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大佬生涯》 第一章 咱们没完 前弯村的春天来的并不早。 地处北方的前弯村在三月之时,小草才渐渐从地上冒出来,柳树刚冒出一些绿绿的嫩芽,杏花才试着打出花苞,春风才稍去寒意。 就在小草热热闹闹从土里钻出来的时候。 已经解了冻的河边也是热闹非常。 秦桑手里拿着一把菜刀,一双眼睛因怒火烧的通红。 她紧紧的护着身后瘦弱的妹妹,菜刀的刀刃对准了前面不断挑衅带着一身油滑之气的男孩。 那么些村民,全都因秦桑这个动作吓的不敢上前。 谁也没有想一平常看着温柔和煦的秦桑惹急了敢杀人。 眼看着菜刀就要砍到男孩身上了,一声尖叫传了过来,紧接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猛跑过来护住了那个男孩。 女人抬头,狠狠的瞪着秦桑:“你这个小贱人,你要做什么?你敢杀我儿子,我和你拼了。” 女人张牙舞爪的朝着秦桑冲过去,长长的黑黑的指甲眼看就要抓到秦桑脸上。 秦桑右脚抬起,一脚就把那个女人踢出去老远。 人群中传来阵阵惊呼,应该是谁也没想到今天的秦桑会这么给力,暴发了这样强的战斗力吧。 “我不活了,不活了啊。” 女人被踢出去之后浑身上下疼的要命,她也不起来,就半爬半坐在地上哭号起来:“哪有这样的啊,没天理了,小辈打长辈啊,秦桑那个小贱人要打死她大伯娘了,大家都来看啊,这还叫人怎么活啊。” 女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秦桑看她那个脏样子,忍不住皱起眉头来。 “姐,姐。” 被秦桑一直护在身后的女孩小心翼翼的拽拽秦桑的衣服:“姐,这可怎么办?这下大伯娘又要大闹了,奶奶知道了恐怕得打你。” 秦桑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妹妹秦雅眼中的担忧以及怯弱。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涌起的那些烦乱,握了握秦雅的手:“别怕,一切有我呢。” 回过头,秦桑眼中闪过一丝冷冷的嘲讽。 她手中提着菜刀,一步一步走到她的大伯娘王美凤跟前,菜刀闪亮的刃口朝着王美凤晃了晃,吓的王美凤吞了口唾沫,紧接着,王美凤又哭号起来:“不得了了啊,杀人了,这都没人管吗?” 秦桑低头,一只手就把王美凤给提了起来,她眼神凶狠,说出来的话更是叫人忍不住冷到了骨头缝里:“大伯娘,我叫你一声大伯娘你便是,如果我不认你,你就什么都不是,呵,杀人,怎么刚才你家秦宝要推我家秦雅到河里的时候,你一声都没吭,现在我不过是拿了把菜刀,你就哭天号地的,还没天理了?什么天理?我命由我不由天,大伯娘一口一个天理,莫非还记着封建迷信那一套?” 就这么一句话,吓的王美凤瑟缩了起来。 秦桑只觉得还不够。 她胸中的怒火几乎要把她整个人都烧起来。 面对王美凤这个害死了她几个妹妹,后来又对她奶奶拳打脚踢的仇人,她认为,怎么报复都是不够的。 “大伯娘知道我多大了吗?” 王美凤吓的哆哆嗦嗦:“不,不知道。” 秦桑喉间传出一声冷嘲来:“可真是我的好亲戚啊,连我多大都不知道,那我再说一次,我今年十五岁,还是未成年人,按照我国法律规定,未成年人杀人是不用抵命的,大伯娘记好了,我今天就是直接把你和秦宝给杀了,也不过是进监狱坐几年牢,是不会被判死刑的。” 秦桑哪里知道这个时候的法律是怎么样的,她说出这话来不过是为了吓王美凤和秦宝。 “你,你敢……” 王美凤叫秦桑那凶狠的样子给吓的几乎失禁,哆嗦着话都说快说不出来了。 “你看我敢是不敢。” 秦桑的刀又举了起来。 “救命啊!”王美凤吓的一声尖叫,这次是彻底的失禁了,一滩带着尿骚味的水顺着她的裤管流下来。 周围有好些和王美凤不对付在看好戏的村民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有一个中年妇女十分刻薄的问王美凤:“我说美凤啊,你不是挺厉害的吗?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怎么?看到菜刀就吓成这样了,哎呀,咋尿裤子了。” 王美凤又羞又怕,这时候特别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是,秦桑还提着她的衣领,刀还在她头上悬着,她根本动弹不了。 秦桑手中的刀高高举着,她咬着牙,牙缝里蹦出来一字一句也清清楚楚的传到人们的耳朵里:“大伯娘,我再和你说一声,如果你们家的人再敢欺负我妹妹,欺负我奶奶,我这菜刀可是磨快了的,我也不怕坐牢,直接就上你们家,见一个砍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说完这句话,秦桑高高举着菜刀,一刀砍下去…… “啊!” 王美凤尖叫着。 秦宝也吓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就听到一声响动,王美凤再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那菜刀已经把旁边一棵小树拦腰截断了。 “这是干啥呢,这是干啥呢?” 人群中,一个中年老实憨厚的男人挤了进来。 秦桑眼中再次闪过寒到极点的冷意来。 这个男人就是她的大伯秦振中,秦振中看着老实憨厚,可心眼比谁都奸。 他躲在背后算计人,让王美凤冲锋陷阵,而等到无可收拾的时候,他再出面跟人陪礼道歉,虽说落了个怕媳妇的名声,可在村子里,却也得了不少的美名。 都说秦振中这人不错,老实厚道,可就是怕媳妇。 人们骂的是王美凤,可却从来不知道,王美凤的所做所为都是秦振中指使的。 看着秦振中一步步走过来,秦桑一抬下巴:“大伯来了啊,今天这事我得和大伯好好说道说道,我家小雅来河边洗衣服,可没招惹你家秦宝,秦宝冲过来就要把小雅往河里推,幸好我拦住了,要不然,小雅可真就给掉到河里了,这种天气,河水可凉着呢,我家小雅感冒才好,要真掉进去了,恐怕半条命就没了,这事,还请大伯给我一个解释,要不然,咱们就没完。” 第二章 争辩 秦振中走的挺慢,那张憨厚老实的脸上带着怒气看向秦宝。 王美凤一下子就蹦了起来。 她啥都顾不上了,挡在秦宝面前大喊:“你胡说啥,俺家宝怎么会推小雅,这事指不定怎么着呢。” “谁叫你说话的。”秦振中一把推开王美凤,担起秦宝问:“小宝,你说说怎么回事?” 秦宝已经吓的哭都哭不出来,他傻乎乎的瞪着秦振中:“俺没有,俺还没推她,俺没……” 秦振中看向秦桑:“小桑啊,你看小宝都说了他没推小雅,这事是不是你搞错了,小宝怎么说都是小雅的哥,咋就往河里推她呢?” 秦桑一指秦宝:“大伯,你家小宝是什么性子难道你不知道吗?他奸懒滑头,他嘴里能有实话?你倒是敢信他的话,另外,秦宝推小雅不只我看到了,还有刘建国也看见了。” “刘建国,刘建国呢?” 王美凤一听这话又嚷了起来:“你给老娘出来说说清楚。” “我在这。” 从人群中挤进一个穿着中山装的少年。 他个子挺高,看起来很瘦,一张国字脸,显的很稳当。 他快步走过来,把秦桑和秦雅挡在身后,面对秦振中:“秦叔,刚才俺确实看到你家秦宝要推小雅,俺虽说离的远,可是也看到要不是小桑来的快,小雅就真掉到河里了。” “你说的是真的?” 秦振中紧紧盯着刘建国,想要给刘建国施加压力。 只是,他没有想到刘建国虽然年纪小,可胆子却大的很,刘建国重重点头,使劲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秦叔,你难道还想要叫我发誓?” 秦振中赶紧笑了一声:“你说真的就肯定是真的了,叔信你。” 他回身,一巴掌就掴在秦宝脸上:“你这个不是人的东西,连你妹都想推到河里,我打死你。” 王美凤想拦却没拦住,秦宝就重重的挨了这么一下。 他立马就哭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爹,你打我,你打我……你……” 他伸手一指秦雅:“我推她怎么了,就推了,就推了,不只推她,我还把她家所有的人都推到河里,他们都死绝了才好呢,都死绝了,房子就是我的了。” “混帐。”秦振中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他想打断秦宝那些话,可是秦宝说的太快了,叫所有围观的人都听到了耳朵里。 秦桑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始终不发一言。 可乡亲们却不傻,也不聋,秦宝那些话可是发自他内心的,他这样想不知道有多少天了,反正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而秦宝是个孩子,如果没人教,他绝对不会想到这些的。 就是一瞬间的功夫,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向秦振中。 好多人都在议论纷纷,都在说秦振中不会教孩子,怎么教出这么一个毒辣的东西来,连他奶和他堂妹都容不下。 秦振中眼中闪过一丝怒气,他几步走到王美凤跟前,伸手拽住王美凤的衣领,气狠了似的使劲的打王美凤,一拳一拳捶在王美凤身上:“我打死你这个不是人的东西,你都教了孩子些什么啊,你,你简直要气死我了,我……” 秦振中气的话都快说不上来了。 王美凤被他打的哀号连连:“别打了,别打了,又不是我教的,别打我了。” 她一点都不知道悔过,还在连声怪秦桑:“小宝就是和小雅开玩笑的,哪能真推啊,都是阿桑这孩子没事找事的,她就是看我不顺眼,到处挑拨,现在看到我挨打肯定高兴坏了。” “这是干啥呢?” 就在秦桑想要过去说几句话的时候,人群分开,一个老太太颤颤微微的走过来。 她走到秦桑身边上下打量,看秦桑和秦雅都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老太太就看到秦桑手里提着的菜刀,这一看就给吓坏了,身体晃荡了两下还是刘建国在旁边扶住了她才没摔倒。 “奶。” 秦桑赶紧扶住老太太:“你咋来了?” “我咋来了?”老太太一巴掌打在秦桑背上:“你这个妮子,你干啥呢这是?啊,你咋就这么大的胆子,敢拿菜刀和人拼命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可叫我咋活啊?” 老太太一边说一边哭上了:“你真是不省心啊,你这是摘你奶的心呢。” 秦桑低头,也跟着掉了几滴泪。 秦雅赶紧过去扶住老太太:“奶,你别怪我姐了,都怪我,这事都怪我,要是我力气大点,要是我厉害一点,秦宝就不敢推我了,我姐也是为了我才这样的,奶,你别哭了行不行。” 秦振中在一片议论声中走到老太太跟前,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娘啊,都是我不孝啊,都是我不好,我没教好秦宝,这事都怪我,都怪我。” 他一边说,一边使劲扇自己耳光,那耳光可响亮了。 老太太就有些不忍心了。 秦桑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秦振中:“大伯这是哪儿的话呢,大伯你可孝顺着呢,自打我爸走了之后,大伯可是一回都没登过我家的门,没来看过奶,我爸活着的时候也就算了,可我爸死了,我奶也没吃过你一粒米,没见过你一星油点,大伯,你这个孝子真是响当当的啊,有你在这儿哭的功夫,你倒是整治点粮食给我奶送过去,这也算你一片孝心了。” 人群中又发出一阵阵惊呼。 “天,不会吧,秦振中也太过分了吧,他兄弟没了,他不说接济几个小的吧,可老的总是该养吧,他咋这么没良心呢?” “对啊,振国活着的时候可没少帮衬他家。” “老太太可是把他从小拉扯大的,没亏待过他一星点,他咋就这么狠心绝情呢。” 那些闲话传到秦振中耳中,让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 他才想说话,王美凤就急了。 她尖叫一声冲了过来:“凭啥给你奶粮食啊,那是你奶,可不是我家振中的娘,也不是我家小宝的奶,小宝的亲奶现在可在地里躺着呢,骨头渣只怕都烂了。” 这时候,有几个平常和秦振中家关系好的就向着他们说话了:“是啊,沈老太也不是振中的亲娘,凭啥要振中养啊。” “对,早先不是说好了振国养他娘的吗,现在咋又赖上振中了?” 秦桑眼含冷意,回身扫过那几个人。 她眼神清清冷冷,看着淡漠,可眼眸深处却藏着深不见底的幽暗,吓的那几个人赶紧闭口无言。 秦桑这才冷笑道:“不是亲娘就不该尽孝吗?我国法律可是规定了,不论是否亲生父母,只要尽过抚养责任的,年老之后,子女都该赡养老人,站在这里的乡亲们拍着良心说一句,我奶究竟有没有扶养过我大伯?” 第三章 来得及 秦桑学习好,小学跳过级,中学跳过级,现在在读高中,每回考试都是全校第一名。 这一点,在整个前湾村都是响当当的。 她说出这样关于律法的话,前湾村的村民都晓得应该是真的。 就这么一句话,镇住了所有的人。 “大伯。”秦桑直视秦振中:“不管是依照法律还是依照风俗民情,大伯难道不该养我奶?” 秦振中叫秦桑看的有些害怕,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阿桑。”老太太拽了拽秦桑:“你别为难你大伯了,他也不容易。” 就知道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秦桑心中气闷,可对于全心全意疼她的奶奶,也说不出重话来。 她气狠的看着秦振中:“不论如何,今天秦宝想害小雅这事一定要有个说法,大伯,你要还有一点人性,就应该会帮扶我们一些的吧。” 秦振中立刻点头:“是啊,是啊,阿桑你放心,这事交给大伯,我一定饶不了小宝。” 他说着话就回身一脚踢在秦宝身上:“我叫你不学好,我叫你不是个玩意,我叫你推你妹。” 秦宝一个劲的喊疼。 秦振中一边踢他,一边给秦宝使眼色。 秦宝会意,他哭喊着:“奶,我知道错了,奶,你和我爹求求情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再不敢了,奶,你要再不管我爹就把我打死了。” 老太太实在不忍心,才想过去说点什么,却被秦桑拽住了。 秦桑眼中冷意闪过,身体摇晃两下:“奶,我难受,我头好疼啊。” 老太太这才想起秦桑还在病中呢。 再看她脸色苍白,双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嘴唇也干裂,就知道她烧还没下去。 老太太就急了,一把抱住秦桑:“阿桑啊,你可别吓奶啊,你可别出事,你……” 秦雅也急了,一边哭一边和老太太把秦桑抱住:“奶,咱还是赶紧带我姐回家吧,这里风大,我姐恐怕又着了风。” 她摸了摸秦桑的额头,又是大急:“奶,我姐又发烧了。” 旁边的刘建国一听紧走几步背起秦桑就走,一边走还一边喊老太太和秦雅:“沈奶奶,小雅,赶紧跟上,阿桑这病可不能耽误啊。” 老太太哪里还有心思理会秦振中一家。 她一颗心全放在大孙女身上了,拉着秦雅赶紧跟着刘建国往家跑。 秦振中这边就有点演不下去了。 他踢了几脚又狠狠的恐吓了秦宝几句,在乡亲们面前把戏做足了,这才带着秦宝还有王美凤回家。 刘建国背着秦桑回到秦家,把她放到床上,伸手摸摸秦桑的额头还有手,只觉得滚烫的很。 他又是心疼又是心焦,等看到老太太沈宜回来,就赶紧道:“奶,你在这儿守着阿桑,我去找李大夫过来。” 老太太坐到床边看着秦桑烧的不省人事的样子,眼泪就掉了出来:“建国啊,你赶紧去,这里有奶呢。” 刘建国又看秦桑一眼,转身快步离开。 秦雅回来,看到秦桑烧的双颊通红,嘴唇却发白,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奶,都怪我,这事都怪我,要不是为了救我,姐也不会带着病跑到河边,也不会被风吹着,也不会因为我和秦宝起争执。” 秦雅紧紧拉着秦桑的手:“姐,你可一定要好起来啊,姐……” 另一个屋里带着妹妹的秦采听到动静赶过来,看到秦桑这个样子也吓了一跳。 “这是咋回事?”秦采一边拧了湿毛巾搭在秦桑额头,一边问秦雅。 秦雅一边哭一边把今天的事情讲了一遍。 秦采听后,柳眉倒竖,一副怒火中烧的样子:“二姐,不是我说你,你咋就这么软弱呢,真是一滩烂泥,扶都扶不起来,要我是你,秦宝敢暗算我,我先灭了他再说,丫的,真当咱家全是女的就不能怎么着他了,女的怎么着了,主席还说过呢,妇女能顶半边天,女的有哪点不如男人。” 秦雅只顾着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心里也悔恨的很,可是,她天性如此,也实在没有办法的。 秦采发完脾气,老四秦苹就过来了,她过来先摸了摸秦桑的头,又拿了一碗水和勺子,一勺一勺的喂秦桑喝水:“行了,你们别吵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赶紧让大姐好起来。” 可是,秦采根本不听她的。 秦采嚷完秦雅,又开始嚷沈宜:“奶,你怎么回事?不知道谁远谁近吗?怎么每回大伯说几句好话你就心软了?你心里不明白吗,那一家就是白眼狼,喂不熟的,还心疼他们,怎么没见谁心疼心疼你啊。” 沈宜低着头不敢吭气。 秦苹没好气道:“行了三姐,你嚷破了天大姐还是醒不过来啊,你赶紧去找点酒精来,我给大姐擦擦身子好散散热。” 秦采这才没好气的出去寻酒精。 秦桑是真烧的狠了。 她本就感冒高烧,病的十分厉害,为了救回秦雅,硬撑着一口气跑到河边去和秦宝理论,去扒下秦振中一家的那层皮来,为此,身体已是极度损耗,现在已是烧的糊涂,更是不省人事。 在睡梦中,她仿佛看到了前世那一场一场的悲剧。 她痛恨,她痛哭,她恨的咬牙切齿,可是,她又无能为力。 前世也就是今天,秦雅在河边洗衣服被秦宝推到河里,初春的天气,河水初融,还冷的刺骨,秦雅本就身体不是很好,推到河里一冻,再泡的久了,捞上来的时候早就不省人事了。 后头沈宜求了好些人,才算借了辆车子把秦雅送到县城的医院去。 可就是这样,秦雅在县城也住了半个月的院才捞回小命来。 自此之后,秦雅就病歪歪的,身体一直都不好。 后头,后头…… 想到那一幕幕惨剧,想到妹妹们一个个在她面前惨死,又想到沈宜死不瞑目,秦桑几乎咬碎了银牙。 可那时候她已经死了,她的灵魂虽在,可也十分虚弱,就算是想阻止都不成的,只能看着亲人一个个被害身亡,看着大伯一家春风得意,看着秦月抢了奶奶留下的东西嫁到高门,看到秦宝步步高升,成为富豪。 她恨,她痛,可更加无能为力。 好在,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是融合了乾坤镜的镜灵,在镜灵的帮助下以灵魂之力穿越时空,帮那些心有不甘怀有大冤屈的人报仇,不知道穿越了多少回,她得了无上的灵魂之力,也在一次次的时空穿梭中学到了许多的本事,更练得了通天之能。 可她不管在哪个时空,不管有多大的能力,不管身居怎样的高位,妹妹们还有奶奶的仇恨,她一刻都忘不掉。 经历万千的时空,她还是想要报仇,想要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最后,她拼着耗损了全部的修为,终得以时光逆转,回到了最初。 在她睁开眼睛看到家中摆设的那一刻,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再当她看到日历,知道这是秦雅被推下河的这一天时,她不顾病的有多重,拖着沉重的病体找了一把菜刀,直接就杀到河边,幸好她走的快,还来得及,来得及阻止秦宝,来得及救下秦雅。 第四章 美人灯 李医生来的很快,他几乎是被刘建国拖着进门的。 “李大夫,你赶紧看看,阿桑都烧糊涂了。” 刘建国满眼的关心焦急,更带着隐隐的难过。 李医生走到床边,先给秦桑测了体温,看到体温表上接近四十度的高温,他都吓了一跳:“你们这是怎么照顾病人的?不知道秦桑病的重不能出门吗,怎么还叫她到河边去,还……” 沈宜一直在哭。 秦采被哭的烦了,再加上关心秦桑,语气就难免不好:“奶,你哭什么哭,我姐病成这样,还是都是被你大儿子一家给害的,亏了你还心疼他们,可我姐病了到如今,他们一家谁来看过我姐一眼。” 就是平时向着沈宜的秦雅也闷头不语。 今天的事情,叫秦雅彻底的对大伯一家冷了心肠。 刘建国叹了口气,抬头对李医生道:“李大夫,阿桑这要怎么办?你得给拿个主意啊。” 李医生拿出几片退烧药,又拿了一些治风寒感冒的药:“先给她退烧吧,这烧如果退下去怎么都好说,要是吃了药老退不下烧,就赶紧送县医院。” “行。”刘建国答应下来,又起身送李医生出门。 等到他再回到屋里的时候,就看到秦采正在喂秦桑吃药。 只是,秦桑是真烧糊涂了,这药怎么都喂不进去。 秦采没办法,只好含在自己嘴里嘴对嘴的喂秦桑。 好容易秦桑吃了药,秦采才大松一口气。 刘建国走近了想看看秦桑怎么样了,但却听到了秦桑的噫语:“小雅,小雅,别推小雅,不要啊,阿采,阿采,快跑,快跑,小苹,小绿,小依,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求求你们,别杀小薇,要杀就杀我吧,别杀小薇,别啊……奶,奶,你怎么了,建国,建国呢,你别死,你别死,求求你们,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沈宜几个虽然也在关注秦桑,可是,她们耳力不如刘建国,知道秦桑在说胡话,但是却听不清楚她说的什么。 而刘建国耳聪目明,他听的清清楚楚。 正因为听的清清楚楚,他才心痛如刀绞一般。 看着秦桑烧的脸色惨变,人都到了说胡话的地步,可还是记挂着他,甚至于在秦桑心中,他和秦家姐妹的地位是一样的,刘建国就恨不得杀了自己。 他一步步从屋子里走出来,到了院子中间,狠狠的一拳捶在树干上,捶的手背生疼,手骨几乎都要裂了。 可他丝毫没有感觉,一拳又一拳,直到捶打的手背上都是血,这才停下来。 就算是手疼的几近没有知觉,可还是不及他心疼之万一。 他蹲下来,整个人靠在染了血的树身上,眼里的泪一滴一滴掉落。 “阿桑,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负了你,对不起,对不起,这一次,我就用这一条命来还你,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求,只求你能够好好的。” 秦桑吃了药,过了大概有一个小时终于退了烧。 秦采看到她满身大汗,再摸了摸额头,总算不再那么烫了,惊喜的叫了起来:“奶,我姐,我姐退烧了。” 秦雅赶紧拿李医生留下来的温度计给秦桑量体温。 这一量,倒真是降下来不少,三十八度,虽说还是有些高,可起码不像四十度那样吓人了。 “把感冒药给阿桑吃下去。”沈宜握着秦桑的手,满脸的关心以及愧疚。 秦采答应一声,和秦苹合力给秦桑灌了药。 又过了半个小时,秦桑的脸色恢复了一点,秦采又喂了她一回水,她才睁开眼睛。 因为才刚醒过来,秦桑的眼睛雾蒙蒙的,那双大大的含着薄雾的眼睛虽在病中,可也美的惊人。 刘建国在旁边守着,看到秦桑睁眼,再看到她那双含雾的眼睛,整个人几乎都要痴掉。 “阿桑,阿桑。” 刘建国惊喜连连,几乎是喊出来的:“你醒了,还有哪不舒服吗?” 困顿的沈宜听到声音也赶紧跑过来,秦家姐妹除了才几个月还躺在炕上不能动弹的秦薇全都跑了来。 “大姐。”秦采走过来拿沾了温水的毛巾给秦桑擦额头上的汗:“大姐,你可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我们就要送你去县医院了。” 秦雅也双眼含泪的走过来:“大姐,都怪我。” 秦桑环顾四周,看到亲人全都围在身边,这心里彻底的塌实了。 当她看到刘建国的时候,目光闪烁了几下,嘴角含了一丝笑意。 她唇色苍白,整个人颜色也很惨败,可就算这样,当她笑起来的时候,却还是惊艳了诸人。 “阿桑,你没事了吧?”刘建国想要握住秦桑的手,秦桑却故做虚弱的样子把手抽了回来。 “我,我没事了。”她虚弱极了,说出来的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沈宜说着话又哭了。 看到这样软弱撑不起来但却对她们又满怀慈爱之心的奶奶,秦桑又是一阵无力。 不过,随后她便咬牙下定了决心,不论如何,这一次,她终要改变一家人的命运,再不叫家中人有一个惨死,那些害了她的,负了她的,欠了她的,她都要一一的讨还回来。 这一次,如果谁敢伸手再害她的亲人,她的家人,她不介意将那些人挫骨扬灰。 只是现在…… 秦桑努力的感觉自己的身体,她拼尽所有的修为才能够时光回转,早已伤了根本。 再加上她重生回来的时候,正赶上重病之时,为了赶过去救秦雅,她截取一线生机强撑着才赶到河边,以至于现在她的身体真是破败不堪了。 做过了万万年的强者,一朝重生回来,又把身体弄成这种美人灯的样子,秦桑还真是不习惯啊。 不过也还好,只要她还活着,她就有千万种手段来保护自己的家人。 毕竟,她在成为强者之前,也曾做过许多世的玩弄人心的高手。 而现在,她即便昏昏沉沉的,可也不能停止的算计人心。 刘建国,就是她算计的第一个人,也是前世负了她的人,她,现在就拿他开刀。 第五章 靠你们了 秦桑一双大大的雾蒙蒙的眼睛看向刘建国。 她才刚醒过来,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也是摇摇欲坠一样,看着真是可怜又叫人心疼。 “建国,这次的事情真的挺对不住的。” 秦桑张开嘴巴,嘴里一阵干涩苦味:“叫你给我做证,肯定连累了你,我大伯一家都是小心眼的人,他们肯定记恨上了你,你以后也得小心一点。” 刘建国心疼的早就拧在了一起,一听秦桑还跟他道歉,他立刻站起来:“你说啥呢?秦宝那个狗东西要害小雅,我看见了能不给你做证?啥叫对不起,以后再说对不起我就跟你急了。” 沈宜满意的看了刘建国一眼,端着一碗水叫秦桑喝:“小桑啊,赶紧喝口水润润嗓子。” 秦桑接过碗喝了水,又看了看秦雅,见秦雅站在床边担忧的看着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不过,她还是使劲的咳了几声,一张小脸又白了几分,脸颊上还带出一点不正常的红。 秦雅吓坏了,她赶紧扶着秦桑再次躺下:“姐,姐,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 秦桑才躺下又猛的爬了起来,她爬在床边咳的厉害,突然间,她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秦雅和秦采几个都吓哭了,小一点的秦绿更是哇的一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姐,俺不要你死,姐,俺以后听话,俺多干活,俺不要你死。” 刘建国也吓的脸上变了色,他马上站起来:“我去请李医生。” 等刘建国从秦家跑出去,秦桑才缓缓的躺下。 她睁着那双雾蒙蒙的眼睛留恋不舍的看看沈宜,再看看秦雅几个,嘴角慢慢的绽放出一丝笑意来:“奶,我这回……怕是不行了,往后这个家我撑不起来了,还得靠你们撑着。”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像遗言呢。 就这么一句话,叫沈宜几个听的心里跟针扎似的难受。 沈宜眼中的泪水一点点的掉下来,她使劲的擦了擦眼泪:“你瞎说啥,年纪轻轻的净知道胡思乱想,可不许再胡说了。” 秦雅赶紧给秦桑加盖了一床被子:“姐,没事的,就是感冒,没事的,咱不怕啊,我守着你,咱熬过去就好了。” 秦采和秦苹也赶紧帮腔:“姐,你会没事的。” 沈宜握了握秦桑的手,感觉她的手冰凉凉的,这心里就是一惊。 她不敢再哭,就强笑着问:“你想吃点啥,奶给你做去。” 秦桑摇头,看起来她摇头都相当的吃力:“我没啥味口,奶,你就别忙了。” 刘建国拉着李医生匆匆忙忙跑进来,李医生看了秦桑的脸色也吓了一大跳,当他看到地上那滩血的时候,更是一阵心惊胆战。 他赶紧给秦桑仔细的检查,过了好久,才满脸沉痛的站直身体。 “李医生,俺家小桑咋回事啊?” 沈宜心里害怕,满怀忐忑的问李医生。 李医生叹了口气:“小桑这是,这是……唉,她本来就病的挺重的,谁知道还硬撑着起来,在河边又着了风,还动了气,这病的太久再加上这气性大伤了根本,往后恐怕就落个体弱多病的样子了。” 沈宜惊的退后了好几步,不敢置信的看着李医生:“俺家小桑就真这么严重了?” 秦雅几个吓的气都不敢喘,全都朝李医生张望过去。 李医生心头也是沉甸甸的:“没办法,我医术不行治不了,不成了你们就把她送到大医院去看看。” “对,对,送大医院。”秦雅使劲点头:“奶,咱送姐去大医院吧,啊!” 沈家点了点头,叫秦采去送李医生,她则去屋里的抽屉里翻看起来。 刘建国赶紧坐到床边去看秦桑。 他眼中是深沉的痛苦,一个劲的捶自己的头:“都怪我,都怪我,要是我早一点过去,早一点把秦宝打跑,你就不用着风了,也不用病成这样。” 秦桑伸手遮住眼睛,同时也遮住了眼中闪过的冷意。 她轻轻柔柔道:“这个不怪谁,是我命不好,也是我不争气。” “姐,你说啥?”秦采正好回来,听着秦桑这句话,脾气一下子就起来了:“什么是命不好?这事都怪秦宝,要不是他不安好心要害二姐,你能成这样?” 那边,沈宜翻看了所有的抽屉都没有找着钱,她只觉得心里更沉重了。 秦采还在发脾气:“不行,我得找秦宝去,这事我跟他没完。” 秦采说着话就往外走。 沈宜猛的喝斥一声:“站住。” 秦采顿住脚步,沈宜瞪了她一眼:“有你啥事,好好照顾你姐,我去你大伯家。” “奶?” 不只是秦采,就是秦雅还有秦苹都不敢置信的看着沈宜:“你去干啥?去大伯家又叫大伯娘骂你吗?” 沈宜就觉得这心都拧巴了起来,她这才发现,原来,她在孙女们心中竟然是这样没用,到了这种时候,年纪小小的孙女们宁可自己出头,宁可碰个头破血流都不愿意向她寻求庇护。 还有,想到之前的事情,她的心里更不好受。 秦桑在知道秦宝不安好心的时候头一个想到的是拖着病弱的身躯去和人拼命,而不是找她。 沈宜真的想给自己一个耳光。 瞧她这些年都干了什么好事? 把那一家子白眼狼当亲生的对待,结果,竟然养的那一家子野心越来越大,到最后竟然害了自己的孙女。 沈宜紧握着拳头,心里跟火烧似的:“我去要钱,小桑去医院得花钱,前段时间你大伯拿了咱们家的钱还没还,这些年他从你爸那里借的钱也没还过,还有我的养老费也得跟他要。” “你能成吗?” 秦采怀疑的看着沈宜:“要不然还是我去吧,起码我还能骂他家几句,你过去的话恐怕要不到钱还得叫大伯一家编派你。” 沈宜眼中烧着一团火,那团火明明灭灭,让她整个人都似乎变了一个模样。 “我怎么说都是你大伯的娘,把他从小养大的,我去找他怎么着都成,谁也不敢说闲话,你们去算怎么回事?小辈逼迫长辈?闹的难看了村子里的人肯定说闲话,你们的名声也得受损。” 沈宜看着秦采:“这事你们谁也甭管,我去最合适。” 她再看看秦桑:“你们好好照顾小桑,等我回来就立马送她去医院。” 沈宜走的匆匆忙忙,刘建国有点不放心追了出去:“我去看着点。” “姐?”秦雅看着秦桑。 秦桑又咳了几声,秦采赶紧拿了个手巾给她擦了擦嘴,秦苹递了一碗水过去,秦采拿着勺子喂她喝了几口。 秦桑使劲喘了几口气,躺在床上虚弱无力,她的眼睛半睁着,好像睁眼都已经耗费了她不少力气:“小雅,你过来。” 秦雅赶紧走过去。 秦桑抬了抬手又无力的放下:“我这身子不行了,往后不能再给你们遮风挡雨了,这个家,以后要靠你了。” 秦雅捂着嘴不敢哭出声,可眼泪一直不住的往下掉:“嗯,姐,我,我以后一定好好的,一定照顾好奶奶和妹妹们。” 秦桑又看向秦采和秦苹:“你们俩也帮着小雅一点,咱们这个家会不会散,咱们能不能好好的活下去就看你们的了。” 秦采和秦苹看着秦桑病成这样还不放心她们,这心里也难受的要命。 第六章 名声扫地 秦桑闭上眼睛,她胸口又疼又憋闷的难受,只能喘着粗气来减少那种憋闷感。 秦雅吓的赶紧坐下给她揉胸口。 秦桑虽然闭着眼睛,可她并没有睡着,她脑子里不住的闪过许多的想法,还有许多的回忆。 那些回忆都是惨痛的,都是妹妹们临死前的片断。 原本她以为这些已经快要遗忘了。 可现在想起来,记忆还是那么鲜明。 轮回了不知道多少世,可这最初的记忆还是忘不掉,淡不了。 在被子里的右手紧紧握着,秦桑试图忘掉那些悲伤,努力的想着怎么样让家里的人过的好一点。 这一次,她侥幸能够回到最初的起点,就绝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第一世的时候她身强体壮,性格泼辣,在爸爸去世妈妈跟人私奔之后,她就挑起了家里的重担,她原来是想把奶奶和妹妹们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为了家人,她放弃了高考的机会,嫁给了并不爱的刘建国,就是为了能够保护自己的亲人。 可是,她做了那么多,努力了那么久,一次次放弃自己的机会,一次次的妥协,却还是要面对亲人们一个个惨死的画面,这几乎要将她逼疯。 这一次,她绝对不能再强出头,即是现在身体不好,又病成这样,那不管以后会不会好,她就干脆做一个病美人,再好好的培养妹妹们,让她们有责任有担当,让她们一个个都变强,只有自己变强了,才能不惧任何人,任何事。 还有那个刘建国。 她第一世虽说并不爱刘建国,可是,嫁给了他也是一心一意的对他,而且,也曾和刘建国说过如果他在外边有了人就痛快说出来,两个人可以离婚,她可以腾地方。 可刘建国呢? 一朝发达了之后便花天酒地起来,在外边招惹了不知道多少女人,还和秦月那个东西牵扯不清。 当她知道刘建国在外边有女人的时候就要离婚,可刘建国怎么都不同意,硬是拖着她,想弄一个家里红旗不倒,外边采旗飘飘,真是想的有够美的。 如果不是刘建国风流花心,后头又怎么会把两个人打拼下来的偌大的家产让人给骗了去,又怎么会把最后一点积蓄叫那个女人卷着跑了? 她的妹妹们又怎么会遭遇那些不堪? 就是现在想起来,秦桑还恨的咬牙。 她恨不得给刘建国千刀万剐,恨不得想剜开他的心好好看看是红还是黑。 可这样也太便宜刘建国了,秦桑又哪肯叫他这么容易就死了呢,与其让他痛快的死,倒不如让他痛苦的活着,身上的疼又哪里抵得上心里的痛。 她偏要叫刘建国好好的活着,让他痛彻心扉,让他挖心挖肝,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桑在心中冷笑,这个刘建国运气还真好,前一世受不了打击跳楼而死,上天竟然还优待他,让他重新再活一世。 秦桑在河边看到刘建国的时候就发现了他灵魂的不同。 也许是秦桑穿越了无数世的原因吧,她便不用一点别的能力,也能感觉得到每一个人的灵魂,这个刘建国的灵魂波动和别的人都不一样,精神力比别的人更强,而且,他看秦桑的时候眼里的愧疚是怎么都忽视不了的,这叫秦桑很容易就猜到了原因。 刘建国是重生回来的。 想到第一世刘建国跳楼还是自己给他收的尸,秦桑便明了了刘建国愧疚的原因。 她更知道刘建国这么巴心巴肝的跟着她的原因。 无非就是风流了那么久,结果他那些小情都背叛了他,只有自己这个原配还有一点良心,不但没骗他,还在伤心欲绝的情况下给他收尸,然后,他就认为找到真爱了。 呵呵,屁的真爱。 不过,既然刘建国认为自己是他的真爱,那么,秦桑就会叫他一直这么认为下去,还会叫他每一天都活在愧疚和悔恨中,让他尽最大的能力先保护她家人的安全。 秦桑现在只有一身的病痛,所有的能力都没有了,她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去捡起一些东西。 可在她没有能力保护家人之前,她需要一个人来为这个家遮风挡雨。 在妹妹们没有成长之前,这个家也需要一个人先顶在那里。 刘建国便是不二的人选。 秦桑躺在床上动弹一下都全身酸痛,她唯能做的便是算计人心。 她算计着刘建国,算计着秦雅,算计着秦采,算计着沈宜,所有能算计的,她都会利用彻底。 她不择手段,只求这一世一家人都能平平安安。 秦桑躺着一动不动,秦雅还以为她睡着了,就招呼秦采几个到了旁边的屋子里。 姐妹几个盘腿坐在炕上,一个个都是满脸愁容。 秦雅又开始垂泪:“大姐成了这样,以后可咋办啊?” 秦采瞪她一眼:“哭啥啊哭,大姐病了咱们不是还好好的吗,咱们多干点活,把这个家撑下去就行了,我偏不信咱们这么多人就得净等着饿死。” 秦苹也道:“是啊,咱人有手有脚的,总归能挣一碗饭吃吧。” 秦雅这才不哭了,抹干净泪之后,她的小脸一片坚强:“嗯,你们说的对,大姐病倒了,我还在,从今天起,我就代替大姐扛起这份重担。” 沈宜从家里出来,一路匆匆忙忙往秦振中家赶。 路上碰到了人,别人和她打招呼:“婶子这是去哪?” 沈宜就是一脸愁容,一边哭一边道:“俺家小桑回去就发烧了,四十度啊,人都迷糊了,李医生说得去大医院,还说……” “咋的?”路边的人听到她这话就过来关心询问:“小桑病成这样还不赶紧送医院啊,那可是人命关天的。” 沈宜就哭:“想送啊,没办法送,这不,家里的钱都叫振中借走了,一分钱都没有,这可咋办啊。” “赶紧跟他要去,振中是小桑的大伯,哪能看着小桑出事呢,不说借了你家的钱,就是没借过钱,小桑病成这样,他也不能看着不管啊。” 好几个人围过来给沈宜出主意:“赶紧去吧,要是实在不行,俺们跟你过去。” 沈宜一边哭一边感谢:“你们心眼好,俺,俺心里有数,俺先过去了。” 她迈着沉重的步子,整个人显的瘦小又可怜,一边走一边哭,看起来叫人心疼。 村子里的人看到了就开始议论纷纷:“沈大娘也真不容易,振国多好的人啊就这么没了,留下她跟几个孩子日子难啊。” “是啊,振中是长子,怎么着也该帮衬着点的,这一回,振中要是不拿钱的话那简直就不是人了。” 沈宜听到了全当没听到,她走到秦振中家门口,就看到他家大门紧闭。 沈宜没叫门,直接就在门口跪下了。 她眼中闪过一道厉光。 原先她念着多年的情谊忍让秦振中一家,只是不想让死了的老头子不得安宁,可现在,别人都要害她孙女了,她又怎么会忍下去。 既然秦振中一家想要她孙女的命,她就先让他们名声扫地。 第七章 俺借钱,记你名 刘建国追着沈宜到了秦振中家门口。 他眼看着沈宜跪下,这头上就冒了汗。 他一下子就明白沈宜来的目的了。 刘建国想到前一世的许多事情,想到那些骗他钱骗他感情的女人,刘建国这心里就后悔的跟个狗似的。 他心说,这女人是真不能小看,真要爆发出来,那杀伤力绝对惊人。 不过,他现在也没有时间多想。 他得赶紧过去保护沈宜,不能叫沈宜吃了亏。 秦桑跟她奶可是亲的很呢,要是沈宜吃了亏,秦桑不知道多伤心呢。 刘建国可不愿意叫秦桑伤心难过。 他几步过去伸手一边扶沈宜一边大声道:“沈奶奶,你这是干啥,你赶紧起来,咱们有话好好说,你放心,秦大伯一定会拿钱救小桑的,他肯定不会见死不救,他是好人,不会那么狠心的。” 沈宜推开刘建国:“建国啊,这是俺们家的事,跟你没关系,你还是先走吧。” 刘建国哪肯走啊:“沈奶奶,你先起来吧,你这么大岁数在这跪着哪成啊,再说,也没有长辈跪小辈的理儿啊。” 可沈宜根本就不肯起来。 刘建国没办法,就朝着秦振中家里大喊:“秦大伯,你赶紧出来,你快点劝劝沈奶奶,可不能叫老人跪着啊,这万一要是跪出病来你们不得伺侯着。” 他这一嚷,就惊动了许多人。 尤其是秦振中家的左邻右舍。 呼拉拉一下子,好些人从家里出来都跑过来看热闹。 当这些人看到沈宜在秦振中家门前跪着,那可炸了锅了。 这可是说啥的都有。 有人说了:“这老太太干啥呢?” 有知情的说:“老太太想求秦振中出钱给小桑看病,据说小桑快不行了。” “真的啊,老太太也是可怜,才没了儿子,这孙女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的,还不要了她的命啊。” 大伙这会儿都觉得沈宜是真可怜,中年丧夫,老年丧子,现在孙女又病的起不来,逼着老太太不得不在小辈家门前跪着求钱,这怎么看怎么心酸啊。 有好多人过去劝老太太先起来。 沈宜摇头拒绝了:“俺,俺这是求振中呢,俺也不求他的钱,就求俺家的钱,求他把借俺家的钱还了,俺好给小桑看病去。” “啥?” 这些邻居就又是一惊:“振中还借您钱了?咋没听他说过啊。” 沈宜苦笑:“借了,哪一年不借啊,可从来没还过,原先俺振国活着的时候俺也不催,可现在振国没了,俺小桑又病成那样,俺能不要吗,俺不要的话,俺孙女的命都没了。” 村里人一听这话,这心里就来气。 有的人就朝秦振中家喊:“振中啊,赶紧出来看看你娘,别躲着做缩头乌龟了。” 终于,秦振中家的大门开了。 秦振中站在门前一看沈宜在外边跪着,那真是吓坏了。 他赶紧跑过去扶沈宜:“娘,你这是干啥,你起来,有话起来说,你这是,这是要儿子的命啊。” 沈宜摇头,可着劲的哭,看起来比秦振中更伤心更绝望更着急:“振中啊,算娘求你了,你把借的钱还了吧,你侄女现在可不好,等着这钱救命呢。” 她一边说话,一边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来。 秦振中看到那张纸当场面上变色,他一错身挡住别人的目光,伸手就想夺了那张纸毁尸灭迹。 可一直关注着他的刘建国又哪肯叫他得逞啊。 刘建国一步过来拉开秦振中。 秦振中恶狠狠的看了刘建国一眼。 刘建国一点不怕,不但不怕,还装成好心的样子:“秦大伯,你赶紧回去拿钱吧,再等下去小桑就真不好说啊。” 村里看热闹的人也都大声道:“是啊,振中你赶紧回去拿钱,你家的钱要是不够俺们再借给你点,人命关心呢。” 沈宜这会儿已经把那张纸打开了,她一边哭一边道:“这是从六九年开始记的帐单,前边的俺都记不得了,也不知道多少就算了,这个俺记得,六九年五月份借了三十块钱,八月份借了五十,七零年二月份借了二十五,十月份借了六十三,七一年……” 老太太这一笔一笔记得清清楚楚,她越说,秦振中脸色越难看。 村子里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有和秦振中家挨着的就说了:“俺说振中两口子干的活也不多啊,他家咋吃的那么好,原来是借振国的钱了,怪不得。” 沈宜念到最后哭的更大声了:“这些年零零碎碎一共五百八十九块三毛钱,那九块三俺不要了,你给俺五百八就行,振中啊,娘求你赶紧给俺,小桑真等不得了。” 刘建国上前一步挡住沈宜对秦振中道:“秦大伯,你赶紧拿钱吧,要真没那么多钱先跟村委会那边借点,怎么着也得先救小桑要紧啊。” 秦振中就觉得他脸上挂不住了。 沈宜这么跪在他家门前就是踩他的脸,那一笔笔的帐更是把他的脸打的通红通红的,叫他苦不堪言。 他原来认为他借钱的事情老太太不知道,哪想得到老太太这么精明,还都记了帐,这一笔笔记得可真清楚啊。 面对着刘建国一声高过一声的催促,面对着村子人的冷嘲热讽,还有老太太那不怀好意的哭声,秦振中就觉得他脸上热辣辣的,心里的火气高的吓人,就像身体里埋了炸药包,一点就着的样子。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要出口的骂声咽下去,换回平日里憨厚老实的样子。 他跪下给沈宜嗑了个头:“娘,俺,俺回去给您拿钱,可您也知道俺穷,没多少钱,俺先给你一点,剩下的就先欠着,毕竟小桑的病要紧。” 沈宜不说话,秦振中赶紧跑回家去,没过一会儿他就拿了一个小包出来,当着所有的人的面打开,里边零零碎碎都是钱:“娘,这是一百八,您先拿着啊。” 他的话才说完,王美凤就从家里披头散发的冲了出来。 王美凤利眉倒竖,一副凶残的样子。 她跑出来劈手就要夺那个包,刘建国眼疾手快的拦住她。 沈宜已经把包接了过来:“这些钱怕不够,那俺,俺先送小桑去医院,剩下的钱俺去大队那边借,就记你的名,以后你记得还啊。” 秦振中差点没给气死。 他打着主意想先拿这些钱糊弄过去,以后别人问起就说还了,老太太再闹他想办法对付。 可他没想到老太太是真绝,竟然去大队那边借钱记他的名,这和他还钱不是一样吗。 想到这里,秦振中差点没吐血。 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又不敢不应承。 他只能强忍着心痛道:“行,那娘你先起来吧,您这么跪着儿子真受不起啊,对了,小桑去医院要车不,俺去给她借车。” 旁边有人把沈宜扶了起来,沈宜站起来的时候身体晃了两下才站稳。 她一边抹泪一边对刘建国道:“建国啊,你跑的快,你赶紧拿钱去俺家先和小雅送小桑去医院,俺去大队那边借钱。” 第八章 祸害,祸害 “老不死的,她咋就不死呢?” 王美凤在屋里骂来骂去,她想到给沈宜那一百八十块钱就心疼的直抽抽,恨不得把沈宜大卸八块。 秦宝身上带着伤,可还是跟在王美凤身后骂:“老东西,早晚有一天我弄死她。” 秦月比这两个强多了。 她一直劝王美凤:“娘,你别气了,钱已经给了奶……” “我呸!”王美凤气的一巴掌拍在秦月身上:“什么奶?她是你啥奶?你奶地里躺着呢,她就是个老妖精,就是个老不死的下贱玩意。” 秦月吓的再不敢说什么。 王美凤想起沈宜来就是一肚子的火。 王美凤嫁给秦振中的时候,秦振中的爹秦福可还活着呢。 秦福那老头精着呢,整治的家里都得他说了算,可这老头对沈宜那是几十年如一日的稀罕,对沈宜那叫一个好,但凡别人说沈宜一个不字,老头都能跟他拼命。 也因为这个,王美凤嫁到秦家真是受了不少气的。 一直到秦福去世之后她才翻身做主,这几年,她是可着劲的想讨还自己受的那些气。 只是还有一个秦振国在,她也不敢做的太过份了。 现在秦振国也死了,王美凤肯定要好好的收拾沈宜和秦振国家那七个四崽子。 只是,还没等她出手收拾呢,这沈宜竟然不再软弱可欺了,竟然还找上门来要钱,还败坏她家的名声,这叫王美凤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她还敢拿钱,也不怕拿的多了噎死她,就秦桑那个小贱货死就死了呗,还上什么大医院,她有福气进医院吗。” 王美凤骂骂咧咧的:“就算进了医院,她也活着出不来。” 秦月低头,悄悄的走了出去。 秦宝等了一会儿应该也是受不了王美凤那个骂法,也从屋里出来。 这会儿天气还有些凉,外头带着一股寒气,秦宝就袖起手来挨到秦月身旁:“姐,你说咱该咋办啊?不能吃这个亏不吭声吧?” 秦月瞪了秦宝一眼:“这事还不都赖你,你说你招惹秦雅干啥?要不是你非得推秦雅,老太太至于这么找事吗?” 秦宝呵呵笑了一声:“这不是,这不是秦雅学习好,老师尽夸她,成天说什么叫我向秦雅学习,我呸,我向她学啥?学她动不动就哭?我就是气不过,又看她一个人在河边,就跟她开个玩笑吗。” 秦月恨的揪住秦宝的耳朵:“你这玩笑开的可真够大的啊,五百八十块钱全叫你玩笑没了。” “姐,姐,疼。”秦宝被揪的耳朵生疼,眼里都有泪花了。 秦月恨恨的撒了手:“这段时间别去招惹那七个狗东西,等过段时间咱们再想办法找回场子。” 秦宝一向知道秦月比他聪明,他也乐得听秦月的话:“嗯,姐说啥就是啥吧。” 秦月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早晚有一天,那个砖瓦房是咱家的,老太太手里的好东西也都是咱家的。” 秦宝不明所以,不过还是跟着点头。 刘建国拿了那一百八十块钱就疯了似的朝秦家跑去。 他喘着粗气进了院子就朝屋里喊:“小雅,赶紧给你姐收拾了,咱们马上去医院,快点啊,我去找车。” 屋子里秦雅答应一声,就开始收拾衣物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秦采和秦苹也跟着她拾掇。 秦雅找了一身秦桑的旧衣服装好,又拿了毛巾还有香皂以及吃饭喝水的搪瓷缸子。 而秦采和秦苹却给还昏沉不醒的秦桑换衣服。 俩人给她换了干净的里衣,外头又穿了夹袄,把带着土的裤子换上干净的,又找了一双平面绒的黑布鞋给秦桑换上,换好衣服又拿毛巾给她擦脸擦手,一个给她把辫子也绑了,这姐俩给她收拾的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 才收拾完了,刘建国就赶着大车进了院子。 刘建国招呼秦雅,秦苹赶紧拿了厚褥子放到车上,又拿了一床被子出来。 秦雅和秦采俩人连抱带扶的把秦桑从屋里给弄出来了,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俩人折腾了一身汗。 刘建国看不下去,大步过去,一个公主抱把秦桑抱起来紧走了十几步到车旁,再轻轻把秦桑放到车上。 秦雅回身拿了包袱坐上去。 秦采也想跟着,刘建国就道:“家里没人也不行啊,小采你留着吧,我和小雅去医院,等明儿你再去医院替我怎么样?” 秦采想想也是,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没一个干活收拾的也不行,就没强求。 刘建国等秦雅坐好了一甩鞭子赶着车就走。 牛车上,秦桑面如金纸,整个人看起来十分不好。 她的身体难受,身上更是虚弱无力,甚至想抬一下眼皮都困难。 可心里却是清明的。 刘建国和秦雅说话,秦桑都能听得到。 她听秦雅问刘建国:“建国哥,我奶这回咋这么厉害,竟然能从大伯手里讨出钱来?” 又听刘建国跟秦雅说沈宜怎么一路哭诉,怎么在秦振中家门前下跪,怎么博取别人的同情,又怎么拿出帐单讨帐,从沈宜哭诉,说到秦振中脸色怎么不好,王美凤怎么舍不得。 秦雅听的直乐呵:“该,让他们借我家的钱不还。” 可是,秦桑听的心里酸楚难当。 让一个长辈去晚辈家门前下跪,要真不是逼不得已,谁愿意啊? 沈宜要不是为了她,怎么可能做出这样丢脸的事情来? 想着沈宜跪在秦振中面前的画面,秦桑就恨不得把那个狗东西给直接拍死。 只是她现在连自保都难,又怎么可能去报复。 秦桑现在满心想的就是怎么叫身体尽快恢复一些,起码叫她可以行动自如,等她有了些力气,再好好的琢磨琢磨,非得算计的秦振中一家不得好死。 “建国啊,这是干啥呢?” 一路走过来,零星的路人会停下脚步和刘建国说话。 刘建国急着送秦桑去医院,这牛车根本不停,他就扯着嗓子道:“小桑叫秦宝给伤着了,这不,现在还不知道是生是死呢,我得赶紧送她去医院。” “那你赶紧去吧。” 路人摇头:“秦宝也太过分了,在学校里打架不算,回来还害自己家人,这以后可咋办啊,这不是祸害吗。” 第九章 不一样了 前弯村离县城也不算很远,走大路的话也就二十多里快三十里地的样子。 刘建国赶着车走的也挺快,走了有四十多分钟就到了。 不过,这县城是到了,可进了县城往医院怎么走就是个事了。 秦雅就问刘建国:“建国哥,要不咱问个人吧?” 刘建国摇头:“俺知道医院怎么走,你坐稳当了,咱得快点。” 秦雅点头,她好好的坐下,还不时的照顾秦桑,看着秦桑脸色越来越差,秦雅眼里泪水滚落下来。 她拿着手巾给秦桑擦脸,心里想着这回要真是大姐撑不过去,等回头她非得拿刀去劈了秦宝。 刘建国知道医院在哪,只是,他知道的是十几年之后的医院,这会儿县医院在哪,他也只是有个模糊的印象。 不过,他运气还算不错。 应该说秦桑运气还算不错,刘建国赶着车竟然没走差道,直接就到了县医院门前。 这时候的县医院和十几年之后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刘建国看着县医院那破旧的两层小楼,差点没认出来。 还是秦雅看着了县医院那几个大字叫了一声刘建国才把牛车停下。 车停好了,刘建国下车抱起秦桑就走,秦雅拿着行李跟在后边。 两个人一溜小跑进了那栋小楼,刘建国一进去就叫嚷着:“医生,医生,快救人。” 这个时代医院的病患真的不多,一般人生了病都是拿点药吃,除非快不行的大病才在医院住院,所以,医生的工作倒也不忙。 更何况现在正是春播的时候,医院的病人就更少了。 好几个医生坐在一起正说闲话呢,就听到有人喊救人,就赶紧跑出来。 等跑出来一看,就看到一个穿着蓝色条纹秋衣,绿色军裤的年轻人抱着一个小姑娘正瞎转悠呢。 其中一个姓钱的老医生就赶紧过去看那个小姑娘,一看小姑娘脸色真是差劲极了,赶紧对刘建国道:“跟我来。” 刘建国抱着秦桑跟在钱医生身后进了一间病房,随后秦雅也带着东西走了进来。 钱医生叫刘建国把秦桑放到床上,一边检查一边问:“怎么回事?” 秦雅连担心带累,腿都有点软,说话的时候带着哭腔:“医生,你可得救救我姐啊……” 刘建国扶了一把秦雅,抬头对钱医生道:“是这样的,患者前几天得了重感冒……” 钱医生耐着性子听完,又仔细的给秦桑检查了一遍,就对刘建国道:“去办住院吧。” 刘建国点头,交待秦雅照顾好秦桑就去交费办住院手续。 秦桑躺在病床上,就觉得被牛车颠的难受的身体总算是踏实了一些。 她努力睁开眼睛,就看到发黄的斑驳墙壁,还有头顶的昏黄的钨丝灯。 再摸摸身上,是硬板床,床上铺着有消毒水味道的褥子和被子。 “小,小雅!”秦桑张开口,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喊了一声,可这一声声音很轻,轻到几乎叫人听不到。 秦雅一直在关注秦桑,听她喊了一声,赶紧过来:“姐,怎么了?哪不舒服吗?” 秦桑轻轻的摇了摇头,闭上眼睛等了一会儿才再次睁开。 秦雅已经倒了一杯温水端过来,她拿着勺子一点点喂给秦桑喝:“姐,你别怕啊,咱们现在在医院里,大夫都很好的,肯定能给你治好。” 秦桑笑了笑,笑容很虚弱。 她刚笑完,就有一位女护士进来。 女护士手里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放了好多的瓶瓶罐罐,还有一个大大的输液瓶。 她走到病床前,伸手把秦桑的手臂往床沿上挪了挪,又拿了橡胶管绑在秦桑手腕上。 秦雅在一旁看的,看护士把秦桑的手腕绑的那么紧,她都替秦桑疼。 可秦桑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眼中是明明灭灭的光。 护士拍了拍秦桑的手背,皱了皱眉头:“这么瘦怎么管血还这么难找?” 秦雅赶紧过去:“咋了?” 护士摇头:“没啥,就是血管细,要是扎不好的话得多扎几针。” 秦桑笑着点头,护士心中安定了很多,她拿了细细的针又比划了两下才在秦桑手背上扎了下去,头一次看着挺顺利的,可扎下去没有回血,护士便又把针往外边抽了一下,针头一拧又扎了进去。 秦雅看的直抽冷气,她看的都觉得疼。 可秦桑那边的笑容一点没变。 正好刘建国交费回来,看到护士这么扎,赶紧陪笑过去:“那啥,要不咱换个人成不?” 护士倒是没理会刘建国,把针拔出来又扎了一回,这一回是真挺顺利的,顺利的回血了。 她把针头固定住,又把吃的药放在床头:“药瓶上边都写了字,按照上面写的服用就行。” 等到护士走后,秦雅才一脸心疼的坐到床边,看着秦桑被扎的有些泛青的手背嘀咕道:“敢情不是扎她自己啊,真敢下手。” 刘建国也跟着点头。 秦桑把头别到一旁没看这俩人,她要抓紧时间养精神。 可能真是输的液管用吧,等到两瓶液输完,换第三瓶的时候,秦桑就觉得身上不是那么难受了,头也没有那样疼了。 而且,她好像还恢复了一点体力。 秦雅给她测完体温,拿出体温计看了一眼:“哎呀,总算是降下来了,果然大医院就是大医院,一来就好了。” 秦桑咽了口干沫,叫嗓子舒服了一些才开口:“小雅。” 秦雅赶紧过去,她笑吟吟的举着温度计:“姐,你烧退了,这药还真顶事呢,等再输两天液要没事咱就能回家了。” 秦桑抬了一下没扎针的那只手,秦雅赶紧过去扶她:“姐,你干啥?想坐起来吗?” 秦桑顺着秦雅的手劲半坐起来,秦雅拿了枕头塞到她背后:“姐,你想吃点啥,俺去给你买。” “俺带了馄饨,小桑要是能吃的话就先吃点。” 沈宜提着一个饭盒从外边进来,她收拾的很利落整齐,可看神色却带着几分疲惫。 “奶。”秦雅叫了一声,沈宜答应着走近了,她把饭盒放到床头柜上,等到饭盒打开,一股食物的香味传到秦桑鼻端,叫秦桑都忍不住想咽口水。 饭盒里是满满一盒馄饨,清汤,白白嫩嫩的馄饨,汤上浮着绿绿的香菜,还有零星的油花,光是看一眼都觉得很好吃,更不要说那一直飘散不去的香味了。 沈宜拿了个搪瓷缸子盛了一小半馄饨,她坐到床前拿着勺子喂秦桑:“赶紧吃,吃饱了才有力气。” 秦桑先小口小口的喝了几勺汤,这才咬了一口已经不是很烫的馄饨。 沈宜看着秦桑吃馄饨的样子有些发愣。 她总觉得自家这个大孙女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可到底啥地方不一样了,她又说不出来。 第十章 牛棚里的人 秦桑在医院住了一天就感觉身上轻松多了。 她沉下精神去检查自己的身体,发现身体并没有虚弱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也算放下心来。 早晨医生查房的时候,那位钱医生又特地好好的给秦桑检查了一番,确定她的身体在好转,就笑着和沈宜说:“病人情况已经稳定住了,今天如果不反复的话,再住两天院就能回家了。” 沈宜一听高兴坏了,可着劲的跟钱医生道谢,笑着送钱医生出去。 秦桑躺在病床上,嘴角带着笑,眼中却是幽深的沉静。 病房的门被推开,秦月提着一个盒子进来。 “你来做什么?” 今早过来替换的秦采看到秦月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还嫌害的我们家不够吗?还要过来再害一回?” 秦月脸上带着几分愧疚走到沈宜跟前:“奶,昨天,昨天的事情真的是小宝不对,回家我也骂他了,听说小桑住院,我担心着呢,昨天晚上一宿没睡。” 沈宜看秦月这么可怜巴巴的认错,就有点心软,才想说什么,秦桑咳了一声,沈宜就顾不上秦月了,赶紧过去看秦桑:“小桑,你没事吧?咋又咳了?” 秦桑伸手捏捏自己的脖子:“没事,就是觉得嗓子有点痒。” “那你赶紧喝点水。”沈宜倒了一杯水给秦桑端过去。 秦桑虽然已经能够坐起来了,可脸色白着呢,比平常写字的纸看着都白,看的沈宜心里难受:“慢点喝,一会儿你想吃点啥,奶给你买啊。” 秦月赶紧走过来把盒子放到秦桑旁边的床头柜上:“小桑,真的对不起,都是小宝的错,我代他跟你认错,等你回去,我一定叫他好好的跟你和小雅道歉。” 秦桑没有说话。 秦月就自顾自的坐到床边,还指了指那个盒子:“我也不知道带点什么,就拿平常攒的零花钱给你买了盒点心,我还记得你平常最爱吃那种蛋糕的,特地给你买了,要不,你尝尝。” 秦采冷着一张脸看着秦月:“不用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也不用你烂好心,这蛋糕我们家受不起,你还是赶紧拿回去吧。” 秦月的脸上红红白白的,反正有点不好看。 她垂下眼睑,过了一会儿抬头脸上带了点讨好的笑:“我知道这回的事我爹娘还有小宝都不对,可咱们是一家人,一家骨肉至亲,咋能就跟仇人似的呢?我也知道你们生气,这不是特地来赔罪了么,你们要是气不过就打我一顿,等消了气,咱们还得来往呢。” 呵呵! 秦桑心中冷笑一声,倒还是挺佩服秦月这份能屈能伸的姿态的。 秦振中一家,秦振中装着老实,可却最贪婪,王美凤就是一个泼妇,秦宝这会儿没啥心眼,只知道蛮横强干,也就是这个秦月鬼心眼多,还跟秦振中一样装出一副老好人的样子来,看着一言一行都在替别人着想,可暗地里不知道怎么坑你呢。 想到那一世秦月做过的亏心事,秦桑就笑了。 她扶着沈宜的手坐正了,一双水波盈盈的眼睛满满都是感激和笑意:“小月姐说的是,都是一家人,砸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怎么能说断就断呢,昨天的事情我也不怪小宝的,说起来,昨天我是太担心小雅了,拿着刀吓到了小宝,等我回去给他说声对不起。” “哪能呢。”秦月赶紧过来扶住秦桑:“是小宝不对,你就是再骂他都成,你看看你这一病多吓人,奶都吓成啥样了,往后可得注意自己的身体。” 秦桑轻笑:“知道了。” “你吃块蛋糕吧。”秦月说着话就要拿那个盒子。 秦桑摆了摆手:“我嗓子不好,医生说过不能吃甜食。” 一句话,秦月伸出去的手又尴尬的缩了回来:“是,是吗,那等你好了再吃吧。” 秦桑笑的温和:“蛋糕放不住的,小月姐还是拿回去给小宝吃吧。” 秦采抱臂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秦月:“没听我姐说吗,她可吃不了你这蛋糕,还是拿回去吧。” 秦月咬了咬牙,秦桑看向秦采:“小采,别这么和小月姐说话,她也是一番好意,再说,大伯和大伯母做错了事情,和小月姐没关系的,大伯和大伯母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啥事干不出来,难道说他们杀人放火了,还要叫小月姐赔命不成?” 秦月张了张嘴:“没那么……” 秦桑笑着拍了拍秦月的手:“小月姐,你这么好,肯定不和小采一般见识对吧?小采年纪小嘛,她不懂事,就算是以后得罪了你,你也肯定不记仇的吧?” 秦月赶紧摇头:“不计仇,哪能呢,小采也是我妹妹。” 秦采一听倒是乐了,她提着那盒蛋糕拽着秦月就往外走:“我说了这里不欢迎你,赶紧走,再不走我可打你了。” 沈宜一脸的担心,生怕秦采和秦月打起来了。 秦桑一把拉住她,冲着她摇了摇头:“奶,没事的。” 沈宜叹了口气:“唉,你说这,这……” 秦桑脸上挂着温和的笑,伸手摸了摸沈宜头上的白发:“奶,这些年您没有一样对不起大伯一家的,往后啊,他家的事情您还是别操心了,也别多管,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 沈宜点头:“奶心里都有数呢。” 秦桑笑着,眼中闪过一丝思虑,她轻轻握了握沈宜的手:“奶,我还得再住几天院呢,咱家里没个人可不行,您今天还是回去吧,要不然我也不放心。” 沈宜想了想:“那行,我,我一会儿回去,回头我叫小雅过来,有她和小采在这里互相有个照顾。” 沈宜也是看秦桑今天精神多了,又想着钱医生的那些话,这才决定回家的。 家里还有好几个小的呢,她不在家里也真的不放心。 秦桑想的是另外一回事。 她想的是那一世这个时候在村子里那几位大人物平反的事情。 前弯村地处偏僻的丘陵地带,在十年动乱的时候,下放了好多戴帽的。 也就是沈宜心眼好,心又软,前两年见那位姓杨的老者病的厉害,就偷偷买了药给他送过去,后来又悄悄的接济过那些人好几回。 秦桑还知道前几年旱灾的时候,有一位姓古的学者都快饿死了,还是沈宜偷着叫秦振国给送了几个饼子才救了那个人一命。 而现在政策越来越宽松,那几个人的家人朋友都找关系递了材料上去,其实已经平反了。 也就是这两天京城那边就会有人来接。 而那一世,秦雅被秦宝推到河里捞上来的时候奄奄一息,直接就送到了医院里,一家子都忙碌着在医院照顾秦雅,所以那几个人走的时候根本不在家。 就是秦振中说什么是沈宜的长子,代表沈宜来送送。 结果,他和那几个人搭上了线,等秦月考上大学到京城念书的时候,得到那几个人好多照顾。 这一次,秦桑可不会再叫秦振中一家如愿。 第十一章 一场梦 “奶,你回家了万一要是有事就叫刘建国去办,可千万别找大伯了。” 秦桑还是有点不放心,忍不住开始叮嘱沈宜。 沈宜点头:“行,奶记住了。” “大伯跟你要啥都别给。”秦桑又叮嘱了一句。 沈宜点了点秦桑的额头:“行了,年纪不大,操的心倒是不小。” 说完这话,沈宜又想到一件事,她看着病房里没别的人,就跟秦桑商量:“小桑,奶跟你说个事。” 秦桑眨眨眼睛,示意沈宜快说。 沈宜斟酌道:“是这么回事,昨天建国这孩子跟我说他一直喜欢你,想着和你先订婚,问我的意思,我哪能做这个主啊,这不,我得问问你,你要是愿意,咱们就把亲事订下来,咱家也没个男人顶门立户的,建国没父母,我倒觉得这事挺合适的。” 秦桑低头,掩住眼中的嘲讽。 “你同时意不?”沈宜乐呵呵的追问。 她是挺喜欢刘建国那孩子的,又觉得刘建国对秦桑一片真心,往后肯定会对秦桑好,而且,她也觉得秦桑对刘建国也有好感,私心底下觉得这事能成。 秦桑摇了摇头,再抬头的时候眼中一片苦涩:“奶,你看我现在这个身子骨,我能干啥?我嫁给谁都是拖累。” “咋能这么说?”沈宜急了:“你咋了?你就病了嘛,病好了就啥事都没有了,可别瞎说啊。” 秦桑苦笑:“我自己心里清楚着呢,我就是好了也强不到哪去,肯定干不了重活,得精心养着。” 她这么一说,沈宜心头一痛,眼圈就红了:“小桑啊,你咋这么命苦啊。” 秦桑等着沈宜说够了才道:“奶,我琢磨着我这身体肯定干不了农活,等我高中毕业,我去县城的厂子招工试试,万一可是能招得上,我就去工厂工作,起码比种地轻省,挣的钱也多,拿到工资我就能供小雅她们读书,也能把咱家撑起来,啥订亲不订亲的,我没想过这事,往后还是别提了。” 沈宜却理解错了。 她还以为秦桑喜欢刘建国,却不愿意拖累他,所以才说出这么丧气的话来。 沈宜越想心里越难过,越觉得秦桑真的委屈了。 越这么想,她就越恨秦宝。 要不是秦宝,秦桑哪能折腾成这样,半条命都没了啊。 她才要劝秦桑别想太多,护士就进来了,等到给秦桑扎了针,秦桑就跟沈宜道:“奶,我先睡一会儿。” 沈宜给秦桑盖了盖被子叫她赶紧休息。 等看着秦桑睡着了,沈宜就拿着水壶出去打了一壶开水。 暖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子照进病房中,靠窗子的病床上白色的被子下边瘦瘦弱弱的女孩紧闭着眼睛,眉头皱的死紧,睡的很不安稳。 女孩容色惨白,整个人看着脆弱的就像是快破碎的瓷片一样。 可她的五官又秀美绝伦,那是一种极易叫人亲近的美,一种沁人心脾的美。 她长长的头发披散在枕头上,头动了动,右手紧紧抓着被单,明显是做了噩梦。 沈宜推门就看到这么一副景象,她紧走几步放下水壶,才想伸手拍拍秦桑,就听到秦桑口中吐出一句话:“大伯,别杀我爸,别害我爸,别……” 沈宜眼泪就这么突然间夺眶而出。 她又听秦桑轻声念叨着:“我家的房子给你,把我爸还回来,我要我爸活着,我要我爸。” 沈宜猛的蹲下身体,双手捂着脸唔唔咽咽的哭了起来。 她不敢出声,只能憋闷的哭着,哭了几声,双眼通红的坐在秦桑身旁。 秦桑的身体猛的坐了起来:“别,爸……” “小桑。”沈宜一把抓住秦桑。 秦桑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沈宜的时候哇的一声哭了:“奶,我做梦了,我好怕。” 沈宜抱住秦桑拍着她的后背:“奶奶在呢,别怕啊,别怕。” 等到把秦桑安抚好了,沈宜才郑重的问秦桑:“小桑,你跟你说实话,你爸是谁害的?是不是你大伯?” 秦桑一惊:“奶,你咋,咋这么说呢?” 沈宜打量着秦桑:“刚才你做梦说,奶听着了,你跟奶说实话,到底是咋回事?” 秦桑脸色更白,颓然躺倒在床上,她闭上眼睛,嘴巴紧抿着,一连串的眼泪滚落到枕头上:“奶,我……不是我不说,实在是,实在是我没有证据,我不敢说,我怕,我怕说了之后大伯要害了咱们全家。” 沈宜咬了咬牙:“现在在医院,不是在村子里,奶把门插上,让谁也进不来,你好好跟奶说说。” 她起身把门从里边锁了,再坐到床边的时候,秦桑才开口:“就是,就是我怕去世之前,有一回奶叫我给大伯家送点菜,我就过去了,奶也知道我成天去大伯家,去的惯了,就没喊人,我把菜放到廊下,就想进屋跟大伯或者大伯母说一声,然后就听见大伯说什么车上动一动手脚就行了,还说啥咱家那几间青砖大瓦房早晚是他家的,说咱家没儿子,我爸要是没了,就一个老太婆还有几个小姑娘,怎么摆布怎么对。” 沈宜浑身颤抖,手哆哆嗦嗦的,想抓东西也抓不住。 她张了张口,想再问秦桑一句话,可嗓子干哑的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往脑子里冲,整个人也昏昏沉沉的,就好像有十几个重锤在敲她的头一样,叫她头疼欲裂。 可头疼,心口更疼,这心口就像有人拿刀一片片的割着一样,疼的她恨不能缩成一团。 好半天,沈宜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桑,你说的都是真的。” 秦桑捂着脸,唔唔咽咽的声音传出来:“是真的,我听的真真的,还有,刚才我做梦梦见我爸了,我爸说,说要找大伯算帐,还说没想到大伯这么狠心,叫我小心。” “振国啊,振国,我的振国……” 沈宜哭的声音很小,可她嘴里一直念叨着秦振国的名字,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看的秦桑心里都颤颤微微的担忧不止。 可她又不得不这么做。 秦桑深知秦振中一家都是什么德性,如果不能叫沈宜彻底的跟他们一家划清界线,往后倒霉的还是她的亲人。 而且,她说的也并非不对。 她父亲的死本来就跟秦振中有关系,等于就是叫秦振中给害死的。 第十二章 散播 “奶,奶……” 看着沈宜悲痛的马上就要昏倒的样子,秦桑赶紧爬起来抱住她。 等到沈宜站稳了,秦桑就跪在床上:“奶,都怪我,都怪我,我原先没想到他们想害我爸,我要是想到了我爸也许就不会死了,都是我不好啊。” 秦桑哭的伤心,让沈宜心里更不好受。 她颤颤微微的伸手抱住秦桑:“这哪怪你啊,这事不怨你,不怨你,都是你大伯那个白眼狼,我养了他一场,自认没有任何对不住他的地方,结果他却一点良心都没有,就为了那么一个破房子,就害了你爸。” 沈宜是真伤心悲痛,也真恨极了秦振中。 “咳咳!” 沈宜正哭的抑制不住的时候,秦桑突然间猛烈的咳嗽起来,同时,她眼睛一翻倒在床上。 “小桑,小桑。”沈宜一下子就急了,也忘了什么仇恨什么悲伤,担心的上下检查秦桑的身体。 她看到秦桑双颊通红,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拼命张着嘴喘气,更是吓的六神无主。 “奶,奶,开门啊。” 秦采从外边回来使劲拍门,沈宜赶紧跑过去开了门:“小采,赶紧叫医生,你奶不好了。” 秦采吓的赶紧往医务室方向跑去。 沈宜抹着泪回去给秦桑拍抚胸口,又给她掐人中,想叫她好受一点。 片刻功夫之后,秦采就拽着钱医生过来了。 钱医生过来给秦桑检查一遍,很不悦的看着沈宜:“怎么照顾病人的,病人才刚好转,情绪根本不能太激动,你们这叫她大起大落的,她能好?” 沈宜低着头一个劲的道歉,钱医生无奈摇了摇头:“行了,以后注意吧,我先给她开点药吃下去,过一会儿应该就没事了。” 秦采陪着笑脸道谢,又跟着钱医生出去拿药。 等到秦桑吃了药,沈宜握着她的手劝道:“小桑,你现在别多想,啥事有奶在呢,奶会保护你们,绝不会再叫别人欺负你们了。” 秦桑闭着眼睛,看起来虚弱极了,就好像一碰就会碎掉一样。 秦采站在旁边担忧的眼圈都是红的,她又心疼又害怕。 心疼秦桑遭了罪,害怕万一一个不好秦桑真的就这么没了,秦采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才刚没了爸爸,妈妈又跟人跑了,她已经受不住再失去一个亲人的打击了。 秦桑躺了有半个小时才睁开眼睛,她对着沈宜笑着:“奶,你先回吧,我没事了,家里离不开你呢。” 沈宜还是不放心,可也不放心家里的孩子们,最后又叮嘱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沈宜走了,秦桑就打发秦采出去给她买碗粥去。 等秦采离开病房,秦桑才慢慢坐起来。 她盘腿坐在床上,一张瘦小的脸在阳光下显出异样的瓷白,那张脸白的就像透明的一样,让她整个人更显脆弱。 小小的一张脸,却有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眼神通透明净,仔细看,深黑的眼眸中却又带着淡漠疏离,以及深不见底的幽暗。 缓缓的,秦桑嘴角勾起,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 她右手的手指飞快的动作着,仿若弹琴一般,灵巧而又美妙。 “很好。”秦桑口中吐出两个字,随后,她再慢慢躺下:“现在只有等了。” 她在等,等到沈宜亲手将乾坤镜交给她,等到一切事情都按照她设想的轨迹运行。 沈宜带着满腔的怒火和愤恨从医院出来。 她走到路口的时候想到家里的几个孩子,就去了国营商场买了点吃的,揣在怀里紧赶慢赶的往前弯村走去。 走到半路上,正好碰到村里的牛车,车上还有位置,沈宜就坐了上去。 赶牛车的是村里专门看牛的狗娃,车上坐的都是来城里赶集的女人们,还有两个平常和沈宜关系不错的妇女,她们一见沈宜坐上来,就关心的问:“小桑咋了?现在好点没?” 沈宜这时候眼睛还是红的,一看就是哭过的样子。 她低着头,看起来挺没精气神的:“好点了,就是……唉,刚才又差点没气,可这孩子懂事又孝顺,醒过来就叫我回家,说放心不下家里那些娃,又怕我累着了。” 坐在沈宜旁边的是村长家的儿媳妇赵春花,她一听这话,赶紧道:“这么厉害啊,那可得在医院多住几天,你说小桑这孩子平常看着挺壮实的,咋就病的这么厉害了?” 沈宜抹了抹眼泪:“还能咋滴,我家振国这一去啊,小桑都快哭死了,好容易振国入土为安,那个女人又卷了家里的财物跑了,你说这,这事一茬接一茬的,小桑哪受得了啊,前几天她就发烧,烧的都快糊涂了,好容易轻了点吧,又闹出秦宝的事情来,这孩子一个多月都没睡过安稳觉了啊,现在想想我都心疼。” 赵春花平常和沈宜挺能说到一处的,也挺疼秦桑的,见沈宜越说越难受,就安慰她:“小桑不会有事的,你们一家心眼都好,老天也不会眼看着小桑有事,再说,倒霉的事也不能净往一家去是吧。” “是啊,是啊。”边上的人也都附和。 “唉!”沈宜叹了口气:“但愿吧,我现在就想着小桑能早点好起来,就算是用我的命换小桑的命我也愿意,就是怕啊……怕我万一要是,要是也跟着病了,家里这些孩子可咋办啊,别的不说,就说没有我这个老婆子在前头撑着,就振中那两口子也得把这些个孩子给卖了,吃了。” “不至于吧。”边上有人就说了:“秦振中再怎么说也是小桑大伯,还不至于……” 沈宜摇头苦笑:“啥不至于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到底隔着肚皮呢。” 她转头看向赵春花轻声道:“你们不知道啊,早些年振中两口子就眼热振国的房子,还说啥振国没儿子,以后那房子也是他家小宝的,振国在的时候,他就敢说这话,现在振国两口子都没了,他还有啥不敢做的。” 赵春花听的目瞪口呆:“秦振中这人看着还行,咋就,咋就能……” 前头赶车的狗娃都有些听不下去了,他大声道:“秦振中也忒不是东西了,当初分家的时候叔可还在呢,他就仗着他是长子,非得要家里的房子,振国哥可是啥都没捞着就给分出来了,原来说好秦振国给叔和婶子养老的,可后头还不是振国哥给叔养老送终的,那啥啥都不中,还想啥好事都占了,呸,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呢。” 第十三章 镜子 狗娃一直在骂秦振中,别人听到了虽然不说话,可心里对秦振中这个人也厌恶起来。 沈宜没有再说秦振中的不是,而是一直哭:“算了,别说了,这事谁都不怪,都是我命不好。” 她越是这样,别人越觉得她可怜,对秦振中的怨言也就更大。 等回到村子里,沈宜从牛车上下来,抱着怀里的东西进了家门。 她把买的蛋糕之类的交给秦苹,让秦苹给几个小的分了吃,她自己就进了里间的屋子。 这间屋子是沈宜的卧室,里边有一个大炕,炕对过有一个桌子,桌子上方挂了秦桑爷爷的照片,沈宜进了屋子,先看了看那张照片,然后就把炕上放的炕桌挪走,把底下的席子掀开,她在炕边上摸了一会儿,就听到吱呀一声,炕桌底下的地方竟然陷了进去,露出一个洞来。 沈宜过去把炕洞里的一个盒子搬上来。 她小心的把盒子打开,就看到大盒子里放了好多小盒子。 她找到一个红漆雕花的盒子打开看,里边放的满满当当一盒子翡翠玉石,她又把另一个盒子打开,里边放着一些票据,还有一把钥匙,又打开一个黑漆盒子,里边放的是几根金条。 这样,一个个的盒子全拿出来打开看了,她才把最底下那个沉香木的盒子珍而重之的拿出来,放在手里摩挲了半晌,一咬牙打开。 盒子打开了,里边装的并不是什么金银珠宝,而是一面生了锈的青铜镜子。 那镜子看着挺古朴的,可镜身上全是斑斑锈迹,就连镜面都有些不平整。 沈宜把镜子拿起来,又拿着帕子小心的擦拭一番,翻过镜子,就看到背面写着乾坤两个字。 她脑海中不由的想起她被送走的时候,她的亲生母亲叮嘱她的那些话:“你一定要记住,娘给你的东西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能动,这镜子要保护好,谁也不能告诉,还有,将来不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要说是我的女儿,隐姓埋名,就做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切记,切记。” 过去了这么多年,母亲的话还言犹在耳。 这些年,沈宜一步步走过来真的特别不容易,她苦过、累过、挨饿、受冻,遭了不知道多少罪,可是,她还是咬着牙扛下来了,这些东西她一样都没有动过。 可现在…… 想想医院里躺着的秦桑,还有她那已经差到极点的身体。 再想想家里另外六个孙女,沈宜咬了咬牙,把镜子揣进怀里,剩下的东西她又原样放回。 她把盒子放回炕洞里,再把炕上恢复原样,又揉了揉脸,把脸上的凝重给散掉,这才穿鞋下炕。 沈宜从屋里走出来,正好看到秦雅。 秦雅拿着蛋糕递给沈宜:“奶,你也吃点。” 沈宜笑着摇头:“奶在县城里吃过了,你们吃啊。” 秦雅还是硬把那块蛋糕塞给了沈宜:“吃过了也得吃,对了,我姐咋样了?有没有好点?” 沈宜笑笑:“好多了。” 她拉着秦雅坐下:“小雅,我这……我这心里还是有点放不下你姐,我想着这几天我得在医院里看着你姐,可我又放心不下你们。” 秦雅一笑,拍了拍胸脯:“奶,有啥放心不下的,我都这么大了,啥不能干啊,再说,不是还有小苹帮着吗,建国哥没事的时候也会过来帮忙干点活。” 说起刘建国,沈宜也笑了:“这回还多亏了你建国哥,等你姐出院,咱们得好好谢谢人家。” 秦雅就跟沈宜说:“奶你放心去医院,家里有我呢,你要实在不放心,我就去请王奶奶来咱家住几天。” 秦雅说的王奶奶离秦家不远,这老太太也是个苦命的。 她早年生了三个儿子一个闺女,儿子一个个长的好,闺女年纪小,可也是个乖巧可爱的,本来挺有福气的,可三个儿子参军打仗都没回来,全都死在了战场上,闺女也在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因为吃了有毒的野菜食物中毒没了。 王老太太的三个儿子都是烈士,再加上她孤寡老人一个,上边也很照顾,她每个月也会领到钱物,温饱倒是不成问题,就是一个人实在太孤单了。 秦桑是个心眼好的姑娘,从懂事起就时常帮王老太太干活,家里有啥好吃的也会给王老太太留点,和王老太太处的好着呢,王老太太也喜欢秦家这几个姑娘,她有了啥好东西也都会给秦桑姐妹几个留着。 老太太军属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就算是一个孤老婆子,村子里的人也都敬着,没人敢欺负她。 若是她来秦家住几天,那肯定是妥妥的。 再说,王老太太又是个勤快干净的人,心眼也好,她要照顾家里这几个孩子,沈宜也是放心的。 沈宜想了想,就拿了点蛋糕去王老太太那里走了一遭,等回来的时候,带着王老太太一起进了家门。 把家里安顿好了,沈宜就去了刘建国家。 刘建国正在家里劈柴,看到沈宜进门,赶紧拿了毛巾擦汗,一边擦汗一边问:“沈奶奶,你才从医院回来啊,小桑咋样了?我还说明天去医院瞅瞅呢。” 沈宜笑了笑:“回来了有一会儿,可我在家里呆着老放心不下,我就想再去医院一遭,就是我这……走着去实在太远了点,就想叫你送我过去。” “这有啥。”刘建国一笑,把毛巾放下:“那你等我一下,我去借建军的自行车带你去医院。” 沈宜答应一声,刘建国就出了门,等再回来的时候,果然骑了一辆自行车 刘建国带着沈宜,赶在半下午的时候又进了县医院。 沈宜走后,秦采喂了秦桑一些粥,秦桑喝了粥有点消化不良,又折腾了一会儿才睡下。 她才刚睡熟了,沈宜就和刘建国进了病房的门。 秦采一看是沈宜和刘建国也挺吃惊的,她轻手轻脚的站起来小声道:“轻点声,我姐才睡下。” “咋的?”沈宜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去看秦桑。 刘建国也凑过去看了一眼。 这一眼,就叫刘建国一阵心痛。 秦桑缩成一团侧躺在床上,整个人显的瘦小的可怜,她的脸小小的,白到几乎透明,还有放在一旁的手手指又瘦又长,手背上几乎没多少肉,借着阳光,都能看到里边的青色血管。 秦桑明显睡的不是很安稳,眉头皱着,嘴巴也紧紧的抿着,可就算是抿着,也能看出嘴唇毫无血色。 刘建国看到这样的秦桑,就又想起他前世的时候受不了打击跳楼自杀之后秦桑来给他收尸。 那时候的秦桑好像更加瘦弱,脸白的就跟个鬼似的,头发散乱着,整个人憔悴异常。 那时候秦桑过的很不好,正是人生最艰难的时候,可就是这样,她还是给他收了尸。 想到这些,刘建国真的恨不能痛打自己一顿。 前一世,他是瞎了眼瞎了心还是怎么的,为什么竟然会狠心伤害秦桑,害的她痛不欲生? “建国啊。” 刘建国正难受呢,不想沈宜叫了他一声。 他机灵一下子醒过神来,赶紧笑道:“沈奶奶,有啥事啊。” 沈宜笑了笑:“我看着也没啥事了,你就先回吧,要是回的晚了路难走,再嗑着碰着的。” 刘建国握了一下拳头:“那,那行吧,我先走了。” 他拿了车钥匙,又看了秦桑一眼才往外走。 沈宜就对秦采道:“你去送送建国。” 秦采答应着跟刘建国一块出了门。 等到屋里就剩下沈宜和秦桑了,沈宜才把一直小心放在怀里的小铜镜拿出来,小铜镜上拴了一个红绳,她把红绳解开,小心翼翼的把铜镜挂在秦桑胸口,又把铜镜塞到秦桑衣服里边,再给秦桑把被子盖好。 第十四章 认主 秦桑一觉醒来就感觉到脖子挂了东西。 她勾唇浅笑,知道那面乾坤镜已经在她身边了。 伸手摸了摸显的很粗糙的镜面,秦桑珍而重之的把它塞进衣服里边,不露出一点痕迹来。 “姐,你醒了。” 秦采端着一盆面条走过来,看到秦桑醒来赶紧把面条放下,跑过来扶秦桑坐起。 秦桑顺势半靠在床头,借着有些昏暗的灯光四处瞧瞧:“就你一个人啊。” 秦采笑了:“奶也在,她说出去找人换点粮票。” 秦桑就明白了,肯定是沈宜手头上粮票没多少了,要是不想办法,只怕住院期间要饿肚子的。 “这太麻烦了,咱明天就出院吧。”秦桑抓住秦采的手,苍白的脸上因为着急带了些粉色:“我也没事了,老住院得花多少钱啊,家里还得吃喝呢,总不能因为我让你们饿肚子吧。” 秦采一听秦桑要出院也急了:“姐,你说啥呢,你病还没好怎么能出院,你安生呆着,啥都别想,有我和奶在呢,饿不着你。” 她把那盆面端过来:“你先吃点东西。” 秦桑其实没多少食欲,可看秦采这么担心她,不得不打起精神来硬撑着吃了少半盆面。 吃完面,秦桑就觉得恶心。 她知道是吃的有点多了,只能忍耐着。 秦采把剩下的那些面吃完,沈宜就回来了。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找的门路,反正换了不少粮票。 秦桑看沈宜没啥事也就安心了,等到沈宜吃过饭,她就说要休息,再次躺下闭着眼睛养神。 到了后半夜,秦桑睁开眼睛,就看到沈宜和秦采都睡着了。 沈宜在另一张病床上躺着,秦采则把病房里的两张椅子并在一起,她就躺在那上面,看起来睡的很不舒服。 秦桑微微叹息了一声,悄无声息的硬撑着下床,她轻手轻脚的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把里边藏着的输液用的针头拿出来。 走到窗边,秦桑抬头就看今晚月色很好,轻笑一声,把挂在脖子上的乾坤镜拿出来对着月光放好。 她伸出右手,左手拿着针头在右手中指上狠狠的扎了下去。 秦桑扎这一针用了挺大的劲,一针下去,手指尖就冒出了红色的豆大的血珠子。 她赶紧把血珠子抹在乾坤镜上,一边抹,还一边用力的挤着手指尖,让血流的更多一些。 秦桑身体虚弱,连起床都是硬撑着起来的,这番动作几乎用尽了她浑身的力气和精神,没挤多少血,她额上就冒了汗,浑身更是因为无力而哆嗦起来。 深吸了一口气,秦桑咬牙坚持。 过了许久,乾坤镜终于吸饱了血,就看见乾坤镜对着月光的那一面白光一闪,整面镜子就变了个模样。 原先锈迹斑斑的青铜镜在吸过血之后变成了银白色。 这镜子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银光闪闪,在月色下光亮如新,若是稍微一动,便有五彩光芒划过。 秦桑笑着,她双手合什放在胸前,口中念念有词。 她念的是前一世学会的控制乾坤镜的咒语,这还是镜灵告诉她的呢。 在咒语念完之后,那镜子便化为一道光直接钻进了秦桑的额头。 秦桑闭上眼睛,感觉到紫府中高挂的乾坤镜的时候,才真正踏实下来。 她转过身,努力的不发出声响,一步步挪到床边,然后小心的坐到床沿,一点点的躺回床上。 等到她躺好盖上被子之后,就赶紧闭上眼睛休息。 这一迷糊就是一个多小时,秦桑养的精神了一些之后,缓缓睁开眼睛,她伸出右手,口中念了一段咒语,正好月光照进来,就看到她的右手上托了一面青铜制的锈迹斑斑的镜子。 秦桑看那镜子,笑的十分欢喜。 她把镜子挂在胸前,照常塞到衣服里边,然后闭上眼睛进入深度睡眠。 若不是刚才的一切那样真实,端看秦桑躺着睡觉的样子,还有嘴角安然的笑,就好像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只是幻觉一样。 早起,秦桑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挂的高高的了。 今天阳光很好,天气晴朗,又没有风,坐在床上,就能感受到阳光照射在身上的温度。 秦采出去在医院食堂打了饭,回头等秦桑吃完饭,她又跑出去洗碗。 沈宜坐到床边小声跟秦桑说:“小桑,奶昨天给你一面小镜子,这是奶祖上传下来的,你一定要藏好,要一直带在身上,听到了没有。” 秦桑点头:“奶,我知道,我谁也不告诉。” 沈宜笑着摸了摸秦桑的头发:“我们小桑聪明着呢,一定会保护好这面镜子,奶跟你说啊,这镜子有灵,一定能保佑你平安健康的。” “哦!”秦桑答应着,可脸上露出来的神色却能看出来她一点都不信这话。 沈宜也没再和她说什么,就是小心的扶着她在屋里走了两圈,让她活动一下身体。 秦桑一边走一边和沈宜说话:“有,我也没事了,咱明天回家吧,回了家好好养着就是了,干嘛在这里费钱费神的。” “那得等医生看过再说啊。” 沈宜没答应秦桑,拿话含糊了过去。 她就想着秦桑这身体恐怕还得再住几天,只是没想到钱医生查房的时候又给秦桑检查了一番,竟然说秦桑的身体没多大问题了,如果想出院明天可以办出院手续。 秦桑挺得意的,抬了抬下巴笑着跟沈宜说:“你看吧,我就说我没事了您还不信,钱医生都说了我可以出院,咱明天必须出院,再住下去我都快闷死了。” “好,好,出院,明天出院。” 听说秦桑好了,沈宜高兴都来不及,哪里还会再说别的。 不过,她心里却在琢磨着秦桑的病症是不是因为乾坤镜减轻的。 沈宜也琢磨不明白,干脆也就不再多想了。 这天夜里,等到沈宜和秦采都睡着了,秦桑就盘腿坐在床上,她面对着窗子,等月光照射进来的时候,她赶紧调动体内乾坤镜的力量,想采集月光来修复自己的身体。 只是,她试了好半天都没有成功。 秦桑不得不暂时打消修复身体的念头,不过,她还是借着月精之力检查了一番身体。 这一检查,秦桑恨不得大骂。 她的身体实在亏的太厉害了,尤其是为了救秦雅截取的那一线生机,竟让她以后想要修炼都困难重重。 也不知道她以后需要采集多少日精月精才能够修补得过来。 第十五章 先天灵宝 前弯村的夜一片寂静。 这年头电灯还没有普及,多数农村晚上用的都是油灯。 前弯村也是这样,秦振中家就点着一盏油灯,王美凤在外边廊下做好了饭端到屋里,她大声叫秦宝和秦月过来吃饭。 秦月来的挺快,她过来之后就帮王美凤盛饭,秦宝磨磨噌噌过来:“娘,你这饭做的忒晚了点吧,谁家天黑了才吃饭啊。” “多嘴多舌。”王美凤有点不高兴:“就你们这三个懒蛋,有的吃就不错了,要是嫌老娘做饭晚,以后你做。” 秦宝吓的缩了缩脖子。 秦振中慢悠悠的晃过来在板凳上坐下,端了一碗饭看看,又看看王美凤:“明天你去医院看看,小桑那么大的病,你连面都不露,叫别人怎么说?” 王美凤一瞪眼想说啥,秦振中把碗重重的放到桌上:“我和你说过多少遍,面子情总要留的,你们总是不听,一个个都没一点心眼,要是再这么下去,你就给我滚回你娘家去。” 王美凤吓的一哆嗦,低头狠狠的说道:“行,知道了,明天我去医院成不。” 秦振中这才重新把碗端起来:“那个老婆子现在学精了,每天在村子里说我不孝,弄的现在到处都是闲言碎语,我好不容易维持的好名声都叫她给败坏了。” 秦月递给秦振中一块饼子:“爹,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么着,老婆子没了,咱啥也捞不着的。” 秦振中眯了一下眼睛:“爹心里有数。” 他喝完粥,一边啃饼子一边恨声道:“老头子都叫那个死老太婆给迷昏了头,一心向着老太婆还有老二,把我这个长子扔在一边不管,临了把他攒的家底交给老婆子,还当我不知道……” “啥家底?”秦宝一听来劲了:“爹,俺爷留下啥家底了?银元还是金条?” 秦振中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他们都当我不知道,可却没想到我小的时候可见过呢,有金条,有银元宝,还有珍珠翡翠,好多值钱的呢。” 秦宝的口水都快掉下来了,他搓搓手:“爹,你咋的也是我爷的长子啊,那些好东西都得是咱家的,咱得要回来。” “咋要?”秦月瞪了秦宝一眼:“你现在就跟人说咱爷给咱奶留下金银珠宝了?你敢吗,要真敢这么说,咱家也要跟着倒霉的,咱可是八辈的贫农,哪能有好东西留着?要真叫人知道,咱得给批斗,咱家的成分都得重新划分,那咱就是地主的后代,狗崽子啊,你愿意当?” 秦宝吓着了,缩了缩脖子:“俺就是这么一说嘛。” 秦振中赞赏的看了一眼秦月:“小月说的对,这事咱不能往外嚷嚷,你们都给我把嘴闭严实了,谁要是敢出去说,回头我就打断他的狗腿,还有,往后在老太婆跟前给我放尊重点,好好的讨好她,对小桑几个也好一点,最好能摸清楚老太婆把东西放哪了。” 秦月勾了勾唇:“爹,你一直盘算俺叔家的房子,其实不是为了房子,是为了那些宝贝吧?” 秦振中点头:“房子才值几个钱?用得着我这么费心巴力的?” 秦宝端起碗来喝了一口粥,突然间惊叫起来:“娘呀,这粥里都放了啥啊?” 秦月赶紧把油灯挪过来,就看到秦宝的粥碗里好几个臭板虫,她一看这个,再想旬才她吃的粥,恶心的全给吐了。 “你这个败家娘们。”秦振中似乎也想到刚才他喝的粥了,举起筷子就往王美凤身上敲:“让你早点做饭,早点做饭,你就是不听,黑灯瞎火的去煮粥,谁知道里头都煮了啥?” 秦月原来想帮王美凤说几句好话,可是想到王美凤的窝囊还有懒惰,再想到前段时间王美凤晚上煮饭,老鼠掉到锅里都不知道,让他们吃死老鼠肉的事,就把话又咽了进去。 王美凤挨了一顿打,哭爹喊娘的嚷着。 秦振中揍完了她也没心思再吃饭,起来就往里屋走。 秦月赶紧站起来收拾东西,王美凤气恨道:“就知道揍我,你们既然讲究,往后这饭你们做。” 秦月无语摇头。 她想到不管啥时候都收拾的利利索索的沈宜,想到秦桑姐妹几个,心里更加的不好受。 为啥她就非得是秦振中的女儿?为啥就不能是秦振国的女儿呢? 要是秦振国的女儿,她就能够长的像沈宜,跟秦桑几个一样长的漂漂亮亮的,还能长的干净利索,能够举止文雅有度,能够吸引许多人的目光,刘建国喜欢的恐怕就是她了吧。 想到秦桑几个的美貌,想到村里人对那姐妹几个的夸赞,还有刘建国一心只有秦桑,秦月心里怄的难受。 凭啥? 她一捏拳头,更加发了誓要把那些金银珠宝夺过来,到时候她就有了钱,就能够穿好看的衣服,就能够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还能拿钱去送礼,然后给自己弄一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就能成为城里人,再不用在这乡下的一亩三分地上刨食。 秦桑自然不知道秦振中一家在做什么。 她折腾了半宿,发现体内那一线生机补不回来,只好遗憾的先放弃。 她利用月精开始给紫府中的乾坤镜输入能量。 秦桑并不知道乾坤镜的来历,可是,以她穿越不知道多少世得来的经验很轻易的判断出这乾坤镜是先天灵宝。 当她看出乾坤镜是先天灵宝的时候,心中十分惊异。 要知道在这末法时代不说先天灵宝,就是一个灵器、宝器都是十分难得的,若有一样出世,必然会掀起涛天巨浪来。 而这先天灵宝,不过就是传说中的物件,人们根本不相信世上会有这种东西。 可偏偏乾坤镜就是这样一种存在。 秦桑给乾坤镜输入一些能力,就发现紫府中悬着的镜子突然间闪过一道紫光,一点消息传入秦桑的脑海中。 她一喜,脸上露出笑模样来。 前世她身边随着镜灵,镜灵带着她穿越了许多时空,可是,她对于乾坤镜究竟有什么作用却并不太清楚,镜灵也不会告诉她。 现在她才知道这乾坤镜是用来做什么的。 这乾坤镜果然不愧乾坤二字,竟是,竟是可以通过去未来,判阴阳鬼神。 “先天灵宝,果然不愧先天灵宝。” 秦桑低声喃喃着说了一句,再次躺下的时候,嘴角的笑怎么都掩不住。 第十六章 建议 秦桑在知道了乾坤镜是怎样一种存在之后,她就对沈宜的来历有了诸多的猜疑。 能够有乾坤镜作为传家宝物,沈宜又怎么可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 可沈宜要不是普通的农家女,她又怎么那么懦弱无能,前世甚至叫人坑死,还顺带叫人把她七个孙女一并坑的那么惨? 秦桑想了很久也猜不出沈宜的来历,也不能开口问沈宜,只能先放在心里,想着等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搞清楚。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沈宜的来历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必须要搞清楚。 这一天晚上,秦桑几乎没怎么睡觉,可早晨醒过来的时候,她还是感觉挺有精神的,起码身体不像前几天那样沉重的动一下都难受。 沈宜早早的就起来了,她早晨起来就开始收拾东西。 秦采在等到秦桑醒过来之后,就给她端了水叫她洗脸,又忙着跑去食堂打饭。 等到三个人吃完早饭,钱医生上班,沈宜就去找钱医生开了出院单,排队结清了住院的费用,才和秦采一起扶着秦桑从医院出来。 昨天秦采在外边找了一个前弯村到县城赶集的乡亲,叫他帮着往家里捎了信。 今天大早起,刘建国就赶了村子的牛车来接秦桑。 他看到秦桑脸色好了很多,还能下地行走,脸上也露出点笑模样来。 等到秦桑坐到牛车上,刘建国回头冲着她笑。 秦桑掩下眼中的幽暗,对着刘建国笑了笑。 刘建国顿时叫这一笑弄的神魂都有些颠倒。 他咳了一声,赶紧一甩鞭子认真的赶起车来。 出了县城,刘建国就开始没话找话:“小桑,前两天高中的李老师还打听你来着,听说你病了,也急的不行,这不,专门叫我把这几天的课堂笔记还有作业给你捎家去了。” 说起李老师,秦桑心里一阵不是滋味。 李老师是一个很好的人,对学生尽心尽责,尤其是对秦桑很照顾。 那一世秦桑放弃高考,李老师还劝了好久,还想借钱给秦桑买复习资料,可惜秦桑那时候铁了心的想担起家里的重担,想和刘建国结婚,就拒绝了李老师的好意。 为此,李老师难过了许久,每回说起秦桑的时候都说可惜了。 想到李老师的好意,秦桑笑了笑:“我回去就复习,等我身体养好了得好好谢谢李老师。” 刘建国点头:“李老师人挺好的,她还说你学习这么好,家里的成分也好,要是好好的找找门路,说不定能推荐上工农兵大学呢。” 秦桑眨了两下眼睛,脸上带了几分俏皮和欢喜:“建国哥,那你说我是不是该去上大学?” 秦桑上学早,中间又跳过级,今年正好读高二,下半年就是高三,明年夏高中毕业,想要上大学的话,她就该抓紧时间找门路,如果不读大学的话,也该想想以后要干嘛,毕竟高中毕业是可以进工厂的。 沈宜在一旁听秦桑和刘建国说话,听的心急,就忍不住插了一句:“真能上工农兵大学?那得想办法上啊,建国,你能帮着找找门路不?” 刘建国沉吟片刻:“小桑,按照我的意思这工农兵大学你先别上了。” “为啥不?”秦采也急了:“俺姐学习好,又心灵手巧的,啥都学的快,为啥就不能上大学了?” 秦采忍不住打量刘建国,脸上带了几分气恼:“建国哥,俺知道你喜欢俺姐,可是,你也不能拿俺姐的前途开玩笑啊,你自己上不了大学,生怕俺姐上了大学看不上你了是吧?” 一句话,叫刘建国红了脸,让秦桑的小脸沉了下来。 “秦采。”秦桑连名带姓的称呼秦采:“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秦采低头,小脸上怯怯弱弱的,可看眼中还带着几分不服气。 “建国哥是怎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他怎么会有那种私心?还有,你这话说出来,是要置我和建国哥于何地?叫人听到了得传出什么闲话来,这些你都想过没有?” 对于秦采的暴躁以及口无遮拦秦桑是很不喜欢的。 那一世,秦采也是因为这种性格才会被人利用陷害,这一次,秦桑说什么都要给她纠正过来,就算是纠正不了,也得叫她压制这样的脾气。 秦桑端坐在牛车上,浑身的气势压制的秦采抬不起头来。 她从小就怕秦桑,看到秦桑生气,吓的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给建国哥道歉。”秦桑板着脸扔下一句话。 秦采赶紧转过头看向刘建国:“建国哥,对不起啊。” 刘建国哪有可能和秦采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赶紧摆手:“没啥事。” 刘建国又劝秦桑:“小桑,小采年纪小不懂事,你别生气啊,回头好好说说她就行了。” 沈宜也攥着秦桑的手劝道:“是啊,小采年纪小嘛,以后好好教就行了。” 秦桑狠狠的瞪了秦采一眼,吓的秦采头都快扎到牛车的车板上了。 等瞪完了秦采,秦桑才问刘建国:“建国哥,你为啥不建议我去工农兵大学?” 沈宜也有些疑惑:“建国啊,实话跟你说吧,原先我打算是叫小桑高中毕业之后就在县城找个工作赚钱养家的,只是她现在这个身体……医生也说以后得好好养着,是干不了重活的,我就想着让她上大学,起码大学毕业能分配个轻省的工作,我是真不明白你为啥不想叫小桑读大学?” 秦桑听了沈宜这话心中一震。 她感觉到许多事情已经偏离了原先的轨道。 那一世,确实像沈宜所说的一样,秦桑身体壮实又心灵手巧,所以沈宜就想叫她挑起家中重担。 再加上秦雅掉到河里坏了身体,经常要吃药,所以,沈宜即使再舍不得,也不得不叫秦桑高中毕业之后就开始找工作赚钱养家。 可这一次秦雅没事,身体弱的换成了秦桑,沈宜就得替秦桑考虑,想着叫她读大学,将来找个坐办公室的工作。 刘建国知道今天他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来,恐怕秦家这些人心里得厌恶了他。 他就一边赶车一边笑着说:“我看着这几年的形式,一年比一年更宽松,早些年别说读什么大学了,初中高中都不开课,现在还不是都好好的开课吗,而且高中的老师要求也越来越严格,我就想着吧,这国家建设离不开科学知识,离不开文化人,可工农兵大学你们也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些人文化底子弱,读了大学出来,也不如正经考进去的学生,我就琢磨着国家早晚有一天恢复高考的,这要是真恢复高考了,凭着小桑的学习成绩,肯定能考得上,咱正儿八经的考大学,比靠推荐读大学不知道强多少呢,沈奶奶,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第十七章 气运篇 沈宜听了刘建国的一番话忍不住沉思起来。 秦桑坐在一旁,看沈宜皱着眉头想什么,心里就更加认定沈宜的身世复杂,并不是什么单纯的农家妇。 还有,秦桑也更加确定刘建国是重生回来的。 她低头,掩下眼中的冷意,再抬头的时候,又是一副弱质芊芊的样子:“建国哥,真能恢复高考啊?” 刘建国重重点头:“肯定能的,不过这事你们可别往外说啊,叫人听到不得了。” 秦桑看了秦采一眼,秦采赶紧发誓:“我肯定不往外说的,我嘴巴严的很。” “家里那几个小的也不能说。”秦桑警告秦采。 沈宜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刘建国,然后脸上带着笑:“没想到建国看事还挺透彻的,行,那就先听你的,咱们就先不找门路,明年看看情况再说。” “奶,奶。”秦采使劲的拍了拍沈宜,指着前边拐弯处道:“你看,那是不是大伯娘和秦月?” 秦桑看了一眼:“是她们。” 沈宜对刘建国道:“建国,走快点,别理她们。” 只是,沈宜不想理王美凤,可王美凤偏偏就看到了秦桑这一行人。 她拽着秦月小跑着过来,扒在牛车沿上一脸的笑:“娘,小桑,你们这是出院回家了?” 秦月温温柔柔道:“小桑,你没事了吧?我和我娘才说要去医院看你,没想到在路上碰着了。” 王美凤赶紧把胳膊上挎着的篮子放到牛车上:“我还给小桑带吃的了,早起才烙的饼,好吃着呢,要不,小桑你尝尝。” 秦桑接过篮子:“那就谢谢大伯娘了,我已经没啥事了,这不,正赶着要回家,你和小月姐也赶紧回吧。” “那行。”王美凤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她抬脚就要往牛车上坐:“那我和小月也坐到车上啊。” 秦采一把把王美凤推下来:“大伯娘,这牛车小,可坐不下这么多人,你上去了,是不是想叫我们下来?你想叫哪个下来啊?是想叫我奶下来,还是想叫我姐下来?” 王美凤使劲吸了口气,才把冒上来的火气压下去:“那啥,坐不下啊,那我们就不坐了。” 秦月拽住王美凤,对着沈宜时笑时,脸上带着懦慕和讨好:“奶,那我和我娘先走了啊,等明儿有时间了我们再去看小桑。” “行。”沈宜点了点头。 刘建国一挥鞭子赶着牛车走的快了好多。 等离的远了,秦采哼了一声,看着车上的那个篮子气道:“要她的饼干啥?谁家吃不起还是咋的?谁知道这饼干不干净。” 秦桑笑了,她掀开篮子上的白布,看到里边烙的金黄的饼,拿了一块递给秦采:“不吃白不吃,他们吃咱家的饼不是一天两天了,吃他家的一点怎么了。” 秦采把头别过去不想吃。 秦桑就递给沈宜一块,又递给赶车的刘建国一块:“吃吧,我保证干净,这饼肯定不是大伯娘烙的,我猜是秦月烙的。” “你咋知道?”秦采还不信。 秦桑咬了一口饼:“看也能看得出来,要是大伯娘烙的肯定干巴巴的没多少油,秦月烙饼舍得放油,而且她也干净,烙饼的时候锅啥的收拾的也干净,吃吧。” 秦采这才拿了一块饼咬了一口:“别说啊,这饼还真不赖。” 吃过饼,秦采就问秦桑:“姐,你要了大伯娘的饼,是不是还想和他家来往?” 秦桑笑着摇头:“秦宝想把小雅推到河里,我为了救小雅才生了这一场大病,我没找大伯家要看病的钱就是好的,吃他家点饼不是应该的吗,饼是饼,来往是来往,一码归一码。” 听了这话,秦采立刻高兴起来,她笑的欢快:“这回大伯娘得气死,这简直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四个人吃着饼,说说笑笑的很快就回了前弯村。 刘建国把秦桑几个送回家就赶着给生产队还牛车。 秦桑提着包袱进了院子,秦采在一旁小心的扶着她,才想喊人,听到动静的秦雅就从屋里跑了出来,看到秦桑,秦雅眼圈都红了:“姐,你回来了,赶紧进屋,小苹,快出来扶着点咱姐。” 秦苹一溜烟的跑出来,和秦采一边一个扶着秦桑进了屋子。 她一边走还一边念叨:“姐,你这回可受了大罪,人都瘦了好大一圈,看着瘦的有点吓人。” 秦雅早去屋里给秦桑铺被褥,等到秦桑进了屋,她扶着秦桑让秦桑躺床上,给她盖好被子才小声问:“姐,你想吃点啥,我这就给你做去啊。” 秦桑笑着摇头,让秦采把剩下的饼给大家分了,就对秦雅道:“我不饿,你也别忙活了,让我消消停停的歇会儿再说。” 秦雅点头,轻巧的从屋里出来,出来的时候还给秦桑带上房门。 秦雅到了堂屋,就看到秦采正在给沈宜倒水。 她搬了个板凳坐在沈宜跟前小声问:“奶,俺姐这是真好了?” 沈宜叹了一口气:“病是好了,就是身体坏了,医生说啥,说啥免疫力下降,以后会很容易生病,而且也不能干重活,反正就是得小心养着。” 秦雅一听就又想哭。 秦采瞪她一眼:“哭啥哭啊,养着就养着,往后咱们越来越大,我就不信咱姐妹六个还养不起大姐一个人。” 秦雅抹了一把泪:“也是,往后咱姐儿六个养大姐一个,肯定行的。” 秦桑躺在床上半阖着眼睛,她正在读乾坤镜传出来的一些信息。 乾坤镜传了一篇文字,这文字并不是繁体字,也不是简体字,而是一种上古的文字,这种文字已经绝迹了。 也就是秦桑穿越了无数世,也曾穿越过修真文明,所以才认得这些文字。 文字的大致内容是在讲如何观气。 观气,也最就是说观看一个人的气运,通过气运来推断这个人过去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以及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这篇文字是观气的入门篇,也是乾坤镜中所讲的知古今未来的入门篇,上面讲的很浅显易懂。 不过,秦桑只看了一眼便不再看了。 她经历过修真文明,还曾做过神仙,对于观气自然是懂的,倒不用乾坤镜来教,只等她体内积些灵气,自然就能够观气了。 秦桑现在想的并不是什么观不观气的事情,她现在最紧要做的事情便是赚钱。 说起来,秦桑历经无数世,这无数世的轮回积攒的宝贝也是数不胜数的,任何一样拿出来都是无价之宝,可是,为了时光回溯,她把她的随身空间,以及空间里所有的东西全部都消耗掉了,除了那些身外之物,她历尽千辛万苦得到的所有的能力也全部用来献祭,现在,秦桑可以说一无所有,有的,也只是这一具病弱异常的身体。 第十八章 人命 现在是1976年,十年动乱还没有结束。 秦桑想要挣钱真的挺难的。 她不能经商,又没有分田到户,就是想种田都不行,再说,她的身体也不允许。 她倒是能识别古董文物,可这个时代那些东西也不值钱。 要是再过几年,秦桑想办法做个倒爷也能赚一大笔钱。 第一世的时候,秦桑和刘建国就是做倒爷起家的,只是,那也是好几年之后的事情了。 现在就是出个远门都要介绍信,火车票更是难买,她想做倒爷都不行的。 秦桑一时间也睡不着觉,就开始好好的琢磨起来。 等到秦桑不知不觉睡着的时候,倒是想出了一个办法。 不过,她现在的身体还不适合出门,只能先养好身体再说。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通过玻璃窗子照射进来的时候,秦桑早已经醒过来,她盘膝坐在床上,努力的吸收炼化那一缕东来紫气。 太阳从地平线跳跃而出,给东边的天空染上了一片深红,天色渐渐转淡,缕缕白云飘在天上,阳光照射下,金红色的碎光让东边天际的云彩也变的美丽无匹。 好像一夜之间,树梢就绽出了新绿。 秦桑似乎能够听到树梢上新芽生长的声音,还能听到小草从泥土里一点点往外钻的声音。 她起身打开窗户,泥土的气息夹杂着一种花香从窗外飘进来。 秦桑深吸了一口气,身体里边都能感觉到一种活力,果然,春天就是好,万物复苏,春暖花开,对身体也是好处多多。 屋门被人从外边推开,秦雅手里捧着几枝未开的杏花走进来。 她在屋里找了一个罐头瓶灌了水,把杏花枝放进瓶子里,再把瓶子放到窗台上,回头对秦桑浅浅一笑:“姐,再过几天杏花就开了,到时候你在屋里也能看得到。” 秦桑伸手摸摸秦雅的头:“那过几天你再给我弄点桃花吧。” 秦雅点头,她才想说什么,就听到外边一阵喧哗声。 “沈大娘,沈大娘,赶紧,快点,赵二狗死了。” “啥?” 秦桑就听到堂屋里沈宜的声音。 沈宜急匆匆从屋里出来,就看到院子里站了好几个人:“赵二狗咋了?咋就死了?” “谁知道呢。” 来的人也是一脸急色,还有一个人眼里带着泪:“昨天一天找不着人,今天早上在村外头河滩的沙子里找着了尸首,这不,赵二狗的娘哭的起不来了。” “那赶紧走。” 沈宜一边摘了围裙,一边朝屋里喊:“小雅,我去赵二狗家了,这两天的饭你做吧。” 秦雅赶紧答应着:“行,我知道了。” 听着脚步声匆匆,秦雅眼圈也红了:“姐,你说二狗哥咋就没了?这是谁害了他啊?” 秦桑眼睛微眯:“不知道。” 秦雅也没想着从秦桑这里找着答案,她转过身出了屋子:“我去做饭,姐,你想吃点啥?” “疙瘩汤吧,煮个鸡蛋。” 秦桑知道鸡蛋金贵,家里也没有几个,可是她想快点养好身体,就只能先委屈秦雅姐妹几个了。 “行。”秦雅答应着,紧赶慢赶的去厨房刷锅做饭。 秦采在给小七秦薇换过衣服喂过米糊之后就过来看望秦桑。 秦桑小声问秦采:“二狗哥是怎么回事?怎么死的?报警了吗?” 秦采在秦桑耳边轻声道:“我出去打听了一遭,听说是叫人给掐死的,也报过警了,好像是公安局的同志来看了一圈,二狗哥的娘说人都死了,总得入土为安,就,就要先发丧。” 秦桑点头:“咱奶这几天估计就在二狗家了,家里的事情你多帮着小雅一点。” 等秦采出去给秦桑端饭的时候,秦桑右手五根漂亮的手指再度动了起来。 她的手指翘起按下,仿若弹琴一样,看起来好看极了。 赵二狗怎么死的,秦桑是知道的。 她这几天生病住院,早就忘了这件事情,今天听说赵二狗给人害了,才想起来的。 赵二狗是给秦振中给掐死的。 秦振中和村头的王寡妇早就勾搭在一起了,两个人时常偷情,前天晚上两个人偷情叫赵二狗给撞见了,为了不叫赵二狗嚷出来,秦振中就一不做二不休,伙同王寡妇把赵二狗给害了。 这件事情是秦桑第一世的时候就知道的。 不过因为时间太过久远了,再加上秦桑才回归就生病住院,因此才没有想起来。 这会儿触动记忆,秦桑对于秦振中的无耻和狠辣更加鄙夷。 要知道,那个王寡妇可是王美凤娘家同村的姐妹,这样的人秦振中都能下手,还有什么事他做不出来? 秦桑右手手指终于不再动弹,她冷笑一声,脑子里出现了好多种办法来揭穿秦振中。 “姐,先吃点东西。” 秦采端了一碗疙瘩汤进门。 好大的一碗疙瘩汤,汤上飘着葱花还有一点野菜碎末,另外,还有一只白胖的鸡蛋。 秦桑闻着味挺香的,端过来喝了一口汤,味道不咸不淡,还有一种野菜清香的味道,叫人味口大开。 她一气吃了多半碗汤,把那只鸡蛋也给吃了,才把碗递给秦采。 秦采也不嫌弃,就着碗把剩下的疙瘩汤全喝光了。 “小采。”秦桑示意秦采先把碗放下和她说说话。 秦采随手把碗放到旁边的桌子上,拉了把椅子坐在秦桑床前:“姐,你有啥事啊?” 秦桑笑了笑:“一会儿你去河滩边上给我找几块漂亮点的鹅卵石,要那种玉白色的,看着通透好看的。” “好。”秦采点头。 秦桑扶住秦采的手:“我看今天阳光好,你扶着我去院子里坐会儿行吗?” 秦采就顺势扶起秦桑来,小心的扶着她到院子里的枣树下坐下:“姐,你先在这坐会儿,我去给你找石头啊。” 秦桑答应了一声,秦采进屋交代秦苹看着点秦桑,就擦了擦手出了门。 秦桑靠在椅子上,抬头看还有些干枯的枣树,微微闭上眼睛,呼吸清晨清凉中带着甜意的空气。 突然间,秦桑睁开眼睛,她面色凝重的看向院子四周。 在她眼中,院子四周有源源不断的淡淡的阴气晦气在朝屋子里汇集。 自己的家中怎么会有这样的阴气和晦气? 秦桑坐正身体,右手掐指,口中轻哼一声:“破。” 那些淡淡的朝屋子里汇集的阴气和晦气瞬间退个干净。 该死! 秦桑心中暗骂一句,也怪自己的粗心,她才回来的时候只顾着秦雅了,根本没有看自家的宅子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从昨天回来也没有仔细观察,竟不知道自家早就遭了别人的暗算。 第十九章 破煞 “小苹。” 秦桑朝屋子里喊了一声。 秦苹答应着跑出来:“姐,啥事?” 秦桑伸手:“你扶我在院子里走走,老坐着身上不得劲。” 秦苹赶紧过去扶起秦桑:“姐,你别走的太久了啊,要是累着了奶回来得扒了我的皮。” 秦桑一笑:“别那么多废话,你扶着我朝南走。” 秦桑和秦苹走到南墙根下,她看了看脚下的位置,轻轻跺了两下,又指指西边:“朝那边走。” 直到把整个院子都转了一圈,秦桑再看看院子中间的那棵枣树:“小苹啊,我看着那棵枣树真不顺眼,你说我要是砍了这棵树奶回来不会骂我吧?” 秦苹愣了一会儿:“姐,奶回来骂不骂你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你现在是个病人,哪有力气砍树。” “也是。”秦桑点头:“那就以后再说吧。” 秦苹大松一口气。 秦桑指了指她的卧室:“行了,我回屋歇会。” 等到秦桑再躺到自己的床上时,目光晦暗难明。 她右手掐着决,口中连声怨道:“这具该死的身体,简单的破晦咒都使不出来。” 大大的呼出一口气,秦桑只能等秦采回来再说。 沈宜连早饭都没吃就去了赵二狗家,进门就听到一阵阵哭声传来。 赵二狗的娘在屋里哭的下不来炕,赵二狗的爹蹲在院子里抹泪,他几个姐姐哭的死去活来。 沈宜叹了口气,跟着人进了屋。 西厢房早就收拾了出来,现在床上放了好多白布,还有剪刀针线等物件。 沈宜进去就拿着剪刀剪了一块白布,她又拿起针线将这块白布缝制成孝帽,再找了两团棉花缝在孝帽上:“去,给二狗家大小子戴上吧。” 在屋里坐着的一个中年妇女接过孝帽走了。 沈宜就问旁边坐着的二狗的二伯娘:“家里多少人啊,戴孝的多少,得给我个数吧。” 二狗的二伯娘一边抹泪一边算人数,过了一会儿才道:“二狗这年纪轻轻的就去了,他辈份不大,戴孝的也没多少,就,就十七八个左右吧,男的有十个,女的先按七个算。” 沈宜坐下来,开始忙着缝制孝衫以及孝帽。 一边缝孝衫,她心里一边不得劲。 她干这个活计也有好几年了。 前弯村这边的风俗就是不管谁家死了人,找来缝孝衫孝帽的必须得是寡妇,还得是年纪大点的寡妇,自从沈老头去世之后,沈宜就一直在干这种活,每一回被叫到别人家缝孝衫,她的心里都堵的慌,酸酸的很难过。 可风俗如此,她要在这边生活下去,就不得不遵从当地的习俗。 今年沈宜去发丧的人家给扯孝就更加不好受。 她儿子秦振国可刚刚去世,儿媳妇也跟着人跑了,临走的时候还卷了家里的钱跑的。 沈宜只要一看到别人家发丧,看到别人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心都是揪着疼,就像刀割了一样。 赵二狗的二伯娘应该也是怕沈宜难受,就坐在一旁和她说话:“听说你家小桑前几天住院了,现在好了吗?” 沈宜苦笑一下:“好是好了,就是身子熬坏了,医生说了,往后不能干重活。” “可惜了了。”赵二狗二伯娘叹了口气:“你家小桑长的那么俊,又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家里家外的活哪样都干的利利索索的,学习又好,这不,前段时间镇上王书记家还打听小桑来着,听说王书记的媳妇看上了小桑,想叫小桑给她当儿媳妇,原来我还想着这是件天大的好事,谁知道出了这么一码事……你说说,秦宝那不是个祸害吗,小桑好好的亲事就这么没了。” 沈宜停了一下,随后轻声道:“啥好亲事啊,俺家小桑还小呢,也没想说亲,以前没想过,以后啊,我看也别想了,她那身子骨上谁家受得了,只能我养她一辈子了。” 赵二狗二伯娘又可惜了一阵子。 沈宜缝了个孝衫放到一旁,就问赵二狗二伯娘:“你说二狗这也没得罪过啥人,怎么就……好好的就没了,这到底咋回事啊?” 赵二狗二伯娘凑过去道:“我和你说啊,昨天我那兄弟媳妇就找不着二狗子,还当她去镇上或者县里玩去了,也没在意,可昨天晚上都没回来,这不就急了嘛,整整叫人找了半晚上,今天一大早伍家小子到河滩那边挖点沙子,就把二狗子给挖出来了,这河滩挨着水近,沙子又是湿的,挖出来人都不成样子了,公安同志来看了看,说是死亡时间太长了,再加上在沙子里埋的久了,不好鉴定死亡原因,只怕是找不着杀人凶手了。” 沈宜一惊:“那这人就白死了?” 赵二狗二伯娘又掉了几滴泪:“其实俺们心里清楚,就二狗子那样的早晚有一天得遭了难,公安同志只怕也听说过他的大名,所以才那么说的。” 沈宜沉默下来。 赵二狗是个没多少脑子的人,做事很容易冲动,早几年事情闹的紧的时候,他就当过红小兵,跟着人不知道抄了多少家,还在县上跟人打架斗殴,得罪了很多人。 这回赵二狗死了,公安局的同志恐怕会认为是红小兵之间的内部争斗,所以才会说那些含糊不清的话吧。 看了看赵二狗二伯娘,沈宜把到口的话又咽了下去,再拿过一块剪好的白布开始缝大衫。 秦桑躺了一会儿,觉得头疼的很。 刚才她拦了院子四处朝屋子里汇集的阴气,因为使用精神力有点过度,再加上体力消耗的多了点,这会儿开始难受起来。 她才想赶紧睡上一觉,就听到秦采的声音:“姐,你看这些石头行吗?” 秦桑睁开眼睛,就看到秦采笑语盈盈的站在她床前,两只手紧紧的捧着一捧透白的石头。 她拿起一块石头看了看,对秦采笑笑:“行,你先放桌上吧。” 秦采看秦桑脸色不好,也没多话,放好石头就出去了。 秦桑硬撑着坐了起来。 她把桌上的那一捧石头拿到膝上,一块块的检查。 最终,她挑选了五块最好的石头,将剩下的再次放到桌上。 这五块石头被她攥在手心,她努力的调动乾坤镜中的灵力灌入石头中,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口中轻念一句:“去。” 那五块透白的反着光的石头就这么在她手心消失不见。 秦桑喉头一阵甜意涌上来,她一个没忍住,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 “姐……” 在外边坐着正做针线活的秦雅听到动静赶紧冲进屋里。 进屋就看到秦桑面色比纸都白,她嘴角带着丝丝鲜血,屋里地上还有一滩血。 第二十章 拦车 秦雅站在门口,看着屋里一大滩的血,还有躺在床上面如白纸的秦桑,她的身体僵直,感觉到骨节都在咯吱作响。 秦雅心头沉沉的,脑袋也觉得重的快要掉下来的样子。 她停止思考,甚至于连心脏都有那么几秒停止跳动。 地上一滩鲜血真的特别刺眼,以致于秦雅眼中只有那一片惊人的红。 “姐……”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雅才能动弹。 她狼狈的跑到床前,整个人几乎扑到秦桑身上。 颤抖的伸出手指,秦雅在秦桑鼻端试了试,感觉到有微弱的气息,这才大舒一口气。 “小采,小苹,小采……” 秦雅朝外边大喊着,她现在六神无主,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不敢动秦桑。 在外边听到动静的秦采和秦苹小跑着进屋,看到屋里的景象时,同样的吓傻了。 还是秦采反应快。 她一推秦苹:“你赶紧去找建国哥,我去赵二狗家喊咱奶回来。” “快点。”秦雅催了一声。 秦采转身就朝外跑,秦苹跟在她身后也跑的飞快。 赵二狗家离秦家并不近,秦采这一路跑过去,心提的紧紧的,脚下就跟踩着棉花一样,她拼尽了力气,想着再跑快一点,再快一点。 远远的,秦采看到一辆汽车驶过来,她一咬牙,跑过去伸开双手拦住车子。 秦采闭着眼睛,心里惧怕极了。 可是想到家里生死不明的姐姐,她就把所有的害怕全部抛在脑后,她现在别的什么都管不了,就只想赶紧救救姐姐。 吱的一声。 汽车终于在离秦采只有一臂远的地方停下了。 司机跳下车,脸黑的吓人:“我说你怎么回事?不要命了……” 随着司机下来的,还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少年穿着黑色长裤和一件军大衣,短短的头发,眼睛大大的,看着十分精神。 他跳下车上下打量秦采:“我说,你拦车做什么?” 秦采都快急哭了。 她知道能开着汽车,还穿的这样齐整的人家里肯定是有身份地位的,怕把人得罪死了,秦采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她一边嗑头一边哭:“求求你们,救救我姐姐吧,我姐姐……你们能不能开车送我姐去医院,我给钱,油钱我来出好不好?” 她这一哭,把少年吓了一跳,他看了一眼司机,司机却拿不定主意:“您说怎么着吧?” 看着秦采哭的眼泪鼻涕都下来了,少年也知道这姑娘家里肯定出了大事,救人如救火,他不能眼看着不管。 “王叔,你开车跟她回去,先送她姐去医院,我去找杨爷爷他们。” 少年做了决定。 司机就赶紧把秦采扶起来:“小姑娘,你家在哪儿啊,咱们得先去你家才能送你姐去医院啊。” 秦采站起来的时候腿都直打哆嗦。 她年纪小,又没见过什么世面,今天拦车的事情已经是她所能做到的极致了,当时凭着那么一口气拦了车子,现在想想也知道害怕了。 “我家,我家就在那……” 秦采指明了方向。 司机扶着她坐上车,开车带她回家。 秦家,秦雅拿着毛巾小心的给秦桑把唇角的血擦干净,又去收拾地上的血,还没收拾完,就听到门外有汽车行驶的声音。 她还想村子里咋有汽车了,就听到秦采在外边喊:“二姐,二姐。” 秦雅赶紧出来,就看到秦采带着一个陌生人进了家门。 “二姐,我,我在路上拦了一辆车,这位王司机答应送大姐去医院的。” 秦采低着头,声音小小的,她现在越想越感觉自己太过莽撞了。 秦雅打量了几眼王司机,见他长的周正,就对王司机点了点头:“谢谢您了。” 秦雅转身,带王司机进屋。 三个人进了屋子,就看到床上躺着人事不知的秦桑。 王司机看到秦桑的第一眼就开始惊叹这姑娘长的真好看,就算病成这个样子,脸白的跟纸一样,可还是让人觉得美的惊人,那种脆弱的凄惨的美能够触动到人心最柔软的地方。 不过,王司机也看出秦桑的状况很不好。 他也没废话,直接走过去就要抱起秦桑。 秦雅已经利落的把东西收拾好,这会儿过去搭了把手,帮着王司机把秦桑抱起来,秦采在一旁扶着点,三个人从屋里出来。 等到王司机把秦桑抱到车子上时,秦雅回头交待了秦绿几句,和秦采一起坐到车子上,两个人一左一右扶着秦桑,秦雅还不住的拿着湿了的手帕给秦桑擦拭嘴角又流出来的血。 王司机从后视镜中看到秦桑那样子,也跟着心焦起来。 他一踩油门发动车子,尽最大的能力,想以最快的速度送秦桑去医院。 跟王司机一辆车子来前弯村的那位少年沿着村子里的路向前走了一程,又跟人打听了方向,就步行找到了村子里的牛棚。 他皱眉看看牛棚四周杂乱的环境,闻着里边传出来的臭味,心里挺不舒坦的。 牛棚里一个老人走出来,看到不远处站着的少年时愣了一下,随后惊喜的叫了一声:“简宁,你小子咋来了?” 少年,也就是简宁几步上前打量着那位老人,看到老人花白的头发,以及破烂的衣服时,眼圈有些微红:“杨老,我,我是来接您的,您……上面已经给您平反了,再过几天文件应该就下来了。” 简宁的这句话让杨老浑身一颤,几乎不敢置信。 他紧紧抓着简宁的手:“你说啥?给,给我平反,是真的吗?” 简宁重重点头:“真的,都是真的,除了您,还有左教授也平反了。” 杨老确定了简宁的话是真的,激动的手都在哆嗦,他哭了一会儿又笑,朝着牛棚里大喊:“老左,老左,赶紧出来。” “啥事啊!”一位满头花白的老者慢吞吞的出来,他走出来的时候还有点不适应外边的阳光,眯着眼睛好一会儿才打量简宁:“是简小子啊,你咋来了?” “简宁来接咱们了。”杨老高兴的满脸笑容:“老左,简宁说咱们平反了,咱们平反了。” “啥?”左老也惊在当场:“平反了?” 简宁过去扶住左老,确定无疑道:“是啊,平反了,文件过几天才下来,我现在过来就是来看看您二位,顺便送点东西,等过两天再接您二位回京城。” “东西呢?”杨老四下打量。 简宁摸摸鼻子:“车上呢,这不,刚一进村就叫人给拦住了,一个挺好看的小姑娘又跪又哭的,说她姐姐病的厉害,叫我们帮忙送医院,我就叫王叔先送人去了。” “挺好看的小姑娘?”左老琢磨了一会儿一拍大腿:“不会是秦家的小姑娘吧,我听说小桑最近病的可厉害了,不过她不是才出院吗,咋又病了?” 第二十一章 染血的石块 “秦家?” 简宁疑惑的看向左老:“您认识?” “认识,认识。”左老忙不迭的点头:“秦桑那个小丫头挺好的,人也聪明伶俐,就是命有点苦。” 杨老也认同左老的话:“是啊,小丫头人真好,早几年还跟左老请教过学问呢,又好学又聪明。” 想到沈宜早些年对他的照顾,杨老朝简宁伸手:“简小子,带钱了没?” 简宁不知道杨老要钱干什么,不过,他还是赶紧把身上的钱掏了出来。 就见厚厚的一摞大团结被简宁从随身背的军用书包中拿出来,杨老一把夺过来:“老左,我去秦家看看,前几天沈妹子为了让秦桑住院,还跑到秦振中家门口跪了半天呢,她家里肯定没啥钱了,我琢磨着,咱们能帮一把是一把。” 左老叹了口气:“去吧,去吧,实在不行叫简小子去医院看看,给捎点钱过去。” 杨老担心秦桑,交待了几句拿着钱就往秦家走。 简宁有点不放心杨老,也跟着过去了。 一边走,简宁一边问杨老:“杨爷爷,您跟我说说,这什么秦桑到底是啥人啊,让您和左老都这么惦记。” 杨老走的气喘吁吁的,可却还是越走越快:“小桑这丫头乖巧懂事,我们才下放的时候,有一回她从牛棚这边经过,正好碰到左老病了也没人照看,这丫头心善,大晚上的揣着饼子跑过来看左老,还硬是缠着她爸给左老弄了感冒药,后来,她奶奶知道了这件事情,就暗中关照我们这些老家伙,要不然啊,我们这些人只怕早就没了。” 简宁听杨老说起早先的事情,脑海中就勾勒出一个温柔善良的小姑娘的样子。 “小桑人也聪明,不管教她啥,一学就会,手又巧,不管是针线活还是厨艺都是顶顶好的。”杨老是真喜欢秦桑的,他在前弯村这几年孤单的很,也是秦桑时不时的看望他,让他有了精神寄托,几年下来,杨老早就把秦桑当成了自家的孙女。 简宁脑海中的小姑娘形象更加完善,他想这么好的一个小姑娘现在病的那么厉害,也不知道医院里能不能治好,心里也跟着着起急来。 简宁扶着杨老走的更快了。 没多长时间,俩人就到了秦桑家门口。 “沈妹子,在家吗?” 杨老在门外喊了一声。 喊完没一会儿,就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开了院门,简宁低头看看这个小姑娘,觉得长的挺可爱漂亮的,他就想跟小姑娘说句话。 不过杨老比他更快:“是小绿啊,你奶呢?” 秦绿朝屋里看了一眼,眼里有些泪光闪烁:“俺大姐又病了,俺奶正收拾东西准备去医院呢。” 杨老快步进门,秦绿赶紧请他进了堂屋。 杨老也没坐下,就站在堂屋里等。 简宁随意看了几眼,就知道这家人都是干净整洁的人,又看看秦绿身上的衣服,还有说话行事的样子,心里对秦家的印象更好了一些。 没等多久,沈宜就挎着一个包袱进了堂屋。 她看到杨老的时候还挺吃惊的:“您怎么过来了?瞧瞧这乱的,我得赶紧去医院,恐怕没时间招待您了。” 沈宜看看秦绿:“小绿,赶紧给杨爷爷倒茶,再把家里的点心拿出一些来。” 杨老一听赶紧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也是听说小桑又病了,就过来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 杨老把怀里揣的那些钱拿出来递给沈宜:“沈妹子,我这也没啥能帮的,也就是小辈过来探望给我捎了点钱,你看能不能用得上,能用你就拿着。” 沈宜先前还发愁没钱,现在看杨老拿钱出来,她就没推辞:“那行,我先拿着,这钱算是我借的,以后肯定还您。” 杨老摆了摆手:“先用着吧,还不还的以后再说。” 王司机一边开车,一边不住的从后视镜中观察秦桑。 实在是这姑娘的情况不容乐观,王司机就怕一个不注意这姑娘再挂了。 秦雅和秦采看秦桑紧闭双眼,面如金纸,也吓的直哭。 从前弯村到县城的路挺不好走的,路面坑坑洼洼,汽车行驶的时候,时不时的颠那么一两下。 秦雅就更担心了。 汽车猛的又颠了一下,秦采整个人几乎都要被震的跳起来。 而就是这一下,让秦桑睁开了眼睛。 她的双眼一睁开,整个人便鲜活了起来。 就是王司机也不得不赞叹一声,这姑娘身体不咋样,可长的真俊,尤其是那一双眼睛,便是病中,也能看出其神采飞扬,眼波流转来。 “小雅。”秦桑咳了几声:“我很好,别哭。” 秦雅哭声渐止,秦采一双手紧紧的扶着秦桑。 秦桑侧过头,看向车窗外边。 突然间,秦桑对王司机道:“请您停一下车子。” 王司机还以为秦桑怎么了,吓的立刻把车子停在路边。 秦桑喘着粗气对秦雅道:“我,我刚看到大伯,你,叫他过来一下。” 秦雅赶紧推开车门朝外边张望,这一看,还真看到了秦振中,她大叫一声:“大伯。” 秦振中背着背篓正往前弯村走,也不知道他买了些什么东西,看起来颇沉,压的他的脊梁都弯了。 听到秦雅叫他,秦振中回头张望两眼,就看到从汽车里探出头的秦雅。 他答应一声,背着背篓走过去。 “小雅,你这是……” “咳,咳……”秦桑那张惨白的虚弱无力的面容出现在秦振中眼前:“大伯,你,你告诉我奶一声,就说我没啥事了。” 秦振中看到秦桑坐在车里吓了一大跳,他几步过去就想仔细的看看秦桑。 秦桑颤颤微微的伸出一只手,在秦振中走过来的时候一把抓住秦振中:“别,别叫奶担心,我没事了。” 秦振中皱眉。 他觉得手心一阵疼痛,可这会儿他也顾不上,连声答应着:“行,我回头就告诉你奶,还有啥事吗?” 说话间,秦振中从背篓里拿出一个油纸包来:“这是我刚买的点心,你们带着吧,小桑吃不了,小雅和小采吃。” “谢谢大伯。”秦采道了一声谢,一点都没客气的接过点心。 秦桑靠在汽车的椅背上,人显的更虚弱:“大伯,我,我们先走了。” 秦雅跟秦振中挥手,秦振中笑了笑:“路上小心点。” 他又看了看王司机,朝王司机点头致意:“麻烦您了,回头请您吃饭。” 王司机摆手:“应该的。” 等到王司机发动车子之后,秦桑就闭上了眼睛,好似刚才那几句话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精气神。 秦雅和秦采也不敢说话,生怕打扰到秦桑。 谁也没有发现,秦桑刚才抓着秦振中手心的时候,她手心中一块玉白的石头闪闪生辉,石头的形状是不规则的,有一个小小的尖端,而这个尖端正好扎在秦振中手心,染了秦振中的血。 秦桑手中正握着那块染了血的石头。 她面上不显,心中却觉得很满意,总归,她算计的一丝一毫都不差。 第二十二章 工作 秦振中从县城回来,路上就碰到了王寡妇王秀枝。 王秀枝看看左右无人,就凑过去和秦振中说话:“哥,我要的点心呢?” 秦振中从背篓里摸出一小包点心递给王秀枝。 王秀枝撇嘴:“就这么点啊。” “我的小姑奶奶。”秦振中拽着王秀枝躲到一旁的小树林里:“我买的多,路上正好碰到小桑几个,就给了她们点,要不然真说不过去,这点你先吃着,我去县城的时候再给你捎。” 王秀枝拿了块点心咬了一口,又递过一半塞到秦振中嘴里:“那你可得记着啊,我可跟你受了好多惊吓,现在晚上都睡不踏实,你要是……” “知道了,知道了。”秦振中笑着在王秀枝胸前抹了一把:“怕个球啊,那个赵二狗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他死了谁管啊,也就他娘觉得难受,可他娘一个老婆子能有啥办法,再说,谁还能怀疑到咱俩身上。” 王秀枝想想也是这么回事,就笑了起来:“也是。” 秦振中一脸淫笑的凑过去:“你晚上睡不着,要不然,我晚上去你家陪你?” 王秀枝推他一把:“滚,你晚上不回家美凤姐还不得扒了你的皮。” 秦振中呵呵笑着:“这不是赵二狗死了吗,我就说晚上在二狗家帮忙,咱俩……” 王秀枝琢磨了一会儿就点头应下:“那你可不能空着手来。” 王司机终于把车开到了医院里,秦雅和秦采扶着秦桑从车里出来。 秦桑走路腿软,全靠秦雅和秦采的力量才能进到住院处。 王司机进去之后就帮忙找医生。 也是凑巧了,出来的医生还是给秦桑看过病的钱医生。 他看到秦桑就一脸怒容:“不是说过了吗,病人不能干活,不能上火,不能伤神,你们是怎么伺侯病人的?才几天就又来了,还想不想让她活命了?” 秦雅吓的哭了起来。 秦采连声跟钱医生道歉:“钱医生,真对不住,都是我不好,叫我姐伤神了,那啥,您给再看看吧,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钱医生没好气的带着秦桑去了病房,又是全身检查了一遍,听秦采说秦桑还吐血了,钱医生无奈摇头:“还是那个老样子,她这身体就跟破布娃娃似的,反正哪都得小心,算了,我给开点药,你们输两天液就回吧,回去的时候我给开点中药,让她先吃着。” “谢谢您了,谢谢您了。” 秦采连声道谢,又把钱知生送出病房。 秦桑这时候已经沉沉睡去。 秦采走到病床前看到秦桑的睡容,可就发起愁来。 秦桑这个时候其实有一点精神的,不过她还想把精气神留到晚上,这会儿肯定得先休息的。 那边王司机看没啥事了,就跟秦雅告辞。 等他开车又到前弯村的时候,一进村就碰着简宁。 简宁冲着他招手:“王叔,这边。” 王司机开车过去,简宁坐到车上:“去秦家吧,杨老和左老都在呢。” 车子驶到秦桑家门口,一个梳着两条小辫子的小姑娘跑了过来:“简哥哥。” 简宁从车上跳下来,伸手拽了拽小姑娘的小辫子:“小绿啊,你奶走了吗?” 这个小姑娘就是秦家老五秦绿,她长着一张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看起来十分可爱。 她点着头:“走了,俺奶说得赶紧去医院,对了,杨爷爷让俺告诉你,叫你去买点肉。” 简宁一摸下巴:“怎么不早说?这会儿上哪儿买肉?” 秦绿笑容甜美:“俺知道啊,俺带你去吧。” 简宁回头跟王司机摆摆手,让他先进去,他自己跟在秦绿身后去买肉。 简宁和秦绿买了肉回去,秦苹就接过来炒了几个菜,她把那几个肉菜端上桌,又请杨老和左老还有简宁和王司机上桌。 杨老坐到椅子上对秦苹笑道:“你妹妹们呢?叫她们出来吃饭吧。” 秦苹摆手:“您几位先吃着,小绿得和我做饭,小依看着小七。” 左老就把菜端起来:“那你拿个碗盛出点来,一会儿你们吃。” 秦苹想了想就把每盘菜少许的装出一些来放到厨房,回头她又做了一个汤。 在左老几个吃饭的时候,秦家的几个小姑娘都是安安分分的,没有一个出来和左老几个人搭话,也没有围着桌子转,除去秦苹给添了几回饭菜,这屋子里就真的除了左老几个的声音,再没有别的声音。 简宁一边吃饭一边道:“杨爷爷,秦家几个小姑娘的家教真好。” 杨老笑了笑:“家教是真的好,这年月有口吃的不知道多少人抢呢,城里职工家庭孩子们看到肉都眼红,更不要说农村了,这秦家的小姑娘从来都没跟人争抢过。” 左老正在问王司机:“小桑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的?” 王司机就把秦桑的情况说了一遍,左老一脸的惋惜:“这孩子……多好一小姑娘啊,我原来还想着小桑这么聪明,以后悄悄的替她找找门路,给她弄个工农兵大学,或者给她找个好点的工作,没想到她身体成这样了,这以后可咋办?” 左老惋惜秦桑的身体,简宁全听到耳朵里。 他好奇秦桑是个什么人物,竟然叫左老这样惦记,又想着自从他来到秦家之后,看到秦家这几个小的一个个都长的漂漂亮亮,而且说话有分寸,行事有章法,还温和有礼,就想着做为大姐的秦桑肯定也差不了。 这么想着,简宁也跟着替秦桑着急。 突然间,他想到一个人。 他拽拽左老的衣袖:“左爷爷,要不然我帮忙给秦桑找个工作吧。” “啥工作?”左老一惊,想到简宁的身份就笑了:“你可得给她找个轻松点的。” 简宁拍着胸脯保证:“那肯定的。” “啥工作?”杨老也放下筷子问。 简宁就笑:“左爷爷不是说过秦桑懂外语吗,还说她聪明着呢,我就想到有一个翻译的工作,离着也不远,就在县城里,另外还有住的地方,吃穿啥的也甭操心,工资也还成。” 哪来的这么好的工作? 杨老和左老都拧起眉头来:“简小子,你不会坑小桑吧?我跟你说,这别人我们不管,小桑你可得帮我们护好了。” “哪能坑她呢。”简宁笑嘻嘻的凑过去:“你们说,除了这个工作,还有更轻松的吗?” 第二十三章 我要杀了你 入夜,秦桑睁开眼睛,转过头看看外头渐渐黑下来的天空。 她侧过身,正对着玻璃窗外边的天幕。 手心一转,秦桑手心里就多了一块染血的石头。 “姐?” 秦雅进屋看到秦桑动了,一脸惊喜的跑过来。 靠着椅子正在打盹的沈宜也惊醒了。 她瞬间站起来:“小桑醒了?” 秦桑咳了一声,虚弱的应声:“我醒了,奶,我没事,你别担心啊。” 沈宜走过去把秦桑扶起来,又赶紧叫秦雅给秦桑弄点吃的。 她端了水先给秦桑喝了一口:“谢天谢地,你总算醒了,你要再不醒,我就,我就真不知道该咋办了?” 秦桑笑了笑:“奶,我真没事,我吐的那口血应该是瘀血,反正吐了血之后,我觉得身上轻快了。” “真的?”沈宜还有点不信。 秦桑就要下床:“您要不信,我下去走走您就知道了。” “可别。”沈宜赶紧按住她:“你给我老老实实的躺着,要是再敢下来看我不削你。” 秦桑也没强求,笑着躺了回去。 等吃过饭,秦桑就说要休息,沈宜和秦雅小声的说了一会儿话,也跟着困了。 秦桑耐心的等侯,等到十一点多的时候,她翻过身咳了两声,沈宜和秦雅都没动静,秦桑笑了笑,盘膝坐到床上,她手心的石头也放到膝盖上,月光如水般洒进来,正好照在那块石头上。 秦桑右手掐了个决,口中轻念几句:“以你之血,引你之灵,傀儡术,开。” 前弯村王秀枝家 秦振中十点多钟悄悄的到了王秀枝家。 他轻轻推门,果然王秀枝守约,给他留了门。 秦振中笑了两声,轻手轻脚的进了院子,把门也从里边锁好,看看王秀枝和她儿子秦亮的屋子都黑了灯,秦振中搓搓手,心急的进了王秀枝的屋。 “死鬼,咋才来?” 王秀枝听到动静就点起油灯。 因为秦振中说好了晚上来,王秀枝还特地洗了澡,换了一身好看的衣服,脸上也抹了雪花膏,打扮的很干净利落,当然,也挺好看的。 灯下看人,就会觉得更好看,秦振中看着王秀枝,就觉得她真是天仙大美女。 “急什么。”秦振中扑了过去:“乖乖,我可想你想的紧呢。” 王秀枝一把推开秦振中:“带的东西呢?” 秦振中笑着从怀里摸出一瓶雪花膏,又拿了一条绿花的围巾。 王秀枝看都是好东西,喜滋滋的收下:“你吃饭了没?” “吃了,吃了。”秦振中呵呵笑着:“咱别废话了,快给我亲一个。” 王秀枝又推开他:“你先别急,我给你弄点水洗洗脚。” 王秀枝下炕打了盆水给秦振中洗脚,洗过脚,两个人再上炕,秦振中就真的忍不住了,按住王秀枝就亲。 这个时节天气还凉,尤其是夜里,就算在屋里也觉得冷。 秦振中拽过被子盖在俩人身上,伸手就去脱王秀枝的衣服。 王秀枝没再推脱,搂着秦振中问:“你说,是我好看还是美凤姐好看?” “提那个臭婆娘干啥?长的又丑,脾气又差,哪比得上你。”秦振中急的直喘粗气。 王秀枝娇笑连连,更勾动了秦振中的邪火。 一会儿俩人就滚作一团。 便在秦振中已经入了巷,而王秀枝也正得趣的时候,突然间,秦振中就不动了。 王秀枝气的咬牙:“你干啥?又要急人是怎的?” 秦振中抬头,一双眼睛红的吓人,他脸上木木愣愣,眼睛看王秀枝的时候却满是恨意:“小贱人,是你杀了我,我要报仇。” 秦振中抬起手,一双手猛的掐住王秀枝的脖子,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是真打算把王秀枝给掐死的。 “你,咳,干嘛?” 王秀枝紧拽着秦振中的两条胳膊,被掐的喘不过气,心里又怕又急。 “我要杀了你,我要报仇,我要杀了你。” 秦振中大吼了起来。 王秀枝用尽力气抬头咬住秦振中的胳膊,她的脚乱蹬,蹬倒了炕桌,就听哗啦的响动声,炕桌上放着的茶壶还有茶碗全都摔在地上,摔个粉碎。 王秀枝儿子秦亮的屋子和王秀枝的屋子隔了一间堂屋,如果动静小,他是听不到的。 可王秀枝屋里这么大的动静,他怎么可能听不到。 他翻身坐起,披了件衣服就往王秀枝屋里跑。 一边跑,秦亮还一边喊:“娘,你咋了?” 推开屋门,秦亮借着月光就看到有一个黑影伏在王秀枝身上,秦亮一见就给气坏了,想都不想就抄起门拴来劈头盖脸的打下去:“狗东西,敢欺负俺娘,俺打死你……” 秦亮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正是青春鲁莽之时,他看到他娘被人欺负,是真气昏了头,啥都不管不顾的就嚷了起来。 他嗓门又大,这一嚷,左邻右舍全听到动静了。 “打死你,打死你。”秦亮不住的打那个黑影,王秀枝趁机推开秦振中,坐在炕上摸着脖子直后怕。 她想到秦振中喊的那些话,又想到被他们害了的赵二狗,顿时吓的缩成一团,整个人都瑟瑟发抖。 而这个时候,紧挨着王秀枝家的几户人家因为担心她和秦亮,已经有人翻墙过来把大门打开了。 还有一户条件好点的人家举着手电筒就进了屋。 “王妹子,秦亮,咋回事?” 一行人进了屋子,手电筒的亮光把屋子照亮,然后,七八个人就看到王秀枝赤身裸体的坐在炕上吓的尖叫,而秦亮正举着门拴在打一个人。 那人把手电筒的光朝被打的那人脸上一扫,顿时吓呆了:“秦,秦振中……” 这时候,秦振中也没穿衣服啊,这一看就知道是咋回事。 秦振中双眼还是通红,整个身体僵硬,他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们,你们这对狗男女,你们害我性命,是你们杀了我。” 有个上了年纪的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试探的问了一句:“你是谁啊,干啥要杀王秀枝?” 秦振中转过头,朝着问话的那个人笑了笑:“刘爷爷,俺是二狗子,俺是二狗子啊。” 第二十四章 一个个来 被秦振中叫刘爷爷的那个人看起来五六十岁的年纪,按辈份说,是秦振中的叔伯辈,可他却口口声声叫爷爷,这叫刘老爷子吓的腿都软了。 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看看秦振中红了的眼睛,刘老爷子又试探的问了一句:“你是赵二狗?” 秦振中赶紧点头:“是俺,俺是二狗子。” 刘老爷子微微眯起眼睛来:“你都死了,还有啥放不下的,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旁边的人也都吓坏了,全都站着不动,看刘老爷子和秦振中对话。 这些人其实也有了一些猜测,回头看王秀枝的目光就带了几分鄙夷和嫌弃。 “俺是叫人害死的。”秦振中急的上蹿下跳:“是秦振中……” 他回过头一双血红的眼睛直勾勾看着王秀枝。 王秀枝吓的啊的尖叫一声就晕了过去。 秦振中一指王秀枝:“还有这个贱人给害死的,他俩是一对狗男女,干那事的时候叫俺撞见了,他们为了……” 秦振中说到这里惨叫几声,紧紧抓着脖子上的肉大喊:“叫喊说完,别拘俺,俺要报仇,报仇。” 这句话喊完,他就像没了声息一样倒在地上。 刘老爷子吓的哆哆嗦嗦的,可还是上前试了试秦振中的鼻息,试过之后,他才长松一口气。 他转过头要说什么,可回头之后,就看到原来和他一起来的那群人里少了好几个。 刘老爷子也是久经事故的,稍微一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些人里有和赵二狗家沾亲带故的,肯定是给赵二狗的娘报信去了。 “给他穿件衣服,再把人弄醒。”刘老爷子指了指秦振中,再看看昏倒的王秀枝:“找个女人给她换上衣裳,把俩人绑起来,再……报案吧。” 早就有人气不过拿了绳子来。 秦亮手脚更快,出去提了一桶凉水直接就泼在秦振中身上。 秦振中咳了几声睁开眼睛,一脸的迷茫:“咋这么冷?秀枝你干啥?泼俺水干啥? 等他看清楚他躺在地上,而且周围站了好几个人的时候,秦振中心里知道不好了,他的事情败露了。 可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事情怎么就败露了,而且,他脑子昏昏沉沉的,好多事都记不起来,他好像失去了一段时间的记忆。 王秀枝那边也有两个女人扯着她给她穿好了衣服,这两个女人看着王秀枝眼中全都是冷嘲热讽,还有一个恶狠狠的吐了她一脸唾沫:“真是个贱货,平常装的多清高,原来竟然是这么个玩意。” “还是杀人犯呢。”另一个女人冷笑一声:“你说她咋就能下得去手啊?二狗子虽说混了点,可也没祸害了咱村子里的人,都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她也真狠心啊。” “这种女人就该遭天打雷避。” 旁边又有人插话。 秦亮没想到会有这么个结果,一时间又羞又愤,蹲在地上抱着头只顾着哭。 有人看着这孩子叹了口气,心里说这孩子命苦,爹早早的就没了,娘又是这个样子,以后可咋办? 就在有人出去报警的时候,外边传来一阵哭喊声。 “杀千刀的啊,挨雷避的狗东西,咋就能下得去手啊,可怜俺的儿子……” 这么多人心里一机灵,都知道是赵二狗的娘来了。 果然,声音越来越近,然后就看到赵二狗两个姐姐扶着赵二狗的娘进了门。 赵二狗的娘一脸憔悴,人也显的枯瘦了好多。 她哭着进门,看着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走两步路腿都打颤。 可她的眼睛很有神,尤其是看到秦振中和王秀枝的时候,那眼中的仇恨犹如实质。 “天杀的。” 赵二狗的娘尖叫一声,推开他两个姐姐,直接朝秦振中扑了过去。 她扑到秦振中身上,张口就咬住秦振中的脖子,咬的死死的,眼中那仇恨还有恶意吓的人心里直打颤。 “啊!”秦振中被咬的出了血,疼的他大喊大叫。 他使劲想躲开赵二狗的娘,可是他现在被捆住了,只能在地上打滚。 赵二狗的娘是真恨极了,咬住死嘴怎么都不松开。 后来还是刘老爷子看不过眼,带着两个人把她硬是拉开了。 赵二狗的娘被拉着坐到一旁,众人再看秦振中的时候,就看到他人已经疼昏过去了,而且,他脖子上都是血,染的身上也是,看起来就像是才从地狱里钻出来的恶鬼一样,叫人不敢直视。 而赵二狗的两个姐姐现在打量着王秀枝,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夜已深,外头也越来越冷,好像是空气都要凝固一样。 县医院的病床上,秦桑盘膝坐着。 她满面肃穆之色,更显的整个人庄重大气。 她手中那块染了血的石头却在月光的照射下在逐渐变小。 最终,那块石头化为虚无。 秦桑睁开眼睛,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勾唇笑了一声:“到底这身子不成啊,功力也浅薄,只是一个小小的傀儡术就耗了这么多心神,若是以往……” 以往凭借她能踏破虚空的本事,想要灭一个秦振中,也不过就是挥手之间的事情,又何必要这样麻烦。 不过,秦桑还是露出一丝畅快的笑。 瞬间毁灭一个人也太便宜了那个人,想要叫一个人痛苦,就得叫他活着,然后慢慢的,每天每日品尝他所种下的恶果,叫他名声扫地,被千万人所恶,受尽唾骂,然后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每一分钟都活在煎熬里,那才叫痛苦呢。 “秦振中,不过是第一个拿来练手的。” 秦桑拍了拍手:“接下来,咱们慢慢的一个个来。” 笑完,秦桑就躺在床上,盖好被子进入睡眠。 早起的阳光照射进来,秦桑睁开眼睛就看到沈宜端着脸盆过来。 她赶紧坐起来就着脸盆洗了脸,秦雅又给她递过毛巾,秦桑擦好脸之后就跟沈宜撒娇:“奶,我觉得身上好多了,你和小雅陪我到院子里走走吧。” 沈宜板起脸来:“不行,万一再着了风怎么办?你乖乖的啊,等你好了,奶带你到县城玩。” 秦桑有些沮丧,不过也没有再提出去的要求。 倒是秦雅笑着拿出一本书递给秦桑:“姐,你要是闷的慌就看两页书吧,对了,我托人给你们李老师请了假,李老师说叫你好好养身体,别惦记着上学的事,她还说叫同学抄了笔记给你送来。” 秦桑点头,看着笑语焉焉,心里却又在盘算事情。 第二十五章 心计 “小桑啊。” 杨老和左老带着一个少年进门,少年手里还提着一些点心和麦乳精。 秦桑赶紧坐起来朝杨老三人点头致意:“我已经没事了,杨爷爷,左爷爷,还要让你们跑这一遭。” 沈宜赶紧请三人坐下,又叫秦雅给三个人倒水喝。 杨老赶紧摆手:“别忙了,我们不渴,我们过来这一趟,一来是看看小桑,二来是跟你们说两件事情。” 沈宜赶紧坐下:“您有什么事就说吧。” 杨老咳了一声,看了看左老,左老脸色也有点不好:“那个……是你家大儿子秦振中的事情。” “振中咋了?”沈宜吓了一大跳:“他干啥事了?” 左老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他,他和你们村的王寡妇搞破鞋,结果叫二狗子撞见了,这俩人就把二狗子给杀了。” “什么?” 沈宜和秦桑还有秦雅一起惊叫出声。 沈宜都坐不住了,吓的一哆嗦差点摔倒在地上。 秦雅更是吓的小脸没了血色。 秦桑因为这一激动咳了好几声,脸上刚恢复的血色也没了,整个人摇摇欲坠就差倒下了。 秦雅赶紧扶住她。 左老也关心的问:“小桑,你没事吧,早知道你这样,今天真不该跟你们说这件事情。” 秦桑赶紧摆手:“我没事,就是一时惊到了,左老,您接着说。” 左老叹了一声:“真没想到秦振中是这种人,唉,原来还以为他是个老实忠厚的,谁想到……也是我们老眼昏花,看错了人。” “是我没管教好他。” 秦振中杀人,这对沈宜打击也是挺大的,到底是她亲手养大的孩子,虽说为了秦桑姐妹,沈宜可以和秦振中断了亲缘,但也不愿意他做出这种事情来,也不愿意他被判死刑或者终身监禁啊。 “我大伯现在怎么样了?”秦桑攥着秦雅的手,很关心的问左老。 她本来就瘦,病了两场,人就更显的虚弱了,坐到病床上就显的小小一团,让人心生怜惜。 看她病成这样还关心秦振忠那个畜牲,左老和杨老也不禁一叹,直说秦桑这小姑娘是真心善的。 “他现在被带到公安局了,这事应该差不了,恐怕接下来几天他要和王寡妇游街示众,还要被批斗,这几天你们就,就先在医院吧,这事弄的乱糟糟的,你们回去还得跟着难过,对小桑的病可不好。” 杨老面色沉重的说了一句。 事关秦桑,沈宜自然不敢冒险,她就算是关心秦振忠,可也不会回去的。 秦桑右手手指动了几下,眼泪就这么一滴滴掉了下来:“大伯怎么,怎么能够这样呢?他走了这条不归路,留下大伯母还有小宝和小月姐该咋办?都是我不好,在这个时候住院,要不然还能去看看他。” 秦雅却没有哭。 她早就对秦振中一家失望透顶,对秦振中也没多少亲情,秦振中落到这个地步,她虽说心里不好受,可也不到哭的地步。 沈宜看秦桑哭了,她就算难过,可也得先安慰秦桑:“小桑,你也别难过了,是他自己犯了天大的错误,这些都是他应得的,这可是杀人啊,还是杀的同村的子侄辈的,他活该……” 秦桑捂住脸,小声的啜泣:“可怎么说他都是爸爸的哥哥,爸爸没了,他要是也,也没了,爷爷泉下有知得多伤心。” 杨老看秦桑哭的伤心,更加感叹这姑娘纯善。 他也不忍心秦桑哭多了伤身,就跟着劝:“好孩子,你也别为了这件事情伤心,往后,你们就多照顾小月和小宝一些,也算尽了自己的心。” 秦桑把手挪开,眼中带泪轻轻点头。 左老看她不哭了才继续道:“还有一件事。” 秦桑一震:“是不是我们家谁又出事了。” 左老笑着摇头:“不是,是件好事,我们要回京了,这不是临行之前放心不下你,就琢磨着给你找个轻松点的工作,正好县里建了个新的拖拉机厂,新添的生产线都是外国货,说明书也都是外文,需要有人翻译,我们就替你找了路子,等你病好了就去帮着翻译翻译,也能挣点钱补贴家用。” 秦桑赶紧道谢:“真的是叫杨爷爷和左爷爷替我操心了,我们家如今这种情况,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毕竟,毕竟我大伯进了监狱,大伯一家我也得照看着点,需要钱的地方真的很多,这事我也不推辞,还得谢谢两位爷爷。” 左老笑着摸摸秦桑的头:“你这孩子心太善了,太善良了以后难免要吃亏。” 秦桑笑道:“可人活这一世,总得心存善意吧,大伯一家虽然做了很多错事,可我也不能在他家艰难的时侯落井下石,他们可以不仁,我却不能不义。” 杨老和左老又叹了一回。 他们坐了一会儿,就把推荐信交给秦桑,然后又叮嘱几句才告辞离开。 秦桑叫沈宜和秦雅去送这三个人。 等到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的嘴角勾起,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她秦桑怎么可能心存善意?穿越那么多世,她早就不知道善良为何物了。 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中,可都是包了蜜糖的砒霜,坑死了你,还要叫你感念她的仁义。 秦桑转过头望了一眼外边明净的天空,轻声道:“秦振中是第一个,剩下那三个应该也不远了。” 秦桑右手五指微微弹动。 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她把被子一扯蒙住了脸。 沈宜轻手轻脚的走过来,隔着被子拍了拍秦桑的被:“小桑,你也别难过了,你大伯要是不杀人,又怎么会有今天的祸事,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作下的孽。” “我知道。”秦桑闷声闷气道:“奶,我就是想我爸爸了。” 她这一句话,勾的沈宜的眼泪也掉了下来。 秦桑的脸埋在被子里,嘴角却是上扬的。 这几天一切的事情,她都计划的好好的,没有丝毫差错,从她在院子里转,到叫秦采去找石块,再到她用石块破煞,再到吐血病重需要住院,然后便是用傀儡术控制秦振中,还有今天所有的事情,她都一步步的想好了如何走,其间,只要有一丁点的差错,便是满盘皆输的。 她叫秦采去河滩边上找石块,还说明了要什么样的,是因为那样的石块一来有些灵性,能够被用来破煞,二来,赵二狗就是在那个地方死的,其中肯定有石块沾染上了赵二狗一些怨气和阴气,用来做傀儡术的载体可以事半功倍。 还有,秦桑破煞之后吐血,也是她早就计划好了的。 她身体不行,破煞之后肯定要生病,但也没有重到昏迷不醒的地步,她表现的病重的快没了,才能叫家里人担心,才能叫她的妹妹们不顾一切的拦车。 也能够叫沈宜跟着她来县医院。 她已经算到了昨天会有人来探望杨老和左老,掐着时间吐血,她算好了,秦苹肯定会遇到那辆车子,秦苹拦下车子,光是简宁一个人来看杨老和左老,动静就会小一点,秦振中一家也不会想到那会儿就去攀附。 再就是,更加叫杨老和左老心疼她,会想办法给她找一份能够挣钱的轻闲的工作。 而且,她也算好了秦振中今天会去县城,在半路上她会碰到秦振中。 她和秦雅坐着汽车,有王司机在,她叫住秦振中的话,秦振中肯定会赶紧过去的,而且也特别好说话,她想要取秦振中的血,轻而易举。 秦桑知道秦振中的性格,也知道王秀枝是怎么样的人,情知他们两个昨天晚上必然忍不住要幽会,就在她算好的时间点用傀儡术,让秦振中自己喊出他是杀人凶手。 至于别的算计,秦桑自然是有的,当然,那是算计以后的事情了,她都做好了安排,一步步的,专门等待心存恶意的人落网。 而她,还有沈宜以及她的姐妹们,肯定是要善良的,要大度的,要被迫害到极点,不得不愤而抵抗的。 她们,要站在道义的至高点上,让人无可指摘的,看着那一家落魄,就算是不伸援手,就算是落井下石,也不会有人说她们一个不字。 第二十六章 鱼死网破 秦振中和王秀枝被带到公安局,一路上都被村民指指点点。 还有小孩子跟在他们身后拍手喊着:“搞破鞋啦,快来看搞破鞋的。” 秦振中低着头不敢看人,整个人缩成了虾状。 王秀枝更是吓的哆哆嗦嗦,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 “呸!”路上还有看热闹的女人朝着王秀枝扔石块:“不要脸,狐狸精……” “杀人犯。”还有的人喊:“活该枪毙。” 就这么着一路被拖拽着走,等到了公安局,两个人早就站不起来了。 审讯室内,几个公安轮流审讯秦振中和王秀枝。 “说说吧,你们是怎么杀害赵二狗的。” 王秀枝吓的说不出话来,只知道喊冤:“冤枉啊,俺们没杀人,没杀人啊。” 而秦振中比她镇定一些:“公安同志,真的没有这回事,俺们真没杀人,俺们顶了天也就是乱搞男女关系。” 审讯的公安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目光严厉的盯着秦振中:“别跟我耍花样,老实交待。” “真没有啊,没有的事叫俺交待啥啊?”秦振中心中一边暗恨,一边做出可怜的样子来求告:“公安同志,俺们真是冤枉的啊,谁知道哪个看不惯俺们的寻机报复,硬是往俺们头上栽赃陷害。” “你们也别强辩,同村的人都说了,你们亲自说的,前几天因为赵二狗撞破了你俩的事,所以就杀了他,现在不承认也晚了,秦振中,看看墙上那几个字,坦白众宽,抗拒从严知道吗,老实交待说不定还能留一条命,要是不说,等查出来的话,那可是要枪毙的。” 秦振中心里发虚,他也害怕。 不过,他也知道要是交待了那就真没命了。 他把脖子一梗:“俺没杀人,要俺交待啥啊。” 门被推开,有两名女公安过来拉了王秀枝到另一间屋子里,没过一会儿,出去的两名女公安中的一人就再次进来。 她把一张纸往秦振中跟前一扔:“你的同伙王秀枝已经交待了,并且按了手印,你还要抗拒到什么时候?” 秦振中看到那张纸上写的内容,顿时身体一软跌倒到地上。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前弯村秦振中家 王美凤在家里一边哭一边骂:“丧天良的啊,咋对得起俺啊,俺给你生儿育女,你却在外边搞破鞋,王秀枝你个不要脸的……” 秦宝在屋里转来转去,麻烦的直想堵耳朵。 秦月从外边回来使劲的瞪了王美凤一眼:“娘,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哭啥,现在可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你得想办法救俺爹啊。” 秦月又看了看秦宝:“秦宝,你不是交了不少朋友吗,你赶紧出去拖人打听一下情况,看看咱爹这事还能不能缓和了?” 秦宝答应了一声就往外走。 王美凤终于也醒过神来,她一把抓住秦月:“小月啊,你说该咋办啊?这可是杀人啊,你爹这回怕不得把命搭进去吧?都怪那个王秀枝,她要不勾搭你爹,哪能出这种事。” 秦月目光沉静如水。 她蹲下来和王美凤平视,一字一句道:“娘,你先听我说,现在不是该计较这些事的时候,咱们现在最应该想办法的是看看爹的情况,然后找人救我爹,只要人能出来,就比什么都强。” 王美凤就点头:“那有啥办法啊?” 秦月想了想就对王美凤道:“现在我们去我奶那里,咱们去求我奶,爹不是说奶存着好东西吗,咱们求她拿出一件来,咱们好找人先保住爹的命。” “嗯。”王美凤听秦月这么一说也有了力气。 她站起来拉着秦月就走:“那咱们先求你奶,要是你爹能救出来,往后俺供着她。” 秦月扶着王美凤就朝秦桑家走去。 走在路上,凡是碰到她们的人也都是指指点点的,暗地里嘲讽的看着这娘俩。 秦月哪里经过这个,早羞的面红耳赤,觉得难堪极了。 好容易到了秦桑家门口,就看到大门紧闭,铁将军把门。 秦月脸色瞬间不好了。 她拍开邻居家的门就问:“我奶呢?我奶去哪了?” “找你奶啊,去县城找吧,小桑又犯病了,你奶她们现在都在县城呢,家里那几个小的也被王奶奶接到她家去玩了。” 邻居家的女儿一边打量秦月一边漫不经心道:“还找你奶呢?连秦桑住院都不知道,还亲人呢,我看比仇人都不如。” 说完话,那家的女儿猛的把门关上。 秦又更是气的脸色紫胀。 “咋就又住院了?”王美凤有些手足无措,眼巴巴的看着秦月。 秦月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满脸的阴沉:“娘,肯定是奶知道了我爹的事,这是故意躲着咱们呢,她肯定不愿意救我爹,就跑到县城去,还把那几个小的送到王奶奶那里,哼,不是亲生的果然就不一样,要是我叔进了公安局,你看她着不着急。” 王美凤也觉得秦月说的话很有道理:“真是缺了大德的,连自己儿子都不救了。” “那咱们现在咋办?”王美凤紧紧抓着秦月的手问。 秦月扶着她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才小声道:“我奶不管,秦桑她们不念旧情,就别怪咱们也不念亲戚情分了。” “你,你这是啥话?”王美凤给吓住了,她不明白秦月这话的意思。 秦月阴森森的笑了笑:“我爹多精细的一个人,他说奶藏了不少好东西,那奶肯定是有的,她就是舍不得拿出来给咱家,她那些好东西都想留着给那七个贱货。” 她这话说的王美凤也起了怒火:“老不死的。” 秦月又道:“以前咱们不说,是怕要是奶被批斗打成地主老财,咱们家也跟着不好看,可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爹要是进了监狱,那我和小宝就是杀人犯的儿女,往后啥好事都甭想了,反正名声注定是要坏的,还不如搏上一搏,最起码咱们能捞几个钱花。” 王美凤若有所思的看着秦月。 秦月笑了笑:“我有一个同学初中毕业就进了革委会,我去找他告发我奶私藏封建余毒的罪行,让他们带人去搜,哼,咱们好不了,谁都别想好。” 王美凤眼睛眯了眯,想着自家成了这副样子,那个老不死的不说先救儿子,还有心思在县医院伺侯秦桑那个赔钱货,真是冷心冷肺,狠心绝情,既然这样,那还顾忌啥亲戚情分啊:“行,听你的,你现在赶紧找你那个同学去。” 第二十七章 人言可畏 秦桑试着聚气,躺在床上试了一个多小时不得不无奈的放弃。 因为身体里缺少了一线生机,就算这具身体资质再好,可根本吸收不了多少灵气。 聚起来的气能够吸收十分之一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要是放到修真界的话,只要勤学苦练,说不定还能够补足那一线生机。 可现在是末法时代,灵气本来就少的可怜,又只能吸收那么一丁点,谁知道到死能不能补足那一线生机呢? 秦桑无奈焦燥之余,又觉得时间紧迫。 秦振中那一家子她是真没放在眼里。 就算她身体再差,可论算计也能算计死他们,还叫别人都指责那一家子不是东西,绝对不会牵连到秦桑的亲人。 只是,她的仇人可并不只那一家,真正厉害的还在后面呢。 那一世,她为什么和刘建国早早的订下亲事,主要就是因为奶奶沈宜身体越来越差,她怕她走后七个孙女没人照顾,又见刘建国真心喜欢秦桑,才做主给两个人订了亲。 沈宜一直撑着病体,想尽一切可能守着孙女们长大,可是,秦雅明明考上了大学,却被别人换了成绩,后来因为闲言碎语,又因为想不开去世之后,沈宜也因为太过悲伤而去。 沈宜去后,秦桑为了养活几个妹妹,和刘建国出去打工做生意,秦振中就趁着这个时候夺了秦桑家的房子,拿到了沈宜留下来的那些宝贝。 也是秦振中一家太过招摇,拿着沈宜的家传宝想要卖了换钱,结果引来无穷的后患。 秦振中为了利益,帮着那些人把秦桑和她的妹妹们一个个的害死,踏着秦桑一家的鲜血换来荣华富贵。 而那伙势力也如愿的拿到了乾坤镜。 秦桑上一世的时候一直以为沈宜是病死的。 可现在她已经明白了,沈宜的身体是叫秦振中给下药害的,沈宜那一世突然去世,也是因为她要告诉秦桑一些有关她身世的秘密,结果惹急了秦振中,秦振中就直接了结了沈宜,叫她没有机会告诉秦桑藏宝的地方。 秦桑躺在病床上,梳理着她所想到的一切事情,不管是多细小的事情,只要她还记得的,她都会仔细的整理,以图在里边发现什么。 想了许久,秦桑猛然间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道亮光。 她有些明白了沈宜的身世之迷。 那一世害她的妹妹们一个个惨死的那些人,应该和沈宜是有关系的,或得说,是沈宜的亲人。 这一点秦桑也不敢确定,但是,她却觉得有十之八九的可能性。 转过头,看看坐在椅子上和秦雅说话的沈宜,秦桑觉得,她的奶奶必定出身不凡,也受过很好的教养。 要知道,一个人的生长环境对她的影响是真的很大的。 沈宜很爱干净,不管什么时候穿的衣服都是干干净净的,家里也收拾的很干净整洁,而且,她一举一动都有规矩,并且从不出口骂人,也不像乡下女人那样撒泼,还有,沈宜学识还挺好的,绣工也好,还画了一手的好画,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乡下土生土长的女人应该会的。 何况沈宜还有那么多宝贝,光是这一点就能确定她出身来历不凡。 可是,既然她出身那么好,为什么会沧落到乡下? 她要是遭了灾难逃到乡下的话,也不应该带着那么多宝贝的? 秦桑就算是智计无双,一时间也猜不透原因。 她索性就不再去想,而是支起手肘坐了起来,看看外边的天色,轻声细语的对沈宜道:“奶,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小雅守着我就好,要不然,奶先回家吧。” 沈宜笑着给秦桑端了一杯水过去,扶着她喝完了才道:“奶守着你,这一回奶得守着你身体彻底好了,不然奶可不放心。” 秦桑靠在床头,还是显的有些虚弱:“那先叫小雅守着我,奶去公安局看看大伯吧,毕竟……他怎么说都是我大伯。” 沈宜看了秦雅一眼,支使秦雅出去:“小雅,你去供销社给你姐买瓶罐头,奶先和你姐说说话。” 秦雅答应着出去。 等秦雅走了,沈宜才坐到病床边看着秦桑问:“小桑,奶问你,对你大伯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秦桑眼中闪过一道恨意,抬头,眼圈红红的看着沈宜:“奶,我想让你看看大伯落到什么下场,想让你看看他多狼狈,也告诉他人在做天在看,干了坏事,总有一天要还的。” 沈宜听着秦桑这么冷冰冰的一字一句吐出这句话,想到去世的儿子,心头也满满都是恨意。 她伸手搂住秦桑:“小桑,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你现在还生病呢,这事有奶在,奶一定会亲眼看着他怎么不得好死。” “嗯。”秦桑点头:“奶,这些事情别叫小雅她们知道,毕竟她们还小。” 沈宜给秦桑理顺头发,小声道:“奶没想到,我的小桑长大了,也聪明了。” 想到秦桑明明恨极了秦振中,但是在杨老和左老面前,却表现出重情重义,担忧无比的样子,沈宜一阵欣慰。 秦桑靠在沈宜身上:“奶,咱们现在无依无靠,我又病成这样,妹妹们还小,顶不起门户来,就不得不考虑人言可畏,咱们现在想要生存下去,肯定得经营好名声,不然……” 沈宜点头,又长叹一声:“奶心里都清楚,奶虽然不争不抢,可也不糊涂,小桑啊,你放心,有奶在一天,就护着你们一天,等到哪一天我的小桑小雅长大了,咱们家能够立起门户了,就不用怕什么人言可畏。” 秦桑背对着光,一双眼睛显的幽深不见底。 她右手紧紧握住,暗中下了决心,不管用什么办法,她一定要补足那一线生机,把身体养好,再好好修炼,等到那伙人再找来的时候,她必定要一击致命。 刘庄镇 秦月匆匆忙忙找到革委会,她一进去,就看到一个穿着深蓝色衣服,腰里扎着武装带的男人。 秦月笑着迎上前:“刘明,你有时间不,我有件事情找你。” 刘明看到秦月眼睛发亮,忙不迭点头:“有时间,有时间,你等一下啊,我说一声咱俩出去说话。” 刘明是秦月的初中同学,打初一起他就暗恋秦月,不过他学习不好,长的也就那样,而秦月长的好看,学习又拔尖,他也知道配不上秦月,也不敢轻举妄动。 初中毕业之后,秦月读了高中,他没考上,就干脆找了门路进了革委会。 这是初中毕业之后他头一回见秦月呢。 看秦月长高了不少,人更加漂亮,他就压抑不住的想要靠近秦月。 秦月点头:“那我等你。” 刘明飞跑着去跟领导说了一声,然后就带着秦月出去,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秦月低头,眼中蕴酿着泪水:“刘明,我爹,我爹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吧,我爹老实本分,根本不可能杀人的,也不知道谁这么坑我们家……” 看到秦月哭了,刘明就着起急来:“那啥,你别哭啊,这事我听说了,我正想出去打听一下呢,你要是放心不下,不成我带你去县城公安局那边问问情况?” 秦月擦了一把眼泪:“人家有心要害我们家,就算问了也没办法的,我今天来是想要求你另一件事。” 刘明赶紧道:“那你说,我能帮的一定帮。” 第二十八章 杀人偿命 秦月拽了刘明一把,离的他就更近了一点。 她和刘明站的地方是个很安静的街角,两边都没什么人,还有墙角挡着,也没人能看到他俩在干啥。 秦月就凑到刘明耳边说话。 她温热的气息喷在刘明耳朵上,让刘明身心全都酥麻了。 “我跟你说一件事,我奶藏着好多金银财宝,就是不肯露出来,我爹也不知道在哪藏着,原来我们也没想要,可这回我爹成这样了,我们求我奶帮帮忙,拿出点东西来救我爹的命,可我奶就是不肯,我也实在是被逼的没办法了才来找你……” 秦月把她想让刘明找人去秦桑家查抄的事情讲了一遍:“要真能搜出财宝来,我就要一点,能救我爹的命就行,剩下的全归你们。” 刘明本来就喜欢秦月,见她和自己这样亲热,早就高兴的没边了,现在秦月要他干啥,他恐怕都愿意。 更何况这件事情对他也有好处呢。 “行,一会儿你写一封告发信给我,我回头就安排人过去。” 刘明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秦月就去买了纸和笔还有信封,当着刘明的面写了告发信,把信写好装在信封里封住交到刘明手里:“刘明哥,这事就全靠你了啊。” 刘明郑重点头:“放心,包在我身上。” 秦月又依依不舍的看了刘明一眼,还从身上拿出两块钱来:“我就这么点钱了,也给你吧,你买点吃的给那些人,毕竟是求人家帮忙的。” 刘明不要,秦月非得给,她硬塞到刘明手里,这才转身离开。 看着秦月的背影,刘明摸摸下巴笑了。 沈宜带着一瓶罐头,还有一包蛋糕去了公安局。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先摸出一盒烟递给公安局门口看门的老大爷:“老哥哥,俺跟你打听个事。” 那个老头接过烟一看:“喝,还是大前门呢,啥事,你说吧。” 他点了一根烟抽着打量沈宜:“是你家有人犯事了?” 沈宜做出一脸羞愧的样子来:“不瞒您说,还真是呢,俺的大儿子被抓了,俺想问问能不能看看他。” 老头想了想:“倒是应该能探视吧,你大儿子叫啥,我给你问问去。” 沈宜报了秦振中的名字,老头就跑到里头给她问去了。 过了一会儿老头跑出来:“人现在这里关着,下午就会送到看守所,俺给你问了一下,可以让你看看,不过就半个小时的时间。” 沈宜连声感谢:“谢谢老哥哥了啊,半个小时就行,半个小时就行,俺看一眼也成啊。” 这时候,从里边走出一个穿着警服的青年,他看看沈宜:“你是秦振中的母亲?” 沈宜显的很拘束,也有一点害怕:“是俺,俺想看看俺儿子。” 说到这里,她就捂着脸哭了:“俺也知道他杀了人犯了法活该枪毙,可到底是俺儿子,就算是真要枪毙,俺也得看上一眼啊。” “行了,跟我来吧。”青年警察被沈宜哭的也有点心酸,心说那个秦振中滑的很,不过看他娘倒像个老实厚道的。 沈宜就小心翼翼的跟在警察身后,她被带到一个会客室,又有一个警察带着秦振中进来。 秦振中手上还戴着手拷,衣服也破了好几处,整个人显的苍老了好多。 他脸上还带着青紫痕迹,嘴角有点血迹,应该是挨了打的。 沈宜看到秦振中现在狼狈不堪的样子,心里就感觉特别痛快。 想到秦振国的死,沈宜就恨不得咬死秦振中。 只是秦振国的死没有证据证明是秦振中干的,沈宜只能忍着。 她想到秦桑说的那些话。 是啊,现在没根基没钱又没势,她们一家老的老小的小,还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想要活现去,现在必须得忍,必须得博一个好名声。 想着秦桑和她说的那些话,沈宜就作出一脸激动的样子,过去拉住秦振中上下打量,眼泪忍不住掉下来:“振中啊,你……你要娘咋办啊?” “娘。”秦振中才想说他没杀人,他被屈打成招,可他话还没说出口,沈宜就又来了一句:“你咋就杀人了?那可是二狗子啊,一个村的小辈,你咋下得去手啊,振中啊,你要娘以后怎么面对二狗子一家?” 秦振中一听这话都快给气死了。 别人都还没怎么着呢,沈宜这个死老太婆就先给他定了罪,这叫他怎么翻供啊。 “都是娘不好。”沈宜哭的真的十分痛心,眼泪鼻涕往下流,让人一看就是一个疼爱儿子的好母亲:“娘没教好你啊,你从小性子就倔,经常惹事生非的,娘心疼你,啥事都依着你,可没想到你能闯出这么大的祸来,要早知道有今天,你小时候娘就应该严厉管教你,振中啊,你怨娘吧,都是娘没管教好你,是娘的错。” 秦振中都快吐血了,这不是又给他抹黑吗,什么叫他小时候就爱惹是生非啊,他小时候多听话啊。 沈宜哭的站不住,整个人都坐在地上了:“振中,咱们家都是老实厚道的庄稼人,祖祖辈辈没出过杀人犯,你现在杀了人犯了法,就得,就得依法处置,娘虽然舍不得你,可也得尊重国法,国家咋判,娘都,娘都……” 说到这里,沈宜说不下去了,哭的都快断气了。 那个青年警察扶了她一把:“大娘,您保重身体啊。” 沈宜道了谢,从包袱里拿出那包蛋糕还有罐头:“这是娘给你买的,你吃吧,就当是,就当是断头饭了。” 咋就说到断头饭了? 秦振中眼中闪过一道恨意。 沈宜看到了,她一把抓住秦振中:“振中啊,你恨娘吧,是娘的错,娘没教好你啊,可你到底杀了人,娘也救不了你,杀人偿命,这都是应该的。” “娘,我……” “你弟才没了,你要是也没了,娘真不知道这日子怎么过下去,可日子再难,娘也得受着,振中啊,你别担心娘,娘会好好的,娘也会帮着你照顾小宝和小月。” 沈宜做出伤心欲绝的样子来,右手紧紧掐着秦振中的手,掐的他手掌都出了血。 站在另外一边的警察一直在看时间,这个时候开始提醒沈宜:“大娘,时间到了。” 沈宜赶紧擦泪,依依不舍的看着秦振中:“娘走了,娘会替你收尸的,你好好的去吧。” 她拿着包袱皮跟着青年警察出去,一点都不想再看秦振中令人作呕的那张脸。 要不是为了气秦振中,要不是为了博一点好名声,要不是为了配合秦桑,沈宜才不会来这一遭呢。 第二十九章 方法 秦桑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她就叫沈宜先回村子里,医院这边有秦雅在,也没问题。 沈宜看这几天秦桑的脸色越来越好,也能下床走动两步,想着应该没啥事了,就带着一些东西回村。 等到沈宜走后,秦桑就对秦雅道:“小雅,你帮我去学校把笔记拿来,原先我跟李老师说好的。” 秦雅有点不放心。 秦桑就笑:“今天的点滴都打完了,我就在床上躺着能有啥事。” 秦雅想想也是这么回事,就同意帮秦桑拿笔记去。 看着秦雅走到门口带上房门,秦桑脸上的笑容一变,一脸平静的拿过她住院的时候穿的衣服,她把衣服换好,拉开抽屉拿了几块钱装在口袋里,就这么直接出了门。 秦桑从医院出来,站在十字路口扫视了几眼,心里就有了数。 她转过身往东走,那边是县政府所在地,旁边的小区住的都是政府的工作人员。 秦桑抄小路在供销社买了一包烟,带着这一包烟很快就到了政府小区门口。 站在门口,秦桑紧张的朝里张望。 看门的大爷原先还在门口的小屋里坐着,看到秦桑站在门口不走,他就直接出来:“我说姑娘,你是找人还是干啥呢?” 秦桑低头搓了搓衣角:“大爷,俺,俺想打听一下这里住的人家有没有电视机、收音机,还有别的电器坏了修不好的,俺会修这些东西,俺就是,就是家里有人住院实在是没钱了,就想试着看看能不能挣几坏钱赚医药费。” 老大爷看着秦桑穿的虽然很干净,收拾的也利索,可身上的衣服却打着补丁,一双布鞋也有些布旧,还有,她长的很漂亮,看着文文静静的,一看就是个老实的好姑娘,又听她说家里有人病了没钱住院,就生出几分同情来。 他又打量了秦桑几眼,想了想:“倒还真有,你在这里等一会儿,过一会儿王副县长家的老太太就要出来,俺记得他家电视坏了,正想找人修呢。” 秦桑点头,摸出口袋里的烟递给老大爷:“麻烦您了,这烟也不怎么好,您别嫌弃啊。” 老大爷说啥都不收:“你这姑娘,你这是干啥?俺帮你也不是图这个啊,拿回去,快拿回去。” 秦桑低头,眼圈有些红:“您老就别推辞了,俺家……俺爹没了,俺娘也跟人跑了,家里就剩下俺和几个妹妹,这烟拿回去也没人抽。” 老大爷一听秦桑说的这种情况,更动了恻隐之心,想了想,他把烟收下,同时打定主意一会儿多帮秦桑找几个活做。 秦桑运气还挺好的,老大爷收了烟没一会儿功夫,就看到一个老太太提着菜篮子出来。 她一出来,老大爷就朝她招手:“于大姐,你过来,有个事跟你说说。” 秦桑知道,这位于奶奶应该就是王副县长的母亲了。 她笑着站在一旁,同时,让自己的气质显的更有亲和力,争取增加别人的好感。 果然,于奶奶走过来看了秦桑一眼,觉得这姑娘挺好看,也挺叫人亲近的。 她打量了秦桑几眼,就对老大爷道:“这是你家亲戚啊,是想叫俺帮啥忙吗?” 老大爷赶紧摆手:“不是,不是俺家亲戚。” 他把于奶奶拉到一旁轻声道:“这姑娘命苦,爹娘都没了,还得养着好几个妹妹,这不,家里还有人生病住院拿不出钱来。” 于奶奶叹了口气:“是命苦,可命苦的多了……” 老大爷立刻解释:“人家不是讨饭的,这姑娘会修电器,就是想在咱们这边找点活挣几个钱。” 于奶奶明白了,想想家里这两天电视也坏了,收音机音质也不咋好,就把秦桑叫到跟前:“小姑娘,你真会修电器啊?” 秦桑笑眯眯的,一脸的纯善,一看就是个好孩子:“是啊,俺爹手巧,不管是汽车还是电器啥都会修,俺也跟着他学过,要不是工具不凑手,手表俺都能修。” 于奶奶一听觉得这姑娘挺能耐的,她就跟着笑:“那行,你先去俺家给看看,要是修好了,俺肯定亏待不了你。” 秦桑就这么跟着于奶奶进了她家家门。 于奶奶指着电视柜上放着的十四寸黑白电视:“你瞧瞧是出了啥毛病。” 秦桑叫于奶奶帮着找了工具,她先把电视的电源接上,打开电视看了看,再拔掉电源,把后盖拆开,也没见她怎么动手,没用一会儿功夫,等到她把电视再装好,接好电源打开的时候,电视上就显示出清晰的画面来。 “这,这就好了?” 于奶奶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家的电视坏了好几回,每回找人修都要大半天的功夫,这次坏了找人来修,那个人拆了半天,后来还说修不好,说啥显像管坏了要换新的,可想找显像管没那么容易。 “不是啥显像管坏了吗?咋不用换新的?” 秦桑一边洗手一边笑:“是显像管坏了,不过俺知道怎么修,就给修好了,不用换新的,这电视还能看几年呢,等过几年,说不定就有大彩电了,它就该退役了。” 这话于奶奶爱听,她一边笑一边道:“你这孩子嘴挺甜的。” “那您家还有别的需要修理的东西吗?”秦桑问了一句。 于奶奶就拿出收音机给秦桑看,秦桑看了几眼,拆开来清理了一遍,再装好之后,这收音机也好了。 于奶奶看的新奇,就把家里的电器都叫秦桑检查了一遍,甚至于前几年坏了的手电筒都拿出来给秦桑看。 秦桑也帮着她收拾好了。 于奶奶更加高兴,从屋里拿了糖果和点心给秦桑。 秦桑推不过,就拿了两块糖,别的东西一概没动。 等到她走的时候,于奶奶和她亲亲热热的就像是祖孙俩。 也是,就秦桑的心眼,她想要和什么人打好关系,那就没有人能够抵抗得了。 从小区出来,秦桑揣着兜里的十块钱还有几张粮票,想着她已经和于奶奶说好明天再过来,于奶奶再给她介绍活的话,嘴角勾起,脸上露出一丝幸福的笑。 她回医院的时候并没有抄小路,而是走大路。 她从小区门口一路向西,绕过一个拐角,就看到一个挺大的院子,院子里好几株桃树,这个时候桃花盛开,一院子的粉白相间。 淡淡的花香飘散过来,秦桑深吸一口,只觉得心情更好了几分。 她步伐轻快,人也带着几分神采飞扬。 当她从这个院子的大门经过时,突然间停下脚步。 她发现这个院子挺奇怪的,院子里布了一个大阵,这个阵对人没坏处,好像是要困住什么东西,又好像是防止什么东西泄露出来。 秦桑站在院子门口,右手掐决,眼睛微微闭上。 过了有十几秒钟,秦桑眼睛睁开,一抹灿烂的笑容出现在她的脸上,欢喜跃上眼角眉梢。 等待了这么久,她终于找到了补足那一线生机的方法,如果操作得当的话,也许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够恢复健康,并且把身体的资质再提升一层。 第三十章 报道 秦桑感觉到前边的小院内有着浓浓的阳煞之气。 这种阳煞之气是因为院子里某个物体阳气太重,重到化为阳煞。 说起来,不管是阴煞还是阳煞,对人都是有害的,阳煞太重,也会叫接近这个物体的人倒霉、生病。 只是,对于秦桑来说,这种阳煞就是补品。 她是逆天改命而来,阴煞和阳煞都不会损害到她,阴煞也就罢了,阳煞的话,却是能补足她体内生机的。 摸着下巴,秦桑笑了笑,她应该找个机会好好的看看这个院子里有什么。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秦桑小心的把那个大阵弄了个缺口,将从里边外泄出来的阳煞全部吸收,再将缺口补好,她才欢欢喜喜的离开。 她回到病房的时候,秦雅还没有回来,秦桑换好衣服躺在病床上,才躺好,秦雅就带着笔记本回来了。 把笔记本递给秦桑,秦雅就问秦桑想吃什么。 秦桑惦记着那个小院的事情,就告诉秦雅随便弄点吃的就行。 她靠在床头上,摊开笔记本看上面记录的重点,以及抄录的一些练习题,一点点的回忆这个时空的许多知识。 数学、物理、化学这些理科知识对秦桑来说都是小意思,只是语文以及政治她得好好琢磨琢磨,毕竟,这是特殊时期,好些事情都要上纲上线的。 看了一会儿笔记,秦桑就把特地托人带来的高中课本拿过来读。 一直到吃饭前,秦桑都在读书,秦雅劝了一回也劝不住,就直接不管她了。 晚上的时候,秦桑在秦雅睡着之后,就开始吸收练化那些阳煞之力。 要说起来,那个小院中的阳煞是真的很厉害,秦桑就吸收了那么一丁点,但练化之后,身体就觉得好了许多。 她就想,怪不得要布大阵困住呢,这样厉害的阳煞要真外泄的多了,对县城的人来说可并非是好事。 第二天,秦雅起床之后就发现秦桑似乎精神了好多,她挺高兴的,跟秦桑说再住两天就能回家了。 秦桑穿了鞋下床,秦雅打了洗脸水过来,秦桑就着脸盆洗了脸,接过毛巾一边擦脸一边跟秦雅说:“我想去拖拉机厂看看,杨老他们费了挺大的劲给我介绍了工作,我要是老不去报道的话,说不定人家该有意见了。” “这怎么行?”秦雅一听就反对:“你病还没好呢。” 秦桑笑笑,站在秦雅面前让她看自己的脸:“我好了,真的。” 为了表示自己好了,她还握了握秦雅的手腕,让秦雅试试她的力气。 在确定秦桑并不是虚弱无力之后,秦雅才松了一口气。 “咱们家这种情况,我真得赶紧找个活干。”秦桑叹了口气:“除了拖拉机厂的活,我是真不知道还能再找什么样的工作,小雅,我不能错过这次机会,咱们家也等不起。” 秦雅想想家里的情况,想想为了秦桑的病已经欠了钱,还有家里几个妹妹都要吃饭穿衣,这些都是钱,也跟着沮丧起来:“那,那行吧,我跟你去咋样?” 秦桑拍了拍秦雅的肩膀:“不用了,你去给我办出院手续,然后我去拖拉机厂那边报道,你自己回村怎么样?奶昨天回去之后,我这心里老是不踏实,老觉得咱家得出事。” “不能吧。”秦雅想了想:“咱家能出啥事?” 秦桑皱眉,轻声道:“大伯母啊,大伯出了那么大的事,大伯母说不定要找上门闹腾,小雅,我真不放心,奶年纪大了,小采脾气又不好……” 秦雅想想王美凤那个性子,也觉得她得上门闹腾。 她就跟着着起急来。 她又担心秦桑,又担心家里。 秦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她是故意这样引导秦雅的:“我真没事,再说我去了厂里,厂里那么多人呢,我要有事,难道别人能干看着不管?” 秦雅想想也是,就去给秦桑办出院手续。 办好了手续,她把屋里的东西收拾一下,带上就回了村。 秦桑等秦雅离开之后,才从医院出来,她知道拖拉机厂在哪,连打听都没有,就直接去了。 县城的拖拉机厂是去年才办的厂子,原先就是生产一些零部件,今年引进了一些国外的生产线,想要生产拖拉机,厂里的领导很有雄心壮志,想生产种花国最先进的拖拉机,并且想把厂子里生产的拖拉机卖到全国,因此,厂子里前期投入很大。 投入大了,就想要回报也大一点。 可是,却碰巧赶上了这么一个特殊的时期,是真的缺人才缺到不行。 厂子里有生产线,原材料现在也不缺,技术工也有,可缺的就是真正的人才。 那些机器的说明书都是外文,厂子里也请了翻译,可说明书上专业性的知识太强了,那个翻译就是工农兵大学毕业的,本来就是推荐上的大学,在大学里也没怎么好好学习,现在真翻译东西,那是真抓了瞎。 厂里的领导都快急疯了,四处想找翻译,可这就是个小县城,在全国都缺人才的情况下,他们上哪去找真正的好的翻译呢。 拖拉机厂的厂长姓廖,叫廖先锋,是个参加过解放战争,抗美援朝的老革命。 在一次战斗中廖先锋受了重伤,养好了伤也不能再留在部队,就转业到了地方,后来到了拖拉机厂做厂长,他一心为公,是真想把厂子办好的。 这几天为了试机器的事情,他是真着急上火,四处求人哀告的。 今天,廖先锋又往上级部门打了电话,被告之还找不到人时,气的嗓子都哑了。 他抓了抓头发,想着再找不着人的话,恐怕他得愁到秃头。 正在这个时候,厂卫办的人打来电话,廖先锋接过电话语气就有点不好:“啥事啊?要不是大事看老子揭了你们的皮。” 厂卫办的一个小年轻赶紧收住笑意道:“廖厂长,有个姑娘来见您,说是有介绍信,她说她懂外文,能做翻译。” 廖先锋一听立刻喜上眉梢,这真是缺什么来什么啊:“那你还不赶紧把人带过来,快点,跑步过来。” 挂了电话,廖先锋喜滋滋的在办公室等着。 等了约摸有五六分钟,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廖先锋喊了一声进,就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带着一个漂亮的叫人咋舌的姑娘推门而入。 廖先锋没理那个小伙子,先看姑娘。 这姑娘长的真叫一个好看,而且气质也好的惊人,就是那种第一眼看到就觉得她好,哪都好,但偏偏不会有人去注意她眉眼如何,但再仔细看,又觉得她眉眼无一处不精致完美,不像凡间人的那种好看。 这么好看的姑娘站在面前,廖先锋都有点拘谨了,他站起来脸上带笑看着小姑娘:“你就是那个翻译?” 小姑娘笑着伸手:“廖厂长好,我是秦桑,是杨老和左老介绍来的。” 一听是杨老和左老介绍的,廖先锋心里就有了底,他伸手和秦桑握了一下:“你好,你来的真及时啊。” 这一握,廖先锋一惊。 这姑娘的手指太凉了,凉的就跟冰块似的。 他不是唐突的人,和秦桑握手也只是稍一触碰,可就是这么稍一触碰,也能感觉到秦桑的手冰凉的很。 他再看秦桑的脸,才看到这姑娘脸色苍白,唇上没有血色,带着一脸病容,并且,这姑娘的呼吸也有几分急促。 想到他在电话里叫人家跑步过来,廖先锋就有点不好意思。 “来,先坐下。” 他请秦桑坐下,又倒了一杯水递过去:“秦桑同志,你……你这是生病了?” 秦桑淡然一笑:“今天刚出院,杨老说你们厂里急需翻译,我就想不能耽搁事,办完出院手续就过来了。” 这姑娘责任心好强啊,廖先锋心中赞叹了一句,对秦桑好感更深:“你这……我也不知道你生病了,看看,还叫你跑步过来,你这身体吃得消吗?” 第三十一章 运输队 秦桑坐在沙发上,坐姿标准,脊背挺的笔直。 她虽然长的娇娇弱弱,可这会儿坐在那里,却给人一种很坚强有力的感觉。 这叫当兵出身的廖先锋更觉得这姑娘不错。 秦桑脸上带着笑,说话不急不缓:“杨老和我说过厂子里的情况,我也知道廖厂长这几天着急,就算您不说叫我跑步进来,我也会跑进来的,毕竟,干革命工作需要争分夺秒,就和廖厂长当初打仗的时候一样,重伤不下火线嘛。” 廖先锋叫秦桑说的乐了:“是,是,说的好啊,干革命工作就要争分夺秒。” 他拿起桌上的说明书递给秦桑:“你看看能翻译吗?” 秦桑接过来就开始翻看,看了几页朝廖先锋坚定的点头:“能。” “好。”廖先锋激动的又站了起来:“那,那你先在这里翻译,我叫人给你准备住的地方,还有……” 秦桑跟着站了起来:“廖厂长先别忙,我得把我的基本情况跟您说一声。” 廖先锋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激动:“你说。” 秦桑将她还是一个学生的事情说了出来:“我还得上学,不能像正式工一样每天都在厂子里,我想和您商量一下,以后您这里有什么需要翻译的文件,我带到学校翻译,厂子里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也会跟老师说明,再过来干工作,您看这样行吗?” 廖先锋哪能说不行啊,厂子里盼着秦桑这样的人才盼了多久,要是说不行的话,这小姑娘走了可就再难找了。 “成。”廖先锋拍板定了:“你的工资就按厂子里的技术工给,另外,翻译文件也给奖金,等你高中毕业,我亲自给你做保,推荐你上大学。” 秦桑笑着:“真是太谢谢您了,毕竟,我现在特别需要这份工作。” 她没说上工农兵大学的事情,因为她知道,她高中毕业的时候,就要恢复高考了。 两个人说定了,廖先锋就给秦桑拿了纸笔,叫她先在办公室翻译,他则去叫人给秦桑先安排一个临时住的地方。 秦桑穿越了不知道多少时空,也做过很多国家的人,她现在都搞不清楚自己精通多少种语言,翻译外文对她来说真的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而且,她在穿越时空中,也干过很多种工作,不管专业性多强的文件,对她来说都没问题。 她拿着说明书看了一遍,就了然于心。 她开始一点点的翻译,在纸上写下中文。 当然,她不可能翻译的太快,只是,她已经特别放慢了速度,等到廖先锋再回来的时候,看她翻译的那两张纸,也吃了一惊:“秦桑同志果然能干,这速度,没说的。” 秦桑抬头一笑:“也是前边的简单一些,后边越来越难,速度肯定会慢下来的。” “不着急,不着急。”廖先锋安慰秦桑:“你慢慢翻啊,你想吃啥,我一会儿叫人把饭送过来。” 秦桑好笑,心说这位廖厂长还真是急性子:“我不挑食。” 她低头,又写了两个字,而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又被人敲响了。 廖先锋叫了一声进,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工人跑了进来:“廖厂长,咱厂里的汽车坏了,修车师傅跟车走了,现在找不着人,这可咋办啊?” “汽车坏了?”廖先锋一听就急了:“小卫呢?干啥去了?” 那个工人吓了一跳,赶紧解释:“小卫这不是还没出师嘛,技术可没他师傅好,他说这次汽车坏的地方太……” 廖先锋气的大骂:“马上就要出去拉料了,还有一批生产出来的零件也需要往外运,这个时候你们告诉我汽车坏了,你们原先干什么去了?不知道经常检修吗?一个个都是吃干饭的?” 那个工人被骂的低了头,一声都不敢吭。 秦桑听了这些话放下笔站了起来。 她揉了揉手腕:“廖厂长,您先别急。” “我能不急嘛。”廖先锋急的头上都出了汗:“人家预订好的零件,要是不按规定时间送到,那是要出大事的。” 秦桑笑了一声:“那我去看看吧,我爸就是个老司机,也会修车,我跟着学了一手,说不定能修呢。” 现在是真没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廖先锋虽然不确信秦桑这个娇弱的小姑娘能修汽车,可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让秦桑跟着那个工人出去了。 秦桑一边走一边和那个工人说话:“师傅贵姓?” 那名工人赶紧摆手:“啥贵不贵的,俺叫刘铁头。” “刘叔好。”秦桑笑眯眯的,看起来十分的可爱可亲:“您是做啥的?” “俺是焊接车间的车间主任。” 这个刘铁头看起来挺扑实的,没想到还是车间主任:“这不,汽车坏了谁都不敢上廖厂长这触霉头,就欺负俺老实,叫俺过来挨骂。” 秦桑忍笑道:“大家应该是觉得您和廖厂长关系好,所以才推您过来的吧,您过来挨骂也没几句,要是别人过来,说不定就要挨踹了。” 刘铁头想想也忍不住笑了:“说不定呢。” 他又问秦桑:“姑娘啊,你是……” 秦桑指指自己:“我是过来帮忙翻译文件的。” 刘铁头吓了一大跳:“敢情是个翻译啊,那你这……你这知识分子去修车有点不妥当啊,修车可是挺脏挺累的。” 秦桑脸一板,十分义正言辞:“干革命工作不分高低贵贱,要迎难而上,不能因为苦累就往后退。” 刘铁头干笑一声:“倒也是啊。” 秦桑就又笑了:“刘叔您别介意啊,这不现在就这环境,说话也得小心一点的。” 刘铁头忍不住点头,又叹了一声:“谁说不是呢,不说别人,就是俺那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现在也学的小心了好多。” 两个人说着话就到了运输队那边。 拖拉机厂是大厂,厂子里专门有运输队的,运输队也有好几辆大汽车。 秦桑过去的时候,好多人正围着一辆汽车团团转。 刘铁头就指着那辆车道:“就是那辆。” 秦桑走过去,就看到这车已经叫人用千斤顶给顶起来了,一个满身油污的小伙子正发着愁呢:“这可咋办啊?俺是真没办法修的,廖叔不会扒了俺的皮吧。” 第三十二章 展示 秦桑站在不远处看了一会儿,就快步走了过去。 她走到那个小伙子跟前,伸手拿过他手上握的钣子:“我来试试吧。” 呃? 一伙大老爷们全都望向秦桑,眼中写满了怀疑。 “怎么?”秦桑挑挑眉:“女人就不能修车了?” 没有人回答,秦桑就拽过旁边的一件带了油的褂子穿在身上,摘了刘铁头的帽子戴在自己头上,把满头长发全都扣在了帽子里边。 她穿戴好之后,矮身钻进车底下。 过了很久,那个小伙子才反应过来:“喂,我说你……” “递给我一把十字锥。”秦桑清冷的声音从车底下传来。 小伙子也不知道为什么,顺手就递了锥子。 “谢谢。”秦桑道了一声谢,随后再没了声音。 过了有十几分钟,秦桑从车底下钻出来,一边摘帽子一边道:“好了。” “好了?”小伙子几乎跳起来。 这辆车的两位司机也有点傻眼:“我说姑娘,这,这玩笑可不好开啊。” 秦桑也懒得和他们分辩,叫刘铁头帮忙把千斤顶收了,她直接拉开车门跳到驾驶座上,打着火一踩油门,车子就行驶出去。 秦桑开车着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回到原位。 她推开车门:“看到了吗?” 小伙子吓的直点头:“看到了,看到了,真修好了。” 那两位司机哈哈大笑,在秦桑从车上跳下来的时候,一位司机使劲的拍拍秦桑的肩膀:“小姑娘,真不简单啊,你这修车的技术比俺们运输队的老师傅还要厉害,走,俺带你去找厂长,说啥也得留下你。” “你干嘛,干嘛呢这是。”刘铁头一听吓了一大跳,赶紧拦了那位司机:“我说老李头,秦桑同志是咱们厂才来的翻译,以后就是咱们的同事。” “翻译?”那么些人上下打量秦桑,一双双眼睛都冒着光:“我说,啥时候翻译会修车了?这姑娘咋这么厉害?” 秦桑脸上带着笑,她找了个毛巾擦掉手上的脏污:“翻译也能修车的,以后你们的车坏了如果没人修的话,我是可以帮忙的。” 她答应帮忙修车,叫这些司机都高兴坏了:“那啥,小姑娘,俺们车队的车齐了你给帮着看看,有啥毛病的咱早点修成不?” 秦桑一一答应着。 刘铁头有些等不急了,拉着秦桑就往厂长办公室那边走去,一边走一边絮叨:“可不能再留着了,一会儿这帮家伙还不知道让你答应多少事情呢,那修车可累着呢……还有,廖厂长那里还没信儿呢,也不知道咋着急上火的,咱得先去跟他汇报一下工作吧。” 秦桑笑着跟在刘铁头身后进了厂长办公室。 正好廖先锋叫人送了饭菜过来,看秦桑进门就笑着招呼她:“赶紧坐下,咱先吃点东西,下午再接着翻译。” 秦桑坐下来,她还没说话,刘铁头就搓着手迫不及待问:“廖厂长,这秦桑同志是哪找的?小同志年纪不大,是真厉害,人家过去没多长时间就把车修好了,还开车在咱们厂院子里转了一圈,这小同志真是全才啊,咱们厂正需要这种技术过硬,啥活都一把抓的同志呢,廖厂长,小秦同志您说什么都得留下啊。” 廖先锋都给惊傻了。 他原来没想着秦桑能修好车。 见她这么快回来,廖先锋怕问修车的事情叫小姑娘脸上不好看,就啥都没问。 可刘铁头竟然说秦桑把车修好了,不但会修车,还会开车。 廖先锋上下打量秦桑:“小同志,不简单啊。” 秦桑笑笑:“这不是我爸厉害么,我也就跟他学了一招半式的。” “你爸呢?在哪个厂上班?”廖先锋就想这小姑娘都这样厉害,她爸指不定多不简单呢,他打算着把人挖过来。 秦桑低头苦笑:“我爸……已经去世了。” “啊?” 刘铁头眼中闪过一丝可惜,随后就是对秦桑的怜惜。 廖先锋则直接给秦桑拨了半碗肉菜,又给她一个大花卷:“咱先不说这些,吃饭,吃饭。” 秦桑接过饭菜道了谢,低头快速而又优雅的把饭菜吃完。 她吃完饭,廖先锋就不好意思再叫她翻译说明书,而是赶着她去看宿舍:“我叫人给你安排了一个单间,钥匙就在办公桌上,你拿上钥匙去宿舍看看,有啥缺的跟我说,我叫人补上。” 秦桑起身,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跟廖先锋道了谢,她拿了钥匙离开。 钥匙上挂着一个牌,写明了是哪间宿舍,秦桑很快就找到了。 她开了门,在宿舍里环视一圈才进门。 这间宿舍并不大,大概也就十来平米的样子,里边放了一张单人床还有一张书桌,再有一个脸盆架子就挤满了。 单人床上已经铺好了被褥,这应该都是厂子里统一发放的那一种吧。 褥子是军绿色的,上面铺了蓝白格子床单,又放了一床被子还有一个枕头,书桌擦的挺干净,只是上面什么都没有。 脸盆架上放了一个红色搪瓷脸盆,一旁放了暖水瓶。 屋子看着简陋,可在这个时期,有这样一间屋子,又准备这些东西已经挺不容易了。 秦桑心里是感激的,觉得廖先锋对她挺照顾的。 她摸摸口袋里的十块钱,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起身去办公室把需要翻译的文件以及纸和笔拿到宿舍里来,然后,秦桑很快又翻译了好几张。 翻译好了之后,她站起来活动一下手脚,推开门去了焊接车间。 秦桑悄悄找到刘铁头,把他拉到一旁说话:“刘叔,咱们车间有没有废旧的铁管之类的,我想焊一个能够折叠的小梯子,那个……我会一点焊工,自己能焊,就是,就是找不着材料。” 她一边说,一边拿出十块钱来:“刘叔,您看这钱买材料够不?” 刘铁头瞪着眼瞅着秦桑:“我说,你也太小看你叔了,就是点废旧东西,哪里能要你的钱……” 秦桑却非得给钱:“刘叔,毕竟是厂子里的东西是公家的,我不好不给钱的,再说我也是才来的,才进厂就做私活,这也有点说不过去。” 推来推去的,最后刘铁头收了两块钱。 他给秦桑找了一点废旧材料,又给秦桑找了焊接机,秦桑就开始工作。 当最终的成品放到刘铁头眼前的时候,刘铁头看着面前小巧精致,可以折叠起来,便于携带的小梯子,那简直就是如获至宝啊。 他拉着秦桑喜滋滋的问:“我说小秦,这,这梯子是你自己设计的?还真是……俺活了这大半辈子都没见过做工这样好,又这么便于携带的梯子,这还真是好啊……” 秦桑笑了笑:“也没啥,就是一点小机关,做起来不难。” 第三十三章 奇怪的青年 “咋就不难了?” 刘铁头可不认同秦桑的话:“俺干了半辈子都做不出这么精巧的梯子。” 他一手拿着梯子,一手拽着秦桑猛跑:“走,找厂长去,快点。” 秦桑无奈的跟在刘铁头身后,刘铁头跑的很快,秦桑有点跟不上。 她咬紧牙关尽最大的努力跟着。 等到了厂长办公室门口,秦桑的脸已经白的像一张纸了。 刘铁头光顾着高兴了,根本没有注意秦桑,他敲响办公室的门。 听到一声进之后,刘铁头带着秦桑大模大样的走进去。 廖先锋正在办公,看到刘铁头和秦桑进来,抬头笑了笑:“你俩这是要干啥呢?” 秦桑身体晃了两下,伸手扶住沙发背。 廖先锋看她脸上是不正常的白,人也看着很疲累,就连唇色都白的吓人,赶紧过去扶了秦桑一把:“小秦同志,你这是咋了?这咋就……” 刘铁头回头一看也吓坏了,他也顾不上啥梯子,赶紧叫秦桑坐下,又倒了水给她:“小秦同志,你这是咋回事啊?” 秦桑缓了好久才缓过来,她笑着摆手:“没啥事,就是我身体不是很好,这不,今天才出院。” 刘铁头明白了。 小秦同志今天才出院,可人家不怕苦不怕累,又是翻译文件,又是帮着修车,还叫他拽着猛跑,不说一个小姑娘了,就是一个大男人恐怕都受不了啊。 他就有些愧疚,抓了抓头不好意思道:“那真对不住了啊,刚才都怨我,要不是我抓着你跑,你也不会又犯病的。” 廖厂长也一脸关心的问秦桑:“小秦同志,你这身体受得了吗?要是还不舒服,不行咱就再住两天院,你放心,厂子里给你报销住院费用。” 秦桑赶紧摆手:“真不用了,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你们不用管我的。” 她明明累成这个样子,看起来坐都坐不住了,可还在替别人考虑。 廖厂长心里无比的感动,更加看好秦桑,心说这同志是真的一心为工作,也是个单纯好心眼的姑娘啊,看起来,以后对这姑娘得多照顾一点,省的她受了委屈都不说出来。 刘铁头听秦桑说没事了,过了一会儿看她脸色似乎好了一点,就抓着廖厂长看秦桑做的那个梯子。 廖厂长接过来看了一会儿,一拍大腿笑了:“这个好,这个做的好啊,真精巧,又方便携带,咱们厂里要是做出一批来,绝对卖得出去。” 刘铁头也呵呵的笑着:“俺就是这么想的,反正现在咱拖拉机也造不出来呢,就先做点小物件给厂里创收。” 廖厂长在得知这个梯子是秦桑做的之后,对秦桑就更加看重。 他坐下和颜悦色的问秦桑:“小秦同志啊,你看这做梯子的技术能不能交给厂里的同志?你放心,厂里是不会亏待你的。” 秦桑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眼神又显的分外诚恳:“可以啊,我做出来的时候就没打算保密,厂里需要,我自然会好好传授给大家的。” 刘铁头越听越不好意思,他把收了的那两块钱又拿了出来:“那啥,这两块钱还给你吧,你既然愿意传授技术,那厂里咋还能要你的钱呢?” “拿着吧。”廖厂长也含笑点头:“厂里会给你发一笔奖金的。” 当然,那奖金不单有技术奖,还有秦桑帮着修车的奖金。 于是,秦桑第一天上班,就拿到了一百多块钱的奖金。 她把钱收起来,跟廖厂长道了谢,就说要回宿舍休息。 廖厂长也没留她,叫她好好休息,又说晚饭会叫人送到她宿舍的。 秦桑这次是真的好好睡了一觉,等她睡醒了之后已经是傍晚时分了,秦桑感觉身体似乎好了一些,她下床之后在屋里走了几步,感觉轻松了好多呢。 推开窗户看看夕阳西下,漫天云霞的美景,再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秦桑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她走到书桌前,拿起那个可以折叠的小梯子,想了想,装了十几块钱出了门。 拖拉机厂里就有自己的小卖店,是专供厂里工人买东西的,秦桑就去小卖店买了一个军用书包,把小梯子放到书包里,想了想,又买了几块糕点。 她背着包,晃晃悠悠的就从厂里出来。 这时候正是下班的点,秦桑就跟着工人们一起走出去,自然,也没有人拦她。 秦桑从拖拉机厂出来,辩明了方向,就直奔那个政府小区不远处的院子。 当她再一次站到院子的墙外时,感觉到淡淡的阳煞气,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她把折叠梯子拿出来,找了一个没有人经过的地方把梯子靠在墙上,然后一步步爬上梯子。 当她攀到墙头探出头的时候,才轻喘一口气,不容易啊不容易,费了这么大的力气,终于可以清楚的看看小院里到底有什么宝贝了。 然后,当她看到那个阳煞之源的时候,吓的吞了口口水。 敢情,那阳煞之气根本不是什么宝物散发出来的,而是一个人。 西下的夕阳散发着余晖,将整个天空都漫成了金色。 小院里,一树开的正灿烂的桃花也不复之前的粉白色,而是带了淡淡的金光,桃树下边是碧绿的草地,草地上,一个青年正靠着桃树读书。 他的姿态懒散,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写意风流。 他背靠着桃树,一条腿伸直,一条腿蜷起,看似随意极了。 他一手拿着书本,另一只手微微垂下,手指间夹着一朵开的正好的桃花。 微风吹过,桃花瓣被风吹落,落到他发间衣服上,让他更添了几分艳色。 秦桑穿越了无数世,看过的美人也不知道有多少,国色天香的女子,俊逸无双的公子,在她眼中也是平常,寻常的美人,不管是男是女,她是更加看不上眼的。 这个青年的长相,比秦桑所见过的那些俊逸的公子好像要更好一些,叫她有一点点惊艳。 他眉目俊朗,又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艳丽,就像是阳光一样,有些灼灼逼人之态。 秦桑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倒不是心动,而是震惊,震惊于这个男子身上用法器压都压不住的阳煞气。 再仔细的打量青年一眼,秦桑确定无比,这青年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纯阳体质,纯阳体质也就罢了,无非就是阳气太盛,有的时候他自己受不住,可这个青年还是天煞孤星的命格。 浓厚太过的纯阳之气,再加上天煞孤星的命格,不产生阳煞才怪了呢。 第三十四章 纠结 秦桑在心里叹了口气。 说实话,她是挺同情这个青年的。 要知道,天煞孤星的命格本来就是一生无妻无子,克亲克故,孤苦一世。 而这个青年还有太过浓重的阳气,以至于产生阳煞,这种阳煞会随着他岁数的增长也跟着增长,他小的时候还不算明显,可他长大成人之后,这阳煞之后会对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都会产生影响。 只要和他走的近了,就会倒霉。 轻则会受伤,重则丢掉性命。 这个人…… 怎么说呢,应该活的很孤独吧。 不过呢,秦桑摸摸下巴,在心里考量该如何接近对方。 阳煞对别人来说是闻之变色的忌讳,可对她来说就是唐僧肉啊。 只要得了这男人身上一些阳煞气,她的身体就能补足生机,从此之后再不怕病痛缠身之苦了。 秦桑嘴角微勾,拿起落在墙头的一颗石子,精确无误的打到青年身上。 正专心看书的青年抬头,微微发怔的看着爬在墙头,双手支着下巴,一双眼睛闪闪发亮,满眼好奇打量她的美丽的少女。 “喂。” 秦桑笑着喊了一声:“你家的桃花真好看,我能进去采一枝吗?” 青年长了一双很漂亮的桃花眼,比树上的桃花还要好看。 他抬起眼睑看了秦桑一眼,修长白皙的手指微动,把书合上,一手撑着青草地起身,一手拿书,神色淡漠的转身就走。 呃? 秦桑没有露出一点失望的表情,还是笑嘻嘻的样子:“喂,你怎么走了?不就是要一枝桃花嘛,怎么那么小气?” 青年充耳未闻,走的相当干脆利落。 他走后没过一会儿功夫,秦桑身后不远处的地上就站了两个穿着中山装的男子。 那两个人看向秦桑的眼神中满是戒备:“下来。” 秦桑回头看了一眼,撅起嘴一脸的不高兴:“下来就下来,有什么嘛,小气鬼,没人性,当本姑娘非你家的桃花不可了?那山上漫山遍野都是桃花,本姑娘高兴怎么采就怎么采。” 她一边气哼哼的小声嘀咕着,一边慢慢的从梯子上爬下来。 爬下来之后,秦桑顺手把梯子折叠好装进包里,把包一甩,气哼哼的朝那两个人瞪了一眼就走。 她故意把步子放的重重的,走路的时候,绑好的麻花辫一翘一翘的,看着挺可笑。 那两个中山装看着秦桑的背影,眼中也露出几丝笑意。 等秦桑走后,这两个人开了院门,一起进到院子里。 他们没敢进屋,而是站在廊下静立。 过了片刻,就听到很清朗的声音传来:“走了?” “先生,那个小姑娘已经走了。” 其中一个中山装大声道。 “去查一下她的来历。”屋内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些疲惫。 门外的两个人心中一震:“先生怀疑这个小姑娘别有用心?” 又过了好久,屋里才传来淡淡的一声:“嗯。” 门外两人不由的重视起来:“先生放心,我们会好好查的。” 房门打开,一张纸从屋里飘出来,落到廊下铺好的青石地面上,外边的两人中其中一人走过去把纸捡起来。 “照着单子上采买,尽快送来。”屋里的声音越来越淡,最终似是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这声叹息很轻,轻到叫人听不到,几疑是出现了幻觉。 门外的两个人答应一声,心中不由的也沉重起来。 先生他……这些年过的真的很苦。 秦桑走到再没有人看得到的地方,步子就一点点的轻快起来。 她嘴角缓缓的上翘,眼中闪着欢喜的光芒。 竟然是个人,竟然是个人。 而且,那人身上阳煞之气重到让她贪心啊。 就只是接近了一点,和他说了几句话的功夫,秦桑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又好了那么一星点。 那个人真的是超级大补品,现实中的唐僧肉,而且,还是专门为她一个人存在的唐僧肉。 秦桑敢肯定,这个世界上除了她这个逆天改命,已跳出天地之外的人,恐怕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受得了那个青年的阳煞之气。 如果能够再接近一点,如果能够呆在他身边。 甚至说,如果能够和他双修的话…… 秦桑握紧拳头,满心满脑都是那个青年身上的阳煞之气。 真的和他双修的话,绝对能够补足自己这一身生机。 秦桑眯了眯眼睛,脑中思量着怎么接近那个青年。 她黑琉璃一般的眼眸深不见底,眼中酝酿着巨大的风暴。 刚才,她特意压制自己的本性,做出一副纯良无害,单纯简单的样子来,应该已经给那个青年留下了一丁点印象吧? 右手缓缓松开,手指弹动,韵律优美动人。 一个长期孤苦寂寞,戒备心深重的人,可不会那么轻易允许别人的靠近。 不过,打破青年竖起来的坚硬的外壳,倒还真是一件颇具挑战性的事情呢,也……挺有趣的。 知道了阳煞的来源,秦桑就放松了很多。 她回到拖拉机厂的宿舍,又翻译了一些文件,就洗漱睡觉。 这一天对于秦桑来说是忙碌而又充实的。 可对于前弯村的秦家来说,那就是慌乱而悲伤的。 沈宜在前一天回到家中,她回了家就赶紧把家里的几个孩子接回来,又给孩子们煮了一锅疙瘩汤,汤里还弄了点鸡蛋絮,让孩子们填饱肚子。 吃过晚饭,一家子就都各自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沈宜就起床了,她先喂了鸡,就去洗手做早饭。 等到早饭做好了,吃的差不多的时候,秦雅也回来了。 当沈宜知道秦桑已经出院,并且已经去拖拉机厂报道的时候,忍不人一阵气闷,说了秦雅几句。 秦雅低头任由沈宜数落。 秦采在一旁帮腔,等到沈宜的气消的差不多的时候,秦雅才赶紧过去帮她干活。 祖孙几个把家里收拾了一遍,脏衣服也洗干净了,沈宜就说起叫秦雅几个上学的事情。 因为秦振国去世,还有秦振国的媳妇吴悦跟人私奔的事情,秦雅姐妹几个现在都没上学,一直在家里帮衬着干活。 现在家里没啥事了,秦桑也有了个工作,沈宜就想叫几个孙女继续上学去。 秦雅不愿意,非得说她要留在家里干活,让妹妹们上学。 沈宜说啥她也不听,还非得犟着,把沈宜气的不轻。 祖孙二人正生气呢,就听到外头传来吵闹声。 紧接着,家里的大门被人推开,一阵穿着军绿色衣服的青年跑进院子里,当头一个扎着武装带的青年大声道:“这是秦家吗?有人举报你家私藏封建余毒,我们过来查证。” 第三十五章 你们管不管 沈宜一阵紧张。 她强自镇定。 秦雅却是满脸的不悦,对着外边的人大声道:“谁举报的?俺家八辈贫农,上哪藏啥封建余毒,你让举报的人站出来和俺说说,俺得问问他,俺家和他有啥仇啥怨的,这么害俺们。” 正好秦采从屋里出来,听到这话一脑门子火气。 她抄了个扫帚就跑了过来:“哪个不要脸的狗东西举报俺家,俺还举报他呢,俺爷可是老红军,俺爸当年也参加过革命战争,谁不知道俺家的根底,现在看着俺爸没了,就这么祸害俺们,不要脸,坑俺家老的老小的小。” 沈宜咽了口干沫,心里惊的扑通扑通跳的难受。 她低了头,悄无声息的擦了擦手心里的汗,把秦雅和秦采拉过来,对着外边那些人道:“同志,俺男人和俺儿子可都是老革命,你们这么做不地道吧?” “是啊。”秦采也说:“你们说有人举报俺家,没凭没据的就过来搜,那俺还说有人举报你了呢,那俺也上你家搜,你得让啊。” 外边站着的那几个青年叫秦采说的脸色很不好看。 带头的青年一挥手:“别废话了,有没有啥事搜过才知道。” 秦采一瞪眼,手伸了出来:“搜查证呢?没搜查证你们凭啥抄俺家?” 带头的青年也愣了,没想到一个乡下小姑娘竟然知道搜查证的事情。 “俺们是革委会的,不需要搜查证。”那个青年气坏了,一把推开秦采就要进去。 秦采拿着大扫帚就打了过去:“不要脸。” 不过她一个小姑娘也挡不住那么多男人。 秦采索性也放开了,她把扫帚一扔,坐到门口就哭了起来:“不要人活了啊,没这么欺负人的啊,大家都来看看啊,革委会的就了不起啊,就随便搜军属吗?这不是欺负俺们家没男人顶门立户,看俺家老的老小的小,就打脸上门吗,俺不活了啊……” 沈宜朝秦雅使了个眼色,秦雅就跟着革委会的那帮人进了屋,沈宜哭着去拉秦采,秦采哭的起不来。 沈宜干脆也坐下大哭起来:“老头子啊,你咋早早就去了呢,要是你活着俺没了,咱家也不至于这样啊,老头子你睁开眼睛看看吧,看看你老婆和孙女怎么给人欺负的,振国啊,你娘活不了了……” 这时候正是村民刚吃过早饭要上工的时候,听到老秦家门外哭声振天,好些人都绕过来看看。 看到沈宜和秦采坐在门口哭的伤心,就有和她们关系不错的人过来问。 “沈大娘,这是咋回事啊?你们咋就哭上了?” 沈宜只顾着哭。 秦采就拽着那些人一边哭一边道:“也不知道是哪个丧尽天良的举报俺家,说俺家藏着啥金银财宝,各位大爷大叔,大妈大婶,俺家是啥样的咱们一个村这么多年谁不知道啊,俺爷爷就是长工出身,祖上八辈贫农,俺奶那也是没爹没娘的孤儿,上哪有啥财宝啊,这不是缺了大德吗。” 大家一个村子这么多年,老秦家啥情况别人还是知道的。 就有那性子耿直的就朝里头骂开了:“我说,还有完没完了,人家孤儿寡母的,你们就能这样啊,这还是不是新社会了,咋尽出你们这些恶霸呢。” “你们干啥,干啥呢?” 秦雅的惊呼声从屋里传出来。 沈宜一听一抹眼泪就朝屋里跑。 有几个同村的青年怕秦雅吃亏,也跟着跑到屋里。 就见堂屋里桌上的几个瓷杯给人打碎了,秦雅也不知道怎么弄的,一手的血。 “没这么欺负人的啊。” 沈宜一见秦雅受伤了,赶紧拿了手帕给她包扎,一边包一边哭:“你们索性把房子拆了吧,拆了房要是再找不着啥东西,俺也豁出去了,俺反正老了,这条命要不要都没有关系,俺上告,县里不行俺去省里,省里没人给做主俺去京城,俺偏不信没有为民做主的了。” 那几个革委会的也吓了一大跳。 一个能说会道的赶紧过来安抚沈宜:“大娘,俺们也是奉命搜查,这些水杯俺们赔行不。” 沈宜气的直哆嗦。 这时候,有几个人进了沈宜的屋里。 沈宜听的心脏跳的更快了。 她装作气到不行的样子,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你们搜吧,搜吧,搜不出啥这事没完。” 沈宜屋里房门大开,沈宜能看到那几个人搜取了炕上,她心紧紧的提着。 可那几个人在炕上搜了一遍,根本就像没看到炕上有啥古怪一样,径自就走开了。 沈宜心里疑惑,可还是装出一脸气愤的样子。 秦雅站在一旁,一脸的气愤。 秦采还在外边哭,一边哭一边骂。 屋里,秦苹带着几个小的也哭的伤心。 这一幕叫村民看到,也不禁生出几分心酸同情来。 大家咬着牙,心里大骂举报的那个人缺德,这一家子就剩几个女人,老的老小的小,日子已经这样难过了,那人还缺了大德的举报人家,这不是上门打脸吗,可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革委会的那些人把所有的屋子都搜完了,也没搜出什么来,有人就到了院子里开始抄检。 带头的那个人翻翻墙头,又满院子找土质疏松的地方,连墙根底下几个花盆都不放过。 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头,这边有点不一样。” “啥?”他这一声,叫过来好几个人。 沈宜起身,叫秦雅扶着她也过去了。 就见那几个人凑到东墙根底下,正在抄墙头上的砖。 东墙根下几块砖和别的地方不一样,这几块砖显的新,而且也不是整砖。 这就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抽掉几块新砖,门外村民也有几个凑过来看热闹。 眼见抽掉新砖之后,露出一个小洞,有人伸手进去拿过一个小木盒子来。 革委会的那几个人眼睛刷就亮了。 有人迫不及待的打开盒子。 结果,叫他们失望了。 盒子里没有啥金银财宝,甚至一分钱都没有,而只有一块白纸。 有人拿出白纸展开来看,这一看,脸色瞬间不好了。 沈宜抢过白纸去看,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写了一行字,沈宜看了那一行字,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秦振中,俺跟你势不两立……” 秦雅拿过那张纸,看完上面的字,身体晃荡了两下,差点没摔倒在地上。 “妈,妈,俺冤枉你了,妈呀……” 秦采在外边听到声音,噌的站起来跑了过来,她抢了纸只看了一眼,柳眉就倒立起来:“缺了八辈子德的,挨千刀的,咋就不天打雷劈劈死他呢,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害了俺爸,还害俺妈……” “这是咋回事啊?” 门外的村民开始嘀咕起来。 院子里的村民赶紧跑出去给大家解说。 秦采拿着字条在革委会那帮人面前晃了几晃:“现在虽说没有人证,可物证有了,俺要举报秦振中一家拐卖妇女,你们管是不管?” 沈宜咬着牙,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这事没完,你们不管俺就上告,不行俺一步一跪跪到京城,俺还不信没有为民做主的。” 革委会的那些人都吓傻了。 本来是抄家的,没想到值钱的东西没抄到,反到抄到这么一个烫手的山芋。 他们顿时把那个举报的人都快恨死了。 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领头的那个人赶紧对沈宜陪笑:“大娘,这事,这事您得报公安,俺们不管这一块。” 第三十六章 回家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 秦桑已经起床,她房间的窗子大开,她坐在床边,迎着带着淡淡紫金色的阳光,微微垂眸,一呼一吸间,已是吸收了那一线的东来紫气。 收了功,秦桑换了一身衣服,把又黑又长的头发绑成麻花辫就去打水洗脸。 她梳洗完了,拿着饭盒去食堂打饭。 拖拉机厂的待遇很不错,食堂的伙食也很好。 早起有两合面的馒头,还有菜汤以及鸡蛋汤和咸菜。 在这个时代,这样的早饭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秦桑打了饭就直接在食堂解决。 她拿着洗好的饭盒再回到宿舍的时候,看看时间,嘴角上翘,脸上带着愉悦的笑。 这个时间点,革委会的人应该进门抄家了吧。 那样东西,他们也应该已经看到了。 就是不知道他们是个什么神色。 还有,村里人看到那样东西,会不会开口大骂? 而秦振中一家,还有没有脸面呆在村子里? 呆下去也好,如果他们还会呆下去,那以后他们将面对无数的指责,无数的白眼和歧视,还有数不尽的闲言碎语。 那样的滋味,应该是挺不错的。 这一回,秦月和秦宝顶着杀人贩和人贩子儿女的名头,恐怕是不能参加高考了。 顶着那样的名声,他们的未来堪忧啊。 想到这些,秦桑就忍不住的高兴。 那些人过的不好,她心里就好受了。 把翻译好的文件整理了一下,秦桑带着去找廖厂长。 正好廖厂长也刚上班,秦桑进了办公室,就把文件放到廖厂长桌上:“厂长,这是我昨天晚上翻译的文件。” 廖厂长翻了翻,看到秦桑翻译了那么多,脸上就露出笑容来:“小秦同志工作认真,真的是个好同志,不过,你也要注意身体。” 秦桑点头:“厂长,我会注意的,我就是想跟您请个假,我得回去收拾一些东西,还有,得跟家里人说一声,免的家里人担心。” 这是应该的。 廖厂长也知道秦桑从医院出来就到了厂里,现在还没回过家呢,想想这姑娘昨天帮了那么大的忙,一个人干了三四个人的工作,廖厂长都有些不落忍。 他大手一挥:“行,准你两天假,另外,我给你批个条子,你去后勤处可以买一些吃用的东西,你给家里人带点稀罕物件吧。” 秦桑赶紧笑着道了谢。 她拿着廖厂长批的条子去了后勤处。 拖拉机厂有自己的后勤物资。 这些物资都是和别的厂子里换的。 比如说他们拿零件换棉纺厂的布料,换服装厂的衣服,还从粮油厂换米粮,还有好些工业用品。 厂里的工人可以直接从厂子里买到很多外边买不来的东西。 这也是大厂的福利之一。 秦桑有厂长特批的条子,去了后勤处,当然可以挑选一些自家需要的东西。 正好,她手头上还有一百多块钱呢。 秦桑就挑了两个脸盆,还挑了一个暖水瓶,以及一块肉,还有一些布料。 挑了那么多东西,也没花多少钱。 只是东西有点多,秦桑不好拿。 最后还是碰到刘铁头,刘铁头叫他儿子骑自行车送秦桑回家。 刘铁头的儿子叫刘文革,是个挺有时代特色的名字。 他今年刚高中毕业,是打算进拖拉机厂的,不过现在还没进厂,空闲时间很多。 刘铁头叫他骑自行车送秦桑,他挺高兴的,屁颠屁颠的回家骑了自行车,然后把秦桑买的一些东西挂以车把上,剩下的东西秦桑自己拎着。 刘文革朝秦桑挤眉弄眼的:“秦同志,你坐好,咱们出发了。” 这小伙子是个挺活泼开朗的人,一路上和秦桑有说有笑,很快就到了前弯村。 到了村口,秦桑就看到好几个村民结伴要去上工,这些人看到秦桑脸色都有点尴尬。 还有人朝秦桑干笑两声:“小桑回来了啊,你赶紧回家看看吧,你家出事了。” 秦桑拽了刘文革一把。 刘文革赶紧停下自行车。 秦桑从自行车后座上跳下来,几步跑到那几个村民面前:“王大叔,吴大婶,俺家出啥事了?” 她一脸的焦急,眼看着都快急哭了。 吴大婶赶紧拉了她过去:“没啥事,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你赶紧回吧。” 秦桑一脸的担忧,又坐到自行车上,对刘文革道:“刘大哥,俺家往左拐,你能不能快点?” 刘文革答应一声:“好嘞。” 他把自行车骑的飞快,很快就到了秦家门口。 这时候,秦家门外还有零星的一些村民,这些人站在一起正议论纷纷。 秦桑也顾不上和这些人打招呼,从自行车上跳下来就往屋里跑。 “奶,小雅,你们都在吗?” 她一边叫,声音里都带了哭声。 秦采从屋里跑出来,一看秦桑就给哭了:“姐,你可回来了,你可回来了。” 秦桑也顾不上身后的刘文革,她拉着秦采就进了屋。 刘文革只好任劳任怨的提着东西跟了进来。 等他进门,秦桑才惊觉还有刘文革在呢,挺不好意思的跟他道歉:“刘大哥,真是对不住了,我这……这一着急就把你给忘了,你先坐,我给你倒茶去。” 刘文革赶紧摆手:“算了,你家里有事,就先别忙了,你先问问出啥事了,要是能帮的,俺也帮一把,俺帮不了,咱们厂里肯定有人能帮忙,实在不行,廖厂长也不能干看着不管的。” 秦桑这才算是缓过一口气来。 她对刘文革道了谢,拉着秦采问:“小采,你告诉姐,到底出啥事了。” 秦采抹了一把眼泪,红着眼眶把早起就有革委会的人来抄家,结果啥宝贝没有抄到手,反倒是从墙根底下找出了秦桑妈妈葛红留的字条。 “咱们都以为是爸下葬那天妈卷了家里的钱跟人跑了,大伯和大伯母都是那么说的,可谁知道,谁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咱妈不是跑了,是叫大伯和大伯母把她给卖了。” 秦采说的咬牙切齿。 秦桑听了身体晃了两下,一时没站住坐倒在椅子上:“字条呢,字条呢,拿过来我看看。” 秦采进屋,不一会儿拿了字条过来。 秦采一看字条就哭了:“是咱妈的字,是咱妈写的。” 刘文革这会儿也听出是啥事了,越听,这心里越是气愤。 对于秦振中一家,他都觉得恨的都想咬这些人的肉。 这都是啥人啊,亲弟弟还没入土为安呢,他们就为了钱不但把弟弟留着给老人养老,给孩子上学的钱卷了,还把弟媳妇给卖了,这丫的就是没人性。 再看看秦桑,刘文革觉得挺同情这姑娘的。 这姑娘挺好的,性子好,又聪明又能干,可偏偏命不好,碰到这种亲人。 “这事得报警。”刘文革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秦同志,俺先回去了,俺回去跟廖厂长反应一下,叫他帮你找找关系,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第三十七章 砸上门 秦桑小心翼翼的把字条放到桌上。 她抬头,目光深幽。 就像是村中山间那见不到底的深潭一般,隐隐旋涡让人不寒而栗。 “小采。” 秦桑站了起来,紧握着右手,脸上怒意明显。 “姐,我在呢。” 秦采站在屋子当间,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了一根擀面杖。 秦雅这个时候也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姐,你咋……” 秦桑抬手,一巴掌打在秦雅脸上。 秦雅被打的呆住了,秦采也傻住了。 刚迈步走到堂屋门口的沈宜也停下步子,满脸不解心疼的看着秦桑。 “我不在家,这家中你最大,你该看护奶奶,照顾妹妹,有什么事也该拿主意,该解决解决,不能解决就给我送信,可你呢?” 秦桑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秦雅,眼中对她失望居多。 秦雅吓的不敢动弹。 秦采这个时候也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遇到事情只知道哭,于上不知道安慰照顾奶奶,于下顾念不了妹妹,更不知道解决事情,你说,要你何用?” 秦桑目光沉沉,面色平静,隐含冷意。 秦雅吓的脸色泛白,牙齿都在打战。 同时,她心中也是无限的悔意。 她咬了咬牙,忍住泪水低了头:“姐,我错了,是我不好。” “既然知道错了,就该拿出你的担当来。” 秦桑指指厨房那边:“去,拿刀子,和我一起去大伯家。” 沈宜赶紧向前走了几步,一把拉住秦桑:“小桑,你,你要去干嘛?你身体才好,可不能动火。” 秦桑转过头,脸上便是笑意盈盈,就好像是猛然间从数九寒天到了春暖花开之时:“奶,我没动气,我就是得问个清楚,我们原先都以为我妈是跟人跑了,要不是今天革委会的人来抄家,恐怕咱们一辈子都不知道我妈是给大伯一家子卖了,奶,我得问问清楚,我们家有啥对不住他们的,为什么做这种缺德的事情。” 沈宜张了张口,话到嘴边也说不出口。 秦桑拍了拍沈宜的手:“那是我妈,我不能让她一辈子背着跟人私奔的污点,还有,我也想我妈回来,我问问他们把我妈卖哪了,不管多远,我得去把她找回来,接回家。” 沈宜眼圈红红,眼泪一滴滴掉下来:“好,你们去,去吧。” 沈宜是个很和气的女人,秦振中不是她亲生的,可她也好好的把秦振中养大,对待秦振中一家子,比对秦振国一家子也差不了多少。 她对养子都这样,对待儿媳妇也不差。 葛红做为她的儿媳妇,从嫁到秦家来沈宜就没有为难过她。 这么多年,沈宜和葛红婆媳关系一直都很好,处的跟亲母女差不多。 要不然,沈宜也不会因为葛红跟人跑了就大病一场。 现在知道葛红不是跟人跑了,而是被卖了,沈宜心里又怎么会不恨,不怨。 她也担忧葛红被卖了之后处境艰难,也想把她接回来的。 “小桑,王美凤那个女人不是善茬,你们去了多注意,别吃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要是……咱们能忍。” 秦桑郑重点头:“你放心,我不会吃亏的。” 她回头招呼秦雅和秦采:“走吧。” 到了院子里,秦桑直接就把放在院子里劈柴的斧头提起背在背上。 三个人才出院门,秦苹就跟着跑了出来。 她背着铁锹,俏脸微寒:“姐,等等俺,俺也去。” 秦桑看她一眼,点了点头:“好。” 四个人各自气势汹汹的往秦振中家走去。 路上也零星的碰到去上工的村民,大家看到秦桑姐妹,也就远远的看着,谁也不敢上前说话。 现在几乎全村的人都知道秦桑的妈妈葛红是叫秦振中一家给卖了,也猜得出秦桑姐妹应该跑到秦振中家找王美凤算帐,这个时候,谁敢触霉头。 秦桑一边走,心里一边思量。 葛红被卖的事情,她也只是猜测,并不能确定。 前一世,她一直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葛红会抛下她们跑了。 葛红是个脾气很好,也很心软的女人。 从她能把秦绿抱回来养就知道她心肠很好,而且,她和秦振国夫妻感情也好,夫妻恩爱,婆媳和顺,家里又有七个女儿,她根本没有理由就这么跑了呀。 葛红疼爱秦桑姐妹几个,从来不曾嫌弃过她们不是儿子,还支持她们上学读书,她为人也不懒惰,更不怕吃苦受罪,怎么想都不会做出私奔这种事情的。 秦桑那一世开始很恨葛红,后来在经历了很多事情之后,她就越想越不对劲了。 后来,她穿越了无数世,她就在想,葛红也许并不是跑了,而是有不得已的原由。 她逆转时空之后,就想要试探一下。 这次暴出秦振中杀人事件,逼的秦月找人上秦桑家抄家,想拿到金银财宝,都是秦桑一点点设计好了的。 为的,也就是顺理成章的将她的猜测示于人前。 沈宜放宝贝的地方,秦桑用了障眼法掩盖住了,除了沈宜还有秦桑,谁也发现不了,而那张字条,也是秦桑早就写好放到墙根底下的。 葛红的字体她自然知道,也仿佛的维妙维肖,就算是字迹专业检查,也检查不出什么来。 革委会的人抄家,抄出葛红留的字条,才能让这张字条光明正大的现于人前,才能叫村里的人更加愤恨王美凤和秦振中。 要是将来知道革委会的人是秦月引来的,只怕不知道多少人要拍手称快,叫一声报应不爽。 而秦桑带着秦雅和秦采几个去找王美凤,也是为了观察王美凤的反应,好证明自己的猜想。 秦月昨天就告诉了王美凤她找人到秦桑家抄家的事情。 为了避嫌,王美凤就带着秦月还有秦宝回了娘家。 所以,三个人并不知道抄家的结果,也不知道秦桑姐妹跑到他家里闹腾。 秦桑和秦雅四个人到了秦振中家的时候,就看到铁将军把门,秦振中家一个人都没有。 秦雅看看秦桑:“姐,咱们现在咋办?” 秦桑一把旁边的石头,对秦采道:“砸锁。” “好。” 秦采别看年纪小一点,她力气大,在七个姐妹里头,她力气是最大的。 她抄了一块石头,直接就朝那把大铁锁砸了下去,就砸了两三下,铁锁砸开,秦桑推门直入。 第三十八章 衣服 刘文革把自行车骑的飞快。 他一到厂子里,就把宝贝自行车扔在一旁,跑到车间去找刘铁头。 “爹。” 刘文革抓着刘铁头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喘着粗气。 “咋了?这是咋了?” 刘铁头还摸不着头脑呢:“是家里出啥事了?” “不是咱家。”刘文革已经拽着刘铁头到了厂办处,他一边走一边说:“是小秦同志家,爹你不知道小秦同志命多苦,她大伯有多坏……” “你说啥呢?” 正好廖厂长出来找东西,冷不丁的听到刘文革和刘铁头说话,就问了一句。 刘文革看到廖厂长,赶紧松开刘铁头,跑到廖厂长面前喘匀了气急匆匆道:“廖厂长,咱们得帮帮小秦同志,您是不知道,我送小秦同志回家碰着啥事了,我是真没想到世上咋就有这么坏的人了,还是亲人呢,咋就能这么坑呢?” 廖厂长锁紧了眉头:“你好好说,到底是啥事?” 刘文革就把他怎么送秦桑回家,在村头碰到村民们议论,然后秦桑回到家里,听她妹妹怎么说起革委会的人去她家抄家,结果金银财宝没抄到,反倒抄出了秦桑妈妈被卖的证据。 “您是没看着,当时小秦同志哭的多伤心,她爸去世她本来就已经很难过了,结果她大伯和大伯母竟然在她爸安葬的时候把她妈给卖了,还告诉别人小秦同志的妈妈是跟人跑了。” 刘文革一口气说完,气的面红耳赤:“真是猪狗不如的东西,廖厂长,小秦同志是咱们厂里的工人,是咱们的革命同志,咱们得帮帮她的。” 廖厂长听后脸色也微变。 秦桑虽然在厂里工作才两天的时间,可廖厂长觉得这小姑娘真的挺好的。 勤奋好学不说,又那么聪明,而且为人也很谦和,身上有病也从不推脱工作,看着也乐观开朗,他就以为秦桑家里应该很和睦团结。 结果没想到这姑娘还有那么多的伤心事。 她得多坚强,才能在被亲人这么坑害,又满身病痛中,还能够保持这样平和乐观的心性? 想想秦桑的为人处事,再想想人家才来两天就帮了厂里的大忙,廖厂长觉得如果不帮秦桑一把,也有点说不过去。 再者,还有杨老和左老的关系在呢,就是看在那两位的面子上,这个忙也得帮吧。 廖厂长看了刘文革一眼:“这样吧,文革你跟我去公安局走一趟,小秦同志现在没顾得上报案,咱们替她报,以咱们厂里的名义给她报案,比她自己独自去要受重视一些。” 刘文革一听笑了:“行,俺跟您去。” 廖厂长看了看刘铁头,又和他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随后就带着刘文革去了县公安局。 秦桑带着秦雅姐妹进了秦振中家的院子。 进了门,姐妹四个就看到秦振中家养的鸡,秦桑眼睛微眯,指着鸡笼里的鸡对秦采道:“我记得这些鸡早先还是咱奶喂的呢,后头咱爸去世,咱们光顾着伤心了,也没顾得上这些鸡,大伯母说帮着照料,结果捉到他家就再没说还了。” 秦采一瞪眼:“是咱家的,那只芦花鸡俺还认得呢,俺这就捉回去。” 她挽了挽袖子打开鸡笼捉鸡。 秦雅和秦苹也跟着帮忙。 没用多长时间,姐妹三个就把几只鸡给捉了,还牢牢的拴住放到一旁。 秦桑让秦苹看着鸡,她带着秦雅和秦采进了屋。 姐妹三个先进了秦振中和王美凤的卧室,进去之后,秦桑就开始翻找起来。 秦雅不知道她在做什么,秦采也不太明白,不过,还是跟着秦桑翻找。 “姐,你这是干啥?” 秦雅问了一句。 秦桑头都没抬:“大伯成天的哭穷,一直说他没咱爹能干,家里没钱,吃不上饭,我倒要看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把床上的东西翻完,秦桑开始翻桌子。 最后,她在地砖下边翻出一个盒子来,打开来,姐妹三个看到盒子里的东西,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呵呵! 秦振中这是把她们一家当傻子耍呢? 哭穷?哭了那么多年穷,一直说没钱,供不起孩子,吃不饱饭。 结果呢,光这一个盒子里,就装了一条小金鱼,还有那么厚的一摞钱。 秦桑把钱拿出来数了数,都有一千多呢。 在这个时代,一千多块钱那可是一笔巨款了。 除去钱,这盒子里还放了一些票,有粮票,还有工业票,甚至还有一张自行车票。 秦桑眼睛眯了一下,想到一种可能。 她回头看秦雅:“大伯一个农民,哪来的这么多钱?还有这些票他是打哪弄来的?这可是自行车票啊,县城的工人都搞不到,偏偏他手里就有?” 秦采气的直骂:“这都什么人,把咱们当傻子玩呢,就是看着咱爸老实才敢这么着吧,这事必须得和奶说一声,让奶也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 秦雅若有所思。 秦桑冷笑道:“这钱说不定是咱妈的卖身钱,还有……” 秦桑把自行车票拿了出来:“我记得咱爸临死前一段时间和我说过,说想办法给我弄辆自行车,我上学的时候就能骑车去,我高中毕业,就能叫小雅继续骑车上学,我原来没在意,现在想想,这自行车票恐怕就是咱爸搞到手的。” 秦雅细细思量,也想到秦振国似乎透露过要买自行车的口风。 瞬间,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这票……还有这钱,应该都是大伯从咱家拿的,当然咱们都伤心极了,护着咱爸去安葬,根本没留意咱妈,也没留意大伯一家,说不定就是他们趁着咱们都不在家,把咱妈弄出去给卖了,还把咱家的钱全卷走了。” “这,这条小金鱼是咋回事?” 秦采看着这一盒子的钱,再看看那条小金鱼:“这不会也是咱家的吧?” 秦桑直接把那条小金鱼拿出来装到自己身上:“咱们就只看到钱和票,哪来的小金鱼?” 秦采眼珠子一转明白过来。 秦雅性子虽和气,也有些软弱,可脑子里不糊涂,她是个聪明人,也瞬间接明白了秦桑的意思。 这条小金鱼是说什么都不能露出来的。 一来,现在她们和秦振中家还有牵连,如果秦振中家发现小金鱼,说不定会带累她们家。 二来,防止秦振中胡乱攀咬,说是从她们家偷的,到时候再招惹到麻烦。 秦雅咬了咬牙:“咱们再接着找一找。” 秦桑把盒子放到桌上,看了一眼秦雅:“小雅,你出去把村长叫过来,记得,见到村长就是哭,一边哭一边叫他过来,他问什么你都别说话,他问的急了,你就大声哭,明白吗?” 秦雅郑重点头。 秦采却急着找其他的东西。 秦雅走后,秦采和秦桑又找到一些零碎的钱和粮票。 她俩把这些东西放到一起,又找了秦宝还有秦月的卧室。 从这俩人房中翻出一些秦桑姐妹的东西。 有秦振国给秦桑买的头绳和发带,还有秦雅用过的钢笔,以及秦采和秦苹的发卡等等。 秦桑叫秦采去把这些东西也放到一起。 她装作无意间走到秦振中和王美凤夫妻的卧室,打开屋里唯一的一个衣柜,在衣柜边上敲了敲,然后找到一个夹层的抽屉,拉开来,看到里边的东西,秦桑大哭起来。 秦采听到哭声赶紧跑过来。 就看到秦桑指着那个抽屉里的东西道:“这是咱妈的,这件黄底白花的褂子是咱妈新做的,一直都舍不得穿,还有,这件列宁装是咱爸托人从省城给咱妈买的,我记得清清楚楚。” 秦采咬牙,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果然是他们,他们怎么就不知道干点人事。” 第三十九章 失望 秦桑这一刻已经确定那一世她妈妈葛红并不是跟人私奔了。 而是真的被秦振中一家给坑了。 葛红温柔善良,虽然对秦振中扒着他们一家吸血的行为有很多抱怨,可也只是认为秦振中爱占小便宜,并没有把秦振中和王美凤想的太坏。 而秦振国去世,葛红认为秦振中是秦振国的哥哥,就把好多事情拜托给秦振中一家。 她打心眼里是信任秦振中一家的。 结果,她却被这一家白眼狼给坑害了。 想到生死不明的妈妈,想到那一世她们姐妹七个一直都误会妈妈,秦桑就算是历经了无数世,心里还有几分沉痛。 秦采把那两件衣服拿出来,又从抽屉里翻找,竟然还翻出一双葛红做的鞋。 她捧着那双鞋哭的不能自抑。 “妈,妈,都是我不好,我误会你了,我还以为你没良心,爸都还没入土为安你就抛下我们不管了,妈……” 秦采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我是你生的,你养的,竟然信不过你,我该打,该打。” 秦桑一伸手拽住秦采的胳膊:“你这是干嘛?” 秦采望向秦桑,一双眼睛泪光迷蒙:“姐,咱妈被卖了之后我还一直骂她,我现在想起来心里就难受。” 秦桑眼中是如寒冰一样的冷色,脸上的冷意几乎都能将这暖春三月给冻住:“现在不是该伤心的时候,我让小雅去喊村长过来,一会儿他过来,你该明白怎么做吧?” 秦采重重点头。 秦桑转身出去,叫过秦苹来,又把拴好的鸡给放了。 顿时,鸡满院子乱飞,倒显的院子里热闹了几分。 “姐,为啥放了?这是咱家的鸡啊。” 秦苹有点不乐意,撅着嘴和秦桑犟。 秦桑摸了摸她的头:“乖,听姐的,别因小失大。” 秦苹看了看那几只鸡,还是有些不明白。 秦采也从屋里出来,把秦苹拽到身边低声嘱咐。 等秦苹听她说完,眼中也是满满怒气。 秦桑一手拽着秦采,一手拉着秦苹进了屋,她拍了拍秦苹的肩:“你捧着咱妈的衣服使劲哭。” 秦苹会意,捧起那几件衣服哭天嚎地。 秦桑又把那条小黄鱼塞到秦采的衣服兜里,轻声道:“你拿着赶紧回家,把东西给咱奶,让她藏好,还有,让奶在家带着小薇,你把小绿小依也领过来,快点。” 秦采目光微闪,拽了拽衣服,飞快的从屋里跑出来。 秦桑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她手里捏了几颗石子,那几颗石子被她不经意的安放好。 她才布置好,就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 秦桑笑了一声,转身进了屋子。 她拉了把椅子才坐定,就听到村长的声音:“小雅,你带俺来你大伯家做甚?” 然后就是秦雅的哭声。 秦雅哭的十分凄惨难受,让人听了心里都觉得沉甸甸的。 “小雅,叔知道你是个好娃,可你大伯杀了人犯了事,就得接受法律的制裁,你找叔来也没办法的啊。” 村长长叹了一声。 秦雅呜呜的哭着,嘴里却一句都不解释。 秦桑踢了秦苹一脚。 秦苹就嚎了一声:“五叔,你……你得给俺们做主,要不然俺们姐妹就不活了。” “这是干啥呢,干啥呢?” 村长听到声音进了屋。 前弯村的村长是去年刚上任的。 他也是秦家人,叫秦振平,和秦桑的父亲是隔了一房的堂兄弟,比秦振国小一岁,秦桑管他叫叔。 秦振国活着的时候,和秦振平关系还不错,沈宜对秦振国兄弟也有些恩情,因此,秦振平对秦桑姐妹也算照顾。 要不然,秦雅也不可能把他叫过来的。 秦振平听到秦苹的哭声,还以为秦苹叫王美凤给欺负了,急的一头汗进了屋。 一进屋,他就看到秦苹跌坐在地上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 而秦桑跌坐在椅子上,平时那双又大又有精神的眼睛现在没有一点神采,一张俏脸白的跟纸一样,就连嘴唇都变成了青白色。 他吓了一跳,赶紧去扶秦桑。 秦桑呆呆坐着,眼中泪水成串成串的掉下来。 她无声的哭着,却比秦苹那样又号又哭更惹人心怜,也更叫人心伤。 “小桑,你这是咋的了?” 秦振平扶了秦桑一把,没扶起来,他摸摸秦桑的额头,发现她体温正常,这才算缓了一口气。 秦桑缓缓的摇了摇头,抬起头呆看了秦振平半晌才哭道:“五叔,我们该怎么办?五叔,您得给我们姐妹拿个主意啊。” 秦雅扶着秦苹站了起来,秦苹把手里捧的衣服拿到秦振平眼前:“五叔,这是,这是俺娘的衣服,俺们从大伯母的衣柜里搜出来的。” 秦雅把口袋里装的字条拿出来给秦振平看:“五叔,这是今天早上革委会的人从俺家墙缝里搜出来的,是俺娘留的,这字是俺娘写的,俺娘……” 她一边说一边哭,哭的说不下去。 秦苹擦了一把眼泪,咬牙道:“俺娘是叫大伯和大伯母给卖了的,俺们原来不信,就想来找大伯母问问清楚,结果……” 秦雅把那两件衣服搂在怀里,搂的紧紧的:“这是俺娘的衣服,是俺爹活着的时候给俺娘买的,俺们姐妹都见过的……要是,要是大伯和大伯母没卖俺娘,这衣服咋就到了他家?” 秦振平惊的倒退了两步。 他看着那张字条,再看看那两件衣服,还有放在地上的一双鞋,心中更加惊疑不定。 物证就在眼前,秦振平不得不信了秦桑姐妹的话。 可是,他又有些不敢信。 秦振平是个厚道人,也没啥坏心眼。 他根本不敢置信一个人咋就能坏到这种地步? 这人心真的烂透了,亲弟弟还没有入土为安,他们就能把兄弟媳妇给卖了。 秦振国平常对秦振中多好,村里的人可都是看在眼里的,秦振国这一去,一家子孤儿寡母的,本来日子就难过,秦振国不说帮衬一把,反而落井下石…… 想想前段时间秦宝还要推秦雅下河,秦桑也因为秦宝重病去了县医院。 再想想沈宜为了给秦桑治病,都跪在了秦振中家门口…… 秦振平心中长叹一声,同时,对秦振国这一家真是失望透顶了。 第四十章 真相?慌言! 秦桑似是才缓过气来。 她站起来就要给秦振平跪下。 秦振平吓了一跳,赶紧扶住她:“小桑,你这是干啥?” 秦桑已经不再哭了。 她脸色平静,可眸光深沉:“五叔,您和我爸关系最好,我爸去世之后您对我们也一直照顾有加,现在,我想请五叔看在我爸的面子上为我们主持公道。” “你想咋样?” 秦振平心里厌恶秦振中一家的为人处事,这会儿心早就向着秦桑了。 秦桑一字一句坚定道:“我们要跟秦振中一家划清界线,断绝关系,从今往后不管是什么事情都互不干涉,我奶由我们养,就是百年之后,也绝不会要秦振中一家的任何一个人来披麻戴孝……我想法请五叔为我们主持,写下断绝书,也想请五叔请村里的一些老人做见证。” “姐?” 秦雅一惊,有些不解的看向秦桑。 她不明白秦桑为什么不请秦振平帮忙报案,让警察把王美凤抓走,反倒先要断绝关系。 不单秦雅不明白,就是秦苹也很不解。 秦振平却是深深的看了秦桑一眼。 他心中对这个侄女有了新的认识。 这姑娘干脆果断,也狠得下心肠,竟是比秦振国还要厉害几分。 秦桑小小的年纪竟然能做这样的判断,而且丝毫不拖泥带水,叫秦振平感佩很深。 他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这个你字才落下,就听到外边传来一阵阵哭声。 却是秦采带着秦绿和秦依跑了过来。 “姐,咱妈呢?咱妈在哪?” 秦绿一进屋就抓着秦桑问。 秦桑别过头不忍看她,伸手指了指秦雅。 秦绿就看到秦雅手上捧着的衣服。 那两件衣服她很眼熟,走过去仔细一看,就认出来了。 “这是妈的衣服?” 秦绿摸了摸那两件衣服,又拉了一把秦依:“小依,这是咱妈的衣服,咱妈没有不要咱们,她是叫人给卖了的,小依,咱妈没有不要咱们,咱们不是没人要的……” 秦绿一边说,一边抹起眼泪来。 秦依年纪最小,她跑过来早就累的直喘粗气,这会儿看到秦绿哭,她又累脚又疼,也忍不住哭了起来:“五姐,你别哭啊,五姐……我要妈妈,妈妈,我要妈妈。” 秦依这一哭,哭的秦振平都是一阵心酸。 看着屋里这六个姑娘一个个哭的伤心之极,秦振平握紧了拳头,咬了咬牙,语气和缓的对秦桑道:“那啥,小桑啊,你,你看这样行不,你先带你妹妹们回去,我去找几个人给你做个见证,再找人把你大伯母还有秦宝叫回来,咱们就写断绝书咋样?” 秦桑想了想,点了点头:“五叔,拜托了。” “啥断绝书?” 秦采听了这话也是一惊,然后看向秦桑。 秦桑看了她一眼:“我想跟大伯一家断绝关系。” 秦采瞪圆了眼睛,气哼哼道:“什么大伯,秦振中也佩咱们叫他大伯?他不是咱们的大伯,和咱们没一点关系。” “小采。”秦振平沉下脸来。 秦采回视秦振平,丝毫不惧:“五叔,俺没瞎说,不信您问俺奶去,俺奶原来不想说的,可知道俺妈叫秦振中给卖了的时候,就气的把啥都说了,秦振中他不是俺爷的亲生儿子,是俺前边那个奶奶怀的野种,俺前边那个奶奶在嫁俺爷之前就怀上了,她瞒着俺爷嫁过来,俺爷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那时候俺前边那个奶奶早没了……” “什么?” 秦振平今天一天真的受了大惊了。 先是知道葛红叫秦振中两口子给卖了,这还没平缓下来呢,就又听到这么一个劲爆的消息,他差点没吓出魂来。 “你说什么?你奶说的?俺咋就不知道呢?” 秦振平一迭声的追问。 秦采冷哼一声:“您比俺爸还小呢,俺爸都不知道,您咋知道的?” “你爷,你爷既然知道,为啥,为啥还养你大伯这么多年?” 秦振平根本不理解他三叔是咋想的,也不明白沈宜为什么瞒了这么多年。 “俺爷知道的时候都养了秦振中好几年了,再说前头那个奶奶早没了,俺爷心善,想着要是不管秦振中,一个小孩子肯定要冻饿而死的,就不忍心,俺奶也是,也是俺爷临终之前才她的,那时候秦振中都娶妻生子了,俺奶能咋样?到处嚷嚷叫人知道俺爷叫人戴了绿帽子?” 秦采说的干净利落,眼中含着不屑与鄙夷:“秦振中和俺爸的脾气禀性差的远着呢,俺爸多厚道的人啊,俺爷也是心眼好的,他要不是野种,咋就一脸的点都不像俺爸和俺爷呢?” 这…… 秦振平想想也真是这么个理儿呢。 他再想想沈宜平素的为人,怎么想都不像是在这种事上瞎说的。 秦振平还真就信了秦采这话。 秦桑咬牙道:“五叔,既然秦振中和我们一家没有血缘关系,又不是俺爷亲生的,那这关系就更得断了,这事,还得靠五叔了。” 就算秦振中是秦老三亲生的儿子,秦振平也会主持公道帮秦桑一家和秦振中断绝关系,的更何况秦振中就是个野种了。 秦振平眼中也闪过丝丝怒气来:“行,这事我心里有数了。” 秦桑扶住秦采的手:“五叔费心,今儿我们姐妹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等着。” 秦振平看秦桑下定了决心。 再看秦雅姐妹也全都听秦桑的,也只能叹了一声,又叮嘱秦桑几句话,这才转身离开。 他没有回家,也没有去村委会,离开之后,就去找他爹秦老四,还有如今还在世的秦二爷,以及村子里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请他们去秦振中家做个证明。 秦桑家 沈宜看着秦薇睡熟了,她才从床上下来。 把门仔细的掩好,沈宜到了西厢房的一间小屋里。 她从墙角找出秦老三的牌位放到地上。 沈宜跪在地上朝着牌位嗑了几个头:“老头子,这事是俺对不住你,俺说了谎话,叫你绝了后,等俺到了地下跟你赔罪。” 一边说,沈宜忍不住就哭了:“俺心里也不好受啊,那可是俺一手养大的,叫俺说成野种,俺……可俺有啥办法啊?谁叫他心术不正,谁叫他一家子都不安好心呢,俺好好的振国叫他给害了,葛红那么好的人他们也下得去手,俺怕再跟他有啥牵扯,俺的小桑,俺的小雅……都要遭了毒手,老头子,你恐怕也不忍心吧。” 沈宜拿起牌位来仔细的擦拭:“俺知道你对俺好,只要俺高兴,你咋样都成,这一回,你就再容俺这一回吧,俺是再不敢和那一家子有啥牵扯了……你要是真怕绝后,咱们还有七个孙女呢,将来甭管是谁,俺叫她过继一个跟着你姓秦咋样?” 送走了秦振平,秦桑坐在椅子上,目光更加的深沉。 她没有想到,她一直认为软弱可欺的奶奶竟然有这样的心计断绝。 果然,那一世都是她自以为是了,她认为奶奶和妹妹们都太娇弱了,就一个人把所有的重担都扛了起来,导致她的亲人都经不起风吹雨打。 这一次,她不再做救世主,而是把所有的阴暗全部都展露出来。 结果,她的奶奶…… 她的奶奶竟然给她这样的惊喜。 呵呵。 只她奶奶那一句话,就比她说上千言万语都管用,秦振中不是她爷的亲儿子,而是个野种? 就这么一句话,就足够秦振中一家万劫不复了。 秦雅和秦采姐妹相信沈宜的话。 可秦桑心里却是再明白不过了,秦振中那是她爷的亲儿子,这事假不了,可她奶奶却是恨毒了秦振中,恨到直接从根上斩断了和秦振中的任何联系。 第四十一章 分配任务 秦桑在心里给沈宜点了个赞。 她觉得自从她回来之后,沈宜今天这件事情是做的最好的,也最干净利落的。 秦桑觉得这一次她的决定是对的。 果然,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也别想着替别人把她的人生扛在自己肩上。 你看,她松了手,不再管的那么多,家里的所有人都开始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开始想办法好好的维护这个家了。 “姐,你没事吧?” 秦采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伸手在秦桑额头摸了一下。 秦桑摇头:“我没事。” 秦雅也走了过来:“姐,你那会儿为啥说要和秦振中一家断绝关系?” 秦桑苦笑一声:“我原来也没想到秦振中不是咱爷的亲儿子,我就想着就算是秦振中杀了人,王美凤卖了咱妈,可是,到底还是血脉亲人,秦振中和王美凤进了监狱,剩下秦宝和秦月,这可都是咱们的负担,如果咱奶不管,不知道村子里的人要说啥,可要管,咱们多憋屈,而且,那两个也不是善茬,咱们管了,往后不知道生出多少事来。” 秦雅点头表示明白了:“姐说的是,他家的人沾不得。” 秦苹倒是挺高兴的:“这下好了,秦振中和咱没关系,秦宝也不是我哥,说到天边去,他也没理由赖在咱家。” 秦桑摸了摸秦苹的头:“是啊,还是咱奶给力,一句话的事,就能让咱们和他家断的干干净净。” “姐,咱们接下来咋办?” 秦绿也靠了过来,她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穿着葱绿的衣裤,头上扎着包包头,看起来真的很可爱。 秦桑看到秦绿,就想起后世的萌妹子来。 秦绿长的真的很萌,比后世网上很多的萌妹子都要萌,是那种能萌到让人血槽都清空的。 秦绿眨眨眼睛,萌的秦桑心都是软乎乎的。 想到这个妹妹最后的结局,秦桑眼中有些热热的,鼻子也酸乎乎的。 再看看围着自己的妹妹们,想想这些妹妹一个个惨死,秦桑的心就跟被什么东西一点一点啃食一样,疼的她额上滚下汗珠来。 为了不叫妹妹们发现她的异常,秦桑握住秦雅的手,对秦雅道:“你带着小依去门口哭,把王美凤卖咱妈的事情全哭出来。” 秦雅点头。 秦桑又对秦采道:“你去厨房拿个篮子,我给你钱,你去刘二奶奶家看看能不能买点吃的,记得,一定要叫刘二奶奶知道秦振中不是咱爷亲儿子的事。” 秦采眼中闪过一道异彩来。 整个前弯村的人可都知道刘二奶奶是个碎嘴的婆娘。 她这个人挺能干的,而且为人也不错,很热心,喜欢帮人,可就是有一点不好。 刘二奶奶最爱八卦,村子里但凡有点大小事情,只要叫她知道,不出半天,她能传遍整个村子,甚至邻村她都能传过去,要是再加把火,她能传的整个镇上都知道。 秦采明白秦桑这是叫她干什么,她一拍胸脯:“姐,你就放心吧,我保证完成任务。” “从刘二奶奶家出来,你就带上吃的去给咱爷上坟。” 秦桑面色沉了下来,咬了咬牙道:“你往坟头走的时候一边走一边哭,要是有人问,你就说对不住咱爷,别人为你为啥,你只管哭,别说出来。” 秦采使劲点头,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嗯,我明白。” 秦桑又把秦苹和秦绿拉到面前:“你们跟姐在屋里呆着,一会儿警察来的时候,看我眼色行事。” 秦苹一脸疑惑。 秦绿也十分不解,她绞着衣襟:“警察?咋有警察,咱们没报警的呀。” 秦桑笑了一声:“咱们没报,可有人报警了,这警察应该也快来了。” 她朝外望了望:“小雅,小采,你们赶紧去吧。” 秦雅就拽着秦依出门。 秦采去厨房找了个柳条编的篮子。 她拿着篮子走到院子里的时候想了一下,抓了把土往脸上还有衣服上蹭了蹭,又把自己编好的油光水滑的辫子弄的松散了点,整个人立刻就显的狼狈了不少。 秦雅看到秦采这么做,她也赶紧抹了点土在秦依脸上摸了一把,又往自己脸上拍了点,再往秦依头上揉了揉,让秦依的头发散乱开来。 做好这些,秦雅就拽着秦依在秦振中家门前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 秦采挎着篮子出门,一路向刘二奶奶家走去。 她才走了没几步,就听到秦雅断断续续的哭声:“妈啊,我对不住您啊,妈……你在哪儿啊……” 然后是秦依小声的抽泣声:“妈,我要妈,二姐,咱妈去哪了?” 秦雅别的不成,但是真的很会哭,她哭的不说别人,就是秦采分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也忍不住心中一片酸溜溜的。 “小依啊,咱妈没扔下咱们不管,咱妈是叫那丧尽天良的给卖了,咱姐儿七个没妈了……妈呀,您在哪儿呢?有没有受啥罪啊?” 秦雅哭的声音不是很大,可声声泣血,没一会儿就有回来做饭的上了年纪的老人围了过来。 “小雅,你这是干啥?” 有个老人看秦雅哭的难受,眼里也含了泪:“你说你,拉着你妹哭啥呢?小依别哭了啊。” 秦雅哭的直抽抽,打了个哭嗝,带着一脸泪抬起头来:“爷,奶,俺就是觉得对不住俺妈?俺一直说俺妈是跟人跑了,不要俺们了,今儿才知道不是这么回事。” “那咋回事?” 本来这些老头老太太们就有闲功夫,也爱听个人闲话,一听秦雅这么说,就勾起好奇心来。 他们一边劝秦雅,一边给秦依擦泪,还一边打听消息。 秦雅擦了一把眼泪:“俺妈没跑,俺妈和俺爸感情好着呢,咋可能跑啊,俺妈是叫……” 秦雅指指秦振中家的门:“是叫秦振中和王美凤合起伙来给卖了的。” “啥?” 这么一句话,震动了所有老头老太太的心。 秦采提着篮子进了刘二奶奶家。 她一进门就喊:“刘二奶奶在家不?” 刘二奶奶从屋里出来,她脸上带着笑:“俺说是谁呢,是小采啊,你这是干啥呢?” 秦采眼圈红了红:“俺过来想问问您家有啥吃的没,俺有钱,俺买一点。” 刘二奶奶看秦采衣服脏了,脸上也带着土,头发也乱七八糟的,就关心起来:“小采,你这是跟谁打架了?” 秦采摇了摇头:“没,您有吃的没?” 刘二奶奶进屋,过了一会儿就拿出半包桃酥来:“就这点吃的了。” 秦采赶紧拿出一块钱来:“那俺买了。” “你这是嘴馋了?”刘二奶奶挑着眉问。 秦采又摇了摇头:“不是,俺是给俺爷上坟去。” “这不年不节的,上啥坟?”刘二奶奶更加不解:“你这孩子,想吃好吃的就直说,别扯这鬼话。” 秦采就给哭了:“俺没说瞎话,是,是俺姐让俺给俺爷上坟的,俺姐说对不住俺爷,让俺跟俺爷说一声。” “啥事啊,别哭啊,你跟二奶奶说说。” 刘二奶奶一听,心里更加好奇,她这心里就跟猫抓似的,要是搞不明白,怕是好几天都睡不着觉的。 第四十二章 来了 秦采吸了吸鼻子。 “今儿革委会的人到俺家抄家,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举报的,来了好几个人呢,把俺家翻的乱七八糟,结果翻出俺妈留的字条,俺们才知道俺妈不是跑了,是叫秦振中和王美凤给卖了……” 秦采扔下一个又一个雷。 雷的听惯了各种奇葩事件的刘二奶奶都觉得脑子嗡嗡的。 “后来俺奶给气坏了,才跟俺们说了实话,原来秦振中不是俺爷的亲儿子,是俺前边那个奶和别人生的。” “还有这种事?” 刘二奶奶就觉得这些事情比听的评书还精彩,比电影情节还曲折:“没想到秦振中是这种人。” 秦采又哭了几声:“俺也没想到啊。” 她一边把篮子盖上,一边对刘二奶奶道:“俺姐说了,这事也是俺们对不住俺爷,叫俺拿点好吃的给俺爷上个供,到俺爷坟头说说,叫俺爷别气坏了。” 刘二奶奶拍拍秦采的肩:“啥对不住的啊,你爷当初也没想到秦振中是这种人啊,这事啊,叫我说,你爷现在活着也得气坏了,非得揭穿了秦振中不可,说来说去,秦振中可不是你爷的骨肉,你们才是你爷亲生的呢。” 秦采这才露出点笑模样来:“还是刘二奶奶想的周全,俺们到底年纪小,都想差了,等俺回头把您的话跟俺姐说说,俺姐心里也就好受了。” 刘二奶奶感慨了一句:“你姐啊就是心眼太好了。” 秦采低头:“俺姐心太软了,甭管啥时候,就怕对不住别人,可她想着对不住这个,对不住那个的,却从来没想过别人对不对得住她。” 刘二奶奶挑了挑眉:“就是这个理儿啊,还是你想的开,好孩子,你先去给你爷上坟,我这就去秦振中家看看,有我在啊,保管叫你姐吃不了亏。” “那俺先去了啊。”秦采提着篮子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抹眼泪。 刘二奶奶锁了屋门,拿了个小扫帚扫了扫身上的土,一边往外走一边暗自叹息:“秦振国家的娃也真是可怜啊,先是没了爸,妈又叫那狼心狗肺的给卖了,这一家子可咋过啊。” 她从家里出来,正好碰到几个回来做饭的妇女,刘二奶奶就抓着这几个人好一通的说,一边说一边骂:“咱村咋有这种不要脸的狗东西,真是……俺活了这么大都没听说过这种事情,哪有兄弟才没了就卖弟媳妇的?这可是新社会了,可不是吃人的旧社会。” 那几个妇女也听的津津有味,不时的还插上一句。 “是啊,这忒不是个人了。” “原来不是亲兄弟啊,俺就说嘛,秦振中和秦振国长的可一丁点都不像呢。” “要真是亲兄弟,他也做不出这种事来。” “你们说,秦振中知不知道他不是秦三爷的亲儿子?” “走,咱们去秦振中家瞧瞧。” “你不做饭了?” “先瞅瞅再说。” 于是,好多人结伴就跑到秦振中家门前看热闹。 秦采提着篮子往坟头走去。 她从刘二奶奶家去坟头,得过好几大片冬小麦地,这会儿,地里可有好多人呢,就是田边的土路上也有一些孩子在挖野菜。 秦采就提着篮子从土路上走,一边走一边哭。 哭一程骂一程:“爷啊,你睁眼看看吧,你维护的是个什么东西啊,你念着他不易,不忍心揭穿他,可他却不记恩,还恩将仇报,害俺爸,卖俺妈,现在又容不下俺一家,咋就不打个雷把他给劈死啊。” “小采,你哭啥呢?” 田间地头上好些人听到哭声就忍不住问秦采。 秦采就提着篮子站住:“俺哭俺爷呢,俺爷好心养了秦振中这个不是亲生的儿子这么大,结果俺家叫他给坑惨了,俺妈没跑,没跟人私奔,是秦振中和王美凤合起伙来给卖了的。” “啥?” 有人吓的连锄头都掉到地上了:“你妈是叫你大伯……不,秦振中给卖了的?” “是啊。”秦采抹着眼泪:“俺们在王美凤的衣柜里找着俺妈的衣裳,还有俺妈的鞋,还有俺爸跟人换的自行车票。” 一听这话,地里好多人都顾不上锄地,拿着锄头就跑:“这可得好好瞅瞅,可别叫小姑娘吃了亏。” “王美凤可厉害着呢,咱们看看去,别叫王美凤把小桑几个给打了。” 这厢,秦振中家门口,秦雅搂着秦依哭的那叫一个伤心绝望。 真的是,凡是围过来看的人心里都不好受。 有那些心软的女人听的直掉金豆子。 好几个女人过来劝秦雅,秦雅就摇头:“俺心里难受,俺等有人给俺们做主。” 秦采这边又走了一段路才一拍脑袋:“坏了,姐不叫俺多说的,俺咋这么多嘴?” 她心里着急,脸上就更显的难过。 又碰着人问她干啥,秦采就低着头抹泪:“俺给俺爷上个坟。” 再问她为啥去,她就一直哭,也不说为什么,更叫人心里着急。 秦采走走停停去了坟头,秦振中家,秦雅终于等到了警察。 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走到秦振中家门口,看到门前围了这么些人,心里就急了,心说犯罪份子难道还干出啥坏事了? 心里一急,这几位警察走的就更快了。 “这是围着干啥呢?” 村里的人一看警察来了,心里就有些害怕,赶紧闪开路。 有胆子大的就跟警察说了:“警察同志,你们可来了,这……你们得替这几个小姑娘做主啊,小姑娘不容易,看哭的有多惨。” 来的有四位警察,其中还有一位女同志。 那位女警察看到门前坐着的秦雅还有秦依,就快步过来问秦雅:“小妹妹,你这是做啥呢?” 秦雅抬头,泪眼蒙蒙的看着女警察:“俺心里难受,在屋里哭怕,怕叫俺姐心里不痛快,俺姐前些日子病重,差点丢了命,俺怕惹她伤心,就和俺妹出来哭一会儿。” 她这么一说,女警心里就挺不是滋味的。 再看秦雅长的白白净净,又那样清秀,心里就有几分好感。 她摸摸秦雅的头:“你先别哭了,跟姐姐说说这到底是咋回事?” 秦雅还没开口,秦苹就从屋里出来,随后是秦绿扶着秦桑也跟着出来。 秦桑站在房檐下看了一眼,又咳了几声,本来还有点血色的一张小脸这么一咳,就显出几分病态来。 她的手指轻颤了几下,秦苹赶紧过去扶住她。 “几位同志,你们进来说话吧。” 秦桑尽最大的力气,想让自己声音大一点,可说出来的话也只能叫人刚刚入耳。 她的声音柔柔弱弱,沙沙哑哑的,一听就能听出她身体不是很好。 “那行,屋里说话。” 带头的那位中年男警答应一声,带着另外三个人进了院子。 他们进了院子,还能听到门外村民的声音。 “警察同志,你们可得替这几个孩子做主啊。” “太可怜了,老大最能干还病成这样,剩下这几个小的……唉。” “警察同志,你们可不能放过坏人啊,可得好好的查查。” 村民的话虽然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可也能听出来院里院外的这几个小姑娘都挺不错的,而且家境应该也很困难。 那几个警察再看秦桑姐妹的时候,就不由自主的觉得这几个孩子真挺可怜的。 第四十三章 调查 县城政府小区不远处的小院子里,长相俊美不凡,一脸冷漠的青年坐在桃花树下。 落英缤纷,花瓣落在他周身,更加衬的他不似凡人。 两个穿中山装的男人站的离他远远的。 一个男人一边翻资料一边道。 “先生,那个小姑娘的事情都查到了。” “讲。” 青年靠在桃树上,眼睛微闭。 “小姑娘姓秦,叫秦桑,是前弯村村民,今年上高二,在县一中读书,她父亲秦振国是复员军人,运输队司机,她爷爷是老红军,往上数八辈都是贫农,政治背景很干净。” 穿着中山装的男人一板一眼的复述资料上的记录。 青年的动都没动,中山装男人就继续往下说:“秦振国在今年过年之后出车祸去世,他去世之后不久,他妻子葛红就跟人跑了,秦桑家姐妹七个,还有一个老奶奶,日子挺不好过的……刚刚我们得知葛红并不是跟人跑了,而是被秦振中和王美凤合伙给卖了,秦桑现在正在秦振中家,她应该挺难过的。” 中山装男人终于把资料上的记载说完了。 青年也终于动了一下。 他起身,伸出手来。 中山装男人赶紧把资料交到他手上。 青年就拿着资料进了屋。 等了好久,屋里才传出清冷的声音来:“查查葛红。” 两个中山装男人答应着退了出去。 青年坐在有些阴暗的屋子里,透过窗户看到外边明净的天空,嘴角带着一丝无奈的苦笑。 他伸手,翻看着那几页资料。 资料的第一页贴着一张照片。 照片中的女孩子看着很柔弱,可却有一种病态的异乎寻常的美丽。 她站在柳树下,抬头,眯着眼睛看着天空,嘴角带着微微的笑,这笑容明澈动人,青年的心弦似乎被微微拨动了。 他一只手捂住心口,另一只手拿起资料快速的扣到桌子上。 面前再也没有美丽的小姑娘,而是一片的白。 青年眼睛微微闭了一下,再睁开的时候,神色还是没有一丝人气的淡漠。 前弯村 秦振平带着几个村子里的老人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四名警察进了秦振中家的院子。 秦振平给急了。 他挤过去就问:“咋回事?警察咋来了?” 问了几句,看村民也摸不着头脑,秦振平赶紧走到那位中年警察跟前,笑着伸手:“曹警官,俺是前弯村的村长,您这是……” 曹警官和秦振平握了一下手:“有人报案说前弯村出现人口拐卖的事情,我们过来调查一下。” 秦桑站在房檐下,脸色更加苍白,甚至于连嘴唇上最后一点血色都没了。 她好像是受不了太阳的照射,微微阖着眼睛:“五叔,几位同志,进屋说话吧。” 秦振平抬头一看,见秦桑脸色很不好看,赶紧道:“进屋,进屋,小桑,你先进去啊。” 等到曹警官带着他的同事进去,秦振平才把村子里几位老人也叫到屋里。 曹警官带着他的同事坐下,秦桑很抱歉的笑了笑:“对不住啊,这里不是我家,不好招待诸位。” 曹警官摆了摆手。 他身后那位女警察关心的问秦桑:“小姑娘,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真的很不好看。” 秦桑笑着摇头:“我就是体质弱一些,没什么事的。” “什么没事。” 秦苹在一旁撇了撇嘴,再看看曹警官:“各位同志,俺姐是叫秦振中一家给害成这样的。” 秦桑拽了拽秦苹:“说这些做什么,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别再提了。” 秦苹还是有些气愤,不过,却不敢当着秦桑的面再说什么。 反倒是曹警官哦了一声,好奇的打量秦苹:“小姑娘,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人贩子的事情又是怎么着的。” “是这么回事……” 秦苹才说了一句话,秦桑就拉了她一把,她看向曹警官:“曹同志,我记得我们都没有报案,你们是怎么接到报案的呢?” 曹警官又打量了秦桑两眼:“是拖拉机厂的领导到公安局报的案。” “原来是这么回事。”秦桑沉下眼眸,低头不语。 秦苹冷笑一声:“这就是恶人有恶报,谁也别做昧良心的事,瞧,做了恶事的广大群众都看不过去。” 秦振平干笑两声,对曹警官道:“这几个孩子忒不容易了,受了不知道多少委屈,现在又在气头上,说话难免有点不中听,你们别介意啊,至于说案子的事情,俺也知道一点,俺给各位说说吧。” 曹警官就转头看向曹振平。 他身后的女警察拿出本子来做记录。 曹振平叹了口气:“那啥,这几个孩子是运输队上秦振国的闺女,这不,秦振国前些日子没了,孩子们无依无靠的给人欺负……” 秦振平把秦振国怎么去世,全村的人怎么认为葛红跟人跑了,然后秦振中一家又怎么落井下石,秦宝还想推秦雅到河里,结果叫秦桑撞见了,秦桑重病在身,为了救秦雅又伤了身体,后头一直住院的事情讲了一遍。 他讲的没有带什么感情色彩,听起来也是实事求是的,不偏不倚,叫人很信服。 反正坐在一旁问案子的几位警察就先信了。 “原先俺们都认为葛红是跟人跑了,谁知道今天早上革委会的人去秦桑家抄家,结果就抄到了葛红留的字条……” 当秦振平说到葛红留字条说明她是叫秦振中和王美凤卖掉的时候,曹警官就打断了他的话。 “既然秦振中和王美凤卖掉了葛红,那这个字条又是怎么来的?葛红怎么会提前知道,又怎么会留下字条?如果她提前知道,为什么不求救,反倒是叫人给卖了?” 一连好几个问题提出来,叫秦振平都没办法回答。 秦桑这时候却表现的情绪激动,她咬了咬下唇,叫苍白的唇上有了一点血色,眼中也烧起两团怒火来,那怒火只烧了片刻,就归于平静:“曹同志,我妈那个时候无非就是求救无门罢了,留下字条是她能想的唯一的办法。” “哦?” 曹警官看向秦桑:“你说说。” 秦桑低头,伸手捂了脸,几滴眼泪从她的手指缝中掉出,砸在地上,砸出轻轻的一片灰尘,也砸的人心里就像是被重击了一样。 “我爸生前喜欢帮助人,左邻右舍但凡有事,他能搭把手就搭把手,这个你们可以去问问,整个前弯村,有几个没受过我爸的帮助。” 曹警官若有所思。 “我爸又是惨死,邻里都很伤心,安葬他的时候,凡是离我们家近点的人家都去了,家里就剩下我妈一个人,我妈是因为太伤心起不来,那时候王美凤说留下来陪我妈,我们想着有她在,我妈应该没什么事,就安心给我爸送行,谁知道……” 后边的话秦桑没说出来。 可她的意思众人却明白,她的意思是谁知道王美凤不安好心,明明说好了照顾人,却没想到把人给卖了。 第四十四章 绣工 “这是咋回事啊?你们在俺家门口干啥呢?” 秦桑的话说完了,秦苹才要说什么,就听到门外有吵闹声传来。 秦桑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害怕,随后,就是一丝气愤,还带着坚定之色。 秦雅却一下子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就要往外走。 秦苹一把抓住秦雅:“二姐,有警察同志在,我们不用怕,警察同志会为我们做主的。” 秦桑低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别看秦苹年纪小,可心机却比秦雅深的多,也比秦雅更会审时度势。 秦苹都这么说了,曹警官就得过问一下了:“来的这是谁?” 秦振平起身道:“是王美凤,我出去看一下。” “我跟你一起去吧。” 曹警官也跟着起身。 他都动了,别人肯定也不能坐着不动。 于是,所有的人都站起来从屋里出来。 才站到房檐下,就看到一个长的比别的女人胖一点的农村妇女正在门口推推搡搡,她身后还带着两个人,一个小姑娘,一个小伙子。 这两个孩子长的倒是都挺不错,就是这个妇女长相有点拿不出手,并且,这个女人脸带横肉,眉毛立起,一看就是那种很凶的长相。 秦桑在看到王美凤的时候,拉了秦苹一把。 秦苹又拽了拽秦雅。 秦雅一把扶住秦桑,秦苹整个人炮弹似的冲了过去。 她跑到王美凤跟前,跳起来一把抓住王美凤的头发:“王美凤,俺妈呢?你把俺妈卖到哪儿去了?” 秦苹这一动,秦桑就挣开秦雅的手,也没有人看到秦桑是怎么动的,大家就觉得眼前一花,再看的时候,秦桑已经到了王美凤跟前。 她眼中燃烧着两团火焰,本来惨白的一张俏颜因为愤怒而染上两团红晕,整个人就多了几分动人的艳色。 秦桑伸出右手,她的手很白,手指纤细,看着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可就是这只看似软绵绵的手飞快的扇到了王美凤脸上:“王美凤,我妈的衣服好穿吗?我妈的鞋合脚吗?你叫秦月举报我们,让革委会的人到我们家抄家是不是很痛快?” 王美凤被秦桑和秦苹姐俩这一打,打的有些发懵。 围观的众人看着却挺乐呵的,没有一个人过来拉架的,也没有一个来劝秦桑的,均站的远远的,在心里暗自叫好。 还有几个平常和秦振国关系好的男人站在离秦桑不远的地方,他们很警惕,一直在瞅着王美凤,就等着王美凤闹腾的时候赶紧护住秦桑,不能叫秦桑吃亏。 秦桑注意到了秦苹冲出来问王美凤葛红事情的时候,王美凤眼中闪过的心虚还有害怕。 还有当秦桑提到革委会这三个字的时候,秦月缩了缩脖子。 秦桑就确定了,革委会的事情确实是秦月搞的鬼。 而葛红,的的确确是叫王美凤和秦振中给卖了的。 秦桑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却快的没有叫任何人觉察。 她身体晃了两下,抓住了离她最近的秦雅的手,一脸哀伤道:“我拿你们当亲人,却没有想到你们都是隐在暗处的毒蛇,现在……我们一家叫你们咬了不知道多少口,你们可满足了?” 围观的村民,还有那几个警察都目光不善的看向王美凤和秦月。 王美凤在经过了最初的心虚和害怕之后,立刻跳了起来:“放你娘的狗臭屁,谁告你们了?你娘就是个水性杨花的贱货,她跟人跑了关俺什么事。” 到了这种时候,王美凤还在葛红身上泼脏水。 秦桑眼里已是结了冰。 她眼圈更红了,脸色白的比枝头的梨花更甚,身体虚弱的都站不住。 她似是被打击的很难受,不敢置信的看着王美凤:“我叫了你那么多年大伯母,原来……也是,是我们眼瞎看错了人。” 秦苹满眼怒意的盯着王美凤:“你说你没卖俺妈,那俺妈的衣服和鞋怎么会在你的柜子里?” 秦雅也是满脸的怒色,真恨不得立刻上前给王美凤十几巴掌。 秦绿和秦依紧抓着秦雅的衣襟无措的站在院子里哭的十分伤心。 看到这几个孩子,就算是村子里的大老爷们也是忍不住一阵心酸,深觉王美凤做事真不地道。 秦振平咳了一声,才想上前问问王美凤葛红的衣裳怎么会在她家,就听王美凤又跳着脚骂了起来:“不要脸的王八羔子,趁俺们不在家跑到俺家偷东西,都跟你娘一个样,都是贱货……” 秦桑心中恨意更甚。 她却更加的不动声色。 王美凤看向曹警官,在见到曹警官一脸不认同的时候,吓的后退了两步。 反倒是秦月大大方方的站出来看着曹警官以及他的同事:“同志,俺们要报案。” 她伸手指着秦桑几人:“她们私自闯到俺家,翻俺家的东西,这是偷窃的行为。” 秦桑后退了一步,冷笑一声:“报案啊,报案也是我们先报的,什么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先查清楚我妈被卖的事情,你们家的事情得往后靠了,毕竟,我妈的事情可是人命关天的。” 王美凤那泼妇的行为已经叫曹警官几个人对她印象很不好了。 再者,秦桑说的话也在理。 曹警官很赞同的点了点头:“秦桑报案在先,我们今天是来查她母亲被拐事件的,你们家的事情得等定案之后再说。” 秦月目光微闪,随后轻笑了一声:“也是,那就等以后再说吧。” 她拽了王美凤一把,笑道:“秦桑是我妹妹,我们姐妹关系一直都很好,再说,都是一家人,她偷窃的事情我们就不追究了。” 这是要给她定罪呢? 秦桑觉得好笑极了。 在这种时候,秦月还在动歪心眼。 秦苹挤了过来,挡住秦月也笑了一声:“不用,我们和你们不是一家人,什么姐姐妹妹的往后也别说了,还有,一码事归一码事,王美凤犯了罪跑不了,我们要真偷了你家的东西,我们也认。” “小崽子。” 王美凤沉不住气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就哭了起来:“哪有你们这样往长辈头上泼脏水的?谁卖了葛红?葛红自己跟人跑了,干俺啥事,那啥衣服鞋的都是俺自己的,怎么着,俺就不能穿几件好衣服了。” 曹警官有点看不过眼。 他沉声道:“同事,有事起来说。” “俺不起来。” 王美凤一拍大腿:“这几个小崽子是冤枉好人的,俺得叫大伙都知道。” 秦桑回头看了秦绿一眼:“小绿,你去屋里把衣服和鞋都拿出来。” 秦绿点头。 她小跑着进了屋,没过一会儿功夫就把衣服和鞋全抱了出来。 秦桑站稳了身体,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住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从秦绿手中拿过一件衣服。 她把衣服翻过来抖开,当着所有人的面翻到口袋的部分。 “我妈有个习惯,她的衣服和鞋都会在不显眼的地方绣上她的名字,这件事情除了我和我奶谁也不知道。” 秦桑指了指口袋底部的一个字:“这是一个红字,而且,这种绣工一看就是我娘的手艺,各位大妈大婶和我妈熟悉的可以过来认认,看看是不是。” 第四十五章 说清 人群中有两个妇女站了出来。 她们接过衣服看了一会儿。 “是葛红绣的,她的针法和别人不一样,俺们都认得。” 就这一句话,无疑已经认定了这衣服就是葛红的,也认定了葛红是叫王美凤给拐卖了的。 王美凤也给吓呆了。 当时,她也是一时贪心拿了葛红的衣服,还想着等过个半年几个月的再穿。 哪里想得到葛红的衣服上绣着字呢。 这下子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的脸色惨败下来。 王美凤也知道,她这次就是黄泥巴掉到裤裆里,不是死也是死了。 秦月脸色也很不好。 她低了头,掩住脸上浮起的狠意,不住的琢磨着怎么脱身。 秦宝这时候却嚷了起来:“就是葛红的衣服咋的了,她跑都跑了,俺娘还不能拿两件穿了?有衣服就是俺娘拐卖了她?” 秦桑却直盯着王美凤:“那你说说,你什么时候拿的衣服?为什么拿衣服不告诉我们一声?还有,为什么藏着掖着?另外,我还想问一句,我爸找人换的自行车票咋就在你家了?” 一字一句的紧紧逼问。 王美凤额上就滚出汗来。 她心慌乱,神情更加慌张。 “俺,俺啥也不知道,俺没做,俺不认。” 曹警官见此,对身后两位同事道:“王美凤是嫌疑人,带走吧,回去好好审问。” 两名警察上前,直接把手拷拷在了王美凤手腕上。 看着曹警官几个人要带王美凤走,秦月上前拦住他们:“警察同志,那我们家的事呢?我和我娘出去的时候明明锁了门,秦桑她们是怎么进来的?这件事情你们也得查一下啊。” 秦桑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她紧扶着秦雅的手才要说话,可还没等她开口,就听到一个有些苍老疲倦的声音传来:“是我叫她们过来的。” 紧接着,就看到沈宜分开人群走了过来。 她走的不快,可每一步都走的有些乱,可以看得出她的心情并不好,心也乱了。 “大娘。” 秦振平赶紧上前叫了一声。 沈宜朝秦振平点了点头,她走到曹警官跟前点头致意:“同志您好,这件事情由我来解释吧,秦桑姐妹几个过来是我让的,我是秦振中还有秦振国的母亲,这个家也算是我的家,我说了话,难道说还不行吗?” 秦月语塞。 曹警官点头轻笑:“老大娘,既然是您叫过来的,那就没事了。” 沈宜也跟着笑了一声,然后大声道:“我一个老婆子,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也没啥子想法,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是,拐卖人口的事情就是犯罪,我也不能求情,我这个大儿媳妇你们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我就是想请求同志们帮俺们好好问一下,俺那个二儿媳妇究竟叫他们卖到哪儿了?” 说到这里,沈宜垂眸,看起来挺伤心的:“警察同志也看到了,俺家如今这个样子……俺老了,带着七个孙女真的是带不动的,俺就想赶紧把儿媳妇找回来,也好叫孩子们在没了爸之后还能有个妈。” 这么一句话,说的众人心里都是酸溜溜的。 秦桑看着沈宜,眼中泪光闪烁。 秦依一拉秦绿,两个人扑通一声跪在曹警官跟前,俩孩子啥话都没说,先就嗑了几个头:“警察同志,求你们一定要问出俺妈给卖到哪儿了,俺们想俺妈回来,俺们得赶紧接俺妈回家啊。” 俩孩子一边说一边哭,哭的好几个大娘大婶都掉了眼泪。 曹警官也叫孩子给哭的心里不好受。 他赶紧扶起秦绿和秦依:“你们放心,我们肯定会帮你们好好问的。” 曹警官挥了挥手:“带上嫌疑人,走吧。” 等到警察带着王美凤走后,秦月掩住眼中的恨意,拉着秦宝上前,她伸手就要去搂沈宜,眼中的泪水一个劲的打转:“奶,俺们可咋办啊?” 沈宜一脸厌恶的躲开。 她往秦振平身旁一站:“振平啊,关于断绝关系的事情小桑都跟俺说了,俺同意,你叫人帮俺们写断绝关系的文书吧。” 秦月哭的更加大声:“奶,俺知道俺妈对不住你们,可是,可是俺和秦宝还小,你不能不管俺们啊,你要是不管俺们,以后俺们可咋办?你就算不是俺亲奶,可也不能太过厚此薄彼吧,俺不求你像疼小桑那样疼俺们,可也不能扔着不理的。” 村子里好几个人小声念叨着。 “秦月和秦宝看着挺可怜的,就剩俩孩子了,可不能不管的。” “是啊,大人犯了错,可不关孩子的事呢。” “都是老秦家的种,咋样都不能看着孩子们挨饿受冻吧。” 秦月哭的更惨。 她心里恨毒了沈宜和秦桑几个,可这会儿她不能表现出任何一点不妥来。 她现在最关心的是她怎么生存下去。 原先,秦月还想着上工农兵大学,可等到秦振中进了监狱,她就知道她已经没机会上大学了,并且,也没机会找工作,她就想能够生活的好一点。 可现在呢? 连王美凤都给抓了。 秦月是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的。 她和秦宝没啥能耐,地里的活干不了,又不能找工作,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紧抓着沈宜,不能便宜了沈宜。 谁叫她妈是叫沈宜她们给送进去的呢。 “奶,俺给您跪下。” 秦月说着话就要跪。 沈宜往旁边一闪:“别叫俺奶,俺可不是你奶,俺当不起,你奶在山头上埋着呢,你要跪跪她去。” 秦月抬头,一脸孺慕的看着沈宜:“您是俺奶,俺爹是您带大的,俺们也是您拉扯大的,俺从小就叫您奶。” 沈宜冷笑一声。 这时候,秦采正好拿着篮子过来,听到这话,气的直接把篮子扔到秦月身上:“死不要脸的,俺奶是瞎了眼才对你们好的,你和俺家有啥关系?你爹不是俺奶生的,也不是俺爷的儿子,一个野种的孩子,凭啥叫俺奶。” 沈宜看向秦振中:“振中啊,这事俺一直都没说,现在……不得不说一句了,振中不是俺家老头子的种,她是那位偷人偷出来的。” 就这一句话,就像是平地起惊雷,炸的吃瓜群众整个都懵了。 “啥?秦振中不是秦三爷的种?” “秦三爷前头那位是个婊子?” “秦三爷叫人戴了绿帽子?还给人养了一辈子孩子?他是不是傻?” “这有啥办法?你要不养,难道还到处嚷嚷说你叫人戴绿帽子了?” “秦三爷心眼太好了吧。” “这下秦三爷这一脉可就绝户了。” 第四十六章 大气运 秦振平看沈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出来。 他心里有了数。 他一把扶住沈宜:“大娘,到底是咋回事啊?俺这心里没底啊。” 沈宜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看向秦月:“你起来吧,往后,你和秦宝跟俺家没一点关系了。” 她再环视一周,大声道:“原先俺是不准备说的,俺不能叫俺家老头子死了都叫人笑话,这事,俺打算瞒一辈子,再说,秦振中也是俺带大的,和俺亲生的也差不了多少,可谁知道……秦振中他心狠手辣,又不要脸,干出那种事情来。” 说到这里,沈宜声音有些哽咽:“王美凤还卖了俺儿媳妇,他们做出这种事来,俺就知道……这就是两条毒蛇,俺,俺不能为了一点名声不顾小桑姐妹几个的死活,谁知道秦振中和王美凤以后还会做出啥丧天良的事来,万一他们要是打小桑几个的主意呢?俺想想都后怕啊。” 是啊。 众人都想着沈宜这话说的对。 亲戚中有这样的人那是真叫人心惊胆战的,不管是谁都想赶紧撇清楚关系。 大家都理解沈宜的想法。 沈宜说到这里,又擦了擦眼泪:“这事也是俺家老头子临走的时候说的,他跟俺说当时他在外边打仗,回来的时候就发现那位有点不对劲,后来才知道那是怀孕了,俺家老头子不在家,这孩子是怎么来的?那位还瞒着,瞒了好几个月才说怀孕了,生产的时候其实是足月生的,她偏偏说是早产,后来生了孩子没多长时间她就去了。” 有几位年纪大的老人开始回想当时的情形。 一位老太爷拄着拐棍过来:“俺记起来了,当时老三回来之后就一直不太高兴,后来还在俺跟前哭过一回,秦振中也确实是早产的,不过,他打小没病没灾的,俺们还说秦振中命大,早产儿都能养得活,现在想想,那就是足月生的啊。” 沈宜看向那位老太爷:“虎子叔,俺谢谢您说了句实话。” 老太爷摆手:“俺也是实话实说罢了。” 沈宜苦笑一声:“俺家老头子心善,看着那么丁点大的孩子,再想想那位已经没了,有啥恩啊怨的也怪不到孩子身上,就把孩子养下来了,后来俺进了门,也不知道这些事情,就把秦振中当亲儿子养,谁想到俺家老头子临死的时候告诉俺这不是亲的,俺当时都吓傻了,后来想着都养了这么大,这事还是别说了。” 秦月已经站了起来。 她在受了惊吓之后很快恢复了镇定。 她后退了几步,一脸的惊恐:“不,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俺爸怎么可能不是俺爷亲生的呢?” 秦宝对沈宜怒目而视:“你不愿意养俺们就直说,干啥往俺**上泼脏水?” 沈宜也不气,她一脸苦涩之意:“甭管你们咋想,俺说的都是真真的,俺要是有一句假话,就叫俺……” “奶。” 秦桑走到沈宜身旁,打断了她的话。 她神色淡漠的看着秦月和秦宝,眼中无喜无悲:“我奶犯不着拿这事来瞎说,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替奶发个毒誓,我奶要真是说了谎,就叫我不得好死……” “小桑。” 秦振平沉下脸来。 秦桑转过头对秦振中一笑:“五叔,我要不发这个誓,显的好像我们容不下秦月和秦宝一样,不然,为什么王美凤才被抓了,我奶就把这事说出来了。” 秦振中摇头:“这事我们都信,虎子爷几个也商量好了,给你们写断亲文书。” 秦月使劲摇头:“不断亲,俺是不会断亲的。” 秦采一脸不屑的笑了一声:“断不断的不是你们说了算的,就是不写断亲文书,以后俺们也不会答理人们一家的。” 秦月一屁股坐到地上。 她知道这次是真的完了。 没有理会秦月和秦宝,虎子老太爷带着几个老头进了屋,秦振平也跟着进去。 没过一会儿功夫,秦振平就把断亲文书给写好了。 沈宜叫秦桑签字按了手印。 秦桑把两份文书收起来,对秦振平道了谢,又道:“我明天去见秦振中,让他把字签了,还有,我得去问问王美凤我妈到底叫她给卖到什么地方了。” 秦振平点头:“行,以后你有啥事记得找五叔啊。” 秦桑笑道:“肯定的。” 沈宜带着秦桑姐妹离开,看都没看秦月和秦宝一眼。 等进了家门,沈宜叫秦雅做饭,她去王奶奶那里把秦薇接回来。 秦桑身上有点不舒服,就跟秦雅说了一声,回自己屋里躺着去了。 她躺到床上,很快就沉沉入睡。 这一觉,却睡的很不踏实。 乾坤镜在她紫府中悬着,镜身上发着点点金光。 一点点的信息注入到秦桑的脑海中,秦桑被迫接受。 等她大汗淋漓的从睡梦中惊醒,猛然间坐起来,一双手捂住胸口,好长时间喘不过气来。 那一世的时候,她死去多年不能瞑目,一直在世间游荡。 她后来猜测她姐妹的死都是有人暗算的,似乎是有一只大手在暗中掌控着她们一家的命运,给她们安排了悲惨的结局。 而刚才通过乾坤镜传来的信息,她终于确定了。 那一世她们家的悲剧确实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而那个人,或者那股势力太过强大,饶是她那一世以灵魂状态存在多年,可也没有触摸到一星半点。 那股势力动用了那样多的人力物力,让她们姐妹惨死,而又叫人看不出什么来,瞧着都是巧合,可见其心机和权势有多强。 而那些人之所以会这么做,为的就是乾坤镜。 乾坤镜中传来的信息中说明,这宝镜是沈宜的家传宝镜,只有嫡系血脉的女子才能继承,而且,还不是所有嫡系血脉都可以和乾坤镜结契。 这需要机缘,也需要运气。 但是,除去沈氏的嫡系血脉,别的人,就算是有天大的机缘气运,也不会得到乾坤镜的承认的。 凡是拿到乾坤镜的沈氏血脉,都是有福运在身的人,她的亲人都是聪慧灵敏运气很好的人,注定了一生平安喜乐,富贵双全。 这就使得乾坤镜更不会落到旁人的手里。 想要拿到乾坤镜,唯一的办法就是破坏沈氏血脉的机缘和气运,叫她们的命运偏离即定的轨道,运气一点点变差,最后惨死。 只有所有的沈氏血脉全部死光,乾坤镜才会成为无主之物,才会跟别人结契。 那些信息在秦桑脑中闪过。 秦桑咬紧牙关。 她终于明了了。 原来,她们一家应该全部过的很好,不管是她奶奶沈宜,或是她,或是六个妹妹,都会在未来一点点变强,然后一世安康。 这是属于她们的命运轨迹。 可那些人为了得到乾坤镜,就特意的一点点安排,买通了秦振中一家,又安排了那么多人使的她们惨死。 不管是秦振国的死,还是葛红被卖,这都是提前安排好了的。 明了了这一点,秦桑非但不害怕,反倒激起了一腔的怒意。 她握紧拳头:“很好,即是如此,那便让我会一会你们这群魑魅魍魉。” 许久,秦桑松开拳头,她低头笑了一声。 她如今这身体…… 如果真想要保住家人的性命,她要加紧行动了,最起码先要接近那个有着浓厚阳煞之气的青年,先把身体修复好再说。 第四十七章 你还好吗? 沈宜抱着秦薇坐在灶台旁边看着秦雅做饭。 秦采把摘来的野菜放到井台边上,一边择菜一边小声给秦绿讲题。 “小苹,你进屋看看你大姐怎么样了?” 沈宜哄着秦薇睡着了,一边放孩子,一边吩咐了一声。 秦雅蒸了饼子,正在煮粥,她一边往灶台里添火,一边轻声道:“奶,俺看着俺姐的身体还是不成,在秦振中家的时候,俺姐身上出了好多虚汗,俺摸着她的手都是湿的。” 沈宜有就开始担忧了:“这可咋办啊?总不能老住医院吧。” “往后家里有事咱们多担着点吧。” 秦采把野菜洗干净了端进来,小声和沈宜说:“家里的事不能老叫我大姐操心了,她那身子骨,要是老这么着,我是真担心的。” 沈宜沉思片刻:“你说的对,往后家里的活你们多干点,家里有事奶出头,你们都还小,要是强出头名声可就差了,奶年纪大了,啥都不怕。” 沈宜在思量,原先她家老头子在的时候,老头子挺厉害的,给她撑着门面,村子里的人不敢招惹她。 后来老头子没了,可儿子大了,儿子和老头子一样有本事,也能把门户撑起来,她也是万事不愁的。 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 家里就她还有几个孙女,孙女们弱的弱小的小,她必须强横起来。 以前那种温柔和气的作风应该收起来了。 在农村,一个女人带着几个孩子,要真太和气了,难免显的怂了点,说不定谁都想欺负一回,她得变的厉害一点,才能照顾到几个孩子。 想到几个孩子跟着她操心劳神的,沈宜心如刀割一般。 要不是她太软弱,秦桑也不会病成那样,孩子们也不会被迫成长。 她拿着野菜一边切菜一边下定决心,从今往后,早先学的那些东西都应该用起来了。 秦采进屋的时候,就看到秦桑正坐起来。 她满头大汗,脸色很不好看,人也显的虚弱极了。 秦采赶紧过去扶她:“姐,你这是咋了?哪不好受?” 秦桑摇头:“没事,就是做了个不好的梦。” 秦采在旁边坐下:“你做啥梦了?” 秦桑笑了笑:“没啥,你给我倒碗水喝。” 秦采赶紧起来给秦桑倒了碗白开水,秦桑喝下去之后才觉得好受了一点。 她让秦采扶她起来,慢慢的走到厨房里去跟沈宜说话。 “奶,我去拖拉机厂那边报道了,厂长也给安排了住的地方,工资给的也不低,打今儿起,我就住厂里了,家里的事情还得奶多看着点。” 沈宜正好把饭弄好,一边盛饭一边笑:“你只管放心去,奶还不老呢,家里的事情做得动。” 秦桑小声道:“明天奶和我一起去县城吧,正好去看看秦振中,叫他把文书签了,再问问王美凤我妈给卖到哪了。” 沈宜想了想点头:“好。” 秦雅摆好了桌子,叫了几个小的过来吃饭。 晚上是煮的红薯粥加窝头,还有凉拌的野菜以及一些小咸菜。 因为秦桑的身体不好,沈宜特地给她弄了白面馒头,还给她煮了个鸡蛋。 秦桑坐在餐桌旁,看着面前泛着黄的白面馒头,还有剥了皮的鸡蛋,再瞧瞧围坐在一起端着碗喝粥,吃着拉嗓子窝头的妹妹们,她这心里真挺不好受的。 “赶紧吃吧。” 沈宜给秦桑夹了点咸菜:“知道你不愿意吃独食,可谁叫你身体不好呢,你要真过意不去,就赶紧养好身体,往后多挣钱,叫你妹妹们能吃得起鸡蛋。” 秦桑答应一声,拿起馒头就往嘴里塞。 她吃的很急,几乎是硬塞进嘴里去的。 沈宜看她这样,心里也是酸酸软软的。 她端着水给秦桑:“慢点吃,慢点吃。” 秦桑吃了馒头,鸡蛋她只吃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给了秦依。 秦依原先说什么都不要,还是秦桑哄着她吃了。 吃过晚饭,秦雅和秦采收拾桌椅,洗刷碗筷。 秦桑就跟着沈宜进了屋。 祖孙俩把门关上,坐在炕上小声的说着话。 秦桑把从秦振中家弄来的那一千多块钱,还有那张自行车票交给沈宜。 “奶,这些怕都是从咱家拿的,这算是物归原主了。” 沈宜接到手里,把钱的数目数清了,想想这些钱多数都是她儿子起早贪黑挣的,忍不住就掉了泪。 “你爸多好的人,又能干又孝顺,对秦振中是真尊敬的,没一点对不住他的地方,他咋就狠得下心啊。” 秦桑拿了一块手帕递给沈宜:“奶,我爸孝顺您,他想让您过的好好的,可不愿意叫您伤心。” 沈宜擦了眼泪,紧抓着秦桑的手:“小桑,奶以前想差了,就想着不招惹别人,老实本分的过日子,可谁知道……奶以后不能这么着了,奶得把这个家撑起来。” 秦桑垂头,半晌沉默。 沈宜点了油灯,从炕上的箱子里翻出一双枕套。 大红的枕套,上面绣了戏水鸳鸯,就算是粗眼一看,也能看出绣工很好,鸳鸯绣的活灵活现的。 沈宜摸了两下:“早些年就做了,可后来碰到这种时候,也不敢拿出来,只能没事的时候看两眼,要是,要是国家能叫人私下买卖物件,凭着奶这一手绣活,也能养活你们姐妹。” 秦桑接过枕套仔细的看了一会儿,又抬眼看看沈宜:“奶,您这是苏绣。” 沈宜点头。 秦桑沉吟一会儿:“我们姐妹里边您瞧着谁有天分,就教教她,您这一手绣活是真厉害,不传下去可惜了。” 沈宜笑了:“行,奶好好瞅瞅。” 祖孙俩说了一会儿话,秦桑回自己屋里休息。 她回去并没有睡觉,而是照例盘腿坐在床上开始修炼。 修炼了半晚上,还是和原先一样,依然只吸收了丁点的灵气。 要照这样下去,想要有所成,真的是千难万难的。 秦桑眼中聚起一团火焰。 看来,她必定要好好的想个法子和那个人亲近起来。 一晚上的时间过去,早上,秦桑起了床就在院子里转了几圈。 她仔细的看过,她原先破了不知道谁布在她家的七煞阵,又布了一个最简化的聚灵阵,家里招来的那些阴煞已经全部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点点灵气。 深吸了一口气,秦桑笑了起来。 她抬头看着初升的太阳,笑的明媚灿烂极了。 “小桑……” 刘建国推开院门,就看到站在枣树下望着朝阳的秦桑。 秦桑长的美,侧颜更美,她的脸很小,眼睛大大的,鼻子高挺,从侧面看起来,很打动人心。 再加上太阳照在她身上,似乎洒下点点金光,就叫她更是美的有些虚化。 刘建国心里一紧,忍不住叫出声。 秦桑转过头对刘建国一笑:“建国哥。” 刘建国叫她笑的心里紧了一下,随后,心脏控制不住的急跳起来。 他脸红红的,走路都快同手同脚了:“我……我前几天出去了一趟,才回来就听说了你家的事情,我就赶过来瞧瞧,你还好吧?” 第四十八章 哭求 “建国来了。” 沈宜从厨房探出头来招呼刘建国:“吃过饭了没?” 刘建国赶紧道:“奶,俺吃过了。” 秦雅端着早饭出来,看到刘建国也挺高兴的:“建国哥再吃点呗。” 看到秦雅,刘建国有些许愧疚,他笑的有几分不自然:“小雅别跟俺客气,你们吃。” 秦桑坐下来,也递给刘建国一个小凳子。 刘建国笑呵呵的接过来坐下:“小桑,你们今天要去县城吧,俺借了牛车捎你们去,顺带和你们去监狱那边走一趟。” 秦桑道了声谢,正好秦雅摆好了饭,秦桑就开始专心吃饭。 刘建国脸上带着笑看着秦桑吃饭。 越看越觉得秦桑吃饭的样子都好看的不行。 他的心又控制不住的跳个不停。 他摸了摸心口,低头,眼中闪过浓浓的愧疚以及悔恨。 上一世,他的良心都叫狗吃了吗? 他是怎么瞎了眼瞎了心的? 这么好的小桑他不知道珍惜,在有了钱之后就在外边养小三,小四,养了那么多的情人,弄的小桑伤心失望,还带累了小雅姐妹几个。 到最后,他给那些情人捧的自高自大,得罪了那么多的人还不自知,结果叫人设了套,把辛苦赚来的家产都败了进去,那些情人非但没有留下来和他同甘苦共患难,反倒把他剩下的钱全都卷跑了。 想想那个时候他有多么的绝望,刘建国还是觉得心如刀割一般。 因为他到处留情,因为他四处沾花惹草,弄的小桑离开了他,弄的他破产几乎沦为乞丐。 他接受不了这种落差跳楼自杀。 他死后,还是小桑帮他收的尸。 想到这些,再看看眼前活生生的秦桑,刘建国下定了决心,这一回,他要好好的补偿秦桑,他要用自己一生来弥补秦桑,尽全力爱秦桑。 只是…… 刘建国想到秦振中一家的下场,还是有些疑惑不解的。 上一世秦振中一家可是过的相当好的,怎么这一回落了这样一个下场?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想想上一世秦振中一家害的秦桑姐妹几个那么惨,刘建国就觉得他们都是活该,他们作恶多端,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 秦桑叫刘建国看的有点别扭。 她转了个身,把脸别过去,等到察觉不到刘建国的视线时,她才安心吃饭。 刘建国脸上带着笑,笑的一脸甜蜜。 秦桑心中却在冷笑。 刘建国心里在想什么,秦桑不用猜都能想得到。 无非就是在忏悔,觉得对不住她,想要补偿她,还想一辈子好好爱她? 呸,真不知道刘建国有多大的脸。 她秦桑难道就是缺爱的人么?这种渣男的爱她可要不起。 那一世,刘建国对那几个情人柔情蜜意,对她这个原配爱搭不理,在那几个情人的挑唆下成天和她争吵,还自高自大,自认为天老大他老二,得罪了人也不自知,她劝说几句,就叫刘建国发了疯一般的骂他。 刘建国最后落到那么一个下场也是活该。 他死的那么惨,临死的时候怕是知道了他那几个情有嘴上说着跟他在一起是因为爱情,不过就是为了钱罢了,他看透了那几个小情的真面目,就回过头来想要找她这个原配? 天底下哪有这样好的事? 一些事情错了就是错了,不管怎么忏悔,都已经无济无事。 秦桑吃完了饭,把碗放下,就听到刘建国和沈宜说话:“奶,俺这次出去挣了点钱,俺知道你家里困难,这钱您先拿着,俺以后想办法多挣钱,俺得供小桑她们读书。” 秦桑转过头就看到刘建国手里拿着钱往沈宜跟前递。 沈宜笑着推辞:“你有心了,不过你的钱俺是不能要的,你赶紧拿回去。” 刘建国有点面红耳赤:“奶,俺有钱,真的。” “那是你的。”沈宜还在推拒:“你收好,往后娶媳妇盖房子都得用呢,再者,奶这里有钱,秦振中从俺家卷走的钱俺拿回来了,现在不缺钱,小桑也找了份工作,她挣的也不少,够俺们用的。” 听她这么说,刘建国才不情不愿的把钱收了起来。 他才要问秦桑找着什么工作了,就听到门外有哭声传来。 紧接着,院门被人从外边推开,秦宝和秦月哭着跑了进来。 秦月一进门就跑到沈宜面前跪下,不住的嗑头:“奶,俺求您了,求求您放过俺们吧。” 沈宜皱眉。 秦桑站了起来,冷眼看着秦月。 秦雅几个也站在一旁冷着脸,谁也没说话。 沈宜有点生气:“你这是干啥?俺不是都说了吗,你和俺家没一点关系了,往后离俺们远点。” 秦月还在哭,她又拉着秦宝跪下:“俺,俺就是求您放过俺奶吧,五爷爷几个要,要把俺奶从秦家祖方里挪出来,真要挪出来了,俺奶可咋办?俺们不能叫她的尸骨没个安身的地方啊。” 秦桑站在一旁冷眼打量秦月。 秦雅脸色也有些阴沉,不过,她却是没有说话。 倒是秦采忍不住开口骂了一句:“那也是活该,谁叫你们一家没一个好的?你奶敢给俺爷戴绿帽子,凭啥还要葬在俺秦家的祖坟里?” 秦月哭的更厉害:“不管咋说,俺奶都是爷名正言顺娶进门的原配,爷也没和俺奶离婚,咋就不能……再说,俺奶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啥恩啥怨的也应该离结了,要是把俺奶的坟迁出来,让她不能安生,那就是俺们的大罪过了。” 秦宝也跟着秦月哭,一边哭一边给沈宜嗑头:“奶,你养了俺爹,也把俺们养大,不能一点情面都不讲啊,你和俺奶不认识,可和俺们总有几分感情的吧。” 呵呵。 秦桑面无表情,心中却又泛起几分冷意来。 秦月和秦宝是真能装的,在这里威逼利诱,无非就是不想和她家断的干干净净罢了。 要说起来,别说秦月和秦宝了,就是秦振中都没不记得他娘长啥样了,能有啥感情,这会儿无非就是借着这个想让沈宜心软,放他们一把。 不过,既然这俩人提到这件事情,秦桑觉得还能利用一把。 秦桑才要说话,刘建国就起来了。 他一把提起秦宝:“俺奶都说了和你们家断绝关系了,你们还来哭啥?是不是还嫌带的晦气不够?你们要真不想迁坟,就去找村里那些老人哭去,谁要迁你家的坟你给谁跪,跑这来叽歪什么。” 秦宝叫刘建国一脸厉色吓的脸都白了。 不过,他还记得秦月教他的话,他就是哭,哭的死去活来。 沈宜叹了一口气,她看向秦月:“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你奶做的不对,你爹也不是秦家的种,你奶不可能再呆在秦家祖坟了,秦家,不可能要这样不要脸的媳妇。” 秦月的脸白了几分。 沈宜继续道:“等你奶的坟迁出来,你们再把她好好安葬就是了。” 秦月的脸更白了:“奶,俺们,俺们没钱,俺爹俺娘都进去了,俺们俩孩子能干啥?” 第四十九章 互相利用 秦桑朝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秦月。 “答应我一件事情,我们帮你给你奶迁坟。” 秦月猛的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秦桑。 秦桑点头,表示秦月听到的没有错。 “姐?” 秦采震惊的拉了秦桑一把。 秦桑拍拍秦采的手,让她稍安勿燥。 沈宜不明白秦桑为什么会答应秦月,不过,她还是不会给秦桑拆台的。 “你说,让我答应你什么事?” 秦月心里一紧,总感觉秦桑让她答应的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秦桑笑了一下:“一会儿跟我们去监狱,你如果劝你爹在断绝文书上签了字,回头我们给你奶迁坟。” 秦月眯起眼来。 她眼中的恨意一闪而过。 可秦桑却看到了。 她便说嘛,秦月可是那一家人中除了秦振中之外最有心眼的,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心机,还这么难忍,长大了可更不好对付。 不过,秦月再不好对付,也比那些幕后黑手要好对付多了。 秦桑想留着秦月。 她要为自己争取一定的时间,而且,对付熟悉的人,总比对付陌生人要容易吧。 秦桑蹲下来,和秦月对视,她眼中闪过笑意:“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嗯?” 那声嗯说出来,让秦月心尖都为之一颤。 秦月咬牙:“好,我答应你,我跟你们去劝我爹。” 秦桑起身,起身的时候有一瞬间眩晕,刘建国想扶她,可秦采比刘建国动作更快。 刘建国看着秦桑苍白的肤色,右手成拳,努力克制。 他回头看了沈宜一眼,似乎想到什么,手背上青筋都暴了起来。 秦桑微微闭了一会儿眼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中又是波澜不惊:“奶,吃完饭我们就走吧。” 沈宜早就没心思吃饭了,她站起身进了屋,出来的时候穿了一件很旧的衣服,还拿了一个包袱:“走吧。” 秦月亦步亦趋的跟在沈宜身后,秦桑走在最后。 刘建国把牛车赶了过来,三个人坐到车上,刘建国沉默的赶着车子。 “奶,您坐稳当点。” 秦月坐上车就扶了沈宜一把,话语里是满满的关心。 秦桑低头闭目养神,并没有理会秦月。 秦月这会儿就是再巴结沈宜都是无用的。 沈宜不糊涂,谁近谁远分得很清楚,在没有血缘关系的秦月和亲孙女之间如何选择,她比谁都明白。 刘建国在前边赶着车子,听到身后传来秦月带着些娇气的话语,心中却是恨意满满。 都是这个女人,如果不是秦月,他上一世怎么可能和秦桑离婚? 他和秦桑离婚有他花心的原因,可最大的因素在于秦月,秦月一方面勾搭他,一方面又挑唆秦桑,这才叫秦桑真正的冷了心肠。 想到前一世他的糊涂,还有秦月在中间起到的作用,刘建国就更恨不得给自己几个耳光了。 再想到秦振中一家人如今的下场,刘建国满心的痛快还带着一种隐晦的兴奋。 一路上,几个人都不怎么说话,只有秦月时不时的朝沈宜示好,沈宜却没理会她。 终于到了监狱那边,秦桑去申请了探视。 刘建国留在外边等着,三个女人进监狱去看秦振中。 短短时间没见,秦振中整个人显的又老又瘦,脸上还多了一些伤痕,整个人早已没了先前那种忠厚温和的感觉,身上多的是阴郁的气息。 他坐在那里动都没动。 秦月看到秦振中,眼里的泪瞬间掉下来。 她向前走了几步,不敢触碰秦振中,嘴里干干的喊了一声:“爹,你,你咋样了?” 秦振中抬头看了一眼秦月,张了张嘴,过了好长时间才发出一丝声音来:“爹没事。” 秦月哭的更凶了。 秦桑冷眼看着她:“办正事要紧。” 秦月就压低了声音和秦振中道:“爹,他们说你不是俺爷亲生的,奶说要和你断绝关系……你签字吧。” 秦月拿出断绝书来给秦振中看。 秦桑原本想着秦振中恐怕受不了这番打击,说不定会发疯发狂,她早已预备好了,也时刻准备着阻拦秦振中伤害到沈宜。 可她没想到的是,秦振中只是看了一眼断绝书,然后木木的抬头看着秦月。 父女俩眼神交汇,秦振中接过笔签好了字。 秦月就回头把断绝书交给秦桑。 秦振中手里还握着那支笔,握的死紧。 秦月伸手去拿笔,秦振中还在握着,秦月费了好大的劲才抽出来。 秦振中就双手捂着脸,闷头大哭:“俺错了,俺,俺做错了,俺该死,该死啊……” 沈宜面色微冷,站起身就往外走。 秦桑看了秦月一眼:“走吧。” 秦月有些不舍,看了秦振中一会儿才转身朝外走去。 从监狱出来,已经是半上午了。 几个人坐上牛车又去了公安局。 在公安局门口,秦桑和沈宜下车,她看了看刘建国,笑着说:“建国哥,你和秦月先回村吧,我们办完事之后就回厂里,我在厂里有宿舍,今晚就让奶先住宿舍里了。” 刘建国有些不舍,可还是答应一声。 秦桑看刘建国赶着马车和秦月离开,才扶着沈宜进了公安局。 她和沈宜先找了曹警官。 正好曹警官没出警,看到秦桑和沈宜过来,就赶紧起身让两人坐下。 他又要去倒水,沈宜就赶紧摆手:“我们不渴,我们就是想过来问问王美凤的事情。” 秦桑坐在沈宜身旁,看着曹警官的时候显的有些紧张。 她的眼睛有些红,手握的很紧,声音也有些发颤:“曹警官,王美凤说了我妈被卖到哪儿了吗?” 曹警官摇头:“她也搞不太清楚,她和秦振中把葛红弄出来就交给了人贩子,只知道那个人贩子是从南边来的,别的她也不知道。” 秦桑身体一颤,喉咙里发出低低的悲鸣,她的脸又白了一些,那种没有一点血色的白,本来应该让人显的很惨淡,可她长长的眼尾晕染了一丝丝的红,就叫她整个人带出悲凉的凄美来。 曹警官这样刚正的人看了秦桑如今那脆弱的样子,心都被触动了,他忍不住叹了一声:“你们也……别太伤心了,等捉到人贩子,应该就能问出你妈的下落。” 话是这么说,可曹警官心里清楚,这又谈何容易。 “我,我知道。” 秦桑低头捂了脸,低低的抽泣着:“我就是心里难过,真的……给您添麻烦了。” “可别这么说。” 曹警官赶紧摆手:“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他又看向沈宜:“大娘,我和秦振国都是转业军人,按理说该互相帮助,如今秦振国不在了,您家里有啥为难的事,可以找我,能帮的我一定帮忙。” 沈宜赶紧道了谢。 她的神色也不好,不过她应该是顾忌到秦桑,就算再伤心,也没有哭出来。 秦桑只是哭了一小会儿就抬头擦干净了眼泪。 她扶起沈宜,朝曹警官鞠了个躬:“真的谢谢您了,我妈的事情还请您多关注一些。” 曹警官点头:“放心,如果真查到什么,我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你们的。” 第五十章 谁叫你进来的? 带着沈宜到了拖拉机厂,把她安顿到宿舍之后,秦桑就去找廖厂长销假。 看到秦桑这么快就回来,廖厂长挺吃惊的。 “咋不在家多呆几天?” 秦桑一笑:“东西还没有翻译完,我得抓紧时间,要不然得耽误厂里多少生产任务。” 这话叫廖厂长更高兴。 “你家里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秦桑点头,对廖厂长好一番感谢:“还得谢谢您呢,要不是您帮着报了警,坏人也不会这么快就得到应有的惩罚。” 廖厂长也没有多问,只是摆手:“都是革命同志,谢啥谢啊,你认真工作就是对我们最好的回报了。” 秦桑看廖厂长忙着,就起知告辞。 廖厂长叫她别太拼了,多注意休息,又说过几天厂里会发福利,叫她记得去后勤处领。 秦桑从办公室出来,又去厂办的小卖部买了一些吃的东西,打算等明天沈宜回去的时候让她带回去。 晚上,秦桑从食堂打了饭端回去,她和沈宜吃了饭,就躺在一个床上说话。 沈宜就问出了一直以来十分疑惑的事情:“咱们俩想想办法,未必不能叫秦振中签字,你为什么非得叫秦月去,还,还答应给她奶迁坟?” 在月光下,秦桑原先疏淡的眉眼变的柔和起来。 她从领口处把一直贴身戴着的乾坤镜拿了出来:“奶,我从戴上这个镜子身体就好了很多,而且,隐隐约约的,我还能感觉到这个镜子一直想和我交流。” “什么?” 沈宜一惊。 她随后想到她离开家的时候母亲和她说的那些话,想起那么久远的事情,沈宜伸手握住镜子喃喃道:“竟然是真的?我还以为都是娘亲骗我的,没想到这是真的。” “奶,你在说什么?” 沈宜松开镜子:“没什么,你说你能感觉到镜子和你交流,那它告诉你什么了?” 秦桑垂下眼眸:“它在告诉我秦振中背后有人,有人在指使他害咱们,我问它是什么人要害咱家,它也搞不清楚,我就想着秦振中和王美凤都进去了,剩下秦月和秦宝两个,秦宝明显就是那种有勇无谋的,而秦月心机深沉,如果我要是秦振中的话,一定会把一些隐秘的事情告诉秦月。” 沈宜瞬间明白过来:“你是用秦月钓鱼。” 秦桑唇角上扬,语气显的轻快了一些:“是钓鱼,还有一点是想和熟人继续打交道。” 呃? 沈宜看着秦桑,感觉这个孙女有一瞬间是那么陌生。 秦桑回身抱了沈宜一下,她的怀抱温暖,就好像无数次的拥抱一样,让沈宜感觉得到,这便是她的孙女无疑,只是,这孩子经历的太多了,所以才会变的这样敏感,才会不得不费尽心机。 “如果秦振中死了,再也没有人和那个幕手指使者联系,那个人为了害咱们,恐怕还会再派人来接近暗算,咱们在明,人家在暗,不好防备,而且,我们现在还太过弱小,就算是防备了,也……胜算不大,所以,我留着秦月,一来是想看看她和什么人联系,二来,有她在,那个人或者还会用她。” 沈宜沉思起来。 秦桑继续道:“秦月年纪也不大,需要成长的时间和空间,这就足够让我们也成长起来。” 沈宜明白了。 她拍拍秦桑的背:“难为你了。” 秦桑绽开一个笑容:“不难为,只要咱们家好好的,我什么都愿意做。” 沈宜拽了拽被子,借机抹掉眼角的湿意。 她握了握秦桑的肩膀,手心里是一把骨头。 秦桑太瘦了,瘦到身上几乎没几两肉,这让沈宜更加的心酸。 可要叫她说出不让秦桑费心的话,她又说不出来。 背后的那个人不知道有多强大,沈宜自认为没有本事护得家人平安周全,她不得不依靠秦桑,同时,好好的把秦雅几个培养起来。 这一夜,秦桑睡的颇为踏实。 而沈宜翻来覆去的,多半宿都没睡。 第二天早起,沈宜挂着两个大黑眼圈起来打早饭,吃过早饭,她就带了些吃的东西回前弯村。 而秦桑继续留在厂里翻译东西。 今天下午厂里来了两位外国专家,这两位专家来教工人怎么使用机器,秦桑被叫过去充当翻译,忙活了一下午,说话说的口干舌燥,终于等到下班的时间。 那两位专家到了点就走,而工人们还没有搞明白这机器怎么用。 领头的师傅一脸的焦急还有愧疚。 廖厂长一眼看过去就明白过来。 他也有几分心急:“怎么没听明白还是咋的?你说你们……” 白师傅都快急哭了,他抹着汗道:“厂长,那两位专家说的急,而且人家说的全都是啥专业术语,俺们又没啥文化,哪里听得懂?” 廖厂长急的在车间转圈:“要你们有啥用,国家花这么多钱买的机器,你们要是学不会,这不是……你说你们一个个全都是吃干饭的?” 秦桑看着那些工人都快被骂哭了,赶紧走到廖厂长跟前轻声道:“厂长,我听明白了,现在让我上手操作都行,您还是别为难白师傅他们了。” “啥?” 廖厂长猛的回身,双眼放光的看着秦桑:“你听明白了?” 秦桑重重的点头:“我一直对这个机器什么的都有研究,也看过一些专业类的书籍,其实吧,那两位专家就是故意说的那么复杂,人家是瞧不起咱们国家的人,故意为难咱们的,要真说起来,这些机器也没什么难的,他们要是好好讲,白师傅他们都能学得会。” 