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骨头】——绝色孤儿的爱欲之旅》 第一章 橙色孤儿(一) 淡紫色的梧桐花还没有完全盛开,急于赚钱的小贩顶着被城管掀摊子的压力,把这个城市屡禁不止的“夜地摊”摆到了艺校宿舍楼前面的空地上。 入夜,“夜地摊”上的食客们逐渐聚集。烤羊肉、烤鸡翅、烤鱼的油烟混合着食客们放肆的叫嚣扶摇而起,越过柳树嫩绿的柔弱枝条、穿透梧桐树娇弱的淡紫色花朵,直抵刘梅家浅蓝色的纱窗。 这气味、这声音像针扎一样刺激着刘梅本就衰弱的神经。让刘梅无法集中精力修改学生的数学作业。本就不堪的睡眠变得更加恶化,临近整夜失眠的边缘。 这几日多雨,在淋漓的雨中整个城市安静下来。一下子街上少了很多人,少了很多喧闹。只有雨声,像一场憋了很久的哭泣,淋漓尽致的释放,久不释怀。 刘梅修改完学生的数学作业,站在窗前望着湿漉漉的街道,往日人潮奔涌的巷子在夜雨中沉睡,周遭极为安静。 雨中刘梅右手撑伞左手牵着五岁女儿回家,女儿看见一位中年阿姨撑着伞扶着老奶奶走过,突然停住一脸认真的对刘梅说: “妈妈我给你撑伞。” “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再给妈妈撑伞好吗!” “不吗,我要给妈妈撑伞。” “那你怎么给妈妈撑伞?” “妈妈抱着我,我就比妈妈还高了,我就能给你撑伞了。” 刘梅想到这一幕,泪水突破眼眶,迅速而下。 如果可爱的女儿还活着,今年女儿就是十岁的小姑娘了。如果自己还能生育,原本快乐的苏墨也不会那么沉默了。 现实是没有如果。 现实是女儿在五年前那个闷热的夏天得肺炎永远离开了自己和苏墨。而后这个家庭在很长的时间里没有笑声。悲伤的情绪和女儿的笑颜在刘梅和苏墨的心中涤荡不去,时光开始漫长,沉闷的气息中生活失去原本的方向。 两年后的某天晚上,苏墨对李梅说: “刘梅,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 刘梅怔了一会幽怨的说:“苏月是我唯一的女儿。” “没有人能替代苏月,但我还是想看见你快乐一些。” 一年后,刘梅怀孕三个月例行检查,医院检查的结果让刘梅夫妇跌入悲伤的谷底。医生的结论是,刘梅身体过于消瘦、血压很低、而且已经患上心脏衰竭,如果要这个孩子,很可能导致母子不保。 苏墨的结论很明确,坚决要刘梅流产。刘梅执拗了一个多月,究竟拧不过苏墨,去医院流产,并住院治疗心脏衰竭。治疗三个月后出院,在家吃药继续治疗,再要一个孩子以成奢望。 “刘梅洗洗睡吧。”苏墨在卧室里喊。 没听见刘梅回答,苏墨把手中的书放下,穿上拖鞋穿过客厅轻轻推开书房的门。橘黄的灯光下,刘梅消瘦的身影伫立在窗前,像一株树叶落尽的秋树。苏墨感觉心里无比酸楚,他静静的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刘梅,刘梅的身体抖了一下,又呜咽起来。 苏墨俯下身来,把脸颊和刘梅潮湿的面庞贴在一起,窗外雨声淋漓,窗内沉默无语。许久,苏墨说: “我们去睡吧。” “嗯。” 苏墨梦见周遭都是无穷尽软绵绵有着黑色条文的灰色面皮,手脚俱陷落在面皮里面,他挣扎着想爬出去,但像陷入绵软的沼泽地里一样,反复挣扎,徒劳无果。 苏墨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浑身尽湿。他想起来喝口水,却看见刘梅抱膝坐在自己一侧的黑暗里。 “你怎么还没睡?” “我睡不着。” 苏墨开了台灯,下床去厨房的冰箱里拿了一瓶纯净水,昂首一饮而尽。冰凉的水顺着燥热的食道畅快而下,迅速传递给身体各个部位凉爽的信息,苏墨这才感觉稍微舒服了一些。他返回卧室,一下趴在床上。 “苏墨,我想了很久,我们离婚吧?” 这样的话苏墨不是第一次从刘梅的嘴里面听到,但苏墨还是翻过身来,轻轻的拍拍刘梅说: “睡吧,明天你还有课那。”“苏墨,你恨我吗?” “别傻了,我疼你还疼不够那,怎么会恨你。” “你会离开我吗?”“不会的。” “真的吗?”“当然是真的。” 苏墨起身把刘梅搂在自己的怀里。抚摸了一下刘梅柔顺的长发,然后用自己宽厚的双手捧起刘梅日渐骨感的脸庞。看着美丽的妻子憔悴不堪的样子,苏墨爱惜的用自己温热的嘴唇吻着刘梅脸上未干的泪痕。 刘梅双眼微闭,身子斜斜的靠在苏墨宽阔的胸膛上,像一只受伤了的温顺兔子。 苏墨的双唇遇到刘梅双唇的时候,苏墨的右手伸进刘梅淡紫色碎花的宽大棉质睡衣。他顺着刘梅滑润的大腿有条不紊的向上抚摸着。 他们夫妻之间已经很久没有做爱的欲望,也许三个月、也许半年、或许更久。 苏墨的手抚摸到刘梅臀部的时候,他能明显的感觉到刘梅原本丰润紧绷的臀部有些干涩松弛。这段时间里苏墨能明显的看到刘梅的日渐瘦弱,但却没有这样真实的触摸来的惊讶。他抚摸到了刘梅腰间的条条肋骨,继续往上他一只手就包围了刘梅原来那丰满的乳房。悲伤把一个三十二岁珠圆玉润的幸福小女人变成了骨感精瘦的幽怨躯体。 苏墨本来就没有燃烧的欲望,在忧伤的氛围中渐渐荡然无存。刘梅在苏墨轻柔的抚摸下已经入睡。苏墨小心的把刘梅放下,生怕自己的不小心惊醒了睡之不易的刘梅。放下刘梅,苏墨却没了睡意,他关了台灯,双眼望着黑暗的屋顶,心情失落至。 第一章 橙色孤儿(二) 时间不会因悲伤止步,梧桐花无比绚烂的时候,夏天就来了。 夏初,刘梅所在的艺术学校去当地的一所福利院搞了个献爱心活动。本来这次活动由另外一位老师陪同校领导去,但恰好这位老师临时有事去不了,于是学校就安排刘梅陪同。这本来是件挺普通的事情,刘梅怎么也想不到这次福利院之行将彻底改变她和苏墨以后的生活。 由于艺校和福利院提前做了充分的沟通,所以献爱心活动进行的非常顺利。双方领导讲话完毕,热烈鼓掌。然后艺校领导在摄像机镜头的注视下把慰问品送到福利院的老人手里,热烈鼓掌。记者采访事先安排好的福利院孤寡老人,老人按照事先拟好的稿子,说了一番感谢国家感谢党、我很幸福之类的套话,再次热烈鼓掌。 艺校领导去了一个事先安排好的老人房间,和老人亲切握手,说了几句您老高寿、注意身体之类的话,记者示意照片拍摄完毕,便上了小车,一溜烟颠了。留下刘梅和艺校的十几个学生打扫卫生、表演节目、和孤儿做游戏。 福利院原子中间有块不大的草坪,艺校的学生们和福利院的孤儿就在草坪上做起游戏来。艺校的学生年龄也不是很大,都是孩子沟通起来比较简单,游戏很快就热烈起来。但天有点不作美,飘起了细雨,但这显然阻止不了热情被燃烧起来游戏中的孩子们。在细雨中游戏的孩子们,充满了放纵的快乐。 刘梅在房间里面陪几个老人说话,听到外面下雨,起身关开着的窗户。从窗户望去,草坪上狂欢的孩子们尽收眼底,刘梅准备关窗户的时候,一眼看见了在狂欢人群之外的安静女孩。 女孩很瘦弱,身上的橙色的短袖衫显得过于肥大。她静静的坐在草坪外梧桐树下的长椅上,右手手臂支在膝盖上托着有些苍白的面庞。她的手臂很纤细,纤细的有些让人生怕用力一握就会出事的样子。她就这样坐着看着眼前狂欢的人群,但只是看着而已。她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这是多么欢快的一个年纪啊!为什么看不到一点欢快的样子,刘梅决定近距离的接触一下女孩。 由于女孩是侧面对着窗户,所以刘梅看不到女孩正面的样子。当刘梅完整的看见女孩脸庞时,刘梅突然想起了已经离开自己很久的女儿苏月。女孩的脸庞比远距离看起来还要白,这种白是一种缺少血色的苍白。女孩的五官很精致,应该说很漂亮,像极了自己的苏月。只是自己的苏月脸庞红润写满快乐,而这个女孩的眼神里透着一种只有成年人才有的落寞。但刘梅还是惊讶这个世界上竟然有和自己女儿如此相似的女孩存在,这让刘梅感觉有些慌乱。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刘梅平静了一下心情问。 女孩缓慢的抬起头看了看刘梅,说:“丫丫。” “丫丫,你多大了?” “十二。” “你怎么不和小伙伴们一起玩啊?” 丫丫有点不耐烦的样子看着刘梅说:“不喜欢。” 刘梅再想问什么的时候,丫丫起身朝房间走去。一阵风吹过,几枚淡紫色的梧桐花在细雨中飘然而落,在空中打了旋后落在刘梅脚下。刘梅看着被宽大橙色短袖衫包裹着的瘦弱丫丫渐渐走远,一时间怔住。 晚上苏墨下了班,刘梅迫不及待的将福利院遇到丫丫的事情告诉了苏墨。 “太像我们的苏月了,真的太像我们的苏月了!” 苏墨瞪大眼睛看着因为兴奋有些语无伦次的刘梅说:“不会吧?你是不是太想苏月了,所以这样觉得?” “你以为我神经错乱啊,才不是那,不信我领你去看看。” 说着就要拉苏墨走。 “现在是晚上,你是不是先把我们的晚饭先解决了。” 苏墨笑着说,刘梅也笑了。 “你看我,都忘记现在是晚上的事情了,我这就给你盛饭去。” 看着刘梅笑了,苏墨也很开心,这个家庭自从苏月走后,毕竟很少有笑声了。晚饭的气氛很好,刘梅一直处在兴奋中谈论着福利院的遭遇。苏墨一开始并不相信这件事情,但看见刘梅的兴奋的样子,也很想见见丫丫。 晚饭还没有吃完,苏墨夫妇的好友谭晓冬打来电话。告知苏墨夫妇自己乡下的岳父今晚七点左右去世了。谭晓冬夫妇就住在楼上,前几天夫妻俩就回乡下看望谭晓冬生病的岳父去了。行前把小猫放在苏墨夫妇家寄养,苏墨夫妇和谭晓冬夫妇是十几年的朋友,葬礼时一定要参加的。急忙给学校领导打了电话,请好假,明天去百里之外的乡下小山村参加葬礼。 第二天大巴客车到达镇上以后,谭晓冬已经在等候苏墨夫妇了。谭晓冬今年三十三岁,与苏墨同龄,两人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两人都分配到艺术学校当老师。苏墨性格沉稳,做事讲规矩,也比较喜欢教师这个职业。但谭晓冬和苏墨的性格正好相反,谭晓冬做事经常出人意料之外。谭晓冬当老师不到一年,就辞职自己回家绘画搞创作,气得谭晓冬的母亲差点进了医院。但谭晓冬的绘画创作一直不怎么见起色,后来不得已和别人合伙搞了个绘画培训班维持生计。苏墨虽然和谭晓冬不是一类性格,但确是一类人。谭晓冬做的很多事情都是苏墨心里也想做的事情,不同之处是,谭晓冬想到了就去做了,而苏墨只是想想而已。 谭晓冬看起来有些憔悴,胡须也很多天没有刮的样子,但嘴还是一样贫。 “欢迎二位来到山清水秀的地方参加鄙人岳父的葬礼。” “还贫着那,叫春芳知道了,又要回家跪你搓衣板了吧!”刘梅笑着说。 从镇上到谭晓冬岳父的小山村还有一段山路,要坐拖拉机过去。山路蜿蜒前去,初夏的田野绿油油一片,许多不知名的野花喧闹在田埂上,五颜六色的花朵散落在一片片嫩绿中间有一种怦然心动的美感。山风吹来,携裹着山野气息沁人心脾。苏墨夫妇很久没有这样亲近山野了,一时间竟然忘记自己是来参加葬礼的事情了。 第一章 橙色孤儿(三) 见到谭晓冬的妻子郝春芳一脸的哀伤,苏墨夫妇才骤然感到悲伤的气氛。刘梅想真是谁的父母谁心疼,刘梅疼惜的帮郝春芳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多时尚的一个美人啊!叫悲伤折腾成这个样子。不免又安慰了郝春芳一番。 按照当地的习俗,是要停尸三天后才能火化入土的,但由于已经是夏天,不能常时间停放。后来几个老人商议,干脆死后第二天直接火化,傍晚时分入土为安。中午简单的吃了点饭,下午又按照当地的风俗“送汤”三遍。下午五点左右,去火化的车回来,把骨灰盒迎入棺材内,就准备出棺安葬了。 所有的近亲都穿着白棉布做成的孝服,稍远的亲戚朋友,只戴一顶孝帽就可以了。黑色大漆的棺木和一片统一的白色形成了触目而悲的惊人效果。出殡之路上,哭声一片。 郝春芳跪在父亲坟前,哭得声嘶力竭,几欲昏倒。在这种悲伤的气氛中刘梅一边搀扶着郝春芳,一边也哭成了泪人。 晚上吃饭的时候,几十口人都在院子里,一边喝酒一边东家常西家短的聊天,气氛很快就不难么压抑了。晚上酒席散场谭晓冬喝醉了,郝春芳一边骂谭晓冬一边安排苏墨夫妇的住宿。 “你说见过这样的吗!在家喝多就喝多了,这样的事情也喝醉,尽给我干些丢人的事情。” 郝春芳气愤的说。 “你就别管晓冬了,也早点睡吧,这几天你也够累的。”刘梅对郝春芳说。 “你看你们家苏墨,多有个男人的样子,你再看看他,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了。”郝春芳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刘梅赶紧劝说一番,才送走了郝春芳。 山村的夜晚无比宁静,从床边的窗子望去,竟然可以看见漫天的星星。苏墨夫妇本来睡眠就都不好,一换地方就更难入睡了。但两个人也没有什么话可说,就那么无语躺在寂静的黑暗里,等待睡眠。 第二天中午,苏墨夫妇和谭晓冬夫妇一起坐大巴车回城。郝春芳一路不怎么搭理谭晓冬,脸色也不怎么好看,直到回城看见自己寄养在苏墨家的小猫“爱丽丝”时,才有点笑模样。晚上刘梅去郝春芳家串门,说起福利院的事情,郝春芳也是惊诧不已。 “真跟你们家苏月很相像啊!” “真的,跟自己的女儿长得像,我还能看走眼。” “你没问问福利院这个孩子的情况。” “我还真忘了问了。”“如果是个孤儿,你和苏墨干脆领养的了。” “我还没有考虑这事情那。” “你和晓冬就没有考虑要个孩子?” “他倒是想,尤其是老太太想的才厉害那,但我们家这个情况,我要是不上班,全家都的喝西北风去。” “还是早点要个吧,有个孩子多好啊!” 刘梅回家告诉苏墨郝春芳的话,说到领养女孩丫丫的事情。苏墨也没有表示反对,只是说先见见那女孩,看看再说。 苏墨夫妇进了福利院的大门,刘梅指着草坪之外梧桐树下的木条长椅,说当时丫丫就坐在那里。九点多的阳光透过梧桐树淡紫色的花朵间隙,投射到充满生机的草坪上,形成斑驳的花影。树下只有一个老人坐在那里,一片寂静。 由于上次的献爱心活动见过院长,院长非常热情的欢迎苏墨夫妇,又是沏茶又是让座的客套了一番。刘梅非常简短的说明来意,说我上次来的时候看见一个叫丫丫的小女孩,我们想了解一下她的情况,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想领养这个孩子。 院长介绍说:“丫丫是个孤儿,她的学名叫做刘小丫。她的父母和奶奶在一次意外爆炸引起的火灾中丧生了,就剩下丫丫。丫丫除了父母和奶奶外,没有什么近亲,她们那个村子本身就是个贫困村。所以丫丫就进了当地的福利院,两年前转到我们市福利院。这个小女孩很聪明,学习非常好,就是不太爱说话,大体就是这么个情况。” “火灾的具体情况您了解吗?”苏墨问。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当时这件事情还很严重,死了好几口人,报纸都有报道。只是相隔时间比较长了,怕是大多数人都忘记了。可能她原来的福利院比较了解情况。这样的事情我们是不好问丫丫的,不想给孩子再造成伤害。” 刘梅问:“我上次见她的时候,看那么多孩子里面就她穿了件大很多的橙色短袖衫,她怎么不和别的孩子穿统一的服装啊?” “还是你们女同志比较心细,因为这个事情,我还单独问过这个孩子,我说你怎么不和小伙伴们一样穿统一的衣服啊,她回答我说她要当消防员,当时我就笑了,我说环卫工人也穿橙色的衣服。后来这孩子上学因为要穿统一的校服,还闹了一段时间的情绪。后来倒是穿上校服了,不过一回来就换上她那橙色的衣服。” 苏墨夫妇本来想再多问些事情,见院长十几分钟就接了四个电话,比较忙,跟院长问了丫丫在那个学校上学之类就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苏墨回忆起丫丫所在的第四中学有个老师是自己大学同学,只是有段时间没有联系了,可以联系一下看看,看能不能从这个同学那里了解一些丫丫的情况。刘梅听说就要马上去第四中学,但苏墨考虑到毕竟有时间没有联系了,贸然造访有点唐突。虽然自己也很迫切想见到这个和自己女儿很像的女孩,但还是从长计议比较好。 周六的晚上,苏墨夫妇、谭晓冬夫妇与四中的同学夫妇一起在一家老菜馆相聚。由于都是大学同学,谭晓冬和这位同学还是同寝室。一杯酒下肚,气氛很快就热烈起来。几个人先是说了些在大学的事情,但由于彼此夫人都在场,这些往事基本都不是三个人真想说的内容。对于目前的状况倒是颇多感慨,但都觉得自己对目前的状况不甚满意,所以说了一会也就换了话题。很快三人就找到的共同的话题,那就是足球,提起国足不免嬉笑怒骂了一番。刘梅从桌下踢了一下苏墨,苏墨会意,慢慢的把话题转到丫丫的事情上来。 由于大家本来就是朋友,苏墨夫妇的情况这位同学是知道的,所以苏墨也没有隐瞒的必要。直接把这件事情的始末告诉了这位同学,让苏墨夫妇高兴的是,这位同学带的一个班级里面真有个叫刘小丫的女孩。 第一章 橙色孤儿(四) “这个刘小丫我还是知道一些的,四中比较注重学生艺术特长,所以美术课相对别的学校要多一些。我第一次带刘小丫她们那个班级,叫每位同学画一幅命题画,叫做《我眼中的风景》。大部分孩子都没有经过什么专业的训练,但很多孩子都画的不错。其中有个孩子的画引起了我的注意,之所以引起我的注意,不是说这个孩子画的有多好。其余孩子们的画都是有色彩的,这个孩子的画只用了一种黑颜色完成了整个画面,那些黑色的树、黑色的房屋、黑色的太阳都是扭曲变形的。画这幅画的孩子就是刘小丫,我当时很惊讶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眼里的风景是没有色彩和扭曲的。刚才刘梅说这个刘小丫很像你们家苏月,我才突然想起来,当时我就觉得这个孩子好像很熟悉,总觉得像谁,现在我想起来来了,她有点像苏墨,对她的长相有几分像苏墨。”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都觉得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看来孤儿的心理真是不怎么好理解!这个孩子的学习成绩怎么样?”郝春芳问道。 “成绩非常好,班级的第一名,在她们整个年级她的成绩在前十名之内。就是不爱笑,也不怎么说话。后来大家都知道她是孤儿,有些老师就号召同学们要爱护刘小丫之类。但刘小丫好像比较拒绝其他同学的帮助,比如别人送她的文具什么的,他从来不要。” “这么小的孩子就失去自己的亲人,肯定内心是很痛苦的。我和苏墨想领养刘小丫,不知道你们怎么看?”刘梅想征询一下大家的意见。 那位同学先说:“我觉得这件事情你们还是慎重考虑一下,因为刘小丫都十二岁了,这么大的孩子明白很多事情了,不一定好带。” “我觉得孩子的年龄不是什么大问题,人吗,你对她好,她就对你好,时间久了自然就处出感情来了。”郝春芳接着说到。 彼此议论了一番,却没有个统一的意见。因为这件事情,谁都没有经历过。也都说不出个自己肯定的建议来。由于这位同学夫妇家中还有小儿子和老母亲,所以没有办法尽兴而归。看看时间,就向苏墨夫妇告别,苏墨夫妇也不好再说什么。叮嘱这位同学多留意一下刘小丫的情况,筵席也就散了。 谭晓冬夫妇说要去附近的商场买点东西,也先搭车走了。苏墨夫妇觉得离家并不是很远,决定步行回去。初夏的夜晚,华灯初上,微风轻抚,路两旁粗壮的泡桐已经绿叶聚顶生机盎然。走了一段路刘梅干脆挎着苏墨的手把头靠在苏墨肩头上。夫妻俩都放慢了脚步沿着泡桐树下零碎的疏影向家的方向走去。“苏墨,我很想领养这个孩子,不管有多大的困难。” “我也很想,但的确有很多事情我们想不到,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生怕本来是想在一起幸福的生活,到后来却不是我们想相像的样子。说真话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和她相处。” “和对我们苏月一样应该就可以吧!” 回家之后,刘梅进浴室洗澡。洗到一半的时候唤苏墨说沐浴露用完了,让苏墨从杂物室的厨子里再拿一瓶过来。由于家里平时就苏墨夫妻两个,所以进入初夏,苏墨晚上回家通常穿个短裤,感觉随意而舒适。苏墨进入浴室的时候,刘梅正躺在浴缸里往身上抹沐浴露泡泡,看见苏墨进来,刘梅叫苏墨再往自己身上擦点沐浴露。苏墨擦沐浴露的时候,碰到了刘梅的胳肢窝,刘梅忍不住笑了起来,抓了一把泡泡抹了苏墨一脸。苏墨被刘梅的笑声感染,两个人就在浴室里嬉闹起来。 苏墨夫妇很久没有这样愉快的嬉戏了。这样赤身裸体的相互打闹的经验本来就不多,偶尔有几次都在苏月出生之前的那段热恋的时间里。