 不知不觉的又睡了过去,迷迷糊糊的就感觉有人拽我的被子,我还在做梦,我梦到了肖童和付筱,我们小时候在一起玩的日子。 那时候,我们总打架,肖童总是站在付筱的那边,她喜欢欺负我,所以我倔强的紧紧的拽着被子不松手。 “夏夏?” 我听到了毛铮的呼唤,猛然间的醒了过来。 我睁开眼睛,果然是毛铮半蹲着站在床边,低着头关切的目光看在我的眼里面。 那一刻,我没有感动,而是蒋菲的身影不停地在脑海中盘桓,我伸出胳膊勾住毛铮的脖颈,毫不犹豫的吻住了毛铮的嘴。 我主动地叩|开他的牙齿,尽情的在里面搅|弄风云,毛铮被我吻得有些激|动,手从衣服的缝隙伸|进了我的身体,胡乱的摸|索着,寻|找着。 我们两个都动了情,如果不是毛铮及时推开了我,我们会在这间屋里面滚|床|单吧。 “我得下去了,他们还在等我,你没事就好,晚点再联系。” 毛铮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我想他也有些忍耐不住了,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多留下来一分钟,因为刚才我深切的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变化。 我仰躺在床上,望着原砖装饰的天花板,其实一切都没有头绪,我只知道我不能够善罢甘休,可是我到底该怎么做呢?我不知道,也给不出自己一个答案。 或许,我什么都不需要想,在每一次选择的岔路口,命运都在推动着我前进。 我就保持着这样一个姿势,一直到夜幕降临,才突然意识到,我该去毛彤彤放学了。 我刚准备下床,听到了门外说话的声音,是毛彤彤和蒋勋的声音。 毛彤彤进了屋就扑到了我的床边,我抱着她,心里面总算有了一点点的安慰。蒋勋老老实实的站在旁边,我看到了他手腕的白色绷带。 “人都走光了,我就去把彤彤给接回来了。” “谢谢啊,曦然姐和陈墨呢?” “早走了,他们还有个晚宴,你要不要去?” 我连忙摇了摇头表明了我的态度,虽然心里面想着要走进他们的圈子,可是身体仍旧诚实的拒绝着,想必接下来我的路会异常的艰难自己和自己的一场战争。 蒋勋突然伸过手扶在了我的额头,他的手很温暖,我竟然忘记了闪躲。 “头还疼吗?” 这话竟然让我有点想哭。我仍旧只是摇了摇头,其实头还是有些疼的,但除了摇头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些什么,脑子里面一闪而过小优那张纯净的脸。 我躲开了蒋勋的手,他顿了一顿收了回去。 “你傻了,除了摇头不会说话了。” 这个蒋勋真是三句就本性毕露,我用下巴指了指他包着绷带的手。 “手伤到了?” 我说这话有点心虚,明显的他受了伤,而罪魁祸首就是我。 “嗯,没看出来你力气还挺大,要真给我摔残废了,你可要负责。” 画风一转,蒋勋一脸的戏谑,那只好手看似轻柔的抚|摸着毛彤彤的头发。 “负责就负责。” 我低声嘀咕着,本来没想着让蒋勋听去。 ”这可是你说的,除了端屎倒尿,我这可是左手,男人的左手还有一项重要的机能!” 蒋勋竟然敢在毛彤彤面前这么的口无遮拦,我使劲的瞪了他一眼,他根本不以为意,倒是毛彤彤一脸不解的望着他。 “什么重要的机能呀” “吃饭呀,做作业呀,你蒋叔叔是个左撇子。” 我慌乱的解释着,明明是蒋勋惹的祸,为什么要让我来给他园场子,我真是欠了他的。 “哈哈哈,你夏妈妈说得对。” 蒋勋竟然被我的话给逗乐了,我都懒得搭理他了,准备从床上起来带着毛彤彤回家。 我低下头却没有发现我自己的鞋,腿耷拉在床的边缘,弯着腰,探头到床下,寻找着。 “别找了,一会你头朝下栽下去可没人救得了你。” 蒋勋一把扶起了我,手里面拎着一双拖鞋,扔到了我面前的地上。 我犹豫着,这鞋子明显是男士的,并且是那种烂大街的款式。 “将就穿一下吧,大晚上的也没人看你,你觉得以你现在的状况还能踩着那个恨天高走回家么,我都不明白你们女人为什么就喜欢自己折磨自己。”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你一个糙爷们当然不懂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我还是跳到了像船一样大的拖鞋上面。 毛彤彤拉着我,我拿上包就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蒋勋就追了上来。 在我肩膀上披了一件衣服,我低头一看是那天骑铁马的时候,蒋勋围到我腰上的衣服,当时,他还为了这件衣服吵了我两句,今天怎么又舍得给我穿了。 “走吧,我送你们!” 085 来做我的女王吧 “不用陪你的小女朋友?” 我下意识的说出了这句话,自己也把自己吓了一大跳,难道我吃醋了?我想我吃错药还有可能,吃醋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蒋勋竟然笑出了声音,我当做没有听到,拉着毛彤彤就准备往外面走。 一转眼就快入秋了,天气还真的挺冷的,毛彤彤忍不住的打了一个激灵,我准备脱下蒋勋的衣服给她套上,蒋勋走过来就把毛彤彤抱了起来。 “小公主,还冷不冷?” 毛彤彤羞涩的摇了摇头,我看的出来毛彤彤很喜欢蒋勋,蒋勋对毛彤彤也有几分溺爱。 大概是因为毛曦然结婚那天,蒋勋也目睹了毛彤彤自杀的模样,和我一样心里面心疼这个孩子吧。 蒋勋一次都没有问起过毛彤彤的身世,他肯定是有怀疑的,可是选择不问,不知道是他早就猜到了事实的全部,还是觉得这些根本不重要。 我们三个人回了家,蒋勋主动地到厨房煮了一锅的面条,打了几个荷包蛋,盛了三碗放在桌子上,自己大摇大摆的坐了下来,毛彤彤看了看我也跑过去坐到了蒋勋的身边。 我去换了一件衣服,走过去的时候,两个人吃的真欢,那面条真是清淡,一滴有油水都没有,我到厨房拿了一瓶香油出来,在他们两个人的碗里面滴了几滴。 “谢谢女王陛下赏赐。” “谢谢女王陛下赏赐。” 蒋勋像个孩子,莫名其妙的说着胡话,毛彤彤还照模照样的跟着他学,俩人弄得我真是哭笑不得。 我坐下来吃了一口面条,虽然看上去清淡,但是味道还不错,难得他一个富家子弟,能煮出这么平民的食物,不仅如此,还能下咽,简直是难以想象。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傻笑什么呢,一下子就没女王风范了。” “我这女王是你封的,我可没任!你是想说我独裁还是霸道?” “高高在上呀,我都得仰视你。” 到底是谁仰视谁,明明蒋勋比我高了不止二十厘米了。 “我怎么可能在上,明明都是你在上……” 说出来,我就觉得这话里面有歧义,赶紧闭住了嘴巴。 蒋勋好像并没有听出来什么,在那边吃面条吃的津津有味,还发出了吸溜的声音。 “注意一下吃相啊。” 我怕彤彤跟他学了去,这个蒋勋有的时候一点都不像是大富之家出来的人,跟他姐姐比真是差的太远了。 “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这是最大的消遣了。” 蒋勋吃了一大口面,抬起头看了看我,挑了下眉,低下头继续吃。 执行任务?对呀,他是警察,是片警民警还是刑警我一无所知,他所说的执行任务我更是想象不出来了。 “你怎么不吃?嫌不好吃?” 我竟然看着蒋勋出了神,听他这么一说,自己赶忙拿起了筷子,挑了几根面条往嘴里面塞。 “有点烫,挺好吃的。” “好吃就多吃点,你太瘦了,面食养人,平常多注意着点。” 习惯了蒋勋的不正经历,他突然正经了倒让我紧张起来了,我埋着头往嘴里面不停地送着面条,根本不让自己有空闲再和他说话。 毛彤彤吃完饭乖巧的去书房做作业,蒋勋顺其自然的去厨房刷了碗。 我真是做了一会大爷,吃完了就往沙发上一仰,什么事情都不用管。 收拾好了,蒋勋过来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身边,我往旁边蹭了蹭,他也没动,拿着遥控器就打开了电视,开始看体育频道的拳击。 这种打打杀杀的体育项目我很是反感,声音又大又吵,真不知道哪里有观赏性了。 “彤彤写作业呢,你能不能把电视声音关小一点。” 我把蒋勋手里面的遥控器抢了过来,摁了静音键,然后把遥控器塞进了沙发角。 蒋勋倒也没说什么,看着一场无声的拳赛也是全神贯注的。 我觉得无聊就做到窗户旁边去画画,最近在画一幅风景画,之前早就打好了稿,一直没有上色,这几天太忙就荒废下来了。 今天下午睡的时间有点长,头疼也好了大半,现在完全没有睡意,我觉得今晚可以做最后的着色,等过几天就可以把这幅画也拿到画廊去。 有的时候,画起画来就忘记了时间,我沉浸其中,根本就没有感觉到,蒋勋默默的站在我的身后,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扭过头瞅着他,他食指摸了一下我的鼻头,我对他这个动作不明所以。 直到看着他忍不出发笑的面孔,我才意识到,蒋勋肯定有恶作剧了。 我到洗手间,发现我的鼻头竟然沾着一块绿色的颜料,这个蒋勋有的时候真像个未成年。 我毛巾沾了水擦掉了鼻头的颜料,刚准备转身出去,就撞上了站在门口的蒋勋,他故技重施乐此不疲的在我脸蛋上也抹上了颜料。 我不高兴了,也顾不上去清理颜料,气呼呼的跑出去,伸手在调色调色盘里面一抹,跑到蒋勋的身边就往他的脸上话,蒋勋也不甘示弱,我俩一来一往的,瞬间成了两只大花猫。 这是成年人该玩的游戏么,感觉跟蒋勋在一起瞬间智商回到20年前! “不玩了,你别动了,在往脸上抹,洗不掉了我跟你没完。” 其实在这场游戏里面,我一点不占便宜,身高差在哪里明摆着呢,我想要抹到他的脸上必须要垫脚尖,他呢,轻轻一挥手,我的额头就挂了彩。 “怎么会洗不掉,你脸上那么多的油!” 竟然敢说我的脸油,我觉得这个蒋勋真是得寸进尺,我不发威真的当我是病猫。 我猛地提起一脚,就冲着蒋勋的要害过去了,这种基础的防狼术还是付筱拉着我去学的呢,一次都没有试过,今天正好派上用场。 可惜对方是个经验丰富的警察,一眼就看出来了我的图谋,我刚伸腿,他一撩,我一屁股就坐在了那里。 真是偷鸡不成啄把米,我正准备爬起来,蒋勋把手伸了过来,脸上那坏坏的笑,让我恨得牙根痒痒。 怎么回事,在蒋勋面前我怎么也一下子变成了弱智儿。 我拉着他的手,佯装要起来样子,却使劲一拽,想把他拽倒,我真是高估了我自己,就我那小身板,怎么可能撼动蒋勋这副钢筋铁骨呢。 也不知道蒋勋抽了什么风,竟然顺着我的力量倒了下来,重重的压在了我身上。 我觉得我肯定内伤了,他太沉了,这绝对是故意的,要我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得让他负责照顾我一辈子。 有了这个念头让我很害怕,可我也推不开他,蒋勋身子压|着我,低下头瞅着我。 我俩距离太近了,我都清楚的可以看到他的睫毛,他的睫毛挺长的,眼睛不大但是挺有神,鼻梁很挺,上面除了颜料,还冒着汗珠。 时间一秒一秒的,我数着自己的心跳,担心蒋勋会做些什么。 蒋勋果然不辜负我的担心,一低头就要咬|住了我的嘴,猛烈的口允口及,我的嘴唇都被他拽疼了。 蒋勋的吻和毛铮不同,蒋勋就像暴风雨猛烈的袭来,不给人一丝喘息的机会,毛铮总是从细碎的轻啄开始,一遍遍的尝试,慢慢的加深。 今天晚上我也是有点异常,没有一点的挣扎,还伸手环住了蒋勋的腰。 蒋勋把手摁在了我的后脑勺,不停地拉近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热气氤氲下,我的眼睛失去了焦点,慢慢的闭上。 脑子里面莫名的回旋着白天的情节,小优亲昵的挽着蒋勋的胳膊,他们两人相拥着上了楼,还有那一副俯卧撑的画面。 我是怎么了?我突然有点害怕,难道我对蒋勋有了其他的感情? 即便有了这样的顾虑,我也没有推开他,任凭着他吻着我,手在我身上游走。 “蒋叔叔?” 是毛彤彤的声音,蒋勋迅速的离开了我的身体,跳了起来,我擦了擦嘴巴,也赶忙站了起来。 我可是怀疑那些有了孩子的夫妻,到底是不是还能有私|密的空间。 “彤彤,作业做完了吗?” 我慌忙的走了过去,拉着彤彤就往书房的方向走。 “夏妈妈,你脸上怎么这么多颜色呢?” 毛彤彤答非所问,指着我脸上颜料,一脸的不解。 “画画的时候,不小心弄上了。” “那为什么蒋叔叔的脸上也有呢?” “他,他帮夏妈妈擦的时候也弄上了……” “那你们刚才在做什么呢?” “在……” 我有点力不从心,毛彤彤这个小姑娘的问题太多了,我实在是应付不过来了。 “在和你夏妈妈切磋功夫。” 原来是蒋勋跟着我们走进了小书房,坐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又把毛彤彤抱在了自己的腿上。 “那你们谁赢了呢?” “当然,不可能是我了,男人都是要让着女人的,尤其是你夏妈妈。” 毛彤彤睁着大眼睛望了望蒋勋,又睁着大眼睛望了望我。 我只能尴尬的笑了笑,心想着以后千万不能够再在毛彤彤面前上演限量级,不然我的老脸真的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毛彤彤洗漱完毕,就乖乖地自己去睡觉了,我主动提出来送蒋勋下去。 刚走出电梯,蒋勋停住不走了。 “答应我,一定要等我。” 086 都是你的自以为 “为什么要等你?” 我被蒋勋的那句话给逗乐了,等来等去的,整的和偶像剧似的。 蒋勋的表情却没有那么轻松,他走到我的面前,伸出了手,我还以为他就要抱住我的时候,他的手收回到了身体两侧。 “紧急任务,明天就走了。” “真的要走?那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由自主的问出了口,蒋勋低下了头,我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知道,快的话一个月,慢的话一年或者两年。” 听着蒋勋的话莫名的有些悲壮,大概也是电视剧看多了,我竟然开始想象起来蒋勋的真实身份,不会是卧底吧。 “哦,那你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 “没别的了?” 蒋勋抬起了头,微微蹙着眉,眼神殷切的看着我,弄得我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嗯,没了吧,那你觉得我还能说什么吗?” 我从蒋勋的眼中看到了失望,他总不会希望听到我说,我会等你回来的,你放心去吧,之类的肉麻假话吧。 本来我俩即便是偶尔有了一些亲昵的行为,那也是单纯男女之间最纯粹的浴望,跟爱情毫无关系,干嘛要说一些言不由衷的情话来自欺欺人呢。 蒋勋无奈的摇了摇头,手在头发上抓挠了两下,像下了多大决心似的,没再说话扭身就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其实也有那么一点点冲动,想要跑过去抱一抱他,可是抱了又怎么样呢,他仍旧从我这里听不到他想听的任何话。 我站在电梯间,脑子里面胡思乱想起来,竟然忘记了去摁电梯,等反应过来刚想去摁的时候,却被一个人拽住了手。 我以为是蒋勋去而复返,有点不耐烦的想把他的手甩掉,不想回头一看竟然是毛铮。 “你怎么来了?” “担心你。” 突然间,我俩都不说话了,空气中弥漫着安静的气味。 昨晚之后,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毛铮,其实这一切也不怪他,可他偏偏又是所有矛盾的源头。 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这个我深爱过的男人。 电梯叮的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男人,看了看我俩,狐疑的走出了公寓楼。 我把手从毛铮的手中抽了出来,后退了两步,抬起头望着他。 我刚想要说回家去吧,却又犹豫了,事到如今了,我还充当什么圣人女表,规劝着毛铮回到蒋菲的怀抱。 我不是该报仇的吗? 于是,我决定留住毛铮,慢慢的离间他和蒋菲之间的关系。 “头还疼吗?怎么哭了?” 我都佩服我的演技,在这种情况下我能够瞬间就挤出几滴眼泪来,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毛铮边说着边把我揽进了怀里面,我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熟悉的触感却没有让我沉沦下去,此刻的我异常的清醒,哽咽着却没有丝毫悲伤地情绪,反而心中有一些窃喜。 “我浑身都难受,你别走了好不好,陪陪我吧,我再也不想一个人了。” 我说的动情差点把自己都说出了感情,更何况是毛铮,他手上发了力,紧紧的就把我揉进了身体里。 我伸手揽住了他的脖颈,踮着脚尖把自己挂在他的身上,他托起了我的腰,我把下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面。 我细碎的亲吻口肯咬着他脖颈后面的皮肤,不是的舌忝弄着的他的耳垂,我听到了他吞咽口水的声音,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变化,我变本加厉的整个身体贴在他的身上,毛铮的呼吸越来越粗重。 而我,也忍不住的呢喃着出了声音。 如果有人拍到了了这一幕,我相信第二天肯定会上热点,更何况现在的毛铮已经小有名气的公众人物。 我不希望游戏这么快的结束,他不过才刚刚开始。 我从毛铮的身上下来,抽|离他的怀抱,毛铮却在我离开的一瞬间用手拉住了我,又把我揽进了怀里面,不由分说的低下头擒|住了我的嘴唇。 今天他的吻很霸道,很凶猛,我觉得我整个嘴唇都快被他吸进肺里面了,腰也被他压弯,整个人都保持着一个月半弯的姿势,很快就没了力气。 我是真的害怕有人会来,推搡着他,可是毛铮却执拗的不肯定放手,一次次的加深这个吻的力度。 我觉得毛铮一定是疯了,我的嘴就快被他咬出血来。 好不容易,毛铮放开了我。 “你吃错药了吗?把我弄疼了!” 毛铮脸色一点都不好看,好像谁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我是抽了风,才跑出来找你的,我看你根本就不需要!” 毛铮这话从何说起呀,跟吃了枪药似的,以前我俩是经常吵架,可是这次重逢之后,两个人都小心翼翼的,像今天这样还是第一次。 我是有准备勾|引毛铮的打算,可是他这个样子,我也没必要死气白咧的非得留下他! 我摁了电梯,扭过头不看他。 “彤彤还等我呢,你赶紧走吧!” “好,这可是你说的!” 我听到了毛铮离开的声音,我是招他惹他了,他这脾气发的可真够莫名其妙的。 我回到家,彤彤听话的洗漱完毕,躺在床上乖乖的在等我,我躺在了她的身旁。 “夏妈妈,蒋叔叔是不是喜欢你?” 让毛彤彤突然这么一问,我被吓了一跳,现在的小孩子真够早熟的,才上小学就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了。 “蒋叔叔也很喜欢彤彤呀,都是一样的。” “一样吗?夏妈妈喜欢蒋叔叔吗?我喜欢蒋叔叔。” 毛彤彤的神逻辑,我该怎么回答呢? 喜欢?还是不喜欢?其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蒋叔叔很好呀。” 避重就轻不知道能不能打发了毛彤彤这个机灵鬼。 “那就是喜欢喽,夏妈妈你要是喜欢了蒋叔叔,那我小舅舅该怎么办呢?” 毛彤彤竟然提到了毛铮,刚才被毛铮莫名其妙的一通吼,我心里面的怒火还没有灭掉,他嘛,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方正人家温香玉软那么讨人喜欢,多一个我不多,少一个我不少。 “你小舅舅有小舅妈,没有夏妈妈什么事情的,乖了,睡觉了。” 毛彤彤好像没有听懂我的话。 可她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明白呢,大概是下意识的不想去弄明白吧。 没一会彤彤就睡着了,我躺在一旁也不想动,脑子里面乱七八糟各种人的身影,最后却定格在了蒋勋的身上。 我怎么会在想他,可到底在想他什么呢,我自己都搞不清楚。 第二天,我送完毛彤彤就去了画廊,画廊刚刚开业来的人还很少。 我最近联系了我以前的师兄,他的知名度已经很高,如果画廊能够挂上几幅他的话,我想对于引流来说很有作用。 师兄很爽快的答应和我见面细聊,他现在还在法国,大概还有一周才能回来。 我做好了日程的安排,发现下周有几天空闲,我想利用那几天去见见大刘和他好好地聊一聊。 将近中午,画廊都是冷清清的,我正准备出去吃点东西,却迎来了今天的第一个客人,毛铮。 这个人昨晚吼了我一顿,今天竟然好意思就跑过来,我看都没多看他一眼,低头做我自己的事情。 “来了客人不招待,这可不是经商之道呀。” 毛铮调侃的说着走到了我的身边,我啪的一下合上了笔记本电脑,站了起来,扭头就去了茶水间。 我到了一杯咖啡出来,毛铮已经坐在了沙发上,翻看着手机脸色有点凝重。 “尊贵的客人,喝杯咖啡吧,店小没有高级的货色,不知道这咖啡能不能合您的口味,您就将就一下吧。” 我走过去弯腰把咖啡放在他的面前,阴阳怪气的对着他说。 毛铮笑了笑,拿起咖啡放在鼻子边闻了闻,轻轻的抿了一口。 我看呆了,这么多年了,他这个闻咖啡的小习惯还是没有变,看来真的是,很多事情都会变,可有些东西还是不会变吧。 “你给我放糖了?” 我点了点头,毛铮的习惯我是记得的,他不要奶,但是要一块方糖。 “有点太甜,换一杯吧。” “事真多,要换自己换取,还真当我是使唤丫头了。” 我一屁股的坐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不去理会他。 我说这些其实是因为意外,毛铮以前总说,方糖是为了中和咖啡酸味,他受不了那个味道。 可现在呢,他不是也开始慢慢接受纯黑的咖啡了么。 毛铮站起来,把我翘起来的腿推了下去,扭身就去了茶水间,我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很陌生,就好像我俩今天第一次相见似的。 什么不会变,那都是自我安慰的狗屁话,人都是会随着环境变化的,醒醒吧,别再做梦了。 “发什么呆呢,几年没见我发现你真是别的没学会,就学会发呆了。” 毛铮手里面没有拿着咖啡杯,而是紧紧地靠着我坐在了沙发上。 “发呆还要给你上税吗?别鸡蛋里面挑骨头好不好” 毛铮突然笑了笑,伸手过来就把我往他怀里面拽,我扑腾了几下身子没有坐稳,眼看着就扑倒在了他的大腿上。 我的脸碰到他的腿|根,我觉得这姿势太暧|昧。挣扎着想起来,却被他给死死的摁住。 087 你的毒无药可解 毛铮把我整个人掰了过来,我头冲着他,看着他的脸一点点的靠近我,慢慢放大。 当我以为他要吻住我的时候,却在离我丝毫的地方停了下来,我听到他的鼻息,还有呼吸中淡淡的烟草味道。 我不知道毛铮在看些什么,我这张脸恐怕他都已经看腻了吧,可是他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一样,整个人固定住了。 我推了他一下,想着坐起来,可是毛铮完全不松开手,身子更加用力的挤压向了我。 “让我再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你又不是没见过,我也没整过容。” “没什么好看的,但是看不够。” 被毛铮这么一说,一股酥麻的感觉膨胀在身体里面,我也有点情不自禁,手扶着他的肩膀挺起身子吻住了毛铮的嘴。 毛铮很配合的低下头,转手将我整个身子放在沙发上面,压|了上来。 缠绵了一会,毛铮身子没有动,抬起了头,伸手拨了拨我头顶的碎发,吻了吻我的额头。 “毛铮,咱俩私奔吧,你愿意跟我走吗?” 我也是抽了风,话没有过大脑就说了出来,这都什么年月了,我看我是越活越回去了。 “傻丫头,说什么胡话,咱们还能去哪里呀。” 其实我挺想说的,我们可以回到以前的城市,再过回我们的小日子,两个大活人总还是能养活自己的。 可是我还是没有说出口,我怕答案会令我失望,现在的我可以一无所有,毛铮呢?他真的还可以放弃一切吗? 我没有这个信心。 “逗你玩呢,你看我的画廊都开起来了,我哪也舍不得去。” “嗯,哪都不去。” 毛铮附和着,表情紧了紧,我也读不出其中的深意,又或者刻意的在忽略。 “我饿了。” 我觉得我俩的气氛开始变得尴尬,随口说了一句,毛铮就坐了起来,伸手把我拉了起来。 “走,带你去吃大餐。” 毛铮笑得有些僵硬,我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点了点头。 其实也没有去吃什么大餐,就在画廊附近找了一家安静的饭点,要了一个包间,点了一桌的家常菜。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俩吃饭才能够光明正大的,不用两个人就餐还占用人家饭点的包间资源,这简直成了一种奢求。 我的情绪莫名的低落,整个下午都无精打采的,毛铮吃过午饭就离开了,也没有一句昨晚的解释。 我觉得我现在越来越不了解男人了,甚至忍不住的嘲笑我自己,就你这水平还去报复别人呢,自己别把自己搭进去就是好的了。 画廊冷冷清清的过了几天,陈墨终于带来了第一位真正意义的顾客,他是来为他的新房买画,和陈墨在生意上有一些往来。 我看的出来,他买画的心是假,笼络陈墨的心是真,话语之中都是对陈墨的推崇,即便他们讨论的那幅画出自我手。 我站在一旁根本插不上话,突然而来的挫败感,让我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选择。 还不如去找个辅导班,带几个学生来的更得心应手,干嘛非要眼高手低的开什么画廊。 那个人临走的时候买了两幅画,价格都不是很高。 其实画作的真正价值并不在于画的本身,而在于画画的那个人能够值多少钱。 而我,虽然得了几个小奖,终归上不了台面,画的价格也就不可能上去。 如果照这样下去,恐怕连房租都挣不出来,分红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那个人走了之后,我无力地仰坐在沙发上,看着不远处挂着的一幅幅画作发呆。 梦寐以求的画廊终于开张了,可是我怎么一点都感受不到快乐,还不如前一阵子忙乎着装修的事情来得充实,对,现在就是空虚,还有看不到未来的绝望。 “这么快就灰心了?” 是陈墨,我以为他跟着那个人走掉了,没想到他又回了头。 我看到他的一瞬间,立刻神经反射的坐直了身子,对他竟然莫名的生出一些抱歉的情绪来。 “不是灰心,是无从下手,我觉得我没准把你拉下水了。” “呵,我没关系呀,反正赔光了也不是我的钱。” 我一下子怔住了,不是他的钱,那入股的是谁的钱? “咳咳,我的意思是,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不用太在意,万事开头难,这点道理你总该懂的吧。” 陈墨的解释太牵强,可是既然他掩饰了就是故意有所隐瞒,我不想做强人所难的事情,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懂懂懂,别以为我真是花瓶,正好要给你通个气,陆清河是我师兄,我联系了他,想让他帮忙造点声势。” “看不出来呀,你还有这种人脉,看来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陈墨嘴上虽然恭维了几句,可是并没有露出很兴奋的状态,要知道我师兄陆清河已经算得上是国际大腕了,真的是别人用钱请都请不来的。 这让我有一种错觉,画廊盈利与否跟陈墨毫无关系,这个陈墨除了那家私房菜,难道还有什么更大的产业么。 刚才那个客人也是对陈墨恭维有佳,我都有点好奇了。 “我只是运气好而已,你也多花些心思在咱们这画廊上面,我本来就没什么经验,再不点拨我一下,我真的该成没头的苍蝇了。” “尽量吧,我自己也很忙,先走了。” 他这话彻头彻尾的把自己和画廊划清了界限,没准一开始他投资开画廊就是看在毛曦然的面子上,而拿钱他早就准备着打水漂了。 可是我不行,那钱对于我来说数额巨大,我输不起,看来接下里还得靠我自己了。 望着陈墨离开的背影,我给自己默默地打气,一扫刚才的颓废。 傍晚,我刚准备离开去接毛彤彤放学,就在门口被付筱和刘汉强给堵住了。 他俩又恢复了以前的模样,付筱挽着刘汉强的胳膊,对着我莞尔一笑,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大家的演技都越来越精湛,只有我,还是那个样子,看到他俩忍不住的拉长了一张脸。 “安安,你画廊开业我俩正好去外地了,刚落地就赶到你这里来了。” 我这次注意到他俩身边有一个大的旅行箱,原来是去旅游了,这戏反转的太快,我真的接受无能呀。 “没事,你能来就行了。” “我当然得来了,我现在就你这么一个朋友了。” 付筱走过来挽住了我的胳膊,话语中透露着貌似真切的感情,我都差点被她给感动了,可是下一秒,她的话却让我忍不住的想要甩开他的胳膊。 “汉强想让你帮一个忙,找毛总。” 原来看我的画廊是假,想借我的手办事是真,我也没有当场发作出来,只是默默地推开了付筱,回头锁上了画廊的门。 “这个恐怕不行,我和毛铮现在没什么关系。” 我冷冰冰的说这话,背对着他们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却能够感受到付筱在我身后的局促,她踱着细碎的步子,不知是进是退。 我扭过头对着付筱和刘汉强体面的微微一笑,穿过他们就准备离开。 “我得去接毛彤彤了,改天再请你们进去参观。” “安安,你等等我。” 我走出去没有几步,付筱就跟了上来,快步的跟在我的身旁,却也没有拽住我的胳膊。 我俩的关系已经变质了吧。 我不耻她和刘汉强的苟且,而她现在竟然为了刘汉强来挑弄我的伤口。 “安安,求求你了,汉强差点就要和我分手,如果你再不帮我,我俩就真的不能够在一起了。” 听完这话我猛地停了下来,这刘汉强到底是有多好,让付筱为了爱他放弃了所有的尊严,他可是找别人来一起分享付筱呀,那根本就不是爱,而是玩|弄! 我虽然对付筱的表现极其的失望,可我还是忍不住心疼这个傻丫头,想着一棍子能把她拍醒,让她还回到以前的样子。 “付筱,你醒醒好吗?你是中了刘汉强的毒吗?他根本就不爱你。” “安安,你别说了,我都懂,可是我爱他。” “你这不是爱,你这是偏执!我觉得你应该去看一下心理医生。” ”夏安,你不想帮忙就算了,用得着拐弯抹角的说我有精神病吗?我算看错你了,以后咱俩两情。” 付筱愤怒的说着转身就走,我站在原地没有办法移动一步。 真正精神有过问题的在这里!当初我就是靠着精神辅导才走出来的,作为一个过来人,我不过是给付筱最中跟的意见,可是她却觉得我是在蔑视她。 整个晚上我都高兴不起来,毛彤彤很会察言观色,每每这种时候她就不再缠着我,乖乖的吃了饭就去小书房里面做作业。 我一个人在客厅里面,突然觉得很寂寞。 以前没有离婚的时候,总是为了电视频道和吴越打架,可是现在自由了,所有的频道换一边,却再也找不到能够吸引我的热点。 电视的声音都特别的遥远,我甚至都出现了幻觉,吴越还坐在我的身旁,腿搭在茶几上面,肚子上摆着果盘,边吃着边和我搭话。 可是我的旁边空空如也,现在的我真正的一无所有。 快十点毛彤彤都已经睡觉了,我的手机突然震动,我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夏安吗?我是你顾叔叔。” 088 一切都还刚刚好 “是我妈出了什么事情吗?” 我一听是顾叔叔来的电话,第一反应就是一定和我妈有关,毕竟她现在有病在身,真的说不好什么时候会有意外发生。 虽然和吴越离婚的时候,我们发生了很大的分歧,可她终究是我妈,和我一脉相承,撇也撇不开干系。 “倒没有什么大事,你也知道你妈身体不好,最近总是念叨你,你什么时候有功夫了,来看看她吧。” “好,我知道了,您把地址发给我,我明天一早就过去。” 我想都没想就说出了口,大概这个就是血缘亲情吧,不由自主的,也是不容拒绝的。 第二天送毛彤彤去了学校,我就直奔顾叔叔家,他们家住在城西,我打车过去大概要半个小时。 我本来不想两手空空,可是一时又不知道买些什么东西,想着毕竟是母女,就不那么多的将就了。 其实我早就不怪我妈了,只是我想着我的事业能有点成绩,或者找到了能够托付终身的佳缘,再去见她。 我不希望在她眼里我是个失败的孩子,永远只能辜负她的殷殷期盼。 可是往往事事不如意,我还是得在如此落魄的时候就去面对她。 我深呼吸鼓足了勇气,一遍遍的说服自己,她其实是爱我的本身,而不是爱我的周遭。 我妈的状态并不是很好,消瘦了很多,见到她我根本顾不上有其他的情绪,只有满腹的内疚和自责。 我妈拉着我的手,浑浊的眼睛透露着丝丝的欣慰,我情不自禁的就一把抱住了她,眼泪止不住的就往下流。 我妈拍着我的背,一遍遍的呼唤着我的名字,我的心都快被融化了,大概这就是亲情的终极力量吧。 “安安,你别怪妈妈,妈妈也是第一次做人家妈妈,有很多东西妈妈也不懂,但是妈妈真会为了你好,希望你能够过上好日子。” 我妈的话再次让我泪崩,我是有多不孝顺呀,就那么硬撑着这么多日子了都没有来看她,我妈又是被我逼成了什么样子。 “妈,别说了,都是我的错,从小到大一直让你操心,从来没让你放心吧,其实都是我的错。” 我哽咽着说着,我妈拿她粗糙的手给我擦着眼泪,我握着他的手,此刻我觉得是温暖的,大概是这几年以来,我们母女之间最诚挚的一次对话了。 “唉,我们家安安已经很听话了,乖,别哭了,妈以前是对你管束的太多,反而适得其反,这些日子你顾叔叔也开导我,我也想开了很多,儿孙自有儿孙福,我早该放手的。” 我扭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顾叔叔,他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我们母女,温暖的露出了憨厚的笑。 他确实和我爸不一样,我爸沉默寡言,并不喜欢掺和到我和我妈的斗争之中,总是隔岸观火,做一个旁观者。 这一刻我仿佛也明白了,为什么我妈会选择和顾叔叔在一起,心中的一些结也慢慢解开了。 “妈,你放心你们家夏安长大了,我现在和别人合伙开了一家画廊,不靠着吴越他妈也能有工作,别担心我,你和顾叔叔好好过你们的日子。” “傻丫头,当妈的一辈子最放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儿女,妈妈身体不好了,也看不到你多久了,常回来看看吧。” 我眼中噙着泪,紧紧的把我妈抱紧了怀里面,那种锥心的内疚和不舍,是我从来没有体会过的一种新感情。 我不知道,当我妈离开我的时候,我该如何面对,一想到那一天终将降临,我整个人就忍不住地如同置身绝地一般。 “安安呀,其实我都不想提了,可是想了想还是给你说了吧。” “什么事情?” 我妈突然的一句话把我拉回了现实,我妈要给我说什么?最近受的打击有点大,我不想再听到任何不好的消息。 “你和毛铮那会,其实我去找了你的同学,就是叫林曦的那个……” 从我妈那里离开的时候,我整个人是木的,我和林曦的过往像过电影一样回放着,这个女人为什么那么的傻,瞒了我这么久。 为什么重逢的时候她不对我解释,而是忍受着我一次又一次鄙夷的目光和冰冷的态度。 事到如今,我对毛铮,对始作俑者的我妈,早就没了一丝怨言,其实当初如果毛铮够重视我,像我一样拼了命的也要和他在一起的话,任何人都分不开我们的。 说到底,我们分手根本不是因为林曦的破坏,而是他不够爱我,更爱他的尊严,他的前途。 我们这场游戏,最无辜的大概就是林曦了吧。 我突然很想见她,很想当着面痛骂她,很想紧紧的抱住她。 而我却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我也一遍遍的反省,林曦多次向我示好靠拢,可是我却执拗的一次次的推开她,真正混蛋,真正自私的是我才对吧。 我想都没想就给毛铮打过去了电话,他们现在应该会经常见到林曦吧,毕竟林曦做了蒋菲爸爸的情|妇。 “你有林曦联系方式吗?” 我直入主题,毛铮顿了一下,沉默了一会。 “你找她做什么?” “有事!” 我没想多说什么,我总有一种感觉,这一切毛铮其实早就知道,可是他却一个字都没有告诉我,这符合他的性格,也符合他的作风。 “什么事?” 果然他开始刨根问底。 “我住院的时候穿走了她一双鞋,我想还给她。” 这是实话,那次出院我没有鞋,是林曦跑过来给了我一双她的鞋,我刻意从以前的那个家里面带出来了这双鞋,想着有一天还是要还给她的,现在终于成了我见她的最好借口。 “嗯,其实你可以交给我……” 显然,毛铮并不想我和林曦有太多的接触,不知道想要隐瞒什么。 “不,我要亲自给她,这是我欠她的人情,我要还给她。” 我说的很坚定,毛铮没有继续反对下去,给我发过来了一个手机号,我拨通了手机号,很快的那边的人就接了起来。 “我是夏安,我们可以见见吗?” “安安?好,现在码?在那里,我可以去找你。” 林曦很意外,说话急促的都有些变音。 “我在西城,你方便过来吗,或者咱们约一个中心的位置,我赶过去。” 我急切的想见她,以平等的姿态,我不要她在迁就我,明明都是我欠了她。 “好,我现在就过去,你给我一个地址,我很快的。” 最终还是让林曦迁就了我,我在附近找了一家安静的咖啡屋,发了地址给林曦,就坐在了角落的位置。 我在心里面打好了草稿,想象着一会的开场白,可是在我见到林曦第一眼的时候,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顿时变成了哑巴。 我拉着林曦坐在了我的身旁,手足无措的就去柜台给她点了一杯她以前最喜欢喝的焦糖玛奇朵。 递给林曦的时候,林曦笑了,是我记忆中的笑容,我却有点想哭。 “安安,你不知道,我刚才接到你电话的时候,特别高兴,我觉得我的安安又回来了。” 林曦还是哭了,但是是笑的哭的,我抱住了她。 什么开场白呀,根本就不用说一句话,有的时候一个拥抱就解决了所有的事情。 “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你和那个吴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现在住在哪里?过得怎么样?” 林曦连环炮似的说了出来,我忍俊不禁,摇了摇头拉住了她的手。 “你是准备让我用五分钟的时间浓缩一下我这几年的生活?我是学渣,最差的总结归纳了,别难为我了好不好。” 林曦被我说笑了,我这次松了一口气,庆幸我俩之间还有一些东西没有改变,大概是还能够回到以前吧。 其实有的时候,觉得友情会比爱情来得更纯粹一些,没有掺杂那么多的自私和算计,幸好我们没有把彼此丢掉。 “我和吴越呢,相亲认识结婚,结局你也看到了,我俩离婚了,现在我住的地方……” 我突然顿住了,我和毛铮现在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我到底要不要告诉林曦呢,毕竟林曦现在的身份和蒋家脱不开干系。 “我知道,毛铮买的对吗?不止我知道,蒋菲也知道,我有一次听她打电话的时候说起来着,应该是在和她弟弟打电话吧。” 怪不得蒋勋三番四次的找上门,原来这背后还是受到了蒋菲的指使。 其实不用林曦说,我也早就猜到了。 “嗯,是毛铮买的房子,房产证写的我的名字,我住在那里,和一个叫毛彤彤的小女孩。” “毛彤彤?她和毛铮?” “她是毛铮的外甥女,但是这件事情需要保密,不能够告诉任何人。” 关于毛彤彤,我对林曦说了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么的相信她,就好像突然间找了一个可以分享秘密的知己,至于会不会有一天被出卖,我迷信的毫不保留。 “毛曦然的孩子?她不是才结婚吗?未婚先孕?” 089 等你来包养我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毛曦然也没有给我说过,那时候也发生了一些事情,彤彤就跟着我了,她很听话的,改天我带她见你。” “好,没想到你现在倒是做了个便宜妈妈。” 林曦的玩笑话却无意间伤到了我,什么便宜妈妈,我本来就是要当妈妈的人,是他们无情的把我的孩子带走了。 “我的意思是……” “别解释了,都过去了,我没有以前那么脆弱,再说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你也看到了,我自己现在也在学着做生意,画廊不是也开起来了。” “嗯,挺让我意外的,那天在画廊见到你,也让我眼前一亮,这真的是我认识的夏安么,那句话怎么说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我和林曦都笑了,是呀,我们都不是曾经年少轻狂的模样了,都得为自己的后路做好打算。 不仅仅是我,林曦也是,只是她选择了一条捷径,在我看来其实是一条不归路。 “曦曦,别怪我多嘴,你真的不准备离开蒋震天吗?” 林曦听到我这么说低下了头,咬着吸管迟迟没有说话,我能够感受到她内心的挣扎,她也是想逃离的吧,但那说不出的苦衷一定在深深的折磨着她。 “我没有办法离开他,我欠他的太多了,要是没有他我妈活不了那么久,我现在就是在还债。” 林曦低着头默默的说着,声调里面没有一丝的起伏,就好像说的并不是自己的事情,大概哀莫大于心死就是这个意思吧。 可我却觉得终归是有办法的,心里也暗暗下了决定,自己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让林曦离开那个家,不管是用什么样的手段。 “好啦好啦,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咱们这也算是劫后重逢吧,还是想想怎么庆祝的好。” 我转移了话题,我和林曦好不容易冰释前嫌,总是把气氛搞得这么悲观,着实不好,残酷的现实暂时改变不了,就自己给自己寻点开心才是正经事。 “我想回一趟学校,听说下个月校庆,咱们也可以去追忆一下往昔。” 真的可以回去吗?那里留了我和毛铮太多的回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庆祝吧,我觉得倒像是在揭自己的伤疤,对林曦的这个提议我不得其解。 “回去有什么好的,都没什么认识的人了。” “没有认识的人才要回去,才能玩的尽兴一些,因为可以无所顾忌。” 我并没有听出林曦话背后的意思,似懂非懂的不知道该怎么接下面的话茬,呆呆的看着她,突然有种感觉,我是不是有点自以为是了,毕竟三四年没有见了,谁不会有变化呢? “发什么呆,不想回去就算了,马上学生开学,估计也买不到票了,那咱们就去大吃一顿,这次我请客!” 以前上学的时候,我和林曦出去吃饭总是我掏钱,那时候的林曦很是拮据,但是我知道她总是想着请回来的。 因为有一次班级聚会,她喝了很多的酒,对着我撒酒疯的时候,就说以后要包养我,当时我推开她,嫌弃她缺少零件。 今天,她的那句我请客大概已经准备了很多年吧,我当然不能扫了她的幸,并且现在的我也极其需要一个人来包养我,为了画廊我已经快倾家荡产了,那些为自己留后路的钱可是万万不能够动的。 “好,等你来包养我,我现在真的是穷的叮当响。” 林曦听到我这么一说忍不住的笑出了声,不知道那天醉酒的记忆她还有没有,不管怎么样既能满足又能解救我,何乐而不为呢。 林曦坚持和我一块去接毛彤彤放学,她对这个孩子充满了兴趣。 我坐着林曦的车,一辆限量版的跑车,我叫不出名字,可是也能够猜到必定价格不菲。 看来蒋震天对林曦还是不错的,虽然很大程度他只是迷恋林曦的身体。 我没让林曦开车靠近学校,这么招摇我总觉得不太好,更何况这间学校和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也害怕碰到以前的同事。 其实接送毛彤彤上下学偶尔是会碰到以前认识的老师,我一般装作没有看到,来去匆匆的,也算是刻意的逃避一些流言蜚语的伤害。 毛彤彤见到林曦的时候很是好奇的打量着她,一会拉着我的手躲在了我的身后,看来毛彤彤并不是很喜欢林曦,也不是很愿意亲近她。 “小朋友认生的,彤彤过来叫阿姨。” 我把毛彤彤拽到了林曦的面前,林曦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毛彤彤的脸颊,毛彤彤像触电了似的后退了几步,缩在了我的怀里面。 始终毛彤彤都没有朝着林曦叫阿姨,弄得我倒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毛彤彤跟着我,她没有礼貌,就好像是我没有把她教好一样。 “彤彤~” “阿姨” 我刚想说教,毛彤彤迅速的从嘴巴里面挤出了两个字。 “真乖,阿姨请你吃好吃的,你想吃什么?” “我不饿。” 我还以为毛彤彤会说她想吃冰激凌,可是她却说了她不饿,这个丫头今天是怎么了,我一点没有往林曦的身上想,还以为毛彤彤在学校里面受到了什么欺负。 “彤彤,今天在学校有发生什么吗?” 毛彤彤看着我摇了摇头,想说什么却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这个动作更令我狐疑,我觉得我应该抽个时间找毛彤彤的班主任谈一下了,虽然我不想走进那栋教务大楼,连靠近都不想。 最后我们去喝了潮汕的海鲜粥,毛彤彤勉强的喝了一碗就说自己喝不下去了,跟她平时小馋猫的模样完全不同。 我看毛彤彤兴致不高就早早的和林曦分开回了家,走在路上,毛彤彤拉着我的手,晃悠着突然对着我说。“那个阿姨,我不喜欢。” 我想毛彤彤大概指的就是林曦吧。 “为什么呢?你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不知道,就是不喜欢。” 以前以为小孩子的心思最纯粹,没有什么不好理解的,现在却觉得女人在任何年龄,都是有一颗七巧玲珑海底心,捉摸不透呀。 “阿姨是夏妈妈的好朋友,彤彤要对阿姨有礼貌,阿姨很喜欢彤彤的。” 毛彤彤不说话了,一路上好像是在给我赌气,任凭我怎么逗她,她都不在理会我。 毛彤彤人小鬼大,我真有点hold不住她了。 第二天为了讨好毛彤彤,我给她请了一天的假,带着她去了游乐园。 其实这并不是全是心血来潮的决定,我早就答应毛彤彤带着她去,可是因为画廊开业太忙碌,就一直没有兑现,正好也是趁着这个机会,要不然又该遥遥无期了。 因为不是周末,游乐园的小朋友并不是很多,我带着毛彤彤做了她想坐的所有项目,可是过山车我却放弃了,因为我恐高。 望着毛彤彤渴望的眼神,我心里面很是抱歉,真希望这个时候能够一个大男人,可以带着毛彤彤去玩,我在底下等他们。 当时我也只是想想的,没想到毛铮就出现了。 我低头看了看偷着乐的毛彤彤,猜想一定是毛彤彤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给毛铮打了电话。 “你怎么过来了。” “来拯救你。” 我恐高的事情,毛铮是知道的。 看着他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我没忍住使劲的踢了他一脚。 毛铮并没有躲开,我的飞毛腿对于他来说根本没算不上什么威胁,花拳绣腿都谈不上,好像就是再给他挠痒痒。 毛铮把毛彤彤给抱了起来,买了跑带着毛彤彤去坐了过山车,我在下面看着他们其实并不能看的很真切,却觉得那画面太温馨,我都快沉浸进去了。 毛彤彤一趟下来意犹未尽,还拉着毛铮再坐一遍,我在一旁看着好戏,显然毛铮的发型已经有些凌乱,领口的扣子也被解开,说狼狈还不至于,但是称不上衣冠楚楚了。 “彤彤,等下次小舅舅和夏妈妈再带你过来,咱们先去海族馆,表演马上开始了。” 毛铮根本不等有什么回应,抱着毛彤彤就往海族馆的方向走,我在他俩后面,忍不住的笑出了声音。 毛铮边走边回头送了我一个大白眼,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毛铮的白眼,他戴着眼镜翻白眼的样子还真像个未脱稚气的小孩子。 进了海族馆,我们挑选了稍微靠前的座位,刚刚做好,海豚表演就开始了。 毛彤彤彻底的被吸引了目光,根本坐不住,站着扶着前面的椅子,聚精会神的看着台上的表演。 我靠着椅背悠闲地看着彤彤也看着海豚,放在扶手的手突然就被毛铮给拽了过去。 我的整个身子随着毛铮拽扯也跟着移了过去,还没等我坐稳身子,毛铮就一下子凑过来吻住了我的嘴。 这可是公众场合呀,我被毛铮的举动吓慌了神,赶忙推开了他,用手背使劲的擦着嘴巴,一脸幽怨的看着坐在旁边的毛铮。 “这是对你的惩罚,让你刚才笑我。” 090 荡漾的花绽开着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一脸坏笑的毛铮,毛彤彤可还站在我们俩的前面,要是被这个小机灵鬼看到了,又该开始装小大人了。 “谁笑你了,你是眼花了吧。” “小狗笑我了。” “小狗的嘴巴好吃吗?” “嗯,可以再尝尝。” 我要被眼前的毛铮打败了,人不可貌相就是现在最好的表达,毛铮以前可不会耍这些贫嘴,最多也就是把我扛起来扔到大chuang上…… “你这一套一套的都是跟谁学的,以前可没见你这么油嘴滑舌的。” “你说我还能跟谁学?” 毛铮这话一说出来我立刻高兴不起来了,现在毛铮身边就一个女人,他这么说,好像就是在说都是蒋菲调|教的他。 我坐直身子不看他,毛铮赶忙把手伸了过来,想要拉我,去被我甩开了,他又伸过来,正好这个时候表演结束了,我顺手拉起毛彤彤的手就离开了座位。 我拉着毛彤彤去了海族馆的玻璃走廊,鱼儿在水中游荡着,围绕着我们,毛彤彤高兴地手舞足蹈,指着玻璃背后的鱼儿就各种让我科普,我哪有那种知识储备呀,还好,毛铮一直跟在我俩的身后。 我退后了两步,让毛铮拉着毛彤彤边解说着边往深处走。 玻璃走廊的光昏暗,偶尔折射着海水的光,我看着他俩一老一少的背影,莫名的生出来几分忧伤,大概是大姨妈快来了吧,多愁善感的那个又来捣乱。 “夏妈妈,你快过来,快看这里有鲨鱼哦。” 我快走了两步到他们两个人的身边,毛铮抱着毛彤彤,毛彤彤伸手趴在玻璃墙上,一只鲨鱼和一个驯养员,鲨鱼温顺的没有了本性,游荡着被游客观赏。 我对这幅画面并不感兴趣,人类最残忍的莫过于此,扼|杀生灵的本姓,来换取短暂的欢|愉。 毛铮和毛彤彤看得倒是兴致昂然的,在玻璃墙壁上不停地比划,我不想搅了他们的兴致也凑了过去。 毛彤彤紧紧的靠近玻璃墙壁,玻璃墙壁哈气朦胧了一片,毛彤彤用手在上面画着各种简单的图案,我看着好玩,也学着她往玻璃上面哈了口气,却不知道该写些什么,下意识的画了一颗简单的心。 毛铮也伸过来了手,在我的心里面恬不知耻的写了一个毛字,我怕被毛彤彤看到,慌忙的用手擦得干干净净。 这个毛铮到底想要干什么,他跑过来是专门撩我的吗?我都有点动心了。 傍晚,我们离开了游乐场,毛铮开车带我俩去了郊区的一家食府,他预定了包间。 这是一家云南菜,各种菌菇的味道都很正宗,这几年我挺喜欢吃云南菜的,偶尔也会拉着付筱一块去吃,可是现在的付筱,我觉得离我越来越远。 “尝尝这个。” 毛铮夹着快野山菇递到了我的嘴边,我瞟了一眼毛彤彤,她并没有看着我们,我才张开了嘴吃了下去。 “小舅舅我也要。” 被毛彤彤的话吓了一跳,这个小大人果然偷窥着我和毛铮的一举一动。 毛铮正准备给毛彤彤喂|食,放在手边的手机开始不停地振动,我瞅了一眼,是蒋菲来的电话。 毛铮看了一下手机,放下了手中的快走,就准备起身往外面走,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把就拽住了他,死死的盯着他。 手机一直震动着不停,毛铮被我拽住停下了脚步,我看到他的手停在手机屏幕几次都要划开,最终也没有下去手。 手机终于停了下来,毛铮如释重负的把放下来,坐到了座位上面。 我也松开了手,夹了点菜到他的碟子里面。 “这个好吃,多吃点” 我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和毛彤彤说笑着,毛铮却安静了下来,我看到他一不停地瞄着手机,这让我心里面的怨气翻腾了起来。 服务员上菜的时候我故意用脚碰了她,她失手意外的将汤水倒在了毛铮的手机上面,我知道他那款手机并不防水。 毛铮慌了,拿着纸巾就擦着手机,手机黑屏再也不能够开机,他皱了皱眉大概是想开口责怪服务员。 我心虚,简单的说被吓傻的服务员两句,就让她离开了包间。 “那小姑娘估计是个新手,就算了吧,一会我跟你去买个新的好吧” 我想我还是要安抚一下毛铮的情绪的,毕竟这一出戏码的始作俑者是我,那小姑娘也是无辜牵连者。 “毛手毛脚的,我看跟你有的拼了。” 毛铮并没有因为刚才的意外而影响到情绪,反而是轻松了不少,大概我无意间还帮着他找到了没接蒋菲电话的借口。 这顿饭我估计拉长了占线。吃完饭的时候天都黑了,更没有时间去买什么手机。 毛铮把我和毛彤彤送回家后,就想着离开,我叫住了他,让他等我,他不明所以坐在沙发上倒弄着他的手机。 毛彤彤玩了一天累坏了,刚躺下就闭上眼睛睡着了,我关上卧室的灯悄悄的出来,毛铮坐立不安的有些焦急,我走过去搂|住了他的脖子。 “你陪我去趟画廊吧,我有点东西落在那里了。” 天知道我拉了什么东西在那里,非得这大半夜的跑过去拿,这不过就是一个借口,我就是不想让他早早的回家。 “走吧。” 毛铮刮了一下我的鼻头,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一样,手顺着我腰间的衣服伸/进去摸/了一把。 我俩到了画廊,刚进去我就关上了外面的伸缩门,整个空荡荡的画廊里面就剩下了我们两个人。 我一下子跳到了毛铮的身上,手环|绕着他的脖颈,他的手托着我,我低下头吻住了他的嘴。 他嘴里面有烟草的味道,我百尝不厌,像是在寻找曾经一时的桃源,那里的清泉就是世上最好的忘情水,让我忘记所有伤情的过往,给我再次品尝爱情的勇气。 我离开毛铮的嘴想要暂时的喘息,可毛铮却不愿意放开我,顺着我离开的路线一路追来,咬住我的唇拉长吸进了嘴里面。 我们就这样拉锯着,谁也不愿意离开谁的口允口及,贪婪着彼此的味道。 “上楼,楼上有chuang。” 我突然想起来蒋勋的那间小屋。 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被唤|醒着,现在我可以什么都不需要,只需要毛铮来填|补我所有的空/虚。 毛铮就这样抱着我上了楼,我透过毛铮的身体看到了蒋勋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一辆辆铁马,脑子里面就好像一道光划过,随之而来的是蒋勋的脸,蒋勋的声音,还有蒋勋的怀抱。 我摇晃了几下头,想要甩掉这种无望的幻觉,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去想着别一个男人。 毛铮毫无察觉,一脚踢开了小屋的门,把我扔在了chuang上,就整个人都呀了上来。 根本不等毛铮有任何的动作,我就自觉的月兑掉了我的上衣,毛铮迫不及待,隔着雷丝的布料狠狠的yao了下来。 我仰着头,眼睛已经失去焦点,看着整个房顶都是晃|动着的,幻想着自己是在一艘船上,而掌舵的船长就是毛铮。 毛铮游/走着,我沉|沦着,我急不可耐已经化成了一滩|泥|水,连最近本/能的呼吸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那感觉就像是在坐过山车,被高高的荡起,又狠狠的落下,一次又一次,一下又一下。 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直到一切都归于平静,只是…… 那一刻我甚至想象出了一副美好的画面。 属于我和毛铮的孩子是不是已经悄然来临,可是他却在最后的时刻,离开了我。 我微不可闻的叹息着,刚刚被荡起的涟漪顿时归于平静,我扭过了身子背对着毛铮。 毛铮一下子抱起了我,走到外面那个狭小的浴室,冲洗着我俩身上的汗水和他的…… 泡沫在我的身上晕开,我一动也不动的看着他,毛铮眼中有些闪烁,大概是感受到了我情绪的瞬息变化。 毛铮为我冲去了一身的泡沫,正准备去拿挂在门上的浴巾,我却伸手拉住他,靠近他…… 浴室真的太小了,我们两人保持着扭曲的姿势,却不得不更加的靠近彼此,毛铮身体微微颤|抖的时候,我死死地抱住了他,他任由着我没有再离开半寸。 一晚上的折腾我躺下来就昏昏欲睡,毛铮在身后搂着我,可就在我刚要入睡的瞬间,我身后突然一空,毛铮站了起来,窸窣的在旁边穿着衣服。 我一下子就睡意全无,今晚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他离开,我要让那个女人尝尝空守闺房的焦急和无措。 “不准走,不让你走。” 我光着脚踩着地板就一下子抱住了毛铮,毛铮停下了穿衣服的手,转身抱住了我。 “我得回……” 091 没由来的想念你 不等毛铮说完,我就踮起脚尖封住了他的嘴,毛铮有一些躲闪,但最终也还是被我攻下,我想他应该也是舍不得离开我的吧。 “就今晚,别走了,你好久都没有抱着我睡觉了。” 女人最好的武器就是撒娇,我黏在毛铮的身上,抬着头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毛铮抚摸着我的脸颊,低头细碎吻着我的眉眼。 “好!” 我没想到毛铮回答的这么干脆,其实心里面还是闪过了一丝愧疚和不忍,但是随之而来的是蒋菲的面孔,和那不堪过往的一幕幕。 我要霸占着毛铮,即便我知道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早就变了质,分了手的男女,真的还能够再次毫无保留的在一起吗? 更何况现在的他还是别人的老公。 我俩没有回家,就住在了蒋勋的那间小屋,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梦到了蒋勋,他开着铁马带着我,行走在这座城市我熟知的每个角落,阳光下他的笑容灿烂,我忍不住的看出了神。 却在下一秒,他拽住了我的头发,拉着我,拖着我,狠狠地抽打着我。 我一下子惊醒,梦里的情景历历在目,我好想曾经做过同样的梦,这让我有一种预感,也许梦会成真,我和蒋勋真的会有那么一天,撕破脸成了彼此最仇恨的人。 为什么不可能呢?他的姐夫现在还睡在我的身边,我也不放弃从蒋菲那里夺走这个男人。 我觉得我变了,变成了一个我都不认识的自己,也许是在走入一个深渊,没有人能够拯救的绝路。 我和毛铮回家的时候,毛彤彤还没有醒过来,我心里面也稍稍的踏实了一些。 毛铮没有继续留下来,我也不想让毛彤彤看到他,他吻了吻我就匆忙的离开了。 我站在阳台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他,他现在是要回到那个家吗?他会怎么和蒋菲说?聪明如蒋菲真的会相信他吗? 我来不及多想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那个人说他是公安局的,让我去接肖童。 我很是意外,虽然肖童那天把我骂走,但我还是想着找蒋勋帮忙疏通,蒋勋匆匆的离开了,这件事情也被搁了下来。 没想到这么快肖童就被放了出来,我拿上包就匆匆忙忙的去了公安局。 还没有进公安局的大门,我就看到了肖童,肖童颓废的蹲在门口的树荫下,抽着烟,地上已经堆攒了一圈的烟蒂。 她听到动静抬起了头,望了我一眼,蹦跳起来吧手里面没有抽完的烟扔到地上,用脚来回的旋转的踩灭。 “走吧。” 我没有动,这样的肖童让我很失望,她完全没有了以前的模样,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小混混,可是以前的肖童我又真的了解吗?可我又花了多少心思在她的身上呢? “你不是来接我的吗?还不赶紧走,这种地方晦气。” 肖童拉扯着我,我使劲甩开了她的手。 “别碰我。” 我没好气的扭头就走,我今天必须要去画廊了,昨天就旷了的工,要是让陈墨知道我连续偷懒,我真害怕他会跟我一拍两散。 我在前面走着,肖童在身后跟着,大概也是因为知道她一直跟着,我一路都没有回头,只在过马路的时候偷偷瞄了她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像是情侣赌气一样,心里面责备着肖童,可到底怪她什么呢,自己也说不清楚。 到了画廊,肖童跟着走了进来。 “装修的像模像样的,不错!” 我白了肖童一眼,本来想着开业的时候让她来给我充场面,她不仅不能来,现在那模样就像领导视察工作似的,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心里面不爽。 “是让你来视察工作了吗?你这大爷做的不错呀,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吗?你这死皮赖脸的跟着我,要是警察找到我这里了,这可没有你的藏身之地。” 我阴阳怪气的说着,却把肖童给逗乐了。 “好了好了,你能说这种话就代表没事了,别气了,下不为例还不成么,以后不跟着他们瞎混了。” 他们?我突然想起来那天去找肖童的时候在k吧遇到的那个男人,一看就不是善茬,肖童这一天天的都竟在做些什么,要再这么继续下去,肯定还会捅更大的篓子。 这个时候,我突然意识到,肖童毕业以后到底做了什么工作,我竟然毫不知情?也没来没有想过去刻意的问肖童,也许真的是我对她的关心太少了,甚至还比不过付筱。 “你准备干什么?总不能这么一天天吊儿郎当的。” “还没想好呢,要不然我先给你打工?保镖总还是能做的。” 肖童又恢复了她一贯没正经的样子,我现在可是连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再多样一个大活人。 “说正经的呢,现在赶紧回家,阿姨很担心你,然后去给我一个正经的工作,不管你做什么,去小区看大门都可以,但是要正正经经的!” 我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个教务主任,在训斥她不听话的学生,果然做老师时间长了,不知不觉的就有了这种天性。 可明明我做老师的时候从来不训斥学生,从来都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在里面被狱警训,出来被你训,赶紧的把我关回去吧!” 肖童耍赖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面,四仰八叉的躺在那里,我踢了一下她翘起的腿。 “我是想呢,你家收不收你呀,我也纳闷怎么就把你这个祸害给放出来了!” “真别说,这还不是你们家那个蒋大少爷的功劳,里里外外找了我折腾了好几次。” 果然是蒋勋,虽然早就已经猜到是他了,可是这事一旦被落到了实处,却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这种感觉说不上来,只知道现在我挺想见他的,至于见到他会说些什么,我也想不出合适的开场白,打不出草稿来,就是单纯的想见他,这难道是思念吗?这一定是错觉! “好了,没时间给你贫嘴了,你知道你该干什么了吧。” 我的言下之意让肖童赶紧的回趟家报平安,不要没事赖在我在这里,我还得开张,还得好好地计划一下下周和陆清河的见面。 肖童伸了个懒腰,无奈的爬起来走出了画廊,挥了挥手,当时和我道别了。 我先打扫了一边卫生,现在画廊还没有走上正轨,还没有多余的钱请保洁,这些力所能及的活我都自己揽了下来,反正闲着更容易胡思乱想。 我拎着拖布去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却看到一男一女站在一幅画的面前,我慌忙的把拖布放下,不自主的揉了揉眼睛,以确认自己不是眼花。 我快步走过去刚想说话,那两个人回过了头,竟然是刘汉强和卢晓云。 他们夫妻俩怎么跑过来了,尤其是那个刘汉强,前两天才带着付筱过来,今天又带着他的原配过来,到底把我这里当成了什么地方! “安安,真的是你呀,我就出国了几个月,怎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如果不是汉强给我说,我都不想象不到。” 卢晓云的语气和表情都很是夸张,弄得我不好意思起来。 “也没什么,都过去了,这画廊其实是和朋友一块开的,我占小份。” “你带我转转,其实我对这画也不是很懂,最近家里面装修,汉强就说挂几幅画显得有档次,你快点帮我挑挑吧。” 卢晓云拉住我的手,拽了我就往里面走,刘汉强识趣的没有跟过来。 “你们装修风格是什么样子的呢?欧式,日式,还是简约风呢,又或者是地中海风格呢?” 我竟然可笑的把卢晓云的话当了真,还没说完,卢晓云就忍不住的在我旁边笑了起来。 “我说安安,你真是没变,还这么认真,你以为我真的是来找你讨论买画的事情吗?” 听卢晓云这么一说,我就有种不祥的预感,她不会发现了付筱和刘汉强的关系了吧,想来我这里求证。 不,不应该的,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就不会把刘汉强也带过来,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和付筱有着同样的目的,来做刘汉强的说客,想从我和毛铮的关系里面捞点好处。 “晓云姐,你说这话我就不懂了,我这是画廊,不说买画的事,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我觉得卢晓云应该能从我的话里面听出点什么,可不得不说我的道行太浅,跟他们比起来根本就不在一条水平线上面。 “当然了,咱们除了买卖的交情,可还是彼此秘密的守护者哦,能说的话可多着呢。” 卢晓云这是在暗示我们两个人之间的那个秘密,我忍不住在心里面笑了笑,我都离婚了,难道她还想着要拿我跟毛铮莫须有的事情来威胁我吗? “晓云姐,你也知道我现在都离婚了,那件事情其实是不是秘密都无所谓了。” 卢晓云听完我的话,低着头笑了笑,抬起头轻轻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安安,真的无所谓吗?” 092 我们到底算什么 卢晓云的话把我说蒙了,我真的想不出来,那件事情对于我还能够造成怎么样的影响。 “晓云姐又在说笑了吧。” “哪里来的那么多笑话可说的,安安,你现在是离婚了,可是他好像并不是自由身呀。” 我立刻明白了卢晓云的意思,她抓住的把柄并不是我的,而是毛铮的,本来嘛,这种事情就是关乎两个人的事情,对于我来说无所谓了,对于现在的毛铮来说,还真的不好说。 “晓云姐,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今天跑过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也不想跟着卢晓云绕圈子了,大家把底牌都揭开了,才能够知道对方能不能够接受呀。 “好,安安你是聪明人,我是为了我们家男人来的。” 卢晓云说完,我还是没忍住往门口看了看,刘汉强独自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手机,一副悠然自在的模样。 我实在是弄不明白,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怎么就弄得两个漂亮女人为了他跟我左右周旋。 “晓云姐你说。” “汉强他们公司内部调整,他需要有个人能提拔一下。” 卢晓云点到即止,我也不是不明白的人。 她千算万算,算漏一个关键,这工作上的事情,毛铮根本不可能听我的,从来他的事业都是凌驾在我之上的。 说起来当初,我捅了他一刀,他放弃了手术台,可那真的全是因为我吗?我没有这个自信。 而他和蒋菲的结合,又全是因为心中的内疚吗?我一点都不相信。 事实上,从我俩认识到现在,他从未停止过他事业版图的扩张,而我在那些东西面前简直微不足道。 这些我都非常的清楚,只是习惯性的自欺欺人,不愿承认罢了。 “晓云姐,我也不防给你说,我没有那么大的利用价值,即便我想帮你们,他也是不会听我的的。” 听我这么一说,卢晓云突然就沉默了,平日里的牙尖嘴利收藏了起来,倒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了。 我俩就那么不说话站了足足有两三分钟,卢晓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低下头就看到她的手握在身体的两侧,紧紧地,指甲都要镶嵌进肉里面。 我拉住了她的手,卢晓云的手冰凉,却满是汗水,她脸部肌肉抽搐着,好像在强忍着什么。 “安安,帮我试一试,我不能够输,这件事情我必须要办到!” 卢晓云咬牙切齿的模样让我害怕,是什么把她逼成了这个样子,应该不是付筱吧。 那时候她明明说,男人嘛,偶尔出去偷腥在所难免,只要还知道回家就好,不用太较真。 刘汉强难道已经到了不回家的地步,我倒不觉得他有那么爱付筱,宁愿背负失去家庭的风险。 “好吧,晓云姐,我找机会跟他说说,至于结果会怎么样,我真的不敢保证。” 我没想到我自己竟然答应了她,大概我把她当成了和我一样的受害者,对她有着一份同情和同感吧。 “谢谢安安,都交给你了,我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改天我请你吃饭。” 卢晓云手捂住嘴,深深地呼吸了两下,稳定了情绪,迅速的换上了平日里阳光和煦般的笑容。 卢晓云和刘汉强离开的时候,买了我两幅画,支付了我将近两倍的价格,我想把多余的钱还给卢晓云,却被她摁住了手,对着我微微的摇了头。 这种风格很像卢晓云,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可是这个世界上偏偏有些事情就是超出了金钱的范畴。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跟毛铮提这件事情,就想着先拖一拖,等过一阵我们见面的时候,再寻找一下机会。 连着好几天画廊都没有开张,连偶尔闲逛的有人都没有,附近有一个大的购物中心,那里人来人往的更是衬托我们这个偏僻的地方冷冷清清。 我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陆清河的身上,想着他能够帮我这里一炮而红,至少能够吸引一些有实力的画家来开画展,这样画廊才能够生存下去。 因为没有把握,我还是额外的找了一件课外辅导公司,每周去上三节辅导课,这样一来我就没有足够的时间照看毛彤彤,我想到肖童。 她那天回家之后,傍晚就又回到了画廊,说什么都要给我当小弟,哪怕不要钱,或者倒贴钱。 说起来,肖童这些年没什么正经的工作,可是却从来不缺钱,我们出去唱歌吃饭,都是肖童买单,从来不让我和付筱出一分钱,真的好像自己是男人大丈夫一样。 我一直觉得要想和某个人保持长久而平和的友好关系,就最好不哟啊和这个人有任何的金钱瓜葛,钱是好东西,却也能瞬间暴露人性的弱点。 所以当时,我和付筱出去吃饭很少叫上肖童,绝不轻易满足他虚荣的“大男子主义” 现在画廊里面根本没有多余的活给肖童,她正好可以帮着我照顾毛彤彤,我准备包吃包住作为她的酬劳。 没办法人穷志短,我只能够偶尔做一做违背原则的事情了。 我第一天上辅导班的课,下课的时候就看到毛铮开车过来接我。 是我告诉他的,发的短信,也是我故意的,我甚至希望蒋菲看到,就如同向她宣战,我和毛铮仍旧藕断丝连没有人能够分开。 我走近毛铮发现他的车换了,不再是以前白色的普拉达,换成了一辆黑色的奥迪车。 毛铮看到我,轻轻拍了拍车头。 “刚提的车,你是第一个。” 毛铮眼睛里面笑出了花,以前真不觉得他对车有多么痴迷。 不过话说回来了,车是人身份的象征,不管爱不爱车的所谓成功人士,都会不停地更换着坐骑,来证明自己一步步的高升。 毛铮也不能幸免呀。 我本来想给毛铮提一下关于刘汉强的事情,这下子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他的事业版图如何布局,我不知道,我的话有多少分量,我更没有信心。 不再去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我伸手就环住了毛铮的月要身,头埋在他的胸口。 “这一天天的好辛苦呀,我都快散架了,你抱抱我吧。” 毛铮听话的抱住了我,下巴抵在我的头上。 “累就不要做了,我给你的卡你一次都没用过,干嘛把自己弄得这么辛苦。” 其实这句话我也问过我自己,为什么逼着自己慢慢朝着女强人的方向发展,其实我可以过上更安逸的生活。 大概是骨子里面那仅存的一点点傲气和执着,不想做谁的附属,也不想再依附谁生活下去。 毕竟我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怎么能轻易地让自己再一次的投入另一场的水生火热呢。 我从毛铮的怀里面站了起来,走到路边的花坛上面,伸手召唤者毛铮,毛铮笑了笑走到我的身边,我俩的身高差被花坛的高度所弥补,我水平的看着眼镜背后的他。 “因为我想平视你,不想再仰视任何人。” 说完这句话,我从毛铮的眼中看到了诧异和欣赏,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目光,让我觉得异常的满足。 毛铮拦月要将我抱起,像逗小孩子一样旋转着我,我晕眩的叫出了声音,惹来周围不少人的瞩目。 转了好一会毛铮才把我放下来,落地的感觉让我晃晃悠悠的,好像踩在了棉花上。 “你是准备谋财害命吗?” “哈哈,你有什么好谋,说出来我考虑考虑。” “这里呀。” 我握住毛铮的手摸向了我的月匈,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恶作剧似的使劲捏了一把。 “嗯,还算不错,我很满意,那就走吧,找个地方谋财害命去。” 不等我说什么,毛铮一下子就抱着我上了车。 车子的座椅是真皮的,质感滑顺而有弹力,我仰躺在副驾驶上,毛铮开着车,我大概是太累了,不知不觉的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毛铮带着我到了那座荒山,那天的情形我还是记得的。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大半夜的。” “夜黑风高好干坏事呀。” 毛铮侧躺在座椅上面看着我,伸手摩|挲着我的脸,我扶住他的手,轻啄的吻着他的手心。 毛铮凑了过来,将我的嘴从他的手中叼了回去,含在嘴里面不肯放开。 我从抗|拒的推|搡到慢慢沉|浸其中,双手也不知不觉的环|住了毛铮的肩膀,毛铮的手一步步的下|移,成功的夺得了高地的制控权。 我嗓子眼发出的声音也都被他尽数吃了进去。 我像一条泥鳅一样,滑腻的穿梭在座椅和毛铮之间,一刻都不得停歇。 毛铮离开了我,我们喘息着各自仰躺在座位上面。 毛铮调整了椅背,打开了天窗,四方格大小的夜空映入眼帘,宇宙辽阔,可是真正能被肉眼看到的,不过尔尔。 我们是有多少的渺小,心中却有那么多的沟壑需要去填补,这一刻我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兴致,真的就像着和毛铮永远这么的躺下去。 “你说咱俩现在这算是?” 093 谁说的万劫不复 “我们算……” 毛铮说到一半停住了。 其实我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脱口而出,说完了自己就后悔了,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难看么,我俩的关系本来就见不得光。 “现在我俩这算是车|震吧,我第一次在车里面……” 我给自己找了一个可笑的借口,还没说完就被毛铮堵住了嘴巴,他吸|尽我口中所有的空气后才恋恋不舍得的离开。 “等我。” 毛铮没再多说什么,开动了车子,车子发动机的声音低沉,我心里面的波澜随之沉没消失不见。 等我?我还能等到什么呢?我又还能相信谁呢。 毛铮送我回家,刚走到电梯间,我就看到了肖童,肖童一看到我们就快步的走了过来。 还没有停稳,肖童就一拳头砸在了毛铮的脸上,我被吓呆了,等在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俩早就扭作了一团躺在了地上。 我扔掉手里面的包,扑了上去,死死的拽住了肖童。 “肖童,你发什么神经病。” 肖童的力气很大根本就不会乖乖听话的住手,我使劲了全身的力气抱着她,还是被她用手肘戳了几下肚子,疼的我吸了口冷气。 “快放开她,别伤到你了。” 毛铮过来拽我的手,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抱着肖童死死的,就是不放手。 肖童慢慢的安静了下来,我却一直抱着她,不知道是害怕她再伤害毛铮,还是害怕她会伤到她自己。 刚才的她就像中了邪一样,完全不受控制。 “夏安,我警告你,离他远点,要不然你们谁都没有好下场!” 肖童低着头,喘着粗气,一个一个字的说着,我怔住了,两条胳膊无力的落在了身侧,放眼望向毛铮。 他的脸上有一块红肿,我想应该是肖童的那一拳,衣服有些凌乱,领口的扣子被拽开,他仍旧攥着拳头,我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他会狠狠的打在肖童的身上,我把肖童护在了身后。拉过毛铮的手来展平。 “你先走吧,我会处理好的。” “不行,她会伤到你的,她是个疯子。” “不会的,我相信她。” 我坚持让毛铮先走,因为我知道如果他不走,肖童什么都不会说的,肖童一定隐瞒了我什么,要不然她不会这么的冲动,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拳脚相向。 毛铮还是离开了,我看着他的背景彻底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才扭过头对着肖童。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肖童没有立刻回答我,我整个人却放松了下来。 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到手臂刺痛,我低头一看手臂上一道长长的血道子,一定是刚才混乱之中,他们两个人中的谁伤到了我。 肖童把我的胳膊拽了过去,低着头查看着,不时的吹着气,竟然把我当成了一个小孩子。 “我没事,你是真不准备告诉我吗?不说的话我要回去了,到了家里面,你一个字都不要给我说,不然我把你扫地出门!” 我甩开肖童的手,扭身就准备去摁电梯,却被肖童一下子拽进了旁边的楼梯间里面。 “夏安,你干嘛还跟那种人牵扯不清,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背后的勾当吗?你知道你这是在玩火吗?” 我侧过头看着激动地肖童,楼梯间里面的灯光太昏暗,阴影遮住了肖童的大半张脸,什么叫做玩火?我们这充其量就是个婚外情,这也都是蒋菲欠我的!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你就别管我和他的事情,我心里面有数!” “心里面有数?我看他把你卖了你还在那里替他数钱呢!” 我和毛铮算起来认识了整整12年,相恋了8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知道?再说了我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怎么会没有分寸,我觉得肖童越说越离谱,完全没有心思再搭理她。 我扭头就要走出去,肖童还来劲了,拽着就是不放手! “夏安,我们从小一块长大,肯定不会害你的,离他远一点,他会害死你的!” “肖童你够了!我好心收留你,不是让给你在这里给我讲什么人生大道理,要不然你就老老实实的帮着我照顾彤彤,要不然你就从哪来回哪去,我这庙小盛不下你!” 我有点生气了,我们是朋友是发小,是多年的好友,但是不代表你可以站在道德的高度来讨伐我。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圣人婊,没有白莲花,大家有各自的立场,各得其所相安无事才是长久之计,互相的讨伐只能够注定分道扬镳。 “你,你怎么好赖不分呢,我迟早会有后悔的一天。” “对,我是会有后悔的一天,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你在这里瞎操心。” 我和肖童僵持着,谁也没有松口说句软话,其实我知道肖童应该是为了我好的,可是我嘴上就是倔强的不服软,大概也是心虚吧,才假装出一副理直气壮地样子来。 “夏安,你怎么变得这么的贱!” 肖童嘴里面的那个字深深地刺痛了我,我抬起手就打了她的脸,打完她,我心里面更疼,整个人都有点站不住了。 对,我这个贱人,你们都离我远远地,不要让我玷污了你们。 我没有做电梯,而是顺着楼梯拼命地往上跑,两条腿发软,扶着楼梯的把手,一步步的蹭到了27楼,我大汗淋漓,可是都无法浇灭我心里面的那团火,生生将我燃尽的烈火。 我刚进屋就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房间里面没有开灯,我背靠着门,处于恍惚的状态,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 后来,我其实听到了门外有一些动静,我才是肖童吧,其实冷静下来,我也没有那么的责怪她,这都是我自己选的路,她大抵上还是为了我好吧。 可惜,我却打了她一巴掌。 除此之外,我总觉得肖童好像有什么瞒着我,不只是肖童,还有毛铮。 我想等过一段时间,大家都冷静下来,再和肖童好好地谈谈。 第二天我照常去了画廊,陈墨过来了一趟,他见没什么大事,呆了每十分钟,就准备离开。 他刚走到门口,突然转过身子,看着我犹豫了一会,我以为他要给我交代什么,就走了过去。 “夏安,我接的开业宾客名单上,有个人叫肖童,她是你什么人?” 陈墨的话很突然,可是今天这个时点,突然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发小,她怎么了?” “哦~没什么,这名字觉得耳熟。” 陈墨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就离开了画廊,可我却总觉得哪里有什么问题,自己也抓不到任何头绪。 我以为这天就平平淡淡的过去了,可是没有想到刚过了饭点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蒋菲。 她自己过来的,仍旧坐在轮椅上面,看来这些日子她对轮椅的操控早就游刃有余。 悄不作声的就到了我的身边。 “蒋小姐,有何贵干?” “没事就不能够过来吗?你们敞开大门做生意的,总不能把客人往外面赶吧。” “我没有那么个意思,只是有点意外而已。” “意外?不是惊吓就好。” 蒋菲边说着边站了起来,她在我面前确实没有必要继续演下去。 蒋菲围了我转了一圈,上下打量着,我被她的目光看的浑身别扭,她就好像要把我剥光,让我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蒋菲靠近我,一下子捏住了我的屁股,身子凑过来,在我的耳边说着。 “果然有资本耍的男人团团转,可是夏安你给听好了,无论是毛铮还是蒋勋都不是你能招惹的起的,你有点自知之明,离他们远点!” 我被蒋菲捏疼了,推开她后退了两步。 “我看蒋小姐还真是误会了,我从来没有想要主动靠近他们任何人,没办法,他们好像还真吃我这一套,一个老公一个弟弟,你不去教训他们,跑过来我这里耀武扬威的,我还真是冤枉呢。” 我嘴上说着,心里面却打着小鼓,这还是我么,这语气,这语调,还有声音,就像是我被打碎重塑一般,有了新的生命力。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他们那里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你也给我收敛着点,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了,别哪天死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蒋菲的话越来越狠绝,可是我却反而不再畏惧,我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蒋菲是个漂亮的女人,尤其是那双眼睛,可此刻她的眼中除了愤怒,没有一丝的生机。 “狠话谁都会说,你们家在只手遮天也不能不顾法纪,别忘了你弟弟还是个警察,什么死不死的,实在不应该从蒋小姐的嘴里面说出来呀。” “哼,你要是不相信我有这个能力,咱们可以走着瞧。” 蒋菲冷笑了几声,我突然有点紧张了,蒋菲的背景我一无所知,确实不能够保证她对我不下毒手。 我缓了缓情绪,觉得没有必要再跟她打口水战,还是今早结束这场没有意义的战争。 “蒋小姐,如果您不是来买画的,我想该送客了。” 094 后天的演技派 蒋菲笑着瞅了我一眼,一脸胜利者的姿态,优雅的扭着腰肢坐到了轮椅上面。 “夏老师是不是该送送我呢,这也是基本的待客之道。” 我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强颜欢笑,伸手扶住了蒋菲的轮椅,就准备推着她往外面走。 明明,我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在演戏,可是我却没有办法揭穿她,或者说,我现在还不能够揭穿她,我还陪着她演下去,我都快不明白了,这出戏我到底是个红脸还是白脸。 我推着蒋菲朝着门口走去,还没有走出几步,蒋菲突然站了起来,手一推脚一抬,整个轮椅就像我的方向砸了过来。 那一刻我虽然被吓到了,可还是有能力脱开的,但是我故意没有多,任凭着轮椅砸向了我的头。 顿时,我的额头就像是被烧着了,还有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 血水模糊了我的眼睛,我却舍不得闭上,我看着面前的蒋菲,她才是真正的被我吓到了,我想这一刻我的样子一定非常的狰狞。 蒋菲慌乱的拽过她的轮椅,坐上去快速的离开了现场。 我趴在地上,任由着血顺着脸颊咕咕的流下来,我艰难的拿出来手机,拨打了毛铮的电话。 我其实是在冒险,我不知道毛铮会不会马上接我的电话,我也不知道他多久能够赶过来,我会不会就这样失血过多的死掉,我都没有办法预料到。 当时我只有一个念头,让毛铮更加的内疚,让他看看他的老婆都对我做了什么! 也可以说这一切都是我刻意安排的,我在用我的方式撕裂他们的关系,哪怕我真的死去,也不会让他们好过一分钟。 还好,毛铮很快的接起来电话,我听到他的声音,终于可以安下一颗心,而头部也出来了撕心裂肺的疼痛。 “我受伤了,流了好多血,我快不行了,你快来吧。” “你在哪呢?” 我听到毛铮焦急的声音还是忍不住的笑了出来,如果现在眼前有一面镜子就好了,我好想看看现在的我,是如何鲜血淋漓的微笑着。 “画廊……” 我有气无力倒不是装出来的,我的血一直没有停,染红了地板,一滴一滴的。 我没有第一时间等到毛铮,却等来了120,我被抬到了医院,医生给我做了简单的处理,分割了5针,还好伤口是在头发根部,并不容易露出来,我没有被毁容。 我已经好久没有来医院的,以前都是被迫的,今天却是自己主动的。 我刚处理好了伤口,毛铮就赶到了,他把我搂进怀里面,手撩起了我的刘海,我感觉他跟肖童有一样的毛病,喜欢往伤口上面吹气,我总觉得他们把我当成了孩子,我哪有那么的娇气。 “还疼吗?” “好像有麻药,一点都不疼。” “怎么这么不小心?” “又不怪我……” “那怪谁?看来我得按个摄像头在你身上,24小时的监护你。” 听毛铮这个语气,好像只是当做我的话是在撒娇,我该怎么让他知道,这始作俑者是蒋菲呢? “你想把我当囚犯么,还想监视我!” “对呀,你是囚犯,我是牢,一辈子都逃不掉。” 我听毛铮这话顿时顾不上其他了,伸手就环抱住了他的腰身,头埋进了他的怀里面,心里面倒是满满的。 我听到脚步的声音,侧头望了一下,是刚才给我缝针的医生。 “别卿卿我我的了,我得问一下情况。” 这位医生的出现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他的问症我求之不得。 “现在有头疼的症状吗?” 我摇了摇头。 “说话!” “不疼。” 这个医生一旦都不温柔,说话冷冰冰的,看着我和毛铮也是一脸的鄙夷,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古董。 “磕到什么地方了?” 我装作犹豫不决的样子,可怜巴巴的看了看毛铮,欲言又止。 “扭扭捏捏的干什么呢,没看到我给你问话呢吗?” 这个可爱的老古董医生是上天派过来助我一臂之力的吗?让他这么一质问,我是不想说都得说了。 “轮椅上” 我们明显的感受到了毛铮身体的颤动,他大概没有想到,大概也是猜到了伤我的不是别人而是蒋菲。 毛铮搂着我的手使了使劲,将我往怀里面抱了抱。 老古董医生又问了几个问题,嘱咐我每天换药的细节,和拆线的时间,就没好气的离开了病房。 我是可以马上出院的,对这个地方我可是没有半丝的留恋。 毛铮带着我出院,在大门口遇到了大刘,大刘看到我和毛铮在一起很是吃惊,但是很快的就反应了过来,拍了怕毛铮的肩膀。 “我先去取车,你们聊会。” 毛铮却匆匆的离开了,剩下我和大刘。 大刘拉着我坐到了医院花园的座椅上面,打量着我的额头。 “怎么受伤了?” “不小心磕到的,没啥大事。” “你跟毛铮这是……” “他送我来趟医院而已,我见过许老师了。” “嗯!” 看大刘的样子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也难怪,离我上次和许老师见面都过去好久了,我只也没有和大刘联系,中间又发生了什么,我又怎么会知道。 “许老师她……” “安安,我和姗姗准备月底结婚,不准备办事了,就去领个证,请大家吃顿饭就算了。” 这下子轮到我哑口无言了,这次过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剧情就反转了吗? 不过不管发生了什么,他们两个人能够走到一起,我都倍感欣慰。 “好,时间地点定了,告诉我,我一定到。” “没问题,到时候,你和毛铮一块过来?” 大刘看了看远处停车场的方向,我和毛铮能一块去吗?他不是应该带着正牌夫人出席才对么。 “到时候再说吧,谁知道会怎么样呢。” 大刘见我兴致不高就不再提这个话题了,反而他提到了吴越,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前两天,我去看了看吴越,他最近状态挺好的,不用一直坐轮椅了,坚持复健的话,应该能恢复的七七八八。” “我们很久没有联系了。” 我低声的说,并不很想听大刘说下去,因为我都能够猜到他要说些什么。 陈慧大概也快生了吧。 吴越也越来越好,吴越他妈也满足了心愿,也许他跟我分开,是最好的选择。 “你也想开点,向前看,人都会变的,也许现在已经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了。” 我觉得大刘话中有话,而映射的就是毛铮,我选择性的装傻,不置可否。 毛铮把车子开了过来,我们和大刘告了别,就准备回家了。 “毛铮,你过来,我给你说几句话。” 大刘叫住了毛铮,毛铮跟着大刘走到了远处,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两个人的背景。 两个人都有点严肃,没了平时的玩笑气氛,好像在说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还是得瞒着我的事情。 “对不起,我不知道她去找你麻烦了。” 坐在车上,本来一路无话,在一个红绿灯交叉口等待的时候,毛铮开了口。 “没事,她也不是故意的,也怪我没站稳。” 我低着头看着我放在腿上的手,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却这么自然顺畅。 毛铮没说什么,只是伸过手来,攥住了我的手,这一路他就没有再分开,我心中暗自窃喜,这血恐怕是真的没有白流。 “刚才大刘找你说什么?” 我转移了话题,同时也撞出了一副大度的模样。 “没什么,让我对你好点,不准你再手上。” 鬼才相信毛铮说的话,他一定又是在敷衍我了,既然他不想让我知道,我也就干脆不继续问下去了。 这个晚上,毛铮一直陪着我,接了毛彤彤吃了晚饭,他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俩在客厅里面,我枕着他的腿,仰头看着他的脸,他微笑的低下头,细碎的亲吻着我。 要不是毛彤彤在小书房里面写作业,我觉得我现在真的有冲动将毛铮推|倒在沙发上。 毛铮抚摸着我额头上细碎的头发,刻意的绕开纱布包扎的地方,我能够感受到他的目光,殷切的集中在我的伤口, 我想他一定是内疚的,而我要的也是如此。 “时间不早了,你是不是要回家了?” 毛铮听我说完这句话,手上动作微微顿住,摇了摇头。 “今晚不走了,陪小病人。” “我哪里小了?” 我都毛铮,毛铮伸手就捂住了我的月匈。 “还行吧,等你二次发育。” “那得靠你了,我自己可完不成二次发育。” “好,交给我。” 毛铮边说着边低下头,隔着衬衣雪纺的不了就咬了下来。 “彤彤一会出来了,你起来。” 我把毛铮推开,自己也坐了起来。 “家里就一间卧室,晚上你准备睡哪?沙发?地板?” 095 别看出我心思 “你睡哪,我睡哪。” 难道毛铮还想着跟我和彤彤分享一张床?开什么玩笑。 在我刚离婚的时候,我们三个人确实睡过同一张床,那时候并没有一丝一毫的违和感。 可现在,我却突然有点抗拒了,大概是心虚,不想让毛彤彤那个小家伙看出来什么,总是要装出一副距离感出来。 “我睡床,彤彤也睡床,没你地方怎么办?” 毛铮把我拉进了他的怀里面,低下头笑眯眯的瞅着我。 “我睡你的地方,你睡我身上。” “不行,太硌,不舒服。” “哪里太硌?你不喜欢?” 毛铮用身体顶/着我,拉着我的手就往下面走。 “别闹!一会彤彤出来了。” 我推搡着毛铮,却被他拽得更紧,果然男人永远都是爱征服的动物,对他说不就能激起他无限的斗志来。 “我要和夏妈妈睡。” 自从彤彤搬进来,我俩基本上没有分开睡过,毛彤彤一定是听到了毛铮的话,害怕我会抛弃她。 这个孩子心里面是有多敏感,我又怎么可能舍得伤害她。 我赶紧从毛铮的身上下去,跑到毛彤彤身边拉着她的小手就进了小书房。 等我带着毛彤彤准备去睡觉的时候,毛铮已经在沙发上面搭了窝,我看着他忍不住笑了出来,白了他一眼就带着彤彤进了卧室里面。 半夜,等彤彤睡熟,我还是没有忍住,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毛铮躺在沙发上,头蒙着被子缩在沙发上,家里面的沙发就是简单的布艺沙发,我平时看电视缩在沙发里面绰绰有余,可对于毛铮来说就显得有些局促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累了,他倒是睡得挺香,我在旁边站了半天他也没有半点动作。 我刚想着扭头要走,却被一只手给拽住,一下子就拽到了毛铮的身上面。 “来了还想走?” 毛铮一个翻身就把我ya在了身|下,低下头就噙|住了我的嘴,我俩裹在被子里面,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一是害怕从沙发上滚下去,再就是害怕毛彤彤听到什么动静跑出来。 压抑的声音在喉头聚集,我忍不住的咬在了毛铮的肩头,他不为所动,就像是上足了马力,加满了油。 大汗淋漓,身|下的布艺沙发都被染湿,我和毛铮就仍旧保持着纠|缠的姿势,看着天空一点点的发白,洋溢着温暖橙色的光。 我俩整晚都没有睡觉,毛铮主动请缨去送彤彤上学,让我留在家里面补觉。 我迷迷糊糊的睡了不知道多久,就听着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个不停,我看不都没有看就接起来了电话,慵懒的问着对方是谁,可是电话那头久久都没有声音。 “喂?喂?你到底是谁呀,再不说我就挂电话了。” 我不耐烦了,想着大概就是一个恶作剧的电话,正准备要挂断的时候,手机里面传来了蒋勋的声音。 “是我。你在干嘛?” “睡觉呀,你都把我吵醒了,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我有点意外,蒋勋说他去执行任务,我已经有几天没有见到他,也没有任何他的消息了。 “就想给你个电话,好了,挂了,你继续。” “嗯,你什么时候……” 不等我说完,那头的蒋勋挂断了电话,我其实是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竟然都不给我一个关心他的机会。 我没好气的把手机扔回到了床头柜上面,翻来覆去的再也没有睡意,索性起床去冲个澡,就准备去画廊了。 我带着头套,手里面拿着花洒,温热的水喷|洒在我的肌肤,顺滑的流下来,我感觉到我身体里面也有东西流了出来,那应该是毛铮留下来的。 不知不觉中,我们不再有任何的设防,毛铮一定也有了他的打算,那句等我时不时地就会回响在耳边,我想我们应该还会有明天吧。 只是我不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臆想罢了。 我换衣服的时候,突然在洗衣筐里面看到了蒋勋的那件衣服,那天画廊开业他披在我身上的衣服。 也不知道怎么了,蹲在洗衣筐旁边,我竟然拿着那件衣服走神了,脑子里面闪现很多画面,蒋勋带着我骑铁马,带着我在瓢泼大雨中奔跑。 他的身影不知道不觉得就渗透到了我的生活之中,虽然我知道,他不过还是个玩性大的孩子,可是有的时候又忍不住的偷偷的动了心,真的想和他有点什么联系。 想着这些我还忍不住的笑了出来,大概是笑自己的幼稚,竟然存留着这样的心思。 明天就是周末,今天的画廊异常的冷清。 我把画架搬到了画廊里面,闲来无事的时候,就画上几笔,要不然空空荡荡的画廊还真让我生出来点寂寞的味道。 傍晚,毛曦然和陈墨过来了画廊,陈墨想在周六的晚上,在画廊办一个酒会。 我从未参加过什么酒会,更别提做事前的准备了,所以陈墨就搬出来了毛曦然来帮我,显然毛曦然是各种高手,简单几下就列出了一大串的计划安排。 我大致上看了看,虽然繁琐但并不复杂,即便是我这种零经验的人才相信也能够游刃有余,这让我不得不佩服毛曦然,她在某些方面确实比我强太多了,是我该学习的榜样。 我看list的时候随意的抬手拨动了碎发,额头的伤口还有一些隐隐作痛,但是已无大碍,我也就没想着给更多的人说,却被毛曦然眼尖的发现了。 “安安,你这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啊,不小心磕的。” 我尴尬的笑了笑,并不打算把蒋菲说出来,也许我那青涩的演技能够骗过毛铮,但是对毛曦然,我并没有十足的信心,因为大家都是女人,那点小心思又怎么能瞒得住。 “缝针了是吗?还好是在额头,要是在这小脸蛋上可就该心疼死了,所以我说安安呀,平时还是要注意要小心,女人的脸是门面,什么事情都不能凌驾在这之上哦。” 被毛曦然这么一说,我有点方。她的口吻让我觉得她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还是蒋菲给她说了什么,让她有了怀疑? “曦然姐,我记住了,以后一定小心。” 我不希望这个话题被继续下去,慌乱的拿出list,像模像样的向毛曦然讨教着。 等到毛曦然和陈墨离开,我才发现早就过了接毛彤彤的点,匆匆忙忙的锁上画廊的门,小跑着就到了学校门口。 我并没有看到毛彤彤的身影,顿时慌了手脚,也怪这个毛曦然,她不知道我这给点是要接毛彤彤的吗?非要拉着我说东说西,要是万一把毛彤彤给弄丢了,我该怎么办呀。 我着急的不知所措,毛彤彤突然跳了出来抱住了我的大腿。 “夏妈妈,抓到你了,你都没有看到我吗?” 我长长的出了口气,蹲下身子把毛彤彤给抱在怀里面。 “彤彤,没见到夏妈妈是不能够乱跑的,我会很担心你的。” “老肖过来接我了,说要带我去吃小蛋糕,我有给夏妈妈打包哦,是夏妈妈最爱吃的轻乳酪蛋糕呢。” 毛彤彤最里面的老肖就是肖童,这个称呼是肖童交给毛彤彤的。我想都没有想到,这么快肖童就跑回来帮我带孩子了。 我站起来四下环顾,在不远处的树荫下看到了肖童,他靠在树干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仿佛我俩之前啥都没有发生过,而她也只是顺路帮我了个小忙。 我拉着毛彤彤走过去,把毛彤彤递过来的蛋糕盒子一把塞进了她的手里面。 “那好了,回家!” 不等肖童有任何反应,我拉着毛彤彤就往家的方向走,我知道肖童就跟在我俩的身后,一刻都没有离开。 到了家,肖童特别自觉地去厨房把蛋糕分切好,盛在小碟子里面拿出来放在了餐桌上面。 我去储物柜里面拿了一瓶红酒,这瓶酒是毛铮带过来的,我平时并不喝酒,就一直放着,今天既然有轻乳酪蛋糕,我觉得可以打开一瓶,调节一下气氛。 我倒了两杯酒,准备和肖童对饮,毛彤彤对深紫红色的液体很感兴趣,拉着我的手也想要尝一尝。 “彤彤,这个属于大人的世界,你暂时不能够喝。” “大人的世界?什么是大人的世界呢?” “大人的世界就是……” “大人的世界就是有很多事情你明知道不对你还不得不做。” 我还没有怎么向毛彤彤解释,肖童就插嘴进来,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真担心他把毛彤彤带到沟里面,想要阻止她再说下去,却发现为时已晚,她的嘴太快了,说起来就没停。 “还是做小孩子的好,世界黑白分明的,黑就是黑的,白就是白的,不想大人的世界,根本就没有纯粹的白,也没有纯粹的黑,都是界限不明灰色地带……” “你是准备继续你的人生哲理大讲座吗?我们是准备要吃蛋糕了,可并不想听你的胡言乱语。” 096 我着你衣成仙 我拉着毛彤彤坐到了餐桌旁,把蛋糕和小汤匙放在了她的面前。 肖童不说话了,一屁股坐在了我俩的对面,拽过去一杯酒,一口就见了底。 我突然就觉得我把红酒拿出来真是个错误,因为肖童没两下子就喝掉了大半瓶,我倒不是心疼这酒,而是怕他一会耍酒疯,我可弄不住她。 “好了,酒这个东西要适可而止。” 我拿过酒瓶堵上酒塞就放回到了储物柜里面。 肖童的脸上已经挂了颜色,没吭声的一下下的戳着面前的蛋糕。 肖童仍旧睡她的沙发,却在躺下去之后,嘟囔着沙发上有味道。 我心虚的没敢吭声,能没有味道么,我和毛铮在上面折腾了整整一晚上。 总是让肖童这么住我家的客厅也着实不好,我想着等下次蒋勋打电话过来的时候,给他商量一下,让肖童暂时住在画廊里面他那间小屋。 虽然我和毛铮早就不问自取的用了,可是想到肖童要暂时长住,还是给蒋勋通个气比较好。 周六一大早,我就让肖童带着毛彤彤去上课外辅导班,我特意给她报了一个专业的绘画班,都是一些大师级别的讲师在讲课,比起我那三脚猫的功夫好太多。 自己就赶紧的去了画廊,按照毛曦然昨天给我的计划,可够我忙活一上午的了。 一旦忙碌起来,时间就会过得很快,不知道不觉得就到了下午一点多钟,我还在做最后的布置,肖童竟然带着毛彤彤跑到画廊来找我了,我有点不高兴,明明早晨叮嘱过她,直接带着彤彤回家的。 可是看在她给我带外卖的份上,我没有过多的责备她。 反正现在画廊里面也没有别人,我觉得毛曦然和陈墨应该不会刚过饭点就跑过来吧。 我们仨坐在画廊门口的沙发上面开始吃饭,吃的津津有味的时候,我听到了脚步声,吓得我差点把手里面的碗给扔到地上,扭头一看原来是林曦,才微微的松了口气。 “你怎么跑过来了?” “震天说晚上酒会让我跟着,我一听说是你这里,就赶紧过来了,觉得你需要这个。” 林曦边说着边递过来一个纸袋子,我拿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件晚礼服,我抬头看了看她,林曦正对着莞尔一笑。 “我去试试吧。” 我都顾不上其他了,更顾上担心毛曦然和陈墨会突然出现,拿着裙子就进了卫生间。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女人。 我穿上裙子在狭小的镜子面前左顾右盼的看了半天,这裙子很合身,不知道是林曦的,还是她特意为我准备的。 我走出来,坐在沙发上的三个人都看傻了眼,因为没有光着脚,所以得提着裙摆,样子肯定有点滑稽,我走到他们的面前,转了三圈。 “夏妈妈,你真漂亮,好像小仙女。” “谢谢我的小宝贝。” 毛彤彤把我说的心花怒放的,我捧着她的脸在她圆鼓鼓的小脸蛋上亲了两下。 “衣服我很喜欢,果然你最了解我。” 林曦做出了一副你才知道的表情,没多说什么就匆匆的离开了画廊。 我去卫生间把裙子换下来,出来就看到肖童黑着脸坐在沙发上,连毛彤彤都不敢靠近他。 “你又抽什么疯?快带彤彤回去吧。” “这女的是谁?” 原来肖童的重点是在林曦的身上,她不会看上我这个闺蜜了吧,林曦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异性恋,虽然我还没有见过她为谁真的陷入过爱情。 “我闺蜜呀,大学的同学,别打人家主意,人家现在有男性的男朋友。” 我话里面一点都不客气,准备彻底的扼杀肖童任何的不良想法。 “切,谁稀罕呀,彤彤,我们走。” 肖童一脸的不屑白了我一眼,拉着毛彤彤就往外走。 “老肖,你走慢一点,我还有正经事情呢。” 毛彤彤小大人的甩了肖童的手,跑到了我的身边。 “我的小机灵鬼,还有什么正经事情呀,夏妈妈可是要开始工作了。” “蒋叔叔什么时候回来了呀,我今天在路上好像看到他了呢。” 被毛彤彤这么一说,我竟然一瞬间的怀疑蒋勋早就回来了,只是一直没有出现在我面前而已,可是想到昨天早晨的那通电话,又觉得哪里说不通。 “彤彤,蒋叔叔在外面工作,还没有回来,一定是看错人了,等改天休息的时候,夏妈妈带着你上楼去骑蒋叔叔的铁马好不好。” 毛彤彤听我说完,使劲了点了点头,恋恋不舍的跟着肖童回了家。 顿时,整个画廊就剩下了我一个人,我把食物的残渣收拾干净,不由自主的就走上了二楼。 楼上的情景丝毫没有变化,我顺着蒋勋的码放整齐的一辆辆铁马,抚摸着座椅来回的走了几遍,就好像能够触摸到他的温度一般。 这个蒋勋说失踪就失踪,来个电话还匆匆忙忙的,我竟然还有点想他了。 我去那间狭小的浴室里面洗了把脸,刚走到一楼就看到了毛曦然和陈墨。他们大概是提前过来帮我布置会场的吧。 “安安,看不出来你还真能干,这都布置的差不多了,根本就不需要我帮忙了吗。” “那还不是多亏了曦然姐的list,才能够有条不紊的布置好。” “别谦虚了,你学的快,要是我那几个助理有你的一半,我早就能够和陈墨生一窝小崽子了。” 毛曦然这样说,是代表他们已经开始备孕了吗?一想到毛曦然又要有新的小宝宝了,我就替毛彤彤难受。 “你呀,就是心气太高,有没有好助理都不重要,要说你就关了那家店,专心在家替我生娃,我可是想要孩子想的快发疯了。” 没想到陈墨竟然是这样的想法,我还以为他会喜欢那种视野格局都和他有一拼的女人,所以他说这话我很吃惊。 “那家店是我的心血,关掉是不可能的,孩子肯定生呀,还是看缘分吧。” 毛曦然说的风轻云淡的,反倒是我这个局外人有点不知所措了。 “晚上来的人多吗?都是些什么人?” 我慌乱着想要转移话题,却把一旁的毛曦然给逗乐了,陈墨也无奈的摇了摇头。 “安安,别紧张,都是一些生意场上的朋友,不是什么正式的酒会。” 毛曦然以为我紧张,我也确实有一点紧张,毕竟他们圈子的这种酒会我从来没有参加过。 “对了安安,你有礼裙么,虽然不是什么正式的场合,但是你懂得女人之间难免攀比,不把自己打扮漂亮了,别人容易瞧不起你。” 陈墨听我谈论的话题大概觉得没有意思,默默地就去别处了。 “我准备了件裙子,可以晚上穿。” 我没想把林曦说出来,毕竟现在林曦的身份不同寻常,还是谨慎点的好。 “快,给我看看,我给你参谋参谋,我还把化妆箱带过来了,一会给你画个淡妆,你头上的纱布可以摘掉了吗?”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次几天呀,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摘掉纱布呢,我准备酒会前换块新的纱布,再用刘海挡一挡,应该没有人会注意到吧,或许,都不会有人注意到我这个人。 我把衣服递给了毛曦然,毛曦然拿在手中看了看,抬头诧异的望着我。 “安安,这是你自己买的吗?这个牌子可不便宜呀。” 我竟然忽略了毛曦然的老本行,还有现在林曦的消费能力,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圆我的话了,总不能绕了一大圈还是把林曦交代出来了。 “朋友送的,我一直没穿过,不知道会很贵。” “朋友?” 我勉强的点了点头,其实我也没撒谎,林曦确实是我的朋友。 “这设计师的衣服剪裁设计各个方面都堪称完美,你穿上肯定惊艳全场呀,鞋子呢?” 我可不想成为焦点,默默无闻才是我的代名词,我开始犹豫今晚到底要不要穿这条裙子了,正好我也合适的高跟鞋搭配。 “我只有几双黑色高跟鞋,以前上班穿不到,就没怎么买过。” “37的鞋能穿吗?” “能” 毛曦然说完以后就走出了画廊,没一会就拎着两双高跟鞋走了进来,放在了我面前的地上。 “去吧,把裙子换上,然后再试试这两双鞋,挑一双,我给你化妆。” “时间还早吧,东西还没有收拾完呢……” “不是还有他么,女人的颜面最重要,体力活还是留给男人吧。” 毛曦然推搡着我,我不得已走进了卫生间,再一次的穿上了林曦给我拿过来的礼裙。 毛曦然和他们一样在看到我的时候,眼中放出了光,我觉得毛曦然应该是看上了我这件衣服,而不是衣服下面的我。 “果然是个小美女,快过来穿上鞋再让我看看,我觉得我应该挖角你去给我当模特,让你空守着这画廊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 097 招惹了什么人 被毛曦然说的我有点不好意思,蹲下身子就穿上了毛曦然的鞋子,毛曦然的鞋子是金色的,是我从来没有尝试过的风格。 鞋子的防水台很高,穿上去倒是很稳。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裙子不再拖地,高腰设计的鱼尾裙摆确实很是出挑,我自己也忍不住的想象晚上会不会能为酒会的焦点。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 酒会来的人并不是很多,一看就是小型的私人聚会,为数不多的女宾都盛装出席,随便挑一个都比我要出彩百倍,毛曦然也换上了一条修身的长裙,看上去更是优雅。 酒会都是自助,所以我也就混迹其中装出一副贵妇的模样,手里面端着一杯香槟,站在自己的画面前,也不知道到底在专注什么。 来宾里面基本上没有什么我认识的人,除了蒋震天和林曦,他们两个人形影不离,林曦装作一副和我并不熟识的模样,还让我心里面小小的失落了一下。 “这位小姐看起来很是眼熟呀。” 突然有人搭话过来,我扭过头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绅士,说绅士真的一点都不言过其实,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还有熨烫平整的领结和衬衣领子,他的脸很干净,干净的让人忽略了他的五官。 对,他是个五官有缺陷的男人,他的鼻子和嘴唇之间有一道疤痕,应该是兔唇手术留下来的痕迹。 “你好,我叫夏安,是这家画廊的合伙人。” 多么冠冕堂皇的身份呀,可惜现在我都快濒临破产。 “哦,夏小姐,久仰大名。” “嗯?” 我不觉得以我的身份地位会有什么大名可仰的。 “哈哈,没什么,我叫陆远,认识一下吧。” 叫陆远的这个人伸出了手,最原始的交流方式,我虽然有点犹豫,可是还是伸出了手。 却没有想到陆远拉住了我的手,低下头就轻轻的亲了一下手背。 虽然我从电视上看到过这种表示友好的方式,可是现实生活中还是第一次的遇到,心里面一慌,就迅速的把手收了回来,放在了身后,来回的搓捏着。 “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我就是不太习惯。” 面前的这个男人声音很柔和,说话慢条斯理的,恐怕任何人面对他的时候,都会忘记了紧张是什么的东西。 “我刚刚回国,看来需要改的毛病还很多,见谅。” 我微微的笑了笑,这怎么能说是毛病呢,明明就是一个绅士的基本礼貌。 “是我少见多怪了,陆先生,您别笑话我才对。” “怎么会呢?像夏小姐这么漂亮又有才华的女士,我除了推崇哪还敢有其他的情绪呀。” 这个陆远的中文很是绕口,我也并没和他多做计较,人家是个海龟呀,能够完整的用中文表达我觉得就已经值得称赞了。 我和陆远又随便聊了一些关于画作的事情,他说的头头是道,却又一点没有高高在上的压迫感,但是我猜,他一定不是个普通人。 没一会,陈墨就走了过来,打断了我们两个人的对话。 “陆总,你觉得我们的夏安怎么样?” 陈墨这话让我听着特别的别扭,好像把我当做了一个商品一样陈列了出来,明码标价的等待着对方的权衡,物有所值?物超所值还是质次价高? 而买家就是陆远。 这样的想法让我觉得不寒而栗,突然就很想弄清楚,我在他们那个圈子里面到底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我很满意。” 陆远的回答,更让我加重了这种想法,陈墨这真是准备要把我卖了吗?他可没有这个权利! “你们的意思我可不太明白!” 我没有好气的直接说了出来,两个男人同时看向了我。 他们两个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两个人,陈墨老谋深算,陆远温文如玉,可这一刻在我看来,他俩就像是蛇鼠一窝,在打着我的什么主意。 “夏安,你激动什么?知道这个陆总是做什么的吗?” 虽然心里不太高兴,可是脸面上还是竭力的保持了平静,我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道。 “金钰就是陆总的产业,金钰集团旗下的酒店遍布全国。” 原来这个陆远是金钰集团的老总,金钰集团的规模我是知道的,果然人不可貌相,他实实在在的不是个普通人。 “那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怠慢了陆总。” 我装腔作势的想赶紧结束和这两个人的对话,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他真实的身份后,我就有一种莫名的反感。 我从来不仇富,可对金钰,对刚才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却有着不可逃避的厌恶。 “不,我高兴能够认识夏小姐,也很喜欢和夏小姐聊天。” 陆远仍旧是彬彬有礼的模样,好像完全没有从我的语气中听出不耐烦的部分,这倒让我心里面有点愧疚,他毕竟没招我也没有惹我,我干嘛要把自己无端的情绪和猜测转嫁到他的身上呢。 “我也是,很高兴能够认识陆总这样的大人物。” “我可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继承了家里面的产业而已,我并无心于生意场,更希望能过一些逍遥自在的生活。” 陆远说得风轻云淡的,好像看的很通透,在我看来,陆远不过而立之年,这话怎么显得真么的沧桑呢。 “逍遥自在谁不想要,但是生活太多无奈,我们普通人根本就没有过多的精力去追求那些。” “我可以给你。” 我本来也是想随便吐吐槽,没想到陆远会这样的回答,我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陈墨,他眯着眼睛意味不明的瞅着我,在和我视线交错的一瞬间,他竟然笑了笑。 这笑容简直让我浑身发冷! “陆总真爱开玩笑,我想逍遥自在应该不在我的字典里面,我应该是那种劳碌命,什么都还是得要靠自己的手来争取。” 也不知道是陆远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还是他正在思考如何回答我,反正过了将近一分钟,他都没有说话,反而是陈墨开了口。 “这就要看你的选择了,人生的不同结果就在于每个节点的选择,所以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情,只有你自己想怎么样,存在于你的主观世界。” 对于陈大师的说教,我表示并不理解,也不打算理解,我就是一个小女子,单纯的想着有一份能傍身的收入,什么通往天堂地狱的,完全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我耸了耸肩不置可否,我也确实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还好,毛曦然走过来打破了僵局,拽走了陈墨,剩下陆远和我两个人。 “陈先生说的话,我不太明白。” “其实,我也不太明白。 “那看来和我中文差并没有太大关系。” “应该是这样的吧。” “夏小姐,明天我可以约你一起吃午饭吗?” 说着说着,陆远就转换了话题,他这是准备要追我的节奏吗?且以陈墨刚才的表现来看,他正是那个横在中间最无耻的皮|条|客。 “陆总太客气了,我平时工作时间不太固定,吃饭时间也很随机,我看还是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 “这样不太好吧……” “就这么定着,明天中午我来画廊,等你有时间了,带你出去吃饭。” 这个陆远表面上文质彬彬的,骨子里面确实彻头彻尾的大男子主义,根本不容我一丝的拒绝,就替我安排了所有的行程,刚刚对他的好感,顿时荡然无存了。 “我觉得陆总您一定是误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我觉得我们应该还没有熟识到单独进餐的地步,明天还是……” “没有谁是一开始就是熟悉的,都是慢慢接触才更深入的,咱们可以从吃饭开始,或者你觉得应该从送花开始,我也可以做。” 这是一般男人追求女人的节奏吗? 我并不觉得我全程对于他表现了过多的殷勤,即便他真的是对我有意思,我还是要说抱歉,现在的我,与爱情绝缘。 “陆总,我觉得我们今天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 “第一次?”陆远看着我怔了一下,又接着说了下去,“就算是第一次,那又怎样?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这并不代表了什么。” 我觉得我根本没办法跟这个陆远沟通,今天来参加这个酒会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连逃避他都不给机会。 “陆总,我不太舒服,先告辞了。” 我说完不等陆远有任何的回应扭身就准备离开,却忽视了长裙和高跟鞋的力量,一下子就被搬到,眼看着头就要着地,却被一个人给拦腰抱了起来。 不用说也知道那是谁,因为现在在我身边的,除了陆远根本就没有其他人。 我挣扎着要从他的怀里面的站起来,他却没有放手的意思,抱着我就往外面走,惹得周围的人都看着我们,可是却也没有一个人出来制止他。 我真是天真到了极点,他们这些人本来就是一个圈子的,明明只有我一个外人,我怎么会幻想他们来插手拯救我? “陆总,你要带我去哪里?” “回家!” 098 我到底像谁 回家?回哪个家,回谁的家? 这个陆远怎么突然就跟魔怔了一样,刚才还是个绅士的模样,突然就变成了一个大无赖。 这让我忍不住想问自己,我俩难道不是第一见面? 我根本来不及再多说什么,慌忙的就从陆远的怀里面跳了下来,还是在落地的时候扭了脚,高跟鞋都被踢了出去,样子极其的狼狈。 陆远弯下身子就来拉我,我踢掉另外一只鞋子就跳了起来,一下子把他推开,他一个踉跄撞到了身后陈墨的身上。 我这次发现大家都围了过来,那种低气压的感觉让我窒息,看来我果然不适合他们的圈子,想融进去都做不到。 我透过人群看到了林曦,她眼中有担忧的神情,可是却也没有想要出手的意思。 大概她也是身不由己吧。 倒是毛曦然走了过来,扶着我做到了沙发上面,把我的脚腕放在她的腿上面,仔细的查看着。 “都散了吧,不过是个误会,陈墨你带着陆总到楼上去休息一下,我陪着安安就好了。” 毛曦然说完,大家就做鸟兽散,陈墨也拉着陆远往楼梯的方向走过去,而陆远脸上那失落迷茫不知所措的表情,让我觉得背后一定有着什么故事。 人都散开了,毛曦然仍旧一下下揉着我的脚腕。 “曦然姐,这个陆总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对我……” 毛曦然抬头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我更加的疑惑,难道连毛曦然也不知道其中的内情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他是陈墨的朋友,只是知道他们家族的生意覆盖面很大,黑白通吃,你放心,我会给陈墨说说,不会再让他为难你了。” 毛曦然都这样说了,我还能够说什么,只能自认倒霉,遇到了一个没有喝酒自然醉的酒鬼吧。 那天晚上,直到我离开画廊,都没有再见到陆远,他一直在二楼,和陈墨在一起,也不知道他们会说些什么。 我一瘸一拐的走回家,刚要进小区就看到了毛铮,心里面就有莫名的委屈,装作没有看到他,继续往前走。 “你这脚怎么回事?” “今晚你怎么没有来?” “嗯,岳,蒋菲他爸在,我觉得我不合适出现。” 我说为什么没有见到毛铮呢,原来是害怕老丈人! 我心里面琢磨这,今晚要是毛铮出现了,那个陆远还会这样对我么? 答案是肯定的。 不用想都知道,在那样的公开场合下,毛铮一定会对我视而不见的。 越是这么想,心里面越是不平衡,越是看着毛铮不顺眼。 毛铮过来想要扶住我,我一下子就甩开了他的手,顺便送了他一个大白眼。 毛铮紧跟着我,一副是打是骂悉听尊便的模样,我本来还想着发|泄,可是脚腕实在是太疼了,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伸手扶住了毛铮。 毛铮借力就把我抱了起来,我也不想挣扎了,就任由着他抱着我到了家门口。 肖童和毛彤彤都在,毛铮进去实在不妥,尤其是肖童和毛铮,他俩要是一见面又掐起来,我可不想再受伤。 更何况,现在的我本来就是个伤员。 “你走吧,肖童在我家。” “你的脚到底是怎么弄的?” 毛铮竟然一点都不好奇肖童在我家的事情,我还以为他会说点什么,可是他的重点始终保持在我的脚腕上。 “穿高跟鞋扭到的行了吧,快走吧,我要进去休息了。” 我推搡着毛铮,毛铮一脸怀疑的看着我,一步两回头的走到了电梯间。 我正准备开门,毛铮去而复返,从后面拽住了我的手。 “你今晚是不是见到一个叫陆远的人?” 毛铮的话下了我一大跳,他怎么突然这么问! 毛铮早就混迹在他们那个圈子里面,认识陆远我并不奇怪,可是他又是怎么联想到,我一定是见到陆远了呢!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你说的陆总?见到了,有什么问题吗?” 我佯装镇静,想看看毛铮到底还会说些什么,并且我并不打算把我脚伤的真正原因告诉他。 “他没对你怎么样?没说什么?没做什么吧?” 显然毛铮比我还要紧张,拽着我的胳膊就问个不停的,我都被他感染到了,心里面有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该对我说什么,做什么吗?” “该对你……” 毛铮顿住了,不知道是在组织语言,还是在思考哪些是能够告诉我的。 我理解毛铮,再亲密的人他也不会把肚子里面的东西全盘托出的,更何况,现在的我俩之间早就隔了太多的杂质和障碍,那还能做到无所畏忌的交心呢。 “没发生什么就好。” 这就是毛铮的结论?我不说,他就不准备继续下去吗? 我顿时失去了兴致,他们这些人掖着藏着的,每次都是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面,我还不陪你们玩了呢,真是后悔插脚到你们这个圈子里面,现在就想着离你们越远越好。 “那我回家了,你随意。” 我扭头就进了屋,站在门口,听着门外的动静,模模糊糊的好像听到了电梯的声音,心里面打着小鼓,对毛铮有着无数的怨言。 我百无聊赖一扭头,一下就和坐在沙发上的肖童对上了眼,她死死的盯着我,就好像我是个怪物一样。 我摸了摸脸,不觉得有什么异样的,就准备走过去,才走一步钻心的疼痛提醒着我,我的脚腕受了伤。 我踢下鞋子,单脚蹦跳着到了沙发上,全程肖童都盯着我看,竟然都没有起身想要扶我一下。 “你傻了么,也不知道过来扶我一下,我的脚崴了。” 我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肖童竟然还是一动不动的,并且连理都懒得理我,这个人又在发什么神经病! 我崴到的脚抬起来搁在了肖童的大腿上,身子靠在沙发的扶手上,颐指气使的吼着肖童。 “我脚腕疼,给我揉揉。” 肖童就像个机器人,瞅了我一眼,机械的把手放在我的脚腕上,来回的搓揉着。 肖童毕竟是个女人,肌肤柔嫩,手法娴熟,揉得我很舒服,我不由自主的哼唧了一声,却招来了肖童不明意味的一记白眼。 我突然意识到,我大概是把对毛铮的不满归罪在了肖童的身上,心里面不免有一些愧疚之情,可就在我想这些的时候,肖童的手撩开了我裙子的下摆,绵延着就一路向上,摸到了我的大腿。 “我就脚腕伤到了,肖童你要干嘛……” 我的话被肖童打断了,不是打断的,是被吓断的,肖童欺|身|压|了过来,脸不停地放大,一点点的靠近我,近的我都没有办法呼吸了,我闻到了浓重的酒精味道。 肖童喝酒了?怪不得我总觉得她的眼神有那么一点迷|离。 肖童的手越来越放|肆,我后退无路,月要被牢牢的顶|在了沙发的把手上面,我呼吸急|促,两只手根本不知道该放在什么地方,一会捂|着肖童的手,一会推搡着肖童的前进。 可是,我发现一切都是徒劳的,她的动作其实很温柔,我不由自主的都有一些沉浸了进去。 并且那一刻我还有些害怕,我这是怎么了,我不应该马上推开她吗?我可从没想过沉|沦在女人的温柔乡里卖弄。 就在肖童马上碰触到我的一瞬间,门口响起了敲门的声音,我立刻的清醒了过来,使劲推开了肖童,慌乱的把裙子整理好,蹭着脚走到了门口。 从猫眼往外面一看,原来是林曦。 我打开了门,林曦慌忙的走进了房间,拽住了我的胳膊,上下打量着我。 “安安,你没事吧,刚才把我吓坏了,可是震天在身边,我也没办法出手,他没有伤害到你吧。” 看到林曦着急的模样,我心里还是满满的,我微笑着安慰着她的情绪,并且我除了脚腕,确实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别着急,我没事的,就是歪了一下脚,除了脚脖子肿了一圈,其他地方安然无恙,快进来坐会。” 林曦搀扶着我,把我的身体的重量都放在了她自己的身上,那一刻我又想起来我俩初识的那个夏天,她是如何像个汉子一样背着我一路狂奔到了医务室,就好像一切都能够回去似的,有失而复得的侥幸。 肖童看我俩走过来,往边上坐了坐,我瞪了她一眼,警告她,她今晚的胡作非为等晚点我肯定得跟她没完。 “去帮我俩拿点水,别坐在这动都不动的。” 肖童耸了耸肩站起来就去了厨房,我拉着林曦坐在到了沙发上面。 “你怎么过来了?他不说什么吗?” “他们有事,震天从来不让我参与,就让我先走了。” “那个陆总到底是什么人?” 林曦摇了摇头,看来蒋震天对她还是有所保留,她知道的或许还不如我。 “震天就说他是个惹不起的人,让我平时见到他都要恭恭敬敬的,其他什么也没有说,不过你们画廊开业那天,震天见到你之后,低声说了句,太像了。” 099 如此轻易被撩|拨 我会像谁呢? 我一点头绪都没有,但是隐隐约约的我还是有一些不祥的预感。 尤其是听说陆远的身份不同寻常。 看他今天的表现,和我相像的那个人,肯定和陆远脱不开干系。 看来我是把自己给推坑里面了,也不知道现在想全身而退的话,还有没有可能。 林曦说完之后,又坐了一会就离开了,她说她不能够在外面呆太多的时间,得赶在蒋震天回家之前赶回去才行。 她现在就是蒋震天圈养的金丝雀,不能够任意妄为的胡乱飞翔。 肖童把林曦送出了门,过了好大一会才回来,回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我的眼神也非常的不友善。 不会林曦给肖童说了什么吧,不过她俩又能说什么呢?本身也没什么交情在。 “我要洗澡。” 折腾了一晚上,我出了一身的汗,现在急需要一个热水澡来缓解浑身的疲累。 肖童走过来,伸出手,大概是想扶我到卫生间,可是在我要伸手的刹那,我突然就想起来刚才肖童对我的所作所为。 我这是准备自动说送上门么,真是一点记性都不长! “算了,我自己去吧,你赶紧睡觉吧,趁我不在家,偷喝我的酒,等明天我再找你算账。” 我推开肖童的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蹦着去了卫生间。 我站在花洒下,享受着温热洗澡水对皮肤的按|摩,今晚太混乱了,我觉得我应该给自己放一个假,明天正好周日,毛彤彤也不需要早起上学,睡个懒觉总是可以的。 我正想得美,就忘记了脚底下,一个不小心就滑了个屁股蹲,连带着洗浴用品零散的落了一地,叮呤咣啷的声音,就把肖童给招了来。 她在门口看着我,一点没有要过来帮忙的意思,我本来脚上就有伤,现在还狠狠的摔在了屁股上,扶着洗脸台子艰难的想要爬起来。 “你不准备过来拉我一把吗?” 我娇嗔的对着肖童,理所当然的就撒起了娇,肖童走过来扶住了我,手却巧不巧的放在了我月匈前,摁了下去。 我可是什么都没有穿呀,就这么让肖童上下其手那还得了。 我抻着身子去够挂在墙上面的浴巾,却被肖童顺势摁在了墙壁上,她低下头,就堵住了我的嘴,我睁大了眼睛看着她,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 肖童嘴里面的味道苦苦的,吻得一点都不柔情似水,而是像个大老爷们一样霸道的让人根本没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我推搡着她一刻都没有停止,我们俩这算啥,我对女人可没有一丁点的兴趣! “你别折磨我了好么!” 到底是谁折磨谁?肖童说的这话让我摸不到头脑。 现在明明就是她,她的手已经快要深|入到我的身体,我的所有抵抗都没有任何的效果,她竟然还敢大言不惭的说我折磨她! 终于,肖童的手指进去了,这种触|感竟然如此的熟悉,可是这明明是第一次,为什么我好像经历过同样的场景,那感觉朦朦胧胧的,却又不那么的真切。 “肖童,停下来,快停下来,我不行了。” 肖童果然是各中的高手,没有几下,我就已经达到了高朝,肖童看着我浑身颤|抖着,她松开了手,没有了她的支撑,我腿一软就跪在了地板上面。 我低着头,手扶在地面上,大口的呼吸。 听到水流的声音,我抬起了头,就看着肖童在洗手台洗了洗手,她转过身和我的眼神相对,我慌乱的收回了目光。 我看我得赶紧把肖童安排出去了,再这样下去,我觉得我就要被她给同化了。 肖童过来要扶我起来,被我给推了开,我拽过浴巾裹在身上,看都没有再看肖童一眼就进了卧室里面。 紧紧的锁上门,我躺在床上,根本就没有一丁点的睡意。 今天所有的人都莫名其妙的,那个抱住我的陆远,欲言又止的毛铮,还有为所欲为的肖童,为什么围绕在我身边的就没有几个正常人呢? 我想过点普通安静的生活怎么就这么的难! 可是,这难道不是我自己选择的吗? 我可以不去开画廊,随便找个糊口的工作,我可以不去招惹毛铮,随便找个老实本分的人再婚,我也可以不去管肖童,随便就把她送回到她家。 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惜世界上最要不得的就是本可以。 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早晨转醒的时候,发现毛彤彤四仰八叉的躺在我的身上,呼呼大睡,还微微的打着鼾声。 现在的小朋友也都够辛苦的,除了日常上学,周末还要花费时间上补习班,自己玩耍的时间微乎其微。 更何况像毛彤彤这样心理不够健全的孩子,希望她能一直都像现在这样,安心的睡大懒觉。 我低下头亲了亲毛彤彤的额头,她吧唧了一下嘴巴,扭了扭身子继续睡觉。 我轻手轻脚的把她放在床垫子上,起了床,脚上还有些疼,但走路总是没有问题了。 肖童并没有在客厅里面,我瞟了一眼墙上的表,已经将近十一点,这一觉睡得也真够长的,整整12小时就过去了。 我准备去做点饭再叫毛彤彤起床,却发现肖童自觉地做好了饭就放在餐桌上面。 她这是心虚呢,还是内疚呢,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既然有了现成的饭菜,也省了我的事,我就准备去把毛彤彤叫醒。 走了没两步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我以为是肖童,就没准备理会,径直走到了卧室里面。 刚要关上卧室的门,却被一直大手使劲的拽开了门,站在我面前的是毛铮,并不是肖童。 毛铮把我拉了出来,带上了卧室的门。 “你跑过来干什么?周末不应该在家陪老婆吗?” 对于昨晚毛铮没有交代的就离开,我心里面还是堵着气,嘴上自然没有什么好听的。 “你不想我陪你吗?我想你了。” 毛铮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撩|拨得我心里面火烧火燎的,我觉得我也是听没有出息,明明昨晚还想着要离他们远一点。 毛铮边说着边把我揽进了怀里面,低下头就吻住了我,我木讷的接受着,没有一点点的回应,可是毛铮辗转反侧的碾压,让我毫无招架之力,我不自觉的就把手搭在了太大的肩膀,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你昨晚不走就好了。” 毛铮才松开了我,我突然就想到了昨晚肖童对我做的一切。 “怎么了?” 毛铮好像察觉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低下头询问着,我无可逃避,可是也说不出口。 “没有,就是崴了脚,你又不在,我一个人做什么都要蹦来蹦去的。” 这话非虚,我现在还是一瘸一拐的状态。 毛铮横腰抱起来了我,坐在沙发上,把我放到了他的腿上面,伸手摸着我的脚腕,他的手劲很大,大概是在确认我是否伤到了骨头,捏的我呲哇乱叫的,毛铮听不过去了,低下头就堵住了我的嘴。 我俩的姿势极是暧|昧,再加上昨晚被肖童挑|拨起来的情浴,现在内心蠢蠢浴动的,完全没有办法把持住。 可是一想到会把毛彤彤吵醒,整个人就像是被冷水浇透,清醒了不少。 “别,一会把彤彤吵醒就不好了。” 毛铮的手已经穿过了我的衣服,却被我紧紧的摁住。 “好吧,等晚上带你去个地方。” 毛铮在我耳边说着,他晚上是准备带我出去?那毛彤彤让谁照顾呢?交给肖童?她这不吭声就跑掉了,还不知道会不会回来呢。 可是我也不想现在就扫了毛铮的兴致。 “你真的不准备告诉我那个陆总是何方神圣吗?” 我搂着毛铮的脖子,再次提起了陆远的身份,昨晚的事情既突然又诡异,我还是想弄明白一点,万一哪天挂了,也知道自己是阵亡的理由。 “他?金钰集团的老总,和蒋震天,陈墨都有生意上面的往来,我见过他几次,是一个厉害的角色。” 我总觉得毛铮是在敷衍我,这些信息我就从别人的口中获取了,根本不需要他一遍一遍的和我重复。 我固执的认为他一定是知道什么的,涉及到这些表象的根本,可是他却不愿意告诉我。 我能逼迫他吗?以毛铮的性格这招毫无所用,他这个人只能够是在尘埃落定,或者心甘情愿的时候,才会全盘托出的。 我还是放弃了。 “那你说他会不会包圆?我看他还挺喜欢我画画的画的。” 毛铮摇着头笑了笑,也是呀,他们这些有钱人,大多喜欢收藏名家的字画,我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画家,哪入得了他们的法眼。 “这个,说不好,不过是我的话,我出双倍,你的画,连带你都包了。” 果然毛铮当做了一句玩笑话,也罢,本来我也没有太当真。 “我很贵的,你能包的起么!” 我挑衅的挑了挑眉毛,下巴指向了毛铮。 “倾家荡产在所不惜。” 我还是成功的被毛铮逗乐了。 说句心里话,现在的毛铮比三四年前的那个他,讨人喜欢多了,大概环境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吧,不管是好是坏。 100 不容拒绝的示好 吃过午饭,毛铮在家里面陪着毛彤彤,我想着昨晚的残局还得收拾,我就自己去了一趟画廊。 我刚准备开画廊的门,就听到背后有脚步声,扭头一看,昨晚的陆远正走到我的面前。 因为有昨晚的意外,我还真是被吓了一跳,被贴在大门上,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夏小姐,又见面了。” “真……巧……” 我这话实在是太心虚了,昨晚陆远确实说要来接我吃饭,但是后来闹成那个样子,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竟然还是来了。 “不巧,我已经等你好几个钟头了。” “周末,睡了个懒觉……” 我结结巴巴的,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告诉我不能够得罪面前的人,随便找的理由也很牵强,要知道现在已经快到下午三点了。 “你这懒觉时间可不短呀!哈哈” 陆远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竟然笑出了声音,这弄得我更手足无措了,接下来,他不会还要求我去吃午饭吧。 “陆总,今天真不巧,我刚吃午饭了,不得不辜负您的好意了。” “嗯,我还没吃,你可以陪着我。” 这语气完全不可拒绝。 他吃着我看着?他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人,连这种要求都能够提出来,并且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我真后悔和陈墨这帮人又牵扯了。 “陆总实在不好意思,画廊里面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收拾,明天我还得开业做生意呢,今天要不然就算了把。 我边说着就打开了画廊的伸缩门,刚想要进去,就看到了画廊早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昨晚酒会的痕迹,我心里面暗叫这下坏事了,我连借口都找不到了。 “我看也没什么可收拾的,走吧。” 我被陆远拉住了手,慌乱的关上伸缩门,就被带到了他的车上面。 陆远和我坐在车子的后面,与前面司机隔绝的空间里面,空气里面有淡淡的香味,还放着爵士乐曲。 此刻如果不是和陆远在这里,而和毛铮在,我想我一定会忍不住的扑到他。 我吞了吞吐沫,用手扯开了领口的扣子,莫名的燥热在我的身体里面游荡,我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大佬。 “夏小姐,不用紧张,不过是普通的吃顿饭,没有什么的。” “不紧张” 嘴上说着不紧张,可是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我的局促来。 我也是胆子越来越肥了,就这样跟着一个第二次见面,还意图对自己不轨的人,说走就走了,这在以前我想都没有想过。 我把手机拿出来,想给毛铮发一个信息,至少让他知道我和谁在一起,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发生,他也知道去朝谁要人。 我若无其事的低着头,迅速的发送这信息,就在要发送出去一瞬间,手机却被夺走了。 “给男朋友?听说你已经离婚了,这么快就有新男朋友了吗?” 陆远不问自取,拿着手机就看我要发给毛铮的信息,还好毛铮的名字有备注,一般人也看不出什么蹊跷。 “对,陆总,我有男朋友的,我俩的感情挺好的,他还在家里面等我呢。” 我顺着竿爬,既然他说我有男朋友,我完全可以拿出这个所谓的男朋友来当挡箭牌。 “嗯,蒋震天的女婿?” 陆远的话把我震到了,他怎么会知道的,难道在他们的那个圈子里面,我和毛铮的关系就是一个公开的秘密,那蒋菲还不得炸了,我以为至今为止,毛铮都还掩饰的很好,还没有彻底的让蒋菲知道。 如果真是这样,我不是应该更高兴么,我要的效果就这样,搅得蒋菲的生活不得安宁。 可是,我不觉得现在是承认的好时机。 “陆总,说笑呢吧。” 陆远微微一笑,牵动着他的嘴唇上的疤痕,说句实话,那疤痕并不丑陋,颜色也早已为周围的皮肤融合。 陆远在我手机上里面嗯了几个键,递还给了我。 我慌乱的查看他到底做了什么操作,才发现,他只不过是点了发送键,我给毛铮的信息发了出去。 “夏小姐,有的东西,还是不要碰的好,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碰触到对方的底线,到时候可以难做到明哲保身了。” 这是陆远对我的规劝?他中文不是很不好么,怎么说起大道理来,也是一套一套的,他们这些人都是深不可测,说出来的话都异常的令人费解。 “陆总,多虑了,我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没那么大的本事。” “不,你低估了自己的魅力,你很吸引人,至少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刷的一下我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脸火辣辣的,这个陆远说话太直接了,这让我怎么作答。 “陆总,又在开我玩笑了。” “不,我是认真的,小安你可以考虑一下,我不会亏待你。” 陆远竟然这就把称呼都变了,他的意思是想让我做他的姘头?做他的情妇,还是做他一时的玩物! “陆总,也许您误会我了,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 “我并没有想象,并且我现在单身,年龄或许有点大,可是做你的男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该怎么拒绝他,他越说越胸有成竹,话语里面都是我不容拒绝的肯定。 “我刚刚离婚,现在只想着把画廊做好,感情的事情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很抱歉,让您失望了。” “没关系,我可以等。” 我现在就想着怎样才能够落荒而逃。 要陆远不是陆远,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他对我这样的追求,我也不会如此的抗拒,反而,如果他有能力带着我从毛铮的阴影之中走出来,我其实是可以放弃报复,从新生活的。 可是陆远的身份太过神秘了,无形中让我异常的抗拒。 我俩都没再说什么,直到下车。 陆远带我来的这个地方我很熟悉,吴越向我求婚的地方,金钰。 我被带进了包间里面,菜都已经摆满了桌子,很快包间里面就剩下了我们两个人。 “不准备再吃一点?” 我摇了摇头,现在的我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一口水都喝不下,怎么可能吃下菜。 “米其林的厨子也入不了小安的口吗?” “不是,我刚吃过饭,一点都不饿。” “不是被我吓到了吧,其实没什么,男人追女人着难道不是天性吗?” 陆远延续着他直白的风格,都扯到了天性的上面,我还能够在说什么,并且明显的我就是又紧张又害怕。 “我这是受宠若惊。” 陆远好像没有听懂我说的话,歪着脑袋,皱着眉头,看起来像一个无辜的小孩子。 我也奇怪了,他有的时候好像听不懂,有的时候竟也能说的头头是道,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在耍我。 “我的意思是,我真的很普通并且还离过婚,实在没有什么值得陆总追求的。” “我可以接受。” 我觉得跟眼前的这个男人好像没有办法沟通,他实在太强势了,不在我的可控范围之内,我觉得不再做微微的挣扎,等他吃完饭,告辞了早早回家。 我不说话了,陆远也放下了筷子,侧着脸看着我,我的视线是游离的,四处的寻找着目标物,而陆远一直那样安静的看着我,好像要把我的脸刻进他的眼睛里一样。 “陆总,不早了,要不然我先告辞了?” 我觉得这短短的一个来小时耗尽了我整日的精力,我还是要尽早的离开吧,不然我觉得我真的会阵亡的。 “别走,再让我看会。” 我本来想起身,陆远拉住了我的手,我不得不又坐回到了座位上。 我期待着有个人能够出现把我从这场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去,怎么毛铮也不给我来一个电话,看着窗外的天色一点点的变黑。 还好,自始至终陆远都没有出格的行为,只是傻呆呆的看着我的脸。 这让我更加的怀疑,我的脸一定像什么人,那个人难不成是陆远的情人爱人或者老婆? 活这么大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憎恨自己的脸,如果不是长成这副模样,就不会把自己处于这幅境地,到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脱身。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陆远终于停止了他的观摩主动提出来送我回家,我深深地出了一口气,他终于看够了! 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七八点了,我没有让陆远把我送上楼,他也再强迫我,我是看着他的车离开才上的楼。 回到家里面,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毛彤彤也没有在家,我慌了神,给毛铮打电话,也提示无人应答。 我这出去了一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来除了等待别无他法,我想毛铮应该不会把毛彤彤带到哪里去吧,难道毛彤彤又犯病了? 我慌乱过的翻出来卢医生的电话,手指头颤抖的拨通了电话,卢医生那边久久没有回应,这让我更加的不安。 千万不要出事情,应该不会出事情,中午吃饭的时候,毛彤彤还很活泼和高兴。 我坐在沙发上根本没有办法阻止自己大脑的胡思乱想,各种可能性我都设想到了,还有毛铮,他这么大的一个人了应该不会出事的,一定是我太紧张了,再等等,他们就会给我回电话的。 还好,我很快的接到了来自卢医生的电话。 101 莫名其妙的冷淡 毛彤彤果然又住院了。 我立刻就出了门,在小区门口准备大地的时候,有辆车停在了我的面前,我意外的看到了陆远,他竟然没有离开。 “小安,要去哪里我送你。”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上了车,现在什么事情都比不上毛彤彤,我要以最快的速度见到她。 “去第六医院,司机师傅您知道地址吗?” 我完全忽视了陆远的存在,上了车就趴在前座上询问着司机,司机点点头,并没有说话,我这次后退坐在了陆远的身边。 陆远伸过来一只手揽住了我的肩膀,我条件反射的往外面挪了挪,他的胳膊很有劲,又迅速的把我扯了回去。 “放轻松,我没恶意。” 我确实有点紧张过度了,要知道毛彤彤现在对于我来说是多么重要的存在,她再次入院,我整个人都处于恐慌之中。 听着陆远低沉的声音,我尝试着放松自己,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整个人就摊在了他的怀里面。 陆远身体散发着淡淡的中药味道,好像有催眠的作用,我从无助的慌乱到沉静,再到微微沉睡的状态,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给我下了蛊,这可是我们见的第三面而已。 到了医院,陆远叫醒了我,我竟然真的就那个样子睡着了。 “陆总,给您添麻烦了,我现在进去,您不用等我了,等改天我一定好好谢谢您。” “去吧,对我不用客气。” 我抽身出来,就下了车,陆远并没有想要跟着我进去的意思,我尴尬的笑了笑,扭头就跑进了医院。 毛彤彤已经被隔离了,卢医生说她现在并不认识人,毛铮也在医院里面,我责备的看着他,猜想着一定是他没有照顾好毛彤彤。 卢医生并没有给我多说什么,大概是已经给毛铮交代完毕了,毛铮又去办理了住院的手续,我俩又在隔离室外面,看着毛彤彤睡着了才离开。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我就出去那么一会怎么彤彤就这样了?” “你刚才和陆远在一起,他送你来的?” 毛铮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起了陆远,不知道为什么从毛铮嘴里面听到这些,我竟然有一些内疚和担忧的情绪。 毕竟,陆远他知道我和毛铮的事情。 “是,我刚到画廊,就看到他了,刚才也是他送我过来的。” 开着车的毛铮不说话了,我声音也小了下去,怎们感觉我好想偷了情,明明不明不白的是我和旁边开车的这个人。 “我姐下午来找你,她和彤彤不知道说了什么,她刚走,彤彤就发病了。” 过来一会,毛铮开口解释,看来是我错怪他了,我也是,连这都想不到,这世界上也只有毛曦然能够牵动毛彤彤的情绪了。 “卢医生怎么说?又要住院吗?” “卢医生说情况不太好,要住院观察,我们最好不要过去。” “好。” 直到毛铮把我送到家,他都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刚进了家门,他就转身准备离开,我一把拽住了他,把自己送进了他的怀里面。 毛铮的手僵持着,竟然没有抱住我,我抬头看了看他,他一脸的严肃,让我本来就惴惴不安的心更加的慌乱和害怕。 我踮起脚吻住了他的嘴,可是他却没有丝毫的回应。 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他是在抱怨我和陆远出去吃饭,我都发信息告诉他呀,我也是身不由己的呀。 “你在生我的气?” “没有,我先回家了。” “那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不想你走,家里面就我一个人了,你陪陪我。” 我不能够让毛铮离开,他现在这个样子离开的话,我都担心还能不能再见到他。 我引导着毛铮的手,从我衣摆伸了进去,放在了我月匈前,嗯压|着搓|揉|着,可是我却没有想到,毛铮甩开了我的手,推了我一下,和我保持这距离。 “你早点休息吧。” 留下一句话,毛铮走出了门,没有再回头,离开了我们的这个家。 现在,整间屋子就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了,空气稀薄的让我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呼吸,我瘫软的真个人趴在了地板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不知道脑子里面都想了些什么。 我就躺在地板上睡到了天亮,浑身酸疼的爬起来,洗了个澡就去了画廊。 我的师兄陆清河给我来了电话,约在明天晚上见面,就在画廊附近,我准备顺便带着他来参观一下。 我和陆清河的渊源其实跟林曦推不开干系,陆清河喜欢林曦很多年,但是当年的林曦并不把他放在眼里。 当年要是林曦能够预测到如今陆清河的身份地位,跟了他,我想肯定比现在的处境要好上千百倍。 可惜谁都没有机器猫,无法无知未来,也无法改变过去。 从十一点开始我就不停的看着手表,因为我害怕今天陆远会再次的出现,应付他真的太耗精力。 而昨晚毛铮的冷淡也不知道是不是跟陆远有关。 直到下午一点陆远都没有出现,让我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们这些有钱人果然是一时的兴起,估计今天又和别人去玩一见钟情了。 我的担心看来都是多余的,我拿起手机拨通了毛铮的电话。 “我在开会,晚上再说。” 电话接通后,毛铮又迅速的挂了线,不过既然他说晚上再说,就代表着今晚肯定会回来,到时候我倒是要好好地质问他一下,到底在跟我闹什么小脾气。 晚上我等毛铮等到了十点,他都没有来,我再给他电话,电话早已经关机。 我整个晚上都失眠睡不着,直到天蒙蒙发亮,毛铮自己开门进来了。 疲累的躺在了我的身边,我一下子就骑坐在了他的身上,毛铮闭着眼睛,伸手扶住了我的呗,将我拉近了他。 “你昨天晚上干嘛去了,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不知道我在等你吗?我一晚上都没有睡着,老实交代,没有合理的理由,小心我……” “小心你什么?” 毛铮翻身把我压|在了下面,没几下就把我扒|光,没有太多的温存就进入到了我身体…… 今天的毛铮有些慌乱和急促,很快就结束了战斗,从我身上下去的时候,他喘着粗气,死死的楼住了我。 我也没有多想,也有点累,就睡了过去,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毛铮早就不在身旁了,我拿起手机看了看微信,毛铮给我留言说他去公司了。 留言的时间在我俩刚刚亲热完不久。 这短短的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刚才毛铮狂分暴雨一样,我都没有来得及多问一句话,他好像也回避着什么,对我隐瞒着什么。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就好像当初我和吴越一样,他也是欲言又止的对我隐瞒的事情。 所有的隐瞒就好像是悲剧的开始,我害怕,我和毛铮重蹈覆辙,会越走越远。 这几天我都没有休息好,想到晚上还要见陆清河,我就得强打精神装也要装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毕竟今后成了合作的关系,我就得拿出一些软实力来说服对方,友情牌终归是不能够长久的。 今天陈墨也来了画廊,我准备给陆清河做一份画展的计划,而邀请嘉宾这块就得有陈墨来完成,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陈墨比我要清楚的多。 陈墨做好表格交给我,看着我就不动了。 我被他看的不自在,就扭头进了卫生间,确认脸上没有任何的异物才出来。 “你们都在看什么?我脸上写了什么字吗?” “你们?还有谁看你了?” “你知道的,那天来的陆总。” “陆总呀,他是得看你,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他这个人很有教养的。” 他确实是一个有教养的流|氓,说出的话从来不让别人拒绝的。 “他为什么要看我,我有什么值得他看的地方吗?还是说我像什么人?” 我这是在套话,陈墨听完后怔了一下,很快就笑了笑,我觉得那个笑容就是在掩饰他的诧异。 “他喜欢你呀,当然就看你了。” “喜欢我?凭什么?” “喜欢一个人没有理由吧。” 简直就是狗屁,像我这种仍旧有着爱情幻想的傻女人都知道,喜欢一个人必定是有理由的世界上根本没有无缘无故的喜欢。 更何况是陈墨这种经历过大风大雨的经历丰富的男人,说出这种话,分明的就是在逗小孩子玩。 “别逗我玩了好么,我婚都离过一次了,不想说就算了,反正也都是玩玩的。” “玩玩的?陆总不是那种人。” 我耸了耸肩,陆远好像人间蒸发的失踪了,不是玩玩的还是什么呢? “哦,他昨天出国了,别担心很快就回来。” 陈墨难道误会了什么?以为我那话是在责怪陆远没有来找我吗? 我还想着解释,可是转念一想说多错多,也许误会会越来越加深,索性就结束了这个话题,陈墨也没有再多呆,很快的就离开了画廊。 102 过往重重舍即是得 我和陆清河准时的在画廊附近一间日式居酒屋见面。 陆清河这些年变化很大,我差点没有认出来,毕竟身份地位不一样了,穿着装束言谈举止都仿佛上了一个档次。 也或许这是我的心理作用。 上学的时候,有着林曦的关系,我也总是不正眼看他,没想到一转眼几年过去,我还得求他帮我为画廊预热。 陆清河看了我的方案,提出了几个建议,他倒是没有一点颐指气使的模样,从头到尾都保持着适度的距离和隔离的微笑。 谈完了公事,难免会说一些私事,毕竟我俩也算是校友。 “听说你离婚了。” “嗯,离婚几个月,现在单身,你身边有什么青年才俊的可以介绍给我。” 我微微一笑,相信陆清河也知道我这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一个刚从失败婚姻中走出来的女人,怎么可能这么迫不及待的再次投入另一场水深火热呢。 “没问题,我帮你注意着,其实我身边单身的优质男人还是很多的,就怕你会看不上。” 果然,在陆清河眼里我是那种鼻孔朝天,眼高于手的女人。 “陆师兄开玩笑了,我现在一个离婚女人,怎么可能还去自抬身价呀。” 陆清河微微一笑,不再和我继续这个话题,我也知道一个人的形象很难改变,虽然我早就已经不是那个年轻气盛的我。 “林曦怎么样?” 陆清河会问到林曦,我一点都不意外,我早就打好了草稿,替林曦编造了一个美丽的爱情童话。 “很好呀,她男人很爱她,挺幸福的。” “她男人?没有结婚吗?” “快了吧,听说已经求婚了,反正都挺好的。” 我觉得我简直就是在自作聪明,如果今后我和陆清河有合作,他就难免不会遇到林曦,又怎么会不知道林曦现在的处境。 “嗯,她挺好我就放心了,那时候她妈妈身体不好,我想帮她,可惜……” 陆清河开始忆往昔,男人都有这种情节吗?对初恋或是没有到手的女人恋恋不舍。 这让我想到了毛铮,毛铮说过我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他现在对我的感情到底是对初恋的不舍,还是隐藏在内心的炙热呢? 其实我一直都不懂。 而现在的我对毛铮除了爱情,更多的是怨恨和报复吧。 只不过自己修行不高,总是莫名其妙的就把自己又搭了进去。 “夏安?夏安?在想什么?” “没有,听你说着就想起来上学时候的事情了,那时候还是太年轻了,无所顾忌,现在呢,考虑的就很多,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成长的代价,失去一些东西的同时,总会得到一些的,没有什么好不好坏不坏的。” 陆清河的话把我从记忆中拽了回来,就像是他说的,人一步步向前走着,谁也不能够面前是坎坷还是坦荡,所以我们不自觉的学会了伪装,变成了一个我们自己都不曾认识的我们。 回家的路上,我还在想着今天和陆清河的对话,想着毛铮和林曦。 大概是我意识的召唤,我在公寓的楼下看到了林曦,她徘徊着,好像等了我很久。 “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家里面没人的。” “你今天见陆清河了吧。” 林曦直入主题,她竟然知道我和陆清河见面了,难道他们这几年都有联系? “嗯,谈画廊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 “他告诉我的。” “别站在这了,上去再说吧,今晚家里面就咱俩。” 我拉着林曦坐上电梯回到了家里面,我俩窝在沙发上,一开始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你和陆清河这几年都有联系吗?” 林曦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知道他约了我?” “我俩是在我妈的葬礼上又见面的,他不知道听谁说了,从国外赶回来的。” 林曦妈妈的葬礼我并没有参加,那个时候我还在心里面无数遍的怨恨着林曦。 我伸过手把林曦揽进了怀里面,就好像把她当做了自己的孩子一样,让她感受到切切实实的温暖。 当我妈给我说了那一切之后,我就暗暗发誓,今后我就是林曦的亲人,不再让她一个人孤孤零零的下去。 可事实上,我什么都做不了,哪怕从蒋震天手中将她拯救,也束手无策。 “他有没有对你表示什么?” “暗示过,但是我明确的告诉他,我现在是别人的情|妇,他就没再说什么了,只是偶尔会发些信息。” 听到楼下这么说,我顿时觉得脸蛋发热,为自己愚蠢的行为感到无地自容。 还好,陆清河没有当场戳穿我的谎言。 “其实,曦曦,你有没有考虑过离开蒋震天,他不能给你长久的,你们这样子下去只是在消耗你的青春。” 林曦抬起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就好像我们本来是同类人,可是我却在大言不惭的劝说着她不要再这样。 确实我俩都在做没有意义,没有将来的事情。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安安,你不是也一样吗?你和毛铮这样不清不楚的,难道不是在消耗你自己吗?” 我无言以对,顿时整个房间都陷入了沉默,我俩本质上都是同类人,林曦为了所谓的报恩,我为了所谓的报仇,都把自己的生活搅得不得安静,最终恐怕都会得不偿失吧。 其实最令人恐怖的不是一无所有,而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林曦说蒋震天出国了,所以晚上没有走,我俩已经很多年没有一起睡觉了。 上学的时候,宿舍的床小也总要挤在一起睡,说个不停,现在床大了却离得远远地,生怕会打扰到彼此的睡眠。 大概这就是生活带给我们的疏离感,不愿意接受,也不得不面对。 这一晚上,我整个人的情绪都很不好,想了很多东西,背对着林曦很久都没有睡着,我知道林曦也没有睡着,因为我能够听到她的呼吸一点都不平稳,都是掩饰。 第二天一大早,林曦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笑着给我做了早餐,还说今天回家拿点衣服,最近都住在我这里。 那笑容很灿烂,仿佛一点都没有收到陆清河的影响。 这样一来,我也不能总是沉浸在悲观的情绪里面,强打精神就去了画廊。 我到画廊的时候,门开着,我以为陈墨来了,进去却发现一楼根本没有人,连卫生间我都去看过了,有那么一瞬间我还以为画廊进了小偷,可是整洁的样子,怎么都不太像进了陌生人。 我猜是不是蒋勋回来了,就跑了到了二楼。 二楼的浴室传来淋浴的声音,蒋勋的铁马上挂着几件衣服,我想都没想就拽开了浴室的门。 果然是蒋勋,在花洒下面水雾朦胧中,一个黑乎乎的躯体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都没想到我会这么冲动,也许是因为太想见到他了吧。 蒋勋也看到了我,下一秒就把拽了进去,我顿时成了名副其实的落汤鸡,他低下头吻住了我的嘴,我竟然没有当时就推开他,甚至有一点沉迷在他的猛烈的攻势之下。 直到他开始剥我的衣服,我才反应过来,推开他跑了出去。 我跑到一楼,找了一件干净的衣服,躲进卫生间里面换上,却有点不敢出去,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蒋勋。 如果说那些动作都是我下意识的行为,那是在说明,其实我在里面是想念蒋勋的吗?这种感觉让我感觉到害怕。 我坐在马桶上面,抱住了肩膀,听着自己的心跳乱了拍子。 外面蒋勋没有规律的敲打着卫生间的门,他越是不停,我越是乱,直到敲门声停下来,我又坐了一会才出去。 外面没有人,一切恢复了正常,整个画廊安静的让我觉得刚才不过是我的幻觉。 可是地上面湿透的衣服,就仿佛在证明着刚才一切都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 这一天我都没有再见过蒋勋,不止这一天,接下来的好几天,他都没有出现,这让我的情绪更加的紧绷。 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所有人都好像说好的似的,集体失踪了。 林曦住进了我的公寓,本来我还担心她会碰到毛铮,可是毛铮电话不通,人也不出现,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每天都会给卢医生打电话,询问毛彤彤的事情,实在忍不住的询问毛铮是否联系过他,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就像是再次的被抛弃了。给林曦说起来,她也只是摇头,让我不要多想,我有种感觉,林曦一定知道什么,只是她不想告诉我。 周末的时候,林曦搬了回去,她蒋震天回来了。 当天晚上,毛铮终于来找我了,他很疲惫,一进屋就靠躺在了沙发上,我本来想责备他,可是看着他萎靡的样子,却又有点说不出口。 我刚走过去,就一把被他拽进了怀里面,我趴在他的胸口。 “这几天,你都去哪里了,电话不接,人也不出现,不知道我会担心你吗?” 103 到底隐瞒了什么 “在忙,别问了,我不想你牵扯进来。” 毛铮的语气里面都是无奈,我坐起来看着他,几天不见,他确实憔悴了不少,看着他这副模样,即便我心中有再多的疑问,也生生的咽了下去。 “好吧,不问了,但是以后不准这么一声不吭的失踪了,让我担心了好几天。” “嗯,不会了。” 我顺势倒在了毛铮的怀里面,头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 这个晚上,毛铮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安静地搂着我睡觉。 第二天,我们去看了毛彤彤,毛彤彤现在还被隔离着,我们只能够隔着玻璃窗看她,她很安静做着自己的事情,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好像外面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他们的世界我也曾进去过,那是一个你不愿意出来的地方,但却不是长久的栖身之所,只能是暂时的逃避。 我和毛铮离开医院的时候,我看到了毛曦然的车,她坐在车里面,并没有下来。 我走过去,敲了敲车窗,毛曦然摇下了玻璃。 “彤彤,情况怎么样?” “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现在挺平静的,你要去看看吗?” 毛曦然摇了摇头,低头苦笑了一下,我看到了她眼中的自责,作为妈妈角色的毛曦然,是不合格的,但是对她,我却又没有办法有太多的责备。 毛曦然突然隔着车窗拽住了我的手,眼睛看向毛铮。 “你们小心一点,蒋菲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是对我善意的警告吧,我顺着毛曦然的视线看向了毛铮。 此刻的毛铮正站在车边抽着烟,眯着眼睛不知道看着什么。 我突然觉得我错了,从一开始我就错了,在我和吴越离婚的时候,我就应该远远的躲开他们所有人。 而现在的我就算是想要抽身事外,真的可以了无牵挂的离开吗? 毛彤彤怎么办?林曦怎么办?还有沁入我所有心血的画廊又该怎么办? 都说断舍离,又有几个人真正的能做到呢。 毛铮把我送回到了画廊就准备来开,我拉着他的手,眼泪摩挲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成了演技派,眼泪说来就来了。 毛铮把我拉进怀里面,低下头吻了吻我的额头。 “怎么了?突然这么多愁善感?” “我害怕。” “害怕?怕什么?有我在呢” “不知道害怕什么,就是心里面不踏实。” “别瞎想了,最近是发生了一些事情,过去了就好了,你不是说陆清河要来开画展么,等你忙起来就不会胡思乱想了,这几天我得回家,你一个人乖乖的。” 我该怎么乖乖的? 毛铮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就像是一个后备选手,在他想起来的来撩拨一下,想不起来就弃之不顾。 我赌气推了一下毛铮,毛铮伸手拽我,我伸手推他,几个来回,他大概是累了,不动了。 “别闹了,我最近很累。” “没有人强迫你来,最好离我远远的,过你的好日子去。” 毛铮竟然没有哄我,我还没有说完,他扭头就离开了画廊,头也不回。 他这是什么意思! 自从我那天见过陆远之后,毛铮就心不在焉,来我这里就好像是在应付我,对我也是藏着掖着。 今天竟然话都没有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掉了。 不仅仅是这一天,接下来的好几天,毛铮都没有一点的消息。 我一方面心里面抱怨着他,另一方面还有点担心他会就这样突然从我的世界里面失踪。 犹豫再三,我给他打了电话,电话那头很杂乱,我听到很多人的声音,还有蒋菲的声音。 “我现在不在国内” 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到那边蒋菲在呼唤毛铮,声音甜美而愉快,他们不在国内,那就是国外度假了,我觉得我打这个电话真是多余的,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等我回去……” 我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等毛铮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扔到了地上,手机被摔得支离破碎,我想应该不能够再用了,我也不打算去买新的。 过一段没有手机的日子,应该也是不错的,至少可以平复一下自己心里面的郁结。 可是没过两天,我还是去买了新的手机,我骗自己不是为了毛铮,而是害怕错过别人的联系,可是在开机的一瞬间,我还是忍不住的等待着微信的提示,短信的提示,和未接来电的提示。 可惜,什么都没有。 断联两天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我现在到底混成了一个什么模样。 我都为我自己感到可悲。 还好,作为安慰当天晚上我就收到了来自大刘的信息,他说周末让我到家里面来吃饭,算是为他和许老师庆祝,对呀,他们结婚了,我觉得我应该备一份大礼,虽然现在的我很是拮据。 我本来想叫上林曦,可是发现她的手机关机,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大概和蒋家的人一起却旅行了,他们的家庭旅行。 我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商场里面闲逛,没想到的就遇到卢晓云。 我面对她有点尴尬,毕竟她拜托我的事情还没有任何的进展,可是卢晓云却很热情,拉着我就进了一家咖啡屋。 “晓云姐,最近我没有见到他,所以还没有来得及说。” “没关系的,不着急,其实那天也是当着刘汉强的面,我得表现的像模像样些,有点慌了神,你别笑话我。” 卢晓云现在又说的风轻云淡了,当时的情景我可是历历在目的。 “怎么会呢,我没帮上什么忙,心里面有点过意不去。” 卢晓云摇了摇头,低头喝了一口咖啡,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倒是希望你没有替他说成,都不是些正当的买卖,也不知道刘汉强抽了什么疯非要想插一手,其实我们不缺钱的,我的收入足够维持我们所有花销,还绰绰有余。” “不是正当的买卖?” 毛铮的公司可是跨国企业呀,怎么会有不正当的地方呢? 我不解的看着卢晓云,卢晓云突然有点局促,大概是察觉自己说错了话,赶忙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大口。 “当我没说,他们男人的事业咱们最好不要插手,还有,安安你呀,和那个毛总玩玩就好,不要太当真,尽量别花他的钱,这样走也能走的一干二净。” 卢晓云的话让我更加的不解,怎么听着都好像是毛铮他们在做非法的行当,并且她让我感觉,这些周围的人都知道,只把我一个人埋在鼓里面一样。 “晓云姐,你说的话我不明白,他们到底在做些什么?你也不希望我不明不白的就被牵扯进去吧。” “这个……还是不知道的好,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我心里面敲着小鼓,等毛铮回来,我一定要向他求证明白,他们到底在搞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晓云姐,你不告诉我,那我就只能自己去问了。” 卢晓云低下头,沉默了半天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抬起头,对着我微微一笑,我以为她会说,可是她仍旧摇着头什么都没有说。 “安安,你去问吧,我想他应该不会告诉你的,别说是我说的,本来跟我们也没太大关系。” “那你老公的事情,我还用给毛铮说吗?” 我这是诱惑也是威胁,如果刘汉强还想让我替他牵线,他们也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随你。” 卢晓云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回答的模棱两可,这下让我为难了,毕竟那天他们已经高价买走了我两幅画作,如果我真的什么都不做,心里面难免有愧。 “好了,安安,我还有别的事情,就不和你多说了,你呀,以后要多长个心眼,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 卢晓云留下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就离开了。 这话说得我更是云里雾里的,我怎么感觉自己正一步步走入迷雾森林,危险随时都会出现,而我却毫不自知。 卢晓云离开以后,我去买了一套青花瓷的茶具,我知道大刘平时没事唯一的乐趣就是喝茶,这个应该很适合他,可是,该给许老师买点什么呢?我又犯了难。 衣服鞋子?我不知道她的尺码,包包?太便宜了拿不出手,化妆品?这也得因人而异。 我决定打电话套套大刘的话,却没有想到,大刘告诉我,许老师怀孕了。 许老师肚子里面应该是大刘的孩子了吧,这么多天终于有一个好消息了。 我一时兴起跑到婴儿用品区,买了一千多块钱的小孩衣服和玩具,买了单才意识到,许老师才怀孕,等生下来能够用到这些,也得一年以后了,自己实在是心急了。 大概是太高兴了,当初自己怀孕也没有这么的兴奋。 我大包小包的拎着,在商场门口准备叫车的时候,一辆黑色车子停在了我的面前,我一眼就认出来,是陆远的车子。 陆远从车上面下来,走到我身旁,自然而然的接过了我手中的包装袋,又拉着我上了车。 我全程像个木偶,丝毫没有反抗的跟着他坐到车上,知道车子启动我才反应过来。 “陆总,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就来了。” 104 渴望却不能够拥有 我被陆远的话噎到,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话。 我多希望眼前出现的人是毛铮,可是他说走就走,现在说不定在蒋菲的温柔乡里面多逍遥自在呢。 我兴致不太高,装都装不出来高兴地神情来。 “怎么?不愿意见到我?” “没,没有,就是有点突然。” 我怎么敢说不高兴。 他们这些人,一个不小心搞不好我的小命就不保。 陈墨可是说过的,陆远黑白通吃,虽然是一个有教养的大佬,但是白马非马论绝对不适用于他,我对他还是要小心谨慎的好。 “确实是怪我,事出突然就走了,也没有来得及联系你。”陆远边说着边对着我伸出了手,“手机给我,以后方便联系你。” 我像个机器人拿出手机拨开密码,递到了陆远的手里面,他在上面操作了一会,就把手机还给了我。 我看都没看就把手机给塞进了包里面。 他送我到了公寓门口,跟着我一起下了车。 大包小包的他给我拎着,我本来想抢过来,却被强硬的挡住了。 走到电梯间,我停了下来,为了以绝后患,我并没有打算邀请他上去。 不知道陆远是不是没有看出我的心思来,反正他是一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陆总,今天谢谢您送我,我到家了,自己上去就可以,就不麻烦您了。” 无奈我只能够下了逐客令,边说着边要从陆远手里面去拿包装袋,却再次的被他躲开了。 “这不符合我的作风,送你到家我自然会走,你也不用太害怕。” 这下子我没有一丝拒绝的余地了,只能无奈和陆远一起走进了电梯。 电梯里面鹅黄色的灯光下,陆远不远不近的站在我身边,气氛有一些凝结。 平时坐电梯总觉得瞬间就到了27楼,今天却异常的迟缓,我数着一层一层数字的变化,心里面打着小鼓,渴望了赶紧到达目的地,可仿佛越是在意时间就过得越慢。 焦急地我手心被汗水浸湿。 终于到了门外,陆远把手里面的包包袋袋塞到了我的手中,绅士的告辞就离开了。 我拍了拍着胸口总算缓了口气,打开了房门。 毛铮迎了出来,我吓坏了,慌乱的把东西扔到地上,就赶紧把门锁上。 还好,陆远没有提出来进屋坐坐的要求,不然他要是和毛铮撞到了,我真是百口莫辩呀。 “你慌什么?” 毛铮把地上的袋子一一捡起来,放在了餐桌上面,我这才想起来,给大刘买的青花瓷茶具,没好气的推开毛铮仔细的查看着,还好没有什么破损。 “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国外逍遥快活吗?” 我看都没看毛振一眼,把手包往桌子上一扔,就坐到了沙发的上面。 “蒋菲过生日,我没有办法。” 我本来想继续阴阳怪气的说下去,可是话到嘴边又被我硬生生的咽下去了。 那天,毛铮甩开我的手说走就走了,如果我还无休止的作下去,他还会继续留下来哄我吗?我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现在不是耍小孩子脾气的时候,我难道不应该使劲浑身解数把他留下来吗? 为了图口头的痛快,把毛铮推回到了蒋菲的身边,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吧。 “玩得开心就好。” 我尽量保持着声调的平稳,毛铮大概会有一些内疚吧,果然他走过来从后面抱住了我。 “心里一直在想你,等过一阵我带着你出去。” 我不知道毛铮说这些是为了安抚我,还是发自真心的,可无论他出自怎样的心意,我觉得我都要全盘接受,不能够再去深究那些细节了,不然我真的会前功尽弃的。 “你突然就走了,我害怕就跟几年前一样,你又不要我了,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转过身把自己揉进了毛铮的身体里面,声调里面带着淡淡的哭腔和委屈,可是眼泪却不能够骗人,即便是一点点,现在的我也挤不出来。 毛铮动了情,抱起我放在了餐桌上面,我捧着他的脸,一遍遍的描绘着他脸部的轮廓,低下头咬/住了他的唇。 我随手关掉了客厅的灯,夜色朦胧下,两个纠/缠的肉/体,一遍遍一次次的重复着对彼此的占有。 毛铮搂着我沉沉的睡了过去,可是我却没有丝毫的睡意,伸手抚摸着我的小月复,那里面有毛铮留下来的生命/源/泉,我其实是渴望的,渴望我们之间能有更多的联系。 可是我也害怕,害怕在这样的情形下孕育的孩子,她会不会怪我,怪我不能给他完整的家,怪我的目的不纯良,怪我没有问他一句要不要,就匆匆的把他带到了人世间。 我现在是没有资格要一个孩子的,因为连我自己都有些厌恶现在的我。 我轻轻推开毛铮,往床的边缘滚了滚,裹紧了被子,把自己彻底的孤立起来。 早晨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又被毛铮拽进了怀里面,我抬头看着他沉睡的脸,却不再有曾经的悸动,也许我们经历了这些,我早就不能够毫无保留的去爱他。 就像是断壁残垣再这么拼凑齐全,都也不再是曾经的模样。 我蹭上去,脸正对着他,凑过去吻住了他的唇,那滋味是苦涩的,却也是我戒不到的劫。 毛铮被我弄醒了,转身就把我压倒了身体底下,男人在早晨很容易冲|动,根本不需要过多的撩/拨,就轻易的穿/体而过。 就这样我拽着他,缠着他,像是从树根冒出的藤条,不让他和我再有任何的间隙。 毛铮从我这里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我也匆匆起来去了画廊。 陈墨在画廊里面,最近他来的频率越来越多,看到我姗姗来迟,倒也没有说些什么。 他给我的感觉是,这间画廊早就是他放弃的产业,赚钱与否都不太在意,所以我到底是积极工作,还是消极怠工,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倒是,关于陆远的事情,他很是积极。 “昨晚是不是见到了陆总?” “你怎么知道的,你不会在我身上按了窃听器吧,对我的行踪这么的了解。” “我可没有那么大本事,昨晚见你之前,我一直和陆总在一起。” “那你还明知故问,真没意思。还有,你们都这么熟了的话,帮我求求情,让我过两天安生的日子。” 陈墨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好像我对陆远的拒绝是一件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夏安,你知道有多少人挤破头想往陆总床/上扑,他还没有结婚,你跟了他可是个正室!比现在不知道好上几千几万倍。” “人各有志,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好啦,我的陈大哥,不要给我上思想教育课了,我就是不求上进的性子,高攀不起还不成么。” 我说着说着就有点着急,倒不是对陆远有多反感,只是太多的人在旁边煽风点火,这反而让我望而却步。 “好了好了,你也别激动,当作我什么都没说,陆总也说了随缘,我这个假太监就不多说什么。咱们言归正传,陆清河的画展都拖了好几天了,你和陆清河定下来具体日期了吗?” 说道陆清河的画展,那天他又提出了一些细节的修改,却被我拖延了下来。 这几天根本没有办法全神贯注于一件事情,被陈墨这么一质问,心虚的说不出话来,这可是我夸下的海口,我自己无可逃避。 “我尽快,争取这两天就定下日子来。” “夏安,你要记住你开这个画廊的初衷,别让某些无关紧要的人干扰了你的进程,画廊如果再不盈利,我可是会考虑撤资。” 陈墨一下子变得一本正经起来,让我有点紧张,自知理亏,嘴上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放心,我肯定把这次画展弄出模样来,要不然我自己也都不好意思继续留下去了。” 我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是心里面一点底都没有,毕竟这是我第一次举办画展,以前倒是参加过几次,可是事情真的摊到了自己的头上,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没有一点的方向感。 即便如此,我也不能够在陈墨的面前展现出慌乱的一面,这次破釜沉舟,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也不能够把事情搞砸。 陈墨走了以后,我第一时间联系了陆清河,陆清河说他一直在等我的联系,时间上可以迁就我。 我现在终于庆幸遇到了个长情的人,陆清河能给我这么大的面子,如果不是因为林曦,我也实在想不到其他的原因了。 我觉得我是不是应该撮合他们一下,如果他们能够走到一起,我想以现在陆清河的实力,是可以帮助林曦拜托蒋震天的,这将改变她今后的人生。 对他们两个人也许都是好事。 只可惜,有的时候我太过自以为是,根本就没有想过对方到底想要什么。 我从网上找了很多关于画展的基本准备工作的攻略,自己一点点筛选整理,花了一下午的时间,也总算弄出来像模像样的一个流程图。 等我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间,毛铮拿着外卖的袋子,充当最帅的外卖小哥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这么废寝忘食,可不太像你。” 105 寻找内心的安宁 “我难得上进一次,你竟然敢讽刺我。” 我白了毛铮一眼,却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确实如毛铮所说,我以前从来不是一个上进的人,我得过且过,即便是结婚也是寻找了最简单的方式,找了别人眼中最适合的人。 只可惜,老天并不怜悯我,让我不能够就此沉|沦下去,而是给我设置了一个又一个关卡,就像是游戏过关一样,不知道炸弹就埋在了哪里。 “我哪敢呀,赏脸让小的伺候大小姐吃饭吧。” 毛铮的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头,从外卖袋子里面拿出来饭盒,坐在我身旁,一口一口的喂着我。 上次毛铮喂我吃饭还是在医院里面,那时候我肚子里面还有和吴越的孩子,时间过得可真快呀,也许大家都已经遗忘他了吧。 “你来帮我看看,我做的这个流程表还有什么可以修正的地方。” 吃饭完,我献宝一样把自己整理出来的流程表递到了毛铮的面前。 毛铮拿着笔记本电脑大体的看了一遍,表情有点纠结,看得我心里突然就凉了一大截,难道我辛辛苦苦折腾了一下午的成果,完全的不及格? “作为你的第一份功课,已经很不错了,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 我知道这样的开场白,后面就一定会带一个但是,其实我很少会和毛铮讨论工作上面的事情,也就不知道他的风格到底是什么样子。 此刻我除了好奇他会给我怎么样的讲解,我还想知道工作中的他到底会有怎样的风采。 “但是呢?” 毛铮笑了笑,抚|摸了一下我的头。 “是有提升的空间,咱们现在可以从基础做起,我会给你买几本书,关于思维导图的,这样更有利于你理清思路,就不会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毫无章法了。” “思维导图?” 我已经开始有点听不明白毛铮说教的内容了。 “简单地说,就是以结果为导向,以发散的视点来拓展你的思维,你就不会局限于点,会将所有的信息铺成面,这样你就能够获取更多的要点,已达到你的需求。” “我的天呀,你是准备把我说晕吗?我能说我完全搞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咱们能够通俗易懂的给我分析一下,我现在这个表格的问题吗?” 毛铮真是高估了我的智商,说了一大堆,我大部分没有听明白,什么思维导图的,一边去吧,他只要这一次帮我搞定,以后我还是可以慢慢学习的呀,再说了,我不是还有他这么一个活电脑呢么。 毛铮摇了摇头,在电脑上面下了一个软件,手把手的教我怎么使用。 确实,通过他的分析,所有脉络都清晰了,一目了然的,我的思路也不再混乱,不再是以前的一锅粥。 “看明白了吗?不明白就赶紧问,我可不是随叫随到,我收费很高的。” 我根本从电脑移不开眼睛,聚精会神的看着屏幕上面如同心血管一般的脉络,忍不住就想感叹一下他的神奇。 我觉得我一定是大惊小怪了,这应该是一些基础的思维模式吧,可是对于我来说却是这么的新鲜,也许我今后的路真的还很漫长,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 “收费也要学呀,你来教我,我拿肉抵。” 毛铮笑了出来,一下子把我扑|倒在了沙发上。 “还没保存呢,我可没说现在肉|偿呀。” “会自动保存的,你先把刚才的费付了,以后的咱们慢慢算!” 毛铮说着就低下头咬|住了嘴唇,毫不留情的挤|进我的嘴中搅|弄着,顿时我的口|腔之中充满了特属于毛铮的烟草味道,我贪婪的口允口及,不放过丝毫。 毛铮的手从我裙子的下|摆延|绵而上,手指轻轻一挑|就探|入了森森郁郁的无人之地,那里温|暖潮|湿,像热带森林一般,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 我抬起月要迎|合着他的动作,身体扭曲的像一只即将破茧的蚕卵,随时都处于爆发的边缘。 就在我俩缠|绵|悱|恻难舍难分的时候,我听到了一声巨响从画廊的门口传了过来。 我们都被吓坏了,画廊没有关着门,不会这个时候有人闯进来捣乱吧。 一紧张,毛铮掉到了沙发地下,我慌乱的穿着衣服,毛铮爬起来也整理好了妆容。 本来,毛铮想出去看看,可是我害怕是熟人过来,就摁住了毛铮,自己一个人走了出去。 出去才发现,我们画廊的招牌倒地了,被硬生生的砸出了一个窟窿,窟窿上面还有新鲜的血迹,到底是谁做的? 我四下环顾着,并没有看到任何的人影。 难道是个恶作剧吗? 我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的简单,可是也想不到其他的原因,如果是蒋菲派来捉奸的,不可能不抓个现行就离开呀。 毛铮还是跟了出来,把我拉到了身后面,我抬头看着他的后脑勺,突然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我到底是怎么了,现在竟然恬不知耻的和毛铮保持着这种关系,却也毫无自责内疚之情,反而冠冕堂皇的觉得这是报复。 到底是在报复蒋菲?还是在报复我自己! “你先走吧,我收拾收拾也回家了。”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送你回家了我就走。” 其实我心里面也是害怕的,可是现在却不想面对毛铮,恐怕不是不想面对他,而是害怕面对我自己。 “没事,青天化日的难道还有人劫了我不成么,你赶紧走吧,要是万一让别人看到了……” 毛铮低下头堵住了我的嘴,不让我再说下去,也没有听我的,和我一起把画廊里面的东西收拾赶紧,拉着我的手回到了我们的公寓。 在门口的时候,我还是把他推走了,不知道为什么今晚不想他留下来,此刻的我就想要一个人,安静的什么都不想。 一个人的时候真的可以什么都不想吗?显然我是做不到的,我抱着双腿坐在沙发上,进门到现在我都没有开一盏灯,一切都沉浸在黑暗之中,连我自己都要融|入进去。 我听到门口有走动的声音,却没有动,那个人一直没有走,在门口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我真的有点害怕了。 蹑手蹑脚的趴在门上的猫眼往外面看去。 外面什么都看不清楚,那个人的身影并没有在可视的范围之内,可是我知道一定是有那么一个人,因为楼道的声控灯一直没有熄灭。 会是谁呢?是邻居吗? 我这才意识到,搬来这么久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邻居的模样,此刻门外的这个人难道真的是我邻居中的一个? 他也没有敲我的门,我为什么要这么的紧张害怕,我完全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回到我的卧室里面倒头大睡,明天早晨肯定就没有声响了。 我催眠着自己,扭头就准备走进卧室里面。 却听到了门被敲动的声音,果然那个人是来找我的。 “谁?” 我心虚害怕,声音里面都带着颤|抖。 “是我,蒋勋。” 门外的那个人竟然是蒋勋,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个蒋勋装神弄鬼的,也不知道到底想吓谁! 我气势汹汹的就拽开了门。 “你在门口走来走去,干嘛不早点敲门呀,我还以为闹鬼了呢!” 我劈头盖脸就冲他吼了过去,完全忘记了前两天在画廊和他在浴室的一幕…… 那时候他就回来了吧,为什么这么多天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也不出来露个脸。 蒋勋低着头走进屋子里面,我这才随手打开了灯,却在下一秒被蒋勋摁住了手,他把灯又关上了。 “你要干嘛?” 我往后退了两步,一股不祥的气氛蔓延开来。 黑暗中我根本看不清蒋勋的表情,他一步步的逼近我,我一步步的后退,很快就被他逼到了墙角。 我伸手推着了他的前月匈,保持着和他的距离,他伸手捏起了我的下巴,强迫着我看着他。 其实我什么都看不到,因为我有轻微的夜盲症,可是却感受到了有粘|腻的液体滴落在了我的手上。 我搓了搓手,大概猜到了蒋勋如此举动的缘由。 刚才在画廊的一声巨响,恐怕是蒋勋用手打在了招牌的上面,刚才滴落的不是别的而是蒋勋的血。 “放开我,你受伤了,我先给你包扎上。” 我用手推开他捏着我下巴的手,转身准备去客厅拿药箱,因为看不清路,没走两步就被茶几狠狠地绊了一下,眼看着整个人就要倒在茶几的上面,蒋勋及时的拯救了我,把我一下子揽进了怀里面。 “你为什么这不知道廉|耻,不知道自爱,还要跟他纠|缠不清,你不知道他已经和我姐结婚了吗?你这是在玩|火,也是在作|践你自己!” 106 不受控的局面 “对,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可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蒋勋搂住我的胳膊怔了一下子,随即又死死的拽住了我,把我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我悬在半空,脚尖吃力的寻找着支点。 “你就不怕我去告诉我姐,让你们谁都没有好日子过!” 我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能够感受到蒋勋的轮廓,我的手胡乱的推在他的肩膀。 确实有那么一瞬间我被他的话吓到,可是很快我就知道蒋勋是不会去告诉蒋菲,并且笃定着我内心的想法。 “没有人拦着你,这是你的自由!” “你!” 我能够感受到蒋勋对我的无可奈何和愤怒。 如果他真心想去告诉蒋菲,刚才就会冲进画廊抓我们一个现行,此刻又怎么会站在我的家里面,对着我大呼小叫。 “我知道你不会去的,不管是为了蒋菲,还是为了我。” “哼,结论不要下的那么早。” 蒋勋突然松了手,我猝不及防重重的摔倒了地上,膝盖着地,我感觉我的骨头都快碎掉了,抱着膝盖吸着冷气,忍不住的口申口今出了口。 蒋勋走了两步还是停了下来,走到我身边,蹲下身子,把我的腿拽了过去。 他的手摁在我的膝盖上面,来回的揉|搓着,我的疼痛才得以缓解。 我俩在黑暗中,谁都没有再说话,也不知道是身体的疼痛,还是心里面的委屈,我没有忍住的流下了眼泪。 蒋勋不再叫嚣,把我揽了过去,我不知道此刻他的心中到底描绘了一个怎样的我。 “离开他,我能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能给你我所有的一切。” 蒋勋逃避了我的质问,也许他根本就是清楚的,即便我要的不是毛铮,也一定是为了报复他姐姐,只是他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面对这个现实罢了。 “你的一切?如果我都不想要呢?别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其实我是好心,我知道蒋勋对我有一些超乎寻常的感情,岂止是他,我自己不也是有那么一点点动心么,可是在我选择再次和毛铮牵扯不清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爱情早已经与我无缘。 蒋勋这下子真的松开了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我的公寓。 他走了以后,我爬起来开了灯,却忍不住的有一些后怕,刚才莫名的笃定还是有一些心虚的,我怕我自视过高,把自己在蒋勋心目中的地位想象的太高了。 可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了这个样子,就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我甚至已经做好了明天一早被蒋菲质问的准备。 一夜无眠,第二天却也没有任何人出现在我的家门口。 但我知道,这并不代表蒋勋什么都没有说,依着蒋菲的性子,她很可能暗箱操作,害我于无形。 我不能够再坐以待毙,或许我应该把蒋勋的事情告诉给毛铮,至少在他那里有一个保障。 我心里面忐忑,在画廊的门口却意外的见到了陆清河,他竟然是特地跑来和我谈画展的事情。 这个人怎么突然这么的迫不及待,显得比我这个捉襟见肘的人更是着急。 他的日程不应该被排的满满的吗? “怎么,好像并不是很高兴见到我?” 我尴尬的笑了笑,难道我再次的被自己的表情出卖了? 这几天我可是第二次听到了同样的这句话。 “哪敢呀,你现在是我的大财神,我盼都盼不来你呢,难得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带着陆清河走进了画廊,这并不是陆清河第一次来我的画廊,他轻车熟路的就坐到了沙发上面,悠闲地翘着腿。 “你的计划表,不准备给我这个当事人看看吗?” 还好昨晚毛铮帮着我做好了功课,不然今天被猛地这么一问到,又该抓瞎了。 多么不靠谱的一个合伙人呀,还好我有个坚实的后援团。 “早就准备好了,为了给你做这个,我可是下了狠功夫,看看吧,不满意的地方尽量提出来,我可以随时完善。” 电脑开机,打开昨晚后来毛铮帮着我做的ppt,递到了陆清河的手中。 这种提案,他应该见得很多了,总难免会有一些评判的眼神。 虽然毛铮给我指点一二,可是我心里面还是免不了有一些紧张。 “嗯,看不出来这几年长进不少,是你自己做的吗?” “别小瞧我好不好,说起来我也是个独立创业者了,不是上学时候的疯丫头啦。” “怪我少见多怪了,很好,我很满意,画展最快安排在什么时候?” “你不会着急出国吧,准备起来怎么都得一周时间,这是最快的了,你看上面有时间表的。” “一周?还能不能再快点?” 我觉得陆清河这纯粹就是在为难我,邀请嘉宾,现场布置,还有一些软性的广告,这些都需要时间和精力,这间画廊可只有我一个人苦苦在支撑呀,陈墨根本形同虚设,让我还怎么压缩时间。 “你觉得我是超人吗?” 说完我突然想到了林曦,不知道她最近能不能抽出身,帮着我张罗一下画展,也可以顺带着撮合他们两个人。 “你不是超人,你是超女,五天,五天怎么样?” “我尽量,不过得重新规划一下,得找个帮手。” “帮手?你可以把林曦叫过来。” 没想到陆清河这么直接的提议,正所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是我又忍不住的有些担心林曦现在的处境。 我觉得在我替林曦做决定之前,我应该和她好好地谈谈心,她到底对陆清河有没有感情,或者说,想不想发展感情。 “别多想,我就知道你们俩好,又都在一个城市,好了,没别的事情我还是先走了,时间上如果有变化,你再通知我。” 陆清河掩饰着,匆匆的就离开了画廊。 其实有时候也挺搞不懂他们男人的,明明喜欢一个人,却要装作毫不在意,为什么不直截了当一些,也省的女人们猜个不停了。 说到底就是顾虑太多,爱得不够。 可到了我们这个年龄,真的还能够去要求一个男人对自己百分百的爱恋吗? 生活不易,还是且行且珍惜吧。 我当下就给林曦打了电话,还好这次她没有关机,电话接通后,那边很是嘈杂,我听到了机场广播的声音。 “安安,我现在没办法抽身,过两天震天会带着蒋菲出国看腿,到时候我就有的是时间了,周末吧,咱们可以一起去大刘家。” 没说两句,林曦就挂断了电话。 我多想说出来呀,蒋菲那两条腿根本就没有事情,什么看腿,不过是找一个合理的借口摆脱坐轮椅的现状。 难道蒋勋把一切都告诉了蒋菲?蒋菲要有所行动吗? 看来我确实是高估了自己,从现在开始我必须有所防范,我不能够再允许蒋菲伤害我,或者我身边的人。 这都是后话,我必须先解决眼前的难题,看来林曦是指望不上了,我到底能不能在五天之内完成陆清河交代给我的任务呢? 看来我现在唯一依靠的只有毛铮了,只有他才能够让我事半功倍。 我正准备给毛铮发个信息,却发现失踪了好几天的肖童出现在了我的画廊。 她脸色苍白,捂着小腹,跌跌撞撞的就跑了进来。 “快,关门!” 我被她的样子吓坏了,慌乱的就关上了画廊的伸缩门。 肖童瘫倒在了沙发上,手指间渗出来的血液滴答的落在了地板上。 我不知所措的傻傻的站在那里,这是港剧枪战片吗? 这个时候伸缩门外传来了剧烈敲动的声音,我两条腿发软,一步都走不动,外面突然安静下去了。 我听到了两个男人的声音,但是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外面彻底的没有了声音,我握紧拳头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耳朵贴在了伸缩门的上面,再三确认外面的人已经离开,才小跑着回到了肖童的身边。 我扒开肖童的手,看到她的血还在咕咕的流着,血肉模糊的完全看不清伤口。 我大脑飞快的运转第一个想到的竟然不是大刘,而是我的精神科医生卢医生。 大概最近频繁的跟他联系,我顺手就拨通了他的电话。 他听到我的声音,迟疑了一下,立刻冷静了下来,一步步的交给我止血急救的办法,他说马上就会赶过来。 而我按照卢医生的吩咐,死死的摁着肖童的伤口,一遍遍的叫着肖童的名字。 肖童的意识已经开始恍惚,眼睛微闭着,我却知道她还没有睡过去,我不能够让她睡过去,我害怕她睡过去之后就不会再醒过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肖童心脏跳动的节拍我都一声一声的数着,生怕漏了一拍,她就再也没有生气了。 还好,卢医生赶了过来,给肖童处理了伤口,打上了点滴。 我整个人都失去了知觉,瘫坐在地上,手脚颤抖着,完全不受我自己的控制。 我想那一刻的我是一场狼狈的,浑身都沾满了肖童的血,脸上的肌肉都忍不住的痉挛。 “卢医生,她会不会有事,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107 还好有你在身旁 “现在看来只是皮层撕裂性伤害,没有伤到内脏,虽然说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但是我建议还是要去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 听卢医生说完,我慌乱的拿出来手机,可是手颤抖着,完全没有办法拨打号码,我闭上眼睛,试图暗示自己必须冷静。 等我缓过劲来,刚想要拨打120,却被肖童拽住了衣角。 “不要打,我没事,我能挺过去。” 肖童苍白的脸上神情坚定。 我开始犹豫了,刚才在门外的人显然来者不善,如果真的就这么贸贸然去了医院,万一招来了警察,该怎么解释肖童的伤口? 到底谁对谁错,我根本没有办法分辨呀。 “卢医生,如果不去医院,会不会有意外发生?” 我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卢医生的身上。 卢医生蹲下身子,拨开肖童已经包扎好的伤口,左右的摁了摁,又再次的给肖童量了体温。 “今晚最重要,如果她没有高烧不退,伤口没有发炎的迹象,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这沙发,细菌太多了,她不能够一直躺在这里。” “楼上,楼上有床。” 我立刻的想到了楼上的房间。 那日,我和毛铮春宵一刻后,我害怕蒋勋有所察觉,就换掉了他所有的床单被罩,一切都是新的,干净的。 卢医生抱起了肖童,我跟在他的身旁手高高抬起举着输液的瓶子,一起到了二楼的房间。 肖童躺在床上,卢医生为她二次消毒,我一直在旁边站在,完全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做些什么。 没过多久,肖童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每隔十五分钟就用手背轻轻的感受一下肖童额头的温度,心里面只有卢医生的那句话,她千万不要高烧不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手机不停地震动,我低头一看原来是毛铮打过来的电话。 我走出房间,接通了电话,在听到毛铮声音的那一刻,我终于没有忍住哭了出来。 毛铮现在就在门外,敲了很久的伸缩门,我竟然丝毫没有听到。 我奔跑着去开了门,一下子就扑到了毛铮的怀里面。 “吓死了我,刚才真的……” 我泣不成声,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把自己整个人都挂在了毛铮的身上。 “慢慢说,怎么了?” “肖,肖童受伤了,流了好多血,房间里面都是血。” “进去再说。” 毛铮抱着我进了画廊,从我手里面接过伸缩门的开关锁,关上了大门。 他带着我走到了沙发,刚准备坐下,大概是看到了地上和沙发上的血,顿时停住了。 “她现在在哪里?带我去见她。” 我从毛铮的身上下来,拉着他就上了二楼,头进门我用袖子使劲的擦了擦眼泪和鼻涕,现在的我实在太狼狈了,而这种狼狈我只愿意展现在毛铮一个人的面前。 毛铮摸了摸我的脸蛋,使劲的把我往怀里面抱了抱,硬是挤出来一点笑容。 床上的肖童皱着眉头,五官纠结在了一起,不知道她在梦中见到什么了,身体也微微的摇晃着,我想她一定是太疼了,那么长的一道大口子。 我的眼泪马上就又要决堤,但是我知道现在我要忍住,不能够垮下来,肖童还需要我的照顾。 “怎么回事?” 毛铮直接去询问了卢医生。 “利器撕裂,做了简单的处理,今晚能熬过去的话,应该没有太大的危险。” 我看向他们两个人,比起卢医生的风轻云淡,毛铮的表情则过于严肃了。 我总觉得毛铮知道点什么,忍不住的就想起来那天在公寓的下面,他和肖童的冲突,还有肖童的那些话,他们又瞒了我什么? 可我也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最好时机,现在最重要的是肖童,只要她安然无恙,我什么都可以不知道。 毛铮说要去收拾一楼画廊的血迹,就拉着卢医生下了楼。 听着他们踩踏楼梯的声音渐渐微弱,我蹑手蹑脚的走到了房间的门口,打开一道缝隙,想着能听到一些什么消息。 毛铮确实和卢医生在说些什么,可是声音压的太低,我完全听不清楚。 弯着腰靠着门听了一会,我还是放弃了,他们如果有心不让我知道,又怎么可能没有想到我会偷听呢。 我坐回到肖童的床边,拉住了她的手,她本微微颤抖的身体,渐渐回归了平静。 中间,卢医生上来给肖童换了输液瓶,重新测量了体温,肖童还是发烧了,一直烧到39.8,我去拿了毛巾,在身旁放了盆清水,替她做着物理降温。 夜已经深了,我们三个人都没有睡意,卢医生一直陪在我的身旁,而毛铮却一直在一楼没有上来。 我去换水的时候,站在楼梯上看着他,他埋着头坐在沙发上,手里面夹着一根烟,好久都没有放进嘴里面,火星烧到了烟屁股,烫到了他的手,他猛地把烟头甩开,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才发现了站在楼梯上的我。 刚才的毛铮到底在想什么?我以前认识的毛铮很少会这样。 那个时候的他,虽然话少,不爱表达,可也总是行动在上的,他说发呆想些没用的东西,还不如去多读些书。 可是重逢之后,我觉得他变了,已经不再是我印象中的那个人。 他偶尔话多,可不再从心而发,他总是在想一些事情,好像被圈进了另一个世界。 唯一没有变的就是,他总是对我隐瞒着什么。 毛铮走上楼梯,从我手中接过了盆子。 “你去下面睡一会,我替你看着,不用太担心,有卢医生在,会没事的。” 我执拗的把毛铮手中的盆子夺了过来,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肖童没醒我怎么可能睡得着,我要守在她的身边,一分一秒都不离开。 毛铮表情有些疲惫,但总还是强装出一副笑脸,可是他不知道那比哭还难看。 回到房间,我打发卢医生到楼下的沙发上休息一会,他看了看我和毛铮,没客气什么就下了楼,我想他一定也是累了,毕竟这属于帮忙,并不在他的工作范围之内。 半夜的时候,肖童开始扭曲的挣扎,一会寒冷一会喊热,我使劲的抱住她,毛铮还是卢医生叫了上来。 卢医生说这是正常的反应,是身体里面白细胞在斗争,如果肖童体内的白细胞足够强大,她明早就会安然醒来,如果不幸阵亡,我们就必须要马上送肖童去医院。 对于他的解释我苦笑一声,这种情况下,他能够生动的说出这些来,我真的还有点感谢他。 毕竟我的神经一直紧绷着,听他说了这些放松了不少。 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天空泛白的时候,肖童也大体上退了烧,还是体质好吧,如果这要是我,估计早就挂掉了。 我看肖童情况稳定,就不好意思再继续麻烦卢医生,千恩万谢的把送出了画廊,毛铮开来了车,亲自送走了他。 毛铮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些粥,肖童迷迷糊糊的眼睛睁不开,而我也确实什么都吃不下去。 我扭过头望了望坐在一旁的毛铮,他的下巴都冒出了胡渣,跟着我一切憔悴起来。 不过还好有他,虽然他不再是医生,没办法直接往肖童的身上下刀子,,可是只要他在我身边,我就感觉有了依靠,自己也不再那么的孤单。 “要么喝粥,要么睡觉,二选一!” 毛铮不容拒绝的口吻,可是我既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呀。 “我选择,去洗把脸再说好不好。” 说完我就去了二楼的浴室里面。 镜子面前,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感受自己有些干枯的皮肤,年纪大了,一晚上不睡,立刻显现在了脸上。 还是做一个男人好,除了需要修整胡渣,其他根本没有任何的影响。 我胡乱洗了洗脸,倚在门口看了看毛铮和躺在床上的肖童,给毛铮示意我去一楼,毛铮点了点头。 其实我根本不是去睡觉的,我还有一堆的事情要处理,陆清河的画展我不能够有闪失。 现在最重要的是邀请嘉宾,如果不提前通知到对方,我怕会在日程安排上撞车,虽然陆清河很是有名,可是作为嘉宾的那些大人物,时间都是按照一分一秒来计算成金的。 我对着之前陈墨给我的名单,制作着电子的邀请函,我要在今天上午之前发给陈墨,有陈墨出面发出邀请。 虽说只是姓名的不同,可做起来也颇费力气,毕竟我是个菜鸟,是个新手,一步一步没有捷径可走。 大概是因为整夜都没有睡觉的缘故,眼睛有些酸疼,可是邀请函我才做了不到一半。 我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活动了一下脖颈的筋骨,就看到了站在楼梯上面的毛铮。 毛铮气势汹汹的走了下来,伸手就要多我的笔记本,我下意识的抱着笔记本整个人都缩到了沙发上面,就像是护食的母鸡,保护着我的战果。 毛铮没再继续对我的笔记本伸出魔爪,而是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身旁。 “你没睡觉,在干吗!” 108 交学费的老师 听毛铮这语气,好像我没干正经事,我抬起脚就踢向了他,他一把拽住我的脚就把我整个人拽过去,压|在了身子底下。 我拿笔记本挡住了我的脸,伸到了他眼前。 “快,好好看看我在干嘛。” 毛铮坐了起来接过我手里面的笔记本,翻看着我刚刚做好的几份邀请函。 我立刻弹了起来,跪在他身边,紧张的望着他。 “怎么样?我这设计的还不错吧。” “你个学美术的,让我评价你的设计,这不是为难我么。不过你这内容可是不合格。” 内容不合格?我这都是从网上找的例文,筛选了好几个才定下来的,怎么可能不合格? 毛铮没有抬头,仍旧切换着页面,我看着一帧一帧色彩变化看的眼都发花了,毛铮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伸手就想要去夺毛铮手里面的笔记本。 毛铮啪的一下合上了笔记本,放到了身后的桌子上面。 “哪里不合格,你也不给我说明白,不求你了还不行呀。快把笔记本给我,我还要继续做。” 我想要越过毛铮的身子过去拿,却被毛铮硬生生的挡了下来。 “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不然我怕你一直做无用功。” 我顿住的瞬间,毛铮伸手把我拽过去,我老老实实的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你快说吧。” “你怎么看待邀请的这些嘉宾?” 毛铮指了指名单上面的人名,挑了挑眉。 “都是城里非富则贵的上层人士呀。” “就这么简单?” 那还能有多么复杂呢?他们的身份虽然各有不同,可总的说来不都是在有钱人的范畴内呢。 “我再问你,你们这个画廊的受众群体又是谁?” “受众群体?” “就是会来你这里消费的群体。” 很明显,能来我们这里消费的都是一定经济能力的,不正是刚才所说的上层人士吗? “就是被邀请的这些人呀。” 毛铮点了点头表示默认,他绕了一个大圈子,就为了说这个? 