廖厂长看了看秦桑,又看看白师傅几个,最后重重的叹了口气:“那有啥办法,谁让咱们穷,咱们落后呢?落后就得挨打,就得叫人瞧不起啊。” 秦桑看着车间里那些机器,还是颇有几分愤慨的。 这个时期,这个国家确实很落后,也确实穷。 实在是因为经过百年的混战,落后了那些发达国家百多年,就算是穷追猛赶,就算是拼了命的想要缩短距离,可还是千难万难。 就像这些机器,分明就是人家国家淘汰下来的,可对于自己国家的人来说,却还是当宝贝一样。 如果…… 秦桑握拳,如果条件允许,她真的很想要给这个国家出一份力,来缩短国家和世界之间的差距。 可惜,还不是时候。 白师傅几个低着头,也很为自己国家的穷弱感到心痛,同时,也为那两位专家对他们的戏弄而愤怒。 秦桑看了他们一眼,走到机器旁边,尽量用最简洁的语言讲明白这些机器要怎么操作,还叫白师傅上手试了试。 白师傅是干了多少年的老师傅,论手上工夫,真的没几个比得上的。 而且,他也不笨,只要搞明白了,真要用起这些机器来,倒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见白师傅能上手操作,廖厂长才轻松了一口气。 他哈哈大笑几声,又赞赏的看着秦桑:“左老真是给咱们厂送来一个宝贝啊,秦同志简直就是万能油,哪里都能用得上。” 白师傅也赞了一句:“是啊,秦同志年纪小,可这本事却不小,你说你这孩子咋啥都会啊?” 秦桑笑道:“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瞎琢磨。” 廖厂长又夸了秦桑几句,同时下了决心,甭管怎么着,这秦桑是一定要留下的,就算给人家开高工资,就算福利待遇高一些,也要把人留下,这种人才可遇而不可求,谁要松了手,那就是个大傻帽。 秦桑从车间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傍晚时分了。 她没在厂里吃饭,而是回宿舍换了一身衣服就出了门。 拖拉机厂边上有一小片绿化带,那里也种了几株桃花,还有一些柳树之类的。 夕阳映照下,桃红柳绿,看起来还挺有几分意境的。 可秦桑却要做那个破坏意境的人。 她走过去攀折了几枝桃花,紧了紧身后的背包,把桃花放进去,就背着一路前行。 很快,她就到了那个小院门前。 小院还是一如即往的很安静。 在这条路上,几乎都没有行人经过,便是风,似乎都吹的很轻一般。 秦桑把梯子靠在墙头,攀着梯子上去。 她爬在墙头看了两眼,见院子里没人,就坐到墙头上,再把梯子抽上来放到内院。 秦桑轻轻巧巧的顺着梯子爬下来,把背包里的桃花拿出来放到地上,再把梯子折叠好装起来。 她走到院中的桃树下曲腿坐下,刚坐下来,就舒服的喟叹了一声。 这个地方的阳煞之气真的好浓厚,而且还争先恐后的往她的身体里钻。 秦桑姿态懒散的坐着,努力的运行心法,尽量吸收这里的阳煞之气来修补自己的身体。 她才刚吸收了一点,就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谁叫你进来的?” 第五十一章 巧合 夕阳的余光照进来,让整个院子都铺上一层淡淡的金色。 青砖瓦房的廊下站着一个穿白衬衣黑色西装裤的青年。 他俊眉修眼,但眉目间却铺满了淡漠。 秦桑站起来,拿着抓在手心的桃花才要往前递,就发现青年眉梢眼角的地方有些泛红,让他多了一丝人气。 青年的眉头跳动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 秦桑嘴角上翘,勾起一个甜美的笑。 她的笑甜如蜜糖,美的比那三月的桃花还要艳上几分。 “呐,送给你。”秦桑双手握着一大束桃花递到青年前眼。 青年站着没动,眼中的痛苦之色更深了:“出去。” 秦桑皱起眉头,歪着头打量青年:“你生病了吗?” 青年终于动了一下,他伸手,拍掉了秦桑手里的桃花,声音更冷,隐含几分怒意:“出去。” 秦桑低头看看掉落到地上的桃花,再抬头看看一点情面都不留的青年,眼眶红了红。 只是,她眼眶虽然红了,可却没有掉眼泪,也没有生气,瞬间之后,她又笑了起来,笑容还是那样甜美。 “你生病了,发脾气也难免的。” 秦桑在给青年找理由。 青年后退了好几步,神色间尽是不悦。 “你真的很难受吗?发烧了?” 秦桑往前走了几步,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的,似乎是倾刻间就挪到了青年身边,还伸手扶住他的胳膊,另一只白白嫩嫩的手搭到青年的额前:“呀,怎么这么烫?” “滚。”青年一把推开秦桑,狼狈的躲避。 他推的力气大了些,秦桑没防备,就这么直直的摔倒在地上,廊下的地面是水泥地,有些粗糙,秦桑摔在地上之后,因为用手撑住身体,手心磨破了一块皮,疼的她眉尖微颦。 她抬头,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水意朦胧,小脸上写满了委屈。 青年心头一震,不知道怎么的,心间多了几分痛意。 他伸了伸手,还是握紧拳头收了回去,转身,快速的进屋,呯的一声,房门关上,随后传出更加清冷的声音:“赶紧离开,不然我会叫人把你赶出去。” 秦桑起身,垂头站在廊下,几滴眼泪掉落到水泥地上,砸起点点灰尘。 “你,你找人给你买点药吧,烧的那么厉害,肯定很难受的。” 秦桑的声音小小的,有些委屈,可还隐含担忧:“我,我走了……” 说完这句话,她又磨噌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和来的时候一样,她又搭梯子到墙边,爬墙头从院子里出来。 灰暗的屋子里,青年坐在窗边,透过玻璃窗往外看,看到秦桑从背包里抽出梯子,有些笨拙的搭到墙头上,又小心翼翼的爬到墙头,其间,有两次梯子开始晃荡,秦桑吓的身体都有些僵直。 青年心头狂跳,几乎控制不住想过去帮她一把。 不过,想到他那诡异的体质,还有可能给秦桑带来的伤害,青年硬是忍了下来。 直到看着秦桑的身影慢慢消失,他才从屋中走出来。 站在刚才站过的地方,青年眼尖的发现水泥地上一片刺目的红色。 再想到秦桑摔倒的时候眼中明显闪过的痛意,青年眉头皱了起来,他蹲下身体,离的近了,越发觉得那片红色刺眼刺心。 看到不远处散乱躺着的桃花,青年一枝枝的捡起来,归成一束,带进屋里。 他拿出一个青花瓷的瓶子,在里边装了些水,把那束桃花供进瓶中。 才刚把花瓶放到窗台上,青年身体里就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意。 他咬了咬牙,努力克制着挪动脚步,艰难的走到床边就再也忍不住跌倒在床上。 额上的汗水大滴大滴的滚落下来,全身烫的能把人烧起来,疼痛朝整个身体蔓延,叫他忍不住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眼睛也赤红起来。 青年紧紧抓着手下的床单,忍受着火烧般的疼。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才稍微缓和了一点。 从床上滚落下来,青年几乎是爬出来的。 院子的角落里有一口水井,他爬到井边,尽最大的努力提了一桶水,把那桶凉水浇到身上。 呼的一声,粗砺的声音从喉咙深处传出来。 青年头发乱七八糟,衣服也不复整洁,脸上更是红的就像是红布一样。 他倒在井边,慢慢的阖上眼睛。 初升的太阳才跃过地平面,早起的凉风吹过,吹落一地桃花瓣,安静的小院墙头上伸下一个梯子,长的好看的姑娘从梯子上爬下来。 她的脚才踩到地面上,就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顾不上靠在墙头的梯子,秦桑快步跑到青年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再看看他身上还带着湿意的衣服,秦桑眼珠子转了转,起身努力的拖着青年把他挪到屋子里。 她在屋里找了条干毛巾,再把青年身上的衣服扒下来,用干毛巾给他擦干净身体,就把他整个人塞到床上的被子里。 把人安顿好了,秦桑找到厨房,看看厨房里的东西,想了想,烧了一壶开水倒到暖瓶里,又从背包里拿出一包点心,还有一点麦乳精。 她把东西放到屋里的桌子上,看看屋里有一个书桌,还有纸笔,秦桑拿了张纸,提笔写了一行字,末了,调皮的去院子里的桃树下折了一枝桃花放到纸上。 回头看看青年还在床上安睡,秦桑嘴角微勾,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如此,还不是任我摆布么。” 她坐到床边,握住青年的手,微微阖上眼睛,开始运行功法来吸收青年身上的阳煞之气。 一直到秦桑觉得身体里有了饱足感,她才满意的起身,快速离开这个小屋。 走在早晨县城的街上,秦桑心情好了很多。 她脚步轻快,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心情好的几乎想要唱歌。 真的没想到她运气这样好,竟然碰到了那个青年每年一次煞气发作的日子。 这阳煞之气太多,不但对别人有害,就是对于青年也有很大的害处,最大的害处就是每年发作一次的最凶狠的三日。 这三日里,煞气会一点点的在青年的四肢百骸中游走,让他痛不欲生,那种痛比凌迟还要难受,是恨不得立刻死了的痛。 他小的时候还好一点,等到成年之后,每一年发作起来都会比上一年还要厉害。 也这那个青年毅力惊人,能够这样忍下来。 要是换了别人,说不定早就被折磨的自杀了,就算是没有自杀,说不定也会承受不住那种痛而疯掉。 昨天,应该就是青年煞气发作的日子。 而他的煞气发作起来,六亲不认,凶残之极,只要在他身边的人都会被波及,而及煞气太重,不说离青年近些,就算是离他十米远,也指不定就会被牵连到。 这应该也是青年为什么对秦桑不假辞色的原因。 秦桑一边想着这些事,脚下就更快了几分。 她吸收了那么多的煞气,应该赶紧回去找个地方吸收炼化,有了这些煞气,秦桑的身体应该能好许多,起码不会再像先前一样动不动就想晕倒,体虚的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第五十二章 比试 春日午间的阳光热烈,可却又不那么炙热。 整间屋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明亮了许多,将屋里的一切尽数显的分毫毕露。 床上,厚厚的被子底下的一团动了动。 从被子里伸出一条白皙修长的手臂,纤长的手指抚上额头。 青年缓缓张开双眼,眼尾染红的桃花眼明亮有神。 他疑惑的皱眉。 不明白那种叫人恨不得立刻死了的疼怎么消失了? 往年,煞气发作的时候可是会折磨他整整三天三夜的。 就算是青年毅力惊人,心情淡漠,可每每想到那种痛苦,还是有些许的惧意,接连三天的苦痛折磨,是比迭落地狱更加可怕的事情。 可今年竟然…… 他记得煞气是在昨天傍晚时分发作的,应该在后日的傍晚时分才会消停下来。 可为什么今天下午就没事了? 青年坐起身,猛然发现被子底下的他几乎浑身赤裸,除了一条内裤之外,他竟然什么都没穿着。 他分明记得他晕倒的时候衣服穿的整整齐齐的。 可为什么? 青年赤着脚下地,看了看墙上的日历,的确才过了不到一天的时间,这煞气去的有些早啊。 还有,他的衣服是怎么没的? 是谁扒了他的衣服? 他想打电话问一下照顾他的那两个人,可稍后一想,应该不是那两个人做的,他们没那个胆子。 青年走到衣橱边,拉开门找了一套衣服换上,转过身,就看到书桌上放了一张纸,纸上还放了一枝桃花,桃花鲜灵灵的,开的正盛。 他皱眉,伸手拿起那枝桃花,垂眸时就看到纸上灵秀的字体:望珍重,晚间再来探望。 青年瞬间想到昨天傍晚时分那个从墙头爬进院中的娇俏女孩。 想到这个女孩,他眼前就仿佛看到女孩那双含笑的眼睛。 女孩含笑眼睛很漂亮,天生的笑眼,就是不笑的时候也是微微的弯着,像是对着人笑一样。 那双眼睛清澈透亮,却又妩媚多情,看着人的时候,就好像你就是她的全世界一样。 女孩的样子鲜活的出现在他眼前。 她含着笑,脸上似是淌着蜜,一头长发扎在脑后,扎成长长的马尾,身上穿着浅黄碎花的上衣,和青布的裤子,她歪头俏皮的一笑,比院子里开的正艳的桃花还要灿烂几分。 青年伸手把那张纸拿起来,指尖抚过上面的字,随后,就像是被烫到一样,猛的松手,任由一片薄纸掉到地上。 他没有捡,伸着右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来。 秦桑中午的时候在食堂打了一份饭。 她心情好,买的饭也很丰盛,一个包子,一份面片汤,还有小白菜炒肉和凉拌的菠菜。 拿了饭,秦桑就找了个地方坐下吃。 她才坐下,就看到几个人端着饭盒朝她走过来。 领头的是一个穿着一身军绿衣服的姑娘。 后边跟着两个姑娘还有一个小伙子。 四个人过来,把铝制的饭盒放到桌子上,就开始上下打量秦桑。 秦桑抬头笑了笑:“你们好。” 领头的姑娘笑问:“你是那个才来的翻译?” 秦桑应了一声:“是,我是秦桑,你们可以叫我小桑。” 领头的姑娘挺自来熟的:“小桑,我是刘主任的女儿,我叫刘超美。” 她又指着坐在一旁的另外三个人介绍,秦桑才知道另外两个姑娘也是厂里老工人的女儿,分别叫于胜男和苏桂花,而那个小伙子叫周军锋。 和四个人熟悉之后,秦桑才知道他们的来意。 原来是刘铁头回去之后当着刘超美的面狠夸秦桑,让刘超美挺心理不平衡的。 刘超美也是高中生,在学校的时候学习成绩一直都很好,是那种学霸型的人物,她性子高傲,也自视甚高,毕了业到拖拉机厂之后也一直没有放松学习,一直认为她已经很厉害了。 可刘铁头当着她的面夸另一个很小的姑娘这好那好的,就激起了刘超美的好胜心来。 正好于胜男和苏桂花也是学霸,还有周军锋是个大学生。 虽说这个年头工农兵大学大行其道,上大学靠的也是推荐,可也有很多学习好的学生,周军锋就是其中之一。 刘超美心里不服,就把这三位也叫上了,想看看秦桑到底有多厉害。 秦桑知道了原由,不由失笑。 她把饭盒盖好盖子,抱臂看着那四位:“你们想怎么比?” 这时候,吃完饭的一些工人听到动静都凑了过来。 这个时代娱乐本来就少,有热闹看,大家自然都稀罕的很。 刘超美看了周军锋一眼,周军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物件来。 秦桑一瞧,扑哧一声又笑了。 周军锋手里拿着的这个东西,这个时代的人不熟悉,可后世那是烂大街的。 不说大人,就是才启蒙的小孩子都会拿在手里玩。 周军锋很得意的朝秦桑挑挑眉头:“这个是魔方,是锻炼人的计算能力和反应能力的,我玩这个用时二十秒,超美最高纪录是十八秒,胜男和桂花都是二十一二秒左右,你想和谁比?” 刘超美一双眼睛紧盯着秦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她是挺得意她玩魔方的成绩的,反正自从她会玩之后,还没有人能够比得过她。 周军锋也看着秦桑。 他似乎笕定了秦桑会选玩的最差的苏桂花。 于是,当秦桑伸手指向刘超美的时候,周军锋愣住了。 “你要和超美比?” 秦桑点头,笑容满面:“是,不过嘛,既然是比试,那就得有彩头。” 刘超美急道:“我们输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的老大,你叫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这姑娘,说话行事怎么带着一股匪气? 不过,这姑娘的言行举止光明磊落,倒是挺讨秦桑喜欢的。 “好。”秦桑薄唇轻启,吐出一句话来:“如果我输了,也是如此。” 刘超美迅速的拿起魔方来,她的手指灵巧,几下子就将魔方打乱,然后迅速的转动魔方,周军锋看着手表给她计时。 二十秒的时间内,刘超美将魔方恢复成功。 她得意又骄傲,挑着眉勾着唇看着秦桑:“该你了。” 第五十三章 批斗 秦桑拿过魔方在手里掂了掂:“这东西倒是挺有意思的。” “没见过吧。” 周军锋朝秦桑挤眉弄眼的:“这可是从京城那边捎回来的,咱们这地方可没有。” “是没见过。” 秦桑睁着眼睛说瞎话。 那四个还信的不得了,不但信了,还更显的得意了几分。 “要不然你先试试?” 刘超美提议。 “我教教你吧。”于胜男凑了过去。 苏桂花也跟着点头:“魔方要先打乱,然后再……” 她拿过魔方就要教秦桑。 秦桑笑着摇头:“不用,刚才刘超美玩的时候我已经看明白了。” 她从苏桂花手里把魔方接过去,纤长的手指抚过魔方,那四位只觉得眼花缭乱,似乎一眨眼的功夫魔方就给打乱了。 周军锋赶紧看表,紧急计时。 等到秦桑把魔方转好放到桌上时,周军锋简直不敢置信,说话都结巴了:“十,十秒?” “不可能吧?” 刘超美也给吓到了。 周军锋给她看自己的表:“我的表可没坏。” 秦桑一抬下巴:“要不要再试一回。” 刘超美摆手:“不用了,你比我们都强,我们服了。” “那该如何?”秦桑挑着眉看着刘超美。 刘超美拽了拽周军锋,再把苏桂花和于胜男拉到身边,四个人站成一排整齐划一的喊道:“大姐。” 秦桑起身,在刘超美还有于胜男和苏桂花头上一一摸了过去:“乖。” 周军锋一脸委屈的样子:“大姐,我也乖。” 秦桑似乎看到周军锋身后有尾巴在摇动,她笑了笑:“嗯,乖啊,跟着大姐有糖吃。” 再次坐下的时候,刘超美就把饭盒打开:“大姐,我这有猪蹄你要不要吃?” 于胜男也把自己的饭盒递到秦桑面前:“大姐,我这有大肉包子。” 苏桂花不甘人后:“大姐,我有鸡蛋汤。” 周军锋撅着嘴:“我,我有排骨,我妈给我做的,很好吃的。” 秦桑把自己的饭盒打开,拿起筷子吃饭:“行了,都别争了,都赶紧吃,吃完干活去。” 秦桑发了话,那四位都开始埋头吃饭。 秦桑一边吃饭一边觉得好笑。 她都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了,而今还要这么欺负几个孩子,倒是有点太过分了。 不过嘛…… 她吃完饭摸摸下巴看着那四个,这四个孩子倒都挺不错的,心性很好,虽然有些争强好胜,可行事正大光明,不是那种阴险小人。 而且,这四个孩子都聪明,也很有上进心,在这个时代很难能可贵了。 既然骗的人家认了自己大姐,总归得有点大姐的样子吧。 秦桑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来,目光从那四位身上一一扫过:“从明天开始,每天晚上我给你们留作业,完不成作业的话……” 她摸摸下巴,笑的一脸阴邪:“处罚绝对叫你们想不到。” 刘超美四人只觉得脊梁骨冰寒一片,忍不住打个哆嗦,他们开始反思,是不是不该招惹秦桑? 秦桑拿起饭盒往外走:“记得啊。” “知道了。” 周军锋一边咽着嘴里的饭一边答应着。 下午,秦桑把文件翻译完,在外边走了一圈,眼看着要下班了,她就换了一身衣服,背上背包往外走。 从厂区出来,秦桑放慢了脚步。 她走在三月的春风里,暖风拂面,鼻端是醉人的花香,叫她忍不住想闭上眼睛多享受一下春风拂过的温暖。 走在七十年代的街道上,秦桑入眼可及的地方多数都是砖瓦平房,青砖黛瓦,很有几分古旧的感觉。 零星的有二三层的小楼,也显的十分古朴。 街上的行人穿着或灰或绿的衣服,步履却有些悠闲。 有骑自行车的青年经过,车铃声变成了悦耳的音乐。 天边一缕晚霞在落日的余晖下慢慢破碎,等到夜晚的时候,就会碎成点点星光。 秦桑走过青石铺就的巷子,只觉得心中一片安然。 这个时代虽然有各种不便利,与后世的繁华相差不知道多少,可却也有其动人的地方。 从小巷中穿出来,就到了县城最宽的那条街上,秦桑看着墙上还有一些大字,脚步顿了顿,她才想转个弯,就听到一片喧哗。 繁杂的声音由远及近。 秦桑站在路边,就看到一群人朝这边走过来。 路边的行人也都停下脚步远远的张望。 口号声不断传来:“大家都来看看,杀人犯、搞破鞋,人贩子……” 秦桑就看到秦振中、王秀枝还有王美凤叫一群人押着游街。 这三个人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头顶着纸糊的高帽子,上面写着坏分子,那高帽子也不知道里边装了什么东西,压的三个人脊梁都是弯的。 他们的手被绑到身后,由人推着踉踉跄跄的前行。 时不时的还有人拿着东西打他们的背,踢他们的腿弯。 秦桑冷眼看着,耳边听到路人的议论声:“这是才刚抓住的杀人犯,听说是搞破鞋叫人看到了,那俩人就把人给杀了。” “真不要脸。” “旁边那个呢?” “是杀人犯的媳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是人贩子,趁着婆家兄弟没了入葬的时候,把妯娌给卖了,还往妯娌身上泼脏水,说是妯娌跟人跑了,真没见过这么狠心的人。” “那这俩人还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绝配了。” “可不是嘛,这样的人和别人成家,那不是糟踏人吗。” “这种人就该死。” 有几个心情正直的老大娘捡起路边的石子朝秦振中三个人扔去,一边扔一边喊:“打倒坏分子,坏分子就该拉出去枪毙。” 有一伙青年骑着自行车过来,看到这一幕,就把自行车停在路边,挽了袖子就走了过去。 那几个青年过去按住秦振中三个人喊:“跪下,向人民认错,接受人民的批判。” “对,跪下,跪下。” 旁边又有人喊着。 秦振中没有丁点反抗的就跪在马路上,因为跪的太急,膝盖被嗑的可不轻。 王秀枝缩着脖子跪在秦振中身后。 反倒是王美凤瞪着眼大喊:“俺是冤枉的,俺不跪,俺是冤枉的……” “还不承认错误,还想狡辩。” 那几个青年过去对着王美凤就是一阵抽打,两个青年硬按着她叫她跪下,笑嘻嘻的拿脚踹她:“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你是不是冤枉,逃不过人民的眼睛。” “看她那一脸横肉的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还冤枉,我呸……” 一口浓痰吐在王美凤脸上,王美凤气的直瞪眼。 那几个青年看她不服气,又是一通的打。 还有人喊着:“找几双破鞋去,搞破鞋的得挂上破鞋才配嘛。” 就有好事的真找来几双破鞋挂在王美凤和王秀枝胸前。 王美凤气的大喊:“俺没搞破鞋,他们搞破鞋,俺是被连累的。” 第五十四章 拉了东西 “妈的。” 秦振中也给王美凤的不要脸给气到了。 他抬起头双眼凶狠的瞪向王美凤,嘴里放声大骂:“你个贱货,要不是你他妈的不是东西,俺才不会在外边找呢,你个搅家精,俺落到现在这个下场,都是因为你。” 王秀枝呸的一声啐向王美凤:“你敢说你没搞破鞋,你要点脸吧,俺那回还看见刘富偷摸你。” 就这一句话,把秦振中气的啥都顾不上了,就这么跪着整个身体朝王美凤撞去:“俺叫你不要脸,你个败家娘们……” 王秀枝一看王美凤倒了霉,也开始落井下石,也整个人朝王美凤撞去。 等撞到王美凤身上,秦振中压着王美凤,王秀枝就开始咬王美凤。 王美凤叫这两个人又压又咬,疼的吱呀乱叫。 吃瓜群众都看傻了眼。 真没见过挨批的人自己倒打起来的。 好多人看的都大笑出声。 连那几个青年都抱臂站在一旁看他们窝里斗。 革委会的人也没拉架,指着那三个人道:“看到了嘛,这就是坏分子,一个个不知反省,还敢私斗,应该从重处分。” 王秀枝和秦振中把王美凤给打的都快出不了气了,革委会的才过去把三个人拉开。 一个青年拿了根棍子打在秦振中脊背上:“敢私斗,就是缺教训,你们这种坏分子就该狠狠的打,不打不老实。” “打,狠狠的打。” 好几个人都跟着喊了起来,喊的热血沸腾。 更有狠的拿了砖头朝秦振中砸过去。 有几个才下班的妇女看到这一幕也跟着骂,街头走过一个提着泔水的女人。 女人腰很弯,头发有些白,穿的又旧又脏,她听到有人在骂破鞋,一双眼睛就变了颜色,本来浑浊的眼睛闪过一道亮光,眼眶渐渐染红。 她提着泔水大步走过去,那一桶泔水全部都倒在了王秀枝和王美凤身上。 倒完泔水,她还不解气,提着泔水桶砸王秀枝和王美凤:“不要脸的狐狸精,你们咋不下十八层地狱呢,咋不死啊,咋还不死啊。” 王秀枝和王美凤身上头上都是泔水,各种的烂菜叶子淋满身,还有一些腐臭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从她们脸上流过,滑落到地上。 那股臭味迎风十里飘去,本来打的挺狠的几个青年也忍不住跑的远远的。 革委会的人更是退了好多步。 只剩下那个应该是被生活辜负过的女人还在毒打王秀枝和王美凤,打完这俩人,那个女人提着桶又狠狠的砸了秦振中好几下。 王秀枝和王美凤被恶心的直吐,可她们应该也没吃什么东西,就算是吐,也只是吐酸水。 秦桑远远的听到秦月的哭声。 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秦月和秦宝躲在角落里正偷偷的在哭。 他们不敢上前,也不敢管秦振中和王美凤,虽然心疼自己的爹娘,可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着哭。 秦桑看到他们,再看看被折磨的几乎去掉半条命的秦振中三个人,心中没有欢喜,也没有愤恨,竟是波澜不惊的。 她原以为这些人倒了霉,她起码应该高兴。 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竟是什么情绪都没有。 也是,欢喜,愤怒以及伤心,早就在不知道多少世的穿越中耗完了。 她现在所有的一切表情以及情绪,那都是装出来的,演出来的,对着什么样的人,她就会适当的调整自己的情绪,真的是……在替代别人的人生中,演戏竟然成了习惯,早就忘了真正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 转了个身,再不去理会那些嘈杂,秦桑快步朝小院走去。 她走的越快,耳边越清静。 远远的看见独门独户的小院,看着那座青砖黛瓦白墙,很有古风的宅子,秦桑的心奇异的更加平静。 她站在院墙下朝上望过去。 背过手抽出梯子来,把折叠梯子打开靠在墙上,迈步朝上爬去。 才爬到半路,秦桑就听到身后有人说话:“小姑娘,赶紧下来。” 秦桑回头一看,就看到第一次过来的时候见到的那两个中山装站在不远处瞅着她。 那两个人满脸的不赞同:“这里是私人宅院,你不经主人进去是犯法的。” 秦桑皱起眉头,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我,我,我有东西落在里面了。” 呃? 中山装没想到秦桑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两个人对视一眼,一个人看着秦桑,一个人开了门走进去。 过了片刻,那个人就从院子里出来,他有点气愤的看向秦桑:“小姑娘,说谎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没说谎。” 秦桑一脸的委屈,腮帮子气的都有点鼓鼓的,就像是,就像是快要开放的花蕾,又像是在春风里撒着欢的小松鼠,又萌又可爱。 那两个中山装就算不近人情,可看到秦桑这个样子,也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秦桑从梯子上下来,把梯子弄好放到背包里,哀求的看着两个中山装:“大叔,我真的落了东西,你们让我进去找找吧,我又不是小偷,我,我保证不会乱动里边的东西。” “这……” 两个人挺为难的。 这个时候,院子里传来清朗的声音:“让她进来吧。” 秦桑笑了,笑的比枝头第一朵绽开的花还要好看。 她朝着两个中山装点了点头,推门进了院子。 还是那株桃树,桃树下青年白衣黑裤,风华绝代。 他瘦削纤白的手捧着一本书,目光一直粘在书本上,头都没抬一下:“我不记得你有落下什么东西。” “我落下了啊。” 秦桑蹲在青年跟前,笑意盈盈的看着他,眼中是满满的柔情蜜意。 青年似被看的有几分尴尬。 他抬头,声音更清冷了几分,还带着点不耐烦:“什么东西。” “我的心。” 秦桑捂住心口位置:“我把我的心拉下了。” 青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稍纵即逝。 他皱起眉头猛的站了起来:“离我远点。” 他的样子看起来凶巴巴的,可秦桑却看到他耳根处染上一片粉霞。 ps:本文明天上架,明天会五更,凤在这里求首订,求保底月票。 秦桑:笔芯,小哥哥,把我的心还回来。 小哥哥:什么意思?你离我远点,至少三米,不,十米远。 很久以后…… 秦桑:小哥哥,十米远行吗? 小哥哥:你可以近一点,最好…… 秦桑:我的心可以还回来了吗? 小哥哥:心给你,人也给你,什么都给你。 秦桑暗笑:这是人们所说的真香现场吗? 上架通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顶点小说.booktxt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五章 你的名字 秦桑果然离青年远了点。 她脸上挂着蜜糖一样的笑,说话也轻轻柔柔:“我离你远一点就是了,你别赶我走啊。” 她还是蹲在地上,手肘支在腿上,一双手十指交叉平放,下巴搁在手上,就这么托着腮欢喜的看着青年。 青年步子一顿,深深的看了秦桑一眼,转身就要走。 秦桑噌的站了起来:“喂,我是秦桑,秦桑低绿枝那个秦桑,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青年沉默,步子显的有些零乱。 秦桑直接就朝青年扑了过去,一手抓住青年的胳膊,抬头眼巴巴的看着她。 当就近看到秦桑那双眼睛时,青年的心都抽动了一下。 秦桑的眼眸黑白分明,瞳孔又是极黑的,就让她在注视一个人的时候显的很专注,那双黑白分明,里边写满了欢喜无禁的眼睛看着青年,青年从秦桑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他似乎是被蛊惑一样,停下了脚步。 可稍后,他又像被烫到一般,猛的甩开秦桑的手。 秦桑举起双手:“好,我不靠近你,我离你远一点。” 她一边后退一边问:“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你为什么总是过来?” 青年觉得喉头有些干涩,用带着沙哑的声音问了一句,问完,他神色就有些懊悔。 秦桑笑的调皮,歪着头甜甜蜜蜜道:“因为你好看啊,我看到你第一眼就喜欢的不行,可喜欢了。” 青年耳根处的粉霞颜色更重了。 他又看了秦桑一眼,这次绝决的转身进屋,在屋门被关上的那一刻,青年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我是简西城。” “简西城?” 这三个字从秦桑口中吐出来,带着几分缠绵和柔情,像针尖一样扎进青年的心中。 简西城坐在屋子的椅子上,猛灌了一口凉水。 “简西城,你为什么总是不出门?” 秦桑的声音继续扎进简西城的心里:“你是长发姑娘吗?” 简西城沉默着,没有答理秦桑。 秦桑却很能自得其乐:“没关系,如果你是长发姑娘,那我就做骑士,总会救你出城堡的。” 秦桑的声音带着几分稚气,可却分外的果决干脆。 这句话落了地,许久都再没有声音传来。 简西城灌了半壶水之后从屋里出来,整个小院又恢复了一片安静,秦桑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就和她来的时候一样,那么悄然无声。 简西城捂了捂心口位置。 他不知道他的心怎么了,总之很奇怪,他能够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跳动的,那样鲜活有力的感觉。 他似乎感觉到了生命律动的美妙,不再像之前那样,四周都是一片冰冷麻木。 就好像,秦桑的到来,把生命的,鲜活的气息也带了来。 只是,再鲜活又能怎么样? 简西城自嘲一笑,他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活的鲜活? “你们进来一下。” 简西城站在院子里,朝门口喊了一句。 话音才落,那两个中山装就进了门。 他们自发自觉的离简西城远远的,低头听从吩咐。 简西城冷笑一声:“这几天你们盯着秦桑一些,她,她如果要是生病了,记得帮她联系医生……” “好。” 一个中山装干脆的答应了。 另一个抬起头来:“先生,这个秦桑要不要再查一下,她总是想接近先生,恐怕没安什么好心。” 简西城想了一会儿:“查一下吧,谢丛,你找人好好的查查她。” 吩咐完了,简西城干脆利落的回身进屋。 直到那两个人离开,他嘴里才悠然发出一声长叹。 秦桑从小院出来,口中出发一声嗤笑:“长发姑娘啊……放心,我会救你的。” 笑着摇头,秦桑把简西城从脑海中甩出去,步履悠闲的走过大街小巷。 天色渐渐变黑,秦桑步子还是那样不急不缓。 路过国营饭店的时候,她进去买了两个包子用油纸包着装进背包里。 从小巷子里穿过,两边古旧的建筑,青石板的路,还有阴暗的天色,这一切就像是一张黑白的照片,寂寥又惨淡。 秦桑身上的豆绿的衣服,给这一副画面注入了一些色彩,带活了周围的一切。 她抬头深吸了一口气,突然间,停下了脚步。 隔着一堵墙,就听到尖锐的婴儿的哭声。 再看看传来哭声的那户人家屋顶笼住的淡淡阴气,秦桑眉眼一片冷然。 那户人家的油漆大门猛的被拉开,一个老太太抱着孩子跑到街上。 “娘。”随后,一个年轻的女人拿着军用的书包跑出来:“娘,咱们这就去医院,赶紧走。” 孩子哭的大声,就像是用尽了一切力气在哭一样。 秦桑凑了过去,站在老太太身边看孩子:“奶奶,你家宝儿怎么了?” 老太太看了秦桑一眼,见秦桑长的好看,又一副乖乖巧巧的样子,虽然不认识,可还是答了一句:“不知道怎么病了,烧的厉害,吃了两天药都退不了烧。” 秦桑伸手从孩子的头上抚过,轻轻摸了摸孩子头顶的胎毛:“摸摸毛,吓不着啊!” 她一双眼睛和孩子干净透亮的眼睛对上,孩子突然间就哭了。 老太太吓了一跳,疑惑的看向秦桑。 年轻的女人着急的催促:“娘,咱赶紧走吧。” 老太太瞪了年轻女人一眼:“走啥走,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秦桑轻手轻脚的顺了孩子的胎毛,又捏住孩子因为大哭而伸出来的小手,在谁也看不到的时候,手指尖轻轻的在孩子手心划过。 这一切,都只是片刻之间。 秦桑松开孩子的手:“奶奶,我听人说晚上去医院不好,尤其是孩子。” 说完话,秦桑笑着转身,步子还是不急不缓,可倾刻间已经离的远远的,再看时,连背影都已不见。 “这人……” 年轻女人有些嗔怪:“瞎说啥呢。” 老太太却若有所思:“你别胡说啊,这话有道理,老年间传下来的,虽然现在人们都不信,可传了这么多年,总该有它的道理吧。” “那咱还去不去医院?” 女人嘀咕着问了一声。 老太太一狠心:“不去了,回家。” 她抱着孩子进了家门,年轻女人也赶紧追过去:“那咱们宝儿要是再哭可咋办?” 老太太心沉了沉,她一边思量,一边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奇怪的是,孩子不像刚才那样烫手了。 她又是一惊:“你把温度计拿过来。” 等给孩子量过体温,老太太看向年轻女人:“等一晚上吧。” 第五十六章 自行车 清晨,太阳才从地平面升起的时候,秦桑呼出一口浊气,从床上下来。 她穿上蓝色劳动布的褂子,同色的裤子,把家里做的黑色平面绒鞋子套在脚上,目光流转间,敛去原有的风华,变成了一个老老实实,显的十分乖巧的小姑娘。 背上背包,秦桑从拖拉机厂出来。 今天是星期天,她有一天的假。 因为前几天她帮厂里解决了一项技术难题,廖厂长又奖励了她一百块钱,还奖励了几张布票,秦桑就揣着这些钱还有票准备去给家里采买一些东西带回去。 摸着兜里的钱,秦桑觉得钱还有点太少,她脚步一转,就走向政府小区。 站在小区门口,秦桑就和看门的大爷攀谈。 大爷拿着烟袋锅嗑了嗑:“小姑娘,咋这段时间没见过你?我听说有好几家电器坏了找不着修的地方。” 秦桑抿着嘴笑:“我找到工作了,这段时间都在忙工作。” 大爷挺替秦桑高兴的:“找着工作了?这可是好事,你在哪儿工作?” 秦桑笑道:“拖拉机厂,我在那里当翻译。” 大爷一拍大腿:“这可是好工作啊,没想到小姑娘还挺厉害的,能说外国话。” 秦桑谦虚了几句,才要再说什么,就看到前次见到的那个老大娘提着菜篮子出来。 秦桑赶紧上前:“于奶奶,您好。” 于奶奶看到秦桑欢喜的很,一把抓住秦桑的手:“你可算来了,赶紧的,跟奶奶走。” 秦桑没问干什么,很乖顺的跟着于奶奶进了大院。 进去之后,于奶奶就把她带到她家对门的那户人家门前:“钱县长家的电视也坏了,冰箱也不知道为啥冻不住东西,你得给好好看看啊。” 秦桑笑着答应。 等于奶奶敲响房门带她进去。 她低垂着头,屋中的摆设都没有打量,轻声的跟站在屋里的钱县长的太太问好:“阿姨好。” 钱县长的太太已经快愁死了。 电视看不了,冰箱也冻不住东西,冰箱里好多东西都坏了,她找人修,也找不着手艺好的。 后来她听说王副县长家的电器给修好了,就过去问,得了消息之后,却哪里都找不着那个小姑娘。 人家小姑娘不上门,这么大的县城,还真不好找。 幸好今天于奶奶带着人来了,不然,钱县长太太得急一嘴的燎泡。 “小秦啊。” 看到秦桑,钱县长太太笑的脸成了一朵花:“赶紧坐,阿姨给你倒水喝啊。” 秦桑摆手:“不用了,您家里的电视和冰箱在哪,我马上修,修完还得回家呢。” 她显的腼腆又局促:“一个星期没回去了,我想我奶了。” “这孩子。”钱县长夫人挺喜欢秦桑的,就带着她看了电视,又看冰箱。 秦桑仔细的检查了这两件电器,找到了毛病,又找钱县长夫人要了工具,用了一个来小时的时间修理好了。 当电视上出现画面,冰箱也恢复了制冷功能之后,钱县长夫人就更高兴了。 她带着秦桑洗了手,就非得给她点吃的。 “你这孩子……真是太瘦了,得多补补。” 秦桑不要,钱县长夫人非得塞,还倒了水给她。 于奶奶也在旁边帮腔:“给你你就拿着,这孩子,真是太乖了。” 秦桑接过水杯小口小口的喝着,钱县长夫人坐在旁边笑着问她:“小秦在拖拉机厂工作啊。” 秦桑点头:“是啊,才进去没多长时间。” 钱县长夫人一拍大腿:“我听我家老钱说拖拉机厂来了个人才,不但会好几个国家的话,还会修汽车,开车开的也好,还给厂里解决了好多技术难题,说老廖在他跟前夸了不是一回两回了。” 秦桑这才知道,廖厂长和钱县长竟然是战友。 钱县长夫人越说越高兴,对秦桑也更加喜欢:“没想到你还会修家电,怪不得说你是个人才呢,小秦啊,你有对象了吗?” 秦桑口中的水差点没喷出来。 她笑着摇头:“俺还上学呢,明年高中毕业,俺奶说不急。” 钱县长夫人又拿了糖给秦桑:“带回去给你妹妹吃,没对象好啊,上学读书呢,哪能谈对象。” 秦桑点头。 钱县长夫人又笑:“不过嘛,也该谈一个了,我娘家有个侄子,那也是个人才,人聪明着呢,长的也好,和你还是一个单位的,你回头打听一下,要是觉得还行,阿姨给你做个媒。” 秦桑抬头,眼中闪着疑惑。 大约是不明白为什么修电器呢,就说到谈对象的事上了。 钱县长夫人看她一脸懵逼的样子,又笑了一会儿。 于奶奶拉着秦桑的手:“建军那孩子奶奶也见过,真不错,你也挂心一点,回头打听一下,要是你俩自己谈上了,那就更好了。” 秦桑的手像是被烫了一下:“于奶奶,俺,俺还小呢,不着急。” 于奶奶笑道:“这是害臊了。” 秦桑赶紧站了起来:“那个,时间不早了,俺还得赶着回家呢,就,就告辞了。” 钱县长太太赶紧追了几步,塞了二十块钱给秦桑:“拿着,不能叫你白忙活。” 这个秦桑倒是没推辞。 她又跟钱县长太太告辞。 钱县长太太送到门口轻声道:“我那个侄子叫周建军,你留心一点啊。” 秦桑答应着出了门。 从小区出来,她才轻松了一口气。 拿着才赚来的钱,秦桑直接去了百货大楼。 这会儿百货大楼也才开门,秦桑进去之后就买了些布料。 眼看着天就要热了,她妹妹们的单衣都还没准备起来,秦桑就想多买点布,回头她和沈宜加加班,给妹妹们做几身衣服。 她买了一些蓝色的还有黄色的的确良的布料,又买了几块有点毛病的军绿料子,后头转了转,还买了好几双袜子。 想到去年秦振国答应给秦依买一双小皮鞋,秦桑狠了狠心,花了十几块钱给秦依买了一双小黑皮鞋。 买好了东西,秦桑背着慢慢的往回走。 才出县城,秦桑就看到刘建国骑着自行车飞奔在路上。 她停下脚步站在一旁。 刘建国远远的看到她,笑出一口白牙来。 停下车子,他长腿一跨,就从车上下来:“走,我带你回家。” 秦桑看了看那辆崭新的自行车,心里琢磨着她也应该买辆自行车了。 “建国哥,你从哪儿借的车子?” 刘建国抓着头笑了笑:“俺才买了,咋样,好看不?” 秦桑拍拍车后座:“倒是挺结实的。” “上来。”刘建国一指车后座。 秦桑走过去坐上去,刘建国跨坐在车座上,右脚蹬了一下,车子就向前滑行一段距离,他又踩了车蹬子,把车子骑的飞快。 秦桑安安稳稳的坐着,想到家里有一张自行车票,而且她手头上也攒了一点钱,买辆自行车的话应该是行的,这样的话,往后她有什么事就不用总是步行…… 不过,她又想到一个问题,往后妹妹们都要上学,她当然想让妹妹们在县城上学,可要在县城读书,每天来回也太累了,有辆自行车的话可以节省时间,也能让妹妹们不那么累。 可她有六个妹妹呢,一辆自行车绝对不够的。 秦桑打着主意买点零部件自己组装几辆自行车。 后来一想,如果这样的话,还不如让奶奶带着妹妹们搬到县城呢。 想到搬家,秦桑心头一热,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第五十七章 月萦草 刘建国骑车带着秦桑,一路骑的飞快。 他心头火热,心情愉快,看着周围的一切都觉得那么好。 “建国哥,你这自行车多少钱?” 秦桑抓着车座,心里盘算搬家的可行性,嘴上却跟刘建国打听自行车的价格。 毕竟隔了那么多年,这个时代的物价她也记不太清楚了。 “一百八十多。” 刘建国回答的爽快:“我找人换了自行车票,正好碰到凤凰牌的车子,就赶紧买了。” 秦桑点头:“这车子真不错。” 她心里却想刘建国这钱应该是从黑市上倒腾来的。 刘建国胆子大,什么都敢干。 再加上他家里就剩他一个了,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就算是被抓了,也不会连累亲人的,他就更肆无忌惮了。 “你要是喜欢,我送你吧。” 刘建国心里自行车真不算个什么,这段时间他跟着人在黑市里倒腾东西赚的可不只是一辆自行车,他手里钱还不少,不缺这点,只要秦桑喜欢,送了就是了。 秦桑摇头:“这可不成,我不能白要你的东西。” “那有啥。”刘建国笑的畅快:“咱俩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你叫我一声哥,我送你一辆自行车咋的了。” 秦桑抿了唇,脸上有点恼意:“建国哥,你要再说送,我就跳下去了。” 刘建国赶紧道:“不说了,不说了,你可别胡闹啊,万一摔着可咋办?” 他是挺担心秦桑的,毕竟,他知道秦桑的性格很刚烈,也知道她一向说到做到。 为了怕秦桑真跳下去,刘建国特意把车子骑的慢了好多,路上遇见坑坑洼洼的地方还会特意绕行。 春风拂过,沿途路两边长了各种野草,还有一些野花也渐次开放,路边多的是野生的马兰花,修长的叶子一丛丛的长在路旁,绿叶中间,是各种深紫浅紫。 秦桑的目光从路边的各种野花野草上扫过,她的精神力强大,就算是匆匆的经过,可路边有什么,也看的一清二楚。 “建国哥,停车。” 突然,秦桑拽了拽刘建国的衣服。 刘建国惊了一下,猛的停下车子。 秦桑从车上跳下来,小跑着到路旁,等她走近确定刚才所见并不是眼花时,饶是一直心中波澜不惊,可也忍不住激动起来。 月萦草,竟然是月萦草。 天,这种灵气稀薄,已是末法时代的地方,竟然会有传说中的月萦草。 秦桑穿越过无数次,历经过各种各样的时空位面,可月萦草也只见过一次。 那一次,她穿到仙界,成为名副其实的仙二代,她的父母均是仙君,她出生就是真仙之体,从她出生之后,她身边的一草一木,所有的物件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正因为如此,她才见过月萦草。 那时候,她身边就有一株月萦草,这株月萦草伴随她成长,一直到她成为仙君,月萦草才渐渐枯萎。 其后秦桑也穿越过修真界,还有各种高级的位面,可再也没有见过月萦草了。 她完全没有想到,在蓝星这样落后的位面,竟然有这样的仙家之物。 秦桑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拂过月萦草的叶子,看着这株看似寻常,长的又小小巧巧的小草,她深吸一口气,用手一点点的挖着月萦草四周的泥土。 刘建国走过来,看秦桑这样珍视的挖一株小草,心中疑惑不解:“小桑,你这是干啥?你要喜欢花,我在外边的时候给你找就是了,你喜欢啥样的我都能给你寻来。” 秦桑头也不抬:“建国哥,我就是喜欢这株小草,我看着它心里高兴。” 刘建国不再说话了。 这叫他怎么接? 秦桑把月萦草周围的浮土挖掉,在看到围在月萦草根部的泥土时,差点惊叫出声。 她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这真是天大的福运啊,比天上掉馅饼都来得更叫人惊喜。 也难怪这个地方会长出月萦草了,这,这地方竟然有一小块息壤。 秦桑手指尖颤动了两下,紧接着,双手稳稳的把那一小块息壤,连同上面生长的月萦草给挖了出来。 她从包里拿出一块手帕,小心翼翼的把月萦草的根部包裹住,再将月萦草捧在手心。 刘建国跟在她身后,很不明白秦桑这是在做什么,不过就是一株小草,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等到秦桑跳下车后座,就开始不住的催着刘建国:“建国哥,你骑快点,我得赶紧回去把这株草种好。” 在秦桑一迭声的催促下,刘建国把车子骑的飞快。 一辆自行车叫他骑的都快要飞起来了。 秦桑也顾不上路上颠不颠,她使出身法,稳稳当当的坐着,一双手把月萦草捧的也十分稳当。 等进了前弯村,就有人不住的和刘建国还有秦桑打招呼。 “建国啊,去城里接小桑了?” 刘建国笑着应声:“是啊,小桑今天休息,沈奶奶叫我去接她。” “哎呀,小桑这不愧是进了城,真是越长越漂亮了,妥妥的城里人。” “小桑,城里咋样?好不好?” “小桑,你那个厂里再要招工的话记得说一声啊。” 秦桑脸上挤出笑容来,做出平常乖巧柔顺的样子一个个的应答。 “肯定的啊,要是厂里再招工人,我肯定会帮着咱们村的人介绍一下。” “那个,时间不早了,我奶肯定等急了,我得先回家了,叔,婶,我回家收拾好了再和你们说话啊。” 刘建国也能感觉得到秦桑挺心焦的。 他脚下使劲踩着车蹬子,带着秦桑以最快的时间到了家门口。 秦桑从车子上跳下来,小跑着进了院子。 刘建国推着车子跟上去。 他看到秦桑进了院子之后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紧着在墙根下找了个花盆,紧赶慢赶的把那株小草种在花盆里边。 秦桑蹲在墙根下,看到种好的月萦草叹了一声。 月萦草虽好,可却也是个花钱的大户呢,这月萦草想要养的好,离不开玉石,她现在即种了月萦草,就得想办法去寻玉。 叹了一声,秦桑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 “姐,你这是干啥?” 秦采正在院子里干活,看到秦桑回来理都没理她就只顾着种草,赶紧过来问了一声。 秦桑抬头一笑:“在路边挖了棵草,我看着挺喜欢的,就带回来种上。” 秦采瞅了那小草一眼,觉得平淡无奇,就移开眼:“奶从早上就念叨你呢,你咋才回来?” 秦桑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厂里有点活,就回来的晚了,小采,咱奶呢?” 话音才落,沈宜就从屋里出来:“小桑回来了,吃过饭了吗?” 秦桑摸摸自己的肚子,撅了撅嘴,挽住沈宜的胳膊撒娇:“没吃饭呢,我都快饿死了,奶,家里有啥好吃的?” 第五十八章 告状 秦桑一说饿,可把沈宜给心疼坏了。 她赶紧叫秦采和秦雅刷锅烧火,紧着给秦桑做了饭。 秦雅和秦采做饭,秦桑就看看刘建国:“建国哥,你要有事就先走吧。” 刘建国答应一声,去推自行车的时候和秦桑说:“这段时间我常去县城,你要有啥事叫王秃子给我传个话。” 秦桑应着,送刘建国出门。 送走刘建国,秦桑就把买来的布料还有袜子之类的东西拿进屋里给大伙分。 沈宜看着放到炕上的布料挺心疼的:“你说你,才挣了几个钱啊就这么祸祸。” 秦桑只是笑:“奶,往后我会赚好多钱,您别心疼这几个。” 她拿出那双黑皮鞋叫过秦依来:“小依,姐给你买的鞋,好不好看?” 秦依站在地上,看着那双鞋怯怯的伸出手接过来。 “赶紧试试。” 秦桑笑着鼓励她。 沈宜摸摸秦依的头:“小依,赶紧谢谢你姐。” “谢谢大姐。”秦依的声音软软的,像棉花糖一样,她把鞋穿在脚上,在地上走了几步路:“真好看,大小刚合适。” “合适就好。” 看到秦依穿上新鞋子,秦桑挺欣慰的。 那一世秦依一直念着百货大楼那双小皮鞋,可至死都没有穿上。 秦依坐到凳子上把皮鞋脱下来,又把旧鞋套在脚上。 “小依,你咋不穿了?” 秦绿看着秦依有新鞋挺羡慕的,一直瞅着那双鞋,不过,她并没有说要穿,也并没有觉得秦桑只给秦依买鞋是偏心。 秦依笑着把鞋放好:“这么好的鞋我舍不得穿。” 秦桑的心里又是酸酸楚楚的,她摸了摸秦依的头:“小依喜欢就穿,别省着,以后姐挣了钱再给你买啊。” 秦依答应的很好,可还是拿着鞋放回自己屋里,根本没舍得再穿。 秦雅和秦采这时候把饭做好了,一大碗雪白的煮挂面,上边卧了两个鸡蛋,还撒了嫩绿的葱花,点了香油,闻着就扑鼻的香。 秦桑是真饿了,端过碗就吃,片刻功夫把一大碗挂面吃个干净。 沈宜看了挺高兴的:“多吃点,能吃是福,吃的多病就没了。” 等吃过饭,秦桑就和沈宜说起一家搬到县城的事。 她拉着沈宜坐到炕上,手里抓着秦雅炒的南瓜子一边吃一边说出自己的想法。 “奶,我想你带着妹妹们搬到县城去住。” 沈宜没问为什么,她心里琢磨了一会儿点点头:“也行。” 秦桑还以为说服沈宜要花好大的功夫,没想到沈宜竟然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让她准备好的说辞全都落了空。 沈宜看秦桑愣神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奶我不是老糊涂,哪能不知道你的想法,有秦振中的事情在前,咱们再在村子里住着难免闲言碎语的,再加上你们一个个都大了,往后都要在县城读书,住在村子里也不方便。” 沈宜转过头看着窗外,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道:“好多事情就要变了,固守陈规可是不行的。” 秦桑心中翻起了巨浪。 她没有想到沈宜看事情竟然这么通透,好多事情不用秦桑说出来沈宜就能明白。 而且,她竟然能看出这个国家马上就要发生惊人的改变,这样敏锐的眼光,这么惊人的洞察力,按理说怎么都不该出现在一个土生土长的农妇身上啊。 秦桑再度打量沈宜。 她细细回想,想到那一世秦振中一家霸占了她家的房子之后就发达起来,好多事情就想明白了。 沈宜,她绝无可能只是一个农妇,她的身世应该很不平凡,她手里应该也攥着一些底牌。 不过,秦桑想不明白的是那一世沈宜为什么一丝都不跟她透露,怎么就肯便宜了秦振中一家。 她想不明白就不再多想,开始和沈宜商量着搬家的事情。 沈宜的意思是要给秦振中的娘迁了坟,再把秦振中安葬好了之后再搬家。 秦桑想要叫她们快点搬,可沈宜却不同意,秦桑无奈,只能退了一步。 说到秦振中,沈宜就跟秦桑说她跟人打听了,秦振中判了刑,再过几天就要枪毙了,而秦月和秦宝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到时候没有人给秦振中收尸,只有沈宜想办法安葬他了。 这个秦桑倒真没有反对。 人都死了,借着安葬他的名头,给自家博一个仁义的名声,又何乐而不为呢。 见秦桑同意,沈宜提着的一颗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祖孙俩又商量了一些事情,沈宜就出去找秦家的那些族人,商量给前头那位迁坟的事情了。 秦桑把秦雅几个叫过来,给她们检查作业,顺便给秦雅和秦采还有秦苹讲了些题。 这一晃就到了中午,沈宜回来就匆匆做饭,秦桑要帮忙,沈宜怎么都不让,她把秦绿和秦依叫过来,让这俩孩子带着秦桑出去走走,省的闷坏了。 秦桑知道沈宜担心她的身体,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叫她干活的,就依言跟着秦绿还有秦依出去玩。 说是出去玩,秦桑也无非就是想借着外边走走的名头再瞧瞧村子里还有什么好物件。 毕竟,月萦草这种东西都能出现,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叫秦桑失望的是,她在村子里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啥好东西。 看着村子里家家户户屋顶升起的炊烟,再闻到阵阵饭菜的香味,秦桑就赶紧领着秦绿和秦依往家赶。 回到家里,正巧饭做好了,一家人围坐着吃饭。 因为今天秦桑回来,沈宜高兴,特意买了点肉,中午又蒸了几个大馒头,炒了好几个菜,叫秦雅几个饱餐了一顿。 吃过饭,沈宜赶秦桑去睡觉,她则坐在炕上把秦桑买回来的布拿出来一块块的裁剪,赶着给几个小的缝新衣。 秦桑一觉睡醒了,从床上坐起来伸个懒腰,才要下地,就耳尖的听到秦依在哭。 她赶紧穿鞋下来,走到院子里就看到沈宜和秦依站在院子当间,几个知青围着秦依正在数落,秦依扁着嘴哭的伤心着呢。 “咋回事啊?” 秦桑有点搞不明白状况,她走到院子当间拉住秦依小声询问:“小依为啥哭了?” 一看秦桑过来,几个知青数落的就更带劲了。 这几个知青秦桑都认识的,他们来前弯村都已经好几年了,和村子里的人都熟悉,早先秦桑也喜欢去知青院玩,和他们交情还算不错。 几个知青里最成熟稳重的是姚光明,他家好像是京城那边的,是七二年来的前弯村。 还有一个男知青叫陆容,来了也有两年了。 剩下那三个女知青,一个叫白霞,一个叫赵悦,还有一个叫冯国华。 这五个人里,姚光明一直站在后边,不怎么说话,冯国华说的最起劲,她尖着嗓子数落秦依:“小桑,你可得好好管教管教你妹妹,真是……她四处跟人瞎说,坏人家陆容的名声。” 秦依哭的直抽抽:“俺没瞎说,俺没有……” “咋的没瞎说啊。”冯国华插腰瞪着秦依:“你在地头给村里的人演啥戏啊?演就演吧,小小年纪不要脸,还演别人搞对象,真该好好管教了。” 第五十九章 人渣配人渣 沈宜把秦依拽过来,厉声喝问:“到底怎么回事,你说。” 秦桑看秦依哭的难受,就劝了沈宜一句:“奶,你别生气,我好好问问小依。” 她先看向冯国华:“冯知青,我妹妹年纪还小,好多事情都不懂,要是她做了什么不对的事,你们和我说,我来教她。” 然后,秦桑又看向陆容:“陆知青,如果我妹妹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先代她跟你道个歉,另外,我想问问这件事情的缘由,总不能叫我们不明不白的就挨骂吧。” 她这句话里软中带硬,叫陆容脸上现出一丝窘迫来。 “那个,那啥……” 陆容摆着手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秦桑就蹲下身问秦依:“小依,你来跟姐好好说说。” 秦依终于不哭了,可能是秦桑的态度比较好,叫她的胆子大了起来。 她擦了擦眼泪,轻声道:“我,我中午的时候和好朋友玩捉迷藏,就在村头的小树林那边玩,轮到我藏的时候,我就去了树林深处,结果,结果就看到陆知青和赵知青谈对象,我看的挺稀奇的,就和东子说了,后来我俩还演了一段。” 秦桑听了这话有些愣神。 秦依抬头看向秦桑:“姐,我真没有对不住陆知青,我就是实话实说,当时他们真是那样的。” “你胡说。” 冯国华更急,指着秦依就骂:“你知道啥?陆容怎么会和赵悦搞对象,陆容喜欢的是秦真真。” 秦桑猛的起身,一把拽过冯国华:“冯知青,有些事情不是随便说说的,你上嘴唇碰碰下嘴唇,不费力气不打紧,坏了别人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沈宜看着冯国华的时候,脸色也有几分不善:“冯知青,我们家真真老实巴交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不会随便和人谈对象。” 沈宜这话说出来,赵悦的脸色猛然就变了。 秦桑摸摸秦依的头:“小依,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吗?你跟姐说你撒没撒谎?” 秦依使劲摇头:“俺没说瞎话,老师说好孩子不能撒谎的,俺一句瞎话都没说。” 她应该是真急了,退后几步就大声辩白:“俺可以给你们演演,俺说的是真的。” 别人还没反应过来,秦依就真的演了起来。 她一开口,把所有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就见秦依拉开架势,一手做出撑着树干的样子,眼神也变的,变的含情脉脉:“悦悦,你别生气啊,我喜欢的是你,一直都是你。” 秦依一说话,那声音跟陆容几乎一模一样,不仔细听根本分辩不出来。 然后,她又转身,做出靠着树干的样子,低头,羞答答道:“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我看到你和真真在一起,心里就不好受。” 这声音立马就变成了赵悦的声音。 秦依再次变换方位,声音也变成了陆容的:“那不是没办法吗,谁叫咱们干不了重活,手头上又没啥钱,我只能追求秦真真,叫他哥给咱俩安排一点轻省的活,要不然,咱们非得累死不可。” 秦依迅速的再次站位,声音也变成了赵悦那样温柔动听的声音:“陆容,我知道你是为了咱俩好,可我这心里还是不得劲,还有,打草的活我真干不了,前几天后弯村大队长的儿子说喜欢我,我,我……” 秦依演完了,眨了眨眼睛,那种无奈痛苦的样子立刻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天真无邪状:“当时他们就是这么说的,我一个字都没添减。” 秦桑抚额,心中好笑又难过。 她搂住秦依的肩膀:“姐姐信你,我们小依是好孩子,不会说谎的。” 安慰完秦依,秦桑看向冯国华的时候一脸的冷意:“冯知青,我们小依还是个孩子呢,那种话她可编不出来。” 冯国华叫秦桑怼的满脸通红,又手足无措。 她只知道秦依在地头上给人表演陆容谈对象的样子,因为和陆容还有赵悦的关系好,冯国华听赵悦哭诉,一怒之下就去找秦依算帐。 她是真没想到秦依表演的竟然是这样惊天的内容。 冯国华就是个傻子也能听得出来,那些话肯定是陆容和赵悦说的。 秦依一个小孩子,可不会胡编乱造出这样心机深沉的话来,如果不是亲耳听到,秦依是绝对说不出来的。 秦桑嘴角勾起一丝冷冷的笑,一双清凌凌的眼睛盯向陆容:“陆知青,你喜欢谁按理说不干我的事,可是,你不能前脚算计我姑姑,后脚又怪我妹妹说实话吧,如果不是我妹妹闹出这样的事来,我们还不知道你心机这样深,为了逃避工作打这样的坏主意。” 陆容叫秦桑一句话说的又急又臊,又悔又恨。 他双眼发红,张了张嘴,又咽了口干沫润了润喉:“秦,秦桑,你误会了,那话真不是我说的,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我和真真是有感情的,我……” “你瞎说啥。” 沈宜焦急的冲过去推了陆容一把:“俺们真真可不会随便和人搞对象的,你还是别打那个坏心眼。” 秦桑冷声道:“陆知青,我看是你误会了吧,我姑姑已经开始说人家了,可不会和你在一起,真对不住,我姑姑不能回应你的喜欢,而且,我看……” 秦桑转过头看向赵悦:“我看你和赵知青也是两情相悦的,我觉得吧,还是你们在一起合适,毕竟……人渣也只能配人渣了。” 冯国华这个时候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也知道她是叫人当枪使了,她脸色很不好,退到一边不再替陆容和赵悦辩白。 而姚光明和白霞先前都没说话,这会儿更不会随便开口。 陆容和赵悦就叫秦桑这样连讽带骂,闹的抬不起头来。 “想要走捷径,想要活的轻松些就靠自己的本事,算计别人算哪门子本事,有些人啊,不要仗着自己是城里的人,仗着长的好看那么一丁点,就起要不得的心思,人活一世,有些事情是做不得的,做了就缺了大德了。” 秦桑挑眉,字字句句都刺向陆容和赵悦。 沈宜冷哼一声:“现在事情搞明白了,俺在这里说一句,你们小年轻的以后搞对象找个牢靠的地方,别动不动就钻小树林啊玉米地的,叫孩子看到像什么样子。” 秦桑摆手:“说清楚了,各位,请吧。” 姚光明这会儿才清了清喉咙开了口:“沈奶奶,秦同志,今儿这事是陆容和赵悦的不是,我代他们赔个礼,你们别往心里去啊,那啥,以后大家还在一个村子里呆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闹的太僵就不好了。” “可不是么。”秦桑就笑,低头摆弄自己的指甲:“我们知道这个理儿,可有些人不知道,还要麻烦姚知青好好的教教他们。” 姚光明干笑两声,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沈宜冷着脸送客。 第六十章 劝解 那群知青走后,秦桑就把秦依拽到身边教训。 她板着脸,看起来十分威严,吓的秦依直想往后退。 “知道错在哪了吗?” 秦桑问。 秦依低头,小声道:“知,知道,我不该在外边乱演的。” 总算这孩子不是无可救药的。 “你这次就算了,也算是误打误撞做了一件好事,可小依你要知道,只要是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看到别人的秘密记在心里就是了,大庭广众之下演出来,对别人就是一种伤害。” 秦桑仔细的给秦依分析:“要是好人的话,人家最多骂你几句,或者找到家里来告状,叫我们来教训你,可要是坏人的话,说不定人家就记了仇,以后你落单的时候人家是要报复的,再如果是大恶人的话,指不定你的小命就没了。” 秦依听秦桑分析,想到她撞破某人的秘密被人家记恨杀害的画面,忍不住打个哆嗦:“姐,姐,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秦桑摸摸秦依的头:“知道错了就好,以后再看到什么不许随便说出来,你可以回家给我和奶说,如果以后想要演什么的话,也可以在家演,姐给你买一些故事书,你可以演上面的故事,知道吗。” 秦依不住的点头。 秦桑又拉着脸道:“你做错了事,不能不罚,现在回屋去写十篇大字,三天不准出来玩,在家扫三天地。” 秦依不敢反驳,扎着头进屋写大字去了。 打发了秦依,秦桑才和沈宜说起程容的事来。 她小声问沈宜:“奶,真真姑姑是不是和程知青谈对象了?” 沈宜点头:“我好像你五奶奶说过,具体的真不知道。” 秦桑想了想:“你去跟我五奶奶把今儿的事情说一说,那个程知青不是什么好的,叫五奶奶他们留点意。” 沈宜也知道这件事情关乎秦真真的一生,她心里也记挂,遂点头应下,回屋收拾了一番就去了秦真真家。 说起来,秦真真还是秦桑隔房的堂姑,不过,她比秦桑也大不了几岁。 秦真真是秦振平的妹妹,因为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所以自幼就娇生惯养的养大,性子纯善天真,没多少心眼,而且,秦真真也是读了高中的,读的书比别人多些,性子里就有些清高,和村子里的人不怎么搭话,很喜欢和知青们在一起玩。 秦真真的性格也造就了她以后悲惨的人生。 如果不是今天秦依演出来,秦桑都差点忘了这件事情。 秦桑自家就是一个悲剧大集,她满心里想改变自家人的命运,对于别的事情关注自然就少了。 所以,秦真真的事情她没怎么留意。 可秦依今天演了程容和赵悦谈对象的情景,秦桑就恍惚记起那一世秦真真的确和程容很要好,后来她家里的人拗不过她,就同意她嫁给程容,还摆了酒席。 只是,秦真真和程容结婚不久,恢复高考的消息就传了来。 程容忙着准备高考,秦真真一心为他打算,也忙着照顾他的衣食住行,耽误了自己的学习,后来程容考上大学,秦真真落傍。 程容上大学的时候跟秦真真信誓旦旦,发誓绝不辜负秦真真,还从秦振平那里弄了路费什么的。 可后来,程容读大学不到一年就在学校谈了对象…… 秦桑努力回想,好像程容谈的对象就是赵悦。 那时候,人们都以为程容是读了大学之后因为同校的关系才和赵悦好上的,可没想到,俩人现在就已经搞在了一起,而程容接近秦真真也是抱了不可造人的目的的。 想到那一世秦真真后来去学校找程容,然后被程容和赵悦合起伙来羞辱,最后想不开跳河自尽,后头虽然被人救了,可却因为想不开变的疯疯颠颠,一辈子没有恢复理智,秦桑不禁咬牙。 这一次,秦依在地头上把程容的卑鄙抖落出来,秦桑想着,秦真真一家应该不会上当了。 秦桑正琢磨着秦真真的事情,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 紧接着,秦雅带着秦采几个进门。 一进门,秦采就不住的问秦桑:“姐,我听说程知青他们找到咱家来骂小依,他们人呢?” 秦桑笑了笑:“已经叫我给骂跑了。” “活该。”秦采咬牙:“他们自己做错了事情,反倒有脸上咱家找事,真当咱们都是吃素的了。” 秦苹若有所思:“姐,那个程知青和赵知青谈对象的事情是真的吗?他都和赵知青在一起了,为啥还要招惹真真姑姑?” 秦桑冷笑:“为啥?不过是因为人品低下,心思龌龊罢了,程知青和赵知青都是心思阴险的小人,为了利益,可以做出任何事情,甚至不惜出卖自己。” 秦苹听后,目光更加沉沉的。 秦桑知道秦苹心思多,想的也细腻,就不去管她,反倒是拉过秦采嘱咐:“往后出门不许说程知青和真真姑姑的事了,咱们家姑姑和程知青可没有任何关系。” 秦采不明所以。 秦苹拉着她小声道:“姐说的对,程知青的心思太要不得了,真真姑姑肯定不会和他在一起,咱们要是出去说的话,会坏了真真姑姑的名声,而且,不只咱们不能说,以后听到别人说,咱们还得赶紧反驳,听到了吗?” 秦采虽然性子急,可也是个懂事的,听后点头保证:“我肯定不说,谁要说,我就揍他。” 沈宜匆匆忙忙的去了秦振平家,她一进门就听到并不明显的哭声。 沈宜就在院子里喊了一声:“老五家的,在家吗?” 随后,秦五奶奶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是三嫂吗?在家呢,你赶紧进来吧。” 沈宜快步进了屋子。 秦五奶奶家是分了家的,她和秦五爷跟着秦振平过,住着一明两暗的屋子,明间是堂屋,东房是秦五奶奶的屋子,西房秦振平住着,东西厢房收拾了给孩子们住。 这会儿她和秦真真就坐在东屋的炕上。 沈宜进了屋,就看到秦真真眼睛红红的,明显就是刚哭过的。 都是自家人,沈宜说话也不拐弯抹角的,她坐到炕上就道:“刚才姓程的带着人找到家里去骂小依,我和小桑数落了他们一顿,后来听小依说起姓程的事情,我就赶紧过来了。” 秦五奶奶明显的也知道了里头的事情,脸色很不好:“姓程的欺人太甚了,真当咱们老秦家没人了,敢这么骗真真。” 秦真真低头又哭了起来。 沈宜就拉着她的手轻声劝着:“真真啊,听伯母一句劝,其实这是好事,幸好你才和他接触,好多事情还没传出来,啥都来得及,你想想啊,你早点知道他的为人,没叫他哄骗,是不是该庆幸啊。” 秦真真抹着泪:“三伯母,我是真没想到,没想到他是这种人,我还以为他真心喜欢我,哪知道他接近我是因为我哥是村长。” 说到这里,秦真真脸上露出深深的痛楚,还有一丝恨意。 第六十一章 挖宝 秦真真虽然纯真善良,可并不表示没有心眼。 她原来是喜欢程容的书生气才和他谈对象的。 俩人私底下偷偷摸摸交往,秦真真想再过一段时间和家里挑明关系。 可还没等她挑明呢,就闹出这么一件事来。 这叫秦真真很受打击,同时,也觉得丢了脸面。 想到程容平常在她跟前的花言巧语,以及从她这里哄走的东西,秦真真又怎么可能不恨。 “行了。”沈宜也知道秦真真难过,就劝解她:“谁年轻的时候没碰到过几件糟心事呢,过去了就过去了,以后咱擦亮眼睛好好看就是了,你也别太难过了,你想想你爹娘,想想你哥,你要是再哭,你爹娘得多难受。” 秦真真果然不再哭了。 秦五奶奶看闺女好受了,这才拉着沈宜说话:“三嫂啊,这事得亏了有你家小依,要不然,咱们都得被骗了。” 沈宜笑了笑:“这也是误打误撞的,也是咱们真真有福分,才叫咱们看到了那个狗东西的狼子野心。” 和秦五奶奶说了一会儿话,沈宜才说起她打算搬家的事:“她五奶奶,俺还有一件事和你说说。” 秦五奶奶认真听着,沈宜就笑道:“这不,小桑在县城找了工作,她那个身体你也知道,没人照顾是不行的,俺要是去城里照顾她,这家里一大摊子事也不能没人管,俺和小桑就商量了,在城里租个房子,一家子搬过去住。” 秦五奶奶一听这话先是愣了半晌,后来就开始担心:“这城里可不是啥好生活的地方,没粮食没票的,你们过去可咋整?光靠小桑一个人能行吗?” 沈宜赶紧道:“小桑说成的,她说她在厂子里很受重用,挣的工资高,而且福利也高,钱是够花的,要是粮食不够吃的话,俺们就拿钱买点,咋的说这日子也能过下去的。” 秦五奶奶想了想也不再劝:“那行,等振平回来俺和他说说。” 沈宜又坐了一会儿才告辞离开。 她回了家,看秦雅几个都在,就是没见着秦桑,问秦雅才知道秦桑出去转悠了。 沈宜想想秦桑身体现在好了很多,就笑了笑:“出去走走也好,省的老呆在家里闷坏了。” 秦桑真的只是走走么? 当然不可能了。 她是记起秦真真的事情,后来又想到一件事情。 前弯村虽说不是啥山灵水秀的地方,可原先也是出过大人物的地方,据说这地方解放前出过一个大商人,还曾出过前朝的大官,那个大官和大商人的祖宅也建在村子里,只是现在已经破败的住不了了。 而且前几年闹运动的时候,还有人专门跑过去连砸带烧了一通,现在,那两个宅子就剩下残垣断壁了。 秦桑现在正愁玉石的事,既然想到了这一出,那肯定是要去凑凑运气的,万一运气好碰着了呢。 而且,秦桑觉得她既然走路都能碰到月萦草,碰到点玉石金银之类的,也实属平常。 正好,那两个宅子建的偏,其实也不是偏,原先那两家人辉煌的时候,圈了好大的一块地方建宅子,因为那两户人家和村子里的人格格不入,再加上村子里的人自卑,就不敢挨着人家建宅子,长此以往,那两个宅子和村子里其他的住宅就隔开了。 不过这倒也正方便了秦桑。 秦桑先找到那个大商人的宅子。 原先这个宅子怎么样秦桑不知道,不过现在秦桑看到的宅子也就是一大片被烧的焦黑的土地,还有零星的碎石碎瓦片子,地上杂草丛生,还长了很多歪脖树,有老鼠黄鼠狼之类的在杂草丛间游荡。 她感慨了一番物是人非,就联系到了乾坤镜,叫乾坤镜帮忙搜搜这宅子底下可有什么机关,或者埋了啥宝贝。 很快,秦桑眼睛一亮,抬脚就朝一棵歪脖树走去。 她走过去蹲下身子,看到漆黑一片的焦土,就找了一块瓦片开始挖土。 挖土的时候秦桑用了精神力,这才把表面烧焦的地给挖开,挖了大概有半个来小时,终于挖到了一个箱子。 秦桑把箱子打开,看到里边油纸包着的东西很有几分失望。 全不是说东西不贵重,东西是好东西,可却不是秦桑所需要的。 那是半箱子小金鱼,还有一些珠宝首饰。 秦桑想了想,又把东西放了回去,把土填好,在上面设了法阵,除了她之外,别人是发现不了这里有东西的。 弄好之后,秦桑就去了那个大官的宅子。 这宅子并不比大商人家的大,不过宅子外边倒是立了石狮子,虽说石狮子东倒西歪的,可还是有个模样的。 秦桑又搜检了一番,在第一进院子的宅基下边挖出一个小箱子来。 这小箱子并不大,里边放了几条小黄鱼,剩下的有几个和田玉的镯子,还有一方鸡血石,另外还有好几块玉佩,最为贵重的是一整块的福禄寿的翡翠。 秦桑笑着把凡是玉石和翡翠的东西全都拿出来包好,剩下的东西装箱子再度埋起来,也同样设了法阵。 因为那些玉石体积并不大,倒不占什么地方,秦桑出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小包,把东西装进去后,小包鼓都没鼓。 她提着小包往回走,走到那两个石狮子边上时,秦桑顿住脚步。 她走到右侧的石狮子旁边,伸手摸了一把,嘴角立刻勾了起来。 秦桑没想到不过是普通的看家守院的石狮子,里边竟然别有洞天呢。 她觉得吧,她的运气还真好,不过走动这么一回,便收获无数。 原来,这石狮子是一整块石头雕琢而成,外边看似普通,可石头内芯却含了一大块的玉石,那块玉石得有足球那么大小,要真挖出来,值老鼻子钱了。 当然,秦桑看中的不是钱,而是有了这块玉石,十年八年的,她都不会再为蕴养月萦草发愁了。 而有了这十年八年的功夫,她的妹妹们都长大成人,可以独当一面了。 秦桑在石狮子上描画了一番,脸上带着笑容回家。 她回去的时候,秦雅已经把晚饭做好了。 见她回来,秦采几个就围着她转,秦采一边给秦桑盛饭一边问:“大姐,奶说咱们要搬到县城里去,是不是真的?” 第六十二章 是不是梦 眼瞅着太阳像个火团似的坠入地平线内,天边也失去了最后一丝红色,小院的桃树下,简西城还在怔怔的看着书本。 他盯着手里的书,就好像要把书盯出个洞来。 只是,才盯了片刻,就抬头朝墙头上张望。 一直到天色整个黑沉下来,简西城才默默的叹了口气,收起手中的书本回屋。 进了屋里,他也没有开灯,摸着黑坐到床上。 听到外边有动静传来,简西城猛然间站起来走到房廊下,然后看到屋檐上一只野猫蹿过去,他心中一阵失望。 又等了很久,简西城开灯,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很快话筒中就响起一个沉稳的声音来:“先生,有什么吩咐吗?” 简西城想了一下,有些犹豫,可还是开了口:“秦同志那边有什么异常没有?她没生病吧?现在如何了?” 接电话的谢丛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答。 他印象中,简西城从来都是话少的很,如非必要,基本上是不开口的,可今天却说了这么多话,每一句都是在询问秦桑的情况,这就很不同导常了。 “先生,秦同志很好,没生病,今天是星期到,她回乡下了。” 谢丛如实回答。 简西城松了一口气:“你们继续观察,另外,葛红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没有。”谢丛低头:“我们正在四处寻找,不过现在还没消息。” “速度快些。”简西城催了一句挂掉电话。 谢丛一口气没喘上来,听着电话里传出嘟嘟的声音苦笑一声,果然,先生还是那样冷漠啊,只除了对那个小姑娘。 想到那个姓秦的小姑娘长相明媚漂亮,本身又有才华,性子也活泼可爱,谢丛想,也难怪先生那样冷硬的心肠都有些意动,可惜了,先生体质特殊,就算是再……再喜欢也不可能在一起的。 谢丛有些惋惜,叹了口气,又打了一通电话,吩咐下边的人要守好秦桑,千万不能叫她有任何的闪失。 简西城挂了电话之后坐到床上愣神。 他的日子过的真是……竟然忘了今天是星期天了。 望望窗外黑沉的天空,简西城觉得四周静的有些可怕。 他觉得身上也冰寒极了,扯过被子,简西城脱了鞋和衣躺下,用被子把自己紧紧包裹起来。 前弯村 秦桑吃过晚饭,就把秦雅五个人叫过来给她们检查作业。 秦雅写作业认真,没有错别字,数学更没有做错一道题,秦桑看了之后称赞了几句,从口袋里摸出几块糖塞到秦雅手里:“奖你的。” 秦采性子太急,数学题写错了一道,秦桑叫她重新抄写五遍,糖是一块都没有。 秦苹、秦绿和秦依这三人作业写的还算认真,也没有出错,秦桑就一人奖了一块糖。 检查完作业,秦桑又拿过一本英文书教她们读了一段,细细的给她们讲解之后,才说起搬家的事情。 “我和奶商量了,咱们家要搬到县城去住,一来你们上学方便,二来也方便奶照顾我,三来,也省的在村子里受闲言碎语的。” 她这么一说,秦采就先赞同:“姐,这是好事,我早就想搬到县城里了,只是咱们去了没地方住,还有,咱们过去之后吃啥啊?” 这个问题秦桑早就想过了:“咱们租房子,租个带院子的,闲暇的时候咱们可以种菜吃,粮食的话……我想办法多挣钱,就能买粮食吃,反正饿不着你们。” 秦雅担心起了秦桑的身体:“姐,我们在村子里住着挺好的……我们要是去了县城,这担子可都压在你身上了,我怕你身体受不住。” 秦桑笑着摆手:“没事的,你放心吧,我心里都有数。” 沈宜利用下午的时间缝了一件褂子,拿过去给秦桑试穿。 秦桑穿上新褂子给沈宜看:“奶,合身着呢,不用改了。” 沈宜笑着打量:“我们小桑长的真俊,穿上新衣服更好看了,比仙女还好看呢。” 秦绿也笑:“大姐最好看了。” 秦桑笑着把衣服脱下来交给沈宜,又谈了一会儿租房的事情,眼瞅着天已经黑沉的很了,她才拽着沈宜还有秦雅和秦采到沈宜屋里说话。 “我今天去吴家和刘家的老宅子了。” 秦桑一句话叫三人愣了神。 “在那两个宅子里挖到了好东西,不过我没敢往回拿,就想等天黑的时候咱们一块弄回来。”秦桑又丢下一颗雷。 “啥好东西?” 秦采听的紧张极了,嗓子都跟着干哑了起来。 秦桑把大致的情况讲了一遍,又对沈宜道:“奶,你留下看家,我和小雅还有小采过去。” 沈宜哪能放心啊:“不成,让小雅留下,咱们去。” 秦桑拉住沈宜的手:“外头黑灯瞎火的,路又不好走,奶去的话我们真不放心,还是我们小的去吧,我们年轻,走路轻便,而且小采力气大,不怕搬不回来。” 沈宜犟不过秦桑,只能答应了。 又等了一会儿,沈宜拘着那几个小的睡下,秦桑才带着秦雅和秦采往那两个大宅院方向走去。 白天的时候秦桑可不敢把东西带回来。 那些东西又多又沉,她抱着费力又显眼,路上碰到人不好解释,要是漏了馅被人举报的话,可是要判刑的,为了安全考虑,秦桑只能又埋在老地方。 因为先前已经踩好了点,等过去的时候,秦桑很快就找着了地。 她们这次过来是带了工具的,秦采力气大,由她来挖,不到片刻功夫就挖出一个小箱子来。 三个人也没打开看,把箱子交给秦雅抱着,又到另一个宅院去挖,把两个箱子都挖出来抱好,秦桑就把秦采拉到身边指着那个石狮子小声问:“小采,这个石狮子能不能扛回去?” 秦采不明白秦桑搬石狮子回去干啥,不过她向来很听秦桑的话,秦桑要搬回去,那就搬呗。 “大姐,我试试啊。” 秦采过去试了试,还真能搬得动。 秦桑松了口气:“我帮你,咱俩抬着点。” 她叫秦雅抱着两个箱子,她和秦采抬着石狮子紧赶慢赶的往回走。 这次运气还算不错,路上也没碰着人,很顺利的就把东西带回家。 秦桑先叫秦采把石狮子放到柴房,三个人这才抱着箱子进屋。 屋里漆黑一片,应该是沈宜特意没留灯的。 听到动静,沈宜赶紧点着油灯,秦桑三个进了她的屋,秦雅把箱子往地上一放:“奶,可累死我了。” 沈宜赶紧拿了毛巾叫三个人洗脸洗手,等洗干净了,才打开箱子看。 屋里虽然并不亮堂,可是开了箱子,几个人就觉得眼前都闪烁着金光,整间屋子都亮堂了不少。 就看那小箱子里码着整整齐齐的小金鱼。 另一个箱子除了小金鱼还有很多首饰,以及一些宝石之类的,那当真是珠光宝器,晃的人眼花缭乱。 秦采咧着嘴笑,又对秦雅道:“二姐,你掐我一下,看看咱是不是做梦了。” 第六十三章 迷信?科学(月票50加更) 秦雅还真挺不客气的掐了一把。 秦采疼的吱吱乱叫:“二姐,你还真掐啊。” “是做梦不?” 秦雅瞪了秦采一眼。 秦采立刻摇头:“不是,不是,是真的,咱们发财了。” 沈宜把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整理,整理好了有点发愁,不知道要把东西藏哪。 秦桑想了想,叫秦采拿过铁锹,又把地面上的青砖掀开几块,在地上挖了个洞,把东西放进去之后又小心的掩盖好。 把这些东西弄好了,秦桑就跟沈宜要斧子凿子等工具。 等到工具找全了,秦桑就拉着秦采去了柴房。 沈宜有点不放心,也跟着过去。 进了柴房,沈宜就看到放在柴房里的那个石狮子。 她吓了一跳:“你们把这玩意搬回来作啥?” 秦采看向秦桑:“谁知道大姐非得搬回来干啥?为了搬这东西,可把我累惨了,奶,你明天得做点好吃的给我补补。” 沈宜立刻笑呵呵道:“成,奶明儿给你炖肉吃。” “那敢情好。” 秦桑把秦采拉过来,又拿手在石狮子身上比划了几下:“小采,你从这儿凿开,使点劲。” 秦采不明所以:“姐,你这是干啥啊?把我当三孙子使唤呢。” 秦桑一巴掌拍在她背上:“让你干就赶紧的,麻利点。” 沈宜也偏帮秦桑:“你姐叫你干你就干,你没啥心眼,啥事就得听你姐的。” 秦采都想翻白眼了。 不过,她还是很听话的拿起凿子和斧子开始凿石头。 秦采的力气是真的大,也没见她怎么费劲,就把那个石狮子给弄开了。 秦桑赶紧过去扒拉开那些碎石,又叫沈宜拿过手电筒一照,就见石头缝里,一块洁白无暇的白玉通透的很。 “这是?” 这回,连沈宜都大吃一惊。 秦桑笑着拍了拍那块玉:“这个石狮子是用一整块石头雕成的,谁知道咋回事,这石头里边还有一块玉呢。” 沈宜走过去细细瞅了半晌:“这玉真不小啊,还是上等美玉,这要放到解放前,那可是价值连城的。” 秦采扔下斧子就往外走。 秦雅一把拉住她:“你干啥去?” “我去把另一个石狮子扛回来。” 秦采嗡声嗡气道。 沈宜都给气笑了,一巴掌盖在秦采头上:“说你傻还真傻呢,要是另一个石狮子也有玉,你姐早叫你搬去了,还用等到现在。” “那也不一定啊。” 秦采摸摸头,和沈宜犟上了。 沈宜哭笑不得:“咱家运气再好,也没有俩石头狮子都有玉石的,有一块你就偷笑吧。” 秦采想想是这么个理,也就不再强求。 等到秦雅和秦采搭了把手,把那块玉取出来时,已经到了半夜。 秦采捧着那块玉美滋滋道:“等以后有机会,俺得拿这玉做几件首饰,起码得雕个玉镯子……” 秦雅也挺喜欢那玉的,上手摸了好几回。 秦桑看秦采和秦雅这样高兴,真的挺不忍心叫她们失望的,可是,相较于某些事情来说,这块玉真的不算什么了。 她狠了狠心,先咳了一声,才道:“小采,你把这玉砸碎。” “为啥?” 秦采赶紧把玉抱在怀里,护的那叫一个严实:“姐,这玉好好的为啥要砸碎,咱好好藏起来就是了,我保证,绝对不告诉任何人。” 秦雅也使劲点头。 就连沈宜都不赞同的看着秦桑:“小桑,美玉难得,这玉留着吧,难保以后不会升值。” 秦桑无奈,只得和她们细心解释:“奶,小雅,小采,要是可以的话,这么好的玉我也不愿意砸碎啊,可这不是没办法吗。” 那三个还是很不明白,全都瞪着秦桑,希望她给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秦桑压低了声音:“我今天带回来的那棵草并不普通,这么说吧,咱们这地界要找这么一棵,那真是千难万难,可以说千年难得一遇的,这种草需要玉石来养,真要养好了,这草能吸收帝流浆……” “什么意思?” 秦采和秦雅还是不明白。 沈宜却若有所思,她沉思一会儿,激动的握住秦桑的手:“帝流浆,就是古书上记载的帝流浆?” 秦桑点头:“嗯,就是那个,月萦草可吸收帝流浆,并且净化提纯,之后,她的叶子会流出一种汁液来,凡人喝了这种汁液可以百病不侵,还可以改善身体素质。” 秦采一脸的糊涂,她伸手摸摸秦桑的额头:“姐,你也没发烧啊,怎么尽说胡话。” 秦雅也道:“那啥,姐,如今不讲究封建迷信。” 沈宜转过头瞪向俩人:“啥封建迷信,叫你姐好好说,你们也给我听好了。” 秦雅和秦采拗不过沈宜,也理解不了秦桑所说的话,只能在一旁干瞪眼。 秦桑笑了笑:“这可不是什么封建迷信,如今人们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还少的可怜,所以才会分什么科学和迷信,谁能说得清楚今日的迷信会不会是明日的科学呢。” 秦雅静下心来细想,不得不承认秦桑的话有几分道理。 秦桑揉了揉秦采的头发:“用神学的方法既然给你们解释不清楚,那我就用科学的方法解释吧,你们可以理解成月萦草可以生产一种人体基因改善液,喝了这种液体,可以改变人体的基因密码,提升人体素质,叫人类变的聪明,更加健康强壮,这样可以理解了吗?” 秦雅和秦采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这样能够明白一些。” 秦采就像是叫秦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惊喜的问:“大姐,迷信还能这么解释吗?” “嗯!”秦桑挑眉一笑:“为什么不呢?这么着吧,我再给你们举个例子,比如说老人们常说的聚宝盆,也可以用科学的方法解释。” “那咋的解释啊?” 这一次,不但秦雅和秦采听住了,就是沈宜都觉得十分有趣,也不住的催秦桑快点说。 秦桑卖了个关子:“咱们不能老呆在柴房啊,晚上天气冷,咱们进屋说吧。” 那三个急的抓心挠肝的,可不得不依从秦桑,拿了玉回屋。 等到屋里坐定了,秦桑又指挥秦采给她倒了一杯热水,一边喝水一边笑道:“聚宝盆可以换一种称呼,称为太阳能金属立体复制仪。” 呃? 第六十四章 遇险 秦雅和秦采愣了好一会儿才哈哈大笑。 “姐,你咋想出来的,还什么太阳能金属立体复制仪,你也太能想了吧,这事就是打死我们都想不出来。” 沈宜也觉得乐呵,跟着笑了一会儿。 今天晚上的事情足够刺激,四个人都有点兴奋,就是沈宜上了年纪这会儿也睡不着。 她难得有了兴致,也跟着问秦桑:“那人们常说的鬼又要怎么解释?” 秦桑一脸轻松道:“很简单啊,身体死亡,脑电波不灭。” “这都能行?” 沈宜也震惊了。 秦桑一边喝水一边道:“好多事情都可以用能量转换来解释,端看你脑洞开的够不够大了。” 沈宜点头:“倒也是啊。” 秦桑垂头,眼睛微眯。 就刚才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她又套到了沈宜的一些情况。 沈宜应该是受过新式教育的大家出身,绝非普通农妇可比。 可是,她怎么就到了前弯村,又怎么甘心一辈子做个农妇呢? 秦桑真的想不明白。 看秦采还要问什么,秦桑就打个哈欠,做出一副困顿的样子,沈宜就开始赶人:“行了,行了,时候不早了,赶紧都回去睡觉。” 秦桑站起身回屋休息,秦雅和秦采还有兴致,就到一个屋里躺床上絮絮叨叨也不知道说了多长时间的话。 第二天一大早,秦桑天还未亮就起了床。 她起的早,秦采起来的更早,秦桑起床的时候,秦采已经把那块玉石给弄碎了。 她拿着几块碎玉来找秦桑:“姐,你说的那个月萦草要用玉养,这咋养啊?” 秦桑接过玉石到窗台处把花盆搬到桌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把玉石埋到月萦草的根部。 埋好了玉石,秦桑又运转灵力探查了一番。 结果,她发现这株月萦草已经快要成熟了,顶多再过个十来天就可以结出一滴灵液来。 这十来天的功夫,是最为重要的,每天晚上都要把月萦草搬到院子里晒月光,在太阳未升出地平面之前还要搬进屋中,而且,每天晚上都要有人守着这月萦草,以防止月萦草散发出来的灵气吸引到一些动物,从而破坏了这株仙草。 “咋样?” 秦采紧张的问。 秦桑直起身拍了拍手:“先吃饭,吃过饭再说。” 这时候,秦雅已经起来做饭。 沈宜也已经起床,她在照看了秦薇之后从屋里出来。 秦桑就一边给秦雅搭把手烧火,一边和沈宜说起关于月萦草的事情。 秦采也在一旁听着。 当她知道每天晚上都要守夜时,就拍着胸脯保证:“大姐你放心,我晚上守着它,保管不叫啥老鼠臭虫的搞破坏。” 沈宜从柜子里拿出几个鸡蛋交待秦雅炒盘鸡蛋,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行了,这事你别管,奶还在呢,保管给你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秦桑就又交代沈宜:“我才在月萦草的根部埋了块玉石,不过,最近这十天月萦草因为生长需要的灵气很多,这块玉石也只能养十天,十天之后的早晨,奶记得要再换一块出来,另外,吸收过的玉石也别扔,给我留着还有用。” 沈宜把这些话都记在心里,又提醒了自己几遍,才答应下来。 秦雅在一旁听着,也跟秦桑保证:“大姐,这事我也记着呢,保管误不了。” 秦桑叹了口气:“那咱家搬家的事情只能往后再拖一下了,最起码得等半个月之后。” 等到吃饭的时候,秦桑又想起一件事来:“十天之后半夜月萦草会结出一滴灵液,这滴灵液记得给小薇喝,她最小,一切都还没有长成,也有无限的可能,给她喝,才能最好的吸收。” 秦雅笑了笑:“大姐不说这灵液也要先紧着小的喝。” 秦采则道:“先给小薇喝,然后给咱奶喝,第三滴给大姐留着。” 秦桑摸摸秦采的头:“我不急,你们先喝,总归这月萦草可以结半个月的灵液,足够我们用的了。” 等吃过了饭,沈宜就给秦桑收拾东西,把家里腌的咸菜,还有存下来的一点肉干,以及她自己炒的南瓜子都给秦桑带着,又要叫秦雅去借自行车送秦桑去县城。 秦桑赶紧拦了。 她背着包拽住沈宜:“奶,你别忙活了,现在还早着呢,我就是步行都能在上班前到县城,再说,咱们这儿离县城也不远,我走着去就能成的。” 沈宜可不乐意叫秦桑走着去。 她怕累着秦桑。 只是秦桑硬得坚持,她也没办法,只好答应。 秦桑临出门的时候还叮嘱了一番:“奶,这十天守夜的事情千千万万要轮流着来,说起来,给月萦草守夜也大有好处的,每天半夜月萦草散发的灵气也能帮人改善身体,轻身明目。” “你净知道操心,奶心里有数,行了,赶紧走吧。” 沈宜虽然不舍,可还是催着秦桑赶紧走。 秦桑又回头看了沈宜一眼,才背着包快步离开。 这个时候天还有些灰蒙蒙的,都未大亮,秦桑一个人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并不觉得有多寂寞孤单。 她挺享受这种一个人步行的乐趣,也特意放慢的脚步,一边走,一边呼吸新鲜空气,同时,运转功法,在行路的时候都在吸收灵气。 前弯村的路虽然并不平坦,可路两旁的绿植却很多。 地里的庄稼,路边的各种树木以及野草,时不时的就有一片小树林,看起来真是郁郁葱葱。 秦桑走到半路上,天光乍破,一切的景物都显的明朗起来。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从路边的小树林冲出两个人来。 这两个人看到秦桑,就发出一阵淫笑,其中一个人伸手就去拽秦桑,另一个人呵呵笑着:“小丫头长的真好看,能享用这样的小娘们也真不亏了。” 秦桑目光微寒,却没有做出任何挣扎,就被两个人拖进小树林。 到了树林深处,那两个人就笑着去扯秦桑的衣服。 他们可是听说了,这秦家的大姑娘就是个病秧子,平常走路都大喘气的,不说干不了重活,就是饭都做不了的,他们两个大小伙子,这姑娘怎么都反抗不了,可不是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我说小丫头,你乖乖的让哥哥享用,哥哥也能叫你少受点委屈。” 一个男人手指尖都快触碰到秦桑的脸了。 秦桑朝后退了一步,脸上做出惊恐的样子,可心里却是一片平静淡漠。 另一个男人已经开始扯自己身上的衣服了,一边扯一边笑:“小丫头,你要是乖乖的,等以后哥哥去你家提亲,让你嫁到我家咋样?” 秦桑又后退一步,却不防备身后有一根藤蔓,她一下子就给绊倒了。 秦桑摔在地上,一脸的紧张慌乱:“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这是犯法的,来人啊……” 她一喊,那两个男人赶紧上前去捂她的嘴。 秦桑眼中冷如寒霜,右手已经握住了藏在背包里的一把小巧的匕首,她脑子里也已经接下来的行动做出了具体的规划。 只是,秦桑才握住刀子,还未曾行动,从树林的另一边就冲出两个人。 秦桑赶紧做出改变,刀子已经被她不动声色的塞回背包,她炫然欲泣,哭喊着:“同志,救命啊……” 第六十五章 审讯 后边过来的两个人脚步轻盈,走的很快,而且身上带着一丝正气。 想要对秦桑不利的两个流氓看到来人,吓的转过身就跑。 后来的两人动作干净利落,几下子就把流氓给抓了。 其中一个人看看秦桑,发现她没有任何不妥,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赶紧把秦桑扶起来。 另一个人把两个流氓给绑了,一脚踩着一个,一只手牵着一个。 他回过头问秦桑:“同志,这俩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秦桑借势站起,脸上满是柔软无助,她抹了抹眼泪,看到两个流氓的时候还惊慌了一下:“我,我,我想把他们送到公安局。” “行。” 那个踩着流氓的人答应一声。 而扶起秦桑的人笑着问秦桑:“同志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秦桑小声回答:“我要去县城,我在拖拉机厂工作。” 那人立刻道:“巧了,我们也要去县城,这么着吧,我和同志做个伴咋样?” 秦桑想了想,大概是因为刚才的事情把她给吓到了,她很不安,挺希望有人做伴的:“那好,麻烦同志了。” 就这么着,那两个人一人送流氓到公安局,另一个人陪秦桑去县城。 这一路上,秦桑一直沉默寡言,那人也不是爱说话的,就这么一路上也没说够五句话。 等到了县城,秦桑就和那个人告别:“同志,你能告诉俺您叫啥名字吗?您救了俺的命,俺现在也没啥能谢您的,等以后俺一定好好谢您。” “谢字就别说了,不管是谁碰到这种事都得尽力相救了,至于名字……” 那人转身一边走一边道:“我叫**。” 秦桑眉眼弯弯,露出一丝笑意。 孤伶伶的小院中,简西城手持书卷站在院子当中,和他隔了老远,谢丛低头汇报。 简西城静静的听着。 他负在身后的手把书卷捏的变了形:“她没事吧?” 谢丛摇头:“秦同志没事,咱们的人一直跟着她呢,发现她被拉到小树林就赶紧跟了过去,秦同志就是受了点惊吓,别的一点事都没有。” 简西城垂眸,掩住眼中的寒光:“那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人交到了公安局,应该还在审问。”谢丛依言回答。 忽然,谢丛又想起一件事来:“对了,秦同志想要在县城租套房子,她应该是想全家搬到县城来住,不过秦同志想找那种宽敞点带院子的宅院,恐怕不太好找。” 简西城静静而立,在天光的照射下,显的他的脸比身上的白衬衣还要浅淡一些:“我记得我在县城还有一套宅院,这会儿应该还在吧。” 谢丛点头:“在呢,一直有专人看护。” 简西城转身往屋里走:“找个由头租给她吧,租金低一些。” 谢丛答应一声,抹了一把汗往外走。 秦桑到了厂里的时候刚好赶上上班。 她才进拖拉机厂的大门,就叫运输队那帮人给拽住了。 “小秦同志,你赶紧过来给看看这车咋的了。” 秦桑只得跟人过去,用了多半个小时帮着运输队把车修好了,运输队一个小青年挺有眼力的,赶紧端了水拿了新毛巾和肥皂过来叫秦桑洗手。 “小秦同志,俺叫杜富来,你就叫俺小杜吧,你赶紧洗把手。” 秦桑道了谢,接过东西洗干净手,她一边擦手一边问杜富来:“你们这几天挺忙的啊,我看忙的连车都没时间洗了。” 杜富来笑道:“那是,这段时间俺们一直出差,跑的可远了,俺跟着俺师傅还去了一趟魔都。” “魔都啊。”秦桑脸上露出向往的神色:“听说魔都可好了,可惜俺没去过。” “那是真好啊。”杜富来笑着和秦桑说起魔都的一切:“你是没见魔都的楼有多高,路修的有多好,还有啥子地铁,真好……” “对了。”杜富来想起一件事,凑过去和秦桑小声嘀咕:“俺师傅是运输队的队长叫李志军,俺师傅让俺告诉你一声,这段时间你也给俺们运输队帮了大忙,俺们也不能白叫你忙活,以后俺们运输队再去哪出差,要是弄点私底下的东西,肯定分你一份。” 运输队跑车的司机到外地出差捎些土特产这是常有的事,也是约定俗称的。 这个秦桑最清楚不过的。 毕竟,秦振国生产也是跑车的,当时秦家的日子为啥过的那么好,还不都是秦振国这一来一回的干私活赚的么。 李志军说什么以后有秦桑的份额,这是拉拢秦桑,想着叫秦桑多帮他们修车,还有就是他也看中了秦桑在廖厂长跟前能说得上话。 秦桑心里有底,也没有拒绝。 这时候,她要是拒绝了反而得罪人。 “那真谢谢李师傅了,你代我跟他道个谢,以后还真得麻烦你们了。” 秦桑擦了手,把毛巾还给杜富来:“我还得赶紧回去翻译文件呢,还有,新车间那边也得过去瞧瞧,看看那些师傅们上手没有。” 杜富来笑着送秦桑:“小秦同志真忙,也是,能者多劳嘛。” 秦桑先去了新车间那边,有好几个工人都在试着操作机器,见秦桑进来都忙着和她打招呼,有啥不懂的地方也赶紧问她。 秦桑脸上带笑,声音和缓温柔,不急不缓的帮大家解答。 等她把问题解决完了,都快吃晌午饭了。 秦桑想着她翻译的文件已经没什么紧急的东西,也就不急着再工作,而是回宿舍拿了饭盒去食堂打饭。 去的路上正好碰着刘超美,秦桑记起刘超美就是县城本地人,就和她说起找房子的事:“我想找个宅子大点的,带个小院,我奶没事的时候能种个菜,种个花什么的,你帮着打听一下,只要房子好,租金不是问题。” 这事倒不是什么难办的,就是顺嘴问一下的事情,刘超美笑着答应下来:“等会儿我和周军锋他们说一声,他们也都是本地的,尤其是周军锋,对县城熟悉着呢,谁家有啥他都知道。” 秦桑道了谢,和刘超美做伴去吃饭。 公安局内 曹警官一脸怒气的看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两个流氓:“说吧,到底咋回事?” 这两个流氓是周围村子里的二流子,平常时候啥事都不干,净知道瞎晃荡,被批评教育过好多回了,曹警官看到他们就头疼。 “冤枉啊。” 那俩流氓哭的跟个狗似的:“我们早起往县城走,路上碰到一个小姑娘,就和小姑娘说了几句话,谁知道旁边跑过来俩人把俺俩给抓了起来,硬说俺们耐流氓……” 曹警官一拍桌子:“你们这是顽抗到底了?” 曹警官身旁的警察指着审讯室墙上的字:“看到了没,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还不赶紧老实交待。” 曹警官怒道:“要不要我们把苦主找过来指认你们?” 那俩流氓应该是觉得秦桑一个小姑娘肯定不会承认差点被强的事情,觉得有恃无恐,就耍起无赖来:“咋的了?这是要严刑逼供还是怎么的?俺们啥都没做,俺们交待啥啊?警察同志,当谁傻子不成,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这话小孩子都知道。” 第六十六章 维护 “先关起来。” 曹警官站起身,脸上怒意未消:“一会儿我去请秦同志过来指认。” “哎,你不能这样啊,凭啥就要关我们啊。” 俩流氓被拉起来,还在不住的大喊大叫。 “曹警官。” 谢丛笑着进了门,他身后跟着的是白衣黑裤的简西城。 曹警官看到谢丛立刻笑着迎过去:“谢丛啊,好久没见了。” 简西城站在谢丛身后,眼睛一直关注着那两个流氓。 谢丛明白简西城的意思,凑到曹警官耳边轻声道:“老曹啊,我们先生要和这俩人说几句话,咱们先出去,一会儿就行。” 曹警官会意,带着手下还有谢丛从审讯室出来。 谢丛出门的时候还很有眼力的带上了房门。 那两个流氓手上带着手拷,站在屋里还很嚣张:“这都啥人啊,凭啥关我俩,敢情我们就不能和女同志说话了,这是哪门子规定?” 简西城目光微冷,右手伸出来,把戴在脖子上的一块白色玉佩摘下来放到桌上。 他才把玉佩摘下来,那俩流氓就感觉屋里像是着了火一样,屋里的温度一下子升高了不知道多少度。 而他们浑身都似乎是在油锅里煎过一样,身上又疼又烫,难受极了。 简西城嘴角微勾,过去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你们倒是好样的,但愿能一直撑下去。” 就只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简西城拿起玉佩戴上,转过身再也没有看两人一眼,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谢丛在不远处等侯。 他见简西城出来,就赶紧迎上前:“先生。” 简西城朝曹警官微微颔首,对谢丛道:“走吧。” 曹警官看着谢丛和简西城离开,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觉得到谢丛和简西城来的奇怪,目的也不明确,要说和那两个流氓有过节要揍人的话,也不能就只有这么一丁点的时间啊,要说没过节,那他们来这干啥? 曹警官想不明白也就不再去想,他摇摇头进了审讯室。 才进去,曹警官就傻了眼。 那两个流氓正在屋里惨叫,他们身上明明没有任何伤痕,而且屋里所有的摆设都没有动过,可这两个人却不住的在地上打滚,一边打滚一边叫:“好烫,烧死了,不行了,不行了,饶命啊……” “这是咋了?” 几个警察听到声音跑过来,看到这一幕也呆了。 曹警官摇头:“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在装的。” “好热啊。” 那俩人还在叫唤。 曹警官想了想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提了一桶水过来,整个一桶水就泼在俩人身上。 水是从井里提上来的,冰冰凉凉,浇在人身上那是透心凉,可是,那俩人还在喊热。 “什么玩意,睁着眼睛说瞎话。” 几个警察看了直撇嘴。 曹警官冷声道:“把他们先关起来,等定了刑再说。” 有人上前把俩流氓扔到一个小黑屋里关了起来。 从审讯室到小黑屋的路并不长,可这条不长的路,愣是叫两个人走了快一个小时。 才从审讯室出来,俩人就跌了个跟头,摔到地上的时候,因为身上沾了水,那是在地上滑行了很长一段路,把腿都差点摔断。 结果才被提起来还没走几步,俩人身上穿的裤子就崩了线,露出俩屁股蛋子。 俩人哭都哭不出来了。 曹警官没办法,只好叫人拿了两件衣服给俩人挡上。 原想着这一回肯定能顺利到小黑屋。 可是,所有人都想错了,那俩人还没有走出十步远,就朝前摔倒,整个人趴在地上,再起来的时候,那是捂着命根子嗷嗷的哭。 曹警官都没有眼看。 他也不再盯着那俩人,而是去给拖拉机厂那边打电话。 秦桑被叫到通讯室时,心里就明白是因为啥事。 她接了电话,声音就变的很轻,带着几分无措和紧张:“曹警官,我是秦桑,嗯,对……那,那我,我去指认成吗?” 曹警官的声音传来:“你别怕啊,我们会给你做好保密工作的。” 秦桑声音还是小小的,可态度却很坚定:“我没害怕,也不用你们保密,我没有做错事,没杀人没放火的,我有什么不能说的。” 她的态度明显的叫曹警官很欣赏,觉得这姑娘外柔内刚,是个有成算的。 “那好,我们等你,你尽快过来。” 秦桑请了假,紧赶慢赶去了公安局。 等她被带着指认那两个流氓的时候,那是真的没眼看。 俩大男人正抱头痛哭,就好像他俩被人霸王硬上弓了一样。 而且,这俩人脸上一片片青紫,身上的衣服也破的不像样子,头发更是鸡窝一样,也不知道怎么弄的,身上还带着鸟粪以及狗屎。 “这是……” 秦桑眨了眨眼睛看向曹警官,一脸好奇。 曹警官别过头,咳了几声:“不知道咋回事,这俩人倒霉吧,伤是他们自己摔的,好好的走路都能平地摔,到院子里的时候摔到狗屎上,天上的鸟还在他俩头上拉屎……” 秦桑忍笑:“大约是坏事做多了报应来了。” 曹警官也只能这么说。 秦桑看了那俩人几眼:“曹警官,确实是他们俩没错的。” 曹警官带秦桑做笔录,秦桑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我确定他们没安好心,是有预谋的,他们知道我是前弯村的,还知道我体弱多病,才特地在路上劫持我想耍流氓。” 曹警官记录下来给秦桑看,秦桑看后签字。 她起身:“这件事情麻烦您了。” 曹警官和秦桑握了一下手:“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对了,你……以后出门的时候尽量找人做个伴吧。” 秦桑想了片刻点头。 她不经意的问:“除了我,谁还来看过那俩人?” 曹警官也没隐瞒:“谢丛知道吗?他带着一个年轻人过来,那个年轻人长的挺俊,穿着白衣黑裤……” 秦桑立刻就明白了,她笑:“我认识他俩,是我的朋友。” 她笑的轻快明媚,就像是雨过天晴,太阳冲破阴云洒下温暖一样。 就算是曹警官都有一刻晃神。 从公安局出来,秦桑找了个地方笑了好久。 她觉得简西城这个人真的挺可爱的。 明明表现的那样冷淡,抗拒自己的一切,可转过头,却还派人保护她,知道她差点受伤,竟然从那层厚厚的壳里出来给她出气。 而简西城给她出气的方式也那么奇葩。 她竟然给那两个人渡了煞气,秦桑越想越觉得好笑,同时替那两个人念了一句老天保佑。 要知道,简西城身上的煞气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只要身沾煞气,那绝对会倒霉透顶,叫你想象不到的倒霉事情全部都落到你头上,一直折磨的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果那俩人知道是咋回事,或者会哀求简西城给他们一个痛快吧。 秦桑一边想,一边迈着轻快的步子朝简西城的宅子走去。 反正她请了假,不用急着回厂里,还是先去看看她这味灵丹妙药吧。 她已经把人晾了一天了,也该是时候再撩上一把。 第六十七章 偷香窃玉 秦桑站在小院外边,抬头看看天,天上没一丝云彩,蓝的就像是一整块的蓝玻璃,明净透彻,看着就叫人心情好了不少。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明媚干净的笑。 还是同样的操作。 秦桑从背包里拿出那个小梯子架在墙头上。 她慢悠悠的爬上梯子,爬在墙头一看,就看到小院子的桃树下支着一把摇椅,简西城正躺在摇椅上睡觉,大概是阳光挺强的缘故吧,简西城的脸上搭了一本书,看不到他的神色如何。 秦桑坐到墙头上把梯子抽上来,再搭到院内。 她小心翼翼带着些笨拙的从梯子上爬下来。 等她回身收梯子的时候,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简西城已经把书给收了起来。 他站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冷冷的看着她。 简西城长身玉立,如芝兰玉树一般,他长的又俊美非常,看上去就跟一副画似的。 当然,如果他的神色能再缓和一些,就更加赏心悦目了。 “真笨。” 简西城嫌弃的皱了皱眉头。 秦桑低头,吸了吸鼻子:“我,我知道,我会努力变聪明一点的。” 再抬头的时候,秦桑的脸上又挂着明媚阳光的笑:“等我变聪明了,你是不是就不会嫌弃我了,会不会和我玩?” 她问这句话的时候,一双眼睛闪闪发亮,带着那么些期许盼望。 简西城有一瞬间就仿佛看到秦桑的身后还有尾巴在摇动,就好像是……他曾经养过的那只小狗,看着就那么可爱。 “不会。” 简西城努力克制自己才没有伸手去摸摸秦桑的头。 “哦!” 秦桑低了头,整个人就好像是缩成了一团,那么自伤自艾,简西城感觉她的眼神都黯淡下来。 他的心一阵抽痛,冷哼一声,背过身负手就要往屋里走。 “喂。” 秦桑扑过去一把拽住简西城的胳膊:“你,你别走啊。” “走开。”简西城甩了甩胳膊,可他不敢用力。 他还记得上次他甩胳膊的时候让秦桑摔倒在地上受伤的事情呢。 正因为他不敢用力,也没有甩得开秦桑,秦桑又笑了起来,笑的傻乎乎的:“那个,我,我是来谢谢你的。” “谢什么。” 简西城不敢转身去看秦桑。 “谢谢你救了我啊。”秦桑眨了眨眼睛,慢慢松开握着简西城胳膊的手。 在秦桑松手的时候,简西城竟奇怪的感觉到了失望。 不过,不等他怎么失望,下一刻,秦桑已经跑到了他的面前,和他面对面的站着。 秦桑脸上还是那样好看的笑。 她的眼睛大大的,可却不是那种又大又圆的眼睛,而是眼尾微微上挑,透着几分妩媚,眼下的卧蚕又饱满圆润,就是不笑的时候,也带着几分笑意。 而她笑起来的时候,长长的眼睛微弯,让她整张脸都明亮起来,就好像是清晨的太阳,温暖,却不灼人。 简西城就被这样的一张笑脸给蛊惑了,那么一瞬间时,没有再抗拒秦桑的接近。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谢丛就是那个中山装,你今天和他去公安局了吧,哼,我就知道,救我的那两个人一定认识你。” 秦桑皱着小鼻子,一点点说出自己的分析,末了,她还微微抬高下巴,一副傲娇的小模样:“看吧,我很聪明的。” 简西城都要被她这副模样给逗笑了。 他强忍笑意,手虚握着掩在唇边咳了几声:“不用谢了。” “怎么能不谢呢,这可是救命之恩啊。” 眼看着简西城脚步一转,就要绕过她了,秦桑赶紧又拦了人:“我是一定要谢的。” 她还重重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决心。 简西城皱眉:“你都没有自尊吗?” “什么?” 秦桑愣住了。 “都说不用谢了,为什么还这样死缠烂打?” 简西城一张脸变的严肃又狠厉:“我很讨厌你,难道你也看不出来吗?一个小姑娘这么不要脸的缠着男人,你的家教呢?你的脸面呢?” 扔下这么一句绝情的话,简西城抬脚就往屋里走。 他在想,这一回秦桑应该会伤心极了吧,应该会不再喜欢他,会讨厌透了他,绝对不会再来了。 他狠了狠心,脚下不停的朝屋里走去。 简西城原本认为秦桑被他这样打击辱骂,绝对会气极了,对他也绝对没有好脸色,以后,也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 这原本是他所希望的。 可是,在说出那么狠心绝情的话时,有那么一刻,他有点后悔,心也疼痛的很。 他脚步没有停顿,可左手却捂向自己的心口,努力的告诫自己不要心软。 他这样一个不祥的人,不管是和谁在一起,不管是和谁亲近那么一点,都会给对方带来灾祸的,就算是亲人都不能幸免,更何况……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呢。 院子里一片安静,有好长时间没有再听到秦桑的声音。 简西城闭了一下眼睛,把许多情绪打包抛掉,包括那么深的失落感。 正当他神色变的更加淡漠时,就听到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 “哇……” 秦桑大哭出声,一边哭一边又跑到了简西城跟前,她紧紧拽着简西城的胳膊:“你嫌弃我了是不是?因为我今天差点出事吗?可那也不是我愿意的啊。” 她哭的很大声,也很凶狠,哭的不住打咯:“我是很笨,人也不是很好,我会努力改变的,我……我……不要嫌弃我好不好。” 简西城低头,就看到秦桑哭的跟个小花猫似的。 她一边哭还一边抹泪,可怎么抹都抹不干净,她气恼的咬了咬唇:“简西城,我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讨厌我?” 这话就有点胡搅蛮缠了,可看秦桑的样子,她好像是故意胡搅蛮缠的。 简西城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又有几分心疼。 他伸手从裤兜里摸出一块手帕递给秦桑。 秦桑接过来擦了擦眼泪,再抬头的时候,眼中就露出一丝欢喜。 她勾了勾唇,轻声道:“简西城,我有话跟你说,你能……低一点吗?” 简西城不知道为什么,就真的弯了弯腰低了头。 然后,他就感觉到脸上被轻触,如羽毛一般轻微的接触,淡淡的香气袭来,右脸颊一片温暖,还有一种,有一种酥酥麻麻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心头一惊,立刻直起身体,目光不善的看向秦桑:“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秦桑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就像是小刷子一样,刷的简西城心里都一阵发软。 “知道呀。” 秦桑弯弯嘴角,笑的跟个偷了腥的小猫一般:“偷香窍玉吗,我知道的。” 她踮起脚拍了拍简西城的肩膀,简西城就看到她的小脸浮现两团红晕,耳根以爱脖子处都变成了粉红色:“那什么,天不早了,我,我先走了啊。” 秦桑心虚的转身就跑,简西城目光追随她的脚步,看到她又往墙根处跑去,不用想也知道她要做什么:“别爬墙了。” “好的。” 秦桑从善如流。 她这次真没爬墙,而是走的大门。 第六十八章 我想娶小桑 简西城目送秦桑离去,听到院门重重关上的声音,心尖都是一颤。 他伸手摸摸自己的脸颊,还有一瞬间的晃神。 似乎刚才那么温暖的触感还在,还可以闻得到秦桑靠近时传来的淡淡香气。 香气萦绕,久久不散。 “偷香窃玉啊……” 想到那带着淡淡羞涩和喜悦的声音,简西城觉得自己的心跳的都快从胸腔中蹦出来了。 这种心脏拼命的跳动,告诉他还活着的感觉真的挺不错的。 再抬头时,看到碧蓝的天空,再看看院中的桃花树,听着鸟儿的鸣叫声,简西城忍不住想着,活着还是蛮不错的。 秦桑从小院离开,走了一段路之后,都要忍不住挥拳。 身上充满力量的感觉真好啊。 她的身体已经不像是原先那样病秧秧的,最起码,跑跳的时候不累了,身上也有了力气,长时间走路也不会有呼吸不畅,想要晕倒的感觉了。 揉了揉指尖,秦桑嘴角勾起,思量着怎么才能更亲近简西城一些。 可惜了,秦桑心想,简西城是个太过冷清自恃,心性正直的人,接近这种人需要有水磨功夫,一点点的攻占他的心,才能更加的亲近,才可以……嗯,这样那样。 如果换一个风流成性的人,她现在只怕早就已经好了,而且功法也可以再上一层。 叹了几声,秦桑又想,简西城这样的性子倒也挺有意思的,攻略这样的人本身就很有挑战,而她秦桑最不惧的就是挑战。 不过嘛。 秦桑一边走又忍不住思量着,等真正攻略了简西城之后要怎样全身而退? 她想亲近简西城不假,可也没想着把人搭进去。 穿越了那么多世,秦桑早就历尽沧桑,看透世情了,对于什么男女情爱也已变的淡漠,这一世,她从来没有想过结婚的事情,她只想守护家人,看着她们得到幸福就好。 结婚,和异性一起生活对于秦桑来说可不是什么幸福的事情,而是一种负累。 走了这一段路,秦桑心中许多想法闪过,她也已经做了最后的打算,对于将来怎么和平的和简西城分开,她也有了法子。 秦桑回到拖拉机厂的时候,已经到了晚饭时候。 她拿了饭盒去打饭,正好碰到刘超美。 俩人一起打了饭,秦桑就问刘超美:“你咋没回家呢?” 刘超美找了个地方坐下:“今天晚上加班,对了,你托我打听的事情有了眉目。” 秦桑一听精神起来:“真有消息了?” 刘超美笑道:“也是赶巧了,我今儿回去才想让我妈帮着问问,结果我才说了我妈就说离我们家不远的地方有个院子要出租,那个宅院我见过,挺宽敞的,而且房子盖的也好,一水的青砖瓦房,五间正房,东西各三间厢房,里边一应家具都齐全,只要带齐被褥就行了。” “倒真是赶巧了。” 秦桑脸上也露出笑容来:“等明儿我下班后去看看,房子租下来之后我请你吃大鸡腿。” “真的?” 刘超美双眼发亮,一想起美味的鸡腿都想流口水了。 “真的。”秦桑点头,接着就是埋头吃饭。 等第二天秦桑下了班,果然和刘超美一起去看了那座宅院。 这宅院离拖拉机厂不远,周围都是居民区,而且附近还有小学、中学,离百货大楼还有国营商店也都不远。 可以说交通挺方便,设施也挺齐全的。 宅院里没住着人,就只有一个看门的老头。 他开了门叫秦桑进去看了,秦桑看的很仔细。 她发现这宅院打扫的很干净,虽说好长时间没住过人,可却是窗明几亮,屋里没有丁点灰尘,而且,屋里的家具也都是新的,几乎没有用过。 衣柜、大床、桌椅板凳都齐全。 还有厨房里还放了煤气灶,用大理石做了料理台,厨柜里还放了一些锅碗瓢盆的,可以说只要带着被褥搬进来,几乎不用再添置什么就能开火。 对于这座宅子秦桑是真的特别满意,她就和看门的老头问价:“大爷,您知道这宅子租下来多少钱吗?您给我说个数,我心里也有个准。” 看门的大爷耳朵有点聋,秦桑问了好几次他才听清楚:“多少钱啊?这个倒真说不准,这宅院的主人说了,不拘多少钱,只要租户是爱干净的就行,他可不愿意叫人住上一段时间就把房子给糟踏了。” 这个条件秦桑倒是觉得挺合理的。 她笑:“我们家的人都爱干净,我奶奶,我妹妹都是手脚麻利的。” “那可真是好。”老头一笑,露出一口牙都缺了快一半了:“那你明天来吧,俺得跟主家说一声,也顺便给你问个价。” 秦桑就拿出几块软和的点心递给老头:“那麻烦您了,这点心软和,您能咬得动,就留着吃吧。” 她原先还准备了烟,还有别的吃的,都在背包里装着,不过她发现老头不吸烟,而且缺了那么多牙,才把点心拿出来的。 老头也感觉到秦桑的心意,笑了笑接过点心:“有心了。” 秦桑和老头又说了几句话才离开。 她拉着刘超美直奔国营饭店:“得,今儿咱们不去厂里吃食堂了,老大我请客,请你吃大鸡腿。” 刘超美一听欢喜极了:“我得吃两个大鸡腿。” “好。”秦桑小手一挥:“管饱。” 前弯村 入了夜,整个村子显的格外安静,这种小山村里没有电灯,到了晚上几乎没人出来。 整个村子都是黑漆漆的,走在路上几乎不辩东西。 偏偏就是这样安静的夜里,刘建国从家里出来。 他拿着手电筒,一脚高一脚低的到了秦桑家门口。 上前敲门,刘建国大声喊:“奶,小雅,在家不……” 有人在屋里答应着,不过一会儿功夫院门就开了。 秦采披着外衣披头散发的站在门口:“建国哥?这黑灯瞎火的你来干啥呀?” 刘建国笑着,把手里提着的一条鱼给秦采看:“这不,打着鱼了,就过来给你们送一条。” 秦采一看那么大一条鱼立马乐了:“那你赶紧进来,我去叫我奶啊。” 等刘建国进了厨房把鱼放好之后,沈宜也出来了。 她见着刘建国还挺高兴的:“你说你这孩子,打着鱼了就留着自己吃,给我们送啥送啊。” 刘建国扶着沈宜进屋:“我不给奶送还能给谁送啊,我从小没爹没妈的,要不是奶时常接济我,小桑几个有好吃的也给我留点,我哪能长大啊,您就跟我亲奶一个样,孙子有了好吃的,咋能不孝顺您呢。” 她这话沈宜爱听,一听就笑的眉开眼笑。 等进了屋,刘建国坐下,秦采赶紧给他倒水:“建国哥,喝水吧。” 刘建国接过茶碗,才跟沈宜小声说话:“奶,我跟您说个事。” “说吧。”沈宜乐呵呵道。 刘建国把茶碗放下,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奶,我想娶小桑。” 第六十九章 想歪了真要命 “什么?” 沈宜吓了一大跳。 刘建国又重复了一遍:“奶,我想娶小桑。” 沈宜缓了缓,又喝了口水压惊:“建国,你咋有这个想法的?我们小桑才十五岁,你这……” 刘建国望着沈宜的眼睛,十分坚定道:“奶,实话和你说了吧,俺老早就喜欢小桑,俺这辈子就想和小桑在一起,现在小桑年纪不大这个俺知道,俺的意思是先把婚事订下来,等小桑到了结婚的年龄再办婚事。” 沈宜低头沉思。 刘建国也不催她,一直坐在一旁等着。 过了一会儿,刘建国见沈宜还不说话,他就先开了口:“奶,俺心里小桑才是最重要的,比俺的命都重,俺为了小桑啥都愿意干。” 沈宜看向刘建国,让他再说下去。 “俺愿意入赘。” 刘建国一句话却是把沈宜的心给打动了。 她有些意动,觉得这样十分不错。 沈宜还保有很多旧式的思想,她为了秦桑姐妹几个硬是指认秦振中不是秦三爷的亲儿子,已经觉得很对不住秦三爷了。 她觉得她叫秦三爷绝了后,以后九泉之下无颜面对秦三爷。 而刘建国竟然说他愿意入赘。 也就是说,刘建国以后就是秦三爷的孙子了,秦家过年过节供奉,上坟之类的事情刘建国都可以参与。 还有,如今秦三爷这一脉全是女娃,一个顶门立户的都没有。 沈宜明白她们今后的日子会很艰难,她也想给几个孩子找个靠山。 如果刘建国入赘,以后就是老秦家的人了,他要住在家里,给秦桑和她的六个妹妹撑起一片天空来。 无疑,这样一来,秦桑的担子就轻了好多。 还有…… 今后的孩子可是也姓秦的,秦三爷这一脉总算能够传承下去。 这么多的原因纠结在一处,沈宜是真的险些答应下来。 可好处再多,在沈宜心里也没有秦桑来得重要。 刘建国见沈宜沉吟半晌也没有答应下来,心中一沉:“奶,你是咋想的?” 沈宜看看刘建国,有几分为难:“建国啊,奶也跟你说句实话,你是奶从小看着长大的,你是啥样的人奶清楚,也信你肯定对小桑好,只是,这男婚女嫁的,不是奶说了算的,奶得问问小桑的意思,你说你俩要是结婚,那肯定是奔着一起过一辈子白头偕老的,肯定要感情好,不然成到闹别扭的,这日子过的也没意思,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刘建国有些失落,可还是笑了一声:“奶说的是,这结婚不能光是我一个人的意思,得小桑也愿意,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这不得先来和奶说一声嘛,您是长辈,这事得先经过您同意。” 沈宜听的也笑了:“你懂事奶是知道的,这样吧,你和小桑说一说,小桑要是愿意,奶这里没啥问题。” “好。”刘建国痛快的来了一句。 他看看时候不早了就起身告辞:“那我先走了,奶,你歇着吧。” 沈宜叫秦采去送刘建国。 等把刘建国送走了,秦采回头就跟沈宜道:“奶,我看着这事成不了。” “你是咋想的?” 沈宜一边收拾茶杯一边问秦采。 秦采笑笑:“俺姐岁数还小着呢,谁知道将来有啥变数,还有,俺姐和建国哥不般配。” 沈宜手一顿,抬头看看秦采:“咋的不般配了?不都是农村出来的么,咱家也不是什么干部,也不是啥有钱人。” 秦采摇头:“建国哥啥样,他肚子里有几两墨水?俺姐是啥人?也就是这个时侯不好把俺姐耽误了,要是搁没闹运动的时候,俺姐那可是厉害人物呢,不说大学生,就是硕士博士俺姐都能考得上,奶,您好好想想。” 沈宜沉默了下来。 她觉得秦采这话很有道理。 秦采又接着道:“俺姐十五岁就读高二,她打上学起,前前后后一共才读了几年书,有几个能做得到的,还有,俺姐啥都懂,还会好几个国家的话,说话行事更有准则,她要搁古时候,要是个男人,那可是有封侯拜相的才学呢,建国哥这样的……” 秦采一边说一边摇头:“起码,就读书这一点是不般配的,你说,俺姐要是嫁给了他,俺姐说啥相对论,说什么天体运行的,建国哥能听得懂?建国哥能和俺姐说啥?说地里有几分收成,今儿和谁打了一架?两口子这么过日子有啥滋味?” 沈宜笑了起来。 她一搂秦采:“都说小采心眼少,不及你姐姐妹妹,奶今儿看着啊,你心眼也不少呢。” 秦采一瞪眼:“谁说俺心眼少了?看俺不拧下他的脑袋当球踢。” “又来。”沈宜拍了拍秦采的肩膀:“行了,天儿不早了,赶紧回去睡吧,这事啊,奶心里有准了。” 等秦采回屋睡下,沈宜躺到炕上翻过来倒过去的睡不着。 她想着刘建国许下的保证,又想想秦采说的那些话,心里左右权衡拿不定主意。 沈宜觉得对不住秦三爷,她是愿意叫秦桑姐妹招个上门女婿的。 可是,秦桑姐妹七个哪一个都那样优秀,模样本事都是顶尖的,如果出嫁的话,许的人家肯定差不了。 可要是招赘说的女婿可就上不了台面了。 哪个家境过得去,小伙子模样性情好的人家愿意给人当上门女婿的? 沈宜不愿意委屈自己的孙女,可心里又过不去愧疚那一关。 她思来想去,最后长叹一声:“算了,死人哪有活人重要,秦老三死了那么多年,骨头碴子都烂了,想他做什么?还是小桑几个重要啊。” 这么一想,沈宜心情就放松了好多,听着外边的鸟鸣虫叫,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刘建国回去之后激动了半天才睡下。 在他的心思里,只要他说娶秦桑,秦桑绝对会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下来。 毕竟,秦桑那么爱他。 想想前一世秦桑和他结婚之后对他温柔体贴,帮着他发家致富,就算是他后来有了别的女人,开始的时候秦桑也因为太爱他而容忍着。 后来也是因为他在外边找的女人太多了,秦桑心里太难受,太接受不了而提出离婚的。 要不是…… 要不是秦振中一家插手,要不是小雅的死,要不是小采的事情,秦桑也不会太过绝望而抛下他。 可就是这样,秦桑已经对他死心的时候,他被人骗了钱财跳楼自杀之后,秦桑还忍着悲痛替他收尸,将他安葬。 这一些足以说明秦桑有多爱他。 刘建国回想着前一世才结婚的时候和秦桑相处的点点滴滴,其中的柔情蜜意,心里就跟吃了蜜一样甜。 “小桑,不用太久,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辜负你的。” 如果秦桑在这里,如果她知道刘建国的想法,一定会来一句:“脑补就是病,想歪了真要命。” 第七十章 拦住 简西城一大早醒过来,张开眼睛看看外边的天色。 今天又是一个大晴天,天光透亮,轻风徐来,吹的院中树叶舞姿曼妙。 枝头上一只喜鹊喳喳的叫着,简西城难得的露出笑脸来。 人们常说喜鹊叫,喜事到,难道说,今天还有什么高兴的事情不成? 他躺了一会儿就起床,自己去厨房整了点吃的东西。 简西城一向吃的很少。 他因为受阳煞之气的牵累,身体常年累月的沉痛,弄的胃口也不怎么好,一天三顿饭时常吃的不及时,想起来就吃点,想不起来,或者一天不吃饭,或者只吃一顿。 再加上就他那命格身体,谁也不敢太接近他,没人监督,他就更不爱吃东西。 可今天,简西城难得的喝了一大碗稀粥,吃了两个包子,还吃了一点肉。 吃过早饭,他先耍了一趟拳,就又接着看书。 到了中午,简西城就给谢丛打电话。 谢丛接到简西城的电话还挺惊讶的。 往常的时候,简西城十天半个月的不会给他打电话,可这几天,简西城几乎每天都要给他打好几通电话,这简直是太反常了。 不过,谢丛还是挺高兴的。 他老觉得先生太过淡漠了,好像世间万物都不上心,活着,却跟个活死人似的。 也就这几天,先生多了一丝鲜活气,谢丛觉得这比以前好多了,他也愿意看到先生活的跟个人似的。 “先生。” 谢丛恭敬道:“有什么吩咐吗?” 简西城的声音听着挺冷的,可谢丛还是觉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你去买点东西给我送过来。” 简西城照着列好的单子一样样的念:“买只鸡,再买一块排骨,时鲜的菜也捎几样,还有……看看有没有好点心,也捎点过来,我记得前段时间家里给我寄了点巧克力,你也给我捎来吧。” “好的,好的。” 谢丛不住点头,心里更加高兴,先生知道要东西了,这是多好的转变啊。 挂了电话,谢丛怀着激动不已的心情立刻进行大采买。 简西城没说每样东西买多少,谢丛就尽量多买。 他买了各种新鲜的菜,又买了一只大肥鸡,正和供销社的领导说话的时候,看到有送来的活鱼,也挑大的要了一条,还买了排骨,各种点心,几乎把供销社的库存都翻了一遍。 买完东西,谢丛就想给简西城送过去,可他还没送呢,就接到一通电话,接完电话,谢丛整张脸就拉了下来。 这通电话是谢丛的手下给他汇报工作的。 他那两个手下一直跟着秦桑,就近保护她。 有了先前秦桑差点被流氓给强了的事情,这两个手下对秦桑保护的就更加周到了。 也正因为这样的周到,叫这两个人发现了刘建国的事情。 他们立刻就跟谢丛汇报,等待下一步指示。 可谢丛能有什么指示呢? 他也做不了简西城的主啊。 他只好带着买来的东西给简西城送过去,顺带和他说一下这里边的事情。 其实,事情大致是这样的。 刘建国辗转反侧了半晚上,睡下之后也并不敢睡实,大早起就醒过来,连饭都没吃就骑着自行车去了县城。 他想趁着秦桑还没上班的时候跟秦桑表白,顺便说一下结婚的事情。 可谁知道他去了拖拉机厂却被告之秦桑被借调去了化肥厂。 化肥厂这几天正忙的热火朝天,春耕的时候,是需要化肥最多的时候,化肥厂的工人加班加点的搞生产,想着尽量早点完成指派下来的任务。 可偏偏这个时候一条生产线上的机器给坏了。 化肥厂的领导愁的头都要秃了。 后来听底下人说起拖拉机厂有个小姑娘对机械上很灵通,啥都会修,不只会修大机器,会修汽车,连电视机、收音机这类精贵的东西都修得好。 化肥厂的领导一听就上了心,私底下琢磨着这小姑娘是个能人,既然连电视机都会修,那想必他们厂里的机器也能摆得开吧。 当然,他们也没有多大的信心,只是实在没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于是,化肥厂的领导就给廖厂长那边打了电话,打听了一下秦桑的事情,又跟廖厂长商量着借秦桑过去几天,帮忙检修机器啥的。 毕竟现在生产力加大,机器有些不堪负荷,谁知道坏了一台之后,还会不会再坏第二台呢。 大家都是为了革命工作嘛,廖厂长也很能理解,就痛快的答应下来。 化肥厂那边为表重视,专门派了车去接秦桑,大早上没吃饭的时候就把人给接走了。 没办法,实在是太急了,只能叫小秦同志多辛苦,等修好了机器,化肥厂那边自然会多多补偿的。 秦桑也没拿架子,化肥厂的车来了之后,她就跟着去了。 她原想着过去之后先看机器,没想到化肥厂的领导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早餐。 这个时候化肥厂还是好单位呢,像这种大厂,工人的工资高,福利待遇也好,厂领导就更甭说了。 而且厂里经常会招待客人,自有一套待客的规程。 秦桑是借调来的,厂领导肯定要好好招待。 那早餐也弄的很看得过去的,不单有中餐,什么包子、油条、豆浆、小米粥之类的,还有西餐,啥子牛奶、面包,煎蛋火腿全乎的很。 这要放到多少年以后真的算是平常的。 可在这个物资缺乏的时代,这已经足够丰盛,丰盛到可以叫人随便吹牛的地步了。 秦桑倒没觉得怎么样,她神色如常的和厂领导道了谢,匆匆吃了点东西就去了车间。 化肥厂的领导看秦桑这样的气度先就赞了一声,后头心里也有了底。 他们想着人家是真有本事,要是没本事,也不会表现的这样胸有成竹。 秦桑到了车间,先把机器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又叫了两个机灵点的工人搭把手,把一些零件拆下来检修,用了一上午的时间,终于把这台机器给修好了。 当通上电恢复生产的那一刻,化肥厂的领导简直就是喜极而泣。 化肥厂的厂长也姓秦,和秦桑五百年前是一家。 这位秦厂长握着秦桑的手激动的一直道谢:“小秦同志,真是太谢谢你了,你这……要是不你帮忙,我们厂这个月的任务怕是完成不了的,你看你这不怕苦不怕累,一个小姑娘家为了修机器弄的一身都是油,叫我怎么说呢。” 秦桑赶紧笑道:“大家都是为了革命工作嘛,工人阶级本来就是一家,我帮忙这不是应该的么,秦厂长要是再道谢,我该不好意思了。” 秦厂长更高兴:“是,是,说的是啊,你看咱俩都姓秦,说不定还有啥亲戚关系呢,往后可得常来常往。” 秦厂长打着小算盘呢。 他想秦桑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本事,往后不知道会走到哪一步,现在和秦桑打好关系,算得上一种投资了。 秦桑就笑:“您说的是,指不定还真是亲戚呢,要是以后有啥事,我肯定不客气,肯定找您帮忙。” 秦厂长看秦桑为了修机器把衣服都弄脏了,就叫人去后勤处找了一身工作肥给秦桑:“俺们厂也没啥好的,就这工作服,你先穿着,马上就要中午了,食堂那边准备好了饭菜,一起随便吃点吧。” 秦桑笑着摆手:“饭就先别吃了,等晚上再吃吧,我早上过来的太匆忙,铺盖都没拿呢,您先叫人送我去拖拉机厂那边拿东西,等我安顿下来再吃饭也不迟。” 秦厂长一拍脑门:“看我这记性,行,行,这饭就先欠着。” 他又赶紧叫人捎着秦桑回拖拉机厂。 结果就是,秦桑才进了厂里,就叫刘建国给拦住了。 第七十一章 做戏 秦桑才从车上下来,就看到刘建国走过来。 “建国哥。” 秦桑停下脚步叫了一声。 刘建国脸上带着笑,看秦桑的时候一脸的柔情。 他手上提着个网兜,里边放了几包点心:“我才从国营商店买的,你拿着饿的时候吃几块。” 秦桑没客气的接过来:“你咋来了?我奶他们在家还好吗?” 刘建国笑道:“奶好着呢,我昨天还去你家坐了会儿,奶和小雅她们都好,我看吃的也好,奶看着挺乐呵的。” 说完这句,刘建国就问秦桑:“我听说你去化肥厂了,咋样?机器修好了没?” 秦桑一手提着网兜,一边带着刘建国往旁边走去:“修好了,不过我得在化肥厂住几天,等着那边完成生产任务才能回来。” 刘建国沉吟。 俩人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坐下,刘建国才问秦桑:“小桑,我……我想和你结婚,你咋想的?” 秦桑一愣。 她没想到刘建国这样迫不及待的提出结婚的事。 “我,我打小就喜欢你,你应该明白吧?”刘建国又问了一句,他虽说做好了心理建设,也确信秦桑喜欢他,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心里还是直打鼓的。 秦桑看着刘建国,一双眼睛瞪的圆圆的,她一脸的不可置信:“这是咋回事?” 刘建国想说什么,秦桑却比他更快,秦桑摇了摇头:“建国哥,我咋不知道你喜欢我?咱俩从小一起长大,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的很,你那性子憋不住话,要是喜欢我恐怕早说了……” 秦桑说到这里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建国哥,你和我逗什么闷子?” 刘建国急了,头上汗珠子直滚:“我没瞎说,也没和你逗闷子,我说真的,我真是喜欢你的,打小就喜欢你。” 他说着话就要去抓秦桑的手。 却没想到秦桑给躲了,秦桑往远处挪了挪:“建国哥,你受啥刺激了吧,跟我说什么结婚的事,我才十五呢,结的什么婚。” 刘建国擦了一把汗:“也不是说现在就结婚,就是想把咱俩的名份定下来,等你到了岁数咱俩再结婚,小桑,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干活挣钱,等咱俩结婚的时候,我肯定给你办个风风光光的婚礼,我这一辈子都会对你好,不会叫你受一丁点委屈的。” 秦桑眼中闪过一丝感动来,她低着下头,脸上浮现两团红晕,扭捏了半天才道:“我知道你肯定对我好,就是,就是我年纪太小了,而且现在我也不想什么结不结婚的事情,我就想好好干工作,然后把妹妹们养大,建国哥,你要是有心,就多等我几年,你觉得成吗?” 她好像是不敢看刘建国,又好像是羞的抬不起头来。 不过,听她说话的语气,明显的就对刘建国有情,她说话时声音很轻,柔柔的,带着那么几分柔情蜜意。 刘建国听了这句话,心里就像是三伏天吃了冰棍一样敞亮爽快。 他咧开嘴,笑出一口白牙来:“那你,你,你喜欢我吗?” 秦桑猛的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我,我不知道,我还小呢,不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不过是咱俩从小一起长大,我觉得你肯定会对我好的。” 刘建国又是一番失落。 这心情就跟坐过山车时的,时高时低,惊险异常。 不过他又想着,甭管怎么样,反正秦桑已经答应长大成人之后嫁给他,他就一定会叫秦桑爱上自己的,就像前世一样。 只是这一世,刘建国已经下定了决心,不论怎样,他就只会有秦桑一个女人。 前世那些害了他,害了秦桑的女人,他也一个都不会放过。 秦桑看刘建国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在别人看不到的时候,秦桑眼中闪过一道冷意,嘴角讽刺的笑容也一闪而逝。 她站起身,有几分焦急:“哎呀,我得赶紧回宿舍取铺盖,我答应化肥厂的秦厂长要赶紧过去的。” 刘建国也赶紧站起来:“那行,你赶紧去吧,你以后要是有啥事记得给我捎信,要是……要是钱不够花,或者家里有啥事的,也记得告诉我一声,我现在能挣钱了,能让你过上好日子。” 秦桑摆摆手:“建国哥,那我先走了啊,你回头跟我奶说一声,就说我找着房子了,看她们啥时候有时间搬过来住。” 刘建国点头:“行,我记下了。” 秦桑一路小路着离开。 看着秦桑的背影,刘建国激动的一握拳头:“果然小桑心里我还是最重要的。” 秦桑回宿舍收拾东西,把她常用的东西装了包,拿出刘建国送的点心吃了几块,就坐在床上冷笑连连。 刘建国竟然还打着娶她的主意,他有什么脸面求亲? 说的信誓旦旦的,什么喜欢她,以后会对她好,给她幸福……这话是哄孩子呢? 那一世,刘建国和她结婚的时候说的也好听着呢,那么些甜言蜜语最后还不都喂了狗。 刘建国穷的时候,为了哄着她帮他赚钱,真是对她千依百顺,可后来有了钱,那就露出一副小人嘴脸,真是小人得志便张狂,不知道姓甚名谁了,为了那些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或柔弱,或可怜,或明媚的女人做出多少见不得人的事。 要不是刘建国仗着有钱胡作非为,为了那些女人得罪了一个个的人物,她秦桑也不会落到那样一个下场,她妹妹们出事的时候,她也不会无能为力。 要不是刘建国得罪的人太多,她的妹妹们也不会被人落井下石,一个个死的那么惨。 刘建国分明就是重生回来的,他比谁都清楚他有多对不住秦桑,多对不住老秦家,可他竟然把那些做出来的猪狗不如的事情全抛到脑后,还在这里乐颠颠的告白求亲。 秦桑真恨不得大耳刮子扇他,恨不得好好的问一问他良心是不是都叫狗给吃了。 可这样也太便宜刘建国了。 秦桑可是想着一点点的折磨刘建国,这会儿,她还要多容忍这个狗东西,以后得了空,再慢慢收拾他。 而且,秦桑还要利用刘建国来让简西城上钩呢,自然,做戏也要做的足一些。 第七十二章 再被拒绝 秦桑收拾了东西跟车去了化肥厂。 谢丛那边接到电话带着买来的东西去见简西城。 他进了院子,把东西放好,见简西城从摇椅上坐起来,就赶紧站到一旁汇报秦桑的事情。 “先生,跟着秦同志的人刚打来电话,说……” “说什么?” 简西城不紧不慢的问。 谢丛低头,轻声道:“前弯村有一个叫刘建国的和秦同志从小一起长大,刘建国好像喜欢秦同志,今天特地去拖拉机厂跟秦同志告白,还,还求婚。” 简西城站在桃树下没有动。 谢丛并没有发现他右手握成拳,手背上青筋已经暴起。 “秦同志……” “她如何?” “秦同志没有拒绝,只是说年纪还小,没有考虑过婚姻大事,后来刘建国跟秦同志约定等秦同志到了法定年龄再跟他结婚。” 谢丛说完了,心里有些打鼓。 简西城抬了抬眼眸,沉默了好久才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谢丛小心的看了简西城一眼,见他还是那样平静无波,这才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就告辞离开。 简西城等谢丛走后,抬腕看了看手表,确定时间之后就进了厨房。 日暮西下,秦桑和化肥厂的一些领导还有各车间主任熟悉了之后,已经到了傍晚。 原先秦厂长和秦桑说过晚上给她接风洗尘,只是后头有了别的事情,秦厂长要去省城开会,几位领导也都有事情在忙,就和秦桑改了时间。 秦桑下班之后背着她的包溜溜达达的就去了简西城家。 站在院墙下边,秦桑才想搭梯子院门就开了。 简西城的声音就这么随风传入秦桑的耳中:“以后走正门。” 秦桑笑了笑,把梯子装好就大摇大摆的进了院子。 院中放了一个方桌,桌上摆满了吃的东西。 简西城站在桌后,他正将扣着各种饭菜的碗挪开。 他今天和往常很不一样。 往日简西城也是白衣黑裤,可穿的很严谨,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但今天简西城的头发有些凌乱,发丝松散下来,有几缕遮住了眼睛。 而他身上的白衬衣最上面的两个扣子没扣,隐约露出一小片白色肌肤,还有形状漂亮的锁骨。 衬衣的袖子挽到了肘部,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 这样的简西城不复往日那样禁欲般的美,可却又多了几分洒脱之态。 秦桑看他这样,不由一笑,她才想上前和简西城搭话,却没有想到简西城把碗拿开之后并没有坐下,也没有要陪秦桑吃东西的意思。 他扔下一句话:“饿了就吃些。” 然后,就这么利落的转身,在秦桑的注视下缓步进了屋子。 呃? 秦桑都有些愣怔。 看着满桌的饭菜,再想想那个露出一脸嫌弃的人,这饭吃还是不吃? 秦桑闻着饭菜的香味,最终还是做了决定,她挽了挽袖子,拿起筷子就吃。 别说,这满桌的饭菜味道还真挺好的。 秦桑感觉挺合她的口味,一时没忍住就多吃了些。 相比较秦家或者厂里食堂的饭菜,简西城这边的饭菜当真算得上丰盛的了。 一桌的饭菜有鸡有鱼有排骨,还有一大碗蛋花汤,还有好几样干果,秦桑自从重生回来之后,还没有吃过这样好的饭菜呢。 等她吃饱喝足了,看看天色已经暗沉下来,而简西城也没有再出现。 秦桑叹了一口气,认命般的把剩下的饭菜收起来放到厨房,又把盘子碗拿到厨房去清洗。 进了厨房,她看到弄的乱七八糟的厨房,又认命的把厨房打扫干净,各种东西归类收纳好。 做完这一切,天都已经黑了。 秦桑擦干净了手,站在院子里朝简西城喊了一句:“我把厨房给你收拾好了,还有,剩下的饭菜放到柜子里,有好几样我没动,你饿了的话就垫垫肚子,那个……我走了啊。” 喊完了,秦桑也没有多停留,拿起背包就要走。 偏偏在这个时候,简西城从屋里出来。 他手里拿着一个漂亮的粉色袋子。 这袋子是用粉色的布料缝制而成,上面绣了花,系带上还弄了蝴蝶结,看起来十分精致,还很有少女气息。 简西城提着袋子递给秦桑。 秦桑看着那粉嫩的色彩,那样有些稚嫩的款式,嘴角都抽动了好几下。 “这是什么?” 秦桑抬头,一双眼睛闪闪发亮,满脸的好奇欢喜:“这是给我的吗?” 简西城点头,坚持递过袋子。 秦桑接过来笑的眉眼间尽是惊喜:“真的是给我的啊,这袋子真漂亮……谢谢你了。” 简西城在秦桑接过袋子的时候就收回右手,把手负在身后转过身去。 秦桑看他又要走,就猛扑了过去, 秦桑跳的高高的,轻巧的落在简西城背上,她一双手臂环住简西城的脖子,在他耳边用着极为欢快的语气道:“你送我的礼物我收下了,下次来我会带回礼。” 简西城瞬间脸上变色。 他整个人都僵直了,脑子也是一片晕眩。 秦桑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耳边以及颈部,秦桑小声的,很欢喜又带着浓情蜜意的声音一声声钻入他的耳中。 “你送我礼物,是不是喜欢我?我没有单相思啊……我一直以为你讨厌我呢……” 简西城身体猛的一震,右手伸出,握住秦桑的手腕用力把她往旁边一拽,就这么把她从背上拽了下来。 “胡说什么。” 简西城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的神色十分严厉,目光更是寒冷如冰:“其笨如猪,其丑无比,你哪来的自信我会喜欢你,别自作多情了。” 说完这句话,简西城头也不回的离开。 秦桑这次又被他拽的跌落到地上。 只是简西城应该是控制了力道的,秦桑并没有摔疼,也没有显的有多狼狈。 她撑着地努力的站起来,垂下头时,秦桑嘴角勾出一丝嘲讽的笑,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冷声道:“口是心非的家伙。” 等秦桑站起来的时候,那脸上的冷意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就是一脸的委屈。 她眼睛努力的睁着,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去哭。 可眼睛里还是有泪珠在滚动,这样双委屈又想哭又强装坚强的样子比大哭还要更惹人心疼。 秦桑站在院子里,她站了好久,一直望着屋门的方向,似乎是在盼望简西城从屋里走出来,可是,她等了那么久简西城也没有出现。 秦桑低头,整个人就像是斗败的公鸡一样,再没了先前的精神,而是显的颓废又萎顿。 她垂着肩膀,失望的一步一挪离开。 第七十三章 各有心思 入了夜,秦桑坐在化肥厂给她准备的宿舍的床上,看着扔在床上的粉色袋子,苦恼的抓了一把头发。 “真是太难攻克了。” 秦桑撅着嘴,显的挺气愤的:“怎么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啊,明明已经动了心,可为什么还强装不在乎?” 她很气恼,拽了拽粉色袋子上系的蝴蝶结,小声嘀咕着:“到底该用什么剧本来继续攻克呢?霸道总裁的落跑小娇妻?女王的甜宠小狼狗?不行,难道要虐恋情深,互相虐来虐去,伤心伤身又伤肾?伤肾还行,伤心伤身就免了吧。” 秦桑自己絮叨了一会儿,想到简西城那张平静无波,不带任何情绪的俊颜,沮丧的摔躺在床上,一双眼睛发愣的看向天花板:“是谁说女追男隔层纱的?这比隔了十座山还要难追啊,明明已经算计好了他的性格经历,完全按照他可能会心动的样子来演的?怎么还不上套?” 秦桑翻了个身,扯开粉色的袋子,看到里边装的东西时,总算是不再那么失望了。 最起码,这个人没有跟铁块一样怎么都捂不化,简西城这块冰,总算是被捂化了一角吧。 那个粉色的袋子里装了满满的包装精美的巧克力,那包装一看就是女孩子会喜欢的样子。 秦桑嘴角上勾,总算,她的努力没有白费。 伸手拿出一块巧克力拆开含在嘴里,先是淡淡的苦味,再然后就是甜意。 秦桑眼睛笑弯了,嘴角也不由自主的上翘。 她……又有了一些主意。 月光温柔的洒下来,隔着玻璃洒到屋里。 简西城坐在床畔,手指夹着一根烟。 他没有抽烟,只是看烟雾淡淡升腾。 抬头看了看窗外,不知道怎么的,他心里就是一紧,有一种刺入骨髓的疼意。 就是在这个院子里,离桃花树不远的地方,他又一次伤了她。 摁灭了香烟,简西城长身玉立的站起,迈开大步出门。 站在院中白天站立过的地方,简西城就想到秦桑离开时的背影,那样的无精打彩,那样的失落彷徨。 秦桑活的鲜活而明丽,还带着一些张扬。 简西城无论如何都忘不掉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爬在墙头讨要桃花的样子。 她眉眼弯弯,就像月牙一般,嘴角带着甜甜的笑,就这么突如其来的闯入,就那么一眼,便入了心,拔都拔不出来。 她那样一个人,表面看着柔柔弱弱的,可其实内心很坚强。 就是,就是被人拖拽进小树林,差点被人给强了,她也还是笑着面对。 可偏偏是这么一个女孩,今天,就在这个地方因为他一句话而沮丧失落,她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一样失神离开。 想到这些,简西城恨的直咬牙。 他挺恨那时的自己,怎么就说出那么伤人的话来。 那么一个漂亮的人,他怎么会说出其丑无比这个词来? 他想拒绝秦桑,可以想别的办法,起码……不用那么伤人。 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简西城闭上眼睛,等了很久,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中所有的情绪都消失不见,他又是那个淡漠的不似人的样子。 这一次,简西城想,这一次他已经那么伤人绝情了,那个小姑娘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这样也好,他这样的人,怎么还能奢望有人陪伴,怎么可以动情呢? 前弯村 沈宜拿着小板凳坐在院子里,她的眼睛一直望着放在月光下的月萦草。 坐在她身边的还有秦绿。 秦绿已经有些困了,可还是苦熬着,她的眼睛都快睁不开的,头也一点一点的,不过,她点两下头就猛的惊醒,然后揉揉眼睛,继续关注那棵小草。 沈宜看的有些不忍:“小绿,你回屋睡吧,奶在这里守着。” 秦绿使劲摇头:“奶,我陪着你,我不困。” 沈宜摸摸秦绿的头,笑了笑,没再要求孩子回屋睡觉:“那奶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呀。”秦绿一听要讲故事,眼睛都亮了,圆圆的脸上写满了好奇:“讲什么故事呢?” “给你讲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沈宜讲起了她记忆中的那些生活,大宅门的那些岁月,现在回想以前的时光,还尤如近在眼前,那么的鲜活。 只是,再也回不去了。 秦绿哪听过这样的事情。 她听的很认真,时不时的问上那么几句。 “舞会呀,跳的什么舞?那些小姐们穿的衣服好漂亮,真奢侈呀……” 沈宜就笑,想着当年她躲在小小的角落里看着母亲带着姐姐去参加舞会,去各种应酬的场合,而她只能远远的看着,心中羡慕。 后来…… 后来姐姐的名声就坏了,沈宜不明白为什么。 她更不明白为什么母亲看姐姐的眼光会带着冰冷冷的寒意,而对她时,表面上看着厌恶,可私底下却又那么温柔,还背着人尽心的教导她。 明明,姐姐才是嫡出,而她却不是母亲生出来的,她是庶出的,可母亲却那么待她。 一直到她被送走的时候才知道真正的原因。 而这些事情,自从她被送走之后,就埋藏在内心深处,再也没有提过一句。 她以为会渐渐淡完,然而今天也许是月光太好,她就不由自主的想了起来。 沈宜陷入回忆中,等她回神的时候,秦采披着衣服从屋里出来。 她随后拿了个板凳坐在沈宜身旁,她的眼光一直在那株月萦草上,看了一会儿才转过头看沈宜:“奶,明天……秦振中就要被枪毙了……” 沈宜身上一震,低了头:“我知道,明天你跟我去给他收尸……” 这句话沈宜没说完,因为她后悔了:“我自己去吧,别吓着你们。” 秦采摇头:“我跟奶一起去,我不怕的。” 沈宜还是不忍心:“算了,明天……我叫小桑和我一起去。” 秦采一听要叫秦桑去,反应立刻就激烈起来。 她一把抓住沈宜的手:“奶,我跟你去,别叫大姐去,她身体不好,去那种地方对身体更不好,万一她吓着了可怎么办?” 沈宜想着秦桑的身体,再看看坐在她身旁的秦采,她都是不忍心的。 可是,她也知道孙女们是绝对不会叫她一个人去的。 她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带秦采过去。 毕竟相比较起来,秦采的身体最壮实,力气最大,胆子也最大。 第七十四章 收敛 沈宜原来做好了打算,给秦振中收尸安葬的事情她去做,不叫秦桑回来。 可是她没想到,到了这天,她才起床秦桑就回来了。 秦桑是求了秦厂长,化肥厂那边特地叫人开车送她回来的。 除去送秦桑回来,化肥厂派车的主要原因还是把给秦桑发的福利给捎到秦家。 毕竟,秦桑可不是化肥厂的人,人家是拖拉机厂的工人,在化肥厂帮忙算是借调,化肥厂这边没发工资,只能给些东西来补偿秦桑了。 要知道秦桑本事不错,而且为人谦和有礼,化肥厂这边的领导都挺喜欢她的,又想着以后谁知道机器还会不会坏,难保不会再求到秦桑头上,于是,给秦桑的待遇那叫一个好。 送秦桑回来的司机叫王茂,他开着卡车,卡车的车厢里放了好多东西。 把车开到秦家门口停下,秦桑跳下车去叫人,王茂就帮着往里边搬东西。 化肥厂这两年效益好,厂里不缺钱也不缺东西,给秦桑的时候能有多大方就有多大方。 沈宜才起床就听到动静,出门一瞧是秦桑回来了,不单回来,还带了这么些东西。 她都给吓到了。 随后跑出来的秦雅和秦采几个也显的很无措。 “姐,这,哪来这么多东西。” 秦雅小声问了一句,她应该被吓到了,吓的更柔弱了几分。 秦桑拍拍她的肩:“别怕啊,这东西是姐给化肥厂修机器人家奖的。” 秦雅这才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秦采也帮忙搬东西。 五斤一桶的食用油就有四桶,还有二十斤一袋的大米两袋,五十斤装的精面粉一袋,还有一包的确良的布料,以及几双军绿色的胶鞋,另外还有一些几袋白糖,一大块猪肉,最多的还是一大捆的洗干净的装化肥的袋子。 把东西搬到屋里,秦桑就赶紧招待王茂。 她回屋提了暖瓶出来,拿了杯子给王茂倒水喝,又笑道:“大清早的叫王大哥跑这一遭,真是辛苦了,正好家里也要吃早饭了,王大哥就在我家随便吃点吧。” 王茂还有别的事情,就赶紧摆手:“饭就不吃了,下回吧,我喝口水就走,还有任务呢。” 秦桑也知道现在化肥厂的任务重,也不多留他,不过王茂走的时候,秦桑还是帮他把随身带的军用水壶里装满了温水,又拿了一包点心给他:“路上吃点垫巴一下。” 王茂挺受用的,对秦桑笑笑,又跟沈宜告辞。 送走王茂,秦桑进屋把东西归置起来。 秦雅和秦采几个正拆那一大捆捆起来的化肥袋子。 秦桑是真没想到秦厂长竟然会给她送这么多的化肥袋子,而且好多都是进口尿素袋。 这个时候中日早已建交,而国内也在慢慢恢复生产,日本授华,送了种华国好多尿素,这些尿素的袋子都是挺少见的尼龙织物做的,因为稀罕,这种尿素袋子普通人根本拿不到的,都是机关单位或者乡镇干部才能弄到手。 好多人用这种袋子洗干净染了色做裤子。 能够穿得上尼龙裤子那真的是很体面的一件事情,值得一得瑟。 反正,秦桑就见过镇上的干部穿着用这种袋子染色做的裤子,因为染的色,就很容易褪,洗几次之后袋子上的黑色字体就显现出来,前边是日本,屁股上是尿素俩字,裤裆处是净重40公斤之类的。 人家穿着这种裤子高高兴兴的。 秦桑就觉得没眼看。 她就看着秦雅和秦采拆开这种袋子瞅稀罕,就觉得脑门一阵阵的抽疼。 她可不想沈宜一时起了兴致也拿这种东西染了色给她做裤子穿,打死她都是不穿的。 当然,她也不会叫家里的人去穿。 “这就是尼龙布啊。” 秦采和秦雅小声的嘀咕着。 “是吧,摸着也就那样,你说,那些人稀罕啥啊。” “咋这么多字呢?做衣服穿在身上别不别扭啊。”秦雅抖着那些袋子,越看越觉得这东西不怎么好,真不明白别人咋就穿的那么高兴。 沈宜见她俩稀罕,就凑过去看:“要不,给你俩也做几条裤子穿?” 这话一出口,吓的秦雅赶紧摆手:“奶,您饶了我吧,我是不会穿的,打死都不穿。” 秦采也跟着狂摇头:“不穿,我也不穿。” 幸好沈宜也没觉得这东西好,更不会强求孩子们。 她看看秦桑:“小桑啊,这东西咱们也不用,放着怪可惜的,不如送了人吧。” 秦桑看看那东西的数量,点了点头:“给五叔家送些,还有给村子里关系不错的人家也送点,剩下的奶看着办吧。” 沈宜就把东西放好,然后开始生火做饭。 等吃过早饭,沈宜就要去监狱那边,秦桑说什么都得跟着去。 沈宜拗不过她,只好带着她和秦采一块去。 她怕把秦桑吓着了她一个人再弄不回来。 三个人是卡着时间匆匆忙忙赶到监狱那边的,之前沈宜已经递了申请,也批准了。 她们过去之后就直接进去。 监狱那边的人看到来的是三个女人,老的老小的小,也有几分不忍心。 他们就跟沈宜提议叫沈宜带着秦桑和秦采去接待室等着,行刑完了再过来。 沈宜自然是愿意的,忙不迭的点头。 秦桑则把负责枪决的人拉到一旁仔细的打听:“同志,您看我们都是女人,胆子又小,看到死人会害怕的,我想问问能不能找人帮着收拾一下,给死者整理一下遗容什么的,最好套上袋子……” 秦桑的要求不算过份,监狱这边很快答应下来了,不过,其中所需要的费用要秦桑自己负责。 秦桑见谈妥了,又叫人帮忙联系拉尸体的车子,毕竟,她们不可能抬着秦振中回去的。 这年头其实枪决的人还是不少的,监狱这边也会帮着亲属联系一些事情,秦桑说了要找车子,他们很快就找好了。 当然,找来的不是什么汽车,而是一辆马车。 有马车就很不错了,秦桑肯定也不会再多提要求。 她就陪着沈宜在接待室里等着,等了好久,才有人过来告诉她们已经收拾好了,而且人也装到车子上了。 秦桑和秦采一边一个扶着沈宜出去。 当看到马车上放着的装在袋子里的尸体时,沈宜虽然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可还是止不住一阵腿软。 毕竟秦振中是她一手拉扯大的,虽不及自己亲生的亲近,可养了这么多年,又怎么会没感情呢。 现在看着他无声无息的躺着,沈宜还是挺难过。 她背过脸,硬是把眼里的泪水给憋了回去。 秦桑看的一阵心酸,可是她不后悔暗算秦振中。 “走吧。” 沈宜颤颤微微的走了几步才渐渐挺直了腰背。 秦桑要扶她,她摆了摆手:“我自己能走。” 秦桑和秦采还是不放心,就在沈宜后边跟着。 才走了没多少路,秦桑就眼尖的看到了秦月和秦宝。 感觉有好长时间没见这两个人了,秦桑差点认不出他俩呢。 原先的秦月长相清秀,又带着几分孤高冷傲,收拾的也齐齐整整,猛一瞧上去,还真挺令人有惊艳的感觉的。 秦宝长的白白胖胖,显的很富态,一瞧就是受宠的孩子。 可现在的两个人都瘦了好多,尤其是秦宝,快瘦的脱形了。 俩人穿着有些破旧的白衬衣灰色的裤子,走过来的时候踉踉跄跄,显的十分狼狈,也就更失了几分色彩。 快到暮春时光了,四处花红柳绿,是那么多彩而瑰丽。 这样的颜色中,秦月和秦宝走过来时,就显的灰扑扑的,好像颜色已经从他们身上流失了一样。 秦月看着秦桑的时候,眼中的恨意是怎么都遮不住的。 第七十五章 恩怨分明 “奶奶。” 秦月低头,对着沈宜软软的叫了一声。 沈宜没答应。 秦桑挑了挑眉:“正好你们来了,收尸的事情你们做比较合适,就……” 秦月低垂着头,眼泪一串串的往下掉:“小桑,对不起,我知道我们有很多对不起你的地方,可死者为大,我爹已经死了,你能不能叫他死后得以安宁。” 这话秦桑就很不明白了。 就连秦采都愤怒的瞪着秦月。 “你是你爹的女儿,难道这不是你该做的?你把这事推给我们这些外人算什么?” 秦采忍不住怼了秦月一句。 秦月弱弱的分辨了一句:“可是,我们没钱。” 呵呵。 秦桑都想骂人了,谁欠她的是怎么着,没钱也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没钱就滚开。” 秦月哭着拉住秦宝,跟着马车一起往前弯村走去。 他们俩故意错后了一段路,秦宝瞪着秦桑的背影,眼中的恨意渐浓:“都是这个丧门星,要不是她,咱爹也不会死,咱娘也不会进监狱。” 秦月示意秦宝小声一点。 秦宝这段时间应该是被生活教育的够了,并不敢犯倔。 秦月轻声道:“先叫她得意着,反正该做的咱们也都做了,以后有她受的。” 秦宝想到这段时间他们做的那些事情,也有几分得意,还有一些幸灾乐祸:“是,那些人要是来了,有她们受的。” 秦桑跟在沈宜身边快步走着。 她和秦月之间的距离拉的挺大的。 而秦月和秦宝说话的时候特意压低了声音。 但是,秦桑还是听到了。 她就知道秦月和秦宝打了什么坏主意,好像还要引什么人过来给她添麻烦。 只是,她也实在是想不到会有什么人过来。 刚才看到秦月的时候,秦桑已经感觉到了她的不同。 她的身上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这种气息已经很淡了,但是,秦桑还是能够感觉得出来的。 要实在说的话,秦桑愿意叫这种气息为修士之气。 秦月应该是和这个世界上的修士接触过,所以身上残存了一些淡淡的灵气。 那个时候,秦桑就知道她所有的猜想都是对的。 的确有一股隐在暗处的势力在对付她们家。 那股势力对于乾坤镜势在必得,所以才布好了大局,用了数十年的时间来把她们一点点的整个死,又叫人看不出是修士出手,让她们的死看起来全都是巧合,谁也瞧不出什么异常来。 要不是秦桑活了这么多世,她也瞧不出这些事情来。 低头,秦桑隐下眼中的嘲讽之色。 秦月既然在打什么坏主意,那就叫她闹出来,许多事情闹出来,比隐在暗处更叫人放心。 总归,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一行人走的不慢,没用多长时间就到了前湾村。 头一天沈宜已经出面找好了帮忙的人,也和秦家的族人说好了的,所以今天车子一进前湾村,村口就来了不少人。 村子里这么多年下来,不管是喜事还是丧事都是有规程的,什么人负责哪一项也都几乎是订死了的。 所以,当秦振中的尸首被送到他家时,他家堂屋已经支好了灵堂。 按着习俗,停尸的地方也都有讲究,都讲究男左女右,堂屋的左侧放了几个凳子,堂屋的门扇也被拆了下来,一半门扇放在凳子上,是准备停尸用的。 而堂屋的屋门上也挂上了白布做的门帘。 马车停在门外,几个村民帮忙把尸首挪进来放到门板上,然后用专门的单子盖在尸身上。 又有人开始挂白幡,摆供桌供品等等一干事宜。 秦月拉着秦宝跪在堂屋里痛哭,两个人哭的伤心不已,哭的软了身子起不来。 秦桑远远的看着,冷着脸没做理会。 沈宜叹了口气也没劝说。 过了一会儿,沈宜回身找了经常帮人办事的秦振兴。 在秦振国这一辈中,秦振兴居长,是所有堂兄弟中的大哥,他为人正直,处事公允,很受人尊重的,在村子里,他也是办老了事情的,秦振中这次的事情就拜托给了他。 沈宜和秦振兴把事情说好了,又拿出钱来给他,作为这两天办丧事的花销。 秦桑站在院子里看着灵堂里秦振中的尸首,一时间有些五味杂陈。 那一世害了她们姐妹惨死,就像一座大山压在她头上,叫她恨的不行却又无可奈何的人就这么没了,轻易的被她算计死了。 秦桑心头一阵轻松,她心中暗想,她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秦振中害她们姐妹惨死,这一世也一直想暗算她家,她自然不用客气,要好好的回报一番。 不过,那一世秦振中为了维护好老好人的名声,为了有一个好的名头,在她们姐妹去世的时候,他还都假惺惺的哭了一回,把她们好好安葬了,起码没有让她们曝尸荒野。 就冲着这一点,她才会同意出钱给秦振中办丧礼的。 秦桑暗道:“秦振中,你即然暗算我,就别怪我还回去,这仇我报了,收尸之恩我也还上,从此之后,与你两不相欠,如果秦月不出手暗算我,我也不会害她,可她要是出手,就别怪我剁了她的爪子要她的命了。” 秦采站在一旁,看秦桑脸上明明灭灭的,神色莫测,心中一阵抽紧。 她拽了拽秦桑的衣袖:“大姐,咱们叫上奶回去吧,我有点害怕。” 秦桑回头,安抚的朝秦采笑了笑:“好,我们叫上奶回家。” 她找了一圈,找到了和秦振兴说话的沈宜,这时候沈宜也交待的差不多了,就带着秦桑和秦采回家。 这一路上,三个人的心情都不怎么好,也没有什么心思说话,一路沉默着走回去。 只是,三个人才走到家门口,就冷不丁的听到一阵哭声,紧接着,秦桑就看到一个人影扑了过来。 秦桑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躲,那个人扑了个空。 秦桑这才看到,扑过来的是一个上了点年纪的老太太。 她大约六十多岁的样子,头发梳的齐整,穿着对襟的褂子,一张脸上有许多皱纹,更带着几分戾气。 “你是,是小桑吧?” 老太太看着秦桑,满脸的流行,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好孩子,快过来叫姥姥好好看看。” 果然…… 秦桑心中冷笑,她就知道秦月也只这些手段了。 第七十六章 谁的套路深? “姥姥?” 秦采一下子就挡在秦桑面前,她面露惊讶之色,上下打量着老太太:“你可别胡说啊,我姥姥早没了,你是哪冒出来的?” 就连沈宜都感觉挺生气的:“我说,你认亲戚也没有这么乱认的,咋的不问青红皂白就瞎说。” 在家里等着的秦雅几个听到动静也赶紧跑了过来。 “奶,啥事啊?” 老太太一看这架势,干脆坐到地上不起来了。 她拍着大腿在秦桑家门口大喊大叫的,引过来好些吃瓜群众。 秦桑看的皱眉。 这时候,从远处又跑过来三个人,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看起来都是三四十岁的样子。 那三个人过来就朝秦桑她们怒目而视。 两个女人去搀老太太,还一边劝着:“娘,地是凉您赶紧起来,人家不愿意认亲姥姥,咱们不认就是了,您可别太伤心,您要是有个好歹,可叫俺们咋办啊?” 秦桑眼中寒意更深,这两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话里字字都带刺,哪一句都在指责她呢。 看着周围的人瞧的津津有味,秦桑压住心中的厌恶,眼神变成了惊惧之色。 她脸色惨白,身体晃荡了两下,一手扶住秦雅,整个人软软的靠在秦雅身上。 “姐,姐,你咋了?” 秦雅给吓着了,一边扶秦桑一边大喊。 沈宜也赶紧过来看,这一看,也吓坏了:“小桑,你这是咋的了?你可别吓奶啊。” “赶紧把姐送屋里去。” 秦采过来和秦雅一块扶住秦桑就要往屋里带。 秦桑努力的睁开眼睛,她朝着秦采笑了笑:“我没事。” 虽然在笑,可看秦桑的样子,就是连笑都没有什么力气的。 旁边的人都是前湾村的村民,也知道秦桑前段时间才出院,这会儿身体并不怎么好。 他们都赶紧道:“小桑,你要是不舒服就赶紧回屋躺着,可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 “谢谢各位了,我没事。” 秦桑硬撑着去看那个老太太:“老奶奶,您是谁啊,我不认识您,您怎么就突然跑到我家门口来闹呢?” 秦雅紧紧扶着秦桑。 她满心的担忧,这会儿根本没什么心思去看那个老太太。 她在时刻关注秦桑,生怕秦桑再倒下了。 经过秦桑这么差点倒下这件事情,老太太哭喊的劲也小了,她抬头,一张老脸是满是泪水:“你可不就不认识俺,咱们没见过面的。” “哦!” 秦桑笑着轻轻点头:“难怪呢,原来没见过面,老奶奶,您这个人做事也真奇怪啊,咱们连面都没见过,您这猛不丁的跑到我家门口说是我姥姥?您这事做的可真不地道……您去打听一下,但凡是认识我们的,谁不知道我姥姥和姥爷早就故去多年了,您这么做,可真是把我们给吓着了。” 秦桑说话轻轻柔柔,字字句句都占着理。 再看好小脸一片病态的青白色,眼中也闪着疲惫,还隐约带着几分惊色,可不就是被吓着了么。 老太太心中一惊,她感觉秦桑这几句话对她没好处。 可到底为啥她也不明白。 她就这么从地上一下子蹿了起来:“甭管咋的说吧,俺就是你姥姥,你娘是俺亲生的女儿,当年家里条件差养不活,就把你娘送了人,后来俺们也找了,可这么多年也没找着,俺这心里啊,多少年都不得劲,这不,一听到你娘的消息就赶紧过来了。” 秦桑算是听明白了。 所有的人都听明白了。 沈宜脸上露出几分怒色,觉得这老太太说话真的没道理,这么多年没找着,怎么今天就找来了呢? “俺是真想你娘啊,俺对不住你娘……” “老奶奶。”秦桑说话还是轻轻柔柔的,看着脾气很软和的样子。 她叫秦雅把她扶过去,伸手握住了老太太的手:“您要是真觉得对不住我娘,那您补偿我们什么?是给我们房子,还是给地呢?” 呃? 老太太吓了一大跳。 她没想到秦桑说出这种话来,她张着大嘴说不出话。 秦桑笑了笑:“我们也不知道您说的是不是真的?毕竟,不说我们,恐怕连我娘都不知道这件事情,不过,您这么伤心难过,又非说对不住我娘,那补偿一些东西我们接着就是了,等以后闹清楚了咱们没关系,我们再把东西还给您,您看这样成不?” 老太太张了张嘴巴,还是说不出话来。 她心里急的不行,想开口大骂,想要跳起来说秦桑痴心妄想,别说房子地,她一分钱都不给,她过来是要跟秦桑她们姐妹要钱的。 可是,也不知道咋回事,老太太心里有话就是说不出来,张着嘴巴,喉咙里咕咙咕咙的,急的都掉出眼泪来了,可怎么就是说不出话来。 秦桑一看老太太流泪,眼中闪过一些同情可怜之色,她又放柔了语气,可说出来的话大伙都能听得到:“老奶奶,您别哭啊,我知道您这么多年为了找您女儿肯定受了不少罪,我也理解您,这不,您说给补偿,我们也没说不要的,您要是觉得不够,多给点就是了,您肯定也知道我爸没了,我妈……又给那个杀千刀的给卖了,我们姐妹年纪小这日子过不下去,所以才匆匆找过来的吧?您心眼好,我们承您的情。” 秦苹这会儿算是看明白了。 她瞧出这老太太没安好心,也看出秦桑是在给老太太下套。 她把脸一拉,也做出一副伤心的样子走了过去。 “大姐说的对。” 秦采也拉住老太太的手:“老奶奶,您要是真觉得心里过不去,那这么着吧,您把您是哪的人,家里都有啥人说出来,咱们找了警察过来,保证您说的没错的话,我们姐妹跟您家去,您啊,每天弄点好吃的给我们补补身体,也好叫我们感受一下长辈的关爱,您心里也好受一点,您说是不是啊。” 前湾村的这些村民一听直点头。 有几个老太太也跟着一阵心酸,一边抹泪一边道:“这个老姐姐,孩子说的对啊,您这要是……要是真确定了葛红就是你女儿的话,那你就好好的补偿一下这几个孩子。” 沈宜原先看到这个老太太要来闹腾,她就给急了,心里一阵烦乱。 她还没有想出解决办法的时候,秦桑已经把这事给压了下来,并且引导着朝对她们有利的方向发展。 沈宜心中感叹,这个大孙女果然厉害,这心机手腕样样不俗,这一回,那个老太太只怕栽了。 沈宜虽不知道秦桑最终的要算是什么,可是,她也乐的配合秦桑。 要论起作戏来,沈宜也是不俗的。 她眼中含着一丝悲伤,还有两分的愧疚走过去,站在老太太跟前想要对老太太笑,可因为悲伤太过了,嘴唇扯了扯,还是扯不出笑意来。 她只好放弃,低头抹泪道:“老姐姐,你先别激动,俺儿媳妇是不是你闺女咱们慢慢说啊,你看俺家这种情况……俺儿没了,原先俺养大的大儿子也不是俺老头子的种,这会儿也没了,这不才下葬,还有啊,俺那个儿媳妇也叫人给卖了,这家里真的……怕是连过夜的米粮都没有,真是孤苦无依,就俺家这穷的叮当响的,肯定也没人愿意上门认亲戚的,你心善,不管是不是俺儿媳妇的娘,俺们都感激你。” 秦桑跟着点头,很认同沈宜的话。 “是啊,我奶奶年纪大干不了活,我们姐妹一个个年纪又小,家徒四壁纸的,也没什么值得人贪图的,你过来认亲戚,恐怕我娘真有可能是你女儿,你心眼好,看着我们姐妹受罪心里过不去,我们也不能拦着叫你疼我们,那这么着吧,真要是确定了你就是我姥姥,那……” 秦雅抿了抿嘴:“那我们姐妹跟你回去住几天,你给我们做几身新衣服,再给我们养养身子。” “对啊。”秦采也道:“我大姐身体不好,住了好长时间的院都没治好呢,医生也说了,我大姐干不了重活,得好好养着,还得吃好药养着,我们正愁没钱买药呢,这不,你这一来可就没啥问题了,往后什么人参灵芝的,你肯定愿意给我大姐吃是不是?” 第七十七章 那个老太太都快给气死了。 她气的脸色通红,眼睛瞪的老大,眼中红血丝明显。 老太太身后那一男两女也急的抓心挠。 他们想跳起来大骂,骂秦桑几个不要脸,也真敢要,还要什么新衣服,要什么人参灵芝,她们咋不上天呢? 可是,来之前老太太专门叮嘱过的,说叫他们别瞎说话,一切有老太太做主。 他们家里的人就数老太太最厉害,也最为精明,在村子里那是数得着的,没有人能在老太太手底下讨到便宜,他们都怕老太太,不知道老太太打着什么主意之前,他们是不敢说话的。 老太太又气又急,心里大骂秦桑几个不要脸,小贱人,恨不得直接把秦桑几个打死。 可她是真说不出话来,只能急的眼泪往下掉。 “您看,我们都说了没有不认您,您怎么还哭呢?” 秦桑忍不住皱了皱眉:“老奶奶,您可别太伤心啊,您看您这么大年纪了,万一有个好歹的,您的儿女得多心疼啊。” 沈宜也在旁边劝:“老姐姐,上了年纪的人得多保重身体,可不能老这么激动,你得多注意着点。” 她劝了老太太,又瞪着后边那一男两女:“你们是啥人?是老姐姐的儿女吗?没看着你妈都成这样了吗,还不赶紧把人送医院看看去,她要真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们得后悔死。” 那一男两女就给当真了,还真以为他们的娘身体有什么不适的。 那个男的倒挺孝顺的,赶紧过去扶老太太,这仔细一看发现老太太的脸色那是真难看,就吓的哭了:“娘,娘,您可别吓俺啊,俺……咱先不认这亲戚了,赶紧去医院看看吧。” 秦桑就叫那个男的扶住老太太,她柔声劝解:“叔叔,您先带老奶奶去医院,我们也会好好打听一下我妈的事情的,要真是……你们要真的是我妈的亲人,我们也不会不认,我们肯定去您家里瞧瞧,毕竟,多一门亲戚也算多一门出路,说句不怕您见笑的话,我们家这种情况,谁认下都是拖累。” 老太太一听更急。 她心说可别叫这几个小丫头片子找到家里去啊,万一找去了住在家里吃喝的,还不得把她给气死。 可她喉咙又咯咯了两下,还是说不出话。 不过,男人却听到她喉咙里发出那种咯咯的奇怪声音,是真吓的腿都软了。 他扶着老太太就走:“娘,娘,咱赶紧去医院吧。” 那两个女人也以为老太太演的太过把自己给演病了,顾不上秦桑几个就扯着老太太快速离开:“娘,您可别出事啊,您得好好的啊。” 听到那哭声越来越远,秦桑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再回身的时候,她在别人面前又是一脸的伤悲和哀怨:“唉,本来还说……也不知道这亲戚是不是真的。” 有几个老太太就劝秦桑:“那个老太太找了闺女多少年,你们家穷的叮当响人家打听到了也赶紧跑过来相认,应该是错不了的吧,小桑啊,那要是你亲姥姥,你得认。” 秦桑笑了笑:“嗯,我肯定是认的,都说娘亲舅大,那要是我亲姥的话,我肯定有舅舅,我们家负担这么重,舅舅不能眼看着不管的,虽然这话有点不害臊,可我们这也真是没办法的。” “唉,谁都不容易啊。” 老太太们叹息着离开。 别人一看没热闹可瞧了,也都一轰而散。 “奶,咱们回去吧。” 秦桑扶住沈宜往家中走去。 沈宜看看秦桑,握住她的手:“小桑啊,难为你了。” 秦桑笑着:“不难为,只要奶奶和妹妹们好好的,我怎么都不难为。” “是奶奶太笨了。” 进了院子,沈宜还沉浸在愧疚当中呢:“要是奶能立起来,能够精明点,也不用你这么强出头啊。” 沈宜记忆中的秦桑还是个父母疼爱中长大的娇软的姑娘,可是,就是一转眼间,这个小姑娘就长大了,心性成熟,处事果决,手腕圆融,说话行事就是多年的老人都比不上。 秦桑的这种转变沈宜自动的理解为被迫成长。 失去了父母的庇护,家里的事情一样样的都摊在她的头上,她只能在瞬间被迫长大,被迫承担起这个家的重担。 这种成长可是用血泪换来的,其中的伤痛真的只有经过的人才知道。 沈宜越是这么想,越是觉得她没用,对不住秦桑姐妹。 秦桑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只能赶紧转移沈宜的注意力。 “奶,你不觉得奇怪吗?” 她一说话,秦雅和秦采也凑了过来。 “这事真的挺奇怪的。” 秦苹沉着脸:“咱们先进屋,进屋再商量。” 一家子人快步进了屋子,秦苹把门关好,叫秦绿和秦依看着秦薇,她们几个大的聚在沈宜身旁商量这件事情。 这事来的太过突然了,之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沈宜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葛红去世的父母不是亲生的,葛红来秦家这么多年,沈宜和葛家的两位老人也都认识,双方年节都有来往,那两个老人脾气好,为人也真的很不错,沈宜和他们相处的也都好。 可就是这样,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葛红是要来的孩子。 这事,沈宜越想越觉得里头有古怪。 秦桑目光沉寒,声音很轻,却又掺杂着凉意:“他们说找了这么多年没找到?我看那个老太太家应该离的也不是太远,有心找,这么多年呢,怎么会找不到?为什么偏偏今天就找过来了?” 秦苹想想也觉的是这么个理。 秦桑冷笑一声:“要真觉得咱们是她的亲人,也不该就这么上门啊,她要真的是疼人的,应该考虑咱们的心情,先私下里接触,搞清楚了到底是与不是,再问问咱们的打算,才能去认亲的,这么猛不丁的跑过来,不就是想当着村里的人面强迫咱们认亲的吗。” 秦采听后气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个王八蛋,别叫我再碰到他们,否则揍的他妈都认不出他来。” 秦雅看了秦采一眼,又心疼的看看桌子:“小采,你悠着点,咱家的桌子不经拍。” 秦桑眼中寒光隐没:“这件事情是秦月搞出来的。” “什么?” 除去秦桑,秦家所有的人都惊了。 第七十八章 陈年往事 秦桑目光扫视过所有人的表情,才轻声道:“回来的路上我听到秦月和秦宝说话,说是找什么人来为难咱们,还说那些人来了之后咱们肯定没好日子过。” “秦月……” 秦采气的直咬牙。 沈宜看了秦桑一眼,心里有了计较。 “今天那些人来的太突然了,咱们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秦桑一边回想一边说出自己的打算:“我看到那个老太太的时候就在猜测她是不是秦月引过来的,她特地跑到咱们家肯定是要找事的,因为好些事情闹不明白,也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所以,才想了个办法让他们离开,咱们好有时间做准备。” “她说是咱姥就是啊。” 秦采气呼呼的坐下:“咱妈都不知道在哪儿呢?还咱姥呢,谁能证明?” 秦桑就笑:“可不就是么,时间太久了,谁也证明不了,所以我才先把人忽悠走,咱们好做个准备,下次他们再找来的时候,咱们也能证明咱妈和他们没关系。” “做啥准备?” 一听有事做,秦采整个人都精神了。 秦苹沉思了一会儿,又看向秦桑:“大姐,你是不是有啥事瞒着我们?秦月她……背后是不是有靠山?要不然为什么咱们都闹不清楚的事情她能搞得清,还能把那个老太太弄过来?” 秦桑赞赏的看了秦苹一眼。 她一直知道秦苹心眼多,考虑事情周全,没想到这孩子心思这样敏锐,只凭三言两语就能猜到这么多。 “是啊。” 秦桑点头:“一直都有人想对付咱们家,想叫咱们不得好死,咱爸的死,咱妈被卖都是那些人指使秦振中干的,秦振中在监狱的时候应该是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秦月,秦月这会儿肯定投靠了那些人。” 啊! 秦雅三个人先是一惊,随后就害怕起来。 她们到底还是孩子,猛不丁的听到这种事情,心里生出畏惧来是正常的事情。 不过,这种惧怕也不过就一会儿,随后这三个孩子就恢复正常了。 “为啥有人要对付咱们?” 秦苹问出又一个疑问:“咱家就是普通人家,祖宗八辈的农民,咱家有啥可图的?” 秦桑就看向沈宜:“我也一直搞不明白呢,这事,只怕就只有咱奶心里有数了。” 秦雅和秦采还有秦苹也全部望向沈宜。 沈宜叹了口气,考虑了片刻还是说了一直存在心中的往事:“这事啊,还真和我有关系呢……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沈宜慢慢的讲起了多年前的那些纠葛:“其实,我也不知道要对付咱们的是什么人,我……也是受害者。” 秦桑姐妹压住心中的惊异,听沈宜一点点揭开迷底。 沈宜原来不姓沈,她姓钟…… 钟家在解放前是大户人家,钟家祖上出过尚书,出过宰辅,到了前朝末年的时候,钟家有一房为官,还有几房经商,整个家族更显兴旺。 而钟家长房长孙娶的就是沈家的姑娘。 这沈家祖上就是大商人,前朝初年的时候就是十三商行之一,经过二百多年的发展,到前朝末年,生意更是遍天下,就是国外都有沈家的买卖,沈家巨富,可惜子嗣上不尽如人意,到了沈老太爷那一辈上,膝下就只有一个女儿。 沈宜的母亲沈月桐是沈老太爷的独女。 她从小聪慧机敏,饱读诗书,经商手腕也是有的。 原本沈老太爷想让她坐产招婿。 可后头沈月桐想见世面,就求着沈老太爷送她出国留学,在国外认识了钟家长孙钟俞,两个人一见钟情,很快就互许终身。 等回国之后,沈老太爷得知时已经阻拦不了,只好准备了大笔的嫁妆把沈月桐嫁到了钟家。 沈月桐和钟俞才成亲的时候夫妻和乐,恩爱异常。 可成亲不到一年,钟俞就在外边带回来一个女人,后来又把家里的一个丫头提成了姨娘。 夫妻两个之间有了第三者第四者,那感情肯定会冷淡下来。 沈月桐本来就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也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为了这些事情,差点和钟俞离婚。 她闹离婚的时候正好得知自己怀了身孕,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沈月桐才留在了钟家,可自此之后夫妻行同陌路。 钟俞其实心中还是很爱沈月桐的,他跟沈月桐说尽了好话,也想了很多办法来修复夫妻关系,可沈月桐性子犟,不是那种绵软的人,再加上她出国见过世面,和后宅女子可不一样,不管钟俞怎么着,她都不再理会他。 怀胎十月,沈月桐生下一子,名钟容。 而钟俞从外边带回来的那个女人也生下一个女儿名钟宜。 沈月桐生下女儿来,就一心扑在女儿身上,钟俞怎么样她是不管的,而钟宜如何她更不在意。 她尽心的照顾教导钟容到了六岁的年纪,才知道钟容不是她的女儿,她的亲生女儿是钟宜,她生产的时候,也不知道那个女人用了什么法子把孩子给换了。 而那个女人以为换孩子换的天衣无缝,沈月桐不会发觉。 她却不知道沈家有一个传家宝名为乾坤镜,每个沈氏的血脉在六岁的时候,都要滴血通过乾坤镜的承认。 凡是沈家的血脉,滴血到乾坤镜上就会被吸收,而不是沈家血脉,血就会滴落下来。 沈月桐自小就知道这件事情,她也谨尊沈氏祖训,在钟容六岁的时候滴血验亲,这才知道钟容不是她亲生的。 沈月桐知道钟容非亲生,自然就要找亲生的女儿。 她就把目光放在了钟宜身上,在钟宜跟她请安的时候,悄悄的取了钟宜的血,结果钟宜才是她亲生的女儿。 沈月桐知道了真相,最先开始怀疑的是钟俞,她认为钟俞喜欢那个女人,在那个女人的请求之下换了孩子。 可后头她才发现钟俞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沈月桐就调动了沈家暗中的力量去查,却越查越是害怕。 她发现暗中有一股力量在对付沈家,而钟俞的女人也是那个势力培养的,送到钟俞身边就是为了有机会换沈氏血脉。 那股力量应该也不是很明白乾坤镜有什么作用,所以一时疏忽,才叫沈月桐给发现了。 沈月桐发现那股力量十分强大,并不是她能对付的之后,就赶紧收手不再去查。 她心惊胆战,又不敢和别人去诉说这件事情,只能一个人埋在心底。 她更不敢揭穿那个女人认下亲女,不过,沈月桐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她肯定也不会放过那个女人所生的孩子。 第七十九章 理想(月票100加更) 沈月桐暗中开始接近钟宜,又打着嫡母教导的名义,把钟俞所有的孩子都拘在身边。 这么着,她才能有名目教养钟宜。 沈月桐表面上对钟容十分宠爱,甚至于溺爱,钟容要什么给什么,纵容的她无法无天,甚至敢当众顶撞钟老爷子,在钟家,那就是一个小霸王。 而钟俞一直觉得愧对沈月桐,沈月桐要宠孩子他也由着,从来不会责骂钟容,以至于养的钟容不学无术,嚣张又浅薄无知。 而对于钟宜,沈月桐是真尽了最大的心力教养。 她对钟宜十分的苛刻,叫她学这个学那个,找到最严厉的老师教导她,从来不给她好的首饰还有衣物,还经常要钟宜亲自下厨给她做吃食,可以说,在钟家的孩子中,钟宜小的时候过的很苦。 钟宜不敢反驳嫡母,沈月桐要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不敢有怨言,为了好好的生存下去,她也生出一些心计来,更会用手段收买人心,为讨嫡母欢心,她更是十分努力的学习,一年到头都没有什么休息的时间。 钟家的人看在眼里,只是以为沈月桐在拿钟宜出气。 而那个女人见识并不是很多,也一直认为沈月桐把对她的气全撒到了钟宜身上,还为了沈月桐苛待她自己的亲女而暗暗高兴激动。 就这么着,沈月桐教养了钟宜十年,也暗中准备了十年。 本来,她想着钟宜长大之后,给钟宜细细挑选一个家境简单又有能力的丈夫,给钟容找一个看似富贵,其实后宅乌七八糟的男人。 可在钟宜长到十六岁的时候,沈月桐竟然能够和乾坤镜取得联系了。 只是,她也并不太知道怎么用乾坤镜,只是能从乾坤镜中读得一些消息。 乾坤镜传给沈月桐的消息就是这个国家将有巨变,而钟家也将遭遇不测,叫沈月桐赶紧想办法保存实力,保护沈氏血脉…… 为了保护钟宜,沈月桐就把已经放了身契出去的她的奶妈叫到身边,和奶妈说了钟宜才是她亲生女儿的事情。 沈月桐给钟宜准备了好多东西,叫奶妈和她的孙子带着改了名的沈宜离开钟家。 沈宜离开之后,沈月桐又造出沈宜已经死去的假象,并且,在最快的时间内把钟容嫁给了一个家境十分好,但却贪花好色的纨绔子弟。 钟容出嫁,沈月桐闹腾着和钟俞离了婚,自此之后不知下落。 沈宜一边回忆一边讲述这些陈年往事,她想到沈月桐保护她的苦心,也不由的泪流满面:“当时我年纪小,并不能理解母亲一心为我,心里对她其实是有恨的,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我也有儿有孙,才知道她为了我有多不容易。” 除去秦桑,剩下那三个姑娘都给听傻了。 “我的天!”秦采怪叫一声,从椅子上蹦起来抓着沈宜的手上下打量:“奶,您这真是……这是真的还是,还是您编的故事啊,我怎么听着这比传奇小说还传奇呢?” 沈宜笑了笑:“我哪编得出来啊,这都是真的。” 秦桑把秦采拉到身边:“奶说的是真的,有一些人想得到乾坤镜,所以,一直打沈氏传人的主意,从咱们的太祖那一辈起就没消停过。” “这么说,我们也有危险?” 秦苹面色如常,可她心里还是起了波澜。 秦桑点了点头。 秦雅细声细语的问:“那个乾坤镜呢?” 秦桑就把乾坤镜从脖子里拽了出来:“在我这里呢。” 秦雅凑过去看:“就是这么一个破镜子啊……” 秦采一脸的不可思议:“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就这么一个破铜镜有啥稀罕的,为了它坏了那么多人命?” 秦桑勾了勾唇:“这个境子可通神鬼阴阳,能知过去未来……” “看不出来。”秦采摇头。 秦苹并没有执着于镜子,她望着秦桑问:“大姐,我们以后怎么办?” 秦桑笑了:“只要我们行的正做的端,平时小心谨慎,别人也拿我们没有办法。” “可是,爸和妈……” 秦苹眼中闪过一丝忧愁来:“咱爸和咱妈也是光明磊落的人,为啥就没有好下场?” 秦桑笑容隐去,脸上现出一丝狠色来:“那是咱们的力量不够强,当咱们强到一定的地步,谁都拿咱们没办法。” 秦苹眼睛立时亮了起来。 秦雅看看秦桑,再看看秦苹,心里似乎也有了什么计较。 秦采是最后反应过来的,她想到什么,竟然也安静下来。 秦桑慢慢的,一字一句道:“我们现在只能小心更小心,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提升我们的力量,而且,我们也需要时间成长,给我们足够的时间,我们就能成为参天大树,不再被人算计欺负。” 沈宜想了一会儿还是想不出秦桑有什么打算,就直接问她:“你……怎么想的?” 秦桑把乾坤镜放到衣服里边,环视一周才道:“乾坤镜不是白叫的,它的确是一个宝镜,起码我知道它知过去未来并非谣传。” 呃? 秦采又激动起来:“大姐,有啥未来?” 秦桑神秘一笑:“自然是有的,不过现在还不能说,我只能告诉你们要好好的学习,最迟明年就知分晓,还有,我打算以后我们家的人都要努力争取机会成为各行各业顶尖的人物,每一个行业顶尖的人物都会名利双收,并且,还会和国家产生联系……如果我们展示了足够的能力,国家也会拼命保护我们的。” 秦苹的眼睛更亮:“我明白了,那些势力就是再强,又怎么能和国家抗衡,我们不知道在暗处的是什么人,但是,我们却知道我们能够依靠什么,只要我们展现了自己的价值,取得了国家的重视,那谁也别想摆布我们的命运了。” 秦桑笑着打个响指:“就是这么个道理。” 她又郑重的告诫秦苹:“可我们现在还太弱,而且时机也没到,只能蛰伏下来,我们要努力的提升自己,争取将来一飞冲天,一鸣惊人。” 秦苹似乎有了足够的勇气和动力,她挺着胸膛,小小的孩子激动的脸都是红的:“大姐,我明白,我一定会努力的,我还要找到那些人,给咱爸咱妈,还有太姥姥报仇。” 秦桑这次真心实意的笑了。 她重生之后一点点引导着妹妹们发现实情,叫她们相信有人暗中对付她们,想要她们全家人的命,今天,她终于办到了。 “那我们现在来说说你们以后都想干什么吧。” 秦桑站起身,把三个妹妹叫到跟前,伸手一把抱住她们,这个动作她早就想做了,自从那一世死去之后,她想过了千万遍,今天把妹妹们抱在身边,她心里是滚烫的,眼睛也有些湿意。 “我……” 秦雅想了一会儿咬了咬牙:“我想当一个医生,一个医术高明的医生。” “我想从军,保家卫国。” 秦采挺着胸膛站的笔直。 秦桑松开她们看向秦苹:“你呢?” 秦苹笑的平静和缓,看着温柔似水,可这水下却是巨浪滔天:“我……想要从政。” 第八十章 推不开了 秦桑真的特别高兴。 从来没有过的高兴。 这一世,她没有那么要强,把所有的事情都扛在自己肩头,把不好的事情瞒着奶奶和妹妹们。 也没有想要给她们遮挡住一切风雨,把她们养的像是娇室的花朵一样。 她的妹妹们看着家中巨变,知晓一切暗中的阴谋诡计,也伴着她的脚步一点点的打垮了秦振中一家,她们不再那么脆弱,也不再天真。 她们不是娇花经不住风雨,而是一棵在风雨中哪怕弯了腰,但却在经风雨后依然会挺直脊背的树。 她们自强自立,她们坚强不息。 这样的妹妹,一定会比那一世强。 她们有百折不挠的心性,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都会迈过去,她们,一定比那一世要过的好许多。 秦雅、秦采和秦苹三个年岁稍长,也有了自己的判断力,她们能够为自己的未来做主。 她们有了理想抱负,以后会不断的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而秦绿和秦依还有秦薇三个人年纪还小,秦桑想着慢慢的培养,然后找到她们感兴趣的事情。 不过,秦桑想着秦依以后大概会想当一个演员吧。 毕竟,她一个小小的孩子对于演戏那么有热忱,而且还演什么像什么,最关键的是,她自己琢磨出了一点口技的技巧,这样的天份,这样的喜爱叫秦桑都舍不得扼杀。 秦桑笑着转过身看着沈宜。 她慢慢走到沈宜身边,伸手环住沈宜:“奶奶,我很高兴。” 沈宜笑着,眼里却流着泪:“我也很高兴,真的。” 她抱了抱秦桑,又过去一一的抱了秦雅和秦采还有秦苹:“你们都是好孩子,奶奶为有你们这样的孩子而自豪骄傲。” 这一天,秦家并没有因为突出其来的有着别样心思的陌生人闯入而慌乱惊怒。 也没有因为躲在暗处的不知名的敌人而惊慌失措。 她们信心百倍的挺直了脊背想要迎战。 这一天,秦桑姐妹们的心无限的贴近。 秦桑觉得,有这么一天,有这么样的亲人,她就算是染黑了心,就算是做尽坏事,就算是不择手段,也要守护住。 这一夜,秦桑没有修炼,而是早早的安心的睡下。 她睡的很沉,没有做梦,早起在晨光中醒过来,秦桑嘴角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吃早饭的时候,秦桑跟沈宜说:“奶,我们收拾好了去县城吧。” 呃? 沈宜不解:“不是说要等月萦草成熟吗?” “不用等了。”秦桑笑的欢喜:“我找到了房子,带院子的那种,我们搬过去一样可以在夜里守着月萦草。” 沈宜还有些拿不准主意。 秦桑就说:“到了县城,才可以让小雅她们快速的成长,小雅想成为医生,小采想参军,我们现在就要准备起来。” 为着孙女,沈宜很干脆的同意了搬家。 她虽然舍不得住了这么多年的家,也舍不得村子里的一些亲戚朋友,可在她心里,最重要的还是这七个孙女,为了孙女们,她什么都是舍得的。 秦桑吃过早饭就去了化肥厂。 她利用在化肥厂的这几天,把好几台机器都改造了一番,提高了生产效率,另外,还帮化肥厂整理了一些有用的资料。 在秦桑回到拖拉机厂的那一天,沈宜带着孩子们搬到了县城。 县城的房子已经租好,并且秦桑利用晚上的时间也收拾好了。 沈宜她们找了村子里的牛车,装上被褥衣物之类的东西到了县城,看到收拾的利利落落的宅子,沈宜才真正安下心来。 秦桑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把月萦草安置好,然后才开始搬东西,分配房间。 几个孩子心疼沈宜,最小的秦薇在晚上的时候都是大家轮流照顾的。 这会儿也一样,沈宜自己住了一间屋子,她白天照顾秦薇,晚上是秦桑姐妹轮着陪伴秦薇。 而秦桑因为要工作,也是自己一间房。 秦雅和秦绿一间屋子,秦采、秦苹和秦依则住了最大的那间房。 把房间分配好,又把锅碗等物拿到厨房,还有带来的米粮和肉菜之类的也放好,才算真正安顿下来。 紧接着,秦桑又托人帮秦采、秦苹和秦绿、秦依办了转学的手续,把她们转到县城来上学。 等把这些事情做完,已经是好多天之后了。 秦桑忙起来好多事情都抛到脑后。 她根本没有想到在县城的某个小院中,还有人想她想的心都快空了。 简西城坐在院中的摇椅上,望着渐沉的天空,眼中空茫一片。 他的眼神沉下来,渐渐变的冰冷起来。 他身旁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的饭菜已经冷了,他看都没看,只是一直望着大门的方向。 眼看着天色就要真正的暗下来,简西城才起身。 夜风有些凉,简西城还是穿着白衣黑裤,他身上穿的单薄,早些时候,他是觉不出冷的。 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到了寒意。 看着桌上用精美的瓷器盛着的饭菜,简西城嘴角勾起一个嘲讽般的笑。 在期待什么呢? 他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得到温暖,难道这些年受到的教训还不够多吗? 端起那些瓷器,简西城朝垃圾筒走去。 只是,他才走了几步,就听到浅浅的笑声:“喂……我饿着呢。” 简西城猛然回身,就看到墙头上探出来的脑袋。 “走大门。” 他把饭菜放回桌上,放置的时候,因为激动手指尖都在微微的颤抖。 门被推开,秦桑穿着白衣黑裤背着那个浅色的包走进来。 她脸上带着笑,可这笑一点都不甜,简西城觉得她笑的挺苦的。 而且,秦桑眼中是疲惫和哀伤,她虽然尽力在遮掩,可简西城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 秦桑快步走到简西城身旁,脸上带着笑,抬头去看他。 简西城皱眉,下意识的躲开。 秦桑装作没有意识到,低头闻了闻满桌的饭菜:“好香,让我更饿了。” 她坐下,拿起筷子就要吃。 结果,还没有动筷,筷子就被简西城给抢了。 秦桑抬头,眼中有些受伤。 “凉了。”简西城冷冷的扔下两个字,端起盘子就走:“倒了重做吧。” “别。”秦桑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啪的一声,简西城手中的盘子掉到青砖地上,摔成了粉碎。 秦桑看到地上瓷器的碎片,再抬头的时候,原先黑白分明的眼中写满了伤怀,就好像……也像那精美的瓷器被摔碎了一样,眼中虽然盛满了星光,可还是叫人揪的心都有些疼。 “别讨厌我,好吗?” 秦桑几乎哀求,问完了,她闭了一下眼睛,似乎在忍着什么。 随后,她又笑了,蹲下身去捡那些碎瓷片。 简西城没有动,就这么站着看她缩成小小的一团,一点点的把碎瓷片捡起来。 她捡的很慢,也很小心。 她身体缩了起来,身上的哀伤就又透了出来,哀伤很浓重,重到简西城觉得心里也跟着特别的不好受。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跟着蹲下身体。 简西城身形高大,蹲下来的时候就有些局促,让他的长手长腿显的无处安放。 他看到秦桑捡起瓷片,细细碎碎的都不放过,捡起瓷片的时候,她眼中有泪水掉落在手指尖上。 那滴泪水也似乎是掉到了简西城的心中,让他的心发烫。 他伸了伸手,想帮秦桑抹去眼中的泪水,可想到什么,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秦桑松手,捡起来的瓷片又洒落到地上。 她猛然间转身,一把就抱住了简西城。 简西城身体在瞬间僵硬,几乎在同时就要推开秦桑。 “让我抱一下好不好,就一下。” 秦桑的声音闷闷的,让简西城的身体更加僵硬,可偏偏,他就再也推不开,也不想再推开她了。 第八十一章 动情 秦桑说到做到,真的只是抱了一下。 等她松开手的时候,身上的哀伤已经收敛的干干净净。 她白皙通透的脸上又挂上明媚甜美的笑。 简西城低头,看看自己空出来的怀抱,有几分失落。 “我……” 秦桑站起来,一直在斟酌小心的说话:“马上就走。” 简西城跟着站起来,定定的望着秦桑。 “有个人告诉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抱一下自己喜欢的人,或者心情就会好了。” 秦桑吸了吸鼻子,有点不敢看简西城,她的小脸通红一片,看起来就像是蜜糖一样可口:“我原来还不信,现在相信了。” 她抬头,浅浅的笑着:“我现在心情好多了。” 简西城看着她,他发现秦桑原先黑白分明的眼中多了些红血丝,但是,一双眼睛还是干净通透的,且里边倒映着他的身影。 那一刻,简西城的心被猛烈的撞击。 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了,又有什么东西在重组。 他自己也搞不太清楚,可他知道,这一刻,他想伸手把这个女孩子搂在怀里,小心的帮她挡住所有的忧愁和伤害。 秦桑……这个女孩子应该一直明媚而张扬的笑着。 就如初见到她的那一刻,她脸上的笑比三月的春风更醉人。 “我真的走了。” 秦桑转过身,慢慢的一点点的往门口走去。 她走了好久,走的肩膀都垂了下来,才听到简西城的声音传来:“等一下。” 秦桑猛的回身,脸上写满了惊喜。 简西城转过身,扔下一句话:“等着。” 他进了屋,又极其快速的出来,等他再次站到秦桑面前的时候,他张开的手掌心里放了一把黄铜的钥匙。 呃? 秦桑不明所以的看着简西城。 “以后别爬墙了。” 简西城看着秦桑那副傻乎乎的样子,眼中露出一丝笑意。 “哦!”秦桑轻轻点头,还是那么傻乎乎的,却出奇的蠢萌可爱,可爱的简西城都想揉揉她的头发,捏捏她的脸蛋。 她伸手拿过钥匙,紧紧的攥在手心:“我会收好的。” 她抬头,望着简西城的时候,眼中盛满了喜悦:“我会编一根很结实的绳子穿好它,会挂到脖了上,把它贴着心口放好。” 最后那几个字,秦桑说的挺慢,那个好字似是呢喃着说出来的,又有几分叹息的意思,说的很轻,可却在简西城心上一击即中。 简西城的心不争气的快速跳动。 几乎就要跳出胸口似的剧烈。 他身上发热发烫,耳畔一片通红。 “随便你。” 简西城看都不敢看秦桑,转过身逃也似的奔回屋中。 秦桑看看黑着的没有亮起灯光的屋子,嘴角隐隐透出一丝笑意来。 不管再坚硬的冰,只要她坚持,总有融化的一日。 秦桑望着简西城卧室窗口的方向痴痴的说了一句:“简西城,我是不是挺不争气的,我怎么越来越喜欢你了?” 简西城才进屋,耳尖的听到这句话,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他就觉得身上烫的惊人,就因为这么一句话,身体的某个地方也起了反应。 该死的,那么不争气。 他不敢开灯,就站在黑暗中努力克制。 等了好久,简西城才开了灯,他再出去收拾东西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没有了秦桑的身影。 而餐桌上的东西已经都收拾好了,桌子也擦拭的干干净净不染一丝尘埃。 桌子上放了一张素色的信纸,上面用一个桃木刻的小人压住。 简西城拿起那个桃木小人,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缩小版的秦桑。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刻的,雕工真的十分出众,将秦桑刻的很是传神。 看了一会儿小人,简西城又拿起信纸,上面是一行字,字体洒脱有力,透纸而出:喜欢你,成了病,却又,情愿无药可医。 这话张扬又露骨。 简西城拿着信纸,手在微微颤抖,脸颊更是烫的惊人,心中一阵甜一阵酸,说不出来的滋味。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听过见过有人这么大胆,敢这样直白的表抒心胸。 半晌,简西城把信纸拆起来,妥善的安置在上衣的口袋中,那个最贴近心房的地方。 长这么大,简西城少有的感觉到了快乐。 那种心都被填满的甜蜜,还有畅快的高兴的感觉。 这种快乐叫他嘴角上扬,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他摸摸放信纸的地方,从心底深处有一种酥酥麻麻的,叫他快慰极了的感觉传出来,这种陌生的感受让简西城都快要沉醉其中了。 秦桑从小院里出来,走在已经黑暗下来的街道中,她走的不紧不慢,微风拂过她的发丝,叫她的心沉沉的。 刚才在简西城面前那样做戏,秦桑显的欢喜又轻快,可从那里出来之后,她的心就沉了下来。 秦桑感觉自己撩的太过火了。 简西城好像是……对她动了一点真情。 这可怎么办呢? 秦桑有些发愁。 那种看着禁欲的冷漠的,其实骨子里又纯情的男人真要动起情来,绝对是飞蛾扑火惊天动地一般的存在。 那样的人要么不动情,要么动了情就是一生一世,可以付出一切的疯狂。 秦桑皱眉,他要真的情难自禁了,将来可怎么甩得掉呢? 她抓了抓头发,真是愁死人了,早知道,那时候倒不如干脆一点,直接上了他的人得了。 可是…… 秦桑又想着,她想直接上,可却没有那个能力啊,那时候她的身体太过虚弱,简直是要靠简西城身上的阳煞之气来救命的,怎么能够……也根本用不了强的。 算了,秦桑叹了口气,先就这么着吧,走一步算一步。 又走了一段路,秦桑开始琢磨起来。 原先她已经想好了将来甩掉简西城的办法,可现在想想,这个办法也不妥当,得再琢磨一下了。 简西城回到屋里就给谢丛打电话。 “秦同志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丛愣了一下,随后努力回想:“是……前段时间秦振中行刑,秦桑帮忙收尸,同一天,大河村的兰家找到秦家,兰家的老太太跑过去认亲,说秦同志的母亲是她的女儿……” 简西城静静的听完方开口:“查的如何?是或不是?” 谢丛小心的回道:“是,兰老太太说的没错,葛红的确是她的亲生女儿,但是,并非像她说的那样是吃不起饭才不得已送了人,而是……” “说。”简西城的声音冰冰冷冷,叫谢丛都忍不住想打个寒战。 “兰家以前的家境很好,只是兰家所有的人都是重男轻女,葛红是兰老太太的第二个女儿,因为盼着生儿子,所以生下来就不受待见,兰老太太看都没看一眼,后来……葛红生了场病,大概是觉得她活着太费钱了,就给抱出去扔了。” 谢丛把查出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讲给简西城听。 他讲完,就听到简西城冷笑的声音:“倒真是无情的很。” 挂掉电话,简西城低声道:“难怪呢。” 是啊,难怪秦桑会那么难过,她又不傻,兰家老太太来认亲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她怎么会看不出来? 正因为看出了这份不怀好意,所以,那么重情的秦桑才会被伤到了,才会这么长时间不来陪他的吧。 第八十二章 你是不是很累? 大河村 兰家住着的房子和村子里所有的房子都一样,土坯的房子,宽敞的院子,用各种树枝扎成的篱笆。 到了晚上,兰家主屋的窗口透出一点晕黄的光。 主屋靠南墙的炕上,兰老太太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直吭吭呀呀的。 她脑袋疼,疼的想撞墙。 兰老太太的儿子兰拴财坐在炕沿上拿着水在喂她。 “娘,你咋滴,现在还疼不?” 兰老太太眼睛都不睁,疼的都想打滚:“疼死我了,咋这么疼呢?” 兰老太太的大女儿兰来弟已经四十多岁了,穿着破旧的衣服,头发白了快一半,显的很苍老。 她扎煞着手站在一边,小声的和兰拴财的媳妇郑春燕说话。 兰来弟小声说出自己的猜测:“咱娘是去了前湾村之后就疼成这样的,你说,是不是俺那个妹子已经没了,她知道咱娘对她的孩子没安好心,就跟回来了?” 郑春燕被她说的后脊梁骨都是一片寒冷,忍不住打个寒战:“姐,你可别说了,怪吓人的。” 兰来弟可不管郑春燕是不是害怕,她嘴下没停,声音也大了点:“照我看就是这么回事吧,不然你说咱娘为啥头疼?医院也检查不出啥来,可就疼成这样,要不是鬼上身又是啥?” 兰拴财也吓了一大跳,赶紧道:“姐,你别瞎说啊,现在可不兴讲究这个。” 躺在床上的兰老太太偏偏就把这些话听进去了。 现在虽然说不让讲啥封建迷信,可农村的老太太却是很信那些鬼啊神的。 兰老太太也是坚信的这世上有鬼啊神的,她为人行事不怎么样,却也相信有阴司报应。 想到当初那个被扔了的孩子,还有她跑到前湾村认亲的心思不纯,兰老太太头就更疼了。 这头更疼了,她就更加确信说不定真是葛红找她报仇来了。 “哎呀,我这头啊,可疼死我了。” 兰老太太抓着兰拴财的手:“拴财啊,你不能不管娘啊,你不能眼看着娘给疼死吧。” 兰拴财的胳膊被抓的生疼,头上也冒了汗:“娘,娘,这可咋办?医院也检查不出啥来,咱们没法治啊。” 兰来弟走过去轻声道:“拴财,我看娘这真是撞克着什么了,要不然,咱们找柳婆子给娘去去邪?” 兰拴财回头:“姐,别瞎说啊。” 兰老太太却是愿意的。 她的头是真疼,一天比一天疼。 才开始的时候就只觉得头有点疼,她还以为是感冒啥的,也没当回事,可后来晚上就睡不着觉了,再后来,疼的都想自己砸开脑袋瓜子了。 “拴财,你叫柳婆子给娘看看吧。” 兰老太太紧紧抓着兰拴财的手:“娘得治啊,你不能眼看着娘疼死吧。” 兰拴财看着兰老太太疼成那个样子,也是于心不忍,想了一会儿就答应了。 兰来弟见兰拴财答应了,又坐了一会儿,就说家里还有事,她得回去看看孩子老人,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从弟弟家出来,兰来弟那张显的很苍老的面容就变了神色。 她脸上露出一丝心虚愧疚来,可后来想到什么,就咬了咬牙低声道:“人家说的对,人不为已天诛地灭,俺也是为了俺家好,你们可别怪俺啊,你不是常说啥女儿是别人家的吗,反正我也是别人家的了……” 想到她从小到大挨的打受的骂,还有受到的各种不公正的待遇,兰来弟眼中就闪过一丝怨恨。 凭啥啊? 凭啥她是个女人就活该受到这些,她从小聪明,兰拴财笨的可以,可家里还是叫兰拴财去读书,不让她识字。 家里啥活都叫她干,还得带着兰拴财,兰拴财但凡嗑头碰着的,挨打的都是她。 后来家道中落,家里为了省口吃的,就把她卖给别人家当童养媳。 想到那些她自小受过的罪,兰来弟心中不平,委屈又愤恨。 再想到指使她的那两个她也不知道什么来头的人,兰来弟就跟着笑了。 真是不知道兰老太太得罪了啥人,竟然会有两伙人都想报复她呢? 倒是真的好,真是让她这个女儿也得了好处。 真的很好啊,有人给她钱,还有人应承给她儿子安排一个好工作,兰来弟想到只要那件事情成了,她儿子就能进城当工人了,心里就美滋滋的。 那对老娘还有弟弟的愧疚全部抛之脑后。 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兰来弟走的更快了。 她得赶紧离开大河村,免的受到那些人的牵连,不然万一带累了她的儿子女儿她可咋办? 秦桑回到家里。 她推开院门轻巧的闪进院子里。 进了院子就看到院子当间放着的那盆月萦草,还有守着月萦草的秦雅和秦绿。 “姐。” 秦雅和秦绿赶紧站起来跟秦桑打招呼。 秦桑笑了笑:“今天轮到你俩了呀。” 秦雅点头:“是啊,我和小绿正说呢,这株月萦草好像长大了一点。” 秦桑抬头看看天上一轮明月:“这几天都会是大晴天,月华很好,月萦草长的就很好。” “姐,你还能看懂天气啊。” 秦绿显的十分好奇。 秦桑笑着摸摸她的头:“嗯,姐能看懂一些。” 她蹲下来又去看那株月萦草,察看了一番笑着对秦雅道:“说不定明天这株月萦草就能结出一滴灵液了,咱们明天都注意一些,到了晚上,眼睛要一刻不错的看着它,别叫灵液结出来掉到地上。” “好的。”秦雅乖乖的回答。 秦桑想起一件事情来,她进屋走了一趟,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玉瓶:“这是我自己做的,灵液要用玉来盛,小雅,这个玉瓶你收着,明天千万要记住啊。” 秦雅把玉瓶拿过来小心的收好:“我记得了,明天把灵液收起来之后就赶紧喂给小薇喝,还有,要记得烧洗澡水。” 秦桑笑着就想摸秦雅的头,后来一想秦雅大了,和秦绿可不一样,就改为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小雅长大了。” 秦雅羞涩的一笑,低头继续看着那株月萦草。 秦桑站在院子当间,看着天上一轮明月,眼中晦暗不明。 过了一会儿她才长叹一声:“今天晚上兰家要遭罪了啊。” 秦雅听的一阵心惊:“姐,你这话是啥意思?” 秦桑笑着坐下,神色很静,目光也很安然,可说出来的话却听的人心惊肉跳的。 “没啥意思,就是别人想要算计咱们家,总得回报一二吧,那个兰老太太的头疼的受不了了,她又是一个很信鬼神的人,还有,大河村的那个神棍这些年坑害的人也不少,一次性让这两个人受点罚,倒真是挺不错的。” 她说的轻轻巧巧,可秦雅却听出其间的诸多算计。 她静静的看着那株月萦草:“姐,你是不是……很累很累呀。” 秦桑笑着:“不累,一点都不累。” 可秦雅又怎么可能信呢。 第八十三章 大国手 简西城站在窗前,手中拿着话筒,抬头看看月色,估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 “谢丛,事情办好了吗?” 谢丛笑了笑:“先生放心,都已经办妥当了。” “兰来弟的那个儿子叫什么?” 简西城又问。 谢丛想了想:“好像是叫……叫吕丰收。” “那你就告诉吕丰收,叫他好好的看着兰家,要是兰家再有一个人跑到秦桑面前,他的工作就不用干了。” 简西城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拿出那个珍藏的小木人放在手中摩挲,低头,看向小木人的时候,满眼都是柔情。 大河村兰家 柳婆婆被兰拴财请到了兰家,彼时兰老太太还在嚷着头疼。 柳婆婆过去一看就大惊失色:“这是咋的了?咋就跟上这么厉害的恶鬼了?” “什么?” 兰拴财吓了一跳:“柳婶,俺娘这真是跟上恶鬼了?” 柳婆婆把手中的桃木剑往桌上一放:“你还别不信,这恶鬼可厉害着呢,你们要是再晚找我两天,它非得把你娘的精气给吸完了,到时候啊,你娘可就没救了。” 兰老太太吓的连痛都忘了呼喊。 兰拴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柳婶子,您可得救救俺娘啊,俺娘这……” 郑春燕也赶紧过来哀求:“柳婶子,咱可都是一个村的,往常俺娘和您可好着呢,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柳婆婆笑了一声:“看把你们给吓的,俺这也没说不救啊,赶紧起来。” 她回头又对兰老太太道:“老姐姐啊,你这儿子儿媳是真孝顺啊,你有福了。” 兰老太太早就被头疼折腾的没什么精气神了,她连动一下都难过,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柳婆婆。 柳婆婆就叫兰拴财摆香案,她要在院中做法除恶鬼。 兰拴财是真担心兰老太太的,没用十几分钟就把香案摆好了。 他把堂屋的八仙桌搬到院子里,上面铺了布,还摆了香炉,设了供品。 等摆好香案,柳婆婆也穿好了神婆的服装。 她手持木剑,神色肃穆的从屋里出来。 “您请。” 兰拴财往旁边一站。 柳婆婆就拿着桃木剑开始跳起大神来,她嘴里念念有词,迈着特定的步子,时不时的还浑身颤抖几下,看起来很吓人。 兰拴财吓的站在一旁一声都不敢吭。 就在柳婆婆跳大神跳的正上劲的时候,突然间,兰家的大门被人从外边踹开,就看到几个穿着绿军装系着武装带的人从外边走进来。 当先领头的兰拴财也认识,就是革委会的刘明。 “你们这是……” 兰拴财吓坏了,赶紧挡在柳婆婆跟前。 刘明冷笑一声:“兰拴财,柳婆子,有人举报你们大搞封建迷信,现在算是拿了个正着,跟我们走一趟吧。” “不是,俺们没有,俺们没有啊。” 兰拴财吓的面如土色,极力的想要推脱。 柳婆子整个人吓瘫了,软在地上起不来。 过来两个男人把柳婆子拽到一边,刘明就过去想要抓住兰拴财。 兰拴财拼命去躲,正在这个时候,郑春燕扶着兰老太太从屋里出来。 就这么几步路,兰老太太疼的浑身都冒冷汗。 她看到兰拴财要被抓了,赶紧走过去拦住刘明:“刘明,这真不关俺儿的事,是俺头太疼了,一时糊涂就硬逼着俺儿给请了柳婆子过来,你们要抓就抓俺,别抓俺家拴财。” 刘明冷下脸来,他看了兰老太太一眼,冷哼一声:“带走。” 就又有人上前把兰老太太架在一旁。 刘明又叫人把供品啥的带回去算是物证。 收拾好了,这些人就在兰拴财的痛哭声,以及郑春燕明灭不定的眼神中大摇大摆的离开。 “娘,娘……” 兰拴财还蹲在院子里哭着。 郑春燕过去扶他:“当家的,你先别哭了,咱还是先想想法子怎么把娘给救出来吧。” 兰拴财站起身擦了泪,他看着门口看了好长时间才回过头看郑春燕:“春燕,你说咱该咋办?” 郑春燕掩住眼中闪过的厌恶:“那啥,俺也不太清楚,咱明天打听打听,实在不行,咱就,就出点钱找人通融一下。” “行吧。”兰拴财咬了咬牙:“咱家还有多少钱?” 郑春燕吱吱唔唔道:“没,没多少了,大概也就二三百块钱吧。” “啥?”兰拴财一下子蹦了起来:“就二三百了?钱都去哪了?” 他说着话拽着下郑春燕就要打。 郑春燕立时就哭了起来:“去哪儿了?给你娘治病了,还能去哪?你当去医院检查不花钱啊,你当这几天你娘吃好吃的,非得喝麦乳精不花钱啊。” 兰拴财的手垂了下来。 他无力的又蹲在地上:“那,那可咋办啊?就这么点钱够干啥?” 郑春燕也蹲下来,轻声跟兰拴财道:“咱娘头疼的很呢,你说革委会的要真抓去,咱嫌晚上头疼起来闹出点啥,或者身体出现啥情况,你说革委会那边是不是理亏?咱能不能过去折腾一下把娘给要回来?” 兰拴财一下子眼睛就亮了。 他激动的抓着郑春燕的手:“那……要是咱娘在那边过一夜真有啥事,或者就这么没了,咱是不是还能闹腾着要他们赔钱。” 郑春燕心中冷笑,却重重点了点头。 兰拴财就站了起来:“那咱,咱明天不去了,咱后天再去革委会。” 秦桑和秦雅守了一会儿月萦草就进了屋。 她没睡觉,而是拿出纸笔来开始默写医书。 秦桑穿越了无数世,她也曾做过名医,她所记下的医书很多,有些现在已经失传了。 而她现在默写的就是已经失传的医书。 这本医书秦桑早些天就开始写了,今天算是一个结尾。 她把医书写完放在一旁,笑着坐在床上开始修炼。 就这么过了一夜,秦桑早上起来的时候又把医书整理一番,吃过早饭,秦桑没有先去拖拉机厂,而是带着医书去拜访一个人。 这个人是秦桑那一世所认识的。 他是一位国医圣手,祖上御医出身,他年轻的时候曾留学国外,专研过西医,归国之后走上了一条中西医结合之路。 建国之前,这位国医圣手还曾当过战地医生,救过不知道多少人的性命,就算是现在的那些领导也都被他救过。 建国后,他也曾任过专职医生,后来年纪大了有些精力不济,就办了离休,回到老家隐居。 而秦桑要找的就是这位大国手。 这位国手隐居的地方很偏僻,几乎都要到县城边缘了。 秦桑一边认路一边找了过去。 远远的,秦桑就看到一座独栋的小楼。 小楼外墙上种了很多爬山虎,这会儿也只长出嫩嫩的叶子,门外还做了个小花坛,里边种了一些迎春花。 这时候,嫩黄的迎春配上绿绿的叶子,远远的看过去,竟然有几分虚幻的感觉。 秦桑快步走到门口,她伸手拍响了院门。 “谁啊?”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院门开了,穿着灰色针织毛衣,满头白发的老人站在门内上下打量秦桑:“姑娘,你找谁啊?” 秦桑看到这位老人心中有些激动。 她浅浅的笑了笑:“爷爷,我找窦柄昆。” 老人从裤子口袋中摸出一副眼镜架在鼻梁上,再次打量秦桑:“小姑娘,你找窦柄昆啥事啊?” 秦桑笑着拿过背包,打开,当着老人的面把里边写的医书拿出来递给他。 “我这有本书想请他帮忙看看。” 老人满脸的疑惑,不过还是接过了那本手抄本的医书。 他看到书的封面上的字体时,就神色一正,当他翻开第一页,手都开始颤抖了。 老人翻开第二页的时候,呼吸粗重起来。 翻了五六页,再抬头的时候,老人明显的很激动,眼中是满满的惊喜:“小姑娘,这书……你是从哪弄来的?” 第八十四章 阵法变化 “窦柄昆是住这儿吗?” 秦桑朝里边张望:“我找他,见到他我才能说。” 老人也不知道怎么的,眼中露出一分笑意来。 他往旁边挪了挪叫秦桑进去:“那你先进来。” 秦桑迈着大步进了院子,老人把院门关上,领着秦桑一路进了屋。 这房子外边看着并不精致,里边装修的却挺文雅的,一水的红木家具,装修的很具有华夏风,是那种古香古色的感觉。 老人叫秦桑坐下,他转身出去,没一会儿功夫就拿了茶具进来。 慢悠悠的泡好了茶,老人笑着递给秦桑。 秦桑双手接过,接茶的姿势也保持着古礼。 老人一看眼睛都亮了:“难得。” 秦桑笑笑,先轻轻嗅了一下,再抿一口茶:“武夷山大红袍,您这茶得来不易啊。” 老人眼睛更亮,一个穿着打扮都不起眼的小姑娘竟然还能尝出大红袍来,光是这一点就说明这姑娘有来头。 “小姑娘,我就是窦柄昆。” 老人端起茶喝了一口:“你现在可以说说你这本书是哪来的吧?” “家里祖上传下来的。” 秦桑笑的眉弯眼弯,端着茶杯细细的品茶,等喝过半杯茶之后才放下茶杯,坐的端正看向窦柄昆:“我家祖上和您家祖上颇有些渊源,这本书,我是特地带来送给您的。” 窦柄昆一听更加激动:“小姑娘,你家祖上?” 秦桑笑着,眼睛都不眨道:“我家祖上姓钟,太外祖那边姓沈。” “钟家,沈家……”窦柄昆细细思量,忽然一拍脑袋:“知道了,原来你竟是沈氏的后人,果然有些渊源。” 可不是么,当初沈宜的外祖和窦柄昆祖上关系很好,也曾资助窦氏,窦柄昆出国留学,也是沈宜外祖帮忙办成的,可以说,两家算是通家之好。 知道了秦桑是沈氏后人,窦柄昆人就更热情了。 “小姑娘,你叫啥?你看,这医书你送了来,我还没谢你呢。” 窦柄昆是个实诚人,觉得人家一个小姑娘特特的把他所需要的医书送来,他一定是要重谢的,不然对不住人家。 秦桑抿着嘴笑,她一笑,风华更盛,就好像除去她,所有的景物都失去了颜色一般。 窦柄昆这样的老人家看的都有几分失神,心说这小姑娘颜色太盛了,也不知道将来是福还是祸,罢了,看在她送医书的份上,怎么也得帮她几分,以后多护着点就是了。 秦桑可不管窦柄昆怎么想的,她笑着问:“窦爷爷,您要谢我啊,那是不是我提个要求您能同意呢?” 秦桑送来的医书对于窦柄昆来说是很重要的。 那是他太祖那一辈上耗尽了好几个太医的精力写就的医书,上面记载了很多失传的方剂,窦家这些年一直在找这本书,可一直找不到,却没想到今儿竟然有人送上门来。 看着手里的书,窦柄昆郑重点头:“只要我做得到的,你尽管说。” 秦桑就这么站了起来,郑重的朝窦柄昆行礼:“窦爷爷,家中妹妹一心想成为名医,只是您也知道想学医不易,且我们也没地方学,我想请求您教导我妹妹医术。” “你妹妹?” 窦柄昆有几分为难。 他倒不是什么老古板,医术非得传给自家的子孙不可,也没有固于门户之见。 只是,学医很苦,他怕一个小姑娘撑不下来。 “是,我妹妹。” 秦桑点了点头:“窦爷爷,您不用担心我妹妹受不了苦,我和您说说我家的情况吧……” 秦桑坐下,细细的把家里的情形说给窦柄昆听。 她真是说谎都不眨眼,故意把家里的情况往惨了说,怎么卖惨怎么说,说的窦柄昆这么大年纪听的都是一阵心酸。 “我妹妹从小就要上山砍柴,回来做饭洗衣,就是这样,我们也没放弃过学习,一直在读书,我妹妹今年才十三岁,可已经读初中了,今年初中就能毕业,她很聪明的,也能吃苦。” 秦桑把秦雅说的很好很好,她一双眼睛满满都是对妹妹的喜爱怜惜:“窦爷爷,您见了我妹妹也一定喜欢,要不然这样吧,我明天带我妹妹登门拜访,您好好瞧瞧行不行?” 窦柄昆这几年一直在隐居,他一个孤老头子单身一人住在这里难免寂寞。 今儿秦桑陪他说话,倒是能排谴了几分。 也是天时人和俱在,窦柄昆倒是对秦桑生出几分喜欢之情来,想想秦桑说秦雅那么好,他也有心想见见这个坚强乐观的好姑娘。 “好。”窦柄昆终于点头答应下来:“你先带你妹妹来跟我学着,她要真有资质,我就收了她这个徒弟。” “好。”秦桑欢喜的都快跳起来了。 她又朝窦柄昆行了一礼:“那窦爷爷我先告辞了哦,咱们说定了。” 窦柄昆起身去送秦桑。 他觉得这姑娘活泼可爱,看着天真,可却言行不失礼仪,真的是个挺好的孩子,心里对她很喜欢,说话行动间,也就带了几分慈爱之情。 “小桑啊。” 出门的时候,窦柄昆对秦桑的称呼都变成了小桑:“你把医书送来,爷爷心里感念着呢,你妹妹要是能学医,爷爷一定尽力教导,要是不能学,爷爷也会教她点别的本事。” “嗯。”秦桑点头:“谢谢窦爷爷了,我妹妹劳您费心。” 出了门,秦桑站在不远处看着,等窦柄昆关好了院门她才离开。 从窦柄昆那里离开,秦桑就直接去上班。 这两天拖拉机厂已经开始了正式生产,秦桑的文件也翻译的差不多了,她的工作轻松了很多。 原本,廖厂长的打算是秦桑把文件翻译完了,就给她弄一份文职的工作,毕竟,谁知道厂里啥时候还需要翻译什么外文,秦桑这样的人才怎么都得留住。 可现在廖厂长知道了秦桑的能力,也不可能叫她去干那可有可无的文职工作,而是把她给供奉起来了。 秦桑会修机器,厂里这么多的机器,万一要是哪天坏了,可不得叫秦桑出手嘛。 还有汽车,厂里运输队的车辆也不少,有的时候车辆出的毛病修车师傅都没办法,还得秦桑帮忙。 另外,秦桑还懂设计。 这样的全能型人才,廖厂长是说什么都不会撒手的。 现在,秦桑就拿着高工资,一天的工作也不多,看着挺悠闲的。 不过,要真有机器坏了的时候,她也会变的很忙碌。 一天的时间匆匆过去,到了傍晚下班之后,秦桑特地换了一件衣服去了简西城那边。 到了简西城所住的小院门口,秦桑神色就变的凝重起来。 她发现这个小院的阵法有些变动。 小院的阵法是压制简西城身上阳煞之气的阵法,当然,对简西城的身体也有一些滋养的作用。 可今天秦桑发现这个阵法在慢慢改变,再过一段时间,恐怕这阵法从压制就变成了扩大。 要是真放大了简西城身上的阳煞之气,不但对这个县城的百姓有影响,最重要的是,简西城的身体也负担不了那么重的阳煞之气,说不定哪时候简西城就会爆体而亡。 第八十五章 被压了 简西城轻轻喘了口气。 他站的地方离秦桑很远,他就这么看着秦桑,一步都不挪动。 秦桑低头的时候,就看到简西城紧握的右手。 “你怎么了?” 秦桑皱眉,满脸的关心之色。 她朝简西城走了几步。 简西城退后,距离秦桑还是那么远的一段路。 秦桑又走了几步,简西城再退。 秦桑眼中的亮光就逐渐的隐没。 她嘴角上翘,明明想笑,可怎么都笑不出来,勾出来的是满脸的苦涩。 “你……就那么讨厌我?” 简西城沉默着。 秦桑苦笑一声:“简西城,我真的很喜欢你,喜欢的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难道,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简西城垂眸,站在那里不再动弹。 秦桑闻到一股血腥味。 她眼中的光明明灭灭,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两个人就这么站的远远的,谁也没有再动一下。 过了好久,秦桑才朝前又走了一步:“我一直在努力的向你靠近,我就在想,我这么努力,或者有一天你会感受得到,会给我一点回应,可……我想错了,我一直都在想,我一步步朝你靠近,我走九十九步,哪怕你朝我走一步,我都会高兴的忘乎所以。” 说到这里,秦桑低了头,她的声音很轻,轻的几乎叫简西城听不到:“我也会累的,也会伤心难过,我不是铁打的铜铸的,被伤到了,同样的痛苦。” 简西城咬着牙关,把很多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全部忍下。 秦桑再抬头的时候,轻轻笑了一声。 她整个人就像是轻灵的蝴蝶一样,直接就飞扑了过去。 简西城还没有回神,人已经叫秦桑给抱住了。 秦桑窝在简西城怀里,双手环着他劲瘦的腰,抬头,直视简西城的双眼:“简西城,你今天也给我一句准话,你到底……有没有喜欢我哪怕一丁点?” 简西城身上血腥之气更重。 他看着秦桑的时候,眼中全是挣扎。 过了很久,就在秦桑以为简西城不再回应她的时候,简西城伸出左手直接就把秦桑给推开了。 “离我远点。” 简西城的声音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阴恻恻叫人胆寒。 秦桑叫他猛力一推差点跌倒。 她晃动了两下才站稳,站稳之后,秦桑无声的看着简西城很久。 她咬咬牙,感受到刚才抱住简西城的时候所吸收到的阳煞之气,只觉得身心舒坦,贪婪的还想要更多。 可是,这个人真的太臭太硬了,这次,又要怎么接近呢? 秦桑捂了捂额头,再看简西城的时候,整个人几乎将要崩溃。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简西城重重点头。 “呵呵。”秦桑笑出声来,笑声带着一些疯狂:“也是,你一直都在告诉我你讨厌我,是我痴心妄想了……” 秦桑才要说一句告辞,这时候,一阵风吹过,院中似乎落了一个东西。 秦桑一阵心惊。 她明显的感觉到院中的阵法又生变化。 她紧走几步,赶紧去看简西城。 却发现简西城整个人已经半跪在地上。 他额头的汗大滴大滴的滚落下来。 身上的白衬衣已经被汗湿透,右手手心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给弄的鲜血淋漓,他整张脸都被疼痛弄的扭曲起来,浑身更是剧烈的颤抖着。 “简西城?” 秦桑伸手就要去拉他:“你……到底怎么了?” 简西城抬头,一双眼睛写满了狠戾,就像是荒原上的野狼一样,那么恶狠狠的,他猛的一甩秦桑:“走开。” 秦桑摇头:“我不走,我得知道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滚。”简西城的喉咙深处吐出一个字来。 秦桑拼命摇头:“我不走,你说我又丑又笨,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我可一点都不丑,我漂亮着呢,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我更漂亮的姑娘了,简西城,你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你该去看看眼科的。” 她一边絮叨着,一边扶起简西城。 简西城的眼神凶恶,一声声都在叫秦桑滚开。 可是,他已经被折磨的浑身都没有力气,根本推不开秦桑,只能任由秦桑摆布。 秦桑心里急的不行。 刚才阵法突变,加剧了简西城身体的阳煞之气泄出,再加上刚才秦桑诱着简西城心情大起大落,就叫他更加承受不住。 如果秦桑再不管他的话,今天说不定他就抗不过去。 要真是…… 真的抗不过去的话,明天说不定就会再没有简西城这个人呢。 秦桑倒是不怕简西城怎么样,关键是,她怕真要出了事,这整个县城的人都要受牵连,要知道,这么重的阳煞之气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另外,简西城要真没了,对秦桑来说可是莫大的损失。 好容易找到这么一个纯阳之体,又带着这么浓的煞气,又眼看着再使一把力气就能吸收阳煞之气,补上身体损失的那一线生机,这时候,简西城对于秦桑来说是不容有失的。 就像是一个得了重症的人,本来得了一味求命的良药,可却马上就要被人偷了一样。 秦桑这时候心情复杂极了。 她扶着简西城带他回屋,同时,暗中咬牙做了决定。 本来,这种时候也容不得她犹豫的。 简西城此时已经叫阳煞之气给弄的浑浑噩噩了,一切都在靠本能行事。 他再也没有赶秦桑,被秦桑放到床上的时候,只是疼的浑身颤抖。 秦桑摸摸他的额头,真的是滚烫滚烫的,简直就是能烧开水了。 “简西城。” 秦桑轻轻叫了一声。 简西城没有回应。 秦桑握住他的手,开始运转功法,努力的吸收一些阳煞之气。 简西城乖乖的任她吸收。 秦桑嘴角上翘,那么多的阳煞之气入体,开始和体内过多的阴寒之气融合,这滋味真的是太过美妙了。 阳煞之气源源不断的流入身体里,秦桑的身体里叫嚣着需要更多。 她整个人都贪婪的渴求着,低头,秦桑轻轻吻在简西城的唇上。 简西城整个人就像是置在火上烧烤一样,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那种被烈火一寸寸烧灼肌肤的痛,真的是叫他一刻都不想再承受,哪怕是死了,也比这个要好。 突然间,他手心中感觉到一阵清凉的气息。 那种气息经过之处,他就不再那么痛了,反而,身上感觉到一种酥酥麻麻的,令人沉醉其中的美妙的滋味。 他张开嘴,想要说句什么,倾刻间,唇上也覆上了一层凉意,这滋味,真的是太过美好了,美好的叫他想着,便是这么着立刻死了都是愿意的。 他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却在渴求那令他愉快的源泉。 伸手,简西城紧紧的抱住那个所在。 他就觉得他抱住了一个人,那个人浑身冰凉,抱住她的时候,他身上不再那么燥热难耐,那种被火灼烧的疼痛滋味也减轻了不少。 简西城迫切的想要更多。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依着本能行事。 秦桑翻身,被简西城压在床上,眨了眨眼睛,看着掌握了主动权的某人,还是有一刻的不敢相信。 等简西城的唇离开她的唇时,秦桑心中冷笑一声,男人啊,无论什么时候,这种动物的本能都不会消失。 分明前一刻说着讨厌,这会儿,还不是这么急切的渴求么? 第八十六章 如何讨女孩喜欢? 秦桑努力撑起身,低头看看还在沉睡中的简西城。 她一手支撑额头,头有些晕晕的疼。 甩了甩头,秦桑在清醒过来之后,回想之前发生的一切,也有瞬间的闪神。 怎么就…… 呃,这么容易得逞了呢? 这应该也是天时地利人和互相配合吧。 不过,秦桑试着运行功法,没过一会儿就笑了起来。 体内充沛的灵气,还有已经补足的精神力都足够叫她欢喜不禁。 另外,她身体里损失的那一线生机也得到了补充,如今,她的身体再也不像之前那么病弱。 这种身体倍棒,吃嘛嘛香的感觉叫人上瘾啊。 再想想之前发生的一切,秦桑心底里又吐糟了一声,跟一个纯情男做那档子事真的就是车祸现场,太折磨人了。 不过好在她现在已经恢复过来了,不用再处心积虑的讨好简西城,也不用再想办法接近他了。 现在最紧要的就是怎么甩掉他。 秦桑看看简西城睡的安然的模样,心中叹了口气,伸手,运转体内的灵力帮简西城梳导好他的阳煞之气。 简西城体内爆涨的阳煞之气已经被秦桑吸收炼化了好多。 他以后应该也不会再受阳煞之气的折磨了,也不用再躲在这个小院中需要靠阵法的压制。 简西城以后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活着。 秦桑帮简西城梳导好了之后,又咬破指尖,用自己的血将他体内还有些太过充盈的煞气封印了起来。 这么一来,简西城真的可以融入到人群之中,就算是以后娶妻生子也不会再受影响。 秦桑想着,这算是她的回报吧,她是利用了简西城,可是,也救了他的命,并且还让他恢复正常,不必再受那种火烧刀割一样的苦楚,自此之后,两个人各安天命,互不相欠吧。 理了理头发,又整理了一下衣服,秦桑才要下床,就看到简西城的眼皮动了一下。 她脸上的冷漠淡然瞬间就隐去,取而代之的就是羞愧与痛苦。 简西城睁开眼睛。 他嘴角勾起,脸上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 看到秦桑坐在身边,简西城真的特别特别高兴。 他和秦桑两个人在一起了,而且,秦桑竟然没事……秦桑没有受他煞气的影响,没有出一点意外。 这个,真的是天大的惊喜了。 简西城一直以来抗拒秦桑,就是因为担忧秦桑会被他煞到,他努力克制自己,不让自己亲近秦桑,努力抑制着那一天比一天多的欢喜,他忍的真的特别辛苦,特别的难受。 可今天不一样了。 简西城不用再克制自己的感情,可以对自己喜欢的人好,可以亲近自己喜欢的人,可以为她做很多很多的事。 一想到这个,简西城的心里就跟喝了蜜一样的甜。 心就跟醉在了三月的春风里,那样的温暖,这种感觉太叫人沉醉了。 “秦桑。” 简西城撑着起身,张口叫了一声,他伸手,才想要帮秦桑梳理一下还有些凌乱的头发。 他的手伸出去,秦桑瑟缩了一下躲开来。 秦桑的眼睛红红的,眼中泪水打着转,可却硬是忍着没有掉下来。 “简西城,对不起。” 秦桑跳下床,赤着脚跟简西城道歉。 简西城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今天的事情是他不好,他没有控制住,又受煞气的影响才会那样……应该是他道歉的,怎么反倒是秦桑在说对不起呢? “我……”简西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秦桑却比他更快:“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趁人之危和你,和你那个,我真的没脸再见你了。” 秦桑捂着脸唔唔的哭。 “不是,我没有……”简西城想说他一点都不讨厌秦桑。 可秦桑比他更会接话:“我知道你没有喜欢过我一丁点,你讨厌我,再也不想见到我,我都明白的。” 她一边说,一边飞快的穿了鞋:“简西城,真的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你别生气,你不想见到我,我,我以后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你以后都不会见到我这个叫你讨厌的人了。” “秦桑。”简西城下床,他看秦桑那么激动,真的特别担心。 他想先安抚住秦桑。 可秦桑却更加激动:“你别打我啊,我,我走了,以后都不会再来找你了。” 秦桑跳到一旁,又看了简西城一眼,捂着脸哭着就跑。 呃? 简西城伸出手,却抓到了一把空气,再看的时候,连秦桑的影子都见不到了。 床上一片凌乱,空气中还留着秦桑身上的味道,香香甜甜,叫人忍不住沉醉的味道。 可她的人已经不见了。 秦桑离开的突然,就像是她来的时候一样的突兀。 想到秦桑离开的时候脸上流露出来的悲伤,还有她呜呜哭着的样子,简西城的心就像是被刀子一点点割裂,鲜血淋淳。 他懊恼的捶头。 怎么……是这样的? 他为什么会神使鬼差的和秦桑说出那么绝情的话? 早先,他为什么不能对秦桑好一点? 现在,秦桑明显的就是误会了,她一直以为自己讨厌她,不想再见到她,还以为两个人在一起他是那个不情不愿的人呢。 天知道,他有多么高兴。 想到秦桑的误解,简西城握紧拳头,心中满满都是苦恼。 这要怎么跟秦桑解释呢? 想了一会儿,简西城还是不得要领,他干脆拿起电话打给谢丛。 天色已经黑沉下去,谢丛正好在屋里整理资料,听到电话铃声响起,他赶紧拿起话筒:“先生?” 简西城的声音沙沙哑哑,听着平静,可谢丛跟随他这么久,还是听出他的焦急和慌乱:“谢丛,你知道怎么哄女孩子开心吗?” 呃? 谢丛差点把话筒扔掉? 他怀疑电话那边那个人不是简西城。 简西城那么一个淡漠冷血,几乎没有一丁点感情波动,更不会有感情这种东西存在的人,竟然问他怎么哄女孩子开心? “先生?”谢丛惊疑不定:“您……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简西城沉默了一会儿:“谢丛,你要是喜欢一个女孩子,该怎么叫她知道?” 谢丛深吸一口气,努力克服心里才冒出头的那丝违和感。 他努力的告诉自己,先生也是人,也是个男人,是男人嘛,难免要喜欢女孩子的。 可是,这他妈的怎么想怎么都不可思议啊,简西城竟然也会喜欢人,而且,也会有慌乱的时候,慌乱到问他这个至今没有谈过恋爱的人怎么讨女孩子喜欢? 不管谢丛是怎么想的,他还是尽职尽责的替简西城想办法。 “先生,女孩子嘛,大多喜欢漂亮的衣服……呃,也许有些会喜欢好吃的,应该,也会听男人说些甜言蜜语。” 第八十七章 惦记 秦桑从简西城那里出来,走了几步就躲进一个角落里。 这会街上没几个人,一切都是那么安静。 这夜,秦桑心情出奇的好,看所有的东西都是那般可爱。 微凉的风,带着些草木清香的空气,周围简陋的房屋,坑坑洼洼的路面,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她右手掐决,一个清洁术打出去,身上瞬间清新干净。 弄乱的衣服恢复平整,头发也干净的根根发丝分明,脸蛋白嫩红润,就连鞋面上都没有一点的灰尘。 秦桑看看身上干干净净的,这才快步往家里走去。 她的步子迈的很大,越走越快…… 体内力量充盈着,法术运转自如,而且,以后随着修为的精深,还会能够运用出更多的术法。 秦桑脸上露出的甜甜的笑容比这春风更加熏人。 她终于有了一丝能够保证家人安全的力量。 走到家门口,秦桑拿出钥匙去开门。 大门大开的时候,她就看到秦雅小心翼翼的守着月萦草,在月光的照耀下,月萦草发出莹莹绿光,星星点点的月光在它身上集合,绿光更加的透亮。 秦雅拿着玉瓶,正凑到月萦草的叶子下。 秦桑快步过去,就看到月萦草一片碧绿的叶子上滚落下一滴乳白色的珠子。 那滴露珠准确无误的掉到玉瓶里。 “盖好。” 秦桑提醒秦雅。 秦雅赶紧把瓶子盖上,抬头对秦桑笑了笑。 秦桑就看到秦雅额头隐隐有汗意,知道她肯定守的特别辛苦。 秦桑搬起月萦草对秦雅道:“我先搬到屋里,你也早点休息,等到凌晨的时候咱们再喂小薇。” “嗯。”秦雅点头。 她走了两步回头问秦桑:“姐,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秦桑有几分心虚,她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今天加班,厂里有台车坏了,我帮忙修车来着。” “哦。”秦雅表示知道了:“那你也赶紧休息去吧。” 两个人各自回屋,秦桑把月萦草放到窗台上。 她盘膝坐到床上,开始炼化今天所得的阳煞之气。 离县城大约七八十里处就是深山之中,这边山深林茂,山林深处有大型的野生动物,当然,也有很多珍贵的植物。 山林中,有一座青砖小屋。 小屋周围布了聚灵阵,将这座山林中的灵气汇集到小屋中。 屋内,一个长须白发的老头盘腿坐着。 他须发皆白,穿着一身青袍,他的脸色看着挺红润的,脸上也没什么皱纹,可偏偏从额头到眼尾处有一道很长很深的疤痕。 这道疤痕破坏了老头那仙风道骨的气势,叫他整个人都显的凶恶起来。 他盘腿坐着,右手快速的掐决。 突然,老头身子一震,口中喷出一捧鲜血。 “是谁?” 老头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震怒:“谁破坏了老夫的布置?” 他的身体晃了两下,努力撑着才稳稳坐住。 看着喷在地上的那口血,老头更加的恨怒:“要是叫老子知道是谁干的,绝对饶不了他。” 想到他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找到一个全阳之体的人,又把他引到县城的小院中,耗尽心神将小院的阵法改了,本来可以一点点的吸收那个人的阳气,然后给他女儿续命,可谁知道…… 只是今天晚上那么一丁点的时间他没注意到,竟然……小院的阵法就给破了,那个人身上的阳煞之气也被吸了那么多,而且,剩余的阳煞之气还给封印住了。 老头想到这里就气的咬牙,真是恨不得把那个人抓起来抽筋扒皮。 “丫头啊。”老头闭上眼睛,缓缓的,眼中流出两行清泪来:“爹没本事啊,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还是功亏于溃,丫头,你只能再忍忍了,等爹再,再找一个全阳之体的人来给你续命吧。” 那个简西城元阳已破,总归是无用了,老头也是没办法的。 他倒不恨简西城,简西城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他恨的是那个坏了事的狗东西。 秦桑并不知道简西城一直是别人惦记的存在。 她用了半夜的时间把吸收来的阳煞这气炼化了一部分。 炼化完了,她看着窗台上的月萦草忍不住叹了口气:“怎么就吸的太多了呢?” 这下可好,还需要好长时间才能炼化掉,如果还有多余未练化的,可就不太好了。 炼完功,秦桑就叫上秦雅去了秦薇的房间。 今天晚上秦薇是跟着秦采睡的。 两个人进去之后秦采就醒了,秦桑叫她小点声,她拿了温水把今天晚上采来的帝流浆兑了一些喂给秦薇。 秦薇睡的很实,可是,在睡梦中还是乖巧的张开嘴巴努力的把那一勺混了帝流浆的水给喝完。 看着秦薇喝下那些水,秦桑把瓶子收好,坐在秦薇的床边小心的观察她。 等了有一个多小时,眼看着秦薇还在熟睡,并没有任何不适的反应,只是身上出现了一层灰灰的有些像污垢的东西,秦桑才真正松了口气。 她叫秦雅弄了点热水,两个人合着伙给秦薇洗了澡,又给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把她放到床上叫她继续睡觉。 等做完这一切,秦桑就对秦采道:“小采,今天晚上你来守夜,得了第二滴帝流浆给奶奶喝。” “好。”秦采笑着答应了。 这时候,天都快亮了,秦桑干脆也不回去睡觉。 她只说出门走一走,从家里出来,就找了一个很安静的地方盘膝坐下去吸收太阳初升时的那缕东来紫气。 秦桑再回到家里的时候,早饭已经做熟了。 沈宜亲自掌的厨,弄了半锅的菠菜鸡蛋汤,又蒸了点馒头,还用辣椒炒了个酸辣白菜。 沈宜看秦桑回来了,就赶紧招呼大伙吃饭。 秦桑一边吃饭,一边跟秦雅道:“一会儿你收拾一下,跟我去拜师。” “啥?”沈宜一听惊到了,她放下筷子仔细的询问:“什么拜访?你带小雅去哪儿拜师?” 秦桑也放下筷子和手里的馒头:“奶,小雅不是说想学医吗,我就给她找了个老师。” “老师?”沈宜心中还存疑:“对方是什么人?什么来历你知道吗?” 秦桑笑着回答:“知道的,奶奶应该知道御医窦家吧?” 沈宜听到窦这个姓氏的时候,就险些没有惊叫出来:“是窦家传人啊?窦家的人怎么在这里?” 秦桑笑着解释了半晌,又对秦雅道:“这位窦爷爷医术很高,他有家传医术,对中医极为精通,年轻的时候也曾留学西洋,学了一手的好西医,可谓中西医俱精的人,这种人现在可真不好找,你过去好好表现,争取叫窦爷爷收你为徒。” 秦雅原先挺高兴的,可听秦桑说这位窦医生来头那么大,她就开始紧张起来:“姐,你看我行吗,别到时候……” “行,怎么不行。”沈宜拍了秦雅一下:“我的孙女,怎么就不行了,你这么聪明,又安稳又踏实,肯定成的。” 秦雅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更紧张了。 第八十八章 骗的好苦 秦桑吃过早饭就带着秦雅去了窦家。 站在窦家的院门前,秦桑回首笑看秦雅。 秦雅紧张的小脸都白了。 秦桑伸手拍拍她的头:“别怕啊,咱们就当是去别人家做客,平时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 她拍秦雅的时候,有一丝灵气流入秦雅体内,很容易的安抚了秦雅。 秦雅就觉得心中一片凉意流过,整个人都变的平静起来。 秦桑这才敲了门,很快,窦柄昆就跑过来开门。 大门开了,窦柄昆看到秦桑,再看看秦桑身后的秦雅,心里就啥都明白了。 “进来吧。” 他冲着秦桑点头,当先回身朝屋内走去。 秦桑带着秦雅进门,把门关好了就跟在窦柄昆身后进了屋子。 在屋里坐好,窦柄昆先打量了秦雅一番,随后,他拿出一本医书递给秦雅。 秦桑看到那本书的书名,心里就开始念叨着叫秦雅好自为之。 “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看看你能把这本书背多少。” 窦柄昆看看腕上的手表开始记时。 秦雅开始翻看那本医书。 秦桑则和窦柄昆拿了棋盘,摆上棋子开始杀将起来。 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秦雅安然的把书合上。 窦柄昆一瞧暗中点头:“开始背吧。” 秦雅坐的端正,一字一句的开始背讼。 她的声音柔柔的,有一种叫人心静的力量,可每一个字却吐的很清晰,这么不紧不慢的逐字逐句的背下来,就是难懂又古板的医书,也叫人听的有些入了神。 窦柄昆先前还不住的点头,后来开始正襟危坐,再后来,脸上就露出了惊喜之色,到最后,惊喜变成了震惊。 当秦雅背完,窦柄昆就再也坐不住了:“你,这是你一个小时背的?你原先没有看过这本书吧?” 秦雅羞愧的低头:“窦爷爷,我……我就这么点能耐,一个小时只能背这么多了。” 这意思就是原先的确没看过这本书,所以现在只能背这些。 秦雅一直还以为她背的太少,或者通不过窦柄昆的考验呢,她心里是挺着急的。 她明白,秦桑为了给她换取这个学习的机会,肯定付出了不少,秦桑说什么用医书来换的,那医书肯定特别珍贵,要不然,窦柄昆这样的人怎么会答应教她这个无名之辈呢? 秦雅不想辜负秦桑的苦心。 还有,她是真的真的很想学医。 现在,她心中忐忑不安,又是焦急非常,她都不敢看窦柄昆的眼睛了。 谁知道,窦柄昆一拍桌子大笑起来:“好,好,没想到我老了老了,还能收这么好的徒弟,好,好啊。” 秦桑跟着笑了。 她拍了拍秦雅的肩膀:“小雅,窦爷爷答应收下你了,赶紧起来嗑头拜师。” 秦雅一阵惊喜,心跳加快,简直就是不敢置信。 她满脸笑意的站起身,跪在窦柄昆跟前,恭恭敬敬的嗑了三个头:“徒儿叩见师父。” “好。”窦柄昆欢喜无禁的把秦雅扶起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关门弟子,往后你每天放学之后就跟我来学医,只要你好好学,我一定把我的看家本事都教给你。” 秦雅也挺高兴的,不过她笑起来也是安安静静,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嗯,我一定好好学。” 秦桑心中松了一口气。 窦柄昆能够收下秦雅,这对秦家来说是一件大好事。 要知道,窦柄昆一生行医,不知道救了多少人,现在他因为时局不利而隐居,可早晚有一天,他是要出山的。 而等他出山之后,他救过的那些人可都是人脉啊。 秦雅能够成为窦柄昆的弟子,窦柄昆肯定会看护她,而窦柄昆的人脉,也等于是秦雅的人脉。 这么一来,秦桑就不用再担心秦雅会被人害了。 那一世,那个顶替秦雅的身份上了大学的人,这一次要是再敢伸手,都不用秦桑做什么,窦柄昆都能直接把她的爪子给砍了。 看着窦柄昆迫不及待的就要教导秦雅,秦桑就借口要上班先告辞离开。 她从窦家出来,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可当她走到拐角处,胳膊被人拉住的时候,这笑容就挂不住了。 秦桑看看拽住她胳膊的简西城,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隐去:“简西城?你……怎么出来了?” 简西城皱眉,面对这样的秦桑,他总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昨天晚上,秦桑说无法面对他,说趁人之危对不起他,是哭着跑走的。 他担心了一晚上,就怕秦桑心里难过,怕她伤心哭泣,可又不敢去找她。 今天他在确定了身上的煞气不会对人有所影响了之后,就立刻来寻秦桑。 可他看到的是什么呢? 他看到的秦桑没有一点伤感,秦桑竟然在笑,还是那么真心的欢喜的笑? “秦桑。”简西城开口,他努力的压下心里的那丝违和和怀疑,他想要和秦桑解释清楚,他并非不喜欢秦桑,他真的喜欢极了她,喜欢的想时时刻刻和她在一起,喜欢的心都疼了:“我其实……” “那个……” 秦桑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简西城,我上班要迟到了,你有事的话我们改天再说啊,我先去……” 她想说先要上班了,想挥开简西城的手赶紧落跑。 在简西城出现的时候,秦桑心里就暗叫不好,她可不想被简西城给缠上,她从来没有过的努力的开动脑筋,想要寻个方法赶紧脱身。 只是,她根本跑不了。 简西城抓着她的胳膊,抓的死紧。 “你先听我说完。”简西城的声音沉静,秦桑却听出了冰面压制之下快要奔腾而出的火焰:“我是喜欢你的……你不用跟我说抱歉,反而是我……” 秦桑心里大叫不好。 她猛的变了脸,眼中泪水说掉就掉了下来:“我知道你是同情我可怜我,还有,你有责任心是好事,可是,我不能因为……因为你的这份责任心就叫你接受根本不喜欢的我,简西城,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也跟你道过歉了,我想,我们两个……就到此为止吧,从此之后还是互不相见的好。” 简西城的脸上褪去血色,一片苍白。 他眼中掩着深深的痛苦:“为什么?” “我不能再看到你了,再看到你的话,我就会想到我做的混帐事,我的心就不能平静。”秦桑努力的找着理由,急的手心都出了汗。 简西城被重重的打击到了。 他猛的后退了一步,深深的看着秦桑。 许久之后,简西城笑了起来。 他笑的无尽苍凉悲痛:“我明白了。” 他把手里提着的一个大大的背包扔给秦桑,转过身,步子有些狼狈的走远。 简西城的声音低沉,可却也清清楚楚的传入了秦桑的耳朵里:“秦桑,我不是傻子,别再找理由骗我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接近我,可我却明白了,这段时间你和我的一切都是在演戏,你……骗的我好苦。” 秦桑手心冰凉,心头也沉甸甸的。 简西城那样的一个人,想要骗他又何尝容易呢? 如果只是演戏,就算是演的再好,简西城也是能察觉的。 秦桑为了骗过简西城,可是把自己给催眠了,就这么幻化出那么一个可爱又真挚,一心喜欢简西城的傻姑娘。 只是,催眠了自己,用着真情实意去演戏,演的久了,或者连自己都骗了吧。 秦桑都搞不明白,她对简西城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也许,有那么一刻,或者有那么很多刻,她也曾心动过。 可秦桑却也明白,假的终究是假的,她本来不是那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演一辈子呢? 简西城喜欢的是那个根本不存在的,是幻想出来的那个假姑娘,却不是她这个心比墨水都黑的坏家伙。 第八十九章 舍不得 秦桑回到窦家,借了电话往拖拉机厂那边挂了个电话请假。 秦雅一听秦桑要请假,还以为秦桑身上哪又不舒服了,立马就开始围着秦桑团团转:“姐,你是不是哪不好了?要不叫我师父给你看看?” 秦桑笑着摇头:“姐没事,就是突然间有点别的事情要办,行了,姐走了,你好好的啊。” 秦雅乖乖的送秦桑出门。 她看着秦桑笑的云淡风轻,可心里怎么都觉得不得劲。 不过后来窦柄昆叫她过去背医书,秦雅就把秦桑的异常给抛到脑后去了。 秦桑从窦家出来,把放在拐角处用阵法掩饰好的背包拿起来。 她拉开拉链看了一眼,发现里边装的满满当当都是衣服。 看衣服的颜色和料子就知道是女装,秦桑知道,这应该是简西城给她准备的衣服。 苦笑一声,秦桑心里更沉。 她背着背包快步去了简西城那里。 她过去的时候,简西城的小院中没人,简西城还没有回来。 秦桑就在门外等着。 她蹲在门口,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看起来比那个背包也大不了多少。 等了半个多小时还没有等到简西城,秦桑就干脆靠着墙坐下。 她背抵在墙上,双手环膝坐下,尖尖的下巴搁在膝盖上,一双眼睛茫然无神的望着远方,看起来脆弱的仿佛轻轻一折就能折断。 简西城回来就看到这样的秦桑。 他的心仿若被重击了一下,心里盈满了疼意。 明明已经知道秦桑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个人狡滑又无情,可看着这样的秦桑,简西城却偏偏又恨不起来。 他竟然还没有出息的想要再抱一抱秦桑,想要再看她那么甜甜的笑上一笑。 简西城在心里唾弃自己,冷下脸走到门口。 秦桑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在看到简西城的那一瞬间,她眼中的茫然消失了,眼中又有星光在闪烁。 “你回来了!” 秦桑站起身,平静的和简西城打声招呼。 就这么轻轻的一句话,又叫简西城险些崩溃。 他努力克制,忍了又忍:“你……来做什么?” 秦桑提着背包:“还你。” 简西城没有伸手去接:“扔了吧。” 呃? 秦桑没有动,手上还提着那个包。 简西城开了门:“有什么话进来说。” 秦桑就跟在简西城身后进了门。 简西城没有进屋,而是在院中的摇椅上坐下。 秦桑就把那个大大的背包放在摇椅旁边。 她挺好直了脊背,看似镇定自若的站在简西城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简西城抬眼,望进秦桑的眼睛里,秦桑的眼睛很美,一双眼睛又大又亮,眼眸黑白分明,一直有星光闪烁,她的眼睛,仿佛有一整个星空。 以前,简西城能从秦桑的眼睛里看到欢喜,看到甜蜜,还能看到他的倒影。 可今天,秦桑的眼睛很平静,就你是无风无波的水平,平缓的一片死寂。 那里边,也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简西城有一刻心就像是被一双大手紧紧攥住,那么一瞬间,是真的连呼吸都不能的。 “真的很对不起。” 秦桑弯腰,真诚的跟简西城道歉:“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不对,我过来是归还东西,还有,跟你道歉,什么祈求原谅想要补偿的话我是不会说的,我只是来告诉你,是我骗了你,以后,请你忘了我。” 秦桑再直起腰的时候,脸上还是平平静静,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不能叫她动容一样。 简西城恨死了她这样该死的平静。 “你过来。” 简西城对秦桑招了招手。 秦桑向前迈了几步,她从脖颈上摘下那把黄铜的钥匙放到手心,摊开手心在简西城面前:“还有,这把钥匙还给你。” 简西城伸出手,手指微微颤抖。 他看着那把黄铜的钥匙,觉得钥匙都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冷光。 看着秦桑修长白皙的右手,简西城猛的伸手一拽,一个转身间,秦桑已经靠躺在那把摇椅上。 简西城双手撑着摇椅的扶手,一双眼睛定定的望着秦桑。 两个人离的很近,近到呼吸相闻。 简西城能够清晰的闻到秦桑身上浅淡的香气,这种香气又勾的他想到昨天晚上那一切,瞬间,脸上浮起红霞,他感觉他真的太不正常了,就只是这样,他就有些醉了。 “如果……” 简西城的声音沙哑,望着秦桑的时候,眼中染了情欲:“我想要什么补偿呢?” 秦桑有些愣怔:“什么补偿?如果我能做得到……” “你能。”简西城笃定道。 “你说。”秦桑的眼光明明灭灭,又有些躲闪,可这一次,简西城却从她的眼中望到了自己的倒影。 他伸手,手掌握住秦桑纤细的脖颈:“我要求你,请求你……能够一直那么骗我,既然骗了,何不骗我一生一世。” 秦桑的目光闪躲,这一句话,击在她心上,叫她的心脏有一刻微微的泛着痛意。 “看着我,别躲。” 简西城的手掌收紧,脖颈间带来的不适叫秦桑正视简西城。 “恕难从命。” 秦桑被掐着脖子,声音也变的有些粗哑。 她的声音叫简西城回复了理智,他的手就像被烫到一样,猛的收了回来。 他慢慢蹲下身体,身形高大的他就算是蹲下,也比秦桑矮不了多少。 他显的有点局促,长手长脚明显的无处安放:“恕难从命?” 简西城笑了,笑的悲凉:“当初又为什么要骗我?你当感情就只是你的一场游戏吗?想骗就骗来,想收回就收回?” 秦桑坐正身体,她有些心虚,硬撑着没有别过头。 她直视简西城:“对不起。” 有那么一瞬间,简西城真的很想直接把眼前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给掐死得了。 可他又该死的舍不得。 “我不想再听这一句,你要是再说,我就直接弄死你。”简西城的脸阴的都能滴下水来,他的手又有些蠢蠢欲动,想要爬上秦桑纤细脆弱的脖颈,就只那么轻轻一掐,这个叫他又爱又恨的女人就会消失在这个世间。 可是,他又真的偏偏该死的爱惨了她,舍不得叫她消失。 第九十章 好自为之 秦桑不敢去看简西城。 有这么一瞬间,她也是心虚和狼狈的。 只是,她就被简西城固定在方寸之间,想逃都逃不开。 她咬了咬牙,心说死了就死了吧。 “对……” 对不起三个字没有说出口,简西城的拳头已经重重的击出。 秦桑闭上眼睛等待,只是,疼痛没有来袭。 简西城的拳头击在了摇椅上,摇椅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 秦桑被简西城扯着站起,被安放在简西城和院中的那株桃树间。 她背抵着桃树的枝干,被迫抬起头,一双眼睛望着简西城。 “真的不能再继续骗我了吗?” 简西城压低了声音,那么压抑的又问了一句。 秦桑缓缓摇头。 简西城眼里酝酿着风暴,一双眼睛黑沉不见底。 秦桑这一刻有些害怕,她一直以为简西城清清冷冷,和她一样是那种无情的人。 却没想到这个人藏在清冷的外表之下的,是一颗火热滚烫的心。 就像是,就像是北极厚厚的冰层下藏了一座活火山,只要破开冰层,那座火山随时就可能爆发,当滚烫的岩浆流出,杀伤力无比惊人,不是烧死别人,就是烧死他自己。 这样的人,其实是叫秦桑害怕的。 她不由的想起不知道穿越的第几世里,就曾碰到过这样一个人。 那个人君临天下,手掌天下亿万臣民的生死,却偏偏那么偏执到死,认定了什么就是九死都不悔。 那一世,秦桑却要做的就是祸乱天下的活计。 她每天都在演戏,骗着那个人,又骗着自己,那个人为她疯狂,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最后弄的天下大乱,他失了江山社稷,可却还是珍重的想要把秦桑送出去,叫她能够安稳度日。 秦桑还犹记得那个人临终之前一把火把整座宫殿全部焚烧,在火光的映照下,他眼中的火焰滔天。 秦桑不懂为什么他那样痴狂,人为什么会有那么疯狂到了极点,又无怨无悔的感情。 她真的很害怕。 害怕到,她想着反正任务已经完成,她这个炮灰活着或者死了也没关系,便如飞蛾一般扑向那些火焰。 在她扑过去的时候,她还听到那个人欢喜的狂笑,还似乎听到那个人在说:“得汝相伴,失了这江山又何妨……” 经过那一世,秦桑真的害怕了感情。 在生生世世的磨折中,她渐渐的磨灭了所有的情和欲,眼中只有任务,只有回到最初去…… 而这个时候的简西城,不知道为什么,叫她又想到了那个人。 她已经不再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模样,可却还记得他眼中的疯狂,那种火焰滔天的疯狂。 她瑟缩了一下,简西城却很快就感觉到了。 他收敛了那些疯狂,轻轻的把秦桑抱在怀里:“别怕,我只是想,叫你能够喜欢我一点点。” 秦桑没有动,依着他站着。 “你能,喜欢我吗?哪怕只是一点点,哪怕只是骗骗我?” 简西城简直就是在哀求,他的声音里是压抑的痛苦。 秦桑轻轻摇头。 简西城松手,推开秦桑一点,定定的望了她很久。 他抬头,闭了闭眼睛,再看秦桑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坚决。 “亲我一下。” 呃? 秦桑惊疑,不明所以。 “亲我一下,就不再纠缠你。” 简西城再次开口,吐出来的话带了几分冷意。 秦桑再次迟疑,半晌之后方动了动。 她踮起脚,一点点的向简西城靠近,粉白的唇也渐次贴近简西城的脸颊。 就在她的唇要挨到简西城的脸颊上时,简西城突然转头,薄唇紧紧贴合住秦桑的唇。 两唇相接的瞬间,简西城整个人都疯狂了起来。 他把秦桑禁锢在怀里,疯了一般的在她唇上辗转。 秦桑僵着身体,被迫的承受。 她的眼神清冷,睁着眼睛,无波无澜。 很快,简西城就冷了下来。 他推开秦桑,冷笑起来:“秦桑,你是不是没有心。” 秦桑木着一张脸没有回答。 简西城握住秦桑的右手,把她右手中攥着的那把黄铜钥匙夺了过来,他转身,一步一步远离。 步子却很慢,很迟疑:“我情愿,从来没有遇到过你。” 简西城想说,以后,也不再想看到你。 可这话含在嘴里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他不想再也看不到秦桑,他只愿和她长长久久。 他不敢说这么绝情的话,怕一说出来,就再也收不回去。 最终,那么多的话,想说的绝情的,祈求的,哀怜的话,全部化作长长的一声叹息:“你……好自为之。” 秦桑走了。 简西城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 在他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 只剩院子里挨着摇椅的那个大大的背包。 那个背包,那满背包的各种漂亮的衣服,都像是在嘲笑简西城的自作多情一样。 简西城紧握右手,感觉到手心里咯的慌,摊开手,一个木雕的小人赫然出现。 小人雕的很好,将秦桑的神情活灵活现的显现了出来。 扎着两条辫子的小姑娘歪头笑着,笑的一脸纯净美好。 简西城的心里却痛的无法呼吸。 当初收到这个小人的时候有多欢喜,现在就有多悲凉。 他勾唇,绽出一个冷冷的笑意。 他其实有很多手段叫秦桑不得不留在他身边,逼着她不得不向他靠近。 可是,他又是那么舍不得。 舍不得叫秦桑难过,舍不得她为难。 那么,就只有为难自己了。 秦桑从小院中离开,才出门的时候,她走的很慢。 眼中有不容错过的心虚难堪。 可当她渐渐走的快了起来的时候,又是镇定自若,心如止水的样子。 就好像刚才在小院中所发生的一切都已忘了一样,简西城那压抑的苦痛的哀求,还有那么深的灼人的感情,对于她都丝毫没有影响。 春风拂过,就像是吹开了一些什么一般,秦桑的眼睛又是灿然生辉,那么明澈干净。 她脸上的笑容美好纯粹,甜蜜醉人。 今天请了假,秦桑不用去厂里上班。 她拐弯去了供销社,正好供销社那边有新鲜的肉刚送到,秦桑就买了一块肉,又给秦薇买了一小罐麦乳精。 她回到家里的时候,秦采几个已经去上学了。 沈宜正抱着秦薇在院子里走动。 看到秦桑回来,沈宜还愣了一下:“你咋回来了?” 秦桑笑着接过秦薇抱在怀里哄着:“今天有点事,就跟厂里请了假。” 沈宜没有再问,她叫秦桑带着秦薇,她自己则去厨房准备午饭。 秦桑抱着秦薇在院子里晒太阳,秦薇长的白白净净,一头乌黑的头发软爬爬的盖在额头上,大大的眼睛乌黑发亮,转动的时候又显的精灵可爱。 秦桑低头,在秦薇脸上亲了一口。 秦薇大概以为这是什么游戏,咯咯的笑了起来。 她笑的时候,双手挥动,小拳头砸在秦桑身上,还是挺疼的。 这姑娘力气可也不小呢。 不过,秦桑倒是真的喜欢,力气大就说明身体强壮。 她是愿意叫自己妹妹们身体都健康强壮,没有人可以欺负的。 沈宜在厨房一边烧火,一边跟秦桑说话:“建国昨天来了一趟,等了半天没等到你就走了,他说今天还会再来。” 秦桑的步子一顿,勾唇笑了一下:“知道了。” 第九十一章 一世只够爱一人 刘建国提着大包小包的到了秦桑家门口。 他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笑,伸手敲响了院门。 秦桑听到敲门声,就抱着秦薇去开门。 大门打开,她看到站在门口提着东西的刘建国,脸上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她脸上在笑,心里却已无比的厌烦。 原先秦桑还准备留着刘建国慢慢的虐,可现在看到刘建国这么高兴,她总觉得心里闷闷的不舒服。 她的手在蠢蠢欲动,真的很想一巴掌扇掉他脸上的笑,顺便再踩上几脚,叫他哭爹喊娘才痛快。 “建国哥。” 秦桑轻轻叫了一声,让在一旁叫刘建国进门。 刘建国笑着跟秦桑打声招呼,进了院子,就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 “小桑,这是我给你捎的衣裳,是魔都那边最流行的款式,还有,这是给小薇买的麦乳精,这是给小雅她们买的文具……” 刘建国一样样的拿给秦桑看。 秦桑抱着秦薇坐在一旁,她看着十分高兴,心里却是意兴阑珊:“叫你破费了。” 刘建国赶紧摆手:“没有,没有,这都是我应该的,我没爹没妈的,要不是秦叔和奶奶照顾我,我也活不到现在。” 秦桑拍哄着秦薇,心里却在冷笑。 刘建国这个人真的就是一个白眼狼,他分明心里清楚的很,如果没有秦家时时照拂,他指不定都活不成呢。 可是,偏偏那一世他背信弃义,负了秦桑,害了秦家那么多。 秦桑的手又有些痒了。 正好这个时候秦薇哭了起来。 秦桑就着急的哄着,一边哄还一边指使刘建国:“建国哥,小薇大概是饿了吧,你去给她弄点麦乳精喝着……” 刘建国赶紧起身就要去屋里拿热水给秦薇弄吃的。 他站起身往厨房走去,秦桑眼神一变,一手抱着秦薇,右手手指轻弹。 劲风闪过,刘建国扑通一声就这么跪倒在地上。 那声音块的很大,听的秦桑都觉得牙疼,刘建国的膝盖这一次肯定疼的受不了吧。 果然,刘建国嗑的膝盖生疼,因为双手撑地,手掌也给磨破了,鲜血不住的往下流。 “建国哥,你这是怎么了?” 秦桑一脸的焦急,抱着秦薇就过去要扶他。 刘建国疼的脸都有些扭曲,可当着秦桑的面,他还要保持风度。 他硬撑着站了起来,朝秦桑笑了笑:“没啥事,就是给绊了一下,那啥,我去给小薇弄麦乳精喝啊。” “可别了。”秦桑赶紧拦住刘建国:“你摔的可不轻,得赶紧上点药,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找找看有没有药。” 刘建国是真疼,也就没说什么。 秦桑进屋没一会儿就出来,脸上带着些愧意:“建国哥,我们这才搬过来,家里还缺不少东西,外伤药也没备着,你……你先去医院看看吧。” 刘建国看秦桑小脸皱成一团,倒是真有点心疼了:“我没啥,上不上药都成。” “那可不行,不上药怎么成?”秦桑眉头也皱了起来,看着是十分担忧刘建国的。 刘建国拗不过秦桑:“那行,我去医院瞅瞅。” 他起身就往外走:“小桑,你放心啊,我真没事的,我还得好好干活多赚钱,叫你过上好日子。” 秦桑抿着嘴轻笑:“说这个干什么,你得赶紧去医院。” 她把刘建国送到门口,刘建国站在门外看着门里头笑颜如花的姑娘,还真的就是舍不得。 可秦桑不住的催促,他只能咬咬牙,告诉自己得走了。 不过,走之前刘建国还是朝秦桑凑近了点,想要给秦桑顺顺头发。 秦桑偏头躲过,又瞅了瞅刘建国的手心:“建国哥,你手上有血。” 刘建国干笑了两声:“那,那啥,我走了啊。” 秦桑微笑着看他离开,等刘建国走出一段路之后,秦桑的右手微微弹了一下,一星点的晦气就这么沾到了刘建国身上。 秦桑脸上甜甜的笑容更深。 果然,补足了身体里的生机和元气,修行当真是一日千里呢,那么些个法术都可以用了,行事也比以前方便了许多。 秦桑站在门口好久,才关上院门。 她没有看到在她家拐角处,简西城穿着白色衬衣和黑色长裤,手腕间搭着一件黑色的大衣静静站着。 刘建国提着大包小包进门,秦桑对着他笑简西城都看在眼里。 一直到秦桑送刘建国离开,简西城全部都在盯着。 他全身的血液就像是被冰冻住了一样,满心的酸涩难堪。 转过身,简西城对提着箱子跟着他的谢丛道:“听说白沙县的黑市挺盛行的,是不是该治理一下了?” 谢丛听明白了。 他心里对刘建国掬了一把同情之泪。 这个刘建国做什么不行,为什么偏偏招惹小秦同志呢? 那可是放在先生心尖尖上的人啊,说一句心肝肉都不为过。 如今可好,惹的先生心里不好受,有些人,恐怕要更不好受了。 简西城一步步走远,再没有回头看上哪怕一眼。 不远处,停着一辆车子,简西城走过去,矮身坐进车内。 他靠在车座上,微微阖上眼睑。 谢丛过了一会儿才跟上来。 他坐到副驾驶位上,回头对简西城笑了笑:“先生,办妥了,这边的黑市会受到严查。” 简西城没有睁眼,只是嗯了一声。 谢丛转过身,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前方。 他心里却是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任谢丛怎么样都没有想到简西城会在这个小县城里看上一个小姑娘。 一个才十五岁的小姑娘呢。 只是,就算是谢丛也得赞一声,那个小姑娘贼他妈的漂亮。 可再漂亮又能怎么样,人家可没看上先生呢。 想到前不久先生才和他说过的话,谢丛又替简西城感到不值。 当时,谢丛接到电话赶到那座小院中,就接到一个背包。 这个背包他很熟悉,里边的衣服都还是他帮着置办的呢。 “先生?”谢丛满脸不解:“是秦同志不喜欢吗?” “扔了。”简西城冷冷的扔下一句话:“或者送人也行。” “要不要我再去置办一些别的?”谢丛小心的问了一句。 简西城坐在摇椅上,整个人显的清清冷冷:“谢丛,我……是不是很不好?” 谢丛皱眉:“先生为什么这样想?” “我如果好的话,她为什么不喜欢我?” 简西城悠悠长叹:“肯定是我不够好,看来,还需要再努力啊。” 谢丛当时心中一片震惊,他真的没想到那个小姑娘竟然这样厉害,竟然把先生都打击到了,叫先生这样没有自信,而且,他更没有想到先生这样的人,不动情则已,一动情就是这样深重。 “先生。”谢丛擦了擦汗:“小秦同志还小,或者不明白什么叫喜欢……而且,先生比小秦同志大很多,有点不太合适,不如,不如先生回去之后找个门当户对,年龄相当的。” 简西城起身,一步步朝屋里走去:“谢丛,感情的事情拿不准,开始了,就会停不下来。” 谢丛不明白,他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感情,看简西城的样子,谢丛想,他一辈子还是不要经历这些的好。 然后,他就又听到简西城说:“我的心很小,只能容得下一个人,我的情也浅的很,一世只够爱一人。” 第九十二章 小推车 谢丛想到简西城那时的表情,还有说的那些话,心里就发毛。 简西城一直是一个偏执的人。 这一点谢丛知道。 可是,他没有想到简西城对待感情也这么偏执。 然后,他又想到秦桑的态度,心里大大的叹着气。 要是秦同志一直是那个样子,简西城只怕是要孤独终身的。 秦桑并不知道简西城如何了。 她回到院子里,先喂饱了秦薇,又去和沈宜说话。 等到中午的时候,秦雅几个放学,家里就显的热闹了很多。 吃过午饭,秦桑叫秦雅帮忙照看秦薇,她匆匆忙忙的从家里出来。 她在家里写了举报信,她出门就是送信的。 等到秦桑把举报信送到政府部门再回来的时候,正好秦雅几个也该上学了。 送走妹妹们,又哄着秦薇睡着了,秦桑就进屋和沈宜商量家计。 先前秦桑从秦振中那里弄到了一千多块钱,她自己也赚了几百,可是,这些日子家里花销真的很大,再加上她们又出钱帮着秦振中母子安葬迁坟,家里的钱也没剩多少了。 如今家里就只有秦桑一个人赚钱,要供养六个妹妹以及沈宜,真的还是有些困难的。 秦桑这一世就想着叫妹妹们安安稳稳的,叫沈宜也能够吃的好喝的好,日子过的快快乐乐,自然,这需要很多钱。 妹妹们上学,小薇成长所需要的营养,这都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还有,明年就要恢复高考了,秦桑还想着等她考上了大学,就想办法在京城买房子,一家人都搬到京城去住。 这不但需要大量的钱,还需要人脉。 买房子要钱,妹妹们想要在京城读书,就得要京城的户口,这些,可都不容易办得到啊。 秦桑盘腿坐在床上问沈宜:“奶,咱家还有多少钱?” 沈宜从床上的柜子里翻出一个布包来,一层层的拆开,把布包里的钱和票都摊在秦桑面前:“就这些了。” 秦桑数了数,一共都没剩五百块钱了。 这在平常人家也不算少的。 可对于秦桑来说,真是少的可怜啊。 沈宜也知道这些钱不多,秦桑和她说过那些打算,沈宜明白秦桑姐妹都不是安份从时的人,她们有野心,有梦想,可支持她们的野心,必须要大量的金钱。 “我妈那时候倒是给我留了不少的东西。”沈宜也跟秦桑解释起了她的打算:“就是她跟我说过,那些东西不到必要的时候是不能动的,那些东西上面都有沈氏的标记,要真是换了钱,落在有心人眼里,那可就是大麻烦啊。” 秦桑心里也明白。 她琢磨着:“我在咱们村地主家里挖的那些小金鱼能先换点钱,这个可以当本钱,其他的,我再想想办法吧。” “你能想啥办法啊。”沈宜赶紧打断了秦桑的话。 秦桑这孩子琢磨的事,怎么就听着叫她心惊胆战的:“现在虽说宽松了些,可也不能瞎胡闹啊,要真抓起来,那可是大罪,咱还是先安生些吧。” 想了想,沈宜又道:“不行了我拿着那些金子去换钱,这事你别管了。” “奶!”秦桑把乾坤镜给拽了出来:“我有乾坤镜在呢,一定能平平安安的,你别替我担心,咱们家……必须得尽快起来,这门户,总得立起来,不然万一那个仇家找来了,咱们又该怎么办?” 沈宜心中一惊,她瞬间想起暗中还有对她一家虎视眈眈的人存在呢。 没奈何,沈宜只能认可了秦桑的打算:“那你小心点,要是……要是实在不行,咱就先安生点,我叫小雅别上学了,先找点活做,起码不能叫你一个人挑起这份重担啊。” 秦桑就笑了:“奶,可千万别这么说了,小雅还小呢,她现在能干啥?再说,她还跟着窦爷爷学医呢,可不能半途而废。” 她想了想又劝沈宜:“虽然说现在我累了点,可以后小雅她们长大了,学了能耐,那可就是好帮手了,到时候,啥事都交给她们去做,我就轻闲了。” 沈宜也跟着笑了。 她拍了拍秦桑的肩膀:“就是苦了你了,你放心,小雅她们都不是没良心的,等以后啊,奶叫她们都得听你的,谁要不听话,奶就揍她们。” 秦桑听了这话,笑着靠在沈宜肩膀上:“奶,我只要你们好好的,我怎么都行。” 沈宜揽着秦桑,笑出了眼泪:“奶知道,我的小桑最孝顺了,你那么好,可惜……奶没本事帮不了你,你爸又早早的没了,要不然,我的小桑怎么可能受这么多苦呢。” 祖孙俩靠在一起,慰籍着彼此有些不安的心。 过了很久,一直到秦薇醒过来,秦桑才起身下床,抱着秦薇出去。 给秦薇把了尿,秦桑就把秦薇放到床上逗她玩。 她想着天气越来越暖和,秦薇在屋里也呆不住了,是该出来活动活动的。 平常白天的时候都是沈宜在带秦薇,沈宜的年纪大了,老是抱着秦薇也受不了,总得给秦薇弄个推车什么的,她叫沈宜也轻松一点。 有了这个想法,秦桑就想着赶紧做出来。 她跟沈宜说了一声,揣了点钱去了木材市场,在那里挑了一些木材,又去收购站找了几个废旧的小车子,把上边的车轱辘拆下来。 弄好了材料,秦桑回家翻出做木工的工具开始给秦薇做小推车。 她先画了图,把尺寸算好,就开始解木头。 把一块块的木头用锯子锯开,弄成自己所需要的大小形状,然后再铆嵌在一块。 这一做,一下午的时间就过去了。 秦桑做的很认真,沈宜看的稀罕,时不时的过去瞅上几眼:“你爸就爱弄这个,咱家里早先用的那些家具都是他自己做的,没想到你也爱弄这些个东西,奶看着啊,你比你爸可更聪明呢,这些东西奶看看就头疼,也难为你有耐心去学去做了。” 秦桑一边打磨木料,一边笑道:“老话不是说了吗,一等人看看就会,二等人教教就会,三等人打死了都不会,奶,我可是一等人呢,这些东西又没多复杂,我看上一眼就明白了。” 沈宜脸上带笑,抱着秦薇走开。 秦雅几个放了学,看秦桑在做木工,就都围过来看稀罕。 看了一会儿,秦雅就去帮着沈宜做饭,秦桑就叫过秦采给她搭把手。 一直到吃过晚饭,这小推车都还没有做完。 秦桑就点了油灯继续做,一直到深夜的时候,小推车才算是完工了。 秦桑就把小推车先放到屋子里,想着等明天早起再打磨上漆。 第九十三章 安宁 天才蒙蒙亮,沈宜就睁开了眼睛。 她昨天晚上没怎么睡好。 睡梦中,她仿佛看到了自家的老头子。 他学是年轻时的样子,穿着一身蓝布长衫,看起来那么精神,对着她笑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就像月牙一样。 沈宜挺高兴的,她想过去拉住老头子的手,可还没等她过去,那个没良心的老东西就走了。 沈宜使劲的叫,他也没回头看一眼。 心里堵的难受,沈宜就从睡梦中惊醒,然后,她就想到家里如今的光景,再想到秦桑。 说实在话,家里这么些个孩子,秦桑是长的最像她家老头子的,尤其是那双眼睛,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叫人看了心里都甜的淌着蜜。 也因此,沈宜有什么事情,也愿意和秦桑说。 想到秦桑,沈宜就开始发愁。 秦桑上班的时候,刘建国是常来的,也经常陪沈宜说话。 刘建国的心思讲明了,他是真的喜欢秦桑,也愿意帮着秦桑分担家事。 刘建国跟沈宜保证过,要是他和秦桑成了,他会把秦雅几个当亲妹妹对待,会努力工作赚钱叫秦雅虎她们上学读书,会给沈宜养老,生的孩子也会姓秦。 无疑,这样的条件沈宜是心动的。 她是挺愿意秦桑跟着刘建国的,毕竟,这孩子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品性啥的沈宜认为很了解,将来一定会对秦桑好的。 可是,沈宜看秦桑的意思,她是对刘建国没那个心思的。 沈宜可不愿意强迫自家的孙女,只是,刘建国老来,她也犯了愁。 想了一会儿这件事情,沈宜又想着来钱的路子。 要放到早些时候,沈宜也是能赚到钱的。 她有一手好针线活,没出嫁的时候,她师从苏绣大师,学过正经的刺绣,她可以接一些绣活来做,而且,她还学了一手好画,可以给人画画,这些都是能赚到钱的。 可惜,这个时代这些东西都是不能拿出来的。 除了这些,沈宜别的也不太会,她是真没法子的。 沈宜就愁一会儿,闭上眼睛想一会儿,眼看着天光从玻璃窗外透过来,她干脆也不睡了,穿衣服起身。 她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秦桑正坐在院子里打磨那个小推车。 秦桑拿着砂纸,一点点的打磨推车。 她打磨的很仔细,将木制的小推车磨的光滑不起一点毛刺。 打磨好了,秦桑就给小车上亮光油。 沈宜披衣服走过去,蹲在边上挺有兴致的瞧着。 秦桑一边拿着刷子上亮光油,一边跟沈宜解释:“奶,我觉得涂上大红的漆不好看,还不如保持原木的纹理来的天然质朴,咱就光上亮光油,别上漆了行吗?” 沈宜也喜欢这种天然的趣味,遂不住点头:“我看成,你这车子做的忒精致了,要是涂了漆,难免落得一个俗套,还不如就这样呢。” 秦桑抿嘴一笑,上完了第一层油,接着上第二层:“奶,今儿你看着点这车子,等晾透了推屋里。” “成。”沈宜干脆的答应着。 她又轻声问秦桑:“小桑,奶去做饭了,你想吃啥?” 秦桑对吃的真没什么要求:“奶做的我都喜欢吃。” 沈宜一听这话,心里忍不住一阵高兴:“行,那奶给你炒个鸡蛋,再熬点粥。” 沈宜进了厨房,秦桑就开始认真的做手里的活计。 她心里已经有了些打算,所以,最近几天她想着把家里的事情赶紧弄出来,再把家中安顿好,她才能没什么挂牵的离开。 早饭前,秦桑就把小推车的收尾工作做好。 秦雅几个从屋里出来,就看到这辆崭新的小推车,一个个稀罕的什么似的,围着不住的打转。 就连最小的秦依都说:“大姐,你这车子做的真好,往后俺都能推着小薇出门玩了。” 秦桑摸摸秦依的头:“嗯,以后星期天的时候,小依可以带小薇出去玩,不过,小依得小心点,得看好小薇啊。” 秦依笑着点头:“大姐你放心,我肯定会看好小薇的。” 沈宜从厨房出来,招呼大家吃饭。 她真的炒了一大盘的鸡蛋,又熬了好多米粥,还蒸了一点小花卷。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看着中间那一大盘的鸡蛋,谁也没有动筷子。 大家都喝着碗里的粥,咬着花卷。 秦桑笑笑,夹了鸡蛋给沈宜:“奶,你多吃点。” 给沈宜夹了鸡蛋,秦桑又夹了点给秦绿和秦依:“你俩也多吃点。” 秦绿和秦依跟秦桑道了谢,小口小口的吃着香香的鸡蛋。 秦桑看着两个妹妹这么埋头吃饭的样子,心中都感觉到幸福安宁。 这种幸福安宁是她经历了无数世的劫难所换来的,便尤其觉得难得。 等她再回神的时候,就看到碗里多了好多的鸡蛋。 这些鸡蛋是秦雅、秦采和秦苹夹给她的。 秦采低头喝粥,抬头的时候瞪了秦桑一眼:“自己身体啥样的不清楚吗,往后多吃点好的。” 秦桑就笑着:“好,姐知道了,以后肯定多吃好的,把身体养的棒棒的。” 秦家姐妹相亲相爱,秦桑心中一片安然。 可有些人,这个时候却是极度不安然的。 刘建国昨天从秦家出来之后,心里更加火热。 他觉得自己得加紧赚钱,毕竟,秦桑那么多的妹妹,想要养大养好这些妹妹们,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啊。 还有,刘建国想叫秦桑的日子过的更好。 想叫她打扮的美美的,想吃啥就吃啥,这些,也需要足够的金钱支持。 他回去之后就又找了点货源,早起的时候,带着这些东西就去了黑市。 刘建国在黑市躲躲闪闪,想要找寻更好的买主。 只是,他今天运气真的不怎么样,碰到的人都只是打听价钱,根本就没有买的意思。 眼看着天光大亮了,刘建国就想着今天应该碰不到买主了,正打算收拾回去的时候,一个穿着体面的男人拦住了他:“同志,有全国粮票吗?” 刘建国一听眼睛一亮:“有,你要多少?我这里还有别的好东西,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纷乱的脚步声响起,再然后,就听到叫喊声:“别跑,偷机倒把还有理了……” 刘建国知道这是稽查大队的来了,赶紧收拾了东西就跑。 他一路狂奔,可不管他跑到哪,都能碰到稽查大队的人。 刘建国急的头上都是汗。 东西被没收了倒是小事,他现在也有些家底了,不差这些东西,他就怕被抓起来批斗或者关一阵子。 这要是叫秦桑知道了,不知道要怎么看他呢。 还有,他也不想身上有污点的,要是名声坏了,就更不可能娶到秦桑的。 正当刘建国急的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蹿的时候,突然间,路边一家的门开了,门里伸出一只手把他拽了进去。 这家的院门关上,刘建国才大松一口气。 他抬头想要说句感谢的话,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吓到了。 “秦,秦月,怎么是你?” 第九十四章 吐血 秦月站在刘建国面前。 她眼中闪过一丝委屈来,低着头,拧着衣角:“那除了我还有谁?别人会无缘无故的救你?” 刘建国无语。 过了一会儿,刘建国才干笑一声:“秦,秦月,我就呆一会儿,等稽查队的走了我就离开。” 他是真不想和秦月打交道的。 秦月这个女人就是典型的蛇蝎美人,吃人不带吐骨头的。 可惜他前世没看透这个女人的本性,在她那里吃了不少亏,现在他长心眼了,可不想再和这个女人有啥纠缠。 秦月轻轻嗯了一声。 她又看了刘建国一眼:“建国哥,你吃饭了没?正好我做了早饭,要不要一起吃点?” 刘建国赶紧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秦月就没再说什么,回身进屋招呼秦宝吃饭。 刘建国就坐在院子里的一个板凳上,抓抓头发,垂头丧气的想今天咋就这么倒霉?不但碰到了稽查队,还碰上了秦月。 秦月吃过早饭,过来看刘建国的时候,刘建国的头发已经抓成了鸟窝状。 秦月眼中闪过一丝晦暗,心里暗骂一句没出息。 她脸上带着笑:“建国哥,你最近去看过奶奶没?她还好吗?小桑她们可还好?” 刘建国抬头看了秦月一眼,嘴里说了一声好。 秦月眼神暗淡下来:“我也回村看过奶奶,可是没找着人,听王奶奶说她们搬家了,唉!我知道我爹和我娘做错了事情,也带累到奶奶和小桑她们了,我想要尽量弥补,现在却找不着人。” 刘建国站起身,听听外边的动静:“秦月啊,我看稽查队的人已经走了,我先告辞了啊。” 秦月咬了咬牙:“那行,我就,我就不送你了呀。” 刘建国应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秦月紧追了几步:“建国哥,我奶她们搬哪儿去了?” 刘建国绊了一下,慌张道:“秦月,我先走了啊,再见。” 他小跑着开了门跑出去,根本没看到身后秦月眼中闪过的恨意。 眼看着刘建国逃命似的跑个没影,秦月气的冷哼一声:“当自己是啥大人物不成?谁稀罕。” 吉普车在平坦的马路上飞速的行驶。 谢丛坐在副驾驶位上,不住的跟简西城提到京城的情况。 “老爷子听说您要回家住可是高兴坏了,叫王嫂把家里整个收拾了个遍,还把您的卧室也重新布置过了,老太太原来一直说身体不好,可一听您要回去,就啥病都没了。” 简西城靠在后座上,看似闭目养神,可谢丛的话他都听的入了耳。 他玉白的一张脸一片安然,有些削瘦单薄的身体略动了一下,似乎是在找一个更舒适的姿态。 谢丛以为简西城困了,赶紧闭上嘴巴。 司机也尽量的把车开的平稳些。 眼瞅着汽车从县城驶出,驶过县道到了省道上。 道路两旁都是高大挺直的白杨,才长出来的不大的心形叶子被风一吹就哗啦啦做响。 阳光透过树叶斑斑驳驳的投到车窗上,一片片的阴影明明灭灭的。 简西城眼睛阖着,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两道月牙形的阴影,叫他整张脸带了几分脆弱。 路旁有一片片的小树林,这时候,树叶发芽,万物生长,要是朝外看,野草野花随处可见,景色当真是挺不错的。 在一片安静之中,车子似乎都显的不那么躁动了。 当车子驶过一大片杨柳树组成的小树林时,突然间,一个黑影从树林中蹿了出来。 司机一惊,猛打方向盘。 他再朝前看的时候,前边除了笔直的马路,什么都没有。 简西城猛的睁开眼睛,伸手朝车顶指了指。 司机赶紧打方向盘,将车子开的七拐八绕的,速度也提升了不少。 谢丛一手紧握着车顶的扶手,一手伸进裤兜里摸出一把小巧的手枪。 简西城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右手迅速的伸出。 也没看到他是怎么动作的,就见一把开了刃的匕首刺破车顶,闪了一道白光飞射出去。 车顶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此时,司机却猛的停下车子。 “你干嘛?” 谢丛看到司机通红的带着几分邪气的眼睛时吓了一大跳。 他手中的枪不由自主的指向司机。 司机似乎并不感到害怕,转过身,一双手直直的伸出去掐简西城的脖子。 后边的车门被人暴力的拉开。 简西城右眼微微跳动,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来。 被拉开的车门处逆着光站着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 他逆光而立,看不太清楚长的是何模样,可浑身气势却很足。 老者崩着面皮打量简西城,一手成爪,直接就抓向简西城的肩膀。 “呯!”的一声巨响。 谢丛已经开了枪。 老者嘴角微翘,头微微偏了一下就躲开了子弹。 谢丛眼瞳急剧收缩,大喝一声,开门就朝老者冲出去。 简西城此时微抬手臂,架住老者伸过来的手掌。 老者笑了笑,另一只手伸出,直接袭上简西城的天灵。 “先生?”谢丛急了,一双眼睛红的吓人。 他想冲过去救简西城,可是,他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动弹不得。 就像是陷进了泥潭里,动是挣扎,越是陷的深。 简西城却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这种香味到了鼻端的时候,他就觉得浑身酸软无力。 简西城一阵心惊,只说中了迷药。 老者笑的很开怀,伸手就抓住简西成的肩膀把他往外拽。 简西城不再反抗,他脸色有些惨白,脑中急速的转动,面色平静中,却在想办法脱身。 就在简西城眼看着就要被拽出车子的时候,他胸前一道金光闪过。 车子内的那股幽香消失。 老者被那道金光打的后退了好几步,他一张口,鲜血冲口而出,喷的满地都是。 而谢丛也可以动弹了。 他能动的同时直接就朝老者袭去。 老者眼中闪过一道怒色,恨恨的哼了一声,一甩袖子就消失了踪影。 谢丛四周找过也找不到人,他和清醒过来的司机就赶紧去询问简西城如何了。 简西城摆手,早已恢复了原先淡漠疏离的样子:“我没事,走吧。” 再次上车,谢丛还心有余悸,他跟简西城抱怨:“不知道那个老头是什么来路,先生,这事咱们必须得重视,还有,回京以后您出门得多带几个人来确保您的安全。” 简西城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车子再度行驶起来,简西城隔着衣服握住挂在胸前的那个木雕的小人。 刚才,金光射出的时候,他分明感觉到了胸口一阵灼烫,是那个木雕小人散发出来的温度,那种烫意惊人,就好像是被放在火上烤过的铁块。 想到木雕小人的来路,简西城嘴角微微上翘,心里竟奇迹般的觉得熨贴了许多。 秦桑今天中午从拖拉机厂回来吃饭。 她回来的时候几个妹妹刚好放学,围着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沈宜做好了饭,秦桑正要帮她端饭,就听到敲门声,秦雅开了门,就看到秦月提着一兜点心站在门外。 “奶。”秦月看到沈宜,怯怯的叫了一声。 秦桑淡淡的看了一眼秦月,才想说句话,却不想这时候胸中一片闷痛,一时间,血液似乎都在沸腾,灵力更是控制不住的想要燥动。 她一张口,一口鲜血就这么喷了出来。 第九十五章 小心思(月票150加更) 秦桑赶紧按住胸口,忍下喉头那一股腥甜滋味。 沈宜和秦雅几个却是急了。 “小桑……” “大姐……” 秦采一把扶住秦桑:“姐,你没事吧。” 秦苹看着秦月的时候,眼中是满满的怨恨:“都怪你,你要是不来,我姐也不会有事。” 秦月:…… 她可真冤枉啊,她可还什么都没做呢。 秦雅性子软,可这会儿心里也痛恨起了秦月。 前段时间秦桑半死不活的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又浮现在秦雅眼前。 秦雅上前就要赶秦月离开:“你走,以后再也不要来我家了。” 秦月哪肯离开啊。 她特意过来可是有事情要做的,话都没说呢,怎么能走? “小桑,咱去医院吧。” 沈宜现在根本不看秦月,她一心都在秦桑身上,她把秦薇交给秦苹看着,就要扶秦桑去医院。 秦桑赶紧摆手:“奶,我没事。” “没事能吐血?”沈宜根本不信:“小桑啊,这可不是头一回了,小小的年纪就吐血,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呢。” 秦桑笑了笑,接过秦采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角:“我真没事。” 为了表示自己没什么事,秦桑还特意站起来在院子里走了一圈。 沈宜看她能走能跳的,虽然心里还有些担忧,可到底没有再说去医院的事情。 秦桑抬头看向秦月:“你来做什么?” 秦月赶紧进了门,她把点心放到桌上:“这不,过来看看奶奶,顺便瞧瞧你们过的好不好。” 秦采抱臂冷笑:“好,我们过的可好了,怎么,失望了。” 秦月也不和秦采拌嘴,她自己端了个小板凳坐下,抿着嘴对沈宜笑了笑:“奶,我知道我爹和我娘做错了事,也知道没什么脸来见您,可是,甭管怎么说,我和小宝都是您带大的,您不理我们成,我们不能不孝顺您的。” 沈宜板着脸指指桌上的点心:“我这里不缺这个,你还是带回去自己吃吧,还有,我也不缺孝顺的人,不用你过来看我。” 秦月低头,一副眩然欲泣的样子:“奶,您别这么说行吗,您这么说我心里不得劲。” “那我们看到你我们就得劲了。”秦采气的提起桌上的点心硬塞到秦月怀里,拽着她就要往门外推。 秦月怎么都不肯走,她一边哭一边拽着桌子:“小采,你别气,你先听我说完。” 沈宜拍了拍桌子:“行了,叫她说。” 秦月这才抹了一把泪,又把点心放好。 她看了看沈宜,又转过头来看秦桑:“小桑,我知道你从小就和建国哥好着呢,也知道建国哥能听得进你说的话,我过来是想叫你劝劝他。” 秦桑眼皮都没抬一下,冷冷淡淡道:“饭可以多吃,话不能瞎说,什么叫我从小和刘建国好?小孩子在一起玩罢了,我和村子里同龄人哪一个没在一起玩过。” 秦月干笑了两声:“是我说错了,我这是心里急,一时没多想,你别见怪啊。” “你要是说这些的话,可以走了。” 秦桑抬了抬手,做了一个好走不送的手势。 秦月低头,笑容也带着几分苦意:“小桑,今天早起我碰到刘建国了,他跑到黑市去偷机倒把差点没叫稽查队给抓住。” 秦月这一句话无疑在秦家人心里投下了一个炸弹,炸的除了秦桑以外的所有人都觉得耳朵嗡嗡的响,更是心惊肉跳的。 “你可别瞎说啊。” 沈宜急的站了起来,满脸的担忧之色:“建国这孩子有准,他不会做这种事的。” 秦月抹了抹眼泪:“奶,要不是我机灵把他藏了起来,他早就叫稽查队给抓了。” 沈宜看着秦月,见她目光真诚,不似作伪,身上一软就差点没跌倒:“这孩子咋这么糊涂呢。” 秦雅也有几分着急:“建国哥真是……等见到他得和他好好说说。” 秦月看向秦桑:“小桑,你说的话建国哥都能听得进去,你和他好好说说吧,这段时间查的严,叫他小心点。” 秦桑点了点头,一双眼睛冷冷的看向秦月:“我们住在这是刘建国告诉你的吗?” 秦月愣了一下,随后应声:“是。” 秦桑勾唇笑了一下:“果然。” 秦月似乎想到点什么,她低下头不敢看秦桑的眼睛,过了一会儿,她才抬头自嘲的笑了一声:“我知道你们都不欢迎我,我今天过来要说的话也说完了,那我……先走了。” 她站起身,快步就往外走。 秦桑追了两步追上秦月,伸手在她肩上一拍:“你……好自为之。” 秦月回头愣了一下,冲秦桑笑笑,这才快步离开。 秦桑把院门关上,回身的时候就看到沈宜跌坐在凳子上正出神。 “奶。” 秦桑赶紧过去拿起沈宜的手,她的指尖按过沈宜的脉博,发现她并没有事这才松了口气:“奶,建国哥都那么大了,他要做什么自已心里有数,咱们替他再操心,也不能为他做决定啊。” 沈宜苦笑着摆了摆手:“奶奶知道这个道理,就是……还是忍不住替他担忧啊,你说这孩子咋就走了这步道呢?要知道前几年抓着几个偷机倒把的,可是差点没批斗死啊。” 秦桑知道沈宜心里怎么想的,也没有再劝。 她叫秦雅几个赶紧吃饭,吃完饭该干嘛干嘛去,就扶沈宜进了屋。 坐到床上,秦桑才小声道:“奶,建国哥从小就胆大,他性子也倔,好多事他想做谁也拦不住,说的深了,反而还会惹他生气,这事啊,咱们还是别和他提了,免的他多想。” 呃? 沈宜定定的看着秦桑:“他能多想啥啊?” “偷机倒把的事谁会往外说啊。”秦桑一边思量一边道:“紧瞒着还怕人知道呢,建国哥来来回回到咱家多少趟,他可从来没跟咱们说过这件事,这说明他不想让咱们知道,咱们冒然的去问可不好,还有,我看着秦月也不想能保密的人,这事她指不定还说给别人听呢,要是……要是建国哥出了事,他指不定还要怀疑咱们。” 沈宜皱眉,还有些不确信。 秦桑就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道:“奶,人心隔肚皮啊,您从小养大的秦振中心里想的啥咱们都没猜到,更何况刘建国呢,咱们能和他有多少交情?” 这一句话叫沈宜一机灵心里也清醒了很多。 她紧紧攥住秦桑的手:“小桑,还是你说的对,是奶想差了,一会儿奶和小雅几个说说,叫她们都别提这事了。” 秦桑点头:“都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觉得这话还是有道理的。” 秦桑从沈宜屋里出来,秦雅几个已经吃过了午饭,秦雅特地在厨房给秦桑和沈宜留了饭。 秦桑想着沈宜这会儿怕也没食欲,就自己端了饭吃了一点。 吃过午饭秦桑就去上班。 她是步行去拖拉机厂的,走在路上,秦桑右手放在上衣口袋中,隔着布料,她的手指尖动了几下,如弹琴一样,指尖灵活又多变。 秦桑抬头,扎起来的头发被风吹的发丝有些乱。 她也没理会,嘴角上翘,笑的比春风还要暖上几分。 秦月和秦宝住在哪里秦桑清楚的很,刘建国经常在哪里倒卖东西秦桑也知道。 那封举报信秦桑特意写的,她举报的就是黑市的情况。 果然,今天稽查队就开始行动了,而刘建国就被逼的和秦月见了面。 秦月那点小心思秦桑不用猜就一清二楚,她无非就是认为秦桑她们现在日子过的好是刘建国给钱给东西接济了。 秦桑姐妹的日子过的好,秦月心里可不忿呢。 她是那种你比我过的好,我心里就不痛快,最好谁都不如我,谁都要仰视我的人。 秦月见着刘建国,在确定他偷机倒把之后,可不就跑过来跟沈宜挑明么,她就是想叫秦桑一家和刘建国产生矛盾。 最好呢,沈宜因为这件事情和刘建国争吵起来,然后秦月再把刘建国去黑市的事情传出去,到时候刘建国肯定疑心沈宜她们,而秦桑的日子恐怕也就难过了。 第九十六章 把话说清楚 秦月是没安什么好心思,可这也正顺了秦桑的心。 秦桑正是明白秦月会这么做,才会那样引导的。 叫秦月把那些话说出来,也正是秦桑刻意的,如果秦桑不想叫秦月如愿,根本就不会叫她当着秦家人的面把话说明白。 当秦桑发现简西城所住的那个小院的阵法有变动的时候,她已经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而那个躲在暗处算计简西城的人,秦桑是一定要对付的。 不只是为了简西城,还为了那个人是一个十分不安生的因素。 放任那个人的存在,就是对普通人的性命不负责。 秦桑还没有冷血到明明知道有人要作恶却不去阻止。 而今天,秦桑送给简西城的那个小木人有了动静,这就说明简西城被人攻击了,小木人上的护体阵法起了异动,那异动很强大,秦桑才会吐血。 秦桑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的找出那个人来。 还有,秦桑现在也有了一些能力,她想把她妈找回来。 她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做,已经没有时间和刘建国慢慢的耗了。 而且,她也怕自己离开之后,刘建国借口照顾沈宜,照顾秦雅几个的名义来和她的亲人亲近,要是刘建国取得了沈宜她们更多的好感,甚至叫沈宜对他疼爱非常的话,以后,秦桑想报复刘建国的话,会很麻烦的。 为了叫刘建国不能太接近她的家人,秦桑就需要借助秦月来达到目的。 现在,秦桑的目的达成了,她还需要再做几件事情,就可以离开白沙县一段时间了。 因为吐了血,秦桑身体有些疲累,可她心情却是很好的。 她走的很轻快,没用多长时间就到了厂里。 下午的时候,厂里也没多少工作,秦桑照例检查完机器就回了办公室。 她在桌上放了一本书,看着左右没人,就盘膝坐下休炼,顺便调养身体。 一下午的时间就这么晃了过去。 下了班,秦桑飞奔着从厂里出来,她没有回家,而是去了简西城的小院外边。 她需要再观察一下这个小院的阵法,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异动。 而且,她也需要从摆布阵法的气息上来推断暗中打简西城主意的又是什么人。 秦桑早已经把小院的钥匙还给了简西城,她现在进去还需要借助梯子。 叹了口气,秦桑把藏在背包里的梯子拿出来架到墙上。 爬梯子的时候,她又有些哭笑不得。 就好像,一切又回到了起点一样。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爬到墙头上,看到坐在桃树下的简西城时的样子。 那时候的简西城还是一副冷漠疏离,似乎对世间万物都不感兴趣的样子,可后来…… 想到最后一次见简西城,他眼中深深的痛楚,秦桑都想唾弃自己一声,真的是一个渣啊。 自嘲的一笑,秦桑爬到墙头上,然后双手撑着墙头坐上去,再把梯子抽上来,她做这一切真的十分的熟练,也是,都做了那么多次,想不熟练都不成。 把梯子放下去,秦桑才要踩着梯子爬下去。 就听到一个熟悉到了极点的声音:“说过叫你走门的,怎么还爬墙?” 声音并不大,可听到秦桑耳朵里,无异于天雷乍响。 她心中一惊,脚底一滑,差点没掉下来。 等站稳了,秦桑拍拍胸口,顺着声音望过去,就看到简西城站在屋檐下,脸上带着浅淡的笑。 他还是一身白衣黑裤,只是站在那里,看起来也清清冷冷的,可偏偏竟是叫人觉得此时的他风华绝代。 秦桑这时候真的尴尬了。 平常智计无双,圆融善变的她这时候也有些手足无措。 她真的不知道是该顺着梯子爬下去,还是赶紧跑。 看着被她渣了,叫她始乱终弃的人出现在眼前,饶是秦桑自认为没心没肺,脸皮又厚,可还是挺心虚的。 她转过身,脚下踩着梯子,张开嘴干笑了笑:“你,你好啊,你不是走了吗?” 简西城双手插在裤兜里,姿态闲散,神色悠然,一步步的朝秦桑走过去。 他清冷一笑:“走了的话,怎么还能看到这出好戏?真是没想到,秦同志在偷了心之后,还能看中我这小院里的东西,我倒是想问一句,我的魅力真就那样大,叫秦同志只盯着我的东西偷?” 秦桑抬头看看天,嘴角勾出一丝笑意来,她虽然再笑,可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甜蜜,笑容有些虚浮:“那个,今天天气不错,下了班就想走走,走着走着就走过来了……” 简西城也抬头看天,可他分明看到的是天上一大团一大团的乌云。 “是啊,天气挺不错的,看样子快下雨了。” 简西城认真的点头。 他已经走到秦桑的跟前,伸手,一把把秦桑从梯子上拽了下来。 简西城的动作看起来恶狠狠的,可力道却拿捏的很好,根本不会叫秦桑有一丁点的不适,也不会伤到她一分一毫。 秦桑从梯子上下来,转身就想走:“那个,既然快要下雨的话,那我就赶紧回家了啊。” 她懊恼极了。 早知道简西城还会回来,她干什么还要过来,作死啊。 这个小院中虽然只有秦桑和简西城两个人,可是,秦桑却又觉得手脚都像是无处安放了。 她大有那种碰到修罗场的感觉。 她想走的快一点,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也想赶快从简西城身边躲开。 不过,简西城可不会叫她如愿。 简西城一个转身堵住了秦桑想要逃跑的路线。 他眼睛微弯,眼睛深处带着一丝笑意:“把话说清楚再走也不迟。” “说,说什么?” 秦桑现在离简西城很近,近到呼吸可闻,她被简西城堵的心里都开始紧张了,这种心虚紧张的感觉真的挺不好受的。 “讲我身上的煞气为什么会无原无故的消失,还有……” 简西城从衣领下把那个木头小人拽出来:“这个又是什么意思?” 秦桑低头,闭了闭眼睛,心说死就死了。 她再抬头的时候,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她那样小小的,身体也是瘦瘦弱弱的,一双桃花眼本来该是挺迷离的,可这时候偏偏做出那种凛然不惧的样子,真的是又萌又可爱。 简西城觉得自己的血槽就要清空了。 他的手指都在蠢蠢欲动,想要摸摸秦桑的头,再捏捏她的脸。 好容易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简西城不得不做出一副郑重严肃的样子:“我想,我们该好好谈一谈,彼此坦诚相告。” 第九十七章 改变策略 秦桑的脚动了动。 她被简西城的气势压的想后退,深吸了一口气才控制住自己的脚。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简西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低了头,一双眼睛直视秦桑的眼睛:“好,现在我问你答,我身上的煞气为什么会突然消失,还有,我的煞气对你没有影响是不是?” 秦桑咬了咬牙:“是。” “说详细点。” 简西城的气息喷在秦桑脸颊上,有些微痒意,他身上散发着淡淡草木的香气,一直不断的往秦桑鼻端萦绕。 秦桑不敢低头。 她一低头就能看到简西城解开的衬衣扣子处露出来的形状优美的锁角,还有一片雪白的肌肤。 那片白耀的她眼花。 “我,你身上的煞气是叫我封印住的,那天夜里你煞气突然发作,如果不疏导的话,你会爆体而亡。” 秦桑憋着一口气把这些话说完,说完了,头一偏,想要躲开简西城那无处不在的气息。 简西城却愣住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是这么回事。 他一直气恼于秦桑骗他,更气恼于秦桑既然骗了,为什么不一直骗下去,可当他今天在路上遇到了那样的危险,所有的人都无措的时候,偏偏是秦桑送他的小木人把危险挡了去。 那个时候,他心中狂喜不已。 他顾不得什么回京,什么都顾不上,就想回来问一问秦桑心里有没有他。 可回来之后,他又犹疑起来。 他不敢去找秦桑,生怕秦桑口中会吐出冰冷无情的话。 他觉得自己真的特别可笑,他简西城向来是一个行动果决的人,可面对秦桑的时候,却又生出那么多迟疑,他开始变的不像自己,开始举步不前,开始那么的不自信。 简西城没有办法,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只好回到那个小院中。 他想着,他就等一等,等上这么一天,如果等得到秦桑,那他就问个清楚,而且,这次他绝不会放秦桑轻易离开。 如果等不到,那他就……该死的,等不到他也不会放手,死都不会,他会等自己变的更好,再来追求秦桑。 他的等待终于没有白废。 秦桑来了,还是如第一回见到她时的样子,小心翼翼的爬墙进来。 那一刻,简西城的心剧烈的跳动,血液沸腾,原先满心的冰凉变的火烫无比。 他想,不管怎样,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松手的。 简西城也曾替秦桑想过了各种理由,可却从来没有想到他体内的煞气竟然是秦桑封印住的,而那一夜…… 简西城眼中的笑意就怎么都藏不住了。 他伸展胳膊,稍一用力就把秦桑抱在怀里:“你是不是用自己的身体帮我疏导煞气?” 秦桑全身僵硬,动都不动。 可简西城却更加开怀。 他将秦桑抱的更紧,紧到恨不得把秦桑融进自己的骨血里:“小桑,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瘾?” 秦桑满心的苦恼。 简西城好像又误会她了。 先前把她想成了一个玩弄感情的渣女,现在又把她想成了有很多苦衷,可却为了爱人宁愿牺牲所有的苦情女。 去特么的苦情女,她秦桑可不是那种傻子,也绝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来。 可是,这又要叫她怎么解释得清呢? 秦桑没说话,简西城就脑补了更多:“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你别生气好不好?我们还像以前一样……” 秦桑真是被简西城的脑补功力给气坏了,她猛的推开简西城,一双眼睛里满满都是气恼:“简西城,你想的太多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我就是贪图你身上的煞气才接近你的,现在煞气到手,我……” 简西城这会心里甜甜蜜蜜的,他就觉得喜悦充盈了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那种幸福的感觉真的叫人沉醉:“好,我知道,我不再问了好不好。” 这怎么就说不通呢? 秦桑垂下肩膀,整个人都显的沮丧起来。 算了,解释不通就不解释了,管他怎么想呢,反正只要自己不再理会他就是了。 “我们以后能不能好好的?” 简西城小心的问了一句。 秦桑使劲摇头:“不可能的,我们不合适。” 秦桑看着简西城,眼神认真专注:“这次的事情真的是我不对,我也和你道过歉了,我不该骗你的,只是当时我的情况很危急,我不得不那么做,虽然错了,可我不后悔,我现在只是想要尽力弥补,你……将来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可以帮忙,欠了你的,我也会努力的偿还。” 她说完这话,低头,握紧了右手,心底叹息,欠了简西城的情债她还不起,她根本没有情这种东西,又拿什么去还,她能做的也只有保护简西城,护他一世平安。 秦桑自认为把事情说清楚了,简西城也应该已经明了。 秦桑再抬头的时候果然看到简西城脸上笑意未减:“好,你说的话我记在心上了。” “那现在我再和你说一件事。”简西城如果不用情来纠缠的话,秦桑还是很乐意和他合作的:“这个小院的阵法被人动过,这也是你那天晚上煞气突然间发作的原因,我感觉,动阵法的那个人就是今天想要劫持你的人。” 秦桑说着话凑到简西城跟前,她很自然的伸手把简西城脖子里带着的那个小木人拿出来仔细的察看。 小木人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可仔细一看,背后还是有一道细细的纹路。 秦桑指尖拂过那道纹路:“这个人应该是被反噬了,他现在身体很差劲,法术也用不了多少,我给你刻的这个护身阵法没受我少损伤……” 秦桑呼出来的热气喷在简西城颈间,她说话的声音也是柔柔软软的。 两个人靠的又那么近,近的简西城能闻到秦桑身上那诱人的香气,那样的气息一直都在诱惑着他。 简西城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太快了,整个人也晕乎乎的,头脑一片混乱。 秦桑说的话好似近在耳畔,又好似远在天边。 “现在这个时候,正是揪出那个人的好时机,我得在这个院子里好好找找那个人的气息……” 秦桑说完了话,把那个小木人又给简西城塞了回去。 简西城隔着衣料按了按小木人,叫它更贴近皮肤。 小木人上边还留有秦桑手掌的温度,一点点暖了简西城的心。 他深吸一口气笑了笑:“那好,你仔细找找,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秦桑觉得简西城能想开也挺不错的,她也跟着心情放松了好多。 展颜一笑,秦桑就在院子里忙活开来。 简西城没有进屋,就坐在院中摇椅上,在秦桑看不到的时候,他的眼神一直关注着秦桑,视线缠绵,如丝如网。 当秦桑转过头看简西城的时候,他却悠闲的靠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好像一点都没有关注秦桑。 简西城右手握紧成拳放在身侧,努力克制不流露出眼底的深情。 他现在已经明了。 为什么当时秦桑会拒绝他。 是他所表现出来的太浓烈的感情吓到了秦桑,这个姑娘应该是害怕极了吧,所以才会那么慌不择路的逃开。 如果当时他能够克制一点,表现的淡然一些,说不定早就跟秦桑把事情讲明了。 简西城已经决定改变自己的策略。 往后,他得把自己摆在秦桑的朋友或者合作伙伴的位置上,以此来一点一滴的侵占她的生活,慢慢的攻克她的心。 第九十八章 找不到了 秦桑在小院子里转了几圈。 她每转一圈,口中都念念有词,同时,双手做着繁复纷乱的手势。 简西城默默的看着她。 虽然不知道秦桑是在做什么,可是,他就是觉得只是看着秦桑心里就无比的舒坦。 秦桑的每一个动作在简西城看来都优美极了,比他看过的最好看的舞蹈还好看。 秦桑终于停下了脚步。 她从身后的背包里摸出一块玉来,右手掐决将一团肉眼可见的东西打入玉中。 做完这一切,秦桑额上汗珠子都滚落下来。 她的脸色很不好看,有一种病态的白,原来粉润的唇现在看起来也成了白粉色。 简西城眼尖的看到了。 他猛然起身大步走过去:“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了?” 秦桑笑着摇了摇头:“没……” 一个没字才出口,秦桑口中就喷出一股鲜血来。 简西城的眉头皱的死紧,他长臂一伸把秦桑抱了起来,大步的进屋,把她安放到床上,然后,简西城坐在床边拿过秦桑的右手把脉。 秦桑挺好奇的:“你还会中医啊?” 简西城没说话,把完脉之后,他伸手在秦桑唇边,拇指轻轻的从秦桑嘴角划过,将她唇角残留的一点血迹擦干净:“你的身体怎么回事?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糟踏自己身体的。” 