苏月出生之后,苏墨夫妇都很注意这方面的事情,做爱都有点偷偷摸摸。自从苏月走了之后的很长时间里,两个人根本都没有做爱的心情。甚至一度都觉得自己可能已经失去了这方面的需求。但久被压抑的欲望一旦被点燃,便如风吹燎原之火一般迅猛炙热。 两个燃烧的躯体在浴缸里纠缠在一起,水花四溅,泡沫满地。苏墨进入刘梅身体的刹那,刘梅尖叫了一声。苏墨干脆把刘梅抱了起来,刘梅用双腿骑绕在苏墨的腰间,双手搂着苏墨的脖子,苏墨双手抱着刘梅的臀部。这种狂野的姿势,很快使得苏墨夫妇进入这场爱欲的高潮。苏墨用力的顶了几下,看着刘梅潮红迷人的脸庞,一种久违的快感在这一刻达到顶点。 这个晚上苏墨夫妇都睡的不错,尤其是刘梅破天荒的一夜未醒。早上刘梅睁开眼的时候,苏墨正从外面买早点回来。 “老婆吃饭喽!”苏墨的声音很轻快。 刘梅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揉揉惺忪的眼睛,看着浅蓝色窗帘上泛着的黄色晨光,觉得生活似乎又开始好了起来。 苏墨夫妇又去了几次福利院,向院长表达了领养刘小丫的迫切愿望。院长初步了解了一下苏墨夫妇的情况,让苏墨夫妇填写了一份表格,领养刘小丫的事情算是步入正规法程序。在苏墨夫妇第二次去福利院的时候,苏墨终于见到了刘小丫。和当初刘梅初见刘小丫一样,苏墨也被刘小丫和苏月相似的长相给惊呆了。 第一章 橙色孤儿(五) 苏墨看到刘小丫的时候,刘小丫正在给一位老奶奶梳头。她梳理的很仔细,脸上的表情很沉静,老奶奶很舒服的靠在椅子上,一副很享受的样子。椅子下面的灰色水泥地上散落着很多淡紫色的梧桐花,没有风,四周安静至极,整个画面有一种别样的温馨在轻泛。如果说苏墨在看到刘小丫之前关于领养还有点犹豫的话,在看到娇弱可爱刘小丫的刹那,他一直存在的父爱被唤起,他坚定了自己领养刘小丫的决心。 一位从刘小丫来到福利院就照顾她的工作人员,跟刘小丫正式的谈了一次关于苏墨夫妇要领养她的事情。由于本身和刘小丫比较熟悉,所以说话也没有做什么铺垫。 “丫丫,你想过再有一个家吗?” 刘小丫沉默了一会说:“没想过。” “阿姨一直想你有个幸福的家,希望你能过的很快乐。” 刘小丫仍然沉默。工作人员接着说:“有一对好心人想让你到他们家去生活,这对好心人都是老师,家庭也比较富裕。他们原来有个女儿得病去世了,你去他们家以后一定会幸福的。你愿意和他们见见面吗?” 刘小丫还是没有讲话。工作人员见刘小丫没有讲话,接着说:“那阿姨就安排你们见一面吧?” 见面的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某个周六早晨,刘小丫又做噩梦了。梦中大火燃烧了整个眼睛能看到的空间,自己拿着平时吃饭的小勺子舀水灭火,她又看见爸爸流血的脸庞喊着叫自己快跑。刘小丫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四周静悄悄的,同室的三个女孩还在沉睡当中。刘小丫起床,穿着拖鞋走到院子里。在院子最南端有一些健身器材,一群老人都在晨练。其中有位腿上有残疾的老人,每天早上都在那里拉二胡,刘小丫很喜欢老人拉的二胡曲子。很多人不喜欢,说太悲凉了。但刘小丫很喜欢,她总是蹲在老人身旁,双臂放在膝上撑着脸庞,静静的聆听。老人双眼微闭,脸上纵横交错的皱纹随着二胡曲子的节奏抖动着,很沉迷的样子。听了很多次之后,老人告诉刘小丫,这首曲子叫做《江河水》。 曲终的时候,差不多孩子们都该起床了。刘小丫洗漱完毕,用完早饭,刘小丫在房间里看书。有人喊刘小丫到院长办公室去一下。刘小丫推开院长办公室门的时候,苏墨夫妇已经在等候她了。院长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双方,然后说本着双方自愿的原则你们先接触一下对方再说。 刘小丫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刘梅主动走到刘小丫面前说:“还记得我吗?那天下雨的时候,在梧桐树下,我们见过面。” 见刘小丫没有说话,刘梅干脆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抚摸着刘小丫橙色宽大短袖衫下瘦小的臂膀。刘梅看着刘小丫稚嫩白皙的脸庞,一时想起苏月,竟然忍不住落下泪来。刘梅一哭,刘小丫也哭了起来。刘梅把刘小丫楼在怀中,两个人哭声交织,连在一旁的苏墨和院长都有些鼻子发酸。还是院长首先打破了这种局面,说今天是周六,要不你们带丫丫出去玩玩吧,但要按时把丫丫送回来。 那天苏墨夫妇带着刘小丫先去吃了肯德基,然后去游乐园做过山车。虽然初次接触还是比较尴尬,但总的说来也没有出现什么大的状况。刘小丫的话依旧很少,大部分时间都是苏墨夫妇在问话的情况下,刘小丫才回答很简短的句子。一天下来,苏墨夫妇发现刘小丫除了不怎么喜欢肯德基的食物之外,就是没有笑过。大部分时间刘小丫都是静静地,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即便是在坐过山车这样刺激的游乐时,刘梅都不免叫嚷,但刘小丫还是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这让苏墨夫妇很惊讶。 下午送刘小丫回福利院的时候,刘梅竟然有些舍不得刘小丫。 “丫丫,今天玩的开心吗?” “还行。”刘小丫依旧是简短的回答。 “那丫丫以后再见!” “阿姨叔叔再见!”刘小丫一个人向福利院里面走去。 苏墨夫妇看着瘦弱的刘小丫消失在福利院的楼道里之后,才转身回家。 刘小丫回去的时候把小背包放在床头的桌子上,就趴在床上不动了。同室的女孩好奇的翻看刘小丫的包,发现里面有很多好吃的,都高兴的不得了。 “丫丫,有好吃的也不和我们说一声。” 刘小丫翻了一下身,声音里面充满疲惫。“你们吃吧。” 几个孩子雀跃的争抢起来。 “丫丫,你要有新家了吧,我看见你未来的妈妈了,长得可好看了!”一个女孩一边吃着果冻一边说。 刘小丫没有讲话,玩的实在是太疲劳了,她沉沉睡去。半夜醒来的时候,发觉枕头全是湿的,脸上满是泪痕。却记不起梦里到底梦见了什么,自己如何哭泣成这个样子。 按照程序福利院工作人员,来过苏墨家两次。主要是核实苏墨夫妇的家庭情况等,核实完毕后,调查人员说,基本没有什么问题,除了让苏墨夫妇再好好考虑清楚之外,然后就是等待上面的手续下来,离正式领养还有需要一段过程。“ 苏墨夫妇一有时间就去福利院看望刘小丫,刘小丫也渐渐也不是那么拒绝苏墨夫妇了,事情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着。这期间,楼上谭晓冬夫妇爆发了一次比较激烈的争吵。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谭晓冬准备参加美展的几幅水墨组画其中两幅找不到了,后来郝春芳才回忆起可能被自己不小心夹在废品里给卖了。再赶制这两幅作品时间已经不允许了,就是有时间谭晓冬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画出与丢失的两幅一样的作品。自然把怒气都发在郝春芳身上,郝春芳本来对谭晓冬有点不满意,吵架一触即发。 第一章 橙色孤儿(六) 两个人先是争吵,然后开始相互表示对对方的不满意,最后都找对方的痛处下手。谭晓冬的母亲出面把谭晓冬骂了一顿,谭晓冬是个孝子,老太太一出面,就不再言语了。但郝春芳还是不依不饶的哭闹,直到楼下的苏墨夫妇出面各自安慰,才使这次吵架平息下来。 楼上刘梅劝郝春芳别哭了,楼下苏墨让谭晓冬消消火。后来谭晓冬执意要苏墨陪他出去喝一杯,苏墨自是不愿意去,但究竟拧不过哥们情谊。两人也没有走远,就在楼前空地的地摊上简单的要了几个小菜,要了一瓶白酒。苏墨说我可不喝白酒,谭晓冬说我自己一个人干了。谭晓冬一边喝一边说:“她郝春芳懂什么,他理解我吗?他理解我的理想吗?她理解一个真正喜欢艺术的人心里的痛苦吗?纯粹就是个泼妇。” “行了,别说人家春芳了,当初不是你小子说春芳就是你的天使、就是你的女神了。怎么了,一吵架女神就变泼妇了。” “苏墨,我也不是跟你诉苦,我要的并不多,我就想除了养家糊口过日子之外还能从事自己喜欢的绘画。这怎么了,我是没有宽大的洋房,没有奢侈的轿车。我当初也是个穷小子啊,那时候她也没说什么啊!你看看现在开口闭口谁家老公怎么有钱、谁家老公怎么有本事,你说她什么意思啊?” “好了晓冬,喝多了啊!夫妻过日子,不吵架那不现实。别唠唠叨叨的像个女人一样。喝完酒回去跟人家春芳道个歉,日子还的好好过。” 晚上苏墨回去的时候跟刘梅说:“晓冬这个人原来没有那么多话,现在怎么这么多话了啊!看来真叫春芳给治的。” 刘梅捏着苏墨的鼻子说:“我也好好治治你!” 刘梅最近整个人都快乐了许多,尤其是和刘小丫在一起的时候。苏墨有时候甚至会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自己的女儿苏月从来不曾离开。虽然苏墨觉得这样的想法对刘小丫来说是不公平的,但苏墨也很沉溺在这种错觉中。他没有把自己的这种感觉告诉刘梅,他不想打扰刘梅的快乐。他只是委婉的跟刘梅说,福利院的工作人员建议,如果领养刘小丫的话,尽量把原来苏月的照片都收起来,这样比较好一些。 某天下午苏墨回家的时候,刘梅对苏墨说自己已经把苏月的照片都收起来了。苏墨见刘梅脸上有泪痕,也没再多问。 刘梅推开苏月原来的房间说: “被子、毛巾都是新买的,如果丫丫来了就住这个房间吧!” 从苏月走后,这个房间一直没有动过。很多时候刘梅一个人呆在苏月的房间里面,一坐就是很长时间,出来的时候通常泪痕未干。苏墨看看哀伤的刘梅说: “如果苏月看见你的样子,一定会很心疼的。”话语未落,刘梅已经止不住哭出声来。 就这样,苏墨夫妇开始收拾他们零落的心情,试图把自己调整到一个较好的状态来迎接刘小丫的到来。而至于刘小丫的到来到底会怎样,苏墨夫妇想过但是这根本就是不可预知的事情,只是苏墨夫妇一想这些就觉得生活重新有了温暖的内容,但显然生活只有热情是不够的。 第二章 青色瓷瓶(一) 从提出申请到确定苏墨夫妇可以领养刘小丫费时四个月。虽然时间稍嫌长了一些,苏墨夫妇还是很开心这一天的到来。 在这之前有次刘小丫生病,刘梅在福利院陪了刘小丫三天。照顾刘小丫的饮食起居,关怀备至。刘小丫同室的孤儿俱羡慕不已,虽然刘小丫依旧没有很多话说。但从看刘梅的眼神中可以察觉已经多了一些好感。 夏末的时候,苏墨夫妇与福利院工作人员一起去民政局,办理了一些领养手续之后,苏墨夫妇就算正式领养刘小丫了。然后刘梅征求了刘小丫的意见,决定在这个周六刘小丫搬离福利院。为此福利院将在这个周六专门为刘小丫举办一个小型的欢送会,苏墨夫妇多少觉得这样做可能会让刘小丫更难过,但终究也没有多说什么。 临行的前夜,刘小丫把自己一些可以给小伙伴的东西,都给了同室的三个孩子。等同室的孩子都睡着的时候,她穿上拖鞋,悄悄的溜了出去。她想去跟一个老人单独告别。刘小丫走到老人门前的时候,发现老人的屋子里已经熄灯了。正要走的时候,屋子里传来一个苍老但亲切的声音说:“是丫丫吧,进来吧。”接着屋子里灯亮了起来,刘小丫推门而入,发现老人坐在椅子上,穿着整齐,好像本就在等待刘小丫的到来。 “我明天就走了”刘小丫声音有些呜咽。 老人笑着说:“我知道你明天走,是件好事情,要高兴才是。想听爷爷给你拉二胡的时候,就回来,爷爷拉给丫丫听。” “我心里很害怕。” “慢慢就习惯了,你总是要有个家的。” “我怕一切美好都会飞走。” “丫丫怎么会这么想呢,爷爷想着丫丫能快乐的生活,长成大姑娘给爷爷买酒喝那。” “我会的,我走了,你要注意身体!” 老人笑着说:“丫丫长大了,会疼爷爷了。来,爷爷把这个送给你。”说着把脖子上的一个小玉佛摘下来。一边给刘小丫戴上一边说:“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但它跟了爷爷很多年了,把它送给你,希望能保佑你以后过上幸福的生活。” 刘小丫出门的时候回头看见老人正转过身去。门带上后,刘小丫眼里面还含着泪水,她并不知道屋子里的老人已经老泪纵横。 欢送刘小丫的活动场面不大但还是很感人。原因很简单在福利院里不是大多是孤老孤儿,在一起两年时间也不算短,一朝分别,相逢无期,自然颇多伤感。例行公事的领导讲话以后,几个孩子为刘小丫唱了一首送别的歌曲《祝你一路顺风》,虽然唱的实在不敢恭维,但用心的歌唱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沉溺在一种离别的悲伤气氛中。 刘小丫踏进新家的第一件事情,是进门换拖鞋。这对苏墨夫妇而言这本来是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但他们进门换了拖鞋之后,却发现忘记了给刘小丫买一双她自己的拖鞋了。刘梅楞了一下对刘小丫说: “明天我陪丫丫去买一双漂亮的拖鞋,今天你先穿客人的拖鞋吧。” “没关系的,我自己有拖鞋”刘小丫打开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双用塑料袋包裹的旧拖鞋。拖鞋非常陈旧,显然已经穿了很长时间的样子,有些地方已经开胶了。刘小丫把脚上的运动鞋脱掉,然后换上这双拖鞋,除了感觉进门换拖鞋有些不习惯之外,表情并没有什么不自然。但苏墨夫妇看在眼里,却又几分心疼的感触。 刘梅拉着刘小丫的手,在屋子转了一圈。每个房间都介绍了一下,最后推开原来苏月的房间说: “以后这就是你的房间了,看看满意吗?需要什么,我明天就给你去买。” “挺好的。”刘小丫把自己的背包放在床头的桌子上,转身对刘梅说。 晚上刘梅特意做了很多好吃的菜,诸如红烧肉,糖醋鲤鱼之类。还特意邀请了谭晓冬夫妇以及谭晓冬的老母亲一起来家里做客。大人们都非常熟悉,晚宴进行的非常顺利。刘小丫多少有些尴尬,只是不停的低着头吃饭。刘梅、郝春芳、谭晓冬的老母亲轮流的给刘小丫的碗里夹菜,最后刘小丫一脸无辜的说: “我实在吃不了。” 谭晓冬笑着说:“要是你们三个人不停的夹菜,那还不把孩子给撑坏了。” “这叫爱护,你懂什么?你就知道整天鼓捣你的破画。”郝春芳接话说。 “这叫理想,你懂什么?你就知道钱、钱、钱。”谭晓冬说。 眼看这两口子要开战,苏墨急忙说:“今天是我们家的大喜事,我们一起干一杯,欢迎丫丫成为我们家的一员。” 谭晓冬夫妇自觉失态,都急忙讪笑着举杯。郝春芳说:“我听说丫丫学习成绩一直很好,丫丫长大了要做什么啊?” 刘小丫回答说:“消防员。” “瞎说,哪有女消防员啊?”郝春芳笑着说。 “我长大了就是。”刘小丫回答的很坚决。 “那你为什么想当消防员啊?”郝春芳有点罗嗦。 刘小丫停顿了一下表情有些难看,可能觉得不回答有些不礼貌,说:“我要是消防员,我父母就不会被火烧死了。”说完直接离开饭桌,回自己的房间了。 谭晓冬瞪了一眼郝春芳说:“不讲话能憋死你啊!” 郝春芳看着桌子上的人都表情有些难看,赶紧说:“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你看我也没有想到会这样。” “没什么,小孩子,一会就好了。”苏墨说。 有了刚才的事情,晚饭很快就结束了。刘梅轻轻的敲了敲刘小丫的门,问道:“丫丫,我能进去吗?” 刘小丫开了门,刘梅看见刘小丫并没有哭,心里稍觉安慰。她一边扶着刘小丫在床边坐下一边说:“郝阿姨人还是不错的,就是有时候说话不注意,你不要往心里去。” 刘小丫回答:“没事的。” “丫丫,以后我们相处的时间,还有很长,我希望你能快乐幸福的生活。有两件事情,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第一件那就是你怎么称呼我和苏墨的事情。我是这样想的,我们都尊重你自己的意愿,你可以和原来一样称呼我们叔叔、阿姨,当然更欢迎你叫我们爸爸、妈妈,这样那,我们更像是一家人。第二件事情那,就是你名字的问题。刘小丫当然也很好听,但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在细雨中的梧桐树下坐着,就像天使一样可爱。后来我就想到一个很好听的名字:苏雨桐。你要是不喜欢那,就还用你原来的名字,喜欢的话,我们以后就叫你这个名字。” 第二章 青色瓷瓶(二) 刘梅尽量的使自己的语气更温柔和平和的对刘小丫说。看刘小丫抿着嘴唇不讲话,刘梅急忙说: “你不用立即回答这两个问题,你可以先考虑一段时间。今天做的事情也不少,你也累了,先早点休息吧。” 说着就起身给刘小丫整理被褥。刘小丫阻止刘梅说:“我自己来吧。” 刘梅要离开的房间的时候,刘小丫说:“还是先叫叔叔、阿姨吧,苏雨桐的名字不错,就这样叫吧。” 刘梅转身走到刘小丫面前,轻轻的搂抱了一下,温柔的说:“当然可以,我们都不想勉强你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我们都希望你快乐。” 刘梅回到卧室以后跟苏墨说了刚才的事情,苏墨说:“是不是你有点急了,我觉得这样的事情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合适。” 夫妻俩都有些兴奋,毕竟这是这个家庭新开始的第一天。 “我觉得丫丫不太喜欢吃糖醋鲤鱼,我们家苏月多喜欢吃糖醋鲤鱼啊!”刘梅感慨的说。 “别拿苏月和丫丫相比,这样可能会让丫丫很不自在。”苏墨说完见刘梅没有回答,转身一看刘梅已经酣然入睡。 刘小丫关灯之后,趴在床上哭了一次。她尽量的压抑着自己的哭声不至于惊动到苏墨夫妇。她知道未来会有很多东西都会改变,但对于一个经历过死别的孩子而言,从死别的那一刻开始这种改变就一刻也没有停止过。无论愿意还是不愿意根本没有人问过她,大人们按照自己的逻辑去改变或者安排这个女孩一切,就如同郝春芳所说这叫做:爱护。 这样平静的生活一直持续了一年多时间。在这一年里苏雨童升入初二,学习成绩浮动不大,这让苏墨夫妇尤为高兴。刘小丫依旧称呼苏墨夫妇叔叔、阿姨。但也习惯了苏墨夫妇唤她:苏雨桐。 苏墨夫妇在明显感觉到苏雨桐个子长高了,比原来稍微胖了一些的同时,还明显的感受到苏雨桐整个人也比原来开朗了许多,这让苏墨夫妇非常欣慰。虽然跟同龄的孩子相比还是显得沉默了一些,但苏墨夫妇觉得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这一年也是苏雨桐感觉比较舒服的一年。生活平静而舒适,和苏墨夫妇相处的也比较融洽,虽然还是叫不出爸爸、妈妈这样的称呼,但苏雨桐从心里还是很尊敬苏墨夫妇的。她小心应对着每一天,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会让苏墨夫妇生气。 春节过后苏墨夫妇带着苏雨桐回家乡的城市看望亲人。这是苏雨桐第一次见到所谓的二叔和大姑,虽然她感觉无比的别扭,但还是非常礼貌的给苏墨的姐姐和弟弟问好。两个人都礼节性的给了苏雨桐一个红包,当作压岁钱。苏雨桐还看见在所谓二叔和大姑身边的一个男孩和两个女孩,正拿着挑衅的眼神看着她。这种眼神苏雨童非常熟悉,她记得自己初到福利院的时候,同室的女孩就是这种眼神,这种眼神让苏雨桐感觉有些恐慌。 “雨桐和你哥哥妹妹们一起玩去吧!”刘梅对苏雨童说。 苏雨桐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跟在三人身后出去了。去往楼下小花园的途中所谓二叔的儿子对苏雨童说:“我妈妈说你是个孤儿,你爸爸妈妈是怎么死的?你怎么会在我伯伯家?”苏雨桐看看这个比她大一岁的男孩说:“我能不回答吗?” “你不回答也行,你把我爸爸和大姑给你的压岁钱给我,我就不问了。” “我的压岁钱,凭什么给你。”苏雨桐转身想走。 三个孩子上前拦住苏雨桐。男孩说:“凭我是你哥哥。你不给,我就不让你走。”其中一个小女孩也附和着说:“对,不让她走。” 苏雨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想强行上楼,却被男孩一把推到在地上。 “你这个没娘的野孩子,把压岁钱给我,那是我爸爸的钱,不是你的钱。”男孩一边说着一边上就要上前去抢。苏雨童紧抓着自己的口袋不放,男孩一时也不能得逞。 其中一个较小的女孩急忙跑上楼去向大人报告去了。