感觉他就像是在教小学生一样,我心里面还有点小别扭,要说就都说完,一句一句的蹦,难道还真是在考验我的智商吗。 “好啦,你简明扼要的说好不好,不用怕我听不懂。” “傻丫头,我是在教你分析问题的方法,以后你可以以此类推,我睡觉都没有时间,哪有心情逗你玩呀。” 毛铮捏了一下我的鼻头,虽然嘴里面有责备的话语,可是语气中却是满满的宠溺。 我伸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歪着脑袋瞅着他。 “我的毛老师,现在可以开讲了吗?我是会付费的。” 毛铮被我的模样一下子给逗乐了,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昨晚我们两个人的神经都太紧绷了,难得还能像现在这样轻松地调侃。 “我现在要去公司开会,再着急你也得等我回来再说,肖童刚才醒了,你上去看看吧。” 听到肖童醒了我一下子从毛铮的身上跳了下来,这个人怎么不分轻重,还有工夫在这里给我说教。 我扭身就往楼上跑,毛铮在身后说了什么我完全没有听到。 一进屋,我就看到躺在床上的肖童眯着眼睛瞅着我,我走过去,她微弱的力气拉着我的手,感受不到一丁点的力量。 没一会,肖童就又睡了过去,我给她掖了掖被角,想着下楼看看毛铮,才发现毛铮早就离开了。 这时候我才开始回味刚才毛铮说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有的时候就好像有透视眼,能够看清楚我心里面在想什么。 我把凳子拽到墙角,坐上去靠着墙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有人在我身上搭了一个毯子,我以为是毛铮伸手就抓住了他。 睁开眼才发现,原来是蒋勋,我还保持着拽着他的姿势,慌乱的缩回了手。 “我朋友病了,在你这借宿一下。” 我不知道我该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蒋勋,心里面对他仍旧有的怀疑,却又有一个声音再告诉我,他并没有给蒋菲说什么。 “没事,我就回来推辆车,小优来了在楼下。” 小优来了?我觉得无论如何我都应该尽地主之谊,招待一下她。 我本来就贫血,加上昨晚一夜没睡,猛地站起来两眼发黑,手胡乱的摸|腾着就要倒下去。 我被蒋勋及时的拽住,可是在他碰到我的一瞬间又猛然松开了手,我一屁股就坐在了凳子上,靠着椅背缓闭着眼,出了一身的虚汗才缓过来。 我睁开眼的时候,蒋勋低着头什么也没说,手里面递过来一块糖给我,糖纸已经撕开了,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塞进了嘴里面。 那是甜的,却又有些酸。 我没说什么就下了楼,还在楼梯上的时候,小优就看到了我,小跑着就到了我身边,一把挽住了我的胳膊。 “安安姐,好久没见到你了,没想到这么早你就来画廊了,我还以为遇不到你呢,刚才外面的大门还锁着。” “有点事情就早点来了。” 小优异常的热情,好像我是她多年的老友,可是我俩这明明就是第二次见面。并且有了蒋菲的前车之鉴,对于他们这些有钱人,我不免多了几分的抗拒。 可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小优欢喜的表情也不像是装出来的,我也就不好把她硬推开了。 “是不是清河哥哥的画展,我听他说过。” “清河哥哥?你和他很熟吗?” 小优的话让我对陆清河的身世产生了兴趣,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他提过他的家人,只是隐约记得谁说过,他的父母早逝,他是孤单一个人。 “嗯,陆叔叔当年和我爹地关系很好的,我小时候也喜欢缠着清河哥哥玩。” 看来陆清河的背景不简单,也是出自名门呀。 “那天我也会来的,和eric一块。” 果然陷入爱情的女人都会忍不住的秀恩爱,她和蒋勋是堂堂正正的男女朋友关系,又怎么可能不一起出席这种场合呢。 我笑得有一点尴尬。 小优仍旧瞅着我笑眯眯的,眼睛里面有我看不明白的东西在闪烁。 没一会蒋勋就下来了,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叫上小优就扬长而去,我走到门口,看着他们离开的背景,心里面竟然升起微微的失落感,前不久坐在蒋勋身后的还是我。 快到中午的时候,毛铮带着饭菜就回到了画廊,我们继续早晨未完成的课题。 上午胡乱的睡了一觉,我现在也算是精神饱满,边扒着饭,边听着毛铮说。 “这次画展邀请的嘉宾都将成为你将来最有消费力的客户,如果你只是简单的,整齐划一的给他们发邀请函,他们迫于陈墨的面子肯定会来参加,可是却不可能上心,也就成了一锥子的买卖没有第二次。” “那我如何让他们成为我的回头客呢。” 我把吃到一半的盒饭扔到了桌子上,全神贯注的用求知的小眼神看着毛铮。 毛铮笑了笑,伸手拿起来了我吃了一半的盒饭,挖了一勺就往自己嘴里面塞,一点不嫌弃里面掺和了我的口水,我想他一定是饿极了。 “你要让他们觉得你的服务独一无二。” 毛铮继续吃着他的饭,我开始思考,如果让对方觉得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呢,那只能够对症下药,而对症下药就必须知道对方最想要的是什么,或者至少要了解对方的习惯和喜好。 我觉得我有一些明白了。 “那我是不是应该先对他们做一些喜好习惯方面的分析,然后再一一做出不同的邀请函?” “孺子可教,你现在可以开始了。” 毛铮点了点头,将吃完的盒饭扔进垃圾桶里面,就准备要上二楼。 “我去看看她。” 我来不及抬头,胡乱的挥了挥手,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数据分析中。 网络时代,想要查出来一个名人的喜好还是很简单的,等我大致上做出了一系列简单的分析,抬起头就看到毛铮站在不远处,直愣愣的看着我。 我勾了勾手指,挤了挤眼睛。 “来,交作业了,好好检查检查。” 毛铮笑着走了过来,坐在我身旁开始翻看我的成果。 “肖童没大碍了吧,我今天给她量了几次体温都很正常,上午还喂她喝了点粥。” “嗯,她命大,你这个马马虎虎,算及格吧。” 算及格?我觉得怎么都得有个80分起,这个毛铮是不是对我太严厉了。 毛铮大概看出来我的不服气,就开始着手修改我的数据,他删掉了很多冗杂的内容,又手入了一些网上查不到的信息。 “这些东西是靠着日常交际的积累,不是一蹴而就的,你今天能做成这样已经超乎我的想象了,我收回刚才的话,给你打个90分。” “这还差不多。” “那还不是老师教得好?” 毛铮把笔记本放在身旁的桌子上面,伸手把我揽了过去,我靠在他身上,却闻到了淡淡的香味。 不过很快就打消了顾虑,毕竟公司里面也有女职员,也会用香水吧。 “看我这么卖力,是不是学费可以多交一点呢?” 109 到底在纠结些什么 毛铮凑过来伸手摁住了我的后脑勺,我看着他的脸一点点的放大就凑了过来,在我以为他要吻住我的时候,没想到他只是叼走了我嘴边的一粒米。 “我要继续工作了,不准备打扰我。” 我被他搅乱了一池|春|水,他却全身而退。 我低下头,不想再看他一眼,心里面却跳的很厉害,也不知道是刚才蒋勋和小优给我的刺激,还是毛铮耐心的谆谆善诱感动了我。 我打心地里面希望刚才毛铮能够继续下去,可是他不仅停了下来,没做过多的停留就离开了画廊。 傍晚时分,我给陈墨发了邮件,每一个人都有各自独特的设计和内容,我自认为还算满意,毕竟这是第一次,磕磕绊绊的在所难免,以后总是会慢慢好起来的吧。 肖童躺了三天之后,终于可以下床了,于是我带着她搬回到了我的公寓。 她身体已经没有大碍,恢复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陈墨对于我的邀请函很是满意,也很意外,我对此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毕竟我和毛铮现在的关系,仍旧见不得日光。 画展的准备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好像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这是第一次如此游刃有余的处理一件事情。 当然,我很明白,如果不是毛铮全程跟踪指导,以我现在的能力,还远远做不到。 我俩的关系好像慢慢的在缓和,也不再是之前单纯的对彼此的肉|体的眷恋,和那些执拗的对过往的报复。 现在的他就真的好像成了我人生的一个讲师,倾囊相授毫不保留。 周末的时候我和林曦相约一块去了大刘的家里面。 他的家在市区一个新开发的小区,看样子房子也是新买的,两室一厅,是二人空间最好的设计。 许老师到小区门口接的我们,林曦为了避嫌并没有开她拉风的车,而是和我一起打的过来。 刚见面的时候有一些尴尬,走着走着许老师就把我的手给握在了手心里。 她出了很多汗,我以为她会有话对我说,或许关于她那个弟弟。 可是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多说一句话,我也没有看到那个男人的身影。 家庭的聚餐很是简单,一桌子的菜肴也是许老师亲自下厨准备的,除了我和林曦还有大刘医院里面的两个朋友,据说都是黄金单身汉。 大刘全程就像是王婆一样,而我和林曦就像两个大西瓜,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可惜,我们两个人都各怀心事,根本就不可能像普通人那样恋爱结婚了吧。 我不知道林曦心里面怎么想的,反正那一刻,我心里面是有一些低落的。 对于毛铮,既不愿意放手离开,心里面又难免会有一些对现状的不甘。 临走的时候,许老师还是把我拉进了卧室里面,我看了看林曦,她毫不在意的跑去和大刘聊天,我也就没有多想什么。 许老师关上了门,拉着我坐到了他们的婚床上。 “夏老师,不,安安,是不是很意外,我和向阳还是在一起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确实意外,但却也真心的想祝福他们。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想给你说什么,他走了,失踪了,我怎么都找不着,然后向阳来找我,一直陪着我,我觉得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许老师越说越伤感,我能够感受出来她对那个男人还有感情。 “你愿意陪着大刘过一辈子吗?如果他突然出现,你会离开大刘吗?” 许老师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是在回答我第一个问题,还是第二个问题,我就当做她不会离开大刘的。 人心难测,即便她现在信誓旦旦的给我说这辈子就非大刘不可,可是真到事情发生时,谁又能预测的了结局呢? “好好过日子,别想太多了,没用的,我这个过来人的切身体会。” 我没再多说什么,正准备离开却在门口遇到了吴越。 刚刚和许老师说话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吴越的身影闪现了出来,却没有想到真的能碰到他。 他没有坐轮椅,身边也没有跟着陈慧,一手拄着拐,一手拎着礼品盒。 气氛凝结了,我也呆呆的和他对视了几秒。 大刘赶忙从吴越手里面接过东西,就把他迎进了屋里面。 林曦并没有怎么太见过吴越,却也猜出来了他的身份。她走到我身边就准备拽着我离开,我脚底下却像生出了铅块一样,寸步为艰。 其实我和吴越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相见也不可能再做朋友,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纠结些什么。 “大刘,那我们先走了,你就别送了。等以后有机会再来你家蹭饭。” 林曦边说着边把我拉出了房间,随手就重重的关上了门。 “安安,事情过去了就不要想了,你们以后没准还会见面的,就不能够把他当做一个透明人吗?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听着林曦的奚落我忍不住的笑了出来,是呀,被抛弃的女人见到前夫不应该装出一副我现在很好的模样么,哪有像我这样的,瞬间变成木头人。 “记住了,以后见到他就鼻孔朝天,顺手拽来一个小帅哥气死他。” “小帅哥不用了,安心找个男人倒是正经事,你和毛铮没有结果的。” 猝不及防的林曦就拐到了毛铮的身上,她说的没错,我无可辩驳。 “别说我了,你呢?你这么没名没分的跟着蒋震天,就有结果了吗?” “我跟你不一样,我无依无靠呀,我妈都走了,我还有什么好顾虑的么,蒋震天也对我挺好的。” 我扭过头看了一眼林曦,她这些话的时候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一点底气都没有。 有蒋菲的那个家,她怎么会有好日子,我又不是没有见识过。 顿时有种难兄难弟的感觉,我伸手搂住了林曦的肩膀,她身体柔软,捏起来都很有手感。 “你有时间了也教教我跳舞什么的,我觉得这几年身体越来越硬,毛铮也总喜欢掰我。” “你不是练过一阵瑜伽么,肯定偷懒了吧,怎么会身体越来越硬,难道床|上运动不够?” 我俩好像一下子从现实中脱离,就回到了上学的岁月,毫无顾忌的说着私|密,不需要扭捏,也没有任何的隐瞒。 这种感觉让我眷恋不舍,想着就此沉|迷下去,即便是个梦,也都不要再醒过来。 晚上,我和林曦打包带着几个菜回去和肖童一起吃。 他们两个人异常的平和,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可明明那天我都能感觉她们之间的剑拔弩张。 吃完饭,肖童听话的早早进屋休息,最近她的话越来越少,也越来越听话,有那么几个瞬间,我都快不认识她了。 大概这次受伤她大伤元气,我也一直没有追问她受伤的缘由。 林曦整晚都没有离开,我俩纠缠着躺在沙发上,说了一整晚的话,还觉得不够。 早晨我迷迷糊糊的就感觉手机在震动,拿起来一看是顾叔叔的电话。 我妈住院了,因为找到了合适的肾源,她可以做换肾手术,以后就可以摆脱无休止的透析治疗了。 我兴奋高兴的同时,却又有些气馁,我还没有赚到钱,这笔手术费难道要让顾叔叔承担吗? 虽然他们现在在一起,可是我才是唯一一个和我妈血缘关系的人,我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呢。 我来不及多想,就赶到了医院。 我妈住进了单人间,顾叔叔坐在床边陪着他,我也看到了我爸,还有床头上的银行卡。 我知道那个是我爸的工资卡,我替他取过几次钱,害怕卡丢了就给他买了个卡套。 那应该是他一辈子所有的积蓄吧。 我心里面酸酸的忍不住的想哭,也不知道是因为心疼我爸,还是觉得自己的太没用。 我稳了稳情绪询问了我妈的手术安排,除了必须缴纳的押金外,都被安排的井井有条。 一个肾源就需要20万左右,还有手术费,后期看护保养,整个都算下来五六十万总还是需要的。 如果当初我没有投资那个画廊,东拼西凑还是能拿出来的,可是现在的我恐怕肾源的钱都没有。 我爸的存款又能有多少呢,他不过是一个国企的普通员工。 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头埋在两臂间,手拽住了头顶的头发,却也缓解不了丝毫的头疼。 撕心裂肺的头疼袭击着我周身所有的细胞,无助感仿佛就要把我湮灭。 我想到了毛铮给我的那张黑卡。默默地,我走出了医院,去了医院对面的银行。 在查询提现额度的瞬间,我的手怔住了,这么多日子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用它,就是不想着和毛铮有任何金钱上的纠葛,让我们之间的关系更加的龌龊。 可是此刻,我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就好像有心理感应一样,毛铮在这个时候给我打了电话。 我开不了口说钱的事情,可是他却好像洞察一切,主动提出来要给我一笔钱。 “你是怎么知道我现在缺钱的?” 110 渴望纯粹的复杂心 “嗯,这个,是林曦告诉我的。” 毛铮的声音迟疑而不确定,毫无说服力。 并且我知道,这话根本就漏洞百出,刚才出门太急我根本就没有给林曦细说,就拜托她去了画廊,她根本就不知道我妈的病情,也不可能知道我现在需要钱! 我不知道毛铮通过什么途径知道了我妈的事情,可是在那一刻,对于他伸出的援手我是抗拒的。 “我不需要。” 不等毛铮说什么我就挂断了手机,并且冲动的把那张黑卡在窗口注销了,毕竟这是拿着我身份证申请的卡片,我有权利对他进行任何的操作。 走出银行的时候,天空下起了蒙蒙的细雨,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气息,秋风瑟瑟寒意愈来越浓,我忍不住的就抱紧了肩膀。 我为什么会做的这么决绝?这个时候我不是应该依靠他,并且我唯一能够依靠的也只有他呀。 可我想要的依靠也是光明正大的,堂堂正正成为他钱包的掌控者,而不是现在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既然这样,我宁愿和他毫无金钱的瓜葛,也更纯粹一些。 可我明明不就是为了报复才和他纠缠不清的么,本来目的就不纯粹,干嘛还把自己标榜的那么高尚呢? 我已经被自己各种仿佛都对又仿佛都不对的理论扰乱了思路,索性什么都不想,先把眼前这关度过再说吧! 我在医院的门口看到了陆远,当我确定这不是一个偶然的时候,他们的殷勤开始让我更加的疑惑。 陆远脱下他的外套搭在了我的身上,我想推脱,却被他摁住了手,将一个厚重的文件袋塞进了我的手里面。不用看我也知道里面的数量,远远超过了我的所需。 “小安,这钱你拿着。” “陆总,我不懂你的意思,无功不受禄,这钱我不能要。” “可是你现在需要。” “我……” 我哑口无言,陆远说的没有错,我急需要这笔钱,可我也相信世界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这后面的处心积虑让我迟疑不定。 不管是谁将我妈的事情告诉了陆远和毛铮,他们的从天而降都没有给我一丝的安全感或者解救感,而是让我莫名的陷入了一种恐慌之中。 我突然想脱离,或者干脆卖掉画廊自己的股份,也想着和这些人划清界限。 “别说了,手术重要,你总不至于不顾你母亲的性命吧。” 陆远这话虽然说得平静,可却也咄咄逼人,我竟然连反对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是呀,我妈现在还在病房里面,钱可以慢慢去筹集,可是肾源根本没有办法等,也许错过了这个机会,我妈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合适的肾源了,她已经将近60,生命到底还剩给她多久,恐怕屈指可数。 为了我这平白无故生出来的抗拒,就不顾我妈的性命,我到底还有没有为人子女的一点点觉悟! 我顺从的跟着陆远到了医院的缴费处,缴费单押金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40万,我数了数钱,把多余的还给了陆远。 从包里的记事本上,我撕下一张纸,像模像样的写了一个欠条,朝缴费处要来了印泥,盖上了手印,塞给了陆远。 欠别人的终究是要还的,这样一来也说得清楚。 陆远拿着那张破败的纸看着看着就笑了出来,转而视线就回到了我的身上,那笑眼中有一些我看不明白的东西在燃烧,烧的我浑身热辣的,手足无措的低下了头。 “陆总,今天谢谢你慷慨解囊,钱我会还上的,按照欠条上写的,分期三年,每个月十号我给您转账,利息我倒没有算进去……” “你是把我当做带分期功能人/肉信用卡了?” 没想到陆远这么一个海龟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莞尔抬起了头,对着陆远笑了笑。 “陆总,您别见笑,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 “我可没有要催你还钱的意思,并且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要回来的道理,这欠条你拿好了,我并不需要。” 其实陆远这样的反应我不是没有想到,可我也没有准备就此接受。 为什么我宁愿拿了陆远的钱,也不接受毛铮的赠与呢,就是因为我怕算不清! 即便是陆远对我有什么企图或者心思,只要我把这钱还给他,我俩就是清清楚楚的。 可是毛铮呢,我俩早就理不清也算不明了,如果再牵扯上金钱的关系,我怕事情会往着越来越坏的方向发展。 “不,陆总如果您不收下这个欠条,您这钱我就不能够用。” 我把手里面的已经清点出来的40万塞到了陆远的手里面,却被他握住了手。 陆远无奈的摇了摇头,手上用力大概是想我把拽进怀里去,我抻着劲,他没有拉动丝毫,也就放弃了。 “好,听你的,我拿着欠条,你拿着钱。女孩子太过倔强终归是不好的,应该更柔软一些。” 我不置可否,看着他把欠条收起来了之后,才匆匆忙忙的去缴费台交了钱。 40万换回来一张回执单。 陆远并没有久留,看着我绞完费就离开了医院,我也顾不得多想,上了住院大楼,就去找了主治医生。 手术安排在明天下午,从现在开始我妈就不能够再进食,身边必须有人陪护。 这个时候,我却接到了陆清河的电话。 他是来询问我画展的进度,并且要求明天上去到画廊考察场地,还有商议他画作展出的细节。 我语塞,但也没有说出我妈要做手术的事情,我想这毕竟是家事,陆清河对于我来说还是个外人。 我没有余地只能够答应他,可是却也不知道怎么合理安排我的时间。 我坐在病房的外面,听着人来人往各种鞋子敲打地面的声音。 什么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所有事情都集中袭来,我措手不及,可也不得不面对。 我已经不是几个月之前那个面对结婚流产车祸不知所措,需要借助心理医生才走出来的夏安了。 我觉得经历了这么多,我的心也越来越坚硬,面对着所有的一切,我一定可以安然无恙的度过。 鸡汤喝多了也解决不了问题,行动起来才最实际。 我和顾叔叔,还有我爸分配了陪床的任务。 因为不可能让两个老人家熬夜,我主动请缨留下来陪夜,而现在我需要赶回到画廊布置现场。 刚走出医院没多远,还没有约到车,毛铮的车就停在了身旁。 现在的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的行为,可是看着手机屏幕上迟迟没有司机抢单的界面,我还是舔着脸上了车。 刚坐稳系好安全带,毛铮就启动了车子,因为惯性我还前冲了一下,又被安全带拽回来。 “为什么挂我电话?押金怎么处理的?我的钱就那么脏,躲之不及吗?” 一连窜的问句让我本就混乱的大脑几近爆炸。 “没有为什么,不想用就是不想用,没有理由还不行吗?” 我不受控制的吼了出来,毕竟从早晨到现在有太多的压力积聚在我的心中,我必须要找到一个发泄点,不然我会被自己憋死的。 “用的谁的钱?” “不用你管。” 唰的一下,毛铮就把车子停在了路边,拽开自己的安全带就把我摁在了车窗上面。 “你到底想把我逼成什么样子?出事的时候你第一个想到的竟然不是我,你到底把我当做了什么人!” 毛铮这话问的好笑,我把他当做了什么人?别人的老公呀,还能会是什么人! 面对着几近发狂的毛铮,我却异常的冷静,我任由着他捏着我的手,听着骨头嘎嘎作响的声音。 “钱我已经交了,现在我要去画廊,明天我妈就手术了” 我平稳的语调说着这些话毫无波澜,就像是一盆冷水泼在了毛铮的头上,他瞬间就像是泄了气,手上的力气也缓了下来。 最终还是松开了我,坐回到了驾驶座上面,扭身拿过来一个包丢在了我的身上。 “拿了谁的钱,还回去。” “那钱是我借的,我自己可以还。” 我拿起包就扔到了后座上,也没有扭头看毛铮。 “还给他!要欠你也只能欠我的。” 大概他也是冷静了下来,说的很是缓慢,一个字一个字都是咬牙切齿的。 我没反驳也没有同意,毛铮等了一会就开动了车子。 一路无话就到了画廊,毛铮临走的时候,还是把包塞给了我,然后头也不回绝尘而去。 林曦大概是听到了声音,跑了出来站在我身边,和我一起目送着毛铮离开。 “你联系毛铮了?” 林曦一脸的不解,我干嘛还要跑来和林曦求证呢,不是早就猜到了毛铮那不过就是个借口。 “他又怎么了?” “没事,在医院门口碰到了他。” 钱的事情我没有说出口,或许我心底里害怕着林曦也会给我塞钱吧。 钱呀钱,真是个好东西,可有的时候真想离得他远远地。 “阿姨怎么样了?你早晨走的那么着急,我都没敢多问一句话。” 111 潜移默化爱不变 我俩走进了画廊,毛铮给我的钱,我看都没看就锁进了保险箱,林曦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这次才想起得给她交代清楚,也许明天还得拜托她和陆清河接头。 “嗯,我妈找到了肾源,准备明天就做换肾手术,我晚上得过去陪夜。” “我跟你一块去吧,我有经验,我妈那个时候都是我一个人在陪护。” 我无意提到林曦的伤心事,可是从她的表现看来,她已经从那场悲伤中走了出来。 “不用了,明天陆清河要过来确认场地,你还是留在画廊吧,我恐怕会鞭长莫及。” “就我一个人?” 林曦迟疑的声音,让我觉得她大概不愿意单独面对陆清河,可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我恐怕会真的抽|身法术。 “下午手术,我大概能够在这待到11点左右吧,怎么样?” 林曦点了点头,好像下了多大的决心一样,看来她对陆清河并不是毫无期待,又或者说,她心里面也想着能够从现状中脱离出去。 我和林曦一直忙到了太阳下山,我看时间不早了就赶去了医院。 快九点的时候,顾叔叔才不舍的准备离开,他的样子让我很是欣慰,不管怎么说,我妈最后还是找到了一个可以托付的人。 临走的时候,顾叔叔把我拉到了外面,塞到我手中一张揉皱的纸。 我低头一看,竟然是白天我给陆远的欠条,怎么兜了一圈又回到了我的手中? “我和陆远有一些交情,他今天过来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顾叔叔和陆远早就认识?难道陆远是从顾叔叔口中得知我妈的病情?可是既然他们有交情在,陆远为什么不直接把钱交给顾叔叔,却非要让我欠他这么一个大人情? “这个我不能够要,钱我是要还他的。” 顾叔叔眼神闪烁,摇了摇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钱的事情以后再说吧,你要是不要,我就先拿着,陆远那边,我会抽时间找他。” 没再多说什么,顾叔叔就离开了病房,我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来。 这时候,我妈叫我进去扶她去卫生间,我就没再多想,却在回病房的时候,看到了毛铮。 我装作没有看到他,扶着我妈躺到了床上。 我妈看到了他,先开了口。 “过来啦,进来坐吧,别客气。” 毛铮提了一些营养液过来放在了床头柜上面,我看了他一眼就移开了视线,走到了病床的另一头。 毛铮站在我妈病床旁边,半天也没有说话,手扶了扶眼镜,我想他内心应该有一些踧踖和不安吧,又或者在组织着开场白。 其实他此刻的立场,他的心境我能够了解,也忍不住的有些心疼他,他本可以不露面的,更何况是在我妈面前。 四年前,他也是在我妈面前,那时的煎熬和痛苦我是可以想象出来的。 “阿姨,我刚才去和主治医师聊过了,你的身体各项指标都很好,他也是这方面权威,不用有负担,一切都会顺利的。” 毛铮开口安慰着我妈,我妈欣慰又有些赧然的对着他点了点头。 “别怪阿姨当年那样说你,安安呢,现在我是想交给你的,就是有点晚……” “妈,别说了,你赶紧睡觉吧,明天是场硬仗,休息好了才有精神上战场呀。” 我打断了我妈的话,因为我知道再聊下去气氛会越来越沉重,现在什么都不重要,必须要让我妈保持一个舒畅的心情。 “阿姨,放心把安安交给我就好,您早点休息,我就先不打扰了。” 毛铮准备离开,抬头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跟着他出去,我被刚才的气氛感染了,不受控的就跟着毛铮走出了病房,轻轻的关上了门。 我还没来得及转身,毛铮就从后面抱住了我,紧紧的仿佛要把我整个人揉|进他的身体里面去。 “白天有点着急,对你发了脾气。” 他这是在对我道歉吗?我竟然有点受宠若惊。 其实我也有不对,对毛铮的态度也不好,并且在自己的纠结和无意中伤害到了他。 并且我这个人就是听不了软话,他这样一说我就彻底的没了脾气,不仅如此,反倒觉得自己不通情理了。 “那你准备怎么补偿我?” 我笑着扭过了身子,伸手勾住了毛铮的脖子,把他的头拉下来,使劲的吻住了他的嘴唇。 面对我的突然袭击,毛铮有点手足无措,这里毕竟是医院这种公共的场合,随时都有可能遇到毛铮公司的客户。 可是越是这样,我心里面却越有一些兴奋,手不由自主的摩|挲着毛铮的后背,大腿剐|蹭着毛铮的下|面。 我感受到了毛铮身体的变化,他猛地推开了我,眼中的情浴无法掩饰,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妈还在病房里,我现在竟然就在外面明目张胆的勾引着有妇之夫? 我真是个魔鬼。 毛铮后退了两步,转过身子大口的呼吸着,大概是在压抑内心的冲|动。 我多想这个时候冲过去搂住他,甚至扑|倒他,可是我却没有做。 “我去抽根烟,一会就回来,今天晚上我留下来陪你。” 毛铮说完,没有看我就默默地走开了。 我原地不动的看着他的背景,心里面有说不出来愧疚。 这些日子以来,我能够感觉到毛铮对我的感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即便他有了枕边人,可是我呢? 我对毛铮的感情早就掺杂了太多的杂质,太多的时候我都无法控制我自己,我内心纠结着,也同时伤害着他。 都说爱就是克制,两个人如果不能够在一起,就远远的祝福彼此的幸福。 恐怕我这辈子都达不到这样的境界,我爱他就想着要占有他,我爱他就看不得他和别人的白头,我爱他就想着互相折磨着过完这余生。 什么为了报复蒋菲,什么被逼无奈,那不过都是我给自己找的冠冕堂皇的借口。 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满足我自己,对毛铮的执念。 看透了这一切,我反而有些轻松了。 没过一会,毛铮就回来了,还给我带了一些饭菜,我从早晨到现在滴水未进的,如果不是他想到这些,恐怕我会和我妈一样,一直空腹到她做手术了。 我还是等着我妈睡着了,才走出病房来吃饭,毛铮就安静的坐在一旁的长椅上,歪着头看着我狼吞虎咽的嘴里面把饭。 “太丑了,别看我!” 我知道现在我的吃相非常的丑,可是毛铮却乐此不疲的不愿意移开视线。 “再丑也都习惯了,怕什么怕。” “你说说你,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一点都不了解女人,在心爱男人面前,没有那个女人会以丑态相对的……” 我还没有说完,毛铮就低下头咬住了我的嘴,我嘴里面还有没有嚼碎的饭,被他这么以搅|弄,顺着嘴角就漏了出来。 我拿着饭盒没有办法推开他,只能用手低着他的胸|膛,他不仅满足于此,伸手就摁住了我的头,再一次的拉近我俩之间的距离。 等毛铮松开口的时候,我嘴里面的饭都掉到了大腿上。 “别总是搞突然袭击好不好,看把我着衣服弄得,还怎么出去见人呀。” 我这语气好像毛铮弄上去了什么见不得容易的东西,而不是单纯从我口中掉出来的饭。 其实今天早晨仓促,我只是随便套了一条牛仔短裤就出来了,也谈不上弄脏什么的,大部分还是掉在了我的大腿上。 毛铮拿纸巾给我擦着,时不时地碰|触抚|摸这我的大|腿,我忍不住的就是一个机灵,身体也对毛铮有了无限的渴|求。 可是我俩都知道,现在不是纵浴的时候,毛铮凑到我的耳边,声音低沉的像在念着咒语。 “明晚好好补偿你。” 我还是红了脸,把饭盒塞进毛铮的手里面,就跑到了卫生间。 卫生间昏暗的灯光下,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红润的脸蛋没有一点点的疲惫,大概因为毛铮在我身边吧,无形中也给了我力量。 我又想到了那笔钱,还有路远的欠条,到底要不要用毛铮的钱还给他? 心里面仍旧打不定主意。 整夜,我都靠在毛铮的肩膀上,睡得并不是安稳,总是会醒过来去看一看我妈,毛铮更是整夜都未眠,每每他有睡意,都会被我的翻动而吵醒。 迷迷糊糊的天空就见了白,毛铮洗了把脸就准备去给我买早餐,医生也过来查了房,我妈除了饿,其他都很好。 刚吃完早饭,大刘就过来了,这次看到毛铮,他没有丝毫的迟疑,寒暄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听说大刘结婚了?他也没有通知我。” 112 再见可续前缘 “嗯,和以前我们学校的一个老师。” 看着毛铮有些失落的模样,我一笔带过。 记得之前,大刘和毛铮的关系一直都很好,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之间好像也慢慢变淡了。 “就是之前那个?她是姓许吗?” 我赶紧点了点头,看来毛铮好像知道一些小道消息。 “大刘也算是个长情的种,说起来,这个女人还和你是校友,我记得是数学系的。” 毛铮说的不错,许老师确实是教数学的,只是没想到,许老师竟然和我还有这样的渊源,只不过数学系是重点学科,我只是一个艺术系的学渣。 “那等下会我见到她了,得好好问问她,没准以前在学校还见过呢。” “别让人家笑话,要是人家和你谈起自习室,图书馆来,恐怕你该抓狂了,天天往我们学校这里跑,自己学校倒是生疏的狠呀。” 毛铮笑了笑,边说着边给我了一记毛栗子。 “当时你魅力多大呀,把我的魂都勾走了,我看我纯粹就是鬼迷心窍了。” 我白了毛铮一眼,就扭过去看我妈。 没一会顾叔叔和我爸就赶了过来,毛铮送我到了画廊才离开。 林曦把画廊布置的井井有条的,正坐在沙发上发呆,眼神木木的不知道在看着哪里,也不知道大脑回路在哪里徘徊。 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反应过来,把我拉到了身边。 “要不我还是先走吧,肖童一个人在家里面也没人陪,等中午我在过来接你的班。” 林曦的声音小小的,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这就是在逃避,她害怕见到陆清河。 “就一晚上你和肖童都这么好成这样了?让我刮目相看呀。” “别瞎说,我都没回去。” 林曦赶紧解释,她肯定早就看出来肖童的喜好,自己也不愿意和她有太多的牵扯。 “肖童她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人陪的,倒是我,现在体力不支,没有你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陆清河。” “那好吧,就当是我舍命陪君子,我只负责陪你,可不负责招待他。” 林曦犹豫了一下,歪着脑袋一脸不情愿的看着我。 “曦曦,说心里话,你真的一点都没有喜欢过陆清河吗?” 我完全搞不明白林曦心里面怎么想的,没忍住就问出了口。 “我也不知道,当时我妈身体不好,我根本没有精力想这些,反而觉得是种负担,现在又觉得自己根本不配想这些,因为早就身不由己了。” 原来不仅我搞不明白,林曦自己都还还是纠结矛盾的。 其实,往往我们知道自己讨厌什么,可却偏偏很难真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大概人都是贪心的,什么都想要,可是世上哪有什么十全十美呀,残缺才是真实的美吧。 “估计那时候追你的人太多了,你挑花了眼,现在就一个陆清河,好好考虑一下,蒋震天不是不好,只不过不能够长久,你这后半辈子还长着呢,不能老这么吊着,总是要走出来的。” 林曦意外的看着我,大概是没有想到这种话会从我的嘴中说出来,大概在她的印象中,我还是那个有些懦弱,喜欢逃避,有点大小姐脾气的夏安吧。 我也想继续那样呀,只是命运不允许。 “安安,你变了,我都快不认识你了,不过什么样的你我都喜欢。” “别说的的这么肉麻好不好,我喜欢的可是男人哦。” 我俩乐成了一团,互相打趣着。 “说什么呢,这么好笑?” 顺着声音看过去,陆清河就站在画廊的门口,大概远远的就听到了我俩的笑声。 “呦,大画家来了,有失远迎,我说这空气里面怎么突然就弥漫着油墨味道呢?” 我笑着就迎了出去,林曦没有跟上来还在沙发上坐着,陆清河听了我的话忍俊不禁,满脸春光灿烂的。 “你这嘴可是越来越甜了,以后可了不得了。” “我能有多了不得,以后大不了就是个二道贩子,还不是得靠着你吃饭。” 我和陆清河谈笑风生,完全忽视了旁边的林曦,等我想起来看向她的时候,发现她正看着我们俩,也不知道对谁更感兴趣一些。 “你们俩是不是好多年没见了。” 我把林曦拽了过来,扥到了陆清河的面前,林曦有些局促,使劲掐了掐我的胳膊。 “好久不见,听说这几年你发展的挺好。” 陆清河的眼神就像是钉在了林曦的身上,怎么看都看不够。 我识相的佯装去拿笔记本,给他们留出来了私人的空间。 “还好吧,这几年在国外学到了不少东西,也积累了一些经验,不过以后的路还很漫长,一个人得慢慢走” 我没想到陆清河这说话的水平还挺高,几句话就交代了他现在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海龟,不仅如此,还暗示着人生漫漫路,需要有个伴,而他的伴现在还没有出现! 就是不知道林曦有没有读懂,又或者说,她会不会装傻。 “你谦虚了,你比我们可强多了,我俩现在都还不能够自食其力呢,要说起以后,那才真的艰辛呢。” 我差点被林曦吓到,我以为她要说出来自己和蒋震天的关系,不过我总有一种感觉,陆清河什么都知道。 “不怕,有我呢!” 陆清河的这句话赤果果的是在表明心意呀,林曦你可别犯傻呀! 我慌乱的走到了林曦身边,在身后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当然得靠你了,我这么个半死不活的画廊如果不靠你,我就要喝西北风,咱们谈点正经事吧,我一会还有点要紧的事得处理。” “你们俩谈,我去给你倒水。” 林曦找了个借口就匆匆来开了,陆清河追随着她的身影,注意力完全不在我这里,我无奈的耸了耸肩,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和陆清河简单的谈了一下关于画展的准备,和这几天的安排,又到场地规划了一下展位,就匆匆的离开去了医院。 临走的时候,我特意交代陆清河要带着林曦去吃点好的,以报答这些天她对我们的帮助。 陆清河很聪明,当然明白我的意思,也报以我一感恩的眼神。 我到医院的时候,我妈已经换上了手术服,顾叔叔和我爸都被清场了出来。 我一个人在病房里面,蹲在床前握着我妈的手。 我妈的脸色有些苍白,大概内心也和我一样都有些翻腾吧,毕竟这不是割盲肠那样的小手术,而是要给自己换一个器官,让别人的肉生长在自己的身上。 “安安呀,妈妈这次进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出来,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以前觉得你找个好人家嫁了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就好了,可是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以后都得靠你自己了。那个毛铮呀,我看他对你挺好的,你俩要还能好就在一起,要是没缘分了,你也想开点。” 我有点没忍住,眼泪就在眼框里面转,揉了揉鼻子。 “妈,你肯定没事的,我还想吃你包的馄饨呢,你不是说我生活能力差呀,以后还得你给我张罗,不然我自己可搞不定。” 话语里面带着笑带着哭腔。 “傻丫头,妈妈怎么可能一直在你身边呀。” 我妈抚摸着我的头,我靠在我妈的胸前,就像小的时候一样。 有一次我吃错了东西,从医院回来睡觉的时候都在打激灵,我妈就这样一直抱着我,那种温暖是谁都不能够给予的。 我妈被推进了手术室,不知道什么时候毛铮过来了,在关门的一瞬间我腿软差点摔倒,还好毛铮把我抱进了怀里面。 我心里面也是害怕的,只是一直隐藏着不敢显露出来,可是真到我妈要进手术室的时候,所有的情绪都爆发式的显露了出来。 我泣不成声,毛铮死死的搂着我,我哭湿了他胸前衬衣的一大片。 手术时间很长,整整六个半小时,还好一切都顺利,我妈被推进了观察室。 可是后面还有更严峻的考验,肾源是否有排异,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守夜的任务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我身上,我本来想让毛铮回去,他陪着我一直没有休息好,可是他坚持要留下来,我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趴在隔离窗的玻璃上,我看着里面我妈身体上面,插着各种管子,小红灯规律的闪动着,就好像那是生命的源泉,不休止的在跳动。 大概真的是入秋了,我觉得有些冷,忍不住的抱住了肩膀,身体也有一些瑟瑟的发抖。 毛铮走到我身后,把我揽紧了怀里面,用他的体温焐热着我冰凉的身体。 “我妈现在多像是睡着了呀,你说,她会梦到什么呢?” “一定是她最想见到了。” 我妈最想见到的,除了我的幸福,恐怕不会有再多,可是我和毛铮的现在还有幸福可言吗? 又或者说,我选择的这条路真的是一条康庄大道,能够通到明天吗? 我拽住毛铮的胳膊,让自己靠得他更近一些,他的怀抱很温暖,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我仍旧浑身颤抖找不到本来应该有的温度。 “你怎么发烧了?” 113 从天而降的魔鬼 毛铮的手放在我的额头,我却丝毫感觉不到他的温度,大概我真的是发烧了吧,头脑懵懵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浑身没劲,还冷,大概是累到了。” 这一天,又是装笑,又是痛苦的,我也算是经历了春夏秋冬,大概身体吃不消开始闹革命了吧。 “我去护士给你量量体温,一会再吃点东西……” 毛铮的声音越来越遥远,又说了什么我完全听不到。 在毛铮面前,卸下了伪装的我,终于还是不争气的倒下了。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正枕在毛铮的大腿上,他也微闭着眼睛靠在医院走廊的躺椅上。 我手上插着针头输着也,浑身就像是背会猛揍了一顿似的酸疼着,我僵硬的活动了一下肩膀,却不小心惊醒了毛铮。 “醒了?感觉怎么样?刚才烧到了38。” 毛铮边说着边把手放在了我的额头,我已经能够感受到他温热的掌心,头顶还冒出来一些汗来。 “应该是退烧了,咱们输完这瓶就不输了,再睡一会吧。” 毛铮低下头吻了吻我的额头,我挺了挺身子,往他怀里面蹭了蹭,就像一只被主人不小心丢失,又从新回归的小猫一样,黏住主人不放手。 有的时候会这样的,在信任的人面前,交出全部的自己,将自己最柔软的部分呈现给他。 义无反顾的结果有可能是得到相应的回报,也有可能就是万劫不复的开始。 在第二天的晚上我妈醒了过来,各项指标都还算正常,对于她这么一个半百多的老人来说,已经是最好的数据了。 我也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可以回家睡一个安稳觉。 我头回家先去了一趟画廊,画廊里面已经开始在布置了,我猜这都应该是林曦的杰作。 大概是害怕我分心,这两天林曦一通电话都没有打给我。 我回到家,看到肖童,她还是很沉默,问了两句我妈的病情就回了卧室。 我并没有看到林曦,就给她打了手机。 电话响了很久,但是一直没有人接听,我又尝试了两次,都是同样的结果。 我才大概蒋震天回来了,这么说来蒋菲也一定回来了,一定是站着回来的吧,不知道接下来,她又会上演什么样的戏码。 第二天一大早就去看了我妈,才发现毛铮竟然又整晚都留下来了。 “你怎么不回去休息,这样该轮到你生病了。” “一会去办公室睡,我怕有什么事情发生,没人照应。” 我看着他心里面酸酸的,什么没有人照应,医院里面医生那么多,哪里需要他,也更不需要我,他不过是想让我睡一个好觉,替我站了这班岗。 我催促着毛铮离开,想着让他多点时间休息,我妈生病这几天,他一点不比我轻松,或者承受了更多的压力。 更何况那天为了钱,我还狠狠地在他的心上刺上了一刀。 没一会顾叔叔就过来接我的班,我等主治医生巡完房,才离开了医院。 却在医院大门口远远的就看到了陆远,他好像在等什么人一样,四下张望着,我不由自主的就紧张了起来,不知道他是不是来我,找我又有什么事情。 “等你很久了” 这是陆远的开场白,我挤出了一丝笑容。 其实我最近挺长进的,待人接物方面今夕都不可同日而语,可是面对陆远却实在装不淡定,忍不住的紧张呀。 “我妈手术挺成功的,还得谢谢陆总,关于欠条,您还是收回去吧,钱我肯定是要还上的。” 陆远微微皱了皱眉,但很快就恢复了和颜悦色。 “上车再说吧,我送你。” 坐上车,我更加的局促,因为不知道还能够说什么,在这么小的封闭空间内,彼此的呼吸声都变得清晰。 “其实你可以不用还钱,我不缺钱,你可以用其他的方式报答我。” 其他的方式?还能有什么呢,不说我也明白他的意思。 只是我没有想到陆远说的这么直白,又一次成功的把我噎住了。 “陆总的意思我不太明白,除了钱,我们还能够有什么呢?” 我相信我说的这句话,陆远应该能够听明白,我必须要把主动权夺回来,不能够一直让他牵着鼻子走。 可是没有想到,陆远根本就没有理会我说的话,而是一下子就把我恩倒在厚重的真皮座椅上。 他栖|身|压|过来,手死死的捏起了我的下巴,眼中露出凶光,仿佛变了一个人。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在我面前说不的,你不可能是一个例外。” 这还是我印象中温文尔雅的陆远吗?现在的他就像一个强盗,随时都可能要了我的小命,现在我的下巴感觉就已经快被他捏碎了。 “陆总,我……” 还没有等我做任何的解释,陆远就撕|开了我的裙子,毫不留情的扯|下了我的内|裤。 我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我丝毫没抗的余地,在这种地方,就好像是进入了他的私人王国,他可以与所欲为。 一种更让我害怕的感觉扑面而来,他会不会再发|泄之后,毁尸灭迹,弃尸荒野,我还没有活够,这一秒我已经开始后悔刚才的冲动,为什么要和他们这种人硬碰硬,陆远说过女人就该柔软一些。 陆远的手已经伸了进去,我因为太紧张完全没有一丝的湿|润,他如果笃定要对我下手,又怎么还会顾忌到我的感受? 就在我以为陆远会有下一步的时候,车子突然急刹车,我俩都滚到了地上。 我也趁着这个机会逃过了陆远的控制,迅速爬到车门胡乱的掰动着车门的所有按键,求生的本能让我没有办法停下来。 可是车门却打不开,我头有点绝望的时候,车门被人从外面拽开了,蒋勋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一下子就扑到了他的身上,他抱着我就离开了陆远的车子。 蒋勋是骑着铁马拦截陆远的车子的,他把我放在后座上,猛劲的把我往怀里面抱了抱,给我戴上安全帽,带着我离开了这个地方。 我很好奇陆远并追上来,大概蒋勋也是依仗了他老爹的声望吧。 蒋勋带着我并没有回到画廊,而是拐进了郊区的别墅区。 他把铁马停在一层的车库里面,我刚想跳下来,被他拦腰抱起,就进了别墅。 屋子收拾的很干净,但却少了点烟火气,蒋勋把我放在了沙发上,自己就上了二楼。 我四下环顾,这间北欧风格设计的房子,简约大方,和蒋勋简直不是一个风格。 没一会蒋勋下来,扔给我一件大t恤和一条浴巾。 “洗澡去,先换上这个。” 我站起来准备顺着蒋勋手指的方向走过去,却发现自己的在碰触地面的一刹那,脚腕钻心的疼痛,又重重的跌回到了沙发上。 蒋勋蹲在我的身旁,把我的脚放在了他的膝盖上面,开始来回的搓|揉。 不知道为什么,再见蒋勋他变得沉默了,也没有了之前的戾气,反而像个受伤的孩子。 我光顾着胡思乱想了,忘记自己的裙子早被陆远撕破了,在看到蒋勋身体变化的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走|光了。 我刚进缩回来了腿,若无其事的整理了一下衣服,拿着浴巾盖在了我的腿上。 “我的脚不疼了,再休息一下就好了。” “嗯,那我上去了,一会你自己洗澡吧。” 蒋勋说完就转身上了楼,我看着他的背影竟然生出了几分寂寞来。 我洗完澡回到沙发上,发现手机有将近十个未接来电,都是来自毛铮的,还好蒋勋在二楼。 我打了过去,毛铮却没有接电话,大概在开会什么的,我就给他发了一个信息,告诉他我在画廊。 撒谎不过是为了安慰他,我和蒋勋确实也没什么。 蒋勋一直没有下来,我着急着要回画廊,就一瘸一拐的上了楼,二楼和一楼的装修风格一直,有一个小厅,还有三四个房间。 房间都关着门,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敲哪一间。 “蒋勋?我想回画廊了。” 我在小厅里面呼唤着蒋勋,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他不会睡着了吧,难道得让我一间一间的敲门? 我随便挑了一间刚想要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真巧,出来的就是蒋勋。 “走吧。” 蒋勋看都没看我就下了楼,我脚腕还隐隐作痛,单脚跳着才能够跟上他的步伐。 他没有骑铁马,开了车,直接送我回到了画廊,我下车的时候想要道谢,他却踩了油门绝尘而去。 这种感觉让我很不适应,仿佛突然我就变成了瘟疫,他避之不及。 画廊开着门,我想一定是陈墨来了,却又有一点挪不动脚。 以陈墨和路远的关系,我不知道接下来我还会面对什么。 果然不出我所料,画廊里面除了陈墨还有陆远,我站在门口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陈墨走到了我的面前,伸手想要拉我的胳膊,被我躲开了,他尴尬的搓了搓手。 “陆总过来,想给你道个歉,刚才他有点冲|动。” 114 巨款从哪里来 我犹豫不前,却也知道现在逃避根本就不是办法,或者说逃避也许会给我带来更大的麻烦。 索性听听陆远到底要怎么说,毕竟朗朗乾坤,还是有王法的。 我跟着陈墨就走到了陆远的面前,陈墨识相的离开了。 陆远又换上了他那副伪善的面具,一下子就把我的手拉了过去,我下意识的挣脱,却被他拽紧,放在手中摩|挲着。 “小安,刚才的事情实在抱歉,男人嘛,难免有的时候会冲动一些,我保证再也不会有第二次了。” 陆远竟然堂而皇之的把一切都归咎到了男人的本姓上面,即便真的如此,我也不相信这会是最后一次。 可是,我不可能跟他撕破脸。他不明说我也能感觉到,他有着只手遮天的能力。 “陆总,我刚才也是被您吓到了,是个误会就好。” “嗯,是个误会。以后小安不要抗拒我才好呀,我对你可不是玩玩的。” “陆总,您一定也听说过了,我前两个月才离婚,都说离婚女人门前事多,还是要避嫌的。更何况感情的事情对于我么个离异妇女来说太沉重了。” 我边说着,还是把手从陆远的手中拽了出来。 对于陆远他们这种大人物来说,应该不喜欢吃别人剩下的,我一再重申我是个二手女人,就想着他能够嫌弃而自动抛弃我。 “这倒不是什么大事,反而是你和蒋震天女婿的事情得尽早了结,蒋菲那丫头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没想到自己把自己带进了沟里面,看来陆远知道的事情很多,也或许我和毛铮的事情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可是现在打死我也不会承认的,无论是为了谁。 “陆总,又在开玩笑了,要是我真有那么一个大靠山,也就不用朝您借钱了呀。” 我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心虚的瞄了一眼画廊里面的保险柜,里面确实躺着毛铮给我的钱,只是当初我执拗的不肯用罢了。 “这我也很意外,那小子应该有不少私房钱呀。” 陆远的话把我说糊涂了,毛铮的私房钱? 是呀,毛铮给我的那几十万,到底是从哪里来的钱? 当时自己大脑太混乱根本顾不得想这些,我离婚的时候,毛铮说过他倾其所有买了那套公寓,难道短短两个多月,他就存下了这笔巨款? “陆总,您既然提到了钱的事情,我还是想说明白一点,钱我是要还的,您也知道我们画廊现在生意并不红火,也许还钱的周期会拉长,但是我一定都会还上的。” “这么不希望和我扯上关系?要是那小子的钱,你就用的心安理得了吧。” 陆远咄咄逼人,我无言以对,眼下我还有一堆的烂摊子要收拾,实在是不想再跟他讨论这些没有营养的话题。 “用自己的钱最心安理得,陆总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去忙别的了,过两天画廊有个画展,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完成。” 我说到这里,陆远突然就皱了皱眉头,不再和我说些什么,和陈墨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这个男人阴晴不定的,我已经不自觉的把他划到了危险人物的一栏里,钱还是要尽快还给的,人也是要离得远远的。 陈墨留下来又和我沟通了一下关于画展的事情,没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我站在大门口看着陈墨的车子走远了,才进了屋打开了保险柜,拿出来毛铮给我的钱,大致的数了一下,竟然有整整的一百万。 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手心都有点出汗,最近的一些片段就闪到了脑海中。 肖童的话,卢晓云的话,还有陆远的那句私房钱,毛铮到底现在做些什么?我俩现在见面好像除了滚床单,他什么都没有给我说过。 我现在突然觉得这个包异常的烫手,就扔回到了保险柜里面。还不忘把保险柜的密码更换的更复杂。 我不是不爱钱,可是也知道要取之有道,才会用之无愧。 我一定要找机会问一问毛铮,不想他越陷越深。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车子喇叭的声音,我走出去一看,原来是给我们更换招牌的师傅。 那晚,蒋勋把画廊的招牌砸碎,我第二天就找了之前定做招牌的师傅,好话赖话说尽了,他才答应加急给我制作出来,还好,赶在了画展之前。 我想要付尾款的时候,师傅却说有人已经支付了,是一个姓蒋的先生。 我猜一定就是蒋勋了。 对此,我也没有多说什么,东西是他砸坏的,他出钱修好也是天经地义。 只是这次再见到他时的冷漠,却让我心里面觉得空落落的。 傍晚的时候,林曦打过来了电话,说话结结巴巴,好像也不是蒋震天回来,她必须回家的意思,但是到底为什么没接我电话,不告而别,她也没有说明白。 我着急去看我妈,也没有跟她讲太多,约好了第二天在画廊见面,就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晚上依旧是毛铮陪我守夜,白天的事情我对他只字未提,本来想问一下巨款的事情,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毛铮这几天也是太累了,靠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我给他盖上了个毯子,他也只是翻动了一下身子,并没有醒过来。 他紧闭着眼睛,皱着眉头,脸色有些蜡黄,手放在身体两侧攥成了拳头,不知道在梦里面他见到了什么,我总觉得是很痛苦的事情。 我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怀中,让他的头靠在我的肩膀。 半夜,我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低沉的呜咽声,可我也实在是太困了,眼皮根本睁不开,转醒了一瞬间,也就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我早晨醒过来的时候,毛铮早不在我身边了,凳子上放了一些早饭,我看了看手机,毛铮说他先去公司,最近有大项目需要跟进。 等顾叔叔过来了,我也去了画廊,刚一走进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林曦。 “你来的真够早的,我才从医院回来,先上去洗个澡。” “去吧,我在下面等你。” “是不是有什么要对我交代?” 我猜林曦是不是想要和我说陆清河的事情,看来她俩有发展,我就忍不住的想要调|戏一下她。 “交代什么呀,快去洗澡吧,臭气熏天的。” 被林曦这么一说我忍不住就笑了出来,语调中的轻松和调侃,如果不是有好事情,没有人能够装出来。 我洗了澡换了件衣服,头发还没有吹干就跑了下来。 陆清河竟然也来了,和林曦在沙发上不知道说着什么,不过看起来两个人相聊甚欢。 我站在楼梯上停住了,不想这么快就破坏了和谐的画面。 过了好一会,林曦他俩才发现了我,向着我挥了挥手。 我慢慢悠悠的走下去,倚靠在林曦的身上,瞅着他们两个人,坏坏的笑着。 “你笑得真丑,一脸的坏样。” 林曦心情不错的打趣着我,我也不反驳反而踢了陆清河一脚。 “说吧,你准备对我们家林曦怎么负责任?” 本来只是想逗着他们玩,没想到陆清河一下子就认真了起来。 “当然会了,你放心好了。” 陆清河这语气来看,他俩肯定早有了不可描述的关系,这才没两天,这爱火就燎原了。 “想让我放心,你就得拿出点实际行动来,什么房子车子的这些都是基础的,银行存款呀,固定收入呀,前女友现女友未来女友的详详细细你都要交代的清清楚楚的。” 被我这么一说,陆清河和林曦都表现的很是诧异,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俩看什么呢,我脸上有什么吗?” “安安,这是你吗?你不会只是披了个安安的皮吧,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何止是林曦,我能说连我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吗?以前我哪能这么妙语成珠,信手拈来的,可是想都没有想过会这样。 不过人总是要变得,勿论好坏,都是为了适应生存的环境。 “行啦,别说我了,我这是为你好,想你找一个好归宿。” 林曦搂住了我的腰,头栽在了我的胸下。 “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现在还不错。” 我没敢看陆清河的表情,林曦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不管她现在是不是还和蒋震天牵扯不清,未来都是没有保障的。 不仅仅是她,我们不都是这样吗? 没有人是谁永远的靠山,唯一能够依靠的也只有自己。 又随便聊了一会,我们就言归正传,后天开始为期三天的画展,还有最后一天的酒会,我和陆清河将细节一一沟通。 明天下午,他就会把展出的画作运过来,我们再做最后的布置。 我看没有其他什么事情了就把画廊交给了林曦和陆清河,自己先离开了,因为约好了毛铮去看看毛彤彤,这几天太忙了,一直没有时间去看她。 毛铮来接我的时候,不无意外的看到了陆清河,一路上他都仿佛憋着话,我看着难受就先开了口。 “你和陆清河认识吗?他是我的师兄。” 115 掩饰的错觉 “嗯,听说过,并不太熟,我俩没什么交集。” 总觉得毛铮这话说的刻意,如果真的只是陌生人,没有必要这么累述。 “你觉得陆清河和林曦怎么样?上学的时候,陆清河也一直在追林曦,不过那时候,追林曦的男孩子太多了,她都没有正眼看过陆清河,可是现在陆清河不一样了……” “咳……” 毛铮咳嗽了几声打断了我的滔滔不绝,我扭过头看着他,他用手捂着嘴又清了清嗓子。 “人都是会变的,谁都预测不了以后的事情。” 他这是在评论陆清河和林曦的事情吗? 怎么感觉是在说他自己? 或许是我多心了吧,男人应该都不太喜欢听女人八卦这些,我也是今天看到林曦和陆清河在一起的样子,有点得意忘形了。 我识相的闭上了嘴,手上无聊就开始翻看手机。 竟然意外的收到了卢晓云给我发来的微信,刘汉强的事情我彻彻底底的忘记了,不知道她这次又是找我有什么事情。 上来只是普通的寒暄,我闲来无事就和她多说了几句,来来回回大概聊了二十多句,她就要约我出去。 我最近医院画廊两头跑,实在脱不开身,可是又不好直接拒绝,最后还是和她约在了画展结束之后,一起吃个晚饭。 我猜,卢晓云应该又是想要来做刘汉强的说客。 我歪着脑袋看了看身边的毛铮,毛铮的神情有些失落,总感觉在他眼睛里面闪烁着一些我看不明白的东西。 “那个,付筱最近在公司里面怎么样?我好久没有见她了。” “她辞职了呀,都半个月了,你不知道?” 毛铮继续开他的车,看都没有看我。 付筱怎么辞职了? 我一点消息都没得到,确实是太久不和她联系了,心里面也确实还在怪她不自爱,可感情这东西谁又说得清楚呢。 我现在不也在当着别人的第三者吗? 我突然就觉得卢晓云想给我说的并不是关于刘汉强,而是关于付筱的。 这种直觉让我有点冒冷汗,不会他俩的事情被卢晓云发现了吧,可卢晓云那么看得开的女人,应该不会撕破脸呀。 或许这才是,她找我的真正理由。 我搓了搓手,捋了捋头发,与其我在这里胡思乱想还不如直接去问付筱,她总会给我说实话的。 我也没多想,就拨通了付筱的手机。 手机响了很久,就在我要放弃的时候,付筱接起了电话,声音很哑哑的,好像刚刚才睡醒,可是现在都已经是下午了,白天都快过去了。 “筱筱,你最近怎么样?工作顺利吗?我画廊后天有个画展,能过来吗?” 我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那边的付筱却好像没有听明白,我还听倒了她打哈欠的声音。 “安安,我辞职了,最近在家里面养身体,画展估计我去不了了,你有时间的时候过来一趟吧,再叫上肖童,我给你们一个大惊喜。” 我听着付筱的声音虽然很慵懒,可是还是忍不住的透露着兴奋地意味。 “养身体?惊喜?到底有什么好事情,别吊我的胃口了。” 我总觉得付筱要给我和肖童说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惊喜,而是个惊吓! 这个时候,我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那声音很熟悉,我敢保证就是刘汉强的声音。 “安安,等你来了我再给说,先不说了,我挂了。” 根本不等我再说什么,付筱在那边就挂断了电话,我听着手机里面传出来的嘟嘟嘟的声音,愣在了哪里。 我越来越读不懂付筱了,我觉得她要继续这么下去,一定得被刘汉强玩|死! “付筱辞职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也不给我说一下呀,现在可好了,也不知道刘汉强给她吃了什么迷魂药!” 我窝着火,把手机扔到包里面,就忍不住的对着毛铮嚷了出来。 “好啦,是我想的不周到,等你忙完了,我跟着你去看她还不行么。” 被毛铮这么一说,我一下子就没脾气了,本来这火烧得就有点莫名其妙的,毛铮纯属躺着中枪。 “我也不是怪你,你不知道付筱她和刘汉强,她们玩得太大了,我……” 他俩那勾当我实在说不出口,话到嘴边了又让我给生生的咽了回去。 “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你做一个朋友该做的事情就好了。” 毛铮难道知道些什么?还是他说这些也仅仅是为了安慰我? 大概最近这几天真的是太忙太累了,我觉得我都快的妄想症了,满脑子都是各种可能性,再这样下去,身体没先垮下来,精神就先崩溃了。 “等看完彤彤,咱们去吃点好的吧,补补脑子,我觉得我脑容量不足。” 结果毛铮就带着我去吃了猪脑火锅,还说以形补形,我使劲的捏了他大腿一下,却被他一下子摁住了手。 “他忍很久了,别招惹他,小心他发威。” 我白了毛铮一眼,就把手给抽了回来。 去医院的路上,毛铮拐了弯停在了一个偏僻的巷子里面,他毫不留情就长|驱|直|入,我俩不是第一次在车里,其实车里空间太小,连腿都伸|不开,体验并不是很愉快。 可是毛铮却很兴奋,一次次,一下下的就好像把这些日子攒下来的精|华|都散|播一样。 我身体里面满满的,我抚摸着自己的小月复,想象着里面无数生命的律|动。 我俩一直没有做措施,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概就会有一个小生命被孕育出来吧。 我没忍住就偷偷瞟了一眼毛铮的侧脸,还是不幸的被他发现了,红灯的空档,他扭过身子,把我的头拽过去,猛劲的就吻住了我。 那一秒我竟然生出一种错觉来,想着在毛铮的心里面,会和我一样,期待着能有一个全新的生命降临在这个世界上。 我妈恢复的很好,排斥期都快过去了,身体也没有出现太大的反应,顾叔叔找了一个看护,明天就可以过来,我也就不用再守夜。 今晚是最后一晚,我竟然还有点舍不得每晚和毛铮依偎相眠的日子。 半夜,我迷迷糊糊的感觉身边没有了人,一下子惊醒了,四处寻找着毛铮,却在楼梯口听到了他在打电话的声音。 “什么时候回来?已经可以走了吗?” “那就好,到时候我去接你。” “我也是,很想你,等你回来了,想去哪里我都带着你。” 我知道毛铮在和谁通电话,我没有继续听下去,默默地走回到了长椅上面,仰望着医院雪白的天花板,不知不觉的眼泪就顺着脸颊的轮廓流了下来。 我听到毛铮的脚步声,扭过身子背对他,慌忙的用袖子擦了擦眼泪,闭上眼睛假装还在沉睡中, 毛铮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我感受到他伸向我的手,可他却迟迟没有抱住我。 那一刻我的心都快碎掉了,多希望我什么都没有听到,还以为自己独占着他的所有。 毛铮还是搂住了我,紧紧的把我抱进了怀里面,我知道我脸上的泪痕一定出卖了我,毛铮却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那晚他再也没有松开手。 第二天一早我就打发毛铮回去了,我知道他整夜都未眠,极度的需要休息。同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毛铮大概看出来了我的局促,没说什么就离开了医院,我站在医院走廊的窗户前,看着毛铮抽着烟朝着他车的方向走过去,落寞的背影让我再一次无法控制的泪奔,最近真是神经线太脆弱,根本经不起撩拨。 顾叔叔最近体力也有些透支,我就让他在家多休息半天,到了下去他才过来换我的班。 我直接就去了画廊,陆清河的画已经开始布置了,林曦在忙里忙外的简直就像老板娘,看着他俩,仿佛就像找到了一丝的安慰。 “你俩这配合真是天衣无缝呀,注定是天生一对。” “安安,你再调笑我们,我就走了啊。” 林曦竟然走过来像一个娇羞的怀春少女,就扭捏的挽住了我的胳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着模样,果然陷入爱情的女人都会有一张新的脸。 “我没有呀,我最爱说大实话了,对吧,陆大画家。” 陆清河走过来,笑着摇了摇头,对我说的话不肯定也不否认,看来这俩人发展挺不错,没准真能促成一段佳缘呢。 “还是说一下正经事吧,这三天画展我不可能每天都来,第一天和最后一天我会来,第二天如果真的有什么重量级人物来的话,你给我电话。” 陆清河正经起来说话都是一板一眼的,我没有经验,低头就把他说的记在了随身的记事本上面。 “这么勤奋好学,这些东西还需要记吗?” 陆清河不解的把我的记事本给拽了过去,里面其实都是最近毛铮给我说的关于分析思路,以及筹划的基础,还有我学习思维导图之类的心得。 这些东西,都是我在医院陪护的时候,抽空自己下来了的,时间对于我来说太紧迫了,总感觉不够用。 “你们聪明人当然不需要了,我脑子不够使,不记下来转头就忘掉了。” 我伸手就想着把本子拽了回来,其实记事本上面除了正经的内容,还有一些自己的随笔。 最近和毛铮越来越和谐,不知道为什么人也就变得柔软了很多,感触深的时候就又犯了老毛病,涂鸦了一些酸句子。 “毛铮?” 116 碰了一鼻子灰 那些内容还是不幸的被陆清河看到了,他应该和毛铮并不认识,毛铮也不像陆清河这么有名,恐怕陆清河听都没有听说过。 可是我却在陆清河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但是很快那眼神又消失不见了。 这种刻意的掩饰,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嗯” “是她的小情人” 林曦跑了过来,拉住了我的胳膊,让她这么一说,我还有点害羞,确实是个情人,还是个不能见光的情人。 “别提他了,不是要说一下画展的计划吗?” 我迅速转移了话题,那两个人一脸的玩笑,可是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准备工作基本就绪,我晚上回了家,已经好多天没有回来了,肖童这次倒是让我很意外,哪里也没有去,老老实实的帮我看家。 我洗了个热水澡,就缩在沙发上,瞅着坐在角落的肖童就觉得浑身有点不舒服。 我用脚踢了她一下,她也没有动。 “付筱说过一阵让咱俩去她家,她要给咱俩惊喜。” “好” 肖童声音沙哑,惜字如金,脸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 我爬过去,拍了拍她的小脸蛋,平时我也不敢这么造次,可是现在的肖童明显就没有任何的攻击力。 “你不准备给我说一下发生了什么吗?” 所有事情都赶到一起了,我根本没有机会好好地和肖童谈一谈。 “说了对你也没好处,还不如不说。” “你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了,你说出来,我好替你遮遮挡挡的呀,再说了,你也得给我个心里准备吧,万一,哪天警察就冲进来,又把你带走了,我也知道……” “你现在废话真多!” 我说着说着,肖童一下子给火了,我这个委屈和冤枉,本来只是想着逗逗她,调节一下气氛,这个人不仅不领情,还反咬我一口。 不仅如此,说完肖童一下就站了起来,还推了我一把,我一下子就摔在了沙发上,差点就滚下去。 “肖童,你吃错药了吧” 可是,肖童连回头都没回头,进了卧室,咔嚓就把门给锁上了。 我好不容易回来住一晚,难道让我睡沙发?这套公寓可是我的呀,卧室也是我的好不好。 我敲了半天门,肖童死活不给我开,看来我真是带回来一个大爷,关心她不成,她还把我关门外面了。 明天还有画展,一整天都得精神奕奕,今晚要是睡不好明天铁定坚持不住,我瞅了瞅沙发,想想就觉得浑身酸疼。 拿上包,我穿着睡衣就准备夜宿在画廊了。 蒋勋已经好久都不来了,他二楼的那间小屋就彻底的被我霸占了,既然都睡了那么多日子了,多睡一晚也就无所谓了。 我刚躺下准备闭眼睛,就听到外面叮呤咣啷的伸缩门开动的声音。 不知道这大半夜的谁会来,可是能有这里钥匙的,除了我和陈墨,就是蒋勋了。 没一会我就听到有人快速跑上了二楼,我猜一定是蒋勋了,估计又是来推他的铁马的,我干脆也不出去了,就当做我不在。 可是天不遂人愿呀,蒋勋竟然推门就进来了,我把自己的头埋在被子里面,还幻想着他不会注意到我。 但是,蒋勋还是走到了床边,一下子就把被子给掀开了,紧随其后的是他的大手,紧紧的捏住了我的脖子。 我都快不能够呼吸了,手脚就在空中乱踢乱摆,根本发不出一句声音,那一刻,我真以为我就要被他捏碎脖骨,就此香消玉殒了,还好蒋勋及时的反应过来。 “你怎么在这,也不出声音,我还以为进了小偷什么的。” 我止不住的咳嗽着,脑子根本就没有力气去思考,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蒋勋扭身都已经走到了门口,看来他说那句话也只是交代。 那晚之后,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僵极了,即便前两天他救了我,也是对着我冷冰冰的爱搭不理的。 我想,他对我应该很失望吧,还是觉得没有办法自欺欺人了呢?我和毛铮,蒋勋一定什么都知道。 明知道这样的结局对我俩都好,可还是控制不住我自己,想要去解释,缓和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我出去的时候,蒋勋正在摆弄着他的铁马,蹲在地上,闷着头。 我走近他,发现他又黑了,不仅如此,裸露在外面的胳膊上还添了一道新疤,嫩红色的鲜肉煞是扎眼。 “胳膊怎么受伤了?” 我蹲在他身边,手指戳了戳他的伤口,蒋勋没有吭声,也没有看向我。 我手戳在膝盖上,托着半张脸,歪着脑袋瞅着他,过了好一会,他才漫不经心的扭过头,却是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在收回眼神的时候,却无意间洒下了一抹温柔。 就是那么不易察觉的温柔,让我知道,蒋勋他已经不怪我了。 我也是最近胆子越来越肥,伸手就圈住了他的脖子,整个身子就靠上去了。 “咱俩啥时候阶级敌人了,别老给我使眼色看呀,我胆子小,被吓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 蒋勋一下子推开了我,却在我差点摔倒在地上的时候,拽住了我,我还是没稳住,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你怎么变得油嘴滑舌的,说的都是狗屁。” 我要不是想逗乐他,会说这些? 今天真是走了狗屎运,在谁谁那都碰一鼻子灰。 我爬起来扭头就往屋里面走,不爱听,我还不伺候了呢。 进屋锁上门,我就闷头大睡,大概最近也是太累了,迷迷糊糊的就睡熟了。 连一个梦都没有直到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去卫生间才发现,我睡衣竟然是反着穿的。 这太不符合常理了,昨晚我穿着睡衣招摇过市,总还是要看一下的,难道半夜我梦游把睡衣反过来了? 还是…… 不能吧,门都是锁着的,虽然说他有钥匙,也不能够无声无息的呀。 反正也没有什么损失,我也懒得追究了,没准真是自己粗心大意穿反了。 我胡乱收拾了一下就赶紧回了家,一会参加画展的衣服还在卧室里面,不管怎么样我都得想方设法的把门给弄开。 回到家才发现卧室的门大开着,根本就没有肖童的身影,她不会又突然失踪了吧。 我来不及多想,换上了衣服就准备出门,在门口就撞上了刚刚回来的肖童,肖童竟然是去买早餐了,大包小包的一看就是两人份。 我从她手里面拎起来个袋子,也没看是啥,就往外面跑,头走不忘摸了摸肖童的头。 边走边从袋子里面拿出来了个小包子,是我喜欢吃的萝卜馅,也顾不得形象不形象,三口两口就吃了两三个。 我觉得最近我的人设好像有点崩塌,以前可是打死我都不会在大街上吃东西的,果然人一忙起来,就没有功夫矫情了。 我到画廊的时候,林曦和陆清河早就在那里等候了,远远的就看到他俩有说有笑的,不得已的我还是赶紧跑过去做了电灯泡。 上午十点嘉宾陆陆续续的都到了,陈墨也姗姗来迟,看到陆清河的时候,迟疑了一下里面换上了一张谄媚的脸,倒让我有一点意外。 毕竟在陈墨眼里,能够看上眼的人不多,除了那个陆远,我还没有见到第二个人。 我这才意识到,陆远和陆清河都姓陆,他们之间不会有什么关联吧。 毕竟是提前做好了功课,我应付的还算游刃有余,中间毛铮还来了两个电话,做了几句的交代。 我撒娇的说他这个老师对自己的学生没有啥信心,他就在电话那边笑,也就不再监督我了。 直到第一天的画展接近尾声,我也没有看到毛曦然的影子。 趁着空档我就拉住了陈墨。 “怎么没有看到曦然姐?” “她身体不太舒服,在家休息。” “不舒服?生病了吗?怎么不给我说,我怎么都得去看看她。” “你都自顾不暇了,还想别人呢,她没什么大事。” 陈墨说毛曦然的事情完全没有任何的感情夹杂在里面,让我有一种错觉,他们两人之间出现了问题。 “过了这一阵就好了,我妈手术也挺成功的,她出了院,我就解放了。” “真乐观!还是太年轻。” 陈墨丢下一句话,扭头就去招待嘉宾了。 我乐观?乐观点不好么,整天愁云惨淡的又能够改变什么呢? 我耸了耸肩,刚转头就看到陆清河拉着林曦朝着我的方向走过来。 “我俩先走了,剩下的交给你了,今天的效果真不错,卖出去的画,我会按照之前说好的比例,给你们提成的。” “这个都好说呀,你的画展要是真的能把我这个小画廊炒热,那点提成算什么。” 这也是毛铮交给我的,做事情眼光要放长远,不能够只低头看眼前的蝇头小利。 “嗯,一看就有做买卖的风范,以前真是小瞧你了。” 我和陆清河说的正热闹,林曦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我俩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她。 可是,林曦的脸却突然变得煞白,我瞬间猜到了这通电话来自谁。 “我,我出去接个电话,你们慢慢聊。” 117 动了真感情 望着林曦离开的背影,我倒是有点手足无措了,心虚的瞅了瞅陆清河,陆清河就像是没事人一样,微笑的看着我,好想什么都不知道。 顿时,我俩之间安静了下去,一种刻意的平和,让我生出来想逃跑的冲动。 “嗯,估计也没什么人了,要不你们就先回去,我一个人留下来就行了。” 我想一会毛铮估计就过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不太想着毛铮和陆清河撞上。 “好,那就交给你了,一会我带着小曦先去吃点东西。” 我和陆清河还没有说完,林曦回来了,表情有点不太自然,夹杂了太多的情绪。 “我得先走了,有点事情。” 林曦没有看着陆清河,而是看着我,我看到有一丝晶莹的东西在她眼睛里闪烁,一定是蒋震天回来了,拉扯着林曦从这场美梦中醒过来。 “什么重要的事情,也得吃饭,刚才你们家老陆还说要带着你去吃饭。” 我本能的想再把她拉出来,如果林曦真想离开蒋震天,肯定不是没有办法的。 林曦听我说完立刻变了脸,走过来就暗暗捏了一下我的胳膊,埋怨的瞅了我一眼。 我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都看在陆清河的眼中,林曦的模样一定很滑稽。 “今天先不了,我还是先回去吧,好像是挺着急的事情。” “没关系,我送你。” “不用了,你留下来帮安安收尾吧,我打车就好。” “好。” 陆清河回答的太干脆了,他肯定也发现了蹊跷。 “走可以,但是记得给我电话,别又突然人间蒸发了。” 我把林曦送到门口,陆清河并没有跟着出来,林曦一直望着里面的陆清河的身影,表情很是落寞。 “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别悲观,肯定能够解决的,你相信我,我会帮你的。” “好啦,你都自顾不暇了,还帮我呢,回去吧,我认命!” 林曦走了以后,她的那句认命一直在我脑子里面徘徊,以前的我又何尝不是如此,而如今的我呢,真的还要走老路?继续妥协下去吗? 我回到了画廊就看到了蒋勋,还有他身边的小优。 小优看到我就跑了过来,一下子就挽住了我的胳膊,让我都有种错觉,我们俩早已经是相识多年的闺中蜜友。 “安安姐,你带着我转转吧,他们太无聊了,说的话题我一点都不感兴趣。” 小优边指着蒋勋他们边拉着我往里面走。 我顺着小优的手看过去,正好和蒋勋的目光相对,又赶紧收了回来,不知道为什么,对他,我竟然开始生出来了一些说不明白的心虚来。 “安安姐,你觉得eric怎么样?” 我被小优的这句话给吓到了,她这是准备和我谈闺房心事吗?怎么听着都像是他俩好事将成的感觉,说实话,那一刻我心里面还是有点堵堵的。 “听实话?” “当然了,安安姐对eric的评价很重要的,当然要听实话了。” “鲁莽冲动,不会克制自己的脾气……” 不知不觉的我竟然开始痛诉蒋勋的罪行,说着说着马上意识到,我这么一说会不会把蒋勋给坑了,毕竟谈恋爱的时候,都是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对方的,揭人家老底实在不太厚道。 “当然了,他还年轻嘛,这些都算不上什么致命的缺点了。并且蒋勋这个人也足够热心,也有细心的一面,没有那么多顾虑,给人好也很纯粹。” 说完,我还是有一点后悔,我对蒋勋剖析的这么深刻,岂不是招人误解。 本来卷到蒋菲和毛铮之间就已经让我筋疲力尽,如果再卷入小优和蒋勋之间,我觉得我真的可以升天了。 “都录下来了,回去让eric好好听听,不然他总觉得我说的不客观。” 没想到,在我说话的时候,小优竟然开了录音,准备把我的话原模原样的传达给蒋勋,看来蒋勋又该更恨我了。 “他怎么说你不客观了?” “他这次受处罚,我就说是他太冲动,自己做错了事还跟人家大呼小叫的,这么一弄,一身伤都抵不过来,eric完全不听我的,说我小孩子不懂事。我觉得啊,他肯定能听安安姐的。” “他怎么会听我的呢……” 让小优这么一说,弄得我更是不好意思了。 不过同时,我更好奇蒋勋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一个角色,什么处罚,什么一身伤的。 “他执行什么任务?” “不能说。” 小优回答的倒是很干脆,对我还保密! 我忍不住的就瞟了一眼蒋勋那边,再次的和他目光对上了,他到底再担心啥?我又不会吃了小优。 “哎呀,安安姐,我也就不跟你绕圈子了,eric和我根本就不是情侣,但是你要帮我保密,千万不能告诉别人,不然我那个老爸就有该给我找相亲对象了,我俩这是为了互相拯救假扮的。” 小优突如其来的一句,说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话,她和蒋勋不是情侣?那画廊开业那天,他俩在二楼做的俯卧撑难道真的只是俯卧撑? “其实你们是不是的,也不用给我解释。” “那怎么行,其他人瞒也就瞒了,再瞒着你,我觉得eric就要疯了。” “他跟我有什么关系……” “就是因为没关系,他才疯呀,你们要是有了关系,那他早成仙了。” “那天我在二楼看到你俩……” “做给你看的呀。安安姐我说了,你别介意啊,我和eric认识很久了,也算是铁哥们那种了,他有的时候,会给我多说几句的,那天那事吧,我也觉得他挺幼稚的,他是怕你觉得他不行。” 让小优这么一说,我没忍住就笑了出来,心里面竟然还有点甜滋滋的。 “你说他是不是傻,不过呢,我也是第一次见他这样,手足无措,估计就是动真感情了。” “我不值得他这样,你劝劝他吧” 瞬间我的情绪就被自己泼了冷水,现在的我,哪有资格再去谈情说爱呀,即便是有,我也只能够把所剩无几的爱都给了毛铮。 “那个毛铮,哪里比得上eric呀,我看着他就不顺眼!安安姐,这你都看不出来吗?他为什么娶eric他姐,还不是看上了蒋家的权势,这么个势利小人,值得吗?” 这些我怎么会没想过,毛铮和蒋菲的结合,除了愧疚,恐怕逃不开权势的诱惑。 可这又怎样呢?对毛铮的执念早就在我心里面生根,即便他再不堪,我也已经不可能再离开他。 这不是爱或不爱,值得或不值得来形容的了,就像是一个人走进了沼泽,不是想出去就能出去,所有的一切都注定了身不由己,总是有无形的力量牵扯着你,一步步陷进去。 “我倒是觉得你和蒋勋挺搭配的,为什么不考虑他呢?” “我这辈子都不会找这个圈子的人的,宁愿找个普通人过普通的日子,这个圈子太糜·烂,我做梦都想着逃出去,可惜生在了这样的家庭里!” 小优说的咬牙切齿的,就好像她是一只管在笼子里面的金丝雀,渴望着重获自由。 可是和她相比,我却像是一只散养的麻雀,各种伪装,拼尽全力,想要冲进牢笼里,我想我真的是个神经病。 “聊什么呢?这么起劲?” “说画展办的好成功呀,我以后得多像安安姐学习呢。” 陈墨走了过来,打断了我俩的对话,小优瞬间换上了平日的表情,应付的游刃有余。 我还是功力不够,直到今天的画展结束,我都没有再能够笑出来。 人都走了,就剩下了我一个,我瘫坐在沙发上,仰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脑子里面在想些什么,只是小优最后说的那句话,就好像粘在了脑子里面,怎么甩也甩不掉。 手机不停的震动,我拿起来一看,是毛铮发过来的信息,今晚他不会来了。 其实我猜到了,在林曦说要离开的那个瞬间,我就知道了。 蒋震天回来了,蒋菲也回来了,我身边两个最重要的人都要回去了。 空落落的感觉又在心里面蔓延开来,我注定这辈子和蒋家脱不开干系,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得罪了姓蒋的。 就在我还在沉浸在自己愁绪中,就感觉有一个人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身边,我扭头一看,原来是蒋勋。 他看到我扭头,立刻转移了视线,这让我觉得,今天小优给我说的一切,都出自蒋勋之手。 我从储物柜里面拿了一瓶红酒出来,这本来是为后天的酒会准备的,我现在急需一杯酒,无论和谁共饮一杯,也比自己独饮的好。 其实对于蒋勋对我的偏爱,我还是心存感激的。 毕竟我都这样的不堪了,竟然还能有人来爱,这不是老天对我最大仁慈吗? 我递给蒋勋一杯酒,他拿在手里面,晃动着酒杯,紫红色的液体荡起来又落下,散发着幽幽的葡萄淡淡香味。 我俩都没说话,一杯接着一杯喝了整整的一瓶,等我再起来的时候,就有点头晕站不住。看蒋勋的时候,都有一点重影。 我揉了揉太阳穴,却出其不意的被蒋勋一下子拽到了身·子·底·下,他的凑过来,就把嘴里面的红酒灌·到了我嘴里。 118 无助的熊孩子 突如其来,红酒就顺着我的嘴角,下颚,脖子顺流而下,蒋勋也追随着红酒的脚步,一路向下,就到了我的月匈前。 隔着薄纱的裙子,他仔细描绘,手也未曾停歇,垫到我的屁股下面,将我的整个身子扯向了他。 我感受到他身体在一点点的变化,那里的粗·壮·直·挺·挺·的顶·着·我身体最柔·软的地方。 我自觉的我扭·动了一下身子,蒋勋顺势把腿横在了我两腿之间,摩·挲·着我所有敏·感的神·经。 我心里面有一团火在烧,不知道来自何处,以至于我没有一点点的抗拒,甚至迎合着他的动作,微微的扭动着身体。 蒋勋也蓄势待发,喉·结·蠕·动,舌·尖一遍遍在我嘴中掀·起波·澜。 蒋勋突然停了下来,头凑了上来,手也摸·上了我的额头。 他仔细的看着我,就好像想从我的眼睛里面看到什么一样,而那一刻,我的眼中只有他的倒影存在着。 “夏安,看清楚我是谁了吗?”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蒋勋问的话莫名其妙的,我语气里面也都是嘲弄。 “说啊,你说我是谁?” “你抽疯了吧,你还能是谁呀,你不是姓蒋的吗?” 蒋勋听完低下头就噙住了我的唇,细细研·磨,不放过任何的缝隙。 他的吻霸·道而充·满了攻·击·力,让我根本无处藏身,我像是被他捕获的猎物,再多的挣扎都是徒劳。 “我怕你喝醉了,把我当成别人了。” “你兄弟?还是我认识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蒋勋说那话的时候,我心里面竟然有一点发酸,情不自禁的伸·手抚·摸上了他那一头郁郁葱葱的黑发。 蒋勋换了个姿势,将我整个人都圈进他的势力范围。 “小优给你说了啥?总觉得你有点怪怪的。” “说了……” 我开始犹豫到底怎么形容小优说的话,也有点怀疑,蒋勋真的不知道小优说了什么吗? “你受了什么处罚?” “这个小优,怎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违法纪律了,还打架。” “你老大不小的了,就不知道收敛一下脾气吗?不管是谁的错,打架都是不对的,出门……” 我正说的起劲,蒋勋一下子就又堵·住了我的嘴,吞·下了我嘴里面的话。 “啰嗦!” 蒋勋嘴上这样说,可是眼中荡漾的都是笑意,突然有一种感觉,蒋勋其实是一个缺爱的孩子。 “就说了这个?” “那还能说什么?女人的话题我还要和你汇报吗?” “女人的话题?” “大姨妈什么时候来做客,用什么牌子的姨妈巾,这些你懂么!” “别逗了,你们才不可能说这些呢,纯粹敷衍我!” 被蒋勋这么一说,我不乐意了,推了他一下。 “你这叫明知故问,我就不信小优给我说之前,没有给你知会?” 蒋勋装作不在意,居高临下的又把我往他怀里面拽了拽,眼睛里面就像是要冒出火来一样,马上就要有燎原之势。 我却突然有点犹豫了,其实刚才提出来和蒋勋喝酒的那一刻,我是做好了今晚和蒋勋有点什么的准备的。 大概也是心里面怨恨毛铮吧,还有就是小优的那些话,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触动我的。 可是当蒋勋真·枪·实·弹的贴近我,我却还是有些抗拒的,我怕有了第一次,就会无休止的继续下去,我也怕自己就此沉·沦,陷入另一个漩涡里面。 也许对蒋勋,我早就有一些异样的感情,只是这感情我根本就承受不起。 我用尽力气推开了蒋勋,坐了起来,尽量和他保持着距离,可还是无可避免的对上了蒋勋的眼睛,那里面的落寞和失望,清清楚楚的。 “你不准备回家了?这么晚了,再说了你姐不是回来了吗?”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说到蒋菲,大概都来自心里面的耿耿于怀吧。 “我没有家,这就是我家!” 蒋勋的声音冷冷的,以他的脾气,肯定是和家里面闹翻了。 “你不是还有个小别墅呢么,赶紧回去吧,我也准备回家了。” 大概是我的转变的太快了,蒋勋根本就还没有消化! 我站起来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竟然无动于衷,连拉都没拉我,我走到门口还停了停,想着他应该会给我说什么吧,却什么都没有,只有他一杯杯灌酒的声音。 我的心瞬间就软了,对蒋勋生出来无限的怜悯,这种感情我很陌生,就好像是别人口中的母爱,果然年龄的差距就在这里,我对他也许一直都是这样的感情,而非男·女情。 我最后还是没有离开,走回去把蒋勋手里面的杯子一把夺了过来。 蒋勋还真就变成了孩子,一把搂住我的腰,头埋在我的小月复,低声的抽泣,这是我第一见一个七尺男儿哭,真不知道他心里面到底受了怎样的委屈。 我的月要都被他搂的有点酸,可是他却如同上了瘾,怎么都不放手,眼泪鼻涕的都擦在了我的裙子上,渗透过去,紧紧的贴在我身上。 “你把我都弄·湿·了” 话一出口就觉得有歧义,可是也收不回去了,只能希望蒋勋没有听出什么来。 我果真是太天真,男人可比女人对这些词汇敏·感的多,蒋勋随即就把手穿过我的裙子,摸·向了我的下面。 “这就湿·了?看来你需要我” 我伸手阻止他,可是一切都晚了,他动作娴熟就勾了进去,大概酒精也起了作用,我瞬间腿·软就有点支·撑不住我自己,手上的力气简直就像是在隔靴挠痒,对蒋勋的动作没有丝毫的作用。 “不用你!” “这没有别的男人呀,难不成你准备自己解决,让我看着?” 这个蒋勋怎么瞬间就别成了另外一个人,刚才还对他有一点心软,现在真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拍死在那里! “我谁都不需要,放开我。” 蒋勋突然松开了手,我差点就要跪在地上,随即被他整个人扛了起来,就上了二楼。 他把我扔到床·上,我被摔的七荤八素的,刚想要爬起来,蒋勋就一下子压·住了我。 “我·器·大·活·好,上次只是个意外。试试你就会爱上的。” 蒋勋的话太露·骨了,我的脸刷的一下子就烧了起来,手推·搡着他的月匈。 “不用试了,我相信你。” 我有点慌了,蒋勋一副什么都没有听到的表情,身体力行就开始扒·我的衣服,我也就听天由命的闭上了眼睛。 却突然听到有人急促上楼的声音,蒋勋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我睁开眼睛,看着他蹦下床,锁上了门。 我的裙子被拽的七零八碎的,胡乱的那床上的毯子把自己裹了起来。 我听到了毛铮的声音,叫我的声音,可是我却不能够回应他,他如果看到了这一幕,我该怎么解释呢? 我求助般的看着蒋勋,蒋勋的五官纠结在了一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怎么能指望他呢?他不是唯天下不乱么?又怎么可能帮着我掩饰! 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蒋勋把门打开了一个缝隙,闪身出去又带上了门。 “她不在,别喊了,知不知道坏人家好事,惹人家清梦有多不道德!” “你在这?夏安呢?” “我说毛铮,你现在都这么光明正大的了?把我姐当什么了!” “问你,夏安呢!” “回家了呗,我又不是,我可不关心她!” “好了,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别老跟你爸做对,没好处!” “吗的,我可不是你这样的狗腿子,别·他·妈的把自己当人看,你在我们家就是条狗。” 蒋勋说话太难听了,我差点就想冲出去,走到门口停住了脚步,因为我听到毛铮离开的声音。 没一会,蒋勋进了屋,我看到他的一瞬间,想着刚才他说毛铮的话,抬手就打了他一个耳光。 “为了那么个男人,你打我!” 蒋勋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刚刚我俩差点就滚床单,这才没过几分钟就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你嘴巴放干净点!” 我扭头就出了屋子下了楼,这次头也没回的就离开了画廊。 刚走近小区,就被一个人从后面给搂进了怀里面。 我知道那个人是毛铮。 “你怎么来了?不是要留下来陪蒋菲吗?” “我想你了。” 我僵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毛铮,心里面乱透了,果然我不适合做坏事,仍旧是一点掩饰的能力都没有。 初秋的夜晚天气已经瑟瑟的发凉,我本来就穿的少,刚才和蒋勋一闹加上酒意,出了一身的汗,现在被风一吹,忍不住的就打了个一个激灵。 毛铮把我扭过来,塞进了他的怀里面,用他的风衣把我裹得严严实实的。 “喝酒了?” “嗯,喝了一点。” “和谁?” 我本来想说陆清河的,反正他们也不会有交集,可是毛铮根本就没有等我再说话,就低下了头咬·住了我的嘴。 等他松·开口,我已经有点呼吸错乱了,怎么撒谎,怎么掩饰,根本就反应不过来了,双手挂在毛铮的脖子上面,就有点晕乎。 “你别走,今晚别走了,我想·要。” 119 听说她怀孕了 “嗯” 毛铮并没有多说什么,拉着我就上了他的车,一切都驾轻就熟,我俩都来不及脱。衣服,就匆匆的进·入了彼此。 毛铮有些激·动,动作也有一些急·促,我承·受着如同暴风骤雨一般的猛·烈,湮·灭着刚才被蒋勋撩·起的情浴。 我已经不记得高朝了几次,也不记得毛铮在我身体里面释·放了多少,两个人就像是贪吃的孩子,谁也不愿意松开谁。 我躺在毛铮的怀里面,听着他仍旧急·促的呼吸声,低头细碎的吻着他前月匈的纹路。 “你说我要是有了宝宝怎么办,现在里面可都是你的……” 还没等我说完,毛铮低下头就堵·住了我的嘴,这个吻有些意味不明,伴随而来的是另一波攻势,最后他深深的把自己嵌·入我的身体,而我则被一波一波的热·浪喷·到浑·身的颤·抖。 今晚的毛铮是怎么了,他以前总还是有一些顾虑的,这一刻他就好像是故意的,恨不得在我身体里面瞬间就种下他的·种。 关于宝宝的话题,毛铮却没有回答我一个字。 直到天空泛白,我才回家洗了澡,肖童还在睡觉,我擦着头发站在床边,她紧皱着眉头,看起来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她一直对我不温不火的,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我心里面有时候别扭难受,忍不住就吼她两句,踢她两脚,可她就像是个木头人,从来不反抗,不闪躲,也一直没有任何的回应。 是什么让肖童变成了这个模样?我问了她好多次,她却只是更沉默。 第二天的画展,我见到了陆远。 他站在陆清河的一副获奖画作面前驻足很久没有离开,听说,陆清河就是凭借着那幅画作一举成名。 “陆总,您对这画感兴趣?” 我走过去搭讪,陆远并没有扭过头来看我,而是聚精会神的看着画,仿佛这画里面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把他所有的好奇心都吸引了去。 “嗯,画是好画,只是非卖。” “对呀,这是陆清河的成名之作,对他来说应该是无价的。” “少年名成,小安你觉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凑巧的事情吗?” 陆远的话把我说糊涂了,难道陆清河这幅画后面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这个也不能说是凑巧吧,本来画作这种东西就得要得到伯乐的赏识,最多也只能够使说,陆画家运气好,年纪轻轻就得到了赏识。” “哈哈,小安呀,你还是涉世太浅呀。你以为一个名不见经传毫无背景的穷小子,就那么轻易获奖?这背后,可都是我用钱堆来的!” “您?” 我之前就有的疑问渐渐有了答案,果然陆远和陆清河之间关系匪浅。 “说起来这小子该叫我一声叔叔,亲叔叔。” 虽然猜到了他们两个人之间有关系,却没有想到关系这么近! 可是陆清河从来没有提过呀,他这么有背景,上学的时候不应该那么的潦倒才对呀。 “真想不到原来你们还有这层渊源呢,陆清河都没有给我提过,他也很是挺低调的。” “我们关系并不好,他恐怕根本就不想认我这个叔叔。” 陆远这个时候才扭过头来,对着我苦涩的笑了笑,就是这一笑,他仿佛从高高在上的神坛上走了下来,变成一个有无奈有渴望的普通人。 我看的有点出神了,甚至忽略了陆远身上自带的危险。 “都是一家人,如果有误会说开也就好了,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承你吉言,我也希望有那么一天。” 陆远伸手拉起了我就往外面走,我大概也是被他刚才的模样蛊惑了,问也没有问就跟着他走出了画廊。 随即就被他拉上了车。 “中午了,该吃饭了。” “陆总的好意我心领了,画廊里面还有客人,我可离不开。” “我会让人来接待的,你安心吃饭就好了,看着你这些日子又瘦了,我心疼。” 听这话,我心里面竟然莫名的紧了紧,我瘦了吗?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不等我再拒绝,车子就开动了,陆远的风格我早就领教过,恐怕一再的推脱只会把自己推入僵局。 吃饭的时候,陆远倒是很安静,只是不停的往我碟子里面加菜,最近我确实吃的不太好,埋着头也听话的一勺一勺往嘴里面塞。 “你听说蒋家丫头怀孕的事情了吗?” 听到陆远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嘴里面正塞着一块鱼肉,还带着刺,就被我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滑过嗓子的时候,我分明听到了,肉·壁被划破的声音,一股甜腥的味道充斥了我的整个味蕾。 昨晚的一切都有了解释,我后知后觉还是从别人嘴里面得到了真相。 在此之前,我竟然还在幻想着,我和毛铮的孩子是不是已经开始悄无声息的在孕育。 可是他,却真的和别的女人已经有了他们的孩子。 “那真该恭喜她了,她好久没有到我的画廊来过。” 我强装出来镇定,可是仍旧改变不了声音的颤抖,我想那刻我的表情一定很是诡异,呈现出来的不知道是笑还是哭。 “小安,你也别怪我说这些,我就是想着你能看清楚一点,那个男人不值得。” “陆总的话,我听不懂,刚才不是在说蒋菲的事情么,怎么又扯到了我的身上呢?” 现在的我只能够装糊涂,即便事情发展成了这样,我也不认为是能够拿到台面上来讲的事情。 “哈哈,小安说没关系那就是没关系,快吃饭吧,女孩子还是有点肉的看起来福气大。” 我埋头一口口的往嘴里面塞饭,再没有勇气抬头看陆远,即便是他送我回画廊,我也没有再敢多看他一眼。 陆远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送我到了画廊就离开了,好像他这次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两件事,一件事是他和陆清河的关系,另一件就是蒋菲怀孕了。 我心里面堵的慌,坐了一会就跑到卫生间把中午吃的所有东西都吐的干干净净的。 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来看画的许老师和大刘。 “来接姗姗下班,记得你说过有画展,我们就溜达着过来了。” 我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许老师的肚子,那里面住着他们俩爱情的结晶。 心里面就忍不住的问自己,两个人如果没有爱情,生出来的孩子也是爱情的结晶吗? 还是说,我不过一直自欺欺人,他们俩之间的感情早就超过了我的想象? 想着想着就看到眼前一只手晃了晃,我这才回过神,抬头望着对面的大刘和许老师,他俩都有点诧异。 “你们来,我太高兴了,忘乎所以了。” 我刚说完,又忍不住的有些反胃,扭头就进了卫生间。 翻江倒海的把肚子里面剩下的东西都吐了来,无力的趴在马桶旁边大声的呼吸,许老师走了进来,递过来一张纸巾。 “你这是怀孕了吗?怎么孕反这么的严重?去医院看了吗?孩子的爸爸是那个姓毛的?” 我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 “那是吃坏东西了?要不要去医院,我们可以帮你看着画廊的。” 我又摇了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许老师也不说话了,只是站在我的身旁安静的看着我,我有点累什么都不想想,可是脑子里面却是乱哄哄的,有无数个声音在说话,一句我也听不明白,慢慢就成了无数只不知名的虫子在里面飞。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我也不是第一次,每次都可不出来,可是心里面就像是被撕碎了似的,连呼吸都变成了机械的运动。 有人推开了卫生间的门,我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听到许老师挪动脚步的声音,那个一下子把我抱了起来,就往外面走。 我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他的侧脸,这张脸我太熟悉了,可是就是想不起来他是谁。 我闭上了眼睛,很快的就自我催眠了,我以为自己进入梦境,一个只有我和毛铮在的世界。 他拉着我跑,不时的回头看着我,灿烂的笑容如同早晨初升的朝阳,没有一点多余的灼热,却能够温暖每一个毛孔的寒冷。 跑着跑着我就看不到他了,就变成了我一个人,孤独的行走。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他把我带了过来,又硬生生的把我丢掉!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病房里面,手上插着输液管,我看了看四周,没有人,空气里面都是消毒药水的味道,让我有一点想吐。 “急性肠胃炎,你吃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听声音我就知道是毛铮,他边说着边走了过来,脸上又一些责备,却读不出其他别的情绪了。 他在我身边落座,手覆上我的额头,我呆呆的看着他,他竟然微微一笑。 “怎么吐傻了?还是吐的失忆,不认识我了?” 他的笑太刺眼,我觉得眼睛很酸,可是却也哭不出来,嘴唇被咬的生痛。 “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肚子疼吗?” 毛铮说着就贴着我的衣服,抚·摸上了我的小月复,手掌心的温度迅速扩散开来,可事到如今,再怎么温暖恐怕也没有办法再捂热我的冰冷的躯壳。 “蒋菲怀孕了?” 120 一个人自尝苦果 “你听谁说的?” “听谁说的重要吗?” 我竭力在声音里面不夹杂一丝的情感,眼睛死死的盯着毛铮。 毛铮只是看了我一眼,就别开了目光,四下不知道看向哪里,手推了推眼镜,摸了摸鼻梁。 这么多年,他紧张的小动作一点没有改变! 也多亏这样,他不说,我也知道了答案。 “我没事了,我要出院,画展还没有结束。” 我伸手就要去拽手上的输液管,被毛铮猛地摁住。 “你需要休息!” “我不需要休息,我需要回画廊,我也不需要你来管我,你赶紧走吧,回到你应该待的地方。” 我使劲推他,毛铮的力气很大,我终究还是没有挣脱开。 “听话,我会处理好的。” “处理好?你以为是物件呢?说的真轻巧!不过话说回来了,那是你的家事,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我放弃挣扎,扭过头不再看毛铮,瞟了一眼输液瓶,大概还有三分之一,只能够等着这瓶输完了之后再走了。 毛铮没说话,一直在旁边坐着,期间护士过来查看输液瓶,我问了她两句,也告诉她输完液我就要出院。 护士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我走出医院,毛铮一直在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我头都没有回,就朝着门口走了过去,约了几辆车,没有一个司机应答。 “现在高峰,不好叫车的,我送你回去。” 我伸手拦出租车,装作没有听到他的话,毛铮伸手拽住了我。 “不用你管我,离我远点!” 我一把甩开了他,恰好一辆车停在医院门口,没等着车里面的人下来,我就坐上了上去。 “这么着急,我还没下车呢!” 后座上的乘客不满的朝着我嘟囔着,我没有看他一眼,深深吸了口气。 “南京路1027号” “姑娘,我该换班了,要不您换辆车。” “我出双倍价钱。” “这……” 我扭头看了看窗户外面的毛铮,就想着赶紧离开这里。 “师傅,帮帮忙,赶紧开车吧。” 我的声音里面带着哭腔,大概被吓到了,司机师傅没再说什么,就开了车。 我从后视镜里面看到了毛铮,他站在原地一直没有离开,直到慢慢消失到我的视线中。 终究,我们两个人还是朝着越来越远的方向走去,这是我早就该预知的结果,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早。 原来,我所谓的报仇,不过让我一个人尝到了苦果。 回到画廊,我不得不换上一副笑脸,大刘和许老师一直没有离开。 “这么快就回来了,你身体没问题了吗?” 许老师拉住我的手,领着我坐到了沙发上。 “我这是急性的,来得快去得也快,没事的。” “你一个女人用得着这么拼命吗?”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许老师,想不到这话是从她的嘴中说出来的,她经历的可远远比我多多了,怎么会不知道,女人唯一能够依靠的也只有自己,不拼命怎么好好的活下去。 我想大概是大刘对她的宠爱的,可以把一个曾经被爱伤害的体无完肤的女人宠成一个公主。 而我呢,曾经吴越又何尝没有把我放在掌心护着,只是所有的没想到都变成了现实,我倒是成了伤痕累累体无全肤。 “许老师,我真的没事的,你看我活蹦乱跳的,就当做中午饭没吃就好了呀。” 我笑了笑,尽量装出自然地表情。 许老师听我说完,轻轻的拍了拍我的后背,没过一会就和大刘离开了。 一下子,画廊里面就剩下了我一个人,好像他们都说好了似的,直到天黑都没有再来一个人。 我刚要锁上伸缩门离开,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毛铮。 “今天结束了,想看画展明天请早。” 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可是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大概在我内心深处,还是想着毛铮会向我解释,告诉我,那不过是一个误会,一个医疗的失误,他和蒋菲其实从来没有过做|过。 “夏夏,你知道我不是为了这个来的。” 毛铮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我了,这个称呼让我有点害怕,因为每次都没有什么好事情发生。 “那么请问,毛先生,蒋家的好女婿,你来找我还能有其他什么别的事情吗?” 我是故意的,眼睛直挺挺的看着他,就是要死死的把这张脸印在脑海中,在以后漫长的岁月,好一遍遍的提醒自己,就是这么个人让自己一次次的陷进去,无法自拔。 毛铮走过来拽着我就进了画廊,从我手里面把遥控抢了过去,伸缩门嘎吱的声音响起,咣当一声接触到了地面。 我被毛铮一把摁在了伸缩门上,整个门都在颤抖着,连带着我的身体,我的神经,我的心。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要知道我也是身不由己的,我毕竟和她有婚姻之实,我已经尽力做好措施了,可是……” 毛铮情绪有些激动,说话都咬字不清,可是在我耳朵里面却是清清楚楚的。 对,他没有错,蒋菲也没有错,其实错的都是我。 我冷冷的看着他,毛铮低下头就要吻我,我一个侧脸躲开了,他一拳打在了我身后的伸缩门,剧烈的晃动,让我一时之间有些耳鸣,总觉得毛铮还在说些什么。 可是,他的嘴巴一点都没有动。 “你要我怎么做,告诉我该怎么做?” 毛铮无助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这话真可笑,他问我,我又该去问谁呢? “你会听我的?我让你离开蒋菲,你会做?让你不认你们的孩子,你会做?” “我……夏夏,总会有办法的。” 办法,怎么会没有呢? “以后咱们都不要再见了,你好好去过日子吧,其实咱们早就该分开了,这些日子都强求来的。” 我声调又恢复了平静,现在脑子里面只想着赶紧脱离这些混乱的关系,让自己的生活在简单一些,以前那些恩恩怨怨的我都不想计较了。 只要他们能够都消失在我的生活里面。 “夏夏,你又要离开我吗?” “到底是谁离开谁!不要说得好像是我对不起你一样,三年前你甩开我手的画面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事到如今,你不觉得所有的问题都在你身上吗?” 我本来平复的情绪,被毛铮的一句话彻底的点燃。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 毛铮把我圈在他和伸缩们之间,低下头,沉重的呼吸都打在了我的脸上,他一字一顿的,好像下了多大的决心。 “我们离开这里吧。” 这句话我等了这么久,却终究还是晚了,如今从他的嘴里面说出来,我只觉得是种讽刺,和我离开这里,原来不过是他的下下之策。 我伸手,一巴掌打在了毛铮的脸上。 “你不觉得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吗?别让我更加恨你,放开我,去你该去的地方!” 我使劲推开了毛铮,跑上了二楼,死死的锁上了房间的门。 当初,决定和毛铮纠缠不清,多多少少都有报复蒋菲的心理,虽然慢慢的又找回了当初的感情,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那是一个生命,我不能够让他一降临到这个世界,就没有了爸爸。 这种无助和痛苦,我都曾体会过,我再狠心,也在这事情上面下不去手。 没过一会,我听到伸缩门开启的声音,毛铮离开了画廊,我躺在床上晕晕沉沉的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陆清河就到了画廊,他脸色也不太好,看着我的时候勉强的笑了笑。 其实我比他也好不到那里去。 我俩都是一副落魄的样子,也就没有做过多的追问。 今天是画展的最后一天,会有很多重要的嘉宾,包括蒋家的那些人。 为此,我特地跑回家换了一身长裙,还厚厚的涂上了粉,就算装我也要在蒋菲面前装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蒋震天带着蒋菲走进了画廊,没有继续做轮椅的蒋菲穿着露背的长裙,和一双平底鞋。 大概是我太敏|感了,马上就有了联想,心里面也是一紧,避不开的酸楚油然而生。 “安安,真是好久不见了,这画展是你筹措的吗?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蒋菲看到我就走了过来,莞尔一笑,眼神中都是胜利者的姿态。 “过奖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合伙人,还都是靠着大家帮衬。” 蒋菲亲昵的走过来挽住了我的胳膊,拉着我就往画廊深处走。 “不用谦虚,也多亏了你把心思都放在事业上,才给了我机会,我怀孕了,阿铮的孩子。” 我早就猜到了她会说这些,应答的话也都在心里面打好了草稿。 “那真要恭喜你们了。” “现在就咱们两个人,没有必要再装了,我也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和我们家阿铮这些日子怎么厮混的,我可都是一清二楚的,男人嘛,难免对过去的情人恋恋不舍的,这些我都可以不计较,可是现在我有了身孕,就希望你们可以收敛一些,免得大家不好看!” 121 步步紧逼 “蒋小姐,真会说笑,他要和我厮混,你还能怀得上吗!” 蒋菲突然停住了脚步,拽着我正面对着她,她的眼中都是笑,在我看来却满是嘲弄。 “大概是我年身子年轻,容易怀。” 蒋菲嘲笑的对着我冷哼了一声。 我攥紧了拳头,是呀,我和毛铮的每一次他直|挺|挺的释|放在我的身体里,我却一直没能够有孩子,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讽刺呢? “知道是哪一次吗?” 面对蒋菲挑衅的目光,我想马上结束这无聊的对话,可是她却不依不饶的。 “这是你们的私密,不方便给我这么一个外人说吧。” “不,就是说给你听的,你闹离婚那会,在阿铮给你买的公寓门口,你还记得我被毛铮抱走吗?就是那次,他带我离开,我俩疯狂的做……” 我扭头就走,心里面憋着气,牙根咬的紧紧的,没走两步就又被蒋菲给拽住了。 “你俩每一次一块,他回家都得要双倍的,你要是心疼他,就少缠着他,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我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 我使劲甩开了她的胳膊,头也不回就往外面走。 刚走到门口,两腿一软就跪在地上。 果然我的功力远远不够,这一局下来,输的溃不成军! 有人我拽了起来,我抬头一看是蒋勋。 看到他就好像看到了蒋菲一样,我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摇晃了两下扶住了门框。 蒋勋不明所以,伸手竟然递过来一块糖,他大概以为我又低血糖犯了。 我看着糖想要一手推开,可刚伸|手就又犹豫了。 心里面有一种邪|恶的念头慢慢滋|生,这都是他们逼我的! 我一下子就扑|到了蒋勋的身上,手挂|在他的脖子上,整个身体都贴|了上去,就这么一瞬间,我就感觉到蒋勋身体的变化,那里石更|邦|邦的顶|住了我。 果然,蒋勋还是太年轻,太容易冲动了。 “我头晕,你喂我。” 我的声音软绵,说的我自己心里面都|痒|痒|的,更何况是对面这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 蒋勋的手微微颤抖着把糖塞进了我的嘴里面。 我一垫脚抬起头就把糖渡进了他的嘴里面,顺便用舌头舌忝了一下他的下嘴唇。 他的喉结一动,手上一紧,我和他之间本就微乎其微的距离再次的缩小。 我想现在一定更有很多人在看我们吧,可是我毫不在乎,此刻我所做的这一切,生怕他们看不到,生怕他们不会传开,生怕他们不以为意。 “这个味道不好吃,你给我换一块。” 蒋勋松了松手,从兜里面攥住了一把的糖果,红红绿绿的非常显眼,和他这么粗|犷的画风格格不入。 在看到的一刹那,我心里面还是免不了的一紧,不用说也知道这都是他给我准备的。 所有糖果都是一个牌子,我俩刚遇到的时候,我吃的那个牌子。 心里面有愧疚,可是又有不甘,伸手从里面挑出来一颗,塞进了蒋勋的手里面。 他单手撕开糖纸,顺手就塞进了我的嘴里面。 糖很甜,可是我却吃不出味道,不知不觉的眼泪就盈满了眶。 “傻女人,不会被感动哭了吧,就j|b几块糖” 我从蒋勋眼里面竟然看到了慌乱,这不像他的风格,可我知道这也是最真实的他。 我鼓起腮帮子对着他笑了笑,挽起他的手,又回到了画廊。 蒋震天,蒋菲还有画廊里的其他人都在看着我们俩。 我想我明天就又会成为热点头条了,标题就是风|骚|女人勾引蒋家女婿未遂,成功搭上蒋家二少爷! 蒋菲的脸色差极了,而我的心里面却一点也不爽。 可我仍然要笑得很灿烂,挽着蒋勋直直的走了过去。 “之前有什么让蒋家大小姐误会的,我深感抱歉,今后真是要抬头不见低头见,蒋小姐可千万别迁怒于我呀。” 我款款道来,眼睁睁的看着此刻换做蒋菲攥紧了拳头。 “嘶~“ 戏才开始,必须全|套。 我的膝盖刚才直直的磕在地上,这疼倒不是装出来的。 蒋勋听到我的呻|吟,顺着我的目光往下看了看,一下子就横打抱起了我,理都没有理会蒋菲,扭身就上了二楼。 “蒋勋,你给我站住!” 蒋菲的声音在身后传来,我头靠在蒋勋的肩膀上,对着身后的她微微一笑,挑衅的意味不言而名。 到了二楼,进了屋,蒋勋一把我把扔在了床上。 “戏演得不错,够了吗!” 我缩到了床里面,屈腿抱着瞅着他。 “我的腿确实受伤了。” 蒋勋坐到床上,一把把我的腿拉过去,用手拨弄着,一脸没好气的瞄了我一眼。 “疼!” “别把我当猴耍,你心里面怎么想的我一清二楚!这个时候知道利用我了?前天晚上给我的一巴掌我可还是记着呢!” 被蒋勋无情的揭穿我无言以对,可是转念一想他没有当场戳穿我,还配合的陪我演了这出戏,就说明一切还没完。 我凑过去,摸着他的脸,嘴巴靠近他的耳朵,不停地吹|气。 “你怪我打你?” 蒋勋的身子明显一紧,摁着我的胳膊就把我压|在了床上,眉宇间激动地皱成了一坨。 “陪你演下去没问题,你该明白这要付出什么代价吧。” 蒋勋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一时兴起,至于会有什么代价,我根本来不及考虑! 不等我有任何的回应,蒋勋已经把手伸|进了我的衣服里面。 我慌乱的一把摁住了他游|走的手。 “现在不好吧,人都在下面呢?” 目的不过是为了气蒋菲,我没必要豁出去现场出演限|制|级” “那你说什么时候合适?我配合你!” “晚上,就今天晚上,等酒会结束了,我在这里等你。” 我口不择言,说完就有点后悔了,我真是怀疑为了报复蒋菲他们,我用得着把自己搭进去么,可是在看到蒋勋眼神的时候,又是那么的的奋不顾身。 甚至脑子里面出现了可怕的念头,也许和他做|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蒋勋松开了我,从储物柜里面拿出来了创可贴和酒精,他上药的手法很娴熟,我心里面想着事,完全忽视了酒精带来的刺|痛。 处理好伤口,他就拉着我下了楼,蒋震天和蒋菲早就不见了踪影,只剩下陆清河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别忘了今晚之约。” 蒋勋在我耳边说完就离开了画廊,我突然有点手足无措了,尴尬的坐到了陆清河的身边。 “你和蒋勋是什么关系,好像并不一般。” 我俩这算什么关系呢? “朋友” “朋友?” 陆清河扭过来了头,一脸愤怒的看着我,把我看得莫名其妙的,我和蒋勋什么关系,亲密不亲密好像跟他都无关,干嘛一副卫道夫的模样。 “是!怎么了?你这是准备给我说教吗!” 本来就受了一肚子气,说出来的话自然没有什么好听的。 陆清河表情微微缓解,低下头瞅了瞅脚尖。 “我只是听小曦说,你和那个叫毛铮的……” “先管好你俩的事情,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听到毛铮的名字我就无名火乱窜,毫不犹豫的打断了他的话。 “陆清河,我也丑话说明白了,你知道现在林曦的处境,要么你男人一点把她解救出来,要么就别整天的招惹他!你们男人做事情拖泥带水的,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 我撂下一句起身就往门口走去,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 死寂的沉默,我俩都没有再多说一句话,直到傍晚陈墨过来张罗酒会的事情。 我回了趟家,洗了个澡,换上了件晚礼裙,把自己有收拾的光彩照人的,在镜子面前练习了好几遍的微笑。 整晚,我都谈笑风生,这一阵子做下的功课初见成效,蒋菲没有来,毛铮也没有来,意外的林曦却陪着蒋震天过来了。 “下午你跟犬子的那出戏实在是精彩呀。” 蒋震天看到我就直直的走了过来,没有什么客套的开场白,直奔主题,还好我做好了心理准备。 “蒋先生的话,我不太明白,我和蒋勋也算得上是两情相悦,怎么好说是演戏呢?” 蒋震天听到我这话,明显的皱了一下眉头,将手中的红酒杯子往嘴边贴了贴。 “哈哈,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夏小姐让我有点刮目相看,作为长辈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给自己留条后路,别到时候不能够全身而退。” 说完蒋震天扭头就走,林曦跟在他的身边,全程都没有跟我说一句话,只是在离开的时候,扭头看了我一眼。 她眼中的意味我一点都没有读懂! “姓蒋的给你说了什么?” 没过一会陆清河就凑了过来,我觉得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误以为我和他是一条战线,我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和你无关!” 陆清河显然有些出乎意料,呆呆的就站在了哪里,我又拿了一杯红酒扭身就走进了人群。 正说得开心,有人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原来是陆远来了。 “陆总大驾,招待不周呀。” 122 奋不顾身 我整个人就搭|上了陆远的身子,紧紧靠|着他的胳膊,他无意间的抬手,就碰|到了我的前月匈。 “这么重要的场合,我怎么可能不到呢。” 陆远有意无意的碰着我,眼神却没有停留在我的身上。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他和陆清河对视着,陆清河眼中的怒气我从未见过。 陆远说过他们两个人是叔侄,既然如此,即便是关系生疏,也不至于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吧。 可此刻我竟然从陆清河的眼中看到了杀机。 不由自主的,我就挽|住了陆远的胳膊,陆远伸|手揽|住我的月要,轻轻的一掐,我不适应的想要后撤,却被他紧紧的拽|进了臂膀之间。 我到底在做什么,明知道陆远是个危险的人物,还在那里奋不顾身的投|怀|送|抱。 我一定是被蒋菲气糊涂了! 我微微推了他一下,还是拉开了和陆远的距离。 刚一转头却看到了陆清河走过来,眼神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模样,没有过多的表情,就好像我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 “你来了。” 我往旁边又走了走,陆远也收回了手,我是想的给他们腾出时间寒暄,自己就做个无关的看客。 “嗯,你回来开画展也没有知会我一声,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 陆清河这个时候却扭头看了看我,微微一笑。 “不过是帮朋友而已,用不着兴师动众的。” “你现在身份不比从前,帮朋友也要有个限度,别忘了你如今的地位都是怎么得来的。” 陆远的话里面句句带刺,毫不给我留丝毫的面子,我站在旁边非常的尴尬,转身就准备离开。 手却被人从后面拉住,我一回头发现拉住我的竟然是陆清河。 “我朋友怎么了?堂堂正正的,这画廊也是正正经经的,都是干干净净的。” 刚才陆远的话虽然不好听,可是我也没准备和陆清河站在一条战线讨伐他,本来想着置身事外,没想到就被陆清河硬生生的拉了进来。 “咳咳,你们慢聊,我过去打个招呼。” 我想着陆清河应该能够从我的话语中听出点什么,可是他却没有一丝要放手的意思,我也不好动作太大,只能够无奈的站在他们两个中间。 “哼,你这一步步脚底下垫着的,可都是我那些不干不净的钱,想撇开关系,晚了!” 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我出了一身的虚汗,真希望这时候有个救世主能够丛天而降,把我带离这个窘迫的境地。 “那是你强加给我的,我从来没想要。” “没有我,有你的今天吗!” 陆远上前一把拽住了陆清河的衣领,两个人把我夹在了中间,我慌乱的用空闲出来的一只手,拉住了陆远的胳膊。 “给我个面子,大家都消消气。” 陆远看了我一眼,眼神中的怒火渐渐淡去,松开了拽在陆清河衣领的手,另一面又去拽我那只被陆清河拽住了的手。 “松手!” 陆清河完全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反而加重了力道,我的手骨都要被捏碎了,疼的叫了出来。 有人从后面拉住了陆清河,我和陆清河同时抬头,才发现对面的那个人是毛铮。 意外的陆清河松开了我的手,毛铮拉着我毫不顾忌周围的目光,快速的离开了画廊。 我被毛铮推上车,还没有坐稳,毛铮绕过车子上了驾驶座就开动了车子。 “你准备带我去哪?酒会还没有结束呢!你的好岳父肯定都看到了,你也不怕他去给你的老婆打小报告!” 毛铮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开车,我看着他就一肚子的火气,伸手就锤在了他的肩膀上面。 锤着锤着自己也累,眼泪就噼里啪啦的往下落,止都止不住。 毛铮唰的一下就把车子停在了路边,转过身子就把我往怀里面拽,我仿佛又有了力气,拼劲全力的踢打,他都受着,手却没有一丝要松开的意思。 我是真的累了,就任由着他把我揽了过去。 “再等等,咱们就离开这里,不会太久了……” 毛铮在我耳边低声细语说着莫名其妙的话,我心里面的郁结太深了,他再承诺什么,在我看来都是一句句的空话。 我缓慢的推开了他,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 毛铮的眼神空洞,总是在躲闪着我的目光,我知道他一定有事情瞒着我,可是现在的我对此毫无兴趣。 “不要了,你还是好好的和蒋菲去过日子吧,咱俩早该结束了不是吗?” 我的声音冷冷的没有一丝的温度,我自己听着都有些心寒。 毛铮手颤|抖着来拽我,我推开了他的手,打开车门就想着下车。 “夏安,你听我说,我是有苦衷的,我不想你牵扯进来,你再相信我一次,再等等我。” 我死命的拽着车门的把手,指甲深深的嵌|入自己的肉中,却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 让我相信他,却什么都不告诉我,还打着为我好的幌子,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我到底该用怎样的心情去相信他。 在我知道蒋菲怀孕的那一刻起,对毛铮,我除了恨就再也找不出任何其他的描绘。 我猛地转过身,狠狠地打了毛铮一个耳光,声音干脆,就好像给我俩画上了句号。 “这是你欠我的,从此咱俩一刀两断。” 我不再等毛铮说什么,下了车,以百米跑的速度朝着未知的方向拼了命的奔跑,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生|疼的撕|拉着脸上的每一个细胞,最终还是穿|透了整个身体,空洞已经形成,恐怕这辈子都没有人能够填补。 我跑累了整个人躺在了地上,空无一人的街道,不时传来马路上飞逝而过机车的呼啸,我看着这黑漆漆的天空,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音。 嘲笑我的愚蠢,嘲笑我的自以为是。 我的手机不停地震动,本来想彻底关机,只是一瞥,发现是蒋勋来的电话,我想了想就接了起来。 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我的身旁,我跨|坐在他的铁马上,趴在他的臂膀,手紧紧的搂|着他的月要。 蒋勋铁马开的很快,拐弯的时候我感觉整个人都快蹭到地上,却每每都在下一秒被他成功的捞|起,那种劫后余生的快感,让我泪流满面。 蒋勋停在了一处废弃的隧道,昏暗的灯光下,他把戴在我头上的头盔摘掉扔到了路旁,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源源不断的浴望,我挺|起了身子,主动的送上了香|唇。 他双手狠狠的固定住了我的头,嘴巴死死的咬住了我的唇,舌|头在我的口中不停地翻|滚,不给我留一丝喘|息的余地,我配合着他,解开了他的库月要,探|进手去,就握|住了他的火|热。 那里有些烫|手,我没有一丝的退缩,轻柔而挑|逗的一次次的刺|激|着他。 蒋勋松开了手,低吼了一声我把整个人抱了起来,他把我的月退架在他的胳膊上面,硬生生的撑|开|了我的身子,直|挺|挺的冲|了进去。 我还没有足够的shi润,突如其来的侵|入让我吃|疼的叫出了声音,可是那声音并没有阻止住蒋勋开|垦的冲|动,反而激起了他无限的斗志,我凌|空着,被他猛|烈而高|速的撞|击着,几近失去所有的神智。 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我才从昏昏沉沉中清醒过来。 睁开眼的时候,我和蒋勋躺在地上,他的那里还在我身体里面蠕|动,他亲|吻着我的眉|眼,手里把|玩|着我月匈前的柔|软。 “舒服吗?” 我鼻|息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慵懒的扭|动了一下在他的怀里找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却不小心的碰|触到了他的神经线,蒋勋就像是上了发条,不管不顾的开始冲|刺。 那一刻我开始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瞬间就被他带入了另一个玄妙的高|地,浑|身|颤|抖着,死死的咬|住了他的肩膀。 当蒋勋给我穿好衣服的时候,我想酒会应该早就散了吧,我浑|身无|力根本连站都站不稳,更别提坐铁马了。 于是,蒋勋抛弃了他心爱的铁马,背着我一步一步的走。 “这样咱俩天亮也到不了家。” 我趴|在他的背上,手伸到他的月匈前,紧紧的扒|着他的脖颈。 “别蹭我了,一会又该忍不住了。” 我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手撑|着他的肩膀往后靠了靠,可他放在我背上的手却又死死的恩住了我。 “这可不怪我,要不然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又没有残疾。” 我踢了他两下就往地上蹦,蒋勋一松手,我整个人掉了下来,还好及时拽住了他,不至于摔倒。 可是每走一步那里都有钻心的疼痛传来,我都怀疑自己被他玩|坏了。 我半蹲着不动了,蒋勋走过来把我横|打抱了起来。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想起之前我俩在画廊的时候,他在外|面一|泻|千|里的窘迫样子,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呢?” “笑你真野|蛮” “那还不是被你憋|的” 123 久违的安心 我有点心虚,要不是发生了蒋菲怀孕的事情,我和蒋勋恐怕不会走到这一步。 我把头埋进了蒋勋的怀里面,闭上眼睛佯装睡着了的模样。 心里面却翻江倒海的,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都过了个遍。 生活有的时候太出其不意了,这短短的几个月就好像浓缩了漫长的一生。 或许,有人终其一生都不会经历这些。 不知道蒋勋走了多久,伴随着有节拍的起|伏,我真的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张放大了的脸。 我躺在画廊二楼那间屋子的床上,蒋勋手撑着头直愣愣的看着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我醒了过来,翻身把我拽了过去,低下头就咬|住了我的嘴。 “口吾~” 他吸|走了我口中所有的空气,我大脑缺氧不得不把他推开。 蒋勋一撩|手就把盖在我身上的被子掀掉,我竟然真空,猜也知道身上的衣服都是让蒋勋扒掉的。 那暴风骤雨般的攻势我真的不能够再连续承受,我把被子拽过来,手推在蒋勋的月匈前。 “我没有力气了。” “你躺着就好了,不费力气。” “你是想有了这次没下次?” 我那点力气根本就推不动蒋勋,索性松开了手,蒋勋本来顺|势挤|在了我的身上。 显然那句话起了作用,我还没有说完,他就侧躺到了一边,深深的出了一口气,把我揽进了月匈月堂。 我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蒋勋的手摩|挲着我的肩膀,不时低头细碎的吻在我的额头。 那一刻,我的内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可是我也清楚地明白,这都是假的,也永远不可能长久。 我睡得很忐忑,做了好几个噩梦,每每醒过来在黑暗中看着蒋勋脸部的轮廓,总有一种去抚|摸的冲动。 我从未比此刻更恨我自己,心中早就知道,迟早有一天,蒋勋会成为我自私的祭品。 第二天一早,蒋勋就拉着我,让我搬到画廊和他住,他说跟家里面闹翻了,已经无家可归,只有这里还有我。 我看着他的模样就没有了拒绝的勇气。 正好,毛铮给我买的那处公寓我也一天都不想再住下去。 我回去收拾东西的时候,肖童就在旁边一直看着我,眼神呆滞的,就像在看一出戏。 “你呢,就安心的住在这里,我最近就住在画廊了,如果有人来找我,你就……” “你确定要和他住一起?” “他?” 难道肖童知道我和谁住?我印象里面他们不应该认识呀。 “那个姓毛的!” 果然是我想多了,肖童怎么可能认识蒋勋呢,更不可能知道蒋菲怀孕的事情。 “我俩结束了,我现在要全身心的扑在画廊上,你就别多想了,把身体养好,出去找个工作,不能够在这么吊儿郎当的了。” 我刚说完,肖童就一把抱住了我,大概她以为我失恋了需要安慰吧。 “干嘛这么煽情呀,画廊过来直线距离不到一公里好么,你随时可以去找我呀。” 我被肖童抱得有点|喘|不过来气,说出的话也有点不经大脑,真难想象,如果肖童撞见了我和蒋勋在一起,她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我也许……你照顾好自己,离他们都远远地。” 最近肖童总是这样,要么不说话,要么就说让人费解的话,离他们远远?除了毛铮他们还有谁! 我也顾不上仔细的推敲,多说了几句宽慰她,拉上行李就离开了这个我曾经以为的归宿。 蒋勋就在楼底下等着我,一手拉着我的行李,一手拉着我。 我俩刚到小区门口就巧不巧的碰到了毛铮,还有他身边的毛彤彤。 毛彤彤在看到我的一瞬间就扑了上来,往我的怀里面蹭。 我使劲的抱着她,激动地眼泪都在眼框里面打转。 等在抬起头的时候,我对上了毛铮的目光,空洞而无神,他一动也不动,眼睛死死的盯在我身上。 “蒋叔叔?你怎么在这里,你也是来接我的吗?” 毛彤彤发现了在我身边的蒋勋,蒋勋放下行李就抱起了毛彤彤。 “对呀,是来接我们的小公主的,蒋叔叔都快想死你了。” 说起来毛彤彤和蒋勋反而比毛铮更亲近,我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小大人,刻意的忽略这毛铮的目光。 “你要去哪?” 毛铮还是走了过来,声调紧绷着。 “这是我的事情,你不用费心,彤彤我也会照顾好的,你也不用费心。” 我扭着头看着蒋勋和毛彤彤,强迫自己对着他们微笑着,其实是我不敢,我怕再看到毛铮,会心软,会舍不得让他走。 “你们俩?” 蒋勋突然就伸手拽住了我,把我也拉进了他的怀里面,好像在向毛铮宣誓主权一样,我伸手揽|住了蒋勋的月要。 “姐夫,我的女人就不劳你关心了,还是多关心一下我姐吧,我姐现在可都已经怀孕了。” 听到蒋勋这么说我还是情不自禁的心颤了一下,我竭尽全力保持着呼吸的平稳,微笑仍旧荡漾在嘴边。 “你要是真的关心我就不会离家出走了,蒋勋你给我赶紧回家!” 是蒋菲的声音,她一步步的走向我们,在毛铮身边停了下来,挽着了他的胳膊。 “老公我在车里面等了你好久,还没有交待完吗?我就说,安安她现在要兼顾画廊,根本顾不上彤彤的,对咱们带回家吧,我肯定把彤彤当做亲生女儿带。” 蒋菲还没有说完我就伸手护住了坐在蒋勋身上的毛彤彤,毛彤彤对我来说比家人还要亲,我绝对不可能放心把她交给蒋菲。 “彤彤想和夏妈妈在一起,还有蒋叔叔。” 毛彤彤仿佛知道了我的心事,声音怯怯的说着。 毛铮推了推眼镜,还是凑过来从蒋勋的手中接过了毛彤彤。 “彤彤听话,和小舅舅走,你夏妈妈现在没有时间照顾你。” 毛铮抱着毛彤彤扭身就要走,蒋菲狠狠地瞪了一眼蒋勋也跟上了毛铮的步伐。 那一刻,我好想跑过去把毛彤彤抢过来,可是我知道,我根本就没有那样的立场,毛彤彤和我,没有一丁点的血缘关系。 蒋勋紧紧的抱|住了我,我不知道他还是害怕我伤心,还是担心我会去和他们起争执。 我扭头对着他释然的一笑,他凑过来就吻住了我的嘴。 其实我并不喜欢大庭广众的表演,可是那一刻不知道什么在作祟,我竟然哼|唧出了声音,毛铮他们走出去没两步,我猜他们一定听到了。 用眼睛的余光我看到,毛铮的脚步有一瞬间的迟疑,却又很快的恢复了正常。 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我的幻觉,可是我宁愿骗我自己,我做的这一切有足够的力量伤害他。 对于搬进画廊这件事情我并没有做过多的盘算,可是蒋勋并不是这样,当天下午他就跑出去找了装修师傅,想要把二楼被他封死的厨房翻新装修。 我觉得他多此一举,可看着他热情的模样,我就底气不足,什么也就都依着他去了。 我俩除了日常的不可描述,竟真的过起了夫妻一样的家长里短。 短短一个星期,画廊的二楼就焕然一新,蒋勋还让人去做了隔断,彻底的和一楼的画廊隔开。 我不知道是刻意还是随性,这些日子我都没有出门,过起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小姐生活。 有的时候,蒋勋做那事的兴头上也会拽着我问,问我要不要考虑从了他,这辈子就跟着他。 他边说着边挺|动的厉害,我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力气,也从来没有过一次正面的回答他。 说句心里话,和蒋勋厮混的这些日子,我异常的安心,没有提心吊胆,没有勾心斗角,总觉得时间很慢,日子很悠闲。 期间画廊的人|流也开始慢慢多了起来,还会有一些不知名的三四流小画家过来寄卖他们的画作,我从中收取提成。 反而是自己画画的时间越来越少。 生活这样细水流长是我始料未及的,当初的冲动大多是为了心中的不甘,却在日复一日平淡的日子中把这种情绪慢慢的抹平,我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沉|沦,甘愿做蒋勋的俘|虏。 可惜好日子并没有长久,我们不过独处了小半个月,蒋勋就接到了复职的通知,他又要离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再回来。 头天晚上,外面下起了雨,蒋勋死死的嗯|着我,一遍遍的在我的身|体|里|面游|荡,久久不肯离开。 我就像是被他扔|起又抛|下,死死的咬|住了他的肩膀,直到口|腔中有了腥甜的味道。 “你给我生个闺女,像毛彤彤那样的,我不在的时候她就可以陪着你了,这样我走的也安心一些。” 本来是情话却被蒋勋说的听起来有些伤感,我第一次主动马奇|跨在他的身上,低头吻着了他的唇,眼泪就顺着脸颊流进了嘴里。 除了咸便是涩。 第二天早晨我伸手摸他,却扑了个空,吓了一个激灵爬了起来,顾不得穿衣服,批了了毯子就往外跑。 蒋勋已经到门口了,看来他并不想和我道别,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我看到他背影。 我奔过去从后面使劲的抱住了他,他身子一怔转过身来,严严实实的堵住了我的嘴。 “等我回来” 124 旧梦重温 我使劲的点了点头,就像是个怨妇似的,眼睛里面含着泪,恋恋不舍得看着蒋勋。 蒋勋揪了揪我的鼻头,却也再说不出一句话。 他耸了耸肩,低吼了一声,扭头就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我站在那里,还是要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的模样,就好像这是我的宿命,永远对着背影伤春悲秋。 当时的我以为这只是单纯的对蒋勋的依恋,却不知道,他的离开让我陷入了另一个无法挽回的轮回。 那天之后,我整整休息了一周,在没有蒋勋任何消息的这一周里面,我每天都只是躺在床上,饿到胃抽筋的时候才会起来找些吃的。 日子就这么蹉跎的过去,直到陈墨找到我,说要和我核算画廊的营收。 我强打精神和他的会计师一起算了整整一天的帐,还好经营画廊的这两月有余收支基本平衡,可是也只有我知道,蒋勋不止一次的拉低了房租的价位。 我不能够再这样消|沉下去了,不管怎么样,现在除了蒋勋,我就只剩下这间画廊。 我花整整一天的时间把画廊的彻底的清理,在保险箱里面再次的看到了毛铮给我的那一袋巨款。 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虽然当初是为了报复毛铮才突发奇想的和蒋勋在一起,可自己却不知不觉的落入蒋勋温柔的陷阱。 我有想过,安安分分的等蒋勋回来,和他有一个长久的结果。 所以,这钱我是不可能再留下了,连带着房产证我想一起还给毛铮,也算是对这么些年的感情画上了彻底的句号。 久违的电话号码,我呆呆的看了很久才拨通。 “我想见你,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什么时候都可以,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给你送过去吧,其实就是有点东西想还给你。” 我说完之后,手机的另一头长久的沉默,毛铮一定知道我所指的是什么,可是我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你来吧,我在公司。” “好” 我没再多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出门打了车就到了毛铮还有吴越曾经所在的公司。 dk医药国际贸易公司,响当当的名牌。 这是我第一次来他们公司,没想到大厦如此的气派,这里应该算得上城市中的一道风景,我仰起头,眯起眼,却好像怎么都看不到头。 我给前台小姐说明来意,没一会她就带着我到了电梯间最里面的专用电梯,直达顶层,毛铮的办公室。 这是观景电梯,在电梯里面就可以鸟瞰整座城市的风景,而我也能够清楚地感受,伴随着电梯不断地上升,我收紧了的神经。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我就看到毛铮站在门口,他向我伸出了手,我顿了一下,把手里面的包递给了他。 其实我没准备走出去,想着就这么离开,却被毛铮一把拽了出去,直直的就拉进了他的办公室。 刚走到门口,我抬头一看,亚洲事业总裁办,没想到毛铮都已经坐到了这个位置,好像这曾经是蒋菲的职位。 毛铮的办公室宽阔而敞亮,太阳透过落地窗毫无遮挡的折射进来,自然而然的让人觉得温暖。 可是此刻我感觉凉风嗖嗖的。 我俩一进来,毛铮就随手带上了门,还落了锁。 他从身后把我搂|进了怀里面,低头摩|挲着我的头发。 “我是来还钱和房产证的。” 毛铮毫不为所动,仍旧死死的抱|着我,我也很是奇怪,竟然僵持住了,忘记了挣|扎。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开始有些害怕,害怕自己承|受不住,会再次的屈服于他,我尝试着挣|脱,可是毛铮完全没有要松开的打算。 “你放开我,我得走了。” “别走。” 毛铮低声嘶哑的在我耳边如同蛊惑,我低下了头,看着脚尖。 脑子里面就像过电影一样,可是任凭我怎么仔细的观看都看不清故事的情节。 我不是该恨他,该狠狠地推开他,冲着他叫嚣,让他回去好好陪他的妻儿,可是我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甚至怀疑,是不是这些和蒋勋在一起的日子,把我打磨成了另一个人。 毛铮低下头开始细|碎的吻|在我的脖子后面,顺着后背一路向下,我的衣服被他轻柔的扒|开,我本来也是死死的拽着衣领的,可是终究没有抵过他执着。 他一件一件扒|着我的衣服,把我整个人推|到了落地窗上。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世界,迷蒙的双眼渐渐地失去了焦点,毛铮毫无预期的进|入了我的身体,我沉浸在他的触感之中,竟然舍不得他离开半分,伸手就摁|在了他的月要上。 我真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表子。 当毛铮在我身体里面释|放的那一刻,不是高朝,也不是兴|奋,而是无尽的自责和羞愧。 我推开了他,坐到了地上,头埋在两腿间,无声的抽泣。 毛铮蹲在我的身边,一把把我搂进了怀里面。 “都是我的错,让你受委屈了。” 本来我只是恼我自己,这个时候心里面却开始无限的委屈,就像个孩子,我不管不顾的转身还是搂住了眼前的男人,声嘶力竭的哭着,拳头捶打着他的后背。 门口突然传来剧烈敲门的声音,还有蒋菲怒气冲天的嚷叫,我有些惊慌,胡乱的把衣服穿上。 我真是疯了,竟然在这种情形下还和毛铮厮|混了起来。 毛铮带着我到侧门后面的一间小黑屋,里面空空如也,说句话都有回声。 我被关在里面,听不到外面的一句话。 毛铮一直没有来给我开门,我靠坐在地上,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低头看看手机,已经过了一夜,我甚至怀疑,毛铮把我遗忘了,让我自生自灭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面。 说实话,那一刻除了恐惧,我油然而生一种解脱的快感。 所以我没哭没闹,安静的等待着将要面临的一切。 而来给我开门的竟然是陆清河,他是从另外一个门进来,这让我惊讶不已。 “是不是被吓了一跳?” 我哪是被吓了一跳?我是被吓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陆清河席地坐在了我的身边,紧靠着我的身子。 “你和毛铮早就认识?有什么关系?” 我还是问出了口,但我有一个预感,陆清河应该不会告诉我的。 “这些东西,你不知道的好,毛铮要瞒着你,也是有他的道理的,咱们走吧,这里也不是久留的地方。” 果然,从陆清河这里我一无所获。 毛铮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总是把事情放起来,不对我坦白,我想我俩最终走到今天这个模样,大抵也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陆清河拉着我离开了小黑屋,开车把我送回了画廊。 他好像想说什么,最后却也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我也没多问,也没拦着他,看着他就离开了画廊。 其实我应该问问林曦的近况的,最近我瞒着自己的享乐,竟然忽略了她。 我给林曦打了电话,过了一会林曦压低了声音,接起了电话。 “安安,你找我有事情吗?我现在不方便说话,晚上过去找你。” 还没等我说一句话,林曦就挂断了电话,听她那边嘈杂的声音,好像是在医院里,不知道为什么就联想到了蒋菲。 我彻彻底底的洗了一个澡,把所有属于毛铮的痕迹都清洗干净,披散着头发坐在我和蒋勋的床上。 快十点的时候,林曦到了画廊,我听着她一路小跑就上了二楼。 “安安,昨天你是不是去找毛铮了?” 林曦见到我的第一面就是在质问我,我顿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昨天,蒋菲动了胎气,到现在都还在保胎,她本来胎位就不太稳,现在整个蒋家都乱套了,我也是看着情况有一些好转在找借口跑出来的,她抓到你们了?” 竟然还有这出戏,看样子并不是蒋菲故意表演出来的,可是我去找毛铮的事情,蒋菲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去找他来着,但是蒋菲没有看到我。” 林曦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身旁,左右打量着我这间屋子,最终停留在了墙角的储物柜上。 上面放了一个照片电子播放器,里面循环着防着我和蒋勋的照片。 “这怎么回事?” 林曦指了指,扭头就又开始质问我。 “就是你看到的,我和蒋勋同居了。” “你们关系怎么这么乱套,你什么时候和蒋勋搭上的,不会是为了气毛铮吧,安安你可别干这种傻事,把自己搭进去呀!” 林曦紧紧攥着我的胳膊,紧张的神情碰触到了我内心柔软的地方。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本来是想和蒋勋好好生活下去的,昨天去找毛铮也是想着把钱和房子都还给他,可是也不知道自己种了什么邪,就跟他做了那种事情,还把蒋菲招惹过来了,我不想的。” 我就想是被开了一道口子,洪水一|泻|千里,边哭着边说着,林曦把我紧紧的搂进了怀里面。 “咱们不想这些了,都过去了,不想了……” 125 不明所以 可是有的时候,这人的情绪反而会因为对方的安慰而崩溃。 听着林曦的话,我心里面翻江倒海的都是些委屈的苦水,顺着泪水就发泄了出来。 其实我也明白,这都是自己酿的苦果。 林曦说她不能够留下来太久,我强忍着哽咽,就把她送出了画廊。 她一走,整个画廊立刻安静了下来,什么都能听得到,又什么都听不清明。 我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头埋在两腿之间,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想些什么。 要是此刻蒋勋能够在我身边就好了,要是他不曾离开,我根本不会亲手推自己再次的进这个火坑。 我拿出手机,一遍遍的拨打着蒋勋的电话,可是电话那头一直是忙音,就好像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这个电话号码一样。 蒋勋到底去了哪里,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我好像陷入了一种绝望,完全看不到明天。 第二天清醒的时候,我匆忙的给卢医生打了电话,我把自己会变成上次那样,我还要等着蒋勋回来的哪一天。 卢医生很快来了画廊,开始对我进行心理建设,我对他毫无保留,虽然有些东西难以启齿,可也都倒了出来。 倾诉到底还是有了效果,心里面的负担慢慢的减轻,到卢医生离开的时候,我已经可以淡淡的微笑。 他让我三天之后去医院,需要巩固一下今天的疗程。 我给他提钱的时候,他也只是摇了摇头,说早就有人预付了我所需要的所有费用。 我才那个人应该是毛铮,只有他知道我需要卢医生的帮助。 我最后也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地送走了卢医生。 我瞅了瞅摆在角落的画架,犹豫了一下拽了出来,我坐到院子里面,看着画廊这二层小楼,拿起了画笔。 我总要找一些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日子也总会好过一些。 天色渐黑的时候,我才又回到画廊,远远地就看到放在沙发上的手机闪个不停。 我走过去滑开看了看,有几个未接电话,是陌生的号码。 我有些激动,迅速的回拨了过去,祈祷着电话的那头会响起蒋勋的声音。 世事不尽如人意,就在于此,电话中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听得出来是付筱的声音。 “安安,你有时间吗?叫上肖童咱们三个人聚聚吧。” 我根本没有那个心情,可是听着付筱有些低沉的声音,我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好,我去叫上肖童,还在k吧?老地方?” “嗯,今天晚上好不好,太想你们了。” 我没想到付筱这么急切,太久没有回那个公寓了,也不知道现在肖童一个人在那里住的怎么样。 “我看看吧,不知道能不能联系到肖童,晚点给你联系。” 我挂断电话就马不停蹄的赶回了那个公寓。 路过我和吴越的那个家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扭头看了看,模糊的就看到了一对恩爱的夫妻,细碎着家常,牵着手甜腻的说着情话。 我想我一定是眼花了,又或者自己有了幻想。 我加快了步子匆忙的就上了楼,在摁密码的时候,迟疑了一下,伸手就敲了门。 没一会,肖童就从里面把门打开,她仍旧有一些落魄的模样,可是脸色却红润了很多。 “怎么见到我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 我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打趣她,大概卢医生的心理治疗有了效果,多多少少我还是放下了心中的包袱。 “你怎么回来了,我只是没想到。” “付筱约咱们聚会,我正好也会来看看,你有没有在家干坏事。” 我强力的保持着微笑,肖童没有仔细看我,扭身进屋拿了件外套,就准备往外走。 看她这一副主人的模样,好像并不是很欢迎我这个真主人进屋,我朝着里面瞅了瞅,除了卧室的门锁着,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肖童拽着我就往外跑,随手重重的就锁上了门。 我被她强硬的拉着上了电梯,关上门的瞬间,肖童才松开了手。 “不是说着急呢,赶紧走吧。” 我什么时候说着急了? “那个,也好久没有见到付筱了,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跟那个刘汉强是不是还不清不楚的。” 看来肖童是有意瞒着我点什么,我索性也不多问,毕竟经历了这么多,我的好奇心早就被磨平,有的时候,不知道比知道轻松太多了。 “一会还好问问她,最近我俩也没什么联系。” 我给付筱发了信息,说我和肖童在k吧里面等她,付筱秒回,说早就已经到k吧了,让我们俩赶紧过去。 我和肖童进包间的时候,就看到付筱背靠在沙发上,眼睛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俩都很吃惊,来自于付筱的身形,她好像充气了一样,浑身都肉乎乎的,尤其是小腹,微微的隆起。 “这是什么情况?” 我坐到付筱的身边,想要伸手抚|摸那里,手却停在半空中。 “我怀孕了!” 付筱的回答简短而明确,我又怎么看不出来呢,只是当初我还没有到这个样子,就失去了我的孩子。 以为那些过往都已经灰飞烟灭了,没想到这么轻易的就被撩拨了出来。 “刘汉强的?” “应该是吧,你知道的,汉强说等生下来再说,我也舍不得把她做掉,就只能先生下来了。” “要不是呢?” “我不知道,但总有会是他的孩子的,我做梦都想要的。”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里面却有点心疼付筱,她怎么这么傻,为了那样一个男人值得吗? 肖童猛的站了起来,边点燃了支烟边往门口走。 我拽着付筱的手,她的手有些凉,我紧张的跑过去把包间里的温度调高,孕妇总是要多注意一些的。 在手碰触到开关的一瞬间,我怔住了。 蒋菲的样子就闯入了眼帘,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还有她肚子里面的孩子。 大人之间的恩怨解不开,可终究孩子是无辜的。 只希望一切都能够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即便让我付出一些代价,我也不会再有什么怨言。 “要不然我搬过去照顾你?你一个人能应付的过来吗?” 我还是有些担心付筱的,怀孕初期还是有人照应的好,我对刘汉强没有一丁点的信心。 “不用了,汉强住过来了,他现在对我挺好的,我也看得出他挺喜欢孩子,所有事情都挺上心的。” 这让我觉得奇怪了,卢晓云一直信心满满的没有要孩子,我以为刘汉强也和她一样,并不十分在意有没有孩子,现在看来事实并不是如此,如果付筱真的能够因为一个孩子,拴住了刘汉强,也许,这个孩子的降临并不是什么坏事。 虽然手段有些不太光明正大,可是现在对对错错的,谁又能分的那么明白呢? “好,他要对你不好,一定要告诉我,照顾好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我拍了拍付筱的手,对着她会心一笑。 可我们之间却早就没有了曾经的默契,一些陌生的东西在发酵,终归是要渐行渐远的。 那之后,我俩也不知道说啥,肖童也一直没有回来,只是给我发了个信息,说她有事情先离开了。 我不知道那是我见肖童的最后一面,如果能够预知未来,我拼了命也不会让她离开。 后来,刘汉强过来接付筱,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好像有话要说。 我猜他也许想说毛铮的事情,我没给他机会,匆匆离开了k吧。 很久没走一个人的夜路了,有很多曾经的画面在眼前闪过,那是我和毛铮重逢没多久的日子,也是像今天这样,我们三个人结束了聚会,出其不意的就撞进了毛铮的怀里面。 我那天其实挺清醒的,却装出一副醉酒的模样,死命的抱着他亲吻,可最后还是说出了一些言不由衷的话语。 我想以后我都没有这种装醉的机会了吧,他也不会再横空出世,给我一个意外的惊喜。 其实,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有些事情,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总想着翻篇重来,都是自欺欺人的。 分不开的终究分不开,能分开的也终究会一次次的再分开。 我和毛铮大抵就是这个样子,当年分开早就预示着我俩的结局,无缘再牵手。 我晃晃荡荡的就到了画廊,刚想着要去开伸缩门,就从阴影里面走出来了一个人。 我被吓了一跳,手里面伸缩门的遥控器都丢在了地上。 她就像个幽灵似的,披头散发的朝着我走过来,我从来不相信世界上有鬼,可是这一刻,还是被吓出了冷汗。 我强打精神,仔细的看了看,走过来的人竟然是卢晓云。 我心虚了起来,刚才才和付筱见面,和她讨论着卢晓云的老公。 “晓云姐,大半夜的你怎么跑我这里来了。” 卢晓云缓慢的抬起头,一脸无助的看着我,我感觉她好像突然老了好多岁,脸上一点都没有往日的神采。 “我有话给你说。” 126 他回来了 我早就猜到了卢晓云想要对我说些什么,对她我总归是有一些心虚的。 甚至到了现在,我还在偶尔会带上她送给我的项链,那哪是项链呀,就是一条束缚我的枷锁,要知道会有这一天,我当初说什么也要拒绝这么示好。 我打开了伸缩门,和卢晓云进了画廊里面,坐在沙发上,我手足无措的,卢晓云也迟迟没有开口。 “我去给你接杯水,你在这坐会。” “你知道付筱怀孕的事情了吧。” 我刚起身还没有走出去两步,卢晓云就叫住了我,我刚刚才见过付筱,卢晓云就跑了过来,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嗯。” 我不置可否,可也不敢转身过去看她,脚上的步子没有停,加快了两步到了茶水间,才敢大口的喘气。 这里根本就不是逃避的好地方,不管我磨蹭多久都还是要出去面对她的。 我心面打了草稿,想象着该怎么应对她的问话,接了杯水,就准备出去,却发现在画廊里面根本就没有卢晓云的身影,她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我摸不清她的心思,她既然已经知道付筱怀孕的事情,就肯定会有所行动吧。 虽然我不该用自己的想法去揣测别人,人心难测,还是要防备着点的好。 我给付筱发了信息,告诉了她卢晓云过来的事情,付筱并没有给我任何的回复。 这一晚上的奔波我也有点累了,躺在床上很快就闭上了眼睛,我睡的很沉,甚至没有做一个梦,算起来,这是蒋勋离开以后,我第一次没有梦到他。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楼下的叫喊声吵醒的,那声好像毛彤彤,我爬起来就冲了下去,果然在门就看到了毛彤彤。 此刻,她就是我唯一的安慰,我想她,想她回到我身边,我就不会再一个人孤孤单单。 我却忽略了那个送她过来的人,毛铮就站在她的身后,我抬头看他的时候,他的脸色有一些憔悴,我无言以对,鼓足了勇气,还是问了出来。 “她怎么样了?” 蒋菲怎么样我并不关心,我是想问孩子的事情。 毛铮没有说话,摇了摇头,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是没有事情了?还是没有了? 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我是没有立场的,那个可怜的孩子,无论是留下还是离开,都不该有我来过问。 “最近彤彤要交给你了。” 毛铮说话有些沙哑,我听起来有些心疼,可也不得不强压着内心的冲动,不敢说一句话。 我拉着毛彤彤的手进了画廊上了楼。 毛彤彤有些兴奋,我费力的把她抱上了蒋勋的铁马,她欢快的就好像真的开了出去,不时的回头望着我,好像再对我说,蒋叔叔什么时候带我骑铁马呢? 这是蒋勋答应过她的,我也想着蒋勋能够早点兑现承诺,这样我也能沾沾光,早点见到他。 毛铮没有跟上来,等我再去门口看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 我觉得这应该是我俩真正的结局了吧。 我给毛彤彤做了早饭,和蒋勋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他早晨起来总喜欢煮一些清汤的面条,我都习惯了这样的饮食,也给毛彤彤煮了一大碗。 他趴在餐桌上吃的正香,抬起头就用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我。 “夏妈妈,我好像吃过这个。” 我怔了一下,我这是第一次给毛彤彤煮面条,怎么吃出熟悉的味道呢? 不对,蒋勋那时候给我们煮过一次,难道毛彤彤就记住了那个味道,不仅如此,我的手艺也越来越像他的? 想到这些,我还是没忍住就笑了来。 这是自蒋勋离开以后,我第一次会心的笑,都是托了毛彤彤的福。 下午彤彤拉着我和她画画,我也像找到了知心的伴侣,摆脱了这一日日的枯燥。 这样的日子过了小半个月,毛彤彤就要开学了,转眼她就成了四年级的小朋友。 我带着毛彤彤去买一些学习用品,在商场里面意外的遇到了许老师,大刘陪着她,是过来买婴儿用品的。 许老师脸色红润了不少,也愈发圆润起来,大概女人怀了孕都有福相。 “夏安,你最近在减肥吗?怎么感觉你又瘦了一圈?已经很瘦了啊,再瘦下去就城骷髅了。” 我没觉得自己瘦了,却被大刘看了出来。 “向阳,你少说两句行不行,你是看我这么胖看惯了,才会觉得安安瘦,安安哪里瘦了,是刚刚好。” 许老师在一旁替我说着,我尴尬的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许老师是记得毛彤彤的,和她谈了一会学习上的事情,我就准备带着毛彤彤离开。 大刘再三挽留非要我们一起吃饭,我突然就没有了心情,正不知道怎么拒绝,许老师就把大刘拉开了。 我感恩的对着许老师笑了笑,拉着毛彤彤准备离开,在一家服装品牌店门口的橱柜面前,我还是忍不住听了下来,看了看镜子里面的我。 里面的那个人可不清明,也确实有一些消瘦的影子,看来我要吃好的了,对自己好一些,把自己养胖一些。 可是,要是心里面空的话,胃里面填满了食物又有什么用呢? 毛彤彤开学以后,我的画廊突然一些自忙了起来,又不会少画家跑过来想要在这里开画展。 其实我这件画廊的面积并不很大,地段也很一般,大概真的受了陆清河的影响吧,他们才会千里迢迢的跑过来大费周章。 人一旦忙碌起来,就没有空余去多愁善感了,时间也过得特别快。 就这样,时间在指缝里面流过,好像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可终究治愈了一些东西,比如我心中的空洞。 那天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我下午四点就准备关门,收拾收拾去接毛彤彤回家,却在出门整个人都呆住了。 因为我看到了蒋勋,他更黑了,简直就要和他黑色的t恤融为一体,我都在看什么呀,这个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的人终于回来了,可我却只注意到了他的肤色。 我冲了过去,整个人就跳到了他的身上,他托着我屁|股,毫不犹豫的咬住了我的嘴唇。 我俩就好像一分钟就不愿意浪费,刚进的画廊,还没等着伸缩门关下来,他就冲|进了我的身体。 这些日子的久违,我以为我根本没办法瞬间包|容住他,可是没有想到,身体就像是召|唤苏|醒一般,死死的将他拴在了身体的尽头。 我俩就是翻|滚着的车轮一样,游|荡在画廊的每一个缝隙,蒋勋身上的汗水将我打|湿,将我黏着在了他的身上。 在高朝的那一刻,我死死的咬|住了他的肩膀,他低|吼着挥|起又落|下,我踩在云端看着他,微微的沉醉着。 激|情过后,我紧紧的拥着他,想和他变成连体的婴儿,蒋勋手抚|摸这我的脸,细碎的吻着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我大脑虽然有一瞬间的空白,可还是想到了毛彤彤,她现在一定在等我了,可我的身体还和蒋勋缠|在一起。 “要去接彤彤放学了。” 我浑|身无|力,站起来都有些困难,蒋勋把我抱到了二楼的穿上,随手换了一件t恤就出了门。 没一会就听到毛彤彤欢快的笑声,我赶忙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毛彤彤坐在蒋勋的肩膀上,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就往楼上走,我看着他俩就好像是父女似的,怎么看都看不厌。 “夏妈妈,蒋叔叔说带着我们去吃大餐。” “彤彤想吃什么?” 毛彤彤看到我从蒋勋的肩膀上下来,就扑到了我的怀里面。 “我们可不可以坐着铁马出去吃,蒋叔叔答应过我的,我怕明天你又跑没了。” 毛彤彤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蒋勋,就把我俩往铁马那边带。 蒋勋的这几辆铁马,在他不在日子,我都细心地伺候他们,为此还特地从网上学习了一下。 “伺候的怎么样?” 我邀功似的对蒋勋说着,蒋勋扭过伸把我和毛彤彤都揽进了怀里面。 “一会替他们好好报答你。” 蒋勋当着毛彤彤的面就在我耳边调起了情,我没好气的拧了他一下,却把他都得乐了出来。 毛彤彤不明所以,吵着闹着要坐铁马,其实我能看出来蒋勋脸上显露的一丝疲惫,本来想要给毛彤彤讲道理,却被蒋勋打住了。 他扛了一辆铁马下楼,给我和毛彤彤戴好了头盔,让毛彤彤坐在面前,我坐在他的背后,他就开着铁马上了路。 我坐在后面紧紧的搂着他,头趴在他的背上,感受着他身体传来的温度。 不像那一次他故意加快的速度,这次铁马很稳,耳边没有凌厉的风,反而是和煦而温柔的。 那一刻我好想就这样一直坐在他的背后,永远都不停下来。 蒋勋把车停在了跨江大桥上,他第一次也是带我来的这里,还把我的扔到了桥下。 下车的时候,蒋勋趁着毛彤彤不注意,低头偷吻了我,我的脸不受控制的火辣辣的,低下了头。 蒋勋在身边笑了笑,抱起了毛彤彤放在肩头,我们三个人吹着江风,看着落霞,站了许久。 127 就跟着他吧 晚上睡觉的时候,蒋勋在身后小心翼翼的挺|了|进来,我不敢有太大的动静,害怕吵醒了身边的毛彤彤。 可蒋勋终究是忍了太久了,好像力气怎么都用不完,虽然抻着劲可也折腾了大半个夜晚。 等早晨送毛彤彤去上了学,刚回来,就被蒋勋扛上了床头,继续昨晚未完成的事业。 对彼此的熟稔和依恋,谁也不愿意离开谁,纠纠缠缠的整个上午就蹉跎了过去。 “是不是不会再走了。” 好不容易能够说一句话,我拽着蒋勋的胳膊贴|在他的身上。 “有一周的假,我是想着带你回家。” 短短的一周,他特意的跑回来带我去他家里,难道他想让我就此登堂入室? “去你家干嘛呀……” 蒋勋猛地坐了起来,转身从扔在地上的衣服里面摸出了一个盒子。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个戒指就套|进了我的指头。 “为了这个,等咱俩结了婚,我就打报告带着你在身边,咱们离开这乌烟瘴气的地方……” 这算是求婚吗?太潦草和简单,甚至没有一句merryme。 即便如此,我心里面还是忍不住的起了涟漪,看着蒋勋那张年轻的脸庞,黝黑黝黑的,结实的身体,也是黝黑黝黑的,还有他的那里…… 我真要和这个快黑的成煤球的人再次的走入婚姻吗? 我还可以吗?他也可以吗? 我没有信心。 我把戒指拽了下来,塞回到了他的手里面。 “你现在对我有些迷恋,可迷恋终究不是生活,结婚这种事情,还是慎重的一些好。” 我扭过了脸不想看他的表情。 “你是怪我没单膝跪地给你求婚?还是你心里面仍旧忘不了姓毛的那个人。” 其实我也回答不上来,对毛铮的感情早就变质了,事到如今我也想着躲得越远越好。 可是不能因为我要躲他,而匆匆上了另外一个人的船,今后的人生漫漫,我再上船,真是是要奔着天长地久去的呀。 “和他没关系,你知道我俩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那是为了什么?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还是你过不了心里面那一关,对我姐的事情还耿耿于怀。可你要知道我是我,我姐是我姐,我是要带你走的,不会让你留下来看任何的人眼色。” 蒋勋连珠炮的说个不停,我转身用手堵住了他的嘴。 “照你这么说,我没理由拒绝?” 蒋勋拽着我的手,用牙齿蹭着,咬着,含|着。 “你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一见面就把我折腾个半死,我躲还来不及呢。” “那,我就不做了,这你总该满意了吧。” “不行……” 我没想到自己竟然喊了出来,看着蒋勋的一脸坏笑,我把热辣辣的脸埋在了他的胸膛。 其实跟着他真的没有什么不好的,我干嘛跟自己较劲呢。 我伸手又把握在他手里面的戒指捻了过来,放在眼前左右瞧了一瞧,这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细碎的钻石,光泽不够透亮,镶嵌也不够精细,但这一切都对极了我的眼。 我把它带到了我的无名指,左右摆弄的看了看,蒋勋在旁边一把拽了过去,连带着我的人,都被他收入了囊中。 那天夜里,我不知道怎么就醒了过来,一般是蒋勋低沉的鼾声,一边是毛彤彤细碎的呼吸。 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手不停的摩|挲着手指上的戒指。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戴上这样的戒指了,不知道这会不会是最后一枚。 闭上眼睛的时候,眼前还是闪现了毛铮的模样,是他和蒋菲结婚的画面,当时的他该是如何的虔诚,把那枚如同枷锁般的戒指温柔的戴在了蒋菲的手指上。 那是誓言,也是魔咒,有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我愿沉睡永不清醒,却在第二天一大早准时睁开了眼睛。 蒋勋书今天就带着我回家,在家里面住上几天。 我本来想把毛彤彤交给肖童,可是给肖童打了无数个电话,都始终没有接通。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多日不见的毛曦然竟然出现了,她的脸色很差,一脸的倦容,我把蒋勋推上了楼,就和毛曦然在画廊的沙发上坐下来。 “曦然姐,怎么看起来气色好像不太好。” “陈墨给你说过什么没有?” “什么方面?他说过你在备孕养身体,就不四处跑动了。” “还有呢?” “还有?他没有给我说太多你们之间的事情。” “除了我们之间,其他方面?” 我被毛曦然问的蒙住了,陈墨除了和我谈画廊的事情,还能有什么额外的话题呢?可是最近画廊风平浪静,还略有盈余,陈墨也是一惊好久没有出现了。 我摇了摇头,毛曦然的眉头越走越近,胳膊上一紧,发现毛曦然正死死的拽着我。 “陈墨失踪了。” “失踪?会不会生意上有什么事情,去了外地?” 男人的失踪简单来说,要么为了事业,要么为了女人。 陈墨这人嘴上虽不爱留情面,倒也不是一个浪荡公子哥的形象,所以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也许出差了。 “不,他走的很突然,一件衣服都没有拿走,我担心他出了事情,毕竟和陆远那只老狐狸扯上关系,都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的……” “这和陆远有关?” 我被毛曦然说糊涂了,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呀,一环扣着一环的,自己会不会也早已深陷其中了呢?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吗?” 毛曦然一脸不相信的模样到弄得我手足无措了。 有什么事情是我该知道,可是却不知道的吗? “你和那个女的那么像,我早就知道要出事,劝陈墨不要掺和,没想到还是……” “曦然姐,你说清楚一点,我和谁长的像,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着急了起来,那边毛曦然突然不说话了,呆呆的出了神。 “曦然姐” 我连着叫了好几声,毛曦然才回过神来,看着我就摇了摇头,也没有多说什么,起身就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头来。 “我下午去接彤彤,陪我住上几天,现在我哪里也没有别人,也就这么一个女儿了。” 我想了想看了一眼站在二楼往下看着的蒋勋,点了点头。 我收拾了几件衣服,直到下午,又陪着毛曦然去接了毛彤彤。 毛彤彤有些抗拒,对她这个亲生妈妈早就产生了隔阂,她怯怯的看着我,可是我却狠心的推开了她。 我心里面就像堵了块石头,看着毛曦然的车开走,在启动的一刹那,我跑了起来,拼了命的追赶,却半路上被蒋勋拦了下来。 “过两天,就两天,咱们就把彤彤接回来好不好。” 我无力的抬头,望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心里面有万分的不舍,却一个不字都说不出来。 一个是要娶我的男人,一个是被亲生母亲带走的孩子,我该和选择,根本不需要别人来教我。 我像个听话的孩子,跟在蒋勋的身后,心中忐忑的就进了蒋家的大门。 那是一栋别墅,外面的花园就足足走了五六分钟,我俩刚走到门口,就有保姆过来开门,我想蒋勋应该提前打好了招呼。 我紧张的手心溢满了汗水,蒋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低下头在我的额头轻吻。 一进客厅,我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所有人。 是的,是他们家所有人,蒋菲,毛铮,蒋震天,还有林曦。 没有人先说话,蒋勋拉着我迟疑了一下,坐在了侧面的沙发。 这个角度,我俩就好像是被审问的犯人,我不敢看向任何人,包括林曦在内。 “我累了,老公带我上楼,这里反正也没咱们什么事情。” 蒋菲扶着肚子站了起来,伸手搭在毛铮的肩膀,毛铮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扶着蒋菲就上了二楼。 气氛更加的尴尬,我偷偷的瞅了一眼身边的蒋勋。 “我之前也给你说过了,我俩准备结婚,回来给你说一声。” “说一声?你到底把我当做了你的什么人,把这里当做了什么地方!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吗?结婚真么大的事情,你就当做了儿媳,她是个什么身份,做我们家的儿媳,有没有想过我的立场!” “我结婚和你的立场有什么关系?我不回来是本分,回来是情理!” 蒋震天突然就怒了,一把拽住了蒋勋衬衣的领子,就像是拎着一只雏鸡,一路踉跄的到了客厅的另一头。 “你对得起你妈吗?好好看看她!” “哼,到底是对不起她,她尸骨未寒你就领进来一个小的,诚心气她,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啪的一声清脆,蒋震天就一巴掌就把蒋勋的打偏了过去。 我刚想起来过去看看,却被林曦一把摁住了手,她冲着我摇了摇头,嘴唇都被要出了血色。 眼看着蒋勋就走了过来,林曦慌乱的收回了手。 蒋勋一把拉起我,连行李都顾不上了,就阔步的往门外的方向走,我被他拽着,不经意的回头,好像在二楼的玻璃,看到了毛铮的身影,还有紧握的拳头,死死的摁在那同名的媒介上面。 128 你会爱我吗 我回过头,那玻璃背后的眼神迟迟不肯从脑海中移开。 蒋勋在身前拉着我快步走着,只留下了一个背影,我看的有些出神,脚上的步子就乱了,自己绊了自己一下,向前扑倒,蒋勋根本来不及停下脚步,我整个人就直挺挺的趴在了地上。 蒋勋赶忙停下步子,蹲在我的身边,查看着我身上是否受了伤,我任由着他摆弄着,即便痛了也没有叫出声音。 此刻的我,大脑还不够清醒,画面一帧一帧的急速流淌,我想伸手抓住,却发现力不从心。 其实,当时的答应蒋勋的时候有些冲动,并没有细想什么,也许在与蒋勋这些日子的细水流长中,我早已慢慢淡忘了,把蒋勋拽进来的初衷。 甚至幼稚的以为,以后和他有个天长地老的结局,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直到刚才那一刻我才发现,这一切不过是我的作茧自缚。 蒋勋横月要抱|起了我,我缩|进他的怀里面,想寻找触手可及的温暖。 可那一刻,我听着蒋勋的心跳,节拍是永恒不变的,就好像注定给我的结局,永远都是分离。 回到画廊,我坐在床上,蒋勋拿出来酒精为我擦拭伤口。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心里面盘算着怎么和他说个清楚。 “要不然咱们算了吧,现在也挺好的,结婚不结婚的也没有特别的,你看我都离过一次了,早就没瘾了。” 佯装出的笑脸,却不敢正眼看向蒋勋。 嘴上的风轻云淡,心中却翻江倒海,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任凭谁都进退两难。 “你后悔了?还是担心我家里面,我结个婚用不着别人同意,回去也知道告知而已。” 蒋勋的话在我的意料之中,可真的从他的嘴里面说出来了,我在心里面还是忍不住的起了波澜。 我推开他的手,半坐起来搂|着他的脖颈,下巴抵|着他的头顶,他的头埋在我的月匈前,紧紧扣|住了我的月要身。 “不是后悔,只是不想你为难,父母是一世的情缘,咱俩到底能走多远,谁也说不好,你为我和家里面闹翻,得不偿失,这笔生意不划算。” “划不划算,值不值得得我判断,我本来早就想离开他那个肮脏的地方。” 我松开手,蹲下身子,捧起了蒋勋的脸,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 “蒋勋,你到底喜欢我什么?身|子?还是跟你在床|上疯?” 其实这话我早就想问了,只是怕问出来自己会无地自容,虽然我早就不再相信真正的爱情,可是也不想让自己的处境变得更不堪。 蒋勋突然沉默了,久久的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根本他自己也不敢承认。 我反而觉得解脱了,没有爱情的负担,也许结束的时候才能获得更多的心安。 可不知道为什么,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心里面酸涩一点点的铺开,眼泪竟然不受控制的噙满了眼眶,随时都可能决堤。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第一次去学校找你之前,我就已经蹲守了很久,看着你上班下班的模样,本来下不去手,想着我姐肯定是在胡闹。” “可那天远远看着你和毛铮说着话,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就冲了过去,后来不由自主就会去那附近转转,想着没准就能看到你。” “那天看着你昏倒在我车上,有点心疼你,可再看到毛铮的时候,就忍不住又动了手。小优说我爱上你了,自己还不信,可是就想着讨好你,却没想到丢大了人。” “那次违纪回来,就看到你俩滚在一起,心里面就跟插了根刀,恨却恨不起来。” “其实我也懂,你现在跟我多半还是为了他……” 不等蒋勋说完,我就用嘴堵|住了他,泪水混着唾|液在我俩的唇|齿之间游|荡,我一件件的扒|着他的衣服,马奇坐在他的身上,低头吻在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手握|着他那里,塞|进了我的身体。 我生涩的摆|动着身体,不得要领,蒋勋闷哼了一声,一个旋转把我压|在了身|体|下|面。 他没有动,手抚|摸在我的脸颊,额头抵着我,我俩近乎微毫的距离,呼吸搅|弄在了一起。 “你会爱我吗?” 听着这话,我的眼泪更是肆无忌惮,大脑一片空白。 这种情景,大抵都会情话绵绵,可是我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现在的我,还有什么资格来谈爱?即便是问蒋勋,也只能说出喜欢。 蒋勋等了几秒,见我没有要说的意思,惩罚式猛|烈的撞|动,我的头很快就抵|住床头,再也不能够移动一分,只能够承|受着他的蛮|力,手死死的掐|入他的肩膀。 我就像在一艘飘|摇的船上,顺着波|浪的起|伏颠|簸着,当要达到浪峰时,蒋勋却突然停了下来。 “别出|去。” 我情不自禁双腿勾|住了蒋勋的月要身,想要把他扣|在我的体|内。 他那里如同游|蛇一般在我外面蹭|动,我心里就像是长出了成片的狗尾巴草,挠得痒|痒。 “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这个蒋勋越来越坏了,这样子的我怎么还能说其他的答案。 “爱,快给|我” 蒋勋这次像是得到了圣旨一般,攻|城|略|地不再留丝毫的余地,将他的所有倾|注到了我的体内。 我也瞬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整个人都意识都开始恍惚,甚至相信了自己说的话。 蒋勋整夜都抵在我的身体里面,一寸都不曾离开,我也安心就像是身体的一个空洞的被填|满,睡得异常的安稳,一个梦都没有。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蒋勋正在看着我,手放在我的小月复,轻柔的来回搓|揉着,他凑过头来,咬|住了我的耳垂。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又挤|了进去,好像完全不知道疲累,我推|搡着他的月匈月堂,想要和他保持安全的距离。 “我都快被你玩坏了。” 蒋勋笑了出来,连带着下面也跟着震|动了几下,弄得我一阵战|栗,使劲的白了蒋勋一眼。 “你这体力,我得好好练练你。” 蒋勋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边动着边笑着扳住了我的脸,低头叼|着我的嘴唇拉长了含|在嘴|里面。 “嗯,我不行了,蒋勋你下去!” 我还没说完,蒋勋一个翻身,就让我坐在了他的身上,我凌空的胡乱的把手放在了他的月匈前,整个身子扑向了他。 “蒋勋,你要干嘛,你再这样,我就真的不和你玩了。” “你不是说让我下来?我不过是照着你的意思在做呀,我的女王。” 我说他不过,顺势就想从他身上爬下来,却被他拽住,加快了速度,瞬间就被他弄到了高朝。 “我的女王,还满意吗?” 我根本没有力气和蒋勋说话,乖巧的趴在他的身上,哪里还有什么女王的风范。 恐怕早就沉沦成了他的阶下之囚,只是连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罢了。 厮混的日子过得异常的快,转眼就到了蒋勋要离开的日子,他说让我等他,最多半年,他就回来,给我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我微笑没有说什么,心里面却也笃定了会好好等他,不管是否能够真的有一个结局,也还是想要豁出去的等一个明天。 这次我把蒋勋送到了机场,眼睁睁的看着他进了机场的安检,他没有回头,我也舍不得走,就一直那么的看着他的消失。 我有呆呆的站在那里好久,幻想着他能够冲出来抱住我,告诉我他不走了,以后每天都可以在我的身边,可是幻觉终究是幻觉,怎么也不可能成为现实。 我走出机场的时候,开始下雨,我紧了紧衣服,刚要朝着出租车候车区走的时候,身边一辆黑色的奥迪停在了身边,我只瞅了一眼就知道是毛铮,我对这车再熟悉不过了。 我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走,没走出两步就被人给拽住,我刚想要发作甩开手,却发现拽住我的是陆清河,他怎么会开车毛铮的车? 随即想到了那天带我离开毛铮办公室的就是陆清河,也就不那么的惊讶了。 “跟我走,出事情了。” 我僵持着没有想要挪动一步,陆清河的力气突然变得很大,我一个踉跄还是不由自主的跟着他朝着车的方向走,他把我一下子就塞进车里面,锁上门自己小跑着上了车。 “你怎么知道我在机场,现在要带我去哪里?” “毛铮说的,情况紧急,我没有时间跟你解释太多,你做好了心理准备,是关于肖童的,可能这是你见她的最后一面了。” 肖童又出事情了吗? “关于肖童什么事情?你认识肖童,我怎么不知道,你说清楚一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语无伦次的,也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总有一种预感,这次肖童出的事情和毛铮脱不开干系。 “她快不行了,头部受伤,已经昏迷了,不知道还能够撑多久。” 129 低声的抽泣 “她怎么受伤的?上次也是,她什么都不告诉我,现在出了大事……” 我边说着边激动地就哽咽了起来,我其实是在怪我自己,当时肖童莫名其妙的受了伤,我追问了一次,她没说,我就没再继续问下去了,没想到那次竟然只不过是一个开始。 如果当时我穷追不舍的问下去,会不会能够救她一命呢。 “这事情太复杂,不是一句两句能够说清楚的,你悠着点,还得留着力气见她。” 我扭头看了看陆清河,他表情严肃,抿着嘴唇,看着样子他都知情,只是刻意的在瞒我。 这种时候,我根本不可能再耍什么小性子,逼着他给我说。 我现在也只有一个念头,赶紧见到肖童。 车子开了很久停下来的时候,天色雾蒙蒙的,雨也停了,空气里面是潮湿的泥土味道。 我紧跟着陆清河到了一处破旧的小楼,我俩步子都很匆忙,楼梯颤颤巍巍的,好像马上就要坍塌。 那是一件阴暗潮湿的屋子,肖童躺在床上,纹丝不动,我以为她已经去了,站在门口一步都不能够移动。 “夏安,夏安!” 陆清河把我的神智呼唤回来,我才三两步的跑到肖童身边。 肖童的脸苍白没有血色,微闭的眼睛看不出一丝的神采,抽搐着的嘴巴好像要说些什么,她拽住了我的手。 我俯下身耳朵凑她的嘴边。 “照……顾……我,妈” 肖童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这些也不过是我猜测出来的意思。 我顾不得其他,只能够拼了命的点头,她的手仍旧拽着我,颤颤巍巍的把我的手放在的月匈口。 她的心跳微弱,好像就快要燃尽的蜡烛,忽闪着微弱的光亮。 “肖童,你会好起来的,咱们去医院,我给你找最好的大夫,我有个朋友他的医术很高的,他如果不行,咱们花钱去国外找,你放心,都会没事的……” 肖童好像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伸她另一只手摁住了我的后脑勺,我顺势倒了下去,额头贴在了她冰冷的唇上。 她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微弱,缓缓的就从我的头顶滑落,我无声的哭泣着,趴在她的身上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 门外传来震天动地的脚步声,我被人拉开揽进了怀里面。 我没有抬头只是死死的拽住来人,将自己的手握成拳头,使尽最后微薄的力量死命的捶打着那个人。 他只是把我抱得更紧了。 等我冷静下来的时候,肖童已经被一床雪白的单子严实的盖住。 所有不愿意面对的现实都赤果果的呈现在眼前,我无力地环视这间屋子,里面除了我和陆清河,还有仍在身边,刚才死命抱住我的毛铮,卢医生也在这里。 我甩开毛铮的手,一步一步沉重的朝着门口走去,我已经听不到任何的声音,现在即便有人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我,我也拒之门外。 “夏安,你等一下,肖童的后事,还有她妈妈那边……” 我都已经走出去好远了,陆清河追了出来,他拉住了我喋喋不休,只是在我转身的瞬间,没了声音。 我不知道我现在是一副什么模样,能把他吓得哑口无言。 “我要怎么说?怎么做?你来告诉我。” 我都快不认识那个声音,冰冷的就好像瞬间堕入了冰点。 “是场意外,车祸,肇事司机已经找好了,接下来就需要你去面对她妈……” “好,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去就是了,只是肖童无缘无故的没了,若你们能够安心,这样的说辞,我没有意见。” 我不想再多说什么,甩开陆清河的手,扭头就准备离开,没走出去两步就又被拽住,我没好气的回头,却发现拽住我的是毛铮。 “我陪你去。” “不需要!” 我说的斩钉截铁,眼睛里面好像都快冒出了火焰,这一刻我恨眼前的这个男人,甚至想着躺在床上的是他该多好,而不是无辜的肖童! 毛铮没有松开我的手,反而想着我揽入怀中,可惜如今的我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夏安。 我抬脚用力踩在他的脚上,想着他吃疼就松开了手,可是没有,他就像是失去了知觉,手上也是纹丝不动。 “松手!” “我是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 “你早干嘛去了!到肖童没有了开始充当好人了,你不觉得你就像是个刽子手么。你认识的那个夏安也早就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另外一个人,和你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趁着毛铮手上松劲,我成功的推开了他,转身一步步的离开,眼泪顺着脸颊肆无忌惮。 毛铮还是跑上来从后面搂住了我,我低头一口就咬在了他的手上,甜腥的味道充斥着我的整个口腔,他把头埋在了我的脖颈间,我听到了他低声的抽泣。 后来,是毛铮陪着我去的肖童家里面,肖童的妈妈异常的冷静,一直在那里冷笑,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我和毛铮再在沙发上有些尴尬,她去厨房说要给我俩沏点茶水,没一会就听到咣啷一声,肖童的妈妈晕了过去。 我们赶忙把她送到了医院,等她再转醒的时候,才开始放声痛哭起来,病房被围观的病人围了个水泄不通,我坐在床边,搂着她,说后半辈子我就是她的女儿。 她突然的一怔,抬起头,眼神中都是怨恨的愁光,一挥手就狠狠的打了我一个耳光,血水顺着嘴角就淌了出来。 我一动不动,她再次的向我挥手,在半空被毛铮拽住。 “你为什么不躲?” 毛铮一边禁锢着肖童的妈妈,一边把我拽开,我像个扯线的木偶,随着毛铮的臂力飘荡站不稳脚步。 “要不是你,我们家肖童会这样吗?她对你那点心思你会不明白?说什么车祸,你们就欺负我孤儿寡母的,肖童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你为什么来破坏,你就是个灾星,是个祸害,还不知道你会害多少人……” 肖童的妈妈滔滔不绝的说着,我就受着听着,直到医生过来给她打了镇定,她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我坐在病房门口的长椅上,毛铮递过来一瓶牛奶,我看了一眼,又低下了头,并没有伸手。 “你回去休息一下,我会找人在这看着,她的情绪不稳定,会伤害到你的。” 我摇了摇头,仍旧说不出一句话来,毛铮坐在了我的身边,手放在我的身后,却迟迟没有揽在我的肩上。 “都是我的错,没有照顾好她,也没有照顾好你。” 不知道毛铮说的这个她是谁,可是我恐怕早就不需要他的照顾。 不久前,也是在这样的地界,我和毛铮给我妈守夜,那时候还是甜蜜的相处,没想到现在就成了这个样子。 或许一开始我就错了,和他的重逢注定是一场劫难,我丢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 “我先走了,有事情再来联系我,没有事情就不要再找我了,我有点累。” 我默默地站起来朝着病房门口走着,我突然想回家,想我妈,想找到一个有温度的地方。 我站在人潮汹涌的医院大门口,拨通了我妈的电话,电话是顾叔叔接的,我说要去看我妈,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 到了我妈家里面,顾叔叔已经张罗了一大桌子的菜,我妈气色很好,我也就安心了。 此刻很羡慕我妈,到头来还是有个喜欢的人陪在身边,人生最大的追求大抵不过如此,老来有个伴,这个人还住在心尖。 我吃着饭,觉得都是甜的。 突然就觉得一切都是庸人在自扰,我已经有了蒋勋,若是想,一定也能够过上这样的生活。 什么毛铮,什么仇恨,什么不甘,都可以去见鬼了。 那天我没有走,住在了我妈家里面,和我妈睡在了一起,晚上她拉着我的手,我靠在她的肩膀上,就好像很多年轻,我还是个少女,她还未曾老去。 “妈,给你说件事,我可能马上要结婚了。” “嗯,你喜欢就好,和毛铮那小子?” 我摇了摇头,扯出来一个笑容。 “不是他,他叫蒋勋,等回头我把他带回来,给你们看看,你们肯定会喜欢他的。” “我们喜不喜欢不重要,你自己的心意最重要。” “我喜欢,很喜欢……” 那晚,我梦到了蒋勋,梦见他回来,我去机场接他,他把我凌空抱起来,又瞬间把我扔|在了画廊二楼的那间大|床|上,肌|肤|交|融之间他一遍遍问我是不是爱他,我毫不犹豫的一遍遍的回答他。 从那之后我就刻意的断绝了一切和毛铮的联系,就连肖童的葬礼都是陆清河来和我沟通。 关于陆清河和毛铮之间的关系,我已经没有力气追究,和他说话也越来越简洁。 肖童的事情我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付筱,毕竟她现在有了身孕,我怕会影响到她的心情。 可是我不说,不代表别人不会说。葬礼那天我见到了付筱,她看到我冷冷的没有多说一句话。 一下子我就好像真的成了杀害肖童的罪魁祸首,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130 此地无银 我不敢靠近肖童的墓碑,心虚的站在人群的边缘,肖童的妈妈看到了我,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并没有再发作。 不知道那天后来毛铮对肖童妈妈又说了些什么,消解了她对我的怒气。 刚回到了画廊,我就有再次的见到了卢晓云,最近她经常来画廊打铆,可是也不说什么。 我打开伸缩门,准备邀请她进来,去被她给拽住。 “咱们出去,我有话想跟你说。” 我知道迟早她都会说这句,只是一直装糊涂,他们那些烂事我真的没有力气再参与。 但是,我却没有理由拒绝她,她前前后后的给我示好,也下了不少的本钱。 “安安,我不说你应该也知道我们家汉强的事情。” “晓云姐,实在不好意思,我现在和毛铮已经分开了,恐怕我无能为力。” 我知道卢晓云想给我说的根本不是这个,我是故意把话题引过来的,刘汉强和付筱的事情对于我来说也是个禁忌。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卢晓云低着头搅弄着咖啡杯里面黑褐色的液体,她面前的是一杯美式,苦涩的看着我都忍不住吞咽了两口唾液。 “晓云姐,你也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这种事情恐怕我更无能为力了。” 我说得隐晦,卢晓云那么聪明的女人又能怎么会不明白呢。 “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游刃有余的,没想到最后还是一败涂地。” “结婚这些年我任性,也都是凭着汉强对我的感情,对于他偶尔在外面疯,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我俩早就有共识,在外面再怎么乱,也不会影响家庭。”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两个月了,刘汉强没有回过家,他爸妈找他,他也只是回去吃顿饭,我知道是因为孩子,可我现在不像你们二三十岁的年纪,说生就生。” “我已经不行了,又放不下我那事业,安安,你说说,我还有什么办法把汉强给要回来。” 卢晓云自说自话的,神情低落,我突然就想到了我们在k吧的那一次,她是怎么振振有词的交给我和婆婆的相处真,可事到如今,她的婚姻也走到了边缘。 或许世界上本没有那么多的大道理,所有看起来冠冕堂皇的理论不过都是我们的自以为。 “晓云姐,这你难为到我了,本来我就是一个失败婚姻的牺牲品,让我告诉你该怎么做,我自己都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走呢。” “你和我怎么一样,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选择,即便现在和毛铮分开了,以后还有第二个第三个毛铮出现,可是我除了汉强还能有什么呢,我年纪不小了,也经不起折腾,婚姻对于我来说就是最终的归宿,我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她破碎。” 可是如果婚姻真的走到了尽头,还由得了我们自己说不吗? 这话我没有说出来,只是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安慰话,卢晓云当然明白,她从我这里什么都得不到,也就不再强求,我俩又坐了一会,她也就离开了。 我一个人回到了画廊,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心思,关上伸缩门,躺在一楼的沙发上,看着黑洞洞的房顶,脑子里面时有时无的显现着一张张脸孔,最后凝结而成的是一张虚构的婚纱照,照片上的模样看不清,不知道会是谁,为谁披上嫁衣。 肖童的事情过去的很快,没有人再提起来,就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我继续经营着我的画廊,偶有盈利也会自己跑出去吃一顿好的。 毛彤彤也好久没有消息,我给毛曦然打了几次电话都没有人接通。 犹豫了好几天,我还是拨通了毛铮的电话,手机很快就接通了。 “最近你见彤彤了吗?我给曦然姐打电话总是打不通。” “我姐带着彤彤出国了。” “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我看你最近烦心的事情太多,就没有告诉你,你也躲着我……” “为什么事到如今你还是这样自以为是,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我要什么,凭什么你就善做主张,替我做主,等到事情都不可挽救了,你再跑过来说我都是为了你好!我不需要!” 我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关了机,把手机狠狠的扔到了沙发上面。 我这几天佯装出来的清闲,在这一刻彻底被打破,他们一个个的都是这样,嘴上口口声声的说是为了我,可是却剥夺了我自己做决定的权利。 我不是他们养在笼子里面的金丝雀,不是他们任意摆布的扯线木偶! 我的手扶在胸口,抑制不住的急促的呼吸,眼前一黑我就蹲下了身来,大脑缺氧让我有些神志不清,我两条腿跪在地上,一点点的移到沙发边上,抓开沙发旁边矮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块糖来塞到了嘴里面。 那是蒋勋给我备下来的糖,以备不时之需。 甜腻的味道充斥在我的口腔里面,却没有成功的换回我大脑的清明,我仍旧晕晕沉沉的,趴在地上,艰难的呼吸,我不知道我怎么了,只是感觉力气一点点的流逝。 现在的我就像是在一座孤岛之上,如果不学会自己救自己,恐怕真要有人发现我,都要等到好几天之后了。 我拿过来手机,后悔刚才冲动关了机,开机的画面停留了很久,便随着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起来。 我用最后的力气拨打了大刘的电话,这个时候除了大刘我竟然想不起还有谁能够过来救我。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同在医院里面,许老师坐在我的身边。 说起来也挺讽刺,每次我出事住院,醒过来看到的都是许老师,这个我一开始一点都没有好感的女人。 “安安,你醒了,恭喜你要做妈妈了。” 我怀孕了?自己竟然没有一点点的察觉,我伸手抚|摸着我的小月复,不可置信的望着许老师。 “是真的,医生都给你检查过了,不过日子还短,还得等再过几周才能够最后的确认。” 听到许老师说这些,我的心沉了下来,这个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我都不能够肯定她是不是蒋勋的孩子,毕竟那次在毛铮的办公室里面,我俩没做任何的措施。 “安安?你没事吧。” 许老师的声音唤回了我的神智,我对着她微微一笑。 “没事,有点意外,你也知道我现在没有孩子的爸爸。” 我自嘲了一句,许老师怔住了,好像想起了什么。 “这孩子是?” 我摇了摇头,没敢再看许老师的眼睛。 “没关系,咱们走一步看一步,还有我和向阳呢。” 许老师在安慰我,她一定觉得我不好意思把孩子爸爸说出来,可事实却是,我都不知道这血脉来自于谁。 我觉得很累,和许老师又说了两句就睡着了,等在想过来的时候,身边早就换了人,不是别人,是那个我最不想见到的人。 我想应该是大刘告诉毛铮的吧,他们都以为这孩子应该是毛铮的。 我扭过头不去看他,他在我身后也没有多说一个字。 “孩子不是你的,你不用费心了。” 我冷冷过得说,想着他听了就该离开了,可是半天也没有听到他的动静。 我保持这样的姿势一直睁着眼睛躺到了天黑,直到听到肚子咕噜的叫声,才想着要起来吃点东西,我不吃可以,可毕竟现在有了孩子。 我一转身就对上了毛铮的眼睛,他一直都没有离开,眼神空洞的吓人,就好像是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被紧紧的扣在这里。 上次怀孕的时候,也是毛铮守在我身边,他贴在我的小腹,听着我孩子的跳动,那个孩子也和他没有关系,就像现在一样,我已经固执的认定这孩子一定是蒋勋。 我穿上鞋踢踏着就出了门,我没去过医院的食堂,几次住院都是毛铮给我把饭没好。 毛铮走过来想要拉住我,我甩开了他的手,我倒护士台问好了地方,看都没有再看他一眼。 可是毛铮一直都跟在我的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我坐下来吃饭的时候,他也坐在我旁边的桌子,眼神一直挂在我的身上。 我被他看的发毛,就想着赶紧把他赶走。 “看够了吗?没你的事情你就赶紧走吧,我自己能够照顾好我自己,不需要你多费心思。我都说了好几遍了,孩子不是你的,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你在我这待时间长了,要是让你老婆知道了,她又该找我的麻烦,我已经流产过一次了,你还想让我再次失去我的孩子吗?” 我嚷嚷的声音很大,招来了不少人的目光,眼看着毛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猜这下子他肯定要走了,可是他却攥紧了拳头动都没有动。 我索性把餐盒往旁边一推饭也不吃了,起身就准备离开,还没有走出食堂,就被人一下子凌空拦腰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你是无赖吗?还是我说的不够清楚,咱俩什么关系都没有,我肚子里面的孩子跟你也没有一丁点的关系,我都说了这么多遍了,你怎么还……” 毛铮低下头要堵我的嘴,我赶忙闭了起来,用手捂住。 “你不觉得这话有此地无银的意味?” 131 孩子不会是你的 “快把我放下来,我可没你想的那么多。你知道的,我早就和蒋勋在一起了,这孩子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我心里面有数!” “那天在我办公室,咱俩明明……” “回家我就吃了药,和你在一起的每一次我都有吃药,所以知道了吧,为什么我一直都没有怀孕,是因为我根本就不想有你的孩子!” 我这都是气话,每一句真心的,可是说出来的时候确实一本正经的。 毛铮听完,也沉沉的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信以为真了,不过如果他真信了,我倒安心了。 我作势要从毛铮身上跳下来,毛铮将拗不过来我,手臂一低把我平平稳稳的放了下来。 “你先把身子养好,其他的等以后再说。” 我就回了病房,躺在床上就把头也缩进了被子里面。 旁边有人坐下来,不猜我也知道是谁,我顾不得那么多,没一会自己也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黑乎乎的一片让我想到了上次怀孕住院时候的无助,不由自主的就悲从中起,落起泪来。 毕竟有过了一次经验,我知道这只不过是怀孕初期的正常反应,孕妇往往都会变得敏感一些,可即便自己心里面明白,却也控制不住心里面的别扭。 对毛铮的,也对蒋勋。 无论是他们两个人谁的孩子,他们都不能全身心的陪在我的身边,不过说到底,这都是我自己选的路。 一只宽厚的手掌抚上了我的面庞,把我的眼泪一丝丝的拭去。 我抬嘴就狠狠的咬了过去,一声闷哼,他却没有缩回手去。 “你走吧,看到你我更难受。” 我送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想让他离开,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哪怕是为了蒋菲肚子里面无辜的生命,我也不想让他再和我有任何的关系。 “再陪你一会。” 我不再说话,却再也没有睡意,我们两个人怎么就变成了今天这副模样,说什么明天,恐怕连现在都不配拥有。 快天亮的时候,林曦到了病房,给毛铮说了什么,毛铮看了看我就匆匆的离开了。 “出什么事了?” “蒋菲情况不太好,已经被送进医院了,恐怕孩子是保不住了。” 我倔强的认为这和我没有丝毫的关系,我已经和毛铮保持该有的距离,昨晚也不是我把留下来的,一切都不是我的错。 这种想法越深刻,自责反而来得越强烈,到底还是我错了,我的双手就像是沾满了鲜血,我也不配做一个合格的妈妈。 “安安,你别多想,蒋菲身体本身就不好,平时就爱玩,怀孕了也从来没有任何忌讳,她这孩子保不住我觉得都是情理之中的。” 林曦一定是在安慰我,我对着她苦笑了一下,如果当初不是我,咽不下那口气,他们明明都结了婚,我还非要插一脚。 蒋菲当初的话再次回旋在我的耳边。 你自己不幸福就要拉着周围所有的人陪葬吗? 我真的做到了。 “安安?安安?要知道你这样我就不说了,什么都改变不了还给你添堵,求求你别想了,你现在身子也不太好,医生说你贫血的厉害,这孩子还不知能不能够保住,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肚子里面的孩子想想呀。” 林曦在我耳边呼唤着,我才缓过一些气力。 对,我现在不能够胡思乱想了,我得把自己的身子养好,才能保住我的孩子。 “我饿了,你跟着我去吃饭吧,你说的得,我得把身子养好了,现在这个最重要。” 林曦微微笑了笑,扶着我就去了食堂。 下午我就出了院,医生照旧给我开了一些补铁的药,回到画廊,林曦说什么也要留下来陪我,她态度的坚决,让我觉得她和蒋震天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曦曦,你不回去,蒋震天没有意见?” 林曦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也没有催她,我感觉到她有话想对我说,可是碍于我的身子,她又抻着劲没有说。 “我和他吵了架,就出来了,他现在忙着蒋菲的事情,完全顾不上我。我暂时应该是自由的。” “为了什么吵架?” “我想去上学,不想这样做他一辈子的金丝雀。” “他不让?怕你飞了?” 林曦点了点头,看着我微微一笑,这种答案情理之中,我也没有想到,林曦真的有勇气去和蒋震天说这些。 “为了陆清河?” “也说不上全都是为了他,也算为了自己吧,学了那么多年跳舞了,就这么废掉了也怪可惜的,万一以后能了名,有了身价,才有了本钱和他平起平坐的,不像现在,心里面是虚的,他说不介意,我也做不到理所当然。” 林曦说的这些我都懂,只是没有想到林曦最终还是下定了这个决心,我好想能够帮着她走出来,可是我又能做这些什么呢?我自己恐怕都还在自身难保。 那一瞬间我却想到了卢晓云,她这些年一定积累了不少人脉,也许她可以帮着林曦开辟她另一个人生。 我自己这个样子,总还是希望林曦能够解脱出去的。 可是如果要去求卢晓云,以她性子,就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而她现在最想要的恐怕保全她的婚姻,如此一来,我恐怕真的要亲手回到付筱的一切。 那夜我辗转反侧,听着身边林曦沉稳的呼吸声久久不能入眠,半夜的时候,林曦翻了个身摸索了半天在拉住我手的瞬间,安心的出了一口长气。 