秦桑坐起身,抬腕看了看时间:“我真没事,你觉得我身体亏了元气,那是因为……” 说到这里,她猛的惊觉什么,不想再说下去了。 简西城却是不依不饶的。 他把秦桑按到床上,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仔细的分辩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还是有未尽之言:“因为什么,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我是不许你离开这个小院的。” 秦桑无奈叹了口气,再看简西城的时候,脸上就挂起了甜甜的笑:“煞气入体太多,身体有些吃不消,给你的那个木头人里有我刻画的防护阵,今天上午你又遇到危险,那个防护阵启动,一时不察就,就有点损伤,还有刚才收集那个人的气息时也损耗了一点元气。” 秦桑没有隐瞒,一点一点的和简西城把她的近况讲了出来。 简西城只觉得心脏慢慢收紧,疼的几近麻木。 同时,他也心生愧疚。 秦桑分明这样好,默默的为他做了这么多却从来不说出来,要不是他逼迫,她恐怕怎么都不会讲的吧。 而他却一直在误会她,以为她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 简西城想要抱一下秦桑,只有这样,他好似才能减轻心里的疼痛。 可是,他伸了伸手,却又有些退缩。 他现在面对秦桑并不敢莽撞,只剩小心翼翼,生怕唐突了她,惹她生气难过。 “往后,我会努力的保护自己。”简西城沙哑着嗓子道。 秦桑笑了笑:“既然都交待清楚了,那我就走了哦。” 她跳下床就要往外走。 “我送你。” 简西城拿起床边挂着的大衣跟在秦桑的身后往外走。 走到大门处,简西城叫住秦桑。 秦桑回身,一双眼睛在落日余晖下灿然生辉,那眼中星星点点的光芒让她整个人都似乎在发光一样。 简西城看到秦桑,心在这一刻就给填满了。 “我要回京城了。”简西城一字一句慢慢的说着,他想多留秦桑一刻:“我会尽快回来,你有什么事要是不急就等我回来再做,如果急的话……” 他从大衣的口袋里拿出一张字条递给秦桑:“就去找这个人,他是我的朋友。” 秦桑接过字条折好了塞到自己的口袋里,她嘴角上翘,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好。” 转过身,秦桑拉开大门,背对着简西城抬起右手摆了摆:“再见了。” 她走的潇洒,独留简西城站在门口迎着渐凉的风吹了很久。 秦桑回到家的时候,太阳最后一点余光也消散不见了。 她推开家门,抬头看看天上弯月渐升。 “回来了。”沈宜从屋里出来,指指厨房:“给你留了饭。” 秦桑笑着跟沈宜道了一声好,转身去厨房端饭。 吃过晚饭,秦桑说要先休息,却被沈宜按着硬要她等。 秦雅捧着月萦草去了院中,今天晚上是秦采守着月萦草的,秦雅把花盆放好之后就进了屋,秦采穿着一件薄棉袄端着小板凳,手里还拿着玉瓶坐在院里守侯。 “今天晚上的帝流浆说什么你都得喝。” 沈宜说起秦桑来挺没好声气的:“尽知道顾着这个顾着那个,你自己的身体都不注意。” 秦桑笑着,软软的应了一声:“好,我喝。” 不过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秦桑也不在这种事情上惹沈宜生气。 她这一世得来不易,自然想叫亲人都舒舒服服,高高兴兴的。 这一等,就等到了快半夜的时候,秦采等来了帝流浆,高高兴兴的拿着瓶子进屋。 她把瓶子递给秦桑,一双眼睛巴巴的看着秦桑:“大姐,你赶紧喝了吧。” 她应该是怕秦桑不喝再给别人喝了吧。 秦桑笑着:“我喝就是了。” 她果然拿着瓶子把里边那滴帝流浆倒进了嘴里。 凉凉滑滑的液体入口,秦桑就只觉一阵神清气爽。 她把瓶子给了秦采,立刻起身回屋运功吸收帝流浆的灵力。 帝流浆果然名符其实,当真是难寻的灵物,这一滴帝流浆,就将秦桑所失去的元气给补上了,同时,还帮她把多余的煞气炼化了一些。 第二天天未亮,秦桑就悄悄的起身。 她从家里出来,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玉石,右手在玉石上点了点,便见玉石闪烁了两下,她心里有了数,便一路向北直行。 才走了丁点的路程,就有一辆车子停在她身边。 车窗摇下来,简西城端坐在驾驶座上朝秦桑招手:“上车。” 有车子坐,秦桑也不愿意费自己的力气走路的。 她笑着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位上。 “往哪走?”简西城说话尽量简洁,同时,注意力一直很集中在车子上。 秦桑安心了,她系好安全带之后就给简西城指路,车子一路向北,再向西,渐渐的进了大山。 在秦桑的指引下,车子在一座山的山脚下停了,秦桑拉开车门从车上跳下来,她抬头望了望高耸入云的大山,紧了紧背包就要往上爬。 简西城一把拉住她。 “怎么?”秦桑抬头看简西城,眼中写了不解。 “我先走。” 简西城大步走在前边,一边走,还一边给秦桑将碍事的树枝杂草除掉。 秦桑笑了笑,跟在简西城的身后上山。 两个人走的都不慢,没用多少功夫就爬到了半山腰。 秦桑突然停下脚步。 简西城感觉到了回首看她:“怎么了?” “回吧。”秦桑明显挺失望的:“那个人身上应该是有敛息的法器,我寻不到他的气息了。” 简西城步子顿了一下,才跟着秦桑往山下走,他一边走还一边安慰秦桑:“那个人伤的肯定不轻,他肯定跟老鼠一样躲着疗伤,短时间内不会再出现了,再者,我马上就要回京城了,到了京城那个人恐怕也拿我没法子。”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秦桑还是挺失落的。 简西城看秦桑因为上山累的额上有细碎的汗珠,再加上山风吹来,他怕秦桑吹风着了凉,就赶紧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给秦桑披上。 第九十九章 一个梦 简西城个子高,他的大衣披在秦桑身上,都能长到脚踝处了。 黑色的大衣把秦桑整个包裹住,上面还存留着简西城身上的体温,倒是叫秦桑暖和了不少。 她紧了紧大衣,抬头看了简西城一眼,什么都没说,快步继续往山下走。 简西城跟在秦桑身后,一直在关注着她。 等到了山脚下,秦桑把大衣还给简西城。 她坐到车上,犹豫了一会儿才跟简西城说话:“近几天我想出去一趟,我得去找找我妈。” 简西城想说他一直叫人帮着找,可话到嘴边,又有些说不出口。 “好。”他笑着点头,心里琢磨着他这边的行动也不能停,万一比秦桑先找着人呢。 简西城发动车子,开着车送秦桑回家。 走到半路上,天色才渐渐明亮起来,秦桑扭着头看车窗外的草木映着太阳的光芒随风摇曳的景致,过了很久才转过头看简西城。 “你,你的煞气虽然被我封住了,往后正常生活是没什么事的,可煞气到底是煞气,总是有点不好的,你最近还是不要太过亲近女同志,更不要……和女同志太过亲密的接触,等我以后想了办法再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吱的一声,简西城猛的踩了刹车。 他踩的太急,车子刹住的时候还摇晃了两下。 秦桑吓了一跳。 简西城一双眼睛闪着惊人的亮光,他眼中是满溢的要出来的喜悦。 他伸手,想要抱一下秦桑,可又有点害怕,手接触到空气就又缩了回去。 “我肯定不会亲近女同志,除了亲人,不会随便和别的女同志说话,这个你放心。” 秦桑心里直想骂娘。 她说的都是实话,怎么又叫简西城想歪了。 不过,秦桑也不好解释什么,只能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简西城笑了,嘴角翘的老高,秦桑觉得他这样笑的真有点傻。 简西城送秦桑到了家门口,秦桑跳下车朝简西城摆手:“你赶紧回吧。” 简西城隔着车窗,依依不舍的望向秦桑,在秦桑要进家门的时候才道:“我要回京城了,小院的钥匙就放在门口的第二个花砖下边,你记得去拿。” 不等秦桑答应,简西城一狠心开了车子就走。 他生怕再耽误下去他就真舍不得走了。 秦桑步子顿了顿,没有回头,她推开大门进了院子。 院子里一片安静,家里的人都还没起呢。 秦桑就回到屋里脱了外衣躺回床上。 她干躺了一会儿才听到沈宜起床做饭的声音。 秦桑起来和沈宜做饭,两个人在厨房一通忙活,不多时,秦雅几个小的也都起床帮忙干家务。 一家子忙活的时候,在县城的另一处,秦月满头大汗的从床上猛然坐了起来。 她额头是细密的汗珠,头发也被汗湿了,身上的衣服也有一点潮意。 秦月觉得很不舒服,可又没心思去洗脸换衣服。 她愣愣的在床上坐了很久,等回忆起刚才那个梦,还是心有余悸。 秦月晚上的时候做了一个梦,一个特别真实的梦,秦月现在想起来,还感觉她梦里的那些事情应该都是真的。 在梦中,她也是盘算着怎么抢秦桑的东西。 梦里秦桑逆来顺受,是对她很好的,沈宜也很照顾她和秦宝。 后来…… 后来刘建国去跟沈宜提亲,说愿意照顾秦桑和她的妹妹们,也会对秦桑很好的。 当时,沈宜因为秦家没有男人顶门立刻,为着全家着想,再加上刘建国手头也有钱,很舍得给秦雅几个小的买东西,沈宜就同意了这桩婚事。 秦桑年纪还小,根本不够结婚的,沈宜就先叫两个人订亲,想着等几年再把婚事给办了。 不过,在乡下地方,订了亲就和结婚没什么区别,一般是不会退亲的。 在订了亲事以后,刘建国就真的对秦桑特别的好。 而秦月呢,她是看不上刘建国的。 在她看来,刘建国也没多大文化,又是个没爹没妈没靠山的,跟了他不定受多大的苦呢。 秦月看中的是那种特别有文化的人。 她就跟村子里一个家是京城的知青好了。 那个知青叫孙志诚,长的高高瘦瘦一脸斯文的,对秦月也很好,而且,据说家里也有些门道,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回城了。 秦月正是看中他这一点才跟了他的。 等到后来,国家恢复了高考,秦月和孙志诚都考上了京城的大学,两个人就一起上大学,在大学期间,俩人就结婚了。 秦月以为她和孙志诚是大学生,都是文化人,毕业以后又有好工作,日子肯定会过的特别好。 可是,她没有想到,这没父母是没依靠,可父母兄弟多了也是麻烦。 孙志诚在家里是个不受重视的,他上边有哥哥姐姐,下边还有一个兄弟,他娘疼兄弟,对他就不是多好,上大学的时候就经常要他补贴家用,等到孙志诚和秦月结了婚,工资有一多半是要上交的。 秦月为此很有怨言,可孙志诚却是个孝顺的,说什么都不听秦月的,秦月抱怨的狠了,孙志诚还会和她争吵。 而孙志诚的娘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经常骂秦月是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是个土包子,更看不上秦宝。 而原本因为刘建国放弃了高考的秦桑呢? 秦月一直以为她日子肯定不好过,可是,秦桑却过的特别特别好。 刘建国是没爹没妈,可同样的,也没有人跟他要钱,没有人为难秦桑。 刘建国还是个能赚钱的,在开放之后,他就跑出去做倒爷,他胆子大,什么东西都敢弄,再加上秦桑也聪明,小夫妻俩折腾着倒卖东西赚了钱,后头又在县城开了商店买了房。 一直到秦月和孙志诚过不下去离婚的时候,刘建国和秦桑已经身家无数。 秦月回老家的时候看到刘建国开着小汽车和秦桑回家。 当时两个人是真体面,刘建国穿的那身西装就大几千上万块钱,秦桑穿着特别漂亮的裙子,戴着金玉的首饰,比秦月见过的最体面的阔太太还要阔绰。 秦月看着自己身上本来以为还过得去的衣着,越发就显的寒酸了。 后来是怎么着的? 秦月努力的回想梦中的一切。 后来,她眼红秦桑所拥有的一切,就和刘建国搞在了一起,秦桑嫁给刘建国很多年都没有孩子,而她偏偏就怀了孕。 刘建国就想和秦桑离婚。 而秦月也乐的看热闹。 她在等刘建国甩了秦桑娶她,到时候,刘建国所拥有的那一切的财富可全都是她的,她就可以开着小汽车到处玩,可以穿漂亮的衣服,戴贵重的首饰…… 只是秦月没想到的是,刘建国的举动把秦桑给惹急了。 秦桑竟然给刘建国和秦月喝的水里下了药。 想到梦中最后她喝了毒药肠穿肚烂的样子,秦月惊的又是出了一身冷汗。 第一百章 一份大礼 秦月在床上坐了挺长时间才起来。 她一边做饭,一边细细的回想梦中的一切。 她想告诉自己只是一个梦。 可梦里的事情太过真实了,让她想不在意都难。 她又想了一会儿,想到在梦里孙志诚应该是今年春夏之际来的前湾村,她觉得如果真有孙志诚这个人,说不定那个梦就是真的,是以后会发生的事情。 私心底下,秦月其实已经信了那个梦。 想到将来秦桑会过的那么好。 想到刘建国在开放之后会变成富豪,秦月的心就一阵阵的不舒坦。 凭什么? 凭什么好事都叫秦桑给占了? 秦桑现在有了好工作,还有奶奶那么疼她,刘建国也真心喜欢她,她好像是哪都好,就没有不顺心的地方。 而自己呢? 秦月想着父母去后她过的日子,再想着那些人要她做的事情,眼中一片阴冷。 她秦月永远不会服输的。 秦桑吃过早饭就去上班。 她在路上专门绕到简西城的小院外边拿了钥匙。 把钥匙放好,秦桑双眼望着某一个方向,嘴角上翘,勾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 昨天秦月跑到她跟前说那些话的时候,秦桑可是送了她一件大礼呢。 现在,秦月应该完全接收了那份礼物吧。 是了,秦月的那个梦是秦桑给她编造出来的。 那一世,秦月可是吸着秦桑一家的血考上了大学,在读大学的时候,她和曾在前湾村插过队的孙志诚谈了对象。 秦月毕业之后就嫁给了孙志诚。 孙志诚这个人其实挺不错的,为人忠厚本分,对家庭十分负责任。 只是,孙志诚有些小清高,也很爱钻研东西。 他所在的单位就是那种专心搞研究的,没有多少油水,而秦月的单位也挺清闲,两个人工资都不是很高。 才开始的时候,秦月是挺满足的。 在她看来,她已经是京城人了,比在乡下的时候强了不知道多少,而且孙志诚对她也好,她觉得日子过的挺不错。 可后来在秦月看到开着小轿车的刘建国时,她就嫉妒了。 她嫉妒秦桑有钱,嫉妒刘建国对秦桑好,眼睛眨都不眨的给秦桑买那么多贵的衣服,买名贵的化妆品,还买那么些金银首饰。 可她呢? 她想买,但家里没那么多钱,而且,孙志诚也叫她勤俭持家。 这种嫉妒蚕食着秦月的心。 以至到后来,秦月婚内出轨勾搭上了刘建国。 秦桑也是后来才知道秦月和刘建国在一起的,那时候,秦月还特地的跟她炫耀,从那之后,秦桑就对秦月和刘建国没了一点情谊,之后,秦桑设计着和刘建国离了婚。 而秦月也和孙志诚离婚,跟着刘建国做起了情妇。 刘建国恶心。 秦月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好的。 他们俩那一世既然搞到了一起,那这一世也就不要分离了,省的再祸害别人。 秦桑就想着孙志诚这个人其实挺不错的,那一世在和秦月离婚之后,孙志诚一直单身,后来秦桑见过他一回,那时候秦桑挺狼狈的,还是孙志诚伸手拉了她一把。 不为别的,就为了孙志诚不再被戴绿帽子,秦桑也得叫秦月这一次远离那个不错的男人。 秦桑特地的把前世的一些事情做了修改入了秦月的梦。 这里边几分真几分假秦桑自己都说不明白,更何况心志本来就不甚坚定的秦月了。 紧了紧身后的背包,秦桑迈着步子朝拖拉机厂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笑。 在秦月到前湾村见到孙志诚的时候,她应该会想尽办法去纠缠刘建国吧。 秦月恐怕还想嫁给刘建国,等着刘建国发家致富之后也做那个可以随便买买买的阔太太吧。 只是…… 秦桑就呵呵了。 这两个人在一起了,又怎么可能再发家致富? 而且,刘建国还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刘建国,那可是重生来的,他本来就是很厌恶秦月的,却偏偏要和厌恶不已的人朝夕相处,这对于刘建国来说,可是一种天大的折磨呢。 这么两个人在一起互相拆台,就那么耗着,想一想都会叫人痛快呢。 秦桑抬头看看碧蓝的天空,还有路旁嫩绿的柳枝,深吸一口气,脸上带着灿烂的,朝气蓬勃的笑进了拖拉机厂的大门。 她这一天都在忙碌。 忙着修了一台车子,又帮着检修机器,还忙着把文书工作做好。 可以说,秦桑这一天做了好几天的工作。 把所有的工作都做完了,秦桑起身去了廖厂长的办公室。 她敲响办公室的门,听到廖厂长喊进,这才推门而入。 廖厂长正好得了闲,正端着水杯喝水,看到秦桑进来就笑着指指一旁的沙发:“小秦来了,坐。” 秦桑笑着坐下。 她坐的板正,这样是很容易得到当兵出身的廖厂长的好感的。 “厂长,我想请几天假,还有,我想和您谈谈我今后的工作。” 廖厂长愣了一下:“咋想起请假来了。” 秦桑低头,口中微叹,眼圈也有些红,她说话的声音就带出一些沙哑:“厂长,我家的事想必您也知道,我妈她……这么多天公安局那边也没什么动静,我就想我得出去找找她,要不然我不安心。” “那你知道去哪儿找吗?” 看秦桑这么难过,廖厂长也挺同情她的。 这么点的孩子就得挑起养家的重任,还牵挂着不知道被卖到哪儿的妈,这日子过的真挺艰难的。 秦桑摇头:“不知道,可我,我得去找啊。” 她抬头,眼睛红红的看着廖厂长:“还有我今后的工作,厂长,我想跟车。” “什么?”廖厂长一惊:“你这……你可是女同志,这跟车的可都是男同志,你跟着也不方便啊。” “我不怕。”秦桑咬牙坚定的说:“我跟车可以多走几个地方,万一找着我妈呢,还有……您也知道我家的情况,我还有六个妹妹要养,我总得多打算一点,跟车挣的多,我就想多挣几个钱。” 哎! 廖厂长长叹了一声:“请假的事我准了,你先休息几天,顺便找找你妈,跟车的事情咱们以后再说。” “厂长?” 秦桑还要说什么,廖厂长一摆手:“也没有必要非得跟车,咱们厂里经常采购东西,你如果愿意的话,我把你调到采购处或者销售处,这也是经常跑外的地方,这么一来,你也能多走几个地方。” “真的可以吗?” 一听可以去采购处,秦桑眼睛都亮了。 那可是油水十分丰足的部门啊。 廖厂长点头:“可以,你虽然来咱们厂里时间不长,可做的贡献大家伙都看在眼里,你要是去采购处,谁都不会有意见的。” 第一零一章 自行车厂 秦桑从厂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拿到了廖厂长盖了公盖的调动书。 今天马上就要下班了,秦桑也没有去采购处那里报到。 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把文件什么的整理好,把私人物品收拾了一番这才回家。 回家的路上,秦桑路过百货大楼。 她特地进去逛了一圈,就看到里边的商品好像比以前齐全了一些。 百货大楼一楼还摆了几辆自行车,另外,家电柜台那边还有好几台电视机。 秦桑倒是没有去看那几台电视,她走到自行车柜台那边看了看几辆自行车,就琢磨着得买一辆,要不然走远路的话实在太不方便了。 正好家里的自行车票还没用,秦桑想着回头和沈宜商量一下把自行车票给用了。 从百货大楼出来,秦桑就回了家。 沈宜正在做晚饭,秦桑就过去搭了把手。 她给沈宜添柴烧火,沈宜和面蒸了一大锅玉米面的饼子,又煮了菜粥。 饭菜做好了,秦雅几个正好回来。 吃饭的时候秦桑就和沈宜提出买自行车的事情。 秦雅和秦采几个一听要买自行车了,饭都顾不上吃,一个个的双眼发亮的看着沈宜:“奶,咱家买自行车吧,要不然自行车票就要过期作废了,还有,我姐上班有辆自行车得方便挺多的。” 沈宜在这种事情上也不会和孩子们拧着。 她笑呵呵的点头:“成,赶明儿啊奶就去买,给你们买自行车。” 这事商量妥当了,一家人赶着吃饭洗碗。 等入了夜,秦桑就先给秦雅几个检查作业,又把她原先买的一些书翻出来给秦雅看,还教秦采几个外语。 一直忙活到十来点钟秦桑才有时间休息。 她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明月,琢磨着怎么和出差的时间段去赚钱。 就这么一夜无话,秦桑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就想把工作的事情先办下来,再出去好好的找葛红。 她吃过早饭背了包就去了厂里,过去之后秦桑就找了采购处的主任说了调动的事情。 那位王主任应该是得到廖厂长的嘱咐,一见秦桑就满脸的笑容,赶着给她把工作落实了。 秦桑这才松了口气。 紧接着,王主任就提起出差的事情。 正好过五天采购处要派人去魔都采购一批零部件,这次采购的部件要求十分严格,派不太懂行的人去王主任也不放心,正巧秦桑懂机械,对厂里的机器构造也都熟悉,王主任的意思是叫她也跟着去。 秦桑笑着答应了,又和王主任说起这两天休假的事情。 因为要出远门嘛,总得让职工休息一下,再收拾行李什么的,因此,王主任很痛快的就答应了秦桑的休假。 秦桑笑着道了谢,又问了王主任一些出差需要注意的事项,等问完了,她才要告辞,采购处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秦桑就站在一旁等着王主任接完电话再告辞。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王主任接了电话就不叫她走了。 “小秦啊。” 王主任满脸都是笑:“厂长刚才打电话叫你赶紧过去一趟。” “那行,那我先过去了。”秦桑很有礼数的告辞出去。 采购处离厂长办公室可不近,秦桑紧赶慢赶的,还走了十几分钟才到厂长办公室的。 她敲门进去,就看到办公室除了廖厂长还有几个人在。 “厂长,您找我有事?”秦桑站在一旁轻声问了一句。 廖厂长站了起来,指着那几个人给秦桑介绍:“这是望山县自行车厂的同志,他们厂里有一台机器坏了,那台机器是进口的,可精贵了,这不,也没人能修,听说你懂外语还会修机器,就想请你过去帮忙看看能不能摆弄。” 秦桑真没想到还能碰到这种事情。 而且,她的大名竟然传到隔壁县了。 她愣了片刻就赶紧和那几位同志握手:“你们好,我是秦桑。” 等大家熟悉了,自行厂长一位姓宋的副厂长才道:“秦同志,是这样的……” 原来,望山县的自行车厂才上马没两年,原先生产力有点不足,去年才找关系弄了一台进口机器,又请专人来厂里教导了好长时间工人才学会操作机器。 这台机器进了厂,倒是提高了生产力,可这机器太精贵了,操作不当的话就很有可能运作不起来。 前两天厂里一位老工人家里有事,就叫他徒弟来操作机器,这个徒弟一时疏忽,机器里进了脏东西,结果就愣是不干活了。 自行车厂的厂长请了好几个人过去都没修好,现在急的嘴上都长了泡,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后头还是自行车厂的一位同志和化肥厂一个车间主任关系挺好的,他听那位车间主任说起过秦桑,说什么拖拉机厂的小秦同志年纪不大可真是能人,啥机器放到她手里都能摆布得开。 这位同志想起秦桑来,就和厂长给提了,厂长这边真是急了,就打着死马当活马医的主意叫人开了车来接秦桑。 听宋副厂长说完前因后果,秦桑也没拉纤,当时就要跟自行车厂的人过去。 廖厂长也是雷厉风行的人,立刻就拿了粮票和钱给秦桑:“你过去谁知道多长时间才能把机器给修好,要是今天修不好,得住到人家厂里,这钱就拿着应急吧。” 宋副厂长一听就拉下脸来:“廖同志,你这可是瞧不起人啊,秦同志是我们请过去的,我们厂肯定把秦同志安排好,吃喝啥的也亏不了她,这钱你赶紧拿回去,要不然我可生气了。” 廖厂长呵呵一笑把钱和粮票收了回来:“那行,我可把我们厂的宝贝疙瘩交给你们了,你们得给我照顾好啊,小秦要是出一点差错,我非得找你们金厂长好好唠唠。” 宋副厂长也笑了:“这事你放心,包在我身上了。” 廖厂长起身送秦桑和自行车厂的同志出门,看着秦桑坐上车才回。 望山县和白沙县是挨着的,左右不过百八十里的路程,秦桑坐上车也就一个多小时便到了望山县,之后又走了二十多分钟车子便驶进了自行车厂。 自行车厂可不及拖拉机厂大,环境好像也没那么好。 不过,在望山县自行车厂也是大企业的。 车子停稳了,秦桑也顾不上看周围的环境就叫人请到了生产车间。 她过去换了工作服就开始检修机器。 秦桑很认真的先拿着机器的说明书看了一遍,又好好的一个部位一个部位的检查。 自行厂长的金厂长还有宋副厂长紧张的看着她。 等秦桑检查完了,金厂长才问:“咋样?能修不?” 秦桑一边摘手套一边点头:“能修。” 她从机器上跳下来,满脸的严肃:“这机器你们是怎么用的?怎么都不知道保养,好些个零件都有磨损,还有几个重要的部位都生锈了,怪不得稍微一动就不工作了呢。” 只要能修,金厂长就放了心,甭管秦桑说啥他都应着。 宋副厂长也大松一口气,满面笑容的问秦桑需要什么。 秦桑把需要的工具讲了出来,没多长时间就有人给送了来。 她也不休息,把头发盘起来塞到帽子里边,又戴上手套就开始修起机器来。 这一修,就到了傍晚的时候。 秦桑不但把磨损的零件给换了下来,还把生锈的部位给好好的修理过,又放了润滑油什么的,坏了的地方也想办法给弄好了。 经了她的手,等机器再运行起来的时候,就跟新的差不多,比先前好用多了。 金厂长看着机器又能工作了,激动的抓着秦桑的手感谢的话不住的往外吐:“真是谢谢了啊,秦同志这回是真帮了我们厂的大忙了,你要不过来,我们是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机器贵啊,要真坏了修不好那不白瞎了那笔钱吗……” 秦桑脸上带着笑,等金厂长说完了才道:“也没什么,大家都是干革命工作的嘛,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宋副厂长看看表:“老金,秦同志过来可一口饭都没吃,一口水都没喝呢,咱是不是得请秦同志吃个饭?” 金厂长使劲的点头:“得请,得请啊,秦同志,你看我这人就是个大老粗,净指着你修机器了,可是把你给饿坏了,这样吧,咱先去食堂吃饭,吃完饭我叫人给你安排个住的地方。” 这时候天色已经挺晚了,秦桑是赶不回去的,肯定得在自行车厂这边住下。 秦桑是真饿坏了,她过来一口水都没喝就开始工作,到现在渴的嗓子都冒烟了:“那行,咱就先吃饭吧。” 第一零二章 满载而归 秦桑感觉这段时间她运气还不错。 这不,前脚才说要买自行车。 后脚自行车厂的同志就找上门来请她修机器,这么一来,恐怕给她省了一大笔钱呢。 吃饭的时候,秦桑就和金厂长提了个要求。 “金厂长,我想问问你们厂里有什么淘汰的零部件,或者有些检验不过关的自行车吗?” 这么大的自行车厂,那肯定是有的。 金厂长放下筷子想了想:“这倒是有,不知道小秦要这个干嘛?” 秦桑勾唇浅笑:“家里人多,我有几个妹妹正上学,我想买几辆自行车,可这不票也不好找,钱也有点不凑手,正巧今天来了,我就琢磨着买些零部件自己回去组装。” 金厂长还真没想到这个。 不过他后头一想秦桑的手巧,人又那么聪明,精贵的机器都能修好,组装几辆自行车那真是小意思了。 “这个倒是真有的,后边库房里还放了一些质量不太过关的自行车,就是看着不太好看,要真骑的话也是能行的。” “一会儿我能看看吗?”秦桑想着明天就回白沙县,最好今天能把自行车的事情办好。 “那肯定行的。” 金厂长喝了一口饮料,他看看宋副厂长:“老宋,你一会儿找个人和小秦同志去咱们的库房瞅瞅,叫小秦同志好好挑挑。” 宋副厂长笑着答应了。 因为秦桑年纪小又是女同志,金厂长几个肯定是不能叫她喝酒的。 因此这晚饭吃的时间就挺短的,等吃饱喝足了,宋副厂长就叫了管库房的人和秦桑过去挑选。 秦桑跟着过去,等开了库房亮了灯进去一瞅,这里的自行车还真多呢。 前边放的都是才组装好等待出厂的自行车,库房后边的角落里堆放的都是一些有毛病的不能出厂的车子。 而且有些自行车毛病还不少,样子难看也就算了,有的骑上去的话也跑不了多少路。 秦桑走过去仔细的挑,她把一些毛病少的挑到一边,毛病多的也放到一边。 然后,秦桑就和人要了一些零部件开始在库房修理组装。 她摆弄了三个多小时把库房里堆积的一些毛病挺多的自行车都给摆弄好了。 库管员目瞪口呆的看着原先显的很破旧的车子被秦桑给弄的和新的差不了多少,他推了一辆出去骑,转了一圈回来满脸的激动:“秦同志,这,这……你这也太巧了吧,你咋弄的啊?” 秦桑笑着挑出四辆修好的自行车:“我从小就喜欢这个,没事的时候也爱瞎摆弄。” 她把挑出来的自行车拿着湿布擦拭干净,又往车链子上上了润滑油,就起身问库管员:“我挑这四辆成不?” 库管员哪里会说不啊,这本来就是要处理的残次品,现在人家秦桑都给修好了,让人家挑几辆不是应当应份的吗。 再说,金厂长都答应了的。 “成,咋不成啊,这几辆够不?” 秦桑笑着说:“够了,再多了家里也摆不开的。” 把挑好的自行车从库房里推出来放到别的地方,秦桑才回自行车厂给她安排的屋子睡觉。 第二天大早上秦桑就起来了,她起来的时候,正赶上上夜班的工人下班,上早班的工人来接班,她笑着先去了食堂,在那里吃过早饭之后,正好金厂长来找她。 秦桑便和金厂长去了库房,当金厂长看到库房里那些本来不能骑的自行车叫秦桑给弄好了之后,也高兴的不行。 秦桑指着放在另一边小库房的四辆自行车跟金厂长说:“我昨天晚上挑出四辆来,您看看得多少钱?那个,我没自行车票,您能不能算在钱里边?” 金厂长大手一挥:“那啥,真值不了多少钱,秦同志要的话直接拿走就是了。” 秦桑赶紧摆手:“这不行,我可不能占便宜,您得算算多少钱,要不然我是不要的。” 在这些事情上,秦桑是不愿意给人留下贪小便宜的印象的。 金厂长也觉得秦桑这个人挺实在的,他哈哈一笑:“那行,我给你算算多少钱,这车子本来都是要报废的,不能按好车子的价钱算,就按生铁的价格算吧,一会儿称一下重量,我给你报个价。” 这么算的话,四辆车子是真不值多少钱。 秦桑深觉这一回来自行车厂真是来着了。 金厂长叫人称了重量,一辆自行车大概四十多不到五十斤,四辆加起来不到二百斤。 而现在物价低,一斤铁都不到一毛钱,总的来说,这四辆自行车加起来金厂长才收秦桑十几块钱。 秦桑是真觉得太便宜了。 她说什么都要多给,金厂长说啥都要少要,俩人拉了一会儿锯,还是秦桑赢了。 秦桑拿出五十块钱来交给金厂长:“这车子虽说是我修好的,可给五十块钱我都占了大便宜的,您再少算,我是真不敢再来自行车厂了。” 金厂长从来没有见过有便宜都不占,还要多给的人。 他心里也不落忍的很。 秦桑昨天来了厂里啥都顾不上就帮着修机器,修完机器都累成啥样了。 人家到库房这边挑车子,本来可以只修自己挑出来的这几辆的,可人家顺手帮着把废弃的车子全给整好了,到最后金厂长想给人家算便宜点,也好补上这份人情,结果呢,人家秦同志说啥都要多给钱。 就这份品性就叫金厂长欣赏。 他也没再推辞,把钱接过来叫人放到财务处那里入了帐。 他就又请秦桑在自行车厂转了一圈,算是参观参观。 “秦同志,往后你有时间的话多来咱们厂里坐坐,也帮我们提提意见。” 秦桑点头:“您不说我也是要常来的,往后,还有好些事情都要靠您帮忙的。” 金厂长笑着摆手:“是我们请你来帮忙。” 就转了这一圈的功夫,金厂长已经叫人给秦桑准备了好多东西。 本来金厂长是想把那四辆废品自行车送给秦桑的,可谁知道秦桑非得给钱,那金厂长只能在别的地方来还人情了。 自行车厂也福利待遇特别好的厂子,厂里后勤处的东西也不老少。 等秦桑走的时候,金厂长叫人开了卡车送秦桑,车上装了四辆自行车,还装了一大桶油,还有一袋大米一袋白面,另外还有一块肉。 秦桑坐在车上,看着不住往后倒退的树木,真觉得她这次算得上是满载而归。 车子一路行驶,秦桑也没别的事,就和司机小赵聊天。 小赵在自行车厂工作了好几年了,对厂里的事情也都熟悉的很。 秦桑就和他聊厂里的产能以及销售情况。 后头又聊到一些琐事,小赵挺高兴的。 他手放在方向盘上,眼睛看着前方,却不住的感谢秦桑:“小秦同志,你是不知道你这次帮了大忙的。” “这是应该的。”秦桑赶紧客气了几句。 小赵摇头:“俺不是说修机器的事情,俺是说报废的自行车的事情,你帮着把那些自行车给修好了,给俺们厂里解决了不少问题,俺家兄弟马上就要结婚了,可女方那边又提出要一辆自行车,你也知道现在自行车难搞,俺在厂里找了门路,可找门路的人多了,也不知道排到几时,你这一回修好了那么多车子,俺就找了金厂长,金厂长那边批了条子,俺可以帮俺兄弟买一辆回去。” 秦桑其实早就想到这些了。 自行车厂长的工人那也是缺自行车的啊,他们有的骑,可谁没有亲朋好友的,找上门来不能不帮,这厂里那么多工人,想搞辆自行车,还真不是那么好操作的。 而那些报了废的就不一样了,修好了骑着一样,买的话又不要票,价钱还便宜,谁不想弄一辆?这也算是给自行车厂解决了一些问题。 又开了一程,小赵就小声的问秦桑:“俺们金厂长让俺问问小秦同志,你看你隔一段时间来厂里帮忙弄一些报废的自行车,俺们给算钱怎么样?” 这倒是门好生意啊。 秦桑琢磨了一会儿笑着点头:“这个成,只要能请得下假,我是没问题的。” 第一零三章 惊喜 小赵拍着胸脯保证:“肯定能请得下假,这个你放心,有俺们金厂长在呢,一准你能来。” 秦桑暗中想着金厂长那里说不定和廖厂长以及王主任达成某种协议,说不定会给廖厂长还有王主任送自行车啥的。 当然,这个不是她能管的了,她只要自己得了好处就成。 其实,像这样的暗中操作的事情多了去了。 好多厂里都是利益互换的。 就比如食品厂或者纺织厂,纺织厂那边想要吃的东西,食品厂这边想要布料,两边的厂领导就会私底下协议,互相交换各自厂里的成品,一来解决了自己的需求,二来,也是给厂里的工人谋了福利。 在这个时期,本来商品奇缺,好多厂里都是这样做的,这也是为什么不管是拖拉机厂还是自行车厂,抑或化肥厂的后勤处物资都很丰盈的原因。 小赵那边还暗中打问秦桑修一辆车子想要多少钱,叫秦桑笑着拿话岔开了。 小赵后头就笑嘻嘻的和秦桑说了好些厂里的趣事。 车子一路到了白沙县,秦桑指路,叫小赵开车送她回家。 她也是没办法的,卡车上装的东西太多,如果小赵不送她回去,她自己没法弄的。 车子在秦家门口停下,引的左邻右舍都出来看稀奇。 这年头车子是真少,别说汽车,自行车都不多,看到一辆大卡车过来,好多小孩子都围着瞅,就连大人也远远的看稀罕。 沈宜也听到动静。 她推着放在小推车里的秦薇出了门。 看到大卡车停在自家门口的时候沈宜还愣了一下。 等看到秦桑从车上跳下来,沈宜才笑了起来:“回来的挺早的啊。” 昨天秦桑去自行车厂之前叫刘超美给沈宜带了话,告诉她自己的去向,省的她着急。 沈宜知道秦桑去了自行车厂,原来还想着秦桑要好几天才能回来,没想到隔了一天就回来了。 秦桑笑着招呼小赵,又给沈宜介绍了一回。 沈宜就请小赵进屋喝茶,小赵赶紧摆手:“奶,我真不是客气,实在是厂里还有事呢,我帮着把东西卸下来就得赶紧回去。” 秦桑就伸手从车上把小赵带的水壶拿了下来:“那也行,你卸东西,我叫我奶给你灌点糖水。” 沈宜就赶紧带着水壶,推着秦薇进屋给小赵的水壶里灌了满满一壶的糖水,还把家里才蒸的大白馒头拿了几个用布包着打算给小赵带着路上吃。 秦桑给小赵搭了把手,俩人把四辆自行车卸下来推到院子里,又把车上装的油啊米面之类的提到厨房。 等卸完了东西,沈宜就拿着水壶还有馒头过去:“家里也没啥好东西,这些你带着路上吃啊。” 小赵也不推辞,跟沈宜道了谢,把馒头装在自己随身带着的军用书包里,又跟秦桑说了一声,这才开着车离去。 等送走小赵,沈宜回头看到院子里并排放着的四辆崭新的自行车,她心里都不平静了。 “小桑,这是咋回事?咱家可没那么些钱买四辆车子的。” 秦桑抱起小薇,又拉着沈宜进屋。 进了屋,秦桑把小薇放到床上,拿了个拨浪鼓逗她玩。 她笑着问沈宜:“奶,您猜这四辆自行车一共花了多少钱?” 沈宜没好气的白她一眼:“你就能吧,这钱花的肯定不老少吧。” 秦桑伸出一个巴掌来。 沈宜惊道:“五百块钱啊,还真挺便宜的,关键是不要票,这可真不贵,难怪你买四辆,只是这钱花了咱家可就再没余钱了。” 秦桑笑着摇头:“奶,您猜错了,不是五百,是五十。” 呃? 沈宜都给吓坏了,她坐过去压低了声音紧张的问秦桑:“小桑,你没做啥犯法的事吧?你这也太……五十块钱一辆车子都买不着呢,咋就能买四辆了。” 秦桑笑着安慰了沈宜一回,这才正色道:“奶,这都是正规渠道弄来的,就这,人家金厂长还觉得我给多了,还不落忍呢。” 她把怎么帮着自行车厂把报了废的车子修好,金厂长怎么给她算价钱的事情全讲了一遍:“人金厂长说四辆车子十几块钱就给我了,是我觉得太便宜了,这心里没底,硬给了五十块钱。” 沈宜这心里真是七上八下的,现在听秦桑讲了里头的事情,这颗心才算放了下来。 她一拍床板:“真没想到啊,不过小桑你做得对,咱不能这样占人家便宜,五十块钱已经太便宜了,十几块钱拿人家四辆车子,这事咱是坚决不能干的。” 秦桑点头:“奶,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家都是老实本分的厚道人,宁可自己吃点小亏,也不能想着占便宜的事。” 她一边说,还一边摸了摸秦薇的小脸蛋,逗着秦薇在床上咯咯的笑。 秦桑又和秦薇玩了一会儿才和沈宜说:“奶,咱家那张自行车票没用了,您看着谁家需要就拿着换了东西吧,省的咱们老放着过了期。” “你振平叔前儿还想买辆自行车,可就是寻不到票,正犯愁呢。” 沈宜琢磨着还是决定把自行车票给了秦振平家,毕竟秦振平是村长,村子里的事情还要他多关照呢,再怎么说,秦家的根在前湾村,她老伴的坟也在前湾村,以后,好些事情都要靠村里人帮忙,怎么着也得和村子里的人来往的,不然,叫人说乡性不好,那可真抬不起头了。 “等星期天的时候我叫小雅骑车回村,把票给振平叔成不。” 秦桑问了一句,又看看天色:“奶,该做午饭了,您看着小薇,我去厨房收拾饭菜。” 沈宜答应一声,看秦薇精神的很,就把她抱到小推车上推她出门转悠。 秦桑拿了围裙系上就进了厨房。 她自从回来之后还真没下厨做过饭,这一回进厨房做饭,还挺不习惯的。 不过,也不过几分钟的事,秦桑就把厨房里的家伙什给摆布开了。 秦桑拿了个小锅蒸上大米饭,看着从自行车厂带回来的那一大块肉。 这个时期人们缺油水,因此肥肉比瘦肉精贵,自行车厂那边给的肉是中腰上切下来的,肥的比瘦的多。 秦桑是不喜欢吃肥肉的,可架不住她奶还有她妹喜欢。 秦桑想了想,就把上边带着的肋骨给弄下来准备炖汤,剩下的肉切了三分之一下来,想着做红烧肉。 她又看看厨房,家里放了些菠菜,还有一些小油菜之类的。 她炒了一盘青菜,又凉拌了一盘菠菜粉丝,还炸了花生米,最后炖的红烧肉。 把菜弄好了,大米饭正好蒸熟。 秦桑看了看表,刚好十二点十分,秦雅几个该回来了。 果然,她才看了表,就听到大门被推开的声音,紧接着,听到秦采咋咋乎乎的嚷:“咋这么香?今天做啥好吃的了?奶,您这是不过日子了还是咋的?” 又听到沈宜的笑声:“今儿这饭是你大姐做的,可不是奶做的,要不过,也是你大姐不过了。” 随后,是秦雅的惊呼声:“自行车……天,四辆自行车,奶,这是哪儿来的?是谁放咱家的吗?” 第一零四章 寻亲咒 秦桑端着红烧肉从厨房出来。 她把红烧肉放到桌上,抬头笑着对秦雅道:“自行车都是咱家的,赶紧骑上试试。” “真的?” 秦雅一双眼睛发亮,脸上也因为激动而浮现两片红晕。 她跑到厨房去洗干净了手,这才小心翼翼的推了一辆自行车在院子里试着骑一下。 秦采和秦苹到厨房帮忙端饭。 秦苹一边拿碗和筷子一边问秦桑:“姐,咋一下子买了四辆自行车啊,你从哪换的票?咱家的钱够不?” 秦桑把饭菜摆上,就过去抱秦薇,好叫沈宜能够安生的吃顿饭。 沈宜摆手:“这两天你累坏了吧,赶紧吃饭。” 秦采就把秦薇放到小推车里,她坐着小板凳,一手拿筷子一手推着推车:“大姐,你赶紧吃饭,我推着小薇玩。” 秦桑也就不再争,她擦了手坐下来。 秦雅已经把自行车停好过来吃饭了。 秦苹给每个人都盛好了饭。 秦采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嘴里:“这肉真香啊,要是每天都能吃到肉就好了。” “吃你的饭吧。”沈宜拍了她一巴掌。 秦绿和秦依这俩孩子端着碗使劲的扒饭,吃了半碗饭才道:“大姐,大米饭好吃,肉也好吃……” 秦桑摸了摸秦绿的头:“好吃就多吃点,往后大姐想办法,让你们常常能吃到肉。” 秦绿听了这话,原来脸上的笑就没了。 她默默的放下碗,低着头很小声很小声的说话:“大姐,你也别太累着了,俺,俺们不想吃肉的。” 秦依也有些难过,她抬头很担心的看了看秦桑:“姐,我和五姐也能干活了,我们就想着大姐能好好的,俺们多干活,少吃点……” 秦桑脸上带着笑,可这心里酸酸的说不出来的滋味:“大姐心里有数,大姐能耐着呢,肯定能养得起你们几个,行了,小小年纪别瞎想,小心想的多了长皱纹。” 秦桑这一顿饭吃的喜悦中有心酸,滋味是挺复杂的。 不过,总的来说一家人今天都挺高兴,小点的孩子吃了肉,大点的有了自行车骑。 四辆自行车秦桑也做好了分配。 她上班的时候骑一辆,另外三辆则由秦雅、秦采还有秦苹骑,秦雅在读中学,她自己骑一辆车上学,而秦采和秦苹则需要带着秦绿和秦依上学放学。 分派完车子,秦雅三个人就趁着中午还有点时间推着车子到街道上去骑。 下午上学的时候,五个孩子脸上带着兴奋的笑骑着车子上学。 秦桑是等妹妹们上学走了之后,跟沈宜说了一声,骑上车子出了县城。 她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把车子停好坐在路边开始做法。 秦桑盘膝坐下,闭目凝神将乾坤镜召唤出来。 乾坤镜的虚影在秦桑面前盘旋,一道道神光射出。 秦桑咬破舌尖,朝乾坤镜上点了一点心头血,双手飞速的变换手势,口中不停念着寻亲咒。 这寻亲咒还是秦桑一次穿越到修真位面的时候学来的,是父母子女之间互相寻找的一个并不太复杂的咒术。 只是这术法不复杂,但却需要宝器为灵媒。 就算是在修真界,宝器都不是谁都有的,不说宝器,就是灵器都并不寻常见到。 而现在蓝星上灵气少的可怜,灵器宝器更是传说中的东西。 也幸好秦桑有乾坤镜在手,若不然,她还真不好办呢。 再有,寻亲咒需要的灵气也不少,先前秦桑积攒的灵力并不多,再加上身体缺少一线生机,她不敢冒险作法。 现在她补足了生机,灵力虽然也没攒下太多,可她还是觉得要试一试的。 葛红被卖的时间也不短了,秦桑心里也是牵挂着的,她不知道葛红被卖到了哪里,吃了多少苦,她想尽快把人找回来。 对于葛红,秦桑的心情挺复杂的。 那么多世,她一直恨着葛红。 她一直认为葛红扔下她们姐妹,卷了家里的钱跟人跑了,她想,既然葛红跑了,她就不认这个母亲,所以,好多年她都不去想不去念,把葛红这个人封印在记忆的最深处。 而现在她知道葛红并不是跑了,而是叫人给卖了,她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 她不能恨葛红,可是……爱似乎也淡的几乎没有了。 可不管怎么样,她都得把人给救出来。 寻亲咒念完,就见乾坤镜凝实了一些,当然,这个凝实也只是针对秦桑来说的,别的人,是看不到乾坤镜的。 秦桑起身,骑上自行车跟着乾坤镜的指引一直朝北走。 她把车子骑的飞快,骑了半个来小时,头上已经有汗珠滚落下来。 秦桑咬紧牙关继续骑车飞奔。 车子渐行渐远,眼瞧着竟是进了山的。 而乾坤镜上的路线也越来越短,秦桑看着那红色的路线图,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葛红竟然,竟然被卖的这样近。 她距离县城都没有百里,可那一世她为什么没有回来? 她可是成人了,又不是一个傻子,被卖了她怎么也该想个法子回来的呀,家里可有她的七个女儿呢,她难道就不惦念? 一双脚几乎麻木的蹬着车子。 秦桑把许多纷杂的念头全部抛掉。 她憋着一口气,想尽早的找到葛红,然后问问她这段时间过的是怎样的日子,还要问问她想不想自己的女儿。 车蹬飞转,自行车用着飞一般的速度行驶着。 渐渐的,秦桑觉得一双腿沉重的几近抬不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调动灵力在双腿上去消退腿上的疲惫和疼痛。 汗水将她的额发打湿,落在眼睫上,掉到眼睛里,眼睛有一瞬间疼的都快睁不开了。 秦桑喘着气,又骑了一段路,看着眼前有一座高山,再骑的话,就得上山了,这才缓了速度,等她把车子停在路边休息的时候,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秦桑把背着的水壶拿出来灌了好大一口水,又拿出背包里带的馒头啃了小半个。 她歇过来之后,就骑上车子沿着山间小路缓行。 车子越走越偏僻,小路走到尽头,就又是一条还算不难走的大路,就这么着,秦桑在天黑之前终于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个挺小的村子,村子三面环山,只有一条很难走的小路通向外界。 而这条小路的中间还有一条河,要到村子里,还得淌过河水,可以说,这个村子如果放到战乱年间,那就是世外桃源。 可放到和平年代,尤其是经济发展的年代,那就是交通不便的落后村落。 秦桑在夕阳的照耀下扛着自行车过了河,推着车子走在村子里坑洼的小路上,一边走,一边思量着找到葛红该怎么办。 她的背包里带了匕首,还带了一些自己利用空闲的时间配的迷药,还有一些其他的小物件。 秦桑就想如果买了葛红的那家人不放人,她就迷昏了这些人也要带葛红走。 顺着小路慢慢的走着,秦桑一边走一边观察这个村子里的住宅,还有路上零星可见的村民。 这个地方是真的交通不便,村子里的房子也很破旧,有很多宅子看着都是前朝年间建的,还有上百年的古建筑。 村子里的村民穿的也很破烂。 路上的村民都特别的瘦,是那种长年不见油水的干瘦的样子。 眼窝下陷,脸颊上也没多少肉,颧骨都高高的突起,看着有一种非洲难民的感觉。 还有他们穿的衣服也都是补丁摞补丁,不知道穿了多少年,补过多少回的。 秦桑在看这里的村民,而村民们也在看她。 第一零五章 妈妈? 封闭而又落后的小山村是轻易见不到什么外来人的。 更何况这个外来的人又长的这么漂亮。 秦桑虽然身处七十年代的农村,穿着打扮也十分质朴,可她那穿越多世养成的气度却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上的。 再加上她长的是真好看。 并不像这个时期人们所推祟的那种朴实的美。 秦桑长相昳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妖媚。 她因为长时期骑车走路累到,上勾的眼尾带着丝丝晕红,额上鼻端又有细碎的汗珠,额发也打湿了,有一部分贴在脸上,就叫她整个人更添了几分妩媚动人。 就算是穿着最简单的衣服,秦桑这时候也美的不似这个世间的人。 更何况,她还推着一辆自行车。 这个时代自行车就是身份的象征啊。 田间地头上零星的村民都眼巴巴的看着秦桑,不知道这个漂亮到不像是人的小姑娘来他们村子干什么。 秦桑顺着乾坤镜的指引一路往村子里住宅多的地方走过去,突然,乾坤镜指引的路线拐了个弯,目标好像在向她靠近。 秦桑愣了一下,就停下脚步。 她想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疯女人,国强叔家的疯女人又跑出来了。” 秦桑停下脚步没多长时间,就听到一群孩子在吵闹。 她顺着声音看过去,这一看,整个人都惊住了。 秦桑脑子一片空白,几乎所有的念头全部飞走,眼前的景象也像是消失了所有的色彩,她就只看到那个穿着有些破烂,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身上都是脏污一片的女人。 当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穿越了无数世被强压下来的那些情感就这么迸发出来。 那种强烈到极点的情感叫她的身体整个僵硬,她的人就好像是一个生了锈的机器一样,所有的零部件都失灵了,只要稍微一动,就会咯吱作响,全身的关节都会疼到难以忍受。 妈妈…… 那两个被在她心里念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字眼蛮横的占据了她心中最重要的地方。 两行泪从秦桑眼中夺眶而出。 自从她逆天改命重回旧日时光以来,这是她第一次真正的流泪。 以前她也示弱,也曾哭了很多次,可那都是作戏。 她的心已经冷硬非常,遇到逆境顺境,都已学会了不动声色,在什么人面前表现怎样的自己,时时刻刻都在作戏,这已经成为她的本能。 可就是今天,就是现在,看到不远处的女人是地,秦桑才发现,她的心里最深处还是保存着一点柔软的。 “走开,走开。” 不远处有些疯疯颠颠的女人挥舞着双手想要吓走那些孩子。 可那些孩子还是嘻笑着跟着她。 女人整个人都显的很狼狈,她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不时还会跌倒。 跌倒了女人也不觉得疼,她爬起来再走,她脸上带着笑,是那种像小孩子一样的笑,天真无邪的很。 “国安叔来了,国安叔来了。” 一个小女孩跑过来,嘴里不住的嚷着。 然后就看到一个身上穿着打了扑丁的衣服的二十来岁的青年跑了过来,他跑过来就心痛的看着女人,给女人把身上的土拍干净,就拉着女人的手一边走一边不住的念叨:“姐,你咋又跑出来了,看这摔的,疼不疼?” 女人笑着,是那种很欢喜的真心的笑:“姐不疼,姐出来想弄点菜……” 好像青年出现之后,女人就一点点恢复了正常,不再那么疯了。 秦桑眼中闪过一丝沉暗,她不动声色的推着车子跟在两个人身后,就这么缀着,一直看着两个人进了一个小院。 秦桑就站在小院外边,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来。 “你是谁?” 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站在秦桑身边,脏脏的小脸一片警惕。 秦桑低头笑了笑:“你说我是谁?” 小男孩歪着头想了想,指指远处的深山:“你是不是山里出来的狐狸精?” 秦桑失笑,伸手在小男孩脸上拧了一把,拧的小男孩疼出眼泪来:“小屁孩,什么是狐狸精,现在可不兴封建迷信了,以后不许说这些鬼怪精灵的知道吗?” 小男孩眼里含着泪点点头。 之后,他好像又忘了疼痛,抬着头,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秦桑:“姐姐,你可真好看,俺娘说狐狸精都好看,俺就想……” 他又想到秦桑刚才说不许说啥鬼怪精灵的,赶紧捂住嘴巴:“你是俺国强叔家的亲戚吗?” 秦桑笑着点头。 小男孩就跳了起来,推开院门冲进院子里大声喊着:“国强叔,国安叔,你家来客了。” 秦桑无奈摇头,推着自行车也跟了进去。 屋子里冲出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来。 他一头短发,长的高高壮壮,青布的衣服上打了大块的扑丁,粗黑的脸庞上写满了惊怒:“不是说了吗,俺会还钱……” 话未说完,男人看到俏生生站在院子里的秦桑时,彻底的失声了。 小男孩已经跑远,男人打量秦桑好一会儿才算找到自己的声音:“小同志,你这是……你是俺家啥人啊?不会是走错地方了吧?” 秦桑脸上笑容未退:“大叔,我能先歇歇脚再解释吗?” 她的声音清脆甜润,听的人心里都觉得甜丝丝的。 男人就不由自主的点了头:“那行,你,你先歇一下。” 说完话,他又转身进了屋。 秦桑自己在院子里找了块石头坐下。 她这才有闲心思打量这个小院。 小院不大,正房也只有三间破旧的土坯房,看着很破旧,可整理的却很干净齐整。 秦桑的目光从院中的那棵柿子树上扫过,眼中闪过一道厉光。 她站起身,才朝那棵柿子树走了两步,就听到屋里有动静传来。 紧接着,她就看到收拾干净的女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这时候的女人已经不再像原来那么疯了,不过,她的眼神还是干净清透的,就好像是……就好像是小孩子的目光,带着新奇和纯真。 秦桑心里一紧,一些猜测就这么齐涌上心头。 女人从房檐下一步步走到秦桑跟前,她喜滋滋的打量秦桑:“你长的真好看。” 屋里两个男人走出来,年轻点的青年手里还端着水。 他在打量秦桑:“你,你喝水不?” 秦桑笑着点头,轻轻说了一声:“谢谢。” 青年也笑了笑,秦桑喝了一口水就把碗放下了,她走到女人跟前,拉着女人的手,眼里酝酿的泪水一点点的掉下来。 “妈妈。”秦桑终是叫了一声。 “啥?” 两个男人都吓坏了,看看秦桑,再看看女人,脸上写着惊疑。 第一零六章 姐姐? 那个年轻点的,应该是叫国安的男人离秦桑近,他听到秦桑叫妈妈,赶紧过去就想拉开秦桑和女人。 可女人怎么都不乐意。 她很激烈的反抗,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秦桑。 秦桑心头沉沉的,她身形一动,青年就觉得眼前一花,再看的时候,秦桑已经拉着女人走到另一边了。 青年吓了一跳,咽了口唾沫:“这位小同志,你……咋认识我姐了?” “你姐?” 秦桑挑眉:“这位同志,贵姓?” 青年赶紧道:“那个,还没来得及介绍呢。” 他把年长的男人拽过来:“这是我哥,叫吕国强,我叫吕国安。” 秦桑点头:“你们好。” “那你?”青年还有些摸不清秦桑的来历。 “我饿了。” 女人拽拽秦桑的衣服,捧着肚子满脸的委屈。 秦桑心一下就软了,她从背包里拿出一袋点心打开递到女人手里,又摸摸她的头发:“乖啊,你先吃东西。” 女人笑容灿烂的接过点心袋子,她拿了一块咬了一大口:“好吃。” 咬了一口之后,女人就捧着点心袋子给吕国强和吕国安:“好吃,你们吃。” 吕国强眼里有泪光闪烁,他别开脸:“姐,我不饿,你吃吧。” 吕国安也安抚了女人几句。 女人才抱着点心袋子蹲到角落里很高兴的享受着美食。 秦桑对吕国安点了点头:“我们是不是该好好谈谈?” 经过刚才几句话,秦桑已经认定了吕家兄弟俩吕国安是做主的那一个,而且看吕国安的样子明显是上过学读过书的,似乎也更明理一些。 所以她觉得有些事情该和吕国安谈,当然,她也不会拉下吕国强的。 “好。”吕国安咬了一下唇。 他进屋搬了三个凳子出来,三个人三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 秦桑从背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吕国安:“你看看吧。” 那张照前是去年秦桑生日的时候拍的全家福。 那个时候秦振国还在,他跑运输在外边倒腾东西,当时赚了一小笔钱,正好碰到秦桑生日,秦振国高兴,就带着一家人去县城的照相馆拍了几张照片。 这张全家福就是其中之一,上面有秦振国还有葛红。 照片中,沈宜穿着崭新的衣服坐在中间,秦振国和葛红坐在她两侧,葛红怀里抱着刚刚满月不久的秦薇。 而秦桑姐妹六个就站在秦振国和葛红身后。 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笑,看起来是那么高兴。 只看这一张照片,就知道这是很幸福的一家人。 尤其是那个时候的葛红。 葛红这个人前半生其实真的命挺好的,她虽然被父母送了人,可养父母就只有她一个孩子,对她是千娇百宠,真的很好很好的。 葛红在养父母的疼宠中长大,还上过学读过书,她长的也好看,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一枝花。 等她长到该说亲的年龄,又正好碰到了秦振国,两个人一见钟情,没怎么费力气就走到了一起,组成了家庭。 而她嫁给秦振国这些年,沈宜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对待,秦振国也对她好的不行。 葛红嫁了人之后连地都没怎么下过,秦振国工作好赚的多,她就是不下地干活,家用也是不缺的。 她吃的穿的在同村的女人里头都是顶顶好的。 再加上她生的孩子有沈宜帮衬着,后头又有大的带小的,以至于养的她骨子里难免有些清高天真。 因为没有受过苦,照片中的葛红显的很年轻,根本不像是三十多岁的人。 她穿着翻领的新褂子,脖了上围着羊毛围巾,头发扎成辫子垂在脑后,脸上带着幸福的笑,猛的一看,真的像一个二十多岁的女青年。 可照片中的人再怎么年轻,也能看出来和蹲在角落里因为一袋点心就喜不自禁的女人是一个人。 吕国安看着照片,眼色复杂。 吕国强凑近了看了一眼,就闷头不说话。 他们不说话,秦桑却是要说的。 “这张照片是去年我们一家照的全家福,上面有我奶奶,我爸妈还有我们姐妹七个,原来,我们一家人真的过的很好,特别的幸福,我爸对我妈也好……你们能想象得到吗,我都十五了,我妈下地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秦桑微微仰头,想把眼中的泪水控回去,可也许是天光有些刺眼,也许是她心里压抑的太久了,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的。 “今年年初的时候,我爸出差发生车祸,我们跑去医院的时候,我爸已经没了,在我爸出殡回来之后,我们发现家里被人翻的乱七八糟,家里的钱和粮票也没了,我妈也没了,后来我大伯母说我妈应该是跟着男人跑了。” 秦桑说到这里,吕国安惊的跳了起来:“这不可能,我姐不是这样的人。” 秦桑扯着唇苦笑:“我们原来也信了,可前段时间才知道,我妈不是跑了,是叫我大伯和大伯母给合着伙卖了,我们已经报了警,公安局那边也在找,可这么多天也没信,我……我没办法就自己出来找找,已经找了很久了。” 吕国强低着头,几乎把头扎进裤裆里,这个高壮的汉子沉闷着,看起来心情应该是十分糟糕的。 吕国安沉默了一会儿就望向秦桑:“你的意思是说我姐是你妈?” 秦桑点头,指了指照片,又指了指角落里的女人:“这不是很明显吗?” 吕国安不说话了。 过了很久,秦桑才轻声道:“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我想,我有知情权。” 吕国安还是沉默着。 又等了一会儿,吕国强才抬头,他抹了一把泪,咧着嘴憨实的一笑:“小同志,还是我说吧。” 吕国安起身,到角落里拉起女人来:“姐,别吃太多,小心肚子疼。” 女人抬头,对着吕国安笑的很好看,笑容里还带着满满的慈爱。 吕国安拉着女人起身,带着她进屋:“姐,我的衣服破了,你帮我缝缝哦。” “好。”女人显的乖巧柔顺,没有任何挣扎就跟着吕国安进了屋。 秦桑的眼光一直追随着女人的背影,等了好久才对吕国强笑笑:“您请说吧。” 吕国强拍了一下脑袋:“俺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就俺们兄弟俩,家里穷的叮当响……俺先前有个姐姐,俺姐长的好看,周围村子里喜欢俺姐的小伙子不知道有多少,就在俺姐十八岁的时候,俺爹病了,俺家没钱治,俺姐为了,为了给俺姐治病,就嫁给了山那边的地主家的傻儿子。” 说到这里,吕国强又哭了起来:“俺那时候年纪还小,可,可也知道是咋回事,俺舍不得俺姐,不愿意叫她受委屈,俺姐走的时候,俺哭着追出了六里地,可没办法啊,穷啊!” 第一零七章 跟她走吧 秦桑静静的听着,吕国强应该是把埋在心底里的那些话都说了出来:“俺姐走了以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俺也不知道她过的是啥样的日子,俺姐卖身得的钱也没留住俺爹的命……后来解放了,俺想去找俺姐,去了也没找着人,俺想着这辈子都再也见不着俺姐了,结果前段时间俺上山打柴,回来的时候看到一个女人一身破烂的躺在树林里。” 吕国强没有看秦桑,他声音闷闷的,带着些沙哑,说话的样子很压抑:“俺过去就想看看是谁家的婆娘受伤了还是咋的,结果一看,竟然是俺姐……俺就把人带了回来,又请人给她拿药吃,俺高兴坏了,就想着老天总算叫俺们姐弟团圆了,谁知道,谁知道俺姐醒了之后人就傻了,怎么也不认人。” “你确定是你姐?” 秦桑皱眉,觉得这事真的太巧了。 吕国强点头:“和俺姐长的一样,不是俺姐是谁?” 说到这里,他又笑了一声,笑的挺苦的:“俺姐虽然傻了,可也不是什么人都不认的,俺们叫她姐,她也应,清醒的时候还会给俺们收拾家,你看,这家里里外外都是她收拾的,弄的多干净,她还能给俺们做饭,给俺们做衣裳,就是清醒的时候不多,一天里傻的时候多,不过俺也知足了。” 秦桑心情复杂的很。 她总算知道了那一世为什么妈妈一直都没回来。 她应该是被人拐卖的时候跑了,或者从买她的人家逃了出来,结果跑到山里迷了路又受了伤,秦桑想着葛红当时应该是摔到了头部。 葛红的头部受了伤,失去了很多记忆,同时智力也跟着下降。 她不记得前湾村了,不记得她的丈夫婆婆,也不记得她的七个女儿。 而正好她又和吕国强的姐姐长的挺像的,叫吕国强捡到之后带回家。 葛红应该是一直没有恢复记忆,根本不知道她是谁。 吕国强和吕国安则一直认为葛红是他们的姐姐,也不曾想过她不是,她还有别的亲人,所以,那一世葛红就一直没有回来。 又或者,后头吕家也生了什么变故,这三个人都没了。 总归,前一世的事情秦桑真的没有办法确认。 可她现在确定无比,那个女人的的确确是她的妈妈。 “真挺巧的啊。”秦桑笑的也有几分苦涩:“那个,我就想问一下,这事你怎么想的,总得有个说法啊。” 她垂头,眼泪一滴滴的往下掉:“大叔,我爸没了,我奶年纪也大了,我还有六个妹妹,我妈这一走,家里就是一片散沙,我妈走了,我还得了一场大病,差点连命都没了,我最小的妹妹没奶吃,每天都哭着找妈……” 秦桑越说越伤心,索性捂了脸大哭起来:“大叔,您和,您和国安叔都这么大了,你们是能自立的大人了,可我们家里……真的不能没有妈妈的,您就行行好,叫我妈跟我回去吧。” 秦桑是真瞧出来了,吕国强和吕国安都是倔强而心善的人。 他个外强内柔,外表看着倔,可却心软,这种人不能硬扛,只能来软的。 果然,秦桑哭成这样,吕国强心里也不好受,他张了张嘴,想要安慰秦桑,可他也知道,他不答应让人家的妈跟着回去,说啥话都安慰不了这个小姑娘。 可是,他好容易找回姐姐,又怎么舍得到送走呢? 就算是……这个姐姐也许不是亲姐姐,可这段日子以来相处出来的感情却不是假的。 唉! 吕国强长叹一声,使劲的捶了捶头:“同志,你这,你这叫俺咋办啊?” 秦桑还在哭,越哭越难受。 “大叔,我们会报答您的,我妈的命是您救的,我们肯定不会没良心,肯定会好好的报答您,您要啥,我都想办法给您弄来。” 秦桑不说怎么办,就只说报答什么的,说的吕国强心里又酸又苦,就跟泡在苦水里似的。 小姑娘哭成了这样,看着真是忒难受了。 他又想想小姑娘家的情况,家里没了男人,就只有一个老奶奶带着七个小孙女,那日子是真没法过。 小姑娘没了爸,就满心满眼的记挂着妈,要是不叫她认的话,说不定出啥事呢。 这样狠心的事,吕国强是真做不出来的。 见吕国强还是不给痛快话,秦桑一咬牙,她抬起头来,小脸上满是泪水:“大叔,求求您了,我给您跪下,求您行行好。” 吕国强吓了一大跳,赶紧拦住秦桑:“那啥,你别跪啊,千万别跪,你这叫俺咋办啊?” 秦桑顺势起身,她几步跑到自行车旁,指着自行车对吕国强道:“大叔,这自行车给您行不,我也没带什么别的东西,自行车您先收着,我有了好东西再给您送来行吗?” 她小心翼翼的问,带着泪光的眼里是祈求和哀伤。 “不成,不成。”吕国强使劲的摆手:“俺要你的东西,俺成啥人了?” 秦桑就蹲在了地上,瘦小的身体缩成一团,她抱着膝,整个人身上几乎都叫哀伤包围了:“可是,大叔你说叫我怎么办啊?” 秦桑是真的没太多办法的。 如果吕家是从人贩子手里买了葛红的话,秦桑肯定和他们来硬的,叫他们知道买卖人口的事情不能干,干的就没好日子过。 可是,吕家兄弟真的是忠厚善良的人。 而秦桑观吕国强的面相,发现他身上还带着些功德之光,猜度他是大善人转世,这样的人她更不能出手伤害,否则会累及自身。 再就是吕家兄弟还是葛红的救命恩人。 如果没有吕家兄弟,葛红说不定早死了,尸体都会叫野兽给吞食。 人吕家兄弟救了葛红,不但不嫌弃她傻,还好好的养着她,光是凭着这份恩情,如果吕家兄弟硬说葛红是他们的姐姐,就是不放人,秦桑也是有些束手无策的。 她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以情动之,看准了吕国强心软,就叫他心软到底,凭着他的心软带走葛红。 吕国强站在一边,看秦桑一个小姑娘那么伤心,他也跟着哭了。 那么一个高壮的汉子抹着泪,这画面还真是有点……辣眼睛。 “哥,让姐跟她走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吕国安从屋里出来了。 他清瘦的脸上虽带着点伤心,更多的却是想开后的通透。 “啥?” 吕国强看向吕国安,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说出这话来。 第一零八章 血滴 吕国安把吕国强拽到一边小声说:“哥,我看小秦同志穿着打扮还有骑的车子,她家里条件应该不差。” 吕国强使劲的瞪了吕国安一眼:“你想啥?你可别做出那种和人要钱的事啊。” “哥,我是那样的人吗?” 对于自家哥哥的憨直,吕国安真的挺无奈的。 “那你咋想的?” 吕国强还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吕国安。 秦桑的耳朵特别灵,这兄弟俩的话她都听到了。 她觉得还有点挺尴尬的,就自觉的走的远了点。 缓缓踱步到院中的柿子树下,秦桑伸手在粗壮的树干上摸了一下,冰凉刺骨的感觉通过手心直接传到整个身体,片刻之后,身体都似乎被冻住了。 秦桑嘴角勾起,眼中却是阴寒一片:“再不老实点,我就叫你知道什么叫灰飞烟灭。” 柿子树中的那点燥动果然就消失了。 秦桑打出一道灵气,把树干里困住的那个幽魂给锁住。 她的右手还在树干上,耳朵里却把吕家兄弟俩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哥,我就想咱姐这样可不成,老这么疯疯颠颠的以后可咋整啊。”吕国安和吕国强说了自己的打算:“咱这穷,想带着咱姐去医院检查一下都没钱,咱姐跟着咱们也受了大罪了,那个小姑娘既然是咱姐的闺女,又这么大老远找了来,肯定会对咱姐好的,她要是有钱的话,以后也能带咱姐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治好。” 吕国强低了头。 他不得不承认吕国安的话说的很对。 他是没本事的,没能力给姐姐更好的生活,叫姐姐跟着他受了委屈。 “哥,咱是想对姐好的,可咱不能守着一辈子不是,原先咱以为这是咱亲姐,想着她孤单一个人,又差点没命,自然得留着她跟咱兄弟俩一块过日子,可现在知道不是,人家有闺女,还有家有业的,咱不能为了自己的私心就硬是不叫她走。” 吕国安明显的比吕国强理智许多,他考虑的很周全,说的话也很在理。 可吕国强就是舍不得姐姐的。 他已经把他对于亲姐姐的那份情感移到了葛红身上,这冷不丁的秦桑要带走葛红,他是真舍不得。 可他也知道这是对葛红最好的安排了,虽是不舍,可还是点了头。 “你把咱姐叫出来吧。” 吕国强艰难的做了决定。 吕国安进屋,没一会儿就把葛红带了出来。 吕国强叫过秦桑来,又哄着葛红:“姐,你跟小秦同志去玩几天咋样?” 秦桑脸上带着笑,过去牵葛红的手。 葛红面对秦桑的时候很乖巧,她任由秦桑拉着她往外走。 秦桑脸上的笑更真了几分,她想着,不管妈妈怎么样了,她心里还是有自己这个闺女的。 可是,秦桑没想到她拉着葛红走到门口的时候,葛红突然疯了似的挣脱了她的手。 葛红回身用尽了力气跑到吕国强跟前,她眼里带着泪,拽着吕国强不松手:“俺不走,这是俺家,弟,俺不走。” 吕国强眼里的泪就又掉了下来。 他猛的蹲下身体,双手抱着头哭。 吕国安也挺难受的。 他别过脸不叫别人看到他的泪。 葛红也蹲下身体:“大弟,你衣服还没缝完呢,俺咋能去玩?俺走了,谁给你和小弟做饭?谁给你们收拾屋子?你俩得饿死脏死,不成,不能走。” 这个时候,竟是葛红难得的清醒的时候。 可她还是只记得吕家兄弟,根本不认识秦桑。 秦桑心头更是阴沉,就好像有厚厚的阴云把她的整颗心都给包裹住了。 她深吸一口气,将满心的难堪和伤怀压了下去。 缓缓的,秦桑脸上露出笑容来。 她一步步过去,蹲在葛红身边轻声道:“妈,你先跟我走,等……等过两天舅舅也会到咱家的,你看行不行?” 秦桑仔细的观察吕家兄弟。 看他们并没有什么喜色,反而脸上的悲伤更重。 秦桑知道,这兄弟俩是难得的明白人。 她再看俩人的面色,仔细去分辩他们的眉眼,这一看,倒是又是一番震惊。 吕家兄弟俩的眉眼间竟然跟葛红很有几分仿佛,要说他们人亲戚关系,保管是没人怀疑的。 如果说吕国强的姐姐和葛红长的像是巧合的话,那么,这兄弟俩和葛红长的也挺像的,这事就值得推敲了。 就在秦桑还在思量的时候,葛红却紧紧抓住了秦桑的手:“叫你舅舅跟着咱们一块走行不行?” 秦桑看着她,她这时候眉眼间一片清明,哪里看都不像一个神智不清的人。 可偏偏,她还是不记得以前的事情。 秦桑起身,抬眼看着吕国强。 吕国强也是一片为难,他求助的看着吕国安。 秦桑叹了口气,心说今天应该是走不了了。 她得哄着葛红,还得把好些事情都弄弄清楚。 “舅……”当着葛红的面,秦桑不得不喊吕国强一声舅舅:“咱们进屋商量一下吧。” 三个人互视一眼,带着葛红进了屋子。 吕家真的特别清寒,屋里的陈设也显的很破旧,不过倒是打扫的挺干净的。 吕国安搬了把椅子叫秦桑坐下,又有些结巴的问她:“你,你要喝水不?” 秦桑摆手:“别忙了,我想问你们一件事。” “啥事?”吕国强搓着手,也显的有几分不安。 秦桑想了片刻就问:“不知道令尊令堂尊姓大名?” 她这样文绉绉的问出来,叫吕家兄弟更加不适。 吕国强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吕国安先想到了,他咧开嘴想笑笑,可笑的比哭也好看不了多少:“我爹肯定是姓吕了,他叫吕二毛,我娘姓费叫费,费贞娘……” “费贞娘?”秦桑想着这个名字,开始从记忆中寻找一些线索。 她的精神力十分强大,记忆力自然比别人更好,不过瞬间功夫,就叫她想到了。 她再去看吕家兄弟的面相,这一次,看的更加仔细。 看了片刻之后,秦桑突然抓住葛红的手,也不见她怎么动的,就见葛红的食指尖上冒出一滴血珠子。 秦桑又看吕国强和吕国安:“你们谁愿意给我一滴血。” 她话音才落,吕国强就咬破了指尖,一滴血落在秦桑手心。 秦桑将葛红的那滴血也施法移了过来,眼睑低垂下,开始施灵力还确定这两滴血之间有没有什么牵连。 吕家兄弟不明白秦桑在做什么,可他们也知道这件事情一定很重要,他们满心紧张的看着秦桑。 第一零九章 大麻烦 半晌,秦桑方笑了起来。 一个念头在她心中成形。 她从背包里拿出几块糖递给葛红:“妈,你自己吃糖好不好,我和舅舅说说话。” 这一句舅舅,秦桑才叫的心甘情愿。 “好。”葛红乖乖的点头。 秦桑看着她柔顺的坐到一边,脸上带着笑欢欢喜喜吃着糖块,也跟着笑了起来。 她走到吕国强和吕国安跟前,朝两个人鞠了个躬:“大舅,小舅。” “你这是……” 吕国强有些懵了:“小秦同志,你这是?” 吕国安也有些想不明白。 秦桑坐下来,缓缓开口:“说起来,我这声舅舅叫的真没错,你们算是我的表舅。” “啥?” 吕家兄弟都给惊呆了,没想到里边还有这一出。 “我妈是叫我姥捡回去的,她并不是葛家的亲生女儿,而她的亲生母也姓费,说起来,应该和,和舅舅的母亲是双胞胎姐妹。” 秦桑把她探查加猜测的情形讲了出来:“不过我劝舅舅还是不要认亲的好,虽说那是你们的亲姨妈,可那家人真的不咋样,当初,我妈就是叫她给扔了的……” 吕家兄弟听秦桑说起那位极品的兰家老太太,也是一阵气愤一阵心惊肉跳的。 同时,他们也觉得心寒,私心底下还是觉得听一句劝,别想着认亲的好。 “这么算起来,我妈和你们还是姨表姐弟呢。”秦桑笑了笑,看吕家兄弟叫她所说的这些话给震到了,现在还目光呆滞,就敲了敲桌子,好惊醒他们。 “那啥……” 吕国强清醒过来搓着手问秦桑:“你咋知道这些的?这些事情俺们都不知道,这么多年了,俺们都不知道还有一个姨呢。” “呵呵。” 秦桑笑了一声:“那你们知道你母亲娘家还有啥亲人不?” 吕国强和吕国安同时摇头。 秦桑又笑着敲了敲桌子:“这不就对了嘛,你外家有啥人你们都不知道,这么些年也从来没有联系过,那咋就能知道你们还有个姨妈?” 这话倒也说的对啊。 可吕国强和吕国安还是觉得心里发虚,这事怎么总感觉那么玄幻呢。 秦桑便道:“我会一些神秘的手段,能够瞧出人和人之间有啥关系,至于说怎么做到的,你们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吕国强就想到小时候他娘和他讲的那些神鬼故事,看秦桑的时候眼中就多了一些敬畏。 秦桑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反正她把事情讲清楚了,至于别的事情,就得看吕家兄弟的选择了。 “舅。” 秦桑叫了一声。 这一声,叫吕国强眼中的敬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慈爱和欢喜。 “哎!”吕国强答应了一声,吕国安眼里也多了几分亲近。 秦桑抿嘴一笑,又给了吕家兄弟一个缓冲的时间才道:“我是这么想的,既然我妈啥都不记得了,她把你们当兄弟,你们又是她表兄弟,那咱们就当正经亲戚怎么样?” “这敢情好。” 吕国强笑的一脸欢喜,吕国安也挺高兴的。 这兄弟俩相依为命,也没别的亲人了,现在有个这么大的外甥女,他们肯定是愿意亲近的。 “当初我那个便宜姥姥把我妈给扔了,我们就没想着认这宗亲。” 秦桑笑着,眼底深处却是冰寒一片:“不过我也怕现在不认,以后也会有事情找上门去,倒不如索性断的干净一些,我想着,我带我妈回去之后,咱们就别说你们是我表舅,直接就说是亲舅,就说当初……我姨姥姥生了个姑娘,因为养活不起送了人,正好落难的时候叫你们碰上这才认出来的。 这就是秦桑的打算。 兰家那一家子极品秦桑中是不想认的。 只是现在她把人给套住了,那些人不敢上门,可以后呢? 等将来秦桑姐妹出息了,那帮子人难保不会还想上门生事。 那又是秦桑妈妈的亲人,秦桑也不可能把人给灭了,这么想着,倒真的是一桩挺麻烦的事情。 那倒不如索性把这麻烦事情断的干净一些。 又正好吕家兄弟对葛红有恩,葛红又舍不下他们,再加上他们和葛红还是正经的表姐弟。 这么多条件加在一起,秦桑就干脆到底,索性就把葛红弄成了吕家兄弟的亲姐姐,这么一来,省去多少事情。 吕家兄弟忠厚善良,不是那种爱惹事生非的。 怎么看怎么比兰家那帮子人强了许多。 另一点,秦桑现在也需要人帮忙啊。 毕竟,家里一帮子老弱,总得有个明面上顶门立户的人才好。 秦桑想的很好,她也没有任何隐瞒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吕国强和吕国安兄弟却有些迟疑了。 吕国强想着自己虽然是秦桑的表舅,可并不是亲舅舅,冒充亲舅舅的话是不是有点不好。 他是犯了心虚,而吕国安想的就更多了。 这亲舅舅要是一认,就不能不管外甥女的,那家可是有七个姑娘的,把七个姑娘养大就需要一笔钱,以后还有什么婚嫁大事,这可都是事呢。 不过,当吕国安看到吕国强眼中对于亲情的向往,以及对秦桑的疼惜时,再看到坐在角落里吃糖的葛红脸上天真的笑容时,他狠狠咬了咬牙:“行,就按照你说的做吧。” “小秦……” 吕国强脸上露出真心的笑来:“那俺们明天跟你回家认认门。” 秦桑点头应了一声,又纠正吕国强的叫法:“舅,以后你就叫我小桑吧。” “嗯,小桑。”吕国强笑着叫了一声。 秦桑也笑着答应了。 这亲戚,算是真正认下了。 吕国强了却了一桩心事,欢喜不禁的要去给秦桑做饭,吕国安想的就多了一点。 他拉着秦桑坐下细细的打问:“小桑,你现在是上学还是在家务农,你跟我说说你妹妹们都是啥样的?” 吕国安问这话的时候,心里还在哀叹,怎么就心软答应下来了呢。 他是真没什么信心能照顾好几个孩子的。 关键是,吕国安觉得秦桑长的实在太好看了。 好看到就算是吕国安是她的亲人,在看到秦桑的时候,还会有瞬间愣神。 这种区别于凡俗的美,虽然美艳却不俗气,流露出高华气度的美真的有点叫人无所适从。 吕国安心眼多,懂的也多,他心里明白,就秦桑这长相,如果没有强大的实力,美成这样有的时候是一种麻烦。 要是…… 吕国安不由的想着要是秦桑家里的妹妹们都长的这么好看,那得是多大的麻烦啊。 第一一零章 缠上了 秦月回了一趟前湾村。 现在,秦月和秦宝在前湾村的名声并不好。 她回去也是悄悄的回,回去之后,就找了原来和她关系还不错的小姐妹打听村子里的情形。 从小姐妹口中,秦月得知前几天村子里刚来了几个下乡的知青。 秦月问她的小姐妹那几个知青都叫什么,她的小姐妹却不太清楚。 秦月没有办法,就只好守在去田间的路上等着。 她等了好久,才算等到那几个新来的知青有说有笑的往地里走。 秦月赶紧躲到树后边不动声色的观察。 然后,她一眼就看到了孙志诚。 秦月做的那个梦是真的很真实,真实到她对孙志诚的长相记的清清楚楚。 看着远远的走过来穿着白衬衣和军装裤子,显的高高瘦瘦,脸上皮肤也很白的孙志诚,秦月咬了咬唇。 她又想到梦里她嫁给孙志诚之后受了多少委屈,跟着他挨了多少穷苦,心里就恨的不行。 现在在秦月心里,孙志诚就是个无能懦弱糟糕透顶的男人。 她是一点都不想和这个男人再有交集的。 在确定了孙志诚到了前湾村之后,秦月确信了自己那个梦的真实程度。 看着知青们说笑着走远,秦月赶紧离开前湾村。 在回去的路上,她一边走一边琢磨着怎么和刘建国拉近距离,用什么样的法子嫁给刘建国。 想到刘建国后来赚的那么多钱,还有带着秦桑张扬的样子,秦月心里就是一片火热。 这一次,她绝对要撬秦桑的墙角,绝不能叫秦桑再嫁给刘建国,让她享那么多的富贵。 那些钱,那样好的房子,那样名贵的车子,还有那个疼老婆的男人都该是她的。 老天爷既然在梦中给了她提示,那她就一定要把刘建国拿下。 她秦月才是那个天之骄子,才该是把日子过的痛痛快快的人,秦桑……算个什么球。 秦月下定了决心,自然,对刘建国的态度也就变了。 正好,她在回去的路上又碰到了刘建国。 而刘建国这几天却是倒霉透顶的。 他骑车子会平白无故的摔倒,出去想倒卖点东西还会被坑,就连去田里干活还会被镰刀割到手,短短几天,刘建国都怀疑自己是霉神附体了。 他因为太倒霉了,以至于没有时间再去找秦桑,更不知道秦桑又做了怎样的大事。 这天,刘建国步行从县城回来。 他去县城买了点东西,因为不敢骑自行车,他背着背篓去的县城,回来的时候,东西都装在背篓里。 刘建国走的不快,走的很小心,就怕再平地摔倒。 正在他小心翼翼走路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叫他:“建国哥……” 这一声甜甜腻腻的,真的把刘建国吓到了。 而他被吓到的直接反应就是在平地上突然间摔倒。 刘建国四脚八叉的摔在地上,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疼的。 他都想哭了,他这是作了什么孽啊。 当他看到叫他的人是秦月的时候,真是咬死秦月的心都有了。 怎么啥地方都有这个狗东西,她就不会看人眼色吗?不知道自己讨厌她吗?这么上赶着来干啥? “建国哥,你这是咋了?” 秦月几步过去,满脸关心的询问刘建国。 她语气柔和,带着点哭腔,看起来真是柔弱甜美的很。 可是,刘建国偏偏就不领情。 他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使劲的瞪着秦月:“我说,你以后能离我远点不?你看到我就当没看到成不?我真是……也不知道倒了几辈子的霉,咋就偏偏碰到你了?我要是不碰到你,你也不会叫我,你不叫我,我怎么可能摔倒,我丢这么大人都是因为你,你就是个扫把星,天生的招霉体质,害死了你爹,坑了你娘,现在又来坑我,真是……” 秦月傻了眼。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刘建国。 她都怀疑刘建国眼瘸了还是眼瞎了。 她这么一个活脱脱的大美人站在面前,而且对他这样讨好,他不但不觉得高兴,反倒还气成这样? 秦月摸摸自己的脸,心说难道脸上有脏东西,还是自己变丑了? 可摸了一把,脸蛋还是那样柔滑,她觉得她没变丑,那就是刘建国眼神不好使。 要是平常,秦月肯定转身就走,绝不会再和刘建国废话的。 可现在秦月知道刘建国以后有出息,他会有一辈子花不完的钱,而且还是个疼老婆的好男人,她又怎么甘心因为两句不好听的话就放弃这个男人呢? “建国哥。” 秦月掉眼泪了,委屈的不行:“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我也是关心你的,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说话还那么难听,我真的特别伤心。” 刘建国白了秦月一眼:“拜托,你伤不伤心关我毛事,我就是说实话罢了,你以后离我远点,真是的,看到你就烦。” 他背起背篓,绕过秦月就想往前走。 秦月哪能叫他如愿。 直接就拽住了刘建国的胳膊:“建国哥,你别走,我有事想和你说。” 刘建国瞪向秦月,一脸的恼怒:“我说,你咋这么不要脸呢,赶紧松手。” 秦月没松手:“你听我说完我才放你走。” 刘建国给整的没脾气了:“那行,你赶紧说。” 秦月拽着刘建国的胳膊,心里真是气恨极了,可还是装出柔柔弱弱的样子来,她低着头,有些迟疑,还有些难过:“建国哥,我知道你喜欢小桑,你和小桑从小就好,我心里都清楚,可是……可是小桑不喜欢你的。” 要说别的,刘建国可能就当秦月放了个屁,不会放在心上。 但是秦月偏偏提到了秦桑,还说什么秦桑不喜欢刘建国。 这下是真的触碰到了刘建国的底线。 他一下子就急眼了。 “走开。”刘建国使劲甩开秦月,冲着她急眉瞪眼的:“我怎么样是我的事,我喜欢谁与你无干,小桑咋样那也是我和她的事,你一个外人你瞎说啥。” 秦月这次更傻眼,还有些发懵,这情形和她预想的怎么就不一样呢? 她做了这么多,还这么低声下气的,咋刘建国就一点都不动心呢?为了一个秦桑,还和她急眉瞪眼的。 不过,刘建国这样的表现,更坚定了秦月想和他在一起的决心。 刘建国能这么不为女色所动,说明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这和秦月梦里的刘建国是一样的。 这说明啥? 说明刘建国肯定能发大财的,而且,谁嫁给刘建国,以后刘建国能掏心挖肺的对她好。 像这样的绝世好男人可真是打着灯笼都不好找,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反正秦月梦里她认识的人也只有刘建国一个人出息了,秦月不缠着刘建国也是不可能的。 “我没瞎说。”秦月把好些心思掩下,露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建国哥,我是一心为你好的,我说的都是真的,小桑真的不喜欢你,她,她和一个男人谈对象,都叫我看到了。” 第一一一章 母女(月票200加更) “你说什么?” 刘建国一把把秦月抓住提了起来。 他眼中痛怒交加。 还有一点对于秦月挑拨离间的鄙夷和不屑。 “我说。”秦月吓的咽了口唾沫,心说刘建国什么时候这么吓人了:“我真的看到了,小桑她和一个男人有说有笑,看样子他们俩是好了好长时间的,也就是瞒着你呢。” “这不可能。” 要说秦桑和别的男人好了,刘建国是第一个不信的,打死他都不信。 不过,他还是把秦月给松开了:“秦月,我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你这个人就是个卑鄙小人,心肠坏透了,你受不了秦桑比你好,处处害她,你看着我对秦桑好,就过来挑拨离间,你这样的人叫人恶心。” 秦月脸色白了。 她咬牙,心里恨透了刘建国的这份通透。 她在男人中间一直无往不利,多少男人的心思被她掌控着,她想如何就如何。 可偏偏就在刘建国这里碰了壁。 看着刘建国对秦桑坚信不疑的样子,秦月气到快吐血了。 可是,她还得忍。 为了将来的好日子,她必须得忍,忍字头上一把刀啊,这刀插的她心里也是鲜血淋漓的。 “你要是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去看。” 秦月笑了一下,表现的还是那么软弱可亲:“那个男人应该是京城人吧,长的很好看,还坐着车,应该是有权有势的那种,建国哥,我知道你喜欢小桑,觉得她哪都好,她的心也是美的,可是……小桑才多大点年纪啊,她没经过事,有一个哪都好的男人出现,对小桑又好,她动心也是难免的。” 说到这里,秦月低头苦笑,一滴滴眼泪就掉了下来:“建国哥,你不了解女孩的心思,我是个女孩,我比你了解小桑。” 说完,秦月就拍了拍身上的土,眼带着伤心的一步步往前走:“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把话带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刘建国呆住了。 秦月最后那句话真的说到了他的心里去。 他是相信前世的秦桑对他有爱情的,可是今世呢? 他原先很确定,可有了秦月的这番话,他不敢确定了。 是啊,今世的秦桑才十五岁,正是天真无邪的豆蔻年华,也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这时候,出现一个条件很好的男人,对秦桑又是百般的包容,她又怎么可能不动心? 刘建国就想到他几次三番的和秦桑告白,秦桑可都没给他一句准话。 甚至于他都和沈宜说愿意倒插门了,沈宜都没答应他和秦桑的亲事。 沈宜是什么样的人刘建国了解,要不是秦桑不愿意,沈宜肯定很乐意这门亲事的。 这么一想,刘建国心里就痛到不能呼吸。 他捂着心口在路边坐下。 背靠着大树,刘建国抬头,就只觉得天光刺眼,他就把手蒙在眼上,不敢看蔚蓝的天空。 刘建国又伤心又难过又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如果秦桑真的和别人好了,他又该怎么办? 秦桑这天晚上留宿在了吕家。 她和葛红住一个屋。 吃过晚饭,秦桑烧了水给葛红洗脸洗脚,等她躺进被窝里,秦桑又给她把衣服洗了拧个半干晾在院子里。 等她收拾好了躺到炕上,葛红就红着脸,眼睛扑闪扑闪的伸手去抱秦桑。 她把秦桑搂在怀里,手轻轻拍着秦桑的背:“乖啊,妈妈在呢,不哭……” 葛红就是神智不清,就是已经傻了疯了,可心里还是记挂着自己的孩子。 她不认得秦桑,可骨子里却是和秦桑格外亲近信任的。 不知道为什么,秦桑窝在葛红的怀里掉了眼泪。 那种空缺了不知道多少年多少世的,一直遗憾的母爱突然间又来临,叫她无所适从,同时,心里却又觉得无比的轻松。 秦桑还想着她这天晚上应该是睡不安生的。 可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在葛红的怀里睡的很安然,睡的很沉。 那样又沉又香的一觉,真的是很多年都没有过的。 第二天天才亮秦桑就是睁开了眼睛。 她睁开眼睛之后,就看到一双亮晶晶又大又漂亮的眼睛一闪不闪的看着她。 葛红侧着身,一只手支着头,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很欢喜的看着秦桑。 她的脸上是纯然的喜悦,还有对秦桑的喜爱。 “小桑,嘻嘻。”葛红笑着,伸手摸了摸秦桑的头发。 秦桑也回以一笑:“妈妈。” 葛红以为这是游戏,就笑着答应了一声。 秦桑又叫了一声:“妈妈。” 葛红再答应。 两个人倒是玩的很高兴。 陪着葛红玩了一会儿,秦桑就坐起身,她披上外衣下了炕。 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就看到吕国安正在劈柴,而吕国强正生火做饭。 吕家的日子过的很穷,可以说是家徒四壁。 所以,就算是吕家兄弟对秦桑很热情,也尽量的想款待她,可还是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 为了招待好秦桑,吕国安揣着家里的一袋粮食出去换了好几个鸡蛋回来,又去自留园里弄了点青菜,还把家里舍不得吃的白面也拿了出来。 吕国强把白面倒进盆里,又打了几个鸡蛋,还把切好的韭菜放进去,稍微弄了点水,把面化成糊状。 他正在搅和盆里的面,秦桑就出来了。 她接过盆对吕国强道:“大舅,我来吧。” “好,好。”吕国强对于自己的新身份还是有点不适应,不过,他对秦桑是真的很好,也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想叫秦桑吃的好一点。 秦桑把盆里的面搅好,笑着问吕国强:“大舅,是要烙鸡蛋饼吗?” 得到回答之后,秦桑就把灶里烧起来的柴抽出来一点,让灶堂里的火小了很多。 她在锅里倒上油,开始迅速的烙起饼来。 秦桑的手艺比吕国强这个大男人要好很多,她烙出来的饼金黄油亮,老远就能闻到香味。 起了床正到处玩的葛红闻到香味,笑嘻嘻的走过去就要拿手去抓饼。 秦桑一把抓住她的手:“妈,你要先洗手,把手洗干净才能吃东西,还有,吃饭要大伙一起吃,不能吃独食。” 葛红有点委屈。 秦桑无奈,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糖给她:“我们洗手哦,洗完手吃糖。” 第一一二章 阴灵 葛红有了糖吃,也不再巴巴的瞧着鸡蛋饼了。 等秦桑把饼烙完又烧了个汤,就带着葛红打水洗手。 她小心仔细的给葛红把脸和手洗干净,看着葛红那张看起来年轻又漂亮的脸,轻轻的叹了口气。 吕国安搬了桌子过来,把鸡蛋饼和汤都端到桌上。 吕国强拿了几个豁了口的碗,还有一把用木头削成的筷子。 碗看着又破又旧,好在还干净,盛汤的勺子也是自已制的木勺子,看起来,吕家真是穷的够可以的。 吃饭的时候,秦桑就直接问吕国强:“大舅,按理说你家就你和我小舅俩人,你们自己挣的工分肯定够吃的,咋就把日子过的这么穷了?” 她不问还好,一问吕国强和吕国安脸色都有点难看。 吕国强没说话,还是吕国安小声道:“这事啊……也不瞒你,也许是俺家里人的命不好吧,反正家里不能有余钱,只要俺们一挣了点钱,家里肯定会出事。” 吕国强放下筷子,脸上还带着点伤心:“前两年国安考上了县里纺织厂的工人,干了俩月拿了工资回来,俺爹就病了,这一病啊,老是不好,不但把国安挣的钱花完了,还拉下不少外债,国安在厂里也受了伤,后来还有人举报他偷厂里的东西,他就给……” 吕国强越说越伤心:“俺们兄弟俩都是老实本分的人,要说国安干活干错了俺信,可说国安偷厂里的东西,这事俺是万万不相信的。” 秦桑听了这话皱起眉头来。 她打量吕国安:“小舅不可能偷厂里的东西,这个我也信,应该是小舅得罪了什么人,人家栽赃陷害的。” 吕国安咬了咬牙:“是我发现厂里有几个人老想着沾国家的光,时常的偷摸一些小东西回家,我有一回劝了两句,谁知道他们……” 秦桑瞬间就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了。 无非就是吕国安家是山里的,在厂里没背景靠山,而那几个小偷小摸的人是厂里的子弟,家里肯定好几辈的人都在厂里干活,人家合起伙来坑吕国安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不过,这个倒并非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对于吕家来说,最不得了,最坑他们的还是那颗柿子树。 秦桑眼中闪过一丝厉光,拿了个鸡蛋饼递给吕国安:“小舅,多吃点。” 吕国安扎着头接过鸡蛋饼就吃。 秦桑又给葛红添了半碗汤哄着她喝。 看着葛红乖乖的喝汤,她笑了笑,又对吕国强道:“大舅,你跟俺说说你都有啥手艺?” 吕国强呵呵笑了笑:“俺别的不会,就是有一手好木匠活,俺家好几辈子传下来的老手艺,你进屋瞅瞅,家里那些家具都是俺祖辈上自己打的,传到俺这里的,别的不说,只要是你能说得出来的家具,俺都能打得出来。” 吕国强说到这里又指了指吕国安:“国安也会一点,不过他对木工活不感兴趣,他喜欢读书,就是……唉,当初他读高中的时候学习可好了,每回都考第一名,可等他考大学的时候就兴推荐了,俺爹那时候还活着,走门路给他弄了个推荐名额,本来说的四平八稳的,可谁知道马上就要入学了,也不知道出了啥事,这名额就没了。” 说到吕国安上大学的事,吕国强到现在还是感觉很可惜的。 秦桑的目光就幽幽然的落到了那颗柿子树上了。 吕国安比吕国强精明很多,他发现秦桑老看那颗柿子树,就笑着说:“现在还是春天呢,等结柿子早着呢,你要喜欢吃,等秋到的时候舅把柿子摘了都给你留着。” 秦桑赶紧摆手:“我可不吃,这树上结的柿子是吃不得的。” “咋的?” 这一回,吕家兄弟都吓了一大跳:“俺们吃了好多年了。” 秦桑放下碗,拉着吕家兄弟走到柿子树跟前。 她眼光落在柿子树上,幽深而又暗沉。 吕国安首先发现了秦桑的不对劲,他关心的问:“小桑,你这是咋的了?” 秦桑抬头对着吕国安笑了笑:“小舅,我没事,我就是想问,吕家祖上是不是日子过的挺好的?应该是战乱的时候一家人跑到这深山沟里安家的吧,是不是想躲祸事?可自从你们一家到了这里之后,日子就一天比一天过的差,慢慢的败落了下来?” “你咋知道?” 吕国安和吕国强一脸惊讶的看着秦桑。 秦桑轻笑一声:“我们家祖上传下来的一点神神叨叨的手艺,如今不兴这个,我也不敢说啥,不过咱们是亲人,当着你们的面,我也不瞒着的。” 吕国安不信这个。 但是吕国强信。 他看着柿子树:“这树有啥不对付的?” 秦桑没先说树有什么对不对付的,她先说的是吕家屋里的家具:“大舅,你家堂屋摆的条案应该是明朝的家具吧,黄花梨木的老物件,现在这些不值钱,可以前值老鼻子钱了,屋里缺了腿的椅子也是紫檀木的,还有我妈住的屋里一个小匣子是阴沉木……” 吕国强滋的倒吸一口冷气:“小桑,你这眼力劲可真是……这些都能看得出来啊。” 秦桑笑着点头:“所以我才说吕家祖上日子肯定过的特别好。” 吕国安看着秦桑若有所思。 秦桑伸手拍了拍那棵柿子树:“这树里有个专吸人气运的阴灵。” 呃? 吕国安这次看秦桑的目光也多了几分郑重。 秦桑继续道:“这阴灵应该是有人专门炼制的,放到这棵柿子树里寄生,来吸取你们一家的气运,若不然,为什么家里但凡有一点起色就要倒霉的。” 这话也对啊。 吕国安细细思量,发现还真像秦桑说的那样,只要吕家有一点点起色,或者家里有一点点余钱,就会立刻倒霉好长时间,直到把余钱耗个干干净净,日子又恢复穷困潦倒为止。 这么想着,吕国安看着柿子树的眼光就分外的不善。 秦桑还在继续往下扔雷:“我看过大舅和二舅的面相,你们都是前世行善积德的好人,本来这一辈子该顺顺当当的,中年以后,还会大富大贵,可是……家里却过的这么穷,尤其是二舅的身体还在越变越差,我想着,这肯定是有人暗中算计。” 说到吕国安的身体,吕国强就恨的咬牙:“要是叫俺知道谁算计俺家,俺一定饶不了他。” 看起来,吕国强是真信了秦桑的话。 秦桑笑了一声,对吕国强和吕国安道:“把左手贴着柿子树放好。” 吕国强啥都不问就把手放上去了。 吕国安却转头看着秦桑。 秦桑安抚的点头:“既然我看到了,这事就不能善罢干休,拿了你们的,我得叫它给吐出来。” 吕国安这才把手贴到树上。 秦桑迈着步子在吕国强和吕国安兄弟身后点了几下,右手掐决,指尖点向柿子树。 第一一三章 全明白了 吕国安和吕国强的手才挨到柿子树的时候,就感觉一片冰凉刺骨。 这样春末初夏的天气里,虽说是早晨,可是也应该感觉暖融融的,可不是像这样冷。 两兄弟心头一片震动。 这样异常,叫他们更加警觉起来。 吕国强回头看向秦桑:“小桑,这啥子阴灵对你,对你有没有害?要是有害你带着你妈赶紧走,别管我俩了,反正我们也就这样了。” 他心里话,他们落到这样穷困的地步,肯定是气运啥的都叫那个阴灵给吸光了,说不定哪天就死了,又何必连累外甥女这样一个风华正茂的小姑娘呢。 吕国安也点了点头:“小桑,要是有危险你就别管我们了。” 他说着话,手心还要离开柿子树。 秦桑一掌拍到他背后:“别动,你们乱动才会对我有危害呢。” 这话吓的吕家兄弟赶紧乖乖的不敢动弹了。 秦桑眉头皱了起来,但是眼中的阴冷却消融了一多半,浮起一层暖意来。 吕家兄弟的话对她触动还是挺大的。 这样毫无保留的关心,虽不说叫她如何感动,可却能叫她付出信任。 秦桑口中念了咒,手指一勾,就见一股轻淡的叫人难以察觉的淡紫气息从柿子树中飘出,这如烟如雾的气息出来,就顺着吕家兄弟的手臂缓缓的进入他们的身体。 吕家兄弟是看不到这些紫气的。 可是,他们却能感觉到手心里已经不再冰冷一片,而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叫人很舒服的暖意顺着他们的手掌进入身体里,温暖着他们的四肢百骸。 那样舒坦的,叫人打心底里美滋滋的感觉真的太过美妙了。 美妙到吕国安都忍不住轻轻的呻吟了一声。 这声出口,吕国安脸都红了。 他觉得还是颇为尴尬的。 秦桑全当听不到。 她掐着决,将阴灵身体里吸来的吕家的气运一点点的归还吕家兄弟。 树内的阴灵吱吱的叫着,叫声嘈杂尖锐。 听在秦桑的耳朵里就只觉得心烦意乱。 吕家兄弟也隐约的听到了声音。 他们心中又惊又惧,对于这种不能用常理来解释的事件,心中也多了一丝敬畏。 秦桑眼睛微微一眯,冷声道:“老实一点,不然法灭了你。” 那阴灵哪里肯老实下来,它努力挣扎着,想挣脱柿子树,想出来和秦桑拼命。 不过就是一个阴灵,竟然还敢和她较上劲了。 秦桑嘴角勾起,一丝甜蜜的笑出现在她脸颊上,她的声音也甜甜蜜蜜,轻轻柔柔,比三月的春风更加醉人:“不乖的话,可是要受惩罚的呀。” 呀字才出口,乾坤镜的虚影就出现在半空中。 乾坤镜身上散发出万道金光。 一道道金光射进柿子树内,将树内的阴灵紧紧的缚住,叫它挣扎不得半分。 而它吸收来的吕家的气运磅礴的,气势不可逆的,洪流一般被召唤出来,那些气运被乾坤镜吸收,又一点点的归入吕家兄弟体内。 吕家兄弟本就是大富大贵的命格,再加上他们又是几世的善人转世,气运中带着紫气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当这些紫色的气运一点点归入吕家兄弟体内时,秦桑却发现,还有一丝别样的气运。 这丝气运带着点点的金光。 她的笑容更加甜美动人,像是陈年老酒一样,醉人的紧。 “原来是这样的,真的很不乖啊,既然如此,可别怪我真的法灭了你哦。” 秦桑看了乾坤镜一眼,直接将阴灵体内的气运全部召出,再一点那棵柿子树,心意和乾坤镜相通:“去。” 一个去字道出,乾坤镜中的万道金光如刀子一样,迅速的削弱着阴灵身上的阴气。 凄厉的痛哭声传出来,真的太扰人清静了。 秦桑有点不耐烦,她笑了笑,对吕家兄弟道:“舅舅,你们躲开。” 吕家兄弟吓的赶紧缩回自己的手,立时跑的远远的。 秦桑双手十根手指飞速的动着,打出繁复之极的手势。 一道唤雷符被她在虚空中画成,再一点,唤雷符消散,一道金光直入天际。 轰隆隆一声炸响。 在这春夏交际之时的早上,晴郎的天空中竟然炸出一道响雷。 而这道雷竟还是在吕家院子上空给炸响的。 雷声过后,就见那一人合抱的柿子树轰然倒下,被雷击的四分五裂。 树内的阴灵吓的立刻就想逃脱,只是,它还未动,天雷降下,直接将它轰成了一缕轻烟消散在天空。 吕家兄弟离的远远的。 可也看到了柿子树内飘出来的一团黑影。 那团黑影像轻烟组成的,从柿子树内出来就想跑,可还是叫雷给轰了。 吕国安心惊肉跳,不由的抬头望天:“原来,天打五雷轰是真的。” 秦桑笑了笑,召回乾坤镜入体,缓步走到吕国强和吕国安身边:“已经没事了。” “小桑,小桑。” 葛红一脸惊恐的跑过来,身体瑟瑟发抖,她直接钻进秦桑怀里,抱着秦桑撒娇:“刚才好害怕。” 秦桑安抚的笑着,轻拍葛红的背:“妈,不怕,小桑在呢,会保护你的。” 在秦桑怀里,葛红很安心。 她看了看秦桑,也跟着笑:“小桑在,不害怕。” 秦桑安慰好了葛红,叫过吕家兄弟来,在他们的额心轻轻一点,便将得来的那些气运送还给他们。 只是这些气运并未能叫他们吸收,只算是存在他们的身体里,有待他们天长日久一点点吸收。 不过嘛,先前已经叫吕家兄弟吸收了的气运,也足够叫他们平平安安,不再有任何的闪失。 秦桑把属于吕家的气运还给吕家兄弟,还剩一些带着金光的气运。 她拍了拍葛红的肩膀,将那些气运送入葛红的身体里。 是了,那些气运是这些天阴灵从葛红身上吸收来的。 看到那些气运,秦桑的心中已是掀起巨浪,滔天的愤怒几乎将她埋葬。 好些事情她都已明了。 怪不得那一世那些人会费尽心力的来对付她们姐妹,会用了几十年的时间一点点算计她们。 她原来只是以为那些人为了得到乾坤镜。 现在明白了,那些人除去乾坤镜,还想得到秦家姐妹通天的气运。 是了,秦家姐妹气运通天,可以说是天道的宠儿。 她们有那样的气运加身,不但能趋利避害,平步青云,不管做什么都会顺顺利利,做哪一行都有能成为顶尖的人物。 这样的气运真的特别稀少。 寻常人得了这样的气运会兴旺已身,甚至于兴旺整个家族。 而术士得了这气运么…… 便会避过许多劫难,躲开心魔,进阶之时更是顺利之极,一生修法不再有瓶颈,更不会有大灾大难,甚至于,面对雷劫之时都能躲开。 这样好的东西,也难怪有人垂涎了。 若不是…… 要不是今天看到被阴灵吸收来的葛红的气运,秦桑一时半会儿是想不到这些的。 现在,她全明白了。 葛红做为秦桑的母亲,气运中都带着金光,可见得,秦桑姐妹们的气运又是如何的强横。 秦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一世母亲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了。 因为母亲被吕家兄弟收留,而那个阴灵一点点的吸收掉吕家兄弟和葛红的气运,气运衰败,他们不死都难。 第一一四章 回家 秦桑猜测,葛红那一世应该是被吸光气运而亡,所以才一直没有消息。 这么想着,秦桑对于葛红最后的一点心结也没了。 看着葛红对她全然的信任依赖,看着她如孩童一般纯善的眼睛,秦桑心软的一塌糊涂。 安抚好了葛红,秦桑对吕国安道:“小舅,你们收拾好了吗,咱们趁着天气早赶紧走吧。” 吕家兄弟也没啥可收拾的,就带了两件衣服,把屋子锁好,跟着秦桑出了村子。 在村子里的时候,秦桑推着自行车,吕家兄弟带着葛红慢慢的走。 出了村子到了大路上,秦桑就叫葛红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她先骑着自行车带了葛红一段路。 吕家兄弟是快速步行的。 骑过一段路,吕国安看着自行车十分心动,非得说秦桑太累了,不如叫他骑车带着葛红。 于是,秦桑步行,吕国安骑车。 葛红一路坐着自行车,看着路旁花红柳绿,真是高兴坏了。 秦桑怕她无聊,不时的还会采了路边的野花给她玩。 等到后来阳光强了,秦桑又怕葛红晒到,就折了柳枝编了个草帽给葛红戴在头上。 葛红头上顶着草帽,手中抓着一把野花,还看着秦桑采了长长的草叶子给她编织各种动物,她欢喜极了,拍着手喊:“好玩,真好玩。” 吕国强看着葛红高兴,嘴角也多了几分笑意。 就这么着,四个人一路上走走停停的,天黑之前终于到了县城。 进了县城,秦桑想着吕家兄弟和葛红肯定饿坏了,就没先回家,而是在国营饭店先买了几个包子。 四个人吃了包子,秦桑才带路回家。 他们到了家门口时,天色已经暗沉下来。 秦桑听到院子里妹妹们说笑的声音,闻着传出来的一阵阵饭菜的香味,这心,也跟着一片安然。 她推开院门,门板被推动的声音引着沈宜和秦雅几个人望了过来。 当看到秦桑的时候,沈宜一脸的高兴:“小桑回来了,我们正说你呢……” 然后,这话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原因就是沈宜看到了秦桑身后的葛红。 秦雅是第二个看到葛红的,她看到葛红时,就僵立在院中,她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头脑就好像是失去了身体的指挥权,脑子里转过无数的念头,可身体竟然一动都动不了。 半晌,秦雅才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 可是,她通红的眼眶告诉所有的人她心里的难过。 “妈……” 秦采惊叫出声。 秦苹手里拿着一个玉米面的饼子,就这么掉到了桌上。 秦绿和秦依瞬间站了起来,两个人就像是两个小炮弹一样冲向葛红。 “小桑。” 葛红吓到了。 她怯生生的躲在秦桑身后,拽着秦桑的衣服怎么都不肯撒手。 “没事。”秦桑安抚的拍了拍葛红的手,先挡开秦绿和秦依,又带着葛红和吕家兄弟进了院子。 进了院之后,秦桑把院门关好。 她带着葛红一步步走到餐桌旁。 “奶。”秦桑拉沈宜坐下。 她抬头看看秦采:“小采,你去搬两个凳子叫咱舅舅坐。” “舅舅?”秦采吓了一跳,眼睛不住的打量吕家兄弟。 “是舅舅,亲的。”秦桑郑重点头。 她又看向秦苹:“小苹,去倒两杯茶过来。” 秦采转身进屋搬凳子,秦苹去泡茶。 吕家兄弟这会儿颇有几分尴尬。 他们站在院子里,看着这一院子长的俊秀的女人,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吕国安心里长叹。 果然他想的没错,以后啊,肯定麻烦事不断了。 他的姐姐长的好,生的闺女个顶个的漂亮,真的是……叫人欢喜又担忧啊。 不过,这种甜蜜的负担吕国安还是挺喜欢的。 “小桑啊,这是咋回事?” 沈宜醒过神来就赶紧和吕家兄弟打了招呼,又拉着秦桑询问。 秦桑就把她怎么去找葛红,然后怎么碰到,又怎么认了吕家兄弟全讲了一遍。 当然,她也没有尽数都说实话。 起码,她没说吕家兄弟是表舅,她告诉沈宜和她的妹妹们吕家兄弟就是她们的亲舅舅。 知道了吕家兄弟是葛红的弟弟,沈宜对他们也热情了起来。 “他舅啊,赶紧坐。” 沈宜笑着招呼吕家兄弟坐下,又叫秦苹去拿碗筷:“你看,真不知道你们来,也没准备啥好的,你们先将就着吃点,等明儿我买了肉咱们包饺子吃可好?” 沈宜穿着朴素,可老太太说话行事自有气度,声音不高不低,语气不急不缓,怎么看都不像是乡下的老太太。 一直住在村子里,见到的全是乡下的泼辣妇人的吕家兄弟一时有点适应不过来。 吕国安干笑两声:“大娘,这是到了俺姐家,也不是外人,没必要这么客气,吃的咋样都成,你们吃啥,俺们就吃啥,真没必要专门给俺们弄好的。” 吕国强也笑道:“是啊,是啊,都是自家人,没那么多讲究。” 可话是这么说的,沈宜还是叫秦雅去厨房又炒了两个菜。 他们说话的时候,秦绿和秦依已经围着葛红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妈。”秦绿把葛红头顶上的草帽拿下来自己戴:“我们可想你了,都是王美凤那个混帐东西,要不是她,你也不会受这么多罪。” 秦依一手拉着葛红,一手从口袋里拿出藏了多时的奶糖来:“妈,吃糖。” 葛红眼里带着笑,看秦绿和秦依的时候,也是带着几分信任依赖的。 她拿过糖剥开糖纸,等带着浓浓奶香味的糖块含进嘴里的时候,葛红笑眯了眼睛:“好吃。” 秦依低头,没有叫葛红看她微红的眼睛。 秦绿别过头,悄悄的抹了一把泪水。 和两个小的玩了一会儿,葛红就有点困了。 她今天走了好远的路,真的疲累的很,这时候困的眼里都流出生理性的泪水来,头也一点一点的。 秦桑就带她去自己屋里,给她脱了外衣,叫她躺到床上,哄着她睡下。 等秦桑再出来的时候,沈宜正和吕家兄弟说话。 而秦雅已经炒了一个韭菜鸡蛋,又炒了一个清炒西葫芦出来。 沈宜笑着问吕家兄弟:“要喝两盅不?” 吕国安赶紧摆手:“别了,我们不喝酒的。” 沈宜也就没有再劝。 秦雅给吕家兄弟添了饭,就搬了板凳坐到一旁。 沈宜和吕家兄弟聊天中也打听到了葛红现在的习惯,知道葛红现在离不开吕家兄弟,就问他们的打算:“那你们以后有啥打算?照我说,你们得好好考虑一下将来,在小山村里呆着能有啥出息,倒不如出来找个工作。” 吕国强低头不说话。 吕国安苦笑:“大娘,您这话说的对,可是……现如今这世道,工作可真不好找,俺们这样的没门路没钱的,哪里肯要的?” 沈宜就看向秦桑。 秦桑笑着坐下:“我之前问过大舅的,大舅做了一手好木匠活,我想着跑跑门路,先叫大舅去家具厂做工。” 吕国强一听赶紧搓着手道:“要是不好办就算了,你一个小姑娘,还是别太为难的。” “不为难。”秦桑笑着:“我想了两个地方,一个是家具厂,一个是屠宰厂,对了,大舅会杀猪吗?” “会,会。”吕国强脸上带着笑:“我杀猪的手艺还不错呢。” 秦桑心就定下来了:“那成,赶明我就去跑跑门路,争取早点给大舅安排好。” 说完吕国强的事,秦桑又看向吕国安:“小舅是高中毕业的,算得上是文化人了,我想着……对了,我们厂里正缺司机呢,小舅还是跟我学学开车,咱再走走门路让你到我们厂的运输队,那可是个好地方,油水大着呢。” 第一一五章 幸福的味道 说到学开车的事情,吕国强和吕国安都乐了。 吕国强指着吕国安对秦桑说:“小桑,你小舅不用学开车的,他以前在纺织厂的时候就是司机,正经考试过的,有驾驶证的那种。” 秦桑一听喜笑颜开:“那行,咱们安顿下来我就去给小舅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进运输队。” 谈好了将来的安排,再加上天色也不早了,秦桑就和秦雅把一间厢房收拾出来先叫两个舅舅住下。 等打发妹妹们睡下,沈宜就把秦桑叫到她屋里。 祖孙俩盘腿坐在床上,沈宜就跟秦桑说:“小桑,那个月萦草已经不会结出帝流浆了。” 这个事情秦桑是知道的。 她原先没说,现在沈宜提起她才恍惚记起:“奶,月萦草最开始会结出七滴帝流浆,我是用秘术催发了一下,才结了八滴,只是,用秘术催发过之后,再结帝流浆就需要很长时间了。” 帝流浆难得,就算是月萦草想要结出来也不简单。 才成熟的月萦草第一次结的还不少,每天晚上一滴,一共七滴,之后隔一年会结出一滴,再之后,就是七年一滴,而秦桑家原来八个人,秦桑不想叫有一个人少了帝流浆,就特意用她在修仙界学来的秘法催发了一下,叫月萦草多结了一滴出来。 但是,催发过后的月萦草却需要最少两年的时间修养,才能再结出帝流浆来。 两年之后,月萦草才能结出一滴,再之后,就是七年一滴,一共会结七七四十九年。 “那你妈?” 沈宜听了秦桑的解释就很担心:“我看你妈那个样子……唉,要是知道能这么快把她找回来,我就不用那个帝流浆了,得给她留着,我都多大岁数了,她还年轻呢。” 秦桑能说什么? 她只能安慰沈宜:“没事,等两年也是一样的,改天我把月萦草搬到我屋里,叫我妈跟着我睡,月萦草晚上会散发出一些灵气,这些灵气能够滋养人的身体,虽然比不上直接饱用帝流浆的效果好,可天长日久的,我妈肯定能好起来。” 秦桑所说的好只是身体好起来,至于说葛红的精神,她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 可沈宜却会错了意。 她以为葛红会恢复正常,和早先一样的。 “那就好,那就好。” 沈宜笑着点头,伸手摸摸秦桑的头发:“咱家这些事啊,真是苦了你了。” 秦桑浅浅的笑着:“奶,有啥苦不苦的,我觉得挺好的,我有奶奶,有妈,还有妹妹们,现在还多了两个舅舅,看着你们,我心里就痛快,比给我多少钱,叫我吃多少好吃的都高兴。” 说到舅舅,沈宜就又问秦桑:“小桑,不是说你妈是兰家扔了的女儿吗,咋又成吕家的姑娘了。” 这事秦桑还是不打算和沈宜实说的。 她就哄着沈宜:“兰家那个是真不要脸,他家确实扔了个姑娘,这么多年也没寻思着找过,我想他家扔的那个闺女恐怕早没了,也就是秦月跑到他家教唆了一通,他们就认为我妈是他家的闺女,专门跑到咱家想沾光的,吕家那个确实是实打实的,奶,你仔细看看我两个舅舅的长相,是不是和我妈挺像的,兰家的那些人可没一个像我妈的。” 沈宜细细的想来,还真是这么回事呢。 吕国强和吕国安因为吃的不好,严重缺乏营养,人就显的很干瘦,看起来也不好看。 可饶是这样,也能看出这兄弟俩眉眼间和葛红的相像来。 她就认为秦桑说的是实情:“倒也真是啊,兰家的老太太太缺德了,跑到咱家冒认亲戚,幸好你找到你妈和你舅了,要不然啊,往后叫他们给巴上,咱可没好日子过。” 沈宜想着吕家兄弟的面相和行事,跟着笑了一声:“不过你俩舅的品性和你妈倒真像,果然是亲的姐弟,都是厚道老实的人。” 秦桑搂着沈宜,把头靠在沈宜肩上:“奶,我外公外婆早没了,现在就剩俩舅舅了,你看咱家也是老的老小的小,好些事情都不方便做,我就想着把舅舅留下来,往后咱们搭伙过日子,你觉得成不?” 沈宜没好看的白了秦桑一眼:“你都把人带来了,还有啥成不成的,不过啊,你舅留下也不错的,起码咱家有俩男人,往后别人也不能欺负咱了。” 秦桑心说家里就是没个男人,只要有她在,也没人能够欺负得了。 可这话她也不好跟沈宜讲。 祖孙俩说了半宿的悄悄话,秦桑才捧着月萦草回屋。 她回去的时候葛红睡的正香着呢,或许是今天天气有点热了,葛红把被子都蹬掉了,人是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睡姿颇为豪放。 她脸上带着笑,应该是做了什么美梦。 秦桑把月萦草放到窗台上,轻手轻脚的换了睡衣上床睡觉。 她才躺到床上,就听到葛红的笑声:“肉,鸡腿,好吃,小桑,吃鸡腿。” 秦桑笑着给葛红把被子盖好,又拍了拍她:“妈,咱们明天吃鸡腿,赶紧睡吧。” 葛红果然就老实了。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的时候,秦桑就听到鸟鸣声。 她穿上衣服出来一看,见院中的一棵树上落了一只喜鹊,喜鹊正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秦桑笑了笑,洗了手脸去厨房做饭。 家里多了俩男人,自然做的饭也得多一些。 秦桑在灶里点了火,又添了柴,等着火烧的旺了,就往锅里又多添了些水。 她才添好水,秦雅打着呵欠过来。 秦雅提了一个蜂窝煤炉过来,拿了小铁锅在炉子上烧菜。 姐妹俩一个熬粥一个烧菜,也没用多长时间就把饭做好了。 这时候一家人都陆陆续续的醒了过来。 吕国强起身就开始清扫院子,吕国安帮着劈柴,一时间,整个家里都热闹起来。 秦桑端着粥从厨房出来,就看到葛红坐在房檐下的凳子上,秦绿拿了湿毛巾正帮她擦脸擦手,秦依拿着梳子给她梳头发。 葛红脸上带着笑,望着秦绿和秦依时,目光宠溺慈爱。 秦桑看着这一幕,眼眶微微有些发热。 沈宜抱着秦薇出来的时候,看到俩姑娘这么照顾她们的妈,也跟着眼一热摘下几滴泪来。 看着这样热热闹闹的一家人,秦桑就想,她不管付出了多少来逆转时光,有了今天这些,足够了。 只要一家人平安喜乐,她就觉得很幸福,无论将来怎样,这一刻,她觉得真是值了。 第一一六章 我有对象 京城 大院深处一座座幽静的二层小楼。 一辆汽车驶进去,在一座院子里种满了各种花卉的小楼前停下。 简西城从车上下来,他才站在院子里,屋门就被推开了。 一个满头花白头发的老太太从屋里出来。 当她看到站在院子里迎着朝阳的简西城时,眼里泪花闪烁。 “城城回来了,老头子,城城回来了。” 随着老太太的呼喊,屋里又出来一个穿着白衬衣和军绿裤子的老头。 看起来,老头的岁数比老太太还要更大一点。 他看到简西城,动了动嘴巴,还是没说出话来。 简西城看着老爷子和老太太神色复杂。 在院子里站了片刻,他才开口:“爸,妈。” “回来了就好。”老爷子千言万语就化成这么一句话。 老太太却是满脸的笑:“赶紧进屋,叫妈好好的看看。” 四年了啊,四年间老太太都没看过儿子一眼,现在看到人回来了,还像是在做梦,有几分不敢置信。 等着进了屋,老太太就拉着简西城的手不松开。 简西城的司机进屋,给老爷子警礼,喊了一声:“首长。” 老爷子微微点头:“辛苦你了。” “不辛苦。” 老爷子笑了笑:“城城回来,你也能歇一段时间,赶紧回家吧。” 司机腼腆的笑了笑,又看看简西城,简西城点头,意思是叫他回家休息。 司机这才高兴的离开。 等到屋里就剩下三个人时,老太太就使劲的打量简西城,就像是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老爷子轻咳一声:“行了,城城既然回来了,往后见面的机会多着呢。” 老太太这才赶紧叫家里的保姆给简西城做饭。 她拉着简西城的手不放:“城城啊,这几年你口味可变了?要是喜欢吃什么妈不知道的,你可得跟你宋姨说清楚。” 保姆宋姨一边擦手一边出来:“是啊,城城要是有啥想吃的,可得告诉我,我好给你做。” 简西城轻笑一下:“还是老样子。” 宋姨转过身进厨房继续烧菜。 老太太又打量简西城片刻,才坐正了身体和他说正事。 “城城啊,你现在既然好了,咱们也该说一说娶媳妇的事了,你大侄子都快结婚了,你这连个对象都没有……” 老爷子也跟着点头:“是啊,岁数也不小了,再不娶媳妇可就成老光棍了。” 简西城面色微变。 他抽回自己的手,一脸严肃的站了起来。 简西城面向老爷子警了个礼:“报告,我已经有对象了。” “啥?” 老爷子和老太太都吓了一跳。 老太太瞬间站了起来,一脸惊喜的问简西城:“有对象了?哪的人啊?多大了?家里都有啥人?你啥时候处的啊?” 一连串的问题叫简西城不好回答。 老爷子又咳了好几声才叫老太太安静下来。 他沉声问简西城:“你是认真的吗?老子可跟你说好了,对女同志得尊重,既然和人家处对象,那就奔着结婚去的。” 老太太忙不迭的应声:“是啊,你爸说的对,处对象那就是奔着结婚去的。” 简西城坐下,背挺的笔直:“我是认真的。” “那好。”老爷子拍了拍旁边的小茶几:“几时把姑娘带回来我和你妈瞧瞧,还有,我和你妈也该拜访一下女方的家长,顺便商量一下你们几时结婚。” 这一回轮到简西城咳嗽了。 他咳了好几声,脸上都浮起两团红晕来。 “这是怎么了?”老太太赶紧给简西城拍着后背:“城城,咋咳起来没完了?” 简西城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对老爷子道:“爸,我对象还小呢,还是,还是未成年人。” “啥?” 老爷子一瞪眼:“多大了?” 简西城简直就不敢看老爷子的眼睛:“十五。” 老爷子还没说话,老太太就先顺手抄起茶几上放着的鸡毛掸子往简西城身上抽去:“我打死你个小王八羔子,你说你……你咋骗的人家小姑娘啊,我和你爸清白了一辈子,到了叫你败坏咱家的家风。” 简西城也不躲,生生的受了老太太好几下。 等老太太打完了,简西城看老爷子的脸色也不怎么好,他就更觉得心虚了。 “说说。” 老爷子沉着脸敲了敲茶几。 简西城直视老爷子的眼睛,脸色郑重严肃:“我喜欢她,此生非她不娶。” 老太太喘了几口气安静下来:“那你和妈说说对方叫啥名字,是哪的人?” 简西城摇头:“我不能说。” 老爷子狠狠瞪了简西城一眼。 老太太的手又伸向鸡毛掸子。 简西城赶紧解释:“她还没答应我,我不能说。” 老太太这才放下手来。 老爷子却颇有几分担忧:“人家年纪小,你大人家那么多岁,不答应你是正常的,只是……那个姑娘万一要是不喜欢你怎么办?” 简西城目光坚定:“排除万难,勇往直前。” 老太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老爷子倒是赞赏的点头:“好,有你老子我几分风范。” 只是,老太太还是有点担忧的:“那么年轻,肯定没什么定性,万一人家要是看上别人了呢?城城啊,要不……”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简西城给打断了:“只能是她。” 呃? 这叫老太太还咋说呢? 老爷子深吸一口气也沉默了下来。 两位老人都明白自家儿子是什么样的人。 这孩子说好听了是倔,说难听一点那就是个偏执狂,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更是那种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的性子,他看上了什么人,那必然是想尽了办法也要得到,若是……若是得不到…… 老爷子更担心了。 就他小儿子这种性格,那姑娘如果将来真看上了别人,恐怕得生出多少大事来。 简西城起身走到电话旁边。 他伸手拿起话筒拨了一个号码。 老爷子和老太太伸长了耳朵偷听。 简西城拨了号码之后等了片刻又挂了电话。 他拿起大衣往外走:“我出去一趟。” “这孩子。”老太太又好气又好笑:“还真保密呢。” 简西城从家里出来找了个公共电话拨了拖拉机厂那边的号码。 电话接通,简西城就沉声问:“同志,能请你叫一下秦桑同志吗?” 就听电话那边一个老大爷的声音:“秦桑啊,同志对不起啊,秦桑这几天请假,没来厂里上班。” 简西城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有几分失望:“那好,我每天十一点钟都会打电话过来,如果秦桑上班的话,请您告诉她一声。” 第一一七章 你还好吗? 秦桑才进拖拉机厂就叫收发室的鲁大爷给叫住了。 “小秦同志啊。” 秦桑赶紧过去:“鲁大爷,叫我有事吗?” 鲁大爷的头从小窗户里探出来:“这两天每天都有人给你打电话,说你来了叫我告诉你一声,对了,今天十一点他还打电话来。” 说到这里鲁大爷笑着问:“打电话的是你对象?” 秦桑摇头:“我没对象呢,打电话的应该是我的一个朋友吧。” “没对象啊。”鲁大爷的八卦之心没得到满足,还真有点挺失望的:“那可得抓紧谈一个,要不,大爷给你介绍?” 秦桑笑着摆手:“可别了,我年纪还小呢,再说,我家里的情况特殊,我不可能早结婚的。” 鲁大爷就想到秦桑家的情况。 他还挺心疼这小姑娘的:“也是啊,你是老大,下头那么些妹妹,你要是结婚了谁来养家啊。” 秦桑又和鲁大爷说了几句话才走。 她走了几步,鲁大爷还抻着头叮嘱呢:“我说,十一点别忘了过来接电话啊。” “知道了。” 秦桑回了一声。 她迈着轻快的步子到了廖厂长的办公室外边。 这时候,正是上班的时刻,廖厂长有个习惯,他比一般的职工都来的早十来分钟。 这个点廖厂长应该已经坐下办公了。 秦桑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廖厂长的声音传来:“进。” 秦桑推门进去。 廖厂长抬头看是秦桑进来:“小秦啊,你不是请假了吗?咋又来上班了?” 秦桑笑着走过去:“我请假是想出去找我妈的,昨天我把我妈给找回来了。” “真的啊。”廖厂长一听人找到了,也挺替秦桑高兴的:“你妈既然回来了,那你以后就能轻松一点。” 秦桑低下头,面上带着几分难色。 廖厂长也看出来了:“怎么?家里还有啥困难吗?” 秦桑低着头不好意思说。 廖厂长就问:“有啥困难啊?有困难你就说,厂里能帮忙解决的肯定帮。” 秦桑两只手绞在一起,显的有几分慌乱:“我妈……是找回来了,可她的身体坏了,以后也干不了啥活,还得要人照顾着。” “这样啊。”廖厂长看着秦桑瘦弱的身体,还有那张带着些病态的惨白的小脸,倒是真心疼她。 廖厂长这么大岁数的人啥不知道啊。 就秦家那情况,上边有个干不了重活的老奶奶,秦桑下边还有六个妹妹要养,一家子八口人就靠她一个,倒真是难为这小姑娘了。 原先秦桑的日子就过的累,现在找回来的亲妈又病了,她以后只怕更累了。 “小秦啊,要不你让你家老二来咱厂里干活吧,她岁数小不可能成为正式的工人,不过可以当学徒工。”廖厂长想着,只有这个法子能帮秦桑解决一下生活困难了。 秦桑抬头,眼中盛满了感激:“谢谢您,您和厂子里这么为我着想,我真的很感动,只是我家小雅岁数太小了,她还得上学呢,我不能叫她不上学了。” 秦桑朝前走了两步,带着些迟疑问廖厂长:“我听说咱厂里要招司机?” 廖厂长点头:“是啊,运输队那边人手不够啊。” 秦桑急道:“厂长,我这回不但找着我妈了,还找着我亲舅了,我舅就是个司机,他有驾照,您看能不能叫他来试试?” “你舅舅?” 廖厂长挺惊奇的:“这真是巧了啊。” 他琢磨着秦桑的舅舅人品要是不错的话,有他看着,也能帮秦桑减轻点负担。 秦桑浅浅的一笑:“是啊,真的太巧了,我都没想到呢。” 廖厂长把批好的文件放在一旁:“也行,明天咱厂里统一考试,你叫你舅舅来试一下吧,要是驾驶技术不错,人也能吃苦的话,肯定留下。” “我舅舅能吃苦,一定能吃苦的。”秦桑赶紧保证:“那我明天带他过来。” 廖厂长点头:“我给你写个条子,你明天带着他直接找彭队长。” 他一边说一边写了条子,秦桑接过条子道了谢,看廖厂长还有很多事情,就赶紧告辞。 从厂长办公室出来,秦桑就去采购处销假。 她过去的时候王主任正分派工作,看到秦桑就赶紧道:“正好你来了,过来,我跟你说件事。” 秦桑走过去,王主任就道:“你后天跟小白出趟车,也不远,就京城的钢铁厂,你们过去采购一批钢材……” “好。”秦桑笑着答应了。 王主任小声问秦桑:“你对钢材有研究不?” 秦桑回答:“懂一点。” 王主任就放了心。 秦桑这人说话一般都不说满,她说懂一点,一般就是很精通,她说不怎么知道,就是懂,但是不精通。 “你先去咱们厂车间看看需要的钢材,去京城的时候也好比较一下。” 秦桑答应着:“主任,去了京城我想去那边的拖拉机厂看看,说不定还能瞧瞧人家的先进技术呢。” 这倒是个好主意。 王主任忙不迭道:“那你就辛苦一点多跑跑,要是给咱们厂里改革一下技术,那你可真成了厂里的大功臣了。” 说好了出差的事,秦桑就赶紧去办公。 采购处这边每天的活不多,秦桑没用多长时间就把她手头上的活干完了。 她看了看手表已经十点多了,就跟一个办公室的同事说了一声,提了杯子去了收发室那边。 秦桑过去的时候,还有十分钟就十一点。 她就进了收发室,坐着和鲁大爷说话。 也没说多少话呢,收发室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秦桑也不用鲁大爷去接,她赶紧站起来拿起话筒。 京城 简西城一连打了好几天电话都被告之秦桑不在,他心里急的什么似的。 他还想着秦桑要是再不来的话,他指不定就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去白沙县了。 今天刚好简西城的父母有事外出,家里就剩他一个人了。 简西城也没出去找电话,在快十一点钟的时候,他就赶紧往拖拉机厂那边挂了电话。 电话接通,简西城听到秦桑那清润带着甜蜜的声音,心里一阵酥酥麻麻,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好几天见不到秦桑而空落落的心填了一角,简西城嘴角微勾,露出了几天以来的第一丝笑容。 “喂,哪位?” 简西城笑了一声:“是我。” 电话那边有一段时间的空白。 简西城的心头一紧,竟有丝害怕从心间升起,他的心跳一声比一声急,片刻间,额上就冒了汗珠子。 “小桑。” 简西城的声音很紧,带着一些沙哑:“这几天,你可还好?” 秦桑的声音很平静,几乎没有什么起伏:“我很好。” 秦桑那不带什么感情色彩的声音叫简西城浑身冰凉。 就算是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明白秦桑对他没什么情,可是,还是忍不住失望难过。 “我……”简西城张了张嘴巴,觉得嗓子有些干渴,他轻咳一声才道:“我给你寄了些东西,你记得收,我把家里的电话号码留给你,如果有事,记得打给我。” 秦桑那边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儿,秦桑的声音才再度传来:“这次的东西我收下,以后还是不要再给你寄了,我什么都不缺,你也不必为我费心。” 秦桑是不想欠简西城太多,她给不了简西城同样的回报,还是少来往的好。 “好。”简西城很艰难的说出这一个字来。 他还想说什么,却听秦桑说:“没什么事的话我挂了。” 简西城又说了一个好字,紧接着,就听到电话挂断的声音,还有嘟嘟的那种叫心里都冷的声音。 第一一八章 安排工作 如果说在打电话之前,简西城心头一片火热的话。 那在打完电话之后,他的心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 从头冷到了脚。 简西城拿着话筒,全身僵硬。 他不知道站了多长时间才把话筒放下。 放下话筒之后,简西城抓起大衣就要往外走。 只是,他才走了几步,家里的电话就疯狂的响了起来。 简西城只好返回身接了电话。 “先生。” 这是谢丛的声音:“有任务了。” “我知道了。”简西城的脸冷了下来,下巴线条也显的冷硬了几分。 他深吸了一口气,摸了摸胸口处的那个小木人,一咬牙穿上大衣转身就走。 简西城原本是想去白沙县的。 因为秦桑接电话时冷淡的态度,叫简西城心里没底。 他如果不去看看秦桑,这心怎么都定不下来。 可是,再多的不安和强烈的想念,也不得不败在任务两个字下。 简西城只能摒弃心中对秦桑的思念,先去完成任务。 秦桑挂断了电话,看看坐在一旁正在分信件的鲁大爷:“大爷,我后天要出差了,要是再次电话打过来,您就和他说我出差去了,归期未定。” “好的。”鲁大爷点了点头,又拿过几封信:“小秦,这是你们采购处的信件,你捎回去吧。” 秦桑接过信揣在口袋里跟鲁大爷告辞。 看着秦桑走远,鲁大爷摇了摇头:“这孩子真不错,就是命不太好啊。” 到了中午下班后,秦桑骑着自行车回家。 她到了家就看到葛红梳洗的干干净净,正坐在院子里抱着秦薇唱歌。 而吕国安正从厨房端了饭菜出来。 吕国强拿着工具正在用废弃的木料做小板凳。 秦桑赶紧洗了手进厨房帮忙。 等到吃饭的时候,秦桑就和吕国安说起进拖拉机厂的事情:“小舅,我和廖厂长说了咱家的事,他叫你明天跟我去厂里试试,要是技术过关,就有机会留下。” 吕国安一听激动不已:“真的?我真的能进厂当司机?” 他感觉就跟做梦似的,真的太不真实了。 秦桑确定:“真的,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厂里吧。” “嗯,嗯,好。”吕国安忙不迭的点头。 秦桑又问吕国强:“大舅,你是怎么想的?想进家具厂还是屠宰厂。” 吕国强咬牙:“屠宰厂。” 秦桑瞬间就明白了吕国强的心思。 吕国强一手的好木匠活,其实他进家具厂是最合适不过的,而且,他也喜欢木工。 可是,他现在却只想进屠宰厂,因为屠宰厂能弄到肉。 这个年月粮食和肉可是精贵东西,一般的家庭大多数时候都只能粗粮,精细粮食都是吃不起的,更不要说肉了,一年里头有几回吃肉的时候就很不错的,有的人家,过年都不敢放开了吃肉的。 如果吕国强进了屠宰厂,就能够借着员工的身份搞到一些肉或者骨头之类的,就可以给家里的人补身体。 看样子,吕国强是真的心疼秦桑这几个姑娘,也是真心为她们打算的。 秦桑笑了:“行,下午我下了班就去帮大舅运作一番。” 吃过饭,秦桑找了沈宜,把她搞来的几张肉票交到沈宜手里:“奶,你下午去割点肉,咱们晚上包饺子。” 沈宜接过来,挺担忧的看了一眼秦桑:“小桑啊,要是累的话就歇歇,别,别累垮了身子。” 秦桑轻声应着:“奶,我心里有数呢。” 从家里出来,秦桑赶着去厂里上班。 下午的时候倒没有多少事情,她帮着整理了一些资料,车间里有台机器出了点小毛病,秦桑又被叫去帮着修理了一下。 机器倒也没多大毛病,就是有几个件有点磨损,秦桑帮着鼓捣了一下,让机器先工作。 她就跟刘主任说:“等后天我去京城出差的时候帮忙看看有没有这样的零部件,要是有的话就多捎一些回来,说不定哪天就用得上了呢。” 刘主任笑着说好。 他旁边的工人笑着夸秦桑:“小秦同志一来咱们厂啊,咱们都轻松了不少,以前干活提心吊胆的,就怕这些机器哪有点小毛病影响了生产,现在有小秦同志在,可是啥都不怕了。” 还有的工人笑道:“小秦同志就是咱们厂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秦桑哭笑不得:“行了,哪有你们这样夸人的,再这么说以后你们的机器出了毛病我可不管了。” 刘主任赶紧道:“可别啊。” 他又回头笑骂了一句:“小兔崽子们,赶紧干活去。” 这些工人才一哄而散。 刘主任就笑着问秦桑:“我说小秦啊,你以后有啥打算不?我看着啊,咱们厂里的未婚青年可都眼巴巴的盯着你呢,有的条件还真不错,你就不考虑一下?” 秦桑轻声道:“刘叔,现在我可不考虑这个,我得在家多呆几下,起码得把我妹妹们养大才考虑别的事情。” 想到秦桑家的情况,刘主任也有几分叹息。 过了一会儿他又神神秘秘道:“军锋那小子对你也有点意思,他跟我说了,不介意你养妹妹,就是将来结了婚,你挣的钱也可以拿回家,直到你妹妹们成家立业,小秦啊,军锋这小子聪明,人也不错,关键是家里条件好,你看……” 秦桑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周军锋还有这样的心思来。 平时她和周军锋也时常碰到,也会聊聊天什么的,周军锋和她说话挺自然的,她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刘叔,我真的不考虑的,你跟周同志说一声,叫他有合适的就找一个……” 刘主任看秦桑的样子是铁了心的不想嫁人,就叹了一口气:“行,我回头跟军锋说一声,叫他别瞎想了。” 他指指秦桑:“你现在可是咱们厂里的一枝花啊,谁都想把这一枝花采回家,可惜啊。” 秦桑笑了笑,回头找了水洗了手脸出门。 她去厂里的小卖部买了两盒烟装好才回采购处。 回去没多长时间就下班了。 秦桑骑着自行车就去了屠宰厂外边的一条小路上。 她都打听好了,屠宰厂的朱厂长家就离这儿不远,每天下班朱厂长都要从这条小路上过。 果然,秦桑没有等多长时间,就看到朱厂长穿着一身学生蓝的中山装,胳膊底下夹着个包走了过来。 她赶紧推着车子迎上去:“朱厂长。” 朱厂长停下脚步,脸上带着疑惑,上下打量秦桑:“同志,你叫我干啥啊?” 秦桑笑了笑:“朱厂长不认得我,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秦桑,在拖拉机厂工作。” “哦,秦同志。”朱厂长点了点头:“有事吗?” 秦桑拿出一盒烟递过去。 朱厂长赶紧摆手:“拿回去,我可不是收受贿赂的人。” 秦桑没有收回烟,只是笑道:“这不是哈贿赂,平常认识的人碰了头抽根烟也是难免的嘛,不过是我是女同志,就好像显的……朱厂长完全可以把我当成男同志对待,那抽我一根烟也是使得的。” 朱厂长的烟瘾挺大的,现在一盒大前门递到眼前,再加上秦桑又很会说话,他就心动了。 他接过烟盒抽出一根点着。 秦桑等他开始吞烟吐雾了才道:“听说您家里姑娘要结婚了,您想赔嫁一辆自行车。” 朱厂长点头:“是啊,就是还没换到票呢。” 秦桑一笑:“我有门路搞到不要钱的自行车,而且比市面上的便宜。” 朱厂长吓了一大跳:“这个,这可不成,这要是黑市上弄的……” 秦桑赶紧保证:“不是黑市上弄的,是自行车厂报了损耗的车子,有点小毛病,修一下跟新的一样。” “真的?”明显的,朱厂长动心了。 他再度打量秦桑:“这么好的事怎么找上俺了?你是有啥想要的?” 秦桑轻声道:“是这样的,我大舅能杀猪,在村子里的时候是好把式,我就想问问您屠宰厂还缺人不?” 朱厂长眼珠子一转笑了笑:“缺是缺,只是正式的不好办,临时工倒是行。” “临时工也行啊。” 秦桑软软的笑着,看起来一点脾气都没有:“那您看叫我舅啥时候来上班啊。” “明天吧。”朱厂长狠狠的抽了一口烟:“明天你叫他去屠宰厂找我,我给安排一下。” “那好,谢谢您了。”秦桑又递过一盒烟:“您看,我们家也没人会抽烟的,您帮着解决一下,多谢了。” 这小姑娘倒是精明,也忒会说话了。 朱厂长都给逗乐了:“行,那俺就不客气了。” 朱厂长是不怕把人安排进去,秦桑再弄不来自行车的,他是厂长,既然能安排人进去,就能把人辞退。 他收下烟,又叮嘱秦桑:“叫你大舅干活踏实一点,在厂里老实本分点,俺也好找机会给他转正。” “嗯。” 秦桑点头应着。 转不转正的她倒是不太在意的。 她叫吕国强去屠宰厂是给吕国强找个活干,别叫他想着在家里白吃白喝的不自在。 至于啥正式工临时工的,秦桑心里最明白不过了,不过两三年的时间,这世道就变了,到时候谁还稀罕一个屠宰厂的工作啊,那时候她恐怕已经带着家里的人去了京城,自然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看着朱厂长走远,秦桑才骑车回家。 回了家,她把吕国强叫到一旁跟他说了去屠宰厂的事。 吕国强真是满心的震惊。 他原来想着秦桑得费不少功夫才能把他安排进屠宰厂。 完全没想到秦桑中午才说了话,下午就把事办成了。 吕国强压下心头的震憾,对秦桑就更高看了一眼。 第一一九章 安顿好 天才刚蒙蒙亮,东边的早霞露出第一缕色彩时吕国强就起来了。 他找了自己唯一的一身干净整齐没补丁的衣服换上,又洗干净了手脸,对着镜子照了好久,才把新衣服换下来,穿上旧衣服出去扫院子,给院子里种的蔬菜浇水。 等到吕国强浇完水,秦桑才从屋里出来。 她一边绑辫子一边道:“大舅,咱们把昨天晚上的剩饭热一下吧。” 吕国强应了一声,转过身拿了柴火去厨房。 秦桑从橱柜中把昨天晚上剩的饼子还有米粥端了出来。 她往锅里添了些水,先把饼子馏上,又拿了一把菠菜出来择好洗干净准备烫了之后凉拌。 吕国强往灶里添火,秦桑就一边忙着一边和他说话:“大舅,您今后有啥打算不?有没有想着给我娶个舅妈?” 吕国强低着头,沉闷了一会儿才道:“这事不是你能操心的。” “怎么不是我能操心的呢?”秦桑就笑:“您要是有这个打算的话,我就留点心,我们厂里要是有合适的我找人给你介绍。” “还是算了吧。”吕国强一点想要结婚的意思都没有:“我自己一个人过多安生,干嘛非得添个累赘。” 秦桑看他这样也就不再提成家的事情。 一会儿功夫,俩人把饭弄好了,秦桑和吕国强胡乱吃了一口,又收拾了一下,推了车子就出门去了。 俩人是一起去屠宰厂的。 屠宰厂那边上班早,基本上都是上午工作,下午的话就没啥人了。 他们过去的时候,屠宰厂那边正有几辆车子过来拉猪肉。 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股子血腥味。 秦桑和吕国强绕路走了一段,躲开了那些拉肉的车子,也躲开了地上一层冲洗猪血弄的污水。 俩人一边走一边打听到了朱厂长的办公室。 秦桑在外边敲了敲门。 办公室里有声音传出来:“进。” 秦桑拉着吕国强进门。 朱厂长看到秦桑就笑了:“秦同志,来的挺早的啊。” 秦桑笑道:“我大舅勤快,早就起来了,就是我有点懒,要不然来的还早。” 朱厂长上下打量吕国强。 他看吕国强个子高,骨架也不小,就是人有点忒瘦了,不过想来也是吃不饱饭饿的,只要好好养养,肯定是一壮实的汉子,遂还算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就是你大舅吧,个子挺高的啊,行,咱们就去试试。” 秦桑笑着应声:“那成。” 朱厂长写了个条子给秦桑,叫她带着吕国强去找杀猪的李师傅。 秦桑拿过条子又跟朱厂长说了两句话这才告辞离开。 她和吕国强出来之后就打听了地方,一路跑到屠宰车间那边。 才进去就听到一阵猪叫声,还闻到一种说不出来的腥味。 秦桑皱了皱鼻子,吕国强就把那个条子拿到自己手里:“小桑,你在外边等着,大舅自己进去啊。” 秦桑也就没非得跟着进去。 她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蹲下来等着。 吕国强拿了条子进去,秦桑这一等就等了多半个小时,等吕国强再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他穿的衣服上带了几个血点子。 “怎么样啊?” 秦桑站起来问。 吕国强笑了:“成了,李师傅说我手艺还算不错,就留下了。” “那大舅赶紧去办手续吧,我也得回去接小舅了。”秦桑一听吕国强这事成了,就挺高兴的,嘱咐了吕国强几句就赶紧走。 她到停车的地方骑了自己的自行车紧赶慢赶的回家。 到了家里,沈宜也做好了饭。 吕国安已经吃过饭了,他也换了一件干净齐整的衣服,就在家里等秦桑了。 沈宜还想叫秦桑再吃点饭,秦桑说时间赶不上了,叫了吕国安就要走。 沈宜追了几步,手里拿着两个煮好的鸡蛋,一人一个给秦桑和吕国安塞到手里。 “着急忙慌的连饭都顾不上吃,这个拿着路上垫垫。” 秦桑笑着抱了一下沈宜:“谢谢奶奶。” 吕国安也道:“大娘,那我们走了啊。” 他骑上车子,秦桑跳到车后座上,两个人急匆匆赶着去了拖拉机厂。 拖拉机厂这边比屠宰厂还好弄。 秦桑本来就是拖拉机厂的工人,她对厂里熟悉的很,和运输队的那些司机也都熟,她带着吕国安直接去了运输队。 正好彭队长也在,秦桑就奔着他去了。 把事情和彭队长说了一下,又叫吕国安试着开了开车,彭队长叨了一根烟对秦桑道:“你小舅技术还行,许是有一段时间没摸方向盘了,有点生疏,不过开几回就熟了,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修车?” 主要是秦桑这个姑娘太能干了,彭队长想着吕国安是秦桑的长辈,说不定也有本事呢。 秦桑就去问吕国安。 吕国安从车上跳下来对着彭队长笑了笑:“原先也修过的,稍懂一点,小毛病都能处理。” 彭队长想想秦桑那谦虚的性子,就把这懂一点认为很精通了:“会修车的话就更得留下了,成,一会儿我带你去报道,正好咱们队上缺人呢,明儿你就跟着于师傅先跑几趟车吧。” “真谢谢您了。”吕国安笑着和彭队长握手,又把来的时候秦桑给他的烟拿出来递给彭队长:“往后还得您多多关照呢。” 彭队长也没推辞,笑着把烟收下,就对秦桑说:“小秦该忙忙去吧,把你舅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秦桑这才笑着告辞。 她先去找了王主任,和他说了今天早点回家收拾东西准备出差。 王主任把买好的火车票递给秦桑,又给了她一个信封:“这是出差的费用还有全国粮票,你先拿着,去了京城那边看到啥需要的零件你该买就买,回来给你报销。” 秦桑就把信封拿好,听王主任道:“没啥事的话你就先回吧,回去收拾一下,好好休息。” 秦桑道了谢,回自己的办公室整理了一下东西就回家去了。 她回去收拾了几件衣服,又跟沈宜说了一声,叫沈宜帮她准备一点吃的东西,把平常用的水壶也拿出来洗干净准备带着路上装水喝。 中午,吕国强和吕国安都回家吃饭,秦桑就问俩人工作怎么样,适不适应? 看俩人脸上带着笑,明显的人都精神了好多,秦桑心知这俩人在厂里工作肯定挺不错的,也就跟着放了心。 过了一宿,秦桑第二天早起走的时候,就把她在前湾村那边挖出来的金条揣了几根。 她准备去了京城想办法把这几根金条换成钱。 第一二零章 找茬的 秦桑和小白约好了在厂门口碰面的。 她收拾好了之后,吕国安就骑着自行车把她捎过去。 秦桑过去的时候,小白已经提着行李等着了。 俩人碰头,又去厂里找了运输队的彭队长,叫他找了辆车把两人送到火车站。 白沙县是没有火车站的,想要坐车得去一百多里外的市里。 如果坐客车的话需要等很久,而且车上人挤人,实在太不方便了。 拖拉机厂车子不少,俩人肯定愿意坐厂里的车了。 正好开车的是和吕国安一组的于师傅,他要去市城拉东西,刚好捎上秦桑和小白。 坐到车上,秦桑才知道小白叫啥名。 小白原名叫白展风,据说是一个前朝的老秀才帮忙取的名字,后头破四旧啥的运动一起,小白就改了名,改成白雄风。 秦桑看着小白弱鸡仔似的身材,以及很娘气的一张脸,颇觉得他的名字实在不符,倒有几分好笑。 白雄风也瞧出来了,无奈叹道:“想笑就笑吧,反正不管是谁,只要听到我的名字就会笑上一场,我对象笑了不止一回了。” 秦桑掩口轻笑。 白雄风看着弱,可话却不少,一路上就听他不住的谈天说地,好一通的吹嘘。 等到了火车站的时候,白雄风还在不住的絮叨。 秦桑就拿着行李下车,站在一旁等着他。 白雄风又和于师傅说了好一会儿话才下车。 这个时代的火车站和后世的不一样,显的很破旧。 进了火车站,就看到很多漆成绿色的木制长椅,秦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用过的纸把长椅擦了擦才坐下。 她坐好了放眼望去,就见侯车室里到处都是人,长椅几乎都坐满了。 有的人坐着,有的人是躺在长椅上的。 秦桑旁边的长椅上就有一个中年男人躺着睡觉,应该是侯车的时间太长了,所以才睡着的吧。 她抬腕看了看手表已经十点多了,离上车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便问白雄风:“要不要出去走走?” 白雄风摇头:“还是算了吧,提着这么多行李,出去走的话太累了。” 他不愿意出去,秦桑也不好说一个人出去,就从背包里拿出一本书来读。 过了没多长时间,白雄风就和坐在他旁边的一个青年聊了起来。 秦桑嘴角微勾,将耳边嘈杂的声音摒弃,专心的读起书来。 专心的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时间过的很快,秦桑还没怎么感觉,白雄风就在旁边催她了。 “小秦,已经十一点了,咱吃点东西吧。” 秦桑这会儿也觉得有点饿,就点点头:“行呀。” 她一边说话一边起身,白雄风就跟着起来:“侯车室里边就有一个小餐厅,咱去那边吃点,要不然上了火车得挨饿。” 反正厂里给了钱和粮票的,足够秦桑和白雄风的伙食了,他俩也没想省着或怎么的,肯定要放开了吃的。 俩人去餐厅点了餐。 也没点什么太贵的,就是要了一个小炒肉,还有两个素菜,一人一碗拉面。 那碗拉面真的是太实诚了,满满的一大碗,红色的汤汁里边是白白细细的面条,还放了一些牛肉丁,吃到嘴里咸香鲜辣,真的是蛮过瘾的。 秦桑很快就把面吃完了,还吃了一些菜,剩下的都叫白雄风给吃了。 吃过饭,就快到点了,俩人提着行李去排队检票。 从检票口到站台这一路上真的是挤挤挨挨的,等坐到火车上时,秦桑都出了一身汗。 白雄风拿了把小扇子不住的扇着风:“哎呀,真的太累了,每回挤火车就跟扒了一层皮似的。” 这点秦桑倒是真认同。 她拿出自己带的水壶来喝了点水,白雄风也带了水壶,他喝过水,变戏法似的拿出两个苹果:“来,吃苹果。” 秦桑接过一个苹果道了谢。 她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苹果,眼睛微弯,笑的很开怀。 从市里到京城这一路上也走了快一天的时间,秦桑是觉得哪哪都不舒服。 火车上人很多,连过道里都是人,想上个厕所都和打仗似的,真是哪哪都不对付。 幸好距离还不是很远,到半夜的时候,火车就到了站。 秦桑从火车上下来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白雄风提着行李走在前边,他不住的招呼秦桑:“咱先去这边侯车室找个地方歇歇脚,再等几个小时就有公交车了。” 秦桑就跟着白雄风到了侯车室。 俩人找了个角落里的椅子坐下来,秦桑拿出鸡蛋和烧饼来递给白雄风一份:“白哥,先吃点吧。” 白雄风一笑,笑出一口大白牙来。 等吃过东西,白雄风就侧卧到椅子上:“那啥,小秦你先瞅会儿行李,我先眯一会儿啊,等会儿我替你。” “好的。”秦桑乖巧的点头。 她拿出水壶,一边喝水一边打量着京城火车站的侯车室。 白雄风那边很快就睡着了。 秦桑就拿出一本书来读。 她才读出兴致来,就听到有人叫她:“小姑娘……” 秦桑抬头,就看到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妇女提着行李正眼巴巴的看她呢:“小姑娘,能帮个忙吗?” 秦桑笑了笑。 就在中年妇女认为秦桑会很痛快的答应下来的时候,却听到秦桑用软软糯糯的声音十分坚定的拒绝了:“不能呀。” “是这样的……” “什么?” 中年妇女一惊,随后声音就变的尖利起来,原来看着还算老实的一张脸也变的尖酸刻薄:“你这小姑娘咋这样啊?不知道学**做好事吗?” “学**做好事也要自愿的呀,可我不愿意帮你的。” 秦桑不气不急,声音不轻不重,十分和缓的说道。 中年妇女给气着了。 她的一张脸气的通红:“现在的小年轻真不懂事,都不知道尊老爱幼。” 秦桑低头看书,并不想理会这个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打定了主意要和秦桑杠到底的。 她一手插腰指着秦桑数落:“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思想可不行,得狠狠的批评教育……” 周围一些侯车的同志看这边起了争执,好些都过来看热闹。 中年妇女就更起劲了:“大家也给评评理啊,我急着上厕所,想叫小姑娘帮忙看一下行李她都不愿意,真是……” 秦桑无奈的把书合起来,抬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中年妇女。 她眼中写了委屈两个字。 “大娘,您如果真急着上厕所,在我拒绝了您之后,您就该提着行李赶紧往厕所跑,或者找旁边的人帮忙,而不是有时间在这里指责我,我看您的样子,根本不像是要上厕所,反而像是来找茬的,可是,我第一次来京城,之前并不认识大娘您,更不曾得罪过您,您又为什么找茬呢?” 第一二一章 防骗子(月票250加更) 秦桑长的出奇的好看。 再加上她的人娇娇小小的,说话也温温柔柔不起高音,一看就是很有素质的那种人。 和那个满脸刻薄尖声说话的中年妇女一比,无论是谁,都会偏向秦桑那里。 “俺这不是怕行李丢了吗?” 中年妇女叫秦桑说的有点心虚,说话的声音更大了。 人群中就有人说了:“小姑娘,你帮着看一下行李也没什么,为啥把事情闹的这样大呢?” 秦桑轻轻柔柔的一笑:“大娘,我和您不认识的,您怕把行李放到一旁上厕所丢了,为什么就敢让我给您看着呢?您就不怕我提了行李走了?” 呃? 这话一出口,所有的人都静默下来了。 中年妇女还在强辩:“这不是看小姑娘长的好看,肯定是个好人嘛,再说,哪有那么多坏人啊。” “是呀,是呀。” 秦桑点头,一副认同的样子,说话的声音更加娇软了:“首都人民都是正直善良的,又爱学**做好事,大娘,您也是这么想的吧?” 中年妇女能怎么说,只能捏着鼻子认同:“是的,俺也是这么想的。” 秦桑笑着:“首都人民这么好,大娘现在是在首都的火车站,就算提着行李去厕所,也没有人偷拿的,大娘怎么就不放心呢,为什么非得叫我一个小姑娘给看着呢?要真是碰到坏人拿了行李,我也是追不上的呀,侯车室这么多人,长的高高壮壮的叔叔们也有很多的,大娘为什么就不叫他们帮忙看行李呢?难道说,整个侯车室这么几百号人,就我一个是好人?” 她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大娘,您这样可不好,怎么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秦桑抬头看着中年妇女,一双眼睛清彻透亮,就像是上好的水晶,她的神色温软,看着很可爱可亲:“我听有人说过,你的心灵是怎么样的,就会把别人也看成什么样的,大娘,难道说您的心里是脏的,所以看别人也都像个贼?” “你胡说什么,你个小贱人……” 一句话把中年妇女给惹急了,她举起手就要打秦桑。 秦桑吓了一大跳,大大的眼睛里掉下泪水来,一边哀哀而哭,一边躲闪:“你怎么打人呢?你这人怎么这样?救命啊……” 她这一躲,正好踢倒了中年妇女身旁的行李,也不知道秦桑是怎么弄的,把行李袋子的拉链也给拉开了,她又踢了一下,里边的东西就给漏出来很多。 行李袋子的东西一漏出来,围观的人全都惊掉了。 中年妇女一直说把行李放到厕所不放心才叫秦桑帮忙看一下的。 大家都认为她的行李肯定有什么贵重的东西,都认为那一个大袋子肯定装了不少好物件。 可结果呢? 袋子踢倒,里边的东西显露出来,原来,这袋子里装的全都是破烂货。 有脏旧的棉絮,还有一些破布,还有砖头什么的,总之,没一样能看得过眼的。 “你,小贱人。”中年妇女还在骂秦桑,转过头来的时候才发现她给漏馅了。 她也顾不上和秦桑较劲,转身就要跑。 秦桑一抹眼泪,对着围观的人道:“同志,赶紧拦住她,别叫她跑了。” 秦桑一喊,围观的人也回过味来,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上前直接把中年妇女给按住了。 秦桑又对另外几个人道:“叔叔,赶紧叫警察吧,我怀疑这个大娘是个大骗子,看她的样子说不定是惯犯呢。” 就又有人跑去找警察去了。 这时候,白雄风也给吵醒了。 他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去找秦桑。 眼看着秦桑叫好多人给围了,白雄风吓了一大跳。 他赶紧起身走过去:“小秦……哎,你们干嘛呢这是,欺负小姑娘呢。” 秦桑看白雄风一脸关心的过来,眼看着就要和别人起冲突了,赶紧笑着解释:“白哥,我没事的,这几位是帮忙的。” “这是咋的了?”白雄风还是摸不着头脑。 旁边有几个中年妇女看热闹看的正起劲呢,这会儿正兴致勃勃的想和人分享八卦,看白雄风问起来,就把他拉到一旁仔细的解说起来。 又有人问秦桑:“小姑娘,你怎么就看出她是骗子的?” 秦桑笑着解释:“那个大娘穿着不是很好,瞧着像是农村出来的,可是,农村人来京城又提着那么一大袋子行李,肯定会特别小心,还会特别紧张,可她一点都不紧张,走路的时候就像是在逛自家的院子,还有,这里坐着这么多人,她特意绕过别人跑到我跟前来,我就觉得她有问题了。” 秦桑一指厕所的方向:“厕所在那边,她应该在那边找人帮着看行李的,可她舍近求远,又说急着上厕所,难道说,这个就很正常吗?” 秦桑这么一解释,别人才恍然大悟:“小姑娘真聪明啊,一眼就看出这么多事来。” 有一个大姐问秦桑:“小妹妹,你说她想怎么骗你呀?” 秦桑装作思考的样子摸了摸下巴,又甜甜的一笑:“我想来想去,她应该是叫我帮着看行李,然后她去厕所,等一会儿再过来一个人,就跟我说刚才的大娘叫他帮忙提行李的,我那时候要是不多想的话,肯定叫他把行李提走了,再过一会儿,那个大娘就过来要行李,结果行李没了……” 后边的事情大家想想也知道了。 秦桑给人家把行李看没了,那个女人肯定不依不饶了,说不定要讹多少钱呢。 秦桑一边说还一边给大家科普防骗知识:“这种骗术是很普遍的,大家以后在公共场合多注意,真要碰到了也别和他们纠缠,直接报警处理。” 围观的人忍不住点头,一个个的全夸赞秦桑聪明细心。 这时候,警察就过来了,大家把事情一说,几个警察就把中年妇女带走了。 临走的时候,还有一个警察过来夸了秦桑几句,据警察们说,这个中年女女应该是惯犯了,在京城很多地方行骗的。 秦桑这边终于安静了,她大松一口气坐下继续看书。 而在侯车室的另一侧,一个青年饶有兴味的打量秦桑。 第一二二章 格格不入 青年身着夹克和显的有些瘦的裤子。 穿着打扮和这个时代的人明显的有些不同。 他眼中带着些探究,打量秦桑的时候,嘴角勾起,眼睛微弯,显的兴味十足。 很明显,秦桑刚才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青年的食指和拇指托着下巴,红润的嘴唇张开:“真是个聪明的小姑娘啊!” 很快,就有两个人寻找过来,青年看到有人来接,提着行李跟那两人从侯车室出来,一路上,他还打量了秦桑好几眼。 秦桑也知道有人在看她。 这会儿在暗中观察她,不住的打量她的人很多,秦桑肯定也不会一一分辩。 她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低头读自己手中的书。 而白雄风已经和好几个人聊到了一处,他在跟人吹嘘秦桑的聪慧。 “要我说,这个骗子真不长眼,竟然骗到我们小秦同志身上了,怎么说呢,算是她倒了大霉吧。” “同志,你为啥这么说呢?” “你们不知道啊,小秦同志是我们厂里的万金油,真是啥都会,哪里出现问题她都能帮上忙,别看她年纪小,可厉害着呢,俺们厂一些外文的文件都是她翻译的,厂里从外边进口的机器谁都不会,偏偏她就能操作,运输队的汽车坏了,她也能修好,反正俺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比她更聪明的人呢。” “这也太聪明了吧,小姑娘可还小呢。” “人不可貌相嘛。” 秦桑听的直摇头。 不过白雄风就是这样的性子,她也阻止不了。 好在这里坐的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等散了谁认得谁啊,秦桑倒也不用在意。 好容易等到了天亮,秦桑赶紧把书放好,提了行李去叫白雄风:“白哥,咱该走了吧。” 白雄风谈兴正浓,不过秦桑过来叫了,他只能和别人匆匆说了几句话,提了行李带着秦桑出去找车坐。 白雄风是来过京城的,对于去钢铁厂的路也知道,坐哪路车更清楚不过的。 他带着秦桑找到了站牌,等了一会儿就等到了首发的车子,两个人坐上车,看到车上还有空位,就赶紧坐下。 秦桑坐了个靠窗的位置,她隔着玻璃看京城早晨带着些薄雾的景致。 这个时代就算是首都也不是多繁华的。 路很宽,路上的汽车却不多,到处都是骑着自行车的行人,人们的衣着也是朴素为主。 一路走过来,还能看到很多低矮的房子,老远可见大片的胡同,在太阳升起的时候,给那些显的有些破旧的胡同里的宅子渡上一层金光,竟叫人有一种时光倒流,又回到古远时代的感觉。 秦桑一时间精神有些恍惚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她总是能够想起被她祸害的国破家亡的那位昏君。 想来,那个人在后世的历史上风评一定很差吧,被她害的亡了国,身后名尽失,如果那个人也有机会再活一次,指不定恨死了她呢。 秦桑勾着唇笑了笑,她眼前又出现了那个人投身火海时的样子。 当时,她是有些惧怕的,她一直挺怕那个人的。 现在想来,倒还颇有些怀念。 不管别人怎么骂那个人昏庸狠辣,秦桑却不可以说那人一句坏话。 那人对所有的人都不好,就算对他自己也不是多好,可却对秦桑好到了极致,那种可以为她舍弃一切的好。 他对不住天下所有的人,可唯一对得住的就是秦桑。 所以,那个人不管做错了多少事情,秦桑却没有资格指责他一句。 白雄风坐上车之后从包里拿出两个饼,他递了一个给秦桑,递过去的时候看秦桑正望着窗外,神色淡然,有些出神。 他叫了一声:“小秦。” 秦桑回神,对着白雄风笑了笑,伸手接过白雄风递来的饼。 “想什么呢?”白雄风问。 秦桑轻声道:“在想一个昏君和奸妃的故事。” “有啥好想的。”白雄风不以为意:“昏君有啥可想的,要想也是想些明君。” “嗯。”秦桑点头应承,可神色更加淡了几分。 在秦桑慢慢的吃完一个饼的时候,车子就到了钢铁厂。 白雄风提着两个人的行李下车,秦桑紧紧跟上。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钢铁厂,他们带着介绍信的,先找到了钢铁厂的负责人,又看了钢铁厂产出来的精钢的质量,白雄风轻声问秦桑:“怎么样?” 秦桑抿了抿嘴:“还行。” 其实,在秦桑看来,这钢的质量真的差劲极了。 可她也知道,这是因为时代的原因,这个时代一切都是那么落后,钢材什么的,就更不要想有多好。 这已经是这个时代产出来的质量极好的东西了。 秦桑是没什么可挑剔的。 “你看着行就行。”白雄风也懂一些,只是不如秦桑精通。 两个人和钢铁厂这边的领导吃了一顿饭,又下了订单,之后,秦桑就提出去车间参观一下。 她用了多半天的时间参观了钢铁厂的车间,看到那落后的工艺流程,秦桑还真是满心的复杂。 其后,在和钢铁厂这边的领导谈话的时候,秦桑就跟他们说了一下改变工艺流程的事情。 秦桑拿了纸笔,在纸上画了图。 钢铁厂的领导叫了技术工人过来,当那个技术工人看过图纸之后,盯着秦桑的时候,脸上的激动是怎么都掩不住的:“这……真的太好了,只需要稍微改动一点,不费多大的事,可是能提高百分之五的产量……” 说是百分之五,可是,百分之五已经很不少了。 厂里的领导也高兴极了,拉着秦桑非得叫秦桑再详细的解说一下。 秦桑没办法,只好又讲了一遍。 等到她终于从钢铁厂出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钢铁厂这边给秦桑和白雄风安排了住宿的地方,是厂里的招待所,条件还算可以。 秦桑进了房间,先打水在房间里简单的擦了一下身子,又换了一身衣服出来。 她和白雄风说好了,晚上想出去逛逛。 白雄风打算和秦桑一起出去,他怕秦桑一个小姑娘出去不安全。 只是秦桑不乐意,她哄了白雄风几句,把白雄风绕的昏头转向,就同意她一个人出去走走了。 当然,白雄风也提了条件,叫秦桑别走远了,就在附近走走,要早点回来。 秦桑自然是同意的。 她从招待所出来的时候背了个包,包里放了好些金条,她出来就是想找个黑市把金条换成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来了京城,自然也要买些东西的。 秦桑想去友谊商店逛一逛,当然,这就需要外汇券了,秦桑想着看看是不是能弄到一些。 她背着背包,大大方方的走在京城夜暮降临的街上。 一边走,秦桑一边饶有兴致的瞧着周围的景色。 她的步子迈的不急不缓,脸上带着甜蜜的笑,衣着和别人是一样的,一点都不出众,可偏偏,不管是气质还是神色,和周围的人却显的格格不入。 很快,秦桑就进了一个小胡同。 她往胡同深处走去,在一个拐角的地方站住。 暗处伸出一只手拽了拽秦桑,秦桑笑着回头望过去。 “小姑娘,想换点啥?” 第一二三章 越鱼 秦桑伸手把包拿到身前,才想说话,不妨又有一只手伸了过来。 那只手拉住秦桑,拉的紧紧的。 “她什么都不换,只是走错地方了。” 秦桑还没有来得及回话,就被那个人给拽走了。 一路上,秦桑几次想甩脱那个人,不过那个人拽的死紧,她又不想用法术,只能先忍着。 走了一段路,秦桑才甩开那个人的手。 站在有些昏暗的路灯下,秦桑还带着几分怒意:“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我又不认识你,你过来就拉拉扯扯的,也不怕我告你耍流氓。” 拽着秦桑的人是一个穿的有点吊儿郎当,看长相也不是很正经的青年。 他被秦桑责怪了也没生气,脸上带着笑,看着挺流里流气的:“我说小丫头,你大晚上的跑那儿干嘛呀?那种地方可不是你一个女孩子应该去的。” 秦桑后退了几步瞪着青年:“你管的忒宽了吧。” 青年笑嘻嘻的凑近了秦桑,秦桑又后退了几步。 青年低声道:“你胆子可真大啊,一个人就敢瞎走,也不怕叫人黑吃黑了。”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秦桑瞪了青年一眼,转过身就要走。 她心说今天晚上出师不利,看起来是换不成东西了,只能明天想办法再找地方。 秦桑走了没几步路青年就又追上来了。 他笑呵呵的拦住秦桑:“你是想换东西吗?” 秦桑一脸的警惕:“没有,你可别瞎说啊。” “来,认识一下。”青年伸手,把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就看着人挺温和的:“我叫越鱼,京城人,无业游民,做点偷机倒把的事。” “越鱼?” 一听这名字,秦桑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个名字真有意思。” 越鱼也笑:“怎么有意思了?” “越鱼,越狱,你家里怎么想的,给你取了这么个名字,难道说你将来还要进去,还得想办法越狱出逃?这名字不吉利,真不吉利。” 秦桑摇头晃脑的跟越鱼开了一句玩笑。 越鱼给逗的笑了半天:“是挺不吉利的。” 秦桑又道:“有这样的名字,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吧,别弄什么偷机倒把了。” 她紧了紧背包,就又想走。 越鱼赶紧正色道:“小姑娘,我是说真的,我这里真的有东西,你要不要换?” 秦桑回头,上下打量越鱼。 虽然现在灯光昏暗,可秦桑还是看出来了,这个青年身上的穿着都挺好的,可见家境应该不错,而且,他虽然看着有点不正经,可眼神却是通透和善的,看面相也不是奸滑之人。 秦桑想了想走近了几步:“你都有什么东西呀?” “跟我过来。”越鱼对秦桑招了招手,当先迈开步子往前走。 秦桑就赶紧跟了过去。 越鱼一边走一边想,这个小姑娘还真挺大胆的啊,当街就敢跟陌生人走了,这得亏遇到了自己,要是遇到心术不正的,指不定吃多大的亏呢。 他又挺庆幸的,幸好碰到这个小姑娘,没叫她被那伙人给骗了。 秦桑跟着越鱼进了一个小胡同,越鱼敲响了一家的院门。 很快,就有一个长的胖乎乎的青年开了门。 他开门一看越鱼就乐了:“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小鱼儿啊,赶紧进来。” 越鱼就带着秦桑进了院子:“小胖,东西还齐全吗?” 小胖看到秦桑的时候,一双眼睛都直了,过了很久才回神,他都没听到越鱼在说什么,还是越鱼打了他一巴掌才结结巴巴道:“你说啥?刚才我没,没听清楚。” 秦桑低头,站在一旁不言不语。 小胖的目光都快粘到秦桑身上了。 越鱼错身挡住秦桑:“问你话呢,东西还齐吗?我可是带了客户过来的。” 小胖伸长了脖了还想再看秦桑两眼,他一边巴望一边道:“自然是齐的,我说小鱼儿,你在哪儿捡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这长的也忒好看了吧。” 越鱼一巴掌盖在小胖脑门上:“少废话,赶紧带我们进去。” 小胖嗯了一声,脸上带着点小委屈。 他慢腾腾的带着越鱼和秦桑进了屋子。 这整个院子好像就住着小胖一个人,反正他们进来这么长时间也没见别人出来,不过,这倒叫秦桑心里安定了一些。 进了一个很大的堂屋,小胖就对秦桑献殷勤:“那啥,同志,喝茶不?” 秦桑笑着摇头:“不用,谢谢了。” 小胖赶紧摆手:“不客气,不客气。” 他请秦桑坐下,就用着他自我感觉特别温柔的声音轻声问秦桑:“同志,你想换点啥啊?” 秦桑把包放在膝盖上,坐的端端正正。 她年纪小,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看起来又小又软,再加上她姿态端正自持,眼光也是清澈柔和,一看就是那种特别乖的女孩子。 这反倒叫小胖和她说话的时候更小心翼翼了。 “你缺什么呀?要是缺啥的话就跟哥说,我这里有的都能换,没有的也想办法帮你弄到。” 秦桑抿着唇轻声的笑了笑,笑的小胖有点晕头转向的。 越鱼在旁边看的直皱眉。 后来还是他出面和秦桑商量:“同志,你想换什么?” 秦桑笑道:“想弄点外汇券,还想换点钱。” “你那里有什么?” 越鱼神色凝重起来:“你能拿出什么来?想换多少钱?” 秦桑就把包打开,从背包里一根一根的往外拿小黄鱼。 小胖看的眼都直了。 那一根根金灿灿的小黄鱼就放在小茶几上,很快的就把小茶几都要放满了。 “金条呀。”小胖拿了一根用牙咬了咬:“真金呢。” 秦桑笑着点头,还是那么一副乖乖巧巧的样子:“祖上传下来的,一直在家放着不敢动,实在是家里缺钱,就想换点钱。” 越鱼看了看一桌子的金条,又看了看秦桑,他更觉得这姑娘胆子忒大了。 大晚上的不但敢往黑市上跑,而且还毫不设防的背着一包的黄金,真的……叫他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反正,这姑娘是他这些年见过的胆子最大的女孩了,当然,也是他见过的最好看最聪明的女孩。 想到在车站上看这个姑娘不紧不慢轻轻松松的就把骗子给抓到了,越鱼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来,这姑娘倒是真的很有意思啊。 小胖数了数金条的数量,又拿称去称。 “同志,你这金条还挺重的啊。” 秦桑绞着书包带子:“我也不知道,祖上传下来的嘛。” 小胖笑了笑:“现在黄金的价格大概也就是一克十来块钱,你这一根金条就有三百克,就是三千多块钱……嗞,这里十几根呢,可是好几万呢,这钱给了你,你也没办法拿不是。” 第一二四章 友谊商店 这个时代的纸币最大面额就是十元。 根本还没有像后世那样五十元一百元的面额。 几万元的纸币可是有几千张的,放到包里肯定是鼓鼓囊囊的不好带。 而且,现在把钱存到银行拿了存折也不能异地取出来,更不会有什么银行卡之类的。 因此,这几万块钱想要带走,真的是挺不容易的。 所以说,小胖的顾虑真的很有道理。 秦桑要是个普通人的话,这钱她是真没法拿的。 可秦桑却并不是个普通人。 她嘴角含笑,先跟小胖道了一声谢,又道:“换不换是你们的事,我怎么带走是我的事。” 小胖无奈的摊手:“那好,我给你换,换了你拿不走可别后悔啊。” 秦桑也一摊手:“绝不会后悔的。” 越鱼在旁边坐着笑。 他越看越觉得小姑娘挺好玩的。 小胖进了里屋,没过一会儿功夫就拿出一个包来。 他把包打开,里边是满满的钱币,还有一些外汇券。 “你这些金条大约能换四万块钱,咱们凑个整数,我给你三万块钱,另外一万给你换成外汇券怎么样?” 秦桑笑着点头:“行的,不过别都换外汇券,换五千块钱的外汇券,剩下五千换成粮票还有工业券之类的。” 小胖又进屋一回,这次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好多票,有全国通用的粮票,还有布票、糖票以及工业券。 秦桑也没数,接过来就放到包里。 她把小胖拿出来的外汇券也装进包中,最后把钱一摞摞的装好。 装好了之后,秦桑把包背在身后站起身朝小胖和越鱼挥手:“今天的事情谢了啊,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再见。” 她走的洒脱,留着小胖干瞪眼。 越鱼起身追了出去:“同志,我送送你吧。” 秦桑回头,嘴角含着一丝调皮的笑:“还是别了,我怕你黑吃黑。” 越鱼扑哧一声也笑了:“放心,我不是那样的人,就是看你一个小姑娘走夜路,是真不放心的。” 秦桑摆手:“我没事的,你也赶紧回吧。” 越鱼看秦桑的样子是真不想叫他送。 还有,越鱼直到现在才想起秦桑一直没有说过她的名字,可见得这个小姑娘警惕心很重,而且表面上看着和和软软的,可内心只怕是那种冷漠疏离的。 他叹了口气:“那你自己小心点。” 秦桑转过身迈开步子就往胡同外边走,她的脚步轻灵,走路姿势很好看,走的也很快,只一眨眼的时间,越鱼就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摇了摇头,越鱼往回走。 进了屋,小胖就是一脸笑意的问他:“怎么滴,人家不叫你送啊?” “一边去。”越鱼没好气的坐到沙发上:“给爷整盅酒,今儿这事真烦闷。” 小胖笑嘻嘻的凑了过去:“我说,是不是看上人小姑娘了?” “滚。”越鱼一脚踢了过去,小胖笑着躲开:“有啥不好意思的,看上了就直说,小爷帮你搞定……” 说到这里,小胖一拍自己的头:“我说,那小姑娘叫啥名?哪的人啊?” 越鱼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小胖尖叫一声,整个人几乎蹦起来:“不知道你敢往这儿带,小鱼儿,你是胆子忒大了还是色令智昏了?” 越鱼闷头不语。 小胖摇头叹息:“叫我说你什么好呢,唉,这就叫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秦桑从胡同出来,右手掐决,一道灵气甩到背包上,那背包就忽的不见了。 她双手插在兜里慢慢的往回走。 一路也没碰到什么事,秦桑到了招待所的时候天已经特别晚了。 她进屋洗漱好了直接躺下就睡。 第二天秦桑去了京城这边的拖拉机厂转了一圈,看了看人家的生产流程什么的,也和这边的老师傅探讨一番,等了解了这边是怎么生产的,她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还有两天的时间,秦桑和白雄风说了一声,就开始逛街。 白雄风那边还要盯着钢铁厂发货,要发完货他才能逛街的。 不过他干这事干的多了,也不觉得怎么样,再说,秦桑是个小姑娘,他一个大男人总得让让人家,总得多干点才行。 白雄风想着小姑娘都喜欢逛街,就把剩下的活揽了来,叫秦桑松散松散。 秦桑去了友谊商店。 京城的友谊商店各种商品齐全,只是却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只有拿着外汇券的人才能进友谊商店,京城的人素来以能够进去为荣,谁家要是有一些在友谊商店买的东西,那真的是可以炫耀好长时间的。 秦桑到了门口,把外汇券拿出来看过才能进去。 她进去之后,就看到很多人都在逛,里边好多都是外国人,当然,也有国人,来这里逛的国人穿着打扮都很整洁干净,衣服的质地和做工也都特别好,想来,都是家境比较好的人才能来的。 这个时期的友谊商店在国人眼里看来是特别高大上的。 可秦桑看过了后世的高楼大厦,以及超大型的购物中心,对这个地方真的提不起太多兴趣来。 她过来就是奔着买东西来的。 秦桑先去了服装柜台,给她两位舅舅各挑了一身衣服,又看到一条波点长裙,秦桑觉得挺好看的,就找了一个自己能穿的尺码买了。 随后,她又给沈宜和葛红也各挑了一身衣服。 挑完衣服,秦桑又买了一些糖果和点心。 买了好多东西之后,秦桑一看手里的外汇券还剩下好多呢,就又接着逛。 外汇券这种东西带回去也没地方用,她是打算都花完的。 看着家电专柜那边还有电视机和收音机之类的,秦桑就买了一台收音机,又买了几条颜色鲜艳的纱巾,还有几盒巧克力,以及各种零食。 等到她从商店出来的时候,手里提着大包小包,提的东西摞到一起比她都要高了。 秦桑站在商店门口左右张望,想找个饭店大吃一顿。 来了京城,她自然也要尝一尝京城的风味特色。 她才张望了几眼,就听到有人叫她:“同志。” 秦桑转过头去看,就见越鱼穿着夹克衫和黑色的裤子,双手插在兜里施施然而来。 越鱼走近了,看秦桑买的那些东西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是把外汇券都花完了?” 秦桑也笑:“是啊。” “那你要怎么带回去啊?”越鱼看着这么多的东西,他都替秦桑发愁。 秦桑却一点都不愁的:“一会儿我去邮局打包发回去就行了呀。” 这倒是个好主意,越鱼是真觉得这姑娘又机灵又聪明,真的特别合他的意。 “那我帮你吧。”越鱼指指停在不远处的自行车:“我带你去邮局。” 他又指了指秦桑买的东西:“邮局离这里可不近呢,你一个人提这么些东西非得累死不可。” 第一二五章 滑铁卢 秦桑是能拿得了这些东西的。 再多一倍也能拿得了。 只是她一个小姑娘拿这么多东西难免引人注意。 为了不显的那么特殊,秦桑就接受了越鱼的好意。 越鱼把自行车推过来,把大件的东西放到车后座上,小件的挂到车把上。 他一路推着,一路和秦桑说话。 越鱼挺善谈的,说了好多京城这边的趣事,逗的秦桑笑个不停。 他看秦桑高兴,就问了一句:“同志,昨天也没问你叫什么,现在能说吗?” 秦桑歪着头打量越鱼,显的娇俏极了:“不能的呀。” 越鱼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的。 他总算明白了在侯车室的时候那个骗子面对秦桑是怎么一种感觉了。 当时见秦桑戏耍骗子他还觉得挺痛快的。 现在轮到他了,怎么就那么郁闷呢。 “为什么?” 秦桑笑着,笑容又乖又甜:“我奶奶说不能随便告诉陌生人名字的。” 越鱼是真想吐血了。 秦桑说的这话还有表现出来的样子真的特别特别像个乖乖女,还是那种从小被娇养大的乖乖女,他要是再追问下去,就显的有点欺负人的样子。 可去他么的乖乖女吧。 哪个乖乖女大晚上的找黑市换钱? 哪个乖乖女敢背着一包的黄金瞎晃悠? “你看,我不是陌生人吧。”为了找回面子,越鱼干笑了两声。 “是陌生人呀。”秦桑答的干脆利落。 好吧,越鱼只好认了,也不再去问秦桑的名字了。 他闷头推车,和秦桑直接去了邮局,过去之后,越鱼还当了一回苦力,帮秦桑把东西提到邮局里边,又帮她打包,又帮她和邮局的人搭话。 秦桑填地址的时候越鱼想看一眼,可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眼前一阵模糊,秦桑写了什么字他竟然看不太清楚。 等到秦桑终于把邮件弄好了,两个人从邮局出来都已经过了中午。 越鱼摸摸肚子,他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了。 “同志,请我吃顿饭吧。” 秦桑想了想点头答应下来:“好的,你想吃什么?” 终于不再被怼了,越鱼心里一阵高兴:“这附近就有一家馆子,里边的爆肚相当好吃,我带你尝尝。” 秦桑也不知道哪家饭店的菜好吃,越鱼是老京城的人,他推荐的地方应该错不了的:“好呀。” 越鱼带着秦桑七拐八绕的进了一家看起来挺干净的饭店。 他和这里的人应该挺熟悉的,进去之后就开始点菜。 秦桑不挑食,就由着越鱼做主。 这个点已经过了饭店最繁忙的时刻,店里的客人不太多,越鱼点了菜,没多长时间饭菜就上了桌。 秦桑也饿坏了,见有的吃,也不跟越鱼客气,拿起筷子就吃。 她是北方人,口味是偏重的,老京城的这些风味吃食蛮合她胃口,吃起来,倒也有滋有味的。 越鱼看秦桑吃饭的时候虽然吃的很快,可却一点都不显粗鲁,还显的姿态颇为优雅。 她应该挺重视粮食的,吃饭的时候很认真,不管是吃什么菜,脸上都带着欢喜的笑,倒显的饭菜更加美味可口。 越鱼看着秦桑,也不由的多吃了点。 他觉得闷头吃饭气氛不活跃,一边吃就一边问秦桑几句话。 才问了没几句,秦桑抬头眨巴眨巴眼睛:“越同志,我奶奶说过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 说完这句,秦桑又埋头苦吃。 越鱼心里这个滋味啊! 俩人快吃完的时候,越鱼起身想要去结帐,他才站起来,就看到两个穿着军装裤子以及蓝色衬衣的青年晃荡着走了进来。 那俩人一进来就看到了越鱼。 一个青年抬手跟越鱼打招呼:“小鱼儿……” 越鱼听到声音顿住脚步望过去,看到那俩青年脱口而出:“靠,你俩怎么过来了?” 两个青年上前拍拍越鱼的肩膀:“你能来,我们哥俩怎么就不能来了。” “不是,我是说你们不是叫送到部队改造去了吗?”越鱼赶紧辩解了一句。 那俩青年却像是没听到越鱼说话一样,俩人的眼光全都粘在秦桑身上了。 “靠,小鱼儿你行啊,哪找的这么极品的姑娘?” 越鱼一听这话,心里先就不舒服了:“你们别胡说。” 那俩青年也不理会越鱼,拉了椅子在秦桑对面坐下,一个人还伸手想和秦桑握手:“同志,我叫余庆,咱们认识一下吧。” 秦桑伸手,和余庆的手挨了一下,却没有说自己的名字。 另一个青年也赶紧凑了过去:“我是王学东。” 秦桑也是同样的和王学东轻轻握了一下手。 她站起身对越鱼笑了笑:“你陪你朋友吧,我去结帐。” “不是,别。”越鱼赶紧拦住秦桑:“那会儿开玩笑的,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叫女人请客呢,说出去多没面子,再说,我是东道主,这顿我请,我请。” 秦桑脸上带着浅笑,眼光清清泠泠的看过去:“越同志看不起女人吗?” “没,没有。”越鱼吓的赶紧摆手:“我是很尊重女同志的。” “那好呀。”秦桑脸上的笑绽开,晃的越鱼眼花:“说好了我请客的,总不能出尔反尔吧,越同志还是应该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 在越鱼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秦桑已经绕过他去柜台那边结了帐。 结完帐,秦桑提着自己的包还有一些装好的零碎的东西跟越鱼告辞:“越同志,你和你朋友玩吧,我先走了。” 越鱼紧走几步:“我送你吧。” 秦桑摆手:“真不必了,你们忙。” 她说不用了,可越鱼还是追了出来,只是秦桑态度十分坚决,越鱼总不好拉拉扯扯的,只能懊恼的看着秦桑走远。 等到秦桑走了,王学东过来捶了越鱼一把:“我说,看上人家了?” 余庆也笑着过去搂住越鱼的肩膀:“这姑娘哪的人啊?长的真带劲。” 越鱼一脸的颓然:“我要是知道就好了,碰见了好几回,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 “我靠,不是吧。”王学东上下打量越鱼,越看越好笑:“我说小鱼儿,你不是无往不利的嘛,怎么这回惨遭滑铁卢了。” 余庆大笑:“这事说出去,大伙得能笑一年。” 越鱼眉眼间尽是丧气:“唉,从来没有这样的败绩,这小姑娘人不大,警惕心是真强啊,你们说,哥们我像是个坏人吗,咋就那么不招她待见呢?” 余庆又笑了一回。 王学东也跟着笑,笑过之后才说:“对了,二叔回来了,叫大伙今天晚上聚一聚。” 第一二六章 老莫餐厅 秦桑回到招待所的时候正好碰见白雄风。 他正从外边回来,嘴里叨着一根烟,手里提着几个包子,看到秦桑就笑着招呼:“吃了没?一起吃点?” 秦桑笑了笑,把在友谊商店买的京八件递给白雄风:“已经吃过了,这是给你捎的。” “好东西啊。”白雄风满脸的惊喜:“不太好买吧。” 秦桑和白雄风一起做伴上楼:“在友谊商店买的。” 白雄风一挑大拇指:“你能耐。” 到了自己的房间,秦桑和白雄风道别。 白雄风提着包子和京八件晃晃悠悠的回屋。 秦桑开门进了房间,把买的一些吃食放到桌上。 她在邮局打包邮的都是衣物之类的东西,比如糖果和吃的东西她都没寄,而是自己拎了回来。 现在的物流真的不怎么样,寄东西的话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寄到,不耐放的东西说不定路上就坏了。 把东西整理了一下,秦桑反昨天背的背包拿过来打开,把里边的钱和票都取出来放到一处。 她拿了一个很小的绣花包,凌空画了一个空间符打入绣花包内。 空间符不是芥子空间,一张符只能支持很短的时间,顶多超不过五天的。 而且,空间符能开避的空间也特别的小,连一立方的空间都弄不出来,装大件的东西肯定是不行的,不过,用来装钱和票也足够了。 秦桑把钱和票都装进绣花包内,把绣花包又打了个隐匿符,这才扔进背包里。 把事情处理完,秦桑就躺到床上休息了一会儿。 等到下午的时候,白雄风过来找秦桑问她要不要再逛逛,还说叫秦桑帮忙给他挑几件衣服。 秦桑就背着包出来,和白雄风就近逛了起来。 照白雄风的说法,他想给他对象买条裙子,还想给他妈买件的确良的衬衣,只是他眼光向来不怎么样,怕买的不好看他对象和他妈不满意,所以才找秦桑来参谋的。 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闲逛,很快到了一家国营商场前。 秦桑看了看商场的门面,对白雄风一笑:“进去吧。” 进了商场,才发现这家商场还挺大的,起码在这个时代看来算得上不错的了,里边的商品也挺齐全。 当然,没有友谊商店那么好,但老百姓吃穿用度的东西还都挺不错的。 秦桑到了服装柜台那边,先扫视了一遍,又问明了白雄风对象的尺码和她的模样,就指着一条嫩绿底带黄色小碎花的裙子对售货员道:“同志,请帮我们拿那条裙子看看。” 大约是秦桑和白雄风穿的都还挺不错,而且秦桑的态度很好吧,售货员对她的态度也很好,脸上一直带着笑:“好的,这条裙子有好几个尺码,你看要哪个尺码的。” 秦桑说了尺码,等到裙子拿到手里,她摸了摸料子,看看做工就对白雄风道:“白哥,就这条吧。” 既然秦桑说好,白雄风肯定没意见,他痛快的付了钱,提着包好的连衣裙又找衬衣。 等到买好衬衣,秦桑看这边的衣服款式还都挺好的,就想到秦绿和秦依一直想要连衣裙,就到童装柜台那边给她俩买了两条裙子。 秦桑和白雄风从商场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白雄风就小声对秦桑说:“听说京城的老莫餐厅特别棒,要不然咱今天晚上上那吃一顿去?” 白雄风家里条件好,他又是在拖拉机厂最有油水的采购处,钱是肯定少不了的,他正是年轻好奇的时候,想尝试一下新鲜东西也在所难免。 秦桑明白白雄风的这种心理,她虽然对什么老莫餐厅没多大兴趣,可也不忍拂了白雄风的意,就笑着点头:“好呀,咱们把东西放回去就坐车过去。” “你知道餐厅在哪吗?” 白雄风问秦桑。 秦桑摇头:“不知道,不过咱们可以问招待所的服务员。” 这倒也是。 白雄风就和秦桑回去放好了东西,又问了服务员路线以及坐哪辆车,问明白了之后两人找到公交车站,等了一会儿就是公交车过来。 坐到车上,白雄风还一脸兴奋的说道:“咱们今天也尝尝外国的饭是啥样的,等回去之后我也能跟他们吹吹牛。” 秦桑好笑。 她心说等白雄风吃过之后就明白是什么味道了,说不定还会挺失望呢。 两个人倒了一次车才到老莫餐厅,等下了车,白雄风看到餐厅外边的装饰就一脸的敬仰:“我的天,这也太……我都不知道说啥了,小秦,你一会儿扶着我点,要不然我不敢进。” 秦桑浅笑:“好的。” 白雄风又把揣在兜里的钱拿出来数了数:“也不知道带的钱够不够。” 秦桑就跟他保证:“没事,我带的钱足够了。” 白雄风看了秦桑一眼,还挺不好意思的:“那我的钱要是不够就先跟你借点,回头还你。” 秦桑点头,当先迈步进去。 白雄风看秦桑一个小姑娘都敢进去,他一个大老爷们还怕啥,也鼓起勇气抬头挺胸一脸自信的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看到挑高了足有七米的天花板,以及青铜大柱子还有镀了金的华丽吊灯,白雄风腿一软差点跌倒:“这,这怎么就跟皇宫似的,这得花多少钱?” 秦桑扶了他一把:“来都来了,总不能现在就走吧。” 倒也是啊,白雄风一挺脊背:“那咱今天就豁出去了。” 穿着黑色布拉吉的服务员走过来,笑着跟秦桑打招呼,秦桑笑着点了点头问:“我们两个人,还有位置吗?” 服务员指指楼上:“还有位置,两位跟我来吧。” 白雄风示意秦桑走在前边,他这会儿虽然看着一脸自信的样子,可心里还是挺怂的。 秦桑也不说什么,跟在服务员身后就往楼梯那走。 她才走了几步,就听到有人叫她:“同志,喂,等一下。” 回过头一看竟然是越鱼。 秦桑就疑惑了,今天怎么走哪都能碰见越鱼呢? 越鱼满头大汗的追了过来,他上下打量秦桑,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真巧啊,又见面了。” 第一二七章 谁好看? 秦桑嘴角抽动一下:“是挺巧的。” 越鱼就笑了:“你说咱俩是不是挺有缘的,我说,能告诉名字吗?” 秦桑摇头。 白雄风上前一步:“咱们上去吧。” 越鱼上下打量白雄风,微眯了眯眼,目光有几分不善。 秦桑对越鱼道:“我们先上去了。” 越鱼转个身拦住秦桑:“我和朋友也来吃饭,不如拼个桌?” 秦桑哪肯:“还是不了,我不认得你朋友,去了太过尴尬,还是我们自己吃清静。” 说完话,秦桑也没有再理会越鱼,她带着白雄风上了楼。 俩人上去之后发现这里的座位还挺多的。 也是,这个时期的国人大多数都没什么钱,自己在家都吃不饱呢,跑到西餐厅这样高消费的地方吃饭,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除了一些涉外人员,或者政府官员,再就是大院子弟来,普通的百姓一般是不会过来的。 空座挺多,秦桑就和白雄风找了一个角落里挺安静的地方坐下。 他们前边有根大柱子,还有几盆绿植,坐在这里,一般人还看不到,私密性挺好的。 俩人坐下就开始点菜,白雄风拿着菜单不知道点什么。 他看向秦桑:“要不,你点吧。” 秦桑笑笑:“随便点就是了,反正咱就是吃个稀罕。” 这话倒也是,白雄风就放开了胆子点菜。 他点过之后,秦桑拿过菜单对服务员道:“来一道红菜汤,一份鹅肝,再加一份沙拉。” 服务员把菜记好收了菜单去传菜,白雄风就问秦桑:“刚才那个小伙子是不是看上你了?” 秦桑瞪他一眼:“别瞎说。” 白雄风笑笑:“我也是大小伙子,他看你啥眼神我看得出来,他肯定是看上你了,小伙子长的还挺好,就是不是咱那地方的人,就算是看上了也不可能。” 秦桑有些好笑:“咱们过两天就该走了,等回去之后谁还认识谁啊。” “这倒也是啊。”白雄风也跟着笑。 越鱼在一楼等了一会儿就等到小胖还有余庆和王学东,四个人凑到一起说了几句话就上楼了。 到了楼上,越鱼打量四周也没看到秦桑。 他颇有几分失望。 不过小胖搂了他的脖子把他往包厢里带,他就没顾得上再找秦桑。 等进了包厢,就看到还有两个人已经等着了。 他们四个人过去问:“二叔还没来?” 坐在椅子上的少年站起身。 他穿着白色衬衣和深色的裤子留着短发,看起来很精神:“我来的时候二叔还有点事要办,他说一会儿就过来。” 王学东就坐到少年身旁,低声和他说话:“简宁,你二叔的病好了?” 原来,这少年竟然是曾去过前湾村的简宁。 简宁笑笑:“好了,我二叔回来之后就没再犯过病,我奶奶高兴坏了。” “那咱可得好好庆祝一下。”越鱼打个响指:“一会儿我叫瓶好酒,咱哥几个都喝几盅啊,谁不喝谁是王八羔子。” 简宁赶紧摆手:“我不行,我不能喝的。” 简宁岁数小,越鱼不可能强迫他,遂道:“除了你都得喝,谁不喝就是不给哥们面子,今儿就甭想从这走出去。” “谁甭想出去啊?” 一个清润的声音传来,声音冷冷清清,没带多少感情。 这声音一传进来,屋里这么些人全都站起身。 随后,就见有人推门进来。 来人穿着白衬衣和黑色长裤,黑白的极致对比叫他更显风神俊朗。 这人面容熟悉之极,竟是已经回京的简西城。 他桃花眼微弯,带些笑意,一边往里走一边卷起衬衣的袖子,露出一小段白皙又紧致有力的小臂:“小鱼儿,你是不是又说大话了?” 越鱼赶紧迎上前:“瞧您说的,我跟谁说大话也不敢跟您说啊,今儿除了您和简宁,都得给我喝。” 简西城弯弯手指,直接敲在越鱼前额:“行了,赶紧坐吧。” 他一发话,所有的人才各归各位。 “点好菜了吗?”简西城问。 简宁赶紧道:“等二叔来了才点菜的。” 简西城叫人拿过菜单,把菜单往桌上一扔:“都点吧,左不过就是那几样,也没什么新鲜的,我就不点了。” 越鱼拿过菜单点了两样,随后一人点了一份自己喜欢吃的菜。 简西城又叫人开了两瓶红酒。 简宁拿过红酒一一的给大伙倒进高脚杯中。 越鱼端起一杯红酒摇了摇,坐在他身旁的余庆就笑:“我说小鱼儿,你打听到那个姑娘叫啥了没?” 他一问,王学东也来劲了:“不会是还不知道人叫啥名吧?小鱼儿,你这回可真是丢尽了脸面啊。” “你们在说什么啊?”和简宁坐在一起的青年名叫顾琛,他看了看越鱼,又看看余庆,有些不明所以。 王学东就在那儿乐呵:“说小鱼儿的事呢,小鱼儿看上了个姑娘,这两天追的勤着呢,我听小胖说了,这两天每天大早起就到友谊商店门口守着,就为了和人家来次偶遇,结果碰是碰上了,他还大献殷勤陪人家去邮局,又请人吃饭的,就这么着,不说人姑娘和他谈朋友了,他个怂货,连人家的名字都没问出来。” 顾琛一听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小鱼儿,你这脸可真丢大发了。” 余庆道:“小鱼儿一直自称情圣,跟人吹牛说就没有他摘不定的姑娘,结果这回呢……” 简西城端着酒杯轻啜了一口,含笑看着这几个小辈在那里调侃越鱼。 简宁笑了一回凑到简西城身边问:“二叔,我听奶奶说你有对象了?” 简西城点头。 简宁瞪圆了眼睛,一副惊奇的样子:“真的啊,我还以为你是骗奶奶的呢,竟然是真的……你那个对象我认识不?是谁家的姑娘啊?” 简宁说话的声音不大,可越鱼几个却全听到了。 越鱼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赶紧问简西城:“简二叔,你对象好看不?” 简西城把酒杯放到桌上,懒散的靠在椅背上,一手搭着椅背,一手放在膝头:“好看。” “多好看?”越鱼又问。 这时候服务员上了菜,小胖吃了口菜就笑:“小鱼儿看上的姑娘长的那叫一个好看,反正我活了这么大,还没见过那么好看的姑娘呢。” 余庆也跟着点头:“这个我可以证明,是真好看,天仙下凡一样。” 王学东摸摸下巴:“简二叔的对象和小鱼儿看上的姑娘不知道哪个好看一点。” “肯定是我看上的好看啊。”越鱼一副自得的样子:“哥们什么眼光,普通好看的都看不上眼呢。” 顾琛就问简西城:“二叔,你对象叫啥啊?哪时候叫过来大伙认识一下?” 简西城沉默一会儿,眼中闪过一道哀伤,只是这道情绪很快就闪了过去。 他弯弯嘴角:“她不在京城。” “不在啊。”越鱼呵呵的笑:“我看上的那个姑娘可在呢,现在人就在老莫吃饭。” “啥?”小胖一听激动的站了起来:“小姑娘就在老莫,在哪呢?我上来的时候咋没看着?” 余庆也挺激动的,拉着王学东跟着小胖起哄:“得叫过来让大伙看看,我跟你们说啊,这姑娘是真好看,你们看了可别迷了眼。” 顾琛拍拍桌子:“小鱼儿,你把人叫过来让大伙看看吧,简二叔在这儿呢,也叫二叔帮着掌掌眼。” 第一二八章 叫二婶 一众人起哄,非得叫越鱼把人叫来。 越鱼是挺为难的:“这不好吧,人家也,也和我还没关系呢,我冷不丁的把人叫过来算怎么回事啊。” 王学东大笑:“小鱼儿这回真栽进去了。” 余庆勾着越鱼的脖子:“我说哥们,这就看你的本事了,甭管怎么的,你就算花言巧妙语把人骗过来也成,反正你今儿要是叫不过来,那就是你没面儿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越鱼一进也给激起了雄心壮志。 他站起身,一拍胸脯:“不就是个姑娘吗,行,我叫过来让大伙瞅瞅。”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前脚越鱼才走,后脚王学东几个又笑闹了一回。 顾琛和简宁对那个姑娘真特别好奇,就拉着王学东问:“那姑娘真的就特别好看?比安萍萍还好看?” 安萍萍也是这些人的发小,都是大院出来的,从小玩到大,是这些人认识的人里长的最好的姑娘了。 王学东可着劲的点头:“好看,比萍萍姐还好看。” “难怪呢。”顾琛点头,有些明了了越鱼的心思。 越鱼这个人一向自命不凡,就连找对象也想找个特别好的。 越鱼长的还挺帅的,为人也聪明,他就想找一个比他好看,比人聪明的姑娘,只是,这样的姑娘是真不好找,以至于越鱼到现在都没谈过一个对象呢。 这好容易碰见一个,可说什么都得抓牢了。 不说这边如何,单说越鱼出来之后就在大厅里寻找秦桑的身影。 他转了一圈,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秦桑。 彼时,秦桑正在喝汤,她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汤,抬头就看到白雄风苦着一张脸认命的吃眼前的牛排。 一边吃,白雄风还一边抱怨:“小秦啊,真没想到这西餐不咋好吃,俺还以为得多好吃呢,结果这一尝,还不如红烧肉好吃呢。” 秦桑就抿着嘴笑。 这也是个人口味的关系吧,她面前也有一份牛排,她吃着倒还不错的。 越鱼几步过去,瞅着秦桑直乐。 秦桑抬头跟他打招呼。 越鱼凑过去小声道:“我几个哥们都在包厢里呢,小胖也在,你跟我过去打个招呼吧。” 秦桑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吃完就和白哥回去了,再说,你的哥们我也不认得,过去大家都尴尬。” “不可能的。”越鱼一个劲的鼓动秦桑:“我几个哥们都是京城的地头蛇,你过去我给你介绍一下,大家交个朋友嘛,再说你以后肯定还要来京城的,过来有个熟人好办事嘛,你看,万一有啥事你一个人都不认识多不好啊。” 这话倒还真有几分道理呢。 秦桑向来也并不信奉单打独斗的。 她是喜欢拉拢有生力量,团结各种能团结的力量来争斗。 在她想来,一个人无论多强,终归抵不过集体的力量的。 再者,秦桑也知道后世的发展,过个一两年她也会来京城这边发展的,到时候有熟人真的很好办事。 这么想着,秦桑就答应了:“那行吧,你帮我介绍一下,说不定我还真求到人呢。” 她站起身和白雄风说了两句,白雄风摆手:“你只管去吧,我这儿得慢慢吃呢。” 秦桑就跟着越鱼去了包厢那边。 走到门口的时候越鱼低声跟秦桑说:“你先等一下啊,我进去说一声,一小会,一小会儿就出来叫你。” 秦桑笑着点头表示明白。 她往旁边闪了闪,走到了视线死角处。 越鱼就推门进去。 越鱼一个人进去,屋里那些人就哄笑起来:“小鱼儿,没把人叫过来吧,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一会儿可得罚酒啊,今天你得不醉不归。” “小鱼儿,你这也太没面儿了吧。” 简西城眼睑低垂,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他对于包厢里这些小年轻起哄的声音充耳不闻。 不过,他心情还算不错。 一直离群索居,一个人呆了好几年,简西城几乎已经忘了热闹是什么,如今置身热闹中,倒也觉得有些滋味的。 听着那些人嘲笑越鱼,简西城的嘴角也弯了起来。 他对越鱼喜欢的姑娘没兴趣,不过,也乐意那些人起哄,跟这些发小一处坐着,听他们笑闹的声音,简西城才恍然觉得他其实也还是蛮年轻的。 “谁说我没把人叫过来啊。” 越鱼一拍桌子,脸色有些微红:“人就在门口等着呢,我过来是叫你们坐好准备。” 他伸手一指顾琛还有简宁:“你俩坐好了,坐稳当点,别一会儿看着美女惊艳的摔倒在地上。” 说完顾琛和简宁,越鱼又对简西城道:“二叔也给掌掌眼,反正我觉得吧,这姑娘比谁都好看,哪都有好,我想来想去,二叔的对象恐怕也没她好。” 简西城抬眼,眼中有丝冷意。 越鱼吓了一大跳,赶紧摆手:“不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嘛,反正在我眼里,再没有比她更好的了。” 越鱼说的是实情,反正他就觉得秦桑哪哪都好,他怎么瞧怎么喜欢。 “把人叫进来吧,要真的好,大伙不介意帮你一把。” 简西城冷冷的发了话。 越鱼一时高兴:“得咧。” 他转过身出门,一会儿又推开门:“做好准备了吗?” 包厢里所有的人目光都集中到了门口,就看到越鱼在前边,身后跟着一个穿着波点长裙的姑娘。 这姑娘个子适中,身形苗条,光看身量都觉得很好看,再看脸的时候,真是给惊艳到了。 姑娘长的白净,皮肤通透细腻就像上好的美玉,找不出一点睱疵来。 这倒也罢了,关键是姑娘的一双眼睛是真好看,一双桃花眼清亮纯透,里边仿若洒进万道星光,她嘴角勾起,眼睛微弯,弯起来的时候就觉得那双眼睛柔情千万,勾魂摄魄。 “赶紧进来,别在门口杵着。” 顾琛起身,笑着过去跟秦桑打招呼:“同志进来吧。” 他伸出手,想和秦桑握手。 而这个时候简宁一脸惊讶的站起身:“是你呀。” 这个呀字才落下,简西城已经起身了。 他高高大大的身体站在屋子里,给人笼上一层阴影。 那双平常看着含情的桃花眼现在瞳孔缩了起来,眼神沉幽不见底,似是酝酿着巨大的风暴。 他几步跨到秦桑面前,自上而下打量她。 别人都觉出气氛紧张来。 可越鱼因为太兴奋竟然没感觉。 他还一脸得色的道:“我没说谎吧,是不是特别好看?” 他这边还在炫耀,简西城已经一把抓住秦桑的手,把她拉到了身边。 他一只手搭在秦桑肩膀,秦桑躲了一下想闪开,可简西城却是满脸威胁的意味,低头在秦桑耳边低语:“不想若麻烦就配合我一下。” 秦桑便不动了。 除了越鱼,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简西城搭在秦桑肩头的那只手上。 靠,大家满心的震憾,一脸跸了狗的表情。 操,这也太劲爆了吧,简二叔竟然,竟然横刀夺爱,小鱼儿一会儿不会和简二叔干一架吧? 等到越鱼反应过来来的时候,简西城已经半搂着秦桑把她带到了越鱼对面。 当着所有的人面,简西城一指秦桑对越鱼道:“来,叫二婶。” 第一二九章 想要什么跟我说 “简二叔你干嘛?” 越鱼一瞬间都没反应过来,伸手就要把秦桑拽到身旁。 秦桑有些恼怒,躲开越鱼,还想躲过简西城放在她肩头的手。 不过简西城又搂的紧了点,叫秦桑避无可避:“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啊,这是我对象。” 什么? 大家都被这种神操作以及巧合给惊呆了。 尤其是简宁,不住的打量秦桑,看看简西城,再瞅瞅秦桑,满心的无语。 “二叔,别和我们开玩笑了。” 越鱼有点接受不了:“人姑娘头一回来京城,怎么可能是你对象?” 他又问秦桑:“同志,我二叔是开玩笑的对吗?你不是他对象……” 这叫秦桑怎么回答? 她抬眼看了看简西城,简西城低头,眼中闪过一丝威胁之意。 秦桑如果说不是的话,她怕简西城发飙,又怕越鱼再缠上她,要是说是的话,她也不乐意的。 真要坐实了简西城对象的名头,往后可就更不好甩掉他了。 秦桑低头,只是不说话。 简西城提着的心总算安稳了一些。 他对越鱼一笑:“你二婶害羞了。” 越鱼的心被这句话重击,那一刻,他心痛到简直无法呼吸。 活了二十多年,好容易找到一个那么合自己心思的姑娘,又兴冲冲的领过来给大伙认识一下,结果竟然……佳人已经有主了。 简西城带着秦桑绕过越鱼走到桌前。 他指着简宁给秦桑介绍:“这是我侄子简宁。” 秦桑抿嘴一笑:“我认识他,说起来,他还救过我呢。” 一边说,秦桑一边伸出手:“我是秦桑,你好。” 她的手白嫩嫩的,又小巧又秀气,就这么伸到简宁跟前,简宁赶紧擦了一下手心的汗,伸手和秦桑虚握了一下:“二婶你好。” 呃? 秦桑一手拐击在简西城腰间,表示了她的怒意。 简西城笑笑没在意。 不过,他的目光却落在简宁的手上。 简宁这会儿还握着秦桑的手呢。 简宁吓了一跳,赶紧松开:“真没想到你会是我二叔的对象,那个……你和我二叔是怎么认识的?” 秦桑想说句话,却被简西城带着又给她介绍另外那些人。 等一一认识之后,秦桑又看了越鱼一眼,见这小伙子还跌坐在椅子上一脸的颓废,应该是还没缓过神来。 王学东看了越鱼一眼,满脸叹息的摇摇头。 接着,他就倒了一杯酒递给秦桑:“二婶,我敬你一杯。” 秦桑还没伸手,酒杯已经叫简西城给接了过去:“你二婶还未成年,不能喝酒。” 这又是一记暴击。 王学东捂着心口坐下,嘴里直嚷着:“可得叫我缓缓,那啥,二婶你多大了。” 秦桑轻声道:“十五了。” 呃? 王学东指着简西城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简二叔,你这老牛吃嫩草,吃的也太嫩了吧。” 简宁也低语:“比我还小呢,我原来还让她叫我哥,这不是差了辈吗。” 顾琛一脸好奇的问秦桑:“二婶,你和我二叔是咋认识的?” 大家对这个问题都表示出了足够的好奇心。 秦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抬头看看简西城。 简西城拉她坐下,伸手搭在秦桑坐着的椅背上,几乎是把她整个护在怀里,他嘴角微勾,似笑非笑:“自然是……爬墙认识的。” 这么一句话,秦桑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心里就像是有一股火在烧着,叫她整个人都觉得挺热。 “这是什么意思?” 大伙都是一脸不明白的样子。 “我和她心里明白就好。”简西城另一只手拉过秦桑的手把玩着,离她就显的更近了,他凑到秦桑耳边低声问:“你说是不是?” 简西城呼出的热气喷在秦桑耳边,让秦桑的耳朵很痒,这种痒从耳朵一直痒到了心里。 她缩了一下脖子,整个人觉得更热了。 “我,我得走了。” 秦桑想站起来,可手被简西城抓着,叫她行动都不方便。 简西城起身,顺势把秦桑也拉起来。 他扫视屋里众人一眼,大声道:“我送你们二婶回去,你们自己玩啊,不用等我。” 说完话,简西城带着秦桑往外走。 在经过越鱼身边时,他猛的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灼灼的看着秦桑,张了张嘴,终于把心里的想法大声的说了出来:“秦,秦桑,我喜欢你,要是以后二叔对你不好,我还是会追求你的。” 简西城猛然把秦桑搂紧,桃花眼凌厉的看向越鱼:“你说的情况是绝不会发生的,她,这辈子都有我护着,你趁早打消非份之想。” 秦桑抬眼看了简西城一眼。 简西城的个子很高,在秦桑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线条干净的下巴。 他的下颔线紧崩,显的十分严肃。 不知道为什么,秦桑就觉得他说的这句话并不是随口说出来的,而是一份承诺,也是一份坚持。 他应该……绝对会做到的。 这一刻,秦桑十分的愧疚。 就好像是她造了天大的孽一般,叫她有点无所适从。 她穿越无数世,活了几千几万年,早就炼就铜皮铁骨,更是没心没肺,这些年里她不知道坑了多少人,之前,从未觉得对不起谁过,愧疚这种情绪也早就没有了。 可今天,她却觉得冷硬的心有一角变的柔软了一些。 秦桑没有说话,任由简西城带她从屋里出来。 “你的朋友在哪?” 简西城问。 秦桑指了一个方向,简西城牵着她的手大步过去。 白雄风才吃完饭,正想着秦桑什么时候过来,就看到一个身材高大,长相俊美异常的男人和秦桑一块过来。 他赶紧站了起来。 然后就听那个男人跟他打招呼:“你好,我是秦桑的对象,我和她有些话要谈,恐怕要叫你一个人先回招待所了。” 白雄风愣了一下,然后赶紧摆手:“没事,没事,你们玩啊,那我,我先走了。” 他叫过服务员要结帐,谁知道简西城比他更快一步把帐给结了。 白雄风无奈,说要给简西城钱吧,也知道他肯定不会要的。 再者,简西城能来这种地方吃饭,穿着打扮还有气势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也不会差那几个钱,他要是硬给,那是驳人家的脸面呢。 白雄风就只好笑了笑,和简西城客气了几句才一个人从餐厅出来。 等到白雄风走后,简西城带着秦桑从餐厅出来。 两个人一起走到停车场,那里停了一辆吉普车,简西城拉开车门,先叫秦桑坐进去,他也跟着坐了进去。 秦桑一个人坐到车里的时候,就觉得这车挺大的,空间很宽敞。 可当简西城也坐进来时,她就觉得车显的矮小了很多,空间也立刻就憋屈起来。 简西城坐进去,想要伸腿,却发现根本伸不开,只好蜷起腿来。 他侧身,借着昏暗的灯光,以及明明灭灭的远处的灯火看着秦桑如桃花一般娇艳的面庞。 秦桑抬眼,在这昏暗中,一双眼睛却越发显的清晰美丽:“刚才的事情,我,我不跟你计较了,你现在送我回去吧。” 简西城从车里摸出一包烟,拿打火车点了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气中就立刻充斥了辛辣的烟草味。 秦桑被呛的咳了一声。 她咳的很轻,并未表现出任何的不适来。 可简西城还是飞快的把烟掐灭,又拉开车门让车内的烟味扩散出去。 “既然来了京城,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简西城的声音沉闷,带着些伤怀和委屈。 秦桑低了头,双手绞在一起:“就是出差,没两天就要回去的,还是不麻烦你的好。” “那就能麻烦越鱼了?”简西城都快给气笑了。 秦桑闷闷的说:“我原先也不认得他啊,就是找他换东西才认识的嘛。” 简西城伸手,掐住秦桑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一双眼睛直视着她:“以后想要什么跟我说,别找人换了,嗯?” 第一三零章 失算 想要什么? 秦桑伸手抓住简西城的手腕,很坚决的移开他的手。 她想要的东西,没有人能够给的了。 见秦桑不回答,简西城眼中闪过一丝阴郁。 他不得不退了一步:“你想换什么跟我说,我给你想办法。” “就这一次。” 秦桑这才开口:“往后不会再换了。” 秦桑终于说话了,简西城心中一喜,他手掌张了张,又攥成拳头,努力克制自己没有把秦桑拥入怀里。 “以后来京城给我打个电话,我去车站接你。” 秦桑有几分懊恼,可还是乖巧的回答了一句:“好吧。” 话是这么说,可到时候打不打电话就是她的事情了。 简西城应该看出了秦桑的心思。 他一手握住她的肩膀:“是一定要打,明白吗?” 秦桑乖乖的点头:“嗯,会打的。” 这个小骗子。 简西城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他松开秦桑,整个人靠在椅背上,等了好久才开次开口:“你为什么不能答应和我谈朋友呢?” 秦桑没有回答。 简西城继续道:“你和我已经,已经那样了,你为什么就能毫不留情的抽身离去?我自认条件还算可以,身高、长相、家世都拿得出手,还有,我对你的一颗心是真的,也能保证一辈子都会对你好,你……考虑一下我怎么样?” 说这句话的时候简西城几乎是哀求的。 他自己都从未想到有一天会祈求一个姑娘接受他的爱,会想把所有的一切都奉上,只求那个姑娘看上一眼。 简西城觉得自己这份爱低微到了尘土里,可是,却又宁愿这样低微,也不愿意失去这份爱。 他几乎是哀求的看着秦桑:“你招惹了我就不再管我了吗?要是失去你,我可能会疯掉,你就那么忍心。” 秦桑原来低着头,现在终是抬了起来。 她的眼光也舍得移到简西城身上。 看到了简西城眼中的痛楚还有哀求,秦桑心里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并不重,很轻的撞了一下,可终是心动了那么一刻。 “我……” 秦桑摇头,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我这个人是个没心没肺的,除却我的亲人,别人对我再好,我也可能不会有所感触,也许,就算是你把所有的奉上,我也会弃如鄙履,你给我再深的感情,也换不来那么一丁点的回报,也许才开始你能凭一腔热情和我在一起,可天长日久,不管你付出什么都没有任何的收获,你就真的那么甘心?与其以后互相埋怨,倒不如快刀斩乱麻。” 说完这番话,秦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她终是把心底最深处埋着的那些话讲了出来。 这一刻,她又想到了那个昏君。 她在宫中陪了他多年,他为了她把所有能做的事情全都做了,可是,她那时候没有丁点的回报。 一直到他死,秦桑的任务终是完成,这才投身入火海。 即使是被火烧死的时候,秦桑好似对他也没有什么愧疚和怜惜之情,她的心里只是一片冰寒,烈火中都感觉不到一点暖意。 想到那个人,再看看简西城,秦桑咬了咬下唇。 她真的不想叫简西城也落得那么一个下场。 “只是这些吗?”简西城深吸一口气问。 秦桑重重点头。 简西城伸手把秦桑揽入怀里,在秦桑投入他怀抱的那一刻,他觉得心被填满了:“我不介意,只要你答应和我处对象,别的我什么都不在意,你没心没肺,不懂感情是什么,我懂,你情淡,我情浓,我们两个正好互补,我会一天天用我的感情填满你的心,一天不行就一个月,一个月不行就一年,哪怕耗上一辈子,我也心甘情愿。” 秦桑闭上眼睛,下巴搁在简西城肩头,她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你如果不介意,我可以试一试,不过我把话先说清楚,也许这一辈子我都给不了你任何回报,到时候你伤心难过可不怪我,还有,也许以后你还会爱上别人,要真是爱上了别人,你不要瞒着我,你可以和我直说,我……” 秦桑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简西城以唇给堵住了。 简西城这个吻并不重,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一触即离:“不会有别人的。” 他把秦桑紧紧抱在怀里,秦桑耳边就能听到他欢喜的笑声。 他笑的时候,胸腔震动,带的秦桑的心跳也跟着漏了几拍。 秦桑有点慌乱,过了一会儿就把简西城推开了,她抬腕看了一下手表:“时间不早了,你送我回去吧。” “好。”简西城笑着答应下来。 他答应是答应了,可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盯着秦桑看,笑的跟个傻子似的。 那个清俊淡漠的男人,这会儿身上多了好些烟火气。 秦桑坐在他身边,都能感觉到他的欢喜,随着这种欢喜而来的,还有一些淡淡的阳煞之气。 秦桑已经将简西城身上绝大部分阳煞之气给封印住了,可是,当他情绪有极大的波动时,还会散逸出来一些,这些量都是很小的,并不会对人造成什么伤害。 不过,这些淡淡的阳煞之气对于秦桑来说,却也是好东西。 秦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了那些阳煞之气,就不由自主的吸收了一些,整个人也本能的靠近简西城。 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等醒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她整个人都爬在简西城身上。 呃? 秦桑赶紧推开简西城坐正,又伸手理了理鬓发。 想到刚才不受控制的一幕,秦桑的脸通红,心里也似有团火在烧。 “小桑。”简西城低低的叫了一声,声音暗哑,秦桑偷眼打量他的时候,还能看到他的喉结滚动了两下,明显是情动的样子。 “我……”秦桑慌乱的解释:“刚才你,你身上又有一些煞气散出来,我想察看一下原因,想看看是不是封印松动了。” 简西城就张开双臂,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那你察看吧,怎么察都行。” 秦桑这个气,狠狠的瞪了简西城一眼,一气之下,又把他身上的封印加了一道,她心说这回牢靠了,应该不会再有阳煞之气散出来了吧。 天知道,当初她身上那一道生机没补足的时候,每回面对浑身都是煞气的简西城,简直就想狠扑上去把他吞吃干净。 她每次得多克制才能没有对简西城动手动脚的。 以至于,她在把生机补上之后,为了不受简西城的影响,立刻就把他身上的煞气封印了,这一次……真的是她失算了。 第一三一章 出现 简西城开车送秦桑回招待所。 他在停车场把车停好,推门下去给秦桑拉开车门。 秦桑从车上下来,提着手上的小包回身看简西城:“我进去了,你也回吧。” “我看你进去才走。” 简西城一手插在口袋里,满眼不舍的看着秦桑。 秦桑就摆了摆自己白嫩的小手,转过身,没有一点不舍的走了进去。 简西城靠在车旁抬头看着招待所每间屋子里亮起的灯光。 一直到有一间黑暗的屋子亮起一束不算明亮的灯光时,他才笑了一下。 回过身,从车里拿出一包烟叨了一根出来,简西城拿了打火机才要点烟,突然间想到他抽烟的时候秦桑不适的咳嗽,就把打火机收了起来,烟自然也又扔进车内。 他想,自此之后恐怕要戒烟了。 若不然,万一他身上带了烟味叫秦桑闻着了可怎么办?她那么娇滴滴的小姑娘肯定不喜欢那种呛人的味道。 简西城站在车旁看了好久,这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秦桑站在楼上往下看,她能清楚的看到简西城。 她一直看着简西城发动车子离开,这才把窗帘拉上。 简西城开车回家,才进家门就听到一阵笑声。 他迈着大步进了屋,就见客厅里他父母都在,除去他的父母,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坐在沙发上正陪着他母亲说话。 “城城回来了。” 简老太太显然挺高兴的,脸上带着笑,简老爷子看样子对小姑娘也挺怜爱。 简西城走过去点点头,简老爷子就指着小姑娘道:“这是辛穗兰,是世交家的姑娘,她父亲有些事情,就托人把她带到咱家,叫咱们先帮忙照顾一段日子。” 简西城脸上带着淡漠疏离,对着小姑娘轻轻点头:“你好。” 辛穗兰抬头柔柔的笑了笑:“简哥哥好。” 简老爷子就嘱咐简西城:“你平常没事的时候也多关照关照阿兰,她没来过京城,哪都不熟悉,你是她哥哥,该带她各处玩玩。” 简西城面皮崩的更紧了点:“我事情很多,恐怕顾不过来,我会叫简宁照顾辛同志的。” 这一声辛同志,彻底的拉开了和辛穗兰之间的距离。 简老爷子思量一番:“也行,你跟小宁说一声,叫他没事的时候多回来玩。” 简西城点头。 简老爷子也没再说什么。 简西城回身上楼。 他进了卧室,崩着的脸皮才放松下来。 刚才当他走近那个辛穗兰的时候就满身不舒服。 辛穗兰看着娇娇弱弱的一个小姑娘,分明没有任何的威胁,可他还是感觉浑身上下不自在,心头也是一阵狂跳,就好像这个小姑娘会威害到他一样。 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可却也很愿意和辛穗兰拉开距离。 想了片刻辛穗兰的事情,简西城就拉开椅子坐下,他先看了一会儿书,才洗漱了想要睡觉。 才换好睡衣,简西城就听到敲门的声音。 他拉开房门就看到辛穗兰挺无措的站在门口,一双洁白的小手绞在一起:“简哥哥,我……” 简西城眉头皱的死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彭的一声,简西城就这么关紧了房门。 站在门外的辛穗兰不知所措的抽泣着,小脸上写满了委屈。 她站了一会儿才下楼。 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时,辛穗兰弓着身子,整个人抱成一团小声的哭了起来。 正好从卧室出来要找水喝的简老爷子看到了,他皱皱眉头,随后走过来关心的问辛穗兰:“阿兰怎么了?是不是想家了?不哭啊,有什么事跟伯父说。” 辛穗兰抬头,小脸上满是泪水:“简伯父,我……我是不是招人烦了,我刚来京城,好多事情都不明白,就是屋里的厕所怎么用都有点不晓得,我怕打扰到伯父和伯母,就想问一下简哥哥,可简哥哥好像是挺厌恶我的。” “你可别多想啊。” 简老爷子在沙发上坐下,好声好气的哄着辛穗兰:“你简哥哥不是厌恶你,他是太累了,他平常事情很多的,每天都忙不过来,还有,他困了的时候不光是对你,就是对我和你伯母也没好声气,乖啊,别哭了,等明天我叫城城跟你道歉好吗?” 辛穗兰好像是信了简老爷子这话了。 她抬着头,小脸上一片释然:“是这样啊,我还以为简哥哥不喜欢我呢,伯父,简哥哥这么忙,肯定也很累,是我不懂事去打扰他,是我不对,不用简哥哥跟我道歉的。” 辛穗兰表现的很懂事,又一副知书达理的样子,叫简老爷子对她更怜惜了几分。 “你身体不好,得多休息才是,以后啊,碰到事情别多想,每天快快乐乐的才能养好身体,知道吗?” 简老爷子又嘱咐了辛穗兰几句,才端了一杯水回屋。 在简老爷子走后,辛穗兰皱皱眉头,眼中的厌恶和狠意一闪而过。 她起身上楼进了自己的卧房,进了屋子,辛穗兰就是满脸的厉色:“那个简西城明明就和普通人差不了多少,爹为什么非得把我送来?” 想到刚才简西城对她的厌恶和防备,辛穗兰心中的恼意更甚:“不识抬举的家伙,哼,早晚有一日叫你折在我手上。” 似是想到什么,她舔了舔唇角:“长相倒还是真好呢,享用起来滋味怕也不错。” 出了一会儿神,辛穗兰就换了衣服躺到床上休息。 她自从受伤之后,身体就一直不算太好,好几次都险死还生,父亲为了救她的命,特意的摆了阵法引简西城入套,眼看着就要成了,可那阵法叫人给破了,以至于她又大病了一场。 父亲本来还想了别的法子给她治伤,可谁知道这段时间他们父女时运真的不好,父亲专门放到一家吸人气运的阴魂也叫人给灭了,父亲还被反噬,现如今闭关不出。 为了她能有个人照顾,不得不托了人把她送到简家。 一来她的身体太差,一个人生活肯定是不行的,送到简家这边来有人伺侯她的衣食住行,能叫她方便不少。 二来嘛,也打着叫她和简西城接近的主意。 辛穗兰也想着接近简西城。 要知道,简西城身上的阳煞之气对她可是大补的东西。 以前简西城身上的阳煞气太重,她是不敢靠近的,可现如今父亲为了她费了不少心力得了一个能够防身不叫阳煞伤到的宝贝,她有了这个宝贝就能放心大胆的接近简西城。 辛穗兰打好了主意,这段时间一定要利用简西城身上的煞气来疗伤。 可结果呢,她人来了,简西城也见着了,却没有发现他身上浓重的煞气,只有淡淡的阳气,这点阳气,对她的伤势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真的特别可恨。 辛穗兰打的主意都落了空,再加上简西城对她的不待见,真是要把她给气死了。 第一三二章 送别 秦桑和白雄风在京城也没呆几天,等到两个人把厂里交待的事情办完,就开始打算回去。 回去的火车票是提前叫钢铁厂这边帮忙买的,两个人倒是不用再挤到火车站去抢票,省了很多事情。 回去之前,秦桑还是想着简西城说过的话,她就找了个公用电话拨了简西城留给她的号码。 秦桑是想告诉简西城一声,省的将来落埋怨。 电话拨通了,等了一会儿才有人接。 秦桑才说了一个喂字,就听到一个女孩子娇滴滴的声音:“这里是简家,请问你找谁?” 秦桑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你好,请帮我叫一下简西城。” 那边的女孩也怔了片刻:“简哥哥不在家,请问您是哪位,方便的话我帮您传个信儿。” 女孩每一句话都显的很有礼貌教养,可却又一再显示了她对简西城的独占欲,这叫秦桑心里有点不舒服。 “打扰了,如果简西城回来你帮我跟他说一声,就说我明天要回去了,明天下午的火车,他知道我是谁。”秦桑笑着把事情交待清楚,又说了一声谢谢才挂掉电话。 她回到招待所的时候,还在想简家的女孩是什么人。 秦桑总是感觉挺古怪的,虽然隔着电话,她没有看到那个女孩长的什么样子,听着她的声音也很甜美,可却总有一种阴冷的样子。 思量了一会儿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秦桑也就没有再想。 她把一些零碎的东西整理好了,装进在京城买的一个大提包中,剩下的小件放到随身小包里。 下午钢铁厂这边又招待了她和白雄风吃饭,等吃过饭,天都黑了。 秦桑和白雄风也没有再出去,晚上的时候就在招待所吃了点干粮垫垫肚子。 第二天早起,秦桑又在周围逛了一圈,吃过中饭,她和白雄风就去了火车站。 秦桑到了火车站的时候,并没有看到简西城,而是见到了越鱼。 她挺惊讶的。 按理说越鱼在得知她是简西城的对象之后不应该再和她有什么联系了,怎么这个人又跑到火车站这边了。 “好巧啊。” 越鱼抬抬手和秦桑打个招呼。 “是挺巧的。”秦桑似笑非笑的看着越鱼。 越鱼的脸红红的:“这不,送个哥们上火车,结果又碰到你们了。” 越鱼既然这么说,秦桑便也不再说啥。 白雄风看越鱼似乎有话想跟秦桑说,就借口买东西跑一边去了。 等白雄风走后,越鱼才走到近前小声跟秦桑说:“你在小胖那里换的钱应该足够好几年花用了吧,往后……你别做那样危险的事了,要是,要是钱不够花或缺什么东西,你给我打电话或者,你也知道小胖那里,可以找他帮忙的,黑市那边太危险了,你一个女孩子不防备的话难免要吃亏的。” 越鱼这是一心替秦桑考虑,秦桑也领他的情:“谢谢你了,我心里明白,以后再换什么会找小胖的。” 越鱼递给秦桑一个纸条:“这是小胖家的电话号码,你要有事就打这个号码。” 秦桑接过来郑重的装好,对越鱼轻轻点头:“劳烦了。” 越鱼笑了笑:“劳烦啥啊,我说了跟你做朋友的,朋友之间可不能说这样的话。” 说到这里,他又有点担忧。 “我跟你说句心里话,这话出我口入你耳,我不希望叫简二叔知道。” “你说吧。”秦桑自然也没有什么事情都叫简西城知道的:“我听着呢。” 越鱼放下点心:“你和简二叔……年龄相差的有点大,你又这么小,等你能结婚的时候还得好几年呢,这几年你和简二叔恐怕也不能常见面吧,时间一长,难免生出很多波折来,也许,也许感情就出现变动,我,我会等着你的,你要是觉得简二叔不好了,你也跟我说一声。” 这话说的,秦桑都有些失笑。 不过越鱼倒是一腔赤诚的,不管将来怎样,起码现在他是真心替自己打算的。 秦桑笑着应了一声:“这话我记下了。” 越鱼就笑,笑的很开怀,他抓了抓后脑勺:“那你自己多保重啊,火车上人太多,什么样的人都有,你也小心点。” “她的事情不用你这样记挂着。” 突然间,一个清润的声音响起。 秦桑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简西城大步走过来,转眼间已到了近前。 他走过来,直接把秦桑拉到身旁,面色不善的打量越鱼:“前两日我碰到越大哥,还跟他建议把你送到部队呆一段时间,我想,过不了几天我在京城就看不到你了。” 越鱼一听吓了一跳,面色也有点变了:“靠,简二叔你……你怎么能这么害我,害人不浅,害人不浅。” 他匆匆忙忙看了秦桑一眼:“那啥,我先回了啊,得赶紧回去想办法叫我爹别把我送走。” 说完话,越鱼就火急火燎的跑了。 年纪也不算太小呢,越鱼这会儿简直就跟个孩子似的,叫秦桑都有点哭笑不得。 “抱歉。” 越鱼一走,简西城就带秦桑找了个地方坐下:“家里有点事我来晚了。” 秦桑摆手:“没关系呀,你有事就去忙,我只是告诉你一声,也没说叫你来送我。” 简西城差点叫秦桑这话给噎死。 他深吸一口气,从兜里拿出两张火车票:“我托人帮你买了卧铺票,你那两张票给我,我叫人帮忙退了。” 有卧铺票当然好啊,秦桑也不推辞,直接伸手接了过来。 她又从包里把买好的车票交给简西城。 简西城起身到一旁把票交给了跟着他一起来的谢丛,等谢丛走后,简西城才又过来坐下:“我这段时间事情挺多的,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家,你以后有事情别往我家里打电话了,我一会儿再给你一个号码,打这个号码就行。” 秦桑笑着应了一声。 简西城又深吸了一口气:“你家里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你妈找回来是好事,我还没有恭喜你呢。” 他拉过秦桑的手,很轻声的说了句:“你妈……应该是受了刺激精神才不好的,我会尽快帮你找个这方面的大夫,也许你妈的病能治好。” 别的倒也罢了,简西城还能记得帮葛红找医生,这倒是叫秦桑挺意动的:“我其实也做了点打算,不过并没有打算近期找大夫,我想在家里帮我妈调养一下身体,等到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年初的时候带我妈来京城找个好大夫检查一下。” 简西城心里一惊,又打量了秦桑两眼:“你心里有数就好,你要是打算过来就提前跟我说一声,我来安排就好。” “好的。”事关葛红,秦桑也不会和简西城客气的,她很爽快的答应了。 简西城心里松了口气。 他就怕秦桑性子倔不接受他的好意,秦桑能够接受,他是再高兴不过了。 “你回去之后万事小心。”简西城又叮嘱了几句,一直到开始检票的时候他才起身。 秦桑还以为他要走,结果简西城根本没走,他提着秦桑的行李跟着秦桑排队检票。 为了送秦桑,简西城专门买了站台票,过了检票口,他一直送秦桑到站台,等着秦桑上火车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第一三三章 自己坑自己 简西城坐到车上,开车的谢丛回头看他一眼:“先生,是回家还是去别处?” 简西城敲了敲前边的椅背:“现在去工作,还有这段时间我会住在研究室,你回头去家里帮我拿几件衣服。” 谢丛答应一声,先开车送简西城回研究室,再去简家给他拿衣服。 谢丛明白简西城为什么会这么快就去研究室,而且还想要住在那里。 实在是因为家里的那位辛姑娘犯了简西城的忌讳。 昨天秦同志可是往简家打了电话,辛姑娘接的电话,她明明知道秦同志今天下午的火车,却一直不说。 等到今天早上的时候,辛姑娘才跟简西城说了这件事情,还拿昨天身上一直不太舒服做借口。 在简西城要到火车站的时候,辛姑娘还一副病的不轻的样子,闹腾着要去医院,简老太太给吓着了,生怕辛姑娘有个好歹没法交待,愣是非得让简西城把她送到医院才行。 为此,差点耽误简西城来火车站送秦桑,这叫简西城心里挺不舒服的。 只是辛姑娘是世交家的女儿,又是托付到简家的,她还病殃殃的,简西城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就只好躲着了。 谢丛明白简西城的心思,简老太太也想明白了。 儿子不回家,简老太太对于辛穗兰也颇有点怨念的,只是她向来心善,看辛穗兰七灾八难的,也不忍心说她什么,只好背地里叹息。 反倒是辛穗兰好像没事人一样,在谢丛拿衣服的时候一直追问:“简哥哥怎么不回来啊?” 谢丛闷声道:“先生有工作要做,这段时间应该不会回来了。” 辛穗兰暗中咬牙,脸上却露出甜甜的笑:“简哥哥做什么工作的?他工作的时候我能去看他吗?” 谢丛摇头:“先生的工作很机密,工作的时候,不允许别人探视的。” “好吧。”辛穗兰一撅嘴:“这都不允许,搞的跟监狱似的,你们也太苛刻了吧。” 谢丛那时候也不想和辛穗兰说什么,提着衣服就走。 等从简家出来,谢丛身上就出了汗。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辛穗兰叫人不舒服。 她看样子柔柔弱弱的,长的也挺清秀,看着没有任何的威害,可是,在她身边呆着总是叫人没的心慌,谢丛总觉得这个辛穗兰身上有一种奇异的违和感。 等他把衣服拿到研究所给简西城的时候,也跟简西城说了他的感受。 简西城听谢丛说完从衣领里把一直戴着的小木人拿了出来,见小木人安安好好的,就笑了笑:“没事,她有些小心思,又不会害人,躲着点就是了。” 简西城都这么说了,谢丛也不再关注辛穗兰的事情了。 秦桑这边上了火车,她和白雄风找到自己所在的铺位,才知道他们俩是一个屋子的,两人还都是下铺的票,而且,这间小隔间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白雄风放下行李摸摸铺位:“没想到我有一天还能睡卧铺,真是……回去了能吹好久呢。” 秦桑一边放行李,一边对白雄风说:“这事还是别吹的好,毕竟也不是咱们自己买的票。” 白雄风明白,秦桑这意思是不想叫别人知道简西城的事。 “行,我回去谁也不说。” 他在铺上躺下,想到什么又问了秦桑一句:“你怎么不叫你对象帮忙把你弄到京城来,或者给你安排一个工农兵大学的指标呢?” 秦桑也在自己的铺上坐下:“我在咱们厂干的好好的,干嘛来京城?再说,我也不稀罕什么大学的指标。” “京城多好啊。”白雄风叹了一声。 秦桑轻笑:“我家在白沙县,我奶奶还有我妹妹们都在那里,我一个人来京城有什么意思?再好的地方没有自己的亲人就不算好,白沙县虽然没有京城好,可却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的亲人也都在那里,对我来说,现在那里就是最好的地方了。” 这话倒也是,白雄风点点头:“你觉悟还挺高啊。” 秦桑拿了本书出来,低头看书:“不是觉悟的事,是责任,我是秦家的长女,肯定要照顾老人,抚养那些小的,这是我的责任,我就得担着。” 白雄风见秦桑认真看书,也不再说什么。 没过一会儿功夫,白雄风已经睡着了。 秦桑倒是安静下来。 她把书翻的飞快,没过一会儿功夫,一本书就看完了。 秦桑放下书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看外边天都黑了,就从包里拿出一些点心来吃。 她拿的是豆沙馅的小包子,才咬了一口还没咽下去,秦桑的脸色突然间就变了。 她连手里的包子掉到地上都没顾得上管,右手掐决,一道昏睡符凌空成形,直接打入白雄风的身体里。 接着,秦桑将房间的门锁好,她盘膝坐在铺上,双手不断变换手势。 很快,虚空中乾坤镜现出身形。 秦桑一点乾坤镜,水样的波纹荡开,乾坤镜的中央显出一道影像。 秦桑凝目望过去,就看到一个极熟悉的地方。 这个地方她去过很多次,就算是闭着眼睛都能走到。 那就是她爷爷和爸爸的墓地。 秦桑的爸爸秦振国是今年才故去的,他的坟是新坟,正好挨着秦桑的爷爷葬的。 秦振国的坟旁还有一些空位,是给葛红留的。 而秦桑的爷爷坟地另一边还给沈宜留了地方。 秦家的墓地秦桑来过无数回,自从她爷爷故去之后,每年她都要跟沈宜来好几次,爷爷的生辰,故去的日子,还有清明、烧冬衣的日子,以及年节的时候,每一回沈宜都带着秦桑过来。 对这个地方,秦桑真的熟到不能再熟的。 而现在,这个地方出现了两道黑影。 现在是夜间,秦桑能看出来的是两个人,可是两个人的样子却并不是很清楚。 乾坤镜能显出影子来,只是现在秦桑的法力不够,并不能听到声音,她只能集中精神注意那些影像。 就见那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到了秦桑爷爷的墓地,两个人停在墓前好像在说什么。 后头,两人还争执了几句。 月光洒下来,秦桑终于看到了两个人的身形,一个是秦月,一个是秦宝。 呵呵! 秦桑这一次突然间明白这两个人来干什么了。 肯定是给他们的主子来做事的。 他们来应该是想要破坏秦家墓地的风水。 想来,秦月和秦宝应该是信了秦振中并非秦三爷的亲儿子吧,他们认为自己和秦家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秦家的风水好坏也不会连累到他们。 这两个蠢货! 秦桑都给气笑了。 他们又岂知道,如果是至亲之人破坏了祖上的风水,那起到的效用才是最好的。 秦宝和秦月如果破坏秦三爷墓地的风水,要是给墓地弄个煞阵什么的,会让煞气翻倍,同时,还不会威害到给他们煞阵的那个人。 毕竟,破坏墓地风水的是至亲之人啊,他们自己坑自己,又干别人什么事呢? 第一三四章 包裹(月票300加更) 秦桑透过乾坤镜看到秦月和秦宝从包里拿出东西业在墓地开始寻找方位。 她嘴角勾起,带出一丝冷冷的笑意来。 这墓地如果不是秦桑祖上的墓地,秦桑会很高兴的看着秦月姐弟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的。 可现在她不得不想办法替这两个人擦屁股。 在秦月姐弟把东西埋好时,秦桑掐决,咬破舌尖取了一滴心头血,用这滴血隔绝了七煞阵多数的煞气。 是了,刚才秦月和秦宝摆的那个煞阵就是七煞阵。 那可是破坏墓地风水里最厉害的阵法。 谁家的墓地要是被摆了这个阵法,绝对会带累后辈受尽各种苦难惨死,而且还会遗祸子孙,世世代代不能安宁。 这样阴毒的阵法,秦桑现在在火车上,并没有办法立刻解掉。 她只能用自己的心头血来隔绝煞气对自己亲人的伤害。 自然,隔绝的也只是一部分的伤害,还会有一部分对墓地主人的后代有很大损伤的。 不过,秦桑早已经给自家奶奶、妹妹还有妈妈都送了护身符,有护身符也可以抵挡一部分煞气。 也就是说,除去化解的那些,剩下的煞气并不会克到秦桑想要保护的人。 反倒是会克到秦月姐弟。 这倒也是秦月姐弟自找的,秦桑丝毫不会同情他们。 透过乾坤镜把煞气隔绝了一部分之后,秦桑这才深吸一口气,她招手收回乾坤镜,放入紫府中继续温养。 紧接着,她便坐在铺上调息了好一会儿。 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秦桑伸手隔空一点白雄风,把昏睡符给解了。 昏睡符解了没一会儿白雄风就打个呵欠醒了过来。 他揉了揉眼睛抬腕看表:“已经半夜了?我咋睡这么久呢?” 秦桑笑了笑:“大概是这两天太累了吧,我才看了几页书就见你睡着了,我就想叫你多睡会儿,吃东西的时候也没叫你。” 白雄风坐起身:“这一觉睡的可真沉啊,不过现在倒是精神了。” 他说着话从包里拿出两个煮鸡蛋,又拿出几块蛋糕来问秦桑:“咋样?现在还想不想吃点啥?” 秦桑摇头。 白雄风不客气的自己吃起东西来。 火车到达省城火车站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秦桑就提着行李和白雄风下车。 他们之前和厂里的人联系过,厂里那边也知道他们今天会到,就叫人过来接。 秦桑和白雄风从火车站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吕国安站在出口处正四处张望呢。 秦桑就笑着招手:“小舅。” 看到秦桑,吕国安显的挺高兴的。 他紧走几步接过秦桑手里的行李:“咋样?累了吧?” 秦桑摇头:“不累。” “小舅,你能自己单独出车了?”秦桑边走边问。 吕国安一脸的笑:“是啊,彭队长说俺聪明技术也不错,就叫俺单独开了两回,现在俺开车能走近的地方,再等一段时间俺就能跑长途了。” 秦桑一听是真心为吕国安高兴:“那小舅开车的时候小心点。” “嗯。” 吕国安点头。 他把秦桑和白雄风的行李扔进车厢,又叫两个人坐进车内,这才跳到驾驶坐上发动车子。 回到白沙县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秦桑和白雄风先去厂里报道,把工作的事情交待清楚才带着行李回家。 秦桑提着一个大大的包进门的时候,家里热闹的很。 一家子人都围着桌子吃午饭,看到秦桑回来,秦绿和秦依赶紧跳着跑过去,两个围着秦桑团团转。 “大姐,京城好不好?” “大姐,有没有给我们带好吃的?” “大姐,京城有啥好玩的不?” “大姐,人去天安门了吗?”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叫秦桑都回答不过来。 沈宜看两个孩子闹腾的,都忍不住发了话:“行了,先叫你大姐坐下歇歇,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 沈宜这么一说,秦绿和秦依才消停下来。 秦桑搬了个凳子在葛红跟前坐了。 葛红笑吟吟的看着她,还伸手和她要糖:“小桑,糖。” 秦桑从口袋里摸了两块大白兔奶糖放到葛红手里。 葛红剥开糖纸把糖含在嘴里,笑的一脸的满足。 秦桑又给秦绿和秦依发了糖,沈宜叫秦雅给秦桑盛饭,等到一家人吃过饭,沈宜才问秦桑:“现在京城咋样啊?你看着还好吗?这次出去累不累?工作上没遇到啥困难吧?” 秦桑脸上一直带着笑:“都挺好的,没碰到什么困难,白哥很照顾我的,后边几天工作的事情都是白哥在忙,他说我头一回来京城,叫我抽空去逛了逛。” “那京城好不?”秦绿托着下巴问。 “好啊,特别好。”秦桑点了点秦绿的鼻子:“京城的楼可高了,街上到处都是骑自行车的人,还有小汽车呢,友谊商店里的东西好全的,啥都有。” “这可真好啊。” 秦依发出一声感叹:“大姐,你去天安门了吗?” 秦桑摇头:“真没去,这次没顾得上,等下次再去京城的话肯定要去看看的。” “可惜我不能去看看。”秦采听的也是一脸的向往:“要是能去天安门看看该多好。” “我就想看看京城的高楼。”秦苹说。 “以后咱们都能去京城的。”秦桑脸上带着笑,把那个大大的包拿过来,里边装了好多吃的东西,秦桑一样样的往外拿:“这些都是吃的,我还买了好多衣服呢,大件的东西都是发邮件寄回来的,肯定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到的。” 几个小的在那里抢吃的,沈宜听秦桑说到邮件的事情就看向秦桑:“小桑啊,昨天有你一个邮件,我叫你大舅给取回来了,这是谁给你寄的东西啊,那么一大包呢。” 秦桑怔了一下,随后脸一下子就红了。 她没想到简西城寄的东西这么快就到了,她原来还想着邮件寄来她瞒着家里的人去取,取了先放到厂里,里边的东西每天一丁点往家里倒。 可实在没想到她不在家的时候正好邮件到了。 没办法,秦桑只好含糊道:“是我一个朋友寄来的。” 沈宜就没有多问。 秦桑把吃的东西分完,又从袋子底部拿出那部收音机递给沈宜:“奶,这是我给您捎的收音机,有了这个您就能听戏,还能听评书,能听好多东西呢。” “那敢情好。”沈宜乐呵呵的接了过来,拿到手里就开始摆弄。 秦桑则趁着这个时候叫了吕国强来,先问了他邮件在哪里,就赶着进屋了。 她回了房间,就看到床边放了一个大大的包裹。 秦桑看到包裹单上龙飞凤舞的那些字,再想到沈宜还存着疑惑的眼神,脸就觉得更热了点。 她找了剪刀把包裹剪开,打开之后发现是一个大大的盒子,再把盒子打开,里边叠的整整齐齐的全都是衣物。 衣服都是夏装,有短袖衬衣还有裙子,另一边还放了几双凉鞋,凉鞋并不是时下人们穿的那种塑料凉鞋,而是看着挺高级的皮质凉鞋。 那几双鞋做工很精致,样式看着也很漂亮,秦桑看了忍不住拿出来穿在脚上试了试,这一穿才发现,这些鞋都是按照她的尺码买的,她穿上刚刚好。 第一三五章 托梦 秦桑把几双凉鞋都试过,又去翻那些衣服。 这些衣服颜色都挺素净,款式也都算得上比较时兴的,有两条长裙做工真的挺好,秦桑看过心里明白,这应该不是在普通的商店买的,或者是请人做的,或者是在友谊商店买的。 她把衣服收拾出来放到柜子里,就看到盒子的底部还放了一些粮票和一台缝纫机票。 看到这台缝纫机票秦桑倒是感觉简西城真挺细心的。 也不知道他从哪打听到自家没有缝纫机的,恐怕也费了心思搞到手的吧。 把粮票拿出来,秦桑拿出自己那个贴了空间符的小包,把里边的钱还有票全部拿出来,和简西城送的粮票放到一起。 她在屋里转了一圈,找了个盒子把钱和票放进去,再放进衣柜里边。 放好了之后,秦桑还设了一个隐藏的阵法,别人进来就算是乱翻,也不会看到这个盒子的。 秦桑把东西都放好了,就拿着那台缝纫机票和一些留出来的钱出去找沈宜。 沈宜还在摆弄那台收音机。 她和吕国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秦桑走过去把钱和票递给沈宜:“奶,这是我这回去京城想办法弄来的,你和大舅哪时候得了空就去瞅瞅,要是有看中的就买一台回来。” 沈宜一直想有一台缝纫机,只是原先家里攒些钱就会叫秦振中一家给借走,秦振国在外边弄下好东西也会叫秦振中搜刮走,弄的家里到现在都没有买回来。 如今她看到秦桑手里的缝纫机票高兴的什么似的,接到手里翻过来倒过去的看。 看了之后,沈宜就把票递给吕国强:“她大舅,这票你拿着,抽空咱俩去商店看看。” 吕国强笑呵呵的接了:“行,今天下午我不用杀猪,咱就下午去吧,要是看着好,就直接买回来。” “那你得骑车子过去。”沈宜笑着:“不然咱也没法往回带。” 两个人商量好了,秦桑那边就把一些糖啊糕点之类的拿过来装盒,她打算下午的时候去廖厂长以及朱厂长那边去走走。 等到沈宜和吕国强出去了,秦桑也提着东西去了廖厂长家。 廖厂长家就住在拖拉机厂后边的一个小院里,独门独院,看着院子不是很大,可修的却挺精巧的,秦桑敲了门,来开门的是廖厂长的爱人。 廖厂长的爱人在拖拉机厂的卫生室工作,秦桑也认识的,她赶紧笑道:“阿姨好,我是小秦。” 明显的,廖厂长爱人也认识秦桑:“是小秦啊,赶紧进来,你这……老廖他不在家,你想汇报工作还是到厂里去的好。” 秦桑跟着廖厂长爱人进屋,她把提来的东西放下:“不是汇报工作,是这次进京朋友帮忙弄了两张外汇券,我就到友谊商店逛了逛,正巧买了点糖和糕点,也不是啥值钱的玩意,就想着给您和廖厂长送过来点尝尝,您看,我自从参加工作以来,廖厂长对我很照顾,我心里感激,就是我这个人嘴笨,有时候话也不会说……” 廖厂长爱人一听这话乐了:“得,你也甭跟我说什么嘴笨不嘴笨的,整个拖拉机厂谁不知道你巧啊。” 秦桑抿嘴一笑:“那是手巧,我嘴真的挺笨的,感激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拿这些不值钱的小玩意表示一下。” “这可不行,要是老廖知道回来得批评我的。” 廖厂长是个挺正直的人,从来不会收礼,廖厂长爱人也随他,性格看起来很温和,但做事很有原则。 秦桑没拿东西:“这可不是送礼呢,说起来,我得叫廖厂长一声叔,您就全当朋友亲戚走动不就得了,您要是非得给我推回来,我得多难受啊。” 说到这里,秦桑低了头满脸的沮丧。 廖厂长爱人一看小姑娘这副样子,心里一软,想着也不过就是点糖和点心,收了也就收了,以后过年过节的时候自家也准备一份礼物送过去不就行了吗。 于是她就没有再推辞。 秦桑在廖厂长家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 之后,她就去了朱厂长家。 朱厂长一般下午的时候都会在家,这天自然也在,秦桑过去,把东西放桌上一放,朱厂长啥话都不说就收了。 秦桑又趁机道:“过两天我会去望山县一趟,到时候把自行车给您捎回来。” “成。”朱厂长笑呵呵的道:“等自行车回来你给算算多少钱,小东西也就算了,大件的东西可不能不给钱的。” “那好。”秦桑没说不要钱之类的话:“不过我先说一声,这东西肯定便宜,到时候您别说我贿赂您的话就行了。” 朱厂长乐了:“这事我心里有数。” 秦桑也没什么可说的,看着朱厂长还事忙就起身告辞。 她回家的时候时间还早,秦桑就想着等明天得抽空回去把墓地的七煞阵给解决了。 这么一天一夜的功夫,也足够秦月和秦宝倒霉的。 时间再长,恐怕就要祸及到自己家里的人了,这是秦桑所不愿意看到的。 晚饭的时候,秦桑就和沈宜说:“奶,我明天想回村一趟。” “回去干啥啊?”沈宜有些不解。 秦桑轻声道:“我妈找回来了,我总得和振平叔说一声吧,还得告诉我爸一声,省的我爸担心,另外,我也得把我有两个舅舅的事情给我爷和我爸说道说道,也叫他们知道咱家现在有人照顾,叫他们在地下安心。” 秦桑这话一说,沈宜的情绪就低落了起来,显然的是想到了丈夫和儿子。 秦桑又道:“我昨天晚上还梦见我爷和我爸了,我爷说在那边有人抢了他的钱,原先他都快吃不上饭了,后来我爸找到他这才没挨饿。” 一句话,沈宜立刻哭了起来:“这个死老头,怎么还那么老实巴交的,他不会抢别人的钱吗?还得你爸替他操心。” 秦桑搂了沈宜的胳膊:“奶,您先别哭了,我想着我爷和我爸的钱指不定就不够花呢,我明天去给他们送点钱,另外我得好好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抢我爷的钱,我给我爷送个好东西,叫他以后再也不会被鬼欺负。” 这话说的怪瘆人的,不过沈宜却觉得挺欣慰:“那你明天记得啊,千万给你爷多送点钱,对了,我晚上剪几身衣服,你明天也给他捎过去。” 说到这里,沈宜嘴里还骂了一句:“死老头子真是的,缺啥不知道给我托梦吗,非得吓唬你孙女,敢情你不心疼啊。 第一三六章 思想工作 沈宜起的特别早。 她昨天晚上忙和了半宿,今天天一亮就起了。 这会儿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大伙都穿上单衣了,沈宜穿着秦桑给她买的蓝底碎花的衬衣,下边是学生蓝的裤子,秦桑还给她修了发型,整个人看起来年轻多了。 沈宜把昨天晚上剪的衣服和鞋用包包了起来,想了想,又找出原来藏好的黄纸折了些金元宝装到一个袋子里。 等她收拾完的时候,秦雅已经做好了饭。 沈宜把东西交给秦桑才去吃饭。 吃饭的时候吕国安说起一件事来:“小桑,过两天我得跑个长途,你们有啥想捎的没?” 秦桑一边添饭一边道:“小舅,跑长途的司机多少都能从外边捎点东西,里头也有油水,只是你头一回跑,照我说还是安生点,等跑了两三遭熟悉了之后咱再想办法捣腾点什么。” 吕国安也明白这个道理,他笑了笑:“我也没想倒腾啥,就是家里缺什么咱就弄点。” 秦绿一听把碗一放:“小舅,你能搞点好看的铅笔盒啊书包啥的吗?” “你要这个干啥?”吕国安看向秦绿。 秦绿撅了撅嘴:“我们学校有好多同学家里条件都还不错,他们都可喜欢军用书包还有铅笔盒了,我就想着小舅给捎点咱悄悄的卖给他们赚点零花钱。” 秦桑听的一巴掌就拍了过去:“你消停点吧,现在是你挣零花钱的时候吗?小心钱没赚到把你自个儿搭进去了。” 沈宜也跟着担心:“小绿,咱家现在不缺钱,你犯不着赚同学的钱。” 秦依一看这事赶紧把碗放下跟秦桑说:“大姐,你劝劝五姐吧,她胆子太大了,想钱想疯了吧,这几天还想着法的给同学做作业赚钱呢。” “什么?”秦桑一听这个气哟。 她也顾不上吃饭,伸手揪起秦绿的耳朵来:“秦绿,你胆肥了是不是,我跟你说过什么,叫你老实点老实点,你怎么就是不听呢,我看你就是闲的,打今儿起每天回来就帮家里干活,省的你一闲就闹出事来。” 这一回,谁也没有给秦绿求情。 秦绿哭丧着脸:“我不是看咱家花销大吗,我就想着我赚点钱大姐也不用那么累了。” “你多大点岁灵数?”秦桑一指头点在秦绿脑门上:“这是你该琢磨的事吗,我家里有我在呢,还用不着你这么费心巴力的出头。” 秦绿都给训的快哭了。 “你要是想挣钱就再等几年。”秦桑看秦绿委屈的样子气也跟着消了,她把秦绿叫到跟前轻声道:“等几年咱看看形势,现如今你给我老实的呆着,你把书读好我就谢天谢地了。” 秦绿讷讷道:“我,我知道了,我肯定会好好学习的,我每回考试都是第一名,我就想着……” “行,现在啥都别想,就安心学习吧,你在班里考第一名就这么张狂了?那还有年级呢,还有全县好多学校呢,你要是想赚钱现在就多读书,啥时候考了全县第一名,全省第一名,到时候你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挣到钱。” 秦桑没办法,只能拿这个来诱惑秦绿。 “真的?”秦绿眼睛灼灼发光。 秦桑点头:“真的,全县第一名肯定有奖金,全省第一名奖金更高。” 秦绿头一回听说这种事情,摸着下巴琢磨了起来:“还真是啊,那我可得好好学习呢。” 秦桑又道:“你要是学习好能跳级,那还能给咱家省一笔钱呢,省了钱就相当于赚钱。” 说到这里,她又环视一周,看着秦雅还有秦采秦苹几个大声道:“还有你们也都给我听着,你们要是想给我减轻负担,想早点赚钱孝敬咱奶、咱妈还有咱舅舅,那现在就好好读书,你们要是能考全县第一名,全省第一名,就能挣到钱,要是能跳级少念两年书,也算是给家里挣了钱。” 秦雅心中一震,她想到了什么:“姐,我,我也不知道为啥,我现在脑子特别灵光,啥东西看看就会了,高中的课本我也看了,我觉得挺容易的,我想着这次升级考试我越级考高中成不?” 秦雅学习成绩一直特别好,这点秦桑是知道的,她想越级考试的话秦桑也是支持的:“行啊,你想要越级考就得多付出一些心力,从今天起,家里的饭你不用做了,空出时间来多读书。” 沈宜笑道:“从今天起家里的饭你们都别管,我身子骨壮着呢,还能给你们做好几十年的饭。” 吕国安也跟着笑:“还有我和你们大舅在,你们别为钱的事费心,咱家现在三个挣钱的,能供得起你们。” 吕国安现在当了正经工人,又能开车跑长途了,自信心高涨,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不过他甭管怎么样,对秦桑姐妹几个倒是都特别疼爱。 秦桑给大伙添饭:“大舅隔几天都会弄点猪骨头回来给你们熬骨头汤补脑,往后你们都给我用功点,谁要是考的不好,家里的活就她干,听到了没?” 她这个大姐当的倒真的挺威风的,妹妹们也都服她,一听她这么说,都扎着头道:“听到了。” 秦桑这才笑了笑:“知识就是金钱,这话放到哪都出不了错,你们要是不信咱就走着瞧,看看我说的对是不对。” 她这话说出来,别人倒还罢了,就秦绿明显的有点不服气。 不过秦绿挺怕秦桑的,不管她心里怎么想的,现在都不敢反驳秦桑。 倒是吕国安笑着点头:“这话说的对,我要不是多读书能考驾照,也不可能进厂当司机,还有,我现在也在学习,我们开车跑长途,要是碰到车子半路抛撬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那就得自己修车,要学修车,肯定也得看汽修方面的书,我琢磨着,等我学会了修车,把这门技术学精了,以后不但能当司机,还能当修理工,工资肯定也得长。” 吕国安倒是真挺愿意学习的,秦桑想着他还是高中生,而且这么些年也没扔下课本,等吃过饭就悄悄的问吕国安:“小舅,你以后有啥打算不?” “啥打算?”吕国安有点傻眼了:“我在厂里干的好好的,这工作也挺适合我的,我还有啥打算?” 秦桑抿了抿唇:“小舅,我琢磨着指不定哪天咱们国家能恢复高考呢,你有没有想过要考大学?” “考大学?”吕国安吃了一惊:“我都多大年纪了,就是能考恐怕也……再说,要真能恢复高考,你肯定得考,小雅肯定也得考,咱家这些闺女以后都得考大学,那都上学了,家里的活谁来干,谁来挣钱养你们?我还是算了吧。” 吕国安倒并不觉得秦桑是在信口开河。 当初秦桑在他家里灭了那个阴魂的时候他可都看在眼里,他知道秦桑有本事,说不定秦桑能看出点啥来,也许恢复高考的事情能实现,可是,他真没想过自己考大学的。 在吕国安看来,既然认了葛红当亲姐,那他就是秦桑的亲娘舅,家里这些孩子就是他和吕国强的责任,甭管咋样,这份责任他一辈子都得担着。 吕国安把自己的心思说出来,倒是叫秦桑挺感动的。 她想了想又劝:“咱家真不缺钱,小舅要是想考大学的话,我劝你现在多读书,我这次在京城的时候买了点书,也买了好些习题,等寄回来咱们一起看,我想着,要真能恢复高考,我和小舅一起考大学。” 吕国安琢磨了一会儿还是没答应下来:“那到时候再看吧。” 不过他还是想着多读书也不错,下定决心以后多看学习的。 第一三七章 哭诉 秦桑把沈宜收拾的东西装进背包里,还在里边装了几块玉石。 收拾好了之后她就骑自行车出了门。 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回前湾村了,秦桑才进村就碰到好几个人和她打招呼。 她也笑着叫人:“叔,这是去地里干活啊?” “婶,我们一切都好,嗯,我奶也好,对了,我妈找回来了。” “我正要去五叔那里呢,我得问问我妈户口的事情。” 秦桑就这么打着招呼一路去了秦振平家。 秦振平才吃了饭正要出门,看到秦桑过来就停下脚步。 “五叔。”秦桑进门把自行车停在院子里,她从背包里摸出一包点心来:“前几天才去京城出差,回来的时候捎了点吃的,这些给我爷奶尝尝。” 秦振平把点心收了放到桌上,回身就问秦桑:“你们在城里住着好吗?要是有啥困难记得回来说一声啊,还有,你家里我一直叫你五婶帮忙看着呢,没事的时候也会过去打扫一下,你们要是回来住的话也方便。” 秦振平这么惦记着她们,这情秦桑领了。 “我们可好着呢,我现在工作挣了工资,工资还不少,厂里福利待遇也好,足够我们一家吃用了,还有啊,我把我妈找回来了。” “啥?”秦振平一惊,随后就是一喜:“你妈找到了?这可是大好事啊,你妈回来你就没那么多负担了。” 秦桑低了头,脸上带着些哀伤。 “这是咋了,是家里有啥事吗?”秦振平见了赶紧询问。 秦桑抽了抽鼻子:“我妈,我妈撞到了脑子,现在就跟个孩子似的。” 秦振平看着秦桑,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倒是苦了你了。” “我不苦。”秦桑抬头,脸色逐渐平静下来:“我妈回来是好事,现在我们一家人住在一起,不管咋样我都高兴。” 秦振平笑了笑:“你能这么想就好,咱啥事都往好处想,你想想啊,再过几年小雅高中毕业也能工作了,到时候你们姐俩挣钱,你就轻松好多了,等到小采和小苹能挣钱的时候,你就真不用愁了。” “嗯!”秦桑点头:“五叔,我心里明白的。” 她就又提到户口的事情:“五叔,我妈的户口没消了吧?” 秦振平摇头:“没呢,你回头去公安局一趟,跟人家说说你妈回来的事情,让人家销了案。” 这个秦桑倒也想到了,不过她还是笑道:“谢谢五叔提醒了,您要不说我都忘了这事了。” 秦桑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 她骑着自行车就直接去了墓地那里。 越接近墓地,秦桑越是能清晰的感觉到墓地那边传来的阴晦之气。 她眉头越皱越紧。 等快到墓地的时候路就不好走了,秦桑就把车子停在一旁拿锁锁好,这才背着包一脚高一脚低的走到墓地处。 她停在秦三爷的坟前看了一眼,又看看旁边秦振国的新坟,眼中闪过一道厉色。 秦桑在乾坤镜里看着秦月和秦宝埋了七煞阵,她原以为这些人用七煞阵害她已经足够狠绝了,可真正到了墓地的时候,她才发现,这阵法竟然是变化过后的七煞阵。 在墓地埋了这种阵法,那危害可比七煞阵还要大。 它不只能叫墓地的主人后辈全都惨死,更会叫墓地的主人以及他的后辈就是化为鬼魂都不得安宁。 这些人心思太过歹毒了。 秦桑自认为和那些人无仇无怨,他们却如此害人,叫秦桑历经无数世早已变的淡然的心也跟着拧了起来,她心中生出滔天怒意。 别人敢如此害她,她若不还回去,岂不是白白辜负了别人一番美意么。 秦桑站在墓前右手掐决,她迈着特定的步子围着墓地转了一圈,在确定了所埋煞物的位置之后,便做法把那七样煞物取了出来。 当看到各种沾染了邪气煞气的物件,秦桑眼中的怒火犹如实质,几乎马上就要喷发而出。 她把煞物收了,又做法将墓地的煞气化去,然后拿出准备好的玉石想要埋入墓地四周,生生造出了一个造化生吉阵来。 不过,秦桑稍后一想改变了主意。 她和秦月是一个祖父,如果给祖父的墓地弄出一个生吉阵,不光是他们家以后日子会越过越好,就是秦月和秦宝也跟着沾光。 秦桑可不想便宜了这对狼心狗肺的姐弟。 因此,她就转身走到秦振国的墓地边上,在秦振国的墓地里弄了一个造化生吉阵。 如此,就只会便宜他们一家,秦月和秦宝是不会受到任何庇护的。 想了想,秦桑还是给秦三爷的墓地里弄了一个小小的阵法。 这个阵法只会叫秦三爷得利,并不会惠及子孙。 弄好了阵法,秦桑满意的拍了拍手,她又拿过包,把里边带的供品拿出来在两个墓地前摆好。 摆好了供品,秦桑就开始烧纸钱。 她自己裁好的纸钱,还有沈宜折的金元宝她都放进特地画出来的圈中,又拿打火机点头,一边烧钱一边叫着秦三爷还有秦振国的名字:“爷爷,爸爸,我来看你们了,给你们带了好多钱,你们赶紧过来拿啊,可别叫别人抢了,爷,孙女挣了钱,以后会给你捎好多钱过去,你别舍不得花,在那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别屈着自己。” 把秦三爷这边的纸钱烧完了,秦桑又开始和秦振国絮叨:“爸,你在那边也放心,妈我找回来了,我妈没有对不住您,她不是跟人跑了,是被秦振中两口子给卖了,爸,枉您一直对秦振中那么好,可他就是个白眼狼,您前脚没了,他后脚就把我妈卖给人贩子,还想坑我们,爸,您往后心眼别那么实了,和人打交道多留几分,别心一热就想帮这个帮那个的,人家也没那么脆弱,您不帮,兴许人家也能过得了难关的。” 说到这里,秦桑忍不住哭了起来。 “爸,您知道您这一走,妈又没了,我心里多难受吗,你知道我日子过的多难吗?咱家向来与人为善,您和爷爷都是那么好的人,为什么都早早就去了?留着我们叫人欺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秦桑哭的是前世的自己,那时候她没阅历没本事,又遇到一桩桩一件件的难事,日子过的真叫一个苦。 “爸,我真的很想您的,您要是在天有灵,就给我托个梦,好叫我知道您在那边好不好。” 秦桑拿一根树枝挑着纸钱,想叫这些纸钱更能充分燃烧。 她伸手抹了一把泪:“不过我们现在日子好过了,我就是跟你诉诉委屈,您也别太放在心上,我现在挣了我,能养得起我奶我妈,也能供小雅几个上学,我还找了两个舅舅,我大舅小舅都是好人,对我们可好了,爸,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好咱家的人,叫小雅她们都能长大成材。” 第一三八章 你有什么脸面? 秦桑烧完了纸,一一的跪在墓前嗑头。 嗑过头,她起身把带来的供品掰开洒在墓地上。 秦桑带了一包在京城买的京八件,又带了一小瓶酒,还有早起的时候沈宜专门包的饺子。 她把饺子从中间掰开,往两个坟头各放了一些:“爷,这是我奶特意给您包的,您最爱吃的韭菜馅的,您尝尝啊。” 秦桑把点心弄碎洒在坟头:“爷,爸,你们一直说没去过京城,也不知道京城是啥样子的,这一回我去了,京城可好了,大街上又宽又干净,还那么平整,楼盖的也高,京城的人们穿的也好,可好看了,可惜这一回去的时间短,我也没找着相机给你们拍几张照片,等下回去的时候我拍了照片带回来给你们看啊。” 她笑了笑:“虽然没照片,不过我带了京八件,你们俩就凑和着尝尝吧。” 当她把所有的点心末都洒完了,把酒洒在坟前的地上,这才收拾了东西转身就走。 才走了没多少路,秦桑就碰到了刘建国。 刘建国神情挺不好的。 他人看起来瘦了很多,也没有先前那么意气风发,穿着一条蓝裤子还有一件蓝色的翻领秋衣,就这么满眼心疼的看着秦桑。 “小桑,刚才你哭的时候我都看见了。” 秦桑退后几步,拉开和刘建国之间的距离:“你到我家坟上干啥?” “没,没干啥?”刘建国赶紧摆手,吱吱唔唔道:“我就是看见你了,原来想和你打个招呼,可谁叫你走的快,我就一路跟过来了。” 秦桑一听这话就没个好神色:“那你不会躲远一点吗,非得跟过去添乱,你又不是我家什么人,到我爸我爷墓地算什么。” 见秦桑生气,刘建国手都不知道往哪摆了。 秦桑转过身要走,刘建国几步追了过去,他一边走一边自说自话:“小桑,我知道你日子过的难,我想替你分担,我有力气,也能干活,更能挣钱,以后我挣了钱肯定叫你过上好日子。” 秦桑步子没停,暗中翻了个白眼:“真不用了,我自己也能过上好日子,我不想靠谁。” 刘建国眼神一黯:“小桑,你别误会,我就是挺担心你的,我……” 秦桑走的更快了。 刘建国紧追不舍。 秦桑心里极度厌烦。 要是没有这次进京的事情,秦桑说不定还会耐下性子和刘建国周旋一二,可是她在京城已经答应简西城和他试一试的,那她就不能再和刘建国有什么。 秦桑虽然也没有喜欢简西城,可既然答应了,那就得信守承诺,在试一试的这段期间,她就不想和别人再有什么纠葛。 她做事情向来都是这样。 那一世她也没有喜欢刘建国,可既然嫁给了刘建国,就会一心为他,绝不三心二意。 这一次,对简西城也是这样。 刘建国追了一段路,忍不住大声道:“小桑,我,我喜欢你,想和你处对象。” 秦桑猛的停下脚步,她回过身上下打量刘建国。 她的眼神幽暗,带着一些不耐和凌厉:“刘建国,你说这话恶不恶心?” 呃? 刘建国不明所以,挺伤心委屈的看着秦桑。 秦桑笑了,笑容清清泠泠:“刘建国,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刘建国吓了一跳,忍不住后退一步。 秦桑冷笑一声:“梦里你也是跟我这么说的,还承诺我会努力赚钱供小雅读大学,还会供小采几个读书,会保护好我们,会一心一意对我,我信了。” 她一步步上前,伸手,指尖点在刘建国胸前:“正因为我信了你,所以,我才落到那么一个下场,不仅是我惨死,还叫小雅她们都死的那么惨。” “呵呵!”秦桑笑的嘲讽又凄惨:“小雅身体不好,可她爱学习,喜欢读书,学习成绩一直都特别好,可惜高考的时候因为身体撑不住没有考好,可也是考上了大学的,谁知道却被别人顶替了她的名额,小雅一直在等大学录取通知书,被村子里的人冷嘲热讽她也一直撑着,可后来呢……” 刘建国听的脸都白了,冷汗一滴滴往下掉。 “后来啊,后来我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和奶奶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叫小雅听到了,她知道被人冒名顶替,心里难过极了,可小雅那时候没有想不开,她还想着第二年再考,这一次一定要考一个好的成绩。” 秦桑这一会儿笑的悲凉极了,就好像她身上带了数不尽的怨恨委屈还有伤怀,那么浓重的伤心,叫刘建国看的心都跟被剜了一样疼:“可你是怎么说的?你娶我的时候说的那么好,那会儿却没有挺身而出保护小雅,你为了多赚钱,为了能从白沙县走出去,就压着小雅,非不叫她考,你偷偷的和她说这些事情,还瞒着我,后来小雅想不开自杀也是因为你。” 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刘建国蹲在地上闷头哭了起来:“是,都怪我,都怪我,是我糊涂……” “小苹的死也是因为你,是你劝小苹嫁给那家人的,你为了生意顺畅,就花言巧语的骗小苹,说一切都是为了我,小苹是为了我,被你骗的嫁给那么一家,嫁的那个丈夫狗都不如。” 秦桑抬头,硬是把泪忍下,一字一句的当着刘建国的面说开:“你知道小苹死的有多惨吗,她是生孩子的时候活活憋死的,她,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尸两命啊!” 刘建国现在浑身发抖,他并不知道这个,他跳楼自杀的时候秦苹还活着呢。 秦桑看着刘建国缩成一团,她没有打刘建国,只是以分外嫌弃的眼光看着他:“你现在跟我说喜欢我,会照顾我,刘建国,你的良心会不会痛?你知道我的妹妹们最后都没有好下场吗?我一心为你,帮着你赚钱,帮着你挣了那么多的钱,可是你呢,三心二意,只要看到好看的女人就管不住自己,把你那些个小情安插到公司里,最后弄成那个样子,要不是你花心风流,我的妹妹也不至于无所依靠最后被人害死。” “小桑,小桑。”刘建国被秦桑指责的浑身发冷,遍体生寒,心里满是悲痛、愧疚、后悔,许多的情绪夹杂在一起,叫他想死的心都有了:“对不起,我,我,我也不想的。”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吗?”秦桑笑容更加冷硬:“你错了一辈子,害了我一家,和我隔着血海深仇,如今回来了就当能抹的一干二净,以为我们不知道那些事情就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吗?” 她实在忍不住,一抬脚把刘建国踹了个跟头:“刘建国,你有什么脸说那些话,你恶不恶心。” 刘建国心疼的几乎要昏厥过去,身上更是软的没有一点力气。 他起不来,就爬在地上哭,哭的狼狈又难堪。 第一三九章 愧悔 秦桑鄙夷的看了刘建国一眼,转过身就想走。 刘建国撑着爬起来抱着秦桑的腿哭:“小桑,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叫我能够弥补你们,这一次我绝对会好好的,一定会拼了命的保护你们。” 秦桑低头,眼中冷寒如冰:“晚了。” 她抬了抬腿,刘建国却抱的更紧,说什么都不松手:“小桑,你是爱我的对不对?你一定放不下我,前世我死后你给我收尸就说明你心里有我,小桑,难道咱们就非得为了前世的事情弄的跟仇人一样吗?你,你正视一下你的心,也看看我对你的真心。” 秦桑给恶心坏了。 之前她就一直觉得刘建国真恶心。 那一世害了她一家,到最后不说弥补自己的过错,却因为破产失败就去自杀,他一了百了,却给别人留下一个烂摊子。 这一世呢,他竟然当那一世造成的伤害不存在,不说反省,还想着让自己放下心里的仇恨再和他在一起。 做他妈的美梦呢。 秦桑闭了一下眼睛,才忍住没有被恶心到吐:“刘建国,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无耻小人,我秦桑这辈子和你是绝无半点可能的,别跟我说什么心里有你的话,我是恨不得把你大卸八块的,前世给你收尸也不过是不想叫人看笑话而已,现在,我是一丁点都不想再看到你。” 说完这句话,秦桑伸手抓起刘建国的衣领把他提起来扔到一旁。 眼看着秦桑要走,刘建国还想追。 秦桑回头眼中闪过一道威胁,刘建国吓了一大跳,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秦桑这才紧了紧手中背包的带子,大踏步离开。 她一走,刘建国一步一挨的走到路旁,顺着一棵粗壮的树坐下。 他狠狠的捶着自己的头:“该死,你怎么能做出那种事来,怎么就……小桑,对不起,对不起。” 刘建国这个时候才想到许多他下意识忽视的事情,那些事情有那么多的不对劲,可他从来不去多想,只是一心一意的想要对秦桑好,想要弥补自己所犯的过错。 现在想来,只怕秦桑早就,早就已经知道他是重生回来的吧。 想到秦桑在河边救下秦雅,又跑到县城找工作,还努力的和秦振中一家画清界线,还有,秦桑几次三番拒绝了他的求亲。 这些事情都是前世没有发生过的,偏偏今生好多事情偏离了即定的轨迹。 那时候他是怎么想的? 刘建国又捶了一下脑袋。 那时候他就想着肯定是因为他重生回来的原因。 可现在想想,这又怎么可能? 他重生回来之后可没做过太多出格的事情,又怎么会影响到秦桑的为人处事呢。 现在想来,也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秦桑也是重生回来的。 想到这些,刘建国又愧又燥又伤心。 他就好像是被人扒了衣服赤裸裸的游行一样。 如果只是刘建国一个人重生回来,他还可以告诉自己他前世做的那些混帐事没有人知道,秦桑也不知道,他可以好好的弥补秦桑,可以存着侥幸的心理再娶秦桑,这辈子和秦桑夫妻恩爱和乐,也会保护秦家一家人。 可现在呢? 秦桑也知道他做的那些错事,而且,秦桑还那么恨他,恨不得把他直接剁了喂狗,这就叫刘建国有一种被人看透了所有的感觉,忍不住心生寒意。 要怎么办呢? 刘建国捂着脑袋苦思。 秦桑是重生来的,而且还那么恨他。 秦桑必定知道后世的事情,和他一样占尽了先机,如果,如果他不去管秦桑的话,那么秦桑以后一定会报复他的。 刘建国心里清楚的很,他现在回想前世的事情,竟然看透了好多事情的本质。 前世他之所以能够发家致富也是因为秦桑。 秦桑比他有魄力,比他会经营,他的第一桶金就是秦桑说服他,并且带着他去南方批发了好多衣服和电子产口,又回来摆难赚来的。 后头他买地建厂房也是秦桑拿的主意。 刘建国就是一个文化不是多高又土里刨食的农民,他见识不多,眼光也不算多好,只是因为他娶了秦桑,有秦桑帮忙才把日子越过越好。 可现在呢? 秦桑视他如仇人,不但不可能帮他,还可能阻止他发家。 想到这个可能,刘建国眯了一下眼睛…… 一个世上怎么能容得下两个重生的人呢? 他在想如果秦桑消失了,是不是就没有人能够阻止得了他? 可这个想法一起,立马就被刘建国给灭掉。 他又怎么可能忍心伤害秦桑? 前世,他直到死的时候才确定自己的心意,他,深爱秦桑。 前世的好多事情都是被功利心给迷了心志,还有那些女人给他吹了耳旁风,叫他误会了秦桑。 他已经知道错了,现在活回来了,又怎么可能再去犯同样的错误。 他已经对不住秦桑一辈子,不能再对不住秦桑另一辈子。 刘建国低头,微微闭上眼睛,他右手握拳,下定决心这一世绝不能再伤害秦桑,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允许自己有任何的卑鄙的想法。 秦桑推了自己的车子走了一段路,到了大道上的时候才骑上自行车。 她骑在车子上,脑海里转了很多的念头。 今天她是故意在刘建国面前说那番话的。 她已经有点忍受不了刘建国了,只是,伤害她的是前世的刘建国,这一世的刘建国从来没有任何要伤害她的念头。 起码在别人的眼里刘建国对秦桑还算有情有义的。 如果秦桑要打击报复的话,恐怕要遭到很多的指责,起码沈宜那一关都过不了。 秦桑就想来试探刘建国一番。 她知道刘建国的品性,知道他贪权慕贵,重生回来就是想有一番作为。 如果让刘建国认为她也是重生的,不知道刘建国会怎么想? 秦桑就想要试试。 如果刘建国因为她也是重生的就想要害她,就给了秦桑出手的理由。 可如果刘建国因为愧疚而不去害她,那也正合了秦桑的意。 刘建国要是不害她,也算他还有点良心,秦桑也不会再出手对付他,而是会看着他自己一点点作死。 还有,如果刘建国不害她的话,也绝对没有什么脸面再出现在秦桑面前,他将会日日夜夜受到良心上的谴责,一辈子都会活在愧悔中,终生不得安宁。 心灵上的不安宁,比身体上的疼痛更叫人难受。 第一四零章 算计 秦月这两天挺倒霉的。 自从她和秦宝动了秦家的墓地之后,她就开始倒霉了。 早起烧水会被烫到,出个门会被绊个狗吃屎,吃饭还会被噎到,就连和人说几句话,都会突然冒出个疯子来追打她。 秦月问过秦宝,得知秦宝一样不顺利之后,忍不住害怕。 她觉得应该是她和秦宝动了秦家的风水,做了有损阴德的事情,所以才会这样。 可事情已经这样了,也容不得反悔。 要知道,那些人的势和庞大的很,如果她想反悔的话,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过了两天秦月发现她和秦宝没事了,不再像前两天那样一个劲的倒霉。 在确定没事之后,秦月就又闲不下来了。 尤其是当她打听到秦桑回了前湾村一趟,并且还和刘建国见面的时候,她的心里就火烧火燎的。 秦月心里,已经把刘建国当成了她的所有物,她不容许秦桑再和刘建国有任何的瓜葛。 琢磨了挺长时间,秦月就又回了前湾村,她特意的打扮了一番,想要接近刘建国。 可惜,秦月的这番心思白费了,刘建国见到秦月没一点好脸,更不会单独和她说话,这叫秦月挫败的同时,对刘建国还起了怨恨之心。 她没好声气的回到县城租住的房子里,正好秦宝才从外边回来,看到秦月脸色不好,秦宝就问:“姐,这是咋的了?谁欺负你了?” 秦月摔摔打打的:“还不都是那个刘建国,真当他自己是什么天仙人物了,我都舍下脸面去巴结他了,他竟然对我没好脸色。” 秦宝一听也气坏了:“妈的,就是个欠揍的,姐,等我找人揍他一顿,看他还敢不。” 秦月一听赶紧拦住秦宝:“你可别胡闹啊。” 秦宝叫秦月拽进屋里,姐弟俩坐下之后秦月就跟秦宝说:“小宝,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想嫁给刘建国。” “啥?” 秦宝傻眼了:“姐,你,你这是咋想的?刘建国有啥好的,你就非得嫁给他?他就是个土里刨食的,一辈子没大出息,你,你说你咋就想不开啊。” 秦月笑了笑:“小宝,姐前段时间做了个梦。” 她把她做的那个梦说了出来,又把怎么回前湾村打听,前湾村还真有一个叫孙志诚的知青的事情也讲了出来:“小宝,你说那个梦要不是真的,为啥我还能梦到孙志诚?我想来想去,这说不定就是咱爹在天上给咱提醒呢,叫咱们好好的抓住机会,可别再让秦桑占了便宜。” 秦宝听的目瞪口呆,简直就不信世上还有这种事情。 “姐,你可别瞎想了,这说不定就是巧合呢。” “不是巧合。”秦月很确定:“好多小事也都和梦里的重合了,我确定不是巧合,小宝,刘建国是注定要发达的,我们趁着他现在还穷的时候帮他一把,以后他发达了咱们也能跟着过好日子,还有,我这辈子可想荣华富贵呢,我得想个办法叫刘建国甩不开我。” 秦宝看秦月说的这么笕定,也起了一些心思。 他眼珠子转了一会儿就笑了:“姐,你要是想叫刘建国甩不开你,我倒是有个办法。” “啥办法?”秦月凑过去叫秦宝细说。 秦宝就小声的跟秦月耳语:“姐,我认识一个朋友,他能找来那种药,你拿着药接近刘建国,趁机给他下药,然后……” 秦宝说的法子阴损极了。 可秦月从来都不是好人。 她为了达目的不择手段,听了秦宝的话直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有了这个,咱们能拿捏他一辈子。” 秦宝笑了笑,笑的奸滑的很:“赶明我就找人弄药来,姐,你可得抓紧机会了。” 姐弟俩又商量了一番,制定好了策略才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 刘建国并不知道秦月在打他的主意。 他在路边坐了一会儿就回家了。 回到家里,他也提不起精神干活,他进屋躺到炕上蒙着被子睡大觉。 睡梦中,他又梦到了前世的事情。 那些他不想再记起,却又刻骨铭心的怎么都忘不掉的事情。 他看着前世的自己在发达之后就忘了本,也失去了做人的底线,人也变的张狂极了,他背弃了当初对秦桑许下的诺言,花心风流的招惹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 那时候,他心里得意的很,认为自己有本事,才会吸引到那些女人的爱慕。 刘建国看着那时候的自己,心里焦急异常,他想要狠狠的打醒自己,可是,他怎么都做不到,只能看着,内心受尽煎熬。 他看着因为替那些女人强出头,招惹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又被那些人联合起来陷害,不仅害了他自己,还带累了秦桑。 他看着秦桑对他彻底的失望,和他形同陌路。 他想要大哭,想要大喊大叫,可怎么都叫不出声音。 “不要……” 刘建国猛的从炕上坐起来,额上的汗珠大滴大滴的滚落下来,他喘着粗气,好半天才回过神。 等回神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狠抽了自己几个耳光。 “刘建国,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如今再回忆前世他做的那些事情,刘建国真是恨不得杀了自己。 他现在也明白了秦桑对他有多恨。 就是他自己现在想起来都那么的恨自己,更何况秦桑了。 刘建国也明白了,他和秦桑这一世再无可能。 想到他和秦桑注定背道而驰,刘建国痛到不能呼吸。 “为什么?”他捂着脸大声的哭着:“既然注定了不可能,我也没有办法弥补过错,为什么还要叫我重来一回?” 秦桑骑着自行车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她进门就闻到饭菜的香味。 沈宜今天应该是买了肉,秦桑停下车子,鼻端就闻着炖肉的味道。 “奶。”她叫了一声。 沈宜从厨房出来。 她把手在围裙上擦了一下:“回来了,一会儿咱就开饭,你先等等啊。” 秦桑答应一声,进了屋就看到葛红正抱着秦薇在哄着。 葛红现在的精神很好,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疯疯颠颠的了,也会帮家里干好多活。 她对秦薇尤其的好,成天的抱着哄着,现在,带秦薇的活基本上都是她在做。 看着葛红抱着秦薇哼着儿歌,秦桑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两块糖递给葛红:“妈,吃糖。” 葛红一见糖咧开嘴笑了:“吃糖。” 秦桑和葛红说了几句话,就把沈宜叫到里屋来。 等沈宜进来,秦桑关好了门,把自己背的那个背包拿过来,把里边的东西一样样的拿出来放到桌上。 沈宜看着锈迹斑斑显的十分不祥的刀剪,看着带着血迹的锤子,还有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惊的脸都白了。 秦桑轻声道:“奶,这是在我爷墓地边上挖出来的。” “你爷的墓地?”沈宜身体晃了两下,脸色苍白如纸,她紧紧抓着秦桑的手:“你爷,可还好?你爸呢?” 第一四一章 大舅的爱情 秦桑见沈宜给吓到了,赶紧开解她。 “没事,这些东西应该才埋不久,还没有破坏咱家的风水呢,我爷也没受影响。” 沈宜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她还是很后怕的。 “我说你爷不年不节的给你托啥梦啊,原来竟然是有人暗害咱们家,幸亏你爷给你托了个梦啊,不然咱家可真说不定咋样呢。” 秦桑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沈宜又问她:“知道是谁干的吗?” 秦桑抿了一下唇,过了一会儿才道:“我想是秦月弄的。” “她?” 沈宜皱眉,想了一会儿也觉得很有可能:“她指不定多记恨咱们呢,还有,她认为她和你爷没血缘关系,破坏了咱家墓地的风水她不会受牵连,所以才这么大的胆子吧。” “也许就是这么想的。”秦桑拧了眉头:“秦月可真烦,不答理她就算了,还一直找事。” 沈宜就握住了秦桑的手轻声道:“奶以前还想着给秦月和秦宝留些脸面,可是,咱们心善,人家心狠啊,小桑,往后再碰见秦月你啥都不用顾忌,该怎么着就怎么着,记住了。” 秦桑答应一声,又闻到越来越浓的肉味:“奶,你这是炖啥了?” 沈宜这才想起锅里还炖了肉呢,赶紧起身往外走:“哎呀,我差点忘了锅里还有排骨。” 秦桑一听是排骨,一双眼睛都亮了起来。 她跟着沈宜进了厨房,拿了个板凳坐下来帮着往灶里添柴禾,沈宜看着排骨快炖软了,就把削了皮的土豆还有白萝卜切成块放到锅里。 她又指使着秦桑在院子里拔了点现成的青菜。 有菠菜还有小白菜,沈宜洗干净切好放到小灶上炒了两盘素菜。 等到排骨出锅的时候,上班的,上学的都回家了。 看到桌上满满一大盆的排骨,几个孩子高兴坏了。 尤其是秦绿和秦依,俩小孩都乐疯了。 “奶,今天有啥好事,咋炖排骨了?” 秦家的人都爱吃排骨,只是这年月一般是吃不着的,平常人家一年到头吃不上一回,因此,大家看到排骨眼都绿了。 不过,这些孩子规矩还都不错,虽然想吃的都快流口水了,可还是都控制着,没有谁围着桌子转,更没有谁想要先尝尝。 “啥好事?”沈宜瞪了秦绿一眼:“你姐出差回来肯定要好好补补的嘛。” 秦绿就抱着秦桑撒娇:“姐,那你以后常出差啊,你一出差就有好吃的。” 这个小吃货。 秦桑哭笑不得的看着秦绿。 家里有了好吃的,一家人都是乐呵呵的,吃饭的时候也都显的很高兴。 可唯有吕国强一直闷闷不乐,就连吃排骨好像都没什么胃口一样。 秦桑就留了心,等吃过饭她就去找吕国强说话。 吕国强和吕国安现在都住在东厢房,俩人住了一间屋,不过这间屋子挺大的,也不显的憋屈。 秦桑进屋,吕国强正坐在椅子上拿着一本书在读。 听到脚步声,吕国强抬头看了一眼。 他把书放下对秦桑笑了笑:“小桑,有啥事啊?” 秦桑拉了把椅子坐下,做出一副长谈的架势:“大舅,你在单位是不是有啥不顺心的事?” “没有啊。”吕国强咧着嘴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来:“我在单位挺好的,朱厂长很照顾我,我杀猪的手艺好,大家对我也都挺不错的。” 说到这里,他就又想起一件事来:“对了,我们厂这两天剩了不少猪蹄,我就想着挑好的买回来给你们炖猪脚汤,今天下午就能拿回来,明天咱们继续吃好吃的。” 他以为说到吃肉秦桑就会眼馋,就会不记得他的异常。 可是秦桑是什么人,又怎么会不明白吕国强顾左右而言它。 “大舅,咱们是亲人,血脉相连的那一种,虽然咱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是我觉得和您特别亲,您要是觉得我也挺亲近的,那您有啥事就别瞒着我,自已家人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秦桑知道吕国强的性子,如果不逼一逼,他好多事情都会闷在心里不说出来的。 秦桑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吕国强要是还不说就有点过不去了。 他闷了一会儿,又叹了口气,这才把事情说了出来。 “俺今天回来的时候碰到小芬了。” “谁是小芬?”秦桑追问了一句。 她这一问,吕国强脸都红了,显的特别不好意思:“是,是俺以前谈过的对象。” “大舅,你以前谈过对象啊?”秦桑挺惊奇的:“后来为什么给掰了?” 吕国强脸更红了,除去害臊,脸上还带着些悲伤的情绪:“还不是因为家里穷给闹的嘛,其实小芬不嫌弃俺家穷,就是她妈是个嫌贫爱富的,以死相逼,叫她和俺分了手,又为了多要彩礼把他嫁给了徐忠华那个混蛋。” 吕国强说起这事来还特别伤心。 秦桑都能从他的叙述中听出他对于那个小芬的感情特别深,她想,当时两个人爱的肯定挺深的,分开的时期也特别的刻骨铭心。 原来,吕国强和卫素芬是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两个人打小的时候一起玩泥巴,上学的时候也一起读书,一直到小学毕业,卫素芬家再不叫她上学了,两个人这才见的少了。 后头吕国强长到十七八岁,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就和卫素芬互许终身,两个人也曾柔情蜜意难分难舍。 只是再好的感情终究难敌现实。 吕国强家因为那个阴魂吸了气运,家里一直在败落,穷困潦倒,他也身无分文。 后头家里老爷子又生病,就更加雪上加霜了。 卫素芬的妈就是个势利眼,看不上吕家的穷困,就不许卫素芬再和吕国强来往,卫素芬自己跑出来找吕国强,也跪着给她妈嗑头哀求,只说不嫌弃吕家穷。 可是卫妈铁了心的要分开两个人。 她以死相逼,立逼着卫素芬和吕国强分手,又以最快的速度把卫素芬嫁到了徐家。 徐家老爷子那时候在政府工作,徐忠华也是个正经的工人,家里条件特别好,也能拿出很多彩礼来。 徐忠华看上了卫素芬的容貌,为了娶她,愿意出很高的彩礼。 为了这个,卫妈也不打听徐家是什么样的人家,要死要活的就非得卫素芬嫁过去。 那个时候,吕国强难受的差点没了性命。 卫素芬也哭了很长时间,险些也死了。 不过卫素芬不愿意背负着不孝女的名声,也不能看着她妈要死要活的,被逼着去了徐家。 吕国强又得伺侯吕家的老爷子,还得抚养幼弟,在失去爱人之后,只得自己舔诋伤口,把所有的悲痛埋在心里。 吕国强闷着说完了令他伤心的那些事情,秦桑眼珠子一转就问他:“大舅,是不是卫阿姨日子过的特别不好?” 吕国强点头:“特别不好,俺今天见了她,都差点认不出来呢,小芬那时候长的多好,那就是村里的一枝花,可现在呢……” 他摇头叹息:“俺原来还想着小芬嫁的人家条件好,她也受不了委屈,又怕叫人误会了她,也不敢打听她的事,更不敢见她,这么多年过去了,俺才知道她这些年真的苦着呢。” 第一四二章 怨灵 见吕国强这么难受,秦桑也挺同情他的。 吕国强这个人吧,心眼是真的好,而且也特别有责任心。 可越是这样的人,要真喜欢什么人,那真的也特别的一根筋,他看上了谁,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本来吕国强和卫素芬有着纯真美好的感情,如果没有卫母强逼,说不定两个人早就结了婚,现在孩子也指不定都多大了呢。 可现在呢? 吕国强独自一人这么多年的苦熬着,硬是连对象都不再谈一个。 可见他心里还记挂着卫素芬呢。 按照吕国强的说法,卫素芬指不定也还想着他呢。 就这么一对苦命鸳鸯,真的叫秦桑挺感慨的。 “大舅,卫阿姨咋过的不好了?” 秦桑追问了一句。 吕国强摇头:“俺也不太清楚,不过俺看得出她日子肯定特别的难,俺问了她,她也不和俺说,还叫俺别管她的事了。” 说到这里,吕国强痛苦的垂下头来。 秦桑也不忍心看吕国强这么难受,就站起来拍拍他的肩:“大舅,要不我找人打听一下。” 吕国强先是摇头,后来等了一会儿才点头:“小桑,你,你就打听一下,要是问不出啥就算了,她嫁人那么多年,俺要是再打听的话,难免叫人传闲话,对她不好。” 秦桑应了一声,也没有再和吕国强多说什么。 她从东厢房里出来,就回自己屋里思量。 秦桑想着,她得找个机会去见见这位卫素芬,看看她到底是个啥样的人。 还有,她也得打听一下卫素芬这些年过的咋样。 拿定了主意,秦桑下午的时候就出去溜达。 她听吕国强说过,他回来的时候是在县医院门口碰上卫素芬的。 秦桑就想着卫素芬家里肯定有人生病住院了,说不定她在医院伺侯呢。 这么想着,秦桑就去了县医院。 县医院里住院的病人可不是一个两个的,伺侯病人的家属也有很多,秦桑没有见过卫素芬,想要找人还真不太好找。 不过,秦桑有自己的办法。 她拿了点糖去了医院值班处,找值班室里的护士打听情况。 这个时候医院的病人特别少,就是住了院的病人也正在休息。 而县医院里才安了一台电视,好些护士都挤在一处看电视。 秦桑走这去的时候都没人答理她。 她就笑着凑过去看电视,看了一会儿才拿出糖递给旁边的护士:“这位姐姐,我跟你打听个事成不?” 有糖吃,那个护士自然愿意和秦桑多说几句话。 “你说吧,是不是家里有谁住院了,想要打听在哪个病房?” 护士都把梯子递成这样了,秦桑肯定赶紧顺着爬啊:“是啊,是啊,姐姐你真是太聪明了,俺还没说你就猜出来了。” 护士叫秦桑夸的脸上都开出一朵花来。 “你找认啊,我帮你查查。” 秦桑就拉着那个护士到一边:“俺找的那个人家里姓徐,您帮俺看看住在哪个病房。” 护士就拿了登记本查了:“姓徐的啊,对了,前天有一个老太太住院,好像是她儿子就姓徐,你知道要找的那个人是哪个村的吗?” 秦桑就赶紧说了村名,护士一拍桌子乐了:“还就是她了,你往里走,遇到路口左拐,她就住在28病房。” 秦桑赶紧道了谢,又抓了一把糖给那个护士。 护士收了糖就又去看电视了。 秦桑就悠哉悠哉的找了过去。 找到28病房,秦桑就先把病房的门悄悄推开一个缝,她偷偷的往里看。 这一眼,秦桑就看到了卫素芬。 那个女人特别的瘦,瘦的都跟个干柴架差不多,一张脸本来就小,瘦成这样,腮帮子都扁了下去,更显的眼睛大大的,看起来挺吓人的。 不过,还是能看出这个女人做姑娘的时候长的肯定特别漂亮。 女人神情麻木,对着门这边正在扫地,她的脸上带着愁容,显的特别凄苦。 而躺在病床上的老太太一个劲的在骂:“还不赶紧干活,赶紧扫完地给我弄点吃的,你想饿死我吗?” 老太太旁边坐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也在骂那个女人:“你这个不下蛋的鸡,还不赶紧给俺弄块蛋糕吃,你要不听话,小心俺叫俺叔休了你。” “听到没有。”老太太趾高气昂的骂着女人:“真是背晦的东西,俺们家咋就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进门啊,哎哟,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这又懒又馋还不生孩子,可真是苦了俺儿啊。” 女人被骂的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去伺侯老太太和小男孩。 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被老太太打了几巴掌,连那个小男孩对她都没有丁点的尊重,还踹了她好几脚。 女人明显是被打的疼了,眼里含了泪花。 “还不赶紧给俺孙子买蛋糕去。” 老太太一边打一边指使女人。 秦桑就立刻躲到一边。 等着女人推门出来,秦桑就跟着她。 她看到女人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蹲在地上狠哭了一回,又看到女人擦了眼泪沿着长长的走廊一步一拐的走着。 说实在话,秦桑看到这些事情还真挺同情这个女人的。 有那么一个厉害狠毒的婆婆,家里还有熊孩子,这女人的日子真不好过。 她紧走了几步追上女人:“阿姨,你是叫卫素芬吗?” 女人听到声音回头,上下打量秦桑:“同志,俺是卫素芬,不过俺不认得你啊。” 卫素芬声音沙哑,听着干干巴巴的。 秦桑就笑了一下:“我知道你的,那什么,我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姓秦,我大舅是吕国强。” 当秦桑说出吕国强的名字时,卫素芬浑身一震,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他,他叫你来的?” 秦桑摇头,拉着卫素芬找了个地方坐下:“不是我大舅叫我来的,我是听说过你,然后就想来看看。” “看俺干啥?”卫素芬低了头,有些无措:“俺现在这个样子哪还见得了人啊。” 秦桑打量了卫素芬几眼,小声的问她:“刚才那个老太太为什么骂你?她说你是不下蛋的母鸡,这到底咋回事啊?” 秦桑这么一问,卫素芬眼中痛苦更深了:“同志,这事你还是别问了,俺和你大舅已经没关系了,俺家的事……你可,可别管。” 秦桑却皱起眉来:“卫阿姨,不是我要管你的事的,我原来就是想来看看你,可看到你的时候我吓坏了,阿姨,难道这些年你都不觉得就算是在烈日下行走身上也不觉得暖和,还时常的腰酸背痛全身提不起劲来吗,晚上还经常做噩梦,还……” “你咋知道的?”秦桑话还没说完就被卫素芬抓住了手,她急切的追问。 “因为阿姨身上带着怨灵啊。”秦桑一句话简直就是石破天惊,惊的卫素芬险些摔倒。 是的,卫素芬身上带着怨灵,这是秦桑看到她之后就发现的。 不然,秦桑也不会出现在卫素芬面前的。 第一四三章 不得超生 “什,什么怨灵?” 卫素芬明显是吓着了,脸上带着惊恐,转过头四处察看:“同志,你可,可别瞎说啊。” 秦桑一脸郑重:“我的问题阿姨还没有回答呢。” 卫素芬垂下头,双手捂着脸,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叫她极度痛苦的事情:“我,这么多年我都没有给徐家生下一儿半女的。” 秦桑皱眉:“卫阿姨,你这话可不对,我看你的面相可不是没儿女的样子。” “是,是有一个女儿的。”卫素芬眼里的泪水一滴滴掉下来:“我那个女儿没福气的,我生她的时候难产,生下来就是个死胎,自那之后就再也没有怀过孩子了。” 秦桑抬头看看卫素芬身后跟着的怨灵,明显就是个女孩的样子。 “卫阿姨,你的女儿一直跟着你呢,她跟在你身边,你又怎么可能再有孩子。” 卫素芬一听这话惊的跳了起来,她转头四顾:“在哪?我女儿在哪呢?” 找了一圈都没有找着,卫素芬紧紧抓着秦桑的手:“同志,你能看到我女儿的对吧?我女儿一直跟着我的……这些年我经常做梦梦到她,我,有的时候我也能感觉到她,我还以为那都是幻觉,没想到是真的,是真的。” 秦桑仔细观察卫素芬,发现她对女儿真的特别疼爱,并不是重男轻女的人。 她叹了口气:“你女儿身上怨气太重,已经成为怨灵,我再问你一句话,到底是谁害了你女儿的。” 就最后那一句,卫素芬整个人呆傻了。 她呆呆站了好长的时间,才木愣愣的问秦桑:“同志,你这话,这话是啥意思啊?我女儿是个死胎,怎么还,还有人害了她?” 秦桑眉头皱的更紧了:“阿姨,如果您女儿是死胎的话,根本不可能成为怨灵,怨灵,便是集怨气于一身的婴儿所化,他们都是生前受尽折磨而死,死后又永世不得超生,天长日久怨气横生……” “啊!”卫素芬惊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怎么可能?我女儿,我女儿生下来是活的?她是怎么死的?谁害了我女儿?” 卫素芬不傻,这些年是因为一直没生下一个好好的孩子,自觉愧对于徐家,所以行事才畏手畏脚的。 可现在事关她唯一的孩了,她自然会努力的回想之前的事情。 她想到当初她怀孕的时候婆婆对她还挺好的,后来她生产的时候婆婆也一直守在身边。 然后…… 然后怎么样呢? 对了,她难产,挣扎了一天一夜才生下孩子来,孩子生下来她就昏死过去,等她醒了之后就看到婆婆抱着孩子在哭。 婆婆说孩子在她肚子里闷了太久,生生的给憋死了。 当时她痛彻心肝,根本也没有去琢磨到底是怎么回事,更不会怀疑到婆婆身上。 毕竟,那是孩子的亲奶奶,怎么可能会不疼孩子的。 再者,徐家祖祖辈辈都只生男的,几辈子传下来都没生过一个女娃。 卫素芬一直以为徐家会想要一个女娃,因此,这么多年并未想过徐家人会害孩子。 可现在想想,当时守着她的只有婆婆一个人,她昏迷的时间也特别长,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也只是听婆婆说的,她并没有亲眼看到,婆婆说什么就是什么。 卫素芬这么一想,当年的事情真的是好多的疑点。 秦桑看着卫素芬的样子,知道她想到了什么。 “卫阿姨,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秦桑斟酌着小声和卫素芬说话:“如果你能知道孩子的尸骨在哪里就好了,这孩子是被特殊处理的,她的尸骨上肯定压了什么东西,这才叫她永世不得轮回。” “真的吗?”卫素芬抓着秦桑干巴巴的问。 秦桑重重的点头:“卫阿姨,这种事情又怎么可以说谎呢。” “永世不得轮回,永世不得轮回……” 卫素芬深受打击,絮絮叨叨的念了好久。 她再抬头的时候,眼睛里是满满的仇恨:“这件事情我会弄清楚的,如果真是徐家……害了我的女儿,我会叫他们受报应的。” 看卫素芬的样子,恐怕真能确定是徐家老太太害了她的孩子,她恐怕会拼尽一切也要和徐老太太同归于尽的。 秦桑一时又担心起来。 她抓着卫素芬的手不松开:“阿姨,你的女儿她虽然化为怨灵,可是,她并不曾怨恨你,她这些年一直跟着你身边是想要保护你的。” 一句话,卫素芬泪如雨下。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她疼的几乎要昏过去。 秦桑赶紧给她输入一点灵气,卫素芬才能保持清醒。 “您看,您的女儿这么记挂着您,就是受尽了苦难也想叫您好好的,您又怎么忍心叫她的一番苦心付诸东流呢,阿姨,您一定要好好的,做了坏事的人自然有法律惩办,您得好好的活着,然后看着那些坏人痛苦挣扎,还有,您难道不想叫您女儿再投胎转世了吗?” 前边的话卫素芬根本没有听进去,可最后那一句话卫素芬明显的听了进去。 她猛的抬头,眼睛里有了一丝亮光:“我女儿真的还能投胎转世?” “嗯!”秦桑点头:“您得好好活着,为她积德行善,下一世,她一定会投胎到富贵人家,享受父母疼爱,被人呵护疼宠,一世无忧,阿姨,为了您的女儿,您得振作起来,您得好好的。” “好。”卫素芬原先麻木痛苦的神色被希望所取代。 她眼中燃起了希望之火。 她握紧拳头:“我会好好的,我会替我的女儿好好的。” 知道卫素芬不会寻死,也不会做出冲动的事情了,秦桑这才放心。 她那番话虽说也有哄劝卫素芬的意思,可说的也都是真话。 “阿姨,您得珍重。” 握了一下卫素芬的手,秦桑站起身:“我在拖拉机厂工作,您如果有事情可以去找我,我会帮您的。” 卫素芬感激的看向秦桑:“同志,谢谢你啊,谢谢你叫我没有再糊涂下去,这么多年,我糊涂了这么些年,也足够了。” 秦桑笑了笑:“我是看阿姨好才帮忙的,如果是恶人,我一定会离的远远的。” 卫素芬也跟着笑了一下。 第一四四章 受害者 秦桑回到家里的时候正好吕国强也回来了。 他推着自行车,车把上的袋子里装了好多的骨头和肉。 “小桑,赶紧把肉提到厨房。” 秦桑答应一声,把袋子拎进了厨房。 沈宜听到动静出来,看到放在盆子里的一大块肉,还有另一个盆子里半盆骨头,跟着吃了一惊。 “国强,咋买这么些?” 吕国强一笑:“这不,今天肉剩了点,厂里也没有人买,俺就买多了。” 其实哪里是没人买,还不是因为秦桑给朱厂长那里送了东西,朱厂长特意照顾吕国强的。 “大娘,一会儿您把骨头熬汤,你们也喝点骨头汤补补身子。” 沈宜一边收拾一边道:“行,熬点骨头汤,晚上给你们下面条吃。” 她把骨头洗出来,看看上面带了不少肉,也没剔肉,就直接扔进锅里,又叫秦桑弄了柴禾烧火。 沈宜和了面,拿出案板开始擀面条。 吕国强进屋换了一身衣服,拿了洗衣盆出来洗衣服。 秦桑看着了就道:“大舅,你把衣服放盆里,一会儿我给你洗吧。” 吕国强摆手:“不成,你不成,这衣服脏,你手劲小可洗不干净,还是我自己洗吧。” 他拿了洗衣粉开始搓衣服,一边搓一边和沈宜说话:“大娘,咱家如今日子过的好了,俺原先可没想过能过这样的好日子,早先在家的时候,一年吃一次肉就算好的了,哪像现在,隔三岔五的就能吃着肉,还能尝尝京城捎回来的巧克力啥的,如今这日子啊,真是给个神仙都不做的。” 秦桑往灶里添柴,听吕国强这话忍不住笑出声:“大舅,这您就满足了啊,往后还有更好的日子呢。” “再好的日子能好到哪?”吕国强反正是想不出来的。 秦桑就说了:“往后咱家也盖小洋楼大别墅住着,家里放上十几辆汽车,想开哪辆就开哪辆,见天的换着开,每天想吃啥就买啥,家里也用上电灯,安上电话,再放个大电视……” 沈宜听的这个气哟,真想拍秦桑两巴掌:“你这孩子,青天白日的说啥胡话呢,你说的那日子皇帝老儿都没过过,你还想过那好日子?” 秦桑把火烧旺了,拿了盆出来盛水洗手:“奶,这可说不准呢,说不定哪天就过上这种日子了呢。” “甭想了。”沈宜没好气的瞪了秦桑一眼。 秦桑一边擦手一边凑过去:“奶,那您说咱家要真过上我说的这种日子了呢?” 沈宜一边擀面条一边说:“真要能这样,那以后你说啥就是啥,我和你大舅都听你的。” 秦桑就去看吕国强:“大舅,您说句话啊。” 吕国强咧着嘴呵呵一笑:“你奶说的是,真要有那样的好日子,你叫俺干啥俺就干啥。” 秦桑就笑道:“那咱可说定了,别到时候你们不认帐。” “俺一个大男人哪能哄你一个孩子。”吕国强明显的不信秦桑的话。 沈宜也不相信的。 秦桑也不和他俩掰扯,就想着反正过不了十年八年的就能实现,到时候这俩可都得听自己的呢。 她笑着进屋,没一会儿就抱着秦薇出来。 到了晚上,骨头汤熬好,沈宜就拿着骨头汤下面条。 乳白色的汤汁,白白的细面条,再加上绿色的菜叶子,还洒了点香油,真的喷香扑鼻。 反正秦桑自己就吃了两大碗面条。 吕国强和吕国安更是一个吃了三大碗。 吃过饭秦雅和秦采去收拾碗筷,秦桑就拽着吕国强进了屋。 到屋里坐下,秦桑才说:“大舅,我今天去县医院看到卫阿姨了。” “啥?”吕国强吓的站了起来:“你这孩子,你说你……你专门找她干啥啊?这不是添乱嘛。” 秦桑拽了吕国强一把,叫他坐下,又做了个安静的手势:“我今天要是没看着她,说不定过不了多长时间她人就没了。” “真的?”吕国强吓的心里扑通直跳,一颗心更是抽痛:“她咋样?” 秦桑压低了声音:“那个徐家不是什么好人家,卫阿姨受了大罪,原先她生了个女儿,她婆婆嫌弃是闺女,趁着卫阿姨昏过去的时候把孩子给弄死了,又把孩子的尸体给震压住,叫孩子永世不得超生,这孩子就变成了怨灵,如今跟着卫阿姨呢,还有,卫阿姨在徐家谁都能打能骂,没一个人给她好脸色,连卫家的小孩子都骂她是不下蛋的鸡。” 秦桑的话还没说完吕国强就哭了。 等话说完了,吕国强抱着头大哭:“这可咋办啊?这不是要人命嘛。” 哭了一会儿,吕国强抬头看秦桑:“小桑,你说舅得咋办?” 秦桑面色严肃:“大舅,现在关键的不是你该咋办,而是怎么揭穿徐家老太太杀孩子的事情,这可是犯法的,是要判刑的,等到把这事给弄清楚了,再看卫阿姨的意思吧。” 她轻声道:“我这两天得去望山县一趟,没时间管这事,我先找人打听一下徐家是啥样的,回来再想办法。” 吕国强想了想就道:“行,这事俺不能打听,俺要是打听,非得连累到小芬,还是你出面的好。” 秦桑想了一下:“我打听的话恐怕也……算了,这事我交待给小苹吧,她心思细,办事最牢靠。” 吕国强现在心里乱的很,他脑子也昏昏沉沉的,根本没什么想法,只能是秦桑说什么他就应什么。 等和吕国强说完了,秦桑就去找秦苹。 她把秦苹叫出来拉到一边小声道:“小苹,姐交给你一件事。” “姐,你说。”秦苹啥都没问,很痛快的答应了。 “姐这两天有点事,只能交待给你了,你抽空打听一下徐洼村的徐忠华一家是啥样的,徐忠华的媳妇叫卫素芬,你问问她在家里过的都是什么日子,还有最紧要的……” 秦桑凑到秦苹耳边小声说:“最最紧要的是想办法问一下徐忠华家几辈子里是不是都生的男孩,从来没有过女娃?” 秦苹一惊:“姐,你问这个干嘛?” 秦桑眼中闪过一丝沉痛:“我怀疑徐家一直都在杀害女孩子,要不然,一个家族怎么会好几辈子那么多人都没生过女孩子。” 秦苹眼中闪过一丝惊惧,随后眼中升腾起一丝怒火来:“要真是这样,那可就太可恶了。” 秦桑看着秦苹,握紧右手,将眼中的悲痛隐去。 她为什么对于卫素芬女儿的事情这么上心。 原因就在于秦苹。 秦苹那一世就是重男轻女的受害者,生生的被婆家给折磨死的。 第一四五章 入局 刘建国好几天都打不起精神来。 也是在家里实在呆不住了才出门。 他一个单身汉,家里又没个老人照顾,日子是真挺不好过的。 自己洗衣做饭,自己打扫卫生,啥都得自个儿来干。 这几天他心情不好,也顾不上做饭,有什么就凑和着吃一口,也没心思收拾自己,整个人就跟个要饭的一样。 一直到家里没有吃的东西了,身上也都发臭了,刘建国才动身。 他烧水洗了个澡,又找了一身还算是干净的衣服,也没刮胡子没理发,就这么着背着背篓去了县城。 一路上倒也平安,没有发生什么倒霉的事情。 只是到了县城的时候,刘建国正好碰到了秦月。 秦月看到刘建国还挺高兴的,迎过去就叫:“建国哥。” 她脸上带着笑,心里却是相当郁闷的。 看着刘建国胡子拉茬的样子,秦月暗中都要撇嘴了,这形象实在有点拿不出去啊,要不是想着他以后会成为百万富翁,千万富翁,秦月怎么会答理他。 “是你啊。”刘建国闷声应了一句,然后转过身就往另一边走。 秦月赶紧追过去:“建国哥,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我也没说要怎么着,就是……现在我们家就我和小宝两个人,啥事都不方便,这不,前几天家里坏了东西也找不着人修,正好碰见你了,我就想请你帮个忙。” 秦月说的特别可怜。 不过刘建国却不为之所动。 他拉着脸继续走。 秦月伸手就拽住刘建国:“建国哥,我也是没办法了才找你的,你要是不帮忙的话,逼急了我就嚷你耍流氓,反正我们家就这样了,我也不要脸了,啥都能豁得出去。” 这话还真把刘建国给吓着了。 他可是知道这个时期对于混子什么的管的有多严格,政治氛围有多紧张呢。 秦月要真喊一嗓子,他指不定就真进去了。 刘建国没办法,只好答应了秦月,背着背篓跟着秦月回了家。 “你家啥坏了?”刘建国进门就问,他打算赶紧修好了赶紧走。 秦月笑了笑,从屋里拿出一个手电筒,又搬出两把椅子来:“建国哥,就是这些坏了,你帮着看看吧。” 刘建国就接过手电筒去看,拆开看了一回对秦月道:“电池坏了,你买两节电池安上就成。” 他又蹲下身体去检查椅子,又跟秦月要修理的工具以及钉子。 秦月都给他翻找出来拿过去。 刘建国就叮叮当当的好一通收拾。 等到刘建国修好了一把椅子,秦月就端出一碗水递给他:“建国哥,歇一会儿喝点水吧。” 刘建国从家里走到县城真挺累的,再加上这会儿天气热,他流了一身汗,现在又累又渴,见秦月端水过来,他也不客气的接过来就喝。 喝完水,刘建国把碗递给秦月,他继续修另一把椅子。 秦月回屋放好碗,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她穿了一条杏黄色的连衣裙。 裙子长到膝盖,是束腰的款式,穿上之后显的秦月胸脯高高的,腰肢细的一折就断。 秦月就穿着这条裙子蹲在刘建国身旁轻声细语:“建国哥,这天儿也太热了,要不然你到屋里歇一会儿。” 刘建国摇头:“我还有事呢,赶紧给你修完还得出去买东西。” 秦月抿嘴一笑,拿过一把扇子就给刘建国扇风,一边扇,还拿了手绢想要给刘建国擦汗:“建国哥,你看你热的,我给你擦擦汗啊。” 刘建国吓了一跳,赶紧去躲。 可他这一躲,眼光就移到了秦月的胸前。 秦月穿的裙子领子开的挺大的,她又是蹲在地上,身体前倾想要给刘建国擦汗,这么一来,领口下垂,就露出胸前那一抹白腻来。 刘建国看在眼里,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心也狂跳起来,最紧要的是身上热的难受。 就这么一眼,他就觉得下身胀疼,嘴里更是干渴的要命,有一种想要把秦月扑倒的冲动。 刘建国赶紧咬了咬舌尖让自己清醒一点。 他放下锤子:“我,我先出去一趟。” 秦月没等刘建国站起来就一把拉住他。 这时候,秦月离刘建国更近了,整个人几乎是爬在刘建国身上的。 她身上不知道抹了什么东西,闻起来香香的,那种腻人的香,让刘建国闻了脑子更加混乱。 “建国哥,你是不是嫌弃我呀。”秦月的声音也是娇娇的,及胸部不经意的蹭到了刘建国胳膊上,刘建国脑子就轰的一下子一片空白。 紧接着,他就有些记不太清楚了。 他只记得他似乎是抱住了秦月,又好像是抱着什么人一样。 他嘴里胡乱叫着什么。 秦月窝在刘建国怀里,眼看着刘建国抱着他进了屋,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紧接着,她闻到刘建国身上的汗味,又是一阵嫌弃,不过想到接下来的计划,秦月只能忍耐。 两个人到了床上,秦月看着刘建国心急火燎的脱衣服,还直扒她的衣服,秦月眼中闪过一丝惧意,开始一个劲的抗拒:“建国哥,你干什么,你,你别,不要啊……” 可刘建国这会儿已经失去了理智。 他把上身的衣服脱掉,又去脱裤子,一边解皮带一边打量秦月。 秦月绑好的辫子松了,头发显的有点散乱,裙子也被刘建国扯的遮不住身体。 刘建国一伸手,就把秦月身上的裙子给扯破了,露出秦月上半身白皙光滑的肌肤来。 他扑上去抱住秦月:“小桑,小桑,我真的喜欢你,我好喜欢你的,你嫁给我好不好……” 秦月咬牙,胸中一股憋闷,眼中更是升腾着怒意。 她是真想扇刘建国几个耳光,可是,她这会儿还真不能那么做。 她只能躲闪:“建国哥,你醒醒,你别这样啊。” 可刘建国根本听不到她说的话,等把秦月的衣服扒光,刘建国急不可耐的抱着她开始运动起来。 秦月疼的尖叫出声:“好疼,你走开,走开。” 刘建国却是一脸的享受:“小桑,你是我的了,你再也不能和我分开了。” 秦月疼的直打哆嗦,现在她有点后悔弄这一出,可是,想想以后的好日子,秦月觉得什么都可以忍耐的。 就在秦月疼的直叫的时候,屋门被人推开,秦宝带着一脸怒意把刘建国推开,一个耳光扇在刘建国脸上:“刘建国,你,你这个畜牲,看我不打死你。” 这一耳光叫刘建国清醒了一些。 他转过头看看抓着床单盖在身上,窝在床上角落里一脸惧意,满脸泪水的秦月。 再看看浑身怒意的秦宝,低头,看到自己赤裸的身体,他就更加清醒了。 刘建国真想给自己几巴掌,他怎么就这么不小心着了道,他心里明白,这明显就是秦宝和秦月布的局,专门用来坑他的。 第一四六章 保证书 “行了。” 刘建国一把扯开张牙舞爪的秦宝,满脸怒气道:“事情是怎么样的你们心里最清楚,秦宝,你也别跟我这演什么捉奸的戏码,你们到底是为啥就直说吧。” 秦宝愣住了。 他到底年纪小,处事上还是比不上刘建国的。 不过秦月比秦宝要镇定许多。 她裹着床单坐正:“我想叫你和我结婚。” “放屁。”刘建国真是快气死了:“我告诉你,你甭痴心妄想,让我娶你这么一个阴毒的东西,下辈子都不可能。” 他指着秦月破口大骂:“秦月你是几辈子没见过男人,就这么急不可耐,还敢给我下药,你怎么就这么犯贱。” 刘建国心里是最清楚的。 他不是没见过女人的。 上辈子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什么样的没睡过,不可能看到秦月一个小豆芽菜就把持不住了。 如果说他面对秦桑的时候控制不住还有可能,但是对于秦月他是厌恶的,没有一丁点好感,怎么可能在清醒的情况下对秦月做出这种事来? 唯一的解释就是秦月给他下了药。 想到那一碗水,刘建国就什么都明白了。 那一碗水里肯定有药,他喝了之后就有点不正常,秦月再稍一挑逗,可不就顺了她的心。 这么着,刘建国看秦月的目光更加不善:“你们要是想要钱的话好说,想和我结婚门都没有。” “那好。”秦月也豁出去了:“小宝,咱们就把他送公安局吧,反正我也不怕名声咋样,我就全当豁出我一个抓住强奸犯,省的他再祸害别的女人。” 刘建国气的都快喘不过气了。 这姐弟俩的脸皮可真厚啊。 可惜,种花国对于女人强上男人没有法律规定,要不然他非得好好的和秦月掰扯掰扯。 秦月勾唇笑看着刘建国:“刘建国你可想清楚了啊,这要真是报了案,你这辈子可就完了,你是打算在监狱住上一二十年,等出来的时候啥都没有呢?还是干脆娶了我,咱们和和气气的好呢?” 秦宝挽了挽袖子:“姐,还和他说啥废话,报案吧,我就不信了,法律会饶过他这个坏人。” 秦家姐弟是真什么都不怕了。 姐弟俩气势汹汹的要报案。 这一回轮到刘建国害怕了。 他和秦月确确实实发生了关系,这种事情给他十张八张的嘴他也说不清楚的。 难道要他出去说秦月下药和他睡觉,就是为了嫁给他? 可别笑死人了。 秦月长的好看,又是高中生,在前湾村的时候她也能装,给人的印象还真挺不错的。 在乡亲们眼里,秦月算得上一个好姑娘了。 可刘建国有什么? 父母双亡,不过就是个孤儿,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那就是个种田的糙汉,又没啥文化,长的也不是多好。 秦月这么一个好姑娘能为了嫁给刘建国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 打死都没人相信的好吧。 刘建国看着秦月心生警惕。 这个姑娘真狠啊,一下子就抓到了他的脉门。 甭管他怎么挣扎,真的无法脱出这姑娘的手心了。 刘建国就又想到了秦桑。 真要说起来,这秦家的姑娘论起心眼,论起魄力来,还都个顶个的强,只是秦月做事没有底线,为人又自私阴毒。 而秦桑则善良许多,行事也有章法,但论起能力来,秦桑似乎更强一些的。 刘建国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心情也跟着低落了许多。 他拉了把椅子坐下,直勾勾的看着秦月:“我问你,你这么算计我为啥?我一没钱二没权的,就是个穷汉子,你嫁给我不怕吃苦吗?” 他是真想瞧瞧秦月到底是啥想法。 秦月抿嘴轻笑:“我看上你了咋滴吧。” 这叫刘建国怎么说呢。 他明知道不是这样的,可却又实在不明白秦月是怎么想的。 他低了头,肩膀也垂了下来,浑身生出一种无力感来。 