大人们赶紧下楼把苏雨桐从地上拉起来,苏墨夫妇看见苏雨桐身上的泥土,有些心疼,但也不好说什么。所谓的二叔象征性的骂了自己儿子几句,也没有多说。 苏雨童当着众人的面把压岁钱从口袋里拿出来直接扔到了地上,说: “我不要你们的压岁钱。” 刘梅赶紧说:“你看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啊!快捡起来。”见苏雨桐一脸委屈的样子,干脆自己俯身将红包捡了起来。 所谓的大姑却不满意了,一脸不满的说:“没有爹妈的孩子就是没有教养,你们也不好好管教管教。” 第二章 青色瓷瓶(三) 刘梅很生气,但碍着苏墨的面子,隐忍不发。苏墨的脸色也很难看,却只说:“大姐,你就少说两句吧。” 苏雨桐上前拉拉刘梅的袖口说:“阿姨,我们回家吧。” 弄得刘梅楞在那里,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苏雨童见刘梅和苏墨都没有什么反应,干脆弃了众人,自己往前走去。刘梅赶紧跟了去,苏墨也只好紧随其后。无论苏墨夫妇怎么劝说苏雨桐只是不再回去,错不在苏雨童,所以苏墨夫妇也都不好说什么。最后,刘梅在外面陪着苏雨桐,苏墨回去和所谓的大姐二弟告别,一家人坐车回家不欢而散。 回去的路上刘梅本想再对苏雨桐说些什么,但看见苏雨桐上车后,很快就斜倚在座位上睡着了,又看见苏雨桐的胳膊上擦破了一点皮,又不免心疼起来。又想对苏墨发点牢骚但由于在车上只得作罢。 一进家门,刘梅赶紧找了创可贴给苏雨桐贴伤口。但苏雨桐执意不肯,说自己有点累就进自己的房间了。发生的这些事情让刘梅感觉有些憋闷,她还是忍不住对苏墨发了一通牢骚。 “你不是没有看见雨桐受欺负,你也不说说你弟弟。还有你那个大姐说的话那么难听,你怎么也不回一句啊?你就是窝囊。” 苏墨沉默不语,刘梅接着说: “说雨桐没有教养,他们养的孩子有教养,你看看那三个孩子,那个能和雨桐比。” “那你当时不也没有说什么吗?”苏墨忍不住回了一句,这句话让刘梅更加气愤。 “我说,我倒是想说来着,我倒想骂他们一顿,我骂他们,你还有脸啊?” 苏墨见刘梅真是生气了,便把他对待刘梅生气一贯的做法拿了出来,那就是任你天雷地火,我只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刘梅发完牢骚,就去准备晚饭了。 这件事情发生过后,苏雨桐变得更加不愿意说话了。但刘梅从这次发生的事情,也感觉到了苏雨桐的任性,假设当时苏雨桐转身而走,自己不追的话,苏雨桐会做些什么?会离家出走不再回来了吗?刘梅想到这里就有些害怕。 进入夏天的时候,刘梅所在的艺术学校要与另外一所类似的学校并校,要大幅度裁员。人人自危,虽然刘梅对自己的业务水平很有信心,但这种事情通常跟业务水平没有什么关系。刘梅除了更加用心的工作之外跟苏墨商量是否给领导送点礼。苏墨一向反感送礼之类的事情,表示反对。 苏墨所在的学校是市里的名校,苏墨是艺术类的骨干,工资也比较可观。即便是刘梅下岗短时间内,也不会对家庭有什么影响。但刘梅还是很在意这件事情,情绪怎么也好不起来。本来好些的睡眠,这段时间又再度糟糕。 谭晓冬参加美展的水墨组画再度石沉大海。谭晓冬一直觉得被郝春芳夹在废品里卖掉的两幅作品才是精彩的,自己后来补的两幅自己也觉得一般,对郝春芳又耿耿于怀。郝春芳这段时间比较忙碌,跟谭晓冬说要攒钱自己做服装生意,自愿在工厂加班多挣点钱。 一个很平常的周六午后。刘梅的学校里有活动,苏墨去看看望一个朋友,只剩下苏雨童自己在家。苏雨桐在自己的屋子里看书,很长的时间以来,确切的说是苏雨桐认识很多字之后,她就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呆着看书。她觉得自己可以和书里的人一起经历很多事情,但却不会受到伤害;她可以在内心里对书中自己喜欢的人物诉说一切,但不用担心是否安全;她可以整日看书,即使没有朋友但也不觉得孤独。 苏雨桐读得正入迷的时候,听到外面“砰砰”的两声脆响,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碎的样子。她看完正在看一段文字,看门出来看,并没有发现什么。见书房的门半开着,进去一看原来是博古架上的两个花瓶打碎了。就找了工具来,把碎片倒进垃圾箱里,然后就回屋接着看书去了。 晚上吃完晚饭,苏墨一进书房就发现自己最得意的两个青花瓷花瓶不见了。这对青花瓷瓶说来还有段故事,当时年轻的苏墨用自己一年的积蓄从朋友手中买下了这其中的一个花瓶,朋友告诉苏墨,要不是急着等钱用这个价格根本不会卖。并告诉苏墨这青花瓷瓶还有另外一个,合起来正好是一对,但另外一个不知何处。苏墨到处打探另外一个花瓶的下落,却无结果。那时候刘梅和苏墨正在热恋,就对刘梅说了这么事情,刘梅当时就觉得花这么多钱买个花瓶有点白痴,但却想起自己的老父亲也很痴迷瓷器收藏,也就没多说什么。回家后对老父亲说起这件事情,老父亲说自己有个花瓶也应是一对,但觉得世上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后来苏墨和刘梅谈婚论嫁的时候,苏墨去刘梅家见未来的岳父岳母,就发现了另外一个青花瓷瓶。当时苏墨和刘梅的老父亲都高兴异常,俱感叹世上竟真有这般离奇遭遇。后来刘梅出嫁老父亲就把瓷瓶当作嫁妆送给了苏墨,所以这对青花瓷瓶对苏墨夫妇自是重要非常。 第二章 青色瓷瓶(四) 苏墨几乎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在书房里把玩把玩瓷器。突然发现不见了,急忙喊刘梅,刘梅一看也慌了,但说自己也不知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不见了。两个人同时想到了苏雨桐,苏雨桐进入书房看见两个人的表情都紧张异常,还没开口说话,苏墨先开口说: “雨桐,你看见架子上的两个花瓶了吗?” “看见了。” “哪里去了?”刘梅急忙问。 “打碎了。” 此言一出,苏墨两口子感到无比震惊,刘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感觉有些眩晕。苏墨颤抖这问:“现在在哪里。” 苏雨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两个人的表情中猜到事情的严重性,指着书房外的垃圾筐说: “在那里。” 苏墨快步走到垃圾筐前,半垃圾筐残碎的青花瓷片让苏墨感到无比沮丧。他转过身看着一脸无辜的苏雨桐问: “你怎么把它打碎的,你知道它有多重要吗?” “不是我打碎的,我看见的时候已经是碎的了。”苏雨桐辩解这说。 这时候刘梅才缓过神来,她气愤的对苏雨桐说:“好好的花瓶怎么会自己碎了那,就你一个人在家,不是你打碎的,还是鬼打碎的啊?” “真的不是我打碎的。”苏雨桐感觉十分委屈。 “你知道那花瓶值多少钱吗?你知道它对我们对重要吗?打碎了你还不承认,你也学会说谎了。”刘梅的越说越气。 “真的不是我”苏雨桐一边哭一边哽咽着说。 刘梅正要再次发火的时候,听见敲门声。 “谁?”刘梅喊了一声。 开门一看,郝春芳抱着她叫“爱丽丝”的猫站在门口,看见刘梅还一脸怒气,问: “怎么了刘梅,跟苏墨吵架了?” “没有,你怎么来了?”刘梅说完又觉得这话说的不妥。 “我晚上回家的时候看见我们家”爱丽丝“吃剩下半条鱼,一看还是糖醋鲤鱼那,我想肯定是从你们家偷的,这不下来问问你。”郝春芳慢条斯理的说。 “吃就吃了呗,一条剩鱼有什么。”刘梅的话刚说完,苏墨突然想起了什么,到书房的窗户上一看,开着的窗户上还留着些鱼的碎屑,一下子明白了。他出了书房对郝春芳说:“这次你家的什么”爱丽丝“祸可闯大了,你进来看看吧。” 郝春芳还以为苏墨开玩笑那,苏墨从厨房到书房走了个来回说: “你们家什么”爱丽丝“从书房的窗户进来,然后去厨房偷了一条鱼,再从书房窗户回你们家。它需要从我的博古架上爬窗户,途中把我的青花瓷瓶给爆了两个。” “不会是谭晓冬说的你们家的两个宝贝花瓶吧?” “你还说对了,正是这两个花瓶,我们为这事正在这里冤枉苏雨桐那,这不你就带着这”爱丽丝“来了。”苏墨有点哭笑不得的对郝春芳说。 郝春芳听谭晓冬说过这两个花瓶的故事,知道这两个花瓶的重要性。赶紧一个劲的道歉,苏墨夫妇看见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一下子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郝春芳两嗓子呼喊把谭晓冬从楼上喊了下来,谭晓冬很快就明白了整件事情。叹了口气对苏墨说: “这样吧,你赶紧把瓷片收起来,我有个朋友认识一个修补瓷器的高手,我们明天就找他去,看看能不能修补,尽量降低损失,我再补偿一部分钱。这对花瓶对你们家的重要,我很清楚,事情已经这样了,我真是很抱歉。” 本来都是无比要好的朋友,苏墨和刘梅见谭晓冬这样说,也不再多说话。谭晓冬和苏墨小心的把垃圾筐的青花瓷器碎片整理出来,都叹息不已。 几个人又说了一会话,刘梅送走谭晓冬夫妇,回头想找苏雨桐,却发现苏雨桐的屋子了已经关灯了。刘梅轻轻的敲了几下门,问: “雨桐,你睡了吗?” “我已经脱衣服睡了。”苏雨童回答说。 刘梅只得作罢,进了书房,对正在整理碎片的苏墨说: “你看就春芳的”爱丽丝“弄得,我当时是不是太不冷静了,这次可把雨桐给冤枉惨了。” “我也很不冷静,毕竟这瓷器对我们太重要了。” “明天去修补一下再说吧,但是怎么修补也不能回到原来的样子了”刘梅叹了口气说。 苏雨桐又一次感到无助和孤单。上次自己被欺负的时候,苏雨桐很希望苏墨夫妇能真的像父母一样保护自己,他们的沉默让苏雨桐觉得非常无助。而这次他们因为一对瓷瓶就对自己大吼大叫,一点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更让苏雨桐觉得失落之极。但苏雨桐知道自己没有权利对苏墨夫妇要求什么,更没有权利对他们表示生气。她只有把自己关起来哭泣,然而连哭泣都不能大声的哭出来。 苏雨桐想起原来在福利院的小伙伴阿福。阿福并不像他的名字那样有什么福气,他像自己一样也是个孤儿。阿福很顽皮学习成绩也很差,福利院的叔叔阿姨都不怎么喜欢他。有一次苏雨童亲眼看见一个福利院的叔叔在打阿福,却不敢上前去阻止。后来阿福从福利院里出走了,很多人去找都没有找到。过了几天阿福却自己回来了,苏雨桐很好奇阿福在外面怎么生活,找了个机会问阿福,阿福却不肯说,只说自己还会走的,福利院待着没意思,后来阿福真的又走了,走了就没有再回来过。 苏雨桐想如果自己当初也很阿福一样出走,现在会是怎样一种生活那。生活从父母离开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了方向。苏雨桐只能在一双双陌生的眼睛注视下被一双双陌生的手牵引着走去。每个帮助苏雨桐的人都说是为了她好,她没有办法拒绝这些好心人的帮助,无论这种帮助他是不是喜欢。 苏雨桐在自己的房间了哭泣的很久,仍然没有睡意。起床小心翼翼的走到窗前,推开窗子,一阵凉风扑面而来,让苏雨桐混沌的思维顿时清凉了不少。从五楼的窗户望去,透过巨大的梧桐树冠间隙可以看见犹未撤去地摊上喝酒的人们。这些游荡在午夜仍不回家的酒徒们,内心是否也有不能与人道说的苦楚。而那一排排楼群黑暗的窗户里是否也有一个像自己一样未眠的苦难灵魂。苏雨桐静静的站在窗前,任由自己的思绪漫无目的在窗外做着无限自由的飘荡。 第二章 青色瓷瓶(五) 晚上刘梅本想着给苏雨桐道歉来着,自己做完早饭还没有来得及吃,谭晓冬就下楼了,刘梅让苏雨桐自己吃早饭,三个人就急忙出门了,道歉的事情就忘记了。 周折一番找到修补瓷器的高手,高手看过残片之后说,需要一段时间才能修补完毕,应该能基本保留原来的面目,苏墨夫妇稍觉安慰。回家之后也没有再想起道歉的事情,到了周一刘梅和苏墨都觉得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苏雨桐也没说什么,就顺其自然吧。但这件事情过后苏雨桐话就更少了,基本不和苏墨夫妇说过多的话。由于苏雨桐本来话就不多,苏墨夫妇倒是也没有怎么在意苏雨桐的变化。 因为“爱丽丝”打坏苏墨家名贵青花瓷瓶的事情,谭晓冬夫妇又吵了一架。只不过这一架是两口子关门在卧室里吵的,原因很简单,怕苏墨夫妇听到。 “你把你那什么”爱丽丝“该扔哪里仍哪里去,你说这么名贵的青花瓷器,让我赔苏墨多少合适啊。”谭晓冬气愤的对正在梳头的郝春芳说。 “你别冲着我发火啊,花瓶又不是我打碎的,再说了”爱丽丝“一只猫懂什么啊。” “你要是不养这只猫,花瓶能碎吗。” “你怎么不说自己没钱啊,有钱你还愁赔偿苏墨多少啊?” “你别跟我扯皮啊,你看因为你那”爱丽丝“苏墨和刘梅把苏雨桐都骂成什么样了,都是你那破猫闹得。” 刘梅干脆放下梳子,走到谭晓冬面前说:“你少给我扯开话题啊,就是给苏墨赔偿,也是我拿钱,你有钱吗?再说他们骂苏雨桐那是他们的事情,谁叫他们不相信苏雨桐那,关我的”爱丽丝“什么事啊?” “怎么说都是你的理,还成我的错了。” “我可没有这样说,你自己说的,你少给我在这里嚷嚷,有本事,有本事你也挣点大钱给我看看。” 谭晓冬刚要说话,听见自己的老母亲敲门在外面说:“你们就消停会吧,别再吵了。”谭晓冬就不再讲话了。 刘梅所在的艺术学校与另外一所学校幷校后,刘梅继续留在合并之后的学校教她的数学。不同的是她每周的上课时间激增了一倍还多,学校某位领导在一次会议上明确指示,要学习先进的成功经验,学校企业化,既然企业化,教师队伍要精要专,减员增效。减员是看到了,但要精要专却也未必。刘梅很奇怪自己原来一个办公室的年轻女教师,怎么从原来的普通老师一跃成了教研室主任。平心而论这位年轻女教师的业务水平实在不能和其他老师相比,但不久后这位女教师再次让刘梅吃了一惊,又升了一级直接成了校领导了。这让刘梅这样的老实人实在不能理解,一个年轻的女教师是如何完成这样的跨越的。一次学校教师会议上某领导激情澎湃的说,我们的学校要年轻化,我们教师的心态也要年轻化,只有教师的心态年轻化了我们的学校才能年轻化,才能有朝气,才能有希望。经过学校领导层的研究和决定,我们要充实一些有能力、有才华、有政治觉悟的年轻人到领导层了。刘梅身边的一个女教师对刘梅耳语说: “知道吗?咱这位领导的心态也够年轻的,学校组织出去旅游的时候,就你们那教研室的主任和这位领导,在宾馆里谈工作一谈都谈到后半夜去了。” “不会吧?”刘梅一脸茫然。 女教师看着刘梅的样子打趣的说:“这事谁不知道,就你们教研室不知道,你为什么多了那么多课时,谁叫你没有和咱领导也找个宾馆谈谈工作那?” 话音刚落,羞的刘梅使劲拧了这位女同事一下,女同事差点叫出声来。 周一到周五这个家庭的三个人一早一晚见面,白天大部分时间家里没人。晚上回来刘梅要修改作业备课,苏墨也有苏墨的事情,苏雨桐做完作业就一个人在屋子里读书。晚饭的时候苏墨夫妇通常会询问苏雨桐一些学习上的事情,苏雨桐还是回答的很简短,苏墨夫妇知道她的成绩一向很好,也不再多问。 第二章 青色瓷瓶(六) 在苏雨桐来到苏家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苏墨夫妇尽量的用做父母的心态去对待苏雨桐,但他们发现不单单是苏雨桐还没有办法真正的接受他们,而他们自己也没有办法完全像对带苏月一样对待苏雨桐。这曾经让苏墨夫妇一度非常沮丧,但他们还是相信时间可以慢慢的改变一切。 刘梅还是会时常想起自己已去的女儿苏月,但这种想念已经没有原来的那么悲痛欲绝。刘梅有时候会感觉非常矛盾,她既想可以不再悲伤全心全意的爱苏雨桐,又怕那一天真的忘记了自己唯一的苏月。苏墨也了解妻子的这种矛盾,他跟妻子说自己何尝不是一样。苏墨夫妇还是自然不自然的经常把苏雨桐和苏月进行比对,特别是他们对苏雨桐的一些做法不满意的时候。他们都会想到,假如是自己的亲女儿,即便是骂几句,打几下又有什么关系那,但这对苏雨桐却不行。经过上次的“青花瓷瓶”事件,刘梅隐隐的可以感觉到苏雨桐的变化,她用自己更少的话语、更多的沉默来表达她对这件事情的不满。刘梅虽然明白,但她也不知道应该怎样更好处理他们夫妇和苏雨桐之间的关系。 周六周日的时候,刘梅会和苏雨桐一起去购物。但她很快就发现苏雨桐很不喜欢逛街,苏雨桐买东西总是喜欢直奔主题,不喜欢来回的比对之后再做决定,这让刘梅感觉苏雨桐有些奇怪,在刘梅的印象中哪有小女孩不喜欢逛街的。很多时候刘梅买东西,苏雨桐就在一边等着,刘梅不问,苏雨桐绝对没有自己的意见,刘梅问,苏雨桐就简短的说几句。这样的时刻通常刘梅心里多少有些不愉快,她这时候就又会想起自己的女儿苏月,如果是苏月在,她肯定很开心和妈妈在一起购物的吧?后来这样的情形有增无减,他们两个人出去的时候就很少了。 对于苏雨桐而言她是不喜欢逛街,原因很简单,她觉得在街上逛来逛去挺傻的,远没有在家里看书来的舒适和快乐。她喜欢安静的呆着,没有人来打扰,这样她就可以让自己随着书中的人物一起经历快乐,傲游世间。她有时候也会羡慕同班的那些整日叽叽喳喳的同学们,她有时候也想自己也可以像他们那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以抛开功课去看一场自己喜欢的电影;可以在课堂上看自己未读完的言情小说;可以在足球场上为自己喜欢男生加油。但她很快告诉自己,她和他们不一样,那些东西都不属于她,属于她的只有枯燥的课堂,只有沉默的书本。而她除了好好学习之外好像没有什么可以报答苏墨夫妇对自己的衣食供给。她只想着自己可以尽快的长大,可以有能力养活自己,或许那时候的自己会快乐一些吧。 这个夏天尤其闷热,这种闷热让人们感觉到一种缺氧般的窒息。正午的阳光以它无比的热情试图使整个城市的所有角落都燃烧起来,流动的空气在阳光里像无色的炙热岩浆在缓慢流动,整个城市在这个夏天凝固。 都知道整个世界都在变暖,但没有人说自己应该为这件事情付那么一小点点责任。一个人犯罪是犯罪,一群人犯罪是更大的犯罪,但一个国家,乃至整个世界的犯罪却以不再是犯罪,是谁说的最终能够毁灭人类的只有人类自己。 但这又什么关系那?生活仍然一如既往。 窗外的淡紫色的梧桐花已经落尽,取而代之的是肥厚的宽大叶子,如同一把把精致的小伞。粗大的梧桐树伫立在楼的一角,巨大的树冠覆盖可整个人行道。它像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一样静静地看着周围发上的一切。无论世事变幻,它只花开花落、优雅从容。 苏雨桐越来越喜欢在夜晚,安静俯视窗外的风景了。她甚至想如果可以爬到楼顶上去,看看这个城市的夜晚就更棒了,但那也只是想想而已。 在这个城市中的某个窗户里面,刘梅正在厨房摘菜;苏墨在书房里听着音乐看当天的报纸;苏雨桐依旧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看书。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指尖轻轻划过琴键《水边的阿狄丽娜》的旋律在这个三口之家清澈的流淌。这是这个家庭平静的生活中平常的一个正午,经历过苦难的三个人各自沉溺在自己的小氛围里面,自得其乐。 苏家三口人一度以为这样平静的生活将一直继续下去。寒来暑往,似水流年,年华在不经意间在中年刘梅的眼角上平添了几条鱼尾纹,却也使苏雨桐从一个单薄的小姑娘变成凹凸有致的婷婷少女。这个家庭在平静的过了几年之后,在苏雨桐十七岁那年,一系列灾难正悄无声息的接踵而来。 第三章 白色飞鸟(一) 苏雨桐原来所在的第四中学没有高中班,中考以后,苏雨桐以非常优异的成绩去了第一中学。 苏雨桐非常开心自己可以在第一中学读高中,这不仅仅因为第一中学是市重点中学,更重要的是在第一中学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她的孤儿身份,这样她感觉可以和别的同学一样生活学习。苏墨夫妇当然也非常开心,苏雨桐在他们没有操多少心的情况下顺利进入一中学习,让苏墨夫妇非常欣慰。 苏雨桐整个高一都比较顺利,高二开始出现的了一些不好的状况。 初入高一的时候,苏雨桐在班上并不是第一名,第一名是一个叫刘媛媛的漂亮女孩。在高一的下学期,苏雨桐的成绩超过刘媛媛而成为班级第一。