借着月色我看着她的脸,仍旧未脱去稚气仍旧年轻的面孔,她不该像现在这个样子过早地凋谢,她应该是绽放最好的时节。 我想也许我可以把伤害降到最低,一切都能够处理的圆满。 第二天一早我就给卢晓云发了信息,约她来画廊聊聊。 她来之前我打好了发稿,可是在见到她的一刻我却大脑一片空白。 “安安,怎么突然把我叫过来了?” “有个事情想请晓云姐帮忙。” “请我帮忙?如果是我能做到的当然乐意之至。” “我有个朋友,想去欧洲那边学习跳舞,她有几年的基础,不知道晓云姐是否可以引荐。” “这你可真是找对人了,其他我不敢说,你那个朋友不仅是学习,成就点小名气什么的,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那就有劳晓云姐费心了。” 说到这里我已经跑出了我的球,就等着卢晓云接了,不知道她会又抛回给我一个什么样的惊喜。 “这个没有问题,安安,你是聪明人,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天底下没有免费午餐,有来有往也好相处下去,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的。” 我微微的点了点头,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了口。 “晓云姐,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需要我做什么,我也得掂量一下。” “好,那我就直说了,我们家汉强和付筱在一起的事情,其实我并不是很介意,但是现在他们有了孩子,这就触及到了我的底线。” “你想让我伤害他们的孩子?” 现在的我对孩子的话题非常的敏感,还不等卢晓云说完就抢先说出了口。 “我还没有那么心狠手辣,孩子毕竟是无辜的,为了拴住汉强,这个孩子也必须要留下来!” “那你的意思是?” 我都快被卢晓云搞糊涂了,她竟然要留下来付筱和刘汉强的骨肉,这不是在给自己埋下一个隐患么。 “这孩子我们来养,我会把她当做亲生的对待,当然也希望他能够把我当做亲妈。” 卢晓云的意思是要把孩子从付筱的手中夺走,让那个孩子成为她的骨肉!对于一个母亲来说,这恐怕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她真的要让我这么做吗?让我亲手来做这个刽子手? “我能做些什么?” “孩子生下来之后我会抱住她,这里面的周旋就需要你来做。另外,付筱肯定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的,我需要一个法律上的保证,让她自动放弃抚养权。” 我听着卢晓云丝毫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话心里面一片冰凉,我开始犹豫了,为了林曦的梦想,我真的要牺牲付筱吗? 也许,即便没有卢晓云的帮助,林曦也可以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寻找自己的一席之地吧。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需要考虑一下,晚点咱们再联系如何?” “嗯,我不着急,反正即便没有你,这些我也都是要做的,当然了,你大可以把我所有的计划去告诉付筱,我保证会有更极端的手法,来捍卫我这段婚姻。” 从卢晓云的眼神中我看到了赤果果的威胁,那之后我俩没有再说什么,卢晓云就离开了画廊。 我见卢晓云的这短短一个钟头,是支开林曦的,我知道如果让她知道了这一切她肯定不会赞同我的做法的,可是为了她我也别无他选。 大概,这也是我欠她的,终究是要还上的。 “谁来过吗?有客人?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自己就跑下来了。” 林曦回来的时候看到了茶几上动也没动的茶杯,还有窝在沙发上的我。 “嗯,是个熟人,她也是跳舞出身的,正好过来我帮着你问问行情。” 林曦兴奋地坐在我的身边拉住了我的胳膊,一脸的好奇。 “什么人?很有名气吗?你说说我没准听说过呢。” “她叫卢晓云。” 132 被监视了 “你竟然认识她?赶紧的给我引荐引荐,上学的时候都是以她的舞为范本的,真没想到有一天还能见到真人。” 林曦越来越兴奋,恨不得我现在就立刻带着她过去见卢晓云。 “不算很熟,等以后有机会一定介绍你们认识。” 可是卢晓云的交换条件我还没有考虑清楚,对林曦我也只是敷衍的笑了笑,没有继续下去这个话题。 明显的林曦还想着追问下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只能够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出来,扭头就去干了其他的事情。 林曦在我这里住的第三天早晨,蒋震天救过来了,看到我的时候,上下打量着,皱紧了眉头。 我保持着微笑,也许今后我们不得已会沾亲带故,面子上的东西总还是要过去的。 “小曦,跟我回去,不要闹小性子了,菲菲嘴上不饶人,但是心里面对你也没有什么的,你总要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和她计较吧。” 我没想到蒋震天竟然在哄林曦,看这样子也不像是金|主和金丝雀的关系。 “你先回去吧,到时候了我自然会回去。” 林曦少有的耍起了小性子,看着他俩这副模样,我是想的默默地上了二楼,可还是不可避免的听到了身后两个人的声音。 “小曦,你跟了我这么久,我对你是怎么样的你心里面清楚,即便是平时我管的你严了一些,有一些私心,也都是怕你在我身边待不住。你现在赌气不跟我回去,到底想要点什么?” “我就想着能自由点,想回去的时候自然会回去,我知道这些年你照顾我们母女,费了不少心思,这恩我肯定是要还你的,可是我毕竟不是的玩|物,也有着自己的想法。” “你知道我从来没图你回报我什么,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给我说,我都可以满足你。” “你根本就没有明白我在说什么。” “对,我不明白,那个陆清河就明白了,说白了,你现在就是想离开了我,就开始随便找的一些借口了,我也可以告诉你,别忘了你当初怎么求我的,想走,没那么的容易。” 楼下突然就没了动静,我探出头看了看,早没有了蒋震天的身影,楼下坐在沙发上,头埋在两壁之间,身体抖动着。 我下楼抱住了林曦,林曦一动不动,只是抽泣,也没有什么眼泪流出来。 那天晚上,林曦说什么都要回去,我拦都拦不住。 我看不透她的想法,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她走了。 心里面憋屈,根本就找不到发泄的途径。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那天晚上我还见到了陆远。 这个失踪好久的男人突然出现,我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该怎么招待他才好。 “听说你有了身孕?孩子是谁的?” 他开门见山,眼睛也是直直的盯着我看。 我怀孕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少,我脑子里面快速的思考着所有的可能,可就是抓不住那个人。 “陆总,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我现在可是个单人女人,这样的谣言实在是……” 陆远冷笑的看着我,让我根本没有办法再说下去。 “是蒋震天的女婿还是他儿子?” 被他这么一问我更是无地自容,说得好像我缠上了他们蒋家一样。 “这个陆总非要知道吗?好像这是我的私事吧。” 陆远走过来捏住了我的下巴,把我整个人提了起来,我踮起脚尖才能够减轻身体拉扯的疼痛感。 “要不是你张了这张脸,信不信我现在就毙了你,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把肚子里面的孩子处理掉,如果让我知道这孩子还活着,我让蒋家一家人跟着你陪葬。” 陆远一松手我摔倒了地上,他没再看我一眼,扭身就离开了画廊。 我哆哆嗦嗦的爬都爬不起来,腿脚酸|软,背靠着沙发大口的喘着气。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想起了肖童,肖童的死会不会和陆远有关联,今天的他如此的狠绝,那表情那神态,就好像他手中握着我的生死大权,一切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我无助的想哭,却哭不出声音。 这个时候我多想有一个男人能够在我身边,告诉我该怎么做,或者他可以把我保护在身后,告诉我什么都不用害怕。 可是那个人呢? 即便我现在肚子里面怀上了孩子,孩子的爸爸也不可能在我们身边呵护,不管他是毛铮,还是蒋勋。 半睡半醒的一夜,我纹丝未动,脑子在不停的运转,想着到底该做怎样的选择。 我迷迷糊糊的站起来才发现昨晚竟然没有关伸缩门,也是这附近的治安好,不然进来个小偷我估计也就挂在这里了。 我刚走出去伸了个懒腰,就看到不远处听着几辆黑色的轿车,车子旁边站着几个人,不时的往我这里窥探,一种被监视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匆忙回到了画廊,随手想要关上伸缩门,却又停住了。 如果真的吧伸缩门关上了,万一在画廊里面发生了什么,我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了,反而是大门敞开着更安全一些。 我来回踱着步子,想着还能向谁求助。 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我赶紧走过去拿了起来,一看竟然是毛铮的电话,我想都没想多久挂断了电话。 在我最需要人的时候,我却下意识的抗拒着他,也不知道到底处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 可是他没有放弃,反复拨打着我的手机,我看着一眼门外不远处停着的车,想到昨晚陆远的话,攥紧了拳头还是接起了电话。 “听我说,不要出声,现在外面有三辆黑色轿车,那些人是来监视你的,但是你不要怕,他们不会伤害你,他们不会靠近你,只要你不离开画廊,就是安全的。你现在上二楼,躺下来好好睡一觉,我晚上会过去找你。” 毛铮说完了以后,根本不等我有任何的反应就挂断了电话,前前后后还不到一分钟,我听着手机里面传出来嘟嘟嘟的声音,呆住了。 缓过神来以后,我还是决定照着毛铮说的做,养足了精神气,等他晚上来了在做打算。 我躺在床上,慢慢的冷静了下来,现在是非常时刻,关乎我自己的姓名和独自里面的孩子,不管我对毛铮有再多的不满,也不得不承认,现在我唯一能够依靠的也只有他。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唯一一点是我能够肯定的,毛铮他会伤害到我,可是他绝对不会害我。 我现在只有等待,也许事情还会有转机,也许这会是一个契机,毛铮会带着我离开这里,到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共同抚养我肚子里的孩子。 想到这里我又觉得有些羞愧,脑子里面就像是放了一个跳跳板,忽上忽下的没有一个平衡。 我强迫自己睡觉,可是翻来覆去的却怎么都睡不着,我背靠在床头无聊的翻看着手机的朋友圈。 那个曾经让我扔进黑名单里毛铮的号码,我处于好奇就调了出来。 朋友圈一片空白,头像也换成了黑乎乎的一片,昵称也变了,就好像曾经的一切都不曾存在。 我鬼使神差的给这个号码发过去了一个问号。 那边久久没有回应,我觉得我又想多了,一定是被废弃太久了,所以什么东西都不再存在了。 我赌气的把手机扔在一旁,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面,大概也是真的累了,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 我时被饿醒的,起床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了,我点了份外卖,外卖小哥递给我餐盒的时候,我瞥到不远处的那几辆车里下来了几个人,直到外卖小哥离开,他们才又回到了车里面。 我暗自数了数,大概有七八个人,如果加上司机,在我家门口的至少有十个人。 食如嚼蜡,我也硬塞进肚子里面一些事物,还好现在是怀孕初期,根本就还没有任何的孕反,轻微的运动,我想我还是应该可以应付的。 吃完饭,我翻箱倒柜找出来了一双运动鞋,有收拾了几件日常的衣物。 毛铮都还没有来,我竟然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不仅如此,天色渐黑我的心情就越来越紧张,我看着墙壁上的钟表,一秒秒的数着时间,空气中细微的声响我都毫不放过,自己的心跳更是清晰可闻。 快十点的时候,毛铮才过来,他没有走正门而是从二楼的窗户翻进来的,他快步走过来,对我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有扭身掩着身子看了看楼下。 我已经看了好几次了,那些车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意思,甚至必须下午还多出来了两辆。 毛铮看了一会才走过来,刚到我身边就把我揽进了怀里面,我使劲的推开了他。 现在根本就不是什么儿女情长的时候,我想要赶紧离开这里,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外面的人到底是谁派来了的?是陆远吗?我的脸到底像谁?你们到底瞒了我什么?肖童的事情是不是也有关系。” 133 亲手葬送 “外面的人确实是陆远派来的,至于你像谁,这个我也不知道,肖童的事情……” 说到肖童,毛铮突然顿了下来,低着头仿佛在思索着什么,看他的样子我更是着急,一把拽住了他的手。 毛铮缓缓地抬起了头,把我揽了过去,搂在怀里面,我听到了他有些急促的心跳声。 “你会怪我吗?如果我说肖童的死和我有关。” 我呆住了,虽然曾经大脑一瞬间闪过这样的想法,可是真的从毛铮口中听到,心理上还是有些没有办法接受。 “我不知道,可是不管怎样,你总得让我知道事情的全部吧。” 毛铮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微微的颤抖了一下,手上的力道也在不断的加深,却又像是怕伤害到我一样,保持着我俩之间最后的距离。 他的呼吸在我耳边此起彼伏,我听的有些心慌,脑子里面已经乱成了一锅浆糊,不知道接下来我要面对的是一个怎样的故事。 “以前没给你提过我的家事,我父亲经营了一间进出口贸易公司,规模不大,可也算的上是中产,那年我刚上高中,家里面就出了事,一下子父母都没了,我姐和我就被寄养在了蒋震天的家里面,毕竟我们是世家,我和蒋菲也是在那时候有了不成文的婚约。” “只是没有想到后来遇到你,我回去和蒋震天谈,却无意扒开了当年我父母身亡的真相。我是毛家唯一的男丁,不能够坐视不理,可又怕连累到你,正好赶上那年你妈过来找我,让我和你分开,我就顺水推舟……” 说到这里,毛铮顿了顿,我已经百感交集,可是毕竟那都已经过去了,我俩也早已经结束,即便有千百种理由,他当时抛下我,也是不能改变的结果。 “然后我们分了手,你的大仇报了吗?” 我说这句的时候,毛铮推开了我,脸上有些落寞还有些凄凉。 “也许当初是我错了,可是现在不也都晚了么。” 毛铮边说着边做到了床上,慌乱的摸着身上的口袋,捏出一盒烟来,抽出来一支叼在了嘴里面,刚想要点火,看了我一眼停了下来。 这个瞬间,我似乎能够想象到当初那个干净的大男生如何一步步的走到今天,从未能够成为他,不能够感同身受,却也想要有了如同心灵感应一般,体会他当年的感受。 可是最终,我却还是只剩下了一丝嘲笑的恨,他再痛苦又与我何干? 他所做的一切对于我来说都只有无情的抛弃,他那些大破天的理由里面,从来没有我。 “我对你悲惨的身世没有兴趣,我只想知道肖童的事情。” “肖童在替陆远做事情,只是不小心踩了我们的雷,成了无辜的牺牲品。” “你们?你和陆清河吗?他不是陆远的侄子,为什么会和你一块走到一起,还要装出来一幅互不认识的样子。” “当初,是陆清河来找我,想要和我合作,我也考虑了很久,我当时毕竟人单力薄,什么都没有,就答应了他。” 毛铮说的风轻云淡的,可在我心中却波涛汹涌。 什么叫做他那个时候什么都没有,那当时的我又算什么? 我为了他和家里面闹翻,我把他当做了全世界,可是他却说他什么都没有,原来他是我的全部,而我去只是他无关痛痒的过往。 心里面的怨恨如同火山口聚集的力量,马上就处于爆发的边缘,眼泪已经不受控制的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毛铮局促起来,伸手把我拉过去,我却不愿意坐到他的身旁,就那样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的眼睛。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害怕自己给不了你想要的,我也不敢肯定你会跟着我……” “我想要什么,你从来都不知道吗?” “我……” 我擦了擦眼泪,推开他的手,稳了稳情绪,为什么到了今天,我还要对他动气,明明都做好了决定,再也不与他有一丝的纠葛。 “然后呢?肖童的事情,不要再说其他了,我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肖童是怎么踩的雷,又是怎么无辜的送了性命。” “陆远在做跨境器官买卖的生意,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参与进来,我和蒋菲结婚以及进入公司的高层都是为了进入他们那个组织,想着有一天和陆清河里应外合毁掉他们,没想到,肖童会牵扯进来,更没想到她……” 器官买卖?这种事情离我太遥远了,我都不敢想象。 他们也瞒得我太深,这么大的事情,我竟然一点点都没有察觉到。 突然,我想到了我妈,她的换肾手术,从检查出有尿毒症到换肾,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可是据所我知,为了等待合适的肾源,很多人都要等上不只几年的时间。 还有顾叔叔和陆远的关系,他拿着那张欠条找我的时候,我竟然丝毫没有怀疑。 陆远经营一个略具规模的食肆,怎么会有只手遮天的能力,现在看来一切才都说得通。 还有吴越,和刘汉强,他们都想通过我得到的,难道就是进入他们的组织。 这个网太大了,我不知不觉的成为他们的接线人,却毫不自知,还好,我没有把他们亲手送入深渊。 我还是瘫坐在了床上,浑身无力,两眼无焦,毛铮在说些什么,我都再也听不进去。 “夏安?你还好吗?别吓我,我本来不想给你说的,可是肖童这件事情,我也不能不给你一个交代。” “再不说,你准备让我从谁那里听到这些?他们的组织里面都还有谁,有陆远,陈墨,蒋震天,还有顾叔叔对吗?你看,我比想象的知道的要多得多,你又何必要瞒我,我早就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我不知道我说这些话时候的表情,只是话中嘴中说出来的时候,没有太过的感情,干巴巴的就好像在叙述别人的事情。 “我就怕你这个样子。” 我这个样子还不是被你们一点点逼出来的,有什么可怕的? 我笑了笑,看向毛铮,却把他吓了一跳,本能的推了推眼镜,又索性摘了下来,他一定是不想看到现在的我吧,害怕面对我的表情吧 “陆远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你来是为了带我走吗?” “陆远想要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确实是要带你走的,把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那你呢?还继续留下来和他们周旋?报你不共戴天的仇恨?” “我已经走不了了。” “那如果我肚子里面的孩子是你的?你也不要了吗?” 我死死的盯着毛铮眼睛,想从里面读出什么,却不是从他嘴中听到什么。 “我要,可是我要不起。” 毛铮头埋在双臂之间,整个身子蜷缩成了一团,无力地抽搐着,我听到低沉的呜咽声,心里面却莫名的平静了下来。 我伸出手想要保住毛铮,却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 “我想留下来。” “不行!” 毛铮说的干脆,好像完全没有反转的余地。 其实我想要留下来也不都是为了他,还为了肖童,也为了我妈。 我曾经以为我妈找到了一个好的归宿,却没想到,顾叔叔也牵扯在他们之中,器官买卖是什么样的勾当,又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善果,我走了一了百了,谁来顾及我妈的后半生。 还有肖童,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我也不明不白的走了,终究有一天我们会再次重逢,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颜面去见她。 我抚摸着我的小腹,这个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或许再过两年,等蒋勋能把我带在身边,我们一定还能够再有只属于我们的孩子。 “你回去吧,我会好好想想的,我现在很乱,什么决定都不想下。” 我说完后,毛铮完全不为所动。 “你没有听到我说什么吗?我想休息了,你在这里我怎么睡觉。” “我想陪陪你。” 看着毛铮狼狈的样子,拒绝的话就卡在了喉咙,我什么也没有说,合衣躺在了床上。 毛铮躺在了我的身边,手抻过来被子,盖在了我俩的身上。 我背对着他,他也没有抱我,呼吸却直直的打在了我的后脖。 我毫无睡意,听着他有些错乱的呼吸,闻着他身上的味道,久久不能够平静。 我俩经历的了太多,已经谈不上谁欠谁更多,只是爱恨情仇之间确实缺少了缘分,愿他以后的路上还能够遇到知己相交,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和对的那个人。 我还在出神,毛铮的手覆在了我的小腹,掌心的温热透过薄薄的衣服布料覆盖到我的皮肤上面。 那个还没有成型的胚胎,是否能够感受到这个男人的温度,也许他就是你的爸爸,只是你们今生恐怕都无缘再相见。 我紧闭双眼,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我想,我应该是一个子孙运薄,上一个孩子刚刚降临我就不得不经历一场血雨腥风的离婚,这个孩子恐怕会让我亲手将她葬送。 “你睡着了吗?” 134 舍身取义 我屏住了呼吸,一动都不敢动,更没有回答毛铮,却感受他不断地靠近我,周|身围|绕着他的气|息。 他的头埋|进了我的头发,手上使了劲,从后面紧紧的拥|住了我。 我没有反抗也没有说什么,现在的我也需要力量,需要温暖,无论他来自哪里。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醒来的时候毛铮已经起了床,背靠在床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先走吧,我会再联系你的,他们在外面看着,你总在这里也不是事情。” 我想催促着毛铮赶紧离开,毛铮坐在我身旁扭过头看着我。 “我等你,别考虑太久了,我们有耐心,可是陆远他并没有,他这个人总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连我都还没有摸清他的路数。” 为了让毛铮安心,我顺从的点了点头。 毛铮离开以后,我等了很久,又去后窗看了好几次,确认毛铮离开以后,才出了画廊的门。 走到离我最近的车旁边,虽然不过一两分钟的路途却走得异常的艰辛,就好像每一步都踩在刀尖,生生的将我的心撕成了碎片。 “我想见陆远。” 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放下了一句话,接下来就是漫长而煎熬的等待。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远出现在画廊,若无其事的坐在了我的身旁。 “想通了?还是?” “嗯,你带着我去吧,我一个人害怕。” 我低着头不敢让他看到我的表情,眼睛里面已经没有了泪水,只是酸痛的闭也闭不上,睁也睁不开。 陆远带我去了一家私人医院,这间医院我早有耳闻,有着世界上最高尖端的设备,和最雄厚的医生贮备。 我在踏进去的一瞬间,突然有些害怕,我竟然想到了大刘,希望他没有牵扯进来,还是清清白白的继续着他那清平的医生事业。 躺在床上,陆远竟然没有出去,在一旁握着我的手,医生的手法很娴熟,我打了麻药毫无痛感,却仍旧感受到我身上的某个东西被撕|扯下来。 我闭上眼睛,以为就可以看不到这一切,可大脑里面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放过我,毛铮,蒋勋,还有蒋菲嘲笑的面孔,甚至吴越都跑了出来。 那个时候,我的内心是挣扎着后悔的,可直到剥|离的一瞬间,我反倒平静了下来,一切已经成了定局,这也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辈子大概我不会再有孩子了,我也不配再做个妈妈。 手术的时间很短,结束后陆远抱起了我,我麻木的跟着他回了他的家。 那是一栋别墅,和蒋家不同,陆远的别墅远离市区,周围根本没有其他的建筑。 “我这人怕吵,周围方圆几里的地方都买了下来,平时也很少有人回来,也落得个安静自在。” 陆远这样给我描述的时候,我反倒觉得自己即将被关入一个牢笼,想要飞恐怕会折翼。 我养了一段日子,手机也一直没有开机,与外界断绝了所有的联系,陆远没有碰我,每天只是拉着我陪他散步。 不知内情的人看起来,我俩好像一对恩爱的夫妻,过起了家常的日子。 只有我知道,这一切不过都是假象,平静湖面下面总是暗潮汹涌,就如同我每日的心境一般。 我身体一点点恢复,心中的恐惧就一点点的放大,不知道我将要面对些什么,更不知道陆远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一个月以后我去医院复查,医生说我已无大碍,似乎在暗示着陆远什么。 那天晚上,他就住进了我的房间,但是当他要进|入我的时候,却突然阮了下去,我咬紧牙关想象着将要面临的暴风骤雨,就被他这么草草的结束。 气氛有一些凝结,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害怕因为自己不适合的举动激怒了他,只是安静地躺在的他的身|下,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他的头附在我的耳边,低|沉急|促的呼吸着。 “你放心,我会满足你的。” 可整整一夜过去了,他却仍旧保持着那样的姿态,丝毫没有雄|起的迹象。 清晨,我的眼睛有些睁不开,扭了个身,他也从我的身|上|下去,我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根本不知道他又在我身|上做了什么。 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陆远的身影,我一身的粘|腻,刚到浴室准备冲|洗,就看到自己一身的红色斑点,呆住了。 这个时候我是不是应该庆幸,庆幸陆远根本就没有办法行人|道,可又有些害怕,往往这样的人内心复杂都有一些变|态的倾向。 就好像那天他把我抓进车里面,我害怕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如果他不受控制,恐怕我的生命都会受到威胁。 我从浴室里面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另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陆远拿走了我的所有衣服,手机,还把卧室的门反锁。 我这是被他软|禁了吗? 午饭的时候,一个大约50多岁的女人进屋,把饭菜放下后就匆匆离开,我本来想拦着她,让她放我出去,可是在看到她恐惧眼神的一瞬间,我拽住她的手变得无力,她毫不费力就挣脱了我,匆匆的离开了这间屋子。 我瘫坐在床上一口饭都吃不下去,如今的处境是我没有想象到的,是我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 当初,我觉得既然陆远对我感兴趣,我不如就留在他的身边,迟早都会看出蛛丝马迹,或者就帮着肖童报了仇。 只是我没有细想清楚我到底该怎么做,他这么关着我,我怎么去透视他的行径,我把自己的骨肉葬送,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那时的绝望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可是我也知道自己不能够倒下去,胡思乱想只会消耗我更多的精力,一定会有转机的。 我只能这样给自己灌着鸡汤,因为除此之外,我也没有其他可以安慰我自己的方法了。 我强迫自己吃饱了饭,缩进被子里面,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必要的体力在迎接意外的时候至关重要,我相信陆远很快就会回来,也许,他需要我主动一些。 可是直到了晚上,陆远都没有出现,他好像人间蒸发了,整整的一周除了送饭的阿姨,再也没有人来过这间屋子。 我甚至怀疑我被遗忘了,而我只能每天披着床单,无所事事的躺着靠着站着,来回踱着步子。 就在我快被这禁闭比疯的时候,陆远出现了。 他进屋没有说什么,冲到我的面前,就用把手指伸了进去。 我除了惊|吓根本就产生不了其他任何的情绪,没有丝毫的准备 他的动作急|速而野|蛮,眼睛直直的盯着我,让我更加的紧张。 终于,他失去了耐心,栖|身就想着要挤|进去,我后退了两下,又被他拽了回来,我任命的闭上眼睛,等待着他的收|割。 只是在他刚刚埋|进去的瞬间,就被挤|了出来,瞬间失去了生气。 陆远发了疯似的开始摔东西,我害怕极了,在床角缩成一团。 平日里面我所见到的那个文质彬彬有些霸道的男人不见了,他就像是一只受伤的老虎,寻找着发|泄的出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停了下来,整个人坐在废墟里面,头埋在两|腿|间低声的抽泣。 我鼓足了勇气走了过去,像母亲搂|住自己孩子那样紧紧的抱|住了他。 陆远就像是找到了归宿一般,低呜的哭泣着。 其实我是在冒险,我寻找击|破他的途径,我要成为他最信任的人,才能够了解所有事实的真相,才能够找出他的破绽。 我抱他抱了很久,才做好了准备,将自己再次的靠近他,低头吻住在他的后|颈,他的耳|背,和所有我能够想象到的所有地方。 陆远显然被我弄|得有些动|情,推|开地上的杂物把我呀在了地上,他低|头口肯在我的月匈前口肯,另一只手向下寻找郁郁葱葱中的入口。 我放开了所有的矜持,以柔|媚的声音一遍遍的呼唤着他,一|指|两|指|三|指,他的手指修|长,不断探|寻着我的满足,直到我整|个|身|子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 那个瞬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陆远寻到我嘴吻了下去,我能够感觉到他那里有一瞬间的雄|起,却又转瞬间消失。 整整的一夜陆远都用他的手|指|穿|梭在我|的|身|体|深|处,乐此不疲。 我回应着他,就好像真的从他那里得到了快乐。 第二日我醒过来的时候,陆远正直勾勾的看着我,我有些羞|涩,这倒也不是装出来的,毕竟昨晚我被他弄得高朝迭起,嘴|里|面也是胡言乱语,说了些自己都觉得羞|耻的话来。 “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我心里面冷笑,事到如今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更何况,一开始我就不是冲着他能给我快乐而来的。 “那你能先告诉我,我像谁吗?” 135 那个女人 “你就是你,会像什么人?道听途说的终归信不得。” 看来陆远并没有想要告诉我的打算,这里面还有什么可隐瞒的东西么,他口口声声要包下了我,怎么连这么一点真诚都不给我。 如果这样下去的话,我不可能从他这里得到任何有效的信息。 “我该信你?还是信他们?你总要给我个保障,我也好安心跟着你走下去。” 我从被子里面钻出来,坐直了身子,他的手就摸|了上来。 “哼,保障?别把自己看的太高,你给我记住,有的话我不说,你最好不要问下去。” 陆远的手在我身上逗留了片刻,一把就把我推开,扭身就下了床。 我来不及反应,硬生生的后脑撞在了枕头上面,虽是柔软的,也难免生疼,刻意的叫了出来。 可是陆远看都没有看我,披上一件浴衣就出了门,门被带上,我再次的被锁了起来。 也许我是太心急了,信任是一点点获取的,欲速则不达。 我去浴室把自己里里外外的洗了个干净,却发现下面出了一些血,不知道是因为昨晚陆远的动作太暴力,还是因为流产带来的后遗症。 洗完澡以后,我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命运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让我一步步走到这里。 也就是在半年前,我根本就无法想象现在的生活,如果当初没有和毛铮重逢,没有和吴越离婚,我们的婚姻至少还维持着表面的幸福,我也应该有了自己的孩子。 可如今,我已然孑然一身,今后仍旧茫茫看不到边际。 其实之前和蒋勋在一切的时候,我也曾幻想过,和他好好过下去,他至少愿意带我离开这里,去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 那个时候,我是愿意的,我愿意放弃所有心中的不舍和不甘。 甚至,我描绘过我们两个人今后的生活模样,想所有普通的家庭那样,日子在油盐酱醋中平淡,偶尔又会激情四射。 可这些都已经离我越来越远,现在的我注定了一无所有。 接下来的日子,陆远每晚都回来,我伺候的他很是满意,也识相的不再多问一句话。 我能感觉到他慢慢的有一些离不开我,即便有时候不碰我,他也要留下来过夜,整晚都会把我紧紧的搂着,那是我一个一个的无眠夜。 直到我听到他在睡梦中模糊的叫喊这一个苏姓的名字。 我猜应该就是那个人了。 我每日仍旧装出一无所知的模样,慢慢的陆远也放松了对我的禁锢,我开始可以在整个别墅的范围活动,开始可以出门,可以去院子里面散步。 李妈会随时跟着我,我感觉到李妈其实是一个挺善良的女人,她有时候很矛盾,大概一方面收了陆远的钱,不得不尽职,另一方面,她也有些可怜我。 我想过让她帮我发信息出去,可是又觉得有些不妥,这周围都有人监视着,恐怕我还没有行动起来就已经被发现了。 倒是在李妈的照顾下我的身体越来越好,甚至长胖了两斤,脸色也红润了起来。 那天和陆远吃饭的时候,他就盯着目不转睛。 “最近气色不错。” 我宛然一笑,往嘴里面送了一勺李妈炖的鸡汤。 “李妈照顾得好,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操心的事情,以前整日就担心着我的那个画廊,话说回来了,也不知道陈墨把画廊弄得怎么样了,我可是投入了全部的财产。” 我说这些的心里面是打着颤的,我不知道敏|感如陆远,他会不会怀疑我说话的意图。 “他应该没有精力照顾这些,我看要不然就把画廊关了,我替你盘出去,钱我可以给你补上。” “不要!” 我脱口就出,陆远皱着眉头抬头瞅了我一眼。 “还惦记着蒋勋那小子?”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什么本事,从来没做成过什么大事情,只有这画廊尽心尽力的,要是盘给了别人,就好像是毁了自己的心血,当然有些不甘心了。” 我的腿发着抖,却强迫自己的上半身保持镇静,我又往嘴里面送了一勺汤,稳住了情绪才抬头看向陆远。 陆远看着我竟然笑了一下。 “你要是舍不得,就不盘出去,我找人看顾着就是了。” 我想着趁这个机会说回画廊的事情,话都到了嘴边还是硬生生的被我吞了回去。 刚才陆远已经扯到了蒋勋的身上,如果我再得寸进尺,他一定不会轻易就此罢休的。 慢慢来,一切都要慢慢来。 “好,都听你的。” 陆远没再说什么,满意的继续吃饭,晚饭后他兴致很好,开车带着我出去兜风,我拼了命的看着窗外的风景,每一个人每一个物都不愿意漏掉。 转瞬即逝中我好像看到了毛铮,他在街头奔跑着,不知道跑向什么方向,那个时间太短了,还不到一秒他的身影就消失了,我收回神,低着头看着自己绞在一起的双手。 如果他知道他的决定,他会怎么样?一定会骂我,唾弃我,我这个杀害亲生骨肉的刽子手。 “我累了,咱们回家吧。” 我声音低低的,也没有抬起头,陆远却突然把车子停在了路边。 “苏冉,你愿意跟我回家了?” 陆远转过身一下子把我搂紧了怀里面,声音嘶哑的带着哭腔。 对,就是这个名字,好几个夜晚陆远反复低吟的就是这个名字。 “嗯?” 陆远却不为所动,我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我们回家,以后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了。” 陆远就好像中了邪,扭过身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别墅的方向驶去,我整个人神经都紧绷着,手不由自主的抓紧了把手,车子就像是一阵风开了回去。 还没听到车库,陆远下车一下子就抱起了我,疯了似的冲上了二楼,却又温柔的把我放在床上。 房间里面没有开灯,我只听到他窸窣脱衣服的声音,随后一个重物压|住了我,我的嘴被堵住。 今晚的陆远与往日不同,所有的动作温柔而带有温度,他耐心的亲|吻抚|摸着我浑|身上下所有的角落,褪|去我身上的衣服,意外的顺利的进入到了我的身体,厮|磨间他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原来所有的不|举都是心里的原因,此刻的他就一次次的把我送上了巅峰,让我有了幻觉以为蒋勋回到了我的身边。 一夜的颠簸我睡得异常的沉,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陆远早就不在我的身边了。 那之后,他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有回来过,我也算落得清闲,和李妈聊得也越来越多。 李妈的丈夫死得早,剩下了一个儿子,儿子刚刚高中毕业,今天考上了大学,因为家里面穷,拿不出学费,他儿子孝顺就想着早点出来工作,不去上大学了。 可是李妈坚持,要让她儿子把大学读下来,就知道了陆远之类的工作,虽然十天半个月的也回不了一次家,但是工资不低,一直赶下去,还是能把他儿子供下来的。 听到这些的时候,我就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披着天使皮的恶魔,同情心泛滥的就想着伸出援手。 可是李妈却拒绝了我,在她褶皱的脸上扯出一丝笑容。 她说,她会用她的双手把她的儿子供出来,她还说,他儿子肯定有一天会让她过上好日子。 我当时很汗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纵观这些年的我,从来都在别人的荫护之下,自力更生这个词离我太遥远了。 晚上我就有点吃不下去饭,闷闷不乐的,没想到陆远这个时候却回来了。 他看着我皱了皱眉,就下了楼,等他再回来的时候,他告诉我,他把李妈辞退了,给了她一大笔钱,足够她和她儿子今后大半辈子的开销。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钱收买不了的东西,你没有打动他,不代表他有多高尚,只不过是你出的价钱他不够满意而已。” “我……” 我哑口无言,此刻的陆远比起之前更像个真正的魔鬼,他把现实的残酷一片片的撕开,血淋淋的让我面对。 “好了,我也是不想你不高兴。” 我的情绪终究隐藏的不够好,陆远走到我身边把我揽了过去。 “你好久没有回来了,我还以为我已经成了你的弃子儿。” “弃子儿?我怎么舍得呢?” “真不好说,毕竟我也就是凭了这张脸罢了。” 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说了这样的话,不知道陆远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哈哈,你还真给我较真?” 陆远不仅没有发货,竟然还笑了出来,我就好像的得到了尚方宝剑一般,扭过了身子,装出一副责备他的样子。 “这怎么是较真呢,任何女人都不希望在那个时候,被当做另外一个人吧。” 我低着头,心里面没有数,陆远久久没有说一句话,我的心紧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就好像在等待着他的宣判。 “我现在要你,是不是你就不多想了?” 136 入戏太深 不等我说话,陆远就把我推|到了餐桌上面,我手支撑在他的月匈前,不让他前进一步。 “我是谁?” 陆远笑了笑,一把就推开了我的手,顷刻就覆在我的身上轻车熟路…… 没有想到经过那晚之后,我两个人的关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切都按照我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对陆远我没有了最初的畏惧,甚至有的时候还会给他撒些小脾气,陆远也照单全收,再也没有大声对我说过一句话。 我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大,不到一个月,陆远就答应带我回画廊。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深秋季节,画廊门口的梧桐树开始落叶,地上却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确实如陆远所有,画廊并没有被荒废,反而料理的井井有条。 只是二楼变了样子,很多东西都被拆了,那些写满我和蒋勋回忆的东西都不见了踪影。 我站在这个曾经熟悉的地方,突然有了陌生的感觉。 第一次回到画廊只是短暂的停留,我的心里面虽然波涛汹涌的,但是脸上确认就是平静的表情。 也是那天,陆远带我去了私人就会,在那里我看到了所有人,还有毛铮。 毛铮是和蒋震天在一切的,在看到我挽着陆远进来的时候脸上充满有一瞬间的诧异,那表情变化的时间太短,可也被我收进了眼底。 其实,那一刻我有冲动跑到他身边,可是我忍下来了,我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我也明白自己的处境到底如何。 反倒是陈墨私底下拉着我问了几句,我不置可否,也没有多说。 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现在我和路远的关系,我说的多了反而容易露出破绽,这里面的人是敌是友,我根本就分不清楚。 “要是不喜欢这样的聚会,以后我就不带着你了。” 再在回别墅的车上,陆远搂着我,手一缕一缕的撩|拨着我的发丝。 “怎么我看起很累吗?” “不是,是害怕你会累。” 我扭头看了一眼陆远,莞尔一笑,其实人都是一样的,时间长了会有感情,而所有的感情都是霸占的另一种表现方式。 而陆远根本就不是害怕我会累,而是害怕我会见到毛铮,害怕我有了异心。 只是他不知道,我从头到尾,心就从来没在他身上。 又或者说,我早就没有心了,这副躯壳也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别人养在闺中的金丝雀,也不希望有一天自己会变成那个样子,我确实不擅长这样的场合,但是我更愿意改变自己去适应,适应在你的世界生存下去。“ 我说的一本正经的,陆远的手停在了我的脸庞,轻柔的捧起了我的脸,嘴凑了过来,低头吻住了我的唇。 我本来没有闭眼,但是在看到他眼神的那一刻,还是选择了闭上。 可是刚刚闭上,一帧一帧的画面就开始扫过,不知道现在蒋勋在那里,什么会回来,如果回来以后见不到我,我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我想我应该加快我的进程,要在蒋勋回来之前处理完这所有的一切。 我伸手拽住了陆远的手,引领着他放在我的月胸前,鼻息中呼吸浓重|难|耐,陆远把我压在真皮座椅上面,褪去了我所有的衣服。 真皮座椅黏|滑,我出了一下汗,整个身子就粘在了上面,但是又要随着陆远的频率摆|动,这个人都好像风雨飘摇的舟,坚泞而无法自控。 到家的时候我已经有了睡意,陆远却越来越有兴致,我才大概是这些年他太久没有这样过了,浑身上下就好像上了发条,力气怎么都使不完一样。 当然这一些还是要归功于那个叫苏冉的女人,我也急切的想知道,那个女人的所有故事。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陆远弄醒的,他好像整夜都没有离开过我那里,我看着他的心情不错,就提出来自己去经营画廊的事情。 虽然她还是有些迟疑,可是有了昨晚那些对话的铺垫,他没有当场就拒绝我,而是说要再考虑考虑。 我不能逼他,一切都不能操之太急。 之后的几天我都非常的殷勤,大概陆远也看出来了我的良苦用心,终于在一周之后,我奋力讨好他的时候他答应我每周可以在画廊待三天。 不过这三天得有他来指定。 即便如此我也是开心的,只要迈出这第一步,之后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第一个画廊的日子,陆远送了我之后,并没有离开,他沏了一壶茶坐在画廊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着我忙里忙外。 我确实有很多事情忙碌,之前也做了很多计划,而第一个我做的就是要开一次画展,邀请的还是陆清河。 “我想开个画展,还请师兄来帮忙,你会介意吗?” 我跪坐在沙发上面,身子贴在陆远的身上,他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发。 “我说介意,你是不是会很失望?” “我也没有其他熟识的大画家,不是失望不失望的问题,而是能力有限的问题。” 我的模样把陆远逗乐了,他笑得很舒心,我知道他是想和陆清河和好的,上次虽然他们两个人言语之间有些许冲突,可是凭借我的直觉,我能感觉出来,陆远对这个侄子,有一些亏欠,总想着补偿。 要不然,我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提出这样的建议。 果然,陆远答应了我,在他点头的一瞬间,他朝着他伸出了手。 “我的手机还不准备给我吗?” 陆远拍了一下我的手,没有回答我。 看来这个美好设想的实施还有太多的障碍,没有手机我根本没办法联络到陆清河,当然也没有其他任何人。 这个话题就这样的被搁置了,我回家的时候脸上免不了的带了一些颜色,可是陆远就好像没到一样,只字不提手机的事情。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推开了陆远,他侧靠着床头斜着眼看着我。 “你这脾气可真是越长越大。” “那还不都是你说话不算数。” “哪里不算数了?” “画展的事情!” “我不都答应了你,哪敢不依着你呀。” “可现在我根本没有办法联系到师兄,你的答应根本就是一张空头支票。” “说到底,你还是想要手机?” “我得联系师兄……”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心里面没有底,我根本不知道陆远的底线在哪里,会不会因为自己考虑不周的行为触碰到他的临界线,而导致一切都前功尽弃。 “明天我差他们给你准备一个新手机,你就被给我闹小情绪了” “那我要iphone啊,用习惯了。” “嗯,你们年轻人不就喜欢这些么。” 我不知道陆远知不知道iphone可以同步的这个功能,不过我也细细观察过他的手机,并不是iphone。 现在只能够大胆一试,如果被他发觉除了异常,就真的得看人品了。 第二天一早陆远就递给我一个全新的手机,里面已经有一张电话卡,我开机,进入翻看了一会,在需要填写用户名和密码的界面按了取消。 陆远把陆清河的电话号码给了我,我当时就打了过去。 “师兄,我是夏安。” “夏安?怎么是你?你……” “我有点事情和你商量,你这周四有时间么,来我画廊一趟吧。” 陆清河听到是我,迟疑的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我害怕他说了多余的话,就赶紧打断了他。 “好,我有时间。” 还好陆清河没有继续说下去,我也很快的挂断了电话。 然后欢快的跑到陆远的身旁,主动了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陆远微笑着面部肌肉都颤动了,我心里面也慢慢沉了下来。 现在开始,我需要考虑的是和陆清河的见面,我该怎么暗示他,至少要让他们着手去查苏冉的事情。 我总觉得,这个苏冉不简单,也许知道了她和陆远之间的纠葛,我会更好进行我的下一步。 只是万万没想到,这顿早饭还没有吃完,顾叔叔竟然出现在了陆远的别墅。 他也只是瞥了我一眼,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和陆远就进了书房。 我端了两杯咖啡想要进去,还没有靠近门口,就被和顾叔叔一同来的男人挡住了去路。 “我进去送了咖啡就出来,你干嘛要挡着我。” 我声音很大,为的就是要让陆远听到,果然他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想着那个男人挥了挥手,男人退后了几步。 “听话,上楼等着我,我有正经事情要谈,这咖啡我自己拿进去就好了。” 我噘着嘴尽力的表现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可怜巴巴的看着陆远。 陆远探过身来,想哄小孩子一样亲了亲我,推着我到了楼梯口。 我知道要适可而止,一步三回头的就上了楼,在进入房间的一瞬间捂住了胸口,看来偷听到他们的说话没有那么容易,我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吗? 我趴在了地上,耳朵贴在地板上,他们两个人就在我的脚下,可是房间的隔音效果太好了,我一无所获。 我瘫坐在地上,脑子飞快的转着,顾叔叔到底是什么时候和陆远同流合污的呢?我是不是可以从我妈那里下手,虽然这有些冒险。 137 陈墨的葬礼 “我想回趟家。” 陆远和顾叔叔在房间里面谈了很久,到了晚上,顾叔叔才离开别墅,我和陆远吃饭的时候就提出来了回家的要求,陆远低着头吃饭久久没有回应。 我盯着他看,索性把筷子也放了下来,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也很是合理,我看到顾叔叔想到了我妈,想回去看看她身体恢复的如何,应该属于人之常情吧。 “嗯,还是过些日子吧,明天我要出国,你看家。” 虽然知道有可能被陆远拒绝,我心里面还是抱着侥幸,可按照他这话的意思,恐怕是又要禁我足,刚刚才走出去一小步,就不得不被迫停止。 还好我现在有了手机,正好趁着他不在的日子里面,可是恢复一下数据。 “这几天你老实在家,画廊就先不用去了,那个手机,我先替你收着,等回来再给你。” 被人当头一棒,陆远好像能看清我的心事,他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我也没有任何反驳的正当理由。 我没说话,低下头用筷子一下下的戳着面前的碗碟。 没一会,陆远坐到了我的身旁,拉开我的手,强迫我正面他。 “闹小情绪?我就出去两天,回来之后,你该去画廊就去画廊,该联系清河联系清河,两天都等不了?” “我整天在家无所事事的像个寄生虫,要不然你带着我在身边,我还有个伴。” 陆远迟疑了一下,挤出了个笑脸,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下次,我肯定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句话一语双关,可字面后的意思,我却不得其解。 “最近蒋震天的小情人在闹着离开蒋家,听说你们以前关系不错,要不然我让她来陪你?” 我没想到陆远竟然会让林曦过来,他不害怕我给林曦说些什么吗?或者他认为即便我给林曦说了什么也无济于事,还是这一些林曦本就都知道? “听你的。” 我不敢多说什么,陆远的心思太深沉,我也害怕他是在套话,我不能无辜的牵扯林曦进来。 不过一切都是我想多了,陆远离开别墅的当晚,我就见到了林曦。 林曦到了别墅拉着我就进了卧室里面,她没有说话,而是在手机上快速的打着字,过了一会才递给我看。 “你跟着陆远?孩子也打掉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看着那一排字,默默地点了点头,直接忽略了最后一个问题。 “毛铮找了我好几次,可是我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今天下午蒋震天过来找我才告诉我的,你怎么这么傻,你跟着陆远,这就是一条不归路。” 我把手机从林曦的手上接了过来。 “你离开蒋震天了吗?出国学习的事情怎么样了?我最近都在这里也顾不上帮你了。” “嗯,离开了,现在自己租了一间屋子,我给他说我试试独立,出国的事情清河在帮我联系,学校导师已经找好了,可是我还有点犹豫。” 我皱着眉望着林曦,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难道她不想脱离蒋震天了吗? “我搬出来这些日子想了很多,发现自己已经有点舍不得蒋震天了,他对我一直都挺好的,在那个家无论蒋菲怎么讽刺挖苦我,蒋震天还是把我护了起来,如今做了决定真的要离开了,心里面反而舍不得了。” 林曦这个傻丫头竟然对蒋震天有了感情,女人终归是感性的动物,容易感情这个最不靠谱的东西支配。 “你去学习终究也有回来的一天,如果真的已经情根深种了,等你回来有了自己的事业,或许你们之间的感情会更加的平等。还有,陆清河呢?你对他没有感情吗?” “对他有过心动,有过崇拜,可是也有一点抗拒,大概是我这段黑历史吧,让我在他面前不由自主的就自卑了起来,反而是在蒋震天面前更像是真的我自己。” 林曦既然这样说了,心里面就一定做好了主意,我觉得我再说就都是多余的了,有的时候,自己的事情必须要有当事人来决定。 “你考虑好,出国学习和你爱上蒋震天并不冲突,如果不想着欠他们的,我会帮你的,你给我一点时间。” 林曦放下手机抱住了我,当年她背着我去医务室的画面又重现在脑海中,兜兜转转的,如今我也可以让她依靠了,这角色转换来的有点晚,却永远也不迟。 关于我和陆远的事情,还有毛铮,我不想多说,林曦也没有在继续问下去,晚上我俩在一起睡觉,她一直拉着我的手,再没有松开。 两天后陆远回来了,林曦也离开了别墅,到最后我也没有对林曦多说一句话,这件事情本来就和林曦没有关系,我也不想着让她牵扯进来,反而希望她能够远走高飞。 陆远心情并不是太好,我迎上去挽住他的胳膊,却被他不耐烦的甩开,他直接就进了书房,我被关在了门外。 晚饭的时候他也没有出来,我一个人等了很久,最后鼓足了勇气敲了书房的门。 “进来吧。” “不准备吃饭了吗?你不吃我也吃不下。” 我端着重新热好的饭菜走到了陆远的身旁,陆远的电脑是关着的,面前的书桌上也空空如也。 反倒是茶几上的烟灰缸里面堆满了烟蒂。 空气里面必不可免的弥漫着香烟的味道,我忍不住的咳嗽了两声。 陆远从我手上接过托盘,拉着我就走出了书房,我俩回到了餐桌前,陆远亲手把饭菜摆好,对着我勉强的微微一笑。 “吃饭吧,这些天想我了吗?” “你觉得呢?” “肯定没想,你们女人多得是没有心肝的。” 我撇了撇嘴用公筷夹了菜放到了他的碗里面。 “我偏是那个例外。” “哈哈,你这嘴真是越来越会说话,和我刚见到你的时候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说到我和陆远的初识,那个时候的我和现在怎么可能同日而语,当时恐怕也不会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我会成了这么个样子。 “我就当你说我嘴甜。” 陆远伸手把我揽了过去,头蹭在我的耳边,低声细语。 “是甜,上面下面哪里都甜。” 我还是被他说红了脸,推开他坐回到到座位上,低头吃饭。 陆远虽然嘴上这么说,晚上却没有会卧室睡觉,整夜都关在书房里面,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事情,或者筹谋着什么,连带着我也整晚没有睡着。 我早晨起来的时候,陆远就已经不在别墅了,只字未提画廊和我回家看我妈的事情。 整整三天,我连他的人影都没有看到,憋得心里面难受,对着守在门口的保镖发了几通火,陆远这次在第三天的晚上回来。 我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因为比往年都早的下起了雪,别墅里面早就烧起了暖气,可是我仍旧觉得冷,裹在被窝里面看一本书。 陆远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怎么看都像是去参加了葬礼。 我心突然就揪了起来,会是谁出了事吗?在与世隔绝的这些日子里面,外面任何的风吹草动我都无从知晓。 我犹豫着要不要开口问陆远,他无力地坐在了床边,我凑过去,从后面抱住他。 “知道我穿着身去做了什么吗?” 我没开口,陆远先反问起我来。 我摇了摇头,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面。 “参加葬礼,陈墨的葬礼。” 我身体一颤,不敢相信从陆远嘴里面说出来的话。 “陈墨他出了什么事?” 我凑到陆远的面前,他无力地看了看我,把我推开。 “天灾人祸都是避免不了了的,可是有的人偏偏就是想去寻死,他不过是只杀给猴子看的鸡,堵在枪眼上没有人能够救他。” 陆远的话我似懂非懂,还是能感觉出来陈墨的死跟他脱不开干系,心里面就忍不住的多了几分寒意,甚至生出一些悔意来,只是事到如今我已经入了局,全身而退根本就是奢求。 我说不出话来,陆远躺了下去,眼神冷冷的看着天花板,不知道他这是悲伤的情绪,还是暗藏杀机。 我趴在他的身上,头枕在他的胸前。 “我害怕。” “怕什么,只要安心跟着我,我就能够保住你,可你要有心离开我,我就不敢保证什么了。” 照着陆远的说法,恐怕是陈墨有了异心,难道他和毛铮他们有什么关系被发现了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毛铮和陆清河岂不是也有了潜在的风险。 陈墨死了,毛曦然现在怎么样呢,还有毛彤彤,我已经太久没有见到毛彤彤了,希望他们都不会被牵连。 “在想什么?” 陆远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 “在想画廊的事情,没了陈墨,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好好的经营下去。” “我去查过了,画廊里面并没有陈墨的股份,出资人是蒋震天的那个女婿,看来他对你感情还挺深的。” 陆远的话让我哑口无言,我没有想到这画廊后面还有这样的故事,怪不得一直以来,陈墨从来都不关心画廊的盈亏,并且一切都由着我的性子乱来,这不是他的风格,我早该想到的。 “怎么念起旧情来,舍不得了?” 138 并不顺利 “你也说是旧情了,那还有什么好念的。” 我低声的说着,尽量保持着语调的平静,其实这也是说给我自己的,确实过眼云烟的东西没有什么好惦记的了,我都已经成了现在这幅毒蝎心肠的模样,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禽兽扼杀,那还来的什么心去惦念别人。 “嗯,明白就好,我累了,睡觉吧。” 陆远一伸手,我就凑了过去,却怎么都闭不上眼睛,没想什么却又好像想了很多事情,一直熬着就到了天亮。 住进这个别墅以后我很少有一个安稳的长觉,陆远不在的时候,我甚至睁着眼睛一秒秒的数到天亮,即便他在,我也只是装出一副舒爽的样子,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还能够熬多久。 陈墨的风波很快过去,我的生活也慢慢恢复正常,陆远把手机再次交到我的手里面,我也可以继续按照他的安排定时的去画廊。 陆清河接到我电话的时候有些意外,但是很快他就恢复了语调,我们约好了日子见面,细谈画展的事情。 我把这件事情给陆远交代的时候,他沉默了几秒,把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面,站了起来。 “我还是不去了,免得到时候不欢而散。” 他的这个不去是放心我一个人和陆清河见面吗? “要不我约他来画廊里面,你在二楼等我?” 我还没说完,陆远斜着眼看了我一眼,笑了笑,伸过手来摸了一下我的头。 “你俩我没什么不放心的,最近也比较忙,你们自己聊就好。” 其实我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没想到他这么痛快的就说了出来,我的内心完全不能够平静,杂乱的拍子维持着艰难的呼吸。 我一整晚都战战兢兢的,害怕陆远会反悔,即便他在我身上驰骋的时候都没有办法转神,还被陆远狠狠的顶/了两下。 这一天还是安然无恙的到来了,一大早陆远就差司机送我,我从后车窗看到他站在门口一直没有离开,身影越来越小,直到再也看不到。 陆清河见到我已经没有了惊讶的表情,背靠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悠闲的模样让我觉得这个人根本就不是陆清河。 “最近这画廊都快被荒废了,我想着再开个画展,攒点人气。” “开画展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可要是用到那个人的钱,我想就算了,我怕某人会说,我是踩着他的钱爬起来的。” 陆清河这话说的顺嘴,我听着却有点别扭,就好像是估计说给谁听得,可是陆远明明就不在这里,突然我就意识到,我的想法还是太简单了,他人不在这,并不代表他不知道这里的一切。 “这画廊到现在也还都是在我的名下,你担心那些做什么,和上次没有什么差别的。” “你人都跟了他,还说什么在你的名下,夏安,我倒是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点本事呢?” 陆清河话里面讽刺的意味很明显,我只能忍着气,不跟他继续深究这个问题。 “其实你叔叔他,也是希望你好的,你们之间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呢,血缘关系是扯不开的。” “够了,如果你是来替他做说客,我觉得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如果meii有别的事情,我很忙先告辞了。” “师兄!” 没想到陆清河反应这么大,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在演戏,可是看样子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我慌乱的走过去按住了他的手,却没有想到,他反抓住我的手塞进来了一个小纸条,我怔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默默的把小纸条藏在了手心里面。 “你总要看在林曦的面子上吧。” “林曦?哈哈,你不提还好,你们都是一样的人,我不过是你们利用的棋子,可是我现在不想玩了!” 陆清河说完作势推了一下,我刻意一个踉跄,趁机把纸条塞进了兜里面,陆清河则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走,我赶忙的住了上去。 “有钱你也不想着赚吗?” 我在陆清河背后喊出了身影,陆清河停住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 “好,现在找我开画展的人多了去,咱们就公事公办,把你们的策划案发到我的邮箱里面,如果我觉得合适,我会在联系你。” 丢下一句话,陆清河扭头就离开了画廊,我站在门口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没有在追出去。 不是我不想追,而是此刻我的两条腿就像是灌了铅,根本一步都走不动,心也跳着厉害,手放在兜里面,紧紧的攥着那个纸条,手心的汗水恐怕早就让他濡湿。 站了很久我才缓过神来,缓慢的走回画廊,坐了一会才进了卫生间里面。 坐在马腿上,我颤颤巍巍的拿出那个纸条,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写着六个数字,并没有一个字,我的心沉到了谷底,这个陆清河实在是太高看我了,这么复杂的数字谜题,以我的智商根本没有办法解开。 我牢牢记住了那六个数字后把纸条扔进了马桶里面,出来后我若无其事的又回到沙发上,可是脑子里面就像是乱成了一锅粥,一遍遍重复着那几个数字。 傍晚的时候陆远开车过来接我,带着我去金钰吃饭,我已经很久没有来这里了,还是忍不住的有些触景伤情。 我们进了包间,陆远就一副一无所知的模样开始询问我关于陆清河开画展的事情,我也只能顺水推舟。 “不是很顺利,陆清河他好像不太愿意……” “因为我?” “你们不是叔侄吗?怎么关系会这么僵?” “说来话长,都是些陈年往事了,这孩子心事太重,唉……” 看着陆远唉声叹气的模样,我突然就想做一个和事佬,也许对取得陆远的信任更有帮助,但是,这就需要陆清河配合我,忍不住的就想起来他给我的那几个数字,我如果解不开,根本就不知道他想向我传递什么消息,忍不住就又头疼了起来,情不自禁的皱紧了眉头。 “怎么?不舒服吗?模样这么差?” 陆远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我赶紧换上一张笑脸,摇了摇头。 “我在想着有什么办法让你们冰释前嫌,陆清河是我师兄,对我帮助一直很大,你又是我……” 说到这里我听了下来,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陆远扭过头看了看我微微一笑。 “爱人。” 爱人这个词有太多的意思,有人会称呼自己的妻子,有人会称呼自己的情人,至于我属于哪一个,都是我不乐意的,我也不想深究下去,我埋头吃饭,没有接话下去。 “我和清河的事情你还是不用操心了,他迟早会知道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好的,这个世界上他也只有我这么一个亲人。” 我没有抬头,只是用力的点了点,继续吃饭,陆远也没有多说什么。 晚上,我想到要给陆清河的方案就朝着陆远提出来需要一台笔记本的事情,他没有丝毫迟疑,就让手下买回来一台全新的,一样也是我要求的mac。 我一直都小心翼翼的,到现在也没有胆量同步数据,现在连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我不敢冒险,尤其是陆清河给了我那一串数字之后,我决定见机行事。 笔记本拿过来之后,我背靠在床头开了机,程序化的设定,直到密码那一步,我突然停住了,六位数的数字,难道是一个密码?可是又会是哪里的密码呢? 我正想着出神陆远过来从我手里面拿走了电脑,我被吓了一跳头就直接磕在了床头,头昏眼花的,眼泪都疼的溢了出来。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陆远过来伸手一下下抚|摸着我的后脑勺,把我拉近了他,他的手下移就伸|进了我的睡衣里面,没几下我就软了,他栖|身呀过来,一个挺|身就闯|了进去。 陆远总是这样,没有太多的前|戏,暴风骤雨一般,来得快去的也快,虽然不像是当初完全不行的模样,毕竟年纪在那里了,根本坚|持不了多久,体力就已经跟不上了,我很少能被他弄|得高朝,却无可奈何地要装出一副享受的模样。 风卷残云后,陆远喘着粗气仰躺在我的身旁,为了配合他,我佯装迷|离,可心里面却像有个爪子抓|挠的难受,身体里面的火,出也出不去,灭也灭不掉。 没一会就传来了陆远打鼾的声音,可是我却没有一丁点的睡意,我忍不住摸上了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在黑暗中攀到了顶峰。 那晚我梦到了蒋勋,梦见他终于回来了,我在画廊的二楼等他,他戎马归来还是翩翩少年,他拥着我抱我吻我,狠狠的在我身体里面发|泄,可画面突然一转,蒋勋死死的拽着我,一声声的质问我,为什么亲手杀死了我们的骨肉,说我是天底下最狠毒心肠的女人。 我猛地坐了起来,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房间里面安静的只能够听到我自己急促的呼吸声,陆远背对着我沉沉的睡着,眼泪就顺着脸颊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139 意外的发现 第二天一早陆远就让我赶紧收拾,我下楼就看到了桌子上面摆放的大盒小盒。 陆远说他要跟着我回趟家,我这才想起来他头出国之前他对我许的诺。 这些日子,过得有些混乱,脑子里面一点头绪都没有,自己竟然把这件事情忘记了,反而是陆远他倒是意外的记得。 车停在顾叔叔家不远的两条街外,陆远并没有下车的打算,我迟疑了一下,刚下车就有坐了回去。 “你不要和我一块上去吗?在这等可时间长了,我和我妈好久没见了,我想着陪陪她。” 陆远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像是在对小孩子说话一样,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声音好像都是从嘴缝里面发出来的一样。 “你去吧,我就不上去了,让你妈看到你带着个老男人来还不气疯了,我还有别的事情,晚上过来接你,或者明早来接你?” 我没想到陆远给我这么大的自由度,还是因为我住在顾叔叔的家里面,他根本不需要顾忌什么,看来我说话做事还是要小心一些。 “好,你别太辛苦,明早再来接我吧,我陪我妈一晚上。” 我犹豫再三还是探过头去在他的脸颊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陆远带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去吧。” 听陆远说了这两个字,我才扭身下了车,三步一回头的去了顾叔叔那里。 不知道陆远是不是事先通知了顾叔叔,我到的时候,就看到他在厨房里面忙活,我妈拉着我说,他一大早就去市场买了鲈鱼准备清蒸。 “老顾今天也是奇怪了,好像就知道你要来似的,嘴里面絮絮叨叨的说什么清蒸鲈鱼,你最喜欢吃,还没天亮就出了门。” 我透过餐厅看着在厨房忙碌的顾叔叔,其实小的时候他就挺宠我的,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爸妈不给买了,向他撒娇,他肯定眉头都不皱的就给我买了。 当时我觉得他被我亲爹还亲,却没有想到,如今他真成了我的爹,不过是后爹。 我妈身体恢复的很好,自己走动日常生活都已经没有了问题,这里面大部分应该都是顾叔叔的功劳,我也就手术那几天守在了医院里面。 忍不住的就想到了毛铮,所有的变故都发生的太快,那些在医院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 “怎么毛铮没跟你一块过来,你俩现在是怎么着呢?你顾叔叔不让我问你,可是我这脾气你也明白,就是心里面藏不住事情,忍不住。” “我俩,挺好的,妈,你就别担心了,你和顾叔叔好好过你们的日子就好,其他的事情就别操心了,什么叫做儿孙自有儿孙福,也就是这个意思了。” “你可是没有当过妈,有哪个妈能够不操心自己孩子的,等你有了孩子你就知道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面就忍不住发酸,我本来也是个即将成为妈妈的女人,却亲手将自己扼杀,我实在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掩饰着站起来走到了厨房。 “顾叔叔,真是麻烦你了。” “嗯,你难道回来一次,陆远昨晚就给了来了电话,你俩的事情还是别让你妈知道,她身体还是虚,怕是受不了。” “我懂,什么都不会说的。” 没想到陆远昨晚就已经安排好了我回家的行程,还早早地给顾叔叔打好了招呼,看来今天我什么都不可能问出来,套我妈的话恐怕也是在冒险,现在的我冒不起这险,一个不小心也许就会前功尽弃,大概也是我太着急了,还是先取得他们的信任再说其他吧。 饭桌上气氛很融洽,我妈和顾叔叔都殷勤的给我夹着菜,很久没有这么热闹的吃饭了,我和陆远在一起吃饭,都是分装好的,自己吃自己的,谁也不干涉谁。 我还是喜欢大家围坐在一起,从同一个盘子里夹菜的感觉,有人情味的感觉。 晚上,我和我妈睡在了一张床上,整整一晚上她都拉着我的手放在胸口,嘴里面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猛地听上去还以为她在念咒语。 半夜的时候,我却被剧烈的咳嗽声吵醒,却发现并不是我妈的声音,而是从隔壁的房间传过来的。 我蹑手蹑脚的爬下了床,头贴在请墙壁上,不放过任何的声响。 是顾叔叔在咳,那声音根本就像是一个得了肺结核病晚期的患者,喉头好像带着浓厚的痰,声音都不够清脆。 咳嗽声大概持续了有十几分钟才慢慢换了下来,没过一会我就听到了隔壁开门的声音,还有身体撞击墙壁桌椅的声音,饮水机倒水,吞咽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里面都异常的清晰。 难道顾叔叔身体也有了问题,白天毫无异常的模样不过是为了欺骗我妈? 我脑子里面毫无头绪,后半夜根本就没有睡着,早晨我感觉到我妈翻身的动静,赶紧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我感觉到一只粗糙的手抚|摸着我的额头,将我的碎发拨开,温柔的亲吻着我,我知道这是我妈在表达对我的爱意,心里面也涌起了一股暖意。 我装出一副刚刚睡醒的模样睁开眼睛,撒娇的伸手就搂住了我面前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女人。 “妈,是不是和顾叔叔住在一起了,你每天都要把他亲醒,以前你可没有这样亲过我哦。” 我妈使劲的打了一下我的胳膊,瞪了我一眼。 “没大没小的,我和你顾叔叔一直都分房睡,我俩这年纪了可不像你们小年轻整天整夜的得腻在一起。”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我妈应该不知道顾叔叔半夜咳嗽的事情。 “老来伴,老来伴,你俩不睡在一起怎么作伴呀。” “你顾叔叔说他睡觉打呼噜怕吵到我,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在意,他那呼噜声可比你爸小多了。” 听着我妈的话,看着她的表情,我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现在我妈的心态越来越年轻,没有曾经的那么多顾虑和担忧,反而比我看起来还有有活力。 我想,等我妈彻底的把身子养好了,我手上要是能点钱,就让她和顾叔叔出去旅游散心,过一过七彩缤纷的老年生活。 那一瞬间,我确实把一切都想得太美好了,甚至短暂的忘记了,陆远和顾叔叔的关系,还有他们经营的那些见不得光的营生。 我吃过早饭就离开了顾叔叔的家,还在昨天的同一个地方,远远的就看到了陆远的车。 他坐在车后座上,闭着眼睛,整个身体靠着椅背,一副很疲劳的样子。 我上了车,跪坐在座椅上,伸手轻轻地摁在了他的太阳穴上,微微的揉动着,他眉头也慢慢的伸展开来,渐渐陶醉了进去。 “你不在,我睡不安稳,你说我现在已经离不开你了,你要是跟着别人跑了可该怎么办?” “我能跟谁跑?” 我刚说完,陆远猛地睁开的眼睛,拽住我的手就把我怀里面拉,我跪坐着只能上半身跟随着他移动。 他把我腰压弯,眼睛直直的看着我,就好像从我眼睛里面就能看到我心里面想的一样。 我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后背冒起了虚汗。 “确实没什么人了,就算有也活不了。” 陆远这话说的狠绝,我心就漏跳了一拍,这一刻我想起来的不是毛铮,却是蒋勋,他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如果他回来找不到我,他会做什么? 可是现在我不能够让陆远看出我任何的微表情,腰被压的酸疼,陆远也没有放手的意思。 “你这话也太破坏气氛了,本来以为你是想给我说几句他也没有的逗逗我开心,什么活呀死呀的,说的我都心颤了。” “你这个小妖精。” 陆远说着就把我放平在座椅上面,司机还在前面开车,他毫无顾虑的扯|开我的衣服,一个挺|身就冲了进去。 没有温存,没有柔情,就像我做了什么错事,他在惩罚,我整个人都风雨飘摇,像一艘永远也不能够靠岸的船。 接下来的日子我专注的做我的方案书,还好第一次画展的时候从毛铮那里偷师了不少东西,从画廊拿回来那些毛铮买回来的书,仔仔细细的通读,方案书也还算顺利。 我再三检查之后发给了陆清河,接下来就是等待他的回信了。 当然除了做方案书,我还一直没有放弃琢磨那六个数字的含义,之前猜到了那也许是一个密码,可到底是哪里的密码,几日下来仍旧没有任何的头绪。 直到那天傍晚,别墅里面来了几个装修工人,叮呤咣啷的在楼底下一阵敲打,我好奇跑过去看,就看到他们在卸大门的锁,陆远就站在旁边。 “这是要干嘛?换锁吗?是招贼了吗?” “要真有小贼敢到我这个地方来偷东西,我倒要佩服他的胆识了。” 被陆远这么一嘲笑,我撅起了小嘴,歪着脑袋看着他,他挂了一下我的鼻头,把我往怀里面搂了搂。 “咱们也用用高科技,换个电子锁,你快想个六位的密码,一会让他们设定。” 140 电子锁 我怎么没有想到,电子锁的密码就是六位数的,会不会陆清河给我的那个密码是毛铮曾经给我买的那个公寓的密码? 那次我和蒋勋从那个公寓离开以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难道毛铮换了密码,现在告诉我,让我回去会有所发现? 可是陆远又怎么会不知道那个公寓是毛铮给我买的呢,又怎么可能放心我一个人回去呢? 也许是我猜错了,这个密码应该不是门锁的密码,不是门锁的话,还有什么地方需要电子锁呢? “想什么呢?” 陆远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维,我赶紧回过神来,走过去挽住了他的胳膊。 “咱们设定个什么密码好呢?要一个好记的,我怕我这脑子不好使,会记不住。” “嗯,你想想,这件事情可以都听你的。” 还好陆远没有多想,顺着我的话就说了下去。 我也是灵光一现竟然脱口说出了那六位数字,陆远在电子锁上比划了一下,想了想就点头同意了。 工人帮助我们把电子锁的密码设定好,我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心里面虽然有一些忐忑,可是既然事已至此,也就只能这样了。 过了大概三四天,我收到了陆清河的回信,他的回信内容很简单,只有两个字,好的。 我激动地立刻给他回拨了电话,电话响了好久才接通,可是对面却没有人说话,我只听到了一个人的呼吸声。 这个声音我在熟悉不过了,多少次夜里我都是伴着这个呼吸声入睡的,心里面突然就冒出了酸水,嘴也不受控制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概持续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我听到了陆清河的声音。 “画展的事情我应下了,不是看你的面子,也不是林曦,更不是他,只是觉得你的方案书还不错,所以我可以放心交给你吗?” “可以,当然可以,咱们又不是第一次合作,你放心我一定让你满足的。” “嗯,那我们约个日子见面碰头?还有,我想见见林曦,你能帮我约她吗?” “我,我问问她。” 挂断了电话,我拿着手机犹豫了起来,我想起来那次林曦过来说她有点爱上蒋震天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明说,告诉她陆清河的意思,还是委婉的说呢。 突然听到陆远在楼底下叫我,我把手机丢在沙发上就下了楼。 我到了一楼就冲到了他的面前,跳起来抱住了他的脖子。 “你知道吗?刚才陆清河给我回信了,他说他愿意跟我合作哦,咱们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 “这么快就庆祝了?是不是太早了。” 陆远笑了笑摸了一下我的头发。 “庆祝哪分早晚的,有个由头就可以庆祝,今晚你让他们都走吧,就咱们两个人,我做菜给你吃。” 我说这话也是有私心的,陆远这间别墅里面住了太多无关紧要的人,他的保镖,打扫卫生的保姆,让我总有一种错觉,这些人无时不刻的都在监视着我。 “厨子可以让他们离开,可是保镖……” “好,保镖是保护我们安全的,我又不傻,只是让他们看着我们吃,是不是太残忍了。” “更残忍的还在后面呢,他们还得听着我们做……” 没想到陆远突然说出了这种话来,我惊讶之余脸上还是有点挂不住,松开手就不准备再和他继续下去这个话题。 “怎么害羞了?” 陆远非得把我拉过去,让我正面着他,我眼神飘离的,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敢看他。 因为此刻,刚才电话中传来的那短暂的呼吸声,清晰的在我的大脑中回荡着,就好像有回声一样,一下一下规律的越来越重。 “你真是越来越……” “越什么?” “为老不尊!” “你觉得我老?” 陆远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我也觉得自己脱口而出有欠考虑。 “那不是老,是成熟稳重,当然了在某些时候完全没有了该有的样子。” “哈哈,我该是什么样子,你喜欢我什么样?” “喜欢你……” 我踮起脚尖在陆远耳边呢喃着,他的手覆上了我的月要身,把我拉近了他的身体。 那个晚上,我根本没有时间做菜,自己已然成了陆远嘴边的一道佳肴。 第二天,我想了想还是给林曦拨通了电话,当时陆远就在客厅里面坐着,我在一旁完全没有要隐瞒他的一点意思。 “曦曦,你最近什么时候有时间?陆清河说他想见你一面。” “你和陆清河见面了?你不是被关在那个别墅里面吗?” 林曦惊讶的喊了出来,透过手机我都怀疑,陆远听得一清二楚。 “我又回去画廊了,要给他做个画展才接触到的,他就是想见你一下,你怎么想。” “我从蒋家搬出来了,现在还无所事事,随时有时间,我对他心里面有愧,是要当面说清楚的。” “那好,我和陆清河那边沟通好了时间给你联系,要是你平时没什么事情就来找找我,我一个人也怪寂寞的。” 我说这话的时候扭头看了看身边的陆远,他正低着头看当天的报纸,手里面拿着茶杯纹丝不动的。 我挂断了电话,好一会不知道要和陆远说些什么,大概我坐这些太刻意了,气氛开始变得尴尬。 “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软禁了你。” 我被陆远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吓了一跳,哼哼唧唧的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就挤进了他的怀里面。 “这不是我心甘情愿的么,你供我住供我床供我吃供我喝的,我高兴还来不及。” “哼,你呀,有的时候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别人假扮的,和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说的话也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 我心里面咯噔了一下,果然自己的演技太差了,就这样被无情的戳穿了。 “不过我喜欢听也就算了,我也想了想,之前对你确实管禁太严,我让你跟着我也不是就想你和外界失去联系,你要是愿意就回画廊住几天,我也不会强求你每天都回来。” “真的吗?” 我失声叫了出来,其实这是我演出来的,我知道陆远能够看穿我的心思,如果我在一味的依附下去,恐怕他才会觉的有些蹊跷。 “本性毕露了?” “原来你是逗着我玩的,心机太深!” 我佯装生气从他怀里面抽身出来,就缩到了沙发的另一头。 “哈哈,这就生气了?我是逗着你玩的,不过刚才的话也是真的,我最近手上的事情比较多,给你安排一辆车,自己来回画廊,至于过夜,这就看你舍不舍得我了。” 我沉沉的出了一口气,事情一定会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的,看来他对我的信任已经慢慢累积,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我要更加的小心,往往信任的长城是一幢砖垒起来,破坏却只需要一瞬间。 我和陆清河约好了日子,又约了林曦,他们两个人就在我的画廊见面,我躲到了二楼,单独留他们在一楼好好地谈一谈。 二楼的装修早已经被陆远彻底的改变,甚至是蒋勋的那些车子也都被缩进了一件临时搭成的塑料大棚里面,我站在门口看了好久移不动脚,脑子里面都是蒋勋的画面,整个人都有点恍恍惚惚的,还好原来房间里面的床没有被移走,我无力地仰躺在上面,眼睛怎么都睁不开,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是林曦把我推醒的,我其实根本就没有睡安稳,一直在做梦,梦里面也是乱糟糟的,我的头很沉,根本也顾不得其他,更想不到去问林曦和陆清河到底谈的怎么样。 “你是不是病了,脸色这么差,比我还差?” 林曦伸过手来用手背摁在我的额头上面,我完全感受不到她手掌的温度,一手拉住了她。 “曦曦,我好累,我想就这样睡过去。” 此刻的我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拽着林曦的手不放开,林曦弯下腰把我揽进了怀里面。 “我知道你累,一切都会过去的,什么都别想了,我带着你去医院吧,你发烧了。” “我不去,我哪也不想去,我就想在这带着,我要等他回来,说好的她回来了就带我离开这里的,我要等他……” “安安?安安?” 这是我听到的最后的声音,后来联系还是把我送到了医院,医生给我输了液,我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陆远,他表情有些严肃,我心里面咯噔了一下,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我不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醒了?怎么无缘无故的发烧?医生也说不出来什么,你是吃坏了东西,还是吹到风?” 看着陆远的样子我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可随即而来是一种无助感,好几次我住院身边都没有人陪伴,反倒是现在陆远陪在了我的身边。 这是不是也是一种讽刺呢? 能够陪伴我的人却是一个我需要去算计的人,永远不在我身边的,我却费劲了心思去爱戴。 “我没事的,你别担心,大概是平时太安逸了,猛地忙起来身体不适应而已。” 141 再次相见 “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什么?” “要知道你这身子板这么弱不禁风的,我铁定不会让你再回去画廊的,宁愿给你点我公司里的股份。” “我没有弱不禁风,就是有点不适应,平白无故得来的东西长久不了,我也不想欠下那么大的……” 我还没有说完,眼看着陆远的脸色越来越差,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一不留神就把心里面想的脱口而出,还专挑那种他不愿意听的话来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不想无所事事的,像个寄生虫……” “好了!别说了,你好好养着,最近老实待着,别给我东跑西颠的了,画廊和清河那边我自然会有安排!” 我在被子里面使劲的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我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嘴,还真以为在他面前可以毫不设防了么! 自己太容易被他时有时无温柔的表象所欺骗,好不容易才走出了第一步,就又要回到原点了吗! 陆远没带太久,留下几个人在门口守着就离开了病房。 我本来身体就没什么大碍,输完液就吵着闹着要回家,可是外面的人根本就不听我的,任由我怎么耍赖叫嚣都无济于事。 下午的时候,我意外的见到了大刘,他毕竟是这家医院的医生,外面的人对他并没有设防,他进来也是像模像样的拿起病历本翻看着,没有直接和我寒暄,保持着适度的距离感。 这让我怀疑大刘一定知道一些什么,可现在根本就不是刨根问底的好时机,只能见缝插针。 “一年内两次流产,你的身体已经很虚了,思虑过重才会引起这次的昏厥,我建议你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这个时候大刘才微微抬眼看了我一下,声调刻意的高了八度,好像这话不是对着我说的,而是对着门外的人说。 我看着他飞快的在医嘱上写着什么,也立刻反应了过来。 我现在回去根本逃不出被软禁的命运,反而是住在医院里面还有和外人接触的可能。 我停止了吵闹,听话的躺回到了床上,没一会护士过来给我量了体温,换了药。 在那之后大刘没有再说什么,却在头走的时候拍了拍盖在我身上的被子,我似乎看到他微微的点头,可是这一些都转瞬即逝太快了,我也不能够肯定那是不是我的幻觉。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过得很平静,陆远也来看过我一次,也没有了往日的柔情。 倒是大刘莫名其妙的成了我的主治医师,每日三趟的跑过来,却也没多说什么。 那天下午我午休刚醒,大刘就推着一个轮椅进了病房,说要带着我去找脑部ct。 事情的起源是第一天大刘刚走,我就翻看着医嘱,大刘的字我认识,总是龙飞凤舞的,只是这次一笔一划,尤其在症状的那一栏,好像生怕别人看不明白一样,明明白白的写了间歇性头晕。 我根本就没有这个症状,问诊的时候我也没有说过,明显的这是大刘自己填上去的,我当时就想着顺水推舟,接下的几天我都说头晕,尤其在陆远来的那天,我斜靠在床头,眼睛微闭,撒娇让他给柔太阳穴,虽然他不为所动,可是我相信他多多少少还是相信了我的这个症状。 如此一来,大刘打着我去做脑补ct就顺理成章,要知道ct房是不允许其他人进入了,就好像是一个封闭的空间,给我俩制造了坦白的条件。 那些人还是守在了门口,直到大刘把我推荐去,呆了好一会,他都没有多说一句话。 “可以说了吗?” 还是我先开了口,大刘卸下了伪装,挠了挠头,大口的出气。 “我演技怎么样,这几天紧张死我了,什么别问我,我也知道忠人之事而已。” 大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刚要到他身边,就看到布帘的背后走出来一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毛铮。 他在看到我的一瞬间停住了所有的动作,脸上的表情也是瞬息万变的,在那里面我看到了愤怒,悲伤,怜惜,还有深深的悔意。 “孩子没有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说出了这句话,大概这些日子我坚强了太久,这个时候再也没有了强撑下去的力量,眼泪顺着脸颊不受控制的流着,毛铮一步一顿的走过来,紧紧的把我搂紧了怀里面。 “还会有的,相信我,都会有的。” 我知道这只是在安慰我,即便我幸运的全身而退,我也知道我不可能再有他的孩子,我俩注定的缘分早就没有了,唯有相看两茫茫。 我现在反倒希望他能和蒋菲好好的走下去,可是我也清楚的明白,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人,在最初做那个决定的时刻开始。 我推开毛铮,擦了擦眼泪,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我能做什么?” 我知道现在根本就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大刘创造出来的时间有限,必须要好好地利用。 “那六个数字你猜到了什么意思?” 毛铮提到了陆清河给我的六个数字,我摇了摇头。 “我只猜到那是个密码,那里的密码我猜不到。” “所有你能碰触到密码都是那六位数,还记得画廊里面的保险柜吗?还有我们那间公寓的门锁,我办公室暗格的密码,只要需要是密码的地方,我都设成了那六位数。” 我没想到毛铮会做出这么冒险的事情,如果当日我手中的那个纸条被发现了,也许陆远顺藤摸瓜就会找出毛铮的破绽,他这些年所做的一切也许都白费了。 “你太冲动了。” “这是我最后唯一能做的。” “不知道是不是走运,我还帮你添了一个,陆远别墅前阵子换电子锁,我把密码也设定成了这六位数。” 毛铮惊讶的表情收入到了我的眼底,但是很快的我看到他眼中雀跃的模样。 “好,这算不算歪打正着。” 我苦笑了一声,想着也许老天变了脸,终于开始眷顾我们了。 “夏安,我没想过会把你卷进来,可事到如今恐怕已经不可逆转了,你愿意配合我们吗?” 毛铮突然的严肃了起来,两手紧紧的拽住了我的胳膊,把我圈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怔怔的看着我,想在征求我的意见,又像是在渴望我的认同。 “嗯。” 我点了点头,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除此之外我还能够摇头吗? 毛铮的手不停地收紧,脚步慢慢的前移,就在他要抱住我的瞬间,我推开了他的双臂,后来退了两步。 “你们还有什么计划,如果提前给我沟通,我会有更充分的心理准备。” 我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里面我对毛铮产生了抗拒,我愿意配合他们所有行动,但是不等于我愿意和他再回到过去。 毛铮的手僵在半空,最后还是讪讪的收了回去。 “我们需要制造一次意外,让你取得他的信任,这个意外有风险,我希望你能都听我的,千万不要擅自行动。” “什么意外,会有生命危险吗?” “你也看到了肖童和陈墨都已经丧命,他们毕竟是做着非法的勾当,在刀尖上舔血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危险。” “我也很犹豫,本来并不想让你冒险,可是蒋震天和陆远最近起了冲突,连带着我都差带被驱逐出他们的组织核心,我掌握不到任何有力的证据能够扳倒他们,这也是下下策。” “好了,多余的话你就别说了,只要告诉我,到底我该做些什么,其他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判断。” 我打断了毛铮的话,我知道他心里面的犹豫,也知道他不希望我去涉险,他冒这么大的风险来见我,也是走投无路没有办法了,我都能够理解。 并且,我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我就已经抛开了一切,我一个连自己亲生骨肉都可以扼杀的女人,又怎么会惧怕死亡呢,也许死亡对我来说,才是真正的解脱。 “三天后下午四点半,你出院,在陆远的别墅会有人伏击他,你所需要做的就是推开他,到时候狙击手会配合你,尽量不会伤到你……” 显然毛铮的后半句话说的没有底气,俗话都说了,枪弹无眼,他说的尽量,也只是百分比不大的概率。 我点了点头,一点犹豫都没有。 “明白了,也记住了,我们该出去了,时间太久他们该怀疑了。” 我故作轻松的微微一笑,潇洒的坐到了轮椅上面,旁边的大刘仍旧是一脸的木然,他肯定是被毛铮的话吓到了,看来大刘还是干净的,并没有被牵扯进来。 “小心点,我等你。” 我的笑容僵持到了嘴边,我等你,这句话仍旧对我有着致命的杀伤力,可是我却再也不能信以为真,并且能对我说出这句话的人也再也不会是他。 “那我们走了,你也小心。” 我朝着大刘挥了挥手,大刘木木的走过来推着我就准备往外走,头出门的一瞬间我回头看了一眼,毛铮已经掩身到了布帘的后面,就好像他从未出现过。 142 默认了提议 回到病房的时候,我意外的看到了陆远,他站在我的床头,拿着我的手机翻看着什么,幸好我一直没有恢复数据,手机里面除了林曦和陆清河的电话号码什么都没有。 “你来了,好几天不来看我,我已经你已经把我给忘了。” 我明显的感觉到大刘的步伐停住了,大概他被我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到了吧,我害怕他露出什么破绽,赶紧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对着他款款一笑。 “谢谢刘医生,我这也会到病房了,就不再麻烦您了。” 这么明显的逐客令,我相信大刘应该听得出来,可是大刘却没有移动一步,呆站在了那里。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耳朵深处发出红名的声音,整个人都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那我就先走了,有了结果我再通知你们。” 大刘说完就扭身离开了,我这次除了一身虚汗,整个人想虚脱了一样,一屁股坐在了病床上面。 “怎么了?又不舒服?” 比起之前陆远的冷淡,我没有想到他对我突然又开始嘘寒问暖,他的情绪波动太大,我根本分不清那个才是真实的他。 我撅起了嘴,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甚至从眼角挤出了几滴眼泪,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你还关心我吗?这么多天你都不来看我,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这话说出口,我忍不住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要是放在以前的夏安身上,恐怕打死她也说不出来,可是我终究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脸皮也厚了不少。 “哎,我对你也是真没有办法,这几天我也想明白了,你身子比什么都重要,养个一年半载的,咱们也可以要一个孩子。” 我没想到陆远竟然说出来要孩子的话,难道他真的想和我结婚?还是让我给他生一私生子。 我下巴贴着他的身子,望着头顶上的这个男人,虽然我不知道陆远到底有多老,可是我能感受到,他已经不再年轻,身体在不断地慢慢衰老,他想要一个孩子是为了继承他那些肮脏的事业吗?而我也被他强行赋予帮凶的身份。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有一个孩子,医生说我身子不好,你要是想要孩子,还是去找一个年轻的姑娘吧。” 我松开了手,整个人屋里垂下了头。 我故作失落的模样,其实是想博得他的同情,也想趁此机会弄清他真实的意图。 “可若是我想要咱们连个人的孩子呢?你的身子我会养好,这你完全不会担心。” 我低头寻摸着陆远说的这简单的几句话,他是在肯定我的地位吗?还是在想我暗示着什么,其实我并不想深想什么,可有的时候却又有些身不由己。 “你这话的意思我能理解为,你在想我求婚吗?” “结婚?我从来没有想过,你跟着我,我可以养着你,但是婚姻我不需要。” 我都没想到陆远拒绝的这么的干脆,刚才还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他是在想我暗示着我们未来的婚姻,看来还是我的想法太天真了,他果然只是想要一个血脉而已。 “你这是让我做未婚妈妈的意思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神经质的为什么会和他较这个真,其实有的时候我觉得我自己也越来越胆大,早就没了一开始的各种顾虑,大概也正是因为这样吧,陆远对我的底线也一再拉低,说实话,要是以前我说出这样的话来,他铁定会拂袖而去,根本不会多说一个字。 “你又不是没做过,之前那个……” 我冷哼了一句,说到一半陆远就停住了,如果不是他,当初我的孩子就不会没有,他现在竟然又旧事重提。 “好了,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即便你不生孩子,这身子也还是要养好的,早早休息,等报告出来,没什么事情就跟我回家。” 我听话的躺到了病床上,背的对着他把自己缩进了被子里面,陆远的手拽了几下被子,我死死拉着,他也就没有再强求下去。 我俩这些见面不欢而散,他走了以后我才有点后悔,刚刚还和毛铮说要一点点的取得陆远的信任,转头就耍起了小性子,跟陆远纠结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我也真是不得不佩服我自己。 我必须要马上的调整状态,离意外的日子没有几天了,就像陆远说的那样,我更应该趁着这几天把身子养好,到时候活动更灵活一些,也许还能救自己一命。 想着我就把门口的人交了进来,让他们帮我点了丰盛的外卖,坐在病床上就开始大快朵颐。 也不知道是哪个好事的人就把我狼吞虎咽的事情告诉了陆远,他傍晚的时候又过来,还给了带了好几个大食盒,摆在我面前色香味俱全。 “你这是准备养猪?这么多菜,每一样我吃一口也会被撑死的,再说了,中午本来就吃多了。” “外卖以后不准吃,我会差人定时给你送来,搭配好营养,对你的身子也好。” “哦,知道了。” 我听话的模样大概也让陆远很是吃惊,他一屁股就坐在了我的病床上面,拿着筷子夹了块新鲜的百合递了过来,我张开嘴吞了进去,他看着我咀嚼的样子直到吞咽,目不转睛。 我点着自己想吃的饭菜,有吃下去不少,晚上撑得有点躺不住,就硬拉着陆远到医院的院子里面散步。 陆远放下了手上工作,也悠闲地跟着我出去,深秋了,夜风有些凉,我穿着病号服,外面套一件呢子大衣,还是被吹透,没走几步就瑟瑟发抖。 陆远停下来,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披在我的身上,那一刻我也有一丝的错觉,以为眼前的这个人是另外一幅模样,可在路灯的映衬下,我也清楚的知道,这个人永远都不会是他。 日子越来越近,我就越来越焦躁,甚至出现了失眠的状态,这几天陆远每天都来,后来索性就住了下来,甚至在病床上,他还精|力旺盛的奋战了一夜。 就在意外的头一天,一个意外的人来到了我的病房,这个意外的人就是卢晓云,还在我奇怪她为什么会出现的时候,他就先开了口。 “我来检查身体就看到你在院子里面散步,身边还有一个男人,问了值班的护士,才知道你住在这间病房,外面守着好几个人,我说了一车的好话,他们才准我进来。” 卢晓云这话里面是有几分夸张和不实的,外面都是陆远的心腹,怎么可能因为她的几句好话就轻易的放她进来,她一定把我俩的关系渲染的亲密起来,甚至有可能利用了林曦的名号。 “我没什么事,也快出院了。” “我联系你好久,电话都打不通,是换手机号了?” 卢晓云瞅见了我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我赫然一笑,点了点头。 “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就把手机号换了,之前……” “对,上次你找我的事情,我已经帮你朋友联系好了导师,只要你们愿意,她随时都可以出去,奖学金方面我也有一些熟识的机构,钱的方面完全不需要任何的顾虑。” 我还没有说,卢晓云就强行的插话进来,我没想到她这么的迫不及待,也是呀,算算付筱的肚子应该不小了,上次见面的时候,她说预产期就在年初。 “这件事情,我还没有考虑好,我朋友那边……” “还有什么值得考虑的吗?我相信没有比这些更适合你朋友的了,如果她真是想继续她的舞蹈生涯,这是她最好的选择。” “可是,我并不确定她是否愿意拿别人的孩子作为赌注,这不是一个小问题,你需要给我时间慎重考虑。” “孩子生下来之前,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准备,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需要你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你还要考虑多久?” 