刘建国这会儿满心的失落,也开始不自信起来。 他觉得他白活了一辈子,活了这么多年还被一个小姑娘给算计到了,可真是丢人啊。 看起来,不是重生就可以认为自己比别人强的,也不是重生了就能顺风顺水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一个人骨子里的东西变不了,就是重生多少回,该跌倒还是得跌倒。 就算是你能避开前一世的陷阱阴谋,可是,还会有很多别的事情等着你,躲了这个坑,许就会掉到另一个坑里。 刘建国又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这事,真的就不能用别的法子解决?” 秦月一梗脖子:“刘建国,你还是个男人不,不管怎么说都是你睡了我,占了这么大的便宜你还跟这推三阻四的,你要点脸吧。” 刘建国都想蹦起来了。 他想骂一句老子不想睡你。 可是,现在这种话他还真不好说出口。 他也不想惹怒秦月和秦宝,导致事情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而且,刘建国真不想进监狱的。 他的优势就是知道后世的发展,进了监狱他的优势可就白废了,真要在监狱呆个一二十年,出来之后世界都大变了样子,他一个没文化的小憋三能干啥? “走,报案去。”秦宝一看刘建国还不给个准话,急的就要抓刘建国。 刘建国伸手一挡,颇有几分丧气:“那行吧,就结婚吧。” 他心里想着先把这事支应过去,等过几天他再反悔,到时候秦月可就没地儿说理了。 刘建国想的倒好,可秦月比他准备的更充足。 秦月叫秦宝拿过纸笔还有印泥来,把东西推到刘建国跟前:“你写保证书吧。” “什么?” 刘建国又傻眼了。 秦月冷笑一声:“你肯定想着先把我们蒙混过去,过上一段时间我们就是再想报案也没证据,到时候你再反悔是不是?” “没……”刘建国心虚了。 秦月嘲讽的一笑:“谁也别太高看自己看低了别人。” 刘建国讷讷的,真不好再说什么。 秦月厉声道:“还不赶紧写。” “写什么?”刘建国下意识的问。 秦月笑道:“就写你喜欢我,强奸了我,为了对我负责愿意娶我,写完了拿给我检查一下。” 刘建国真是被逼的没退路了,写吧,太不情愿了,不写秦月又会不依不饶。 没办法,他只能拿着笔写保证书。 写完了交给秦月,秦月检查了一遍,确认刘建国没有再偷奸耍滑,这把印泥给他:“按手印。” 刘建国就按上手印。 秦月把保证书收起来对秦宝说:“你把建国哥带出去洗洗,我也得换衣服。” 秦宝就带着刘建国出去。 刘建国出来之后头还疼的很,他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就觉得哪哪都不好,活着一点劲都没了。 看看放在外边的背篓,刘建国也不想在这儿呆下去,他拿起背篓对秦宝说:“那啥,我先走了啊,啥时候结婚你们通知我一声。” 说完也不管秦宝咋样,他逃也似的离开这里。 秦月在屋里找了一身衣裳穿好出来已经没了刘建国的身影。 她眼中闪过一道厉色:“小宝,这段时间你看好刘建国,别让他再弄出啥事来,咱们也准备准备,我得早点和他把婚事给办了。” 第一四七章 一对真爱啊 秦桑去了望山县。 她在望山县呆了几天,回来的时候又带回好些东西。 她在望山县捎了一些土特产,还在那边的商店逛了逛,给秦雅几个捎了几双凉鞋,还给秦绿和秦依买了一些头花。 秦桑回来的时候又是大包小包的。 沈宜知道秦桑在京城把一些金条换了钱,家里肯定不缺钱,也知道秦桑不是没有打算胡乱花费的人,看到她买什么都不会言语。 反倒是吕国强开始犯了愁。 他发现这个外甥女花钱太大手大脚了,有心说两句吧,又怕小姑娘说到脸上不高兴了。 要是不说的话,又怕秦桑把家底花干了。 实在忍不住,吕国强还是找秦桑说了一声。 秦桑就笑:“大舅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呢。” 见秦桑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吕国强也不说什么,只是私底下和吕国安商量着是不是该想办法多挣点钱,要不然养不起外甥女的。 秦桑在家呆了一天,把倒腾来的自行车给朱厂长送过去,从朱厂长那里拿了五十块钱回来。 她回来的时候就在家门口碰到了刘建国。 刘建国垂头丧气的坐在墙根底下,扎着头看起来就跟喝了药的耗子似的。 秦桑走过去,刘建国猛的抬头,看到秦桑的时候他瞬间站了起来:“小桑。” 秦桑头也没回:“我和你把话都说清楚了,从今往后咱们各走各的路,你以后还是别登我家的门了。” 刘建国走到秦桑跟前,上下打量秦桑,他看的很深情,似乎是想把秦桑的样子深深的记到脑海里一样。 可秦桑只觉得恶心。 “小桑,我,也许你说的都是对的,我太没用了。”刘建国低下头很诚恳的跟秦桑道歉:“那些事情都是我做错了,我那时候就跟猪油蒙了心一样犯了很多错误,无论你怎么劝我都不听,现在想想,我还真是太混帐了,我,我来跟你说一句对不起,从今往后我也没脸见你……” 秦桑伸手推门。 刘建国突然道:“你小心秦月,她这个人太阴毒了,她,她下套暗算我,过一段时间我就会和她结婚,以后,我会看着她,不叫她害你的。” 秦桑没反应,直接推门进了院子。 刘建国呆呆的望着关上的院门好久才唉声叹气的离开。 他才走了十来步路,突然听到秦桑叫他。 刘建国心中一片喜惊,立刻转过身。 他看到秦桑从院子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包递过来。 刘建国几步走到秦桑近前:“这是什么?” 秦桑冷声道:“这是一直以来你送给我的东西,现在还你。” 刘建国没伸手,他伸不出手,他知道,只要伸手接了这些东西,他和秦桑之间就彻底的断绝关系,两世所有的爱恨情仇全都没了。 “我……” 刘建国想说送出去的东西他是不会再要的,可他不敢说,也没脸说。 秦桑冷着脸把包扔给刘建国。 刘建国手忙脚乱的接了。 秦桑看他把包抱到怀里,这才开口:“秦月为什么暗算你?为什么非要嫁给你?” “我不知道。”刘建国是真的想不明白的。 秦桑眼神幽暗,嘴角微微上勾,露出一个嘲讽的笑:“你可以重生,我也可以做梦梦到前世那些事,你说,秦月会不会和我的情况差不多?” 秦桑这一句话直刺刘建国内心。 他猛的一惊,回想起来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个情况。 秦桑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回家就再也没有出来。 不过,刘建国现在却顾不上秦桑了。 他拿着包一边走一边思量,他觉得秦月真有可能是知道了些什么。 要不然,秦月为什么算计了那么多,千方百计的想要嫁给他? 甚至于,秦月不惜赔上自己的清白和名声,几乎是把一切都押到了他的身上。 他刘建国现在什么都不是,没钱没名没势,不说秦月那样有着一双势力眼条件又还挺好的姑娘,就是农村里普通的村姑恐怕也不会把他当成太好的结婚对象的。 这件事情处处透着古怪,怎么想都不可能。 如果,秦月真如秦桑所说的那样知道了一些前世发生的事情,知道他刘建国以后会成为大富豪,那这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秦月那个人唯利是图。 前世的时候秦月考上大学,后来到京城之后嫁给了孙志诚,等到他刘建国发迹之后,秦月又嫉妒秦桑,慢慢的和他勾搭在一起。 那时候刘建国觉得秦月是喜欢他的,还暗自得意秦月一个大学生,一个国家干部会看上他,可现在想想,他真是想给自己几个耳光。 如果他没有钱,秦月怎么可能看得上他? 刘建国咬了咬牙,想到他被秦月姐弟那么算计,弄的里子面子全都没了,他写下的那张保证书还在秦月手里捏着当把柄,就算是他想反悔都不成,心里就暗恨秦月。 走了一会儿,刘建国找了个地方坐下,右手握拳,心中冷笑。 秦月打的真是好算盘呢,还想着等他以后有了钱跟着享福。 呸! 他刘建国不是软蛋,他向来就是宁折不弯的脾气。 要不然,前世也不会因为破产受到屈辱而跳楼自杀的。 秦月既然想和他绑在一起,那绑着就是了,只是,他也不会叫秦月享福。 他倒要看看,几年之后他手里分文都没有,不但没钱,还欠了一屁股债,被整的东躲西藏不得安宁,秦月跟着他连饭都吃不饱的时候,秦月会怎么样? 想到这个,刘建国忍不住笑了起来。 秦月敢算计他,那就做好被他算计的准备吧。 以后出门做买卖的是他,赚钱的人是他,那买卖到底做的怎么样,是赚是赔,是挣了多少钱,还是欠了多少债,秦月又怎么可能搞得清楚。 他刘建国虽然不是忒精明的人,可是,他到底多活了一世,前一世也是做过许多买卖的,想要瞒着一个秦月并不是什么难事。 盘算了一番,刘建国就又有了精气神。 他站起身,脸上带着笑容。 他想,上辈子他和秦月勾搭是对不住秦桑的,那这一世,就让他赎罪吧,他会拖着秦月进地狱来赎回自己的这份罪的。 秦桑进了院子,在关院门的时候,右手手指轻快的在门扇上弹动几下。 她嘴角笑容甜美动人。 现在秦月怎么想,刘建国怎么想怎么做,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秦月果然想尽了一切办法都要嫁给刘建国,甚至于不惜赔上所有。 而刘建国现在恐怕已经在算计着怎么拖着秦月过穷困潦倒的生活吧。 真的很好啊,她倒要看看这一对在一起之后互相算计会怎么样? 她倒要看看秦月赔上所有之后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之后会不会发疯。 那一世,秦月不是哭着喊着说她和刘建国是真爱吗,那这一次也成全他们。 这对真爱啊,但愿他们反目成仇的晚一点吧。 第一四八章 我想报仇 晚上,秦苹悄悄的跑到了秦桑屋里。 她脱了鞋,和秦桑钻到一个被窝里。 “姐。” 秦苹抱着秦桑的腰,紧紧的挨着她:“你叫我打听的事情我打听着了。” 秦桑给秦苹掖了掖被子:“徐家是怎么回事?” “也说不上怎么回事,反正我就觉得这家子都不怎么样,就跟姐说的一样,好几代人里都没出过女娃娃,说不定是他们自己给弄死的呢。” 秦苹说起徐家的事情来还带着一些气愤。 秦桑仰躺着,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卫阿姨在徐家过的怎么样?” 一提这事秦苹更生气了:“卫阿姨过的一点都不好,那个徐忠华在县纺织厂上班,工资倒也还行,可他挣的钱全交给了他妈,卫阿姨手里一点钱都没有,吃啥穿啥都要看老太太的脸色,而且,听说徐忠华的家产以后可能得给他侄子,徐家老太太好像正琢磨着给徐忠华过继一个侄子呢。” “徐忠华就愿意?” 秦桑问了一句。 秦苹撇嘴:“那个男的就是个软蛋,他妈说往东就往东,说向西就向西,根本不敢有一丁点的反抗,而且,他也怨恨卫阿姨没给他生个孩子,反正对卫阿姨一点都不好,卫阿姨在徐家整到被打骂,饭也吃不饱,要不是经常出门,说不定徐家连件衣服都不给她呢。” 秦桑心说果然如此。 她早就想到卫素芬在徐家过的一点都不好。 可实际情况比她想的还要更加艰难。 秦桑想着,要是再这么下去,卫素芬恐怕要没命的。 要是卫素芬出点啥事,只怕大舅也要去掉半条命呢。 她沉下心细细思量,还是决定帮卫素芬一把。 当然,这件事情还是要取决于卫素芬,如果卫素芬懦弱无能,情愿被徐家折磨死,那她也不会出手。 可如果卫素芬想要改变自己的镜况,想要给她死去的女儿报仇,那秦桑也愿意拉她一把。 “姐,你说咋有这样的人呢?” 秦苹真的想不透徐家人到底是咋想的:“女孩怎么了?女孩就非得比男孩差吗?为什么生下女孩就得弄死,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条命啊。” 秦苹自小就被有因为是女孩而被父母嫌弃过。 秦振国是个思想开通的,从来不重男轻女,他对七个女儿都是特别的疼爱,而葛红对女儿们也都特别好,没有嫌弃过哪一个。 所以,秦家的姑娘从小长到大,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是女孩就自卑,更不会觉得自己就比别人差。 她们更加不理解农村那种为了儿子卖女儿的事情,每回碰到这种事情,都会气的不行。 秦桑侧过身拍拍秦苹的背:“不知道多少年传下来的老古董了,就是到了新社会,可男女还是不平等,这是一时半会儿改变不了的,咱们不管别人怎么样,反正咱们自己不能看轻了自己就成。” 说到这里,秦桑笑了一下:“小苹,以后咱们努力,不管别人家怎么样,咱家姐妹七个都做出一番功绩来,到那时候,我倒要看看谁还敢说女人就比不了男人。” 秦苹点头:“姐,我省的,反正我将来不管做什么,都一定会比男人更强。” 秦苹有这番志气,秦桑感觉挺满意的。 这一次,她不想让妹妹再局限于家庭之中,被家庭的琐事困住了身心,限制了心胸眼光,弄到最后,自己把自己给困死了。 她不想让她的妹妹做笼中鸟,一切喜怒哀乐取决于人。 她想让她的妹妹们做翱翔于天空的雄鹰,虽然会遇到很多的危险,可是,却也有搏击风雨的能耐和勇气。 这一夜,秦苹睡在秦桑屋里。 姐妹俩说了好多话,最后困的受不住了才睡着。 第二天秦桑吃过早饭就去上班。 她好几天没在厂里,倒也积攒了一些工作,秦桑忙了一上午都还没做完。 到了中午,她推了自行车出来,想回家吃了饭早点来。 结果,秦桑才从厂里出来就叫人给拦住了。 拦她的是卫素芬。 卫素芬的样子比前几天秦桑见到她时更加的凄惨,看着更叫人心疼。 她脸上带着乌青,头发有些散乱,干枯的头发披在脑后,又乱又杂,猛一看就跟杂草似的。 她的脸看着更瘦了,好像一点肉都没有。 卫素芬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几处,虽然补的针脚挺好,可是,那么大的补丁也特别显眼。 “秦,秦同志。” 卫素芬拦住秦桑,眼里带着几分羞涩和害怕:“我,我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她说话的时候,干裂的嘴唇眼看着就好像要流血一样。 秦桑看的都特别的不忍心。 她笑了笑:“行啊,不过咱不能在这儿说吧,你跟我过来。” 秦桑推着车子带着卫素芬买了几个包子,然后她就带着卫素芬去了简西城的小院。 毕竟,徐忠华还在县城上班的,他的熟人应该也不少。 要是秦桑带着卫素芬在大街上逛悠,难免叫徐忠华给听说了。 秦桑更不可能带她回家。 要是带着卫素芬回家看到吕国强,那算怎么回子事,将来徐家闹腾起来,吕国强恐怕也脱不了干系。 唯一清静的不会叫人看到的地方也就只有简西城那里了。 秦桑有小院的钥匙,现在只能先借那里一用了。 她带着卫素芬过去,拿钥匙开了门:“卫阿姨,你有什么事咱进去说吧。” 等到了院子里,秦桑就拿了个凳子叫卫素芬坐下。 她并没有进屋,更不会叫卫素芬进屋的。 “卫阿姨,您先吃点包子,我给您烧点水。” 秦桑把包子递给卫素芬,进厨房烧了一壶水提出来,她找了一个碗洗干净,把水倒进去晾着。 卫素芬真的饿坏了,拿着包子也不客气,大口大口的吞咽着,因为吃的太快,还噎了好几回。 秦桑看的都给吓着了。 她不住的给卫素芬拍背:“阿姨,您吃慢点,别呛着。” 卫素芬吃了一个大包子速度才慢下来了。 秦桑看那水晾的慢,就拿凉水冰了一会儿,等试过水温不烫了就递给卫素芬:“阿姨,喝口水。” 卫素芬灌进去半碗水好像才活了过来。 她也不吃包子了,紧紧抓着秦桑的手,眼中满满的都是哀求和祈望:“秦同志,这几天我也偷偷的打听过了,我婆婆也生过一个女娃,比,比徐忠华小好几岁呢,我是找着当初给我婆婆接生的那个人悄悄问的,她说生下来还挺好,后来没过几天人就没了。” 说到这里,卫素芬机灵灵打个寒战,似乎是想到什么,脸上变了色:“我,我想我的女儿肯定就是叫她给害死的。” 这时候,卫素芬没有哭,她把痛苦掩藏好,脸上带着浓重的恨意:“我,我想叫她受到制裁,叫别人都知道她是怎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我想人我女儿报仇,可是我很笨,也没什么能力,我只有求你给我想想办法。” 卫素芬说到这里扑通一声跪在秦桑面前:“秦同志,如果你能给我想个办法让我报了仇,我一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 第一四九章 脉脉温情 秦桑赶紧去扶卫素芬。 “卫阿姨,您有话起来说。” 卫素芬原先不想起,秦桑用了个巧劲把她扶了起来。 “卫阿姨,我还有话问您呢。” 卫素芬擦了眼泪,显的平静了很多:“你有话就问吧,俺知道的一定都说。” “报仇以后你是怎么想的?你一直说报仇报仇的,可真要是报了仇,您在徐家可也呆不下去了,您是打算一辈子还跟着徐忠华耗呢,还是离婚?” 这一点秦桑得搞搞清楚的,卫素芬的想法,决定了报仇的方式。 如果卫素芬想离婚,那秦桑完全可以放开了搞徐家。 如果卫素芬不想离婚,那她就得斟酌着来了。 说到徐忠华,卫素芬恨的咬牙:“离婚,我是一刻都在徐家呆不下去了,我现在看到徐忠华就犯恶心,我就不信我的女儿是怎么死的他不知道,这么多年了,他一点伤心都没有,还帮他娘瞒着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怪到我头上,这样的男人我要不起。” 卫素芬这个人还挺果决干脆的,这一点叫秦桑挺欣赏的。 日子都过成这样了,卫素芬要是还裹足不前下不了决心,对徐忠华还有所留恋的话,秦桑也不会指责她,但会在揭穿了徐家的丑闻之后就再不会见卫素芬的,更不会叫吕国强再和卫素芬有任何的联系。 而现在卫素芬果敢坚毅,又这样大方利落,秦桑觉得,如果卫素芬真的能离婚的话,撮合一下她和吕国强也不是不可以的。 “好。”秦桑笑着:“卫阿姨,您如果真打算离婚的话,那就什么都不要怕,回去了之后挺直了腰杆子做人,徐家要是敢怎么着你,您就和他们闹腾,他们要是敢打您,您就跑到妇联告他们迫害妇女,徐家要脸面,肯定会收敛一些。” 卫素芬不住的点头:“俺原先顾忌这个顾忌那个,啥都不敢做,现在俺不怕了,还有啥不敢的呢,这一回,俺要闹徐家一个翻天地覆。” 秦桑笑着鼓励卫素芬:“卫阿姨,您能这么想就好。” 她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成三角形的纸递给卫素芬:“阿姨,您回去先闹着,等闹到不可收拾的时候,您就跑到徐家门口喊叫,最好把村子里的人都吸引过来,当徐家的老太太拽您的时候,您就悄悄把这张纸拍在她身上,到时候就会真相大白,如果真是她杀了您的女儿,您得立刻找人报警……” 说到这里,秦桑又想到一个可能,她皱皱眉头:“到时候恐怕您脱不了身的,报警的事情还是我来做吧。” 她打量卫素芬几眼:“阿姨,您不介意我在您身上种个符吧?” 秦桑思量着卫素芬真把事情闹大了,真引的徐老太太说出杀女儿杀孙女的事情,徐家人肯定会把她关起来,决不容许她跑出去报警的,而且,徐洼村的村民应该也不会帮她报警,真要到了那个时候,卫素芬也挺危险的。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秦桑还是决定在卫素芬身上种个符,以便于她随时了解卫素芬的情形。 秦桑想的是,在徐老太太说出真相之前就报警,警察去的时候正好徐老太太说出真相,一来证据充足,二来,也便于很好的保护卫素芬。 卫素芬现在是真豁出去了。 她重重点头:“俺到了现在什么都不会怕的,你要种符就赶紧种。” 秦桑就拿出一张纸拍在卫素芬身上:“阿姨,我给您的符七天之内有效,您最好在七天内把事情闹出来,如果过了七天的时间,您得再来找我一遭,我再给您换个符。” 卫素芬笑了一声:“行,俺知道了。” 她起身就要走,秦桑赶紧把剩下的包子递给她:“这是给您买的,您带着路上吃吧。” 卫素芬推辞:“这怎么可以,俺,俺已经够麻烦你了,怎么还能要你的包子呢。” 秦桑就笑:“您就全当我为了我大舅吧。” 说到吕国强,卫素芬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怀念,她低头半晌才问:“你大舅还,还好吧?” 秦桑挑挑眉:“好着呢,我大舅现在进了屠宰厂,小舅在拖拉机厂开车,挣的钱都不少,而且我大舅一直都没娶媳妇呢。” 最后这句话秦桑压低了声音说的。 就这么一句,叫卫素芬心跳加快,她又愣了一会儿才慌张道:“他咋就,咋就不赶紧说个媳妇,都多大的人了,再耽误下去就老了。” 秦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起身送卫素芬出门。 把卫素芬送走,秦桑看一下时间也顾不上回家吃饭了,就骑着车子直接回了厂里。 她下午把工作做完了才回家。 回去的时候还被沈宜埋怨了一通,说她中午既然不回来吃饭,为啥不给家里留个话,弄的别人担心了一场。 秦桑笑着听沈宜埋怨完,又说了一番好话哄的沈宜高兴才起身进屋。 以前她觉得沈宜有时候挺唠叨的,有事没事的就数落她,有的时候也会挺烦。 可现在沈宜念叨她她一点都不觉得烦,相反还会挺高兴的。 这种发自内心的关心式的数落秦桑苦求了不知道多少万年,历经无数世的轮回,受尽了艰难险阻才最终得来,对于她来说是弥足珍贵的。 晚上的时候沈宜又弄了一些好吃的。 正好吕国安回来,他出了趟远门,也捎回来挺多东西的,还特意给几个外甥女买了好多发卡。 当秦桑再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堂屋的桌子上放了一堆的小发卡。 这些发卡其实都是有机玻璃的,只是做的挺精巧,在这个时代来说,是很时髦的东西了。 秦雅几个正兴高采烈的挑选。 看到秦桑出来,秦雅就叫秦桑先挑。 秦桑笑道:“你们挑,挑剩下的是我的。” 秦绿和秦依挑了两对杏黄的发卡,秦苹选的是果绿色的,秦采挑的是白底蓝花的,秦雅挑了一对黑色的,她说这样的沉稳。 剩下一对浅蓝的发卡秦桑拿了。 几个孩子笑着跟吕国安道谢。 吕国安站在一旁搓着手:“你们喜欢就好,喜欢就好,小舅一个大男人也没啥眼光,也不知道你们喜欢啥样的,你们要是看着好,下回小舅出去还给你们捎。” 看得出来,孩子们喜欢他捎回来的东西叫吕国安特别高兴。 沈宜正好进屋,秦绿就把发卡别在头上问沈宜:“奶,你看好看不?” 沈宜眉眼间都是笑:“好看,俺们小绿戴什么都好看。” 正说着话,就听到邮递员的声音传来:“秦桑同志在吗?有你一封信。” 秦桑笑着应了一声,把发卡装到口袋里就出了门。 她从院子里出来,就看到邮递员骑着自行车站在门口张望呢。 “有我的信吗?”秦桑伸手:“真是谢谢了。” 邮递员把信给她:“对了,还有你一个包裹单,你记得去取包裹啊。” 秦桑接过来再次道谢,等邮递员骑车子走后才回家。 “姐,谁给你写的信啊?” 秦依颇有几分八卦的味道,她看秦桑拿着信就凑过来问。 秦桑笑了笑,没说是谁写的。 她拿着信进了自己的屋子,关好房门才拆开来看。 这信是简西城写的。 大约是不想再往拖拉机厂打电话吧,也大约是现在打电话挺不方便的,自从秦桑回来之后简西城就没有再打电话了。 秦桑原来还以为简西城对她已经冷下来了,谁知道这人竟然会写信。 信挺厚的,好几页的纸写的满满当当。 其间写的都是一些小事,不过纸上却流动着脉脉温情,这叫秦桑的心也有些暖意。 她脸上带着笑把信看完,又珍重的折好装到信封里,把信封放到自己衣柜的一个匣子里。 那匣子被她施了隐匿术的,除了她,别人根本发现不了。 第一五零章 大战三百回合1 深山的丛林之中,满头白发的老者盘膝坐在树上。 他看着周围出现的毒蛇,目光凌厉。 一道寒光射出,那第毒蛇的七寸上就钉了一个钉子,毒蛇挣扎了几下就不再动弹了。 老者轻飘飘的从树上跳下来,捏住毒蛇,拔出了钉子。 他拿着毒蛇进了山洞,把毒蛇扔在一边,就从怀里摸出一个镜子来。 老者往镜中注入一道灵气,很快,镜中就出现了一个模糊的画面。 老者看到镜子中出现的女孩一脸的怒色,咬牙切齿的在骂什么,他皱皱眉头,拿出一道符点然。 很快,老者心中就明了了。 他咬咬牙,在心里骂了一句。 他几次暗算不成,反倒被人给破了局,以至于引来反噬,叫他现在灵力损耗不知道多少,身体更是受了严重的伤害,不得不闭关修炼。 在闭关之前,老者也没有办法,就把女儿辛穗兰托人送到了简家。 他原来想着简家的人厚道,会善待辛穗兰,还有简西城现在也回了简家,辛穗兰过去的话和简西城朝夕相处,说不定能借由简西城身上的阳气而医治自身。 老者打的主意特别好,可是,他没有想到简家人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厚道,对于辛穗兰也只是面上过得去而已。 而简西城更加可恶,在辛穗兰过去之后,竟然会躲出去,辛穗兰在简家呆了那么长时间,见简西城面的次数一巴掌都数得过来。 这也就算了,叫老者无法忍受的是,简西城竟然寻到高人把身上的阳煞气给封印了。 还有,简西城还谈了对象。 阳煞气给封印住了,又怎么医治辛穗兰? 简西城的那个对象破了他的元阳,辛穗兰怎么办? 老者之前打了那么多的算盘,可如意算盘越打,离他预想的越是离谱。 再就是吕家的事情叫老者也着实的气闷。 那个阴魂在吕家那么些年,吸收了吕家不知道多少气运,眼看着再吸收掉吕国强和吕国安兄弟俩的浓重气运还有功德之气就大功告成了。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有人灭了阴魂,还把气运返回给吕家兄弟。 这叫老者每每想起来就气到吐血。 老者盘膝坐在洞中,只要一想到这些日子的不如意,他们父女俩所经过的坎坷,就气恨非常。 “该死的,如果老夫知道是谁坏了老夫的好事,老夫非得把他抓起来抽筋扒皮。” 发完脾气,老者沉下心来努力修行,他想早点恢复修为进京去看看。 秦桑并不知道她无意中坏了别人的好事。 如果秦桑知道的话,恐怕还会直接和老者斗上一斗。 只是她现在被蒙在鼓里,并不清楚无意间还惹了这么一个敌人。 秦桑这日没有去上班。 她去高中参加毕业考试。 这个时期没有恢复高考,高中毕业如果没有推荐名额,毕业之后只能回农村或者参加一些工厂的招工考试。 秦桑现在在拖拉机厂工作,倒是不用参加招工考试。 她只要参加了毕业考试拿到毕业证书之后就不用再去上学了。 因为不用升学,所以毕业考试的氛围还算挺轻松的。 秦桑去了学校,也没找人说话,更不会呼朋引伴的闹腾。 经过了这么多世,其实她高中的同学有谁,和谁关系好之类的事情秦桑也记不清楚了,为了避免出错,秦桑就尽量的安静,尽量不和人打交道。 她好长时间没来上学,和同学们的关系也生疏了,她不主动说话,也没有人会凑过去找她,倒是叫秦桑清清静静的参加完了毕业考试。 考试一过,秦桑就骑上自行车去上班了。 她到了办公室,一边看采购单子,一边关注卫素芬那边。 说起来,这两天徐家真的特别热闹。 秦桑看戏看的也挺高兴的。 她现在每天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关注徐家,看着卫素芬和徐家人大战三百回合。 这日下午,徐家又闹了起来。 卫素芬中午睡了一觉,一直睡到快傍晚的时候才起身。 她起来就换了一身新衣服。 说起这身新衣服来也有故事。 卫素芬在徐家过了这么多年,除去嫁人的时候穿了一身新衣服,之后都是穿的打补丁的旧衣。 她原来一直忍耐着,从来没有因为衣服和徐家人闹。 可现在卫素芬什么都豁出去了,为了女儿,她都想拖着徐家人下地狱,自然,怎么让徐家人膈应怎么来。 自从她在秦桑这里得到准话回去之后,就找了一身特别破旧的衣服去了纺织厂。 卫素芬到了纺织厂门口,就被看门的给拦住了。 “同志,你找谁啊?” 卫素芬显的特别胆小,哆哆嗦嗦道:“同志,俺找徐忠华,俺,俺是他爱人。” “徐忠华啊,他还在车间工作,你有啥事留个话,要不,你到厂卫办先坐会?” 门卫打量卫素芬,看她穿的这么破烂,忍不住在心里骂徐忠华这人不咋滴,也不是没钱,为啥这么亏待自己媳妇呢。 卫素芬摆手:“要是,要是他还在工作的话,俺能不能找你们厂的领导。” 她说到这里就捂了脸哭,大滴大滴的泪水往下掉:“同志,俺真的没办法了,俺嫁给徐忠华十来年,这十年里他的工资没给过俺一分,俺也没想他怎么着,可是,他叫俺吃不饱不要紧,俺忍忍就过去了,他不能不给俺做衣服啊,俺得出门,这衣服破的补都补不起来了,总不能叫俺赤身裸体的出来吧。” 卫素芬越说越伤心,干脆蹲在厂门口放声大哭:“同志,你能给你们领导说一声吗,就说俺先预支徐忠华一个月的工资,俺,俺得做身衣服穿,不然真没法出门的。” 卫素芬显的老实巴交。 再加上她瘦的跟个难民似的,一看就是不知道多少年都没吃过饱饭,那身衣服也实在破的都拿不出手的。 门卫看了都挺替她心酸的。 这门卫是个小年轻,刚接替了他爹的工作,正是愣头青一腔热血的时候,一看卫素芬这情况,就脑子一热:“同志,那你先等一会啊,俺去给你问问领导。” 卫素芬点头:“行,那你帮着问问,谢谢你了啊。” 门卫笑了笑,给卫素芬拿个凳子叫她坐着,转过身就真去找了厂领导。 过了一会儿,门卫就过来叫卫素芬,带着她直接找了后勤处那边的主任。 卫素芬进去,后勤主任就问她:“你说你是徐忠华的爱人,有啥证据没?” 卫素芬低着头怯生生道:“领导,您把徐忠华叫过来问问就知道了。” 她把手摸到口袋里,摸出一个证件:“同志,这是俺和徐忠华的结婚证,这是不是证据?” 后勤主任接过来看了看,确实是徐忠华的结婚证。 他确认了卫素芬的身份之后,倒是也挺痛快的:“本来工资都是职工本人领的,不过你的情况特殊,这个月领工资又早着呢,所以我们也同意你提前预支。” 后勤主任还真把徐忠华一个月的工资三十二块钱拿出来给了卫素芬,又拿了布票给他:“正好这个月厂里要发福利,徐忠华可以领到一些布票,这个你拿着,回头做两身衣服,现在咱们虽然提倡艰苦朴素,可怎么也得让人民群众有饭吃有衣穿不是,你也是厂里的职工家属,厂里还是很关心你的生活情况的。” 卫素芬不想真叫她办成了事。 她一时信心大增,也有了无尽的勇气。 她还挺感激这位领导的,就很诚心实意的鞠了个躬:“谢谢,真的太感谢领导了,俺,俺嘴笨也不会说啥好话,可俺会,会劝徐忠华努力工作报效国家,也会努力种地,为社会主义事业添砖加瓦的。” 后勤主任一听卫素芬这话也挺高兴:“都是革命工作嘛,有啥谢不谢的,行了,你在这儿签个名,要是不会写字按个手印也成。” 卫素芬笑了笑,拿过笔签了名。 她是上过学的,卫素芬上学的时候成绩特别好,只是家里嫌她是个女孩不想供她,才没叫她再往上考,不然指不定她能上大学呢。 卫素芬的字写的也特别好看,她一签名,后勤主任就乐了:“没想到卫同志的字写的真挺不错的啊,比俺们厂宣传处的同志写的都好。” 卫素芬叫夸的脸都红了:“就是瞎写,好些年不写了,现在都生疏了。” 第一五一章 大战三百回合2 卫素芬从纺织厂出来就直奔百货商场。 她手里拿着钱,又有布票,自然要买一身新衣服的。 在百货商场,卫素芬挑了一件的确良衬衣,又挑了的纶的裤子,拿过来在身上比试了看着正好,就直接付钱。 提着衣服,卫素芬又去国营饭店吃饭。 她放开了点,要了一碗肉丝面,又要了两个菜,吃的饱饱的才回徐洼村。 徐洼村那边徐老太太看着家里那么多活没人做,又到处找不到卫素芬的人,一天的功夫不知道发了几回的火,还直说等卫素芬回来要收拾她。 真等到人了,徐老太太一蹿两尺高:“你还知道回来啊,你个作死的懒东西,咋就不死在外头。” 卫素芬也不生气,也不答理徐老太太,拿着东西就回了屋。 她到屋里把新衣服换上才出来。 徐老太太看到卫素芬穿着新衣服,心里的火直往外拱:“天啊,不活了呀,天杀的,你不在家干活跑出去干啥去了?衣服谁给你买的?” 卫素芬一笑:“我自己买的啊,我去纺织厂预支了徐忠华一个月的工资买了衣服,还在外边吃了顿饭,对了,我今天中午吃的饱,晚上就不吃了,你们也别做我的了啊。” “你还,你还等着别人做饭啊,这都啥时候了,还不做饭?” 徐老太太伸手就要打卫素芬。 卫素芬机灵的躲了过去:“娘,您这话什么意思,说的好像我该做饭似的,我嫁到你们徐家十来年了,家里的饭可一直都是我做的,我做了十年饭,我嫂子弟妹可没搭过一把手,现在我不想做了,让她们轮换着来,一人十年,这样才显的公平。” 本来在屋里躲着的徐家大嫂一听这话就急了。 她从屋里冲出来:“娘,我可做不了饭啊,我屋里孩子多,我得带孩子呢。” 徐家老三的媳妇也嚷着:“娘,我这也没功夫啊,还是让二嫂多受累吧。” 卫素芬拿了把凳子坐到院子里:“都没功夫就都别吃,反正我不饿。” 徐老太太一看卫素芬这副样子,气的巴掌就招呼过去了:“赶紧做饭,你要是再犯懒俺就叫忠华休了你。” “好呀。”卫素芬一点都不怕:“行,娘你去把徐忠华叫回来,我和他说道说道。” 一句话噎的徐老太太没招了。 她深吸了几口气:“天啊,这日子没法过了,卫素芬你个不要脸的,你是不是在外边勾搭人了,你……” 卫素芬噌的就站了起来:“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说我勾搭人有证据吗?谁看到了?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的轻巧,可对我却是要命的事,你要是再这么说,我就去县里找妇联的领导,让他们给我评评理。” 徐老太太吓了一大跳。 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村老太太,最怕的事就是见当官的,一听卫素芬说找领导,立刻吓的不敢言语了。 这天,自然卫素芬也没做饭。 之后好几天卫素芬都能躲懒就躲懒,家里的活她不干,饭也不做,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徐老太太骂她她就跟着骂,徐老太太打她她就跑,跑到街里嚷嚷打死人了,弄的徐家人一点脾气都没有。 卫素芬换好了衣服,看着新衣服想到这几天闹出来的事情,心里也跟着敞亮了起来。 她现在想想之前过的日子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 徐家人欺软怕硬,根本不难对付,可她偏偏就叫这么一家子给欺负了十来年,如今想起来,真是后悔极了。 她要早点挺直了腰杆子和徐老太太说不,也许……也许她的女儿就不会死,她也不会被搓磨十来年,落到这种悲惨的下场。 “卫素芬,你个狗娘养的,你咋不睡死过去。” 徐老太太又在外边骂了。 卫素芬抓了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出了屋。 她站在院子里,故意把瓜子皮扔的到处都是:“娘,我命硬着呢,离死还早的很,什么时候你没了我都不会死。” “放你娘的屁。”徐老太太气的直蹦:“你个不要脸的,你没有安好心,你这是咒我死呢,大家都来看啊,媳妇不孝顺婆婆啊。” 卫素芬笑了笑,把瓜子往地上一扔,拍了拍手就过去拽徐老太太:“行啊,娘不是要找人看吗,不是要找人评理吗,那咱们出去说。” “你干嘛?” 徐老太太就往后退。 可她到底不如卫素芬的力气大,叫卫素芬拽着从家里出来了。 卫家嫂子和老三的媳妇躲在屋里不敢吱声。 她们现在的架子很难拿的。 要是帮老太太那是把卫素芬往死里得罪。 真要惹急了卫素芬,说不定她能拼命呢。 可她们也不能帮卫素芬说话,只能躲着做缩头乌龟。 卫素芬和徐老太太从院子里出来,她就扯着嗓子喊了:“走过路过的父老乡亲,大家都来看看啊,都来听听,看看儿媳妇是怎么虐待婆婆的,也听听儿媳妇为啥虐待婆婆。” 卫素芬这一嗓子还真招了不少人过来。 正是傍晚的时候,家家户户才做了晚饭,正闲的无聊呢,听着动静都跑出来看热闹。 秦桑在知道卫素芬要和徐老太太出门闹的时候,就赶紧找了个电话拨了公安局的号码。 赶巧电话是曹警官接的。 秦桑一听声音就乐了:“曹警官吗?” 曹警官点头:“是我,是小秦同志?有啥事吗?” 秦桑咳了一声:“我打电话过来是要报案的,徐洼村徐忠华的母亲多年前生了个女儿,是她亲手杀死的,徐忠华的妻子生下女儿来也是叫徐忠华的母亲亲手杀害的,我想请你们赶紧过去调查,另外,徐忠华的妻子卫同志因为这个正要和徐忠华的母亲闹腾,我怕闹出事来徐家人会害卫同志,还请警察同志早点过去。” 曹警官一听吓了一跳,同时心里也重视起来:“有证据吗?” 秦桑郑重道:“有,你们过去就知道了。” 秦桑说的这样严肃,曹警官就信了,他挂掉电话就找人出警。 而徐洼村这边,卫素芬一看围了好些人过来,就把秦桑给她的真话符趁着人多杂乱的时候悄悄的贴在了徐老太太身上。 她眼看着那张符一挨老太太的身子就消失不见,心里大叹神奇。 先不说她的心理活动,只说卫素芬贴完符就哭了。 她也不管地上脏不脏,坐到地上就哭:“大家都来评评理啊,我婆婆说我虐待她,我想问问我怎么虐待她了?我们家早好几年就分了家,可徐忠华的工资我一分都没见着过,都是我婆婆拿着呢,她想吃什么买什么,我怎么就虐待到她头上来了,她虐待我还差不多啊。” 村里人一听这话,都开始议论。 大多数人是知道卫素芬日子不好过,也知道徐老太太可恶的,多数的人自然也都向着卫素芬。 有的还说:“我说婶子,既然分家了,忠华的工资你也不能老攥着啊,你得给素芬。” “是啊,人家两口子的钱你不能不给啊。” “婶子,你这就过分了。” 徐老太太一听脸都青了:“放屁,她卫素芬嫁过来这么多年一儿半女都没给我徐家生出来,就是个不下蛋的鸡,我凭啥把钱给她。” 大家一听也是这么回事啊,卫素芬没个孩子,说不定以后徐忠华是要过继兄弟的孩子,那钱攥在老太太手里也说得过去。 卫素芬一听这话就来了精神。 她一拍大腿哭的更狠:“做人不能亏良心啊,我怎么就没生下一儿半女了,我女儿生下来好好的,她到底是怎么没的娘你心里没点数吗?难听的话可别叫我说出来啊。” 这么一句话,就引起一阵的轰动。 有人就问卫素芬:“你这话是啥意思?” 卫素芬一指徐老太太:“啥意思,我女儿就是叫她给弄死的,到现在她来指责我,她倒是有脸说。” “你放屁。”徐老太太一阵心慌,她想否认的,可嘴里说出来的话由不了她的心:“谁叫你生了个赔钱货,俺徐家不给别人家养媳妇,反正就是个闺女,以后也是要泼出去的,倒不如早点死了还省粮食。” 第一五二章 这也算犯罪?(月票350加更) “大伙都听到了没。” 卫素芬听了徐老太太的实话,心里恨的直咬牙。 她拍着腿一边哭一边喊:“俺就说俺闺女生下来好好的,咋说没就没了,原来真是这个狠心的老东西给弄死的。” 卫素芬跳起来就掐徐老太太:“你还俺闺女的命,你还俺闺女的命。” 这时候,围观的人没有一个过来拉架的。 卫素芬扯着徐老太太的头发直打,村里的人也只是在旁边看着,没有人劝解。 实在是徐老太太做出来的事情叫人心寒,也叫人觉得无法忍受。 这个时期村子里大多数的人都是重男轻女的,喜欢儿子,轻视女儿。 可再轻视,那也是自己亲生的,待遇是比儿子差,可心里也是有疼爱之情的,绝不会想着害死女儿。 甭管是男是女,那都是活生生的命,生下来就得养着,没有那么狠心直接弄死的。 徐老太太做出来的事情真是刷新了人们的三观。 那查是她亲孙女呢,她咋就真能狠得下心弄死啊。 “我呸,我弄死她怎么了。” 徐老太太叫卫素芬打的心火直蹿,话更是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徐忠华是我生的,她的女儿生死都由我,甭说孙女了,我亲生的女儿我都弄死了。” 天啊! 卫素芬听了这话都吓的后退了两步。 她虽然也猜测着徐老太太可能害死过她亲生的女儿。 可再猜测,也没有实际听徐老太太说出来对她的冲击大。 她叫徐老太太的狠心绝情给吓到了。 也叫徐老太太的愚昧给吓到了。 “两条人命啊,两条人命。”卫素芬指着徐老太太,手指尖都在颤抖:“你怎么下得去手啊,那可是命啊。” “谁叫都是丫头片子。” 徐老太太一梗脖子。 “呵呵。”卫素芬给气笑了。 “丫头片子吗?”她一边笑一边喊:“你自己就是个女人,你凭什么看不起女人?当初你娘要是也有这种想法,你,你还能活着?好,女人不该活,女人都该死,这天底下就剩下男人活着行了吧,这天下要是全剩下男人,不出百年,全人类都灭绝了,多好,真是太好了。” 卫素芬心里堵的难受,她急需要发泄。 她嚷的声音大极了,一声声一句句都是嘶心裂肺喊出来的:“你就是杀人凶手,你这种人就该遭报应,我诅咒你们徐家永远都只生儿子,想生女儿都生不出来,儿子大了全都娶不上媳妇,诅咒你们徐家的儿子全都恨你,恨不得你死。” 徐老太太叫卫素芬骂的心惊胆战的。 她挺心虚的,可还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这不可能,俺儿俺孙子都是孝顺的。” “好啊,那你徐家留在你身边的全都是不孝的,孝顺的会倒插门,会跟闺女一样变成泼出去的水,生的孩子也不全都不姓徐。” 卫素芬冷笑一声:“你早晚得遭报应,我等着呢,等着看你的孝子贤孙将来怎么对你。” 卫素芬将怒火压制住,满脸的冰霜分开人群就往外走。 徐老太太急了,扯了她一把:“你干嘛?” “报警。”卫素芬冷冷的说出两个字:“你杀了人,俺去公安局举报你。” “可不得了啊。”徐老太太吓坏了,拉着卫素芬不叫她走:“大伙帮帮忙,可千万别叫她跑了啊,咱们徐洼村不能出杀人犯的,要不然你们家的儿女嫁娶都难。” 先前别人不动弹那是看不惯徐老太太的为人。 可现在,大伙也惊醒过来,好些人都出来拦住卫素芬:“素芬,算了吧,人都死了再闹又能咋滴,俺们劝劝你婆婆,叫她以后对你好点还不成吗。” “素芬,这事别闹了,家丑不可外扬。” “素芬,咱得为活着的人着想啊。” “孩子没了,你得活下去,你要闹的狠了,往后日子咋过啊。”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都在劝卫素芬。 卫素芬真正心寒了。 杀人凶手就在眼前,而且亲口承认她起码害死了两条人命。 但是,村子里的人不说报警,不说想要惩治杀人凶手,反而劝她这个受害者算了吧。 那是活生生的命啊,岂能是一句算了就成的。 “不行。”卫素芬真是下了决心的,甭管咋样,她都得报警。 可她一说不行,村子里的人七手八脚的就把她往徐家的院子里拽:“不能叫她走,赶紧关起来。” 卫素芬心里大包。 她心想着警察到底来了吗?秦桑那里到底怎么安排的?她豁出命不要紧,就怕徐家的人治死了她,再把事情瞒下去。 正当卫素芬使劲的想要摆脱那些人,村子里的人也拼命的劝她的时候,一个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纵容杀人犯吗?” 卫素芬听到这个声音一喜,大喊一句:“警察同志,救命啊。” 村子里的人也吓坏了,赶紧松开卫素芬,全都躲到一边去。 就见曹警官带着三个警察骑着自行车赶了过来。 他们把车子停下,曹警官几步上前护住卫素芬:“我们接到报案,徐洼村发生命案。” 卫素芬激动的全身发抖:“警察同志,是,是她……” 她一伸手指着徐老太太:“她杀了她自己的女儿,还杀了俺闺女,刚才她自己亲口承认的,大伙也都听到了,都可以做证。” 村民们全都低着头,没有一个出来做证的。 “放屁。”徐老太太想要否认,可承认的话却脱口而出:“是俺杀的又咋的了?俺杀的是俺的亲闺女亲孙女,能把俺怎么着?自古以来都是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俺杀她们都是应该的。” 曹警官看看身后的一名警察:“刚才的话记下来了吗?” 那个警察点头:“记下来了。” 原来,那个警察手里拿着一个本子,专门记录案件的。 “你记,你记又能怎么样。”徐老太太一张口就来了这么一句:“能把俺咋滴吧。” 她吓的赶紧闭上口,再不开张嘴了。 可是,该说的她也都说了出来,也承认了自己的犯罪事实。 卫素芬指了指徐老太太:“同志,你们都听到了吧,她犯了罪还不反省,竟然这么理直气壮的认为自己杀人是对的,这是不是该罪加一等。” 曹警察点头:“罪犯行为极其恶劣,我们会斟酌的。” 徐老太太吓的一缩脖子:“警察同志,俺,俺就是杀了两个才生下来的孩子,这也犯了罪?” 第一五三章 说的好 “甭管是孩子还是什么,只要杀了人,那就是犯罪。” 曹警官义正言辞道。 徐老太太打个哆嗦,可还是嘴硬的辩了一句:“就是个丫头片子……” 曹警官这里还没说话,卫素芬抢先开了口:“领导都说了男女都一样,妇女也能顶半边天,咋的,你还不服领导了?” 卫素芬指着徐老太太对曹警官道:“警察同志,她一心向往重男轻女的旧社会,满脑子封建余毒,俺要和这种人划清界线,她从今往后就不是俺婆婆,是俺的阶级敌人。” 曹警官点头:“卫同志清醒的和阶级敌人划清界线,这种做法值得称赞。” 卫素芬更加愤怒的对曹警官道:“她不但害人,她还满脑子封建迷信,还拿俺闺女的尸体做法。” 说到这里,卫素芬冲过去踹了徐老太太一脚:“你说,你把俺闺女的尸体弄到哪了?” 徐老太太使劲摇头,她想说没有,可是,说出口的话却成了:“在,在村里一入口的桥下埋着呢。” “你!”卫素芬气的眼睛瞪的老大,恶狠狠的看着徐老太太。 她知道徐老太太这么做有什么意图,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更加气愤。 徐老太太把孩子的尸体弄到桥下,就是叫她被所有的人贱踏,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卫素芬就想着秦桑说的她身后跟着怨灵的事情。 可不就是怨灵吗,生下来活蹦乱跳的孩子被无辜的害死,死了之后还不得安宁,被弄到桥下叫人踩踏了这么多年…… 卫素芬心里沉痛,身上一软就倒在地上。 这时候,几个好心的妇女过来拉起她:“素芬,你,你这是怎么了?” 卫素芬挣扎着起身,跑到徐家拿了把铁锹就往外跑:“俺去找俺闺女的尸首,俺不能叫她埋在阴冷的桥下……” 曹警官叫人把徐老太太绑了,又叫一个警察跟着卫素芬去了桥下。 卫素芬到了桥下就拿着铁锹在河床上到处乱挖,她盲目的胡乱挖着土,一边挖一边道:“妞妞,娘来救你了,娘来救你了……” 秦桑这时候正往家里走,走到半路上感觉到卫素芬那痛到极致的心情,她右手掐了个决,指尾一勾,卫素芬身上的感应符就有些异动。 卫素芬突然间福灵心至,她拿着铁锹挪了个地方开始挖。 挖了十几铁锹土之后,卫素芬看到一块破烂的布片。 她赶紧扔下铁锹,小心翼翼的扒开土,就看到一个小小的尸骸。 哇的一声,卫素芬坐到地上开始痛哭。 那个跟过来的警察都有些不忍去看卫素芬。 过了一会儿他才走过来劝道:“同志,你先别难受,还有好些事情要办呢,你得跟我们去公安局录口供,还有孩子的骨骸也得你收敛呢。” 卫素芬咬了咬牙挣扎着站了起来:“警察同志,俺心里明白,就是难受想哭一下。” 她擦了眼泪,果然就不哭了。 卫素芬回家找了块布把骨骸捡出来包好,她不敢放到徐家,就找了个盒子装起来带着去了公安局。 徐老太太也被带到公安局。 因为好多人都听到徐老太太承认杀人的话,曹警官几个也都听的真真切切的,而且尸骨也是在徐老太太所说的地方找到的,徐老太太犯罪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了。 她被带到公安局之后就被关押起来。 卫素芬被带着录了口供。 她才录完口供,就看到徐忠华头发乱七八糟的冲了进来。 “素芬,素芬。” 徐忠华一进来就想抓卫素芬的手。 卫素芬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匆忙间躲开徐忠华。 “素芬,你不能这样,你,你别告咱娘了行吗?她也是为了咱们好啊,素芬,那是你婆婆,哪有儿媳妇告婆婆的道理,你,你撤诉好不,你跟警察同志说你不告了,让他们放了咱娘。” 徐忠华一句话叫卫素芬的心寒若冰霜。 这么多年,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让她对徐忠华已经特别失望了,可这一句话,叫她彻底对徐忠华冷了心肠。 “她不是我婆婆。” 卫素芬冷笑了一声十分平静的道:“当着警察同志的面我已经说过,我和你妈划清了界线,我和她是阶级敌人,是仇人,我怎么可能替仇人求情?” “素芬,算我求你了,看在我们多年夫妻关系的份上,你就……” 徐忠华一脸痛苦,自说自话。 卫素芬彻底被激怒了,她抬起手,一个巴掌甩上徐忠华的脸:“徐忠华,你怎么有脸叫我求情,那是我挣扎了一天一夜生下来的女儿,是我怀胎十月,满怀着希望疼爱期盼的女儿,那也是你的亲生骨肉,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心疼吗?” 徐忠华低了头,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卫素芬突然间就明白了。 她呵呵的笑了起来:“徐忠华,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早知道你娘害的我女儿,你早知道是不是?” 徐忠华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可这也无疑的承认了他早就知道。 卫素芬猛然间站起来,一脚踹到徐忠华身上:“徐忠华,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她情绪激动,眼睛通红,神色疯狂之极。 “同志。”录口供的两个警察赶紧去拦卫素芬:“同志,你冷静一点。” 卫素芬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她用仇视的目光看着徐忠华,又哀求两个警察:“警察同志,你们得给俺做个证明,这个人他是帮凶,是害俺闺女的帮凶,俺要和他离婚。” 一句话石破惊天。 徐忠华猛的抬头看向卫素芬。 他眼中满是不敢置信,满是痛苦和惊惧:“素芬,你说的这叫啥话?咋就能离婚呢?咋能离婚?” 卫素芬冷笑连连:“怎么就不能离了?能结婚,那就能离婚。” “可是。”徐忠华张了张嘴,小声的问:“离了婚你咋的活?” “呵!”卫素芬气笑了,气徐忠华小看人,气他的懦弱无能,气他的愚昧无知:“徐忠华,我卫素芬站着也是个人,我有手有脚,又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我怎么就不能活了?我告诉你,离了你,我过的比你家要好的多,我会过的更好。” “说的好。” 因为这件事情涉及到农村很多顽固思想,也涉及到重男轻女,卫素芬和徐老太太又都是女同志,因此也惊动了妇联的同志。 妇联的白主任带人来了公安局,她过来找卫素芬,谁知道一进门就听到这么一句话。 白主任忍不住赞叹出声:“卫同志,你这话说的好,咱们女人也是人,凭什么离了男人就活不了。” 第一五四章 抓住机会 “这是妇联的白主任。” 跟着过来的曹警官给卫素芬介绍:“这件事情涉及到很多顽固的思想,还有重男轻女的事情也在里边,白主任就过来看看,也顺便了解一下情况。” 卫素芬过去和白主任握手:“俺的事情劳动了你们这么些人,真不好意思。” 白主任笑了笑:“妇联做的就是妇女工作,有啥劳动不劳动的,刚才卫同志的话说的好,说出了咱们女同志的骨气,该叫所有的还遭受迫害的女同志听一听。” 卫素芬不好意思的低了头。 “领导,领导你帮俺说说。” 徐忠华站起来哀求的看着白主任:“两口子哪有不争吵的,俺家媳妇咋就说离婚就要离婚了,您帮俺劝一劝。” 白主任看向卫素芬。 卫素芬十分坚定道:“领导,这婚俺是离定了。” 白主任没有劝卫素芬,而是对曹警官道:“曹同志,徐家老太太的事情俺也了解了,这事也涉及到许多古旧思想,这是坚决不能容许的,她犯了罪,法律是公正的,该怎么判就怎么判,至于说卫同志离婚的事情,有俺们妇联管着呢。” “这是自然的。”曹警官笑了笑:“卫同志已经录好口供了,您看……” 卫素芬赶紧道:“俺跟领导走,俺,俺得跟领导请教一下这婚怎么离。” 白主任点头,带了卫素芬和妇联的几个同志就走。 徐忠华还不死心,也跟了出去。 当着妇联同志的面,卫素芬肯定不会打徐忠华的。 她只是平静的说:“徐同志,我们的婚姻已经过到了头,没有任何挽回的必要了,你不要再跟着俺了,你回吧,等着离婚吧。” 徐忠华哭了。 他的眼睛红通通的,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素芬,咋就到了这一步了?就是个小丫头片子,没了就没了,咋就离婚呢?” 白主任突然回头看了徐忠华一眼。 那一眼中是满满的寒意,吓的徐忠华打个哆嗦。 “徐同志,你这句话很有问题,你的思想很顽固啊,看起来,俺得去跟你们厂领导说一说,让这样思想不正常的同志在厂里工作,恐怕将来要出问题的。” 这一句话吓的徐忠华再不敢跟着了。 秦桑此时已经在家里吃完了晚饭。 她回到屋里的时候心情复杂,不知道是伤怀还是高兴。 高兴的是她帮到了卫素芬,让卫素芬能够摆脱那么叫人心寒的一家人,能够重新开始生活。 伤怀的却是卫素芬女儿的事情不只一件。 这么多年了,不管是在农村还是在城市,重男轻女,杀死才出生女孩的事情屡屡发生,一直到现在,还在不断的上演着这样的悲剧。 身为一个女子,秦桑感觉特别的悲哀。 女人又怎么了?难道说,就因为身为女人,就必须比男人低一头? 女人,生来就带着原罪? 她想到她穿越的那无数世里,不知道多少世因为身为女子就被看不起,她身为宠妃时,山河破碎的责任背在了她身上,她背负了后世无数的骂名。 她身为农女的时候,被苛责被辱骂,被逼为了兄弟而卖身,虽然她反抗了,也反抗成功了,可是,至死她都没有扭转那一家人的想法。 秦桑如今想来,好多世她因为身为女人,就必须过的特别的辛苦,后来有一世,她一气之下造了反,自己也当了女皇,可还是遭受到许多的诟病。 她不明白,上天既然造就了女人,为什么又不能平等的对待女人。 秦桑的心情特别的不好。 她想找人倾诉。 她压制了那么多世,那么多年,好多的想法无从宣泄。 她不敢跟沈宜说,不能跟妹妹们讲,更不敢和舅舅说。 秦桑心里憋屈的不行,她拿了纸笔,把这些想法诉诸到纸上。 这天,她写到了深夜,胡乱的写了很多东西,她自己都不知道写了些什么。 等写完了,秦桑才放下笔休息。 第二天一早,秦桑起床之后就拿着写好的那些纸到了邮局,她买了信封和邮票,填了简西城告诉她的地址,把那些纸塞到信封里邮了过去。 卫素芬跟着白主任到了妇联。 白主任叫她坐下,又给她倒了水,还问她饿不饿。 卫素芬摇头:“领导,俺不饿,俺就是心里难受。” 白主任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卫同志,你的心情我明白。” 她苦笑一声:“说实话,我也是受害人,我家里闺女多,我爹娘就想生个儿子,生了五个闺女之后才生下我兄弟来,那时候家里穷的很,为了养活我兄弟,我们姐妹五个都被卖了,我被卖到一家当童养媳,朝打暮骂,活的不像个人。” 卫素芬愣住了。 她没有想到白主任竟然也有这么悲惨的经历。 看着白主任整齐的衣着,以及特别好的精神面貌,她实在想不到这是一个童养媳出身的。 “我那个女婿还是个傻子,从小就得我伺侯着,我原来想这辈子就没指望了,就这么活着,活着和死了也差不多。” 白主任苦笑着继续说下去:“也是我运气好,后来碰到了闹革命,我就跟着从那家跑了出来,跟着队伍四处征战,没过多长时间全国解放了,我就到了白沙县工作。” 白主任说到这里叹了一声:“全天底下咱们这样苦命的女人还有不知道多少,我做了妇联工作之后,就一直宣传让女人也能坚强起来,也能站起来堂堂正正的活着,活的像个人样,可是,农村里多数的女同志不理解,我的工作也不好做啊,今天碰到卫同志,我才算看到了一点希望。” 卫素芬低头:“俺就是觉得不能再这么着了,俺都三十多了,该经过的苦也都经了,好多时候,俺都想着活着还不如死了呢,现在俺就想,既然死都不怕了,还怕活着吗?不就是离婚吗,不就是一个人过吗,俺就偏不信俺自己能饿死。” “好,你这话好。”白主任抓住卫素芬的手:“同志,俺现在想想,这些年俺们妇联工作做的也不够好,要不然,为啥就发现不了你婆婆那样的,也没把你救出来呢,现在你自己醒悟了,俺替你高兴,俺就想着等你离婚之后能不能跟着俺们妇联工作一段时间,咱们下乡你做为典型好好的做做妇女工作。” “俺,俺成吗?” 卫素芬不敢置信。 “成,怎么不成。” 白主任拍拍桌子:“俺说成就成。” “那行。”卫素芬笑了起来:“俺同意了,俺现在啥都不怕,只要是能叫天底下少一个妇女被迫害,俺觉得让俺做啥都成。” 卫素芬不傻。 她深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叫她活的更光明正大,活的更好的机会。 要真是跟着白主任跑一段时间,真的做宣传报告做了出效果,说不定她就能进妇联工作了。 再一个,卫素芬现在也真不知道去哪,她不可能再回徐家,也不想回徐洼,更不想回她父母的家里,现在唯能做的,能够叫她生存的地方就是妇联。 第一五五章 离婚了 这一宿,卫素芬在妇联凑和了一宿。 第二天一大早,卫素芬就在妇联白主任的帮助下找到了纺织厂的领导。 她一进去就说明了情况,声泪俱下的和纺织厂的领导请求:“同志,俺是真的和徐忠华过不下去了,不说感情,俺们的思想就统一不了,想法更是南辕北辙,他重男轻女,任由他娘把俺的闺女溺死,俺却认为男女都一样,同志,俺思想先进,和这种落后份子吃不到一个锅里,俺强烈请求领导能帮俺和他离婚。” 纺织厂的领导原先是挺为难的:“卫同志,这婚姻上的事情不归俺厂里管啊。” 卫素芬却是铁了心的求告:“领导,俺是真没办法了,要不,俺给您跪下,您就当救俺一命吧。” 眼瞧着卫素芬就要下跪了,厂领导哪能真叫她跪啊,赶紧拦住她:“那也行吧,厂里会协助你和徐忠华同志离婚的。” 卫素芬喜极而泣:“感谢领导,感谢党,感谢新社会,叫俺能抛弃压在俺身上的大山,让俺能重新做人。” 一上午的时间,在纺织厂的领导的帮助下,卫素芬就和徐忠华办了离婚手续。 当她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看看碧蓝的天空,再看看灿烂的阳光,真感觉到身上暖乎乎的,好像压在身上的重重枷锁全没了,她就觉得浑身轻松。 秦桑中午从拖拉机厂出来的时候又看到了卫素芬。 好些天没见着,秦桑发现卫素芬变了。 原先麻木疏离的她现在浑身上下都带了精神气,整个人似是焕然一新。 “秦同志。” 卫素芬朝秦桑笑容笑,递过手上的包子:“俺给你买了包子。” 秦桑也笑了一下:“离婚了。” 卫素芬重重点头:“是,离了。” “那你跟我来吧。” 秦桑推着自行车走了几步,回头看卫素芬:“能坐上去不?” 卫素芬伸手:“你先骑,我能跳上去。” 秦桑就骑上车子,卫素芬在车座后紧走几步坐了上去。 秦桑就这么带着卫素芬回了家。 沈宜没想到中午的时候秦桑会带陌生人回来,不过她也挺热情的招呼了卫素芬:“来了,赶紧坐,中午就在家吃饭啊。” 秦桑停好车子赶紧给沈宜介绍:“奶,这是卫阿姨,是我大舅小时候的玩伴。” “小卫啊。”沈宜笑了笑,忙着叫秦雅给卫素芬倒芬。 卫素芬有些拘谨,显的手足无措,秦雅给她递上茶水,她赶紧接了,不过她没喝,放到桌上跟沈宜问好:“大娘好,俺,俺来是想谢谢秦同志开导俺,让俺重获新生。” “这是咋回事?” 沈宜看向秦桑。 卫素芬就拉沈宜坐下,把她经过的这些事情一一的跟沈宜说了。 当卫素芬说到徐老太太承认亲手害死了两条人命的时候,沈宜都给气坏了。 “这个老东西,咋就这么糊涂这么狠心呢?像这种人就得判刑,判重刑。” 卫素芬现在倒是看开了:“她这样的人得不了好,做了亏心事,甭管什么时候都得遭报应,俺以前也是糊涂了,在她手底下过活,叫她折磨了这么久,俺要是早点能碰到小秦同志,俺得少受好些年的罪呢。” 沈宜拉着卫素芬的手一个劲的安慰她:“你现在能想开也挺好的,前边三十多年咱就全当做了一场梦,后边咱得好好过日子,你挺直了腰杆子把日子过好,过的红红火火,叫徐家的人看着,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报复了。” 卫素芬抿嘴一笑:“俺也是这么想的。” 等到沈宜进厨房端饭的时候,卫素芬就悄悄的和秦桑说:“俺想求你帮着看看,给俺闺女找个好地方安葬。” 秦桑笑了笑没答应,也没说不行。 她抬头看了一眼卫素芬身后的怨灵,过了一会儿才道:“我会帮你去除她身上的怨气,叫她能重新投胎转世,至于身体嘛,说起来葬到哪里都成的,你找个沉得好的地方安葬就行了。” 卫素芬感激的一笑:“那行,俺到公安局领了骨骸之后就把俺妞妞给找个好地方埋了。” 等到沈宜和秦雅把饭菜摆上,秦桑就让了卫素芬一回。 卫素芬说什么都不上桌吃饭,她一边推辞一边道:“俺来前吃过饭的,你们吃,你们吃啊。” 正说着话呢,不想吕国强正好回家。 他推开门进院,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再一看,就彻底的愣住了。 “你,你咋来了?” 吕国强惊的心都快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他看着卫素芬,只觉得又难受又喜悦,胸口闷闷的痛。 卫素芬也是猛然站起来,她手脚无处安放,人也显的慌张极了:“俺,俺来看看小秦同志,俺这就走。” 秦桑一把拽住卫素芬:“走什么呀,卫阿姨,你还有好些事情没说呢,总得把话说完了再走吧。” “是啊,是啊,你有事就说。”吕国强搓了搓手,近乎贪婪的看着卫素芬,可却不敢上前一步。 秦桑就朝吕国强笑:“大舅,卫阿姨离婚了,我叫她过来是想问问她今后有什么打算的。” 一句离婚叫吕国强脑子空白一片。 秦桑又转过头看卫素芬:“卫阿姨,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您不想回徐洼村,也不想回家,那总得有个挣钱的门路吧,不然生活都是问题。” 卫素芬干笑两声,再次坐下之后就把白主任让她帮忙去乡下做宣传的事情讲了一遍。 “俺想着反正也没地方去,不如先跟着妇联的同志们下乡的好,说不定俺讲的好,妇联的同志看中俺能帮俺一把呢。” 就这么一句话,叫秦桑心生欢喜。 她也了解了,卫素芬并不是没头脑的人,她其实心思精明,也很果敢坚毅,只是先前在徐家的压制下,她的一切闪光点都不显眼。 现在没了徐家人的压制,她就好像是经过磨砺的宝石一样闪烁着独属于自己的光芒。 “卫阿姨,您这个想法好。”秦桑很肯定的跟卫素芬说:“一会儿等我吃完饭咱再嗑嗑,您跟我说说打算到时候怎么演讲,我也给您出个主意。” “那敢情好。”卫素芬一听十分高兴。 秦桑很快吃完了饭,她带着卫素芬进了自己的房间,俩人把门关上,在屋里絮絮叨叨了很久。 第一五六章 撮合 沈宜从厨房出来,就看到吕国强眼巴巴的望着秦桑的房间,不时的在院子里转一圈,一副又心焦又胆怯的样子。 沈宜看的好笑,过去拍了吕国强一巴掌:“要是老惦记着,一会儿人家出来记得过去说句话。” 吕国强吓了一大跳,后退几步连连摆手:“这,这怎么成,她才刚离婚,要是,要是传出啥来,不是叫她难看吗。” 沈宜气的都瞪了吕国强一眼:“那她现在到咱们家就没事了?” 吕国强低头:“那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想法啊。” 两个人正说着话,就听到秦桑和卫素芬说话的声音。 吕国强赶紧回头张望,就看到秦桑正和卫素芬从她的屋里出来,秦桑拉着卫素芬的手,亲亲热热的正在说笑。 吕国强就站在那里,脖子以十分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他身体僵硬,好半天都回不过神。 还是秦桑怕吕国强的脖子扭了,走过去把他的脑袋又转了过去。 卫素芬看着吕国强,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她又对沈宜笑笑:“大娘,我先走了啊,改天再来看您。” 沈宜就要去送卫素芬。 卫素芬摆手:“您别送了,千万别送啊。” 秦桑笑着过去送卫素芬出门。 她送走卫素芬,回家就问吕国强:“大舅,你到底咋想的?” “什么?”吕国强装傻:“什么咋想的?” 秦桑就开脆直接说了:“卫阿姨啊,她现在都离婚了,大舅就不想和卫阿姨再续前缘?” 吕国强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他结巴了半天才嗑嗑绊绊道:“她,她怎么想的?这事得,得她,她愿意才行啊。” 秦桑笑了。 她了解了吕国强的想法,那这事就好操作的多了。 刚才她可是和卫素芬谈心了呢。 通过这些谈话她也知道卫素芬对于徐忠华其实是没有什么男女之间的感情的。 她之前和徐忠华好好的过日子是因为卫素芬对于婚姻的忠诚以及对于家庭的责任感。 卫素芬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人。 她对于婚姻和家庭都怀着敬畏之心,同时,又保持着自己做人的诚恳,以一颗善心来对待徐家所有的人。 卫素芬一心想要维护好自己的家庭,就算是受到再多的责难也没有改变初心。 可是,她的善良换来的只有徐家人的变本加厉,最终,这个女人被伤的体无全肤,身心俱疲才最终下定决心结束这一段叫她悲苦的婚姻生活。 这样的一个人,秦桑是很愿意叫她和吕国强再在一起的。 不过,真要撮合俩人,还得等卫素芬生活安定下来之后,不然,卫素芬也是没那个心思的。 吕国强不敢看秦桑,也不敢和沈宜说话,他匆匆留下一句话:“俺去上班了啊。”就几乎是跑着出了家门。 秦桑在他身后偷笑。 沈宜看看秦桑,又把她叫到屋里:“小桑,奶一直没问你去京城出差的时候换了多少钱,现在奶问一句,你也给奶一个实话。” “嗯。”秦桑应了一声,转身回自己屋里把装钱的盒子捧出来拿到沈宜屋里。 她把盒子递给沈宜。 沈宜没接:“奶不要这些钱,奶就是问你一句。” 秦桑就把盒子放到桌子上:“一共卖了三万多块钱,还有一些粮票和外汇券什么的,奶问这个干嘛?” 沈宜没想到秦桑有本事换这么些钱。 她真是大吃了一惊。 她原想着秦桑或者换了一千两千多块钱,想着秦桑现在有工作,挣的钱也不少,一家人节省一点这些钱能花几年,等几年之后秦雅也能工作了,到时候家里又多了进项,日子就会宽松很多。 可是当几万块钱摆在面前的时候,沈宜真是心惊肉跳的。 这么些钱,这么多的钱,万一要是叫人知道那可咋办啊? 秦桑也知道沈宜肯定要担心的,所以之前一直都没说,现在沈宜问,她自然是要说实话的。 她看着沈宜忽晴忽阴的脸色,就拉了沈宜的手:“奶,你别太担心了,这钱我肯定藏好,谁也不告诉,咱们家行事也别太张狂,不会有事的。” 她笑笑:“毕竟我现在可是有两个舅舅在呢,咱们一家三个人都挣钱,就算吃穿好一点,别人也不会多想的。” 这话倒也是的。 沈宜这才放松了一点。 她叹了口气:“小桑,奶就想着吧,看你大舅的意思对卫同志还是有情谊在的,卫同志肯定也还想着你大舅,这俩人要是成了,总不能还和你小舅挤一个屋吧,奶想着这和天出去走走,看看附近谁家还租房子的,先把房子租下来。” 沈宜考虑的这件事情很重要的。 秦桑也觉得这是应该的。 “行,我没事的时候也问问,要真能租了房,就先叫大舅和小舅搬过去,这件事情我会和大舅好好谈谈的。” 秦桑痛快的答应了:“大舅和小舅手里也没有多余的钱,租房的话,我先替他们垫上一年的租金,大舅要是不落忍,就叫他有钱再还。” 秦桑一边说话,一边把盒子抱起来:“奶,您看现在咱家不缺钱,您以后也别操这些心的,您啊,就带好小薇和我妈,给我们做好后勤保障工作就成了,咱家过日子的事情以后归我操心,再过几年,等小雅她们都长起来了,我们一起孝敬您。” 沈宜乐呵呵的应着:“行,好,我给咱家做好后勤工作,你在前边冲锋陷阵成了吧。” 她摸摸秦桑的头:“一转眼我们小桑都这么大了,能扛起家里的重担了,你爸要是看见了,不知道多高兴呢。” 说到这里她背过身悄悄擦了擦眼泪:“他哪能高兴啊,他要是看到你现在这么能干,指不定心里多难受呢,他要是活着,你现在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呢。” 秦桑强笑一声:“奶,您说这个干嘛,行,我得上班了,今天晚上我想吃饺子,您没事的时候把面和馅弄好,我回来帮您包啊。” 她扔下一句话抱着盒子回屋放好。 再出来的时候,秦桑脸上又带着盈盈的甜美的笑,人也显的灵动轻快的很。 似乎,生活中的一切的重压,一切的负面的东西对她都没有影响一样。 第一五七章 伪装 晚上,是秦家最热闹的时候。 上班的下班回家,上学的也放了学,一家人聚在厨房包饺子。 葛红抱着秦薇坐在小板凳上。 她正认真的喂秦薇喝水。 她手里拿着小勺子,一勺一勺的喂秦薇喝白水,她脸上还带着笑,神情慈爱。 秦桑看到这一幕,就觉得心里平和安宁。 沈宜把醒好的面放到案板上,一边和秦雅说笑,一边揉面。 秦采绊着饺子馅,嘴里还咬着秦苹喂给她的糖。 秦绿和秦依则坐着小板凳在一边写作业。 秦桑洗了手就过去擀饺子皮,一边擀皮一边问秦雅功课。 等问过秦雅之后又去问秦采和秦苹。 她还把秦采和秦苹叫到跟前,让她们帮忙包饺子,包饺子的时候,还用英语和这两个姑娘对话。 秦采和秦苹叫秦桑问的额上都冒出汗了。 实在是秦桑考察她们功课的时候是丝毫情面都不讲的,那个铁面无私啊,叫人心里都发毛。 “行了,要问什么吃完饭再问。” 沈宜看不下去就拍了秦桑一下:“你再问下去你妹妹们吃饺子都不香。” 吕国强走过来接过擀杖:“小桑去看着小绿和小依写作业,我来擀皮。” 秦桑就把擀杖递到吕国强手里,走到一边去检查秦绿和秦依的作业。 正好吕国安也回来了,他手里提着一袋小沙果,进了厨房就递给秦桑:“一会儿洗洗吃。” 秦桑笑着接过来拿了个盆把沙果放进去洗干净晾到一边,等吃完饭当餐后水果吃。 本来一家人正高高兴兴的呢,不想这时候突然外边的大门被拍响了。 秦桑就去开门,开了门就看到秦宝正抄着手站在门外。 “你咋来了?” 对于秦宝,秦桑是极度不欢迎的。 秦宝呵呵一笑:“俺来自然是有事的。” 他绕过秦桑就往院里走。 秦桑没拦秦宝,跟在他身后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秦宝进了院子就闻到了香味,他顺着味道就进了厨房。 见厨房里一家人正包饺子呢,秦宝的口水都快掉下来了。 他凑过去叫沈宜:“奶,这是包饺子呢,喝,还是大肉馅的,奶这日子过的可真好,奶,你记得给我包点啊,我这还没吃饭呢。” 秦桑冷着脸进来:“没吃饭回家吃去,没脸没皮的东西,谁是你奶。” 秦宝也不恼,呵呵的笑着:“这是真有事,还是天大的喜事。” 他故意看着秦桑:“这不,俺姐和建国哥要办酒席了,特地叫我来说一声,你们就是不看俺姐的面子,也得看建国哥的面子去一趟吧,对了,办酒席的日子也定了,这个月的二十九,就在建国哥家,你们可记得去啊。” 秦采放下正包的饺子,几步过去就开始怼秦宝:“你和俺家啥关系?你姐嫁不嫁人是你家的事,跟俺们说干啥?秦宝,你们怎么就这么不要脸,都已经撇清了关系还上赶着找骂,我要是你,羞都羞死了。” 秦宝也有几分恼意。 可他看到吕国强和吕国安之后就不敢炸毛了。 吕国强和吕国安都是成年男子,又长的高高大大的,秦宝在人家跟前还真不是个。 “俺是跟你们没啥关系,可建国哥和你们关系却不错吧,这些日子建国哥给你们家送的东西也不老少,咋滴,建国哥要娶媳妇了,你们面都不露一下?” 秦宝挑了挑眉,笑的带着几分痞气:“奶,您说呢?” 沈宜洗了洗手,脸上带着笑跟秦宝说:“这事呢我知道了,到时候我肯定会过去的。” 她又看看秦宝:“家里乱七八糟的,我们又正忙着呢,也不好请你坐下,我看,你还是赶紧回吧,毕竟你姐马上就要嫁人了,该置办的东西也多着呢,你得早点回去帮忙不是。” 秦采拉着吕国安的胳膊把他拽过来:“秦宝,俺小舅脾气可不好,你要是再呆下去,俺小舅就难免想到俺妈的事,说不定要揍你的。” 就这一句话把秦宝给哄住了。 想到葛红,秦宝挺心虚的,他也不敢看吕国安,抬脚就往外走:“那啥,奶啊,你记得去啊,俺先走了,俺走了……” 秦桑去给秦宝开门,等秦宝出了院子,秦桑就快速的把门关好。 她再次回到厨房的时候,正听到秦采骂人呢:“什么玩意,这是特意跑咱家耀武扬威呢?那个秦月也是没人要了,巴不得赶紧嫁人呢。” 秦桑笑了笑:“你管那么多干嘛,刘建国要娶谁,秦月要嫁给谁那是他们自已的事情,关咱们什么事。” 沈宜也笑道:“是啊,这婚丧嫁娶的本来就是常事。” 秦苹却在这个时候冷笑了一声:“奶,我可记得秦振中死了没多长时间呢,她还穿着热孝,怎么就上赶着嫁人了?刘建国这时候娶她也不嫌晦气。” 秦苹这么一说,秦采才想起这事来。 她拍了拍手:“倒还真是呢,秦月还真不要脸呢。” 秦依歪着头问:“建国哥怎么娶那个坏女人呢?” 秦采嘴角抽动了一下:“谁知道发哪门子疯呢。” 秦桑倒是知道原因,只是这种事情她也不好当着家人的面说。 “行了,大肉馅的饺子不想吃了?有功夫议论别人的事情还不如赶紧包饺子呢。” 秦桑一句话提醒了大家,一个个的也顾不上琢磨刘建国结婚的事情,都赶着过去继续包饺子。 京城 辛穗兰从厨房里出来。 她手里端着一盘子蒸的小巧的灌汤包。 看到简老太太,辛穗兰笑着上前:“伯母,我才蒸了包子,您尝一尝吧。” 简老太太笑着点头,拿了一个包子吃。 这一咬,一口异香扑鼻而来,简老太太眼睛一亮,几口把包子吃完,吃完了又再次拿起一个来。 辛穗兰把包子放到餐厅,陪着简老太太坐下:“伯母,简哥哥怎么还不回来啊?您看我特意蒸的包子他也吃不到,要不,您告诉我他在哪,我去给他送去。” 简老太太看着笑呵呵的,也吃了包子,可关于简西城在哪,她是一丁点都不会透露出去的:“小兰,你包的包子真好吃,城城没吃着真可惜了,不过也没事,等他回来你再给他包就是了。” 辛穗兰暗地里把后槽牙都咬的吱吱作响。 她脸上却还带着笑:“也是,等简哥哥回来,我一定要露一手,做几道拿手的菜给他吃。” 简老太太看了看摆在屋里的座钟:“小兰,我和人约了一起去买东西,我先走了啊,中午我要是不回来,你就别等着我吃饭了,你自己吃。” 辛穗兰站起身送简老太太。 还没送到门口,辛穗兰心中一阵剧痛,浑身的血液都似乎凝固了一样,从心脏处一股冷意一点点的蔓延到全身。 她僵直的站在那里,想挪一步都困难。 辛穗兰咬了咬舌尖,吞了一口血到肚子里才算缓解了这种症状。 等到简老太太走后,辛穗兰匆忙进屋换了一身衣服做了伪装也出去了。 第一五八章 我大侄女 简西城看到研究室里的工作人员送上来的一封厚厚的信时还愣了一下。 当他看到信封上写的地址时,飞速的把信接过来。 起身,简西城迈着大步进了休息室。 休息室的门被重重的关上。 独留外边的工作人员愣着神,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简西城手指尖几乎都在颤抖。 他的心狂跳不停,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他按了按心脏的部位,想叫自己平静一下,可是根本做不到。 简西城大口的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等了很久才缓下神来。 他看着拿在手上的信,嘴角勾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来。 这丝笑容虽淡,可也能看出他有多高兴。 这些日子简西城一边拼了命的工作,一边又不住的记挂着秦桑。 他克制不住的想看到秦桑,想好好的把她搂在怀里,抱的紧紧的,来抚慰自己的思念之情。 可是,他又不敢去白沙县。 他也怕看到秦桑。 怕那日在火车站送行时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怕他跑到白沙县见到秦桑的时候,秦桑会说出冰冷无情的话,会冷冷的拒绝他。 简西城不是没有自信的人。 相反,他这个人坚毅果决,行事能力都是超绝的。 可偏偏这样一个人,在秦桑面前却自卑不安到了骨子里。 为了让自己不那么相信秦桑,简西城只好用工作来填满自己的空余时间。 可他稍微有些时间,就会记起秦桑,这些日子,简西城又攒了好多东西,他想等他的研究工作告一段落的时候就把攒的东西给秦桑寄过去。 秦桑身上的担子重,要养那么多人,简西城实在是不放心的。 索性他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就想着帮秦桑承担一些。 他也是今天才把工作扫尾,还想着出去走走,再买点东西一起寄,谁知道还没有换衣服,就收到了秦桑写的信。 看着这封信,简西城感觉到心中生出无限的动力来。 总算,他和秦桑之间并不再是他单方面的付出,秦桑对他也有所回应了。 简西城拿了个小巧的剪刀,小心翼翼的拆开信封。 他手巧,拆的时候也轻巧,信封都没有破坏一点。 把信封拆开了,简西城就迫不及待的拿出信来读。 看到纸上那力透纸背的字体,简西城就仿佛看到了秦桑就在眼前。 他笑了笑,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着这封信。 信很长,简西城也读了好长的时间。 他读的真的特别的认真,一个字都不曾放过。 读完了信,简西城有些高兴,又有些失落。 高兴的是秦桑遇到事情会给他写信,失落的时秦桑的信中没有一丁点对于他的思念。 不过,简西城安慰自己,这已经很好了,起码秦桑不再排斥他,这便是特别大的进步。 他把信折好放到信封里,珍而重之的收藏好。 从休息室出来,简西城叫谢丛把车开过来,他要去采买一点东西。 谢丛开车停在研究室门口,简西城换了一身衣服出来。 现在天气已经挺热的了,简西城自然不会再穿大衣或者外套什么的。 他就只穿了西装裤以及一件浅蓝色的衬衣,收拾的很清爽。 坐到车上,简西城靠着椅背闭目养神:“谢丛,京城哪里有手艺好的裁缝?” 简西城是打算找人给秦桑做几身衣服的。 谢丛想了想:“先生,现在不让私人经营,手艺好的裁缝是真不好找,这些人大多数已经不再接活,敢私底下接活的真是特别少了。” 简西城清泠泠道:“有就成了,过去吧。” 谢丛对于京城各处真的是百事通,他开车载着简西城直奔目的地。 简西城原先闭着眼睛,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 他转过头朝车窗外望去,看着路旁的绿树和行人,神色显的十分淡漠。 突然间,两道身影映入简西城眼中。 他大声道:“谢丛,停车。” 谢丛立刻把车子停在路旁。 简西城推开车门迈着长腿下了车。 谢丛也赶紧跟着下去。 简西城下车之后就朝西边跑过去,谢丛也赶紧狂奔着跟上。 原先简西城前边有很多行人,谢丛并不知道他在追什么人,可等到越跟越近,前边的行人就越来越少。 一直到只剩下两道身影的时候,谢丛就更加的警觉起来。 看着前边两道身影进了一个小胡同,简西城眉头皱的死紧。 他跑的更快了,谢丛也不敢说话,拼了命的跟着。 这是一条死胡同,似乎是某个大宅子的后门处,胡同两侧都是高高的院墙,显的十分冷落。 而这个时候就有两个人坐在胡同里边的一棵槐树下。 简西城的步子放轻,一步一步的朝着那两个人迈过去。 那两个人中一个人看身姿是妙龄少女,而另一个人看着挺瘦弱,面目却十分不清楚。 那个妙龄少女应该是昏迷的,靠坐在树干上人事不省。 另一个人伸手直扯少女的衣领。 那个人似乎很急,扯少女衣领的时候动作很是粗鲁,而且,那个人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有觉察到简西城的到来。 简西城走的很轻,可动作却很快。 他几步过去,一把抓住那个人的手腕,厉声道:“干什么?” 那个人一哆嗦,随后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 谢丛这时候正好跟过来,就看到一张苍老的脸。 这是一个老妇人的脸。 这个老妇人很干瘦,脸也又瘦又长,头发白了一半,稀稀落落的长在头顶。 她用混浊的眼睛打量简西城,掩住眼中闪过的惊色,努力以平和的语气道:“这是俺闺女,也不知道咋的就昏过去了,俺想着是不是热的,就想给她解开衣领让她凉快一下。” 谢丛轻舒一口气,似乎是有些信了不省人事的少女是这个老人的女儿。 可简西城却冷笑一声。 他指了指那个少女:“不巧的很,这个是我大侄女,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嫂子换了人。” 谢丛一听这话,一步上前就按住老妇人:“你到底是什么人?说,是不是拐卖妇女的?” 第一五九章 唯能做的 老妇人看着谢丛的时候,满眼的怨毒。 她的声音很沙哑,听起来像病了一样:“这是我女儿,你们都是胡说的,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是吗?” 简西城这会儿已经过去扶住了那个少女。 他探了探少女的鼻息,发现少女只是给迷昏了,这才轻松一口气。 “报警吧。” 简西城冷声留下三个字,扶着少女就要走。 老妇人急了。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动的,就只一忽的功夫已经摆脱了谢丛。 她双手成爪向简西城抓去:“小子,把人留下。” 简西城抱着少女侧身躲过去。 老妇人咳了一声,脸上的皱纹好像更深了一些。 她再次伸手,简西城就见她的双手掌心内肉眼可见的聚了一层黑气。 谢丛惊呼一声,声音刚落,他已经跑过去拦在了简西城身前,看起来是想只身挡住老妇人的。 “先生,你带这个同志先走。” 谢丛顾不上和简西城多说,探身上前就和老妇人斗在一起。 简西城皱眉。 他抱着少女才走了几步,老妇人鬼魅一般的挡在他身前:“走可以,把人留下来。” 简西城把少女交给谢丛,上前一拳就朝老妇人面门上击去。 老妇人诡异一笑,口中念念有词,就见她周身都开始笼了一层黑气。 这些黑气急剧的朝简西城攻击而去。 简西城大惊,眼见着那些黑气把他罩在了里边,躲都躲不过去。 老妇人呵呵的笑了,十分开心。 谢丛急的大喊:“先生。” 简西城以为他这次恐怕要吃大亏的,他急速的盘算着怎么才能把伤害降到最低。 就在老妇人以为简西城这次不死也要留下半条命的时候,突然间,简西城的胸前发出一道金光。 金光闪过之处,那些黑气被消灭的一干二净。 “啊!” 老妇人一声尖叫,简西城和谢丛看过去的时候,就见她的身体竟然缩水了。 老妇人本来就挺瘦小,这会儿又小了一圈,而且,看起来更加的苍老。 “姓简的,我不会放过你的。” 老妇人的声音尖锐刺耳,叫简西城听的心里都不舒服。 他才想要出手拿下老妇人,没想到这人苍老了那么多竟然还能跑。 却见黑雾一起,散去的时候老妇人已经没了踪影。 简西城的心沉沉的,他看看谢丛:“你把人放到车上,我们一起去公安局。” 谢丛答应一声,抱着少女走到汽车旁边。 简西城拉开车门,谢丛小心的把少女放进去。 简西城这次没有坐到后座上,而是坐到了副驾驶位上。 谢丛发动车子,带着简西城和少女进了公安局。 简西城和谢丛走后,小巷子里老妇人的身形显现出来。 她的眼睛里是深深的恨意和气愤:“姓简的,几次坏我好事,等将来我必将你的阳气吸个一干二净,好一雪前耻。” 老妇人摸摸自己干的如同老树皮一样的皮肤,再看看已经如同鸡爪一样的双手,气的又尖叫了一声。 她没有再在小巷里多呆,而是蹒跚着一路去了郊区。 简西城和谢丛带着少女进了公安局,把少女放到椅子上简西城守着,谢丛去报了案。 不一会儿,就有几个警察走了过来。 那几个警察看到简西城的时候,立刻恭敬的问好 简西城点了点头,指着少女道:“这是安家的,你们给她家里打个电话,叫她家的人来接,还有,我怀疑这次的事情不简单,那个绑架她的人有超人的手段。” 简西城的话立刻叫警察重视起来。 在简西城留下老妇人的画像以及录好口供之后,他又看了看少女,见她还没有醒,也没有再多留,更没有说要等到少女醒过来什么的,径自带着谢丛走了。 简西城走后不久少女就醒了。 她睁开眼睛看到陌生的环境吓了一大跳,少女还没回神,就听到一个温和的声音:“你醒了,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少女顺着声音望过去,就看到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女同志温柔的对着她笑。 少女瞬间放了心:“同志,我这是在哪?我怎么到这儿来了?” 女警笑着坐到少女对面:“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我,我只记得出来逛街,然后就碰到一个老太太问路,我给她指了路,后来就,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少女努力回想,可还是想不到她怎么到了公安局的。 女警把这些记录下来,就对少女笑笑:“你是被简同志送过来的,据简同志所说,他看到你被一个老太太扶着进了巷子,他怕你遭遇不测就跟过去看看,结果就发现那个老太太似乎想对你做什么,就把你救下了,不过那个老太太身手过人竟然跑了,现在我们也正追捕她呢。” “老太太?” 少女想了想问女警:“那个老太太长什么样子?” 女警拿了简西城留下的画像给少女看。 “就是她。”少女立刻惊跳起来,指着画像喊着:“就归她,她跟我问路的。” 喊完了,少女一阵头疼,她抚额又坐了下来:“你是说是位姓简的同志救了我?” 女警点头。 少女想了想双眼立刻亮了起来:“是不是简二叔?” 女警还没有回应,就有一个人冲了进来。 冲进来的是个青年,他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看到少女安然无恙的坐在椅子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还是很激动,伸手想抱一抱少女可又胆怯了,最后,手掌落在少女的肩上:“萍萍,你没事吧?” 少女抬头笑了笑:“顾琛,我没事,简二叔救了我。” 秦桑正在整理一些东西,突然间,她心口一阵悸动,身上血气翻涌。 秦桑赶紧运转功法把这番异常压制下去。 她神色凝重起来。 起身,秦桑从办公室出来,大步朝运输队那边走去。 正好吕国安这会儿没有开车出去,他正和几个老师傅坐在一起休息,看到秦桑过来,吕国安赶紧站起身:“小桑,你咋过来了?” 秦桑拉着吕国安到一旁轻声道:“小舅,我听说你过两天要去京城。” 吕国安轻笑:“是啊,我们要往京城那边送点东西,咋的,你要捎啥东西不?” 秦桑目光闪烁一下:“小舅,我不捎东西,就是我有个朋友在京城,我就想你要是去的话能不能帮我看看他。” “行啊。”吕国安没多想,咧着嘴一笑:“那你把你朋友的地址给我,我抽空看看他。” 秦桑从身上拿出一只笔,吕国安拿了一盒烟出来。 这盒烟也就只剩下两三根了,吕国安就给师傅们分了,他把烟盒拆开让秦桑记东西。 秦桑把简西城留下的电话号码记在纸上:“小舅,你到了京城打这个电话,要是对方接了,你就约他出来见见,要是,要是不接就算了。” 吕国安把那张纸收好:“行了,我记下了,你放心吧,我一定替你把人看了。” 秦桑还是有些不放心。 不过,她现在唯能做的就只有这个了。 第一六零章 上门致谢 路上遇到了事情,简西城却丝毫没有打消做衣服的心思。 他叫谢丛带着他找到一位老裁缝。 这位老裁缝手艺特别好,只是后头那场运动的时候因为家世受到牵连,自此之后就歇了心思。 这两年各处管的也没有多严了,也因为老裁缝家里日子有点过不去,儿女都大了,要成家立业都需要钱,老裁缝不得不重拾起这门手艺来。 简西城过去的时候,老裁缝正戴着老花镜裁衣。 他看到简西城的穿着气度,就知道这位必然是位大人物。 放下剪子,老裁缝笑着迎了过去。 简西城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叫老裁缝拿过纸笔,他在纸上写下秦桑的尺寸交给老裁缝。 “这尺寸……” 老裁缝看了纸上的数字,就满心的惊讶。 “怎么?”简西城挑眉。 老裁缝一笑:“没什么,这位客人的尺寸着实的太标准了一些。” 他指指里屋:“那里有布料样子,客人过去挑一些吧。” 简西城进了里屋,没一会儿就拿出好些的衣料样子来。 他没有叫老裁缝帮着搭配,而是自己搭的:“这个料子裁一件半袖衬衣,配上这个料子做的百褶裙,还有这个做一件连衣裙,这个做外套,这个做条长裤……” 简西城特别有耐心,一样样的料子挑选出来。 裁缝赶紧做了备注。 等到简西城把所有的事情交待完了,又交了定金之后,已经是半下午了。 他和谢丛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吃午饭呢。 谢丛早饿的不行了,只是看简西城认真的挑选衣料画图样,他也不敢说吃饭的事情。 简西城看了看手表,又和老裁缝说定了取衣服的时间,这才带着谢丛离开。 老裁缝看着那一堆的衣料样子还有简西城亲自画出来的图样,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叹气。 高兴的是这是一笔大买卖。 叹气的是这衣服也忒多了,客人要求的也精细,做起来麻烦啊。 没办法,老裁缝不得不把两个学了手艺的闺女叫回来帮忙,连他的老妻都跟着在后边打打下手,以期早一点把客人的活计做完。 简西城和谢丛在外边吃了饭才回家。 他回到简家的时候,家里一片安宁。 简西城进屋,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老爷子和老太太不在家,连那个辛穗兰都不见了踪影。 简西城也没有太在意。 他想着大约都是出去玩或者买东西了,辛穗兰那样的小姑娘在家里恐怕也是呆不住的,这会儿指不定交了新的朋友约着出去玩了。 摇了摇头,简西城直接上楼。 他坐在书桌旁,拿出纸笔认真的写给秦桑的回信。 这封信简西城写的很慢,一笔一画写的相当的认真。 这么久坐桌前,他一点都感觉不到枯燥,相反,这一笔一画间,他觉得写出了幸福的味道。 想着当秦桑收到信,素手拆开信封认真的研读的样子,想着秦桑嘴角含笑,眸光微垂,落在他的字上时的样子,简西城就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这一笑,温和的不像他这个人。 当简西城写完信时,天色已经暗沉下来。 他站起身伸了伸腰肢,在屋里活动了一下,把信装进信封里,再好好的放进抽屉中。 简西城从屋里出来到了楼下。 这时候简老太太和老爷子都已经回家了。 看到简西城,老太太是挺高兴的:“城城回来了,哎哟,你这忙的,都累瘦了,这几天在家我给你好好补补啊。” 简西城笑着应了一声。 简老爷子就问简西城:“穗兰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 简西城摇头:“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她没在家。” “这孩子,跑哪去了?” 简老太太一听也有些着急:“这不言不语的咋就出去了。” 简西城没哼声,只是陪简老太太坐着。 等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辛穗兰还不见人影,简老爷子也急了:“这咋还不回来?” 正当老爷子要叫人出去找找的时候,家里的门铃被按响了。 吴嫂子赶紧去开门,不多时,她引着三个人进了客厅。 看到来人,简老爷子笑着打招呼:“哪阵风把你们一家三口吹过来了,赶紧坐,小吴,帮忙倒几杯茶。” 简老太太也笑:“小吴啊,再把家里的水果点心啥的拿点过来啊。” 简西城起身,朝来的三个人微微点了点头。 来的三个人中一对夫妻还有一个少女。 而少女就是被简西城救了的那位。 这一家三口在沙发上坐下,中年男人就先开口:“简叔,这不是特地来感谢我兄弟的吗。” 简老爷子就看看简西城,又看看中年男人:“小安,你这话啥意思?” 中年男人一指少女:“是这样的,今天上午我们家萍萍在街上差点叫人绑架了,要不是西城正好经过救了她,指不定这会儿怎么着呢。” “可不是么,我听说了也吓坏了,我们两口子就萍萍这么一个女儿,她要是有个什么,我也不活了。” 中年妇女说到这里还心有余悸。 少女,也就是安萍萍垂着头,人还显的有点不精神,明显的没缓过劲来。 简老太太就把她拉到身边,拍了拍她的背:“这也是我们萍萍运气好,要不然咋的老二就偏偏从那经过呢。” 安萍萍抬头对简老太太笑了笑:“简奶奶,不管怎么说,今天这事真的特别谢谢简二叔,要不是简二叔,说不定我这会儿就叫人给卖了,我现在想想心里还害怕的不行。” 安萍萍长的特别好看,一笑起来的时候容色惊人,简老太太现在年纪大了,就喜欢长的好看的水灵灵的小姑娘,看着安萍萍也跟着笑:“那是你二叔,救你还不是应该的么。” 安萍萍站起身,朝简西城鞠了个躬:“谢谢二叔了。” 简西城抬了抬手,神色一点都不变:“应该的。” 安萍萍轻舒一口气被简老太太拉着坐下来。 简老太太才想和安萍萍说几句话,门铃声又响了起来,吴嫂开了门,这次又带进一个人来。 简西城看到这个人倒是乐了:“怎么,你也是来谢我的。” 来的人却也是熟人。 正是那天在老莫和简西城一块吃饭的顾琛。 他站在客厅里,红着脸摸着头,看着安萍萍的时候,整个人又羞又窘。 简老太太人老成精,看看顾琛,又看看安萍萍哪里还能不明白的。 她乐的眉开眼笑:“顾小子,过来坐。” 顾琛巴不得呢,赶紧答应一声在安萍萍身边坐下了。 一时间,安萍萍的小脸红的都快滴出血了。 顾琛轻咳了一声,看着简西城道:“今天我也去公安局了,萍萍的事情我也都知道了,真是太谢谢二叔了,要不是二叔,我也不知道……” 他说到这里,还感觉一阵后怕,又看了安萍萍一眼,下决心对安萍萍要更加的爱护。 简西城笑了一下:“拐了萍萍的老太太说萍萍是她女儿,我这才敢肯定萍萍是受了害。” 顾琛也跟着笑了:“这老太太撒谎也不看当着谁的面,当着二叔的面竟然敢说是萍萍的妈,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可不就是这样么。 简西城虽说和安萍萍见面并不多,也不是特别熟悉,可到底也算是从小一个大院长起来的,又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安萍萍的爷爷和简家老爷子是出生入死的战友,简老爷子曾在死人堆里把安老爷子背出来,那是过命的交情。 简西城的大哥和安萍萍的父亲又是至交好友,说起来,安萍萍叫他一声二叔那是应当应份的,这么个大侄女碰着了事,简西城就是再冷淡,也不会看着不伸手的。 第一六一章 人命案 等到安家人和顾琛走的时候,辛穗兰还是没回来。 简老太太真正担心坏了,送安家人的时候脸上就带了出来。 顾琛这小子精,也瞧出来了,他就问简老太太:“简奶奶,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碰着啥事了?” 简老太太叹了口气:“还不是在我们家做客的那个小姑娘还没回来嘛,我这担心啊,你说她这些天也没出过门,猛不丁的话都不留一句就走了,我这心里没底。” 简老爷子就叫过警卫员叫去找人。 顾琛送走安家人也要帮忙找人。 简西城看老太太老是悬着心,也有点不放心。 他虽然不想和辛穗兰有所接触,也不太喜欢辛穗兰的为人处事,可到底辛穗兰在简家做客,要是出个事情,他们也不好交待的。 因为简家这番动静,邻近几家关系不错的就过来问是怎么回事。 等知道住在简家的小姑娘还没回来,再想想安萍萍今天碰到的事情,就都担心起来。 好几家也都叫人帮忙寻找。 简西城开着车大晚上的四处找人,在附近都找遍了,又往远处找。 顾琛也联系了几个小伙伴帮忙寻找。 就这么劳师动众的找了大半夜也没找着人。 简老太太都给急哭了,差点一口气喘不过来昏死过去。 简老爷子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简西城不放心,就特地找了护工人员留在家里,以便随时观察两个老人的情况。 这一晚上过去,人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不等天亮,简西城就去了公安局报警。 他和谢丛到公安局的时候,正好碰到一位熟人。 这位熟人是王学东的哥哥王学亮。 王学东这人有点不学无术,可王学亮却是个再正直不过的。 他正义感爆棚,一心想当警察,家里的人拗不过他只好支持,结果这小子当了警察之后还真干的有声有色。 他现在在公安局可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头目了。 看到简西城来,王学亮赶紧站起来问好:“简二叔,你这大忙人怎么来我们这种地方了?” 简西城找了一晚上人有些疲惫,脸色也很不好看。 因为晚上找人,简西城穿着一件厚外套,这会儿也没换衣服,就这么过来了。 他把外套脱了挂在臂间,就算是面带疲色,可看起来也是十分清雅俊美的如玉公子般,衬的原还长的挺不错的王学亮灰头土脸的。 不过这会儿谁也顾不得形象。 简西城拉了把椅子坐下:“我是来报案的,我家有个女客失踪了,昨天找了一晚上没找着人。” “操,这么巧?” 王学亮一惊,随口说了句脏话。 简西城眯着眼看向王学亮:“怎么着,出事了?” 王学亮喝了口水掩饰了一下:“没……” 但在简西城紧迫盯人的目光下还是改了口:“是,是出了些事情。” “说。”简西城沉声喝问。 王学亮手一抖差点把水洒出去:“是,是昨天晚上郊区那边出了人命案,一个小姑娘放学的时候叫人给杀了,在路边的小树林里找着了尸体,还有,更古怪的是郊区好几户人家丢了鸡,找着的时候鸡叫什么东西咬破了脖子,洒了一地的血。” 简西城眉目微沉。 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想到了昨天碰到的那个老太太。 那个老太太很有几分古怪。 她的样子是十分苍老的人,可看起来行动却并不像是老人,还有,她身上总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 简西城昨天碰到老太太的时候太阳已经很高了,按理说这个季节也不会冷。 可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老太太身边,他就会觉得浑身冰寒,好似是那种发自骨子里的寒意。 “你说。”简西城敲了敲桌子:“这事会不会和萍萍昨天的事情有关?” 王学亮原来并没有把郊区的杀人案和安萍萍的案子联系在一起,可简西城这么一说,他就开始联想。 简西城沉目思量一下:“案件的资料呢?” 王学亮瞪眼:“这个可不能给你看。” 简西城冷笑:“怎么,难道还要我请示上级部门不成?” 一句话,王学亮顿时就像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起来。 他拉开抽屉把资料拿出来。 简西城翻看了一下,当看到死者的照片时,他心中一惊,再想到昨天他跟进小巷子的时候看到那个老太太正在解安萍萍的衣领,他脑中灵光一现,把资料放到桌上,指着照片对王学亮道:“你看看死者的脖子。” 王学亮没看照片。 他是到过现场的,对死者什么样子记得清清楚楚:“死者的脖子被人咬过。” 简西城点头:“资料上显示,死者临死前并没有遭受虐待,也没有受过性侵,死者家境贫穷,也不会是绑架勒索,那么,就只能有两种原因,一种是仇杀,第二种就是有人利用死者的身体来做什么。” 简西城分析的很在理,王学亮也想过这些的。 “二叔说的是,我们也是这么想的。” 简西城又道:“你还说找到死者的地方附近好几户人家都丢了鸡,而且鸡被咬断脖子,血洒了一地,死者也是被咬了脖子,还有,昨天我救安萍萍的时候,发现那个老太太正在解安萍萍的衣领。” 王学亮的眼睛瞪的又大又圆,惊奇的看着简西城:“二叔,你的意思是?” 简西城点头:“我琢磨着凶手会不会是那个老太太,她或者是得了什么需要血的疾病,或者是必须要用到血,正巧安萍萍落单,她就抓了安萍萍想吸血,结果被我撞破了好事,不得不逃跑,在逃跑的途中,她因为渴血,所以饥不择食抓了鸡来吸血……” 简西城说到这里的时候,王学亮也在心中构出一副画面,想到这种可能,他不由的打个寒战:“二叔,你说的这有点邪门了。” “这世上邪门的事情多着呢。”简西城起身:“如果真是这样,那辛穗兰恐怕也会有危险吧。” “我这就叫人立案。”王学亮想到这种可能也急了,赶紧忙着叫人立案找人。 简西城也没多呆,见王学亮把事情办妥了就要告辞。 他才走了几步,却见谢丛匆匆的跑过来:“先生,刚才老爷子叫人来通知说找到辛同志了。” 简西城暗中松了一口气,回身对王学亮道:“人找到了,消案吧。” 王学亮点头,自去办事不提。 简西城就带着谢丛从公安局出来。 他站在公安局门口,抬头望望大亮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气,示意谢丛开车送他回家。 第一六二章 一通电话(12月月票加更) 简老太太这会儿正围着辛穗兰转呢。 辛穗兰回来的时候一身衣服显的挺破烂的,脸上还有一些刮痕,双眼红红的,看起来受不了小的委屈。 看到孩子这么狼狈的样子。 简老太太就算对她有所埋怨也全消了。 “这是怎么了?”简老太太拉着辛穗兰一个劲的问:“在外头碰着事了?你别哭啊,和伯母说,伯母给你做主。” 辛穗兰捂着脸一边哭一边摇头:“没事,我没事。” 简老爷子深吸了一口气平缓一下心情:“穗兰啊,伯父说过叫你把这里当自己家,你爹现在不在,我们是你的长辈,有些事情你别憋在心里,该怎么说就怎么说,有我们为你做主呢。” 辛穗兰这才放开了哭:“伯父,伯母,我差点回不来了,我昨天,昨天就想出去走走,我想着在京城也呆了好些天了,就在附近逛逛应该没什么的,正好家里没人,我就也没说一声,可谁知道我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简老太太听辛穗兰这么哭诉,心都提的老高。 “后来我找人打听,看到一个老太太站在路边,就过去问问,那个老太太看着心眼挺好的,还给我带路,我就跟着她一路走,谁知道越走越偏,后来我就不记事了。” “这天杀的。”简老太太气的骂了一句:“这都什么人啊,咋就你们偏偏碰着这事了,昨天不只是你,就连安家丫头也碰着了,幸好遇到城城救了她。” 辛穗兰抬头,一脸的惊讶:“除了我,还有别人也差点遭难?” 简老太太点头,把辛穗兰搂在怀进而安慰:“行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这个好字才说出口,就见门被推开,简西城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简哥哥。” 辛穗兰一见简西城立刻站起身羞怯怯的叫了一声。 简西城微微点头,一脸冷漠:“回来了。” “嗯,叫你们担心了。” 辛穗兰强笑一声。 简西城步子没停:“以后多注意。” 眼看着简西城就要抬步上楼梯,辛穗兰赶紧问道:“简哥哥,听说你昨天也碰到那个老太太了,你能说说你碰到的长什么样子吗?” 简西城揉揉眉间:“辛同志,我现在很累。” 这意思便是不想这会儿和辛穗兰说话了。 辛穗兰顿了顿,满脸委屈难过的低头:“那你……” 她想说那你先休息吧。 话没说完呢,就听到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辛穗兰想接电话,谁知道简西城比她更快一步拿起话筒。 其实说起来辛穗兰离电话是最近的。 她站在茶几边上,电话就在离她不远处的一个小高几上放着。 而简西城站在楼梯边,离电话是最远的。 可偏偏简西城最先到电话跟前,可见听到电话铃声响起他有多心急,行动有多迅疾。 “你好。” 简西城低沉的声音传出。 电话那边似乎说了句什么,简西城原先面对辛穗兰时的冷漠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温柔。 他眼中似乎盛满了一湖的碧水,柔波荡漾,简直能把人溺死。 辛穗兰看到简西城神色间明显的变化,都快要把后槽牙咬碎了。 她忍气吞声的退后几步,竖起耳朵想偷听电话的内容,可是,她怎么都听不出打来电话的是什么人。 只听到简西城温柔的声音。 “我没事,嗯,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信我看了,我把要说的话也写在信上了,过几天应该就会寄到。” 电话自然是秦桑打过来的。 说起来,秦桑自从昨天上午一阵心悸之后,心绪总是不平静。 她虽然拜托了吕国安去京城的时候帮忙看看简西城,可昨天晚上睡下的时候,还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今天上午她到了厂子里,心跳总觉得特别异常。 她找了很多事做也不能摆脱这样叫她难受的境况。 秦桑思量着简西城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这么一想,她就更加焦急。 她等不到吕国安到京城了,就借了采购处的电话拨了那个简西城留给她的号码。 电话接通了,却被告之简西城已经回家。 秦桑就很干脆直接的往简西城家里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接通,她第一时间听到简西城的声音才大松一口气,烦乱的心绪也跟着平和下来。 秦桑抚了抚心口的位置,脱口而出就是关心简西城安危的话:“你没事吧,是不是京里发生什么事了?如果有事你别瞒着我。” 当得知简西成很安全的时候,秦桑语气也平缓了。 “我这几天心绪总是不平,总感觉你……算了,我给你的东西你一定要戴在身上,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摘下来。” “看不到你的人,不能真正确定你平安,我……算了,我找个机会再去一次京城吧。” 秦桑咬了咬唇,她眉间拧起。 她已经很长时间没经过这样心绪不宁的感觉了。 秦桑如今有修为在身,又有乾坤镜在紫府中温养,她的第六感尤其的敏锐。 能叫她这样的不安,秦桑可以确定,简西城必然处在危险当中,只是现在这种危险还没有显现出来。 秦桑真的特别担心。 她却不知道,她这样的担心难安,叫简西城心里高兴极了。 尤其是当秦桑说出那句看不到你的人时,简西城无比受用。 他心中一阵狂热,血气都似在上涌,浑身的血液都冲到了脑部,让脑部一片空白,紧接着,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一种名为幸福的感觉将他整个人包围了。 “你好好的,别胡思乱想。” 简西城胡乱的安抚秦桑:“我身边有人保护,不会出事的。” “嗯。”秦桑轻应了一声:“也许是我多想了。” 简西城笑了,他的桃花眼弯弯的,笑容纯粹:“是你多想了,乖乖的,别胡乱走动,你很快就能见到我了。” 挂了电话,简西城没有看简老爷子和老太太打趣的目光。 也没有看辛穗兰眼中的怨毒。 他快步上楼,再下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原先身上显的皱巴巴的衬衣和西裤早就换了,黑色的西装长裤包裹着他修长的大腿,白色的衬衣下摆束进西装裤内,整个人在最短的时间内收拾的干净清爽。 甚至于连头发都洗过再擦干梳好的。 简西城只一忽的时间就整理的焕然一新。 他眼中虽然还有红血丝,可神情放松愉悦。 快速的从楼梯上走下,简西城手中还提了一个不大的黑色手提包。 他笑着跟简老太太道:“妈,我出去一趟,今天也许不回来了。” “走吧,走吧。”简老太太摆手:“路上小心点啊。” 简西城应了一声,一阵风似的从客厅里出去,再听的时候,就听到停在院子里的汽车发动的声音。 辛穗兰从玻璃窗往外望,就见那辆汽车已经驶出了简家的院子。 她咬了咬牙,心中似是被什么啃噬一样难受极了。 第一六三章 我们看电影吧(12月月票加更) 听到简西城亲口确定没事,又被他安抚了一通,秦桑才真正不再焦急。 她挂掉电话之后,转过身就看到采购处的何大姐带着打趣的目光打量她。 “给对象打电话了?” 秦桑原想否认的。 不过想到在京城火车站的时候她答应简西城试一试的,就笑着点头:“是啊。” 何大姐笑了:“你们这些小年轻啊,现在也是碰到了好时候,谈对象想咋见面都成,这一谈起来啊,真是甜死个人。” 秦桑微窘。 她和简西城好长时间都见不了一面,电话都不常打的,怎么就甜死个人了。 何大姐还在那自说自话:“哪像我们那时候啊,大多数都是盲婚哑嫁的,倒是挺羡慕你们这些小年轻的。” 秦桑做出害羞状,赶紧从这间办公室离开。 她回到自己办公室,抓紧时间把工作做完,才想着看一下机械方面的书籍,还没拿书呢,就又被叫到车间里去了。 在车间里帮忙收拾了一台机器,秦桑自己打了盆水洗手,还没洗净手呢,就看到周军锋走了过来。 秦桑很有些日子没见周军锋了,看到他过来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小秦同志。”周军锋站在秦桑跟前,脸色微红:“听说你谈对象了?” 秦桑怔住。 怎么采购处的人那么八卦,这才多长时间,她谈对象的事情周军锋都听说了,恐怕这会儿全厂的人都知道了吧。 “嗯。”秦桑点头。 周军锋脸更红了,眼中带着几分不服气:“那个,他聪明不?” 秦桑想了想,说起来,她和简西城相处的时间真的不长,对于简西城也没有特别了解。 不过,她想到当初简西城煞气发作的时候她在屋里照顾他,看到那一屋子的书,就点头:“很聪明。” 周军锋就有点泄气。 过了一会儿,他才嗑嗑绊绊道:“我原先,原先就是看着你聪明,我想结婚的话得找个特别聪明的对象,这才……不过要是他比我聪明的话,我就,就认输,我会继续努力,找一个特别聪明的对象。” 秦桑失笑。 这个周军锋还真挺有意思的。 找对象又不是考大学,还比什么聪明不聪明。 难道找对象不是该找情投意合的吗? “那先恭喜你。”秦桑笑着伸手:“能够找到一个特别聪明的对象,好如愿以偿。” “我会的。”周军锋大大方方的和秦桑握了一下手:“肯定找一个特别聪明的。” 然后,这家伙就大步的离开车间。 秦桑微笑摇头。 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吕国安突然间就当着全家老小的面问秦桑:“小桑,听说你处对象了?” 一句话石破惊天。 沈宜碗都差点掉了。 秦雅几个也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秦桑:“姐,啥时候处的啊,俺们怎么都不知道?” 吕国强也笑:“小桑,你这保密工作做的可真够好的呀,要是战争时期,你都适合进保密局了。” 秦桑还能怎么着。 她都后悔死给简西城打那通电话了。 就算要打,跑邮局打不就行了吗,怎么那时候心烦意乱的啥都没想就在厂里打了呢? 她干笑两声:“才,才处的,有那么点意思,还没确定下来。” “是京城里那个?” 吕国安又问了一句。 沈宜就上下打量秦桑:“上次去京城认识的?” 秦桑低头扒饭,不想再回答了。 好在现在她在家里地位提升了,沈宜对她放心,妹妹们对她也挺尊重的,她不想回答,也没人再追问。 不过,等吃过饭几个妹妹聚在一起探讨的就是个未来姐夫的事情。 秦桑经过的时候听了一耳朵,原来想说这才哪到哪呢,不定怎么着呢。 可想到简西城神色坚定的跟她说的那些话,秦桑就挪开脚步,全当没听到。 下午秦桑在厂里的工作挺轻松的,不过她还是装出很忙的样子来,以避免有人再追问她对象的事情。 好容易把下午的时间熬了过去,下了班,秦桑第一个从办公室出来去推自行车。 她到车棚的时候,吕国安也刚过去。 “正好碰上了,我带你回家吧。” 吕国安拿过钥匙开了锁,他推上自行车往外走。 秦桑就跟了过去。 从厂里出来,吕国安骑到车子上示意秦桑坐上后座。 秦桑才要坐上去,就听到汽车鸣笛的声音。 她顺着声音望过去,看到停在拖拉机厂门外不远处的那辆车子时,一双眼睛瞪的老大。 “小舅。” 秦桑追了几步追上吕国安:“小舅你先回,我才想起来还有点事呢。” 吕国安就跳下车子:“那我把车子给你留下吧。” 秦桑摆手:“还是别了,你骑车先走,我自己慢慢往回走就行了。” 吕国安没多问,骑上车子就走了。 秦桑若无其事的顺着路边慢慢的走着。 等着离厂子远了,那辆车子就在秦桑身边停下。 秦桑拉开车门坐进去,果不然其,她就看到了简西城端坐在驾驶位上。 简西城脸上带着笑,伸手把秦桑散在腮边的一缕发丝顺到耳后,声音轻轻柔柔:“我很好,不要担心了。” 简西城说他很好。 可秦桑却能够感觉得到他并不像他所说的那么好。 他在笑,也让自己看起来挺精神的。 可秦桑的感觉特别的敏锐。 她知道简西城很疲惫。 他有些苍白的脸,还有些发青的唇色都一再诉说他特别的累。 而且,他眼中还带着红血丝。 简西城昨天晚上应该没有休息好,或者根本没有休息。 他一定是杂事缠身,碰到了特别棘手的问题。 可就是这样,他在一接到她电话,知道她担心的时候,还是顾不上休息,就这么开着车大老远的来了。 就只为让她亲自确定他的安全,不想要她胡思乱想。 看着简西城端端正正的坐在她面前,用尽全力掩饰他的疲累,听着他用沙哑的嗓音笑着说他很好的时候。 秦桑不知道怎么的。 心似乎被猛的撞了那么一下。 这一下,叫她感觉心生疼生疼的。 低头,秦桑把所有的情况都掩下,垂着眸子轻轻的应了一声。 简西城笑了笑,这时候一阵疲意上涌,困意也随之而来,让他眼睛泛酸。 他手指颤了一下,右手握成拳努力控制,不想让秦桑察觉。 只是,困意还是那么猛烈的袭来。 简西城右手在车内摸索,想摸出一根烟来提提精神。 可摸了一会儿没摸着,这才想到他已经戒烟了。 他满心懊恼,暗恨自己不够强悍,只是一天一夜没睡,竟就熬不住了。 秦桑悄悄的伸手,摸了摸简西城的手,发现他的手一片冰凉,小手摸到手臂上,简西城手臂肌肉僵硬,就知道他在努力想要克服睡意。 “我们换个地方吧。” 秦桑小声建议。 简西城嗯了一声,把手放到方向盘上,就想着开车带秦桑去哪里。 秦桑笑着摇头,指了指自己位置:“我的意思是你坐到我这里,我来开车。” 呃? 简西城有些懵:“你能开车吗?” 秦桑尽量的让自己语气轻松起来:“小瞧人了不是,我爸可是老司机呢,我十来岁的时候就摸车,不管是开什么车子我都没问题。” 简西城看她这傲娇的小模样也忍不住笑了。 他推开车门下车,果然和秦桑换了地方。 秦桑坐到驾驶位上熟练的把车子开上了路。 “我们去哪?” 简西城问秦桑。 秦桑皱皱眉头有些为难。 她也不知道上哪去好。 想了想,秦桑就小声的建议:“去看电影怎么样?” “好。”简西城心中涌起一阵狂喜。 看电影啊,他虽然没有和女同志一起看过电影,可也知道看电影可是情侣之间的标配。 第一六四章 一口狗粮 说实在话,秦桑在这个时候真没看过电影。 不过是哪一世,她在这个时期都是挺艰难的时刻,她忙着生存,忙着养家,哪有那种闲心思看电影呢。 所以,她也并不太记得电影院怎么走。 一边开车,秦桑一边问简西城:“认得路吗?” 简西城也有点懵圈。 他在白沙县是住了挺久的了,可他几乎没出过门,又哪里知道什么去电影院的路。 两个人都不认得路,秦桑就只好开着车瞎逛。 反正县城就那么屁大点地方,逛着逛着就找到了。 也算她运气不错,没走两条街还真找着了地儿。 这一年的电影院还不像后世那样的高大上,外表看起来挺破旧,其实内里也很破旧的。 秦桑找了个地方把车子停好。 她推门下车:“我去买票。” 简西城一把抓住她。 秦桑疑惑的回头。 “我去吧。”简西城揉了揉眉心,他推开车门跳下车子。 秦桑没抢这个活计,跟在简西城后边到了电影院门口。 简西城去买票,秦桑突然间想到一件事情。 简西城开车走了这么远跑来,应该还没吃饭吧。 她打量四周,看到离电影院不远的地方有一家小饭馆。 秦桑想起来了,这个小饭馆是属于电影院的。 这个时候来看电影的小年轻不少,尤其是晚上人更多,搞对象的小青年看完电影出来之后自然就想吃点饭什么的。 影院这边也算是顺应民情,就在旁边弄了个小饭馆。 秦桑看着简西城排队买票,他前边的队伍还有老长,一时半会儿应该是买不到票的,就赶紧跑到饭馆去买吃的。 饭馆的饭菜是不能打包的,秦桑就不可能买汤汤水水的。 她就买了几个大肉包子,想了想光吃包子也不成,就去旁边的国营商店买了个水壶,拿着水壶跑到饭馆凭着一张好看的脸蛋,硬是说服厨房的大师傅让她用这边的水把水壶洗干净,又灌了一水壶的鸡蛋汤。 秦桑把人厨房里大师傅才做好的鸡蛋汤小心的灌满水壶,临走的时候跟大师傅道谢。 大师傅还哭笑不得:“你这个小姑娘嘴里皮子太利索了,我这还没说啥呢,你就是一通的大道理扔下来,我要是不叫你灌,也显的忒不近人情了。” 秦桑抿嘴轻笑。 等她走后,大师傅摇头自言自语:“小姑娘长的忒好看了,心思也忒灵巧了。” 当秦桑左手提着水壶,右手揣着包子跑到买票的地方时,简西城已经买好了票。 他正站在台阶上四处张望着找秦桑呢。 看到秦桑过来,简西城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模样。 他把票展开给秦桑看:“再有十几分钟就要开演了。” “嗯。”秦桑点头:“那咱们进去吧。” 咱们两个字无疑取悦了简西城,他笑的更好看了。 这时候来看电影的大多数都是搞对象的,一对对的小情侣本来甜甜蜜蜜,结果,当简西城和秦桑两个人排队要进场的时候,好些小情侣都开始争吵。 原因无它。 这两个颜值太高,男同志看秦桑看的目不转睛,女同志看简西城看的迷花了眼。 简西城没有关注这些。 他的目光扫视过前边一对情侣牵在一起的手。 低头,简西城也想牵一下秦桑的手。 只是,秦桑一手拿着水壶,一手拿着包子,没有空出来的给他牵。 简西城懊恼极了。 可他又想着秦桑或许是饿了吧,又开始心疼秦桑空着肚子陪他看电影。 等到进了场,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简西城想牵手的愿望还是没有实现。 然后,一个包子沉甸甸的落在他的手上。 呃? 简西城不明所以的望向秦桑。 电影院里灯光昏暗,简西城看不太清楚秦桑的脸,只看到她一双含笑的眼睛。 秦桑的眼中碎光点点,耀眼生辉。 那样一双桃花眼含笑看着你的时候,真是迷的人什么都乐意双手为她捧上。 简西城心中一紧,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稀薄了,让他呼吸都感觉困难极了。 “给你的。” 秦桑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就显的飘飘忽忽的,简西城听到耳中,却又不真切。 “赶紧吃吧。” 他就拿着包子咬了一口,包子还烫着,应该与秦桑一路揣着有关系。 包子的面皮蓬松柔软却又筋道,咬一口面皮,就能咬到里边香喷的肉馅,还有一些散发着热意的香浓的汤汁。 吃着包子,简西城心里暖的就跟晒在六月的艳阳下一样,滚滚发烫。 他偷偷看了秦桑一眼。 秦桑这会正专注的盯着白色的屏幕,她坐的很直,脊背笔挺,双手放在膝上,姿态优雅大方,一张小脸因为专注更显的迷人。 这是一个好姑娘,很好很好的姑娘。 简西城分外庆幸他一直以来的坚持,终于让这个姑娘慢慢打开心扉。 不管以前她拒绝的时候有多冷漠无情,可当她接受一个人的时候,就有多体贴入微。 简西城明白,秦桑是那种如果不想和你纠缠,就绝不会给你留一丝余地的人。 可是,她如果答应了别人什么,也绝对会信守承诺,绝不会敷衍了事。 不管之前在京城火车站秦桑答应的有多勉强,可她毕竟答应了。 既然答应了,秦桑就会努力的做到。 就像现在,她是真拿自己当另一半来对待的。 不管是一天一夜的担忧,还是在见到他时的温柔,以及现在处处替他着想的体贴,都能看得出这个姑娘面硬心软。 简西城深吸一口气,又咬了一口包子。 有这么一个很好很好的姑娘在身边,他也要变的更好。 秦桑转过头对着简西城笑了笑,拧开水壶递了过去:“喝口汤吧。” 这一会儿,换到简西城一手包子一手水壶了。 他拿着水壶灌了口汤,鲜咸的味道在口中炸开,这一刻,简西城觉得以前二十多年吃过的所有的美味都不及这一口汤鲜香。 坐在简西城旁边的一位男同志闻着空气中咸香的味道,再看看简西城手里拿的白白胖胖的大包子。 还有人家对象体现的帮着抱着水壶,不时的拧开盖子让他喝上一口,再看看自家对象只顾捧着手里的花生咬着,一颗都不给自己,这么一对比,真的是无比的羡慕嫉妒恨。 “我说哥们,你这对象哪找的啊?” 男同志扭过头问简西城。 这时候,电影正好开始,才开始的时候灯光亮了那么一下子,男同志就看清楚了秦桑那张脸,登时惊艳极了。 “哥们,你这对象忒好了吧,你修了几辈子的德找了这么一个对象?” 简西城笑笑,从不否认:“是特别好。” 秦桑这时候正认真的看电影,根本没听到简西城和那个男同志说话。 她以为简西城想喝汤,又下意识的把水壶递过去。 简西城笑的幸福极了,转过头对男同志道:“我对象很好很好,哪都好,我也要为她变的更好。” 男同志:…… 他一个有对象的人为什么还这么猝不及防的吃到一嘴的狗粮呢。 第一六五章 挨揍了 简西城是真饿了。 他昨天晚上一直忙着找辛穗兰,一晚上没合眼没吃东西。 今天早上又到公安局报案,回家接到秦桑的电话就赶着开车过来。 可以说,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都没吃过什么东西。 所以,他吃包子速度不快,可却也吃了不少。 秦桑买的好几个大包子他全吃完了,那一壶汤也喝的差不多。 吃饱喝足了,简西城看到秦桑的右手终于没有那碍眼的包子了,他的左手就一点点的挨过去,最终如愿以偿的覆在那只白玉般的小手上。 他左手手心滚烫,接触到秦桑温凉的皮肤之后只觉得舒服的都想要喟叹一声。 只是这样的接触还稍嫌不足。 简西城真的特别想把秦桑抱在怀里。 只是,这样的场合他也不可能放肆。 他只好用指腹摩挲秦桑的手背,摩挲了一会儿,又将秦桑的小手翻过来,指尖在她手心轻划着。 秦桑扭头看了简西城一眼,很快把手收了回去。 简西城满心失望。 可却不敢再动弹了。 秦桑就开始认真的看电影。 这姑娘不管做什么事都有一股认真劲,就算是看已经看过的电影也是一样。 这年头演电影也没别的,翻来覆去的都是那几样,今天上映的是地道战。 这部电影秦桑早先是看过的,不过那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具体的情节她早忘了。 这会儿再看,觉得还蛮新鲜的。 虽然电影画面不是多清楚,音质也不是多好,可她还是看的津津有味。 实在也是这年头没什么娱乐项目的原因。 秦桑看电影,简西城就看秦桑。 电影院的屏幕明明灭灭的,照的秦桑的脸也忽明忽暗。 可就是在这种幽暗的环境下,给人的感觉却更加清晰。 简西城看着秦桑比别的姑娘更加立体的五官,巴掌大的小脸,还有粉嫩嫩的唇,只觉得哪里都好,怎么就那么可心呢。 看着看着,他眼睛就有些发酸,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秦桑觉得肩膀一沉,转头看了一眼,发现简西城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想着简西城一天一夜没睡,这会儿急需补觉,秦桑也没动他,就叫他靠着肩膀休息。 一直到电影放映完简西城都没醒。 看着别人陆陆续续的从影院出来,秦桑没办法,只好叫醒简西城。 简西城抬头,一双眼睛迷迷蒙蒙的很不清醒:“怎么了?” 秦桑指了指已经暗下来的屏幕:“电影演完了。” “哦。”简西城起身,样子乖巧的跟着秦桑往外走。 他现在还是困的不行,一边走一边都开始打盹了。 秦桑看着走的嗑嗑绊绊的简西城,真怕他一个不注意就摔倒在地上。 没办法,只好伸手牵着他慢慢的走。 等到了车上,照样是秦桑开车。 她坐到驾驶位上,一边打火一边问简西城:“现在去哪?回你那个小院住一晚?” 简西城这会儿已经清醒了。 他摇了摇头:“先把你送回家,我休息一会儿就回京了。” 秦桑拧眉:“京里还有事情要忙?真那么重要?” 简西城嗯了一声,秦桑没有再问,发动车子就走。 等到了家门口,秦桑把车停下就要推门。 简西城一把抓住她。 秦桑疑惑的望回去。 “陪我再坐一会儿。”简西城轻轻说了一句,声音里带着丝哀求的味道。 秦桑就又坐了回去。 她借着丝外边的路灯的光线打量简西城,发现他眼中还有一些红血丝,知道他肯定没休息过来。 想着他还要连夜往京里赶,就有一些担心。 伸出右手,秦桑在简西城额头轻轻点了一下,一丝灵力就这么流入简西城身体里。 有这丝灵力滋养着,简西城连夜赶回去是不成问题的,两天两夜不睡觉对他也造不成多大的影响。 简西城就感觉秦桑指尖触过的地方有一丝热流进入身体里,让他整个人似乎都有了力气。 他睁着那双桃花眼望着秦桑,眼含着笑意。 秦桑收回指尖,低头的时候看到简西城的白色衬衣领口开了一颗扣子,她就凑近了些。 秦桑凑到简西城脖颈处,她呼出来的热气让简西城感觉脖子处麻麻痒痒的,鼻端闻着秦桑身上的体香,就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了。 他打开车窗,外边吹来的凉风都不能叫他身体上的热意降下来哪怕一点。 秦桑指尖把勾住简西城脖子上的红绳,把那个木头人勾了出来。 她仔细的看了一番,发现这个木头人上没有裂痕,便知道简西城昨天遇到的危险并不大,起码她送的护身符挡起来挺容易的。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秦桑还是把护身符又加固了一番。 当秦桑松开那个木头小人的时候,就发现简西城双手环住,做着样子虚虚的环抱她。 看样子,简西城并不敢抱实了,只是想趁她不注意悄悄的抱一下。 秦桑身体后退,离简西城远了一些:“你一路上小心点。” 说完这句话,她就想推开车门。 简西城却在秦桑推车门的时候,把秦桑挂在身上的水壶给摘了下来。 “这个送我吧。” 他笑着问。 秦桑轻轻点头。 简西城拿过放在车上的一个手提包,从里边取出一封信递给秦桑:“本来是想寄出去的,只是我人都过来了,就顺便捎了来。” 秦桑接过那厚厚的一封信,朝简西城笑了笑,这才丝毫没有留恋的推门下车。 简西城看着秦桑从车上下来,看着她开了家里的大门进了院子,看着那两扇黑漆大门紧紧关闭,只觉得还是不满足。 见到了人,还被她那么关心,那样温柔的对待,可还是不满足。 心里似乎更空了些。 他想要索取更多,不能和秦桑时时在一起,别的东西再多都填不满他的心。 叹了口气,简西城又坐了一会儿才开车离去。 秦桑进了院子,轻手轻脚的想要回屋。 可这个时候,沈宜屋里的门被推开了。 沈宜披着衣服站在门口:“这么晚才回来?” 秦桑笑了笑:“有些事情。” 沈宜示意秦桑去院子里说话。 祖孙二人到了院子里,搬了小板凳坐下来,沈宜才问:“做什么去了?” 她的神色很严肃,整个人也显的严厉了许多。 秦桑没有撒谎,如实回答:“看电影了。” “和同事一起去的?” 秦桑摇头:“和我对象。” 沈宜眉头皱了起来:“不是说是京城的吗?” 秦桑笑了笑:“我这两天老是不安心,今天上午给他打电话,他怕我担心,就开车来看我,好让我确定他好好的。” 这话说的…… 沈宜都不知道要怎么问了。 过了许久,沈宜才轻声道:“也算有心了。” 秦桑低了头没有说话。 沈宜又过了一会儿问:“哪时候领回家来看看?” 秦桑摇头:“先不了吧,我年纪还小呢,谁知道以后有什么变数,也许过不了多久又分手呢。” 沈宜一听这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抬手,一巴掌拍在秦桑背上:“到底咋回事?你给我说明白,那个小伙子对你是不是真心的?他是真想和你结婚还是只是玩玩?” 难怪沈宜这么问,在这个时候男女谈对象分手,受伤害的多数都是女同志,沈宜听秦桑说有可能分手,下意识的就以为秦桑谈的那个对象心不诚。 让沈宜误会成这样,秦桑赶紧解释:“不是,他是挺好的,人也挺真诚,就是我……” 秦桑一时半会儿都不知道怎么说了:“我原来也没想和他好,后来他老追着我,怎么都不肯放手,还有之前他也帮了我很大的忙,我一时心软就答应他先处着试试。” 沈宜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声音问:“那你不是抱着和人结婚的打算处的?” 这倒还真是。 “嗯。”秦桑承认了:“奶,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什么人,而且,结婚也好麻烦的。” 这句话一出来,沈宜就用看人渣的眼光看着秦桑。 紧接着,好几巴掌就落在秦桑背上:“我,我怎么教出你这么个东西来,你真是气死我了,你……你要是不喜欢人家就别答应,答应了就好好的对人家,领导人都说了,不以结婚为目的地谈恋爱就是耍流氓……” 沈宜喘了几口粗气又问秦桑:“小伙子人呢?” “开车走了。”秦桑被揍了一顿,心里挺不好受的,说话也闷声闷气的。 “大晚上的你就让人这么走了?” 沈宜给气狠了,站起身就想找棍子。 “他自己要走的。”秦桑吓的赶紧躲。 第一六六章 亏不亏心 已经入了夜,刮着些凉风,月光洒在地上,给路上铺了一层银霜似的。 并不宽阔的马路上也没了行人,一切都显的那么安静。 可偏偏就在这样安静的夜里,秦桑被迫骑着自行车狂奔。 她是被沈宜赶出来的。 沈宜发了话,如果不把简西城叫回来,她就甭回家。 秦桑一边骑车,一边欲哭无泪。 她都是造了什么孽啊,为什么跟沈宜说实话,结果弄的现在这样悲惨的样子。 秦桑是真不愿意把简西城带回来的。 无它,她不愿意叫沈宜看到简西城。 沈宜是个什么性子秦桑再了解不过了。 心软也就算了,偏偏她还喜欢长的好看的人,按照后世的说法,沈宜就是个颜控。 当年沈宜一个大家小姐就算隐姓埋名了可按理也不该找她爷爷那么一个土里刨食的啊。 可谁叫老爷子长的俊呢。 照沈宜的说法,就从来没有见过比沈三爷长的还好看的,当时沈宜一眼就相中了。 就她这样颜控的程度,真要见了简西城,那往后是真没法整了。 想想这种情况,秦桑就有些泄气。 可她还不能泄气,她还得赶紧把人追回来。 也幸好简西城还没走远,而且这会儿他开车也不快,秦桑追了一会儿就追到了车子。 简西城这边其实挺不愿意回京城的。 他还想多陪陪秦桑,只是想着今天见着了秦桑,还牵了手,秦桑还对他那么好已经挺不容易了,这是了不起的突破,如果他再腻腻歪歪的,万一秦桑烦了怎么办? 没办法,简西城只好开车回去。 因为心里不情愿,他开车也慢悠悠的。 他原来还想着出了县城再开快一点,可开着开着,从后视镜里一看,就看到后边有个人骑着自行车狂奔,一边跑还一边招手。 简西城再次确认,后边那人怎么那么像秦桑。 他赶紧把车停下,不一会儿秦桑就追了过来。 她是真累惨了,从自行车上下来就扶着车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简西城一看心疼坏了,赶紧下车扶了秦桑一把:“怎么了?累成这个样子?” 秦桑抬头。 她累的浑身都是汗,这会儿汗水把头发都打湿了,一缕头发贴在额上,看起来有些狼狈,不过那样子也挺好看的。 秦桑眼睛眨了眨,她又喘了几口气才说话:“我,我还是不放心,这黑灯瞎火的你自己开着车一个人赶路太危险了。” 简西城一颗心立马火烫起来。 小姑娘对他真的太好了,为了他都累成了这个样子。 秦桑抿了抿唇,把瞎话继续到底:“我躺到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想着看看能不能追到你,要是追到了就让你到我家住一宿明天早上再走,要不然,我真的不踏实。” 简西城伸手就把秦桑抱在怀里。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呃? 秦桑目光微微闪烁,颇有几分心虚。 不过她现在在简西城怀里,简西城是看不到她的神色的。 “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了,要是哪天你离开我,我会受不了的。” 简西城的声音闷闷的,听起来沙沙哑哑,秦桑听到耳朵里,知道是刚才那几句话把简西城给感动了。 她被简西城抱的紧紧的,颇有几分不舒服。 伸手推了推简西城,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秦桑抬头一笑,笑容娇美动人,简西城就感觉这一个笑容里盛满了他整个世界的幸福。 “我都答应和你处对象了,肯定要对你好的。” 秦桑说这句话的时候都觉得亏心,她还是咬着牙说了下去:“只要你不变心,一直对我好,我也肯定不离开你的。” 秦桑都想哭了。 这话说的太昧良心了。 可不说怎么办? 她要不把简西城哄回去,她奶绝对饶不了她的。 她奶是心软没错,可是脾气也倔啊,想要做的事情,那是牛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秦桑这话说的心虚,可简西城听了却高兴的都快疯了。 他又把秦桑紧紧的抱在怀里:“我肯定不会变心的,我要是变了心,你就杀了我,我绝无怨言,不过你要是离开我,我也会杀了你然后自杀的。” 这初夏的夜里,秦桑骑自行车骑的一身汗,现在身上都热的不行。 可偏偏简西城这话叫她浑身发冷。 她推了推简西城,干笑了两声:“不会的,怎么会呢,我还会对你更好的。” 然后,秦桑牵着简西城的手:“那个,你跟我回家吧,要不然我晚上睡不着。” 这话说的,简西城听了浑身都开始发烫,太让人容易联想到别的什么了。 “好。”简西城笑着,显的开怀极了。 秦桑就要去骑自行车,简西城却抢在她前边长腿一伸,跨到自行车座上:“你累了,自行车还是我来骑吧,你开车回去。” 能省些力气秦桑当然愿意的。 她笑了笑,径自走到汽车旁边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秦桑开着车走的挺慢的,简西城骑着自行车在后边追。 两个人几乎是一前一后到了秦家门口。 秦桑把汽车停好,跳下车锁好车门的时候,简西城也骑着自行车赶到了。 秦桑拿钥匙开了大门,简西城把自行车推到院子里。 “回来了。” 听到沈宜的声音,秦桑吓了一大跳:“奶,你怎么还不睡啊。” 沈宜走过来白了秦桑一眼:“你没回来我怎么睡得着。” 简西城放好自行车走过来,朝着沈宜打招呼:“奶奶好。” 沈宜手里拿着手电筒,她就拿手电筒扫了一下简西城,这一扫过去,还真给惊艳到了。 沈宜的脸上立刻带了笑,乐呵呵的拉着简西城就往屋里走:“来了啊,累不累,赶紧屋里坐,小桑啊,赶紧倒茶,记得去厨房下碗挂面外加两个荷包蛋。” 简西城一边跟着沈宜往屋里走一边道:“奶奶,我吃过饭了,还是别忙了。” “那也不是在家吃的啊,那能一样吗。” 沈宜拉着简西城到了屋里,两个人坐下来后,她借着油灯的光打量简西城,这越看越是喜欢。 “哎呀,你这孩子长的真俊啊,奶奶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过这么俊的呢。” 简西城笑了笑:“您过奖了。” “说话也斯文。”沈宜夸起简西城来,那真是没边了:“怪道我们小桑这么喜欢呢,还一直瞒着家里,要不是今天晚上因为担心你实在睡不着起来折腾,我还不知道这事呢。” 秦桑泡了茶过来,正好听到沈宜这话,她步子一顿,心里暗道她奶这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说谎的本事比她一丝都不差。 简西城十分受用:“叫您和小桑担心了,这都是我不好。” 沈宜赶紧摆手:“说这干啥,你这么好的孩子,她不担心你能担心谁啊,不说她,就是我知道了都担心呢,小简啊,你和小桑处的时间还短不知道,我们小桑是真好,又能干又孝顺,心眼也好着呢,不是我自家人夸自家人,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们小桑心眼也实在,要跟谁好了,那是一门心思的对他好,啥都能想的周周到到的。” “是,是。”简西城越听心里越是美滋滋的,他的小姑娘可不就是样样都好么:“奶说的是,小桑是真的特别好,反正她就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姑娘,她对我也可好了,好的有时候我都觉得心疼。” “是吧。”沈宜显的十分得意:“她这性子像我啊,我们家老头子也是这样的,为人太实诚了,有时候忒容易吃亏,小简啊,以后你得帮奶看着点,别叫小桑给人骗了。” 秦桑听着这俩人没边的夸她,就觉得更亏心了。 第一六七章 你说会如何? 沈宜看着秦桑倒完水还站在一边,就笑骂了一句:“不是让你下挂面嘛,怎么还愣着,还不赶紧给小简整点吃的,真是没眼力劲。” 秦桑无奈的答应一起,转身就要往外走。 简西城赶紧拦了一下:“奶,我不饿。” “又瞎说呢。”沈宜白了简西城一眼:“开了一天的车跑过来,咋就能不饿了,你放心,我们小桑做饭可快了,一会儿就行。” 秦桑也赶紧道:“是啊,我做饭可快了。” 再说,简西城不饿,秦桑自己也饿了。 她晚上回来啥都没吃呢就被她奶撵出去追简西城,骑了那么一段路的车子,现在饿的前心贴后背了。 沈宜拉过简西城,对秦桑道:“赶紧去弄点吃的,手脚麻利点。” 秦桑答应着出去。 简西城只得陪沈宜再次坐下聊天。 “小伙子,我听小桑说你是京城的,你和小桑是咋认识的?” 简西城笑了笑:“是京城的,不过前段时间我就住在咱们县城,小桑整天从我家门前过,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 “原来这样啊。”沈宜点头又问:“那你现在在哪儿?你做啥工作的?家里都有什么人?你和小桑的事情你家里人都知道不?” 一连好几个问题问出去,显见的沈宜对这件事情的重视。 简西城也严肃了好多。 他端正的坐好,对沈宜显的又很恭敬有礼:“奶奶,我现在已经回京城了,我在研究所工作,是科研人员,家里父母俱在,还有一个哥哥,不过我哥哥比我大的多,我侄子比我也小不了几岁……” 沈宜一边听一边点头。 这条件真挺好的啊。 小伙子长的这么俊,工作又这么好,还是家里的小儿子,小桑这对象找的,真是太可心了。 沈宜越听越满意,又打量简西城几眼,觉得这小伙子越看越好看。 她这会儿就怕秦桑那态度伤了小伙子的心,就赶紧找补:“小简啊,我们小桑年纪小,她爸在的时候可惯着她了,那真是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就养的她有点任性贪玩,你和小桑在一起呢,她要是说了啥不中听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啊,她啊,可不会说话了,不过她心眼是好。” 简西城赶紧摆手:“奶奶,小桑挺好的,我没觉得她哪不好。” 沈宜笑的就更欢实了:“我自己的孙女自己知道,她哪有那么好啊,也就是你不嫌弃。” 秦桑端着一大碗挂面过来,听到沈宜这句话忍不住道:“什么不嫌弃啊,奶,我哪不好了。” 她把碗递给简西城。 简西城赶紧接过来,把那一碗挂面放到桌上,简西城看到秦桑因为端着碗手指尖都烫红了,就想拉过她的手看看。 可再一想到旁边坐着的老太太,只能把这个想法压在心里。 那边,沈宜还数落秦桑呢:“你说你哪好?谈了对象也不知道回来说一声,要不是人小简过来奶都还不知道呢。” “是,是,这事是我不对,我承认错误,我道歉。”秦桑笑着拿了板凳过来坐下。 沈宜伸手点在秦桑前额上,秦桑故意晃了一下身子。 简西城看了一阵心疼一阵担忧的。 沈宜嗔道:“你也甭跟我嘻皮笑脸的,往后对人小简好一点,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秦桑满心无语,可也只能笑着答应。 沈宜转过头又对简西城道:“小简啊,往后小桑要是哪不好的你跟我说,我替你教训她。” 简西城也只能应承着沈宜说了几句。 沈宜就笑着起身,她打个呵欠:“老了,还不怎么晚呢就犯了困,行,你们聊,我先回去睡了。” 走了几步沈宜又对秦桑道:“这几天你大舅又打了一张床,就搁你大舅旁边屋里了,一会儿你整了被褥铺好,就叫小简睡那张床上。” 秦桑答应了一声,沈宜这才回屋睡下。 秦桑就在简西城对面坐下,笑嘻嘻的看着简西城:“小简同志,赶紧吃挂面。” 简西城把碗往秦桑跟前推了推:“你也吃点吧。” 秦桑摇头:“我在厨房吃了一碗,这是给你留的,赶紧吃吧,吃晚早点休息。” 简西城这会儿并不饿,可也不忍辜负秦桑这一番好意,他端着碗很快就把那碗面给吃完了,连汤都没剩下一点,全给喝了。 吃完面,简西城拿着碗就要到厨房洗碗。 秦桑把碗抢过去:“行了,我去洗吧,你先坐一会儿,呆会儿我给你拿被褥。” 简西城没有坐下,和秦桑一起进了厨房。 秦桑洗碗,他就站在一旁看着。 这样漆黑的夜里,四周一片安静,就只有厨房里一灯如豆。 看着摇曳的灯光,简西城觉得心中从来没有过的平静幸福。 他靠在门边,长腿交叠,笑着和秦桑说话:“刚才你奶问我咱俩是怎么认识的。” 秦桑手一滑,碗差点掉到地上。 “你怎么说的?” “你想我怎么说?”简西城就笑。 他心里万分的感谢沈宜,是这位老太太给了他登堂入室的机会。 而且,简西城比谁都明白秦桑虽说接受了他,可对他并没有多深的感情。 如果不是老太太立逼着,只怕秦桑根本不会追他回来。 原先秦桑追上他的时候说什么担心他睡不着所以才追过来的,那时候他满心的感动,也信了秦桑那话。 可简西城并不傻,相反他十分精明。 到了秦家,和沈宜一相处,再说了那几句话他就看明白了。 恐怕并不是秦桑想去追他,而是老太太逼着去的。 不过,他并不恼秦桑。 他就觉得秦桑说谎话那么自然的样子也特别的可爱。 不过小姑娘说了谎话,也得受些惩罚呢。 以前简西城拿秦桑没办法,现在他可是有了终极大杀器。 秦桑回头看了简西城一眼,见他似笑非笑的样子,心中有些没底:“你没说实话吧?” 秦桑又一想简西城不可能说实话的,他要真说了实话,沈宜恐怕早就气到追着她喊打喊杀了。 轻松了一口气,秦桑继续低头洗碗洗筷子。 “我说你经常从我家门口过咱俩就认识了。” 简西城不紧不慢的靠过来。 他站在秦桑身后,低头看着秦桑心不在蔫的洗着碗:“具体怎么认识的我倒是没说,如果奶奶再问起来的话,你猜我说是不说?” 秦桑闭了闭眼睛。 她把洗净的碗筷收起来,拿了毛巾一边擦手一边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简西城伸手环住秦桑的细腰,将她调转方向,让她面对着自己。 他的眼中满满都是柔情:“要是我告诉奶奶当时你拿了一枝桃花送我,说我长的比桃花还好看,还说喜欢我,结果得到了我的人之后就翻脸无情,你说奶奶会如何?” 第一六八章 大姐夫? 秦桑垂眸,掩住眼中的一丝慌乱。 “随你怎么说吧。” 她扯开简西城的手,转身就要走。 简西城笑了笑,双手环在唇边作势就要喊:“奶奶……” 秦桑吓的赶紧拉住他:“你干什么,奶已经休息了,你这样会打扰到奶奶的。” “我是要告诉奶奶当初你怎么追我的呀。”简西城低头,在秦桑耳边低语。 秦桑摸了摸肩膀的位置,刚才老太太打的她还挺疼的,现在还能感觉到那种疼痛。 不过,她在意的倒不是被老太太追打,而是怕老太太给气到。 老太太心性好,又十分的正直,要是叫她知道自己孙女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说不定真给气坏了。 秦桑挺无奈的。 她发现简西城这个人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清静无为。 这家伙还真是挺狡滑的。 早知道,早知道简西城这么难缠,当初她就…… 再一想想当初那个破身体,就算是知道简西城难缠,缠上了甩都甩不掉,她还是得那么做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 秦桑没好气道。 简西城指指自己的唇角:“亲我一下,亲一下我就帮你瞒着。” 这个家伙。 秦桑磨牙,最终还是踮起脚尖伸手勾住简西城的脖子,在他嘴角的地方轻轻的亲了一下。 秦桑才想要撤退,不想简西城比她还快。 简西城双手掐在她腰间,让她动弹不得,转被动为主动,直接把这轻吻化为深吻。 唇舌交缠间,简西城被封印住的那些阳煞之间丝丝缕缕的通过唇舌进入秦桑的身体。 那种被暖意和生机充盈的感觉叫秦桑欲罢不能。 她主动伸出小舌和简西城勾缠,想要汲取更多的阳煞之气。 简西城的身体被点了一把火,这么火烧的他越发的不满足。 他的手越收越紧,在这一刻,真想把秦桑整个人融进骨血里。 静谧的夜,厨房里昏黄的灯光照耀下,一男一女两个身影紧贴在一起…… “啊!” 惊叫声响起。 秦桑一惊,这才从被阳煞之气弄的昏沉中清醒过来。 她赶紧推开简西城顺着声音望过去。 就看到秦雅站在厨房门口。 秦雅一脸的惊慌,眼睛瞪的大大的,小手捂住嘴,不敢置信的看着秦桑:“姐,姐,你们刚才……这个人是谁?” 秦桑抚额,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秦雅年纪还小,叫她看到这种画面总归是不好的。 简西城却大大方方的朝秦雅笑了笑:“你好,我是你姐的对象。” 秦雅嘴角抽动了两下,看了看秦桑,又看看简西城,十分尴尬道:“那个,我来找点吃的,你们……” 秦雅真的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半晌才道:“时间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她没拿吃的东西,饿着肚子慌慌张张的跑回屋里。 进了屋子,秦雅还用冰凉的手捂了捂滚烫的脸颊。 妈呀,刚才她看到的那一幕好惊人的好不好。 不只惊人,也好羞人。 她一直以来认为的纯情的大姐竟然,竟然和一个男人亲嘴? 秦雅拍了拍自己的脸,感觉到一阵疼意,告诉自己刚才不是做梦,一切都是真的。 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你干嘛呢?” 本来睡的好好的秦采叫秦雅这番动静给吵醒了,睁开眼睛瞪向秦雅:“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干啥呢?” “没啥。”秦雅有几分心虚,赶紧脱了鞋上床休息。 秦桑这边也挺不好意思的。 她瞪了简西城一眼:“都怪你。” 简西城摸摸鼻子,笑着应承下了这桩罪。 秦桑没好气的进屋找了被褥,带着简西城到东厢房里把床铺好,又拿了一盘坟香点在屋子里,这才催着简西城早点休息。 简西城站在门口,目送秦桑进了她自己的屋子,看着屋子里有手电筒的光照出来,然后再灭掉,这才满怀喜意躺到床上。 他深觉今天的收获真的特别的大。 不但知道了秦桑的软肋,还讨了沈宜的喜欢,而且,还叫秦桑的妹妹知道了两个人的关系。 他都这样登堂入室了,往后秦桑可真的甩不掉他的。 因为高兴,简西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他又确实累坏了,躺到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吕国强就起来打扫院子,吕国安起身帮着往家里倒柴禾。 沈宜也早早的起来做饭。 当简西城从东厢房走出来的时候吕国强还吓了一大跳呢。 他拿着大扫把:“你是谁啊?啥时候来俺家的?” 简西城笑了笑,伸手接过扫把:“舅舅好,我是小桑的对象,昨天来看小桑,因为太晚了就在家住了一宿。” 吕国强点头:“你就是那个京城来的啊。” 简西城把扫把拿到手里,一边扫地一边道:“是啊,小桑应该也跟您说过了吧。” 吕国强笑了:“说了,俺知道有你这个人,不过小桑说你忙着呢,就不带回来给俺们看了,没想到今天见着真人了。” 他上下打量简西城:“你这长相倒是蛮配俺家小桑的,长的真好看。” 简西城心里有些郁闷。 这秦家一个两个的,怎么尽关注他的长相呢? 两个人正说着话,秦雅从屋里出来,看到简西城的时候还挺不自在的。 秦雅往厨房走去,才走了两步,秦采就出来了,她看到简西城的时候也愣了一会儿,随后就拽住秦雅问:“二姐,他是谁啊?” 秦雅没好气道:“大姐的对象。” 秦采就乐呵呵的叫了一声:“你就是大姐夫啊,大姐夫好。” 秦桑才出屋门就听到这么一声,好悬没给摔倒。 简西城却是乐疯了:“你是小采吧,你好,你好。” 他摸摸自己的口袋,拿出一张大团结递过去:“姐夫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好东西,这个拿去,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秦采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不想秦绿蹿了出来。 这丫头跳过去一把把钱拿在手里,乐呵呵道:“大姐夫好,这个算是见面礼吗?” 秦桑快给秦绿气死了。 她几步过去瞪向秦绿:“把钱还给人家,说了多少次别贪财……” “可是。”秦绿不乐意了:“那是大姐夫给的,又不是别人。” 秦桑深吸几口气才忍不住没有出手揍秦绿。 秦采看秦桑气着了,赶紧劝道:“秦绿说的对啊,大姐夫也不是外人。” 秦桑实在压不住火气:“我说这是大姐夫了吗?谁让你们胡说的。” 秦采还挺委屈呢:“大姐你都把人带家里了,还在咱家住了一宿,怎么就不是大姐夫了?我们也没胡乱叫啊,也不是随便拉个人就叫姐夫的。” 她这还有理了。 而且秦桑还觉得自己真不好分辨。 她才想再说什么,就被简西城拽过去了。 简西城乐呵呵道:“小采说的对,反正以后一定是一家人的,早叫晚叫没什么区别。” 他低头深情的看着秦桑:“我和你谈对象就是奔着结婚去的,难道你不是吗?” 秦桑的余光看到沈宜从厨房出来,正盯着她看呢。 她哪敢说不是啊。 只能皮笑肉不笑道:“是啊,是,你说的是,你说什么都对。” 第一六九章 渣到底吧 “奶奶。” 简西城回头,脸上还着掩不住的笑朝沈宜喊了一句:“小桑答应和我结婚了。” 秦桑气的都想咬死这个人。 沈宜端着碗出来:“可惜了,小桑年纪还小。” 简西城过去帮沈宜端碗:“奶奶,咱们可以先订婚的,您看哪时候让我爸妈来一趟,咱商量一下我和小桑订婚的事。” 秦桑站在一旁,双手紧紧握着,努力克制才没有冲过去直接把简西城摁倒在地上。 沈宜却是笑呵呵的:“那你看你爸妈啥时候有时间啊,还有啊,你和小桑要是订婚的话,还有好些事情要办呢。” “我爸妈什么时候都行。”简西城笑着扶沈宜坐下:“要不一会儿我给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明天来。” 他现在是等不得了,生怕夜长梦多,就想着赶紧把秦桑订下来,省的一个不注意再跑了。 “不着急,不着急。”沈宜还在笑:“你和小桑你俩隔着那么老远呢,经常也不在一块,这事咱慢慢谈,哪有这样火急火燎把你爸妈叫来的理儿。” 沈宜笑着笑着又哀伤起来,她低下头:“小简啊,最起码得过了年才能谈这事。” 简西城突然间就想到秦桑的爸爸是今年没了的。 他就赶紧应承:“奶奶说的对,咱们等过了年再谈吧。” 秦雅听的有些着急。 她过去把沈宜叫到一边,趴在沈宜耳边轻声道:“奶,昨天晚上我看到我姐和我姐夫亲嘴了。” 沈宜一惊,才想说什么,秦采这时候却嚷了起来。 秦采耳尖,她离秦雅又近一些,把秦雅的话都听到了耳朵里。 她就嚷了一句:“奶,咱赶紧给我姐和姐夫办酒席吧,万一要是我姐肚子里揣了娃可怎么办?” 就这么一句话,一院子的人全都看向秦桑。 重点就是秦桑的肚子。 秦桑气死了都,过去就揪秦采的耳朵:“你瞎嚷嚷什么啊。” 秦采还特别的委屈:“我没瞎嚷啊,你和姐夫都亲嘴了,说不定哪时候就给我生小外甥呢。” 简西城这时候的目光也集中到秦桑的肚子上。 他右手指尖轻捻,思量着秦桑肚子里揣娃的可能性。 要说秦采什么都不懂,只是瞎嚷的话沈宜倒是不会被吓到。 可简西城的目光却让沈宜惊到了。 沈宜是过来人,哪里不明白简西城的目光代表什么意思。 她也顾不上做饭了,拽着秦桑就往屋里走:“你给我进屋好好交代。” 秦桑心知不好,垂头丧气的跟着沈宜进了里屋。 秦采眨巴眨巴眼睛,跑到简西城跟前问:“姐夫,我姐会不会生娃?” 秦雅气的咬牙,过去在秦采头上盖了一巴掌:“胡说什么啊,谁告诉你亲嘴就能生娃的?” 这几个孩子真是没羞没臊,在院子里直接就说什么亲嘴生娃的。 反倒是吕国强和吕国安这两个成年人臊的脸都红了,扎煞着手站在一旁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秦采撅着嘴,很不服气的反驳:“我们班同学说的啊,我们班有男同学和女同学亲嘴,大家都说他俩有可能生娃。” 秦雅抚额,真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简西城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转身对秦雅道:“小雅,你去屋里看看你姐,别叫奶奶把她打坏了。” 秦雅皱皱眉头,上下打量简西城几眼,突然间明白了些什么。 她咬了咬唇,重重的点头,然后迈着大步进了屋子。 秦采还不是很明白,抬头问简西城:“姐夫,我奶为什么要打我姐?是因为她和你亲嘴吗?” 吕国强脸红的都快烧起来了。 吕国安喝斥了秦采一句:“小采,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尽知道瞎说,那是你能说的话吗?” 简西城却对着秦采笑了笑,笑容挺温和的:“是啊,你奶就是因为这个生气的,小采以后可不能随便和男人做这个的。” 秦采想想刚才沈宜阴沉着的脸,还有秦雅刚才的表情,以及小舅的喝斥声,虽然不是很明白,不过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姐夫。” 沈宜的卧室内 沈宜气呼呼的坐到床上。 秦桑自觉理亏,很乖顺的站在屋子正中央。 她低垂着头,已经做好了被打骂的准备了。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宜这会儿是真给气到了,不过看到秦桑站在屋子当间,小身板瘦瘦弱弱的,似乎一阵风都能吹倒的样子,她抬了抬手还是放下了:“你和小简是不是那个了?” 秦桑知道瞒不过去的,就点了点头:“是。” “你……”沈宜一时间喘不过气来,捂着胸口就想往床上倒。 秦桑吓坏了,赶紧过去扶住老太太:“奶,奶,你别气啊,你千万别气着了。” 她抚着沈宜胸口,暗中渡了一丝灵气,沈宜这才缓过劲来。 她推开秦桑,气的都不想再看到她:“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你才多大点的人,就这么,这么不自重。” 秦桑低下头,很乖巧的听沈宜骂她。 她这么乖乖巧巧的,让沈宜有气都撒不出来。 又等了好一会儿沈宜才道:“都这样了你还说什么喜不喜欢的话,要是不喜欢,你怎么就……” 沈宜又想到一种可能:“是不是简西城强迫你的?” 问这话的时候,沈宜的眼神恶狠狠的,大约只要秦桑说一句是,沈宜就能杀出去和简西城拼命。 “不是,不是。” 秦桑吓的赶紧摆手:“真不是。” “那是怎么回事?”沈宜喝问。 秦桑能怎么说呢? 难道说她为了吸人家简西城的阳气才这么纠纠缠缠的吗? 这事她不准备叫沈宜知道的。 要是让沈宜知道,恐怕她会自责内疚,心里更加不好受。 没办法,秦桑只好再做一回渣女了,既然渣了,那就渣到底吧。 她撇了撇嘴:“奶,我就是,就是看他好看嘛,然后就挑逗了几句,一来二去的谁知道他真上了心,后来也是被美色诱惑一时糊涂就跟他那个了。” 沈宜伸手指着秦桑,手指尖都在发颤:“你,你,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秦桑还得装下去:“睡了他的人,我就发现他也没我想的那么好,长的再好也就那样,还有,我年纪又那么小,我又怕家里知道了,就想甩了他,谁知道他怎么都不愿意,偏偏就缠上了,奶,你要是觉得不好,那我跟他说清楚,叫他以后别来找我了。” 第一七零章 回不去了(12月月票加更) 秦雅站在门外边,她把秦桑最的那番话全听着了。 秦雅捂脸,觉得臊的难受。 她更觉得对不住简西城。 她姐真的是太渣了。 怎么可以这样不负责任呢? 她姐对简西城既然没什么感情,昨天晚上还和人家亲在一起,昨天晚上俩人那么好,今天马上翻脸不认人,竟然说出这么无情无义的话。 秦雅就觉得吧,得亏了简西城没听着,要真听着了,不知道怎么伤心呢。 “你给我跪下。” 秦雅听到沈宜带着急火的声音,吓的赶紧推门进去。 她现在是不担心秦桑,她是怕沈宜有个好歹。 秦雅进去的时候,就看到秦桑已经跪在地上了。 她还看着沈宜在四处找鸡毛禅子。 秦雅给吓坏了,转身就往外跑。 她跑到院子里就找简西城:“姐……姐夫,我奶要打死我姐了。” 简西城啥都顾不上,拔腿就往屋里跑。 他进屋的时候,沈宜手里拿着鸡毛禅子正在狠狠的抽秦桑呢。 简西城一看心疼坏了。 他疾步过去抱住秦桑,沈宜没看着,手里的鸡毛禅子就抽到了简西城身上。 “奶奶,咱有话好说。” 简西城忍痛劝了一句。 沈宜这才看到刚才打的是简西城。 她喘了口粗气对简西城道:“小简,你让开,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她不可。” 简西城哪里舍得放开秦桑呢。 他把秦桑抱的更紧了:“奶,您教训小桑行,可别打她。” 沈宜把鸡毛禅子扔下,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她眼里的泪水不住的往下掉,指着秦桑骂道:“你说你,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我和你爷一辈子做人清清白白,你爸妈也都是老实人,怎么你就偏偏这么不负责任呢。” 秦桑跪着,头垂的低低的。 她知道今天要是不让她奶把气撒出来,老太太非得憋出病来。 简西城抬头看了看沈宜,轻声劝道:“奶,您要是为着那个事生气您就打我行不行,小桑身子弱,您打坏了她心疼的还是您自己。” 沈宜不说话。 简西城就又劝:“您要是再不顺心,那我就让我爸妈来,咱立刻商量订亲的事成不成?” 沈宜摇了摇头:“小简,我不是为了这个生气,我是为了她品性不好,她爸今年刚没,她还穿着孝呢就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简西城愣住。 他低头看看秦桑。 见秦桑端端正正的跪着,脸上无悲无喜,整个人跟木雕似的,心里就是一阵抽痛。 沈宜的话点醒了简西城。 是啊,秦桑的爸爸今年刚过世,她的妈妈那时候又被拐卖了。 秦桑还不是不孝的人,她心里那时候必然特别的难过。 可偏偏她穿着重孝,就能和自己做那档子事。 可见秦桑当时的身体差到什么地步,她那时候恐怕一点时间都等不了了吧。 简西城闭了一下眼睛。 他眼前又浮现出秦桑爬在墙着盈盈浅笑的样子。 明明心里在落泪,可偏偏还要笑的那么甜蜜…… 这一刻,简西城心疼秦桑心疼到快要窒息了。 “奶奶,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子。” 简西城想要替秦桑辩上几句。 谁知道一直没有动静的秦桑这时候狠狠的掐了他一下。 秦桑抬起头,脸色显的特别平静:“奶,事情都这样了,怎么都回不了头,我现在就跪在这里,要打要骂随你。” 沈宜刚才是气急了才打秦桑的。 这时候缓了一口气,她就不忍心再打了。 她坐在椅子上老泪纵横:“小桑啊,你怎么能这样,你这是挖奶的心呢。” 秦桑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随后,她又低下了头:“奶,您别哭了,您说这事怎么办吧,我都听您的还不成吗。” 沈宜抹了一把泪:“你说真的?” 秦桑重重点头,咬了咬唇应了一声:“真的。” 沈宜看看秦桑,又看看简西城:“小桑,那你跟奶发个誓,往后不能再这样了,不能看着好看的男人就啥都敢干。” 秦桑嘴角抽动了一下,可还是由着沈宜。 她低声道:“我肯定不这样了,碰着再好看的也不多看一眼。” 沈宜又道:“要是再碰到比小简还好看的呢?” 秦桑咬牙:“那也不多看一眼了。” 沈宜这才轻轻点头:“那你以后对小简好一点,别三心二意的,等过了年我和小简的爸妈碰碰头,把你俩的事情定下来。” 秦桑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满心的不甘不愿:“我知道了,我都听您的。” 沈宜摆了摆手:“那你先出去吧,这事我还得再缓一缓。” 简西城立刻扶起秦桑,又小心的帮她揉了揉膝盖,那满脸的关心看的人牙酸。 从沈宜屋里出来,秦桑借口被打疼了要休息一下回了自己屋。 她关好房门坐到床上,整个身体缩成了一团。 秦桑双手环膝,下巴搁在膝盖上,本来就瘦弱的身体一团,更是显的特别的弱小可怜。 她没有哭,也没有笑,眼角带着微微的红意,一双眼睛睁的很大,木愣愣的直视前方。 秦桑的心跳的很快。 那种胆战惊惧的感觉又将她整个人深深的包裹住了。 一个个或深情或疯狂的面孔又从她眼前一一闪现。 那些都是她无数世里负过的,狠狠伤害过的人。 秦桑痛苦的闭上眼睛,可很多世以前的记忆偏偏越发的鲜明起来。 她那么多世的轮回中,开始的时候都是作为炮灰存在的。 她分明有能力有心机,可偏偏要被安排的送去做女主的踏脚石,不得不降低自己的智商去让女主凌虐而死。 秦桑还记得有一世,她明明很喜欢那个一直为她默默付出,为她痴狂的炮灰男配。 可偏偏,她却不得不做出喜欢男主的样子来。 她心里厌恶透了,可却要遵照剧情的安排,对男主痴缠不休,做出那么多让她自己恶心欲呕的事情。 她眼睁睁的看着她喜欢的人为她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为她遍体鳞伤,可还要再在那人的时心上狠狠的捅上几刀。 她明明不喜欢男主,可却还要弄出花痴的样子来,由着男主打骂都痴心不悔。 最终,她喜欢的人为了她死不瞑目。 而她在爱人死后还要做出欢喜的样子来,连为他收尸都不能。 那样的不由自主的人生,让秦桑彻底的冷下心肠来。 她告诉自己,那不是她的人生,那就是一个剧本,她就是在演一个恶毒女配,就是在演别的人生,演完了,剧情落幕了,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可那样的痛彻心扉真的叫她差点没有力气再选择轮回。 秦桑却还是凭借一股执念再一次次的扮演别人的人生,一次次的做着炮灰。 从那次之后,她彻底的关了自己的心门,变的无喜无悲,无爱无恨。 也只有那样,她才能没有在无数次的轮回中疯狂。 秦桑眼神麻木,挥手将那些身影打散。 她嘴角勾起一个平静的笑容。 演了太多次,她都忘了真正的自己是什么样子。 而现在哪怕她找回了自己的人生,有些事情还是找不回来。 “姐,吃饭了。” 秦雅在外边叫了一声。 秦桑嘴角的笑渐渐变的漠不经心,随后变成了如往日一般的甜美俏丽。 她站起身,全身的哀伤消失无踪,抚了抚衣褶,人也变的精神起来。 快步走到门边,拉开门走了出去。 秦桑抬头看看初升的太阳,嘴角浅浅的笑变深。 她的嘴角带笑,眼中带笑,就像是平日里无数次的笑一样,让人看不出一点不妥来。 第一七一章 不好笑的玩笑(12月月票加更) 吃早饭的时候沈宜没出来。 是秦采把饭端到屋里的。 秦桑吃了饭跟吕国安说叫他帮忙请半天假。 之后,秦桑就和简西城出去了。 两个人开着简西城的车出了县城。 秦桑指路,找了一个特别偏僻的路段。 这边没有什么车子,行人也特别的少。 到了地方之后,一直没有说话的秦桑才开口:“咱俩换个地方。” 简西城会意,将驾驶位让了出来。 秦桑坐到驾驶位上看了简西城一眼:“系好安全带。” 简西城很听话的把安全带系好了。 秦桑一踩油门,车子疾驰出去。 她开车又快又猛,像是发泄什么一样,把车开的都快要飞起来了,路上还几次飘移,晃的简西城脸都青白一片。 秦桑发够了疯把车子停下。 她朝简西城伸手:“有烟没?” 简西城愣了一下:“没带。” 秦桑靠着椅背,眼睛微微闭上,长长的睫毛低垂,在眼下打下两片阴影。 这时候,秦桑显的脆弱极了,那种脆弱的叫人心疼心怜,恨不得把一切都捧到她面前,只求她能够欢喜一点的感觉。 简西城伸了伸手,想要抱一抱秦桑,可看到她那一碰就要碎掉的样子,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我,就这么不招你待见?” 简西城哑着嗓子问了一句。 秦桑苦笑一声。 简西城就什么都不再问了。 过了许久,秦桑才轻声问简西城:“要是我这一辈子都没心没肺,回报不了你一丁点的情谊,你就真甘心吗?” “我甘心。”简西城回答的很坚定。 秦桑笑了,那种自嘲的笑:“我这个人吧,也就这副皮囊还能看,把这层皮扒了,里头再丑陋不过的,心是黑的,什么都是黑的,真是……挺不值得别人爱的。” 简西城目光烁烁的看着她。 他特别安静,安静的好像没有他这个人。 秦桑又笑:“谁叫我算计了你呢?也罢,就赔上这具躯体吧。” 她回头,很认真很认真的看着简西城:“你要是不后悔,也愿意要,那我就陪你一生一世,只是,也许这一辈子我都还是个没感情的人渣。” 简西城心疼的都拧了起来。 他伸手,轻轻环抱住秦桑,然后,笑着开口:“坏人从来不肯说自己坏,人渣,也不会承认自己是人渣的。” 简西城伸手,轻轻的拍着秦桑的背:“我们小桑是很好很好的人,你不喜欢我,是因为我不够好,我以后会努力变好,好到你不喜欢我都不行。” 这一次,秦桑没有再推开简西城。 她把头靠在简西城肩头,整个人显的特别安静又乖巧。 过了很久很久,秦桑轻轻开口:“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人和你说了一样的话,他也说我很好,只是他不够好,所以我才不喜欢他……” 一滴眼泪从秦桑眼中掉了出来,摔到座椅上,摔的很碎。 “后来,他死了。” 说到这里,秦桑轻轻推开简西城。 她抬头,一双桃花眼眼角泛红,艳丽的比三月桃花更美,也脆弱的如花瓣一样易碎。 “是叫我害死的。” 秦桑声音轻轻,语气特别平静,就好像在诉说别人的事情:“其实,我一点都不好,我很坏很坏的,要是你哪一天觉得我不好了,你一定要告诉我……” 简西城的心又酸又痛。 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滋味。 他现在疯狂的嫉妒那个死了的人。 都死了,为什么还要叫秦桑那么深深的记着呢,为什么还不肯放开秦桑呢? 秦桑偏头,看了简西城一眼就笑了。 她笑的明丽动人,娇俏甜美像蜜糖一样。 “你那是什么表情?吃醋了?” 她一边说话,一边发动车子:“骗你的,这怎么可能,我才多大点岁数呢。” 车子上了路,秦桑皱皱鼻子,伸出右手推了被她折腾的彻底没脾气的简西城一把:“你还就真信了啊,怎么能那么傻呢。” 简西城恶狠狠的咬牙。 他一把抓住秦桑的右手,低头,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开车呢,别闹了。” 秦桑立刻把手收回去,快速的搭在方向盘上。 简西城又朝秦桑的脖颈处比划了一下:“你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玩,下次要是再敢说这样的话,我就直接掐死你。” 秦桑就把车子停下。 她抬起头,露出一段白皙优美的脖颈:“那你掐吧。” 简西城抬起双手,片刻之后又缩了回去。 他哪里舍得啊。 叫秦桑折腾的彻底没了脾气的简西城叹了口气:“小桑,我仔细的想过了,你这样其实也挺好的,你说不会爱人,也就是说,你不喜欢我,也不会喜欢上别人,这总比你爱着别人好吧,我想着,只要你在我身边陪着我,我就特别欢喜了,你不会爱人,可我会,我会把我所有都给你。” 他轻轻握住秦桑的手:“你喜欢折腾,那就请折腾我,莫折腾别人。” 秦桑垂头,半晌轻笑一声:“那行吧,就按照奶说的办吧,等一段时间我去你家拜访,过了年就先订婚吧。” 订婚这两个字秦桑咬的重重的。 她还是颇有怨念。 简西城却笑了:“好。” 秦桑再次开车上路的时候,简西城一眼不错的瞅着她,看着秦桑眼睛装着星星点点的碎光,看着她粉面桃腮,简西城觉得心里一点点升起甜蜜的感觉来。 他想着,秦桑那么胆小,不敢付出一丁点的真情,那就让他来付出吧。 他会一点点向秦桑靠近,哪怕一百步里他走九十九步,秦桑只要稍稍的迈出一步,他就会特别满足了。 秦桑开车回家的时候,家里静悄悄一片。 上班的上学的都走了。 就连沈宜和葛红也都不在家中。 这两个人肯定带着秦薇出去转悠去了。 秦桑和简西城进了屋,她就去给简西城倒茶。 简西城拉住了她:“别忙了,我马上就得走了。” 秦桑抬眼看着简西城:“哦,那我送你。” 简西城一手圈住秦桑,把她拉进怀里,一手在她唇上抚过,指腹深深的压住她的红唇,他喘着粗气,喉结滚动几下,眼中是深沉的欲色。 “让我再亲一下。” 秦桑抬头,微微闭着眼睛,眼睫如蝶羽轻颤,显的格外的柔顺乖巧。 第一七二章 洗脑 简西城走的时候颇为依依不舍。 还是秦桑承诺会尽快找时间去京城简家拜访,简西城这才发狠开车离去。 送走简西城,家里的人还没有回来。 秦桑上午又不用去上班,她就把房间打扫了一遍,打扫完房间开始烧火做饭。 她煮了米粥,又蒸了一锅玉米面的饼子。 粥熬着,饼子还在铁锅里蒸着,秦桑在院子里掐了些菜择了洗干净。 她正忙活的时候,就听到有敲门声传来。 秦桑跑过去开门。 门打开了,就看到卫素芬笑着站在门口。 “卫阿姨。”秦桑挺惊喜的,赶紧请卫素芬进来:“您怎么来了?正好我做饭呢,一会儿您就在家里吃吧。” 卫素芬没有推辞。 她进了门把手里拎的挂面和白糖递给秦桑:“来的时候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就随便买了点。” 秦桑就笑:“这东西最实惠不过的。” 她进厨房把东西放好,又板了凳子出来请卫素芬坐下:“您现在怎么样?要是有什么困难就和我们说一声,我和我大舅都会帮忙的。” 卫素芬比之前多了几分神采,人也显的胖了一些,不像原先那样都瘦成骨架了。 因为身上长了肉,她人就显的漂亮了好多。 “我挺好的。”卫素芬也是闲不住的人,坐着的时候还帮秦桑择菜:“我跟着白主任下乡做妇女工作,因为做的好,再加上之前举报徐家老太太的原因,白主任就出面帮了我一把,给我安排到妇联工作了。” “真的啊!” 秦桑听的都替卫素芬感到高兴:“这可真是太好了。” “是啊。”卫素芬也显的特别高兴:“我也没想到我还能碰着这样的好事。” 说到这里,她又叹了口气:“小桑,这些日子我跟着白主任下乡,我见着了好多不平的事情,我才知道我遭受的这些根本不算什么,这世上比我苦难的多的是,我现在啊,啥事都看开了,我就想着珍惜现在的生活,过好自己的日子。” “您能这么想就挺好的。” 秦桑把择好的菜放到盆子里再放到一旁,很认真的看着卫素芬:“卫阿姨,咱们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能自暴自弃,得学会尊重自己,起码得知道对自己好,一个人对自己都不好,又怎么奢求别人对他好呢。” 卫素芬听了这话沉默了一会儿,又思量了好久:“小桑,你说的是,我以前在徐家的时候就知道对别人好,按着别人的意思过日子,我都忘了我自己了,久而久之,最先不把我当人的就是我自己,我现在也想了好多,如果当初我能强横一些,不那么得过且过,不那么软弱无能,或者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卫素芬握住秦桑的手:“小桑,我打心眼里感谢你,我说的都是实话,要不是碰到你,我这会儿说不定怎么样呢,也许一辈子就那么过去了。” 秦桑叫卫素芬弄的倒不好意思了。 她起身:“您说啥呢,什么感谢不感谢的,对了,我得炒菜呢,您先坐着,我一会儿再和您说话。” 卫素芬也站起身:“我给你搭把手吧。” 她跟着秦桑进了厨房,两个人一边做饭一边聊天。 秦桑听卫素芬说起她这段时间下乡的经历,直觉得特别的有趣。 原来,卫素芬离婚之后来秦家感谢秦桑,又说了要在妇联帮忙的事情,秦桑就开始替卫素芬打算了。 她那时候拉着卫素芬进屋说话,就是教卫素芬怎么做的。 秦桑给卫素芬考虑了很多种情况,碰到什么人说什么话,在乡下宣传的时候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怎么做思想工作等等,她都详细的给卫素芬解说明白。 卫素芬也是个聪明人,她把秦桑的话都记在心间。 等她跟着妇联的工作人员到了田间地头上,在那么多的农村妇女中间做演讲的时候,卫素芬真正做到了诚心实意,感情充沛。 她该哭哭该笑笑,演讲的时候又特别的激情澎湃,搞的很多农妇女都跟着心情激荡,还真引的很多女人开始敢于反抗了。 卫素芬先是悲痛的讲了她自己的事情。 讲她的父母怎么重男轻女,怎么因为给兄弟娶媳妇要了高额的彩礼,几乎是把她给卖出去的。 又讲她到了徐家怎么被朝打暮骂,怎么受尽了挫折。 她讲的很沉痛,一边讲一边哭,听她宣讲的又多数都是女人,大多都有着差不多的经历,听的也跟着哭。 卫素芬又讲她生下女儿昏死过去,她婆婆把她女儿给溺死的事情。 讲到这里,好多人开始跟着握紧拳头,满心的悲愤。 卫素芬的声音就大了好多:“我叫人蒙在鼓里那么多年,一直以为我女儿生下来就是个死胎,一直到最近才得知真相,我那时候简直就是万箭穿心啊,大家都是当娘的,应该明白我的感受,甭管是男是女,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那都是心头肉啊。” 人群里就传来闷闷的哭声。 卫素芬一改之前的悲痛,转而语气变的愤怒了起来:“我知道了真相,我就想不能这样,凭啥旧社会的时候咱们女人受苦受难,如今新社会了还不能翻身做人呢?领导人都说过男女都一样,妇女能顶半边天,咱们女人咋就不能当家做主了?迫害妇女同志难道就不犯法了吗?” 卫素芬一指旁边妇联的同志:“我就在妇联那些亲人的帮助下报了警,同时也明白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现在早就不是旧社会了,那些顽固思想也该改一改了,不管是婆婆还是儿媳妇,都得讲理,婆婆不能欺压儿媳妇,还有,就算是才出生的女娃娃那也是一条命,不管叫谁害了都人偿命的。” 她这话一说出来,好些妇女都像是被点醒了一样。 人群中就发出这样那样的问话的声音。 “俺叫俺家男人打了能不能上告?” “俺婆婆打俺俺反抗不犯法吧?” “俺婆婆对俺闺女不好,俺能求公道不?” 卫素芬轻轻一笑:“各位,咱们妇女能顶半边天,男人打咱们,那不是天塌了么,凭啥啊,咱们女人也一样上工挣工分,也一样做活养家的,咱回了家还得洗衣做饭伺侯一家老小,咱还得给他们生孩子,要知道,那生孩子就跟过鬼门关一样,一不小心命都得搭上啊,大家想想,一个家庭里谁的贡献最大?咱们妇女的贡献最大,男人干什么了?不就是上工挣工分吗?他们回来就当大爷,还得咱们伺侯着,他们会干啥?会做衣服还是会做饭?” 卫素芬这么一问,那些女人一想还真是啊,就是这么个理儿。 “不会。” 卫素芬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这不就对了么,他们除了地里的活啥都不会,他们离得开咱们吗?” “离不开。” “那咱们对一个家的作用有多大大家明白了吗?以后谁家男人再无故打人,咱们就得反抗,可不能平白挨打,咱们就得跑,跑出去嚷嚷,让他们没脸,他们要是敢打的狠了咱们就上告,找妇联,找公安,姐妹们,男人打女人不是天经地义的,那也是犯法的,那是家暴,咱们可别小看了这事,认为挨两下打没什么。” 卫素芬说到这里举着拳头咬牙道:“大家都没出过啥门好多事情都不知道,俺见的多了,可知道这事的厉害,你头回挨打的时候不反抗,以后男人就会变本加厉,会更狠的打你,俺还见过有男人一次次打自家女人,结果把人打死了的。” “啊!” 好多人都惊叫起来。 卫素芬接着道:“大家想想,咱们在家里做这个做那个,每天起的比鸡早,做的比驴多,睡的比狗晚,吃的比猪还差,还得挨打,凭啥?” “对,不能挨打。” 一些年轻的女人这会儿叫卫素芬鼓动起了脾气,站起来跟着卫素芬喊:“拒绝家暴,不能挨打。” “男人不疼咱们,咱们就得自己疼自己,就得学会心疼自己,你们想想,咱们要是熬死了,恐怕前头才下葬后边男人就又娶一个回来,过不了几天就把你抛到脑后去了,到时候,咱们一辈子辛苦挣下的东西归了谁?还不是后来的女人,那可就真是别的女人睡着你的男人,住着你的房,花着你的钱,还要打你生的娃了。” 卫素芬就这么一句话,叫好多女人又哭又叫。 “卫同志,你说的这话都在理,俺现在想想可不就是这么回事么,俺见过好多这样的事呢。” “是啊,俺原来不明白这个理,卫同志你一说俺就醒过神了,往后啊,俺可不那么傻了。” 卫素芬笑了笑,她端起茶缸喝了几口水又道:“还有一件事情大家要重视起来,那就是绝对不重男轻女,重男轻女这回事其实是男人搞出来的,男人想压迫咱们女同志,一代一代的就说什么男人是天的话,久而久之,咱们女的也跟着信了,照我说,这些都是放屁,男人是天,咱女人还是地呢,天再高又咋滴,没地托着,谁看得到天?” “还有啊,大家都同样是女人,自己生了闺女都看不起,那不是看不起自己吗?照我说,他们男人重视儿子,那咱女人还就得重视闺女,现在有些老思想真是要不得,谁家都想要儿子,那家家户户都生儿子不生闺女,儿子哪来的媳妇?谁来传宗接代,要真没了女人,大家想想会咋样?不出多少年,咱人类就得灭绝,姐妹们,你们想想咱女人重不重要?” 卫素芬那些话简直就是洗脑的。 那都是秦桑照着以后搞传销的方式教给她的,就这么一点点的把好多的思想倾倒给农村妇女。 多数的农村妇女都没怎么上过学,大道理也不懂。 而卫素芬又是妇联带着来搞宣传的,大家下意识的就会认为她是官方代表,她说的话都是对的。 卫素芬又把许多的道理包装了一下,那么一点点的讲出来,还不时的发问,叫大家发表意见,还带着人喊口号。 就不过是一回宣传,在广大的妇女中间就引起了轰动。 好多人就跟着卫素芬忆苦思甜,决定告别被压迫的旧历史,要学会勇敢反抗,要创造美好的未来。 然后,卫素芬经过几次宣传,好多村子里引起惊人的改变。 被家暴的妇女同志有了主心骨,开始学会了反抗。 她们被男人打就打还回去,打不过就跑出去喊人,周围的妇女们听到动静就赶过去帮忙,大家伙一块按着那家的男人揍,再不就是跑去妇联,或者跑到公安局报警。 然后,还真就救了一条人命。 第一七三章 传授经验 前湾村之所以称为前湾村。 那是因为村后边有一条河流过,前湾村正好处在河湾前,就得了这么个名字。 和前湾村相对应的是后湾村。 前几天卫素芬到后湾村做宣传,在她演讲过后那些女人就回了家。 好多女人就想着卫素芬说的那些话。 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越想越觉得不公平。 然后,好多人就没做饭。 家里爷们回来一看锅灶都是冷的就瞪了眼。 女人们就开始吵闹,用好多的道理砸下去,砸的男人们昏头转身的。 大家想想,还真是那么个理儿,男人们给说昏了,就不得不帮着女人干点家务,女人们尝到了甜头,更觉得卫素芬说的话很对,男人就不能惯着,就该和他们折腾。 但这事也有例外的。 后湾村就有一家男人不学好,每天尽知道喝酒赌博,喝醉了回来打老婆。 那个女人也是个软弱无能的,每回被打就知道哭,然后还得挣扎着起来伺侯男人。 这天也是一样,男人喝大了,回来就劈头盖脸的对着女人一顿毒打。 女人这一回没哭,知道反抗了,和男人招呼了几下子。 男人更生气,拿了根棍子照着女人脑袋上招呼下去。 要是平常的时候,女人指不定傻傻的就挨了这棍子,然后也指不定命都没了。 可这一回女人学精了。 她回身拿了切菜的刀威胁男人。 其实真说起来,什么喝醉了酒啥事不记得那都是屁话。 要真什么都不记得早就昏睡过去了,能闹腾的那都记点事。 男人一看切菜刀都拿了出来,就跟着怂了。 女人就趁着这个节骨眼跑了出来。 她出了门就把刀扔了,一边跑一边哭一边喊:“打死人了,救命啊……” 村子里的人听到了都跑出来。 看到女人被打的狼狈的样子,好多人都挺心疼她的。 然后就有平常和她关系不错的就问是咋回事,女人就说男人要打死她,还说要报警,说这日子没法过了。 她不只说说,还真报了警。 不只报警,女人还在联妇同志的帮助下去医院验伤。 当大家看到她身上的新伤旧伤时,看到她身上没一块好肉时,都是又心里疼又气愤。 验伤的结果是女人这次被打的内脏出血了,要是不治疗指不定啥时候就没了,医生还说了,要是女人不反抗,挨了那一棍子当场就得要命。 这么着,事情就严重了。 公安局那边也出了警把男人抓了起来。 后湾村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这回事。 好多女人回去之后越想越后怕,和别的事情比起来那命才是最重要的啊。 大家想想那个女人平常还挺好的,脾气也不错,和谁也不争不吵的,咋就那么苦命碰上这么一个男人。 又想着要不是她听了卫素芬的话知道反抗了,指不定就真死了呢。 于是,好多女人更是和自家的男人闹腾,还放了狠话,要是男人敢打她,就直接报警,然后离婚什么的。 后湾村的男人也觉得要真把媳妇打死了,那不光会被判刑,名声也全坏了,不只是他,家里所有的男人恐怕都娶不上媳妇了。 这么一想,后果还真特别严重。 于是,整个村子的夫妻关系也变的和协起来。 那个女人在医院治疗之后就挣扎着给妇联送了锦旗。 而这件事情还被一位跑到乡村采风的记者给听说了,特地跑去采访了一番,还上了报纸。 然后,就因为这件事情,卫素芬就被上级领导留意到了。 再想到她的情况特殊,就特地指出来要给她安排工作,算是给广大妇女竖立一个典型。 这也是为什么白主任那么关系卫素芬,特地的给她跑关系的原因。 秦桑听卫素芬把这段日子以来的所有事情讲完了,也忍不住哭笑不得。 她是想给卫素芬琢磨一个好点的工作,也想着恐怕还要磨上些日子,却没想到就这么轻易的给解决了。 而且还是因为这么阴差阳错的原因。 “俺是真没想到俺还有这样的好日子,俺一个乡下种地的女人能当上国家干部……” 卫素芬现在想想都跟做梦似的:“这几天忙着工作安排的事情就没过来,这不,一得了空就赶紧过来,这事啊,真得特别谢谢你。” 秦桑笑了笑:“卫阿姨,这事您甭谢我,这都是因为您自己努力才有的今天,您要是不努力,我就是说再多也不顶事。” 她利落的把一盘菜炒出来放到一边,又去拿了鸡蛋打在碗里,想着弄一个炒鸡蛋。 卫素芬帮着刷锅:“反正就得谢谢你。” 两个人正说话的时候,沈宜带着葛红和秦薇回来了。 听到厨房有动静就过来看。 看到秦桑的时候,沈宜脸上还有些不得劲,等看到卫素芬就笑了:“我说谁呢,原来是你啊。” 她又嚷了秦桑一句:“你卫阿姨是客人,你怎么能叫客人下厨呢,这孩子,越来越不懂事了。” 秦桑低低的应了一声。 卫素芬赶紧道:“没事,没事,又不是别人。” 卫素芬擦了手就和沈宜说话。 秦桑这边饭也弄好了,就开始往桌上端。 几个孩子这时候也放学回家,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 等到吕国强回来看到卫素芬,挺大的人了脸都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吱吱唔唔的不敢说话。 吃饭的时候吕国强差点不敢上桌了。 还是秦桑硬把他给拽过去的。 吕国强坐在餐桌旁,偷偷的瞅了卫素芬一眼:“那啥,你多吃点啊。” 卫素芬看到吕国强这个憨样,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热乎乎的。 她脸上也浮起两团红晕来,低声应着。 沈宜就笑道:“小卫以后没事常来啊,你就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一样。” 卫素芬的脸就更红了。 等吃过饭卫素芬就起身告辞。 卫素芬走后,秦桑就把吕国强拽到一边低声传授经验。 “大舅,你这么着可不成,您连话都不敢说,啥时候能把卫阿姨追到手啊?” 吕国强搓着手,脸上红的惊人,结结巴巴道:“俺,俺不敢啊,小芬她,她,也不知道她对俺还有没有意思?” 秦桑没好气的瞪他一眼:“那有没有意思您得试过才知道啊,您试都不敢试能娶到卫阿姨才有鬼呢。” 她又压低了声音:“您不主动,要是卫阿姨让别的男人追走了您哭都赶不上趟呢。” 就这么一句话,叫吕国强有了紧迫感。 “小桑,那你说该咋办?” “你问我我问谁啊?”秦桑都给气乐了,哪有长辈在这种事情上问晚辈的,她这个大舅也太憨了。 “可是。”吕国强又嗑巴了:“你,你和小简,你咋个几,几下子就,就勾搭上了。” 秦桑气的磨牙:“大舅,您会说话不,您要再这样我就生气了啊。” 吕国强是太紧张了,一时都不知道自己说了啥,回过神来直接给了自己一巴掌:“那啥,大舅不会说话,你别生气啊。” 秦桑深吸一口气缓了缓:“大舅,追女人呢,一得脸皮厚,不管她说什么你都只一个劲的追就好,把脸面豁出去了,二呢,钱包得厚,您得舍得给她花钱;三呢,您还得嘴皮子利落,您得会哄着她。” 吕国强真是傻眼了:“脸皮厚俺倒是成,舍得给她花钱也成,就是,就是咋哄着她啊。” 第一七四章 闲话 秦桑白了吕国强一眼:“大舅,您还真是太实在了。” 吕国强屏着气,示意秦桑赶紧说。 “哄女人还不好办么,您嘴巴甜点,夸卫阿姨长的好看,她换个衣服啊,换个发型啊,你都得发现她不同的美,还有,平常没事的时候请卫阿姨看场电影,再送个花啊什么的。” 秦桑一边说一边拍了拍吕国强的肩膀:“这事一点都不难。” 吕国强却为难的脸都皱巴巴的:“还不难啊,俺觉得都快难死了。” “那您想不想把卫阿姨娶回来?”秦桑就问。 “想。”吕国强想都不想就回答了一声。 “那就得迎难而上。”秦桑一握拳给吕国强鼓劲:“为了娶媳妇,咱们要克服种种困难,就跟打仗似的,一定要愈战愈勇。” 想着卫素芬,吕国强就有了无限的勇气。 他重重的一点头:“嗯,俺知道了。” 秦桑下午的时候去上班,晚上回来就没看到吕国强,她问吕国安,吕国安就说吕国强帮着卫素芬收拾屋子去了。 卫素芬现在成了妇联的干事,在单位那边分了一间小屋,吕国强帮着她搬东西收拾房间去了。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吕国强又没回来吃饭。 据说是和卫素芬一起吃的饭。 第三天晚上吕国强很晚才回来,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笑,秦桑问了几句才知道,原来他请卫素芬看电影去了。 过了几天,吕国强在纺织厂门口剪人家种的月季花差点给抓着。 然后秦桑去卫素芬那里做客的时候,就发现卫素芬房间的玻璃瓶里多了一束月季花。 后头秦桑倒是没再关注这俩人了。 她知道,吕国强把卫素芬娶回来那是早晚的事了。 不过,秦家还是不能消停的。 因为秦月和刘建国摆酒的日子到了。 沈宜答应过那天要去的,自然会遵守诺言。 沈宜的话来说,不管秦月怎么样,起码和刘建国关系还不错,总得给几分面子。 若是这么大的事情沈宜都不出面的话,难免会叫乡亲们觉得不讲情义。 正好那天是星期天,沈宜就想带几个孩子过去。 不过,秦桑直接就拒绝了。 秦雅还要跟窦柄昆学医,也没时间去。 秦绿和秦依两个小的和同学约好了一起玩的,也不想回前湾村。 沈宜就只能带着秦采和秦苹一块去了。 一大早,秦桑送走了沈宜和秦采秦苹,就把家里收拾了一遍,该洗的衣服洗了,有些破旧的该缝的缝,该补的补。 做完了家务,她就帮着葛红带孩子。 她推着小推车,带着葛红出去逛了一圈,回来又给做了一家子的饭。 秦桑这一天忙忙叨叨的过的挺快的。 沈宜三个人去前湾村就觉得时间过的可真慢的。 原先在村子里住着倒也不觉得怎么着。 可在县城住了一段时间再回村子里,就觉得好些地方都挺别扭的。 尤其是当村子里好多人拽着秦采和秦苹在那里评头论足的时候,更叫三个人觉得心里不好受。 等到了刘建国家,看着好多人都过来帮忙,帮着做饭做菜,帮着招待客人,沈宜就也跟着搭了把手。 秦苹跟在沈宜身后帮忙,秦采则去找刘建国了。 秦采就想问问刘建国为啥要娶秦月,他难道不知道秦月的心思坏吗? 找了半天秦采也没找着刘建国,倒是听到有人在议论秦桑。 “你说咋的刘建国就娶秦月了,要是秦振中还活着的话还理解,可秦振中那可是杀人犯啊,刘建国为啥就娶一个杀人犯的女儿?” “谁知道呢,我原先看着刘建国和秦桑挺要好的,俩人经常一起做伴干活,一直以为他俩能成一对,结果秦桑这姑娘进了城,刘建国就娶了秦月。” “是没想到秦桑挺有本事的,冷不丁的就进了城,还进了拖拉机厂,听说啊,她那个工作特别的轻闲。” “你说秦家是不是碰着啥贵人了?” “啥贵人啊,我看啊,说不定是秦桑傍了个当官的才能当工人,你想想啊,就算她有本事进了厂,可她一个人能挣几个钱?她还把一家人都带出去,还养的那么好,让她几个妹子都上学读书,别说她一个小姑娘,那一个大男人都做不到呢。” “这话还真是呢,秦桑长的好看,指不定是怎么弄的呢。” “话说回来,秦振国那七个闺女长的真是好,一个赛一个的漂亮,大家伙背地里都叫她们七仙女呢。” “沈老太太可享福了,养了那么七个漂亮的孙女,以后孙女们都找着靠山,她不定乐呵成啥样子呢?” “哎,照我说啊,刘建国肯定是知道秦桑跟着别人好了,所以一气之下才娶了秦月的。” 秦采听着这话,真是气的都想要揍人。 她冷着一张脸走过去,瞪着那几个说闲话的女人:“背地里说人坏话,也不嫌烂了舌头。” 那几个女人一看秦采阴沉着一张脸,也不敢再说啥,讪笑几声就一哄而散。 秦采咬了咬牙,狠狠的踢了一脚放在地上的板凳,把一个板凳踢的四分五裂。 她正生着气呢,就听到外边一阵阵的喧闹声传来:“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接回来了。” 秦采深吸了一口气就去找沈宜和秦苹。 三个人没往外头凑热闹,就是站在厨房外头的阴凉里说话。 很快,就见着刘建国带着秦月进了家门。 秦月今天是特地打扮过的,她穿着一件桃红色的衬衣和一条学生蓝的裤子,脚下是军用胶鞋,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脸上还擦了粉,看着格外的明媚鲜妍。 秦月挺高兴的,脸上带着笑,和大家说笑着进门。 刘建国却全程阴着一张脸,一看就是不情不愿的。 秦采眯了眯眼,小声问沈宜:“奶,刘建国为啥要娶秦月啊。” 沈宜也是想不透:“谁知道呢。” “还能有啥?”秦苹冷笑一声:“不过就是看秦月好看,一时给迷了心窍吧。” 三个人小声说着话,那边,刘建国和秦月已经开始和人敬酒,然后,两个人又在秦振平的主持下拜了领导人的画像,再给大伙鞠躬,这仪式就算是完成了。 因为秦月也是前湾村的人,大家对她也熟悉。 再加上这个时代没啥娱乐消遣的东西,好些年轻人就开始起哄:“秦月,给大伙唱个歌吧。” 秦月也不害羞,大大方方的站了起来:“那成,我给大家来一首。” 她就站在房檐下,开口就唱:“一条大河波浪宽……” 秦月的声音特别好听,她也很会唱歌,这一开口就透出那么几分架势来,让大伙听的全都开始鼓掌。 秦月唱完了歌,又和几个年轻人笑闹了一番才进屋。 等过了一会儿她又出来了。 她看到沈宜三个人,就笑着走了过来。 “奶。” 秦月未语先笑,看着挺乐呵的。 沈宜点点头:“恭喜了。” “我今天特别高兴。”秦月笑的有些张狂:“我能嫁给建国哥甭提多喜欢了,还有,奶也来参加我的婚礼,我真的很幸福的。” “你别多想啊,俺们不是看你的面子,俺们是看刘建国的面子才来的。” 秦采翻个白眼,忍不住怼了秦月一句。 秦月也不气:“甭管是看谁的面子,反正你们来了我就高兴。” 她又轻声道:“建国哥外头看着挺糙的,其实他特别能耐,对我又温柔又体贴,真的特别特别的好,也是小桑没福气,这么好的人便宜了我。” 秦月话说的好听,内里的意思却是说秦桑留不住刘建国,刘建国甩了秦桑娶了她。 秦采开始磨牙。 秦苹突然间就笑了:“秦月,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大姐和刘建国可从来没什么的,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小时候一块玩玩,长大了懂事了自然就知道避嫌了,我姐可知道轻重,不像有些人啊,成天的把男人挂在嘴边上,就知道巴着别人不放。” 秦采也笑了一声:“可不就是么,秦月,你以后还是别瞎说了,叫人误会可不好,再说了,我姐都有对象了,我大姐夫可好了,他可是京城的人,家里条件好着呢,住着小洋楼,开着小汽车,人长的又高又帅,对我姐也特别特别的好,我姐可看不上刘建国的。” 第一七五章 怎么可能? 秦月今天其实是特别兴奋的。 她请了沈宜几个过来就是想要炫耀。 秦月自从做了那个梦之后就一直想抢刘建国。 她觉得刘建国有出息有能耐,只要嫁给刘建国,就能过上那种做梦都想不到的好日子。 她可不想这一世让秦桑还能那么好。 想到梦里刘建国挣了那么多的钱,对秦桑又那么好,秦月的心里就难受的很。 她费尽心思把刘建国抢到手,就是想让秦桑不痛快。 秦月觉得秦桑肯定喜欢刘建国。 要知道,秦桑和刘建国打小就要好,俩人经常一块说话,干啥活都是做着伴去。 她把刘建国抢了,秦桑不知道有多伤心呢。 只要秦桑伤心,秦月就觉得痛快。 可惜的是,今天秦桑没有来。 不过,秦月想着秦桑不来肯定是伤心的不想来,她就找秦采和秦苹来炫耀,想让秦采和秦苹把话给秦桑带回去。 结果呢,她竟然听到了什么? 秦桑谈对象了? 而且对方还是京城人,家里条件还那么好? 秦月一时间气的脸都快变形了。 她干笑了两声,又抬头望天:“哎哟,我可看看天上有没有掉馅饼,怎么这么好的事情偏偏叫你家碰上了?真是吹牛不打草稿。” 秦采气的横眉立目的:“你说啥?什么叫吹牛,我说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秦月笑着点头:“真的啊,我也没说不真,不过我就是琢磨不过来,这世上有你们说的那么好的人吗?就算有,咋就偏叫秦桑给碰上了。” 秦苹拽了拽秦采,对秦月一笑:“反正等过了年我姐就要订婚的,真的假的到时候就知道了。” 秦苹笑着,声音也大了几分:“一会儿啊,我和秦采得去跟我爷还有我爸好好的唠唠,告诉他们别担心家里,我们现在过的好着呢,我妈找着了,还找着了我亲舅舅,我大舅小舅还都是工人,都挣着工资呢,对我们可好了,我姐还谈了个对象,我姐夫对我姐也好着呢,赶过了年就要订亲的。” “对啊,对啊。”秦采笑着和秦苹一唱一和的:“我姐夫长的可好看了,比我爷还有我爸长的都好看,我姐还说了呢,等年前带过去给我爷和我爸瞅瞅。” 这时候院子里有好多等着吃饭的乡亲,听到秦采和秦苹的话都过来凑热闹。 “小苹,你姐真要订亲了啊?这可是好事呢,到时候记得通知俺们一声啊,俺们也过去热闹热闹。” “小采,你姐夫真比你爷还有你爸长的好看?我的天,那得长成啥样啊?” 在整个前湾村,或者说整个镇上,整个县里,秦三爷和秦振国长的好是出了名的。 反正前湾村的人还没见过长的比这俩还好看的,一听秦桑的对象长的比这俩还好看,就都好奇起来。 然后,前边一些闲言碎语的也不攻自破。 啥傍了当官的,什么不学好不正经之类的话都是扯淡。 人秦桑是正经谈了对象的,而且还是要订亲的。 在白沙县的习俗中,那订亲就和结了婚差不了多少,既然订了亲,那以后肯定会结婚的。 秦采笑着和赶过来问话的乡亲说话:“是呢,长的可好看了,反正俺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俺以前找对象得照着那么找。” 村子里的女人们就琢磨着,这得有多好看,哎呀,不能想呀,越想越嫉妒。 秦月都快气炸了。 她今天本来就是想要气沈宜一家人的,结果人没气着,反倒是她自己生了一肚子闷气。 她笑了笑,转过身进屋的时候脸就拉了下来。 以后咋样不知道,反正这会儿她是没秦桑过的好。 刘建国家这破旧的土坯房子,还有刘建国那个怂样,让秦月想想就腻歪。 刘建国这会儿正在外头招待客人,顺便和村子里的人说话。 正谈着呢,就听着有几个年轻人在那边一惊一乍的。 “哎,你听到了吗,刚才秦采说秦桑谈对象了,年后就要订亲。” “咱前湾村的一枝花没了,也不知道便宜了谁?” “真是可惜了,秦桑长的那么好看,俺哥原先还惦记着呢。” “就你哥那怂样也配,秦桑可不只长的好看呢,人家本事大着呢,凭着自己的本事就进了拖拉机厂,那得多大的能耐,你说,秦桑对象是干啥的?咋的说也是个厂长啥的吧。” “听秦苹说好像是京城人,家里住着小洋楼开着小汽车,人还专门开着汽车来看秦桑。” “恐怕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咱村的一枝花了。” “哪是一枝花啊,秦家那几个姑娘长的都俊,那就是七仙女,大仙女是没指望了,不过还有小仙女呢,秦雅再过几年也该谈对象了吧。” “小的那几个也甭指望,秦桑嫁到京城,肯定也带着小的那几个往京城走,咱们这些人都甭想那些好事了。” “真是可惜了。” “最可惜的还是刘建国吧,你说他是不是因为没追上秦桑,这才一气之下娶了秦月的?” 刘建国听了这话一时间都不知道身在何处了? 他脑子嗡嗡作响,浑身上下冰冷异常。 秦桑她? 她竟然谈对象了?而且还马上就要订亲? 刘建国一手捂住胸口位置,只觉得心都冷僵了,心疼的他整个人都麻木起来。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建国,建国。” 和刘建国说话的几个人看他不动了,赶紧过去推了推他:“你咋的了?” 这一推可就出事了。 刘建国就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瞬间就不记事了。 那人一推,他身体就朝后倒去。 “这是咋的了?” 旁边的人也吓坏了,赶紧围了过来。 就看到刘建国躺在地上,脸色青白难看,就这么不省人事了。 “哎呀,快来人啊,刘建国不行了,快来人啊。” 一院子的人就呼啦啦的围了过来,这个给刘建国掐人中,那个要去找大夫的,折腾了一会儿刘建国才算缓过气来。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蓝色的天空。 天空碧蓝,周围的人也全都关切的看着他,树叶绿绿的,被微风一吹哗啦啦作响,还有一丛丛的野花绽放着芳香。 一切的一切都仿佛那么美好。 可在刘建国看来,这一切都是那么糟心。 他握了握拳头,还能感觉到一颗心空荡荡的难受。 “建国,你这是咋的了?” 看到刘建国醒过来,好几个和刘建国关系好的年轻人就去扶他。 刘建国顺势站起来摆手:“没啥,没啥。” 他干笑着:“这几天忙着摆酒的事累着了,刚才一阵头昏眼花的就摔倒了。” 听他说没事大家才算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就各忙各的去了。 刘建国拿了个凳子坐在角落里,看着忙忙活活的人们,他却觉得这一切就像是在看黑白电影一样,置身事外,又茫然无依。 自从听到秦桑要订婚的消息之后,刘建国就觉得活着真的特别没有意思,他已经找不到生存的意义了。 第一七六章 互相折磨吧 傍晚的时候沈宜和秦采还有秦苹才从前湾村回来。 她们回来的时候秦桑刚做好晚饭。 “姐,你做了啥?” 秦采一进门就嚷上了:“俺都快饿死了,今天晚上肯定要多吃。” 秦桑摆饭的手一顿:“你们是吃席去了,咋的没吃饱?” “别提了。”秦采坐下灌了一杯水:“今天刘建国昏过去了,谁还有那闲心思去吃饭啊,俺就随便对付了一口,然后跟着奶去咱爷坟上坐了一会儿。” 对于刘建国的事情,秦桑并不想多问的。 她叫上秦雅进厨房端饭。 沈宜洗了手坐下来看了秦桑一眼。 见秦桑面色平静,一丝波动都没有,她心里叹了口气。 她这个孙女什么都好,就是太冷情了一些。 吃饭的时候秦采就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姐,你是没见着秦月那个鬼样子,跟我们说什么她和刘建国两情相悦,说什么她嫁了刘建国姐你肯定心里难受,好像刘建国就是人人都抢的香饽饽一样,我呸。” 秦苹给了秦采一块饼子堵了她的嘴。 她看看秦桑:“小采一时气不过就和秦月怼了几句,我跟她说姐有对象了,过了年就订亲。” 秦桑抚额,满心的无奈。 这几天那么些事就好像是商量好了一样,一步步的把她推向简西城,誓要将她和简西城绑在一起。 秦采咬了一口饼子:“姐,等你和我姐夫订了亲,咱就把姐夫带回村子里好好气气秦月。” 秦桑皱眉,又拿了个饼子塞到秦采嘴里:“哪那么多话,吃你的饼子吧。” 吃过晚饭,秦桑给秦采几个检查完了作业就回屋休息。 她才坐下,就听到敲门声。 紧接着,秦雅脸上带着温和的笑进了屋子。 “姐。”秦雅坐到床边看着秦桑:“你今天是不是不高兴?” 秦桑把书本放好:“没有啊。” 秦雅一边打量秦桑一边笑:“你瞒不过我的,我知道你不高兴,姐,你真的不喜欢简西城吗?” 一句话,秦桑静默了下来。 秦雅靠着秦桑轻声道:“姐姐,你不是一个心软的人,除了咱们的家人,你也不会考虑别人的想法,那你要是真不喜欢简西城,为什么还这么顾虑他呢?真的不喜欢的话,管他做什么?姐,你不是一个会被别人想法束缚住的人。” 说完这句话,秦雅微微的眯起眼睛。 秦桑垂头,离中一片混乱。 过了好久她才问秦雅:“难道你还觉得我喜欢他?” 秦雅浅笑:“喜不喜欢得问问你自己呀,姐,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这句话,秦雅站起来打个呵欠:“我得回屋睡觉了,姐,好些事情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秦桑看着秦雅离开,她心里烦乱起来。 喜欢是什么? 她早就不知道了。 秦雅又为什么说那样没头没脑的话呢? 秦桑想了一会儿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 前湾村 送走了闹洞房的一群年轻人,刘建国浑身疲惫的进了屋。 秦月已经洗漱好了。 她穿着浅蓝色的衬衣和同色的裤子坐在床上,脸上带着笑,在灯光的映衬下,看起来很娇美动人。 但是刘建国看到秦月只觉得心烦。 每看到秦月一眼,他就觉得心里难受一次。 因为秦月,他彻底的失去了追求秦桑的机会。 虽然说秦桑知道了好多事情,也在生他的气。 可刘建国还是认为秦桑其实是喜欢他的,他想着,只要他好好的,认认真真的弥补前世的错误,终有一天秦桑会再度接受他。 可是…… 秦月这个贱人坏了他的事情。 秦月那么算计他,让他不得不娶她。 因为这个,秦桑永远都不会再接受他了。 还有,秦桑谈对象或者就是和这个有关。 秦桑和秦月可较着劲呢,秦月要结婚了,秦桑说不定就为了心里一股气就谈了个对象。 刘建国想着秦桑和别人好了,以后还会嫁给那个人,给那个人生儿育女,他就觉得活着真没意思。 可是,他好不容易得来了这一生,他又舍不得去死,只能这么痛苦的活着。 走到床前,刘建国抱起一床被子:“我今天晚上睡西屋。” 他抱着被子要走,秦月就急了。 秦月穿了鞋下床,一把抓住刘建国:“咋的,我长的污了你的眼?” 刘建国摇头:“没。” “呵,你是还惦记着秦桑吧。”秦月冷笑,劈手夺了刘建国抱着的被子扔到床上:“可惜呀,再惦记又能怎么样?秦桑也不会看上你的,刘建国,你说你有什么,长相没长相,个头没个头,要钱没钱要权没权,秦桑眼光那么高,怎么会看得上你,你啊,就是痴心妄想,也就是我这个瞎了眼的才跟了你。” 刘建国气的瞪着秦月:“你胡说啥?” 他可不想让秦月瞎说坏了秦桑的名声。 “我胡说。”秦月一拳捶在刘建国身上:“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心里最清楚了。” 她笑了一声:“我不嫌弃你,喜欢你,愿意跟着你,你倒是看不上我,秦桑就知道攀高枝,人家一点都看不起你来,你倒是满心满眼都是她,刘建国,你真是瞎了心。” 刘建国一把推开秦月:“秦桑不是那样的人。” “怎么不是了?”秦月就笑:“白天的时候你难道没听到秦采说的那些话吗,人家谈对象了,对象家里有钱有势的,住着小洋楼,开着小汽车……” “不是,不是的。”刘建国使劲摇头。 他蹲在地上抱着头,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小桑不是贪慕虚荣的,她那么好,那么好,都是我对不起她……” 说到这里,刘建国抬头,一脸恨意的看着秦月:“都是你,要不是你算计我,我早就追到小桑了,都是因为你小桑才不理我的,都是因为你小桑才谈对象的。” 秦月都叫刘建国给气乐了。 “你脑袋进水了?竟然会这么想?” 她蹲在地上看着刘建国一字一句道:“就算是没有我,秦桑也不可能跟你好的,刘建国,你给我听清楚了,秦桑根本就看不起你,她嫌弃你穷,嫌你没本事,她不可能嫁给你,她也不可能嫁给前湾村的任何人,咱们这种穷地方,根本就留不住秦桑的,刘建国,你啊,还是老老实实的跟我过日子吧。”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刘建国使劲的捶着自己的头。 他心里最明白的,秦桑根本不是秦月说的那种人。 上一世他娶秦桑的时候他也特别穷,比现在还不如呢。 可秦桑还是嫁给了他,结婚之后真的对他很好很好,后来还帮着他发家致富。 秦桑从来没有嫌弃过他穷,从来都是一心一意的为他好。 只是后来他变了心,招惹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秦桑才对他冷了心肠的。 想到上一世他做下的糊涂事,刘建国使劲的给了自己几个耳光:“小桑她那么好,根本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他瞪着眼睛,眼中的怒意犹如实质一般,他的眼睛血红血红的,看起来吓人的很。 秦月给吓到了,吓的跌坐在地上。 “要是你再说小桑的坏话,我就杀了你。” 刘建国一巴掌甩在秦月脸上。 他甩完耳光站起来,眼中的血红稍微退去,刘建国就笑了,哈哈笑了两声指着秦月道:“娶了你也不错的,反正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也没好心肠,那咱俩就互相折磨吧。” 第一七七章 又有命案 秦月被惹急了。 她站起来就开始挠刘建国。 “刘建国,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刘建国一把抓住秦月的手腕,一拉一推之间,再次让她跌了个跟头。 “我怎么就不能打你了。” 刘建国下巴微抬,鄙视的看着秦月:“我早就想揍你了,我告诉你,往后你挨打的时候多了。” 说完话,刘建国看都不看秦月一眼,抱了被子就走。 秦月看着重重被甩上的房门,一时间又惊又惧,内心十分的气恨。 她捂着脸小声的哭着,哭完了又骂:“秦桑,你就是个狐狸精,我跟你没完。” 第二天中午,秦桑下班的时候就看到刘建国在厂门口不远处等着。 秦桑没理他,骑上车子就走。 刘建国紧追了几步追上秦桑。 他拦在车子前边,一脸悲苦的问:“小桑,你真谈对象了?” 秦桑神色平静,张口冷声道:“刘同志,你和我也没什么关系,还请叫我秦同志。” 刘建国只觉得心口疼,浑身都疼,甚至连喉咙都疼的难受。 他声音沙哑的问:“秦同志,你真的谈对象了?他,对你好吗?” 秦桑微微点头:“是真的,对我很好,还有事吗,我还着急回家吃饭呢。” “我……”刘建国低头:“你也知道我不喜欢秦月,我是没办法的……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刘建国是真的无耻,秦桑叫他气的冷笑一声:“刘同志,你已经结婚了,而我也谈了对象,你说还有可能吗?往后还请你离我远一点。” 她推着车子绕过刘建国,走了几步又回头道:“刘同志,祝你和秦月百年好合,幸福美满。” 刘建国看着秦桑骑着车子走远,就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他坐到树荫下闭着眼睛满心的不舍。 刘建国知道,他终于把秦桑给弄丢了。 那么好的秦桑啊,他两世都爱着的秦桑彻底的从他的生命中离开了。 刘建国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不是所有的错误都能被原谅,也不是你犯了错想要弥补就能弥补得了的,有些伤害已经造成了,就注定挽回不了。 他捶了捶自己的头,整个人靠着树干无声的哭泣。 秦桑骑车回家,在家门口不远处又碰到了秦月。 秦桑摇了摇头从车上下来。 秦月几步上前抓住车把:“秦桑,你现在得意了吧,你高兴了吧。” 秦桑皱眉:“我不知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高兴什么?得意什么?” “你高兴刘建国心里爱的是你吧,就算娶了我也是惦记着你,你得意找了个好对象,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是吧?” 秦月满脸的厉色,眼中闪着嫉恨的光芒。 秦桑去拍她的手:“那是你的想法,你的心脏,把别人想的也就脏了。” “哈!”秦月笑了一声:“你就干净了?你要真干净,你的工作是怎么来的?钱是怎么来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 “随你怎么想。”秦桑推车就想走。 秦月死命的拦着:“我告诉你,往后你离刘建国远点,那是我丈夫,是有妇之夫,你要是再敢和他勾勾缠缠的,我就叫你没脸见人。” 秦桑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秦月,眼中冷意更深:“秦月,你们两口子怎么着我不管,我现在想说的是请你们以后别来打扰我。” “那你得和刘建国把话说清楚。”秦月还是不退步:“叫他往后别再想着你了。” 秦桑都给气笑了:“你讲不讲话道理,刘建国心里怎么想的我能管得着?你要是有本事就把他拴在裤腰带上啊,你自己没本事,男人的心不在你身上,你找我干啥,脑子进水了还是被驴踢了,真是个蠢货。” 说完了,秦桑轻视的一笑,一把把秦月推开,推着车子就进了家门。 秦月站在秦家门前愣了好久,才气的跺了跺脚离开。 秦桑进了家门把车子停好端盆水洗手。 她一边洗手一边笑了起来。 她的唇角上翘,笑的十分张扬明媚。 刚才,秦桑扔给秦月的那句话就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那一世,秦月和刘建国勾搭在一起的时候,秦桑也曾找过秦月。 她希望秦月能够和刘建国断掉关系,别弄的几个人都难堪。 当时,秦月就说了那么一番话,秦桑听了那番话心痛的难以自制。 后来,经过许多岁月,那些话还存在她的心里。 而现在,她就在家门口,就这么当着秦月的面理直气壮的把那句话扔了回去。 看着秦月气到变形的一张脸,秦桑有一瞬间是满心的欢喜。 她终于把扎在心头的一根刺给拔了,她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很多。 京城 简西城开车着去取给秦桑订制的衣服。 他到了老裁缝家检查了所有做好的衣服,不管是款式还是做工都觉得特别满意,就付钱带着衣服离开。 开车才走了一段路,简西城就看到王学亮站在路边。 他把车停在王学亮身旁,摇下车窗道:“上车。” 王学亮脸色特别的沉重,上了车好长时间都不说话。 简西城也不是话多的人,王学亮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王学亮回头看到后座上放着的女装,再看看简西城,终于憋不住开口了:“二叔,我听东子说你谈对象了?这衣服是给你对象买的吧?” 简西城点头:“嗯。” 王学亮笑了笑:“没想到简二叔还挺知道体贴女同志。” 简西城淡淡应了一声:“自己的媳妇肯定要疼的。” 王学亮干笑两声:“是啊,是啊。” “去哪?”简西城问。 王学亮指了个道:“去分局查点资料。” “你这还挺忙的啊。”简西城不经意的说了一句。 王学亮顿了一下就问:“简二叔,你说什么情况下一个人会咬另一个人的脖子,还会吸血?您见多识广,您帮我想一想。” 简西城眉头轻皱:“怎么,那个案子还没破?” 王学亮摇头:“没呢,这不,前两天又发生了一起同样的命案,我们这正焦头烂额呢。” 简西城把车子开的慢了点,一边开车一边想:“我记得西方有一些关于吸血鬼的传说,据说吸血鬼寿命很长,白天躺在棺材里睡觉,晚上出来活动,他们以鲜血为食,最爱的就是吸食人类的鲜血……” 简西城说这句话的时侯声音冷冷清清的,听的王学亮都打个寒战。 “可那是西方的物种,咱们国家可没听说过啥吸血鬼的,再说,那也只是传说。” 简西城轻笑一声:“有些传说未必不是真的。” 王学亮心里一紧:“难道说还真有吸血鬼不成?” “不知道。”简西城想了想又道:“不过我记得我们国家也有很多传说和野史,曾看过一些书上记载古时候有的女子为了保持容颜不老,就以处女的鲜血为引来制成药丸,还有帝王为追求长生不老也曾以童男童女的鲜血来炼药。” 第一七八章 有进展(月票50加更) 王学亮琢磨着简西城话里的可能性。 “简二叔,你说有没有人也是看了你所说的那些记载,而且还信以为真的?” 简西城想了一会儿才道:“有可能。” 王学亮惊的差点跳起来:“简二叔,你先送我回局里,我得再去看看案件资料。” 简西城就调转车头把王学亮送到了公安局。 等王学亮下车,简西城才开车回家。 这几天辛穗兰显的特别老实,简西城就多回去了几趟。 再有就是他还想回去拿点东西,简老太太也说有东西想给秦桑,叫他寄东西的时候回去拿一下。 回了家,简西城把车停好提着装衣服的袋子进门。 他进了客厅,见家里一片安静,老爷子和老太太都不在家,简宁也不知道跑哪玩去了,辛穗兰更是没个踪影,便也没有叫人,径自提着东西上楼。 简西城走到二楼的楼梯口时,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似乎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只是,家里又没人,怎么会有血的味道呢? 又走了几步,简西城就看到辛穗兰房间的门开了,辛穗兰穿着一条嫩黄色的连衣裙出来。 她白肤乌发,嘴唇红润,看起来比前段时间气色好了很多,人也显的精神了。 “简哥哥。”辛穗兰笑着跟简西城打招呼。 简西城微微颔首,脚下不停往房间走去。 辛穗兰却停了脚步,她看着简西城手上提着的袋子:“简哥哥,这是给我做的衣服吗?” 说着话,辛穗兰就要接装衣服的袋子。 简西城身形一闪躲了过去:“不是你的衣服。” 辛穗兰咬着唇眼中闪过一丝丝委屈:“简哥哥,你能抽空带我买几身衣服吗?你放心,我自己有钱的。” 简西城在走了好几步,离辛穗兰的距离挺远的时候才开口,声音冷冷清清,不带一丝感情:“我很忙,没空。” 辛穗兰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看着简西城进了房间,把房门关紧之后,她咬了咬牙,眼中厉色一闪而过。 到了客厅,辛穗兰一边喝水一边琢磨着要搞清楚简西城的对象是哪一个,如果可能,她想尽快解决掉那个简西城心尖上的人。 想着前几天简西城忙了一天一夜,累的连话都不想说的时候,就因为那个姑娘一个电话,就开着车走了好远的路过去。 而今天,简西城又买了那么多漂亮的衣服,光是看衣服袋子露出来的衣服的颜色,就知道必然是给那个人买的。 简西城是辛穗兰想要算计得到手的人,可不愿意他心里还有别的人。 简西城心中有人,辛穗兰就要把那个人挖出来。 她绝不容许别的女人占据简西城的心。 王学亮到了局里找到受害者的资料认真的又看了一遍。 然后,他骑上自行车去了受害者家里。 这次的受害者是个才高中毕业的小姑娘,她名叫徐慧慧,祖祖辈辈都是京城人,家里父母都是工人,上头三个哥哥也都已经工作了,家里条件挺好,又只有徐慧慧这一个女儿,自然就是千娇百宠的。 徐慧慧被害后,徐慧慧父母差点也受不了跟着去了。 现在俩人也没上班,就躲在家里成天的哭。 徐慧慧的哥哥们心情也都不好,不过他们还得忍下悲痛帮着去找害了徐慧慧的人,还得安排徐慧慧的后事。 王学亮到了徐慧慧家里。 徐慧慧家住的是个四合院,也是大杂院,一个院子住了好几户人家,徐慧慧家住的是东厢房。 王学亮到了院子里,正好看到几个老太太坐着说话。 他就直接过去,蹲下来轻声问:“大娘好,我姓王,是负责徐慧慧案件的警察,我想再了解一下徐慧慧,不知道你们方便吗?” 那几个老太太都是好脾气的,一听想问关于徐慧慧的事情,立刻点头:“方便,方便,你想问啥?” 王学亮就问了:“徐慧慧受害那一天可有什么异常的情况?或者说她都和什么人接触过你们知道吗?” 几个老太太想了半天都摇头表示不知道。 突然间,一个老太太拍了拍膝盖:“警察同志,俺想起一件事来。” “大娘您说。”王学亮赶紧拿出本子和笔来记录。 “俺记得前天晚上俺家孙女回来的晚,她和慧慧年纪差不多,平常爱在一起玩,她回来的时候慧慧还没回来,俺就问了一句,俺孙女说回来的时候好像看到慧慧了,还看到慧慧和一个老太太在一起。” “老太太?”王学亮一惊:“大娘,您孙女看到老太太长什么样了吗?” “这个倒是不知道。”老太太摇头。 王学亮又问:“您孙女在哪?我能和她谈谈吗?” 老太太就朝屋里喊了一声:“卫星,卫星。” 紧接着,一个梳着两条辫子穿着长裤和短袖衬衣的小姑娘从屋里跑了出来。 王学亮看到小姑娘赶紧叫过来问:“前天晚上你看到徐慧慧和一个老太太在一起,你看到老太太长什么样子吗?” 卫星皱起眉头:“同志,我没看到,当时天晚了路上灯光又暗,我就没看清楚。” 王学亮挺失望的。 卫星突然道:“警察同志,我想了想,就觉得那个老太太挺奇怪的。” “怎么说?”王学亮来了兴趣,紧巴巴的看着卫星。 “那个老太太身形很小,行动也不方便,头发看着也是白的,就是穿的衣服颜色挺鲜亮,看着不像是老人穿的,款式也像是年轻人穿的。” 卫星这一句话就叫王学亮又想到了简西城和他说的那些传说。 “好,谢谢你啊。” 王学亮笑着跟卫星道谢:“要是再想到什么要记下来,我过几天再来一趟。” 他没在四合院多留,也没有去看徐慧慧的家人,而是急匆匆的离开。 简西城把给秦桑寄的东西收拾好,装到一个大袋子里,提着才要出去就听到电话声响起。 他紧走几步拿起话筒,才接通就听到王学亮的声音。 王学亮挺兴奋的,同时也很急:“简二叔,你还记得你救安萍萍那天那个老太太的样子吗?还有,老太太穿了件什么样的衣服?” 简西城想了想就想了起来。 他的记忆力一向都很好,就算这件事情过去了许多天,他还能记得起来。 “那个老太太穿着蓝底碎花上衣,深蓝色的裤子,脚上是平面绒的黑布鞋,看着有些违和……” 突然间,简西城明白为什么那天看到老太太就觉得很不对劲了。 “学亮,那个老太太看着年纪不小,穿的衣服的款式不像老人家的,反倒是像……” “像年轻人穿的是不是?” 王学亮急着问。 第一七九章 邪修? 简西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是。” 他皱眉,老觉得他好像是忽略了一些什么。 “也就是说当初想要拐走安萍萍的那个老太太就是凶手。”王学亮一握拳,满心的激动:“不对,当初那个老太太不是想拐走安萍萍,而是想吸她的血。” 简西城想到他看到老太太解开安萍萍衣领的画面,也不得不承认王学亮的推断是正确的:“是,应该是这样的。” 他又想到一些事情,接着道:“亮子,你们以前只查老人这恐怕是走进了死胡同,如果凶手真像我说的一样需要吸血来保持什么,那么,在吸过血之后,她就有可能并不是老人,而是一个年轻的姑娘。” 王学亮全身一震。 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是,他还是相信简西城的。 他的直觉告诉他,简西城的话是正确的。 “如果,能找到一些对于法术或者传说很了解的人就好了。” 王学亮低头,有些无奈的说道:“可惜,那些人如今根本不知道往哪找。” 他这一句话倒叫简西城想到了秦桑。 秦桑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在告诉他,秦桑是懂法术的。 他摸摸贴着胸口处的那个小木人,想到这个小木人已经救过他两次了,而且每次救他的时候都是那种奇异的场面,就更加的笕定秦桑并非常人。 不过,这些话他是不会对王学亮说的。 笑了笑,简西城开口:“我帮你查一下吧。” “那就拜托二叔了。”王学亮也笑了,心头有一瞬间的轻松:“如果这个推断正确的话,也许我们很快就能找到凶手的。” 简西城嗯了一声挂掉电话。 过了一会儿,他再度拿起话筒想往白沙县打电话的时候,他挂在胸口的小木人突然间热了一下。 就这一下,让简西城心惊瞬间,他就把话筒又放了下来。 简西城拿着打包好的东西去了邮局,他把东西寄出去之后就去研究所打电话。 秦桑正在上班,传达室那边就给她送信,说有她的电话。 秦桑赶紧把文件收好去了传达室。 她等了有一二分钟电话就响了,接起电话,秦桑听到简西城的声音。 “你现在方便吗?”简西城开口就问。 秦桑看了看已经出去的门卫:“很方便,你有什么事吗?” “京城这几天连接出现两宗命案,这两宗命案都很奇特……” 简西城把事情讲了出来,同时把安萍萍那件事情也说了:“我想问问你我推想的是不是对的?” 简西城的话没说完秦桑就是一阵阵的心惊。 等简西城说完了,秦桑惊呼:“这是邪修。” “什么邪修?”简西城对这方面是真的不懂。 因为在打电话,秦桑也就长话短说了:“修行的法门有很多种,正道的修者功法也正派,不但不会损伤别人,还会做功德,而邪修的法门也有很多,但每一种都是极为血腥的,或者采阳补阴,或者采阴补阳,再或者用各种生命来堆砌自己的法术,以达到迅速提升的目的,如果你所说的是真的,那么,那些受害者一定是被邪修吸食了精血而亡。” “邪修?”简西城口中轻语:“很危险吗?” 他有些担心王学亮。 “是的。”秦桑点头:“你能不能想个办法把我先借调到京城,邪修出现在京城,是一件极度危险的事情,她既然已经害了两个人,那么,之后还会害人,恐防不胜防,而且就算是找到了她的踪迹,普通人也拿她没办法的,也许还可能被她伤害。” 秦桑一边说一边盘算着那个邪修会是什么来路,修行了什么法术。 她说这话轻描淡写,但是简西城心却提了起来。 “小桑,你……还是不要来京城了,我会再想办法找别的人帮忙的。”简西城不愿意秦桑来京城涉险,他知道秦桑以前的身体特别差劲,好起来也没有多少时日,他很怕秦桑碰到邪修的话会受到伤害。 而且,简西城也有一些设想。 如果吸食别人的精血会提升邪修的法术,那么,吸食同样修行中人的精血,或者提升的更快。 秦桑来了的话,说不定邪修就会盯上她了。 这样冒险的事情,简西城是不愿意让秦桑来做的。 秦桑也明白简西城的心思。 她笑了笑:“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简西城没答话,秦桑就又道:“前段时间你是不是碰上了邪修,那天我就有感觉,是不是我送你的小木人救了你?” 简西城闷闷的嗯了一声。 秦桑就笑:“你看,我送你的小木人都能抵挡得住邪修的法术,我过去的话,肯定也不惧她的,简西城,既然邪修已经出现并害了人,我辈修行中人就有责任去除害,如果我不去的话,良心上过不去,而且……我也担心你。” 前边的话简西城并没有放在心上,可秦桑最后一句话却叫他很受用。 “好。”简西城答应了:“我会想办法让你尽快来京城的。” 挂掉电话,秦桑就没什么心思再工作了。 好在现在她也不忙,手头上的工作都已经解决了。 她也没回家,就在办公室琢磨邪修的事情。 秦桑觉得这邪修来的太过蹊跷了,怎么突然间,京城就有了邪修的踪迹呢? 这几年因为大运动的关系,几乎所有的修者都隐世不出,世间很难再见到修者的影迹,可偏偏这个时候…… 再想到过不了多久大运动就要结束了,秦桑眉头紧皱,难道说,邪修们也看出了什么苗头来,还是说,这个邪修是国外势力培养出来的? 她一时半会儿也猜不透。 秦桑抚抚心口的位置,她的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难受。 很憋闷,跳的也很快。 这样的情况…… 说明简西城就生活在危险之中啊。 她就更加担心,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去京城。 可惜她现在法力太弱了,根本做不到飞天遁地,要不然,她这会儿早已经身在京城了。 没办法,秦桑只能耐心的等待消息。 第一八零章 一件衣服 简西城挂掉电话之后又看了一会儿资料。 随后,他叫谢丛去办调秦桑来京城的事情。 谢丛跟上级部门汇报,叫京城的钢铁厂往白沙县那边发了借调信。 等到天快黑的时候他疲惫的揉揉眉心位置,把资料归档,这才起身想要回家。 等到简西城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圆月初升的时候了。 他把车停在院子里下车,关上车门时看到吴嫂提着一个桶往外走。 简西城走过去和吴嫂打招呼。 吴嫂笑着:“城城回来了,我们才要开饭呢,你回来的正好。” 简西城笑了笑,走了一步错眼看到吴嫂提着的垃圾筒里有布料的痕迹。 那块布料的花色他看着特别的眼熟,蓝底白色碎花的料子,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是谁的旧衣服不穿了还是怎么的?” 简西城就问了一句。 吴嫂笑笑:“是辛同志的衣服,她昨天在屋里练毛笔字,结果不小心墨水泼到衣服上了,衣服就要不得了。” 简西城点头:“这样啊。” 他迈开大步进屋,才进屋就听到简老太太喊他:“城城回来了,赶紧过来吃饭。” 简西城几步过去,他看到餐桌边上除了简老爷子和简老太太之外,还有辛穗兰也在。 “赶紧坐下。”简老太太拉了拉简西城:“晚饭可是穗兰下厨做的,味道可好了,你也尝尝。” 简西城对着辛穗兰微微点头:“辛苦了。” 辛穗兰笑了,眉眼弯弯,看起来心情不错。 “我在家里也没什么事,也不能成亲闲着啊,就帮着吴嫂做做饭打扫一下卫生,不辛苦的。” “穗兰懂事。”简老太太夸了一句,夹了菜给辛穗兰:“不过你还在养病呢,可不能累到,你得多吃点,把身体养的壮壮的。” 辛穗兰低头吃饭。 简西城端了一碗饭,也夹了点菜吃。 他夹了一点青菜放到碗里,低头才要往嘴里放,突然间,胸口处的小木人烫了一下。 简西城一惊,菜就掉到碗里,他把筷子放到桌上:“对了,我出来的时候实验室的电源没关,我得去看看。” 他说着话起身就往外走。 “不差这一会儿。”简老太太要拽简西城没拽住。 简老爷子放下筷子:“你别拉他,到底工作重要,叫他去吧。” 简西城这会儿已经开了门。 他没说话,就这么从屋里出来。 才下台阶,又碰到了吴嫂子。 简西城就问了一句:“刚才的垃圾都倒哪去了?” 吴嫂子指了指不远处的垃圾筒:“都倒那儿了,一会儿有专门的人来收垃圾。” 简西城嗯了一声,就去开车。 等吴嫂子进了屋子,简西城就从车上跳下来。 他快步走到垃圾筒边,打开垃圾筒的盖子很快找到了那件衣服。 拿到衣服,简西城也不嫌脏,走到车边拿个袋子装好扔到后备箱里,他就开着车从大院出来,径自去了公安局。 借调信是以电报的形式发到白沙县的,但是在电报到达之前,京城这边给白沙县的拖拉机厂打了电话过去。 秦桑是下午上班的时候接到通知,叫她收拾一下赶紧去京城报到。 她心里明白应该是简西城办妥了借调的事情。 秦桑连办公室都没去就回了家,她带了几身衣服,又拿了点吃的,水壶里装了水,跟沈宜说了一声背着就往外走。 沈宜把秦薇交给葛红看着就追了出来。 她手里拿着一个包,包里装了一些绣品,这些绣品都是沈宜得闲的时候自己做的。 沈宜出身大家,从小就跟着最好的苏绣师傅学绣活,她做的绣品特别好。 而沈宜提着的包里放着几张手帕,还有她绣的丝巾等等。 “你这回去京城记得到小简家坐坐,这个拿着过去,算咱们的一点心意。” 沈宜把包给了秦桑,又叮嘱了一句:“另外你记得买点别的东西带过去,也不用多贵重的,弄点水果点心之类的就行。” 秦桑点头:“奶,我心里有数。” 沈宜就没再多嘱咐。 秦桑从拿着东西从家里出来,她才想着怎么蹭个车子去火车站,就听到吕国安叫她。 秦桑顺着声音望过去,就见自家巷子口处停了一辆大卡车。 “小桑,赶紧上车。” 吕国安笑着跟秦桑招手。 秦桑小跑着过去。 她坐到车上就听吕国安道:“正好我们也要去京城,捎你一块去吧。” 秦桑笑了笑,对和吕国安一趟车的赵师傅点头:“真的麻烦你们了。” 赵师傅摆手:“麻烦啥啊,咱都是一个厂里的同事。” 吕国安开着车走了一段路就按赵师傅开车。 他就和秦桑窝到后排说话。 赵师傅也听了一耳朵,听着吕国安和秦桑正商量着到了京城上哪吃饭,还问秦桑上回去京城的时候到老莫吃饭感觉咋样。 赵师傅笑了笑就开始专注的开车。 吕国安轻声问秦桑:“咋的突然间就借调你去京城了?” 秦桑压低了声音:“京城那边有点事,我借调去京城的事是简西城办的。” 吕国安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下:“到底啥事啊?” 秦桑原不想说的,可想到京城都出了两宗命案了,谁知道邪修下次还要做什么,就跟吕国安说了一声:“京城那边有邪修出入,挺危险的,你们过去也得小心点。” 吕国安一惊:“是不是特别危险?你咋就过去呢?不行,你赶紧回去。” 秦桑拉了拉吕国安的胳膊:“小舅,我本事大,不怕的,再说,我老感觉简西城怕有事,我不过去看看不放心。” 事情涉及到简西城,吕国安就没有再劝秦桑了。 简西城到了公安局,正好王学亮还没下班,他就直接找了王学亮,两个人到简西城的车旁,简西城打开后备箱拿出那件衣服来。 “你拿一件脏衣服干啥?” 王学亮看着染了墨汁又有些破旧的衣服很不解。 简西城眉间有些沉重:“这件衣服我有印象,当时想害安萍萍的那个老太太穿的就是这件衣服。” “什么?”王学亮几乎是惊的跳了起来:“你从哪儿拿的?” 简西城丝毫都不隐瞒:“前段时间我家来了一位客人,这件衣服就是她的。” “客人?”王学亮想了想就记起来了,的确,他也听说简家住进来一位姑娘。 他爸妈还打趣过说是不是简老爷子给简西城找的媳妇,还说什么是老朋友家的女儿,因为身体不好住到简家休养的。 王学亮也只是听他爸妈说了一声,也没听仔细,现在简西城说起来他才记起。 “姓辛的姑娘?”王学亮问:“不是说年纪挺小的吗?” 然后,他一拍脑袋:“你看我,现在咱不能拿年纪来看人,说不定那个凶手吸了血之后年纪就变小。” 他又低声问简西城:“你确定就是这件衣服?” 简西城很确定:“没错。” “你一个人说了不算,我得问问安萍萍。” 王学亮带着简西城到了他的办公室,又往安家打了电话,没过多长时间,安萍萍就叫人开着车送过来了。 安萍萍一进办公室王学高就把她拽过来叫她辩认那件衣服。 安萍萍的记忆已经有点模糊,不过,她还是特别认真的回想。 她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件衣服想了很久才点头:“应该就是这样一件衣服,我记得扶那个老太太的时候看到衣袖上有一个绣的特别小的嫩黄的花朵。” 王学亮赶紧翻到衣袖上去看。 左边衣袖上没有,但是右边衣袖上却找到了一个特别小的嫩黄的花朵。 “还真有啊。” 第一八一章 借点阳气来 “简二叔。” 安萍萍看着简西城:“这件衣服您是从哪弄到的?” 简西城冷声道:“垃圾筒。” 安萍萍垂眸,没有再问。 王学亮和安萍萍说了几句话就把她送了出去。 再回来的时候,王学亮才急道:“必须把她带来审问。” 简西城淡淡的看了王学亮一眼:“只是一件衣服,并不能做为确切的证据,她有很多种理由推辞,再者,一样的人找不到,一样的衣服还能找不到吗?” “那您说该怎么办?” 王学亮这会儿也冷静下来,他努力思索。 简西城敲敲桌子:“派人跟踪。” 呃? 简西城又道:“两件命案发生的时间相近,从第一件命案到第二件命案并没有多长的时间,我们可以推断凶手很需要新鲜的血液,而且需要的时间间隔很短,也就是说,她还会再出来杀人。” 王学亮瞬间明白了。 “派人跟踪她一来是抓她的把柄,二来也是监视她,防止她再害到别人。” 简西城点头:“是这么回事。” 王学亮笑了一声:“我立刻就派人二十四小时监视辛穗兰,务必早日抓住她的把柄。” “辛穗兰可疑,不过,京城说不定还有别的不安定的因素,你也不要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辛穗兰身上。” 简西城又想到一种可能,就叮嘱了王学亮一句:“说不定辛穗兰只是放在外边的诱饵,她背后还有人。” 王学亮也觉得这个很有可能。 “二叔放心,我会注意的。” 简西城把要说的说完了,这才从公安局出来开车回家。 他到家的时候老爷子和老太太已经睡了,辛穗兰应该也在她的卧室里,就只有吴嫂在厨房收拾。 简西城快步走进厨房问吴嫂:“别人都休息了?” 吴嫂笑了笑:“是啊,老先生和老太太都歇下了,辛同志也回屋了。” 她就问简西城:“您在外边吃饭了吗?没吃的话我再给您做点。” 简西城摆手:“不用了,你也回去歇着吧,我如果饿的话自己下碗挂面。” 吴嫂就把东西收拾好走了。 简西城等吴嫂走后开了火,自己煮了碗挂面吃。 他吃过饭打开冰箱看到里边还有一些剩的饭菜。 这应该是晚上吃剩下的,吴嫂就全放到冰箱里了。 简西城把剩菜拿出来,又拿了个饭盒,他用筷子把各种剩菜剩饭每一样夹了点放到饭盒里。 饭盒了盖子盖上,简西城就放到冰箱最下边一层,其余的饭菜也都放进冰箱。 做好这一切,他就上了楼。 在走廊里,简西城碰到了辛穗兰。 对于辛穗兰,现在简西城是很警惕的。 他在离辛穗兰很远的地方就停下脚步。 可辛穗兰明显就是冲着简西城来的。 今天晚上的辛穗兰和往常很不一样,她脸蛋特别的红,走路也晃晃悠悠的,走几步差点跌倒。 简西城没动,也没扶辛穗兰。 辛穗兰就自己扶着墙走了过来。 她站在简西城跟前,张着嘴呵呵笑了两声。 她这一笑,简西城就闻到一股子酒味。 他皱眉,很不悦的看着辛穗兰。 “你看我干啥?”辛穗兰伸出手,想要抓住简西城的胳膊。 简西城退后两步叫辛穗兰抓了个空。 “喝醉了就回去歇着。” 简西城看着辛穗兰想要耍酒疯,脸上就带了些怒意。 “我没醉。”辛穗兰摆手,同时她又朝前走了两步,一个不稳,就朝简西城身上倒去。 简西城快速的闪开,辛穗兰就这么摔倒在地上。 她好像还有点醒不过神来,使劲的晃了晃脑袋,然后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简哥哥,你为什么不理我?” 简西城绕过辛穗兰就想回屋。 谁知道这一回辛穗兰的动作特别的快,也特别的精准。 她一扑就扑了过去,抱住简西城的腿不松手:“我心里难受,我老早就喜欢你了,很喜欢很喜欢,我想和你亲近一点,想和你说说话,你为什么就对我冷冰冰的。” 简西城拧眉,抬了抬脚也没把腿从辛穗兰手中抽出来。 他弯腰想要拨开辛穗兰。 却在这个人时候,辛穗兰猛的抬头,一双眼睛带着赤红色,就这么和简西城双眼对视。 简西城微微愣住。 他晃了神。 他面前的辛穗兰变成了秦桑的样子。 简西城就看到秦桑坐在地上,双手使劲的抱着他的腿在哭:“简哥哥,我真的特别喜欢你,你怎么不理理我呢?” 简西城内心狂喜。 他伸手就想摸摸秦桑的脸,想要替她把眼泪擦干净。 只是,当他的手快要触碰到面前的那个身影时,突然间,他胸前的小木人灼热起来,烫的他一机灵醒过神来。 眼前的哪里是秦桑,分明就是那个叫他讨厌的辛穗兰。 “滚。” 这时候,简西城心里明白他差点着了道,对辛穗兰就更加不留情面。 他抬脚就把辛穗兰踢到一边。 辛穗兰松开简西城的腿顺势站了起来。 她抹了一把泪,眼中带着怨毒之色:“你心里的那个女人是谁?” “杀人凶手是你吧?” 简西城没有回答辛穗兰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辛穗兰就笑了:“看来你已经知道了,这样也好,反正你今天晚上休想逃出我的手心,我就叫你做个明白鬼。” 她几步上前,右手一伸,手心中就出现了一把扇子。 辛穗兰把扇子打开轻摇,简西城就闻到一阵阵的花香的味道。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花香,总之闻起来很甜,甜的有些腻人。 简西城很不喜欢这种味道,他捂了鼻子想要屏住呼吸,可是已经晚了。 那气味被他吸进去很多。 辛穗兰笑着一步步走过来:“我说你身上怎么没有一点的阳煞之气,原来是叫人封印住了,也幸好我有宝贝,不然岂不叫你哄了去?” 简西城这时候昏昏沉沉的,他站都站不稳,只好伸手扶住墙壁。 辛穗兰伸手想要摸摸简西城的脸。 简西城努力撑着躲了过去。 辛穗兰也不恼:“你乖乖听话啊,今天晚上你是怎么都躲不过去的,你知道吗,刚才那些香味已经飘到了整个小楼里,这栋楼里的人都闻到了香味,他们全都昏睡了过去,闹出多大的动静都醒不过来。” 简西城目光变的阴冷起来。 他本来神色就很淡漠,目光一冷,整个人就像是冰雕的一样,没有一丝温度。 “你到底想干什么?” 简西城问了一句。 “干什么?”辛穗兰娇笑:“自然是要弄些阳气啊,你难道不知道吗,你可是纯阳之体,是大补的东西呢,我如今受了伤,已经快撑不住了,就是吸食鲜血也没用,我就想着借你点阳气来补一补。” 第一八二章 危险 “果然。” 简西城冷笑一声:“我的猜测是对的。” “猜对了又能怎么样?” 辛穗兰娇娇媚媚的笑着,神态极尽妖娆。 简西城看着辛穗兰,只觉得厌恶极了。 辛穗兰把扇子收了起来,伸手过去要摸简西城的脖颈:“你再聪明,也逃不出去的,今天晚上还是乖乖的从了我吧。” 就在辛穗兰以为她马上就能收用简西城的时候,不想简西城猛的后退了几步,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手枪指着辛穗兰。 黑乎乎的枪口正对着辛穗兰的眉心,简西城神色冷漠,手指扣动扳机。 辛穗兰神色大变,暗骂一句该死,右手掐决,她身体里出现一道黑影,紧接着,就看到一条蛇的虚影出现在辛穗兰面前,替她挡住了子弹。 辛穗兰没有被打中,可到底还是因为施法而引的气血逆流,一低头吐出一口鲜血来。 这口血吐了出来,辛穗兰的容貌就发生了一点变化。 她的眼尾有些下垂,眼角和唇角都出现了细小的纹路,头上也多了一些白发。 辛穗兰感觉到了。 她眼中的怨毒更深:“该死。” 一声该死脱口而出,辛穗兰双手十指成爪抓向简西城。 简西城再次扣动扳机。 辛穗兰动作却特别的快,子弹没有打中她,而她的右手已经抓向简西城的胸口。 嘭的一声巨响。 辛穗兰被简西城胸口射出来的金光摔倒在地上。 她四肢朝上,背部着地,看起来很狼狈。 又一口血吐了出来,辛穗兰的眉毛都开始发白,脸上的纹路加深。 简西城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刚才那一下他胸口处的小木人已整个碎裂了,现在他就只觉得胸口发烫。 简西城拽出挂在脖子上的红线,就发现红线的尽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而他身上掉下很多黑灰来。 那个小木人已经化为灰烬了。 简西城抬手,枪口直指辛穗兰。 “你竟然能伤我?”辛穗兰满脸的不敢置信,还有就是深深的怒火:“很好,原来我还想留你一命,这一回,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口中念念有词。 在子弹射过来的那一刻,辛穗兰身前一道黑雾升起,黑雾裹住了子弹,同时,简西城发现他脚下的地板上出现了很多不该出现的东西。 一条全身碧绿的小蛇,好几只毒蝎子,还有墙上地上都出现了很多只巨大的蜈蚣,还有更多的密密麻麻的黑色的虫子。 这些毒物在地上爬动,发出唏唏嗦嗦的声音。 那声音听到简西城耳朵里,就只觉得心神巨震,同时头疼欲裂。 秦桑到达京城的时候天都黑了。 吕国安原先想先送秦桑去钢铁厂的,只是秦桑不同意。 她说要先请吕国安和赵师傅吃饭。 三个人就近找了一家国营饭店停车进去。 秦桑就叫赵师傅先点菜。 赵师傅就点了三碗肉丝面。 吕国安又点了两个素菜。 这两个人都是想给秦桑省钱的。 秦桑等两个人点完,她又点了两个荤菜。 一道小炒肉,还有一个烧鸡块。 等到饭菜上来,三个人都饿的前心贴后背了,谁也没客气,都端着碗大口大口的吃面。 一顿饭吃完,秦桑结了帐就跟吕国安说先去找个朋友。 吕国安还以为秦桑要去找简西城,也就没多问,他和赵师傅开车去了钢铁厂那边。 秦桑没有去找简西城,而是在京城找了一个小胡同,进去之后七拐八绕的到了一户破旧的房子前。 她敲响院门,很快就有一个面容苍老,身形削瘦的老头开了门。 秦桑对着老头笑了笑:“我是窦爷爷介绍来的。” 老头点头,侧身让秦桑进门。 秦桑进去之后也没废话,直接道:“我想买些纸和朱砂,还有,据说您这里有好东西。” 老头不言不笑,带着秦桑进屋,让她坐下之后就转身到厢房取东西。 秦桑等了没多久,老头就把东西拿过来了。 一厚叠的上好符纸,还有一些朱砂,另外就是一个印章样的东西。 别的倒也罢了,就是那枚印章让秦桑爱不释手。 她把印章托在掌心里细细察看,越看越是喜欢。 “多少钱?” 秦桑把印章收好问了一句。 老头摇了摇头,他没有开口。 不过秦桑耳边却听到了他沙哑的声音:“不要钱,送你的。” 呃? 秦桑不明白。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我快不行了,等我去后,这些东西恐怕要遭难的,我看你是个识货的,就送你了,望你好好的珍重。” 秦桑打量老头,长久才叹了口气。 这个老头身上生机已绝,能活到现在已经着实不易了。 “多谢。”她站起身很郑重的给老头行了一个修士之间的重礼。 老头含笑承了这一拜。 秦桑收起那些纸和朱砂,拿着印章转身离开。 她从胡同里出来,就找了一个招待所住进去。 秦桑带着介绍信,又有身份证明什么的,在招待所开房间倒是挺容易的。 她开了一间房,进去收拾好了就拿着印章细细的察看。 这枚印章看着普通,可秦桑却知道,这是一枚山神印。 虽说不是什么真正的神印,只是伪神印,可在这个末法时代,能有这样一枚印真的已经特别不容易了。 秦桑想把这枚神印炼化,她盘膝坐好,才朝那枚神印打出一道法决,却在这个时候心神巨震。 秦桑脸色顿时苍白起来。 她赶紧收起神印来,快速的穿鞋下地,什么都顾不上带就朝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秦桑现在术法修为还不行,根本不能飞天遁地,她用尽了所有的法力使出缩地成寸术,闪转腾挪之间用最快的速度到了一个戒备森严的地方。 秦桑这时候神色更加的阴沉,眼中也是满满的担忧。 她望向这个大院最里边的方向,咬牙用了一滴心头血在半空画了一个符。 符成了,闪过一丝金光,秦桑就把这枚符打在身上,瞬间,她的身影隐了去。 走廊里,辛穗兰的身形佝偻,她脸上显出深深浅浅的沟壑。 她的头发全白,稀稀落落的长在头顶上。 整个人显的苍老又丑陋。 辛穗兰已经完全疯狂了,她脸上的怨恨化为厉刃,想将简西城一刀刀扎死。 那些黑色的小虫已经爬到了简西城的脚底。 简西城想躲,可刚才他已经把全身的力气耗尽了,现在真的是避无可避。 他忍着想要呕吐的欲望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秦桑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 简西城心痛的就要窒息。 这一刻,他不惧死亡,他惧的是再也看不到秦桑了。 真的是特别特别的遗憾啊,秦桑才刚刚答应要和他订婚的,现在只怕是不成了。 第一八三章 女儿香 秦桑一进大院心痛的感觉阵阵袭来。 之后,心中就是空落落的一片。 她神色焦急,尽了最大的努力寻找简西城的踪影。 连缩地成寸都嫌弃太慢,秦桑在确定简西城所在的方位之后,将全身灵力调动起来,直接用了个瞬移术。 她出现在简家二楼走廊的那一刻,心脏就狠狠的抽成了一团。 走廊里到处都是黑色的小虫子,还有好多种毒物。 一个样貌丑陋的老太太跪坐在地上,她的样子还在一点点变老。 可她却满眼的恨意,右手掐决,口中念念有词。 而站在那个老太太对面不远处是简西城。 简西城站着一动都不动,他紧紧闭着眼睛,神色苍白憔悴。 而他的脚上还有腿上已经爬了很多只小虫子。 一条细细的青蛇也缠在他的脚腕上。 秦桑现在什么都顾不得,她咬破舌尖一滴血掉出来,秦桑快速的用这滴血画了一个避毒符。 她做这一切动作很快,几乎是瞬间就完成了。 就在一只小虫子快要爬到简西城脸上的时候,避毒符打出来。 一道金色的光将简西城罩住,他身上的那些小虫子还有毒蛇毒蝎子纷纷落地,一团火焰烧起,那些毒物倾刻化为灰烬。 “谁?” 跪坐在地上的老太太回头,当她看到秦桑的时候恨意更深:“你敢坏我的好事?” 秦桑冷冷一笑:“什么好事?你打我未婚夫的主意,现在倒来怪我。” 秦桑丝毫不惧爬了满地的毒物,她一步步走向那个老太太。 而简西城这个时候也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秦桑的时候,心中一阵惊喜,随后而来的就是担忧。 “你怎么来了?”简西城虚弱的吐出一句话:“这里很危险,快走。” 秦桑对简西城笑了笑,笑容明媚甜蜜:“是很危险,不过有危险的不是我,而是她。” 她伸手一指辛穗兰:“我先料理了她,咱们再说话。” 一句咱们,叫简西城心里甜丝丝的。 “狗东西。”辛穗兰怒视秦桑,口中一吐,吐出一只很大的毒虫。 那只毒虫形容丑陋,长着十六足,还有一对角,看着狞狰可怕的很。 秦桑脸上的笑意未减:“就这么点本事吗?你也只配养一些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了。” 她右手指尖轻弹,一道蓝色的火光弹出,火星掉到毒虫身上,毒虫被烫的尖叫起来。 它的叫声就像婴孩哭泣一样,叫人听了忍不住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简西城听的身上都在发麻。 秦桑却像是听不到。 她把手腕上缠着的一条红绳解下来,就这么轻轻的一抖,红绳就变长了很多,红绳的一头拴住那条毒虫,越拴越紧,任是毒虫再怎么挣扎,都逃不出去。 “混帐。”辛穗兰骂了一句,撑着起身,左右手交互拍出去,淡淡的黑雾打到秦桑身上。 “滚开。”秦桑口中吐出两个字,那些黑雾就这么散了。 “你是什么人?” 看到秦桑这诸多的手段,还有高强的术法,辛穗兰心中生了惧意。 她警惕的看着秦桑:“你是哪位前辈?前辈若是也相中了简家小子,晚辈退让就是了。” 秦桑呵呵一笑,她走到辛穗兰身前,一根手指尖在辛穗兰身上,辛穗兰立刻就觉得身上像是着了火,烧的五脏六腑都在难受。 她痛的倒在地上缩成了一团。 秦桑蹲下身看着她笑:“怎么样?滋味好受么?你打着什么主意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先逃出去,然后再找人帮忙收拾我是不是?” 辛穗兰咬牙不语。 秦桑又朝她点了一下,辛穗兰终于疼的尖叫起来。 “老妖婆。”秦桑轻笑一声,她看着辛穗兰那张丑陋的脸庞:“你瞧瞧你自己,真的是又老又丑,你怎么就不照照镜子呢?还敢打我未婚夫的主意?你知道羞字怎么写吗?不知道的话,我教你如何?” 秦桑看似在和辛穗兰说话,好像是聊天一样轻松。 可是,她每一个字吐出来,地板就干净一点。 先是成片的黑色的小虫子渐渐化为灰烬,紧接着,那些毒蛇、毒蜈蚣一点点消失。 辛穗兰努力睁大眼睛看着,心渐渐抽紧。 这样的手段,这样的术法…… 不说是她,就是她的父亲只怕也比不了的。 她又嫉又恨,同时,秦桑的话叫她怒火直烧。 “为老不尊啊。”秦桑轻笑,又拍了拍辛穗兰的脸:“你多大岁数了,我们家简西城都能当你孙子了,你竟然打他的主意,你亏不亏心啊?” 辛穗兰怒视秦桑:“你,你又是什么好的?你这张脸还不定是使了什么幻术呢。” 秦桑笑着站起来:“你当谁都和你一样呢。” 她摸摸自己光滑白嫩的脸蛋:“可惜我和你不一样啊,我年轻漂亮,我本来长的就是这个样子,不必使用什么幻术也漂亮的很,将来啊,我还会越长越好看,可是你呢,会越来越老,越来越丑。” 当最后一个丑字说出来的时候,秦桑右手成爪,在辛穗兰头顶抓了一把。 一团黑雾被她抓了出来。 秦桑就这么紧紧握住右手,黑雾成了一个人的形状,在秦桑的手心哀号。 辛穗兰整个身形缩水了不少,人瘦成了干柴架。 她大口大口的咳着黑血,她想骂秦桑,想要反抗,可这会儿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秦桑口中啧啧有声,她轻轻摇头:“你瞧你,得有多想不开呢,怎么就气成这样了。” 秦桑右手再度用力,那团黑雾被她捏的渐渐的消散。 “你在深山老林里呆着多好,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可你偏偏跑到京城来,偏偏来招惹我的人,那我也就对不住了。” 最后一个字落下,黑雾彻底的消散,辛穗兰也颓然倒在地上,片刻之后,她已经无声无息的去了。 秦桑拍了拍手,她没有再看辛穗兰,而是紧走几步扶住简西城。 闻到简西城身上那种腻人的香味,秦桑皱了皱眉头:“怎么就中了这种香?” “什么香?”简西城还是全身无力,借着秦桑的力气站好才虚弱的问了一句。 “女儿香。”秦桑摇头:“这种香可不好解呢。” “我无事。”简西城摆摆手:“你别着急,慢慢的想。” 他朝秦桑背后看了一眼,看到辛穗兰的尸首有些厌烦,又有些担忧:“她怎么办?” 秦桑扶着简西城想把他送回卧室,简西城却偏偏不走:“我守着你。” 秦桑无奈的笑了一声:“好吧。” 她回身走到辛穗兰的尸体旁边,才想要察看一番,突然间,辛穗兰的肚子里跳出一只毒虫来。 这只毒虫吐着黑雾想要袭击秦桑。 秦桑眼中怒火一闪:“不知死活的东西。” 她拿出才得的那枚印章往空中一抛,一个法印打出去:“镇。” 印章在空中变大,慢慢的压了下去。 那只毒虫尖叫一声,张口就把辛穗兰的尸体吞了下去。 而印章也重重的压了上去。 毒虫就被压的一点点变小,最后消失无踪。 走廊里变的干干净净,仿若刚才的惊心动魄都是幻觉一样。 简西城揉了揉眼,若不是他能确定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他都还要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 秦桑收回印章,几步又走回简西城身边。 第一八四章 温柔 “我爸妈也中了女儿香。” 简西城在跌倒在地上的那一刻拉住秦桑:“你帮我去看看。” 秦桑答应一声,她把简西城扶回房间就去楼下简老爷子的卧房探查了一番。 查完了秦桑松了一口气,她上二楼进了简西城的屋子。 简西城现在浑身无力,他坐在床上,半靠着床头的靠枕,一双眼睛在看到秦桑的时候亮的仿若天上星。 “老太太和老爷子没事。” 秦桑对简西城笑了笑:“他们中的是迷香。” 她过去拉住简西城的手,灵力在他体力运转了一圈:“还好我来的及时,不然真是不堪设想。” 简西城心里还迷惑着呢:“女儿香到底是什么?” “嗯?” 秦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想到女儿香这种邪门的东西,秦桑脸色也有些微红。 她垂头,轻声慢语道:“是一种被正道修者封禁的东西,早在百多年前就几乎绝迹了,不想今天在这里再度见识到。” “这个对人有什么影响吗?” 简西城现在挺好奇这种邪门的东西,他心里倒是不太畏惧,只想要知道多一些。 秦桑没有立刻回答,她到洗手间拿了一条毛巾打湿,出来之后很细致的给简西城擦掉额上的虚汗,又把他的手擦干净:“有影响的。” “哦?” 简西城专注的看着秦桑。 秦桑的手微微的在发抖,她表面上看着没什么,可心里却很不平静的。 “这是一种控制人心的东西。” 说到这里,秦桑的手抖的更厉害了:“修行界曾有过记载,大约三百多年前邪修中曾出现过一个长相倾国倾城的女子,她凭借无双的容貌引的不知道多少男人对她着迷,不只邪道中人,就是正道修士中的精英也深爱着她,为了她不惜犯下滔天大错。” 简西城皱眉:“这个女修不简单吧?” 秦桑点头:“原先,大家都认为那些男人是被女修的容貌所吸引,只是等到一些正道人士围攻邪修,杀了那个女修之后,原先爱着她的那些男人竟然不惜用各种术法保存她的尸体,带着她的尸体隐居起来,她的尸首被保存了十几年不腐,那些男人……” 说到这里,秦桑就说不下去了。 “怎么?”简西城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那些男人还会为了争夺她的尸首打个不停,争到的人和她同起同卧,就像是夫妻一样,而且,还会行夫妻之事。”秦桑咬着牙,脸色通红的把事情讲完。 简西城脸色愈加难看,他没有想到后面的事情竟然这么的……呃,叫人难以接受。 “那个时候,就有人觉得这件事情十分的匪夷所思,后来有个法术高手探查才知道,那是因为女修炼制了女儿香,她对那些男人用了这种药,来迷了男人们的心神。” 秦桑狠下心把她所知道的全部讲了出来:“中了这种香的男人会爱上中药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女人,从此之后,对她言听计从,任何事情都不会违背,还会对她爱到入骨,不管她是什么模样,什么性情,都自甘下贱任她驱使。” 这一刻,简西城的脸色难看的无以复加。 想到那个叫人恶心的辛穗兰竟然对他用了这种药,简西城都想吐。 再想想中了这种药的后果,简西城真正惊惧起来。 他不怕死,不怕痛,甚至于各种极刑都不怕,可却怕他失去了自己的人格。 这时候,简西城也明白了为什么辛穗兰会迫不及待的对他出手。 辛穗兰应该是才得了女儿香吧,因为有了这种药,所以辛穗兰有把握让他变成她的一条狗。 辛穗兰信心百倍,却没有想到简西城有能力反抗,更没有想到简西城有护身符,而且护身符效力也不错,坏了一些女儿香的作用。 叫辛穗兰万万没想到的是秦桑的出现。 秦桑的到来不仅破坏了她的好事,还要了她的命。 “幸好。”简西城紧紧握住秦桑的手,心里才算安定了一些:“幸好你来了。” 秦桑笑着点头:“是啊,幸好我来的及时。” 她又问简西城:“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什么?”简西城挑眉。 秦桑就笑了一声,神色间也轻松了一些:“有没有爱上那个辛穗兰啊?” 简西城伸手,使劲的揉乱了秦桑的头发:“你就盼着我爱上她呢?” 秦桑顺了顺自己的头发,瞪了简西城一眼:“我也不知道女儿香真正效用如何,肯定要问一问的嘛,你说说,算是满足我的好奇心了。” 简西城无语。 半晌他才问:“这药要怎么解?” 秦桑倾身上前,她几乎是整个人靠进了简西城怀里,脸颊也挨着简西城的面颊,她说话时,热气喷到简西城的耳边,叫他半边身子都酥麻了。 “借你的煞气一用。” 一句话过后,秦桑退开。 简西城的怀中空落落的,心也跟着空了起来。 他有几分失望,心中叹息。 秦桑站起身,她快步走到桌前,右手往桌上抚过,便有一张符纸落在长桌上,秦桑也不知道从哪弄出一只笔毛来,毛笔的毛尖还带着几分朱色。 毛尖轻浇,在符纸上画出一个很奇特的图案。 简西城看的很稀奇,不过却不明白这个图案的作用。 当秦桑画完了符,右手朝符上一点,这符便无风自动。 秦桑又倒了一杯水,她拿起画好的符轻摇一下,符纸就自燃了,点点灰烬落入水杯之中。 端着水杯来到简西城的床前,秦桑把水杯递上:“喝了吧。” 简西城没有任何的犹豫,端起水杯就把那里边灰色的液体全部灌下去。 秦桑接过水杯放好,看着简西城额头又沁出点点的细汗,她就拿帕子给他轻轻拭去。 这一刻,秦桑温柔极了。 简西城就觉得如果秦桑能够一直这么对他,便是,便是再中多厉害的毒,就算是毒入心肺他都乐意之极。 “我给你用了驱邪符,普通的驱邪符是解不了女儿香的,只是那张符上有你的阳煞之气,阳煞是一切邪门歪道的克星,再加上你本就是纯阳体,这符,应该也是行的吧。” 秦桑自己都不是很确定。 只是以她现在的法力,也只能做到这些了。 “我法术低微,只能这么做了。”秦桑细声解释:“女儿香太阴毒,想解除也很费力气,你喝了那些符气香灰,在解毒的时候会很痛苦,你一定要坚持住,还有,在解毒的过程中,你可能出现幻觉,你一定要记住,这些都是幻觉,千万千万要护住自己的本心,不要被引出心魔。” 简西城听秦桑说完就重重点头:“我撑得住。” 秦桑还是不放心。 她眉宇间尽是担忧:“如果我能早来一点点,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简西城伸手,他想抱一下秦桑。 可秦桑的样子看起来虽温柔,神色间却是冷静淡漠的,这叫简西城都不由的退缩,生出一些畏惧之心来。 第一八五章 幸福快乐的在一起了(月票100加更) 漆黑的夜幕中,深山老林的最深处,须发皆白的老者盘膝坐在洞中。 他四周摆了很多种灵器。 那些灵器散发着淡淡的光,让老者显出一种遗世独立的气度来。 突然间,老者心头狂跳,一口血不由自主的喷了出来。 他直接中断修行,忍着血脉逆行的疼痛进了山洞的里边。 当看到洞中供着的命牌彻底的暗淡下来时,老者瞬间跌倒在地上。 这一刻,他似乎更老了一些。 “穗兰,我的穗兰。” 老者喉中发出一声悲呜,紧接着,他恨的咬牙:“简家,我要屠你满门。” 老者顺势盘坐,右手迅速的掐决,他想要算出到底是谁害了辛穗兰,只是,算了半天他也堪不透,倒是叫自己又受了巨大的创伤。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让老者本来洁白的头发添了几丝灰暗之色。 他心急如焚,可伤势未愈也出不去。 老者只能按压下心头的痛意,恨声道:“且等着,等我好了必要替我儿报仇。” 京城简家 秦桑看着简西城伸手想要环抱她,可却在看到她面色之后生了退意,伸出去的手又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 秦桑心里酸酸楚楚的,说不出来的滋味。 她伸出双手抱住简西城,一手托着他的背:“你先躺下,一会儿要是实在疼的受不了了,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再替你想办法。” 让简西城平躺到床上,秦桑站起身想要退开,简西城一把抓住她的手:“陪我一会儿。” 秦桑微叹一声,就在床头坐下:“好。” 简西城这时候额上又出了汗,细细密密的汗珠子顺着他的额头滑到脸颊上,又掉到床单上。 秦桑捏着简西城的手,感觉到他手心都是汗意。 她有些担心,摸了摸简西城身上的衣服,发现衣服也是湿的。 “很疼吗?” 秦桑眼中露出几分忧色来。 简西城笑着摇头:“不疼,你在我身边就不疼了。” 可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牙齿都在打战,豆大的汗珠从他额上滚落下来,他的手心更是湿滑一片。 秦桑怕简西城因为疼而咬到舌头,就拿了一个干净的毛巾折好递过去:“如果受不了的话就咬这个吧。” 简西城笑着,眼中温柔一片:“不用,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能承受。” 他的身体疼的像要裂开一样,那种血肉分离,筋脉俱断的疼叫他有一瞬间想着死了或者就不疼了。 可当他看到坐在床边的秦桑时,就又生出无限的勇气来。 痛意一寸寸的袭上他的身体,简西城感觉他的骨头都要从身体里剥离出来了。 汗水打湿了他的衣服,身上的床单都是湿的。 他的额发已经因为汗水的湿润而更加黑亮,原来有些苍白的肤色这时候显出不正常的红来。 简西城想要痛叫,想要伸手撕裂些什么。 只是,床边还坐着秦桑。 秦桑静静的看着她,眼神渐渐的温柔起来。 她的手紧握着他的手,十指交缠间,向他传递着鼓励以及陪伴。 简西城就努力的克制忍耐,当那一波波的疼痛是不存在的。 秦桑握着简西城的手,感觉他的手心已经全都是汗,而且汗水把秦桑的手都打湿了。 她心也跟着颤栗。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秦桑微笑着帮简西城擦掉额上的汗水。 简西城也跟着笑,笑过之后,牙齿把嘴唇都咬破了。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座孤岛上住着一个小姑娘,孤岛上除了小姑娘什么都没有,小姑娘整天一个人,她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就想看看海的那边有什么,为了找到渡海的方法,她就来到孤岛的深处,那里有一片火海,过了火海,就能得到一艘大船……” 秦桑面露回忆之色,神色温婉,声音也轻缓动听。 “小姑娘终于趟过火海拿到了大船,她坐着大船飘荡在海上,飘了一天一夜之后,就遇到了巨浪和狂风,她却看到巨浪和狂风过后会有一大片陆地,那上面有鲜花,还有很多善良的人,还有各种各样的小动物。” 低低切切的声音在简西城耳边响起。 简西城笑着说:“你这个故事应该改一改,大海的中央有两座孤岛,离的很远,一座孤岛上有一个小男孩,他喜欢另一个岛上的小姑娘,他想去找小姑娘,就越过火海找到了渡海的船,他划着船过去,他不惧风浪,无视所有的困难,最后找到了另一座孤岛,从此之后,小姑娘有了伴,她和小男孩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秦桑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所有的童话故事都是这样的结尾,从此之后,他们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只是生活不只上童话故事。” 简西城深情凝望秦桑:“那他们会不会幸福快乐的在一起。” 秦桑垂头,好半天不语。 简西城就觉得他的整个人都在疼痛煎熬,从心到身体的每一处。 “会的。” 秦桑终是点了头。 在这一瞬间,就在这一刻,简西城听到了春暖花开、万物生发的声音。 他想,他是不是可以企盼得到更多。 “那小姑娘是不是真心的?” 这一次,秦桑沉默的时间更长了。 就在简西城认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轻轻的笑了,笑容比三月的桃花更美。 “是的。” 轻轻的两个字,让简西城认为这是世界上最为动听的声音了。 简西城缓缓闭上眼睛。 他熬的已经没有力气,在听到秦桑吐出来的两个字的时候,他真正放松下来,就在这一刻,陷入了睡眠之中。 秦桑轻松一口气,紧接着,心又跟着提了起来。 最初的疼痛还好熬,可是,接下来的幻境却不是那么容易走出去的。 秦桑松开握着的简西城的手,她俯下身摸摸简西城的额头,摸到冰凉一片,眼中忧色更深。 她站起身进了洗手间,过了一会儿就端出一盆温水来。 水盆上搭了一个干净的白毛巾。 秦桑把水盆放到椅子上,把毛巾放到温水中洗过,捞出来拧的半干,就站在床边给简西城擦脸,把脸上的汗水擦干净之后,就很认真仔细的擦他的双手。 秦桑对一个人冷漠的时候,真的叫你觉得她没心没肺,让你心都凉了。 可她要是对一个人好的时候,又是那种叫你为之心颤的温柔细致。 第一八六章 我是谁? 秦桑坐在床边,她手中捧着一块雷击木,正在认真仔细的雕琢。 这块雷击木还是秦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来的。 她统共也只得了不大的一块,现在,那块雷击木被她分成了好几份。 她手里捧着的就是最大的那一份。 锋利的刻刀在她手下变的听话乖巧,一刀刀的在木料上划过,渐渐的,一个长方形的木头被她刻出了人的模样。 秦桑的右手动作更快,在她熟练的操作下,木人终于现出了真正的模样。 和当初秦桑送给简西城的那个小木人一模一样,还是秦桑的样子。 她把木人雕琢完,又用砂纸打磨光滑,再在木人上打入护身符术。 这一切看着繁琐,可秦桑做起来却很干净利落,速度也快的惊人。 好像没多长时间,小木人已经弄好了。 秦桑把小木人收起来,低头看看躺在床上的简西城。 现在简西城又开始全身冒汗,他的神色痛楚,脸色也一点点变的青白起来。 秦桑真的担心极了。 她很明白经历幻境会是怎样的感受。 正因为明白,她也很担忧心疼简西城。 握住简西城的手,秦桑低声轻语:“简西城,你一定要好好的。” “月容,不要走。” 突然间,简西城惊呼一声。 而这一声惊呼,叫秦桑彻底的呆傻了。 那一个名字,叫她心跳加速,全身的血液都向头部冲去。 她的心在狂跳,头脑也跟着发热,手心里瞬间汗湿了,埋藏在心底深处的那不想被记起的东西在倾刻间冲破牢笼涌现在她的脑海当中。 月容…… 这个名字? 这是秦桑曾经经历过一世的名字。 不,应该是两世的名字。 曾有一世,她就是作为炮灰女配存在的,而那一世的名字,就是月容。 在那一世,她真正体会到了爱一个人是怎样的滋味。 也彻底的封闭了心门。 还有一世,她也唤这个名字。 那一世她是祸国殃民的宠妃,她为了帮男主做尽了恶事,可爱着她的昏君还是带笑看着她,从来不曾说过她一句不好。 那是秦桑最为深刻的两世的回忆。 现在,这样一个名字从简西城口中唤出,叫秦桑的冷静自恃全部粉碎,取而代之的是慌乱紧张。 “月容,月容。” 简西城再次叫出这个名字。 秦桑低低的叹了一声。 她握着简西城的手,用很轻柔的声音缓缓说道:“月容在呢,从不曾离开。” 一句话,简西城放松下来。 秦桑在简西城耳边轻问:“只是,你是谁?你是君城,还是陛下?” 好久,简西城都没有动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简西城开了口:“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谁?” 简西城在最初的难熬的疼痛过后,整个人就陷入了幻境当中。 他并不知道那是幻境。 他只知道他又经历了两次人生。 第一次他成为一个世家大族的继承人,他名唤君城,自小就被作为继承人培养,他果断干练,为人廉和有礼,真的是特别的出色。 君城喜欢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月容。 很喜欢很喜欢,他也一直认为月容长大之后会嫁与他为妻。 可谁知道,月容长在之后竟然爱上了他的庶弟。 他的庶弟自小不学无术,十六岁那年突然转变,开始渐渐变的优秀起来。 月容也是在那个时候被他的庶弟吸引。 后来…… 就好像是你追我赶一般。 月容整天的跟着他的庶弟,愿意为他的庶弟做任何事。 君城却又深爱月容,为这份求而不得的爱痛苦异常。 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月容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两个人亲密无间,那么的要好,怎么就突然间变了? 而且君城也能感觉得到月容是喜欢他的。 有的时候,他分明能够感受得到月容打心底讨厌他的庶弟。 可偏偏,月容就做出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来。 君城为了月容最终惨死。 临死之前,他都在惦记着月容,他还哀求过他的庶弟,希望他对月容好一点,可是,这份希望终究落空了。 转眼间,简西城又变成了执掌生杀大权的君王。 他爱上了邻国将军的女儿月容,为了得到她发动战争几乎灭了邻国,直到邻国的国君献上月容他才撤兵。 得到月容之后,他对她爱的更加炙热。 为她建高楼,为她献上一切奢华的东西,为得她一笑,不惜一切代价。 可是,月容爱的竟然是邻国的国君,为了一雪前耻,引着他误国误民。 最终邻国强大,又用计策让本国的一些贵族发动政变。 简西城一败涂地,他却没有怨恨月容分毫。 他放了一把火,将整个宫殿和他自己付之一炬。 在他临死的时候,他看到月容义无反顾的投身火海。 他笑了,终于在他拼尽一切,一败涂地的时候,月容的心为他柔软了,这一切,都值得了。 简西城感受着君城对于月容的爱而不得的痛苦,感受着君王为了月容奉上一切的心甘情愿。 不知道怎么的。 简西城就觉得那个月容和秦桑那么像。 像的他都以为那是一个人。 他竟然也能够对君城和陛下感同深受。 好像,要是他成了他们,他也会为了秦桑做尽这一切的。 只是,他却又不知道月容对那两个人是怎样的一种感情,更加不知道秦桑对他到底有没有真情? 这一切,是利用还是什么? 他陷入了执念当中。 他在执念中痛苦难当。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简西城都快要疯狂了。 他分不清他是什么人?分不清过去未来,整个人就像是陷入了迷雾当中。 正当他焦躁痛楚的时候,低低切切又温柔轻缓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那声音就像是春风拂过水面,叫他的心也跟着一点点的平静下来。 “你是简西城,只是简西城,一定要记住啊。” “简西城,莫要再睡了,秦桑还在等着你呢。” “那里的一切都是假的,你快点醒过来,醒了就能看到秦桑了呀……” 简西城笑了。 要是那样的话,真的太好了。 他努力挣扎,把关于君城和陛下的所有一切都全部打碎,坚持住了自己的本心。 他是简西城,什么月容,什么陛下都见鬼去吧。 他的秦桑才不会像月容那样身不由已,才不会喜欢上别人呢。 第一八七章 耍无赖 秦桑看着简西城一点点的陷入幻境中出不来。 她忧心如焚。 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一边给他的身体里注入灵气,一边唤着他的名字。 秦桑在这个时候,脑中的念头也十分的杂乱。 她没有想到,简西城竟然是君城。 可是,他怎么会是君城呢? 那些世界都是历练的世界啊,简西城怎么从历练的世界出来的? 还是说,简西城也和自己一样是历练轮回过的? 秦桑怎么都想不明白。 她一只手握着简西城的手,一只手按压住自己的心口,想叫狂跳的心安静一些。 可是,她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心跳的节奏。 当她来到简家,看到简西城快要被辛穗兰操控的那一刻,秦桑真正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她心里是有简西城的。 就像是秦雅所说的那样,秦桑从来都是果决干脆的人。 如果心里没有简西城,就不会在得了他的阳煞之气之后还那么纠缠不清。 她要是一点都不喜欢简西城,只怕早就头也不回的走掉。 她有无数种方法叫简西城不以纠缠她。 可是,秦桑就偏偏舍不得。 因为上了心,因为舍不得,所以才那么瞻前顾后,才那么犹豫不决。 不过是害怕了过分浓烈的感情,害怕了好多事情,所以才退缩的吧。 秦桑这会儿想起来还觉得好笑。 她那一段时间就好像是关在笼子里的鸟,左突右冲的,怎么都冲不出去。 现在明了了,自然不会再做那样的无用功。 秦桑深吸一口气,看着简西城因为陷入幻境青白一片的面容,就又想到了君城,想到了陛下。 那两个人真的,真的是她不知道轮回了多少世里最为惦记,可却最不敢想起,也亏欠最多的两个人了。 而这两个人,来历竟然是一样的,都是床上躺着的这个人。 秦桑抿着嘴笑了笑,这缘份真的太奇妙了,只是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一种缘份。 简西城握着她的手收紧了,捏的秦桑的手有些疼。 倾刻间,简西城睁开了眼睛。 他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神复杂中带着沉痛。 当他看到秦桑的时候,眼神渐渐从迷离转为清醒。 简西城注视秦桑,双眼中燃烧着火焰。 他手上用力一拉,就把秦桑拉的跌倒在他怀里。 另一只手环住秦桑纤细的腰肢,抱的紧紧的,咯的秦桑生疼。 “秦桑。”简西城开口,声音很沙哑干涩。 嗯! 秦桑轻轻的应了一声。 简西城就笑了:“幸好。” 幸好什么,他却没有说出来。 “是啊,幸好。”秦桑脸颊贴在简西城胸口,听着他渐渐平缓下来的心跳,也跟着笑了。 她撑起身体想要退开,不过简西城不许。 他很霸道的抱着秦桑,怎么都舍不得松手。 “你让我起来好不好?”秦桑和他商量。 简西城摇头:“不好。” 他这个时候又幼稚又霸道,还特别不讲道理。 秦桑就有点生气:“你怎么能这样,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简西城还特别的委屈:“小桑,你不会像幻境里那样对我的是不是?” 就这么一句话,让秦桑的怒气瞬间消散。 她整个人都变的柔顺无比:“不会的。” 简西城能够明显的感觉到秦桑的身体变的柔软,人贴在他身上,也是那么无比的契合。 在秦桑看不到的地方,他唇角微勾,笑出一个狡黠的弧度。 “幻境里的那个是你吧?” 简西城得寸进尺,继续追问。 秦桑这时候愧疚怜惜之心大起,轻轻的应了一声:“是。” “为什么那么对我?”简西城更加委屈:“我们明明那么好,你为什么非得贬低自己,非得去喜欢他?” 秦桑动了一下,简西城却像惊到一样把她抱的更紧了。 秦桑特别无奈:“我不喜欢他的,我只喜欢你。” 一个我只喜欢你,让简西城心头狂跳,一阵阵的狂喜如滔天巨浪一样从他心头涌出,他激动的死死的勒住秦桑:“你再说一遍。” 秦桑更无奈:“我不喜欢他的,我只喜欢你。” 狂喜过后,简西城就沉默了下来。 然后,他变的更加无理取闹,也更加任性。 他用委屈的语调跟秦桑撒娇:“我不信,你都是哄我的,明明你后来都不理我,还成天追着他,跟他说尽了好话,对我就是恶言恶语。” 秦桑又好笑又好气。 那样冷静理智的简西城怎么在经历过幻境之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变的这么幼稚了呢? 不过,她还得好好的哄着这位大爷,谁叫她理亏? “你所经历的幻境都只是一些人所写的书,或者哪个世界的影视作品,每一个角色都被赋予了独属的爱恨情仇,这个是不能改变的,要是变了,那个世界就会彻底的崩溃。” 秦桑好言好语的解释:“你就当那只是一个游戏,而我们扮演的就是游戏里的角色,自己的本心不重要,一切都要为了角色服务,你明白吗?” 简西城那么聪明,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他挣脱幻境的时候就想明白了。 可是,他受了那么多的苦楚,两世的幻境中求而不得,差点彻底的疯狂,现在挣脱出来,又怎么能不讨要一些补偿呢。 “我心里难受。”简西城双手用力,把秦桑整个抱到床上,让秦桑紧挨着他躺下:“一想起幻境里你追着别人跑,我就特别难过。” 秦桑都想翻白眼了:“那你想怎么样?” 简西城笑了,眉眼间都是喜色:“你亲我一下,不,两下。” 这个家伙。 秦桑看着简西城跟讨要糖果的孩子一样耍赖,其实是不想理会他的,可是,想到那两世简西城受的苦,还有这一次简西城差点陷入幻境中出不来,她的心就软了,还软的一踏糊涂。 抬头,秦桑在简西城下巴上亲了一下,她又要在简西城脸侧亲一下的时候,简西城突然间转过头,嘴唇直接就碰到了秦桑的唇上。 这个吻,简西城吻的小心翼翼。 他不敢深吻,只是浅浅的一吻就退开。 就是这样如蝶翼般轻浅的一吻,却还是让他很满足,笑的跟个傻子似的。 第一八八章 接地气了 秦桑抬腕看看手表,发现都已经凌晨三点钟了。 她赶紧从床上跳下来。 简西城怀里一空,颇有些埋怨的看向秦桑。 秦桑好声好气的解释:“我得赶紧走了,再不走你爸妈醒过来怎么解释?” 简西城也跟着起身:“我送你吧。” 秦桑摆手:“不用。” 这一次,简西城十分果决,并没有理会秦桑的意见,而是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一边往洗手间走一边道:“等我一下,我开车送你去招待所。” 秦桑没再反驳,她拉了把椅子坐下,等了有一分多钟的功夫,简西城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了。 “走吧。” 他拿着车钥匙牵起秦桑的手往外走。 一路上,简西城拉着秦桑的手怎么都不肯放开。 到了院子里,他拉开车门叫秦桑先坐进去,等秦桑坐好了,他才走到车子另一侧坐进驾驶位。 转过头,简西城看着秦桑笑。 秦桑气鼓鼓的瞪他:“还不赶紧开车。” 简西城这才发动车子,车子轰呜着从院中开出去。 回招待所的路上,简西城还时不时的看秦桑一眼,他全身都是欢喜和幸福的味道。 秦桑低头捂脸,这恋爱的酸腐味啊。 到了招待所门前,秦桑伸手要推开车门,简西城一只手绕过她的腰,另一只手按在她脑后,在她额前印下一个吻。 这一吻之后,简西城还是舍不得放开秦桑,他双手用力把秦桑抱在怀里。 秦桑眼看着天色越来越亮,就使劲的推开简西城。 简西城还有些不情愿:“再抱一下。” “再一下的话街道里的老太太看到你怎么解释?” 秦桑很不留情面的指出来。 简西城默然。 这个时代对于男女作风问题纠察的很严,小年轻男女在大街上可不敢随意的搂搂抱抱的,就连牵手都要小心翼翼。 而且,这时候还有专门戴着红袖章纠察队的老太太。 这些老太太平常没什么事就在大街是闲逛,看着年轻的男女有什么过分的行为立刻过去把俩人抓住,要真是纠住了,能教训的你怀疑人生。 想到那些老太太,简西城再不舍,也只能放开秦桑。 秦桑对着后视镜整理了一下头发,才和简西城说正事。 “刚才有件事情忘了和你商量。” 嗯! 简西城坐正身体,也开始严肃起来。 “辛穗兰家和你家是世交,现在她死了,你们要怎么交待?辛穗兰的父亲来要人怎么办?” 这个问题简西城是想过的:“我会解决的。” “还有。”秦桑接下来提的问题更加的严峻:“辛穗兰是邪修,我想,她的父亲肯定也是邪修,这些人是不讲道理的,他不会说他女儿是因为什么死的,他会恨你们简家没有保护住辛穗兰,等他出关,恐怕会想要……报仇。” 报仇的办法自然就是要将简家灭门了。 这个秦桑没有说出来,不过简西城也明白的。 他点点头,笑着摸了摸秦桑的头发:“你别太害怕,要是修士都那么厉害的话,这些年为什么一个个都躲着不敢出来?他就算是邪修,也不可能和国家力量相抗衡的。” 秦桑就放了些心:“倒也是。” 她低头,拿过简西城的右手,让他张开手,就把刚雕刻成的小木人放到简西城手心:“给你的,回去之后拿红绳拴上戴好。” “好。”简西城对着秦桑笑的开怀。 秦桑别过脸,有些不敢直视简西城满是亮光的眼睛:“回头我再雕两个护身符给你爸妈,那个人要真来寻仇,你们也好抵抗一二。” 简西城心里满满胀胀的都是甜甜的味道。 他伸手想要再抱一下秦桑,秦桑却以最快的速度拉开车门跳下车去。 简西城有几分失落,低头看到手中握着的小木人就又笑了。 他推门下车,把秦桑送进招待所才走。 秦桑进了房间,把门关好靠在门板上深吸了几口气,努力的压制住纷乱的心情,安抚狂跳的那颗心。 过了好久,她才平静下来。 找了个水盆,秦桑打水洗漱,然后就是安然入梦。 她这次来说城说是钢铁厂借调过来帮忙的,其实是简西城以钢铁厂的名义叫她来的,秦桑其实并不用去钢铁厂。 而且这会儿辛穗兰的事情也解决了,秦桑彻底的闲了下来。 她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才醒。 简西城把秦桑送到招待所回去之后天都快亮了。 他并没有再睡回笼觉,而是去洗手间洗了个澡,之后就开红绳把秦桑送他的小木人拴好挂到脖子上。 等做好这一切,天光大亮,简西城闻到楼下食物的香味。 他下了楼梯,就看到吴嫂在厨房忙碌着做早餐。 今天的早餐很丰盛。 吴嫂蒸了包子,还弄了好几个小菜,并且煮了一锅肉粥。 简西城已经很饿了,他抬腕看看手表,这个时间点老爷子和老太太也该醒了。 果然,片刻之后简老爷子和老太太一起从卧房出来。 简西城就开始帮吴嫂盛饭。 一边盛饭,简西城一边问吴嫂:“家里有没有保温盒?” “有的。”吴嫂脸上带着笑指指厨柜的方向:“那里有一个,城城是想给谁送饭吗?” 简西城笑了笑没有否认。 他这一笑,却把吴嫂吓到了。 简西城平素是不爱笑的人,他对谁都是冷冷淡淡,仿若天生融入不到人群中一样,说话行事还带着些仙风道骨的味道,叫人觉得高高在上,只可远观,不能靠近。 而今天他却笑的很接地气,就好像是……嗯,天上的神仙下凡了。 “给人送饭的话,我一会儿再弄点好吃的。”吴嫂拍了拍胸口缓缓神才说出话来:“你们先吃饭,一会儿我再收拾点菜。” 简西城道了谢,等他坐到餐桌旁的时候,简老太太就问:“穗兰呢?怎么还没下来?” 简西城脸上的笑就隐了去。 他一边给简老太太端粥,一边道:“先吃饭,吃完饭我有事情和你们说。” 吃过早餐,简西城把简老爷子和老太太叫到书房,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全讲了出来。 简老爷子和老太太真是给惊吓到了,许久都回不过神。 不过这两位都是久经风浪的,当年多少场大的战役两人都相扶相持着生存了下来,辛穗兰的事情两个人接受起来也并不是很难。 等到他们接受了这件很奇特也很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后,简老爷子就气的拍桌子:“姓辛的害人不浅啊,分明就是邪修,还,还把他闺女送到咱家来害人,幸好咱们城城的对象有本事,要不然咱们城城不是叫他给害了么。” 简老太太这会儿回想辛穗兰到了家里之后那些小事,越想越觉得别扭:“原先我还当她是好的,现在想想,她这个人做事都有一种阴沉沉的感觉。” 简西城等到二老消化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就继续道:“辛穗兰并不是只有十几二十来岁,她应该很老了,而且,这些日子京城出的两件命案都是她搞出来的,那天想要拐走安萍萍的人也是她。” 第一八九章 约会 “该死。” 简老爷子咬牙吐出两个字。 简老太太也是面色沉重:“我们不该收留她,要是不收留她,也不会有这两条人命了。” 两位老人想到两个如花岁月的女孩因为辛穗兰而惨死,还有安萍萍也差点被害,心里就特别的不好受。 简西城只得先安慰他们:“爸妈,恶人作恶是怎么都挡不住的,我们不收留她,她也会害人的。” 话是这么说,可两位老人心里还是难受。 过了好长时间,简西城才道:“辛穗兰的父亲要是知道她去了,会不会找我们家的麻烦?” “找就找。”简老爷子一拍桌子硬气道:“我们行事无愧于心,他就算寻来又能怎样?我还偏不信他敢在京城行凶杀人。” 老爷子一身正气,一生行事刚烈果决,现在老了也同样如此。 简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人称铁娘子,行事比其夫都要干脆。 她也不是怕事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自古都是如此,姓辛的也不例如外,辛穗兰无故伤人性命就该受到惩罚。” 简西城也知道家里二老一辈子都没怕过什么,更知道两个人心里有了数,跟着就放了些心。 三个人对坐沉默了好久,简老爷子才问简西城:“你那个对象怎么样了?小姑娘有没有受伤?” 简西城摇头:“没有。” 简老太太还责备简西城:“人家大老远的来救你,你怎么就叫人走了呢?你就该把人留下。” 简西城笑了笑:“她不好意思,她还那么小,脸皮总归很薄的。” 简老太太也笑了:“倒也是啊,小姑娘嘛,脸皮薄是应该的。” 她看着简西城叮嘱:“那你和她商量一下,看看啥时候有空来咱家吃顿饭,顺便我们也认识一下。” 叮嘱完了简西城,简老太太又拍着简老爷子道:“老头子,人家小姑娘来了你得把你那张凶脸收一收,要真把人吓坏了,看我不收拾你。” 简老爷子揉了揉有些僵硬的面孔,讨好的对老太太笑了笑:“我知道了,她要是过来,我保准对她特别和蔼可亲。” 然后,简老太太就往外赶简西城。 “你也甭在家里呆着了,赶紧找你对象去,人小姑娘来京城一遭不容易,你带着她好好的逛逛,别冷落了人家。” 简西城笑着起身,他下楼就往厨房里走,一边走还一边喊吴嫂:“吴嫂,你再给我弄点好吃的装到保温筒里。” 简老太太听到简西城的喊声,脸上笑开了花。 她悄悄和简老爷子道:“我原先还以为咱家城城一辈子都是要打光棍的,没想到他还能找着对象,你看这段时间咱家城城脸上的笑也多了,也爱说话了,可见他心里高兴着呢。” 说到这里,想到前几年简西城因为身上煞气的原因只能躲在一个小院里,又不能出门,又没人陪伴,一个人孤伶伶的受了那么多苦,老太太就开始抹眼泪:“咱家城城这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吧。” 想到了什么,简老太太就往楼下走:“不行,我得给老大打电话,得给东令也打电话,叫他们都回来。” 简老爷子一边扶着老伴一边道:“你慢点,别着急啊。” 俩人下了楼,简老爷子还问老太太:“你说人家姑娘第一次到咱家,你就叫老大他们都回来是不是不太好,别把人小姑娘吓到。” 老太太瞪了老爷子一眼:“把他们都叫回来才能显的咱们对小姑娘的重视啊,要不然,就咱两个老的有啥意思。” 想了想老太太又说:“咱家城城比人家都大那么多岁,咱们比小姑娘的爷爷奶奶岁数都大,你说,她要是来了,咱们和她说什么好?别说不到一块去。” 老爷子就思量着:“那就把简安和简宁他们都叫回来,他们岁数相当,应该能说到一处去。” “好。”老太太笑了笑,心里盘算着这几天得叫人把家里好好的收拾一下,还得准备一点小姑娘爱吃的东西。 吴嫂子做事很利落的,没用多长时间就整了好几个菜,还特意蒸了几个小笼包,她把饭菜装好交给简西城,简西城就迫不及待的提着保温桶开车离开。 他前脚走,后脚简老爷子就打电话报警。 住在家里的辛穗兰没了,虽然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总得做做样子吧。 要不然难道和人说辛穗兰是邪修,昨天晚上和人斗法失败死了? 老爷子亲自报的警,公安局那边自然特别的重视。 公安局长亲自出警,带着人来简家这边做笔录,同时勘测现场。 秦桑这一觉睡的还不错。 她醒来的时候都已经下午了,正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 秦桑也觉得挺热,睁开眼睛就想开窗透透气。 谁知道她才坐起来就看到坐在屋里的椅子上,正认真的捧着一本书看的简西城。 “你什么时候来的?” 秦桑惊了一下,随后赶紧起来收拾。 “有一会儿了。” 简西城笑了笑放下书,指指放到桌上的保温筒:“我给你带了吃的。” 秦桑正好饿了,穿了鞋就急步走过去,她打开保温桶就闻到食物的香气。 有清香的粥的味道,还有小笼包的浓香味道,再加上一些菜香,混合在一起就给秦桑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秦桑笑了笑,端个脸盆出去洗漱。 等她回来的时候,简西城已经把里边的饭菜全部取出来放到桌上。 秦桑问了一句:“要不要吃点?” 简西城琢磨着他带的食物不少,就点头:“好。” 两个人一起吃了饭,秦桑要去洗保温桶,简西城比她更快一步,起身提着用过的小碗以及保温桶迈着长腿出去。 等他洗好了保温桶回来,秦桑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同时也收拾了一番。 她穿了一件黄色的连衣裙,黑亮柔顺的头发也梳理整齐绑在脑后,端端正正的站在有些简陋的屋里时,就像是春风中正在绽放的迎春花,就整间屋子都亮堂了好多。 简西城都看呆了。 好半天他才回神。 他伸手握住秦桑的手:“出去走走吧。” “好呀。”秦桑笑着答应。 两个人从招待所出来坐到车上,一时半会儿就开始发愁了。 这要去哪玩呢? 简西城从来未跟人约会过,他二十多年的生命里也没有什么玩乐的记忆,哪里知道去哪玩。 秦桑就更不知道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均摇头苦笑。 后来还是简西城提议:“要不然先去商场逛逛,吃过晚饭之后去看电影?” 这个时代,这个时候,约会的话好像也只能看电影了。 秦桑也只能同意。 简西城开车找了一家商场带着秦桑进去。 看着商场里的各色商品,他一脸平静的带着秦桑逛着,心里却盘算着以后得好好努力,要赚更多的钱来养媳妇。 第一九零章 这张破嘴 秦桑这次来京城并没有想买什么东西。 上次来京城她换了挺多的钱跟票的,再加上有吕国安成天的出车,家里缺什么他就在外边捎回来了,如今家里挺富足,真不缺啥。 逛商场的话,秦桑也就是看一看。 可这个时期的商场真没什么好看的。 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挺丰富的商品,在秦桑看的话就是乏善可陈。 不过和简西城在一起,秦桑也显的兴致勃勃。 她不时的和简西城说几句话,讨论一下哪件衣服更好看,哪种商品更实用。 最后,秦桑从商场出来的时候也就买了几瓶雪花膏。 简西城看着秦桑手里拎着的那么几瓶雪花膏,揉了揉秦桑的头发:“想买什么就买,不用给我省钱。” 秦桑笑容灿烂:“我有钱的,只是好多东西买了也用不着。” 秦桑没有多逛,这时候天色还早着呢,两个人就又不知道去哪了。 后来还是秦桑提议:“要不然你带我逛逛京城的胡同。” “好吧。”简西城答应着。 要逛胡同的话,肯定是不能开车的。 两个人就从商场这边直接步行,走了没多少路就看到一片老旧的宅子。 这些老宅子都是前朝留下来的,有些都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建的也很有特色。 秦桑拉着简西城进了那些很有古旧味道的胡同,一边慢慢走着,一边品味胡同里所散发出来的历史的味道。 秦桑是很喜欢这些老旧的东西的。 只是简西城并不太喜欢这些。 他喜欢的是更新的,更先进的东西。 不过,简西城还是陪着秦桑慢慢的走着。 这个时候胡同里没什么人,走了好长的路也没碰到什么行人,四周也都显的很安静。 一时间,秦桑就有些不知道今夕何夕了。 她有一种时空的错乱感。 同时,心神也跟着放松起来。 原先,秦桑是牵着简西城的手的,后来,她就挽着他的手臂,身体的重量也移到他那边,头更是靠在简西城肩头,两个人显的特别亲密。 简西城低头,看着靠在他肩头缓步慢行的秦桑,就想着这个胡同再长一些,这条路永远走不完才好。 便是在这种甜蜜的时刻,偏偏有人来刹风景。 “前边那两个,给我站住。” 秦桑和简西城身后传来几个老太太的叫声。 秦桑一惊,转过头看了一眼,更是吓出一身白毛汗来。 后边离他们没有几步远的地方,就站着满身杀气腾腾的四五个老太太。 这几个老太太都穿的板正,胳膊上带着红袖章,一看就是专门纠察风纪的那种人。 秦桑倒是不怕别的,就怕给这几个老太太揪住之后批评教育。 这些老太太嘴皮子都特别的利落,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要真批评人的话,能整的你怀疑人生。 还有,有些老太太最看不惯小年轻搞对象的时候亲亲热热的,抓到现行骂的那叫一个难听,有的还会给男方安个流氓罪什么的。 简西城自然是不怕什么流氓罪的。 秦桑可不乐意和这些老太太纠缠不清。 “你俩这是干啥呢?” 一个老太太还真就骂了:“光天化日的在外头搂搂抱抱的也不嫌丢人,这是搞破鞋呢。” 秦桑也不和几个老太太分辨,她拉住简西城的手就跑。 老太太话还没骂完呢,秦桑拉着简西城已经跑出老远了。 “嘿,这俩还敢跑。” 老太太一看人跑了也气着了,撒丫子就追。 别说,这几个老太太还真能跑,秦桑拽着简西城都跑了好几个胡同了,老太太还追在后头。 “她们也不嫌累?” 秦桑一边跑一边发牢骚:“怎么这么倒霉,偏偏就遇到这几个倔老太太。” 简西城一边跑一边笑。 他好像是发现了某种新鲜的游戏一样,跟着秦桑玩的不亦乐乎。 秦桑听到笑声直想翻白眼:“你还乐呵呢,是不是觉得挺好玩啊。” 简西城紧紧握着秦桑的手,生怕秦桑生起气来把他给扔下。 “你俩站住,站住,再不站住我可喊人了。” 后头老太太又喊上了:“这一块住的可都是我的老姐妹,你们插翅也难飞。” 秦桑脚下不停,嘴里小声叨咕着:“信你才有鬼呢。” “抓流氓啦,抓流氓啦。” 后头几个老太太还真较上劲了,一个个的一边追一边喊。 眼看着好几个四合院的门都要开了,要真叫里边的人冲出来,秦桑和简西城还真就跑不掉了呢。 “咱们这是进了人民战争的汪洋了?” 还没叫老太太批评教育呢,秦桑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她拉着简西城转了个弯,结果一看关边是死胡同就傻眼了。 简西城笑笑,拽着秦桑到了最里边那户人家,趁着后边的老太太还没转过弯来,简西城轻轻巧巧的跳到墙头上。 他伸手想拉秦桑一把。 结果秦桑翻墙比他更利落,一撑一跳间已经过了墙头。 简西城从墙头上跳下来,才落地就听到外头老太太找人的声音。 秦桑拍着胸口深吸一口气:“可算是躲过了。” 她环视四周,见这是一个很清幽的小院,小院里花木扶苏,弄的也特别的干净整齐,就知道这里住着人呢。 秦桑有点担心:“咱们就这以翻墙过来,这户人家不会把咱们当小偷吧。” 简西城安抚的抱了她一下:“不会,这是王学东家。” 呃? 怪不得简西城会带着她翻墙过来呢,原来是认识的人家呢。 秦桑提着的心这才落了地,人也安稳了很多。 然后,秦桑就想到一件挺严重的事情。 她鼓着腮帮子瞪着简西城:“我刚才跳墙的时候你看到什么了?” 简西城的脸瞬间就红了。 他不敢正视秦桑,一边环顾四周一边干巴巴道:“没什么。” 他这个态度叫秦桑更加怀疑了。 刚才因为跑的急,秦桑已经忘了她今天穿着裙子,跳墙的时候也根本没怎么考虑,现在安稳了才想到,她可是穿着连衣裙的,穿着裙子跳墙的话,真的相当不雅观,而且也很容易春光大泄。 想着刚才说不定露出什么来,秦桑也很尴尬,一时间,她也脸红了。 “喂,你俩站在院子里干啥呢?” 一个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秦桑回神,就看到王学东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屋里出来,正蹲在地上乐呵呵的瞅着她和简西城瞧呢。 秦桑红着脸别过头不理王学东。 简西城咳了一声,脸色微红道:“来你家做客。” 王学东笑着起身:“我刚才听到外头有老太太喊抓流氓呢,不会抓的就是你俩吧?” 再看看简西城和秦桑红红的脸,王学东简直乐疯了:“哎哟,可不得了了,有生之年看到简二叔耍流氓,真是什么都值了。” 他这么一嚷,秦桑真是弄的又羞又气,恶狠狠的瞪着王学东:“瞎嚷什么呢,知道尊老爱幼吗?” 简西城满脸冷乐的看着王学东,眼中是满满的警告意味。 王学东这才惊觉站在他家的人是简二叔,而且,刚才他还取笑简二叔了。 这家伙顿时吓的缩缩脖子:“那个,那啥,你看我这张嘴,怎么尽知道胡说呢。” 第一九一章 钟氏老宅 简西城和秦桑从王学东家出来就找地儿吃饭去了。 刚才一通狂奔,俩人体力消耗也挺大的,这会儿是真饿了。 吃完饭,简西城就提议看电影,秦桑也答应了。 两个人就近找了一家电影院,简西城买了票,检票进去找好位置。 等到电影院整个黑下来之后,简西城悄悄的伸手过去把秦桑往怀里带。 秦桑窝在简西城怀里看电影,顺便感受一下这个时期的电影院文化。 在一片黑暗中,旁边传来唏唏嗦嗦的声音,还有男女之间的切切私语。 不用回头就知道旁边那对小情侣在干什么。 后座上的一对小情侣胆子更大,俩人竟然在接吻。 秦桑咳了一声,把注意力集中在电影屏幕上。 简西城却怎么都集中不了注意力。 他总是下意识的看怀里的秦桑。 他的头也越来越低,当他的唇快要贴近秦桑的时候,秦桑抬眼轻笑:“简二叔,我才十五呢,还是未成年。” 这么一句话,叫简西城的整张脸都黑了。 他抬头,把秦桑又往怀里带了带,但却没有再去想亲吻的事情。 一场电影看下来,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简西城的神情还很不好呢。 秦桑偷笑。 简西城握紧她的手:“你故意的。” 秦桑摆手:“不是的呀,是下午的时候我吓坏了。” 她凑过去小声道:“我就怕万一和你亲亲的时候旁边蹦出俩老太太来。” 简西城满肚子的气,他使劲的揉了揉秦桑的头发:“你怎么这么小。” 夜风吹来,带着些路边花香的气息,将最后一丝余热吹散。 秦桑抬头看了看天:“快要下雨了呀。” 她晃晃简西城的手:“赶紧送我回去吧,嗯?” 简西城无奈,开车把秦桑送回招待所。 在秦桑下车的时候,他还十分不舍,抱了秦桑好一会儿才松手。 简西城等着秦桑进了招待所又过了十几分钟才开车离去。 他一路开车回家,才把车子停在院子当间,就看到简宁从屋里蹿了出来。 “二叔。” 简宁惊叫了一声,转过身就往屋里跑,一边跑还一边喊:“二叔回来了,二叔回来了。” 简西城拧眉。 他怎么感觉简宁这喊的跟鬼子来了差不多呢? 简西城迈开大步进屋,一进客厅,满客厅的人全都看向他。 刷刷的好多双眼睛齐齐注视过来,简西城都觉得有点懵圈。 “大哥,大嫂,姐,姐夫。” 简西城礼貌的叫了人,走到一侧的沙发上坐下。 他坐的笔挺,神色看起来也特别的严肃正经。 简家大哥简南坡看看简家姐姐简东令,再看看简老太太。 简老太太咳了一声笑着问简西城:“没把人带回来啊?” 简西城嗯了一声:“她说要准备一下,后天再来拜访。” 简东令就有点着急了,她是个挺急的性子,最看不惯就是磨磨噌噌,她挤过去笑着问简西城:“城城啊,听说你今天跟人家姑娘耍流氓了?” 简西城的目光微沉:“姐,你听谁说的?” 简东令笑着:“王学东说的呀,一下午的功夫,不管是和咱家关系好的还是不好的全都知道了,都说简老二把一个小姑娘堵在胡同里耍流氓,结果叫纠察队的老太太看着了,叫老太太们整追了好几条街呢。” “咳……” 简西城才喝了一口水,结果听了这话给呛着了。 他暗暗磨牙,把王学东骂了八百遍。 “城城呀,你真耍流氓了?” 简东令笑咪咪的问着,眼中闪着八卦的光芒。 简西城脸就沉了下来:“姐,你怎么也跟着胡说,王学东不靠谱,你怎么也这么瞎传?” 简东令就挺失望的:“没有啊,我还当你开窍了呢,真可惜了。” “咳,咳。”简老爷子咳了好几声,警告简东令适可而止。 简东令跟着正经起来,不过,她还是悄悄的打量简西城。 简老爷子敲敲桌子:“东城啊,人家姑娘还小着呢,你可不能欺负人家啊。” 敢情一家人全都信了王学东的话。 简西城真是都快给冤死了。 他解释都没法解释,只能把这口气给憋住,心里盘算着怎么把王学东大卸八块。 “是啊,是啊。”简老太太不住点头,拉着简西城嘱咐:“你们小年轻火气旺,可也得注意着点,得知道心疼你对象。” 简西城还能怎么说,只能附和着:“知道了。” 简安这个时候凑了过来小声问简西城:“二叔,我二婶长的啥样啊?” 简西城起身,他并没有回答简安,而是黑着一张脸上楼。 简东令切了一声:“越是越大越不可爱了。” 随后,简东令把简宁抓了过来:“小宁啊,你跟姑说说你二婶长啥样?好不好看呀?” 简宁抓狂,赶紧指了个事逃出去。 秦桑回了招待所并没有休息。 她找了点热水喝了就盘膝在床上修炼功法,顺带休养身体。 昨天和辛穗兰一场大战秦桑看似赢的很容易,可到底身体也受了点伤。 她今天逛胡同的时候就是想弄些灵力来养伤。 只是灵力没弄到,阳煞之气倒弄来不少。 修炼了一会儿,秦桑睁开眼睛,看着外边天色都已经暗黑下来,再看时间已到了深夜,她就赶紧起身换了衣服,再把一头长发盘到头顶,收拾的利利索索就悄无声息的出了门。 她这一次来京城除了要帮简西城之外,还有一件事情要办。 那便是找一找钟家的老宅,看看能找出点什么东西来。 秦桑总觉得暗中谋害她一家的人应该和钟家有什么牵扯。 她早先听沈宜讲过钟家的好多事情,也详细的询问过当时钟家在什么地方。 秦桑从招待所出来,就按照沈宜所讲的方位寻找。 现在的京城和几十年前的京城已经很不一样了,秦桑找钟家的老宅花了好长的时间。 也幸好钟家老宅并没有被拆除,而是被作为民居分给了普通的居民。 钟家的老宅子很大,分为好多院落,到了这个时候,每一个院落都几乎被独立出来,里边都住满了人。 秦桑看着七零八落的老宅子,再瞧瞧宅子被弄的破破烂烂的样子,真的很难相信这就是几十年前辉煌一时的钟家的宅子。 她唤出乾坤镜,利用自身气运察气,探察了好久才确定这就是钟家的老宅无疑。 看着已经变的叫人认不出来的宅子,秦桑也只能叹了口气,转过身就想离开。 宅子都已经成这副样子了,而且每一个房间都住了人,她是没法察看的。 才走了几步,秦桑突然间停下脚步。 她猛然转身,一脸惊喜的看着某个方向。 收回乾坤镜,秦桑快步朝那个地方走去。 很快,她就站在一个特别窄的小夹道里。 这个小夹道其实是钟家以前宅院之间互通的小路,如今挤挤挨挨的变成了只容一人通过的小夹道。 秦桑站在小夹道里,她抬头望了一眼天上的明月,再闭上眼睛仔细的感受。 过了许久,秦桑向前走了几步,右脚朝地上猛的跺了下去。 这一脚跺下去,一块砖石就松动了。 她弯腰把那块砖石捡起来放到一旁,伸手拨去砖石下头的一些浮土,挖了一会儿,手指尖就碰到一块冰凉的东西。 第一九二章 镇水印 秦桑就觉得手指尖碰到了一块东西,紧接着,一股寒意顺着手指传遍全身。 她心头一沉,对待这块东西更加郑重起来。 小心的把那块东西挖出来,秦桑借着月光看了一眼,心中惊惧喜交加。 惊的是钟家老宅竟然有这样的东西。 惧的是这东西邪门霸道。 喜的却是如果好好琢磨,这东西可以为她所用。 秦桑手心里的也是一枚印章。 如果说先前秦桑得到的那枚印章是伪神印的话,她手里的这枚却是正神印。 秦桑原先拿到的伪神印是山神所用的镇山印,而这枚正神印却是镇水印。 按理说镇水印并不是邪物,可这枚镇水印却是被有心人炼制过后的。 这枚印章上面邪气纵横,秦桑肉眼都能看出上面的黑雾已经凝结,这必然是用邪法炮制好了的。 这样的东西放在钟家老宅,也怪不得钟家后来分崩离析,也怨不得沈月桐早早的把沈宜送走。 说不定沈月桐是知道些什么,怕沈宜在钟家受到牵连,宁愿她出去做一个清贫的村妇,也不愿意让她留在钟家吧。 还有…… 秦桑忍不住去想,当年沈月桐和钟俞感情失和,是不是也有这枚印章的功劳? 这个她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清楚。 秦桑盘磨了一会儿就把那块地方恢复原样,把印章收起来带走。 回到招待所,秦桑就把那块印章拿出来放到手心里磨挲。 印章上面的黑雾渐渐的扩散,顺着秦桑的手串遍她全身。 秦桑嘴角上扬,勾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她指尖勾了几下,那些黑雾就乖顺的缠在她的指尖,任她搓扁捏圆。 “要乖乖的哦。” 秦桑嘴角带着笑,眼神凌厉的摸摸印章:“若不然,我便夺了你的神格。” 印章在秦桑手心瑟瑟发抖。 秦桑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脑中已经转过无数个念头来。 她正在那些办法中选一个最稳妥不过的,想来想去,还有些无从定夺。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乾坤镜从秦桑的紫府中跑了出来。 乾坤镜虚影挂在秦桑头顶,镜中射出一道淡紫光芒,那道紫光直直的射入镇水印中。 倾刻间,镇水印上的黑雾全部被乾坤镜吸走,镇水印也渐渐的露出了它的本来面貌。 这是一枚白玉雕刻而成的印章,玉质莹润,印章的样子十分的圆融,带着包容万物的通透。 印章上还刻着很多的水波纹路,下方是镇水两个金文。 恢复原貌的印水印发出一道淡蓝的光,这道光打入秦桑体内,秦桑瞬间就觉得神清气爽,连和辛穗兰争斗时所留下的暗伤也全都好了。 这东西,倒真是一件宝贝呢。 她笑着把乾坤镜收回,又屏息将镇水印炼化。 因为有了乾坤镜的帮忙,秦桑炼化镇水印倒是很容易,没用多长时间就把镇水印给收服了。 她看看还有时间,就顺带把那枚镇山印也给炼化了。 炼化完两枚神印,秦桑就觉得她的修为好像是提升了那么一点。 看着马上就要天亮了,她也没有探查,只是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出门买早餐。 不过她还没有出去,简西城就提着早餐来了。 秦桑开门就看到简西城提着昨天那个保温筒站在门口。 她笑着侧身让开,简西城提着保温筒进屋。 秦桑过去帮他把饭菜拿出来:“你吃过早饭了吗?” 简西城摇头。 两个人就一起吃起早餐来。 吃完饭,秦桑就问简西城:“你能帮我查些资料吗?” “什么?”简西城正收拾东西,听到这句话脚步一顿:“你想查哪方面的资料?” 秦桑坐在椅子上,双手托着下巴,又黑又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简西城,那模样简直要把人萌化。 简西城的胳膊抬了一下又放下,深吸一口气才敢注视秦桑。 “我想查一下钟家的资料。”秦桑笑吟吟的,样子娇俏可爱极了。 “钟家?”简西城努力回想:“京城好像没有什么钟家吧?” 秦桑知道他想差了,赶紧解释:“不是这个时候,是好几十年前的钟家,钟家在前朝的时候可是很风光的,你应该也听说过一二吧。” 简西城想了想就明白过来:“是他家啊。” “嗯。”秦桑点头:“我想知道他家是怎么败落的,他家的后辈都去了哪?” 简西城没有问秦桑为什么要查钟家。 他很痛快的就答应了:“好。” 等到收拾完了,简西城就告辞离开。 秦桑自己在招待所补觉。 快到中午的时候简西城再度到来。 这一次,他带了很多的资料进门。 他把资料放到桌上:“这些都是有关钟家的,你看看吧。” 秦桑挺惊讶的。 她没有想到简西城办事速度这么快,早起才说完,不到中午就把东西送来了。 看着简西城平静无波的面容下带着几分想要夸赞的雀跃样子,秦桑笑着过去握住简西城的手,和他十指相扣,很感激的说了一句:“辛苦了。” 有秦桑这么一句话,简西城觉得怎么都值了。 他托了那么多人情关系,奔波了一上午的辛劳全都消散,浑身上下都只剩下甜蜜和欢喜。 “不辛苦。”简西城哑着嗓子说了一句,他低头,想讨一个吻。 结果秦桑已经放开了他的手,人已经坐到桌前认真的翻看起了那些资料。 简西城无比失落。 过了一会儿,简西城看秦桑就只是在看资料,根本顾不上他,就只能拉把椅子坐在秦桑对面看着她。 秦桑整个人都沉浸在那些资料当中。 这些资料很全面,上面记录了钟家的每一件事情,每一个人。 先讲了钟家先祖发迹的历史,又有钟家在前朝末年的一些事情。 等看到钟俞那一代时,秦桑就开始一个字一个字的琢磨起来。 资料上记载钟俞娶妻沈氏,沈氏出身巨商沈家,沈家积累几百年家财,可谓富可敌国,到沈氏这一辈上,只沈氏一个独女,沈氏是带着巨额的嫁妆进了钟家门的。 才开始的时候钟俞和沈氏还算是夫妻和乐,后来钟俞背信弃义,纳了小妾进门。 这些记载和沈宜所说的差别不大,只是不如沈宜所讲的详尽。 秦桑看过之后叹了口气。 那个钟俞应该是受了镇水印的影响,所以才纳妾的吧。 要不然,他纳妾前后的行为真的差别特别大,性格也有很大的改变。 看起来,镇水印就是那个时候被埋到钟氏老宅的。 也就是说,沈月桐嫁进钟家,就开始有人谋算钟家,在钟家老宅埋了邪物。 能够用镇水印这等东西来谋算人的,可谓所谋者大也。 第一九三章 可喜欢了? 想着一个隐在暗处的敌人无孔不入的算计他们一家。 几十年前甚至于更早就开始排兵布阵,对于他们无所不用其极,秦桑就觉得心胆俱寒。 明面上的敌人她向来不惧。 看不到的敌人,那才是最为防不胜防的呀。 稳住心神,秦桑接着往下看。 沈宜告诉她关于钟家的事情,也只是沈宜当年在钟家的时候所发生的事情,至于沈宜离开之后钟家怎么样了,这些连沈宜都不知道,更不要说秦桑了。 她对于钟家后边发生的事情也特别好奇的。 资料后边的记载就很简短了。 大概也是因为钟家子弟越来越不成器的原因吧。 上面记载沈氏只生一女名为钟容,钟容后边嫁到了段家。 段家当年也十分的兴旺,从政从军从商的全都有,只是钟容所嫁的是段家的幼子段岸。 这个段岸外边看似彬彬有礼,温文尔雅,可内里却是个草包。 他只会吃喝玩乐,除此之外文不成武不就。 更可恶的是他风流花心,还特别喜欢凌虐女子。 资料上也只记载了短短的几行,可从这几行文字可以看得出钟容婚后的日子特别不好过。 秦桑猜度着,当年沈月桐为了给钟容找这么一门婚事,肯定也费了好多的心机手段吧。 这个沈月桐行事倒真的是干净果决的很,也很有几分沈家人的样子。 相比较而言,沈宜比沈月桐就差了好些。 这也可能和家教以及眼界有关系的。 除去钟容,资料上后边还对沈月桐有一段描写。 上面记录着沈氏自钟容出嫁之后就深居简出,隔两年,终是对钟俞忍无可忍,最终登报离婚,离婚之后,沈氏带着嫁妆离开钟家,最终却了哪里终不可知。 自沈氏离开钟家之后,钟家就开始败落下来。 先是钟老爷子病重而亡,钟家失了支柱,再就是钟俞对于理财很不在行,没用多长时间就把钟家积累的财富花用个一干二净。 其间,钟容因为受不了段岸的折磨几次跑回娘家找钟俞做主。 那时候钟家已经彻底的没了体面,钟俞就算是想替钟容讨个公道也是没办法做到的,只能忍痛劝说钟容忍耐。 其后,钟俞之子钟宿在人引诱之下开始吸大烟,又沾了赌博的毛病,为了吸大烟偷偷把家里的老物件拿去典当。 在钟俞病重之后,钟宿更是肆无忌惮,不但把家里的一些老物件变卖,就是老宅子也卖了,钟俞是叫钟宿给活活气死的。 至于说钟宿后来怎么样,钟宿的后辈去了哪里,这些资料上只有只言便语。 上面只记录了钟宿变了房子地之后又变了媳妇,他的儿子好像也送了人,他最后也是贫寒交加而去。 至于别的,就再没有了。 秦桑看完了那些资料,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眶,沉吟片刻道:“段家?钟家?这其中有什么联系?” 简西城耳尖的听到了:“段家?哪个段家?” 秦桑翻出关于钟容的那些给他看:“钟家嫡女钟容所嫁的段家。” 简西城看到那段记载神色微僵。 “怎么?你知道?” 秦桑疑惑的问。 简西城板着脸点点头:“我姐姐嫁的就是段家,段岸是我姐夫的小叔叔。” 呃? 这倒真是太巧了。 秦桑苦笑一声把资料装好递给简西城:“哪时候能拜访一下你姐姐和你姐夫呢?” 简西城接过资料顺手放在一边:“明天,明天你去我家的时候,我姐姐和姐夫会来。” 秦桑歪头打量了简西城一会儿才站起来:“走,请你吃饭。” 简西城把资料拿上跟秦桑出去。 两个人才到招待所楼下,就看到越鱼笑着跟秦桑招手:“这里,这里。” 看到越鱼,简西城的脸瞬间就黑了。 秦桑能够感受到简西城心里的酸意。 她笑着牵起简西城的手。 大呼小叫的越鱼跑了过来:“秦桑,你来京城也不知道说一声,是不是不想认我这个朋友了?” 目光下移,越鱼看到了简西城和秦桑握在一起的手,笑的就有点不自然:“那什么,昨天我听东子说简二叔的事情,我就猜到是你来京城了。” 秦桑抬头看了看简西城,又看看越鱼:“王学东说什么了?” 越鱼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结结巴巴道:“没,没什么。” 稍后,越鱼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问秦桑:“你这次来京城干嘛?” 秦桑笑着,带着一丝幸福甜蜜:“主要是来拜访一下简伯父和伯母,毕竟我和简西城谈对象也有好长时间了,也打算订婚,总得见一下家长吧。” “什么?”越鱼大吃一惊,同时,心被重重一击,脸色也难看起来:“你和简二叔要订婚了呀?” “是的呀。”秦桑又看了简西城一眼,眼里是柔情蜜意,笑的也乖巧柔顺:“我可喜欢简西城了,当初在白沙县碰到他的时候,我一眼就相中了,就是他不理我,我就每天爬墙和他说话,现在他终于愿意回应我了,我当然得抓紧呀,越鱼,你说是不是?” 越鱼的人都快缩成一团了。 他浑身上下写满了沮丧:“这样啊,那,那祝福你和简二叔了。” 他又看看秦桑,很是不舍:“简爷爷和简奶奶都是很好的人,他们对你也会很好的,你,你过去的话,千万别紧张啊。” 越鱼老是这么纠缠着,让简西城很不悦的。 他拉下脸来:“小鱼儿,以后对秦桑要叫二婶,也记得放尊重一点,跟长辈说话得有点样子,明白吗?” 越鱼的心里更难受。 他重重点头:“我知道了简二叔。” 再依依不舍的看了秦桑一眼,越鱼才艰难的转身:“那个啥,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越鱼走后,简西城就笑了,他低头看着秦桑:“你可喜欢我了,是吗?” 