这当然有苏雨桐自己努力的结果,但也有刘媛媛自己的原因,刘媛媛喜欢上了同班一个学习成绩糟糕但篮球很棒的男生韩羽,并为这个男孩耽误不少时间。本来刘媛媛就对苏雨桐的成绩超过自己心存嫉妒,更让刘媛媛不能容忍的是她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知道了韩羽一直暗恋苏雨桐,这让刘媛媛对苏雨桐逐生恨意。 如果说在初中时候的苏雨桐引人注目的是她稳定而优异的成绩,那么在高中的苏雨桐引人注目除了成绩还有绝对的美少女长相。没有人会对美好的东西熟视无睹,就更不用说情窦初开的纯情少男们,进入高中陆续的有不少敢于以身犯禁的懵懂少年给苏雨桐写情意绵绵的书信。苏雨桐对此采取的态度是从来不看,当然也从不回信,但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苏雨桐想起这些少男们火辣辣的眼神,内心还是有些欣喜的。但是她也很清楚这些青葱般的少年的热情会影响到自己,苏雨桐还不想过早的涉及她在书本中无数次看过的莫可名状的爱情。她只想自己可以快速的成长,读完高中,上完大学,自己可以养活自己,然后报答苏墨夫妇的养育之恩,这是最重要的,其他所有事情都必须为这个目标让路。 刘媛媛也很漂亮,刘媛媛不但漂亮而且骄傲。当然刘媛媛是有些骄傲的资本的,除了自己成绩优异,长相一流之外,父亲还是个不是一般有钱的企业老板。这样的刘媛媛从初中的时候就有一批追随者围绕在身边,这很大程度上满足了刘媛媛的虚荣心。当然也有不少爱慕者给刘媛媛递情书,但刘媛媛的举动让许多爱慕者大跌眼镜,有一次她直接把一个追求者的情书给了老师,结果搞得这位追求者惨不忍睹,此后就少有人敢以身犯险了。 她起初是看不起苏雨桐的,在她的眼里苏雨桐成绩不错但是没有自己好,人张的漂亮但没有自己会打扮,做人低调没有自己多才多艺。但很快她发现这个平日不言不语的苏雨桐的成绩总是和自己纠缠不清,自己稍不留神成绩就被苏雨桐压过,这让刘媛媛心里很不舒服。初一的下半年班里从外地转来一位男生,很快男生逼人的帅气、专业的歌声、一流的球技和他糟糕的成绩一起成为整个班级乃至整个高一的焦点。奶油男生们对他有怨恨有敬仰、青春少女们对他则几乎一律的爱慕,在这些爱慕的大军中也包括心高气傲的刘媛媛,与许多爱慕者不一样的是刘媛媛很想把这个男生也成为自己的追随者,这个让刘媛媛心起波澜的男生叫做韩羽。 简单的接触几次之后,刘媛媛发现韩羽对自己的热情几乎视若无睹,这让刘媛媛的自尊很受打击。更让刘媛媛受不了的事情是自己写的第一封情书,被韩羽退回来这后,还加了四个字的批注“你醒醒吧!”。刘媛媛哪里受的了这个打击,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非常郁闷,学习成绩也下降的很快,但刘媛媛很快就做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不是怎样迅速的恢复成绩,而是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征服韩羽。 她除了尽量的让自己打扮看起来更漂亮之外,还用金钱和聪明的手段拉拢了韩羽身边的一帮小男生们,这样她就可以很好的掌握了韩羽的第一手资料,以便形成对自己有利的局面。而事实上她一系列的努力除了使自己的成绩迅速的滑落之外,她也很快和韩羽逐渐熟悉起来,这让刘媛媛非常开心,她小心翼翼的靠近韩羽,学习皆抛脑后。班主任宋老师很快发现了刘媛媛学习成绩下滑过快的事情,找刘媛媛谈了几次话,也没有什么效果,就通知的刘媛媛的爸爸,某天下午刘媛媛爸爸的司机开车接走了宋老师,在一家星级宾馆见面。这是宋老师第一次到这么豪华的地方,并享受到贵宾般的礼遇,这让宋老师受宠若惊。奢华的晚宴过后刘媛媛的爸爸和宋老师在豪华的单间里喝茶,委婉的表达了自己对女儿学习成绩的看法,这个看法宋老师很快就听明白了,那就是刘媛媛学习好就好不好就不好没有什么关系,只要人开心就好,并说了一句“女子无才便是德”吗,本来宋老师是非常反对这样的说辞的,但宋老师却点头说有道理,还恭维了刘媛媛爸爸“儒商”之类的马屁。事后在刘媛媛爸爸的“一再坚持”下宋老师接受的刘媛媛爸爸赠送的礼品,后来得知这是一套价值在八千元左右的海参礼盒。 第三章 白色飞鸟(二) 自此之后刘媛媛的成绩宋老师不再过问,在得知刘媛媛喜欢韩羽之后,宋老师甚至献媚的对一贯批评的韩羽也好了起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刘媛媛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韩羽身上,她几乎忘记了班级里面还有一个苏雨桐的存在。这个名字的再度提起并让刘媛媛大为光火,是在一次和韩羽连同他的几个小哥们吃烧烤的夜晚。 某个周六的晚上,刘媛媛和另外一个女孩同韩羽和韩羽的几个小哥们吃烧烤。刘媛媛自己几乎没怎么吃,只无微不至的照顾韩羽吃,其中一个韩羽的小哥们打趣说:“行了媛媛别喂韩羽了,你想让我们哥几个羡慕死啊?” 另外一个说:“我要是也有媛媛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死而无憾。” 这样说的时候刘媛媛并不阻止,相反的她的心里充满甜蜜,但韩羽看不下去了,打断众人的话说: “别胡说八道啊!大家都是朋友,我和媛媛的关系和你们一样都是哥们。” “韩羽你就别矫情了,谁不知道媛媛对你一往情深啊!如果媛媛对我好,我把不得天下人都知道。” 一个哥们对韩羽说,韩羽骂了这个哥们几句之后,就拒绝刘媛媛的对自己的特殊照顾,弄得刘媛媛也直说这哥们的不是。刘媛媛是不喝啤酒的,但因为心里不高兴就喝了一小杯,韩羽和另外几个人都喝的接近醉酒的边缘。吃完烧烤后,刘媛媛想叫韩羽送自己回家,但韩羽推说自己醉了,就让另外一个哥们送刘媛媛,自己则打车回家了,这让刘媛媛心里很不爽。送刘媛媛的哥们看着刘媛媛郁闷的样子说: “哎!世间最可叹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你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啊?你就没想过韩羽为什么不接受你吗?” “我没想过,你说为什么?”“我是看不管韩羽对你的态度上才告诉你的,你可别说是我说的,不然我可死定了。” “你说吧,我给你保密。” “其实韩羽喜欢的是苏雨桐。” “你听谁说的?” “这个事情我们都知道,只是韩羽不让我们说而已。” 随后这个哥们又补充说:“韩羽很早就喜欢苏雨桐了,还给苏雨桐写过情书那,谁知道这哥们这次栽了,人家苏雨桐根本不理他。” “你说的都是真话?”“我骗你干吗啊?骗你你也不会喜欢上我。”“滚蛋!” 这天晚上情窦初开的刘媛媛第一次失眠,第二天微红的阳光照射着刘媛媛卧室的窗帘时,坐了一夜的刘媛媛对自己说:“韩羽我一定要得到你”之后才合眼睡去,也就是在这个晚上刘媛媛把苏雨桐定为自己的头号敌人。 谭晓冬夫妇这几年一直吵闹多于平静,纷争大于和谐。由于郝春芳一直采取避孕措施,所以她一直没有怀孕,两年前谭晓冬把郝春芳的避孕药给换了,使郝春芳怀孕,却被郝春芳独自去医院做了人流。这件事情让谭晓冬对郝春芳心生恨意,也让谭晓冬的老母亲一气之下回乡下谭晓冬的弟弟家去了。郝春芳倒是无所谓,她的理论是与其让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没钱受苦还不如不要这个孩子,这件事情之后夫妻两个开始形同陌路。 在谭晓冬的努力下他的画作开始在一些展览上获奖,谭晓冬也加入了省美协,并在市美协担任一点领导工作。但谭晓冬很快就厌倦了这个所谓的文艺圈,他发现大部分标榜自己是画家的一群人其实根本不懂画,这些人只是把绘画当成自己成名逐利路上的一块小跳板而已。靠绘画成名之后,就有机会接触所谓的上流社会,就有机会进入政协,就有机会获得相对的利益。在这样一个圈子了,谭晓冬很快就和很多人格格不入,并很快受到排挤,没有多久,在一次美协会议上谭晓冬被表决出领导圈。谭晓冬也不想和这群“伪画家”共事,逐回家一心画自己的画,但这个事情让郝春芳觉得谭晓冬这个人基本上是没救了,郝春芳对谭晓冬失望至极。 这段时间谭晓冬除了一周两次去培训班上课之外,几乎足不出户,他天天沉溺在自己的画作里面,痛苦并快乐着。他的油画作品慢慢开始出现令人恐惧的白色,所有的色彩被笼罩在那些扭曲的白色里面,呈现出来一种令人窒息的恐惧。这种恐惧只在谭晓冬的梦里出现过,这种恐惧是一种你不可把握的无助,是一种你无法逃避的伤害。谭晓冬为自己的笔下呈现出的画面吓着了,他把这些画面涂抹掉,试图重新来画,但结果总不能让谭晓冬满意,那些优美的色彩和画面不知道去了哪里。 郝春芳最近认识了一个叫吴梅的女人,吴梅做服装生意,几年下来身价不菲。在一个偶然的聚会上,郝春芳结识了吴梅,后来两个人逐渐熟识起来,吴梅劝郝春芳也做服装生意,郝春芳虽然也想经商,但由于自己的工作还比较满意便没有辞职。但由于这件事情,郝春芳对吴梅很有好感,一有时间就去找吴梅聊天。后来郝春芳发现吴梅远比自己看见的复杂的多,吴梅离婚已经很多年了,离婚之后就没有再婚,但身边却从来没有缺少性伴侣,这些性伴侣形形色色,年龄悬殊、职位不一、兴趣各异。吴梅对郝春芳说人就应该趁自己年轻的时候多挣钱然后及时享乐,否则年纪大了想玩也玩不动了。说这些的时候,听的郝春芳目瞪口呆,郝春芳虽然看上去是个非常时髦的现代美人,但骨子里却还是非常传统,在她看来一个女人同时拥有好几个性伴侣是一件非常不可想象的事情。但吴梅的这些言论还是让郝春芳感觉非常新奇。 进入秋天的时候,苏墨带队去一个山区写生,费时两个月左右。刘梅的工作依旧非常忙碌,经常需要加班加点的备课以应对越来越繁重的教学任务。好在他们都对苏雨桐的成长非常满意,在他们看来苏雨桐基本上是一个不用大人操心的孩子,而在这几年里,苏雨桐自动的承担起一部分自己力所能及的家务,并从菜谱上自己逐渐摸索着做很多菜,苏墨夫妇也乐意叫苏雨桐做这样的尝试,时间一长苏雨桐做饭的手艺已不在刘梅之下,尤其是苏墨特别喜欢吃苏雨桐做的菜。整个家庭成员虽然忙碌了一些,但依旧能够平静的生活,唯一不太让这个家庭满意就是苏墨近一年多以来经常间断性的头疼,去医院查过一次,医院说没有什么大问题,服药之后苏墨还是间隔一段时间就头疼,但休息一会就又不疼了,时间长了也就不太在意这件事情了。 第三章 白色飞鸟(三) 一个晚自习下课后,一位女同学神神秘秘的给了苏雨桐一封信。苏雨桐要问的时候这位女同学已经急忙走开了,由于要骑单车回家,苏雨桐就把信放在书包里带回了家。回家的时候刘梅还在书房备课,见苏雨桐下课对苏雨桐说在冰箱里给苏雨桐留了一半西瓜,苏雨桐吃了两片就回自己的房间看书去了,临睡觉的时候突然想起书包里的信,苏雨桐隐约知道这肯定不知道又是谁托女同学递来的情书之类,本不想看,但这次究竟还是忍不住诱惑,打开了信来看。信是韩羽写的,信中除对苏雨桐的美穷尽溢美之词外,还有几句话让苏雨桐比较喜欢,这话是这样说的: “我常常在上课的时候,静静的凝视你优雅的身影和美丽的侧脸,你的美好常常让我想起广袤的草原上无边的薰衣草和清澈见底的河流。我幻想着有天骑一匹传说中的黑骏马载着你在草原上奔驰,你白色的裙裾和秀美的长发在薰衣草的花香中轻轻飘扬,我们就一直奔驰,一直飘扬,一直到天的尽头。我常常在这样的幻想中迷醉在课堂上,这样迷醉的结果你是知道的,我迷醉的双眼睁开时是老师愤怒的脸庞和躲避不及的”如来神掌“。” 这是苏雨桐第一次看来自异性的情书,这封情书让苏雨桐脸如炭火、心跳加速。苏雨桐半天都没有从这封情书里走出来,苏雨桐当然知道韩羽,她知道韩羽是众多女孩心中的白马王子,但对于苏雨桐而言,她并不怎么喜欢韩羽。她觉得韩羽只会耍酷而已,动听的歌声、高超的球技、英俊的脸庞可能掳获很多少女的心,但在苏雨桐看来这些都是华而不实的东西,都是些人生的花边而已,花边再美丽炫目也取代不了真正的花朵。唱歌、打球只是一种玩乐它说明不了什么,而英俊的脸庞之下未必有与之同等匹配的心灵,所以在苏雨桐看来韩羽不过是一个喜欢玩乐的漂亮男孩而已,与她苏雨桐没有什么关系。 当然她不会给韩羽回信,苏雨桐觉得没有必要回信,沉默能说明一切。收到信的第三天韩羽终于忍不住找了机会拦住苏雨桐,说:“你看我的信了吗?” 苏雨桐倒是非常镇静。淡淡的说了句:“我忘记了。”便转身离开了。看着苏雨桐远去的身影韩羽觉得非常失落。那个时候刘媛媛追求韩羽也在积极的进行当中,看着刘媛媛为了自己学习成绩迅速下滑,韩羽心中还是有些不忍,但他很快就觉得那是刘媛媛自己的事情,与他没有关系。 失眠之夜过后的刘媛媛,生活中只有两件想做的事情那就是继续追求韩羽和想办法让苏雨桐难堪。对于韩羽她觉得只要在韩羽身边她就有机会,而对于怎样让苏雨桐难堪,她也很快想出了一个办法。 在一次体育课上,全班级的同学都在操场上。一个坐在苏雨桐旁边的女生推说自己累了,让苏雨桐去教室帮自己拿上衣,苏雨桐并没有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就去教室帮助这位女生拿了衣服。一节体育课过后所有的同学回到教室上中午的最后一节课,有一位女同学说自己放在桌洞里替父亲保管的一千元钱不见了,事情很快报告到班主任宋老师哪里。宋老师调查的结果是在大家都在上体育课的时候只有苏雨桐一个人进过教室,这样苏雨桐自然嫌疑最大。 宋老师把苏雨桐叫到办公室里单独谈话,这件事情让苏雨桐觉得非常委屈,但却无可奈何。 “苏雨桐,你的成绩一直是班里的第一名,这让老师非常高兴,当然了这件事情,我并不认为是你拿了那一千元元钱,但老师还是希望从你的口中确认一下。” 苏雨桐平静了一下心情说:“我知道现在我怎么说都脱不了嫌疑,但我的确没有拿那一千元钱,一千元钱也不算少,我建议老师直接报警,让警察来调查这件事情。” 宋老师也不相信学习成绩优异的苏雨桐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再说他还指望着苏雨桐高三毕业能考上个名校给自己带来荣誉和奖金那,所以沉思了一下想出一个办法。他和苏雨桐一起回到教室对全班同学说: “经过老师的调查钱绝对不是苏雨桐拿的,那钱是谁拿的那?这个我希望拿了钱的同学主动承认这件事情。如果在今天下午还没有人承认这个事情,那对不起了这位同学,等待你的将是警察同志。现在科技发达了,可能有些同学也听说过警察都配备了”测谎仪“,在这个仪器面前只要是说假话,一下就看出来了,等这件事情水落石出了,等待这位同学的是什么,我想就不必多说了。” 这番话很快起了作用,这件事情是刘媛媛一手策划的,她先让一个女生骗苏雨桐在上体育课的时候回教室拿衣服,然后让另一个女生谎称丢钱。她本来觉得这件事情几乎天衣无缝,一定能让苏雨桐名誉扫地。但她忽略了丢钱的数目,如果是几十块钱就不会有警察过问这件事情了,那可能苏雨桐想翻身都难。她没有想到自己本来想把钱的数目说大一些让苏雨桐更难堪,却没有想到警察的事情。两位合谋的女生一听警察要查这件事情,顿时吓坏了,他俩很快和刘媛媛商量,刘媛媛的意思是让这两个女生挺住,告诉两个女生,只要咬住不放,警察也没有什么办法。但这两个女生根本不经吓,后来两个女生瞒着刘媛媛商量出了一个即不过于得罪刘媛媛而不把警察招来的办法,下午的时候丢钱的女生自己去办公室对宋老师说,是自己记错了,钱放在家里了。愿意给苏雨桐道歉,并在班上承认自己的错误,宋老师埋怨了这个女生几句也就算了,苏雨桐逐躲过这一劫。 第三章 白色飞鸟(四) 但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这两个和刘媛媛共谋的女生中的一个和韩羽的哥们正在恋爱,所以韩羽很快知道了这件事情。周六下午韩羽单独约刘媛媛去郊外的一条河边,这条河边的风景非常优美,刘媛媛和韩羽以及韩羽的小哥们经常骑单车在这里玩耍,但韩羽单独约自己还是第一次。刘媛媛感觉非常开心,临行前还特意打扮了一下,使自己看起来更妩媚。 但她很快就明白这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他们一见面韩羽就铁青着脸说:“我告诉你,你以后离苏雨桐远点。” 刘媛媛一愣之后才明白韩羽在说什么,装作不知说: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世上没有三个人的秘密,你还想让我把你另外两个同谋喊来对质吗?” “我就是想教训她一下,关你什么事啊?” “你既然这样说,那我们朋友也没的做了,我告诉你,我喜欢苏雨桐,谁也别动他,谁动他我跟谁玩命。” “你。”刘媛媛一时气的说不出话来。 “这次的事情我就算了,如果有下次,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完这句话后,韩羽骑上自行车自己一个人去了。刘媛媛反应过来的时候,韩羽已经走远了,刘媛媛委屈的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她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就输给了一个沉默不语的苏雨桐,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韩羽会对自己如此决绝,一时间她觉得自己付出那么多,却换来这样一个结果,她觉得自己心痛之极。 刘媛媛被报复的念头蒙蔽了双眼,一个更恶毒的计划随之浮出水面。她找到自己已经在社会上混了多年的表哥说帮她教训个人,他表哥还以为对方有多大来头,一听说是学校的学生而且还是个女学生,就不同意这件事情,他觉得自己一个出来混的大老爷们去欺负一个女学生是挺掉份的事情,但最后还是禁不住刘媛媛的一再请求,决定自己不出面叫自己手下的几个小混混出面做这件事情。 事情经过简单的商量,下手地点选定在苏雨桐回家必经的一条巷子里进行,这条巷子白天的时候人流如梭,但在九点以后就基本没有什么人了。这天下了晚自习之后,苏雨桐和往常一样骑着单车回家,她没有想到的是,在她后面尾随着一辆灰色面包车,车里面坐着刘媛媛和他表哥手下的几个小混混。这辆灰色面包车在苏雨桐快到巷子口的时候,超过苏雨桐先进了巷子。苏雨桐走到巷子中间的时候,发现不大的巷子中间横着一辆灰色面包车,必须下车绕过去。她快走到面包车的时候,车门突然打开车上下来四个少年,苏雨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其中一个少年推了一把,身体撞在了墙上,接着另一个少年朝着苏雨桐的脸一个巴掌打过去,根本没有准备的苏雨桐立即被打翻在地。 “骚货,别他妈装死,起来。”其中一个少年一边骂,一边踢了苏雨桐一脚。苏雨桐惨叫了一声。少年俯下身抓着苏雨桐的衣领一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把她按在墙上。苏雨桐只感到天旋地转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少年在苏雨桐的白皙粉嫩的脸上拧了一把,然后在自己的鼻子上嗅了嗅,嬉皮笑脸的说: “妈的,这妞真他妈水灵,老子告诉你,以后给我夹起尾巴做人,想一想自己哪里做错了,下次老子出手,可不是揍你这么简单,老子直接找人把你轮奸了。” 话刚说完,说话的少年伸手就要去摸苏雨桐的胸部,就听见后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逼近,旁边的一个同伙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伸手的少年一回头就看见一个愤怒的脸,他还没有看清楚来人的长相,就看见来人右手的板砖超自己砸来,急忙一闪板砖擦着脸划过,脸上顿时划出一道血痕。另外两个人反应过来,急忙出手想按住这个来人,但来人比他们两个人高出许多又很强壮,眨眼之间来人速度非常快的又将其中一个少年一板砖拍趴在地上。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四个少年都不同程度的挨了几板砖,其中三个被拍趴在了地上,其中一个脸上有血痕的直接扔下另外三个人向灰色面包车跑去,也就在他打开面包车门的同时,他听到了耳畔的风声,头还没有转过来就被一板砖拍在了头部,顿时晕了过去。 