被卢晓云咄咄逼人的追问,我不知住的就开始盘算着时日,可是转念一想,这根本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可是林曦哪里,我却又有点说不出口来。 “其实没什么可考虑的,付筱她年纪轻,做事总是难免冲动,我和刘汉强是不会离婚的,孩子如果跟了我,至少还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我有雄厚的财力可以培养她,付筱她有什么呢?母爱?她自己还是个孩子。” 卢晓云继续在那里给我洗脑,可不得不承认,我很赞成卢晓云的话,付筱的心理年龄太小了,并且对爱情有点太奋不顾身,她这个样子怎么去做一个合格的妈妈。 不知不觉中,我的想法因为卢晓云那些大道理潜移默化的,天平就慢慢的偏了方向。 当时大概我也混乱的,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考虑,又要面对接下来的意外,我昏了头,竟然默认了卢晓云的提议。 那天卢晓云走后不久,我就给林曦打了电话,左右而言他,我却怎么都说不出来,卢晓云给我的交换条件。 “感觉你怪怪的,要不然我今晚过去陪你,有话当面再说。” 143 交换的条件 林曦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我却皱起了眉,卢晓云的这个提议来的可真是时候,偏偏在我最紧张最要命的时候,林曦要今晚过来不走了,明天岂不是会跟我一起出院,到时候又会增加一些不确定性。 事到如今我该如何补救呢,或许我可以以陆远为借口,陆远在这里过夜,林曦肯定会避嫌的,这种时候我也考虑不了其他了,所有的事情还是都推延到明天之后吧,当然了,如果我真的还有明天的话。 一个人安静下来的时候,我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意外和这个布局,当毛铮或者陆清河筹划这一切的时候,是不是早早地就把我圈了进去。 又或者是他们看到我贴上了陆远,才有了这样的想法,可是不管怎么样,这些对于我来说都是有害而无一利,我甚至开始怀疑,我在毛铮心目中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又或者是我太高看自己了,自作多情的以为自己对他有多么的重要。 最后,还不是成了彼此利用的工具。不,不是最后,而是始终。 我陷入了一个死局,越想心里面越是憋闷,还好林曦及时的赶来,彻底打断了我的思路。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我知道我是个有前科的人,我不能再胡思乱想下去了,我必须要转移我所有的注意力。 所以,我临时决定,和林曦讨论一下出国学习的事情。 “我没什么大事,就是今天碰到了卢晓云,之前我不是和她提过你想着出国学习的事情么,她说找了人,我就想看看你这么到底怎么打算的。” “我?” “对呀,你现在还想着出国吗?你也离开蒋家了,也算自由身了。” “我最近在攒钱,当时蒋震天给了我一大笔钱,我没要,我不想再和他牵扯金钱的关系,我肯定是要去学习的,只是个时间问题,罢了。” “时间问题?嗯,如果有好的机会还是要争取的吧。” “当然了,不过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从来都不相信自己能走什么狗屎运。” “那要是卢晓云真的可以帮助你呢。” “那当然好了,可是我跟她无亲无故的,她凭什么要帮我这么一个陌生人,即便是她看在了你的面子上,最终这个人情,你也还是要还她的,我这欠别人欠了这么多年,不想再欠什么了。” 林曦越是这么说,我越是有些心疼她,她这些年都是活在她妈的阴影之下,从来没有为自己过多的考虑过,包括当初她跟了蒋震天做了她的情人,也都是为了还那些所谓的人情债。 她从来没有过自己的人生,好不容易现在有了一个目标,我既然可以帮她,为什么还要看着她蹒跚前行呢。 反正做坏人我也做习惯了,欠人情我欠的不是一天两天了,为林曦做这点事情也算是对我们这么多年友谊的一个交代吧。 更何况,我潜意识里面已经认定付筱将不会是一个好妈妈,至少在刘汉强面前,她早就没了自我,虽然我没有成为过母亲,可是在我的定义里面,母亲就是一个坚强的代名词,我不合格,付筱恐怕与我不相上下吧。 只是当时的我不知道,在一个女人变成母亲之前都是脆弱的,只有在那个生命出现在那一刻起,她才像有力量,坚强的鲜活了起来,可当我明白这一切的时候,所有事情都到了无法挽回的境地。 我和林曦正聊着的时候,陆远过来了,看到林曦微微点头,径自坐到了病房套间里面的沙发上面,他打开笔记本处理他的公务,虽然没有给我们多说一句话,可是有他这么个大活人在,我和林曦完全没有办法正常的交谈下去。 还有明天的事情堵在心里面,我只能催促着林曦离开,却没有想到陆远竟然过来阻止,说已经点好了饭,等吃过后再做打算。 我们三个人围坐在休息间,各自吃着饭,也都仿佛有各自的心事。 反正,我整顿饭都有些忐忑,想着怎么找借口让林曦赶紧的离开,还想着要是明天出了事情,林曦的事情我该怎么处理。 脑子里面乱成一锅粥,嘴里面就乱了节奏,一不小心就要到了舌头,叫了出来。 “怎么了?” 陆远大概是被我吓了一跳,瞬间就把我拉了过去。 “不小心咬|到舌头了。” 我刚说完,陆远就甩开了手,一脸的不屑和嘲弄。 “这么多肉,你不吃,就觉得自己的肉香吗?” 我做了个鬼脸就继续吃饭。 不知不觉我和陆远的相处方式就成了这个样子,自己深陷其中,根本没有任何的察觉,反而是林曦,她手里拿着筷子凌在半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吃过饭,我就准备送林曦离开,我俩走在医院门口的甬道上,林曦突然就拉住了我。 “你跟那个陆远,现在到底算什么?我和蒋震天的时候,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他的事情,他现在的买卖,你都清楚吗?” 听到林曦说这些我有些惊讶,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林曦对这些一无所知,看来她知道的比我想象的更多。 可是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不能够让她知道我所知道的一切。 “不想知道,有的事情太明白了反而是在难为自己,就像是之前我和毛铮,什么事情都想问个明白,不晓得生活的智慧就是难得糊涂,陆远有钱有势的,我跟着他总比做别人的小三要好得多。” “嗯,我看他确实对你挺好的,只是……” “曦曦,你不觉得有很多东西都是命中注定么,就像是我一年内失去了两个孩子,我就是这样的命了,没有什么好计较的。” “你要是真这样想也就算了,快回去吧,外面挺冷的,别再冻感冒了,兴师动众的。” 我看着林曦离开的背影怎么都移不开脚步,直到陆远出现在我的身后。 “这么依依不舍,看来她比我还重要。” “你吃醋?她是我闺蜜,也是我曾经最好的朋友。” “曾经?” “嗯,曾经!” 我挽住了陆远的胳膊,不在继续说下去,拉着他就准备往住院部走。 “有时候我有点捉摸不透你,以为能一眼看透你,又觉得你好像没那么简单。” 还好陆远说这些的时候并没有看我,我当时的表情一定是慌乱的,一时又想不出来该怎么回答他,就陈墨的一直走,头都不敢抬。 “怎么哑巴了?” 陆远咄咄逼人的,好像就等着我说出些什么来一样。 “不知道说什么。” 我也是实话实说,这句不知道就逗乐了陆远,我抬头看他,他也低头看了看我。 “你呀。” 陆远无奈的摇了摇头,收住了笑容,就没有在继续问下去。 晚上睡觉,他也没有离开,只是躺在套间的沙发上,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睡着,我毫无睡意,却连翻个身都不敢,生怕惊动到了陆远,鹤唳风声来形容此刻的我毫不为过。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早晨,大刘就照例来我的病房巡视,其实昨天他就已经敲了边鼓,今早再加润色,我就成功的变成今天下午出院了。 而最后一个报告被安排在了两点,这样一来时间上做的天衣无缝。 巡房结束后,陆远就离开了医院,他说上午他有一个重要的会,下午会准时来接我出院,有他这句话我就放下了心。 本来想着上午他不在我也可以放松一下,可是心根本没办法定下来,我是个连警匪片都没有怎么看过的人,当时答应的时候根本没有深想,可是现在时间迫近,我就觉得有块石头压在身上,动起来浑身都是僵硬的。 期间大刘还是过来了两趟,但是他根本什么都不能够给我说,最后一次,他边瞅着门外,边拉过我的手,在我手心划拉着,我太紧张也感觉不出他到底在写些什么,我猜一定是让我完事小心,我就点了点头。 临近中午,我毫无食欲,却也硬塞进了一些食物进去,时间一分一秒的都好像打在了我的心上,我没等到陆远,却接到了他的电话。 “会议延长了,你在医院多等一会,晚上我直接带你吃顿大餐,庆祝庆祝。” “出院有什么好庆祝的,又不是好事情,还是回家吧,我亲自下厨给你做。” “你这刚出院,就又想着住回来吗?好了,就这么决定了,我一会开完会再去接你。” 不容我多说,陆远就挂断了电话,真是半路遇到了一个程咬金一样的会议,可是转念一想,会不会这是陆远的托辞,其实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呢。 144 计划有变 我觉得我一定是想多了,如果陆远知道这一切,以他的个性,怎么可能留我这个活口威胁到他。 为今之计最重要的还是要尽早的告诉大刘,事情发生了变数。 吃过午饭,大刘来我的病房一本正经的把检查报告交给我,然后又公事公办的嘱咐着各种的注意事项。 “刘医生,刚才我下床有点急,好像扭到脚腕了,现在都不敢着地,你能带我去看看么?” 我实在没有什么太好的措辞,毕竟外面的人都听着里面的对话,如果太过露骨难免会引起怀疑。 “脚扭了?上午不是还好好的吗?” 大刘一脸疑惑的看着我,看来我俩的默契度实在是差强人意。 “对,中午吃饭下床的时候,扭到的!” “你不都在床上吃吗?” 也不知道今天大刘怎么了,这么执着于我到底是不是真的扭到脚,一点也不知道变通。 “床上坐累了,就下去了,我觉得刘医生没有必要纠结我是怎么受伤的吧!” 我都有点怒了,说话的声音也很生硬,大刘挠了挠头发,表情非常的纠结。 “别忘了你今天还要出院!” 大刘压低了声音,语气里面有点责备的意味,原来他以为我临时变卦,不准备配合毛铮他们了。 “你这个医生管的事情也太多了吧,我们是交了钱的,什么时候出院不是应该由我们说了算吗?且不说我现在扭了脚,就算是我健健康康的,我们家男人有事耽搁了,我还不能在这里等他了吗!” 我故意提高的声调,语速较快,听起来就像是在发火,果然,我还没有说完,外面守着的几个人就冲了进来。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等我去推个轮椅啊。” 我不知道大刘有没有从我的吼叫中听出来重点的部分,反正他就那么走了,陆远安排的那几个人也没有察觉什么,没一会也都出了病房。 接下来就是等待,我一分一秒掐算着,五分钟过去了大刘还没有过来,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去通知毛铮了吗? 其实我的脚腕一点问题都没有,说出那样的话也是即兴发挥,可是如果真的毫无损伤就跑过去看医生,难免会被揭穿,我咬了咬牙,使劲的把放在被子里面的脚腕来回磕打在床沿上,医院病房的床还是那种有金属护栏的床,没磕几下脚腕就传来钻心的痛,我咬着牙没有停下来,直到脚腕处一片暗红出现。 又过了一会,大刘进来了,扶我的时候他看了看我受伤的脚,又看了看我。 刚才他来的时候,我并没有下床,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也想不起来确认我伤口的真假,现在这足以以假乱真的伤口,一定是震惊到他了。 可这根本就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到底有没有和毛铮联系上,我又怎么向他求证呢? “刘医生,你说我这个脚大概几天能好?今天肯定是没有办法走路了吧。” 大刘在我身后安静的推着轮椅,根本就没有给我任何的回应。 “刘医生?” “我不是骨科医生,给不了你准确回复!” 怎么听着大刘的声音好像有点生气,我扭过头看了他一眼,果然他的脸色确实不太好看。 他怎么说我脑我,我都无所谓,可是照着他这个样子,我怎么感觉他根本就没有好好听我说的话,给毛铮联系就更不可能了。 骨科诊室外面拍满了人,大刘推着我站在了队尾,我知道我俩身后不远处还跟着陆远的人。 “刘医生结婚了吗?有孩子了吗?” 这种情况下我只能够没话找话,见缝插针想办法继续暗示大刘。 “嗯,孩子四个月了,母子都好。” “那就好。真羡慕你媳妇,找了个医生做老公,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连来医院的功夫都省下来了,不像我们,想看个病还得排队,身边也没个人,上午还说过来陪着我吃了午饭接我出院的,突然就是一个电话,说下午临时有会来不了,我还得等着他,估计今天怎么都得弄到七八点去了。” 我冒着多大的风险说的这么的直白,如果大刘在听不出来什么端倪,我还是真是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了。 “医生有什么好的,忙起来顾不上家,家里里外外的也都是我媳妇一个人张罗着,我也帮不上忙。不过我该做的,该说的,我心里面还是明白的。”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大刘的后半句话就是在向我暗示,他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并且告诉了毛铮。 我朝着他微微一笑,他也点了点头。我松了口气,就感觉到了脚腕钻心的疼痛,我伸手揉了揉,大刘蹲了下来。 “那边我已经联系,你真没必要伤害自己。” 他貌似在查看我的伤口,快速的说了这句话,就有匆忙的站了起来,扭身就进了诊室,过了一会他出来,就径自把我推了进去。 医生给我处理了红肿,又开了一些消炎祛瘀的药物,嘱咐让我这两天尽量不去碰水,虽然没有暴露伤口,但仍旧有感染的风险。 等到陆远过来的时候,迎接他的就是我一只被包的严严实实的脚腕,他皱着眉坐在到了床上,把我的腿放在了他的腿上面。 “半天不见就成这个样子了,你上蹿下跳到底做了什么?” “什么上蹿下跳,我是不小心的,这还不都怪你,说好的陪我吃饭,结果放我鸽子,我就从床上摔下去了!” “呵,倒怪到我的头上来了,好,都是我的错,一会补偿你,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他们都过去了,就剩咱俩了。” “他们?不是就咱们俩两个人吗?” “去了你就知道了。” 陆远根本不让我多问,横打抱起我就往外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我隐隐约约的好像看到了毛铮,却又不敢肯定,他的身影也是一闪而过。 我想一定是我眼花了,他怎么可能冒险现在出现在医院里面。 吃饭的地方还是金钰,陆远一直没有放我下来,一直把我抱进了包间里面,在进包间的一瞬间我被吓了一跳,慌乱的就从陆远的身上跳了下来。 因为包间里面的不是别人,竟然是我妈,顾叔叔,还有我好久都没有回去探望的老爸,更意外的时候,我还看到蒋震天。 大家都有一点尴尬,我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陆远这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怎么把我的家人都叫过来了。 我一瘸一拐的走到我妈身边坐了下来。 “安安,你的脚怎么了?受伤了?前几天不是还没事吗?” “妈,你别紧张,我就是摔了一家伙,没什么事,倒是,你们怎么过来了?” “是我请叔叔阿姨过来的,来谈谈咱俩的事情。” 陆远插嘴进来,把我吓了一跳,我俩有什么事情好在长辈面前谈呢,我忍不住的就有点头疼,这戏的走向越来越不受控制了,我都怀疑我能不能继续跟他演下去。 “什么事情,这么兴师动众?” 我的语气一点也都不友善,陆远却不以为意,一屁股坐在了我身边的椅子上面,手里面把玩着桌上的茶杯。 “我可以叫你一声大侄女吧。” 蒋震天在那边开口了,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也不知道要不要接她的话。 “我跟老顾,还有陆远多年的交情了,不过话也说回来了,你这跟了陆远,我还真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了。” 蒋震天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忍不住的就在桌子底下握紧了拳头。 “叫她名字就行,夏安。” 陆远似乎对蒋震天刚才的话也有些介意,开口说话都透着寒气。 “行,那就夏安,咱们以后反正会越来越亲,叫什么都是个形式罢了,今天这局是我攒的,你跟着陆远这也有些功夫了,我一开始也以为以他的性子,也就是玩玩,等腻了也就算了,没想到,这家伙老大不小的了,给我说想给你个名分,这种大事情,当然还是得有长辈在场,所以我今天就把夏安你爸妈,还有老顾,大家商量一下嘛。” 我不可思议的扭头看着陆远,前几天我确实和他谈过结婚的话题,可是不欢而散了呀,他这是吃错了什么药,今天把我爸妈叫过来,难道真的是想谈结婚的事情? “蒋叔叔,我想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怎么就当真了呢!” 我有点不高兴,说的话也很冲,可是陆远在旁边却一言不发的,也看不出什么多余的表情。 我妈和我爸都很尴尬,更何况中间还坐着一个顾叔叔,我心里面越想越火,这个陆远做事情从来都是这个样子。 我从来没有奢求过他给商量什么,可是至少要提前知会我一声呀,我也好有个心里就准备,不至于像现在,就想着有个地洞赶紧的钻进去。 “咳咳” 是我妈的声音,我赶紧望了过去。 “我们家夏安也快三十岁的人了,我们也都老了,她自己的事情完全可以做主,只要她喜欢,我们没有任何的意见。” 145 触怒了他 我没想到我妈会这样说,可是听在我心里面却有一些酸楚,我妈一定是想不到我会找陆远这样一个老男人,我果然有成功的再次让她失望了。 我就是一个扶不上墙的女阿斗,从来都没有让她省过心。 “妈,我……” “叫您阿姨,也许不太合适,可既然我是要和夏安结婚了,就不得不这么叫了,虽说我年纪大了点,但至少可以保证,夏安下半辈子的生活无忧,也可以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不会让她受一丁点的委屈。” 陆远这话里有话,坐在这里的所有人,谁不知道我和毛铮那段不太光彩的历史呢,他非要拿出来说事,就是故意彰显出他的优势。 我心里面不仅冷哼了一声,他何必如此呢,从来他想到的东西都不需要这么的大费周章。 今天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做给我看呢吧。 虽然他口口声声的说要给我一个名正言顺的婚姻,在我看来,也不过是为了让我安心的给他生一个孩子,我绝不相信,他这样的人,会有几分真心,话又说回来,我本来就是一个替身而已。 “我说了,这件事情我都听安安的,她要怎么决定,我都没意见。” 我扭头看向我妈的时候,她脸色苍白,神情黯淡,还有飘在鬓间的几丝白发,我妈是真的老了,可是我却没能让她安度晚年。 “咱们不谈这事情了行吗?妈,我送你回家吧。” 我扶着我妈站起来,忍着脚上的疼,就往门口走,陆远伸手揽了我一下,狠狠地瞪着我看,我轻轻地推了推他,后退了几步绕开他,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包间。 在门关上的一瞬间,我突然清醒了,我不知道现在我就这么走了,是不是事情发展的趋势会进入一个不可逆转的局面,我苦苦营造出来的信任恐怕就此分崩瓦解。 可既然已经走出了那个门,我就不可能现在回头。 看来只有豁出去了,如果陆远还惦念着我的一丁点的好处,想必一切都还是可以挽回的。 我和我妈刚走到门口,顾叔叔就紧跟了过来,他从我手里面接过我妈,上了车,两个人没多说什么离开了。 我扭头正想着要回包间,就看到了我爸在酒店的门口抽着烟,他怎么也开始抽烟了,现在孑然一身的能有什么烦恼呢。 “爸,今天的事情我并不知道……” “夏安,你老大不小的了,也懂点事情,你妈做完手术,这次养好了一点,你就又跑过来刺激她,也不知道当年把你生下来到底是对是错的!” 我爸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狠狠的踩灭,看都没在看我一眼,蹭着我的胳膊大步的就离开了。 我呆站在原地一步都移动不了,倒不是因为脚疼,而是因为心疼。 我没想到我的家庭会变成这个样子,表面上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了,可仍脱不开千丝万缕的联系,大概人活着就是必须去交际的,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和爸妈的相处渐渐变成了一个功课,每次大考小考,都未曾及格过。 我又站了一会却没等到陆远,看来他真的不高兴了,我现在要是跑了,他肯定都不在意了。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驱使着我,一步步的又回到了包间里面。 我站在门口犹豫了要不要进去,就听到陆远和蒋震天起了争执。 “我都说你不要大费周章的搞这些东西,你是不是有心的。” “我看你是被那个小狐狸精弄得五迷三道的,想点醒你!记住了,她跟我那个女婿,还有我儿子都不清不楚的,你小心以后也得着了她的道。” 蒋震天说完这些就猛地把门打开,正好和我撞个正着,他鄙夷的看了我一眼扭身就走。 我顺着半掩的门看进去,陆远正喝着茶,看起来很是悠闲,完全没有收到一丝一毫的影响。 可是我知道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接下来将要面对我的是什么,我无法估量,可我还是走了进去,坐回到了他的身边。 陆远不说话,只是摁了桌上的铃,没一会服务员就端上来一大桌子的菜,都是金钰的招牌。 我紧张的不知所措,一直斜着身子看着陆远。 陆远就好像我不存在一眼,夹着菜往最里面送。 “今天太意外,我不得不承认我的反应是有点大,这也不能都怪我呀,这么突然的就见到了我爸妈,我连沟通都没有给他们沟通过,肯定会有一些……” 我越说月没有底气,陆远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吃他的菜。 这么一大桌子菜,只要转一圈,每样都吃上一口也就饱了,陆远很快就结束了供餐,用餐布擦了擦嘴,起身就准备离开了。 我呆住了,他难道就此打算抛弃我了?可是我到现在都还是一无所获呀,如果真的就这样结束了,那我的孩子就真是白白的送了命。 陆远在门口怔了一下,也就那么一瞬间,我就冲过去死死抱住了他的胳膊,他没有甩开我,我跟着他的脚步到了门口。 上车的时候我也没有松开手,顺势坐了进去,陆远倒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一路无话,气氛里面都是尴尬的因子。 直到车子开进了别墅,在大门口停稳,陆远终于甩开了我的手,从另一侧下了车,我也紧跟这下去,却在进门的瞬间被陆远伸手揽住。 “有人来过。” 我一下子被陆远拦到了身后,不能前进一步。 “你怎么看出来的?这门不是锁着呢吗?” 我不由自主的开了口,因为我有一些心虚,毕竟我把这里的密码告诉了毛铮,他们不会有其他的行动吧。 “出门的时候绑了根你的头发,现在没有了。” 陆远果然老谋深算的,其实我早该注意到的,有天早晨我起来去洗澡,正要从浴室里面出来,就看着他在床头摸索着什么,我也没太注意,走近才看到他手里面攥着几根头发。 黑暗处走出来几个保镖,先开了门,进了屋子,四下巡查着。 整个过程我都很紧张,手情不自禁的就拽住了陆远的胳膊,我害怕毛铮他们做了手脚被发现,说到底我最害怕的还是毛铮暴露出来,陆远的手段我们都见识过,毛铮生还的可能微乎其微。 陆远好像也感受到了我的紧张,不计前嫌的伸手把我揽了过去,我顺势靠在我的怀里面,却完全没有办法平静,眼睛死死的盯着门口。 过了好一会,保镖才从屋子里面走出来,在陆远耳边低语不知道说了什么,陆远拉起我进了别墅。 “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用知道太多,去休息吧。” 陆远撂下一句话扭头就进了书房,我一瘸一拐的,扶着楼梯的把手就往上走,越走心里面越不踏实,脚底一个不留神就踩空了半截,还好手扶着把手,及时的稳住了身体。 我正准备往上继续走的时候,突然一个想法就在脑中浮现,如果现在我从这个楼梯上摔下去,会不会缓解今晚陆远对我的不满呢? 我心里面虽然没有底气,可还是想豁出去尝试一下,我扭头看了看已经上了大半的楼梯,心里面敲着小鼓,抬起脚,想刚才那个样子,脚下一踩空,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跌落,顺着楼梯就滚了下去。 下滚的速度很快,我紧紧闭着眼睛,楼梯的棱角一下下的撞击着我的身体,当我摔倒一楼的时候,浑身上下已经痛的失去了知觉。 朦朦胧胧的就就看到了陆远,他从书房跑出来,抱起了我。 “夏安,你清醒一下,怎么回事,你怎么从楼梯上给摔下来了。” “疼……” 这不是演得,浑身就像散了架一样,还好我提前做好了准备,避免了脑袋着地,可即便如此,我也说不出多余的话来。 陆远抱起我就上了二楼,轻轻地把我放在床上,他转身就拨通了电话。 陆远是有私人医生的,只是他从来没有给我用过,就好像是他的特属品一样,他没想到他会打这个电话,我还以为最多他会把我送到医院,最简单的包扎。 陆远打完电话,走过来开始扒我身上的衣服的,我摁住了他的手,胆怯的望着他。 “你要干嘛,我已经这样了。” “看看你到底哪里受了伤,你想到哪里去了。” 陆远推开我的手,把我剥了个精光,身上青青紫紫,稍稍一碰就疼的要命,还好当时地上铺着厚实的地毯,我想我应该没有伤到骨头之类的。 “你走个路都这么不小心,还有哪里特别疼的要告诉我。” 我摇了摇头,可怜巴巴的看着陆远,陆远叹了口气,一脸拿我没办法的表情,伸手就捏住了我的下巴。 “这是谁又生病了?” 146 缜密布局 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年轻。 陆远捏住我下巴的手僵在了半空中,随即就缩了回去,转身前随手把被子拽过来盖在了我的身上。 也就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说的女人走了进来,那是一个看来五十岁左右的老女人,提着一个要想,穿着白色的大褂。 就在我看到她脸的一瞬间我呆住了,不夸张的说,她的脸仿佛就是我二三十年后的写照,我们两个人的相像度更甚过亲生母女。 我猜我应该就是做了个人的替身。 “你病了?” 那个女人好像没有看到我,走到陆远身边,伸手就去摸陆远的额头,那模样就好像陆远是她的儿子一般。 “不是我。” 陆远竟然也没有躲开,就任凭着那个人女人摸了摸他的头,才转过身子看向我。 我从被子里面探出头,有点心虚的不敢看他。 “我说呢,还以为你生着病还不忘记风花雪月的,原来是小姑娘病了呀,哪里不舒服?” “她从楼梯上摔下去了,身上青紫了不少地方。” “这么不小心呀,我来看看,你可以叫我苏医生。” 果然这个女人就是陆远口中的苏冉,本来想着让陆清河他们帮着我调查,没想到今天竟然看到了真人。 这个女人怎么看都比陆远年纪上大了不少,他们之间到底又有什么样的渊源呢? 苏冉毫不避嫌的掀开了我的被子,仔细查看了我被撞伤的部位,不容易为人察觉的微笑了一下,扭过头,对着陆远说, “你先出去吧,我得给你小宝贝好好检查一下。” 陆远不置可否,扭身出了房间,苏冉则从药箱里面拿出药膏,用棉签给我涂抹着。 “小姑娘叫什么?” “我已经不是什么小姑娘了,我叫夏安。” “嗯,名字不错,挺好听的,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也不用瞒我,这伤不是故意的吧。” 我没想到苏冉会这么直白的揭穿我,但她终究还是估计着我的面子,事先就让陆远出去。 “一开始确实不小心,后来……” “我懂,不过夏安呀,男人都不傻的,你用伤害自己来博得他的同情,他的同情心会慢慢被耗尽的,其实完全不需要做这些,你这小模样,我看着都心疼,更可况是男人呢。” 苏冉婉婉到来,虽说是戳穿我的把戏,听起来却像是在教导,顿时,她在我心目中的印象大大加分。 “我明白的,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很像?” 苏冉的手顿了一下,动作也缓慢了下来,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给我上完药,又确认我没有伤筋动骨就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当时并没有太在意,想着自己演了这么一出戏,陆远晚上肯定得回来,我撒撒娇耍耍赖,也许今天晚上的事情也就过去了。 可是没有想到,当天晚上陆远并没有来,不仅如此,连续一周陆远都没有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左思右想,那天和苏冉的短暂见面,我来来回回也没有说几句话,大概只有那句说我和她像的话,除了问题,当时也是我一时脑热就脱嘴而出,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影响。 看来这个苏冉在陆远心目中果然不一般。 我再看到陆远的时候,他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还亲自把我送到了画廊,他却没有进去,就直接离开了。 我心里面有点别扭,可更主要的是,现在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下手,陆远好像已经再把我慢慢归结于陌生人的行列,难道这些日子我所做的一切真的都成了泡影? 我大脑混乱什么思路都理不出来,我约了林曦出来,想着她能给我一点交代,可是林曦的电话却一直处于关机的状态,我有点担心,就给陆清河打了电话,没想到,陆清河竟然告诉我,林曦出国了。 林曦怎么走的这么仓促,之前她还没有找好学校,还没有存够学费,会不会是蒋震天在后面捣鬼,把林曦藏起来了呢? 可是我并没有蒋震天任何的联系方式,总不能在这种时候我还朝陆远要蒋震天的联系方式吧,那就是玩火自焚,这点自觉我还是有的。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我在画廊的门口看到了卢晓云,她的气色不错,一点都不客气,我还没有说她就进屋坐在了沙发上面。 “你不准备请我喝点茶?我可帮了你一个大忙哦。” 我被她弄糊涂了,但还是去茶水间泡了一杯茶端给了她。 “晓云姐,你把我说晕了,我好像并没有拜托你帮我什么忙呀。” “对,你没有,但是你朋友的呢?” 卢晓云这么一说,我立刻明白了,林曦出国根本就和蒋震天没有关系,是卢晓云她在中间拉的线。 我还没有答应她的条件,她就擅自行动,她的心机太重了,也不知道会对林曦说些什么。 “你直接找的她?怎么对她说的?” “放心,付筱的事情我一个字都没有提,我只说是你委托我帮忙找好了学校和讲师。” “没有这么简单吧,她为什么没有联系我想我求证呢?” “因为时间紧急,当天我就把她送上了飞机,她应该觉得和你联系上了吧,声音这个东西其实很好模仿。” 卢晓云竟然找人假扮我,让林曦安心上了飞机,可是东窗事发的时候,她该怎么去解释呢? 不过到了那个时候,就没有人计较了,也许从头到尾斤斤计较的人也只有我一个。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根本就没有不同意的余地了是吗?真是走了一步好棋呀。” “安安,你应该体谅我,付筱的肚子越来越大,我的婚姻就越来越危险,这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你要相信我。我已经办好了我们一家的移民手续,就等你这边了。” “你什么意思?你准备带着付筱的孩子移民?那付筱岂不是再也见不到她的孩子了。” “这难道不是最好的安排吗?他们相见只会给那个孩子带来坏的影响,付筱还年轻,离开了刘汉强一样可以找一个对她好的男人,有他们的孩子,现在他肚子里面的这个孩子是刘汉强的,也就是我们的。” 卢晓云的逻辑一直都是这样的强势,乍听上去总是很有道理,可是根本经不起推敲。 我也没有这个精力多想他多了什么,本来骗付筱这件事情,我就犹犹豫豫下不定决心,没想到这下好了,卢晓云替我做了决定。 不仅如此,卢晓云又拿出来一份资料摆在我的面前。 是一份新生儿的保险资料,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让我骗着付筱,不知不觉的签下来这个保险,而被签下的真正内容,恐怕就是放弃那个婴儿的什么协议书吧。 我翻到了最后一页,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这张纸比一般的a4纸厚了很多,我想这里面一定有夹层,而签名的那个地方一定是做了处理。 “我想知道到底是一份什么样的协议书?放弃抚养权,还是?” “是一份领养同意书,我和刘汉强没有生育能力,是符合领养孩子的资格的,反倒是付筱,她并适合做一个母亲。” “她并不适合?你准备怎么证明?” “我这里有一份专业机构开具的精神分析报告,关于付筱的,这就是证明。” 我应该猜到的,既然卢晓云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林曦送出去,她就能准备好一切,是我太小看她的能力了。 “你把东西放下吧,我会找机会给付筱的。” “不用找了,我已经以你的名义约好了付筱,就在后天,约在她家附近的咖啡屋。” “你怎么约的?” 我惊讶的脱口而出,却忽视了一个更大的问题,现在陪在付筱身边的就是卢晓云的合法丈夫呀,这么说起来,卢晓云一定和刘汉强达成了协议,对呀,刚才卢晓云说的是他们一家移民。 “你应该猜到了。我和刘汉强这么多年的婚姻,怎么可能只出现一个小三,只不过付筱有些特殊,她太幼稚了,也不是为了图钱,处理起来确实棘手。” 卢晓云的语气就像是把付筱当做了一个物件,需要处理的废弃物件,他们之间不是存在着友谊的吗?难道女人的友谊在男人面前真的就这么的脆弱吗? “你都替我安排好了,我还能说什么吗,你等着我的消息吧,我还有事要忙就不送了。” 对卢晓云我一句话也不想多说什么,在她布局下,我再次的成为了光荣的刽子手,我不是早该习惯了么,本来我就是他们口中那个祸害了。 直到傍晚,陆远也没有开车来接我,平时在画廊门口看守的保镖,也整日都没有出现,我害怕了起来,他是厌弃我了,仅仅因为我说了那句话? 我还是选择自己打车回去,别墅太远问了好几个司机都不愿意去,实在没有办法,我只能够让司机在半路就把我放下,后面的路我步行回去。 147 被绑架了 陆远的别墅在郊外,天色已经黑透了,我不敢多做停留,脚上的步子就加快了,是不是有车从身边驶过,可慢慢的越走就越安静,即便是一驶而过的车辆也见不到了。 那种不知道前面会发生的什么的感觉就好像和如今我的处境是一个样子,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接下来该何去何从,前面到底会不会有一个人等着我,一切的一切都如同着沉寂的黑夜一样,寻不到一个真实的答案。 我出神却也没敢放慢脚上的步子,猛地有人在后面拍了我的肩膀,我的心提到嗓子眼,整个人都蹦了起来。 那个人捂住我的嘴巴,拖着我就像黑暗更深处走去,我拼尽最后的力气挣扎着,却根本无济于事,我突然闻到一缕清香,那味道顺着鼻腔滑进去后,有一丝丝的微甜,我情不自禁的多吸了两口后,闭上了眼睛。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只能够感觉到黑暗,我的眼睛大概是被蒙住了,手脚被绑的结实,我猜大概我是被绑架了。 我不知道我昏迷了有多久,我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我异常的冷静,迅速的回想。 陌生的人,暗夜的道路,没有听到任何汽车发动机的声音,这不可能是随机作案,恐怕是预谋已久。 冒着坐牢的风险把我抓过来,一定是有目的的。 我自认没有那么大的诱惑,恐怕所有的矛头都应该指向陆远,可是他们千算万算,算漏了一点,现在的我已经快要成为陆远的弃子,即便把我拘禁,甚至用我的生命威胁他,他恐怕都会无动于衷。 “有人吗?我渴了,要喝水。” 我尝试的呼喊着,声音沙哑却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是没有人回应我,也没有人靠近我。 “有人吗?” 我一遍遍的重复这句话,喊到我自己都声嘶力竭的时候,才感觉到有一个人站在了我的身边。 “不想让我把你嘴巴堵上的话,你就安静着点。” 是个男人的声音,口音并不想本地人,说话虽然装着凶狠,可是语调却很平和。 “我渴了。” 我听到他脚步走开的声音,我默默数着他的步数,大概在不到20步远的地方,他停了下来,饮水机吞吐纯净水的声音传来,我猜这里应该是处居民楼,已经不在郊外了。 男人吧水杯递到了我的口边,我象征性的喝了一小口。 “你不是渴了吗?怎么不喝了?别给我耍花样。” 被他这么一说,我赶忙一口气把整杯的水顺着他的手都灌了进去。 “你为什么把我关起来?” 喝完水,我尝试着和这个男人沟通,尽量保持着语调的平和。 “这个你不用管,你好好在这里待两天,该放你离开的时候,我自然会放你,可如果你敢逃出去,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看来他并不想和多说什么,可是我绝对不能够这样坐以待毙下去。 “这话说的不对,我被你这么拘禁着,生死不明的,你还不给我一个痛快的理由,万一我熬不到明天了,那岂不是死的冤枉。” 说完这话,我也捏了把冷汗,现在是被绑架不是在和朋友吃饭聊天,我还把生死说的这么的轻松,完全没有该有的觉悟。 那个人没说什么,竟然挨着我坐到了地上,片刻香烟的味道萦绕开来。 我咳嗽了两声,示意他我的存在,可是并没有停下来,一只一只的抽了下去。 门口传来了敲门的声音,他站起来,低声说着什么,门外的声音也很模糊,门被打开了,有人走进来,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在我的面前停了下来。 “对,就是她,我能够肯定。” “那好,这个那好了记得想办法交给他,事情办好了,我就会把剩下的钱给你。” 来人没有多留就离开了房间,看来这个人应该是我身边的人,他对我很熟悉,很大可能他是陆远保镖中的一个。 “你是为了威胁陆远?” 等男人回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就开口问了出来。 男人的脚步突然停了下了,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才开口说话。 “自作聪明的人都不会有好的下场,你要是想活命,就少说几句话。” “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你想威胁陆远,抓我是没有用,我对于他来说无关紧要,反而,你的处境会比较危险。” 我这话不是危言耸听,肖童和陈墨都相继死去,虽然我不知道其中具体的经过,但是我相信,他俩的死和陆远脱不开干系,人命也许对于他来说,微不足道。 “哼,你在说服我放了你?没用的,他身边就你这么一个人,除了你我也别无选择。” 这话他倒是说的不错,陆远是一个很孤僻的人,身边连一个随行的助理都没有,确实在外人看来,他的身边只有我这么一个大活人,还是个他想过谈婚论嫁的女人。 可惜,他们不知道我只是一个替身,并且因为说错话,很快的就将要被抛弃,陆远又怎么可能为了我而做什么呢。 “我的话你不信就算了,不过你到底想从陆远那里得到什么?说出来听听,要是我力所能及,你也不用费这么大的周章了。” “你力所能及?我要他的命,你能给吗?” 我没想到他能够说的这么的直白,他要陆远的命直接去朝着陆远要就好了,干嘛要拉上我陪葬呢? “那你拉上我是为了什么?” “死对他来说太便宜了,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我听着他这话心里面升起了寒意,他如果错以为我是陆远身边重要的人,难道他想着在陆远面前结束了我,然后让陆远痛苦一生? 这难道不是拉着我陪葬的节奏。 “那恐怕你没办法得逞了,我对他产生不了任何的影响。” “不用一遍遍的强调了,我并没有打算把你怎么样,你,只是为了引出他,之后的事情属于我们的私人恩怨。” “私人恩怨?” 我还想刨根问底追问下去,可是对面突然没有声音了,只剩下离开的脚步声。 我出了口气,低下头,正准备整理一下思路,那个人突然停下来,我猛地抬起头,眼前仍是一片黑茫茫。 “我很奇怪,你为什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害怕。” 他突然的一句话,让我整个身子都紧绷了起来,是呀,被绑架正常人的反应应该是惊慌错乱吧,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让我总有一种错觉,他不会伤害我。 “每个人对恐惧的表现是不一样的,难道我惊叫踢打才是唯一正确的表现吗?” “你太镇定了,丑话说在头上,不要想着耍任何的花招,我不保证我不会改变主意。” “改变主意?” “撕票。” 我闭上了嘴,看来真是多说无益,我不能够天真的自以为欺骗,他既然能够对陆远起杀机,也就可能对我这个垫脚石下狠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又饿又累,迷迷糊糊睡了一觉,被人踢醒,那个人塞给我了一个汉堡,让我果腹。 我吃了一口就吃出来这汉堡是汉堡王的,汉堡王是这两年才进驻我们这个城市,规模还不大,都在商业街,我记得当时他们开第一家店的时候,我还拉着付筱去吃过。 这么说起来,我应该至少应该在市区里面,并没有被拉到什么荒郊野外去。 还有这个男人,出钱买一份汉堡而不是随便的快餐给一个他绑架的人吃,就不可能是一个为了钱财的亡命之徒,或者他还是一个有身份地位的人。 我一口口往嘴里面塞着汉堡,没吃几下就觉得口干难咽。 “有可乐吗?” “没有可乐,咖啡可以吗?” “可以” 男人把我手里面的汉堡接过去,拉着我手让我握紧了一杯子,我放在嘴边先是闻了一闻喝了一口,这应该是一杯冰萃咖啡,而现在有出售冰萃咖啡的只有星巴克,我边小口小口的喝着咖啡,边在脑子里面像过地图一样寻找着我大致所处的位置。 总感觉已经想到那个地方了,可是却总是差一点,怎么都想不上来那个地方叫什么。 一顿饭吃得我极度疲累,感觉汉堡都没有吃进肚子里面,直接进了大脑里面用来消耗刚才的思维。 虽说被蒙着眼睛,但是多多少少还是能够感知外面的光亮,至少知道什么时候是黑夜,什么时候是白天,我就这样待在那里整整两天的时间,没有洗澡,没有大范围的活动,吃汉堡吃到想吐,也没见那个男人有任何的行动。 果然,即便是我失踪了,消失了,陆远根本就无动于衷。 只希望再过些时日,这跟男人发现从我这里什么都得不到,最终耐心消磨完了,会把我放掉。 可是没有想到,当天晚上我就被他拉着带上了车。 “你准备带我去哪?” 148 他终于走了 “带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怎么听着这话就像是在我要送我去死,可他明明一开始说过,不会伤害我的,不过我也真是傻,竟然去相信一个绑匪的话。 “我该去什么地方?我该回家!你要送我回家吗?” 我也豁出去了,这几天被关着窝了一肚子的怒火,张口就来。 “你还真说对了,就是送你回家!之前确实是我高看你了,他并不愿意出面来见我,今天却突然让我带着你过去,老谋深算,以为我就怕了。” 听他说完这话,我心里面不免还是有些失落,虽然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可是真正等这话从别人嘴里面说出来的时候,又是了另外一种滋味。 车开出去大概有二十多分钟停了下来,那个男人拉着我走就好久,我的脚因为今天都么有活动而胀痛,走起路来都虚的,还好那天我穿了一双舒服的平底鞋,要是穿着高跟鞋,我觉得我根本一步都走不动。 我们走了一会,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陆远随身的保镖。 那个男人拽我的手紧了紧,掐的我生疼。 我们进了屋,虽然什么都看不到,可是我能够感受到空气中熟悉的味道。 “人给你带来了,我的条件你可以答应了吧。” “没有人可以给我谈条件。” 是陆远的声音,冰冷而生硬,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看来你真是不想要她的命了,我就让她替那些死在你手上的人偿命!” 被绑架以来第一次这么的害怕,死亡离我太近了,尤其是当那个男人把冷刃贴在我的脖颈的时候。 我心已经快停止跳动了,多希望自己猜测的都是错误的,自己在陆远心里面多多少少有些分量。 “随便!反正你儿子的肾现在也是在她母亲的身体里面。” 让我震惊的不是陆远的随便那两个字,而是后半句,我妈手术的肾源竟然和这个男人扯不开关系。 脖颈上冰凉的触感让我忍不住寒颤,一点点的贴近,微微刺痛的感觉。 那一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想着也许下一秒,我就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哈哈,你知道么,他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是你们亲手夺走了他的生命,他本应该有大好的未来,他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地看看这个世界,我杀了这个女人,又能怎么样,我的儿子能回来吗?你们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就不怕有报应吗!” 男人说这话的时候,狠狠地咬着字,悲恸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响起,却那么的遥远。 那些器官买卖的报道我只从电视上看过,没想到听当事人说起的时候,才是真正的震撼,此刻的我根本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疼痛,愧疚的情绪袭满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我妈的未来是用那么小的那么鲜活的生命换来的,那个孩子本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他的明天远远不止于此。 “你的讨伐留给自己,这个女人随便你怎么处理,我的时间有限,你要想活着,现在就给我滚。” 我没有想到陆远这么的绝情,可是转念一想,做这样买卖的人有几个有心,为了钱不择手段,还是我太过天真,去期待他能对我有最后的留恋。 我闭上了眼睛等待男人刀起刀落,其实离开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至少从此不用面对这些肮脏的人。 可是我却被推开了,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倒向了前面,瞬间被一个人抱紧,在地上滚了几圈。 随即而来的几声枪响,一个人应声落地,场面一度混乱。 终于,我手上的绳子和蒙住眼睛的布被解开,适应不了光亮,我闭上了眼睛,就感觉到一个人把我楼了过去,给我处理着脖颈上被划出的血痕。 过了好一会我才敢睁开眼睛,当看清一切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陆远有些担忧的表情。 这个时候了,他还演戏给我看做什么,我推开了他,扭身寻找绑架我的那个男人,可是屋子里面根本就没有那个人,我却在沙发上靠背上看到了几个被子弹打开花的孔穴。 “他有没有碰你?” 陆远把我拽过去,手捧住我的脸,让我正面对着他,我想躲开,他手上使了劲,我的脸被捧扭曲,却怎么也挣不开。 “你连我的命都不管了,还管他碰没碰我干什么!” 我几乎是嚷出来的,里面的几分愤怒也是真实的,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即便陆远对我的感情不过尔尔,他也不能够一点点都不顾我的死活,说那些风凉话吧。 “生气了?我当时也是迫不得已,要是让他知道我在乎你,他会得寸进尺,也许对你的伤害会更大!” 真是冠冕堂皇的狗屁逻辑!可是现在我却还不能够和他撕破脸,我只能够忍,可是这忍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到尽头,我什么时候才能够真正的解脱。 我放弃了挣扎,陆远的手也松了劲,嘴巴凑过来就要吻我,我别过头,他亲在了我的脸上。 他扳正我的脸,对准我的嘴咬了下来,我的嘴唇瞬间被他咬破,我紧紧咬着牙,他怎么撬都撬不开,陆远猛然松开手,一巴掌就打在了我的脸上,我半张脸都火辣辣的,我咬着牙,硬是没有出半点声音。 陆远拂袖而去,没再看我一眼。 我顺势瘫倒在了沙发上,在这个满是弹孔的沙发上,我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别墅里面的人好像都走了,就剩下了我一个人,空气里面都弥漫着萧索的味道,我不知道睡过去多久,等再睁开眼的时候,我竟然看到了毛铮。 我是在做梦吗?他怎么可以这么正大光明的出现在陆远的别墅! “你怎么来了?你赶紧走,要是被他发现了,咱们都玩完了。” 毛铮拿着一块温热的毛巾捂在了我的脸上。 “别激动,他走了,估计一两个月内不会回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走的太突然了,没有丝毫的预警,我们也很意外。” 听毛铮说了这话,我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我事情前前后后的经过一字不漏的给毛铮描述了一遍,他推了推眼镜,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 “你怎么看?” “那个男人死了吗?你看到他的尸体了吗?” “我不知道,当时太混乱了,好几声枪响,我没有听到有惨叫的声音,不过我听到一个人倒地的声音,但是也不能够确定是不是他,你看这沙发上的弹孔,就该猜到当时有多激烈了,我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还好,那天计划没有实施,不然我真怕我会坏事。” 毛铮伸手想要把我往怀里面拽,我却躲了过去,我抗拒他,也害怕他,我想我俩现在最好的关系就是合作者,有近乎相同目的的合作者。 毛铮的手在半空僵持了一下就放了下去,把手里面的毛巾递给了我,站了起来。 “你还能走吗?咱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这里并不安全。” 我点了点,艰难的爬了起来,可是我根本站不住,脚已经肿大的连鞋都穿不进去。 “我背你。” 毛铮弯下腰,可是我却犹豫了,这个久违而坚实的背,离我太遥远了,我害怕我会再次的陷进去,再次把自己推进另一个火坑。 “别墨迹了,快点!” 毛铮催促的声音不容我有一丝的拒绝,我趴在他的背上,他直起身子,快步朝着门口走去。 毛铮背着我走了好久,久得让我有一种错觉,我俩能够一直这么走下去,再也不停下来。 错觉终究是错觉,毛铮的车停在了一处小森林里面,他单手打开车门,放我下来,扶着我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咱们去哪?” 毛铮坐好准备启动车子,我害怕尴尬,赶紧问出了口。 “先去大刘家里,你身上的伤需要处理一下。快低头!” 毛铮边说着猛地就摁住我的头,我俩同时弯下了腰,他的嘴无意间的碰触到了我,我往后措了一下,却被他紧紧按住。 “别动,有人” 警车通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听起来不止一辆,浩浩荡荡。 过了好一会,毛铮才松开了手,我赶紧坐了起来,有点手足无措。 “刚才是什么人?好像是警察。” “恐怕那个人早就报了警,要不然他也不可能一个人带着你就去找陆远了。” “那这么说,陆远走的真是时候,他们去了也是扑个空呀。” “不,这一切都不是凑巧,一定有人通知了他,他才会这么匆匆忙忙的离开,不仅如此,警察也是在他离开后才赶过来,这一定都是有人安排的。” 毛铮启动了车子,我还在回味他的话,确实如毛铮所说的那样,他们进行这样的勾当,如果没有保护伞,应该早就进行不下去了,我不禁为那个绑架我的男人惋惜,他实在想的太简单了。 “在想什么?” 149 回到画廊 “在想,这一切都真可怕。” 其实在给毛铮的叙述中,我省略了我妈肾源的事情,大概也是内心觉得羞愧吧,我根本说不出口,一边是我妈,一边是可怜的孩子,我想还是让这个秘密烂在我肚子里面的好。 “都会过去的。你不要再参与进来了,太危险了。” 我偷偷瞄了一眼毛铮,他看着正前方,丝毫没有要看我的意思。 我低下头没有再说什么,可是真的能够像毛铮说的那么简单吗?已经牵扯进来了,硬着头皮恐怕也得走到最后了。 “回画廊,还是?” “画廊。” 我知道毛铮的那个还是是什么地方,可是现在对于我来说,唯一能够容身的地方,恐怕就是蒋勋留给我的这间画廊了,并且我还要在这里等他回来。 可同时,我又害怕他回来,害怕面对他,害怕他这道这一切。 毛铮把我送到了画廊,我下车,并没有邀请他进去,他好像有话要说,可终究还是停在了嘴边。 不知不觉的我俩之间的关系就慢慢的尴尬了起来,共同话题也只剩下了陆远,也许等陆远的事情结束了,我俩也就成了彻彻底底的陌生人。 我回到画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收拾出来二楼的空间,陆远当时把蒋勋所有的装修都拆卸掉了,我没有办法恢复,可是我也得把这一切收拾的像模像样的,这样如果蒋勋回来了,这里至少还残留着我俩曾经的温度。 收拾屋子是拉锯战,没有人帮我,我整整花费了三天时间,才营造出了曾经有过的温馨。 只是我和蒋勋曾经所有的合影都没有了,就觉得房间里面少了很多生气。 我网上下单买了一个新的手机,当天就送了过来,还没有等我去办新的sim卡,我就迫不及待的同步了所有的信息。 看着照片一张张的被恢复过来,我也好像是重新活过了一遍。数据恢复需要很长时间,可是我却异常的有耐心,一点点的看着他完成,一千多张照片,描绘了我们所有的过往。 手机数据恢复完成后,我躺靠在沙发上面,一张张翻看着,百感交集,等我再坐起来的时候,在屏幕的倒影中看到了一张微笑的脸,那笑容终于不再是装出来的了。 我出门去办sim卡,又去洗了几张照片,挑了几个画框,等傍晚我才回到画廊。 还没有靠近,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个人影,我忍不住的紧张了来,连步子都有些沉重。 走近一看原来是卢晓云,我才想起来,之前她替我约好付筱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星期。 “晓云姐,那个,不好意思,之前发生了点变故……” 我更加的局促,卢晓云转过头的瞬间我看到了愤怒,可随即而来的是虚伪的笑容,我想她现在应该是有求于我的吧,即便对我有再多的不满恐怕也不敢发作出来。 “没关系的,安安,那这周五怎么样?你还会有别的事情吗?” “好” 我没有多说什么,微弱的回应着点了点头,这一天终究会来到,而我根本没有办法再继续逃避下去。 “那就说好咯,希望这次你不会让我再失望。” 卢晓云放下一句话就匆匆的离开了,我站在原地一直目送着她的背影,站了好久,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直到头顶有雨滴落下,我反应过来匆匆开了伸缩门进了画廊。 外面下了一晚上的与,狂风大作,我在二楼的房间辗转反侧,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看,跑出去好几趟,可是根本就没有任何人,画廊里面除了我自己的呼吸声,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这一晚的煎熬,我决定给画廊换一个伸缩门,里面再多加上一个铁门。 再找装修师傅名片的时候,我无意间翻动了储物柜最下面一层的抽屉,我知道这里面放的都是蒋勋摆弄机车的工具,从来也没有打开看过,今天也是凑巧了,还没翻两下,就翻到了一个大家伙。 说大家伙其实言过其实,那个东西很袖珍,比我的手掌大不了多少,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把真的,没敢多动就又放了回去。 转身坐到床上就有点心里面没底,不知道那到底是谁的东西。 那是一把手枪,型号什么的我都不懂,以前也都是在电视里面见过,之前虽然也算经历过枪战,可是被蒙着眼睛,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这次算是我第一次见到了实物,可我总觉得他就像是个烫手的山药,想处理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之前画廊被陆远的人拆的所剩无几,他们当时怎么就没有发现,还是刻意放在这里的呢? 我决定不去动他,至少等蒋勋回来了再细问他这枪的由来。 我根本就没有心情再继续找装修师傅的名片,索性拿起手机随便翻看着,滑开邮箱的时候,里面空空如也,我也才意识到还没有设置,等我刚设置完,瞬间就进来了二十多封邮件。 我一条条的看下去,有广告,还有林曦发过来的,还有几封陌生的。 我先看了林曦的邮件,她在邮件里面说,因为打电话联系不到我,只能够不辞而别了,她到了美国那边,一切都被安排的井井有条,她很快和她的导师联系上,她的导师对她身体素质很是满意,她现在每天都在努力学习语言,不过还好当年上学时候的基础还在,总之万事顺利,让我不用担心她。 看到这里我欣慰的笑了笑,林曦终于过上了属于她自己的生活,我所做的一切就都不是没有意义的。 接下来的一封信,她却满篇都再说我,她让我离开陆远,离开这座城市,离开所有曾经和我有关系的人,她让我从新生活,还说等她在美国立住了脚,就要把我也接过去,让我过去蹭吃蹭喝。 这难道不是我自己也期期盼盼的日子么,也许我现在真的可以走,可是我却有一点舍不得走,倒不是说对这个地方有多大的留恋,而是心里面总是抱着侥幸,想着终究会有一天我能够等到蒋勋回来,到时候,他一定会带着我离开的。 可有些事情,大概也是我想的太简单了吧。 过了好一会,我才动手去看那几封陌生的邮件。我数了数一共三封。 第一封是空白邮件,收件时间正好是我去医院打胎的日子。 第二封内容简单只有两个字,想你。收件时间就在一个月前,大概也是那个时候,陆远说让我给他生个孩子。 第三封也只是有一句话,手机怎么打不通,你在哪?收件时间就在一周多钱,我被绑架的那一天。 我握着手机的手不断地颤抖着,眼泪不受控制的一滴滴的落了下来。 我猜到这一点是蒋勋发给我的邮件,可是我却不敢回复,我甚至逃避式的想把这些邮件通通删除,当做自己从来没有看到过一样。 那晚那是抱着手机睡着的,等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有脱衣服,没有洗漱,眼前就好像糊了一张纸,手里面仍旧紧紧的攥着手机,手指都僵硬酸疼了。 等我去洗漱的时候,才发现额头竟然溢满了汗水,现在已经入冬,画廊里面也没有暖气,我怎么会大汗淋漓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又生了病。 从和吴越离婚,流产以来,我的身子就一直不太好,好像要把前三十年的病都生完一样,感觉三天两头的往医院里面跑,成了常客。 我想我额头的汗水应该是冷汗吧,本来我就有贫血的毛病,没头疼脑热的,我想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我收拾好我自己拿上包,检查好卢晓云给我的文件就出了门,今天是卢晓云替我约好付筱的日子,我心里面忐忑,可也不得不去面对她。 付筱家门口的咖啡屋,我并不陌生,以前上学的时候,来找付筱玩,就总在门口等她。 那时候年纪还小,根本就不懂喝咖啡什么的,也没有那么多的零花钱,只是因为这家咖啡屋门口常年摆放着几排铁艺椅子,就选择了这里。 后来和毛铮分手以后,我回来工作,和付筱见得第一面就是在这家咖啡屋,说起来那是我第一次真正的进来,付筱给我点了一杯摩卡,上面的图案是一只小熊,付筱还开玩笑说那只小熊和我长得很像。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强迫自己停止回忆,在这无休止的想下去,恐怕我熬不到见付筱了,就要落荒而逃了。 我甚至没有继续和摩卡的勇气,点了一杯冰美式,坐在座位上一分一秒的熬着时间。 感觉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我紧紧的盯着门口,没进来一个人,心都会提到嗓子眼,直到我看到付筱挺着肚子翩翩的走进来,我挥了挥手,她看到了我,款款的走了过来。 我赶紧起来去迎她,她微笑着一无所知。 “没想到,肚子都已经这么大了。” “可不是么,现在都开始计算预产期了,正好过完年,是个属小狗的胖小子。” “已经知道是儿子了?” 150 违心的欺骗 “对,在私立医院查的,前两天才去做了四维,宝贝很健康,你有没有感觉我的气色也很好。” 付筱这么一说我才开始仔细的打量她,确实如付筱所说,她的脸色红润,看起来好像还年轻了几岁,不像我三十岁的年纪,四十岁的心,经历了这么多,明显感觉力不从心,果然再也不是二十多岁的年纪了。 “那就好。” “你最近在忙什么,一点都没有你的消息,还有肖童,我还想着约你却看看她。” 没想到付筱会提起肖童,看来她已经不怪我了,可是我心里面却更加的内疚,为什么我们三个人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也就在半年前,我们还无忧无虑的在酒吧喝酒唱歌打趣。 “好,你看你哪天方便,我们一块去看她。” “安安,说实话,当时听到肖童去世的消息,我挺怪你的,从小肖童就喜欢你,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我知道你是不会喜欢她的,可是她这年也不好过,我知道她的死跟你没有一点的关系,可是当时忍不住就迁怒了你。” 我抱了抱付筱的肩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不知道现在的我在做些什么,我只知道我将要把我们仨残存的友谊彻底的毁掉。 “好啦,事情都过去了,不能再影响我们现在的心情了,汉强给我说,他已经在办离婚手续了,等我们孩子出生了之后,我俩就结婚,你说我这算不算是守得云开呢?” 付筱的笑容很灿烂,可是在我看来却有一些刺眼,原来不只是我,还有刘汉强都在欺骗着付筱,而我这个知情人,却一个真相都不能够告诉她。 付筱不停地给我讲着她怀孕以来的各种趣事,我都安静的在旁边听着,看着付筱一脸幸福的模样,有好几次我差点脱口而出,却还是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汉强说你帮我给宝宝上了一个保险,资料呢?你不会忘记了吧。” 付筱开着我的玩笑,当时我真想说我忘记了,手放在包上,怎么都动不了。 “没忘,看你说的这么开心,也不着急,一会再说。” “我现在才是真迷糊,什么时候都要靠汉强帮我处理,上保险呀,预约医生呀,吃各种的营养品呀,家里面现在还雇了一个保姆,每月开销可大了,我给汉强说了好多次,很多事情我可以自己来做,我现在不上班,没有收入,汉强那边离婚肯定也得花不少钱,可是汉强完全不听我的。” 付筱耸了耸肩,虽然嘴上说的不情不愿的,可是我能看出来她内心是享受的,是呀如果有一个男人真心这样对待我,我也会沉浸其中的吧。 关键是真心,而不是带有目的。 我突然就失去了在和付筱继续交谈下去的兴趣,想着还是赶紧做完坏人回家,回家还能好好睡一觉,睡着了就可以什么都不去想了。 “时间也不早了,咱们把正经事想干了吧,你出来这么长时间,你们家汉强该担心了。” “别呀,我好不容易能出来透透气,平时他除了晚上散步都不让我怎么出来的,不过话说回来了,小区里的叔叔阿姨都是看着我长大的,我这还没有结婚就怀上了孩子,总是大摇大摆的,也容易招人话柄,所以我的活动范围很小,基本上也就是家里面那么几间屋子。” 我没想到,付筱说起来竟然停不下来了,以前虽然她也爱说,可跟现在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现在就是一个小话痨,好像怎么说都说不够似的。 都说怀孕的女人会有一些小的变化,看来付筱的变化就是成功晋升成了话痨,我忍不住了笑了出来,不知道我如果做了妈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忍不住的就在大脑里面描绘着那样的画面,我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身边守着孩子的爸爸,那个男人我想应该是蒋勋吧,如果我们两个人真的可以未来,除了他我也想到其他任何人了。 “你现在还是好好享受吧,等孩子出生了就有的你忙了呢。” “可不是,我各种网站论坛都查过了,都说怀孕的时候是皇后,生完孩子就成了女仆了,哎,女人的命就是这么的苦呀。” 我再次被付筱说笑了,似乎完全忘记了我这次来的真是目的。 付筱还在那里滔滔不绝,却突然被一个人打断,我俩同时抬头一看原来是刘汉强。 “你俩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刘汉强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的一笑,挂在我嘴边的所有笑容瞬间消失了。 “你怎么跑过来了,不是去上班了吗?” 刘汉强坐到了付筱的身旁,付筱亲昵的挽着刘汉强的胳膊,我坐在一旁只能够尴尬的笑着,无可奈何地把手伸进了包里面,拿出来了那份文件。 刘汉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我有怎么会不知道呢,他一定是再担心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 “担心你呗,赶紧把文件签好了,我就送你回去。” “这就在家门口,再说了我是出来见安安的,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付筱撒娇的模样很娇俏,她现在的脸蛋也是圆圆的,嘟起嘴来像个洋娃娃一眼个,多说女人在怀孕的时候最美丽,我觉着确实如此,从来没觉得付筱这么的可爱动人。 可是我却要亲手剥离她和她的孩子,光是想想就能够猜到那是怎样的痛。 我手里面攥着那份文件,却怎么也伸不出去,刘汉强探过身子,一把拽住了我手上的文件,又对着我示意松手,我紧紧拽着,可是最后还是无力的松开了手。 眼看着付筱看都没看就在上面签上了名字,我的神经紧绷着,随时都有崩溃的风险。 签好了字,刘汉强把文件塞回到了我的手中,我呆呆的拿着,眼睛死死的盯着。 “我去趟卫生间,你们等我一会。” 付筱站起来就朝着卫生间走过去,我本来想陪着她一块去,却被刘汉强拽住,他对着我摇了摇头,我缓缓的坐回到了沙发上面。 “拜托你了,晚点晓云会和你联系,其实不用我多说了,我们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孩子好,我们会给她最好的生活,最好的教育,他会比其他任何孩子的起跑线都要高,等孩子出生我们就要移民了,我不希望出任何的差错,还有这些钱,你拿着,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刘汉强直接扔了一张银行卡到我的包里面,我慌乱的翻了出来,看到上面贴着一章密码纸。 我塞回给了刘汉强,拿起我自己的包扭头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咖啡屋。 我基本上是一路吓跑的,也想不到要打车,就好像有什么怪物在背后追我一样,一刻都不敢停歇,生怕他捉住了我,会把我的肉撕成碎片。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方向对不对,夕阳西下的时候,我竟然绕回到了画廊。 两条腿已经不听使唤的在颤抖,我抬头一看,就看到了站在门口卢晓云。 “资料可以给我了吗?” 他们夫妻一唱一和的,我就知道她肯定是在等我手里面的那份资料。 我想都没有撕扯着把资料夹从包里面拽出来扔在了她的身上,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卢晓云结果资料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连忙低头查看着,在确认无误了以后,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安安,谢谢你,我不知道我该怎么报答你,汉强说他给你的钱你也没有收,你说吧,如果还有什么我能够做到的,我都可以满足你。” “都可以满足吗?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了,你们能永远的在我眼前小时吗?” “好,反正我们马上也要走了,后会有期。” 我听到卢晓云离开的声音,突然想起来还是叫住了她。 “你等等,付筱会怎么样?你们准备怎么安顿她?” 卢晓云停下了脚步,却没有转过身子。 “我们会给她补偿的,会超过任何一个代孕妈妈的价格。” 卢晓云的话让我瞬间感觉到后悔,付筱对刘汉强付出了那么多的感情,可是他们呢,竟然把付筱当成了一个代孕妈妈。 我觉得我错了,可是事到如今还有任何补救的机会吗? 卢晓云说完就快步的离开了,也许她也害怕我会反悔吧,可是即便我反悔又能怎么样呢,难道我和她去撕扯,去要回来那份签了付筱名字的资料。 恐怕除了我,他们还会想到其他的办法,一样会让付筱一无所有,这就是她选择的路,和她必须承担的后果。 我打开伸缩门,走进画廊,瘫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到了脚步声,我以为她又要给我说些什么,我现在脑子混乱,一面都不想再见他。 我猛地回过头,就脱口而出。 “我觉得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可定睛一看却发现我身后根本就不是卢晓云,而是一个让我瞬间泪奔的男人。 151 怕你离开我 “我回来了。” 当我看到蒋勋的第一眼,我整个人就好像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站在那里一步都不能够移动,眼巴巴的看着他,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我曾无数次的幻想过这个场面,我本以为我会冲过去抱住他,把自己挂在他的身上就像一只无尾熊一样。激/烈的和他拥吻,他也抱着我…… 可是真到这个时刻来临的时候,我却失去了所有的勇气。 此刻的我,甚至没有见到他的勇气,更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美梦而已。 蒋勋丢下肩上的包,走了过来,把我环抱住,低下头,在离我微毫的地方停下来。 “怎么一点都不兴奋,你不想我回来?难道里面藏了男人?” 他这本就一句玩笑话,可在我听来却异常的刺耳,我眼泪不争气的就涌了出来,嘴死死的抿/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 “好了好了,我逗你的” 蒋勋使劲抱住我,我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瞬间眼泪就染湿了他的衣服。 “你怎么才回来,怎么不早点回来,要是你早点回来……” 我就像是中了邪,口里面反复念叨着这几句话,蒋勋一无所知,只是紧紧的搂着我。 “回来了,以后你就跟着我,咱们过些日子就离开这里。” 蒋勋把我横打抱了起来,往画廊里面走,却在上楼梯的时候停住了脚步。 我不敢抬头望他,现在的二楼已经完全变了样子,虽然我已经在竭力的恢复,可终究还是回不到以前。 短暂的停留,蒋勋并没有多说什么,快步的上了楼进了屋,把我放下后,轻柔的靠/近了我。 “想我了么” 我想象中暴风骤雨般的热情并没有出现,此刻的蒋勋的眼神透彻,直直的看着我,好像要把我看穿。 我抬起头啄/了一下他的唇,微微的点头后,终于点燃了他身体里面的火焰。 蒋勋低头像是在寻找甘/甜的源/泉一般,无休无止,我的眼睛渐渐失去了焦点…… 可是,无论怎么沉/浸,我的大脑却仍旧保持着清醒,身体里面荡/漾起抗拒的情绪,就在他的手碰到我的时候,我一下子坐了起来,背靠在了床头。 我害怕他碰到我,我害怕他感觉到那里还有别人动过,我害怕他知道了所有的而一切,会头也不回的离开。 我的情绪在那一刻彻底的崩溃,头埋在两腿前,蜷缩着,颤抖着。 “我弄疼你了吗?” 蒋勋靠近我,紧紧的拥|着我,在我耳边温|声|细|语,我的心融|化了却仍旧布满了冰渣,被扎的心疼,恐怕早已经鲜血淋漓。 “我怕” “怕什么?” “怕你离开我。” 我做起来双手搂住了蒋勋的脖子,哽咽着,语不成调。 “别怕,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的,我这不回来接你了吗?” “真的吗?” “真的,我的傻女人” 我微微推开蒋勋,看着他的脸,主动地吻了上去,动作有些激|烈,我的手游|走在他的身上,一层层拔|掉他的衣服,连带我自己的,我们赤|果相见,我主动的靠了过去…… 我们面对着面,清清楚楚的看着彼此,终于我的大脑一片混沌,就好像回到了我俩初始的日子。 我们彼此厌弃,却又深深相吸,我承认一开始我抱着不纯的目的,可不知不觉间,他就成了我生命的支撑。 猛地蒋勋把我呀在了身下,抬/起我的退放在肩膀上,加快了速度,好似在惩罚我的不专心一样,我也放下来心里面的那些胡思乱想,全情的投入到他的惊涛骇浪之中。 “给我生个孩子吧,我想做爸爸了” 风平浪静下来,蒋勋的那里没有离开,他在我的身后,在我耳边呢/喃细语。 我的心猛地抽痛了一下,情不自禁的想到了之前那个我亲手扼杀的孩子,如果有一天蒋勋知道了一切的真相,我该怎么解释? 他真的会原谅我吗?他真的会如同他说的那样,无论发生什么都会对我不离不弃吗? 我丝毫没有信心。 也许这就是我的命,也许老天注定我一个人,即便那个能够相守到老的人曾经出现,也让我活生生的错过。 我离开他,扭过身子,一本正经的望着他。 “要是我生不出孩子了,你还要我吗?” 蒋勋怔了一下,随即调皮的一笑,捏了一下我的鼻子。 “怎么会生不出?我们一直做不就会有了,放心我这里为你攒的足足的。” “我是怕……”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蒋勋堵住了嘴,他一个扭身就有把我禁/锢在了身下。 “多做做,迟早都是能够做出来的。” 那一夜的疯狂,我不知道身体里面存留了多少蒋勋的后代,直到第二天天际微明,蒋勋才搂着我沉沉的睡了过去。 可是我却怎么都睡不着,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不时的感受着蒋勋的呼吸,心里面就像是放了一个搅拌机一样,没有一处能够安宁的。 躺了没一会,我看蒋勋已经睡死,我就爬起来床,我去了浴室,把自己从上到下里里外外的洗了好几遍,生怕留下什么多余的味道,连带着蒋勋的味道都被统统的冲进了下水道里面。 我又去早市买了菜,时隔许久的再次开火,我做了几道以前蒋勋爱吃的菜,摆好了桌,才进屋准备叫他。 蒋勋睡得很熟,我抚/摸着他,黝黑的皮肤上又多了好多短短长长的疤痕。 我从来没有问过蒋勋到底是做着什么样惊险的工作,每次重逢他的身上总是会添些新鲜的伤口,旧伤未愈,新伤又起,如此反复,他的皮肤已经没有多少完整的地方。 摸/着摸/着,心里面的酸楚就化成了泪水,一滴滴的落在他的身上,他伸手拍了拍,扭个身那就有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大概是太累了吧,我没有开口叫他,安静的躺在他的身边,还没有躺稳,蒋勋的胳膊就伸过来把我揽了过去。 蒋勋嘴里面默默的念叨着什么,我听不清楚,伸手轻柔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就好像一个母亲在哄她的还在入睡那样。 我俩相拥而眠,直到天黑,蒋勋才转醒过来,他看着我露出一丝倦怠的笑容,我抬头啄了啄他的嘴。 “我还想要,怎么办” “憋着” 我刚离开他的嘴,他低下头就要咬我,我用手堵住了他嘴,他顺势就把我的手含在了口中。 “饿了,就赶紧起来吃饭,我做了菜,都凉了” “你喂我。” 蒋勋赖在那里竟然开始给我撒娇,可是我对他这赖皮的小表情竟然没有任何的抵抗力,我坐起身碰/住了他的脸,他埋在我的月匈前就咬了下去…… “你弄疼我了。” “我轻点,提前让你感受一下,等喂咱们宝贝的时候,你就得心应手了。” “别……” 不等我推开蒋勋,我就一下被他颠覆,睡醒一觉后,他就像彻底的恢复了活力,而我也只能求着他快点结束。 “我真的饿了,你再折腾我,我就真挂了。” “好,先喂饱你的肚子再说” “没有再说了,再说就把你扫地出门。” “你舍得吗?” 我当然舍不得,只要他不自己离开,我这次赖皮也要赖在他的身边,就像是他肚子里面的蛔虫,与他生死与共。 “舍不得!” 蒋勋笑了笑,一把把我凌空荡了起来,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坏了,死死的抱住他的脖子。 那种感觉却又是奇妙的,就好像荡着秋千,上一秒天堂,下一秒地狱,我突然想和蒋勋去坐过山车,也许去那里才可以真正的让我从无数的负罪感中解脱出来。 我俩出去吃饭的时候,桌上的饭菜早就凉透了,我准备拿过去重新翻炒一下,却被蒋勋按住了手。 “女王殿下坐好,让小的伺候” 他接过我手中的菜扭身进了厨房。 我望着蒋勋的背影,露出了他回来后第一个会心的微笑。 我想蒋勋大概就是老天赐给我的礼物,让我从曾经的沼泽中脱身而出,只是不知道这眷顾能够维持多久,我们俩到底还有多少时间。 “女王想去游乐场” 吃饭的时候,我就随口说出来了刚才的想法,蒋勋笑眯眯的看着我,大概是觉得我的提议有点幼稚。 我白了他一眼,低头吃饭,佯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来。 “女王想去的地方,谁能阻止呀,你去哪我都奉陪到底。” 其实我知道蒋勋根本不可能拒绝我,刚才的模样也是在逗我。 “这还差不多,今晚准你在进屋睡了。” “那我是不是要说,谢主隆恩呢?” “平身” 蒋勋被我的话给逗乐了,我也笑了出来,这种氛围太久违了,即便这是梦境,我也永远不想再出去。 我俩说话笑笑的,我却好像听到门外有人走动,我慌乱的站起来三步两步的就跑到了楼下,跑出了画廊,可是外面空空如也,一个人影都没有。 “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是有人来吗?” 152 视死如归的体验 “我也不知道,刚才好像听到了声音,出来看一个人影都没有。” 蒋勋跟了出来,站在我的身后,拉住了我的手,我的手冰凉而不自知,直到感受到蒋勋的温度,才慢慢的缓了过来。 “怎么手这么凉,看你这些日子就是没把自己照顾好。” 蒋勋把我揽进怀里面,像变魔术般的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块糖,拆开包装塞进了我的嘴里面,糖是甜的,在我嘴中溢开的味道却是酸涩的。 我是没把自己照顾好,还彻底的把自己丢掉。 第二天,蒋勋就满足了我的愿望,带着我去了城里最大的游乐场。 可在上过山车的时候,我却有点犹豫了,其实我有些恐高。 “我害怕,怎么办” “凉拌,是你自己非要来的,来了又害怕,怕也得把你拖上去。” 蒋勋拉着我的手,我俩就像是普通的情侣一般,他捏了捏我的鼻子。 我还想着耍赖皮,却被他拖着就坐上了过山车,全程我都闭着眼睛,蒋勋在旁边紧紧握着我的手。 当车慢慢上升到顶点的时候,我以为一切都要结束了,好奇的微微睁开眼,去看到面前只有白茫茫的一片,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如同失重一般滑了下去,我已经来不及闭上眼睛,头冲下俯冲带来的刺/激,让我扯破喉咙叫了出来。 当我从过山车上下来的时候,两腿发软,已经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蒋勋半抱着我,一脸的坏笑,低头吻住了我的唇,吸走了我口中最后的空气。 那一刻我真正的窒息过去,以为那就是生命的重点,但随着空气顺着缝隙又滑进来,我凭着天性贪婪的呼吸。 仿佛经历的一场生死,我在死亡的边缘徘徊,又重新抓住了生的希望。 还有眼前的这个男人,他也许是我所有痛苦的终结。 从游乐场出来,时间刚过午后,蒋勋带着我并没有直接回到画廊。 今天他开出了他的铁马,我在后座趴在他的身上,任由着他朝着郊外的方向开去。 不知道他开了多久,耳旁的风不时的呼啸而过,我紧紧的贴着他,就有了温暖的源泉,内心也渴望着他能越开越远,哪怕是到世界的尽头。 终于,他停了下来,映入我眼帘的是无边际的草原,我竟然不知道,在这座城市的周边竟然会有这样一个地方。 蒋勋停好铁马,拉着我的手顶着风走到了草原的边缘,有人在那里等着,手中拿着滑翔伞。 “你要带我滑翔?我第一次见到,以前只在电视里面见过,我不会怎么办,会不会摔下去,我恐高,刚才都已经吓得不了,这个我肯定……” 我有点兴奋,滔滔不绝的,蒋勋低头就堵住了我的嘴巴,直到我整个人冷静下来,没有了动作,他才松开了口。 “有我,你怕什么,今天咱们来的正好,看着风,连等都不用等。” “我第一次……” “我就是要你第一次” 蒋勋越说越没有正经,我不去理他,看着旁边有人已经飞了起来,心里面也忍不住的有些跃跃欲试。 大概真的是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起来,胆子也肥了起来。 工作人员给我穿好了装备,我和蒋勋被紧紧的抱在了一起,在他的环抱下,我俩等待着工作人员的命令。 我微微回头看他的脸,防护镜下的他有些看不清楚,可是在我眼中却清晰可见,我抬头艰难的吻了他的唇,他微微一笑,便随着工作人员的指令,奔跑起飞,我俩就像是脱了缰风筝,悠悠的飘了起来。 奖勋掌握着平衡,在起飞的瞬间我仍旧害怕的闭上了眼睛,可是飘荡的感觉越来越稳,当我睁眼的一瞬间,整个世界都仿佛在我的视野之中,我忍不住得欢呼了出来。 那一刻的兴奋是不由自主的,我们随着风飘荡,蒋勋却又实实在在的在我的身后。 我好像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既像是寻到了出生婴儿般的纯净,又像是感受到了历经变故的沧桑。 蒋勋的手扶在了我的身前,将我紧紧的揽在怀中,我扭过头,他吻住了我,我也放弃了所有的矜持,用力的口允口及,汲取着彼此的源泉。 一阵风刮来,我们失去了方向,蒋勋紧紧握着滑翔伞,我们仍旧像是一叶扁舟,无助的摇摆。 可我竟然没有一丝的畏惧,全身心的相信蒋勋,也愿意把自己全部都交给他。 一个俯冲,我们两个人就朝着广袤的大地扎了过去,那一刻就好像真的到了生死的边缘,我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风在耳边的呼啸,心中的坦然让我对自己都生出一些畏惧,我从不知道,我对死亡竟然有着如此的渴望。 可我们终究没有任何的事情,蒋勋拉着绳索又带着我荡了起来,飘摇之下,我们安全的着陆。 受着惯性,我俩滚做了一团,蒋勋推掉戴在头上的保护镜,又拽掉我的,毫不顾忌周边工作人员手忙加乱的收伞,低下头死死的吻住了我的唇,我伸手搂上了他的脖颈,恨不得把彼此揉成一团,生生世世的都也再也会分开。 回到画廊的时候,我一下子就瘫倒在了一楼的沙发上面。 感觉今天一整天心都悬着,直到现在才落了下来,蒋勋挤了进来,我俩在狭小的沙发上,成了彼此取暖的源泉。 这样的日子慢吞吞的过着,消耗这我大脑中所有的斗志,画廊也不在用心经营下去,每日只是贪心的和蒋勋厮混,也许这才是我内心渴望的生活,所有的纷争都与我无关,我也可以选择什么都失去。 日子总要过到头的,我们开始收拾行李,计算着离开这座城市的时间,我没有回家,也不想告诉任何人,就想着悄悄的离开,不经意的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可似乎蒋勋并不是这样想的,当他告诉我,他必须要回一趟家的时候,我似乎看到了我们好日子的尽头。 我不知道蒋勋会不会再次和蒋震天谈论起我们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蒋震天会不会把陆远和我的一切都告诉蒋勋。 可是我却也没有任何的理由和立场阻止蒋勋回家,只能像个犯人一样等待着他们对我宣判。 那天是距离我们决定离开的头一天,一大早蒋勋就出了门,我整个人都是游离的,呆坐在一楼的沙发,大脑一片空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直到夜色降临,我仍旧没有看到蒋勋的身影,我想大概这就是给我的答案了吧,我已经永远的失去了他,就想是命中早就注定一般,我还是要一个人蹒跚的走完后半生的路。 门口有窸窣的脚步声,我猛地站起来就冲了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雨,烟雨朦胧中我看到的却是毛铮站在门口。 我的心沉了下去,一步也迈不开,是毛铮走了过来,他要拉我的手,却在碰触我的瞬间,我下意识的将他甩开。 “你来有事吗?” 我声音冷冷的没有一丝的温度,就像是我现在的人一样。 “蒋勋说要带着你走,以后是不是就见不到了,我过来看看。” “他人呢?” “家里面。” 不用说,这个家里面是他和蒋菲的家,也是蒋勋的那个蒋家。 “他为什么没有回来?” “蒋震天并不在家,前几天就出了国,蒋菲拦着他不让走,一会他应该就能够回来了吧” 听毛铮这么说,我安下了心,果然老天还是眷顾我,让我有最后的出路。 “嗯” “什么时候走?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 “计划是明天走,应该不会再回来了,你和蒋菲……” 毛铮用手堵住了我的嘴,我拽开他的手,还是执拗的想要说下去。 “以前的事情都过去吧,再多的纠葛都放下吧,蒋菲毕竟有了你的骨肉,好好过日子,不要再辜负她了。” 我说这话虽然太过讽刺,当初如果我离婚以后,不再和毛铮有任何的纠葛,也许他们早就可以很幸福,可是如果终究是如果,谁也回不到当初的自以为。 “我们已经没有将来了,当我走出第一步的时候,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知道毛铮的话是什么意思,心里面也仍旧溢出痛惜的感情,可是我还能怎么办呢,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力气再去顾及其他,我只能够想着我自己,彻彻底底从这一切中脱离出去。 我不说话了,两个人顿时陷入了尴尬的寂静之中,又过了一会,毛铮默默地离开了,无声无息的,就好像他从来都没有来过一样。 我等到半夜,才等回来了蒋勋,见到他的一瞬间,我却不敢拥抱他,害怕他会推开我,我知道蒋菲一定给他说了什么。 蒋勋就如同一无所知的模样,看到我就把我紧紧的揽进了怀里面,低下头轻轻地啄了几下我的唇,声音轻柔的在耳边响起。 “怎么还不睡觉,咱们明天可是长途。” “等你,我害怕” “什么时候变成胆小鬼了!” 153 我俩结束了 “你不知道我一直都是吗?” 虽然蒋勋没有多说一句话,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会发生一些什么,一切都不会像想象中那样的顺利。 这一夜将会漫长而恐慌。 我整夜闭着眼,却没有一个真正的进入睡眠,哪怕有丝毫细微的声动,我都会猛地睁开眼,我害怕会有变数发生,害怕一切都会到原点。 那夜过得艰难而痛苦,还好最终熬到了早晨。 我看着在旁边忙碌着蒋勋,整个人都处于游离的状态,直到蒋勋过来赶我起床,我才稍稍回复了知觉。 我俩定的飞机,在我的要求下,早早地到了机场,托运了行李,我挽着蒋勋的手,朝着安检口走去,安检的队伍很长,我们排了很长时间,可就在要排到我俩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大声的呼叫着蒋勋。 我回头一看,整个人都如同陷入了冰窖一般。 是蒋震天还有几个随从,我拉着蒋勋的手,瞬间落了下去。 蒋勋看了看我,一脸的疑惑。 我以为蒋菲应该会说些什么吧,蒋勋也应该知道一些什么,没有想到,一切还是这么的突然。 蒋勋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在旁边等他,我想伸手拽住他,可是却抓了一个空。 他头也不会的走了过去,我只能够看着他的背影。 那一刻,我大脑已经一片空白,身体麻木到没有任何的知觉,我不知道面对我的将是什么,也从来不相信老天会眷顾我这样的一个已经破败腐朽的人。 蒋震天和蒋勋说着什么,蒋勋不时的回头看我,他们争执了起来,蒋震天扔给蒋勋一些资料,我什么也看不到,也能够猜到那些都是什么。 我清晰地看到蒋勋的手颤抖着,瞬间撕碎了所有的资料,漫天的纸片飞舞,就好像是葬礼上的冥币飞扬。 他走到我面前,看着我,眼里面透着寒气,拽过我手中的机票,一片片的撕碎,摔在了我的脸上。 蒋勋走了,我却还站在了原地,一步也不能够移动。 只是我知道,有些东西碎了,有些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突然,我发现自己无家可归,连画廊我都不知道还要不要回去,毕竟那里还是蒋勋的房产,我游荡在大街上,自己的行李也落在了机场。 我想也许一直这么走下去,终归会有尽头的吧。 我落魄失神不知不觉竟然走回到了毛铮当初给我买的公寓,可是站在门口,却怎么都想不起来那六位数的密码。 我已经很累了,瘫坐在地上,头靠在门上,竟然沉沉的睡了过去。 突然发现,其实睡觉是最好的逃避,因为梦里面总是那么美好,我仍然是我,没有任何魔怔,只是单纯的一个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推我,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到了毛铮。 我没有想到,他还会回来,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回来做什么。 “蒋勋回家了,他没事。” 我没有任何动作,心里面也不知道抱着怎样的情绪。 这一切本就是我咎由自取,事到如今,我怎么可能再去怪任何一个人。 好好的一个人,让我自己作践成了这个样子。 我想我已经没有后退的路,也没有任何可以躲避的港湾。 “你把我送出国,我要去找陆远。” 毛铮沉默了,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现在他对这一切大概也毫无头绪,也许现在只有我,还将将的能成为他们的唯一希望。 “你确定吗?这可是拿你的命做赌注,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你觉得我现在这是在活着吗?恐怕还不如一具行尸走肉吧。” 我看到毛铮伸出的手臂,却远远地躲开了,就像自己身上带着瘟疫,不想在祸害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我在公寓里面住了小半个月,毛铮为我办好了所有的手续,头走那天,我偷偷去了画廊。 画廊的门紧锁着,没有一点点人气。 我想那天之后,蒋勋也没有再回来过吧,他一定觉得这里很脏,就像我一个样子。 那天晚上,我没有离开,已经将近隆冬,我裹着羽绒服靠坐在不远处的公用座椅,一直看一直看,却好像怎么都看不够。 毛铮送我上飞机的时候,我已经有些伤寒,眼泪鼻涕笑着流了出来,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没敢说一句多余的话。 我用我临时恶补的蹩脚的英文,成功的找到了陆远,他见到我的时候出了惊讶,眼神中还有一些愧疚,我想他应该对我多多少少有一些留恋吧。 我用尽了我毕生所有的演技,成功的留在了他的身边,跟随着他出入各种宴会场所,俨然成了他养在笼中的金丝雀。 在头出国的那半个月里,我让毛铮查了所有关于苏冉和陆远的往事。 苏冉本来是陆远家的私人医护,从小看着陆远长大,陆远家虽是望族豪门,可也正因如此,亲戚邻里之间感情更是单薄,更何况他从小寄人篱下,也只有从苏冉那里获取温暖。 那是一段禁忌的爱情故事,在陆远不满十八岁的时候,他以他的方式强迫了那个他平日要称呼阿姨的女人,那个女人从那之后就离开了陆家,陆远也就再也没有过第二个女人。 无巧不成书,我意外的和苏冉很像,而我和陆远的意外相遇,其实谁陈墨在中暗暗安排的。 陈墨当时在他们组织的边缘地带,他为了他的既得利益,利用了我。 可是陈墨真是身份却是个谜,连毛铮和陆清河都不了解。 那时候说道陈墨,我忍不住就想起了毛彤彤,当时和她相依为命的日子,如果那些日子能够回头,也许我会选择带着毛彤彤离开这座城市,这所有的恩怨纷争也都不会在和我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可是毛铮说,毛曦然已经带着毛彤彤离开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连毛铮都不知道,好像就从这个世界上人间蒸发。 我倒觉得也不一定是件坏事,至少他们可以重新开始他们的生活,也有了彼此的相依为伴。 没过多久,我就央求陆远给我请了一个家庭教师,专门教我英语,同时我又去考了一个护士执照,陆远看着我勤奋好学的模样,并没有反对,反而是更多的是欣慰。 我想他应该不知道我做着一切的初衷,我只是想让自己更像那个叫苏冉的女人,直到有那么一天,陆远愿意告诉我他所有的一切。 这一天还没有来临,我却意外的见到了蒋震天,他是来找林曦的,我早就知道林曦离我很近,可是我却没有勇气去见她。 蒋震天看到我的时候,眼里面充满了恨,那种切肤之痛,让我忍不住的心悸。 不知道我为什么,我会有一种预感,蒋勋也许出了事情。 可是蒋震天什么都没有告诉我,在陆远面前我一个字也不敢问。 时间一天天过着,陆远“意外”得了慢性糖尿病,也开始慢慢开始依赖上了我。 他已经很少和我有姓生活,却越了越多频次的说想要一个孩子,毛铮和陆清河想了很多办法,终于我有了一个孩子,不过那只是一直化验书而已。 我的地位不知不觉中发生的变化,周围的人也再也不敢用看情人的目光看待我。 陆远也慢慢开始给我说一些关于他的那些买卖,甚至开始让我帮他整理账目。 他细心地教我怎么看账,还有他们暗网下的流水,我源源不断的向着毛铮他们输送情报,他们的动作也在不断地加快。 只是他们最核心的渠道,陆远并没有松口告诉我。 我觉得也许我们需要下一剂狠药,比如说,曾经计划的那场意外。 想要实现当初的那场意外,我就必须要和陆远回国,可怎么规劝陆远回国呢?我们三个人想了好久,却也没有一点头绪。 这个时候,林曦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找到了我。 “安安,你怎么来了也不告诉我,如果不是震天他无意说漏嘴,我还被蒙在鼓里。” “我怕耽误你的学业,并且我现在的样子也……” 我想说的是没脸见她,何止是她,是所有认识我的人。 “你真的和那个陆远在一起了吗?你是心甘情愿的吗?” 我不想让林曦牵扯进来,还是决定将这一切都对她隐瞒。 “怎么会不是心甘情愿呢,别忘了为了能跟着他,我把自己的孩子都打掉了,那可没有人逼我呀。” “可是,震天说,蒋勋他……” “我不想听到关于他的一切,我俩结束了,我现在挺好的,不愁吃不愁穿,比人供着宠着,羡慕着,其他的事情我不想想,觉得就这么跟着陆远,也挺好的,没准他还能给我留一大笔的财产呢。” “安安,你变了……” 我还是挤出了几声笑,却有些尴尬,听着也是那么的刺耳。 “有谁能是一成不变的呢,总要为自己谋些出路吧,我混混沌沌的习惯了,这次呀,也不过是为自己选择一条最有保障的后路罢了。” 154 最后一眼 林曦对我的话深信不疑,只是表情有一些落寞。 大概曾经认识我的人,都不会想到,有一天我会变成这个样,更不会想到,这样的话,会从我的嘴中说出来。 林曦刻意的转移了话题,和我说了她在学校的事情,还说到了卢晓云。 卢晓云没有食言,一直以来都对林曦照顾有加,无论是她自己,还是她的朋友,都让林曦的这段留学生涯轻松了不少。 其实,我知道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一些外表光鲜的事物,往往内里是腐败的,一直活在别人阴影下的林曦总算有了一次自己的运气,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林曦走了以后,我坐在院子里面的躺椅上,仰看着这广袤的异国的天空。 我想到了付筱,想到了肖童,想到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日子。 唯独不愿意去想现在。 肖童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我也成了付筱骨肉分离的刽子手,而我自己,恐怕活着也只是苟延残喘的行尸走肉罢了。 这个世界上,曾经爱过我的人,都一个个的从我身边走开,正应了那句话,生不带来,死不带走。 我真的怀疑,如果现在我就死去,恐怕不会有人真的伤心落泪吧。 有的时候,想象着死亡的模样,那么遥远,总是风轻云淡的,可如果真是经历了一番生死,恐怕对生命的定义,就不会再肤浅下去。 事情的发生很突然,虽然毛铮在很久之前就和我打好了招呼,但当时的我仍旧措手不及,甚至和死神擦边而过。 那是离我出国一个多月的时间,突然传来了我妈病危的通知,还是那颗被移植的肾脏,时隔一年出现在强烈的排斥,我妈命悬一线,医生连下三封病危通知。 看着我每日以泪洗面,陆远也是不得已决定,陪着我回国。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打击的不知所措,根本就没有往其他的方便想,知道在机场落地的时候,我竟然看到来接机的毛铮,他镇定自如的记过我手中的推车,也只有一刹那的功夫,他用手指迅速的戳向了我的指心。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他在向我传达什么,我虽然读不出来,去也知道一定和我妈有关。 出了机场,我们直奔医院,车上没有司机,毛铮亲自开车。 有好几次,我都从后视镜中看到他仇视的目光,一闪而过。 我心里面忍不住的捏了一把汗,生怕他做出玉石俱焚的事情。 可是还好,一切都很顺利,直到在医院门口,我们下车的时候。 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那人的第一抢打在了车门上面,陆远落荒而逃,根本就没有想到我。 但是我却要不离不弃的跟着他,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枪风弹雨,直到我被一股冲力,击倒在了陆远的背上。 那是我替他挡的,陆远真个人都已经缩成了一团,大概他真是老了,我没有想到他会吓成这个样子。 还是毛铮抱着我冲进了医院。 我的血染红了他的衣袖,他隆冬腊月的汗水滴在了我的身上,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对着他微微一笑,他的镜片却糊满了雾气,我什么都看不真切。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 我没想到我会安然无事,因为在昏迷的那一刻,我以为那就是我的结局,万万没想到,我竟然还能够再次的看到初升的太阳。 坐在我身边的不是毛铮,而是陆远,他一脸的愧疚,还有满脸的沧桑,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嚣张和跋扈。 我还是强撑出了笑容,他紧紧的握住了我没有插着输液导管的手。 那手冰凉而粗糙,就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从我受伤到出院,陆远基本上没有离开过病房,房间外面站在很多保镖,我知道他这次还是受了惊吓,半夜我总能听到他说梦话和惊醒的声音。 我身体恢复的很好,日子也数着过得很快。 大概也是因为年轻,和心里面的那股子气力,支撑着我。 反倒是陆远,越来越依赖我,我想我背后那永久的伤痕没有白白的挂上。 事情比预想进展的要顺利,在毛铮和陆清河的安排下,陆远开始把他们组织核心的一些工作交给了我,他慢慢的淡去了幕后。 我的手里面也渐渐多了很多能够将他致|命的武|器,可是这个时候我和毛铮还有陆清河却起了争执。 我想把我手中的一切都交给警方,让他们做最终的处理,可是显然毛铮和陆清河并不想这么轻易地放过陆远。 可有的时候,我看着那个极尽风烛残年的老人,心里面到底还是有一些不忍心。 我不知道毛铮和陆清河他们心中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也不知道他们想用什么样的手段对付陆远。 这次我固执己见,并没有听进去任何人的劝说。 当初,也是留了一个心眼,并没有把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他们,他们拿我没有办法,却也动不了我。 我把我手中的一切都交给了警方,那是一场震惊整个城市的行动,新闻每日滚播,我看着电视上被打了马赛克的一个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可以微微缓解这些日子以来心中的郁结。 我承认我还是有私心的,东窗事发之前,我用了陆远的钱,送走了我爸。 唯一让我遗憾而痛心的是,那次我妈的病危并不是什么假消息,我躺在病床上还没有醒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悄然去世了。 我妈的葬礼是陆远一手操办的,这也是我对他最后仁慈的原因之一。 顿时,我变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没有人牵挂我,也没有人值得我去牵挂。 只是偶尔,我会不经意的回到画廊,可是那也已经不是我以前的画廊了,蒋家败了,那个地方被拍卖了出去。 着这场大的变故之前,毛铮带着蒋菲,还有他们的孩子,离开了这座城市。 他们去了哪里,没有人告诉我,我也一点也不想知道。 我不知道蒋菲是不是知道所有一切的真相,锒铛入狱的蒋震天,会不会成为另一个仇恨的起点。 林曦来找过我,她没有责备我,话语里面却透露着陌生的语气。 她临走的时候扭过头来对我说。 “夏安,这一切并不能成为你伤害别人的借口,我知道,你有不得已,有不容易,我以为,我们能回到以前,可是你却像一个真正的刽子手,亲手把这一切都扼杀了。” 我久久呆立着,这话太熟悉了,就好像是从我的嘴中说出来一样,如今却扣在了我的头上。 我冷笑着,混混沌沌的度日。 直到我接到卢晓云的电话,她说付筱带着她和刘汉强的孩子,爬到了医院的顶楼。 我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我慌乱不知所措,当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楼前的时候,那里已经里里外外的围了很多人。 消防车停在一旁,气垫正在充气。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好不容易挤到人前的时候,却眼睁睁的目睹了付筱抱着孩子从楼上一跃而下,重重的摔在了我的面前。 我的世界瞬间变成了黑色,一切都静止了,我也再也不能够感受到一丝的生气。 我再次的住进了医院,不是因为身体的毛病,而是因为心里的毛病。 医生已经不是以前的卢医生,是一个陌生的女医生,我在医院里面住了很多久,大概有半年的时间,我恢复的很不好,医生们都有些束手无策,最终选择了电击,消去了我脑中不少的记忆。 