秦桑白了简西城一眼:“我为什么那么说,你心里没点数吗?” 说完话,她松开简西城的手径自往前走去。 简西城迈开长腿几步追了过去:“因为你可喜欢我了,当初一眼就相中了。” 秦桑无奈摇头:“有个人啊,真的是自信的过头了。” “反正我记住你的话了,往后不管怎么样,我都只知道你喜欢我。”简西城轻轻的笑着,握住秦桑的手带着她往前走:“走,带你吃好吃的。” 第一九四章 黑化 白沙县 卫素芬从妇联出来,才想着买点东西,一会儿去秦家看看。 还没走几步,就被从角落里冲出来的人给拦住了。 卫素芬停下脚步一看,原来是她的前夫徐忠华。 现在的徐忠华和以前可不一样。 以前徐忠华衣着整齐干净,人收拾的也很利落,精神面貌也都挺好的,看着就是一个爱干净又老实厚道的人。 可如今站在卫素芬跟前的徐忠华胡子拉茬的,穿的衣服也是又脏又破,人也是萎靡不振,看起来跟个要饭的似的。 要不是卫素芬和他太过熟悉了,说不定根本认不出他来。 “你来干啥?” 看到徐忠华卫素芬气就不打一处来。 徐忠华抬头对着卫素芬讨好的笑了笑:“素芬,咱别气了行不行?你,你跟我回家吧,咱回去还好好过日子成吗?” 呵! 卫素芬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徐忠华,你还有脸来找我,还有脸跟我说回去过日子?过的什么日子,我跟着你那叫过日子吗?那是遭罪。” 卫素芬嚷了两句绕过徐忠华就要走。 徐忠华不死心,几步又拦住卫素芬:“素芬啊,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们十来年的夫妻了,你真能舍得下啊,素芬,你看你又不能生养,又是离了婚的,往后也不好说人家,我,我还惦记着你,要不咱俩就凑和着过吧,你放心,以后我一定对你好,对你可好了,你说啥我都听行不?” “你想的美事。”卫素芬给气坏了,抬脚就要踢徐忠华:“你咋不去做梦呢?梦里也许能成呢,我跟你说徐忠华,咱俩离了,彻底没戏了,往后你该干嘛干嘛,甭来找我,你要是再来找我,我见一次打一次。” 徐忠华深吸了一口气,把满腹的怒气忍下,脸上再次露出笑容来:“你要打就打,老话还说了打是亲骂是爱呢。” “滚蛋。” 卫素芬可恨手里没东西,要不然她还真得把徐忠华给胖揍一顿。 徐忠华是真铁了心的要拦住卫素芬的,不管卫素芬是打是骂他都憋着气说好话。 正当卫素芬烦不胜烦的时候,突然间,一只大手抓住徐忠华的胳膊把他给甩到一边。 吕国强几步过去扶住卫素芬,又关心的上下打量她:“没事吧?他没对你咋样吧?” 卫素芬摇头,对着吕国强笑了笑:“我没事,咱赶紧走吧。” “好。”吕国强原先阴着脸,现在卫素芬对他笑了,他也跟着笑。 可心底里吕国强却盘算着怎么给徐忠华套麻袋。 徐忠华从地上爬起来满脸凶狠的跑了过来。 他眼睛赤红,紧盯着吕国强:“卫素芬,他是谁?” 卫素芬冷笑一声:“你管不着。” 她拉着吕国强就走。 徐忠华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气的大喊大叫:“我说你咋和我离婚呢,原来是在外边又勾搭上了,卫素芬,你可真行啊,你把俺娘送到监狱里,把俺家害成那样,你现在咋还有脸搞上破鞋了……” 卫素芬气的脸色铁青,浑身发抖。 不过,没等她说话,也没等徐忠华骂完,吕国强抬腿就把徐忠华给踹了个跟头。 他冷着一张脸居高临下的看着徐忠华,一步步朝徐忠华逼近:“姓徐的,你把嘴巴给老子放干净一点,你自己懦弱无能自私,把素芬害成这样还不够?你还有脸来找素芬?呵,你这厚脸皮也叫人服气。” 他一拳捶在徐忠华身上,这一拳打的徐忠华疼的脸都扭曲了。 “素芬和你离了婚,她现在单身,我也是单身,我们走在一起光明正大,无可指摘。”吕国强指着徐忠华一字一句道:“素芬是我对象,我俩以后会结婚的,我现在才是那个能站在她身边的人,而你,没有资格,我要是再见你缠着素芬,我就叫你从此之后不得安宁。” 徐忠华给吕国强吓住了。 他顾不得疼,吓的双手撑在地上一点点的退缩。 看到他这没出息的样子,吕国强冷笑一声:“真是个软蛋。” 他回身拉住卫素芬,很关怀的问:“没吓到吧?” 卫素芬摇头。 吕国强又道:“我今天弄了点肉,一会儿咱回去包饺子吃。” “好。”卫素芬笑着,心里从来没有过的踏实。 她多么想在她遇到难事的时候,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有一个男人能够替她扛一扛,哪怕只是扛那么一点,哪怕只叫她缓口气呢,她就万分感激了。 可是,她想了十年,盼了十年。 她的前夫徐忠华从来都是叫她忍,叫她让,从来没有替她扛过一丁点生活的重担。 她原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她就是这个命,一辈子受苦受难被折磨死的命。 可她没想到在离婚之后还能碰到吕国强。 而她也终于盼到了一个能替她遮风挡雨的依靠。 再没有去看徐忠华一眼,卫素芬牵着吕国强的手一步步走远。 她一边走,一边笑,眼泪却一直不住的往下掉。 “素芬,你咋了?” 吕国强很快发现卫素芬流泪了。 他给吓坏了,手忙脚乱的拿出装在口袋里的手帕要递给卫素芬,可想到他在屠宰厂一天,这手帕上恐怕还有血腥味,就又把手帕收回来。 他也不知道拿啥给卫素芬擦眼泪,着急上火的团团转。 卫素芬抢过吕国强手里的帕子擦干净了眼泪。 她抬头,笑容明净中带着满足:“我高兴,真的特别特别高兴。” “咋高兴的还哭了呢?” 吕国强看卫素芬笑了,抓抓头也跟着笑。 徐忠华躺在地上,看着吕国强和卫素芬相依相扶的幸福的样子,满心的绝望。 绝望过后就是满腔怒火。 “贱人,贱人。”徐忠华一边捶地一边骂:“不要脸,搞破鞋,你咋不去死呢。” 骂了好一会儿徐忠华才站起来,他一瘸一拐的往回走。 一边走,徐忠华一边小声怒骂着。 走了一段路,徐忠华就听到有人在议论:“过几天县里又要枪毙一些人了,听说里边还有一个老太太呢。” “是啊,好像后天还要拉着这些人游街。” “咋就枪毙老太太呢?” “据说老太太杀了她的亲女儿,还杀了她的亲孙女,可狠毒了。” 徐忠华听着这些议论,突然间就想到还在监狱里的徐老太太。 想起徐老太太,他就又想到一些事情。 那是特别久远的事情了。 原先他早就不太记得,可现在仔细的去想,却也记得了什么。 他还记得他小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徐老太太抱着他说话。 那时候徐老太太念叨着什么不能有闺女啊,闺女都是讨债的,还说要是生了闺女就得掐死。 他那个时候不明白,就问了一句。 徐老太太当时怎么说的? 她说是一件大师告诉她的,还悄悄的说了那个大师在哪,告诉徐忠华千万不要说出去,不然他们都要倒霉的。 徐忠华又想到一件事情。 好像是他的确有过一个妹妹,他的妹妹生下来之后就被徐老太太抱着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就啥也没带回来。 他说要看妹妹,徐老太太就说妹妹已经死了。 后来时间长了他就不记得了。 现在想来,他突然间明白了。 他的妹妹是叫徐老太太送给那个大师做法的,他的女儿应该也是在掐死之后送到了大师那里用来炼什么法术的。 许多记忆涌上心头。 徐忠华脑中又浮现起了卫素芬和吕国强羞辱他的一幕。 他握紧了拳头恨声骂了一句。 徐忠华没有往家里走,而是拐了个弯决定去找那个大师。 他要求大师出手教训卫素芬和吕国强那一对狗男女,要叫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一九五章 热情的过分 简家老太太今天起的特别早。 老人家本来觉就少,再加上今天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她昨天晚上半夜就睡不着了,天刚亮就起来跟着吴嫂收拾。 简老爷子叫她折腾的也睡不着。 他穿好衣服出来还念叨呢:“老太婆你折腾啥呀,还让不让人消停了?” 简老太太看着客厅都收拾干净了,就坐到沙发边上给简东令打电话:“东令啊,你今天早点来啊,什么?延芳也要过来,好的,你带她过来吧。” 挂了电话,简老太太就和简老爷子拌起嘴来:“谁像你啊,睡的跟个猪似的,叫都叫不醒。” “你……”简老爷子给气着了:“就没见过你这样的,知道的是儿媳妇要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怎么着了呢?你说说你,儿媳妇要来咱家你得端着,真不知道你紧张个啥。” “那能一样吗。”简老太太一插腰,很有几分泼妇的架势:“那你也不看看你儿子是啥样的,那就是个呆子,眼瞅着就是一辈子娶不上媳妇的,现在好容易找了个对象,咱要是不对人家好点,万一人跑了可怎么办?你上哪再给你儿子寻摸一个?” 简老太太这嘴皮子真利落,几句话说出来,堵的简老爷子心口疼。 “行,行,那你继续忙活吧。” 简老爷子是真说不过老太太,只能坐在一边生闷气。 可老太太不打算放过他。 过去一巴掌拍在老爷子肩上,老太太很女王架势的指挥老爷子忙东忙西。 把屋里收拾干净了,老太太跟吴嫂进厨房做菜,老爷子则被她指派着去收拾院子里的花草。 简老爷子一边拿着花剪修剪花木,一边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他正生气呢,简东令带着女儿段延芳来了。 老爷子就赶紧放下花剪拉着女儿外孙女进屋说话。 结果坐下没一会儿,简东令和段延芳也叫老太太指派了活计。 老太太把简东令叫到厨房,一边做菜一边叮嘱:“一会儿你得给我好好的,别跟平常一样那么多事,端庄稳重一点,笑的要如沐春风,可别给人家小姑娘吓着,你要是敢吓着人家,看我不收拾你。” 简东令满头的黑线。 “妈,我是您亲闺女。” 简老太太摆手:“小秦以后可是我亲儿媳妇,是你亲兄弟媳妇。” 一句话叫简东令没脾气了。 秦桑才吃过早饭简西城就来了。 他是特意来接秦桑的。 两个人从招待所出来,秦桑找地方买了点水果和点心,用一个沈宜亲手做的包给装好。 她把东西放到车子里,跟简西城又去公园逛了一会儿才开车去简家。 到了简家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钟了。 简西城才刚把车停稳,就看到屋子里出来三个年轻人。 大概都是十七八、十八九岁的样子,长的还都挺漂亮的。 这三个年轻人里其中一个秦桑是认识的,就是她见过两次面的简宁。 另外两个秦桑想着应该是简宁的哥哥和简西城的外甥女。 果然,三个人跑过来对着简西城喊二叔和舅舅。 简西城给秦桑介绍了一遍,秦桑笑着和他们一一打了招呼。 简西城牵着秦桑的手走在前边,三个年轻人走在后头。 这三个人一边走一边嘀咕。 段延芳拽拽简宁:“你早就认识小舅妈了吧?” 简宁点头:“见过两回。”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呢?”段延芳瞪了简宁一眼:“你要早跟我说,我也能早点见着小舅妈啊。” 呃? 简宁摸摸鼻子不说话。 “小舅妈长的也太好看了吧。”段延芳嘀咕着:“以后我跟小舅妈出门,得多少人羡慕我啊。” 简安落后两步,听着段延芳和简宁在前边说话,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过了好一会儿简安才问段延芳:“你怎么能叫得出口啊?她比咱们还小……” 段延芳回头瞪向简安:“年纪是小,可人家辈大啊,关键是长的好看啊。” 她一脸梦幻的表情:“比我们学校长的最好看的女生还要好看,也不知道她是怎么长的,怪不得小舅舅一眼就瞅上了呢。” 简宁就凑热闹的说了一句:“姐,你知道小婶子家里姐妹七个吧?” 段延芳点头:“我妈跟我说过的。” “那你知道村子里的人管她们姐妹七个叫啥吗?” 简宁神秘兮兮的问。 段延芳摇头:“不知道。” 简安也凑过来看着简宁。 简宁小声道:“叫七仙女。” “七仙女?” 简安和段延芳两个人还有点不太明白。 “笨。”简宁一人拍了一下:“意思就是她们家姐妹七个长的都特别好看,就跟天仙下凡似的,还一个赛一个的好看,反正我是见过的,虽然年纪都挺小的,可也能看得出来,长的真是特别好看。” 段延芳一听双眼闪闪发亮:“真的吗?哎呀,等放假了我一定要过去住上一段时间,七仙女啊,跟着七仙女一起住得多美啊。” 简安翻个白眼,真的是拿段延芳这个颜控没办法。 简西城带着秦桑进了屋子。 他们一进客厅,客厅里坐着的人全站了起来。 实在是秦桑年纪太小,长的也忒好看了。 虽然说简西城说过秦桑年岁小,也讲过她今年才十五岁。 可是,当秦桑进屋的时候,看到她的长相,简家的人还是感觉秦桑真的好小好小的。 秦桑长的显瘦弱,身量苗条,整个人显的瘦瘦小小的,再加上她脸上还带着婴儿肥,一双眼睛不笑的时候圆圆的,笑起来如弯月,就显的她更小了。 她站在简西城身边,人显的乖乖巧巧,分外的惹人怜爱。 简老太太一看到秦桑,简直就爱到了心坎里。 简老爷子咳了一声,竟然有点不知道怎么招呼。 还是秦桑先笑着打招呼。 她微微弯腰,笑着叫:“伯父伯母,打扰了。” 秦桑声音清甜,笑起来的时候软萌可爱,把简老太太和简东令的心都给萌化了。 “不打扰,不打扰。” 简老太太几步过去拉住秦桑的手就不想松开。 等俩人坐到沙发上时,简老太太才笑着跟秦桑说:“你就当跟自己家一样,千万别见外。” “嗯。”秦桑乖巧的点头,一副柔顺的样子。 简老太太就更喜欢了。 简东令也凑过来很细声细气的问秦桑:“你和城城是怎么认识的?” 她问话的时候,眼中分明闪着八卦之光。 简老太太狠狠的瞪了简东令一眼,简东令全当没看到,竖着耳朵想听秦桑怎么回答的。 秦桑笑弯了眼睛:“也说不是怎么认识的呀,就是那天简西城在院子里坐着,院门没关,我从外边经过看到他,看了一眼就很喜欢了。” “真的啊。”简东令双眼更亮:“我就说嘛,我们家城城就是个大木头,他根本不会主动追女孩子的。” 秦桑低头,心中腹诽,暗自道简西城还不会追女孩子?要不是他缠的紧,只怕自己这会儿早脱身了。 “不会的呀,简西城人特别好。”秦桑做出害羞的样子,人就显的更加的娇软。 她整个给人的感觉就是又娇又软又甜,让人想捧在手心里使劲的呵护。 简东令跟她说话就更加小心爱护,生怕一个不注意伤到她一样。 简老太太也显的特别的慈爱可亲:“小秦,这次在京城要多呆几天啊,你说你来了京城就到家里住,干嘛还住招待所啊,那里条件可不好,住着也不方便。” “是啊,是啊。”简东令使劲的点头:“家里也不是没地方,一会儿你叫城城和你去招待所把东西拿过来,今天就住下。” 正好段延芳听到这话,特别兴奋的凑过来:“小舅妈,你别不好意思啊,你要是嫌没伴的话,我搬过来和你住,等你回白沙县的时候我跟你一起走怎么样?” 简东令一巴掌把她闺女拍开:“别瞎说,我和你舅妈说话呢,你插什么嘴呢。” 段延芳委屈的躲开。 简东令面对秦桑的时候,又是一脸的笑,简直就是热情的过分:“你就在家住几天吧,正好我最近不忙,我带你逛街,咱们一起看电影怎么样?” 秦桑自然是不会想搬来简家的。 她笑着应和:“我还有几天就要回家的,搬过来搬过去太麻烦,而且招待所那边已经都付过钱的,不过我可以和姐姐一起逛街看电影。” 秦桑也没有冷落到简老太太,她笑着和简老太太说话:“按理说上次来就该拜访您的,只是上次时间有限,工作也特别忙,就没来成,回家我奶就数落我了,让我来了跟您道个歉。” 说话间,秦桑就把随身带着的小包打开:“来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带点什么,除了买了些水果和点心,还带了几件自家做的东西。” 她一样样的往外拿,先拿了一条绣花的丝巾递给简老太太:“伯母,这条丝巾是我奶奶绣的,我看着和您特别相配。” 把丝巾给了简老太太,秦桑又拿出两块手帕递给简东令和段延芳:“这是我早先做的手帕,绣工不是很好,你们别嫌弃啊。” 第一九六章 遇上了 简西城坐在另一侧,一边和简老爷子说话,一边悄悄打量秦桑。 见秦桑没用几下子就把他们家的女性同胞给收服了,简西城这才大松一口气。 这些年简西城被关在一个小院子里,一直与世隔绝,可并不表示他就不知世情。 在没有因为阳煞气太重而隔绝起来的时候,简西城也是小霸王一样的存在。 他可是在大院里撒着欢长大的。 大院里的那些家庭纠纷他也见识过的。 什么婆媳矛盾,姑嫂纠纷,他见的不知道有多少。 还有,他也有几位好友家中就存在这样那样的矛盾。 在带秦桑回来之前,简西城也曾担心过秦桑和他妈和他姐会不会脾气不和什么的。 可现简西城才知道这种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秦桑是什么人? 智商情商双高,这世上好像没有她搞不定的事情。 要不然,她怎么会在秦振国去世之后短短时间内就撑起了一个家呢。 要知道,秦桑才多大点岁数,而且当时她的身体那么的差劲,她就能用那副柔软的身体,凭着心机算计一点点的斗垮了秦振中一家,不但独立的养活了全家,还能在拖拉机厂那样大的单位里如鱼得水,被几乎所有的人喜欢,光是这份能耐就叫人佩服。 那么多的人她都能收服。 更何况简家的老太太和简东令了。 简西城眉眼间带着笑,笑容和煦温暖。 简老爷子看到小儿子笑的这么好看,也跟着特别高兴。 三个子女中,他最疼的就是简西城,只是简西城有着那样一副体质,简老爷子不得不对他冷漠一点。 当初简西城因为阳煞之气发作而被隔绝起来的时候,简老爷子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 他心疼儿子,可又不得不叫简西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当每年探视简西城的时候,看着简西城一天比一天冷漠疏离,把自己隔绝于世外的时候,老爷子难受极了。 今天,再次看到简西城笑的这么温暖,简老爷子是很感激秦桑的。 他看秦桑的时候,眼神也十分的慈爱包容。 等到十一点多钟的时候,简家老大简南坡和他的妻子高淑秀也下班回来。 整个简家的客厅就显的很热闹。 简老太太和高淑秀进了厨房。 秦桑作势站起来:“伯母,要不要我帮忙?” 简老太太赶紧摆手:“不用,不用,你和延芳他们好好玩,可千万别进厨房来啊,白白嫩嫩的小姑娘可得好好保养,千万别叫油烟熏着了。” “那您忙不过来记得叫我一声。” 秦桑笑咪咪的说了一句,就叫段延芳拉着说话去了。 开饭的时候,简东令的丈夫段昱也来了。 等吃过午饭,秦桑就和简东令还有简老太太坐在一起聊天。 简老太太问秦桑:“你奶奶身体怎么样啊?” 秦桑笑着回答:“我奶奶身体很好的,她现在还能带我小妹,每天还给我们做饭。” “这就好,这就好。”简老太太拉着秦桑的手嘱咐:“家里要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你一定要和我们说,千万另嫌麻烦。” “好的。”秦桑笑着点头:“我要是真的有解决不了的事情,一定会麻烦伯父伯母还有姐姐的。” “这才好。”简老太太和秦桑说了一会儿话,又问起了简东令家的事情。 简东令的丈夫段昱是个很不错的人,对简东令也特别好,工作能力也很强。 就是段家那么一大家子人,糟心事都是难免的。 秦桑仔细的听了一会儿,就不着痕迹的把谈话的内容往段家那边引。 没过一会儿,简老太太就和简东令说起了段家的那些事情。 说了一会儿简东令婆婆的事,就叫秦桑引着讲到了钟容。 秦桑这才知道钟容还活着,不过日子并不好过。 说起来,简东令虽然要叫钟容一声婶子,可简东令的丈夫段昱和钟容所嫁的段岸并不是亲叔侄,而是隔了房的堂叔侄。 段岸家那一支解放前很显赫,家里的子侄也都很有本事,他也跟着耀武扬威的。 段昱这一支就不显眼了。 说起来,段家祖上也不过就是土里刨食的,也就是段岸太爷爷那一辈上因为娶了个大官家的独女才发达起来。 但那也只是段岸他家那一支发达了,段昱家并没有沾多大的光。 他们一家还在乡下生活。 后头国家内乱,段昱的父亲跟着闹革命,等到解放之后,段昱家才到了京城的。 因为段昱家祖上一直都挺清贫的,再加上段昱和他的父亲都挺精明的,那场运动之前,段昱的父亲就病退了,所以那场运动也没有太牵连到段昱一家。 可段岸那一支就不一样了。 段岸家老老少少都被批斗的狠了,连钟容也因为有豪商沈家外孙女的名头被拽出去游街,被欧打了不是一次两次。 如今环境刚刚宽松一些,段岸那一支上也有一点平反的苗头,段岸他们就巴上段昱家怎么都不肯松手了。 简东令如今也为段岸那一家的厚脸皮而发愁呢。 因为是第一次见简东令,秦桑并不好多问。 她也只是在简东令发的牢骚里推断出来这一些消息。 听简东令谈起段岸一家的不要脸,秦桑笑着岔开了话,很显的知情识趣。 简东令说了一会儿话,眼看着简老太太困了,就拽着秦桑非要带她去逛街。 段延芳也跳出来凑热闹。 于是,三个人就在简西城满心的不情愿下跑了。 简西城看着自己媳妇叫姐姐和外甥女拐走,恨的直咬牙又无可奈何。 秦桑原先是叫简东令给弄的盛情难却,不得不跟着她一起出去。 出去在商场转了一圈,秦桑就更加招架不住。 实在是简东令母女俩真的特别特别的热情,而且两个人还都有一点购物狂的架势。 这娘俩不但买自己的衣服,还给秦桑买换季的衣服。 没逛多长时间,简东令就看中了两条裙子非得给秦桑买下来。 秦桑怎么好意思叫她买呢,没办法,就自己掏钱买了。 那边段延芳看中了一双鞋,吵吵着要买,正拉着秦桑让她帮着挑颜色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老太太带着一个小姑娘走了过来。 那个小姑娘看年纪和秦桑差不多大,长的很清秀,带着她的老太太穿的衣服有些破旧,头发花白,脸上皱纹也不少,看起来挺老的样子。 这两个人看样子应该是祖孙。 她俩过来,小姑娘就指着段延芳刚刚挑的那个款式的鞋跟老太太撒娇:“奶奶,我喜欢这双鞋,你给我买一双吧。” 老太太没理会小姑娘,反倒是对着段延芳笑咪咪的说话:“是延芳啊,今天怎么有功夫出来逛街呀。” 小姑娘见她奶奶只顾着和段延芳说话,眼中就闪过一丝嫉恨来。 段延芳才刚说什么,简东令那边付完了钱跑了过来。 她把秦桑和段延芳挡在身后,笑着跟老太太说话:“是小婶啊,怎么您这么大年纪还带着小音出来逛街啊。” 秦桑看着老太太若有所思。 段延芳跟秦桑小声道:“这个是段岸爷爷家的,祖孙二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你可记得离她们远一点。” 秦桑笑着嗯了一声。 段延芳声音压的更低:“段岸爷爷那个名字叫的忒好了,断案断案,可他家里的事情就是一段葫芦案。” 第一九七章 都是为了你呀 秦桑脸上带着笑。 可她却暗中打量对面的小姑娘。 听着简东令叫小姑娘小音。 秦桑琢磨着小姑娘和段延芳是一个辈份上的,按照一般人家取名的习惯,小姑娘的全名应该是段延音。 这个名字,真他妈的分外的熟悉啊。 段延音,段延音。 真的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前世的仇人啊。 这个段延音就是在那一世害了秦桑六妹七妹的人。 想到秦依和秦薇是怎么惨死的,秦桑在没人发现的时候,看段延音的眼神都淬了毒。 她掩下心中的恨意,轻声问段延芳:“你们不是说他家现在境况不好吗?怎么还有闲心思逛街呢?” 段延芳也挺无奈的:“谁叫我爷爷心软呢,念着亲人的份上还是拉拔了他们家一把。” 说到这里,她再度把声音压的低低的:“他家到底曾富贵过,家里还有人当过高官,怎么着也有几分家底的。” 秦桑会意。 就在秦桑和段延芳小声说话的时候,段延音走了过来。 她这会儿还小,长的也很瘦弱,再加上神情也是怯怯的,丝毫没有后来那样嚣张的气势,因此秦桑才一时没有认出她来。 段延音走过来,对着段延芳讨好的笑了笑,她又看向秦桑:“延芳姐姐,这位姐姐是谁啊?” 段延芳立刻就挽了秦桑的胳膊,好像生怕秦桑会叫段延音抢走一样:“这个啊,这是我小舅妈,你也得叫一声舅妈,可不能叫姐姐的,乱了辈份。” “舅妈?” 段延音一惊,上下打量秦桑几眼。 她眼中除了震惊还带着几分打量和评头论足的意思,另外,还隐隐带着一点妒意和忌惮:“这个是简二舅的对象吗?” 段延芳没看出段延音那隐约中透出来的妒意。 可秦桑却看出来了。 她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对于这个段延音就更加重视了。 “是啊。”段延芳还在笑,这姑娘挺没心没肺的:“我二舅的对象,怎么样,长的漂亮吧。” “是挺好看的呀。”段延音这会儿脸上又是笑嘻嘻的模样,还顺着段延芳的话讲:“而且还这么年轻,和咱们差不多年纪吧,简二舅真的好有福气。” 她这会眼中真正含笑,好像刚才那些嫉妒根本不曾存在一样。 “二舅妈,我是段延音,你好。” 段延音上前一步伸手和秦桑打招呼。 秦桑笑着和她握了一下手:“秦桑。” 那边,简东令和钟容也讲完了话,回头看到段延音正笑嘻嘻的和秦桑不知道说什么,就大声道:“延芳,小桑,咱们还有东西没买呢,得抓紧点时间。” 秦桑对着段延音点头:“我们还有事情,先告辞了,改日有时间再叙。” 段延音也笑着回了一句:“好,改天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玩啊。” 秦桑带着段延芳朝简东令走去。 她和钟容擦肩而过,错过身的一瞬间对着钟容笑了笑。 钟容也含笑点了一下头。 简东令就过来拉住秦桑的手:“走,我带你去买只烤鸭,咱们得快点,不然挑不到好的了。” 简东令走路风风火火的,没一会儿就带着秦桑和段延芳从商场出来了。 一出来,她就轻松了一口气。 “真是差点把我憋死啊,每回看到钟容和她那个孙女,我心里就发毛,这俩人看着温和知礼,好像对人很无害,可不知道怎么的,我就觉得她俩挺可怕的。” 秦桑握住简东令的手笑道:“姐姐应该是多想了,她们现在要紧巴着姐夫的,怎么可能会和姐姐耍心眼呢。” 这话倒也是。 简东令呼出一口气来。 不过,她稍后一思量立刻瞪起眼睛来:“小桑,你也觉得那俩人心眼挺多的吧?” 秦桑那话里的意思挺明显的,秦桑是说钟容不敢和简东令耍心眼,并不是说她没心眼。 “是的呀,我从小第六感就特别的强,谁有什么坏心眼我都能感觉得出来,对着好人的时候,我就觉得特别舒服,对着心思不好的人时,我就觉得很气闷,我想,姐姐和我大概是一样的吧。” 秦桑握着简东令的手晃了两下:“总算是找到一个和我一样的人了,我特别高兴呢。” 她又对段延芳道:“一会儿我请你吃烤鸭哦。” 段延芳一听有好吃的也乐呵的不行。 三个人找了一家老字号的店买了两只烤鸭,买完烤鸭就没有再逛,而是顺路回了简家。 晚饭秦桑也是在简家吃的。 吃过晚饭,秦桑就跟简老爷子和老太太告辞要回招待所。 简西城起身送她。 到了招待所门前,简西城把车停下,秦桑没有急着下车,而是笑着提议:“陪我走走怎么样?” 简西城自然求之不得呢。 他和秦桑下车,沿着马路慢慢的走着。 “你今天……” 走了一会儿简西城才开口:“为什么要打扮的那么显小,还……那么乖巧?” 这是他一直想问秦桑的。 他很不明白秦桑今天为什么会那样。 秦桑抬眸,对着简西城一笑,笑的就和白天在简家时一样,娇娇软软,甜甜蜜蜜的:“是这样吗?” 嗯。 简西城点头。 刚才秦桑那样笑的时候,他心头一震,仿若被撞击了一下,随后,心跳加快,这会儿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肯定是为了你呀。”秦桑这会儿的声音也是娇柔动人的。 简西城情不自禁的抓起她的手紧紧握住。 “你和我说过伯母还有姐姐都是很正直的人,脾气也挺刚烈的。”秦桑声音柔和,慢慢的和简西城解释:“我呢,头一回上你家,肯定想给她们留一个好印象,就把自己往小了打扮,我那么小,伯母和姐姐就算是不喜欢我,也肯定舍不得为难我的。” 简西城点头,原来是这样的。 “而且,像伯母和姐姐这种性子的人,都会有怜惜弱小的心态,我年纪又小,性格又好,还那么乖乖巧巧的,她们肯定特别怜爱,对着我的时候,不但舍不得挑刺为难,还会为了怕我受委屈而时时刻刻为我着想。” 说到这里,秦桑歪着头打量简西城,她神色灵动俏皮,说出来的话却叫简西城心头滚烫:“我这个人呀,不接受一个人会离他远远的,可我现在接受你了呀,你是我对象,我肯定要替你着想,我舍不得你为难,那就得叫伯母和姐姐特别喜欢我。” “小桑。”简西城真的感动坏了,他抱了一下秦桑,满眼都是快要溢出来的温柔:“你真的太好了。” 秦桑推开简西城,俏皮的朝他吐吐舌头:“你可别再搂搂抱抱了呀,我可不想一会儿再冲出一伙老太太来。” 简西城失笑。 第一九八章 很对不起 “我和你说件事。” 秦桑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简西城。 简西城眉眼柔和,笑着紧走几步,又牵住秦桑的手:“说吧,我听着呢。” “今天和姐姐逛街的时候碰到钟容和她的孙女段延音了。” 秦桑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出有一点担忧来:“我看段延音心思不单纯,延芳吧,心眼真的没有人家多,我就怕延芳以后会吃亏。” 简西城一听这话也留了心:“你既然这么说,段延音肯定不好。” “而且,姐姐好像挺烦他们家的。”秦桑继续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简西城叹了口气:“这事本来是姐姐的家务事,我是不太喜欢提的,不过你问起来我就和你说一说。” 他皱了一下眉头随后松开,慢慢的和秦桑讲起了段家的那些事情。 原来,简东令的婆婆鲁二妮和钟容就不怎么对付。 据说段昱的父亲段崖在战争胜利之后跟随部队进京,当时鲁二妮还在乡下种地带孩子,没有在段崖身边,段崖才进京城的时候段岸那些人就跑过去和他相认。 而钟容为了拉近和段崖这边的关系,就给段崖介绍了一个长的特别漂亮的女学生,还说什么段崖和鲁二妮是封建包办婚姻,没什么感情的,他可不能让这种没有感情的婚姻耽误一辈子。 再说,如今段崖可不是乡下汉子,以后出门应酬啊,朋友之间来往啊,总得带夫人的吧,鲁二妮那种乡下女人可带不出去,倒不如索性离婚再娶一个好的。 那个时候好些人都是这么做的,抛弃了乡下的原配,又娶了城里漂亮知性的姑娘。 而段崖一时受不住诱惑也想犯这种错误了。 就在段崖和那个女学生打的火热的时候,鲁二妮带着孩子找来了。 当她知道段崖想和她离婚的时候,立刻就带着孩子闹到了单位里,鲁二妮那是真泼辣的,不但把那个女学生揪出来揍,连段崖都不放过,把段崖按在地上好一通的打,打的段崖好长时间都不敢出来见人。 后来,段崖就真给吓坏了,也老实了。 可鲁二妮多方打听也知道了那个女学生就是钟容给段崖介绍的,从此之后,两个人就结了仇。 这是老一辈的不对付。 等到了简东令嫁到段家,头一胎生的是段延芳,后头好多年都没有再怀上。 那个时候鲁二妮就有点着急,不过鲁二妮是个清醒有主意的,也知道简家的地位,并不敢露出嫌弃的表情,对简东令还算不错。 可这钟容就又跳出来折腾了。 她竟然给鲁二妮和段昱出主意,说什么简东令恐怕是再也生不出孩子了,段昱可不能没儿子,一定要想办法生个儿子,还说她娘家有个侄女长的特别漂亮,人也聪明,就是家里穷,愿意给段昱两口子借腹生子。 段昱其实是不愿意的,鲁二妮却有些心动了。 这事也瞒不住的,叫简东令知道了之后和段昱大打出手,为此差点离婚。 而简东令和鲁二妮的婆媳关系自此之后也不怎么好了。 从那之后简东令就恶了钟容,可钟容这个人脸皮是真厚,贴上来就跟狗皮膏药似的怎么揭都揭不下来。 简西城说起钟容来还带着一丝的不耐烦。 秦桑听了忍不住就笑:“这个钟容就是个搅屎棍嘛。” 她主动挽上简西城的胳膊:“看起来姐姐是特别不喜欢钟容了。” 简西城点头。 秦桑小声道:“我有个办法能叫姐姐摆脱她,你要不要听?” 简西城低头看向秦桑:“你为什么不自己告诉姐姐。” 秦桑瞪他:“我说哪有你说的效果好啊。” 简西城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秦桑的头发:“那你说说。” 秦桑笑的有几分古灵精怪:“这个啊,要先把段延音给弄走的,我琢磨着钟容是个喜欢搅混水的,她心眼不是挺多,只是段延音别看年纪小,可心机却很深,自从段延音长大了,钟容行事就越来越有章法了,要是把段延音弄来,钟容章法大乱,抓她的错处就容易很多。” 简西城深深的看了秦桑一眼:“段延音得罪你了?” 秦桑鼓了鼓腮帮子,肩膀也有些松垮了,眼中写满了委屈:“你看出来了呀。” “我不傻。”简西城停下脚步,很郑重的跟秦桑道:“你有什么话可以和我直说,真不用和我玩这些小心眼。” 秦桑就更委屈了,甚至眼睛都有些微红:“可是,可是有些话不好说的。” 呃? 简西城疑惑的看向她。 “那个段延音在打你的主意呢,那你叫我怎么说?”秦桑声音特别轻,简西城差点都听不到:“难道要我跟你说我吃醋了?” 说完,秦桑转过身就往招待所那边跑。 简西城心中一阵狂喜,几步追上秦桑。 他拽住秦桑的手:“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活的轻松一点,让你在我面前别那么累。” “那你就别拆穿我呀。”秦桑今天晚上颇有几分无理取闹了。 简西城只能包容的笑笑:“好,是我错了,往后肯定不会了,以后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你就算说母猪能上树,我也肯定说牛还能在天上飞,母猪上树挺正常的。” 难得简西城还会说笑话,秦桑立刻就给逗笑了。 简西城又哄着秦桑:“那你说怎么把段延音给弄走?” 秦桑瞅了简西城一眼,有一点像看白痴的样子:“刚才还说你不傻,现在怎么连这个都想不到呢,上山下乡啊,知青下乡不是很正常的嘛。” “这个有点不好操作。”简西城思量了一会儿,再看看秦桑还用那双含情的桃花眼看着他,心头一热立刻道:“好,我想办法安排段延音下乡。” 最大的问题解决了,秦桑就和简西城往回走,到了招待所门前,简西城看着秦桑进去,又过了好久才开车离去。 秦桑进了屋,整个人就摔倒在床上。 她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和简西城在一起时的乖巧甜美的样子。 她的身体紧崩,望着天花板的一双眼睛幽暗晦涩,她的眼睛里烧着两团火,身体里的火烧的她想要狠狠的发泄一番。 她今天已经付出了最大的努力来克制自己了。 当她看到段延音的时候,就想到了六妹和七妹是怎么惨死的。 她真是恨不得立刻将段延音大卸八块,只是,这里是京城,是首都,她不能放肆。 她就算是修了术法,能力比别人高,可到底也只是一个人,好多事情,并不能为所欲为。 秦桑只能忍,拼尽全力去忍。 她也只能这么迂回的,拐弯抹角的来尽最大的努力,用最快的速度来报复段延音。 躺了好久,秦桑才坐起来。 她眼中已恢复清明。 坐到床上,秦桑轻声道:“很对不起。” 第一九九章 坦诚? 徐忠华跌跌撞撞的进了深山。 他走了好久,才走到一个茅草屋前。 “大师,大师。” 徐忠华在外边大声喊着。 他喊了好久都没有人答应。 徐忠华大着胆子推门进去。 他站在屋子里又叫了好几声,可屋里除了他发出来的声音,别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说,大师已经没了? 徐忠华不由自主的想着。 这么一想,他浑身的力气好像抽没了,一屁股坐到地上起不来。 要是大师没了,他该怎么办? 就任由卫素芬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过的那么好?任由吕国强那个抢别人老婆的狗东西逍遥下去? 徐忠华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 他抱着头,窝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你是谁?”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徐忠华吓的一机灵,下意识的抬头。 他看到一个身穿长袍,须发皆白的老者推门进来。 在昏暗的光线下,老者更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徐忠华赶紧爬起来就拜:“大师,我是,我是徐洼村的徐忠华,我娘以前找过大师的,我……” 那位大师看也没看徐忠华一眼,径自坐到椅子上:“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我……” 徐忠华结巴了半天才道:“我娘杀死我女儿的事情让人知道了,我娘进了监狱,我媳妇和我离了婚,她想要再嫁,和那个狗男人把我揍了一顿,大师,我不服,我娘也是为了我们好才,才掐死我闺女的,那就是个小娃娃,咋就让我娘赔命呢,还有,卫素芬那个贱人不甘寂寞,她……” 大师耐着性子听徐忠华把话说完。 他斟酌了一番:“你想要怎么样?” “我……”徐忠华一时语塞,等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想让他们不得好死。” 大师轻笑一声:“那你能付出什么代价?” “我,我。”徐忠华想了好久才嗑嗑巴巴道:“什么都可以,反正我不好过,也不能让他们好过。” 徐忠华想到卫素芬和他离婚之后他过的日子,只觉得生不如死。 回了家家里乱成一团,谁都在埋怨他,衣服没人洗,饭也没人做,到了单位还被人嘲笑刻薄,徐忠华想想都觉得暗无天日。 反正他也就这样了,不过烂命一条,他活着也没意思了,那就死也要拖着卫素芬下地狱。 “你媳妇的八字知道吗?那个男人的八字呢?” 大师问了一句。 徐忠华还真记不太清楚了:“我,我记不清楚了,我只知道我媳妇叫卫素芬,那个男人叫吕国强。” 大师讥笑一声。 看着徐忠华的时候就像在看死物。 也难怪留不住老婆,结婚那么多年连媳妇的生辰八字都不知道,他媳妇不跑才怪了呢。 不过嘛…… 大师眉头微微一皱,吕国强这个名字听起来挺耳熟的啊。 他仔细的想了一会儿才想到这个人是谁。 记起吕国强是谁了,大师目光就厉凌起来。 他费尽了心思炼制阴魂放入吕家,就是想要吸收吕家的气运来给自己续命提升功力,结果吕家不知道怎么把他布的阵破了,他不但没得到多少气运,还遭到反噬。 若不是他遭了反噬不得不养伤,也不会把穗兰送到京城。 那么,穗兰又怎么会死呢? 想到这些,大师就是满心的仇恨。 吕家,吕家,他是容不下了,他现在不能出山,也不能去找害死穗兰的真凶,那就先拿这个吕国强开刀吧。 秦桑并不知道白沙县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洗漱好了之后就准备休息。 可她躺到床上,怎么都睡不着觉。 只要一闭上眼睛,秦依和秦薇的死状就在眼前浮现。 无论经历了多少世,消磨了多少时间,六妹和七妹的死都叫她不能忘怀。 她咬牙,眼中一片血红。 段延音…… 不管用什么方法,她都要先除掉这个人。 还有钟容,她也绝不会留着给奶奶添堵。 秦桑坐起来,披散着头发发呆。 她努力的放空自己的思绪,过了许久,才平复了因为见到段延音而勾起的那些怒恨,再次躺下的时候,秦桑很快就进入睡眠当中。 简西城回到家中,他久久平静不下来。 今天晚上和秦桑在一起叫秦桑哄的满心的甜蜜。 可等他回去平复下心情的时候,心中不由的浮起些许疑惑。 他在屋里干坐了一会儿,拿了件衣服起身就又往外走。 开着车到了招待所门前,把车停好,久久凝视秦桑所在的房间,看了好一会儿简西城才开车离去。 白天时候找来的关于钟家的资料他还没有回。 简西城带着那些资料去了研究所。 他找了个房间仔细的去看那些资料,看了许久,终于在看到一个名字的时候动容了。 钟宜。 这个名字? 看到记录钟宜的那短短的文字,简西城面无表情。 钟宜,钟俞庶女,母辛氏……后下落不明。 钟宜,沈宜?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辛氏,辛穗兰,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秦桑为什么要找钟家的资料?她又为什么那么不喜段延音?真的只是因为吃醋吗? 简西城心头沉甸甸的,疑惑越积累越多。 晨光洒下一片暖意,秦桑露在被子外边的一张小脸上光点班班。 她睁开眼睛,长长的眼睫上似乎都有光影在闪动。 一时间,她竟然有点恍惚。 躺了片刻,秦桑掀开被子坐起来,才穿好了鞋就听到敲门声。 秦桑一边绑头发一边开了门。 简西城提着保温筒站在门外。 他今天同样穿了白衬衣和黑色裤子,头发梳的很整齐,只是眼睛下方带着明显的青黑色。 秦桑侧身让简西城进屋。 “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简西城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转过身,右手握住秦桑的肩头,纤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她肩上,微微用力,秦桑就觉得无可挣扎。 “钟宜和你是什么关系?” 简西城沉声问了一句。 秦桑抬头,对着窗子的侧脸被阳光照的近乎透明。 这让她看起来有些脆弱。 “是我奶奶。” 简西城愣了片刻:“辛氏呢?” 秦桑摇头:“我不知道。” 她望着简西城,一字一句道:“我奶奶不是辛氏生的,钟容才是,当初辛氏把她们给换了,我曾祖母是在我奶奶六岁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情的,当时她身边危机四伏,她怕嚷出来会害了我奶奶,就暗中教导照顾我奶奶,一直到我奶奶快成年的时候,就把我奶奶给送了出去。” 秦桑的肩膀微微的抖动了两下,纤细的手臂抬起又垂下:“辛氏是别人安排的,我一直查不明白原因,只是知道她要害我曾祖母,另外,我爸爸的死,我妈妈被卖这些都不是巧合,都是有人指使秦振中一家干的,我不知道是什么人和我们有仇,非要害死我全家……” 简西城右手用力,把秦桑带进怀里。 他低头轻吻秦桑头顶:“以后有什么事情和我直说,不要再一个人扛了,太累也太苦。” 简西城怀里的秦桑显的特别瘦小,整个人也脆弱的仿佛一折就断。 简西城抱着她不敢用力,轻轻的环着。 他原先满心的沉重全部化为怜爱。 过了许久,简西城问秦桑:“段延音呢?是因为她是钟容的孙女吗?” 秦桑抬头,眼底带着浅浅的笑:“简西城,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我都说了是因为吃醋。” 这一刻,简西城心中仿若有烟花炸开,又似是有蜜糖淌过。 他激动到克制不住自己,抱着秦桑的手紧了紧,勒的秦桑有些疼。 秦桑推开简西城转过身去桌前摆弄早饭,她垂眸,嘴角上扬,笑容甜美俏皮。 果然,男人跟孩子一样,都是要哄着的呀。 第二百章 头发 傍晚时分,一天的热气还没有消除,就算坐在树荫下,还是觉得一阵阵的燥意。 今天秦薇总是不高兴,可能因为热的原因一直哭。 葛红的精神也有一些不太好。 沈宜哄了大的哄小的,有点筋皮力竭。 等到孩子们放学,沈宜都还没有时间准备晚饭呢。 好在先回家的秦采是个勤快的,她一回家就帮着带孩子,又叫秦苹帮沈宜做饭。 这一大堆的活总算是有人帮忙了,沈宜也抽空歇了一会儿。 秦苹烧饭的时候,沈宜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发现除了秦雅就剩秦绿没回家了。 秦雅没回家沈宜知道是怎么回事,秦雅放学后是要跟着学医的。 可秦绿咋还没回来呢?平常这个时候早回来了。 她就把秦依叫过来问:“小依,小绿干啥去了?” 秦依正哄着秦薇玩呢,听着沈宜问话就抬头道:“奶,五姐去老师办公室了,可能回来的稍微晚点。” “小绿干啥了?是不是又淘气了?”沈宜一听还挺担心的,就怕秦绿闯了祸被老师叫去挨训了。 秦依摇头:“我不知道。” 正说着话呢,就听到开门声,就见吕国强推着自行车和卫素芬有说有笑的进了门。 吕国强一进院子就喊上了:“今天我买了肉,一会儿咱弄个肉菜啊。” 秦苹从厨房出来,接过吕国强手里的肉,又对着卫素芬甜甜的喊了一声:“卫姨好。” 卫素芬拿出糖来给孩子们分:“来,一人两块糖啊。” 分完糖,卫素芬挽起袖子就进了厨房。 沈宜就把吕国强叫到身边:“你和小卫是咋打算的?啥时候结婚啊?” 吕国强笑的腼腆:“俺和素芬商量了,打算这几天去领证,俺们打算新事新办,领了证大家凑一块吃个饭就成了。” 吕国强都有了打算,还和卫素芬商量好了,沈宜自然不会再多问。 一会儿的功夫,厨房里就传出一阵阵的香味来,几个孩子闻着味馋的不行。 快开饭的时候,秦绿跑的满头大汗的回家。 “这孩子。”沈宜赶紧给秦绿弄了盆水让她洗脸,等秦绿洗完脸沈宜才问:“咋回来的这么晚?” 秦绿喘了几口气大声道:“奶,大舅,你们俩明天谁去学校一趟啊。” “咋的了?”沈宜和吕国强都吓了一跳,都还以为秦绿闯了祸,学校老师叫家长呢。 秦绿跑屋里端出一杯白开水来灌了好几口:“你们得和老师商量一下俺跳级的事。” “啥?” 这下,沈宜和吕国强更傻眼了。 秦绿就笑:“俺这两天跟老师要求跳级,俺想今年跟着毕业班一起考初中。” “你说啥?”沈宜到现在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呢。 秦绿搬了个凳子坐下:“俺说俺要跳级,老师原来不让,今天下午俺去老师办公室做考卷,拿了去年五年级升初中的题做了,俺全部考的都是满分。” “真的呀。”吕国强一听高兴的差点没蹦起来。 他几步走到秦绿跟前,蹲下来和秦绿说话:“真考的全都是满分。” 秦绿都想翻白眼了:“大舅,俺还能哄你不成?” “你这孩子真争气啊。” 吕国强高兴的摸摸秦绿的头,又从口袋里翻出两毛钱来:“给,拿着买冰棍吃。” “好咧。”秦绿欢欢喜喜的拿了钱:“老师说让家长明天去学校。” 沈宜看看吕国强:“她大舅,这事还是你去吧。” 吕国强肯定是愿意的啊。 外甥女这么争气,他去了学校脸上也有光:“好,明天俺去学校见老师。” 他看着秦绿直乐呵:“等过了暑假,小绿也是初中生了。” 秦依挨了过来轻声问秦绿:“五姐,你咋想跳级了?” 秦绿也压低了声音:“大姐不是说要是能跳级的话,就能少交点学费,而且考试考的好,说不定还有奖金呢,俺就想给家里省点钱。” 秦依一听暗暗羞愧。 她也开始琢磨着是不是得跳个级了。 因为秦绿跳级的事情,一家人都特别高兴,再加上晚饭弄的挺丰盛的,吃饭的时候,大伙也都是说说笑笑的。 吃过晚饭,吕国强送卫素芬回去。 他原先骑着自行车带着卫素芬,后头俩人就开始步行。 吕国强和卫素芬一边走一边小声商量着结婚的事情。 两个人经历过那么多才最终走到一起,心里都是挺珍惜对方的,说起结婚的事情,也都是美好的憧憬。 卫素芬看着吕国强一直在笑。 她心里甜甜蜜蜜的,才想和吕国强说做身新衣服,不想迎面一个黑影猛烈的冲了过来。 那是一个人,不过路灯的光不亮,也看不清那人长啥样。 那个人直接朝卫素芬冲过去。 吕国强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把卫素芬拉到身后。 冲过来的那人到了近前猛的抓住吕国强的头发一拳打了过去。 吕国强也顾不上自行车,松开车把就和那人打在一起。 那个人身形特别的灵活,躲了几下没叫吕国强打到,转个身一巴掌打在卫素芬脸上,卫素芬去躲,那人揪住卫素芬的辫子狠狠的一拽,拽下好几根头发来。 卫素芬疼的都掉了眼泪。 吕国强气坏了,抬脚就朝那人身上踹去。 那个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看吕国强踹了一脚,也不恋战,立马撒丫子就跑。 吕国强也顾不上追人,跑到卫素芬跟前先看她。 上下打量了好久,吕国强确认卫素芬没受伤这才大松一口气。 卫素芬也在关心吕国强:“国强,你没事吧?” 吕国强摇头。 他有些疑惑:“那人干啥的?咋没头没脑的就打咱俩呢?” 卫素芬也摸不着头脑啊:“我也闹不清楚,你说咱们也没得罪谁啊?” 吕国强眉头拧在一起:“是不是姓徐的找的人?” 卫素芬想想真有可能:“就不定呢。” 她把自行车扶起来:“咱先回吧,啥事明天再说。” 吕国强接过自行车,他也没心思和卫素芬散步了,俩人骑自行车去了卫素芬的住处。 在一个小胡同里,徐忠华等到了要等的人。 他看着瘦小的男人问:“弄到了吗?” 男人笑笑:“弄到了。” 徐忠华伸手讨要,男人咧开嘴:“钱呢?” 徐忠华不甘不愿的从口袋里拿出五块钱递给男人。 男人就把弄来的头发交给他。 这头发是很好辩认的,短的发丝粗的自然是吕国强的,而发丝发细发软又长的就是卫素芬的。 徐忠华拿到头发,很仔细的用手帕包起来装到怀里。 第二零一章 大胆的猜测(月票150加更) 秦桑原来打算在京城再呆一天就走。 可她和简西城去公园玩的时候,额头突突的直跳。 两个人坐在船上,简西城慢慢的划着水,小船在湖心推开水波行驶。 秦桑看着碧波荡漾,好多的事情在她心头徘徊不去。 好多的人,她也开始在一起串联。 辛氏、辛穗兰、钟容、段延音,这几个名字总是浮现。 秦桑突然间就开始做了一个大胆的推断。 然后,她也被自己的推断吓了一跳。 不过,她还是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断有着极大的可能性。 “简西城,我们回去吧。” 秦桑轻声要求。 简西城没问为什么,直接把船划到岸边。 秦桑从船上跳到岸上,她上了岸就拉着简西城的手快步的往公园外走:“你会画画吗?” “会一些。” “能给我画一幅辛穗兰的画像吗?”秦桑问:“我的意思是说她变年轻时的画像。” “好。” 从公园出来,秦桑就近买了铅笔和纸。 等坐到车上,秦桑就急着把笔和纸递给简西城:“现在可以画吗?” 简西城接过纸笔,但是没有立刻动手。 他问秦桑:“你想到什么了?” 秦桑也不瞒他:“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你可能接受不了。” “你说。” 秦桑抿了一下唇:“我的猜测就是辛穗兰就是钟容的母亲,也就是当年钟家那位辛姨娘。” 简西城心中惊了一下,不过面上还是平静无波。 他才开始的时候觉得这个猜测真是荒唐透顶,可是,再想想辛穗兰忽老忽幼的那些变化,还有她那些邪恶的手段,简西城又觉得这个猜测不无可能。 秦桑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掩住眼中的冷意:“我猜沈月桐当年嫁给钟俞的时候陪嫁之中肯定有某种叫修士都眼红的东西,而辛穗兰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知道了这样东西有助修行,只是,她可能也有某种限制,不能强取豪夺,她就想了个主意,通过进入钟家,接近沈月桐来得到那件宝物。” 这很有可能的,简西城点头:“你接着说。” “沈月桐警惕心很高,那样东西藏的也很深,辛穗兰不好拿到,她不得已就想了个办法,她和沈月桐同时怀孕,同时生产,她手段多,把两个孩子调了包,想着将来沈月桐能将那件宝物传给她亲生的女儿,她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拿到手里。” 秦桑越说越觉得有可能。 要知道,不管是沈宜讲的,还是资料上记载的,钟俞对那位辛姨娘可是极为宠爱的,而那位辛姨娘的出身来历又特别的神秘。 还有,钟容出嫁之后,辛姨娘就失踪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 这些信息一再证明辛姨娘很有可能就是辛穗兰。 至于到底是不是,这个真的特别好办的。 拿着画像回去给沈宜看看就全明白了。 “你觉得辛穗兰没有拿到那位宝物?”简西城问了秦桑一句。 秦桑忽尔就笑了:“不是觉得,而是确定。” 简西城也明白过来,他没有再问别的,而是低头认真的作画。 秦桑凑过去问:“你不问问那件宝物是什么吗?” 简西城头也没抬:“不用问。” 十几分钟过去,简西城就把画好的人像交给秦桑。 秦桑接过来看了几眼笑道:“长的还挺好看,怪不得能把钟俞给迷住呢。” 她把画像收起来,简西城发动车子。 他把车子开出一段距离之后,轻声开口:“你小心一点,要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和我说,我会帮你的,还请你多信任我一些。” “好。”这一次秦桑答应的特别干脆。 她对着简西城盈盈浅笑:“那你现在送我回招待所,另外,能帮我订一张今天去白沙县的车票吗?我想赶紧回家。” 简西城知道秦桑心里挂了事,如果不搞清楚她肯定不安生,就调转车头,直接去了招待所。 秦桑进去收拾东西,简西城就找人给秦桑买火车票。 等到秦桑收拾好东西下来的时候,简西城的车子还停在原来的位置,好像一直没离开过一样。 秦桑拉开车门坐进去,就发现简西城额上有一层薄汗,他玉白的脸上也透出微红。 秦桑就知道他肯定奔波劳累了好一通,这才在最短的时间内给她搞到车票。 秦桑拿了一块手帕递给简西城。 简西城笑着接过手帕,等擦了汗之后并没有把手帕还给秦桑,而是折好装进自己的口袋里。 “拿着。”秦桑又拿出一个木雕的小盒子。 简西城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 里边是两个木雕的挂坠,一个雕的是富贵牡丹,一个雕的是青竹森森。 “这是给伯父伯母的。”秦桑解释了一句:“我加了护身的阵法。” 简西城特别珍重的收了起来。 他送秦桑到了火车站,给秦桑提着行车,一直送她到站台上。 秦桑上火车的时候,伸手去接行李,却发现简西城把行李拿的紧紧的,秦桑拽了好几下都没有拽动。 她抬头,看到简西城眼中有微光闪过。 不知道怎么的,她心里也有几分酸涩。 咬了咬牙,秦桑再使了点力气,这次终于拿到了行李:“我……回去之后会给你写信的。” 说完这话,秦桑头也不回的进了车厢。 简西城站在站台上,一直望着秦桑进去的那节车厢。 等了好久,也没看到秦桑在车窗前出现,他满心的失望。 月黑风高时,徐忠华大着胆子拿着手电筒又进了深山。 他在茅草屋前等了很久才等到大师。 他吓的微微颤抖,抖着手把一张写了字的纸条还有两根头发交给大师。 “大,大师,这是我媳妇还有她那个奸夫的生辰八字还有头发。” 须发皆白,看着似仙气飘飘的大师笑了。 他右手一拂,东西就到了他手心中。 “行了,你走吧。” 大师挥手。 徐忠华走了几步回头:“大师,他俩会怎么样?” 大师笑着,笑容却不带一丝温度:“魂魄被拘来,会成为我炼制的阴魂,自此之后,无知无识,绝阴断阳,永世不得翻身。” 徐忠华一听这个结果也笑了:“那谢谢大师了,大师一定要好好的炼制他们俩,让他们罪有应得。” 第二零二章 遭人暗算了 今天是吕国强和卫素芬商量好了去领结婚证的日子。 两个人一大早就带上身份证明以及单位给开的介绍信汇合。 吕国强到卫素芬的住处外边等到卫素芬的时候,看到她手里还提着一袋糖果。 “咱们领了证,肯定也要给民政局那边的人发点糖,好叫大家沾沾喜气的嘛。” 卫素芬笑着给吕国强解释。 吕国强一拍脑袋:“我真粗心,这事都想不起来。” “没事。”卫素芬拉下吕国强的手:“我记着就行了。” 她脸上带着笑,全身都洋溢着幸福的感觉。 吕国强也笑,笑的憨憨傻傻的。 他骑上自行车,带着卫素芬去了民政局。 俩人过去的时候,民政局还没有开门,他俩就在门口等了十几分钟才开门。 门一开,两个人就冲了进去,只是去的这么早,排队的时候也没排到第一,只是排了个第三的位置。 实在是有人来的比他俩还早。 不过办结婚证速度倒是挺快。 俩人的东西也带的齐全,什么照片啊证件都有,把东西交上去,没过一会儿功夫就拿到了红本本。 吕国强拿着两个红本笑开了花。 他把两本结婚证包起来全都装进了自己带着的军用书包中。 卫素芬白他一眼:“怎么把我的结婚证也装起来了。” 吕国强就冲着卫素芬笑:“咱俩的结婚证都得交给我保管,我得让你就算以后对我有啥意见也离不了婚。” 这个傻子。 卫素芬好笑极了。 吕国强还在傻笑:“素芬,咱下馆子吧,今儿高兴,咱去饭店吃饭。” 他和卫素芬今天都请了假的,这会儿不用上班,也不知道去干啥,就想着请卫素芬去饭店吃饭。 卫素芬也同意,她也觉得今天这样的大日子得吃点好的。 俩人有商有量的去了国营饭店,吕国强叫了两个菜,又叫了两碗肉丝面。 等饭菜端上桌,吕国强就一个劲的往卫素芬碗里夹肉:“素芬,你多吃点,你以前亏的太多了,咱往后得好好的补起来。” 卫素芬埋头吃饭。 吕国强还在那里唠叨:“你以前太瘦了,咱往后多吃点好的,一定把你养的白白胖胖。” 卫素芬脸都红了,也不说话,就是大口大口的吃着面。 吕国强呵呵笑着,拿着筷子才要夹面,突然间,他一阵头疼,他也没在意。 只是当他吃了两口面之后,头疼的就让他受不了了。 吕国强疼的大叫一声,直接就栽倒在地上。 卫素芬吓坏了,扔下筷子就过去扶吕国强:“国强,国强,你咋的了?” 她话才说完,也是一阵头疼,紧接着就倒在吕国强身上。 这会儿国营饭店还有好些吃饭的人吃,一见倒了俩人就全围了过来。 饭店的服务员和大师傅一看出了事,也赶紧凑过来:“咋的了,这是咋的了?” “赶紧把人送医院。” “这俩人是哪来的啊?有人认识吗?” 有几个人提议:“看看他们身上带着啥证明没有?” 饭店服务员过去翻了翻吕国强带着的书包,翻出两本结婚证来:“这里有结婚证……” 大师傅就道:“那啥,一会儿带上证明去公安局查一下,咱再来几个人把他俩送医院吧。” 于是就有人七手八脚的抬了吕国强和卫素芬俩人出去。 国营饭店这边有板车,把俩人搬到板车上就拉着去了医院。 服务员拿着结婚证去了公安局,也没用多长时间就查到了吕国强和卫素芬的资料。 公安局这边就找人去秦家通知家属。 沈宜今天还是蛮高兴的。 毕竟今天是吕国强和卫素芬领证的日子。 沈宜大早起送孩子们上学之后就在家里收拾。 她叫葛红带着秦薇,她自己去买了鱼和肉,还弄了好多新鲜的蔬菜,就想着晚上的时候整点好吃的庆祝一下。 结果她才把东西买回来放好,就有人上门通知叫她赶紧去医院。 还说什么吕国强和卫素芬在饭店突然间昏倒了,现在人已经送去医院了。 沈宜给吓坏了,赶紧回屋带了钱就要出门。 可临出门前她又放心不下葛红和秦薇,没办法,只好带着这一大一小一起去了医院。 沈宜去了医院正好碰到钱大夫。 而钱大夫刚好又是吕国强和卫素芬的主治医生,她就拉着钱大夫问:“大夫,我家国强和素芬咋样了?” 钱大夫一脸的苦闷,他摇摇头:“这两个人身体一切都很健康,是不明原因的昏迷,先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再做进一步检查……” 沈宜一听心里更害怕。 她点点头带着葛红先去办了住院手续,又请人帮忙把吕国强和卫素芬移到病床上。 葛红看到吕国强一动不动没有生气的躺在病床上,精神也开始不好了。 她先是尖叫,然后就是抱着头蹲在角落里一直哭。 沈宜一见她这个样子又是心疼又是六神无主的。 她焦头烂额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实在没办法,沈宜只能抱着秦薇出去找人,请人帮忙往县中学给秦雅带个话,让她先请假到医院帮忙照顾病人。 回到病房里,沈宜看着躺在病床上无声无息的两人,再看看还在哭着,一点手都搭不上的葛红。 而她抱着的秦薇这个时候也好巧不巧的开始闹情绪,总是哭闹不停。 这个时候,沈宜都想要哭了。 她现在无比的相信秦桑。 如果秦桑在家里的话,这些事情一定会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家里没有秦桑这个主心骨在,真是一碰到事情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秦雅正在上课,听到老师通知说她家有人住院,叫她先去医院也吓了一跳。 她还以为是沈宜生病了呢,跟老师请了假就往医院跑。 去了才知道是她大舅和卫素芬昏迷了。 秦雅现在也学了一点中医的基础,她给两个人把了脉,并没有发现这两个人昏迷的原因,就只能先好好的照顾着。 她先弄了点水给两个人擦脸擦手,然后又去安抚葛红。 有了秦雅帮忙,沈宜这才轻松了一些。 不过,她还是站在屋里一脸的难过:“小雅,你说这是咋说的,你大舅今儿多高兴啊,早起欢欢喜喜的出门,咋还没多长时间人就躺下了?” 秦雅正忙着呢,这个时候还得安抚沈宜:“奶,您先别急啊,咱先把我大舅和舅妈安顿好,不行我再请我师傅过来瞧瞧。” 秦桑是中午的时候回来的。 她提着行李进了家门,却发现家里的气氛挺古怪的。 “小依。”秦桑叫过坐在院子里数蚂蚁的秦依笑着问:“这是怎么了?嘴撅的都能拴油瓶了。” 秦依一看到秦桑就哭了起来。 她扎进秦桑怀里,放声的大哭:“姐,咱舅住院了,也不知道生的啥病,一直都没醒过来,奶和二姐现在还在医院守着。” 在厨房做饭的秦采和秦苹听到声音跑出来。 看到秦桑回来,这俩也不那么心里发虚了。 “姐,你回来了。” 秦桑皱皱眉头,先推开秦依安慰了几句,又问秦采:“到底怎么回事?” 秦采就把从邻居那里打听来的情况说了出来:“我和秦苹得赶紧做饭,一会儿给奶还有二姐送饭去。” 秦桑没有再说什么,让秦苹去给她放行李,她挽了袖子就进了厨房。 秦桑做饭可比秦采利落多了,没过一会儿功夫就把饭菜给弄好了。 她拿过一个保温桶先弄了一些饭菜装好,自己随便吃了几口,就跟秦采说:“你先带着她们吃饭,我去给奶送饭,顺便看看情况。” 秦采这时候脸上才有了笑模样。 “那行。” 她把秦桑送到门口突然开口:“姐,你在医院守着,家里的事别惦记,有我和小苹在呢,我们会把小绿还有小依带好。” 秦桑重重点头。 她骑上自行车,把保温桶挂在车把上就这么去了医院。 秦桑推开病房的门时,就感觉屋里的气氛很是沉闷。 “奶。”她叫了一声。 正守着卫素芬的沈宜回头看到秦桑整个人都显的精神了:“小桑回来了。” 秦雅看到秦桑脸上也有了笑模样:“大姐。” 秦桑把保温桶放到桌上,让沈宜和秦雅先带着葛红吃饭。 她走到病床前去看吕国强和卫素芬,这一看,秦桑满心的怒气就开始升腾。 “狗东西。” 她骂了一句,伸手就在吕国强身上点了几下,随后又去看卫素芬,发现卫素芬和吕国强的情况差不多,也跟着打了一道灵气进入卫素芬体内。 沈宜这个时候也发现了秦桑的不同寻常。 “小桑,你舅和你舅妈这是咋的了?” 秦桑眼中闪过一道冷光,神色森冷沉暗:“我大舅和舅妈这是遭人暗算了。” 一句话,惊的秦雅手上的勺子差点掉到地上。 第二零三章 寻踪 “你说啥?” 沈宜一把抓住秦桑的手:“你大舅这是叫人给害的?你大舅老实巴交的,从来与人为善,谁会害他啊?” 秦雅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姐,咱大舅怎么叫人害的?” 秦雅没有发现吕国强有中毒的迹象,实在想不明白怎么就不动声色的让人昏迷了。 秦桑咬着牙,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勾魂摄魄,绝阴断阳。” “什么?” 秦雅傻眼,更加不明白。 但是沈宜却明白过来。 她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你是说,你是说你大舅和素芬叫人给勾了魂?” 秦桑重重点头:“我大舅这几天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沈宜摇头表示不知道。 倒是秦雅突然间道:“前两天有一天晚上大舅送舅妈回去,半路上碰到有个人跑出来揪大舅和舅妈的头发。” 秦桑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随后就笑了。 “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跑出来了,很好。” 她的笑容不带一丝的阴鸷,反而明净甜美。 可她越是这样,越叫人心惊胆战的。 “小桑?”沈宜看秦桑这样,也觉得心里发虚。 秦桑扶了沈宜一把,笑容里多了一丝暖意:“奶,你放心,我大舅和舅妈不会有事的。” “可是,可你大舅这个样子……” 沈宜紧紧抓着秦桑的手问:“他们的魂给勾去了吗?这可怎么办?人没了魂咋活啊?” 秦雅在经历了最初的犹疑之后,似乎也相信了秦桑的话。 “姐,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秦桑暗中握了一下拳头:“大舅会没事的。” 她勾唇浅笑:“奶,你先和小雅吃饭,你们就在医院好好照顾大舅和舅妈,别的事情都不用管。” 沈宜现在心里有了底,就点点头,带着秦雅还有葛红去吃饭。 秦桑把病房的门拴好,再次走到吕国强身边,她右手放在吕国强头顶,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受什么。 秦雅就一边啃着馒头,一边好奇的看秦桑的动作。 半晌秦桑笑了,秦雅却觉得整间屋子里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在夏季的中午,一天里几乎最热的时候,她竟然感觉到了冷意。 就见秦桑右手一翻,一个小巧的印章出现在她手心。 她把印章朝空中一抛,很快,就秦雅几乎颠覆人生观的一幕出现了。 那枚印章被抛到空中就没有再往下掉,而是变大了好多,似乎,还在发着光。 秦桑朝印章一点,口中念念有词。 她念的那些话秦雅全都听不懂,似乎是在唱歌,又似乎是某一个地方的方言,反正秦雅一个字都不懂。 “镇。”最后,秦桑朝吕国强一指,变大了的印章就投出一道虚影到了吕国强身上。 本来不省人事的吕国强浑身一震,再躺倒的时候,脸色就好了很多。 秦桑拿着印章又走到卫素芬跟前,也是同样的操作。 等到她收回印章,手心一翻,就不知道那枚印章去了哪里。 秦雅真的有股冲动,她想过去好好的搜搜秦桑身上,看看她把那枚印章放哪去了。 不过她没那么大的胆子。 秦桑走到沈宜跟前轻声道:“奶,我已经把我舅还有舅妈的魂给镇住了,那个人一时半会儿也别想勾走。” “这就好,这就好。” 沈宜这个时候才放松下来。 这一放松,她就觉得浑身无力,想动一下都很困难。 秦桑又跟秦雅道:“你一会儿去把小舅叫过来,让他在这里守着,小舅身上阳气重,他在这里能镇得住。” 秦雅郑重的点头。 她吃过饭就跑回去找吕国安。 等到秦雅和吕国安进了病房的时候,就看到病房的一个角落里点了一盏油灯。 秦桑指着那盏油灯对吕国安道:“小舅,你一定要守住这盏油灯,千万别让灯给灭了。” 一边说话,秦桑还递给吕国安一点灯油:“油快没了的话你往里边添这个,千万记得别添别的东西。” 吕国安知道秦桑的本事,他接过灯油点点头,拉了一把椅子就坐到油灯跟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油灯。 秦桑又叮嘱了秦雅一些话,对沈宜道:“奶,我得去找那个凶手,要不然,不只是我大舅,咱们一家人都危险啊。” 沈宜担心极了,拉着秦桑很不愿意让她走。 可她也知道秦桑必须得去冒险。 这不但关系到吕国强的性命,还关系到一家人的安危。 “你,小心一点。” “我会的。”秦桑回答的特别郑重。 她手中提了一个特别小的包,拉开房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沈宜看着秦桑的背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奶。”秦雅看到沈宜哭吓了一大跳。 她赶紧扶着沈宜坐下:“奶,你别哭啊,大姐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秦雅现在心里也是沉沉的特别不好受。 “小雅。” 沈宜紧紧抓着秦雅的手:“你们以后一定要争气,一定要好好的,别给你大姐添乱,知道吗?” “嗯。”秦雅应着,暗下决心一定要更加努力的学习。 她现在没本事赚钱,也没有能力负担家里的事情,唯一能做的,能叫秦桑省心的事情就是好好学习。 吕国安坐在角落里盯着那盏油灯。 他心里也特别的不好受。 在秦家呆了这么长时间,吕国安看着秦桑成天的忙活,全家老的老小的小,所有的重担都压在她一个人肩头,他也挺心疼秦桑的。 他和吕国强也特别的努力,他想多赚点钱,能够帮衬秦桑一把,叫这个小小的孩子活的轻省一点。 可现在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却无能为力,帮不上一点忙,还要那个瘦瘦弱弱的孩子去奔波。 吕国安拳头捏的死死的,额上青筋暴起。 等了好久,他心情才平缓下来。 他开始思索老赵和他说的跑长途的事情。 原先他有些犹豫,现在他已经下了决心,一定要争取到跑长途的名额,宁可累一点,都要多出几次车,好让家人生活的更好一些。 秦桑从医院出来,就直接骑着自行车朝北边走去。 等出了县城,秦桑就把自行车放到路边一个隐蔽的地方,又在自行车上打了一道隐藏符。 她望着北边翠意苍苍的大山,深吸了一口气,将乾坤镜唤出,来寻找那个暗算吕国强的修士的踪迹。 乾坤间在半空中旋转,片刻之后,一道光芒闪过,秦桑心中就有了一丝信息。 她往自己身上打了一道神行符,以灵力催动,用最快的速度朝一座大山进发。 第二零四章 轰成渣渣 苍茫无尽的大山中,月光洒下,却被高大的树木遮住,使得树下的丛林中一片黑暗。 须发皆白的老者就坐在一棵高大的树下。 他嘴角带着一丝说不出来的邪意的笑。 在他身前摆了两个木人,如果能够看得清的话,就知道这两个木人是一男一女。 每一个木人身上都贴了一张字条,上面写了生辰八字,木人的头上还缠了一根头发。 老者口中念念有词。 “时辰到了,他们的煎熬也该够了。” 他笑了笑,右手往地上一拍:“魂来也。” 一阵狂风刮过,周围的树枝也跟着动了起来。 只是,并没有一丝一毫魂魄被拘来的样子。 老者眼神微暗,双手飞快的动着,他结了个印朝木人身上打去。 “还不快来。” 可是,木人仍旧一动不动。 非但木人没动,老者还吐出一口血来。 医院中,吕国安已经很困了,可他还是打起精神来盯着那盏油灯。 一阵风吹来,吹的灯火摇曳,眼看着火光越来越微弱。 吕国安惊呼一声:“小雅,关窗子。” 秦雅飞快的把窗户关好。 屋子里就是一片闷热。 可这时候两个人都顾不上热,谁也不会埋怨屋子里的气闷。 他们都紧张的盯着那盏油灯。 看着灯光再次亮了起来,秦雅才松了口气。 她转过头,就看到吕国强和卫素芬身上升起淡淡的虚影,虚影才动,两个人额头上就有一道光闪过,然后,两道虚影被牢牢的缚住,又被拽回两个人身体里。 看到这一切,秦雅吓的捂住嘴巴防止自己尖叫出声。 “小舅。”秦雅挪到吕国安身边。 她挨着吕国安坐下心里才安定了一些:“刚才,刚才好像是大舅和舅妈的魂魄离体了。” 吕国安没注意到,听秦雅说起也是一惊:“他们没事吧?” 秦雅摇头:“没事的,魂没有被拘走。” 丛林中,老者面色难看,他再次做法。 这次并没有急着拘魂,而是从怀中拿了一个黑漆漆的瓶子。 他把瓶口打开,瓶子里就出现一片黑雾。 黑雾从瓶中出来,渐渐化作人形。 老者就吩咐一声:“去,看看这两个人是什么情形。” 那个黑色的人形就朝南边疾射而去。 只是,黑色的人影才离开老者身边,就被一道金色的光网网住。 老者一惊:“谁?” 金色的光网越收越影,黑影疼的吱呀乱叫,老者脸上表情沉痛难堪:“是谁?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呵!” 一道冷笑声传来:“你一个邪修竟然说别人鬼鬼祟祟?” 这个声音传出,紧接着,月光就突破了密密的树叶洒下来,洒在地上形成一个圆形光影。 而一个女孩就踏着月光缓步过来。 女孩乌黑的长发绑在脑后,露出一张小巧光洁的脸庞,她的脸形很好看,脸上五官更是叫人惊艳。 女孩穿着长裤和浅色的衬衣,衣服很新,款式也都符合这个时期。 女孩瘦瘦的,看着年纪也特别小,应该还是个学生。 可就是这样一个本该在学校读书的女孩子,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出现在不该她出现的丛林中,这本就是一件特别诡异的事情。 饶是老者经历了无数的事情,却还是有些动容。 “小友。” 老者朝女孩点点头:“不知小友……” 来的自然就是秦桑。 她一只手手指微微动了几下,那个金色的光网猛的一收,光网中的黑影尖叫一声就这么消散在空气当中。 老者心疼的差点再次吐血。 他面色不善的看着秦桑:“小友过份了吧。” 秦桑笑了,笑容依旧明净甜美:“老头,你也过份了吧,我的亲人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可没有惹你分毫,你偏偏用邪术拘他们的魂,你说,我和你谁才过份呢?” 老者心中一震。 他知道这次踏到铁板了。 实在没想到他要拘魂的人竟然有这样法力高强的亲戚,真是…… 然后,他就联想到前段时间吕家的阴魂被灭的事情。 他望向秦桑的时候,眼中就带了忌惮和恨意:“吕家的阴魂也是叫你给灭的?” 秦桑点头,一步步向老者走去:“你用阴魂吸人气运,害人性命,难道就不怕天谴吗?” 老者哈哈的笑了起来。 他一边笑一边站起身:“天谴?天谴又如何?就算老实本份,难道就能长命百岁,小姑娘,修行中人本就是与天争命,若还怕天谴,修个屁的术法。” “这话倒也是。”秦桑笑着,已经走到老者近前:“我如何以前都没想到呢?真是……不该那般规规矩矩的修行呢。” 她歪着头,一副俏皮可爱又灵动的样子。 她看着那么小小的,笑起来的时候又萌又可爱,月光照耀下,秦桑身上都像是发光一样,叫人看了都想要把她捧在手心,奉上自己的一切。 老者也有那么一瞬间心软了一些些。 “现在想到也不迟,你若是愿意,老夫就收你为徒,教你提升修为的法门,当然,你的亲戚老夫也不会再出手对付,还会……” 老者开始碟碟不休的向秦桑安利跟着他的好处。 他的女儿已经去了,他也算是后继无人,现在看到一个讨人喜欢的小辈,就想着收下来继承自己的衣钵。 只是,老者的话没说完,突然间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伸手指向秦桑:“你,你……你偷袭……” 他真的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样一个漂漂亮亮娇娇软软的小姑娘竟然行事这般的阴狠。 这个小姑娘出手毫不犹豫,绝不会拖泥带水,而且手段也十分的狠辣无情。 就在老者说话的时候,秦桑直接出手。 她趁老者不备,右手手指微勾,一个黑影从老者背后扑过去,直接入了老者的命窍当中。 原来,秦桑看似是用光网网住了老者炼制的阴魂,当着老者的面把那个阴魂灭了。 其实,她并没有灭了那阴魂,而是解了老者下在阴魂身上的封印。 那个阴魂被老者炼制的时候吃尽了苦头,封印被解,自然要发泄自己的恨意。 而秦桑也用了一些幻术让老者认为阴魂已经烟消云散。 他自然不会防备,而秦桑又说出那么一番话吸引老者的注意力,在老者疏忽的时候,放出阴魂在背后暗算老者。 凭是谁都没有想到秦桑这样一个看起来仙子一样的姑娘,行事却一点都不正大光明。 老者倒在地上,瞪着一双眼睛满是恨意的看着秦桑:“老夫绝不……饶你。” 饶你两个字才说出来,他的命窍就被阴魂所食。 而秦桑右手一番,一个五雷术打出去,半空中电闪雷鸣,几道雷劈下来,不光是老者,连那个阴魂也被劈成了渣渣。 秦桑抬起自己的右手,垂眸细看。 右手纤长,手心白白嫩嫩,看起来娇娇软软的。 她盈盈浅笑,明眸善眯:“谁告诉你正道人士就不能用阴谋诡计了?对付邪修,自然还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说完这话,她还笑着摇头:“可惜了我的五雷术呢,若是时间充足,便是不用法术,你也应该不是我的对手呢。” 这个呢字她说的意味深长。 第二零五章 果然是她 秦桑缓步走到大树下,把躺在地上的木人收起。 点点灵光过去,木人身上施的勾魂术就已经解了。 她握着木人的手用了点力气,两个木人被她捏成了粉末,纤长白皙的手张开,细碎的粉末吹散在风中。 秦桑回头,走到刚才老者殒身的地方,蹲下身体在一堆的灰烬中扒拉了几下,竟然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东西。 她把在灰尽中闪着银光的那枚戒指拿起,借着月光细细察看。 好半天,秦桑嘴角抽动两下,对这枚戒指有几分鄙视,可还是叹了口气把戒指收了起来。 在这个末法时代,想要寻找天地灵宝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便是像她之前穿越过的修真位面弄一些好点的储物的东西也千难万难。 所以说,虽然老者留下的储物戒指很不好看,储物空间也小的让秦桑看不上眼,可到底也算难得的,秦桑在没有更好的储物戒指的情况下,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不过,秦桑还是决定回头把这枚戒指再好好的炼制一下,若是能扩展一下储物空间的话最好不过的。 她把戒指装起来,又到了不远处老者居住的茅屋中转了一圈,将老者养的阴魂全部打散,一些邪物也全灭了,最后把那两间茅草屋夷为平地,这才迈步离开。 沈宜这一晚就住在家里,她躺到床上惦记着医院里的吕国强和卫素芬,又怕秦桑有个什么,一晚上都没睡踏实。 早晨的时候她天一亮就起床了,到厨房做了点吃的提着就去给吕国安和秦雅送饭。 幸好今天是星期到,几个孩子都在家休息,葛红和秦薇是有人关照的,要不然,还得秦采去学校请假。 沈宜路上走的很快,等到了医院,她把饭放下问吕国安:“他大舅昨天晚上咋样?没事吧?” 吕国安一晚上没睡觉,这会儿又累又困,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这时候他还得打起精神来:“没事,昨天我和小雅一起守着,灯没灭,大哥大嫂也好好的。” 沈宜又看看躺在床上无知无觉的吕国强和卫素芬,心里又是一阵难过:“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又看看吕国安:“她小舅,你先吃饭,等会儿我守着灯,你和小雅都睡一会儿。” 吕国安还有些不放心。 可他真是没精神再守着了,只好对沈宜道:“不行你把小采叫过来和你一起守着。” 沈宜才要点头,就看到病房的门被推开,秦桑脸上带着笑走了进来。 “小桑。” 看到秦桑,沈宜和吕国安都激动起来。 秦桑摆手,几步走到吕国强的病床前,她伸手在吕国强额头轻拍了一下,又过去在卫素芬额头拍了一下。 她拍了这两下之后没有三分钟,吕国强和卫素芬就睁开了眼睛。 “大哥。” 吕国安看到吕国强醒了,又高兴又激动,几步过去伸手就扶吕国强:“大哥,你觉得咋样?身上没事吧?” 沈宜和秦雅也过去把卫素芬扶了起来。 吕国强和卫素芬迷糊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他俩发现在医院的时候还搞不清楚状况:“这是咋了?怎么跑到医院里来了?” 沈宜看他俩能说能道的,就跟着缓了下来:“真是,你们真是快吓死人了……” 吕国安坐下把昨天的事情跟吕国强和卫素芬一点点道来。 卫素芬听说有人作法想勾他们两个人的魂时,气的直咬牙:“这事一定是徐忠华做的,那个老不死的早先就认识什么大师之类的,徐忠华也一定知道,他肯定是找了大师想害我们。” 这个倒真有可能。 秦桑摸摸下巴琢磨着:“按理说的确应该是他,别的人真没有害你们的动机。” 吕国强眼巴巴的看着秦桑:“小桑,你没受伤吧,那个大师肯定特别厉害,你这孩子咋就那么冲动的去冒险呢。” 卫素芬也是满怀感激的看着秦桑:“小桑,你又救了我一回。” 秦桑笑了笑:“一家人,说这些做什么。” 既然两个人都好了,也没有再呆在医院的必要了。 吕国安高高兴兴的去办了出院手续,没过一个小时,一行人就到了家里。 秦桑在家痛痛快快的吃过早饭,沈宜又赶吕国安和秦雅去补觉。 吕国强和卫素芬凑在一起商量着怎么报复徐忠华。 秦桑收拾好了扶沈宜进屋。 她看着沈宜,神色郑重极了。 沈宜叫她看的心里发虚:“小桑,你这是咋了?是不是出啥事了?” 秦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画像递给沈宜:“奶,你认不认得画像上的人。” 沈宜迟疑的接过来,把那张画像展开来看,她看到画像上的人时,惊叫一声,画纸从手中脱落下来,她整个人都傻了。 “是她,是她,竟然是她……” 秦桑把画纸捡起来折起放好:“奶奶,这个人是不是辛姨娘?” 沈宜呆呆的点头:“是她。” 秦桑暗中叹息,心道果然就是她。 “这个画像你是从哪来的?你是不是见过她?”沈宜一把抓住秦桑的手急问,随后又摇头:“不可能的,她那么大岁数了,这画像上可是……” 秦桑笑了:“奶,前几天她还是画像上的这个样子呢。” 沈宜又给吓到了。 秦桑咳了一声,捏了捏沈宜的手让她回神:“昨天晚上和我斗法的那个修士就是她的父亲,而她也是一位邪修,用了许多邪恶的方法来保青春不老。” 沈宜听后吓的哆嗦了好几下。 秦桑又道:“奶,我这次去京城见到钟容了。” 一句话,就叫沈宜咬牙切齿:“见到她了?她怎么样,肯定过的不好。” 秦桑缓缓点头:“是过的不怎么样。” 沈宜这个时候又想到辛姨娘,紧握着秦桑的手问:“辛姨娘是不是去找钟容的?” 秦桑摇头:“不是,她们应该没有多少交集。” “可是,钟容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怎么能不管?”沈宜很想不透这一点:“钟容当年嫁到段家,辛姨娘应该知道段岸是什么德性,为什么她不管自己的女儿?” 这个秦桑倒有些猜测:“钟容没有修行的资质,对于辛姨娘来说就是弃子,没有费心的必要。” 这可真是凉薄呢。 沈宜瞬间好些不平都没了。 她好像是被治愈了:“其实和钟容比起来,我真是特别幸运,我的母亲对我是疼爱的,处处为我打算,钟容却没有人管教疼爱……” 第二零六章 储物戒 沈宜感叹了几句就问秦桑:“辛姨娘她现在怎么样了?” 秦桑冷声道:“死了。” 沈宜松开手,神色复杂,有几分感叹,也有几分失神。 过了好久,沈宜站起身:“小桑,跟我回村一趟。” 秦桑没有问沈宜回村干什么,她和沈宜从里屋出来跟秦采交待了一番就骑上自行车走了。 秦桑骑车带着沈宜顶着大太阳回村。 一路上她倒没觉得热,沈宜热出一身汗来。 等回了村子里,沈宜先就在村口的大树下乘了回凉才慢慢的走回家里。 家中有几天没打扫了,屋里落了一层灰尘,院子里也生了一些杂草,秦桑看了就和沈宜商量着隔几天都要回来收拾一下。 沈宜却想着以后托人帮忙打扫。 祖孙二人进了沈宜住的主卧,沈宜就把秦桑叫到炕上。 她把席子掀开,数了几块炕砖,把中间的一块砖按了几下,眼瞧着就出现一个炕洞。 沈宜挪过去把炕洞里的一个盒子拿出来。 “奶奶,这是什么?” 秦桑脸上带着几分好奇。 沈宜笑了笑,把盒子交到秦桑手上:“你打开看看。” 秦桑依言打开,就看到盒子最上边放了几根金条,还有一些珍贵的珠宝。 不说金条如何,就是那些珠宝每一样都是价值连城的,有老坑玻璃种帝王绿的翡翠,还有切割十分完美的紫色梨形钻石,以及很多红宝石蓝宝石。 秦桑看着这些珠宝神色未动,把金条和珠宝拿出来,就看到下边一层全都是地契房契之类的。 她把地契房契拿在手上问沈宜:“奶奶,这个现在恐怕没用了吧?” 沈宜笑着摸摸秦桑的头:“傻孩子,怎么会都没用呢,你好好看看。” 秦桑就把这些契书一张张的翻开来看,有一些是汉字的,有一些则是外文的。 她疑惑的看着沈宜。 沈宜就笑着解释:“有些地契是咱们国内的,这个以后怕是用不着的,可大多数都是别的国家的,都是当年你曾祖母送我走的时候帮着置办的。” 她拿过一张地契来:“这个是y国的一座城堡,里边有一间密室,放了很多珍贵的东西。” 再翻一张地契:“这个是m国的一个庄园。” 秦桑仔细的翻看,还真是…… 她开始佩服自己的这位曾祖母了,真是打算的太周到了,就怕国内出现变动,买了好多国外的地皮以及产业。 最后,沈宜拿出一把钥匙来:“这个是瑞士银行保险箱的钥匙,我母亲说那里还留了好些东西呢,她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家里那些产业得分开放。” 沈宜一脸的怀念,悠悠道:“沈家出身前朝初年的十三行,自来就是巨富之家,几百年来积累了不知道多少财富,到了我母亲那一辈,就只我母亲一人,沈宜几百年几代人积累下来的那些东西全都是她的,她又留给了我。” 秦桑不用想也能明白那些财富得有多惊人。 “只可惜呀。”沈宜把东西装到盒子里感叹一声:“现在这种环境咱们也出不了国,明明有那么些东西也拿不回来,就算是……” 她看着盒子里的这些东西:“有这么多的好东西,我也一直不敢用的。” 秦桑明白是为什么。 她刚才拿的时候也仔细看了,那些金条上面都有标记的,如果用来换钱的话,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要知道,打沈家主意的可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暗中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沈家。 还有,那些珠宝价值也都太高,只怕都是出了名的好物件,真要拿出去卖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好多人都能知道沈家的外孙女在乡下隐姓埋名呢。 只是,这些东西既然不敢用,为什么沈月桐还叫沈宜拿着呢? 沈宜看秦桑皱着眉头,就笑着道:“那不是也没办法吗,当时我母亲可不敢动用钟家的东西,只能从她的嫁妆中挑选一些值钱的给我带着,这就是最后的退路,另外,我母亲让奶娘带我出来的时候,叫她带了很多大洋。” 秦桑再仔细一想也明白过来当时的情况肯定特别的危急,除了那些地契房契是沈月桐早就准备好的,这些金条珠宝肯定是匆忙间准备的,所以才不敢动用。 “辛姨娘死了,我也放心了。” 沈宜把盒子交给秦桑:“这个你拿着,以后咱们家要是真过不下去了,你想办法换成钱。” 秦桑没有推辞,她把盒子装进背包里。 她并不是贪图这些东西,而是觉得这些东西由她来保管才是最安全的。 沈宜把炕洞又恢复成原样,和秦桑在屋里歇了好一会儿才说回县城。 她们这次回来并没有去秦振平家拜访,也没有去村子里任何一户人家做客,匆匆来匆匆去。 回到县城租住的房子时,已经是半下午了。 秦桑借口累了回屋,沈宜和卫素芬下厨做饭。 秦桑到了屋子里就把那枚储物戒指拿出来。 她托在手心细细的看。 这枚戒指看着像是银制的,其实却是一种特殊的材料所制,能食物的空间是戒面上的一块石头,黑漆漆的石头看起来挺丑,上面也没有任何的纹路。 可要是对着光仔细的看,就能看到黑色的石头里流光溢彩。 秦桑看着这块石头笑了。 这块石头是修真界都不好寻的空冥石,空冥石是做储物空间的重要材料。 只是不知道那个老头从哪弄来的空冥石。 她伸手抹去戒指上老者所留下的精神印记,便把戒指合在掌心重新炼制。 这个储物戒指等级太低,秦桑虽然如今法力还很低微,可是,她的境界和层次太高了,炼制一个小小的储物戒指费不了多大的劲。 过了半个小时,秦桑就把储物戒指重新炼制好了。 戒指由男式戒指变为了女士戒指,样式变了,上面的花纹也有一些改变。 原先上面刻的是兽纹,秦桑重新炼制之后在上面刻画了连珠纹。 秦桑把戒指拿起来对着光看,对戒指如今的样子还算是满意。 她在上面打上自己的精神印记,再将精神力探入戒指内部。 精神力一进去,就能感觉到戒指只有几立方米的空间内堆积了好多的东西。 “呵。”秦桑笑了一声:“搜积的东西还不少嘛。” 那个老者岁数肯定特别大了,最少也有一百多岁,他这些年来搜罗来的好东西可都在这枚戒指里放着。 秦桑看着那些东西,倒是有了一些杀人夺宝的乐趣。 她右手一翻,手中出现一个袋子,打开袋子差点被晃了眼睛。 那袋子里满满当当的全都是各种颜色的钻石。 再翻找空间,就看到一些挺低级的法器,有手串,还有各种灵符,以及一些玉佩之类的。 空间角落里还有一个箱子,打开箱子,里边装了好些古画还有古玩瓷器。 秦桑对这些都不太感兴趣,看了一些便扔在一旁不理会。 她把东西重新整理了一番,好的东西留下,带着邪气阴晦的东西都拿出来直接销毁。 最后,秦桑把沈宜给她的盒子也放进戒指里。 她乐呵呵的把戒指戴到手指上,又打上一个隐匿的阵法,除了她,谁也看不到她手上戴了戒指。 第二零七章 破机缘 “我不去。” 段延音哭着喊着,甚至于躺到地上打滚:“我不去乡下,为什么要我去?” 钟容坐在沙发上不说话。 钟容的儿子段旭一脸怒色,抬脚就去踢段延音:“你看你像什么样子,赶紧给老子起来。” 段延音挨了打,哭的更厉害了:“我不要去乡下,我去了会死的,我受不了……” 钟容长叹一声:“音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如果不去,就得你弟弟去了,你弟还小,你怎么忍心?” “反正我不去。”段延音躺在地上装死。 钟容站起身对段旭道:“东西给她收拾一下,立马把她送出去。” 段旭提着一个大大的包出来扔在段延音身旁:“你别想给家里招灾,乖乖的赶紧去。” 段延音一瞧拗不过去,没办法只好起身。 她委屈的拎着包:“爸,我真不愿意去,我去了乡下,就和简西城更不可能了。” 钟容气的直瞪段延音:“你脑瓜子里净想些什么有的没的,你就算留在京城,一辈子和简西城也不可能有什么的。” 段延音就哭了:“反正我就喜欢他,我就偏不信……” “妈。”段旭看向钟容,想等着她拿主意。 钟容想了想走过去小声的哄着段延音:“音音,不是奶奶狠心,实在是没办法的事情,咱们家不比以前,如今没权没势的,真帮不了你的,你好好的,先去乡下呆一段时间,奶奶再想办法让你回城,你看怎么样?” 段延音小声抽泣:“奶,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可别骗我。” “奶奶怎么会骗你呢。”钟容笑了笑,拿着手帕给段延音擦眼泪:“奶奶可是最疼你了。” 段延音这才破泣为笑:“那你们可得看好简西城,要是他……” 钟容拍了段延音一下:“你放心,简老二订的那个对象还小呢,他一时半会儿结不了婚。” 段延音想想也是这么个理儿,顿时放了心。 钟容又道:“你爸给你找了人,没把你分到特别远的地方,把你弄到了白沙县,那边离京城不算很远,落户的村子离县城也近,受不了多大委屈的。” “那好吧。”段延音知道她就算是哭死了也得去下乡,只好硬着头皮接受。 钟容这才笑了:“一会儿叫你爸给你多准备点钱,去了乡下咱别受委屈,想吃什么就买什么。” 秦桑把储物戒指弄好出来的时候晚饭已经做好了。 因为吕国强和卫素芬死里逃生,大家都觉得庆幸,也挺高兴的,再加上这两天忙着他俩的事谁也没吃好,晚饭就做的挺丰盛的。 卫素芬亲自下厨炒的菜。 炖了一锅猪肉豆角,又凉拌了土豆丝,还炒了个蕃茄炒蛋,做了三味黄瓜。 再加上吕国安出去买了个大西瓜。 傍晚的时候一家人坐到院子里,一边乘凉一边吃饭,热热闹闹,其乐无穷。 又有秦绿提起她要跳级的事情,秦桑听的也挺高兴。 吃过饭,秦雅和秦采收拾桌子,秦桑就提出一件事来。 “从今天开始,每天我都会抽出时间来教你们武功。” 呃? 全家人都给惊呆了。 秦采也顾不上洗碗,手湿湿的就跑了过来:“姐,你还会武功啊。” 秦桑点头:“会。” 秦采乐的上蹿下跳的:“那你得好好教我,我一直想学武,可就是找不着人教。” 吕国安也有几分意动。 秦桑点点秦采的额头:“你消停会儿吧,坐下好好听我说话。” 秦采不情不愿的坐下。 秦桑咳了一声道:“大舅小舅还有舅妈年纪大了点,习武的话效果不怎么好,不过学点也不是坏事,起码有了防身的手段,小雅岁数也稍微有点大,其实算起来小绿和小依还行。” 秦采一听就开始闷闷不乐。 秦桑拍了拍她的肩膀:“小采资质最好,她天生力气大,是习武的好苗子。” 秦采这才又高兴起来。 等秦雅收拾完了,秦桑就叫家里想学武的人都站到院子里,她开始教他们扎马步。 吕国强和吕国安是成年人,又是男子,很能吃苦的,扎马步扎的腿上又麻又疼,豆大的汗珠子直往下掉都没哼一声。 卫素芬受了很多苦,对于现在的好日子十分珍惜。 她也想学一点防身的手段,也能耐下性子来扎马步。 这是成人就不说了,秦雅几个孩子却都挺叫秦桑震惊的。 她们都是女孩子,年纪又小,还没吃过多少苦,可偏偏一个个的韧性十足,不怕苦不怕累,扎马步扎到浑身都汗湿了,却没有一个人诉苦,全都咬牙坚持了下来。 等着秦桑说时间到了的时候,这一个个的都瘫软到地上起不来。 秦桑给他们一个个的拍打穴位,一直折腾到很晚才叫他们睡觉。 不过睡觉之前秦桑教了他们一些呼吸的法门,让他们睡觉的时候一定要记得练习。 把家人都安排好了,秦桑才回屋。 她没有休息,而是坐到床上修习功法。 不知道为什么,辛穗兰和她的父亲都死了,按理说秦家现在应该安全了。 别的那些害过秦桑和她的姐妹们的仇人依着秦桑的手段,是能很容易就解决了的。 可秦桑心里却更加有紧迫感。 她老是不能安心。 她觉得暗处还有比辛穗兰父女更加强大的敌人。 那些人才是真正害了她一家的罪魁祸首。 秦桑就想抓紧时间强大自己,好等敌人上门的时候有自保的手段。 其实,她早就有了一些想法,不过现在不是时候,秦桑想着等到后年的时候,她才能真正的施展自己的本事,取得一些话语权,到了那个时候,她们一家才是性命无忧。 当然,这些话她是不能跟家里人说的。 她怕说出来把亲人们吓到,只能自己一个人闷在心里,暗自做打算。 修习完功法,秦桑才洗漱睡觉。 第二天她早起睁开眼睛就笑了。 “段延音,也应该来了吧。” 是了,秦桑步步为赢算计段延音,叫段家人把她安排到白沙县下乡。 而且,不只是白沙县,段延音下乡的地点正是前湾村。 段延音这个人很有几分气运的。 那一世段延音就是在这个时间点了在京城救了一个很重要的人物。 等到这个人复起之时,段家也跟着辉煌起来。 而段延音就凭着救命之恩,之后好多年在京城都混的风声水起。 她也是仗着背后的财富势力,后来害死了秦绿和秦依。 这一次,秦桑要的就是坏了段延音的机遇,让她这两年只能呆在乡下,呆在秦桑眼皮子底下受尽折磨。 她要段延音一辈子都被人踩在脚下,让段家永无可能恢复以前的荣光。 第二零八章 交锋(月票200加更) 秦桑一连好几天都特别的忙。 不只是厂里的工作忙,家里的事情也多的不行。 首先是吕国强和卫素芬结了婚,那两个人肯定要住在一起的。 秦家租的房子虽然大,可真没有什么空房间给两个人住了。 幸好卫素芬自己租了房子的,吕国强就搬到了卫素芬那里去住。 这几天秦桑下了班就帮着卫素芬收拾房间。 结了婚就得有结了婚的样子,屋子里总不能像一个人住的时候那么素净,好多的东西都得添上。 沈宜给吕国强两口子做了几床被子,又买了暖水瓶以及脸盆啊,锅碗之类的东西。 卫素芬自己又买了新的床单被罩,还拽着秦桑和她挑了几个花色的布料回来做窗帘以及门帘等等。 秦桑忙了一个星期,总算是帮卫素芬把屋里屋外的都收拾个妥妥当当的。 除了这些,她每天晚上还有抽空教大家习武,另外,还要给秦雅几个检查功课。 还要帮沈宜揪着秦依学画画学书法。 总之秦桑都快忙翻了。 好容易到了星期天,她总算是有一点时间,自然要回前湾村给段延音添些堵,给她挖几个深坑呢。 秦桑起了个大早,她也顾不上吃早饭,就啃了个硬馒头喝了点温水,跟沈宜说了一声,骑车子就回前湾村去了。 回到前湾村的时候,太阳才刚刚出山,外边还是特别凉快的。 秦桑到了家就先把家里家外的收拾了一番。 屋里的家具擦拭一新,被褥什么的也都拿出来晾晒,院子里的杂草也清理掉,整个院子重新打扫干净。 忙完这一切,秦桑就把几条脏了的床单放到木盆里,她端着盆到河边清洗。 这个时候河边人很多,正是人来人往的时刻。 秦桑到了河边,就有好多过来洗衣服的女人跟她打招呼。 她笑着跟大家一一问了好,就找了个石板坐下来清洗床单。 “小桑,你这咋回来了?” 一位大婶挨着秦桑近,就笑着问了一句。 “这不是好长时间没回来,就怕家里脏的下不去脚了,趁着星期天回来收拾一下。” 秦桑笑着答话。 秦桑另一侧坐着一位女知青。 这个女知青叫李红梅,是个话痨,而且很爱打听事,更爱传闲话。 她就问秦桑:“县城里好吗?” “还行吧。”秦桑笑:“成天的在厂里工作,下了班就回家做饭带孩子,到现在都没好好的逛逛呢。” 李红梅就凑近了问秦桑:“你手里有用不着的糖票吗?要是有的话卖我两张吧。” 秦桑没说有,也没说没有:“我回头问问我奶吧,要是她没有,我去厂里的时候帮你问问同事。” 李红梅笑着道了一声谢。 过了一会儿她又道:“你知道咱村来了新知青吗?” 秦桑摇头表示不知道。 “这你都不知道啊。”李红梅撇了撇嘴:“新来的几个知青脾气可大了,尤其是那个从京城来的女知青,我的天,一逼看不起人的样子,平常说话鼻孔都是朝上的,也不嫌弃下雨天灌一鼻子水。” 秦桑扑哧一声笑了:“你这话可真逗。” 她把洗好的一条床单放到木盆里,拿过另一条清洗:“我也去过京城的,那里的人说话还不错,并没有你形容的那样看不起人。” “可姓段的就是那样啊,人家穿的也好,成天的也不愿意干活,仗着长的不错,勾着村子里的小年轻成天的跟着她。” 李红梅是很看不上新来的知青那拈不了轻拿不了重的样子的,说起来一脸的鄙视。 “说不定人家家里条件好呢。”秦桑好脾气的笑笑:“你说的那个女知青叫啥啊?” 李红梅冷哼一声:“叫什么段延音,你听这名字,一听就不是什么好的。” “段延音?” 秦桑惊呼一声。 “怎么,你认识?”李红梅眼睛瞬间就亮了,八卦之火燃起。 秦桑犹疑了一下才点头:“认识,在京城的时候见过,她家里条件真的特别好,反正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和她奶正逛商场,买的全都是好贵的东西,而且,她家里有亲戚在京城当着官,她的一位叔爷好像还是将军什么的。” “怪不得呢。”李红梅惊呼一声。 秦桑一边搓床单一边不经意道:“说不定人家下乡就是应了个名,过不了多长时间家里走关系就又回城了呢,自然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李红梅目光微闪,也低下头开始洗衣服。 过了一会儿,李红梅就把衣服全装进盆里:“小桑,我洗完了先走了啊,以后你再回来记得找我玩。” 秦桑朝李红梅摆摆手。 她转过身,望着碧波荡漾的河面,嘴角弯出一丝浅笑。 洗好了床单,秦桑端着盆回去把床单晾好。 她回屋拿了自己背着的包,沿着村子里的小路就去了田里。 这个时候麦子已经割完了,村子里的人正赶着种玉米,秦桑到田里的时候,大伙正在地里忙着呢。 秦桑张望了几眼,就看到了秦振平。 她快步朝秦振平那边走过去。 自然也有人看到秦桑,均笑着跟她说话。 秦桑才说了两句话,迎面就走过一个人来。 秦桑看到过来的那个人笑了。 果然是冤家路窄啊。 也罢,段延音既然送上门来了,那她就好好的教教她怎么做人。 “秦姐姐。” 段延音脸上带着笑拦住秦桑的去路,她说话轻轻柔柔的,神色看起来也特别的温和,哪里有一点李红梅所说的傲慢的样子。 要不是秦桑颇为知道段延音的为人,恐怕都认为李红梅在编派段延音呢。 “段同志,你怎么……你下乡了,还真巧啊。” 秦桑一脸震惊的样子:“上次在京城见到的时候怎么没听你说起呢?” 段延音脸上僵了一下:“上次见你的时候还没定下来呢,这两天才定了。” “哦。”秦桑点头:“段同志,你真的是个好同志,为了响应党的号召,敢于离开家人来到乡村,为建设祖国的现代化而贡献自己的力量,你真的很棒。” 秦桑真心的赞扬着。 段延音的心里却在滴血。 秦桑每说一句话,就像一把刀子样插进了段延音的心窝里。 秦桑还在笑着夸她:“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这样一位生活在蜜罐里的同志竟然会舍弃优越的生活环境,真的特别不容易的,我们都该向你学习才对。” “我没有,我不是生活在蜜罐里的。” 段延音吓了一大跳,赶紧摆手否认。 秦桑拧眉,一副思索的样子:“怎么不是呢?咱们在京城碰到的时候你穿的多好啊,而且你家庭条件那么好,家里人又疼你的样子,肯定生活的特别幸福,不过,幸福的生活没有磨灭你的斗志,段同志思想觉悟真的很高,不被糖衣炮弹打倒,敢于走出舒适圈,勇敢的……” “你别说了。”段延音都给气死了,忍不住高声喝止秦桑。 秦桑眨了眨眼睛,吓的吞了口口水:“段同志,我,我,算了,我不说了。” 段延音深吸了一口气压住火气对秦桑笑了笑:“秦姐姐,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就是你夸的我太不好意思了。” 秦桑顿了一下,面色有些微僵,她眼中闪烁过一丝迟疑,随后,满脸坚定道:“段同志,我记得你好像比我大呢,这个姐姐我是真的当不起。” 段延音怔愣了片刻,又干笑两声:“这不是,你辈份比我大么。” “这样啊。”秦桑笑了两声:“可姐姐是平辈的称呼啊。” 段延音是真接不下去了。 秦桑就朝段延音身后张望了一眼:“段同志,我还有点事情,我先走了啊,以后咱们再好好聊。” 段延音才想说什么,秦桑已经走远了。 她气的怒视秦桑的背影,看着秦桑跑过去和秦振平说话,段延音眼中有丝亮光闪过。 秦桑把沈宜交待的事情和秦振平说了,又和村子里平常玩的挺好的几个小伙伴打过招呼才迈着轻快的步子回家。 回到家里,她先把被褥放到柜子里,摸摸床单也快干了,就坐在院子里等着床单晒干。 坐在小凳子上,秦桑一边在地上随意的画着,一边轻笑。 今天她和李红梅说的那些话,以及在地头上她和段延音说的那几句话,用不了一天的时间,恐怕整个前湾村的人都会知道。 别的倒也罢了。 那些知青知道了,段延音今后的日子可有的瞧了。 秦桑可是清楚的很,如今村子里那几个未婚的男知青心思都深着呢。 他们要是知道段延音家境好,或者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让她回城的话,只怕会想尽了办法来勾搭段延音的。 段延音就是再精明,也不过就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她又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那些男知青长的好,手段又高超,再加上乡下地方,男知青和村子里的糙汉子一比较,只要稍微出色一点的,就能让你觉得那是天仙。 这样的环境,那些人再刻意的接近。 只怕是用不了多长时间,段延音就会叫人给拿下了。 第二零九章 教妹 秦月做好了午饭,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刘建国。 她带着一肚子的气把午饭吃完就去了知青点。 秦月原来还打算刘建国回来的时候跟他要钱,她想买几件换季的衣服,家里还有好多东西都得买,可刘建国老不回来,她手里现在又很紧,又不到她和那边接头的日子,她是真快急死了。 实在没办法,她想着才来了几个新的知青,她过去看看,指不定能弄到点东西。 就算是搞不到什么东西,能打听到点消息也是好的。 一路上秦月走的挺急。 她还没走到知青点呢,迎面就碰上了李红梅。 看到李红梅,秦月就笑着迎了过去。 “红梅姐,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李红梅笑着停下脚步和秦月说话:“才刚吃了中午饭,我们院子里热的叫人睡不着,我就想去大槐树下歇一会儿。” 这个时节已经入伏,中午的时候是真的特别热。 知青点建造的时候是在一片砂石地上盖的,房子盖的薄,院子里也没什么树木,像这样的天气能把人热死。 而村子里的大槐树下却是个乘凉的好地方,一般村子里的人热的时候都会去那边乘凉。 秦月想打听消息,就和李红梅做伴往大槐树下走去,她一边走一边问:“听说你们那来了几个新知青,人怎么样啊?” 李红梅嗤笑一声:“人啊,也就那样吧。” “那样是怎样?” “自视甚高啊,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来。” 说到这里,李红梅就挽起秦月的手小声道:“你没听说啊,那个新来的段知青今天上午在地里碰着秦桑了,人说她怎么那么不要脸啊,明显看着就比秦桑大,竟然管秦桑叫姐姐,这不是老黄瓜刷绿漆装嫩么。” “段知青?”秦月琢磨起来。 “是啊。”李红梅声音压的低低的:“是京城来的呢,听秦桑说她家条件特别好,家里在京城也算是有地位的,谁知道为啥来了咱们村啊。” 秦月听李红梅这么一说,突然间想起一个人来:“红梅姐,那个段知青叫什么啊?” “段延音。”李红梅带着轻视道。 段延音,段延音? 秦月差点惊叫出来。 天啊,竟然是段延音,那个女人在未来可是特别厉害的,那真是大佬一级的人物呢。 她怎么竟然来了前湾村? 秦月有点搞不太明白。 不过并不妨碍秦月下定决心接近段延音。 秦桑在快中午的时候看着床单已经晾干了,就把床单收起来放到柜子里,又把家里上上下下的收拾一下,锁好了门骑着车子离开。 她来的时候正是早起,天正凉爽的时候,回去的时候却是正午,一天里日头最毒的时候,热烈的阳光洒下,就算是秦桑已经有些不惧寒暑,可还是觉得有些晒。 她掐个避暑决,一路快行没用多长时间就回了家。 家里饭早就做好了,只是大伙都还没动筷子,就等着秦桑呢。 秦桑洗了把脸就在院子里的树荫下匆匆吃了饭。 她吃过饭没有回屋休息,而是把几个妹妹叫到身边一个个的考较。 然后她就发现秦雅现在一门心思的钻研医术,对于学习方面倒是放松了不少。 不过秦雅本来就挺聪明的,再加上用了帝流浆之后脑域开发的更好了,就算是对学习上没有抓紧,课程也没有拉下,不过想要跳级的话就不好说了。 秦采现在对学武特别的狂热,对学习上也不是多用心。 秦苹倒是很用心的,只是她天生的对文科有天份,理科上就弱一些。 相比较而言,秦绿倒是对学习最用心的一个,她虽然还在读小学,可秦桑问了她一些问题后明白现在她已经自学完了初中的课程,正在自学高中课程。 看秦绿这么用心学习,秦桑也挺高兴的。 到了秦依那里,秦桑只能叹息一声了。 这孩子真是一门心思的想学表演、当演员呢,学习上是真不是很上心,反倒唱歌跳舞什么的挺不错的。 秦桑把秦依叫到跟前很认真的和她谈话:“我知道你想学表演,可表演并不是空中楼阁,想要表演好,想要演真正有灵魂的角色,必须要打好基础,不单要会唱歌跳舞,什么琴棋书画也要懂,表演涉及到各行各业,你都要有所了解,还有……” 秦依听的挺认真的,她看秦桑停了下来就急着问:“大姐,还有什么?” 秦桑原先想着秦依年纪小,和她说的多了恐怕也不会起多大作用,不过见她追问,还是把一些心里的话和她讲了:“小依,如果你有高学历,在演员这条路上也会走的顺畅一些?” 秦依就不明白了:“演戏和学历有什么关系?” 秦桑失笑,摸摸秦依的头耐着性子跟她解释:“怎么没有关系啊,你想啊,不管是咱们的奶奶还是舅舅,或者是邻居什么的,哪个不喜欢学习好的孩子啊,那观众也是一样的啊,同样条件的两个人站在一起,一个学习特别好,学历特别高,一个没怎么上过学,你说大家选哪一个?这么推断,电影厂的领导啊,导演不也是一样,大家都会想啊,一个学习都搞的特别好的人肯定特别聪明,聪明的人表演也能有灵性。” 秦依似懂非懂。 可她还是把秦桑的话听到了心里,也牢牢的记住了。 秦桑看秦依的样子以后肯定是要走表演这条路的。 虽然她不太愿意秦依做演员,可这是秦依的选择,她也不会出手干涉。 她这一辈子就想妹妹们能够快快乐乐的,能够做自己真正喜欢做的事情,秦依喜欢,秦桑自然就想办法替她创造好的条件。 毕竟,从后世的好多事情来看,哪怕是演戏,有一个高学历也会受人尊敬很多。 秦依低头思索了好久才抬头看着秦桑:“大姐,我明白了,我会好好学习的。” “乖啊。”秦桑笑着揉揉她的头发:“以后有时间你可以跟奶学些诗书礼仪,你想啊,说不定哪时候就要你演大家小姐,那你啥都不会,怎么可能演出那种书香气质来呢。” 这话秦依倒是懂了,她重重点头:“嗯,我知道了。” 考察完了功课,秦桑又把五个妹妹叫到跟前教她们外语。 秦雅几个不明白秦桑为什么非得让她们多学几门语言,不过这是秦桑的要求,她们还都是很认真的学了。 秦桑一边教一边暗自骄傲。 她的妹妹们真的特别特别的好。 一个个的又聪明又自律,这样乖巧伶俐的妹妹真是叫人省心,比别人家的熊孩子好了不知道几千几万倍。 第二一零章 幕后之人 离白沙县千里之外的一座云雾环绕的山中有几座石头屋子。 往日几乎快要荒废的石屋中,今天来了很多人。 这些人各形各色的都有,有的穿着中山装,有的穿着西装,还有的穿着蓝色背心,更有几个女人穿着下旗袍过来的。 这些穿着不一,年龄不一,长相也不一的人聚在一起均不敢大声说话。 他们都庄严肃穆的看着石屋中央的墙壁处。 过了约有十来分钟,就见光影一闪,一个人就出现在石屋中。 这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看着怎么也得有一米九高,他穿着一身长衫,头发也很长,松松散散的系在身后。 男人长的什么样子看不到。 他脸上带着一个银质的流光面具,只露出薄薄的有些苍白的嘴唇。 男人出现,站在屋子中央冷漠的看着满屋的人。 这些人全都恭敬的跪拜下去:“见过大人。” 男人抬了抬手:“起吧。” 他的声音苍凉有些空洞,听的人心里一阵的冷意。 满屋的人站了起来。 男人嘴角勾了一下:“秦家的事情怎么样了?乾坤镜拿回来了吗?” 一句话问出来,满屋的人均开始吓的哆嗦起来。 男人一见就知道这些人没有完成任务。 他冷哼一声,吓的一屋子的人全都再次跪下:“大人,辛德父女都死了。” “死了。”男人冷笑:“没用的东西,一个小小的秦家都搞不定。” 跪在前边一个穿着有些破烂的背心的中年人大着胆子开口:“大人,秦家的长女秦桑好像是,好像是……” “好像什么?”男人问。 “好像是和简家的一个小子处对象了,我怀疑是不是简家在背后保护秦家的。” 中年男人小声的说出他猜测的结果。 他的话才说完,高大的男人身形前移,一脚把中年男人踹了个跟头:“你再说一遍。” “属下怀疑简家在背后保护秦家。” 男人咳了一口血,又说了一遍。 男人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伸手一招,被踹出去很远的中年男人又被他虚空召了过来:“蠢货,你比辛德还蠢,简家?简家还灭不了辛德父女。” “是,是,属下蠢如猪。”中年男人低头赶紧认错。 男人冷笑连连:“本尊几次三番交代你们一定要拿到乾坤镜,结果这么多年过去,你们竟然还没有搞到手,如今倒跟本尊讲一些歪理,很好,看来本尊对你们太过优容了。” 他右脚踏出,往地上轻轻一跺,那一屋子的人全都软倒地上,一个个面色苍白,神色恐慌。 “大人,大人饶命。” 男人背转过身,留了背影给众人:“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这次本尊再容你们十年时间,十年内若是再拿不到乾坤镜,本尊就让你们灰飞烟灭。” 满屋人跪在地上不敢有任何的抵抗,一个个更是吓的瑟瑟发抖。 “出去吧。” 男人冷冷的吩咐一声。 一屋子的人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等到屋里只剩下男人一个人时,他才抚着胸口咳了几声,唇色就更加的苍白起来。 “简家幼子?”男人坐到地上掐指暗算。 片刻之后,男人眼中燃起滔到的怒火:“竟然是他?竟然是他。很好,很好。” 他怒过之后又咳了一声,这次咳出好几口血来。 男人朝外边的人喊了一声:“与本尊拆散秦家长女与简家幼子,必不能叫他们在一起。” 外边那些人赶紧跪下领命。 男人神色渐渐缓和下来。 他低首垂眸,望着地上那一口口的血:“再与我十年时间,再有十年,我便能来了,便能来找你了……” 石屋外边围了一圈人。 这些人跪在地上不敢动弹,等到看着石屋顶上升起冲天的光柱时,他们才大松一口气。 紧接着,这些人互相搀扶着起身。 他们一个个心中暗自庆幸,幸好今天大人的心情还算不错,并没有重罚他们,还留了十年的时间,若不然,今天他们一个都别想逃出去,恐怕都要落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又过了大约有半个小时,这些人才开始往山下走去。 他们一边走一边商量着。 “我说,大人叫咱们拆散秦桑和简西城,你们大伙想想有什么办法没有?” “最关键的是乾坤镜吧。” “可拿到乾坤镜的难度太大了,那可是极品的神器啊,神器有灵,有缘人得之,要真敢上去明抢,只怕还没靠近就要落个灰飞烟灭的下场了。” “看起来,先得拆散一对有情人啊。” “有办法没有?” “拆散一对情侣应该不难吧,无非就是第三者插足吧。” “是极,是极,弄个美人计吧。” “寻个美人去勾搭简西城不就得了。” “为求保险,应该再派个清雅的俊男去追求秦桑。” “如此,就这么办吧。” 等到了山下,那一群的人已经商量好了对策,并且也安排好了人选。 这些人面色青白的拱手告辞,各奔东西。 秦桑并不知道这些。 她每天忙于工作和家务事情,晚上的时候还要忙于修炼,现在也没时间想些别的事情。 她这一忙,时间匆匆而过,转眼间就是好几个月过去了。 夏去秋至,秋去冬来,从炎炎夏日到了冰寒的冬天。 这几个月,坏消息一个接一个的来,好长的时间,种花国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 这一年中,三大伟人去世,又有大地震的到来,死伤无数的人。 一直到了十月份才有一件举国欢庆的好事。 那就是四人帮的倒台。 这个消息传来,不说别的地方,便是白沙县城也是一片欢腾,好多人都拿了家里千辛万苦节省下来的油上街,据说要油炸四人帮。 秦桑倒不曾跟着凑热闹。 只是她心中也特别的高兴。 终于等来了也盼来了,往后,政策会越来越好,到了明年,那件大事宣布之后,她就完全可以放开手脚了。 这个冬天,秦桑在工作不忙的时候就把高中的课本翻出来,又找了好多的习题来做。 同时,她还去找了刘超美四个人,让他们跟着一起复习功课。 说起来,刘超美倒也罢了,这个周军锋是真的特别敏锐的人,秦桑一说叫他复习功课他就笑着答应了。 刘超美和于胜男以及苏桂花都不知道为啥,不明白没头没脑的秦桑为什么叫她们看书。 周军锋就笑着解释,说是政策越来越好,一个国家想要好好发展就需要有知识的人,国家已经耽误了十年,不可能永远耽误下去,高考迟早是要恢复的。 他这么一说,刘超美和于胜男三个人也不是傻子,也明白过来。 这四个人看书比秦桑都要劲头足。 秦桑复习看的是语文和政治这两样书。 时间久远,她别的倒是不怕,就怕语文和政治会考不好。 毕竟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特色,明年高考的话,题目恐怕也有很多政治题目,一个答不好,不只分数会落下,恐怕还会被取消考试资格,或者带累家里呢。 第二一一章 来新人 早起下了今冬的第一场雪。 秦桑起床之后隔着玻璃窗就看到外边白茫茫一片。 树梢上,屋顶上,地上,全都染上了白色,整个世界都看起来成为一体的,洁白无暇,那么的叫人喜欢。 她笑着穿了一件棉袄出去,站在屋檐下伸手,点点雪花掉到她手心,又很快化掉。 “别玩雪了,赶紧做饭。” 沈宜站在秦桑身后笑。 秦桑答应了一声,就跑到厨房帮沈宜烧早饭。 她一边烧饭一边和沈宜说话:“奶,这几天下雪天气冷,你可别带小薇出来玩啊,还有,你自己出门也记得穿厚一点。” “好,我知道了,小管家婆。”沈宜白了秦桑一眼,手脚麻利的煮了粥,又烤了一些馒头片,还弄了一点小咸菜。 做好早饭,沈宜就去叫赖床的那几个起来吃饭。 秦桑摆好早饭,看到秦雅几个过来,就跟秦雅交待一声:“一会儿你上学的时候顺路给舅妈送点咸菜。” 她指指放在厨房里的一个小罐子:“舅妈最近胃口有点不太好,喜欢吃酸的,我才做了一些比较酸的咸菜。” “好。”秦雅答应一声,快速的吃着手里的馒头干。 秦桑吃完饭背了个书包就往外走:“奶,我先走了啊。” “那你今天别骑车了啊。” 沈宜看着外头越来越厚的积雪探出头来喊了一句。 秦桑原来打算推车子的,沈宜这么一喊,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知道了。” 她一路步行去了厂里。 才进采购处就听到有人议论:“听说了没有,咱们处今天要来新人。” “是吗,是谁家的亲戚要进来吗?咱们这里可是好久没进人了。” “谁知道呢,指不定是哪位领导家的亲戚安排进来呢,就是不是领导亲戚,那肯定也有门路。” 秦桑步子顿了一下,笑着进了自己办公的地方。 她今天的事情还不少,先要做几张报表,廖厂长那边又交给她一些文件翻译,另外,如果雪停了,他们还得打扫整个采购处外边的积雪。 秦桑忙了半上午,就听到王主任在外边说话:“大家都出来一下啊。” 秦桑把文件合上快步从屋里出来。 她出来的时候,好多人都在外边的大厅里积合了。 “今天咱们处来了新人,大家认识一下,另外,雪刚停了,一会儿大伙出去扫雪。” 王主任说完话就召手叫进来一个小伙子。 秦桑看了一眼,小伙子长的挺精神的,个头很高,得有一米八多,人挺瘦,穿着灰色的毛衣和黑色裤子,外边套了一件军大衣,还梳了背头,瞧着干净整齐的很。 而且小伙子五官长的也特别出色,浓眉大眼,一看就是那种特别正派的,演电影很适合演我军的那种人。 王主任指着小伙子介绍:“这就是咱们处的新人,叫马晨阳,小马,你和大伙认识一下。” 马晨阳笑着上前两步:“我是马晨阳,也是咱们白沙县的人,不过老家离县城不太近,我是新人,初来乍到,以后还请大伙多多关照啊。” 王主任就指着采购处这边的老同志一一的给马晨阳介绍。 等介绍完了他才大声道:“行了,大伙一会儿去后边的仓库拿工具清理积雪,咱们争取在午饭的时候干完啊。” 秦桑笑了笑,跟着大伙去了后头仓库。 她找了个铲子,准备一会儿铲雪用。 秦桑拿着铲子从仓库出来,就从边沿的地方开始铲雪。 她推着铲子,把边上的积雪推到中间,把雪堆成一堆堆的。 这么一来,地上的雪明显的就薄了很多,大伙也很容易扫干净。 秦桑一边推着积雪,一边想着中午的时候回家得把屋顶上的雪扫了,另外,院子里的雪也得推出去,看起来中午的活还挺多的。 她这里正想着呢,旁边就伸出一双手来:“秦同志,我来推雪吧,我力气大。” 秦桑抬头一看,就见马晨阳正朝他笑呢。 才下了雪,外头的天气特别冷,马晨阳一说话,口里就吐出白气来,让他的面目有些模糊。 秦桑笑了一声,也没有推辞,把铲子递给马晨阳,自己回头拿了一把扫帚。 马晨阳在前边推雪,秦桑就在后边把地上的薄雪扫干净。 马晨阳一边推一边和秦桑说话:“秦同志,你在咱们采购处工作多长时间了?” 秦桑轻声道:“快半年了吧。” “那你也算新人了啊。”马晨阳脸上带着阳光般的笑,干活也特别的卖力,叫人一瞧就是那种心眼很好,而且也特别正直的好同志。 “是新人呀。”秦桑应了一声。 “那你以后多提点我一点。”马晨阳回头看了秦桑一眼,看到秦桑手上戴的手套挺薄,就摘下自己手上的棉手套递给秦桑:“秦同志,你戴我的手套吧,我的暖和一点。” 秦桑头也没抬:“不用了,我不冷。” 马晨阳也没强求,好像他只是一时好心一样,秦桑不接受,他就又把手套戴了回去。 接下来,干活的时候马晨阳一直都没有再和秦桑说话,只是埋头工作。 到快中午的时候,大伙终于把积雪扫干净了。 秦桑回到办公室把做的一份报表做完,就收拾东西要回家。 正好她出来的时候马晨阳也出来了。 “秦同志,你家住哪儿啊?” 秦桑说了地址,马晨阳笑的很开心:“真是好巧啊,我家也住在那里,那啥,我能和你一起走吗?” 秦桑想了想点头答应。 马晨阳就和她结伴一起往家里走。 到了厂门口的时候,门卫大爷探出头来:“小秦啊,我这里有你一封信。” 秦桑一听有她的信立刻笑了起来。 她大步走过去,门卫大爷把信从窗口递出来。 秦桑看到信封上的字笑的更加欢喜,她把信珍重的放到书包里,回家的路上,笑容就一直没停下来过。 “秦同志很高兴啊。” 马晨阳看秦桑一直在笑,就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秦桑点头:“呃,很高兴,我对象给我写的信寄来了。” 马晨阳的步子一顿,上下打量秦桑:“秦同志有对象了?” “嗯。”秦桑笑着应声:“是有对象了呀,咱们厂里的人都知道的。” 马晨阳的笑容微僵,又走了一段路才道:“你对象肯定特别优秀。” “是挺好的。”秦桑很认同这话。 之后,马晨阳就不怎么说话了。 等秦桑到家的时候,马晨阳指着离秦家不远处的一个宅子道:“那里是我家。” “那里不是周阿姨家吗?”秦桑皱了一下眉头,看起来挺疑惑的样子。 “周阿姨家搬走了,我家最近才搬来。”马晨阳解释一句。 秦桑点头:“我知道了,我先回家了,再见。” 马晨阳等秦桑进了家门才走,他一边走,脸色就暗暗的沉了下来。 第二一三章 小表弟小表妹 秦桑回家就钻进自己屋子里。 刚才对着马晨阳的时候,脸上欢喜的笑容也没了。 她坐在床上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才从包里拿出简西城写的信。 把信拆开来读了,秦桑走到写字桌前铺纸提笔。 她这封信写了好久。 写了扔扔了写,一连修改了好几次才终于写完了。 看着满地的纸团,秦桑赶紧蹲下身捡到一处,伸手一指那些纸团,瞬间,纸团全部化为灰烬。 把信装好,秦桑打算一会儿上班的时候顺带把信寄走。 这几个月,秦桑在忙,简西城也一直在忙。 上一次简西城给她写信还是两个多月前呢,那一次在信中他已经提过很长一段时间恐怕都不能和她联系,叫她不用给他写信,还说了如果回来之后会联系秦桑的。 秦桑心里有些数。 简西城应该是在做一项重要的实验,可能会呆在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也绝对会与世隔绝,那里交通应该不是很方便,通讯也是与外界切断了的。 不过秦桑并没有问简西城,收到信也没有给简西城回一封。 这次简西城来信,应该是实验做完了,他等于是出关了,所以秦桑才回信的。 “小桑。” 沈宜在外头喊秦桑吃饭。 秦桑赶紧答应着出去。 坐到饭桌前,秦桑就问秦雅:“舅妈的身体怎么样啊?” 秦雅笑笑:“还不错,最近能吃得进东西了,大舅总算是大松一口气,你不知道前些时候舅妈孕吐的厉害,大舅都快急死了。” 秦桑点头:“能吃得下东西就好,以后给她多补补。” 等吃过午饭秦桑就去上班,她路过邮局的时候把信寄了,走到厂子门口时,毫无疑问的又碰到了马晨阳。 “秦同志。”马晨阳紧走几步追上秦桑:“一起走吧。” 秦桑微微的点了点头。 马晨阳看秦桑不说话,他也沉默下来。 等进了采购处,秦桑就坐进办公室没有再出来。 马晨阳几次三番的盯着秦桑办公室的门口,看那里没有动静,他才安心下来熟悉工作。 秦桑傍晚下班的时候就去了吕国强那里。 这两天天气冷,她想着去瞧瞧卫素芬。 她过去的时候卫素芬也正好下班,正坐在屋子里换湿掉的鞋子,吕国强给她装暖水瓶,打算给她暖脚。 看到秦桑过来,卫素芬显的特别高兴:“小桑来了,赶紧坐。” 吕国强也招呼秦桑坐下,又给她端了一杯滚烫的红糖水:“赶紧喝点热水,今儿外头天气太冷了,你可别冻着了。” “谢谢大舅。”秦桑笑着接过搪瓷茶杯,先端着茶杯暖手,等里边的水不是很烫了才喝了两口:“舅妈身体怎么样了?” 卫素芬坐在床上一边暖脚一边道:“我好着呢,今天上午你让小雅送来的咸菜味道真的特别好,我就着咸菜吃了一大碗饭呢。” “你喜欢就好。” 秦桑拿起卫素芬的手腕号了一下脉,感觉她身体真的挺不错,肚子里的胎儿也很健康就又笑了:“养的真的挺好的。” 她又跟吕国强道:“大舅也别只让舅妈吃肉,白菜萝卜之类的也得吃一些,另外大舅多买一点海带,炖菜啊凉拌什么的都好,让舅妈也吃一点。” 吕国强把秦桑的话都记在心里:“明天我就去供销社买点。” 等吕国强出去做饭的时候,秦桑就盯着卫素芬笑。 卫素芬叫她看的心里发虚:“你老冲着我笑干啥?我脸上有啥东西吗?” 秦桑笑着摇头:“没什么,我就是替你高兴。” 呃? 卫素芬不是很明白。 秦桑就轻声对她道:“你肚子里的这个是妞妞。” “什么?”卫素芬听了脸色大变,紧紧握着秦桑的手,她握的很紧,紧到手背上的青筋都露了出来:“你说什么,是,是妞妞?” “嗯。”秦桑重重点头:“是妞妞,妞妞舍不得你,又投胎到了你的肚子里,这次可不只是她一个,她还带了个小弟弟。” 卫素芬简直就傻了。 她怔怔的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就跟个木雕泥胎一样。 “舅妈?”秦桑伸手在卫素芬眼前晃了晃:“回神啦。” 好半晌卫素芬才回过神来,她最先做的不是笑,而是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秦桑知道卫素芬心里的感受。 她伸手把卫素芬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舅妈,你该感到高兴的……” “是,是,我该高兴的,我的妞妞又回来了。”卫素芬哭了好半天才脸红红的推开秦桑:“小桑,真的谢谢你,没有你,我恐怕早就死了,哪里还会有现在的好生活?” 秦桑笑着:“舅妈,你最该感谢的是舅舅。” 卫素芬擦着眼泪:“我知道,国强对我特别好,我心里真的……只是,他是我丈夫,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如今又是夫妻,他对我好是应该的,可是你对我这么好,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秦桑端了一杯水递给卫素芬:“舅妈,我们是一家人呢,我对你好不也是应该的吗?” 她又看着卫素芬的肚子里:“而且,你肚子里的可是我的小表弟和小表妹呢。” 卫素芬瞪着眼睛看秦桑:“我肚子里真的是一男一女?先前小雅也给我号过脉,她只说是两个孩子,并不能瞧出是什么来。” 秦桑指指自己:“我,舅妈难道不信我了吗?小雅学艺未精自然看不出来,可我多厉害啊,我还能看不出来?舅妈,你让我好伤心,好失望,好难过……” 卫素芬叫秦桑逗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正好吕国强做好了饭端进屋里:“你俩说什么呢,这又哭又笑的。” 秦桑起身给吕国强搭把手:“正说舅妈肚子里的小表弟小表妹呢。” 吕国强惊的差点把手上端的饭掉到地上。 还是秦桑眼疾手快把饭端稳了:“舅舅,你也高兴傻了。” “是,是,高兴傻了。”吕国强整个人都是懵懵的,秦桑说什么他就答什么,一直到吃饭的时候,他还沉浸在将有一儿一女的欢喜中出不来呢。 秦桑在吕国强这边吃了饭才走。 卫素芬不放心她,叫吕国强送秦桑,秦桑笑着摆手:“真不用了,现在天还没太黑呢,我看得见路,再说了,咱们两家离的也不远,又没几步路,送什么送啊。” 吕国强也没再说什么。 秦桑从吕家出来迈着轻松的步子往家走。 回了家,她就听到屋子里一片热闹的欢笑声。 推门进屋,却看到马晨阳竟然也在她家,而且,除了马晨阳,还有一个和马晨阳长的挺像的小男孩。 第二一四章 谁兄谁弟? 秦桑目光微闪,掩住眼中的幽深,脸上挂了笑。 “马同志来了。” 马晨阳原先坐着,看到秦桑赶紧站了起来:“打扰你们了,这实在没办法,我家弟弟学习一塌糊涂,我听说你妹妹们学习都特别好,就想着带他过来补补功课。” “这样啊。” 秦桑笑着坐下。 沈宜问她:“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吃过饭了没?” “在舅舅家吃了。”秦桑答了一句,把跟在马晨阳身边的小男孩叫了过来笑咪咪的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马晨辉。”小男孩低着头,看起来一副乖巧的样子。 秦桑摸摸他的头:“今年多大了?” “八岁。”小男孩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更轻了一点。 秦桑笑着又揉了揉小男孩短短的头发:“以后有什么不会的可以来我家里问姐姐们,没事常过来玩啊。” 她笑的纯良无害,让马晨阳也跟着笑了:“真的太谢谢了,我是真拿这小子没办法,你别看他一副乖巧的样子,那是在你家里,这要搁我家,没准能把房顶给掀了。” 秦桑笑着看向马晨阳:“是吗,我看晨辉挺乖的呀?” 沈宜也笑道:“是啊,晨辉是个好孩子,今天傍晚的时候过来还帮我干活呢,这孩子手巧嘴又甜,真的再乖不过了。” “他哪有你们夸的那么好啊。” 马晨阳低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他就会给人添麻烦。” “没有的事。”沈宜赶紧摆手:“都是邻居,有啥麻烦不麻烦的。” 马晨阳又坐了一会儿就带着马晨辉走了。 秦桑把他们送到门口,笑着跟马晨辉摆手。 马晨阳在回家的路上,脸上终于真正的有了笑容。 他颇有些志得意满,觉得自己用这种办法来接近秦桑真的是太棒了。 马晨辉走了一段路才抬头看了马晨阳一眼。 他撇了撇嘴角,眼中露出几分鄙夷的神色来:“高兴什么,不过就是个乡下土妞,真想拿下还不容易,值得你笑成这样?” 马晨阳一巴掌拍在马晨辉肩膀上:“你知道什么,不知道以后别胡咧咧。” “哼!”马晨辉冷哼一声:“我怎么不知道,你不就是看人家长的好看吗,我告诉你,可可记得你的任务,你是要让秦桑喜欢上你,另外还要拿到乾坤镜。” “知道了,哥。” 马晨阳不在意的应了一声。 马晨辉这才安静下来。 他低头看了看矮小的身体,以及永远一副娃娃脸的样子,再看看马晨阳高大帅气的样子,心里还挺不是滋味的。 秦桑送走马晨阳和马晨辉,关上院门眼中就闪过一丝冷意。 这些人真是迫不及待啊。 才把辛家父女给解决掉了,这不,又弄了一对兄弟来。 至于那两个人哪一个是兄哪一个是弟,还真是不好说呢。 马家兄弟论手段还比不上辛家父女呢。 只是,秦桑也看出来了,躲在暗处的人手段可是永远断不了的。 她嘴角上扬,眼中冰冷,脸上的笑容却又如春花初绽。 既然来了,那就陪他们好好的玩一玩。 秦桑进了屋,沈宜就把秦雅几个打发回她们自己的屋里写作业。 她拉着秦桑进了主卧,祖孙两个坐下之后,沈宜满脸的担忧:“小桑啊,今天来的马家兄弟不平常啊。” 秦桑点头:“奶奶,我知道。” “就是搞不懂他们打什么鬼主意。”沈宜叹了口气:“这真是叫人没有消停的时候了。” 秦桑握住沈宜的手,沈宜的手冰冰凉凉的,秦桑就给她暖着:“奶,咱们看破不说破,往后您帮我拖延时间,先哄着那兄弟两个。” “这是为啥啊?”沈宜很不明白:“小桑,你和小简你俩……你俩都快成了,你要是和那个马晨阳走的近了,小简心里得怎么想啊,咱不待这样的啊。” “谁说我要和他走的近了?”秦桑眼中冷意更深:“奶,我们家现在力量太过薄弱,咱们真的要是在很短的时间内把马家兄弟解决了,那背后的人恐怕就猜到咱们有了反击的意思,到时候万一把他们惹急了,咱们就危险了啊。” 沈宜若有所思的看着秦桑。 “奶奶,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拖着马家兄弟,就是为了能够稳住他们背后的人来赢得时间,等我们的力量足够强大的时候,不只马家兄弟,连他们背后的人咱一起解决。” 秦桑轻声的给沈宜解释着:“奶奶,小不忍则乱大谋,咱们现在只能忍。” 沈宜眉头皱紧了,她心里真的特别不痛快:“这都是什么事啊,我真是……是啥人这么害咱家啊,你说我本来好好的钟家嫡女,自出身起就叫人给换了,以庶女的身份长大,成人之后还得被送出来,隐姓埋名的在村子里当个农妇,多少年都不敢提自己的真实身份,如今还要……小桑啊,你跟着奶受苦了。” 沈宜是真心疼秦桑的。 秦桑年纪最长,也最懂事,家里这一摊全都要靠她。 她小小的年纪就把所有的重担挑在肩上。 秦雅几个虽然也懂事听话,回到家里也抢着做家务,可是,这几个孩子却不用管外边那些纷纷扰扰的,能清清静静的学习生活,她们真的比秦桑的日子舒服多了。 看着秦桑,沈宜就更恨自己没能力,她挑不起家里的重担,把所有的事情都靠在了秦桑身上。 “奶奶。”秦桑笑着:“我苦什么啊,我不苦,一点都不苦,只要咱们一家好好的,让我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 秦桑把头靠在沈宜肩上,在沈宜耳边轻声道:“我拍马晨辉的时候趁机摸了他的骨,他可不是只有八岁,他的骨龄是成年人的,以后他要来咱们家,奶多注意一点,另叫小雅几个跟他接触过多。” 沈宜点头表示明白。 秦桑眼珠子转了转,似是想到什么轻轻的笑了起来。 她在沈宜屋里呆了好长时间才回自己屋里去。 回到房间里,秦桑又拿了纸笔给简西城写了一封信。 中午那封信她并没有写马晨阳的事情,而今天晚上马晨阳兄弟的道访让她警觉起来,她想着,还是应该把这事跟简西城提上一提,省的将来简西城听到一些什么心里不痛快。 秦桑在信上讲了马家兄弟应该是不安好心,她想要搞清楚这对兄弟想玩什么花招,就先手延时间,让简西城不要多想,还让简西城也多注意一些身边的人和事,防止有人也往她身边安插人手,更要防止有人用美人计。 第二一五章 敌特分子? 秦桑还是有些担心简西城的。 她倒并不担心简西城叫人勾引了。 而是担心再出现一个辛穗兰。 只是,秦桑的信还在路上的时候,简西城就碰到了使用美人计的美人。 京城一大早就下了雪。 简西城却在这样的大雪天外出。 吴嫂前几天回老家了,好像是老家那里有点事情需要她回去一趟。 而简老太太和简老爷子最近几天也有事情外出。 家里就只剩下简西城一个人了。 说起来家里就一个人特别的安静,可是,这些人走的时候竟然没有给简西城留下物资。 他今天早晨起来要做早餐的时候才发现家里已经弹尽粮绝了。 没有办法,简西城只好穿上大衣系上围巾出门觅食,顺带买点食材回来。 他就近找了一家开着门的国营饭店进去,叫了两个菜还有一笼包子和一碗米粥,坐着等饭的空当,简西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子一支笔,他低头,在小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同志,这是你的菜。” 突出其来的一个甜美的声音传入简西城的耳朵里。 他抬头看了一眼声音的主人。 离他很近的地方站了一个长的真的特别漂亮,可以说倾国倾城的姑娘。 这个姑娘个子有一米六多,长的很瘦,就显的挺娇小,不过姑娘虽然显的瘦,身材却特别的好,该大的地方大,该细的地方细,就算是穿着挺厚的棉衣,也能显出几分曲线来。 还有,姑娘的五官也特别的明丽动人。 她笑着,笑起来很纯,也很甜蜜。 这真的是一个让人一看就很容易心生好感的姑娘。 不过,简西城却只看了一眼,就低头又在本子上画了起来。 那个姑娘把菜放到桌上转身就走。 等她走后过了一会儿,简西城才拿起筷子吃菜。 他才吃了两口菜,那个姑娘又走了过来。 这一次,她端了一笼包子:“同志,包子来了。” 简西城头都没抬,只是冷着一张脸吃饭。 “肖玉,过来帮忙。” 后厨的大师傅叫了一声。 那个姑娘也答应着往后厨跑去。 简西城把本子合起来装到大衣口袋里,拿着筷子夹了一个包子吃。 他吃了两个包子,肖玉端了粥过来:“同志,你的粥,请慢用。” 说完这句话,肖玉还对简西城笑了笑。 正好简西城起身,就看到了她的笑。 简西城皱了皱眉,快步朝后厨走去。 肖玉赶紧跟过去:“同志,您有什么事吗?” 简西城没答理肖玉,径自进了后厨。 “伍师傅。” 他走过去拍了拍大厨的肩膀:“今天的包子不错,一会儿多做两笼我带回去吃。” 大厨伍师傅和简西城应该是熟人,他笑了笑:“好咧,知道了。” 简西城自来熟的在后厨找了个杯子倒了一杯白水端出去。 肖玉轻声道:“同志想喝水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呢?” 简西城轻笑了一下端着水杯从后厨出来。 他坐到椅子上之后就开始专心吃饭。 等他才吃完饭,肖玉就过来了,她脸上还是带着纯净明亮的笑,在这大冬天里,她的笑叫人心生暖意。 可简西城看到她这么笑着,却是心生寒意。 肖玉的身材长相,还有笑起来的样子和秦桑太像了。 尤其是她笑起来那弯起来的一双桃花眼,眼中水波荡漾,那样的神情和秦桑简直就快要一模一样了。 简西城从口袋里拿出钱和粮票放到桌上,他从提着的袋子里拿出两个饭盒,拿着这两个饭盒进后厨装了包子出来。 自始至终,简西城都没有和肖玉说上一句话。 等到他快步从饭店出来,肖玉望着简西城的背影懊恼的咬着唇。 简西城出来之后又走了几家店,把米面粮油等东西都买好了,又买了一些肉。 他提着这些东西步行回家。 回到家中,简西城把大衣脱了挂在衣架上,他顺手抄起客厅的电话,很快的拨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简西城的声音冷的渗着冰渣:“谢丛,查一个叫肖玉的人,我怀疑她是敌特份子。” 谢丛吓了一跳。 “先生,您没事吧?” 简西城的声音更冷:“没事。” “这就好,这就好。”谢丛拍拍胸口压压惊:“先生,您以后出门还是叫我们跟着吧,要不然……您要万一真有个什么,可是国家的重大损失。” 简西城垂眸,掩住眼中的深沉:“好,只是,你先查一下这个叫肖玉的,我要尽快知道她的所有情况。” 谢丛答应一声挂掉电话,之后就开始向上汇报。 简西城放下电话之后靠在沙发上出神。 过了一会儿,他坐正身体冷笑一声:“呵,真当是画皮么。” 只是…… 简西城伸手敲敲沙发扶手,今天见到这个和秦桑特别像的肖玉,他心中对秦桑的思念全部涌上心头。 克制了好几个月没有见秦桑,也没有给秦桑打过一次电话。 他真的分外的怀念秦桑。 而现在,思念泛滥成灾,再也压制不住。 想到这次实验成功,他有好长一段休假的时间,这个时间段可以自由行动,简西城便不再想在家里呆着。 就算是父母并不在家,他若离开家中,家里就一个人都没有了简西城也管不了。 他站起身,拿了大衣就要往外走。 才走到院中,就看到谢丛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 他进了院子之后上下打量简西城,看到简西城好好的站在他面前,才真正确定简西城的安全。 “查到了吗?” 简西城冷声问。 谢丛摇头:“才叫人去查了,还没有消息传过来,不过我不放心先生,就先过来看看。” 简西城拿着车钥匙走到车边要去开门。 谢丛赶紧过去帮他打开车门:“先生要去哪?” 看谢丛的意思是要替简西城开车的。 “白沙县。”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谢丛也跟着要上车:“先生,我送你过去吧。” 简西城想了想终是点头:“好。” 不过,简西城没有要让驾驶位的意思,谢丛只好坐到副驾驶位上:“其实这个时间点先生出门并不安全,现在下了雪,路面正不好走着呢,而且先生也说什么敌特分子……” 谢丛有一肚子的安全经要念。 可这一肚子的话全部都消失在简西城轻描淡写的看过来的好冷冰冰的眼神中。 第二一六章 特别没脸 今天又有一场雪降临。 不过这场雪不大。 秦桑傍晚下班的时候,雪细细碎碎的下着,地面上铺了淡淡的一层白色。 她把大衣上的帽子扣在头上,把带子细细的系好,一边走,一边欣赏着雪中的景色。 “秦同志。” 马晨阳追了过来。 他手里提着一包点心:“我才在厂里买的点心,你拿回去给小绿她们吃吧,这两天我家小辉真的太麻烦你们了。” 秦桑看了马晨阳一眼,摇头:“不用了。” “那你,你拿回去算是给小辉的点心吧,总不能他在你家写作业还要吃你家的东西吧。”马晨阳立刻就又换了一种说法。 他一边说还一边想强硬的把点心递到秦桑手上。 秦桑后退两步,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只是当她转过头看到某个地方时,脸上突然间露出笑意来。 “马同志,我先走了。” 秦桑转过身没理会马晨阳直接小跑起来。 她跑了没有多少路就到了一辆汽车旁边。 车门拉开,里边走出一个中年男子来,他站在秦桑身边说了几句话,秦桑对着他笑了笑,中年男子就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而秦桑则坐进了车内。 马晨阳站在厂门口看着,他看不到车内的情形,可是,却也知道车里应该还有人,而且,秦桑还对着车里的人笑。 马晨阳紧捏拳头,几乎把系点心的绳子给扯断。 “你怎么来了?” 秦桑挺意外见到简西城的。 “想你。”简西城口中吐出两个字就发动车子朝秦桑家驶去。 秦桑笑了笑,她放松身体靠向椅背。 “刚刚的人……” 走了一段路简西城再次开口。 秦桑眼里含着笑意,转过头托着下巴看简西城:“哪个人啊?” 简西城转过头看了秦桑一眼,秦桑赶紧道:“你说那个人啊,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简西城没接茬,秦桑知道他是有些生气的。 她赶紧解释:“他应该是一直想害我们家的人派来的,他们兄弟一直想办法接近我们,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我就是想搞明白他们打算做什么,这几天才和他周旋的。” 简西城还是没说话,秦桑举起一只手来:“我可没要他的东西,也没多说过什么话。” 简西城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放在秦桑头顶揉了一下:“乖女孩。” 秦桑撅了撅嘴,低头掩住眼中的笑意。 车子又走了一段路,秦桑看着简西城问:“你那里有什么情况没有?身边有没有出现奇奇怪怪的姑娘?” 简西城咳一声,转过头又看秦桑一眼:“有一个,我怀疑是敌特分子。” 秦桑看他这样一本正经的样子,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 “敌特分子?” 她笑的欢快:“亏你也能想得出来。” 她摸摸下巴想到一些事情:“敌特分子,这个名号倒也对嘛,反正她也是来搞破坏的,这么说,马晨阳也是敌特分子了。” 简西城默默的把这个名字记下,想着等会儿一定要谢丛好好查一下这个马晨阳。 车子开到秦家门前,简西城把车子停好,并没有急着下车。 他右手紧紧握着秦桑的手,感觉秦桑的手冰冰凉凉的,就转过身,双手捧着秦桑的手给她取暖。 “来京城吧。” 简西城低头,声音低低沉沉。 秦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为什么去京城?” “我每天都在想你。”简西城抬头,当他看着秦桑的时候,本来波澜不惊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情。 秦桑明白了,简西城是不想做异地情侣,想要让她离的近一些。 “不行的。”秦桑摇头拒绝:“我的亲人都在白沙县,我一个人不可能去京城的,我……不放心。” “把他们都带上。”简西城把秦桑的手握的更紧:“我来想办法,办妥了你们都去京城。” 秦桑没有答应。 她嘴角上扬,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我如果要去京城,如果想带着家人过去,那也必须得是我自己努力得来的结果。” 简西城定定的看着秦桑。 见她虽笑,却目光坚定,就把好些话都咽下。 秦桑把手抽回去,推开车门下车。 简西城也跟着她下车。 他走在秦桑身旁,一手牵起秦桑的手:“什么时候能来京城。” 秦桑仰头,看着细碎的雪花落在简西城头发上,还有黑色的大衣上,她伸手帮着拍打了几下:“应该是后年……” 简西城目中露出几分失望:“太久了。” “小桑。” 沈宜从屋里出来就看到站在院子里的秦桑和简西城:“小简来了啊,赶紧进屋,傻着着干嘛?” 秦桑笑了笑,拉着简西城快步进屋。 外头真的特别的冷,北风吹过,刮的脸都生疼。 一进到屋里,就感觉到融融的暖意。 堂屋里,秦雅几个人坐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到简西城进来,几个孩子都赶紧站起身叫姐夫。 简西城摸摸口袋。 他来的太急了,竟然没带吃的。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些钱来,抽出两张递给秦雅:“去买点吃的。” 秦雅笑呵呵的接过来,叫上秦采两个人穿上棉衣就出了门。 沈宜才刚在厨房里炒了一锅花生,她叫简西城坐下,就径自去端了一盘过来:“小简,吃点花生,才出锅的,还热乎着呢。” 简西城赶紧起身道谢。 沈宜笑着在他对面坐下:“你也是的,这种天气怎么来了?路上冷吧?” 简西城笑道:“不冷的。” “这次来打算呆几天?” 沈宜笑问。 “可以多呆几天。” 沈宜立刻就笑的很高兴:“多呆几天啊,这个好,我正想着让小桑给你写信,让你年前来一趟,没想着你来的还挺快,你要是多呆几天啊,那赶明雪停了咱们去给小桑的爷爷和爸爸上个坟,也告诉他们小桑有对象了。” “好。”简西城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秦桑坐在简西城身边没有说话。 简西城侧头看她一眼,见她乖巧的坐着,神色沉雅文静,就笑着悄悄握住她的手。 “奶奶。”简西城喊了沈宜一声:“我爸妈都很喜欢小桑,我也和他们商量过了,等过了年就把我和小桑的婚事订下来,您看如何?” 沈宜笑的更欢喜:“行,我看着挺好。” 秦桑左右四顾,没看到马晨辉,就问秦苹:“今天马晨辉没来吗?” 秦苹撇嘴:“来了,不过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呃? 秦桑不解。 秦苹冷笑:“呵呵,一个只知道拖后腿的,我们自然要叫他知道一下我们的厉害,这不,小雅给他号了脉,说他的脉相特别奇怪,还说他肾虚,让他去医院查一下,别小小年纪肾上再落下毛病来,小采和他比划了几招,打的他鼻青脸肿的,我说要教他外语,用法语说了几句话,我告诉他这是英语,他竟然就信了。” 秦桑:…… 秦苹继续道:“小绿鼓励他一定要好好学习,还告诉他要跳级,小依拿了卷子给他做,结果,小依初中的题都做得出来,他连小学二年级的卷子都没答对,自己觉得特别没脸,就早早的走了。” 第二一七章 你救救我吧 马晨辉走了,秦桑也觉得轻松。 她陪简西城在屋里坐了一会儿,等着秦雅买吃的回来,才和沈宜去厨房做饭。 简西城坐在堂屋的椅子上,秦雅把买东西剩下的钱给他,他笑着摆手:“你拿着吧,明天想吃什么就买点。” 秦雅想了想就给了秦采,让秦采明天去买东西。 之后,几个孩子都拿出书来写作业。 她们写作业的速度都特别快。 尤其是秦绿,没有十五分钟就把作业都写完了,写完作业,她就拿了几本书看。 “姐夫。”秦依小心翼翼的挪到简西城身旁,她拿着初中的课本,指着一道题问:“这个题怎么做啊?” 简西城笑笑,拿过纸笔开始给秦依讲题。 等他给秦依讲完题,秦绿就拿着高中课本过来问。 简西城脾气特别好的给秦绿也把题讲完,直到秦绿弄懂才放下笔。 这里秦绿才走,秦苹拿着外文书过来,直接就跟简西城用法语对话。 简西城失笑,一开口就是正宗法语,他还接过外文书看了看,指出秦苹讲话时的两个语法错误。 秦苹笑着跟简西城道谢,拿过自己的书搬了个板凳坐下:“姐夫,你会武功不?” “会一点。”简西城笑道:“不是很精通,我精通的是枪械。” “哦?”秦采挑挑眉走了过来:“姐夫,要不咱过两招?” “那还得请你手下留情。” 简西城脱了大衣递给秦雅,挽了挽袖子朝秦采招了招手:“你先来吧。” 秦采摆出架势来,简西城则定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神色渐渐肃穆。 突然间,秦采一拳朝简西城面门击去,简西城侧身躲开,左右手夹击秦采的胳膊。 秦采这招并没有打实,中途变招,一个扫膛腿过去,同时她身形已经转到简西城身侧,变拳为掌,朝简西城后背劈去。 简西城只挪了两步就躲开,右手伸出,一掌吐在秦采背后。 秦采赶紧去躲,却没有躲开,这掌打实了,打的她往前扑了好几步。 秦采站稳身形回头看着简西城,原先脸上还有些嘻笑的样子,这会儿却改为敬服。 她拱手为礼:“我输了。” 简西城笑着再次坐下:“你练武时间短,又没什么打斗经验,再过几年,我再和你对阵就输定了。” 秦采这才高兴起来,在简西城身旁坐下讨教招式。 这天晚上简西城留宿在秦家,正好吕国强和吕国安都搬了出去,他们原先住的屋子空着,秦桑帮着收拾了一番,又拿了厚的被褥铺好,让简西城先凑和着住下。 谢丛这边在简西城那个小院住下,左等右等等不到人,原先还想去秦家找简西城。 可后头一想,这会儿简西城指不定和秦桑怎么如胶似漆呢,他要真去了,说不定简西城能把他给灭了。 谢丛只好打消这个主意,打电话和京城那边的人联系。 这天半夜雪就停了,早晨简西城起的很早,他穿上大衣去房顶清扫积雪。 简西城才爬上梯子,秦桑就起床了。 她今天穿的挺厚实的。 穿着毛衣毛裤,外边穿了蓝色灯芯绒的棉服,和一条黑色裤子,头发编了一条麻花辫甩在脑后,很有几分清新的味道。 秦桑拿着两双棉手套走到梯子下,她递了一双棉手套给简西城。 简西城笑着接过来戴上。 两个人一个在屋顶,一个在院子里清扫积雪。 等他们俩扫完雪,沈宜起床做饭。 吃过早饭,沈宜就催着秦桑和简西城去前湾村一趟,给秦三爷和秦振国上个坟。 沈宜不知道简西城要在白沙县呆几天,生怕他有事情提前走,再者,今天正好是星期天,秦桑也有时间,她就催的急了点。 秦桑答应一声,等吃过饭,她提了点东西就和简西城去了前湾村。 村子里的路不是很好走,简西城把车停在村口,和秦桑步行进村。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聊天,秦桑就说起段延音也在前湾村的事情。 简西城深深的看了秦桑一眼:“她的事情不用和我说,与我无关。” 秦桑便笑了:“是和你无关呀,她现在可是和村子里的何知青打的很火热呢。” 简西城笑着摇头:“我不想听这个。” 一阵风吹过来,简西城把秦桑棉服上的帽子拉起来扣到秦桑头上,又给她把围巾系好。 他拉了秦桑的手装进自己的口袋里,一路就这么捂着暖着。 当两个人走过村口,渐渐的走向人烟密集的地方时,突然间,一声声的哭喊尖叫传来。 秦桑停下步子,微微的皱起眉头。 简西城也跟着她停在路边。 “又打架了。” 从一户人家探出几个脑袋来。 又有一户人家的门开了,两个中年妇女手里揣着瓜子出来看热闹。 片刻之后,这条路上就站了好些人。 一处低矮的房子院门突然被打开,秦月披头散发,穿着有些破烂的衣服从院子里冲出来。 她一边跑一边喊:“救命啊,刘建国要杀人了,救命啊……” 秦桑拉着简西城躲到了人群后方。 只是,秦桑和简西城长的太好了,两个人的长相气度和村子里的人差别太大,就算是躲在后头,人们第一眼看到的还是他们俩。 秦月跑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秦桑。 见到秦桑,她心中的恨意全都涌现出来。 她再看看站在秦桑身旁的简西城,恨意全都化为妒意。 简西城个子高,模样长的也特别的好,他的穿衣打扮和村子里的糙汉子也丁点都不一样。 这个时期人们吃不饱穿不暖,冬天的时候能有棉衣穿就很不错了,对于形象是真的不太讲究。 村子里的男人都是穿着厚棉衣棉裤,外头罩的裤子褂子也都显的破破烂烂的,有的还打着好多的补丁。 另外,因为冬天烧水费柴,村子里的人都不怎么洗澡,一冬天洗一次两次澡就算很不错的了。 澡不洗,头发当然洗的也都很少。 好多男人出来一瞧,头发上都是油,一缕缕的显的特别的垃塌。 可简西城身材挺拔,面白如玉,五官精致俊美。 他穿着黑色西装裤,里边是浅灰的羊毛衫,外边是黑色的笔挺的羊绒大衣,围着浅灰格子的围巾,头发也清清爽爽,看上去派头十足。 他往人群中一站,就特别的显眼,在这雪才停了的乡村的早上,白茫茫一片之中,他却如骄阳一般,将别人都衬成了背景板。 这么俊美的男人,看着穿衣打扮和浑身的气度,就知道出身也一定不凡,这样一个人站在秦桑身旁,和秦桑姿态亲密,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两个人的关系。 秦月当然也能看得出来。 所以,她心里的嫉妒哪里又压制得住? 枉她费了多少心思把刘建国给抓到了手里,原想着秦桑一定会失意伤心。 可谁知道秦桑转眼间就谈了一个这样好的对象。 和刘建国一比,秦桑这个对象那就是天仙一般的存在。 秦月想着她这些日子以来过的悲惨的生活,妒意又化为满腔的怒火。 她控制不住的冲向秦桑。 秦桑和简西城前边的人群马上都闪开来。 秦月直接跑到秦桑跟前。 秦桑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下,拉着简西城就要走。 只是,秦月的速度太快了,她扑通一声就跪在秦桑面前,狠狠的嗑着头:“小桑,你救救我吧,小桑,我求求你了,你救救我吧。” 第二一八章 活该挨打 简西城低头看向秦月,目光锐利了很多。 秦桑身体晃了两下,看着秦月的时候,吃惊到神色俱变。 她看起来特别害怕,一双大大的眼睛眼睑微垂,小脸变的有点苍白,嘴角扯动两下,给人一种想要哭又努力撑着的强作坚强的样子。 “秦月,你怎么了?” 秦桑低声问了一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谁打你了?” “是刘建国。”秦月又嗑了个头:“小桑,我求求你劝一下刘建国好不好?你叫他别再打我了行不行?别人说他总是不听,你跟他说他一定会听的。” 秦月说着话哭了起来:“我快被他打死了,他现在每天喝酒,喝醉了就念着你的名字,还打我,说,说……” 秦桑惊的后退了两步,她一脸的不敢置信,身体晃荡两下险些摔倒。 简西城扶了她一把,才让她稳住了。 “你快别说了。”秦桑声音不轻不重,却带着点点颤音:“秦月,我知道你恨我,你妈进监狱的事情你一直都在怪我,可是……” 秦桑捂住脸,伤心的肩膀都一抽一抽的:“我妈妈现在都还神智不清呢,秦月,我又该怪谁呢?” 秦月心里暗恼。 她在心里大骂秦桑就是个贱货,演起戏来比她还厉害,真是……怪不得能够勾搭那么多人。 “秦月。”秦桑拿开手,眼中有泪光闪烁:“你怪我我能理解,可是,你不能往刘建国同志头上泼脏水啊,他一直就很喜欢你,打小他就特别愿意跟你玩,你们结婚前几天的时候他去看我奶,还跟我奶说能娶到你可高兴了,这些你都不在意吗?” 秦月气的差点大骂出口。 她深吸了一口气恨恨的瞪了秦桑一眼:“你……我叫他打成这样了?你还替他说话,你们俩……” 秦桑眨了眨眼睛:“我是不愿意你们夫妻有矛盾的,我也是一片好心,俗话还说呢,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你去满村的问问,谁家夫妻不打架的,难道说你们打了架,别人就得劝你们离婚吗?谁也不能这么办事呀,哪家不是劝和不劝离的,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她一副搞不明白的样子:“秦月,你先起来,有事情好好说,大伙都在这儿看着呢,你和大家说说,你和刘建国同志要是有什么矛盾的话大家帮着解决一下,再不行你找五叔,或者去镇上妇联反映情况,你也是人民群众中的一员,大家肯定会管你的。” “是啊,秦月你先起来吧。” “秦月,你有啥难事就说,谁还能看着不管。” “秦月,刘建国为啥打你啊。” 秦桑没有再理会秦月,而是转过身抓住简西城的胳膊急着解释:“刚才秦月说的话都不是真的,她心里怨恨我,见了我总没好话,你别往心里去啊。” 秦桑那么担忧急切,看着简西城的时候,眉眼间都带着焦虑和害怕,她显的那么小心翼翼。 这在村里的人看起来就是秦桑真的特别在意她这个对象。 再加上简西城确实长的好,条件也都摆在了那里,大家都认为秦桑一定是很喜欢她这个对象的。 再想想秦月先前说的话,字字句句可都在指责秦桑,都在暗示秦桑和刘建国有一腿。 之前秦月可从来没有那么说过。 今天看见秦桑和她的对象了,就在人家跟前这么胡言乱语的,这明显就是有意的嘛,恐怕是看秦桑找了这么好一对象,就想拆散人家。 大家又想到秦桑说的那句劝和不劝离,对秦月就更不待见了。 “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简西城笑着对秦桑说。 他牵起秦桑的手:“我们走吧,先去给爷爷和叔叔上坟。” “好。”秦桑羞怯怯的笑了一下,很乖顺的跟着简西城转身要走。 “秦月,这次我非得打死你这个败家娘们。” 刘建国手里拿着根棍子从院子里冲了出来。 他穿的衣服也显的破旧,头发也是乱糟糟的,胡子长了很长都没刮,看起来挺不好的,不过,他身上一点酒味都没有。 “建国,建国,有话好说啊。” 几个男人拦住刘建国,生怕他把秦月打出个好歹来。 刘建国举着棍子叫人拦腰抱住,他气的额上青筋突起,眼睛都变成了血红色。 村子里的人都吓坏了。 从来没见过刘建国这副样子,都还以为秦月不知道弄出什么事来把刘建国快给气死了。 其实,刘建国哪里是生秦月的气呢。 他是心里不痛快。 刚才,秦月跪到秦桑跟前的时候刘建国就在院子里看到了。 那时候他没有勇气出来。 他看着秦桑身边站着的那个姓简的男人,几乎所有的勇气和信心都被打击的无影无踪。 他害怕叫秦桑看到他。 更怕站在那个男人面前叫秦桑做比较。 那个男人太过优秀了,比的刘建国一无是处。 他害怕,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月往秦桑身上泼脏水,又看着秦桑受着委屈,看着秦桑叫秦月伤害到脸色惨白,他心疼的都快拧起来了。 可他还是没有勇气出现。 他就这么看着秦桑害怕姓简的男人怪她,那么可怜兮兮的讨好那个男人。 刘建国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他原先不想出来的,可他看到秦桑说要走的时候,秦月脸上的不对劲,就什么都顾不上了,他得过去阻止秦月伤害秦桑。 他现在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秦桑身边,可是,他却也不能忍心叫秦桑受到伤害。 刘建国举着棍子红着眼睛大喊着:“秦月,你说老子打你,你跟大伙说说为啥打你?” 见到他的话把村民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刘建国又挥舞了几下棍子:“老子是穷,可老子也没短过你吃喝啊,老子每天辛辛苦苦挣钱,还不是想着家里能过的好一点,想给你过好日子,你呢?你真不是个东西,家里好容易攒了点钱,你说都不说一声,拿着就去县城买人家几十块钱一件的衣裳,你说,你把钱都花完了,咱吃啥喝啥啊,老子打你,老子没打死你就是好的。” 大伙听刘建国这么一说,都不再拦着他了。 这个时候大伙的生活水平真的很低,能吃饱的人家都特别的少,十块钱对于大家来说都是巨款,更不要说几十块钱了。 刘建国赚几十块钱肯定特别的不容易,还不知道怎么辛苦弄来的呢。 可秦月这个败家的东西,一件衣服就花了几十块钱,真是……这种婆娘不打死都是好的了。 好多男人就想着自家的婆娘如果也花几十块钱买衣服,那肯定不行啊,不把她打死那也得赶到娘家去,这种女人可要不得。 “我没买。” 秦月委屈的摇头:“你胡说,你就是输了钱回来气不顺要打我。” “呵呵。”刘建国气的连声冷笑:“你满村的打听一下,老子啥时候赌博了?你个满嘴胡言乱语的东西,你都在外边瞎说啥了……” “我没胡说。”秦月吓的尖叫着。 刘建国举着棍子就打在她身上,她赶紧去躲。 棍子打在身上太疼了,秦月就往人群里躲,一边躲一边哭:“救命啊,刘建国要打死我了。” 可是,这一回是真没有人再帮秦月了。 一来是秦月那么陷害秦桑,坏心眼的想拆散秦桑和她对象。 二来,大伙也觉得刘建国打秦月是有道理的,秦月就该打。 秦桑和简西城渐渐走远。 他们身后秦月的哭声和惨叫声也越来越轻。 秦桑紧紧握着简西城的手,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简西城。 “怎么,还怕我跑了?”简西城低头对秦桑一笑。 秦桑也跟着笑:“是啊,我怕你听信别人的谣言,一气之下就扔下我不管。” “不会的。”简西城笑容敛去,郑重的跟秦桑表态。 第二一九章 互相伤害 简西城听着远远传来的秦月的哭声,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怎么了?” 秦桑很快就察觉到了,拉着简西城走的快了一些:“是不是挺烦的?” “不是。”简西城摇头,想了想才跟秦桑说:“只有无能的男人才打媳妇。” 呃? 秦桑挺不明白简西城的思维怎么跳到了这里。 “竟然会为了一件衣服把自己的女人往死里打,这种男人还活着做什么。”简西城又说了一句。 他把秦桑的手装进自己的口袋里:“我会努力赚钱养你的。” 这话简西城说的特别的认真严肃。 秦桑也信他说的都是真心话。 微微一笑,秦桑抬头:“我能养活自己,不过你能这么说我还是挺高兴的。” 她一边走一边笑着跳了两下,明显可见心情也好了许多。 刚才因为秦月那些小算计而引起来的郁闷全部没有了。 到了墓地,秦桑就把带着的供品放好,又烧了纸钱。 她一边点火烧纸一边念着:“爷爷,爸爸,今天我带了对象过来,你们好好帮我瞅瞅。” 简西城蹲在一旁帮秦桑烧纸:“秦爷爷,叔叔,我是简西城,今天过来看看你们……” 烧完了纸,秦桑打开一瓶酒在秦三爷和秦振国的墓地各洒了一些:“今天天气冷,我带了酒过来,你们喝点暖和一下。” 把一瓶酒倒完了,秦桑在墓地又坐了一会儿才和简西城离开。 他们没有再去村子里边,而是从另一条路绕到村口,直接开车回了县城。 另一边,刘建国已经拽着秦月进了家门。 他把院子的门从里边锁上,把秦月拉到屋里,屋门也锁的严严实实的。 等确定秦月再也跑不出去了,刘建国甩手一巴掌就扇在秦月脸上:“秦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你不就是嫉妒秦桑吗,不就是想搞破坏吗,我告诉你,有我刘建国在一天,你就别想算计秦桑。” 秦月捂着脸,双眼含怒看着刘建国:“刘建国,你撒谎,我怎么花你的钱了?你拍着胸口问问你自己,咱俩结婚后你往家里拿过多少钱?还几十块钱的衣服,我呸,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刘建国冷笑一声,手里的棍子挥舞了两下打在秦月背上:“这怪谁?还不是你自己犯贱算计来的,秦月,你是有多缺男人啊,竟然缺到要给我下药的地步,你自甘下贱,那就别怪我打你,反正你也就是个贱人,打死了又能怎么样。” 秦月疼的抽搐了两下,心里难过都快承受不住了。 她现在是真后悔了。 她以前想的多好,只要嫁给了刘建国,往后刘建国富贵了她就能跟着享福。 可现在呢? 刘建国还没富贵呢就不给她钱,等将来又会如何? 恐怕是刘建国不管赚多少钱都不会给她花的吧。 早知道会这样,她根本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她嫁给了刘建国,再要说不过了什么的,不说刘建国会怎么招呼她,就是真离了婚,她以后恐怕也找不到什么好点的人家。 秦月越想越难受,越想越后悔,捂着脸大哭了起来。 刘建国叫她哭的心里烦乱。 他把棍子扔在地上大声骂着:“你哭啥?你还有脸哭?老子告诉你,老子没打死你都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你要再哭,老子就把你扒光了扔到雪地里。” 秦月吓到了。 她赶紧止住哭声,到处找手帕擦眼泪。 刘建国轻视的笑了一声:“你也就这点出息,你说你哪来的自信敢算计秦桑?你还想和秦桑比,你配吗?” “刘建国,你给我注意一点。”秦月气的浑身发抖:“别老在我跟前提她。” “我就提。”刘建国一肚子的火发不出来,他看到秦桑谈了对象,看到秦桑的对象那样出色,两个人的关系那么亲密,他快要被嫉妒还有愤怒给淹没了。 他满身的酸味,更是气愤秦桑会这么快就跟了别人。 可是,他不能对秦桑发火,更不敢对秦桑怎么样。 他有愧于秦桑,有愧于秦家,秦桑不管怎么对他,他都会默默承受。 这满腹的火气就只能冲着秦月发泄了:“秦月,要不是你算计我,说不定秦桑会选择我的,她是喜欢我的,她……那时候她对我多好,什么都会跟我说,有事情先想到的是我,都怪你,都怨你。” 秦月气的也冷笑连连:“刘建国,你就别做梦了吧,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是个什么德性,你还敢说秦桑喜欢你,你这话哄鬼鬼都不信,你哪一点比得上那个姓简的?是长相身高比得上?还是家世比得上?还是能耐比得上?哪一点你都比不上,你还有脸说这种话,我呸。” “你还想挨揍是不是?”刘建国红着眼睛瞪着秦月。 秦月往墙角缩了缩:“秦桑是啥样的人你不清楚?人家一双眼睛都快长到头顶上去了,又哪能看得上你一个土里刨食的?人家找的对象,那可是干部出身,你就算是再努力,那一辈子都比不上的。” 说到这里,秦月又笑了一声:“你还想维护秦桑,你咋维护啊?你是能替她打架呢,还是能给她钱?你啥都给不了,还敢说大话,你也配?” 刘建国蹲到地上抱着头不说话。 他这会儿难过的都想死。 他从来没有这样难受过,就算是上辈子被那些女人弄的家破人亡,被骗尽了家财,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他好像也没有这样难过。 那种难受就像是,就像是被人抽筋扒皮,被人用刀子把五脏六腑都搅烂了,全身无一处不痛,从身到心,无一处不难受。 眼泪一滴滴从刘建国眼里掉出来。 他顾不上擦眼泪,使劲的把头往墙上撞了好几下,撞的额头一片红肿,还有一些血从额头流下来,他还是觉得心里难受的要命。 “为什么?为什么?” 刘建国一边哭一边问:“为什么不要我了?我一直想要弥补的,我一直想对你好,你为什么不给我机会?为什么……” 他紧紧揪着自己的衣领,哭的声嘶力竭。 秦月看着刘建国这样,心里堵的她都要疯了。 自己的男人满心满眼都是秦桑,就当着她的面为了秦桑要死要活,就算是秦月不喜欢刘建国,可她也受不了这种刺激啊。 第二二零章 改变想法 雪停了,太阳也出来了。 天气连续好几日不太好,不是阴天就是下雪,而今天正好艳阳高照。 正对着太阳的墙根底下有好多人坐着晒太阳取暖,原先好几天路上都没什么行人,今天天气好暖和了一些,路上的行人都多了。 吃过午饭,秦雅忙着收拾厨房,简西城就对秦桑道:“出去走走吧。” 秦桑笑着跟沈宜说了一声,套上棉衣就跟着简西城出了门。 这时候白沙县城真的特别小,走来走去也不过就是那几条街,路上也没有什么可以休闲娱乐的地方,说是走走,真的就只是走。 走了一段路,秦桑问简西城:“要去哪呢?” 简西城伸了一下手,原先想牵秦桑的手,可一想白沙县比京城民风更加的保守,要是在大马路上牵手,指不定又招来一伙老太太呢,只能作罢。 “去……”简西城也不知道要去哪,想了想:“看电影吧。” “好。”秦桑看看四周:“先买点吃的。” 好容易找了个供销社,两个人进去买了点花生瓜子之类的,秦桑装进包里和简西城去了电影院。 简西城排队去买票,秦桑就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等他。 这时候买票的队伍挺长的,简西城站的位置也靠后,应该需要很久才能买到票,秦桑自己站着觉得无聊,又没有别的可以消遣的,就看墙上贴的一些大字报,还有宣传栏里的报纸。 她才读完一张大字报,就听到有人叫她。 “秦姐姐。” 秦桑听到这个声音嘴角勾了起来。 她转过身顺着声音望过去,就看到不远处马晨辉正对着她摆手。 秦桑没有动,对着马晨辉笑了一下。 马晨辉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小炮弹一样朝秦桑跑了过来。 他跑的很快,瞬间冲到秦桑身边,冲过来之后就要去拉秦桑的手。 秦桑不动声色的躲了过去:“小辉啊,你一个人出来玩的吗?” 马晨辉脸上挂着纯真的笑:“是啊,我写完作业了,家里也没有人陪着我玩,就出来走走。” 他很好奇的看着电影院门口贴着的宣传画:“姐姐,你来看电影吗?” “嗯。”秦桑点头。 马晨辉就轻声问秦桑:“我能跟姐且一起去看吗?我还没进过电影院呢?” “不能哦?”秦桑弯腰和马晨辉平视,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姐姐是和对象一起看的,不能带小辉,你如果想看的话就叫你哥哥带你去看。” 马晨辉肩膀一下子垂了下去,嘴角也搭着,显的特别失落:“真的不能吗?我不会和姐姐坐在一起,也会很听话的。” “真的不能。”秦桑笑着。 “那?”马晨辉想了想又问:“如果下次姐姐一个人来看电影的话,可不可以带我去?” 秦桑才要笑着拒绝,就听到简西城有些低沉的声音:“不能。” 简西城快步走了过来,伸手就把秦桑拉到身边,对着马晨辉的时候,眼中的警惕一闪而过:“小孩子就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整天琢磨着看电影是不对的。” 秦桑也笑:“是啊,小辉听话哦,回去好好学习。” 她牵起简西城的手拉着他就要往电影院里走。 马晨辉在后边看着秦桑的背影,一双眼睛满是阴鸷。 突然,他咬了咬牙,脚下一蹬,人就冲了过去。 他一边冲一边伸开双手,想着到了秦桑身后的时候使劲抱住她。 只是,马晨辉没有想到秦桑背后也像长了一双眼睛一样,他才接近秦桑,秦桑就带着简西城躲开了。 而马晨辉一时刹不住直接摔倒在地上。 他是脸朝下狠狠的摔到地上的。 地面是青石地面,又被冻了好几天,又硬又冷,马晨辉摔下去之后鼻子就给跌破了,他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一脸的血。 “哇!” 马晨辉大哭起来,他委屈的看着秦桑:“姐姐,我好疼,你,你送我去医院好不好?” 秦桑神色温和,但是一直离马晨辉都挺远的。 她眼睛微弯,看起来又温柔又好看:“马晨辉,你现在应该赶紧回家,回去用温水好好的洗洗鼻子,你要是再哭下去的话,一会儿血冻住了回去再洗会很疼。” 她弯腰,嘴角勾起一个甜美的笑:“还有啊,去医院是不可能的,你只是鼻子流了一点血,回去洗洗就行了,哪里用得着去医院呢?你是个乖孩子哟,肯定不愿意无故占用社会资源的吧。” 马晨辉停住了哭声,皱着小眉头看着秦桑:“姐姐,你真的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我不喜欢你了。” 秦桑笑的更好看:“我可并不曾要你喜欢我的。” 马晨辉眼中厉色一闪而过,整个人跳了起来,这次,他是直接冲着简西城冲了过去。 他冲过去的时候人跳的高高的,右手举起,手指微勾,直接就朝简西城脸上抓去。 简西城冷哼一声,伸手提住马晨辉的衣领。 马晨辉没有得逞,又气又伤心,忍不住又掉下眼泪来。 他挥舞着双手,拼命挣扎。 秦桑走过去在马晨辉身上拍了一下,马晨辉立刻就不动弹了。 简西城把他放到地上,牵起秦桑的手一起进了电影院。 马晨辉在地上坐了一分多钟才站起来。 他起身之后阴狠的看着电影院,看了好一会儿才气愤的转身离开。 “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进了电影院,找到座位坐好之后简西城就侧身问秦桑。 秦桑朝简西城那边靠了靠,和他挨的很近:“那个是马晨阳的弟弟。” 说到这里,她就先笑了:“其实应该是哥哥吧,他从小应该是练了什么功法,一直长不大的。” 简西城皱眉。 秦桑伸手和他相握,轻轻叹息一声:“看起来我应该改变一下想法了。” “什么?” “我原先想着拖一拖,现在我要尽快的解决这两个人。”秦桑给简西城解释了一句。 “为什么?”简西城问。 秦桑看他一眼:“为了你呀。” 她一边把玩简西城纤长的手指一边笑:“两只苍蝇成天的在耳边嗡嗡是挺烦的,而且,我也不愿意你不高兴。” 简西城笑了。 满心的欢喜。 这个时候电影院里一片黑暗。 简西城展开手臂把秦桑搂在怀里。 温香软玉入怀,他喟叹了一声,同时,却想要更多。 在这一片黑暗之中,在电影未开演之前,简西城低头凑近,轻轻含住秦桑的唇。 第二二一章 莫若自相残杀 一场电影看下来,到底演了什么简西城根本不知道。 他就只知道秦桑的唇真的好甜。 电影快要演完了,简西城再在秦桑唇上啄了一下,很不舍的离开。 借着微弱的光,他目光深幽,只是紧紧的盯着秦桑红润的唇。 片刻之后,简西城手指按在那两片唇上,在唇上摩挲不去。 他呼吸急促,声音暗哑,带着说不出来的情色的味道:“真想让你快点长大。” 秦桑慌乱的推开简西城,双手利落的整理着被简西城揉乱的头发,快速的将棉衣的扣子扣好。 电影落幕,两个人都没有动。 等到电影院里的人走的差不多的时候,简西城才拉着秦桑站起身。 从电影院出来,秦桑摸摸包里带的花生和瓜子,真觉得特别的稀奇。 一场电影看下来,买的零食竟然没有动,她一口都没吃到,简西城简直了…… 狠狠的瞪了简西城一眼,秦桑的步子快了很多。 简西城的心情明显很好。 他紧走几步追上秦桑,借着大衣的掩盖牵起秦桑的手,低头,在秦桑耳边轻声道:“终于知道看电影是什么滋味了,明天我们还来……” “我饿了。” 为了防止简西城再说出更无赖的话,秦桑赶紧找了个借口。 “我们去吃饭。”简西城笑着,看见旁边的国营饭店,马上就要带秦桑进去。 秦桑赶紧拉住他:“我们回家吃吧。” 简西城觉得秦桑是不好意思了,就顺着她的意思:“好,回家吃。” 两个人慢慢的走回家中,到了家门口,秦桑就看到了马晨阳。 马晨阳应该是在秦家门口站了挺长时间了,他冻的一直在蹦蹦跳跳的。 看到秦桑,马晨阳几步走过去:“秦同志,我有事情想问问你。” 秦桑看了简西城一眼。 简西城伸手摸摸秦桑的头发,笑的一脸柔情:“那我先回去了,你别在外边呆很久,小心冻着。” “嗯。”秦桑轻轻的应了一声,垂头,娇羞无限。 简西城好笑,揉了揉秦桑的头转身进了家门。 马晨阳神色很不好。 他一直在瞪着简西城。 等到简西城进了院子关好院门,他才问秦桑:“小辉说你对象打他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桑一听这话惊讶的瞪圆了眼睛,十分不解的看着马晨阳:“小辉真的这么说吗?” 马晨阳上下打量秦桑,似乎想从秦桑的神色中看出什么来:“小辉回来的时候一脸的血,我们问他什么他不说,就只是哭,后来我悄悄问他,他才跟我说了。” “他怎么能这么说呢?” 秦桑眉头微拧,看着挺苦恼,又挺气愤的。 “能和我说说吗?”马晨阳问。 他不动声色的把秦桑往角落里引了引。 秦桑似是没有察觉到。 她正在思索怎么和马晨阳解释。 “想好了吗?”马晨阳轻声问。 秦桑抬头,发现马晨阳光离她特别近。 她受了惊吓,很恐慌的退了几步:“马同志,我有点不知道怎么解释,其实……我也见过有的人就算是成人了,可因为身材矮小发育不全,长的还和孩子一样,我第一次见到小辉就察觉到了他和正常人不一样。” 这一次,轮到马晨阳受惊了。 “你,你看出来了?” 秦桑点头:“我才开始的时候以为他有病什么的,后来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只是我怕说出来会叫你和你的……应该是哥哥吧,觉得难堪,所以就假装不知道。” 秦桑有些犹豫害怕的看了马晨阳一眼:“你哥哥自尊心应该很强吧,如果我道破了他发育不全,他肯定会特别难过。” 马晨阳本来是想指责秦桑的。 可秦桑这话说出来,马晨阳突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他看着秦桑,张开了嘴巴,可喉咙间却发不出声音来。 “正因为我知道你哥哥是个成年人而非一个真正的孩子,所以,我一直在躲避和他接触,可今天……” 秦桑说到这里,显的有点难以启耻。 “怎么?”马晨阳心里一紧,喉头干干涩涩。 “他自己心里应该清楚的很,他是成年人,他却不知道避讳,今天在电影院门前想要调戏我。”秦桑低着头,说话的时候双手绞在一起,声音也压低了很多:“马同志,以后还请你约束一下你哥哥的行为,我心里明白,所以也知道躲开,可是有的女同志却并不知道,你哥哥说不定会……会利用自己的不正常而对一些女同志造成伤害。” 马晨阳听到这里心里又气又羞还带着一些紧张。 这样大冷的天,他手心都冒了汗。 他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该说什么样的话。 他只是难堪,无措,同时心中升起了对马晨辉的怒意。 “你哥哥对我的对象很有敌意,他还跟我说你想要和我发展一段革命情谊。”秦桑眼神微暗,看起来一副受到伤害的样子:“马同志,你是一个挺好的同事,我……也是思量再三才和你说这些话的,我希望你能够提防一下你的哥哥,如果你觉得我在挑拨你们兄弟的关系,那就全当我在胡言乱语吧。” 秦桑轻声说完想说的话,扭了身,看起来特别难过的快步走了一段路。 走到门口,她回身又看了马晨阳一眼,这才推开院门进去。 简西城站在院子里的枣树下。 他看到秦桑进门,向前走了几步握住秦桑的双手:“不是让你不要在外边呆很久吗?冻着了吧?” 秦桑抬头笑了笑:“我不冷的。” “手这么凉。”简西城举起秦桑的手放在唇边哈气。 过了一会儿,他带着秦桑进屋。 两个人并没有进堂屋,而是进了简西城暂住的厢房中。 厢房里也烧了炉子,进去之后就是一阵暖意。 简西城把大衣脱下来扔在床上,帮着秦桑解下围巾:“你和姓马的说了什么?没有动手吧?” 秦桑抬头轻笑,眉眼弯弯,看着纯洁无暇,可说出来的话却显的特别阴险狡诈:“怎么可能动手呢?我可不是那么粗鲁的人呢,动手打人多疼啊,倒不如让他们兄弟自相残杀来的好。” 简西城觉得,他真的中了毒,中了一种名叫秦桑的毒,还中的心甘情愿,永世不愿解开。 他现在竟然会觉得秦桑真的美极了。 那种算计了人之后巧笑嫣然的样子,叫他几乎入了迷。 第二二二章 自相残杀(月票250加更) 马晨阳带着满身怒火回了家。 马晨辉在屋里等着他呢。 看他一进门,也不问他冷不冷,在外边这么久有没有冻着,先跳起来问他:“你有没有给我讨还公道?” 马晨阳冷笑一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喝了口热水:“讨什么公道?” 马晨辉指了指自己的脸:“我叫人给打了,你就不替我出气?” 马晨阳看他这个样子,心里真的凉透了,原先对马晨辉存留的最后一点兄弟之情也随之消散。 “你和我说实话了没有?” 马晨阳反问了马晨辉一句。 “说什么实话。”马晨辉故意装傻:“那对狗男女对我极尽羞辱,打的我都出了血,你现在倒来质问我了,马晨阳,你是不是我弟弟了?要不是小时候你和我抢奶,要不是我让着你,我至于长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马晨辉看着马晨阳长的高高大大又那么帅气,心里的妒意又涌现出来。 他这个弟弟从小就受女孩子欢迎,等长大了之后,又因为那张脸成天的有女孩子送他东西。 他也凭着那张脸勾搭了很多的女人,借着女人的关系保送上了大学,混的真是风光无比。 可是他呢? 只能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不敢光明正大的摆出身份,只能以小孩子的身份出来见人。 这真的太不公平了。 果然,马晨阳心里冷笑。 要不是今天秦桑点醒了他,他还没有发现他的亲哥哥对他有这么大的敌意呢。 “什么实话?”马晨阳猛的站了起来,指着马晨辉怒问:“你自己是什么人你清楚的很,你分明就是成年男人了,可还仗着小孩子的身份到处占女同志的便宜,别以为我就不知道,今天你是不是又想占秦桑便宜了?” “谁说的?”马晨辉看似气愤的反问,其实,到底还是心虚了。 他确实是有占便宜的心思。 毕竟,秦桑长的真的特别的漂亮。 他从来没见过长的这么好看的姑娘,好看的他心里痒痒的,就想着哪怕是牵牵小手,哪怕是摸摸小腰也好。 马晨阳看出马晨辉的心思了,忍不住冷哼一声:“你当人家秦桑是傻子吗,头一回见你就看出你是什么样的人了,人家知道你是我哥哥,不过是人家特别善良,为了保存你的面子,也为了你的尊严才没有说破,别人替你着想,你却起了这种龌龊的心思,回来还不跟我说实话,叫我在秦桑跟前丢了大脸,马晨辉,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吗?” 马晨阳越说越生气,气愤到真的很想揍马晨辉一顿。 “人家?”马晨辉也有了怒意:“什么人家?马晨阳,别说的你自己多高尚一样,你打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咱们过来是为了什么,你心里应该清楚吧,可是你呢,你竟然真的看上了那个秦桑,你和我说,你是不是对她起了要不得的心思了?” 马晨阳被马晨辉点破了心思,就更加生气。 “是又怎么样?反正我的任务就是拆散她和她的对象,只要拆散了他们,我的任务就完成了,那之后我要和她好,你也没道理阻止我吧。” “你有什么花花肠子我还能不知道,果然,我没看错。”马晨辉一时愤怒,气的跳起来扇了马晨阳一巴掌:“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吧,那个秦桑可是上边重点关照过的人,她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你最好老实一点,把她勾搭到手,把宝贝给弄过来是真的。” 马晨阳挨了打,更加恼羞成怒。 他还了手。 一脚踹在马晨辉肚子上:“你是什么玩意,还敢打我,从小你就成天的说什么我对不起你,这些话我早就听烦了。” 他踹了一脚不解气,又踹了一脚:“你既然知道我看上了秦桑,为什么起那种要不得的心思,你还想调戏她,你对得起我吗?还是说,你一直就没把我当兄弟,就只是利用我算计我?” 马晨辉被踹了两脚倒在地上。 他想挣扎着爬起来反抗。 可不知道为什么,肚子里一阵疼痛难耐,竟然爬不起来了。 哇的一口血吐了出来。 马晨辉眼睛都变成了血红色。 “好,你敢打我,你这个眼里没有兄长的狗东西。” 他大喊了一声,双手飞快的结印,一道黑雾从他身体里升腾而起。 “你要杀我?” 马晨阳又害怕又不敢置信。 他后退了好几步,看着那些黑雾越来越浓,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赶紧跑。 可是,他随后又想到他哥哥的那些厉害的手段。 他就算是跑恐怕也跑不了的。 他咬牙,狠下心来,一手摸出放在身上的一个白玉雕成的小刀。 马晨阳目光狠厉,拿着小刀狠狠的往自己的手腕上划过,瞬间,鲜血就掉了下来,同时也染红了那把白玉的小刀。 “你怎么会有法器?” 马晨辉震惊的看向马晨阳,以及他手中拿着的正在吸收鲜血的玉刀。 马晨阳傲然一笑:“自然是凭我这张脸了。” 马晨辉瞬间明白过来。 马晨阳肯定是凭着他讨好女人的本事从女修那里弄来的这个东西,马晨阳恐怕早就和他不一心了,瞒着他弄了法器,只怕就是为了要对付他的吧。 这么一想,马晨辉更下定了决心要打压马晨阳,如果压制不住,就直接解决了他。 秦家 简西城和秦桑坐在火炉边烤火。 秦桑把看电影的时候买来的瓜子和花生拿出来递给简西城。 她也抓了一把瓜子一个个的嗑着。 “你和姓马的到底说了什么?” 简西城对这个还真挺好奇的。 秦桑停下嗑瓜子的动作,笑的风轻云淡:“没什么啊,不过就是几句挑拨离间的话,我想呢,这会儿马家兄弟只怕正打的你死我活呢。” 秦桑似乎对这些事情并不关心,她示意简西城吃花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给他们收尸。” 秦桑不愿意说具体的情况,简西城也不会再追问。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吃零食的人,只是吃了几颗花生就不再吃了。 “我们早点订婚吧。” 简西城突然间来了一句,秦桑瓜子都给撒落在地上了。 “为什么呀?” “我想早一点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简西城拿掉秦桑手里的瓜子,伸手把她拽进怀里:“也想早一点把你订下来。” 秦桑太过聪明,也太过理智冷静了。 这叫简西城心里没底,也没有安全感。 他搞不清楚秦桑对于他是什么样的感情,心里到底有没有他。 他很怕秦桑突然间有一天又毫不留恋的离开他。 第二二三章 太怂了 秦桑低了头,一直在沉默。 简西城看她一直不给回话,心就像掉进了无底洞一样。 等了很久,简西城才自嘲的一笑:“算了,你不愿意的话……” “订吧。”突然,秦桑开口。 “什么?”简西城有一种在做梦的感觉。 秦桑抬头看着他。 这一次秦桑没有笑,面容平静,眼底深沉:“早一点订婚也好。” 在这一刻,简西城心中灌满了狂喜。 “对不起。” 秦桑看着简西城,很认真的,一字一字的说道:“很对不起,让你一直心怀忐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往后,一定不会了。” 秦桑说的很认真,她不只是这样说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简西城笑了,认真的说道:“谢谢。” “着火了,着火了。” 突然间,有些杂乱的声音闯进耳朵里。 秦桑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应该是马家着火了。” 简西城跟着她往外走。 两个人站在院子里张望,很明显的,着火的那个地方就是马晨阳家。 秦桑微微眯着眼睛,看着马家升腾起来的火光,浓烈的火光中夹杂着点点的黑雾。 她冷笑一声:“真的是挺无能的呀。” 简西城不明白秦桑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只是担心周围的民居。 毕竟,这里人烟稠密,而且好些房子都是木质结构,极着发生火灾的。 “赶紧救火吧。” 简西城提了水桶就要往外走。 秦桑拽住他。 简西城有些焦急:“要是起风的话,不知道有多少人家跟着倒霉呢。” 秦桑摇头:“不着急。” 基于对秦桑的信任,简西城停下了脚步。 秦桑把他挡在身后,掐决将镇水符召唤了出来。 镇水印名为镇水,可其实也能召水的。 巨大的印章虚影罩向了马家的上空,无色无形的水洒到马家的房子上,院子里,并没有用多少时间,马家的大火就给浇灭了。 跑过来救火的人都傻眼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突然间起火,突然间火就灭了,真是叫人摸不着头脑啊。 “还是赶紧看看吧,万一里边有人……” 有个老太太挺担心的说了一句。 于是,跑来救火的人就冲进马晨阳家,进去之后就更加傻眼。 马晨阳兄弟两个就倒在院子里,两个人都烧的一身漆黑,看起来形象特别不好,也显的特别惨。 有人过去摸摸两人的鼻息,想看看他们俩还活着没有。 这一摸,就挺欣喜的大声召呼人:“赶紧过来送医院,还喘气呢。” 秦桑和简西城从自家院中出来,站在门口看着左邻右舍把马家兄弟搬到拉板车上,好些人推着两个人去了医院。 “那火是他们自己放的?” 简西城问秦桑。 秦桑白他一眼:“废话,难不成还是我放的。” 看着好多人都跟着去了医院,秦桑这才进了家门。 简西城也跟着她往院子里走去:“那两个人什么来头?” “不知道。”秦桑摇头:“不过应该和邪修有关系。” “又是邪修?”说起邪修,简西城就想起了辛穗兰,想到那个女人就一阵犯恶心,他对邪修完全就是深恶痛绝的。 秦桑抬头望天:“怎么有这么多的邪修呢?” 简西城以为秦桑害怕:“别怕,我会想办法保护你的。” 秦桑笑了一声:“我不怕,只是有点烦了。” 不过,通过辛家父女还有马家兄弟的事情,秦桑心中对于幕后黑手的忌惮小了很多。 她回来之后一直认为在背后算计她的那些势力肯定很厉害,手段也一定特别的多。 可通过几次接触以及交手,秦桑发现这些人其实并不厉害,相反,还有些蠢。 如果说,辛家父女和马家兄弟都是他们千挑万选出来的人的话,那么,这些人还真是蠢的没边了。 原先的如临大敌,现在心境改变,觉得有些厌烦了。 可惜呀,那些人躲在背后,就跟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不敢出头,只是时不时的出来恶心人,这叫秦桑有点无奈。 她现在多想那些人站出来好好的和她比试一场,早点一决胜负,省的老这么一点点的磨人。 “小桑,马家失火了吗?” 沈宜套着棉袄从屋里出来,她身后是抱着秦薇的葛红。 “嗯,已经灭了。”秦桑笑着走过去:“我刚才出去看过了,没什么事。” 沈宜大松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咱赶紧进屋吧,外头多冷啊。” 几个人进了屋子,沈宜就弄了两杯红糖水给简西城和秦桑喝:“你说说,这大冷的天咋就走水了呢?” “也许是烧炉子的时候不小心吧。”秦桑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低头喝了一口红糖水:“奶,这事你别管了。” 沈宜就没有再去问。 秦桑右手手指在小桌子上轻点几下,就仿佛在跳舞一样,指尖舞动的美妙非常。 她想着前湾村的刘建国和秦月,两个人现在应该撒的特别厉害,恨不能你死我活呢。 而段延音的好机缘也没了,她现在叫何志强弄的五迷三道的,以后应该会和姓何的搅和在一起,应该也没什么威胁了。 而原先威胁最大的马家兄弟也自相残杀,搞的身受重伤就剩下一口气了,只要再加把火,这两个人谁都别想能好好的。 好多的人,好些的事就这么轻易的解决掉了,往后的事情暂且不提,如今好容易得来一片平静,她应该抓紧时间好好的发展一下呢。 秦桑揉了揉额角,突然间觉得人生寂寞如雪。 怎么那一世感觉到特别强大的敌人,强大到就像高山一样让她越不过去的那些人,这一世却会变的那么弱小呢? 她都没费什么心思呢,这些人全都灭了,真的是太怂了。 “在想什么呢?” 简西城凑近了问秦桑。 秦桑脱口而出:“对手太弱小,人生太寂寞。” 简西城失笑,伸手揉了揉秦桑的头:“那是你心眼太多了。” “多总比少好吧。”秦桑笑着白了他一眼。 简西城赶紧往回找补:“是,你说的是。” 第二二四章 恢复高考 金秋时节,风还是暖暖的,暖风带着些许金菊的香气吹进办公室内。 秦桑穿着米白色的针织薄毛衣和格子长裤坐在办公桌前正在计算什么。 刘超美拿着一封信跑了进来。 “秦桑,你的信。” 秦桑笑着抬头:“你今天成了邮递员了吗?” 刘超美跑到办公桌前,举着信道:“是你家那位的信,怎么着,不能叫姐姐白给你捎吧,你得请客。” 秦桑好脾气的应着:“好,我请客,快把信给我。” 刘超美把信拍到办公桌上,转个身拿着秦桑养在窗台上的一盆仙人掌一边玩一边和秦桑说:“一会儿你得请我吃大肉包子,我这几天可馋肉了。” “好的。”秦桑答应的特别爽快。 她把文件推到一边,很快就把信拆开了。 拿出里边的信纸,秦桑边看边笑。 当看到信上写的一个消息时,秦桑又欢喜又激动,猛的站了起来。 她隔着办公桌一把抱住了刘超美:“超美姐,恢复高考了,我们可以考大学了。” “什么?” 刘超美也被这样的惊天消息给震到了。 她手里举着的仙人掌盆脱落下来,还是秦桑眼疾手快的抄手接住才没掉到地上摔碎。 “恢复高考了?”刘超美一个字一个字的重复:“是真的吗?” 秦桑重重点头:“我们家简西城信上说的,刚刚大领导召开科学与教育坐谈会,会议上宣布了恢复高考的决定,过不了几天,应该会正式宣布。” 秦桑说完就笑,笑的特别欢畅:“盼了多少年啊,终于盼来了这一天。” “是啊。”刘超美在震惊过后,心中也只剩下欢喜:“真的是件大好事啊,真的太好了。” 她抱着秦桑又跳又叫。 激动过后,刘超美立马往外跑了:“我去告诉胜男他们,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看着刘超美要往外跑,秦桑赶紧叫住她:“你和他们说,谁那里有复习资料的赶紧找出来,咱们得抓紧时间复习,争取这次能够考上好大学。” “我知道。” 刘超美跳着从办公室出来。 秦桑笑着摇头:“性子真是一点都没变呢。” 等到秦桑下班的时候,于胜男几个就在厂子门口围住了她。 “秦桑,咱们能考大学了?” 于胜男激动的脸都是红的:“是真的吗?” 秦桑又赶紧解释了一番,很认真的告诉于胜男这件事情是真的,于胜男高兴的尖叫了好几声,引的很多同事都朝这边看过来。 苏桂花赶紧捂住于胜男的嘴:“你小声点吧。” 周军锋也显的很高兴,他搓了搓手:“我家里还有高中课本,另外,我托人帮忙从省城买点复习资料。” 秦桑笑道:“好,我们都尽力而为,能够请人帮忙的就请人帮忙带复习资料,家里有书的也都找出来,往后咱们下班之后就凑在一起复习功课。” 想了想,秦桑又道:“简西城在信里说他会帮我在京城收集一些复习资料,等邮过来之后我们就要抓紧时间刷题。” 见秦桑愿意把她对象从京城弄来的复习资料给大家分享,刘超美几个其实也挺感动的,也特别佩服秦桑的为人。 刘超美搂着秦桑的肩膀轻声问:“你肯定是要考京城的大学了吧?” 秦桑笑着点头:“那是一定的,简西城已经和我说过好多次叫我去京城了,只是我不愿意太麻烦他。” 刘超美笑的一脸荡漾的:“你家那位肯定特别想你了,你们离的这么远,一年也见不了几面,他还不定急成什么样子了呢,这次参加高考,你要是不报京城的学校,你家那位指不定得气成什么样呢。” 于胜男凑过来道:“那咱都报京城的学校吧,以后咱们几个还在一块。” 苏桂花也同意,她问周军锋:“你去不去京城?” “你们都去,我肯定得去啊,要不然我岂不成了独行侠。” 周军锋双手一摊,做了一个还用问的表情。 四个姑娘全都笑了。 几个人笑笑闹闹的从厂子里出来,秦桑还记得要请刘超美吃包子的事,就赶紧道:“一会儿我请客啊,请你们吃大肉包子。” 于胜男一听秦桑请吃包子,又高兴的尖叫了两声。 一行人直接去了国营饭店,秦桑买了好多包子分给大家。 她也带了一些回家。 回到家中,秦桑才停下自行车就看到吕国强两口子和吕国安也在她家。 “大舅,舅妈,小舅。”秦桑赶紧叫人:“咱家是有啥大事吗,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沈宜和葛红一人抱着一个孩子从屋里出来。 秦桑把包子放好,赶紧过去帮着葛红把吕国强家的妞妞接过来抱到怀里。 吕国安则去抱吕春盛。 吕国强家的龙凤胎是在春天生的,老大是个姑娘,卫素芬给取的名字,叫吕春丽,老二是个小子,吕国强取的名字,叫春盛,盛字有草木繁盛的意思,又和生同音,表示孩子是春天生的,往后日子会越来越好,越过越旺盛。 吕国安一边抱着吕春盛哄着,一边和秦桑说话:“这不是前段时间跑长途了吗,在外边弄了点东西,就想着好长时间没过来了,就过来看看你们,顺便送点稀罕物件。” 秦桑和吕春丽咿咿呀呀的说了几句,就笑着和吕国安道:“正好你们来了,省的我跑一遭了呢,我原先还想着去你们家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呢。” “啥好消息?” 吕国强和卫素芬也凑过来问:“不会是你和小简要结婚吧?” 秦桑翻个白眼:“舅舅,舅妈,我还小呢,岁数不够。” 这倒也是啊。 吕国强想了好久也没有想到还能有啥好事。 秦桑看他们一脸苦恼的样子,就大声宣布:“刚才收到简西城的信,信上说国家马上就要恢复高考了。” “什么?” 吕国强听到这个消息震惊的都快不知道身在何方了。 吕国安抱着吕春盛一动不动,全身僵硬的如木头人一样。 “真的吗?”卫素芬抓着秦桑的胳膊连声问:“咋还没宣布呢?我们也没听着信?还有,啥时候高考啊?” 秦桑就笑:“应该快有消息了,不过是简西城比别人更快一步得了信,高考的话应该就是今年冬天,没多少日子了,想要参加高考的就得抓紧时间了。” 吕国强看着吕国安:“老二,这是个好机会,你得参加,得好好参加,给咱老吕家争口气。” 吕国安重重点头:“我一定去的。” 秦桑则对吕国强道:“大舅也去吧,这次高考是不限年龄的,大舅也是中学毕业,是可以参加高考的。” 她转过头又看向卫素芬:“舅妈,你也去。” 卫素芬自从和吕国强结婚之后一直在学习。 她是真的特别聪明的一个人,学东西很快,后头秦桑让她又去参加中学的考试,托了关系给她弄了个中学毕业证书,她也是有资格参加高考的。 “我,我也去?”卫素芬吓了一大跳。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可以考大学的,秦桑说叫她去高考,她真的又惊又喜。 “我可以吗?”卫素芬心里没啥底。 秦桑笑了:“可以的,咱们国家的高考中断了十年,这十年里多少人荒废了功课,所以,我想着第一年恢复高考,出的考题应该不难,舅妈那么聪明,咱只要抓紧时间苦学,我想应该能考得上差不多点的大学。” 她又问卫素芬:“不知道舅妈想考哪个大学。” 秦桑在心里思量着,实在不行她帮着抓题,甭管怎么样,一定得让卫素芬考得上。 这件事情其实她已经考虑了很久了。 她是一定要去京城的,她也想带着家里的人去京城,那么,让全家能够参加高考的都上大学,这就是特别重要的事情了。 卫素芬考虑了一会儿:“我想上师范类的大学。” “好。”秦桑挽了卫素芬的胳膊笑:“那咱们就考京城师范大学。” 第二二五章 高考1 快到十月底的时候,媒体上终于公布了恢复高考的消息。 一时间,不知道多少青年男女欢喜激动。 而这个时候,秦桑带着自己的亲戚朋友已经复习了有一段时间了。 他们每天下班之后都会聚到秦桑家里一起看书学习,一起刷题。 秦桑穿越了无数世,也曾有很多世都是在现代社会。 她都不记得参加过多少次高考了。 对于高考试题,秦桑真的比这个世上所有的人都更加熟悉,也更拿捏得住。 她几乎每隔几天都会出一套高考试题。 自然,她所出的题目比真正的高考要难上一些。 秦桑一直觉得如果做惯了难题,再做简单的题目就会相当有信心。 这些试题自然是给刘超美还有吕国强他们做的。 每次秦桑出题,都会整的他们怪叫连连。 不过,不管是秦桑的同事,还是她的亲人,全都是很有韧性,也能吃得了苦又有衡心的,不管秦桑出多难的题,他们都会硬着头皮去上,做了几套题之后,很奇怪的,他们竟然觉得那些题不难了。 而且,周军锋竟然还要秦桑加大题目难度。 简直就是秦桑虐他千百遍,他待秦桑如初恋呢。 秦桑这边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复习功课。 前湾村 那些下乡的知识青年也在四处找资料找教材,准备复习功课参加高考。 孙志诚是学习最刻苦的那个。 他每天除了参加劳动之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看书,吃饭的时候读书,走路的时候还要拿着书,晚上睡觉也特别的晚,他应该是拼尽了全力想要考大学回京城。 还有几个知青也特别的用功。 秦月在被刘建国冷待毒打之后,她就想要考大学了。 她想着要先读大学,先离开前湾村,离开刘建国,等着将来刘建国发财之后她再回来,到时候她想办法从刘建国那里分点家财。 只是,秦月想的特别好,刘建国却不让她如愿。 秦月好容易找了一些高中的课本,托人弄了点试题,结果她出去年遭,这些书全叫刘建国拿去烧火了。 秦月回来看到一堆的灰烬,哭的跟条狗似的。 刘建国那个时候站在灶台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刘建国脸上挂着冷冷的笑:“想参加高考?想离我远远的?秦月,你做梦呢吧,你既然有胆量算计我,那就得有承受后果的能力,算计了我,这辈子就只能和我绑在一起,跟着我吃苦受罪。” 秦月蹲在灶台旁,哭的真的特别伤心绝望。 她一边哭一边喊:“刘建国,是我做错了,我跟你道歉,我不对,我认错,我给你跪下行不行,你就放过我吧,我想参加高考,我想要读大学,我想……” 刘建国伸手,一个耳光就扇了过去:“你想的美,我告诉你,没门。” 打完了骂完了,刘建国带着怒气出门。 秦月哭了一程,蹲在地上看着地上的灰烬眼中的怨毒几乎凝结。 她咬着后槽牙恨声道:“刘建国,你别怪我无情。” 秦月收拾了一番出了门,她是去找秦宝了。 秦桑并不知道前湾村的事情。 她现在特别的忙,工作不能拉,家里好些事情也要搭手,还要带着那么多人复习,到了十一月份的时候,秦桑整个人都瘦了好几斤。 她本来就瘦,又掉了几斤肉之后,看起来真的就只剩下一把骨头的样子,叫人心疼的不行。 沈宜是真心疼坏了。 她每天都要去寻摸好东西回来给秦桑补。 不管是猪骨头还是什么鸡肉鱼肉之类的,只要能买得到的,沈宜都不管花多少钱,全买回来煮给秦桑吃。 同时,沈宜还让秦雅给秦桑弄些补元气的药。 她生怕把秦桑给靠倒了,为了秦桑的身体,费尽了心思。 到了十一月底的时候,高考正式开始了。 先是预试,要所有想参加高考的考生通过这次考试来取得高考的资格。 这一天早起,全家都动员了起来。 沈宜带着秦雅和秦采早早的就开始做饭。 而葛红则帮忙带孩子。 为了今天考试,昨天吕国强就把吕春盛和吕春丽送到了这边,让沈宜和葛红帮忙带两天,昨天晚上沈宜和葛红为了哄孩子都没睡好,早起都带着两个黑眼圈。 等她们做好了饭,就一个个哈气连天的。 秦桑起床之后看沈宜累的很,就劝她赶紧休息。 她去厨房见厨房的小桌子上摆了一桌子的饭菜。 为了防止秦桑喝多了水想上厕所,沈宜做的是干饭。 一大碗的米饭,还煮了两个鸡蛋,另外还有油煎的馒头片,再加上一大盘白菜炒肉。 秦桑吃了一个煮鸡蛋,又吃了点米饭和菜就饱了。 她进屋收拾了东西,才要出门沈宜就追了过来:“看看拉下什么,一定要检查仔细啊,准考证带了没有?笔呢?尺子呢?草稿纸呢?” 秦桑赶紧把包拿过来给沈宜检查。 沈宜仔细的看过,见什么都没拉才放秦桑出门。 秦桑骑着自行车去了县一中门口的时候还碰着好些个熟人。 有孙志诚,有陆容,还有段延音。 秦桑和孙志诚打了招呼,又跟陆容说了两句话。 段延音笑着凑了过来:“秦同志,好巧啊,你也来参加高考吗?你有把握吗?” 这话说的…… 秦桑也笑了:“既然来,肯定是有把握的啊。” 她走到段延音身边,在她身上拍了一下:“段同志有把握吗?” 段延音笑的挺得意的:“那是肯定的,我一定考得上。” 这个时候何志强走了过来,他拿了两个包子给段延音,段延音笑着接过来:“秦同志要不要吃点?” 秦桑摆手:“还是不了,我吃过饭才来的,毕竟家里近,不像你们要走好久呢。” 段延音的脸色立刻就不好了。 秦桑笑笑,心说她不好的还在后边呢。 等着刘超美几个过来,秦桑就和他们说说笑笑的进了考场。 很凑巧的,秦桑和卫素芬分在了一个考场。 卫素芬拿着考号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秦桑看她一眼,发现她脸色青白一片,浑身都在发抖,知道她一定有些紧张了。 她对着卫素芬笑了笑,轻声道:“舅妈,安心一点,你一定能考得过的。” 秦桑说这句话的时候用了一些音攻的手段,这话里带着些定神的功效。 就这么一句话,卫素芬听了之后立刻平静下来。 秦桑这才转过身等待发考卷。 第二二六章 呆萌 这次考试试题真的一点都不难。 不知道对于别人来说怎么样,反正秦桑没用十分钟就把试卷做好了,又用五分钟检查了一遍,剩下的时间就是发呆。 混了半个多小时,秦桑就起身交卷。 她是第一个从考场出来的。 出来之后就看到刘师傅站在考场外边。 他一个肩上背着一个保温壶,见秦桑出来,赶紧笑着过去把保温壶递给秦桑:“赶紧喝点热水,这是你婶特地在家熬的红糖姜汤水,喝了可暖和了。” 秦桑接过壶倒了点水喝了半杯,身上的确感觉热乎乎的。 “考的咋样?”刘师傅笑着问。 这要是刘超美,刘师傅肯定是不敢问的。 他还怕问了之后让闺女心情不好影响发挥。 不过换成秦桑嘛,刘师傅就没顾忌了。 完全是因为秦桑太强悍了,不管是工作还是学习,或者是心理承受能力,那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刘师傅可不认为问一个考的咋样会影响到秦桑。 秦桑笑着一边喝水一边道:“题很好做,超美肯定考的也特别好,这个您就放心吧。” 刘师傅一听欢喜的不行:“那就好,那就好,好容易恢复高考了,我就盼着老刘家能出个大学生。” 秦桑又等了一会儿等到吕国安从考场出来。 看他的样子,应该考的很不错。 果然,等大伙全出来了,每个人都面带笑容。 卫素芬更是靠着秦桑道:“我以前还说你出的题太难了,简直就是为难人的,不过今天考试了一回才知道你说的那话是啥意思。” 因为考的不错,大家就相约着在国营饭店吃了一顿饭,下午继续考试。 一连考了两天,预试就考完了,大家又恢复了正常的工作学习。 当然,工作之余还是聚到秦家来看书刷题。 这一次,秦桑又加大了试题的难度,每次刷题弄的除了周军锋和吕国安这俩人之外的所有人都哀号连连。 隔了十来天,预试的成绩下来了,秦桑这伙人全部通过,每一个人都拿到了真正的高考考试资格。 随后的日子,所有的人都利用一星一点的空余时间抓紧学习。 时间不知不觉溜走,很快就到了正式高考的时间。 头一天晚上,沈宜仔细的给秦桑检查过所有需要带的东西,还给她包了饺子吃。 第二天一大早,沈宜就起床给秦桑蒸包子,还煮鸡蛋,煮面条。 秦桑起床之后就吃到热气腾腾的早饭。 吃过饭,她就骑着车子去了一中。 她去的已经挺早了,没想到吕国强两口子还有吕国安去的比她更早。 看到秦桑过来,卫素芬笑着打招呼。 秦桑过去小声问:“怎么来的这么早?” 卫素芬就笑:“在家呆着太紧张了,就想早点过来。” 秦桑在她背上拍了两下,一小股灵力就打入卫素芬体内,卫素芬就觉得精神了好多,整个人也放轻松了。 等着大队人马都来了,也到了该进考场的时间了。 秦桑在进一中大门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回头看了一眼,见到外边有很多送考生过来的家长,但那些人中没有一个是等着她的。 她心里有些失落,不过随后笑笑,感觉她现在越来越骄情了。 第一科考的是数学。 这些题目对于秦桑来说轻而易举。 她很快就答完了题,混了三十多分钟提前交卷出去。 从一中出来,秦桑眼尖的就看到停在不远处的一棵松树下的那辆熟悉的车子。 她嘴角上翘,笑容如春风初现。 快步走到汽车旁边,秦桑还没有敲车窗,车门就被人从里边推开。 简西城穿着黑色的大衣端坐在驾驶座上。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脸色也有点不好。 神情带着些许的疲惫,眼下也有一些青黑色。 只是他气度好,长相又好,就算是仪容不太整洁,却也显的清冷高华,不同凡人。 “什么时候来的?” 秦桑坐进车子里问。 简西城没有回答,而是展臂把她拥入怀里,抱了好一会儿才松手:“刚到不久。” “试验做完了?”秦桑又问。 简西城点了点头。 秦桑觉得他这段时间应该特别的忙累,他肯定赶进度赶的急,才刚从实验室出来,就赶着开车过来陪她考试。 看着简西城眼下的青黑色,秦桑还真的有一点点的心疼。 “去你那吧。”她轻声说了一句。 简西城立刻笑了。 他这些天每天就只睡三四个小时,简直就是拿着实验室当家的,吃住都在里边,终于在昨天半夜把实验做完了,他从实验室出来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就开车来白沙县。 就这么紧赶慢赶的,也没有赶得及送秦桑进考场。 简西城是真的特别累,他坐在考场外边等着的时候,身体内传来的疲累一波波的袭来,让他头也疼,眼睛都有些发花。 可是,这些辛苦和劳累在看到秦桑的那一刻全都化为乌有。 尤其是当秦桑说去他那里时,他就觉得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值得的。 简西城想发动车子,秦桑却按住他的手:“我开车吧。” 简西城就让出了驾驶位。 秦桑坐上去之后直接发动车子,用最快的速度去了简西城的小院。 小院应该是常有人来打扫的,他们过去的时候,看着还挺干净,屋子也收拾的一尘不染。 只是屋里没有生炉子,感觉是很冷的。 秦桑进了屋子,觉得有一点点的冷。 她看看简西城,轻声道:“我去生火做饭。” 简西城一把拽过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别忙。” 秦桑没有动,任由简西城抱着她。 等了很久,秦桑才拍了拍简西城的背:“总得生个火吧,不然屋里太冷了……” 她没有得到回应,再看简西城的时候,发现他竟然站着睡着了。 倾刻间,秦桑就觉得心有一些些的发紧,喉头也是干干涩涩的难受。 她咳了一声,把这些感受全部抛掉。 秦桑把简西城挪到床上,帮他把大衣脱了,鞋袜也脱掉,盖好被子才出去。 她在厨房长了一个炉子,又把烟囱找出来,先把炉子搬进屋中,又把烟囱安好,然后很熟练的把火生着了。 厨房里还有一些煤,秦桑往炉子里添了一些煤,拿过铝制的水壶灌了一壶水放到炉子上烧着。 她又去厨房看了看,里边没什么食材的,秦桑就拿了钱包出去买吃的。 等到她买了两盒饺子回来时,简西城正坐在床上发呆。 因为才起来的原因,简西城平常打理的很整洁的头发全乱了,几根呆毛竖在头顶,他一双眼睛也没有平时的神采,看着也是呆呆的,这样的简西城叫秦桑觉得挺萌的。 她手心发痒,很想拍拍简西城的头。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当她的手放到简西城头顶上时,秦桑才惊觉她刚做了什么。 第二二七章 新世界的大门 简西城默默的拿下秦桑的手。 秦桑的脸有些红。 她转身去拿饺子:“我刚刚买了饺子,你……先吃点吧。” 火炉上水壶里的水这时候正好烧开,秦桑就忙着四处找杯子:“我,先给你倒点水。” 简西城穿上鞋下床。 这时候屋里暖和多了,他穿着羊毛衫也并不觉得太冷。 他抹了一把脸,大步走到一个小矮几旁,打开矮几下边的抽屉,拿出两个很干净的玻璃杯。 秦桑接过水杯,往里边倒了水,又把饺子推到简西城面前:“先吃点吧。” 简西城还没有休息好,又累又饿,他也没和秦桑客气,拿过饭盒就开吃。 秦桑在他对面坐下,也拿着筷子夹着饺子吃。 不过她吃的挺慢的。 因为今天高考的原因,县城的国营饭店人都很多,秦桑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抢到两盒饺子,她怕简西城不够吃,就想吃慢一点,给简西城留点。 果然,秦桑担忧是正确的。 简西城把饺子吃完了,看样子还有些不太饱。 秦桑就把自己饭盒里的夹给他。 简西城看了秦桑一眼,没有说什么,继续开吃。 中午的时间很短,吃过饭秦桑就又要去考试了。 简西城要送她,秦桑说什么都不让。 简西城拗不过秦桑,只能遗憾的让她一个人去考试。 秦桑下午考完试之后并没有去见简西城,而是直接回了家。 回去之后没多长时间,吕国强他们也回来了。 吕国强和卫素芬是过来看孩子的,吕国安是顺便来蹭饭的。 沈宜等着全家人到齐了就带着秦雅下厨做饭。 今天的晚饭又是特别的丰盛,一家人都吃的美滋滋的。 吃过饭,吕国安要找秦桑对考题,秦桑不乐意:“你先记下来,等考完试咱们再对,否则影响明天发挥。” 沈宜也笑着劝:“是啊,小桑说的对。” 吕国安想想也是,就找了纸笔把今天他写的试题答案记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秦桑吃过早饭出门的时候就看到简西城的车子停在自家门口。 她拉开车门坐进去,发现今天的简西城比昨天要精神了很多,而且人也显的特别干净整齐。 他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分外显的清冷高华。 “今天中午去我那里吃饭。” 简西城一边开车一边和秦桑说话。 秦桑答应了一声,她手里还捧着一本书,坐在车里还不忘低头看书。 简西城瞅了一眼,竟然不是今天要考试的课本,而是一本物理学的专业书籍,这种书不说高中生,就是大学生看起来都是吃力的。 他没想到秦桑会看这种书本。 觉得画风有点很不协调。 秦桑显露的那些本领,分明就是个走封建迷信道路的修士,可是,就是这么一个修士,竟然会看这种艰涩的科学类的书籍,还看的这么认真,简直是有一点人设破灭的感觉。 “怎么会看这种书?” 简西城心情不错,还和秦桑开起了玩笑:“你不是应该看一些玄黄决啊,符道大全,鬼怪全科,捉鬼秘籍那类的书吗?” 秦桑抬眼:“谁说的呀?我是修士不假,可是,你难道不知道有句话么,科学的尽头是神学,我看一些科学书籍有什么不好吗?” 简西城伸手摸摸秦桑的头,笑的一脸宠溺:“很好。” “那是呀。”秦桑仰起下巴,一脸的小傲娇:“我是爱科学懂礼貌的好孩子。” 说完这句话,秦桑又埋头看书。 快到学校门口的时候,简西城问秦桑:“你想报考物理专业吗?” “是呀。”秦桑一副你明知故问的样子:“我很喜欢物理学,我觉得物理学的好多原理和我修炼术法有些共通的地方。” “哦?” 这下,简西城也勾起了兴致:“你能和我说说你们修炼的那些术法的原理吗?” “嗯?”秦桑歪着头想了一阵:“有些不好说,不过我可以说的简单一点,其实不管是科学还是神学,都是利用宇宙能量来达到某种目的,我们修炼吸收的是天地灵气,你也可以理解为我们借助天地间的某种特殊的能力来提升身体素质。” “这么说的话,倒还真挺形象的。” 简西城点头,沉思了一会儿又道:“照你这么一说,其实也是可以用科学的手段来对付那些邪修的吧,我想,邪修使用术法,也是要调动天地间的一些特殊的能量,那么,我们可以做出一些武器来让他们借用不了这些能量,或者还可以借助这种物质来困住他们。” “是的呀。”秦桑笑着拍手:“我一直都有这样的想法,不然也不会想学物理的,我想着,是不是可以把科学和神学揉和在一起……” 简西城一手握着方向盘,空出一只手轻轻握了一下秦桑的手:“你努力学习,等你考上大学可以帮我做实验,我们试试看能不能成。” “嗯。”秦桑点头,笑眯了眼睛。 她这些日子一直筹谋的事情从现在开始已经启动,她今天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上午的考试,秦桑同样考的特别顺利。 她还是第一个交卷出考场的。 才出考场,秦桑手里就被塞了一个保温杯。 简西城手中拿着的蓝色的大衣也披在她身上。 秦桑笑了笑,捧着杯子喝了一口热水,简西城牵着她的手坐进车子里。 两个人直接去了简西城那里。 秦桑进了院子就闻到一阵阵的香气。 简西城笑:“早起的时候就在炖了鸡汤,现在应该差不多了,一会儿我再炒两个菜,你想吃米饭还是馒头或者面条?” 秦桑闻着鸡汤的香气,又捧着杯子喝着红糖水,笑的弯了眼睛:“面条吧,鸡汤面怎么样。” “好。”简西城推秦桑进屋:“你先休息一下,我很快就弄好了。” 他把大衣脱下来,只穿着一件黑色的毛衫,挽起袖子进了厨房。 秦桑在屋里坐了片刻,就起身打量这间屋子。 这间屋子说是卧室,其实不如说是书房,屋子里除了一张床,基本上四处都有厚厚的书籍。 还有一整面墙的书架,书架上也摆满了各类的书。 秦桑走过去瞧了瞧,多数都是理化类的专业书籍,还有一些计算机类的书。 她没有动这些书,随意的打量几眼就又坐下来了。 简西城动作特别快,真的没用多长时间就炒了两个菜,又做了鸡汤面。 他端着饭菜进屋,秦桑过去搭了把手,吃饭的时候,简西城又问及秦桑一个问题。 “我以前其实是挺反对封建迷信的,后来因为我身体的原因,我不得不承认存在即是合理的,不过,我还是存在很多的疑惑,通常人们所说的相面还有风水又是怎么回事?” 秦桑是一个研究神学的修士,而且研究的特别的深刻,简西城想搞清楚一直以来心里存在的疑惑,就毫不客气的询问出来。 秦桑等面条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放下碗回答:“这应该是磁场学吧,关于风水,研究的应该是人的磁场和地理磁场的关系,面相嘛……” “怎么?”简西城心里一紧,小声的追问:“面相又如何?” 秦桑笑了笑:“应该和人的基因有关系,不过我也不是特别明白,毕竟,在这方面,我也只是一个小萌新。” 秦桑说的是实话。 她穿越了那么多世,去过很多个修真位面,也到过真正的仙人的世界,当然,也去过很多个科学位面,还去过星际时代,不管是神学还是科学,她都有过很多的研究。 可是,将这两种学问结合在一起研究,她真的没有试过。 她这一次回归到真实的自己,一直以来就有想法要好好的研究一下的。 简西城听了秦桑的话低头沉思。 他感觉秦桑的话很有几分道理,而且,似乎给他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的大门。 第二二八章 高考2 简西城思量了好久,虽然还是不太懂,可却也有了一些模糊的概念。 他这会儿也没心思吃饭了,看着秦桑问:“那你现在能给我相一下面吗?” 秦桑点头:“好呀。” 她很认真仔细的打量简西城。 为怕看的不准,还凑近了打量。 简西城能感觉到秦桑身上那种温温软软的气息。 他整个人都僵了,脸红红的不敢动弹。 秦桑看了一会儿就坐正身体:“你今天下午有血光之灾。” 那个灾字才说出来,简西城已经伸开手臂,隔着一个小小的餐桌勾住了秦桑的手颈。 他站起身,就这么隔着餐桌和秦桑贴近。 简西城的唇很精准的找到了秦桑的唇,这个吻,火热炙烈,几乎能将人融化。 秦桑对于简西城的亲近真的没有一丁点的抵抗力。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已经从餐桌旁挪到了床上。 秦桑就这么被简西城压在身上,整个人晕晕沉沉的沉迷在简西城身上被诱发出来的那些阳煞之气中。 好在简西城还保留了一点理智。 他还记得秦桑下午要考试,还记得秦桑的年龄并不适合某些事情。 简西城亲了好久才依依不舍的离开秦桑的唇瓣。 他起身,将秦桑被解开了两粒扣子的棉衣扣好,眸色沉暗的盯着秦桑有些红肿的唇,许久才喘着粗气从床上下来。 秦桑脸蛋红红的,一双水眸更是漾着波光,其间柔情百转,勾魂摄魄。 简西城看她这样,又险些控制不住。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拿起大衣就往外走:“我送你去考场。” 秦桑也拿起自己的大衣跟着简西城从屋里出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飘起了细碎的雪花,简西城看看天色,又回屋拿了一条格子围巾给秦桑围在脖了上。 灰色的格子围巾其实很显老气的。 可秦桑的脸蛋太过水嫩,还带着些刚才因为亲吻而浮起的红晕,一双眼睛里细碎的星光不散,红唇也红艳诱人。 竟是衬的灰色的围巾都显的好看了很多。 简西城在给她系围巾的时候,又差点把控不住。 他真的还想再亲一亲,只是又怕再亲的话,就真的会做出一些失控的事情,只好努力压制着这些念头,微沉着一张脸牵着秦桑出了门。 秦桑看看简西城,感觉到他身上的低气压。 在坐上车的时候,秦桑凑近简西城,很轻巧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简西城瞬间身子一僵,握住方向盘的手用力到青筋都暴了出来:“小桑,乖一点,如果你还想考试,最好坐着别动。” 秦桑笑笑,真的特别乖巧的坐好,很自觉的系好安全带。 下午考的是理化。 这次高考也分文理科。 文科考的是政治、语文、数学和史地,理科考的则换成了理化,如果想学外语专业,则要加试一门外语。 秦桑报的是理科,下午考的自然是理化。 拿到考卷,她检查了一番题目,觉得真的特别的简单。 提笔写好姓名考号之类的信息,秦桑就开始答题。 那些题目她只要看一眼答案就会在心间浮现,自然答的又快又准。 她答完题,离交卷的时间还早的很,秦桑就百无聊赖的放开精神力来观察整个考场的情形。 她所在的这间教室好些考生对着试卷直皱眉。 应该是被一些题目给难倒了,还有一个女同学看着考卷上的题都掉眼泪了。 那个女同学穿的并不好,人也瘦瘦小小的,应该是家境不怎么样,为了这试考试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心血的,如果考不好的话,对于她来说应该就是灭顶之灾。 秦桑观察了两眼就把精神力放到别的教室。 她很快就找到了吕国安。 吕国安在和她隔了一间的教室里,他正飞快的答题,时不时的还在草稿纸上计算一番。 秦桑用精神力看了一眼他的试卷,答的还算不错。 再去找别的熟悉的人,在另一侧的教室里看到了吕国强和卫素芬。 这两位报的都是文科,秦桑也看了他们的试卷,答的也都特别不错。 然后,她又找到了刘超美四个人,发现这四个人里周军锋的试卷做的最好,前边的填空和选择题他都已经答完了,就只差后边一些大题。 秦桑收回精神力,低垂着头检查了一遍卷子,没发现一点错误的地方,就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画起画来。 不知不觉间,简西城的画像出现在纸上。 秦桑看到之间瞬间惊呆了。 正好监考老师下来转悠,秦桑赶紧用胳膊挡住了纸上的画像。 不过,想到她竟然在考试的时候画简西城,秦桑的脸还是有些微红的。 等到可以交卷的时候,她赶紧收起草稿纸来,拿着考卷就交到讲台上,然后逃也似的出了教室。 学校外边,简西城站在一众等待考生的家长中间。 他穿着浅灰色的毛衣和西装裤,外边套了一件长款的大衣,脖了上围着格子围巾,在这个小县城里,在一众穿着土里土气的棉袄棉裤的人群中,真的特别显眼。 秦桑想到刚才画的画像,就很有几分不自在。 她没有跟简西城打招呼,而是径自走到简西城的汽车旁边。 简西城早就看到了秦桑,见她去了车旁,他也迈开长腿走了过去。 他开了车门,秦桑沉默着坐了进去。 “我买了鱼。”简西城坐进去之后就先开口。 秦桑用右手抹了一下脸:“我不过去了,我得先回家。” 简西城愣了片刻:“好。” 他倾身过去给秦桑系安全带。 低头的时候,他就看到秦桑手中紧紧攥了一张白纸。 系好安全带,简西城拿起秦桑的手,想抽出那张白纸。 秦桑却捏的更紧了,同时神色紧张,面色通红。 简西城就觉得不对劲了。 他目光微沉,低头吻住秦桑的唇,果然,不过一会儿功夫秦桑的身体就放松下来,人也有些迷糊。 简西城暗暗的把那张纸抽走,过了许久,才微喘着坐正打火开车。 把秦桑送回去,简西城并没有去秦桑家中,而是开车回了自己的小院。 他把车停好,并不急着下车,而是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纸来展开瞧。 当他把那张纸展开的时候,整个人都呆傻住了,瞳孔更是在瞬间大张,似是被什么重重的击中一样。 倾刻间,简西城又笑了起来。 那张纸上竟然是他的画像。 秦桑竟然在考试的时候开小差去画他? 第二二九章 犯病 秦桑进了家门,使劲的拍了拍通红的脸,让自己显的正常一点。 她深吸一口气,紧走了几步,突然间想到有点不对劲。 她好像忘了一件事情。 低头看看空空如也的手心,秦桑咬牙。 简西城真的越来越狡滑,竟然会色诱了。 等走到屋门前的时候,秦桑步子又是一顿。 她发现她现在面对简西成的时候,自制力也越来越差。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呢。 万一要是哪一天她克制不住,再把简西城吞吃下腹,依着简西城的性子,还不定能出什么事呢。 秦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缓心情,告诉自己一定要克制再克制。 “回来了就赶紧进屋,在外头站着干嘛?” 沈宜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秦桑赶紧进了门,她进去之后就看到沈宜把秦薇放在推车里让她玩,而她和葛红一人抱着一个孩子正哄着呢。 秦桑赶紧放下包接过葛红手里抱着的吕春丽:“妞妞,姐姐抱啊。” 葛红很自觉的接过了吕春盛,沈宜看着有人带孩子了,就敲了敲手臂出去做饭。 “小桑。”葛红看着秦桑笑。 秦桑也对她笑:“妈,有事吗?” “你爸爸他……”葛红皱起眉头来,仿佛在想什么:“他怎么还不回来呀?我都想他了,他说了回来要买肉包饺子,还会给我买那件红色的褂子……” 秦桑垂头,忍下一阵难过,抬头看着葛红笑道:“妈,我爸工作忙嘛,他忙着赚钱养家呢,对了,我爸说了,那件褂子让我给你买,一会儿我带你出去买好不好?” “好的。”葛红一听秦桑会给她买衣服,立刻就笑了,然后她又低头轻声道:“我,还是想让你爸给我买,不过他那么忙,就,就让你买吧,等他回来,我一定要穿上给他看。” 秦桑强笑了一声,低着哄着吕春丽。 葛红还想和她说什么,这时候吕国强他们就来了。 不只吕国强三人,还有刘超美几个也都过来了。 吕国强和卫素芬一进屋就赶紧抱孩子。 刘超美和周军锋他们就把写下的答案拿出来给秦桑看。 秦桑一个个的看过,然后把不正确的圈起来,再帮他们一个个估分。 秦桑自己很有信心,她这次就算没考满分也差不了多少,除去语文的作文可能扣分,别的科目她是都能拿到满分的。 她就照自己的答案来判断。 这个次考试满分四百分,周军锋考的最好,能考到三百八十多分,这个分数,全国的高校应该都能随便上的。 吕国安考的也挺不错,也在三百八十分左右,再就是刘超美,她能考到三百七十来分。 卫素芬估分最低,但也考了三百五十分多一点,这还是秦桑以作文会扣很多分来算的,如果他们的作文扣的分数少一点,还有可能会更多。 这样的分数,真的算是高分了。 大家拿到估分都特别的高兴。 就连卫素芬都笑出了眼泪:“真的没想到,我还有一天可以考大学,我还能上大学……” 秦桑拿着笔敲敲桌子:“现在估分有了,大家把自己想报考哪个学校写一下吧,我想着我们省的招生名额应该不是很多,尤其是好的学校,大家不要都选一个学校的一个专业,这样的话,很有可能会滑档。” 秦桑说的很在理。 周军锋就先大声道:“我想考京城理工大学,我一直想学理工。” 吕国安想了想:“我想考水木大学,我想学经济学。” 秦桑笑着道:“我是要上京大的,我报物理专业,还想辅修计算机。” 刘超美想了一会儿:“我想学数学。” 而于胜男竟然想考陆军学院,苏桂花要报考人大。 秦桑想着依照他们考的分数,应该都能够考得上理想的大学,而且,这些学校也都在京城,也就是说,他们就算是上了大学,也是在一个城市,还是能经常聚会的。 卫素芬抱着自己的大胖小子看着大伙说着自己的理想,她笑的温和极了:“我考京城师范学院。” 吕国强紧随其后道:“我想考美术学院。” 这下子,轮到秦桑吃惊了:“大舅,你咋想学美术的?” 吕国安笑了一声:“你大舅可喜欢画画了,也画的一手好画呢,你看他做的家具,上面的雕花有多好看。” 秦桑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就冲着吕国强比个加油的手势:“大舅,我支持你。” 这里说的热热闹闹的,而一直在旁边挺安静的葛红这时候却突然间闹腾起来。 她猛的站起身,抬脚就往外走。 秦桑赶紧追了过去:“妈,你去干嘛?” “我好像听见你爸回来了。” 葛红笑着很开怀:“他肯定给我买红衣服了。” 吕国强一听这话,心中一紧,赶紧把孩子交给吕国安,他追到了院子里:“姐,姐夫还没回来呢。” “他回来了呀,我刚才还听见他说话了。”葛红笑的很纯真,也很高兴,她眼中满满都是憧憬:“振国给我买糖了,还给我买衣服,我得去接他,他出去这么长时间,一定特别的累,我得给他提东西。” 秦桑看着葛红这个样子,心头突然间就酸酸涩涩的。 吕国强伸手去拉葛红:“姐,姐夫没回来,我还能骗你不成。” 葛红却不听,张口就往吕国强手腕上咬去:“他回来了,你别拦着我,你咋这样呢?你还是我弟不……” 秦桑赶紧拉开葛红,对着吕国强笑了笑:“大舅,你先进屋吧,我带我妈出去走走,看看国营商店那边有没有红衣服,有的话就给她买一件穿,她应该就会高兴了。” “那你钱够吗?”吕国强问。 “够了。”秦桑朝吕国强摆摆手。 吕国强叹了一口气回了屋子。 他一进屋卫素芬就问:“咱姐怎么了?” “又想起姐夫了。”吕国强垂着头,心里其实挺难受的:“姐老是这个样子,真的是……太为难小桑了,要是将来也一直这么着,小简家里谁知道有没有意见。” 吕国强是真的挺担心的。 他看着简西城对秦桑那么喜欢,两个人感情那么好,为他们开心的时候,还会忍不住担心。 简西城的家境好,而秦家又是这样的情况。 秦桑六个妹妹,一个已经不能工作赚钱的奶奶,还有一个病的时常不认人的妈妈,谁家愿意接受这样的家庭呢? 吕国强这么一说,满屋子的人都沉默下来。 原先因为考的好而欢喜的气氛也全都消失。 秦桑并不知道别人替她担心。 她扶着葛红朝厨房里喊了一句,跟沈宜说带葛红出去走走,随后,就带着葛红出了家门。 第二三零章 衣服之争 葛红出了门还挺高兴的。 虽然外边天气很冷,还飘着雪花,可葛红却一直在笑。 “小桑,我们去哪?是不是去找你爸爸?” “我们去买衣服。” 秦桑停下脚步,让葛红转过身面对她,她伸手仔细的给葛红围上围巾。 米白色的长围巾很厚实,在葛红的脖子上围了好几圈,把葛红的嘴巴和鼻子全部都挡住了,只露出一双大大的,天真又纯透的眼睛。 “妈,我们去买你说的那件红衣服。” 秦桑笑着牵起葛红的手:“商场里人应该不少,你一定要跟紧我啊。” “我们买衣服吗?”葛红笑的特别的欢喜:“是不是你爸让你给我买的?” “是的呀。”秦桑也笑,可越笑,心里越是泛着酸涩的滋味。 这一年多的时间,她用了好多的办法,可就是治不好葛红。 窦柄昆也给葛红看过,他的医术高明,在他手底下治好的病人不知道多少,可是,却治不了葛红的病。 秦桑还用了一些法术,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葛红还是那个样子,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就跟个好人一样,家务活能做,孩子也能带,她煮饭洗衣服做衣服样样都拿手,可是,一旦犯起病来,就跟个小孩子似的,总是要这个要那个。 这个秦桑倒并不觉得怎么样。 她会努力的赚钱,给葛红买所有她喜欢的东西,就当哄着一个孩子。 可让秦桑伤心难过的是,葛红只要犯了病就会提到秦振国,她总是问秦桑爸爸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总是说想爸爸了。 每次葛红这么一说,沈宜就会难过好几天,秦雅几个也都会沉默下来。 葛红是不会懂别人的心思的,她只是沉浸在她的世界里,只是要找秦振国,需要所有的人都好好的哄着她,要不然,她就会闹,会趁别人不注意跑出去,满大街的找人。 秦桑看着葛红笑的那么天真纯善,却说着让她扎心的话,她还得笑着哄着:“妈妈,爸爸在商场看好了那件衣服,只是他特别的忙,就叫我带你去买,你一会儿一定要跟紧了呀。” “好的。”葛红这次很乖的点头应承。 秦桑就牵着葛红的手走到商场门前。 这个时候商场还没有关门,因为天气不怎么好,商场里的人不算多。 秦桑和葛红进了门,她就带着葛红直奔服装柜台。 秦桑还记得前些天和刘超美过来逛的时候,见过服装柜台这边挂了一件红色的女士西装外套,当时刘超美还说挺好看,只是那件外套的价格挺贵的,刘超美有点舍不得就没有买。 秦桑对于所有红色的衣服是没什么感觉的,甚至于不怎么看的。 毕竟秦振国才去世不到两年,她是不可能去穿红衣的。 她原先想着怎么都不会再和那件衣服打交道呢,却没有想到,没过多少日子就得带妈妈过来买那件衣服了。 “衣服在哪里呢?”葛红一边走一边张望,她看到旁边有小孩子在吃糖,就拽着秦桑可怜巴巴的问:“小桑,能给我买块糖吃吗?” 秦桑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两块糖递到葛红手里:“只能吃这两块,不能多吃,要不然会牙疼的。” “哦,我知道。”葛红捂住自己的腮帮子,想到牙疼的滋味,就更加乖巧。 秦桑看着她剥了一块糖放进嘴里,笑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也跟着笑了起来。 她牵着葛红的手快走几步,从人群中突围出来,很快就走到那节挂了外套的柜台台前。 “同志,给我拿那件外套。” 秦桑指了指挂着的那件红外套,又回过头和葛红说话:“妈,你看这件衣服好看吗?” 葛红看到那件外套笑的更加欢喜,一边吃糖一边不住的点头:“很好看,很好看,我就要这件。” 秦桑对着售货员笑了笑:“麻烦你帮忙包好,我们就要这件了。” 售货员脸上挤出一个笑来。 她是认得秦桑的,秦桑经常过来买东西,和她还算熟,再者,这个售货员和刘超美家有点亲戚关系,通过刘超美,她对秦桑还算是了解一些的。 “秦同志啊,真是对不住了,这件衣服已经有人买了,只是人家有点事情没拿。”售货员笑的特别尴尬:“要不,你买别的吧,你看还有好多款式呢,都挺不错的。” 秦桑皱起眉头来:“红色的衣服还有别的吗?” “没了。”售货员摇摇头:“你也知道咱们这边冬天的时候结婚的人多,买红衣服的人也多。” 秦桑有些无力,她回头问葛红:“妈妈,这件衣服已经有人买了,要不,咱们买件别的行吗?” 她指指旁边的深色的呢子外套:“那件也很好看,咱们买那件行吗?” 葛红却是不听的。 她鼓起腮帮子,委屈的眼里直掉泪:“我就要那件,别的不好看,你爸爸肯定也不喜欢,我就要红色的,我就要……” “同志,帮我把衣服包起来吧。” 正当葛红闹腾的时候,一个身形高大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指指那件红色外套对售货员道。 “好的。”售货员赶紧把衣服拿下来装到袋子里递给男人。 男人从口袋里拿出钱包要付钱。 “那是我的衣服。” 葛红突然间冲过去把衣服给抱在了怀里。 秦桑抚额,伸手拽过葛红,她挡在葛红身前,很抱歉的对中年男人笑了笑:“同志,能不能找个地方谈一谈?” 中年男人付了钱,看着秦桑和葛红直皱眉:“这位同志,你们这可不对,这不是明抢吗?” 秦桑拽着葛红,脸上带着愧疚之色:“同志,真的很对不起,我妈妈她……要不,这件衣服您让给我们行吗?我会多给你一些钱。” 中年男人面带怒色:“哪有你们这样的。” 秦桑被这样怒斥,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陪着笑脸:“您看,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谈行吗?我妈妈这样我是要不回来的,要不,您和我们去旁边的国营饭店吃点东西,我再哄哄我妈,看看能不能让她松手?” 葛红抱着衣服,从秦桑背后怯怯的探出头来。 她一副可怜之极的样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着些许的忐忑:“振国,你为什么不好好跟小桑说话呢?小桑很好的,你别骂她行不行?” 葛红这一句话,让中年男人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葛红:“你刚才……说什么?” 第二三一章 错认 “同志,请移步。” 秦桑笑着,看似笑容甜美,可目光中却带着些凉薄。 “好。” 这一回,中年男人没有再反对。 秦桑就拉着葛红从国营商场出来。 国营商场边上不远处就是国营饭店,这个时候饭店还开着门,她就对走在身后的中年男人笑笑:“我们去饭店谈谈吧。” 她当先进了饭店。 中年男人想到什么,也跟着进去。 秦桑找了一个角落里很安静的地方,她先叫葛红坐下,又很客气的对走过来的中年男子道:“同志,请坐。” 中年男子在秦桑对面坐下。 葛红抱着衣服对着中年男子笑:“振国,你回来啦,小桑老是说你忙着呢,忙着呢,我不信,再怎么忙也不能不回家吧,你有好久好久没回来了。” 中年男子脸上的震惊之色怎么都遮不住,他看向秦桑:“这是怎么回事?” 秦桑神色淡淡。 她拿了茶杯和茶壶过来,又去点了几个菜,再坐下之后才道:“我父亲名讳振国。” “和我一样。”中年男子这才恍然大悟。 “同志贵姓?”秦桑递了一杯水过去。 中年男子接过水杯:“免贵姓费。” “费同志。”秦桑指指葛红:“我父亲去年春天故去,母亲因为一些原因总是活在过去的记忆中,她一直记得我父亲临走的时候跟她说过的话,说要给她买红外套穿……她现在可能是把您当成了我的父亲,这件红色外套她惦记了好久,可能割舍不掉的,我冒昧的问一句,您能否割爱?” “这……” 中年男子明显的很为难。 秦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看中年男子明显的不是很愿意,她就转过身哄葛红:“妈妈,这件外套是这位费同志的,我们还给人家好不好?回头我给你买糖吃,买好多好多,我去京城,去魔都给您买好几身好看的衣服,你说好不好?”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轻柔,婉转动听,又带着无限的耐心。 中年男子就觉得面前的小姑娘真的挺不容易的。 她看着瘦瘦小小的,本该是在家里受父母疼爱的年纪,可现在却在这样的大雪天带着母亲出来买衣服,还要像哄孩子一样哄着母亲,而她的母亲,却跟个孩子似的。 这对母女的角色真正颠倒了。 若是别的东西,中年男子根本不会去计较,割舍就割舍了。 可是,那件红色外套对于他来说也是有着重要意义的,他也有些割舍不了。 他就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看着秦桑哄葛红。 平常挺好哄的葛红今天却是分外的倔强。 她抱着外套不撒手:“不要,我不要,我就要这件,这是你爸给我看好的,他说了要给我买的,这是我的,就是我的。” 秦桑微微的叹了口气,她转过身,才要再和费振国商量一下,却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葛红突然间站了起来。 她抱着外套跑到费振国身旁坐下,还伸手挽住费振国的胳膊:“振国,这是你给我买的是吧?小桑真的好不乖啊,为什么要叫我给别人,我不要,你跟小桑说说,我就要这件了。” 那位费振国同志吓了一大跳,赶着想要避开。 只是,葛红抓他的胳膊抓的死紧,他怎么都避不开。 面对一个精神上有点不正常的人,费振国也不敢强硬的扯开,只能忍耐着。 他看向秦桑:“你妈妈这样……你赶紧想办法把她带开。” 秦桑只能笑着过去,用着特别温和的声音劝葛红:“妈,这个不是我爸爸,他姓费,你认错人了。” “才没有呢。” 葛红的脾气也上来了。 她抓着费振国的右手放到桌上:“你看,他的小手指短了一节,振国就是这样的,我不会认错人。” 秦桑抚额。 为什么世间竟有这样的巧合。 她爸爸秦振国的右手小手指曾经干活的时候不小心割了一小节,而这位费振国竟然也是右手小指缺了一节。 这下子,要她怎么哄葛红呢。 她只好强撑着,脸上笑容灿烂,眸光却有些幽暗:“妈,是我弄错了,这个是我……爸爸,只是,爸爸还有点事呢,他不能和我们一起回家,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秦桑用眼神示意费振国。 费振国想了想,伸手把葛红抱着的外套拿过来:“嗯,这个是我给你买的,不过现在还不能给你,你先回家好不好?等我回去了再把衣服给你。” 如果是平常,葛红应该会跟秦桑回去。 可今天她却较上劲了。 她使劲摇头,抱着费振国的胳膊不松手:“我不要,你老是不回家,我可想你了,这次我不让你离开,你去哪我就跟着去哪,我得看着你。” 费振国一脸的为难。 秦桑咬咬牙:“同志,我们先吃饭吧,吃完饭再商量法子。” 她拉着葛红小声道:“妈,我们先吃饭,我爸饿了,你先和我坐,让我爸吃饱了再说。” 葛红想了想乖巧的点头:“好吧。” 她双目含情的看着费振国:“振国,你多吃一点啊,吃完了咱们回家。” 秦桑点的饭菜端了上来,她拿了筷子给葛红夹菜,看葛红低头吃面,吃的脸上都是,就拿出手帕仔细的给她擦脸:“妈,吃慢点。” “我要快点吃,要不然你爸又丢下我走了。” 葛红不理会秦桑,只是埋头吃面。 费振国吃了一点菜就问秦桑:“同志,你妈这个情况你没有给她治过吗?” 秦桑叹了口气:“治了,我请了窦先生帮忙瞧的,还用了好多法子,只是收效甚微。” 她垂头,有些伤怀:“她这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只是,能治她病的药已经没了,只能这么着了。” 费振国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挺心疼面前坐着的这一对母女的。 他不由的想到了他那已经故去多年的妻子。 自她去后,他就没有再娶妻,一直单身一人,每年她的祭日,他都要伤心好久。 再看看葛红,他想,这个女人和她的丈夫感情应该特别的好,不然,也不会受不了丈夫故去的打击而变成这样吧。 只是,这为人父母的一个故去,一个神智不清醒什么都不知道,苦的还是孩子。 想着这些,他叹了口气:“同志,那件衣服你母亲喜欢就拿去吧,我……再买就是了,你也别说什么钱不钱的,就当是,就当是这顿饭的饭钱吧。” “谢谢。”秦桑很真诚的道了一声谢。 等吃过饭,费振国把衣服递给葛红:“你先拿着衣服回去,我单位还有点事情,我办完了事再走好不好?” 葛红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好,不要,我得跟着你。” 她生怕费振国走掉,使劲的拽着他的胳膊:“你去哪我就去哪。” 秦桑没有办法,只好看着费振国,想让费振国再哄哄葛红。 费振国也特别的为难。 他想了想就问秦桑:“你刚才说的窦先生是不是窦柄昆先生?” 秦桑点头。 费振国笑了一声:“那可真巧了,我和窦先生也是老相识了,这次来白沙县还是来求医的呢,我现在就住在窦先生家,我看你母亲这个样子一时半会儿怕是好不了,不如你们先跟我去窦先生那里,一来你母亲情绪会好一点,二来,也能叫窦先生帮忙看看。” 秦桑想了想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她笑笑道:“真的太麻烦您了,真不好意思。” “谁家没有个麻烦事呢,不算什么。” 费振国摆手,秦桑就拉过葛红:“妈,那我们跟着我爸走吧。” 葛红立刻笑了,高兴的跟个孩子似的。 秦桑仔细的看了费振国几眼,就带着葛红跟着他去了窦柄昆那里。 第二三二章 为什么? 秦桑敲响了窦家的院门。 开门的是秦雅。 她打开门看到秦桑和葛红还挺吃惊的:“妈,姐,你们怎么来了?” 秦桑朝她使个眼色:“一会儿再说。” 秦雅又看看费振国:“费同志,你回来啦,赶紧进来吧。” 几个人进了屋,费振国和窦柄昆说话,秦桑就把秦雅拉到一旁将刚才的事情讲了一遍。 秦雅也傻眼了:“这可咋办啊?咱妈这不能老跟着人家呀。” “那个费同志是什么来路?” 秦桑小声的问。 她刚才也看过费振国的面相。 这个费振国全身血气充盈,是个杀过不知道多少人的,但却也是一身正气,应该是军伍出身,而且看他的面相中带着贵气,现在应该也是身居要职的,只是到底是个什么来历,秦桑也看不太清。 秦雅也摸不太准,她就说了她知道的:“应该是个什么将军吧。” 秦雅小声斟酌着说道:“早年间打仗的时候伤了身体,现在应该也没有在军中,好像是退了,具体在哪个部门工作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听师傅的意思他应该没有家室,就他一个人。” 秦桑思量了片刻就对秦雅道:“你这几天就在窦先生这里吧,先把咱妈哄住,看看能不能哄回去,抽空再试探一下这个费同志,探探他的底。” 秦雅点头表示明白。 秦桑就过去和窦柄昆说了一些话,又哄葛红:“妈,我爸在这里还有事呢,咱先回家行不行?” 葛红紧挨着费振国坐,说啥都不听:“不行,我就跟着你爸呢,你这孩子咋这样呢?我跟着你爸呢,又不是跟着别人,你瞎操什么心呢。” 窦柄昆就叫过秦桑小声道:“先让你妈住在这里吧,我好好给她瞧瞧。” 秦桑无奈,只能答应下来。 她又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 从窦家出来,秦桑在街上闲逛了一会儿才回家。 她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下来。 进了院子,秦桑就听到满屋的欢声笑语。 这一刻,她站在院子里,身边全都是纷飞的雪花,只她一个人这么站着,与四周似乎格格不入,就像是天地间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小桑,赶紧过来和我包饺子。” 沈宜从厨房探出头来。 秦桑笑了笑走进厨房。 她不知道怎么的,喉头像是堵了一块石头,梗的特别难受,心里也有一股子气不上不下的。 “奶。”秦桑站在沈宜身旁抱了她一下:“我不在家吃饭了,简西城来了,让我去他那里吃饭,说要给我庆祝一下。” 沈宜扒开秦桑:“小简来了,咋不过来呢?你叫他来,咱们一块热闹。” 秦桑摇头:“还是不了吧,他应该还有别的事呢。” 沈宜想了想:“那也行,你去吧,记得早点回啊。” 秦桑答应了一声,从厨房出来之后紧了紧围巾,就这么一步步的出了家门。 从家里出来,秦桑看着泛着白光的雪花,就觉得鼻头发酸。 她加快了脚步,不知不觉中用了缩地成寸的术法,没用多长时间就到了简西城家门前。 拿出钥匙开了院门,秦桑走进小院的时候,只觉得这里一片安静,看着房中透出来的一点灯光,灯光是暖暖的黄色,这一点暖意,叫秦桑心里更加不好受。 她在房檐下站了好一会儿,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着,看着雪越下越大。 吱呀一声,房门开了,简西城穿着长裤和浅色的羊毛衫站在门口:“进来吧。” 秦桑回头朝他一笑。 她嘴角翘起,眉眼微弯,笑容灿烂,眼中泪水泛滥。 “别笑了,难看。”简西城走过去拉住秦桑的手,牵着她进了屋子。 屋里有一个火炉,简西城挪了椅子过去,又在椅子上加了厚厚的棉垫,他伸手试过棉垫的温度,觉得温温的,这才让秦桑坐下。 秦桑坐在火炉旁边,原先冰凉的身体回暖。 她垂眸,看着炉子上的水壶冒出点点的白雾,眼前越来越模糊。 “喝点水吧。” 简西城往秦桑手中递过一个水杯,杯里是温温的白开水。 秦桑端着水杯喝了一口水,抬头对简西城笑着:“能给我下碗面条吗?” “等着。”简西城起身。 秦桑低着头,看着水杯,过了好久才吸了吸鼻子。 她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了。 她仰头,硬生生的把眼中的泪憋了回去。 等到简西城端着一大碗热汤面进来的时候,秦桑已经收拾好了所有的情绪。 她坐在椅子上喝水,神色如常,浅笑盈盈,暖如春风,人比花娇。 “吃面吧。”简西城把碗放到桌上。 秦桑没有动筷子,看了看那碗面,皱皱鼻子:“有点多,我只怕吃不完。” 简西城挺无奈的,起身找了一个碗,将一碗面分成两碗,递了一碗到秦桑手里:“现在可以了吗?” 秦桑点头,拿起筷子低头吃面。 她吃的很快,动作却不粗鲁。 没有多长时间她就把面吃完了。 吃完面,秦桑就要去洗碗筷。 简西城按住她:“放着吧。” 秦桑就又坐下。 她托着下巴看着简西城笑。 秦桑本就显的瘦小,这时候笑起来就显的特别乖巧,再加上她刚哭过,眼眶微红,鼻头也发红,笑起来的时候,就又显的很脆弱,那种好像会随时随地都消散的脆弱。 简西城看她这样,心疼的都拧了起来。 “别这么笑了。”简西城伸手遮住秦桑的眼睛:“真的特别难看。” 秦桑神色微僵。 过了一会儿,她轻轻拿下简西城的手:“我除了笑,还能做什么?难道……我还要哭吗?你说,我能跟谁哭呢?” 秦桑心里最明白不过了。 她没有任何的资格,没有一点哭的权利。 轮回了无数世,不知道多少次以凄惨收场,她早就学会了笑着面对所有的一切,越是疼痛,越要笑的灿烂,她自己都不知道真正的哭是什么时候了。 如今虽说回来了,可是,她还是不能哭。 她是整个家庭的支柱,她脆弱了,这个家又有谁来撑着呢? “你说。”秦桑看着简西城问:“我这个人是不是挺渣的?我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算人心谋成败,自认为可以算尽所有,可现在才知道,好多事情就算是我费尽了心机也是算不到的。” “你到底怎么了。” 简西城皱着眉问秦桑。 秦桑又笑了:“没什么,就是有一些感慨罢了。” 她低了头:“我本来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我的将来,妹妹们的将来,还有奶奶和妈妈,我都算好了的,我会让她们全都幸福快乐,可是……” 秦桑把手摊在膝盖上,看着自己白白嫩嫩的手心:“为什么有些事情要脱出我的掌握呢?” 她皱眉,一副不明白的样子。 第二三三章 人算不如天算 简西城把秦桑展臂抱进怀里。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 “别活的那么累。” 秦桑很乖巧的窝着,人也显的特别的安静。 过了很久她才问:“简西城,我原先那么算计你,你都不生气吗?” “不气。”简西城吻了吻秦桑的发顶:“你也是身不由已。” “是啊,身不由已。” 秦桑展颜轻笑,右手却握的死紧:“我们都活在一盘棋局之中,可我怎么都不甘心,我不想做被摆布的棋子,我要跳出棋局,做那个下棋的人。” “我陪你。”简西城微微叹息,声音有些微哑。 过了一会儿秦桑才推开他。 秦桑还是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不断散发着热气的火炉。 “简西城,我发现我的所有似乎都是被人安排好了的,从生到死,生生死死,都逃脱不掉,下棋的那个人,真的太高明了。” 秦桑忽然抬头看着简西城,眼中隐隐带着些脆弱。 她这样真的特别少见。 简西城用手遮住秦桑的眼睛:“别这么看我。” 秦桑声音很轻,轻的简西城都几乎认为自己听错了:“我很害怕。” “别怕。” 简西城握住秦桑的手:“不管你做什么我都陪着你,不要害怕,想做什么就去做,也别……太累了。” “嗯。”秦桑点头。 过了好久好久,她全身的脆弱和犹豫全部收敛起来。 她站起身,笑的甜美动人:“我会好好的,不管是谁要算计我,我都会让他悔不当初。” 这一刻,秦桑又恢复了往日的果决自信。 简西城轻笑,转身出去,不多时就端了水盆和毛巾过来:“洗把脸吧,收拾一下我送你回去。” “好。”秦桑接过毛巾在水盆里打湿了擦脸,又深吸了几口气往眼眶周围按摩了一会儿,让有些红肿的眼睛恢复正常。 简西城拿过梳子,帮秦桑把散乱的头发重新梳理整齐,给她编好辫子,又拿了围巾给她围好,看看秦桑有些单薄的棉衣,他皱眉,回身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新的长款羽绒服给秦桑穿上:“走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从小院中出来。 路面上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雪,踩在雪地上,一大一小两行脚印十分明显。 简西城牵着秦桑的手轻问:“为什么说有人在算计你?” 秦桑声音柔柔的带着些清甜:“今天我妈妈的事情让我警觉起来。” “什么?”简西城心中一紧。 “今天我和我妈妈碰到了一个人……”秦桑把葛红的事情讲了一遍:“你说,这是不是太巧了,世上哪有这样巧的事情?” 简西城握着秦桑的手,一边走一边思索:“要是别的人我拿不准,可你说的这个费振国我是知道的,他这个人很不错,不至于会被人利用吧。” 秦桑笑了:“谁说算计我的是人呢?我都不知道是什么呢?你没听说过一句话么,人算不如天算。” “也许就只是巧合呢。”简西城开导秦桑:“有的时候,有些事情别想太多。” “一次是巧合,两次三次都是巧合吗?”秦桑笑:“我身边发生的好些事情都太过顺利了,出现在我身边的那些我觉得是敌人的人也太蠢了,我总觉得很不正常,今天的事情恰好提醒了我,有的时候,太过顺利也并非是什么好事。” 她吸了吸鼻子:“还有,我妈妈要怎么办?我看她的样子是非要跟着费同志的,难道,就真的让她跟着?就算是我们同意,费同志也不会同意的。” “这个并非什么难事,交给我吧。”简西城看着地上厚厚的那层雪,再看看秦桑脚上穿的棉鞋鞋底鞋帮上都沾了好些雪,怕她的鞋被打湿冻到了脚,就蹲下身指指自己的背:“上来。” 秦桑笑了笑,果然爬到简西城背上,让他背着自己走。 “你太瘦了,以后多吃点。”简西城勾住秦桑的腿弯,背着她一步步的踏在积雪上。 “好。”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传来。 沈宜吃过晚饭就一直朝外张望。 秦采收拾好了厨房过来,看到沈宜还是坐着都不安稳,就拿了围巾道:“奶,要不然我去接我姐吧。” 沈宜瞪她一眼:“坐下,哪有你啥事呢?” 秦采有些不情愿的坐到椅子上:“咋没我的事?你老这么不安稳,我看了心里都烦,你那么担心咋还让我姐出去呢?” 沈宜气的都想打她。 还是秦苹笑道:“奶,你也别担心了,我姐夫是啥人你还不知道吗,我姐和他在一起没事的。” 沈宜心说就算是人再好,可也是个男人,男人在某些事情上的控制力她可不信。 只是这样的话她又不能跟几个孙女说,只好自己独自担心。 秦采气哼哼的进屋拿了作业去写,秦苹就拿了一本书过来一边看书一边陪沈宜。 沈宜看了看表,又想站起来出去瞧瞧,正在这个时候,敲门声响起。 秦苹赶紧放下书去开门。 大门开了,她借着昏暗的灯光就看到简西城背着秦桑站在门外。 “姐夫,我姐这是咋的了?” 秦苹一边让简西城进屋一边问。 简西城低声道:“她睡着了,你带我去她屋里。” “好。”秦苹直接带着简西城进了秦桑的房间。 简西城进去就直奔床边,他让秦苹搭了把手,小心的把秦桑移到床上。 简西城半抱着秦桑,秦苹很利落的给秦桑摘掉围巾,脱了外边的羽绒服,又给她把鞋和袜子脱了,简西城才让秦桑平躺到床上,轻轻的拉过被子给她盖好。 他朝秦苹打了个手势,两个人轻手轻脚的从房间里出来。 到了堂屋里,沈宜正站着呢:“小桑咋的了?” 简西城坐下,将今天下午葛红的事情跟沈宜说了:“小桑心里不痛快,又怕你们担心,所以就去我那里坐了一会儿。” “我说她今天咋这么奇怪呢。”沈宜明了:“你说这事闹的,这可怎么办?” 秦苹端了茶水递给简西城:“姐夫,喝口水吧。” 简西城道谢,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奶奶,那位费同志我认得,这事就交给我吧,明天小桑起来之后你也别提,省的她心里不痛快。” “好,好。”沈宜连连应声:“真的太麻烦你了。” “都是自己人,说这个做什么。”简西城把杯子放下:“时间不早了,我也回去了。” 沈宜叫秦苹去送简西城。 秦苹把简西城送到大门口,她目光深幽的看着简西城问:“姐夫,我姐是不是有啥事瞒着我们?就我妈妈的事情,我姐不至于那么烦乱。” 简西城看了秦苹一眼:“小孩子家家的,想太多小心长不高,行了,这事你也别问了,赶紧回吧。” 秦苹瞪他一眼:“我不小了,你们还啥事都瞒着我。” “真没什么事。”简西城只好耐着性子哄秦苹:“你姐就是想到你爸了心里难过,你也别把你姐想的太坚强了,她也不大呢。” 秦苹低头:“嗯,我知道了,我不问了。” 第二三四章 请照顾她 简西城回到自己家中,他进屋脱下大衣,就看到放在炉上的水壶里的水开了。 把水壶提下来,用开水泡了一杯浓茶,简西城坐在屋里的摇椅上,一边喝茶一边出神。 他等到半夜才睡,第二天一大早就醒了过来。 简西城不想做饭,就去外头国营饭店吃了两个包子,等到商场开门的时候,买了一些点心提着去了窦家。 他过去的时候,窦家才吃早饭。 秦雅开的门,开门见是他还挺高兴的。 简西城对着秦雅笑了笑,跟在她身后进了屋子。 窦柄昆倒是也认得简西城的,早年间简西城的阳煞之气才发作的时候,窦柄昆也曾试着医治过。 他看到简西城就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赶紧坐。” 简西城把提来的点心放到一边,搬了把椅子坐下:“冒昧来访,还请见谅。” “不碍的。”窦柄昆摆手:“是有什么事吗?” 简西城抬了一下手:“你们吃饭,吃过饭再说。” 等到吃过早饭,简西城就看向费振国:“能否请费大哥移步说话?” 费振国起身:“去我屋里谈吧。” 葛红也跟着站起来:“振国,你要去干嘛?” 费振国对着葛红笑了笑:“我有点事,你好好跟着小雅,不许闹腾,听到没有。” 葛红点头:“知道了。” 费振国安抚好了葛红,就带着简西城进了他的房间。 “喝水吗?”费振国问。 简西城摇头,拉了把椅子坐下。 费振国在他对面坐了。 简西城没有废话,开门见山道:“我想请你照顾葛阿姨一段时间,至于报酬……你可以提条件,如果我能做得到的都不会推辞。” 费振国看着简西城,看了许久才开口:“你以什么身份这样要求我?” 简西城笑了,他闲适的靠着椅背,一手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整个人的姿态很舒服,倒显的比费振国这个主人还要随便一些:“葛阿姨的女婿,这个身份如何?” “哦?”费振国上下打量简西城:“倒是真没想到。” 过了片刻,费振国也笑了:“我记得昨天葛同志的大女儿还叫了我好几声爸爸,如果你是她的对象……那你叫我费大哥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简西城正色,瞬间起身,显的极为恭敬有礼:“费叔叔。” 费振国摆手:“坐吧。” 简西城再次坐下。 他这次脊背挺的笔直,坐姿端正,态度严肃。 费振国满意的点头:“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我还有什么要求的……我一无所求,至于说葛同志……” 简西城眯了眯眼睛,眼中带了丝威胁警告的意味。 费振国倾刻又笑了:“不过有个人做伴也不错。” 他看看门口的方向,虽然说房门是关着的,可是,简西城却能觉察得到他在看葛红。 “葛同志的情况有些不好。” 简西城眼中威胁的意味消失:“已经一年多了,用尽了法子也没治好,她原来不是这样的,只是后来受了刺激才神智有些不清醒,不过,现在已经比去年好多了。” “能说说吗?”费振国问。 简西城想了想,还是开口把葛红的情况讲了一遍。 他也知道,依照葛红现在的模样,肯定不可能把她从费振国身边带走,那么,就很有必要告诉费振国关于她的事情了。 费振国听到葛红在丈夫去世之后,被秦振中两口子卖给了人贩子,还污蔑她卷了家里的财物跟人私奔的时候,他胸中就有一股子怒气,拳头也攥的紧紧的。 “该死。” “是该死。”简西城轻笑:“那两个人一个枪毙了,一个现在还在监狱里。” “那也是活该。”费振国冷笑了一声。 等了一会儿,简西城又道:“她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是把你当成了秦叔叔,如果你能够照顾她一段时间,说不定她会好起来。” 费振国低头,不知道在思量什么。 简西城低声道:“自然,也不会白叫你照顾的,不管她能不能好,你都算对我有恩,将来有事,我义不容辞。” 费振国抬头,打量着简西城:“堂堂简二先生的承诺,真是一诺千金啊。” “费叔叔答应还是不答应?” 简西城调侃的一笑,可眸光深幽。 费振国笑着伸出手来:“我答应了,不过不是因为你的承诺,而是……” 他又看向门外:“我和葛同志也算是同病相怜吧,她没了丈夫神智不清,我失去妻子,虽然神智还清醒,可这么多年都活在悔恨和回忆中。” 简西城倒是知道一些费振国的事情,也知道他和他的妻子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后来他参军打仗,一走就是很多年,等他回来的时候,他妻子已经不在了。 可以说,费振国和他的妻子连一场正经的婚礼都没有举行。 那时候条件艰苦,他又没有父母亲人,就是孤家寡人一个,给不起他妻子像样的婚礼,甚至于连一件红色的衣服都没有买。 他原还说将来条件好了,他会补上红衣,补上婚礼。 只是他妻子自始至终,一直到临终前都没有等到两个人的婚礼。 这是费振国一直以来的遗憾,他一直觉得对不住他的爱人。 后来他条件允许之后,每一年在他妻子祭日的时候,他都会买一件红衣服烧给她,这么多年过去了,每年如此,从未断绝。 “贵夫人如果在天有灵,应该也想让你过的好一些。”简西城看费振国情绪低落起来,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干巴巴的劝了一句。 费振国笑着摇头:“她有没有灵我不知道,我也只是为了我的心。” 他站起身:“你去跟秦家的人说一声,如果她们同意让葛同志跟我去京城,那人我会照顾的,如果不同意,这事就算了。” “好。”简西城站了起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从屋里出来。 费振国才迈出屋子,就看到葛红正满脸忐忑的站在他屋门不远处。 看到他出来,葛红就笑着跑过来。 葛红长的很好看,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又带着些小女人的羞涩,真的特别特别的动人。 她现在神智又跟小孩子一样,一双眼睛纯净透明,干净的比外边的天空还要清澈,她笑着软软的叫人的时候,就是钢铁心肠也要融化了。 “振国,我要吃糖。” 费振国笑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糖递给葛红:“只能吃一块,不然牙要疼的。” 简西城斜倚在墙边,看着两个人的互动,突然间似是悟出了什么。 他笑笑,绕过两个人去找窦柄昆。 第二三五章 省状元 简西城再次见到秦桑的时候,秦桑笑容软软,一点都看不出来昨天她会颓废伤心。 秦桑请了假,跟简西城出来。 到了简西城那里,听简西城把他去找费振国的事情讲了一遍。 秦桑低头思量。 过了一会儿才道:“如果这样对我妈好的话,那我同意。” 简西城给她泡了茶端过来:“费振国这个人还不错,为人正直,很守信诺,相信他会照顾好阿姨的。” “我知道。”秦桑笑了笑:“其实这样也好,我妈妈她……以后应该会很快乐的吧,哪怕这种快乐是虚幻的。” 她想了想又说:“一会儿我回家取点钱,你帮我交给费叔叔,算是我妈妈的伙食费。” 简西城摆手:“不用了,你如果给钱的话,费振国恐怕要生气的,你就把这件事情记下,如果他什么时候需要帮忙的话,你帮上一把就行。” 秦桑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随后的几天时间,秦桑劝了沈宜,又和吕国强还有吕国安谈了这件事情,争取到了所有人的同意之后,又给葛红收拾好了行装,送她和费振国离开白沙县去京城。 葛红走后,沈宜心情一直不怎么样。 毕竟葛红是她的儿媳妇,是她儿子用心爱着的女人,现在却跟着别的男人走了。 就算是沈宜知道葛红神智不清,是把那个男人当成了秦振国,可这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的。 不过她也并非钻牛角尖的人,沉闷了几天之后就想开了。 去世的人终究已经去了,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葛红这个样子,如果不跟费振国走又能怎么样? 秦桑送走葛红之后又过了几天送简西城离开。 之后的日子里,她就继续在厂里上班。 这样一直到了快过年的时候,有一天秦桑正在办公室忙着看报表,就听到外边敲锣打鼓的声音传来。 秦桑抬头问了同一办公室的小孙:“外边这是咋的了?咱厂里有啥喜事吗?” 小孙也是一头的懵:“谁知道呢。” 秦桑也没去凑热闹,低头继续工作。 只是,才过了几分钟,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廖厂长带着一群人进来。 他一脸的笑,面上带着几分春风得到意,指着秦桑对跟在他身后的那些人道:“这就是高考状元秦桑同志了,她可是一个好同志啊……” 秦桑愣了一下,随后赶紧起身:“廖厂长,这是怎么回事?” 廖厂长就笑:“小秦啊,好事,大好事啊,高考成绩出来了,你差一分满分,是咱们的省状元,这不,县里的领导还有省城的记者都来看望你了。” 秦桑心里清楚她这次考的好,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省状元,只是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她还是有几分激动的。 她赶紧走过去,脸上带着惊喜的笑:“真的吗?我真的考了省状元?” 县里的几个领导笑道:“恭喜秦同志啊,你这次给咱们县争了光,咱们白沙县一直以来在教育方面都是落后县,实在没想到这次的省状元就是出在咱们白沙县。” 秦桑赶紧笑着过去和几个领导握手:“您过奖了,这都是我们厂里领导对我照顾有加,为了让我专心参加高考,厂里的领导还有同事们对我一直颇多照顾,这才叫我心无旁骛的专心学习,当然,也和县里领导对于教育的重视有关,我得感谢诸位领导,感谢我们的廖厂长还有厂里所有的同事。” 这小姑娘真上道啊。 县里的那些领导笑的满面春风,心里大大的夸赞了秦桑一番:“总之是小秦同志争气啊,对了,省报的记者也来了,想要采访一下你。” 秦桑就过去和那位姓谢的记者寒喧了几句,然后当着廖厂长还有县里领导的面接受采访。 当然,采访的地点并不是办公室,而是到了厂里的会议室中。 廖厂长还专门叫人泡了茶水,还准备了一些吃的东西,另外也让食堂那边整了几个菜,想等着采访完之后招待县里的领导还有谢记者。 秦桑并不关心廖厂长在忙什么。 她和谢记者坐下之后,谢记者连茶都没喝一口就问秦桑:“秦同志,你现在的工作稳定,在厂里也很受重视,我想问一句,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为什么要参加高考?还有,你是怎么学习的,能把你的学习方法分享给大家吗?” 秦桑笑着:“国家恢复高考,意在选拔人才、培养人才,能够更好的建设四个现代化,我也想为建设祖国贡献自己的力量,您也知道我已经工作了一年多,在工作当中,我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我觉得我的知识储备还很薄弱,就想要学习更多的知识,而高考,就是能够让我接触到更多更深层面知识的途径,虽然我现在的工作很稳定,领导们对我也很照顾,可是,我不能贪图安逸,我要力争上游,更好的学习,将来才能更多的为建设好祖国和家乡而奋斗。” 谢记者一边记一边点头:“秦同志真的是一个勤奋上进的好同志,那你能分享一下你的学习方法吗?” “好的。”秦桑组织了一下语言:“我的学习方法很简单,就是一个勤字,勤读书,勤提问,勤刷题,为了这次高考,我每天读书都要读到半夜,遇到不会的问题,就到处找人请教,还托人买了好多的试题,只要有空,就做试题。” 谢记者笑了笑:“这个勤字总结的很好,秦同志的这番话也挺发人深省的。” 秦桑喝了一口水:“我说的都是心里的话。” 谢记者端起水杯喝了半杯水之后继续发问:“秦同志刚才说要为更好的建设祖国而奋斗,那我就想问一下,我们的祖国怎样才算建设好?秦同志对于祖国的未来有什么畅想?” 谢记者是真的不知道提问什么了。 他发现秦桑真的太会说话了,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特别的严谨,但却不透露丝毫真正的信息。 他原来还想问一下秦桑的家庭情况什么的,可现在看这小姑娘忒厉害了,原来想好的问题就不敢问了,就打马虎眼问了这么一个挺官方的,且不会出错的问题。 秦桑对着谢记者笑了,她右手在旁边的茶几上敲了几下:“这个问题我曾经想过无数次,我记得我上小学的时候,老师就给我们讲过让我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将来努力工作,为建设好祖国添砖加瓦,当时老师和我们说将来会过上好日子的,而好日子的标准是参照国外来的。” “请讲。”谢记者突然间来了兴致。 秦桑笑道:“那就是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牛奶面包……” 谢记者也笑了:“我上学的时候,老师也这样说过,这真的是一个美好的愿望。” 秦桑摇头:“而我设想中的祖国的未来却不仅于此,我希望祖国的未来国力强大,科技进步,人民生活富足,我们不管是民生还是军事实力都位列世界第一,科技也能够领先国外……我曾做过一个梦,关于未来的梦,梦中……” 秦桑脸上带着梦幻的微笑,为谢记者还有廖厂长这些人编织了一个美好的梦境一样的未来的生活。 在她的叙述中,谢记者都仿佛看到了未来那美好到虚幻的生活。 未来科技进步,国家的好多东西都比国外还要先进,城市里更是生活便利的很,不但有众多的高楼大厦,还有环境优美的公园广场,所有的人都不愁吃喝,小孩子更是生活美好幸福,想吃什么就能买到什么,所有的孩子,不管是城市的还是乡村的,都可以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接受很好的教育。 人人不光有自行车,每个家庭都还有小汽车,无论城市乡村,人们在吃喝不愁之后,对于精神生活也特别的注重,每家每户都有电视机,老年人会相约出去跳舞,做各种运动,年轻的人工作之余也有很多的娱乐项目。 秦桑一字一句的把这个美好的愿望讲出来,听的谢记者都出了神。 秦桑讲完了,笑看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谢记者才回神。 他也被秦桑所编织的那种美好的近乎虚幻的生活给迷住了:“这真的是一个特别美好的愿望啊。” 廖厂长笑:“这或许就是梦想吧。” 秦桑握拳:“人总得有梦想呢,有梦想才会努力,才会想着一步步的实现,我坚信我们国家将来会更好,所有的人都会过上我所说的那样幸福的生活,我也会为此努力学习,努力工作,在我有生之年,一定会实现……” 谢记者都听的心潮澎湃起来:“秦同志说的好,人总得有梦想的,那我们一起努力,一同实现秦同志的梦想,当然,也是我们所有人的梦想。” “会的。”秦桑点头,神色坚定之极。 谢记者满心的激动,他起身和秦桑握手:“我现在就去写稿子,秦同志的话给了我很多灵感,我相信,我会写出特别出彩的采访报道。” 谢记者平静之后,县里的领导则给秦桑送去了奖金。 秦桑这个省状元得了县里奖励的三百块钱,另外,还有省里奖的五百块钱,也由县领导送到秦桑手里。 而之后,廖厂长也代表厂里奖了秦桑两百块钱。 等到秦桑从厂里出来回家的时候,背的包里就揣了一千块钱。 第二三六章 偏心 “小桑回来了。” 秦桑一进家门,沈宜就一脸笑容的迎了出来。 她笑的欢畅极了:“小桑,你真的太争气了,奶咋的都没想到你考了状元。” 秦桑挽着沈宜进屋。 两个人才坐下,吕国强和吕国安就气喘吁吁的跑了来。 他俩一进门就笑:“小桑,你考了省状元,省状元啊。” 秦桑显的也很高兴:“大舅,小舅,我早知道了,县里的领导和记者都到了厂里呢。” 吕国安倒也听说了,他高兴的连连挥拳:“真的是太好了,太好了。” 吕国强兴奋的眼眶都红了:“俺家小桑是省状元,俺家也有了状元。” “什么状元啊?” 正好秦雅几个进门,一进屋就听到吕国强说什么状元状元的,就赶紧问了一句。 吕国安高兴的都快跳起来了:“小雅,小采,你姐姐考了省状元,省状元啊,这全国的学校还不是任由她选。” “真的呀?” 秦雅几个一听这个消息,兴奋的都要尖叫了。 沈宜拿了钱和票给秦雅:“小雅,你和小采赶紧去买菜买肉,咱们今天要大吃一顿。” 秦雅接过钱拉着秦采出了门。 沈宜就在屋里转圈:“不行,明天一定要去给你爷和你爸上坟,告诉他们咱老秦家祖坟冒青烟了,咱小桑考了状元。” 秦苹坐在一边笑:“奶,咱们家祖坟肯定不只冒一次青烟,往后我们都考状元,让奶欢喜不过来呢。” 沈宜听了这话,突然间就沉默了。 等了一会儿她抹泪道:“好,好,你们都考状元,都考状元,让奶好好的高兴,跟着你们风风光光的。” 她坐在椅子上轻声道:“当初你妈生了你们七个,村子里多少风言风语,都说这人啊就没有啥都好的,咱家日子过的好,按理说该美满的,可美中不足的是没个儿子,现在我也让村子里的人瞧瞧,没儿子又咋的了,没儿子我孙女照样厉害,个顶个的都好,比一百个儿子都强。” 秦绿给沈宜递过一条手绢:“奶,您就等着瞧好吧,我们一定给您拿七个状元回来,让咱前湾村的人说起秦家七姐妹来,不止说我们是七仙女,还得说我们是七状元。” 秦桑托着下巴笑着看自己的妹妹们。 秦苹和秦绿说要拿状元,她觉得应该能够实现的。 毕竟她的妹妹们都是心性坚强又特别聪明的人。 而且,她们还都喝了帝流浆,不管是身体素质还是脑域的开发都比别人强不少,她们如果努力的话,考状元应该并不是特别难的事情。 吕国强和吕国安也显的特别高兴,好像是比他们自己考了省状元都高兴。 吕国强不住的转着圈:“真是太风光了,俺以后出去说俺是状元的舅舅,那得多少人羡慕俺啊。” 吕国安跟秦桑说:“小桑,咱要不要回村子里摆酒?” 秦桑想了想摇了摇头:“还是先不了吧,我想着录取通知书也应该快下来了,过了年我得赶紧准备去学校报道,应该没什么时间摆酒了,再者,咱们家里好几个考生呢,我相信你们也都考得上,到时候光是准备工作就忙的要命,根本顾不上别的了。” 吕国安点头:“倒也是啊,不过不摆酒的话……” 秦桑笑了笑:“等着明年再摆吧,小雅和我说过她想参加明年的高考,如果小雅也考了状元,那我们就在村子里开流水席。” “好。”吕国安一拍手就把这事定下来了。 秦桑微微的眯了眯眼。 她想,如果明年秦雅高考也中了省状元的话,那么,那就先顺着幕后之人的安排好了,她倒要看看将来会是什么样子。 还有,明年可还有一件事呢。 那一世,秦雅也是在恢复高考的第二年跳级参加高考的。 当时秦雅身体不好,高考的时候发了病,没有发挥好,成绩并不是很理想,也因此被人取代,拿了她的名额上了大学。 这一次,秦桑倒是想看看那个人会不会还想要冒充别人上大学?而秦雅又会发挥的如何? 秦桑想着秦雅的事情,正好秦雅和秦采买了肉什么的回来。 沈宜就把大伙叫到厨房和面剁馅包饺子。 秦桑还让吕国强回去把卫素芬和两个小家伙接过来吃饺子。 这一顿饭大伙吃的热热闹闹高高兴兴的。 京城 简老爷子也在第一时间拿到了秦桑的高考成绩,看着那亮眼的成绩,简老爷子高兴坏了。 他大声的叫简老太太:“老太婆,赶紧过来。” 简老太太从屋里出来:“干啥呢?” 简老爷子笑的合不拢嘴:“咱家儿媳妇这回考了省状元,赶紧的,你快过来和我好好想想,咱得给她送个礼物。” 一听说秦桑这次考了省状元,简老太太就觉得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一口气都能爬五楼了。 她几步就走到简老爷子身边:“啥,咱家小桑考上状元了?” “可不是吗,就差一分满分啊,你说说看卷的老师是咋回事,咋就扣咱小桑一分呢?” 简老爷子想到秦桑差的那一分还有些气闷呢。 简老太太拍了他一巴掌:“那一分扣的肯定是作文分。” 简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的:“作文就扣了一分,就明作文写的特别好,那这作文既然写的好,干嘛不给个满分,这些个老师也真是的。” 简老太太看老爷子这样都逗乐了。 “行了,别想这个了,咱得想想给小桑送点啥。” 说到秦桑,简老太太是一脸的心疼:“老简,反正我先和你说好了啊,我的东西以后一定要留给小桑的,老大家的我是不会给的。” “你咋又说这个。”简老爷子其实是不愿意听简老太太讲究这些的。 可这老太太上了年纪,难免就唠叨了一些,讲起来又是没完:“我的城城多受委屈啊,就因为身体上的毛病,一个人给关了好几年,你这个老东西也是真狠心,还不让我去看城城,那几年我可尽顾着老大一家呢,现在城城终于好了,我可不得多疼疼他,还有小桑,那孩子多好啊,可惜就是命不好。” 说到这里,简老太太那样雷历风行的一个个竟然还掉了眼泪:“没爹没妈的,年纪又小,又能干又懂事,准备高考的时候还要上班,还要给别人补课,还要做家务,就这还考了个状元,你说,我不疼她疼哪个,老大家的要是也考个状元,我说不定还能给她留点东西……” 简老太太被烦的受不了,赶紧道:“行,行,你说啥就是啥吧,都留给小桑行了吧。” 简老太太这才不哭了。 她突然间想到一件事情:“对了,前段时间咱弄了点蜡肉啊牛肉干什么的,我得打包给小桑寄过去,这孩子考试辛苦了,不定瘦成啥样了呢,我得给她补补。” 老太太一说秦桑累瘦了,简老爷子也有点心疼。 “那你还愣着干啥,赶紧打包呀,这都快过年了,咱赶紧寄过去,小桑过年的时候还能多俩菜呢。” “那你给我搭把手啊。”老太太扯着简老爷子从沙发上起来,到厨房里翻东找西的。 简老爷子一边包蜡肉一边道:“你啊,啥都惦记着老二家的,叫老大家的知道又说你偏心了。” “她敢。”简老太太眼睛一瞪:“我的东西,我愿意给哪个就给哪个,再说了,小桑比老大家的小子都还小,老大家的有脸吃这个醋吗。” 第二三七章 赶紧埋了 陆续过了些日子,通知书就送到了。 秦桑的通知书来的挺快的,在得知成绩之后没用多长时间她就拿到了京大的录取通知书。 之后是周军锋和吕国安的录取通知书。 这俩人考的成绩也挺不错,在省里也排前几名的,另外刘超美她们考的也很好,都是超水平发挥。 当大家的录取通知书一个个寄到,秦桑差不多每天都要被发糖。 还有一些厂里的同事家有高中生的,都会找秦桑想要复习资料。 秦桑就把她给刘超美她们复习的时候编的那些题,还有一些资料拿出来让大伙去抄。 她整理复习资料的时候,叫秦绿看到了,秦绿就和她要了一份。 秦桑这时候挺忙的,并没有多想什么,秦绿和她要,她还以为秦绿拿来学习的,也没多想就给了。 结果等秦桑办完粮油关系,托人买好年后去京城的火车票的,人不是太忙,就想着拿上些东西去拜访一下高中班主任的时候,就发现一中好多高三的学生都在买一本据说是高考状元编写的复习资料。 秦桑去了班主任家,班主任还和她说这件事了。 当时秦桑都有点尴尬了。 她只说把资料给了同事家的孩子,哪里敢说出秦绿的名字来呢。 毕竟秦绿现在也上了初中,还在一中读书,叫老师知道她办这种事情,不定怎么着呢。 等回去之后,秦桑就把秦绿叫过来问:“说吧,复习资料是怎么回事?” 秦绿一点也不害怕,更不紧张,大大方方的说:“姐,没咋的,我就是凭本事赚钱。” 秦桑都乐了:“凭本事赚钱?那你为什么用我的复习资料,你自己考个状元,拿自己的复习资料卖钱我肯定什么都不说。” 秦绿鼓鼓腮帮子,笑的眉眼弯弯,一张带着婴儿肥的脸又萌又可爱,可爱中还带着点痞气:“姐,这不是……我还小嘛,不过咱们是姐妹嘛,不用分的那么清,最多我赚的钱分你一点可以吧。” 秦桑没好气的点点秦绿的额头:“你啊,你以为我眼热你赚的那两毛钱,我就是担心你,现在虽说政策宽松了,可是你看看街上有几个敢做小买卖的?你也不怕叫人抓住挨批。” 秦绿小声讨好的说道:“我做事情很小心的,不会叫人抓到。” 秦桑白她一眼:“以后不许了,你想赚钱等再过几年吧,到时候你也大了一点,政策会再度放开的。” 秦绿嘴里答应着,其实心里咋想的秦桑也知道。 她也明白,不管她说多少,都阻止不了秦绿赚钱的那颗火烫的心。 只是她还是得说,她是希望秦绿能够收敛一点,别胆肥了什么都敢干。 等到录取通知书都送到的时候,也该过年了。 今年过年沈宜带着秦桑姐妹们回了前湾村的宅子过年的。 她和秦桑提前回村把房子收拾了一番,又在屋里弄了火炉,把屋子里烧的暖乎乎的,然后才带着几个小的回来。 她们回到前湾村的时候是腊月二十八了,村子里各家各户都忙着蒸馒头蒸豆包什么的,过气的气氛很浓的。 秦桑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提着一瓶酒一包点心去了秦振平家,在秦振平家坐了一会儿,秦桑就打听到村子里的那些知青有几个也考上了大学。 孙志诚考上了京城的大学,如今拿到了录取通知书,年前已经赶着回家去了。 陆容考的也还行,他考了南方的学校。 李红梅拿到了省里师范学校的录取书,现在正在忙着整理东西办粮油关系。 而本来有着一颗雄心壮士,打算凭高考回京的段延音才考了不到一百分,不说大学,就连个中专类的学校都考不上。 她现在看着别人高高兴兴的打包东西准备去读大学,就成到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据秦振平所说,这个段延音时常跑到县城里往家打电话拍电报,让家里的人想办法叫她回城。 只是好像段家那边出了啥事,一时半会儿是顾不上段延音的,段延音现在气的成天哭。 听到段延音没有考上大学,秦桑心中暗暗发笑。 高考的时候她在一中外边拍了段延音两下,她可不是随便拍的呢,当时她就引了一点晦气到段延音身上,段延音能够考中才有鬼了呢。 当然,这事秦桑是怎么都不会跟别人说的。 从秦振平家出来,秦桑一边想事情一边往家走。 快到家的时候,秦桑就听到一阵哭声,她皱皱眉头,加快脚步往家走。 才走了没几步路,秦桑就看到沈宜拉着秦雅匆匆的跑过来。 “奶,出啥事了?” 秦桑赶紧问了一句。 沈宜脸上明显带哀泣之色,秦雅精神也不怎么好。 沈宜一把抓住秦桑:“刘建国死了,咱赶紧去看看。” 秦桑心中也是一惊,立刻跟着沈宜去了刘建国家。 刘建国家的院子里已经围了好多人,看到沈宜几个过来,就有人赶紧挪开地方让沈宜通过。 秦桑还有些懵,不住的问沈宜:“刘建国怎么死了?” 沈宜顾不上说什么,一手拽着秦雅一手拽着秦桑就进了屋子。 一进屋就闻到一股酒味。 还听到一阵阵的哭声传来。 秦桑顺着哭声看过去,就看到秦月穿着一身军绿的棉衣坐在地上披头散发的哭着。 再看炕上,刘建国直挺挺的躺着。 他全身僵直,脸色青紫,就连嘴唇都是乌紫色的。 沈宜看了秦月一眼,就推了推秦雅:“你,你过去看看,看看还有救不?” 沈宜挺难受的,毕竟刘建国是她看着长大的,刘建国小的时候成天的长在秦家,亲亲热热的喊着沈宜奶奶,就跟沈宜自己的孩子差不了多少。 后头虽然闹的有点僵,可沈宜其实还是心疼刘建国的。 现在看着刘建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她心里堵的难受。 秦雅心里也不好受,她爬到炕上抓着刘建国的手号了脉,然后又翻开她的眼睛看了看,再按压胸部做急救。 秦桑微微眯起眼睛看了秦月一眼。 看的秦月浑身一寒,忍不住打个哆嗦。 秦雅给刘建国做急救累的身上都出了汗,可刘建国还是躺着一动不动。 秦雅就停下动作,对着沈宜摇了摇头:“奶,怕是不成了。” 沈宜眼中的泪水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她看着秦月问:“建国咋没了?好好的人咋就没了?” 秦月一边哭一边道:“他,他昨天晚上就没回家,今天一大早喝的醉熏熏的回来,我怕他打我,就让他先睡,我锁了门出去逛了逛,等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拿被子蒙住头,我叫他,他也不应,我掀开被子看的时候人早,早就没了。” 这时候秦振平挤了过来。 他扶住沈宜道:“婶子,你也别太伤心了,咱先帮着办刘建国的后事吧,今儿都二十八了,要是埋就赶紧埋了,不然得等到年后了。” 秦月一听这话立刻大声道:“赶紧埋,赶紧埋了。” 第二三八章 诈尸了 秦桑轻描淡写的看了秦月一眼。 这一眼却让秦月心里一紧。 她低头抹泪,说出来的话却很坚决:“五叔,早点埋了吧,人都死了,早点入土为安好,再说,马上就要过年了,再停尸几天那可就正月了,大正月的我怎么好再麻烦让大家帮忙埋人啊。” 秦月这话说的也有道理,秦振平也说不了什么。 “那就明天把人埋了吧。”他想了想说:“不过时间太紧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买到棺材。” 紧接着,他又问秦月:“家里还有钱吗?你拿钱出来给管事的人,装裹什么的也都得用钱呢。” 秦月从口袋里摸出一些毛票来,又去满屋子找钱。 秦桑就趁着秦月找钱的功夫对沈宜道:“奶,你要不要再看看刘建国?” 沈宜这会儿是真挺伤心的,想着明天刘建国就要入土了,就叫秦桑扶着她,想过去再看最后一眼。 秦振平这些人都开始忙活起来,也没有人留意秦桑和沈宜。 秦桑扶着沈宜过去瞧了一眼。 她趁着沈宜注意到刘建国面色青紫一片的时候,右手微微一勾,一道灵力就打入刘建国体内,另外,又有一道灵力将刘建国灵台处渐渐消散的那些光点汇聚起来打入他的身体内。 半空中有刘建国的虚影飘浮,看起来蒙昧无知。 秦桑朝那道虚影一指,一道光网就把虚影罩住,硬是强缚着他回到肉体之中。 这也是因为刘建国本身就是重生的缘故,他的命格早就已经变了,生死也已跳脱出来。 不然,秦桑可是不会出手的。 毕竟,出手救他所受到的惩罚比得的利益要大的多,那是极为不划算的。 “建国这样可不行。”沈宜看着刘建国脸上和身上都是脏污一片,就把秦月叫过来:“你总不能看着你男人脏着身子入土吧,总得给他清洗一下,换身干净的衣裳吧。” 秦月脸上变色,吓的连连后退:“奶,这……我不敢。” 沈宜冷哼了一声,让秦雅出去找秦振平,让他安排人帮刘建国清洗换衣。 秦雅瞪了秦月一眼出去。 秦雅这时候是挺瞧不起秦月的。 甭管秦月和刘建国的亲事是怎么成的,可毕竟两个人是夫妻,现在刘建国人没了,于情于理,秦月都该把他的后事安排好。 像这种为死者清洗换衣的事情,本来秦月就不用人说自己做了。 可是她呢? 别人都提出来了,她还用什么害怕的借口推辞,真的是挺无情无义的。 秦桑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一双清澈明媚的大眼睛看向秦月:“秦月,刚才我和我奶看了刘建国,我怎么瞧着他都不像是自己死的呢?我觉得他是被人害死的,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秦月脸色瞬间惨白起来。 她连连退了好几步:“什,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我回来的时候他就没了。” “哦?”秦桑挑了挑眉:“是这样吗?我怎么看着你有点做贼心虚的样子呢?你确定不是你害了刘建国?” “你胡说什么。”秦月尖叫了一声,一脸愤怒的伸手指着秦桑:“你胡说什么,你别想往我身上泼脏水,是,我是不如你,你现在可风光了,可你就算是再考几个省状元,也不能这么污蔑人的。” “你吵什么。” 沈宜也有了几分怒火,大声的喝斥秦月:“是或不是自有公论,你没照顾好你男人,让他给闷死了你还有理了不成。” 秦月看向沈宜,满心的恼怒:“你们是一家人,肯定都要枪口一致对外的吧,现在两个人欺负我一个,真是厉害啊。” 沈宜气的浑身发颤,伸手揉了揉额际,好压制头部传来一阵阵的抽痛。 秦桑扶住沈宜,顺便给她身体里打入一道灵气,好缓解她的难受。 她看向秦月,如看死物一般。 “秦月,事情是怎么样的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还有……” 她回过头看看躺在炕上的刘建国:“刘建国应该也知道,你难道就不怕他回魂找你索命?” “啊!” 秦月尖叫着伸出双手朝秦桑扑过去:“你胡说什么,你……都怪你,全都怪你。” 只是她还没有扑过去,就被几个进门来准备帮刘建国换衣服的男人给挡住了。 那几个人看秦月的目光中带着不善。 秦桑现在可是村子里的宝贝疙瘩,全村的人都得宝贝着护着,秦月想要打秦桑,有的是人收拾她。 “你没事吧?” 一个秦桑还要叫叔叔的中年男人望着秦桑问。 秦桑笑着摇头:“没事。” 那个中年男人就骂秦月:“你发什么疯,你男人没了不知道帮忙准备灵堂,在这里闹什么。” 秦月指着秦桑,气的说不出话来。 秦桑低头,敛去了刚才的锋利。 她扶着沈宜就要往外走:“奶,我们回家吧,反正……秦月也不待见我们。” “好。”沈宜拍拍秦桑的手,又对过来帮忙的几个男人道:“还真是麻烦你们了,建国这孩子……唉,命不好啊,呆会儿你们好好给他洗洗手脸,换身好点的衣服。” “婶子,俺们省的。”几个人听沈宜唠叨了几句,就叫秦月去找衣裳,准备给刘建国换上。 秦桑就趁着这个时机扶着沈宜出了门。 结果她们才走到院子里,就听到屋子里传来阵阵惊恐的叫声。 那惊恐中夹杂着震憾的声音是男人的声音,而带着恐惧的尖叫声则是秦月的声音。 秦桑顿住脚步,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秦月…… 呵呵,这一次秦桑倒是能够想得到秦月会是怎样一种下场了。 谋杀亲夫呢,不管是在什么时代,都是不被人所容的。 更何况,前湾村是一个民风保守,还保留着许多陈旧风俗的村子,秦月这样的作风,更是会难厌弃,更是恨不得把她抽筋扒皮的。 “怎么了,怎么了?” 满院子里赶来帮忙的人也是一阵骚动。 不过几秒钟,就有几个男人从屋里跑出来:“不好了,刘建国诈尸了。” “咋回事?” 秦振平心里一惊,赶紧带着人进了屋。 “奶,我们回吧。” 秦桑并不想看热闹,也不想多留,拉着沈宜往外走,顺便还把秦雅叫上一起回家。 第二三九章 种因得果 如今都是腊月二十八了,村子里谁家的事情也很多。 秦桑回去就和沈宜钻到厨房里去炸丸子,炸豆腐。 很快,厨房里传出一阵阵的香味。 秦雅照顾几个小的吃丸子,顺便还让秦桑把炸好的丸子豆腐,以及原先蒸好的馒头豆包什么的给她打包,她得拿到县城去给窦柄昆送去。 而秦采早就跑的不见人影了。 秦依吃完丸子也说跑出去玩,秦桑也没理会她。 等到秦桑和沈宜炸了一大盆肉丸子和素丸子,还弄了好多炸豆腐,正准备炖鸡炖鱼的时候,秦依就跑了回来。 秦桑才和沈宜进堂屋准备休息一会儿,秦依就一阵风似的冲进屋里。 她跑的一脸通红,额上都有了汗珠。 秦桑看她的样子忍不住皱眉:“秦依,你下次要是洗了头不擦干跑出去,我就打断你两条腿。” 实在是秦依现在有点野了。 秦桑原先不知道她才洗了头就跑出去的。 可这会儿看着她的头发都冻成了冰棍样,一缕缕的头发上挂着冰渣子,硬的都能扎死人的时候,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秦依吓了一跳,随后就跑过去跟秦桑撒娇。 她也知道秦桑就只是威胁两句,是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秦桑等了好久,眼看着秦依招数都使完了才算原谅她。 不过,秦桑还是叮嘱了好久,让秦依保证以后不再这么着了才又弄了一盆热水,把她的头发放到热水里洗过,然后拿着干毛巾仔细的给她擦的半干,再让她坐在火炉旁烤干。 秦依笑着把头发烤干,再看到火炉上烤着的花生,就弄了点放到小盒子里,一边剥花生吃一边和秦桑还有沈宜说话。 她说话特别的夸张,不过也很形象生动。 “奶,大姐,我刚才跑到刘建国家看来着,刘建国又活了。” 秦桑笑了笑:“我早就知道了。” 沈宜点点秦依的额头:“就你胆子大,以后不许了。” “知道了。”秦依做了个鬼脸接着道:“还有更惊天动地的呢,刘建国一活过来就要杀了秦月。” 沈宜听的一惊:“咋回事?” 秦依也顾不上吃花生,扔下花生站起来就是一通的表演。 她先是模仿刘建国的样子,表现出一副才复生后的虚弱无力,但却又愤怒异常的样子。 秦依的演技真的特别好,演的特别的像,连刘建国平时的小动作都演了出来,而且,她眼眶通红,眼中喷着怒火,额上青筋都快要暴出来了,看着前方的时候,那种深恶痛绝的样子,让她整个人气势都变了,变的根本不像是秦依,让秦桑似乎从她身上看到了刘建国的样子。 “秦月,我要杀了你……咳,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竟然要害我。” 秦依转过身,又开始演起了秦月。 她把秦月的惊慌恐惧以及无措都表现了出来。 “我没有,建国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想到……” “什么没想到,你是故意拿被子蒙在我头上的,我那时候虽然说喝醉了,可也没有到不记事的地步,你拿被子蒙住我,还使劲的按了两下,我喝了酒浑身没力气,挣扎了好几下都没让你回心转意。” 秦依表演完了刘建国和秦月,又演出了过来帮忙的村里人的各色形态。 她靠在墙上,做着无实物模仿,表演手里抓着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说闲话的农村妇女的样子:“咋的?敢情刘建国是叫秦月害死的呀?秦月可不得了啊,真能狠得下心,回头跟俺家那口子说说,俺虽然有时候脾气不好爱骂两句,可比比秦月,俺可是比观音菩萨都慈悲呢。” 接着,秦依又演了农村汉子们那义愤填膺的样子。 还把好些人都拿了绳子准备捆住秦月送到公安局时的样子,以及他们说的话全都表演的很形象生动。 等到秦依表演完,秦桑还特别给力的鼓了鼓掌。 沈宜则是神色复杂道:“没想到秦月这么狠心啊,竟然敢杀人……刘建国还真是她杀的呢。” 她又转过头看秦桑:“小桑,你是咋看出来的?” 秦依一听这话,又眼发亮,十分八卦的靠着秦桑问:“大姐,你真神了,你竟然看出刘建国是叫秦月杀的了?” 秦桑笑着推开秦依:“我一进屋就看着秦月有点不对劲,而且……” 她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奶,你也知道我和刘建国算是一起长大的,刘建国好多习惯我都知道,他酒量其实是挺好的,而且喝醉了也不胡来,就算是喝再多酒,也不会神智不清,更不会做出用被子蒙住头的事情。” 沈宜开始回想。 她想了好久,也想到了刘建国平时的一些习惯,不由的点头:“你说的对,刘建国确实不是那样的人。” 秦桑低头剥花生,一边剥一边道:“而且我还听说前段时间秦月想要读书参加高考,只是她买的书都叫刘建国给撒了,刘建国说啥都不让她报名,今天我过去的时候,发现刘建国死的不对劲,秦月的神色也不对劲,就想是不是因为刘建国不让秦月高考,秦月怀恨在心,一气之下就杀了刘建国呢。” 秦依听到这里神色也严肃起来。 她坐在小板凳上托着下巴想了好久,最后叹了口气:“唉,真是太复杂了,这里头的爱恨情仇,真是一言难尽啊。” 她做出这种小大人的样子,把秦桑和沈宜都逗乐了。 秦桑拍了她一下:“行了,小孩子家家的别尽瞎说,也别胡思乱想。” 等到了傍晚的时候,秦雅从县城回来,就跟秦桑说公安局那边来了人,已经把秦月带走了。 秦桑也没太放在心上,对于她来说,和家人过好这个年比什么都重要。 只是等到了腊月二十九中午,去外边玩了一圈的秦采回来跟秦桑说刘建国疯了。 秦桑愣了片刻,回头就跑厨房炒菜去了。 刘建国和秦月这两个人现在一个会被判刑,下半生很有可能呆在监狱里,一个精神开始不正常,或者在村子里做个疯疯颠颠不受人待见的闲汉,或者……因为没人照顾,有可能一场病或者一场严寒就要了性命。 总归,这两个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他们落到这样的地步,秦桑自认为她虽然推波助澜了,可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们自己。 刘建国没担当,稍有不顺不会从自身找原因,而是把怒气发泄到别人身上,如果不是他太苛待秦月了,秦月也不会想要杀他。 而秦月这个人贪图小便宜,做事情不求正大光明,只想走捷径,最终落得害人害已。 这一切,都是各人选择罢了,可以说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第二四零章 又生事 终年白雪飘飘的山顶,一座冰造的屋子掩在白雪之中不易被人发现。 屋子里坐着一位穿着雪白长袍的女子。 女子雪肤花颜,看起来分外的美丽。 只是她的神色有些阴郁,眼神中也带着一丝邪气,看起来并不是什么清明之人。 她身前跪了一个年轻的女子。 “师傅,秦月进了监狱。” 本来静静打坐的白衣女子突然间出手,冰屋就这么瞬间崩塌。 不过,不管是白衣女子还是她的徒弟都没有任何的损伤。 两个人就在一片冰雪中,一个坐一个跪。 “怎么回事?” 白衣女子的声音也是清清冷冷的。 “那个蠢货。”年轻的女子提起秦月来还是一脸怒气:“让她对会秦桑,她反倒和一个乡间野小子较上劲了,非但没有损害秦桑一星一点,还因为那个野小子被判了无期徒刑。” 白衣女子轻轻的闭上眼睛:“不过是把刀子罢了,既然坏了,扔掉就是,不必很在意。” “是。”年轻的女子垂头恭敬的受教。 “秦桑如今怎么样了?” “她……” “说。”白衣女子神色转厉。 年轻女子的头垂的更低,同时因为害怕身体有些微的颤抖:“她参加高考,以只差一分满分的成绩考取了省状元,还被京大物理系录取,还有,她的两个舅舅还有舅妈都考上了京城的大学,她结交的几个朋友也都上了大学。” “该死。”白衣女子牙缝里蹦出两个字来:“她怎么总是这样一帆风顺?” “师傅?”年轻女子抬头疑惑的看着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长身站起,站在冰雪之中遥望远方:“果然是能够开启乾坤镜的人呢。” 年轻女子就更加不解。 白衣女子头也没回,悠然长叹:“历来能够开启乾坤镜的人都是有福运在身的,这个秦桑……还真不好对付呢。” “咱们怎么办?”年轻女子有些焦急。 白衣女子回身把年轻女子扶了起来:“这个秦桑有些邪门,现在咱们不易妄动,等我问过主人再做决定。” 年轻女子垂首:“是。” 白衣女子站了一会儿又问:“那个简西城呢?” 年轻女子轻声道:“似乎是在做什么秘密的实验,并不知道去向。” “呵呵。”白衣女子轻笑了一声:“以前真是低估了他们,派出去的都是庸才,蠢才,原以为凭借一些小手段就能夺回乾坤镜,现在看来,是我们太过轻敌了,也罢,这一次为师就让那个秦桑和简西城四面楚歌,十面埋伏,我倒是好奇他们如何解决。” “师傅的意思?” 年轻女子看了白衣女子一眼,又吓的垂了头。 “我会和其他人联系,这一回,可要无所不用其极了。” 白衣女子轻声低喃:“那可是乾坤镜呢,这世上谁不想要,先天灵宝啊,便是神都眼热呢。” 年轻女子听了这话,突然间就想到一句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秦桑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霉。 能够让乾坤镜认主,真可谓是特别幸运,可是,也正因为乾坤镜被这么多人惦记迫害,也算是倒霉吧。 等到年轻女子离开之后,白衣女子转向了雪山深处。 她很快进入一处秘境,在那里,把一张灵符扔向虚空之中。 灵符消失,她开始轻声诉说:“主子,属下无能,并未能分开秦桑和简西城,也未能夺得乾坤镜……” 许久之后,虚空中闪出几行文字来,白衣女子看了激动不已。 她伸出双手,显的十分的虔诚,虚空中突然闪现出几样东西来,轻飘飘的落到女子的手中。 京城 这些天京城火车站一直都特别的热闹。 因为国家恢复高考,而这些天正是录取的新生报道的时间,来自祖国四面八方的学子坐火车赶来京城。 又一列火车靠近站台停下。 很快,车厢的门打开,一群群的人从里边或快或慢的走出来。 而这些人群中,一个小姑娘特别的显眼。 她穿着米色的毛衣,外边是一件蓝色的对褂立领的褂子,下身是蓝灰色的合体长裤,脚上穿着黑色的布鞋。 单看这一身的穿戴打扮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只是这个小姑娘长的实在太过亮眼了。 坐了这么久的火车,凡是下了火车的人都带着些疲惫憔悴,或者仪容不太整齐。 可这小姑娘却一点狼狈之色都没有,相反,衣着十分的齐整,头发丝都不乱一点。 她一双桃花眼十分有神,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笑起来的时候,一双眼睛里仿佛有着整条银河,让不知道多少人看傻了眼。 而且,小姑娘提着的行李也不多,在一群大包小包的人中间,就更加突出了。 自然,这个小姑娘就是来京城报道的秦桑。 她因为提的行李少,最先下火车的。 下了火车,秦桑就在站台上稍等了片刻,紧接着,吕国强夫妻,吕国安还有周军锋这些人都从火车上下来。 除去秦桑,剩下的这些人都没有来过京城,下了火车就兴奋的四处张望。 卫素芬还拉着秦桑问:“小桑,咱们怎么去学校啊?你知道坐哪路车吗?” 秦桑就笑:“舅妈你放心,我知道的。” 吕国强和吕国安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追了过来,秦桑等着人到齐了,就带着大家到了出站口。 秦桑才想着看看能不能找到一辆出租的三轮车什么的,就看到简西城大步的走了过来。 简西城脸上带着开怀的笑,显见是因为秦桑的到来让他很高兴。 他走过来先跟吕国强他们打了招呼,又低头看秦桑。 秦桑笑着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简西城牵起她的手:“才来不久,我们走吧。” 秦桑就招呼着大伙跟上。 他们跟着简西城走了一段路,就看到停在一旁的汽车还有摩托车。 汽车是简西城的,摩托车则是他朋友的。 简安和简宁都骑在摩托车上,看到秦桑他们过来,赶紧下来打招呼。 除了这两个人,还有秦桑认识的顾琛以及王学东。 简西城让简安和简宁送周军锋还有刘超美去报道,顾琛和王学东负责苏桂花和于胜男,而他开车送秦桑和吕国强他们先去学校报道。 安排好了一切,简西城就先帮着吕国强他们把行李放到后备厢中,再请吕国强三人坐到后排,秦桑这时候已经自觉的坐到副驾驶位上了。 简西城开车,一路很顺利的到达了京师大,几个人先帮卫素芬报道,领了宿舍钥匙,安顿好了之后又送吕国强去了美院,然后是吕国安去了水木大学。 当把这三个人安顿好了之后,车中就只剩下秦桑和简西城两个人了。 简西城并没有急着去京大,而是找了一个不显眼的地方停了车。 他转过头专注的看着秦桑。 自从秦桑高考的时候两个人见过,之后好些日子都没有再见,简西城工作忙,秦桑家里的事情忙,这一忙,几乎连写信的时间都没有。 而现在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简西城真的克制不住。 他深吸了两口气,伸手揉了揉秦桑的长发:“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第二四一章 托孤 秦桑去京大报道完,领了宿舍的钥匙。 简西城给她提着包去了宿舍。 因为来的早了一点,秦桑是第一个进宿舍的。 她住的是六人间的宿舍,她来的时候,里边一个人都没有,所有的床铺都是空的。 简西城问秦桑要睡哪个床,秦桑随便指了一张,简西城就帮她收拾。 两个人先把床铺擦干净,简西城又把他给秦桑准备的被褥铺好,转身又去学校的小卖部里买了暖壶和水杯饭盒等常用的物品。 秦桑就趁这个时间把带来的衣服放到柜子里。 等到两个人都收拾好了,宿舍里还没有人来报道。 秦桑就锁了门和简西城出去。 从宿舍楼出来,秦桑笑着问简西城:“要不要逛逛京大校园?” 简西城笑着摇头:“不用了,我对这里比你熟。” 呃? 秦桑不明所以。 简西城揉揉她的头发:“你以后就知道了。” 秦桑也没有多问,她和简西城找了个地方吃过饭,就说要去看葛红。 葛红自从跟着费振国到京城之后,秦桑还没见过她呢。 虽说简西城去看过她好几回,秦桑也经常打电话写信联系,过年之前还给葛红寄了衣服还有吃的东西什么的,可秦桑还是不放心。 她要亲眼见过葛红过的怎么样才能安心。 秦桑要去费家,简西城自然开车送她过去。 当然,秦桑也不会空着手去的。 半路上她叫简西城停车,她去买了一些东西。 费家其实离简家不算远,只是和简家不是一个大院。 简西城对这一片都熟悉,再加上他这段时间来的勤,门卫也认得他,看他过来就很顺利的放行。 进了大院,走了没多长的路就到了费家。 费家住的是一个挺简朴的二层小楼,从外边看还显的有些旧。 小楼的一侧种了爬山虎,这个时候还没长出叶子来,显的干枯一片。 小楼前开了几畦菜地,种了一些菠菜还有韭菜等耐寒长的又快的蔬菜。 秦桑打量一下费家周围的环境,然后才推开车门下来。 简西城跟着她下车,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门口,秦桑伸手敲门。 门还没敲响呢,就被人从里边拉开。 秦桑一眼就看到了葛红。 葛红看着还真的挺不错的。 她面色红润,显的特别的精神,脸上还带着笑,显见日子过的挺舒心的。 “小桑,你怎么才来啊。” 看到秦桑,葛红还挺委屈的,拉着秦桑进屋,同时还不忘对简西城笑了笑。 秦桑就觉得葛红的情况比以前好多了。 “我忙着考试啊。”秦桑笑着安抚葛红,跟着她坐在沙发上细声细语的说话:“而且小雅几个也要读书呢,我得看着点她们。” “这样啊。”葛红想了一会儿才不情愿的说道:“那好吧,你们要好好读书啊,你爸爸说过的,只要你们能读得下去,他怎么都会想办法供你们上学的。” 秦桑拉起葛红的手:“妈,我知道的,我这不是考上大学了吗,往后我就在京城上大学,会时常过来看您的。” 葛红一听特别的高兴:“那好啊,你一定要常来,还有,记得吃饱饭,千万别受委屈,要是谁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和你爸。” “好。” 秦桑答应了一声,才想问点别的,就看到费振国从外边回来。 她赶紧起身问好,当着葛红的面,她不敢叫费叔叔,只能憋屈的叫了一声:“爸,你回来啦。” 费振国一阵恍惚,那一块爸叫的他心头发热。 那一瞬间,他竟觉得他有了家,有妻子有女儿,一家生活的特别和乐。 不过,当费振国看到坐在一边的简西城的时候,那像梦境一般的美好就破碎了,一切又回到现实当中去。 他对着秦桑笑的挺和气:“来了,赶紧坐吧。” 费振国坐下之后又叮嘱葛红:“小桑回来了,你赶紧去厨房瞧瞧有没有啥好菜,你不是一直念着小桑吗,这回孩子来了,你得弄点好吃的给孩子补一补。” “对,对,是得做好吃的。”葛红站起来对秦桑道:“你等着,妈给你整一桌好菜。” 她风风火火的进了厨房。 等到葛红走后,秦桑才问费振国:“费叔叔,我妈现在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发病?” 费振国摇头:“她一直挺好的,什么事都能做,不但能收拾家务,还能做一手的好菜,现在我的衣服和鞋都是她做的,要不是之前……真的看不出她精神不正常来。” 说起来,费振国也是感慨颇多的。 原来他还以为把葛红带回来是个累赘,可谁知道葛红自从跟他以了京城之后就一直没发过病。 而且好像还越来越好,越来越正常,不管是行事说话,根本不像是一个生过病的人。 现在家里家外的都是葛红在操持,他好像一点都不用费心。 每天早起就能吃到热乎乎的饭,还时常有新衣服和新鞋穿,衣服脏了有人洗,每天回家就看到葛红的笑脸,还有热气腾腾的饭菜。 家里家外还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和他之前过的日子一比,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呢。 费振国有的时候在想,要是葛红走了,说不定他还真受不了呢。 秦桑看得出费振国对葛红应该很不错,不然葛红的情况也不会越来越好,亲眼见过,她也真正的放了心。 她原来想说几句谢谢的话,可这时候费振国先开了口:“对了,我有件事情和你们商量。” “您说。” 秦桑正襟危坐,很认真的听费振国说话。 费振国想了一下,又组织了一下语言:“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战友早早的就去世了,他家里也没别的亲人,就只有他妻子带了一个儿子,前些日子他妻子也病故了,就只剩下一个小子,他妻子临死的时候觉得孩子无依无靠的,就给我写了信,她也知道我就一个人,没有什么家累,就想着让我照顾她儿子。” 说到这里,费振国还是挺难受的:“我那个战友和我是过命的交情,现在家里只剩下这么一个孩子,我也不能看着不管,我就想收养这孩子,只是……” 他看着秦桑,沉声道:“你妈妈那里我有些拿不准,毕竟现在我也得考虑她的感受,还有,我得争得你们的同意。” 费振国这事处的是真的特别厚道了。 说起来葛红和他是没什么关系的,他也是心软才答应照顾葛红。 他自已的事情自己完全能够做主,他就是强硬的把孩子接了来,秦桑姐妹也没有任何立场说什么。 只是他还是考虑到了葛红,考虑到了秦桑姐妹们,把这件事情讲出来征求一下意见。 当然,看费振国的意思,这个孩子是非要照顾的。 至于到底怎么照顾,他应该也是有和秦桑商量的意思。 第二四二章 学习狂人 “小桑。” 葛红在厨房里喊了一句。 秦桑赶紧站起来一边答应一边跑了过去:“妈,干嘛呀?” 葛红指指放在一边的菜:“你帮我洗洗菜,对了,小简吃饭有啥讲究没有?” 秦桑想了想:“没有,他什么都吃。” 葛红和好了面放在一边醒着,拿了刀一边切肉一边问:“你和你爸说啥呢?爷俩还要瞒着我。” 秦桑低头,干笑了笑:“没说什么。” “不对。”葛红摇头:“肯定说什么了,你赶紧告诉我。” 秦桑把洗好的菜放在一边,凑到葛红身边轻声道:“我爸说他有一个战友已经去世多年了,前段时间他战友的妻子也过世了,就剩下一个孩子没人管,我爸想接回来养,怕你不愿意。” “孩子?” 葛红愣了一下:“那个孩子家里没亲戚了吗?” “没有。”秦桑让葛红站在一旁,她拿了刀切肉:“就剩下那个孩子孤伶伶的没人管。” 葛红听了皱眉:“可是咱家这么多孩子……” 她想了想又咬咬牙:“你爸要是想接回来就接吧,反正你们一个个的也不在我身边。” 秦桑听出葛红话里的无奈和落寂来。 她赶紧放下刀挽了葛红的胳膊开始撒娇:“这不是我们的户口不好带嘛,不过我现在考到京城来了,往后可以经常回来的,小雅可是和我说了,今年她也要参加高考,等她考上京大,我们都会陪着你的。” 葛红这才开心起来。 她推开秦桑:“行了,多大的人了还跟我撒娇,赶紧洗菜。” “遵命。”秦桑调皮的敬了起个军礼,一边哼着歌一边洗菜。 葛红因为她也跟着开心起来。 在费家的这顿饭吃的还不错,等吃过饭,葛红就非要让秦桑住在家里,秦桑是不愿意的,她就借口学校不让外宿从费家离开。 费振国送秦桑出去,到了门口,他回头看看屋里亮着的灯光,低声跟秦桑道:“既然来了京城,往后就常来陪陪你妈,我工作忙,家里就她一个人……” 秦桑笑着答应:“费叔叔,我知道了。” 想了想,秦桑又对费振国道:“我妈答应你把那个孩子接来养了,还有,费叔叔,你能把那个孩子的资料给我一份吗?” 费振国点头:“行,回头我叫简西城带给你。” 秦桑这才笑着跟费振国带见。 简西城送秦桑回到京大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沉下来。 秦桑提着葛红非要叫她带的一些吃的,还有简西城半路上给她买的零食进了宿舍的门。 她一进门,就看到宿舍里另外五个姑娘已经到了。 秦桑就先笑着打招呼:“你们好,我是秦桑。” “你好。”靠近门的那张床下铺坐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她圆圆的脸,眼睛也是圆圆的,肤色有些发黑,看起来有些憨:“我是温青青。” 温青青上铺的姑娘从床上下来:“你好,我是何慧艳,我家是京城的。” 秦桑上铺的姑娘正在整理床铺,她也转过身自我介绍了一下:“我是刘铁梅,家是南省的。” 靠窗户那边的两个姑娘一个在忙,一个应该是累了正躺在床上歇着呢。 这两个姑娘上铺的那位是西北某省的,叫韩华,下铺的那个叫靳小丽。 大家认识了之后,秦桑就把提着的点心放到桌上:“你们谁要吃?” 那五个姑娘均摆手表示不要。 秦桑也没拿那包点心,就随意的放在桌上:“行,那你们要是饿了想吃就拿啊。” 