刘媛媛直接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她奈若木鸡的坐在车里看着一起来的少年被拍趴在地上,少年倒下之后,他看见了拍趴少年的人正愤怒的盯着她,来人听见身后苏雨桐疼痛的叫声,急忙转身朝苏雨桐走去,苏雨桐看见来人走近直接扑入这人的怀里,像一只受伤的脆弱羔羊,苏雨桐带着哭腔叫了一声: “谭叔叔……”叫完名字就已经泣不成声了。这时候早有巷子里的居民拨打了报警电话,警察赶到的时候,两个少年还趴在地上,两个少年想跑还没有跑了,刘媛媛还没有从经吓当中缓过神来。 第三章 白色飞鸟(五) 四个少年除其中一个被拍成了轻微脑震荡之外都是些皮外伤,苏雨桐受了些轻微的擦伤,谭晓冬则没有什么事情。警察做完笔录,通知双方的当事人,很短的时间内,刘媛媛的爸爸带着一帮人就赶到了派出所,刘梅也迅速的到达。刘梅看见受伤的苏雨桐一把抱住心疼的哭了起来。刘媛媛的爸爸毕竟是在场面上过来的人,很快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没有人受重伤,逐表明态度,医药费,赔偿等都好商量。随即去外面打了个电话,一会派出所的所长亲自赶来处理这件事情。 事情当天晚上并没有说明处理意见,第二天中午才通知双方公布处理结果。处理定性为普通的打斗事件。刘媛媛的父亲主动赔偿苏雨桐医药费等五千元,其余受伤人的医药费由刘媛媛的父亲一并承担,谭晓冬虽然属于见义勇为但出手太重,好在没有出现大的伤亡,批评教育一下就算了,另外参加打斗的四个少年分别罚款一千元,并批评教育。刘梅见刘媛媛只是一个小女孩,也只能对着刘媛媛的爸爸发了一通牢骚也就算了,事情也就算解决了。 派出所所长还特别交代刘媛媛的爸爸和刘梅,考虑到两个当事人都还在学校上学,这件事情将不向学校反映,希望当事双方都能自觉遵守,回家后多给自己的孩子做做思想工作,争取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发生这样的事件。刘梅并不明白这是刘媛媛父亲活动后的结果,刘媛媛的父亲当然不想让学校知道刘媛媛这件事情。 早上的时候,刘梅给学校的老师替苏雨桐请了病假,让苏雨桐在家好好休养。然后和谭晓冬去派出所处理这件事情,这件事情从发生到结束刘梅都没有敢告诉苏墨。那么谭晓冬是怎么及时的出现的那,其实这件事情并不偶然。在这件事情发生一个月前,在这个城市发生了两起抢劫强奸案,受害者都是在夜晚独自外出的年轻女性,其中一个还是上晚自习的下课女生。刘梅看见这个新闻就心惊肉跳,就想起苏雨桐来,后来终于想起一个办法来,反正谭晓冬在家没有什么事情,就叫谭晓冬在苏雨桐下晚自习的时候去接一下,发生事情晚上谭晓冬正好去的晚了一些,在后面追苏雨桐正好遇见这件事情。对于大学时代足球队主力的谭晓冬来说拍翻几个小混混易如反掌。 刘梅回家的时候看见苏雨桐正坐在床上发呆,进去安慰了几句,由于在派出所已经知道了不是苏雨桐的过错,刘梅也不好说什么,只说叫苏雨桐休息好之后再去学校,便含泪出去了。 苏雨桐身上的擦伤倒是没有什么问题,苏雨桐只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平时根本没有讲过话的刘媛媛为什么会对自己下如此狠手,她不敢想象谭晓冬假如没有及时出现的话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但聪明的苏雨桐很快就明白了这件事情的始末,这件事情的思考最后指向了韩羽。刘媛媛为了韩羽连学习都不顾了,这是整个班级众所周知的事情,而韩羽给自己写情书的事情也有不少人知道,所以刘媛媛的做法苏雨桐不能理解但可以想象。这件事情发生以后,苏雨桐对韩羽原来的一点好感,一下子消失无踪。 休息两日后苏雨桐重新回到学校,同学们都以为她生病了过来问好,由于这件事情保密得当,并没有知道这件事情。刘媛媛在苏雨桐回学校的第二天也回到了学校,就像什么事情没有发生一样。在派出所处理完这件事情后,刘媛媛的父亲回家倒是没有训斥刘媛媛,但是把刘媛媛的表哥叫来,训斥了一番。说打架这样的事情都是男人的事情,以后要是再牵扯到刘媛媛,就把你小子一并废了,弄得刘媛媛的表哥一肚子委屈说不出来。 这件事情在几个月之后传出来,被少数人知道,还是刘媛媛自己的事情。在一次刘媛媛和几个密友谈起苏雨桐的时候,刘媛媛不无得意的描述了一番苏雨桐被打被调戏的残样。结果这几个密友在发过保证不告诉别人的毒誓后,很快就又传给了自己的密友们,这件事情最终被本来就怀疑怎么苏雨桐和刘媛媛会同时病了的韩羽知道了。韩羽觉得自己已经警告过刘媛媛,但刘媛媛竟然对自己的警告视若无睹,这让韩羽非常恼火。他在听到别人添油加醋的叙述刘媛媛找的人如何调戏苏雨桐的时候,银牙咬碎,愤怒异常。他为因为自己而使的苏雨桐受到如此侮辱而感到深深歉意的同时,也对刘媛媛的做为有了恨意。 第三章 白色飞鸟(六) 就在韩羽谋划着报复刘媛媛的时候,苏墨在一个上午带病从写生地回来了,回来之后去医院检查,检查结果发现脑部有肿瘤,不敢确定是良性还是恶性,需入院观察一段时间才能确诊,这个消息无疑于晴天霹雳震惊了刘梅和苏雨桐。苏雨桐回家的时候,刘梅已经陪着苏墨住院了。谭晓冬夫妇和苏雨桐随后赶到医院,进入医院的时候谭晓冬发现苏雨桐的身体一直在不停的颤抖,就安慰了几句没事之类的话。苏雨桐是恐惧医院的,她隐约的记得自己最后一次见到父母就是在医院里冰冷的房间,那些画面虽然已经模糊不清,但医院里白色的墙壁和特殊的气味还是让苏雨桐走进医院就战栗不已。以至于她看见苏墨感觉身体一下子无力瘫软在苏墨的床前,半天说不出话来。倒是苏墨非常平静的拍拍苏雨桐蜡黄的小脸说:“放心吧,我没有什么事情的。” 从苏墨口中得知,他去写生的地点风景非常优美,他和他的学生们都非常喜欢那里的风景,每天他们都画的非常开心。在一次外出写生的时候,苏墨发现了一只非常美丽的白色大鸟,这只鸟苏墨叫不上名字但觉得异常漂亮,就一直追随着这只白鸟到了一个湖边,那只白鸟在空中划了一个美丽的弧线后停驻在湖心一块突出的土岩上,白鸟独立绿油油的肥草之中仿佛来自仙界,苏墨感叹这迷人的精致,赶紧拿着画夹想向前再靠近一些,却失足掉入湖水中。初秋的山涧湖水已经透骨冰凉,苏墨掉入湖中之后发现湖水深不见底,他整个人都坠入湖水当中,经历过最初的恐惧之后,他浮出水面,在浮出水面的时候他看见那只白鸟用优美的身姿飞离土岩,投丛林而去。苏墨本来水性不错,所以很快就爬出湖面,但由于受凉当天夜里就发起烧来,烧退后就开始头疼,后来头痛的实在受不了就让另外一个老师带队,自己乘车先回来看病。 谭晓冬夫妇不免又安慰苏墨几句,当天夜里刘梅就留在医院里照顾苏墨,苏雨桐也想留下但还是被刘梅劝着回了家,因为刘梅不想苏雨桐过多的耽误功课,又嘱咐了一番让苏雨桐自己早上起来如何吃早饭之类才让苏雨桐和谭晓冬夫妇一起回去。苏墨的学校领导也在第一时间来医院看望了苏墨,领导亲切的嘱咐苏墨安心养病,不要牵挂学校的工作,一切以养好身体为要。等送走了所有人,刘梅坐在床边看着打着点滴睡去的苏墨,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哭了起来,但又不敢哭出大声,只好去洗手间里拧大水龙头人让眼泪和奔涌的水一起尽情的流淌,哭过之后才觉得心里敞亮了一些。 当天夜里苏雨桐基本处于半梦半醒状态。苏雨桐发现自己站在医院里的楼道上,四周目之所及全是白色,楼道一直通向看不到的尽头,苏雨桐想尽快的从楼道里跑出去,但双腿向灌了铅一样跑动缓慢,她突然发现自己脚下的灰褐色的大理石地板也变成了白色,脚下的白色突然变得非常柔软,她发现眼前的白色地面和白色的墙壁都在逐渐的扭曲变形,这扭曲的物体聚结成一张张让苏雨桐战栗的形象,向苏雨桐慢慢逼近,在这些恐惧的形象快要逼近的时候,苏雨桐突然被惊醒。 开着的窗户吹进潮湿的空气,窗外初秋的第一场雨在苏雨桐从梦中惊醒的午夜不期而至。苏雨桐穿着宽大的睡衣站在窗前,把纤细的双臂伸出窗外,雨水打在她的手臂上,有一种透彻心扉的凉意从苏雨桐的手臂蔓延全身,苏雨桐被冻结在这个午夜。 生活的苦难就像不断的敲打在苏雨桐的手臂上的雨水一样接踵而来,但仿佛苏雨桐除了接受和忍耐之外没有别的办法。在非常悲伤凄冷的夜晚里苏雨桐无奈叹息的时候,在这个城市里某个窗户里,一个仍然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少年,在脑海思考着怎样做一个报复计划。 第四章 紫色暗夜(一) 韩羽六岁那年父母离婚,父亲离婚后很快再婚。后来韩羽知道父亲和新结婚的妻子很早就在交往,这个比母亲小很多的女人怀上父亲的孩子后,父亲就开始和母亲闹离婚,纠缠了一年多,母亲终于同意离婚,离婚后韩羽跟随母亲赵佳一起生活。最近一年才回到这座城市,这座城市里还有韩羽的外婆和舅舅。韩羽的外婆一直想女儿和外孙能回来和自己一起生活,韩羽的舅舅也这样说,但怕母亲去世后姐姐会与自己一起分家产,嘴上这样说但内心并不想姐姐和外甥回来。所以姐姐的到来,韩羽的外婆是非常高兴的,但韩羽的舅舅却刻意和姐姐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后来赵佳看出弟弟的心思,逐表示绝对不会在母亲过世后与弟弟分母亲的遗产,韩羽的舅舅才喜笑颜开。 赵佳非常在意韩羽的成长,离婚之后在工厂有厂花之称的赵佳本来有很多次机会再婚,但都怕对韩羽不好而作罢。但一个在工厂上班的普通女职工,离婚后养活一个孩子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最初离婚后的几年韩羽的母亲过的很不容易,很多怀着各种不可告人秘密的男人用各种方式想接近赵佳,当这些男人达不到目的的时候,都无一例外的编造一些谣言诋毁赵佳是骚货、破鞋之类。 赵佳所在的车间主任,利用职务之便,经常给赵佳很多工作上的照顾,赵佳当然明白车间主任的意图,只是装作不知道。后来工厂要精简工人,车间主任利用这件事情直接去了赵佳的住处,看见就赵佳一个人,跟赵佳说只要你和我好,我就能保证你不下岗,赵佳不同意,车间主任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美人,就想蛮上,赵佳哪里是车间主任的对手,车间主任把赵佳压在身下就要脱赵佳的裤子,韩羽在外面玩耍回家看见这一幕,拿着拖把就向车间主任砸去,车间主任狼狈而走,赵佳抱着韩羽大哭后决定离开工厂另谋生路。 赵佳拿出离婚后分的的一部分钱,在一个生意平淡的市场做起了服装生意,但由于根本不懂服装,一段时间下来几乎血本无归。好在一个叫张帆的男人及时出现帮助赵佳度过难关,并帮助她把服装生意走上正轨,张帆对赵佳无微不至的照顾和真诚的帮助,使赵佳有些心动,这个英俊的好男人也重新勾起了赵佳对家的渴望。就在赵佳对未来开始憧憬的时候,这个叫张帆的男人却消失了,赵佳找了很多次,却没有结果,这时候赵佳才意识到自己对这个男人所知甚少,他甚至根本不知道这个男人住在哪里,结婚与否。 两个月后的一天,赵佳安排韩羽去他奶奶家住几天然后去外地进服装,在服装市场上竟然遇见了正在看服装的张帆。两个人见面后认真的谈了一次,从张帆口中赵佳得知,张帆已经结婚并且有个可爱的女儿,原来他经常去赵佳所在的市场送货,听别人说起赵佳的窘境,就好奇的去赵佳的店铺看了一下。他说当时美丽的赵佳坐在那里脸上的疲惫和眉宇间凝结的愁怨打动自己,当时就想以自己多年做服装生意的经验帮助赵佳一下,当时并没有多想,后来在帮助赵佳的过程中他发现自己对赵佳有些心动,就赶紧离开了赵佳,生怕自己会做出什么不合适的事情来。张帆的坦诚和胸襟让赵佳热泪盈眶,当天张帆带着赵佳游览了很多地方,两个人都玩的非常开心,晚上张帆送赵佳去宾馆后还是理智的回去了。这个叫张帆的男人是离婚后的赵佳唯一心动的男人,在这个男人之后赵佳很久都没有了心动的感觉。 在单亲家庭成长起来的韩羽虽然看不出和同伴有什么区别,但却比身边的伙伴更执拗和容易冲动。他苦思多日一直想怎样做一个完美的报复计划,他想让刘媛媛也体会一下被人侮辱的滋味,他之所以苦思多日,是想既要吓唬一下刘媛媛而又不至于过于伤害到她,这个尺度应该怎样把握一直使韩羽很伤脑筋,他觉得这次刘媛媛的确太过了,必须惩戒一下,但要用刘媛媛对待苏雨桐的方式去报复刘媛媛,韩羽是绝对不会做的,因为韩羽最痛恨男人对女人动手。 就在韩羽还在思考怎么惩戒刘媛媛的时候,他敏锐的发现苏雨桐最近有些异常。虽然苏雨桐还是和原来一样沉默,但临近上课的时候匆匆而来,下课铃一响即匆匆而去,青春美丽的脸庞上时常留露出几分忧伤,还是让韩羽觉察到苏雨桐肯定又遇到什么事情了,但又不好过问,这两件事情都让韩羽觉得非常苦恼。他那里知道苏雨桐的养父苏墨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的事情,苏墨的住院无异对苏雨桐的影响是巨大的,苏雨桐在尽量的不耽误学习的情况下,挤出时间买菜做饭然后去医院照顾苏墨,刘梅还必须上班,因为刘梅不能让这个家庭断了经济来源,这样很多苏雨桐能做的事情就都由苏雨桐来完成。苏雨桐虽然经常觉得疲劳但她并不觉得辛苦,相反她为自己能照顾苏墨而感到非常欣慰,但徒然加重的负担还是让柔弱的苏雨桐身体有点吃不消。 从苏墨住院开始谭晓冬也跑前跑后的给苏家帮了不少忙,他除了每天去医院照顾苏墨以外,仍然在苏雨桐晚自习回家的时候去半路接一下,这让刘梅感到非常放心,也让苏雨桐感觉自己很安全。对于谭晓冬对苏家的照顾郝春芳并没有什么意见,苏家突然遭遇的这些事情她也感到很同情,而做为多年的老朋友,能为苏家做点事情她觉得也是应该的。由于她最近除了上班还要去吴梅的服装店帮忙,基本上也没有什么时间,所以她不但没有埋怨谭晓冬,反而觉得谭晓冬在这件事情上做的还是不错的。 第四章 紫色暗夜(二) 苏雨桐对谭晓冬的看法在发生那晚的事情后有了很大的改变。她一直觉得谭晓冬和苏墨相比起来,苏墨更有男人的样子。她甚至有时候还看不太惯谭晓冬那副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样子,在她看来一个男人都这个年纪了还是以这样的状态生活着,肯定是件特失败的事情,当然让苏雨桐最不能看不惯的还是谭晓冬跟郝春芳无休止的吵架。苏雨桐觉得一个男人总跟女人吵架肯能是一特无能的男人。在最初刘梅说让谭晓冬接自己下晚自习的时候,苏雨桐心里还很抗拒这件事情。但那天晚上谭晓冬像武侠小说里面高手一样的表现,让苏雨桐不得不另眼相看,她想象不到平日里看着上楼梯都拖拉无力的谭晓冬,竟然有如此凌厉迅速的身手。她在投入谭晓冬怀抱的刹那有一种非常踏实和安全的感觉,仿佛投入这个怀抱就远离了所有的伤害和屈辱,这个真实的感觉让苏雨桐对谭晓冬的看法一下子彻底颠覆。 谭晓冬在那晚事情过后被自己的举动给吓了一跳,他虽然在上大学那会打架拍人板砖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但很长时间以来他认为自己的血性被枯燥的生活给耗尽了。那天晚上他看见苏雨桐在几个小混混的包围下柔弱无助的样子,他抓起板砖的刹那,感觉的自己浑身的血液在那一刻沸腾起来,自己重新有了可以摧枯拉朽的力量。 后来有次谭晓冬和苏墨一起去医院给苏墨送饭,下楼的时候苏雨桐走在前面,谭晓冬走在后面,楼梯里的灯泡坏了,光线非常灰暗,他看着穿着白衣纤瘦的苏雨桐提着保温盒的身影,突然想到在晦暗天空下孤独飞舞的鸽子。他突然有些心酸,为多灾多难的苏雨桐也为自己。他开始明白自己何以在那天晚上甚至有拍死那几个小混混的念头,或许是因为苏雨桐就像自己心中一直在坚守的那份纯真和美好一样都是脆弱的吧。 一个周六的晚上,韩羽的几个哥们喊韩羽去歌城唱歌,韩羽正好要参加一个校园歌手比赛,就爽快的答应了。走到的时候发现包厢里除了自己的几个哥们,还有刘媛媛和另外一个女孩也在场,韩羽转身想走,听见刘媛媛说: “你是不是怕我啊!” “我是怕你,我怕的要命。” 韩羽听见刘媛媛这样说,就坐了下来,开了一罐啤酒喝了起来。大家都是熟的不能再熟的朋友,在一起从来酒就不少喝的,韩羽本来就心事重重,一边唱一边喝很快就醉了,刘媛媛起初喝饮料后来也喝起啤酒来,她拿了一罐啤酒坐在韩羽对面的座位上痴痴的看着韩羽一副哀怨的动人模样。韩羽在身边的哥们震耳发聩的跑调叫唤中终于倒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头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看看包厢里只有刘媛媛和自己一样醉倒在沙发上,其余的人都走光了。唤了一下服务生,服务生说他的朋友把帐已经结完了,还多加了一些时间叫不要唤醒他俩。 韩羽本来想走,但还是不放心刘媛媛一个人睡在这龙蛇混杂之地,把刘媛媛拉起来,结果刘媛媛又瘫软在了沙发上,韩羽抓着刘媛媛的肩膀使劲的摇了摇,刘媛媛才缓慢的张开眼睛。努力的看了看,认出是韩羽,喊了一下韩羽的名字,就张开双臂抱住了韩羽的脖子死活不肯松开,韩羽无可奈何,拖着刘媛媛两个人东倒西歪的走出歌城。出了歌城后,刘媛媛怎么也说不清自己住在哪里,韩羽只好往前走了一段,找个座椅坐下,等刘媛媛醒醒再说。坐下之后刘媛媛还是搂着韩羽的脖子不放,韩羽自己也还有几分醉意,也就任刘媛媛趴在自己身上睡去。 秋天的夜风已经很凉,过了一会刘媛媛就被冻醒了,就叫韩羽送自己回家,不然就不松开韩羽的脖子。这个时候韩羽对刘媛媛的态度有些改变,毕竟刘媛媛是第一个和自己如此贴近的异性,他能够闻到刘媛媛身上特有的少女气息,和刘媛媛因为紧搂自己的脖子而挤压在自己胸前的柔软乳房,这让韩羽有些手足无措。又想到刘媛媛为了自己做的一系列事情虽然有些不靠谱,但那都是为了自己,看着刘媛媛沉睡的美丽脸庞,韩羽竟有些心疼起醉酒的刘媛媛来,所以在刘媛媛让韩羽送自己回家的时候也就答应了。 刘媛媛家有很多套房子,刘媛媛让韩羽送自己去的这座房子,是一座两层别墅,虽然设施齐全,但除了白天刘媛媛的妈妈和几个牌友在这里打麻将外,晚上是没有人住的。到了房子门口,刘媛媛推说父母都出差了,屋子里很黑,让韩羽帮她开灯之后再走,韩羽没有办法拒绝,就随着刘媛媛进了屋子。 两个人进了屋子后,刘媛媛转身关门,韩羽问灯的开关在什么位置,他伸手摸索的时候却碰到了刘媛媛的身体,正要说对不起的时候,刘媛媛在黑暗中抱住了韩羽,并垫高脚尖吻了韩羽的嘴唇。韩羽在短暂的惊慌后禁不住诱惑,也用双手抱住刘媛媛,找到刘媛媛的嘴唇后笨拙的亲吻起来。韩羽从来没有亲吻过异性,他想象过无数次亲吻异性是什么感觉,但想象肯定没有真实的接触来的美妙和强烈,他用力的搂紧刘媛媛,他迫切的希望刘媛媛美好的身体能和自己更贴近一些,同时他无师自通的热烈亲吻着刘媛媛柔软的嘴唇,忍不住轻咬了一下,刘媛媛声音迷乱的说: “你咬疼我了,开灯吧。” 刘媛媛伸手开了灯,灯下韩羽看见刘媛媛的头发有点凌乱,脸上因为醉人的潮红而更加迷人,想起刚才的一幕突然不好意思起来。 “我渴死了,走,喝杯饮料去。” 第四章 紫色暗夜(三) 刘媛媛大方的拉着韩羽的手向客厅走去,然后去吧台的冰箱里拿了两罐可乐,打开给了韩羽一个,自己喝了一个,然后在沙发上头枕在韩羽的双腿上躺了下来,痴痴的看着韩羽,直看得韩羽有些慌乱。刘媛媛甜蜜的说: “我献给你的可是我的初吻啊,你呢?” “我也是。” 看着刘媛媛在柔和的灯光下迷人的脸庞,韩羽忍不住俯下身亲吻起刘媛媛来,在灯光下的亲吻比刚才来的更为强烈。很快韩羽就不满足于只亲吻刘媛媛的嘴唇,他开始亲吻刘媛媛粉嫩的脖颈,他喘息着想自己热烈的嘴唇可以探索更多未知的美好。刘媛媛也沉醉在和心上人如此亲密接触的氛围里,她娇羞的闭上双眼,享受着韩羽炙热的亲吻。 韩羽的手笨拙的伸进刘媛媛淡紫色的衣服里面,他触摸到刘媛媛光滑柔软的腹部,忍不住向上摸去,在触摸到刘媛媛坚挺乳房的时候,虽然还隔着乳罩,他明显的感觉到刘媛媛的身体强烈的颤抖了一下,韩羽忍不住起身压在刘媛媛身上亲吻和抚摸起来,刘媛媛也抱住韩羽结实的背部,两个陌生身体在宽大的沙发上翻滚着用渴望燃烧着对方。 很快韩羽就脱掉了刘媛媛的上衣,想去解开刘媛媛的白色的胸罩时,却怎么也解不开,最后还是刘媛媛娇羞的红着脸告诉韩羽,韩羽满头大汗的探索着,当去掉束缚的乳房像出笼的白鸽子一样弹出来的时候,韩羽感觉到自己的血管充盈的近乎崩裂,他的手从来没有触摸过如此美好的东西,他对世间竟然有如此美妙的事物而惊叹,他用自己的双唇放肆的吸砸着刘媛媛已经发育的近乎完美的双乳,刘媛媛在疯狂的亲吻下浑身颤抖不已,娇羞的发出舒服的梦呓般的呻吟。