很多事情我已经模糊了,却还记得回家的路,却不记得为什么家里面只有我一个人,我明明记得,我结了婚,我的老公叫吴越。 一次无意间,我路过了一间咖啡屋,总觉得这里面很熟悉,不由自主的就进到了里面。 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招待了我,她很奇怪,好像认识我的样子,拽着我就上了二楼。 二楼摆满了机车,根本就没有可以坐的地方,她拉着靠在一辆机车的上面,一脸的疑惑。 “安安姐,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该认识你吗?不好意思,之前因为身体的原因,很多事情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我是小优呀,你不会连eric都不记得了吧。” “eric?” “蒋勋呀,他要是知道你把他忘了,他真该疯了。” “对不起。” 嘴上虽然说着对不起,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流了眼泪下来,根本不受控制,停也停不住。 “安安姐,你别骗我了,你肯定记得eric的,他那么爱你,你不可能忘记他的。” 我摇着头,头脑里面一片空白,可是情绪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那种锥心的痛,仿佛随时可以将我拉入地狱的深渊。 “eric在云南,他一直不敢告诉你,他是缉|毒|警|察,因为他怕吓到你,那次他没把你带走,他也很后悔,他找了你很久,可是都找不到你,后来他不得不回去,他家又出了这种事情,这都半年多了,没有一点他的消息,生死未卜……” 我完全不知道这个小姑娘在说些什么,我也没有继续听下去,扭身就离开了那间咖啡屋。 所有的一切已经不受我理智的控制,我竟然真的买了去云南的机票,提着简单的行李就离开了这座我栖身的城市。 我想尽了办法去寻找那个叫蒋勋的男人,虽然我已经不记得他长什么模样,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不想见到我这样一个人,但就是冥冥中有那么一股力量,推动着我。 我去了人烟稀少的边境久住了下来,我习惯了那里的风俗,学会了那里的语言,却一直都没有见到那个我想见的人。 那天和往日并没有什么区别,风和日丽,我只是无意间的围观了一场追逐,却仿佛看到了一丝的希望。 那个男人的脸,黝黑的皮肤闪着光,还有身上的伤疤,我想他就是我要找的人吧。 我不顾一切朝着他跑了过去,却在马上靠近的时候,被一只冰冷的手抢堵住了额头。 我来不及多说一句话,整个身子就如同抛物线一般的倒下,我的世界终于归于平静…… 第四卷 故事继续 昨晚结束的过于仓促,辗转反侧决定还是让女主的故事再继续下去。 第四卷,相对前面独立的故事,新鲜而熟悉的面孔将一一呈现。 还有很多没有交代清楚地,没有最终结局的,都会慢慢浮现。 155 栖身的木屋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记不清当时发生了什么。 我头很疼,还裹着厚重的纱布,当然让我意外的是,我还活着,并且好好地活着。 我半坐起来靠坐在床头,四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乌压压的屋子里面散发着潮湿的味道,横在房梁的木头不时落下水滴,木质的屋子很是封闭,只有一扇天窗,从外面斜斜的身寸进一些阳光进来。 这是什么地方,我又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对此我毫无头绪,并且只要一多想头顶的伤口就愈发疼痛,我拍了拍脑袋,垂下了头。 过了一会,突然传过来开门的声音,来人脚步很轻很碎,我透过臂膀偷偷的看了过去。 那是一个穿花色长裙的女孩子,这里的民俗服装,我松了口气,缓缓的抬起了身子。 她端着食盒走到我的身边,默默无声,整个人都好像是漂浮着的,但是脸终究是带着血色,我对着她微微一笑。 “小姑娘,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到这种地方呢?” 她没有抬头,手上的动作机械没有温度,看着她的这副模样,想必是不准备和我搭话。 没一会功夫,床边上的小柜子上就摆满了食盒,她也抬起头。 她的眼睛很大很透彻,闪着晶莹的水光,表情也是楚楚动人的,我想如果她生在一个大城市里面,一定会成为男人们竞相追逐的目标。 她做了一个吃饭的动作,我呆住了。 难道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并不会说话,难道我刚才说的话她也没有听到。 见我久久没有动作,小姑娘拿起了食盒递到了我的手中,又继续的做着刚才吃饭的动作。 我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一字一顿的想着能用唇语问她,这到底是哪里。 她却被我吓到了,挣开我的手,扭头就跑了出去。 我有气无力的把饭盒放回到了床头柜上面,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深深地绝望之中。 我一直没有吃饭,那个女孩也没有再过来,直到天黑,我再次的听到了脚步的声音。 我能肯定这脚步声并不属于那个小姑娘,太沉重了,敲打地面的声音频率都在告诉我,这应该是一个男人。 我不知道这间屋子有没有电灯,黑夜的降临,让我看不真切所有的东西,不过越来越靠近我的那个男人。 他没有说话,扭身就挤上了我的床。 我被吓得缩到了一边,却被他又一把拽回来,勾进了身体里面,被他紧紧的拥住。 他的呼吸直直的打在了我的脸上,一种熟悉而又遥远的味道,让我竟然忘记了挣扎。 整夜,他没对我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只是紧紧的搂着我睡了过去,而我却无法入眠。 睁着眼睛看着天窗一点点的被染上颜色,我终于看清楚了那张脸,黝黑的皮肤,高挺的鼻梁,紧闭的双眼,和紧皱的眉头。 我的记忆里面并没有这张面孔,我想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得而异常的熟悉,甚至有种冲动,伸手抚摸上他的脸。 我的手还没有碰到他,他却突然睁开了眼,冷冷的看着我。 我读不出那里面的深意来,手还僵在半空,他顺势死死的拽住了我的手,我感觉到手骨都快被他捏断,忍不住的就冷哼了出来。 他却凑过头来咬住了我的嘴,手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我整个人都被拉扯开,好不保留的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恐惧感油然而生。 看来,我终究还是在劫难逃。 可是他的动作却在最后关头停住了,推开了我,力气很大,我差点就摔倒了地上。 他离开了屋子,门被摔得震天动地,我心有余悸,过了好一会,才恢复了知觉。 恢复过来的第一个感受就是饿,我看了看昨天那个女孩送过来的食物,反正水汽,味道想必早就差强人意,可是为了活下去,我还是捏着鼻子吃下了所有的东西。 我一直以为我自己抱着必死的心才来到这里,却没有想到,死亡真正来临的时候,我仍旧不能够免俗的贪生怕死起来。 吃过饭后,我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我需要保持最大的体力,寻找机会跑出去。 我想经历了那次住院治疗以及点击,我应该是变了很多,大概也是太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也许早就成了这个样子,只是我自己把这些都遗忘在了记忆的深处。 女孩又过来给我送饭,看到空空如也的食盒,惊讶的看着我,支支吾吾的嘴里面不知道想要说些什么。 我疑问的眼神望着她,她羞涩的低下了头。 “你叫什么名字?” “阿阿阿,x~i~u” 我知道她在用最大的力气说这话,可是我也能够才一个大概,这个女孩子,应该是叫阿绣吧。 这个地方有很多女人都用着这个名字,所以我决定,不管这个女孩子到底是不是叫做阿绣,我今后都会当做她就是阿绣。 “谢~谢~你~的~饭。” 我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阿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的嘴巴,不时的摇着小脑袋,左手在右手心画着什么图案。 过了很一会,阿绣突然摇了摇头,流出了羞涩的笑容。 她把新做的饭菜重新端到了我的身旁,做了一个吃饭的收拾。 “我,们,一,起,吃,饭,吧。” 阿绣读懂我意思之后,猛地退后了两步,手和脑袋都摇晃的像是拨浪鼓。 看着她拘谨和害怕的样子,我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一口口的把饭菜塞进了嘴里面。 平心而论,这饭菜的味道着实不错,并不像是本地的口味,反倒像是b市,可到底b市是个什么味道呢?说实话,我已经有些记不清楚了。 阿绣看着我吃完了饭,端着食盒就离开了屋子。 我吃饱睡好有了精神,就想着下床出去透透气,可刚推开房门,就有人堵了过来,那是一个彪形大汉,我被吓的后退了两步。 他随即把门死死的关上,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脑子里面却在设想着无数逃跑的可能,可最终也没有一个定论。 连着好几天,昨晚的那个男人都没有再出现,反倒是阿绣每日都会过来给我送饭。 我也趁着这个机会,和她慢慢的拉近距离。 阿绣不会说话,耳朵也不灵光,更不识字,而我完全不会手语,我们之间的沟通难上加难。 每次我都要一个字一个字的从重复着想说的话,阿绣到底能够听懂多少,我没有信心,反正,她也很少回应我,有的时候,被我问急了,就傻呆呆的站在,没有任何反应的等我吃完饭,匆匆离开。 大概过了小半个月,我头顶的纱布被拆掉,我照着镜子左看右看,除了一道淡粉色的疤痕什么都没有留下来。 那天抢响的时候,我以为子弹已经穿透了我的头骨,我会瞬间死去,可是事实却并不是如此,我只是被利器击晕,也仅此而已。 就在我拆掉纱布的这一天,那晚的男人又再次的出现,也是半夜时分来到小屋,又在天亮之后离开,对我仍旧没有任何越轨的行为。 他让我很好奇,如果他们把我抓过来,是为了某些不可描述的目的,为什么到现在他都没有碰过我,还好吃好喝的供着我。 这也让我有些害怕,害怕在这一切的后面,有不为人知的目的。 所以在那个男人要走的时候,我拉住了他。 “你是谁?为什么要把关在这里,你还准备关我多久?我有什么利用价值吗?” 那个男人意外的没有甩开我的胳膊,背对着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太多,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会带你离开。” “去哪里?” “去你该去的地方!” 他不再多说一句话,那气势也震慑的我再也问不出口。 我缓缓地松开了手,他身子怔了一怔,头也不回的就朝着门口走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莫名伤感的情绪侵蚀着我的大脑,瞬间我已经泪流满面,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对他生出来眷恋不舍,还有满腔委屈。 我不由自主的奔过去从后面用尽全力搂住了他。 他没有甩开我,而是紧紧的握住了我放在他月要上的手,他的手很大,很粗糙,却也很温暖,相比之下,我的手冰冷,骨节嶙峋,就好像要从他那里取暖一样,贪婪的吸附着。 “我们是不是认识?我有段记忆是空白的。” 我还是问出了口,可是他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摇了摇头。 “为什么记忆会是空白的?” “大概是有一些不好的记忆被洗掉了吧。” “不好的记忆?” “嗯那你叫什么?总可以告诉我吧。” “秦渊”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陌生的名字,哪怕在我那支离破碎的空白记忆里面,我也无迹可寻。 我把手从他的手中拽了出来,臂膀离开了他的身体,和他保持住了该有的距离。 “我想我们应该不认识的,估计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觉。” 156 逃难般离开 “嗯” 秦渊显然是去了耐心,不再说什么扭头就出了门。 我回到床上心里面还是突突的跳个不停。 那个男人给我的感觉很奇怪,我总觉得我俩似曾相识,可他有好像刻意的疏离我。 只可惜我记忆里面并没有他。 又在木屋里面浑浑噩噩的度了几日,这天天刚沉下来,阿绣就跑了进来,在我的面前比划着,这些天的相处,让我多多少少开始读懂她的语言。 她大概是想让我收拾一下跟着他们离开。 果然,没一会秦渊也出现了,这是自那天之后我第一次见他,他的皮肤更加的黝黑,身上也多了几道疤痕。 “我们要离开了,你收拾一下就出来吧。” 他丢下一句话,没有一点多余的表情,扭头就离开,阿绣在一旁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脸上还带着少女的羞涩。 作为旁观者,我非常清楚,阿绣一定喜欢着秦渊,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竟然莫名有一点别扭。 我想一定是我的错觉,可以说这是我见秦渊的第三面,对他我一无所知。 不再多想什么,我也没有什么行李,阿绣给我拿了一身和她一样的花色长裙,换上后,我跟着阿绣就出了门。 没有车,我们看来需要步行。 秦渊瞅了我一眼,对着阿绣比划了几下,阿绣从头顶拽下来了一个簪子。 秦渊拿着簪子递给我,我看着他不明所以。 “把头发弄起来,行动起来比较方便。” “我不会用这个。” 这不是瞎话,我确实不会用这个簪子,我的头发也好几个月没有修剪了,长而杂乱,我本就发量多,一个手就攥不过来,让我用这么一个小簪子把头发固定住,真心是在难为我。 秦渊的手没有收回去,僵持在半空,天已经蒙蒙的黑了下去,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冷峻的气场,让我不得不接过簪子。 我尝试了两下都失败了,刚想拜托阿绣,手上的簪子却被秦渊夺了过去,他转身走到我的身后,手指穿梭在我的发间,一缕缕的束起,别在簪子上面,又挽了几下,将簪子叉入我的发髻,我的头发就真的固定住了。 他的动作很轻柔,根本和他粗放的外表不搭,当他的手抚摸到我的头发,我整个身子就绷住了,紧张的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做完所有的动作,并没有马上离开,手顺着我的脖子下滑,到我的背,我的月要,我的臀,我就像触电了一样快走了两步,和他保持开了距离。 “好了,走吧。” 声音从身后响起,秦渊越过我再没有多说一句话。 我们走在热带丛林里面,周围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我有些害怕,紧紧的拉着阿绣的手。 阿绣看起来年龄很小,但是比我要镇定多了,全程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不像是我,脚下踩到树枝,都会忍不住的叫出口来。 我们一行四个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一只大手捂|住了我的嘴。 我惊恐的摇摆着阿绣的胳膊,却被那个人死死的拽了过去,扑|倒在了地上。 我想这次我死定了,天这么黑阿绣他们没有察觉出来异常,根本就没有人过来救我了,看来我只能自救。 我抬腿用膝盖猛力的踢向那个人,他低声的闷哼了一声。 声音短促,我却听出来了是秦渊的声音,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没有放开我,把我紧紧的呀在了地上。 我俩的身体贴|在了一起,他的气味扑鼻而来,我身体竟然燥|热了起来,甚至有了生|理|反|应。 这个时候,耳边传来了脚踩在落叶上面窸窣的声音,我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多多少少也明白了秦渊的用意。 万籁寂静,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都有些chuan不过来气了,秦渊的手才从我的嘴上移开,他也松开了我,弯着腰,我看不真切,只能大致看到他的轮廓。 “对不起,我刚才不知道是你,我还以为……” 还没等我说完,秦渊唰的一下站了起来,根本就没有理会我的意思,扭头就去找阿绣和保镖了。 接下来,一路无话,我紧跟在阿绣的身边,也不敢再继续一惊一乍,直到天边蒙蒙泛了白色,我们才走出了那片树林。 大路上停着一辆红色的吉普,秦渊带着我们上了车,我和阿绣坐在了后座上面,车开动了,我忍不住的深深地出了一口气。 无意间从后视镜瞥见了坐在副驾驶的秦渊,他微皱着眉头,闭着眼睛,一副心事重重地样子,就在我偷看他的时候,突然睁开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镜子里面的我,我被吓得赶紧收回目光,身子也向着车门的方向靠了靠。 一路颠簸,我本来就是个没有方向感的人,根本不知道车子会开往哪里,大概开了半天的时间,我们才遇到一个加油站,秦渊下了车,蹲在路边抽烟,我和阿绣也下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去了一趟卫生间。 等我俩出来的时候,秦渊还蹲在路边,一只接着一只抽着烟,我让阿绣上车,自己走到了秦渊的身边,他抬头瞄了我一眼,看的我有点紧张。 “那个,昨晚,没伤到你吧。” 我还没说完,秦渊大概是被烟呛到了,猛烈的咳嗽了两声,低着头就站了起来,他舌头在嘴里面转了一圈,皱着眉看着我。 “没事!” 说完,他扭头就要走,我赶紧跟了上去。 “真没事吗?我当时太害怕了,用的力气有点大” “难道你想检查一下?” 秦渊猛地回过头,瞪了我一眼,我被他的话噎住,嘴角抽搐了笑了笑,摇了摇头。 秦渊头也不回的回到了车上,车子启动了,我也赶紧跑了回去,还没等我坐稳,车子就开了出去,我摇晃了两下,头磕在了车顶,还好阿绣扶住了我,才稳稳地又坐回到了座位上面。 阿绣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前面的秦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本来只是想去解释一下,没想到不仅碰了一鼻子灰,还差点抚上,揉着头顶视线就移到了窗户外面。 车子继续前行,傍晚的时候,停在了路边隐蔽的树林里面。 秦渊和那个叫阿强的保镖,合力给吉普车盖上了黑色的帆布罩,车子里面瞬间变成了黑夜,阿强打开车里面昏暗的等,又从后备箱里面拿出了几块压缩饼干牛肉干和矿泉扔给了我和阿绣。 我饿了一天,饥不择食,吃起这硬邦邦的东西来,也是津津有味。 阿绣不像我狼吞虎咽,吃起东西来很秀气,不时的眼睛就飘向了秦渊,大概在心爱的男人面前,女人都会这样的小心翼翼。 我突然想到了毛铮,我那个相恋了八年的前男友,在他面前我从来都无所顾忌,可是最终还是避免不了分手的结局。 也不知道现在的他怎么样了,还有我那个记忆中的老公,为什么他没有在我的身边? 缺失的那段记忆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摇了摇头,不想深究下去,因为有一个声音总是在脑中徘徊,尘封的记忆一旦恢复,也许会是致命的打击,为什么我不选择一个新的开始呢? 吃完饭没一会,阿强就关上了车子里面的灯,一切都处于黑暗之中,我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我就听到窸窸窣窣月兑衣服的声音,还有欢|好时特有的味道,车子开始规律的震|动了起来,我屏住呼吸一动都不敢动,生怕打扰到了身旁的两个人。 我猜应该是阿绣和秦渊吧,阿绣看他的眼神从来都是含情脉脉的,可现在毕竟是在逃难,这两个人怎么还有心情玩车|震。 不仅如此,完全不顾及我这个就坐在旁边睡觉的人,我在心里面骂了秦渊不下百遍,直到他们停止了战斗,男人舒服的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我紧绷的神经才得以缓解,大概也是出于好奇心,我偷偷地睁开了眼睛,模模糊糊的就看到一个人影缩着身子回到了前排,不知道谁的腿踢到了我,我心虚的赶紧闭上了眼睛。 大概是被他们激|情表演感染到了,我非常的想出去小解,忍了半天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我睁开眼推了推身边的阿绣,阿绣已经进入沉睡的状态,嘴角都带着笑,我推不醒她,只能自己蹑手蹑脚的下了车。 我不敢走远,在还能看到车子的范围内,撩起了裙子,我四下看着紧张而快速的解决着我的人生大事。 可就在我刚刚站起来,还没有把裙子放下去的时候,就被人一下子|顶|在了一颗树干上。 他低下头就堵住了我的嘴,手不安分的顺着我的裙子伸|了进去,我没有卫生纸,那里本来就有点|潮|湿,他的手顺势就滑了进去。 我被吓坏了,两条月退紧紧的闭上,却怎么也摆脱不了他,他肆无忌惮,月退横进了我的两月退之间,固定住我的身子,我听到了拉锁拉开的声音。 我情急之下,一|口|咬|住了他的舌头,他吃疼松开了嘴,借着月光,我看清了他的脸。 157 指责和遗弃 那人就是秦渊。 想到刚刚他就在我身边和阿绣上演激·情·戏·码,现在就又来调·戏我。 我气不打一处来,抬起腿就踢在了他的要害。 秦渊弓下了腰,想必是疼的不轻。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他,头也不回的上了车,锁紧了车门。 没一会我就听到秦渊开车门的声音,他坐上来,重重的靠在椅背上。 黑暗之中我什么都看不清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总感觉有一双眼睛看着我。 我拽紧了身边的阿绣,阿绣睡得很沉只是微微的动了动身子,没一会鼾声又均匀了下来。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在早晨醒过来的时候觉得浑身酸疼,那感觉就像是负重跑了十公里一样。 车上的罩子已经被撤掉,阳光照进来,我眯起眼睛,不小心就撞上了秦渊的目光。 他死死的盯着我,好像跟我不共戴天的仇恨,我装作没有看到,扭头就朝着车外看了过去。 心里面的感情却是复杂的,一方面我现在是跟着他逃难,有求于人,免不了担心他会半路上把我扔掉,可同时对他的兽·性我又不可能视若无睹。 我情不自禁的看了看身边的阿绣,要是让阿绣知道昨晚秦渊对我做的一切她该有多伤心,可是我却没办法说出来秦渊的真面目。 阿绣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拉着我出了车子,朝着林子深处走去,走了一会停下来,阿绣在我面前脱下了衣服,她的下面有干涸的血渍。 那情景把我吓了一跳,看着阿绣年纪小小,我也从来没有问过她几岁了,看着样子恐怕还没满十八岁,就被…… 我在心里狠狠的咒骂了一声禽·兽,自己跑回到车上拿了几瓶矿泉水找了块干净的毛巾,给阿绣做了清洁,看着那触目惊心的凌乱,我的心都跟着揪疼。 这些日子的相处,我已经无形中把阿绣当作了自己的妹妹看待,她给糟蹋成这个样子,我怎么还能够坐视不理,。 我气势汹汹地就往车子的方向跑,阿绣在后面扯着我,大概也是我太愤怒了,阿绣根本就没有办法撼动我,我一下子就冲到了秦渊的面前。 他正蹲在地上抽着烟,抬起头望了我一眼,又移开了视线。 “你起来,我有话给你说!” 阿绣怯怯地站在我们俩身边,我拽住了秦渊的胳膊,使劲地拉扯着他,他拗不过我,也没使力气,被我拉着就进了小树林。 我确定阿绣看不到我俩后才松开了手。 “阿绣今年多大?” 秦渊疑惑的看着我,好像很意外我会问他这个问题。 “不太清楚。” 我猜秦渊一定是在敷衍我,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阿绣多大了,不知道就随便便和她做爱吗! “她成年了吗?这你总知道吧!” “你到底要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我还没说什么,这个秦渊倒先恼羞成怒了。 “你对阿绣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这就不用我明说了吧!” “我做了什么?” 秦渊边说着边看向远处站着的阿绣,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捏出一只烟扔进嘴里点燃了,一张嘴朝着我脸上吐了一口烟,我呛着退后了两步,秦渊却笑了。 “我做了什么需要向你交代吗?” “你,阿绣还那么小你怎么忍心下手,她流了很多血你不内疚么,你个禽·兽!” “kao!” 我以为秦渊要打向我,紧闭上了眼睛,守护住了头,却久久不见他有任何动作,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秦渊已经离开,我也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没一会就听到了车子启动的声音,我以百米速度跑到了车子旁边,手拉着车门却怎么都拉不开,秦渊看都不看我一眼,把抽完的烟蒂往窗户外面一扔,对着阿强说,“开车” 车子绝尘而去,我被惯性带到了地上,眼睁睁地就看着车子消失在我的视野里面。 新仇旧恨,昨晚我才踢了他,今天又劈头盖脸的骂了他,我想放在谁身上都不会再带着我这么个无关紧要的人吧。 我实在是太冲动了,怎么都要等到他把我送出去之后再指责他呀。 我以前不会这样做的,我这到底是怎么了,虽然和秦渊认识不久,可是在他面前就总是掩饰不住情绪,现在想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不能坐以待毙,我需要自己给自己谋求生路。 我顺着地上汽车轮胎的痕迹一步步的向前走,知道走到天黑慢慢看不清地上的痕迹才停住了脚步,这四周仍旧是树林,没有一会人家,让我晚上一个人在这里过夜,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栗。 可我实在走不动了,脚上已经磨了好几大泡,一整天也没有吃东西。 我坐下一颗大树下面,想着想着就忍不住哭了出来,嘴里还不忘记咒骂秦渊,一个大男人心眼那么小,就这样被我扔在荒郊野外了,当初干嘛要救我! 我哭到一半就听到树林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连哭都忘记了,整个人站起来紧紧的靠着树干,那个声音越来越近,我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突然嘴边上有个东西顶住,我伸舌头舔了一下,压缩饼干的味道,大概也是我太饿了,闭着眼睛就咬了下去。 “啊” 是秦渊的声音,我赶紧睁开眼,朦胧地就看到秦渊手里面捏着一块压缩饼干递在我的面前,刚才我张嘴太大,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他吃疼却没有缩回去。 我赌气扭过头不去吃,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出来。 “你确定不吃?不吃我可就吃了!” 饥肠辘辘让我放弃了最后的骨气,我扭过身子从秦渊的手里面把压缩饼干抢了过来直接塞进了嘴里面。 吃的太急,再加上压缩饼干本来就缺少水分,我根本还没有咽不下去,就被逼噎到了。 我扶着嗓子呼吸不畅,拉住了秦渊的肩膀。 “给我水” “没带水,你吃这么急干什么?” “噎到了。“ 我没想到秦渊低下头捏开我的嘴,舌头就探了进来,混合着他的口水,我勉强的把嘴里面的饼干咽了下去。 秦渊松开手,我立刻低下了头,明知道这么黑的天他根本看不清我的红透了的脸,可还是羞愧的不敢看他,我这个已婚多年的妇女,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扭扭捏捏了呢。 “走吧!” 秦渊没多说别的,扭身就往前走,我的脚每走一步都如同走在刀尖上一样,被磨破的地方更是撕裂的疼痛着。 我根本跟不上秦渊的脚步,没走出去几步,我就放弃了,索性坐在了地上,秦渊回头看我。 “怎么不走了?” “脚太疼了,走不动“ 秦渊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回来,在我面前蹲了下来,他这是准备背着我前行吗? 我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秦渊扭过了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大小姐,快点吧,别闹小脾气了,再这么下去,咱们天亮都赶不回去了!“ 我无奈只能趴在了他的背上,他猛地站起来,我顺着惯性就往后倒,手及时的搂住了他的脖子,他走路很快,我怕被摔下来,搂住他的手越来越紧。 “一看你就娇生惯养的,缺少锻炼。” “还不都怪你,我这走了一天,你走一天试试的!” “我们行军的时候,走个三天三夜也没像你这样!“ “我可不敢跟你比,你就是一个……” “我就是什么?” 我害怕秦渊再把半截扔掉,老实的闭上嘴,不再多说什么。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趴在秦渊的背上有了睡意,秦渊却突然停了下来,我眯起眼睛看着四周,四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楚。 “怎么不走了?你没力气了?” “咳,咱们休息会。” 秦渊还真把我放了下来,我坐在地上看着蹲在一旁抽烟的他,他的烟瘾很大,算起来一天怎么都要抽掉一两盒的烟。 “抽烟有害健康,吸二手烟危害更大。” 秦渊根本没有理会我,扭过身子,背对着我,继续抽他的烟。 他弓着背低着头,黑暗中有星星火火一闪一闪的。 说起来秦渊长得算不上好看,只是身板很好,黝黑的皮肤被肌肉撑开,无处不在宣扬着他身体里面的荷尔蒙,还有昨晚,他在我身边猛·烈的撞·击·声,我的脸突然有点发热,甚至脑子里面有点幻想和这个男人激·情的模样。 “走吧,你不是说还远着呢么” 我有些不自在,催促着秦渊,秦渊把烟头在地上摁灭,又背起了我继续前行。 因为有了刚才的臆想,我不敢靠的秦渊太近,竭力的看着周围以转移注意力。 这里的天空很干净,布满的星辰,我仰着头,贪婪的看着这一切。 仿佛自己也认识了那些星座的布局,能看出什么门门道道来。 “好多年都没有见到这么多星星了,也挺神奇的。” “那是你没有想要去看,有心的话,还是可以看到的。” 我没想到秦渊还能够说出这么有哲理性的话,不禁对他的形象稍稍改观,即便如此,他在我心中根深蒂固的禽兽形象也是无法颠覆的。 秦渊背着我走了一会,我远远的就看到了红色吉普车。 黑色的罩子下面露出一角的红色,如果不是那一角,真的没有办法在这么黑的夜里面辨别出来。 我俩刚刚靠近,我就觉得有点不对,这个车子竟然在规律的震动着…… 158 这是她的命 我们都是成年人,不用想太多也知道现在车上的人在做什么,我看了看秦渊,心里起了疑问,难道昨晚我错怪他了,和阿绣发生关系的根本就不是他,毕竟车上还有另外一个男人。 秦渊倒是见怪不怪的,拉着我就走近了车子,一把扯开拉开车门,把我放在了后座上。 我身后的两个人就当作我不存在,根本就没有停下来,我听着肉·体·撞·击的声音,自己反倒羞愧了起来,好像现在躺在椅背上的那个女人是我。 秦渊站在车下面,拽起我的脚,一下子把我的鞋脱了下去,带动我的伤口跟着刺痛,我忍不住叫出了口,无意间的和上了后面的两个人的拍子。 秦渊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创可贴,贴着我脚,看着他镇定的模样,我一脚就踢了过去,这次却没有得逞,脚被他死死的拽在手中,他抬头不知道是不是在看我,我突然有点害怕了,他们太野蛮了,秦渊恐怕随时都可能强迫我。 我还在那里害怕,秦渊一下在就把我扛在了肩上,用脚踢上了门,扭头就朝着小树林里面走。 “禽·兽,你放我下来!“ 大概禽·兽这个词已经叫习惯了,我张口就来,秦渊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他也已经适应了这个代名词。 没走几步,秦渊一把就把我摔倒了地上,我的后背被地上的树干硌得生疼,我口申口今了两声,却突然意识到,真正的危险还没有到来。 秦渊一脚踩在了我的肩膀上,我觉得我的肩胛骨就要被他踩碎了,一动也不能动。 “你他妈踢上瘾了?別给脸不要脸!” 秦渊弯下腰头靠的我很近,声音里都是恐吓的意味,我吓坏了,果然是我太天真,在还没有搞清楚他们来头的情况下,就口无遮拦,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和身份。 我本来走了一天就浑身无力,现在又被秦渊狠狠的踩在脚下,我彻底的放弃了挣扎,整个人反而松弛了下来。 黑暗中有一个影子跑了过来,我模模糊糊的看过去,猜想应该是阿绣。 她跑近了,我借着月光才看清楚,她一身褴褛的,一把就拽住了秦渊的胳膊,使劲的摇着头。 秦渊看了她一眼,又看了我一眼,松开了脚,却把阿绣摁在了旁边的树上,眼看着他就撩起了阿绣的裙子,一只手马上就要探了进去。 阿绣痛苦的口申口今了一声,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在一旁的我却吃了一口冷气,他们这是要做什么,这是赤果果的轮…… 我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跳起来就一口咬在了秦渊的肩膀上。 秦渊吃疼松开了在阿绣身上的手,扭过头揪住了我的头发,把我拽到了面前,我清晰的看到他的脸上泛着冷光,眼睛里面冒着烈火,好像瞬间就能够把我燃烧。 “她是雏女支,这就是她的命,你心疼她,那你就替她来!“ 我被他这句话吓得发抖,头皮撕扯带来的疼痛我已经意识不到了,那种感觉就如同置身悬崖的边上,所有的感官都已经失效,掉下去也许就是解脱。 阿绣抱住了秦渊的月要,嘴里面拼命的发着音节,我听不真切,还以为她在说我愿意。 秦渊扯开阿绣的手,一把推开了她,却没有放开我的头发,我整个人都是悬空的,手脚挥舞着,却也够不到他任何的地方。 我想现在的我一定狼狈极了,宁愿他把我弃之不理,我自生自灭在树林里面,也比现在生死不明的好。 过了好一会,秦渊才松开了手,我跪在了地上,他探过身子,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的脸。 “最后一次警告你,要想活命就管好你的嘴,还有你的月退!“ 秦渊说完扭身离开就上了车,阿绣爬过来扶着我往车子的方向走,我却在上车的一瞬间推开了她。 “你上去吧,我在外面。“ 也不知道自己哪根弦抻着,怎么都迈不出上车的步子,阿绣拽了我两下,我不为所动,她可怜兮兮的只能自己上了车。 我双手抱在胸前,靠着车旁边的一棵树席地而坐,没一会疲惫袭来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男人开着铁马带着我,游荡在我曾经的城市,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不曾被我们放过,最终,铁马停在跨江大桥上面,我站在夕阳下,他在后面拥着我,我们互相依偎,互相取暖,我想回头看他的样子,他却突然变得模糊,瞬间又变成了秦渊的样子,我被吓醒了,手捂着胸口,听着自己狂烈的心跳声。 我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竟然又躺靠在了车子的后座上,阿绣就在我的身边,她的手搭在我的腿上,难道我出现了幻觉,昨天,还有昨晚的一切都是我的梦境? 那这个噩梦也太真实了,我摇了摇头,揉了揉眼睛,空间里面太黑了,我看不清前座的两人,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瞪着我,如同饿狼盯着猎物,我突然觉得很冷,可是明明这里亚热带,并没有冬天一说。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早晨,天刚蒙蒙亮我们就起了程,一路上谁也没有多说话,今晚我们不再露宿野外,我们住进了客栈。 房间很简陋,我和阿绣在一间,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有热水,至少可以冲一个舒服的热水澡,几天没有洗澡,我觉得我已经快发霉了。 我洗了澡出了去没有看到阿绣,一开始还以为她只是暂时出去,可等了半个小时,也不见她回来,我就情不自禁的想到了昨晚的事情。 我知道那不是一个梦,一个初尝人事的小女孩,夜夜笙歌她的身体真的能受得了吗? 即便她是秦渊口中的女支,那也不能这么无休无止呀。 我还是不长记性的冲了出去,到了秦渊和阿强的门口,伸手就砸了出去。 没有回应我,屋子里面也没有任何的声音,我都怀疑我走错了门,突然就有人拍了我的肩膀。 我回头一看是秦渊,他嘴里叼着一只烟,一口吹在了我的脸上。 “看来我警告的你还不够,你这胳膊和手也tm给我管好了!” 我后退了两步,身子就贴在了门上,在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反驳他的时候,门突然开了,我差点摔在地上,还好拉住了门把手。 我爬起来,想都没想就往屋子里面冲,果然如同我猜想的那样,阿绣躺在床上,未·着·寸·缕,身·下·一·片·混·乱。 秦渊那句,这就是她的命,不停的在我耳边回响,让我觉得更恐怖的是,从屋里面走出来的男人根本就不是阿强,而是刚才在楼下刚刚见过的,店掌柜。 我猜,阿绣成了他们住宿费的筹码,我一夜的安睡是阿绣用身体换来的。 她不过还是个孩子,却要在最美好的年华忍受这样非人的待遇,而我自己好像也成了帮凶。 我有点腿软站不住,背靠着墙壁就要滑倒地上,却被秦渊一把抱了起来。 “女人就是真tm的麻烦。” 秦渊扛起我把我丢回了屋里面的大床上,锁了门,自己也躺了过来,我意识有点模糊,现在就算秦渊把我吃干抹净,我也没有一丝的力气挣扎。 可是秦渊却什么都没有干,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我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扭过了头。 “那天晚上是不是你给阿绣开的包?“ “我说不是你信吗?“ 我没想到秦渊竟然没有承认,还反问起了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就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有的人天生命就是这样,由不得你,我妈当年也是女支,连我爸是谁都不知道,这就是她的命,也是我的命,从小就被叫做杂种的命。“ 秦渊的声音冷冷的,我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战,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人的生活是我们所不能够理解的,就像秦渊,也想阿绣,在我前三十年的生命里,从未有过,也从未想象过会有这样的人,会有这样的人,过着这样的日子。 我扭过身子背对着秦渊,心里面五味杂陈,却怎么也很不起来他了,我想今后我今后应该不会再叫他禽·兽了吧,是我太狭隘了,以为自己的世界就是全部,无法体会他们的酸苦。 迷迷糊糊的我睡了过去,也还隐约的听到了秦渊打鼾的声音,那声音仿佛一剂安定,莫名的让我睡的很沉,没有一个梦,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光照射了进来。 我身旁的位子已经空空如也,就好像昨晚秦渊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我气了床,洗了脸,刚要开门去找他们,秦渊带着阿绣和阿强就挤了进来,还没等我说话,秦渊一把捂住了我的嘴,眼神闪烁着,阿强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阿绣瑟瑟发抖,一只手紧紧的拽着阿强的胳膊。 “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渊刚松开我的嘴巴,我就赶紧低声问他,他紧皱着眉头,把我推进了屋里面。 159 是我害了她 “我们在逃难,你说出了什么事?” 被秦渊这么反问,我突然觉得自己问的很白痴,可是不代表我能够接受他的这种说话方式。 “你从头到尾也没有给我说清楚我们是在逃难,我怎么知道……” “你tm给我闭嘴!” 秦渊一下子就捂住了我的嘴,我正想着趁机咬他一口,就听到门口有一群人走动的声音,还有店掌柜的声音。 店掌柜陪笑着,说,这间屋子是杂物房,那间屋子是客房,看来秦渊并没有骗我,我老实的闭上了嘴,不敢再有多余的动作。 过了好一会,外面终于归于平静,秦渊也松开了捂在我嘴上的手,我猛力的呼吸了几下,一屁股坐在了屋里床上,阿绣也跑了过来,依偎在我的身边,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天知道,恐怕我比她还害怕,但是仍要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 “别磨蹭了,赶紧上路。” 我和阿绣才坐了没一会,就被秦渊赶着上了车,这次车子开得很快,一路除了下车方便,我没有再停顿,秦渊和阿强轮换着开车,终于在两天之后进了城,看到了人烟。 这是个不大的小镇,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县城,正赶上城里的集市,车子被堵在外面寸步难行。 我和阿绣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的热闹,虽然我们都知道,我们做不了游客,也想要在着紧张逃亡路上,有片刻的松弛。 阿强开着车,不耐烦的摁着喇叭,秦渊大概是累到了,倒头靠在副驾驶座上呼呼大睡,一点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车子完全没有办法行进,只能够靠在路边,阿强下车抽烟,我趁着这个空档,给阿绣使了个眼色,拉着她也下了车,阿强看到我们,赶紧跑了过来。 “我们就去转转,买点新鲜水果,不会有事的。” 我可怜巴巴的看着阿强,阿强皱了皱眉头,又看了看车里面正在熟睡的秦渊,犹豫了半天,才点了头。 我拉着阿绣冲进了人群,可是阿绣好像并不是很兴奋,不停的回头看着车子方向,我猜她肯定以为我要把他拐走,担心再也见不到秦渊了。 “一会,我们,就,回去。” 我给阿绣比划着,也不知道阿绣看懂没有,不经意就看到了卖水果的摊子,忍不住的就吞了两口口水,已经小半个月没有见到水果了,尤其是最近几天,只有压缩饼干和牛肉干,说实话我都已经便秘两天了,现在不只是我的味蕾,我的身体业绩需要水果来滋润。 我跑了过去,却发现水果摊子上的水果我见都没有见过,大概都是一些热带的水果吧,摊主说的话,我也有点听不明白。 虽然在这个地区已经住了不短的日子,也努力的学习了一些他们的语言,可是突然这么交流起来,还是难免的捉襟见肘。 我正准备拉阿绣过来,让她帮忙挑选,刚回头,却找不到阿绣的身影。 我紧张的四处寻找着,完全看不到阿绣,我想也许阿绣自己跑回到车上去了,自己也三步两步的赶忙跑回去。 阿强还蹲在车旁边抽烟,透过车窗秦渊还在睡觉,根本就没有阿绣的身影。 这下我真的着急了,跑过去一把拽住了阿强的胳膊,阿强竟然红了脸,简直和那晚在阿绣身上驰骋的样子判若两人。 “阿绣呢?你看到阿绣了吗?” “她,她不,不是,是,跟,跟你,在在,一起么。” 我很少和阿强交流,刚才他也只是点头同意,我没想到他竟然是个结巴,可是现在这些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阿绣在哪里。 “她没有和我在一起,我不知道她去哪里了,你快去找他。” 阿强踩灭了烟头,不知道在犹豫什么,不停地扭头看着秦渊。 我猜他是害怕秦渊,没多想,我跑过去拽开车门,就把秦渊摇醒了。 “找不到阿绣了,你快点让阿强帮忙去找呀。” “谁让你们下车的?” 秦渊很镇定,微眯着眼睛看着我,话里面都是寒气,看得我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给我滚上车!阿强,开车,换条路走!” 秦渊的语气好像不准备再找阿绣了,我当真的着急了,使劲全身力气就把秦渊往车下面拽。 “不能够丢下阿绣,她找不到我们该怎么办,都怪我,是我非要去买水果的,才把她弄丢了。” 我根本拽不动秦渊,反被秦渊一把拽了过去,他把我拽到身上,就关上了门,阿强已经上车,开动车子就绝尘而去。 我以一个非常别扭的姿势趴在秦渊的身上,挣扎了几下,却被秦渊狠狠地打在了我的屁股上面。 我不动了。 不知道我为什么,我觉得这个触觉太熟悉了,好像曾经有人这样打过我,可是我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松手,我要下车!” 秦渊根本没有理会我,我眼睁睁的看着车子离集市越来越远,马上就要消失在视线之中,我急的哭了出来,一手咋着眼泪,一手无力的敲打着秦渊的后背。 “我说了这是她的命,明天我会回来替她收尸。” 我怔住了,根本没有办法消化秦渊的话,阿绣不过就是走丢了,迷了路,怎么会生命的危险,我摇着头,死死的盯着秦渊。 “你不准备到后面去,还是继续这个姿势在我身上吗?现在没了阿绣,我不保证你的安全!” 还没有消化过来阿绣的事情,再次的被秦渊吓到了,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野蛮,未开化,视人命为儿戏。 “你停车,我要下去,我要把阿绣带走,我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她出事情。” “哼” 秦渊冷哼了一声,让阿强把车停下,我以为他会让我去找阿绣,却没想到,他扛着我,把我丢在了后座上,锁上车门,自己回到了副驾驶。 阿强开动了车子,车子仍旧向着相反的方向行驶。 “记住,这是你不听话的代价,今天是一个阿绣,明天也许就是你自己!” 秦渊的这句话钉在了我的心上,我成了阿绣出事的罪魁祸首,我不过是想去买点水果而已,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车子再次的在郊外停了下来,秦渊半夜跑到了后座上,我害怕的缩成一团,但是他什么也没有做,我在他无形的监视下,整夜都没有办法入睡,大概是因为心里还抱有侥幸,也许明天我还能够看到阿绣。 天蒙蒙亮,我就推醒了秦渊,秦渊看了我一眼,扭了下身子又睡了过去。 我心急如焚,可是他毫不在意,是什么让他对一条人命这么的轻视,就在前两天我还在同情他们的遭遇,可是此刻,我只想撬开他的胸膛,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心。 在我坚持不断地捣乱下,秦渊无奈的爬了起来,他让阿强坐在副驾驶,他亲自开车,车子终于回到了昨天的那个县城,左拐右拐进了一个弄堂,满地的垃圾散发着腐朽的臭味,我忍不住的干呕了两下。 我跟在秦渊的身后,一步都不敢落下,他带着我进了一处废弃昏暗的屋子,里面充斥着血腥的味道。 没走两步,我就看到了地上躺着阿绣,她赤|身果体,身体下面已经鲜血淋漓,嘴巴微张着,我跑了过去,她还有气,还没有死,我回忆着曾经学过的人工呼吸,一下下给她做着,可是终究她的呼吸还是越来越微弱,她的手伸向了秦渊的方向,眼睛也看着秦渊,可是秦渊却一动不动,并没有要过来的意思。 我跑过去拉着秦渊强迫他走到阿绣的身旁,秦渊蹲下了身子,只是把手轻轻覆在了阿绣的眼睛上面。 不过几秒,阿绣就再也没有生气了。 我瘫坐在了地上,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力气。 “为什么会这样,你给我说,为什么?” 我拽着身旁的秦渊,他也席地而坐,把阿绣的胳膊拽了过来,上面有一个奇怪图案的刺身,他指着那个刺身。 “我妈身上也有这样的刺身,这是他们的身份,随便一个人都可以上他们,一旦被抓住,就有可能被折磨致死,阿绣的运气不好,可这也是她的命。” “还有没有王法了?这是强女干,这是暴行,这群禽|兽。难道没有人来惩治他们吗?这都什么年代了,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存在!” “哼” 秦渊推开我,又是一声冷哼,他抱起了阿绣往外走,头也不回,把我一个人留在了空荡荡的屋子里面。 无助感包围住了我,如果当时不是我执意要下车,也许阿绣不会是这样的下场,虽然她会被要求陪不同的男人,但至少她还能够待在她爱的男人身边。 这一切罪魁祸首都是我,为什么我到哪里都得不到安宁呢?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我混混沌沌,毫无知觉的站了起来,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只是无意识的抬腿前行,走着走着就被一个人给拽住。 我抬头一看,这个人好眼熟啊,我好像梦里面见过他,管他叫蒋勋。 160 没有抛弃我 “喂,你醒醒,中邪了?” 我被猛力的摇晃着,终于意识有些恢复,我仔细一看,站在我身边的根本不是别人,只是秦渊,秦渊的手里面已经没有了阿绣,我反应了过来,一把拉住了他。 “阿绣呢?” “走了,别想她了,她去了她该去的地方” 我还要拉着秦渊问,他却扭过去了头,我不知道是不是他也会伤心,也会舍不得阿绣。 我无力的跟在秦渊的后面,穿过喧闹的街市,回到我们的车上,阿强开了车,秦渊还是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可是后座却只剩下了孤零零的我自己。 我睁着眼睛毫无睡意,车子颠簸着不知道开向什么地方,我们的终点在哪里?是不是还能够看到明天的太阳,这种无法预知未来的恐惧和无助,更胜过死亡。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走的很偏僻,除了下车方便和加油,我们都没有再停下来。 期间,秦渊给我说过几句话,我也挺不真切,也没有力气回答他,几次之后,他也放弃了和我交流,直到车子开进了南部的一座著名的旅游城市y城,他都没有再和我多说一句话。 我们入住了一家星级的酒店,房间里面带着浴盆,我躺在里面,让热水一遍遍的拍打我的身体,才慢慢的缓了过来。 我不知道自己泡了多久,就听到浴室的外面有人走动的声音,我抓起浴巾把自己裹上,头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 什么都听不清楚,一切又回归了平静。 就在我想要放弃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我一惊慌手上也松了力气,浴巾就从手里面滑了出去,掉在了地上。 对面的人是秦渊,我赶忙弯腰去捡浴巾,却被他给拽了起来。 “松手,我……” 秦渊捂住了我的嘴,把我摁在了墙上,头不停地朝着门口的方向张望。 我扒着他的手,腿不由自主的又想着往上提,却及时的被秦渊摁住。 “想活命,就老实点。” 我光着身子被一个大男人摁在墙上,他还让我老实点,我实在没有办法保持平常心态,可是转念一想,现在的我也别无选择,只能够忍耐。 秦渊他们到底是做的什么营生,这一路下来我们就像是在逃命,不,他说过我们是在逃难。 我放弃了所有的挣扎,手顺着浴室的墙壁,竭力的够着旁边挂着的毛巾,可是距离太远,我根本就鞭长莫及。 过了好一会,秦渊的慢慢的松开了捂在我嘴上的手,我大口的呼吸,趁着他分神低头就把浴巾拽了起来,裹在了自己的身上。 动作都收在了秦渊的眼里,他只是瞅了我一眼,就扭开了头,那种不屑的目光让我觉得有些不舒服,我自认身材还算不错,他却仿佛没有把我当做一个女人看待。 我知道,这种时候有这样的想法实在不合时宜,可是女人心思里面那点傲娇的挫败,让我不受控制的贴向了秦渊,甚至希望他能够因为我的靠近,而有什么生理反应出来。 果然,秦渊扭过了头,却嫌厌一般的推开了我,我脚底下一滑差点摔倒,还好扶住了旁边的柜子,胳膊却被划了一条血印子。 秦渊视而不见,表情冷峻的好像我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我稳了稳身子闯过他走出了浴室。 外面很安静,什么异常都没有痕迹,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我也怀疑,一定是秦渊鹤唳风声了! 我坐在床上翻看着那条让我穿了十来天的裙子,衣服都有些僵硬,散发着酸臭的味道。 突然从身后扔过来了两件衣服,我接在了手里面,是一件t恤,一条牛仔裤还有一套内衣裤。 我扭过头去看秦渊。 “你买的?” “给你你就穿,别那么多废话” 秦渊没好气的甩了我一嘴,扭头就离开了我的房间。 难道他来只是为了给我送衣服,可刚才他那如临大敌的模样又是因为什么呢? 我不得其解,却也不想再深想下去。 我迅速套上了衣服,衣服很合身,包括那天内衣裤。 想必秦渊经历的女人不少,对这方面也是经验满满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里,我心里面还是有点堵得慌,尤其是刚才,他对我毫无反应,严重的挫败了我脆弱的自尊心。 天黑下来,秦渊又来敲我的门,这次他没有闯进来,而是像个正常人一样在外面等着我去开门,这让我很是惊讶,他说要带着我去吃点东西,我肚子也正饿着,没说什么,跟着他身后就离开了酒店。 秦渊带着我去了大排档,说实话我很少来这种地方,在我的记忆里面,以前我的生活过得还算滋润,即便是和朋友聚会,也都会选择一些有档次的餐厅。 就像我和肖童,付筱。 说起来,我们也好久没有聚会了,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够回去,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回家都成了奢求。 秦渊递给我一瓶啤酒,我接了过来,入乡随俗的学着秦渊直接对着嘴喝了起来。 我一口灌了小半瓶,啤酒顺着我的嘴角流到了脖颈,又顺着脖子流到了月匈前。 把啤酒瓶放在桌上,我才发现秦渊一直眯着眼睛看着我,看的我浑身都不太舒服,扭头拿起桌上的烤串,就准备往嘴里面塞。 “看不出来,你喝酒还挺猛的,” 秦渊开了口,拿着酒瓶子碰了一下我放在桌上的瓶子,一仰头灌进去了整整一瓶。 我擦了擦嘴,也不知道那里来的气势,学着他也把剩下的多半瓶啤酒灌了进去。 秦渊像看好戏一样看着我,我被他看发毛,一瓶接着一瓶就把啤酒灌了进去。 大概也是这几天压抑的厉害,再加上阿绣的死亡,我一个以前基本没有喝过啤酒的人,没一会就干掉了三瓶酒。 喝完我就后悔了,肚子撑得要命,头也昏昏沉沉的,一口肉串都吃不下去,扭过头就想着要干呕,却被秦渊给拽了起来。 秦渊把我扛在了肩头,我头朝下,他的肩膀顶在我的胃上,再加上颠簸,我更是翻腾蹈海的,感觉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到了嗓子眼。 我两条腿用力的腿着秦渊,他一点没有放开我的意思,我实在是憋不住了,一口就吐了出去,其实都是些酸臭的液体,弄湿了秦渊的整个后背。 即便是这样,秦渊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一路开走到了那辆越野车上,他打开车门把我扔在了后座上。 秦渊脱掉了身上的t恤,随手扔到路边,又伸手过来脱我的衣服,我迷迷糊糊,还还抬了抬身子,他拿着我的t恤擦了擦自己后背,随手又扔了出去。 我上半身只穿着bra,夜里还有点风,我觉得冷,就往车子里面缩了缩,腿却被秦渊给拽住,他没两下就拽掉了我的裤子,我也觉得没有了束缚,整个人缩成一团,在汽车的后座上,迷糊的睁不开眼睛。 直到秦渊的手开始解我的bra,我才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这个时候我俩已经面对面,车门已经被他关上,车子狭小的空间里面,稀薄的氧气,让我觉得有些窒息。 “你想干嘛?“ 我推开他就去找我的裤子,可是车子里面没有看到一件类似衣服的东西,我猜刚才秦渊一定是把我的裤子也扔了出去。 “你不知道我想干嘛?好久没做了,今天便宜你了。” 好久没做了?他没碰阿绣吗?便宜我了?他以为我是个饥|渴|少|妇吗? “你放尊重一点,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你要是敢碰我,我就告你弓虽女干!” 我义正言辞,但是说的没有一点底气,我身上虽然只剩下了内衣裤,可这内衣裤都是秦渊买的,不仅如此,他刚才脱我衣服的时候,我根本就是在配合他。 “别tm的装b,你不想要?我还真不信!” 秦渊话虽然糙,可却实实在在的说到了我的心上,女人也是有欲|望的,这半年多的日子,没有男人碰过我,再加上阿绣在的那几个夜晚,在我身边上演着现实版的春|宫|图,我怎么可能毫无感觉。 可我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女人,礼义廉耻早就深刻在心里面了,虽然心里面想的不行,嘴上却也没有办法,应和秦渊。 “我不想!” “哼,受不了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老子还不奉陪了!” 秦渊最终也没动我,开了车门扭头就下了车,留我一个人在车里面,我没办法出去,就只能够缩成一团,酒也醒了大半,脑子清清楚楚的,秦渊说的话,我也听的明明白白,道貌岸然确实和我很搭。 没一会我就尿急,可是四周不时地有人走动,我这个样子出去了必然成为焦点,可是再不出去,我恐怕就要成为明天的头条,半果女人在车内被一泡尿憋死。 就在我在天人之战的时候,一件肥大的t恤被扔了进来,我看过去,是秦渊,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男人,还是没有抛弃我。 161 赚钱想回家 可就在我心里面觉得还挺美的时候,就发现秦渊身后跟着一个女人。 秦渊带着那个女人上了车,女人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我刚想开口说要下车找地方方便,秦渊就开动了车子,根本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憋着尿,就从后视镜里面看那个女人,女人长相一般,年纪不大,身材还是不错的,月匈很丰满,腰很细,我不由自主的看了看我自己,忍不住的有点自惭形秽。 到了酒店,还没等停稳车子,我就跑了下去,三步两步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冲进了卫生间。 顺便给自己洗了一个澡,从浴室里面出来,刚要转身上床,我就听到隔壁的房间,传过来剧烈的,床撞击墙面的声音,还夹杂着女人口申口今。 不用多想也知道,隔壁在进行着成人节目现场直播。 我没有多想,只是感叹了一句,星级酒店的隔音效果也不过如此。 可刚坐到床上,就反应了过来,我隔壁住的不是别人,不正是秦渊么,而现在上演的大戏,主角肯定逃不了他和那个女人了吧。 我躺在床上,用枕头捂住头,可是那叫喊声,还有撞击声,就好像有了穿透力一样,我越是不想听,越往耳朵里面钻。 感觉过了好久,那边才安静了下来,我松开枕头,头探了出来,酒劲上来,迷迷糊糊的感觉就要睡着了,突然隔壁动作又开始出了动静。 我被吵醒,心里面本来就窝着火,拿起屋子里面的椅子就砸在了墙壁上面。 可那两个人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声音越来越大,我无可奈何,整个人埋在被子里面,堵着耳朵,却根本没有任何用处,他们折腾了一个晚上,我似睡非睡,再加上酒精的作用,第二天早晨我头疼欲裂。 好不容易闭上眼睛,想要补个觉,门口就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我一脸不快,猛地拽开门,就看到秦渊站在门口。 他倒是精神充沛,完全不像是奋战一晚的样子。 “出发了” “去哪?” “别问那么多!” “我不走,我头疼” 反正已经进了城市,不跟着秦渊我也能有活路,现在我急需睡眠,索性脱离他,没准还能早一日回家。 还没等我进屋,就被秦渊拽住了胳膊,拖着就往外走。 还好我没什么行李,自己就是最贵重的东西,秦渊一路拖着我,前台的手续都没有办,把我扔到车上,就锁了门。 秦渊开了会车,我才反应过来,这几天都没有见过阿强了,秦渊要走就怎么没有带上他? “阿强呢?” 秦渊开车很猛,我这是第一次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几个颠簸之后,为了我的小命,我赶紧的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 以前有毛铮和吴越给我系安全带,我自己动手拽了几下竟然没有拽动,也不知道是车子的问题,还是我自己角度的问题。 我折腾了半天,安全带仍旧纹丝未动,秦渊在一旁就和没事人一样,看都不看我一眼。 最后我还是放弃了,手紧紧抓住了门把,身子还是不受控制的摇动。 那颠起荡下的感觉,就好像是在进行一场欢爱,而我身边确实有一个男人,还整晚的在我的隔壁,给我制造腻人的噪音。 我扭了扭身子,把目光投向车外,心里面却忍不住的躁动了起来。 秦渊开了好久的车,也不知道目的地是在哪里,虽然我是个路痴,但是也感觉出来他是在绕圈,实在搞不明白他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我扭回头看他的时候,就看着他嘴里面叼着一支烟,斜着眼睛也在看我。 猛地一脚油门,我整个人就后仰,又是一脚刹车,我又冲了出去,我觉得秦渊这是故意的。 “停车,我要下去!” 秦渊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又是一脚油门车子以超过200迈的速度冲了出去。 这条路有些偏僻,但是毕竟是蜿蜿蜒蜒的山路,有好几次我都以为要冲下去了,却又安全的转了弯。 后来我索性闭上了眼睛,手仍旧紧紧的拽着门把。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可是我却忍不住想骂娘。 秦渊又带着我回到了酒店,现在的他,已经下了车,把我一个人留了下来。 “神经病!” 我边走在他身后,边骂出了口。 他猛地一回头,我差点撞上他,我大概也是郁闷到了极点,一点没有畏惧他,抬起头就对上了他的眼睛。 “借给我五千块钱,我到家了还给你。” 其实我说这话的时候,我并不敢打包票他手里面有那些钱,毕竟那天我们住客栈,他还是用阿绣的身体作为报酬,可是来了y城,他却带着我住进了星级的酒店,他倒是什么身份,我有过好奇,可现在却一点都不想知道,就想着赶紧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 “你还给我?我凭什么相信你?” 秦渊根本就没提有没有钱的事情,这一句话就成功的噎住了我。 我俩确实属于萍水相逢,他也确实没有理由无条件的相信我。 “那你说,怎么样你才能够相信我?” 我把包袱丢回给了秦渊,秦渊冷笑着看着我,我有点后悔,他不会让我肉偿吧,不过转念一想,他那方面应该不错,也许我也并不是那么的吃亏。 “想要钱,自己去挣,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当然,如果你想也可以赚我的钱,昨晚那个妞,让我艹一晚上,200块,你算算吧,想要多少钱。” 我没想到秦渊竟然把我和昨晚的站街女相提并论,还200块,给我2000块,我都不会卖给你! 我一把推开了他,一句话没说,扭头就回了房间。 刚进屋我就一通摔打,除了挂在墙上的电视,所有能砸的东西都被我砸了个粉碎,反正到时候赔钱也是让秦渊来陪,算不到我的头上。 我把自己裹在被子里面,一边咒骂着秦渊,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 直到饿的饥肠辘辘才爬了起来,天都已经黑了。 我正准备出去觅食,才发现自己身无分文,难不成为了果腹我还得大言不惭的去求秦渊? 可是一想到他上午说的话,我就一步都迈不开。 黑暗中,我坐在床上很久,我想我确实应该找点事情来做,把希望寄托在秦渊那样的人身上确实不太明智。 可是我又能做什么呢? 或许,我可以去找一个教画画的课外辅导班,教课赚钱,想当初我在学校的时候,也兼职带着课,收入不菲,远远超过了我的本职工资。 可是现在我已经饿的两腿发软了,还怎么跑出去找活干,看来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找秦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磨磨蹭蹭的去敲了秦渊的门,可是半天都没有人应答,这下子我给慌了,要是他真的走了,我岂不是身无分文的无家可归了,这酒店恐怕也不能够住了,还有今天被我砸碎的一切。 虽然不够道德,但是这种时候,我真有偷偷逃跑的想法。 我回到屋子,尝试着复原房间里面的一切,可是结果不甚如人意,我瘫坐在了床上,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倒霉到了家。 我坐着发呆,就听到门外震耳欲聋的敲门声,我赶紧跑了过去,从门缝往外看,原来是秦渊,他烂醉如泥,一把推开了我的门,就倒在了我的身上。 一股酒臭味到传了过来,我忍不住的干呕了两声,秦渊很沉,我本来想把他弄到床上,但是看着他的模样,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拖着他就进了浴室。 我把他放在地上,按着花洒开到凉水,从他的头上冲了下来,秦渊迷迷瞪瞪的,打了个哆嗦,擦了一把脸,眯着眼睛看着我。 我被他看的有点发毛,手里面紧紧的握着花洒,可还是转移了方向。 秦渊抬起胳膊摁停了花洒的开关,扶着墙一点点的爬了起来,一步步的朝着我走了过来。 我害怕了,把花洒扔到了他的身上,他一把接住后,扔到了地上。 我眼睁睁看着他靠近我,脚上却像是绑了个铅块,竟然有点挪不动脚。 秦渊一把拽住我,可就在把我拉过去的瞬间,他吐了出来,并且全部的都吐到了我的身上。 我阵阵的泛着恶心,推他却怎么都推不开,他好像也清醒了一点,一屁股坐在了马桶上面。 酸臭的气味让我浑身难受,虽然一天滴水未进,胃里面也忍不住的翻腾了起来。 我也是实在忍不住了,就脱掉了t恤,扔进了水池子里面。 秦渊耷拉着脑袋,根本就没有看我,我拿起花洒调到温水,清洗着我身上的污渍。 很快浴室里面就升腾起来雾气,到处都是朦朦胧胧的,我正冲着身子,就有一只手从后面伸了过来。 秦渊揽住了我的腰,手上使了劲,我一屁股就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急促的呼吸直接的打在我的背上。 他两三下就拽掉了我的内衣,大手不安分而粗鲁的捏住了我,我吓得不清,拿着花洒想也不想的就砸向了他的脑袋。 162 你准备上天 秦渊闷哼了一声,就晕了过去。 我却又有点着急了,刚才确实是慌了神,手上没有轻重,这要真是把他砸出个好歹来,我岂不是还得摊上了人命官司。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慌乱的把内衣穿上,用尽全身力气把秦渊拖出了浴室。 他很沉,身上的肉都很结实,我拽着他的胳膊根本移动不了他,只能够拽着他上半身,衣服扭曲到了脖子,他精健的月匈月堂就露了出来,我的手触碰到他的一瞬间,心里面就乱糟糟的,深呼吸了好几下,才稳住了情绪。 好不容易把他拖上了床,我赶忙扒开他的头发查看他是否有伤口,还好,他的头挺硬,经得住我这一下。 大概他也是醉了,过了没一会,嘴里面就开始胡言乱语的,身子不停地扭动着,看起来很不舒服。 我摸了摸他的头,他的头很烫,我猜没准他发烧了。 我把酒店房间里面所有的被子都捂在了他的身上,半夜的时候,他还是瑟瑟发抖,神志不清的拉着我就喊妈。 当时我的脸就黑了,虽然我不再是二十几岁的小姑娘,但是当他妈我恐怕还真不够格! 也不知道秦渊多大了,看这样子应该和我不相上下,被这样一个男人喊妈,那种发自内心的挫败可想而知。 更何况,我不经意的还有过和他春宵一度的想法,这要是算起来,可真是呵呵呵了。 我不太高兴,推了他一把,去没想到他就尊石柱子一样,纹丝不动,反倒是我,被反冲力弹到了地上,重重的摔倒了屁股。 我觉得我和这个秦渊大概八字不合,可是现在我还真没办法离开他。 我趁着他睡觉,从他的兜里面翻出来了手机,他的手机很山寨,也没什么密码的保护,我直接就进去,里面基本上什么都没有,通讯录也只有一个人,名字只有一个字,妈。 也不知道是不是母性泛滥了,看着这样的秦渊,我突然有点心疼他,放下手机,默默地去浴室里面用凉水湿了一条毛巾,走出来敷在了他的额头上面。 他一下子就拽住了我的手,放他怀里面放,嘴里面还念念叨叨的,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语言。 我没有强硬的把手拽住来,任由着他搂着我一条胳膊,沉沉的说了过去。 我半坐在床上,一手拿着手机,却不知道该拨什么号码。 现在电子设备越来越先进,人也就越来越懒,也就不会刻意的去记谁的电话号码。 其实也不全是,总还是有一些人会被记住的,就像现在的我,仍然清晰地记得,当初毛铮的电话号码一样。 我也是鬼使神差了,这么多年没有见过,犹豫了片刻就拨通了电话。 电话响了一会就接通了,可是接电话的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是呀,我都结婚有离了婚,毛铮怎么可能是单身呢,我听着这个女人单声调的声音,突然有点不想挂掉电话。 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喂?你是找毛铮吗?他现在不方便,一会我让他给你回过去电话?” “嗯” “你是?” 突然我从挂电话里面听到了婴儿哭叫的声音,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面一紧,手机就掉在了地上。 我不是一个特别喜欢孩子的女人,可也从来没有如此厌烦过。 我艰难的弯着腰把电话拾了起来,就听到电话那头暴躁的吼叫声。 “我知道是你,求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我已经失去了所有,除了毛铮和我们的孩子,求求你了,不要再来伤害我们了” “菲菲?” 不仅仅是那个女人的声音,还有一个很熟悉的声音,我知道那是毛铮的声音,原来他的老婆叫菲菲。 可对于他老婆对我指责,我却觉得有点无辜,我见都没有见过他们,怎么会害的她一无所有呢? 我来不及解释,电话就被重重的挂断。 我呆坐在床的边缘,听着秦渊规律的呼噜声,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就像我那段空白的记忆一样。 晚上我还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我是趴在秦渊的身上,他斜着眼看着我,我的手还抱着他的怀里面。 “松手,我的手已经麻了。” 秦渊不情不愿的松开了手,往外面蹭了蹭,给我腾出了一块地方。我没想那么多,顺势就躺了下去 “昨晚发生什么了,我怎么这么头疼。” 我结巴了,看来昨晚秦渊喝断片,什么都不记得了,还好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果让他想起来我砸他那一下,他不定该怎么对待我。 “你喝多了,自己摔了个跟头,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扶上床,然后你就抱着我的胳膊,只管我叫……” 妈字,我是实在说不出口,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叫什么?” 我真怀疑秦渊是不是故意的,我扭过头去,背对着他,不再说话。 昨晚其实一点都没有睡好,没一会我就睁不开了眼睛,缩了缩身子就像睡过去,秦渊却伸过来了一条胳膊,支撑在我身子的前面。 他的头也凑了过来,在我耳边胡言乱语着。 “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真不想么,我的技术不错的。” 我被他说的脸蛋发热,心里面忍不住的躁动了起来,再加上他另一只手,顺着我的内库就滑了进去。 我捂住了他不断前进的手,却很是无力,没两下就被他挣脱,就在他碰到我的一瞬间,我竟忍不住的口申口今了出来。 秦渊就好像被打了气,动作也越来越大,我没想着真的阻止他,半推半就的抬了一下屁股,他就呀了上来。 他那里确实不小,我咬住了嘴唇,握紧了拳头,一切的动作却被手机的铃声打断了。 我猛地推开了秦渊,他仰躺着,悻悻然的拿起了电话,接了起来。 “你tm是谁?找谁?坏了老子的好事。” “夏安?” 秦渊看了看我,皱了皱眉头,我也很是意外,怎么会有人打他的电话来找过,随即就明白了过来,我猜也许是毛铮,或者是他的老婆吧。 我把手机抢了过来,放在了耳边,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 “毛铮?” “你在哪?我听说你去南方了,那个男人是谁?” 他听说?我们不都好几年没有见面了,难道他一直在打听我的消息吗?是不是这么多年来,他还没有忘记我,毕竟是那个曾经许过我未来的男人。 可惜,他已经结婚了,应该还有了孩子。 “嗯,来了一段时间,你现在好吗?” “嗯?我还是那个样子。” “接电话的是你老婆?她好像对我有一些误解。” “安安,你不记得她了吗?” “我应该认识她吗?” “她是蒋菲呀。” “蒋菲?我不记得了,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有一段记忆是空白的,也许那段时间我认识过她吧,但是,现在我真的不记得了。” 如果我认识毛铮的老婆,那是不是说明我见证了他们在一起的历程,当时的我到底是以什么立场,又是以什么心情呢? “空白?我走了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对不起,你不记得了,你现在具体在那里,我去找你。” 还没等我继续说下去,秦渊在旁边一把把手机抢了过去,挂断了电话,关了机。 他把我摁倒,就开始继续刚才未完成的事业,可是我一丁点心情都没有,所有的心思都挂在了毛铮的身上。 我们当初分手决绝,可是八年的感情呀,我从来没有真正的放下过他。 秦渊看着我僵硬的身体,也没有了兴趣,躺会了他的那边,嘴里面咒骂着。 我从他身上扯过来一条被子盖住了我自己,整个人都缩了进去,我以前就喜欢这样,可每次把自己缩进去成一个蚕茧的时候,毛铮就会来拽我的被子,我不放手,他不松手,可最后那次,他还是无情的松了手。 我把头也埋进了被子里面,被子有点潮湿的味道,里面又有些窒息,可是我却一点都不想出去,我知道这是我唯一可以逃避的方式。 我本想着就这样安静的待着,可还没过几分钟,被子就被秦渊一把拽开。 “你想闷死自己?我还得给你收尸!” 我被他彻底搅乱了兴致,除了一肚子的怒火和委屈,再无其他,对秦渊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可是显然,这一切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在瘙痒,根本没有任何的威慑力,反倒是我,弄得自己浑身青紫。 秦渊看着我发泄,也没有阻止我,知道我自己安静了下来,喘着粗气。 “闹够了吗?闹够了咱们继续吧。” 我没想到秦渊竟然还没有忘记这一茬,现在的我可是一丁点的心思都没有。 我猛地站了起来,扭头就进了浴室,浴室里面充斥着昨晚秦渊呕吐的味道,我把t恤洗了挂好,又稍微收拾了一下,正准备出去,就又听到秦渊在外面叫嚣。 “你tm吃错药了吗,地上这摔得都是什么东西,你是准备上天了吗!” 163 莫名来的钱 地上扔的东西都是我昨天的杰作,没想着在秦渊面前被发现,一时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拽过床上的单子裹住了自己。 “这钱你自己付,我可不管!还有我手上的钱就够住到今晚的,要么你跟着我露宿街头,要么你自己滚蛋!” 秦渊越说越生气,我也有点慌了,没想到秦渊手上就这么一点钱。 “我没有钱,你昨天还说你能买上我个三四十晚上的,怎么才过了一晚上就成穷光蛋了!” “狗屁,那话你也能信,你脑子就浆糊做的么!” 秦渊吼了我最后一句,拿上手机走到窗户边上开始打电话。 看来真是我想的太乐观了,我根本就不能够对秦渊的身价抱有任何的幻想,一个只有t恤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有钱! 话说回来了,手上没钱,还住这种酒店,真是烧包够了。 秦渊在那边陪着笑,说着一些我听不懂得术语,过了好一会挂上电话转过身子就进了浴室。 我刚才把他衣服也顺手洗了一洗,才挂起来,还滴着水,他就直接给穿在了身上,又把我的t恤扔了过来,还有我湿漉漉的牛仔短裤。 “走,弄点钱去!” “这衣服是湿的,没法穿。” “你要是不想自己被饿死,就tm的给我穿上,别那么多的废话,出去风一吹就干了,你还真以为你是什么金贵的小姐么!” 对秦渊这么一挤兑,我连反驳都没有办法反驳,我现在就是个落了水凤凰,确实还不如一只鸡。 我套上衣服,衣服就湿乎乎的贴在身上,别提有多难受了。 秦渊可不管那些,拉上我的手,就把我拽了出去,坐上车,还没坐稳,他就开了车,我也是顺手就拉了一下安全带,大概是力气太大的就听到咔嚓的一声,安全带顺利的被我拉了出来。 我扭头看了看,原来之前安全带是被卡住了,落在我身旁的是一个被拽断的塑料卡扣,我把卡扣攥在手里面,扭头就想着质问秦渊。 秦渊看了一眼我手里面的卡扣,挑了挑眉,一脚油门车子就冲了出去,还好这次我有安全带护身,带保住了小命。 秦渊东拐西拐就进了一条满是酒吧的街道,车子停在了后巷,我正准备跟着秦渊下车,他却让我在车上等他。 他从后备箱变魔术似的拿了副墨镜出来,扭头就拐进了一间酒吧里面。 我坐在车里,不时的就看到有一些貌似站街女的人来回的穿梭,他们穿着暴露,面色憔悴,大部分都是无精打采的样子,一看就是整夜未眠,大概属于他们的睡觉的时间现在才开始吧,到了晚上才是他们精彩的主场。 其实,这应该算得上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的和这些人群接触,以前的人生平顺,没有任何波澜,不要提见到这些人,就算是听说也是极少听说的。 但有的时候,命运的转轮就会和你开玩笑。 比如我失去的那段记忆,又比如我莫名其妙的跑过来,仅仅是为了寻找一个在我记忆里面消失的男人。 其实我也想过,那个男人到底会和我发生过怎样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呢,可是为什么我会忘记。 我想应该是个悲伤地故事吧,就不知道会谁伤害了谁。 正在我发呆胡思乱想的时候,秦渊就回到了车上,扔给我一个包,我刚要打开看,却被他阻止了。 “别动!我让你拿着没让你看,现在去换钱,你给我老实一点。” 我的手僵持在了半空,没有动,这个秦渊对我还搞神秘,我也不想奉陪了,索性就把包扔到后座上,但是秦渊却突然紧张起来,拽住了我的手。 “你怎么这么不老实,让你拿个包,你扔什么!要是想在大桥底下被人轮,你就tm的继续作!” 秦渊没由来的一阵怒火,把包又塞进了我的怀里面。 我把头扭向车窗,一点跟他争吵的心情都没有。 车子左拐右拐,没一会就停在了路旁,秦渊嘴里面骂骂咧咧的,好像是没有油了,附近也看不到有什么加油站。 秦渊下车打电话,我透过车窗望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能怪觉得他好像很紧张,没有握住电话的那只手,紧紧的攥在身旁,他的模样,让我对这个包里的东西充满了好奇。 我一边用眼睛瞟着他,一边小心翼翼的拉着包的拉锁,可我的手才碰了一下,就看到秦渊猛地回过头,我被吓得心突突的跳个不停。赶紧伸手捋了一下头发。 我故作镇定的,把两只手都插进了头发里面,仿佛在告诉他我没有碰他的东西。 秦渊迅速的跑回到了车里面,一把把我怀里面的包躲了过去。 “你在这等着我回来,别tm乱跑!” 他留下一句话,根本不给我任何反驳的机会,咣当的关上车门就离开了车子。 车子里面一下子剩下我一个人,我别无选择的只能够在车里面等着他回来,可是我等到了半夜,也没有看到秦渊的影子。 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挂了,我也不敢闭上眼睛睡觉,可是太困了,天人交战了一会我还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是在车子剧烈的摇晃中醒过来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从后视镜就看到,秦渊和一个女人在车座上做着少儿不宜的事情。 我当时也不知道那里来的怒火,扭过头随手拿了个东西就砸了过去。 出其不意,正好砸到了秦渊的头上,秦渊被吓的够呛,好像也泄|了身,一脸怒气的看着我,那个女人倒是不紧不慢的摸索着拿出了一支烟,随手就点上抽了起来。 “你tm睡觉就睡觉,干嘛坏老子的好事!” “你有点公德心好不好,要鸡就出去,干嘛要在车里面,你也不嫌脏!” “说谁脏呢?我们靠自己赚钱,你看起来正正经经的,不一定比我干净多少,钱给我,我不奉陪了。” 那女的脾气还挺大,伸手朝秦渊要了钱,一脚踢开车门,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这么一折腾,我睡意全无,开车门下了车,关车门的时候弄得震天动地的,连带着车子都晃悠了两下。 秦渊又在哪里骂骂咧咧的,我充耳不闻,心情烦躁的蹲在了路边。 刚才我看到他俩在车里运动的场景,一遍遍的回放,心里面就像爬进去一直小猫,抓挠的厉害。 我这是怎么了,现在甚至有种冲动,拽着秦渊和他…… 我想我一定是中了邪。 “上车!走了!” 秦渊探出头朝着我喊,我一看到他就是一肚子莫名的火气,根本就不想上车,转身就走了起来。 我漫无目的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唯一知道的是,秦渊开着车跟在我的身后,不远不近。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也真够奇怪的,我也不觉得我是个包袱,我又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他一直把我带在身边干什么! 我走了有一个钟头,腿也有点酸了,秦渊在身后摁着喇叭,我想了想还是上了车。 “你以后能不能注意点,就算是乱搞也找个地方,就这么在我面前……” “怎么弄得你也想做了?我可不是没给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 “你说什么呢,我的意思是影响不好!” “除了你,还影响谁了?“ 秦渊的话把我给噎住,我攥紧了拳头,从来没有过的怒气就冲上了头。 “你这不明不白的把我带在身边要干嘛!当初你又干嘛要救我,随便把我扔到路边不就好了。” “我喜欢,不行么!” 我发现跟秦渊完全没有办法沟通,索性就不继续说下去了。 我真希望自己有点魄力,扭头就走,再也不上他的车,可惜,我怕死怕的要命,对所有未知的事情都不敢尝试。 现在的我离不开他,但迟早有一天我都会头也不回的离开他,离开这个地方。 到了酒店,前台就拦住了我们,让我们支付这几天的房费,同时进行赔付,我把头扭到一旁,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秦渊让我自己赔那些东西,可是我确实身无分文。 没想到,秦渊甩出了一摞票子,还大言不惭的,问前台漂亮的小姐,这些够不够,不够他还有。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秦渊,他却一脸的不以为意。 前台小姐陪着笑就把我俩送上了电梯。 这秦渊刚才到底去干嘛了,怎么突然有了这么多的钱,我忍不住的怀疑那个包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电梯到了我们楼层,我刚准备回屋,秦渊先我一步进了屋,一下子仰躺在了我的床上。 “这是我的房间,你给我出去!” 我伸手去拽秦渊,却被他一把拉到了他的身上,我俩竟然贴在了一起。 “你放手,信不信,这次我会把你的脑袋砸开花的。” 秦渊眼睛直愣愣的望着天花板,手上根本就没有松劲,我直挺挺的趴在他的身上,挣扎的几次,反而是我俩之间的姿势更暧昧。 “别动,我点怕。” 164 酒吧是我的 “怕什么。” 我竟然听话的动也不动,秦渊的心跳的很快,连带着我也紧张了起来。 秦渊显然并没给有想要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喘着粗气,我趴了一会觉得姿势难受,挪了挪位置,秦渊离开就有拽住了我,就好像害怕我会马上消失一样。 “你抽风了吗?这样待着很难受,你赶紧回屋吧。” “那个房间我已经退了,就这一个屋?” “什么?” 我一把推开了秦渊跳了起来,他的意思难道是和我住一个房间,要是进水不犯河水我倒是没有太大意见,只是他时不时的就要带个女人回来,让我如何自处?! “我不同意,除非你答应我的条件!” “说” “第一,不准靠近我三米之内,第二,不准带别的女人回来,第三,不准耍酒疯,第四……” “你有完没完,这房费到底是谁出的!” 秦渊来了精神气儿,吵吵的声音比我还大。 “我不管,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把你扫地出门。” “你脑子进水了,是我把你扫地出门才对吧!” 我一下子语塞了,确实现在白吃白住的是我这个大闲人,我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的,跟这么个无赖谈起了条件。 “那你带女人回来,提前告诉我,我出去等着还不行么……” 我说话没了底气,秦渊扭头瞅了我一眼,冷哼了一声。 “不如你做我女人,我包你吃住,怎么样?” 我拾起床头的枕头就砸向了他的头,这次是枕头,下次保不准我还真去找块搬砖了。 这个秦渊,刚刚可才在我面前现场表演动作片,现在竟然好意思说这种狗屁话。 “行了,你这么个泼妇,白送都没人要!” 秦渊把枕头仍会给了我,扭头盖上被子就闭上了眼睛。 我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要不要上床,心里面把秦渊买了不下百遍。 “关灯,睡觉!” 我还以为秦渊睡着了,没想到他突然发声,把我吓了一跳,我磨磨蹭蹭的走到床头柜前,坐在床上,弯下身子关了房间里面所有的灯,一下在置身黑暗之中,我还有点不适应,眼前都是黑茫茫的一片,一种莫名的恐惧环绕着我。 “秦渊?秦渊?你还在吗?” 我手胡乱的摸着,好不容易摸到了实实在在的东西,伸手就搂了过来。 “别丢下我一个人,你们都走了,让我该怎么办。” 我喊这些的时候身不由己,不知道触动了身体里面的哪根弦,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 突然,房间亮了起来,是秦渊打开了壁灯,我这才发现,自己搂着秦渊的大腿,姿势暧昧的趴在他的身下。 “刚才贞洁烈女,关了灯就倒贴上……” “啪!” 我推开秦渊的腿,照着他的脸就打了一巴掌过去,秦渊被吓得愣住了,举起拳头就要想我砸过来,我闭上了杨静,却迟迟感觉不到疼痛。 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秦渊已经放下了手臂,可是他却猛地捏住了我的下巴。 “你是脑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我看着他的脸,听着他的质疑,竟然也开始怀疑了我自己,刚才的我根本就不受控制,就好像我的身体里面住着另外一个我一样。 秦渊大概觉出来我不在状态,松开手,推了我一把,扭身就下了床,他躺在沙发上背对着我,没有再说一句话。 整个晚上都没有关灯,我仰躺在床上,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秦渊也已经不在房间里面。 我洗了个澡,把自己弄得尽量的干净整洁就出了门。 我去了三四家的培训机构,他们都因为我拿不出任何的身份证明而拒绝我教课的要求。 看来离我自己赚钱还有一段路要走,也许现在我应该先去警察局,看看能不能补办我的身份证明。 我走了好多的冤枉路,才找到了一家警局,可是站在门口我却怎么都没有力量往里面走。 这种对方对于来说应该很陌生,我自认一直安守本分,除了办户籍,就再也没有进过警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有一种感觉,这里有我很熟悉的东西,有我很熟悉的人。 我在门口站了很久,直到门卫来问我,我骑虎难下,才说自己想办身份证明,门卫很热情给我指了路,我顺着他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半路上,一辆车与我擦肩而过,我不过是瞥了一眼,就看到开车的男人戴着墨镜,简直和我晕倒前看到的那个男人一模一样。 可是他并没有看到我。 我不由自主的跟着车跑了出去,车开得很快,我用尽力气追赶,也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车子从我视线中消失,我跪在了地上,低着头,手扶着地面喘着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人拽起了我,我以为是那个车子的主人发现了我回了头,抬头却发现,那个人竟然是秦渊。 “你tm找死呢?乱跑什么,也不怕被车撞死!” 他把拎起来就拽着往前走,我不知道他怎么找到我的,可是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处理,不能够就这样跟着他走。 “你放手,我要去警察局办身份证明。” “你想干嘛!” 秦渊猛地回过头,死死的盯着我。 “我要出去工作,赚钱回家!” 我甩开了秦渊的手,扭头就往警察局的方向走,我到了门口,回头一看,秦渊竟然没有跟上来,这个人我实在搞不懂,现在也没有心情想他,我心里面很乱,刚才出现的那个人,我总觉得他一定知道关于我的事情。 可是,他却走掉了,也不知道今后还有没有见面的可能。 我去户籍科调我的身份数据,报了身份证号,他们核实了照片,给我了一份临时身份证,说重新办理需要回到户籍所在地。 我拿着那一张薄薄的纸,无奈的离开的警局。 不过也好,有这么一张总比没有好。 我没走出去几步,就看到了秦渊的那辆破旧的吉普车,他就靠在车门旁抽烟。 秦渊的身材不错,大概是亡命之徒的原因,身上的肌肉发达,在太阳光的照射下,还折射着光。 我顶着太阳就走了过去,眯着眼睛看着他。 “你不会在等我吧。” 秦渊看到我,把烟头扔到地上一脚踩灭,扭身就上了车,他发动了车子没有说话,我怕他就这么开走了,我又要走上半天,想都没想就赶紧坐上了车。 “去哪?” “场子。” 秦渊并没有带着回酒店,而是去了那天去的酒吧一条街。 车子在一间酒吧的面前停了下来,我跟着秦渊走了进去,大概因为是白天,酒吧里面除了零星的几个小弟,并没有其他的客人或者小姐。 “秦哥,这么早就来了,小的们都还没来呢。” “嗯,想过来看看。” “这个是不会是嫂子吧。” 让他们这么一下说,我马上准备开口反驳,却被秦渊给拦住。 “对,以后记得叫人!” 我什么时候成了他们的嫂子了,可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我也不敢太过造次,只能够狠狠的瞪了秦渊一眼。 秦渊就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走到吧台拿了瓶啤酒,对着嘴就灌了下去。 “嫂子,来瓶吧,大夏天的解暑!” 刚才说话的那个小弟,谄媚的跑过来递给我一瓶啤酒,瓶盖已经打开,还用手擦了擦瓶口,我看了一眼秦渊,他对着我松了松眉毛,什么也没有表示。 “谢谢啊。” 我接了过来,对着嘴灌下了一口,别说,这大热天的奔波了一天,来一口冰镇的啤酒,浑身的毛孔被打开了一样,别提多舒服了。 就在我要灌第二口的时候,却被秦渊一把拽住。 “你tm是不是傻,别人给你酒你就喝,你也不怕里面下了药。” 被他这么一说,我吓得就把酒瓶子扔了出去,还好秦渊手快一把接住。 我跑到了卫生间,手指头勾着嗓子眼,把肚子里面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异常的狼狈。 等我再出去的时候,秦渊身边早做了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看到我一脸的嘲笑。 “我说啥你都信,你怎么不过过脑子。” 我觉得我被秦渊耍了,现在胃里面翻江倒海的,他却躺在温柔乡里面快活。 当时我真有种冲动,拿起桌子上的啤酒瓶砸在他的头上。 我扭头就走,在酒吧门口的时候,秦渊赶紧追了出来。 “生气了?” “你觉得呢?” “我不过是给你上了一堂生动的教育课,这种地方,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包括你对吧!” 我说完就继续要走,却被秦渊一把拽住了胳膊,他扭头就往酒吧里面走,我的力气根本抵不过他,踉跄的就跟着他又回到了酒吧。 “今晚,这里就是我的了,你给我看好了。” “给我有什么关系!我要回去睡觉,没工夫管你的闲事。”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心我tm……” “小心什么?你还准备揍我不成?我受够了!” 165 买醉的代价 秦渊抬起的拳头又落了下去,脸上竟然有一丝哀求,我想一定是我瞎了眼,才会有这样的错觉。 我没有再理会他,扭头就朝着酒吧门口走过去,外面却下起了雨,挡住了我回家的路。 难道这是天意? 我站在屋檐下看着满天飞舞的雨水,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里面有一个男人拽着我的手,在雨中奔跑,只是不知前路在何方,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奔跑。 秦渊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随手给我搭上了一件外套,我扭头瞅了他一眼,突然就心软下去了。 说句心里话,在这陌生的地界,要是没有秦渊,或许我早就横尸街头。 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的时候我总是对他没有什么好脾气。 大概,也是他的放荡不羁,和我内心那小心翼翼的教条相悖,每每触及我内心的极限,我都以极端的方式表达了出来。 我跟着秦渊回到了酒吧,好几个人看着我俩,看的我不好意思,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去。 过了一会,刚才的小弟捧着个满是雨水的塑料袋子跑了过来,在我面的桌子前解开,从里面拿出来了几个外卖盒子。 “嫂子,吃饭吧,秦哥特地给你定的。” 我朝着外面瞅瞅,秦渊站在吧台,再给几个小弟交代着什么,一眼都没有看向我这里。 我没有多说什么,拿起筷子就大快朵颐,我确实也饿了。 夜幕降临,但是雨却没有停,酒吧里面陆陆续续的热闹了起来,可是却没人敢靠近我坐的桌子。 秦渊端着杯鸡尾酒坐到我身边,我看着他就想到了刚才的话,迟迟也没有接过来。 秦渊硬塞进了我的手里面。 “喝吧,我要想害你,也不会等到今天了。” 我想也是,这种环境下,自己也想着一醉方休,自从我出院以后,经历的事情太多,根本就没有一个发泄的出口,我内心也渴望着能够大醉一场,耍个酒疯。 我仰头就把一杯的酒灌了下去。 入口甜腻,过喉热辣,到了胃里面有是翻腾倒海的,这种后劲大的就,不知道喝多少才能真正的进入状态。 秦渊挥了挥手,他的小弟端来了一桌的酒,五颜六色的,看着我都有点炫目。 我蹲在地上,从左到右,一口气喝下了一排,吓到了一片人。 围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秦渊也只是翘着二郎腿斜眼看着我这个酒鬼。 我贪杯,却没有酒量,即便是后劲十足的酒,没喝多久,就有点断片,后来的酒都是无意识灌下去的,却也没有任何人强迫我。 我就是图个酒醉,却怎么都达不到我想要的幻境。 后来的事情,我还是不知道了,更没有见证秦渊的大事。 睁开眼的时候,并没有在在酒店,柔软的大床让我忍不住舒服的扭了扭身子,就碰到了旁边的人,我一抬头,才发现是秦渊,他光着身子,睡得正是舒服。 我撩起来被子发现我也是白晃晃的一片,一/丝/不/挂。 我伸手摸了摸下面,那里干涸的平静,看来秦渊并没有对断片的我做任何的非人道事情。 可我俩却赤果的躺在同一个被子之下,刚才撩被子的时候我不小心,真是不小心的看到秦渊的那里,虽然耷拉着,却也让我忍不住的咽了一口吐沫。 我盖上被子躺好,又往床边靠了靠,好不容易蹭到了床沿,四下寻找着我的衣服,去被后面的人给拽了过去。 秦渊把我呀到了身子底下,他那里起了变化。 “你想干嘛!” “这还用问么,你以为嫂子是白叫的,就是白喝的,昨晚你干/掉的酒,怎么都得做上个十来次了” 我想推开他,可是我俩现在这种姿势,却让我的手脚都僵硬了起来。 此刻的我,内心蠢蠢欲动,想着就这样算了吧,即便是真的做了,也不会损失太多,可是一想到他和别的女人那些关系匪浅的事情,就又抗拒他直接进/入。 “没/套,怀孕了怎么办。” 我的话把秦渊逗乐了,却并没有阻止他的进程。 “不行,没/套我不做!” 我伸手推在他的月匈前,秦渊狠狠盯着我就咒骂了起来。 “你这个娘们真tm的麻烦,我从来没用过那狗屁玩意,去哪里给你找!” “我不管!” 我也对上了他的眼睛,手脚并用推搡着他,可是我越推他他却越来了劲,把我的手摁在头顶,低头就咬住了我月匈前。 我被他弄疼了,忍不住的口咸了出来,秦渊更加的兴/奋,挤*进我的两月退就要横冲直撞。 “你弄疼我了” “上面,还是下面?” “都疼!” “你的身体可不是那么说的,下面都已经……” “住嘴!” 秦渊还是钻了进去,大概我也是太久没做,竟觉得他行进的异常艰难,可即便如此,我还是被他攻了下来,他来势汹汹,没有一丝的柔情,我却也沉/沦了下去,甚至配合着他,扭动着…… 秦渊和付远,毛铮都不一样,他没有任何的花样,只是蛮力的冲/撞,无数次的把我带上巅峰,就好像站在云端,从未下来。 等一切平静下来,我已经发不出任何的声音,秦渊却像是没事人一样抱着我就进了浴室,浴室里面有浴盆,他把放在里面,才开始放水,我无力的扭头看着他,我的头脑还有一些不太清楚,总觉得秦渊的这张脸好像有点眼熟,大概宿醉还未消去刚才又和他激/情了一把,对他会有些莫名的依恋吧。 我正发着呆,秦渊拿着花洒就从头顶浇了下来,水还是凉的我忍不住的打了个寒战。 “你神经病吗?冻死我了。” “我还以为你入定了,叫了你好几声你都不回答” 刚才秦渊叫我了吗?我完全没有听到,一直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 “你蚊子叫,谁能听到。” 秦渊拿开花洒头凑到我的耳边,我赶紧的捂上了耳朵,却没想到他拦腰把我抱了起来,把我摁在墙上就要继续。 “我不行了,你放开我” 我刚才已经消耗掉了大部分的体力,又想到之前听到秦渊在隔壁和那个女人的整夜床/震/声,心底就忍不住的有点害怕。 我虽然想要,可以想着适可而止。 “现在说晚了,做完了,你可以好好休息,可现在不行。” 秦渊边说着边开始上下其手,我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我的挣扎不过加速了他的进程,后来我索性不动了,手死死的搂着他的脖子,只要不落到地上,或是摔成个残废,其他也就随他都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还是昏死了过去,等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渐黑,房间里面除了我,再也听不到任何其他活着的生物。 我想秦渊应该去酒吧了。 爬起来,发现自己身上是个安静的,沙发上摆着几件衣服,我都扯开看了看,有连衣裙,有半身裙,有牛仔裤,有t恤,还有几套蕾丝的内衣裤,样子不过精致,很符合秦渊的风格。 我还是挑了件t恤和牛仔裤套在了身上,出了房门,我才发现这里是一户普通的住家,客厅和餐厅连着,餐厅的桌子上摆着一些事物,我走了过去。 靠近才发现那里除了食物,还有一个手机,最新款式的山寨机,长得非常想iphone,开了机才能分辨出来。 手机里面只躺着一个电话号码,我才应该是秦渊的吧,在这里我没有其他认识的人了。 我刚把手机放到桌子上,手机就响了起来,铃声是恶俗的民族风,我听得头疼,就赶紧接了起来。 “醒了?” 果然是秦渊,他那边吵的厉害,我也是勉勉强强才能听清他的话。 “嗯” “桌上有饭菜,吃饱了等我回去,不过我怎么都得晚上二三点了,要是还想喝酒,我让野鸡过去接你。” “不用了。” 不等秦渊再多说什么,我就挂上了电话,坐到餐桌旁边,看着满桌子的菜肴,忍不住的吞吐了几下涂抹,我确实饿了。 桌子上摆的都是些冷拼,没有一个热乎的菜,我吃了两口就觉得胃里面难受,果然宿醉的影响是如此的深渊。 我跑到厨房,拉开冰箱的门,里面空空如也,除了几瓶矿泉水,就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了。 我扫兴的回到了餐桌旁,想了想,又去厨房找了一个锅,把米饭倒进去半碗加了点水,有翻进去带你凉拼的肉菜,还好厨房里面的电磁炉还是好的,没一会就煮好了一锅粥。 我喝的正香,就听到门口有动静,这个点秦渊应该还在酒吧,到底是什么人在门口徘徊呢。 我蹑手蹑脚的到门口,趴在猫眼上往外瞅,外面有一个男人,穿着西装,踱着步子。 我赶紧又跑了回去,拿起电话手颤抖得就给秦渊拨了过去,而是秦渊却久久没有接起电话来,这个人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我放弃了继续联系秦渊,拿着凳子堵在了门口,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还有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166 养不熟的狼 说话的声音我很熟悉,我稳了稳情绪,耳朵贴在了门上。 “夏安,是你在里面吗?” 是毛铮,我做鬼也记得这个声音,可是我却有点犹豫了,我设想过无数次我们的重逢,却没想到过我们会在这样一个情境之下再次的相见,更何况他现在还是别人的老公。 门外的继续响着毛铮的声音,我久久没有回应,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直到他的声音淡去,我听到了他脚步离开的声音。 我刚要放松紧绷的神经,手机却突如其来的响了起来,那可恶的民族风,恐怕整个楼道都是他的回声了,果然毛铮有转头回来,死命的敲打着门。 看来我逃无可逃了,低头挂上来自秦渊的电话,扭身就拽开了门。 毛铮意外向前扑了一下,随手就拽住了我。 “夏安,真的是你,刚才你怎么不开门?你怎么跑到这来了,我回去问了所有人都不知道你去哪了……” 我被毛铮的话弄糊涂了,他问了所有人我去哪了?可是我俩明明就三四年没有见了,莫非他找我有事? “你找我干嘛?” 毛铮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仿佛见到了鬼。 “我,你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 我一脸无辜的看着他,毛铮有点手足无措的,看得我都有些着急,其实我俩那么多年的感情,虽然分开的时候不太愉快,可是真的没有必要把彼此变成敌人。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也说了问谁谁都不知道我在哪。” “那次你给我的电话,我让人查了定位” 哦,对了,那天我给毛铮打了电话,还是他的老婆接的,他老婆好像误会了我俩的关系。 “你老婆没事了吧,你应该好好地和她解释一下,毕竟咱俩的事情都已经成了过去时。” “过去式?” “对呀,咱们分手这么多年了,我结婚都离过一次了,不是过去时,难道还在现在进行时吗?” “安安,你被吓我,分手这么多年,这一年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你还在怪我,还是……” “哦,我不记得了,好像丢了一段记忆,不过我也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印象里,明明和吴越过得好好地,怎么就突然地离了婚,不仅如此,家也卖了也没见到钱,然后还有个小姑娘给我说,有个叫蒋勋的男人很爱我,他在云南,然后我也就莫名其妙的跑到了云南,反正一切都匪夷所思,我现在也是一头雾水的。” 