她把剩下的一些零食放到自己的柜子里,拿了水盆和毛巾出去洗漱。 之后两天秦桑很快就和宿舍里的同学打成一片,另外,学校迎新之后也正式开课,秦桑也开始了每天奔波忙碌于各个教学楼之间,抽出一切可利用的时间来学习。 她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家人接到京城,那么,就必须要出一些成果,而她只是一个大一新生,为了避免别人怀疑,她几乎是不要命的来展现自己的学习能力。 秦桑学的是物理,她同时也选修了计算机课程。 每天她都会在两个学院之间奔波,除去吃饭的时间,她不是在上课,就是在图书馆,几乎连宿舍都很少回。 很快,整个京大都知道了物理系有一位学习狂人,这位狂人实在是太变态了,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她就只睡五六个小时,剩下的时间全都在学习和读书。 就算是在食堂吃饭,都能够看到她一边吃东西一边翻书。 秦桑宿舍里的五个姑娘看到秦桑这种学习疯狂的劲头,也都觉得特别的可怕。 后头她们知道秦桑高考分数之后,就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 温青青小声道:“难怪你考那么高的分呢,你这学起来也太不要命了吧。” 秦桑笑笑,继续看书。 她看书很快,比别人翻书都不慢,同时,还兼顾吃饭,就这样一心二用,还没把饭喂到鼻子里,也真的太难得了。 秦桑翻了一页,又紧着吃了一口饭,放下筷子拿了只笔才想记些东西,就听到敲击桌子的声音。 她抬头,就看到物理系的程主任站在桌前正一脸严肃的直着她。 “程主任。” 秦桑赶紧站起来。 “同学,热爱学习是好事,可也要注意身体啊。” 程主任看看秦桑放在桌上的那本厚厚的专业书籍,虽然很欣慰她这么爱学习,可也有些担忧的。 秦桑笑了笑:“主任,我没事的,我身体好着呢。” 程主任打量秦桑两眼,看她脸色还不错,就点点头:“你自己多注意一点,毕竟身体好了才能更好的学习工作。” “好。”秦桑笑着应承下来。 程主任又拿起秦桑看的那本书,这一看,他倒是大吃一惊:“你看得懂?” 秦桑嗯了一声:“看得懂呀。” “这书专业性很强,有些大三大四的学习都不是很懂。”程主任打量秦桑,一脸的惊奇,顺便还提了好几个问题。 秦桑回答的都特别的流利。 然后,满食堂的学生都震惊的看着她和程主任一问一答,程主任问问题越来越快,越来越艰深,秦桑回答的却是分外流利,很有一种举重若轻的味道。 大一的新生嘴巴都是o型,脑子一片混乱。 他们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上了一个假大学。 为啥主任提的问题他们一个字都听不懂。 还有秦同学回答的更是听天书一样,大家都是大一新生啊,可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程主任最后特别高兴,特别欣慰的鼓励秦桑:“秦桑同学,你的学习能力很强,继续努力吧。” “好的。”秦桑笑着特别乖巧的答应着。 程主任对秦桑抱着特别大的希望,临走的时候还叮嘱:“你要是有什么看不懂的就问老师,也可以来问我。” “谢谢主任。”秦桑笑着挥了挥手,等坐下之后又是一脸平静的看书。 经过这件事情,秦桑在京大更是出了名,几乎所有的京大学生都知道物理学院这边出了一个美女学习狂人。 当然,大家在意的还是学习狂人。 毕竟能考上京大的,无论是智商还是学习劲头或者毅力都是拔尖的,高考停滞了十年,如今恢复高考,这些学生能够凭自己的努力考上京大,可以再次读书学习,真的是鼓足了劲的疯狂的吸收知识,对于什么美丑啊之类的,其实真没多少人关心的。 第二四三章 郑风其人 秦桑从图书馆回到宿舍的时候天都黑了。 她一进门就听到温青青和韩华说话。 “听说了吗,计算机系的赵教授病了。” “赵教授那几年被下放,身体肯定特别差,他年纪又大了,好像是经常生病。” “哎,赵教授这一病,咱们课恐怕又要耽误了,这年头咱们国家计算机太落后了,好老师也不容易找啊。” 温青青叹了口气,看到秦桑回来,就赶紧拿了书去问秦桑:“小桑,你来帮我看看这个问题。” 秦桑笑着坐过去给温青青仔细的讲解。 讲了一会儿温青青点头:“原来是这样啊,小桑你也太神了吧,你说你一个学物理的,到我们系蹭课听,还能吊打我们计算机系的一众学生。” 韩华一边整理衣物一边笑:“吊打你们算什么,她可是连大二大三的学长们都吊打呢。” 靳小丽也插了一句嘴:“光你们计算机系啊,我们数学系也叫她单挑了好吧。” 秦桑笑着起身,她把书放到桌上,拿出自己的课程表看,看了一眼有点可惜道:“明天我的课不多,原来还打算蹭赵教授的课呢。” 何慧艳躺在床上正照镜子,听到这话大声道:“我听说好像来了一个新教授代替赵教授,据说挺年轻的。” “是吗?”靳小丽一听是年轻教授,眼睛都亮了:“是男是女啊,长的咋样?我咋没听说过呢?” 秦桑笑着摇头,洗漱好了之后又看了一会儿书才上床休息。 第二天,秦桑吃过早饭就去上课。 她在物理系这边上了一节课,就紧赶慢赶的跑到计算机系蹭课。 秦桑过去的晚,她去的时候教室里已经坐了好多学生,秦桑看着角落里还有位置,就赶紧抱着书过去坐下。 她坐定之后低头翻书,才翻了两页,就感觉教室里一片安静。 秦桑有些疑惑的抬头,一眼就看到站在讲台上的简西城。 她惊的差点站起来。 秦桑万万没想到代替赵教授的竟然是简西城。 而且,简西城竟然是京大的老师。 他可从来没说过呢。 简西城站在讲台上,他身姿挺拔,容色俊秀,穿着入时整洁,光是从外表就吊打计算机系的一众老师们。 这样年轻英俊的老师真的叫满屋的学生都惊呆了。 简西城环视一周,很快就看到角落里的秦桑。 他朝秦桑绽放一个笑容,接着就开始讲课。 秦桑这节课听的有些晕晕乎乎的。 简西城讲了什么她都没怎么听进去,后头还被简西城点名回答问题。 幸好黑板上写了那个问题,秦桑这才没有出丑。 好容易熬的这节课上完,秦桑拿起书就要走。 简西城站在讲台上看着秦桑这边大声道:“那位女同学,穿白毛衣的那位女同学跟我来办公室一下。” 秦桑步子一顿,脸瞬间就烧了起来。 她低头,紧紧抱着书本走到简西城身边。 在满教室同学的注视下,秦桑一步步的跟着简西城出了教室。 简西城走在前边,秦桑走在他身后,这一路上,不知道多引人注意呢。 秦桑的颜值是真的高,再加上简西城爆表的颜值,两个人走在一起那杀伤力是特别惊人的。 就算是京大这种学霸遍地走的地方,也是叫人想不注意都难的。 从教室到简西城办公室这一路上,凡是两人走过的地方,回头率百分之百。 秦桑气的一直在后边瞪简西城。 好容易到了办公室,简西城等秦桑进去之后就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秦桑瞪他一眼:“你怎么没跟我说你是京大的老师呢?” 简西城拉了把椅子叫秦桑坐下,又给她倒了一杯水:“我以为你知道呢。” “你不是搞科研的吗?”秦桑没接水杯,气鼓鼓的看着简西城:“而且,你什么时候告诉我你是老师的?” 简西城在她对面坐下:“那应该是忘了吧,不过我也没怎么上过课,原来想着也就是个挂名的教授,没想到赵教授突然生病住院,我就只能过来救急了。” 他笑着再次递过水杯:“先喝点水,一会儿带你出去吃饭。” 秦桑这会儿也渴了,就接过水杯喝了半杯水。 “你把我叫到办公室就是为了吃饭?” 简西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档案袋递给秦桑:“这是费叔叔战友儿子的资料。” 秦桑就顾不上喝水了,拿过资料低头看了起来。 说起来,费振国这个战友家里条件其实挺不错的。 他的战友参军时间比费振国还早,参加过的大小战役数都数不清,立功无数,在去世之前,他的这位战友就已经是中将军衔了。 后头又参加了一场著名的战役,在战争中受了重伤,回国之后就一直重病缠身,受尽了病痛折磨而去世。 而他的妻子性子柔弱没什么主见,家里又没有别的亲人,就养的他儿子郑风性子不是很好。 郑风暴燥易怒,且还有些不学无术,常常和人打架。 郑母的妈妈又溺爱他,更养的他性子桀骜不驯。 秦桑看完资料合起来,抬头看着简西城:“这孩子有些……有些野呢,我看着他好像是多动症吧。” 简西城点头:“是有些狂燥的。” 秦桑就担心起来:“那他过来之后恐怕要生事端的。” “先看看再说吧。”简西城接过秦桑手中的水杯放到一旁,伸手把秦桑拽到怀里:“有我在呢,别担心。” 而叫秦桑和简西城关注的郑风这会儿也不好受。 他今天没去上学,逃课出来打了一架,穿着一身被撕破的衣服回到家里。 进了家门,就感觉特别的冷清。 郑风烦燥的把脏衣服脱了扔在一旁,去厕所打了盆水洗手洗脸。 他理着平头,一张脸还带着稚气,可也显出几分不驯来。 可以说,这是一个野性十足的孩子。 他的眼神特别的狠,叫人看一眼就能想到荒野上的头狼。 洗了脸,郑风去厨房找了点吃的胡乱填进肚子里,然后就躺到床上发呆。 躺了一会儿他也睡不着,想到昨天晚上做的那个梦,气的狠狠的扯起床单来。 昨天晚上,郑风做了一个特别奇怪的梦。 他在梦里看到了另外一个他,在他妈妈去世之后不久,就有一个人拿着他妈姨写的信要把他带走。 那个人姓费,据说是他爸爸的战友。 郑风记得他妈妈临死的时候和他说过会把他托付给他爸爸的战友。 他也知道他现在这种情况不可能一个人生活,如果不想进孤儿院的话,恐怕是要必须跟着这位姓费的叔叔走的。 郑风也没多留恋他那个家,更没带什么东西,空着手很利落的跟着费叔叔去了京城。 然后是怎么样的呢? 对了,费叔叔家还有一个葛阿姨,那个葛阿姨脑子有病,经常跟他絮絮叨叨的,反正挺烦人的。 葛阿姨还有七个女儿,她那七个女儿个个优秀。 不只长的特别好看,学习还特别好,尤其是那个叫秦桑的大女儿,那可是省高考状元,就算在京大也是学神级的人物。 而郑风却天生不是学习的料。 他只要一看书就头疼,反正就是学什么都特别困难,而且他坐不住,更沉不下心来。 费叔叔为他的学习操尽了心,只是郑风就是学不会。 如果只是他自己倒也罢了。 可偏偏葛阿姨的女儿太优秀了,就衬的他一事无成。 费叔叔军人出身,性子粗直,他考试不好,直接就打,他在外边打架惹祸,回来也是挨打。 而那个叫秦桑的女人还在一旁添油加醋的,反正没给他添过什么好话。 郑风一气之下就更不学好,时常的和费叔叔还有葛阿姨对着干,有一回气愤之下还带了小混混在路上想堵住秦桑打一顿出气。 结果他叫秦桑的对象教训的很惨。 后来是怎么样的? 郑风不记得细节了,只记得秦家的姑娘特别的能耐,而他郑风则叫人踩到了污泥里,一辈子都一事无成抬不起头来。 第二四四章 武器(月票300加更) “妈的。” 郑风猛的坐了起来,把盖在身上的被子扯下来扔到床上。 他赤着脚站在地上,一双眼睛赤红赤红的。 “这他妈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老子是那种磨磨叽叽的人嘛,不顺心走就是了,妈的,还打老子,老子会受那个鸟气。” 正当他乱发脾气的时候,就听到外边有人在喊。 “郑风,郑风在家吗?” 郑风拿了件衣服套上,又穿了拖鞋从屋里出来。 拉开院门,郑风吊儿郎当的打量站在门外的看起来高高大大的男人。 “你就是我爸的战友?” 费振国站在门外,也在暗暗打量郑风。 他看着郑风一副不规矩的样子,穿的衣服也乱七八糟的,就忍不住皱眉。 他倒不是怪郑风,而是怪郑风的妈妈没有教好孩子。 “是。”费振国脸上挤出一个笑来:“你妈应该和你说过吧,她把你托付给我了,我是来接你的。” 郑风又打量了费振国两眼,挑了挑眉:“那行,咱这就走吧。” 费振国皱眉:“你不收拾一下吗?没有要带的东西?” 郑风挺潇洒的摆手:“费那劲干嘛,你不是要养我嘛,等到了京城缺啥你就给我添呗,再者,谁知道我过去住的惯不惯,要是觉得不好,我还得回来呢。” 费振国一巴掌就盖在郑风头上:“胡说什么,谁叫你回来了?你妈既然把你托付给了我,你就得跟着我,我告诉你,你给我老实点。” 郑风挨了一巴掌,气的挽着袖子就要和费振国干仗。 他一双眼睛通红,里边全都是狠辣。 费振国也看出来了,这就是个狼崽子。 他开始有点担心。 葛红那样一个温和的女人,不知道能不能治得住这小子,万一这小子给葛红气受怎么办? 费振国又是一巴掌盖过去。 他妻子早逝,又没有养过孩子,是真不知道怎么教育孩子,唯一有印象的就是他小的时候只要一淘气,他爹就会按住他狠打。 费振国还保留着一些古老的思想,认为棍棒底下出孝子,还认为男孩子皮糙肉厚,不打是不成器的。 郑风又挨了一下,他就把面上的凶狠全都收了起来。 他是性子野,也不爱读书。 可这并不代表他就傻。 相反,他很有几分狡滑的心思。 他知道现在干不过费振国,不想多挨打的话就得忍气吞声。 郑风跟着费振国从家里出来,回身锁了门,一边磨磨蹭蹭的上车,一边恶狠狠的发誓,早晚有一天他会把这个姓费的男人狠揍一顿的。 秦桑最近特别的忙。 她在简西城的帮忙下,借了物理系的一间实验室用。 而她这段时间除了这习就泡在实验室里。 不知道为什么,秦桑最近总是心悸。 她真的特别不放心留在白沙县的沈宜还有秦雅几个。 她想早一点把她们接到京城来,那么,她好多计划都要加快实施了。 虽然说,秦桑其实并不想太迅速的展示出自己不同凡响的一面,可为了沈宜她们的安全,她不得不这么做。 她这一忙,就把时间都给忘了。 费振国把郑风接到京城之前和秦桑说过的,让她抽空过去吃个饭。 秦桑也答应了。 只是,她的实验正在紧要关头,她是真的走不开。 不说费家了,她连和简西城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 她翻了很多资料,又结合好多世的记忆,就想弄出一件特别的武器来,好给家里的人防身用,当然,这件武器还有别的大作用,这是换取秦家一家进京的筹码。 秦桑要做的武器是一种利用超声波来达到伤人于无形的便携式的防身设备。 利用超声波做为武器,这个对于秦桑来说并不难。 可难的是,秦桑还想用这种武器来对付那些修士。 她想要让这种武器产生一种干扰修士精神力,或者说干扰修士术法的声波。 这个秦桑还真没做过,真的没任何的经验,她只能一次次的实验。 这个实验室是借给秦桑的,但是,实验室现在特别的紧缺,不可能让她一直实验,秦桑一天里也只能在这里呆一两个小时。 这点时间根本不够,她就只能抓紧时间,为了实验顺利一些,她还买了各种材料,得空的时侯就去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做一些简单的测试。 秦桑开始实验的时候是春天,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一晃眼就到了夏初。 这天,秦桑坐在学校的湖边,看着碧波荡漾,脑子里却还在计算着实验数据。 另外,她也在思量着修士在施法的时候天地间的各种能量的波动。 湖中的水波一圈圈的荡开,有几片碧绿的柳叶掉在湖水中,瞬间就不见踪影,秦桑定定的看着。 突然间,她脑中灵光一闪,就有些神经质的笑了起来。 笑了几声,秦桑就跳起来朝着简西城的办公室跑去。 简西城才整理好办公桌上的东西,提了一个包才想出去,办公室的门就被人猛的推开。 秦桑一身狼狈的出现在他眼前。 秦桑现在的形象有点不太好。 她的衣服皱巴巴的,头发也是乱七八糟,脸色很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一看就知道这段时间沉迷于科学实验,肯定没吃好没睡好。 简西城一把把秦桑拉进门,才想着帮她顺顺头发,就听到秦桑急促的声音:“简西城,带我去实验室,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简西城就顾不了许多,带着秦桑一路朝实验室跑去。 进了实验室,秦桑就迅速的上手,简西城就站在旁边给她当助理。 两个人埋头苦干,一直等到三个多小时以后,秦桑拿着手上的小东西大笑起来。 简西城看她这样,也跟着笑了。 秦桑手中拿着的是一个遍圆形的物体。 这个物体大概就巴掌那么大,从中间分开,分为两个颜色,一边是白色的,一边是黑色的,有一点像是太极图案。 秦桑对着不远处的一个玻璃瓶,按了一下白色的那边,按钮按下,空气中好像有一点什么,几乎在瞬间,玻璃瓶就爆了。 巨大的声响传出,简西城也下意识的把秦桑护在怀里。 再看的时候,玻璃瓶已经变成了碎片。 秦桑把那个圆形的物体递给简西城,她站的远远的,右手掐决对简西城道:“你试着攻击我。” 简西城有些不忍。 可想着秦桑为了这个东西付出的心血,就狠了狠心,对着秦桑按下那个黑色的按钮。 第二四五章 较量 轻微的尖锐的声音响起。 不只秦桑,就是简西城都能感觉到实验室的大半个空间有些扭曲。 紧接着,秦桑痛的尖叫一声,人也委顿在地上。 简西城吓的把手里的声波武器掉到地上,他快步走到秦桑面前,一伸手抱住秦桑,满脸的担忧无所遁形:“怎么了?是不是哪儿受伤了?” “简教授,小秦……” 正好京大的几位老师带着学生来实验室,走到离实验室不远的地方就听到传来一声爆炸声,几个人吓坏了,赶紧飞奔而来,直接破门而入。 结果,推门就看到简西城抱着秦桑正关切的询问。 那几个人也顾不上八卦,立刻过来关切的问了几句。 简西城扶着秦桑起身:“没事,是我和秦桑做了个实验,秦桑有可能受伤了。” 他不动声色的把掉到地上的声波武器捡起来装到口袋里,又对几位老师笑了笑:“我带她去医院看看,你们忙。” 几位老师轻松了一口气,又有学生过来帮忙把炸裂的玻璃碎片打扫干净。 简西城扶着秦桑从实验室出来,他关切的轻问:“真的没事吗?” 秦桑摇头:“真没事,就是突然间精神力被攻击头有些疼罢了。” 其实那阵秦桑的头是真疼,就好像被用千万根钢针扎进脑袋里一样,而且,她身上的灵力也似乎被禁锢了,让她无法施法术。 不过,秦桑也是真的特别高兴。 总算她这段时间的辛苦没有白废,这种声波武器实验成功了。 她抬头看看简西城:“这个东西是要上报的吧?” 简西城郑重点头:“这么厉害的武器肯定要上交国家。” 看着左右没人,简西城低头在秦桑额角轻吻:“你放心,你想要的我会给你争取到的。” 他很明白秦桑为什么这么拼命。 她是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家里的人接到京城来。 简西城摸摸装在口袋里的那枚小型武器笑了,光是这一样东西,足够把秦家人的户口转到京城,另外,还能给秦桑申请一笔经费。 “我把你送去费家休息两天吧。” 简西城看着秦桑憔悴瘦弱的样子,想到她这段时间的辛苦也特别的心疼:“让阿姨给你做点好吃的补补身体,好好的养一养。” 秦桑是真的累了,她轻轻点头:“好吧。” “剩上的事情交给我。”简西城抱了一下秦桑,随后带着她开车去了费家。 简西城其实是想让秦桑去他家住两天的,只是他也知道秦桑肯定是不乐意的。 去费家也好,起码那里有葛红照顾,秦桑心里也舒坦一点。 把秦桑送到费家,简西城连门都没进就急匆匆的走了。 秦桑自己去敲院门,很快就听到葛红的声音:“来了,来了。” 大门开了,葛红一脸微笑的站在门口,看到秦桑的时候,又是一阵惊喜:“小桑,赶紧进来。” 秦桑笑着走进去。 葛红打量秦桑,见她比上次来的时候更瘦弱,脸色也十分不好,衣服也皱巴巴的,可是真给心疼坏了:“你这是干啥去了?咋就折腾成这样了?” 秦桑伸手环住葛红的肩膀,把头靠在她肩头:“妈,我这段时间又学习又做实验,真的又累又饿,你赶紧给我弄点吃的,我要吃红烧排骨,还要吃炸酱面,还想吃烤鸭,还有……” “好,好,妈给你做啊。” 葛红现在也顾不上问秦桑是咋回事了,赶紧拉她进屋,给她找了身干净的衣服叫她去洗澡,葛红系了围裙去厨房忙活上了。 秦桑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又穿上葛红给她做的一条嫩绿色的连衣裙,拿着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出来。 她才从浴室出来,迎面就看到一双带着阴狠凶悍的眼睛正盯着她。 秦桑笑了,笑容清清淡淡:“郑风!” “嗯。”对面的少年皱眉:“秦桑。” “是我。”秦桑把毛巾放好,指指一旁的沙发:“坐下谈。” 郑风眼中闪过一丝狠意:“好。” 两个人一前一后在沙发上坐下,郑风看着和梦中长的一样的秦桑,浑身肌肉紧绷。 秦桑却是无比放松,她托着下巴对着郑风笑,笑容清甜的很:“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呀?” 郑风心头一紧,秦桑的笑很甜美,她的人也显的特别乖巧柔顺,可是,郑风的直觉却告诉他眼前的这个女人特别不好惹,真要凶狠起来,他绝对不是对手。 “费叔叔告诉我的。”郑风捏紧了拳头,全身戒备。 “哦!”秦桑笑着点头,同时,秦桑伸手:“郑风弟弟,你好。” 郑风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和秦桑相握。 这一握手,郑风就感觉到了秦桑手心传来的力道。 那到一只白白嫩嫩纤细修长好看的像是玉雕的手,看着柔弱无力,可真要握住了,却知道那只手力道惊人。 起码自认为力气特别大的郑风就感觉不管他用多大的力气,那些力气就像是进入泥潭里一样,瞬间消失无踪,而他的右手却像是被钢钳夹住一样,痛入骨髓。 只短短的时间里,郑风的额头就冒了汗。 他的目光更加凶狠,整个人显的野性十足。 这小子还不服气呢。 秦桑笑了,慢慢的松开自己的手:“还不错嘛。” 郑风整个人放松下来,放松的同时,身上汗如雨下:“我会努力的。” 秦桑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那你加油哦。” 她笑着转身进了厨房。 郑风眼中闪过一丝沉思。 郑风这个人表面看着粗俗凶悍,可其实心思却很细很深。 想也知道,他父亲早逝,母亲柔弱,他要不凶一些,不精明强干一些,日子怎么过得下去? 他坐在沙发上,想着秦桑所给他的印象,还有梦里秦桑的样子,总感觉特别的违和。 梦里的那个秦桑真的很异常,好像是有人强加给他的一样,看似真实,但他却觉得极为虚幻。 瞬间,郑风心头一震,他似有所感。 郑风起身,手插在裤兜里,一步步走到厨房门口,他看着秦桑一字一句道:“你出来,有话和你说。” 秦桑笑着和葛红说了两句话,擦干净双手跟着郑风从厨房出来。 郑风指指楼上,秦桑跟着他去了二楼。 两个人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看似在看风景,可谈话的内容却有些叫人心惊。 “你是京大的学生?” 郑风问秦桑。 “是呀。”秦桑笑的一脸明媚:“怎么,郑风弟弟想叫我给你补课么?” 郑风皱眉:“别跟我提书本,头疼。” 他捶了一拳阳台上的栏杆:“你懂的很多吧?” 秦桑点头:“是懂的很多呀,反正比你多,叫姐姐,姐姐教你哦。” 秦桑说话间又要去握郑风的手,郑风吓的赶紧离她远远的:“你正经一点,站好,我问你答。” 秦桑笑着摇头:“还想教你点东西呢,你不愿意学就算了,行吧,你问。” 郑风岁数比秦桑小,秦桑记得资料里显示他今年十五岁,不过他的个子挺高的,这会儿就比秦桑高了快一头了,秦桑估摸着怎么也得有一米八吧。 这孩子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就长这么高呢? 秦桑看他的时候都需要仰头,为了让自己脖子舒服一些,秦桑也离郑风远了几步。 郑风想了想,斟酌着问:“你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人做一种你想要他做的梦吗?” 秦桑听了这话眼睛微微一眯,之后开始打量郑风,并且,脸上的笑也慢慢敛去,神色十分的郑重。 第二四六章 接手 “怎么?” 秦桑挑了挑眉:“你做了什么不得了的梦吗?” 郑风想了想还是点点头。 他是一个极度自负的人,他信任自己的能力,也信任自己的眼光。 在费家住的时间不长,可是,也足够郑风认识到费振国和葛红是什么样的人了。 费振国这个人有点大男子主义,不过他心性还不错,是个厚道人,而且和郑风父亲的感情特别深,对郑风其实是很关爱的。 而葛红这个女人也不会看出什么神经不正常的样子。 她看着挺正常的,而且还特别容易心软,对郑风也吁寒问暖的,可以说对他比亲妈还要关心。 郑风看得出葛红是一个挺好的人。 今天他又看到了秦桑,秦桑给人的第一印象是长的特别美,美的有些虚幻,给郑风的第二印象就是危险。 这是一个能力超高,心思深沉,但却气息干净的女人。 这样的一个女人,怎么会跟梦里一样处处针对他? 郑风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心里感受到的,一场梦,他真的不是很在意。 如果谁都因为一场说不定是真是假的梦而去随着梦境判断现实中的人,而改变自己的行事风格,那这个人也只能是个孬种怂货。 郑风觉得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场梦,是影响不到他的。 可是,他又觉得特别的疑惑不解。 他怎么会做那么一场带着引诱意味的梦呢? 郑风就想跟秦桑谈一谈。 既然秦桑懂的多,而且心思比他还深,那他为什么不能请教一番呢? 郑风觉得,像秦桑这样的人,为友比为敌要好的多。 “费叔叔接我之前,我做了一个梦,那是一场关于未来的梦,梦里总是在示意我费叔叔对我不好,葛阿姨也是包藏祸心,还有你……” 郑风又看了秦桑一眼:“你好像也对我有成见,反正就是你们一家对我都不好,一直用你们的优秀衬托我的不堪,我总觉得那场梦在诱导我与你为敌。” 郑风的话叫秦桑更加的郑重严肃。 “你怎么想的?” 郑风转过头看着远方:“我不傻,不会因为一场梦而做出错误的判断。” 他没看秦桑,声音里却透出一丝狠辣的味道来:“如果我与你为敌,死的惨的只能是我,妈的,谁在暗处算计我,要是让我知道,老子……” 啪的一巴掌盖在郑风头顶。 他转过头,就看到秦桑笑吟吟的收回手,还吹了吹手掌:“小孩子不要说脏话,不文明不礼貌。” 郑风狠狠的瞪了秦桑一眼,难得的是没有反抗。 秦桑沉吟片刻:“你知道催眠术吗?” “催眠?”郑风还真不明白:“是什么?” “算是心理学范围内的一种学术,具体的我说了你也不明白,你只要知道催眠术可以诱导人的思想,可以控制被施术者的行为,让某个人不知不觉中按照别人的思路去走……你说的那场梦,应该也是被人催眠了。” “妈的。”郑风狠狠的骂了一句:“老子……我就知道肯定是有人阴我。” 秦桑眯了眯眼睛,随后笑眯眯的威胁郑风:“以后不许在我面前说脏话,要不然,我见一回揍你一回。” 郑风气的狠狠的踹了一脚铁栏杆,想要骂人,可想到秦桑的威胁,只能憋屈的把骂人的话忍了回去。 他觉得自己挺窝囊的。 可是,他也挺识时务。 “总有一天,我会揍你的。” 郑风放了一句狠话。 秦桑笑着:“没有那一天的。” “小桑,小风,吃饭了。” 葛红在楼下喊吃饭,秦桑答应一声赶紧下楼。 郑风手插在裤兜里慢悠悠的从楼梯上下来。 秦桑下楼的时候,费振国正好回来,她笑着打了声招呼,就去厨房帮葛红端菜。 吃饭的时候,费振国打量秦桑:“小桑最近又瘦了,努力学习是好事,可也要注意身体。” 秦桑笑着答应一声:“我知道了。” 葛红就给秦桑夹菜:“你多吃点,这几天就住在家里,妈给你好好补补。” “好的。”秦桑乖顺的答应一声。 费振国又看看郑风:“你有时间的话就帮小风补补功课,这孩子学习上真的是……” 他想说一成都没有,可想想郑风的脾气,这话还是没说出口。 郑风放下筷子,梗着脖子道:“我不要她给我补课。” 费振国的目光立刻严厉起来。 郑风噌的站了起来:“我不想上学,我读书真的不行,一看到课本就头疼,反正我读不进去,上学也是浪费时间精力。” “不上学你能干什么?” 费振国把筷子拍到桌上:“你才多大?你说你能干啥?” 郑风就是较着劲:“反正我不上学,我会自己赚钱的。” 他扔下这句话就走,全身上下都带着一种作天作地的中二风。 秦桑给费振国夹了点菜:“您别生气啊,小风要是真不喜欢上学,那就给他找点别的事情做,没有必要较着这股劲。” 费振国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再说吧,行了,赶紧吃饭。” 这顿饭注定是吃不好的,秦桑才吃了两口菜,客厅里的电话就响了。 葛红赶紧站起来去接:“喂,是小简啊,你找小桑啊,好……” 秦桑走过去拿起话筒,就听到简西城急促的声音:“小桑,你现在就往外走,有人过去接你,你回学校之后立刻把实验资料还有剩下的材料全都整理好,上边会派人去拿的。” “好的。” 秦桑答应一声,回头跟费振国和葛红道:“学校里有点事情,我得马上回去。” “那你赶紧去吧。” 费振国摆手。 秦桑连收拾都没收拾,拿了根皮筋一边走一边扎头发,很快就从费家出来。 她出来等了没有一分钟,就有一辆车停在她面前。 穿着军装的司机探出头:“是秦同志吗?赶紧上车。” 秦桑拉开车门坐进去,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京大。 秦桑的实验材料一部分就放在实验室,还有一部分放在宿舍。 而这个时候,秦桑做实验的那间实验室外边已经站满了持枪的军人。 她过去的时候,还是带她来的那个司机拿了证件才能进去。 秦桑把她做实验写的资料,还有一些剩余的材料全部打包交给那个司机,后头又去宿舍把剩余的一些东西拿下来。 那个司机带着东西很快离开。 实验室外边持枪的军人也用最快的速度撤离。 等到忙完这一切,秦桑回到宿舍的时候,就觉得身上真的没什么力气了。 她躺在床上很快进入深度睡眠。 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等秦桑醒过来的时候,闻到饭菜的香味。 韩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正在看书,看到秦桑醒了,就对她笑了笑:“你醒了,赶紧吃饭吧,这是简教授叫我给你带来的。” 第二四七章 害怕 “谢谢你啊。” 秦桑感觉睡了这一觉精神多了。 她下床穿鞋,先洗了把脸,这才坐到桌子前准备吃饭。 韩华也拉过椅子来凑近了秦桑问:“你和简教授是不是早就熟悉啊?我听人说你经常去他办公室。” 秦桑才喝了一口粥,听到韩华打听她和简西城的关系,就放下勺子看了韩华一眼:“嗯,早就认识的。” “怪不得呢。”韩华托着下巴看秦桑:“那你知道简教授结婚了吗?我听说外语系有个小姑娘到处打听简教授的情况呢,好像是看上简教授了。” 秦桑拿勺子的手一顿:“没结婚,不过有对象了。” “真的啊?”韩华的眼睛闪闪发亮,又凑近了一点:“外语系的小姑娘听到之后肯定要哭死的,小桑,你见过简教授的对象吗?好不好看?” 秦桑继续吃饭,把粥喝完了才道:“见过,还行吧。” 她吃完饭换了一身衣服,把头发重新梳理了一遍就跟韩华道:“我出去一下啊。” “行。”韩华笑着摆手:“对了,你回来的时候帮我捎瓶墨水,我那瓶用完了。” “好的。”秦桑答应一声,拿了一个包就出了门。 秦桑出去是找简西城的,只是她去计算机系那边问了一下,知道简西城没在学校,就自己一个人在校园里走走。 顺着林荫路慢慢走着,秦桑就又想起郑风的事情。 郑风被灌输梦境的事情给秦桑提了个醒。 暗中的敌人恐怕又要出手了,这一次可真是大手笔呢,竟把手伸到了郑风身上,还想用梦境来左右郑风,让他和自己折腾呢。 秦桑冷笑一声,幕后之人打算的倒是挺好,可惜,却算错了人。 秦桑也曾利用梦境来左右秦月,让她和刘建国同归于尽。 可是,那也是因为把握好了秦月的性格才会这么做的。 秦月贪图享受,整天想着不劳而获,不愿意自己付出努力,只想着享受好的生活。 另外,秦月内心深处对秦桑很嫉妒,她总是想跟秦桑攀比。 所以,在做了那么一场梦,知道刘建国以后会成为富豪,而秦桑会因为嫁给刘建国而过上好日子之后,她就想抢秦桑的机缘,代替秦桑的人生,才会做出算计刘建国和刘建国结婚的事情。 可明显的郑风却不是这样的人。 郑风这种人心性坚毅果敢,是绝不会被人所左右的,而且,他虽然年幼,可城府之深也不是秦月能够比得上的。 这种人,又怎么可能因为莫名其妙的一场梦而做出没有头脑,随便与人为敌的事情呢。 想到郑风的性格,秦桑突然间脚步一顿,她心中一惊。 她想到了一件事情,本来已经淡到快要消失的记忆又鲜明了起来。 郑风这个人在那一世里也是一个人物呢。 郑风读书不行,但是却是做买卖的一把好手,他先是去南边的省份倒腾好多时髦的东西回京城贩卖,什么服装小电子商品都有,什么赚钱做什么,后头自己开店,八十年代末又当起了国际倒爷,到九十年代初期,郑风开始成为房地产商。 当然,如果单单只这些秦桑也不会在意郑风这个人。 叫秦桑能够记起他的是后来郑风杀人了,不明原因的杀了好几个人,杀了人之后就去自首,后头还登陆了报,总归那件事情闹的挺大的。 原先秦桑看到费振国想收养的孩子叫郑风的时候并没有和那个郑风联系到一起。 可现在她想想,费振国家的郑风,应该就是那个杀人的郑风。 想到郑风杀人的事情,秦桑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不过,稍后她也看开了,今生今世的许多事情都改变了,又何必总记挂着那一世呢,这一世郑风还算是识时务,那么,只要有她在一天,就不会再让他杀人的。 秦桑环顾四周,找了个地方坐下。 她抬头看了看头顶上方绿色的树叶,右手指尖轻触绿色的小草。 郑风这个人有心计有眼色识时务,并且不会轻易被人左右,一场梦对于他来说算不得什么。 可是别人呢? 秦桑想着,幕后的人不出手则已,现在出手,恐怕不只算计郑风一个,只怕是还会算计她周围的人,说不定如今给她竖了多少敌人呢。 一个念头涌上秦桑心间。 她脸色突然间变的苍白起来。 她想到了一种可能。 秦桑再也坐不住了,她站起身就朝校外跑去。 她想到了家里的妹妹们。 幕后的人或者轻易奈何不得她,可是她的妹妹呢? 要是给她的妹妹们也弄那么一些似是非而的梦,让她们自相残杀可怎么办? 想到这种可能,秦桑更加的惊心。 她越跑越快,跑出校门的时候左右四顾,竟然有些茫然。 饶是秦桑城府之深,心计百变,可事关到她的妹妹,她还是害怕了。 “二婶,你站在这儿干嘛呢?” 秦桑正满心无措的时候,一个声音叫她回了魂。 她转过头,就看到简宁站在一旁正关切的问她呢。 “我……” 秦桑深吸了一口气笑了起来:“想出来走走,一时又想不到去哪。” 简宁眨眨眼睛,他觉得秦桑没有说实话,不过,他从秦桑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来。 “你是不是想出去玩啊?” 秦桑点点头。 简宁就笑了:“原来你也知道玩啊,我还说你成天的读书,人都快成书呆子了,行了,你想玩就跟我走吧,我带你找个好地方。” 秦桑现在是真的不知道干什么。 她的心总是静不下来,她就想,跟着简宁出去玩玩应该也不错,说不定发泄一番就能静心宁神呢。 “好吧。”秦桑打了个手势,示意简宁带路。 简宁笑了笑,走到一边推过自行车来,他长腿一跨坐到车座上:“二婶,上来吧。” 秦桑很轻巧的坐上了自行车后座。 简宁脚在地上一蹬,自行车轮飞快的转动起来。 “你带我去哪儿玩啊?” 秦桑就问简宁。 简宁把车子骑的很快,一边笑一边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第二四八章 古怪(月票350加更) 简宁骑着车子越走越偏。 秦桑忍不住就问:“是不是小胡同里有什么好吃的?” 简宁双腿飞快的踩着车蹬,风吹的他的衬衣都鼓了起来:“不是,是好玩的,二婶,你应该没无过的,不过你别怕啊,一会儿我带你。” 秦桑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到是什么好玩的。 简宁左拐右绕的,终于在一个挺旧的建筑前停下。 这里应该是一间不大的旧厂房,看着挺空旷的,做厂房面积不大,可是做别的面积还真不小。 秦桑跳下来,简宁就推着车子进了院。 他把自行车放到车棚下,带着秦桑进了屋子。 一进屋子就听到一阵嘈杂的音乐声。 秦桑一听就知道应该是香江那边传过来的音乐。 她心说这些小年轻还真挺会玩的呢,现在就开始听香江那边的音乐了。 等绕过一个墙壁,就看到开阔的装修过的大屋子。 这间屋子墙壁粉刷过的,顶上吊了很多明亮的灯泡,四周还装饰了一些塑料花,地面也打磨的特别光滑。 开阔的地面上,有好多年轻男女穿着轮滑鞋在滑旱冰。 秦桑一看这个颇有几分哭笑不得。 简宁神神秘秘的,弄的她还以为要玩什么好玩的呢,结果竟然就是滑旱冰。 “怎么样,不错吧。”简宁还挺得意的:“走,带你租鞋。” 这个旱冰场进场并不用花钱的,但是想要玩就必须租场子里的轮滑鞋,租鞋的费用按小时算,一小时五毛钱。 在这个时代,玩这个应该也算是挺奢侈的了。 秦桑跟着简宁租好了鞋,她就找了个地方坐下换好轮滑鞋。 她才换好鞋子,简宁就滑了过来,他伸手去拉秦桑:“二婶,你别怕啊,我先带你滑一段。” 秦桑笑着摆手:“不用,我自己能行。” “那行吧。”简宁指指四周围装好的栏杆:“你先扶着栏杆试试,找着感觉再滑,可别心急啊,要真摔着了二叔肯定饶不了我。” “好的。”秦桑笑眯眯的答应了一声。 她试着站起来,一手扶着旁边的栏杆慢慢的滑进去。 简宁看她适应良好,就跟她招呼一声,自己跑到中间玩去了。 秦桑其实是会滑旱冰的。 说起来,这个世上玩的东西,她还真想不到她不会什么。 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她一开始不能表现出她多熟练来,她得循序渐进的来。 秦桑扶着栏杆试着滑了一圈,然后就松开栏杆慢慢的滑,第三圈的时候,她已经滑的特别快了,滑到第四圈,各种的花样她都能玩了。 简宁滑的累了,就找个地方坐着看别人滑。 这一看,竟是叫他目瞪口呆。 他发现现在整个旱冰场几乎都是秦桑个人的天下了。 秦桑竟然穿着轮滑鞋,在这种简陋的地方,并不是特别光滑的地面上,滑出了花样滑冰的感觉来。 她滑的又轻巧又快速,滑动的时候各种转身,跳跃,旋转等等动作做的熟练无比。 除此之外,她还做了好几个高难度的舞蹈动作。 简宁觉得,他以前还是有点小看秦桑了。 光知道秦桑特别的聪明,竟然没有发现她的学习能力这样的惊人。 这都不能用天才来形容了,简直就是妖孽。 和简宁一样看呆的还有好多人。 有一个和简宁熟悉的少年坐了过来,拍拍简宁的肩膀:“哥们儿,那妞儿是你带来的?是你女朋友?” 简宁正满心惊讶呢,听了这话就下意识的摇头。 少年就笑着又凑近了,和简宁勾肩搭背的:“不是你女朋友啊,那是你妹子?给哥们儿介绍一下怎么样?” 简宁吓了一大跳,脸色瞬间大变,连摆手带摇头:“不行,不行,我要真给你介绍了,我会没命的。” “哥们也是一四好青年呢,咋的就配不上你妹妹啊?”少年有几分生气,气乎乎的瞪着简宁。 简宁赶紧解释:“不是,那个是我二婶,我哪敢给你介绍啊,我二婶真要有个什么,我二叔得扒了我的皮。” “啥?”这回轮到少年吃惊了。 他仔细的打量还在滑冰的秦桑:“看着挺年轻的呀,比你都显小。” 简宁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本来就比我小好嘛。” 少年笑着拍拍简宁的肩膀:“那你二叔还真行啊,这典型的老牛吃嫩草啊,你二叔艳福不浅嘛。” 简宁:…… 他发现带他二婶来旱冰场真的是一个特别错误的决定,他二婶太招狼了,这要是叫二叔知道,回头非得把他揍个半死。 简宁现在挺后悔的。 只是秦桑现在玩的挺嗨,他还真不敢叫秦桑走。 没办法,简宁只好发泄似的又去玩了几圈。 秦桑又玩了几圈下来,简宁拿着一瓶桔子味的汽水递给她。 秦桑喝了两口就听简宁问她:“二婶,你以前玩过这个啊?” 秦桑摇头:“没玩过,不过挺好学的,无非就是保持平衡,试几下就会了。” 简宁:…… 他能说他当初学的时候摔过好多回吗,摔的屁股都疼了好几天。 “你还玩吗?不玩的话咱回吧?”简宁看着旱冰场那么多少年都在盯着这边,盯的他手心都冒汗了,他就赶紧问秦桑,想着早点把秦桑带回去。 秦桑想了想:“行吧。” 简宁就和她去退鞋。 秦桑换好了自己的鞋子,把轮滑鞋交给简宁,她在一旁坐着喝汽水,才喝了几口,就听到场子里传来一阵争吵声。 秦桑皱眉,站起身去看。 就见场子中间的位置,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摔倒在地上,而少女旁边两个少年正在你推我搡的要打起来。 旱冰场这边看场子的青年赶紧过去一边劝一边分开两个人。 只是那两个少年都在气头上,就算是分开了,还指着对方破口大骂,瞧那横眉立眼的样子,看着都想弄死对方呢。 这火气是太大了点。 秦桑手指一勾,悄悄的画了两道清心符想要打过去。 符画好了,秦桑却又弹弹手指让灵符消散。 灵符虽然没有打出去,可是,清心符散在空气中,也叫满场的少年少女们觉得心中清明,原先的郁气也消散了。 而那两个要打架的少年火气也散了一些,在看场子的青年的相劝下没打起来。 秦桑皱眉看向四周。 “二婶,怎么了?”简宁退完鞋跑了过来,看秦桑神色有些不好就赶紧问。 秦桑笑了笑:“没什么,就是觉得这里有点奇怪。” 简宁也跟着打量四周:“不奇怪啊,我经常来的,没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秦桑笑着拍了简宁的肩膀一下:“算了,咱们走吧。” 简宁在前,秦桑在后走了出去,临出门的时候,秦桑回头望了一眼,这一眼,她眸中就带了几分狠色。 第二四九章 魔爪 简宁带着秦桑到了学校门口的时候,秦桑大老远就看到简西城的车停在校门口一侧。 她拽了拽简宁的衣服示意他停下来。 简宁一脚蹬地停下车子,秦桑从后座上跳下来。 简西城推开车门下车。 他一步步朝秦桑走过去。 简宁看到简西城有点心虚,不过他也不敢跑,就推着自行车过去。 “二叔。”简宁特别恭敬的叫了一声。 简西城点点头,转过头就望向秦桑:“去哪儿玩了?” 秦桑笑的特别甜美高兴:“简宁带我去滑旱冰了,还真挺好玩的,里边人也挺多。” “是,是。”简宁干笑了两声:“二婶老是闷头读书时间长了非得闷坏不可,我就带她出去玩玩。” “是吗?”简西城轻描淡写的看了简宁一眼:“回头跟我出去练练,成天就知道玩,我怀疑你长期懈怡技术已经退步了。” “别,不要。”简宁吓的赶紧摆手:“二叔,我不要和你练。” 他又哀求的看向秦桑:“二婶,你帮我求求情啊。” 秦桑眨眨眼睛,一副不明所以状:“练什么啊?简宁,你二叔带你去练习也是为了你好啊,我能帮你求什么?难道你二叔连管教自家孩子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简宁哀号一声:“让我死了吧。” 秦桑没理会他,而是挽了简西城的胳膊笑颜如花的看着简西城:“明天我带你滑旱冰吧。” “好。”简西城看着简宁的时候眼中是冷漠疏离,看着秦桑时,却又是满眼的温柔宠溺。 简宁就知道这两个人应该是合起伙来要整他的,他有点失魂落魄的推着车子进了校园。 简西城摸摸秦桑的头发:“你做的那个声波武器上边很重视,我向上边打了报告,很快就会安排你奶奶和小雅她们进京的事情。” “嗯。”秦桑重重点头,眉目间尽是欢喜:“那我得早点买房了,对了,现在可以买房吗?” 这个秦桑真的记不太清楚了,她得好好的问问简西城。 简西城笑着又揉了揉她的头发:“不用买房,我的房先给你们住着。” “你的?”秦桑有些疑惑:“你哪里的房子?” 简西城指指京大校园:“我在京大是有房子住的,不过我一般也不会住在这里,房子一直闲置,先给你住吧,以后有了合适的机会你再买房,不过我想以你的能力恐怕用不着买房的,过不了多长时间,国家肯定要奖励你房子的。” 秦桑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她就没有推辞,大大方方的接受了简西城的好意。 简西城牵着她的手上车:“我先带你去看看房子,趁着奶奶她们没来的时候买点东西布置一下。” 简西城开车带着秦桑进了校园,开了一段路就到了住宅区,这边有好多独立的二层小楼,都是给为学校做出贡献的教授们住的。 简西城的房子就在这里。 他把车子停好带着秦桑去看了一番。 房子很不错,足够秦桑一家住的,只是简西城没怎么住过,布置的很简陋,好多东西都需要买的。 秦桑就有些为难,她最近一段时间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恐怕是没有时间布置房子的。 秦桑有一个新实验要做,另外,她想尽早的结束大学的课程,还需要更加努力的学习,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就是旱冰场的事情。 那个旱冰场有古怪,旱冰场被人布了阵法,阵眼还是一件挺珍贵的法宝。 这个阵法会吸走来这里玩的人的气运,并且,还会给人制造噩梦。 如果一个人长久的去旱冰场玩,就会接连不住的做噩梦,而且运气也会越来越差,直到耗干气运而死。 这个阵法真的特别阴毒的,而且还布的特别隐密,秦桑原先并没有察觉到。 还是那两个少年吵架的时候,她想用清心符来叫他们静静心,利用灵气画符的时候因为能量波动而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 秦桑这样经验丰富又细心的人都没有察觉出来,可想而知,那个阵法别人就更加察觉不到了。 天长日久下来,不知道多少人因为这个阵法而丧命。 秦桑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她还想着尽快找机会破掉那个阵法。 这样千头万绪的事情都积在她的心间,她是真没有什么时间去采购生活用品,还有布置房间的。 简西城也看出秦桑的为难了。 他和秦桑站在客厅里,他一手揽住秦桑的肩膀:“我和我姐姐说一声,叫她帮你布置一下。” 秦桑想了想:“那行吧,真的太麻烦姐姐了。” 简西城笑笑:“一家人,说这个干嘛。” 他带着秦桑找个地方坐下:“旱冰场很好玩吗?” 秦桑摇头:“也不是好玩,只是那个旱冰场有古怪,当着简宁的面我不好说出来,要是叫他知道,肯定要吓坏了。” 她想了想又道:“你给简宁安排一些事情做吧,省的他得了空又跑去玩,还有,通知你熟悉的人家,让他们看紧自家的孩子,最近一段时间拘着点,省的闹出事来。” 简西城就知道这事肯定有麻烦。 秦桑放松身体靠在简西城怀里:“我也不知道什么人弄了这样大的手笔,呵,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呢。” 这个时候,秦桑还不知道旱冰场的事情也是有人搞出来专门为了对付她的。 她更加不知道,白沙县的秦家也发生了一些事情。 那些人的魔爪终于伸向了秦家姐妹。 白沙县 “走开。” 秦苹在睡梦中呼喊了几声,随后,她睁开眼睛,一双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惊惧和恨意。 秦苹喘着粗气从床上坐起来。 夜晚的凉风从窗子外吹进来,让她火烫的身体稍微的凉爽了一些。 秦苹摸了摸额头,满头的冷汗,身上也是粘乎乎的难受。 可她真的顾不上身体的不适,她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满满都是惊和怒。 她竟然会做那么一个莫名其妙的梦。 梦来的莫名其妙,却又让人感觉特别的真实。 就好像是,就像是未来真的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想到梦中她的惨死,她的挣扎,秦苹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第二五零章 破阵 “啊!” 一声尖叫传来。 秦苹吓了一跳,她赶紧穿了鞋跑出去。 “滚开,我不要,我要回家,走开……” 尖叫还有哭泣的声音是从秦绿房间里传来的。 秦苹心中一惊,赶紧跑到秦绿房间外边敲门:“小绿,小绿怎么了?” 她过去的时候沈宜还有秦采也跑了过来。 秦苹看到秦采,还有一瞬间的别扭。 只是随后听到秦绿的尖叫声,她就把所有繁杂的思绪全部抛到脑后,唯一关心的是秦绿怎么了。 沈宜开了门,几个人进屋就看到秦绿躺在床上哭的满脸的泪水。 她睁开眼睛,呆呆的望着房顶,就好像一具失去了生机的木偶一样。 “小绿,你怎么了,小绿。”沈宜吓坏了,赶紧爬到床上抱起秦绿:“小绿,你可别吓奶啊,你这是咋的了?” 秦苹和秦采也赶紧过去看秦绿。 秦绿默默无声的哭了好一会儿才擦了擦眼泪,她对上沈宜的眼睛,目光有些闪躲:“奶,我没事的,就是刚才做了个噩梦。” 沈宜轻松一口气,又拍了拍秦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沈宜转过头叮嘱秦采和秦苹:“你俩也赶紧去睡吧。” 秦苹若有所思的看了秦绿一眼,转过身回屋。 从秦绿房间出来,秦采拉了秦苹一把:“小苹,我看小绿的样子有点不好,咱们明天凑点钱给她买点发的吧。” 秦苹目光带着几分冷意的看着秦采:“好。” 秦采笑了起来,笑容特别干净。 秦苹低头,掩下眼中藏不住的恨意。 秦采回屋睡觉,秦苹也跟着回屋。 她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那个梦…… 那个梦太过真实也太过惨痛了,让她不敢合眼,她怕只要一闭上眼睛,就又变成了梦中的样子。 而梦里害了她的可是她最最亲爱的家人。 与此同时,秦绿也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她做了一个梦,一个特别真实的梦。 梦里,她被人摘心挖肝,在手术台上清醒的被剖开腹部,是活生生的疼死的。 就算是梦,可那种疼也清晰的传遍全身,让她只觉得胆寒。 想到梦里的一切,秦绿怎么也平复不下来。 她活了这么大,因为一场梦才知道她并不是秦家亲生的孩子,而是被葛红捡回来的。 而她的亲生父母在另一座城市,现在有儿有女,日子过的别提多好了。 将来置她于死地的,也是她的亲生父母,还有,她认为最疼爱的她的秦家一家。 想到那些背叛了她的人,想到把她推入死亡的人,秦绿眼中蒙上一层阴影。 秦桑并不知道自家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知道秦苹和秦绿已经起了什么心思。 她现在正在忙着破阵。 旱冰场晚上也是营业的,并且经营到挺晚的。 秦桑和简西城就窝在一个角落里,一直等到旱冰场关了门,所有的人都走了,他们两个才走过去。 秦桑细细的察看,简西城站在她身边:“有什么不对劲吗?” “嗯。”秦桑点头,组织转换了一下语言。 她不想跟简西城说什么吸取气运之类的,说了简西城也不是很明白。 她就转换成了简西城能够明白的语言:“这个地方布了一种破坏能量的阵法,凡是来这里的人,自身的能量场多多少少都会有所破坏,来的越频繁,破坏的就越厉害,一个人的能量场都是要保持均衡的,而破坏掉这种均衡,这个人的智力、性格以及为人处事都会受到影响,从而,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简西城很认真的听秦桑和他讲这些事情,他觉得挺新鲜的,对于秦桑竟然能够把很多封建迷信的事情转换成科学也形象得通的语言来讲述,他还是挺佩服的。 “破坏别人的能量场,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秦桑冷笑一声:“肯定有好处的啊,被破坏了能量场,人身体的能量流失,而这个阵法也能够吸收流失的那部分能量,然后全都加诸在某个人身上,让这个人身上能量场更加的强大。” 她一边说,一边走到旱冰场门口。 大大的铁门用挺粗的铁链拴住,还挂了一把铜锁。 秦桑左手握住铜锁,右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细细的铁丝,她把铁丝的一头插入锁眼中,就只看到她轻轻的转动了几下铁丝,铜锁就被打开了。 “你还会开锁啊。” 简西城觉得挺大开眼界的。 秦桑得意的一抬小下巴:“嗯,我不会的事情很少的。” 门开了,秦桑就带着简西城大模大样的进了旱冰场。 她没开灯,简西城拿出一个手电来照明。 秦桑围着旱冰场转了一圈,最终脚步落在西南角的一个栏杆下方。 她站在栏杆前摸了摸下巴笑了起来:“藏的真严实呢。” “这下边有什么?” 简西城现在对于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也挺有兴趣的,他也想多了解一下。 “一件法器。”秦桑笑着解释:“不过不是什么好东西,挺脏的,还是不挖的好,免的脏了自己的手。” 简西城皱眉:“不挖出来能破阵吗?” “可以的。”秦桑伸手在栏杆上拍了一下,一股精纯的能量顺着栏杆直接进入地面下方,简西城就听到有轻微的爆破声传来,再看的时候,地面没有丝毫的异样,可他却感觉到整个旱冰场的气场似乎发生了变化。 秦桑从背着的包里摸出几块刻好的玉符,她又围着旱冰场转了一圈,将玉符放置好,摆了一个挺特别的阵法。 摆好了阵法,秦桑笑着拍了拍手:“既然开旱冰场的人没安好心,这个地方还是早点关门好。” 简西城不明白秦桑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也知道秦桑应该是解决了这个地方棘手的问题。 秦桑左右看看,觉得没什么需要注意的了,就拉着简西城走到柜台那边,她笑着取了两双新的轮滑鞋,还递给简西城一双:“既然来了,总不能无功而返吧,走,滑冰去。” 呃? 简西城拿着轮滑鞋有点不知所措。 第二五一章 险恶 秦桑跟简西城滑了半晚上的冰。 因为回去的时候太晚,京大宿舍楼早就关门了,秦桑就没有回宿舍,而是去简西城在京大的房子里住了一晚上。 这一晚上,她睡的并不舒服。 只要一闭上眼睛,心里就觉得难过,就觉得心惊胆战的。 秦桑觉得,旱冰场那个阵法应该并不只是吸人气运那么简单。 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坐起来把乾坤镜唤出。 乾坤镜的虚影在秦桑上空显现出来,镜身一片光洁,秦桑右手掐决,一道灵气打入镜中。 片刻之后,乾坤镜上显出一点并不清晰的影像。 这个影像好像是一个人的梦境,影像上边那个人的样子并不明显,也看不出到底长什么样,这个人在拼命的狂奔,后边追着一个……应该说是一只鬼吧。 而这只鬼长的和秦桑一模一样。 那只鬼追到那个人,就把那个人一口口的吞掉了。 一个影像结束,又出现另一个影像。 这个影像当中还有秦桑。 上面的秦桑显的又娇又弱还美艳动人,她坐在一个男人的腿上,娇笑着和这个男人在说些什么。 然后,这个男人拉着秦桑站起来,他拿着一把刀,把这把刀捅进了一个女人的身体里。 两个影像结束,乾坤镜又恢复了一片光洁。 秦桑看的皱眉。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她有点琢磨不透。 把乾坤镜收回来,秦桑就想静心修炼,可怎么都静不下心来。 她干脆就躺到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一阵心悸传来。 秦桑猛的坐起身,她拍拍脑袋,眼中闪过一丝狠意:“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他们真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吗?这是宁可搅的大乱,也要夺走乾坤镜呢。” 秦桑想明白了为什么乾坤镜中会出现那样两个影像。 那两个影像就是经常去旱冰场玩的,被吸收掉气运的人所做的噩梦。 至于为什么是两个影像呢。 是因为幕后之人分男女注入噩梦。 男人会做被秦桑的魂魄追杀,然后被害死的噩梦。 女人会做被秦桑抢走对象,还鼓动她的对象把她杀死的噩梦。 那个旱冰场生意很好,去那里玩的人也很多。 而且,能够去滑冰的人手头都有钱,家境也应该都挺好的,或者还有一些家里特别有权的。 这些人回去之后每天都做一样的梦,他们肯定会怀疑,然后去查。 只要这些人中有一些查到秦桑头上,那秦桑的麻烦可就来了。 那么多的人针对她,又在针对她的时候身体变差,运气变坏,在和秦桑一次次交锋中或残或病或失去性命。 如果只是一个两个倒没什么,可是,这样的人变多了呢,十个八个甚至于更多呢? 到了那个时候,不知道要惊动多少人呢。 家里如果有权势的,人家为了给自家的孩子报仇,说不得要下狠手的。 这样的人家就算只有一家,秦桑恐怕都承受不住。 就算是简家想保秦桑,那也肯定特别不容易,说不得还会削弱简家的势力。 简家因为秦桑损失惨重,恐怕简家老爷子也会怪到秦桑头上,也指不定会舍弃秦桑。 如此一来,简西城和秦桑恐怕也得闹掰。 秦桑想到这种可能性,惊的全身冒出冷汗来。 幕后的那些人真的太阴毒了。 为了对付她,竟然会做出这种损阴德的事情。 他们这是要拿多少人的人命来填啊? 还有,那些女孩子回家做了被对象杀害的梦,以后又怎么面对心爱的人? 幕后的人这可是要拆散多少好姻缘啊。 而这一切的源头又都是为了秦桑,就算是秦桑都要沾染一些因果的。 秦桑越想越是心惊,她再也坐不住了,穿鞋下地,站在窗边看着黑沉的天空,还有天上的弯月。 初夏的夜晚并不冷,吹来的也是徐徐暖风。 可秦桑却觉得彻骨的寒。 她双手环绕抱住肩膀,想想躲在暗处如毒蛇一样时时刻刻盯着她的敌人,秦桑搓了搓胳膊,更觉得冷了。 那些人,那些人为了得到乾坤镜,竟是不惜一切手段了。 他们的手段层出不穷,一次比一次厉害,一次比一次更加险恶,如果只是被动的防备,她这一辈子恐怕都要活在胆战心惊之中,时时刻刻都要提防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人咬她一口。 秦桑微微眯起眼睛,在夜色中,嘴角翘起,慢慢的绽放出一个甜美的明净的笑容。 她的右手放到窗台上,手指轻轻弹动。 “呵,想要好好的玩吗?行,我陪你们玩到底,只是,这一次该轮到我出招了。” 白沙县 秦苹一晚上没有睡好。 早起的时候,她看到秦采,想到昨天晚上对于秦采的戒备,她还有点尴尬。 吃早饭的时候,秦苹吃的不多,秦采见了就问:“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咋吃这么点?” 秦苹放下碗摇头:“没事,就是没什么味口。” 秦采吃完了自己的饭,又去看秦绿:“小绿,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有点不太好啊。” 秦绿的脸色是不太好。 秦苹也注意到了,秦绿是个挺白净的姑娘,可今天她的脸分外的苍白,就连唇色也都显的有些发白。 秦绿低着头:“我没事的,就是昨天晚上没睡好。” “你做啥噩梦了?”秦采凑过去问:“梦到鬼了还是梦见妖怪了?” “没,没梦到什么。”秦绿的样子看着有几分不自在,也有点异常。 秦苹皱了一下眉头,似是想到了什么。 沈宜看着大家都吃完了饭,就赶秦绿去睡觉:“今儿不上学,你赶紧再去屋里睡个回笼觉。” “好。”秦绿站起来回屋。 秦苹跟在她身后也回屋了。 等到了半上午的时候,秦苹就发现秦绿轻手轻脚的要出家门。 她赶紧穿了鞋小心的跟在秦绿身后。 秦绿好像挺紧张的,以至于没有发现跟着她的秦苹。 她从家里出来,就踏上了去前湾村的路。 秦苹见了,眉头皱的更紧。 她更加小心的跟着秦绿。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了有一个来小时总算进了前湾村。 秦绿进了村子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秦振平家。 秦苹见了更加生疑。 秦苹等着秦绿进了秦振平家的屋子,她就走到窗台下偷听。 她先听着秦绿跟秦振平的媳妇问好,又笑着说了一些话,原以为秦绿只是过来坐一会儿的,秦苹才松了口气,就听到秦绿问秦振平媳妇:“五婶,我不是我妈亲生的吧?我是抱来的是吗?” 这一句话,让秦苹惊出了一身白毛汗来。 秦绿是怎么知道的? 第二五二章 只是一个梦 “这是谁告诉你的?” 听得出来,秦振平媳妇也特别吃惊:“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闲话了?” “我听我奶说的。”秦绿的声音挺低的,光是听声音,就能感觉到她的情绪很不稳定。 “你奶说的呀。”秦振平媳妇没多想就给承认了:“你的确是你妈抱来的,那时候你妈和你爸出门买东西,回来的时候就把你给抱回来了,听说是从路边捡的,当时天气挺冷的,你就躺在路边也没人要,你妈心眼好,怕给冻出个好歹来就把你抱回家,原来还想着好好找找你的亲生父母,后头找了一个来月也找不着人,就给你报了户口,一直养到这么大。” 秦振平媳妇应该也是在劝秦绿:“都说生恩不如养恩,你妈和你奶把你养这么大,对你比亲生的也不差什么,你以后还是别问什么亲生父母了,叫你奶听到得多伤心啊。” “嗯。”秦绿低低的应着:“五婶,我知道了,我往后再也不问了。” 秦苹听到这里就有了一些想法。 她从秦振平家出来就直接回了自己家里,在屋里坐了一会儿,秦苹就等到了秦绿。 秦绿心里还琢磨着事呢。 她老是想着那个梦和秦振平媳妇的话,越想心里越是烦燥。 只是当秦绿看到坐在堂屋里的秦苹时,吓的把所有的烦心事都给抛掉了。 “四姐,你,你咋过来了?” 秦苹指指一旁的椅子:“你先坐下。” 秦绿心中忐忑,小心的坐到椅子上。 她不敢看秦苹,低着头不说话。 “刚才你和五婶说的话我都听着了。” 秦苹看着秦绿,观察她的表情。 秦绿一惊,猛的抬头看了秦苹一眼,又低下头来。 “你不是亲生的这事我也知道。”秦苹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果然她的猜测是对的:“大姐二姐她们也都清楚,你想想,这么多年不管是咱奶、咱妈还有大姐,谁不是把你当亲生的对待。” 秦绿低声应和:“我知道,我,我就是想闹明白,也没想别的事情。” “呵。”秦苹笑了一声:“没想吗?那我问你,你梦到了什么?” 秦苹这一句话无疑直刺秦绿的内心,让她坐都坐不住了。 “我,我,我就是个平常的梦。” 秦苹又怎么可能相信呢。 她走到秦绿对面,直直的望着秦绿:“你和我说实话,要不然我给大姐打电话让她问你。” 一说到秦桑,秦绿就立刻泄了气。 她双手无措的绞在一起,整个人缩成了可怜的一团。 秦绿原就长的显小,这么可怜巴巴的样子,真的能叫人疼到心坎里。 可秦苹却一点心疼的样子都没有,还是审视的看着秦绿:“说吧。” 秦绿张了张嘴巴说不出话来,她试了好几次才开口吐出一句话:“我梦到……我梦到咱们家后来越过越艰难,后来我亲生的爸妈找来了,奶奶和大姐就和他们要了一笔钱,说是这些年抚养我的费用,就不顾我的哀求,把我交到我亲生爸妈手里。” 秦苹听的皱眉,她想到她自己的梦,就明白后头的结果肯定特别不好。 秦绿既然开口说了,就没有想着停下来:“我亲生爸妈并不是真心想要找我,而是他们的儿子生了病,需要换肾,他们就想把我接回家做配型……后来配型成功了,只是做手术需要一大笔钱,如果花了这笔钱,他们的生活质量就会下降,他们就,就把我卖了,不只取我的肾,连我的心肝什么的全都卖了……” 说到这里,秦绿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做手术的时候都没有打麻药,那种疼,那种疼真的让人无法忍受,我哭喊着救命,可没有人理会我,奶奶不在,大姐不在,妈妈也不在,她们都不要我了。” 秦绿哭到崩溃,哭的撕心裂肺:“四姐,我真的特别难受,她们为什么会不要我?我不要什么亲生的爸妈,我就想在咱们家,我不想走……” 秦苹听着秦绿哭的那么难受,她就想到了她的那个梦。 她也跟着伤心难过。 秦苹过去抱住秦绿,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好了,别哭了,我们都不会抛下你不管的,我们小绿这么好,奶奶和大姐怎么就舍得下呢。” 秦绿哭的直打嗝,她一边哭一边还不相信的问:“真的吗?你们真的不会不要我?” “真的。”秦苹保证:“你是我们家的小五,是我们的小绿叶,怎么可能不要你呢。” 秦苹哄的秦绿终于不哭了,才把椅子拉过来,和秦绿面对面坐着,她揉了揉额角:“小绿,其实昨天晚上我也做了一个噩梦。” 呃? 秦绿不解的看着秦苹。 “我的梦也特别可怕。”秦苹强笑一声,原先支撑的坚强在一瞬间就垮了下来,她显的比秦绿还要软弱:“梦里才开始和你应该是一样的,咱们家的日子越过越不好,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就是很难支撑下来的,然后……奶奶就给三姐订了亲事,三姐不乐意跑了,我和三姐是双胞胎,我俩长的像,那家就说三姐跑了可以用我顶替。” 秦绿听到这里都打个寒战,不敢置信的看着秦苹:“不可能的,三姐不会这么做的,她不是那种人。” 秦苹抬了抬手,示意秦绿安静一点:“你先听我说完。” 她低低切切道:“那家挺有势力的,拿着咱们全家做威胁,我就想着反正也要嫁人,嫁给谁不是嫁,就嫁了过去,后来……那家人特别的重男轻女,后头咱们国家施行计划生育,那家人又都是公职人员,不可能也不敢生二胎,在我怀了孕之后就悄悄的带我检查,我根本不知道,头一回检查出来是个女儿,他们就迷昏了我做了引产……” 秦绿听的浑身发寒。 她才知道,原来不只她的梦悲惨,秦苹的梦也那么悲惨。 “我失去了一个孩子,回头就跟他们闹,我想离婚,可是,他们把我关在家里不准我出去。”秦苹说到这里捂着脸也哭了:“我又怀了二胎,第二个孩子生下来了,还是女儿,结果叫他们给扔了,后来又是第三胎,他们把我弄到医院检查,还是女儿,就又做了引产,就这么,我生第五个孩子的时候难产而亡。” “四姐?”秦绿听的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的泪水又开始掉落:“那只是一个梦,真的只是一个梦,你可别怨恨三姐,三姐不会那样的,而且我们也不会不管你的。” 秦苹抬头笑了一下,笑容很凄美:“在梦里,大姐去看过我的,我和她说想要离婚,想要回家,她和我说她没办法,让我忍耐,还说只要生下儿子就好了。” 秦绿一惊,一脸的不敢置信:“四姐,不是这样的,大姐绝对不是这样的,那只是一个梦,只是一个梦……” 第二五三章 我认识你吗? 简西城在图书馆找到了秦桑。 他找来的时候秦桑正在奋笔疾书。 简西城敲了敲桌子:“跟我来一下。” 秦桑头也不抬:“先等一下,我把报告写完。” 简西城就在秦桑对面坐下,看到桌上放了一撂书,就随手拿起一本来翻。 秦桑一边写一边道:“你帮我把书放回去,我这马上就写完了。” 简西城拿着书起身,在书架中间找寻到书本原来的位置,再一一放回去。 等他放好了书,秦桑已经把报告写好了。 她把纸笔都放到书包里,背着包起身:“走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从图书馆出来,简西城边走边问:“写什么报告呢?” 秦桑笑笑:“关于旱冰场事件的报告,我想向上级部门汇报一声。” “哦?”简西城挑了挑眉。 等到了停车的地方,秦桑坐到车上才解释:“后来我又去了旱冰场两回,找了两个经常在旱冰场里玩的小混混,提取了一些他们的记忆,发现了一些挺好玩的事情。” 简西城发动车子:“什么事?” “那个旱冰场会给常来玩的人催眠,让他们做一些有关于我的梦,可能是想让他们对付我吧,反正那些梦不是什么好的。” 秦桑笑的轻浅,可说出来的话却叫人心惊:“他们这是遍地撒网呢,想布下天罗地网网住我这条小鱼。” 简西城皱眉:“你想鱼死网破?” 秦桑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摇了摇:“怎么可能呢?我只是想网破,可不想鱼死。” 她转过头看了简西城一眼:“他们这些修士自来都喜欢单打独斗,并且不太能和政府打交道,再者,那场运动才过去,他们也不敢太了头露面,只能背地里耍阴招,可我就不一样了呢,我可从来不会单打独斗的,我背后有整个国家做为依靠。” 说到这里,秦桑笑的挺骄傲的:“最近,我除了那个声波武器,还做了一个小玩意,在报告中我也提到了,我一再的表现出自己的价值,我想,我这么一条小鱼国家还是能护得住的。” 简西城看着秦桑这样傲娇的小模样,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一会儿把报告给我,我给你交上去。” “好。”秦桑笑着把报告拿出来:“对了,你说如果我把旱冰场的事情搞成外国某些势力亡我之心不死,在旱冰场布上阵法要在我国搅风搅雨,是不是会更受重视?” 简西城看了秦桑一眼,想到她的小心眼也不由失笑:“不必搞的那么严重,如实汇报就好。” 秦桑点头:“知道了。” 简西城开车带着秦桑去了一个研究所,进去之后,秦桑就见到了研究所的负责人。 秦桑做的那个声波武器还有整理出来的资料就是被送到这个秘密研究所的。 只是,东西送来了,对于用声波来造成某种能量场的波动,阻拦能量运行,这里的研究员虽然看了资料,可还真的破解不了,更不要说仿制了。 实在没有办法,研究所的负责人只好找到简西城,让他请秦桑来帮忙讲解一番。 秦桑也没有藏私,很深入浅出的讲了一些关于能量场的理论,还鼓励这里的研究员找一些道教的书籍看一下。 另外,秦桑带着这里的研究员亲自又制造了一个类似的装备。 有了她手把手的教导,很快,这些研究人员就可以仿制出这样的武器来。 秦桑跟负责人申请一件声波武器,不过负责人不敢做主,只说要向上边汇报。 秦桑当时就皱起眉头来:“那您能不能快一点,我最近身边总是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我对我的人身安全很担忧。” 负责人一听就特别重视这件事情。 毕竟,秦桑可是能造出声波武器这样厉害的东西,谁知道以后她还会造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东西呢,现在国家百废待兴,最需要的可就是人才呢,秦桑这样的人才不容有失。 另外,负责人也知道秦桑和简西城的关系。 她要真有什么事情,简家那边也不好交待的。 “好,我会尽快申请的。” 他安抚了秦桑几句,因为事忙,就匆匆离开。 简西城在把秦桑送回学校之后,就立刻拿了秦桑写的报告向上汇报。 很快,上边就派人来把秦桑做出来的另一件东西带走,同时,把秦桑写的报告以及研究资料也全部带走。 秦桑做的这个小玩意是一个遥控飞机,对于秦桑来说,这只是一件小玩意,是个有点稀奇的玩具。 可是,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已经是很超前的了。 不管是遥控飞机上面安装的电子元件,还有遥控器的技术,以及上边用到的锂电池,都可以称得上技术上的突破,对于科技的发展都起到了推进作用。 当这个东西上交之后,秦桑身边就多了一个保镖。 秦桑在几天之后再次去那个旱冰场的时候,发现那里已经关门了。 之后,她又听简西城说,上边已经开始派人排查经常去旱冰场的人员,想排除一些危险分子。 知道上边接手了这件事情,秦桑就不再关注。 把危险扼制住,秦桑心头轻松了一些。 她就给秦苹写了一封信,信中,将这段时间她所经历的一些危险全部讲了出来。 从郑风做的莫名其妙的梦写起,再到旱冰场事件,最后,秦桑提到了她对于家中姐妹的担忧,她怕那些隐在暗处的人用同样的方法算计秦苹几个,信中写着,让秦苹多加留意,如果家里的姐妹们做了什么奇怪的梦,一定要和她说,千万别隐瞒,更不要中了别人的奸计。 这封信秦桑走的是加急信件,在最快的时间内到了秦苹的手里。 先不说接到信的秦苹是什么反应。 就说秦桑寄完信回来,半路上就叫人拦住了。 拦住秦桑的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女生。 秦桑停下脚步,看着拦路的女生,上下打量了几眼:“同学,有事吗?” 那个女生看秦桑时,眼中是满满的嫉恨:“你就是秦桑?” “是呀。”秦桑点头,脸上带着甜蜜的笑:“你认识我?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个女生上前一步,猛的抬起手朝秦桑脸上扇去。 “你干什么?” 秦桑后退了一步,才想着躲开女生的这一掌,却没有想到突然冲过来的一个男生捏住了女生的胳膊:“刘苗,你干嘛打人?” 秦桑又退了两步,看看那个叫刘苗的明显对她带着恶意的女生,再看看拦住刘苗的男生。 看了几眼,秦桑认出了这个男生。 这个男生是秦桑班级的班长,好像是叫郭培永,秦桑知道他,但是印象不深。 “同学,你没事吧?”郭培永一手捏着刘苗的胳膊,回过头关心的问了一句。 秦桑摇头:“我没事。” “你放开我。”刘苗目光凶狠的瞪着秦桑,右手努力的想甩开郭培永:“我今天要好好的教训她,让她知道抢别人的对象是什么下场。” 秦桑一听这话可就纳了闷了。 她敛去笑容,特别不解的问刘苗:“刘同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抢你对象了?我怎么都不知道,如果不是今天你跑出来要打我,我都不认得你。” 第二五四章 告白 郭培永也看向刘苗:“同学,你把话说清楚。” 刘苗气的双眼通红。 她指着秦桑就骂:“你不要脸,做出这种事情来还不敢承认,你要是没和王朋勾三搭四的,他怎么不不理我了。” 这个时候已经放学了,校园里来来去去的学生也挺多的。 好多人看到这边争吵起来,都凑过来看热闹。 秦桑看着周围多起来的吃瓜群众,脸上露出一丝笑来:“刘同学,你和你对象闹别扭那是你们的事情,关我什么事?你是大学生,不是农村的泼妇,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指责一通呢。” “是啊。”郭培永明显是向着秦桑的:“秦同学和我一个班,她爱学习是出了名的,平常不是在上课就是在图书馆,怎么可能是你说的那种人。” 周围的好些同学都不住点头,还有出来做证的:“是啊,秦同学真的特别爱学习的,前段时间她一直在实验室忙着实验,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刘苗看着好多人都向着秦桑,脸色特别难看:“反正就是她抢了我对象,我不会弄错的,我……” 秦桑向前走了两步,走到刘苗跟前,她脸上带着几分难过还有不解,轻声问刘苗:“你所说的王朋我真的不认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我想问问你有没有证据?” “对啊,你有证据吗?”郭培永大声的问。 “我,我……”刘苗脸胀的通红,想说什么却又特别害怕的样子。 秦桑又朝刘苗逼近了两步,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在刘苗耳边轻声道:“你所说的证据就是做的一场梦吧?” “你……”刘苗吓了一大跳,瞬间尖叫起来,她猛的推开秦桑,哆哆嗦嗦的指着秦桑,眼中是恨和惧怕,看着秦桑的样子,就好像秦桑是择人而噬的魔鬼一般。 秦桑被刘苗推的倒退了好几步,差点就摔倒在地上,还是后边有一位女生拉了她一把她才站稳。 等站稳了,秦桑就跟那位女生道谢,一脸伤心的看着刘苗:“我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就非得把脏水泼到我身上,你为什么要推我?你和王朋我一个都不认识,你怎么就不听呢?” 围观的人看看刘苗,再看看秦桑,明显的偏向了秦桑。 秦桑看着温和有礼,而刘苗看着就像个疯婆子,只知道一个劲的指责,又拿不出证据来。 大伙就认为刘苗是特意想叫秦桑出丑的。 “你这个人还真没素质。”郭培永挺生气的指责刘苗:“秦同学也没得罪你,你上来就闹腾,你说你一个大学生不想着怎么搞好学习,将来好建设祖国,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你丢不丢人。” “她不要脸,她犯贱……” 刘苗叫郭培永这么一说真是气急了,指着秦桑就开始骂。 秦桑眼睛微眯,甩手一巴掌就打在刘苗脸上。 “你敢打我?”刘苗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秦桑。 秦桑冷笑一声:“打你又怎么着了,我没招你没惹你,上来就骂我,头一回我好脾气忍了,你还再三再四了,你当你还是在家吗,当我是你妈就得惯着你啊。” 秦桑一边说又是甩手两巴掌,这两巴掌下去,刘苗的脸都肿了。 “人得知道尊重别人,别人也才会尊重你,你以为你这么骂我是作贱我吗,你那也是作贱你自己。” 秦桑冷冷的看了刘苗一眼,把她往旁边一扒拉,带着一阵风离开。 刘苗气狠狠的盯着秦桑的背影,眼看着追不上秦桑了,就把气发到郭培永身上。 她抬脚就踹向郭培永:“姓郭的,你敢向着她,你和我从小一起长大,这会儿你不向着我说话还眼睁睁看着我挨打,你这个见色忘友的东西。” 郭培永脸都黑了:“刘苗,你别血口喷人……” “我说错了吗,你不是喜欢她吗,你不就是见色忘友吗。” 刘苗越说越气,眼泪都掉出来了:“你和王朋都是一路人,我恨你们。” 郭培永知道和刘苗说不通,瞪了她一眼就走。 刘苗还不依不饶的:“你们等着瞧,我绝对不放过你们的。” 看热闹的那些人见就剩刘苗一个人了,也就一哄而散。 郭培永小跑着追上秦桑,他脸上带着几分愧疚之色:“今天的事情真的挺对不住的。” 秦桑看他一眼笑了笑:“你道什么歉,你也没做什么对不住我的事情啊。” “是刘苗,她,她和我从小一块长大,我真没想到她能做出这种事来。”郭培永看着秦桑俏丽的脸庞,脸瞬间就红了:“我,我会好好和她说的,我也会找王朋把事情问清楚。” 秦桑摆手:“真不用了,今天的事情应该是我谢谢你,你帮我挺多的,以后还是别麻烦了。” 郭培永脸更红了:“不麻烦,不麻烦,我应该做的。” 秦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说真的,今天这事我没放在心上,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自认为光明磊落,不怕刘苗闹腾。” 她把右手伸到眼前:“再说,我还打了她呢,她要再敢到我跟前说三道四的,我就还揍她。” 郭培永一听这话就急了:“你可,可别了,刘苗家里挺那啥的,你要再打她把她惹急需眼了,说不定怎么治你呢。” 秦桑想到什么沉默了。 郭培永还以为她害怕了呢:“那什么,你也别害怕,我会帮你的。” “谢谢啊。”秦桑道了一声谢。 郭培永红着脸道:“秦,秦同学,其实吧,我,我觉得你这个人挺好的,很符合我的交友要求,我们能不能,能不能交往?” 秦桑步子一顿,抬头看了郭培永一眼:“郭同学,我希望和你一直都是同学情谊,别的……真的不可能的。” “啊?”郭培永有些傻眼。 他停在那里满心的失落。 而秦桑紧走了几步,和他错开一大段路。 秦桑并没有把郭培永告白的事情放在心上。 她满心思量的是刘苗的事情。 她拿话试探刘苗,已经确定刘苗是经常去旱冰场的,而且,她已经开始做噩梦了。 刘苗的对象王朋应该是出轨了,刘苗也感觉到了苗头,只是她原先并不知道和王朋在一起的女人是谁。 后头做了梦,刘苗把梦境和现实混在了一起,就认为是秦桑勾引了王朋,还认为秦桑以后还会教唆王朋害她,这才怒气冲冲的找秦桑对质。 秦桑一边走一边揉了揉额角。 或者,这个刘苗只是其中的一个,以后谁知道还会有多少这么恨她的人呢。 第二五五章 召魂令出 入夜时分,秦桑看着同宿舍的几个人都熟睡了,她就悄悄的从屋里出来。 这时候宿舍楼已经关了门,秦桑要走正常的通道根本出不了宿舍楼的。 她就把楼道那边的窗户打开,从后窗里直接跳了下去。 当她的身形轻飘飘落到地上时,一丁点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秦桑站在草地上四处望了望,就开始朝西跑去。 西边有一座教学楼,那座教学楼很有历史了,在夜色中,看起来旧旧的教学楼显的有些阴森。 秦桑跑过去之后,身形灵巧的就爬到了教学楼顶。 她站在楼顶朝下看了看,轻笑一声盘膝坐下。 乾坤镜被她从紫府中召唤出来,在天空投下一道虚影。 秦桑右手掐了个召魂令,又催动乾坤镜勾通阴阳。 过不多时,就有几道虚影被秦桑拘了来。 那几道虚影到了近前的时候,渐渐变的凝实起来。 他们看到秦桑的时候还有些发懵,不过几秒钟,那几道虚影就恭敬的行礼:“不知大人召我等前来有何事?” 秦桑抬眸望去,就见这几个魂魄均是老派作风,穿的衣服也都带着几分古风,就知道他们必定去世很多年了,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未曾投胎,而是一直在校园徘徊不去。 “我让你们帮忙打听一个人。” 秦桑对着几个魂魄笑了笑,右手轻弹,几道避阳符打入他们的体内:“你们这几天打听一下一个叫王朋的人,对了,这个王朋有个对象叫刘苗,千万别弄错了,我要知道他们两个人是怎么回事?更要知道他们这几天里的一举一动。” 秦桑的话音才落,站在最右侧的一个长的矮矮胖胖的魂魄就开口了。 “大人要是叫我们打听别的恐怕得等一段时间,打听这个王朋,倒是真不用等的,我是知道他的。” “哦?”秦桑挑挑眉,倒没想到还有这种意料之外的惊喜:“说。” 那个矮矮胖胖的鬼魂看看他旁边的几个鬼魂:“其实我们都认识这个王朋,这个小子可把我们恶心坏了。” 秦桑更加感兴趣了。 她对几只鬼召手让他们坐下,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瓜子来嗑着,这是打算开座谈会了。 那个矮胖的鬼看秦桑吃瓜子,馋的咽了咽口水。 他是想吃来着,可是他是鬼,根本吃不了阳间的食物。 秦桑瞄了他一眼:“好好说,把我交待的事情办好了,回头给你们烧香烛。” “那我能要苹果味的不?”矮胖的鬼咽着口水请求:“我不知道多少年没吃过苹果了。” “可以。”秦桑笑着点点头,又嗑了两颗瓜子:“现在能说了吗。” 矮胖鬼拱手为礼:“那啥,我叫薛东明,以前也是这里的学生,后头打仗了嘛,我还没毕业就死在学校了。” 他又指指旁边细瘦的鬼:“他叫文彦玉,你别看他长的这么瘦,其实他活着的时候长的可好看了,就是后头饿成这样了。” 薛东明接着给秦桑介绍:“头老是往下掉的是康立仁,吊死的这位女同学叫白玫,反正我们几个没一个是正常死的,也不知道为啥,死了之后也不能投胎,在学校里也出不去,这么转转悠悠的几十年就过去了。” 秦桑耐着性子听薛东明介绍完,一把瓜子也嗑的差不多了:“行了,说正事。” 薛东明看看白玫:“让白玫先说吧。” 白玫把吐出来的长长的舌头塞回去:“秦姑娘,我们其实也认识你的,我们几个看着你成天的在图书馆读书就注意上了,你还真是个好姑娘呢。” 秦桑笑眯眯的把赞美收下:“说再多好话,祭品也不会变多的。” 白玫想吐吐舌头,谁知道一吐舌头就吐出老长的一大截。 她自己都给吓了一大跳,又赶紧塞回去。 文彦玉嫌她老塞舌头,就抢先开口:“你说的那个王朋其实就在这座教学楼上课,我们开始的时候没关注他,可谁知道这小子忒不要脸了,他不是和那个什么,对了,叫刘苗的搞对象吗,对着刘苗肉麻的很,什么话都往外说,可回过头来又和他们班一个女同学勾搭上了。” 秦桑皱眉,心说她猜的没错,这个王朋还真劈腿了呢。 “他劈腿的那个女同学是谁?”秦桑还是闹不明白,王朋和刘苗应该是正大光明的谈对象,既然在外边表现的那么肉麻,那他的同学也应该知道,那么,又是哪个女人明知道王朋有对象还和他一起搅和呢? 白玫终于把舌头塞了回去:“这个我知道,那个女的叫蒋瑶佳,长的还挺好看的。” “你那是啥眼神?”康立仁鄙视的瞪了白玫一眼,因为瞪的动作有点大,他的头就掉到地上了,头在地上打着转的说话:“就蒋瑶佳那一脸刻薄的长相能叫好看?我们秦姑娘长的这个才叫好看呢,你看看这一笑起来眉眼弯弯的,长的多喜性。” 白玫很鄙视康立仁无孔不入的拍马屁。 只是她抢不过康立仁。 还是薛东明抢话快:“蒋瑶佳知道王朋有对象的,不过她有丈夫啊,反正两个人都是偷情,她又不吃亏。” 呃?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秦桑觉得这个王朋还真是够渣的,有对象不说,还勾搭人,勾搭也就勾搭了,还勾搭人家有夫之妇。 “蒋瑶佳原先是下乡的知青,在乡下生活太难了,就嫁给村长家的儿子,她其实挺看不上她丈夫的,不过她丈夫对她还挺好,她来学校报道的时候还过来送她。” 白玫补充了一句:“对了,她男人好像是叫范满金还是什么的,反正名字挺俗的。” “竟然是他?”听到范满金这个名字,秦桑心中一震,有一些记忆就涌上心头。 蒋瑶佳秦桑不认得,可范满金秦桑却是知道的。 那一世秦桑才开始做生意的时候其实挺艰难的。 她一个没怎么出过门的小姑娘跑到南省去进货,不说路上的辛苦,就是人生地不熟的就足够叫人害怕的。 再加上好多地方还有小混混的存在,火车上还有小偷,稍有不注意不说钱财丢失,人都有可能受伤或者送命。 她第一次去南省进货的时候,和她挨着的就是范满金。 一路上,范满金对秦桑颇多照顾,后头进货的时候还是范满金带着秦桑找货源。 秦桑那时候请他吃饭,吃饭的时候聊了几句。 那时候范满金干劲十足。 他和秦桑说他媳妇是大学生,还是京大的学生,以后肯定是要留在城里的,他得赶紧赚钱,然后在城里买房扎根,他一个大老爷们不可能以后靠媳妇养活什么的。 秦桑当时觉得这个人还挺不错的。 后头又有一回进货的时候秦桑碰到范满金,那时候他满身的颓废,秦桑看着他精神不是很好,就关心的问了几句。 范满金叫秦桑一问差点哭了。 他说和媳妇离婚了,媳妇嫌弃他没文化,去学校的时候给她丢人,就不要他和孩子了。 现在秦桑想起来,心中就多了几分对蒋瑶佳和王朋的怒意。 要知道,那一世范满金和蒋瑶佳离婚的时候已经是好几年之后了,蒋瑶佳这是背着范满金和王朋交往了好多年吧,可能是把范满金榨干了,看着没油水捞了才离婚的吧,又或者她和王朋成了,所以才甩了范满金的。 第二五六章 送上门来 秦桑一瞬间想了很多。 她突然间沉默下来,那几只鬼就不敢闹了,坐在一旁看着她,等着她发话。 “还有没有别的?” 秦桑回过神来又问。 胖子薛东明忙不迭的点头:“有的,有的。” 康立仁特别羡慕的看着薛东明,他是不敢点头的,他要一点头,头就一直往下掉。 薛东明一边回想一边向秦桑汇报:“王朋好像已经不喜欢刘苗了,他想甩掉刘苗,可又不想落下不好的名声,就想办法让刘苗自己去作,我之前偷听王朋说过什么旱冰场之类的话,应该是外边有个叫旱冰场的地方有古怪,王朋叫人引诱刘苗去玩,至于为什么非得让刘苗去那个地方玩,我是真不知道的。” 白玫补充了一句:“我看着刘苗这几天好像气色越来越差,对了,我感觉她的气运也消失了很多。” 秦桑就听明白了。 王朋应该是知道旱冰场那边有个对人不利的阵法的。 他想甩了刘苗,可又不想叫人认为他是负心汉,就让刘苗去旱冰场玩,如果刘苗的气运消散,人也变的神经质了,还四处得罪人,就算是王朋不说,他的家人也肯定会让他和刘苗分手的。 以时候,他还能演一出痴情男被迫分手的戏码,可谓赚足了好处。 这么一想,秦桑都忍不住冷笑,那个王朋真是渣的有够可以的。 文彦玉歪在一旁,眼里透着几分冰寒:“秦姑娘,你要是想整治王朋他们,我们能帮忙的。” 薛东明也赶紧道:“是啊,是啊,我们可以帮忙,我们能出面吓唬他们。” 秦桑摆手轻笑:“倒是真不用了,你们能够等到现在还没有消散也实在不容易,还是安分些的好,万一招惹了什么厉害的修士把你们灭了……” 薛东明几个一听这话吓的一哆嗦。 秦桑右手微勾,几道灵符打入薛东明四只鬼的体内。 她笑道:“我给你们打了凝阴符,可以控制你们体内阴气的消散,让你们在世间多呆一段时间,之前打入你们体内的避阳符也能叫你们在白天也可以出来逛逛。” “真的呀。”白玫听的一脸激动:“我早就想了去走走的,可又不敢暴露在太阳底下,真是憋的难受。” “明天咱们出去逛逛。”薛东明提议。 另外几只鬼附议。 秦桑又叮嘱了他们几句,还吩咐一声:“往后你们帮我多注意一下校园里的动向,如果有谁不对劲的话,要早点告诉我。” 四只鬼赶紧点头答应。 秦桑挥手让他们离开,这才从教学校上跳下来,很快就回了宿舍。 秦桑原先想着先观察一下王朋这个人,再打听一下蒋瑶佳的为人性格,过几天再想办法收拾这俩人。 倒并不是秦桑有多厌恶王朋的为人。 其实真要说起来,王朋和蒋瑶佳搞在一起只要不关秦桑的事情,她也不会出手。 可谁叫王朋算计刘苗,刘苗又和秦桑闹腾呢,王朋算是间接得罪了秦桑。 再加上旱冰场的事情,让秦桑决定给王朋一点教训。 至于说蒋瑶佳嘛,秦桑是打算揭穿她的。 不管怎么说,范满金那一世帮了秦桑挺多忙的,算得上是一个朋友,秦桑不忍心让范满金一直被蒋瑶佳欺骗压榨,她想让范满金早一点脱离苦海。 可谁知道秦桑打算缓一缓来着,可偏偏有人不愿意。 秦桑这天上完课抱着课本从教室出来,她一边走一边和同班同学商量着去哪吃饭。 几个女同学说说笑笑的从教学楼出来,正谈论着哪个食堂的饭更好吃一点,不想一个人就拦住了秦桑。 秦桑拧眉停下脚步,看着拦在她面前的那个人,不由有几分怒色:“同学,有事吗?” 拦住秦桑的是一个穿着白衬衣和深色长裤的男生。 男生个子大约一米七五左右,看起来瘦瘦的,长的十分清秀,头发打理的干净整洁,看气质也属于温柔款的。 这样的男生在校园里其实是挺受欢迎的,是那种女孩子都想要的有初恋感觉的那种。 只是,秦桑对于这类型的男生有些不感冒。 男生对着秦桑很抱歉的笑了笑:“秦同学,真的很对不起。” 秦桑往旁边避让了一下:“对不住,我不认识你。” 男生伸手,想要和秦桑握手:“我是王朋,前两天我女朋友找你闹了,真的挺对不起的。” 秦桑看了一眼王朋伸过来的那只手,又避让了一下:“好,我知道了,现在你能让开吗?” 王朋向秦桑散发出善意来,只是秦桑不领情,几次三番拒绝王朋的交好,让王朋心里挺郁闷的。 他在女孩子中间向来无往而不利,这叫他其实有些自负的。 他认为他出马,秦桑应该会给些面子,却没想到秦桑的脾气这么臭,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王朋强压着怒火笑着:“那好吧,只是,秦同学以后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找我,我一定帮忙的。” 秦桑忽而就笑了起来。 她原先脸上神色淡淡,看着有几分高冷,而这一笑,便如春风吹破冰雪,秦花初绽的感觉,让人感觉特别的惊艳。 王朋都叫秦桑这一笑给弄的呆了半晌。 秦桑打量王朋两眼,笑着从他身旁经过,错身的一瞬间,秦桑轻声道:“王朋,我记下了。” 王朋就只觉得全身酥软,心头被狂喜填满。 他就说嘛,就他的长相气质,哪里有女孩子能够抵挡得住他的刻意交好呢? 秦桑和王朋错身而过,走出去很远之后,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寒。 她原先也没打算那么快的和王朋算帐,可谁叫这个人自我感觉那般良好,竟然亲自送上门来呢,那秦桑也就不和他客气了。 秦桑想着王朋的样子,心中一阵厌恶。 一个渣男,勾搭了两个女同学,劈腿劈的都快断腿了,竟然还想招惹她?真以为她秦桑那般好欺负,谁给他的勇气,谁给他那么大的脸? 在食堂打了饭,秦桑并没有回宿舍,而是在湖边的几棵柳树下坐定,一边吃饭,一边掐决唤了白玫来。 白玫脸上带着笑,可见白天玩的挺开心的:“秦姑娘,那个王朋找你麻烦了吗?我去帮你教训他。” 秦桑咽下口里的饭:“这个不用了,你帮我做件事情。” 白玫一听秦桑要用到她,就更加兴奋:“好呀,好呀,什么事?” 秦桑让白玫张开右手,她在白玫右手心轻点了几下:“一会儿你找到蒋瑶佳,把右手往她身上拍三下,记住了,是三下,一下不能多,一下不能少。” 白玫笑着点头:“知道了,肯定不会弄错的。” 她挨挨蹭蹭的走到秦桑身边:“那个什么,你往我手心画了什么呀?” 秦桑抬头神秘一笑:“过后你就知道了,赶紧办事去吧。” 白玫套不出什么,只好带着满腔好奇去找蒋瑶佳了。 秦桑等白玫走后才轻叹一口气:“我原不想这么做的,谁叫你们逼我呢。” 她这话里一句双关。 看表面意思好像是在说王朋和蒋瑶佳的事情,内里的意思却是在说拘魂这件事情。 秦桑其实并不想这么早早的就和鬼魂打交道的,可谁叫那个幕后黑手步步紧逼呢,她不得不提前用了乾坤镜断鬼魂阴阳的用处。 吃完了饭,秦桑收拾好了就又去了图书馆。 第二五七章 霸总和小白莲 秦桑在傍晚的时候看到了蒋瑶佳。 当时,白玫跟在她身旁,看到蒋瑶佳的时候,就指给秦桑看。 这个蒋瑶佳和秦桑想象中的并不一样。 秦桑原来还以为蒋瑶佳会是一副小白花的样子。 可谁知道看到了真人,竟然会带着御姐的感觉。 蒋瑶佳长的个子挺高,身材看着也挺好,穿着的确良的碎花衬衣和长裤,头发扎起,一张脸五官分明,显的很艳丽。 这是一个叫人第一眼看到就会觉得性格强势,很自强自立的人。 可做出来的事情却叫人恶心。 蒋瑶佳也在暗处打量秦桑。 她对于秦桑是很警惕的。 只是昨天刘苗和秦桑闹的不愉快,蒋瑶佳就不敢去秦桑跟头露面,她也怕会挨打。 白玫飘在秦桑身边轻声道:“那个蒋瑶佳心眼可多了,表面上看着大大咧咧的好像什么都不在意,暗地里却时常陷害别人,她同宿舍的几个女生叫她挑拨的关系都挺不好的。” 秦桑笑了:“是吗,不过用不了多久她的人设就要彻底的崩了。” “什么?”白玫是一个保持着老旧做派的鬼,根本不明白秦桑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很快就要倒霉了。”秦桑笑着解释,同时右手弹了几下,她叫白玫打进蒋瑶佳身体里的那道符加速了运行。 白玫飘啊飘的,跟着秦桑一边走一边挺着急的问:“你给我说说嘛,你打到王朋和蒋瑶佳身体里的到底是什么符?” 秦桑想到那两道符,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加快步子,趁着今天有时间去了老师的住宅区,她身上带着简西城房子的钥匙,她想去看看房子收拾的怎么样了。 秦桑去的时候,简东令正带着段延芳布置客厅。 客厅的窗帘换过了,家具也都擦洗过,又添了好多小物件,看起来整间屋子都显的温馨了很多。 秦桑进去就发现变化还真挺大的,她就笑着跟简东令还有段延芳道了谢,又搭把手开始布置卧室。 三个人忙了两个多小时布置了几间卧室,等弄好了都挺累的。 秦桑才说要请简东令和段延芳吃饭,没想到这个时候简西城来了。 简东令很有眼色的带着段延芳告辞离开。 送走简东令母女,简西城回头就问秦桑:“昨天有人找你麻烦了?” 秦桑也没瞒着:“是啊,一个小刘苗的女生,她非得说我抢她对象,真挺奇怪的,我都不认识她,怎么可能抢她对象呢。” 简西城帮秦桑整理了一下头发:“郭培永和王朋是怎么回事?” 呃? 秦桑没想到简西城连这些事情都知道。 她有些不好回答,低头想了一会儿才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 简西城猛的把秦桑抱在怀里,抱的紧紧的,勒的秦桑都觉得骨头疼:“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就告诉我,我来处理。” 秦桑乖乖的点头,很柔顺的靠在简西城怀里。 过了一会儿,她才推开简西城:“我饿了,我们吃点东西吧。” “等着。”简西城留下一句话,转身就进了厨房,过了有二十多分钟,他端着两大碗肉丝面出来。 秦桑闻着食物的香味,就觉得肚子也咕咕的叫了起来。 她接了一碗面,拿着筷子坐在沙发上就吃了起来。 简西城在她身边坐下,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等着埋头把面吃完了,简西城把碗筷放进厨房,秦桑才跟简西城说:“王朋的事情你不用管了,他很快就要倒霉的,郭培永这个人还行,而且我也和他说清楚了,你也别插手。” 简西城打量秦桑:“小桑,我的肚量并不大,更容易胡思乱想,以后再有这类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在第一时间告诉我,不然,我会坐立难安。” 秦桑抿嘴笑了一下:“好。” 简西城就把秦桑搂过去低声问:“你怎么确定王朋要倒霉?是用了什么手段吗?” 这话一问出来,秦桑就忍不住笑出声。 她想到她用在王朋和蒋瑶佳身上的那两张符,越想越觉得特别的好笑,抱着肚子笑的直不起腰来。 这就叫简西城更好奇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秦桑笑够了才跟简西城解释:“我新发明了两种灵符,呃,王朋和蒋瑶佳算是实验品吧,这两种灵符挺古怪的,具体的效果我还不太清楚,不过……” 简西城摸摸她的脸,在她轻边低声问:“到底是什么灵符?呃?” 他呼了来的热气喷在秦桑耳畔,让她瞬间脸上发热。 秦桑深吸了几口气才把心中涌起的冲动压制下去。 她推开简西城,顺带给了他一个白眼:“你离我远一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你的……没有抵抗力。” 简西城轻笑。 秦桑为了让简西城安生一点,就赶紧道:“我给王朋用的那道灵符是我根据一些小说上的描述发明出来的,我给它取名霸总爱上我。” 简西城就不明白了:“霸总爱上我?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名字?” 秦桑扑哧一声笑了:“你没看过香江的言情小说吧,就是那种特别霸道的老总,反正就是身家无数,背景势力都特别厉害的那种,他们放着门户相当的优秀又自立的女孩子不喜欢,偏偏喜欢灰姑娘,喜欢上了就是各种宠各种虐,反正就是那种宠你宠你就宠你。”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简西城根本理解不了秦桑所说的霸总是什么样子。 秦桑看了简西城一言,心中感叹,果然代沟这种东西还是存在的。 想想她还曾穿越过几千年几万年后的星际时代,而简西城如今正处于七十年代的尾巴上,两个人的思想或者隔着几千几万年,呃,这沟是有点大呢,大约比一道海峡还要大。 “解释不清呢。”秦桑皱皱眉头:“反正你多注意他们两个人,看到以后你就明白了。” 简西城叹了口气:“那个蒋瑶佳不会也用了什么霸总爱上我吧?” 秦桑摇头:“不是呢,我给她用的是楚楚动人小白莲。” 简西城越发的混乱:“听着这两种符也不是多厉害呢,你怎么就能笕定他们两个人倒霉呢。” 秦桑拍了拍简西城的肩膀,无限感叹:“同志,你还真的是太天真了,你以为只有那什么霉运符啊,五雷符厉害吗?我告诉你,我用的这两种新符威力要大的多,你且等着瞧吧。” 第二五八章 霸总的爱(枫树下的雪万赏加更) 简西城真的特别好奇秦桑所说的威力巨大的灵符到底效果有多好。 他这两天就一直在关注着王朋和蒋瑶佳两个人。 通过几天的追踪观察,简西城被秦桑的骚操作弄的几乎要怀疑人生了。 不只简西城。 就连被秦桑召唤过的四只鬼这几天也一直在关注着那两个人。 鬼也有好奇心的,他们也好奇王朋和蒋瑶佳会怎么样。 尤其是白玫,时常的飘在两个人身边,还会来找秦桑絮叨一下那两个人又干了什么事。 因此,秦桑对于王朋二人的事情也特别的了解。 而且,秦桑还知道王朋和蒋瑶佳这两天可是给全校的学生提供了很多八卦的素材,极大的丰富了同学们的业余生活。 这还得从秦桑给王朋和蒋瑶佳用了灵符之后的第二天说起。 这天早起,王朋睁开眼睛就觉得他和昨天大大的不同了。 他身体里充斥着无尽的精力,精气神也显的尤其不一样,而且,他还变的信心十足。 最主要的是,王朋只要一想到蒋瑶佳心里就是无尽的缠绵的爱意,他真的特别想把蒋瑶佳按倒在床上这样那样。 从床上起来,王朋梳洗打扮。 他把自己最干净的衣服套到身上,还是有点不如意,总觉得衣服不是很干净,领口袖口没有很平整,再看看脚上的鞋子,忍不住皱眉。 他收拾了好长时间,才算勉强觉得可以了,然后对着镜子照了照,对于发型又不满意起来。 王朋用水把头发沾湿了,又拿梳子好好的整理了一番,把头发梳成大背头,这才满意的点头。 然后,他就自认为很有风度,很有气势的迈着四方步从宿舍出来。 王朋到了食堂,迎面就遇上了刘苗。 刘苗手里拿着饭盒,饭盒里放了两个包子,她笑着走过去:“王朋,我打了包子,你和我一起吃吧。” 王朋不耐烦的皱眉,一副高冷孤傲的样子:“女人,我不喜欢你,你再讨好我也没用。” 刘苗愣住了。 她没有想到平常和她还算柔情蜜意的王朋竟然来了这么一句。 “王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刘苗追着问了一句:“你原先不是说很喜欢我的吗?我俩从小一起长大,我……” 王朋直接就把刘苗推开了,丝毫不留情面:“滚。” 刘苗都给气哭了:“王朋,你是不是和别人好了?是不是那个秦桑?” 王朋皱眉:“秦桑是谁?女人,你哭的真丑。” 食堂里,好多人看到这出戏都跑来围观,许多同学都对刘苗和王朋指指点点的。 王朋丝毫不觉得可耻,反而高仰着头,如帝王巡视领地一般的进了食堂。 他没有排队打饭,而是抓住一个同班同学,一指饭口:“去,给我打饭。” 那位同学长的个子挺小的,在班里还片是脾气好的呢,可是,也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指使过啊。 他都给气笑了:“王朋,你这是啥意思?” 王朋一指自己的脑袋:“愚蠢的东西,你的智商难道是负数吗,我叫你给我打饭,听清楚了吗?” “妈的。”那位同学被激怒了,气的大骂:“谁愚蠢了,谁智商是负数了?王朋,别以为老子怕你,你……” 旁边有几个和王朋还算熟悉的同学,一看两个人就要打起来,赶紧拦住了那位男同学:“算了,算了,都是同学,忍让一下。” 还有的同学帮着指责王朋:“王朋,你这是什么,不劳而获吗?你有手有脚的,凭什么指使别人?” 王朋斜着眼看人,面是尽是高傲的表情,大有一种不和尔等凡人计较的样子。 他这副模样,气的几位拉架的同学都想揍他一顿。 王朋把脖子一仰,下巴一抬:“我和你们能一样吗?我有钱,你们有吗?” 他说着话,从口袋里拿出两张大团结一甩:“看到了吗,谁要给我打饭这个钱就是谁的。” 京大是什么所在? 那里可是全国的精英聚集的地方,能够考得上京大的谁不是天之骄子? 这些人骨子里都有清高傲气在的,哪里是王朋两张大团结就能收买的。 不只不能收买,王朋这个样子,反倒是让别人对他厌恶起来。 那个小个子的男同学跳起来就骂:“甭给老子来资本主义那一套,我告诉你王朋,你思想有问题,我要告你,一定要告你。” 王朋负手而立:“去吧。” 蒋瑶佳也来打饭,远远的看到这一幕,就有点担心王朋。 她和王朋是同班同学,这个时候出来说几句话也没有人会怀疑的,于是,蒋瑶佳就拉了和她关系还不错的一位女同学走了过来:“怎么了?大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蒋瑶佳也不知道她自己是怎么一回事。 平常她是挺爽利的一个人。 可今天也就显的特别的柔弱,显的特别清纯,不管是走路还是说话,都和平常不太一样。 她分开众人走过去,看着王朋的时候,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她弯腰用着自认为特别优美的姿势把钱捡起来递给王朋:“王同学,你的钱,你还是收起来吧。” 有女同学过来,男同学们不好说话太难听,大家就想算了吧,各自拿了自己的饭盆就要散。 可是,王朋这个时候偏偏那么的引人注意。 他接了蒋瑶佳递过来的钱,顺势还握住了蒋瑶佳的手:“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呃? 蒋瑶佳差点翻脸。 这都是什么不着调的话啊。 她看到本来没有散的人群都好奇的看着她,瞬间脸色通红,眼里泪水一点点滚落下来:“王同学,你,你放手。” “不放,永远都不放。” 王朋深情的注视着蒋瑶佳:“我终于握住了你的手,怎么可能放开,瑶佳,我爱你,我想拥有你。” 蒋瑶佳羞的脸红的都快滴出血了,眼泪掉的更凶:“你干什么,你放手,这里,这里这么多人呢,大家都看着呢。” 王朋握的更紧了:“正因为人多才要大声说出来,我对你的爱无所畏惧,就算是千万人阻拦我也不会退缩,我……喜欢你,谁要反对,我就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四周一片哗然,几乎整个食堂的同学都顾不上吃饭,全都盯着王朋和蒋瑶佳。 这个时代民风特别的保守,在外边男女同志牵手都会被人说,就算是告白也说的特别的隐晦,何曾见过像王朋这样大刺刺的说出来的,而且还说的那么露骨。 好些同学都觉得王朋这样是败坏风气。 王朋看着蒋瑶佳流泪,顿时心疼的都揪了起来:“哦,你别哭了,你一哭我就心痛,我心痛的无法呼吸,瑶佳,你的泪水掉在了我的心里,你流泪,我流血。” 蒋瑶佳哭的更狠了。 第二五九章 随便起来不是人 在食堂打饭的所有的京大师生都吓坏了。 所有的目光齐刷刷的集中到王朋身上。 看他的目光,就你是在看二傻子似的。 还有好多女生在大夏天都感觉身上冷的难受,忍不住搓起胳膊来。 当时,白玫是这么跟秦桑说的:“我一个鬼魂听了那些话鸡皮疙瘩都掉满地。” 秦桑当时就是笑了笑,心说威力更大的还在后边呢。 果然,可不是威力巨大的还在后头。 蒋瑶佳哭着摇头:“你别这么说。” 她其实想说王朋你傻了呀,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说这样的话。 可是,她说出口的话却变了味:“你难受我更难受,我何德何能配得上你啊,你那么好,我却一无所有,我……你还是忘了我吧。” 原先和蒋瑶佳一起来打饭的女生听了这话赶紧离蒋瑶佳远远的。 她怕这种二傻子的毛病会传染。 如果是别的男生听到蒋瑶佳说出这番话,肯定会认为这个女的有毛病,说不定就找借口离她远远的。 可王朋这个大家已经公认的二傻子听了这话,做出来的反应还真是叫好多人绝倒。 他双手放在鬓边,特别风骚的顺了顺自己的头发,一脸的感觉良好:“瑶佳,我知道我太优秀了,优秀到让你自卑,只是,我的优秀是与生俱来的,我能怎么办?我的优秀和我爱你并不冲突,我希望你不要多想。” “你太好了,我配不上你。”蒋瑶佳捂着脸大哭。 等她抬头的时候,却又是那么的楚楚可怜,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真的显的特别的美,可想到她的不正常,几乎所有的男生都觉得欣赏不了这种美。 也只有王朋这个和她脑电波一致的人觉得这样的蒋瑶佳真的太好了,太动人了。 他情不自禁的上前一步把蒋瑶佳抱在怀里:“瑶佳,你不要这么说,在爱情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我和你都是一样的,你如果这么贬低自己,又要将我置于何处?” “王朋。”蒋瑶佳抬头看着王朋,一双含着泪水的眼睛含情脉脉。 “瑶佳。”王朋也低头看着蒋瑶佳,顺便把她抱的更紧:“你这么动人,叫我怎么不爱你?” 这是多么感天动地的感情啊。 这时候,食堂里几乎所有的人都想给他们鼓掌,恭喜两个二傻子走到了一起,起码不会祸害正常人。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有人要搞破坏。 “你们在干什么?”刘苗尖利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她气急败坏的挤了进来,看着抱在一起的王朋和蒋瑶佳眼里都在冒火。 “蒋瑶佳,你个不要脸的,你放手。” 刘苗一边说一边动了手。 她想把蒋瑶佳从王朋怀里扯出来。 可是王朋抱的太用力了,她怎么扯都扯不出来,反倒是让蒋瑶佳疼的又哭了。 “滚开。”王朋一看蒋瑶佳哭了,怒火就腾的一下起来了,他抬脚就把刘苗踹开,冷冷的看着刘苗,那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一样:“刘苗,我不爱你,我只爱瑶佳,你给我记清楚了,以后你若再敢伤害瑶佳,我一定不让你好过,你害她伤心落泪,我就要你的命。” 刘苗被踹的倒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她瞪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王朋:“你,你为了她这么对我?” 刘苗都快气疯了,她爬起来指着王朋和蒋瑶佳大骂:“你们两个贱人,你们不要脸,下作,你……王朋,我会和王叔叔说这件事情的。” 王朋冷哼一声:“只管说,现在任何人都别想左右我的想法,我的父亲也一样。” 刘苗看王朋死不悔改的样子,真是又羞又气又恨,她也知道现在她不是王朋的对手,只能含恨离开。 而王朋扶着蒋瑶佳去打饭,当着满食堂同学的面和蒋瑶佳谈情说爱,情意绵绵。 结果搞的这天早上食堂里打饭的同学都恶心的差点吃不下饭,只是大家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虽然恶心,可还是将就着把饭吃完了。 简西城这几天一直关注着王朋和蒋瑶佳。 他一直想不透秦桑所说的霸总爱上我,还有楚楚动人小白莲的灵符到底有什么作用。 结果,这天早上他就看到了这么一出好戏。 这出好戏看的简西城都是满身冷汗。 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两种灵符威力如此的大,简直都能叫人怀疑人生。 当他再次看到秦桑的时候,心情更是古怪的很。 “你是怎么想到这两种符的?”简西城很想知道秦桑是基于什么样的心情制作了这两种符。 秦桑笑笑:“看书啊,你买一些香江那边出的言情小说看看就明白了。” 秦桑心里想着,这个时代香江还有湾湾那边的言情小说应该就是这种爱情胜过一切的论调吧。 她想了想,好像某奶奶这个时期已经出了挺多书的,她的书大多都是这样的真爱有理的调调。 于是,秦桑就给简西城建议:“我给你推荐一个作者,你看看她的书。” 简西城吓的直摇头:“算了,我光是看王朋和蒋瑶佳两个人就够了。” 秦桑看简西城吓的脸都变了色,实在忍不住大笑出声。 简西城等秦桑笑完了就跟秦桑商量:“我跟你说件事。” “你说。”秦桑做了个请的手势。 “以后你,你可千万别在我身上用符啊,你的符我是真消受不起。”简西城好声好气的和秦桑说:“尤其是那些稀奇古怪的灵符。” 秦桑笑着点头:“我不会在你身上用符的,这个你放心,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简西城很想说你随便起来不是人。 可看着秦桑笑颜如花的样子,他是怎么都不敢把这话说出来的。 只是,其后的事态发展,又叫简西城明白了秦桑可以叫别人随便起来不是人。 基于王朋和蒋瑶佳在食堂就敢搂搂抱抱的,两个人那么不要脸的行为对学校影响也十分恶劣,学校领导就叫两个人班级的辅导员出面和他们两人谈话,规劝一下两个人不要太过分了,顺便再警告蒋瑶佳注意自己的行为,毕竟,她是已婚人士。 因为大家都挺关注这俩人的,所以,当辅导员孟路斌把两个人叫到办公室的时候,还是去了好多人围观。 简西城这个人吧,也是有好奇心的,他虽然叫王朋和蒋瑶佳那番作态弄的小心脏有点受不了。可是,还是有些想围观两个人接下来的发展。 所以,这天简西城也仗着身份大摇大摆的去了孟路斌的办公室。 秦桑是没有立场去办公室的,不过,她有自己的办法,她是用乾坤镜来围观这俩人的。 第二六零章 已经天崩地裂了 白沙县 下午放学,秦苹去车棚推自行车。 她推着车子出校门的时候,看门的老大爷叫住她:“秦苹,有你的信。” 秦苹愣了一下,赶紧推着车子过去。 她从老大爷手里接过信看了一眼,见是秦桑寄来的,就把信装到书包里。 回了家,秦苹就看到沈宜正在收拾东西。 “奶,你这是干嘛呢?” 秦雅从屋里出来:“大姐说让咱们都去京城,户口也迁过去,这不,赶紧收拾东西呢。” 秦苹就更加吃惊:“去京城?我怎么不知道呢?” 正好秦采带着秦依进门,听到这话赶紧跑过来:“去京城啊,啥时候走?奶,咱赶紧收拾东西。” 秦雅笑了笑:“前几天就有人找了来,说是接咱们去京城的,不过奶想着我要高考了,就说再等等,现在我考完了,奶就赶着收拾。” 秦雅是挺高兴的。 她高考发挥的不错,秦雅觉得自己一定能够考得上京城的大学,这么一来,她和秦桑都在京城,家里留下来的老的老小的小,她是真不放心。 现在挺好的,大家伙一块去京城总能互相照顾的。 秦苹看着秦雅的笑脸,还有浑身都是力气匆匆忙忙收拾东西的沈宜,心情还有几分复杂。 她进屋把书包放下,拿出秦桑写的信拆开来看。 秦苹原来认为秦桑写信来也只是催她们赶紧搬家的,谁知道信上写的内容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她把信从头看到尾,忍不住皱眉。 秦苹倒不怀疑秦桑信上写的事情是真是假。 她就是在担心。 如果照秦桑所说这一切都是背后有人要害她们家的话,那么,背后的那个人手段也太了得了,而且也太神通广大了。 她和秦绿生活作息规律,从来不去什么玩乐的地方,偏偏是这样,那个人还能算计了她俩,让她们做那么一场有关于未来的梦,让她们防不胜防,这样一个阴狠又厉害的对手,真是叫人寝食难安。 读完了信,秦苹把信折起来走出去交给秦绿:“大姐的信。” 秦绿疑惑的看了秦苹一眼,就赶紧拿着信回她自己的房间去读。 这一读,秦绿也吓坏了。 她把信藏好,悄悄的找到秦苹:“四姐,我有点害怕。” 秦苹抱住秦绿:“别怕,我们都在呢,谁也害不了你。” 秦绿吓的浑身发抖:“那个人这么厉害,万一他真的,将来真的让我亲生爸妈把我抓走,想要取我的肾该怎么办?四姐,我不要……我害怕。” 秦苹其实也怕,可秦绿都吓成这样了,秦苹只能强打起精神来安慰秦绿:“没事的,没事的,有大姐在呢,还有我们,我们都会陪着你,将来肯定不会叫别的人把你抢走,你是我们家老五,永远都是我们家的五妹。” 秦绿哭了一会儿强压下心头的惧意,她拿着手帕擦干净眼泪,站起来握着拳头道:“四姐,我们赶紧收拾东西,我们赶紧去京城,我们离开这里,就算将来我亲生父母恐怕也找不到我的。” “好。”秦苹点头答应着。 秦绿却在心里琢磨着,她一定要想办法挣更多的钱。 她要做有钱人,有了钱,她就可以找人保护她,将来不会再怕她的亲生父母把她抢走。 这一刻,秦绿赚钱的欲望无限大。 秦苹安抚好了秦绿,回屋就给秦桑写了一封信。 信里老老实实的说了她和秦绿做噩梦的事情,把她和秦绿做了什么梦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在信里,秦苹还问秦桑有没有什么麻烦,让秦桑多加小心,另外,也说了她们会尽快去京城的事情。 秦苹把信寄走,可心里还是忐忑难安。 京城 秦桑找了一个特别安静的地方带着四只鬼坐下来。 她把乾坤镜召唤出来,通过霸总爱上我的灵符的联系,开始实况转播。 很快,乾坤镜中就浮现一些画面,秦桑和四只鬼看的津津有味。 孟路斌办公室坐着好几个京大的老师,简西城也拉了把椅子坐在办公桌前。 他拿了一本书翻着,只是,书上到底写了什么他却看不进去,支愣着耳朵听门外的动静。 很快,王朋和蒋瑶佳就在外边敲门。 孟路斌大声道:“进。” 那两个人手牵手的进来。 孟路斌看到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王朋同学,蒋同学,请你们注意一下影响。” 蒋瑶佳低头垂泪,看样子似乎是吓到了。 王朋捋一捋头发,一脸的傲气:“我们的爱正大光明,又需要注意什么呢?我们心中磊落,堂堂正正,只有那些心灵脏污的人才会躲躲闪闪。” 孟路斌好悬没给气死。 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忍耐,要忍耐,这是学生,还是精神不正常的学生,他必须要耐着性子引导,要好好的教导。 孟路斌看向蒋瑶佳:“蒋同学,你是结了婚的,并且婚姻关系还未解除,你这样难道就不怕被谴责?你这么做似乎有点不道德啊。” 蒋瑶佳抬头,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含着委屈看向孟路斌:“老师,您别这么说好吗?我承受不起这样的言语,我……并不曾爱过我的丈夫,我和他在一起也不幸福,这种死水一般的生活我过够了,我要顺从自己的心意,哪怕被千万人指责,我也不怕,我……” 她转过头看着王朋,神色娇羞:“我爱王朋,我喜欢他,崇敬他,他把我从那样的生活中解救出来,他是我的天神,是我的情之所钟,魂之所系,我不可能放弃他,哪怕是死,我也要和他在一起。” 王朋一脸的感动,也不顾办公室围观的人,伸手就把蒋瑶佳抱在怀里:“哦,瑶佳,你是这么好,如何让我不爱你,哪怕与千万人为敌,我也不会放弃你,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恶! 孟路斌快吐了。 办公室里别的老师也是一脸的一言难尽。 连简西城这种阳火极为旺盛的人都感觉到了森森的寒意。 他想着,早知道如此,过来的时候就该带件外套。 深吸了一口气,简西城压下胃里翻腾的感觉,还想再听听这两个人还会来什么惊天动地的言语。 他才坐正了身体,就听到旁边一位女老师轻声道:“已经天崩地裂了,你俩赶紧分吧。” 简西城忍笑继续听下去。 秦桑看了一眼乾坤镜,再看一眼抱在一起的四只鬼,全程都十分无语。 她现在心情极为复杂。 有点后悔为了好奇心,也为了验证灵符的效力来观看那两个混球。 第二六一章 相思蛊 当简西城再次见到秦桑的时候,他盯着秦桑看了好久。 秦桑知道,他肯定还在被王朋两人打击的三观崩裂中,也就没和他说话,而是一个人坐在一旁翻书。 过了好久,简西城才问秦桑:“那两道灵符需要多长时间才失效?” 秦桑想了想:“这是低级灵符,管不了多久的,大概一个月吧。” 嗯! 简西城点头。 他挺感慨的,这要是一个月过后灵符失效,王朋和蒋瑶佳知道他们办出来的那些事情,说出来的话,不知道是什么反应,大概想死的心都有吧。 想着王朋身上的灵符,简西城突然间想到一件事情。 这是一件挺久远的事情,已经快被简西城遗忘了。 可现在他想起来,就特别的重视。 “小桑。”简西城把秦桑手中的书抽出来:“我问你一件事情。” 秦桑看着简西城挺严肃的,也跟着重视起来:“你说吧。” 简西城把书放到一旁,揉了揉脸颊:“这件事情过去挺久了,原先我们只当是她被什么情爱迷了心窍,还以为她是自甘下贱,可现在……我看了王朋和蒋瑶佳就有了一些想法,我觉得,她应该也是中了什么符,或者被人下了蛊。” 秦桑皱眉:“你说仔细一点。” 简西城想了想就详尽的和秦桑说起了让他怀疑的事情。 这件事情还要从顾家说起。 而事情的主角则是顾琛的小姑姑。 顾琛的小姑姑叫顾玉颜,是个挺好的人。 顾琛父亲那一辈兄弟三人,后头顾琛的奶奶高龄生下顾琛小姑姑,小姑娘一生下来就得到全家人的宠爱,是个特别开朗善良的人。 顾玉颜虽然一直被宠爱着长大的,可却特别的懂事,她从不恃宠而娇,反而尊重长辈,爱护小辈,而且学习也很好,是个很自强自立的姑娘。 原先,简西城他们这些人一直以为顾玉颜成年之后会长一个很好的丈夫,过着幸福的日子。 可谁也没想到顾玉颜长大之后竟然看上了一个混混。 如果单只是那个人混一点,心性什么的不错顾家也就捏着鼻子认了。 可偏偏那个混混一无是处。 他长的不好,脾气更不好,家里穷的一塌糊涂,对顾玉颜也不好,可偏偏顾玉颜铁了心的跟着他,为此不惜和父母决裂,还偷了家里的钱以及首饰等等跟着那个混混跑了。 为了这件事情,顾琛的爷爷奶奶气的大病一场,自此之后宣布再不认这个女儿了。 一直到后来,事情都过去了好多年,顾家还是不敢提顾玉颜。 可最近顾爷爷病了,就开始念叨起了顾玉颜,他真的特别想念自己的女儿,他躺在病床上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把玉颜找回来吧,只要她在家里,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顾琛家也发动了人脉去找,偏偏怎么都找不到人。 这么多年里,简西城这些知道顾家很多事情的人都认为顾玉颜抛弃父母家人跟着一个一无是处的男人跑了,是顾玉颜不自爱,全都是顾玉颜的错。 可简西城现在想想,顾玉颜那样的人怎么可能爱上一个混混? 简西城想想顾玉颜的事情,还有几分担忧:“当年我年纪不大,不过也隐约听说过玉颜姐姐是有喜欢的人,后来她跟人跑了,我就认为她喜欢的是那个混混,为此伤心了挺长时间的,现在想想,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 秦桑听简西城把事情说完,托着下巴沉思。 “顾伯伯病的很重,他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再见见玉颜姐,小桑,你能不能帮帮他?” 简西城看着秦桑认真的问:“我也想知道玉颜姐是不是中了蛊,或者被人操控的,如果她真的被人操控了,那这件事情可就严重了。” 秦桑想了挺久才点头:“行吧,你约顾琛出来见见吧。” 简西城给顾琛打了电话,顾琛来的挺快的。 他不但自己来了,还带着安萍萍一块来的。 两个进门,秦桑就起身去厨房泡茶。 简西城笑着跟顾琛打招呼:“坐吧,你和萍萍的好事近了吧?” 安萍萍害羞的坐在一旁,脸红红的,但是偷眼看顾琛的时候,却是带着情谊。 顾琛笑着:“呃,等到萍萍年龄够了就结婚。” “恭喜了啊。”秦桑把茶水放到茶几上,又端了一盘水果放到安萍萍近前:“结婚的别忘了通知一声。” “肯定的啊。”顾琛挺欢喜的,满脸都是幸福的笑:“到时候一定通知您和二叔。” 简西城闲散的坐在一旁,很漫不经心的问:“最近在忙什么?” 顾琛轻笑:“能忙什么,不过就是那点事罢了,我们怎么能和二叔您比呢,您是大忙人,忙着为国家做贡献,我们这些就是俗人,忙的也都是俗事。” “是不是又倒腾东西了。”简西城踢了顾琛一脚:“你们也注意一点,别闹的太不像了。” “好的,好的。”顾琛赶紧答应着。 他喝了一口茶就皱起眉头道:“本来学东想和我一块过来的,只是他家最近事挺多的。” “什么事?”秦桑对于王学东的印象还不错,听说他家有事,就问了一句。 顾琛叹了口气:“还能有啥事,就是他堂侄子的事呗,为了那个王朋,学东家的长辈都快给气死了,还有刘家,现在也跑到王家不依不饶的,学东头疼的很呢。” 呃? 秦桑看了简西城一眼:“你怎么没和我说?” 简西城笑笑:“不是什么大事。” 秦桑瞪他,简西城笑着举了举手,意思是这事以后再说。 秦桑就转过头和安萍萍说话。 安萍萍这小姑娘还是挺好的,是个很温柔和善的人,就是有点太爱害羞了,秦桑逗了她几句,她才红着脸答话。 而简西城则问起了顾琛:“你姑姑找到了吗?” 顾琛摇头:“哪那么容易啊,都走了这么多年了,上哪儿找去?” 简西城皱眉:“顾琛,我最近总觉得你姑姑这件事情不一般,玉颜姐当年什么样子我还记着呢,她是你们家精心培养出来的大家闺秀,她开朗和善,但却也是很理智的,怎么都不像会做出与人私奔这种事的人。” 顾琛叹气:“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她一走这么多年都没想着回来过……其实我爷爷还有我爸他们早就消气了,就想着等她回来低个头认个错,就还认她的,可是她是真狠心啊。” 简西城摇头:“王朋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我和你说实话,王朋是中了符才会做出那种不理智的事情。” “什么?”顾琛惊的跳了起来:“中了符?怎么可能?谁下的符?” 简西城把他按坐下来:“王朋心太大了,竟然和邪修们搅和在一起,跑去给人提供地盘,还帮着人弄什么阵法,给他下符也是为了惩治他,还有,王朋有害刘苗的心思,他和那个蒋瑶佳早就勾搭在一起了,他们闹成这样一点都不冤。” 顾琛缓了好久才平静下来。 他想了想就小心的问:“二叔的意思是我姑姑当年也是中了符?” 简西城看了秦桑一眼。 秦桑就道:“我猜测着不是中了符,而是中了蛊。” “蛊?”顾琛按了按一直额头,他现在额上青筋直蹦,头疼的难受:“什么是蛊?” 安萍萍也睁大了眼睛看着秦桑,明显的对这类事情很有兴趣。 秦桑等着顾琛缓了一会儿才道:“你看蛊这个字,上边是个虫字,下边是器皿的皿字,单从字形上就能猜出是什么来。” 安萍萍在茶几上画了几画,就一脸惊疑的问:“是,是把虫子放到一种容器中培养吗?” 秦桑笑着点头,称赞了安萍萍两句:“是啊,是把特定的蛊虫放到容器中,让它们自相残杀,最终胜利的那一只就称之为蛊,蛊分为很多种,我猜想顾姐姐中的是情蛊,或者也称为相思蛊。” 第二六二章 找来了 “情蛊?” 安萍萍忍不住惊呼一声。 顾琛赶紧握住她的手:“怎么了?你知道情蛊?” 安萍萍脸上带着几分惧意点头:“知道的,我在一本古书里看到过它的记载,原来一直认为只是传说,没有想到这种东西竟然是真的。” 安萍萍看向秦桑:“简二婶,如果真的是情蛊,那这件事情可就不简单了,我记得书中记载,下情蛊并不是那么容易的,毕竟要给某个人下蛊,必须要接近那个人,在那个人最不设防的时候才能成功。” “这是真的吗?”顾琛问秦桑。 秦桑应了一声:“萍萍说的都是真的,如果顾姐姐中了情蛊,那说明是最很亲近的人害的她,我想问一下当时一些具体的事情才能做出判断。” 这个顾琛还真就不知道了:“我回去问问我爸吧,我想,他应该了解一些。” “好的。”秦桑看顾琛神色有些不好,就安慰了一句:“你也别太担心,也许不是呢,再有,事情也过了这么多年,你家里一直也没出过什么事,那个人应该不会再出手的,再者,情蛊培育可不容易。”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顾琛还是很担心的。 他和安萍萍又坐了一会儿就匆匆告辞了。 等到两人走后,简西城就把秦桑拥进怀里:“别担心,这事我会跟进的。” “嗯。”秦桑轻轻点了一下头,随后抬头:“王朋的事情对你没影响吧?毕竟王学东和王学亮都是你的朋友,要是……早知道他是王家的人,我就不用那个什么霸总爱上我了。” “难道你还想放过他?”简西城挑眉问。 秦桑笑了:“怎么可能,只是换一种符而已。” 简西城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别想太多,不过是个王朋,还影响不到我和学东的关系。” 简西城说没关系,那就应该没什么的,秦桑也跟着放了心。 北省的某个小乡村里,范满金才从地里回来就听到远远的有人叫他:“满金,满金,有你的电报。” 范满金赶紧擦了擦手出门。 邮递员刚才骑着车子过来,看到范满金就把电报给他:“是京城来的,肯定是你媳妇有啥事。” 范满金一听就急了,拆开来一看,上边只有几个字,意思是叫他赶紧去京大的。 范满金看了那几个字更急,连忙回家收拾东西,又把孩子托付给父母,又是找关系买火车票。 去京城的路上,范满金简直是忧心如焚。 他不知道蒋瑶佳在学校出了什么事,真的是又怕又担忧。 等到了学校,范满金提着大包小包的进门,他直奔蒋瑶佳的宿舍而去,路上还跟碰到的同学打听:“同学,我问一下,最近你们学校出了什么事吗?” 范满金打听的这个人还真凑巧了,正好是和秦桑同班的郭培永。 那天郭培永帮秦桑解围之后,因为刘苗针对秦桑的事情,就对刘苗还有王朋几个人多关注了一下。 当然,因为这种关注,郭培永也知道蒋瑶佳是有丈夫和孩子的,也听说因为蒋瑶佳的事情闹的太难看了,学校已经给她丈夫发了电报,让他丈夫赶紧来,以便尽早的把事情解决掉。 看到范满金,郭培永就有了一些猜测。 “是有些事情发生。”他上下打量范满金:“你……是不是蒋瑶佳同学的丈夫?” 范满金忙不迭的点头:“是啊,怎么了?是不是我们家瑶佳出事了。” 郭培永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是出了事,这样吧,现在也到了吃饭的点了,我带你去食堂看看,蒋同学这会儿应该是食堂。” 郭培永心说可不在食堂嘛,蒋瑶佳这会儿肯定又在和王朋秀恩爱了。 看着范满金一脸的担忧憔悴,对于蒋瑶佳的关心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郭培永还真挺同情他的。 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现在都还不知道他的爱人给他戴了一顶多大的绿帽子呢。 郭培永就想让范满金看清楚蒋瑶佳的真面目,省的再被那对烂人蒙在鼓里。 范满金还挺感情郭培永的:“那真的太谢谢了,那啥,你能领俺去食堂嘛,俺不认得路啊。” “走吧。”郭培永还挺好心的帮着范满金提了点东西,一路领着他去食堂。 路上还碰到几个熟人,郭培永就给人家介绍:“这是蒋同学的爱人,特地来看蒋同学的。” 然后,大家就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范满金。 这下叫范满金心里更没底了。 他就问郭培永:“同学,俺家瑶佳是不是犯啥错误了?” “去了食堂你就知道了。” 郭培永也没多做解释,加快步子往食堂那边走去。 这会儿正是吃饭的点,进了食堂,就看到好多的学生,有排队打饭的,还有坐在餐桌前吃饭的,还有的学生一边吃饭一边看书。 郭培永环视一周,很快就找到了王朋和蒋瑶佳。 他就指给范满金看:“范同志,蒋瑶佳同学在那边呢,你赶紧去找她吧。” 范满金道了谢,提着自己的东西满头大汗的跑过去。 然后,范满金在离蒋瑶佳几步之遥的地方站住了。 他呆呆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切,心狠狠的缩紧,整个人站在那里动都动不了,甚至于连呼吸都快要不能了。 他的妻子,孩子的母亲,现在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正一脸娇羞的坐在那里和一个男人调情。 在大食堂里,在人来人往的地方,她竟然不顾所有人的眼光,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和男人打情骂俏? 蒋瑶佳夹了起筷子菜喂王朋:“你尝尝我打的菜,张嘴,啊!” 王朋笑着张嘴咬住了筷子:“好吃。” 他的目光在蒋瑶佳脸上流连:“和你一样美味。” 蒋瑶佳的脸红红的:“你可真讨厌,说这么肉麻的话干什么?” 王朋轻笑:“还有更肉麻的事呢,要不要试试?” 蒋瑶佳低头,又忍不住目光如水的打量王朋。 王朋很受用,伸手揽住蒋瑶佳的腰:“宝贝,你现在这模样可真诱人,让我恨不得立刻把你给吃了。” 王朋和蒋瑶佳的周围那就是真空地带。 几有的同学都不敢离这俩人近了,就怕给恶心肉麻死。 第二六三章 不要玷污爱情 彭! 一声巨响传来。 蒋瑶佳和王朋面前的桌子上落了一个大大的蛇皮口袋。 桌子前边,一个风尘仆仆的年轻男人满身怒火的站着,年轻男人看着王朋的时候,一双眼睛都是血红的。 “你,你干嘛?” 王朋吓了一跳,站起身指着年轻男人就骂:“有没有一点公德心啊,我说你这人忒没素质了。” 蒋瑶佳看着年轻男人,吓的瑟瑟发抖。 她站起来就往王朋身后躲:“范满金,你怎么来了?你,你别发疯啊,这里可是学校,不是你们村子……” 王朋把蒋瑶佳拽到身前搂住,挑衅的看着范满金:“原来是你啊,怎么着,还想打人吗?” 蒋瑶佳则开始哭了:“范满金,我和你已经没有感情了,我求求你了,你放过我吧,我真的,真的不喜欢你。” 范满金愤怒的盯着这对狗男女,他是老实人,又因为怒到极点,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蒋瑶佳一边哭一边道:“我根本不愿意嫁给你的,当初是没办法,谁让你爹是大队长,你逼我非得嫁给你的,我一点都不想留在农村,一点都不想再看到你。” “宝贝,别怕啊。”王朋叫蒋瑶佳哭的又心疼了,搂着她哄:“你一哭我多心疼啊,放心吧,有我在呢,谁也不能强迫你。” 范满金心中无限悲凉。 他真的是佩服蒋瑶佳这种颠倒黑白的本事。 蒋瑶佳在他们村子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呢,他俩能成还是蒋瑶佳追的他,当时蒋瑶佳还说喜欢他的朴实肯干,短短几年的时间,考上大学的蒋瑶佳就换了说辞,竟把他说成了村霸,他竟然成了强逼女人的恶棍。 范满金握紧拳头,忍着怒火,忍的额上青筋都暴了出来。 “蒋瑶佳,你有没有一点良心?” “对不起,对不起。”蒋瑶佳哭的梨花带雨,无限的惹人怜惜:“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是错,也知道我辜负了你,可是,爱情是没有对错的,当它来了的时候,谁都抵抗不住,我爱王朋,想和他在一起,我的爱卑微渺小,可又纯洁无暇,我想,你应该是理解我的吧,范满金,总之是我对不起你,我们离婚吧,好吗?” “和他说这些做什么。”王朋紧紧的搂着蒋瑶佳怒视范满金:“像他这种人又怎么明白爱情的美妙,他就不佩拥有爱情。” 范满金看着眼前视若无人搂搂抱抱的狗男女,只觉荒谬,他都分不清这到底是一出悲剧还是一出喜剧了。 范满金都给气乐了。 他觉得再和蒋瑶佳计较下去,他脑袋恐怕也会不清楚的吧。 “很好。”范满金点了点头:“蒋瑶佳,当初你追我的时候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会做个贤妻良母,一定会对我和我的父母好,转眼你就和别人勾搭上了,还和我说什么爱情,我呸,爱情再咋的,你也不该抛夫弃子,就算你真喜欢上了别人,也该先和我说明白,和我把婚离了再去谈你的爱情,你这样牵着我和儿子,还勾搭着别人,还跟我说什么爱情的美好,你要不要脸?爱情这两个字都叫你们给玷污了。” “啪,啪……” 一些和蒋瑶佳不对付的学生看到这里忍不住鼓掌:“这位同志说的对啊,就你们俩这样的也佩提爱情两个字。” “蒋同学,你喜欢上了别人咋不和你丈夫说明白啊,你这么着可不对呢。” “对啊,对啊,有了爱情就能不要亲人,就能抛夫弃子吗?” “道德规范不要了吗?那你们还佩做人吗?你们和畜牲有什么不同。” 一言一句的直指蒋瑶佳和王朋,就算这两个人脸皮再厚,也有点心虚的。 王朋咬牙:“胡说什么,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怎么会懂我们的爱情。” 他牵起蒋瑶佳的手:“瑶佳,咱们走。” 范满金上前一步拦住蒋瑶佳:“你跟他走之前,是不是得先和我把事情说明白,还有,我要和你离婚。” 蒋瑶佳身体晃了两晃,显的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一样。 她的眼泪一滴滴的滚落下来,咬着唇哀求的看着范满金。 范满金已经铁了心不再为她心软:“现在去找你们学校的领导,我要跟你离婚,一时一刻都等不了了。” 秦桑和简西城被请到了顾家。 这次是顾琛的父亲顾全云请他们两个去的。 顾家离简家其实挺近的,相隔也不过百十来米,秦桑和简西城先去了简家,把车子停下,又陪简老太太说了一会儿话,说定了晚上回家吃饭之后就溜溜达达的去了顾家。 顾全云今天是特地空出时间来等着秦桑的。 简西城和秦桑进了院子,他就从屋里迎了出来。 简西城指着顾全云给秦桑介绍:“这是顾二哥,顾琛的父亲。” 秦桑点头致意:“顾二哥好。” “好,好。”顾全云想笑,可心里存了事,他就有点笑不出来,强扯了扯嘴角:“先进屋吧。” 三个人进了屋子,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顾琛亲自倒了茶水端上来,顾全云等着秦桑稳当点了才问:“我听顾琛说你懂一些……呃,那些事情。” 秦桑明白,顾全云所说的那些事情指的是一些修士的手段。 她笑了笑:“是懂一些。” 顾全云动了一下身体,坐的更直:“你猜玉颜应该是中了蛊术?” 秦桑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心里思量了一下:“根据顾琛所说的顾姐姐的脾气禀性以及为人,我觉得她不是那种为了爱情背弃父母亲人的人,何况,就算简西城也说了,那个男人一无是处,又如何值得顾姐姐这样的天之骄女那么做呢?这些事情如此反常,那就只能违反常理来推断,我觉得,她应该是中了蛊术。” “能仔细说说吗?”顾全云皱眉,他真觉得特别的荒谬,可是,细细思及顾玉颜那个时期的状况,又是真的反常。 秦桑放下水杯:“可以。” 她看了简西城一眼,简西城满眼的鼓励,秦桑转过头又看顾全云:“蛊术是上古流传下来的,是巫术的一种,如今懂蛊术的人已经很少了,应该也只剩下西南那边极少部分的人懂这个,另外,还有一些邪修也会用蛊。” 秦桑想了一下又说:“情蛊出自西南苗族,原先是苗女所创,为的就是牵制自己的情人,后来被邪修得到,邪修经过几番改变,变的有些邪恶和不可控了。” 第二六四章 牵扯出来 顾全云并不是一个经不住事的人。 只是,他所经历的事情和情蛊这类比较玄幻的事情相差太多,他一时也有些无措。 过了一会儿,顾全云才再次问秦桑:“现在最关键的事情并不是什么情蛊,而是找到玉颜,只要找到她,什么都明白了,你,可有办法找到她?” 秦桑点头:“可以。” 顾全云都忍不住激动起来:“如果你真的能找得到玉颜,我们顾家记你这份恩情。” 秦桑摆手:“这个先放到一边,我现在想了解一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顾姐姐当年是不是有喜欢的人,那个人到底是谁?还有,顾姐姐和谁的关系好,对谁不会设防?” 秦桑的问题问出来,让顾全云陷入回忆之中。 秦桑看他在想事情,也不催他,就坐着喝茶。 简西城则和顾琛说话。 秦桑听了片刻,知道他们在说沿海特区的事情,也跟着思量起来。 顾全云想了很长时间,他一直在细细的回忆当年的事情。 “当时,玉颜特别的高兴,她回来跟她嫂子说有了喜欢的人,会带回来给我们看,后来……谁也没想到她带回来的是个混混,是个一无是处的混蛋。” 顾全云现在说起这件事情来,还有着奇异的违和感。 “如果你不说情蛊的事情,我还一直以为玉颜喜欢的人就是那个混蛋,现在细细想来,其中有好多违和的感觉,头一天玉颜和我们说她喜欢上了一个人的时候,那种欢喜和带混蛋回家的时候的样子根本不一样。” 简西城也跟着细细的想当年的事情。 “顾二哥,我记得玉颜姐当时是在上大学,她喜欢的人是不是大学的同学?” 顾全云点头:“很有可能。” 秦桑托着下巴仔细的听着。 顾全云又想了一会儿:“当时玉颜和同班的一个女同学关系挺好的,那个女同学叫段梅,对,就是段梅。” “段梅?”听到段这个姓氏,秦桑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转过头问简西城:“段梅和姐夫家有什么关系吗?” 简西城表情凝重:“是,段梅是钟容的女儿。” 秦桑心中一惊,她想到了那一世段延音的手段,又想到了秦依和秦薇是怎么死的。 她捏紧拳头冷声道:“顾二哥,你能查一下段梅嫁给了谁吗?” 顾全云还有几分不明白:“查这个做什么?” 简西城看了秦桑一眼,他也有些猜不透,不过还是对顾全云道:“查一下吧,总归不差这点时间。” 顾全云点头,站起身去打电话。 秦桑就趁着顾全云打电话的时候和顾琛聊了几句。 顾全云打完电话回来,神色就极度不好。 他坐下来的时候,秦桑都能够看得出来他在微微的颤抖。 “爸?” 顾琛担忧的叫了一声。 顾全云摆手:“我没事。” 他极力克制着坐下来,然后,再也克制不住了,一拳捶在桌上:“该死,我们为什么没有想到?为什么这么多年才……才去查这件事情,玉颜,玉颜她竟然被害成这样,这些年还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呢。” “爸,到底是怎么回事?”顾琛也似乎明白了什么:“是这个段梅害的姑姑吗?” 顾全云点头:“应该是的。” 他看向秦桑:“我叫人查了一下,段梅嫁的人叫左浩洋,而左浩洋和玉颜是同班同学,我正在叫人去打听玉颜的同学们现在都在哪个单位,如果……玉颜当年和左浩洋的关系特别好的话,就能确定当年是段梅害了玉颜。” 顾全云还不能完全确定。 但是,秦桑却觉得可以肯定了。 “顾二哥。”她犹疑了一下,还是把心里的一些想法讲了出来:“如果说是段梅的话,不用查了,是她错不了的。” 呃? 顾全云不明白秦桑为什么这么肯定。 顾琛就更加不明白了。 秦桑看了简西城一眼:“段梅的外祖母是邪修。” 顾全云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 秦桑笑了两声:“这个和我祖上有些关系,恕我不便讲出来。” 顾全云就没有再追问。 秦桑继续道:“段梅的外祖母姓辛,西城也知道她的,她最擅长用蛊,我猜想,段梅可能是机缘巧合下遇到了她的外祖母,从她外祖母那里讨到了情蛊。” 这个就很能说得通了。 秦桑根据这些蛛丝马迹瞬间就脑补出几十万字的三角恋恩怨情仇。 顾全云和顾琛则在气恨段梅对顾玉颜的迫害以及欺侮。 顾全云咬牙道:“如果真是段梅害了玉颜,我们顾家绝对不会善罢干休。” 顾琛则请求秦桑:“简二婶,还请您帮忙早点寻到我家姑姑。” 秦桑立刻应承下来:“我会帮忙的,不过,还需要你们家人出点力。” 顾琛不明所以的看着秦桑。 秦桑指了指顾琛:“就你吧,你得跟着我出去走一走,这一去不知道要多长时间,也许不过一两天,也许要十天半月,也许要一两个月。” 顾琛皱眉。 秦桑就解释道:“寻人需要至亲之人的心头血,我现在法力低微,一滴心头血只能寻方圆几百里的面积,再远就无能为力了,顾姐姐一去这么多年,现在在哪里根本没有一个范围,所以,咱们恐怕要全国各地都跑一遍了。” 顾琛明白了。 他起身很认真的道谢:“我是顾家人,寻找姑姑义不容辞,倒真的给您添麻烦了。” 秦桑笑着摆手:“无妨。” 她又对顾全云道:“还得劳烦顾二哥帮忙开介绍信,我想着再过几天就要放暑假了,暑假的时候我倒是有时间,就去好好的寻寻顾姐姐吧。” 顾全云拿出一根烟点上,说了一声好,才要抽上一口,简西城眼疾手快的把他的烟夺下来摁灭:“小桑受不了烟味。” 顾全云抢烟的手一顿,面色复杂的看了简西城一眼。 顾琛则笑了:“没想到简二叔还是个妻管炎呢。” 简西城回怼了一句:“你将来难道还不服萍萍管教?” 顾琛可不敢说不服,立刻怂了:“服,服,我哪里敢不服从萍萍。” 第二六五章 赚钱 秦桑回宿舍的时候,就听到温青青几个正在议论王月和蒋瑶佳的事情。 她推开门进去,端盆的时候听着何慧艳正讲的起劲呢:“蒋瑶佳的爱人找来了,非得和她离婚,现在正折腾着呢。” 秦桑步子一顿,想着范满金来的还挺快的。 她又想着范满金早点和蒋瑶佳断了也是好的,省的还要被她吸血好几年了。 “蒋瑶佳太不要脸了,当着她爱人的面就和王朋抱在一起,哪个男人受得了,她爱人肯定要和她离婚的。”刘铁梅撇了撇嘴:“就是可怜了她家的孩子。” 靳小丽冷笑一声:“我听说学校要开除她和王朋,你说她到底怎么想的?好容易考上大也不知道珍惜,还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秦桑端上盆出去洗漱,洗漱好了回来,韩华就问了她一声:“秦桑,你这几天早出晚归的干嘛去了?” 秦桑放下脸盆笑了笑:“外边有点事情要处理。” 韩华也没多问,反倒是靳小丽凑了过来:“秦桑,她们说你有对象了,你对象是哪的人啊?” 秦桑坐到床边拿起书翻看:“是京城的。” “京城的啊。”何慧艳也蹿了过来:“那可离着近呢,改天把他叫来大伙认识一下怎么样?” 秦桑抬眼看向何慧艳,轻声道:“你们都认识的啊。” 呃? 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桑翻了一页书:“就是计算机系的简教授,你们不都见过的吗。” 她看完这页书又看了一下韩华:“你还和我夸过简教授年轻英俊呢。” 韩华气的一巴掌拍了过来:“你咋不早点说呢?要早知道简教授是你对象,上回碰见他我也不至于问他有没有对象的事了。” 秦桑抿嘴一笑:“你们也没问啊。” 韩华更气了,她决定要好几天不理秦桑。 “不行。”何慧艳把秦桑手里的书抽走:“你得补偿我们,今天中午请客。” “好。”秦桑好脾气的答应着:“今天午饭我请,你们随便点。” 大伙这才高兴起来。 这时候快要期末考试了,大家都忙着复习,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好奇秦桑和简西城的事情,秦桑答应请客后,几个人就开始复习功课。 白沙县 秦绿正在磨秦雅。 “二姐,你把你的笔记拿来给我吧,等我赚了钱,肯定分钱给你。” 秦雅忙着做手头上的事情,根本顾不上秦绿。 秦绿撅着嘴,气鼓鼓的样子让秦雅更想逗她了:“这怎么行,你拿了我的笔记印出来卖到我们学校,这多不好啊,我可没那么厚的脸皮。” 秦绿一甩手生气道:“要脸干嘛,有钱就行了呀,大姐都说过脸皮厚吃个够的。” 秦雅把分好的药材包起来,又把几本医书整理了一下:“那是你,我可没你那么大的脸。” “二姐,你就给我嘛,就给我嘛。”秦绿拽着秦雅的胳膊使劲的晃。 秦雅是真给她磨怕了:“好了,好了,怕了你了。” 秦绿一听这话立刻高兴起来:“我就知道二姐最好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卖高价的。” 她拿了秦雅的笔记立刻就往外跑。 别说,秦绿还真是个能人。 别看年纪小,可赚钱上真的有一套。 她拿了秦雅的笔记就去了之前就联系好的印刷厂,把早先她存的压岁钱,还有偷偷在黑市做小买卖攒下来的钱做押金给了印刷厂的厂长,让他帮忙印笔记。 当然,秦绿是不可能独自去的,她一个小孩子不说别人信不信得过,就是她单独去的话,谁知道人家会不会想着黑吃黑呢。 她是从前湾村找了一个人陪着她一起去的。 她找的这个人特别老实,而且嘴特别严,秦绿给了他点钱,又教他怎么说话,就装作他的侄女跟着一起去印刷厂谈判。 等把事情谈下来,秦绿送走了那个人才回家。 她一进门,就看到全家人都是喜气洋洋的。 秦绿就问了:“奶,咱们要进京了吗?” 沈宜摇头:“不是,是你二姐的分数下来了,你二姐又是省状元。” “真的啊。”秦绿一蹦三尺高,她高兴的并不是秦雅考了省状元,而是她印刷的笔记和试题要更好卖了。 顶着两个省状元的名头,她印刷出来的笔记说不定要被人哄抢一空呢。 沈宜特别的高兴,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等你二姐拿了通知书办好粮油关系咱们就能去京城了。” 秦绿就盘算着她的时间够不够。 沈宜拆洗了几床被子,就出去买了糕点和酒,又包了饺子炒了点菜,每一样东西她都留出一点,等大家吃完饭,沈宜就跟秦雅道:“小雅,你带上我,咱们回前湾村给你爷和你爸上坟去,我得好好跟他们说说你考了省状元的事情,也好叫他们高兴一下。” “好。”秦雅收拾了一番,推了自行车带着沈宜回家上坟,另外,沈宜还要托秦振平一家帮忙照顾老宅子。 就这么着,家里忙了一段时间,而秦绿也拿着印刷好的试题和笔记在各个学校贩卖。 她嘴甜又机灵,而且还顶着两个高考状元妹妹的名头,再加上她学习也特别好,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因此得到了各个学校老师的喜爱。 因为老师们对秦绿的这份喜爱,她的书卖的相当的好。 这个时候国家已经开始重视教育了,但是好的试题和一些指导学习的书籍还是太少了。 学生和家长们愿意花钱买,可好书难寻,只能望洋兴叹。 秦绿的书一弄出来,又顶着状元笔记的名头,自然得到了学生和家长们的喜爱,不但白沙县的各个学校都订了,就连白沙县以外的市中学也有好多学生去买。 没多长时间,这些书就卖到了省中学。 秦绿让人加印了好几次,卖书卖的都快疯了。 当然,有付出也有收获,在秦家一家准备好了去京城的时候,秦绿光是卖几本书就赚了很多钱。 她都没敢和沈宜说,只是自己悄悄的把钱藏着,去京城的时候,她就把钱带在身上。 这姑娘也是心细胆大的,她就拿了个破烂的书包放钱,上面放了几本书,就算是小偷都想不到那么破旧的书包里会装了一笔巨款。 第二六六章 查询 秦桑一直以为想要找到顾玉颜肯定挺困难的。 说不定要走好多地方,需要挺长的时间。 她和顾琛都没有想到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找到顾玉颜。 秦桑和顾琛一起坐火车出行,临上火车前,秦桑取了顾琛一滴心头血滴入乾坤镜中,这时候,乾坤镜显示出了很多红色的小点。 秦桑知道,这是京城的顾家人的确切位置,她并没有多加留意。 等上了火车,秦桑和顾琛进了顾家人帮忙安排好的卧铺车厢内,她坐下之后,又看了看乾坤镜上显示的信息,还是有很多红色的小点。 秦桑没再理会,拿了一本书低头看了起来。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顾琛就跟秦桑商量着去餐车吃还是买点吃的拿到车厢内吃,秦桑想了想决定去餐车吃饭。 她把书放进背包里,把背包带上,和顾琛从车厢内出来,才走出来的时候,秦桑步子一顿愣在那里。 “二婶?”顾琛看秦桑停下脚步就问了一句:“是有什么事吗?” 秦桑摆手让顾琛别说话,她就站在过道里看着乾坤镜上显示出来的信息。 秦桑虽没怎么留意乾坤镜上的红点有多少,可是她的记忆力超强,就算是先前只看了几眼,可也记得住每一个红点的位置。 而现在,乾坤镜中竟然多了一个小小的红点,而且,这个红点的位置离他们特别的近。 秦桑用意念将乾坤镜的虚影放大,然后计算她和这个红点之间的距离,经过一番演算,她发现这个红点应该就在刚才过去的那个小镇上。 “我们先不吃饭了。” 秦桑转过身又回了车厢。 顾琛虽然不明白为什么。 可是他爷爷和他说过这次出去一切都要听从秦桑的吩咐,还叫他不要问太多问题。 顾琛倒是个听话的乖孩子,时时刻刻牢记顾老爷子的吩咐,并不敢多问。 他跟着回了车厢,秦桑从带着的一个包里拿了点心给顾琛:“你要是饿了就先吃点,我们下一站就下车。” “为什么?”顾琛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秦桑笑笑:“我怀疑你姑姑就在我们刚才过去的那个小镇上。” “真的?”顾琛激动的站了起来:“我姑姑离我们这么近?” 秦桑点头:“如果我推算的不错的话。” 顾琛还是相信秦桑的,他激动过后就坐了下来,拿着点心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吃完点心,顾琛就道:“我去问问离下个车站还有多长时间。” 秦桑摆摆手,接着就低头看书。 顾琛出去了有十几分钟,等他回来的时候,脸上明显带着笑容:“我问过了,再有半个小时就到站了,我们到站之后可以坐公交车去刚才路过的那个小镇,应该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秦桑轻轻应了一声,头也没抬继续看书。 顾琛一个人挺无聊的,不过他现在惦记着顾玉颜,倒也坐得住。 秦桑看书,顾琛就扭头看向车外,就这么着耗了半个小时,火车终于到站,两人赶紧收拾东西下车。 从火车站出来,顾琛就一路打听消息,他原来想坐公交车去那个叫明月镇的地方。 可秦桑却不同意。 秦桑记得顾老爷子交给他的信息里边明月镇所在的地级市里还是有人和顾家有些交情的。 秦桑的意思是直接找那个人,然后再去找顾玉颜。 顾琛就和秦桑发生了争执。 “二婶,不是我想让你劳累,只是你这寻人的手段有些……万一叫别人知道可不好,咱们为了保密,还是咱们俩悄悄的去吧。” 秦桑笑着往前走:“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当年拐走你姑姑的那个混混已经在这里扎根了,咱们两个外乡人突然过去抢人,难保他不会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事来,到时候,我是能保得住我自己的,可是你和你姑姑,我却无能为力。” 秦桑就算是展现了一些手段,可她却也不想在顾家人面前展示出她有多高的武力值来,更不想叫顾家人看出她的老底从而警惕。 顾琛想了想,觉得秦桑说的很对,就同意了先去找人帮忙。 顾家的这个熟人是明月镇所在的h市的公安局长,秦桑和顾琛才刚下车的那个站就是h市车站,这里离公安局倒也不远。 秦桑和顾琛打听好了路线,就坐着公交车一路去了公安局。 他俩过去的时候公安局那边正好下班,两个人就在外边等着,很快就看到了那位叫傅川的人。 “傅伯伯。” 顾琛笑着过去拦住了骑着自行车的傅川。 傅川下车,打量了顾琛好一会儿才认出他来:“是顾小子啊,刚才把我吓了一大跳呢。” 他还很大力的拍了拍顾琛的肩膀:“原先见你的时候还小着呢,一晃就长这么大了。” 傅川又看向顾琛身后的秦桑:“这是你对象吗?” 顾琛吓了一大跳,赶紧摆手否认:“不是,不是,这是简二婶,是简二叔的对象。” 傅川应该也是知道简西城的,一听是简西城的对象,就立刻重视起来,对着秦桑笑着点头,并且伸出手来:“你好,我是傅川。” 秦桑伸手和傅川虚握了一下:“秦桑。” 傅川又打量顾琛:“你和小秦咋跑到这儿来了,是有啥事吗?” 顾琛看看四周,发现了一个小餐馆,就跟傅川道:“咱先吃点饭吧,边吃边说。” 于是,三个人进了餐馆,顾琛点了菜之后才跟傅川道:“我们是特是来求傅伯伯帮忙的,简二婶这次来是帮我……” 秦桑咳了一声,递给顾琛一杯水:“你不是说渴了吗,赶紧喝点水。” 顾琛犹疑了一下接过水杯喝起水来。 秦桑转过头对傅川笑了笑:“您既然和简西城认得,那我就叫您一声傅大哥成吗?” 傅川是个很爽朗的人,当时就笑着应了:“行啊,怎么不行。” 秦桑就叫了一声:“傅大哥,这次是真有事情想求您帮忙的,这几年顾伯伯一直惦记着玉颜姐姐,可就是找不着人,我们也是才听说玉颜姐姐可能在这边,就想过来碰碰运气,刚才我和顾琛在火车上的时候,顾琛好像看见玉颜姐了,对了,他看见玉颜姐的那个地方离明月镇挺近的,我们就想请您帮忙查一下,看看明月镇有没有姓顾的,或者叫玉颜的人。” 这件事情真的不难办,傅川本来就是公安局长,户籍资料也归他最,他就特别痛快的应了下来:“行,吃过饭我就找人帮着查查。” 第二六八章 引蛊香 秦桑不紧不慢的坐下来。 她指了指还昏迷的顾玉颜:“你们家打算怎么安顿你姑姑?把你姑姑找回去之后对外怎么解释?还有那个李明,又要怎么安排?段梅呢?” 顾琛抓了抓头发,心中一片烦乱。 “肯定是要把我姑姑带回去的呀。” 他理所当然道:“至于那个李明和段梅,肯定饶不了他们。” 秦桑笑了:“你想的太简单了。” 顾琛不明所以。 “你姑姑和李明是夫妻,领过证的,法律承认的,而且当时你姑姑心甘情愿跟着李明的,你们又用什么借口来办李明?” 顾琛又烦了。 秦桑接着抛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情蛊的事情肯定不会对外说的,那你们得想一个好点的借口,还有,我看你姑姑的样子,这些年应该也没吃过多大的苦,李明……对她应该也挺不错的,你姑姑如果解了蛊还要坚持和李明在一起呢?” 顾琛还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他想想,还真有这个可能。 他干瞪眼了:“那你说咋办?” 秦桑挑了挑眉:“这是你们顾家的事情啊,问我这个外人干什么?” 她低头,轻声低喃:“如果李明对玉颜姐不好这事还好办,直接灭了他就是了,可是,看玉颜姐的样子,他应该对她特别珍重的吧,两个人相处了这么多年,就算是因为蛊虫的作用而在一起的,可是,难保不会产生一些感情,这倒是真的为难的,这牵扯,还真不好剪断呢。” “该死的。”顾琛烦的都想骂脏话了。 他真的特别心烦气燥。 一时想着李明干嘛对他姑姑那么好呢,一时又想着,如果李明对他姑姑不好,他姑姑得受多大罪啊,真的是有点无法决择的。 秦桑逗的差不多了这才道:“行了,先解蛊吧。” 顾琛气的直瞪秦桑:“你……你……故意逗我的吧。” “还不笨嘛。” 秦桑拍了拍手站起来。 她低头看了顾玉颜一会儿,就拿过包来,借着背包的排斥从储物戒中拿出一点熏香来。 她还挺庆幸的,幸好她灭了辛老头的时候没有嫌弃那个储物戒破旧而扔了,反倒是把储物戒炼化了,里边的东西也都整理好收下,不然,这会儿解蛊的话,还真挺为难的。 “这是什么?” 顾琛看到秦桑手中的熏香,就把先前秦桑逗他的事情抛到脑后,好奇的盯着秦桑手里奇怪的东西。 “引蛊香啊。” 秦桑一边摆弄着熏香,一边吐槽顾琛:“真的是没见识,这个都不知道。” 顾琛气呼呼的拉了把椅子坐定。 他心说谁他妈的知道这种破玩意,为他妈的封建迷信的东西鬼才精通呢。 “你骂我呢吧。” 秦桑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顾琛吓的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没,没有,你赶紧点香吧。” 秦桑指了指一旁的毛巾:“你拿毛巾把鼻子掩住。” 顾琛赶紧拿了两条毛巾,把口鼻仔细的包住。 秦桑先把顾玉颜的右手垂到床底下,再把引蛊香放到她手边的位置,右手打了个响指,火苗腾空而起,引蛊香被点燃了。 顾琛瞪大了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床上的顾玉颜。 他就看到了颠覆他三观的一幕。 顾琛觉得,他好像是推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而且,这个世界还特别的神奇。 他看到顾玉颜痛苦的呻吟,可怎么都醒不过来,紧接着,顾玉颜尖叫了一声,她心脏部位就鼓起来个包来。 而这个包还在移动,就像是有什么爬虫在爬动一样。 这一幕神奇却又叫人毛骨悚然。 顾琛吓的不轻,可又控制不住的去看。 秦桑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包银针来。 那个鼓鼓的包每挪动一点,秦桑就会在它身后扎上一针,好像是在断它的后路,逼着它往某个方向前行。 而香味越来越浓郁。 就算是顾琛掩了口鼻也能闻到淡淡的香味。 他一阵恍惚,差点没有产生幻觉。 顾琛也是个狠人,狠狠的给了自己两个耳光才清醒过来。 而这个时候,顾玉颜的身上已经扎了很多的银针,那条虫子也爬到了她的手臂上。 隔着衣服都能看到顾玉颜手臂上一鼓一鼓的有东西移动。 而秦桑这个时候拿出一把小刀来,她抓起顾玉颜的手在顾玉颜的中指上割了一个口子,秦桑右脚一踢,放在地上不远处的一个脸盆就被踢到了顾玉颜的胳膊下方。 秦桑松手,顾玉颜中指上一滴滴的鲜血掉落下来。 顾琛看着滴滴答答的鲜血掉落,都有些替顾玉颜疼呢。 终于,那只虫子被引蛊香的味道吸引着从顾玉颜的中指爬了出来。 秦桑眼疾手快就把蛊虫给捏在了手上。 顾琛看了一眼,差点没给吐了。 这蛊虫说是什么情蛊相思蛊的,听名字好像很好听,可那虫子长的真的特别的难看,而且还恶心。 想到这么一个恶心的东西在顾玉颜身体里好些年,顾琛心情复杂,可怜顾玉颜的同时,又深恨段梅和李明。 就算是李明对顾玉颜还算不错,可是,顾琛还是恨他,恨不得把他给弄死。 顾玉颜这些年受的苦,顾家人受的伤害,可不是李明一个不错就能抹消掉的。 秦桑把蛊虫扔到引蛊香上,就听到一阵尖锐的叫声,紧接着,一股烟雾腾起,那只蛊虫就给烧死了。 顾琛瞪圆了眼睛:“这,这就行了?” 他心说这也不难嘛。 秦桑拍拍手:“嗯,难道你还想怎么样?我和虫子大战三百回合?” 顾琛吓的赶紧摆手:“不,没这个意思。” 秦桑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符,拿在手中一晃,符纸点燃,很快香灰就落到接了血的脸盆中,而盆里原来黑红色的血也渐渐消失。 秦桑指了指那个盆子:“拿出去扔了,另外买个新的回来。” 顾琛赶紧拎着盆子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问秦桑:“扔哪儿去啊?” 秦桑想了想:“挖个坑埋了吧。” 顾琛才出去,躺在床上的顾玉颜就醒了。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立刻警觉起来。 秦桑回头对顾玉颜一笑:“顾姐姐好。” 顾玉颜猛然坐起,一脸警惕的看着秦桑:“你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 第二六九章 来京 顾玉颜眼中闪过一丝惊疑,随后很快恢复理智冷静。 她上下打量笑吟吟拉了椅子坐过来的秦桑:“你把我弄过来想要什么?还有,我没有妹妹。” 秦桑也不气,一双眼睛弯弯的,眼神显的特别干净:“我是和顾琛一起来的,他出去了,呆会儿就过来。” “小琛?” 顾玉颜这次再也冷静不下来了,她惊叫一声就要起来:“小琛在哪?” 秦桑伸手把想要出门的顾玉颜拽住:“先坐下。” 顾玉颜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秦桑在笑着,她又显的那么小,一点危险性都没有,可是,她心里竟然在打战,不由自主的想要顺从。 她很乖的坐下来,秦桑转身拿过背包,从里边摸出一块点心递给顾玉颜:“吃吧。” 顾玉颜并不饿,可还是接过点心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 秦桑看她这么乖巧柔顺,就满意的点点头:“顾伯伯一直都挺担心你的,现在他病了,躺在病床上还念着你,顾二哥就请我带着顾琛来找你,刚才,我把你体内的情蛊引出来杀死了,你现在有没有感觉身体哪里不舒服?” 顾玉颜停下吃点心的动作,眼中带着几分怀念,随后转为浓浓的恨意:“李明,他竟然给我下蛊,我这么多年活的真是糊涂啊。” 顾玉颜想到她当初有多讨厌李明,看到这个人就觉得厌恶,可是突然间,她竟然觉得李明很可爱,怎么看怎么觉得喜欢,喜欢到一看不到他就心痛,就忍不住要发狂,和李明在一起的时候对他千依百顺,他叫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到这些,她几乎忍不住要吐出来。 秦桑歪着头打量顾玉颜。 她发现这个顾玉颜还真不愧是顾家费心思养出来的女儿,这个姑娘真的特别优秀。 她不只容颜生的好,气度举止也是一等一的。 现在顾玉颜面对秦桑这么一个可以说是陌生的人,又在这样的情况下,都能很快恢复冷静,并且做出最利于她的判断,就是吃东西都吃的斯文优雅,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得到的。 “我父亲他,他怎么样了?” 顾玉颜忽尔问秦桑。 秦桑笑着,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没多大的事,只要你回去,说不定他的病就好了。” “对了,顾姐姐打算怎么处置李明?”秦桑拍了拍手问顾玉颜。 顾玉颜咬牙:“我要先和他离婚。” 这时候,传来一阵敲门声,秦桑起身开门,门开后,顾琛很快就闪身进来。 他看到清醒过来的顾玉颜时,就呆傻的站在门口处。 “小琛?” 顾玉颜看着顾琛,努力的回忆记忆中那个小豆丁的样子。 “姑姑。”顾琛站了很久才试探性的叫了一声,他一边走过去一边问:“姑姑还记得我吗?” 顾玉颜再也克制不住的哭了:“记得,一直都记着呢。” 顾琛走到顾玉颜身边,矮身蹲下,关心的问:“你,你没什么事吧?身体还好吗?” 顾玉颜不住的点头:“好,我很好,很好。” 秦桑一脚踢过去,直接踢到顾琛身上:“我说,你往家打电话了吗?你家里谁要过来?” 顾琛抓了抓头发:“我,我没打电话呢。” 秦桑这个气呀:“那你还不赶紧往家打个电话,让你家派人过来收拾这个烂摊子,我告诉你,我肯定不会在这里久留的,我得赶紧回去,你家也得赶紧来个能做主的。” “哦。”顾琛不敢再和顾玉颜叙旧,起身就往外边跑。 顾玉颜目瞪口呆的看着秦桑:“你,小琛怎么这么听你的话?” 顾玉颜印象中顾琛可是个小霸王,何曾这么乖乖听谁的话呢。 秦桑勾唇浅笑:“大约是吓着了吧,毕竟当时从顾姐姐身体里爬出来的那个蛊虫长的可是特别难看的。” 呕! 顾玉颜又想吐了。 就在顾玉颜和秦桑说话的当,李明正疯了一般的到处寻找顾玉颜。 他下午去工作,正在车间里忙碌,突然间,就觉得心口一阵疼痛,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钻来钻去。 李明哇的吐出一口血来,把车间的工友们都吓住了。 他脸色惨白,整个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昏过去。 工友们赶紧让他休息,又有人替他请假要送他回去。 李明摆手,只说自己回去就行了。 等从厂子里出来,李明就按住心口位置,闭着眼睛感受,然而,他再也感受不到顾玉颜的存在了,更加感受不到顾玉颜的喜怒哀乐。 “颜颜……” 李明惊呼一声,发了疯的往家跑。 进了家门,他找遍了家里每一个角落都找不到顾玉颜。 李明就知道要坏事了。 他从家里冲出去,满镇的寻找顾玉颜的踪迹。 京城火车站 秦雅背着一个包,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包从火车上下来。 她把包放在地上,转过身去扶沈宜。 沈宜抱着秦薇下了火车,站在站台上的时候真的特别感慨,那么多年了,她竟然还能再次回到京城。 沈宜身后,秦采和秦苹依次下来。 秦采手里提着两个大大的包,看她的样子显的很轻松。 秦绿和秦依跟在秦苹身后,两个人年纪小,都没有拿多少东西,只是每个人背着一个小包。 一家人聚齐了,沈宜望着人来人往的站台发愁了:“咱们拿了这么多东西怎么过去啊?还有……” 沈宜望向秦雅:“你姐还没消息啊?” 秦雅摇头:“没有呢,而且姐夫好像也不在。” 秦雅也发愁啊:“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走。” 反倒是秦绿挤了过来:“奶,你别愁了,咱们先出去,等到了外边再找车子,我就不信了,有钱还找不到人送咱们,我姐可是说过的,有钱能使磨推鬼。” 秦采一巴掌盖在秦绿头上:“怎么哪都有你。” 沈宜往上抱了抱秦薇:“就照小绿说的做吧。” 一家人从车站出来,沈宜举目四顾,又是一片茫然。 这么多年过去了,京城变化特别的大,她站在这里,根本哪都不认得呢。 反倒是秦绿背着身后的包跑的飞快:“你们等一下啊,我去找人。” 秦雅不放心,也跟了过去:“小绿,你跑慢点。” 秦雅拽住秦绿,两个人就在车站外头找人找车。 这个时候政策宽松了很多,已经有些个体经营的苗头,车站外头有很多人推着自行车,骑着三轮车等着拉客。 “嘿。” 突然间,一个声音传过来。 秦雅顺着声音望过去,就看到一个少年骑着大大的三轮车过来。 少年长的挺高壮,虽然看着脸还带着稚气,可身形已经长成了,他应该在变声期,声音沙哑中还带着几分尖锐,反正听起来挺难听的。 “你们要不要用车?” 少年把车子停过来问。 秦绿上下打量少年几眼,再看看他骑的三轮车挺大的,就笑了笑:“要,送我们去京大多少钱?” 第二七零章 烦燥 “那我得先看看你们的行李。” 少年笑的挺和气。 只是秦雅却觉得这个人应该挺冷的。 她打量了两眼:“跟我过来吧。” 带着少年到了沈宜那边,秦雅指着行李道:“就这些,还有我们这些人,你一个人恐怕拉不了。” 少年跳下三轮车,把行李装到车上,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圈在一起放到唇边吹响,不到一会儿功夫,就又有一个少年骑着三轮车过来。 后来的少年个子矮一点,但看着挺壮实憨厚的。 他过来就笑:“风子,有活了。” 先前的少年指指沈宜和秦苹、秦采还有秦依:“你们坐他的车。” 他又望向秦雅和秦绿:“我捎你们,这里离京大可不近,我们捎这一回给两块钱怎么样?” 沈宜并不知道少年说的价钱是贵是便宜,不过她看着两个少年年纪不大,想着恐怕家里有困难才在这么点年纪出来拉货挣钱,也最就不想计较钱多少:“行啊,那咱走吧。” 秦采扶着沈宜坐到车上,又让她抱着秦微,她再扶着秦依坐上去,她和秦苹是最后上去的。 这边秦雅和秦绿也上了那个叫风子的少年的车。 少年脸上露出一丝笑:“坐好了,走了啊。” 车子飞快的跑了出去,这一路上,两个少年蹬着三轮跑的特别快,到了京大的时候,正好赶上晌午吃饭的点。 少年回头问了一句:“京大哪儿啊,要不要送你们进去?” 秦雅摇头:“不用了,我们自己进去就行。” 她跳下三轮车,示意秦绿给钱。 秦绿从口袋里摸出四块钱给了那个叫风子的少年:“给,你俩分吧。” “行咧。”少年答应的特别的爽快。 等着沈宜几个下了车,秦采和秦苹还有秦雅背上行李就进了京大校园。 她们照着秦桑信中所说的地址去找,很快就找到了简西城在京大这边的房子,房子里一切都已经收拾好了,钥匙在哪秦桑也在信中说过,秦雅就走到门口挨个数砖,数到第五块砖的时候就发现那块砖有些松动,她把砖头抽出来,就看到压在下边的钥匙。 找到钥匙开了门,几个人把行李放到屋里先歇了一会儿,紧接着沈宜给几个孙女分工。 秦雅负责做饭,秦采和秦苹负责把行李收拾好放到各人的屋子里,秦绿和秦依再把屋子打扫了遍。 把家务分好了,沈宜带着秦薇满屋子的转悠,秦雅则拿了围裙去厨房烧饭。 不一会儿功夫,屋里就闻到浓浓的菜香的味道。 那个叫风子的少年拿了钱分给同伴。 他从腰间解下一个小巧的腰包,打开腰包,里边厚厚的全都是钱。 “不错啊。”另一个少年拍拍风子的肩膀:“这些日子赚的挺多啊。” 风子跳下车子,找了个地方买了一包烟,抽出一根扔给同伴:“黄超,我想再攒些钱去南边一趟。” 那个叫黄超的少年愣了一下:“你去南边干啥?” 风子神色又冷又野,全身上下都透着野心以及张狂:“费叔说南边设了经济特区,我想去看看,咱们给人拉货就算拉一辈子能挣多少钱?能有什么出息?我想去南边瞧瞧,顺便进点东西回来卖,现在的小电子产品,还有南方的衣服卖的挺火,进回来咱练摊,肯定比这个赚的多,再攒些钱就干点大买卖。” 黄超真的没想那么多。 他是真的憨厚,心眼也没多少。 不过他胜在听话,一直和风子一条心:“那行,我和你一起去,我力气大,能帮你多背点东西。” 风子抽完了烟看看天色:“我先回家吃饭了,下午咱再接几趟活,早点攒够去南边的钱。” “好。”黄超笑着:“那我也回了啊,吃完饭我找你去。” 风子蹬着三轮车往回走。 他一边走一边想着刚才拉的这趟活。 坐在他车上的那个大点的少女长的可真好看。 少女身量苗条,脸蛋嫩的都能掐出水来,穿着绿色的衣服,往那一站就跟才抽条的小树苗一样,叫人看了都觉得心里高兴。 而且那个叫小雅的少女文文静静的,气质温柔端雅,纯真清透,真的和她的名字一样,处处都透着雅。 想着少女,风子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气。 小雅。 他嘴里念叨了两句。 又想着小雅去的是京大,而且这个时候正是各个大学寄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可想而知,小雅应该是京大的学生。 这么一想,风子的腿就跟灌了铅一样,全身的力气几乎在瞬间抽干。 大学生呢,还是京大的学生,那可真是天之骄女了。 再看看自己,就是个初中毕业,连高中都没上,学啥啥不行,还敢想着人家大学生,真是痴心妄想了。 就这么的,风子很没精神的回了家。 他把三轮车骑进院子里,才从车上下来,就听到欢喜的声音:“小风回来了,赶紧进屋,我今天特地给你做了好吃的。” 声音才落,葛红系着围裙就从屋里出来。 这个风子,原来就是费振国收养的那个郑风。 他看看葛红:“葛姨,你先进屋,我洗把脸就过来。” 他在院子里打了盆水洗了手脸就进了屋。 家里就他和葛红两个人,费振国工作忙,中午的时候多数是不回来的。 餐厅的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郑风看着桌上一大盘的红烧肉,还有装的满满一碗面条,觉得肚子更饿了。 他坐下来拿起筷子,又想到什么拿出十块钱放到桌上:“葛姨,这个给你买糖吃。” 葛红笑着把钱拿起来装到口袋里。 她显的特别高兴:“小风啊,你别跟你叔叔说给我钱了,我买了糖偷偷藏起来吃。” 紧接着,葛红又苦恼的皱眉:“你叔叔总不叫我吃糖,我都生了好几回气了,他怎么能这样呢。” 郑风笑了,吃了一大口面后又摸出一块糖递给葛红:“我给你买的。” “呀。”葛红立刻眉开眼笑的:“这个是大白兔奶糖啊,小桑也给我买过,可好吃了。” 郑风看着像孩子一样欢喜的葛红,也跟着笑。 他觉得这样还挺好的。 葛红就跟个小孩子一样,稍微一哄就特别的高兴,对他也挺好,这样没心眼的人,总比那些精明的好相处。 吃完了饭,葛红就跟郑风道:“小风,你去换身衣服,一会儿我给你把衣服洗了,你看你,这一身衣服弄的多脏。” “好。”郑风也不客气,上楼换了干净的衣服,脏的衣服就扔到院子里,葛红收拾完厨房就会帮他洗了。 大中午的,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知了在树上不停的叫着。 黄超在外边喊:“风子,风子。” 郑风也不嫌热,蹬上三轮就往外走:“来了。” 他和黄超充满干劲的又拉了两趟活,实在受的受不了了,就找个树荫坐着歇一会儿。 郑风点了根烟抽,这一歇下来,就又想到了那个小雅。 他连抽烟的心思都没了,摁灭了烟扔到垃圾筒里,烦燥的都想揍人。 第二七一章 买房置产 秦桑紧赶慢赶,回来的时候沈宜已经带着家里的人安顿好了。 秦桑就跟沈宜商量着家里还需要添点什么,她在家呆了几天,帮着收拾好了家务,就又去了顾家。 这一次,秦桑是想请顾家人出面给秦采几个找学校。 另外,还有落户的问题。 落户填户口需要住址。 秦桑就想着得买房子,甭管房子大小,家里人得先有个地儿。 她出去转了两天,发现现在已经有房产买卖了,就找了王学东让他帮着打听一下。 王学东干的也是倒买倒卖以及中介的活。 他在京城这地面上很有人脉,再加上他为人油滑,朋友也特别多,他帮着到处打听,没有两天时间,还真给秦桑找了个挺不错的房子。 这宅子是座四合院,只是并不大,就一进的宅子,不过房子修整的挺好,一直也住着人,秦桑买了之后稍微装修一下就可以住的。 再就是这边离京大以及医科大学都挺近的。 秦桑跟着王学东看过房子倒是挺满意的。 她问过王学东,房子原先的主人有亲戚在国外,他也想跟着出去,但是手里钱不够,就想把房子卖了凑钱。 秦桑看着这座还算挺不错的四合院,又四处转了转,心里算计着哪里需要装修,哪里还要添东西,等转完了,就跟房主商量价钱。 如今物价低,就是京城的房子其实也并不算贵。 房主要价两万,这倒是叫秦桑有点为难了。 她算了一下,家里的钱其实并不够的,如果硬凑,说不定也能凑出来,就是真买了房,家里一时半会儿日子就要过的紧巴巴的了。 想着这个,秦桑就跟房主商量:“您看黄金行吗?说实在话,这年头谁家也没多少钱。” “黄金?”房主倒还真愿意:“全都是黄金交易吗?” 秦桑应了一声:“嗯。” “那行。”房主应该是有渠道把黄金换成现钱的,而且应该也比银行给的价钱高,他想着占点便宜:“黄金的价钱按照银行给出的价来算。” 秦桑倒不在意叫人占这点小便宜的,她在意的是尽量把房产的事情办好。 “可以。” 商量妥当了,第二天秦桑就带着黄金叫上王学东去办理过户手续。 王学东托了人,过户手续办的相当的顺利。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秦桑手上已经拿了房本,她把房产落户到了沈宜名下。 回头,秦桑给沈宜看了房本,沈宜也没说什么,只是催着秦桑赶紧给秦采几个办户口找学校。 而这个时候,顾家那边回了信,告诉秦桑学校的事情已经说定了。 秦采和秦苹在上中学,她们可以去师大附中读,而秦绿和秦依则去红旗小学。 学校的事情说好了,秦桑马不停蹄的办好了户口,之后拿着户口本以及一些白沙县那边的特产又去了顾家。 秦桑到顾家的时候顾家的人都挺全的。 而顾琛也带着顾玉颜回来了。 她一进门,就看到像是变了一个人的顾玉颜。 在明月镇的时候,顾玉颜虽然看着也挺好的,可到底穿着打扮以及气度都和那边的寻常女人比较接近。 而现在的顾玉颜就显的特别的出色。 她穿着大红色的连衣裙,长长的头发烫了波浪大卷,披散在身后,她还化了妆,涂着正红色的口红,真的特别有御姐范。 看到秦桑,顾玉颜神色复杂。 眼中有感激,还有一些说不出来的惧意。 秦桑知道,她应该是被那个什么情蛊吓坏了。 “顾姐姐。”秦桑笑着跟顾玉颜点头。 顾玉颜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热坏了吧,你过来怎么不早点打个电话,好叫小琛去接你。” 秦桑跟顾玉颜往沙发那边走:“离的也不远,就一个人过来了。” 顾琛听到动静也出来了,跟顾琛一起出来的还有顾全云。 他倒是挺感激秦桑的,从语气中也能听得出来:“小秦赶紧坐,这次你一定要在家里吃个饭。” 顾全云又跟顾玉颜道:“这回小秦来了,你得亲自下厨整两个好菜。” 顾玉颜笑着答应:“一定。” 顾琛坐在顾全云身旁:“简二婶,你家里的事情都安顿好了吗?” 秦桑倒也不藏着掖着:“安顿好了,还多亏顾二哥帮忙找了好学校,要是我,肯定是不行的,我奶奶特别感激你,原来说亲自来的,只是家里走不开,就叫我过来了,对了,我带了一些白沙县的特产,都是我奶奶亲手做的。” “破费了。”顾全云笑了笑:“以后有什么事情只管说,就算没有这回找玉颜的事情,凭着我和西城的交情,能帮的也一定帮。” 秦桑笑着应了一声:“以后肯定要麻烦顾二哥的。” 她回头又和顾玉颜说了几句话,顾玉颜就去厨房做菜了。 中午的饭菜还真是顾玉颜亲手做的,秦桑尝了尝,味道都还挺好。 等到吃过午饭,秦桑起身告辞。 顾玉颜去送她。 从屋里出来,走了几步,顾玉颜就轻声道:“谢谢。” 秦桑笑着回头看了顾玉颜一眼:“这个没什么的,那个情蛊本来就是邪修弄出来的,本就不容于世,我既然知道了,又有这个能力,肯定是要帮一把的。” “不管怎么说,你等于是救了我。” 顾玉颜停下脚步看着秦桑:“我……” “还有什么事吗?”秦桑问。 顾玉颜想了想:“真的是段梅给我种了情蛊,我真的想不透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现在虽然回家了,可想想这么多年过的日子,心里还是有一道过不去的坎,我也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小琛说你处事通透,我就想和你聊一聊。” 秦桑看看天色,这时候真的特别热,她和顾玉颜站在院子里晒的浑身发烫。 她就笑着提议:“要不,我们出去逛一逛。” “好呀。”顾玉颜挺高兴的答应了。 她回屋换了一双鞋,又拿了个包出来。 顾家出来之后走不多远就有一个公园,这个公园有些年头了,里边树木挺多,还有一个人工湖,就显的挺凉快的。 秦桑和顾玉颜出来就去了那个公园。 路上,顾玉颜还买了两瓶冰汽水。 她给了秦桑一瓶:“这个还挺好喝的,你尝尝。” 秦桑接过来道了谢,两个人边走边聊。 第二七二章 错看了我 “当年,我和段梅特别要好。” 顾玉颜喝了口汽水,语气苦涩的开口:“段家那时候已经很不好过了,我时常接济她,有了好东西也和她分享,我没想到的是,她会那么对我,哪怕她拿刀子给我一刀,或者把我弄死,都比给我下蛊好,我昏昏噩噩的被控制了这么多年,愧对家人,更觉羞辱……” 秦桑没有喝汽水,她只是拿着瓶子边走边听顾玉颜说那些心里的话。 顾玉颜这些话没有可以倾诉的地方,她不能对家人说,更不会对亲近的朋友说,只能和秦桑这个熟悉的陌生人谈一谈。 在林荫小路间行走,凉风徐徐而来。 秦桑平静的开口:“你觉得和段梅很好,也接济她东西,可对于段梅来说,或者就是你的炫耀,有的时候,给予太多是会结仇的。” 呃? 顾玉颜停下脚步想了一会儿忽尔就笑了:“你说的对。” 秦桑也笑了:“我猜当初李明肯定特别喜欢你,而段梅正好知道了这件事情,她有一对情蛊,她一定做了努力挣扎,才把蛊给了李明,让他下到你身上,她可能都没觉得对不起你,因为,她把蛊给了李明,而李明那么喜欢你。” 顾玉颜冷笑:“难道我还要感激她不成。” 秦桑继续道:“她都觉得没有多大的错,她只是想把高高在上的你拉下来而已,而这样对你对她都好,你跟李明在一起,她则可以嫁给她爱着的许浩洋。” 秦桑真的挺鄙视段梅的。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现世的小白花,做什么事情都是口口声声为别人好,嘴里说着一套,却又做着另外的一套,拿着为了别人的名头去伤害人,她还要装无辜可怜。 “我回来之后找了她。”顾玉颜的神色有几分不好,带着一些愤慨:“我问她为什么要害我,她竟然还说是为了我好。” 顾玉颜看着秦桑:“你说的都对,她当时说什么不忍看李明为爱疯狂,想成全我和李明。” 顾玉颜右手握的死紧:“我他妈的要她成全,那些年我真的瞎了眼,竟然没看出她是这种人。” 秦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听顾玉颜吐苦水。 “李明叫我哥弄到监狱里了。”顾玉颜开口,话音变的冷冰冰的:“他找到京城来,在大院外头想要拦住我,还想求我和他回明月镇继续生活,说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还说我是嫁过人的,就算不和他在一起,以后也难以找到好人家。” 秦桑笑着摇了摇头。 顾玉颜还想说什么,可偏偏在这个时候,迎面跑来一个穿着中山装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 男人又高又瘦,长相打扮都显的很斯文。 他跑过来,一脸惊喜的看着顾玉颜。 “玉颜,我们又碰到了,我……” 顾玉颜拉着秦桑绕过中年男人就要往前走。 中年男人不死心,继续追了过来:“玉颜,我也是被骗的,我也是被害者啊,你……别生气了好吗,我和段梅已经离婚了,我们继续在一起好不好,我会好好弥补这些年我们的缺憾,我会对你好,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顾玉颜神色更加冰冷。 她不哼声拽着秦桑走的飞快。 秦桑心说这个男人应该就是许浩洋了吧。 她原来还以为顾玉颜喜欢上的男人应该挺不错的,可现在看来,也不怎么样呢。 许浩洋追的更急,他心急之下伸手拽住顾玉颜:“玉颜,我……” 顾玉颜冷冷的看着他:“许同志,还请你叫我顾同志。” “玉颜。”许浩洋脸上带着受伤害的表情:“你就这样绝情吗?当年我们那么情投意合,你就因为,就因为被人害了就否决我吗?我娶段梅也是没办法的,那时候我喝醉了,醒来的时候发现和她躺在一起,你又,又非闹着要嫁给李明,我去找你你也不见我,我心灰意冷之下就和段梅在一起了。” 许浩洋一边倾诉,眼中就掉下泪来。 他把眼镜摘下来擦了擦,看着挺悲苦的:“这些年我过的一点都不快乐,我经常会想起你,最近我知道段梅是害我们分开的元凶,我就和她离婚了,玉颜,我,我一直以来爱的都是你,你难道就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 顾玉颜神色冰冷淡漠,眼中压抑的是厌恶:“没有,许同志,我和你之间早就已经结束了,以后还请你离我远一点。” 许浩洋像是受了特别重的打击。 他的脸色瞬间变成的苍白,手臂也无力的垂下。 顾玉颜拽着秦桑才想往前走,许浩洋眼中的光彩就又回来了。 他笑了:“玉颜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肯定想着你,你和李明生活了这么多年,你配不上我了,所以才这么绝情的拒绝我是吗?玉颜,我不在乎的,我真的……” 顾玉颜都快给气死了。 她一脚踹了过去,直接拽到许浩洋腿上,让许浩洋差点疼的没跪下。 “呵呵。”顾玉颜冷笑:“许同志,我当年真的瞎了眼,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人?我顾玉颜是那种会妄自鄙薄的人吗?就因为曾经被人害过,所以觉得自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我会那么没出息?许同志,你从来都错看了我,也小看了我,我曾经也高看了你。” 说完这句话,顾玉颜再不看许浩洋一眼,拉着秦桑快步离开。 秦桑嘴角微微翘起,勾起一个明净的笑容。 顾玉颜,还挺叫人欣赏的呢。 怪不得简西城提起顾玉颜话里话外都是欣赏以及怀念,这个女人心性胸襟都非常人所及。 也许今天秦桑和顾玉颜注定会遇到很多糟心的事,糟心的人吧。 两个人走了没有多少路,才走到人工湖边,顾玉颜看到前边有个小亭子,就想和秦桑过去坐坐。 可是还没走过去呢,就又遇到了熟人。 确切的来说,遇到的是秦桑的熟人。 而这两个熟人正是王朋和蒋瑶佳。 这两个人现在就像是正在擂台上的斗鸡一样,争的你死我活。 原先的脉脉含情,可以为你生为你死全都不见了。 王朋面红耳赤,额上青筋暴起:“蒋瑶佳,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我不可能为了你这么个东西去得罪那么多人。” 蒋瑶佳冷着脸:“我还想问你呢,你是不是给我下了迷魂药?我怎么可能在和你没有结果的时候就和范满金离婚?还为了你被开除,真是笑话了。” 第二七三章 马小喜 秦桑步子一顿,顾玉颜也跟着停下脚步。 正好就听到王朋和蒋瑶佳的对话。 顾玉颜看向秦桑:“认识?” 秦桑笑了笑:“一个学校的同学,因为谈恋爱太出风头,被学校开除了。” 顾玉颜拧眉:“听他俩的对话,也不像那种为了爱什么都不顾的呀。” “谁知道呢。”秦桑摇了摇头:“好多人在热恋的时候什么都不管不顾,可过了那个时候又开始互相埋怨冷待,感情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顾玉颜忍不住笑着拍了拍秦桑的肩膀:“你年纪这么小,干嘛做出这种老气横秋的样子来,改天我见了西城必然要说一说,叫他不要太拘着你。” 秦桑和顾玉颜边走边说,很快就把王朋和蒋瑶佳的争吵声抛到了脑后。 和顾玉颜谈过,见她心情好了很多之后,秦桑就告辞离开。 她回到家里的时候,就看到沈宜愁眉苦脸的坐在沙发上。 “奶,怎么了?” 秦桑扔下包就坐过去问。 沈宜叹了一声:“刚才你五叔打电话过来,说你振顺大爷家的小甜跳河自杀了。” “什么?小甜怎么想不开啊?救回来了吗?” 秦桑听到这个消息还真是受惊不轻:“奶,到底咋回事啊?” “这孩子咋这么想不开啊,没考上就没考上吧,跳河干啥啊。”沈宜念叨了几句才跟秦桑说出实情来:“小甜不是今年高考吗,她家那个情况你也知道,你振顺大爷两口子身体不好,家里穷的叮当响,供小甜上学可不容易,小甜也争气,就想着考上大学将来找个好工作,能好好孝顺你振顺大爷两口子,谁知道没考上,这村里有些人就说起闲言闲语来,有的说家里穷就早点回家干活不就得了,还有的说一个闺女上学干啥,还不是给别人家供的。” 沈宜现在挺心疼小甜的,她老觉得那孩子特别不容易。 秦桑对小甜的观感也挺好的,她也知道小甜是个很勤奋很努力又很孝顺的好姑娘,她原来还想着小甜今年也高考了,等考上大学,振顺大爷一家的日子应该就会好过一些。 谁知道小甜没考上。 正说着话呢,秦雅进了家门。 秦桑看到秦雅就问:“高考的时候你见过小甜吗?后头问她考的咋样吗?” 秦雅愣了一下:“见过的呀,她不是考的挺不错的嘛,考试过后我还和她对答案来着,我也帮她估了分,按我给她估的分数应该能上大学的,虽然不是特别好的大学,可也应该能读本科吧。” 秦桑忍不住皱眉。 “咋了?”秦雅跟着问了一句。 “小甜没考上,跳河自杀了。” 秦桑说这句话的时候,就想到了那一世的秦雅,秦雅也是没考上大学经受不住村里人的闲言闲语,再加上家里那时候变故挺大的,她一时承受不住就跳河自杀了。 秦雅和小甜的遭遇怎么就那么像呢? 唯一不像的是那一世的秦雅没救回来,而这一世的小甜是救回来了。 “咋就自杀了?”秦雅也挺吃惊的:“今年没考上明年再考啊,怎么就这么想不开,振顺大爷恐怕要伤心死了。” 可不是怎么的。 秦桑都能想象得到振顺大爷两口子得多伤心。 这两口子结婚之后一直没孩子,后头有一年振顺大娘抱回来一个孩子,两口子就养着,当宝贝一样的宠着,那年头谁家日子过的都不容易,振顺大爷家也穷,可是,但凡有一口好吃的,两口子都紧着小甜吃。 这么娇养着长大的姑娘,现在就因为没考上大学而自杀,怎么想振顺大爷都会伤心极了。 “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啊。”因为小甜的事情,沈宜就一直不痛快:“咱们现在在京城,离的这么远,也不知道家里那边怎么样了,这要是在家,我肯定要去看看小甜的。” “那我给小甜写封信吧。”秦雅依在沈宜身旁:“我和她关系好,我写信劝劝她,她兴许能听得进去。” “那你赶紧写吧。”沈宜就开始催秦雅:“信上写的婉转一点,多说几句好话。” “知道了。”秦雅起身进屋写信。 沈宜看看秦桑:“你也累了,赶紧歇着去吧。” “好。”秦桑站起来:“奶,你也别想太多,小甜就是一时想不开,现在人救回来了,她肯定不会再想寻死的。” 秦桑是知道淹死是什么感觉的。 也知道如果一个人自杀不成,是不会再想自杀的,那种感觉太过恐怖和可怕了。 “我知道。”沈宜点点头,可还是有点提不起精神来。 秦桑也没再说什么,拿起包上楼回自己屋里了。 她进了屋,坐到椅子上望着窗外好一会儿。 她老觉得小甜这事应该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秦桑想着秦雅说的那些话,就坐不住了,她去秦雅房门口敲了敲门。 “进吧。”秦雅温和的声音传出,秦桑推门而入:“小雅,我问你个事。” 秦雅站起身:“姐,你有啥事就问吧。” 秦桑拉了把椅子坐下,很严肃的看着秦雅:“你认识马小喜吗?” “马小喜?”提起这个人,秦雅就皱了眉,满脸的不喜表现的相当明显:“知道她,她也是我们一个学校的,今年正好高考,这个人不怎么样,姐你问她做什么?” “她平常学习好吗?你们今年不是组织了好几回模拟考吗,这个马小喜考的怎么样?” 秦桑不想凭着自己那一世的认知而误会什么人,她还是要打听清楚的。 “考的不好。”秦雅摇头:“每回考试都是排在后头的。” 这一句话,小秦桑什么都想明白了。 白沙县一中并不是什么好学校,白沙县的教育也挺落后的,一中在白沙县是最好的学校,可是放到市城,放到省里,那真的是排不上号的。 去年白沙县一中也有学生参加高考,一中几百名学生,考上大学的也不过几十个人。 今年夏天高考就算是比去年的时候录取率高一些,也高不到哪里去。 平常在白沙县一中排名前几十的学生都很有可能落榜,更不要说排名末尾的学生了。 如果不出差错的话,马小喜肯定是考不上大学的。 现在,秦桑就想弄明白马小喜到底考上了没有。 秦雅看秦桑在思考,她也跟着认真的回想马小喜这个人。 突然间,秦雅想到一件事情:“姐,马小喜平常喜欢欺负同学,她还常欺负小甜。” “她为什么欺负小甜?” 秦桑问了一句。 “她说小甜家里穷,爹妈又没本事,就算是欺负了也没人出头。”提起这事来,秦雅都有些愤愤不平。 秦桑眼神微暗:“好,我知道了。” 第二七四章 拔虎牙 秦桑记得,那一世顶替秦雅上大学的人就是马小甜。 她原来还想着秦雅这一世身体没毛病,考的又那么好,马小甜家里是不敢再伸手的。 却没有想到秦雅是躲了过去,可马小甜一家把罪恶之手伸向了秦甜。 这可真是柿子捡软的捏呢。 马小甜就是知道秦甜家没什么势力,就是农村穷种地的,就算是欺负死了也没有人伸长正义,所以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吧。 不过为了确保不弄错,秦桑还是往白沙县那边打了个电话。 她在拖拉机厂工作了一年多,也是有些人脉的。 她直接打电话给刘师傅,让刘师傅帮忙打听一下马小甜考没考上大学。 刘师傅就是刘超美的爹,他一直挺感激秦桑的。 高考之前,要不是秦桑硬拽着刘超美他们复习功课,还帮着出题考他们,刘超美不可能考上寻那么好的大学。 所以,秦桑一托他办事,他啥都不问就答应了。 秦桑打完电话过了两天,就接到了刘师傅打来的电话。 这段时间拖拉机厂也挺忙的,刘师傅每天都得加班,下了班就赶紧找人打听马小喜的情况。 马小喜家也是白沙县城的,倒也并不难打听。 刘师傅一得了信,就赶紧给秦桑打了电话。 在电话里,刘师傅告诉秦桑马小喜考上大学了,收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马家那边正高兴着呢。 而且,马家还给马小喜订下亲事。 和马小喜订亲的人也是白沙县城的,和马小喜一样考上了大学。 秦桑给刘师傅道了谢,在挂上电话之后,她就已经确定马家找人作弊了。 秦桑猜着马家应该是调换了秦甜和马小喜的试卷,而不是顶替秦甜上大学的。 那么,这个事情就有点难办了。 如果马小喜只是顶着秦甜的名上了大学,那秦桑可以写举报信举报她,上边一查就清楚了。 可是,马家如果买通了人,在交卷的时候把两个人的试卷改了名字,那就不好办了,毕竟就算是再举报,上边查卷子,马小喜也是不怕的。 而且,马家也是有后台的。 马小喜的舅舅可是省里教育局的官员,她舅舅的丈人还是省城的高官,想要扳倒那是千难万难的。 马家后台不倒,谁会去查马小喜到底有没有真才实学? 就算是查了又能怎么样? 秦桑坐在椅子上,她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放在书桌上手指飞舞着,很有节奏的敲击桌面。 过了约摸有十分钟,秦桑已经想到办法了。 这件事情该如何入手,该怎么扳倒马小喜的舅舅钟一伟,怎么扯出马小喜换别人试卷的事情,她心里都有了准数。 就在这十分钟内,秦桑心中也把各种情况演变了一下,无论出现什么样的变数,她都有了办法应付。 把事情考虑妥当了,秦桑就决定要去省城一趟。 秦桑早先就想着这一回秦雅不会再被人顶替上大学,那么在她有足够的实力之前,还是不打算动马家和钟家的,等到将来她有了足够的能力,秦雅也成长起来之后,她再报复马家和钟家。 而这一次马小喜却换了秦甜的考卷,这叫秦桑忍无可忍。 不管是为了秦甜,还是为了那一世的秦雅,马家这颗老虎的牙齿,她是非要拔一拔了。 秦桑在去省城之前,家里的事情还要安排一下,另外,她也需要做一些准备工作。 她才买的房子是需要装修的,秦桑自己量了房间尺寸,在家里紧赶慢赶的画了装修图纸,她画好图纸,就去找王学东,让王学东帮忙介绍一些手巧又踏实肯干的木工和泥瓦工什么的,最好趁着暑假的时候把房子装修好。 另外,秦桑还带着装修图去了吕国强那里。 吕国强和卫素芬现如今在京大附近租了房子住,现在是暑假,卫素芬在家带孩子顺便学习,吕国强白天出去找点活干,晚上回来学习,两个人都挺忙的。 吕国安也住在吕国强那里,他也帮着干活赚钱,反正三个人小日子过的挺不错。 秦桑过去的时候,卫素芬正在做饭,看到秦桑还挺高兴的,拉着秦桑说了好多话,知道沈宜她们也来京城之后,还说找时间去坐坐。 秦桑在吕家吃过饭,就和吕国强进屋。 她把装修图纸拿出来给吕国强看,还想拜托吕国强帮忙盯着点装修质量问题。 吕国强本就会木工,也会点泥瓦匠的手艺,他又是大学生,装修图纸看的很明白,当下就答应了。 秦桑走的时候碰见吕国安,他收拾的特别干净利落。 吕国安头发上抹了头油,梳的很齐整,还穿了半袖的白衬衣和黑色西装裤,脚上穿着皮鞋,猛的一看,人显的又斯文又精神。 “小舅这是干啥去了?相亲啊?” 秦桑看着吕国安开了句玩笑。 吕国安也笑了:“咋的,看到你小舅就要走啊,我就这么不招你待见?” 秦桑摆手:“还真不是,我这事儿太多了,待过几天请你们吃饭啊。” 吕国安答应了一声。 秦桑就问:“小舅现在忙里忙外的,到底干啥呢?” 她一问,吕国安就乐了:“当翻译呢,这不是如今京城也有好多外国人来,他们又不会说咱国家的话,来游玩办事都得找翻译,我呢,就是给人当翻译,有的时候还陪玩,反正挣的不老少。” 秦桑还真没想到吕国安如今干这活呢。 “那可真不得了呢。”秦桑夸了几句:“我改天找人帮小舅多介绍点活。” “那敢情好。”吕国安一听秦桑找人帮忙介绍活,就特别高兴:“我没事的时候多学两门外语,咱得学精通了,不能给介绍人丢脸。” 秦桑乐呵的说了几句才告辞。 秦桑从吕家出来,又去找段延芳借了她的相机用。 回到家里,秦桑买了朱砂和符纸,连夜画了好几张符。 做完这一切,她休息了一天,然后跟沈宜说了一句,就订了火车票去了省城。 秦桑走的急,沈宜原先想和她商量事情,可怕她的事情太紧急了,就没说。 等秦桑走后,沈宜就和秦雅说要去费家拜访。 毕竟人家费振国照顾了葛红这么长时间,她们来了京城总得去看看的吧,另外,沈宜还想把葛红接回家住一段时间。 秦雅自然是愿意的。 她还记着费家的电话号码,就给费振国打了电话,约好了拜访的时间。 费家 费振国挂了电话,正好葛红端着菜从厨房出来。 “谁来的电话啊。” 刘风也盯着费振国:“葛姨,我听着好像是个女人打来的。” 葛红的神色就微微变了。 费振国笑了笑:“是闺女打来的,说考上了京城的大学,还说回来看你呢。” 葛红一听是闺女来的电话,立马乐了:“真的呀,那我可得好好准备一下,等她们来了,给她们做好吃的。” 葛红把菜端上桌,才坐下,就听到刘风和费振国说话:“叔,我想去南方一趟。” 第二七五章 看仙女 “去南方干啥?” 葛红一听郑风要出门,就有点急了:“你这孩子在家呆着多好,干啥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再说现在路上多乱,你这么点的孩子,要是碰见啥事该怎么办啊?” 费振国也道:“你葛姨说的对,你个小孩子好多事情不知道,更是胆大包天啥都不怕,可我们多担心啊。” 郑风低头,掩住眼中的野性:“叔,我想去看看,我一直出去拉活挣钱,现在和黄超也攒了钱,我俩做伴去,你别担心啊。” 费振国还在斟酌。 郑风有点着急:“叔,我会功夫的,我力气又大,就算遇见啥事也不怕,再说,我这段时间在京城拉活,啥样的人没遇见过,你见我出啥事了吗?” 费振国看着郑风是打定了主意要去南方的。 他也知道这孩子犟的很,心里有了主意那非得去办,就算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要是非得拦着,孩子不定啥时候就敢自己跑了。 “那行。”费振国还是答应了:“你路上小心,一会儿我再给你点钱,穷家富路,路上多带钱错不了的。” 郑风想要推辞,可一想他要是不拿钱,说不定费振国不让他走呢,就笑着答应了。 费振国是答应了,可葛红还是不愿意:“你咋就答应了呢,孩子这么点,你也能放心。” 费振国对着葛红笑了笑:“男孩子嘛,总得出去锻炼锻炼,再说小风也不是没主意的,你也别瞎操心了。” 葛红就不再多说,只是给郑风夹菜,让他多吃点饭。 吃过饭,费振国回屋拿钱给郑风,还顺便问了一句:“明天你葛姨的闺女来咱家,你要不要见见?” 郑风想了想,觉得见了还挺尴尬的,就摆手:“算了吧,我和黄超约好了明天一起走的,还是不见了。” 费振国就没再说啥。 他工作挺忙的,给了郑风钱就赶紧走了。 回头,葛红给郑风收拾了好多东西,有替换的衣服,还有吃的东西,还有一个大大的水壶。 把东西收拾好了,葛红从楼上提下来交给郑风:“你叔虽然答应你去了,可你也得小心点,还有啊,要是碰见坏人可别硬打,得知道跑。” 郑风笑着一一答应了。 他提着东西回屋,出来之后又给黄超打电话约时间。 第二天一大早,黄超就来叫郑风。 郑风提着行李出门,从费家出来,郑风拉着黄超去站牌前等公交车。 黄超看看站牌,并不是往火车站方向的:“风子,你要干啥去?” 郑风摸了一根烟叨在嘴里,露出带着些痞气的笑:“去京大。” “去京大?”黄超瞪大了眼睛,一脸惊奇的看着郑风:“不是吧风子,你不是最讨厌读书的吗,怎么要去京大?那里可都是高材生啊,人家清高的很……你不会想读书考京大吧?” 黄超上下打量郑风:“那你还是再投次胎吧,说不定下辈子还有指望。” 郑风一脚踹了过去:“滚边玩去,老子是读书的料吗,还考京大,老子啥大学都考不上。” “那你去京大干啥?” 黄超也摸了根烟叨上。 “老子是想去看看仙女。”郑风郁闷的抽了口烟。 他这几天没事的时候就在京大门口溜达,就想能不能再碰见小雅,哪怕远远的看一眼也行。 可是,这么多天了,他一回都没见上。 这一次去南方不知道要走多长时间,郑风想着临走之前能不能碰上。 “仙女?”黄超更惊讶了:“啥仙女?” 郑风狠抽了口烟:“老子碰上个仙女,哪哪都好的仙女,可人家在高高的天上,老子够不着,就只能看看……” 黄超过去拍拍郑风的肩膀:“风子,咱干一票大的,等咱有了钱,啥样的女人找不着,放心,哥保证给你找个比仙女还好看的女人。” 公交车摇摇摆摆的来了。 郑风拽着还在喋喋不休的黄超跳上车子。 公交车才走没多远,沈宜带着一家子到了费家门前。 郑风和黄超到了京大门口下车,跳下车子,两个人就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呆着。 郑风把行李放到地上,蹲在京大门口眼珠子不错的盯着,黄超挺无奈的:“风子,你这么着也不是个办法,你要真看上了,那就去追。” 郑风烦的不行,也不答理黄超。 黄超看他不言语,也跟着沉闷下来。 两个人在京大门口蹲了好长时间,黄超好几次腿麻站起来溜达。 郑风却一次都没站起来,几乎连窝都没挪过。 一直到再等下去就赶不上火车了,郑风才失望的站起来。 因为长期蹲着,他的腿麻的不行,猛的一站差点跌倒。 还是黄超扶了一把才让他站稳。 郑风失神的拎着行李和黄超跳上了去火车站的公交车,一直到上了火车,他还缕缕回望。 秦雅和沈宜几个是头一回到费家。 进了门,沈宜打量四周的摆设,看着收拾的利利落落的屋子,还觉得挺高兴的。 就光看这屋子收拾的样子,就能看得出费红的病应该轻了不少。 “妈。”费红端了茶水过来:“你们这回来京城就不走了吧?” 沈宜笑道:“是啊,不走了。” “那我多收拾几间屋子。”费红一听孩子们不走了,就特别的高兴:“一会儿我再去买些床单被褥,这回咱一家总算团圆了。” 沈宜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笑着说:“我在这里住不惯,这房子有点小,还是楼房,我是住不了的,小桑给我买了四合院,我以后住四合院,可不住你们这儿。” 秦雅也赶紧道:“我以后是住校的,小采几个也找好学校了,我姐买的四合院离着学校近,我们都住那里。” “找好学校了?”葛红挺吃惊的:“我咋没听振国提起?” 沈宜瞪她一眼:“都找好了跟你提干啥,这不想给你个惊喜吗。” 葛红也没多想,坐下来就把秦薇抱到怀里逗弄着:“我们小薇长这么大了啊,我都快抱不动了。” 费振国请了假回来,他进门就看到屋子里坐满了人,显的特别热闹。 “都来了啊。”费振国笑着打了声招呼。 秦雅几个赶紧站起来:“叔。” 葛红一听愣了,过了一会儿才拍秦雅:“叫啥呢?你这孩子咋傻了,才多长时间没见,连你爸都不认得了。” 秦雅有些郁闷,也有些憋屈,她看看秦采和秦苹,这两个都扎着头不说话,秦绿和秦依凑过去和沈宜说话。 秦雅再不愿意,也只能干巴巴的叫了声:“爸,你回来了啊。” 第二七六章 虎哥 秦桑从火车上下来,打量着省城车站。 她旁边蹿过一个人来:“小姑娘,你要去哪儿啊,要不要坐车?” 秦桑摆手:“我回家,一会儿家里人来接。” 那人听着秦桑说的是当地方言,知道是本地人,就笑了笑走了。 秦桑背着包从火车站出来,走街串巷的进了一个小胡同。 她站在一户人家的门前,深吸一口手举手敲响了这家的房门。 秦桑敲门的时候可不是随便敲的,她敲的很有节奏感,敲几下停一下,哪几下敲的急,哪几下敲的缓,这些都是很有讲究的。 她敲完了,过了有五分钟,房门开了。 从里边探出一个人来。 这是一个留着平头的小青年,他打量秦桑几眼,痞痞的一笑:“哪来的这么好看的妞?” 秦桑站在门前,脊背挺的笔直,神色平静无波:“我来找虎哥。” 小青年又打量她几眼,才侧过身去:“进来吧。” 秦桑背着包进了门。 这胡同虽小,这家的门户也不宽,可进去之后,院子是挺宽敞的,院子里一溜的水磨石铺地,里边没有种植任何的植物,在这夏天的午后,显的特别的闷热。 有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正提着水桶往地面上泼水,看到秦桑进来,他拿着水桶就朝秦桑泼了过去。 秦桑嘴角勾了一下,身形快速的闪动,少年和那个引秦桑进门的青年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看的时候,秦桑正拿着从少年手里夺过来的水桶迎着泼过来的水微微一动,再一收,半桶水就又收到了桶里,她身上一点水都没沾到。 “好!” 鼓掌叫好声传来。 一个穿着无袖棉布对襟褂子,和及膝短裤,剃着光头的男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男人并不高大,反而比平常的人更矮小一点。 不过,这个男人挺精干的。 秦桑看了男人两眼,就知道这就是省城挺有名的虎哥。 “俺王大虎今天算是见着了真正的功夫。” 虎哥走到秦桑跟前,脸上带着笑,他伸出右手:“俺就是你要找的虎哥,小姑娘是哪儿的人,能否告诉之姓名?” 秦桑笑着伸手,她纤纤白玉似的小手和虎哥显的粗黑的手握住。 这一握,虎哥额上就冒了汗。 秦桑的手看着又白又软,可握住了才知道,那手比铁钳子还要厉害,钳的虎哥的手生疼。 虎哥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可秦桑却一点都没影响到。 她脸上还是带着看似天真无邪的笑:“秦桑,本省人氏。” 秦桑松手,虎哥赶紧把手抽了回去,他摸摸光头:“秦桑,这名字咋这么熟?小姑娘,咱们认识?” “虎哥,进屋说话吧,外头忒热了。”带秦桑进来的青年凑到虎哥跟前小声说了一句。 虎哥这才哈哈一笑:“是啊,进屋,进屋,外头这也忒热了。” 他又指着那个少年道:“小狗子,你去外头买壶冰棍去。” 之所以说一壶冰棍,是如今可没有什么冰箱冰柜的,大夏天卖冰棍的都是把冰棍放到暖壶里提着卖。 小狗子一听要买冰棍,欢喜的都跳了起来:“俺这就去,这就去。” 秦桑跟着虎哥进了屋。 虎哥这宅子外头看着青砖瓦房,院里一溜的水磨石,倒还清雅一点。 可屋里的布置那就真的叫人挺费眼的。 这屋里的地上铺着一层金黄色的皮革板,两边放了两溜漆的金光闪闪的沙发,玻璃茶几的边沿也是涂了金粉的。 还有墙上挂了好些字画,不过这些字画是用玻璃镜框镶着的,那玻璃镜框的边沿也都是金色的。 再看看窗帘是大红色的,一面墙是金色和黑色大理石贴出来的。 这四处都是跳跃的颜色,秦桑都觉得扎眼。 她坐下之后轻笑:“虎哥不愧是虎哥,这审美真正与众不同。” 虎哥摸着光头笑了:“俺就是一俗人,最喜欢就是金子,就想着发财呢,这屋里也得弄的金光闪闪。” “虎哥是个痛快人。”秦桑一挑大拇指:“比那些心里想着钱,可嘴上不肯认,偏还要装清高的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虎哥就更加高兴。 他伸手想拍拍秦桑,可伸出手来才想到秦桑是个女孩子,就讪讪的收了回去。 “秦妹子,你说你这名字俺咋听着这么熟呢。” 虎哥还是老觉得秦桑的名字在哪听过。 秦桑笑了,正好小狗子提了一壶冰棍进来,秦桑拿过一根冰棍咬了一口:“那应该是听说过的,我是去年高考的省理科状元。” 一句话,不只小狗子,就是虎哥手里的冰棍都差点给惊掉了。 虎哥上下打量秦桑:“妹子真不简单啊,省状元啊,真是没想到妹子竟是文武双全的。” 秦桑拱手:“您过奖了,不敢当。” “当的,当的。”虎哥夸完了咬了一大口冰棍,随手凉的呲了一声。 秦桑把背包放到一旁:“久闻虎哥大名,一直没有机会来拜访,这次来给虎哥带了一份礼物。” 秦桑一边说一边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盒子:“知道虎哥爱重嫂夫人,就给嫂夫人带了点薄礼,不成敬意。” 虎哥笑着接过盒子打开,就看到里边放了一条特别漂亮的项链。 这条项链的款式还有上面镶着的宝石都是他媳妇喜欢的那种。 想着前几天惹媳妇生气,这两天都不让进屋睡觉,现在有了这条项链,说不定媳妇就会原谅他了,虎哥就是一阵高兴:“这礼物好,好啊,妹子来是有啥事啊?” 秦桑也就不再客气:“我是想和虎哥结交的,当然,也有事情拜托虎哥。” 虎哥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桑笑道:“这不,想托虎哥帮忙打听一下钟一伟这个人,如果把钟家的家事,还有钟一伟夫人许爱琴的事情一并打听出来,那是最好不过了。” 虎哥听了皱皱眉头:“钟一伟,那是老许的女婿,你打听他干什么?” “有点过节。”秦桑轻描淡写的提了一句:“虎哥帮不帮这个忙?” 虎哥眉头舒展,又打量了秦桑几眼,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帮了,妹子等着,过不了几天就有信儿了。” 秦桑起身:“行,虎哥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如此,我先告辞,两天后我再过来。” 虎哥起身要送秦桑,秦桑摆手:“留步。” 第二七七章 有文章 秦桑从虎哥那里离开就找了一个已经快要废弃的桥洞。 她坐在桥洞下打座。 一直等到天黑,秦桑从背包里拿出一块点心吃完,再继续打坐。 到了深夜,秦桑抬头看天,天上明月被乌云遮住,四周一片漆黑。 真的是个很好的天气啊。 秦桑心里想着,右手掐决把乾坤镜召唤出来。 接着,她左右手同时动了起来,结出一个繁复又印记。 “召魂决出,鬼魂速来。”秦桑口中轻念着。 很快,就从河床里爬出一个浑身湿淋淋的,头发像水草一样的女鬼来。 她爬到秦桑跟前,伏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 秦桑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又召了一鬼。 这次的鬼是个笑吟吟的干瘦老头。 秦桑打量了他一眼:“给你一个任务,做好了可以送你一部鬼决。” 老头一听这话惊喜的浑身颤抖:“大人是说真的?” 秦桑笑了:“难道我还用得着骗你?” 老头一想也是,这位大人法力深厚,又精通拘鬼之术,就算是强拘了他来让他做些事情,他也是不敢违抗的。 “大人只管吩咐。” 秦桑慢条斯理的从背包里拿出一页纸给老头看了:“看清楚了吗?” 老头点头:“明白了,大人是要我去查这个人?” 秦桑把纸收起来:“具体说是调查所有和他有关系的人,你……还有没有别的帮手?” 老头赶紧道:“有的,有的,俺还有好几个兄弟呢。” 秦桑笑道:“我知道你们的身份来历,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老头更加高兴,谢过秦桑之后就隐了身形。 一直在一旁爬着的淹死鬼这时候才抬起头来,露出惨白的一张脸:“大人,小的能为大人做什么?” 秦桑想了想:“能换个形象吗?” 淹死鬼起身,转身间就换了造型。 原先她的样子真的是惨不忍睹,换过造型之后简直就是美若天仙。 秦桑看了不住的点头:“也是,能被人污蔑偷人而浸猪笼淹死的长的也差不到哪儿去。” 淹死鬼的面皮一阵抽动。 “不过嘛。”秦桑摸着下巴想:“你的衣服有点太跟不上时代变化了,换身衣服吧。” 说话间,她右手一指淹死鬼,淹死鬼身上的短襦长裙就换成了白底黄花的短袖衬衣和嫩黄的长裙,就连鞋子也变成了粗跟皮凉鞋。 而且,淹死鬼长到及腰的头发变短了,成了齐肩的头发,头上还戴了发卡,显的十分温柔知性。 “嗯!”秦桑这下满意了:“还不错。” “大人?”淹死鬼不明所以。 秦桑笑道:“你先跟着我吧,过几天有用到你的地方。” 淹死鬼没有任何反驳,秦桑拿了一块玉把它收了进去。 秦桑在桥洞下打座一夜,第二天大早找了个地方吃了早餐,然后拿着开好的介绍信住进招待所。 她在招待所深居简出,又等了一天时间就收拾了一番去找虎哥。 秦桑才到虎哥家门口,就看到小狗子从院子里出来。 他看到秦桑还愣了一下呢:“秦,秦同志,你来了。” 秦桑笑着点头,同时迈步进了院子。 虎哥正在院子里练功,他双手各举着一个石锁,把两个又大又重的石锁抛的上下翻飞。 秦桑就站在一旁微笑观看。 虎哥练了一会儿就扔下石锁,拿过毛巾一边擦汗一边道:“妹子来了。” 秦桑笑道:“嗯,不知道虎哥打听的怎么样了?” 虎哥一指小狗子:“小狗子,你过来给俺妹子好好说说。” 小狗子立刻跑过来,满脸含笑的对着秦桑点头哈腰:“秦同志,那个啥,钟一伟大家的事情都打听好了,钟一伟出身并不好,他爹早亡,是个寡妇娘拉扯他们兄妹三个人长大的,当年钟一伟读书时成绩特别好,只是家里条件实在不允许,差点就要缀学,是他妹妹钟小丫嫁了个比她大十多岁的瘸子,换了钱让钟一伟继续记书的。” 秦桑点头:“这个我是知道的。” 小狗子继续道:“这些年钟一伟因为娶了许爱琴不断升职,钟家那边就开始仗起他的势来,钟二伟和钟小丫家的孩子都要安排工作,还时不时的找钟一伟借钱,因为家里花销大,钟一伟大就开始贪污。” 秦桑笑了,笑容灿烂,如百花初绽。 小狗子差点就叫这笑容迷了去,他深吸一口气赶紧汇报:“许爱琴对于钟家这种吸血的行为十分看不过眼,为了这件事情,还和钟一伟吵过很多回,而且,许爱琴因为身体不好,就只生了一个女儿,钟家对她也有意见,钟一伟的娘时常跟钟一伟说以后还要靠钟二伟的儿子给他养老,弄的钟一伟对钟二伟和钟小丫家的儿子比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好。” 秦桑摸摸下巴:“钟一伟的女儿是叫钟庆吧?” “是。”小狗子点头:“钟庆对钟一伟也有意见,父女关系一直不怎么好,还有,许爱琴的父亲生了重病,眼看着就要不行了,钟一伟大现在对许爱琴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 “呵呵。”秦桑笑了一声:“这也是个短视的。” 小狗子不明白。 虎哥拍拍小狗子的头:“行了,你先出去办事吧。” 小狗子就笑了笑,飞快的跑出门去。 虎哥拉了个凳子坐下:“妹子打算对钟家做什么?钟家怎么得罪妹子了?” 秦桑也拽了个凳子在虎哥对面坐下:“实不相瞒,钟一伟为了让他外甥女上大学,换了我家姐姐的考卷,我姐姐一时想不开跳河自杀了。” 虎哥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那可是生死大仇了,怪不得妹子下这么大本钱呢。” 秦桑冷笑一声:“有些事情,下再大的本钱也要做,更何况,这并不是我一人的私怨,涉及到高考公平,涉及到贪污腐败,我是肯定要管的。” 虎哥笑笑:“有用得到的地方,妹子只管言语,区区一个钟一伟,我老虎还不放在眼里。” “承您的情了。”秦桑拱手为礼。 等她从虎哥这里出来,就找了个饭馆吃饭。 现在省城已经有了一些私人的饭馆,好里服务态度以及饭菜的味道都比国营的要好。 吃过饭,秦桑就去教育局门口溜了一圈,再回招待所的时候,已经将近傍晚时分。 她没有再出去,而是在屋里修炼。 到了晚上,一个老头就从窗外飘飘忽忽的进来。 秦桑收功,盘坐在床上问:“查的怎么样了?” 老头笑眯眯的坐下:“这个钟一伟最近一直在联系人,好像有什么大动作,还有,他和许爱琴商量想要过继钟二伟的小儿子,许爱琴不同意,夫妻俩吵了一架,钟庆对钟一伟也特别失望。” 老头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一拍脑袋:“对了,钟庆也是今年参加高考,她学习成绩很好,只是由于高考前一晚钟一伟大和许爱琴吵架,让钟庆没有休息好,高考的时候发了烧没有考上大学。” 这个消息倒是挺有意思的。 秦桑笑着思量,这里头可以做的文章大了去了。 “许爱琴和钟庆知道钟一伟帮马小喜作弊上大学的事吗?” 老头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事钟一伟是瞒着许爱琴的,还有,他收贿的事情也是瞒着许爱琴的,说起来,许爱琴的父亲算是个清官……” 说到许爱琴的父亲,老头还有几分感慨:“多少年过去了,老战友都老的差点认不出来。” 秦桑笑了笑:“过不了多少天,你们就能团聚了。” 呃? 老头心情还挺复杂的:“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啊。” 第二七八章 是对是错? 钟家 许爱琴两眼通红的坐在沙发上。 钟庆端着一杯热水递过去:“妈,你先喝口水吧。” 许爱琴接过水杯喝了一口:“你爸呢?” 钟庆摇头:“不知道去哪儿了,昨天都没回来……妈,我害怕。” 一句害怕,让许爱琴心里一阵酸楚。 想到这些年过的糟心日子,许爱琴真的后悔极了。 当年她怎么就瞎了眼,就看上钟一伟那么个混帐东西。 许爱琴和钟一伟是大学同学。 那时候她天真善良又富有同情心,看着钟一伟每天吃不饱饭还如饥似渴的学习,看他沉默寡言,但却愿意帮同学的忙,就试图了解他,也想帮助他。 在得知钟一伟家境贫寒,可他还是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学,而他家里的人也都特别的善良朴实的时候,许爱琴想帮助钟一伟的心就更急切了。 在帮他的时候,将一颗真心错付。 如今想起来,许爱琴都要唾弃自己的年少无知。 那时候的她真的太好骗了,人家稍微说几句话她就轻易的上了当。 想到钟家那些人贪婪的嘴脸,她那个寡妇婆婆的阴阳怪气,装腔作势,许爱琴心里又是一股郁气。 这口气堵在心头上不去下不来的。 “别怕啊。”许爱琴搂住钟庆柔声安慰:“妈还在呢,妈决不允许看着你那个什么堂弟进咱们家门。” “可是爸他……”钟庆想到钟一伟对她的冷漠,和对她的堂兄堂弟的热情,心都寒了:“爸想要儿子,他嫌弃我是女儿,还有,我,我没考上大学,马小喜却考上了,他还骂我来着,说我笨,丢她的人。” “呵呵。”许爱琴就给气笑了:“他那是鸡蛋里头挑骨头,故意找事呢,小庆,你不笨,你是妈养大的闺女,妈知道你的,你学习那么好,要不是……要不是那天晚上我憋不住和他吵架,你怎么可能考不上呢。” 她拍拍钟庆的背:“这回考不上没关系,反正你还小,咱们明年还能考,明年说不定能考个好大学呢。” “嗯。”钟庆乖巧的点头:“妈,我一定好好补习,明年考个好成绩,那样他就不会再骂我了,也不会给你甩脸子了。” 许爱琴拍着钟庆的背,心里酸的难受,眼泪都差点掉出来。 她想告诉女儿就算考的再好,钟一伟也不会给她们一个好脸色,可这话说出来太打击孩子了,她就把这些话忍了下去。 安抚好钟庆,许爱琴起身要去做饭。 钟庆突然间想到一件事情:“妈,有您一封信,上边没填寄信的地址,您要不要看一下?” 许爱琴愣了片刻:“信在哪?” 钟庆回屋把信拿出来递给许爱琴。 许爱琴看着那个没贴邮票的信封,还有上面只有四个字,许爱琴收,心中更加存疑。 这应该是有人故意放到他家邮箱里的,是谁在这个时候给她写这种没头没尾的信呢? 虽然很怀疑,可许爱琴还是拆开了信。 她拿出写满字的信纸看了起来,越看,脸色越是凝重,眼中的怒意越深。 “妈,谁写的信啊?” 钟庆在厨房关了火凑了过来。 许爱琴忍着怒意把信递给钟庆。 钟庆接过来很认真的看完,看完之后,手中的信纸就飘落下来:“妈,这……是真的吗?这怎么可能?” 许爱琴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可是,她想到高考前一段时间钟小丫来过家里好几回,兄妹俩背着她嘀嘀咕咕的,一看就是有什么机密的事情在商量。 还有,那信上写的可是明明白白的,甚至于连马小喜每次月考的成绩都罗列出来,和马小喜高考的成绩一对比,不管是谁看了都不信高考成绩是马小喜自己考出来的。 还有那个叫秦甜的女孩。 那个女孩每次考试在学校都是排名前几的,可高考成绩却惨不忍睹,如果不把两个人的成绩放在一起对比也就算了,可是一对比,再叫人一点拨,这换考卷的事情不言自明。 许爱琴点头:“应该是真的。” 钟庆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他分明知道马小喜什么都不是,考试一塌糊涂,是他帮的忙才考上大学的,他还有脸拿马小喜打击我?” 钟庆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钟一伟亲生的女儿。 她痛苦的捂着脸蹲在地上,眼泪一滴滴的从指缝里流出来:“妈,我是他亲生的吗?就因为我是个女儿,他就这么对我?我一直那么努力,从来不和堂哥堂弟们争什么,我还以为总有一天他会看到我的努力,对我,哪怕有一丝丝的关心,现在我才知道,我错了,大错特错,我的性别就是原罪……” 钟庆这一声声一句句让许爱琴的心如刀割。 她蹲在钟庆的身旁,右手环住钟庆的肩膀:“小庆,别哭了,他不喜欢你,妈喜欢你,有妈疼你……” “妈……”钟庆哭着抱住许爱琴:“我没有想着他能为我作弊,也不羡慕马小喜能上大学,我就是不忿,就是想不开,凭什么她把我和一个除了作弊一无是处的人对比,我在他心里就那么差劲吗?” 这话叫许爱琴心里更难受。 她不由的思索,一直那么忍让到底对不对? 为了让孩子有一个圆满的家庭而忍着钟一伟,忍着钟家到底应不应该,这对女儿到底是好还是坏。 是不是,她的忍让让钟一伟更加张狂。 她的忍让最终伤害的是她的女儿? 入夜,钟一伟从一家饭店内走出来。 他一边笑一边和身旁的人寒喧。 直到把那个人送上汽车,钟一伟笑着摆手。 看着汽车远去,钟一伟打个寒战。 他老觉得身上冷,身旁好像是有一个冰块似的,他还以为这几天喝酒过度,身体差劲了呢,想着抽空得到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钟一伟哪里知道他身边有只鬼呢。 而且,还是一只美艳的女鬼。 从他从饭店出来,这只鬼就在他身边,还挽了他的手,笑的一脸幸福的依在他身旁,显的特别亲密。 秦桑拿着相机躲在角落里。 这个相机是经过她改造的,她在里边加了一小块刻划了阵符的玉石,而经过改造的相机把钟一伟和他身旁的女鬼全部拍了进去。 秦桑按着快门,一连拍了十几张照片,这才收起相机,给那只淹死鬼打个手势。 淹死鬼飘飘忽忽的过来:“大人,可以走了吗?” 秦桑点头。 淹死鬼还抱怨呢:“大人,那个人身上好臭,都快把我熏死了。” 第二七九章 回踩 许爱琴带着一身疲惫从外边回来。 钟庆赶紧给她递上一杯水:“妈,你赶紧坐下歇一会儿。” 许爱琴强笑一下,坐到沙发上喝了半杯水。 钟庆凑过去问:“妈,马小喜的事情是真的吗?” 许爱琴看了钟庆半晌才点头:“是。” 钟庆笑了:“还真是啊,我爸还真……不把咱们当人了,咱娘俩连一个马小喜都抵不上的。” 许爱琴心里也特别的沉重。 “我得问问我爸。”钟庆是气不过,她就想质问一下钟一伟到底是亲生的女儿重要还是外甥女重要。 许爱琴一把拉住钟庆:“小庆,别去了。” 她摇了摇头,脸色很难看:“去问又能怎么样,你爸肯定要说他能上学全靠他妹妹嫁给一个瘸子换了钱,还说他现在过的好了,必须要帮衬家里,我们说再多,他也听不进去的。” 钟庆想了想,每一次她因为老家的事情生气,钟一伟都是那么说的。 钟庆就想问一声,她爸欠了他家里的人情,凭什么拖累她和她妈也要一起还?还要卖外公的脸面人情,凭什么? “妈,咱们要怎么办?” 钟庆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许爱琴很为难,她的日子过的太累了,让她也茫然起来。 敲门声响起,钟庆去开门。 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站在门口,她脸上带着笑递给钟庆一个档案袋:“这是有人托我交给许爱琴女士的。” 钟庆疑惑的接了档案袋,那个女孩笑着离开。 钟庆关上房门,脑子有些模糊,她竟然不记得刚才那个女孩长什么样子了。 “谁啊?” 许爱琴在里边问了。 钟庆赶紧拿着档案袋走过去:“妈,这是有人给你的。” “什么呀?”许爱琴接过来打开,她打开的挺急的,档案袋一开,几张照片就掉到沙发上。 钟庆低头去捡,捡起照片一看顿时傻在当场。 许爱琴看闺女这样,手有些哆嗦的把档案袋里的照片拿出来。 这些照片特别的清楚,照片上的主角就是钟一伟,还有另外一个女人。 钟一伟站在饭店门口笑着和人说话,另一个长的特别漂亮的女人挽着他的胳膊亲热的倚在他身旁。 一张张的照片看过,全都是钟一伟和这个女人的。 有的在饭店门口,还有的在一个装修的挺豪华的房间里,两个人姿态都特别的亲密,一看就是那种关系。 归叫许爱琴受伤害的是,最后还有一张照片,那张照片上是钟一伟和钟二伟在饭桌上吃饭,而那个女人还坐在钟一伟的身旁。 也就是说,钟家的人都知道钟一伟婚内出轨,但是,他们竟然是支持的。 他们一家就瞒着她一个人呢。 可真是好啊。 许爱琴怒极反笑:“真是没想到,这都是瞒着咱们娘俩呢。” 钟庆把这些照片也看完了,她气的头发都快要炸起来了:“他们怎么能这样?这么多年了,我爸要不是借着我外公的势,他能有今天?还有,妈你对奶奶多孝顺啊,叔叔和姑姑那里,你也从来没有对不住的地方,他们怎么可以,怎么可能这么理所当然的接受另外一个女人,去这么伤害你呢?” 钟庆拿着档案袋倒过来,一个小纸片掉下来。 钟庆眼疾手快的拿起来,看到上面的字之后,一张小脸煞白。 “上面写了什么?” 许爱琴抢过小纸片,看了一眼,眼泪就开始汹涌而出。 那张纸片上写明了那个女人怀孕了,钟一伟想要儿子……他正盘算着等到许老去世之后怎么转移家产,怎么和许爱琴离婚呢。 “呵呵!” 许爱琴哭过之后很快振作起来,她笑了一声:“小庆,我和你爸离婚,你愿意跟着我吗?” 钟庆蹲下身,头搁在许爱琴腿上:“妈,我肯定跟着你啊,我爸从来没当过我是他的女儿。” 许爱琴抚着钟庆的头发笑了:“好,那我尽快办理离婚手续,我还得早点给你改姓呢,等离了婚,你就改叫许庆,咱再不叫钟庆了。” 钟庆就笑:“嗯,我以后是许庆,这要叫我外公知道,不定多高兴呢。” 秦桑坐在虎哥家的沙发上,很悠闲的吃着冰棍,小狗子站在一旁,笑呵呵的给秦桑报告最近消息。 “钟庆现在在医院照顾许老,许爱琴一连好几天都在走家串户的拜访许老的那些老战友,老同事,还有许老提拔上来的一些人。” 秦桑咬了一口冰棍,又拿了一片西瓜吃着:“许爱琴这个女人还真有决断,嗯,比那些只有爱情脑又优柔寡断的女人强多了。” 吃完西瓜,秦桑拿着手绢擦手指上沾上的汁水:“对了,我记得马小喜考上的是本省的大学吧?” 小狗子点头:“是的,就是省城的师范大学。” “学校倒还不错,可惜啊,不是她自己凭本事考上的。” 秦桑起身,让小狗子拿了信纸和钢笔过来。 她就走到桌旁伏案写信,没有五分钟,一封举报信就写好了。 秦桑递给小狗子:“去,帮我寄出去,地址么……” 她又写了地址以及收信人的姓名。 秦桑可还记得省城的师范大学有一位姓吴的老师性格极其刚正,最为嫉恶如仇的,她就想给这位吴老师写一封举报信。 如果吴老师看到之后去查马小喜是最好的,如果不查,反正也没什么损失嘛。 再者许爱琴那里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相信很快就有结果的。 许爱琴这个女人爱恨分明,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她现在已经对钟一伟彻底的失望,还特别厌恶钟家的人,她如今正在做的事情就是回踩钟一伟。 这个女人能量还挺大。 她要是掀了钟一伟的老底,那马小喜的事情自然瞒不住。 到时候就算是秦甜还上不了大学,可马小喜也绝对会被学校开除。 小狗子拿了信和地址出去,秦桑就坐在屋里看录像。 别说,虎哥还挺能耐的,在这个大多数人家连台黑白电视都没有的年代,人家家里已经摆了彩电,还有一台录像机,也不知道他从哪弄了那么些录像带。 秦桑看的就是这些。 第二八零章 做人要正大光明啊 看完了一盘录像带,秦桑站起来拍手:“该办正事了。” 正好小狗子寄信回来,秦桑就从背包里拿出一袋巧克力扔给小狗子:“送你的。” 小狗子办事能力还不错,尤其是打听消息,十分的内行,不过这小子爱吃,秦桑每回要他办事都要给他些吃的。 为了吃的,小狗子办事很尽心尽力。 他接了巧克力,看了看包巧克力的糖纸:“这东西可不便宜啊。” 秦桑这个时候已经背着包潇洒的离开。 她脸上带着明媚的笑,背着包走在被阳光照射的发烫的路面上,步子不紧不慢,看起来十分的悠闲自在,就好像不是走在烈日下,而是走在和煦的春风之中。 许爱琴脸上带着疲惫从金老家出来,抬手看看腕上的手表,推了车子就紧走。 她走了没几步路,还没有骑自行车呢,斜刺里就冲出一个少女来。 少女穿着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裙子的颜色十分的清凉舒爽,叫人看了都感觉这天气都不怎么热了。 但是少女的长相却十分的娇艳明媚,她笑起来的时候,比夏天正午的阳光还要热烈几分。 许爱琴看着少女对着她笑,心都跟着火烫起来。 “许同志,你好。” 少女伸出手,看着特别的友好:“我是秦桑。” 许爱琴打量少女,在她的笑容下,不由自主的伸手和她相握:“你认识我?” 秦桑点头轻笑:“嗯,认得的,我调查过你。” 许爱琴心中咯登一下子,对秦桑也起了戒备之心:“你调查我?” 秦桑还在笑,笑容更加娇俏:“是呢,您的爱人钟一伟差点间接的害死我的姐姐,我为了报仇,肯定要调查你们一家的,前些天那封信是我寄的,还有那些照片也是我送过去的。” 秦桑丝毫不隐瞒,直接就把她想扳倒钟一伟的意图讲了出来:“我直说了吧,我的姐姐叫秦甜,因为被马小喜换了考卷没考上大学一时想不开跳河自杀,我知道了这件事情心中不平,就想调查钟一伟,在调查过程中,就知道了他怎么帮着马小喜作弊,怎么利用许老的名头来谋利,怎么婚内出轨,我觉得吧,这些事情不该瞒着你的,就写了信,送了照片。” 秦桑这样的坦率无伪,看着又那样的光明正大,倒是叫许爱琴有些不知所措了。 许爱琴心中复杂,不知道该感谢秦桑,还是该恨秦桑。 她上下打量秦桑,声音沙哑的问:“你就……只是不想我被瞒在鼓里?” 秦桑耸耸肩,摊开手:“许同志怎么想我的?” 许爱琴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秦桑笑着:“难道我告诉你是错了吗?你不该知道这些事情?你宁愿被瞒着一辈子,被欺骗一辈子,也不愿意破坏这种表面的虚幻的和平,而且,据我所知,您的日子并不和平,您是想闭起眼睛来糊里糊涂的傻笑,还是在现实中清醒的痛苦?” 许爱琴更不知道怎么回答。 秦桑垂头看着地面:“这个问题是真不好回答,不过,我是宁愿在现实中清醒的痛苦,也不愿意叫人欺瞒的,我想,您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吧。” “是。”许爱琴咬着牙,她真是叫秦桑给说动了。 “看吧。”秦桑踢了踢地上的石子,整个人姿态十分放松,就好像说的不是她告密利用人,而是要和人效游一样轻松自在:“你既然这么想的,那我这么做又有什么不对?” 许爱琴还真是没有一丁点反驳的理由了。 “我也不知道是谁给我写的信,更不知道是谁送的照片,而且,你既然调查我们家,也应该知道我现在和钟一伟也不可能再在一起,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为什么还要出来见我?为什么要坦白这一切?” 这些,许爱琴还真是想不明白。 秦桑完全可以不出面,躲在暗处搞破坏,让她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事是谁捅出来的。 秦桑突然间抬头:“做人要正大光明啊,我既然做了,那就愿意承认,我为什么要躲着不出来,我又没做坏事?我揭穿了坏人我光荣,为什么要心虚胆怯?” 这孩子胆皮可真厚。 许爱琴如是想。 她这么想着,竟然对秦桑有了些好感,竟觉得面前的这个少女敢做敢当,十分的勇敢,而且心性也不错。 许爱琴表情缓和了很多,看着秦桑和她的女儿差不多的年纪,又想到人家的姐姐就因为钟一伟大差点死了,眼中就露出几分慈爱之色来。 “你,如果有时间的话,跟我回家谈谈吧。” 许爱琴发出邀请。 秦桑轻笑:“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许爱琴就没有骑自行车,而是推着车子和秦桑一边走一边说话。 在路过一家饭店的时候,许爱琴进去买了点包子和菜打包带回去。 “你家是哪的啊?”许爱琴问。 “白沙县的。”秦桑笑。 许爱琴摇了摇头:“看我真糊涂了,马小喜就是白沙县的,你姐姐和她是同学,那你肯定也是白沙县的。” 秦桑跟在许爱琴身旁,伸手帮她提着食盒。 “你现在读高中吗?” 许爱琴觉得有些尴尬,就没话找话。 秦桑摇头:“不读高中了。” “缀学了?是家里有困难吗?” 许爱琴一惊:“如果你有困难的话,我可以……” 她想说她可以帮忙,秦桑笑道:“不是,我读大学,京大,七七级新生。” “你这么小?”许爱琴更加吃惊,忍不住再次打量秦桑:“京大呢,能考上京大还真了不起。” “我妹妹是医科大学今年的新生,原本,我的姐姐也能读大学的,可就因为您的丈夫,她一切都毁了。” 秦桑笑着,说出来的话却特别的残酷:“你知道我们那个地方人们都很古板的,多数的人都是重男轻女,当然,您应该知道,您和您的女儿也是受害者,您能想象得到我姐姐满怀信心的去参加高考,结果因为没有考中回来之后面对怎样的流言蜚语吗?村子里男女老少都指责她,说什么心思太大了,一个女孩子考什么大学,就该早点嫁人,还说不该供她上学,女孩子嘛,早晚都是人家的。” 秦桑说到这里,笑容渐渐收敛起来:“我姐姐不像我们这么心宽,她又想着本来考的真挺不错的,为什么就考了那么点分呢,她猜不透,更接受不了村人的闲话,一时想不开就跳了河,要不是正好有人经过救了她,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没了。” 许爱琴听着秦桑用轻松的有些淡漠的语气说着这样残酷的事情,她的内心也挺受煎熬的。 许爱琴心肠其实挺软的,她又是一个母亲,她也有一个因为高考失利的女儿,很能明白秦甜面对的是什么。 推已及人,许爱琴总觉得亏欠了秦桑。 这么想着,她对秦桑最后一点怨言也没了。 第二八一章 入狱 等进了家门,许爱琴发现钟庆还没有回家。 她知道钟庆在医院照顾老人家,想着或者留在医院那边吃饭了,就问秦桑:“先吃点东西吧?” 秦桑没客气,起身就帮许爱琴拿饭盒。 许爱琴拿了杯子和水壶倒了两杯水:“我也没心情做饭,就简单吃点吧。” 秦桑坐下来。 许爱琴看着秦桑问:“我打算和钟一伟离婚,你觉得怎么样?” 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小姑娘能叫人信任,不由自主的就想询问她的意见。 秦桑咬了口包子:“嗯,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想要怎么样是你的自由,我只是想着你有知情权,所以才把这些事情告诉你的,但是我不会左右你的决定。” 许爱琴愣了一下,随后就笑了:“你这个小姑娘还真挺不一样的。” 秦桑没抬头,低着头夹菜。 等她吃饱了才对许爱琴道:“我还得告诉你一件事情,我把马小喜作弊的事情写信告诉师范大学的吴老师了。” 呃? 许爱琴看着秦桑一脸认真的和她说这件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就好了很多。 “我知道了,我会和吴老师沟通的。” 私下里,许爱琴捏了捏拳头,想着马小喜在钟庆面前趾高气昂的样子,她就恨不得立刻把马小喜打落深渊。 马小喜让她的女儿那么难过自卑,那么,她就让她现出原形来,看看当作弊的事情揭露出来,马小喜还有什么脸面在她家指手划脚的。 还有钟家那些人,许爱琴想着当钟一伟被她扒了皮,钟家再不复以往的风光,只怕比丧家之犬还不如。 只要这么一想,她就感觉特别的痛快。 秦桑端起水杯一边慢慢的喝水一边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这个许爱琴还真没想过,她愣在那里。 秦桑缓缓绽开一个笑颜:“总是想着报仇,却没有想过以后的生活吗?” 许爱琴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不过就是几只臭虫罢了,既然它们想咬你,摁死了就是,做什么那么在意?”秦桑弹了弹指尖:“许同志,你家世好才情高,人又聪明能干,你看,你本来就抓了一把人生赢家的牌,这副牌要打成什么样子,你可得好好考虑一下呢,千万……” 秦桑凑过去,在许爱琴耳边轻语:“不要把一手好牌打烂了。” 说完,她拿起自己的背包潇洒的离开。 许爱琴却隐入沉思之中。 是啊,她的父亲身居高位,她从小就受到良好的教育,她长的也不差,人也不笨,还有好的工作,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她呢。 她有着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会轻易的陷入自怨自艾之中呢。 不过就是一个钟一伟罢了,真没有必要因为他而轻易否决自己,更没有必要为他伤心流泪。 这么想着,许爱琴心中竟是豁然开朗。 她收拾桌上的东西,站起身信心百倍的走出家门。 秦桑回到招待所,接下来的日子里一直在闭关修炼。 但是,小狗子时不时的会给她送信,还有那只淹死鬼也会给她传消息。 她还是知道了关于钟一伟家的许多事情。 她知道了许爱琴拿着她给的照片以钟一伟婚内出轨的理由起诉离婚。 更知道了许爱琴这一回真的狠下心来,不但争取到了钟庆的抚养权,还将钟一伟净身出户赶出家门。 这个时代对于婚内出轨的容忍度是真的特别低。 钟一伟出轨的事情传出来,在单位里被领导训斥,被同事看不起,还因为作风不正的问题断绝了升职的可能性。 而就在这个时候,师范大学的吴老师向学校提出质疑,质疑马小喜的成绩是作弊而来,要求学校重新出考卷再让她考一场。 许爱琴也在这件事情里边插手了,她竟然出面作证,证明钟一伟帮马小喜作弊。 她是钟一伟的前妻,她说的话,很多人都是相信的。 于是,暑假还没结束,大学还没开学,师范大学那边就派人去了马小喜家,重新拿了一套高考试卷当成考她。 可想而知,马小喜本来就不学无术,再加上她因为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而得意忘形,不但不收敛闭门读书,反而一直在外边玩乐,就算是在高中的时候学的那点可怜的知识也被她忘的差不多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能考好才有鬼呢。 马小喜拿着试卷吓的不行,好长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动笔。 师范大学的老师一看这种情况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们冷冷的看着马小喜,催促她赶紧答题。 马小喜没办法,只好胡乱的填写试卷。 她还抱着侥幸的心理,认为她的舅舅无所不能,只要有她舅舅在,就算她答的再差也没关系,她还是照样可以读大学的。 她答完了题就跑出去玩了,哪里知道得到消息的钟一伟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心中是无限的惊惧。 师范大学的老师当场看卷,看着卷面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脸黑如锅底。 他们把马小喜考试的分数打电话告诉大学校长,又跑去白沙县教育局那边要求查看试卷。 当抽出马小喜和秦甜的两份试卷的时候,只要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出这两份试卷是调换过的。 老师们把两份试卷还有马小喜才刚考试的卷子带回学校。 学校领导对于这种循私舞弊的事情极度反感,当场大怒,不但取消了马小喜的入学资格,还把这件事情做为典型逐层上报。 秦甜那边,师范大学的领导亲自给她写了信,还打电话询问了秦甜的各个任科老师,知道这个姑娘是个勤奋好学的好姑娘,又让秦甜去大学参加了一次考试。 而秦甜在自杀被救了之后,就下定决心要复读。 她在家里每天都在读书做题。 秦雅把她的一些练习题,还有秦桑去年出的一些练习题给秦甜寄回去,秦甜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把这样大量的习题全部做完了。 她没有忘掉以前所学的知识,相反,比起高考的时候,她的学问更好,更加扎实。 只是一次考试,秦甜自然不怕的。 她发挥的也特别好,她考完当场看卷出分,比高考分数还要高出五十多分,不说师范大学,就是京大的分数线都是够的。 师范大学的领导就更加气愤。 学的有些蛀虫真的太可恶了,为了私心差点让这么好的学生和他们学校失之交臂,差点让他们学校损失好苗子,对于钟一伟更加的厌恶。 师范大学的校长还有吴老师专门写了文章发表在省报上,直接点名批判钟一伟。 这件事情闹的特别大,不但省城这边,就是京城那边的领导都关注了这件事情。 钟一伟不但政治生涯结束,还因为作弊以及翻出来的以前一些贪污的事情进了监狱。 第二八二章 撕心裂肺 前湾村 秦甜拿着录取通知书激动的跑回家里。 她一进家门就喊:“爹,娘,我被录取了,我考上大学了。” 秦振顺两口子从屋里出来,两人双眼红通通的,看样子比秦甜还要激动。 “快,通知书呢,爹看看。” 秦振顺伸手,秦甜笑着把录取通知书递过去:“在这儿呢。” 秦振顺颤抖着手想要接,可看到手上的灰尘,还有指甲缝里的黑泥,就把手缩了回去。 他跑到井边打了一桶水提上来拿着肥皂洗了好几遍,把手洗的干干净净的才接过通知书。 秦振顺媳妇也凑过去看。 看到录取通知书上鲜红的大字,两口子全哭了。 秦甜想到她上大学的不容易,也跟着蹲下来嚎啕大哭。 “别哭了。”秦振顺扶起秦甜,犹豫再三拍了拍她的头:“苦日子过去了,往后都是好日子,咱不哭了,不哭了。” “嗯。”秦甜重重的点头。 她吐出一口气来,对着秦振顺笑的特别好看:“爹,娘,我肯定好好念书,等我毕业找到好工作,一定把你们接到城里享福。” 同样在白沙县的钟家,一家子却是愁云惨雾。 钟老太太知道钟一伟被抓的消息之后立刻就晕倒在地上。 她醒过来拿了扫帚就轰打赶来看她的钟小丫。 “打死你这个丧门星,你个混帐东西,我打死你……” 钟小丫被打的生疼,她不敢硬扛,只能四处逃窜。 “娘,你别打了,我哥进去我也不愿意的啊,这也不怪我的。” 钟老太太直喘粗气:“要不是你逼着你哥给你家那个赔钱货作弊,你哥能进去吗?” 想到有出息又能挣钱的大儿子被抓进监狱,自此之后家里就再也没有依靠了,钟老太太一口气喘不过来又差点晕过去。 她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哭:“我可怜的儿啊,要不是这些赔钱货,你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啊,我可怜的儿啊……” 钟二伟也拿着愤恨的眼光看着钟小丫:“大哥进去了,你得意了吧,你高兴了吧。” 钟小丫也是一肚子的气。 她不敢指着钟老太太骂,只能指着钟二伟怼:“你也别说我,大哥就没被你连累吗,要不是你不知足成天让大哥给你办这事办那事的,大哥能被抓嘛,大哥翻出来的事可不只我们家小喜一件,你们家的事情可比我家的多。” 钟二伟脸都黑了。 钟小丫还不解气,还揭他的老底:“二哥,你明明知道大哥在外边乱搞,你也见到那个女的了,你为啥不早点说一声,你为啥就不劝劝大哥……要是没这事,大嫂也不至于和大哥离婚,大嫂不离婚,大哥能走到那一步?” 钟二伟更气:“我知道个啥啊?我啥都不知道?什么出轨,什么那个女人,我根本没见过。” “放你娘的狗屁。”钟小丫蹦起脚的骂:“人家把照片都拿出来了,那上边可有你呢,现在出事了你就一推六二五,钟二伟你还有没有良心。” “你骂谁?”钟二伟一脸怒色的走到钟小丫跟前,伸手就要揍她,钟小丫哪能站着挨打啊,她立刻就先动了手,直接伸手就抓钟二伟的脸。 “骂你怎么了?你个狗娘养的,没良心的东西。” 钟二伟个子高,他伸手薅住钟小丫的头发:“你嘴里别不干不净的,你再骂我揍死你。” 钟小丫还不服输了,一边抓挠一边继续骂:“我就骂,小娘养的狗东西,别以为你那些脏事没人知道,小心我都给你抖落出来。” 钟二伟一巴掌扇到钟小丫脸上:“你个狗娘养的,你以为你就多干净了。” 钟老太太坐在地上,瞪着大眼睛看着兄妹两个互相揭短。 兄妹两个一句一个狗娘养的骂的痛快。 可坐在地上没人管的那个养他们的娘心里却凉了半截。 钟老太太这时候算是看出来了,钟二伟和钟小丫就是没良心的,她以后甭指望这俩货养她。 想到进了监狱的孝顺的大儿子,钟老太太又是一阵悲伤。 不过,她很快抓住了一点灵光。 她飞快的爬起来,进屋就去找钱:“我得去找许爱琴,老大的事情她不能不管,就算离了婚,我们老大也是小庆的亲爹,她许爱琴就得管着,要是她不管,我就让小庆给我养老。” 钟二伟一听这话来了精神。 他也顾不上和钟小丫撕打,赶紧去扶钟老太太:“娘,你说的对,许家那是什么人家,只要许老爷子一句话,我哥就能放出来。” 钟小丫也赶紧出去找车,想要送钟老太太去省城。 第一监狱 许爱琴平静的坐着,看着对面整个人显的特别憔悴苍老的钟一伟。 钟一伟也看着许爱琴:“你……和庆庆还好吗?” 许爱琴冷笑:“我和小庆好的很,我原来还想着你第一句话肯定要问你娘好吗?你弟弟和你妹妹好不好?没想到你还记得小庆。” 钟一伟的心被重重一击,一阵抽搐的痛意传来:“我……” 他张了张嘴巴,还是低头充满愧疚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你说的真是轻巧呢,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你对我和小庆的伤害吗?”许爱琴现在看着钟一伟就像看个陌生人一样,情绪波动都不大:“你是小庆的父亲,可从小到大你抱过她一回没有?你知道抱你兄弟的孩子,抱你妹妹的孩子,唯独冷落你自己的女儿,钟一伟,你知道小庆有多少回羡慕的看着她那些表兄弟,堂兄弟吗?” 钟一伟愧疚的抬不起头来。 “我们结婚的时候你说的真是好听,说以后会对我好,会叫我过上好日子的,可这些年我跟着你只有无止境的争吵,再就是疲惫,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是什么吗?那就是嫁给你,我自己受伤害也最就算了,我还让我的女儿被伤害了十八年。” 许爱琴字字句句都直戳钟一伟的内心,他低头后悔的哭了起来。 许爱琴却丝毫不觉得他值得同情可怜。 “你总说你娘养你不容易,你弟妹为你牺牲了很多,你要报恩。”许爱琴笑了起来:“你报恩可以,你自己报去,为什么要拖着我和小庆下水,还有,你那是在报答家人吗?你是在纵容家人,他们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自私贪婪,无视法律,那都是你惯出来的,如果不是你有求必应,他们会在一次次的求告中养大胃口吗?钟一伟,你自己扪心自问,你这一辈子对得起谁?” 许爱琴说完了这些话,心头一阵轻松。 她站起身,冷眼看着钟一伟,扔下最后一句话:“钟一伟,你不稀罕小庆这个女儿,我稀罕,我的父母稀罕,小庆现在改了姓,她跟着我姓许。” 许爱琴转身就走,走的干净利落。 钟一伟看着她的背影,撕心裂肺的大吼了一声。 第二八三章 仙骨 再次回到京城,秦桑觉得心头轻松了很多。 她明白,这是了解了一桩前世因果的原因。 那一世,钟一伟害了秦雅,这一世又害秦甜,秦桑亲手把他送进去,算是给前世的妹妹,还有今世的秦甜报了仇。 而且,秦甜还拿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 这叫秦桑特别高兴。 她好像是看到了那一世的秦雅也改变了命运一样。 她从火车站出来,就看到推着自行车等着她的秦雅。 “你怎么来了?”秦桑走过去问。 秦雅笑了笑:“你打电话说今天就回来了,奶就让我在这里等你。” 秦桑接过自行车:“赶紧回家吧。” 她长腿一跨坐到车座上,还没有骑车呢,就听到秦雅在她身后道:“小绿跑了。” “什么?”秦桑顾不得自行车了,跳下车子就问秦雅:“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雅低头不敢看秦桑:“都是我不好,我没有看住小绿,让她抽冷子跑了。” “她去哪儿了?”秦桑眼神微暗,胸中有怒意升腾,更多的却是担忧。 “她,她说去南城了,说要去那里进货回来练摊,还说要赚钱。” 秦雅头垂的更低了。 秦桑握紧拳头努力控制自己:“她一个人去的?” 秦雅低低的嗯了一声。 “很好。”秦桑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来。 她推起车子:“走,回家。” 回了家,秦桑就进秦绿房里搜查。 搜检了一番,秦桑就知道秦绿确实跑了。 她这段时间攒的钱全带走了,还有几件早先做的破旧的衣服也带走了,除此之外,还有秦桑送给她的一些玉石和沈宜送给她的两件首饰也都没有找到,肯定也是叫她拿走了。 这个小丫头实在是太大胆了。 秦桑气的不行,又担忧秦绿路上遇到什么事。 可这会儿她也真没法找人。 一来她也不知道秦绿现在走到哪了,二来,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事呢,总不能扔下不管吧,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她长时间不在,一家人要靠给哪一个? 另外,秦桑还有一项研究要做,这项研究还挺至关重要的,而且,对于她来说,时间也太紧迫了一些。 她不可能把时间浪费在寻找秦绿身上。 秦桑刚才下火车的时候,感觉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波动。 而这种波动在她家附近她也能够感觉得到。 秦桑知道,这是幕后之人发现她还完好无损,所以又要忍不住出手了。 这一次,只怕阵仗还要更大一些。 她坐在秦绿房间的椅子上,前思后想了好一会儿才掩了门出来。 “姐。” 秦雅十分无措,她根本不敢去看秦桑。 秦桑叹了口气:“算了,她自己非要跑出去你能看到几时?这事不怪你。” 秦雅这才轻松了一口气。 秦桑坐下喝了一口水,才说要进厨房找点吃的,就听到电话铃响了起来。 她接过电话,就听到了顾琛的声音:“简二婶,有件十万火急的事情,你……你现在在家等着,我立刻过去接你。” 秦桑知道,她肯定又休息不成了。 她挂了电话之后就去厨房找了点吃的东西垫了垫,又倒了一杯温水喝了,之后就静静的等着顾琛。 顾琛来的特别快。 他是和王学东一起来的。 两个人连门都没进,就在外边喊上了:“简二婶……” 秦桑答应一声拿了包就往外走。 这两个家伙一人骑了一辆摩托车过来,顾琛看到秦桑出门,就递给她一个头盔:“上车。” 秦桑也特别干脆,接了头盔戴在头上,长腿一跨就坐到摩托车后座上。 两辆摩托车轰鸣而去。 顾琛摩托车骑的飞快,秦桑坐在他身后都能够感觉得到风吹过耳畔的呼啸声。 在这样的情况下,顾琛自然是顾不上和秦桑说话的。 等快到地方的时候,他特意把摩托车的速度减慢,才问秦桑:“二婶,除了情蛊,你还能解别的蛊吗?” 别的蛊? 秦桑皱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接二连三的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什么蛊?” 顾琛苦笑一声:“我们哪里知道,就是感觉不对劲。” 这时候,摩托车停在一座四合院的门口,王学东下去敲门。 很快,油漆大门打开,秦桑跳下摩托车,跟着顾琛还有王学东进门。 那两个家伙把摩托车停在院子里,秦桑就站在顾琛身旁扫视了一下这个院子。 一眼扫视过去,也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 她又看向顾琛。 顾琛叹了一口气就带着秦桑进屋。 进了堂屋,就能够感觉到这炎炎夏日里难得的清凉。 堂屋里放了一辆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特别瘦,瘦的几乎只剩下一副骨架子,整个人像个骷髅一样的男人。 顾琛指着秦桑给那个男人介绍:“这就是我跟你说的秦桑,你叫她简二婶吧。” 他又给秦桑介绍那个男人:“他是我的发小,简二叔也认识他,他叫卢有为。” 秦桑对着男人笑着点了一下头:“你好。” 男人的神色有些阴郁,不过礼貌还是有的:“简二婶好。” 王学东笑着请秦桑坐下,顾琛对这座房子应该是特别熟悉的,他去厨房找了茶壶和杯子,又顺便端了一盘点心。 秦桑喝了几口水润润喉咙之后就站了起来,他走到卢有为跟前,先是上下打量他,之后捏起他细瘦的过份的手腕,这一捏,秦桑就是一阵心惊。 “二婶,他这是怎么了?”王学东心里一紧,不由的问了一句。 顾琛也紧盯着秦桑:“二婶,他是不是中了蛊?” 秦桑摇头:“不是。” 顾琛松了一口气。 只是,他这口气松的太早了。 秦桑神色更加的肃穆,眼中闪着寒光,看她的样子,顾琛一阵心惊。 王学东也吓的不敢说话。 秦桑松开卢有为的手腕:“你最近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人,奇怪的事吗?” 卢有为凝神细思,过了许久还是摇头:“我……应该没有吧?” “那你最近和谁接触比较多?”秦桑换了个问法。 卢有为的脸瞬间红了:“我……我谈了个对象,还没有来得及介绍给顾琛他们几个。” 秦桑眼神更加的幽暗:“是不是有一次你对象来你家玩过之后你就晕倒了?” 卢有为脸上红晕更深:“嗯。” 他低着头,不敢看秦桑的眼睛。 秦桑又问:“后来你就得了怪病,而你得了怪病之后,你这个对象就再也没有来过?” 卢有为又答应了一声。 秦桑神色更加的凝重。 “二婶,他这到底是咋了?”顾琛都快急死了。 秦桑一字一句道:“他被人抽了仙骨。” “啥?” 那三个全都傻眼了。 第二八四章 安排 卢有为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现在是什么社会? 封建迷信已经破了多少年了,怎么还有人大刺刺的说什么仙骨? 他想要笑,想要反驳几句。 却没想到顾琛一本正经的问秦桑:“二婶,啥是仙骨?” 秦桑招呼顾琛和王学东都坐下:“现在这个社会也不讲究这些了,可是以前却讲究这些的,好多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笑了笑,有几分落寂:“如今就是那些没什么根基修士你让他说什么仙骨,他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卢有为这事,我想肯定是修为不错的修士做的,很有可能还是邪修。” 王学东争的汗都流下来了:“那到底啥是仙骨啊。” “这么跟你们说吧。”秦桑喝了口水,一手把玩着杯子,缓缓开口:“想要修为精深,那必须得有灵根,灵根越好,修行越快,以后修为也越精深,有灵根的人很少,几十万人里边可能都出不了一个。灵根还算不了最为贵重的,最贵重的就是仙骨,有仙骨的人一生都会存一些无天之气,真要修行的话,那是一日千里,而且还不容易产生心魔,渡劫的时候也特别顺利,当然,有仙骨的人就更少了,几千万人,上亿人里边都难找一个。” “了不起啊。”王学东朝卢有为挑挑大拇指:“咱国家你这样的人也没几个呢。” 顾琛却更担心卢有为的身体:“好有为被抽了仙骨……” 秦桑皱皱眉头:“终生残废是免不了的。” 王学东原先还在笑,这会儿整张脸都垮了下来。 卢有为也是一阵心惊胆战。 顾琛看了卢有为一眼,又看看秦桑:“二婶,那,那有为这该怎么办?” 秦桑也觉得挺为难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仙骨抢回来。” 她问卢有为:“你那个对象是哪儿的人啊?叫什么名字?” 卢有为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过了片刻,他抱着头痛苦的大叫。 秦桑赶紧站起来在他肩上拍了一下。 卢有为这才安静下来。 “他这是怎么了?”顾琛和王学东真是叫卢有为弄的没脾气了。 秦桑苦笑:“对方给他下了混淆咒,他是想不起对方的,只要往深了想,就会头痛欲裂。” “那咱解咒啊。”王学东急道。 秦桑摇头:“解了也想不起来的。” “这可咋办啊?”王学东急的都快跪下来。 顾琛也在屋里团团转。 “你家里人知道你谈对象的事吗?”秦桑转过身问卢有为。 “知道。”卢有为现在是彻底的没脾气了,秦桑问什么他都老实回答:“不过他们没见过人,也不知道是谁。” 他也担心秦桑说的是真的,那他就得终生残废了。 “二婶,那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顾琛看了看卢有为,心情挺沉重的。 秦桑凝神细思:“办法倒是有,只是我现在还做不到,而且……就算我修为够了,材料也不好找啊。” “啥办法?” 顾琛和王学东还有卢有为急问。 “就是再造一副仙骨。” 秦桑看着卢有为轻声道:“再造出来的其实并不能称之为仙骨,只能是伪仙骨,但是也足够你身体渐渐好起来,不过,要造伪仙骨需要很高深的修为,还需要很多稀有的材料,这都要靠运气的。” “怎么这样?” 王学东一拳捶在桌上。 秦桑双目幽深,看不出她现在情绪如何:“造伪仙骨还不如找回他的仙骨省事呢。” 卢有为低头,满心的苦涩。 后头他又看了秦桑一眼,就想着这位简二婶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的,那些封建迷信的话还是不要听的好,说不定他就是得了病,去医院就能治好的。 秦桑也瞧出卢有为的想法了。 她就对顾琛道:“行了,人我也看过了,我家里还有事呢,你们先送我回去吧。” 顾琛和王学东就送秦桑回去。 秦桑在路上顺道买了只烤鸭,又买了点菜和肉之类的捎回去。 她回到家里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秦雅正在厨房做饭,秦桑就把买的东西拿进厨房。 沈宜等她放下东西就叫住她:“小桑,你过来,奶和你商量点事。” 秦桑笑着过去规规矩矩的坐下:“奶,你说吧。” 沈宜指了指正在陪秦薇玩的秦依:“小依一直想学唱歌跳舞什么的,也想学样乐器,以前咱们在县城没那个条件,现在到了京城,有这个条件了,我就想着送小依去学学,还有,小采和小苹也在家里闲着,你看是不是也送她们学点东西?” 秦桑想着也是这么回事:“那行,我回头打听一下。” 沈宜又道:“要是钱不够的话,我给你的那些东西你就卖一些……人是活的,物是死的,不能为了死物为难了活人啊。” “我知道。”秦桑笑着应下。 吃过晚饭,她就给简东令打电话,和简东令嘀嘀咕咕的说了好久,都是拜托她帮着找几个好老师的。 简东令倒是个热心的人,头天晚上秦桑才拜托了她。 第二天一早,简东令就来带秦采几个去拜师了。 她先带着秦依去了少年宫,这边的老师多,学的种类也多,有学书法的,有学下棋的,还有学各种乐器的,更有学唱歌跳舞的,她的意思是先让秦依在这边打好基础,顺便看看她到底适合学什么,然后再去拜名师。 简东令说的是最为稳妥的法子了,秦桑也觉得现在这样是最好的。 然后就是秦苹,秦苹想学外语和书法,简东令带她拜了一位京大退休的老教授为师。 秦采想从军,简东令就找了简老爷子,然后把秦采和一些大院子弟集中到一起带到军营去训练了。 这三个人一走,家里立时就安静多了。 再加上秦雅还要去窦老那里学医术,秦桑的事情也特别多,平常家里就剩沈宜一个人带秦薇,累不累倒是其次,关键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秦桑原先还担心沈宜寂寞,谁知道没几天沈宜就找到了自己的事儿做。 她没事的时候就抱着秦薇出去,京大这片住着好多老教授,也有很多退了休的老人,这个些老人没事的时候就组织在一块唱歌跳舞什么的,沈宜碰见了两回就特别感兴趣。 她每天就带着秦薇去看,后头就下了场。 没半个月,沈宜整个人都是红光满面的,成天笑呵呵的,和在白沙县的时候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第二八五章 得意忘形了 秦桑有些愧疚。 她觉得对家人的关心太少了。 她都没有关注到奶奶这些日子以来的动向,也不知道她有多么向往往自己的娱乐生活,只是想着让她在家带孩子,帮忙做家务。 在看着沈宜带着秦薇乐呵呵的从外边回来,秦桑决定和沈宜好好的谈谈。 她找了些玩具让秦薇坐在一旁玩,安顿好秦薇,就把沈宜拉到沙发旁坐下。 “奶奶,咱们把小薇送幼儿园怎么样?” 沈宜一愣:“小薇还小呢。” 秦桑看看扭着头看过来的秦薇,对着她笑了笑:“不小了,等开学送幼儿园正好。” 秦薇已经两周岁多了,她早就学会了自己吃饭,也能自己上厕所,送幼儿园的话根本不成问题。 只是沈宜还是不放心:“这么点的孩子……” “奶,正因为小,所以才要早点送啊,去幼儿园越早,才会越能融入集体生活当中,要是送的晚了,说不定要哭闹的。”秦桑小声的劝着沈宜:“再说奶在家里又带孩子又要做饭,也真的很累,我不想让奶这么累,我想让您有自己的生活。” 沈宜沉默了。 久久之后,她握着秦桑的手,眼中含着点点泪光:“小桑,你真的是个好孩子,奶奶有你,有小雅,有你们这些孙女,奶奶真的觉得特别幸福。” 现在的沈宜和秦振国刚去世时的沈宜完全不一样了。 她变的自信刚强,不再懦弱,不再迷茫,她很坚定的守护着自己的孙女们,也为孙女们的懂事努力而骄傲自豪。 隔了两年多的时光,现在的沈宜却比以前的沈宜更加年轻,她就像是褪去了带着灰尘外壳的宝石,终于闪耀出了属于自己的光芒。 秦桑看着沈宜,心里激荡着说不出来的情绪。 她的奶奶在改变了早死的命运之后,竟然会变的这么好。 那么,她的妹妹们如果不再被人害的惨死,是不是也会变的很好很好。 这么想着,秦桑心中就生出无限的勇气和憧憬。 这段日子以来所有的疲惫全部都消失不见,她觉得特别精神,似是还可以在实验室连续做几十个小时的实验一样。 秦桑和沈宜谈妥了秦薇送幼儿园的事情,她就起身去厨房做饭。 这个时候家里就她们三个人,秦雅几个都还忙着学习并没有回来。 秦桑进了厨房,看着有一团醒好的面,就想做炸酱面。 她才把肉切成丁,还没有炸酱呢,就听到外边传来欢快的声音:“姐,奶,赶紧的,我回来了。” 秦桑手里拿着刀就出来了。 并不宽敞的小院里,在一棵绿树下,秦绿一身狼狈的站在那里。 她的头发长长了不少,可却没有扎起来,只是任意的披散着。 她的脸上化着浓汝,身上穿着花衬衫和牛仔裤,肩上背着一个大大的包,一手提着一个大大的蛇皮口袋。 秦绿看着秦桑拿着切菜刀出现在门口,立刻给吓傻了。 “不是吧,姐,姐,你先把刀放下,咱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 秦桑没放下刀,而是嘴角上翘笑了起来。 她的笑容甜蜜动人,但在秦绿看来,那分明就是裹了蜜糖的毒药,让她心肝都吓的忍不住颤动。 “姐,我,我可没做啥违法犯罪的事,你不至于要大义灭亲吧。” 秦绿手中的蛇皮口袋掉到地上,她吓的抱头蹲着。 秦桑走到她跟前,一把把她拽了起来,上下打量着:“你这是什么打扮?” 秦绿抹了一把汗,把化的浓重的眼影抹的乱七八糟,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就跟个调色盘一样,简直就不能看。 “我这不是没办法吗,我一个小孩子跑那么远的地方,万一遇到坏人可咋办,我就,我就化了妆,装成成年人的样子。” 秦桑提了一个袋子:“跟我进来。” 秦绿老老实实的提着袋子进了屋。 秦桑把刀往茶几上一扔,抱臂道:“说吧,这段日子都干啥去了?” 秦绿站在屋子当间,显的特别老实规矩:“我,我就是想多挣钱,这不听说南城那边开放了,就想过去瞅瞅,万一找着挣钱的机会呢。” “那你找着机会了吗?” 秦桑问。 秦绿一提起挣钱来就是一脸的兴奋:“找着了,姐你是不知道啊,我这一走出去,那还真是吓了一大跳呢,原来南边是那个样子啊,南城那边正在大开发,我的天,到处都在盖楼,到处都在圈地,还有很多批发市场,卖的都是香江和外国来的货,还有很多香江那边的商人,还有好多外国人……” 她说着说着,就因为太兴奋坐到了沙发上。 秦桑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茶几上的菜刀,秦绿吓的赶紧站起来:“我过去找了个批发市场,就跟他们磨价,先进了一批小电子商品,也没回来,就找了个比较近的城市卖了,赚了一笔钱之后又去进了点服装,然后坐火车又换了个地方倒腾,这次挣的比上次还多,眼看着这不快要开学了么,我就又进了点货带回来卖。” 秦绿一边说一边拉开蛇皮口袋,一样样的往外拿东西:“这些都是电子手表,还有这个,收音机,还有香江那边很流行的蛤蟆镜,还有……” 秦桑还真瞧出来了,秦绿是有生意经的,而且,她也特别的精明。 她进的这些商品都是利润特别大,但是个头特别小的东西,这么一来,一个来回能捎不少,带到京城这边卖掉,那利润可不就是翻倍了。 “姐,你看这个头花好不好,小薇一定喜欢。” 秦绿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头花来递给秦桑:“对了,我还给你捎了件衬衣,给奶也买了件衣服。” 秦桑笑着敲了敲沙发的扶手:“遇到什么危险了没有?” “没。”秦绿一摆手:“我精着呢,在火车上就装成知青下乡遗留下来的孩子,穿着破烂衣服,显的那么可怜,就算有小偷也不会偷我的,等到了南城那边,我直接就去拜码头。” “拜码头?”秦桑一挑眉。 秦绿笑道:“嗯,姐你不是给我们讲过强龙不压地头蛇的事吗,我这可不得拜码头,我就找了当地最大的混混头目,过去之后就找了根钢筋当着他的面掰弯了,又和她说我是国家特殊部门的工作人员,来南城这边中有事要办,让他告诉底下的混混们别不长眼惹着我……” 秦绿有点得意忘形了,说的手舞足蹈:“那个头头还真给吓着了,我在南城这边的吃喝他都给包了,又吩咐他那些手下长点眼,这不,我进货的渠道都是通过他打开的,当然,我也没专待他,临走的时候教了他两手。” 秦桑眼睛微微一眯,一巴掌就盖在秦绿后背上:“很得意是不?知道拜码头了很了不起是不?你啥都不怕了是不?” 第二八六章 大意了 秦绿抱头鼠窜。 “姐,别打了,我知道错了,别打了,别打了……” 沈宜在里屋带着秦薇玩,听到了声音,但却没有出面。 她明白在孩子们的心里,秦桑这个当姐姐的比她有威严。 再者,家里的孩子教育问题一直是秦桑在管,她并不适合插手。 还有就是,沈宜对秦绿这么突然跑出去叫家里人担惊受怕的行为也有几分怒气的,她也想让秦桑好好教育一下秦绿。 秦桑打够了,就抱臂坐在沙发上:“知道哪儿错了?” 秦绿一边喘气一边小声回答:“知道,知道,我不该私自跑出去。” 秦桑冷着脸看着秦绿。 秦绿吓的惴惴不安:“我,我不该妄自尊大,不该老想着挣钱……” “你想着挣钱这个没错。”秦桑终于开口了,秦绿这才小小的喘了口气。 秦桑瞅她一眼,她就又把头垂下了。 秦桑冷声道:“你以为这世上就你聪明吗?南城那个地方人员混乱驳杂,什么样的人没有,在那边能混出头的人物都是精明的,是你一个小丫头就能糊弄过去的?” 秦绿有点不服气,小声嘀咕:“可他那不是也给我保驾护航了吗。” 秦桑都要气乐了:“那是我的面子。” 呃? 秦绿猛的一惊,忍不住抬头看向秦桑。 “袁和尚那里是我托人送了话的。”秦桑缓缓开口:“你一过去人家就知道你是我妹子,这才特意关照的,不然你以为就凭你几句话就能哄过去?” 秦绿吓坏了,不敢置信的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不,不会吧,姐,你,你咋知道那个人外号叫和尚的?” 秦桑一个眼风扫过去,秦绿吓的不敢问了。 秦桑敲敲桌子:“我自然有我的渠道,这个你不需要问。” 秦绿这会儿是真不敢问的。 “下次再想出去,就先把功夫练好。”秦桑悠悠起身:“这次做错了就得挨罚。” 她摸着下巴看着秦绿思量:“罚你……这次赚的钱充公。” “不,不是吧。”秦绿哀号一声,简直就像是要了她的命一样。 秦桑笑了,笑容美如百花盛开,但却叫秦绿更加惧怕:“惩罚呢,当然就是要夺走每个人最在意的东西,你不是最喜欢赚钱么,那就没收你的钱,也好叫你长长记性。” 秦桑伸手,她的那只手又白又软,手形漂亮完美。 秦绿可却没有半点欣赏的意思。 她不情不愿的拿过背包来,掏啊掏的,终于掏出钱包交给秦桑:“姐,都在这里了。” 秦桑也没数多少钱,拿着就往楼上走:“行了,洗澡去吧,这一身臭的。” 秦绿垂头丧脑的提着东西上楼。 秦桑回房间一趟,下来之后继续进厨房做炸酱面。 等到秦雅回来之后,又好好数落了秦绿一顿。 秦绿一天都没什么精神,吃饭的时候都吃的很少。 沈宜挺心疼她的,可是,秦桑罚都罚了,沈宜也不会多说什么。 秦绿原来打算第二天的时候就摆摊卖她的东西,好把失去的钱赚回来。 只是秦桑拦住了她。 秦桑带着秦采几个出门,买了好几身衣服,又给她们买了新书包新文具之类的。 姐妹几个逛了一天街,买了好多东西,隔了一天,就到了开学的日子。 秦雅先去了医学院报道,之后就收拾行李住进了医学院那边。 窦老被医学院返聘回去,现在也在医学院任教,秦雅住进学校更方便和他学习。 而秦桑先带着秦绿和秦依去红旗小学报道,又带着秦采和秦苹去师大附中报道。 把妹妹们安顿好了,秦桑也回到京大上学。 她向老师递了提前完成学业的申请,就又开始了忙碌的大学生活。 秦桑以为这个学期的生活会平静一点,但却没想到开学没两天生活就起了波澜。 开学季,也是新生报道的时节。 京大也是如此,八月底,就有好多新生从全国各地赶到。 而这批新生之中,有一个女生特别的引人注目。 秦桑忙着学业,忙着实验,并没有太过关注学校的事情。 开学半个多月之后,秦桑有一次去食堂打饭,就看到了一个被好多学生包围的少女。 少女长的纤纤弱弱,身量苗条,面目秀美,看着也特别有气质。 而且,她人显的特别温和,和谁说话都是一副笑模样。 她站在人群之中,笑着和人说话,温柔细致又耐心周到,真的特别讨人喜欢。 站在秦桑身后排队的温青青拽拽秦桑的衣服:“看到了没有,就是那个周围站了很多人的同学,那是咱们学校新生里顶尖的人物。” 秦桑笑着收回目光:“是吗。” 温青青想着反正还要排好一会儿队呢,就跟秦桑八卦起来:“那个同学叫唐洛水,人长的好看,穿着打扮也好,听说性格特别温柔和善,一入学就得到好多人的喜欢。” 秦桑向前走了几步,温青青赶紧跟上:“不过我看她可比不上你漂亮呢。” “咱们这是京大。”秦桑笑了一声:“长的漂亮顶什么用?” “这倒也是呢。”温青青也笑了。 秦桑又回头看了那位唐洛水同学一眼,打了饭之后,她低头吃饭,眼中暗芒闪过。 这位唐洛水同学胆子还真大呢,前脚才做了坏事,后脚就大刺刺的出现了。 温青青坐在秦桑对面,一边吃饭一边问她:“我听说你递交了提前结业的申请,老师批了吗?” 秦桑点头:“批了,我想今年把所有学分修满,明年专心做研究。” 温青青吓了一大跳:“你不至于这么拼吧,你……你本来年纪就小,就是按照正常毕业那也才二十呢,干嘛这么和自己过不去。” 秦桑很快把饭吃完:“我家里事多啊,我得早点赚钱养家的。” 温青青想到秦桑家里还有一个奶奶和六个妹妹,也替她感慨了一番:“可你这样也太累了。” 秦桑笑着摇头:“不累,再说也并不是我一个人在拼,我妹妹们也都在拼,我二妹今年也考了个省状元,现在在医科大读书,剩下的妹妹也都想跳级呢。” 温青青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许久才道:“你们一家子都是怪胎。” 吃完了饭,秦桑收起饭盒就又去了图书馆。 秦绿焦急的等待着,等到了最后一切自习课的时候,她背起书包就往外跑。 她早就把学校的地形摸透了,学校的东院墙外有一片空地,她打算从那里跳墙出去。 跑到了墙根底下,秦绿目测围墙的高度,然后从背包里抽出那个她特地从白沙县带来的秦桑用过的折叠小梯子。 她很快就把小梯子组装好靠在墙边,然后背起包踩上梯子。 秦绿一边爬梯子一边笑,好的书包里装了好些小电子产品,她得趁着现在还没放学早点去摆摊赚钱。 只是,秦绿高兴的太早了。 她才爬了半截,就被人给拽住了。 秦绿低头一看。 就看到一个戴眼镜的小胖子一只手拽着她的脚腕,用很严肃的谴责的目光看着她:“同学,你在逃课?” 大意啊。 秦绿心中哀号。 第二八七章 古怪 既然被人抓住了,秦绿也没想着再跑。 她磨磨噌噌的从梯子上下来,低着头,一脸害怕的站在小胖子面前。 那个小胖子穿着白衬衣,扣子扣到最顶上的一颗,裤子也烫的十分平整,右臂的袖子上还用别针另了三条红杠的一个小布块,一看就是那种规规矩矩只知道学习的好学生。 这种人看似温和,其实是挺倔强的,认定了一个道理,也会一条路走到黑。 秦绿一边偷眼打量小胖子,一边心思急转,想着怎么脱身。 她还得赶紧去摆摊挣钱呢。 她历尽千辛万苦挣来的那笔钱叫大姐没收了,现在手头上没啥钱,要是不赶紧想办法,往后再有什么商机,她就算抓住了,也没钱折腾的。 “你是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 小胖子推了推眼镜,看着秦绿害怕到肩膀都微微发抖,说话的语气和气了很多。 秦绿多精的一个人啊,哪能听不出来呢。 她瞬间就想到办法了。 秦绿缓缓抬头,她一抬头,可是把小胖子吓了一大跳。 这小姑娘满脸的泪水,眼眶红红的,显然是一直在哭。 “哎,你别哭啊,我也不会怎么着你的,你这……” 小胖子吓的赶紧哄秦绿,语气更柔和了。 秦绿抹了抹眼泪,倔强道:“我,我才没哭呢。” 可她越抹,眼泪掉的越厉害。 最后,秦绿干脆就不管眼泪怎么掉了,她哀求的看着小胖子:“同学,你,你千万别给我记过啊,我也是没办法的,我叫秦绿,这是来了京城上户口的时候改的名字,其实我是才来京城的,我原来在乡下,我老家是白沙县的,那里是有名的贫困村,我家里特别困难,就我奶奶一个长辈养着我们姐妹七个。” 小胖子一听这话,心就更软了:“那你更应该好好学习了。” “我是好好学习的。”秦绿咬了咬唇,把下唇咬出一个牙印来:“我原来的名字叫秦五丫,在家排行老五,上头有四个姐姐,下边还有两个妹妹,我们姐妹都很认真学习的,我大姐二姐都是省高考状元,一个在京大读书,一个在医科大读书。” 小胖子听到这里,对秦绿的印象就好了很多:“你们一家真的挺上进的。” “上进有什么用啊?”秦绿叹了口气:“我大姐二姐来了京城,我奶自己带着我们肯定不行,就,就求了好多人把我们也带到京城来了,可京城的花销哪能和乡下比呢,我们一家没个进项,每天都是只出不进,我大姐帮人翻译资料挣钱,二姐除了学习也想办法赚钱,我看着姐姐们那么辛苦,真的特别不忍心,我就,就想着功课不紧的时候出去摆摊赚点钱好减轻她们的负担。” 说到这里,秦绿又抹了一把泪:“同学,求求你了,这事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我要是受了处分,我奶肯定伤心,我也真的没脸再读书了,说不定就会辍学回家帮忙干家务了,也说不定就会到别人家当保姆……” 小胖子听的同情心大起。 他家庭条件不错,从小要什么有什么,没受过什么苦,这也养的他特别善良单纯。 她听秦绿讲的这么难过,也替她感觉挺难过的。 “那,那你走吧,我就当没看到。” 小胖子咬了咬牙,决定放过秦绿。 秦绿立刻笑了起来,特别感激的看着小胖子:“真的太谢谢你了同学,你真的是个大好人。” 小胖子眼看着秦绿又迈到了梯子上,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等一下。” 秦绿步子一顿,心中暗骂这还有完没完了。 她回头,皱了皱秀气的眉头:“还有什么事吗?” 小胖子走过去帮秦绿扶住梯子:“我帮你扶着点,还有,我跟你去摆摊吧,你一个小姑娘出去摆摊,万一被人欺负了可怎么办?” 呃? 这是什么鬼操作? 秦绿一时想不透小胖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她咬了咬牙:“同学,我摆摊赚钱是为了缓解一下家里的困难,赚了钱也不可能分给你的。” 秦绿还以为小胖子也想摆摊赚钱呢,或者是想分她的利,就先把话说明白。 小胖子摇头:“我不缺钱,也不要你的钱,就是看你一个小女孩摆摊不放心。” 秦绿想了想:“那,行吧。” 有白使的劳动力怎么可能不使唤呢。 秦绿踩着梯子爬到墙头上,小胖子也随后爬了上来。 别说,这个小胖子看着胖,身手还挺灵活的。 等到两个人从墙头这边下来,小胖子看着收梯子的秦绿,自我介绍:“我叫何柏舟,是六年三班的,你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秦绿含糊了一声,就催着何柏舟:“赶紧走吧,晚了抢不到好地方。” 秦桑从图书馆出来,迎面就碰上了唐洛水。 这姑娘正和好几位女同学一边说笑一边要进图书馆。 唐洛水笑容清浅,眼神温柔,看着十分赏心悦目,也容易叫人心生好感。 她虽然长的好看,可是那种并不太扎眼的清纯的美,并不会叫女同学对她心生忌惮,反而很容易和人打成一片。 而秦桑的容貌就显的艳丽娇俏了一些,再加上她时常的独来独往,倒弄的班里的女生和她并不亲近。 秦桑在唐络水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眼尾扫了过去,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唐洛水也看了秦桑一眼,回过头就跟她身边的女同学说:“那位就是秦师姐吗?长的可真好看。” 秦桑往前走了几步,听到唐洛水身旁的女同学有些尖锐的声音:“好看什么啊,哪比得上洛水你长的好,我看,她就是端着架子想勾搭人的。” 秦桑眉头微微皱起。 唐洛水立刻柔声劝阻:“可别这么说,我看秦师姐人挺好的,听说她还是省状元呢。” “省状元算什么,咱们学校可从来没缺过状元。” “是啊,能进京大的,哪一个分数低了。” “洛水你也长的好啊,可你多和气,那个姓秦的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听他们班的同学说过的,她在班里和同学们说话都很少呢。” 秦桑走远了,好些话也听不太清,不过却也知道这些人在议论她。 她倒是不怕人议论,她只是不明白唐洛水引着别人对她有成见到底是为什么? 想不明白的问题,秦桑也暂时不去想。 她就想着过几天找个机会接近一下唐洛水,再好好的观察一下唐洛水身上的那幅仙骨到底是不是卢有为的。 是了,秦桑第一次见到唐洛水就感觉这个姑娘有几分异常。 离着远远的看了几眼,她发现唐洛水竟然也是身具仙骨的人。 但是,唐洛水身上的仙骨挺古怪的,好像和她并不是太过融合的。 秦桑就猜想这个唐洛水身上的仙骨或者是抢了别人的,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卢有为。 只是她还不能很确定,还需要仔细观察。 第二八八章 谁他妈喜欢你 秦桑发现唐洛水特别爱去图书馆,也特别爱参加学校的社团活动。 星期天京大和水木大学一些同学组织联谊的时候,这位唐同学也都会很积极的参加。 不过一段时间,秦桑就明白唐洛水这么做的原因了。 她在借此吸收文气,用来融合她体内的仙骨。 秦桑终于确定了唐洛水的仙骨是偷来的。 她没有惊动唐洛水,而是直接找了谢丛,跟谢丛讲了唐洛水的异常之处,让谢丛帮忙向上级汇报一下。 之后,秦桑就没有再关注唐洛水。 她还想着之后一段时间抓紧时间学习,好早点结束学业。 只是,世事本无常,有的时候,越想要平静,平静越是远离你。 这天秦桑抱了两本书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读书,走来走去,她就走到了湖边的一片小树林中。 这里特别安静,而且也很凉快,是个读书的好去处。 秦桑找了个地方坐下,才翻开书,就听到有说话的声音传来:“郭学长,谢谢你前段时间的帮忙。” 这声音,听起来还真熟悉啊。 秦桑低头读着书上的文字,可不远处的对话还是很清晰的传到她耳朵里。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郭学长,我挺佩服您的,以后,我有什么问题能跟您请教吗?” “可以呀。” “那个……这是我特地买的点心,你拿着吧。” “别,我不能要,你拿回去自己吃吧。” “学长,这是我的谢礼,你不可以不要,你拿着。” “就是一点小忙,你别放在心上,这点心挺贵的,你自己收着吧。” “哎呀……”这是有人跌倒的声音。 “你没事吧?”这是男人关心的声音。 “我脚扭到了,好疼,我站不起来了……” 女人带着些痛苦的细弱的声音。 秦桑听的直摇头,她合上书本,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沾的草叶,脸上带着甜蜜的笑,眼中是十分关心的神情一步步走到了不远处的那对男女跟前:“唐同学,你受伤了啊,那我扶你走吧。” 站在秦桑面前的正是唐洛水,还有秦桑同班的同学郭培永。 “郭同学。”秦桑点头致意:“好巧啊,我在这里读书正好听到你们说话,唐同学没事吧?” 唐洛水忍住被截胡的恨意,眼中泪水滚落下来:“没,没什么的,就是扭到脚了,恐怕好几天要走不了路的。” 秦桑走到唐洛水跟前,蹲下身看看她的脚腕:“我家妹妹是学医的,我也学了几手,我帮你看看吧。” 说话间,秦桑的手握住唐洛水纤细的脚腕:“好像还真扭到了呢,需要正骨啊,唐同学,你忍着点啊。” 她抬头看看郭培永:“郭同学,你扶唐同学坐下,我帮她正骨。” 郭培永傻乎乎的扶着唐洛水坐下。 秦桑示意郭培永:“郭同学,我想着我一个人恐怕没有那个力量扶唐同学回宿舍,不如你去外边再找个女同学帮忙怎么样?” 郭培永想了想秦桑的提议很有道理的。 他到底是男同学,不方便搀扶唐洛水,秦桑又那么瘦,想来也没多大力气,是该再找个同学帮忙的。 “好吧,我去找找。” 他擦了擦汗走了。 秦桑抬头看着唐洛水,眼中出现一丝嘲讽:“唐同学,你忍着点啊。” 啊字才落,秦桑两只手握住唐洛水的脚腕,就听咯崩一声,之后就是唐洛水惨叫声。 她实在疼的忍不住了,开始破口大骂:“你干什么?你干嘛弄断我的骨头,你走开,你怎么那么恶毒。” “我没有啊,我这不是给你把骨正过来了吗。”秦桑一脸的无辜:“我知道正骨的时候有一瞬间很疼,你疼极了骂我两句我也不会在意的。” 唐洛水咬牙,伸手就要去打秦桑。 秦桑正等着呢,右手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指尖一勾,就把她这段时间吸收的文气给弄了出来。 唐洛水大惊:“你,你……” 秦桑松开手:“唐同学真喜欢偷东西啊,偷别人的仙骨,偷学校的文气,可惜唐同学不知道,偷来的到底是偷来的,那永远不是你自己的,到了时候,还是要加倍还回去的。” 她再伸手一勾,又勾出更多的文气,右手掐决,让这些文气消散在学校各处。 “你……” 唐洛水吓坏了,眼睛瞪的老大:“你……怎么知道的?” 秦桑站了起来:“有眼睛的谁看不了来啊,你成天的在校园里逛,以为别人都是傻子,都看不见吗?” 唐洛水打量秦桑:“真没想到,你也是修士。” 秦桑嘴角微微一勾,右手猛的伸出,趁着唐洛水没注意,直接把她拉了起来,在唐洛水起身的时候,她在唐洛水耳边低声道:“我劝你还是把仙骨还回去吧。” “休想!”唐洛水恨的咬牙:“你想抢我的仙骨,我才不上当呢。” 她瞪着秦桑:“把我的文气还回来。” 唐洛水想到千辛万苦收集来的文气就这么叫秦桑给抢了,那真是气的都要吐血了。 “休想。”秦桑原话奉还。 她后退一步,再次轻声道:“只要我在学校一天,就不会让你再夺文气。” “你!” 唐洛水气到失去理智,双手成爪,直接抓向秦桑。 秦桑闪了一下:“唐同学,你要干什么?我也是一片好意的,你……” “唐同学?” 带着一个女同学过来的郭培永看到唐洛水一脸恨意的要抓秦桑也吓坏了,赶紧跑过来拦住她:“你干什么?” 说实话,郭培永也有点生气:“秦同学好心帮你,你怎么能这样呢。” 唐洛水气的眼都红了:“她偷我东西……” 呃? 秦桑皱眉,脸色有些苍白起来,她看向郭培永:“郭同学,你给我做个证,我能偷她什么?现在天气还热呢,大家穿的都薄,我的衣服连个口袋都没有,我也没有背着包,我偷了她的东西能放哪?再说,她还穿着连衣裙呢,也没背着包,她能有什么东西叫我偷?” 说到这里,秦桑转过头看着唐洛水,然后一脸惊疑的半捂着嘴:“唐同学,你,你不会是那个意思吧?” 郭培永头一阵抽痛:“秦同学,她是什么意思?” 秦桑一边说一边摇头:“不会的,不会的,她的意思应该不会说我偷心吧?我,我不喜欢女人的,我有对象的……” 秦桑郑重的看着唐洛水:“唐同学,真的很对不起啊,我很感激你喜欢我,只是我不能接受你的喜欢,你很优秀,但是……我们性别相同,我……” 郭培永给吓着了,他带来的那位女同学也给吓着了。 他们俩看看秦桑,再看看唐洛水。 不会吧,不是吧…… 唐洛水:我没有,我不是,我不喜欢你。 可是,唐洛水张开嘴巴,却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她知道她着了秦桑的道,让秦桑给戏弄了。 她急的眼眶更红,猛的一看,就像是要哭的样子。 秦桑赶紧道:“你别哭啊,你再哭我也不喜欢你的,我劝你一句啊,你,你还是把心思用在学习上吧,我们国家现在还很贫穷,还需要我们努力建设,我们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为建设祖国而奋斗,一些儿女情长该舍的还得舍,更何况,只是单恋呢。” 秦桑越说越激动,她走过去握住唐洛水的右手:“同志,我们共同努力,共同进步。” 妈的! 唐洛水想要大骂,谁他妈的要跟你共同努力了。 然后,她才转过弯来,她竟然给秦桑带歪了,她不是该骂谁他妈的喜欢你吗? 第二八九章 还有这种操作 郭培永并不是一个口风严的人。 而且他找来的帮忙的那位女同学是个特别嘴碎八卦的。 在把唐洛水送到宿舍之后没两天,整个京大都知道了唐洛水喜欢秦桑,还跟秦桑告白,告白被拒绝之后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 大家觉得挺荒唐的,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 可是,在觉得荒唐之后,流言就传的更凶了。 毕竟,京大的学霸也是需要娱乐放松的。 唐洛水把脚腕的伤养好之后,从宿舍出来就听到了风声。 她都快气疯了。 她本来也不是什么沉静的人,更不是温柔有耐心的,原先她装成那个样子,是为了让京大的学生对她有好感,为了更好的吸收文气。 可现在她恨秦桑恨的理智全失。 于是,就在中午打饭的时候,唐洛水把秦桑堵在了食堂里。 她带着一身的怒火,站在秦桑面前大声道:“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你……” 秦桑表情很微妙,有些怜悯还有一些沉痛:“嗯,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以了吗?你别生气了,喜欢一个人也不是错啊……” “我不喜欢你。”唐洛水喊的更大声了,一口气堵的她上不来下不去的,脸都变的有些扭曲。 原先对唐洛水很有好感的一些男同学吓的赶紧离她远远的。 他们就不明白了,分明那么温柔如水的学妹,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了母老虎的样子。 “好,我知道,我明白,唐同学,现在我可以打饭去了吗?” 秦桑显的脾气特别好,特别好说话,也特别的给唐洛水台阶下。 可是,唐洛水还是很生气。 好气呀,气的都不想吃饭了。 秦桑绕过她,拿着饭盒去饭口打饭。 唐洛水就站在那里,全身都出了冷汗。 看着同学们投来的同情的,怀疑的目光,唐洛水才知道,她上当了。 秦桑分明就是故意的。 故意这么激动她,好让她自己闹腾起来,破坏她之前建立起来的好形象,让她不好再吸收文气。 她气的抓了抓头发,咬着牙转身就走。 秦桑则显的特别温和包容,含着笑排队打饭,打了饭之后和几个同学一起找地方吃饭。 她才吃了两口饭,就看到他们班的导师匆匆忙忙的跑过来。 “秦桑,刚才派出所那边打电话过来,你妹妹在派出所,让你去领人。” 呃? 秦桑很疑惑:“老师,那边说清楚了吗?我哪个妹妹?” 导师摇头:“不知道。” 秦桑赶紧收拾了饭盒,让同学帮忙带回宿舍。 她从食堂出来就赶着去了辅导员所说的那个派出所。 秦桑去的派出所是一个市场旁边的派出所,这边紧挨着好几个市场,平常人员繁杂,显的挺乱的,而且小偷也有不少,派出所的民警也特别的忙。 秦桑进去的时候,派出所里就有好多人,这些人吵吵嚷嚷的,几个民警正焦头烂额的调解。 秦桑很快就在角落里发现了秦绿,秦绿旁边还坐着一个胖乎乎的小男生。 “大姐。” 秦绿看到秦桑,还伸手朝她挥了挥。 秦桑深吸了一口气,几步过去拉了把椅子坐到秦绿对面:“怎么回事?” 秦绿旁边的小胖子站起身挡在秦绿前边:“你是大姐吧,你别骂小绿,小绿没错的……” 看小胖子这护犊子的样子,秦桑还真挺不是滋味的:“你是?” 秦绿扒开小胖子:“姐,这是我们学校的大队长,他叫何柏舟。” “到底是怎么回事?”秦桑看着秦绿那笑嘻嘻的样子,使劲的瞪了她一眼。 何柏舟咳了一声,又挡在秦绿前边:“大姐,小绿她也是为了替你分担,她这几天放了学就在这边的市场里摆摊,今天是有小偷不长眼偷到小绿这里,小绿急了才和他们打起来的。” 这时候,一位民警把旁边的一宗纠纷调解完了,端着大茶杯走过来。 秦桑站起来:“警察同志,给你们添麻烦了。” 那位民警笑着摆了摆手:“不麻烦,就是孩子这么小就让她出来摆摊有点不合适吧,她这个年纪正是该好好上学读书的年龄,你们这……” 秦桑笑着:“同志,我明白这个道理,我也和我妹妹说过,只是她性子倔,想着……” 秦桑话还没说完,秦绿已经扒开小胖子走了过来,她抬头,小小的包子脸上满是哀求,显的特别楚楚可怜:“警察叔叔,你别说我姐姐好不好?我姐姐特别不容易的,她课业很紧的,还要赚钱养家,我们姐妹七个人呢,都要她一个人来养,她很累的,我就想帮着她分担一下……而且,我也没有不学习的。” 秦绿把何柏舟拽到跟前:“这是我们学校的大队长,你不信问问他,我这次考试还考了全年级第一名。” 提到这个全年级第一名,何柏舟心里就堵得慌。 往常,全年级第一名是他,可现在换成秦绿了。 不过何柏舟是个诚实孩子,还是点头承认的:“警察叔叔,秦绿同学特别努力的,她学习也特别好,这件事情真的不怪秦绿,都是那些小偷,连小孩子的东西都偷,该抓起来严惩。” 民警:…… 这要他怎么说。 “你们登记一下,签了字就可以走了。” 民警摆摆手。 另一个角落里,三个被打的鼻青脸肿,一直靠在墙角里哼哼唧唧的年轻人一听这话可不干了。 “警察同志,这不行,她把我们打成这样……她得给我们医药费。” 还有一个小年轻看着秦桑咽了咽口水:“要不,让她姐姐赔也行。” 呵! 秦桑心中冷笑一声,拉过秦绿低声问:“他们偷了你什么?” 秦绿小声道:“几块电子表,还有一些钱。” “要回来了吗?” 秦桑又问。 秦绿立刻就明白了:“没,表只要回来两块,钱没要回来。” 秦桑摸摸秦绿的头:“你和何同学没受伤吧?” 秦绿一脚就踹到了何柏舟的腿弯处,何柏舟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何柏舟?” 秦绿惊叫一声,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她蹲下身张手去扶何柏舟:“你怎么了?是不是叫他们打坏了?咱们得去医院好好查查?万一受了内伤怎么办?要是伤到脑子怎么办?你再不济也是全年级第二呢,要真让人打傻了……” 民警傻眼了。 三个小年轻也傻眼了。 靠,还有这种操作? 第二九零章 对恃 秦桑看着民警,一脸担忧和伤心:“警察同志,这件事情是我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妹妹,我真的没想到她放学后出来摆摊挣钱,你放心,我们就是穷死,也不会再让孩子……” “别这么说,别这么说。” 民警赶紧摆手:“孩子是好孩子。” 秦桑不由的看了一眼何柏舟:“是好孩子,可好孩子被打成这样了。” 那三个混混站起来就骂:“打成啥样了?啊,我们都没动手好吗,我……靠,这白白胖胖的一点伤都没有,你跟我们说挨揍了,能要点脸不?” 民警一指那三个混混:“有你们说话的地儿吗,都好好蹲下。” 秦桑睁大眼睛,一脸的惊疑:“警察同志,他们这不是好好的么,刚才还说叫我妹妹给打了,现在就能站着骂人了?” “他们没事。”民警干笑两声:“刚才肯定是想讹人了。” “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秦桑又问。 民警赶紧摆手:“走吧,赶紧走。” 秦桑伸手扶起何柏舟:“小伙子,姐姐带你去医院看看啊。” 何柏舟张口,他想说不用了,他没受伤,可才张开嘴巴,他腰眼就让秦绿给狠狠的拧了一下,何柏舟立刻疼的叫了一声。 “唉!”秦桑叹气:“疼成这样了还能忍着,你这孩子也真挺不容易的。” 等到秦桑三个人走后,民警擦了擦额上的汗,心说可算是送走了。 他想着刚才秦桑和秦绿姐妹俩配合无间的样子,还真是特别佩服这姐儿俩,俩姑娘心眼可真够多的。 后头又一想这俩孩子的家境,又感叹了几句,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 从派出所出来,何柏舟就有点不高兴。 “秦绿,我没挨打也没受伤,你干嘛……” 秦绿瞪他一眼:“没挨打?没受伤?你跟警察说去啊,你看那三个混混会不会讹你?” 何柏舟想到那三个混混被秦绿打的那副惨样,缩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秦桑笑了一声,揉了揉何柏舟头上的软毛:“这孩子真老实啊。” 何柏舟今天给打击到了,一直提不起精神来。 他想着在市场里边混混来闹事的时候,秦绿直接把摊位上的东西卷卷扔到他怀里,提着拳头就和混混们打起来的样子,又想到秦绿一直把他护在身后的英姿。 再低头看看自己浑身的软肉,何柏舟握了握拳头,他下定决心要减肥,下定决心要练武,以后……就算不能保护秦绿,可也不能给她拖后腿。 秦桑和秦绿一直把何柏舟送回去,然后才回家。 回到家里,秦桑坐到沙发上,把秦绿叫到身边:“小绿,咱们家不是多有钱,可我也能保证让你们不缺钱花,你为什么还一直想方设法的赚钱?” 秦绿有些无措,低头坐着,不敢抬头看秦桑:“姐,我……我就是喜欢赚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就想赚钱,我能够想到的赚钱的方法也多的很。” 秦桑倒并不反对秦绿赚钱,她叹了一声,去卫生间拿了一块湿毛巾过来,伸手抬起秦绿的下巴,拿着湿毛巾把她脸上的脏污一点点擦干净:“姐不反对你赚钱,可是,你现在年纪还小,别那么着急,咱一步步来好不好?” 秦绿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眼光闪烁:“我不,我学习跟得上,现在又有余力,为什么不能赚钱呢?” 这孩子是铁了心了。 秦桑也不好多说什么:“那你就一直摆摊吗?” 秦绿摇头,一双眼睛更加闪亮:“我不想一直摆摊,我摆摊是为了启动资金,我已经看好了一个项目,只是没钱投资。” “说说。”秦桑一听也来了精神。 秦绿笑着:“我想先开一家小型的文具玩具工厂,姐,往后老百姓生活水平会渐渐提高,也会更加关注家里的孩子,更关注孩子们的学习,卖文具的话,销路绝对是不愁的,另外,我看现在的小孩子都喜欢玩具……” 秦桑笑着一直听秦绿说完。 别说,她还真觉得秦绿就是做生意的料,你瞧她找的这个项目,投资并不大,但是利润却很大,而且,她想的也特别周全。 毕竟,往后的时代里,女人和孩子的钱那可是最好赚的。 “行。”秦桑笑着揉了揉秦绿的头,她起身上楼,再下来的时候,她手里提着一个包,她把包扔给秦绿:“看看。” 秦绿打开一看,包里全都是钱:“姐,你这……” “你赚回来的钱,我又添了一点。” 秦桑笑着,满眼的鼓励:“你拿着投资吧。” 秦绿看着一大包的钱,兴奋的都快要跳起来了:“姐,我,我没做梦吧?” 秦桑往她身上狠狠的拧了一下:“疼吗?” “疼!”秦绿猛然间跳起来抱住秦桑:“姐,谢谢你……” 谢谢你这么信任我。 秦桑温和的笑着,伸手拍了拍秦绿的背:“我建议你叫上大舅一块去做,大舅是学美术的,他可以帮你做设计,而且,他是成年人,有些事情好出面。” “嗯。”秦绿乖巧的点头。 “你开厂子需要会计和技术工,现在人们都想着端铁饭碗,你一个私人的小厂子招这类人恐怕不好找,倒是可以试着找一些退了休的工人。” 秦桑一点点的给秦绿提建议:“另外,现在还没有私人工厂,你不能开这个先例,我想,你还是先挂靠在街道上面,以街道办的名义来办……” 秦绿在好些事情上面不如秦桑懂的多。 但这孩子很能听取别人的意见。 她觉得秦桑说的都挺对的,就开始盘算着这厂子要怎么办。 秦绿想着,还是抽空去吕国强那里和他好好商量一下。 秦桑安抚住了秦绿就又去了图书馆。 她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秦桑看着女生宿舍楼上空盘旋的一些文气,伸手一指,一道灵力打出,那道文气立刻散了。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秦桑从宿舍里出来,一步步的走到宿舍楼顶。 她推开那道铁门,就看到一个苗条削瘦的身影站在楼顶。 借着月光,秦桑看的很清楚,这个人就是唐洛水。 “你们唐家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了。” 秦桑的声音很冷,清晰的传进唐洛水耳朵里。 唐洛水回身,原来盈盈如水的眼中现在满满都是仇恨。 “我们唐家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你一个散修敢多管闲事,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第二九一章 幽冥石 “唐家的事情我自然不会管。” 秦桑被唐洛水的无耻逗乐了:“可是,你的事情我是要管的。” 她一步步的接近唐洛水:“你抽别人的仙骨,随便来抢夺学校的文气,可知道这是天理难容的。” 唐洛水脸色暗沉:“什么天理难容,这世上本就是弱肉强食,那个卢有为蠢的很,他不配有仙骨。” 秦桑踏着月色一步步过来,她双手垂在身侧,在唐洛水看不到的地方飞快的结着印符。 “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的。” 唐洛水阴狠狠的看着秦桑:“多管闲事的人很容易送命。” 这个命字说出之后,唐洛水伸手一招,一把剑出现在她右手,她持剑刺向秦桑。 秦桑侧身躲过,轻飘飘的落在唐洛水身后,同时,她左右手结出一个繁复的手印。 唐洛水就觉得她身体里的那些文气不受控制的流出。 她急了,旋身挥剑再次刺向秦桑。 秦桑笑了,在月色下,她的笑美的如昙花初绽时。 “出来吧。” 一个黑色的影子出现,他从暗处走来,很轻易的看出这是一个男人。 “你找了帮手?”唐洛水瞪向秦桑。 秦桑笑着点头:“是呀,你以为我会和你单打独斗吗?我没那么笨好吗。” 那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一边走一边喝止唐洛水:“不许动。” “我不傻。”唐洛水咬牙,又是一剑刺向秦桑。 男人右手抬起,唐洛水一剑刺空之后回身看了男人一眼,随后连声冷笑:“你们太天真了吧,以为拿枪就能对付我?” 秦桑这会儿坐在天台的栏杆上。 细细的栏杆就在天台的边沿,几乎跟悬空的差不多。 她笑嘻嘻的坐着,双脚荡来荡去,笑的俏皮可爱:“能不能行试试不就知道了。” 秦桑笑着拍手:“开枪吧,也让唐小姐明白一个道理。” 那个男人沉默着,动作却是干净利落。 他扣响扳机,唐洛水眼睛微微眯起,左手弹出一道灵符。 这道灵符在半空消散,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不对。”唐洛水惊疑不定:“怎么可能?” 枪响了,却没有子弹射出,唐洛水在枪响的瞬间又要弹出灵符,只是,她却怎么都聚不起灵力,体内的灵气空空荡荡,精神力也消失一空。 她觉得脑子里像是刺了千万根针,疼的她忍不住叫出声来。 “怎么会?怎么可能?那不是枪,是什么,是什么……” 秦桑笑着跳下栏杆。 她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唐洛水身边,特别特别轻的拍了拍唐洛水:“你知道吗,现在已经不讲究封建迷信了,爱科学讲文明懂礼貌,你看你,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想着抽人仙骨,即不文明又不礼貌,这样可不行,是要接受再教育的。” 秦桑说话温温雅雅,特别的柔和,可说出来的话几乎把唐洛水给气死。 “嗯?” 秦桑歪着头看唐洛水:“不必感谢我,我最喜欢助人为乐的,更何况,你还是我的爱慕者,我不可能看你走上歪路的。” 唐洛水气的眼睛通红,狠狠的咬着后槽牙,真的很想把秦桑给咬死。 秦桑拍手:“你带回去吧,要好好的教她重新做人啊。” 黑衣男人对着秦桑点点头,把手枪收进口袋里,然后过来拿着特制的手拷将唐洛水的双手拷了起来。 秦桑还有些不放心呢。 她又看了看黑衣男人,黑衣男人原本严肃的脸上多了丝笑意:“秦同志放心,她跑不了。” 随后,黑衣男人拿了一道灵符贴在唐洛水身上。 唐洛水咬牙:“秦桑,你不是说要讲科学吗,这是什么?” 秦桑扑哧一声笑了:“谁告诉你这不科学了?这是灵符,以科学的方法来解释的话,就是精神力隔绝器,你看,这多科学啊。” 唐洛水吐出一口血来:“你……” “我很好呀。”秦桑眨了眨眼睛:“以后会更好的。” 黑衣男对着秦桑笑了一声,紧接着就带着唐洛水迅速的离开。 在黑衣男和唐洛水离开之后,秦桑盘膝在楼顶坐下,她右手掏啊掏的,拿出一个乾坤袋来。 这是刚才秦桑在拍唐洛水的时候从唐洛水身上顺的。 不管是唐洛水还是黑衣男都没有发觉。 秦桑拿着乾坤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她先将乾坤袋上属于唐洛水的精神力抹去,再刻上自己的精神力。 然后,秦桑打开乾坤袋,把里边的东西倒了出来。 别说,这个乾坤袋的空间还不小,只是稍微倒了一下,秦桑面前就堆了好些东西。 秦桑拿着一个玉瓶看了一眼:“美颜丹,这个还不错,收着吧。” 她又拿起一个竹筒:“嗯,基础功法,也还行,留着。” “灵米,回头煮了尝尝,这个是防御法器,回头送人吧,还有……” 秦桑一样样的检查,唐洛水的东西不少,可真正精贵的还真没什么。 当秦桑拿到最后一件黑乎乎的东西时,她惊的差点扔掉。 “这是……” 秦桑一脸的惊喜:“竟然是幽冥石,天,竟然会有幽冥石。” 这幽冥石是幽冥界的东西,传说产在幽冥界的一座山内,这座山压制人的灵力,要上山会遇到各种困难,会受各种伤害,一般来说,几乎是没有什么修士敢去的,不说修士,就算是神仙也会躲着。 而且,幽冥石就是在幽冥界也没有几块。 这种东西真的特别稀少精贵。 用它可以记录所有鬼魂信息,也可以给众鬼传递消息,更能号令群鬼。 当然,想要号令群鬼需要练化幽冥石。 得到幽冥石极度困难,炼化幽冥石却更加困难,几乎没有人能够做得到。 但是偏偏对于秦桑来说并不难。 因为秦桑是乾坤镜的主人,乾坤镜可是能够通阴阳断鬼神的,有乾坤镜在手,幽冥石也会变的相当驯服。 看着幽冥石,秦桑乐了:“还真是缺什么来什么呢,看来,这件事情可以提前来办了。” 她把幽冥石收起,动作迅速的直接从楼顶跳了下来,几个起落间,人已经出了京大的校园。 第二九二章 去见鬼 秦雅和秦采是在沉睡中被拍醒的。 秦雅惊醒,猛的坐起,看到站在床头的秦桑才轻喘了口气:“姐,你吓死我了。” 秦桑对着秦雅做了个悄悄的手势,轻声道:“换身衣服跟我来。” 随后,秦桑转身进了秦采的方间。 秦采比秦雅要暴力多了,感觉到有人拍她,立刻就是一计擒拿术,结果被反擒拿了。 秦桑双眼含笑:“醒了?” 秦采懊恼的点头:“嗯。” “赶紧起床换身衣服跟我走。” 秦采翻身下床,很快就找了一身运动装换好。 她跟着秦桑到了客厅的时候,就看到秦雅也换好衣服等着呢。 秦桑招呼两个人跟上。 “咱们去哪?” 走在黑漆漆的大街上,秦采和秦雅都有些寒意。 秦桑笑:“公墓。” 呃? 那俩吓了一大跳:“姐,大晚上的去公墓干嘛?见鬼去呀。” “是呀。”秦桑很认真的点头:“就是见鬼呀,要不然去公墓做什么。” 秦采一副你疯了的表情看着秦桑。 秦雅叹了口气:“那我们回了。” 秦桑一手一个拽着两人飞快的往前走:“我说真的,带你们长长见识。” 秦雅那么文静的人都想翻白眼了:“这种见识还是算了吧。” 秦桑笑:“不行的呀,你可是要学医的,以后或者还会解剖尸体,这会儿还是趁早把胆子练大一点,要不然真看到尸体吓坏了可怎么办?” 秦桑又对着秦采笑:“还有小采也是,往后上了战场枪林弹雨的,必须也是要练胆子的呀。” 秦采和秦雅真的挺不想理秦桑的。 她俩觉得秦桑要疯了。 只是,秦桑拽的紧,她俩想跑也跑不了。 结果,还真叫秦桑给拽到公墓去了。 看着黑漆漆一片的墓园,就是秦采都觉得身上发毛。 “姐,咱回去吧。” “有我在呢,你怕啥。” 秦桑拍了拍秦采的肩膀:“等见过鬼了,我还得交给你们一件任务呢。” 她一边说,一边拉着两个妹妹在墓地中间走来走去的。 走了一会儿,秦桑就地坐下:“你俩坐吧。” 秦采和秦雅就紧挨着秦桑坐下了。 秦桑一直笑嘻嘻的,在有些阴森的墓园里看着也很淡定随意,倒是叫秦雅和秦采不是那么害怕了。 秦桑伸手,手中出现两道符。 她一人一张拍在秦雅和秦采身上:“行了,能见鬼了。” 秦雅吓的又往秦桑身边靠了靠。 秦桑没理会她,而是伸手敲了敲面前的一面墓碑:“我说,有鬼在吗?有的话出来聊聊。” “姐。”秦采想捂住秦桑的嘴,可秦桑哪是她能对付得了的。 秦桑话音落下,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个鬼毛出现,她就又敲了一面墓碑:“有鬼吗?出来聊聊。” 结果这次还真有鬼出现了。 就见面前的这块墓地冒出一些黑雾来,紧接着,一个穿着对襟衣服的老头冒了出来:“我说,你这姑娘干啥来的?我这睡的好好的非得把人敲醒。” 旁边的墓地也冒出一些黑雾,这次出现的是个中年妇女,中年妇女还打呵欠呢。 “就是,人家睡的好好的你就敲门,这不扰人清梦吗。” 秦桑笑道:“你们不是人了,是鬼,就是扰也是扰鬼清楚。” 秦雅和秦采几乎要躲到秦桑身后来了。 她俩看着面前的两只鬼,吓的脸色惨白,差点尖叫起来。 秦桑安抚的拍拍两人,对着两只鬼介绍:“这是我两个妹妹,她俩胆小,你们可别吓她俩啊。” 那个老头没好声气:“我都没睡好,哪管你吓不吓人呢。” 中年妇女倒是对着秦雅笑了笑:“姑娘,别怕啊。” 秦桑指了指一片空地:“来,坐下好好聊聊。” 老头大约也觉得有些寂寞吧,再者,好容易见着三个人,他也来了兴致。 他在秦桑对面盘腿坐下,中年妇女也扭扭捏捏的坐下了。 “聊啥?” 老头瞪着秦桑。 秦桑也不以为意:“我呢,想和你们做笔生意。” 这话一出口,不只是秦采和秦雅,鬼都给吓着了。 老头都给气乐了:“你这姑娘是不是有病,大晚上的跑过来和鬼做生意,你胆子是真大啊,真是啥钱都敢赚。” 秦桑摇头:“我可没想着赚钱的,再者说了,你们的钱我也花不了的,我就是想着咱们大家合作一把,互相帮忙,互相帮忙嘛。” 中年妇女倒是有了些兴趣:“姑娘,你和我们做啥生意啊。” 秦桑笑着:“也没啥,就是想登记一下这京城地面上的鬼有多少,然后呢……” 她托着下巴,说的特别认真:“我这个人喜欢研究东西,我呢就想着这人间有电话,可鬼没有啊,你们这个些鬼要是想跟鬼联系的话还得亲自跑一遭,那多累啊,再说,你们遇到危险叫亲朋帮忙也太耽误时间了,我就想咱造点鬼能用的移动电话,你想啊,以后鬼手一只电话,不管走到哪都能跟亲朋联系,那多好啊,多拉风啊。” 中年妇女伸出鬼手摸摸秦桑的额头:“没发烧啊,咋尽说胡话呢。” 秦桑瞪了她一眼:“你当我瞎说呢,我说的是实话。” 她为了表示自己所言不虚,还特意拿了幽冥石出来:“看到了吗。” 凡鬼都能感受到幽冥石的威严,幽冥石出手,两只鬼立刻吓的瘫软在地上:“你,快收起来,收起来,我们信了还不行吗。” 秦桑把幽冥石收起,拍了拍手:“我说真的,我真的能造鬼用的电话,我呢,就想你们拿到电话之后在幽冥石上登记一下,以后呢,京城这地界有什么动向也好给我传个信。” 她都把幽冥石拿出来了,这些鬼哪敢不同意啊。 就算不同意又能怎么样?不同意秦桑就会硬着来,直接把它们的鬼气摄入幽冥石,到时候号令群鬼,无有不从。 “可以,可以。” 那两只鬼忙不迭的点头。 秦桑笑着拿出纸和笔来:“那行,你们多叫几只鬼出来,咱们讨论一下你们想要什么样的移动电话,我听,听取众鬼意见,争取造出让大家满意的电话来。” 第二九三章 找能人 秦桑带着秦雅和秦采回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半夜,天边有些微亮了。 秦采和秦雅都显的极度兴奋。 在墓地那边,经过了最初的惧怕之后,这姐儿俩已经把那些鬼当成平常的人来看了,竟不觉得害怕,反倒觉得特别有趣。 虽说有些鬼看着模样确实不好看,可是,还有一些鬼不管是性格还是才学都是特别好的,和它们聊天,真的受益匪浅。 “大姐。” 秦采一边走一边问:“你真的能做出那种让鬼通讯的电话吗?” 秦桑白她一眼:“我不但能做出让鬼用的电话,人用的也能做出来,只是现在没有那个条件罢了。” 说实在话,让秦桑做出后世那种小巧的手机,秦桑是真能够做得出来的,只是太麻烦,看似一个小小的手机,牵涉的各个方面却是特别的多,材料啊,电池啊,以及电子元件,主板之类的都要从头研究,另外,做出了手机,还需要有信号,这就需要建设各种基站,国家现在还没有那个实力,秦桑自然不去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若是没有得到幽冥石。 秦桑也不会去想着给鬼做手机,她原来的打算是过几年,等着国内环境稍微好一点,她就开始研制手机,之后借助人类世界的基站,用乾坤镜通幽,让那些鬼魂也能够打电话。 可现在有了幽冥石,秦桑就真不用等那么久了。 她就想用一个小小的手机,把这些还在人间的鬼们组织起来,从而做到各方面消息灵通,而且,还能利用这些鬼们做一些事情。 这事真要是成了,秦桑想着,就算是她的敌人再强大,再躲在暗处,她也不再惧怕。 毕竟,再躲的悄无声息,恐怕也躲不过无孔不入的鬼怪。 这是秦桑对于敌人做出的第一个反击。 秦雅则在想着秦桑和那些鬼们聊天的内容:“姐,你还真的能让它们在手机上打麻将打扑克玩游戏啊?” 秦桑点头轻笑:“嗯。” “那我们可以玩吗?” 秦雅就问。 