但当韩羽的手粗野的解开刘媛媛的牛仔裤,入侵它最隐秘地方的时候,刘媛媛理智的阻止了近乎疯狂的韩羽。她睁开迷醉的美目对韩羽说: “羽,别这样,我还没有准备好。” 韩羽不好意思的笑笑,把手抽了回来,然后把自己的脸埋在刘媛媛的双乳之间,大口的喘息着。 “你快压死我了。” “呵呵,对不起。” 韩羽翻身和刘媛媛平躺着,刘媛媛抓过自己淡紫色上衣盖在胸前,侧身趴在韩羽起伏的解释胸膛上,对韩羽说: “你坏死了,你们男的是不是都这样流氓。” 韩羽坏笑着说:“再说,再说就把你的裤子给扒了。” 说着就做扒刘媛媛裤子的动作,刘媛媛急忙双手来护,结果上衣从胸前滑落,韩羽趁势摸了一把刘媛媛丰满的乳房,刘媛媛尖叫了一声,把上衣穿上,拿着抱枕就朝韩羽打去,韩羽赶紧从沙发上跳起来,两个人在屋子追打起来。刘媛媛眼看追不上,故意跌倒在地上,韩羽回身来扶,被刘媛媛一抱枕打了正着,快乐的欢笑声在整个屋子肆意弥漫。 无论多晚韩羽必须要回家,这是赵佳给韩羽定下的规矩。临走的时候刘媛媛依依不舍的依偎在韩羽的身上,韩羽打趣的说: “怎么了,我们骄傲的刘媛媛公主不是挺强的吗?也有这样娇弱缠绵的时候啊?” 刘媛媛在韩羽的胸膛上轻轻的捶打了几下,咕嘟着嘴说:“你坏死了。”说完又抬头轻轻的吻了韩羽一下,韩羽怜惜抱住刘媛媛。 郝春芳自从认识吴梅以后,虽然对吴梅对待性伴侣的事情不敢苟同,但却更加坚信了金钱是作为人最重要的追求。一开始她还想着在工厂安稳的上班,因为工厂的待遇各个方面还是非常不错的,但和吴梅相处久了,禁不住吴梅总说: “哎呀!春芳啊!以你的年轻漂亮和聪明才智早该下海自己做了,你怎么做也比大姐我做的好啊!” 这样的话说的多了,刘梅就有些动心了,吴梅建议郝春芳先去南方锻炼一年半载的学学生意,然后再自己做,并且告诉郝春芳自己在南方有的是做服装生意的朋友。郝春芳说考虑一段时间再说,其实郝春芳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谭晓冬。他和谭晓冬不管怎么吵架但从来没有提过离婚之类的事情,原因很简单当初郝春芳是真的爱谭晓冬,虽然现在对谭晓冬有些不满,但谭晓冬除了不挣钱之外还真没有什么大的坏毛病,这点郝春芳还是有数的。 当初谭晓冬在大学时代是有个女朋友的,听说女朋友家就在谭晓冬上大学的城市还是挺有钱的主,虽然两个人爱的死去活来,但女方父母就是看不起谭晓冬的穷苦农村出身。事情拖了好几年,女朋友终究被漫长的煎熬拖垮,谭晓冬也觉得很累,两个人不得已分手了。后来经人介绍郝春芳认识了谭晓冬,当时郝春芳确实爱谭晓冬的才华,在谭晓冬父母的催促下,两个人很快就结婚了,婚后几年当谭晓冬的才华无法让这个家庭,按照郝春芳的想法富裕起来,郝春芳才对谭晓冬有些意见。 郝春芳思考了一段时间,决定辞职去南方学做生意,她准备告诉谭晓冬的时候,正好出现苏雨桐被打、苏墨住院的事情。谭晓冬也跟着忙的团团转,所以就没有说这件事情。后来听说苏墨住院后经过确诊脑部的肿瘤为良性,这让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即使需要住院半年左右这个消息还是让刘梅和苏雨桐都很振作,毕竟无论多漫长的煎熬总是还有希望在前方等待。基于此,郝春芳决定找个时间和谭晓冬说这件事情。 第四章 紫色暗夜(四) 某个晚上,郝春芳特意做了一桌子谭晓冬爱吃的菜,给谭晓冬倒了一杯白酒,破例给自己也倒了一点,谭晓冬看看这一桌子菜在看看倒酒的郝春芳说: “今天是怎么了,不是散伙宴吧?” “闭上你的乌鸦嘴,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这不过节不来客人,你做这么一桌子菜做什么,哎呀!还自己也喝上了,你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我谭晓冬自己抽自己嘴巴子。” “有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郝春芳看着谭晓冬的心情好不错,试探着说: “我们厂有很多姐妹辞职下海经商了,我上次遇见安广美,自己做了个专做川菜的饭店可赚钱了。这个人啊一有钱就滋润,我上次上街听见后面直有人按车喇叭,我心说这谁啊?这么没教养,回头一看差点没有人出来,你猜是谁?安广美,自己开了两年饭店竟然连小车都开上了,人啊也比原来在厂子里的时候年轻多了,看来想挣钱还是的自己经商,你说那?” “你知道我对经商什么的没兴趣。” “你说我要辞职经商的话,能行吗?” “你不是人认真的吧?” “我就这么一问。” “我还不了解你,怪不得今天突然贤妻良母了一把,原来是真有事啊?有事你还是直说吧,你想怎么着吧?” “要是咱家有钱我天天给你做贤妻良母,我也想经商改变我们家目前的经济状况。” “你别找借口了,直说你想怎么办吧?” 然后郝春芳把想辞职下海去南方学做生意的事情跟谭晓冬说了一遍,谭晓冬看看神采飞扬的郝春芳说: “你辞职经商我不反对,但你一个女人家去南方无亲无故的出了事情谁负责。” “我不是跟你讲过做生意的吴姐吗,她在南方朋友可多了,如果我想去,她给我安排,再说我又不是小孩子,好照顾不好自己。” 谭晓冬坚决表示反对,他反对的理由很简单,去的地方太远、去的时间太长、去的地方不熟悉。郝春芳再说什么谭晓冬干脆不说话,自己只顾喝起自己的酒来,郝春芳也不好发作,简单吃了点东西就睡觉去了。 后面的几日郝春芳和谭晓冬开始了冷战。她干脆不给谭晓冬做饭,下班后直接从饭馆要菜,要了菜之后自己先吃,谭晓冬吃没吃饭她也不管。谭晓冬说你怎么不做饭了,郝春芳也不言语,吃完饭就约朋友出去溜街去了。这样过了有一周,谭晓冬跟刚进家门的郝春芳说: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但我丑话说在前面,自己管好自己的事情,别以为外面的世界真有那么精彩。” 郝春芳见谭晓冬同意了,高兴的抱着谭晓冬亲了一下,谭晓冬漠然的转身去书房画画去了,三天之后郝春芳就办好辞职手续,并购买了去南方的火车票,她满心欢喜的憧憬着自己的发财梦。去南方的火车是在晚上,当郝春芳向站台走去的时候,一回头看见谭晓冬正转身走去的背影,才突然有些心酸,此去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但这种感觉很快就被远行的新鲜感所代替。 谭晓冬送完郝春芳例行去接苏雨桐,路上苏雨桐见谭晓冬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才骤然想起那天郝春芳向刘梅说去南方的事情。那天刘梅劝郝春芳不要去南方,因为郝春芳的年纪怀孕都属于高龄产妇了,还是和谭晓冬抓紧要个孩子踏踏实实过日子是正途。郝春芳走后刘梅对病床上的苏墨说: “春芳还是走了,这一走怕是就回不来了。” “这样的话可不能瞎说,尤其当着晓冬的面。” “我觉得晓冬要是还当老师的话,可能他俩也就没有那么多事情了。” “那也不一定,他们两个本就不是一路人吧!” 那天苏墨夫妇议论了很多关于谭晓冬夫妇的事情,说道后来都叹息不已,苏雨桐在苏墨的病床一侧看书,书倒是没有怎么看,却基本明白了谭晓冬夫妇的一些事情。谭晓冬和苏雨桐到达他们的居民楼前,谭晓冬对苏雨桐说: “你先上去吧,我去外面喝一杯。” 苏雨桐推开居民楼的防盗门,转身对谭晓冬说: “这样吧!上次你帮我的事情,我还没有好好感谢你那,家里中午的时候我买了一些菜,我做给你吃吧,就算我对你上次帮我的感谢。” “还是算了吧,耽误你休息。” “没事的,反正我晚上也睡的很晚。” 谭晓冬见苏雨桐这样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开了家门,屋子里感觉有些空空荡荡的,自从苏墨住院以后,刘梅每天晚上都去医院那边陪床,就剩下苏雨桐自己一个人在家,家里几乎一下子变得无比安静。郝春芳在临走的前几天把自己的小猫“爱丽丝”送给了苏雨桐,她跟苏雨桐说你可记恨“爱丽丝”上次打碎花瓶的事情,其实它可爱极了。苏雨桐把“爱丽丝”抱过来,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它毛茸茸的背部,“爱丽丝”柔顺的俯在苏雨桐的臂弯里。其实开始的时候苏雨桐还真有点怨恨这只猫,但两天过后,她也就喜欢上了这只猫,毕竟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是这只叫做“爱丽丝”的猫陪伴着自己。 苏雨桐熟练的做了几个菜:一盘干辣椒炒鸡、一盘油炸花生米、一盘韭菜煎蛋、一盘一刀切四块的红油咸鸭蛋、另加一小碟泡菜。把这些菜都上桌后,苏雨桐喊在书房里的谭晓冬可以吃饭了。谭晓冬看着桌子上的菜,有些惊讶的对苏雨桐说: “雨桐,看不出啊,你做的这些菜还都是下酒菜那?” 苏雨桐一边给谭晓冬倒酒,一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看街上小饭馆的老人喝酒就是这样的下酒菜,我就依葫芦画瓢照着做,见笑了。” 第四章 紫色暗夜(五) 苏雨桐自己倒了一杯橙汁,对谭晓冬说:“谢谢你那天出手相救。”说着举起橙汁跟谭晓冬碰了一下。 “你可别这样说,都说的我不好意思了,像做了多大的事情一样。”说着喝了一口白酒,吃了一块鸡肉,鸡肉入口醇香鲜滑,谭晓冬忍不住又吃了一块。苏雨桐问: “还合适你的胃口吗?” “真没有想到你做菜的手艺这样棒,真没想到。”谭晓冬称赞不已。苏雨桐简单吃了一点,抱了“爱丽丝”来给喂了点吃的,谭晓冬见苏雨桐对“爱丽丝”细致的喂食,对苏雨桐说:“你不恨这只猫。” “它也挺可怜的,它和我一样都没有朋友,我们都是一个人。”苏雨桐一边喂食一边不经意的说。这句话却触到了谭晓冬的痛楚,谭晓冬想起自己的境遇,心里有些难过。喂食完小猫,苏雨桐见谭晓冬神情有些低落便陪着他聊天。 “我听苏叔叔说你的画画的比他还好,苏叔叔说你是这个城市数一数二的画家。” “呵,哪有他说的那么好,我就是喜欢画画而已。” “我不会画画,但我挺喜欢看画的,比如梵高的《十四朵向日葵》我就很喜欢。” “是吗?说说看!” “我觉得他画的不仅仅是向日葵,那些插在瓶中的向日葵像一张张写满苦难的脸庞。” 谭晓冬对苏雨桐说出的这些话感到非常惊讶,很多人都说喜欢这幅画,但很少有人真正的像苏雨桐这样去理解这幅画。谭晓冬看着十七岁的苏雨桐还有些稚气未脱的脸庞,开始觉得自己以前认为小女孩的苏雨桐其实也有一些成熟的思考。 “真没有想到你会这样品读这幅画,如果梵高知道有个可爱的小姑娘懂他的画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呵呵。” “我想我会和他成为朋友的,因为我们都是寂寞的人。” “你这个年龄怎么会寂寞那?” “寂寞分年龄吗?” 谭晓冬再次感到惊讶,苏雨桐的反问让他无言以对,他只好敷衍着说:“不说这些了,想过将来上大学学什么专业吗? “想过,但后来觉得无关紧要,只要是不过于枯燥的专业就行。我小的时候的理想是当一名消防员,我现在也不那么想了。我想着自己大学毕业以后,有份稳定的工作,然后好好照顾苏叔叔和刘阿姨,假如有能力就帮助更多的人,最大的奢望是找个清静的地方,种上大片大片的向日葵,做个葵园的主人。” “你前面的想法倒是挺实在的,不过葵园的想法挺美的,你周围的同学对未来的想法你了解吗?“那是他们的事情,我只想安静的生活。想要的越多,失去的也会越多,所以我从不给自己过多奢望。” “你的这些想法倒是像我这个年龄该说的话。” “当我发现我根本对周围发生的很多事情都无力改变的时候,我就不再去考虑改变别人,改变世界之类的空想了,我只想着自己可以有能力保护住自己的内心就很好了。” 谭晓冬叹息了一声,觉得气氛有些沉闷,逐开玩笑说: “雨桐我看你不是十七岁,是七十岁,你也别喊我叔叔了,干脆我喊你阿姨得了。” 苏雨桐也跟着笑了起来,说:“阿姨就不敢当了,如果你不反对,以后没人的时候我叫你晓冬吧,因为我觉得我们可以做个朋友。” “随你吧,我倒是不在乎你叫我什么,我觉得我今天才开始有点了解你,谢谢你的信任,把我当作你的朋友。” “我倒是觉得我还是比较了解你的。” “是吗?” “人就跟动物一样,对自己的同类尚且蚕食,况且是对待异类。绵羊群里面的那只山羊,要绵羊的队伍接受除非也变成绵羊,如果还想做山羊,那就只有离绵羊们远一些。” 见谭晓冬没有说话,苏雨桐接着说: “绵羊有绵羊的的法则,山羊有山羊的方式,做山羊认为重要的事情,别去在意绵羊的骚扰就是了。” 谭晓冬突然觉得坐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一个十七岁的美丽少女,而是一个深谙人心的女巫。他真诚的伸出自己的手和苏雨桐握了一下手,声音有些哽咽的说: “谢谢你雨桐,我很开心有你这个朋友,很久没有人跟我这样真诚的说话了,谢谢你的信任,也谢谢你宽慰的话。” 苏雨桐笑笑说:“你是个值得信赖的朋友,我从未对别人讲过这么多话,我也谢谢你。” “哪有朋友这么客气的,真有些矫情了。” “呵呵。” 墙上的摆钟显示都已经十二点了,谭晓冬要帮苏雨桐收拾桌子,苏雨桐说不用,自己一会就收拾好了,于是谭晓冬就上楼去了。这次谈话对于谭晓冬和苏雨桐都是个意外的收获,两个人都非常欣喜能有个信任的朋友,这对于多难的苏雨桐和落魄的谭晓冬都非常重要。苏雨桐看着谭晓冬想起了从福利院出走的无助的阿福,她觉得这个身高马大的男人在某一刻就像个孩子一样茫然无措。而谭晓冬对苏雨桐的看法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在苏雨桐面前竟然有小学生看漂亮智慧女老师的感觉,因为他在苏雨桐作“绵羊”“山羊”比方的时候,竟有想叫苏雨桐用手轻轻抚摸一下自己头发的感觉,这种感觉让谭晓冬感觉有点无地自容。 苏雨桐慢慢的习惯了目前的生活节奏,她有条不紊的上学、做饭、送饭、照顾病床上的苏墨,一段时间下来除了又清瘦了一些,但精神状态还不错。苏墨夫妇看着苏雨桐忙前忙后的样子都非常心疼,都觉得在苏雨桐不经意间苏雨桐已经长大了,苏墨夫妇非常欣慰。 这个秋天快结束了,一夜秋风起,晨时落叶满地。每年的这个时候乡里的农人们已经稻谷收仓,带着收获的喜悦准备入冬了。而作为苏家来说,这个秋天是他们最不愿意记起的一个秋天,在这个秋天苏雨桐被打、苏墨住院把这个原本平静的三口之家搅的波澜起伏,心惊肉跳。在这个多难的秋天结束以后,不知道还有多少未知的苦难在等待着他们,但在此刻,苏墨满足的吃着苏雨桐用一周六中午的时间给他包的水饺,苏墨直说好吃,也叫刘梅吃一个。刘梅要自己来,苏墨说你张开嘴,然后喂了刘梅一个。苏雨桐看着吃水饺的两个人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三口之家在这个秋末白色的病房里,甜蜜的度过了一个非常温馨的周六。 第五章 黑色楼顶(一) 郝春芳走后二个月的一天,谭晓冬去医院看望苏墨。刘梅看见谭晓冬愈发消瘦,就问起郝春芳的事情来,谭晓冬说郝春芳一开始去的时候电话还挺勤的,最近电话来的少了,说是在那边还可以。刘梅见谭晓冬不怎么愿意谈郝春芳也就没再多说,后来苏雨桐来医院送饭的时候,刘梅就嘱咐苏雨桐做饭的时候喊一下谭晓冬一起吃。 某周六的上午,苏雨桐正在家忙着准备中午给苏墨送的饭,福利院的一个工作人员突然来访。开门后看了一会苏雨桐,惊讶的说都长成大姑娘了,这时候苏雨桐才认出是自己认识的一个阿姨。客套了几句之后,对苏雨桐说: “前几天的一个夜里你郭爷爷去世了,临死的时候让我们一定把跟了他大半辈子的二胡和曲谱交给你,其余的也没说什么。” 说着从随身带的大手提袋里,拿出一个用黑色棉布包裹好的二胡和几本泛黄的曲谱递给苏雨桐,阿姨见苏雨桐的神情有些哀伤,便没有多留,起身告辞之后苏雨桐才真正明白这件事情,突然想起往日自己蹲在地上听郭爷爷拉《江河水》的情景,眼泪“哗”的一下夺眶而出。苏雨桐解开黑色的包裹,把二胡连同曲谱放在桌子上,跪了下来,磕头未完已经泣不成声。正好谭晓冬从门外经过,听见苏雨桐的哭声,又见门虚掩着,急忙推门而入,却看见跪在地上痛哭的苏雨桐。他急忙把苏雨桐扶起来,做在沙发上,等苏雨桐哭声稍小,才断断续续的告诉谭晓冬事情的原委。谭晓冬虽然没有见过这位老人,但谭晓冬也粗通音律,他能够想象整日演奏《江河水》的老人的内心一定充满忧伤。这样一个忧伤的老人和一个伤心的孤儿之间的感情一定别样的让人感伤,想到这些谭晓冬也跟着神情黯然起来。 中午苏雨桐的眼睛哭的红肿不能去医院,怕苏墨夫妇再问起这件事情,就托谭晓冬把饭送去了医院。谭晓冬走后苏雨桐觉得有些头疼不想吃饭就在床上躺了一会,很快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却做起梦来,她看见郭爷爷竟然坐在自己的窗前,拿起桌上的二胡演奏起来,曲子依旧是自己熟悉的《山河水》,一曲完毕,郭爷爷说: “爷爷是来跟你告别的,看见你长大了,爷爷很高心。”说完就突然不见了,泪眼模糊的苏雨桐想起身却怎么也起不来,想呼喊却怎么也叫不出声音。 谭晓冬从医院回来给苏雨桐送保温盒,按了一会门铃却没有见苏雨桐来开门,知道可能是睡着了。就上楼呆了一会,可下来的时候再按门铃还是不见开门,就觉得有些可疑,就用力的敲门,敲了半天门终于开了,却看见满脸是汗的苏雨桐瘫软在地上。谭晓冬用手摸了一下苏雨桐的额头烫得吓人,知道是在发高烧,急忙抱起苏雨桐快步下楼往小区的社区医务室跑去。 苏雨桐苏醒的时候,看看四周怎么样想不明白自己怎么躺在这里,要起身,但只是动了一下,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谭晓冬急忙轻轻按住苏雨桐的手臂说: “别动,正在打点滴那,你发烧了。” 苏雨桐转过头看见谭晓冬焦急的脸,觉得眼睛很累,随即又昏昏沉沉的睡去,再醒来的时候身体轻快了很多,就是身上感觉没有什么力气,缓缓的对在床边看报纸的谭晓冬说: “谢谢你了,我没什么事情吧,别告诉刘阿姨,免得他们担心。” 谭晓冬放下报纸,看见苏雨桐醒了,微笑着说:“没什么事情,普通感冒,挂完这瓶就可以回家了,别说话了,我不告诉他们就是了。” 挂完吊瓶后谭晓冬扶苏雨桐回家,苏雨桐还是没什么力气就斜躺在沙发上休息。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谭晓冬要出去给苏雨桐买吃的,苏雨桐说还是做点吃吧。谭晓冬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自己除了下面条还会做什么饭。后来想起原来的病人都吃荷包蛋,就说我给你做个荷包蛋吧。在厨房里忙碌了一会,端给苏雨桐两个荷包蛋,苏雨桐勉强吃了一口,结果忍不住吐了正在等待评价的谭晓冬一脸,苏雨桐看着谭晓冬狼狈的样子,赶紧说对不起。谭晓冬自己也吃了一口,吐了之后伸着舌头抱歉的说: “我把盐当白糖放了,我的吗啊,咸死我了。”说着放下碗赶紧去洗脸漱口去了。看着谭晓冬的手足无措的样子,苏雨桐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五章 黑色楼顶(二) “吴姐夸你好漂亮,见到郝小姐,才知所言非虚啦!” 郝春芳不好意思的说:“哪里,哪里,吴姐就是会夸奖人。” 王大宇给郝春芳安排了一桌非常体面的接风宴,还请了一些朋友坐陪。这次宴会让郝春芳也开了眼界,不仅这些人的穿着都是自己在杂志上看过但没有见过的名牌,郝春芳觉得自己不算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但桌子上的菜品自己几乎从来没有听说过,后来结帐的时候听说这一桌不带酒水花费二万八千多,让郝春芳瞠目结舌。 王大宇给郝春芳安排的一套公寓,然后带着郝春芳去了自己的一家服装门店,对郝春芳说在门店上先做一段时间再说。事情如此顺利,郝春芳看着比自己矮半头的王大宇都不知道说怎样感谢的话。接下来的几天,在门店上工作的郝春芳感觉一切都很新鲜,这是专卖外国品牌的高级会员店,里面所售卖的服装,最便宜的一套也要一万多,有的客人来消费一次就花掉十几万,这让郝春芳愈发觉得自己原来那还认为不少的几千块工资简直是打发乞丐的。