大概是太久没有见过熟识的人,我对着毛铮就把一肚子的疑惑吐了出来。 “丢了一段记忆?哪一段?你都记得什么?” “还记得吴越他妈过来家里住,催着我备孕,我跟吴越吵了一架,他一晚上没回来,还有和肖童付筱聚会吐槽,他们还安慰我来着,可是后来我也找不到他们了,他们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 毛铮突然沉默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有个人从外面闯了进来,我抬头一看,是秦渊。 “他是什么人?伤你了?” 秦渊走过来一把把我拉了过去,大概是因为毛铮在场,我突然有点排斥秦渊,一把甩开了他的手,不由自主的躲到了毛铮的饿背后。 秦渊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俩,一脸的愤怒,就好那个是捉女干的丈夫,看到了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鬼混,可是我们三个人都不是这种关系。 秦渊一把拽起旁边的椅子,作势就要砸向毛铮,我刚进有跑到了毛铮的身前,死死的盯着秦渊。 “他是我朋友,你要干什么,把椅子放下来,别犯浑!” 秦渊就好像没有听到我的话,还是一步步的向前,我忍不住的还是闭上了眼睛。 咣铛一声,椅子砸在了地上,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秦渊已经扭身离开了房间,把我和毛铮留在了原地。 “这个男人是谁?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看起来他并不是什么正经人。” 秦渊确实不是什么正经人,可是听到毛铮这么说他,我心里面竟然有点不太舒服,难道是因为,昨晚我俩的激情? “他救了我,我就一直跟着他,这说来话长,并不是重点。” “那什么才是重点?” 毛铮突然声调提高,吓了我一大跳。 “我想回家了,你能送我回家吗?” “回家?哪个?” 毛铮突然这么问,我竟然无言以对,是呀,现在对于我来说哪里才是家呢?我早就是个无家可归的人了。 “我不知道,我的名下突然多了一套房子,我一直住在那里,这也离开了小半年了,大概回去也只能够回那里了。” “好,咱们回去,我陪你” 我对着毛铮微笑了一下,没想到事到如今,陪着我的竟然还是他,可同时我又犹豫了,他已经是别人的老公,再和我这样纠缠不清的真的合适吗? “你老婆那里怎么办?” 毛铮沉默了,我看出了他的犹豫不定,虽然心里面有小小的失望,可我也是能够理解他的,毕竟今夕不同往日,又怎么能够同日而语呢。 “我先送你回去,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我点了点头,就想着进屋去收拾行李,可是我还能有什么行李呢?现在的我不是一无所有么。 “谁说她能够走的!” 突然门口再次的响起了秦渊的声音,原来他并没有离开,大概也听到了我俩的对话。 毛铮赶紧把我拽到了身后,生怕秦渊回伤害到我,可是我知道,秦渊是不会伤害我的,不仅如此,他此刻大概也真的是不想让我离开。 “她欠你多少钱,我都替她换上,她现在需要回家。” 秦渊冷笑了一声,死死的盯着我,一眼都没有看毛铮。 “她欠我一条命,你还得起吗?” 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也是一怔,仔细一想,秦渊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如果不是当时他带着我离开了那片沼泽,我恐怕早就暴尸荒野了。 如果我真的这么悄不作声的离开了,也确实显得我不太厚道。 毛铮没有回答秦渊,我知道他也没有办法回答,他总不能说,用他的命还吧,我还真没有那么的天真。 我拽了拽毛铮,走到了秦渊的面前。 “你说我该怎么还你?” 秦渊眼神可以杀人,可我还是在那里面看到了我。 “你这辈子都得给我做牛做马,任由我差遣,如何?” 秦渊他这是要把我锁在身边,可是,我却不属于这里,我渴望着回归我的生活,他也不属于我的生活。 “我做不到,我想回家,想离开这里” 秦渊盯着我不说话,我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剑拔弩张的气氛,毛铮仍站在我身旁,拉住了我的手,好像他等的就是我这句话。 我也跟着他离开这里,彻彻底底的断绝和这里一切的关系。 “昨晚在船上你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我一惊,没想到秦渊会说出这样的话,当着毛铮的面,我脸上火辣辣的烧了起来。 “昨晚那是我喝多了,说了什么,我不记得了!” 我没撒谎,我确实喝多了,虽然和他做的时候,我还是清醒的,可是这种情况下,我没有办法承认出口。 毛铮拉着我的手纹丝未动,一点情绪都没有。 我以为,他应该对我念着旧情,至少心里会有一些颤动,果然是我想的太多了。 “哼,好一句不记得,可我硬不让你们走呢,你觉得你们能出的了这个楼?” 秦渊说完就拿起电话,说了几句,我听到他野鸡的名字,应该是他那个小弟,给我端外卖递酒的那个孩子,他确实还是个孩子,看起来也就刚刚成年,就混了社会,想必秦渊也和他大同小异吧。 “秦渊,你想干嘛!” 我对上秦渊的眼睛,不过还有点心虚的,我还在吃不准秦渊有多大的能耐,也更猜不到我们是否能够全身而退。 “我想干嘛,你不清楚,好吃好喝供着你,来个男人就要跟他走,你就算是只狗,也早该被我养熟了,没想到你就是一个白眼狼,现在到好意思来问我想干嘛,我tm的就是想把你留下来,干你,服不服!” 秦渊话音刚落,外面就冲进来了好几个古惑仔模样的男人,手里面都拿着铁棍,煞有介事的。 “我警告你们,不要乱来,要是谁敢伤害到我,还有她,我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毛铮终于开口说话了,可这还是我以前认识的毛铮吗?那个只会在手术台上挥刀的男人,现在口里的语气,却与一个混混无二。 “怎么,哥们也是道上混的?” 野鸡吊儿郎当的走过来,一把搭在了毛铮的肩膀上面,斜也眼瞅着我俩。 “请你放手!” 毛铮推了一把野鸡,野鸡抬起胳膊就是一拳,瞬间毛铮嘴角就见了血,我被吓了一跳,赶紧挡在了毛铮的前面,野鸡对我还是有几分忌讳,后退了两步。 我扭头,瞪了一眼站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秦渊,冲着他就嚷了过去。 “秦渊,让他们滚,我不走了还不行么!” 167 手机还给他 “晚了,现在带着这个男人消失在我眼前,别tm的等我反悔!” 我又看了秦渊一眼,他别开了头,手里面的烟已经烧到了尽头,他却仍然紧紧捏着,我知道机会对于我来很短暂,我现在要是不走,也许就真的走不了了。 我拉着毛铮冲了出去,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力气都耗尽了才停了下来。 我回头张望,发现秦渊没有跟过来,才深深的出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路边的沿子上。 我抬头看毛铮的时候,他一脸的不可思议,就好像第一次见到我一样。 “你变了” 我怔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我们这么多年没见面,我有变化这是正常,却潜意识告诉我,毛铮说的并不是这些年的变化,我自己在清楚不过了,我的变化是在认识秦渊之后,这些日子潜移默化的。 “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我对着毛正苦笑了一下。 “变得我不认识了。” 我不说话了,因为曾经的我是个什么样子我已然记不清楚,好像秦渊把我救活之后,我的记忆也重新翻新,这么说来,秦渊竟成了我所有记忆最重要的组成,我忍不住探了探脖子,竟然产生了一个大胆而危险的想法,我竟然渴望着秦渊追过来,他后悔了,不放我走,就像那晚,他去而复返,把我背了回去。 我使劲的甩了甩头让自己打消这样的想法,我是要回家的,我一遍遍说服着我自己,却怎么都好像欠缺点说服力。 “你的伤怎么样?” 最后我还是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毛铮的身上对他我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激情,连怨恨都是淡淡的了,有人说两个人分手后如果还有恨,还有怨,那就代表了你根本就没有放下,真正放下的人是会风轻云淡的面对他的就像现在的我。 我想也许半年前我还做不到如此的淡然,我不知道我那缺失的记忆中我到底经历了什么,才磨平了我对毛铮所有的不舍。 “我不打紧,咱们走吧,赶紧离开这里等到了家再说其他。” 我点了点头,毛铮顺手就拉上了我,走了没两步突然转过头。 “身份证拿着的么” 我赶紧从都里面拿出了被折的皱皱巴巴的临时身份证递给了毛铮。 “只有这个” 毛铮皱了皱眉,把我的临时身份证收了起来。 “那只能坐高铁了,辛苦一点,走吧” 毛铮打了车,在车上他就用手机定了高铁票,今晚我们就可以出发,明天就到家了,可那一刻我却没有什么特别兴奋的心情。 也许因为即便回了家也只有我孤零零的一个人,还不如跟着秦渊,至少他从来没有遗弃过我,除了这次。 坐在高铁站的候车大厅,人声鼎沸,可我却有点失聪,什么都听不见,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在叫嚣着不愿离开,我只知道现在的我寸步难行。 “吃点东西吧,上车还有好几个小时” 毛铮递过来一份麦当劳,我看着发呆,好久没吃过这种东西了,竟然有点陌生,我忍不住的笑了出来,天知道这些日子我都去了多么荒凉的地方竟然觉得麦当劳都是如此的稀罕。 “怎么了?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我饿了,看到吃的不该开心么” 我边嘴里面塞着汉堡,边给毛铮说话,面包削从嘴里飞了出来,我也毫不在意。 “安安?” 听到毛铮在叫我,我才停了下来,他皱着眉头,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不雅,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我已经习惯了这种吃东西的方式,早把那些束缚的礼仪丢在了脑后。 习惯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却总在不经意间养成。 吃过饭,我们还有等上一个钟头,我靠在座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完全没有想过多和毛铮聊什么。 显而易见,我现在很是狼狈,而他有妻有子,应该正是风光,如此这般,我们就没有了对等的关系,也就没有必要多说什么了吧。 可是我闭上眼睛,眼前就忍不住的出现秦渊的影子,他背着我走的夜路,在车子后座和女人欢好的背影,还有昨晚他在我身上驰骋穿着粗气的模样。 我猛地站了起来,把身旁的毛铮吓了一跳,他扭头看着我。 “我,我去趟卫生间。” 我逃也似的跑进了最近的女卫生间,里面人满为患,我站在队尾,正好对着镜子,看着镜子里面的我,竟然发起了呆。 我这一身t恤牛仔,除了年轻的时候,已经很多年没有穿在正式的场合,即便偶尔穿一下,也多是在家里面,可现在我竟然穿着这身就走街过巷的,还有留长的头发,已经好久没有搭理,胡乱的散在额头边上。 没有化妆,没有护肤,曾经的白皙已不复存在,小麦色已经占据了主导,这还是我吗?为什么我觉得竟然越来越像秦渊。 我被他毒害的不浅。 我深深的出了两口气,甚至叫出了声音,就是想把脑子里面的胡思乱想甩到,却没有想到引来了周围人的旁观。 我局促起来,尴尬的笑了笑,扭头就出了卫生间,没走两步却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我抬头一看,吓了一跳,转身就想跑,却被他死死的拽住。 “秦渊,你怎么找过来的,不是说要放我走了么!” 秦渊脸色不好看,手上使了劲,我被拽的生疼,我推了推他的手,他却没有松开。 “这个给你!见到你的时候,你身上所有的东西,物归原主。” 那是我的背包,我昏迷当时就是背着这个包,我拿过来,赶紧翻了翻里面的东西,一样不少,我的钱包证件,银行卡,还有几件换洗的衣服。 “你干嘛没早给我。” 我非但没感谢秦渊,反而责备起他来,抬起头就瞪着他,他白了我一眼,松开了手。 “你管我!赶紧滚吧,这辈子都别让我再看到你!” 秦渊说完扭身就走,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没一会就消失在人群中,我的心很乱,攥着包的手越来越紧。 玛德,我竟然有点舍不得秦渊了! 我心里这么咒骂着,却把自己给吓坏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跟秦渊学会了骂街,他的口头禅就是tm,到我这里成了md,不过不管怎样,这一切都要结束了,是的,已经结束了。 我把包重新收拾好,扭头就朝着毛铮的方向走了过去。 “上好了,这包?” 我这次反应过来,我根本就没上厕所,不仅如此,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和毛铮解释这包的事情。 “这是我的包。” 毛铮疑惑的看着我,可我一个字都不想多说,扭过头就不再看他,他也就没有多问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着就到了检票的时间,那张蓝色的小纸片,已经快在我手中被揉成碎纸,毛铮伸过来了手,一把夺了过去。 “夏安,你不想走?还是有什么未了的事情?这票你在蹂躏下去,就要过不了检票口了。” 我嘴角抽搐的翘了翘,想必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没什么,我是太高兴了,马上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我就想着赶紧回家,这辈子都不回来,这辈子也不……” “夏安?” 毛铮打断了我的话,我这才意识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念叨什么,就像是个老和尚在念经不停地催眠的自己。 广播检票,我猛地站起来冲到了最前头,毛铮赶紧跟上了我,周围不停地有人训斥我,不要插队,可是我根本控制不住我自己,还好毛铮拉住了我。 “夏安,你醒醒!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别吓我好不好。” “我挺好呀,我就是想赶紧离开这里,回家。” 当我扭过头的时候,就看到前面一个女孩子穿着花色的长裙,头发披散着,样子好像阿绣,我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三步两步的跑过去,一把拽住了她。 “阿绣,是你吗?” 那个女人扭过头狠狠的等了我一眼,叫来了身边的老公,眼看着那个男人就要打我,还好毛铮过来拉着我解了围。 “阿绣是谁?这些日子你到底经历了什么?那个叫秦渊的家伙虐待你?你快告诉我,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毛铮的语气很急促,他拉着我的手也越拉越使劲。 “你弄疼我了,没发生什么,认错人了,不是经常有的事情么,快点吧,别纠结了,我要回家。” 我语气里面都是满满的不耐烦,毛铮松开了拉着我的手,表情有一点尴尬,默默地走在了我的前面。 可是现在的我,根本不顾上关照他的感受,只是一个年头不停地在脑中盘旋,今天走了,也许就真的不回回来了,我和秦渊,恐怕真的就再也不会见面了。 我瞬间安静了下来,不争不抢的顺着队伍过了检票口,毛铮不时回头看我,也没再多问我什么。 我俩上了车,毛铮让我坐在了挨着车窗的位置,我透过玻璃看着外面匆匆行走的人群,手里面紧紧的握着秦渊给我买的手机,我怎么把这玩意给带出来了。 一分一秒的都走在我的脑子里面,我突然有点坐不住,就像中了邪,嘴里面念叨着,推开毛铮在车子关门前的一瞬间跑了下去。 “我得把这手机还给秦渊。” 168 你很像我妈 我眼睁睁的看着车子从我的视线中离开,甚至还看到了毛铮贴着车窗不停地想我挥手,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的冲动,现在的我彻底的无家可归了。 当时,秦渊瞒着我把我的身份证明藏了起来,可现在东西都在车上,我两手空空的,除了秦渊给我的那个手机再无其他。 我踱步在车站前的大厅,犹豫着要不要要给秦渊打电话,当时走的时候那么的决绝,现在竟然没出息的回了头。 我低头走着也没有仔细看路,一脚就踢到了一个蹲在地上抽烟的人,他抬头一看,吓了我跳。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是冤家不聚头? 秦渊也被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过了好一会,他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你是人是鬼,没事别出来吓人!” 秦渊一个挺身蹦了起来,扭头就走,我没反应过来,还站在原地。 他走了没两步,猛地回过头,一把拉住了我的手,也不管我愿不愿意,拉着就走。 我也无意识的跟着他,他走的很快,我踉跄了两下,小跑了几步才跟上他的步伐。 我也不知道秦渊要带我去哪,也没想着要问,因为我知道,即便我问了,也改变不了我要跟着他的现状,还不如留点力气,也许一会还真用得上。 走了一会我就没有了力气,使劲拽着秦渊不动了,秦渊扭过身子看着我,不,那不是看着,是死死的盯着,随后却又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手。 我做到了马路牙子上,用手当扇子扇着风,可还是忍不住的觉得燥热。 “你怎么不问我为啥回来了?” “你为啥?” “真没意思。” “你到底想说啥?” “啥也没有,我累了,你的车呢,大太阳的干嘛要走路,我已经黑得看不出模样来了!” 我都不知道我怎么说这些话都说的这么的理所当然,我想我一定是中了邪。 “你怎么这么事多,刚才出门急,没开车!” “你跑过来的?” “你话那么多干嘛,赶紧走,我还得去看场子!” 我好想说到了点子上,秦渊一脸恼羞成怒的样子,扭过头就继续往前走,我没有动,坐在地上看着他一点点走远,却一点都不害怕,我知道他肯定和那晚一样,还会回来找我。 果然,秦渊扭头看不到我,就又找了回来,蹲在我身边,一个字都没放。 我也不客气,就爬上了他的背。 这不是秦渊第一次背我,可却是我第一次没脸没皮的使劲搂着他的脖子。 “你是不是挺喜欢背我的。” “我有毛病吗?你那么沉!” kao,我满打满算加上衣服也才九十斤出头,他竟然嫌我沉! “那你放手,别背我,让我自生自灭去。” “别闹!大街上的,你也不害臊!” 秦渊做过的好事我可是一清二楚的,他现在竟然舔着脸说让我别闹,他越说我越要闹,我伸手就探进了他的衣服,一下子就捏住了他的月匈前…… “kao,你上脸!”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秦渊到底是没有把我放下来,我也见好就收,把手缩了回来。 “让你说,你不说,能怪我么!” 秦渊突然不说话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在他背后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傻了?” 我用脚使劲踢了他两下,他毫无知觉似的动也不动了。 “你想我妈。” 秦渊一句话,我彻底的傻了,这到底哪跟哪呀,我可没有这么大的儿子,不仅如此,我俩昨晚才……怎么都觉得有点乱套…… 我松开手跳了下来,转到秦渊的面前,他逃避着我的眼神。 其实我挺冷静的,我伸手就摸向了秦渊的额头。 “我的乖儿子,你没发烧呀,我还以为你烧坏脑子了呢!” 明显我的语气里面都嘲讽,我这么大周折的从要开的车上跑了下来,把回家的大好机会放弃,竟然换来的这么一句话,这放谁身上谁都不爽的吧。 “我没有说笑,你确实很像我妈,这个给你。” 秦渊边说着边从随身的腰包里面拿出来了一张表的规规矩矩的照片,塞到了我手中。 那个腰包我知道,除了在床上,其他时候他是都不离身的。 我突然觉得事情好像真的不像我想的那样,低下头就去看照片,那是一张九十年代初期的黑白照片,毕竟竟然是在b市,那个女人眉眼间却是有几分像我,或者说,她甚至比我妈还和我想象。 可是我家的出生证明保存的完完整整,不可能我这么多年认错亲! “这是你妈?你不是说你妈是……” “她是,后来她遇到了一个男人,带着她去了b市,生了我,可惜那个男人有家室,我妈不得不离开,于是我们又回来了……” 怎么听秦渊说的这个都像是狗血的社会新闻,关键我莫名的就代入其中,不会是我爸年轻时候的风流帐吧,难道秦渊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 我觉得我的内心戏有点多,还是问出来比较踏实,可万一是,那我俩岂不更乱! “你想说什么?我像你妈,然后呢?” “救你那天,我就觉得你像,要不然我也不会出手,后来慢慢才感觉到你根本就不是,你俩一丁点想象的地方都没有,我妈很善良,但单纯” 这话我听着有点别扭,怎么都像是在骂我。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我这张脸像你妈,你连救都不会救我,但是你昨晚却上了我,难不成你有恋|母情结?” 我话里带着情绪,口不择言的就说了出来,秦渊却少有的耐心,拉住了我的胳膊。 “那倒没有,我说了你和我妈一点都不像,我是后来……” “是,你不用重复了!你妈善良单纯,我狡猾复杂,当然不一样了,你松手,我都后悔从火车上跑来,看来被烧坏脑子的是我才对!” 我甩开秦渊的胳膊回头就朝着火车站的方向走,虽然我知道我身无分文,根本不可能再买驿站个火车票,可我就是心里面气不过,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步子。 “你怎么跟个小孩似的,也不听我说完。” 秦渊追过来从后面拽住了我,我扭过头抬脚是使劲的跺在了他的脚上,秦渊也没躲,就那么受着,看得我竟然有点后悔了,后悔刚才自己使了真劲。 “你好要说什么,赶紧说,没话说我就要走了。” 嘴不对心大概就是我这个样子,明明知道自己无处可去,却还是免不了的嘴硬。 “女人,真tm的麻烦” 秦渊一下子把我扛在了肩头,不再多收一句话,往前走,我死命的踢他,却被他拽住了双腿,使劲的拍了一下屁股,我总觉得这个镜头好像曾经出下过,一下子就灭掉了自己所有的气焰。 走了好一会,秦渊看我老实下来,才把我放了下来。 我也没有了精神和他继续闹下去,默默地跟在他的身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不知道我这莫名的情绪来自哪里,脑子里面也很混沌,不知不觉的就跟着秦渊到了酒吧。 他进去就和小弟们交代着什么,我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没一会山鸡跑了过来,见到我就一脸的谄媚。 “嫂子,别怪小弟,当时那种情况,我也不知道那男人是谁,手没轻重,没打坏吧。” 我完全没有理会他的心情,对他其实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怨恨,虽然他打了毛铮。 我摇了摇头,没说话,山鸡好像一点都不满足,继续喋喋不休的继续说。 “能别说了吗?吵死了!” 我的所有耐性还是最后被山鸡全部磨掉,山鸡赶紧闭了嘴,这个时候秦渊过来,推了一把山鸡,山鸡就离开了我们的座位。 “这么大火气,喝点冰水降降温。” 秦渊递过来一杯冰水,我仰头就喝了一大口,入口才知道是酒,恐怕还是高度数的白酒,顿时我的胃里面就火烧火燎了起来。 这种时候他还耍我,我抬手就准备把剩下的酒泼到秦渊的身上,秦渊就好像知道我的意图一眼个,拽住我的胳膊,低头就把杯子里面的剩下的酒喝了下去。 然后还把被子从我手中夺了过去,稳稳的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我没得逞心里面更是不忿,扭过头就不再看他,秦渊却伸手把我的头给拽了过去,低下头就把嘴里面的酒灌倒了我的嘴脸,我睁大了眼睛,被吓得只咳嗽,酒一滴都没有喝进去,全都吐了出来,四周传来了起哄的声音。 我羞愧难当,伸手就朝着秦渊的下面砸了过去,还好他挡在前面。 “伤了我的命根子,疼的可不是我,是你!” 这种时候他竟然还调|戏我,来来回回的我占不到上风,总觉得自己很吃亏,索性站起来,头意外,拽着他的耳朵咬了下去,秦渊吃疼,却也没有推开我,而是把手放在了我的腰上,一抬胳膊,我就顺势的坐到了他的大腿上面。 我送开口,再看我俩,这姿势太过暧昧,还有这昏暗的灯,和不时传来的笑声低语。 “松手” 169 跟着我回家 秦渊就好像没有听到,握着我腰的手更紧了,不仅如此,一抬头咬住了我的嘴。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口哨声越来越大,有人还在舞台弹起了吉他。 我羞愧难当,手打在秦渊的肩膀,他纹丝未动。 “流氓!” 秦渊刚放开我,我看着他就骂出了口,口气中却没有丝毫的责备,反而有几分娇嗔,就像是在对自己男人撒娇,这种感觉人,让我从脚麻酥到头顶。 “你喜欢不就行了。” “谁说我喜欢的” 秦渊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把我抱到了沙发上,我局促,起身跑进了吧台里面,装模作样的自己倒了一杯啤酒,就灌了下去。 一杯啤酒下肚,我才感觉脑子清醒了过来。 秦渊早就不见了踪影,我靠着吧台坐下,没一会吧台调酒的小哥就凑了过来。 “嫂子,你是怎么跟上我们秦哥的?” “我可没说过自己是你们嫂子。” 我边说着就在人群中寻找秦渊的影子,找了好一会才看到他在一桌子那坐着,好几个女人围着,一瓶瓶的灌着酒。 “秦哥,秦哥的叫的热络,他管着酒吧多久了?” “满打满算的今天是第三天,以前我们的老板跑路了,这地方抵给了上面的大佬,秦哥拼命给上面的老大带了货,老大一高兴就把这地界给了他,说起来,这地方也都是秦哥用命换来的,我们这里面没几个人不佩服他的。” 吧台调酒小弟一脸的敬佩,我对秦渊也刮目相看,他本来在我眼里有点无赖,现在突然被拔高成了英雄,我笑着摇了摇头。 也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笑这个小弟中二。 大半夜了,酒吧仍旧熙熙攘攘的,秦渊已经喝得走不动到了,过来就趴在了我的身上,酒气打在我的脸上,我挥了挥手,推了他两下,可他却一个反手搂住了我。 “走,老子陪你乐呵乐呵去。” 他两腿都站不直,还要带我去乐呵,我干笑了两声,就想着把他推开,可还没等我动作,秦渊就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野鸡带了两个小弟赶紧过来扶他,我一把推开了野鸡。 “让你喝!自己爬回去吧。” 野鸡他们看着我,也不敢有动作,秦渊瘫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手捂着胃,作势就要呕吐,这就酒吧里面人来人往的,说起来他也是个老板,我还是没忍心让他这么掉价,对着野鸡挥了挥手,他们就赶紧背上秦渊出了后门。 刚出门,秦渊趴在垃圾箱旁边就开始吐,我让野鸡他们先回了酒吧,自己一个人留了下来。 垃圾箱散发着腐臭的味道,却怎么都盖不过秦渊呕吐出来的酒臭味,我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蹲在他的身边,拍打着他的后背。 他吐了好久,才止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扭头看了看我,顺势当下,头枕在了我的大腿上。 “真tm比逃命还累。” 秦渊看似清醒的咒骂了一句,我推了推他,他却把身体的所有力量加注在了我的身上,我支撑不住就直接坐在了地上。 “太臭了,你赶紧起来,咱们回家吧。” 我说这话并没有太多的心思,秦渊身体却是一怔,嘴里面吐字不清,念念叨叨的,不知道想说些什么。 我憋得难受,推开他就爬了起来,扭头就往酒吧里面走,头进酒吧的时候,我回头瞅了一眼,秦渊就仰头躺在地上,简直就要和垃圾融为一体。 我刚进酒吧,野鸡就跑了过来,询问我秦渊的事情,我指了指后背,一句话也没说,就朝着就把大门走了过去。 前面和后面的风景大相径庭,暗夜中虽然都被霓虹渲染的霏迷,可仍旧能飘荡过来一些新鲜的空气,我大口的呼吸着,以缓解刚才胃中的不是。 突然有人拍了我的肩膀,我扭头一看,一个陌生人。 他伸手递给了我一支烟,我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抽吗?” 我机械的摇了摇头,视线却没有办法从这个男人脸上移开,并不是说他有多英俊,而是这张脸似曾相识,仿佛就藏在我记忆中的某个角落。 “我们认识吗?” 我说出这句的时候,那个男人的手明显的抖了一下,烟灰落地,我往后退了两步。 “你说呢?” 答非所问,他竟然把包袱扔给了我。 “我不记得了,就是感觉挺熟悉。” 男人笑出了声音,可是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秦哥,小心点路!” 身后传来了野鸡的声音,我忍不住的回头望了两眼,等在转过身子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失踪了,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媳妇,走跟着我回家!” 这个秦渊嘴上越来越没把门的,我被他说的还是老脸一红,不顾他东倒西歪的站不稳,还是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谁是你媳妇” 还好旁边的野鸡及时的扶住了他,秦渊又是一阵傻笑,直到上了车,他整个人就搭在我的身上,吧唧的嘴巴睡了过去。 我透过车窗望着外面的风景,这个我陌生的城市,却让我情不自禁的选择留下来,我又看了看躺靠在我身边的这个男人,我真的只是为了他才选择不离开的吗? 我总感觉是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我留了下来,大概这里会成为我下半生的归属。 好不容易才把秦渊弄上了床,我又找了块温热的毛巾给他擦了擦脸,他睡得像个孩子,不时地扭动着身体。 男人喝醉酒会有各种各样不同的表现,酒精刺激下的神经也会衍生出各种不同的幻境,看来,秦渊是个酒品不错的,即便喝多的了也不会耍酒疯。 可惜我的定论还是下得太早了。 半夜,秦渊醒过来就开始折腾,当然把折腾不了别人,只可能折腾我! 拉着我又是蹦又是跳的像个疯子,最后抱着我的大腿才又睡了过去。 我这一天也精疲力尽,躺在床上没过两分钟也沉沉的睡了过去,等第二天一大早醒过来的时候,秦渊早就不抱我的大腿了,而是把我夹在了他的两月退之间。 “别闹,我要继续睡。” 我想扭个身子继续睡,可是月退却怎么就挣脱不出来,秦渊凑了上来。 “你知道男人有一个功能,叫做晨bo,要不咱们看看他好使不好使?” 秦渊没脸没皮的说着,我可不想跟他疯,可是秦渊轻车熟路,没两下就剥光了我,我象征性的推了他两下,却也没有真的阻止他。 他从我身上下去,仰躺在了我的身边,我俩都穿着粗气,他一把把我搂了过去。 “只艹一个人的感觉还挺好。” 这话太糙,我瞪了他一眼,却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晶莹的东西在闪烁,这秦渊难道被感动的痛哭流涕了,我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秦渊手上的力气却越来越大,感觉我的胳膊都要别他捏断,我笑不出来了。 “松手,疼!” 我嚷了好几声,秦渊才松开了手,扭身就下了床,光着身子就进了浴室里面。 我躺在床上怎么都觉得气氛有点诡异,浴室传来花洒窸窣的流水声,我也壮着胆子,那毛毯过上身子,靠在了浴室的门口,斜着眼看着秦渊冲澡。 “想进来就快点,别站那像个卖的!” 还没等我说话呢,秦渊头也不回的就丢给我一句,我赶紧站起身来,直了直身子,轻咳了两下。 “我有话给你说,我想出去找事情做,不想跟你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了。” 秦渊就像是没听到,一眼都没有看我,直到他洗完,光着身子出来,到我身边的时候,一把拽掉我身上的毯子,开始擦他身上的水汽。 我瞬间没有了遮挡,只能三步两步跳上床,窜进了被子里面,只露头出来。 “你想做什么,我听听。” “我是学画画的,当然还是老本行,去找个画室教画画。” “嗯,知道了。” 到底是谁问谁,秦渊这到底是什么回答,说完这一句秦渊转身就出了房间,过了好一会才回了头,站在床旁,扔给我了一个包。 “昨晚赚的钱,上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上缴?怎么听着都有点别扭,可以一想到有钱拿,我也不准备考虑那么多,毕竟这些日子,我吃透了没有钱的苦处。 我数了数手里面竟然有小两万块钱,没想到他这一晚上能有这么多钱进账,看来我还真傍上了一个伪大款。 我从里面抽出来两千然后把包又扔给了秦渊。 “说给你了,你有扔回来干嘛?不想要?” “我是让你都存上去,都给我存定期,晚上回来把存折交给我。” 我这衣服当家人的模样真是可圈可点的,自己也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了,钱是秦渊给我的,也不是我朝他要的,我怎么处理也就跟他没有关系了。 “存定期干嘛?” “养老!你有没有保险。” “……” 秦渊无言以对,一脸无奈的扭头就出了房间,但还是听话的把钱兜了起来,半夜回家就扔给我了一个折子,还有一张身份证。 170 要是我不让 “身份证哪里来的?” 我一脸的质疑,秦渊瞅了我一眼,没说话就进了浴室,我也不知道自己那根弦打错了,直接追了进去,秦渊看都没看我,进去就打开花洒,自顾自的冲起了澡。 “你还没回答我呢?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你是不是又干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我可给你说,要是你真的犯了事,我可是要和你撇清关系的。” 我就像是一个市井的泼妇,唠唠叨叨的没完,还没说完就把自己吓了一跳,我这是怎么了,就像是中了邪也似的。 秦渊从头到尾都没有理会我,我自己无趣就回到了床上,抱着双腿脑子里面一团浆糊。 我想大概是我最近一直无所事事,把精力都集中在了无关紧要的小时上面,还是赶紧找个工作,让自己忙碌起来,即便我现在和秦渊在一起,他也不能够给我百分百的安全感。 秦渊擦着头走了出来,推了推我,仰躺在了床上,我往边上靠了靠,歪着脑袋瞅着他,这个和我同床共枕有没有合法身份的男人,现在到底算是我什么人? 秦渊突然朝着我伸出了手。 “拿过来” “什么?” “身份证!你要是觉得脏就还给我,我现在就给你撕碎!” 被秦渊这么一吼,我老实了,钻进被子里背对着他,没有身份证我寸步难行,更别提自力更生了,想必秦渊也是好意,我干嘛非得计较他的出处呢。 “睡觉了。” 我低声说了一句,秦渊也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我听到转身的声音,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秦渊背对着我好像就在赌气,我下床关了灯,再回来的时候,却被脚下乱扔的鞋绊倒,一头栽在了秦渊的身上,秦渊竟然一动不动,我自己爬起来绕过他才躺到了床上。 这货难道在给我冷战?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我一睁眼就不见了秦渊的踪影,桌子上却放好了早餐,我边吃着边拿出手机给他去了电话,他电话倒接的很快,但挂的也很快。 我无趣,看着手机发了一会呆,过了好一会缓过神来,才去屋里换好了衣服,拿着身份证出了门。 我先去买了一些颜料画布,又去找了几家教育中心,可是他们对我都并不感兴趣,大概是因为我没有能够拿得出手的画作吧。 与其这样像个没头苍蝇的瞎撞,真不如回家安心画上几幅画来的实在。 我跑了好几趟,把画架画具一并买全,秦渊给我的现金我也用的差不多了,有点后悔当初没多留下来点,不过吃喝的秦渊总是提前给我准备好,本来也就没有什么花费,我也没有必要再向秦渊开口。 更何况我俩现在在冷战! 我关在屋子里面一下午,画了一幅半成品,有小半年没有画画了,还是有一些手生,我画的是窗外的风景,却怎么都感觉少点灵气,明明这里的天高云淡,是大家竞相游览的圣地,可在我的笔下却成了一幅死水。 我想画出来的东西终究是受内心的影响的,或许我的心并不纯净,太多的杂念让我没有办法抓住风景的精髓。 不知不觉天就擦了黑,我在客厅等到半夜也都没有等到秦渊的回来,他给我冷战也就罢了,难道还不准备回家了? 我也不知道那里来的怒气,拿起电话拨通号码,冲着秦渊就劈头盖脸的一顿。 “大妈,你是哪位,是不是打错了?” 竟然是一个女人的接的电话,不仅如此,她还喊我大妈,我的气更不打一处来。 “叫秦渊接电话!” “秦哥?” 到该我直呼秦渊的名讳,让对面的女人有了迟疑,半天电话那头没有了声音,我心情有些焦躁,竟然闪现了那日秦渊和一个女人在车后座的情景,心头就像烧起了一把火,怎么息都息不灭。 “秦哥说了,他办事呢,让给你该干嘛干嘛去,别烦他!” 秦渊竟然连接我的电话都省了,让这个女人伴她传话,不仅如此,那话里面的意思就是让我靠边站,他这到底是不是想造反。 “把电话给小四!” “小四哥,有个大妈找你,厉害的不行。” 女人嗲嗲的叫唤着,没一会小四就接起了电话。 “是我,你过来接我,我要过去。” “大嫂,这不好吧,秦哥他……” “十分钟我到楼下等你!” 我挂断了电话,套了个外套就出了门,夜深露重,我被冻的直跺脚,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我就看到了小四的车,我坐上去,小四却不开车了。 “开车!” “嫂子,你听我说,秦哥他今天心情不太好,就找个妞玩玩,你别太当真,男人在外面……” “开车!” 我不等小四说完就打断了他,他耸了耸肩不得已开了车,车子缓慢的前行,就好像在为秦渊打掩护。 “别磨磨蹭蹭的,快点开!” 我伸手就去拽方向盘,小四也吓坏了,不敢马虎,一脚油门车子就冲了出去。 到了酒吧,我不等小四停稳车子就跳了下去,现在已经是夜里两三点,酒吧里面零星的就没有几个人,我朝这里面就大声嚷嚷着秦渊的名字,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 “大嫂,别叫了,还得做生意呢,我带你去还不成么。” 小四赶紧跑了过来,一副讨好的面孔,领着我就进了二楼的一个包间,我还没进去就听到女人的声音,手放在门上却又犹豫了起来。 我不确定我看到秦渊和别的女人纠|缠的时候,自己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我也害怕看到那一幕,毕竟那已经突破了我的底线。 “大嫂?要不咱先在下面等会?有什么话一会再说?” 野小四的话就好像是在火上添了一把油,也猛力的推了我一把,我一脚踢开了门,就闯了进去。 “秦渊,你个混蛋,竟然敢在这玩|女|人,你给我……” 里面确实正在上演限|制|级,可是我并没有看到秦渊,而是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 我呆住了,随即给人强力的拉出了包间,我一扭头就看到了秦渊。 小四赶紧关上了门,一脸的坏笑,我死死的瞪了他一眼,还来不及骂他,就被秦渊拽着朝楼道的伸出走去。 “放手,你把我拽疼了!” 一进屋我就甩开了秦渊的手,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面。 “你在家闹也就算了,干嘛跑出来给我捣乱!” “接电话那个女的说你……” 我突然说不下去了,那个女的只是说秦渊在办事,又没说他在玩|女人,一切都是我自己联想的,还有小四,他也是顺着我话…… 我顿时没了气焰,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抱着肩膀缩在沙发上不再说话。 秦渊扔过来一个毯子,扭头就出了门。 我躺在沙发上,过着毯子,房间灯光昏暗,我这一天东跑西颠,再加上晚上的这出,折腾的不清,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睡的正香,就感觉有人在扒|我的衣服,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屋子里面已经一片黑暗,除了在我身|上动|作的大手,我根本什么都看不真切。 “你是谁?” “除了老子,还能有谁!” 是秦渊的声音,他挤了沙发呀在了我的身上,一个挺|身|窜|了进去,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忍不住的就叫|了出来。 秦渊一下子就捂|住了我的嘴,凑到了我耳朵边上。 “你想让全酒吧的人都知道,就使劲的叫!” “你弄疼我了……” 秦渊退了出来,手却抚|摸|上了那里,嘴|咬|在我的月匈前,没几下我的身体就燥|热了起来。 他这才有滑|进去,动作也不敢太过猛|力,反倒是磨|得我心里羊羊,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 秦渊闷哼了一声,加快的身|下的动作,没两下我就到了…… 我的眼睛适应了黑暗,也看清了秦渊的眉眼,手不自主的捧住了他的脸,他还在孜孜不倦的耕耘,我却找回了一些理智。 “秦渊,你还会去找别的女人吗?” 秦渊明显的停了一下,但没过两秒又开始了运动。 “不知道。” “我要是不让呢?” 秦渊不说话了,动作却幅度越来越大,没一会就开始发|狠,我也被他带到了天上,完全没有了思考的能力。 风平浪静之后,秦渊把我挤|进了沙发里面,他侧躺在我的身边,我们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不喜欢被人管,你也不是我什么人!” 171 莫须有的醋 这话简直就像是刺刀一样刺在我的心上,猝不及防的心疼让我有点穿不过来气,我也很意外自己的表现,难道自己真爱上了这个男人? 我扭过头不再看他,闭上眼睛脑子里却回旋着他那句话久久不能散去。 上午我才悠悠转醒,扭头就看到了秦渊的脸,微闭的双眼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脸,即可我就想起了他昨晚的按句话,我想把他从这沙发推下去,却又那么一刻,舍不得把他吵醒。 秦渊的一条胳膊突然搭了过来,一收就把我揽进了怀里面。 另一只手开始不安分的游|动,他那里已经抵|住了我。 我还是一把推开了他,从地上捡起来衣服套在了身上,推开门就走了出去。 已经有小弟在收拾酒吧了,看到我出来,都笑眯眯的喊着我嫂子,这个称呼我已经我都适应了可是现在听来却异常的刺耳。 我这个冒牌的嫂子不干了! 我打了车回了家,收拾了我画画的家当,犹豫了一会拿了两件秦渊给我买的衣服,就准备出门,身上至少还有那晚秦渊给我的,存了定期的钱,我大可出去租一间房间,等以后赚了钱在悉数还给他就是了。 我真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再赖在这里,成了他无所谓的人。 我还没走回门口,就被秦渊堵住,他拉扯着我,没两下我的画架就被他拽了过去,他把我往屋子里面拽。 “别闹了,你怎么像个小孩也似的,说起来也老大不小了……” 秦渊还没有说完,我过去冲动的竟然伸手扇了他一个巴掌,拿一下力气不小,秦渊脸偏到了一边,愣住了。 “你疯了?” 我的眼泪就在眼眶里面转,死死的盯着他,秦渊要训斥我的话都堵在了嘴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我就是疯了,明明都上了火车又跑下来,也不知道自己图点什么,赶紧让我走吧,这里我一分钟都不想多呆了。” 秦渊一把拽着我的胳膊,皱起了眉头。 “我就说了一句,你这都闹了半天的,该打你也打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就想走了,你别拦着我,你也不是我什么人!” 秦渊被我噎得不再说话,可是手上却也没有松开,使劲拽着我的胳膊,后来我索性放弃了挣扎,胡乱擦了一下脸上的眼泪,不动了。 这些秦渊却有些局促,好像是不知道该把我怎么办,拽着我走到阳台,一下子关上了阳台的门。 我靠着门坐在了地上,他靠着窗户抽烟,阳台也没有开着窗户,没一会就胡烟瘴气的,我忍不住就咳嗽了两声。 秦渊把烟踩灭,掩饰一般的咳嗽了两声。 “走,带你去吃顿好的。” 他那模样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可是我去做不到。 “不饿,不想去,你自己去吧。” “我可不敢把你一个人留家里,今天你得跟着我。” “你看得了我一天,还能看我一辈子吗?” “可以试试。” 这次轮到我噎住,我不知道秦渊这话是什么意思,自己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走吧,你不饿,我可饿坏了。” 秦渊拉着我就往外走,我竟然没有反抗,跟着他就出了门,他带着我去吃了最有名的本地菜馆,点了菜馆里面最贵的菜,我本来没有什么食欲,可是看着一大桌子菜五颜六色的,还是忍不住的动了筷子。 反倒是秦渊一直在旁边看着我吃,从头到尾也没有动超过十次。 说起来,我和他认识这些日子,他吃饭确实很少,只是在不停的抽烟,好像烟就是他的主食,他根本既不需要用食物来支撑生命。 “这么多菜,你不多吃一点,我一个人能吃多少?” “嗯,吃。” 秦渊虽然嘴上说着吃,可是筷子动了一下就放了下去,我实在看不过去,就开始给他碟子里面夹东西,他倒也给我面子,吃的干干净净的。 今天晚上他没有去酒吧,坐在客厅看着我画画,几次想去阳台抽烟,都被我挡了下来,后来我干脆没收了他的烟,他也只是无奈的耸了耸肩。 突然我很有成就感,原来女人都是有控制欲的,只是以前没有变现出来,并且控制一个人,会给自己带来快乐。 大概我是想把秦渊改造成我自己想要的那个男人。 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就听到浴室里面哗啦啦的呕吐声音,我坐了起来,眯着眼睛,屋子里面漆黑一片,秦渊也不在身边。 我打开灯,打了浴室的门,一股腐臭的味道传来,秦渊就坐在马桶旁边,脸色苍白。 “吃坏东西了?我怎么没事?” 我赶紧蹲了下去,手轻轻的拍打着秦渊的后背,他额头都是黄豆粒大小的汗水,看起来就很是痛苦。 秦渊大口出了粗气,我却更加着急了,这种时候我是不是该打120,把他赶紧送进医院。 我正要往外走,秦渊却一把拽住了我。 “烟给我” 我点了点头,进屋找出了藏起来的烟和手机,秦渊点上烟,把我的手机夺了过去。 “我没事,去倒杯水,柜子里面有药。” 我听话的照着秦渊说的,去哪了要,低头看着一连串的英文名字,不明所以,这好像并不是普通的胃药。 “这是什么药?” “胃药” “可是上面的英文……” “你出去吧,我抽烟该熏到你了。” 秦渊竟然把我赶了出来,我刚走出来,他就在后面关上了门。 莫名的我的心里就空落落的,明明是我想改变他,可到头来,却只剩下了疏离,难道我都做错了吗? 我坐在床的边缘,盯着浴室的门出神,浴室里面不时传来秦渊痛苦的呻吟声,我想进去看看,却在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 也许他并不希望我看到他这个样子,也许从头到尾我都太过自以为是,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秦渊不过都是在迁就我而已。 我安静地躺在了床上,背对着浴室的方向,过了好久秦渊才走了回来,重重的躺在了我的身边,我悬着的心也才落了下来,可是却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睁着眼睛就到了天亮。 秦渊一大早就离开了,我却在装睡,等他走了之后,我翻箱倒柜的找着那盒药,却怎么都找不到了,我想大概秦渊带走了她,他并不想让我知道,那到底是什么药。 我连画画的心情都没有,心里面一直数着时间,可是秦渊一直都没有回来,晚上也没有回来,我再见到秦渊竟然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我本想责备他,可是看着他消瘦一圈的身体,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几天去了外地,忘记给你说了。” 秦渊自顾的给我解释着,我应声摁了一下,就没有继续下去这个话题。 “你看我这几天画了几幅画,感觉怎么样?” 我觉得我说的有些刻意,其实我也只是不想我们之间的关系一下子变得疏离,秦渊对着我微微一笑,拿起了我手里面的画。 “很好,其实我也不太懂。” 气氛更加的尴尬,我俩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我走回到画架继续画我的画,秦渊上了阳台去抽他的烟。 接下来是死寂一般的沉默,我偶尔偷偷看秦渊,他却从未把视线停留在我的身上半分。 晚上,我以为他会去酒吧,他却迟迟没走,还进了厨房,做了几道小菜,把我叫了过去。 “我陪陪你。” 我一听就有点想哭,心里面也酸的要命,我一坐下来,他就给我碟子里面夹菜,自己吃了一口就放下了筷子。 “我错了……” 我低声的说,秦渊迟疑了一下,弹了一下我的头。 “你哪错了,我怎么不知道。” “哪都错了,你怪不怪我?” “舍不得。” 我没想到秦渊会说出这样的话,一阵酥|麻从脚底板传到了大脑,我忍不住的抿了抿嘴吧,天知道那只是为了掩饰,我露出的笑容。 我觉得此刻的我就像是个怀春少女,所有的羞|涩都赤|果|果的呈现在了秦渊的面前。 “你要是想出去找事情做,就去吧,我给你找了一家画廊,他们需要你这样会画画的人,不过还要打理日常的事务,不知道你能不能吃的消。” 秦渊竟然替我找好的工作,去画廊是我曾经不大不小的梦想,如果真的能够实现,再累再辛苦我也都毫无怨言。 “我去,我不怕累的。” “好,明天带你过去,不过老板是个帅哥,你要是……” “莫须有的醋你也吃?” “狗屁!” 秦渊被我一句话噎住不再继续说下去,拿着烟盒和打火机扭头就去了阳台,我隔着窗户看着他吞云吐雾的模样,心里面说不出来暖意升腾了起来,好像时光走慢一些,一切都能够就此定格。 第二天,秦渊就带着我去了画廊,画廊的规模并不是很大,里面却布置的很是精致。 “夏安,怎么是你?” 172 一中年女人 “陆清河?你不是在国外,怎么也跑到y市来了,这也太巧了吧。” 这个画廊的老板我认识,是我上大学时候的师兄,听说他早就扬名立万,在国外也是响当当的名牌,没有想到,我俩竟然在这里重新相见,不仅如此,还是秦渊拉的线。 陆清河皱了一下眉头,看着我发呆了半天,就好像我的脸上贴了什么东西,我赶紧的摸了摸。 “我很怪异?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你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还是……” “哦,忘记告诉你了,我一段记忆被洗去了,大概是有一段空白,难道咱们那段时间见过?” “啊,嗯,是见过,不过忘了也挺好的,也是我们这些人里面最好的。” 陆清河的话很怪,我听不太明白,他们这些人,都有谁? “前几天,我还碰到了我前男友,他好像也在这段时间见过我,你们都怪怪的,不过我也没打算拾回那段记忆。” “你见过毛铮了?” “你认识毛铮?” 我觉得更加的诡异了,明明陆清河应该跟毛铮没有任何的纠葛的,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呢?难道也是那段时间?“ “嗯,有一些交情,不过那都过去了,听说他结婚生子,日子过得还不错。” “是呀,相比之下我就潦倒多了,现在是个纯纯粹粹的无业游民,你应该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吧。” “嗯,有人拜托我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会画画的中年女人安排一个打杂的活,哈哈,没想到竟然是你。” 秦渊竟然这么形容我,难道我在他心目中就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形象! “你别介意,我也没联想到你的身上,你确实还不太像是一个正统的中年女人。” “你什么意思?那什么才是正统的?” 陆清河用手指了指我身上的衣服,又笑了笑。 我低头一看,今天出门太急,就穿了t恤和牛仔裤,连袜子都没来得及穿,就踢踏着一双发黑的帆布鞋出了门。 确实,这并不是一个精致中年女人该有的装扮。 “出门着急了。” “以前你可绝对不会这样,看你现在连妆都不化了,面膜更不用说了吧,真是忽视了自己的年龄?” 陆清河说得倒是一点都没有错,我跟着秦渊之后,就没有化过妆,更没有做过系统的护肤,就不要提什么美容院之类的,难怪他觉得我是个中年女人。 “走吧,带着你去武装一下。” 陆清河竟然就这样关了画廊,开着车带着我去了购物中心,他亲自给我挑了几件合身的连衣裙,递给我让我去试衣间。 我一件件试过,都很合身,也挺符合我曾经的气质,只是现在的我,却是有一些粗糙和不拘小节。 我出来准备去结账,陆清河却提早了一步,但是,他并没有把所有的衣服都给我,而只是给我了两身,另外几件他收了起来? “你有收集女士衣物的癖好?” 我没忍住,就问了出来。 “没有,这是给林曦的,你们身材很像。” 陆清河直言不讳,可是让我意外的是,他竟然真的和林曦在一起了,当年在学校,他追了林曦很久,可是林曦并没有同意。 “你俩在一起了?” “怎么可能,要是我俩在一起我就不会在这里了,只是偶尔有联系。” “哦,她怎么样了?” “挺好的,在国外学习。” “他妈妈呢?” “哦……” 我突然沉默了,当初我和毛铮分手,或多或少都跟林曦有一些关系,当时毛铮毕业后,直接进了医院,他整日泡在实验室里面,所有的开销都用来买昂贵的资料。 一开始实习工资并不高,我们又在外面租了房子,有的时候,还得需要我的生活费才能够支撑两个人的花销。 林曦的妈妈一直有病,她做着好几份兼职,我只要手上有富余,就会给她,我们当时的关系甚至超过了亲生姐妹。 一切都源于军训时候,我晕倒,她背着我去的医务室,可后来,也是在医务室,我看到她搂着毛铮哭。 毛铮那时候刚转正,工资提高了一大步,他把三个月的工资和奖金去都给了林曦,一个字都没有告诉我,林曦也瞒着我,我不知道他们发展到了哪一步,当时就冲动的和毛铮提了分手。 毕竟我和毛铮在一起,家里面一直是反对的,为此我还离家出走,扬言要和家里面断绝往来,没想到却换来了这样的结果。 我的男友和我的闺蜜,上演了最狗血的赚泪八点档,一个可怜一个义气,只有我一个小心眼。 当时,我觉得毛铮跟定会来跟我解释,因为我怎么都不愿意相信,两个我最亲近的人会背叛我,可是直到我毕业,毛铮都没有再出现过,就好像默认了一切。 从那以后,我俩就没有结局的分手了,我也再也没有和林曦联系过。 一转眼,四年过去了,林曦竟然已经出了国,而我却如此的落魄,都说风水轮流转,好运为什么总是没有转到我的面前。 “想什么呢?” “在想中午吃什么” “都说y市的菌类不错,我知道一家火锅,我请你?” “当然好了,我现在这么穷,有人请客,求之不得呀。” 我摇了摇头,让自己不在胡思乱想,跟着陆清河就上了购物中心的顶楼,进了一家火锅店。 陆清河到了就点了一桌子的素菜,才把菜单交给我。 “我吃素,你自便。” 我点了两个肥牛和羊肉,有点了虾蟹的海鲜,汤底点了两种,陆清河要的清汤,我要的麻辣。 “以前不觉得你喜欢吃辣,口味变了?” “应该是变了吧,都这么久了,有什么事没变的,你去过b市吗?那变化才叫大呢,我出来这几个月再回去,恐怕哪都不认识了!” “b市,是呀,变化真大。” 陆清河默默地念叨着,也不知道所指的到底是什么。 我俩又闲谈了一些当年上学的事情,吃完饭头离开的时候,我去了化妆品柜台,给自己买了一整套的护肤,结账的时候,我的现金不够,就朝着陆清河借了一千。 “这钱,我会还给你的,虽然穷,但是自己的脸还得自己来。” “看你的,我不着急用钱。 我俩出了购物中心就回到了画廊,他说让我今天先回去,明天正式上班,还把画廊的钥匙交给了我。 他说,他明天要出国,这些日子就让我一个人看店。 这个陆清河倒也是挺放心的,这么多年没见了,也不怕我携款私逃,毕竟他现在的画作早就价格不菲了。 我到家的时候,秦渊还没有回来,我把所有的护肤品摆在了餐桌上面,从清洁开始做起,一步步的捯饬我的脸,就在我正敷着面膜,仰躺在沙发上的时候,秦渊回来了,他一屁股坐在我的身边,一把拽掉了我的面膜。 “你干嘛!这一片就一百多块钱呢,还给我!” 秦渊手僵持住了,我趁机把面膜夺了回来,重新敷在了脸上。 “你弄这么多破烂玩意!” 秦渊走到餐桌,一瓶瓶的拿起我的护肤品,一脸的不屑,扭头就开始指责我。 我轻轻拍带着面膜来促进吸收,过了好一会才想起来我还欠了陆清河一千块钱呢。 “钱不够了,你再给我点。” “你的钱呢?包小白脸了?” “买你说的那些破烂玩意了。” 秦渊扭头走到我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一脸的怒气。 我看着他就想起来,他说的那句中年女人,索性拿面膜挡住了眼睛,闭了起来,眼不见为净! 突然就感觉身上一重,秦渊呀住了我,不仅如此,他伸手就把我牛仔裤给扯|了下去,伸手就摸|了进去,捅|了好一会才松了手。 “你有毛病吗?瞎|摸|什么。” “该给你弄得|贞|洁|带|,见个男人你就开始发sao。” 被秦渊说得我无地自容,他到底思想有多封建,再说了我在这里护肤,难道还能为了别人,这个人怎么不分好赖。 我一脚就踢了出去,却被他给拽住,他索性一把托掉了我的裤子,我身下一凉,就感觉到有东西抵|住了我的那里。 “秦渊,你起开,我还在敷面膜呢,别打扰我!” 秦渊可不管我那么多,没两下我的t恤也被他撩|了起来,他轻车熟路的就开始乱动,我的手,也被他恩到了头顶。 “我一个中年女人,你也有姓趣?” 173 你俩在干嘛 秦渊好像完全没有听懂我的话,也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直到我的面膜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水|分,他才松开了我的手。 “面膜白做了,你赔我!” “麻烦女人!” 秦渊毫不避讳的,站起来拿起他的腰包,扔到我身上一袋子钱,我打开看了看,比上次的还多得多。 我也顾不得穿衣服,坐在沙发上就开始数钱,那种感觉就好像我顿时化身成了地主婆,看到粉红的票子就两眼放光。 我边数着,秦渊就扔过来一条毯子挂在了我的身上,我不耐烦的推了一下,秦渊却一下拽着毯子紧紧的把我围住。 “你掉进钱眼里了,也不怕感冒!” 我抬头傻乐的看了一眼秦渊,然后裹上毯子继续数钱,一共是五万三千八百块,有零有整的,我想了半天,还是得留点钱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从里面拿出来四万,用纸袋子装好,又丢回给了秦渊。 “定……” “定期么,知道了,把身份证给我。” 我听秦渊这么一说,愣住了,他难道把钱都存在了我的户头里面,上次的存折我也没有仔细看,光顾着纠结身份证的问题了。 “这是给你存的养老钱,用我的身份证干嘛。” “我不需要。” 秦渊拽起我的包,从里面拎出身份证就塞进了他随身携带的腰包里面。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丁点的犹豫,我却有点傻眼了。 我也越来越搞不懂秦渊,他嘴上说我不是他什么人,却把钱都给了我,说不让我管他,却即便胃痛呕吐也听了我的话。 反正他这个人里里外外都透着妖气,我还真的有点摸不透他。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趴在他的背上,他也一动没动的。 “你说咱们这像不像过日子?你赚钱我养家。” “你怎么养家?” “替你存钱呀” “切~能养活你自己就不错了。” 秦渊嘴上这么说,我却忍不住的乐了出来,这样融洽的气氛,我从来没有体会过。 之前和吴越结婚,多的是相敬如宾,我俩连吵架都很好,并且他稍微哄一下我就没有了脾气,之前和毛铮在一起的时候,我有好多小脾气,可是根本没有办法跟他发,他太忙了,甚至都注意不到我在生气。 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一样,我笃定他是个口是心非的人,心里面有我的位置,嘴上却不愿意承认,我对他可以毫无顾忌,吃喝拉撒最丑的姿态他都见过,他对我也没有哄过,多的都是讽刺的训斥,可我就是无条件的全都接受了,自己还有点陶醉其中。 第二天,我打扮了一下换上了陆清河陪着我买的裙子,在秦渊面前转了两圈,秦渊一脸的不以为然。 他带着我去了画廊,帮着我把外面的伸缩门打开,有在里面转悠了两圈,那神经就好像是抓女干的老公。 再确认没有别人之后,他才离开,再三嘱咐中午让我等他一起吃饭。 秦渊走了之后,我打扫了画廊的卫生,支撑好了画架,开始画画,一上午都没有一个人来过画廊,几个逛街的小女孩,走进来转了一圈,反倒是被我正在做的画吸引,看了好一会,才离开。 她们离开的时候,秦渊正好过来,几个小女孩叽叽喳喳的指着秦渊议论个不停,秦渊倒是没多看他们几眼,一扭身进了画廊放了几个食盒在桌子上面。 “你可真受欢迎,到哪都有能吸引美女的目光?” “有美女吗?为什么不早说?” “流氓!” 我越说秦渊还越来劲,作势就要往外追,看着我的大白眼才一下子笑了出来,拉过凳子和我,打开食盒,开始吃饭。 “你做的?” “你还嫌弃?” “没有,就是有点意外,我还以为你得点外卖呢。” “点外卖还用我过来么,你自己不就可以点了,要是想吃外卖早点说,老子还不废这老鼻子力气了。” 秦渊说着说着还有点生气,我拿筷子打了他一下。 “我说一句,你说十句,我就是有点意外,哪里说想吃外卖了,你就会曲解我的意思。” 我俩这一顿饭下来没少吵架,但也把几个食盒里面的饭菜统统吃光了。 吃完饭,秦渊没有要走的意思,蹲在门口抽起了烟,我继续画我的画,看着他的模样,就忍不住下笔画了他。 他在画廊待到下午五六点钟,才扔了烟头,说要去酒吧,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画,忍不住笑了出来,秦渊大概觉出了不对劲,回头走到了我的身边,我来不及遮挡,就全被他看了去。 “这是我?” “嗯” “为什么旁边蹲着只狗?” “我觉得挺配的,你一个人太孤单了,给你弄得伴。” “那你的意思是你是那只狗?” 秦渊说完笑着就离开了画廊,留我一个人在导出的寻找地洞,本来像恶搞一下秦渊,却不想把我自己挖进了坑里面。 晚上,我正关着画廊的伸缩门,突然就有人从后面猛拍了我一下,我被吓了一跳,赶紧回头,就看到了小四。 “你是要吓死谁?走路怎么无声无息的。” “秦哥让我接你过去。” “过去干嘛,乌烟瘴气的我还不如回家睡觉。” “你不怕秦哥玩……” “行了,我看你是欠抽,赶紧帮我把门关上。” 小四嬉皮笑脸的就把门给带上,开车带着我就去了酒吧,酒吧里的小弟见了我,就赶紧嫂子前嫂子后的叫着,我大概也真是习惯了,碰到了熟悉的小弟,还回应了几声。 “秦哥在二楼包厢呢,那地不让我们过去,嫂子你记得路吧。” 我没理会小四就上了二楼,走到尽头想都没想就推门进去,赶紧去就看到秦渊和一个男人在聊天,俩人坐的挺近,勾肩搭背的。 “叫我过来干嘛?” “过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过命的兄弟。” 秦渊一把把我拽了过去,我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个男人,他的模样的挺眼熟,看我的眼神却有点过于热辣,让我浑身都不太舒服。 “蒋勋过来认识一下,他现在是我女人” 我一听这个名字心里面一沉,我在哪里好像听过这个名字,对,我在b市的时候,有个女孩曾经给我提过这个名字,她还说这个人很爱我? 我不禁抬头仔细的大量的来人,可在我的记忆里面根本就找不到他的身影,虽然他的长相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我想人名总有重复的,我应该不认识他吧。 “你好,我叫夏安。” 我伸出手表示友好,可是蒋勋却一直没有握住我的手,倒是秦渊伸手拉住了我的手,把我拽到了一旁的沙发上面。 我觉得有点局促,大概因为蒋勋的目光,心里面对他不免有了一些芥蒂,毕竟我们第一次见面,我还是秦渊口中他的女人,作为好哥们的这个男人是不是该适当的避嫌。 可秦渊好像根本什么都没有发觉,继续和蒋勋聊得热火朝天,那个蒋勋早就心不在焉了,回答秦渊的问题也是有一句没一句。 我看这种人就觉得厌烦,拍了秦渊一句,没多说啥就出了房间。 下了楼,一眼就看到了小四,我把他拽到吧台,要了一瓶啤酒,就向他打听蒋勋的身份。 “那男的是谁?” “你说姓蒋的?据说以前是个条子,犯了事,被赶出来,现在跟着我们老大干了,他跟秦哥玩过命,不过这都是听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 “你们老大是干嘛的?怎么说的跟黑涩会似的。” “大嫂,你饶了我吧,我就是底下的一个小混混,要是让秦哥知道,我给你说了这么多,他非打断我一套腿不可。” 小四说完一溜烟的就跑得没影了,我无所事事,没一会就灌了一瓶啤酒下肚,喝得我直尿急,慌慌张张的就去了卫生间。 刚方便完准备出来,就被一个人堵在了门口,他推着我就有进了卫生间隔断,我刚想叫,就被他捂住了嘴巴。 我这才看清,堵我的不是被人,而是刚刚见过的蒋勋。 “夏安,你怎么跟着秦渊?到底是怎么回事?小优说你来找我了,我找了你好几个月,都没有找到……” 我指了指他的大手,他缓缓的松开。 “我不认识你,你赶紧给我出去,不然我就要叫了!” 蒋勋眼里竟然闪过一丝悲伤,他的手一紧就把我抱进了怀里面。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当时没有把你带走,是我昏了头,那种时候任何一个男人都会非常的暴躁的,我后来找过你,可是你跟了陆远,我自己也是拎不清,一时脑热就走掉了,却没想到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要是当时带你离开了,也许就不会……” “你俩在干嘛?” 174 千万别回去 秦渊突然出现在了门口,一把把我拽了过去,我一个踉跄,秦渊瞪我一眼,估计松开了手,我就重重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蒋勋赶紧过来抱我,我吓了跳,一下子捧起来,就和他撞了个满怀。 我搞不清楚蒋勋到底是什么人,又害怕秦渊误会,使劲推开他,扭头就离开了卫生间。 剩下他们两个男人留在了卫生间。 我也是出于好奇,没走出几步,就回了头。 “老蒋,你什么意思?我的女人你感兴趣?” “你别误会,我和她以前认识,我俩……” “以前的事情我不管,可我看着她对你可没有半点认识的意思,现在她的是我的女人,你要还是我的兄弟,就别tm的给我添堵!”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秦渊这样说话,他今晚肯定吃错了药,张口闭口我都成了他的女人。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秦渊和蒋勋结束对话,一起走了出来。 他们看到我,都停住了脚步,蒋勋刚要上前,却被秦渊一把抓住,扭头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蒋勋又看了看我,我逃避着他的目光,赶紧低下了头。 蒋勋和我擦肩而过就离开了酒吧。 我忍不住的扭头看他的背影,虽然他的背影很熟悉,可是对他的印象却很模糊,他大概也是我缺失记忆中的某个人吧。 秦渊拉上我就往外走,我的胳膊被拽得生疼,使劲甩了甩,却怎么都甩不掉他。 “你把我拽疼了,你想带我去哪?我自己会走!” “回家” 秦渊根本就没有松手的意思,走到酒吧外面,把我塞进车里面,就开动了车子,他喝了酒,车速猛烈而摇摆,我胃里面翻江倒海的,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比起这些来,让我担心的是我的小命! “秦渊,你不知道酒后驾车是很危险的吗?你不要命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秦渊一下子把车子就停在了马路牙子上,拽着我就下了车,我以为他要把我留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却没有想到,他拉着我跑了起来。 我体力不佳,没跑两步就气喘吁吁,这个场景太熟悉了,难道我曾经和别的男人也这样奔跑过。 等秦渊停下来,我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他倒好,靠着电线杆子,大气不喘一下的开始抽烟,吞云吐雾之间,我有点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道他到底再详细什么。 “你今天说我是什么?” 我往他那边蹭了蹭,拉着他的裤腿拽了拽。 “狗” “不是那个,晚上的时候你说的。” “不记得了。” “切~” 想从秦渊最里面听到句好听的好真是不容易,反正今晚他说了不止一遍,我也听了不止一遍,我也算是满足了。 我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挽上秦渊的胳膊,就准备继续走,他却一动不动的,脚上还使了劲,任由我怎么拉他都纹丝不动。 “不是说要回家吗?你难道想夜宿街头呀。” “是要回家,可是你走错了方向。” 我鼓起了腮帮子,松开了手。 “那你说该怎么走。” 秦渊扔掉烟头,随手就牵起了我的手,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牵着一只小猫小狗似的,并没有过多亲昵的感觉。 我学他一动不动,秦渊却根本没怎么使劲就拽动了我,还不屑的瞟了我一眼。 就这样,我闹着点小脾气,秦渊视而不见的,我俩就走在了深沉的夜路上。 身边偶尔有车辆经过,行人越来越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到了家,我进门就瘫倒在了沙发上面,秦渊走过来,坐在沙发的另一头,我把脚放在了他的大腿上面。 “走得脚疼,给我揉揉吧。” “臭的要命,你赶紧去洗洗。” “怎么可能!” 我搬起脚就往鼻子低下头就去闻我的脚丫子,根本就没有味道,这动作却把秦渊给逗乐了,我难得看到他这样的笑容。 “你的智商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秦渊丢下了一句话,扭头就进了浴室里面,没一会就传来了淋浴的声音。 我透过浴室的玻璃门看着他健硕的身影,突然有一种冲动,驱使着我走过去,推开了门,我靠在门口,秦渊一眼都没有看我,彻底的忽视了我的存在。 我有点烦躁,扭头就准备离开,去被他大手捞了过去,瞬间我就成了落汤鸡,他却把我抵|在了墙上…… 今晚的秦渊有点粗|暴,还惩罚式的从后面把我死死的嗯在了墙上,我嘴里呛了水,大声的咳嗽,可是也没有见他有任何要停下来的意思。 后来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躺|在船上的,眼皮已经沉得睁不开,扭了扭身子拽被子来就睡了过去。 我睡得模糊,却又能够闻到一股浓重的烟味,等第二天早晨一看,递上积满了烟屁股,秦渊早就不知所踪。 秦渊就是这样的性子,有什么事情总是掖在心里面,所有的事情都得靠猜,可毕竟我不是他肚子里面的蛔虫,对他的大脑的回路也不甚了解,所有很多时候,我都捉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收拾了一下,下楼买了早点,回来的路上就看到秦渊开着车,副驾驶的位置上还有个女人,车子停在了楼下,秦渊下车的时候,女人还抱着他的头,使劲的亲了几口。 秦渊看到了我,却没多做停留,直接就上了楼,我看了看车上的女人,又看了看秦渊的背影,扭头走到了车边上。 那个女人发现了我,一脸的不屑瞅了我眼就转开了视线,我看到他的身上的金银首饰,简直就是一个暴发户的样板。 “麻烦从我家的车上滚下来!” 我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这车是秦渊的,应该就是我家的。 “你家?你是哪根葱呀!大妈!” 她竟然喊我大妈,我伸手拿着手上的豆花泼到了她的脸上,多亏了她防水的化妆品,脸上也只是多了一些豆花,并没有脱妆脱的太严重。 “哪来的神经病呀,你干嘛要泼我。” “泼的就你是,你还想打我不成?赶紧给我滚下来,不要让我……” 我边说着便抬起了拿着油饼的右手,挥舞在半空的时候,被人死死的拽住,我回头一看是秦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整晚把我折腾到半死,转头就泡上了别的女人。 “你闹够了没!” 秦渊竟然说我是在闹,我瞬间眼泪就在眼框里面打转,可是偏憋着一口气,眼睛瞪得大,竭力地控制着我自己。 秦渊伸过手拉我,我甩开了他,扭头就进了楼,就在经过他身边的那一刻,眼泪还是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我加快了步子,进门之后就死死的锁上了门,我背靠在门口,听到了秦渊敲门的声音。 他越敲,我的眼泪越汹涌,可就是没想着要转头给他开门。 过了好一会,外面没有了动静,我也靠着门坐在了地上。 我真傻,秦渊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他还在我面前和别的女人上演过现场激|情|戏。 我为什么会对这样的男人有幻想,甚至对他还有了感情。 我呆坐了很久,拿起手机就拨通了陆清河的电话,他现在人在国外,可手机还是通着的。 “夏安,怎么了?店里出了事情。” “没有,我想和你商量点事情,我搬到店里面去住可以吗?” “当然没有问题,店面后面有两间卧室,我只用了一间作为书房,你可以住在另外一间。” “谢谢” “对我不用这么客气,对了,林曦在我身边,你要不要和她说说话?” 被陆清河这么猛的一问我呆住了,虽然事情过去很久了,可是我仍旧没有做好面对她的准备,又或者说,我对她仍旧有着芥蒂,虽然现在的我们都开始了新的生活,毛铮也结婚有了孩子,可我心里就是有根刺,只要有人碰触,就还是会挑拨我的神经,刺得生痛。 “想不说了,我还有点事情要……” “安安,是我。” 我本来想拒绝,却没有想到听到了林曦的声音。 “嗯,听说你现在在国外上学,挺好的吧。” 我说的有点尴尬,一点都不想我的风格,但是此刻的我俩除了生疏的问候,还能说些什么呢? “都挺好的,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有今天。” 林曦说了句让我费解的话,她是说成全了她,可当初我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明明就伤了他的心。 “别这么说,这都是你自己的努力,和我能有什么关系呢?” “安安,我这次和清河一块回去,我去看你好不好,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你一定要等着我,再过两周我们就回去了。” 林曦话语里面都是期许和憧憬,可是我却有点抗拒起来,大概实在不知道面对林曦的时候,该说些什么。 “哦,到时候再说吧,我也不知道两周后我还在不在这里,也许我就回b市了……” 其实这也不全是推辞,我留下来的大部分原因是秦渊,可他如果不在乎我了,我留下来,又有什么意义。 “安安,答应我,千万别回去!” 175 跟我去登记 “哦,我还不知道呢。” 我不知道为什么林曦这么的激动,说不知道也是我的心里话,确实b市已经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我留恋的人或事情了,我回不回去似乎并不重要。 虽然那里保留了一段我遗失的记忆。 “等我回去,我去找你,一定要等我。” 林曦语调都变了,我却尴尬了起来,电话里面聊上几句倒也就算了,真要见面,该说点什么,我还真不知道。 “好” 可是我也没有多说别的,也许等林曦回来之前我就已经离开y市,我想我应该会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在b市也还有一些存款,应该足够支撑我的后半生。 我很快的挂断了和林曦的电话,这次我走没带走任何的行李,除了我的身份证,我把所有的一切都留给了秦渊,包括那几张让他存的定期存折。 其实我本来就没想着拿他的钱,这些也都是为他的今后打算,他们这种混社会的行当,朝不保夕是迟早的事情。 我头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回头的看了看这间屋子,我和秦渊认识不过短短数月,却又好像经历了很多,仿佛比我和吴越的三年婚姻发生的事情还要精彩。 估计够我好好回忆一辈子的了。 我到了画廊,害怕秦渊会找过来,就善做主张在门口挂了个店主休息,暂停营业的牌子,就把大门紧紧的锁上。 我按照陆清河所说的住进了他其中的一间卧室,其实他画廊后面的空间很大,出了卧室,厨房浴室一应俱全,我想我应该能够在这里安分的多住上一段日子。 果然半夜的时候,我就听到门口传来急刹车的声音,门被敲得震天动地,还有秦渊叫喊我名字的声音。 我捂着自己的嘴巴,靠在离门不远的墙上,听着秦渊的声音,其实那么一瞬间我也有冲动要过去打开门,可是理智还是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秦渊是永远都不可能给我我想要的生活。 “我知道你在里面!早晨我过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个牌子,别闹小脾气了,那个女的跟我没什么关系,我认识你以后,就没……” 我堵住了耳朵,不想听秦渊多说一句话,他这个骗子,和阿绣,还有那个站街女都是我亲眼所见,就算早晨的那个女人还没来得及和他怎么样,他怎么可以这么信口开河,当我是瞎子傻子吗? 想到这里,我也一惊,我为什么会这么的在意他和别的女人的关系,我曾经真的以为,像秦渊这样的人,我可以风轻云淡的面对他所有的过去。 原来,一旦投入了感情,就不可能做到。 “哎,跟我回去吧,你不出来,我是不会走的。” 秦渊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感觉到伸缩门一晃,和他坐地的声音,我猜他现在一定是靠在伸缩门上席地而坐。 我也靠着墙坐到了地上,放入透过严密的伸缩门我看到了他的身影,却猜不透他的表情。 我迷迷糊糊的就这样睡了过去,等到再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光已经顺着伸缩门的缝隙漏了进来,我看到了地上的阴影,心里面一惊,难道昨晚秦渊真的整晚都没有离开吗? 我开始犹豫了,不知道秦渊还会和我这样僵持多久,我还不够了解他,也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心里面真实的想法。 我想了很久还是打开了伸缩门,伸缩门缓缓地抬高,我就看到秦渊一下子倒在了地上,苍白色的脸冒着豆粒大小的汗珠,那模样就像是一个濒临死亡的人,眼神空洞的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生气。 我彻底吓蒙了,一动不动,秦渊却伸过手来拉住了我的脚腕。 “药,车上有药……” 秦渊虚弱的声音把我的神智换了回来,我慌不择路的跑到他的车上,翻遍了所有的角落都没有找到他所说的药,我慌了神,刚想着下车再去问他,就发现脚下踩着一个包,捡起来一看运来是秦渊的腰包。 他从不离身的包,怎么就这么随意的扔在车上,可我也来不及细想,颤抖的手拉开拉锁,从里面翻出来了,上次秦渊让我找的药。 我把药递给了他,刚准备进屋去给他找点水,他就生咽了下去。 这个时候,街上开始人来人往,晨练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人指着我俩低声说着什么,甚至有人跑过来询问是不是需要帮忙,我赶紧摇了摇头,使劲把秦渊拖进了屋子里面,关上了伸缩门。 秦渊躺在地上缓了好久才恢复了点人气,我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面,过了好久才缓过神来。 “你这是什么药,你到底得了什么病,刚才差点把我吓死了。” “救命的药,我这不是还没死呢。” “还不能给我说,你的秘密可真多!” “我哪有什么秘密,都是你的自以为是罢了。” “我自以为是?那些都是我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 “有的时候,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你的思想太简单了。” “哈?” 我看起秦渊太复杂,偏偏要给一些既定的现实添加一些虚无的借口。 不过现在我还跟他计较这些东西,才是真正的可笑。 “我简单,我傻,你好了就赶紧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你不走,我怎么走,说你傻你还真傻。” “咱俩什么关系?” “你觉得呢?” 秦渊说着说着就把包袱又抛到了我的身上,要是我真能够笃定我俩的关系,我还用得着离家出走么,他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陷阱,等着我往里跳。 “没关系!” “好,那我就让咱俩有了关系!” 秦渊一下子站起来,就好像打了鸡血似的,把我扑|倒在了沙发上面。 “流氓,你滚远点,我要告你非礼……” 我用脚踢着他,毫不留情的踢着他的那里,秦渊根本就不躲闪,只是死死的恩住了我。 “别乱动!” 秦渊一句说完,手上的力气加大,把我的两|条|月退夹在了自己的两月退之间,固定住,我又挣扎了几下,发现完全不是他的对手,最后还是放弃了,但把头别到一旁。 “咱俩去登记?” 秦渊的一句话把我给吓到了,这个前几天还说不愿意受到束缚的男人,今天一大早的抽风说要和我去登记,难道他刚才吃得那药,是精神类药物,让他失去了神智。 “你在开玩笑?” “你觉得呢?” “别老是,我觉得,我觉得,你都说我自以为是了,我还怎么觉得!” “没开玩笑,我觉得艹你艹的挺好的。” “滚!” 我想推开他,手却也被他抓住,现在他禁锢着我所有的能够活动的器|官,我在他面前变得毫无招架之力。 “被问了,女人问太多问题就不可爱了,你听话我现在就带着你去。” 这话怎么听着怎么别扭,仿佛就好像我在求着他娶我一样,开玩笑,我躲他都躲不及呢,怎么会求着他娶我。 “你放开我,我不会跟你去的,和谁登记也不会和你!” “东西不能随便吃,话也不能随便说,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你要不去,我真可能拉个别的女人就去了,我今天肯定是要去登记的。” “爱谁谁!” “好,有|种。” 秦渊一下子上下都松开了我,我重获自由,却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他没再看我,扭头就往外走,快走到车子的时候,我仍旧一动没动,可在他坐上车启动了车子,发动机发出低沉的呜鸣声,我却有点后悔了。 可是最后的尊严告诉我不能够屈服,所以我也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秦渊扬长而去。 车子走了,外面的空地立刻安静了下来,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就好像昨晚他没有来过,今早他没有病过,刚才他么有说过一样。 我扭头往卧室的方向走,却被身后传来的轰鸣声吸引,转头一看就看到秦渊快步的走了过来,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他拽着我往门外走,顺带拿上了桌子放着的伸缩门的钥匙,他锁好了画廊,把我塞进了车里面。 “你准备带我去哪?我可没同意跟你登记,再说了登记需要户口本,我没有。” “你真啰嗦。” 秦渊带着我到了上次我和陆清河一块去的购物中心,他拉着我一直都没有松开手,就到了一楼的首饰柜台。 “最大的婚戒拿出来。” 我没想到秦渊拉着来买结婚戒指,我可还没有答应他呀,我看着他的侧脸,他一脸风平浪静,就好像是在菜市场要买两斤大白菜一样。 柜台小姐不屑的看着我俩没有动作,秦渊不耐烦了,从腰包里面抽出了一摞钱排在了柜台上面,吓得柜台小姐一愣,赶紧假惺惺的笑了出来。 那笑比哭还难看。 每两分钟,柜台上就摆了一长条的婚戒,桃心椭圆菱形,都闪着刺瞎狗眼的光。 “喜欢哪个就拿,不用给我省钱。” 望着这一个个重量级的戒指,我一点兴趣都没有,还有秦渊这敷衍的样子,更让我扫兴。 “我那张嘴说要跟你登记了?” 176 这些重要么 “下面的” “你这个流|氓……” 我还想着骂下去,可是看到柜台小姐一脸看好戏的模样,还是闭上了嘴。 我把秦渊拉到一旁,使劲拧了一下他的胳膊。 “我没有户口本,没有办法登记,你去找别人吧。” 说完我就想离开,秦渊却一把拽住了我,随手拿起一个戒指就套在了我的左手的无名指上,我哪里早就没有了戒指的印字,和吴越离婚以后,再也没有人给我戴上过任何的戒指,可要算是求婚的话,不应该是中指么,想必秦渊也不明白这里面的门道。 秦渊扔下两摞钱,拽着我就往外走,任由柜台小姐怎么叫喊,他都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 可是,我知道那一大摞钱,只会多不会少,想想竟然还有点心疼。 我使劲往下拽着戒指,可是越使劲,手指越是发胀,反而怎么都弄不下来。 “秦渊,你松开手,帮我都拽疼了,我的手指卡住了” 秦渊停了下来,把我的手拽了过去,嘴里面吹着气。 “你瞎拽什么,都肿起来了,让给你挑你不挑,非得我动粗。” “你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想到要带我登记,咱俩有熟悉到那种程度吗?” “哪种程度?再说了,这些重要么” “当然重要了,要是结了婚,就有了责任,是和同居不一样的,你真的想让我管着?你不是向往自由。习惯了无拘无束嘛!” 秦渊松开了我的手,低着头拿出一支烟叼在了嘴里面,却没有点燃。 我看他一脸的犹豫,心里面还是不免沉了一下,这些日子即便对他没有生死迂阔的感情,也实实在在的潜移默化出一种微妙的感觉。 也或许有过和吴越那一段死灰一般的婚姻,让我对于婚姻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期待,此刻的我头脑清楚,也很冷静。 之后,秦渊没有再多说什么,开车带着我回到了画廊,临走的时候,我拉住了他。 “咱们本质上并不是一类人,我想要的你给不了,还是各走各的路,我迟早都会离开的……” “嗯” 秦渊没有多说一句话,头也不回的开着车,离开了画廊。 那一刻没有解脱,而是心头无由来的空落,这些日子的相处,其实不是没有动了心,也不是没有幻想过和他一直这样走下去,只是有些东西,终究是跨不过去的,我们都应该是那种伤痕累累的人,虽然我不知道秦渊的过去,也不记得我曾经的种种。 我又在画廊呆了几日,本来准备趁着陆清河回来之前离开y市,却没想到蒋勋过来找我了。 但是我并不觉得自己能和他有什么可以沟通的,可是他却仿佛有一堆的话要对我说。 “夏安,如果我告诉你,关于你忘记的那段往事,你想听吗?” 他把决定权交到了我的手上,让我有些手足无措,我宁愿他不管不顾的说出来,而不是煞有介事的征求我的意见。 “你要是想说我当不了你,何必问我想不想听呢?你也说了那段往事是我忘记的,我怎么知道是好是坏,你这样给我一道无解的选择题,你觉得我该怎么回答你呢?” 蒋勋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就好像不认识我这个人一样。 “呵!真是被你吓到了,让我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或许秦渊说得对,你不知道那些会更好,不过这样你就彻彻底底的把我给忘记了。” 蒋勋边说着,边伸手过来摸|了一下我的头发,我往后退了两步,和他保持疏远的距离。 “你看,不仅忘记了,还把我当做了洪水猛兽!你是真的铁了心的想跟着秦渊那家伙?” “我俩没啥了。” 我低下了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着蒋勋就说了出来,大概内心还是有一些遗憾的吧。 “为什么?” 没想到蒋勋会这样问,我抬头看向了他,他眼睛里面竟然冒着火花。 “这好像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和你没什么关系吧,我这里还要营业,没什么事情你就赶紧走吧。” 我把蒋勋往外面推着,可是他却一点没有要走的意思,纹丝未动。 “你留下在想干嘛,要说不说,不该问的问个不停,你这个人可真有意思。” 我索性不理会他,扭头坐到了店里面的沙发上,拿起一本画册翻看了起来。 “我要走,也得你跟着。” 过了好一会,蒋勋突然走到我的面前,一把拉起了我的手,拽着就往外走,我来不及关伸缩门,就被他拉到了一辆重型机车的面前。 突然我觉得头有些疼,脑子里面好像有什么翻涌着,影像一点点回放,破落的隧道,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纠|缠在一起,那画面太霏|迷,我竟然突然觉得身体开始发烫,越来越接近,可是始终看不清那两个人的脸。 “夏安?你怎么了?” 是蒋勋的声音把我唤了回来,我抬头看蒋勋的脸都是重影的,我赶紧摇了摇头,唤回一些理智来。 “我有点头疼,你被折腾我了,我要回去了。” 我拍打着头,扭头就往回走,这次蒋勋没有在强硬的拉着我,而是跟着我一块回到了屋里面,我靠在了沙发上,蒋勋去给我倒了杯水,放在我的手里,我只喝一一口,却觉得水都是涩的,再也喝不下去了。 蒋勋把水杯接了过去,又坐在我的身边,揽着我的肩膀让我躺在他的腿上,他的手放在了我的太阳穴上,来回的按|摩着。 他的手很粗糙,给我带来微微的痛感,但不知为什么,我却觉得很舒服,不知不觉的就闭上了眼睛。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我坐在机车上面,搂着一个男人的腰身,好像还有一个孩子,他带着我俩穿梭在我曾经熟悉的城市,风刮来我的发丝飘荡,他偶尔会回过头看我一眼,他带着头盔,我也只能够看到他的眼睛。 那眼神太熟悉了,分明就是蒋勋的模样。 我一下子惊醒了,才发现自己还躺在蒋勋的腿上,他的手也没有离开我的太阳穴。 “安安?你俩这是?” 我猛地坐起来,往门口望去,竟然看到了林曦还有她身后的陆清河。 我没有想到他俩会提前回来,攻了我一个措手不及,还有让她看到我和一个陌生男人在画廊里面…… “你给安安说了什么?” “我有必要和你交代吗?” 林曦竟然直接走到了蒋勋的面前,严辞令色的质问着他,而蒋勋看林曦的眼神也透露着厌恶,我被他们两个人弄糊涂了。 “你俩认识?” “不仅认识,还很熟!” 蒋勋留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画廊,等他走远了,林曦才反应过来,眼眶竟然是红红的,就抓住了我的胳膊。 “安安,他给你说什么了,你什么都不要听,他都是瞎说的。” “他,什么也没说,让你这么一说,我反倒好奇了……” “这,他真的什么也没说?” 林曦好像一点都不相信我说的话,反复的确认着,直到一旁的陆清河把林曦拉开,她才停止了发问。 “我们刚下飞机,林曦有点累了,她是怕你受伤害,才反应过度,你别在意。” 陆清河这话透露着生疏,反倒让我觉得自己成了个外人。 我们三个人的关系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哦,没事,其实什么也没有发生,他们什么也没有说,所以你们什么也不用担心,我这几天住你这也打扰你了,要是不方便……” “安安,你跟我一起住吧,我还没有办酒店入住,咱们这么久没有见面了,我有好多话要给你说。” 林曦不等我说完,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却在外面被蒋勋堵住去了去路,他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去而复返。 蒋勋把我的手从林曦手中夺了过去,林曦没有善罢甘休,伸手就去拽我。 我就像是个玩偶在他们之间争来夺去。 我甩开了他们两个人的纠|缠,语气里面也明显的带上了一些愤怒。 “你们两人是准备把我拉成两半吗!我谁也不跟着走,我有自己该去的地方。” 说完我扭头就要走,陆清河赶紧过来拦住了我的去路。 “夏安,你别激动,让我说说他们两个人。” 陆清河说完就把蒋勋和林曦拽到了一旁,三个人低声争论着什么,到最后还是林曦闭上了嘴巴,不再继续说下去,好像是默认了蒋勋和陆清河的说法。 我对他们谈话的内容丝毫不感兴趣,我就想赶紧逃离这个充满诡异气氛的地方,并且对林曦还有蒋勋,我也根本就没有力气面对他们。 “你们谈好么?我要走了,给你们打声招呼。” 我主动地走了过去,说完就准备离开,林曦跟了上来,却没有动手拉住我。 “安安,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咱们这么久都没有见了,我太想你了。” 林曦的真情告白,没有让我有一丝的感动,反而让我产生无法名状的抗拒。 “我不记得咱俩和好。” 177 触不可及的你 “安安……” 林曦噎住了,直愣愣的看着我。 这是实话,对于林曦我根本没有其他的记忆,所有的镜头都停留在三四年前的那个午后。 不知道她为什么对我突然如此的殷勤,好像她参与过我这些年的生活一样。 “这些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咱们先去酒店入住,夏安,你也先别乱走,等我回来,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陆清河赶紧走了过来,拉着林曦就往外走,我看到了林曦眼中的泪水,心底还是忍不住的一紧,她怎么会影响到我的情绪,这种感觉让我突然有些慌乱。 难道她和他们一样对我的那段记忆无所不知,而只有我一个人一无所知。 “你怎么还不走。” 陆清河带着林曦离开画廊之后,我才发现蒋勋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完全没有了要走的意思。 “我想反悔了,跟我走。” 蒋勋拉上我就往外走,刚刚走到他的铁马旁边,他一把就把我抱了起来,放在了铁马的后座上,随手拿过来一个安全帽就扣在了我的头上,我看着他的样子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 蒋勋开着铁马带着我穿梭在整个城市的大街小道,我也驾轻就熟的紧紧的搂着他的腰,蒋勋偶尔回过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总感觉这个画面很熟悉,我靠在了他的背上,隔着安全帽的距离,听着他的心跳,好像和我的心跳混成了一个拍子,再也择不出清白。 直到交警拦住了我们,蒋勋才停了下来,他让我到一旁去等他,我远远的就看着她和交警说着什么,没一会,交警开着车子就走了,完全没有要责罚蒋勋的样子。 “我饿了。” 等蒋勋再来拉我的时候,我拽住了他,指了指身后的一家米线馆,蒋勋挑了一下眉毛,对着我憨憨的一笑。 这笑,我竟然看呆了,好像早就刻在我的骨子里面,生了根一样。 我俩吃了两份招牌的过桥米线,我最近食量很大,吃的也快,我吃完的时候,蒋勋才吃到一半,看着我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碗里面的米线,笑着挑给我了一些。 “要不然就再要一份,你现在怎么这么能吃,不会是……” 蒋勋说着就停了下来,视线不可避免的低头看着我的小腹,我被他看的发毛,手也忍不住的覆|在了上面。 “嗯?” 蒋勋询问似的轻轻一哼。 “我不知道啊,我最近总是饿,其他也没什么。” 蒋勋叹了口气,扭头出去蹲在门口开始抽烟,说实话,我心里面也有但害怕,这些日子和秦渊在一起,我们从来没有做过任何的防护措施,不会真的就这么点背中招了吧。 过了好一会,蒋勋才进来,结了账走到了我的面前。 “走,带你去检查一下,要是有了,就去秦渊。” 蒋勋说的太直白了,听得我浑身的难受,这语气就好像他是我的监护人,可是我除了欠他这一顿饭钱,跟他可没有丝毫的关系。 我刚想出言反驳,蒋勋拉起我就往外走,他没有开他的铁马,停在了店门口,给店主了一些钱,让帮忙照看。 我俩打了车去了最近的医院。 排队挂号检查验尿验血,一整套下来我筋疲力尽,可是蒋勋却面不改色。 他冷静的有些异常,让我都觉得有阵阵的寒气。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而枯燥的,蒋勋坐在我旁边,搓着手掌,不是的揉着眉间。 “咱俩以前是情侣?可是除了我前夫我不记得有你这样一个情人了。” 我还是开了口,心平气和的。 “嗯,我知道,先等结果吧,到时候再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想着找回那段记忆,不管是什么原因,我既然忘记了,就一定有忘记的理由,没有必要刻意更改什么,我只知道你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我对你没有多余的感情,也不希望你转嫁到我身上什么感情。” 大概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夹杂任何的情绪,蒋勋顿住了,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我一般,站起来就朝着楼道间走了过去。 我知道他去抽烟了,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我突然觉得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落寞。 还没有等蒋勋回来,我的检查报告就出来了,原来是虚惊一场,我根本就没有怀孕,只不过最近肚子里面长了点虫子,胃口才会大开。 我朝着楼梯间走,其实不是没有想过要趁这个时候悄悄离开,可步子也是不受控制的朝着蒋勋的方向走了过去,我站在楼梯上面看着楼下面站在蒋勋,他头朝着窗户外面,吞云吐雾的模样,让我心里一紧,也停住了脚上的步子。 我本来想扭过身离开,却被走过来的一个人狠狠地撞了一下,脚上没有踩稳,就顺着楼梯滚了下去,骨头磕在台阶的棱角,浑身上下就像是散了架一样疼,等我停下来的时候,已经睁不开了眼睛,可是一帧一帧画面却在我眼前像过电影一样不停地回放着。 我最终还是晕了过去,等在醒过来的时候,在我身边竟然是秦渊,而不是蒋勋,我四下寻找着蒋勋的身影,却怎么都找不到他,我着急的就哭了起来,这下子倒是把秦渊吓到了,他过来抱住了我。 “我想好了,你说的那些我都能够接受,我不怕被你管,我也不怕束缚,你得跟着我,这样我才放心。” 听着秦渊的话,我想我应该有一些感动,可是却什么都没有,我的心好像早就被什么填满,再也装不下其他的东西。 “对不起,我想现在我恐怕不能……” 秦渊的手一紧,搂着我的力道越来越大,好像我说错了什么话一样。 “你是在怪我?要知道这些年我一个人习惯了,突然你对我那么说,我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我只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或者怎么才能够做好……” 我无声的摇了摇头,若以前我可以无所顾忌,可从现在这一刻起,我知道我有太多的不堪,不是秦渊不好,反倒是我配不上他。 并且我的心里面已经住了一个人,我不想再丢了他,即便是赖着,这次也不让他再离开我。 秦渊站起身子,犹豫了很久,手也从我的身上松开。 “你冷静一下吧,刚才医生说,你头受到了撞击,让你醒过来带着你去找一个ct,我去找医生问问现在可不可以做。” 秦渊说完就走出了病房,我扭过头看着窗户外面,可我却看不到任何的风景,只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 原来他一直都离我那么近,可为什么命运却总是把我们分开。 秦渊带着我去做了检查,我并没有什么大碍,既没有脑震荡,也没有脑积血,只是身上有一些不大不小的擦伤,医生开了药,我就出了院。 秦渊带着我回到了他的住处,这个我熟悉的地方,再次回来,却让我觉得而有一些陌生,其实我对秦渊也有愧意,在我落魄无助的时候他出现了,可现在我却要选择离开。 到家的时候就已经天黑,我还是觉得有些头晕就想着早点休息,刚躺在床上,秦渊就靠了过来,伸手就把我拉进了怀里面。 我不知道为什么,秦渊熟悉的怀抱让我有些抗拒,我推了推他,和他保持了距离。 秦渊耸了耸肩,深深地出了一口气,扭过头背对着我,再也没多看我一眼。 我也背对着他,终究抵不过沉重的眼皮,就这样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醒过来的时候,秦渊已经不在我的身边,我走到客厅,看到桌上放着一张纸条,自己歪歪扭扭的,是秦渊留给我的。 那是一个地址,我猜应该是蒋勋的地址。 因为地址的后面,写着一个蒋字,还有秦渊的名字,我把纸条紧紧握进了手里,想都没在多想就出了门。 我打了车,坐上车的时候,我就觉得好像有人再跟着我,可是回头也只是看到路上来来回回行驶的车辆,看不到任何熟悉的身影。 我到了纸条上的地址,那是一处平房,门口就听着蒋勋的铁马,我伸手抚摸在铁马的每一个角落,就好像有些东西被轻轻的撩起。 最后手停留在了门上,我犹豫着,最后还是摁动了门铃。 久久的,没有人回应,我有些着急,使劲拍打着门,可是最终也都没有人出现,我想蒋勋也许已经离开了,又或者他故意不想见我。 我屋里的坐在地上,却流不出一滴眼泪出来,也许振捣伤心的时候,反而不是眼泪能够描绘出情绪的,那种心如死灰的感觉,大概没有经历的人,永远都不会感受到。 我把头埋在两腿间,放弃了所有,却被一个人猛力的拉了起来。 我抬头一看,竟然是秦渊,果然他跟在我的身后。 “我知道他在哪,赶紧上车,晚了他就走了。” “火车站!” 我还没有坐稳,秦渊就开了车,朝着火车站的方向开去,我们好几次都差点闯红灯,我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甚至连安全带都忘记了系。 那并不是平时去的火车站,而是一出破烂废墟模样的地方,但是仍旧能够听到火车低昂声,我推开车门就跑了下去,眼看着一辆火车就从眼前驶过,我好像看到了蒋勋,可却又看不真切。 “玛德,竟然没赶上,他在车上有任务。”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再次的离开,大概这就是我俩的最终命运。 我冷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一步步漫无目的的走着,我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直到筋疲力尽,我才瘫倒躺在了地上。 我眯着眼睛看着天,打了几个喷嚏后,苦笑着闭上了眼睛。 梦里,我听到有一个人在我耳边诉说着这些日子来的过往,诉说着我俩今后的美好,可那声音,却太遥远,也太触不可及…… 文文到这里已经结束了 到这里,还是把这本书完结了, 追书的宝宝们,应该都知道其实女主已经“死”过一次了, 其实失忆是对她最好的结局, 可是有的事情是我们没有办法控制的, 大概就是墨菲定律,越不期待的事情反而会发生的几率越大。 后面的故事就做一段留白吧,我也希望她能够有一个好的结局。 关于文文里面出现的几个男人都爱女主的事情, 我倒不这么以为,反而觉得没有一个人是真爱她的吧, 蒋勋应该感情还多一些。 作为写文界的新手,也是第一次写第一人称,很多地方处理的不好, 今后吧,文风还是不想走寻常路的,写东西还是要慢慢磨吧, 谢谢大家陪我走完这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