秦采眼睛也一亮:“对啊,我们可以用那样的手机吗?” 秦桑笑着摸摸秦采的头:“我努力吧,争取能够让你们也用得上。” 秦采一听特别的兴奋。 想一想啊,拥有一只能够和鬼通话的手机,那得是多拉风的一件事情啊。 等回到家里,秦桑就跟秦采还有秦雅提要求了:“你们既然想要手机,那就得帮我做事,我现在需要研制手机,没有时间做访问,往后你们多替我走一走,多采访一些鬼,看看它们都有什么需求,然后把它们的名单记录下来。” 呃? 秦采和秦雅愣住。 她们很想说,可以不要手机吗? 可这话她俩真不敢说出口啊。 秦桑笑着瞅了俩人一眼:“其实,真要做出这种手机来,对于你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毕竟,这世上还有很多积年老鬼的,这些鬼不但世事通透,还有一些生前是惊才绝艳之辈,到时候你们可以和它们联系上,也可以上门拜访请教,能多学不少东西呢。” 这倒也真的是呢。 想着可以学到很多知识,秦雅和秦采就把什么害怕,什么惊惧全抛到脑后去了。 俩人一起点头,拍着胸脯跟秦桑保证:“好的姐,以后这种事情就交给我们了。” 秦桑等着秦采和秦雅都回屋睡了,这才坐到床上继续修炼。 第二天是星期天,秦桑就想着好长时间没有去简家看望两位老人了,就买了些东西过去。 正好简老太太无聊的很,看到秦桑过来,就显的特别高兴。 秦桑跟她问了好,才放下东西,就看到老太太的脸色都变了。 简老太太拿出老花镜戴上,仔细的打量秦桑。 “伯母?” 秦桑有些疑惑:“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老太太一脸的心疼,拉着秦桑的手就舍不得松开了:“小桑啊,在学校特别辛苦吧,我看着你瘦了好多呢,咱家我和你伯父都有工资,城城挣的也不少,不缺那俩钱,往后啊,你可别那么苦着了,该吃吃,该喝喝,你看这小脸瘦的,腮帮子都下去了,我看着真是太心疼了。” “没有。”秦桑摸摸自己的脸:“我吃的不少呢,就是这段时间做研究忙了点,我真没事。” “你肯定特别忙。” 老太太说着都快哭了,更显的心疼秦桑了:“要不咋就瘦的脱了形呢,上次你来脸上还有肉呢,这回就剩下一层皮了。” 她一边数落秦桑,还一边喊吴嫂子:“小吴,你一会儿炖只鸡,再弄几个好菜,给小桑补补身子。” 吴嫂在厨房里答的响亮的很。 这时候简老爷子也回家来了,看到秦桑还愣了一下呢:“小桑怎么瘦成这样了?” 简老太太一听更加在意:“小桑,你伯父这个万事不管的都瞧出来了,你还不在意,这哪能成啊,你年轻不知轻重,等老了就明白这里头的厉害了。” 简老爷子坐下:“小桑,要是钱不够花就说一声,城城虽说挣的不是很多,可养媳妇的钱还是有的。” 秦桑赶紧垂头低应了一声:“我没缺钱的,可能也是这段时间天气太热了,就不爱吃饭。” 简老太太立刻答话了:“回头我跟东令说一声,让她给你找点好吃的送去,你往后多回家,我叫吴嫂给你做你爱吃的,保管能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秦桑赶紧答应着。 她其实也没觉得有多瘦,可是,她也知道有一种瘦是长辈觉得你瘦了。 秦桑心里很清楚,老太太是真心喜欢她,也真心为她好的,她对着老太太也是真心尊敬。 “伯母,我以后多注意,肯定能养回来,您就别让东令姐麻烦了。” 简老太太白了秦桑一眼:“她是当大姐的,有啥麻烦的,都是自己家里人,她巴不得对你好呢。” 这叫秦桑怎么回答? 在简家消瘦了一顿营养餐之后,秦桑差点扶着墙走。 实在是老爷子和老太太太过热情了,吃饭的时候不住的给她夹菜,老是劝她多吃一点,秦桑又不忍拂了两位老人的好意,就不得不吃撑了。 她才从简家出来,迎面就碰到了顾琛。 秦桑就停下脚步和顾琛说话:“卢有为那里怎么样了?” 顾琛这时候心情还挺好的:“快没事了,好像是抓到了那个偷他仙骨的人,正想办法给他还回去呢。” 秦桑笑了笑:“这就好,往后你们多注意一点,碰到陌生人别轻易跟人走。” 顾琛连连应了几声,就又说到一件事:“过几天我们几个聚一下,简二叔不在,要不二婶你过去玩会儿?” 秦桑摆手:“算了吧,我这几天也忙的很,你们自己玩吧。” 顾琛也只是问问,见秦桑不乐意去也就算了。 秦桑才要走,就听到有人叫她。 她顺着声音望过去,就看到安萍萍正往这边跑:“简二婶,求您件事成不?” 安萍萍跑的一脸汗,眼中带着几分焦急之色,她跑过来看着秦桑,哀求的双手合什拜了一下。 “什么事?” 秦桑看安萍萍这么着急,就知道一定是什么大事。 安萍萍压低了声音:“是我姨妈家的一件事情,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就想着请您去帮着瞧瞧。” 秦桑看了顾琛一眼,顾琛赶紧道:“萍萍姨妈家是京郊的,离着也不远,要不我找辆车带您过去看看?” 秦桑想着下午没什么事,就点头答应了。 顾琛很快就找了辆车,秦桑和安萍萍坐上后座,安萍萍才小声的把她姨妈家的事情讲了一遍。 安萍萍的这位姨妈叫叶秀枝,嫁的是京郊的一户人家。 叶秀枝的丈夫在京郊的一座工厂工作,叶秀枝在京郊小学教学,两口子都是有工资的,家里人口也简单,生活倒也算得上富裕。 这不,两口子攒了点钱,就想着孩子也都大了,儿子到了结婚的年纪,就找村子里批了一块宅基地要盖房子。 按理说盖房子是件高兴的事情,可是,偏偏这房子就是盖不起来。 别说什么垒院墙了,上房梁之类的,就是地基都没法打。 只要他们请人打地基,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奇怪的事情,还会有人受伤,弄的村子里没人敢去帮忙,叶秀枝两口子想了好多法子都不成,后头还是村子里的老人悄悄告诉他们是不是冲撞了什么,让他们找个能人看看。 第二九四章 阴宅 叶秀枝两口子也实在是被弄的六神无主了,就找了个村子里会看阴阳宅的先生给瞧了,可结果还是不成。 他们又请了几位会看风水的,还有一位神婆过去作法。 那些人说的好好的,可过后这宅基地还是打不起来。 正好安萍萍去看叶秀枝,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就想到了秦桑。 在安萍萍看来,秦桑就是那种真正有本事的高人,她回来之后就去找秦桑,原先去了秦桑家里,被告之秦桑来了简家,就一路赶来。 秦桑听了安萍萍的话,托着下巴思量了一会儿:“听着确实像是冲撞了什么,不过我也不能很确定,等过去看了再说吧。” 秦桑肯帮忙,安萍萍就觉得特别踏实,一路上,笑容也多了一些。 叶秀枝家离京城确实算不上远,开车没走一个小时就到了。 顾琛把车停在叶秀枝家门口,安萍萍下来就喊她姨妈。 叶秀枝一边答应着一边出来,她长的和安萍萍有点像,不过个子更高大,显的有点粗壮,脸庞也显出劳作之后的黑红色,看着不如安萍萍秀美。 不过,这倒是一个挺爽快的人。 她一看到秦桑就很热情的打招呼:“你是萍萍说的那位朋友吧,赶紧家里坐。” 秦桑笑着和叶秀枝说了几句话,就跟她进了屋。 叶家的旧宅子并不算宽敞,正房只有三间,确实住着有些拥挤了。 不过这屋里屋外收拾的倒是真干净。 秦桑进了堂屋,堂屋的一个小桌上已经摆了一盘炒花生,还有一盘切好的西瓜,另外还有几个小沙果。 “路上热着了吧,先喝点水。” 叶秀枝忙着倒了水。 秦桑笑着站起来接过水杯:“您别忙了,先坐下和我好好说说宅基地的事吧。” 叶秀枝坐下之后就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咋回事?你说这好好的咋就盖不成房了?俺们村可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呢。” 秦桑想了想问:“您家盖房之前在宅基地那边做过什么事没有?” 叶秀枝想了想,实在想不出什么来就摇了摇头。 秦桑喝了几口水:“那您带我过去看看吧,没亲眼看过,真的不好确定。” 叶秀枝摆手:“你先喝水,吃点东西咱再过去吧。” 秦桑一笑:“早点过去早点解决。” 叶秀枝看她都这么说了,就起身带着秦桑三个人去了宅基地那边。 叶秀枝家批的宅基地地理位置还真不错,是紧挨着出村的那条大路的一块地,地方也不小,那块地上挖了壕子,也垛了好些砖,看样子是准备起房子的,可宅基地上却没有一个人,猛的一看,就像是荒废的地方一样。 “唉,您看这……” 叶秀枝指了指自家的宅基地:“这还是拼着好几个人受了伤才折腾出这副样子来,要不然,更没法看呢。” 秦桑走过去看了几眼,回头跟叶秀枝道:“我跟您说句实话吧,您家这宅基地下边有阴宅。” 阴宅的意思就是下边有坟墓。 叶秀枝自然也懂这话里的意思,她吓了一大跳。 不只是她,就是安萍萍和顾琛也吓着了:“这,这怎么办?” 叶秀枝一脸的着急害怕:“俺没听说过啊,这块地方也没谁家的坟啊,要是有谁家的祖坟,人家也不可能叫俺在这边起宅子的。” 秦桑走到壕子边上又看了看:“这阴宅时间久了,后人许是都作古了,所以才没人知道的吧。” 她转了一圈又走到叶秀枝身旁:“这么着吧,我们在您家留到天黑,然后我再过来找阴宅的主人商量一下,咱们适应的给人家点补偿,看看它是不是肯搬个家。” 秦桑这话说的轻松。 叶秀枝三个人又给惊着了:“这能成吗?” 秦桑笑了一声:“成不成的得商量着来,不管是人是鬼,那都得讲理的吧。” 叶秀枝想了想就答应下来。 回了家之后,叶秀枝就开始收拾晚饭。 家里来了客人,必然是要好好招待的,叶秀枝可着劲的折腾出一顿还算丰盛的晚餐。 等吃晚饭的时候,叶秀枝的丈夫鲁大发还有她两个儿子鲁忠和鲁义都回来了,那父子三个人都挺憨厚的,一个劲的感谢秦桑。 等吃过晚饭,秦桑看着天色都黑了下来,就说要去宅基地那边帮他们调解。 顾琛觉得挺有意思的,就想跟过去看看。 鲁忠和鲁义都是年轻人,也想瞅个稀罕,也说要陪着过去。 安萍萍这姑娘如今胆子也大了些,见顾琛他们要去,也就要跟过去。 结果,就是所有的人都跟着秦桑到了宅基地那边。 因为鲁家的宅基地算是批在村头了,这边房子盖的少,可以说是没什么人烟的,走过去的时候一片安静。 等到了地儿,秦桑就往这些人肩头都拍了拍,然后指着宅基地对他们道:“你们仔细看着。” 顾琛是个有经验的,他揉了揉眼睛,就看到鲁家的宅基地上边升腾着一片黑雾,那黑雾浓重极了,还在不住的翻腾。 无疑的,安萍萍他们也都看到了。 鲁忠和鲁义胆子大,赶紧把安萍萍和叶秀枝挡在身后。 秦桑脸上带着笑,缓步走到宅基地当间的位置,她蹲下身,右手在地上敲了两下:“我说,地下的几位老友,咱们出来谈谈可否?” 原先地下没有动静,秦桑敲了几下之后耐心等了一会儿,浓雾翻滚之下,就出现几道黑影。 眼看着几道黑影凭空出现,顾琛几个都吓了一跳。 他们赶紧退后了几步,远远的看着宅基地上出现的鬼影。 细细一数,出现的是五道鬼影。 这五道鬼影看起来像是一家人,应该是祖孙三辈吧。 年老的头发花白的爷爷奶奶,这两个人穿着长衫和短袄长裙,一看就是古人的打扮。 另外还有一对中年夫妇,再就是一个书生打扮的少年。 这五只鬼就站在宅基地上,很不忿的看着秦桑:“你这人好没道理,我们正要睡觉就把我们吵了出来。” 秦桑好脾气的笑着拱了拱手:“实在对不住了,只是我白天不好叫你们,只能晚上过来了,打扰到诸位,还请海涵。” 那位穿着长衫的老爷子打量秦桑几眼:“小姑娘还挺有礼貌的,也罢,不与你计较了。” 秦桑就笑道:“我叫诸位出来,就是想问一下鲁家是不是有做的不周之处,让您几位这样大发雷霆的?您瞧,您几位都是葬在这边的,想来和这个村子里的人关系都应是挺紧密的,原该互相体谅一下,何苦这样为难几个后辈呢?” 秦桑的话说的好听。 她是瞧着那几只鬼身上都没有血气,是没有做过恶的,便想着这事能调解就调解,能温和的解决,还是不动用强横的手段的好。 不过,她是好说话了,可人家五只鬼却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那位穿着长裙的老太太冷哼了一声:“怎么着,是想欺负我们还是咋的?我们做了鬼就合该没理了?压着我家的宅子盖房,还不许我们反抗了?” 这话说的。 秦桑当下脸就有些冷了:“老太太,话不能这么说,自古阴阳有别,照您这么一说,这天底下得有多少阴宅,合着都照您这阳宅不能侵占阴宅的道理,那也甭盖房子了,您这是要挤兑活人的空间呢,这可不成。” 老太太也摞了脸子:“那也得有个先来后到吧,我们都在地下躺了几百年了,他们猛不丁的过来说盖房就盖房,连声招呼都不打,谁受得了这个?” 第二九五章 鬼道理 秦桑听到这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跟老太太告了声罪,转过身走到鲁大发和叶秀枝跟前轻声问:“你们盖房之前有没有烧纸说一声,有没有摆点供品跟人家告个罪啊?” 叶秀枝愣了:“这,俺们也不知道这里有阴宅啊,要是知道,也不能在这儿盖房啊,你看这上不上下不下的该咋办啊?” 秦桑倒是有点为难了。 不过,她即接手了这事,就得给人家办妥当。 她笑着走到那一家五口跟前:“老爷子,老太太,不知者不罪,您看,鲁家并不知道这是你们的阴宅,人家这也是村子里批的房基地,是合情合法的,您这要是硬不叫人家盖,也说不过去不是,不如这样,我做个中间人,替你们合解一下,等明儿叫鲁家烧点纸钱,再给你们上个供告个罪,这事就过去了怎样?” 那位老爷子头摇的拨浪鼓似的:“这可不行,那俺们也忒没面子了。” 敢情,这还是讲究排场的五只鬼呢。 老太太说话还不如老爷子呢:“你们小年轻现在知道啥啊,我们这么大年纪了,和你一个小姑娘也说不来,你还是别管这事了。” 中年的两口子这时候也说话了:“再说,阴宅上边压着阳宅,俺们住着也不舒坦啊。” 秦桑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照你们这说法,是看不上我年轻了?” 老太太点头。 秦桑心里就有了几分气恼。 她也不和这几只鬼多撕扯:“也行,既然你们瞧不起我年轻,那我就找几个辈份大的来和你们说道说道。” 秦桑退后几步,招手唤出幽冥石来,她往幽冥石中打入一道灵气:“吾乃幽冥石之主,附近积年老鬼,速来报道。” 安萍萍和叶秀枝本来是躲在男人们身后的。 等看着秦桑和那几只鬼你来我往的拿话试探的时候,这俩人就不紧张也不害怕了,先是探了头出来,之后就走到前边看的特别过瘾。 听着那五只老鬼不讲情面,安萍萍也有些生气。 这都死了几百年了,咋还不消停呢。早就该投胎的还停留在世上,竟然还嫌活人碍了他们的眼,这几只鬼也太霸道了。 安萍萍鼓着腮帮子,气的都想骂人了。 叶秀枝的爆脾气也上来了,挽了袖子就要找那几只鬼讲理。 要不是鲁大发紧紧拽着,她指不定就上前撕扯去了。 顾琛紧拽着安萍萍的胳膊小声道:“别气啊,简二婶肯定有办法的,简二婶那样的人物还能叫几只鬼难住了。” 安萍萍想想也是这么个理儿。 她就小声跟顾琛讨论起来:“你说,简二婶会不会一气之下怒打那几只鬼?” 顾琛摇头:“说不上呢。” 待到秦桑拿出幽冥石召唤,这几个人就看傻了眼。 就见秦桑手中托着一块黑漆漆的石头,而那五只鬼早就吓的缩成一团了,等秦桑念了几句话之后,那块黑漆漆的石头就发出一道蓝光,蓝光过后,就看到乌压压的一群鬼飘了过来。 这一回,安萍萍几个人吓的挤作了一团。 秦桑手中拿着幽冥石,看着瞬间拥过来的一群鬼,笑着指了指那一家五只鬼:“诸位,可认得他们,有比他们年纪大的留下,年纪小的散了吧。” 她话音刚落,那群鬼就散去,最后只剩下三只老鬼。 这三只老鬼中有两个老太太,还有一个老头。 那两个老太太都是满脸横肉,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人物。 秦桑对着三只老鬼笑笑,指着一家五只鬼:“这不,他们仗着年纪大不把我看在眼里,硬说这里是他们的阴宅,不让活人盖房,我请三位来就是想调解一番,这事呢,你们帮帮忙,过后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这个好办。” 那两个满脸横肉的老太太挽了挽袖子就飘到五只鬼跟前。 两个老太太盘膝坐下,指指五只鬼:“都坐吧。” 五只鬼早就吓坏了,战战兢兢的坐下:“这,这怎么把您二老都给叫过来了?” 两个横肉老太太一阵冷笑:“怎么的,我们不能来?” 一个老太太指着那五只鬼:“来,跟婶说说到底咋回事啊?我说,你们孙家是不是有点霸道啊,这都过了几百年了,你们还占着这地儿不撒手,敢情,这地方刻了你们孙家的名字还是咋的?” 五只鬼干笑说不出话来。 另一个老太太挥舞着拳头:“你不看不起人家年轻人?你们老脑袋秀逗了?装水了?人家还没说你们倚老卖老呢,我说,差不多行了,别弄的下不了台。” 两个老太太你一言我一语的数落起来。 “孙家的,别尽给咱们当鬼的丢脸,仗着身份欺负活人,这可不道德呢。” “我说,这都啥年代了,你们还讲究那些老理?现在都这社会了,别尽想着那些封建迷信思想,脑袋该变通一下就得变通一下,别成天的宅在家里,该出来活动就得活动,你们也得看看这世道的变化,活人跟着变,咱们当鬼的也不能一成不变啊,要不,你当鬼都不舒坦。” “就是,就是呢,你们有啥委屈的跟婶说说,婶给你评评理,要是没委屈,就干脆让人家早点盖房子,别整这些有的没的,要真是惹急了活人,把咱们这片的阴宅都给你清理干净,你们想你们得挨多少排头吧。” 还别说,活人和鬼讲不通道理,但是鬼和鬼还真能说得通。 两个老太太这一番说教,一通威胁,真的把那一家五口给镇住了。 你来我往的拉扯了一阵,两个老太太就对秦桑笑了笑:“大人,说通了。” 秦桑笑咪咪的过去:“瞧,也没什么难的嘛,你们早答应不好么。” 那一家五口脸色挺难看的,可真不敢强硬了。 秦桑笑道:“当然,该做的还得做,明儿我叫鲁家的给你们烧点纸钱,算是买宅子的钱了,也拿点好东西供奉一下,你们往后也别瞎折腾了。” 一家五口都白着脸点了头。 秦桑就过去跟叶秀枝道:“叶姐,这事摆平了,呆会儿回去我教你们怎么供奉,明天你们买点纸烧一下,再供点东西,往后就没事了。” 叶秀枝还有些后怕:“那这,这底下是阴宅,俺家不会有事吧?” 秦桑笑着摇头:“没事的,等回头我给你们画一张镇宅符,房子上梁的时候放到梁上,往后会一切太平。” “这就好,这就好。” 叶秀枝轻松一口气,又拉着秦桑的手连声道谢。 第二九六章 一个人啊 秦桑三个人从鲁家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顾琛小心的开着车带着秦桑和安萍萍回家,安萍萍和秦桑坐在后座上小声说着话。 突然,车子猛的停下,顾琛回头,脸上带着惊色:“简二婶,车子前边有个人。” 秦桑皱眉。 她推开车门跳下车,就看到刚才帮忙的三只鬼中的一只就站在车前不远处。 看到秦桑,那只鬼立刻飘了过来。 她直接俯身就要下跪。 “赶紧起吧。” 秦桑伸手虚扶,那个老太太就感觉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拦住她,叫她怎么都跪不下去。 “大人。”老太太弯腰低头,显的有些卑微:“求大人帮帮忙。” “说。”秦桑神色极淡,声音听起来也很冷清。 老太太不敢抬头,啜泣道:“小妇人姓白,夫家姓许,大人称小女人许白氏便是,小女人丈夫去的早,一手拉拔独子长大,去后不放心独立,就一直逗留人间,后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并不见鬼门关开,也没见过黑白无常,就一直在人间留了几百年。” 秦桑点头:“你是想让我送你投胎吗?” 许白氏赶紧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小妇人留在人世这几百年,时不时的会看看子孙后代,到如今,后辈里边就剩下一个叫许亿超的小伙子了,前段时间许亿超还好,可最近小妇人才发现许亿超谈了个对象,他那个对象一点都不安份,不但和他的哥们勾搭在一起,还想谋夺许亿超的家财,小妇人实在担心,可又和这个后辈阴阳相隔不能提点他,只能日夜担忧,今天见到大人,小女人就大着胆子求大人救救许亿超的性命。” 许白氏一口气说完,这才抬头,忐忑不安的看着秦桑。 秦桑想了一下:“你把许亿超的住址告诉我,我回头查一下,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会伸手拉他一把的。” “谢谢,谢谢大人。”许白氏大喜过望,激动的又要给秦桑嗑头。 秦桑伸手一摆,许白氏就飘到了路旁。 秦桑没再看她一眼,转身上车离去。 等秦桑上了车,安萍萍赶紧问她是什么事。 秦桑也没瞒着,跟顾琛还有安萍萍一五一十的说了许白氏托付的事情。 顾琛一边开车一边听着:“许亿超?这个地址听着也挺熟悉的,离我家应该不远,回头我找人查一下。” 倒是安萍萍仔细的回想了一会儿,突然间惊叫一声:“我想起来了。” 秦桑看向安萍萍。 安萍萍赶紧笑了一声:“这个许亿超我是认识的,他的爷爷原来也是京大的教授,后来戴了帽下放到农场,前两年就病死了,他爸和他妈前年病故,全家就剩下他一个了,不过他家资倒是不少,好像是去年他家平反,他爷爷他爸他妈这么些年的工资都补给了他,还有他家的房子也还回来了。” 顾琛也恍然大悟:“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是真有这么一回事,当年许教授在京大也是很受学生尊敬的,只是……唉,好像听说当年他被造反派们揪出来也是他的一个学生告了密的。” 秦桑听这俩人一说,也想起前段时间听他们系主任说过的一位京大物理系的教授病死在农场了,系主任当时还特别的感慨,说如果这位许教授不死,得教出多少好学生来,还说过现在在科研岗位担当重任的大多都是这位许教授的学生。 秦桑再细想,那个许白氏所说的许亿超的住址离王学东在外边的那套四合院倒是不远,难怪她觉得这个地址挺熟悉的呢。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想来王学东也应该认识这个许亿超的,到时候让王学东打听一下就明白了。 秦桑回到家里,才进屋就听到秦雅的声音:“姐。” 秦桑看着黑漆漆的客厅:“你还没睡?” “刚才一直在看书。”秦雅拿了个手电筒,和秦桑一起上楼:“马上就要睡了。” “早点睡。” 秦桑走到二楼的时候摸了摸秦雅的头:“以后别熬这么晚了,对身体不好。” “嗯。”秦雅点头答应下来。 第二天一早,秦桑就给王学东打电话,约他出来吃饭。 王学东没想到秦桑约他吃饭,还觉得挺惊奇的。 等到中午的时候,王学东骑着自行车去了京大这边,正好赶上秦桑放学,两个人就去了京大旁边一个小饭馆吃饭。 等叫了菜,秦桑就问王学东:“认识许亿超吗?” 王学东想了一会儿:“您说超子啊,认识,认识,这小子就是个娘们性子,成天的钻在家里不出来,不过人品倒还不错,咋的?他惹着二婶了?这不该啊。” 秦桑笑着递给王学东一瓶汽水:“许亿超最近是不是谈了个对象?他这个对象到底是啥样的人?” 王学东愣了,连汽水都忘了接了:“二婶打听这个干嘛?超子到底咋惹着您了?” 秦桑笑着摆手:“并不是他惹了我,是他祖上拜托我拉他一把的。” “祖上?”王学东就更不明白了。 秦桑也不管王学东怕不怕,直接就道:“嗯,祖上,死了几百年的祖奶奶。” “我去。”王学东差点跳起来:“不,不是吧,二婶,您可别吓我啊。” 秦桑笑瞅着他。 王学东等了好久才平静下来,他坐下喝了好几口汽水压惊:“我跟您说句实话,我跟超子呢认识是认识,不过真玩不到一块,他谈了啥对象我也不知道,您要想了解,回头我帮着打听一下。” “行吧。”秦桑看着菜端了上来,就笑着低头吃饭。 秦雅抱着几本书从学校出来。 她在学校外边接了点活,给一位家境挺好,只是有点不爱学习的初中生补课。 秦雅一直想帮秦桑分担一点,她也想尽自己的努力多赚点钱,起码,她的生活费要赚出来。 她觉得自己都上了大学了,不应该再跟家里要钱的。 她更觉得秦桑不容易,即要读书,还要赚钱养家,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她心疼姐姐,更不愿意吃闲饭。 除了帮人补习功课,秦雅还接了一些翻译的工作,这些工作赚的钱,除去她买衣服吃饭的花销,还能剩下不少,这些钱她也攒着呢,有的时候会给秦采几个一点,她就想着她多出点钱,能给家里省点是点。 这个学生家就住在一个小胡同里边,是个独门独户的四合院,虽然离着医科大学不算远,可位置还挺偏的。 秦雅步行过去的,为了节省时间,她在路旁买了两个包子,一边走一边啃着包子。 她在进入一个小胡同的时候,刚好把包子吃完,她就把包包子的油纸团在一起,找了个垃圾箱扔进去。 才扔了垃圾,秦雅就听到一点动静。 她再回头的时候,就看到好几个穿着花衬衣留着长头发的小混混朝她走过来。 “妞儿,一个人啊?” 第二九七章 你喜欢什么? 秦雅朝后退了几步,脸上做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却在暗中打量这几个混混。 一步步朝她逼近的混混一共有五个人,看起来都是二十多岁的样子,穿着打扮看着流里流气的,笑的也十分不正派。 秦雅的目光年发过五个混混的胳膊和手腕,发现这几个混混并不强壮,相反,都是些白斩鸡的身材。 她心中飞速的算计,想着以她自己的武力值,能不能打得过这几个混混,能不能全身而退。 秦家姐妹几个,秦雅的岁数大一点,但是,论起武力值来,真的比不上后边几个小的。 不说秦采和秦苹,她甚至连秦绿都打不过的。 秦雅又退了几步,被五个混混逼到了墙角处。 这是秦雅特地算计好的位置。 毕竟,她背部紧贴着墙壁,就不怕身后有人偷袭,让她可以放开拳脚。 秦雅的手臂垂在身体两侧,看起来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可是,她的拳头却悄悄的握了起来。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秦雅显的特别惊慌:“我家就在这附近,你们再过来,我要叫人了。” “哈哈……” 五个混混发出一阵猖狂的笑声:“你叫啊,叫破喉咙也没人救你的。” 其中一个混混还拿出刀子来对着秦雅:“赶紧把钱拿出来,不然哥们的刀子可是要喝血的。” 秦雅心中叹了口气,手伸到口袋里,她拿出几张钞票放在手心:“几位,我只有这么些了。” 秦雅带在身上的钱真的不多。 她不是一个喜欢花钱的姑娘,平常是很节省的,再加上刚才买了包子,身上统共也不过三五块钱。 那五个混混看到这么点钱,当场就变了脸。 “臭娘们,找死是吧。” 其中一个混混摸摸下巴,笑的十分淫邪:“既然没钱,那就叫哥几个乐呵乐呵吧。” 秦雅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她右手握紧,刚想要挥拳,就听到一个少年的声音:“这是干嘛呢?不知道这地方是我风哥的地盘吗?” 那五个混混吓了一大跳,回身看时,就看到一个穿了白背心和牛仔裤理着寸头的少年从拐角处走出来。 少年个头挺高,露面外边的手臂可以看到肌肉鼓起的形状。 他手里拿着一幅墨镜,看样子是刚摘下来的,他缓缓走过来,给人的感觉又冷又野。 “妈的。” 五个混混看少年单枪匹马,忍不住骂了一声:“敢管我们五虎的闲事,活的不耐烦了。” 少年却并不是爱讲废话的。 他走过来,把墨镜朝秦雅扔去:“帮我拿好了。” 然后利落的出拳,一拳就打在一个混混的鼻梁上,同时,又是一个扫膛腿,把拿刀的那个混混一脚步掀翻在地上。 转身的时候,他已经迅速的夺了那把银光闪闪的小刀。 秦雅没有动,睁着一双又大又秀美的眼睛看着少年,看着少年转眼间就干翻了两个人,正在和另外三个人缠斗的时候,秦雅不动声色的挪了地方,走到垃圾筒旁边捡起一块板砖。 少年把第三个人打倒在地,吹了吹拳头,转过身想解决剩下那俩怂货的时候,却发现那俩已经叫人开瓢了。 而作案工作正是一块板砖,作案人就是他心心念念,总认为又温柔又优雅的那个姑娘。 秦雅把沾了血的板砖扔在地上,小步走过去,把另一只手中拿着的墨镜递给少年:“刚才的事情谢谢你了。” 她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特别的温和,听着感觉像是春风拂进心田。 就这么一句话,让少年像喝了蜜一样的甜。 他接过墨镜,小心翼翼的挂在胸口的背心领口处:“你,你没事吧?” 秦雅微笑摇头:“没事的,幸好碰到了你,不然……我恐怕要受伤的。” 少年也笑了,他打量了秦雅几眼:“我,我看着你有点眼熟,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呃? 秦雅脸上还是带着微笑,心里却有些冷淡下来:“也许吧。” 少年突然间一拍脑袋:“你是小雅吧?” 秦雅还真吓了一跳呢:“你认识我?” 少年又笑,原来一身的野气十足就被笑容冲散了:“你们刚来京城的时候还是我骑三轮送你们到京大的,你忘了?” 秦雅回想,还真从记忆的角落里找到了少年的模样:“嗯,我想起来了。” 少年伸手:“我是郑风。” 秦雅看着少年手上有些灰尘,还有一些汗,伸出来的那只手就显的挺脏的。 少年也注意到了,他挺尴尬,就想收回那只手。 秦雅笑着轻轻握了一下少年的手:“秦雅。” 只是那么轻轻的碰触了一下,少年就像是被电到一样,耳根都红了起来。 他心想,这天还真他妈的热呢,热的老子都快烧起来了。 “你,你是京大的学生吗?” 少年有些结巴的问。 秦雅摇头:“不是,我是医科大的。” 她抬腕看了一下手表:“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啊。” 郑风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秦雅一阵风似的从小胡同里走的无影无踪,过了很久,他才转身离开。 他把被秦雅握过的那只手抄在口袋里,心想回头绝不能洗这只手。 秦雅给学生补完了课是绕路走的,她不想再从那个小胡同经过。 只是,秦雅没想到就算是绕了路,还是碰到了那个叫郑风的少年。 彼时,郑风换了一身衣服,他穿着浅蓝色的衬衣和牛仔裤,头发打理的十分顺服整齐,鼻梁上还架着墨镜,关键是,他还骑着一辆摩托车。 看到秦雅,郑风自以为很有风度的摘下墨镜,朝摩托车后座看了一眼:“上来,我送你。” 秦雅愣了片刻,就很疏离又不失礼貌的笑了一下:“不用了,这里离学校并不远,我走着去就行。” 她抱着书本,步子迈的快了很多。 郑风脸上出现了一些懊恼的神色,不过他没有放弃,而是骑着摩托车跟在秦雅身旁。 他骑的很慢,但是摩托车的轰鸣声却很大。 在这初秋的下午时分,天气还有些燥热的时候,更让人心情烦燥。 “我请你喝汽水怎么样?” 郑风大声问秦雅。 秦雅看也没看他一眼:“不必了,我不喜欢喝那个。” 郑风跟在她身旁,又过了一会儿才问:“那我请你吃水果吧?” 他停下摩托车,从摩托车后座系着的挎兜里拿出一个挺好看的塑料盒子,里边装了一盒子洗好的紫色的葡萄。 那一盒葡萄看起来特别的新鲜,应该是才摘下来不久的,上面还带着水滴,阳光一照,似乎都在发着光。 郑风把盒子递到秦雅面前:“请你吃葡萄。” 秦雅却没有接受郑风的好意。 她脸上的笑都有点维持不住了:“谢谢,可惜我不喜欢吃葡萄。” 郑风烦燥了。 他本来脾气就不好,秦雅接二连三的拒绝他,让他心里窝了火。 当然,这火却不是对着秦雅的,而是对着他自己。 他心里骂娘,整张脸也冷了下来:“你喜欢吃什么?” 第二九八章 谋财害命 秦雅脸上的笑疏离客气:“我没什么喜欢吃的,郑同志,今天的事情还是非常感谢你的,另外,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她转身走的不留一丝余地。 郑风看着她的背影,手里的那盒葡萄气狠狠的就想砸到地上。 只是他看到不远处走过来的带红袖章的老太太,还是忍气把那盒葡萄扔进了垃圾筒。 骑上摩托车,郑风带着一身怒气去了和黄超经常聚会的地方。 这是一个台球场,郑风过去后把摩托车停在外面,夹杂着一身火气进去。 黄超正在和几个少年打台球,旁边还坐着两个留着长发,穿着连衣裙抹着口红的少女。 看到郑风过来,这几个人也顾不上玩了,都站起来笑着跟郑风打招呼:“风哥。” 郑风头都没点,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敲着桌子喊:“来两瓶冰镇汽水。” 很快,就有一个女孩子提了两瓶汽水过来,她把汽水放到桌上,朝郑风笑了笑:“风哥,你的汽水。” 郑风根本没看到那个女孩柔媚的笑,打开一瓶汽水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汽水入喉,也压不住他心中的火气和郁闷。 “妈的。” 他骂了一声,伸手就把站在黄超旁边一个叫李辉的少年拽了过来:“谁告诉老子要送吃的?谁让老子穿着这件别扭的蓝衬衣的?妈的,你会不会泡妞?” 泡妞这个词还是郑风去了一趟南城学来的。 黄超赶紧过来把李辉从郑风的魔爪下救了出来:“风哥,风哥,你消消气,辉子可是咱们几个人里头经验最丰富的了。” “丰富个屁。” 郑风又骂了一句。 李辉明显的吓到了,他站在一旁缓了好一会儿气才陪着笑脸上前:“风哥,咋的,那妞儿没要你的东西?” “要个屁。”郑风烦的把衣领解开两颗扣子,露出一片麦色的肌肤来:“我说给她买汽水,她说不喜欢,我给她送葡萄,她也说不吃,我问她喜欢吃什么,她说没什么喜欢的。” 越说郑风越气,真的很想把乱出主意的李辉揍一顿:“你还给老子看那个什么香江的电影,告诉老子要泡妞就得装酷,老子装了酷去的,可她连正眼都没看老子一眼。” 李辉愣住了:“不会吧,风哥这……这我也不明白啊,我往常谈的对象都是这么弄到手的啊,反正只要穿的好一点,然后钱给的多一点,再带她们吃几顿好的,就立马跟我好了呀。” 李辉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郑风直接就把汽水瓶摔到了地上:“你泡的那些妞儿能和她比吗?那都是些什么玩意?一个个的不着调的,也敢和她比,你交的那些对象就是地上的泥,她是天上的仙女,那能一样吗。” 李辉不敢犟嘴,赶紧承认错误:“是,是,风哥说的对,不一样,不一样,您老人家看上的那是天仙,天仙行了吧。” 黄超摸着下巴想着秦雅的样子:“别说,那个叫什么小雅的姑娘还真是天仙呢。” 李辉一听特别的好奇:“超哥,那姑娘长的好看吗?” “好看。特别好看。”黄超笑了笑:“人家还是大学生,特别有才的那种,听说还是什么高考状元。” 李辉一听就犯了愁。 他大着胆子坐到郑风身旁:“风哥,照我说啊,这样天仙一样的人物你还是别想了,你想想人家是啥人,医科大的高材生,聪明,有学问,长的还那么好看,在学校不知道多少人排着队的追呢,那可都是大学生呢,咱有啥啊,就一个初中毕业,没文化没底子,说好听点是小摊贩,说难听点就是一混混,人家凭啥就看上咱了?风哥,照我说,你还是别想了吧,回头我给你介绍一个长的漂亮不难追的。” “滚。”郑风一把推开李辉,烦的在屋里转圈。 转了一回,他回头问黄超:“我真配不上小雅?” 黄超其实不忍心打击自己的哥们,可是,他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风哥,说实话还真配不上的,我觉得吧,你追小雅的话比登天还难,咱啊,别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了,咱就是一俗人,配不上人家那天之骄女的。” 原先坐在另一侧沙发上的两个少女这时候也笑着起身。 她们走到郑风身边,一个少女的手就放到了郑风肩头:“风哥,那个小雅不理你,我们理你啊,一会儿我们陪你玩啊。” 郑风气的脸都胀红了,伸手就推开那个少女,那个少女没料到,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郑风拿了摩托车钥匙就往外走:“行了,我先回了,明儿超子来找我,咱再想想干什么能赚钱。” 秦桑接到王学东的电话,抽了个时间去了王学东的四合院一趟。 她过去的时候,王学东正和顾琛一帮人玩扑克。 看到秦桑进来,王学东赶紧站起来:“二婶来了,咱屋里说话。” 秦桑笑着和顾琛那帮人打了招呼,就和王学东进了屋。 王学东拿了点水果出来:“二婶,你托我打听的许亿超的事情有眉目了。” 秦桑没有去动那些水果,而是从包里拿出纸笔来:“你说,我记。” 王学东拉了把椅子坐下:“许亿超是今年年初的时候认识聂眉的,这个聂眉是家里的老大,她家里条件不怎么好,她爹是丝袜厂的工人,她娘没工作,她下边还有两个妹妹两个弟弟,一家子就指望她爹那点工资了,日子还真挺不好过的。” 秦桑听到这里看了王学东一眼:“这个聂眉对许亿超怎么样?” 同时,她已经在纸上记下了聂眉家的一些情况。 王学东叹了口气:“说实话吧,连我们这些没怎么见过聂眉的都能看出这姑娘就是玩许亿超的,对他根本没有什么真情实意。” “什么意思?” 秦桑问。 王学东就道:“这个聂眉是许亿超的一个叫赵建军的朋友介绍给他的,其实吧,聂眉和赵建军谈过对象,后来认识了许亿超,就和赵建军分了,看似和许亿超交往,私底下还经常和赵建军在一起。” 秦桑听王学东说到这里,就想到了许亿超家的情况。 突然间,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 她把笔放下:“赵建军和聂眉是不是打算谋财害命?” 王学东愣了。 他原先是没想到这个的,他一直以为赵建军和聂眉只是想骗许亿超的钱,从来没有往谋财害命这方面想过。 第二九九章 找人 “二婶,你可别吓我啊。” 王学东听了秦桑的话都有点胆寒。 秦桑把她记在纸上的东西给王学东看:“来,我给你分析一下,你看,许亿超家就剩他一个了吧,长辈亲朋全都没有,就一个孤伶伶的孩子,手里有一笔巨款,名下还有房产,谁不动心啊。” 王学东点头:“那聂眉嫁给他不就行了吗。” 秦桑笑了:“别想的那么天真,这人啊,都是贪心不足的,聂眉喜欢钱,可是,她可并不喜欢许亿超啊,再说,赵建军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恐怕也惦记着许亿超的东西呢,说不定这两个人已经做好了套,到时候聂眉嫁给许亿超,和他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这时候许亿超出了事,所有的东西都归聂眉继承,然后再过个一两年,聂眉再和赵建军旧情复燃,两个人再结婚,你说……” 王学东打个寒战。 别说,他还真觉得这个特别有可能的。 “那,那该咋办啊?” 王学东问秦桑。 秦桑慢条斯理的把纸收了起来:“凉拌。” 这话啥意思? 王学东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秦桑起身往外走,王学东紧跟了几步:“二婶,你把话说清楚啊,到底该咋办呢?” 秦桑回头一笑:“想个办法让许亿超知道不就行了吗。” 秦桑走的干脆,王学东却想破了头都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让许亿超发现聂眉的真面目。 许亿超这类的繁琐事情,秦桑其实是并不愿意管的。 可她答应了许白氏帮忙,撂开手不管也有点说不过去。 她从王学东那里出来,干脆就去了市郊找了许白氏,拿了块玉符将许白氏一收,再往她身上贴了一张敛阴符,就扔到了许亿超家里,让许白氏自己看着许亿超,顺便再教训一下聂眉和赵建军,之后的事情,秦桑就不管了。 许家这件事情秦桑撒了手,之后就呆在实验室里专心的研究手机。 很快,秦桑就做出一只可以通阴的手机,同时,她也做了一只平常的手机。 秦桑把做出来的那只手机上交,让上级部门研究,之后就开始找了一些专卖各类符纸朱砂香烛的店铺,买了好多的东西,带着这些东西回家研究怎么画出手机符。 秋去冬来,当秦桑研究出了手机符,同时完成了大学四年的学业,拿到毕业证书,正式进入研究所的时候,已经到了七九年的夏天。 这段时间,秦桑一心做学问,并不关注外界的事情。 等到她做出了足够数量的鬼魂可用的手机时,就接到了一笔为数还不少的钱。 秦桑数了数,这笔钱大概有一千多块,快两千的样子,是上级部门奖励她对国家做了巨大贡献的。 秦桑想来想去,才想到她还造了一只手机上交了。 然后她就发现,国家已经在开始建立各种基站,应该是打算推广手机的样子。 这事秦桑也没多打听,她现在忙的很。 每天晚上秦桑都要通过幽冥石来召唤群鬼,然后分发手机,她还要写说明书,教这些鬼魂怎么用手机,一天天的没睡过安稳觉。 当然,秦雅和秦采姐妹也都帮忙了,要不然,秦桑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等到秦桑终于把手机发完的时候已经是夏末了。 秦桑拿了一只手机出来,就想给许白氏打个电话问问许亿超的事情怎么样了。 她还没打电话呢,就看到卫素芬披头散发特别狼狈的从外边跑了进来。 “小桑,小桑,你救救春盛,求求你救救春盛。” 秦桑飞速的把手机收起。 “舅妈,春盛怎么了?” 卫素芬满脸不知道是汗还是泪水,她的头发也湿乎乎的,鬓边的发丝紧贴在脸上,她喘着粗气,紧紧抓着秦桑的手:“春盛叫人偷走了。” “怎么回事?” 秦桑扶着卫素芬坐下:“舅妈,你说详细一点。” 卫素芬抓着秦桑的手,几乎是用尽了力气,就连秦桑都觉得右手生疼:“今天我带春盛和春丽出去玩,我就给他们买了一斤蛋糕的功夫,春盛就没了。” 卫素芬急的直哭。 “春丽呢?” 秦桑也跟着着急。 “春丽还在呢。” 卫素芬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 秦桑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伸手接过纸条,看到卫素芬想说话,就赶紧示意她别出声。 她在纸条上抹了一下,眼见着纸条上一道白光闪过,这才跟卫素芬道:“这个纸条上叫人下了追踪咒。” 卫素芬吓坏了:“这可咋办啊?春盛咋办啊?” 秦桑拆开纸条,看到上面写的一行字,忍不住微眯了眼睛。 那个纸条上写了一行字,是告诉卫素芬和吕国强两口子的,让他们想办法把秦桑的乾坤镜弄出来,拿乾坤镜去换吕春盛,要不然,永远也别想见到吕春盛。 秦桑一看那行字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躲在暗处的那些人终于忍不住露头了。 他们想躲着通过别人来害死秦桑一家,可惜不管是什么招数,都屡屡被秦桑识破,不得已之下,应该是要真身上阵了。 秦桑右手捏着纸条,灵力稍一运转,那张纸条就化为灰烬。 她拍了拍手:“舅妈,你别着急,春盛现在不会有事的,我会尽快找到他的。” 想了想,秦桑又道:“舅妈,你赶紧把春丽带过来,别让她再出事。” 卫素芬是急疯了,情急之下只顾着找吕春盛,哪里顾得上吕春丽,现在听秦桑这么一说,她就更着急了。 她起身就往外跑。 秦桑怕她出意外,也跟着往外走。 幸好对方以为拿捏住了吕春盛卫素芬就会替他们办事,所以并没有打吕春丽的主意。 也许对方是想着吕春盛不管用了再来弄走吕春丽吧。 总归,卫素芬和秦桑回到吕家的时候,吕春丽由邻居的一位老奶奶陪着正在屋里玩呢。 卫素芬赶紧跟人家道了谢,和秦桑接了吕春丽去了秦家。 到了家,正好沈宜也去幼儿园接了秦薇回来,秦桑就让秦薇带着吕春丽一块玩,她和沈宜还有卫素芬一块商量找吕春盛的事情。 秦桑给卫素芬端了一杯水,让她润了润喉咙:“舅妈,偷春盛的那帮人应该还没有走远,我们得尽快找人,现在你和奶奶去报警,我想想别的办法。” 卫素芬这会儿也冷静下来了,她看着秦桑点头道:“好。” 沈宜则问秦桑:“要不要叫你舅舅回来一趟。” 吕国强这会和正在跟导师出外写生,并没有在京城,所以卫素芬丢了孩子才会急成这样,才会第一时间来找秦桑。 秦桑想了想:“先别告诉大舅了,一会儿我给二舅打个电话。” 卫素芬也怕吕国强知道这事担惊受怕的路上出点事,也想着先不告诉他。 她让秦桑照顾吕春丽和秦薇,自己和沈宜去派出所报案。 秦桑等这两个人走了之后,就拿出那只手机开始拨号。 她的手机里存了好多的鬼魂专用的号码,另外,她也有幽冥石在手,联系那些有手机的鬼魂特别方便。 手机很快接通了,秦桑压低了声音:“是金老吗,我是秦桑,我表弟叫人偷了,我想请你们帮忙找找……嗯,我一会儿把我表弟的影像传过去。” 秦桑一边和金老保持通话,一边通过手机把吕春盛的影像资料传给金老。 那边很快接收到了,金老哑着嗓子道:“你放心,咱们这帮老兄弟多的很,我这就给他们发消息,让他们帮忙留意着。” 秦桑道了声谢,挂掉手机之后,又给另外的一些老鬼发过影像资料让他们帮忙找人。 第三百章 到底值吗? 沈宜和卫素芬报警回来之后,秦桑就把卫素芬叫过来。 她拿了一个针管,安上针头对卫素芬道:“舅妈,我先抽你一点血。” 卫素芬想都没想就把袖子挽了起来。 秦桑拿了药棉给卫素芬手腕上消了毒,手特别稳的把针头扎进她的血管,慢慢的抽出半管血。 她把针头扔掉,针管封好带在身上:“舅妈,你和我奶在家呆着,看好春丽和小薇,我出去找春盛。” 卫素芬一把抓住秦桑,眼里是明显的担忧:“小桑,你,你一定要小心,要是那些人要害你的性命……” 她咬了咬牙,忍痛道:“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 秦桑似中一片感动,重重的点头:“舅妈放心,我心里有数。” 她明白卫素芬的意思。 卫素芬在告诉秦桑如果偷走吕春盛的那些人要用秦桑的命来换吕春盛的命,让秦桑千万不要答应,她不会因为自己的儿子而要伤害秦桑的。 其实,吕春盛丢了之后,卫素芬分明看到了纸条上的字,却没有瞒着秦桑,没有想要偷秦桑的乾坤镜去救吕春盛,而是在第一时间跑来找秦桑想办法,这就足够让秦桑感动了。 卫素芬又说出那样的话来,秦桑心里一片暖融融的。 不管她遭受了多少,那一世被人害成了什么样子,后来辗转千百世,每一世都困苦交加,都死不瞑目,可她却用这些苦痛换来了今世亲人们守在一起,能够这样的互相关怀信任,秦桑觉得,她以前受的那些苦真的不管什么。 秦桑迈开大步从家里出来。 她站在树荫下召唤出乾坤镜,在镜身上滴了一滴从卫素芬身体里抽出来的血液。 鲜红的血液滴入乾坤镜,立刻,乾坤镜中就出现了两个小红点。 秦桑通过计算方位,认出一个小红点是在她家中,就知道那是吕春丽,而另一个远些的,还在不断移动的红点应该就是春盛了。 秦桑又紧走了一段路,她想去离这里不是很远的王学东那里找辆摩托车骑。 却没想到从京大出来之后走了二百来米就有一辆摩托车停在她身边。 “姐。” 一个沙哑的,听起来应该是处在变声期的少年的声音传来。 秦桑顺声望过去,就看到郑风用自以为潇洒的姿态骑在摩托车上,看着她时,要笑不笑的,显的有些滑稽。 “下来。” 秦桑指了指郑风。 郑风愣了一下,随后很靠的跳下摩托车。 秦桑把郑风拽到一旁,她长腿一伸跨上摩托车,紧接着一踩油门,摩托车轰鸣几声之后飞速的蹿了出去。 “你,你停下。” 郑风一看秦桑骑着他的摩托车跑了,立刻气急败坏起来。 他追了几步,看着秦桑绝尘而去,气的狠踹了旁边的国槐一脚:“欺负老子呢。” 秦桑骑着摩托车一路狂奔,很快就到了京城北边的边缘位置。 她一直关注着乾坤镜上的小红点,发现她离那个小红点越来越近的时候,这才放缓了速度。 而这个时候,秦桑揣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停下摩托车,伸手把手机拿出来:“喂……” 金老有些阴森的声音从手机中传了出来:“大人,找到您表弟了。” “在哪?” 秦桑微微眯眼,嘴角勾起,露出一个灿如朝阳的笑来。 “在京城北郊……这里有一个废弃的小工厂,我们好些老伙计都在这里守着,您赶紧来吧。” 金老声音有些急切:“那帮人给您表弟灌了药,孩子现在还没醒呢,我看他们的样子是不打算留着这孩子的。” 秦桑听了这话后槽牙都咬的咯吱作响:“好,我会立刻赶过去。” 挂掉手机,秦桑骑到摩托车上,她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中心中不断升腾起来的怒火,直接把油门踩到最大,摩托车飞一般的跑了起来。 秦桑很快就找到了那个金老所说的废弃的小工厂。 在接近小工厂的时候,秦桑就把摩托车扔在路边了。 她是步行过去的,为的就是怕惊动里边的人。 这个小工厂应该废弃了挺长时间,路边长满了野草,看起来十分荒凉。 这里的路也很不好走,路上全都是坑坑洼洼的,秦桑才走了和小段路,脚上就沾满了灰尘。 她根本顾不上路有多难走,这条路有多脏。 她一心只想赶紧把吕春盛带回去。 “大人,大人。” 草丛里飘出一个小鬼来。 秦桑停下脚步:“里边有几个人?是修士还是凡人?都是什么修为?” 那个小鬼抓了抓头:“里边是五个人,有两个凡人三个修士,那三个修士修为还不低,还有一个……养了小鬼,我们怕被发现,不敢太靠近。” 秦桑点头:“好,辛苦你们了,你去告诉金老先躲起来。” 小鬼很快就飘走了。 秦桑给自己贴了一张敛息符,悄无声息的靠近那个废弃的工厂。 当她站在工厂的门外时,看着这座已经荒废了许久,连门都摇摇欲坠的厂房,眸光阴沉如水。 “进来吧。” 厂房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里边的人应该早就发现了秦桑。 秦桑也不迟疑,迈开大步走了进去。 这间厂房很宽敞,里边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让人进去之后一目了然。 秦桑一眼就看到了被人像破布娃娃一样扔在布满了灰尘的地上的吕春盛。 吕春盛是真的被灌了药的,他一动不动的躺着,呼吸也显的特别微弱,如果不是秦桑放开神识察看,几乎认为他已经去了。 看到孩子被这么对待,秦桑心头的火气更盛。 她转过头看向坐在地上笑呵呵的那五个人:“你们不问青红皂白就偷别人家的孩子,未免做的太过了吧,难道就不怕报应?” “哈哈……” 五个人中,坐在中间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穿着白布衫和黑色长裤的老头。 他笑了两声,满是仇恨的看着秦桑:“报应?报应又如何?我们不拿到乾坤镜可是会灰飞烟灭的。” 另外两个中年人指了指秦桑:“识相的就赶紧把乾坤镜交出来,要不然……” 边上的一个中年人起身朝吕春盛走过去。 秦桑冷哼一声,那个中年人的步子就停了下来。 他明显的还想往前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腿部如灌了铅一样,竟是抬不起来了。 秦桑对着那个老头冷下脸来:“乾坤镜本是我家传宝物,没有我沈家的血脉根本认不了主,你们拿去也只是一个废物,为什么非要这么咄咄逼人,不惜一切也要拿到手?为了一个对于你们来说是废物的东西,折损这么多人力物力,到底值吗?” 第三零一章 蠢货,假货 秦桑没有想到她一句话激的对方恼羞成怒了。 坐在中间的老头跳起脚来。 “放屁,放屁,老子想怎么着是老子的事,你一个小丫头叽歪什么,还不赶紧把乾坤镜交出来。” 秦桑眼中闪过一道微光,她微微垂眸:“我得检查一下我表弟有没有事,如果确定我表弟没事,我就把乾坤镜给你们。” 老头想了一下。 他觉得在他们几个人的包围下,秦桑是无论如何都跑不了的,就点头同意了。 秦桑一步一步走到吕春盛跟前。 她伸手把吕春盛抱了起来,很温柔的把他全身上下全都检查过,再仔细的确认吕春盛只是被灌了迷药,对身体的伤害不是很大,这才轻松了口气。 “怎么样,检查好了吗?” 老头着急的问。 秦桑转过身,她一手紧紧抱着吕春盛,一手平伸,手心里浮现出一只青铜镜子。 这只镜子古朴小巧,看着平平无奇,可却又让人觉得神秘异常。 “乾坤镜?” 老头着急的就想扑过去,另外几个人也是目露贪婪之色。 秦桑点头:“自从我得了乾坤镜之后,我家就没有太平过,这东西是惹祸的苗头,你们既然要,那就拿去吧。” 她拿着乾坤镜朝那几个人身后扔去。 那五个人一看乾坤镜飞起,均疯了似的过去抢。 秦桑抱着吕春盛瞬间从厂房跑了出来。 等她出了厂房,布手扔下几张灵符,布了一个小迷魂阵,这才缓了口气抱着吕春盛离开。 厂房内,那个老头抢到了乾坤镜,他往镜中输入灵气检验。 灵气进入镜身,很快,乾坤镜上空就出现一个八卦形的虚影。 “果然不假,就是乾坤镜。” 老头哈哈大笑:“这一回能够交差了,这一回能向主子交差了,咱们再也不用送命了。” 另外几个人赶紧催道:“既然得了,就赶紧回去跟主子复命吧。” 老头点头:“是极,是极,赶紧回去。” 秦桑抱着吕春盛找到了扔在草丛边上的那辆摩托车,她给吕春盛体内输入一道灵气,等她骑上摩托车的时候,吕春盛就睁开了眼睛。 他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秦桑。 见到秦桑,这孩子眨眨眼睛,哇的一声就哭了。 “别哭了,姐姐在呢,我们宝宝乖啊,别哭。” 秦桑轻声的哄着吕春盛。 吕春盛哭了一会儿,就把头扎进秦桑怀里:“姐姐,那些人坏,偷宝宝,还打宝宝,还给宝宝吃药。” 秦桑嗯了一声:“姐姐知道,我们宝宝可受苦了,你放心,姐姐会教训他们的。” 秦桑让吕春盛坐到摩托车前边,好一手握着车把,一手扶着吕春盛,就这么骑着摩托车回去。 回去的时候自然和来的时候不一样,速度放慢了很多。 当秦桑骑着摩托车回到家里的时候,天都已经特别黑了。 她抱着吕春盛进屋。 一屋子的人看到秦桑抱着吕春盛的时候,均大松一口气。 卫素芬则是欣喜若狂的扑过去把孩子抱在怀里:“宝儿,你没事吧?让妈好好看看,你……你还好吧?” 卫素芬真的是吓坏了,在看到吕春盛回来的那一刻整个人放松下来,喜悦盈满心胸,竟是说话都开始颠三倒四。 吕国安也在客厅里,他站起来问秦桑:“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秦桑摇头:“没事。” 她坐到沙发上,秦雅赶紧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秦采则道:“姐,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去。” 秦桑摆手:“随便吧,有什么吃什么。” 秦采答应一声进了厨房。 秦桑指着吕春盛对秦雅道:“你给宝儿好好检查一下,他给人灌了迷药,你瞧瞧有没有什么副作用。” 秦雅接过吕春盛好好的把了脉:“这两天应该会犯迷糊,不过也没什么大事,隔几天就好了。” 秦桑整个人放松下来,她狠灌了一杯水,把杯子放下之后对沈宜道:“奶,你明天记得帮我跟研究所那边说一声,我请两天假。” “你去干嘛?” 沈宜心中一紧。 秦桑笑了笑:“人家都欺负到咱们家门口了,我怎么可能放任不管?这一次,我非得把幕后那个人揪出来不可,不然,咱们老这么提心吊胆的防备着,什么时候是个头。” “小桑,咱……”沈宜想说那乾坤镜咱不要了,咱就图平安,可这话她又说不出口。 秦桑知道沈宜想说什么。 她握住沈宜的手:“奶,就算咱真把乾坤镜交出去,可也保不住咱们的命,你要知道,除非把咱们家所有的人都杀了,不然,那些人拿了乾坤镜也是废物,他们用不了的。” 沈宜喉头就像是哽了什么东西一样,难受的要命:“这宝物,有时候真是催命符啊。” 秦采端了一碗面过来:“姐,我帮你。” 秦桑笑了笑,接过面吃了一口:“你安安生生在家呆着就行,可别跟着我,省的给我添乱。” 秦采狠狠的挥了挥拳头。 她挺生气的,是气自己太过弱小,帮不了秦桑的忙。 秦桑吃完了面,又安抚了全家老小,告诉卫素芬这段时间带着孩子就住在这里,如果她不回来,千万别离开。 之后,秦桑又告诉秦雅几个这段时间千万不要乱跑。 等一个个的嘱咐完了,秦桑上楼拿了一个包,背上包狠狠心踏出家门。 厂房那边,当那五个人破了迷魂阵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半夜。 他们从厂房出去就一路北上。 在路上,那两个普通人拿了钱离开,而三个修士则施展开缩地成寸术,很快就到了一座山上。 秦桑一路随行。 她用了神行符,还用了三级敛息符,那三个修士竟是没发现她。 等上了山,秦桑更加小心。 她尾随三个修士越过密林,很快就到了山顶。 这边已经是人迹罕见,路上不只是丛林,还有各种小动物,还碰到了几匹狼,另外,还有一些毒蛇。 秦桑都小心的避过,没有弄出一点动静来。 等到了山顶,秦桑就看到山顶处一片平坦的地上有一座石头搭建起来的小屋。 那三个修士就说说笑笑的进了小屋。 秦桑不敢太靠近,就找了棵树隐住身形,然后放开神识扫过那间小屋。 她试探了一下,发现那三个修士应该是太过轻松了,所以没有发现她,也没有发现她的神识,就更加大胆的观察那三个修士。 就见三个修士从怀中摸出一个木符放到屋中唯一一张供案上,然后三个人退后,恭恭敬敬的跪下:“恭迎主人。” 秦桑皱了皱眉,她知道,那个真正的幕后之人马上就要出现了。 想到这就是害了她千百世的元凶,秦桑心跳加快,手心都出了汗。 她心中激动,外加着恨意,还有一些厌恶,总归,心情复杂极了。 很快,供桌后的墙上显出一个人影来。 那是一个年轻男人的样子,那个男人身形高大,眉目俊朗,猛一看长的特别好看,可仔细一看,却能看出他眉宇间缭绕的魔气。 “唤本尊何事?” 男人的声音传来,威严又带着丝刻薄。 那个老头双手捧上乾坤镜:“主人,我们把乾坤镜寻来了。” 男人伸出右手,乾坤镜就从老头手上缓缓飘入男人手心。 男人垂头看了一眼,突然间一挥手,那三个修士全都被甩出去老远,三个人躺在地上面如金纸,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声了。 “蠢货,费了多年功夫,竟还叫人骗了,与本尊寻了个假货来。” 第三零二章 重创 “主人……” 三个修士倒在地上,一口一口的吐着血:“我们试过,不是,不是假……” 男人冷笑,双手用力就将乾坤镜掰开,再用力,就揉成了粉末:“不过是个障眼法,你们这些蠢货也看不出来。” “主人饶命,主人饶命。” 三个修士吓坏了,努力爬起来跪在地上不住的嗑头。 “晚了。” 男人冷哼,才要挥袖解决了这三个人,突然间,他脸上浮起一丝笑来:“既然来了,干什么躲着。” 站在外边大树后的秦桑叹了一声,使了个缩地成寸术瞬间进了屋子。 男人看到秦桑,神色复杂,目中露出几丝痛意,又有一些难以隐藏的怜惜:“终是又见了你。” 秦桑皱眉:“我认得你?” 男人愣了一下,随后又笑:“现在不认识,以后终是会认识的。” 秦桑上下打量这个男人:“你就是一直躲在背后暗算我的人?我想问一下,我和你应该没什么怨仇吧,你为什么一直想要我们一家人的命?” 男人后退一步,眼中痛意更深:“我……” 他看着秦桑,终是嗑嗑绊绊说不出话来。 “乾坤镜就是给了你,你也用不了的。” 秦桑想着好好的和这个人掰扯清楚,省的他老没完没了的派人纠缠:“就算是杀了我们全家,让沈氏最后一点血脉消亡,乾坤镜也不会再认主了,我们如果都没了,它终会消散在天地上,你一直暗算我们有百害而无一利,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秦桑也是最近才发现这一点的。 她原来也一直以为只要没了沈家血脉,别人就可以让乾坤镜认主。 可她最近和乾坤镜联系更加紧密,得到的信息也越多,终是明白了乾坤镜这种先天法宝脾气倔的很,它守护的主人血脉消亡,它也不会再认别的主人,而是会随主人一起消亡。 男人上下打量秦桑,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知道。” 秦桑愣住:“你既然知道,为什么那么害我?” 男人沉默着。 秦桑就觉得他应该是个神经病,起码精神不正常,不然为什么跟个疯狗似的,咬住她们一家就不松口。 她又看了那个男人一眼:“我过来是想看看到底是谁一直害我,现在我知道了,如今我打不过你,你若想要我死,只管拿了我的命就是了,我只希望我要是去了,你便不再为难我的家人,今天你不要我的命,终有一日我能打得过你的时候,我也会想方设法取你的性命。” 男人怔怔的看着秦桑好久,才哑着嗓子道:“乾坤镜留在你身边吧,如果……你答应我把简西城杀了,我就不再为难你,也不会再为难你的家人。” 一句话叫秦桑心中一惊。 她目中厉光闪过:“你到底是与我有仇,还是与简西城有仇?” 男人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轻声问:“你到底答不答应?”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些蛊惑的意味:“你只要趁着他不注意,轻轻的一刀解决了他,往后,就再也不用怕有人会害算你,也不用怕你的家人有什么意外,你看,这个买卖多划算,只用一个男人的性命,就能换你一家一世安稳,多好。” 秦桑的目光越来越呆滞,她眼中的神采隐去,如提线木偶一样一步步朝男人走去。 男人伸出手:“过来。” 秦桑走到他身边。 男人笑着问:“你愿不愿意?” 秦桑的声音变的木讷起来:“只用一个男人的性命,换一世安稳?” 男人笑着点头:“是极。” “好的呀。” 秦桑忽尔笑了。 她的笑容也显的乖巧柔顺,就像是一只敛去了全部爪牙的小猫,分外的惹人怜爱。 男人也被这样的笑容诱惑了,伸手就抚到了秦桑头顶上:“乖。”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他的手接触到秦桑头顶黑发时,突然间,一道金光闪过,那道金光如蛇一般顺着男人的手掌心钻入他的体内,倾刻间,男人面现痛苦之色。 他的身形渐渐不稳,身影中散出点点的光亮,慢慢的变的虚幻起来:“你……骗我?” 秦桑右手缠着自己的头发,一边缠一边笑,笑容天真纯净:“我没骗你呀,你不是说只要杀一个男人就能保我一世安稳吗?你看,我杀了你不就什么事都解决了。” 男人眼睛大睁,真是不敢置信。 “你怎么还不死呢?” 秦桑皱眉:“你这个人真坏,我都答应了你,你为什么不愿意为了我一世安稳去死一死呢?” 男人看着秦桑一副委屈的样子,心都跟着绞痛起来。 他仰天大笑:“好,好,看来你无论何时都要护着他了。” 秦桑理所应当的点头,她拍了拍手,笑的更加明媚鲜妍:“是呀,我的男人,我当然要护着了。” 她唤出乾坤镜,拿着乾坤镜朝男人身上砸去,脸上也带了几丝痛恨:“你不是要一直想要乾坤镜吗,好,你就先试试乾坤镜的厉害。” 秦桑拿着乾坤镜当板砖,一下下的砸在男人身上:“很厉害呀,一次次的害我,你怎么不去死?还想要迷了我的心智?妈的,老娘是你能迷得了的?老娘当年不知道迷了多少人,你一个迷魂术还想让老娘去杀人?老娘就先杀了你。” 男人被秦桑砸倒在地上。 他大睁着眼睛,惊的都忘了反抗:“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秦桑冷笑:“什么样?我一直是这样。” 她还犹不解恨的踢了男人一脚:“妈的,暗地里害人,不要脸……” 原先跪着的那三个修士看着这一幕幕,吓的抱起来缩成一团躲在角落里。 他们是真没想到这位叫秦桑的女修会这样厉害,连主人都被她暗算了,想到他们不自量力的去偷人家的表弟,还想要威胁人家,这三个修士忍不住打个寒战,真是太可怕了。 秦桑又踢了几脚:“我告诉你,我和你的梁子结下了,只要我一天不死,我就不会放过你,就是死,我也要拖着你下地狱。” 男人倒在地上大笑:“我且等着。” 他右手轻挥,瞬间已经消失无踪。 秦桑喘了口气,挥手将乾坤镜收回,瞬间就整理好了仪容,她转过身看向那三个修士的时候,又是一个漂亮娇俏的小姑娘。 “你们的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秦桑走过去,一脚踩在中间的老头身上,厉声道:“说。” 那个老头战战兢兢的摇头:“大人,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啊……他好像不是此间中人,反正他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会派我们做事,还会给我们修行的功法,有的时候给些丹药……我们要是不顺着他的意,就会,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秦桑眼睛微眯:“你们被他种了符?” 老头点头:“是啊,是啊。” 秦桑打量了几眼,从这三个人身上看到了黑沉的晦气,还有冲天的血光之气。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三个修士也是杀人如麻的,为了修行,为了抢别人的机缘宝物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秦桑笑了一声:“倒也是,他那样的东西,狗腿子又是什么好的。” 那个的字落地,秦桑手中符灵符拍出,三个修士瞬间了无声息。 秦桑回头又看了看供桌后边,挥手,供桌上放着的木符也变成了粉末。 她站在躺了三具尸体的屋子里凝眉细思,过了许久才长叹一声:“走着瞧吧。” 男人将被秦桑揍的受了重创的一缕神魂收回来。 隔着重重空间,他仿佛还能感受到秦桑娇美的笑,还能感受到她的怒火升腾。 捂着心口的位置,他脸上现出狰狞之色:“要一直护着他吗?那我就要搅你个天翻地覆,看看你还能护他几时?” 男人站起来,大手一挥,虚空中就出现一道道带着各种颜色的灵魂。 他看着这些灵魂笑的更加狰狞:“去吧,夺了她的气运,毁了她……” 咳,咳,男人咳出几口血,他咬牙,划破虚空,将那些灵魂全部送出去。 第三零三章 月色真好 秦桑下了山就委顿在地上。 她一直挂在身上的玉符被风一吹,全都变为粉末飘散出去。 哇的一声,秦桑吐出一口血。 她拿出手机拨了胖鬼薛东明的号码:“老薛,我现在在……你赶紧去我家通知我妹妹一声,让她想办法来接我。” 打完电话,秦桑咬紧牙关抬头看着天空出现的一道别人看不到的缝隙。 她唤出乾坤镜,指着那道缝隙沉声道:“给我闭……” 那道裂缝慢慢的合拢,最后终归不见。 秦桑这时候面如金纸,身上的光采全都不见,整个人灰暗的就像是马上就要破碎一般。 她坐都坐不住,干脆就这么躺在草地上。 红褐色的泥土里有肥胖的虫子,还有爬来爬去的蚂蚁,很快,秦桑身上就爬了一扭一扭的虫子,还有十几只蚂蚁在她身上爬着。 她似乎已经没了感觉,如果不是还有些鼻息,简直就跟死人差不多。 秦桑硬撑着没有闭上眼睛。 她耗尽全身最后一点灵力从乾坤戒中拿出几块玉符,开始试着吸收玉符中的时灵力来修复身体。 薛东明挂了手机就赶紧朝秦桑家飞去。 她到了秦桑家住的那个小楼的时候,就看到秦雅的房间还亮着灯。 薛东明直接就从窗子里飘了进去。 这个时间点秦雅还在看书。 她坐在书桌前,书桌上放了一盏台灯,她借着台灯的光看书,一边看,还一边拿笔在纸上记着什么。 薛东明在秦雅面前晃了晃,秦雅根本没有看到他。 他嚷了两声,秦雅也听不到。 薛东明急的直跳脚。 他本来就胖,这一跳,就跟个球似的滚来滚去。 可是,秦雅没有朝他这边飘过一眼来。 薛东明皱皱眉头,看到桌上还放了一只笔,就汇集所有的力量把那只笔拿起来在秦雅面前的纸上写了一行字:“秦桑求救,快去找她。” 后边,薛东明还写了秦桑所说的地址。 秦雅正在看书呢,不经意间就看到放在桌上的铅笔像是被人拿起来一样飘到纸上,然后端端正正的写起字来。 她吓了一跳。 然后就想到了早先她见过的那些鬼朋友。 秦雅还以为是那些鬼朋友在和她开玩笑呢,才笑了笑想要说什么,可一看到秦桑求救的字,她惊的站了起来:“我姐怎么了?这位朋友,我姐到底怎么了?” 纸上又出现三个字:“不知道。” 秦雅也顾不上多问,从床头抓了件衣服套上就往外走。 等下了楼,她才冷静下来。 这时候天色已经特别黑了,她一个姑娘出去只怕不好,再者,秦桑求救的话肯定是遇到了难事,她一个人过去非但救不了秦桑,反倒连她自己都得陷进去。 秦雅努力的回想秦桑早先和她说过的话,给她留下的讯息。 秦雅的记忆力特别的好,好多事情只要秦桑说一遍她就记得。 她突然间想到秦桑和她提过的一个人,就赶紧跑到客厅里拿起来电话拨了个号码。 等了大约有十几秒的时间,那边才接电话。 “是谢丛谢同志吗?” 秦雅特别焦急的问了一声:“我是秦桑的妹妹秦雅,我姐,我姐遇到危险了,她现在在……求求你去救救她。” 电话中,谢丛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沉稳:“你先不要急,把话说清楚,你姐为什么去那个地方?她遇到了什么危险?” 秦雅几乎都要哭出来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危险,我只知道有人偷了我表弟来威胁她,她把孩子救回来之后就说要去找那些人,后头就……” 谢丛冷静的想了一下:“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救她。” 秦雅挂了电话,还是很不放心。 她就想到了秦桑扔在家里的那辆摩托车,她不知道那辆摩托车是谁的,也没摸过,可这会儿她已经顾不了许多了。 秦雅飞奔上楼,敲开秦采的屋门:“小采,你赶紧起来,大姐遇到危险了。” 秦采噌的一下就坐了起来。 她睁开眼睛,眼中闪着厉光:“谁害大姐了?” 秦雅摇头:“我搞不清楚,我已经打电话跟谢同志说了,他说会带人过去的,我还是不放心,我要去看看……” 秦采拿了件衣服穿上:“还等什么,赶紧走。” 秦雅跟在她身后:“家里停着一辆摩托车,可是我不会骑。” “我会。”秦采一边扣扣子一边道。 她下了楼,利落的打开客厅的门:“走快点。” 秦雅想了一下,还是在客厅的柜子里把自己做的一些丸药拿上了。 两个人到了院中,借着月光走到摩托车旁。 秦采冷着一张脸直接就跨到摩托车上。 秦雅去开院门,秦采等她开了门就骑着摩托车出去。 秦雅锁好门跳到摩托车后座上,秦采一踩油门,摩托车就蹿了出去。 这个时候路灯都快不亮了,正是万籁俱静的时候,在长街上,摩托车行驶的声音就显的分外刺耳。 白白的月光洒下,映着秦采和秦雅的脸,她们都冷着脸,努力克制掩住眼中的惊慌。 在月光的照耀下,秦雅和秦采就显的像是冰人一般。 谢丛挂掉电话之后,想着这件事情还是得跟简家的人说一声。 毕竟,秦桑是简西城的未婚妻,她现在出了事情,简西城又不在,必然得让简家人知道。 谢丛拨了简家的号码。 电话很快就有人接听了。 谢丛听到熟悉的声音时,心才算落了地:“先生,秦同志遇险了,她现在在……” 谢丛话音才落,那边的电话就挂了。 山脚下,秦桑躺在泥地上,身体一动都不动,眼睛却睁的大大的,她不敢闭上眼睛。 她感觉身体越来越冷,似乎所有的热量都渐渐的从身体里流失出去。 先是手指和脚指冷的像泡在冰水里,随后就是胳膊和腿,再然后是整个身体。 从表皮到肌肉,然后就是骨头,那种骨头缝里透出来的冷,真的特别的折磨人。 渐渐的,秦桑都感觉她的五脏六腑都是冷的。 她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这个笑容就似乎耗尽了她的全部。 她睁着眼睛看着天上的明月,月亮真的又圆又亮,从这里看着,那圆月就显的特别大,大到能够看得清楚月亮表面的山脉起伏。 真好啊! 秦桑想着,今天的月色真好,就像是…… 就像是她守在院中等待帝流浆时的月色,还像是她和简西城月下散步时的月色。 可惜的是,这么好的月色,却偏偏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欣赏。 她笑的如春花一般的美丽,脸色却越来越灰败。 秦桑看着月色就在想,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认识的人,可是,她却偏偏想不起来。 那个男人对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爱还是恨? 他又为什么偏偏要杀简西城呢? 那么多的想法在脑中闪过,还有…… 秦桑笑着想,那个男人实力太强横了,只是隔着时空传过来的一缕神魂就那么厉害,她为了算计他,把自己弄到如今这个地步,果然,那一世秦家的悲剧是有缘由的,有这么厉害莫测的人在后边推动,秦家又如何不倒? 月色可真好啊,好的她都想闭上眼睛睡一觉了。 秦桑咬牙,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住,绝对不能闭上眼睛。 第三零四章 救命 简西城和谢丛开着车到达了秦桑所说的那个地方时,简西城急的全身都是汗。 他才从实验室出来,刚回到家里,还没有洗澡换衣服,也没有歇一下就接到了谢丛的电话。 听说秦桑出事了,他什么都不管不顾,直接抓了车钥匙就走。 连番的着急,再加上天气确实还有些热,简西城已经是一身的汗。 当他推开车门拿着手电筒跑到山脚下,借着手电筒的光看到秦桑的时候,简西城身上的火热全都消散,取而代之的就是全身冰寒,整个人就像是被困在冰洞里一样,从里到外,彻寒入骨。 他的心就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攥住,疼的紧抽着。 “小桑。” 简西城再也冷静不了,连滚带爬的跑到秦桑身边。 他颤抖的伸出手,可却不敢碰触秦桑。 秦桑躺着一动不动,只有一双大大的眼睛睁着,眼睛中没有一丝的光彩,木木的,眼珠子都不转动,就好像是木雕的人一样。 简西城吓坏了,他都不敢碰秦桑一下。 还是谢丛深吸了口气把手指放在秦桑鼻端试过:“先生,秦同志还有气。” 简西城松了一口气,这口气一松下来,他整个人就跌坐在地上,似乎是全身的力气都抽光了。 谢丛顾不上扶简西城。 他伸手轻轻的抱起秦桑:“先生,我们得赶紧把秦同志送到医院。” “好。”简西城张口,他的耳朵都是嗡嗡的,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他咬牙站起来,提起一丝力气接过秦桑:“我们……回去。” 那个去字才落下去,就听到车辆的轰呜声传来。 紧接着,简西城和谢丛就听到了秦雅的声音。 秦雅的声音透着几丝颤颤微微:“姐,姐,你在哪?” 谢丛晃了晃手电筒:“我们在这儿。” 很快,就有一辆摩托车停在他们身旁。 摩托车上坐着秦采和秦雅。 两个人跳下车,秦采一脸焦急:“我姐怎么样了?” “不知道。”简西城这会儿镇定了很多。 秦雅几步过去捏住秦桑的手腕号脉,过了一会儿才道:“她体内元气流失,还受了重伤……” 想了想,秦雅道:“先送她去我师父那里吧。” 简西城看了秦雅一眼,郑重点头。 他紧走一段路把秦桑放到车上,紧跟着人也坐了上去。 谢丛很自觉的坐到驾驶位上。 秦采大声道:“你们先走,我们随后就过去。” 谢丛关好车门踩下油门,用最快的速度往京城赶。 坐到车上,简西城才发现秦桑的身上还有好几只蚂蚁,他赶紧把那几只蚂蚁捏住从车窗扔下去。 借着车内的光线,他看到秦桑身上沾的泥土,还有脸上的脏污。 拿了一只手帕,简西城仔细的给她把脸上的脏污擦去,他从脖颈处摘下一直戴着的那个小木人,把小木人珍重的放到秦桑身上。 “你一直想护着这个,想保护那个,你自己呢?” 简西城握住秦桑的手,秦桑的手凉的如冰,他就想帮她取暖,双手握着她的手一直揉搓不断。 “为什么放任自己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你太倔犟了,为什么不试着依靠一下别人……” “小桑,听到我说话了吗?” “我和你说话听到了吗?” “你回答我一声好不好?” “求求你答应一声……” 简西城的声音沙哑,带着微微的颤音。 他一直不断的在秦桑耳边说话,声音越来越低沉。 “你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到底是谁伤了你?” “我该怎么救你?” 秦桑的手一直是冰冷的,不管简西城想怎么把她时过来,她的手还是凉的,甚至于,秦桑的手比刚才显的更凉了。 简西城都快要急死了。 他一把抱住秦桑,紧紧的把秦桑抱在怀里:“你是不是很冷,别怕,一会儿就不冷了。” 简西城低头,印了一个吻在秦桑额头:“你睡一会儿,乖乖的睡一会儿,一定要记得醒过来。” 秦桑感觉好冷好冷。 冷的她很害怕。 她怕最后一点温度流失的话,她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她不畏惧死亡,她只是不放心。 她怕家里的人再也没有人保护,会任人欺凌,她怕简西城伤心难过,她怕……她也怕永远沉浸在黑暗中。 突然间,有一丝丝温暖朝她靠近。 秦桑就努力的挤向那丝温暖。 有星星点点的暖意进入她的身体里,她感觉心脏不再像冰一样冷,骨头也不再冷到发疼。 简西城紧抱着秦桑。 他身上一些些的阳煞气缓缓进入秦桑身体里。 秦桑在终于克制了身体里无处不在的冰寒时,她神智清醒过来。 她的右手能动了,食指微微一勾,一个符印形成,简西城身体里的阳煞之气被秦桑引入自己体内。 窦柄昆年纪大了,晚上入睡很早。 只是到底也是年纪大了,他睡觉很轻。 睡到半夜,他突然间听到大门被人狠狠拍响的声音。 窦柄昆赶紧坐起来细细一听,就听到秦雅在外边喊:“师父,赶紧开开门……” 听到秦雅焦急的声音,窦柄昆赶紧下床往楼下跑去。 开了大门,窦柄昆就看到秦雅带着好几个人站在他家门口:“师父,我大姐受伤了,您赶紧救救她。” “进来。” 一听有人重伤,窦柄昆也急了,侧身让简西城抱着秦桑进门,他紧随其后。 他家里有一间屋子算是客房,也是病房。 窦柄昆就带着简西城进了那间屋子。 随后,秦雅还有秦采和谢丛都进来了。 秦雅都快哭了:“师父,您赶紧看看我大姐是怎么了?” 窦柄昆给秦桑检查了一番:“元气流失过多,还受了重伤……” 他想了想,就去一楼药房拿了一瓶丹药。 小心的打开瓶盖,窦柄昆倒出一颗红色的丹药交给秦雅:“喂她吃下去。” 秦雅点头,把丹药塞进秦桑口中。 窦柄昆接连在秦桑身上点了几下,秦桑就把那颗药吞了进去。 窦柄昆舒了口气:“这是补气丹,还是小秦送我的一本书上记载的,没想到我这丹药做好后第一个用的人就是她,果然是因果循环啊。” 秦雅感觉这事还真挺玄妙的。 秦桑其实也没有想到她有一天会受这么重的伤,会用到补气丹。 她应该只是觉得那本书是绝本,不想让书中记载的医术和药方失传,就送给了窦柄昆。 可偏偏这药做好了,她又受了重伤,偏偏就需要这药来救命。 这许就是一得一失,自有因缘吧。 第三零五章 醒来 这一夜,除去秦桑,在窦家的所有人都没有睡。 主要是秦桑的情况特别不好,没有人不担惊受怕的。 秦雅和秦采在给秦桑喂了补气丹之后,就让简西城带着谢丛先出去,这姐儿俩弄了点温水给秦桑把手脸擦洗干净,又拿了一身秦雅留在窦家替换的衣服给秦桑换上,务必让她舒服一点。 等到把秦桑弄的干净整洁之后,秦雅又喂了秦桑一颗补气丹。 秦桑在确实她被简西城救下之后,就放心的沉睡过去。 她的身体自动的炼化从简西城身上弄来的那一缕阳煞之气,同时,也炼化着补气丹的药力。 而她的神魂却趁机休养。 在沉沉的睡梦中,秦桑感觉自己到了一片混沌之中,四周全都是灰蒙蒙的雾气,什么都看不到。 而她却不是她,而是一朵特别小巧的青莲。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朵青莲打开了花苞,有一丝丝异香在混沌中散去。 而这丝异香也引来了一只。 那是一个特别强悍的。 他好像很喜欢那朵青莲,过去之后就坐在青莲身边守着,之后,还有很多过来,有的想采下青莲花,但都被先前的打跑了。 这些画面模模糊糊的,秦桑感觉也不很真切。 她就认为她在做梦,一个感觉挺荒谬的梦。 可是,就在这个荒谬的梦中,她却又感觉自己的身体里长了一颗青莲籽,这颗莲籽散发着点点的灵力,这些灵力一直在滋养她的身体,温润她的神魂。 “二姐。” 坐在秦桑身边照顾她的秦采打了个盹的功夫,就发现秦桑的脸色变好了。 她惊喜非常,叫过秦雅来:“你看大姐的脸色是不是好了?” 秦雅也挺高兴的,她赶紧抓着秦桑的手腕号脉。 “谢天谢地,总算没有那种油尽灯枯之态了。” “大姐是不是好了?”秦采问。 秦雅笑笑:“嗯,我们想办法弄点好的药材给她补补,如果能弄到百年山参就好了……” 这话叫站在门外的简西城听入耳中。 他转过身和谢丛商量:“你别在这儿守着了,回头往东北那边打电话问问能不能找到百年山参。” 谢丛一听就明白秦桑应该挺需要大补的。 他点头:“我去问问。” 谢丛开车回去,打了好几通电话才打听到人参的消息,他赶紧让人帮忙买下来,顺便送到京城这边。 秦桑这一觉一直睡了两天两夜。 她喝不进水,也吃不了东西,其间都是靠着补气丹来续命的。 秦雅和秦采不敢把她的事情告诉沈宜,两个人白天上学,晚上轮换着过来陪秦桑。 两天之后,秦桑终于醒了。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坐在床边的简西城。 平常无论什么时候都看起来干净整洁的简西城这会却胡子拉茬的,他好像更瘦了,一张脸看起来没有多少肉,更显的棱角分明。 而且,他眼下青黑色浓重,眼中还有红血丝。 他身上穿的白衬衣领口和袖口的地方有点发黄发灰,衬衣的下摆也是皱巴巴的,深色长裤上有泥土和灰尘,黑色的鞋子上面也沾满了泥点子。 看到这样的简西城,秦桑张口就笑他:“好丑。” 因为躺的久了,秦桑这话说的软软的,声音沙沙哑哑,听的简西城的心里也是软软的。 他揉了一把脸,握了握秦桑的手:“现在感觉怎么样?” 秦桑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还不错。” “要吃点什么吗?” 简西城不敢凑近,只能坐着,离秦桑远远的问。 秦桑想了想:“什么都行,不过你先给我倒杯水可以吗?” 简西城笑了笑,起身端过一杯温开水来。 秦桑躺了两天,其间滴水未尽,现在早就渴的不行了。 她就着简西城的手,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水,喝了水,她才大大的喘了口气:“总算活过来了。” 简西城笑着给她掖掖被角:“伤了你的人是谁?” 秦桑含笑看着简西城:“你想给我报仇啊……可惜,你给我报不了仇的,杀了我的人已经叫我给杀了。” 简西城并没有责怪秦桑,而是叮嘱一句:“下次不要这么冒险了。” “嗯。”秦桑软软的应下。 她眼珠子一转,笑的分外俏丽:“简西城,我撑着走到山下的时候,全身没有力气,只能躺在泥地里的时候,我就想其实当时死了也不错,就不会那么痛了,可是我又很舍不得。” 秦桑的声音软软甜甜,含着无尽的情谊:“我舍不得你呢。” 这一句话,就让简西城身体里像被通了微弱的电流一样,他就觉得整个身体都是酥酥麻麻的,心像被泡在蜜水里,甜的都有些不真实。 “我也舍不得奶奶,舍不得小雅她们。”秦桑的声音很轻,像是微弱的山风刮过:“我一个人躺在那里,连手指头都不能动弹,我就想着你,想着奶奶,不管身体有多痛,身上有多冷,我都想再坚持一下,再等一会儿……” 简西城别过脸,他不敢看秦桑。 只是他的手却紧紧的握着秦桑的手:“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你不会有事的。” “好。”秦桑笑着答了一句。 简西城站起身:“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好的。”秦桑这会儿看起来乖顺极了。 等到简西城出去,秦桑才再次笑着闭上眼睛。 秦桑从来都不是闷葫芦,更不会把情感闷在心里不讲。 她深知感情的维系,很多时候需要把自己的感情讲出来,告之对方,让对方知道。 再者,不过几句话呀,即可以增进感情,又能够叫对方喜欢,这样惠而不费的事情,为什么不去做呢? 简西城从屋里出来,他站在门外停了一会儿,才洗了手脸去厨房张罗。 他熬了些白粥,又炒了两个清淡的小菜。 正好秦雅过来,简西城就让秦雅去照顾秦桑吃饭。 而他则拿了谢丛送过来的换洗衣服借窦家的浴室一用。 等到简西城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是焕然一新。 他扣好衬衣的领口和袖口,推开病房的门进去。 秦桑正靠坐在床上,秦雅端着碗拿着勺子正喂秦桑吃饭。 看到简西城,秦雅赶紧叫了一声姐夫。 简西城笑了笑,在秦桑床边坐下,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感觉她体温正常,这才真正放了心。 秦桑喝下最后一口粥,脸上含笑,双目含情,她推了推简西城:“我这里有小雅陪着,你快去睡会儿吧。” “好。”简西城深深的看了秦桑一眼,又叮嘱了秦雅几句,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秦桑在等到简西城离开之后,才看着秦雅认真的叮嘱:“小雅,你回去告诉小采几个,往后一定要注意身边的人或事,万事都要小心。” “怎么了?” 秦雅一惊:“你,你不是说伤了你的人已经死了吗?” 秦桑眼中闪过一道厉色:“死的是狗腿子,真正幕后指使只是受了伤,而且他还不死心,竟然从别的空间弄了好多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灵魂扔了过来。” “啊!”秦雅惊叫。 这些话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一样。 第三零六章 好了? 秦雅捂住嘴巴,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的,闪着好奇。 过了一会儿,她低声问秦桑:“什么别的空间?什么灵魂?” 秦桑这会儿有点累了,她平躺下来,让秦雅又凑近了一点:“我在山下的时候把他弄出来的空间裂缝堵住了,可惜堵的有点晚,我不知道有没有漏网之鱼。” 她又轻声解释:“我也弄不清楚他到底在哪个空间,那些灵魂有什么奇特之处,不过我能够感觉得出来,他扔过来的灵魂应该都是天选之子。” 秦雅就更加奇怪了。 秦桑只能耐心的一点点的给她讲解:“每一个世界都有一些大气运者,这些人不管做什么都会一帆风顺,就算是小的时候有很多苦难,等他长成之后,这些苦难也会变成他的资本,在气运加身的那一刻,他就会一往无前,凡是阻拦他的人,凡是和他结仇的人,最后都会落到悲惨的下场,而他最终会功成名就,幸福一生。” 秦雅听后思索了一会儿:“我知道了,那个人应该是想把那些天选之子弄过来,让他们和我们结仇,利用一个世界的气运来害死我们。” 秦桑点头笑了一下:“聪明。” 她摸摸秦雅的头:“之前,他也派过很多人来害咱们,可派来的那些人好像不顶用,他应该也发现咱们家的气运现在很强,所以,就想要弄一些天选之子过来,让咱们两败俱伤。” 呃? 秦雅皱眉。 秦桑笑:“你不用太过明白,只要仔细的观察你周围有没有异常情况,有没有人突然间改变,或者,突然间冒出来的陌生人。” 秦雅答应了一声。 她帮着秦桑掖了掖被子:“姐,你再休息一会儿。” 秦桑闭上眼睛,秦雅收拾了一番从屋里出来。 她坐在客厅里发了会儿呆,她一直在想秦桑和她说的那番话。 好多事情她虽然不明白,可她也能够想象得到秦桑想要从那个特别厉害的人手底下逃出来费了多大的劲,当时,她有多危险。 那可是一个能破碎空间的人,还能随后将别的世界的天选之子扔过来,可见那个人的修为有多强悍。 这么样的一个人,想要伤他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可偏偏秦桑就伤了他。 秦雅想着,秦桑当时应该是打着两败俱伤的主意吧。 秦雅很担心,她很想帮秦桑,可她又不知道怎么帮。 呆坐了一会儿,秦雅就去找窦柄昆继续学医术。 她觉得她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的学习,如果她的医术特别厉害,也许,她就可以帮到秦桑了,起码,在秦桑受伤的时候,她不会手足无措。 秦桑在窦柄昆家住了十来天。 十天之后,她才能够下床,又过了两天,才能行走如常。 只是她到底损了元气,人看起来又瘦了好多,脸色也没有之前那么红润。 秦桑为了怕沈宜担心,就决定先搬到研究所住几天,只是简西城不同意。 秦桑拗不过简西城,就给葛红打电话说了一声,说要到她那里住几天。 和葛红说过,秦桑又跟费振国讲了一遍。 费振国一听秦桑要过去还挺高兴的。 他这段时间挺忙,几乎经常不回家,而郑风也特别忙,也时常不回家,家里就葛红一个人费振国还不放心,要是秦桑住过去的话,葛红起码有个伴。 讲定了之后,简西城就开车送秦桑过去。 秦桑到费家的时候,葛红已经给她收拾好房间,还在厨忙里忙活了好长时间,做了很多补身体的食物。 简西城扶着秦桑一进门就闻到满屋的香气。 秦桑都觉得肚子饿的咕咕叫。 简西城让秦桑在沙发上坐下,他跑到厨房去给葛红搭把手。 葛红在灶上炖了鸡汤,简西城就把谢丛找来的人参切了几片放到鸡汤里,等鸡汤炖好了之后,简西城先盛了一碗让秦桑喝。 等到饭菜上桌,葛红一边擦手一边从厨房出来。 她看到秦桑吓了一大跳:“小桑,你这是咋了?脸色咋这么难看?” 秦桑笑着摸出一块糖递给葛红:“就是工作的有点累了,我怕我奶说我,就过来躲几天。” “那你以后可得注意着点啊。” 葛红把糖收下,却没有往嘴里塞。 秦桑有点惊讶:“妈,你咋不吃糖了?” 葛红笑了笑:“前段时间吃糖吃的多,牙疼的要命,你费叔就不让我吃糖了。” 秦桑更加惊奇:“妈,你……你知道那不是我爸了?你好了?” 她是真没想到葛红竟然会恢复正常,秦桑心里有些愧疚,她因为太忙了,来看葛红的时间很少,连妈妈恢复了都不知道。 葛红笑着坐下:“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恢复了,好多事情我也记不太清楚,脑子有的时候也犯迷糊,可我知道那个不是你爸,他姓费,我也知道这些年他一直在照顾我。” 秦桑看着葛红:“妈,那你……你咋打算的呀?” 葛红起身给秦桑盛饭,又招呼简西城过去吃饭:“我和你费叔谈了一次,他呢,也觉得家里不能没个女人,他说我这个人还不错,愿意一直照顾我,我吧,也觉得老费挺好的……我们打算结婚。” 秦桑放下碗笑看着葛红:“妈,这是好事,那你们打算啥时候结婚啊,办不办酒席?” 葛红摇头:“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办啥酒啊,领了证就行。” 秦桑想想也是,就埋头吃饭,不再多问。 她正吃着饭呢,郑风就晃晃悠悠的过来了。 他一进门就喊:“葛姨,我吃了饭得去南城一趟,你给我整两身衣服带上。” 葛红答应了一声,起身要给郑风添饭。 郑风倒是没让她添,自觉的进厨房拿碗盛饭。 他端了饭出来,冲着秦桑一乐:“你可是稀客啊。” 再看看桌上的菜,郑风又乐了:“今天的菜可真丰盛,我也算沾你的光了。” 葛红一筷子就敲过来:“赶紧坐下吃饭,今天话咋那么多。” 郑风被敲疼了,可也没反抗,乖乖的坐下吃饭。 他性子野,平常要是有人敢敲他,他必然要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的,可偏偏葛红整天的说道,他竟然也不生气。 秦桑看了郑风一眼:“你去南城干嘛?” 郑风放下筷子:“进货,顺带看看人家那厂子是怎么办的,过去取取经呗,我总不能一直开服装店吧,我得往大了发展。” 秦桑点头:“这是应该的。” 郑风凑近了问:“姐,你和我说道说道,我往后往哪方面发展最好,最能挣钱?” 秦桑还真给他认真考虑了:“我觉得你这性子适合先干包工头。” 呃? 郑风瞪大了眼睛。 秦桑笑了笑:“老百姓日子过的好了,各方面的需求也就会提高,首先要解决的就是住房问题,往后,肯定会需要大量的建房,盖房子,装修这方面都要有人干,而且,这也都是能赚大钱的,我想,你可以考虑试一试。” 第三零七章 不放心 段延音一身虚汗的从病床上醒过来。 她睁开眼睛看到白色的天花板,还有一瞬间的恍神。 “你醒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段延音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了一个老太太端着一碗粥走过来。 她皱了皱眉头,一些纷杂的记忆涌上心间。 “奶奶。”段延音虚弱的叫了一声。 钟容坐下,把粥递给段延音:“先喝点垫垫肚子。” “嗯。”段延音坐起身端着粥碗慢慢的喝着。 “你以后有啥打算?” 钟容等段延音喝完了粥问:“现在你和那个混蛋也分了,又回了家,往后得好好打算一下了。” 段延音皱眉:“我……好好想想。” 钟容有点不耐烦:“那你好好想想,往后乖一点,别胡闹了,就像这一回,不让你出去非得出去,结果掉到水里生了这一场病。” 段延音还有很多记忆不是很明白,她想早一点弄清楚,就含糊的答应了一声,之后躺下闭了眼睛。 钟容坐了一会儿看段延音似乎睡着了,就叹了口气起身离开。 段延音等钟容离开之后蒙头去寻找那些繁杂的记忆。 很快,她就把一些记忆理清了。 等整理好了记忆,段延音就笑了一声:“这真是一个奇怪的世界啊。” 她想想原身之前的遭遇,再看看这个布置的奇怪的房间:“不过,既然来了,就要好好的活下去。” 等到段延音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就看到了很多不同颜色的气。 有黑色的,有灰色的,还有白色的,还有一些绿色的气。 段延音笑,真好呢,这个能力也跟着她来了,往后,她要凭着她这双不同寻常的眼睛,在这个世界大展拳脚。 京城,胡家 胡娜娜愣愣的坐在书桌前。 她看着桌上摆着的纸笔,再看看小小的一本日历,许久之后紧紧握住拳头。 她…… 又回来了。 想到她所遭遇的一切,胡娜娜眼中是满满的恨。 她恨,恨胡新明这个弟弟,更恨秦绿,还恨她的父母。 如果不是胡新明自私、见死不救,她也不会死在手术台上。 如果不是秦绿不讲一点姐妹亲情,说什么也不换肾给胡新明,她也不用被押着上手术台。 还有,她的那对父母,平常对她多好啊,可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最关心的还是儿子,为了儿子,竟然让她去送死。 紧紧捏着拳头,胡娜娜咬的牙齿咯吱作响。 她这次回来,绝对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她要好好的布置一番,这一次,她一定要活的长久,活的比谁都幸福。 首先,胡娜娜就想让父母把秦绿接回来。 只要秦绿回来,等到胡新明犯病的时候,她就可以想办法骗秦绿,或者让父母把秦绿押上手术台,到时候,她的命就捞回来了。 这么想着,胡娜娜把恨意掩下,仔细的思量怎么挑破她还有一个姐姐的事情。 秦桑住到费家的第二天,秦雅姐妹几个放了学来看她。 秦雅带了一些药,秦采带了只烤鸭,秦绿带了她办的厂子里新产的玩具,秦苹带了几本书,秦依空着手来的,她说要给秦桑唱一首她才学的歌。 秦桑笑着靠在床边,拿着秦苹带来的书翻了翻,又看看放了半床的玩具。 她拿了个变形金刚几下子就拼好了:“这个东西卖的好吗?” 秦绿笑着忙不迭的点头:“卖的好着呢,大姐,你设计的这个玩具真的太棒了,不知道多少人抢着买呢,对了,最近还有外商找到我们厂要订购这个呢,合同都谈好了,他订购了一千套,每套三十块钱呢。” “恭喜你啊。” 秦桑笑着又拿了个玩具随手把玩。 秦依把秦绿挤到一旁:“大姐,我还没给你唱歌呢。” 葛红端着一盘葡萄走过来:“先吃葡萄,吃完再唱。” 秦绿拿了一串给秦桑,然后她自己拿了一串就吃:“妈,这葡萄哪买的,好甜啊。” 葛红笑着坐下也吃了一颗:“回头我问问你费叔,这是他买回来的。” 秦依三两下吃完葡萄,拿出手帕擦干净嘴巴和手指:“姐,我新学的这首歌可好听懂了,是香江那边传过来的,和咱们这儿的歌可不一样。” “对了。”秦依拍拍自己的头:“我最近在同学家看了几本书,也都特别好看,回头我买了给你看啊。” “好。”秦桑笑着应下。 秦依站起身先咳了两声,再端了杯温水喝了两小口,这才开了嗓。 她轻声曼唱:“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 秦桑听着这首歌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想起来,这个时代,这样的歌可不就是很新鲜的么,在那么许多红歌中,这样的靡靡之音特别受年轻一辈的喜欢。 秦桑再次听到这样的歌,只是有些感慨。 可是秦雅几个却是听呆了。 就连葛红都听的入了神。 秦依一曲唱完,葛红先拍起手来:“小依,你唱的这首歌真好听,对了,这歌叫啥名啊?” 秦依笑道:“甜蜜蜜。” “是挺好听的,听着可甜了。”秦雅夸了一句,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愣住了。 “就是有点没劲。”秦采的性子是不喜欢这种软绵绵的歌曲的。 秦绿倒是笑着问:“现在听这种歌的人很多吗?卖带子的话赚不赚钱。” 秦依使劲的拧住秦绿的脸:“五姐,你咋三句话不离本行,说什么都离不开钱呢。” 秦绿被捏的脸疼的很,连连摆手,示意秦桑救她。 秦桑笑够了才让秦依松手。 她问秦依:“你说的那几本很好看的书是湾湾那边的吗?是爱情小说?” 秦依点点头:“嗯,特别好看。” 秦桑脸上的笑容隐去:“你看看还行,可别跟着里边学啊。” 葛红一听这话就急了:“小桑,那书是不是不好啊?” 她又看看秦依:“小依,要是不好的话咱就别看了啊,你听你姐的话。” 秦依低头,没说不听话,可也没同意不看。 秦桑笑着摸摸秦依的头发:“我不是反对你看书,爱情小说什么的你愿意看就看,不过就是提醒你有个分寸,别看的陷进去了。” 秦依这才轻轻点了点头。 葛红坐了一会儿就说去厨房做饭。 秦雅带着秦采几个也去帮忙。 秦依也说去院子里走走,最后就剩下秦苹陪着秦桑。 秦桑靠的累了,就躺下,秦苹给她盖好被子:“姐,你别担心家里,奶奶现在挺好的,小薇也特别懂事,在幼儿园可受欢迎了。” 秦桑笑了笑:“我就是在想小依的事,小苹,回头你多给她找点事做,别让她太闲着了。” 呃? 秦苹皱了皱眉头:“姐,你是担心小依看那些书移了性子?” “那些书,怎么说呢,有点太过理想化了,里边只讲情,除了爱情,什么都不管不顾的。” 秦桑越想越不放心。 毕竟那一世秦依惨死就是因为感情。 那段不该存在的感情,不但害死了秦依,还拖累了秦薇。 第三零八章 暖屋 秦桑在费家住了七八天,身体这才算调养的差不多了。 她休息够了就收拾东西回家。 秦桑回去就和沈宜商量着要搬到四合院去住。 她买的那座四合院已经装修好了,还晾了那么长时间,屋里屋外的都已经没什么味了。 前段时间秦桑也想着搬回去,就找了人帮忙打扫,时不时的添些家具饰品,现在只要把常用的东西搬过去就能住人的。 沈宜一听要搬去四合院就特别愿意。 她们住在简西城这边虽说也挺好的,可沈宜心里到底是不怎么舒坦的。 这次要搬家,沈宜比谁都积极。 把秦薇送到幼儿园之后,沈宜就自己先把一些零碎的东西搬过去。 隔了两天,秦桑找了一辆大卡车还有好几个人过来帮忙,跑了一趟就把所有的东西都搬过去了。 搬了家,自然还是要暖屋的。 秦桑就和沈宜商量着,请了简家的人来,还有费振国以及葛红,另外还有王学东这些人。 自然,吕国强他们也绝对不会拉下的。 商量定了,秦桑又问秦雅几个要不要请朋友过来。 秦雅只说要请窦柄昆,秦采和秦苹也说不用请人。 秦桑就问秦绿:“要不要请何柏舟来?” 秦绿吓了一大跳,赶紧摆手:“不用了,不用了,他每天事多着呢,哪有空过来。” 秦桑看了秦绿一眼,秦绿心虚的低头,秦桑也没再多问。 倒是秦依一听要请客,立刻就巴了过来:“大姐,我能请几个朋友过来吗?” 秦桑笑着点头:“好呀,你把人数统计好告诉我一声,我按照人数准备吃的东西。” 因为大家都忙,秦桑和沈宜商量着把请客的时间定在星期天,秦桑提前一家家的打电话过去通知,随后又空出几天的时间来布置庭院还有屋子。 另外,她还要买菜什么的。 到了星期六,秦桑和沈宜就开始忙活起来。 秦雅放学早,上完课也赶回来帮忙。 星期天一大早简西城就开着车带着简老爷子和简老太太过来了。 彼时秦桑正在厨房做菜,听到敲门声赶紧出去开门。 看到简西城三个人就笑道:“来的真早,伯父伯母赶紧进来,对了,你们吃过早饭了吗?” 简老太太拉着秦桑:“吃过了,我们自己进屋,你有事就先忙。” 秦桑到底还是送三个人进了屋子,又叫秦苹帮忙招待,她去厨房把切了半拉的菜切完装盘,又洗了手才进客厅。 简老太太过来的时候带了好多东西,这会儿简西城正从车上往屋里搬呢。 秦桑过来就看到简西城提着几个热水瓶过来。 她就赶着过去帮忙:“买这么多东西干嘛,家里现在什么都不缺呢。” 简西城笑了笑:“妈非要买。” 简老太太带的东西真的太齐全了,被子、床单、被罩都是好几套,还有洗脸盆、暖水瓶以及一整套的茶具。 秦桑和简西城收拾了好一会儿才把东西放好。 他俩才坐下,费振国和葛红就来了。 费振国很费力的搬进来一台电视机。 他把电视搬到客厅的柜子上,又和简老爷子几人打过招呼,就挽了袖子帮忙安天线,接插头,一直把电视频道调好,才算歇了一口气。 沈宜在厨房听到动静就跑了过来,看到电视机的时候明显的愣住:“这玩意太精贵了?你们咋送这么贵的玩意?” 费振国笑笑:“正好手头上有一张电视机票,就想着家里还没电视呢,赶巧就买了。” 沈宜就招呼费振国坐下,又叫葛红去厨房帮她做菜。 等了片刻,窦柄昆带了两盆花上门。 窦柄昆是个喜欢风雅的人,他平常无事的时候喜欢养花养鸟,他带的两盆花都是自己精心养了很多时候的名品,轻易是不会送人的,这也是窦柄昆特别喜欢看重秦雅,才送了花过来。 秦雅也喜欢那些花,把花放到院子里的时候还蹲着看了好一会儿。 窦柄昆坐下之后就和简老爷子叙旧,费振国则拉了秦桑说话。 费振国脸上带着几分愁容,低声和秦桑说:“你下回碰到小风好好劝着他点,这孩子现在有点飘了,他性子又拧巴,我说什么他都不听,再这么下去,恐怕要出事的。” 秦桑笑着答应:“好,下回碰见了我和他谈谈,其实叔叔你也不用太担心,小风看着野,其实做什么事心里都有准数。” 费振国苦笑一声:“他有什么数啊,真要有数,就不会放着好好的书不读,非得东跑西跑的当小贩了。” 费振国是那种特别传统的人。 他认为想要出息就得读书或者参军,然后找个正经工作养家糊口,而不是像郑风这样东跑西跑的没个定性。 秦桑也不会去劝费振国,只是顺着他的话来:“我和小风好好说说,让他别这么瞎跑了。” 其实秦桑心里却并不打算去劝郑风的。 他俩正说话呢,秦依就带着几个同学来了。 秦桑看到秦依带着的那几个同学,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子。 秦依这次带着五个同学上门。 这五个同学里边三男两女,看着都是特别慌礼貌的好孩子,长的也都挺俊秀的,看穿着打扮,这五个同学家境应该也都挺不错的。 只是,秦桑却知道这五个人并不是什么好的。 她也没有想到兜兜转转的,秦依竟然会提前碰到坑害了她的那些人。 秦依显的特别高兴,带着自己的朋友跟秦桑介绍:“大姐,这是我在少年宫认识的朋友,他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秦桑面上不动声色,笑着招呼那五个人,一一的问他们的名字。 那三个男同学有高有矮,个子最高的叫康子滔,个子最矮的韩豪,个子不高不矮,长的特别瘦的叫朱洪昭。 两位女同学一个叫陈艺伊,另一个叫张悦。 秦桑拿了一些苹果、梨子还有葡萄过来,招呼那五个人坐下。 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显的特别可亲:“我们家小依没带同学来家里玩过,你们是她头一回带到家里的小客人,可见她和你们的关系有多好。” 康子滔脸上带着笑:“秦依同学人特别聪明,不管学什么东西一学就会,还会指导我们,我们大家的关系都特别好。” 秦桑指指桌上放着的水果:“你们吃啊,都别客气,全当在自己家一样。” 张悦就笑着拿了一个梨。 秦桑指使秦依:“小依,去拿水果刀。” 秦依站起来去了厨房。 秦桑就问张悦:“你们平常在一块学什么呀?小依学的怎么样?” 张悦两只手握着梨子,显的有点紧张了:“我们就学唱歌跳舞,小依学的可好了,老师每回都夸她唱歌唱的好。” 秦桑一边和张悦说话,一边又给康子滔几个递水果。 在秦依把水果刀拿过来的时候,秦桑已经摸透了那五个人的脾气性格。 第三零九章 各凭手段 秦依这五个朋友都没什么坏心眼,也是真心拿秦依当朋友的。 秦桑想,可能是因为现在年纪还小的原因吧,这五个人都还显的挺单纯的。 可是,她想到记忆里的那些事情,还是有点不放心。 不过秦桑也没露出什么不对的地方,秦依过来的时候,她对秦依笑笑:“好好招待你的朋友,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叫你。” 秦桑站起来出了屋子,才说要去拿点零食放到客厅,就听到了敲门声。 她赶紧开门。 门开了,秦桑就看到段延芳脸色有点不好的站在门外,而段延芳身后,是笑意盈盈的段延音。 “延芳来了。” 秦桑笑着张望了两眼:“你妈呢?” 段延芳强笑一声:“我妈有点事,让我先过来搭把手。” 段延芳的话音才落,段延音就笑着走过来:“秦桑,我不请自来,你不会不欢迎吧?” “嗯。” 秦桑点头:“真还就不欢迎呢。” 段延音脸上的笑都呆不住了。 她干笑两声:“你看你,就喜欢开玩笑,哪有把上门的客人往外撵的。” 段延音挽住段延芳的胳膊:“延芳,我们赶紧进去吧。” 秦桑抱臂站在一旁:“那得分什么客人呢,要是恶客,肯定是要打出去的。” 段延音哈哈笑了几声:“这倒也是,不过呢,我可不是恶客,我是真心来给你家暖屋的。” 她一边说,还扬起胳膊,把水果提高了点给秦桑看:“我也是带了礼物来的呢。” 秦桑眸光深深:“请吧。” 段延音进了屋,段延芳故意落后几步拽住秦桑:“我真没想着带她过来,就是走到半道碰上了,她听说我是来你家暖屋的,就说什么也要跟过来,我甩都甩不掉。” 段延芳是真有几分恼怒的:“你说她这个人脸皮咋就这么厚呢?真是没皮没脸。” 秦桑安抚的拍拍段延芳的手:“来都来了,生那么大气干什么,行了,高兴点。” 段延芳脸上挤出点笑模样来,可想想段延音,还是挺生气的。 等到客人都来齐了,秦桑就去厨房端菜,又去屋里请大伙入席。 今天来的人挺多的,秦桑干脆就分了三席,简老爷子、简老太太还有窦柄昆以及沈宜这些长辈们坐了一席。 秦桑、简西城还有王学东他们坐了一席。 秦依和她的同学还有秦雅几个坐了一席。 也幸好四合院的院子挺大的,还是能摆下三席的。 一时间三张桌子都坐满了人,大伙倒是都说说笑笑的,显的特别热闹。 段延音坐在段延芳身边,她侧对面就是秦桑和简西城。 段延音看着简西城头顶的那样强烈到刺眼的带着淡淡银色的阳气,还有金色的功德之气,这颗心就跳的飞快。 她低头,努力的往嘴里塞了好些肉,才算是将那样垂诞的神色掩下。 段延音吃完了嘴里的肉,看到秦桑和简西城靠的那么近,两个人笑着亲亲热热的说话。 而简西城身上的那些阳气丝丝缕缕的进入秦桑体内,段延音暗中咬牙。 她气狠狠的咬着鸡腿,已经把鸡腿当成秦桑来咬着出气了。 吃过饭,段延音借口消食就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 她越转,心里却是痛恨难受。 这个四合院应该是有高人布置过的。 院中摆了聚灵阵,还有大型的防护阵,使得整个四合院里灵气比别处都足,而且因为防护阵地作用,灵气还不会扩散出去。 长期住在这里的人身体会越来越健康,头脑也会越来越灵活,如果修行的话,也会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段延音又走一圈,就发现这里的阵法还有好几重。 这个四合院建了有百多年了,当初建宅子的时候,原来的主家选的就是风水挺不错的地方,后头还请人布过阵,只是年头多了,阵眼的法宝灵气消散,使得阵法显不出作用来。 后头秦家买了这个四合院,又请人修复过原来的阵法,再在原来阵法的基础上布了阵。 这样一层套一层,使得聚灵阵的作用更加有效,灵气也聚的更多,不说人,就是种在院中的花花草草以后都长的比别的地方更好。 越看,段延音越是嫉妒。 如果这个地方是她的该有多好。 她抬头看了一眼正往厨房收拾碗碟的秦桑,心中冷笑一声,暗道这个姓秦的小姑娘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怎么就把简西城这样煞气十足的人都给迷的神魂颠倒呢。 还有,秦家的这些聚灵阵什么的,恐怕是简西城找人帮忙布置的吧。 她再看简西城脸上带着笑,挽着袖子不顾形象的帮秦桑收拾剩饭剩菜,往厨房里端碗盘,心里就更加不忿。 段延音走了几步,她渐渐靠近简西城:“简……二叔,我想补一下高中的课,明年还想再试着考大学,您能帮我介绍一个好点的老师吗?” 简西城端着盘子,脚步一顿,不动声色的看了段延音一眼:“对不住,我不认识这样的人。” 他转身,走的干脆利落。 段延音在简西城身后右手轻弹,指尖轻轻一勾,就想抢一些阳煞气。 她指尖勾出去的时候,一道无形的线就缠在了简西城的身上,而简西城身体里的阳气还有一点功德气就顺着那条线流向段延音。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 秦桑笑着走过来,她和简西城一错身,就站在简西城背后面对段延音。 段延音就看到她弹出去的那条线被秦桑轻描淡写的斩断,她气的几乎咬碎银牙。 “没说什么,就是……” 段延音微微垂头:“我还想试着考大学,想让简二叔帮忙介绍一个靠谱点的老师。” 秦桑脸上带着春风拂面般的笑,一步步走到段延音面前:“那你还不如再读一年高三呢,照我说,你找个好点的中学,努力的补习一年,说不定明年就能考上大学呢。” 她笑着把被风吹到腮边的头发塞到耳后:“我记得你说过你基础不错的,就不用费那个钱,费那个力气找家教了,你说是吧?” 段延音的神色晦暗不明,过了一会儿轻笑一声:“倒也是。” 秦桑站在段延音跟前,脸上笑颜如花:“收起你的小心思来,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动手,就剁了你的爪子。” “哦?”段延音挑眉,这时候的她并不像方才那样的楚楚可怜,而是显的妖娆又狠毒:“那你就试试看啊,你和他在一起不也是为了阳气?怎么有脸说我,我们各凭手段吧。” 第三一零章 找上门来 秦桑和段延音错身而过。 就在那一瞬间,两个已经交了手。 不过就是几秒钟的时间,都已各自摸到了对方的深浅。 秦桑走到桌边,一边收拾盘子,一边锁了眉头。 这个段延音还真有点棘手。 她法力不弱,手段更多,若是有心搅风搅雨,恐让人防不胜防。 段延音深吸一口气,暗道太过大意了。 原来她以为秦桑不过就是个心眼多点的普通人,哪知道这个人却是深藏不露的,论法力论手段,比自己只强不弱。 段延音目光幽幽,心道她不该那么快露出痕迹来,让秦桑生了防备之心,她原应该低调些的。 段延音看看秦桑的背影,暗哼一声进了屋子。 秦桑把碗盘全都收拾进厨房,秦苹和秦绿两人就让她先进屋休息,葛红又叫简西城也进屋去。 秦桑推不过,就和简西城洗了手进了客厅。 她一进去,就看到段延音正坐在角落里和秦依的那五个朋友说话。 段延音正拿着陈艺伊的手给她看手相,她应该是说对了很多,哄的陈艺伊笑个不停。 秦桑看了段延音两眼,就坐到简老太太身边。 简老太太握着秦桑的手轻声道:“听城城说你前段时间受了点伤,现在好了吗?” 秦桑笑了笑:“都好了。” “好了就好。”简老太太轻轻嘱咐:“往后可得小心点,还有啊,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养着,千万别累着,要不你去家里住段时间,我让吴嫂给你好好补补身子。” 秦桑靠在简老太太肩上:“好呀,等过几天吧,过几天我过去陪陪您。” 简老太太一听秦桑答应了,顿时高兴的不行:“那咱们可说定了啊,你一定要去。” 段延芳听到秦桑说要去简家住几天,也过来凑热闹:“那我也要来,我也和你们做伴。” “好,好。”简老太太一手搂着秦桑,一手搂着段延芳:“到时候你们都过来,我和老头子也能热闹热闹。” 屋里正说的热闹着呢,突然间就听到外边传来一声尖叫:“你们滚出去……” 这声音特别的熟。 秦桑一听就听出这是秦绿的声音。 她猛的站起来,几乎在瞬间就从客厅出来。 秦桑站在廊下,入目便看到站在院中的一家四口。 这一家四口秦桑熟悉极了,经过了那么多世,再次看到这四个人,秦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中烧,恨到了极点。 她有点克制不住,紧紧握着拳头,防止自己直接上去把这四个人给弄死。 那四个人站在院子里,表情有几分尴尬,尤其是那对中年夫妻,女人脸上要笑不笑,男人笑容干硬,他强装出一副欣慰的样子看着秦绿:“你是……是小绿吧,对,就是小绿,你长的和你妈年轻的时候特别像。” 秦绿退后几步,掩去眼中的恨意,冷漠的看着中年男人:“你是谁?” 沈宜和葛红这个时候也从屋里出来。 两个人看着这一家四口也有几分不解:“你们是谁啊?来干啥的?” 中年男人几步走到沈家跟前,深深的鞠了个躬:“您是沈大娘吧?我叫胡正平……” 他把中年妇女拽到身旁:“这是我爱人靳小香,我们是小绿的亲生父母。” 沈宜一听这话眉毛都立了起来:“你们胡说什么,小绿是我们家的孩子。” 她拽着葛红对胡正平道:“这是小绿的亲娘,她上哪又多了对父母,你们肯定认错人了。” 葛红也厉声道:“你们咋啥话都敢说呢,我闺女过的好好的,可不愿意乱认爹娘。” 靳小香一听这话有点急了:“我们可没瞎说,秦绿是我闺女,我怀胎十个月拼死拼活生下来的,当年我和她爹在乡下插队,生下秦绿的时候因为得罪了人叫她被人偷了,我们一直在找,找了这么多年才知道当年那个人把她放到你家门口了。” “胡咧咧啥啊。” 沈宜拽住已经气的想打架的葛红:“俺家小绿是俺儿媳妇生出来的,村子里的人都可以作证,俺可不知道啥时候俺家门口还丢过小孩子。” 秦绿跑过去挽了沈宜的胳膊对靳小香大声道:“阿姨,你们肯定是找错了,这么着吧,你们报警吧,让警察帮着找找。” 葛红这时候已经不紧张了,她轻笑一声:“我理解你们,毕竟谁家的孩子丢了都特别着急,有时候急糊涂了找错地儿也有可能,现在咱们把话说清楚了,我家的孩子是我亲生的,可不是你家丢的,你们还是报警好好找找吧。” “不可能的,不可能弄错。” 靳小香拼命摇头,眼里的泪水一滴滴掉下来:“小绿就是我丢的闺女,我是当母亲的,我能够感觉得出来了,她就是我女儿,我见到她就觉得特别亲近,特别想疼她。” 秦绿低头,把眼里刻骨的仇恨掩住。 她心中冷笑。 呵,这话说的可真是冠冕堂皇呢,什么亲近,什么疼爱,都是些鬼话。 要真是亲近,真的疼爱,又怎么可能会让她死在手术台上呢? 虽然说,秦绿知道那是一场梦,可心里还是有着说不出来的在意,她觉得胡家这四个人就是四匹恶狼,真信了他们的话,将来恐怕要尸骨无存的。 “你们走吧,不管是不是的,我都是秦家的女儿,和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秦绿声音冷漠疏离,看着对胡家四口人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 靳小香有点受措,眼泪掉的更凶了。 胡正平脸上带着几分恼怒:“我们是查清楚了才来的……” “我觉得,秦绿就是你们丢失的女儿。” 一个挺好听的声音插了进来。 秦桑听到这个声音,一个眼风扫过去,让段延音身上一寒。 她还是抵着秦桑那要将她凌迟一般的目光走到靳小香面前:“这位阿姨,我会看一些面相,我看得出来,秦绿确实和你们有血缘关系。” 靳小香仿佛看到了救兵一样,一把抓住段延音的胳膊:“谢谢你啊,真的特别谢谢你,我……” 她哭的更狠,哭的悲痛,哭的摇摇欲坠,将一个找寻女儿多年的母亲憔悴的样子全都展现出来:“你是个好闺女,真的太感谢你替我们说话了。” 段延音轻笑:“没什么的,我也是实话实说,我听说现在可以检查亲子关系,如果……” “段同志。” 秦桑目光冰寒,冷声打断段延音:“别人家的事情还是不要插手的好,而且,国家破除封建迷信这么多年了,段同志左一个面相,右一个血缘的,这话好说不好听啊。” 第三一一章 跟死人问话吗? 段延音噎了一下。 她几步跑到胡家那边,站在靳小香身边大声道:“靳阿姨的女儿丢了这么多年,她作为一个母亲得有多伤心啊,她找了女儿这么多年,好容易有了希望,你们为什么那么残忍的想要打碎她的希望?” 靳小香点头,眼里泪水成串的往下掉。 她一直看着秦绿:“小绿,我是你妈,我真的是你妈,我们都查清楚了,当年偷了你的那个人确实把你放到了秦家门口,你真的不是秦家亲生的,是我的女儿,我亲生的女儿。” 胡正平两只眼睛也红红的:“孩子,是我们对不起你,是我们没有看好你才把你弄丢了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胡娜娜拉着靳小香的手,可怜巴巴的看着秦绿:“姐姐,你是我姐姐是吗?真的太好了,我……一直想要一个姐姐的。” 段延音一脸同情的看着胡家四个人,过了一会儿,她转过头看向秦桑:“秦桑,你也有妈妈,你应该了解一个妈妈在失去女儿之后会有多悲痛,你看着秦绿的亲人这么伤心,难道心里就一点都不难过,不同情吗?” 秦绿气愤的瞪着段延音,对这个多管理闲事的女人真是厌烦透了。 秦家姐妹几个对于段延音说的那些话也感觉特别恶心。 最生气的还是段延芳。 段延芳气的浑身都以发抖:“段延音,你要点脸行吗,别人家的事情你胡吣什么。” 沈宜和葛红也都气坏了,尤其是葛红,真想过去揪住段延音给她几个耳光,让她多管闲事。 秦桑一把拉住葛红,不慌不忙的站出来看向段延音:“段同志,你知道人为什么长两只眼睛,两只耳朵一只嘴巴吗?” 段延音愣住。 秦桑问她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摇了摇头。 秦桑冷冷一笑:“这就是要告诉你不管碰到什么事一定要多看,多听少说话,你怎么连这样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呢。” 她环视一周,看看从屋里出来的那么多人,上至简老爷子和简老太太,年龄小的还有秦依的那五个同学,人家都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偏偏段延音出来充这个大瓣蒜。 “你瞧,不管是比你年长的,还是比你年小的都没说什么,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喜欢上蹿下跳的呢。” 就这么一句话,让段延音脸色难看起来。 秦桑转过头望向靳小香:“靳同志,你好。” 靳小香愣了一下才赶紧道:“你,你好。” “小绿是我的妹妹,我比她年长好多岁,从小就带着她,和她的感情特别好,而且,我们家人的感情也特别好,我们不可能对于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不戒备,不可能谁跑过来说是小绿的妈,我们就认的,这一点,我想你应该明白的吧。” 秦桑看似在问,说的话却特别的笕定。 “嗯,我,我理解。” 靳小香也被秦桑搞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顺着她的话承认。 胡正平倒是听出点什么来,他皱了皱眉头,想说什么,但却在接触到秦桑投射过来的目光时,吓的缩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那个小姑娘的眼光真的特别厉害,胡正平一看她的眼睛,心里就好像是被一把剑对穿了一样,感觉到彻骨的寒凉。 “靳同志说小绿是别人偷走放到我家门前的,那我得问一声,到底是谁偷的?这个人现在在哪?当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些情况你们必须详详细细的告诉我,要不然,我会认为你们冒领孩子,或者想要拐卖孩子。” 最后那四个字,秦桑咬的很重,其间的意味也明明白白的。 “我,我……” 靳小香的目光开始游移,她开始求救似看向胡正平。 胡正平低头,拿手往眼睛处抹了抹,再抬头的时候,眼眶红红的,将一个失去女儿又重新找回来的可怜父亲的形象扮演的特别像。 “这个人你们应该也知道的,是后湾村的余狗剩,我们下乡那会儿余狗剩就……就看上了小香,小香看不上他,后来嫁给了志同道合的我,他为了报复我们,就在小绿生下来不久把她给偷走了。” 段延芳是个急性子,听到这里忍不住跳出来道:“你们说是他就是他啊,叫他来对质。” “对啊,那个余狗剩人呢?” 秦依的五个同学也跟着大声质问:“你们既然已经查出是他了,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不结合公安上门?” 秦桑拉住段延芳,又劝住康子滔几个,然后看向胡家四口的目光添了几分阴冷:“呵,胡先生倒是精明人,不过你的心思也太肮脏了点吧,余狗剩已经死了八年多了,自然不会跑来对质,不过,你们这么往一个去世多年的人身上泼脏水,心里就不会过意不去吗?” 秦桑又似笑非笑的看向段延音:“段同志,你刚才一直说什么面相,说什么血缘,说不定你有什么手段呢,你愿意相信胡家这几个人的话,也同情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那你帮他们一把吧,你把余狗剩的魂给召来,我们亲自问一问,如果他承认了,那我们也不会拦着人家亲人相认的。” 秦桑最后一句话说的讽刺味道十足。 段延音听后气的脸色通红。 简西城冷冷的看了段延音一眼,口中无情的吐出两个字:“蠢货。” 他再看向胡正平,眼中的冷意更甚:“胡同志,我不知道你们怎么从一个去世八年多的人口里问出小绿的下落的?难道,你们还会搜魂不成?还是说,那个余狗剩在死了八年多之后突然间良心发现做错了事,又从阴间还魂来给你们托梦,告诉你们小绿就是你们的女儿?” 简西城的话音才落,康子滔几个就给逗笑了。 紧接着,王学东几个也笑的直叫唤。 “对呀,对呀,那个余狗剩死了八年多了,你们是怎么跟死人问话的?” 胡正平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刚才是被秦桑逼问的急了,实在不知道把偷孩子的罪名推到谁身上,突然间就想到已经去世的余狗剩,就想着反正余狗剩也死了,不如把这盆脏水泼到他头上去,他一时情急就说了余狗剩的名字,却没想到秦桑的记忆力这么好,而且消息也这么灵通,竟然知道余狗剩去世八年多了。 现在,胡正平真不知道怎么把这个谎圆下去了。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如何从一个去世多年的人嘴里问出秦绿的消息来。 胡娜娜低头,又羞又恨。 她的脸色很不好,心中气的大骂胡正平没脑子,为什么被秦绿的姐姐几句话就逼成了这样? 她更恨自己懦弱无能,就这样没脑子没本事的人,前世竟然会害她死在手术台上? 第三一二章 脑子是好东西 王学东、顾琛这些人本来就是混不吝的,现在逮着机会可就更犯混了。 他们不管胡正平如何的面红耳赤,怎么满头是汗,一个劲的催问:“你倒是说话啊,你是怎么跟死人问话的,赶紧给哥几个说说,我们也想学呢。” “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胡正平急赤白咧的胡乱说了一句,他真觉得特别丢人,几十年的脸都丢尽了。 秦桑笑着朝前走了几步:“胡先生,事关你亲生女儿的大事,你只是听别人说那么几句就信了?还急匆匆的跑到我家里来要人?胡先生,鉴于你这种鲁莽的行为,我就更不可能信你是小绿的亲生父亲了。” 她笑意盈盈,可眼中却一丝温度都没有:“胡先生满嘴的谎言,真的叫人很不信任,不说余狗剩已经去世多年,就算余狗剩还活着,可胡先生想过一个问题没有?” 胡正平讷讷的不知道要回答秦桑还是不要。 靳小香上前一步挡住胡正平:“你这闺女咋这么咄咄逼人呢。” “你咋说话的?” 秦采也往前走了几步站在秦桑身边:“到底是谁咄咄逼人?你们冷不丁的跑我家来非得要把我妹妹带走,我们要问个清楚,你们还耍无赖,还说我姐咄咄逼人?我还真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人呢。” 秦桑压下秦采,脸上的笑容一丝不少:“靳女士,既然你愿意出来讲话,那这个问题问你也行,你说抱走你女儿的是你们的仇人,他恨你们,这话不假吧?” 靳小香想了想,这话没毛病,就点头:“是。” 秦桑的笑容更浓:“也就是说,这个人抱走你们的女儿是想报复你们,那他肯定不会想让你们和你们的女儿好过,他会想办法折磨你们的女儿,是不是?” 靳小香再度点头。 秦桑拍了拍手:“如此,小绿就绝对不是你们的女儿,你们找错了。” 呃? 不光是胡家四口,就是别的人也被秦桑这话说愣了。 段延音又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秦桑,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别太过分了。” 秦桑朝段延音露出嘲讽的一笑:“真是个蠢货呢。” 段延音气的瞪眼:“你说谁蠢?” 秦桑没再理会段延音,而是看着靳小香:“刚才胡先生说偷了你们女儿的是后湾村的余狗剩,也就是说,你们是绝对认识余狗剩的,我虽然不认识你们,可也能猜得出来,你们当初下乡的地方离后湾村肯定特别近,或者就在后湾村插队,是不是这样?” 这个是说不了谎的,只要一查就查得出来。 靳小香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 “是,我们当初插队的地方就在后湾村。” 秦桑回过头来看了看秦苹:“小苹,你过来告诉他们为什么小绿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秦苹答应一声,走到秦桑身边,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下镇定自若。 她就站在那里侃侃而谈,美丽的面容上带着自信的笑,真的是个特别吸引人的女孩子。 “小绿是六六年出生的,你们既然会认为她是你们的女儿,想必,你们的女儿也是六六年出生的,而六六年的时候,我的爷爷和爸爸还都在世,我爷爷是老革命,他不但有退休金领,那时候还当过村子里的大队长,我爸爸在运输队当司机,那时候,十里八村的都知道我们家的日子过的好,也都知道我们家不重男轻女,是很疼女儿的,谁要到了我们家,指定是享福的。” 说到这里,秦苹笑了笑:“单凭这一点,如果真是有人偷了你们的孩子报复你们,那么,他是绝对不会把孩子放到我们家门口的,因为,孩子叫我们家收养了,应该会比她跟着你们这对亲生的父母还会幸福一些。” “不是,不是这样的。” 靳小香想要反驳。 段延音这时候也硬着头皮帮下去:“这只是你的猜想,谁知道那个偷孩子的人是怎么打算的?” 秦苹笑着,她不和段延音一般见识。 “当然,这只是其一,还有第二点呢,前湾村和后湾村是领村,挨的特别近,那个偷孩子的人有天大的胆子,只怕也不敢把孩子放到我们前湾村的吧,毕竟,真要有人抱了孩子,只要一打听就能打听得出来。” 秦苹指了指自己的头:“脑子是个好东西,有些人以后出门记得带上吧。” 秦苹这么一条条的讲下去,已经把胡家四个人驳的面色难看极了。 尤其是她最后那一句,更是把段延音快给气死了。 秦桑笑着拉了拉秦苹的手:“胡先生、靳女士,还有这位爱管闲事的段同志,你们看我妹妹这么小的年纪都能想到这些,你们比她年长那么多,想必比她想更周全吧,那你们也仔细的思量一下,不管是基于什么情况,我的妹妹,都不会是胡家的女儿的,当然,对于胡家失去女儿这么多年,其间所遭受的痛苦和折磨,我也深表同情,我理解父母亲失去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样的感受,也不会追求你们跑到我家来胡言乱语,打扰我们待客的行为,但是,也请你们理解我做为姐姐,想要保护妹妹的这份心。” 秦桑这话说的合情合理,坏话好话都叫她说尽了。 她把话说到这个地步,胡家四人要还是赖着不走,要还是非得认下秦绿,那就是他们太不识抬举,就是他们想要闹事了。 胡正平和靳小香被秦桑说的尴尬极了。 靳小香没办法反驳,只好又哭了:“我……我总感觉小绿就是我的孩子,我看着她就觉得亲切。” “我看着你一点都不亲切。” 秦绿都快给烦透了:“你想乱认闺女,我还不想乱认妈呢。” 秦桑冷下脸来:“小采,送客。” 秦采揉了揉手腕,几步走到胡家人跟前,她先提起胡娜娜和胡新明,提着这俩人步伐轻松的走到门口,毫不费力的一扔,就把这俩人给扔出去了。 她又对着靳小香一笑。 靳小香吓的一哆嗦:“我们,我们走。” 她拉着胡正平落荒而逃,就像是身后有鬼在追一样。 第三一三章 主角的命? 秋日的风还带着暖意。 本来,这样秋高气爽的季节很容易叫人心情舒畅的。 可是,秦家人的心情却并不怎么好。 因为胡家人的突然出现,秦家的暖屋宴就匆匆结束。 在送走客人之后,秦桑带着几个妹妹把屋里屋外都打扫了一遍,又把桌椅收起来,各类东西归置妥当时,天边才刚挂上晚霞。 今天天气很好,傍晚的时候,天边的云霞瑰丽多姿。 紫红色的云霞上带着淡淡的金色,色彩浓艳的震憾人心。 可偏偏秦家的人都顾不上欣赏这样的美景。 秦桑看着秦采几个把东西收拾好,就端了一杯水去了沈宜屋里。 过了片刻,留下来的葛红也进了屋。 秦雅带着秦采几个也陆续进屋里坐下。 沈宜脸色有些不好。 她看看葛红,再看看秦桑:“告诉小绿吧。” 葛红一听这话低头哭了。 秦桑揽了葛红的肩膀,对着秦绿叹了口气:“小绿,你并不是妈妈亲生的。” 沈宜原本以为秦绿听了这话应该会很激动,也肯定会追问她的亲生父母在哪里。 可偏偏秦绿却是一脸的平静。 她点头:“我知道,早就知道了。” 呃? 葛红都顾不上擦眼泪,一把抓住秦绿的手:“小绿,你,你怎么知道的?” 秦绿有些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难道要她说她做了个梦吗? 看着秦绿为难的样子,秦苹替她开口了:“妈,其实我也早知道秦绿不是你亲生的了。” 葛红转过头看向秦苹。 沈宜也看着秦苹。 而秦采还有秦依两人也都看向秦苹:“你怎么知道的?” 秦苹犹疑一会儿,咬了咬牙:“是小绿做了一个噩梦,她梦见她不是我们家的孩子,后来她的亲生父母找上门来说什么当年弄丢了她,现在想要弥补她,小绿就信了,跟着她的亲人回去,等回去之后才知道她父母找来是因为想要用她来救她的弟弟,他们把小绿骗到手术台上,摘了小绿肾换给她弟弟,小绿就……就死在手术台上。” 秦苹的话一说完,葛红就扑过去紧紧抱住秦绿。 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声音也又紧又沙哑,还带着微微的颤音:“小绿,你是我亲生的,不是别人家的,我们不走,谁来找也不走,好不好,好不好?” 虽然两年时间过去了,可秦绿想到那个梦,还是疼痛入骨。 她抱着葛红大声的哭了起来:“妈妈,我不走,我哪也不去,我就在咱家,谁来我也不走。” 秦绿这一哭,秦雅几个也跟着哭。 秦依和秦绿岁数相仿,姐儿俩小的时候还住一屋,她看秦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也跟着失声痛哭:“姐,我们不走,想要抢走你的都是坏人,我们不理会他们。” 秦桑递了几块手帕过去。 等一家子哭够了,秦桑才看着葛红问:“妈,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葛红拿着手帕一边擦眼泪一边道:“那年都快入冬了,天气特别冷,你爸正好出车回来,就要带我去县城买棉衣,还说买点棉花和布给你们做冬衣,走到半路上就看到小绿被扔在路边,当时她特别小,就跟个小猫似的,也不知道在路边躺了多久,哭的嗓子都哑了。” 说到这里,葛红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小绿的父母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么冷的天,那么点的孩子,他们连件棉衣裳都没给小绿穿,就拿着一块破布包着她扔在路边,小绿没冻死都是命大。” 秦绿听了这话,也跟着咬牙。 葛红又擦了擦眼泪:“我和你爸一看这么点的孩子躺在路边可不行,就把孩子抱了起来,你爸穿着大棉衣,就把小绿揣到怀里暖着。” 葛红看看秦绿,又看看秦苹:“那时候小苹还在吃奶,我也有奶水,到了县城就找了个地方喂饱了小绿,然后就去了公安局报案,我们在那边等了两天,也没见着小绿的亲生父母来,就想着肯定是嫌弃小绿是个闺女给扔了,就算是小绿找着亲生父母了,回头说不定还得受罪,也指不定还要给人再扔一回……” 秦绿咬了半天牙,这时候气恨极了:“原来是这样,他们原来是恨不得我死呢,要不然,也不会把我扔到手术台上让我活生生疼死。” 葛红又心疼了:“当时我奶了小绿两天,真舍不得再让她遭罪了,就把她抱了回来。” 秦绿靠在葛红怀里,看葛红哭的那么伤心,就劝她:“妈,你别哭了,我的妈妈永远只有你一个,别的人,我是不会有认的。” 这时候秦苹皱起眉头来。 她看着秦桑问:“大姐,胡家那几个真是小绿的亲人?” 秦桑想了想:“应该不会错的。” 秦采冷笑一声:“他们脸可真够大的,明明是他们把小绿扔了,这会儿说什么仇人抱走了,他们还找了那么多年,还让我们可怜一对失去女儿的父母的心,呸,我可怜他们个屁。” 秦苹深思片刻:“大姐,这么多年了,他们都没有来找过小绿,为啥这个时候突然间出现了?” 这个问题秦桑也一直在想。 那一世,胡家的人可不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他们出现的时候秦绿都成年了。 秦桑原来也一直认为胡家人会在很多年以后才会出现,所以这个时候并不曾关注过他们。 “我会好好查一下的。” 秦桑轻轻说了一句:“我看那个胡新明不像是有病的样子,想必这会儿身体还没毛病,胡家人却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想必是有利可图,说不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呢。” “会不会是那个段延音?” 秦苹想着段延音今天帮胡家的态度,就觉得她挺可疑的。 秦桑摇头否认:“不是她,她现在还没那个本事让胡家听她的。” 想着胡家人提前找上门来,秦桑再看看秦依。 秦依竟然也提前认识了康子滔和陈艺伊,不知道这到底是好还是坏。 秦家的人因为秦绿的事情都没有心情吃晚饭,这一天,秦家所有的人心情都不好。 同样心情不好的还有段延音。 她回了家就把自己关在屋里摔打东西。 该死的。 段延音一边摔东西一边在心里怒骂。 秦桑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识破她的法术? 还有,那个阳气充足,冒着功德金光的简西城竟然对她待答不理的。 还有胡家那些人怎么会愚蠢的被几个小姑娘套了话? 最让段延音生气的还是她都冲出去帮胡家的,可为什么别的人没有受到她的影响? 为什么秦家的人思路还是那么清晰,没有因为怒火上头而做出失水准的事情来? 来秦家的那些客人为什么都不受影响? 这一点最叫段延音在意,也最叫她生气。 “我分明就是主角的命,为什么到了这里一切都失去了控制?” 段延音踢倒了凳子,气乎乎的坐在床上嘀咕着。 第三一四章 降智光环 夜色已深,秋风吹过树叶传来一片沙沙声。 带着微黄的树叶落在地上,更有秋虫在树叶上爬过的声响。 这一切,在安静的夜里就显的特别的突出。 秦桑从床上坐起来。 她有点饿了,肚子咕咕直叫。 穿鞋下地,秦桑去厨房找了点吃的。 等她吃饱了饭回到卧室的时候,秦桑在要上床的时候,突然间想到什么,惊的一拍脑门:“为什么会这样?” 秦桑心里感觉特别别扭。 自从那个段延音过来之后,她就好像一直在做她以前不应该去做的事情。 和段延音针锋相对,故意激怒她?甚至于在段延音的面前展现出一部分的实力,这些都是她以前万万不可能去做的。 另外,胡家那四个人找上门的时候,她做的事情也大失水准。 今天这样的场合,秦桑觉得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她会直接一句话把胡家的人堵回去,或者先哄着他们离开,等查清楚情况之后再解决。 而不是就在自己家的院子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逞口舌之利。 虽然说最后也把胡家的人赶走了,看似她取得了胜利,可却也留下了不太好的影响。 她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其实都有在告诉今天来的客人,秦绿确实不是秦家亲生的孩子,这是秦桑所不愿意看到的。 还有…… 秦绿当着胡家人的面那样的激动,这也太失常了。 秦绿可不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了,她敢独自一人去南城进货,能一个人摆摊做小商贩赚钱起家,还能把工厂开办起来,更能在短短的时间内盈利,她的能力以及胆识都比正常的成年人还要好一些。 这样的秦绿怎么可能在见到胡家人的时候表现的那么不理智呢? 还有秦苹。 她素来是不动声色的,可今天,她竟然会站出来跟胡家人怼? 秦苹可不是这样的人。 她一向认为烦了哪个人,和哪个人不对付,就该不动声色的解决,去和她看不上眼的人说话讲道理,甚至于去骂那些人,在秦苹看来,都是无能的表现。 想着自己家里的人今天的表现,秦桑更加心惊。 再想到简西城今天说的那些话,当着别人的面直接说段延音是个蠢货,这也…… 这怎么想都感觉像是小言文中霸道总裁的范儿呢? 为什么会这样? 秦桑不由的深思。 想了好久,秦桑想到一件事情,不由的跳了起来。 她几步从屋里出来,把秦雅的房门拍开:“小雅,你去叫小采几个过来。” 秦雅不明白秦桑要做什么,不过她还是打着哈欠去叫了秦采几个。 姐妹六个人聚在一起,秦桑第一句话就是:“以后离段延音远一点。” 呃? 秦雅几个表示不明白。 秦桑也不多废话:“她应该是有什么特殊的能力,能够叫在她身边的人降智。” 是了,秦桑想到的就是一种和主角光环并列的大杀器,降智光环。 她穿越了那么多世,也曾碰到过这类的情况。 分明那个世界上不管是配角还是炮灰,都是能力卓越的人,这些人家世好智商高,情商也在线,都是各个领域的领军人物。 分明是这么优秀的人,却在遇到主角之后会做出完全不符合他们身份的事情,会用一些看着卑劣的手段去和主角刚,最后落得悲惨的下场。 秦桑早先不理解这是为什么,后来她经历过一回之后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好多的世界都是由一些作者创造出来的。 而因为作者能力的关系,他所创造出来的主角智商、能力并不高,可他却又想让主角大杀四方,他没能力去提高主角的智商,就只能降低配角的智商来符合他的世界设定。 所以,当配角遇上主角的时候,就会被降智光环影响,降低智力来做出很多看似荒唐的事情,从此之后就会被主角压着打,压着虐。 秦桑想着,那个段延音应该是被什么世界的主角魂穿了,而她的身上已经带了降智光环。 “降智?” 秦采惊呼一声:“这是什么情况?” 秦苹却低头细细的思量,过了一会儿才道:“大姐,这个段延音是挺古怪的,我看到她的时候,有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后来……我现在再想想我当时说的话,也感觉有点别扭。” 秦雅不知道从哪里拿出几根银针来:“你们一说我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其实当时我最该做的事情是不动声色的以银针封住他们的穴道,让他们说不出话来,或者弄出一些病症发作的事情,先把他们送走,再慢慢的料理,可是……” 她看着自己手上的银针:“我竟然什么都没有做?” 秦桑低声道:“我睡到半夜才察觉到不对劲,可见这个降智光环对于我们影响特别深,以后,最好离她远一点,另外,真的躲不过的话,跟她说话的时候一定要谨慎一些,如果觉得自己看着她就来气,特别想要弄死她的时候,也一定要克制住自己。” 秦雅点头:“我知道了。” 秦采和秦苹也是若有所思。 秦绿坐在一旁不说话,秦依笑着答应。 秦桑叮嘱完了自家的妹妹们才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早,秦桑吃了早饭就想去研究所工作。 她原来还想搬家之后要抽出几个月的时间来研究新的东西,可现在这种情况,她又很不放心家里的人。 秦桑就想着先去研究所看看能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先搞定一些不是很耗时,但却很重要的研究。 她换了衣服,拿了包才要出门,一直放在身上的那只通幽手机就响了一声。 秦桑赶紧拿出来接通,手机中就传出许白氏的声音:“大人,救命……” 这一声之后,手机就挂断了。 秦桑赶紧打电话给和许白氏关系不错的几只老鬼:“许白氏在哪?刚才跟我喊救命……” 其中一只老鬼道:“她这两年一直在她后辈家里,她那个后辈真是太傻了,叫一个女的迷的神魂颠倒的,许白氏不同心,一直就住在那里跟那个女的捣乱。” 老鬼这么一说,秦桑才想起许亿超的事情。 她原来还以为许白氏过去之后肯定挺容易就解决那个骗财的女人,却没想到拖了这么久,那个女人没事,许白氏反倒喊起救命来了。 是那个女人手段太高明,还是许白氏太怂了? 第三一五章 杀过人 不管怎么说,许白氏现在的情况肯定挺危急的,秦桑决定还是先过去看看的好。 秦桑先去王学东那里,叫了王学东一起去许家。 等秦桑走到许家门口的时候,她突然间停下脚步,伸手一招,一块玉佩就飘入她手中。 王学东看了一眼:“怎么了?” 秦桑皱眉:“进去看看吧。” 刚才秦桑召到手中的玉佩是她送给许白氏的养魂佩,不只能滋养许白氏的魂魄,还能压住她的阴气,不让许亿超受到伤害。 而现在玉佩掉到了外边,许白氏却不见踪影,说不定已经叫人给收了。 王学东过去敲了许家的院门,很快,许亿超苍白着一张脸开了门。 看到王学东,许亿超苦笑着打了声招呼:“东哥。” 王学东带着秦桑进了门:“超子,你家是不是碰见啥事了?” 秦桑趁着王学东和许亿超说话的当,就先在院子里扫视了一遍,然后,她就听到一声尖叫。 秦桑心里一紧,也不管许亿超如何,直接就进了屋子。 她到了客厅第一眼就看到段延音手里拿着一把桃木剑正朝许白氏刺去。 秦桑招手就把许白氏的魂魄收了,面色不善的看着段延音:“段同志还真爱多管闲事呢。” 段延音看到秦桑面色也不怎么好。 她发现她的那个什么主角光环好像对秦家的人不太管用,看到秦桑的时候,难免就有些胆怯。 “秦桑,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的吧。”段延音把桃木剑收了起来,恨恨的坐到沙发上。 沙发上还坐着一个长的年轻漂亮的姑娘。 她紧挨着段延音坐着,轻声问段延音:“那个鬼收了吗?” 段延音摇头,又指了指秦桑:“被她给救了。” “什么?” 年轻的姑娘一听这话气的瞪圆了眼睛,她特别气愤的看着秦桑:“你是谁?跑我们家管什么闲事?” 这时候正好王学东和许亿超进屋,许亿超一看年轻的姑娘挺生气的,赶紧过来陪笑问:“眉眉,你怎么了?” 秦桑就知道,这个年轻的姑娘就是聂眉。 她一看到许亿超,原来有些扭曲的一张脸立刻就变了颜色。 聂眉原先还有些刻薄,现在却显的十分的温柔端庄,说话的声音都是那种种暖暖如春风的样子:“我没什么,就是太担心你了,那只鬼缠了你这么长时间,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我只要一想起来就心疼,好不容易找了个会捉鬼的人来帮忙,可是……” 聂眉眼风扫过秦桑:“可是这个……这个同志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跑我们家来救那只鬼呢?” 许亿超愣了一下,然后就特别感动的看着聂眉:“眉眉,你真好。” 段延音一看聂眉哄住了许亿超,就立刻添油加醋一番。 “许亿超,你知道捉一只鬼得费多大的力气吗,我费了好多灵符才把那只鬼困住,眼看就要捉到了,可就是这个姓秦的跑来坏咱们的事。” 许亿超转过头看向秦桑,他脸上带了几分恼怒:“同志,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可这是我家,我想,你不请自来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王学东站出来挡在秦桑身前:“超子,我还没给你介绍呢,这位是简二婶,她……” “我不管什么简二婶简三婶的,她跑我家胡闹我就容忍不了。” 许亿超脸色更加难看,看秦桑的时候,还带着一些说不出来的怒色。 王学东听了这话脸上也有点下不来:“超子,咱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怎么着,哥带来的人你也不给面子?” 许亿超直视王学东,丝毫不退让:“东哥,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是你带了不对付的人过来,我给不了你面子。” 秦桑饶有兴味的看着许亿超跟王学东拌嘴。 她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忽尔就笑了:“东子,行了,既然人家不欢迎我们,我们走就是了。” 王学东生气的瞪了许亿超一眼:“眼瞎了,不知道好赖人。” 秦桑转过身就往门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她转过头对着聂眉一笑:“聂眉是吧。” 聂眉愣了一下,随后挺生气道:“是,怎么着,你不是要走吗,要走赶紧走。” 秦桑也不气,笑道:“我送你一句话吧,人在做,天在气,小心恶有恶报啊。” 聂眉一下子就像是被踩了一脚的猫一样,整个人都炸毛了:“呸,我才不信这个呢,你他妈的……” 聂眉如果不骂,秦桑也不会当着别人的面对她怎么样。 可偏偏聂眉骂娘了,偏偏秦桑也听的清清楚楚。 就见聂眉还没骂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秦桑已经到了她的跟前。 聂眉就见眼前白光一闪,她右脸颊就是火辣辣的疼。 “你干什么?” 许亿超已经冲过来挡在聂眉前边,目光不善的看着秦桑:“现在立刻给我走。” 秦桑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来:“好呀,马上走。” 她上下看了许亿超几眼:“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女人,连自己的祖宗都不要了,还真是……嗯,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许亿超气的全身发抖:“东哥,她要再不走,我可对她不客气了。” 许亿超是望着王学东说这句话的,只是他这句话才说完,聂眉已经狠狠的把他拽开了。 聂眉眉眼间都是狠戾,拉开许亿超,举起手就要打秦桑:“你这个小贱人,你敢打我,你……” “我怎么样?” 秦桑一伸手握住聂眉的胳膊:“你杀人放火都敢干,我怎么就不敢打你了。” 这句话一出口,聂眉眼中就闪过一丝害怕,有些心虚:“你胡说什么,你别想往我身上泼脏水。” 秦桑冷笑一声:“泼脏水?你自己脏成什么样子了,还敢说泼脏水。” 她转过身,冷声对王学东道:“走,去报案。” “什么?” 王学东吓了一大跳:“二婶,你这话啥意思?你……” 秦桑伸出两根手指捏着王学东的衣领把他从许家给拖了出来。 出了许家的院门,王学东更是急的跳脚:“二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桑看他一眼,神色冷冷清清:“找你哥,报案去,那个聂眉杀过人。” “什么?” 王学东又害怕又惊奇:“这,这是咋么回事?二婶,你给我说清楚好不好?” “先去公安局。” 秦桑现在没什么心情跟王学东解释。 她伸手摸了摸挂在手腕上的一块玉佩,给许白氏传音:“这么长时间了,你没看出那个聂眉杀过人吗?” 许白氏沉默了好久才回了一句:“没,没看仔细,我就是恨她,她一来我就捉弄她,赶她走,根本就没仔细看过她。” 秦桑心中叹了一口气:“你可还真行啊。” 第三一六章 野心 许白氏也知道自己做错了,那么大年纪的一只鬼低着头就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 她这样反倒叫秦桑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 “你说你,明明挺简单的一件事情,为什么耗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办好,最后还差点叫人收了你。” 许白氏低着头任由秦桑数落。 秦桑一边数落许白氏,一边跟着王学东到了公安局。 进了公安局,王学东就去找王学亮。 许白氏则是被这里的阳刚正气吓的不敢露头。 秦桑坐了一会儿,王学亮就过来了。 他看到秦桑就笑了:“简二婶,你哪一回过来都没什么好事啊。” “说的好像进公安局的能有什么好事一样。”秦桑也笑:“你说,进局子的不是打架斗殴就是杀人放火的,能有几件好事?” 这倒也是。 王学亮笑了笑给秦桑倒了杯水之后坐下。 “二婶,说吧,这回又有什么事?” 秦桑喝了口水:“我是来报案的,许亿超的对象聂眉之前杀过人,她手上还不只一条人命。” “有什么证据吗?” 王学亮一听重视起来。 秦桑笑道:“那应该是你们去找的吧,不过我可以提供线索。” 王学亮做洗耳恭听状。 秦桑想了想道:“聂眉和赵建军之前一起下过乡,当时她在乡下和别人办酒席结过婚,结婚没有多长时间,她丈夫就去世了,她拿到了丈夫家里的钱,把年纪还小的小叔子骗去山上摔死,后来又找机会回城……” 秦桑这几句话叫王学亮心里都是一寒。 他深觉这女人狠起来,还真是什么都敢干。 秦桑敲了敲桌子提醒王学亮:“现在聂眉和赵建军又想故计重施,她还想和许亿超结婚之后继承许家的家产呢。” 王学亮又打了个寒战:“二婶,这事我们得仔细查查,不过……说不定查不出什么来,如果没证据的话,我们不能无故抓人的。” 秦桑很理解。 她点点头:“你去查吧,我想,很快就会有证据的。” 报完案,秦桑就带着许白氏从公安局出来。 王学亮开始忙着查案。 聂眉以前下过乡,这个都是有记录的,她在哪下乡,也都很容易就查得到的。 王学亮查到她下乡的地址,往当地打了个电话,很快就弄清楚了来龙去脉。 还真是和秦桑说的一模一样,聂眉曾在乡下结过婚,不过当时她年纪不够,只摆了酒没领证,但是在乡下地方,这就是正经结婚的。 聂眉嫁的那户人家父母双亡,只有兄弟俩相依为命,而那家的条件很好,家里有新房,还有自行车,存款也不少。 聂眉嫁过去之后,她男人没过多长时间就生病去世了,她小叔子年纪小当不了家,聂眉很快就拿到了家里的钱,后头她小叔子上山挖野菜摔了下去,也一命呜呼。 一家人死的差不多了,聂眉又熬了两年,就熬到知青返城,她就找了关系回到京城。 王学亮查到这些,就信了秦桑说的聂眉杀人的事情。 聂眉那些事情看似都是巧合,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可是,那事也太巧了一些。 王学亮是当警察的,经常办案,什么事情没见过,他深知有些事情太巧的话,那肯定就有人为的痕迹。 他更加重视这件事情,亲自和当时的一位也是当警察的朋友取得联系,让他帮忙去查这件事情。 秦桑报了案之后就没有再理会许家的事情。 她在家休息了几天之后就进了研究所。 秦桑想做一些新型材料。 这个时期国家的科技真的特别落后,不只是大型的机床,还有好多重型机械需要进口,就是小的一些零部件都需要向国外进口,甚至于连圆珠笔芯都造不出来。 而好多国家为了不让这个古老的国家重新崛起,竟设置了重重的障碍,不只是经济封锁,还有技术封锁,各种各样的刁难。 秦桑每每想到这些,都觉得心绪难平。 她还记得那一世的时候,她去南城进货,亲眼看到南城的好些政府人员为了拉外资是多么的低三下四。 她还记得有一个香江的商人去南城投资,当时不过投了几百万,对于后世来说几百万真的不算什么,在一线城市甚至于一套房子都买不起呢,可是,当时的环境…… 不过几百万的投资,南城的市长都要亲自接待,还被各种刁难。 那时候,不知道多少人憋着一口气,忍受着各种无理取闹,就是想多拉些外资,多向国外学点技术,早一点让自己的国家富强起来,将来,让子孙后代不再受这种窝囊气。 秦桑在实验室里想着这些,心情激荡了很久。 之后,她就埋头实验。 秦桑吃住都在实验室里,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做出了一种新型的钢材。 她把材料打包,给谢丛打电话让他带人来取。 很快,谢丛就带着人把新型钢材还有各种实验数据带走。 秦桑就没有再管这些事情,她又开始实验,这一次,她做的是计算机处理器。 秦桑穿越了无数世,也去过未来的星际时代,也去过比现在先进一些的后世,她做过科学家,当过黑客,更研究过机甲。 她有无尽的时间来学习各种技能。 而现在,她真的很庆幸她学了那些技能,她可以用她学到的那些知识来帮自己的国家提高科技水平,也算是她没白穿越那么多次。 有那些先进的技术打底,秦桑做研究真的就像是吃饭睡觉一样简单。 她又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做出了比现在世界最高水平更先进的计算机处理器。 秦桑开始有了野心。 她想要设计一套汉语言编程程序。 如今世界想要学编程,想要学好计算机就必须要学英文,这对于华国来说,无疑于是设了一个难关,加重了学计算机的难度。 而以后的时代是计算机的时代,是信息时代。 秦桑不想让自己国家的学子绕弯子学英文,她想让自己国家的人学计算机简单点,更想要引领这个时代的风潮。 秦桑想着,凭什么华国人要学英文,而不是那些外国人来学汉语呢? 如果她能够编出一套更加先进,更加实用的汉语程序,是不是,就可以更快的提高华国在世界上的地位,可以让自己的国家少走一些弯路呢? 秦桑有这个想法,她就和简西城提了。 毕竟,简西城也是计算机方面的大拿,秦桑觉得,他应该能够帮得上忙。 简西城听了秦桑的想法特别的激动。 “我一直就想编汉语言程序,只是一直没有眉目,不过你有这个想法,我肯定是支持的。” 简西城抱着秦桑,显的特别高兴:“以后,是不是咱们俩可以一起做实验,一起做研究了?” 秦桑笑着点头:“嗯。” 正当他俩商量着从哪里入手的时候,谢丛打了电话过来,告诉秦桑准备一下,上面有位领导要见她。 第三一七章 重视 秦桑对于上面的领导会接见她的事情其实早就想到了。 可她完全没有想到接见她的领导是谁。 当她被工作人员引着来到那个不知道多少人向往的地方,见到她一直挺崇拜的那位大领导时,饶是秦桑自认智计百出,心静如水,可还是显出几分手足无措来。 那一世的经历对她影响特别深刻。 而那一世这位大领导也让她十分的崇敬。 当大领导用带着方言的口音和她说话的时候,秦桑才回过神,确定自己没有做梦。 她笑了笑,赶紧跟大领导问好。 大领导笑着问秦桑的工作和生活上面有什么困难,还说秦桑这两年发明的东西为国家解决了不少问题,尤其是秦桑发明的那个声波小武器,在对外战争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秦桑笑了笑,只说这都是自己应该做的,做为这个国家的公民,她理应贡献自己一份力量。 说到这里,大领导突然间想到一件事情。 那就是秦桑考了省状元的时候接受过一个采访,那个采访还登上了省报。 秦桑其实早就忘了这件事情,但大领导却还记得。 秦桑完全没有想到大领导还会看到那份报纸,当大领导问她她幻想的那样美好的未来有没有可能实现时,秦桑还愣了一下,随后就特别坚定的回答了一句能实现,一定可以实现。 大领导这才畅快的笑了,最后还叮嘱秦桑,如果在生活、工作和学习中遇到任务困难,一定要说出来,国家会替她解决的。 秦桑明白,这是她近两年发明了那么多东西之后已经被上边关注,被国家列为重量级人才了。 她笑着答应。 大领导的事情特别繁忙,和秦桑说了一些话之后就让人送她出去。 等秦桑出来之后,心情还特别激动。 她怀着激动的心情回到实验室,之后就开始和简西城商量着做各种演习。 才开始的时候,他们的工作进展的并不顺利,后来还是秦桑有了一点灵感。 她将所有的程序全部推倒重做,不受之前所有的编程程序的影响,从零开始,一点点的做自己的程序。 秦桑和简西城两个人都是住在实验室里,每天忙的几乎顾不上吃饭,休息的时间也特别少。 就这么连续工作了快两个月终于出成果了。 当他们俩看着亲手做出来的,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种程序都更加先进,也更加简单易学的汉语编程时,心情又是激动,又是欢喜,又是说不出来的复杂。 秦桑心中感慨最多。 她知道,有了这个程序,往后国家的计算机技术会发展的更加迅速,往后学生们再学计算机的话,会简单快捷许多,语言,再不会是对本国学生的一种困扰了。 当秦桑和简西城把程序和资料上交,从实验室出来的时候,竟生出一种恍然隔世般的感觉来。 秦桑抬头,看着天上飘落下来的雪花,才惊觉这一年又要过去了,马上就要过春节了,她差一点就在实验室里过春节。 简西城帮秦桑把围巾系紧,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口袋里边:“走,先回家。” 秦桑脸上带着笑,心里无比的踏实:“好。” 简西城开车送秦桑回家。 秦桑推开厚重的朱漆大门,站到自家院子里,看着院中已经覆上了一层白雪,屋顶树梢都染白的时候,她竟然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冷,更不觉得这种景象凄凉,在这寒冷的冬日里,她也感觉心里热乎乎的。 厨房里传来阵阵食物的香气,秦桑笑着大叫一声:“奶奶,小雅……我回来了。” 很快,沈宜和秦雅从厨房出来,秦采几个从客厅跑出来。 她们看到秦桑,都是满脸的惊喜。 沈宜把围裙摘下来:“赶紧进屋去。” 秦桑拉着简西城进屋,进了屋就觉得一片暖意,她脱了棉衣,简西城也脱下大衣挂在一旁,秦雅赶着倒了两杯热茶水端过来。 秦采则去拿了一些沈宜才炸好的小肉丸放到茶几上:“姐,姐夫,赶紧趁热吃。” 秦桑和简西城是真饿了,两个人也没推脱,拿着筷子就吃,吃的差不多了,又喝了点热茶水,方觉得从心到身各处都是暖的。 沈宜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看着秦桑小声的问:“小桑,这次回来是不是要在家过年?” 一句话,问的秦桑差点掉下泪来。 她知道她在实验室这几个月,家里的人肯定特别担心,尤其是沈宜,一定特别特别想她。 只是,她的亲人太通情理了,怕她分心,竟然一个电话也没打过,更是把家里打理的妥妥当当,不让她有一点操心的地方,为的就是让她能够安心工作。 她们应该也是做好了她不回家过年的打算吧,她猛不丁的回来,沈宜肯定是认为她只是休息一两天就要再回去工作的。 秦桑低头,忍下泪意:“奶,这次回来肯定是要休息挺长时间的,一定要在家里过年。” 沈宜这才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开始叮嘱秦桑:“一会儿在家吃了饭你和西城去简家坐坐。” “嗯!” 秦桑应了一声。 沈宜就拉着秦雅去做饭。 秦采坐到秦桑身旁,挽着她的胳膊轻声道:“姐,一会儿你给咱妈打个电话,她和费叔叔准备结婚的,只是你一直在工作,她就把婚期推后,打算你回来了再举行婚礼。” 秦桑想了想道:“那一会儿我从简家回来再去看看咱妈。” 和秦采说完了话,秦桑又问秦绿:“你现在怎么样?胡家那些人有没有找过你麻烦?” 她这么一问,秦绿倒是笑了。 “原先找过的,那个胡娜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我们学校门口堵了好几天,每回见了我就哭,哭的可烦人了,有一回还当着我同学的面说什么我是她姐姐,闹的我们学校的人都知道我是捡来的。” 说起这个,秦绿竟然一点都不生气,神色中也没有什么愤慨之色,好像是真看开了。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就再也没来过,胡家的人也没有再出现过。” 秦桑笑了笑,她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这事她是不会讲出来的。 秦苹应该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她看了秦桑一眼,又看看秦绿,笑的有点欠揍。 秦桑瞅了秦苹一眼:“你笑什么?” 秦苹朝秦桑使了个眼色,秦桑会意,她借口去厨房看看,就从屋里出来。 她才出来,秦苹就跟了过来。 “姐。” 秦苹叫了一声,拉着秦桑进了另一侧的屋子。 “什么事?” 秦桑在屋子里坐下之后问秦苹。 秦苹压低了声音:“最近一段日子挺奇怪的,老有人跟我说什么出国留学的事情,还跟我说外国有多么好,有多发达,让我好好考虑一下,还说以我的能力,如果留学的话,应该是能留在国外的。” 秦苹这句话让秦桑的眼睛微眯了一下:“你答应了吗?” 秦苹摇头:“怎么可能?我怕那些人是间谍。” 秦桑起身:“好,我知道了,会留意的。” 她想,应该是她这两年陆续的发明了一些东西,不但自己国家的人关注,恐怕也引起国外势力的关注了,她一直在实验室不出来,这些人就把主意打到了她的家人身上,妄图用名利引的她家人动心,再劝她出国。 第三一八章 七仙女 秦桑在家里吃过饭就和简西城去了简家。 她去的时候,沈宜把家里准备的年货装了一点叫她提上。 秦桑看着里边有一些是老家那边寄过来的,在这边算是挺稀罕的玩意,就拿着袋子装起来提上。 她到简家的时候,简老爷子正好有事出去,家里就老太太一个人。 简老太太看到秦桑来了还挺高兴的,招呼她一块坐着看电视,至于工作上的事情,老太太一句话都没问。 秦桑笑着陪老太太看了一会儿电视,又吃了两个桔子,才说要走,老太太就拿出两张电影票塞给秦桑:“最近才出了一部新电影,听说可好看了,我这里有两张票,明天你和城城一定要去看啊。” “谢谢伯母。”秦桑笑着把电影票收起来,站起身跟简老太太告辞。 老太太挺舍不得她的,秦桑答应过两天再来陪她,她才放行。 随后,秦桑就去了费家,正巧费振国和葛红都在,秦桑过去之后,葛红就和秦桑说了她要结婚的事情,只说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着秦桑回来再举行婚礼。 对于葛红嫁给费振国的事情,秦桑是做好准备的。 她也是真心祝福两个人。 费振国妻子早逝,清苦了半辈子,而葛红丈夫去世之后被卖,后来撞坏了脑袋疯疯傻傻了好几年。 现在两个苦命的人走到一起,愿意互相扶持过完下半辈子其实也挺好的。 葛红和秦桑说起结婚的事情显的特别高兴,一直说怎么布置家里,办婚礼的时候需要什么,还说做了一身新衣服之类的话。 秦桑看她那么欢喜,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葛红这种情况看似已经好了,可其实心智还是没有恢复到生病以前的样子。 不过,葛红能够这么高兴,而且看似和正常人一样,秦桑觉得还不错,她也不会强求什么。 这一晚,秦桑就住在费家,和葛红住在一个屋里,娘俩个说了半宿的话。 她第二天回家,就开始忙碌起来。 家里要办年货,还有各种的事情。 除了年前的事务,秦桑还有一件事情要忙,那就是给葛红准备嫁妆。 这件事情是秦桑和沈宜商量好了的,早在秦桑知道葛红想嫁给费振国的时候,就和沈宜商量了这件事情。 沈宜其实是个挺开明的人。 她并不是那种儿子死了,就非得留着儿媳妇不让儿媳妇改嫁的,她和葛红婆媳多年,感情处的挺好,她也愿意葛红能够生活的幸福一点。 在得知葛红想嫁人的时候,沈宜就和秦桑说过,她会帮着准备嫁妆,把葛红当亲生女儿嫁出去。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沈宜心里到底还是酸楚居多。 秦桑也明白她的心情,所以,给葛红准备嫁妆的事情,秦桑是不愿意让沈宜去办的,一切的事情都是她去办。 秦桑这几年因为发明了挺多东西,拿的奖金不少,另外,她给秦绿的厂子里设计玩具也不是白设计的,秦绿也给了设计费。 还有,她还帮着几个厂里改进设备,也都拿了不少钱。 秦桑上学的时候有奖学金还有国家给的补助,到了研究所之后也有工资和奖金,她又基本上不怎么花钱,这几年还真存了不少钱。 现在她就拿这笔钱给葛红置办嫁妆。 她先去找王学东换了一些外汇券,又叫上简西城开着车带她去了友谊商店,在那里买了一些东西,又逛了好多商场,拉回去一大堆的东西。 现在国家政策开放了,做买卖的也多了,买东西也好买了,秦桑拿着钱一路买买买,简西城就在后边帮着提东西,两个人逛了几天,秦家四合院的厢房里都堆满了东西。 秦桑这边给葛红准备嫁妆,秦雅几个知道了,竟然也都给备了一份。 结果就是葛红的嫁妆几乎堆满了一整个房间。 被褥枕头,各种的箱子柜子,四季的衣服鞋子,还有好几套首饰,另外,秦绿还给葛红买了一辆小摩托车。 秦桑原来说这些真的挺不少了,足够让葛红风光出嫁的。 谁知道吕国强兄弟俩也给准备了成套的嫁妆。 什么冰箱、洗衣机、大彩电的全给费家送过去了。 等到费振国和葛红结婚的那天,宾客们看到费家院子里摆着的一院子的东西,都觉得挺震撼的。 别人家都是长辈给小辈准备嫁妆,可葛红这正好相反,竟然是闺女给当娘的准备嫁妆,还一准备就是这么多,除去还在上幼儿园的秦薇因为太小了没钱买东西外,就连才上中学的秦依都凑钱给葛红买了几条丝巾呢。 原来费振国的一些同事知道他要结婚,还是娶一个生了七个闺女的农村妇女时,都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也替费振国不值。 可当看到葛红的时候,他们就觉得这个农村妇女长的还真挺好的,看外表瞧不出是农村出身,费振国应该是看中了人家的容貌吧。 这些人又想往后费振国要替人家养七个闺女,日子肯定过的紧巴,觉得费振国是被美色冲昏了头,竟然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事情,往后不定被带累成什么样子呢。 说起来,费振国长的不错,工作也好,就算是年纪大了,可想要娶个没结过婚没拖累的黄花大闺女也不是什么难事,却偏偏娶个生了好多孩子的老女人,好多人是不理解的,不知道费振国是怎么想的。 在去费家之前,他的一些朋友同事都在议论,只说往后费振国家恐怕安生不了了,那么些孩子哪个不花钱,以后七个闺女出嫁,费振国恐怕都要给准备嫁妆,他得累成什么样。 关键还不是自己的孩子,又都是闺女,他就算累死也没啥好处。 可当这些人去了费家,看着摆了一院子的各类东西的时候,是真有点傻眼。 再一打听,这些竟然是葛红的嫁妆,而且是人家的闺女给置办的。 费振国那些朋友同事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谁家当娘的嫁人,做闺女的给准备这么丰厚的嫁妆呢? 瞧瞧这真是什么都有。 贵重的什么电视机啊冰箱之类的,往下就是衣服首饰,衣柜衣橱,这葛红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用到的东西人家全给包圆了。 就连头上戴的发卡头花,脚上穿的鞋袜都买了不知道多少,各种颜色的薄厚的围巾就给准备了几十条,还有一些针线布料,以及脸盆、水杯、牙膏牙刷等物件都有。 人这是把葛红生活中所有需要的东西都给备齐了,这是秦家的姑娘在告诉所有的宾客,她们的妈不需要费振国养,有她们这些当闺女的在,葛红什么都缺不了。 看过了葛红的嫁妆,原先还在心里笑话费振国拎不清的人都闭了口。 还有好些有点重男轻女思想的人也开始反思。 等到婚礼开始,秦家七个闺女跟着葛红出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觉得费振国赚了。 不说秦家七个闺女能力怎么样,光是看人家的长相,几乎所有宾客都认为费振国往后的日子肯定越来越好。 这七个闺女长的真是太出色了,一个比一个的俊,不光是长相,气质也都是顶顶好的。 光是人家的长相,往后嫁的人家都差不了,这七个闺女,就能给费振国找七个好亲家,怎么想都是一桩美事呢。 等开了席,费振国和葛红给宾客敬过酒,有些和费振国熟悉的,对于葛红的情况了解一些的人就开始在席上絮叨开了。 还有一些不太了解情况的人也开始打听。 费振国有个朋友叫茅冲,他就是白沙县的,平常和费振国走的也挺近,对于秦家的情况也都了解。 他坐在席上,就有人问了:“老茅,老费的媳妇是啥情况啊?不是说没什么亲人,丈夫也去世好几年了,就一个寡妇带着七个闺女吗?” 茅冲吃了口菜就笑了:“是七个闺女啊,可人家那七个闺女,比别人家七百个小子都强,你们看见了吧,那长相……你们知道秦家这七个闺女在俺们当地可是出了名的,俺们白沙县城的人都知道秦家七个闺女长的俊,都叫她们七仙女呢。” 第三一九章 死也不放手 “七仙女啊。” 有人听了这个名号忍不住笑出声:“说句实话,还真形象。” 不管怎么样,没有人会对秦家姐妹的好相貌产生置疑。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看到秦家姐妹,都会不由的觉得眼前一亮,更觉得惊艳。 几乎所有的关于美好的形容词都能够加在这姐妹七人身上。 而且,她们的容貌还都各有特色,俏丽的、温雅的、英气的、艳美的、可爱的、清纯的…… 明明只是七个姑娘,可却把世上几乎所有的能够想象得到的关于美的特质都展现了出来。 茅冲又喝了口酒:“人家这七个闺女可不单长的好啊,那能力也是顶瓜瓜的,秦家的大闺女十五岁就能赚钱养家,恢复高考的时候,人家考了省状元,进了京大之后,只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就把四年的课全学完了,那个二闺女第二年高考,又拿了个省状元,现在在医科大读书,自从上了大学,就没花过家里一分钱,后边那几个虽然还没考大学,可在学校每回考试都是第一名,高考的时候肯定又是状元……” 茅冲越说,这些宾客就越是惊奇,最后震惊到麻木了。 有些人听到最后就感慨:“老费这往后就是掉进福窝里了啊,我家闺女要是这么厉害,我还要儿子干嘛啊。” “是啊。”茅冲也叹了一声:“你看看人家的闺女,再看看自家那不成器的小子,唉……不说了,不说了。” 满堂宾客震惊不已的时候,有一个人比满堂的宾客还要震惊。 郑风在秦雅出现的时候脑中就一片空白。 这一年多的时间,郑风也特别的忙,他在南城那边忙着赚钱。 为了多赚钱,多存资本,郑风冒了很大的风险,他倒买倒卖,倒各种商品,倒粮票倒外汇,还倒国库券,凡是能赚到钱的,他都插一手。 郑风学习不行,可天生的对赚钱特别在行,他思维敏锐,眼光精准,胆大心细,再加上性子又是那种混不吝的,真有人惹到他,他是真的心黑手狠,整的你哭爹喊娘。 不过一年多的时间,郑风就闯出一番天地来,也积累了雄厚的资本。 他还记得秦桑曾和他讲过的那些话,在有了足够的钱之后,郑风就想不能再当倒爷,该干点实际的事情了。 他早就打算好了回京先开几个店,然后等到政策允许之后就做房地产生意,从买地建房到装修家具,做一条龙服务。 郑风和黄超商量好了,黄超没意见,他向来都是听郑风的,郑风说啥就是啥。 再加上黄超这两年跟着郑风赚的钱是真不少了,他觉得就算是往后不赚钱了也足够生活的,也就放心大胆的跟着郑风折腾。 原先,郑风还想趁着年前再赚一笔再回去。 可费振国给他打了电话,说他要和葛红举行婚礼,让郑风赶紧回来。 郑风其实还有点不情愿的。 他原先谈好了一笔买卖,这笔买卖做成了就能赚一笔大的。 可想着葛红对他是真不错,费振国这人吧又真是个好人,让郑风这种混蛋性子的都觉得不好意思不回去,要是不回去那就是欺负人了。 没办法,郑风就和黄超收拾了一下回京。 他原也没把费振国结婚的事情放在心上。 反正费振国和葛红一直在一起生活,这结婚啥的,也就是一张证几席酒的事,有没有的在郑风看来也没多大关系。 可是,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他一直挂在心里的小雅会出现在婚礼上。 而且,这个小雅竟然是葛红的亲生女儿? “哎。” 黄超拿胳膊肘拐了郑风一下,朝秦雅的方向撅了一下嘴:“风子,你这也太寸了吧。” 郑风的脸一下就黑了。 “这都两年多了,你竟然都不知道那是你葛姨的闺女?” 黄超还往郑风心上插刀呢:“你说你要早知道,不早就追到手了吧。” “胡说什么。”郑风拉下脸来。 黄超还真就不敢再开玩笑了。 郑风平常和他嘻嘻哈哈的,可真到了正事上,郑风一拉脸,黄超是真怕。 郑风看着含笑周旋在宾客之中,和一些女客说说笑笑的秦雅,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心生胆怯。 他特别想过去和秦雅说句话,哪怕只是问声好也行。 可他的脚就像是钉在地上一样,怎么都抬不起来,活了十七年,郑风头一回知道害怕。 他心中一片烦乱,摸了摸口袋,摸出一盒烟来,抽出一根想点,再看看远处素雅如莲的秦雅,郑风就又把烟放了回去。 他连烟都不敢抽了,生怕那呛人的气味会熏到秦雅,让她更加讨厌自己。 “啧啧……” 黄超现在真觉得郑风挺可怜的。 看上谁不好,为什么偏偏就喜欢上了秦雅。 人秦雅那是省理科状元,是医科大的高材生,听说在大学还拿全额奖学金,各科成绩都是第一的存在,像这种人物,往后前程无量,是他们这些小混混可望而不可及的。 而郑风呢? 初中毕业,没有正经工作,就是个社会闲散人员。 虽然说有几个臭钱,可那个秦雅一看就不是贪财的那种,和郑风那简直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郑风想追秦雅,可以说难如登天。 原来就够难了,现在呢,秦雅竟然是葛姨的闺女,虽说关系近了,可郑风就更不可能追上秦雅了。 “风子,咱放弃吧。” 黄超喝了口酒,小声劝郑风:“这天底下好姑娘多的是,别愣是在一棵树上吊着了。” 郑风倒了一杯酒灌进去:“不可能。” “要是叫费叔知道你打人便宜闺女的主意,非得揍死你。” 黄超想想这个可能就害怕。 郑风却笑了,他又看了秦雅一眼:“死也不可能放手。” 这人还真倔啊,黄超就不明白了,秦雅那是好姑娘没错,可也没有到让人为她要死要活的地步吧。 宾客们吃喝的差不多了,好多人都告辞离开。 葛红笑着从角落里把郑风拽出来,拉着他走到秦桑几个人面前。 她指指郑风对秦桑说:“小风你是认识的,就是你妹妹们没见过,你带他和你妹妹认识一下,往后互相有个照应。” 秦桑笑着答应了。 她拽过秦雅笑道:“这是郑风,费叔叔战友的儿子。” 秦雅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温和的笑开,伸出右手:“你好。” 郑风不敢抬头,他不敢看秦雅是什么表情。 他低着头,就看到伸到自己跟前的一只纤长白皙的手。 郑风紧张的把右手往裤子上噌了一下,把汗水擦掉,才小心的和秦雅握了一下:“你,你好。” 当他握住秦雅的手时,心跳漏了一拍,人更加紧张,这一紧张,就握的更紧了。 秦雅想抽回手,但郑风握的死紧,这让她的脸色就有几分不好看。 第三二零章 难言之隐 郑风松手的时候,就看到秦雅手背上有一片青紫。 他心中一痛,恨不得给自己几个耳光。 秦雅抿着唇,眼中有一丝不悦。 郑风就更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他和秦雅的关系似乎越来越糟糕。 这时候宾客走的差不多了,秦桑就帮着收拾院子里的东西。 摆席的桌椅板凳还有碗盘都是借的,这些都是要收拾干净给人家还回去的。 另外,院子里屋里都要打扫一遍,送来的那些嫁妆也要归置,这些事情都特别烦琐。 秦家的闺女都特别能干,收拾起东西来也挺利落。 简西城和段延芳还有王学东几个也留下来帮忙收拾。 秦雅是个喜欢安静的,她就把碗盘什么的拿到厨房去洗。 郑风看秦雅进了厨房,也挽了袖子跟过去。 他看秦雅把碗泡在水池里,就挺别扭的说了一句:“暖瓶里有热水。” 秦雅低着头,往水池里放了起些凉水,又提了暖瓶倒了一些热水,之后就开始认真的洗碗。 她腰上系了围裙,嫩黄色的毛衣袖子挽的高高的,露出细瘦白嫩的小臂。 郑风觉得那一双小臂有些晃眼,别过头想找别的事情作。 只是听到水声,他还是忍不住走到秦雅身旁帮忙:“你把碗盘洗一遍,拿来给我用自来水冲,我不怕冷……” 话说到半截,郑风就愣住了。 离近了他才发现秦雅手臂上有很多青紫痕迹,再仔细一看,她的手腕上还有很多针孔。 郑风看到那么白嫩的腕子上这些针孔,心都快揪起来了。 他一把夺过秦雅手里拿着的丝瓜瓤:“你把手擦干净,这些活我来干。” 秦雅没说话,站在一旁看郑风洗碗。 郑风真的不是干这种活的人,他拿起油汪汪的碗盘,竟不知道从哪下手。 秦雅抿了抿唇,压下心里的一丝怒火,走过去教郑风洗碗。 洗了两个碗,郑风找到了决窍,他一边洗碗一边问秦雅:“你手腕上的针孔是怎么回事?” 秦雅沉默了一会儿。 就在郑风以为秦雅不会说的时候,她才轻声道:“练习扎针,自己扎的。” 郑风这才想起秦雅是医科大的学生,以后是要当医生的人。 他看看秦雅腕上的针孔,再看看自己已经明显粗壮的胳膊:“你傻啊,干嘛拿自己练习?这得……多疼。” 如果针扎在自己身上,郑风保准眉头都不皱一下。 可是,这针扎在秦雅身上,郑风就觉得真疼,太疼了。 秦雅一边把郑风洗好的碗擦干净归置好,一边低声道:“针扎在谁身上都疼。” “你扎我吧。” 郑风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我皮糙肉厚不怕疼。” 秦雅没接腔。 郑风闷头洗碗,过了一会儿又道:“学扎针都能把自己扎成这样,要是学解剖你难道还拿刀把自己剖开?” “不会的。” 秦雅的声音更轻,低低浅浅,就像是春风拂过柳枝,让人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温柔和煦的感觉:“学校有专门供解剖的尸体。” 呃? 郑风心中又是一阵闷痛。 他飞快的洗了几只碗,回过头看秦雅:“你怕吗?” 秦雅摇头:“不怕的。” 郑风又想起一件事来:“我听说……你们学医的还要打扫停尸房,为了锻炼胆子,还要在解剖室过夜,是吗?” 秦雅低声道:“打扫过停尸房,没过夜。” 郑风低头看蹲在地上正整理一摞摞碗的秦雅。 她那么瘦小,又那么温和,她怎么有胆子打扫停尸房的? 把碗洗完了,郑风又去扫院子。 帮忙的人挺多的,大家一起动手,天还没黑就把东西收拾完了,借来的碗盘桌椅还回去,费家又是一片干净整洁。 葛红招待秦桑这些人进屋坐下喝茶。 谈话间又说起过年的事情。 春节的时候要回家乡扫墓祭拜,费振国要回乡去祭拜他的前妻,葛红也要去给秦振国扫墓,秦桑她们也都要回村子里过年,大家就约定等放了假一起去。 说到放假的事情,秦桑就转过头看向秦雅:“小雅,你什么时候放假?今年还要不要去做实习工作?” 秦雅笑了笑:“过了元旦没几天就要放假的,教解剖学的教授要做一些实验,我得多留几天帮忙。” 秦桑点头:“那行,等你帮完忙我们再回去。” 郑风坐在一旁,听到秦雅那句话的时候去看她,就见她笑的很平静,没有丝毫害怕的样子。 郑风心里却挺不是滋味的。 几个人在费家坐了没多长时间就起身告辞。 简西城先开车把沈宜、秦薇、秦绿、秦依这些小的送回去,又开车把秦桑几个大的送回家。 到了秦家门口,秦雅和秦采进了家门,简西城就叫住秦桑:“一起走走。” 秦桑笑了笑,转身又坐回副驾:“怎么?有事?” 简西城没答话,开着车在附近绕了一圈,正好看到一家才开业不久的西餐厅,简西城就问秦桑:“去坐坐吧?” 这个季节,外边是真的特别冷,再加上这时候也没有什么娱乐场所,好像也只有西餐厅之类的地方比较适合坐一坐,说一些悄悄话的。 秦桑推开车门下车。 简西城跟在她身后进了餐厅。 两个人坐下,随便要了点吃的,简西城要点两杯红酒,秦桑阻止了他:“你要开车,还是别喝酒了。” 简西城就要了两杯果汁。 等着上菜的当口,简西城靠着椅背叹了口气。 秦桑挺惊奇的:“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简西城看向秦桑,目光专注:“是有一件事情。” 秦桑忽尔就笑了:“怎么?是要和我分手还是……” 她话未说完,简西城就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想都别想。” 秦桑笑着,右手小指在简西城手心划过:“既然不是要分手,有什么不能说的?” 简西城这会儿也跟着放松下来:“是找到我大哥了,我妈的意思是过几天就把他们一家接到京城来,只是……” 秦桑挑眉:“你大哥?你大哥我不是见过么?” 简西城轻轻摇了摇头:“其实那是我二哥,当年妈妈生大哥的时候正跟着大部队转移,根本就不可能养孩子,我大哥生下来就寄养在当地老乡家,等安定下来之后爸妈去接人,谁知道老乡一家都没了,原先一直以为我大哥死了。” 秦桑听的眨了眨眼睛:“当年这种事情很常见的,因为战争,不知道多少骨肉分离,只是没想到你们家也是其中之一。” 她握了一下简西城的手:“你大哥找回来是件好事,为什么你不跟我说呢?我看你的样子好像是有难言之隐,这里边难道还有别的事情。” 第三二一章 恶犬 简西城似乎有些疲惫。 他靠在椅背上闭了一会儿眼睛。 再睁开的时候,他就打起精神来:“我这个大哥性子有些不好,他娶的大嫂也是……怎么说呢,一言难尽,还有他的儿女脾气禀性据说都不是很好。” 秦桑倒不觉得有什么可烦恼的:“我们常年在实验室,和他们打照面的时间不多,好的话就处处,不好的话就躲着些,你真没必要为这个心烦。” 秦桑这么看得开,简西城也笑了一下:“我倒是没什么,只怕先跟你说一声,省的到时候你给惊到了。” 秦桑挑眉:“真这么差劲?” 简西城拍了拍她的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果汁送上来,秦桑喝了一口果汁,低头思量着那一家的性子到底怎么恶劣。 郑风在秦家姐妹离开之后就从家里出来了。 他把黄超也叫了出来,两个人打了一会儿台球,郑风坐在台球桌上,叨着烟看着台球场聚在一起的一群群的小年轻。 “超子,一会儿跟我去医科大。” 黄超正拎着饮料瓶子灌呢,一听这话差点没把饮料喷出来:“风子,你干啥?你可别瞎胡闹啊。” 郑风从台球桌上跳下来,把球杆扔在一旁,拎起放在一旁的外套穿上:“找人打听一下秦雅的课表。” 黄超赶紧跟上去:“打听课表干啥?你不会也想去上课吧,风子,你,你是叫风子不假,可你也没疯啊。” 郑风没答理黄超,出去之后骑上摩托车就要走。 黄超赶紧蹿到后座上:“不行,我得看着你点,那个小雅是葛姨的女儿,你要闹的太难看了,让葛姨怎么想。” 郑风闷头骑车。 京城这个时节是真的冷,风刮在脸上就跟刀割一样。 郑风没有戴围巾帽子,只穿了一件薄棉袄,可他却像是完全不知道冷。 坐在他身后的黄超都冻的缩成了一团,郑风却只顾加油门。 等到了医科大的时候,黄超冻的瑟瑟发抖,郑风棉衣的扣子却解开了两颗。 黄超是真服了。 郑风让黄超在外边等着,他去找人打听。 没一会儿郑风就出来了,黄超赶紧凑过去:“风子,打听着了吗?” 郑风笑了一声,眉眼间的冷意也跟着柔和了起来:“打听到了。” 黄超看郑风又要骑摩托车,他是真怕了:“我说哥们,我要再坐摩托车我就冻成冰棍了,我妈还等着我给她养老呢,我这……” 郑风没理会黄超,骑了车就走。 黄超没办法,只好自己坐公交车回家。 郑风并没有走远,他找了个附近的小饭店呆了一个菜坐了一会儿,等到天黑沉沉的时候才骑车离开。 秦雅早起上学的时候,总感觉有人盯着她。 她停下脚步仔细的察看了,也没发现对方的踪迹。 秦雅只能把步子放慢,观察的更加仔细一些。 一直到学校门口,秦雅都没有察觉盯着她的是谁,不过到了学校,秦雅也就不再害怕了。 一天的课差不多上完的时候,秦雅早就忘了早上有人跟踪她的事情了。 她太忙了,忙着上课,忙着做实验,忙着练习针炙,忙着学扎针。 到了傍晚时分,秦雅去食堂打了饭往宿舍走,走到半路上,郑风就拦住了她。 看到郑风的时候,秦雅还愣了一下。 郑风今天的穿着挺成熟的。 他穿着烟灰色的高领毛衣和黑色长裤,外边套了一件黑色羽绒服,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桶。 “你?” 秦雅指了一下郑风:“有事吗?” 郑风朝着秦雅笑了笑。 他想展示一下自己的亲和力,可就是笑起来,也冲不淡眉间的野性。 “葛姨炖了排骨,我给你捎过来一点。” 秦雅接过保温桶:“谢谢了。” 她转身想走,郑风赶紧跟过去:“我……也没吃饭呢,这是咱俩的。” 秦雅看了郑风一眼,转过身朝食堂走去。 郑风双手插在兜里,紧紧跟在秦雅身后。 等进了食堂,秦雅找了个靠近角落的地方,她把保温桶放到桌上,再打打来的饭也放好:“吃吧。” 郑风把秦雅的饭盒拿到自己跟前,把保温桶推到秦雅跟前:“你吃这个。” 他还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两个桔子,献宝般的捧到秦雅面前:“还有这个。” 秦雅心中微叹了口气,真的不知道怎么拒绝郑风。 她拿了筷子,把保温桶打开。 保温桶一开,排骨的香气就飘散出来,秦雅是真饿了,也顾不上许多,先夹了一块排骨就吃起来。 郑风打开秦雅的饭盒,看到里边放着的一个快要凉的素包子,还有一些炒豆芽,再看看秦雅面前的排骨,他笑了笑,拿起筷子吃的特别香甜。 郑风先吃完饭,吃完了他一手撑在椅背上,一只胳膊伸出去给秦雅看:“你以后要是再练习扎针就跟我说,我给你扎。” 秦雅没答腔,郑风也不恼:“还有黄超,他也愿意给你扎。” 正在家里吃饭的黄超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妈的,谁在背后嘀咕老子。” 吃过饭,秦雅把保温桶递给郑风:“谢谢你给我送饭过来。” 郑风揉揉鼻子:“不,不客气。” 秦雅起身。 郑风也跟着她往外走。 秦雅以为他要回去,也没多理会。 她到宿舍找了一件厚棉衣穿上,又在外边加了一件羽绒服,等她再出来的时候,就又看到了郑风。 “你没回去?” 郑风跟在秦雅身旁,显的有些紧张:“我……我陪你去实验室吧。” 秦雅皱了皱眉头:“不用了。” “要的,要的。” 郑风紧走几步:“你今天不是要整理实验室吗,那个地方挺吓人的,我陪你吧。” 郑风打听到秦雅现在跟着一个教授学解剖,那位教授正在研究一些比较精密的手术,看中了秦雅心思细致,也特别刻苦,就让秦雅跟在他身旁做助手。 好些手术需要用到很多的人体结构组织,虽然有些是模型,可还是特别吓人的。 郑风挺担心秦雅,特地借了葛红的名义来找她,为的就是想陪她。 秦雅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郑风。 这时候天色已经黑沉了,借着一点点的微弱的灯光,秦雅看着郑风那张棱角分明,极富攻击力的脸庞:“我整理实验室不是一次两次了,不会害怕的。” “可……” 郑风喉头一紧,声音更加的干涩:“你一个人,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秦雅打量着郑风:“你有什么目的?” 这个时候的秦雅显出了几分凌厉的架势,看的郑风心都提了起来:“我,我,我喜欢你。” 秦雅笑了一声:“我不……” 那个不字才说出口,秦雅就感觉到心中一紧,似有恶意扑面而来。 紧接着,她就听到几声犬吠。 黑暗之中,有两条巨大的野狗朝秦雅扑了过去。 秦雅吓坏了,当那两条野狗扑过去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显的特别僵硬,想躲的时候,似是已经迟了。 一只大手握住她的胳膊把她往边上一拽,紧接着,秦雅就听到一声怒骂:“妈的,给爷爷滚开。” 她被人挡在身后,护的严严实实,她身前的那个人一脚踹过去,把一条野狗踹开。 可另一条野狗却疯了似的扑到他身上。 “啊!” 秦雅想尖叫,却又怕郑风分心,紧紧的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郑风两只手掐住那条野狗的脖子,把他甩出去老远,两条狗的叫声都显的凄厉了很多。 郑风护着秦雅后退了几步,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捡了半截砖头,恶狠狠的砸到再度扑上来的一只狗的头上。 那只狗凄厉的叫了两声,紧接着就没了动静。 另一只狗吓的根本不敢再扑过来,撒丫子就跑。 秦雅捂住胸口,只觉得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郑风把砖头扔掉,转过身拉住秦雅上下打量:“你没事吧?” 第三二二章 不用感谢 秦雅手软脚软,几乎就要站不住了:“我没事。” 郑风还是不放心,拉着她又走了一段路,到了路灯下再上下打量一番,确定秦雅没有被咬到这才放心。 秦雅心情平复下来之后也开始打量郑风:“你……没事吧?” 郑风笑的十分洒脱:“我能有什么事,我一个大老爷们……” 秦雅却眼尖的看到他的右胳膊处被咬了一口,应该是穿的厚,倒是没咬到肉,不过羽绒服被咬破了,好多鸭绒开始往外钻,细碎的鸭绒慢慢的飘了出来。 秦雅有些不知所措。 郑风却没当回事:“走,我送你去实验室。” 秦雅这次却没有再赶郑风。 她还是有些害怕的,怕那只恶犬会再跑过来。 走了一段路,郑风皱眉:“你们学校有人养狗吗?” 秦雅摇头:“没听说过,往常也没在校园见过。” 这就更加不对劲了。 郑风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整个人神色阴狠之极。 只是现在天色暗沉,灯光又弱,秦雅根本看不到。 不过,秦雅也察觉到那两只狗有些不对劲。 好好的校园里为什么猛不丁的跑来两只恶犬,而且,那两只狗好像是专门冲着她来的,秦雅想来想去,总感觉这件事情是有人故意要整她。 “我。” 秦雅声音很轻:“早上上学的时候总感觉有人跟踪我。” 郑风步子一顿,有些踉跄:“是,是吗,明天你放学的时候我来接你。” 秦雅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不用了,我叫三妹来接。” 两个人边说边走,很快就到了实验室那边。 秦雅进了实验室,朝郑风挥挥手:“你先走吧,今天晚上的真的太谢谢你了,等我有空的时候请你吃饭。” 郑风站在实验室门口,看着秦雅进去,看着她把门关好。 他没有走。 他靠墙蹲下,揉了揉右胳膊,感觉到一阵疼意。 不过这点疼对于郑风来说真不算什么。 秦雅把实验室整理好,又打扫了一遍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特别晚了。 她怕路上再遇到什么情况,就把实验室里的手术刀揣在口袋里。 当她打开实验室的门,站在清冷的,长长的走廊上,看到蹲在不远处的那个人影时,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像被堵了些东西,让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秦雅没有说话。 郑风也没有说话。 他就不远不近的跟着她,一路就这么走过去,一直送她进了宿舍楼,又站了半晌才离开。 郑风从学校出来时被人拦住了。 他看着拦在他跟前的那个人,挑了挑眉:“怎么你也来了?” 拦住郑风的是秦桑。 她晚上才要睡觉的时候,心神一动,感觉到秦雅有危险就赶紧跑了来。 当她过来的时候,那两只狗已经叫郑风给打跑了,秦桑没有露面,而是追着其中的一只狗,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暗算秦雅。 秦桑查到了些情况再回来的时候,就正好碰到了郑风。 “那你怎么来的?” 秦桑抱臂打量郑风:“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外边晃悠,费叔叔知道恐怕又要担心了。” “彼此,彼此。” 郑风冷笑一声,转身就要走。 秦桑一拳打了过去,隐隐带着风声。 郑风侧头躲开,出拳直击秦桑面门。 秦桑身子往后倒,躲开郑风那一拳的同时,右脚踢出,郑风双手夹击,想携住秦桑的脚腕。 两个人你来我去片刻之间就过了十几招。 最后,秦桑一拳打在郑风肩头:“以后离小雅远一点。” 郑风笑着,刚才他被秦桑的拳风扫到,嘴角流了血。 他舔了舔嘴角的鲜血,被血腥气一刺激,笑容更带出几分冷野:“不可能。” 秦桑瞪了郑风一眼,转过身就走。 郑风眼中的野性收敛,笑的痞痞的跟上秦桑:“姐,我送你回去吧。” 秦桑一抬手:“免了。” 郑风笑着拦住秦桑:“你回去不会和小雅说我的坏话吧。” 秦桑抬眉:“你说呢。” 郑风步子一顿:“你觉得我配不上小雅?” 秦桑沉默着。 郑风的心都冷了:“她是大学生,我就是个初中生,我配不上她是吗?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桑的声音微沉,却不带一丝火气:“小雅是个喜欢安逸生活的,而你……” 秦桑打量郑风:“永不可能给她安稳。” 郑风深深的看了秦桑一眼,转过身干脆果决的离开。 在郑风走后,秦桑整个人就像是一只鸟一样腾空而起,她在楼宇间穿梭,很快就到了一个有些破旧的小楼前。 站在楼下,秦桑抬头看着三楼的一个窗子。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楼下大门前,伸手往门锁上按去,片刻之后大门打开,她闪身进去。 段延音睡的很香。 她做了一个特别美的梦。 在梦里,她把秦桑给杀了。 她夺了秦桑的气运,让秦桑霉运缠身,最后落了个被所有的人厌弃的下场。 秦桑就跪在她脚下,卑微的祈求她放过。 段延音觉得特别痛快,特别高兴。 她才是主角,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气运都应该是她的,所有的人都应该围绕着她转,一切异类都应该铲除。 看着梦中秦桑凄惨的样子,段延音几乎要笑醒。 就在她想着秦桑被她整死,简西城就会成为她的人时,她觉得脸上一痛,紧接着,段延音就从美梦中醒来。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床前站了一个黑影。 几乎在瞬间,段延音就拿起床头放着的镇纸朝那个黑影扔去。 镇纸轻飘飘的落入黑影手里。 段延音滚下床,右手飞速结印,一片冰凌就朝黑影射去。 那个黑影轻松的把冰凌挡下。 段延音这时候也看出了黑影是什么人。 “秦桑。” 她叫了一声,很快就站起来,抚了抚身上穿的睡衣:“你这是私闯民宅。” “呵呵!” 秦桑笑了一声,右手一挥,有一点白色的粉末洒出,很快就粘到了段延音身上。 紧接着,秦桑往地上一指,不久前还攻击秦雅的那两只狗就这么落到了段延音的屋子里。 “你……” 段延音还没有反应过来,秦桑已经飞快的从她的屋里闪出来。 而且,秦桑还特别体贴的帮段延音带上房门,同时在房门上贴了一张灵符,让门闭合的更加严实,无论是谁,都别想打开。 “知道你喜欢狗,特地送你两只,不用感谢我。” 秦桑隔着门板给段延音留了一句话,然后微笑着拍拍手,她转身时,头上扎的马尾甩出一个优美的弧度,脸上的笑容甜如蜜糖。 第三二三章 恩将仇报 又是一场冬雪到来。 秦桑睡醒睁开眼睛就看到窗外一片白茫茫。 她伸了个懒腰,起身穿了厚厚的棉衣,又戴了帽子和手套出门扫雪。 才扫了没几下,敲门声响起。 秦桑赶紧去开门。 门外,简西城、段延芳还有郑风站在雪地里。 三个人明显的分成了两拨。 “赶紧进来。” 秦桑笑着让三人进门。 简西城拿过扫帚就开始干活,郑风看了秦桑一眼,找了个铁锹把雪铲到一块。 段延芳拽着秦桑就往屋里走:“舅妈,你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了吗?真的好可怕啊。” “什么事?” 秦桑端了一杯热水递给段延芳让她暖手。 段延芳喝了口水:“段延音啊,昨天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屋里进去两条狗,她被咬的可惨了,今天早起的时候被人发现,赶紧送到医院去了,据说脸都被咬的差点毁容。” 段延芳说到这里还打了个寒战,估计也是觉得特别害怕:“你说这好好的狗怎么就进家门了?段延音也没养狗啊。” “应该是惹到什么人了,人家故意要治她。” 秦桑不紧不慢的来了一句。 在院子里铲雪的郑风耳尖听到这句话,抬头朝屋里看了一眼。 “可能是吧。”段延芳摊手:“我一会儿得去医院看看她,唉,说起来我是不愿意去的,可我妈说只要没太撕破脸,面子情还是要有一点的。” 秦桑笑着把话岔开。 她现在可不愿意听有关段延音的事情。 只是段延芳却是个爱说话的,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后头就又牵扯到简家才找回来的儿子身上。 “我是真没想到我居然还有一个大舅。” 段延芳说起这位大舅来,眉头也皱的死死的:“舅妈,你不知道我这个大舅真的……和我舅他们一点都不像,说好听了是老实,说难听就是个懦弱没担当的,还有他家里的那些人,数来数去都没一个好的,真不知道我姥为什么非要接回来。” 其实也怨不得段延芳抱怨。 对于段延芳来说,那位大舅不说没见过面,这么多年连听都没听说过,那就是一陌生人,如果要是对方好的话,她也会当亲人先处着,可是,调查的报告里所说的那家人真不怎么样,段延芳难免就有一些小情绪。 秦桑听了段延芳这话,难免也对那未曾谋面的简家长子一家好奇起来。 到底是怎么样的奇葩,竟然连简家人都觉得可能受不了? 不过这些都是简家的家务事,秦桑是不愿意问太多的。 她笑着和段延芳说了一些期末考试的话题,又约段延芳去逛街买衣服。 自然,逛街什么的段延芳是特别喜欢的,就算是再大的风雪,也阻拦不了她这颗买买买的火热的心。 两个人约定好了时间,秦桑就站起身去院子里帮简西城扫雪。 段延芳也跟了出来,她看着地上厚厚的积雪:“舅妈,咱们堆雪人吧。” 正好秦依穿了衣服出来,一听说要堆雪人,眼睛都亮了:“又下雪了吗?我看看。” 她看外边的积雪:“我要堆一个大大的雪人。” 后边出来的秦绿翻个白眼:“切,堆雪人有什么好的,又冷又赚不到钱……” 秦采看看房檐上挂着的冰溜子,再看看厚厚的雪:“打雪仗吧。” 结果就是秦桑和简西城还有郑风三个人扫雪,那几个却开始打起雪仗来,把雪团子扔的到处都是,后头还不过瘾,竟然拿雪团子开始丢秦桑。 秦桑被扔了好几团雪,砸的头上还有身上都是雪,连睫毛上都挂了一层白。 她笑着抹了一把脸,是真不打算和这几个姑娘计较的。 可她不计较,并不表示有的人就会不计较。 简西城扔下扫帚,走到郑风堆好的雪堆旁,不动声色的捏了好多雪团,子弹准备充足了,简西城就躲在雪堆后面开始报复。 先是段延芳,被他砸了好几个跟头,后头又是秦绿和秦依几个,让简西城砸的倒在雪地上起不来。 郑风看了简西城一眼,继续铲雪,随口还来了一句:“幼稚。” 结果,他才转过身,后脑勺就叫人丢了一团雪。 郑风也不说什么幼稚了,扔下铁铲捏了个雪团就丢还回去。 等到沈宜出来的时候,院中已经是一片狼籍了。 沈宜无奈的笑了笑:“行了,赶紧收拾一下准备吃饭。” 吃过早饭,秦桑去送简西城和段延芳。 走到门口,段延芳回头朝秦桑笑着摆手:“今天下午我过来找你,最近又开了一家餐馆,据说里边的饭菜还不错,你得请我去尝尝。” “好的。”秦桑笑着应下。 她看着简西城和段延芳上了汽车,才想要关门,却不想墙角处冲过一个人来,这个人跑过来伸手就要去拽秦桑:“姓秦的,都怪你,要不是你小眉也不会……” 秦桑停下脚步,一拳把那个想拽他的人打开,再一看,竟然是许久都没有见过的许亿超。 秦桑这才想起她闭关搞研究之前好像是报了一个案,而且这个案子和许亿超有关。 这案子到底怎么样了,查没查清楚,聂眉有没有被抓,这些秦桑都没有打听,也不知道详情。 不过,她看着倒在地上的许亿超狼狈的样子,就知道聂眉肯定被抓了。 许亿超倒在雪地上,他显的特别瘦,黑眼圈也很重,下巴上冒出许多青黑色的胡茬,整个人看着特别不好。 他穿的也挺单薄的,这么大冷的天,就只穿了一件蓝色的毛衣和一件薄棉袄,下身也只是线裤外边套了一条单裤子。 这样的穿着,显的他更瘦了,就好像瘦的只剩下骨头,连肉都没几两的。 就是这样,许亿超倒在雪地上还边哭边骂呢:“都怪你,要不是你报案,眉眉也不会被抓,我和眉眉马上就要结婚了,你……你搅和什么,谁让你管我家的事的?你多管闲事,不得好死……” 这话听的秦桑又好气又好笑。 她冷着脸看着无理取闹的许亿超,心说救人还救出不是来了,这个许亿超还真是是非不分呢,自己救他一命,他不说感激,反倒恩将仇报呢。 旁边汽车的车门被推开。 段延芳带着一脸怒意走过去。 她一伸手拽住许亿超的衣襟,右手狠狠的抬起,倾刻间甩了许亿超七八个耳光。 打耳光的声音清脆的很,秦桑听到这声音都感觉脸疼。 “许亿超,你还是不是人?” 段延芳满眼的怒意:“聂眉杀了人,杀的还不止一个,为什么不能报案,凭什么不能抓她?你以为她是谁?封建社会的公主娘娘吗?就算是公主杀了人也要遭报应的,更何况她还不是呢。” 许亿超叫段延芳给打傻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不是,不是的,眉眉没有杀人,那些人都只是意外,是……” 他一指秦桑:“是她故意陷害眉眉。” 面对这样不通情理的人,段延芳都给气乐了:“你这人欠揍是吧。” 她松开许亿超,抬脚就踹了过去:“你一口一个眉眉,你知道你那个眉眉早就和赵建军勾搭在一起了吗?人家两个郎情妾意,早商量好了先和你结婚,然后再让你和她那个前夫一样意外去世,之后呢,你家的房子,你家的钱,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眉眉还有你的好兄弟的。” 第三二四章 已经晚了 “芳芳。” 秦桑叫住段延芳。 她把段延芳拽到身后,低头直视许亿超:“你活的不耐烦了吗?” 呃? 许亿超愣了一下,随后就拍打着雪地:“是,我活的不耐烦了,失去了眉眉,我活着还有什么劲。” “那你就去死吧。” 秦桑往许亿超身上弹了一下,倾刻间,许亿超就倒在雪地上没了呼吸。 “舅妈?” 段延芳吓坏了,赶紧拽着秦桑的胳膊紧张的问:“他,他不会真死了吧。” 简西城走到许亿超身旁,一伸手把他扶了起来,对段延芳道:“去开车门。” 段延芳心里还扑通乱跳呢,面色慌张的开了车门。 简西城把许亿超扔到后座上,又叫段延芳坐到副驾的位置,他回头对秦桑展颜一笑:“我先把他送回去。” 秦桑点头:“好。” 看着简西城的车子走的没了影子,秦桑才转身回去。 她一进院子就看到站在院子中间的郑风。 郑风神色有些冷冽:“你还真挺愿意多管闲事的啊。” 秦桑笑了一声:“不过受人所托罢了。” 郑风跟着她的脚步往屋里走:“昨天晚上放狗害小雅的是段延音吧。” 秦桑回头看了郑风一眼:“是。” 郑风右手握拳,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简西城和段延芳开车把许亿超送了回去。 许亿超家大门紧闭,简西城拿了根铁丝就把他家的门开了。 段延芳看着简西城轻而易举的开了门,还有些回不过神,就仿佛在看什么玄幻剧一样。 等到把屋门也打开了,简西城扛着许亿超把他扔到卧室的床上。 段延芳也跟着进去,一进屋,就给熏的跑了出来。 实在是这个许亿超太不讲卫生了,屋子里弄的跟个垃圾堆似的,客厅里放了一堆的酒瓶子,桌子上还堆了很多没洗的碗和盘子,地上也没扫过,瓜子皮啊花生皮之类的到处都是,踩上去还会咯吱作响。 客厅北边的地上还堆了很多脏衣服,这些衣服味道都特别冲。 再加上现在是冬天,屋子里烧着暖气,又不开窗,久而久之,那滋味真的特别冲鼻。 段延芳站在外边狠命的呼吸,过了许久,才觉得鼻子能缓过劲来,又能闻到味了。 简西城这个时候也出来了。 段延芳一边跟着简西城往外走一边道:“小舅,那个许亿超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舅妈分明就是救了他一命,他不说感激,还跑到舅妈家闹腾,还骂舅妈……这种人活该被人骗,舅妈就不该救他。” 简西城转过头看了段延芳一眼,迈开大步出了门。 段延芳也赶紧跟过去。 等上了车,简西城才道:“许亿超被人下了心理暗示。” “什么?” 段延芳更觉得玄幻了:“心理暗示?就是……就是催眠?” “可以这么说。”简西城一边开车一边给许亿超解释:“小桑只见过许亿超一两面,他是个沉闷不爱说话的,所以也没看出来,今天许亿超跑过去闹腾小桑才发现,之前许亿超对聂眉那么好,爱的毫无保留,应该也是心理暗示的作用。” 段延芳听的直皱眉:“那这个心理暗示到底是谁下的?是聂眉吗?” “不太清楚。” 简西城空出一只手摸了摸段延芳的头发:“小孩子家家的,别打听那么多事。” 段延芳气的直瞪他:“是我爱打听吗?还不是他跑到舅妈家大吵大闹的我才问吗,你还说我,真是不识好人心。” 简西城笑了笑:“行,是我错了行吗。” 段延芳这才放过他。 等到了医院门口,段延芳下车的时候都有些不情不愿的:“小舅,你别走啊,等我一下下,我马上就出来。” 许家 许亿超死狗一样躺在床上。 许白氏站在一旁看着他,看他把自己作践成这个样子,真是气的想掐死这个不肖子孙。 可许亿超是许白氏唯一的后代了。 她还是不忍心扔下他不管的。 没办法,许白氏只好费了很大的力气给他盖上被子,又守在旁边等他醒过来。 刚才许亿超跑到秦家门口闹腾的时候许白氏也在的。 说实话,那时候许白氏真的吓坏了,也震惊的快傻了。 她实在想不透自家的这个后辈是怎么回事?脑袋被驴踢了还是灌了水?为什么就那么不识好赖人。 许白氏也知道秦桑生气了。 她为了保住许亿超的命,跪下来苦苦哀求才让秦桑没出手整治这个混蛋玩意。 为此,许白氏许下了很多诺言,最主要的是,许白氏承诺给秦桑打五十年白工,要不然,许亿超就算是能活着命回来,过不了多久,只怕不是出意外死了,就是也跟聂眉一样进了监狱。 许亿超躺在炕上身体僵直,一下都动弹不了。 可没一会儿,他头上就冒出很多的汗珠子来,他的神色开始显的特别痛苦,又过了片刻,他的脸烧的通红,许白氏都不敢靠近他。 不过,许白氏也知道这是许亿超必须要受的难,她站在一旁干着急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许亿超沉在梦境之中,怎么都醒不过来。 他做了个梦。 这个梦很美很美。 他梦到了聂眉,在梦里他和聂眉相亲相爱,后来他们还结了婚。 结婚之后,聂眉对他很好,聂眉很温柔,也很体贴,照顾他的饮食起居细心周到,他觉得自己掉进了福窝里,真的就想这么过一辈子。 很快,他和聂眉有了孩子。 孩子出生之后,许亿超就忙了起来,他想要让聂眉和孩子过好日子,就开始想尽各种办法挣钱。 然后…… 有一天晚上他出去拿东西,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院子里摔了一跤,这一摔,竟然摔到了他的脊椎,等到聂眉到院子里找他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动弹不了了。 聂眉哭着叫人把他送进了医院,医生给他检查过后告诉他以后只能瘫痪在床上了。 后来,后来他就成了废人,可聂眉也不嫌弃他,还是很周到的照顾他,更没有抛弃他和孩子。 他觉得就算是成了废人也没关系,至少,聂眉是真心真意的对他好,是真正爱着他的。 可等到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等到他就剩下一口气的时候,他才知道聂眉根本不爱他。 聂眉爱的是赵建军,他们俩从小就要好,只是两家都特别穷,他们不愿意过苦日子,这才合起伙来做了套骗人的。 聂眉的前夫,还有她的前小叔子都是让这两个人给害死的。 赵建军回城之后就盯上了许亿超,知道许亿超家没了亲人,而且家资颇丰之后,就打起他的主意来。 他让聂眉接近许亿超,然后和许亿超结婚。 后来聂眉怀孕,那孩子是赵建军的。 孩子生下来,他们两个就坐不住了,想了个法子害许亿超摔成残废,之后,聂眉在照顾许亿超的时候往他的饭菜里加了药,让他一点点虚弱下去。 这样,等到许亿超死了,别人也会说聂眉有情有义,她不但害了人,还能落个好名声。 许亿超就看着他死了,然后聂眉和赵建军高兴的抱在一起。 之后,聂眉带着孩子又守了一年,其间,赵建军经常打着许亿超朋友的名义来帮忙,等到一年之后,两个人才结婚,那个时候,人们都说聂眉这个女人好,赵建军也挺仗义,根本早就已经忘了去世的许亿超。 许亿超看着聂眉还有赵建军这对狗男女拿了他所有的家财过着富足的生活,把他所有的生活痕迹清空,就算谈起他的时候,两个人也只是笑他傻,笑他就是个傻瓜,笨蛋。 看着这一切,许亿超满心的仇恨和屈辱。 他真的想给自己几个耳光,他真是傻啊,聂眉和赵建军平常当着他的面眉来眼去的,他竟然没看出来。 聂眉有好几回都在套他的话,问他有多少钱,问他的房子什么原,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防备,还傻乎乎的全告诉了聂眉。 还有好多好多的地方都很违和,他竟然就被聂眉迷的昏了头,从来不去想,一直到被害了性命,夺了家财,这才开始悔恨,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第三二五章 改变 段延芳不情不愿的走到段延音的病房前。 她隔着房门处的玻璃往里看,就看到病房里坐了好几个人,而段延音正躺在床上叫着什么。 段延芳推门走进去。 她看到段延音的母亲白菊坐在病床边上,就走过去喊了一声:“婶子好,音音好点了吗?” 段延芳这一问,白菊就哭了起来。 “你看看,你看看音音现在的样子。” 段延芳就朝段延音看了一眼,看完之后,她自己都给吓坏了。 段延音脸肿的跟猪头似的,脸上包了很多纱布,血水和褐色的药膏透过纱布都渗了出来,看着吓人极了。 她身上也有很多伤口,尤其是手和胳膊上,遍布着大小的咬痕,还有一条腿不知道怎么的骨折了,打着石膏吊在床头,看那副样子,真是凄惨极了。 “怎么成这样了?” 说实在话,段延芳还有点幸灾乐祸了。 “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这么害我们啊,大半夜的弄两条狗放到音音房间里,还把门锁的死紧……我们音音就叫狗给咬了半宿,真是遭了大罪了。” 白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芳芳啊,你回头跟你爸说一声,让他找个熟人好好的查查,可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段延芳做出一脸沉痛的样子来:“婶子,你别哭了,我回去肯定跟我爸说,音音这样也太惨了,这……医院说能治好吗?这要是治不好咋办啊。” 这话说的,不只白菊哭,就连段延音都想哭了。 段延芳赶紧轻轻打了自己一下:“你看我,还真不会说话,音音肯定能好的。” 她抬腕看了一下手表:“婶子,音音,我还有课呢,我先走了啊。” 白菊起身去送段延芳。 段延芳赶紧道:“婶子,你别送了,赶紧回去守着音音吧,您多劝着音音些,可别让她哭啊。” 白菊把段延芳送到门口就又回去了。 段延芳从病房一出来就一溜的小跑。 等她再次坐到简西城的车上时,跑的小脸都红了。 简西城递给她一个保温杯:“喝点水吧。” 段延芳笑着接过来喝了一口,随后大笑:“小舅,你是没看到段延音那副惨样,哎呀,也不知道是谁放的狗,可真会咬啊,咬的段延音那张脸都见不了人了,看她以后还装不装可怜、柔弱。” 许亿超睁开眼睛就痛哭失声。 他躺在炕上,哭的泪水都把枕头打湿了。 哭过之后,许亿超起身开始收拾屋子。 这段时间因为聂眉入狱的事情,他开始自暴自弃,不吃不喝,喝了许多酒,还把家里弄的乱七八糟没法下脚。 现在他清醒过来,看着乱成一团臭不可闻的屋子,真的想回到前段时间,将那个喜欢聂眉喜欢的不可自拔的自己给打个半死。 许亿超花了多半天的时间把屋子里里外外收拾干净,桌子擦的光亮如新,地板也拖的可以照见人影,再把聂眉的一些东西收拾出来全部当垃圾扔掉,在确定家里再没有任何聂眉的东西时,他的心情才算好了一点。 做了清扫之后,许亿超又累又饿,他下厨煮了一碗面吃了,再烧水洗澡,当他再出门的时候,人已经又整齐又精神,和上午的他简直就不像是一个人。 许亿超出门去买了一点蛋糕还有水果之类的东西,他提着步行去了秦桑家。 他去的时候,正好赶上段延芳来找秦桑逛街。 两个人才出门就看到了许亿超。 段延芳一看许亿超就来气,插着腰骂:“你个瞎了眼的,你怎么又来了,我可告诉你,你要是再敢骂我舅妈我饶不了你。” 许亿超摸摸鼻子,被骂的有些蔫巴了。 秦桑把段延芳拽到身后,上下打量着许亿超:“行了,既然清醒了以后就好好的,别成天的寻死觅活的,一个大老爷们也不嫌丢人。” 许亿超更加羞愧:“那,那什么,早上的事情真的对不起啊,我是猪油蒙了心才会好赖不分,才跟您说了那番话,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往心里去啊。” 秦桑笑了一声:“这么点事我要是也往心里去,我每天还不得气死。” 许亿超就把东西递过去:“也,也没啥好的,算是我赔礼的。” 秦桑一推:“别给我了,拿回去给你家祖宗上个供吧。” 许亿超愣了片刻:“我知道我错了,我也不求您原谅,就是,就是怕您给气着了,我真是诚心诚意来道歉的,您看这东西……” 秦桑是真不可能收的。 她又打量了许亿超几眼:“我跟你说句实话,你之前对聂眉爱到是非不分并不是你真实的心意,而是有人给你下了心理暗示。” “什么?”许亿超吓了一大跳:“您的意思是……我其实并不爱聂眉,只是给人催眠了,所以才会对聂眉那么好?” 秦桑点头:“是这么回事,前段时间你印堂发黑,面上无光,带着一身的死气,如果没人管你这事,你也活不了多久的,不过现在这个死劫已经过了,往后否极泰来,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承您吉言了。” 听秦桑说往后他会越过越好,许亿超大松了口气。 接着他又问:“您知道是谁给我催眠的吗?” 秦桑笑了一声:“这事得问你自己,你心里最清楚的。” 说完话,秦桑拽着段延芳转身就走。 许亿超在秦家门口站了好长时间,他提着东西往回走的时候,步子轻快了很多。 他想着秦桑说的那些话,催眠他的人,他应该是知道的。 许亿超读了很多书,他不善言辞,但是却喜欢做学问,读的书也杂,很多偏门的知识也都明白一点。 许亿超知道,想要真正的长期催眠一个人,必然是这个人特别信任的,和他关系特别亲近的人,而他特别信任的人就只有……赵建军了。 答案就在心头,许多事情现在一想也豁然开朗。 许亿超舒了口气,幸好啊,幸好那位秦同志报警把聂眉和赵建军给抓走了,要不然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秦桑和段延芳进了一家商场,段延芳一边挑衣服一边问秦桑。 “舅妈,那个许亿超早上来的时候还一副混帐样子,怎么下午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他就算是开窍也开的太快了吧。” 秦桑笑了笑,挑了件衣服给段延芳往身上比划了一下:“这件吧,过年的时候穿,看着喜庆。” 段延芳点头,拿过来试了试正合身:“行,就这件吧,咱再挑别的去。” 两个人换了个地方,秦桑就轻声解释:“许亿超叫人下了心理暗示,他只知道他喜欢聂眉,离开聂眉就要死要活的,所有反对他和聂眉在一起的都是他的仇人,所以,上午的时候才会那么恨我,而我做的就是破了他的心理暗示,同时,告诉他如果聂眉没有被判刑的话,他会落得怎样的结果,而他得知聂眉和赵建军联手做套要害他的时候,自然什么都想明白了。” 秦桑挑了件衣服试了试:“好多人在经历过生死关头的时候,心境会大不一样。” 段延芳一边帮着秦桑挑衣服一边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第三二六章 回乡(月票50加更)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间就到了腊月中旬。 大学早就放了假,只是中学还要再过几天才能放假。 秦雅这几天住在窦家跟着窦柄昆继续琢磨医术。 秦采后边这几个正加紧复习准备期末考试。 秦桑和沈宜也开始大采购。 因为要回乡过年,肯定要买很多东西的。 过年的新衣服,还有一些吃的喝的,另外,还要给同族的一些关系不错的人家带些礼物什么的,这都需要费心去挑去选。 秦桑给家里的人买了好多衣服,另外,也给和她家关系好的秦振平一家,还有秦振顺一家都带了些小玩意。 另外,秦桑还给秦振平写了信,请五婶子帮忙把家里的被褥拆洗晾晒一番,把家里打扫一下,如果被子什么的有不太好的,就帮忙另做几床。 一直等到秦采几个考完试发了卷子,秦桑大采购的任务也完成了。 今年期末考试,秦采姐妹四个又都是考了第一名。 秦苹今年又跳了一级,正在读高二,秦采没跳级,只能读高一,而秦绿和秦依都已经在读初中,几个人放假的时候把成绩单和奖状拿回来,沈宜就对着墙面发愣,不知道奖状要贴到哪里。 实在是秦家姐妹拿回来的奖状太多了,弄的沈宜经常性的发愁。 她跟几个老姐妹一块跳舞的时候还经常性的感慨,说孙女们每次考第一,一点惊喜都没有,还说奖状和奖杯太多了,弄的都没地方放,以后奖状奖杯再拿回来,恐怕还需要再订做一个大柜子才行。 沈宜这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样子,弄的她几个老姐妹恨的咬牙。 好想打她怎么办? 秦桑看沈宜发愁,就把这些奖状卷巴卷巴放到一个柜子里。 然后就拽着秦雅几个开始收拾行李。 到了年根底下,火车票特别不好买,而且火车上人挺多的,挤的太难受,秦桑是想着找几辆车自己开车回去的。 不过,她还没有去托人找车,谢丛就带着好三个人上门了。 这三个人长的模样都挺好的,看着也特年轻,其中两个是姑娘,一个小伙子。 谢丛进门就给秦桑介绍:“这是上边派来保护你的。” 秦桑愣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国家对她越加重视了,而且外国一些势力肯定也知道她发明了很多东西,国家为了确保她的安全,才派了保镖的。 “你们好。” 秦桑笑着和那三个人握手。 三个人自我介绍了一番。 那两个姑娘一个叫谢楠,一个叫修紫玉,小伙子叫荣凯。 认识了这三个人,谢丛又跟秦桑说:“知道你们这次回乡,上边派了车送你,车子都已经准备好了,你要用的话叫小荣说一声就好。” 秦桑点头答应了一声。 她把三个保镖安排好了就开始犯愁。 她家在前湾村的房子房间真不多,一家子住下正好,再加上三个保镖的话就有点挤了。 后头秦桑又想着实在不行就挤挤,再不行就叫荣凯三个人去振顺大伯家借住几天。 这么想着,她也就不愁了。 又隔了一天,等行李收拾好了,秦桑就叫荣凯三个人去开车。 三个人出去没多长时间,就开回来三辆汽车,秦桑一家子,再加上吕国安,另加很多行李,竟然挤了个满满当当的。 自己开车回去比坐火车其实并不慢。 这个时候的火车速度不快,而且还会停靠很多大站小站的,算下来用的时间反倒比开车回去还要长一些。 秦桑他们大早起开车往回走,下午的时候就到了白沙县。 因为提前打过电话,秦振平他们也知道秦桑一家要回来,中午的时候就在家做了一桌子的菜,秦振平时不时的还让他儿子秦昌去村头张望一下。 秦昌年纪还小,就是个十来岁的毛头小子,在家也闲不住的,就和小伙伴们在村头一边玩一边张望。 他都玩的累了,正想着回家歇一会儿的时候,就看到远远的几辆汽车开了过来。 “大汽车,大汽车。” 秦昌跳起来喊了两声,他的小伙伴们也都开始叫唤起来。 很快,离村头不远的一些闲人听到叫喊声也跑过来看热闹。 “大过年的,是不是县里的干部要下乡了?” 袖着手的中年男人看着远远的行驶过来的汽车还挺疑惑的:“下乡也不该到咱村来啊?咱村都没见过县里干部来过呢。” “咋没见过。” 有人反对了:“小桑和小雅考上大学那会儿县里可不就来人了么。” “那这是谁又有出息了?” 村里的老人也疑惑不解的:“看这汽车真是太有排面了。” 秦昌一听这话特别的骄傲,小胸脯一挺:“俺知道,是俺小桑姐她们回来了,俺小桑姐现在可出息了,国家都派车送她回家。” “啥?” 赶过来看热闹的人都给吓着了。 “小昌,你说啥?是秦桑回来了?这车是她的?” 秦昌哼了一声,更加得意:“是啊,俺爹说的,俺爹说小桑姐会开大汽车回来,还说小桑姐特别厉害,她都会造电话,还会造电脑啥的,俺爹还说小桑姐现在吃喝都不用花钱,国家养着她呢,每个月还给她发好多钱,造了东西还有奖金啥的。” “这可不得了啊。” 村子里的人知道啥是电话,可不知道什么是电脑。 但是却不妨碍他们脑补,他们就想着,这电脑肯定是比电话更加贵重的东西,指不定比电视机还贵呢。 “小昌,那秦桑会造洗衣机不,会造收音机不?” 秦昌笑着:“会,都会呢。” 这可了不得啊,村子里的人更加震惊。 就在大伙特别羡慕的时候,汽车就开了过来。 隔着玻璃,好些人就看到车子里坐着的人,虽然看不清楚,可影影绰绰的也能认出是秦桑家的人。 “三奶奶,三奶奶……” 秦昌跑过去喊着,这孩子特别的兴奋。 车子开的慢了下来,沈宜把玻璃窗摇下来对着秦昌笑:“是小昌啊,赶紧回去跟你爹说一声,一会儿让他去俺家歇会啊。” 秦昌脆脆的答应一声就往回跑。 村子里几个老人看到沈宜还吓了一大跳呢。 尤其是王奶奶,她险些都认不出沈宜来。 第三二七章 出主意 车子停在秦家门前的时候,还有好多小孩子跑过来围着看稀罕。 修紫玉跳下车先扶沈宜下来,又帮着搬行李。 秦桑姐妹下车也开始搬运行李,三车子的东西搬到屋里也用了不少的时间。 等到大家终于能够坐下歇一会儿的时候,得到消息的秦振平和秦振顺一家都过来了。 秦振平他们不是空着手来的,带了好多菜,还有才蒸好的馒头什么的。 这倒是省的秦桑做饭了,那些菜都是热的,直接拿了就吃。 秦雅拿了两张桌子并在一起,再把菜放到桌上,先招呼谢楠几个一起吃饭,吃过饭,秦桑和秦采泡了两壶茶,又拿了茶杯放到桌上才开始和秦振平他们说话。 秦振平也顾不上喝水,等秦桑坐下就着急的问她:“小桑,我听说马上就要分田到户了,这是咋回事?” 秦桑一边给众人添茶一边道:“是有这么回事,已经有好多地方实行了,咱们这边应该也快了。” 秦振平一听特别高兴:“那敢情好,真要分了地,大伙都勤快点,日子肯定能过的好起来。” “往后只靠种地肯定不行,咱村要想富起来,得想别的法子。” 秦桑边想边道:“明天我出去转转,给咱村想个挣钱的道,我想着,咱将来的日子得过的比城里人还要好。” 秦振平乐呵呵道:“行,那你可得好好的想想。” 秦桑和秦振平商量好了事情又问秦甜:“甜甜姐现在还好吧?” 秦甜上了两年学气质变了很多,以前她总是低着头不太敢说话,显的很懦弱。 现在秦甜自信了,人也精神了,说话的时候也敢直视对方的眼睛,她本来长的就挺好看的,气质大变之后,就显的更漂亮了。 “还挺好的,我除了上课还找了份家教的工作,加上学校发的生活费,根本就不用花家里的钱,每年还能攒下来一些,我想着毕业的时候留在省城,在省城买套房,把我爹娘接过去住。” 秦振顺两口子看着秦甜显的特别欢喜。 秦桑点点头:“嗯,你的想法还挺好的,要是你家现在还有钱的话,就凑一凑,趁早点在大学附近买个小铺面什么的,你娘做饭挺好吃的,手也巧,你们自家的铺面,做点什么都成,做早点生意,或者学学做蛋糕面包什么的,即赚了钱,一家人又能在一起,何乐而不为呢。” 秦甜一听兴奋起来:“我怎么没想到呢?现在我们学校附近有很多小店铺呢,卖什么的都有,我看着人家买卖都挺好,我爹和我娘要是过去做生意,肯定也差不了的。” 秦甜一边笑一边问秦振顺两口子:“爹,娘,你们觉得咋样?” 秦振顺有些意动,秦振顺的媳妇却有点忐忑不安:“这,这行吗?我们啥也不懂,咋能做买卖啊。” 秦桑就笑着鼓励她:“这有什么啊,不懂可以学的啊,反正我觉得你做的饭挺好吃的,你们要是弄个小饭店什么的肯定错不了,不过开饭店的话烟熏火燎的还挺累人的,不如学做糕点,即体面又不是很累。” 秦甜笑着拍手:“这个好,这个好,娘,你和我爹过了年就跟我去省城,咱们找个地方好好的学学,你们学做糕点的时候我四处转转,找好了铺面咱就能开张。” 秦振顺见秦桑和秦甜都说好,就劝他媳妇:“孩子们都觉得行,那咱就试试,咱全当是为了甜甜了,你想啊,将来甜甜留在城里,咱也得跟着去不是,反正都是要去的,还不如早点过去适应一下呢。” 秦振顺媳妇想了想也是这么个理,就下定决心过了年去省城看看。 这一天村子里的人来来去去的,秦桑忙的脚不沾地。 第二天她才有空收拾了东西给秦振平和秦振顺家送过去。 送了东西,秦桑就在村子里四处转悠。 腊月的天还真挺冷的,风吹过来割的脸都生疼,秦桑穿着大棉衣,围着羊毛围巾还觉得冷风嗖嗖的灌进来。 她袖着手转了一上午,后头就又去了秦振平家。 过去之后秦桑就和秦振平商量着要不要试试种大棚蔬菜。 这个新名词还真叫秦振平傻眼了,他不明白啥叫大棚蔬菜。 秦桑拿了纸笔又是画又是写的,好半天秦振平才明白过来。 “这能行吗?” 秦振平心存疑惑。 秦桑放下笔:“行是肯定行的,现在北方冬天除了萝卜就是白菜,就是过年的时候也没什么好菜,这反季节蔬菜种好了的话,肯定比种地收入要高的多,还有,咱们村四周围也有很多山地,这些地荒着也是荒着,我琢磨着种点核桃栗子或者果木都行的。” 秦振平想想村子里的山地,还真觉得种桃核可行。 秦桑又道:“等树上结了果,也虽直接卖出去,可以做深加工,比如说栗子可以做成糖炒栗子,再弄个好点的包装,注册一个品牌,这么卖的话比直接卖栗子赚的多,核桃也可以做成干果卖,另外,咱村不是还种了好些红薯吗,咱村的地势好,红薯比别的地方更甜,可以做红薯干或者红薯条卖……” 秦桑一连提了好些建议,秦振平听的特别认真。 他一边听一边记,总觉得秦桑这些建议都很可行,而且还是因势利导,根据村子里的情况提出来的,秦振平就想着,真要这么着,不用几年村子里肯定就富起来了。 他还幻想着村子里的人有了钱能盖小洋楼,过几年家里还能安电话,还能买大彩电什么的,真要实现了,往后村里的日子肯定比别处更好。 秦桑等着秦振平消化掉后又说:“要想富先修路,咱村的路不行,我想着该修一下,五叔你想,不管是做啥肯定都是要运出去的,路不行就代表运输成本高,那人家干嘛非得来咱村买东西啊,要知道,咱们周围的村子可有好几个路比咱们这边好走的。” 秦振平连连点头:“你说的对,说的对啊,咱村这路是该修一修了。” 秦振平就想着等过了年一定要召开全村的人开个会,把这些事情好好的说道说道。 秦桑和秦振平商量完了就回家,在家里帮着沈宜蒸馒头做豆包,一连忙了好几天,等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就到了除夕。 除夕这一天,秦桑起的特别早,她和秦雅包了一些饺子,又弄了几个菜,还拿了水果和糕点以及白酒,沈宜给剪好了纸,折了一些元宝捎上。 把东西准备好后,秦桑带着几个妹妹提着东西就去上坟。 到了墓地,秦桑把供品上,又画了圈烧纸,一边烧纸一边和秦三爷以及秦振国絮絮叨叨的把这一年的好些事情慢慢的讲出来。 “爷,爸,我们现在都到了京城,小雅几个也都是就城户口了,咱家以后也是城里人了。” 秦桑拿树枝挑着纸,一边笑一边说:“我们在京城过的可好了,买了大宅子,还买了大彩电,小雅在大学学习也好,每次都拿一等奖学金,小采和小苹几个这回又考了第一名,小绿学弄了个工厂,小小年纪就赚了钱,小依喜欢演戏,除了上学,还学了好多东西。” 秦桑把秦依叫过来:“小依,你给咱爷和咱爸唱首歌。” 秦依站在坟前想了想就道:“唱段戏吧,咱爷爱听。” 第三二八章 看上他了? 秦依摆开架势唱了一段戏,唱完了把酒瓶打开往墓地洒了好多酒。 “爷,爸,你们喝酒。” 秦采把带来的桔子剥了,一瓣瓣的摆开:“爸,你和妈生了我们姐妹七个,村子里的人说啥的都有,说咱家缺了德的,要不然咋一个儿子都生不出来,你和我爷不是重男轻女的,也不嫌弃过我们,可村子里的闲言闲语我们听了不少,那个时候我就想,等将来长大了我一定得争气,叫那些人看看闺女又咋了?就算是我们家七个闺女,一个小子都没有,我们也能顶门立户,我们也能光宗耀祖,也能叫你们过好日子。” 秦采越说越来劲:“爸,你才去世的时候我们日子真的不好过,村子里的人都向着秦振中一家的,还不就是看着咱家没个小子,想着往后也就那样了,就是瞧不起人来……现在让他们再看看,咱家七个闺女咋的了,没一个比儿子差的。” 秦桑把纸烧完了打断了秦采这些话:“行了,别跟爸说这些了,往后都跟爸说点好的,让他听着也高高兴兴的。” 秦采这才打住。 秦桑收拾了东西提着篮子往回走。 秦雅几个也赶紧跟上。 这个年过的很平静,秦家也没什么亲戚,大年初一秦桑和秦雅几个在村子里转了转,给长辈拜个年,别的就没什么事了。 等过了初五,一家人就开始收拾东西回京城。 来的时候带了好多的东西,走的时候就没什么行李了,一路轻车简行,很快就回了京城。 到了自已家里,秦桑把带回来的东西放到屋里,整个人都显的轻松了不少。 沈宜坐到沙发上歇了好一会儿才起身。 秦雅把带来的一些年糕什么的放到冰箱里,还有村子里的人送的一些熏肉和干菜也放好。 收拾完了,就简单的做了点饭,胡乱吃了几口一家人就早早的睡下了。 到了初八,一大早简西城就给秦桑打了电话。 现在京城建了好些基站,也有好多人开始用手机,秦桑就有一只,不过这手机在大城市能用,到了乡村就没信号了。 秦桑拿过她自己做的精致小巧的手机接听,听到简西城在电话里说:“明天有时间吗?我大哥一家要来,你有时间的话来认识一下。” 秦桑想了想明天还真没什么事:“好,明天我会过去的。” “我接你。” 简西城轻笑了一声:“我想你了。”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还有些勾人,隔着手机,秦桑都觉得耳朵发痒。 秦桑也跟着笑了,一手翻看放在桌上的资料,一边笑道:“那你现在就过来,我等着你呢。” “好。” 简西城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秦桑挂了电话,把看完的资料装到袋子里,之后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衣服。 她找了一条玫红色的羊毛长裙,又翻出一件白色的长款羽绒服,还拿了一条玫红的围巾。 换好衣服,秦桑又重新扎了头发,她才收拾好,手机就又响了。 “我在门外。” 简西城的声音传来,秦桑把手机装到口袋里,穿了鞋匆匆忙忙就往外边跑。 她出了门,就看到了简西城的车子。 拉开车门坐进去,一眼就看到了穿着浅色羊毛衫的简西城。 外这天寒地冻,车子里倒是很暖和,简西城身上穿的羊毛衫毛绒绒的,给人很温暖的感觉。 他的笑容也很暖,声音就像是春风拂过水面,轻柔又撩人。 “小桑,我很想你。” 紧接着,秦桑就看到面前出现了几枝玫瑰。 她看看玫瑰,再看看简西城:“你……怎么也学会这一招了。” 接过玫瑰花,秦桑才发现这花竟然是纸折出来的。 她很惊奇。 简西城一边开车一边道:“送真花的话,过不了几天就会调谢,纸折的可以放很久。” “你折的?” 秦桑用手捏了捏花瓣,感觉和真的差不多,而且,这花做工特别精致,一看就是花费了很多心思的。 “嗯。” 简西城伸手摸了摸秦桑的头发:“过年也没什么事,每天做一点,也不费什么力气。” 这怎么可能呢? 秦桑也是做过手工的,她看那一捧玫瑰,只看那么几眼,就知道一定费了很多心神。 “我很喜欢。” 秦桑捧着玫瑰花甜甜的笑着,她的人比玫瑰更俏美。 简西城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轻轻的捏了一下秦桑的手,才要问秦桑想去哪里,就听到秦桑大声道:“停车。” 简西城赶紧把车子靠路边停下。 秦桑推开车门就跳了下去。 简西城也赶紧抓起自己的羊绒大衣穿好跟着下了车。 他跟过去,就看到秦桑快步走到一个小广场前,广场这边有很多小摊子,有卖各种玩具的,还有卖吃的东西,另外,还有一些套圈啊,射飞镖之类的小摊子。 秦桑走到一个卖小吃的摊位前,一边买吃的,一边瞧着不远处的几个少年少女。 简西城很快认出来了,那些人里有秦绿,还有一个看起来眼熟的胖胖的少年。 秦绿和那个胖少年似乎在和别人争执,吵的还挺厉害的。 秦桑买了一些吃的,拿了点给简西城。 两个人一边吃东西,一边凑近了一点。 离的近了,就听到和秦绿对恃的几个少年里有一个笑的特别张狂:“秦绿,你可别多管闲事啊,不过嘛,这事你想管也管不了,你就是个乡下土妞,能帮得了他什么。” 另外一个少年指着秦绿身边的胖少年道:“何柏舟,你出息了啊,都躲到女人身后了。” “秦绿,你是不是看上何柏舟了,要不然为什么总帮他?” “哈哈,看上何柏舟?”先前的少年又是一阵大笑:“就何柏舟这种肥的像猪的样子,也只有秦绿这种乡下土妞才会和他在一起吧,也是,何柏舟虽然长的肥了点,但还有点钱,能给秦绿买点吃的。” 秦桑听着这一言一语的都是在嘲讽秦绿和那个叫何柏舟的少年,不由的皱起眉头来。 “何柏舟?” 简西城远远的打量何柏舟:“这孩子怎么越长越胖?” 第三二九章 戏精 秦桑曾见过何柏舟,那还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的何柏舟看起来胖乎乎的,显的软萌可爱。 可现在的何柏舟差点叫秦桑认不出来。 站在秦绿身边的那个大胖子比秦桑以前见过的何柏舟何止胖了一圈? 他整个人就像是吹起来的汽球一样,胖的五官都挤在一起,胖的穿上棉衣之后就变成了球状。 这叫秦桑很是惊疑。 她忍不住再次打量这孩子。 这一次,秦桑用了一点相术。 这一次打量,秦桑更加惊疑起来。 “何家的情况挺复杂的吧?” 秦桑问简西城。 简西城点头:“何老有点糊涂,现在何家是由他那个后来娶的女人做主。” 一句话,秦桑都能脑补出何家是怎么一种状况。 因为很多特殊的情况,有很多上点年纪的官员都是离婚再娶的。 有一些是因为战争和原来的老婆孩子失散了,后来再遇到一个志同道合的,就结婚在一起过日子。 而有一些则是看不上乡下不识字的老婆,胜利之后闹着离婚另娶的。 秦桑想着,那位何老应该就是抛弃乡下老婆另娶的吧。 秦桑正思量何家事情的时候,秦绿那边却已经动起手来。 因为那几个少年言词中侮辱到了秦绿,终于是把何柏舟惹急了。 何柏舟这个孩子心性温柔善良不假,可也得分情况。 若那些人单单只是骂他,他可以忍,但是骂秦绿是绝对不行的。 他看着那几个少年嘲笑秦绿,气的眼睛都红了。 何柏舟一拳就朝那个笑的最凶的少年打过去,身体更是像个球似的把那个少年压在地上。 他体重大,身板宽,压到那个少年身上,还真是能让人翻不过身来。 何柏舟都动手了,秦绿当然也不会闲着。 她比何柏舟更干脆,也不知道从哪找了块板砖,一砖一个,把剩下的那几个少年全部拍倒在地上。 到了这种地步,秦桑和简西城可不能干看着不管。 原先秦桑不过来,也不出手更不过问,那是因为对秦绿的绝对放心。 就那几个弱鸡似的少年完全不是秦绿的对手,秦绿是吃不了亏的,所以秦桑才在一旁看热闹。 而现在秦绿把人打了,秦桑肯定是要出面的。 秦桑和简西城快步过去,简西城去拽何柏舟,秦桑则去看秦绿。 秦绿一看到姐姐姐夫过来了,立刻双眼通红,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姐,他们骂我,还打我……” 秦绿一头扎进秦桑怀里,边哭边告状:“他们说我穷,说我不要脸,刚才还打我,打的我头昏脑胀,这会儿身上哪哪都疼。” 秦桑满心无奈。 秦绿这小丫头简直就是个戏精。 说实话,秦桑都快以为秦绿和秦依移魂了,怀里的这个不是爱钱如命的秦绿,而是酷爱演戏的秦依。 不过,谁叫这是自家妹妹呢,总得帮着点吧。 秦桑拍了拍秦绿的背,小声哄着:“好了,姐姐知道了,一会儿姐姐帮你啊。” 何柏舟站在一旁,被肥肉挤的快要眯缝在一起的一双眼睛呆滞的看着秦绿。 刚才那个虎啦叭叽,拿着板砖拍人的小姑娘上哪儿去了?怎么转眼间就委屈成这模样了? 那几个少年被揍的浑身疼,看着秦绿这告状的小样子,真是快给气哭了。 秦桑抬头,一双眼睛冰冷之极的看着那几个少年,手伸进口袋,拿出一只手机:“几个大小伙子欺负一个姑娘,你们丢不丢人。” 她把手机交给简西城:“帮我报个警。” 刚才骂秦绿骂的特别痛快的那个少年看到简西城简直就要吓趴下了。 “简,简二哥,你……” 他看简西城拿着手机拨号,就真给吓哭了:“简二哥,你别报警,你别啊……” 简西城冷冷的看着那个少年:“何珏,刚才怎么回事?” 何珏揉着屁股,一瘸一拐的走到简西城跟前:“没,没啥事,就是……我们和何柏舟开个玩笑,大伙闹着玩呢。” 简西城看看秦绿,又看看何珏,眼神更冷:“闹着玩?闹着玩把小姑娘欺负哭了。” 何珏也委屈极了:“简二哥,我真没……我就是说了两句,可秦绿还揍我了呢。” “你胡说。” 秦绿从秦桑怀里抬起头来:“是你们自己内讧打的,我可没打你们,你们让谁看看我一个瘦瘦弱弱风一吹就倒的小姑娘能打得了你们?这会儿还说瞎话,真不要脸。” 秦桑拍了拍秦绿这个风一吹就倒的小姑娘,拉着脸看那几个少年:“何珏?何柏舟的小叔?还有你们……韩家的韩至诚,卜家的卜斌,王家的王学义,我记下了,得空去找你们家长谈谈你们的教育问题。” 这话比报警更可怕,那几个少年也给哭了:“别,别啊,我们真不知道秦绿是您家的,往后我们再也不敢了。” 王学义哀求的看着简西城:“简二叔,您就饶了我们这一回吧,往后真不敢了,真的……往后谁要敢在学校欺负秦绿,我一定揍他丫的。” 简西城回头看向秦桑。 秦桑看向秦绿:“小绿,你想怎么样?” 秦绿想了想摆手:“算了吧,我大人有大量,就饶他们这一回。” 简西城抬脚踹了何珏一个跟头:“行了,赶紧走吧。” 何珏几个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的离开。 何柏舟特别吃惊的看向秦桑:“小绿,她是你大姐?” 秦绿笑着把何柏舟拽过来:“是啊,这是我大姐,你见过的呀,忘了吗?” 何柏舟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笑着跟秦桑问好:“您好,这次谢谢您了。” 这孩子真的是个特别是礼貌的好孩子,只是太胖了,样子有点扎眼睛。 秦桑对何柏舟点点头,就小声的问秦绿:“到底怎么回事?” 秦绿气鼓鼓道:“我和何柏舟出来玩,正好碰到何珏他们,我们没招他们没惹他们的,他们过来就找事,骂何柏舟胖,还说要把何柏舟赶出家门什么的,我看不过就和他们怼了几句。” 秦桑听的眸光暗沉,她摸摸秦绿的头:“行,这事我知道了,你们玩去吧。” 秦绿笑着吐吐舌头:“那我们走了啊。” 她又对着简西城挥手,笑的特别可爱:“姐夫,我们走了啊。” 简西城笑了笑:“去吧。” 秦桑和简西城并肩而立,看着秦绿和何柏舟远去的身影,看着何柏舟就是离的远了,也相当惹眼的身形,微微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简西城问。 秦桑苦笑一声:“事情不对头啊,又要麻烦了。” 第三三零章 必死之人 秦绿挺担忧的看着何柏舟:“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觉得哪疼啊?” 何柏舟摇头,他的脸色挺不好的,眼中隐藏着深深的痛苦:“小绿,你以后别和我玩了。” 秦绿皱眉:“为什么呀?” 何柏舟自卑的低头,胖胖的身体几乎缩成了球:“小绿,我,我这么胖,你和我玩别人会连你一起笑话的。” 秦绿瞪向何柏舟:“我秦绿是怕被人笑话的吗?何柏舟,我和你同学这么长时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明白?你还敢跟我说这种话?” 何柏舟期期艾艾的,他真的喜欢和秦绿呆在一起,可是,好长时间了,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外边,只要他和秦绿在一起玩,就会有人笑话秦绿,还有人特别惋惜,说秦绿傻,说秦绿没眼光,她长的好看,学习又好,干嘛和一个大胖子在一起。 何柏舟经常听到这种言论,老觉得特别对不住秦绿。 他不想让秦绿被人笑话,可他也真的舍不得秦绿。 秦绿看着何柏舟这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我喜欢和谁一起玩,爱和谁呆在一处是我自己的事,别人管不了,不说那些不相干的人,就是我的亲人也不可能左右我的想法,何柏舟,你要是个男人就挺起胸膛来,别弄的跟个受委屈的小媳妇一样。” 何柏舟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背,可看到秦绿那张越长越好看的脸,他还是很自卑。 秦绿全当没看到,拽着何柏舟往前走:“走,我们打台球去。” 有了秦绿这件事情,秦桑也没什么心情去玩了。 简西城带她找个地方吃了饭就送她回家。 到了家门口,秦桑才要下车,简西城一把拽住她:“小桑,明天我来接你。” 秦桑笑了笑:“好。” 简西城满脸的不舍,紧紧的握着秦桑的手,秦桑抽了两下都没抽回来。 又坐了好一会儿,简西城才松手,秦桑推门下车。 她回家的时候,秦绿已经回来了。 “怎么,没去玩啊?” 秦桑一边脱羽绒服一边问秦绿。 秦绿恹恹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很没精神:“何柏舟心情不好,就没去玩。” 秦桑把羽绒服放好在秦绿身旁坐下:“何柏舟到底怎么回事?我记得上次见他的时候他还没这么胖呢。” 秦绿叹了一声,小小的她叹起气来有一种故作老成的感觉,显的更加可爱:“去年何柏舟的妈妈去世了,他一直很伤心,那段时间他把自己关在屋里就是吃,吃了几个月就胖成这样了。” 说到这里,秦绿又想起一件事来:“其实,何柏舟妈妈去世前他就已经挺胖的了。” “他家里还有其他亲人吗?看他这么吃都没人管吗?” 秦桑皱起眉头来,心里却涌起一股怒火。 秦绿摇头:“何柏舟的亲奶奶没和他们住在一起,何柏舟的爸爸早就去世了,他妈妈去世之后,就没人管他了,他爷爷向着何珏和他妈妈,嗯,何珏的妈妈是何柏舟爷爷后来娶的媳妇,是他的后奶奶,她看不上何柏舟一点,怎么可能管他,说不定还恨不得让何柏舟胖死呢。” 秦绿这几句话,把何柏舟在他家里的处境讲的清清楚楚。 秦桑眼中流光闪过,她揉了揉秦绿的头发:“小绿,何柏舟这件事情挺古怪的,你想,何柏舟前十来年一直都不是那么胖,他也不是贪吃的,为什么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把自己折腾成那个样子了?恐怕背后有人引诱他吃了高热量的东西。” 秦绿一惊,她抬头望向秦桑。 秦桑微微点头,表示秦绿想的是对的。 秦绿年纪小,可经历的事情一点都不少。 她十来岁的时候就敢一个人去南城进货,小小的年纪就能开厂子做买卖,这两年赚的钱都不知道有多少,她的心智已经成熟,也因为经历的事情多了,见过的黑暗的事情也多,自然,好些事情一琢磨就明白了。 何柏舟这件事情一定是背后有人故意这样引诱他的。 为的就是让何柏舟痴肥,让他不得何老爷子的喜欢,等他越来越胖,胖到行动不便的时候,他连门都出不了,学也上不了,更不要说交朋友了,到时候,何柏舟的生死,还不是那人说了算的。 这么一想,秦绿一阵心惊,更多的就是对于何柏舟的担忧。 “姐,我该怎么做?” 秦桑想了想问秦绿:“你知道何柏舟的亲奶奶住在哪儿吗?” 秦绿点头:“知道。” 秦桑凑过去低声跟秦绿说了好多话,秦绿一边听一边点头:“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秦桑目光流转,掩住眼中的那丝狠意:“小绿,我早先看过何柏舟的面相,他本来该是一生平顺,家庭幸福美满的福相,可偏偏这次见他,他的脸上透着一丝死气,应该是有人改过他的命数,或者……他父母的死并不寻常,如果没人帮忙的话,何柏舟过不了多久就会死于非命。” 秦绿听的心中一惊,接着就是一痛。 她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何柏舟不久就会死于非命时,心跳急剧加快,脑中一片空白。 别的她什么都听不到,就只听到心脏彭彭跳动的声音,那声音大的震的耳膜都在作响。 “姐,你能帮帮何柏舟吗?” 秦绿低头,脸色有些苍白:“何柏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他有事。” “好,我帮他。” 秦桑笑着摸摸秦绿的头:“你别太担心了,我不会让他出事的。” 秦绿这才又露出一点笑模样来。 秦桑让秦绿回屋休息,她一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一边思量着何家的事情到底是谁做的,幕后的那个人有什么打算。 她努力的回想。 那一世秦桑也来过京城,曾经她的买卖做的不小,在京城也做过生意,对于四九城里有头面的人物都知道一些。 何家她也听说过。 不过,当时何家有出息的人就是何珏,何柏舟这个名字,她听都没听过。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当时何柏舟早就故去了。 这一世,如果不是她回来,如果何柏舟没有遇到她,没有遇到秦绿,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会死。 想到这些,秦桑眯了一下眼睛。 何柏舟这个人她救定了,她非要看看当她把局面搅的越来越乱的时候,是不是所有的命数也就跟着乱了。 第三三一章 问东问西 最近几天天气还不错,这天大早起的时候阳光就很强,隔着窗子看着远处的柳树,好像有一丁点的绿意。 院子里背荫处的冰也都化了,走出房间,被阳光一照,瞬间有一种冰雪消融,春回大地的感觉。 秦桑大早上连个懒觉都睡不成,就给沈宜挖了起来。 “赶紧起床,好好收拾一下。” 秦桑无奈,只得爬起来找衣服换。 最近天气好,秦桑的心情也跟着变好。 她找了一件鹅黄的羊毛衫穿上,又配了一条咖色的灯芯绒长裤,外搭浅色的短外套。 把衣服换好,正好该吃饭了。 秦桑才走到客厅里,就看到秦绿急匆匆的抓着一个包就往外跑。 “跑啥呢。”沈宜喊了一声:“有啥事吃完饭再去办啊。” “不吃了。” 秦绿头也没回:“我和何柏舟约了去他家玩,他给准备饭了。” “你慢点。” 沈宜追出去塞给秦绿几块糕点:“路上带着吃。” 秦绿嗯嗯的应了几声,一忽的功夫就跑的没了人影。 秦绿才跑出去,秦依也背着包往外跑:“奶,我和康子滔他们约了一起爬长城,快赶不上车了。” 秦雅拿着一件棉衣追了出来:“这种天气爬长城太冷了,你穿厚点。” 给秦依递过棉衣,秦雅也背了包往外走:“奶,我去师父那里了,中午别给我留饭了啊。” “这一个个的。” 沈宜嘀咕了几句:“大早上的就往外跑,合着你们都有事,就我没事是吧,我还和人约了一起跳舞呢。” 秦苹一边梳头一边道:“奶,我没啥事,我带小薇,你去跳舞吧。” 沈宜这才乐了。 她就问秦桑:“你还吃饭不?” “吃。”秦桑坐下来端起碗就开吃:“我得吃饱了才走。” 沈宜添了一碗粥,左右看看,就问秦苹:“小采呢?” “玩去了。”秦苹也坐下添饭:“好像是和人约了一起练拳,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沈宜才想说点什么,就听到外边汽车鸣笛的声音。 秦桑把碗放下,回屋背了个包:“奶,我先走了啊,中午也别给我留饭了。” 她快步往外走,沈宜大声道:“你带点东西,别空着手去。” “知道了。” 秦桑背对着沈宜一扬手:“我会记得买的。” 秦桑出了门就看到简西城的车停在一旁,她拉开车门坐上去:“你哥他们到了吗?” 简西城摇头:“还没到,九点钟的火车,我大……二哥已经去火车站接他们了。” “吃饭了吗?” 简西城问秦桑。 秦桑笑了笑:“吃过了,你呢?” “吃过了。”简西城答了一句,很快就发动车子。 路上,秦桑买了点水果还有茶叶、点心之类的东西放到车上。 他们到简家的时候,简家显的特别安静。 简老爷子和简老太太坐在沙发上神色焦急的等待着,简东令和段延芳陪在简老太太身旁。 另一侧的沙发上坐着高淑秀还有简安和简宁。 看到秦桑进来,简老太太赶紧拍拍自己身旁的沙发:“小桑,赶紧过来坐。” 秦桑笑着坐过去,简老太太就让段延芳去厨房给秦桑拿吃的,还撵着简东令给秦桑剥桔子。 秦桑赶紧起身道:“别忙了,我在家吃过饭的。” 她挽了简老太太的胳膊轻声道:“大哥一家还没来吗,看着时间也该到了。” “是啊。”简老太太看看表:“会不会火车晚点了?” 简老爷子就去拿电话:“我给南坡打个电话问一下吧。” “还是别了。”简老太太按住他:“万一南坡在开车咋办?你打电话过去不是叫他分心吗。” 简老太太放下电话,可却显的坐立难安。 又过了一会儿,就听到院子里有嘈杂的声音传来。 简老爷子和简老太太神色激动的站了起来。 “伯父,伯母,你们坐。” 秦桑按着两人让他们坐下:“我和简西城出去看看。” 简老太太笑道:“好,你们俩出去接一下。” 秦桑看了简西城一眼,两个人并肩出去。 才出了屋门,就看到院子里停了两辆面包车,两辆车上人都坐的满满当当的。 秦桑一眼看到简南坡,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又看到简南坡旁边站着的一个看着挺老的男人,秦桑想着这个应该就是简西城的大哥了吧。 果然,简南坡笑着给秦桑介绍:“这个是大哥。” 他又指指另一旁的一个看着挺老的女人:“这个是大嫂。” 秦桑笑着叫了一声大哥大嫂,简西城笑道:“都进屋吧。” 简西城那位大哥看着是个特别老实的人,老实的有些懦弱,他一直低着头,不太敢抬头,秦桑叫他的时候,他都没敢看秦桑,就吱应了一声。 反倒是那个大嫂胆子挺大的,自从下了车眼珠子就开始乱转,这里看看那里瞅瞅的,秦桑叫她的时候,她还打量了秦桑好几眼。 秦桑对这位大嫂的印象不是很好,这位大嫂的面相一看就是那种尖酸刻薄爱搬弄是非的,不过这是简家的事情,她又没和简西城结婚呢,也不好多说什么。 等一群人进了屋子,简老太太早就站了起来。 她上下打量着跟着简南坡进来的那个男人,神色激动,眼圈红红的,老太太颤颤微微的过去,一把抓住男人的手:“我的儿子啊,娘可算找着你了。” 她这一哭,那个男人也掉了泪。 不过,他还是不敢看简老太太,只是轻声叫了一声娘。 简老爷子对着那个男人不住点头,连声说好。 等到把人认过了,一家人才陆续坐下。 简西城的这位大哥一家人口还真不少,简西城的大哥叫林拴宝,娶的媳妇叫金虎妞,这两口子生了五个孩子,有一个小时候没留住,剩下四个都养大了。 站住脚的四个孩子三男一女,分别是林大河,林二海,林四江和林小溪,中间没的那个叫林三湖。 林大河和林二海都娶了媳妇,林大河的媳妇叫陈小美,林二海的媳妇叫冯雪。 陈小美怀了孕,挺着个大肚子一声不吭的坐着。 冯雪却坐在金虎妞身旁,一双眼睛滴溜乱转。 这么些个人,又都没见过的,来了之后也不知道说什么,简老太太在最开始的激动过后,也颇有几分尴尬的。 高淑秀借口去给吴嫂帮忙早就进了厨房。 秦桑原来也想说去厨房看看的,只是简老太太拉着她不叫走,她没办法只好留下来。 气氛冷落了片刻之后,那位金虎妞就开始找话说了。 她挤开简东令一屁股坐在简老太太身旁,笑着叫:“娘,您老人家这身体看着挺好的呀,看起来比我还年轻呢。” 简老太太笑了笑:“还行吧,这几年闲着没事就出去溜溜,锻炼的还不错。” 金虎妞就开始打量秦桑,看了她好几眼就问:“你是西城的未婚妻吧,长的可真俊啊,俺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俊的姑娘呢。” 秦桑笑道:“您过奖了。” “你是哪的人啊?”金虎妞问。 “白沙县的,离京城不算远。”秦桑这会儿显的特别乖巧,金虎妞问一句她答一句,金虎妞不问的时候,她就一直沉默着。 金虎妞点头:“原来不是京城的啊,俺还以为你家也是京城的呢,那你爹娘还在白沙县吗?” 秦桑摇了摇头:“我们一家都搬到京城来了。” 金虎妞的眼中有些亮光闪过:“对了,俺还没问你多大了呢?” “十九了。”秦桑声音很轻。 “老大媳妇。”简老太太看金虎妞老盯着秦桑问就有点不高兴了:“你这是查户口呢还是咋的?” 金虎妞对着简老太太笑笑:“俺这不是看着弟妹稀罕吗,就忍不住多问了几句。” 接着,金虎妞又问秦桑:“你有姐妹吗?你长的这么好看,家里姐妹肯定也好看吧。” 第三三二章 挑拨离间 秦桑脸上带着盈盈笑意,显的特别有耐心。 她对金虎妞笑着:“有呢,家里姐妹七个。” “滋……” 金虎妞显的特别吃惊:“姐妹七个啊,还真不少,那你有兄弟不?” 秦桑摇头:“没有。” 她站起身对简老太太道:“伯母,我去厨房帮帮嫂子。” 简老太太这次没拦着。 秦桑对金虎妞笑道:“你歇着,我去厨房看看。” 她转身进了厨房,一进去就叫高淑秀给拽到身边:“那个大嫂子跟你说什么了?” 秦桑一边挽袖子一边笑:“没什么,就是打听我家里的情况。” “闲的她。”高淑秀很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我和你说啊,咱们这个大嫂子只怕是个搅家精,她一进来眼珠子就一直转啊转的,话也一直没停过,问了这个问那个的,以后她的事少不了。” 秦桑拿了点菜放到水池里洗着:“她怎么样其实跟咱们也没多大关系,嫂子你也不在这边住,也就过年过节的来吃个饭,其实不必理会那么多。” 话是这么说,可高淑秀心里还是堵得慌。 “我就怕我不来他们找过去,你说那是南坡的亲兄弟,要真有点事找咱们也不能不管啊。” “我也没结婚呢,烦不着我的。” 秦桑把菜递到吴嫂手上:“我和简西城常年都呆在实验室里,就算有事也找不着我们的。” 高淑秀瞪了秦桑一眼:“是,你是能万事不理的。” 秦桑笑了笑:“我听说大哥要外调,嫂子有没有想过跟大哥一起去外地?” 高淑秀眼睛一亮:“还真是啊,我们要离的远远的,还真就能落个清静了,不过还是等等再说吧,先看看那家人啥品性。” 秦桑和高淑秀在厨房说话。 简西城被简南坡拉着和林拴宝一块聊天,金虎妞就挨在简老太太身旁小声嘀咕:“娘,俺看着俺兄弟订的这个媳妇可不咋滴呀。” 简老太太这心里就是闷闷的有点不痛快。 她一向是个直脾气的,可面对这个丢失这么多年才找回来的大儿子的媳妇,简老太太还真不能说啥。 说轻了这个儿媳妇听不明白,说重了好像是嫌弃她一样,这轻不得重不得的,让老太太挺憋屈的。 “小桑是城城自己看中的,他俩在一起高兴就成。” 金虎妞眼珠子转了转:“这咋成呢,小年轻的没定性,今儿看着好,明儿说不定就看不上了呢,这娶媳妇啊,得看多方面的,俺看着这个小秦长的那么瘦,身板可不成,恐怕是个干不了活的,难道她嫁到咱家来还得让别人伺侯她不成?” 简老太太心里就更不痛快了:“要伺侯也是城城伺侯,用不着你,别瞎操心。” “俺这不是也替俺兄弟着想吗。”金虎妞笑了笑,全当不知道老太太那话有点难听:“娘你看啊,小秦是乡下出身,咱家是啥人家,俺爹是啥身份,俺兄弟这要是搁古时候,那娶个公主都使得的,她一个乡下姑娘可不般配,再者,她家里姐妹七个,连个兄弟都没有,那不是绝户吗?这种人咋能娶进门呢,她将来连个儿子都给俺兄弟生不出来,那可咋整?” 金虎妞觉得她的话入情入理的,老太太肯定能听进去一二。 反正吧,他们村子里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挑媳妇可都是这么挑的,谁家也不愿意娶绝户姑娘,也不愿意要那种看着瘦弱的。 还有,金虎妞觉得那个秦桑长的太好看了,好看的不像正经人,反倒是像那种老人家常说的狐狸精,像这种人吧,一般的老人都不待见。 她觉得她说出这番话,肯定能拉近和简老太太的距离,往后,肯定能和老太太特别贴心,老太太有啥好东西,也会偏着他们的。 金虎妞没想到她这番话把老太太惹急眼了。 老太太原来还想忍着,她想着等时间长了好好的教教这个有点不着调的大儿媳妇。 可看着金虎妞越说越来劲,她就忍不下去了。 但凡老人家都是偏心的,没有谁家能够做到一碗水端平。 而简老太太偏的就是简西城和秦桑。 简西城是小儿子,那就是老太太的命根子,打小老太太就疼着宠着的,啥好东西都想留着给他。 而秦桑呢,简老太太是真喜欢。 她就喜欢长的好看的姑娘,秦桑的长相很趁她的心,再加上秦桑为人处事也让人挑不出不好来,她还有本事,发明的那些东西可是能推动科技进步的,就是大领导都特别重视。 简老太太每回提起秦桑,那都是特别的骄傲。 再加上秦桑年纪小,说是儿子的未婚妻,可比她孙子年纪还小一点呢,老太太那是打心底里疼着呢,可容不得别人说一点不好。 金虎妞能在老太太跟前说那么多不中听的话,已经是老太太看在林拴宝丢失多年才找回来的份上了,换一个人试试,老太太直接大耳刮子就扇过去了。 而现在,金虎妞还在嘀咕个不停:“娘,小秦嫁到咱家可是烧了八辈子的高香了,她得惜福啊,娘您往后可得好好的管着她点,俺看她那长相有点不太安分……” “行了。” 简老太太气的拍了桌子:“你才回来,好些事情都不知道,也不明白,少说两句吧。” 老太太这还是给金虎妞留了情面呢。 金虎妞愣了一下,脸胀的通红。 她也知道老太太这是下她脸面呢。 看看坐在一旁不说话的陈小芳,再看看另一旁侧着身子往厨房瞅的林四江,金虎妞眼圈也红了。 她都多大年纪了,马上都要抱孙子的人了,还叫婆婆给个没脸,往后她还怎么在儿子儿媳妇跟前说话啊。 “娘,我……”金虎妞嘴唇动了动,想说点啥,可又说不出啥来。 简老太太拉着一张脸:“什么农村城里的,咱们家祖辈上还不都是种地的出身,轮到你们现在看不起人来?再说了,我是缺孙子还是缺孙女,我啥都不缺,城城家以后生啥我都喜欢,就是不生,我也不说啥。” 金虎妞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简西城正和林拴宝说话,听了简老太太的话,瞬间就想清楚是为什么了。 他回头看了金虎妞一眼:“我和小桑的事情,还轮不到别人去管。” 金虎妞低下头,心里着实不痛快。 她掩住眼中的恨意,轻声给老太太赔不是:“娘,是我想差了,你也知道我农村出身,俺们那的人都是这么想的,我就这么说了,我这嘴就是没个把门的。” 简老太太容色稍缓:“行了,往后注意一点。” 简西城却站起身大步进了厨房。 林四江坐在沙发上,一直隔着玻璃门看着厨房里忙碌的那道身影。 他看着简西城进了厨房,接手秦桑手中的活,切了菜之后就拉着秦桑从厨房出来,之后,两个人上了楼。 林四江看着秦桑的背影若有所思。 第三三三章 点醒 秦绿和何柏舟一块去了何柏舟的奶奶章盼弟家。 当年何老和章盼弟离婚的时候,为了有个好名声,也为了让章盼弟不闹腾,答应了她留在京城,也答应给她生活费。 章盼弟在离婚之后不放心儿子,就一直在京城住着。 但是,她轻易是不见儿子的。 章盼弟就是个大字不识的农村妇女,在她的心里儿子比丈夫要亲近的多,她一心都是为了儿子好,想着儿子跟着何老有大好的前程,日子过的也富足,跟着她就只能受贫,所以,虽然想儿子想的不行,可章盼弟还是狠心把儿子送到何老那里。 后来何柏舟出生,章盼弟也为了让孙子过的好,狠心不去见她。 她一直认为只要她安安份份的,不去见儿子,不去见孙子,何老就会善待他们,毕竟,那是她儿子的亲爹,孙子的亲爷爷。 以章盼弟的见识,她是万万不会想到孙子在何家就像是小白兔在虎狼窝一样会被人谋算的。 她更不会想到何老后娶的那个老婆口蜜腹剑,面上看着文文静静和和气气的一个人,背地里尽做些缺德事。 正因为了解章盼弟的这种性子,秦桑才建议秦绿去找章盼弟好好的谈一谈何柏舟的事情。 毕竟,何柏舟是章盼弟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秦桑相信,只要章盼弟不是个傻子,不是个糊涂虫,是万万不会由着别人来害何柏舟的。 秦绿是见过章盼弟的,章盼弟对她还特别好。 这次过去也是一样。 章盼弟一个孤老婆子平常寂寞的不行,看到小孩子来自然高兴。 她看到秦绿过来,立刻欢欢喜喜的拿出花生瓜子,拿出省下来的糕点给秦绿吃。 秦绿丝毫不客气,她坐下之后就开始吃糕点,吃了好几块糕点填饱了肚子,还指挥何柏舟去给她倒水喝。 何柏舟看秦绿吃的香甜,也忍不住吃了两块。 听着秦绿说渴了,何柏舟赶紧去给她倒水,倒了水之后,还拿手背贴着杯子试试水温,确定不会烫到秦绿,也不会凉的让她不适应之后才把杯子端过去递给秦绿。 秦绿是真渴了,接过水杯一口气喝了半杯水。 “喝慢点。”章盼弟看着孙子那么体贴的伺侯秦绿还乐呵的嘱咐秦绿别呛到了。 秦绿喝了水,把杯子放下:“章奶奶,我大早上没吃饭就过来了,可把我饿坏了,您中午得给我做好吃的补偿我。” “好,好。”章盼弟笑着答应:“你想吃啥,奶奶都给你做啊。” 秦绿数着手指头:“我想吃鱼,何柏舟说您做的红烧鱼最好吃了,还有,我还想吃回锅肉,还要吃糖醋丸子……” 秦绿一下子点了好几道菜。 章盼弟就去厨房看了一圈:“行,你吃啥都行,就是咱家没那么些菜,我得出去买点,你和小舟你俩先看电视啊,一会儿我回来给你们做饭。” 秦绿一把拽住章盼弟,把菜篮子递给何柏舟:“章奶奶,您歇会,让何柏舟去买菜,我好长时间没见着您,可想您了,您得好好的陪我说会儿话。” 章盼弟拒绝不了秦绿的请求,只能对何柏舟道:“小舟,你去买菜吧。” 何柏舟笑着答应了。 章盼弟就要给他拿钱,何柏舟说自己有钱,没跟章盼弟要,提着篮子就走了。 等何柏舟一走,章盼弟就又要给秦绿拿吃的,秦绿赶紧拦住她:“章奶奶,我已经吃饱了,您别忙活了,咱俩坐着说说话吧。” 章盼弟笑着坐下:“我听小舟说了,你这回期末考又是全校第一,我们小绿真厉害啊。” 秦绿挺骄傲的样子,一挺小胸脯:“那肯定的啊,我姐姐们每回考试都是第一,我要是考第二名哪还有脸回家啊。” 但凡老人都喜欢乖巧伶俐又学习好的孩子。 章盼弟自然也不例外,她看着秦绿那副小傲娇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喜欢,不过想到何柏舟最近一段时间学习成绩一直在退步,章盼弟就又有点担心,她拉着秦绿的手请求:“小绿啊,你和我们小舟是好朋友,小舟最近一直挺伤心的,也没什么心情学习,你……你有时间劝劝他。” 秦绿很乖巧的答应了。 她又和章盼弟说了一会儿话,就把话题转移到了何柏舟身上了:“章奶奶,何柏舟最近一段时间胖的有些吓人,就好像是……就好像这几个月他突然间吹气一样胖了,我都觉得有点心惊胆战的。” 章盼弟没多想:“小舟一直都挺胖的,这有啥好怕的。” “可是。”秦绿托着下巴,一脸的担忧:“章奶奶你也知道我二姐是学医的,我问过我二姐了,她说人如果太胖的话会有很多毛病的,而且胖的太过了,很容易猝死。” “啥?” 章盼弟吓了一大跳,她是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说法的,咋长的胖了还容易死人呢? 秦绿郑重的点头:“我二姐说的,她说人太胖就容易血压高,血脂高,而且心脏也会负担不动,还有,何柏舟现在年纪还小,骨骼还没成形,如果太胖的话,肥肉会压迫到骨骼,时间长了,腿就会变形,还有,他的身高也会受影响,可能会长不高,还有很多别的方面……” 秦绿这些话是真把章盼弟吓到了。 她战战兢兢的问:“小绿,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章盼弟其实是相信秦绿的。 这全都是因为她对于学习好的人那种无脑的崇拜的关系。 毕竟,秦家姐妹六个学习都特别好,秦绿还有两个高考状元的姐姐,对于章盼弟来说,秦绿和她的姐姐们都是有学问的人,肯定懂的特别多,反正比她一个老太太懂的多。 “章奶奶,我和何柏舟可是好朋友呢,怎么可能骗您。” 秦绿握着章盼弟的手,觉得她的手心一片冰凉,也知道她是吓着了。 虽然有些不忍心,可为了何柏舟的安危,秦绿还得拿重锤敲醒章盼弟:“章奶奶,我让何柏舟出去买菜,就是为了和您好好谈谈的,难道您就没觉得何柏舟胖的太古怪了吗,您想,他都胖了这么多年了,以前一直都是那个样子,偏偏这几个月里就胖了那么多,反正我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头。” 章盼弟以前没多想,现在秦绿点出来了,她也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秦绿看她听进去了,就又道:“前几天我问过我二姐了,我二姐说如果喂一个人服用激素类的药,会让这个人在很短的时间内增肥,并且还不容易瘦下去。” 章盼弟握着秦绿的手都在颤抖起来。 “昨天我和何柏舟出去玩,正好碰到了何珏,他带着好几个围着何柏舟嘲笑,骂何柏舟是个死胖子,还说和他站在一起丢人,还说何爷爷觉得何柏舟胖成这样都带不出去了……” 秦绿低着,声音很低,带着几分难过:“昨天我还揍了何珏,他怎么能够这样骂何柏舟呢?他真的太坏了,还有,我们学校的同学最近也都不爱和何柏舟玩了,我觉得挺难过的。” “何珏真这样说的?” 章盼弟的心里就像堵了一团棉花,喉头如哽了一块石头,让她觉得呼吸都有点困难。 想到心地善良又孝顺的大孙子,再想想何珏骂的那些话,章盼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是见识少,也不爱把人往坏处想,可并不代表她就是个傻子。 秦绿重重点头:“章奶奶,昨天我回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后来就和我大姐说了这件事情,我大姐就跟我说……” 说到这里,秦绿有点说不下去了。 章盼弟心更提的紧紧的:“小绿,我是好孩子,你大姐说了什么你告诉奶奶好不好?” 秦绿看向章盼弟,她的眼中有泪光闪过,眼里满满的是担心:“章奶奶,这事我跟您说,您别往外说啊,我大姐其实懂看相的,她小的时候跟算命先生学过的,好多事情我大姐都能看得出来,她和我说何柏舟身上带着死气,如果没人管的话,他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这一句话,击的章盼弟差点昏死过去。 她拉着秦绿的手松开,整个人像失了魂一样:“怎么会这样?我的小舟他,他怎么会……” 秦绿捏住章盼弟的手:“章奶奶,您先听我说完,我大姐还说她仔细的看了何柏舟的面相,何柏舟的父母应该也是死于非命。” 一声死于非命,让章盼弟眼睛通红。 她仔细的回想儿子和儿媳妇去世时的好多事情,越想越觉得古怪。 再想想何柏舟这几个月的遭遇,章盼弟突然间什么都明白了过来。 “那个贱人,那个混球。” 章盼弟咬着后槽牙怒骂,真是恨到咬牙切齿。 第三三四章 添油加醋 不说章盼弟是怎么怒意冲冲,恨意十足。 就是秦绿想想何家那些人,也觉得这一家人真不地道。 想到何老后头娶的那个媳妇,秦绿就想到了秦振中那一家不要脸的,曾经被秦振中一家迫害过的秦绿,对于何柏舟的遭遇感同身受。 秦绿跟章盼弟同仇敌忾,也跟着章盼弟骂了几句。 秦绿可不是章盼弟这样不识字的,她学习好,肚子里也有货,骂起人来不但一个脏字都不带,还能骂出花来。 “那个女人不是叫薛安贤吗,真是白瞎了这个名字,即不安生,也不贤良,说什么识文断字的,还说什么知书识礼,识书识礼四个字恐怕都不想见她,真是辱没了这些年读的书了,装的文静优雅,一肚子的男盗女娼,见着了她才明白为什么有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 章盼弟使劲的点头:“小绿,你骂的好,俺不识字,骂人也就是那么几句,俺也不懂你骂的这到底是啥意思,可就是听着痛快,你骂的对。” 秦绿一双眼睛满满都是怒火:“章奶奶,我还真就不明白了,现在的小三都这么猖狂吗?抢了别人的丈夫,破坏了别人的家庭,还容不下别人的儿孙,当初她是不是跪着求您,还跟您保证一定会好好的对何叔叔?等您退位让贤了,她就翻脸不认人,不说她破坏别人的家庭,反倒认为您和何叔叔的存在碍了她的眼,刺了她的心,一定要把你们这些眼中钉一个个都拔了才算完是吗?” “可不就是么。” 章盼弟一拍大腿:“小绿,你算是说对了,当初那个贱人跪在我跟前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说什么情不自禁,还说什么敬佩老何英雄过人,也佩服我照顾家庭支持老何闹革命,说什么对不起我,不求我的原谅,只求我能接受她,老何也逼着我,我那时候也是猪油蒙了心,竟然信了他俩的话。” 说到这里,章盼弟给气哭了:“我咋就信了呢?我瞎了心瞎了眼啊,要不是……我的儿啊。” 秦绿拍了拍章盼弟的背,等她哭了一会儿之后给她端过一杯水:“章奶奶,这事不怨您,都是他们心黑手狠,您是个善心人儿,哪能想得到世上还有那么黑心肠的啊。” 章盼弟灌了口水顺了气,就又接着骂。 秦绿就听着她骂,时不时的还添油加醋一番。 等着章盼弟骂够了,秦绿就轻声道:“章奶奶,现在最要紧的是救何柏舟,您要是再不管这事,说不定什么时候何柏舟就叫他们给害死了。” 章盼弟听了这话就有些六神无主。 她紧抓着秦绿的手:“小绿啊,你这……你给奶奶出个主意啊,要不然你回家问问你姐该怎么办?奶奶不识字,就是个孤老婆子,他们有权有势的,我,我怕就是拼了命也斗不过他们这些人啊。” 秦绿咬了咬唇,想了一会儿就凑到章盼弟耳边轻声道:“章奶奶,咱们现在得赶紧把何柏舟带到医院做个检查,看看他是不是叫人喂了药,再检查一下他的身体有没有啥毛病,等检查完了,咱再想别的办法。” “好,好。” 章盼弟连连点头,她现在就是秦绿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秦绿又道:“这几天您就让何柏舟住您这里,别让他回何家了。” “肯定得让他住我这。” 章盼弟一脸的恨意:“让他回去给人糟贱吗?说不定他前脚回去后脚就叫人给害了。” 秦绿轻声的给章盼弟出了主意,章盼弟忙不迭的都应下。 她俩才商量完,何柏舟就提着菜篮子回来了。 他一边往厨房走,一边叫着:“奶奶,我把东西放厨房了。” 话音才落,何柏舟就看到秦绿一脸焦急的从屋里出来:“何柏舟,章奶奶有点不舒服,刚才差点昏过去,你赶紧劝劝章奶奶,让她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一听章盼弟身体不舒服,何柏舟也急了。 他妈妈过世后,唯一和他亲近,关心照顾他的亲人就剩下章盼弟了,何柏舟简直不敢想象如果章盼弟有个好歹,他该怎么办。 “奶奶。” 何柏舟扔下菜篮子就进了屋。 他看到章盼弟脸色苍白的靠在沙发上,心里就是一紧:“奶奶,你哪儿不舒服,咱去医院看看成不?” 如果是平常章盼弟肯定是不会去医院的,她认为那太糟贱钱了。 可现在她都和秦绿商量好了,肯定是要去医院的。 章盼弟推拒了两下,看何柏舟一脸坚决的样子,就犹豫着答应了:“那,那行吧。” 秦绿早就跑到外边找了辆三轮车。 她和何柏舟扶着章盼弟上了车,何柏舟让秦绿也坐上去守着章盼弟,他自己骑车去医院。 坐在三轮车上,章盼弟紧张的抓着秦绿的手小声问她:“小绿,你说医院里的医生靠谱不?” 秦绿就笑:“咱去的是医科大的附属医院,我姐姐经常跟着窦老在那里实习,一会儿过去我让我二姐帮忙找个医生做检查就行了。” 看章盼弟还是有点不放心,她就笑着安慰:“我给我二姐打个电话,让她过去给何柏舟检查总行了吧。” 章盼弟肯定是放心秦绿和秦雅的:“那还真麻烦你二姐了。” 秦绿当着章盼弟的面拿出手机给秦雅打了个电话,和秦雅说定了之后就对章盼弟道:“咱们虽然不愿意把别人想的太坏,可有些事情也不能不防备,这个检查肯定是要好好做的,如果没事的话,咱们也放了心,如果真有事,咱也算是有了证据。” 章盼弟一迭声的道:“是,是,你说的是,这叫啥害人之心啥的。”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简家 简西城带着秦桑进了他的卧室。 进了门,简西城就把秦桑抱在怀里:“金虎妞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我会给你出气的。” 秦桑笑了笑:“没事,她爱说什么就说去,我们离的远远的就是了。” 她拍了拍简西城的后背:“再说,伯母根本不可能听她挑拨的,她说的越多,伯母就会越看不起她。” 简西城的心里还是不痛快:“不管是谁,都不能指摘你。” 秦桑把脸贴在简西城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来:“简西城,这是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这种事情你一个大老爷们还是别插手的好。” 她笑道:“你那个大嫂真惹急了我,我会叫她悔不当初。” 简西城纠正秦桑:“是金虎妞。” 看起来,简西城是完全不想要金虎妞这样的大嫂呢。 第三三五章 丢份吗? 简西城是真觉得秦桑受委屈了。 自从他和秦桑在一起之后,他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的,尽已所能的想要对秦桑好。 而且,他的家人也非常明事理,对秦桑也都不错。 简西城一直以来都觉得他的家庭和秦桑的关系会一直都很好,起码不会有什么大的矛盾。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突然间会冒出所谓的大哥一家。 而那个所谓的大嫂会那么不着调,又蠢又毒,到家第一天还没搞清楚状况呢就学着调拨离间了,这要是金虎妞找别人的事,简西城可能全当没看到,全当没听到不去理会。 可偏偏金虎妞愣是挑秦桑的刺,这让他怎么忍? “我会和妈好好谈谈的。” 简西城拉着秦桑坐下,在她唇边轻啄一下:“毕竟大哥这么多年一直在外边,和家里的人也相对陌生一些,生活习惯什么的肯定也不一样,住在一起的话难免有矛盾,我会建议妈早点给他们准备房子,让他们搬到外边去住,就像我和二哥一样,平常住在外边,过年过节的时候回来聚一下就行了。” 简西城这副护短的样子让秦桑觉得温柔又好笑。 她也在简西城唇边轻触了一下,软软嫩嫩的唇吻过去,在腮边留下温暖的印记,让简西城的心瞬间落了实地。 “这种话你最好还是别说。” 秦桑盈盈浅笑,低声轻语:“伯父伯母现在正在兴头上,可舍不得让他们搬出去的,还是让他们在家住一段时间吧,时间长了,伯父伯母受不了的时候自然会想办法让他们搬出去的。” 秦桑其实觉得那个金虎妞是真傻。 她怎么不想想林拴宝几十年都没在父母跟前长大,怎么可能比得过由着父母带大的弟弟妹妹呢? 这人啊,除去血缘关系,还需要时间去亲近的。 林拴宝缺的就是和父母的亲近以及了解。 这个时候,金虎妞就该低调一些,该好好的和简老太太相处,早些拉近一家人的关系,可她偏偏一回来就犯蠢,把主意打到了秦桑头上,那么没眼色的去戳老太太和简西城的心窝子,到家第一天就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往后怎么可能还好得了? 像金虎妞这种人,秦桑觉得和她计较都是辱没了自己呢。 这种人就算给她再好的牌她也能打烂。 没人理会她她自己都能作死,又何必费心巴力的去和她计较呢? 秦桑的言下之意简西城听得出来。 他抱紧了秦桑,把头埋在她颈窝中:“你怎么能那么好?” 呃? 秦桑推了推简西城没推开,就由着他胡思乱想吧。 秦桑也知道简西城是怎么想的。 他大约以为秦桑的意思是不愿意让老太太伤心,怕由简西城说出让林拴宝一家搬出去的话,老太太会以为兄弟俩有什么别扭,心里肯定不痛快,所以才不让简西城去说的。 秦桑有些哭笑不得。 她可不是那种委屈自己成全别人的人。 不过,她还真有一点不愿意让老太太伤心失落的。 毕竟,简老太太真的对她很好很好,她也愿意投桃报李,替老太太多多着想的。 两个人在屋里腻歪了一会儿,就听到敲门声,以及简宁在门口喊人的声音:“二叔,二婶,吃饭了。” 简西城答应了一声,拉着秦桑起身。 他走过去开了房门,一开门,就看到简宁对着俩人挤眉弄眼的:“我也不愿意打扰你们啊,我妈非得让我上来叫一声,那个……我先下去了啊。” 简西城笑笑,牵起秦桑的手:“我们也下去吧。” 两个人从楼梯上下来,才走到楼梯口,就听到金虎妞和高淑秀说话的声音:“弟妹啊,今天真是让你受累了啊,你看你做这么一大桌子菜,肯定挺辛苦的吧。” 金虎妞还自认为特别会做人的踢了踢林小溪:“小溪,赶紧谢谢你婶子,往后啊,你得跟你婶子多学着点,在家多干活,要学着勤快点,麻利点。” 高淑秀还真挺尴尬的。 她摆了摆手:“这些菜多数都是吴嫂做的,我就是搭了把手。” 看林小溪要站起来,高淑秀赶紧道:“你坐下,什么谢不谢的,都是一家人,别说那些客气话。” 金虎妞一听就听着笑:“是啊,都是一家人,也别讲那些虚套了。” 她紧挨着高淑秀坐下:“弟妹啊,我一看你啊就觉得特别亲近,往后咱俩得多走动走动。” 高淑秀干笑着应了一声。 秦桑和简西城已经走到餐桌旁了,她笑着跟老爷子还有老太太打了声招呼。 老太太一看到秦桑就笑眯了眼:“小桑,你坐这边,挨着我坐。” 秦桑嗯了一声,在老太太身旁坐下,老太太又让简西城坐在秦桑身旁。 金虎妞看了暗中撇了撇嘴,低头和高淑秀说小话:“还没进门的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全家都得让着,吃饭还得等着她。” 高淑秀笑了笑没搭话。 她傻了才去和金虎妞说秦桑的闲话呢。 不说老爷子和老太太有多看中秦桑。 就单单是秦桑和她没有利益冲突,她也不会去随便得罪人的。 简西城和秦桑都是搞科研的,而且还是在大领导那里挂了号的,和他们交好,只会对简南坡有好处,可没半点坏处,高淑秀是个能拎的清的,肯定不愿意和秦桑起什么争执。 再说了,简西城这些年可攒了不少钱。 秦桑有工资有奖金,可以说基本上都是国家养着的,又花不着高淑秀的钱,她吃饱了撑的才胡乱得罪人呢。 “你就是太老实了。”金虎妞看高淑秀不说话,就撇了撇嘴:“偏心也看不出来,也不敢说啥,往后啊,指不定叫人怎么欺负呢。” “你多吃点。” 高淑秀不愿意再听这些话,就指了一盘鸡道:“吴嫂烧的鸡很好吃,你尝尝吧。” 金虎妞一看到鸡啊肉的就两眼放光,也顾不上找秦桑的事,赶紧夹着鸡块往嘴里塞。 简西城脸色有点不好,不过想到秦桑劝他的那些话,就隐忍不发。 他看到桌上有一盘虾,也记得秦桑爱吃这个,就夹了两个小心的剥好放到秦桑的碗里:“你多吃点。” 秦桑抿嘴笑了笑,夹了一只虾放到嘴里。 简西城又给秦桑夹了些鱼肉,很认真的把刺挑出来才给她。 金虎妞原先没注意,等看到简西城一直照顾秦桑,给她剥虾,给她挑鱼刺,给她夹菜,自己都顾不上吃饭的时候,真是惊的跳了起来。 她指着秦桑,一脸秦桑罪不可恕的样子:“你,小秦啊,你怎么能这样啊?怎么能叫大老爷们伺侯你?你这也……也太不知道做女人的本份了吧,你让你男人出去得给人笑话死。” 简西城把剥好的虾放到秦桑碗里,拿了一块手帕一边擦手一边慢悠悠道:“这是我和小桑之间的事情,我们两口子你情我愿,别人还是不要管太宽的好。” 他又看向简老太太:“妈,您觉得我照顾小桑丢份吗?” 简老太太全程都是笑咪咪的:“丢啥份啊,男人疼媳妇不是应该的吗。” 她还瞪了简南坡一眼:“南坡啊,不是妈说你,你得跟城城好好学学,得多疼疼你媳妇。” 无辜被牵连的简南坡摸摸鼻子,然后赶紧盛了一碗汤递给高淑秀:“秀儿,你喝汤。” 第三三六章 吓到 金虎妞很生气。 她使劲的踢了林拴宝一脚。 林拴宝抬头,一脸的疑惑:“孩儿他妈,你踢我干啥?” 金虎妞就更生气了。 她看着简西城顾不上自己吃饭,那么细心的照顾秦桑。 再转过头,看到简南坡虽然有些无奈,可还是很周到的给高淑秀夹她喜欢吃的菜。 再看看自己,那个死老头只顾着埋头苦吃,根本不搭理他,就是几个孩子也都只顾着吃饭,没有人看到她的窘迫。 人比人真的能气死人的。 吃完了饭,金虎妞就踢了林小溪一脚:“懒丫头,还不赶紧帮着收拾桌子。” 林小溪答应一声站起身就要去收拾碗筷。 简老太太却一把拉住她:“小溪,跟奶奶说说话。” 老太太还招呼秦桑和段延芳:“你俩也过来,咱们娘几个好好聊聊天。” 等坐到沙发上时,简老太太就冲着金虎妞喊了一声:“老大媳妇,你把桌子收拾一下,帮吴嫂整理一下厨房。” 秦桑坐在简老太太身旁笑了笑,给她剥了个桔子:“伯母,吃桔子。” 林小溪坐下的时候有点不安。 她看看秦桑,再看看段延芳,低着头不太敢说话。 林小溪知道她娘的脾气性格不好,在村子里的时候就特别容易得罪人。 她也知道今天到了爷爷家她娘已经把那位未来的小婶子给得罪了,还让她奶奶也不满,她怕奶奶和小婶子会对她也有意见。 林小溪想说什么,可她的嘴笨,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也不敢劝她娘,只能保持沉默。 简老太太看林小溪不安的样子,就朝秦桑使了个眼色。 秦桑会意,笑着剥了个桔子递给林小溪:“你是叫小溪吧?” 林小溪怯怯的点了点头:“嗯。” “你是在上学还是已经工作了?” 林小溪听秦桑这么一问,脸都胀红了:“我,我在家里种地。” 简老太太一听眉头都皱了起来:“你上过学吧?” “上过的。”林小溪点头:“我读了一年高中,后来我娘嫌读书花钱,说要把钱留着给我哥娶媳妇,就不让我读了。” 说到这里,林小溪一双眼睛里隐有泪光:“我,我其实挺想读书的,可我娘说女孩子怎么也要嫁人,读那么多书没用。” “可不能这么想啊。”秦桑很放松的靠在沙发上,特别温和的对林小溪说话:“读书怎么会没用呢?我们家的妹妹们都读书的,芳芳也在读大学呢,读书明理,能学到很多东西,更能丰富你的内心世界,怎么能说没用呢?” 她拍了拍林小溪的手:“你要是愿意读书的话,让伯父帮你找个学校重新读。” 简老太太赞赏的看了秦桑一眼:“小溪,回头让你叔给你找个学校,咱们家的女孩子怎么能不读书呢,再说了,你年纪也不大,不读书能干啥呀?” “可我妈……” 林小溪还有些怕的。 “别理她。”简老太太气的冷哼一声:“她要是敢为难你,你就和我说,奶奶护着你。” 林小溪一听简老太太愿意护着她,就感觉挺安心的。 “好,谢谢奶奶。” 林小溪甜甜的叫了一声,又转过头和秦桑说话:“也谢谢小婶子。” 秦桑才想说点什么,她放在一旁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秦桑拿出手机接听,就听到了秦绿的声音:“大姐,我和何柏舟到医院做了检查,二姐帮忙做的,二姐说他被人喂了激素类的药物,而且他体内还堆积着一些毒素,应该是经常吃一些相克的食物引起的。” 秦桑其实早就猜到有人暗算何柏舟,听了这话也不吃惊,她嘴角微勾了一下:“好,我知道了,你安抚好章奶奶,再和何柏舟好好谈一谈。” “我知道的。” 秦绿小声应了一句:“章奶奶现在气坏了,她特别心疼何柏舟,一边哭一边骂,我怕她一时冲动闹出什么事来。” “你让何柏舟和她说,再让小雅写一份食物相生相克的单子交给何柏舟,让他注意一下平常的饮食。”秦桑又交待了几句才挂掉电话。 简老太太听秦桑说什么何柏舟,她就觉得这名字听着挺熟悉的,不由问了一句:“谁打的电话啊,我听你说什么何柏舟,是老何家的人吗?” 秦桑挂了电话,一直保持的笑容也隐隐淡去:“是小绿打的电话,她和何老的孙子是同学,今天约好了一起去看章奶奶的,去了之后发现章奶奶有些不舒服,就带章奶奶去医院做检查,正好小雅也在,小雅看到何柏舟胖的有点不同寻常,就给他也顺便检查了一下,结果发现何柏舟给人下了激素类的药物,所以才会胖的那么快,还在何柏舟身体里发现了沉积的毒素……” 简老爷子正好经过,听到这话吓了一大跳:“小桑,你刚说啥?老何家的孙子叫人暗算了?怎么还有毒素,这到底是咋回事?” 秦桑等到简老爷子坐下才道:“小雅说何柏舟体内的毒素是因为常期食用相克的食物引起的,我们生活中很多食物都是相克的,如果放在一起吃会中毒,有一些会产生轻微的毒素,只吃一次两次不明显,但是常年累月的吃,会拖垮身体。” “还有这种事情?” 简老爷子和老太太都挺震惊的。 尤其是简老太太:“那这么说害何柏舟的就是何家的人了。” 她头一个想到的就是薛安贤:“一定是姓薛的,她早年学过医当过护士,她肯定懂这个什么相生相克的道理。” 简老爷子皱起眉头来:“这事老何知道吗?” 秦桑摇头:“应该是不知道吧,我和西城昨天碰到何珏带着人羞辱何柏舟,骂何柏舟死胖子,还说何老也不喜欢何柏舟,嫌他丢人,不愿意带他出门……” “简直不知所谓。” 简老爷子气的都开始拍桌子了:“老何真是越老越糊涂了,让一个娘们耍的团团转。” 简老爷子一发火,林小溪就吓的缩成了一团。 简老爷子打了半辈子仗,杀人无数,身上自然带着凶悍的血煞之气,他不生气不发火的时候别人见了他都害怕,更何况生了这么大的气呢。 林小溪一个老实的小姑娘吓的都不敢喘气了。 秦桑抱了一下林小溪,在她背上轻轻拍抚:“不怕啊,你爷爷不是在生你的气。” 林小溪被秦桑一抱一拍,这才心安了一些,不过她的脸色还是挺不好的。 秦桑笑着看向简老爷子:“伯父,您替别人家的孙子呜不平,却把自己的孙女给吓着了,您看您把小溪吓的。” 简老爷子这才想到旁边还有林小溪呢,一看这孩子吓的小脸都白了,也挺心疼的。 第三三八章 不忍了 秦绿带着章盼弟和何柏舟进了窦柄昆在附属医院的办公室内。 秦雅拿着检查结果给章盼弟解释。 “章奶奶,这个是血液分析结果,何柏舟体内发现一些药物残存,这种药物是一种激素类的药物,大量服用之后会让人在短时间内增肥,还会增加人体负担,损坏心肺功能。” 章盼弟一听这话早就吓的脸色惨白。 何柏舟也吓坏了。 “这,这不能吧,我也没瞎吃东西啊。” “傻孩子。” 章盼弟抱着何柏舟就哭了起来。 只是她个子小小体型也很瘦,何柏舟那么胖,她抱都抱不严:“不是你吃什么东西,是人家给你吃什么啊,那个姓薛的不是啥好东西,她要害你啊。” 秦雅等了一会儿又拿出一份化验单:“另外,何柏舟体内还有一些毒素……” “这是不要吃们活啊。” 章盼弟大哭一声跌倒在地上。 秦绿赶紧扶她起来:“章奶奶,您别太生气,咱冷静一下啊。” “我怎么冷静得下来啊。” 章盼弟拉着何柏舟怎么都不肯松手:“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啊,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活着有什么劲,我还活什么啊,姓薛的就是想把我们祖孙俩全杀了,她就是嫌我们活着碍眼。” “奶奶,我现在没什么事。” 何柏舟其实能够感觉到他最近走路都特别累,稍微走几步路都会喘的特别厉害,身体明显的在变差,可是,他不敢和章盼弟说,怕说出来章盼弟更受不了:“您别急啊,咱们既然查出来了,咱慢慢治就是了。” “小雅啊。” 章盼弟拉着何柏舟就去救秦雅:“我们家小舟这毒能治不?” 秦雅让他们坐下,很温和很耐心的解释:“都是能治的,我回头开几副解毒的中药,您熬给何柏舟……算了,还是让何柏舟每天放学之后和小绿一起去我家吃饭吧,在我家吃了饭,我或者小绿亲自给他熬药,有一个多月应该就没事了。” 她又安慰章盼弟:“幸好发现的早,要是再晚几个月,恐怕就真不好办了。” 章盼弟回头就感谢秦绿:“小绿啊,奶奶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也想不到这事啊,你救了我们两个人的命。” 秦绿扶住章盼弟:“章奶奶,我和何柏舟是好朋友,好朋友肯定是要互相帮助的啊,再说,何柏舟以前也给我帮过不少忙呢。” 秦绿对着何柏舟笑着:“何柏舟,你别害怕啊,我二姐医术还行,她肯定能治好你的,还有,你得加油减肥,咱不能老是让人叫大胖子。” 秦绿的笑容温暖,眼睛里是满满的鼓励,何柏舟突然间就觉得有秦绿在身边,不管是中毒,还是被人害好像都不是那么可怕了。 “好。”何柏舟也笑了:“我一定会好好减肥。” 秦雅伏案疾书,写了很多注意事项给何柏舟:“你拿着这个好好看看,这上面写了一些相克的食物,以后你吃饭的时候要注意一下。” 何柏舟接过来跟秦雅道了谢,他把那几页纸珍重的放在口袋里。 回头,何柏舟就跟章盼弟道:“奶奶,我这段时间就住在你那里吧。” 秦绿也道:“是啊,何柏舟还是住在章奶奶那里好,省的再叫人害。” 章盼弟一拍大腿站了起来:“不行,你不能搬出来。” 何柏舟愣住。 章盼弟一脸的怒意:“凭啥咱们得给那个贱人挪地方?她想害人是吧,那我就搅她个天翻地覆,她不让我好过,她也别想消停。” 章盼弟把化验单装到自己随身带的包里:“以前我不计较,我给她挪地方那是看在老何他爹娘的份上,二老对我好,从来没亏待过我,我就想着不看别的,就为了二老我也不能叫姓何的为难,再一个我也是想叫我的儿孙能有个好前程,可现在我孙子都快叫她给害死了,我还念着以前的情份干嘛,我章盼弟早先在村子里的时候撒泼耍赖也是出了名的,她姓薛的还想和我横,我非得扒了她那张皮。” 章盼弟回头对秦雅和秦绿道:“今儿咱不做饭了,奶奶请你们下馆子,等吃完饭我就搬到何家去住,我虽然和老何离了婚,可他爹娘是我养老送终的,我还给他生了儿子,我要是过去,我看老何有什么脸面赶我出来。” 秦绿偷笑。 她知道章盼弟这次是真给惹火了,她是打定了要跟薛安贤火拼的念头了。 薛安贤背地里使阴招倒是成,可论起撒泼,论起斗狠,她恐怕真不是章盼弟的对手。 章盼弟说到做到,果然带着秦雅和秦绿在医院附近找了个环境还挺不错的饭馆大吃了一顿。 她一这吃还一边和秦绿絮叨:“以前我节俭那是想着给我孙子省着,我想给小舟存点钱,现在我看啊,真不必了,说不定我省了钱还是给姓薛的省呢,哼,往后我可着劲的花,我非得花的姓薛的心疼。” 秦绿笑道:“章奶奶,您这么想就对了,有些人不要脸,咱就不能给她好脸,非得狠狠的打她的脸才行,您不打疼了,她就不知道臊。” 这话深得章盼弟的心,她笑着给秦绿夹菜:“小绿,你多吃点。” 章盼弟吃的特别多,吃起饭来就好像是在咬仇人一样,看着还挺吓人的。 等吃过饭章盼弟去结帐,结完帐就对何柏舟道:“去雇辆车,回头跟奶回去收拾一下,咱一会儿就去找他们折腾。” “好。” 何柏舟其实是不愿意章盼弟大闹的,他怕闹起来章盼弟吃亏。 可他心里明白,如果不让章盼弟去吵去闹,章盼弟心里肯定特别憋屈。 她憋屈了不是一年两年,几乎是半辈子了,要再憋下去,说不定得出毛病。 何柏舟就想着,闹闹也好,起码让奶奶散散火气。 秦绿知道后边的事情她不好参与,就和秦雅笑着跟章盼弟告别。 等到何柏舟找了一辆车过来,秦雅和秦绿才回医院。 简家 从进了简家就不太爱说话的林四江不知道为什么凑到了秦桑跟前。 “婶子能帮我个忙吗?” 林四江这一问,段延芳还有林小溪都愣住了。 简老太太也觉得林四江有点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这么上来就让帮忙,有些不太礼貌。 反倒是秦桑一直都是笑咪咪的样子:“好呀,要帮什么忙?” 秦桑长的好看,尤其是笑起来是最美的。 不管她是微笑还是大笑,总是给人阳光灿烂万事安好的感觉,温暖的让人忍不住沉迷。 林四江也叫她的笑晃了眼,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儿。 简老太太神色更加不好,段延芳轻咳了一声,林四江才回过神来:“我想开个服装厂,就是设备上面有些难处,听说小婶懂机械制造,我就想弄点旧设备,麻烦小婶帮忙改造一下。” “可以”,秦桑笑着点头,才想问林四江要买多少设备,就看到简西城走过来。 他坐到秦桑身旁,侧身把秦桑搂在怀里:“四江,还是不要麻烦你小婶了,我也懂机械制造,你要帮忙,可以找我。” 第三三九章 开始 林四江的目光落在简西城搭在秦桑肩头的手臂上,他目光微闪:“好。” 秦桑抬头对简西城笑了笑,两人四目相对,期间情谊流转,就似两个人是密不可分的,可以忽视任何旁人的存在。 简老太太笑了笑:“四江啊,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就找你小叔,你小叔要是没时间,你问安安和宁宁也行。” 林四江点头答应着。 秦桑转过头对简老太太道:“伯母,小绿打电话的时候挺着急的,我早点回去看看她,顺便问问是怎么回事。” 简老太太应和着:“行,那你早点回去吧,告诉小绿别着急啊。” 秦桑起身跟简老爷子道别:“伯父,我先回去了。” 简西城也起身拿起大衣:“我送你。” 等秦桑和简西城离开,简老太太就打发简东令和段延芳:“东令,你带芳芳也回吧。” 简东令笑了笑,带着段延芳起身离开。 简老太太就又叫高淑秀带着林拴宝一家去楼上看给他们收拾的房间,等着屋里就剩下简老爷子和老太太两个人时,简老太太长叹了一声:“儿孙都是债啊。” 简老爷子端着茶杯喝水:“他们不好,以后咱们多教着点就是了,老的掰不过来,咱们就掰小的,总不能让他们老这样吧。” “我看小溪这孩子挺不错的,是个老实本分的。”简老太太凑过去和简老爷子小声的商量:“大河两口子看着也不差,就是老大媳妇有点……让人不知道咋说,蠢就蠢吧,还以为自己多精明似的。” 简老爷子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我和老大谈谈,让他多管管。” 老爷子把茶杯放下,起身去开电视:“今天让小桑受委屈了,也是她肚量大能容人才没闹起来。” “是啊。”老太太也点头:“小桑这孩子敞亮,小事上不斤斤计较,可咱也不能容着老大媳妇那么挑刺吧。” 简老爷子笑了一声:“我不是才发了外汇券吗,你让城城给小桑送点,让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别省着。” 简老爷子这是感觉今天秦桑受了委屈,但是她一直没说什么,觉得她好,就想在物质上多补偿一点。 老太太笑笑:“行,改天我让城城给她送过去,我那还有一个镯子,等我找出来也给小桑吧。” 老太太这是明显的偏心了。 那个镯子是她的陪嫁,她一直收着,从来不肯给谁瞧见,现在倒是想拿出来给秦桑了。 按理说,老太太有什么传家的东西该给大儿媳妇的,只是老太太早先和高淑秀也不是多亲近,现在更加看不上金虎妞,她是真喜欢秦桑的,就想着留给秦桑。 不只是一个镯子,老太太这些年也攒了点私房钱,她还想着都留着给秦桑和简西城呢。 简老爷子也知道老太太的想法,不过他并没有反对:“我看老大家的不是个安生的,再过段时间等天暖和了,我让人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咱们凑钱给他们买下来,算是一点补偿吧。” 秦家 秦桑回家的时候秦雅和秦绿已经回来了。 秦桑一进屋就问:“何柏舟的事情搞定了吗?” 秦雅正在剥花生豆,闻言把花生推到一旁:“检查完了,和大姐说的差不了多少。” 秦桑把大衣挂好,在沙发上坐下:“章奶奶预备怎么办?” 秦绿一听这话就笑了:“姐,你是不知道章奶奶可真行,我原先建议让何柏舟先住在章奶奶那里,省的叫那个姓薛的再暗算,可章奶奶不同意,她说要和何柏舟一起住到何家,还说要好好的折腾姓薛的,还要扒何老一层皮呢。” 这话说的,秦桑都忍不住笑出声:“章奶奶脾气还真烈呢。” 笑够了,秦桑就问:“章奶奶不是那种懦弱的,为什么当年会同意和何老离婚呢?” 这是秦桑想不出来的,章盼弟可不是什么小媳妇一类的人物,更不会逆来顺受,怎么会愿意和何老离婚给薛安贤腾地方? 秦绿摇头苦笑一声:“章奶奶是重情义的,当年她一家都快饿死了,是何老的父母拿了一袋粮食把她换去当童养媳,后来对她一直都挺好的,她和何老的母亲说是婆媳,其实处的跟母女差不多,她念着何家的恩情,不想让何老为难。” 秦桑靠在沙发上想了想,又按了按额头:“这应该是其中很重要的原因,不过应该还有一点,那就是章奶奶对何老其实没什么男女之情,顶多就是姐弟情意,她把何老当弟弟,想让她从小带大的弟弟过的顺心如意一些。” 秦绿愣住了。 她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 秦雅也愣了一下。 她托着下巴看向秦桑:“姐,什么是男女感情?怎么判断你对一个人的喜欢是爱情,或者是朋友之间的感情,也或者是亲情?” 秦雅从来都是温柔和顺的,也从来都懂事的。 有的时候,她懂事的令人心疼。 她从小就省事,从不会闹腾,更不会做出让人操心的事情,也不会问三问四。 可今天,她竟然很不寻常的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秦桑看向秦雅,神色颇有几分玩味。 秦雅脸红红的,一双眼睛却闪闪发亮。 “呃?”秦桑摸了摸下巴思量着:“这个我也说不准的,还要你自己去判断,不过呢,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应该会想常常看到他,会心疼他,也会想念他吧。” 秦雅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章盼弟和何柏舟看着人把她常用的一些东西装到车上,她把门锁好了,提着一个包跟何柏舟坐上车。 何柏舟跟司机说了地址,司机还愣了一下,从后视镜里打量了何柏舟和章盼弟好几眼。 这时候京城车辆并不多,车子行驶在路上是很顺畅的,几乎不怎么堵车。 很快,车子到了何柏舟讲的那个大院门口,何柏舟下车和警卫人员讲了几句,车子这才可以通行。 车子驶进一栋小楼前,何柏舟下车把章盼弟扶下来,然后进门让人帮忙搬东西。 何家的保姆孙姐正在收拾东西,何老的一个警卫人员也在家里,听何柏舟说要找人帮忙,就都出来搬东西。 章盼弟大摇大摆的进了客厅,她提着包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就进了一间卧室。 这间卧室离何老和薛安贤的卧室不远,一直以来都是做为客房存在的,不过屋子还挺宽敞,收拾的也挺干净。 章盼弟就让孙姐把她的衣服搬进来,又让警卫员把一些杂物也搬到这间屋子里放到衣柜里。 孙姐给章盼弟搬东西的时候脸色一直不是很好。 章盼弟也没理会她,等把东西收拾好了,章盼弟就跟孙姐道:“往后我也要住在这边,我吃东西有很多忌口的,一会儿我跟你说说,你记下来。” 孙姐有些不情愿,转身就进了厨房。 章盼弟冷哼一声,拉着何柏舟进屋休息去了。 孙姐看着章盼弟进了屋子,就悄悄的到客厅里打电话。 她拨了薛安贤的手机号。 那边很快接通了,孙姐小声的和薛安贤汇报情况:“太太,姓章的那位来了,和柏舟一块来的,还带了好多东西,说是要长住的。” 第三四零章 做人得讲良心(月票100加更) 薛安贤正和几个朋友在逛街。 她的朋友和她都是差不多的情况。 基本上全都是互相介绍着当小三的。 薛安贤的朋友们当时年轻貌美,又自认为有文化,不想嫁到寻常人家,她们都有手腕有野心,自然就瞅中了那些有乡下老婆的官员。 当时薛安贤的一个姐姐上位成功,把人家原配给弄的挺凄惨的,她很得意,就把薛安贤介绍给了何老。 何老确实叫薛安贤给迷住了,说什么都要和乡下的原配离婚。 结果章盼弟也愿意成全何老,她退位了,薛安贤上位。 之后,薛安贤也给人介绍了好几对。 一直到现在,她们这些朋友过的都挺不错的,时常约出来逛街打麻将什么的。 今天也是同样的情况。 薛安贤买了几件衣服,又相约着要烫发。 不过还没走到理发馆,薛安贤的手机就响了,之后,她的脸色就变了。 “怎么了?” 薛安贤的一个姐妹问她。 薛安贤挂了手机就道:“家里有点事,我先不和你们玩了啊,咱们改天再约。” “行,那你先回吧。” 她的这些姐妹笑着让她先走,等她走了,其中一个姐妹就笑:“安贤一直挺得意的,说老何那个乡下老婆安安份份,还在咱们跟前自夸她贤良大度,这一回恐怕要打脸了吧。” 另一个姐妹也笑:“我刚才听电话里说什么姓章的跑到何家去了,还说要长住,你说这原配和现任住在一起得多热闹。” 薛安贤并没有听到这些议论。 不过她的心情是真不好。 她一边匆匆往回赶,一边小声骂着:“老东西,怎么还不死,又跑来折腾什么?嫌日子过的不好还是怎么的,行,我让你长住,我让你得不了好。” 薛安贤还盘算着怎么给章盼弟弄点相克的食物破坏她的身体,让她早早的见阎王。 走了一段路,薛安贤又给何老打电话。 她的神情有些阴狠,可当电话接通的瞬间,表情就立刻变了。 薛安贤变脸变的特别快,一秒钟扭曲的一张脸就变的楚楚可怜,柔弱如被无情秋风摧残的一朵小花:“老何,你赶紧回家吧,我,我害怕。” 何老正溜弯呢,猛不丁的接到薛安贤的电话还吓了一大跳呢:“家里咋的了?出啥事了?” 对于何老带着口音的听起来不太好听的那些话,薛安贤撇了撇嘴,可说话的声音却是娇滴滴的,带着几分哭腔:“章姐到家里了,说是要长住,小李给我打电话说,说章姐面色不善。” 何老听着薛安贤带着哭腔的声音,真是一阵心疼:“行,我回家看看去。” 薛安贤挂了电话之后也就不急着回家了。 她想先在外边转转,等何老把姓章的解决了再回去。 何老一听章盼弟来了,心里就不痛快。 他是真不想看到章盼弟,可是,人都来了,他也不能不回去。 他也顾不上溜弯,急匆匆就往回赶。 何老就想着赶紧回去问问章盼弟来干啥,她要是想要什么东西就赶紧给她,让她拿着东西赶紧走。 等进了家门,何老就挺奇怪的。 他感觉屋里太安静了。 咳了一声,李姐就从厨房出来:“何老,章大妈在屋里歇着呢。” 何老点点头在沙发上坐下。 李姐赶紧给他倒了杯水。 何老这杯水才喝了没两口章盼弟就从卧室出来了。 章盼弟比何老大三岁,她早年间吃过苦,后来一直没保养过,就显的比何老大好多。 再加上她穿的也特别老气,穿着深蓝色的大褂,还有黑色的裤子和黑色的自己做的布鞋,花白的头发梳在脑后,露出一张带着很多皱纹的脸来。 这样的章盼弟和何老站在一起哪像是前夫妻,倒像是差了一辈人。 “来了。” 何老皱皱眉头和章盼弟打声招呼。 章盼弟点点头坐在沙发上,她拉着一张脸敲敲桌子:“小李,给我倒杯水。” 李姐赶紧端了杯水放到茶几上。 章盼弟喝了口水才和何老说正事:“你也知道我年纪越来越大,一个人住着孤单是一回事,身体原因是另一回事,我就怕万一哪天摔倒在地上死了都没人管,我就想着往后搬到你这儿来住着,咱们也能互相照顾一下。” 这话还真叫何老为难了。 “你住过来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 何老耐着性子劝章盼弟:“你要是觉得没人管,我给你请个保姆咋样?” “不咋样。” 章盼弟气的直瞪何老:“老何,咱别的不说,就光说当年你出去闹革命,我在家担惊受怕的,好几回村子里过鬼子,我带着你爹你娘东躲西藏的,要口饭自己舍不得吃先给二老,后来二老躺在床上起不来也是我照顾的,我伺侯他们一辈子,安葬的时候我披麻戴孝送他们上山,就光这一点,你这一辈子都得管我吧。” 何老真不能说不管的。 就像章盼弟说的一样,当年他参军之后家里家外的一直都是章盼弟在操持,光凭着章盼弟给他照顾爹娘的情分,他要是敢说一句不管,得叫人指着脊梁骨骂。 “我现在老了,也干不了什么活,就想有亲人守在身边,就想热热闹闹的,你说,我过来住怎么就不行了?你还说给我找保姆,找的保姆能和亲人一样吗?再说,我一个孤老婆子成天没人管,找个心性不好的万一虐待我呢。” 章盼弟说完话狠灌了一口水:“老何,咱做人得讲良心,不能当初你用我的时候姐姐长姐姐短的拿着甜言蜜语哄我,哄着我给你家当牛做马的,现在我老了,你就想一脚踢开我。” 何老叫章盼弟数落的脸色通红。 他是真臊得慌。 “行,你要是愿意搬过来就,就搬过来吧。” 章盼弟笑了笑:“这还像句人话。”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对了,刚才我转了一圈,看着小薛的衣服咋那么多呢,还都挺好看的,我吧,虽然是老了点,可也喜欢打扮打扮,老何,你一会儿给我点钱,再给我弄点外汇券,我也出去逛逛,买几身好衣裳装扮一下,总不能有客人进门把我当成你家的老妈子吧。” 第三四一章 往大了闹 何老不愿意叫章盼弟牵着鼻子走。 他也不愿意给章盼弟钱:“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打扮啥啊。” 章盼弟倒是给气乐了。 “你也这么大岁数了,咋还把头发抹的油光水滑的,姓薛的还穿裙子呢,我咋就不能穿点好的。” 章盼弟走过去一手抓住何老的衣领,满脸的凶神恶煞状:“你到底给不给钱?” 何老吓坏了。 他对章盼弟是有心理阴影的。 他小的时候淘气,那时候父母也没时间管教他,就把他交给章盼弟,章盼弟小时候性子也不好,是个暴脾气爱冲动的,只要他一淘气,或者哪做的不对了,章盼弟按住他就是一顿胖揍。 打的多了,何老看到章盼弟发火,忍不住就怂了。 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到了现在,就算他位高权重,可当章盼弟发火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吓的直哆嗦。 “给,给你行了吧。” 章盼弟松手,何老跌坐在沙发上。 “把你的存折拿出来吧。”章盼弟朝何老伸出手去。 何老心里在滴血,可却不敢不给。 他进了卧室,过了一会儿就拿出几张存折来。 “都在这儿了?”章盼弟翻了翻存折:“小舟,小舟,你出来。” 何柏舟听到叫声赶紧出来,章盼弟就把存折给何柏舟:“你给奶看看,这存折都存了多少钱,你爷的存折是不是都在这儿了?” 何柏舟接过来看了看,轻声对章盼弟道:“有好几万呢,应该都在这儿了吧。” 章盼弟笑了,拿着存折进了屋。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两手空空的。 这时候李姐出来问何老:“何老,是不是开始准备晚饭了?晚上您想吃点啥?” 何老看看时间:“行,你看着准备吧。” 章盼弟一听要做晚饭,立刻叫住李姐:“小李,我和你说几句话啊。” 李姐停下脚步望着章盼弟。 章盼弟笑了笑:“我们小舟要减肥,往后啊,这饭得做的清淡一点,一会儿我让小舟列个单子给你,你照着做就行,往后什么大鱼大肉的都给我停了,我和老何都上了年纪,得多吃点青菜水果的,小舟也不能再那么吃了,你按着我们的口味做,别整那么些没用的,忒浪费了。” “这……” 李姐看向何老。 何老才刚被章盼弟威胁过,不敢和章盼弟犟嘴的。 再说,对于他来说,吃什么都差不多的:“就按着大姐说的办吧。” 章盼弟笑着进了厨房,她把放在厨房里的肉啊,熏肠啊,鱼啊鸡啊之类的东西都装到袋子里拿了出来,再转一圈,把一些补品也拎出来一股脑的交到何柏舟手上:“一会儿你去小绿家的时候捎走。” 何柏舟都给吓愣了:“奶,这……” 章盼弟一巴掌拍在何柏舟身上,在他耳边轻声道:“傻小子,这些好东西可不能白便宜了那些贱人,往后,你看着奶怎么整治他们吧。” 何柏舟也不是圣母啊,他心里对姓薛的也记恨,自然愿意让她不好过。 “行,那我给小绿捎过去,小绿最喜欢吃肉了。” “那你赶紧去,晚上就在秦家吃饭吧。” 章盼弟摆手。 何柏舟拎着几大袋的东西出门。 正好让何老看着了:“小舟,你拎着这些东西干啥去呀?” 何柏舟笑了笑:“我奶从厨房拿的,让我给我同学送去,今天人家帮我大忙了。” 何老看着袋子里除了什么鸡鸭鱼的,还有好些贵重的补品,心疼的都想抽过去了。 可东西拿都拿出来了,他也不能拦着孙子不让送,只能忍痛道:“那你送去吧。” 章盼弟安排好了李姐做什么饭就打开电视看的津津有味。 何老看到章盼弟心里就不痛快,索性也不理她,自己钻屋里躺着去了。 章盼弟看电视看的正起劲的时候,薛安贤回来了。 她提着大包小包的进门,一进屋看到章盼弟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脸上带着笑:“章姐来了,你可是好长时间没来过了,我和老何原先还说看你去……” 薛安贤话没说完章盼弟就蹿了起来。 也不知道她从哪找的鸡毛掸子,抄起来就往薛安贤身上招呼:“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还有脸笑,你怎么不去死,你心咋那么狠啊,怎么就专爱抢别人的东西?搞的我家破人亡啊,你亏不亏心,晚上睡得着觉吗。” “章姐,你这是干嘛,我怎么着了?” 薛安贤挨了好几下,一边躲一边哭:“我一直特别尊重你,每个月都给你送钱,你……” “给我送钱怎么了,这是你们当初答应的事情,怎么,还想反悔不成。” 薛安贤一说话章盼弟更生气,鸡毛掸子挥舞的上下纷飞,揍的薛安贤哭爹喊娘。 章盼弟年纪是比薛安贤大好多,看着也比薛安贤老,可她从小就做农活,当初何老不在家的时候,她一个人种着好几亩地,地里家里的活一把抓,力气可不是薛安贤能比的。 不说薛安贤,就是何老都比不上章盼弟力气大。 现在章盼弟收拾薛安贤,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么。 在厨房做饭的李姐听到动静赶紧出来,她正好看到章盼弟拿着鸡毛掸子在敲薛安贤,李姐也吓了一大跳,过来拦住章盼弟就劝:“您看有啥事坐下来好好说,犯不着动家伙,您说都这么大年纪了,万一闪着腰多不好啊。” 薛安贤趁空赶紧往屋里跑。 还没跑过去呢章盼弟推开李姐就又追了过去:“你还想跑?你个不要脸的。” 何老在屋里躺着,听到外边吵吵嚷嚷的,他也躺不下去了,推门就想问问是怎么回事。 结果门一开就看到薛安贤满脸的泪水,满屋子乱转。 章盼弟老当益壮的追着满屋子的打。 “这是干啥呢?” 何老脸都拉了下来,几步过去拦住章盼弟:“你这是要干啥?小薛可没怎么着你,你跑来住就住吧,怎么还打人了。” 章盼弟气坏了,何老一拦她,她连何老都打:“打她,我还想杀了她呢,姓何的,当初你和姓薛的你俩跪在我跟前哭,说什么情不自禁,说什么让我成全你们,还说以后会好好对待我的孩子,会给我养老……” 薛安贤哭,章盼弟也会哭啊。 她扔下鸡毛掸子坐在屋里就抹眼泪:“你们当我是见钱眼开的人吗?我那是念着爹娘对我的好,也不愿意让你为难,这才同意和你离婚成全你们的。” 章盼弟一哭,心里更加憋屈。 她就想着既然闹呢,索性就闹的更大一点。 在何老和薛安贤都愣神的时候,章盼弟就从屋里跑出来了。 她也不在院子里哭,跑到院子外边的一条人挺多的路上,就坐在马路牙子上哭:“造孽啊,姓薛的不给人活路啊,要逼死我这个老婆子啊,姓何的丧尽天良,不要他那张狗脸呀,我是造了几辈的的孽,咋就嫁了这么个不是人的玩艺,当初他闹革命一走多少年,我带着孩子养着老人,家里地里一把抓,我给他养大儿子,给他家老人养老送终,我一个女人好几回都差点丧了命啊,我为的是什么,为的是革命胜利,为的是人民翻身做主,为的是以后的幸福生活。” 章盼弟这些年也没白在京城呆,口号是会喊的,她又被秦绿提点过几回,现在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很快何老家门前的路上就聚了很多人。 现在正是下班的时候,好多人都往家赶,回来的路上听到有人哭喊就过来瞧瞧,这一瞧,就发现是何老前边的老婆,看老太太连哭带骂的,就有人劝她:“章姐,你别哭了,万一哭坏了身体可怎么办,你有什么事就说,老何不管你,我们替你做主行不行?” 