那几天她都会给谭晓冬去电话,诉说自己在这边的情况,时间一长觉得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逐渐电话就少了。 王大宇时常来门店视察,就和郝春芳聊一些如何赚钱的生意经,不凡的谈吐和有钱人的气度很快让郝春芳非常欣赏,王大宇矮胖的身材和没有办法恭维的长相在郝春芳看来也逐渐全成了智慧的象征。王大宇对郝春芳体贴入微的照顾,最初郝春芳出于女人的本能还是有些戒心的,但时间久了也没见王大宇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就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在这期间王大宇时常送郝春芳一些衣服首饰之类,理由是郝春芳在自己的门店里工作,一定要有几套像样的衣服和首饰才行。但郝春芳后来算算这些衣服首饰的价值,竟然比自己好几年的花费还多,就不想再要王大宇赠送的东西,但王大宇总有说辞让自己收下,时间长了郝春芳也就不觉得多大的事情了。 去南方两个月后的一天晚上,郝春芳刚洗完澡换上睡衣准备睡觉,听见门铃响,开了第一道门见是王大宇,就赶紧开第二道门让王大宇进来。王大宇进来之后,郝春芳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只穿了件吊带睡衣,但也不好再去换衣服了。一进门就闻见王大宇满身的酒气,就赶紧扶王大宇坐下,然后转身去给王大宇倒了一杯水。给王大宇水杯的时候,王大宇一手拿了水杯,一手抓着郝春芳的递水的手臂顺势一带,郝春芳猝不及防一下子跌倒在王大宇身边地沙发上,还没有反应过来,放下水杯的王大宇已经把她压在身下。郝春芳想反抗,王大宇虽然不是那么强壮但郝春芳一时也无法脱身。王大宇极其熟练的压住郝春芳的身体,伸手把郝春芳的吊带从肩膀上扯了下来。由于郝春芳正准备睡觉所以吊带睡衣里就穿了一件蕾丝内裤,所以吊带被扯落以后,郝春芳一对丰满白皙的乳房就完整的暴露在王大宇的眼前,看着王大宇贪婪的眼神,郝春芳顿时感觉又羞又气,奋力的扭动着身体,王大宇已经迅速的脱掉了自己的上衣,用力的压住郝春芳。亲吻着郝春芳白皙的脖颈,一只手抓住郝春芳的胳膊,另一只手伸进郝春芳被扯到腰间的睡衣抚摸郝春芳结实的大腿,王大宇很有经验的调情手段很快使郝春芳浑身酸软无力。在王大宇要扯掉郝春芳的蕾丝内裤的时候,郝春芳突然惊醒,用力一滚,两个人从沙发滚落到地毯上,在地毯上两个人撕扯了一会,当王大宇再次压住郝春芳的时候,郝春芳知道自己这次完了。 王大宇扯掉郝春芳蕾丝内衣的时候,郝春芳用手无力的挡了一下,就再也没有力气挣扎了,王大宇进入郝春芳身体的那一刻,郝春芳突然记起谭晓冬说的话了,她痛苦的闭上双眼,泪珠从眼角滑落下来。王大宇放肆的侵略着这个他朝思暮想的天生尤物,在王大宇用力有节奏的撞击下,郝春芳没有办法忽视自己身体的反应,她的臀部开始不由自主的扭动着,迎合着王大宇的撞击。这是郝春芳第一次和谭晓冬以外的男人做爱,虽然这次类似强奸的做爱,让郝春芳感觉耻辱,但是不可抑制的高潮还是随着王大宇最后的冲刺汹涌而来。 事后王大宇跪在流泪的郝春芳面前,诉说自己从看见郝春芳的那一刻起就深深的爱上了郝春芳,但是自己一直把对郝春芳的爱埋藏在心里,今天喝醉了酒,一时冲动就再也藏不住对郝春芳的爱。自己不是个滥情的人,以自己的地位想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但是郝春芳的美貌和智慧让自己着迷,自己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这样心动过。说着又跑进厨房拿了一把菜刀给郝春芳,对郝春芳说,如果你不解气我宁愿死在你面前。郝春芳见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说什么都晚了,就叫王大宇起来。 王大宇见没事了,急忙扶起衣衫不整的郝春芳去卧室,当天王大宇就没有回去,不厌其烦的对郝春芳诉说自己对郝春芳的一腔爱情。郝春芳见这个自己心目中如此优秀的男人竟然对自己如此低三下四,心里竟有些满足,夜里郝春芳半推半就的和王大宇又做了一次,郝春芳发现王大宇对男女之事非常有手段,她从来没有体会过如此畅快淋漓的性爱,而且王大宇不停的称赞郝春芳乳房如何丰满美妙、屁股如何结实上翘之类,是郝春芳从来没有听到过的,这让她感觉有些含羞的同时也感到非常新鲜和刺激。 第五章 黑色楼顶(三) 苏雨桐一次偶然的机会发现了一个秘密的安静所在。从苏家出来上楼就是谭晓冬家,在谭晓冬家房门一侧穿过一个放置杂物的光线昏暗的长长甬道,在尽头处有个楼梯通过窄小的出口可以直达楼顶。楼顶上除了放置了一些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太阳能热水器之外,异常宽阔。从楼顶向四下看去,风景三面不同,楼体的西边不远是马路,北边是居民楼,南面和东面是一家老企业的低矮厂房。苏雨桐最喜欢东面和南面交汇处,因为在这里可以看见老企业厂房里大片的梧桐树,这些梧桐树散落在厂房周围的空地上,数量和面积远远多于厂房,不细细看去,还以为就是一大片梧桐树园子在那里闲置着。 有次楼下的王奶奶家修理热水器,碰巧遇见苏雨桐,便搀扶着老人上了楼顶去告诉维修人员哪个是王奶奶的热水器。当时是个晴朗的下午,当苏雨桐从狭小的出口出来站在楼顶上,一阵风拂过楼顶,顿觉精神清爽,四下环顾,发觉真是个不错的所在。尔后苏雨桐在苏墨住院期间,夜晚经常一个人带着“爱丽丝”爬上楼顶,四下绝对没有人来打扰。在东南角的一块平台上坐着,她享受晚风轻柔的抚慰,不必仰望即可看见黄色的月亮静静的从茂密的楼群中升腾到苍穹,苍穹之下疏密不一的梧桐树丛在晚风中身姿摇曳轻诉天籁之玄,这样的夜晚安详静谧的氛围里,“爱丽丝”舒服的躺在苏雨桐的臂弯里,苏雨桐可以尽情的享受这远离喧嚣的黑色安静。 同样在黑色的无人角落里呆着的还有韩羽和刘媛媛,但他们却无法安静。有了初次的肌肤相亲之后,两个青春年少的身体不断的寻找机会重复着同样的体验,这种体验让两个人都欲罢不能。就在两个人几欲突破禁区边缘时候,刘媛媛的爸爸很快就知道了他们之间事情,并且迅速的查清了两个人交往的过程和韩羽的底细。他虽然并不太在意女儿的学习成绩,但他绝对不允许一个穷小子过早的掠夺了自己宝贝女儿处女之身,这让他愤怒异常。这个在商场上攻城略地的成功商人并没有对自己的女儿表现出异常,但他很快做出一系列布置,他要不动声色的让韩羽和刘媛媛分开。 在刘媛媛母亲的要求下,刘媛媛请假一周陪同母亲去南方的一个城市探望很久没见的大姨。这个大姨刘媛媛在很小的时候见过,基本没有什么印象,听说最近得了重病,所以刘媛媛的母亲执意要求刘媛媛同行,刘媛媛也没有什么理由反对,只是有点舍不得离开韩羽,但想想也就一周时间,逐随母亲去了南方。 韩羽在醉酒的夜晚和刘媛媛发生肌肤之亲之后,心中对苏雨桐仍然有些不舍,但由于和刘媛媛已经有了这样的关系,也就压抑了自己的情感,用心的对待刘媛媛。他对刘媛媛对待苏雨桐的怨恨也在刘媛媛娇声娇气的道歉声中消失。他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真的爱上了刘媛媛,还是爱上了她美妙无比的身体,他很想思考明白这个问题,但总是无果。 刘媛媛去南方探亲走后的第二天,韩羽和那晚一起在歌城唱歌的几个哥们在地摊上喝啤酒。酒喝到一半的时候,有个外号石头的哥们暧昧的问韩羽: “怎么样,那天晚上和刘媛媛爽吧?” 韩羽瞪了石头一眼说:“别胡说八道啊?爽不爽也和你小子没什么关系。” “做为哥们我才提醒你,和刘媛媛玩玩还可以,玩真的我劝你还是算了。” “你什么意思?” “我把话说到,你心里有数就行了。” 说完石头只顾自己喝酒,弄得韩羽一头雾水,他看看石头忍不住问:“大家都是哥们,你小子想说什么就直说,藏着掖着不像你小子的性格,你想憋死我啊?” 石头稍微停顿了一会说:“我答应她不告诉你,但看见你又忍不住想提醒你,你答应我别去找她,我就说给你听。” 韩羽急忙说:“你放心,我绝对不找就是了。” 石头说:“你还记得刘媛媛的好友小云吧,我知道的事情都是小云告诉我的,她跟我说刘媛媛对你从开始就是个圈套。” 韩羽一脸迷惑的看着石头问:“什么意思?” 石头接着说:“刘媛媛一开始是我们班的第一名,后来苏雨桐成了第一名并且成绩一直压着刘媛媛,这个我们都知道。因为这件事情,刘媛媛对苏雨桐产生恨意,她有次告诉小云说她要让苏雨桐好看,后来就发生”丢钱事件“,这个我们也知道。”丢钱事件“没有成功后,刘媛媛决定找人教训苏雨桐,后来发生的事情我就不用再说了。” 韩羽问:“刘媛媛在对待苏雨桐的事情上的确过分了,但和圈套有什么关系那?” 第五章 黑色楼顶(四) 石头接着说:“去教训苏雨桐的几个人被人拍了板砖,而刘媛媛也被警察教训了一番还罚了一笔钱,你说照刘媛媛的性格她会罢手吗?她不会,她决定毁掉苏雨桐并抢走苏雨桐身边的人。那天在歌城我们都不知不觉的帮助她完成了这个计划的一半,你那晚不是被刘媛媛俘虏了吗?” 韩羽一时无言以对,石头继续说:“刘媛媛对小云说,她先从苏雨桐身边把你抢走,让你对她着迷之后,让苏雨桐知道你们的关系,再找机会甩掉你,这样苏雨桐和你就别想再在一起了。如果仅仅是这样那就算了,反正你也吃不了什么亏。但是这并不是刘媛媛计划的全部,她还有一步更为阴险,她这次谎称自己去南方探亲,其实她已经安排好了一件事情,她要再教训苏雨桐一次,如果在她不在的时候苏雨桐出事,就没有人想到是她做的了。” 韩羽听完这些话顿时陷入沉思,他前前后后想了一遍,觉得石头说的话都是真的,他本来也在想一个对苏雨桐下如此狠手的人怎么会如此温柔那,自己太傻了。这个残酷的真实让韩羽感觉痛苦而愤怒。他问:“知道这次她想教训苏雨桐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吗?” 石头说:“这个我当时忘问小云了,我明天一早就给你问问。” 第二天中午上课的时候石头传给了韩羽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后天周六中午我们学校有个报告会,报告会结束后他们在路上用面包车劫持苏雨桐,具体地点不详,但会把苏雨桐劫持到郊外的一个废弃旧工厂,那个工厂我知道,也就是说我们直接在工厂等着就是了。” 中午放学后韩羽和石头等人去那个废弃的旧厂房看了一遍,石头说其实可以直接对苏雨桐这件事情,让苏雨桐躲一躲,大家就不必麻烦了。但是韩羽还是想亲眼看到这一切,他才彻底相信那个在自己怀里温柔如水的刘媛媛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下午韩羽找了七八个自己关系不错的哥们,他先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然后详细的分析了这个事情的整个过程,安排自己的两个哥们骑摩托车跟踪放学后的苏雨桐,见苏雨桐被劫持上车不要关,跟踪面包车到厂房,但别让车上的人发现了,到厂房后由在厂房的哥们接应。又准备了些钢管之类器械,石头对参与的人说: “发生争斗的时候千万别击打对方头部,以免发生大事情,这次目的是不让苏雨桐出事,对方也都是些小混混,一吓唬就跑了,既能救苏雨桐,而大家都平安无事才是上策。” 韩羽补充说:“石头说的对,大家都注意不要出事,事情完了,我请大家喝酒。”事情敲定以后,石头回家的时候在一个公用电话亭拨通一个电话,对电话那头说:“事情已经准备好了,哥你就放心吧。” 本来周六是没有课,学校临时通知周六的中午有一个报告会,全体师生必须参加。苏雨桐听完报告会回家的路上有一段路比较偏僻,但中午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走上这条路的时候,苏雨桐看见一个中年女人站在一辆面包车前,示意叫自己听一下,苏雨桐也没有疑心,就下了单车,这个女人问苏雨桐去劳动局怎么走,然后又问去市委怎么走,苏雨桐耐心的给中年女人说行车的路线。中年女人看看路上的行人渐少,趁苏雨桐转身指路的时候,从后面用一个手帕捂住苏雨桐的鼻子,苏雨桐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迷昏了过去。车上跳下几个少年把苏雨桐连同她的单车抬上了车,中年妇女从外面关上车门,面包飞驰而走,中年妇女看见两个骑摩托车的少年紧跟面包车而去,逐掏出手机,拨通后说:“鱼已咬钩,一切顺利。” 面包车缓缓驶进废弃的厂区,车门打开,一个人下来看了看,然后先把苏雨桐的单车给扔了出来,随后两个人把苏雨桐抬了出来。这时候突然发现不远处七八个少年手持钢管向面包车方向跑来,两个人放下苏雨桐,急忙上车,韩羽等人冲过去的时候,面包车已经走远了,迎面两个骑摩托车的人见面包车直撞过来,急忙闪在一边,面包车如风驶过。 正在大家围着昏迷的苏雨桐商议怎么办的时候,苏雨桐醒了,看见熟悉的同学都围着自己感到疑惑不解,韩羽上前把苏雨桐扶在一边坐下,苏雨桐才想起刚才路上中年女人问路的事情。石头在一边说: “苏雨桐这次是韩羽救了你,要不是韩羽,你这会还不知道怎么样那?”然后详细的把经过给苏雨桐诉说了一遍,苏雨桐才明白,逐感谢韩羽和参与这件事情的人。众人都建议苏雨桐找刘媛媛算账,石头说: “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事情还是让苏雨桐做主吧?” “还是算了吧,大家都是同学,这件事情就这样吧,我不想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谢谢你们,还请你们别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众人都说苏雨桐的心实在是太善良了,又骂了一通刘媛媛,石头向大家使了个眼色,众人都说还有事情就先走了。韩羽把苏雨桐的单车扶起来,见有些地方摔坏了,就整理了一下,苏雨桐看着蹲在地上修车的韩羽,真诚的说: “谢谢你韩羽。” “别客气。” 两个人推着车子向工厂外走去,韩羽见苏雨桐走路有些缓慢,问: “你怎么了?”苏雨桐回答说:“头还有点晕。” “我载你回去吧,到市区很有很远的路。” “不好意思了,麻烦你了。” 看着苏雨桐柔弱的样子,韩羽有些心疼,小心的骑着单车行走郊外高低不平的小路上,路实在是不怎么好走,苏雨桐只得用右手抓住韩羽的上衣,才能保证自己坐的稳一些。在他们身后有人举起相机把韩羽扶苏雨桐上车等一系列动作记录下来。 第五章 黑色楼顶(五) 时间已经是初冬,正午的阳光尤为珍贵的倾撒在广袤的大地上,田野里绿油油的麦田正孕育着农人明年的希望,偶尔会有几只鸟儿从麦田起飞,穿过韩羽和苏雨桐骑行小路上高大的白杨树,鸣叫几声迅速的消失在蔚蓝的天际。苏雨桐感觉十分的疲劳,在颠簸的路途中终于忍不住,她不自觉的侧身靠在韩羽的背上迷迷糊糊睡去。韩羽喊了一声,见苏雨桐没有什么反应,知道苏雨桐是睡着了,就停下单车,保持着苏雨桐依偎的状态,静待苏雨桐睡醒之后再走。 发生之间事情之后,韩羽感慨万千,当他亲眼看见发生的这一切,对原本已经湮灭的恨意被再度燃烧起来。他不敢想象一个如此美丽温柔的女孩竟然接二连三的使出如此狠毒的手段,报复一个只是比自己成绩好的无辜善良女孩。而自己竟然被刘媛媛的风情万种迷惑的神魂颠倒,让韩羽迫切的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很快韩羽感觉自己支撑在地面保持单车平衡的双腿有些发麻,但一想到受尽刘媛媛迫害的苏雨桐,就是这样一直支撑下去都愿意。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在一阵“叽叽喳喳”的鸟鸣声中,苏雨桐醒了,她睡的很香,发现自己靠在韩羽的背上睡着了,立即不好意思起来,赶紧下车对韩羽说: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我,我竟然睡着了。” “没事的。” 韩羽想转身下车,却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非常吃力的姿势双腿已经失去知觉,一下跌坐在地上,把苏雨桐下了一跳,赶紧去搀扶,韩羽笑笑说:“腿麻了,坐一会就好了。” 走到一段平坦的路面上,韩羽稍微加快了一下骑行的速度,苏雨桐突然想起韩羽给自己情书里面的句子,觉得脸在发烧,好在韩羽看不见。韩羽也在想假如在他们中间没有刘媛媛,自己和苏雨桐现在会怎么样。初冬的田野空旷无人,只有车轱辘在不平坦的白杨道上驶过的“吱呀”声响,两个人都不知道说点什么好,韩羽静静的唱起沈庆的《青春》,淡淡忧伤的声音轻轻的飘荡在颠簸的路上,苏雨桐静静的聆听着韩羽的歌声,发现歌声有时候也可以让人变得非常安静。 “青春的花开花谢让我疲惫却不后悔 四季的雨飞雪飞让我心醉却不堪憔悴 轻轻的风轻轻的梦轻轻的晨晨昏昏 淡淡的云淡淡的泪淡淡的年年岁岁 纠缠的云纠缠的泪纠缠的晨晨昏昏 流逝的风流逝的梦流逝的年年岁岁 带着点流浪的喜悦我就这样一去不回。“ 去医院的时候苏雨桐并没有告诉苏墨夫妇中午发生的事情,但这件事情的发生,让苏雨桐更不敢轻易的相信别人了,夜晚的时候,她抱着“爱丽丝”穿过狭长的黑暗甬道,爬上楼顶坐在那个自己熟悉的位置,吹着微凉的晚风,俯视遥远的苍穹,想象着自己生出一对永不疲惫的翅膀,就此飞去,永远在浩瀚寂静空间傲游,从此不理人间任何烦扰那该多好。 苏雨桐下楼刚关上房门,就听见一个杂乱的脚步声上楼来,她静静的听着脚步生上楼,心说谭晓冬又是出去喝酒才回来。接着就听见谭晓冬开门的声音,随即听见谭晓冬跌倒的声音,赶紧开门上楼来看,果然是谭晓冬跌坐在门前,一看样子就知道喝多了。她开了房门,有回身搀扶谭晓冬,谭晓冬见是苏雨桐,直说自己没喝多,东倒西歪的进了卧室,昂面躺在床上就不动弹了,苏雨桐去外面倒水,发现暖瓶都是空的,回看谭晓冬已经悍然入睡。苏雨桐喊了几声见没有反应,就去厨房烧了两暖瓶水。泡了一块热毛巾给谭晓冬擦了擦脸上跌倒蹭的泥土,然后把谭晓冬的鞋子脱掉,费力的把谭晓冬往床中间挪了挪,盖上被子,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柜上,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的一点多了,赶紧下楼休息去了。 半夜谭晓冬口渴的厉害,起身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大杯水,昂首喝完,顿时觉得舒服了一些,正在惊奇的时候发现柜子上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以后少喝点酒吧,没有人心疼的时候,自己心疼自己。”没有落款,谭晓冬这才想起上楼时遇见苏雨桐的事情,想想顿觉惭愧。其实谭晓冬最近并不是经常出去饮酒,下午的时候他遇到一个很久不见的朋友,就多喝了几杯。这个朋友刚从南方来,不经意间提起一件蹊跷事情了,那个朋友对谭晓冬说: “这个世界真是奇妙,我在南方的时候遇到一个女人跟你们家春芳像极了,我要不是看见那个女人挎着一个男人的手,从大奔上下来的,我还真以为是你们家春芳,但他俩实在太像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是吗?那个男人什么样?” “这个我还真有点印象,那个男人比那个女人还矮一头那,但一看就是个大款。又不是你媳妇,你问这个干什么?” “随便问问。” 虽然谭晓冬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但是郝春芳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来电话了,谭晓冬越来越觉得自己和郝春芳的婚姻逐渐的走向了尽头。喝完酒以后,谭晓冬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想给郝春芳打个电话,电话响了半天没有人接,就在谭晓冬要挂电话的时候对方接电话了。是郝春芳接的电话,谭晓冬问郝春芳在那边的状况,郝春芳接电话的声音有些急促,简单的敷衍了几句就对谭晓冬说自己还有事情要做,就要挂断电话,这时候谭秀冬听见电话里有个男人在叫郝春芳的名字,谭晓冬纲要说什么,电话就挂断了,再打的时候,就一直没有人接了。 谭晓冬隐约明白了些什么事情,虽然不敢确定,但心里郁闷无比,逐又找了个地方喝了一斤白酒才醉醺醺的回家,正好被苏雨桐遇见。 谭晓冬听的没错,是有个男人在喊郝春芳的名字,这个男人当然是王大宇。郝春芳洗完澡后,王大宇进浴室洗澡的时候,谭晓冬打来电话。郝春芳犹豫了一会自己到底接不接,但又怕自己不接电话的话谭晓冬起疑心,只好接了电话,但电话拿起来因为有些紧张一时又不知道谁什么好,就想赶紧结束通话,但就在这时候王大宇在浴室里喊郝春芳,逼不得已郝春芳赶紧挂掉电话。她知道谭晓冬会再打来,就把电话线给拔了。 郝春芳正在心神不宁的时候,王大宇光着身子从后面一下把她抱了起来说:“小宝贝,我们一起洗。”就抱着郝春芳进了浴室。还在想着谭晓冬打电话事情的郝春芳,被王大宇亲吻了一番后,逐渐放下了这件事情。 “我的宝贝,没有什么的啦,我养你一辈子好啦。” “就就是嘴厉害。”郝春芳拧了王大宇一把说。 “我不光是嘴厉害,我的下面也很厉害啦,这个你是知道的。”羞的郝春芳不知道该怎样反驳,王大宇说完就和郝春芳在宽大的浴缸里纠缠起来,水花四溅,情景奢靡。 在温柔乡里纵情恣肆的释放着自己欲望的郝春芳可以想的到,在那个北方初冬的夜晚,自己曾经深爱的男人正在度过一个头疼欲裂的醉酒之夜,但是,她现在根本不想记起这些,也不会记起这些,她以为自己已经搭上了幸福的末班车,她要在这奢靡的夜晚尽情的享受她的迟来的幸福,在此之外,都不重要,当然她也不会去想这辆幸福快车会走多远。 人很长时间都吃一样的菜,即使再喜欢吃这道菜,也想变变花样,这样吃起来才有意思,才更能满足自己的口舌之欲。对于菜而言变变花样当然没有什么,但要是把人也总变变花样,事情就不一样了,当王大宇想把郝春芳这道菜和别人的菜搭配一下共同来吃的时候,郝春芳认为的幸福快车偏离了她想的轨道开始驶向深渊。 第六章 红色风暴(一) 郝春芳成为富豪级商人王大宇的地下情人之后,过了一段她认为奢华无比的幸福生活。从被王大宇成功俘虏的那天起,王大宇就没有叫郝春芳去他的门店上班了,郝春芳也乐意天天清闲的逛街购物,在很长的时间里她甚至觉得自己真的过上了有钱人的生活。 白天的时候王大宇几乎很少陪郝春芳去街上购物美容,他通常在晚上才会去郝春芳的寓所,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大部分时间是在床上度过的。自从认识王大宇之后,郝春芳第一次看了她从来没有看过的日本一级色情片,当然这是在王大宇引导下看的,色情片的裸男裸女们层出不穷的性交技巧,让郝春芳脸红的同时也感到无比的刺激,这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王大宇有那么多折磨女人的花样。 王大宇在郝春芳身上投入大量的金钱,让郝春芳做一流的美容,穿顶级的衣服,然后把她像宠物一样养起来,供自己释放自己的欲望,但这不是王大宇最终的想法。在认识郝春芳之前,王大宇偶然从一个富豪朋友那里知道了一个让他向往不已的会所。这是一个非常顶级的秘密性伴侣交换会所,凡是加入这个会所的男人都是非常有实力的富豪,每年一个会员的会费就高达几十万,在这里有最好的酒,最好的食物和最美的女人。酒和食物由会所提供,但女人要自带,但也不是你随便带个女人就能蒙混过关,在你要带女人来之前,这个女人必须经过严格的审核才可以。会所里面的富豪都戴着面具,女人则不戴面具,每周一次聚会抽签决定性伴侣交换对象,循环往复每个富豪都会像皇帝一样和众多不同的漂亮女人亲密接触。这对本就好色如命的王大宇来说简直就是梦想中的天堂,而在这个时候,郝春芳正好出现在王大宇的视线里,郝春芳完美的身材和迷人的面孔顿时吸引了王大宇,他不动声色的把郝春芳引到他制定好的路上来。 在一次王大宇和郝春芳在酒店的激情中,郝春芳不知道在浴室里洗澡的自己正在被现场直播,会所的人利用提前安装在浴室的摄像机完成了对郝春芳的审核。审核合格之后王大宇就开始了对郝春芳的说服工作,郝春芳开始是坚决反对的,因为这种多人的做爱场面郝春芳只在色情片里看过,一旦搬到现实中,她实在有些害怕,王大宇也没有多说什么,但很多天没来找郝春芳,后来见了郝春芳也没有原来的热情,郝春芳知道王大宇是在生自己的气,无奈之下同意只此一次。 某个聚会的夜晚王大宇带着郝春芳进入这个秘密会所,当天共有五六十对男女参加这个游戏。抽签完毕,服务人员把王大宇和郝春芳带到了相应的房间,房间陈设极为奢华,房间里的用品都非常讲究,虽然王大宇自己的家已经装饰的非常豪华,但自知比这里还是低了个档次。不一会一个带面具的男人和一个长发漂亮女人也进了这个房间,服务人员说了一下规则之后就离开这个房间。 四个人简单的吃了一点东西喝了一点红酒之后,然后交换了各自带来的女人。郝春芳看见王大宇抱起那个漂亮的长发女人去了一边,心里即恐慌又害怕,戴面具的男人走到郝春芳身边,轻轻的搂住郝春芳,郝春芳打了个哆嗦,带面具的男人在她耳边吹着热气说: “你很紧张,第一次吧,你很漂亮,我会让你满意的。”说完话就在郝春芳身上抚摸起来,郝春芳回头看见王大宇的手正伸进长发漂亮女人的内衣里,长发漂亮女人舒服的发出迷幻的声音。在戴面具的男人的攻击下郝春芳也很快就进入状态,她其实并不知道,他们四个人喝的红酒里面都勾兑了一些催情的药物,即便是戴面具的男人不抚摸她,她很快也会受不了的。房间里面除了有宽大的浴缸和豪华的大床之外,还有一套顶级的合欢椅,在看到王大宇熟练的使用合欢椅把长发漂亮女人搞得一塌糊涂的时候,郝春芳在带面具男人的带动下压抑的声音也终于变成了放肆的叫唤。 这次事情发生以后,郝春芳终于明白王大宇说爱她只是一个美丽的谎言,而自己对于王大宇而言只是一个高级的玩物而已。她想脱离王大宇,但是她又舍不得挥金如土的奢侈生活,而王大宇似乎很明白她的心思,在这件事情以后,立即给郝春芳买了一条价值不菲的项链,郝春芳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刘媛媛和母亲刚探亲回家,好朋友小云就来找刘媛媛,在客厅里玩了一会就神神秘秘的示意刘媛媛去她自己的房间。刘媛媛带上自己房间的门不解的对小云说: “你搞什么啊?这么神秘?” 小云从背包里掏出一摞照片递给刘媛媛说:“你先看看照片再说?” 刘媛媛翻看了一下照片,很快就傻眼了,照片上自己深爱的韩羽用单车载着苏雨桐行驶田间的小路上,苏雨桐靠在韩羽的背上,虽然看不清楚表情,但可以看出两个人很甜蜜的样子,刘媛媛颤抖着问: “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快告诉我?”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的发誓,不能说是我说的,也不许去问告诉我这件事情的人?” “我答应你,你快说。” 其实韩羽一直就和苏雨桐要好,所以你屡次找苏雨桐的麻烦,韩羽就很生气,一直说要报复你,后来他想出一个办法,这个办法就是他假意喜欢上了你,把你骗到手之后再甩掉你,让你也尝尝痛苦的滋味。“ “不可能,他怎么会这样那,你听谁说的?” “我听他最要好的哥们石头说的,你知道他俩最要好。” 刘媛媛眼泪一下子涌出眼眶,大声哭着说:“不可能,他怎么可以这样那?” 小云疑惑的问:“你哭的这么伤心,不会是把自己全给这个坏小子了吧?” “你瞎说什么,才没有那。” 小云接着说:“没全给他就好,不过我想他和苏雨桐肯定什么都做了,照片你也看了,荒郊野外,孤男寡女肯定做了苟且之事,看不出来苏雨桐装的那么正经,原来也是个骚货,还有韩羽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第六章 红色风暴(二) “别说了。”刘媛媛大声的打断小云的话语。 小云一边给刘媛媛递手纸一边说:“你这次回来,韩羽肯定不理你了,因为他认为他的目的达到了,他要让你难过难堪。” 刘媛媛哭着说:“小云,你说我该怎么办,我那么爱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那。” 小云拍拍刘媛媛的肩膀说:“别傻了,这样的人不值得你爱,以后别理他就是了。” “不会的,韩羽肯定是受了苏雨桐的迷惑才这样做的,肯定是这样。”刘媛媛哽咽着再次大哭起来,小云劝说了半天,刘媛媛才止住眼泪,但两个眼睛已经哭的红肿不堪,小云见刘媛媛神情低落的样子,就在刘媛媛家陪了她一个下午。 请假结束去学校上课,果然韩羽看见刘媛媛不但不搭理她,眼神中对刘媛媛还有些怨恨,刘媛媛想找机会跟韩羽谈谈,但韩羽根本不给刘媛媛机会。晚上的时候,刘媛媛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又哭泣了一番,往日跟韩羽在一起的甜蜜情景在眼前浮现,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只走了一周,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个糟糕样子。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和韩羽一直甜蜜的相爱下去,没想到竟然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自己那么坦诚的想把自己交给韩羽,没想到只是自己愚笨的配合韩羽演出了一场只有自己受伤的戏。刘媛媛越想越伤心,她很想从韩羽的口中知道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像小云说的那样,如果真的是这样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有比被自己深爱的人欺骗更深的痛苦吗?刘媛媛痛苦的闭上双眼,她仿佛看见苏雨桐在对自己微笑,苏雨桐的微笑是那么的充满嘲讽的意味,这微笑让刘媛媛痛苦不已。 第二天上体育课的时候刘媛媛终于有机会和韩羽单独说话。韩羽在踢足球的时候不小心脚崴了,一个人坐在场边揉脚踝,刘媛媛走过去坐在韩羽旁边。韩羽见识刘媛媛就起身要走,刘媛媛拉了一下韩羽的胳膊说: “我就让你那么恨吗?” 见韩羽没有说话,刘媛媛接着说:“你不是一直想尝试那件事情吗?我今天晚上就给你好不好?” “你还是省省吧。” 说完话韩羽起身一瘸一拐的自顾走去,留下刘媛媛一个人坐在那里,刘媛媛失落的闭上双眼,心情灰暗到了极点。小云看见刚才的那一幕,走过了对劝刘媛媛想开点,为一个负心的坏韩羽不值得伤心。两个人正在说话的时候,看见不远处苏雨桐正在和韩羽说着什么,小云骂了句: “这对狗男女。” 刘媛媛痴痴的看着他俩,缓缓的说:“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这是一个平常的正午课间休息,经过一个漫长沉闷的课时,同学们在难得的课间休息时间尽情的选择自己喜欢的方式放松自己。大部分同学选择去教室外,整个教学楼的通道上都站满了人,聊聊天、看看风景、放松一下紧张的神经,只有在这个时候安静的校园里才变得喧闹无比。 苏雨桐照例坐在她靠窗的位置上,静静看着四楼的窗户外校园的风景。韩羽最近也变得爱学习了很多,在苏雨桐静静的看风景的时候,韩羽有个不会的数学题来请教苏雨桐,苏雨桐忙细心的给他讲解。 “韩羽,你跟我走,别跟这个骚货在一起。” 刘媛媛从自己的座位上走到两人面前,大声的说,教室里正在聊天的同学听见刘媛媛的话都转过头来看这这三个人,教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韩羽看看一脸哀怨的刘媛媛,气愤的说: “你别胡闹,走开。” 刘媛媛用手指着一脸茫然的苏雨桐大声的骂道:“都是你这个骚货给害得,就是因为你韩羽才会离开我。” 话音刚落就给了毫无防备的苏雨桐一记响亮的耳光,苏雨桐还没有反应过来,气愤的韩羽就打了刘媛媛一记耳光。教师里的同学都被这一幕给看傻了,也没有人敢上来劝说。刘媛媛捂着自己的脸怨恨的看着韩羽,声音悲愤的说: “你竟然会打我,我那么爱你,你竟然会打我,我这就死给你看。”说完竟然跳上了苏雨桐的课桌。 韩羽说:“你别胡闹了,给我滚。” 刘媛媛看着站在面前茫然无措的苏雨桐,用手指着她说:“我要让你们后悔一辈子,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们的。” 刘媛媛说完,谁都没有想到的一幕突然发生了,刘媛媛从苏雨桐旁边的四楼窗户纵身跳了下去,苏雨桐猛然惊觉急忙出手的时候,只抓了刘媛媛的衣角,但已经与事无补,随后听到在校园里玩耍的同学们发出一片惊叫,教室里所有的人都一下子都愣在哪里。 早有在校园里的老师迅速的拨打了急救电话,学校医务室的医生也迅速的到了现场,刘媛媛跌落在教学楼前的花坛里,身下都是血,人已经昏迷不醒。好在学校离就近的医院只隔一条街的距离,急救车迅速赶到,把刘媛媛抬上车火速送往医院急救。 由于是课间休息时间,校园里全是学生,刚才发生的事情迅速在整个校园里蔓延开来,校领导赶到现场,叫在校园里的学生都回教室上课,并且迅速的通过在场的同学知道了跳楼女生的班级和姓名,刘媛媛的班主任在知道跳楼的是刘媛媛时,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半天说不出话了。校领导安排刘媛媛所在班级的所有人都呆在教室里,等警察来处理这件事情。 在急救车走后,警车也迅速的赶到了现场,在勘察完现场后,在校领导的陪同下到达刘媛媛所在的班级。通过传讯韩羽、苏雨桐及当时在现场的同学初步了解事情的真相,逐把韩羽和苏雨桐带回派出所,其余同学继续上课,随时准备被传讯。 第六章 红色风暴(三) 韩羽和苏雨桐根本还没有从刚才的事情中反应过来,字警察询问的时候,韩羽突然站起来,大声的问:“刘媛媛怎么样了,她死了吗?” 警察一把把他按在座位上,严厉的说:“老实回答问题。” 回到警局后韩羽和苏雨桐被隔离开,分别由不同的警察做笔录,另有警察去往刘媛媛所在的医院。医院里刘媛媛还在急救病房里抢救,刘媛媛的父母和部分校领导都在外面焦急的等待,刘媛媛的父亲从班主任宋老师哪里了解了一些基本情况,对班主任宋老师和在场的校领导狠狠的说: “如果媛媛出了事情,我把你们全办了。” 在场的人谁也没有说话,刘媛媛的母亲把他拉到一边,用手狠狠的拧了一下,低声的说:“都是你想的骚主意,说把媛媛和那个小子不动声色的分开,这下好啦,如果媛媛有个好歹,我也不活了。”刘媛媛的爸爸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警察赶到的时候,简单的询问了一下情况,就和众人一起等待结果,就在众人心急如焚的时候,急救室的门打开,刘媛媛被推了出来。众人一拥而上问结果,医生说: “都小点声音,注意病人。”众人急忙闭嘴。医生接着问患者家属,刘媛媛的爸爸赶紧上前,医生叫护士先推着刘媛媛去特护病房,刘媛媛的妈妈一边哭泣一边跟着去了。医生看见护士推着刘媛媛走开,对众人说: “所幸病人是跌落在土地上,断了几根肋骨,右腿粉碎性骨折,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吗?”刘媛媛的爸爸问。 “这个要看病人的回复情况再说,但是恢复到和原来一样,不太容易。” “那她会瘸吗?” “恢复之后走路应该没什么问题。” 众人见没有生命之忧都松了一口气,刘媛媛的爸爸又嘱咐了医生一番,才和众人一起去病房看刘媛媛,刘媛媛依旧在昏迷中,众人只好暂时散了。 事情发生以后,校领导很快就通知了韩羽和苏雨桐的家长,接到电话后赵佳、刘梅、谭晓冬都迅速的赶往学校。听了校领导的简单介绍,赵佳和刘梅两个母亲都当场哭了起来,正在谈话的时候,去医院的校领导回来说了刘媛媛的病情,两人才停止了哭泣和和谭晓冬一起去派出所。 事情比较简单,警察很快就弄明白了刘媛媛当时确实是自己跳下去的,随后警察详细的了解了韩羽和刘媛媛的关系和交往的一些事情,苏雨桐和刘媛媛之间发生的事情,以及韩羽和苏雨桐的关系,韩羽和苏雨桐也都没有隐瞒实情,实际情况是什么样就什么样说了。 警察随即调取了当时刘媛媛找人殴打苏雨桐的卷宗,并且传唤了韩羽的哥们石头,石头起初并没有说真话,但在警察的震慑下,承认自己是受人指使才对韩羽说刘媛媛要劫持苏雨桐的事情,并告知警察是指示自己的人制造了后来的劫持事件。 警察顺藤摸瓜找到了当时参与劫持苏雨桐的人员之一,但主要指示人也就是刘媛媛的表哥已经不知去向。由于已经涉嫌绑架,这个参与劫持的人员还交代了刘媛媛表哥曾经说过自己真绑架过人,从劫持苏雨桐的熟练的手法上,警察判断这伙人可能跟最近发生的绑架案有关系,逐迅速抓捕了几个涉案人员,并通缉刘媛媛的表哥。 谭晓冬同刘梅和赵佳赶到派出所的时候,韩羽和苏雨桐已经做完笔录,在派出所里坐着,警察见到双方的家长,叫双方家长办了一些手续后就可以暂时把二人领回家,等候处理结果。韩羽看见赵佳一语不发,赵佳除了掉眼泪也没说什么,她了解韩羽的脾气,自己这时候说什么,都会引来一场争吵。刘梅抱住苏雨桐就大声的哭了起来,苏雨桐木然的坐在那里,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谭晓冬又上前安慰了几句,三个人暂时回家,本来考虑要去医院看望一下刘媛媛,但考虑到刘媛媛父母的情绪,便只好等这件事情有处理结果再说。 刘媛媛的父母看着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刘媛媛,两人悔恨不已,因为在刘媛媛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劫持苏雨桐事件,就是刘媛媛的父亲指示刘媛媛的表哥做的,而刘媛媛的母亲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他们差一点就真的在不动声色的情况下将刚刚热恋的刘媛媛和韩羽分开,但是他们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会做出这样傻事来。刘媛媛的母亲在病房里仍然对刘媛媛的父亲埋怨不止,这时候,警察来找刘媛媛的父亲,请他去派出所协助调查,警察虽然还没有找到刘媛媛的表哥,但从已经抓获的成员口中知道刘媛媛的父亲和几桩绑架挟持案有莫大的关系,当天便拘押了刘媛媛的父亲。刘媛媛的母亲知道丈夫被抓的消息,当场昏厥了过去,发生的这一切实在是太突然了,这是谁都预想不到的。 在警察还没有做出处理结果的时候,学校急于平息这件事情,率先对韩羽的苏雨桐做出处理意见,开除了两个人的学籍。在这所学校的校史上从来没有发生学生跳楼事件,跳楼事件发生后这件事情被添油加醋的描述后迅速在社会上传开,学校上级主管部门打来电话要求迅速平息此事。很多学生家长找到学校询问这件的事情,还有部分家长准备给自己的孩子转学。学校领导顶不住巨大的社会舆论和上级领导部门的压力,开会研究后决定先将韩羽和苏雨桐开除学籍,以表明学校的态度。 韩羽的母亲赵佳知道韩羽被开除学籍的事情,倒是表现的还比较冷静,这个经历坎坷的女人对于这样突如其来地糟糕事情,还能够从容面对。但刘梅知道苏雨桐被开除学籍的时候,显然承受不了,这件事情发生后,根本没有办法隐瞒苏墨,苏墨知道后情绪自然非常差,病情徒然加重,正在刘梅和苏墨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学校给刘梅打来电话,说了开除苏雨桐学籍的事情,刘梅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苏墨慌忙下床搀扶起刘梅,知道情况后也一下子说不出话来,看见苏墨的表情,刘梅有些寒怕苏墨的病情,急忙拍了拍苏墨,说: “你没事吧?你可别吓唬我?” 苏墨眼睛木然的看着对面白色的冰冷墙壁,自言自语的说:“这以后可让苏雨桐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