第三四二章 炸裂 何老和薛安贤原来并不想理会章盼弟的。 可看着她闹的太不像了,再闹下去可是丢人现眼的,俩人就赶紧跑出来好声好气的劝章盼弟。 “姐,你是我亲姐成不,你别闹了,这丢人现眼的。” 何老看着围过来的越来越多的人,压着满肚子的火和章盼弟说好话。 薛安贤眼中带着泪,一只手捂着胳膊:“章姐,是我不好,你打我我就该让你打,我不该躲的,你……” 章盼弟跳起来啐了薛安贤一口:“呸,你在我跟前装可怜不管用,我不吃你那一套,姓薛的,你长的还像个人,咋就不出人事呢。” 有几个和章盼弟差不多岁数的老太太,她们早年间也是吃过苦受过罪的,也有些和章盼弟的遭遇差不多,说起来是真挺同情章盼弟的。 这几个老太太就护住章盼弟:“这到底咋回事,你也别光哭,给我们老姐妹们好好说说。” 章盼弟抹了一把眼泪,伸手指向薛安贤:“她不是个人,早年间仗着长的好勾三搭四的,破坏别人家庭,我是个没出息的,她一哭一求的,我就让了位,结果呢,我一退让让我儿子丢了命,儿媳妇也搭进去了,孙子也差点叫人害死啊。” 想到何柏舟差点就叫薛安贤给弄死,章盼弟又是一阵痛哭:“他们想要我孙子的命,也得看我答不答应。” 要说平常的哭闹也就算了,可章盼弟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薛安贤在害何柏舟,这牵扯到了人命,可就是大事了。 原来想要拐弯回家的人也停下了脚步,还有一些离的远的也跑过来问:“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还有人命官司在里边?” 薛安贤身体晃了两晃,两色苍白,一脸的悲痛状:“章姐,你看不惯我就直说,别往我身上泼脏水,我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知道,我怎么可能……” “我呸!”章盼弟一口唾沫差点没吐到薛安贤脸上:“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能是什么样的人?你就是个狐狸精,就是个贱货,第三者插足,破坏别人家庭的,你能干出什么人事来。” 薛安贤这一回是真气哭了。 何老脸色更难看,他真发火了:“姓章的,你闹够了吗,你不就是要钱吗,都给你,现在立刻给我回去。” “我去你妈的。” 章盼弟又抄起了鸡毛掸子,照着何老脸上劈头盖脸的打去:“我要的是钱吗?我要的是公道,姓何的,当年你和我说什么我不识字,不理解你,你和我没感情,和姓薛的才是真感情,当初我为了顾忌你的面子好些话都没说出来,现在我啥也不管了,咱就先把当年的事情捋一捋。” 何老顶着迎头而来的毒打,抓住章盼弟的胳膊想把她拉回去,不想让她越说越离谱。 可章盼弟是豁出去了,拼了命也得把事情闹大,她一狠心,低头狠狠的咬了何老一口。 何老吃痛,惊呼一声撒开了手。 章盼弟跑的离他远远的,抱着树喊:“你和我说没感情,没感情小的时候追在我后头喊姐姐,还说要娶我,说一辈子对我好,没感情你能和我睡觉,咋当初让我在家照顾你爹娘的时候,你不说看不上我,说和我没感情呢?把我当牛当马的使唤,等到没用了就一脚踢开,姓何的,你出的是人事吗?” 章盼弟其实是想不出这样的话来的。 她说的这些话都是秦绿教的。 秦绿把当年的事情都给章盼弟捋清楚了,给章盼弟一条条的分析,让她记在心上,务求先把何老打造成现代的陈世美,把他和薛安贤之间的事情弄成奸情,将两个人钉牢在耻辱柱上。 让所有的人都明白何老怎么对不住章盼弟的,知道章盼弟心里的苦,然后再嚷出何柏舟的事情。 章盼弟这个人有一样好处,那就是她信任你的时候,那是真信,你说什么她都会听,也会牢记在心头。 现在她就照着秦绿教的去做,这番话一喊出来,顿时引的好多人感同身受。 有一些老太太都开始抹眼泪了:“说的是啊,当初上炕的时候怎么不说没感情,没感情能生下孩子来吗?没感情你和人家睡觉?那不是畜牲是什么啊。” 何老羞的已经没脸见人了。 他又不能再去拽章盼弟,这时候也不能转头就走,只能听着章盼弟在那里揭他的短。 章盼弟闹腾的动静太大,没多久就传的整个大院都知道了。 简老爷子和简老太太也听到动静,俩人就说要出来看看。 林小溪现在和简老太太挺亲热的,她看老太太要出来走走,也就扶着老太太一块出来。 等三个人走近的时候,就听到章盼弟在那里喊呢:“我要是不理解你,我咋会支持你闹革命,我自已吃苦受罪的,从来没喊过一声苦,这还不叫理解那啥叫理解?跟个狐狸精似的整天打扮的妖精一样,在你跟前哭一声,喊两声累就算理解了?” 简老太太听了这话忍不住点头:“是啊,为了同样的目标一起努力,这可是真正的志同道合。” “我要是真不理解你,真的不懂你,我就该把你拴在家里跟我养孩子老人,我也不会那么苦,你也不会为了个小狐狸精抛妻弃子。” 章盼弟抱着树,哭喊的越来越大声:“我要早知道有今天,当初我就该打断你两条腿,把你拴在家里,我看你还怎么找小三,怎么和狐狸精瞎搅和。” 薛安贤也臊的脸都红了。 她娇娇弱弱的走过去,扑通一声就给章盼弟跪下来了:“章姐,你别说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对,是我情不自禁,我和老何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章盼弟怒视薛安贤:“你现在跟我说真爱?我真想拿大耳刮子扇你?真爱了不起啊,为了真爱什么不是人的事都能干吗?那要道德法律干啥?要真是这样,这世道得多乱啊,今天你杀了人,说我是为了真爱,明天他放了火,也说是为了真爱,为了真爱不要老人,抛弃孩子,为了真爱不要国不要家?你说的那不是人,连畜牲都不是。” 简老太太看着章盼弟越骂越不像了,啥揭短的话都能说出来,再说下去的话,何老得羞愤死,就赶紧上前劝了一句:“章姐,咱有啥事就说啊,你看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现在怎么还翻起后帐来了?” 章盼弟使劲的瞪着薛安贤:“不是我翻后帐,是有些人要逼死我,我不得不这么做啊。” 她松开一只手,把装在口袋里的检查报告拿出来:“我们家小舟多好的孩子啊,可他们偏偏容不下啊,小舟的妈前脚死,后脚他们就往小舟吃的东西里放激素药,几个月的功夫,就把我好好的孙子催的那么肥,医生都说了,要是再吃那些药,我们小舟活不了多久了。” 章盼弟的这句话就像一颗炸弹扔在人群里,轰的一下全炸开了,炸的所有的人都头晕眼花,炸的所有人心里都只剩下一个字,靠! 第三四三章 揭穿 这是什么神展开? 简老爷子和简老太太早就知道了何家的事情,心里打了底,倒是没给惊着。 可别的人就不一样了。 围观的人群不管老的少的,还是男的女的,都吓着了。 没谁听说过这种事情的。 好好的孩子竟然叫人给喂了药,还是那种催肥的药,这是养猪呢?养猪都没这么养的。 何老也吓着了。 他紧走几步到了章盼弟面前:“你说什么?小舟叫人喂了药?” 章盼弟撇了撇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小舟十天半月的不去我那一回,这几个月我才见了他几次面啊,我都能看出他不正常来,你这个当爷爷的每天见他,竟然都没察觉出不对来,你别跟我说你忙,要是何珏也突然间长肥了,我看你关不关心?你没看出来,那是你从来没把小舟放在心上,你心里就只有何珏。” 这话就跟一把刀似的直接戳到了何老的心上。 他心脏一阵抽痛,连退了好几步:“我,我没想到,我还以为小舟贪吃才会……” 薛安贤赶紧过来扶住何老:“章姐,我们是真没想到,我也一直以为小舟吃的多才会长胖的,我也劝他少吃一点,可他不听啊。” “呸!” 看到薛安贤章盼弟就来气:“你还有脸说,你每天给小舟吃的是什么啊,大早起的给他吃贪糖量高的蛋糕,中午喝糖水,晚上肥鸡大鸭子的,快睡觉的时候再喂一顿,这是正常的饮食吗?你别跟我说你不懂,你不懂为啥你不吃肥肉,不吃含糖量高的东西,你为啥不叫你儿子吃那些。” 章盼弟这句话无疑是把薛安贤藏起来的险恶用心给揭穿了,把她的脸都给扒了,这一刻,薛安贤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感觉得到别人投注在她身上的那些怀疑的目光,只觉得刺的身上难受极了。 她就好像是被扒光了衣服,赤裸裸的绑在大太阳底下惹人围观一样。 “我,我没有。” 薛安贤还想强辩几句。 章盼弟一巴掌就扇了过去:“老娘不听你那一套。” 她又拿出一张化验单来:“除了激素药,你还给小舟吃相克的食物,他身体里现在已经堆积了很多毒素,医生都说了,他的心肺功能已经减弱,现这样下去,他不是早亡就是变成废物。” 章盼弟抖着手给旁边的人看化验单:“你们大伙都看看啊,都来看看老何非得和我离婚,结果娶了一条什么样的毒蛇,这是真毒啊……这些年我从来都是老实本分,啥事都不找,可她还是容不下我啊,想方设法的要害我孙子,今天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得叫大伙看看姓薛的是个什么玩艺。” 章盼弟指着薛安贤骂,又指着何老骂:“当年你说什么和她心意相通,我算看出来了,你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才心意相通,我谢谢你和我没心意相通,我也做不出那种谋财害命的事,你说什么为了理想,我看你就是为了美色,你们俩还真相配啊,都是一肚子男盗女娼,我章盼弟这辈子算是瞎了眼,无怨无悔的跟着你过了那么多年,还把儿孙交给你照顾,结果我儿子早早的就去了,儿媳妇都没等到小舟成人也去了,现在小舟也成了这样,姓何的,你这是要逼死我啊!” 她骂的狠,哭的更狠。 章盼弟是很会哭的,哭起来是真悲痛,用哭的情真意切,看热闹的一些老人忍不住红了眼眶,跟着掉下眼泪来。 “我章盼弟这辈子没杀过人没放过火,活的清清白白坦坦荡荡,结果就落到这种下场,我这老实本分的赔了两条人命,那个狠心恶毒的却过的比谁都好,老天眼咋就不睁开眼看看,看看这些人是怎么作恶的。” 章盼弟一脚踹到薛安贤身上。 薛安贤想躲,可没躲过。 她被踹了一脚,就朝何老倒去。 何老还满心的震惊,还没回过神来呢。 他满脑子都是章盼弟骂他的那些话,满脑子都是何柏舟被人下了药,身体已经垮了的事情,当薛安贤倒在他身上的时候,他都没反应过来,也没扶住薛安贤,反倒被薛安贤带的倒在地上。 到底年纪大了,何老这一摔,胳膊就疼了起来。 几个老战友扶他起来的时候,何老疼的额头都出了汗。 章盼弟可不管何老受没受伤,不顾他好不好过,嚷的更大声了:“打今儿起我就住这儿了,各位也给我做个见证,要是哪天我没出来一气死了,那就是叫姓何的和姓薛的给害死的。” 薛安贤爬起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章姐,你别这么说,我怎么可能害小舟呢,小舟小时候可是我带的,我把他从小养到大,怎么会害他呢?这一定有什么误会,说不定是他在外边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好些人听薛安贤这么一说,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到底薛安贤很会做人,在外边的名声还算不错,有些人不相信她会这么狠。 “好啊,你说不是是吧。” 章盼弟冷笑一声:“行,那咱就报警。” “别。”何老疼的厉害,可还得先解决了章盼弟的问题:“这都是家务事,怎么能报警呢,你,你别折腾了,往后你说啥就是啥行不,你这……” 说话的功夫,何老疼的脸都白了。 秦家 何柏舟到了秦家,秦绿就拽他进屋说话。 秦桑和秦采做好了晚饭才叫两个人出来吃饭,吃过饭,秦雅就熬了药看着何柏舟喝。 那药是真苦啊,苦的何柏舟差点没吐出来。 秦绿笑嘻嘻的拿出两块糖递给何柏舟。 何柏舟一气把药喝完,含了一块糖才觉得嘴里不那么苦的难受。 喝过药,又等了一会儿何柏舟就说要回家。 秦桑就跟他说:“你要回家的话就步行回去,散步消食,又能锻炼身体,你现在这体重,想要减肥必须得下狠心。” 何柏舟晚上其实真没吃饱。 秦家晚上的饭菜特别素,晚饭就是小米粥,还有一些凉拌的白菜和萝卜之类的,没有肉没有高热量的东西,何柏舟吃的还不够塞牙缝呢。 他想多吃点,秦绿却坐在一旁虎视眈眈的,何柏舟就不敢吃多了。 现在他肚子饿的慌,可秦桑还要让他步行回家,何柏舟是真发虚了。 第三四四章 教女 秦绿不放心何柏舟。 她拿了一件大衣起身:“我送你回去吧。” 呃? 何柏舟打量一下秦绿看似瘦弱的样子,再看看自己宽宽的身板:“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秦雅看了看何柏舟的脸色:“还是让小绿送你吧。” 何柏舟不明所以的看向秦雅。 秦雅正随手整理一些药材,见何柏舟望过来就解释了一句:“我怕你饿晕。” 秦绿哈哈笑了两声,拽了何柏舟就往外走:“赶紧走,磨噌什么呀。” 两个人才走了没几步路,秦桑突然又叫住了何柏舟。 “这个拿着。” 秦桑从口袋里摸出两块特别小巧的玉佩:“挂在脖子上,千万别拿下来,就是洗澡也要带着,另一块给章奶奶,让她也带上,这是救命的东西。” 何柏舟很珍重的把一块玉佩当着秦桑的面挂在了脖子上,另一块小心的放好。 等何柏舟和秦绿走后,秦雅就问秦桑:“姐,你给何柏舟的那是什么呀?” 秦桑笑了笑:“遮住命格血脉的东西,有些人啊,刀不割在自己身上,他就不知道疼。” 秦雅眨了眨眼睛,很不明白这话是啥意思,不过她也没多问,低着头又摆布自己的药材。 段家 段延音坐在屋里的椅子上。 她身前的桌子上摆了一面挺大的镜子。 她脸上缠着纱布,段延音伸手,微微颤抖的把脸上缠的一圈圈的纱布拆开。 当她拆到最后一圈的时候,她还是很紧张,不由深吸了一口气,一咬牙狠心拆掉。 镜子里出现了一张光洁白皙的面庞。 这张脸比段延音被狗咬伤前还要好看。 若说以前段延音可以称得上一句清秀的话,那她现在可以说是很美丽的。 镜子里段延音的那张脸白皙细腻,看不出一点被咬过的痕迹,她原先的眉毛淡淡的,现在眉形弯弯,眉毛不疏不淡,色如远山空蒙,一双眼睛也显的大了一些,大大的眼睛湿漉漉的,就像是受惊的小动物一样,看的惹人怜惜。 段延音的鼻头更小巧了一些,嘴唇的颜色也更娇嫩。 人还是那个人,并没有做特别大的改变,但是,却显的更漂亮,就像是高配版和低配版的区别,更像是美颜之后的效果。 段延音看着镜子里的那个人,勾唇笑了起来。 不枉她费了那么大的力量治好了脸上的伤,顺便还修改了一下容貌。 伸手摸了摸细滑的脸颊,段延音笑的很开怀。 过了片刻,她的目光又阴狠起来:“秦桑,你放狗咬我的仇我会牢牢记着,我会让你不得好死。” 简家 到了晚上,简家客厅里的电视机打开了。 这时候简南坡和高淑秀一家也早就告辞离开,客厅里就剩下简老爷子老两口以及林拴宝一家。 简老爷子和简老太太坐在沙发上,林拴宝坐在老爷子身旁,林小溪坐在老太太跟前。 金虎妞坐的远远的。 她没有别的心思,一心就只想看大彩电。 看着电视里播放的电视剧,金虎妞很快就入了迷。 林小溪却没什么心思看电视。 她一直在和简老太太小声的说着话。 林小溪记忆中还有那位林家的奶奶的印象。 那位老太太其实是个有点刻薄的人,而且超级重男轻女,对林小溪很不好。 早年间林小溪想上学,林老太太还不同意,骂她是个赔钱货,上了学又能怎么样,都是给别人家上的。 当时还是一直很老实的林拴宝坚持才让林小溪能够读书。 所以,一直以来,林小溪都认为奶奶多数都和林老太太一样,是不喜欢小姑娘的,而且还会压榨媳妇,会没事找事。 可是简老太太却和她印象中的所有的奶奶都不一样。 简老太太脾气直,可待人真的特别真诚,且从不重男轻女,对女孩子特别好,尤其是乖乖巧巧的女孩子很得她的喜欢。 她对林小溪比对她三个哥哥要好的多。 最重要的是,简老太太支持林小溪读书。 再加上简家的环境这么好,林小溪都觉得她到了天堂。 她很珍惜这一切,也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孝顺简老太太的。 这也许有血缘的关系在,但主要也是林小溪是个知道感恩的孩子。 简老太太一直拉着林小溪的手:“我问过你小叔了,你小婶的两个妹妹都在师大附中读书,他说那里环境很不错,老师也都很负责,另外,你小婶的三妹今年正好读高一,你要是读高一的话,可以和她一个班,让她带带你。” 说到秦采,简老太太显的特别骄傲:“你小婶家姐妹学习都特别好,几个妹妹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等改天奶奶带你去她家坐坐,顺便让她帮你补一下功课。” “好。” 听着简老太太夸奖秦家姐妹,林小溪并没有任何嫉妒的心理,反而也显的特别骄傲,并且很佩服秦桑:“小婶真厉害,把她的妹妹们都教的那么好。” 林小溪现在也知道一些秦桑的情况。 她知道秦桑父亲去世好几年了,母亲情况又特殊,等于是秦桑一直在养家,林小溪真觉得秦桑特别了不起,在那样艰难的环境下,还能让所有的妹妹都上学,还把妹妹们教的那么好,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到的。 起码林小溪自己就做不到。 她想着如果她遇到那样的情况,不要说上学了,恐怕早就吓的不知所措,说不定每天就知道哭呢。 “是啊,你小婶这个人是真不错,有能力,品性好,心也宽,往后你和她多处处,多跟她学着点。” 简老太太又夸了秦桑好几句。 林小溪很捧场,不住的点头。 等到简老太太夸完秦桑,林小溪就把一直存在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奶奶,刚才咱们在外边看到的那个何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光是听章奶奶说的那些话都觉得害怕,一家人怎么能闹成那个样子,那个薛奶奶是不是真下药害人了?” 林小溪从小在村子里长大,村子里的人有矛盾会打会骂,顶了天的打过架之后谁也不理谁,她从来没见过一言不合背后耍阴招害人性命的,到现在还觉得挺害怕的。 “我看着是真的。” 简老太太可不管薛安贤会怎么样,反正她早就看不惯薛安贤了:“何柏舟那个孩子确实胖的太快了,原先我们谁也没多想,要不是章大姐说出来,都还以为这孩子吃的太多了呢。” 说到这里,简老太太叹了口气:“原先还有人说何柏舟太凉薄了,他妈才死不久,他就该吃吃该喝喝,一点都不难过,哪知道是有人故意害他的。” 简老太太叮嘱林小溪:“小溪啊,以后离何家的人远点,薛安贤能这样,她生的儿女恐怕也不是什么好的,你啊,看到何珏的时候可远着点,咱别吃了亏。” 第三四五章 失眠 这天晚上,大院里的好多人家都在叮嘱自家儿孙离何家的人远一点,尤其是薛安贤生的儿女,更要疏远。 大家都不是傻子。 章盼弟说的那些话虽不是全信,可也信了一大部分。 最起码,大家觉得薛安贤给何柏舟下药这事应该是真的。 想到薛安贤这么不是东西,好多人都觉得别扭,薛安贤平常表现的性情温和,知书识礼,谁料到她温和的表象下隐藏着那么狠毒的东西。 就是何家,这天晚上也是鸡飞狗跳的。 何老好说歹说,总算是劝着章盼弟没有报警,也把她劝回家里。 可进了家门,章盼弟也没消停。 她就坐在沙发上对何老说:“小李不能留着了,得换个保姆。” 何老愣住。 章盼弟大声道:“怎么的,还嫌别人害你孙子害的不够,等着别人害你的命啊,你想想,小舟吃那些相克的食物不是一天两天的,每天做饭的是谁啊?是小李,她不可能是无辜的,我原来还打算报警让警察好好查查,你们非说不要,那就得辞退小李。” 何老能说什么。 他说不出啥话来。 章盼弟分析的很有道理的。 薛安贤没有做过饭,一天三顿饭都是小李做的。 所有的食材都过她的手,偏偏在她做饭期间何柏舟中了毒,她说她没做过,谁信? “好。” 何老倒也干脆,点头答应下来。 章盼弟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几分冷意:“这次的保姆我来选,另外,家里的钱也要我管,买什么由我说了算,一天三顿饭吃什么我安排,谁要买大件的东西都得到我这里报帐。” 何老瞪向章盼弟:“你,你识字吗?” 章盼弟冷笑:“我不识字,我孙子还不识字吗,还是说你不放心你孙子,怕你孙子害你?” 一句话怼的何老几乎给气死:“行,行,你说了算,你说了算。” “姓何的。”章盼弟看何老那副没好气的样子,抄起鸡毛掸子就要敲打:“你别跟我打马虎眼,你还是我从小带大的呢,你什么人我能不知道,说句不中听的,你撅撅屁股我都知道你要拉什么屎……” 薛安贤低着头,掩住眼中的恨意:“章姐,我真的没害过小舟,只是,章姐你要是不放心,那你就监督好了,等时间长了,你也就明白我是什么人了。” 章盼弟一伸手扒拉开她:“有你什么事。” 薛安贤差点没给噎死。 她握紧拳头思量着该催催那位大师要加紧行动了。 何家今天的晚饭特别晚。 吃晚饭的时候何珏早饿的不行了,坐到饭桌上看着端上来的玉米面的窝头还有几个素的不行的菜,何珏当场就摔了筷子:“我不吃,这是人吃的吗,这是猪食。” “呵呵。” 章盼弟一筷子就敲了过去,敲的何珏手背都肿起来了:“猪食,人家给猪吃这些啊,我告诉你,你老子当年吃的比这个还差呢,不说玉米面的窝头,他连糠窝窝都吃不饱,到你这还敢挑三捡四的,好,不吃是吧,不吃就饿着。” 薛安贤心疼儿子,眼里都含了泪花。 可她挨打挨怕了,真不敢和章盼弟犟。 何老被章盼弟一数落,也不敢向着何珏说话:“行了,你章奶奶说的对,现在生活是好了,可也不能忘了以前的苦日子。” 正说话间,何柏舟回来了。 章盼弟一看到何柏舟,那脸色立马就变了。 刚才还张牙舞爪的呢,何柏舟一进门,她立刻变的和蔼可亲起来。 “小舟回来了。”章盼弟眉里眼里都是笑:“吃过了吗?” “吃过了。”何柏舟一边换鞋一边回答:“在小绿家吃的。” 他坐到沙发上,摸了摸肚子,觉得肚子空落落的,饿的挺难受的。 章盼弟打量了何柏舟一眼就知道他饿了:“要不再吃点吧。” 何柏舟是真想吃的。 可想到秦绿对他的关心,还有奶奶为了他跑来撒泼耍赖的,再看看他那胖胖的身材,就坚决的摇头:“不了,我要减肥,晚上不能多吃。” 为了让自己眼不见心不烦,何柏舟站起身:“奶,我先上去休息了啊。” 他转过身往楼上走,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何老,也没有看薛安贤。 吃过饭,章盼弟还特别坏心的把厨房的门锁了,把钥匙挂在她自己身上:“听到了吗,晚上得少吃点,得吃素的,为了你们好,我得看好厨房的门,晚上谁也另想偷吃。” 章盼弟就想着吧,凭什么自家孙子吃苦受累的他们享福。 凭什么自家孙子要吃素,还不能吃饱,他们就能胡吃海塞的,既然要饿着,那就都饿着,既然要降低伙食标准,那就大伙一块降。 反正她老了,吃的又少,她是不怕的。 夜深人静,路边的灯都暗了下来。 家家户户的窗子都黑沉沉的,在这样适合深睡的夜晚,好多人都睡不着觉。 薛安贤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浑身疼,被鸡毛掸子抽的身上都有好些地方红肿起来,一碰到就火辣辣的疼。 她睡不着,何老也睡不着。 薛安贤推了推何老:“老何,章姐要住在家里我没问题,可是,她,她不能闹的咱们不能安生啊,她要是不找事,她住到什么时候我都欢迎,可她这是要当咱们的家啊,别说你和她离了婚,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就算是她是你亲姐,也没有当着弟弟家的道理吧。” 何老何尝愿意章盼弟留在家里啊。 他翻身面向薛安贤:“还不是你闹腾的太过了,我问你,小舟身上的药是谁下的?是不是你?” 薛安贤被他一问,立刻掩面哭了起来:“你,你竟然也怀疑我?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明白吗,你还怀疑我下药……” “不是你又是谁啊?” 何老心里是存了疑惑的,他想不透到底是谁给何柏舟下药的。 他就算是看不上何柏舟,可那到底是他亲孙子,他也不愿意何柏舟出事的。 薛安贤目光微闪:“说不定是小李下的,我记得早先她和小舟妈妈闹过别扭。” 薛安贤推了何老一把:“你想个法子把章姐送走吧,再这么下去我受不了的。” 何老叹了口气:“先睡吧,明天我和姐好好谈谈。” 简家,林拴宝一家也睡不着觉。 林小溪纯粹是高兴激动的。 她的屋子装修的特别好,跟个公主房似的,躺在软软的床上,林小溪失眠了,活了这么大,她头一次睡这么好的屋子,头一回被这么重视照顾,她觉得她特别幸福,这样的日子就算只过上几天,死了都值得的。 林拴宝和金虎妞也没睡着觉。 林拴宝翻个身,推了推金虎妞:“他妈,你今天的事办的不地道,咱们才回家,哪都熟悉呢,你就找弟媳妇的不是,你这不是明摆着得罪人吗。” 金虎妞使劲的瞪着林拴宝。 只是屋里黑沉沉的,金虎妞就是瞪死了林拴宝也看不到。 “你知道啥呀。”金虎妞推了林拴宝一下:“我可都看出来了,你妈可偏心了,她就是向着老三家的,这还没过门呢,就啥好东西都给老三留着,老二和老三在爸妈跟前长在,那可是享了老鼻子福了,你呢,流落在外边这么多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现在爸妈该补偿咱们,你要是不挑点事不闹一下,谁想得到你啊。” 第三四六章 耐人寻味 林四江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直勾勾的看着屋顶。 他现在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伸手在自己脸上拧了一下,林四江疼的呲牙咧嘴的,他却笑了起来。 这种感觉真好啊。 活着的,真实的感觉太好了,就算是活在一本书中的世界他也心甘情愿。 想到他看过的那本书中模糊的一些记忆,林四江又笑了。 他有着超前几十年的见识,更有着另一个世界几千年的学问,还有着雄厚的家世背景,如果再做不出一番事业来,他还不如死了算呢。 钱,权,林四江觉得他现在唾手可得。 这可是简家呢,他的亲爷爷是简老,他的亲叔叔是简西城,这些以前他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现在是他的亲人。 而且,现在也才八十年代初,是遍地黄金的年代,只要胆子大敢干,就不怕挣不到钱。 林四江细细思量他得做点什么,他要积累第一笔资金,然后去香江,去国外大干一场。 想了一会儿怎么挣钱,林四江就想到了秦家姐妹。 那本书中秦家姐妹只是配角,而且番位很靠后的配角,但是却相当的出彩。 秦家七个姐妹一个赛一个的漂亮,一个赛一个的有本事。 而且还是各形各款都齐全,好似集齐了世间所有招人喜欢的特质,叫人真是打心眼里爱的不行。 林四江不知道秦家其他的姐妹怎么样,但是,他想着今天见到的秦桑,真是比书上写的还要好看,她就单单坐在那里,就能夺走所有人的目光,整间屋子的光彩都集中在她一个人身上了。 秦桑的美是那种俏丽的,夺目的,光彩照人的,还带着丝丝的甜意,让人甜到了心坎上。 想想秦桑,再想想秦家那六个,林四江心头一片火热。 端庄温和的秦雅,御姐范儿的秦采,知性灵慧的秦苹,萝莉款的秦绿,艳骨天成的秦依,还有那个现在年纪还小,可长大之后却是清丽如仙的秦薇,这一个个的…… 秦桑已经是他的小婶了,林四江想着,他小叔对秦桑真是疼爱到了骨子里,而且他小叔还是个醋坛子,他就只是叫秦桑帮个忙他小叔都不愿意,看起来,他想要接近秦桑是不可能的。 那秦家另外六个姐妹说不定能成呢。 林四江特别有信心,他可是手握一个世界的资源呢,他就不信会搞不定几个小姑娘。 想到将来左拥右抱的日子,林四江笑开了花。 不过,林四江还是挺遗憾的。 毕竟,秦桑长的忒好看了,而且他也喜欢这种类型的美女。 他摸了摸下巴,眼睛眯了起来。 他或者试试看,背着他小叔的时候能不能和秦桑亲近一点,要真是让秦桑对他感兴趣了,说不得将来能偷个情啥的。 秦桑并不知道今天晚上有好些人都在琢磨她。 她晚上睡的特别踏实。 睡梦中,秦桑似乎到了一个地方。 那是一个特别特别美的地方。 山青水秀,其间云雾缭绕,且一年四季都如春天一般,美到令人心醉。 而她好似就住在这个地方。 她穿着白色的长裙,目光清冷,神色疏离淡漠,就好像没有任何的感情,只是一具冰雕的人一般。 她每天起来采露水,自己一个人自得其乐。 突然间有一天,她不再是一个人了,她身后跟了一只九尾天狐。 那只九尾天狐不管她理不理会,都紧紧的跟着她,有的时候还会跟她撒娇耍赖。 好像,她的日子过的不再那么无聊,单调的生活中,有了一抹色彩。 再之后,她就跟那只九尾天狐亲近起来,时常的抱着天狐四处行走,有的时候采摘果子酿酒,有的时候采清露煮茶,还会摘些花朵装扮房间…… 睡梦中,秦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来。 清早她起床的时候,感觉天气又暖和了一些,清早的风也不会再凉的冻人,带了一丝丝的暖意,叫人觉得筋骨都舒展开了。 秦桑站在院子里活动了一下手脚,才想要进厨房做饭,斜刺里一只拳头伸过来,直奔秦桑的太阳穴。 秦桑侧身躲过,双手一夹,就把那只拳头夹住了。 她一拉一拽间,秦采就给拽到跟前。 秦采趁势身体下压,夺回自己的胳膊,同时出腿踢出秦桑。 秦桑笑着两根手指就把秦采的脚腕捏住了。 “不玩了,不玩了。” 秦采气的撅起嘴巴:“在你跟前从来都只能出两招,第三招都使不出来,一点劲都没有。” 秦桑笑着松开她:“那你还得继续努力呀。” 秦采活动一下手腕:“我就算是再努力,恐怕过个十年八年的,还是使不出第三招来。” 秦桑拍拍秦采的肩膀:“你已经很厉害了,换个人在我跟前连一招都使不出来。” 秦采笑了一下:“你别再安慰我了,你这么一安慰,我心里更不痛快。” 秦苹这时候也起床了,她在屋里喊着:“姐,小薇在院子里吗?” 秦桑赶紧四处找秦薇,结果在房檐下一个角落里找到了秦薇。 彼时秦薇正坐在小板凳上拿着一个洋娃娃给它穿衣服呢,秦桑笑着蹲在一旁看秦薇玩,等她玩够了,就牵着她的手进屋。 才把秦薇安顿好,门铃就响了起来。 秦采去开门,秦桑很快就听到秦采说话的声音:“你是……请问你找谁?” 之后就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我找秦桑,她在家吗?” 秦桑把秦薇交给秦苹带着,她拢了拢头发从屋里出来。 站在房檐下,秦桑一眼就看到了林四江。 林四江今天穿的很干净齐整,头发也梳的油光水滑的。 他长的还不错,相貌上和简西城有些仿佛,这么一收拾,还真有一种翩翩公子的感觉。 他脸上带着笑,看着挺让人亲近的:“我是林四江,过来给小婶送点东西。” 秦桑快步走过去,打量了林四江两眼:“进来吧。” 林四江的目光粘在秦采脸上,好半天才回神,回过神来他立刻点头哈腰的:“好,嗯,小婶,我们这次带了挺多土特产的,昨天你走的时候忘了让你捎点,今天早上我爹说起来还挺不好意思的,就让我过来送一遭。” 秦桑引着林四江进了客厅:“你怎么来的?” 林四江笑了笑:“骑自行车过来的。” 秦采转身倒了一杯热茶端过来。 林四江赶紧起身去接。 他特意的想碰一下秦采的手,哪知道秦采根本没递到他手上,而是放到了茶几上。 林四江有些微的遗憾。 秦桑不动声色的看着,嘴角的笑意耐人寻味。 第三四七章 给个红包 “我听说婶子的五妹开了个厂子。” 林四江干笑了两声,找了个话题跟秦桑聊:“我也想做点生意,只是也不是很懂,能不能问一问五妹?” 秦桑似笑非笑的看着林四江:“我记得你岁数比我大。” 林四江点头:“是,大几岁。” “有对象了吗?” 秦桑问。 林四江摇头:“还没呢,婶子想给我介绍一个吗?” 说到这里他先笑了起来:“婶子要是给我介绍的话一定成,婶子的眼光我是信得过的。” “难怪了。” 秦桑点了点头。 林四江疑惑的看向秦桑。 秦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秦桑把放在茶几上的点心推向林四江:“吃点吧。” 林四江摆手:“不用了,我吃过饭来的。” 秦桑笑了一声:“我虽然年纪比你小,但是辈份在那里,也算是你的长辈,有些话也想嘱咐你一声,说的好不好听的,你权且听听吧。” “你说,你说。” 林四江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知道我为什么问你有对象吗?”秦桑看了秦采一眼,秦采转过身给她倒了一杯水,秦桑端着喝了一口,就开始把玩那只茶杯。 “不知道。”林四江看着秦桑,眉头都皱了起来。 “我问你这个问题,是怕你万一有对象的话,别因为不懂礼数到人家丢人,虽然丢的是你的人,可你现在毕竟和我沾亲带故的,我脸上也不好看。” 秦桑这一句话就叫林四江的脸色难看起来。 秦桑低头看着水杯里的清水:“做人呢,好多事情都要搞搞清楚的,万不可胡言乱语,你叫我一声婶子,我的辈份就在那儿了,我的妹妹也就是你的长辈,她岁数是小,可是,也不容你轻视的,什么时候你一个当侄子的可以叫我妹妹为五妹了?” 茶杯重重的放到茶几上,秦桑目光凌厉的盯着林四江。 林四江额头冒汗了。 他刚才真是有点得意忘形了。 他看到秦采果然像书里写的那样英姿飒爽,就想看看最让他印象深刻,也最得他喜欢的秦绿是什么样子,是不是那么可爱又萌萌哒,结果就把辈份这事给忘了。 “我,我一时没想起来。” 林四江赶紧解释。 秦桑点头:“我是提醒你一声,在我这里没什么,但是去了别人家,可不是你一句忘了就成的。” 她转过头叫了一声:“小绿,你出来。” 秦绿答应着从屋里出来。 她应该是才起床没多久,头发都还没梳呢,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披散在脑后,衬的她的脸更小,眼睛更大。 秦绿穿着一件粉色的毛衣,毛衣上还有一个嫩黄的小鸭的图案,毛衣的款式肥肥大大的,却更显的秦绿娇小玲珑。 她一边答应着一边走到秦桑跟前,对着秦桑一笑,笑出两个酒窝来。 还真是萌的让人心颤啊。 林四江就觉得吧,秦绿这一笑真是击中了他的小心脏。 他的心开始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秦桑指了指林四江对秦绿道:“这是西城的侄子,认识一下。” 秦绿就转过头对着林四江笑了笑:“你好。” 林四江赶紧起身点头哈腰的:“你好,你好。” 秦桑又对着林四江笑了一声,林四江总感觉这笑有一点恶魔的笑的味道,挺不怀好意的。 “这是我的五妹。”秦桑指了指秦绿:“如今你知道该叫什么了吧?” 呃? 林四江愣住。 秦桑一挑眉:“不知道吗,那我就告诉你,你该叫她五姨妈。” 顿时,林四江觉得心跳加速什么的都是幻觉,他的心拔凉拔凉的。 “怎么不叫一声呢。” 秦桑敲了敲桌子。 林四江低头,这声五姨妈他是怎么都叫不出来的。 呃? 秦桑挑着尾音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声音来,林四江吓的一哆嗦。 “叫一声。”那柔柔软软的声音突然间变的特别严厉,林四江吓了一大跳,一声五姨妈就脱口而出。 秦绿愣了一下,就笑着答应:“好,乖侄子。” 林四江顿时蔫了。 秦桑又指指秦采:“这是你三姨妈。” 五姨妈都叫了,还差一个三姨妈吗? 林四江蔫不拉叽的叫了一声:“三姨妈。” 秦桑笑着看看秦采和秦绿:“现在还没出正月呢,没出正月就是年,大侄子登门,还带了礼物,也算是给你们拜晚年了,做长辈的总得包个红包吧,不管钱多少,是份心意。” “哦,哦。” 秦采和秦绿答应着,转过身进了屋子,再出来的时候,秦采和秦绿每个人手上都拿了一个红包。 秦采往林四江手上递:“给,三姨妈给的,收着吧。” “不行,我不能要。” 林四江吓的赶紧推辞,秦桑接过两份红包,也不知道她怎么动的,就见人影一闪,那两个红包已经进了林四江的口袋里。 林四江脸色更加难看。 他站起身强笑一声:“那啥,婶子我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啊。” 至于秦家另外四位姐妹,林四江现在是不敢看了。 他怕呆会儿再整出什么二姨妈四姨妈来。 秦桑起身相送,林四江赶紧摆手:“您忙,别送了,我自己走。” “行。”秦桑点头笑了笑:“如今也认得家门了,以后常来玩啊。” “一定,一定。”林四江心说鬼才常来玩呢。 他逃也似的从秦家出来,一出门就轻松了一口气,再抹抹额头,一手的汗。 林四江心说果然书上写的都是真的,真心诚不欺我啊,这秦家的姐妹是真厉害,尤其是秦桑,不动声色的就退敌于千里之外,这种姑娘,他是真消受不起的,怕也只有他小叔才能受得了吧。 不过,稍后林四江又想到秦绿。 这心里还是热辣辣的烫乎的很。 秦绿长的太可爱了,太可心了,简直就是他的那盘菜啊。 林四江握拳:“算了,秦家姐妹多了也消受不起,就秦绿吧,有一个秦绿就心满意足了。” 何家 薛安贤起了个大早。 她昨天晚上没睡好,顶着俩黑眼圈起了床。 吃早饭的时候,薛安贤看到桌上空空如也,就叫了一声:“小孙……” 结果没人答应。 她又要叫,就听到了章盼弟的声音:“吵吵啥啊,小孙已经叫我给辞了,在没有找着新的保姆之前,你先做饭吧。” “我,我……”薛安贤气的指指厨房,又指指她自己。 “你什么你。” 章盼弟瞪了薛安贤一眼:“难道你还想让我做饭伺侯你?你有那么大脸没?” 薛安贤又感觉到了身上被抽的那种痛意。 她低下头,掩住眼中透出来的恨意。 章盼弟摆手:“赶紧做饭去,老何一会儿起来还要吃饭呢。” “我,我不会。”薛安贤期期艾艾的来了一句。 第三四八章 您人真好 章盼弟一惊一乍的嚷了起来:“啥?你不会做饭?” 她坐到沙发上开始数落薛安贤:“你这个人,你咋这么不实诚呢,你不会做饭你也不说,当年你跟我保证说你一定照顾好老何,结果呢,你竟然连饭都不会做,你咋的照顾老何,是老何照顾你吧,你说你,你可真行啊,骗了我一辈子啊。” 何老正好从屋里出来,听到这话愣了片刻。 再看薛安贤苦着一张脸要哭不哭的样子,就劝了章盼弟一句:“行了,先出去买点吃吧,你记得早点请个保姆回来啊。” “行,你说行就行。” 章盼弟指指薛安贤:“你去买点吃的吧。” 薛安贤似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出去买饭的时期还掉了两滴泪。 章盼弟坐在沙发上骂了一句:“买个饭委屈啥啊,老娘也不是上辈子欠你的,你干嘛给我甩脸子。” 何老摸了摸鼻子坐下。 章盼弟看了何老一眼:“老何,你说你咋就,咋就找了这么个女人啊。” 何老看了看门口:“安贤挺好的。” 章盼弟叹了口气,五官几乎都皱到了一起,也是一脸的苦相:“咱妈临死的时候不放心你,拉着我的手跟我说让我一定找到你,一定要照顾好你,别让你受了委屈,我到如今都记得这话呢,原先我就琢磨着吧,你看不上我,我也不留着膈应你,为了让你过的痛快一点,我受多大的委屈都行,谁叫我答应了咱妈呢,谁叫那是我亲妈呢,可现在我这么看着,这些年你过的也不是多好啊。” 章盼弟一直都特别的强势。 可现在说出这么软乎的话来,又提到了何老过世的亲娘,叫何老也软了心肠。 他也跟着叹了口气:“姐,这些年是我对不住你,我心里有愧啊。” 章盼弟一摆手:“别跟我说这个,我最听不惯的就是这些愧不愧的,我要是不同意,你还真就和姓薛的成不了,我既然同意了,你也没啥愧的,我这辈子啊,前半生就是为了咱爹娘,为了你活的,后半生是为了儿孙活的,只要你们好,我怎么都行。” 何老心里就更加愧疚。 他人老了,和年轻的时候不太一样,变的有些感性,心肠也软了,再面对故人,面对故去的那些事,他也知道反省了。 章盼弟看到何老那一脸的难过和愧悔的样子,心中冷笑了一声。 她就想着吧,果然就和小绿说的一样,这人啊,就得打一棍子给个甜枣吃。 先把他打服了,让他怕你,然后再对他稍微好点,他就会对你言听计从。 薛安贤并没有去买饭,她先进了一个小胡同,找到了一家小店。 店里就有一个老头看门,薛安贤进去之后,老头就带着她到了后头的院子里。 “你咋又来了?” 老头看到薛安贤就有点不耐烦。 薛安贤脸上带着几分急色:“我来找你帮个忙。” 老头冷着脸坐下:“先前的事不是说最后一回吧,咋又来了?” 薛安贤提着包也跟着坐下:“那件事情真的没问题吗?” 老头点头:“肯定没问题的,你放心吧。” 薛安贤轻松了口气,她看向老头,脸上有几分阴色:“姓章的跑到我家大闹,说是我害她的宝贝孙子,现在就住在家里,我是受不了了,你得帮我除了她。” 老头气的摆手:“就这点小事你就跑到我这来?你是不是傻?等到那个何柏舟死后,姓章的也活不了多久了,你和一个快死的计较什么,回去吧,忍一段时间就好了。” “什么意思?” 薛安贤愣了一下。 老头笑道:“你以为镇压怨气只凭一条人命就成?何柏舟这条人命填进去了,和何瑜最亲近的就是姓章的了,她也会受到波及。” 薛安贤明白过来。 不过,她又想到一个问题:“那,那姓章的也死了,老何会不会受到波及,我儿子,我儿子也是何瑜的血肉至亲,他会不会……” 老头弹着手指看着薛安贤似笑非笑的:“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薛安贤脸色煞白:“你,你早先怎么不说清楚?” 老头目光轻轻飘过,薛安贤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冷意。 “没事,姓何的煞气重,压得住,你儿子……你往后多做善事吧,做点好事给你儿子压一压。” 薛安贤轻松了口气:“我怕的就是牵连到我儿子。” 老头对于薛安贤的薄情寡性早就见识过了,他冷笑一声就开始赶薛安贤:“行了,赶紧走吧。” 薛安贤从那家小店出来,匆匆忙忙的去买早点。 她才买了早点往回走,就叫一个人给拦住了。 拦住薛安贤的是一个长的挺好看的姑娘。 那个姑娘长的好,穿的也很整洁,她笑着拽住薛安贤:“薛奶奶,你等一下。” 薛安贤疑惑的望向那个姑娘:“我认识你吗?” 姑娘笑了笑:“我姓段,那个,我婶子是简东令。” 薛安贤才恍然记起这是谁:“你是段家的姑娘吧,你叫什么啊?” 这姑娘正是段延音,她拉着薛安贤走到一旁:“我叫段延音,薛奶奶,你家的事情我也知道了,我觉得吧,章奶奶挺过分的,您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害人呢,她情理不通,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你,简直太可恶了。” 这话说的真动听的,薛安贤也愿意听。 她强笑一声:“谁叫我当年做了不好的事情呢,她看不起我也是应该的,她一直认为我抢了老何,我……” “话不能这么说。” 段延音撇了撇嘴:“什么叫抢了?何老当时喜欢的是您,您看看您的模样,您的气质,是章奶奶能比得了的么,何老那样的人,就得您来配,章奶奶是万万般配不上的,再说了,章奶奶也不见得就喜欢何老呀,您没错,错的其实是那个时代。” 薛安贤点点头:“可章姐却一直恨我,我也能理解。” 段延音帮着薛安贤提了早点,拉着她一边走一边道:“您真好,脾气又好,长的又好,我一看您就觉得亲近。” 面对一个小姑娘的纯然的喜欢,薛安贤还是挺自得的。 她向来自得于比章盼弟更招人待见。 “薛奶奶,我这有一个珠子。” 段延音等着薛安贤对她放松了警惕,就拿出一个黑色的珠子来:“我跟您说,我祖上出过修士,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把这颗珠子放到一个人的床下,就能让这个人在很短的时间内记忆模糊,好多事情都记不起来,您……我喜欢您,这珠子就送给您了,如果章奶奶要是再打您的话,你就放到她床底下,她就会忘了和你不对付的事情。” “真的?” 薛安贤眼睛一亮。 她是信这个的,毕竟,早年她也做过局的。 “真的。” 段延音重重的点头:“我是和您投缘才给您的,别人我还不给呢。” 薛安贤接过珠子:“那你想要什么啊,你一个小姑娘,我哪能白要你的东西,你是想要钱还是别的……” “我……”段延音很害羞的低头笑了笑:“您要是方便的话,能给我那个吗?” 她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薛安贤腕上戴的一个玉镯子。 这个玉镯子并不是特别好的东西,只是一般的玉质,样子很古朴,薛安贤也是才戴不久。 她并非特别喜欢这个镯子的,只是戴个新鲜,段延音说要,她就毫不设防的摘下来递给段延音:“拿着吧。” 薛安贤这么做也是认为那个老头以后恐怕不会帮她了。 她急需要一个帮手。 而段延音是个小姑娘,又有些手段,薛安贤觉得她能控制得住段延音,所以才会这么大方。 段延音笑着接过来,特别感激薛安贤:“薛奶奶,您人真好,真是太谢谢您了。” 第三四九章 我永不会嫌弃 等到薛安贤带着早餐匆匆离开,段延音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笑容:“蠢货。” 她拿着那只玉镯放到眼前喜滋滋的看着。 这个玉镯看似普通,玉质也不是多好,可是,段延音却知道这个镯子并不普通,不但不普通,还是世所罕见的储物手镯。 她拿着手镯回到家里。 看到家里没人,段延音就进了房间,但为了防止有人突然进来,她还是把房门紧锁了。 把玉镯放到桌上,段延音拿了根针刺破了中指,她刺的很深,指头疼的很,手指尖上流了好多血。 鲜红的血一滴滴落到玉镯上。 玉镯慢慢的把血吸掉,几十滴血吸完了,玉镯还是没有动静。 段延音更加高兴。 她又刺了一针,又是几十滴血掉落,这次,玉镯发出一道并不刺眼的光芒来。 那道光是蓝色的,很温和,温和的光照在段延音身上,立时,她手指上的伤就消失无踪,同时消失的还有那只玉镯。 段延音沉下心来感受,就感觉到了一个特别大的储物空间。 这个空间很空旷,只有一个角落堆了好多的东西。 有一个大大的药材柜,还有一个书架,另外就是一些古旧的箱子。 段延音用意识打开那些箱子,里边装的都是一些凡尘俗物,不过,却也是她现在正需要的东西。 药材柜里有一些瓷瓶和玉瓶,里边装的是各种药物,有丹药,还有一些毒药。 书架上都是收集来的各类书籍。 段延音看到这些东西,终于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来。 她握了握拳头,她就说嘛,她是气运之子,一个世界的主角,有气运在身,无论如何都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的。 可不就是么,瞧瞧现在,只是出去转了一遭,就弄回这么一件宝贝来。 “秦桑。”段延音笑的无比自信:“我看你这一回还怎么和我斗。” 过了片刻,段延音又想到浑身都是阳煞之气的简西城,她眼中闪过一丝火热的光芒,对于简西城,她势在必得。 薛安贤带着那个黑色的珠子回到家里,她把买来的早餐放到桌上,又进屋放自己的包。 再出来的时候,章盼弟已经坐在餐桌前吃饭了。 薛安贤看到章盼弟就来气,可她还是不敢惹章盼弟,只能笑着坐下。 吃过早饭,章盼弟说要带何柏舟出去消食,把碗留着让薛安贤洗。 等这两个人走后,薛安贤又等了一会儿,等到何老也出去溜弯了,她就悄悄的拿着那颗黑色的珠子放到了章盼弟的床底下。 放好黑色珠子,薛安贤就笑了。 她觉得这次章盼弟是死定了。 一连好几天,秦桑都没怎么出门。 倒是简西城每天来秦家陪着秦桑。 两个人其实也没多悠闲。 秦桑和简西城一直在书房里做一些课题。 这次,秦桑想研究的是航天材料方面的课题,简西城对于材料学其实也挺精通的。 两个人在书房里讨论了一些理论知识,又约好了去研究所做实验的时间。 秦桑以为出了正月她就又要去研究所呆着了。 结果,这天她出门买东西,就发现隔壁搬来一户人家。 这家人是母子二人,母亲看起来特别年轻,穿着打扮也很时髦,儿子和秦桑差不多的年纪,长的很斯文清秀,衣品也很不错。 秦桑才出门,那母子二人也才回来,迎头碰上秦桑,当母亲的就笑着和秦桑打招呼:“你好,我们是才搬来的新住户。” 秦桑笑着点头:“你好,我是秦桑。” 当母亲的也笑着自我介绍:“我是方琳,这是我儿子童云豪。” 童云豪打量秦桑:“你这是要出去买东西啊?” 秦桑应了一声。 方琳就问:“附近有菜市场吗?菜新鲜不?我们才搬来,周围有什么市场都还不了解。” 秦桑就笑着给她介绍了一下,告诉她哪个方向有菜市场,几点钟买菜最新鲜,哪里有批发市场,可以买一些小物品,或者房间的装饰品,买家具往哪去,买衣服去哪个商量款式最新颖。 等秦桑介绍完了,方琳大舒一口气:“多谢了啊,你要是不说,我们都不知道里边还有这些门道。”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秦桑笑的温和,却又带着几分疏离。 方琳笑道:“总归是帮了我们大忙的,我们初来乍到,也没什么认识的人,有时间能去你家拜访吗?你有时间也可以来我家做客。” “好。”秦桑应了一声,举举手里的袋子:“我还要买东西,先走了。” 方琳赶紧摆手:“那你去吧。” 秦桑转过身,脚步轻缓的离开。 她原先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只是当那对母子就是普通的新住户。 可过了几天,方琳就和童云豪上门拜访了。 他们还很客气,并没有空着手来,而是带了一些方琳亲自做的蛋糕还有小饼干之类的,东西看着不多,可却也算是费了心思的。 正好沈宜在家,请这母子二人进一籽,就和方琳聊天。 秦桑坐在一侧的沙发上,听着方琳和沈宜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话。 “我们是刚从国外回来的,这不,听说国内环境宽松了,就想回来住一段时间,另外,也祭拜一下祖上。” 沈宜笑道:“这是应该的,现在不比往常,环境是宽松了,好多东西都放开了,你们算是赶上了好时侯。” 方琳笑道:“才从国外回来,好多地方都感觉挺别扭的,咱们国内的环境和国外有很大的不同,国外的交通方便许多,生活也更加便利……” 方琳一通的夸赞,把国外说的跟天堂似的。 沈宜但笑不语。 秦桑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方姨说的我都想去瞧瞧了。” “那你有没人想去国外发展?” 方琳一听有门,就赶紧询问秦桑:“你可是京大的高材生,而且你们一家智商都奇高,如果想出国的话,应该很好申请的,我觉得吧,你应该出去多走走,毕竟要论起科技来,国外到底比国内先进很多,你在国外能够学到很多国内没有的东西,对你的发展很有好处,还有你的妹妹们也应该出去见识一番。” 秦桑笑着,两只手托着下巴。 童云豪插了一句:“我在国外读了大学,和国内的大学确实不一样,知识储备比国内要丰富的多,如果要做研究的话,可以申请到的实验室是国内比不了的。” 秦桑眨眨眼睛:“还是算了吧,我啊,是不想出去的。” 方琳有些失望:“这样啊,还真是可惜了,我在国外也有熟人的,你如果想出国的话,我可以帮忙。” “多谢。”秦桑对着方琳点点头:“只是我不想离开祖国。” 童云豪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你还真爱国呢,只是,国内有很多不便利的地方,再者,前几年的那场运动才刚过,你就不怕再有一些……” 秦桑笑容隐去,突然间打断童云豪的话:“这是我的祖国,无论她如何,我都不会嫌弃的,就好像做儿女的永不会嫌弃自己的母亲长的丑一样,尽管我的国家还有很多地方不尽如人意,现在是比不了国外,可是,只要我们努力了,我相信有一天她会越来越好,也许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比国外更好。” 童云豪的笑容都有些尴尬了。 第三五零章 被绑架了(月票150加更) 送走方琳和童云豪之后,秦桑坐到沙发上若有所思。 沈宜坐了过来,轻声问秦桑:“那对母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秦桑点头:“应该是的,我想,我的事情已经泄露出去了。” 秦桑和简西城做的那套汉语言程序现在已经推广出去,因为比英文的编程程序更先进,使用起来更加方便,引的好多国家都想要学。 国外的很多学计算机的学生都开始学习汉语了。 而国内当然也用这套程序取代了原先国外的那套,学计算机的学生再也不用苦逼的和英文做斗争了,一下子节省了好多的时间。 因为是自己的母语做的程序,学起来更加的方便,也更好理解。 可以说,这套程序将国家的计算机发展提升了好多年,也许用不了多久,华国的计算机水平就能赶超国外。 这件事情在国际上引起来巨大的轰动和反响。 好多国家都想要了解编这套程序的科研人员,用了间谍去查,查到秦桑这里,并不是什么难事。 还有,秦桑制造出来的更加先进的手机,以及更好的电脑芯片,这些都是能够查出来的。 她一个未满二十岁的小姑娘,只上了不到两年大学就能发明出这么多的东西来,自然就叫一些势力特别重视了。 那些势力肯定也想着秦桑就是个没怎么见过大世面的小姑娘,应该会被外边的繁华所吸引,想要诱惑她出国,并不是难事,所以才派了这么一对母子很招摇的就想骗她出去。 秦桑很仔细的给沈宜讲了这里边的道道。 沈宜叹了一声:“这都是什么事啊,你们没本事呢,我担心你们将来受委屈,日子过的不好,可你们有本事了,我也担心啊。” 秦桑抱着沈宜的胳膊撒娇:“奶,你别担心呢,反正我又不出去,在咱们自己的国家怕什么。” 沈宜就想到了国家给秦桑配的三个保镖,笑了笑:“是,不怕的。” 秦桑哄好了沈宜就进了自己的卧室。 她坐在床上,脸上是隔着窗子射进来的明明灭灭的光,一双眼睛也有点点光芒闪动。 其后的几天,秦桑支开了简西城,又找了很多事情指使修紫玉和谢楠三人。 她出去的时间也多了,时常出门去买东西。 秦桑就像这个年纪的所有爱美的女孩子一样,一个人欢欢喜喜的去逛街,看到漂亮的衣服都想买下来,她也变的爱打扮了。 她剪了很好看的发型,又买了口红,整个人似乎是大变了样子。 秦家的人不知道秦桑这是怎么了,不过她们知道秦桑一向有主意,并没有去管她。 反倒是简西城急的不成。 他虽然没有去见秦桑,可还是时常的和秦雅几个通电话。 秦桑干了什么,他都能从秦雅还有秦采口中探听一二。 他知道了秦桑开始学化妆,开始打理头发,开始穿漂亮的衣服,脸上的笑也多了起来,心里就火急火燎的。 简西城还以为秦桑要移情别恋了呢,心里闷闷的难受,钝钝的疼。 他想见秦桑,想的吃不好睡不着。 可秦桑却不见他。 简西城就更害怕。 只是,他还没害怕几天呢,突然有一天,简西城接到了谢丛打来的电话。 从手机中就能听出谢丛焦急的声音:“先生,我……秦同志被绑架了。” “什么?” 简西城手中的手机掉到了地上,他赶紧捡起来:“你再说一遍。” “秦同志被绑架了,初步确认是国外势力,我们正在排查。” 谢丛的声音大了一些。 简西城一拳捶在桌子上:“保镖呢?给她安排了三个保镖都是吃素的?” 谢丛挺沮丧的,也挺羞愧:“对不起,他们三个今天都没有……” 谢楠三个人是叫秦桑支使开的,但是,现在并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谢丛也不会推卸责任:“是我们的安保工作没有做好。” “向上级部门汇报,立刻,另外,立刻排查所有的路口,紧急启动应急方案。” 简西城一怕声的发号施令。 等挂掉电话之后,简西城再也坐不住了。 他拿了大衣就往外走。 就在京城大大小小的路口都在排查可疑人员,秦家上下,简家上下一片焦急的时候,秦桑特别镇定的坐在一辆汽车内。 她安安静静的坐着,小脸上也是一片沉静,不哭不闹,甚至于脸上一点焦急的颜色都没有。 她这副样子,倒是叫绑架她的人很吃惊。 坐在前排的一个人笑了一声:“果然不愧是推动科技进步的杰出人士啊,这份镇定挺叫人佩服的。” 另一个人也笑了起来,回头对秦桑道:“秦小姐,请你好好配合我们,我们不会伤害你,相反,我们会给你带来好处,我们会带你去这个世界上最繁华的地方,会给你很多金钱,如果你想家人了,我们也可以把你的家人接过去。” 秦桑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聒噪。” 呃? 那个人碰了一鼻子灰,脸上的笑也没了,扭过头沉着脸不说话。 秦桑闭目养神,片刻之后竟然睡着了。 这就更叫人吃惊了,任同绑架她的人怎么想都没想到这位秦小姐心这样大,被绑架了竟然还会睡的这么香甜安稳。 很快,车子就驶出了京城范围。 等到了津门的时候,秦桑已经睡了很瓷实的一觉。 她被带到了海边,在那边的一片隐蔽的空地上,竟然还有一架直升机。 秦桑倒还真佩服这些人办事的效率了,她没闹腾,很安份守已的上了直升机,然后,被带到了一艘船上。 秦桑很快就明白了,这些人怕带着她不好走,登飞机的话,肯定会被拦下,就想走海运,从这里到倭国,然后再从倭国登飞机去他们的国家。 不过这也正是秦桑想要的。 她特别乖巧的配合这些人,一路上一点事都没生出来,简直可以称得上最能合作的肉票了。 那些绑架她的人在相处了几天之后,都还以为秦桑其实是想去国外的,看她这样配合,又这么乖顺,就放松了对她的警惕。 结果就是,等到了倭国之后,他们竟然找不到秦桑了。 是了,下船的时候,他们就找不到秦桑了,秦桑就好像突然之间人间蒸发了一般。 第三五一章 取宝 秦桑现在在哪里? 她又是怎么离开的呢? 在船上的时候,秦桑就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将自己的容貌做了改变,用易容术扮成了一个中年妇女的样子。 她又在船舱中放了一个傀儡人来迷惑那结人的视线。 之后,秦桑就大大方方的四处转悠,该吃吃,该玩玩。 船靠岸之后,秦桑直接就把傀儡人收起来下船离开。 她走的悄无声息,任是那些人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找不到人。 秦桑在倭国转悠了一圈,又施法弄了一个倭国人的身份证明买机票去了瑞士。 她跟着那些绑架的人走的主要原因还是想去瑞士。 沈家几百年积存下来的家产可都存在瑞士银行里。 当初沈宜被送走的时候,就带了瑞士银行保险柜的钥匙,而这把钥匙以及密码现在都在秦桑这里。 秦桑一直想找机会把那些东西取回来。 只是前几年国内的环境太紧张,她根本出不了国。 而现在她太受重视了,出国也不方便。 而且,她如果申请出国的话,需要走的程序太多,难免就引起方方面面的关注,就算是出去了,也会被很多人跟踪保护,她根本不方便行动。 所以,秦桑这才借力,伪装成被绑架的样子离开。 当然,她并不为这一点,还有别的原因,她要借着这个机会坑人呢。 秦桑这边走的潇洒的很,可国内却因为她闹翻了天。 秦家在知道秦桑被绑架之后,家里就开始乱了起来。 沈宜受不了秦桑下落不明,一时想不开就昏倒了。 秦雅心里也着急,可她得照顾沈宜,秦采几个也着急上火的,却也没有什么子办法。 简西城更是疯了一样的寻找线索,并且,他也申请出国去寻找秦桑,只是他的身份太特殊了,根本就申请不下来。 简西城在找了几天之后,突然间就冷静下来了。 他原先是太过担忧,关心则乱,失了理智,而现在他渐渐清醒,稍一细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简西城知道秦桑的本事,更知道她懂很多法术,他不相信秦桑会这么简单的就被人绑架走。 除非那些人也懂法术,并且比秦桑还要厉害一些。 可是,简西城也知道秦桑懂法术的事情知道的人特别少,这件事情不会传到国外去的,国外的势力应该只是认为秦桑就是个聪明的小姑娘,是很容易就会被绑架走的。 那么,绑架秦桑的人应该不是什么修士之类的。 只要不是修士,秦桑就是不惧的。 可她又为什么失踪了呢? 简西城在仔细琢磨过之后,就明白了秦桑应该是故意的。 接着,没过几天倭国那边就传来消息,驻倭国的大使馆收到了一些神秘的信件,这些信件中记载了很多倭国正在研究的一些新科技,还有一封信列了好多的名单,这些名单竟然都是倭国在华国安插的间谍人员。 大使馆那边收到信,在确认之后赶紧把消息传回国内。 而简西城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就明白了这件事一定是秦桑做的。 他又担忧又好笑。 担忧的是秦桑远在异国他乡,不知道有没有危险,好笑的是m国费了那么大的心神来绑架秦桑,结果却坑了倭国。 简西城确认自己想的没错之后,就去秦家和沈宜她们说明情况,让她们不要多想,要好好的保重身体,做好安全防范措施,等着秦桑回来。 同时,简西城还向上面申请增派保镖来保护秦家人。 就在秦家周围多了很多保镖的时候,秦桑已经到了瑞士。 这时候,她又易容成了一个挺可爱的小姑娘。 而且,她还弄了一个香江的身份证明。 带着这个身份证明和钥匙,秦桑找到了当年沈家存东西的那家银行。 在对比密码之后,秦桑终于被带到了存东西的保险柜前。 她拿同钥匙打开保险柜的门,打开之后,秦桑就看到了一摞摞的文件,还有很多的珍宝。 这些文件都是地契和房契,以及一些股份证明,而那些珍宝全都是价值连城的国宝级文物。 除去华国的一些国宝,还有别的国家的一些宝贝。 秦桑看着这些东西,对于沈家的先祖真是佩服之极。 凭着经商,沈家先祖竟然积累了这么多的财富,而且,还弄了这么些宝贝,也不知道当年他们是怎么操作的,竟然把别的国家的国宝都给弄了来。 秦桑也没有多想,把那些珍宝全都放到了乾坤戒中,又把文件也都收了,把保险柜里的东西全部拿走之后,她把柜子锁上就从银行离开。 之后,秦桑又在瑞士玩了几天,买了一些东西之后就坐飞机去了y国。 这一次,她又扮成了一个少年的模样,又做了一个假的身份证明。 她到y国去是要找到沈家当年在y国买下的古堡。 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那个古堡还在不在。 秦桑在y国找了好些天,终于是找到了那座古堡。 只是,那座古堡已经荒废了,显的破败不堪。 秦桑也没有想要再修建,她按照沈宜教给她的方法,在古堡中找到了地下的一间密室。 这里藏着的是沈家几百年存下来的一些古玩珍器。 当秦桑顺着台阶一步步走下去,进了密室之后,她真是大开了眼界。 这间密室里保存下来的古玩珍器都可以开一座私人博物馆了,只看看这些东西,都可以想象得到沈家当年是多么的富可敌国。 这里的东西太多了,乾坤戒都装不下。 秦桑没办法,只好又在y国停留了几天,她炼制了一些储物袋,将东西先放到储物袋里,再把储物袋装进乾坤戒中,费了好大的力气,总算是把密室里的东西装完了。 秦桑大松一口气,就又开始想办法回国。 因为时间短,再加上材料也不好找,秦桑炼制出来的储物袋并不是永久性的,只有一个月的使用期限,过了一个月,储物袋就会作废。 她必须要在一个月内赶回去,再找个地方把东西存好。 而这个时候,秦桑伪造出来的那个香江少女的身份就挺好用的。 她找了个地方易容成少女的样子,用那个身份证明买了机票先取道香江,再在香江悄无声息的登上了一艘去国内的渡轮。 等秦桑再次踏上华国的土地时,离她被绑架时已经过了一个多月。 只是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当秦桑回到国内的时候,竟生出一种岁月变迁的感觉来。 第三五二章 你可以再亲一下 秦桑从轮船上下来,看着和对面香江截然不同的景象,嘴角上扬,笑容甜美。 对岸虽然繁华,高楼大厦数不胜数,这边看起来贫瘠的多,可是,秦桑却觉得南城特别特别的好。 她压了压帽子,提着手中的行李箱缓步而行。 四周有好多正在建设的厂房还有楼房,工地随处可见。 街面上也是人流如织,但是穿着打扮和对岸很不一样。 对岸的人觉得南城这边的穿着打扮很土,特别的土,可秦桑却觉得很亲切。 她才走了没多少路,就被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秦桑抬头,就看到简西城清俊雅致的那张脸。 一个多月没见,简西城瘦了很多,脸上棱角更加分明,越发显的鼻子高挺,眼窝深深。 “你怎么认出我的?” 秦桑推开简西城笑着问。 她现在露出来的并不是本来的面目,而是易了容的。 简西城牵着秦桑的手往旁边的宾馆走去:“凭感觉,我能够感觉得到你的气息。” 他边走边道:“我在这边呆了半个来月,每天都会在码头守着,谢天谢地,今天终于等到了你。” 他这句话说的轻描淡写,好像是半个多月的苦等守侯只是寻常。 可秦桑却听得心里酸楚。 她紧紧握着简西城的手:“对不起。” 简西城笑了笑:“跟我说什么对不起,不管你做什么,我永远都不会怪你的。” 秦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个让她生生世世都忘不掉的昏君,他也从不曾怪过她,就算最后被她害的国破家亡,失却尊严性命,也不曾怪她一丝一毫。 她望着简西城,心底里觉得特别的踏实,也特别的欢喜。 有这么一个人,不管你做什么,他都不会反对,你若上山,他会为你披荆斩棘,你若下海,他会为你填海开路。 无论你有多任性,多妄为,他都不曾有一丝怨言,永远会为你踢走一切的绊脚石,让你的路走的更顺畅一些。 有这么一个人,只要在他身边,你就会无比的心安,会毫无顾忌的做你想做的事情,只要你回头,他永远是微笑的等侯。 有这么一个人,就算你做错了事,他也从无怨怪,而是想方设法的为你弥补错误,让你永无后顾之忧。 秦桑看着简西城,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就出现了这么一些话。 简西城对于她来说,就是那个让她永无后顾之忧,永远可以托付后背的人。 秦桑也不明白到底那种让人生死相随的爱情是什么,可她却知道,这个世上,除却自己的亲人,再没有人能够比简西城更重要。 “看着我做什么?” 简西城被秦桑那么专注的看着,倒有几分手足无措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 秦桑嘴角绽出一丝笑意:“你现在可真丑。” 呃? 简西城的手脚有些僵直。 “这半个月一定没睡好觉,脸色多不好。” 秦桑笑着,笑容有些调皮:“一定也没吃好饭吧,都瘦了好多,摸起来只剩下一把骨头,手感真不好,你眼中还有红血丝呢,皮肤也不像原来那么好……” 秦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简西城拽进了宾馆里。 简西城开的房间在二楼,他一路拉着秦桑狂奔上了二楼,急匆匆的开了门,一把把秦桑推到屋里,关上门之后,简西城把秦桑整个人抵在墙上,他的身体紧紧的贴在秦桑身上。 “我丑吗?” 他哑着嗓子问。 秦桑抬眸,一双眼睛雾蒙蒙的,娇娇软软的小模样让简西城的心立刻软的一塌糊涂。 “嗯,真的很丑。” 秦桑微微点头,声音也是甜甜的软软的,比最好的棉花糖都要诱人,她的声音就像是一把钩子,钩的简西城的心尖都在颤。 简西城伸手,手掌托住秦桑的后颈,他低下头,呼出来的热气喷在秦桑的耳畔:“怎么办?就算你觉得丑,我也想亲你。” 秦桑眨了眨眼睛,嘴角的笑意更深:“不管你是美是丑,我都是喜欢你的呀。” 简西城的唇马上就要贴到秦桑唇上,秦桑却一把推开他,转身就进了洗手间。 简西城喘了几口气,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 他追进洗手间的时候,秦桑正在卸妆。 当抹在脸上的厚厚的一层妆容被一点点卸去的时候,秦桑娇美的容颜就露了出来。 一个多月没见,秦桑似是变的更美了。 她的肌肤如玉,看不到一丝毛孔,在灯光下盈盈闪光,一双眼睛又大又亮,里边盛满了星光,她的眼睛似乎永远带着笑意,弯起来的时候,就像钩子钩的人心里发软。 简西城从背后抱住秦桑,唇贴在她颈间。 这个时候南城已经有些热了,简西城的体温又较常人偏高一些,被他绵绵密密的抱着,秦桑也觉得很热。 她的脸颊爬上一丝云霞,眼睛更加水润。 她行动有些不方便,在卸完妆后,匆匆洗了一把脸,才洗完脸,身体就被简西城整个转了过去,简西城低头间,已经含住她的唇。 唔…… 秦桑拍了拍简西城的背,却换来他更加热烈的亲吻。 无奈之下,秦桑也只能任他施为。 简西城明显能够感觉到秦桑放软了身体,整个人也放松下来。 他轻轻松松的把秦桑抱了起来,快步走到床边,将她很轻的,很珍重的放到床上。 在秦桑松了口气的时候,迎来的却是更加激烈的暴风雨。 简西城扯开扣子,瞬间就把衬衣脱了下来,他一伸手,秦桑身上穿的长袖连衣裙也离了身体,飘落在地板上。 呀! 秦桑口中发出一丝浅浅的惊呼。 随后,这点惊呼也被吞没。 简西城一个多月的焦燥,担忧,思念,无奈,力不从心,都找到了发泄口,全部都倾洒在秦桑身上。 秦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她睁开眼睛,看到透过窗帘照射进来的微微亮光,想动一下身体,却感觉到整个人都被绵绵密密的包裹着。 睡了那么长时间,她还能感觉到身体有些不适。 皱了皱眉头,秦桑又躺了一会儿,之后就扭头看简西城的睡颜。 简西城睡的很安稳,眉目舒展,嘴角带着笑,人显的清爽干净极了。 秦桑就很喜欢他这个样子,她一向喜欢看起来气质干净的人,看着这样的简西城,秦桑忍不住凑近了轻吻了他一下。 结果就给人抓包了。 “你可以再亲一下。” 简西城睁开眼睛,嗓音有些沙哑暗沉。 秦桑果然又亲了一下,声音甜的就像蜜在流淌:“你要不要亲回来?” “如你所愿。” 第三五三章 不知如何是好? 今天的天气很好,风和日丽,春意盎然,教室里开了两扇窗子,春风透过窗子吹进来,调皮的吹去窗帘,窗帘晃晃荡荡的。 秦雅就坐在教室里,转过头就能看到窗外花红柳绿热闹之极。 可她却没有心情欣赏美景。 秦桑已经离开一个多月了,秦雅一直都很担心。 虽然简西城和她说过不要担心,说秦桑是不会有事的,还说秦桑应该是故意跟那些人走的,可秦雅还是不放心。 熬到下了课,秦雅抱起书本就走。 和她同寝室的黄莉莉紧走几步追了过来:“小雅,你刚才做笔记了吗?” 秦雅摇头:“刚才上课的时候状态不好,我还想回头借笔记抄一下呢。” 黄莉莉笑着和秦雅并肩而行:“对了,再过几天就要举行春季运动会了,你报项目了吗?” 秦雅笑了笑:“还没呢。” “那你抓紧报啊,要不然好项目都被人抢光了,你就只能剩下那种特别累人的项目了。” 黄莉莉提醒了秦雅几句。 秦雅这段时间一直担忧秦桑,哪里还记得什么运动会的事情,现在黄莉莉提起,她才想起这回事来,可不就是么,每次春季运动会大家都会抢着报那些不是很累人的项目,比如说一百米两百米短跑,或者跳远什么的。 五千米一万米的长跑很少有人报。 尤其是女生,更加不愿意报这些项目,太累人了,就算跑下来也会跟死了半截差不多,有些丢丑,所以,大家都会尽量避免长跑。 “我一会儿问问体委还剩什么项目了。”秦雅笑着说了一声。 黄莉莉凑过去轻声和秦雅道:“我听说石欣然和咱们班体委好上了。” 秦雅是向来不会在意这些的,听黄莉莉八卦还愣了一下呢:“是吗。”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过我看这段时间石欣然和体委走的很近,两个人经常同出同进的,应该是好上了。” 黄莉莉说到这里还拽了拽秦雅的袖子:“小雅,你有男朋友了吗?” 秦雅摇头:“没有呢,我现在恨不得分成八瓣学习,哪有时间交男朋友。”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黄莉莉今天是鼓足了勇气问秦雅的。 秦雅再次摇头:“没有。” “真可惜了。”黄莉莉叹了口气:“咱们学校好多男生都喜欢你呢,大四的那位高材生学长不是一直追你吗,怎么,看不上他?” “学长?” 秦雅皱眉:“哪一位?” 黄莉莉抚额长叹一声:“不是吧,人家都追了你这么久,你竟然不知道他是谁?要是让高学长知道,还不得郁闷死。” “有人追我吗?” 秦雅想了好久也没想到学校里有谁追过她。 这叫黄莉莉都开始郁闷了:“拜托,你才入学的时候就有好多学长暗搓搓的想追你了,一直到现在,追你的人都没断过好不,我说妹妹,你这是学习都学呆了吧。” 秦雅笑了笑:“我没时间想那些的。” 两个人说笑间进了宿舍,黄莉莉爬到上铺拿下一本书递给秦雅:“我的宝贝呢,借你看看。” 秦雅很疑惑:“什么?” “言情小说啊,可感人了。” 黄莉莉把书塞到秦雅手上:“我都给看哭了呢,你可得好好看看,特别好看。” 秦雅低头看看封面,再看看作者的名字,又把书塞还给黄莉莉:“我姐不让我看这种书的,她说会看成恋爱脑。” “你还真是你姐的好妹妹。” 黄莉莉见秦雅说什么都不看这种闲书,只能把书收回去,她坐到秦雅身边轻声问:“那位高家轩学长长的可帅了,听说家世也特别好,又是高材生,怎么样,试着谈谈?” 秦雅轻描淡写的看了黄莉莉一眼:“高学长给你好处了?” 黄莉莉噎住:“算了,跟你说不通,唉,你这种书呆子怎么能够理解爱情的美好啊,我说,你不趁现在上学的时候来一段纯纯的恋爱,等到毕业参加工作了,可就更没有时间心情谈恋爱了,到时候你难道还要相亲结婚?” “我没想过这事。” 秦雅低头看书。 等到下午的时候,她从学校出来,才出校门就看到郑风骑了一辆摩托车呼啸而来。 “上车。” 郑风扔给秦雅一个头盔。 秦雅戴上乖乖的爬上车后座。 “抓紧了。” 郑风一踩油门,车子飞驰而去。 秦雅两只手抓着郑风的衣服,郑风车子骑的特别快,风一吹,套在身上的夹克就鼓了起来,就像是吹了气的汽球一样。 秦雅觉得挺好玩的,伸出一只手在夹克上拍了两下。 郑风带着她去了费家。 这段时间葛红有点不太舒服,秦雅每天放学都要去看看她的。 进了家门,秦雅看过葛红,就要进厨房做饭。 郑风拿了一盒银针过来:“给。” 秦雅看了一眼:“什么?” “你不是要扎针么,老扎铜人能试出什么来,扎我吧。” 呃? 秦雅有些迟疑,很久都没有接那盒银针。 她低头看看郑风,郑风挽了袖子,露出一截小臂来,手臂上,手背上还残留着一些针孔。 这些都是秦雅扎出来的。 “到我屋里。” 郑风拉着秦雅进了他的卧室。 秦雅还没有进过郑风的屋子呢,进去之后还愣了片刻。 郑风的人很冷很野,可他的屋子布置的很干净整洁,也显的有些温馨,跟他的人丝毫不一样。 郑风把门关好,伸手就要去脱上衣。 秦雅吓了一大跳:“你,你干什么?” “废话。”郑风没好气道:“不脱衣服你扎哪?你难道还想隔着衣服扎针?” 他边说,三两下间把上衣脱下来,露出精壮的上半身。 十八岁的少年应该还是很瘦弱的,秦雅在医院实习,也见过一些这个年纪的少年的身体,都是显的很瘦,没有什么肌肉,并不粗壮的。 郑风也很瘦,但却有肉。 他的胳膊和胸前都有大块的肌肉,往下看,竟然还有八块腹肌。 他就裸着上半身,大刺刺的坐在椅子上:“扎吧。” 这叫秦雅如何扎得下去。 “你,你还是穿上衣服吧。” 秦雅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郑风,只觉得一阵燥热,红霞瞬间爬上脸庞,她很不适的咽了口口水,说话都不流利了:“天气冷,别,别着凉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她是个学医的,以后还想做医生,对于人体应该是特别熟悉的,在实验室,在解剖台上,她能面不改色的拿着手术刀划开人体,在医院实习的时候,她也给外科医生打过下手,在手术室里,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体。 秦雅一直都没觉得如何,她已经司空见惯了。 可偏偏郑风的这具身体叫她不敢看,叫她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 郑风没穿上衣服,而是就这么站起身一步步的逼向秦雅:“不敢了?还是不敢看我?” 秦雅朝后退了两步,就已经无路可退。 她整个人被秦风逼到了墙角里。 郑风两只手撑在墙面上,将秦雅圈在他怀里。 他上身没穿衣服,在这样的天气里,却丝毫不觉冷意,相反,身上还冒着丝丝的热气。 秦雅没挨着他,可也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热意熏着自己,让秦雅的脸颊更烫。 第三五四章 坑一把 “你,你离远点。” 秦雅的声音都在发颤。 郑风离的太近,她都能看到郑风身上有些细细的汗珠。 这种天气虽说不冷了,可也不热,郑风竟然还出汗了。 秦雅别开脸不敢去瞧,可刚才的画面一直在眼前萦绕。 郑风觉得他快要爆炸了。 他想秦雅想的全身都疼,想的快要发疯了。 如今佳人近在眼前,可他却又胆怯了。 他原先想的很好,设想了无数种接近秦雅的办法,他想亲一下秦雅,就只亲一下就能够满足。 可现在,他不敢了。 虽然全身上下都叫嚣着亲近眼前的这个人,虽然他也知道只要一低头,或者就能亲上。 可他该死的心中忐忑难安,左右游移。 秦雅白嫩嫩的脸就近在眼前,近的他能看到她脸上细小的绒毛,也能够看到她颊边的红晕。 郑风再低头,就看到秦雅白嫩的脖颈。 她的皮肤特别白,肌肤如玉通透,可以看到皮肤下边青色的血管。 郑风被诱惑了,把所有的胆怯和害怕抛到脑后,一低头,轻吻上秦雅颈间。 这一回,秦雅不只声音发抖,全身都在发抖。 她就觉得颈间被郑风吻住的地方火烫惊人,烧的她脑袋都有些发晕。 “你,你走开。” 秦雅颤抖着手去推郑风,却引的郑风伸出舌头在她颈间身舔了一下。 秦雅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 她又羞又气,虽然手脚发软,可还是拼尽全力想要推开郑风。 郑风却如铁石一样钉在好里,秦雅怎么使力都推不开。 她急燥难安,又觉羞恼异常,一时情急,眼睛就湿润起来。 豆大的泪珠子砸到郑风脸上。 他才恍然惊觉自己做了什么。 像被烫到一样,郑风的唇离开秦雅白嫩如玉的脖颈,但稍后,他就笑了。 郑风的笑带着几分志得意满,冲散了原先的冷硬,带着几分痞痞的味道。 秦雅看他笑,更加羞恼,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滚落不停。 这一回,郑风急了。 他又心疼又急燥,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我……” 郑风想说对不起,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该死的对不起,他有什么对不起的,他老早就想这么做了,现在不过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又怎么可能去说对不起。 “你别哭了。” 郑风伸手想去给秦雅擦眼泪,秦雅咬着唇,恨恨的打落他的手:“你这个人,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么样?” 郑风并不觉羞愧,相反,他特别满足,他一向是个很自我的人,喜欢秦雅就千方百计的想要得到她,无论如何都不会退却,现在终于可以亲近一下秦雅,他有些微满足的同时,却生出更大的掠夺之心来。 他低头,一只手紧紧抓着秦雅的胳膊:“我喜欢你,我想亲你,反正我也亲了,你打我骂我都成,就是别想让我离你远点,死都不可能。” 秦雅快要被气死了。 她咬着唇,眼里有泪水,还有一丝怒意,更多的是委屈。 这样的秦雅虽看着还是很温雅柔顺,可却多了几分平时难得一见的可怜可爱,让郑风更觉得心头发紧,几乎爱死了她这个样子。 “你,你再这样我还亲。” 郑风发了狠:“你这么看着我,老子忍得住就见鬼了。” 这个人,怎么能这么无赖。 秦雅给气的又想哭了。 郑风更加焦燥,他一急之下,抓着秦雅白嫩的小手就往自己脸上扇去:“给你打,你别哭了行不,你越哭我越想欺负你。” 秦雅吓着了。 她缩了缩手,可还是叫郑风抓着在他脸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秦雅的手就像是烫到了一样,郑风一松手,她就赶紧把小手放到背后。 另一只手抹了眼泪,秦雅用那双显的雾蒙蒙的眼睛看了郑风一眼,抖着唇道:“我不想再看到你了,你个无赖。” 郑风笑了,舔了一下唇:“我就是个无赖,我就想对你耍无赖。” 秦雅又想哭了。 她觉得难堪极了。 “过来。” 郑风抓着秦雅的手走到椅边,他大模大样的坐下,把银针放到秦雅面前:“你要是气不过就扎我,扎死我算了,我要是哼一声就是个怂包。” 闪着亮光的银针近在眼前。 秦雅心里有气,又羞又恼,她拿了一根银针,看着郑风光裸的还带着几滴汗珠的后背,慢慢的抬手。 郑风眉骨都没动一下,大刺刺的坐在那里,稳的不能再稳。 秦雅的手抬了起来,她手中捏着长长的银针,她对穴道熟悉的很,只要一针下去,她有绝对的把握可以让郑风生不如死。 可当那根银针快要接触到郑风皮肤的时候,秦雅的手就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去。 她手有些抖,把银针放回去,人显的有些娇娇怯怯的:“我,我走了。” 秦雅闷头就走。 郑风倒是笑了,很志得意满的那种笑:“以后我还会亲你,也欢迎你随时扎我。” 这个坏蛋。 秦雅步子不稳,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秦桑和简西城在南城呆了好几天。 她在第二天就拿了简西城的手机给秦雅和秦采几个报平安。 打电话的时候,秦桑感觉到秦雅的状态有点不对劲,只是她当时还有别的事情在忙,也顾不上多想。 打完电话之后,秦桑就被带到一处地方问话。 她被绑架,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这里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又经历了什么,到底弄没弄清楚绑架她的是什么人,这些都是需要了解的,秦桑也需要一一交待清楚。 秦桑被好几个人盘查问话,许多问题都会被问好几遍,如果她稍微出一点差错,在几遍回答中有一丝不对头,就会被重新提问。 不过,这些对于秦桑来说并没有什么问题的。 她表现的很好,所有的问题都没有避讳,把她怎么脱身,怎么到倭国盗取情报,怎么从倭国取道瑞士,以及y国等等说的很清楚,甚至于连她住过什么地方都交待了。 自然,秦桑并没有说明她去银行保险柜以及古堡的事情。 除去这两点,她说的所有的都是真的。 前来审查的人员问过好几次,见没有一丁点的差错,就把这些事情记录在案。 其中一个年轻点的看着秦桑问:“你确定他们当时说过有人特意透露你的事情给他们?” 秦桑面色凝重:“嗯,我没有听错,他们当时确实是那么说的,还说好似有人故意整我一样。” 秦桑说到这里低下头,声音有些低沉:“真的很抱歉,因为我的任性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以后不会独自一个人外出了。” 她被绑架,经历了那么多,其中肯定有很多艰险的地方,不用想,所有的人也明白秦桑能够回来也是九死一生的。 就算是严厉的审查人员都不忍苛责她。 再加上秦桑这些日子因为在外边饮食不习惯瘦了好多。 她本就瘦,又瘦了这些,整个人看着不剩一把骨头了,看着她的人都会心疼。 这样的一个小姑娘,挺委屈的坐在那里道歉,就是铁石心肠都会软了。 “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 审查的人员语气变的柔和起来:“你放心,我们会把事情查清楚了,会把那个对你不利的人找出来。” “嗯。”秦桑点点头:“麻烦你们了。” 等她把问题说清楚走出来的时候,简西城在屋外焦急的等待着。 秦桑对着他笑了笑,简西城赶紧上前握住她的手:“饿了吗,我带你吃饭去。” “好。”秦桑笑着。 她心里却有些晦暗不明。 这次她跟着那些人做出被绑架的样子,一个是为了拿到沈家藏在外边的那些珍宝和财产,另一个,也是为了坑一把段延音。 刚才,她也有意引导那些审查人员,让他们认为她之所以被绑架,是因为有人出卖了她。 这一次的事情挺严重的,秦桑相信,上边绝对会很重视这件事情,也会去查那个出卖她的人。 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查到段延音头上。 第三五五章 你要负责 薛安贤很着急上火。 段延音给了她那个黑色小珠子的时候告诉她只要把珠子放到章盼弟床底下,用了不多久章盼弟就分记忆混乱。 一个来月的时候,她就会卧病在床,直到身体虚弱而死,别人是查不出什么来的。 就算是最厉害的医生检查,也只是认为她身体机能老化,是衰弱而死的。 当时薛安贤特别高兴。 可是,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章盼弟竟然还是吃嘛嘛香,味口贼好的样子。 并且,这家伙打骂起人来中气十足,哪里有一丁点虚弱的样子。 薛安贤觉得自己受骗了。 她想起段延音来就火大。 更叫她难受的是,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何老和何珏双双病倒。 薛安贤得照顾何老,还得伺侯何珏,又要被章盼弟挑刺,真的是受不了了。 今天,薛安贤早起就被章盼弟骂了一顿,她忍着怒火换了衣服提着包出了门。 她要去找段延音,要找她讨个说法。 南城 简西城出去办点事情,秦桑一个人坐在宾馆的椅子上。 她把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房门也锁好,这才沉下心思来。 她口中念念有词,咒语念完之后,秦桑的意识就沉入一个巨大的空间里。 这个空间里有药柜,还有一个巨大的放满了书的书架,另外就是很多放了珍宝的箱子。 秦桑察看那些箱子,就看到了很多古代的珍藏,另外还有一些天材地宝,药柜里也有很多丹药和毒药。 书架上都是写了各种功法的书籍。 秦桑并不急着去看好些书。 毕竟要论起功法来,秦桑相信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比她还要精通。 她嘴角带着笑,从自己的乾坤戒中拿出一些特制的丹丸,将那个药柜里的丹药换掉,毒药自然也换了。 另外,她还把那些箱子里的珍宝倒腾出一些来。 秦桑心里清楚,这个空间现在的主人一定也闹不太清楚空间里到底有多少珍玩,她拿一些,那个人也察觉不到的。 等换完了东西,秦桑神思一动,手中就出现一个玉瓶。 打开玉瓶,就闻到一股药香。 她一闻味道就知道,这是一种补气丹,挺低级的丹药,但是对现代的人来说,却也算得上救命的药了。 秦桑拿了一颗丹药扔进嘴里,剩下的又收进戒指里。 她嘴角带着浅笑,给那个空间下了一个禁制。 做完这一切,秦桑站起身拉开窗帘,大片大片灿烂的阳光就照射进来。 她身上感觉到一丝丝暖意,将原来心头的阴郁全都消散掉。 转过身,秦桑就听到开门的声音,紧接着,简西城推门而入。 秦桑小跑着过去,伸手就环住简西城的脖子,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简西城笑着托住她,带着她往床边走去。 “回头我们结婚吧。” 简西城的声音沙沙哑哑,暗含着情欲。 秦桑拧眉:“我岁数不够呢。” “改一下岁数。” 简西城笑着将她压在床上,双手扣住秦桑的双手举到她头顶上方:“我想每天早晨都能够看到你。” 秦桑有些犹豫。 简西城却容不得她迟疑,低头吻上她:“答应我。” 以前简西城和秦桑在一起都在克制,秦桑的年纪小,两个人又没有结婚,他尊重秦桑,不想让她难看,只能克制自己的欲望。 只是,当秦桑失踪之后,简西城真的快要疯了。 时隔一个多月,再次看到秦桑,他所有的理智,所有的克制全化为乌有,他急切的需要证明,也急切的需要发泄,这才不管不顾的再次拥有了秦桑。 这一次之后,简西城就真的忍不了了。 两个人第一次的时候,简西城其实是没多少记忆的。 他当时快被阳煞气折磨死了,根本就是理智全无,和秦桑做的那一场,就和一场美梦差不多,虽然也很好,可却很不真实。 但是这一回,简西城是真的感觉到了那种美妙的滋味。 他也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爱美人不爱江山,为什么会有拼尽一切都只为得美人一笑的昏君。 如果那个美人是秦桑,简西城想着,他也备不住就能做一回昏君。 秦桑被压在简西城身上,感受着简西城的急切,忽尔笑了笑,笑容明媚,不带一丝杂质:“好呀,我答应了。” 这一句话,简西城就不知道身在何处了。 他有一刻的时间都在晕眩中度过,等清醒之后,更是深深的吻住秦桑。 薛安贤找了好长时间,才在一家餐馆里找到了段延音。 彼时段延音正在吃饭。 她面前摆了很多菜,她拿着筷子挑挑捡捡的,看样子,真是享受极了。 她这种样子更加刺激到了薛安贤。 薛安贤带着怒火大步走过去:“又见面了。” 段延音抬头一笑:“真巧啊,你吃了吗,要不一起吃点?” 薛安贤坐下,紧紧的盯着段延音:“我问你,为什么要骗我?” “什么呀。”段延音被打扰了,好心情也一丝都无,她拿着手帕擦着手:“我怎么骗你了?” 薛安贤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到这边,就压低了声音:“你说把那个珠子放到姓章的床底下,一个多月之后她就会虚弱而死,可她现在中气十足,骂我的时候别人家都能听到,你怎么解释?” “怎么会?” 这一次,段延音也挺吃惊的:“我给你的那个珠子绝对不会出错,我以前是试过的,你……” 她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姓章的是不是戴了什么护身的东西?” 这个薛安贤还真不知道。 她摇了摇头:“我又不懂,不过我家老爷子还有我儿子这段时间都病了,你说会不会是你给我的那个珠子的问题。” 段延音很肯定的道:“不会,你放到姓章的床底下了,就只会对姓章的起作用,你家老头和儿子只要不进那间屋子,不躺到那张床上就不会有事的。” 这个薛安贤倒是能够肯定的:“那肯定没有。” 她看着段延音:“反正我给你玉镯了,这个问题你得给我解决。” “好。” 段延音答应的很干脆。 她低头,夹了一些菜放到嘴里,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还有狠决。 第三五六章 一触即发 段延音吃完了饭,就和薛安贤一起去了何家。 她和薛安贤到了何家的时候,章盼弟已经去找沈宜跳舞去了,而何柏舟也已经去上学了,家里就是卧病在床的何老还有何珏。 薛安贤带着段延音先进了章盼弟的卧室。 段延音观察了一遍,又把那个黑珠子找出来看了看:“屋里的摆设没有问题,也没有什么防护的东西,珠子也起到了作用,它一直在散发着晦气。” 说到这里,段延音皱起眉头来:“姓章的应该是带了护身的东西。” “那怎么办?” 薛安贤一听急了。 段延音笑了一声:“急什么,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等她那个护身的东西不起作用的时候,自然就是她病痛缠身的时候了。” 薛安贤被段延音安抚住了。 从章盼弟房中出来,薛安贤又带着段延音去看了何老和何珏。 看过这两个人,段延音的脸色明显的变了。 到了客厅里,薛安贤赶紧给段延音倒了一杯水端过去:“他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原先身体挺好的呀,这病的不明不白的……” 段延音拧着眉头,把水杯推走:“我问你,你是不是用阴魂做事了?” 薛安贤的脸色一下子就煞白起来。 “我,我……” 段延音哪里还看不明白的:“他们俩就是被镇压的阴魂吸食了元气。” “这不可能。” 薛安贤立刻否认:“就算是,就算是吸食元气,也应该找姓章的和何柏舟啊。” 这个女人还真毒啊。 段延音冷笑一声:“你还真自信呢,你也不想想,我给你的晦珠都起不了作用,区区一个阴魂又怎么可能奈何得了他们?这阴魂吸食的都是血脉亲人和最亲近人的元气,那两个吸食不了,自然就要把主意打到你儿子和你老头身上了。” 薛安贤怔住。 她只觉得手脚冰凉,心里惧怕不已。 早先她找那个老头施法的时候,老头也跟她说过这类的话。 当时她就只想着要借阴魂来旺自家的气运,根本就没想过反噬的后果。 现在遭到了反噬,薛安贤又惊又痛,吓在当场。 过了许久,薛安贤才回过神来,她一把握住段延音的手:“音音,你一定要帮帮我啊,你一定得救救我家老头子和我儿子。” 段延音挑了挑眉:“行,看在你也不容易的份上,我先给他们补补元气,再之后,你得和我说实话,你家到底镇压了什么阴魂。” 薛安贤不住的点头。 段延音拿出一瓶补气丹又进了卧室。 她给何老和何珏用了补气丹,回头就跟薛安贤道:“这是补元气的丹药,我给他们吃了,近十天半月的他们应该不会有事的,接下来,你该好好的想个办法斩断他们和阴魂之间的血脉联系。” “那得有什么办法?” 薛安贤现在六神无主,只能跟段延音求教。 段延音打量了几眼躺在床上陷入昏睡中的何老:“这个需要一些东西,东西挺不好找的。” “您说,您说。” 薛安贤立刻道:“需要什么您尽管说。” 段延音想了想:“需要至亲之人的心头血,还有最少百年的雷击木,另外,还需要一些灵兽血……” “什么是雷击木?” 薛安贤还真不太懂这个。 段延音一边往外走一边解释:“就是桃木,被雷击过的桃木。” “哦,这个好办,我们立刻去找,那这灵兽血?” 薛安贤一伸手:“拿钱,我自己找。” 薛安贤赶紧回卧室把她放在卧室柜子里的钱包拿出来,里边放的钱全取出来交给做段延音:“辛苦你了。” 段延音拿到钱:“什么时候找到雷击木再来寻我。” 薛安贤把段延音送出去,回过头来就是一阵心疼。 那钱得有一千多两千的样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一下子就给了段延音,饶是她给的心甘情愿,可也忍不住肉疼。 段延音从何家出来,转手就把那笔钱放到空间里。 她志得意满足笑了一声。 正好,她现在需要雷击木,她完全可以借助薛安贤得来雷击木,倒省了不少事。 随后,段延音又逛街买了一些衣服。 毕竟现在是春天了,她以前的衣服都有些看不上眼,她需要重新添置一些春装。 买完衣服,段延音回到家里。 一进卧室,她就想要从空间里取出一本书来看。 可这次,她的神识竟然进不去空间了。 段延音大惊失色。 她立刻站起来就要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回来坐下。 段延音盘膝坐在床上用从书上学来的功法修行了一会儿,再试着联系空间,还是联系不到。 这一夜,段延音焦燥难安,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段延音再试图联系空间,这次,她的神识很顺利的进入空间里边,还从里边取了一些东西出来。 如此,她才大松了一口气。 段延音开始思量,是不是空间有什么限制,比如说一天能够使用几回,或者有时间的限制,每天取放东西的时间都是有数的。 她在这里百思不得其解。 而秦桑早晨起来就坐在床上笑。 昨天她在段延音不能用空间的时候,联系了段延音的空间,看到被她换过的补气丹少了两颗,秦桑就很高兴。 她知道段延音一定用补气丹结交什么人了。 她等着段延音倒霉呢。 “小桑,吃饭了。” 沈宜在外边喊了一声,秦桑赶紧穿鞋收拾了一番就去餐厅吃饭。 一家人才坐下,秦绿就带着何柏舟进来了。 一个多月未见,何柏舟明显的瘦了好多。 一个多月前,何柏舟胖的跟个球似的,因为太胖,脸颊的肉太多,将他一双并不小的眼睛挤的眯成了一条缝。 而现在,何柏舟脸上的轮廓已经显现出来,五官也分明了很多。 他看起来还挺胖的,可却并不是那样胖的吓人了。 看何柏舟走路的样子,他的身体也健康了好多,走路不再喘气,人也显的精神了。 秦绿和何柏舟头上都冒着汗,一看就是才从外边运动回来。 两个人进了门,秦绿大模大样的坐下,何柏舟却是跑前跑后的。 他给秦绿拿毛巾,让秦绿擦汗,又给秦绿倒水喝,吃饭的时候,还先给秦绿盛饭,简直就是把秦绿当公主娘娘伺侯了。 “你自己没长手啊。” 沈宜看不过去训了秦绿一句。 何柏舟就赶紧替秦绿分辩:“沈奶奶,小绿也是为了我好,她这是让我多运动一下,有利于减肥嘛。” 沈宜瞪了秦绿一眼:“美的她,小何你也是,怎么就这么由着她的性子来。” 何柏舟笑了,在秦绿身边坐下:“小绿人很好的。” 他说话间还顾着秦绿,时不时的给秦绿添些菜。 沈宜真是越发看不过眼:“小何,你让她自己来,她没长手啊,还让你给她夹菜,怎么不让你喂到她嘴里?” 一句话说出来,秦绿扑哧一声笑了,何柏舟却红了脸颊。 他低了头,心里好多话都不敢讲出来。 他心说他倒是想的,可秦绿不愿意。 第三五七章 修复(2月月票加更) 吃过早饭,秦桑叫住何柏舟。 “你的护身符呢,拿过来我看看。” 何柏舟从脖子上把护身符摘下来递给秦桑。 秦桑拿到手里细细的看了一会儿,右手手心盖在护身符上,过了片刻,她再把护身符交给何柏舟的时候,何柏舟能够感觉到那个护身符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至于说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太清楚,只是感觉好像这个护身符更好了。 他特别珍重的把护身符再次戴好,又跟秦桑道了谢。 秦桑摆手:“别客气,明儿把你奶奶叫到家里来,我看看她的护身符。” “好的。” 何柏舟答应了一声。 到第二天的时候,何柏舟果然带着章盼弟来了。 章盼弟可没空着手来。 人老太太特别知道礼数。 她也听说了秦桑被绑架的事情,在家里还替秦桑着急上火来着,现在知道秦桑安全无恙的归来,老太太特意买了好些东西呢。 她一进门就拉着秦桑上下打量:“瘦了,肯定吃了不少苦吧。” 秦桑笑笑:“没吃什么苦。” “你这孩子,就是报喜不报忧。” 老太太坐下,把篮子里的东西一点点拿出来:“这个是我给你买的乌鸡,炖汤可补了,这个是现杀好的鱼,一会儿让你奶给你做鱼吃啊,对了,还有猪蹄,还有这个,我自己炒的芝麻……” 章盼弟把东西交给秦绿,拉着秦桑嘱咐:“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养一养,把身体好好补补,往后啊,咱可得小心点,可不能那么大意了,你说你这一失踪吧,你奶真是吓坏了,我们也跟着胆战心惊的。” 秦桑笑着一声声的答应着。 等到章盼弟说完,秦桑就让她把护身符摘下来看。 章盼弟二话不说就把护身符交到秦桑手上。 秦桑这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她抬头看看章盼弟:“章奶奶,您最近是和什么人结仇了吗?” “没有啊。” 章盼弟还发懵呢:“我一个老太太我能和谁结仇啊,除了姓薛的,我可没得罪过什么人?” 她看着秦桑,有几分紧张:“闺女,咋的了?是出啥事了吗?” 何柏舟也跟着紧张起来。 站在一旁的秦绿都急了:“姐,你有啥话就直说,别藏着掖着的。” 秦桑把几个人叫到近前,指着托在手心的护身符道:“你们看,这护身符上的裂纹都这么明显了,可见最近一段时间,它一直在护着章奶奶的,按照这上边的裂纹来看,章奶奶可不止被算计了一回两回。” 秦桑看了何柏舟一眼:“你还记得你昨天交到我手上的护身符吗?” 何柏舟点头,细细的回想,过了片刻一拍脑袋:“我记得呢,上面没什么大的裂纹,只有细细的几条小裂纹,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这就对了。” 秦桑又抚过护身符:“章奶奶这个和你那个差别太大了,你们是一起戴的护身符,而且你们最近一段时间的情况也差不多,为什么章奶奶的这个上面有这么深的裂纹?可见是叫人算计了。” 何柏舟并不傻,秦桑一解释他就明白了。 他的表情登时变的凝重起来。 章盼弟也有些被惊吓到。 她惊疑的看看秦桑,过了一会儿一拍大腿:“肯定是姓薛的,一定是她,除了她没别人。” 秦桑把这个护身符收了起来,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新的交给章盼弟:“您那个护身符已经不能用了,就算是修复也是不成的,这个新的您收好,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取下来。” 章盼弟表示明白:“我一定不会取下来,性命关天呢。” 秦桑想了一下又道:“你看着哪时候薛安贤不在的话就给我打个电话,我过去看看,许是能看出点什么来。” 章盼弟点头答应了一声。 送走章盼弟和何柏舟,秦桑再回屋的时候,就看到秦雅坐在沙发上怔怔的出神。 秦桑走过去,直接拍在秦雅肩头:“干什么呢?” 秦雅吓了一大跳,脸色也变的有点不好:“没干什么,就是想点事情。” 秦桑在她身旁坐下:“是学校里的事吗?” 秦雅笑了笑,笑容如往常一样温和:“嗯,也不知道是谁给我报了名,我要在春季运动会上跑一万米。” 秦桑听了这话也笑了:“加油吧。” 姐妹两个都知道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捣乱,故意想整秦雅,偷偷的给她报了个一万米,就是想看秦雅跑不下来,或者跑下来累瘫之后出丑的。 如果换成别人,碰到这种事情肯定特别生气,指不定还要闹一场呢。 但是对于秦家姐妹来说,这种小手段就等于是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如果仅是偷偷的给秦雅报个名的话,她们不过一笑而过,不会追求太多。 可如果那个人再有别的手段,或者还会不依不饶,秦雅就算是再温和,也不会忍气吞声的。 秦雅在家里坐了一会儿,就带着书去了学校。 上了一节课,她回到宿舍,就看到黄莉莉坐在床上正看书,秦雅倒了杯水坐下。 黄莉莉看到秦雅回来,就从上铺跳了下来:“小雅,你那个一万米……” 秦雅笑着:“没事,我能跑得下来。” 黄莉莉却挺替秦雅生气的:“有的人就是缺德不要脸的,背后耍阴招。” 石欣然坐在另一侧的床上正在编织围巾,她抬头看了黄莉莉一眼:“你嘴里能有一句好话吗。” “我又没指名道姓的说你。” 黄莉莉瞪了石欣然一眼:“谁要是偷偷给小雅报的名,她就是个不要脸的狗东西。” “真没素质。” 石欣然也织不下围巾去,站起来就朝外边走。 等她出去了,黄莉莉才对秦雅道:“我猜一定是石欣然给你报的名。” 秦雅拧眉:“别乱猜。” “肯定是她。” 黄莉莉显的很笕定:“你不知道吗,她喜欢过高学长,还跟高学长表白过,不过高学长一颗心都在你身上,她后来才退而求其次和体委在一起的,她明显就是嫉妒你,才这么整你的。” 秦雅听的有点心烦。 她向来不在意这些八卦的。 不管是谁喜欢谁,她都不会往心里去。 可现在她不听都不行。 “她喜欢自去喜欢,不关我的事。” 秦雅合起书来,也朝外走去。 “你去干嘛?” 黄莉莉去追她。 “出去走走。” 秦雅双后插在口袋里朝外走去。 第三五八章 商议 到了宿舍楼下,秦雅就看到石欣然和体委江华站在一棵树下不知道正在说什么。 “秦雅同学。” 江华看到秦雅笑着跟她打个招呼,笑容里带着几分不自然。 石欣然翻了个白眼:“怎么了?是不是黄莉莉也说你了?” 秦雅对着江华点了一下头,再看向石欣然的时候,表情温和中带着几分疏离:“没有,只是想出来走走。” “呵呵。” 石欣然笑了一声:“出来走走啊,也对啊,成天的一个人多郁闷啊,可不得出来走走多看几个人嘛。” “欣然。”江华有些听不下去,拽了拽石欣然的衣袖。 石欣然打下他的手,笑着走到秦雅跟前,带着几分得意的拿出一个手机来:“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秦雅点头:“手机。” 石欣然更加得意,把披肩长发撩在耳后,拿着手机给秦雅看:“挺漂亮的吧,江华才送我的,这不,我马上就要过生日了嘛,江华说给我买礼物,我说不要,他偏偏给买,买就买吧,还买这么贵的东西,真是的……” 石欣然看似抱怨,可嘴角的笑容却分外的明显:“你还没用过手机吧,没事,咱一个宿舍的,你以后可以借来打电话。” 秦雅笑了笑,神色更加疏离。 “对了。” 石欣然把手机放好拍了一下手:“小雅有男朋友了吗?没有的话我给你介绍一个吧,虽然比不上江华,可也算不错的,最主要的是家庭条件还挺好,能给你买得起手机呢。” 江华又去拽石欣然,石欣然也不理他,抱臂对着秦雅笑:“小雅,你觉得怎么样呢?” 秦雅目光有几分冷然。 她才要说话,就听到一阵优美的铃声响起。 秦雅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银白色的显的特别小巧漂亮的手机出来。 她按了接听键:“喂,嗯,我知道了,好的,放学的时候我过去。” 石欣然呆在当场,看着秦雅接完电话把手机放回口袋。 秦雅也对着石欣然笑了一声:“不是谁都跟你一样想靠着男朋友买手机的,我如果想要什么,会自己去买。” 说完这句话,秦雅上前拍了拍石欣然的肩膀,在她耳边低语:“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有自己才真正靠得住,也许你现在不懂,不过终有一天会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她转身走的干脆利落。 石欣然气的脸都变了形。 放了学,秦雅带了一些东西去窦家。 窦柄昆那里有一个病人求上门来,他就专门打电话让秦雅过去观摩一下怎么治这种病。 秦雅给窦柄昆打下手,给病人针炙之后又开了点药。 等她从窦柄昆家出来往回走的时候,天色都已经黑了。 秦雅倒也不怕,背着书包快步往回走。 她路过一家灯火通明的酒店时,听到里边传来的热闹的声音,步子顿了一下,随后就加快步伐。 “秦雅。” 身后有人叫她。 秦雅回过身望去,就见黄超背着郑风正站在酒店门口叫她。 秦雅有几分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她站在那里没动,黄超却朝她挪了过来:“秦雅,赶紧过来搭把手。” 秦雅无奈的叹了口气,几步过去帮黄超把一直往下滑的郑风扶住:“怎么回事?你们跑这儿来干什么?” 秦雅一搭手,黄超就轻松了很多。 他喘了一口气:“还不是风子,本来我们这几年也算赚了一点钱,我就想着合伙开个小店啥的,可风子野心太大了,他想买地皮盖房子,这哪是那么好办的,为了办这事,他下了血本,今天还请了很多领导喝酒,为了陪人家喝的尽兴,这家伙都快喝吐血了。” 秦雅借着酒店外边的灯光看了郑风一眼。 发现他是真的喝大了。 他的脸色很难看,嘴唇都显的苍白起来,并且,他的眉头痛苦的皱着。 “何苦呢。” 秦雅见郑风又要往下滑,就赶紧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头:“黄超,你去叫辆车送他回去。” “那你扶着点。” 黄超把郑风交待给秦雅,他跑到路边叫车。 喝醉了的郑风虽然行动不便,可却显的特别乖巧。 他的五官现在柔和了一些,不像他清醒的时候那样棱角分明,野性十足。 他的额发有些长,柔柔软软的搭在额前,让他的眉眼更显柔和,也显的很稚嫩。 秦雅看着郑风,这才想到他也不过是个少年,只比自己大一岁的少年。 往常的郑风太过强势,常常让秦雅忘了他的年纪,看到他的时候,会有一些害怕,而现在的郑风,却叫秦雅有一丝丝的心疼。 黄超叫了车,跑过来和秦雅一起搬郑风上车。 两个人合伙把郑风弄到车上,黄超很抱歉的对秦雅道:“秦雅,对不起啊,我家里来电话了,我得赶紧回去,那啥,你送风子回去吧。” 说完话,黄超也不管秦雅答不答应,转过身就跑个没影。 秦雅还真做不出把郑风扔到车上不管的事情。 她没办法,只好坐到车上守着郑风。 秦雅把郑风送到费家再回去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 她胡乱吃了口东西就要去休息。 结果秦桑叫住她:“小雅,来客厅一下。” 秦雅到了客厅,她发现家里除了年幼的秦薇,剩下的人都坐在客厅里。 “有事吗?” 秦雅在秦采身旁坐下。 秦桑坐在沈宜身旁,她环视一周,咳了一声才道:“这一回我去国外还办了一些事情,你们也知道当初太姥姥给奶奶留了不少好东西,几乎把沈家几百年攒下的家业给奶奶留了一多半,我这一回就带回来很多。” 秦桑一边说,一边观察几个妹妹的神色。 她发现几个妹妹都显的特别平静,眼中没有太多的惊喜,没有贪婪。 她们坐在沙发上,甚至于姿势都没变一下。 秦桑拿了一张物品清单递给秦雅:“你们看看。” 秦雅迅速的瞭了一眼就递给秦采。 秦采看的比秦雅更快。 一圈传下来也没用多少时间,没有人细看,只是瞅那么一眼,甚至于连上边写了什么物品都不知道。 秦桑再次拿回物品清单:“有很多东西都放在y国的一座古堡中,我过去的时候,古堡虽然破旧了,可密室还在,我把里边的东西带了回来,其中有很多黄金珠宝,还有一些银元,最多的就是古玩字画。” 秦桑把物品清单放在桌上:“这些古玩字画中有很多都是国宝级的,我想着咱们整理一下捐了吧。” 她看看秦雅:“小雅,你怎么想的?” 秦雅笑了笑:“大姐说了算,你就捐就捐吧。” 秦采摆手:“我没意见。” 秦苹只是笑:“可以的。” 那么爱钱的秦绿也一丝都不可惜:“别问我,我不缺钱,我是爱钱,可爱的是自己赚的钱,更爱的是赚钱的乐趣,祖辈留下的东西我不贪的。” 秦依更是无动于衷:“姐姐们做决定就行。” 秦桑真的很高兴。 她喜欢妹妹们这样不贪心,不急燥,这样安稳的心性。 “那行。”秦桑笑着把物品清单收起来:“我会把那些最珍贵的整理出来捐给国家,当然,我也不会全部捐了的,毕竟这是沈家多少辈人积攒下来的,总得留点什么在家里。” 她想了想又说:“咱们得再买一套房子,要不然,那些东西没处安放。” 第三五九章 为祸人间 买房子的事情一定要快速,不然那些东西根本没处放。 秦桑在和秦雅几个商量好了之后,第二天就给郑风打了电话,让郑风帮忙找合适的房源。 之后,秦桑就想着趁现在地价便宜买一块地盖房子。 这事是她和秦绿商量的。 在这上面,秦绿的眼光比别人要长远的多。 秦绿也觉得该买块地的。 姐妹俩商量好了,秦桑就借了一辆车开,带着秦绿满京城的转悠。 她买地尽量买后世比较繁华,但是现在却很荒凉的地方。 最后在后世的三环附近找了一大片地。 秦桑又托人打听了,那块地现在还没主,并且还算比较好买的。 秦桑打听那块地的时候,谢楠就跟上边汇报了,知道秦桑要买地盖房子,上边给特批了给她尽量的早点办好手续。 没用多长时间,这块地就过到了秦桑名下。 这块地真的不小,都可以建一个小型公园了,秦桑过户之后,就琢磨着再过几年把房子盖了,再分给六个妹妹。 在秦桑买地的时候,郑风也给她找好了房源。 郑风打算做房地产的,对于京城哪里有房源还是比较了解的,他打听了几天,就把房子打听好了。 说起来这房子离如今的市中心算得上远的了,只是房子比较新,设施什么的也不错。 秦桑和郑风看过之后还算满意,她用最快的速度办理好了过户手续,把房子过户到自己名下之后,就让郑风带着装修队给收拾了一番,给好几间屋子装了防盗门,大门也改造过。 一切准备完毕,秦桑就带着秦雅几个去了新房这边。 她挑了星期天去的,还专门借了辆车自己开着过去,等进了屋,秦桑就开始往屋里放东西。 她先放的是一箱一箱的原石。 还有好几箱的和田玉以及鸡血石等等。 秦采打开一个箱子,看到满满一箱石头,摸了摸,还是石头,就忍不住问:“大姐,你专门买一套房就为了放石头?” 秦绿听的笑了起来。 她走过去拿起一块石头细看:“这是翡翠原石,里边有可能藏了高品质的翡翠。” “翡翠就是从这玩意里开出来的?” 秦采更加吃惊,拿着一块石头比划:“怎么开啊?” 秦桑走过去把原石放回箱子里:“现在先不开了,就这么放着吧,再过几年需要的时候再开。” 秦采就没有再问。 这一间屋子放的都是各种玉料,以及好些没有切割加工的钻石,还有各类宝石。 一间屋子放的差不多了,秦桑又打开一间屋子,在这里边放了一个大大的书架,上边一层层的放着各种匣子。 秦苹开了一盒,就看到一盒子珍珠,再开一盒,是一块砚台,又开一盒,放了好几个鼻烟壶。 秦桑又往地上放箱子。 有一箱子书画,还有一箱子里装的是文房四宝,还有瓷器和玉器,还有一些青铜器。 等把这间屋子装满了,秦桑开了特意修建的地下室。 她顺着台阶下去,往里边放的全都是黄金以及银元。 古董玉器什么的不懂行看着也就那么回事,可是,这一箱箱的黄金看着是真晃眼,刺激着人心里最为原始的欲望。 秦桑放好了黄金笑了笑:“咱们现在不缺钱,黄金就先放着吧,等以后再说。” 她从地下室上去之后就开始整理一些古董,最终挑选了一共二十八件古董装箱,这是准备捐献出去的,这些都放到了旁边的屋子里去。 整理好了之后,秦桑就带着秦雅几个锁门出去。 她才锁好大门,就接到了章盼弟的电话。 章盼弟打电话过来是告诉秦桑薛安贤今天出去了,让秦桑去何家帮忙瞧瞧的。 秦桑把秦雅几个送回去,就开车去了何家。 她过去的时候,就章盼弟一个人在家。 章盼弟应该是等了一会儿了,她坐在沙发上,脸上带着几分焦急,身前的茶几上放了点心和水果。 看到秦桑进来,章盼弟立刻就站了起来:“小桑来了,赶紧坐下歇会。” 秦桑笑了笑,在沙发上坐下,她来的急,现在渴了,就端起水杯喝了一杯水。 “就您一人在家吗?” 秦桑没听到屋里有其他动静,就问了章盼弟一声。 “是啊。”章盼弟皱皱眉头:“今天一大早老何病的就更厉害了,何珏也起不来,姓薛的带他们去医院检查去了。” 秦桑起身:“我们去您屋里看看吧。” 章盼弟站起来搓搓手:“那,那这客厅没啥问题吧?” “没事。” 秦桑径自就进了章盼弟的房间。 章盼弟还挺疑惑的:“小桑,你咋知道这是俺的房间啊?” 秦桑回头一笑:“感觉得出来。” 秦桑一进那间卧室,眉头就皱了起来。 她大步走到床边,看了片刻之后就对章盼弟道:“找一个长柄的扫帚。” 章盼弟答应一声,赶紧去外边找,等了有一分来钟,她就举着一个长柄的扫帚进来。 秦桑接过来,半跪在床边,拿着扫帚一点点的扫着床下,扫了几下子,就有一颗黑色的珠子从床下滚了出来。 秦桑丢下扫帚把那颗珠子捡了起来。 “这是什么?” 章盼弟看的挺好奇的。 “晦珠。” 秦桑拿着珠子走到窗边,举起来借着阳光去看。 章盼弟也凑过去看。 阳光透进来的时候,对着阳光的珠子就显的通透了一些,借着阳光,可以看到珠子里边隐隐流动的黑色雾气。 “这里边的都是晦气以及病气。” 秦桑嘴角带出一丝冷笑来:“我说你的护身符为什么裂的那么厉害,原来是因为这个东西。” 听到晦气和病气时,就算是秦桑不解释,章盼弟也明白这珠子不是好东西。 “那这珠子……是不是能叫人生病,能叫人倒霉?” 秦桑点头:“是,它可以改变你近期的气运,让你时时刻刻的倒霉,还能让你神智不清,做出许多你之前不会做的事情,再之后,就是让你病痛缠身。” 章盼弟还真给吓到了:“这可不是啥好玩意啊,幸好,幸好有护身符,要不然俺这会儿早死了。” “这东西我拿走了。” 秦桑把晦珠收起来,转头对章盼弟道:“这个珠子应该是薛安贤放到你床底下的,只是,她是从哪弄来的呢?” “不知道,她最近都没怎么出门。” 章盼弟摆手。 秦桑皱皱眉头:“她既然能找来晦珠,就说明认识一些修士,那镇压您儿子阴魂的事,恐怕也是她做的。” “这个该死的玩艺。” 章盼弟气的大骂。 她拉着秦桑的手哀求:“小桑,你,你帮帮忙,把小舟他爸的阴魂找出来,让他早早投胎去吧,可别再让他受罪了。” 秦桑应了一声:“这个是肯定的,镇压的阴魂怨气会越来越大,如果不尽早解释,终会有成为厉鬼幽魂,到时候可就会为祸人间的。” 第三六零章 你良心不会痛吗? “能和我说说当年何叔叔是怎么过世的吗?” 秦桑在沙发上坐下,看着章盼弟问。 这些年,章盼弟是挺不愿意提及儿子过世时的事的,只是现在却不能不说。 她坐到一旁,良久回思。 “那个时候小舟还小呢,应该是个冬天吧,小舟妈带着小舟去看我,没过一会儿功夫,老何就叫人来找我们,说是小舟爸去了。” 章盼弟眼中有些湿意:“他是叫人打死的,那个年月四处都乱的很,那些小兵打砸抢什么都做,他出去买东西,和人口角了几句就发生冲突,然后就有人冲出来要批斗他,另一伙人也拿了刀过来,两边打了起来,另一伙人把小舟爸当成了敌对势力,一刀就给砍个半死,他的血流了一地也没人管,硬生生的就这么……” 章盼弟有点说不下去。 她低着头,眼里都是泪水:“我现在都不能想这事,一想起来,这心里就疼的难受。” 秦桑握了握章盼弟的手:“他算是横死,这样的阴魂最容易下禁制。” “可不就是横死么。” 章盼弟眼里的泪水更多:“俺们过去的时候,他就那么躺着,一地的血啊,小舟妈当时就昏过去了。” 章盼弟握住秦桑的手:“俺儿子是个老实的,向来不和人拌嘴,怎么偏偏那天就和人争吵了呢?俺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秦桑沉思一会儿:“章奶奶,您的意思是说这事有古怪?” 章盼弟点头:“当时俺疼坏了,根本啥都顾不上,可现在想想,还真有点奇怪呢。” 秦桑环视一下客厅,观察了一下客厅的摆设:“章奶奶,这客厅是谁布置的?” “是姓薛的。” “那您有没有查过砍死何叔叔的人和薛安贤有什么关系吗?” 秦桑再次提问。 这一回,把章盼弟给问住了:“真没查过。” 秦桑拧眉:“当时真该查一下的,过去这么些年了,现在再查也不好弄了。” 章盼弟听出其中的意思来,她的手握的更紧了:“你的意思是姓薛的暗算了我儿子?” “我不能肯定,只是一些猜测,我猜着镇压您儿子的人就是薛安贤请的,她不可能在何叔叔去世之后再去请人,那赶不上趟,她必然在何叔叔活着的时候请了能人,还准备了好些镇压所用的物品,镇压阴魂需要在人离世不超过一个小时才有效,如果何叔叔去后她再请人,根本不可能在一个小时内找到人,顺便准备好物品。” 秦桑说的很详细,章盼弟听的又疼又恨。 “肯定就是她没错了,她提前准备好了东西,还请好了人,那不就是肯定俺儿子活不了吗,那人肯定是她害的。” 章盼弟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在屋里走动:“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她害了俺儿,俺也不能饶了她。” 秦桑拉着章盼弟坐下:“您别急,有的是人替您收拾她。” “你这话啥意思?” 章盼弟愣了一下,随后瞪着眼睛问秦桑。 秦桑把晦珠拿出来抛着玩:“给她晦珠的人啊,这会儿说不定她已经和那个人打起来了,这个人能用晦珠害人,说明心性不怎么样,也是个狠毒的,这恶狗咬恶狗可不就只是一嘴毛的事了。” 章盼弟更不明白。 秦桑就道:“您不用太明白,您这几天多注意就是了,说不定哪天薛安贤就不得好死呢。” 章盼弟重重点头:“俺等着她不得好死呢。” “等不了多久了。” 秦桑又劝了章盼弟两句才起身告辞。 而就在这个时候,如秦桑预料中的一样,薛安贤真的和段延音掐了起来。 薛安贤做事还真不冒失,她去找段延音之前还找了好几个人跟着。 其中有薛安贤的哥哥还有娘家侄子,另外还有几个她家的亲戚。 薛安贤的哥哥叫薛安良,她侄子叫薛秋俊,这俩和薛安贤长的不像,薛安贤是小巧玲珑的长相,她哥和侄子却是五大三粗的,很能唬人。 她就带着这么些人把段延音给堵了。 段延音才刚从补课班里出来,抱着书才出门就看到薛安贤带着好几个人过来,她当时就有不妙的感觉。 “薛姨。” 段延音脸上带着笑过去。 薛安贤的脸色很难看,望着段延音的时候,一脸的怒火。 “就是她,给我狠狠的打。” 她一指段延音,跟在她身后的薛安良和薛秋俊立刻就把段延音给按住了,另外几个男人对着她一通的拳打脚踢。 段延音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呢就挨了一通臭揍,早就给气炸了。 “姓薛的,你是几个意思,你……” 薛安贤一摆手,几个男人就退到她身后,而薛秋俊在离开的时候,还不忿的又踢了段延音两脚。 段延音眼中的怨毒都凝成了实质。 “你拿假药骗我,还骗我那么多钱,我不打你打谁?” 薛安贤走到段延音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身狼狈的段延音:“你还真不要脸,小小年纪就会骗人了,也是我鬼迷了心窍,怎么就信了你的鬼话呢。” 这个时候,补习班里好多学生出来,看到段延音明显的吃亏了,就过来想帮她。 可听到薛安贤说段延音骗钱,这些学生就不敢帮段延音说话了。 薛安贤身旁的薛安良一脸的怒气,指着段延音就骂:“你真是狗胆包天了,骗人都骗到我妹妹头上了,还真不怕进去啊,两千块钱啊,可不是小数目,你一通鬼话就骗了。” 薛秋俊则要去揪段延音的头发:“把钱还回来。” 段延音刚才不防备叫人给打了,现在提了神,哪里能再吃亏呢。 她迅速的躲开薛秋俊伸过来的手,后退了几步,满身戒备的看着薛安贤:“我给你的药是真的,怎么可能是假的,你别胡言乱语的。” “药是真的,怎么我丈夫和儿子病的越来越厉害?” 薛安贤说起这事就来气,声音也越来越大:“你当时说用不了多少时间他们就会好起来,可自打喂了药之后,他们就没起过床,今天早上我丈夫就差点过去了,你还跟我说药不是假的?你……” 薛安良咳了一声,很不屑的看向段管音:“小姑娘,你年纪也不大,怎么心这么狠啊,你骗钱是小事,可因为你拿假药骗人,差点就害了两条命啊,你现在良心不会痛吗,你能心安吗?” 第三六一章 报应来了 段延音根本不相信她给出的补气丸是假的。 她就认为薛安贤心疼钱了,特意跑过来闹事的。 “呸。” 段延音特别的理直气壮,指出着薛安贤骂:“你们可别胡搅蛮缠啊,我给的药怎么可能是假的?你们就是看我一个小姑娘孤单单的,故意欺负我,想把钱要回去吧。” 她还冷笑了一声:“要钱也行,把药还给我。” 薛安贤动了真火。 她以前装的斯斯文文的,给人很温柔的印象,现在却完全顾不上了,她撸了撸袖子,上去就要揪段延音的头发:“你个小贱货,小小年纪就不学好,拿着假药骗人,今天你要不给个说法,咱们就没完。” 段延音一掌扇过去,直接就扇在了薛安贤的脸上。 薛安贤更是火大,对跟着她来的亲戚道:“给我打,狠狠的打。” 有几个学生看不下去了,纷纷劝段延音:“不行你把钱还人家吧,犯不上为了点钱挨打。” 还有的学生道:“甭管是什么药,也没有值两千块钱的道理啊,段同学,你这有点胡闹了,把钱还人家吧。” 几乎所有的人都向着薛安贤说话的。 段延音听了这些话,脸色就更加难看。 薛安贤胆气却更壮:“你要是不还钱认错也行,我去你家找你父母说话。” 段延音还真不怕这个。 她笑了笑:“行啊,你们找去吧。” 段延音自觉她现在有空间,空间里的宝贝就是她的底气,真要惹上了什么麻烦,她完全可以借助空间离开这里,她可以去国外,也可以去香江。 反正她有钱有能力,去哪都饿不着,也许还会比留在这里更好一些。 薛安贤给气的不要不要的:“行,那咱们走着瞧。” “咱现在咋办?” 薛安良问薛安贤。 薛安贤气道:“报警,立刻报警,就说这里诈骗犯。” 她恶狠狠的瞪了段延音一眼,带着一群人怒气冲冲的离开。 她一走,就有人劝段延音:“段同学,你还是过去和人道歉吧,你打算考大学的,要求真报了警,你恐怕连报名的资格都没了。” 还有的人道:“看那个女人的穿着家里应该错不了,这种人犯不上得罪。” 段延音却丝毫不听劝。 她抱臂冷笑:“那是你们,你们胆小怕事,我可不怕,哼,她要是再敢惹到我头上,我会让她长长记性的。” 段延音带着一身的傲慢离开。 她从补习班这边出来,就立刻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做法。 她可不会叫薛安贤去报警的。 段延音冷笑着从空间里拿出了一个小木人。 这还是前段时间她特意用槐木雕刻而成的,槐木属阴,容易招邪物,用来做一些邪法是最合适不过的。 小木人的中间部位有一个小小的洞孔,段延音将她上次见薛安贤的时候取来的头发放进去,她口中念念有词,左手持小木人,右手开始掐着各种繁复的决。 薛安贤带着一群人朝最近的派出所走去。 一路上,她气的立眉瞪眼,不住的怒骂段延音不是东西。 薛安良几个也跟着骂。 正骂的起劲呢,突然间,薛安贤一只脚上穿的鞋鞋跟掉了,她不防备,就这么直接摔倒在地上。 摔倒也就算了,她还在摔倒的时候猛的前扑,蹿出去好大一截,正好有一辆车经过,薛安贤就扑到了车前。 那辆车的司机紧急踩了刹车,可因为离的太近了,还是在朝前滑行的时候将薛安贤又撞出去老远。 薛安良几个吓坏了,赶紧跑过去看薛安贤。 这一看,又吓个半死。 薛安贤被撞的晕死过去,她的头受了伤,流了一地的血,一只胳膊呈诡异的角度扭曲着,两条腿也被地面蹭的血肉模糊。 最可怕的还是她的一张脸。 薛安贤之所以能够哄住何老,让何老为了她和章盼弟离婚,正是因为她那张脸。 薛安贤自小就长的好看,长大了更是漂亮极了。 再加上这些年薛安贤养尊处优的,没做过活没受过苦,虽然年纪大了,可还是显的很年轻漂亮的。 只是现在她那张很漂亮的脸因为被撞出去的时候脸朝下,叫坑洼不平的路面一噌,那是真不能看了。 就看到脸上满是划痕,还有左半边脸被不知道谁扔在路上的一块碎玻璃片划的从眼角到嘴角一道深深的伤痕,伤口太深了,以至于皮肉都朝外翻着。 她的鼻子也被撞扁了,撞歪了。 一只耳朵去掉半个。 总归,现在的薛安贤惨不忍睹,格外的凄惨,还可怕的很,就连她的亲哥哥都有点不敢看她。 “赶紧的,送医院,送医院。” 薛安良几个吓坏了,现在哪还记得去什么派出所,最要紧的就是赶紧把薛安贤送到医院去。 薛安贤进了医院,进的那间医院正好就是何老和何珏住的那家。 章盼弟很快就得到消息了。 这事不可能不告诉章盼弟的,毕竟何家三口人都住了院,肯定是需要人照顾的,而现在和他们一家关系最近的就是章盼弟以及何柏舟了。 薛安贤倒是还有一个闺女的,可她闺女早嫁了人,现在跟着丈夫在外地,根本赶不回来的。 所以,就只能让章盼弟去照顾何老还有何珏了。 至于薛安贤,薛家的人哪敢让章盼弟照顾啊。 他们还怕章盼弟趁人不注意弄死薛安贤呢。 当章盼弟知道薛安贤被车撞住了院之后,她提着东西特意去看望。 当然,看望薛安贤是假,她主要是去看笑话的。 章盼弟进了病房,看到薛安贤被撞后的样子,还真就笑不出来了。 她实在没想到薛安贤被撞成这个样子,不但胳膊腿坏了,还被毁了容。 她心情有点复杂,快意舒爽的同时,还有一丝敬畏。 当然,这丝敬畏是对于秦桑的。 秦桑前脚才跟她说有人会叫薛安贤遭报应的,后脚就应验了,章盼弟那真的是又佩服又有一些惧意的。 当然,她最多的还是有点欢喜的。 她想着秦桑能耐这么大,自家孙子和秦绿是好朋友,往后,有秦桑看顾着,自家孙子肯定是很安全的。 这么一想,她又有几分感激秦桑。 薛安贤这会儿已经醒了。 她看到章盼弟进来,心里真不是个滋味,有一种被人看了笑话的感觉。 再加上她浑身疼的厉害,这让她的脾气特别的火爆,心里的火怎么都压不住。 她随手抄了个东西就朝章盼弟砸过去。 “滚,谁要你过来的,你是不是来看我笑话的?滚,滚出去,你个老东西……” 章盼弟眨了眨眼睛。 她想到当年她知道何老和薛安贤的事情时,也气的不管不顾的怒骂,显的她特别的没修养,而当时薛安贤温温和和的,表现的也是隐忍退让,倒显的她跟个泼妇一样不识抬举,更叫人觉得她配不上何老。 现在,半辈子过去了,章盼弟每回想起都是一阵难堪。 她就想着,她得趁着这个机会,把当年的事情再重演一遍,让薛安贤也享受一下她当年是什么样的心情。 第三六二章 让真爱反目吧 章盼弟的这些心理活动也不过是一瞬间。 因为存了报复回来的心思。 章盼弟就没有彻底的躲开那个扔过来的杯子。 杯子砸在她的肩膀上,章盼弟捂着肩膀,眼里隐隐有些湿意。 她年纪大了,这些日子因为和沈宜在一块呆着,受沈宜的影响,气质什么的也发生了一些改变,显的特别的慈眉善目,一看就是一个挺和气心善的老太太,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 而现在这个看着挺好的老太太因为看望病人,而叫病人给砸了,这就很容易招人同情。 正好,章盼弟进来的时候没有关门。 而这个时候又正是医院里最繁忙的时候,好多病人以及陪床的家属都在楼道里散步,听到动静就朝这边望过来。 章盼弟要的就是这个。 她捂了一下脸,把泪意忍下,带着一张笑脸安慰薛安贤:“我知道你现在受伤心情不好,别的我也不说了,你好好养伤吧,老何和小珏我帮你照顾,你自己好好的照顾自己,早点好起来。” 章盼弟这话说的没毛病,显的特别好心。 可她脸上带着笑啊。 这笑容还真刺激到了薛安贤。 薛安贤失控的大吼:“你笑什么?看我受伤你高兴了?谁要你假好心,章盼弟,你怎么不去死,你早该死了……” 章盼弟似乎是吓到了,又似乎是真伤心了。 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就这么流出来了:“安贤,我哪点对不住你了,你怎么就……” 她拿着手帕颤颤微微的擦泪:“我自认为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当年你明明知道老何时有妻有儿的,还和他在一起,我念着你们不容易,你又说真心爱老何的,我就退位让贤,和老何离婚让他娶了你,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退让,从来没有让你们为难过,甚至于为了不叫你心里难受,我连自己的儿子孙子都不敢见,我没想到,没想到我的退让就换来这个,原来,这些年你一直恨不得我死啊。” 章盼弟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看来,是我自己想的太好了,我一直认为咱俩的关系还算可以,却没想到那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今天我来错了,我不该来看你的。” 她又看了薛安贤一眼:“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话,章盼弟一脸的伤心,脚步不稳的离开病房。 章盼弟这一番唱念做打,叫薛安贤更是气不顺,她又扯着嗓子大骂:“谁让你来的,谁跟你关系好?你个乡下土包子,你……” 要是薛安贤只骂章盼弟,也许围观群众只是对她印象不好,传些关于她的八卦,再破坏一下她的名声的。 可现在薛安贤这种人身攻击其实已经攻击到了很多人。 这边住院的那些人,大多数祖上出身都不怎么好,多数都是乡下种地的出身,有几个祖上是贵族或者富裕人家的? 要真是出身好的,早在前些年运动的时候也斗垮了。 能够出现在这种几乎专门给干部看病的医院里的,那出身绝对的是根正苗红,祖上十八辈的贫农的那种。 薛安贤一句乡下的土包子,可就把大多数的人给得罪了。 一个老太太对于章盼弟十分同情。 她最看不过薛安贤这种当小三的了,薛安贤又说了这种话,老太太气不过就开始怼了:“你这个同志,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乡下土包子?你家里往上数几辈子出过皇帝还是出过宰相?你凭啥看不起乡下种地的?” “是啊。” 一个中年妇女也忍不住出声:“乡镇下种地的怎么了?领导还说了,我们农民最光荣了,咋的,你家出身高贵啊?咋前些年没批斗你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数落下去,直接就把薛安贤给气昏了过去。 章盼弟其实没走远。 她就躲在角落里看着薛安贤被所有的人指责,看着薛安贤百口莫辩,看着她都快气死了可还是叫人堵的说不出话,心里说不出来的爽快。 因为高兴,章盼弟从医院出来就给秦桑打了电话。 彼时,秦桑正带着国家派来的专业人员鉴定她要捐的那些古董。 手机铃声响了之后,秦桑做个手势从屋里出来。 她一接电话就听到章盼弟爽快的笑声。 “小桑,你说对了,薛安贤遭报应了,她遭报应了。” 秦桑嘴角上扬,带出一丝真心的笑来:“章奶奶,做了坏事的人肯定会遭报应的,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嗯,嗯。” 章盼弟使劲的点头:“你不知道我看她撞成那个样子心里多痛快,我还用你教的法子怼她,她都气晕了,我看啊,她这伤想养好也不容易的。” 秦桑安静的听着章盼弟说完话,等着她心情平复下来之后才道:“章奶奶,日子差不多了,明天晚上你带我去何叔叔的墓地前,我做法让他解脱吧。” “好。” 章盼弟深吸一口气答应着。 过了片刻,她又轻声道:“谢谢。” “不用客气。” 秦桑笑着:“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 说完这句,秦桑又想到一件事情:“章奶奶,你一会儿来我听家,我给你两颗药丸,你先给何老和何珏服下,过不了多长时间他俩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章盼弟愣了一下:“你……为什么想治他们俩?” 她以为依着秦桑的性子,应该是不会管何老和何珏死活的。 毕竟何老和何珏现在这个样子又不是秦桑害的,他们可是被薛安贤害成这样的,秦桑不应该这么好心去救他们的。 秦桑想了想,压低了声音:“何老虽然在男女之事上糊涂,可是,他当年毕竟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也为了建设祖国付出了很多,他工作努力,做事也算严谨,大节上不亏,我们不能因为他做错过的事情,而完全否定了他这个人,而且,章奶奶你不觉得让他清醒过来好好的看看他这些年爱的是个什么样的人才是最痛快的事吗?” 说到这里,秦桑又笑了:“章奶奶,他们当年口口声声说真爱,等以后,真爱反目成仇,恨不得弄死对方的时候,你看着难道就不解气?” “解气,解气。” 章盼弟想想那样的情况就觉得特别高兴:“行,一会儿我去找你。” 第三六三章 出大事了 秦桑挂掉电话回屋的时候,鉴定工作刚刚做完。 京城博物馆的馆长走过来和秦桑握手:“真的太感谢你了,这些文物保存的很好,品相也完美,价值更是不可估量,可以说件件称得上国宝,真是……您真是做了大贡献了。” 秦桑笑道:“这是我们全家人商量的结果,我的家人都很爱国,大家都愿意把这些祖上传下来的古董捐献给国家。” 她想了想又道:“这些东西差点就没了,失而复得,我们其实是很珍惜的,可我们也看到了有很多祖上赫赫有名的家族因为子孙不肖,致使很多传家宝不知去向,就想着这些珍贵的东西与其放在家里蒙尘,倒不如捐给国家,能让它们发挥更大的价值,其实,也是对于这些珍宝的保护。” “你们有这个觉悟,真的太难能可贵了。” 博物馆的馆长又夸了秦桑几句:“有报社联系我,想要采访您,还想把这件事情登报,您是什么意思?” 秦桑赶紧摆手:“登报就真不必了,我们一家人就想安静的生活。” 馆长笑了笑:“那我回头跟他们说一声,对了,虽说是捐献,但是,国家也不会白要,会象征性的给些钱,当然,和这些珍宝的价值是比不了的,另外,还会给你们发捐赠证书。” 秦桑笑着点头:“行,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馆长带着人把这些珍宝小心翼翼的装箱运走。 秦桑把人送走之后锁了这边的院门才离开。 她回到家里的时候,章盼弟已经在客厅里等着了。 沈宜正陪章盼弟说话,两个人也不知道聊了什么,正聊的起劲着呢。 秦桑走近了才听到沈宜笑道:“小桑说的对,何老大节上不亏,虽然我们也觉得他对不住你,与家事上也糊涂了一些,可真不到送命的地步,还有何珏并没有做什么太大的恶事,不能因为他妈妈而要了他的命。” 章盼弟点头:“我也不是那么狠心的,其实何珏真要说起来,也不是多坏的,他和小舟有点不对付,可平常对我却从来没有说过什么难听的话,我也不忍心看着他病痛缠身。” 秦桑坐到沙发上:“章奶奶一直是个特别清醒明白的人,您放心,您以后会有福报的。” “啥福摆啊。” 章盼弟笑着摆手:“我都是快入土的人了,过好过赖的还有啥可计较的,真要有福报,那就报在小舟身上,只要他过的好,我就是死了都是笑着的。” 秦桑拿出一个瓷瓶来递给章盼弟:“这里有两颗补气丹,您回去喂给何老还有何珏吃,等他们醒过来之后再吃一些好的补补身子,另外让他们多晒日光去去晦气,不用多长时间就会好了。” 章盼弟一边听一边点头。 她拿了瓷瓶没坐一会儿就告辞离开,应该是去医院给何老和何珏喂药去了。 沈宜在章盼弟走后才叹了口气:“她之前也是碍于见识到底有些糊涂了,可她本事还是个明白人,只要被人点醒了,做事绝不含糊,你看她这段时间做出来的事情,干净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就知道她也是个有心胸手腕的。” 秦桑笑着点头:“是啊,章奶奶这个人还不错,她要真是那种懦弱没主见,没一点手段的,咱们就是再帮也不管用。” 医科大学 秦雅在宿舍里换好了运动服,和黄莉莉做伴出来。 黄莉莉还挺担心秦雅的,一个劲的劝她:“你要是太累了就不要坚持了,面子什么的真不重要,自己的身体才是最主要的。” 秦雅笑着拍拍黄莉莉的肩膀:“行了,你别操那么多心了,我以后可是要做名医的人,还是要做大手术的,没点体力怎么行。” 话是这么说,可黄莉莉还是特别担心的。 秦雅就挽着她的手,一路去了操场,这边是举行田径赛事的地方,而现在正在准备五千米的赛事,一万米的还要过一会儿才能比。 秦雅到了之后就想先活动一下,只是她还没动作呢,冷不丁的就冒出一个人来。 秦雅看了一眼,倒是认出这个人来了。 这个是之前跟她表白过的,据说一直很喜欢她的那位高学长高云豪。 他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还拿着一条毛巾。 高云豪把保温杯往秦雅手上递:“这是葡萄糖水,你先喝一点补充一下体力,剩下的你让人帮你保管,等跑下来之后再喝一点。” 秦雅笑着摆手:“不用了,不过谢谢您的好意。” 她客气疏离,特意的拉开了和高云豪的距离。 高云豪有几分失落,可还是坚持要递保温杯:“拿着吧,我也不求什么,你就当是普通同学的关心吧。” 秦雅还是不接:“真的不用了,我在宿舍的时候已经喝过了。” 高云豪很失望的收回自己的手:“你,你多注意一些,实在跑不下来的话……” “小雅。” 不知道什么时候石欣然也过来了,她身后还跟着江华。 石欣然脸上带着笑,走过来之后上下打量秦雅,又看了看高云豪:“小雅,高学长对你可是一片痴心,你难道就不感动?” 高云豪愣了一下,还没说话呢,石欣然就又开始说了:“高学长家世好,又是大学生,长的又好,对你又那么好,你为什么就不同意呢?还是说,你有更好的人选?你要是真的有更好的人选,或者看上了什么人,你就实在点,干脆的告诉高学长,可别这么吊着人家,不道德的。” 秦雅冷了脸:“我的事情,似乎不用你管吧。” 她转过身就要走。 石欣然却不想让她这么轻易的离开,一把拉住秦雅:“你把话说清楚。” 秦雅冷冷的扫了一眼石欣然:“石欣然,我自认没有得罪过你,为什么你时时刻刻和我过不去,背着我听替我报名,让我参加一万米长跑,这个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你插手我交友的事情,我却不能任之听之。” “你,你胡说。” 石欣然是绝不肯承认她给秦雅报一万米的:“你别血口喷人。” 秦雅笑了一声:“事实是怎么样的你心里最清楚,我这个人性子虽淡,不爱和人计较,可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这一次就算了,再有下一次,你让我不痛快,我也不会叫你好过。” 秦雅第一次放狠话,还真的把石欣然吓了一跳。 过了片刻,她回过神来恶狠狠道:“你是叫我说中了心事吧,你肯定傍了什么有钱人,所以才拒绝高学长的吧,秦雅,你装的可真像啊,一副清高单纯的样子,可骨子里却是个……” 不等石欣然说完,秦雅的巴掌已经打了过去。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在场的两个男人都有些懵了。 石欣然更懵,她捂着脸:“你,你敢打我。” 秦雅冷笑:“为什么不敢,你都可以污蔑我,我为什么不能打你?” “我和你拼了……” 石欣然气的扑过去就要和秦雅开撕。 秦雅的武力值在秦家几个大些的姐妹里虽然是最低的,可相较于普通人,她还是很厉害的。 一个石欣然肯定不能把秦雅怎么样。 秦雅一个侧身躲开,又一个擒拿手把石欣然的胳膊拿住,稍一用力,就把石欣然按住,让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行了,别打了。” 江华一看石欣然吃了亏,赶紧过来劝解:“大家都是同学,各退一步,各退一步。” 秦雅放开石欣然,拍了拍手转身就走。 石欣然起身就开始骂江华:“你还是个男人吗,你对象叫人这么欺负你也不帮忙,我真是看错了你……” 郑风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建筑工地上。 他在耐着性子学习一些关于建筑的知识,也在学习怎么做工程,另外,他还抽空考察建筑材料,每天忙的团团转,恨不得一个人当几个人使唤。 地皮他拿到了手里,并且也取得了建房的资格,工程队都找好了,就差开工了,他要在开工之前多学点东西,省的被人蒙了。 为了这个工程,郑风把这几年挣的钱全部投了进去。 他现在可以说是一穷二白,几乎快连饭都吃不起了。 他才看了工地的材料,正要问点东西,就看到黄超匆匆忙忙的跑过来:“风子,医科大那边出大事了,好像是运动场地被放了炸弹,反正……”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郑风连头盔都没摘,骑着摩托车就走。 第三六四章 炸弹 秦雅做了热身活动,彼时五千米长跑已经比赛完了,裁判员在喊万米长跑的运动员做准备。 秦雅把号码布别好过去报道。 她和几名运动员站在起跑线上,一边活动手腕脚腕,一边被人打量。 报万米长跑的多数都是五大三粗的女生,有几个瘦小点的,可看样子长的也是又黑又瘦,并且看外表就知道力气小不了。 偏偏秦雅长的文文静静,又那么秀气温和,她身量也不算高,骨架又小,一看就是那种不是很爱运动的。 可偏她这样的也来跑万米,实在叫人挺惊奇的。 站在秦雅旁边的一个又高又壮的女生粗声粗气对秦雅道:“你要是实在跑不动就下去,别逞能。” 秦雅笑了笑没答腔。 运动员到齐了,裁判也就位,就等着发号枪响,再你争我夺一番。 可偏偏这个时候,一声巨响传来,把运动场上所有的人都给吓着了。 大伙也顾不上比赛,全都朝巨响传来的方向看去。 传来巨响的地方是实验楼,那里存了好多精贵的仪器,另外,还有一些人体标本什么的,可以说是挺重要的地方。 这时候,实验楼顶冒着浓浓的黑烟,还有火光冒出来,一看就是着火了。 那么,刚才传来巨响的就是炸弹了。 医科院的学生都不傻,稍一想就猜得到。 因为猜出来了,大伙心里都挺惊惧的。 毕竟这不是战争年代,大伙从生下来都处在和平的环境中,真没见过炸弹,不说炸弹了,连枪都没见过。 在震惊过后,所有的人都顾不上什么运动会了,都急着往实验楼那边跑去。 大家都在想着,得赶紧过去,看看能不能抢救一些东西。 秦雅也跑的飞快,她穿着运动服,行动很便捷,跑起来比别人快了很多。 她脸上带着几分焦急的神色,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现。 秦雅还记得窦柄昆这两天很爱去实验楼那边,她很害怕,就怕窦柄昆运气不好,万一这会儿他在实验楼里,那可就…… 秦雅心跳的飞快,满心的焦燥不安。 等她跑到实验楼前的时候,就看到站在大楼前的窦柄昆,窦柄昆看到秦雅,明显的舒了一口气:“小雅。” “老师,你没事吧?” 秦雅拽着窦柄昆上下打量。 窦柄昆摇头:“没事。” 他指了指实验楼里:“发生爆炸的地点是楼后的几间小平房,这里只是受到了波及。” 秦雅更是大松了一口气。 窦柄昆带着秦雅去了实验楼里,虽然说实验楼只是受了波及,可到底还是损失了很多东西。 爆炸的时候,实验楼的玻璃窗很多都被震碎了,好些仪器也都给坏了。 还有,这里还有一些老师和学生在,有些人还受了伤,有一位老师还受了重伤。 窦柄昆带着秦雅过去抢救伤员,另外看看能不能抢救回一些仪器来。 他和秦雅进去,在很多学生和老师的帮助下把受伤人员抬出来,一些只是有些微损伤的仪器也搬到外边去。 有一些不方便移动的伤员,窦柄昆就带着秦雅现场治疗。 这一忙,秦雅是真忙的晕头转向的。 她才帮窦柄昆给一位学生做好包扎,正要叫人把他抬出去,就听到旁边一间小屋里传来一声声的呻吟:“救,救命啊……” 秦雅看着窦柄昆又去救治另外的伤员,就起身开了那间小屋的门。 门打开了,秦雅就看到压在一个装仪器的架子下的男生。 可能是因为被爆炸声给震的,一个放仪器的木头架子倒下来,正好砸到在这间屋子里取仪器的男生身上。 男生被砸断了腿,疼的额上全都是汗水,他也移动不了,只能叫救命,可能是因为太疼了,也可能是没力气了,这会儿叫的声音特别小。 秦雅看了一眼,就赶紧过去:“同学,你怎么样了?” 那个男生看了秦雅一眼:“我,我腿断了,我站不起来,你先帮我把架子移开。” 秦雅点点头,走过去费了挺大的劲把那沉沉的实木架子给挪开,她要过去帮那位男生查看腿上的伤势,才走过去,就被暴起的男生一把勒住脖子。 那名男生一反刚才老实温和的样子,变的凶悍狠戾:“别动,再动我就杀了你。” 秦雅举起手:“好,我不动,你先放开我,你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商量。” 秦雅显的特别镇定,丝毫没有慌乱的样子。 男生笑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中拿了一把刀子,刀子架到了秦雅的脖子上:“现在,你立刻叫人过来,喊救命,快一点……” 秦雅拧眉。 她有些不明白男生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名男生如果自己不暴露出来,谁都认为他只是一名受了伤的医学院的学生,秦雅也会很细心的帮他治伤,他完全可以毫无顾忌的养好伤然后离开。 他没有任何的生命危险,又没有人看出他的异样来,他为什么非得这么做? 他无忌于将自己暴露出来,让自己处在危险的境地中的。 秦雅叫了人过来,他会更危险,毕竟,他现在还带着伤呢,人多了的话,想要拿住他并不难。 秦雅心中念头争转,她沉下心来细细思量,因为心神俱静,秦雅就听到了男生身上嘀嘀答答的声音。 她瞬间明白过来。 这个人身上绑了炸弹,应该是定时炸弹。 秦雅低头的时候,就看到男生口袋里露出一个方形的东西,她就明白过来,这是炸弹的开关,虽说是定时的,可要是按下开关,炸弹就会在瞬间爆炸。 这是恐怖分子还是间谍? 秦雅眉头皱的更紧,她没有如那位男生所说的那样喊救命,也没有叫人过来。 既然知道了男生身上安了炸弹,秦雅怎么可能叫自己学校的同学和老师来送死呢。 万一过来的人多了,让男生急了按下开关,那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秦雅这时候宁可自己死了,也不愿意连累别人。 “你叫不叫?” 男生急了,刀子按在秦雅颈间的大动脉上。 只要他轻轻的一划,那条大动脉就会在瞬间被割破,血会喷涌而出,而秦雅也会活不成的。 秦雅闭上眼睛,想着死也不能叫的。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有人大呼了一声:“秦雅呢?刚才还在这儿呢,她去哪儿了?” “找找……” 秦雅急了。 她也顾不上什么刀子,顾不上死亡的威胁,大声喊了一句:“都别过来,这里有炸弹。” 第三六五章 死在你身边 “秦同学?” 离的远远的,几位男生看到了秦雅,他们就想跑过来。 秦雅的脖子上已经被刀子划开一刀口子,鲜血流了出来,滴滴答答的落到了地上。 秦雅却一点都不觉得疼,她急的扯着嗓子喊:“你们别过来,这个人身上有炸弹。” 那几个男同学吓坏了,手足无措的站住不敢再动弹。 他们看着秦雅被身上带着炸弹的男子挟持,看着秦雅受了伤,脖了上的血流了一地,有一个胆子小的都吓哭了。 窦柄昆救治好了伤员听到动静看过来的时候,老爷子也吓坏了。 秦雅可是他的关门弟子啊。 也是最得他心意的弟子。 并不是因为秦雅聪明有灵性,是个学医的料,更是因为秦雅长久的相伴。 师徒二人相伴了这么多年,窦柄昆看着秦雅从那么点点的小姑娘一点点长大,他可是把秦雅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在疼的,现在看到秦雅有了危险,老爷子颤颤微微的,几乎站不住。 “你们都过来。” 秦雅身后的男人哑着嗓子,有些疯狂的喊着:“你们要是不过来,我就杀了她……” “别过来。”秦雅更加焦急。 她看到窦柄昆正在一步步的挪过来,差点没急哭了:“你们赶紧走,快点……” 秦雅现在不敢有任何的动作,她怕她稍微一动就刺激到了那个男人,万一他按下开关,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殃的。 她只能忍着,眼圈红红的,眼泪憋在眼睛里要掉不掉,看起来可怜极了。 郑风一路飙车,几乎疯了似的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他咬了咬牙,掩住眼中闪过的对于挟持秦雅的男子的疯狂的恨意,以及那滔天的怒火,笑的有些痞气:“我说,你怎么这么想不开,非得寻死呢。” 男子愣了一下。 郑风一把拽过窦柄昆,悄声对他道:“您先带着人离开这里,离的远远的。” 窦柄昆愣了一下。 郑风用坚定却又很轻的声音道:“我会救小雅的。” 窦柄昆叹了一口气,带着那几个男人转身离开。 “你们不管她的死活了吗?” 男人拿刀的手在颤抖,他看着窦柄昆离的越来越远,心下就有一些焦急了。 如果所有的人都离开了,他按响了炸弹,也只是死了他和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姑娘,那他的牺牲又有什么用呢? “切。” 郑风冷笑:“不走还能怎么着?不走留着送死啊,谁也不傻呢。” 他一指秦雅:“为了一个小丫头片子谁愿意送死啊,再者说,这个小丫头片子和人家也没多大关系啊,最多就是个同学,谁还会为了同学送死?” 秦雅身上的血流的越来越多,她的脸色苍白,原先粉润的唇都变成了粉白色,郑风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他咬了咬牙,感觉到嘴里的铁腥气,就使劲的把咬出来的血咽下去。 郑风嘴角带出一丝笑,笑里有些冷意,他盘腿坐在地上:“我还没看过炸弹啥样子呢,我说,你赶紧按响了我也瞧瞧。” 男人的手更抖了:“你,你过来。” “我凭啥过去?” 郑风挑眉,一脸的不屑:“就为了一个小丫头片子,我可不傻。” “我说,你到底按不按啊。” 郑风有几分不耐烦,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打火机来放在手里把玩,他按了几下,打火机上冒出一股火苗来:“你要是不按的话,那我帮你点头也行。” 男人心里有些发虚。 他发现他疯狂,可有人比他更疯狂,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个十足的大疯子。 “我帮你吧。” 郑风起身,拿着打火机,就朝男人走去。 “你,你别过来。” 男人腿都有些软了。 他之前下定了决心要搞出一些大事来的,可真到了面临生死存亡的时刻,他还有些做不到他想象中的那样无畏,他……有点贪生怕死了。 “你说了算啊。” 郑风笑意冷冷,眼中含着几分冰意:“来,我把打火机扔过去。” 他说到做到,真的去扔打火机了,男人下意识的就去接那只打火机,郑风的另一只手却飞快的扔出一把匕首来,那把匕首正好插在男人拿刀的那只手臂上。 男人手臂被插了一刀,痛的手中的刀子都握不住,刀子就这么掉落到地上。 在匕首扔过来的时候,秦雅的眼睛就眯了一下,随后,她回身一脚踢在男人身上,把那个男人踢出去老远。 而郑风已经一把抓住秦雅,拉着她拼了命的往前跑。 轰隆的巨响响起,在郑风和秦雅夺门而出的时候,男人身上的炸弹爆炸了…… 郑风一把抱住秦雅,把她压在自己身上,死命的护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秦雅以为已经过了一辈子时,总算一切归于平静。 她动了一下身体,嘴里干巴巴的叫了一声:“郑风?” 却没有人回答她。 秦雅吓坏了,抖着手推开压在身上的郑风,翻身坐起,细细察看郑风的情况。 郑风背上的衣服不知道被什么东西人割破了,他的背部受了伤,有很多血流下来。 而他的腿却被炸飞的重物砸中,一片血肉模糊。 “郑风?” 秦雅哭了。 刚才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她也忍着没哭出声。 可现在她再也忍不了了,哭的稀里哗啦。 她抖着手按住郑风的脉门给他把脉,还好,还好,郑风还活着。 秦雅被郑风护的很好,没有受到一点伤,只是显的有一些狼狈。 她脖了上还有血在流下来,秦雅也顾不上去管,披散着头发跑出去喊人:“老师,老师,快救救他……” 窦柄昆并没有离远。 他一直焦急的在实验楼外等待着,听到秦雅的声音,窦柄昆就是一喜,可听到秦雅在说什么时,他的神色又凝重下来。 他叫了几个男生进去,先把郑风给抬了出来,又找了酒精帮郑风清理背上和腿上的伤口,清理好之后给他上了药。 窦柄昆一直在忙着郑风的事情。 有几个闻迅而来的女同学看到秦雅脖子上还在流血,就赶紧给她止了血,又帮她包扎好,还有一位女同学不知道从哪翻出来补血的药让秦雅吃。 秦雅根本吃不下去。 她一直在看着郑风那边。 她脑海里不由的浮现出前几天见到郑风时的情景。 那时候郑风很忙,他每天都要去工地,穿着有些旧的劳动布的工作服,一身的狼狈,显的灰头土脸的。 可他对着秦雅笑的时候,却特别的热情,仿佛是把他全身的热情都用在了这一个笑容上。 秦雅那个时候就想躲郑风。 却被郑风拦住了。 秦雅低着头,轻声的和郑风道:“我,对你没那个意思,你以后不要再找我了。” 郑风却笑了,笑容有几分冷,也有几分野:“可我对你有那个意思,我不可能不找你的。” 秦雅猛的抬头:“你……” 她咬了咬唇:“如果这事让我姐知道,她会打死你的。” 郑风笑的更加的狂野:“让她打就是了,秦雅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会一直看着你,哪怕是死,我也要死在你身边。” 想到这些,秦雅看着无知无觉的郑风,就想着,他不会真的要死了吧。 一想到这个人会死,以后再也看不到他那么痞痞的逗她,也没有人再那么缠着她,秦雅的心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沉沉的,还有一丝说不出来的痛意。 第三六六章 幽冥令 秦桑得到秦雅被劫持威胁的消息之后,立刻就往医院赶。 她到了医院的时候,秦采几个也都到了。 秦雅坐在手术室外边,整个人显的特别狼狈。 她的脖子上贴了沙布,人缩成一团,坐在那里的时候,眼神有些呆滞。 “小雅?” 秦桑快步过去把秦雅搂在怀里。 感觉到秦雅身体的温度,秦桑原先无着无落的那颗心才算是踏实了一点。 “姐。” 原先一直显的还算平静的秦雅看到秦桑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崩溃了。 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姐,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二姐?” 秦采坐在秦雅身边,看她哭成这样,有些不明所以,她觉得秦雅也没受多大的伤,为什么会哭的这么凶? 秦苹若有所思的看着秦雅。 “到底怎么回事?” 秦绿有些急燥。 秦雅哭了一会儿才不好意思的推开秦桑,秦依适时的递给她一块手帕。 她接过来擦了擦眼泪,把眼圈擦的更红了一些。 她说话有些抽噎。 今天的事情,真的把秦雅吓着了,可是光是受惊也不至于叫她这么失控,她哭成这样,主要还是因为郑风。 “姐,郑风他为了保护我腿受了伤,医生说就算做了手术,以后也很难恢复正常,走路会受到影响。” 秦雅的意思就是郑风以后会成为瘸子。 秦桑拍了拍秦雅的背:“你别担心,有姐姐在呢,我会想办法治好他的。” 秦雅点了点头,心里安定了一些。 随后,她又红了脸,轻声跟秦桑道:“郑风一直想,想和我处对象……” 秦桑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 她总算是知道秦雅的意思了。 这姑娘应该是被愧疚以及无所适从给压的那么崩溃吧。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郑风,如果郑风真的瘸了,而她不答理郑风,就显的太凉薄无情了,可是要是答应郑风处对象,秦雅又不是很情愿的。 秦雅心里压着事,沉甸甸的难受。 “你是怎么个意思?” 秦桑问。 “我,我已经想好了。”秦雅红着眼睛小声道:“他要是醒过来我就答应他。” 秦桑轻轻的摇了摇头,却没有说什么。 这是秦雅的选择,秦桑没有理由和立场去反对。 而且,她也相信秦雅是在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选择。 “你想好了就去做。” 半晌,秦桑才拍了拍秦雅的肩膀鼓励她。 “嗯。”秦雅重重点头,一脸的坚决。 这姑娘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她善良温柔,知恩图报。 秦苹把秦采拉开,她一屁股坐在秦雅身旁。 刚才的话她也听到了,她看着秦雅一字一句的问:“二姐?如果你是因为要报恩而和郑风处对象,我想大可不必,因为报恩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相处,这是一种负担,而且,你也不知道以后你会不会遇到你真正喜欢的人,如果真的碰到了,你又如何自处,又叫郑风怎么办?” 秦苹的想法更趋于理智。 她向来是一个考虑最多利益,最为理智冷静的人。 秦雅咬了咬唇:“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如果现在我弃他于不顾,一辈子都会过的不好,而且……再没有一个人有他那么对我好,他,他真的很好。” 秦苹又看了秦雅一眼,长叹一声:“随你吧。” 秦桑站起身,看着手术室门前亮起的灯:“一切等郑风出来再说吧。” 秦雅拽了拽衣襟,转过头求助秦绿:“小绿,你,你有钱吗?” “什么?”秦绿愣了一下。 秦雅很不好意思,轻声道:“我没那么多钱给郑风交住院费,我还想给他弄点好药补补身体,他,他住院期间,我还得给他弄点好吃的……” “我去交住院费。” 秦绿转身离开。 秦桑安抚好了秦雅,就沿着长长的走廊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 她拿出手机拨了谢丛的号码。 电话接通,秦桑不等谢丛说话就发问:“医大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谢丛有些愧疚,更多的是对于搅事的人的咬牙切齿:“是国外派来的间谍干的。” 原来,秦桑从国外回来,交给上级部门一张间谍清单,里边有很多国外派来的间谍的资料,而上边开始清查。 这段时间清理出很多的间谍,这让那些暂时还没有被清理的间谍慌张了,同时也急了。 他们就想着不能潜伏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作为,不能就这么窝囊的被抓起来,于是在有心人的挑唆下,就想弄一件大事,就算是死,也得给这个国家添点堵。 而劫持秦雅的那个男生,也是间谍,他在受伤之后就心知不妙,知道会被查出来,这才孤注一掷,想着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这才有了他把炸弹弄到自己身上,然后劫持秦雅,想多炸死几个人的事情。 秦桑了解了事情的始末,神色阴冷之极。 她挂了电话之后,眼中的阴冷消退,浮起一层说不出来的沉暗的颜色。 可她的嘴角,却挂着明艳的笑。 “真的很好啊。” 在京城,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这些人就敢动她的妹妹,那么,她也该再送上一份大礼呢。 秦桑又拿出一只样式古怪,浑身漆黑的手机来。 那只手机拿出来之后,机身上还闪过一道幽光。 她拿着手机拨了一个号码:“传我的幽冥令,凡在幽冥石上留下名号的鬼魂均听我号令,在最短的时间内,查清华国所有间谍,尽快把资料送到相关部门,谁查的最多,我许他后辈子孙若不作奸犯科大奸大恶,护他一世平安,许他一生荣华富贵。” 这许诺给的真的足足的,也相当之重。 那些鬼魂死都死了,自然没有什么金钱啊还有别的欲望。 他们唯一关心的就是后辈子孙过的好不好。 而秦桑承诺许他们后世子孙一世荣华,这是足够令所有鬼魂都心动的,为之疯狂的诺言。 秦桑的幽冥令传出去,几乎在倾刻间,让几乎所有的鬼魂为之震颤。 不管是大街小巷,不管是乡村还是城市,逗留人间的那些阴魂全部出动,开始清查盘桓华国的间谍,还有一些恐怖分子。 第三六七章 不愿拖累 手术室门外的灯暗了下来。 秦雅赶紧站起来焦急的等待着。 过了有二三分钟的样子,手术室门打开,两名护士推着郑风从里边出来。 郑风才做完手术,麻醉剂的劲还没下去,他正昏昏沉睡。 秦雅跟在旁边进了病房,护士把一些注意事项告诉她,她其实是知道的,但还是点头表示听明白了。 等到护士们离开,秦雅就拿了椅子让秦采几个坐下。 秦苹看了看郑风:“他什么时候能醒?” “再过半个小时吧。”秦雅看看表,摸了摸口袋一分钱都没摸到,她又看向秦绿。 秦绿笑着把自己的钱包递过去。 秦雅拿着钱包出去买吃的,秦桑这个时候正好进门,她看了郑风一眼对秦采道:“你们几个先照看一会儿,我有点事先走了。” 秦采点头答应着。 秦桑转身离开。 秦雅买了吃的东西回来的时候,郑风已经醒过来了。 秦采拿着水杯弄了一杯温水正扶着他喝水。 看到秦雅进来,郑风眼睛先是一亮,随后便暗了下来。 秦雅没看出来,她忙着把吃的放到桌上。 这些吃的都放在秦雅在外边买的保温桶里,她一样样的拿出来。 有炒青菜,还有炖鸡块,另外还有一小碗馄饨。 秦雅端着馄饨脸上带着笑:“饿了吗,先吃点东西吧。” 郑风静静的看着秦雅,在秦雅拿勺子喂他的时候,他推了一下:“你给黄超打个电话,让他过来照顾我两天。” 秦雅在床边坐下:“我在这里就行,不用麻烦黄超了。” “你照顾我不方便。” 郑风的声音有些冷,神色淡漠,看起来对秦雅有些不满。 秦雅愣了一下。 郑风从未对她冷淡过,这样的冷淡,叫她有点无所适从。 “那好吧,我给黄超打个电话。” 秦雅笑了笑,又端起碗来:“不过你先吃点东西。” 郑风低头,吃了一口馄饨,他在把馄饨咽下去之后,脸色有点难看:“把碗给我吧,我自己吃。” 秦雅依言把碗和勺子递过去:“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吗?如果有事情告诉我一声。” 郑风没有回答,他正在闷头吃东西。 吃完馄饨,郑风就又赶秦雅姐妹几个:“你们都回吧,我没事。” “你……”秦雅看着郑风,真的很不放心。 郑风不耐烦的摆手:“叫你们走,没听明白吗?” 秦采一听这话来气了,拉着秦雅就往外走:“二姐,赶紧走,留这儿干嘛,受气呀。” 秦苹则是深深的望了郑风一眼,随后勾唇一笑:“郑风,你现在赶人赶的痛快,可想要再把人找回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郑风低头,不言不语。 秦苹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带着秦绿和秦依从病房中离开。 秦家姐妹离开之后没过多长时间黄超就来了。 他一进病房就看到郑风孤伶伶的躺在病床上,黄超抹了一把汗:“风子,你这是咋的了?怎么就受伤了?” 郑风朝黄超招手:“少废话,赶紧把尿盆拿过来,老子憋不住了。” 黄超就紧赶慢赶的端着尿盆帮郑风解决人生三急之一。 等郑风解决完了,黄超就问:“小雅怎么没在?她去哪儿了?” “提她干什么?”郑风别过头去,看着窗外绿色的树叶。 “不是。”黄超就不明白了:“你这可是英雄救美啊,你救了她她怎么也得照顾你几天吧,风子,你跟我听说实话,小雅感动没?” “你废话真多。” 郑风有些不耐烦,急脾气也上来了,一连骂了黄超好几句。 黄超也不急,笑呵呵的坐下:“是不是人家小雅受不了你这脾气给气走了。” 郑风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指指自己的腿:“我的腿坏了,不想拖累她。” “不是,你这咋叫拖累啊?” 黄超是真急了,直接从椅子上蹿了起来:“你还能走道不?” 郑风点头。 黄超这个气哟:“你他妈的能走能跳的,也没缺啥零件,你怕个球啊……” 郑风捶了一下自己的腿:“可是它跛了,瘸了。” 他没看黄超,只是望向窗外:“我本来就配不上小雅,我原来就是一腔热忱追着她,想着天长日久的也许她会感动,会看到我一丁点好,做为正常人我都……更何况现在的我,以后我和小雅一起出去,别人看她和一个瘸子在一起,会怎么看她?她得忍受多少嘲笑,多少冷眼,我不忍心。” 黄超也沉静下来了。 他一屁股坐回椅了上:“风子,你的命还真苦啊,你说你这……也是,要是我,我真心喜欢哪个姑娘,也不忍心她被人嘲笑。” 郑风笑了一下,冲淡了眼中的冷意:“救她本来就是我自愿的,我不想她因为这份恩情而背上沉重的负担,更不愿意她因为恩情而把后半辈子和我拴在一起,她是天上的仙女,我是地上的污泥,注定不可能在一起的。” 黄超听了这话都有点想哭了。 他吸了吸鼻子:“兄弟,我挺替你难受的。” 秦雅从医院出来没有回家,而是回了学校。 学校里还有好多事情需要处理,她还得帮着老师整理一些还可以用的或者没有损坏太多的实验器材,另外,还需要去宿舍拿一点东西。 秦雅忙了两个多小时才回宿舍。 这时候的秦雅衣服上都是灰尘还有脏污,头发也散乱着,脸上一片黑一片灰的,看起来狼狈极了。 她回宿舍之后找了个脸盆,去接了一点水跑到卫生间冲洗了一下,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才坐到床上。 黄莉莉从上铺探下头来:“小雅,你还好吧?你不知道我听到你被劫持的消息真是吓坏了。” 秦雅笑了一声:“还好。” 宿舍的门被推开,石欣然脸上带着笑进来。 她看到秦雅的时候,笑的特别开怀:“秦雅,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拒绝高学长了,原来你有对象啊。” 秦雅愣了一下。 黄莉莉好奇的问石欣然:“你听谁说的?” 石欣然笑容更大:“我看到了啊,当时我也离着不远,看到秦雅那个打杂工的对象为了她奋不顾身呢,还真是……怎么说呢?原来秦雅是个不慕虚荣只要真情的,你们的这份感情还真是感天动地呀。” 石欣然是在笑,可笑容里带着几分得意,还带着几分对秦雅的鄙视:“堂堂一个医科大的高材生,竟然和社会上的混混,一个打杂工的搞在一起,秦雅,你是怎么想的呀?你难道就不嫌他脏吗?你也不怕将来没共同语言,还是说,你就好这口啊?” 这话说的污辱味十足。 秦雅今天心情有一直不好,现在石欣然这么刺激她,让她的心情更不好了。 “你别胡说,那不是我对象。” “你这可就更不对了呀。” 石欣然一脸的轻视:“人家怎么说都是为了救你残废了,你现在一推六二五想不认帐啊,这也太冷血无情了吧,不过也是,你要真承了人家的情,说不定就得嫁给那个混混,这一辈子也就毁了呀,往后跟着穷困潦倒,多亏啊。” 秦雅很生气,特别生气。 她气鼓鼓的看着石欣然:“我的事情,不用你多管闲事,有你在这里嚼舌根的时间,多翻两本书不好吗?我记得上学期你好几门功课都不及格,难道这学期也想挂科?” 第三六八章 新仇旧恨 “随你怎么说吧,反正我知道你现在比我郁闷。” 石欣然嘲讽的一笑,坐到床上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哎呀,说不定某个人以后要吃糠咽菜呢,就算是毕业分配个好工作,挣了钱还要供养那个瘸腿的,我听说啊,这些混混脾气都不好,指不定还会被家暴,真惨啊。” 石欣然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想的。 她越想秦雅以后有多悲惨,就越是高兴。 石欣然说秦雅,秦雅虽生气,可也没想过太计较,但是石欣然说郑风是瘸腿的,秦雅就有点忍受不下去了。 她站起来走到石欣然跟前,一把抓住石欣然的头发,照着她的脸上几个耳光就扇了过去。 石欣然没防备挨了打,疯了似的尖叫,伸手就去抓挠秦雅的脸。 黄莉莉看了赶紧过来拉架:“你们干啥呢,赶紧松手,叫人知道是要被记过的。” 石欣然气死了,哪里管什么记不记过,她手脚并用,就想着怎么打还回去。 秦雅又抬起腿来,狠狠的踹了石欣然一脚。 这一脚刚踹出去,宿舍的门就被推开了。 “这是干啥呢?都住手,都住手……” 舍管员带着秦桑进来,推门就看到秦雅和石欣然打成一团,赶紧过来喝止。 秦桑一把拉住秦雅,带着她后退了几步,舍管员赶紧拦下石欣然:“这是怎么回事?谁来说说?” 秦雅打出了火气,也打的有点累了。 她喘了几口气指着石欣然气愤道:“她骂人,骂今天救人的英雄是死瘸子,我看不过去才和她打起来了。” “是真的吗?” 舍管员看向石欣然,神色间已经有了几分气愤。 “我没……” “她骂了,我也听到了。” 黄莉莉站出来替秦雅做证:“小雅没惹她,她原先骂小雅,小雅一直忍让着,后来她骂了救小雅的人,小雅才和她打起来的。” 石欣然一听气极了,同时也有点害怕:“我没有,她们胡说,她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我会把这件事情报告给系主任的,怎么处分看他的意思。” 舍管员瞪了石欣然一眼:“不过你们不许再打架了。” 她警告完了就走。 秦桑拉着秦雅上下打量:“没受伤吧?” 秦雅摇头:“没有。” “没有就好。” 秦桑有点怪秦雅:“怎么就和人打起来了?” “我……”秦雅心里有点害怕,说话也有点嗑嗑绊绊的:“她,她骂郑风,我气不过……” “下次再有人乱嚼舌根也别上手就打。”秦桑看了石欣然一眼。 石欣然得意的一仰头:“秦雅,你听到了吗,这件事情可是你不对。” 秦桑微微一笑:“打人手多疼啊,你不是学医的吗,拿针扎啊,专扎死穴,扎不死也得让她疼死,扎死了算我的,姐给你撑腰。” 呃? 石欣然得意的笑声突然间中止,她喉咙里发出像鸭子的叫声一样的嘎嘎声。 黄莉莉听的抿着嘴偷笑,悄悄的向秦雅竖了竖大拇指。 秦雅却很乖巧的点头:“姐,我知道了,以后随身会带着银针的。” 秦雅回答的特别认真,看样子是真打算以后要扎石欣然的。 “行了,先跟我回家吧。” 秦桑笑了笑,拉着秦雅往外走,走了两步回头对黄莉莉道:“你是莉莉吧,小雅跟我说起过你。” 黄莉莉赶紧笑着叫了一声:“是我,姐姐好。” 秦桑笑着点点头:“有时间请你吃饭。” “好。” 黄莉莉挺高兴的挥挥手。 秦桑和秦雅从学校出来,两个人是步行往家里走的,回去的路上,秦桑轻缓的和秦雅说着话:“郑风的心思我知道,他这个人自傲又自卑,原先他就觉得有点配不上你,只是实在太喜欢了,自己克制不住才会紧缠着你的,现在他瘸了腿,就不想牵连你,更不想你是因为他残废了,心里过意不去才和他在一起的,他不想给你压力,一切都想让你自己选择。” 秦桑把郑风的心理说的透透的。 秦雅抬头,看看头顶的绿绿的树叶,还有叶子间蓝蓝的天:“姐,其实我也明白他是怎么想的。” 秦雅的声音很轻,很低:“我只是搞不清楚我自己的心。” 她自嘲的一笑:“其实,我挺自私的,我知道自己肯定不会像郑风对我那样毫无保留,回报不了他同样的感情,可偏偏又有点贪恋他的那腔热忱……” 秦桑伸手揽住秦雅的肩膀:“你抽时间去和他谈谈,想怎么样你们自己商量,不用太过在意别的,再说,郑风的腿也不是治不好的,你是一个医生,你难道就没有信心在将来的某一天治好他?” 秦雅的目光幽幽:“我肯定会治好他的。” 她忽尔一笑:“其实我也不该想那么多的,总想着将来的事情,会让自己被束缚住,人还是活在当下的好。” 秦桑看秦雅想开了,就揉了揉她的头:“行了,你也别跟我说那么多有的没的,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拿主意,至于为什么不要和我说,我是你的靠山,不管你做了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我的妹妹,就该肆意的活着。” 秦桑把秦雅送回家,她就歇了一会儿,胡乱吃了点东西之后就骑着车子离开。 她直接去了何家。 秦桑和章盼弟说好了今天晚上去帮何柏舟的父亲解脱禁制的,她到何家是想叫上章盼弟还有何柏舟一块去墓地。 章盼弟早就等着秦桑了,见她进来,赶紧让何柏舟给秦桑拿了点吃的东西,又亲自给秦桑泡了茶。 秦桑笑着道了谢,又问章盼弟:“何老怎么样了?” 章盼弟脸上带着一丝笑,看样子心情还不错:“已经醒了,我也跟他说明白了,告诉他之所以有今天,全都是因为薛安贤,薛安贤害了他和何珏。” 何柏舟坐到秦桑对面:“我爷爷现在悔不当初,一直在跟我奶奶道歉,只是我奶奶是不会原谅他的。” 秦桑笑着喝了一口茶。 就听章盼弟道:“等过段时间他好点了,我就带他去医院看薛安贤。” 秦桑差点没把茶给喷出来。 章盼弟现在学坏了呢。 薛安贤都毁容了,现在一张脸都看不得,就算是秦桑这样自认为接受度奇高的人在看到薛安贤的时候还会感觉挺难看挺恶心的,更何况何老那样的人呢。 当年何老能抛妻弃子娶薛安贤,就证明其实他是一个好美色的。 一个好美色的人,看到薛安贤变成那副鬼样子,只怕是会深受打击的吧。 本来嘛,何老已经知道薛安贤这个人的内心有多黑有多丑陋了,再看到薛安贤的外在也变的丑陋,只怕他承受不住。 没了美色的薛安贤,肯定让何老新仇旧恨全部涌上心头。 当年,他有多喜欢薛安贤,现在只怕就有多恨。 这么两个恩爱了半辈子的人掐在一起,只怕会很精彩的吧。 第三六九章 领证?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外边传来若有若无的虫鸣声。 秦桑站了起来:“我们走吧。” 章盼弟拎出一个很旧的手工缝制的包背好:“走吧。” 何柏舟也跟了出去。 外边停了一辆车子,秦桑开车,载着章盼弟和何柏舟去了墓地那边。 章盼弟很快就找到了何柏舟父亲的墓地。 他的墓地在公墓靠中间的位置,看着和四周的墓地都是一样的,连墓碑的形制也是到相关的,现在天色又这么暗了,若是不仔细的分辨,根本不好找。 可是,章盼弟根本不用分辩,直接就走了过去。 秦桑知道,章盼弟这些年肯定来墓地不知道多少回了,以至于她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儿子的墓碑。 秦桑站在墓地前边仔细的察看。 看了一会儿,她朝何柏舟伸手:“铲子。” 何柏舟迅速的递过一个兵工铲。 秦桑将墓碑给撬开,一打开,章盼弟拿着手电筒一照,就看到墓碑底下埋的几截骨头,还有一些生了锈的小刀子。 “这是?” 章盼弟又朝前走了几步,想看的更仔细一点。 秦桑对何时柏舟道:“把那几截骨头捡出来,这是你爸爸的。” “我去捡。”章盼弟蹲下身体就要去捞。 秦桑赶紧制止了她:“要何柏舟捡才行,您不成。” 章盼弟看向何柏舟:“小舟,你别怕啊,这是你爸爸的骨头,他怎么都不可能害你的。” 何柏舟脸色有些苍白,可还是很坚定的点了点头。 他蹲在坑洞边上,很认真仔细的把那几截骨头一点点的捡出来。 秦桑早就在地上铺了一块黑布,她让何柏舟把骨头放在黑布上,等到把所有的骨头都捡出来,秦桑把黑布包裹住,在上边贴了一张灵符。 之后,她蹲下来细细的打量那些刀子。 何柏舟看看秦桑:“这些还要捡吗?” 秦桑摇头:“你别动,小心染上煞气。” 她挥手打出一道灵符,瞬间,那些刀子就化为灰烬。 京城小胡同的一间小屋中,一个老头正乐滋滋的吃着烧鸡,才咬了没两口,心口一阵剧痛,紧接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这口血喷出来之后,老头满头的头发全部变白,人也显的又老了十来岁。 “这是……” 老头顾不上烧鸡,捂住心口一阵大惊失色:“有人破了我的术法?” 秦桑在将那些刀子化为灰烬之后,就绕着包了骨头的黑色布包迈着奇怪的步伐绕圈。 她一边绕,口中还念念有词。 何柏舟听着,觉得很古怪。 他不懂秦桑在念什么,只是知道那应该是一种语言,但却不是他所了解的任何一种语言。 秦桑的声音变的低沉又带着神秘色彩,她念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有着特有的韵律,那种韵律古朴之极,何柏舟想着,这应该是古代时候的一种语言吧。 秦桑念完了,再次打开布包,那些骨头已经没了。 “骨头呢?” 章盼弟吓了一大跳。 秦桑指指墓地:“已经还回呀,何叔叔身体全乎了,镇压他的那些东西也破了。” 秦桑看着墓地上空飘着的一团黑影,伸手一点,那黑影身体上的浓重的煞气全部被她化解,黑影露出了本来的面貌。 他和何柏舟长的还真的特别像,一看就是父子俩。 他的目光清明了,看着章盼弟和何柏舟的时候一脸的激动,又特别的想要亲近他们。 可他再看看自己变化的虚了很多的影子,就不敢上前。 秦桑看着这个鬼影:“走吧,去该去的地方。” 那个黑影朝着秦桑拜拜,随后消失无踪。 “你刚才和我爸爸说话吗?” 何柏舟问。 秦桑点头。 “我,能看看他吗?”何柏舟对于父亲的记忆没有多少,但是,他却也知道他的父亲特别的疼爱他,他一直想要好好的看看父亲的样子,然后牢牢的记在心间。 秦桑摇头:“他已经走了,他的怨气煞气已清,如果不走的话,对他很不好。” 何柏舟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很感谢秦桑:“谢谢你,你没有让我父亲变成别人的傀儡,真的很感谢。” 秦桑笑了笑:“行了,说这些话干啥,你要真想谢,改天请我吃饭。” “请,一定请。” 章盼弟释然的笑着:“我亲自给你做,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什么。” 何柏舟父亲的事情办好了,三个人也不会在墓地久留,收拾了一下就从公墓出来,回去的时候还是秦桑开车。 她把章盼弟和何柏舟送回家,再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回去。 回去的路上,秦桑看到了很多逗留在人间的阴魂,这些阴魂一个个匆匆忙忙的,飘过来荡过去,从居住小区,到一些厂房,还有一些工作单位出来进去。 秦桑看了几眼就笑了。 这些阴魂应该是在查间谍的吧。 除此之外,秦桑还看到一些特警什么的也隐在黑暗中,应该是要抓间谍的。 她把车子骑的飞快,就想着有鬼通风报信,再加上医科大的事情,上头已经下了死命令要揪出那些隐在暗处的毒蛇,这次肯定会把那些想搞破坏的东西全部揪出来。 秦桑回到家里,进屋之后就拿出那只黑漆漆的样子古怪的手机。 她的手机上有很多条短信。 每一条短信都是关于一些间谍的情况。 秦桑大致的看了一遍,心里就有了谱。 她把这只手机放下,另一只蓝色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秦桑拿过来看了看,是简西城发来的一条短信,约她明天去吃饭的。 秦桑回了一句,之后就开始洗漱睡觉。 第二天秦桑还没有起床简西城就来了。 他在门外给秦桑打了电话,秦桑披了衣服给他开门。 等简西城进来,秦桑还有些困顿:“你先在客厅坐会儿,我再睡个回笼觉。” 简西城嘴角带着笑:“好,你睡吧,我等着。” 秦桑带着简西城去了客厅:“我家你熟的很,想吃什么自己拿去,我回去睡了啊。” 她打着哈欠,眯着眼睛进了自己的房间。 秦桑这一觉一直睡到日上三竿。 她醒过来的时候,一家人都已经吃过早饭了,简西城也吃了一点,他正坐在客厅里看报纸,看样子很沉得下心来,一丝焦急都没有。 “醒了?” 简西城放下报纸看向秦桑:“厨房里给你留了饭,我才热过不久,你先去吃,吃完带上户口本我们领证去。” 呃? 秦桑立刻瞪圆了眼睛:“你说什么?领证?” 第三七零章 我喜欢你 “领证。” 简西城又复述了一遍。 秦桑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是不是有点太仓促了?” 简西城伸出四根手指在秦桑眼前:“四年了。” 好吧,秦桑无话可说。 她胡乱吃了点东西,翻出自家的户口本带着跟简西城出了门。 简西城先带着秦桑照了两张证件照,又去了民政局。 他应该是提前打过招呼的,过去之后,很快就办妥当了。 当秦桑拿到那个小红本本的时候,还有点晕晕乎乎的。 她这就把自己嫁出去了? 从此之后要和另一个人一起生活了? 简西城从秦桑手里把结婚证拿过来,两本结婚证都被他装了起来。 他笑着牵起秦桑的手:“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简西城送秦桑回家,临走的时候还跟秦桑说:“摆酒席的地方我已经找好了,下个月初八我们摆酒怎么样?” “好吧。” 秦桑还有些没回过神,想也不想就答应了,答应完了才惊觉她同意了什么。 简西城很满意,低头在秦桑脸上轻吻了一下:“好,我先走了。” 秦桑目送简西城离开,转身也回了自己的卧室。 秦雅在学校被人拦住了。 拦住她的是高云豪。 他看着秦雅,一脸的担忧同情。 “高同学,有事吗?” 秦雅皱了皱眉头,对这位高学长没有什么好感。 “我……” 高云豪犹豫了片刻还是说出了内心的想法:“我想跟你说,你千万别因为什么恩情而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那个人是救了你,可你没必要为了这份恩情就陪上自己一辈子,如果,如果可以,我想要和你一起去承担今后的生活,他瘸了,我可以帮你赚钱养他……” 秦雅笑了,是气笑的:“高同学,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不必了。” 她不想解释什么,抱着书转身就走。 “你千万别做傻事啊。” 高云豪在秦雅身后喊了一声。 秦雅没有再理会他。 她从学校出来就去了医院。 秦雅过去的时候,郑风刚吃过东西,正在和黄超说话。 他买的那块地皮准备开工了,他正在和黄超商量开工的事情。 看到秦雅,郑风自觉的停下讨论,原先脸上还带着笑,现在就阴沉下去。 “我,我先走了。” 黄超不愿意在这里看两人闹别扭,赶紧撒丫子就跑。 等黄超走后,秦雅把病房的门关好,回身走到病床前。 她的神色还是温温和和的,看着有些软,又有着说不出来的乖巧的感觉,只是,她居高临下的看着郑风的时候,叫郑风心中一阵紧张,喉头都有些发干,心跳的更加剧烈,一声声的心跳震动着他的耳膜。 “郑风,我挺喜欢你的。” 秦雅一开口,郑风就愣在那里。 他心里说不出来的复杂滋味,又欢喜又苦涩。 这句话要是早点听到该有多好,在他没有受伤之前听到这话,他能高兴疯了。 “我,之前都是逗着你玩的。” 郑风嗓子干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这句话说出来了,他又逼着自己说了更无情的话:“我还没有和大学生谈过对象,觉得找一个大学生带出去会很风光,所以才……” 郑风的话没有说完,因为秦雅逼近了他。 秦雅看着郑风的眼睛,一字一字的问他:“你的腿瘸了,心也瘸了吗?你认为腿不好使了,这辈子就完了?再也没有爬起来的可能了?” 郑风想别开头,可是,他头一次和秦雅离的这么近,近到呼吸相闻,他真的舍不得离的稍微远那么一点。 他心里狂喊,不是这样的,他从来没有认为腿瘸了就毁了,他有野心,他会保证自己以后也会过的很好。 秦雅读懂了郑风的想法。 她眼中迅速的染上了一层忧伤之色:“郑风,今天在学校的时候,高学长拦着我表白,跟我说愿意负担我以后的生活。” 郑风放在被子下的手握的死紧,指甲把肉都刺破了他也没觉出疼来。 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那种喘不过气的感觉让他分外的难受。 “这令我很厌恶。” 秦雅轻声说着:“我其实挺讨厌别人缠着我的,可是你之前那么纠缠,只是叫我紧张害怕,却没有讨厌。” 秦雅的唇贴近郑风的耳朵,在他耳边低语:“你看,我对你是不同的,我其实也挺喜欢你的,愿意和你处对象试一试,并不是因为你救了我,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只是因为觉是和你在一起还不错。” 平常那么温柔的,看着有些羞涩的秦雅,今天一反常态,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且,她也变的有一丁点的强势。 这叫郑风更加受不了。 他觉得他被蛊惑了,恨不得立刻点头答应秦雅。 秦雅的目光移到郑风受了伤的腿上:“我是医生,我也有信心将来把医术学好学精,你的腿,我会负责的。” 她笑了一声:“郑风,我只问这么一次,你有没有信心战胜你的腿伤,将来给我很好的生活?愿不愿意信任我一回?你想好了就回答,如果你不接受,我会永远退出你的生活。” 秦雅认真的把话说完,直起身,干脆的转过身要走。 郑风在这一刻急了。 他一伸手拉住秦雅的手。 这一牵手,他更不愿意放开:“小雅,我,我有信心。” 这句话说出来,郑风觉得轻松了很多。 他的心情也变了,原先的郁闷纠缠随之消散,取而代之的就是豁然开朗。 去他妈的瘸子,却他妈的自卑,他郑风怎么也变的这么婆婆妈妈了? 不过就是一条腿伤着了,往后走路的时候会长短脚,又不是不能走路了,又不是快死了,干嘛把自己往死胡同里逼? 秦雅回过头望向郑风:“那你就好好的养伤,急取早点出院。” “嗯,我听你的。” 郑风在秦雅面前真的是乖顺的很。 何家 章盼弟坐在何老的床前,把削好了的苹果递给他。 何老接过来咬了一口,看着章盼弟的时候,一脸的愧疚:“姐,这些年都是我对不起你,我……” 章盼弟很谅解的一笑,笑容云淡风轻,似乎根本没把这些事情往心里去:“说这些干啥呢,谁让我是你姐,你做错了啥,我和你计较过?” 何老就觉得更对不住章盼弟了。 “真的没想到薛安贤是这种人,她竟然为了虚无飘渺的气运去害人。” 章盼弟叹了一声:“你去看看她吧,有些事情该讲清楚了。” 何老想了想:“好。” “啥时候去啊?” 章盼弟问。 何老是个急性子,说去就要立刻去:“现在吧。” 章盼弟站起来找了个警卫员扶何老出去,外边已经备了车,她和何老两个人坐到车上,很快就到了医院。 第三七一章 论功行赏 薛安贤的病房里,薛安贤还在发火。 她又把护理人员给骂了。 原因是护理人员刚才说话声音大了一点,让她烦燥了。 那位护理人员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被薛安贤骂的两眼含泪却又不敢反驳,忍气吞声的样子看起来挺可怜的。 薛安贤正在大骂,小姑娘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时候,一只有些枯瘦的手伸过来把小姑娘拉到一旁,一个挺温和的声音响起:“好孩子,你别哭了啊,她是受了伤心气不顺,拿你撒气呢,你受委屈了,咱不和她一般见识。” 小姑娘抬头,就看到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她看着老太太温和的劝她,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小姑娘挤出一个笑容,轻轻说了一句:“谢谢。” 这个老太太自然是章盼弟,她对着小姑娘说话的声音特别的软和,一看就是个明事理又很有教养的人。 “别在这呆着听她骂了,赶紧忙你的去。” 章盼弟三两下就把小姑娘打发走了。 “姓章的,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我的护理人员。” 薛安贤看着章盼弟让小姑娘离开,就更加生气了:“别以为我现在住院了你就能作威作福。” 她骂的很起劲,眼中是嫉恨,脸上写满了刻薄,让本来已经毁了容的一张脸扭曲的恶心。 何老站在门口,看着这样丑陋的薛安贤,他简直就不能接受。 何老觉得自己几十年建立的一些东西正在崩溃。 原来,他认为知情文雅的枕边人,真面目是这样的啊,他一直以来,竟然都被骗的团团转。 章盼弟由着薛安贤骂,一直表现的很识大体,也很温和善良。 她心里却在狂笑。 这些,可都是她还给薛安贤的呀。 当年,薛安贤可不就是用这种办法让她一败涂地的么,让她不但被拆散了家庭,还带累了名声。 今天,她把这一切全部归还,也让薛安贤尝了尝被人厌恶的滋味。 薛安贤还在怒骂,章盼弟却是不慌不忙的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她笑着朝门口招了招手:“老何,进来看看吧。” 何老拉着一张脸进了门,他进门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喝止薛安贤:“够了,你看你像什么样子。” 离的近了,薛安贤的脸何老看的更加清楚了。 这一看,他的眉头皱的更紧。 他发现,面对这样一张脸,他真的特别恶心,一点都不想看到,想离薛安贤远远的。 “你,你竟然骂我?” 薛安贤看到何老进来,立刻就变了脸,她之前的恨怨全部消失,一下子变的楚楚可怜起来。 她咬着唇,眼里流着泪,看着娇娇的,又可怜的很。 要是以前的她,何老说不定还会心疼一二。 可现在她那副鬼样子做出这样的表情来,何老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 “你这是住院,不是来作威作福的,你说你好好的发什么神经。” 何老别过脸,难听的话不打结的就从嘴里吐出来。 薛安贤愣住了。 何老还在继续:“我真的没想到你是这么恶毒的人,原先那么多年,我真的瞎了眼,薛安贤,我要和你离婚。” “离婚?” 薛安贤尖叫了一声,她转过头看向章盼弟:“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撺夺的?” 章盼弟笑了笑:“我可不知道这事啊,这不是你们两口子的事吗,我掺和这个干嘛呀。” “是你一直看我不顺眼,一直想要和老何复合。” 薛安贤根本不信章盼弟没使坏。 章盼弟摊开手:“我复合个啥啊,我都多大岁数了,也只有你这种不要脸的人才会这么想吧,毕竟当初你可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做三儿的,那看谁都是三儿,这话果然一点都不假。” 章盼弟的话说的何老脸上都火辣辣的。 章盼弟说完薛安贤,又转过脸去怼何老:“我说兄弟,你们当年跪在我跟前的时候那可是一个情比金坚,哭着喊着说是真爱,你还跟我说你爱她,为了她可以不要性命,更何况我这个封建糟粕了,怎么现在却要离婚呢?” 何老脸色涨成了紫红色。 这些话一字一句的插在他的心上,让他窘迫又羞愧:“别说了。” “怎么,我说两句话都不行吗。” 章盼弟满脸的嘲讽之色:“敢情原先她长的好看,你们就是真爱,现在她毁容了,她就成恶毒了?她一辈子都是这样,从来没有善良过,怎么之前你就没说离婚呢?老何,你这可不地道啊,这可是要毁名声的。” 章盼弟心说离什么婚啊离,这么两个互相厌恶的人绑在一起才好玩嘛。 既然当初嚷着真爱,那就真爱一辈子吧,一对真爱互相折磨,感觉也挺有意思的。 这么想着,章盼弟就笑了起来。 “老何啊,你现在也好多了,小薛伤成了这个样子,你肯定心疼的,为了防止小薛再骂别人,还是你亲自照顾她吧,毕竟,你也不是没照顾过她,听说她做月子的时候,你还给她洗脚端尿盆呢,现在继续努力啊,争取让我看到你们的爱有多深,有多浓。” 章盼弟就这么笑着拍了拍何老的肩膀:“加油啊。” 之后,她笑着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章盼弟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脸:“哎呀,咋的跟小桑和小绿学坏了呢?” 不过,想到刚才的情形,章盼弟真的觉得特别解气。 她憋屈的快一辈子了,现在就想着折腾这对狗男女出气。 要人命的事情她做不出来,可钝刀子割肉,让人痛不欲生她还是能做到的。 一连好多天,京城的局势都很紧张。 安全局的人都出动了,逮捕了不少潜伏在京城的间谍和特务。 那些间谍们也都懵了。 他们都是有一身本事的,各种潜伏躲藏的技能几乎满点,可是,不管他们怎么躲,怎么藏,好像都能被华国人找到。 真的是特别邪门的。 这些间谍人人自危,就怕醒来的时候会被找到,会被带走审讯。 可越是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越来越多的间谍被找出来,让许多国家都开始紧张起来。 他们也开始试图找华国的间谍,可是,他们竟然找不到,就算是找到了,也只是外围收拾一些不太重要的人员,几乎没多大用处。 可以说,这段时间来,国外的那些势力损伤惨重。 等这件事情告一段落,秦桑开始论功行赏。 间谍之所以被找出来,那些阴魂真的出了大力气的。 秦桑怎么也要奖赏一番的。 她搜寻了不少的阴气作为奖励,凡是出了力的阴魂都能分到一些,这些阴气有助于他们修为精进。 而找出来人员最多的那只阴魂也被唤到了秦桑跟前。 那是一只女鬼,一只长的挺漂亮的女鬼。 第三七二章 越氏 秦桑打量着眼前的这只女鬼。 她穿着一身古代的衣服,是那种上襦下裙的样式,长长的头发整齐的盘在头上,发上簪了宝石簪子。 女鬼面目清秀,天生带着笑意,不说话的时候,嘴角上翘,看着就有几分喜性。 这只女鬼表面看着柔柔弱弱的,秦桑都没有想到找出最多间谍的竟然是她。 “奴家俞西越氏,见过大人。” 女鬼给秦桑见礼,说话的声音也柔如春风一般。 “你想求什么事?” 秦桑一抬手,就把女鬼越氏给扶了起来。 越氏盈盈浅笑,说话不疾不缓:“奴家求的无非是我子孙后辈的荣辱。” 她垂下头去:“我越氏一门自来人丁稀少,也不知道如今还有没有人了。” 秦桑想了想,对越氏招手:“把你随身的东西给我一件。” 越氏凑过去几步,伸出左手,右手在左手小指上一掰,就掰下一段骨头来。 她笑着把这段骨头递给秦桑。 秦桑接过去之后召出乾坤镜,她把越氏的骨头贴到乾坤镜上,过了一会儿,秦桑看着乾坤镜上显示出来的信息道:“你还有一个子孙后辈。” “真的吗?” 越氏一听这话双眼闪闪发亮:“没想到我越家还没断绝香火,真是可喜可贺啊。” 随后,她又问秦桑:“我的那个后辈在哪儿呢?大人能否告之一二。” 秦桑坐着没动,也没说话。 她陷入沉思之中。 过了许久,秦桑才抬眸道:“罢,即是我许了诺,无论损耗多少,都得帮你这一回。” 她双手结印,结出一个繁杂的莲花印,随后朝乾坤镜一指,越氏在看到秦桑结出来的印时就大惊失色,脸上现出青白来。 当乾坤镜上显出一些画面的时候,越氏看着秦桑越发的敬畏。 “好好看着。” 秦桑点了越氏一下,越氏赶紧打迭起精神来注视着乾坤镜。 却见乾坤镜上显出一个山村的影像来,这是一个很偏僻的小山村,整个村子里几乎住的都是土坯房子,砖瓦房只有那么一两家。 一间看着很破旧的土坯房内,有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坐在炕上正在缝补衣服。 女孩留着短发,长的清清秀秀,仔细一看,和越氏还真有几分仿佛。 这个看着很年轻的女孩却是已经嫁了人的,她挺着大肚子,很认真的缝补衣服,时不时的还摸摸自己的肚子,嘴角带着很幸福的笑。 土坯房外边,一个精壮的男人正在劈柴。 他劈完了柴,就开始烧火做饭。 男人长的挺精神,只是穿的衣服挺破旧的,不管是上衣还是裤子都打了补丁。 男人烧好了饭,就扶着女子出来吃饭。 他对女子特别好,把好的东西都留给女子,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 可饶是如此,越氏看到这里还是哭了。 她是鬼,自然是没有眼泪的,可她还着哭腔:“没想到我越氏一族竟沦落至此。” 越氏似乎有些接受不了她的后辈活的如此穷困:“想我越氏一族虽人丁稀少,但千年不败,凡我越氏子女越是天纵奇才,各有各的长处,怎么到如今竟是……” 秦桑看到越氏身上的衣着,以及头上的首饰的时候,就知道这定是个世家女子。 又听到她这番话,秦桑猛然记起越氏是什么来头了。 “你们家传承至今,出来的倒全都是人才,光是越氏族谱怕就要放半屋子的。” 越氏笑了,很为自己的家族自豪:“是极,我越氏出过宰相,出过能臣,出过将军,还出过诗人,出过画家,各行业中,凡顶尖的那些人都有我越氏的影子。” 秦桑点头,越氏的确是一个很奇特的家族。 这个家族每一代人丁都奇少,几乎都是单传,哪一代中有两个后辈,那都是值得庆贺的事情。 可偏偏是这样人丁稀少的家族,却传承了千年都没有断绝。 这都得益于越氏子孙每一个都特别了不起。 “你是?” 秦桑现在就开始猜测眼前的越氏女子到底是哪一位名人。 越氏笑了笑:“我已去世一百五十年有余……” 啊? 秦桑惊异之极,同时还有些激动:“你是那位,那位曾做过女官的越秀娥?” 越氏轻轻点头:“正是。” 秦桑开始认真的打量越氏,想好好的看看她到底有什么魅力,竟是弄的那么些人杰对她恋恋不忘。 越氏是个挺有名的女子。 秦桑也是知道她的。 据说,当年越氏出生时便是睁着眼睛的,她不到半岁便能言,才学会走路便识了近千个字,三岁就开始习文,五岁成诗,七岁之时,就能出口成章。 这都并不奇异,偏偏越氏在十岁之时被当时年幼的皇帝挑选出宫,担任他身边的女官。 越氏陪少帝长大,在他长大成人之时想求娶越氏,可越氏却以家中只有她一女子为由拒绝了。 偏偏少帝并不怪罪越氏,也不知道越氏是怎么操作的,竟让少帝放她出宫。 之后,越氏还曾和那时的状元郎为知已好友,王府世子为她牵肠挂肚,又有许多才子对她倾慕之极。 据野史称,越氏曾勾着好些男人对她念念不忘。 可最终,她并没有选择这些才子以及官员,而是找了一个老实男人成亲。 那个男人愿意入赘越家,所生子孙贯以越姓。 据称,越氏成婚之时,少帝亲自写了天作之合四个字赠之,好些才子为此哭的肝肠寸断,但却又舍不得怪越氏一字半句。 秦桑看着越氏,怎么看都想不出她是怎么让那些人为她牵肠挂肚的。 越氏抿嘴一笑:“大人是不是想不通呢?” 秦桑很老实的点头。 越氏又笑了一声:“其实也是史书夸大了,我哪有那些本事呢,不过,我倒也曾结交过几个朋友,也曾有过几位恋人的,可惜我心中终归惦记着不能让越氏一族断了香火,他们不肯入赘,我自也不愿嫁人,就一拍两散了。” 这个越氏,倒还真是一位潇洒利落的人。 秦桑倒还挺喜欢她这性格的。 越氏笑完,目光烁烁的看着秦桑:“大人,我虽不明白我的后辈为什么过的这样穷困潦倒,按理说,她也应该是极聪慧的人,偏生……我想着,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或者被人谋算了,我想请大人帮我查一查。” 越氏低头俯身:“大人承诺许我后辈一世荣华富贵,不知可还算数?” 秦桑笑着点头:“自是算数的。” 越氏再抬头的时候,明显松了一口气:“这便好。” 第三七三章 拐卖? 章盼弟独自一人来到医院。 她推开病房的门时,躺在床上的薛安贤立刻满眼恨意的骂:“你个老x子,你来干什么?” 章盼弟才不去和薛安贤对骂呢。 她把病房的门关好,拉了把椅子坐下:“薛安贤,你摔成这样,难道你就没怀疑过什么吗?” “我怀疑什么?” 薛安贤明显的愣了一下:“还是说你知道什么?” 章盼弟毫不避讳的看着薛安贤的眼睛:“虽然说我很讨厌你,可不管怎么说吧,你也和老何过了半辈子,和何家也差不多拴在一起了,你要是被人暗算了,那我肯定更不放心我家小舟了。” 章盼弟这话倒是说的入情入理。 薛安贤遭人报复暗算她不往心里去,也不会管。 但是她怕是有人背后想害何家。 毕竟,何柏舟可也姓何呢。 薛安贤动容了:“你知道什么就赶紧说。” 章盼弟压低了声音:“我问过你们薛家的人了,尤其是你哥,他跟我说你们当时是去找一个姓段的小姑娘算帐的,你怒气冲冲的说要报警,结果走到半路上就摔成这样了,我总觉得这小姑娘邪性的很。” “那可能只是巧合。” 薛安贤眼睛暗沉了一下。 她这个时候想到了段延音的手段,想到段延音可是一个会法术的人。 她也曾请人用法术帮忙害人,自然知道,一位有法术的人想要害人的话,那可真是花样繁多的。 只是她却不愿意在章盼弟跟前承认。 章盼弟也不恼,她笑了笑:“可巧合的太过了,感觉像是故意的。” “她一个小姑娘,哪有那本事。” 薛安贤硬撑着下不承认。 章盼弟就笑着起身:“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你觉得不是就不是吧。” 她拿起一个小篮子就往外走:“我得赶紧买菜去了,这段时间我家小舟又瘦了好多,他说了想吃青菜,我得买点新鲜的菜做给他吃。” 薛安贤看着章盼弟的背影,一股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的。 秦桑在送走越氏之后思量了很久。 她总觉得越家那个小后辈的模样和气质与她所处的小山村格格不入。 其实,沈宜的气质和前湾村的大多数人也不太一样。 只是沈宜在前湾村呆的很久了,大半辈子的时间都呆在那里,早就被山村的人同化了许多,倒并不显的突兀。 可是,那个小越氏坐在土坯房的炕上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颗明珠落入了灰尘中,看着就觉得可惜。 可见,小越氏出身一定并不差,她也应该不是那个山村的人。 可她偏偏就出现在那里,偏偏嫁给了那个长相憨厚的男人,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秦桑片刻之后就惊的站了起来。 她想到了一个词,拐卖。 要知道,前些年一直在闹运动,而这几年刚刚稳定下来,但是,社会还是很不安定的。 再加上这个时候法制也不健全,国家管控的也不严,拐卖妇女儿童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想到这个词,秦桑就再也站不住了。 如果小越氏真的是被拐卖的,那她难道就会心甘情愿的留在那个山村中? 如果她反抗的话? 秦桑越想越严重。 她答应了越氏要护小越氏一世荣华的,如果小越氏出点事,那她的许诺可就不能兑现了。 人无信不立,秦桑是一个很信重诺言的,她绝不容许小越氏出一点意外。 想了片刻,秦桑走到桌前拿出纸笔来,她开始凭记忆画出那个小山村的样貌。 这个时节,北方的树木才长出嫩叶来,颜色是那种嫩嫩的带着黄色的绿,是一种很赏心悦目的绿。 可是,乾坤镜中的小山村周围的树木叶子都是油绿的,墨绿的。 可见,这个小山村应该是在南边的某地。 小山村四面环山,村子座落在一个盆地当中,还有…… 秦桑一点点的画出来。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山的形势上。 拿着画出来的图纸,秦桑提了个包就往外走。 她想找一个精通地理学的帮着好好分析一下这是哪个地方,也想找地图研究一下。 可巧了,当初秦桑一家在京大的房子里住着的时候,隔壁的那位老教授就是学地理的,秦桑和他倒也熟悉,就想找他问问。 骑了车子,秦桑很快就到了京大。 她找过去的时候,那位老教授正好在家。 秦桑把图给老教授看了,又问他这是哪里。 老教授找出老花镜仔细的看。 正好他老伴端了茶水过来,看了一眼图纸眼圈就红了。 “这个地方我知道。” 秦桑赶紧让她坐下仔细的询问。 原来,当初老教授和他老伴被分开下放,他老伴就被下放到那个小山村的。 他老伴在那里受了很多苦,短短几年就被折磨的几乎死了。 幸好后来有人帮忙才让她平反回京,要不然,只怕她要埋骨在那里。 秦桑问明了这个小山村的地理位置以及村名,就问老教授的老伴:“曾老师,这个小村子的人怎么样?” 曾老师冷笑一声:“穷山恶水出刁民。” 呃? 秦桑有些不明所以。 曾老师叹了一口气跟秦桑好好的解释了一番。 原来,那个村子过于偏僻,再加上交通不便,自古以来匪盗不绝,养的村里的人都十分粗欲剽悍。 不只如此,那里的人还都特别可恶。 男人打女人从未断绝,整个村子里都没见过不打媳妇的,女人也是口角不断,并且心思特别恶毒,谁要是拔了尖,大家伙就会陷害她,还会传闲言碎语坏她的名声,直到她受不了自杀,或者被折磨死。 可以说,那里的民风极恶,总归,曾老师在那里呆的几年里,不知道被多少回陷害辱骂,也见识了不知道多少恶事丑事。 她就曾见过有个外地嫁进来的小媳妇因为长的好看,而且不愿意和那些女人同流合污,就被那些女人陷害,还被传说她不检点。 她有一次在外边捡柴的时候,被村子里一个光棍按在地上想要强暴,当时分明就有一个村子里的妇人经过看到了,却假装看不到避开。 之后,那个妇女还说那个小媳妇勾引光棍给她男人戴绿帽子。 小媳妇百口莫辩,最后受不了男人的欺辱打骂跳河自杀了。 秦桑听曾老师说的那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心中生出一些不好的预感来。 她跟曾老师道了谢,匆匆忙忙的回家,然后立刻给简西城打电话。 第三七四章 审讯 秦桑跟简西城把要去的地方说了一遍。 “我总觉得那位小越氏的处境不太好,可能会出什么事,我得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 简西城听后只说了一句就挂了电话,没有多长时间,简西城就开车赶了过来。 他来的时候带了一张地图,进门之后和秦桑开始研究地图。 小越氏所在的那个村子叫桃花村。 这个村子名字是真的挺好听,据说村子里以前种了很多桃树,到了春天真的美极了。 可是,那个村子里的人却不怎么美,并且,交通也真的特别不方便,进村都没有一条大路,不说汽车,拖拉机开进去都特别难。 简西城看着地图,在上面画出一条线:“我们过去之后在县城租辆摩托车,骑摩托进村,过去之后再打听小越同志。” 秦桑觉得可行,笑着点点头:“就说是她的亲戚,过来看看她的。” 商量了一通,简西城就叫人去买火车票。 过了大约有一个小时,简西城接到电话,火车票已经买好了。 而秦桑也把行李收拾好了,她和简西城立刻提上包去了火车站。 与此同时,段延音正在精心的打扮自己。 她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裙,外边套着米色的针织开衫,长长的头发梳的柔顺光滑披散在身后,看着清秀可人。 对着镜子照了半天,段延音很满意的就要出门。 她拉开房门,就看到门外站着的穿着警服的人。 “段延音吗?有件案子需要你配合调查,跟我们走一趟吧。” 段延音一惊,下意识的就想跑。 随后她回过神来,赶紧定住脚步,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同志,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我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案子?” “跟我们走一趟吧,你可以好好说清楚。” 段延音皱了皱眉,带了几分害怕的样子:“同志,是不是一个姓薛的告我啊,她怎么能这样……” 不等她的话说完,一名女警就拽着她往外走:“有什么话到公安局说。” 段延音被带到公安局,那名女警带她进了一间小屋,这间小屋环境不怎么好,没有窗子,不透光,就屋顶一盏有些昏暗的电灯,让整间屋子显的有些阴森。 段延音被按在一把椅子上。 她才坐下,一盏灯亮了起来。 她正前方有一张宽大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一盏很亮的台灯,桌子后边坐着两个严肃的中年男人。 而那盏很亮的台灯,这时候正照着段延音。 “姓名,性别,住址……” 段延音还没有稳下心神,两个中年人开始轮流问话。 段延音仔细的回答着。 “二月中旬你都接触过什么人?有没有什么异常状况?” 段延音一听到这个问题就开始心惊胆战。 她原来以为是薛安贤告了她的,她是没当一回事的,什么假药啊,什么骗钱之类的,就算是真确定了,那也不是什么重罪。 可现在听着分明不是那么回事啊。 段延音咽了口唾沫,小心的问:“同志,你们问这个干啥呀?” 那两个中年男人神色更加严厉:“请认真回答。” “我,我没接触过什么人啊,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吧。” 段延音眨了眨眼睛,故做镇定的回答。 一个中年男人拿出一本笔记本,翻开一页念了起来:“2月15日,你跟一位姓方的女士接触,向她透露了关于秦桑同志的一些事情,有意无意间告诉对方秦桑很受重视……” “2月16日,方女士请你吃饭,你喝了酒,装醉告诉方女士秦桑可能就是研制出手机的人。” “2月19日,你故意接近秦桑,想要从她那里套取一些东西。” 一桩桩一件件念下来,那个中年人把笔记本往桌上一摔,重重的响声让段延音心里一哆嗦。 “段延音同志,你老实交待,你是不是国外买通的间谍?” 段延音心思急转。 她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把事情查的这样清楚,更没有想到她这么快就被找出来了。 她在想要怎么回答才能把自己择出来,最起码定的罪要轻一些。 “我,我,我没想到那位方女士是间谍,我就是和她投缘,在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另一位中年男人笑了一声,双手合什放到桌上,一双眼睛直视段延音。 他的眼睛幽暗深沉,像是两湾深不见底的水潭,段延音看了一眼就吓了一大跳,别过头不敢去看。 “另外,薛安贤同志告你卖假药骗她的钱,还把她祖传的手镯骗了去,钱她不在乎,但是她要求你必须归还那个手镯。” 段延音现在开始心惊肉跳了。 她的脸色也有些微的变化。 她捂住胸口:“什么手镯,我不知道,谁知道她丢在哪了,我没拿……” 那个中年男人看着段延音,许久笑了一声:“那你仔细想想到底拿了没拿。” 他站起身,另一位中年男人也站了起来。 两个人竟然不再言语一声,而是直接从小屋里出来。 段延音更觉得恐怖了。 他们怎么可能轻易的就放过她? 还是说有什么别的阴谋? 这屋里是不是还藏着什么? 一个个的问题在段延音心中闪过。 越想,她越觉得惊恐难安。 秦桑和简西城这时候已经上了火车。 简西城买的卧铺票,这个时期能买到卧铺票的人真的挺少的,卧铺车厢里就显的特别安静。 而简西城和秦桑所在的那间小隔间就他们两个人,就更加安静了。 秦桑上了火车就睡了一觉,醒过来之后,简西城已经买了饭过来。 她胡乱吃了点,出去洗了把脸,之后就开始坐在床上看书。 简西城正在计算什么,他拿着纸笔不断的写写画画。 两个人各做各的事情,但是却又默契十足,时不时的凝视对方一眼,就能感觉得到其中的温情脉脉。 在火车上耽误了两天一夜的时间,终于到了桃花村所在的那个省的省城。 下了火车,秦桑和简西城又坐客车去了县城。 也不知道简西城和谁联系了,等他们到了县城的时候,已经有一个高高大大的青年在汽车站等着了。 那个青年还骑了一辆摩托车过来。 看到简西城,他高兴的招手。 简西城带着秦桑过去,笑着给秦桑介绍:“这位是武佳远,他是顾琛的表哥。” 秦桑笑着和武佳远握手,又道:“桃花村的事情还请你多加照顾。” 武佳远是个大大咧咧的人:“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 他把摩托车交给简西城,也没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简西城问秦桑要不要休息,秦桑摇头表示不用。 简西城就骑上摩托车带着秦桑往桃花村方向赶。 两个人从车站前的这条街一路前行,左拐之后没走多远就是一个挺僻静的街道,而这条街上,路边正有几个穿着花里呼哨衣服的人围着一个青年殴打。 青年被打的倒在地上,他怀里死死的抱着一个东西,不管那些人怎么打,他就是不松手。 秦桑拍了简西城一下:“停车。” 简西城把车停下,秦桑就从摩托车上跳下来,只见她身形飘乎间,已经到了那个青年身前。 秦桑利落的出手,几下子就把那些混混样的人连打带踢给弄开了。 她低头看着还爬在地上的青年,心说果然没有看错,这个的确是小越氏的丈夫。 第三七五章 我是谁? 简西城把摩托车停在路边,快步走到秦桑身旁。 那几个混混原先爬起来还想骂秦桑,当他们看到简西城的时候,就吓的再也不敢上前。 “臭丫头,你给老子等着。” 领头的人放了一句狠话,就带着几个手下跑个没影。 秦桑笑了一声,耸耸肩:“怂货。” 简西城弯腰把地上的青年扶了起来。 那个青年站起来之后,秦桑才看到他有多惨。 他的衣服早就被弄的破烂不堪,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身上还有很多伤口,头发更是少了好几片,可见是被那几个人打的有多厉害。 “同志。” 简西城温言问:“他们为什么打你啊?” 青年张了张嘴,疼的滋了一声:“我,我也不知道,我进城卖鸡蛋,卖完鸡蛋买了点东西,这不正要回家,就叫他们给截住了。” 秦桑扫了一眼,看到青年怀里抱着一个包,包里装着一个罐子,另外应该还有别的东西。 青年苦笑一声:“他们可能是想抢钱吧。” 简西城扶着青年走了几步:“你这伤要不要紧?我们送你去医院吧?” 青年赶紧摇头:“没事,没事,不用去医院,我回去抹点药就行。” 他抬头看了简西城一眼,小声的道谢:“谢谢你们啊,那个……要不然我请你们吃饭吧。” 秦桑笑着摆手:“不用了,我们不饿。” 她朝前走了几步:“我们过来是找人的,我想问一下,你知道桃花村怎么走吗?” 青年忙不迭的点头,脸上还带了几分笑意:“知道,知道,我就是桃花村的,我带你们走吧。” “那可真得谢谢你了。” 秦桑笑着又问了一声:“你既然是桃花村的,我跟你打听一个人,你们村有没有一个姓越的媳妇?” 青年愣住。 他脸上惊疑未定。 “你们是什么人?” 简西城赶紧笑着安抚他:“我们是来找亲戚的。” 他指指秦桑:“这是我媳妇,她找她表姐,她表姐就姓越……” 青年缓了缓,又打量秦桑好几眼。 看秦桑的模样长的特别好看,穿的衣服也是那种一看就不便宜的,还有她的气质也很好,应该是出身特别好,又读过很多书的那种。 这样的人应该不是人贩子或者什么坏人吧。 青年想了想:“我媳妇就姓越,就是,就是她以前碰到了点事,弄的我们现在特别小心,你们别介意啊。” 秦桑摇头:“没事,没事,这么说你还有可能是我表姐夫呢。” 青年还有点害羞了:“那个什么,还不一定呢。” 简西城问青年:“你是怎么来的?” 青年指了指另一条街:“我,我骑了自行车来的,自行车寄存在熟人家了,你们等我一下,我去骑过来啊。” 简西城应承了一声,青年就赶紧一瘸一拐的朝另一条街走去。 等他走了,秦桑就靠到摩托车上悠悠道:“又碰上事了。” “怎么?” 简西城走到秦桑身边,一伸手揽了她的腰:“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秦桑摇头:“他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刚才打他的那些人有问题,那些人明显就是受人指使找他麻烦的,如果我们刚才不出现的话,他现在应该是……已经死了。” 那个死字秦桑咬的重重的。 简西城愣了一下:“这么严重?” 秦桑表情凝重起来:“这事还有点复杂了。” 她抬头看了简西城一眼:“你知道史书上所记载的那位越佳人吗?” “知道。” 简西城也曾通读过史书,自然知道那位乱世佳人。 “我们要找的越氏,就是越佳人的后辈,你想,那么一位乱世佳人,她的后辈应该也差不了,起码长相应该是挺好的,而且,越氏传承千年,底蕴深厚,就算是遭逢很多打击,越氏后人应该也不至于沦落到这样一个小山村里,做一个普通的农妇,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因由的。” 秦桑眼神微闪,若有所思。 简西城揽着她的手紧了紧:“别想太多,我们过去就知道了。” 这时候,青年骑了自行车过来。 简西城长腿一伸跨上摩托车,秦桑也在后座上坐的安稳。 青年在前边带路,简西城骑着摩托车在后边跟着。 由于交通工具的差异性,简西城只能把摩托车骑的跟个老爷车似的,不过倒是平稳了很多,一路上悠悠哉哉,全当是看风景了。 出了县城,路就越来越难走。 等走了半个来小时,路就特别窄了。 不过沿途的风景也越来越好看。 而秦桑也知道了那个青年的姓名。 青年是桃花村的人,他叫姜清水,家里父母早亡,也没别的什么亲戚,就剩下他孤苦一人了。 他原来在城里打工,去年春上的时候,他做完活出来买东西,碰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姑娘。 那个姑娘就是越氏,她饿坏了,可没钱买吃的,正盯着一个卖包子的小店看的出神。 姜清水看她挺可怜的,就买了包子给她。 就这一个包子,越氏就开始一直路着姜清水。 后头,越氏还跟着姜清水回了桃花村。 姜清水家里穷,也娶不上媳妇,他又看越氏也是孤苦可怜的,就想着干脆俩人凑和过得了,于是,俩人就请村子里的人吃了顿饭,算是结了夫妻。 而秦桑也套出了越氏的名字。 越氏名为越冰,可能是遭受过什么打击,她的精神有点不正常,好多事情也不太记得。 姜清水把自行车蹬的飞快,一路走还一路跟简西城说话:“名字是对得上,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你家那位的表姐,反正也快到了,你们到时候仔细看看,别认错了人。” “不会的。” 简西城沉声说了一句。 很快,三个人就到了桃花村。 姜清水的家就在村口,离大路也不远。 他骑着车子到了家门口,就开始拿钥匙开大门。 “家里没人吗?” 秦桑从摩托车上下来就问。 姜清水笑了笑:“阿冰应该在家,就是我出去的时候不放心,把大门给锁了。” 他开了门,请简西城和秦桑进去。 姜清水一进院子就喊上了:“阿冰,阿冰,有人找你。” “水哥。” 一个长的很清秀,看着瘦瘦的姑娘挺着大肚子从屋里出来。 她脸上带着笑,看着温和恬静,根本不像是精神不正常的样子:“谁找我呀?” 秦桑确定了,这位越冰的的确确就是越佳人的后辈。 她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硬是憋的眼圈也红了,眼泪汪汪的跑过去握住越冰的手,一脸的激动:“表姐,可算是找到你了,这些年我们找你找的好苦啊。” 越冰惊呆了。 她想甩开秦桑的手,可偏偏怎么都甩不开。 她往后缩着:“你,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秦桑硬是挤出两滴泪来:“表姐?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小桑啊,你怎么……怎么连我都不认得了?” 越冰疑惑:“我,应该认识你吗?我……我是谁?” 第三七六章 芥子空间 秦桑重重点头,对越冰表现的极为亲近:“怎么能不认识呢?你是我表姐,咱俩一块长大的,你怎么就认不出我了呢?” 越冰努力的去想。 可她怎么都想不出秦桑是谁来,她也记不得有什么表妹。 越冰越想越混乱,越想头越疼。 她抱着头蹲在地上,痛苦的几乎想打滚。 秦桑赶紧搂住她:“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你记得我是你表妹就行。” 姜清水也吓坏了,几步过去扒开秦桑就要抱越冰:“阿冰,你啥都别想,咱就好好的啊……” 等到把越冰哄的躺床上睡着了。 秦桑把姜清水叫到外边来:“姜大哥,你能给我好好的说说我表姐的事吗?” 姜清水坐在一块石头上,闷着头道:“我也搞不太清楚,不过我猜她可能……可能是叫人给拐卖过来的,不知道她怎么跑出来的,也不知道她怎么跑到我们这边的,她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我也不好追问。” 姜清水是个老实人,又特别爱重越冰,秦桑也看出他并没有说谎来。 秦桑想了想又问:“今天打你的那些人你认得吗?” 姜清水摇头:“不认识。” 秦桑皱眉:“你和谁有仇吗?” 这叫姜清水更摸不着头脑:“我没得罪过啥人啊。” “行了,咱先别问了,弄点吃的吧。” 简西城坐在一旁,看姜清水心急的想要回屋去看越冰,就打断秦桑的问话,给姜清水一个缓冲的时间。 姜清水一听赶紧站起来:“那啥,我给你们做饭啊。” 他心急火燎的进了屋,先去卧室看了越冰,见她睡的死沉死沉的,这才放下心来。 紧接着姜清水就进厨房烧饭。 吃过饭,秦桑就说要出去转转,姜清水给秦桑指了路,就又去照顾越冰。 简西城和秦桑从姜家出来,沿着一条小路往山上走。 这个时节还有很多花开着呢,一路上还可以看到星星点点的桃花,山上还种了一些梨树,梨花开的雪白雪白的,走近了闻到淡淡的香气。 秦桑一边走一边跟简西城道:“明天去县城打个电话吧,让谢丛帮忙查一下越冰的详细情形。” 简西城点头:“好。” 秦桑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段延音现在怎么样了?” 秦桑惦记着的段延音现在特别不好,非常不好。 她被关在一个小黑屋里,屋子里亮着两盏灯,她把四周围看的清清楚楚的,除了一张桌子还有几张椅子之外,这间屋子里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 她就坐在椅子上,这会儿一动都不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段延音睁开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她都觉得四周安静的就像是世界都已经毁灭了一样。 那种寂寥和孤独的感觉让她心里没着没落的。 她想说话,想看点什么,想和人交流。 只是,这间屋子里只言片语都没有。 段延音就想着,哪怕给她一本书也好啊。 可偏偏就没有,什么都没有,不说书,就是一张带了字的纸都没有。 段延音就开始自说自话,她自己絮絮叨叨的,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又过了好长时间,段延音都觉得几乎过了一辈子了,这间屋子里还是她一个人。 她把能说的话都说完了,还是没有另外一个人类进来,她也出不去。 而这会儿她渴的要命,因为说话太多,嗓子干哑的都想冒烟了,可屋里一口水都没有。 段延音使劲咽着唾沫,可越是咽,嗓子越难受。 她急需要水,肚子也饿的特别想吃东西。 段延音站起身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发现真的除了桌椅什么都没有。 这间屋子没有暗门,没有机关,四周干干净净的,不可能有人监视。 她这才放了心,坐到椅子上直接从空间里拿出一瓶水,又拿了一块面包。 段延音先喝水,咕咚咕咚的喝了半瓶之后才算是又活了过来。 之后,她狼吞虎咽的开始吃面包。 她在屋子里大吃大喝的,却并没有发现这间屋子屋顶的四个角上都安了一个微型的摄像头。 这几个摄像头还都是秦桑早先做出来的,为了揭穿段延音,她忍痛把这些东西贡献出来。 当然,她也不是白贡献的,还得了一笔挺丰厚的奖金,拿了一份奖励证书。 这种摄像头虽然不如后世的那什么针孔摄像头,可是相比较起来,在这个时候是特别先进的了。 四个摄像头同时捕捉到了段延音手中凭空出现东西的画面,而在离这里并不远的一间房间里,好几个人紧紧的盯着电脑屏幕。 当看到这些画面的时候,许多人都震惊的很:“这是……怎么回事?” “她会变戏法吗?” “她能隔空取物?” “这个段延音还真邪性。” 段延音实在是受不了了,在吃饱喝足之后,她就从空间里拿了一本书认真的看了起来。 这叫监视她的人越发吃惊:“这是哪来的书?” “看起来挺像古本的。” “怪不得她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好些事情,原来是有这么一手啊。” 坐在正中间的一位中年男人笑了笑:“看起来,秦桑同志猜的果然没错。” “什么?” 好几个人都看向他。 中年男子笑的挺得意的:“秦桑同志跟上边汇报说段延音很反常,她说前段时间段延音性格大变,和以前的她一点都不一样了,而且好像还学会了法术,让我们好好的查一查,毕竟,这都属于不安定因素,若是放任自流的话,指不定会危害到国家。” 他这么一说,大家就更加重视起来。 这些人紧紧盯着监视画面,想好好的观察一下段延音是怎么凭空取物的。 又看了一会儿,那个中年男人一拍脑袋:“对了,好像是……秦桑同志跟我提过一句话,说什么芥子纳空间,我也在古籍中找到有关芥子空间的记载,你们说,这个段延音是不是弄了个芥子空间呀?” “还真是啊。”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一拍大腿:“我觉得是,她肯定在空间里放了吃的喝的还放了书,说不定还放了一些值钱的东西。” “她有空间做依靠,恐怕琢磨着风头不对就跑呢。” 第三七七章 周扒皮 “要是能够研究研究就好了。” 监视的那些人里边,也有一位科学家,他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段延音,眼中闪过一丝异彩。 “她手里的书没了,又换了一本。” “她拿了一个毯子。” “她拿饭吃了,饭还是热的。” “芥子空间的时间是静止的吗?” 一连好长时间,这些人都轮换着看监视器,把段延音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 然后,他们发现段延音在又拿了一本书看了之后,却怎么都放不进空间的。 有人匆忙站起来:“走,过去看看。” 段延音急的脸上都是汗。 她发现她的空间这段时间真的特别古怪。 时灵时不灵的。 才开始的时候她无论用多少次都没问题,可后来一天只能用几回,再后来又可以不限次数了,她还以为没事了呢。 结果在小黑屋里竟然又开始限次数了。 望着手上拿的书,段延音祈祷千万不要有人进来,千万不要有人进来。 她拿着书急的团团转。 再看到那张桌子有抽屉,段延音就赶紧拉开抽屉想要把书放进去。 偏偏在这个时候,屋子的门被推开了,两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你在干什么?” 那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架住段延音:“是想盗取国家机密吗?” 段延音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中年男人往空无一物的抽屉里放了一些资料。 她简直不敢置信。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这不是栽赃嫁祸吗? “我……” 段延音一时说不出话来。 另一个中年男人把段延音手上的书夺了下来:“你竟然敢盗取国家重要文物,你知不知道,这是犯罪。” 段延音想骂人了。 妈的,她被关在小黑屋里这么长时间,她有天大的本事去盗取文物啊,这简直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小小年纪不学好。” “一点悔改之心都没有。” 两个中年男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几句,就朝外喊道:“把她带走,关起来。” 段延音知道,她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她心中更加恨薛安贤。 她觉得,这应该是薛安贤在报复她。 桃花村 简西城去县城打电话了,秦桑就让越冰带着她到处转一转。 越冰的肚子挺大的,看样子应该也有七八个月了,她也不敢去山上啊什么的,就带着秦桑在家附近的平地上转悠。 桃花村挺穷的,多数的房子都是土坯房,看着灰扑扑一片。 若不是有绿树红花点缀,这个村子或者能显出一些颓败之色来。 秦桑走了一段路之后,总感觉这个村子有些与众不同,她微微闭上眼睛感受,感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怨气。 “表姐,桃花村之前有出过什么大事吗?” 秦桑笑着问了越冰一句。 越冰摇头:“没听说过呀。” 秦桑看着远处的一座砖瓦房:“那个房子倒是还好一点,是谁家的呀?” 越冰顺着秦桑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周扒皮家的。” “呃?”秦桑看着越冰希望她能解释一下。 越冰笑了笑:“这是大家给他起的外号,周扒皮一家都特别抠门,就是只进不出的那一种,周扒皮在城里做了个小包工头,带着几个村子里的人在外边打工,大家都是一个村子出来的,他竟然还能克扣大家的工钱,后来人们都叫他周扒皮。” 秦桑看着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她看着,那个周扒皮家房子上空萦绕着一线怨气。 按理说,如果周扒皮做了什么坏事,怨气不应该只有这么一丝。 可偏偏,怨气就那么一点,秦桑觉得,周扒皮家应该是有什么东西把怨气镇压住了。 秦桑正和越冰说着话,就听到有一个带些尖酸的声音响起:“这不是清水媳妇吗,你咋出来了?” 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一个长的尖嘴猴腮,梳着油光水滑的三七分头的男人走了过来。 越冰拽了一下秦桑的袖子,小声道:“这就是周扒皮。” 秦桑看到周扒皮的第一眼就瞧出买通混混打姜水清的人应该就是周扒皮。 “周叔。” 越冰小声的叫了一声,拉着秦桑就要走:“我就是出来走走,也该回去了。” 周扒皮笑着拦住两个人。 他的一双眼睛色眯眯的盯着秦桑,眼里满满都是贪婪还有欲念:“清水媳妇,这是谁啊,小姑娘长的蛮漂亮的啊。” 越冰低头,一只手紧紧攥着秦桑的手:“这是我表妹,从城里来看我的。” “城里来的呀。” 周扒皮眼中的贪婪更重:“表妹,有时间到我家玩玩啊。” 秦桑全当没看到周扒皮的不怀好意,笑着点头应承:“好的呀,我正愁没地方玩呢,一会儿我就去你家玩。” 说完话,秦桑就带着越冰回去。 这一回,周扒皮倒是没再拦着。 他只是意犹未尽的看着秦桑的背影:“长的可真俊啊,妈的,勾的老子魂都没了。” 回到家里,越冰还有些害怕。 她抖着嗓音跟秦桑嘱咐:“你离那个家伙远一点,他没安好心,那一家都不是什么好玩意。” “好,我知道的。” 秦桑拍了拍越冰,让她能够安心一点:“我就是那么说一句,怎么可能去他家玩,我又不认得他。” 越冰这才安心了一点。 她看看天色,就要起身做饭。 秦桑也不可能让她一个孕妇还要操持饭菜,就赶紧按住她:“表姐,我去做饭吧,你先歇一下啊。” 秦桑进了厨房,洗干净了手,才要做饭,就看到姜清水手里提着一条鱼进来。 他一看秦桑要烧火做饭,赶紧把鱼放到盆子里接手:“我来,我来,你是客人,哪能让你辛苦呢,赶紧放下啊。” 秦桑笑着把手里的盆子放好:“那行,我先进屋陪表姐说会儿话。” 姜清水憨憨的笑了笑:“你多陪陪阿冰,她一个人在家很闷的,村子里的人……她都说不到一处。” 秦桑倒觉得这个姜清水人还真的挺不错。 她也觉得越冰的眼光很好的,就算是忘了以前的事情,可是单凭着感觉也能找到一个心眼好又细心的男人。 吃饭的时候,简西城从县城回来。 他停好摩托车就拉着秦桑到一旁的客房里说话。 “查到越冰的身份了。” 秦桑看着简西城,发现他的表情特别凝重:“你说。” “越冰是越安国的女儿。” 简西城咬着牙说出这句话来:“她父母双亡,寄居在外祖家里,十五岁的时候出门被人贩子拐卖走了,一直到如今……” 这句话让秦桑延伸出很多想象来:“她被拐卖应该并不普通吧,是不是有人背后操作。” 简西城点头:“应该是她的姨妈做的。” 第三七八章 怎么可能? 越安国这个人秦桑是知道的。 他是华国有名的才子诗人,更是有名的美男子。 当年,越安国也曾是多少少女的梦中情人。 秦桑还曾经在资料中看过越安国的照片。 就是普通的黑白照片,可也能看得出这个男人的风神俊朗来。 和许多才子不同的是,越安国不但是个才子,他还很会做生意。 当年,越家也有不小的家产。 只是大约他才完美了,所以上天才早早的让他返回天堂吧。 越安国去世很早。 他去世之后的第二年,他的妻子也留下一个女儿撒手人寰。 越冰是越安国的独女,越安国去世的时候,越冰还不记事,她被她的外祖父接回去抚养长大。 越冰的外祖父也是一位大拿,华国很有名的一位文学家。 按理说,越冰不该出这种事的。 可是,谁叫越冰的外祖母去世早,越冰的外祖父后来又娶了一位妻子呢,而他的这位妻子又给他生了一个女儿,就是越冰的小姨。 越冰家的基本情况就是这样的,秦桑只是听了这些基本的情况,就猜到了越冰的小姨为什么要买通人拐卖越冰了。 肯定是惦记着越冰父亲留下来的遗产,或者还有别的什么。 想到这些,秦桑就有点犯愁了。 越冰她肯定是要带走的,她原先想着把越冰交给她的亲人,然后再从旁照顾,以后再点拨她一番,让她自强自立,自己有本事去过好的生活。 如果越冰实在立不起来,那她就点拨姜清水或者越冰生下来的孩子。 以姜清水的心性,还有姜清水对越冰的感情,就算是他将来发达了,也会一直对越冰好的。 哪怕是姜清水生了异心,秦桑也有的是手段让他一直对越冰好下去,这也算是对越氏有了一个交待。 可现在呢? 越冰是被她的亲人害成这样的,那秦桑还真就不放心把越冰交给她的亲人了。 那么,把越冰带回去之后要怎么安顿,就得仔细思量一番了。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越冰的问题,而是周扒皮家的怨气。 秦桑老觉得那些怨气不同寻常,而且,她也能感觉得到周扒皮家肯定有什么厉害的东西能够镇压怨气。 秦桑就想着晚上的时候去好好的查一查。 她和简西城说了周家的事情,又商量好了怎么过去,简西城怎么替她望风之类的事情才回屋。 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秦桑就和越冰还有姜清水商量去京城的事情。 她看着饭菜端上来,就笑着跟姜清水道:“表姐夫赶紧坐下,我有件事情跟你商量。” 姜清水擦了擦水,还有些不好意思:“你们先吃,我把饭菜端上来就坐。” 越冰起身:“你坐,我去端饭。” 姜清水哪里放心啊,不过越冰已经去厨房端饭去了,他就只能坐下来。 姜清水面对秦桑和简西城还有些手足无措,干笑两声:“你们有啥事啊?” 秦桑缓和了语气:“表姐夫,你知道我表姐是什么出身来历吗?” 姜清水先是摇头,接着神色僵硬起来:“我,我虽然不知道,可也能猜出来她出身肯定很好,我,我配不上她,如果你们要带她走的话,我就得好好问问,她回去是不是能够过的特别好,孩子是不是也能比跟着我好?” 姜清水的心情复杂。 他在捡到越冰的时候就猜得出来越冰的家境一定很不错,如果不是遇到了一些可怕的事情,怎么可能碰得到他。 而他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又怎么配得上越冰。 可当时越冰无处可去,他又实在是喜欢极了她,就把她带回家做了夫妻。 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他真的是爱惨了越冰的,正因为太喜欢了,就更不忍心越冰跟着他吃苦受罪,如果越冰回去能过好日子,他就算是心痛死了,也甘愿放手。 秦桑毫不避讳的看着姜清水,从姜清水的眼睛中看到了认真和坚定。 她笑了:“表姐夫,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并不曾看不起农村人,也不会依照穷富来品评一个人,我看人向来看的是品性,表姐夫你品性高洁,比不知道多少人都要好的多。” 姜清水憨憨一笑:“我哪有那么好啊。” 越冰这时候端了饭菜过来。 秦桑就笑着问她:“表姐,我带你和表姐夫一起去京城怎么样?” 越冰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说实在话,她在这个小山村里呆着是真的特别不习惯。 她在这里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平常的日子里只觉得孤单寂寞的很。 好在还有姜清水陪着她,她才能够坚持得下去。 “真的吗?”越冰坐下来问:“连水哥一起带着走吗?” 她想了想又道:“如果只是我一个人去,我是不会去的。” 姜清水急了,抓着越冰的手就道:“你傻了啊,能有机会离开这个穷地方过好日子,咋就不去呢?” “可你不跟着,我心慌。”越冰看着姜清水,眼圈红红的,可怜极了。 姜清水就跟着心疼坏了:“好,我跟着,我跟着。” 秦桑笑了笑:“表姐夫体格不错,又有一些木匠手艺,到了京城难道还怕找不到活干?京城里能找的活比这边可多的多,到时候,肯定能把日子过起来的。” 姜清水琢磨着,这话真的挺有道理的。 他身体还算不错,又肯吃苦,只要是不懒肯下苦功夫,不管到了哪里,都能养活妻儿的,既然这样,他还怕什么呢。 吃过饭,秦桑就拉着越冰一起说话,简西城和姜清水到厨房洗锅洗碗。 秦桑轻声跟越冰道:“表姐,你的父亲是越安国。” “啊?” 越冰有点反应不过来,她愣了好久,才特别不敢置信的看着秦桑:“你说笑话的吧,我,我爸怎么可能是越安国?” 越冰是忘了不少的事情,但是,她学过的一些知识什么的她还记得。 她也知道越安国是什么人,那可是特别有名气的文学大家,还是为国家做过大贡献的呢,她怎么可能是那个人的女儿呢? 第三七九章 天珠 秦桑告诉越冰,她的的确确就是越安国的女儿,而且,越安国应该也给她留了遗产的。 越冰一脸的懵圈状,好长时间都回不过神。 而简西城也在洗碗的时候给姜清水普及了一下越安国的生平。 “表姐就是他的独女,如果回京城的话,户口还有工作安置的问题,应该不难解决。” 简西城笑着安抚姜清水:“毕竟,越先生早年间帮了好多人,而那些人现在也有许多身居高位,有当年的情分在,很能找得到人帮表姐。” 姜清水完全就给吓到了。 他一个字都识不了几个的穷小子,没想到还能娶那样大人物的女儿。 同时,他又有些自卑。 简西城拍拍他的肩膀:“你如果觉得配不上,就好好的努力,让自己做一个配得上她的人。” 一句话,姜清水就挺直了脊梁。 他只觉得豁然开朗。 他喜欢越冰,人也娶了,现在还马上就要给他生孩子了,他怎么舍得放手。 舍不得放手,又不想让越冰受委屈,那么,他就得好好的努力,争取能够一点点的拉近和越冰之间的距离,能够配得起她。 姜清水笑了笑:“你说的对,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法子总是人想出来的。” 等给两口子都打过预防针,秦桑和简西城就回屋休息。 到了半夜的时候,秦桑起身,简西城也跟着起身往外走。 等从姜家的院子里出来,秦桑拿了两张隐身符贴在她和简西城的身上,然后就遁着白天看到的那条路朝周扒皮家走去。 两个人的速度都挺快的,走到周扒皮家,也不过用了十来分钟的时间。 到了周扒皮家门外,秦桑看了简西城一眼,轻声道:“他家养了狗。” 简西城在秦桑耳边低语:“我这里有药,还带了点肉。” 他的意思就是把掺了迷药的肉扔给狗吃。 秦桑原来想要用法术让狗昏睡过去的,不过现在有迷药,她也不用那么麻烦了。 简西城就拿了放了药的肉跃上墙头,把肉扔到那条狼狗的嘴边。 那条狗应该也是饿了,看到肉眼都快绿了,过去就开始咬。 不到片刻功夫,那条狗就迷倒在院子里。 简西城在墙头上伸手拉秦桑,秦桑笑着拉着他的手跳上去。 她先站在墙头上看了周家的整个房子的格局,再跳到院子里仔细的寻找异常的地方。 刚才秦桑在墙头上看的时候,就发现周家西北角的位置怨气最重。 而那个地方应该是一间卧室。 她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确定还是那个地方怨气重,就把周家的房门打开,直接进了西北角的那间屋子。 等进去了她才知道,这并不是一间卧室,而是一间杂物房。 秦桑就更觉得奇怪了。 一般来说,民间的房子也都讲究座北朝南,规格方正。 而北边一般建的都是正房,东西两侧是厢房,正房都是卧室或者是书房之类的,厢房或者南边倒座的房子才是杂物房。 可偏偏这本该是卧房的屋子却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进去之后又感觉特别阴冷。 秦桑修习了法术,如今灵力还颇足,一双眼睛自然异于常人,就是这种黑漆漆的地方,在她看起来也丝毫不费力。 屋子里的东西她一扫就全映入眼帘。 这里堆的全都是一些农具。 有铁锹,铲子之类的,还有扫帚等家常用的工具,另外还有一些斧子啊,切菜的刀啊,还有一些棍子之类的可以做武器的东西。 总归,放的多数都是铁器,还有一些铁器发着寒光。 秦桑走到屋子的角落里,把放在那里的铁锹拿起来,抬脚在一块地砖上跺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笑来。 她找了一把刀子把那块地砖撬开,等把地砖挪开之后,就看到里边放了一个小盒子。 秦桑把盒子拿上来,眼中寒光一闪。 这盒子竟然是阴沉木所制。 周扒皮不过就是小山村里的普通富户,怎么会有阴沉木制的盒子呢? 秦桑的手在阴沉木上摸过,轻轻一动,盒子就开了。 盒子打开之后,秦桑的眼中放出一道异彩来。 这盒子里竟然放了一枚天珠。 周家有阴沉木就已经够奇怪了,没想到竟然还有天珠,还并非普通的天珠,竟然还是九眼天珠。 秦桑把天珠拿出来放到手心摩挲,还能够感受得到里边奇异的力量。 她心下明白,正是因为有这枚天珠,周家的怨气才能被镇压,而周扒皮做了很多缺德事之后,也没有倒霉。 不过,天珠这样的好物,周家这样的缺德人家也不配拥有。 秦桑毫不客气的把盒子还有天珠收进了自己的空间里。 在拿掉天珠之后,刚才放阴沉木和天珠的地方,一股强大的怨气就蜂涌而出。 秦桑朝后退了几步,瞧着这股怨气凝结,怨气越来越重,几乎要凝成实质一般。 她伸手一点,感受里边的怨念。 之后,秦桑就明白了这些怨气是怎么来的了,也明白了为什么周扒皮会找人想要弄死姜清水。 原来,当年姜清水的父亲姜老根和周扒皮的父亲周大门是好朋友。 两个人都不是甘愿平凡的,又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就结伴想要闯南走北,想要赚点钱给家人过好日子。 这两个人结伴做生意,倒是赚了一些钱。 一次偶然的机会,姜老根意外的捡到了一个盒子,盒子里边装了一个珠子。 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可周大门却是知道的。 他却默不作声,并不告诉姜老根那是宝贝。 在回村子的路上,周大门就把姜老根给害死了,把盒子还有天珠据为已有。 回去之后,周大门还假惺惺的去姜老根家看望姜老根的媳妇。 那个时候姜清水还小,都不太记事的。 周大门拿了一点钱给姜老根的媳妇,还在她面前掉了几滴眼泪,发誓会照顾她和姜清水。 姜老根的媳妇也以为周大门是个好的,对他一点防备心都没有,结果,就叫这个狗东西给侮辱了。 姜老根的媳妇一时想不开上吊自尽,周大门给她收的尸。 当着全村的人的面,周大门说什么姜老根的媳妇对姜老根情深意重,追随姜老根去了,他还发誓会帮姜老根养儿子,直到姜清水成年。 村子里的人还都夸周大门有情有意,夸他是个好人。 而姜老根和他媳妇死了之后,因为是被害惨死,心生怨念,化为厉鬼到周家折腾。 周大门实在没办法,只好把两个人的尸身化为灰烬放到自家的宅子里镇压,在他们的尸身上放了天珠,又放了很多厉害的物件,就是为了镇压怨气。 而周扒皮之所以想要姜清水死,一个是知道当年的恩怨,他怕姜清水以后知道他爹娘是怎么死的找他们一家报仇,二来是看上了越冰,也想像他爹当年那样,先害死姜清水,然后趁机占有越冰。 可以说周家这对父子从头到脚的龌龊阴狠,干的都不是人事。 第三八零章 报应 秦桑把天珠收了,从周家的屋子里出来。 简西城一直等着她,见她出来,要伸手把她拉到墙上去。 秦桑摇头,就站在周家院子的西南角上,她抬手打了个结印,口中轻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听我号令,去。” 她的话音刚落,就看到一阵疾风刮过。 就连简西城都看到了周家的屋子上空一阵黑雾冲天而起,可见这怨气有多重。 秦桑伸手,简西城一把把她拉到墙头上,两个人轻轻一跃就从墙上跳下来,倾刻间,已经跑出去很远。 可就算跑出去这么远,两个人还是听到周家传来的凄厉的惨叫声。 “报应。” 秦桑嘴角勾起,轻轻淡淡的说了一句。 他们两个人回到姜家的时候,姜清水和越冰还睡的特别熟,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桑和简西城也赶紧睡下,这一夜,两人睡的还特别的香甜。 只是,天还没有明,秦桑和简西城就被吵醒了。 同样被吵醒的还有姜清水和越冰。 姜家的大门被拍的啪啪作响。 一个上了年纪的婆婆在外边喊着:“清水啊,快醒醒,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姜清水赶紧披衣坐起。 越冰也受了惊,坐起来之后还瞪着圆圆的眼睛,一副害怕的样子:“水哥,怎么了?” 姜清水赶紧安抚越冰:“我出去看看。” 他出门的时候,简西城正好也出了门,姜清水看到简西城,就觉得特别安心。 他快走几步开了院门,看到那位老婆婆之后赶紧笑着问:“米奶奶,出啥事了?” 米奶奶喘着粗气:“出大事了,周大门和周扒皮都死了。” “啥?”姜清水也吓了一大跳,同时心中一阵难过:“咋就没了?昨天我还见周叔了,他那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你赶紧去看看吧。” 米奶奶拉着姜清水就走。 简西城也跟在后边:“我和你一起去吧。” 米奶奶不知道简西城是谁,就看向姜清水。 姜清水苦着脸:“这是阿冰的表妹夫。” 一听是家里的亲戚,米奶奶也没再说啥。 三个人紧赶慢赶的到了周家。 老远的就看到好多人都围在周家门口,好些人都还议论纷纷呢。 有些人惋惜,有些人幸灾乐祸,还有一些人在抹眼泪。 当然,抹眼泪的都是平时和周家关系好的。 看到姜清水过来,好些人都赶紧让出一条路来。 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姜清水的爹去的早,姜清水小的时候周大门就照顾他,虽说照顾的不是多尽心,可到底给了他一碗饭,让他长大成人了,这是大恩,现在周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姜清水必然得帮着操持的。 姜清水心里也明白这一点。 因此,他走近的时候,两眼就含了泪,表情更加沉重。 简西城看了姜清水一眼,他发现姜清水这个人看着憨厚老实,可却一点都不傻,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该说什么话,他分的清清楚楚。 “周叔啊。” 姜清水喊了一声,就猛的朝屋里冲去。 简西城拽了他一把,防止他跑的太快跌倒了。 “表姐夫,屋里血腥气太重了,屋里的人可能是被人杀死的。” 姜清水步子一顿,果然放慢了脚步。 他和简西城一前一后进了屋,就见屋里已经站了好多人。 当看到屋里的情形时,姜清水脸色惨白,忍不住想吐。 实在是周大门父子死的太惨了。 他们绝对不是正常的死亡,这两个人是被人害死的,躺上砍了无数刀,周大门的眼朱子被擦了出来,还被开膛破肚,心都给割出来扔在地上,还有,他正身一片血淋淋的,那个物件被塞到他自己的嘴里。 周扒皮死相也不好看,手指头被剁了下来,脚也被割了,脸上还被划了无数刀。 周家的地板上全都是血,血还已经变成了黑红色,屋子里血腥气还有恶臭的味道冲天而起,熏的人难受极了。 “这,这怎么收尸啊?” 村子里的人犯了愁。 “还收啥尸啊,赶紧报警呀,这得让警察来看看。” 一位有点见识的中年男人急赤白咧的吩咐周围的人:“我说,谁也别动啊,不能破坏命案现场的。” 好几个人开始往后退。 姜清水想要往后退,可他却发现他的脚似乎被人拽住了,怎么动都动不了。 这下子,姜清水吓坏了,他大喊一声:“妹夫,你赶紧拽我一下,我走不了了。” 同村的人一听这话,赶紧过来扶姜清水,简西城也过去扶他。 可不管大伙怎么拽,就是拽不动姜清水。 姜清水都吓哭了:“这是咋回事啊?我老实本分的一个人,咋就……我真没做过缺德事啊。” 就在大家都给吓着了的时候,突然间,周家屋里一面雪白的墙上出现几行鲜血写成的字。 一行行的字出现,似乎是鲜血喷洒过去流动而成的一样,大家都还能看到鲜血一滴滴的掉到地上。 姜清水看到那一行行的字,逐渐的,眼中的害怕消失,取而代之的就是仇恨。 “爹啊!” 当看完那些字,姜清水大哭出声:“爹啊,儿子真不知道你是叫那个狗贼害死的,枉我这么多年还一直认为周大门对我不错,我……我这是认贼作父啊,爹,儿子对不起你,娘,我……我杀了这两个狗娘养的。” 原来,那一行行的字是周家父子写的认罪书。 上面把周大门当年如何谋害姜老根,又怎么侮辱姜老根的老婆导致她上吊自杀的事情写的清清楚楚。 还有周扒皮怎么看上了越冰,怎么想要杀姜清水从而霸占越冰的事情也写了出来。 姜清水看到自家两条人命都是叫周家给害的,而周扒皮还要害他时,真的是恨意滔天。 偏偏这个时候他能动了。 姜清水回身就从一个扶他的汉子手边抽了根棍子,抬手就要打周家父子的尸体。 那被折腾的不像样的尸体在姜清水眼里早就已经不害怕了,他现在就是满腔的怒火和恨意,恨不得鞭尸,更恨不得把周家父子剁碎了喂狗。 别人都没有拦着。 大家都觉得应该让姜清水出气。 可简西城却不能不拦。 他一把按住姜清水:“姐夫,他们人都已经死了,没必要因为仇恨把自己给拖进去,你想想表姐,想想你家未出世的孩子。” 这么一句话,叫做姜清水清醒了。 他把棍子扔下,抹了一把脸:“我,我不会做傻事的。” 姜清水再也没有看周家父子一眼,转过身就走。 简西城有点不放心,也赶紧跟上了。 村子里的人看完热闹,也四散而去,但是,周家父子这些年做的恶事却传开了。 凡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忍不住骂上一声,还说周家父子这是报应来了,有上了年纪的就说周家父子的死肯定是姜清水的爹娘给弄出来的,毕竟人家死的那么惨,很有可能变为厉鬼的。 原先没有出来折腾,可能就是看着周大门对姜清水还不错,不愿意让姜清水心里难过。 可现在周扒皮都想害姜清水了,姜家老两口那还不得好好的折腾一番。 第三八一章 好运,坏运 这个时代的山村里,迷信的人特别多。 不管是上了年纪的,还是年轻一点的,都很信鬼神这一套。 大家都觉得周家是遭报应了,肯定是姜清水的爹娘回来弄死周家父子的。 可是,警察可不信这一套。 因为墙上的认罪书,姜清水还是被带到公安局做笔录,同时被带过去的还有秦桑和简西城以及越冰。 姜清水和越冰真没到过公安局,更没有和警察打过交道,两个人明显的紧张害怕。 而秦桑和简西城则一点紧张的样子都没有。 到了公安局,秦桑直接站起来道:“警察同志,我要报案。” 呃? 这人命案都还没有解决,咋就又报案了。 “你报啥案啊?” 秦桑面前摆了一杯水,一位上了点年纪的警察笑着问:“是碰到啥事了?你跟我们说说,能帮的大家一定会帮。” 秦桑指了指越冰:“这是我表姐,我表姐是被人拐卖的,我现在要报案,想弄清楚当初拐卖我表姐的是谁?” 越冰吓了一大跳。 她没有想到秦桑会来这一出。 她赶紧握住姜清水的手:“警察同志,我和水哥是自由恋爱的,他不是拐卖我的人,你可……可千万别抓他啊。” 警察原先听秦桑说越冰是被拐卖的,也下意识的认为姜清水是买越冰的人,还想好好的审问一番,可看到越冰那么紧张看重姜清水的样子,他们就又觉得不是这么回事了。 秦桑咳了一声:“嗯,姜同志是救了我表姐的人,他不是坏人。” 好吧,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他们肯定也不会多管闲事。 一名警察先给秦桑做了笔录,又问了越冰一些问题。 而另有两名警察把姜清水叫到一旁问话:“说吧,昨天晚上你都在干什么?” 姜清水明显的有些发懵:“警察同志,你们不会认为杀,杀周扒皮的人是我吧?我……这怎么可能?” “说清楚,你昨天晚上在干什么?” 姜清水咽了口口水:“我昨天晚上就是做饭啊,阿冰的表妹和表妹夫找了来,我肯定得招待他们,等吃过饭,我就给阿冰按摩,然后就睡着了,我一晚上都没出去。” 姜清水这话说的有些嗑巴,不过也说的很清楚。 简西城坐在一旁很肯定的道:“这个我可以做证,姜同志昨天晚上确实没出去过。” “你怎么证明?” 简西城笑了一声:“半夜我起来上厕所的时候,还听到姜同志说梦话了。” 警察把这些也记录了下来。 之后,四个人又被分别请到四个房间里问话,接连被问了好些问题,他们回答的也都没有毛病。 警察见问不出什么,而且,照着村子里的人说的姜清水平常的表现,他也没有那个胆子杀人。 最要紧的是,作案的工具也找到了,是一把刀和一个斧头,偏偏作案工具上只有周家父子两人的指纹,别的什么都没有。 而且,周家父子这个杀人分尸案,明显是熟手做的,分尸的手法老练又果决干脆,姜清水一个普通的农民,是没那个能耐的。 在问过话之后,姜清水就被放了出来。 简西城站在外边等到姜清水和越冰,才说要带两个人走,就有警察追了出来。 “姜同志,这段时间还请你不要远离,要配合我们做调查。” 简西城皱皱眉头:“同志,这恐怕不行,我爱人好容易找到表姐,说好了这几天就要回京城的,京城里的亲戚朋友也都等着呢,肯定是不能留在这里的。” “恐怕你们走不了的。” 那名警察也是一脸为难:“这桩命案没查清楚,所有有嫌疑的人都不可能远离。” 简西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本子来递过去:“同志,京城我们肯定是要去的,不过,我可以确保姜同志随时接受调查。” 那名警察接过本子看了一下,赶紧朝简西城敬礼:“您好,您……” 简西城把本子收了回来:“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您请,您请。” 警察是真的不敢留人的。 简西城的级别可比他们高多了,而且,人家还是国家的特殊人才,他们是不敢耽误简西城的时间的。 再者,姜清水是跟简西城在一起的,那么,他要是真犯了事的话,无论如何是跑不了的。 像简西城这种级别的人,绝对不会包庇杀人犯的,就算是他的亲戚,他也不会因私损公。 在送走了简西城一行人之后,一名警察看着秦桑报案的笔录脸上带着几分羡慕感叹一声:“姓姜的这回发达了,他运气可真好,能娶那么一个老婆。” 旁边的警察就问:“咋的了?” 那名警察笑笑:“刚才那个姜清水,你知道他娶的是谁的闺女不?” “谁?” “越安国……” “滋……那可真是发达了,也是他运气好,咋就偏偏越安国的闺女给人拐卖了,咋就偏偏遇到他了。” “也不知道他是运气好还是不好,运气不好的话,咋就偏偏遇到贵人,运气好的话,他也有点惨,爹娘叫人害死,他还给仇人效力……” 别人对于姜清水的遭遇只是感慨。 可姜清水心里却是清清楚楚的感觉到难受。 他一步步的往家里走,越走,心里的痛意越深。 越冰握着他的手,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水哥,你应该高兴的,恶人遭到了恶报,你没有被瞒一辈子,这是好事。” 姜清水愣住。 然后就想,越冰说的也许是对的,周家父子作了恶自然有恶报,他没有被瞒一辈子,终归是知道了父母的死因,终归没有被周家父子欺压指使一辈子。 而且,他运气好,被那几个混混殴打的时候,偏偏遇到了秦桑和简西城。 如果没有遇到这两个人,姜清水想想后果都觉得浑身发寒。 他不敢去想。 如果他死了,柔弱的越冰会怎么样?他的孩子会怎么样? 对着秦桑和简西城,姜清水郑重的说了一声:“谢谢。” 等回到家里,姜清水比谁都积极的开始收拾行李。 他不想在桃花村多呆了。 在这里呆一天,他就会想到很多很多他不愿意回忆的事情。 他会想到父母的死,会想到他小时候被周扒皮骑着当马的事情,会想到他被村子里的人欺辱,被打被骂,冬天冻的半死,每天都吃不饱饭…… 第三八二章 跑了 一间空荡荡的屋子里,两盏灯亮着。 椅子上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 如果不是女子稍微动那么一下,说不定还会让人认为这间屋子就是一张静止的画,或者只是一张照片,这里的一切几乎都是静止的。 监视器前,好些人都觉得疲累了,也有的人忍不住打起瞌睡来。 而屋子里的女人这个时候也是一动不动的。 监视了这么多天,很多人就失去了警觉心,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是觉得疲累烦闷的。 就在这个时候,屋子里的女子动了一下。 她的手指微微的动着,身体也晃了几下,突然间,女子就消失了。 监视器前,一个年轻人惊叫一声,跳了起来:“人呢?人去哪儿了?” 他这么一叫,把大家伙都惊醒了。 然后,所有的人都看着监视器中已空无一人的画面。 “她是怎么跑的?” “莫不是那个芥子空间能进人吗?” “应该不可能吧,要是能进人的话,她恐怕早就进去了。” “叫人去屋里守着,一定要守好了,说不定她真的跑进空间里了。” “还得全城仔细的找人,也许她跑出去了。” 好几个人匆匆忙忙的赶到小屋里,在开门的一瞬间,有人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边经过,但是他又看着身边什么都没有,就摇了摇头表示可能有点神经质了。 进了屋,四处搜查,没有发现段延音的踪影。 于是,那些人兵分几路,几个人在屋里守着,一些人去外边找。 段延音身上贴着隐身符从屋里跑出来。 她的心脏狂跳,一路疾行,终于逃了出来。 等到确定跑出来之后,她做了一番伪装,就想去找薛安贤的麻烦。 段延音一直认为她之所以被抓,完全都是因为薛安贤搞的鬼,对于薛安贤,她恨的咬牙切齿。 秦桑四个人一到县城,就看到武佳远骑着一辆自行车正焦急的等着呢。 “有事吗?” 简安城问。 武佳远顾不上擦汗,着急忙慌的对秦桑道:“京城那边有人找你,说是有要紧的事情。” 秦桑就让简安城先带着姜清水和越冰去买车票,她则找到了公用电话,拨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很快电话接通了,电话一通就听到了谢楠的声音:“秦同志,段延音跑了。” 秦桑其实早就料到段延音会跑的。 段延音的心眼很多,她又有空间在,空间里还有好多的灵符灵药之类的,她肯定是有办法跑的。 就算没有空间,段延音也是会法术的,一间小小的屋子,怎么可能关得住她。 “叫人去何家找找,说不定她跑到何家去了,我猜,她会找薛安贤报仇。” 秦桑对于段延音还真了解的很呢。 想了想,秦桑又道:“段延音只怕是不会再呆在京城了,在京城找不到的话,你们也不用再找她,等我腾出手来会去找她算帐的。” 谢楠深吸了一口气。 她觉得秦桑说找段延音算帐的时候,真的是特别的霸气,还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冷意,感觉有点凶残呢。 “段延音身上有空间,我们怕她利用空间作恶。” 秦桑笑了一声:“她做不了什么恶事了,你们也别打那个空间的主意,空间已经认主,还被段延音炼化,就算段延音死了,空间也成不了别人的,最多会自动消失。” 谢楠有几分着急:“这可怎么办?” “放心,我会监视好她的,如果她真的敢利用空间作恶的话,我会让她一无所有。” 秦桑的话给了谢楠信心,她想了一会儿:“行,我会跟上面汇报的。” 等挂掉电话,秦桑摸摸下巴笑了。 段延音跑的好啊。 这一跑,她就是丧家之犬了,华国她只怕也呆不下去的,她会想办法跑到别的地方。 秦桑想着段延音有可能去的地方,笑的更加开怀。 那一世,段延音就是逼着秦依和秦薇在华国呆不下去,没办法跑到了香江,她又利用自己的人脉,逼的秦依只能卖身,又让人给秦薇注射毒品,让秦薇被毒品控制,最后残死在帮派争斗之中。 姐妹两个惨死之后,尸首还被段延音拿去给一位大师用来制作尸油。 而秦依和秦薇心心念念回到家乡,就是死,也要死在家乡都不成,尸骨无存之后,连一丁点的东西都没有能够守在自己的父母亲人身旁。 这一次,秦桑也要让段延音遭受那样的苦楚。 秦依和秦薇受到的那些伤害,她会一样样的还在段延音身上。 她会像猫捉老鼠一样,让段延音惶惶不可终日。 秦桑进了车站,在一辆客车上找到了简西城三个人。 她在简西城身旁坐了。 简西城轻声问她:“怎么了?” 秦桑轻声在她耳边道:“段延音跑了。” 简西城眼中闪过一道冷意:“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越冰在桃花村的时候真的是特别想离开那个小山村,可当她真正坐到客车上,马上就要离开这里,马上就要去京城的时候,她还是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 她紧紧握着姜清水的手,小声的问秦桑:“我……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秦桑看着越冰,眼中几番闪烁,还是决定把一些情况告诉她:“有,你家里还有外公外婆,还有一个小姨。” 越冰笑了:“我还有这么多亲人啊。” 秦桑其实挺不忍心打击越冰的,但是想到她那个包藏祸心的小姨,怕越冰如果不知道的话被算计,就还是实话实说了:“我和简西城找人查了一下,当年叫人把你拐卖走的主谋应该是你小姨,还有,你的外婆并不是亲的,而是你外公后来娶的老婆,她是你小姨的亲妈。” 越冰愣住了。 她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快的有些抓不住。 她想要想起来,可越想头越疼。 “我……” 她抱着头,难受的想要狠狠的去撞。 姜清水赶紧抱住她。 秦桑往越冰头顶拍了一下,一丝清凉的能让人安定的灵气打入越冰体内。 她倾刻间安静了下来。 随后,越冰就倒在姜清水肩膀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怎么了?” 姜清水很担忧越冰,紧紧的搂着她,还把手指放到她鼻端去试。 “睡着了。”秦桑看了看越冰,低声对姜清水道:“去了京城的话,我希望你能够保护她,还有,我想着先帮你们找房子住下,暂时还是不要去她外公家的好,等到她生下孩子,身体养好了再去。” 姜清水想了一会儿,觉得秦桑说的很对。 越冰现在怀着身孕,如果去她外公家的话,万一受到刺激怎么办? 再有,姜清水也怕越冰的小姨会再害她,真要是那样,一尸两命的后果姜清水自认承受不起。 第三八三章 互揭老底 薛安贤要出院了。 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来接她。 何老早就不愿意见她了,当然不会来接她回家。 章盼弟和何柏舟瞧不上她,和她还不对付,更不可能来接她。 何珏每天就知道疯跑着玩,哪里还记得这件事情。 就算是记得,何珏也不会来医院看她的。 薛安贤受伤之后何珏看过她一回,就是那一回,让薛安贤整颗心都凉了。 当时,何珏看到她的时候,一点都没有心疼她受了伤,还被毁了容,而是在看到她那张脸时,恶心的吐了,然后责备薛安贤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了,这还怎么出门,以后让他的同学还有朋友看到,还不得被笑话死。 面对何珏的指责,薛安贤心痛到无法呼吸。 她疼了半辈子,为他谋划了半辈子的儿子,竟然就是这么回报她的? 薛安贤也是在那个时候才发现,她费尽心思的谋算,为了给儿子抢夺资源做了那么多的恶事,结果到头来竟是一场空。 她不但坏了名声,还惹的丈夫不待见,儿子也看不上她。 她身体伤了,攒的钱也没了,出去之后还要受人指摘,不知道多少人在看到她的时候会说:“看吧,这就是抢别人丈夫的下场,不做好事,就没有好下场,果然遭报应了。” 薛安贤这么想着,不知道流了多少泪,后悔了多少次。 可是,她越是流泪,她脸上的伤好的越慢,还有几次恶化了,让她的脸更加扭曲难看。 薛安贤看着空荡荡的病房,发了一会儿呆,就拿出一个手机来给她的妹妹打了电话。 没有人来接,她只能让娘家人送她回去了。 薛安贤的妹妹薛安美接到姐姐的电话,匆匆忙忙的收拾了一番就去了医院。 她其实也有点不想理薛安贤的。 实在是薛安贤的那张脸有点可怕,让她看过之后回去都吃不下饭。 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她的亲姐姐,她不能不管的。 薛安美拎着一点吃的东西从车上下来,当她走进医院大门的时候,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 薛安美看了一眼,然后没当回事的继续走。 她走了几步,就被人追了过去,那人在她背后拍了一巴掌,然后抢了她手里提着的包就跑。 薛安美转过身一边骂一边要追:“抢包了,小偷抢包了,不要脸的,你还跑,你个xx。” 她跑了几步,差点扭了脚,就只能恨声骂了几句倒霉,然后扭着身进了医院。 薛安贤一直在等着薛安美,等看到她进来的时候,薛安贤颇有点不耐烦的抱怨:“你干啥吃的,怎么这么慢?” 薛安美本来心情就不好,见薛安贤还抱怨,也跟着嚷了两句:“我接到电话就往医院赶,你还要我怎样?你说你,出院这么大的事情不找你家老头子,不找你儿子,找我干啥,害我在医院门口被人抢了包。” 薛安美一抱怨,薛安贤就安静了。 “行了,你帮我收拾一下办出院手续,再帮我找辆车送我回去。” 薛安美有点不高兴,可还是帮薛安贤收拾了一下,又去给她办手续。 等办好了,薛安美就带着薛安贤出去打车回家。 她一手提着东西,一手扶着薛安贤,姐妹两个慢慢的下楼梯。 才下了几步,薛安美脚上穿的高跟鞋突然间一只鞋跟掉了,她根本没防备,瞬间身体前扑直接就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那个时候,薛安美的一只手正好扶着薛安贤,她下意识的,出于身体本能的紧紧抓着薛安贤不放手。 薛安贤就直接给薛安美带累的也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姐妹俩一前一后的滚到楼梯口,然后迭起罗汉来。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 正好有人从这边经过,看到这姐俩摔下来赶紧去扶。 他先把薛安贤扶起来,再去扶薛安美,结果人是扶起来了,扶人的给吓坏了。 他先看到一张鬼脸,上面还一直在冒血,再看到一张快要压扁的脸,吓的这个人后退了好几步,然后拼了命的跑了。 薛安贤才要谢人家,就见那人突然变脸,然后撒欢似的跑走了。 她的那张脸又开始扭曲了。 薛安美站起来之后看到薛安贤脸上流血了,就赶紧找了一块能照人的地方去看她的那张脸。 然后,尖叫声响起。 “我,我的脸怎么了?我的脸……” 回过身,薛安美怒视薛安贤:“都怪你,要不是你叫我来,我怎么可能会摔到,我的脸啊……你自己倒霉,为什么还要带累我也倒霉,你这个不要脸的x子……” 薛安贤正生气呢,结果叫薛安美这么一骂,她也受不了了。 她尖叫一声,伸手就去掐薛安美:“叫你骂,我叫你再骂,要不是我,你能嫁的那么好,要不是我帮忙,你能……能把那个小贱货赶出去,你现在就是过河拆桥,你不要脸,你不是人。” 医务人员看到这边打架,赶紧过来劝阻。 薛安贤和薛安美掐出火气来了,怎么弄都分不开。 姐妹两个你骂我一句,我打你一下,好些事情都抖落开了。 薛安美骂薛安贤狠毒,连个孩子都容不下,给何柏舟的吃食里下药。 薛安贤骂薛安美不是人,把外孙女卖给拐子,好好的孩子叫人糟踏了。 然后…… 过来拉架的医务人员觉得这好像还牵扯到了人命案啊,赶紧报警吧。 等到这姐妹两个打不动的时候,附近派出所接到报案,几个警察已经赶过来了。 薛安贤没有回家,直接被请到了派出所。 同时被请过去的还有薛安美。 这两个人进了派出所,派出所外边站着的穿着古装的清清秀秀的一个女鬼才含笑离开。 这个女鬼自然就是越冰的祖先越佳人。 她是才接到秦桑传来的讯息,秦桑告诉她已经找到了她的后辈,只是,她的后辈被人害的有点惨,还将嫌疑人说了出来,让越佳人好好的查一下。 越佳人自然是要好好的去查的呀。 她不但自己查,还请了几位自己的鬼友一块查。 这一查,就查到了好些事情。 越佳人发现当初越冰在她外公家过的并不好。 她的外公是个典型的文人,清高,刚正,但是却也把人想的太好了,更几乎不怎么管家务事。 越冰就是在薛安美手底下讨生活的。 她小小的年纪被薛安美指使的团团转,虽然说,她的外公很疼她,会教她很多东西,可是,她从小就没有享受过什么亲情的温暖,还私底下被薛安美骂她是个倒霉蛋,克父克母的霉星。 后来,薛安美在得知越冰的父亲给她留了东西,还有越冰的亲外婆也给越冰留了一些财产之后,就开始谋划起来。 越冰被拐卖,其实就是薛安美和她的女儿还有女婿联手做的。 今天越佳人是因为跟踪段延音跑到医院这边的。 她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段延音往薛安美身上贴霉运符以及暴燥符,她就看着没有制止,然后跟着薛安美进了医院,同时,运用自己的能力,将一些霉运和暴燥的怒意往薛安贤身上转移了一点,让这两个姐妹互掐。 越佳人原来就是想捉弄一下这两个人,报一丁点的仇。 可是,她没想到这姐妹俩真的都不是什么好的,掐来掐去掐出真火的时候,竟然开始互揭老底。 第三八四章 录音 葛红匆匆忙忙的出了医院。 她攥紧了手里的手机,到路边打了个车,就直接去了秦家。 一进秦家的门,葛红才大松一口气。 正好出去跳舞的沈宜回来,看到葛红还挺惊讶的:“你今天咋过来了?” 葛红对着沈宜笑笑:“妈,小绿在家吗?” 沈宜摆手:“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你先去屋里坐一会儿,对了,你吃饭了吗,我给你拿点吃的啊。” “行,我正好饿了。” 葛红摸了摸肚子,刚才特别紧张她还不觉得,现在一放松下来,她是真觉得特别饿了。 葛红进了屋,沈宜去厨房给葛红下了一碗面条端过去。 沈宜的手艺还不错,做的面条闻着味就特别香。 那么一大碗细细的雪白的面条,浇着清汤,上面还放了一些碧绿的菠菜,菠菜中间一个白白胖胖的荷兰包蛋,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 葛红饿狠了,端起碗就吃。 一碗面条下肚,她起身把碗拿到厨放顺便洗了。 葛红再次回到客厅的时候,秦绿正好回来了。 看到葛红,秦绿也挺吃惊的:“妈,你咋来了?” 葛红在秦绿身边坐下,轻声问秦绿:“你和何家的何柏舟是好朋友吧?” 秦绿点头:“是呀,小舟怎么了?” 葛红声音又低了些,沈宜瞪了她一眼:“回到自已家了还装鬼,你那么小的声音干啥?有啥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葛红干笑两声,声音果然大了一些。 “我今天去医院看小风,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何柏舟那个后奶奶和人打架,我就想起小绿说过何柏舟的后奶奶人真的不好,一时挺激动的,就拿手机录了音,想着回头让何柏舟和章婶听一听,也让他们高兴一下,结果录下了不得了的东西。” 葛红的手机是秦桑送给她的。 她的手机很先进,在这个时候,已经有了录音功能,还有一些别的游戏什么的。 那个录音功能葛红没怎么用过,不过她会用的。 她的女儿们都曾教过她,她自己在家没事的时候也试过一些,自已说话自己录,还觉得挺好玩的。 今天也是这样,她看着薛安贤和人打架,觉得挺有意思,就录了下来。 结果录着录着就发现不对了。 她听着这里边有事,就悄悄的躲了起来,录完音之后,葛红也不回家,就赶紧揣着手机来找秦绿了。 “你录了啥呀?” 秦绿和沈宜都挺惊讶的:“有什么了不得的呀?” 秦绿伸手和沈宜要手机。 沈宜就把手机给她。 秦绿找到了沈宜才录的那段音频,点开播放键去听。 才开始的时候是一些不堪入耳的话,是薛安贤和一个女人互骂。 葛红还搁那跟秦绿解释呢:“和薛安贤对骂的那个是她的妹妹,看着也挺厉害的。” 沈宜捂住秦绿的耳朵,不想让她听那些脏话。 薛安贤和薛安美先是对骂,问侯了对方的十八辈女性祖宗,然后还用对方的身体器官来侮辱对方。 两个原先显的挺高雅,挺温柔的女人,这一骂,真的是比村子里的泼妇还要难看。 等到骂人的话差不多完了,就是互揭老底了。 沈宜这才松手,让秦绿也跟着听一听。 就听到薛安贤骂薛安美:“我呸,你以为你是个什么好东西,当初要不是你算计老李,人家能娶你?你一个不学无术,看书就头疼的,老李那么一个文学大家,会看得上你?还不是你怀了身孕,老李没办法才娶你的。” 之后就是薛安美骂薛安贤:“呵,彼此彼此,你不发骚,怎么老何就非得抛妻弃子和你在一起啊,你弄的人家姓章的家破人亡还不算,连人家最后一点独苗苗都不放过,别以为我不知道,何柏舟可是差点叫你害死了,当年,你也这么算计过别人的,我可是亲眼看到的。” “哼,老李的外孙女是怎么没的,你以为我心里没数,还不是你和你的好闺女还有女婿合伙弄走的,那时候你还给人塞钱,叫人贩子把那个小姑娘卖的远远的,最好是卖到那种见不得人的地方,要不然就卖到小山村里给傻子当媳妇……” 这是薛安贤的声音。 秦绿都听傻了。 沈宜越听脸色也越是凝重。 等到听完了录音,秦绿赶紧拿出自己的手机,又让沈宜把她的手机也拿出来,秦绿把这份录音文件备份,存到了她和沈宜的手机之中。 然后,秦绿拿着手机对沈宜和葛红道:“奶奶,妈,我去找何柏舟了,一会儿给你们打电话啊。” 她拿着手机匆匆离开。 葛红就问沈宜:“妈,这事咋办啊?” 沈宜摆手:“让小绿看着办吧,咱们还是别操这份心了。” 葛红点头。 她心眼不太够用,她也知道自己和女儿们比起来就是个笨人,所以,这种动脑子的活,还是让闺女们去做吧。 沈宜又问葛红:“小风好点了没?” 葛红笑了笑:“好多了,这孩子现在能下地走几步了,小雅找了医生帮他做复键,小风也想着尽快恢复,愣是咬着牙坚持下来了。” 说到这里,葛红就轻声对沈宜道:“老费的意思是等过一段时间带着小风过来坐坐,妈你啥意思啊?” 沈宜这个时候也知道郑风喜欢秦雅的事情。 不过沈宜向来不太管这个的。 孙女们喜欢哪一个,爱和谁交往,她从来不插手,一切都照着孩子的喜好来。 “我是没啥意见的,小雅觉得好就行。” 倒是葛红颇有些觉得郑风配不上秦雅的。 秦雅是她亲闺女,她当然觉得哪哪都好,觉得这天底下几乎没什么男人能配得上。 可郑风又偏偏是被她照顾了好几年的,她对郑风也疼爱的很,她就算是觉得配不上,也不好说什么。 就是费振国这个人挺有意思的。 在得知郑风喜欢上秦雅的时候,费振国好长时间都觉得对不住老秦家啊。 他就觉得吧,郑风这小子野的很,而且还不学无术,啥学历没有,大字不识几个,竟然还敢肖想秦雅这样的高材生,真的是让他觉得没脸。 有好长时间,费振国都觉得没脸见老秦家的人。 要不是郑风受了伤躺在床上,费振国说不定能揍这家伙一顿。 而且,费振国还有一重心思。 葛红是他老婆,那秦雅理所当然的也是他的继女。 他是挺疼爱这几个继女的,拿她们当亲闺女看待。 如今自家那么好的闺女就要便宜野小子了,费振国想想心都在滴血。 虽然这个野小子不是外人,可他还是觉得不痛快。 第三八五章 闲话 郑风这几天日子过的挺不错的。 他的腿伤了,可他非但没有一点伤心难过的样子,反而高兴的什么似的。 当他的朋友来看他的时候,发现他一直在偷着笑,都还以为他被刺激疯了呢。 正好黄超拎着吃的进来。 几个朋友就拦住黄超问郑风是怎么了。 黄超就笑:“还能怎么滴,仙女下凡了呗。” 这是啥意思? 别人还真搞不懂。 可郑风却是真高兴的。 现在秦雅每天都来看他,还能很温和的和他说话,他觉得断了一条腿真是值得的。 要是秦雅以后的每一天都能这样,哪怕是给他一点好脸色,他觉得让他怎么着都愿意。 等到黄超和几个朋友走了,郑风也累的狠了,躺到病床上没几分钟就迷糊着了。 他是犯了迷糊,可没有睡实,外边的动静还能听到一点。 他感觉到有人进了病房,好像是查看了一番又出去了,也没睁开眼睛,更不在意。 只是,当他听到病房外两个护士说话的声音时,整个人就惊醒了。 这个时间点医院里应该不是很忙,两个护士应该也是躲懒还是怎么的,郑风的这间病房在这层楼的最西头,旁边是一个拐角的楼梯口,让他的病房这边就显的特别安静,时常会有护士在这边歇一下。 而这个时候,两个护士就站在病房外边离楼梯口不远的地方说话。 “刚才屋里的那个就是救了秦雅的那个吗?” “是,就是他。” “哎,我听说秦雅答应那个人和他处对象了……” “秦雅不答应不行啊,那个人为了救她瘸了腿,她要是不答应,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 “真是可惜了,秦雅长的那么好看,学习又好,业务能力又好,还是窦老的学生,眼看着前程一片光明,要是没这回事,以后肯定能嫁个好人家,结果呢,就非得跟这么一个混混处对象。” “我跟你说,那个人姓郑,以前蹬过三轮,还在外边摆摊卖过东西,我记得我还买过他的衣服呢。” “秦雅这辈子恐怕就完了。” “我听小李说姓郑的住院费都是秦雅给交的,他现在吃喝也是秦雅给买的,昨天他想请秦雅吃饭,结果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后来还是秦雅掏的钱呢。” “秦雅真可怜啊,也是她命不好。” “可不就是么,自己再厉害又能怎么样,嫁给这么一个一无是处的人,以后还不得叫人笑话死。” 郑风就这么听着,越听,脸色越难看。 他倒是不怕别人说他。 他这些年在外边摆摊,走南闯北的贩货,闲言碎语的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可让他不好受的是那些人笑话秦雅。 现在在他的病房外边,就有人这么说,那在医科大,在这间医院里边,不知道多少人背地里笑话秦雅,为她可惜呢。 郑风不愿意让秦雅遭受这些。 可他现在只是一个病患,还是一个身上一分钱都没有的病患。 他腿还没好,动弹不得,更没有能力去阻止这些人说闲话。 郑风想着,果然,他还是不够强大,才会让秦雅要忍受这些不该她忍受的。 郑风握紧了拳头,他下定决心,等他出了院,一定要把工程做好,一定要赚大钱,将来让秦雅被无数人羡慕嫉妒。 他……要把最好的一切都捧到秦雅跟前。 郑风的眼睛血红,脸上冷意一点点的冒出来。 他的野心也被这些话给勾的无限放大。 就在他正咬牙切齿的时候,听到外边传来一个很温和,也很恬静的声音:“我并不觉得自己可怜,也一点都不可惜。” “秦,秦雅……” “我们什么都没说,我们就是……胡乱说的,你别放在心上啊。” 郑风深吸了一口气,听到秦雅的声音,他的心跳加快,同时,紧张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不知道秦雅在听了这些话之后会做什么反应。 是也认同那两个护士,认为跟他在一起委屈了。 还是会觉得承受不了,进而想和他分手? 还是…… “我的人生价值不在于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而是我是什么样的人,我是高考状元,医科大每学期都拿特等奖学金的高材生,我现在已经可以独立给人看病,可以跟随导师做很多研究,我的前程一片光明,将来,我也会是华国顶尖的那批医生之一,我为什么就要完了?只是因为我的对象现在行动不便?或者因为我的对象不是高材生?” 秦雅的声音还是那样温和,可是,却又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刚强:“我从来不认为我的人生价值要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也不认为嫁的好,我就会幸福……再说,你们并非我,如何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人?你们找对象看中外在条件,看中家世,看中学历,可我看中的只是他待我的一颗心。” 这时候,秦雅笑了一声:“这个世界上能有几个人为了你拼命的,遇到一个,我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就因为他现在看似穷困潦倒?” “我,我们,瞎说的。” 两个护士明显的很尴尬,也很羞愧。 “我也没说你们怎么样呀。” 秦雅又笑了:“我只是在告诉你们我怎么想的。” 她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却又清悦动人:“以后说别人闲话的时候,最好小心一点,如果我是你们,我会把时间用来学习或者努力工作提升自己,而不是扯这些八卦……” 郑风把被子蒙在头上。 他的心里暖暖的,就好像是住进了一个太阳一样,热烫的让他都想要流眼泪。 病房的门被推开。 郑风赶紧装作睡熟的样子。 他感觉得到秦雅进来,更能感觉得到秦雅一步步接近他。 突然间,一只有些凉的手覆上他的额头,让郑风身体一僵。 他躺着不敢动,却能感觉得到秦雅细细碎碎的呼吸,更能感觉得到秦雅小心的帮他把被子往下扯了扯,又仔细的给他掖好被角。 然后就是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等到病房再次恢复安静之后,郑风把被子扯下来,摸摸眼角,摸到一片湿意。 “妈的。” 他气的骂了一句:“老子怎么也跟娘们似的磨磨叽叽了。” 第三八六章 不识抬举 秦雅知道郑风是在装睡。 刚才那两个护士的话他肯定听到了。 秦雅不愿意让郑风难受,也知道他现在肯定不太想面对她,就装作以为他睡着了,给他掖掖被子就出去了。 秦雅从郑风的病房出来,就接到了吕国安打来的电话。 “小雅,你现在忙吗?能出来一下吗?” 秦雅现在还真不怎么忙。 她问明了吕国安在哪,就请了个假出去。 从医院出来,秦雅就看到吕国安朝她招手。 秦雅笑着走过去,等走近了才发现吕国安身旁还站着一个姑娘。 “小雅。” 吕国安紧走几步就要替秦雅拿包,他身边的姑娘就不乐意了:“吕同学,这位是……” 秦雅笑着朝那个姑娘伸手:“你好,我是秦雅,是你的吕同学的外甥女。” 呃? 那个姑娘原先拉下来的脸立刻就变了,变的笑意盈盈:“你好,你好,我是许庆,是……” 她看了吕国安一眼,眼中情意绵绵:“国安的同学。” 吕国安特别尴尬,站的离许庆远了一些:“许同学,我和我外甥女还有点事办,你自己先回学校吧。” 许庆挺不乐意的,不过她看吕国安态度挺坚决的,就没敢说要跟着:“那行,我先回去了。” 临走的时候,许庆还看向秦雅:“小雅,有时间一块玩啊。” 秦雅笑着点头。 送走了许庆,吕国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秦雅挺好笑的:“小舅,你这桃花运还挺强的嘛。” 吕国安没好气道:“你说现在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到底是怎么想的?放着同龄人不去追,偏偏非得跟着我这么个老头子。” 秦雅上下打量吕国安。 现在的吕国安和秦雅刚认识他的时候可一点都不一样。 吕家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吕国安打扮的就十分入时。 再加上他本来个子就高,长的也好,原先是因为营养不良看着瘦的吓人,后来在秦家一直调养,身体越养越好,现在他又成天在学校研究学问,又不去种地又不出车的,皮肤白了好几个度,就显的英挺不凡,文质彬彬的。 还有,吕国安到底经历的事情多了,年纪也在那里,特别显成熟稳重,和那些还没出校门的青涩小子可不一样,反正挺吸引那些小姑娘的。 “小舅,你可一点都不老呢。” 秦雅一边打量一边笑:“非但不老,看着还挺帅的。” 吕国安一巴掌拍在秦雅头上:“行了,别取笑你小舅了,走,请你吃饭去。” 医院附近倒是有好几家饭店,还有一些装修的挺好,看着也挺上档次的。 吕国安就问秦雅哪家好,秦雅随便指了一家,两个人说笑着走了进去。 就两个人吃饭,吕国安也就没要包间,而是在大厅里找了一个安静一点的位置坐下,又拿了菜单让秦雅点菜。 秦雅点了几个爱吃的,吕国安也点了两个菜。 秦雅就道:“有点多了。” “没事,吃不完打包。” 吕国安笑:“回头拿家里热热接着吃,你也知道我单身一人不爱做饭。” 等到饭菜上来,吕国安就和秦雅讲了一些最近发生的趣事,秦雅才想问吕国安那个许庆是怎么回事,吕国安是不是有点心动了,就感觉到心里一阵不爽。 她低头沉下心来,就能感觉得出附近有人在盯着她,而且,那个人有几分不怀好意。 “怎么了?” 吕国安问。 秦雅抬头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想到学校里一些事情。” “是不是有人说闲话了。” 吕国安猜也能猜到是咋回事:“你别想那么多,日子都是自己过的,管别人做什么。” 吕国安看着秦雅,发现她最近瘦了好多,就挺心疼的,拍了拍她的手:“最近挺累的吧,多注意休息,想吃啥好吃的给小舅打电话,小舅带你吃啊。” 秦雅抿着嘴轻笑。 这饭还没吃完呢,吕国安就接到一通电话,应该是有什么急事,跟秦雅说了一句就急匆匆的走了。 他走了还没两分钟,秦雅对面就坐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看起来大约三十多岁的男人,长的还算人模人样的。 这个男人留着分头,头发上打了发腊,看着油光水滑的,个子约摸有一米七五左右,穿着一身深色西装,以自认为很有风度的样子坐下来。 “小姐,你好……” 秦雅抬头,眼神冷了几分。 男人不以为意的笑笑:“看你的样子还是学生吧?是医科大的学生?” 秦雅都没心情吃饭了,她站起身想走。 男人一伸手就想拉她:“小姑娘想毕业分配个好工作的话,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 秦雅眼神更冷:“不必了,我还有事,告辞。” 男人看秦雅这么不给面子,神色也跟着冷了下来:“喝,还挺倔的啊,怎么着,能跟别人情意绵绵的,我怎么就不行了,你又不是什么贞节烈女,跟谁不是跟啊……”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秦雅已经端起桌上的杯子,一杯还有些烫的水直接泼到男人脸上:“不要脸。” 扔下这三个字,秦雅拿起包转身就走。 像这种人,秦雅觉得看上一眼都恶心。 “不识抬举。” 男人拿出一块手帕擦脸,明显的也恼了秦雅。 他舔了一下唇:“你越不愿意,老子还非得办了你。” 何家 何柏舟拿起话筒听到秦绿的声音时还挺惊奇的。 一个小时前,秦绿才和他分开回家,怎么这会儿又打电话了呢? “何柏舟,你现在赶紧出来,叫上章奶奶一起,我在老地方等你。” 何柏舟不知道秦绿怎么了,不过他向来挺听秦绿的话,秦绿叫他出去,他就拿了个外套套上,又叫了章盼弟一起往外走。 “咋的了?” 章盼弟还不知道为啥呢,一边走一边问。 何柏舟也不知道为啥啊:“小绿叫咱们出去。” 章盼弟一听是秦绿有事找,也就不再多问了。 祖孙二人出去,走了有十来分钟,就到了一家挺小的小饭店里。 这家饭店店面不大,饭菜做的很地道,特别合秦绿的味口,秦绿和何柏舟时常过来吃饭的。 两个人进去就看到了秦绿。 秦绿脸上一点笑模样都没有,走过去跟章盼弟打了个招呼,拉着何柏舟就进了一旁的包间。 章盼弟也就跟着进去,进去就问:“小绿,你叫我们干啥啊?” 第三八七章 不怀好意 秦绿拿出一只手机来。 “我妈去医院看郑风的时候录了点东西,你们听听。” 她按了播放键,很快,薛安贤和薛安美的声音就出来了。 原先章盼弟和何柏舟听着还不觉得怎么样。 章盼弟只是幸灾乐祸道:“活该,这姐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等听到后来,薛家姐妹爆出的料越来越猛的时候,章盼弟和何柏舟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 “她不是不承认吗?” 章盼弟拍着桌子气呼呼的:“还不是让她妹妹给嚷出来了。” 而何柏舟则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等听完了之后,何柏舟才道:“薛安美嫁的是李致诚教授,她们说的那个被拐卖的姑娘应该是越安国的女儿越冰。” 章盼弟一拍大腿:“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早些年乱着的时候那个越家小姑娘是找不着了,老李头疯了似的找了好多年呢。” 章盼弟努力的回忆:“当初他们是怎么说来着?好像是说走丢了,还是说和家里生气跑了?” 何柏舟坐不住了:“咱们去报警吧,这可是拐卖人口呢。” 章盼弟也站了起来:“对,是得报警,得把薛安美抓起来好好的问问把人家小姑娘拐卖到哪儿去了。” 秦绿沉着脸道:“薛安贤还预谋杀人,在刚才的录音里边她也承认了,这是证据。” “走。” 章盼弟很有气势的拉着秦绿就往外走。 出去之后秦绿跟老板娘打个招呼,说有事不吃饭了,改天再过来吃,打完招呼,三个人走的匆匆忙忙的。 赶巧这附近就有一个派出所,三个人进去之后章盼弟就嚷着:“警察同志,我们来报案的,人命关天啊……” 她一嚷,就有民警赶紧过来询问是怎么回事。 三个人坐下做笔录的时候,秦绿就把手机拿出来将录音放出来听。 录音没放完呢,秦绿就给警察提建议:“薛安贤和薛安美在医院吵架被带到了派出所,从时间上来讲没过多久,她们应该还在医院附近的派出所里,我觉得你们应该打个电话扣留一下,顺便立案调查。” 警察都给逗乐了:“小姑娘知道的还挺多的。” 不过,他们还是赶紧问明了在哪个医院附近的派出所里,立刻打电话过去询问情况,把这边的事情也讲了一遍,让那边的同事将人扣留,同时申请立案。 而秦绿的那个手机做为证据就只能先放在派出所了。 做完笔录,秦绿三个人从派出所出来,章盼弟就特别豪爽道:“走,奶奶请你们吃饭,今天薛安贤倒霉,奶心里高兴,咱吃点好的。” 何柏舟皱着眉头,他是挺担心越冰的:“不知道越冰现在在哪呢?都这么多年了,她……” 他想说不知道越冰还活着吗,可一想这么说太不吉利了,就没往下讲。 秦绿拽拽何柏舟的衣袖:“她应该没事吧,好人有好报,她爸爸做了那么多好事,福报应该会延续到她身上。” 何柏舟对着秦绿笑了笑:“但愿她没事。” 李家 李秀兰下班,把孩子接回家,又去附近的菜市场买菜。 她推着自行车才从家里出来,就看到邻居高大娘匆忙赶过来:“秀兰,你家出大事了,你娘给抓进派出所了,说是拐卖人口……” 李秀兰一惊,差点没抓住自行车把:“什么?我娘怎么会拐卖人口?高大娘,您听错了吧?” “不是,是真的。” 高大娘凑过去急切的给李秀兰说明情况:“刚才警察都来了,跟我们调查当年小冰失踪的事情,说是有人报案了,说你娘还有你把小冰给卖了。” 李秀兰的脸色大变,整张脸都变的青白起来,她摸摸心口位置,只觉得心都快从胸腔里跳出来了,整颗心疼的难受。 “不可能的,小冰当年不是自己走丢的吗,怎么又说拐卖呢?” 她身体发软,摇晃了几下,还是深吸了一口气站稳了:“我是小冰的亲姨,怎么会卖她?我娘那么疼她……” 李秀兰越想越不对劲:“我得去公安局问问。” 高大娘扶了李秀兰一把:“你别急啊,稳着点,警察也只是问情况,还没确定呢。” 李秀兰点头,想到什么赶紧转身往家走:“我回去给志军打个电话,让他去公安局问问。” 李秀兰进了家门,看着自家女儿乖乖的写作业,她心也稳了一些,拿起话筒就给方志军打电话。 电话打通了,方志军却没接。 李秀兰急的什么似的,过了一会儿再打。 方志军这回倒是接了,可却很有几分不耐烦:“兰儿啊,我这有事呢,你有啥事晚上回去再说啊,忙着呢,别烦我。” 一句话之后,方志军就把手机给挂了。 李秀兰再打,他竟然把手机关机。 李秀兰又急又气,跟自己女儿交待了几句,就骑上自行车去派出所问情况去了。 方志军正请人喝酒。 他和几个男人在一家小酒馆一边喝酒一边谈事。 方志军倒满了一杯酒:“哥几个,我又找了个大活……” “方哥,啥活啊?” 其中一个刀疤男啃着鸡腿问。 方志军笑了笑:“今儿在医院附近的酒店里看到了个傍款爷的姑娘,那姑娘长的文文静静,又好看的不行,好像还是名牌大学的大学生,把那个款爷弄的五迷三道的。” 坐在刀疤男身旁的光头一听就骂了起来:“现在的小姑娘就是不学好,都只会朝钱看,全都想找个有钱人。” 他骂骂咧咧了好一会儿,一脸的怒气和不平。 方志军笑的很奸诈:“哥几个,咱们教训教训那个小姑娘咋样?” “怎么教训?” 几个男人一听都来了精神。 方志军摸了摸手腕上的金表:“哥几个可都是做熟了的,不过咱这回不拐卖她了,长的再好看,一个大姑娘能卖多少钱啊,咱这回把她绑到野地里扒光了拍照,拍完照咱哥几个也爽爽,之后呢,咱就能拿着照片跟她要钱,她傍了款爷肯定不缺钱,咱就跟她打饥荒,她要不给钱,就威胁她把照片贴到学校,你看她敢不敢不给。” 刀疤男一听呵呵的笑了起来:“方哥这主意好,那这姑娘可就成咱的摇钱树了,比一锤子买卖好。” 第三八八章 被算计 薛安贤和薛安美被分开带到两个房间里。 两名警官坐在薛安美对面,把本子摔到桌上:“说吧,拐卖人口是怎么回事?你都拐卖过哪些人,卖到哪儿了?老实交待。” 薛安美低着头小声的哭着:“同志,什么拐卖人口,我是真不知道的。” “你姐姐都交待了。” 一位女警冷笑一声:“怎么,不想说?” “我是真没有这事。” 薛安美打定了主意顽抗到底的,那件事情她是真的不能说,说出来不但会坐牢,还会让李致诚和她离婚,她就是死也不能说:“我真不知道啊,我就是在医院和我姐吵了两句,谁知道就叫你们给抓来了,我们姐妹吵架难道你们也要管吗?” 一名警察把传过来的录音文件点开给薛安美听:“你们吵架的时候录了音,这就是证据。” 薛安美傻眼了。 她竟然不知道有人闲的蛋疼会录音。 她也没见着医院里谁提着录音机的啊。 “同志,我,我……” 另一位警察笑了笑:“薛安美,当初被你拐卖的越冰已经找到了,她正在回京的路上,她回来之后会跟我们说清楚是怎么回事的,不过,那时候你的罪名可就更大了,你好好想想,你是现在说,还是得着她揭发你?” “我,我没有。” 薛安美使劲摇头:“越冰是我带大的,我疼她的很,怎么会卖她……我不知道是谁卖的,这都是我姐往我身上栽的赃,我……” 她一边说一边哭:“越冰找到了吗?找到了就好,她一走这么多年,我想的难受啊,当初她没了,我和我爱人找了好几年呢,我都快疯了……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薛安美心理素质比薛安贤要好。 她唱念作打,演的一出好戏,堪比戏精本精。 可薛安贤就不行了。 她本来脸上毁了容脾气就不好,再加上这段时间在医院里折腾着,时不时的章盼弟还有刺激她一下,她的精神已经有些失常。 她被带到一间屋子里,警察一开口说薛安美已经招认了,薛安贤就吓坏了。 “我……我就是想让何柏舟胖一点,让老何不太喜欢他,我真没想着害他的。” “那你说说拐卖人口是怎么回事?” 警察就想着薛安美那里不好突破,薛安贤这边得多使点劲。 连自己的事情都不瞒着,更何况薛安美了。 薛安贤更不会替她兜着了:“那事我知道,当初越安国留了一点东西,还有越冰的外婆也给她留了一些宝贝,薛安美和方志军想要拿到手里,就联合起来找人把越冰拐卖了。” 薛安贤一边回忆一边把薛安美卖了个干净:“薛安美和方志军商量的时候我听到了,他们俩为了让我不说出去,给了我点好处,后来越冰找不着了,薛安美就说越冰可能是死了,到底怎么样我也弄不太清楚。” 薛安贤的这些话都被记录下来,这都是重要的证据。 “方志军又是怎么回事?” “他是薛安美的女婿,拐卖越冰的事还是他起的头呢。” “他还有帮手吗?” 薛安贤摇头:“这个我是真不知道。” 她一副焦急的样子:“警察同志,能放我走吗,我得赶紧回家,我家里头……” “你现在还不能走,你有重大的谋害人命的嫌疑,我们会联系你的家人,把这些事情告诉他们的。” 薛安贤一下子就瘫倒在椅子上,她知道,这下完了。 秦雅从教室出来,迎面就碰上石欣然。 石欣然一脸的笑,还带着几分讨好的意思:“小雅,你有时间吗?” “有事吗?” 秦雅对石欣然有几分不耐烦。 石欣然笑了笑:“我想请你吃饭,之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对,我就是嫉妒你才说那些酸话的,回去之后我越想越不对劲,我……真的很对不起,我想给你赔礼道歉,你……你能接受吗?” “不能。” 秦雅表情疏离冷漠,这会儿的她和秦桑还有几分相像呢。 呃? 石欣然噎住。 不应该是这样的啊,以秦雅的性子,她应该很容易就接受的,怎么会拒绝呢? “小雅,对不起。” 石欣然咬着唇,眼里含着泪:“我知道我很过份,我也知道错了,我真的是特别特别想跟你道歉的,你就给我一个机会吧。” 她哭的很难受,表情看起来也特别的真诚。 旁边有人经过都觉得不忍心,还替石欣然说了几句话。 “大家都是同学,这位同学,你就接受道歉吧。” “是啊,能知道改正错误,大家就还是好同学嘛。” 秦雅神色更加冷漠,她看了石欣然一眼:“真的只是吃顿饭?” 石欣然赶紧点头,特别乖巧的样子:“真的,我都已经订好位子了,你要不去的话,我的钱都白花了。” “那就去吧。” 秦雅提着手里自己做的拼色小包,右手握的紧紧的。 她感觉得出来石欣然没那么好心,她不知道憋着什么坏。 可是,秦雅也知道如果不答应的话,石欣然肯定不会善罢干休。 她还会玩出别的什么花样来,倒不如这次顺着她,也能看看她在打什么主意。 秦雅答应了,石欣然就显的特别高兴,笑的眼睛都是弯弯的。 她带着秦雅从学校出来,在离学校不远处的一个小巷子里找到一家小饭馆。 “就是这里,这里的饭菜可好吃了,就是地方太偏了点,一般人都不知道。” 石欣然一边给秦雅介绍,一边和秦雅走了进去。 她拉着秦雅,拉的很紧,好像是怕秦雅跑掉一样。 这家饭馆外边看着不大,里边却别有洞天,应该是一座四合院改建的,里头地方挺大,有一个敞开的大厅,还有几个包间。 石欣然带着秦雅去了包间。 进去坐了一会儿,石欣然叫了两瓶汽水,打开递给秦雅一瓶:“今天天挺热的,咱先喝点汽水。” 秦雅接过来喝了一口,石欣然站起身:“我去前边催一下,你等一下哦。” “你去吧。” 秦雅低头喝汽水,长长的睫毛掩住眼眸,看不起她是什么神色。 石欣然笑着离开,在出去之后还细心的把门给带上。 秦雅在石欣然走后,就把瓶子放到桌上,她抿着唇,神色冷淡肃然。 不过一分多钟,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进来的不是石欣然,而是几个打扮各异的男人。 领头的那个秦雅见过,就是她和吕国安吃饭的时候碰到的那个男人,后边的她一个都不认识。 “小姑娘,又见面了。” 带着的那个男人笑着在秦雅身边坐下,伸手就要摸秦雅的脸。 秦雅的面色寒如冰雪,抬手就拍在男人的手臂上,清脆的响声之后,男人的手臂就软软的垂了下来。 “以后最好不要让我看到你们。” 秦雅提着包站起来就要走。 另外的几个男人把她围了起来:“怎么,打了人就想走?” 第三八九章 一辈子翻不了身 越冰躺在火车车厢的床上睡着了。 姜清水坐在旁边陪着她。 他看看越冰,再看看车窗外一闪而逝的景色,就感觉跟做梦似的。 想着不用多长时间就要到京城了,姜清水还是特别紧张。 他手心冒汗,又紧张又害怕。 他怕到了京城之后越冰的亲人会瞧不起他,会不想让越冰跟着他。 简西城拍了拍姜清水的肩膀:“我们要去吃饭,你去吗?” 姜清水摇头,从带着的行李里头翻出两个鸡蛋还有一些干粮:“我不去了,我吃这个就行,你们回来的时候帮我捎点热水。” 秦桑笑笑:“给你捎点鸡蛋汤吧。” “也行。” 姜清水也想笑笑,可是,他一笑脸皱巴巴的,感觉就是皮笑肉不笑。 等到秦桑和简西城出去了,姜清水就静静的坐着啃干粮。 干粮挺硬的,咬着有点咯牙,可是他看着还躺在一旁的越冰,就觉得这硬硬的干粮也是难得的世间美味。 简西城和秦桑到了餐车车厢。 两个人找了地方坐下。 这个时候吃饭的人不多,车厢里挺发静的。 简西城要了两个菜还有一份面和一份米饭,等着上菜的时候,他就问秦桑:“在县城的时候为什么让我拖延时间?我们早点回京城不好吗?” 秦桑笑着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我不想太过刺激越冰。” “什么意思?” 简西城不是很明白。 秦桑放下杯子:“越冰回去之后,肯定会被很多人询问她去哪了,当初是怎么回事?是谁拐卖的她,她还记不记得那些人的长相?这一个个的问题,会把她逼疯的。” 简西城皱皱眉头,他有了一些猜测:“越冰当年的经历很惨痛?” 秦桑点头:“特别惨痛,她被那些人拐卖之前被极尽羞辱,后来还辗转倒过几次手,被折磨的很惨,她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逃出来的。” 秦桑眼中闪过一丝幽暗:“因为这些经历太惨痛,只要想起就会痛彻心扉,让人没有活下去的勇气,而越冰又是一个挺坚强的小姑娘,她想活着,就下意识的把这些记忆封存起来,这是她对自己的保护。” 简西城明白了:“这是她失忆的原因?” “嗯。” 秦桑轻声的应了一下。 简西城皱眉:“可是,不让她回忆起来,又怎么能知道是谁拐卖了她?又怎么找证据?如果不把那些人绳之以法,说不定以后还会有更多人受害。” 秦桑勾唇浅笑:“怎么可能找不到人呢?我让你拖延时间,就是想在我们回京之前让一切水落石出,到时候不用越冰去想,犯了罪的人就会自己跳出来,会自己落到织好的网里。” 简西城深深望着秦桑。 他不知道秦桑做了什么,可却知道秦桑必然是算计好了的,在离京之前,已经把一切都算计好了。 至于秦桑是怎么算计的,中间又做了什么,简西城并不想去问。 包厢里 几个男人看着秦雅,个个脸上带着怒气。 “小丫头还挺厉害的。”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就要去捏秦雅的下巴。 秦雅眼含怒意躲开。 她的手悄悄的伸向自己带的包里,很快就捏到一点药粉。 “臭丫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是识相,就伺侯好哥几个,以后有你的好处,如果……” 秦雅的手拿了出来,她捻了一下指尖,才要动手,就听到门外传来一个沙哑的,却隐含怒火的声音:“如果怎样?” 门开了,黄超推着轮椅进来,轮椅上坐着郑风。 “哈……” 光头男看到郑风就大笑起来:“老子还以为是哪个装逼货,原来就是个瘸子。” 郑风看了一眼秦雅,确定她好好的,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再看向这几个男人的时候,就像是在看死物。 他的手摸向轮椅侧面,一伸手就抽出一把钢刀来。 这把钢刀应该是才开了刃的,在灯光的照射下发着寒光,看着特别吓人。 “你要干什么?” 带头的男人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后退了好几步。 郑风什么话都没说,推着轮椅的轮子,秦雅眼睛眨了一下的功夫,郑风手中的刀已经刺进了秦雅身旁刚才想要动手的刀疤男的肚子上。 “你……” 秦雅吓坏了,脸色瞬间变白。 她是个大夫不假,可她解剖的都是尸体,是死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人,或者就是模型,杀人的场面,秦雅是真的没见过的。 那个刀疤男没想到郑风一言不合就动刀子,他感觉腹部一痛,低头的时候,就看到鲜血流了出来。 “我……” 刀疤男只觉得一片头晕目眩,只来得及说了一个字就倒在地上。 郑风回身,手中钢刀挥舞,一片寒光之中,另外几个男人也都挂了彩。 他把钢刀横在身前,面色又冷又野,还带着几分狂傲:“老子就是瘸了,折腾你个几个傻逼玩意也不费吹灰之力。” 黄超早就躲在一边了。 他看着郑风的时候,一脸的崇拜敬仰。 秦雅脸色还是很白,眼中带着几分惊怕。 她朝前走了几步。 郑风把钢刀收起,朝秦雅伸手:“过来。” 秦雅咬了咬唇,低头走了过去。 郑风一把拉住她的手把她拽到身边:“以后不许冒险了。” “嗯。” 秦雅点点头,显的特别柔顺乖巧。 彭的一声巨响,秦雅吓的一哆嗦,再看的时候,接二连三的,那几个被郑风刺中的男人都倒在了地上。 “他们?” 秦雅往郑风身边靠了靠,总感觉挨的郑风近了,就特别安全。 “我的刀上抹了药。” 郑风紧握着秦雅的手:“不用怕,不会死人的。” 他转过头看向黄超,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超子,拿着刀都给他们握一下。” 黄超赶紧跑过来。 他手上戴着一副手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去的。 他拿起郑风放在一旁的那把刀跑到被放到的那几个男人身边,捏着他们的手,让他们全都在钢刀上留了指纹。 秦雅目光微闪,在黄超把刀举着要送还给郑风的时候,秦雅猛的出手,握住了那把钢刀。 “你?” 黄超吓了一跳。 秦雅笑了笑:“不管是谁问,都说这把刀是我的,我带来的。” 黄超看看郑风。 郑风看向秦雅。 他这会儿眼中的冷幽已经散尽,满目的温柔缠绵。 秦雅拿出手机,强自镇定的拨号报警。 电话一接通,秦雅就轻声的抽泣着:“学亮哥,我是小雅,我在……有人要绑架我,他们给我喝的汽水里下了药,我说上厕所才给你打的电话。” 等到秦雅挂断电话之后,黄超看向秦雅的目光中也带了几分佩服。 他看看郑风,再看看秦雅,总感觉这样狂傲的郑风在看似温柔的秦雅跟前一辈子都可能翻不了身。 平常看着那么柔弱,脾气又那么好的秦雅真遇到事,真的特别能坑人呢。 第三九零章 诱导 王学亮接到秦雅打来的电话,立刻就给附近的派出所打过电话去,让他们赶紧派人过去稳住局面,千万别让秦雅受伤。 他自己也赶紧带着人过去。 等王学亮到了那个小饭馆的时候,推开包厢的门进去,一看里边的情形,真是傻眼了。 他想问问秦雅,她特么哪里受惊了? 这特么是叫人绑架了? 她绑架人还差不多。 “呜……” 秦雅看到王学亮就哭着从角落里站起来。 她手里还拿着那把钢刀,握的紧紧的:“警察同志,你们可来了,我……我都快吓死了。” 王学亮嘴角抽搐了两下:“把刀拿过来。” 秦雅特别乖巧的把刀拿过去,王学亮示意身后跟着的警察把刀接过去装袋。 随后,王学亮又看向郑风和黄超:“你们怎么过来的?” 秦雅轻声道:“那会儿他们在外边听到动静,郑风听出是我的声音就过来了。” 她抬头看了王学亮一眼:“能让他俩走吗?郑风一会儿该换药了。” 王学亮心里清楚,应该不是秦雅说的那个样子的。 他看了一眼那把钢刀,其实很容易就拼凑出真相了。 倒下的这些人应该是郑风或者黄超给放倒的,秦雅可能没动手。 可现在不管是秦雅的供词,还是别的什么,应该都和郑风没什么关系。 秦雅在打电话之前,肯定把所有的指向郑风的证据全部给做了掩盖。 王学亮又看郑风一眼,在心里大大的叹了口气。 他心说秦家的这些姐妹能耐都忒大了,一个个的全都是人精,就连平常看着文弱的秦雅真要发起狠来,那也特么的让人觉得心里发寒。 “他们也是目击证人,得去做笔录。” 王学亮一口否决了秦雅的提议。 秦雅低头垂泪:“这事跟他们没什么关系,郑风的腿……” “我的腿没事。” 郑风推着轮椅过去握住秦雅的手。 现在他的心里滚烫滚烫的。 被秦雅这样的保护着,郑风心中的幸福都快要溢出来了。 要不是时机不对,他恐怕要大笑出声的。 “走吧,先去做笔录,再做调查。” 王学亮挥了挥手,几个警察过来带着秦雅三个人上了警车,另外又有人把地下那些人给先送医院去。 秦雅走了几步,回头对王学亮道:“那些人不用去医院的,他们没受什么伤,就是轻伤,他们倒在地上没醒是因为中了迷药,你先把人带到公安局,过会儿他们就醒了。” 呃? 王学亮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你丫的都把人药倒下了,你打什么电话,你哭啥啊,哭的好像快断气的样子,吓的他拼了命的赶过来。 “带回去吧。” 王学亮就让人把那几个男人抬到车上拉回公安局。 等到把人带回去了,王学亮带着人开始做笔录。 当然,都是分开做的。 王学亮亲自给秦雅做笔录。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雅这次没低头,她看着王学亮还有做笔录的那个女警官,泪水一滴滴的往下掉。 她的脸色有些青白,原先红润的唇现在也是粉白色的,眼中写满了惊慌不安,就连唇都在微微发抖。 就算王学亮知道秦家姐妹不可能吃亏,谁要惹了她们不被狠狠的咬个半死不罢休,可看到秦雅这个样子,他都要忍不住心疼的。 他身旁的那位女警官更是连声安慰秦雅:“同志,别害怕,你有什么说什么,一定要相信我们,相信法律。” 秦雅点点头:“我相信你们,我就是还有点害怕,我特别伤心。” 她拿了块手帕一边擦眼泪一边道:“今天和我同宿舍的同学石欣然说之前有些事情对不起我,她不该在学校传我小话,非得请我吃饭,我说没什么的,我没往心里去,可她硬拽着我出来,说不让她请客就是看不起她,我想着同学之间没什么大矛盾,就是吃顿饭的事,也就跟着过去了。” 说到这里,秦雅又抽泣起来:“我真的没想到,石欣然竟然联合了人贩子要拐卖我……” 好肩膀颤抖,看样子是真的特别伤心,真的被同学伤的很重:“到了饭店没一会儿,石欣然就说要上个厕所,她前脚才走,后脚这些人就过来了,说什么和石欣然说好了的,要把我卖的远远的,还说……还说……” 秦雅有些说不下去,低着头,双手十指交缠,显的又羞又气又恨:“他们说先把我扒光了拍些照片卖,还要我好好伺侯他们……” 做笔录的那个女警官听到这里都是一脸的怒火:“你这个同学……” “咳!” 王学亮咳了一声,才让那个女警官回过神来。 她赶紧低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的。 “你的刀是怎么来的?” 王学亮问了一句。 秦雅轻声道:“我跟石欣然出来的时候带着的,石欣然在学校经常骂我,还想打我,她请我吃饭我总觉得不对劲,我怕她使坏,就带了把刀子出来。” 说到这里,秦雅似乎想到一件事情:“对了,石欣然临走的时候还给了我一瓶汽水,我闻着那瓶汽水味儿不对,里边可能放了药。” 王学亮让女警官把这一点记下来,又道:“桌上的汽水都带回来了,一会儿叫人送去化验。” 秦雅一边抹泪一边点头:“带回来就好。” “你是怎么把人弄伤的?” 王学亮板着脸问秦雅。 秦雅惊的缩了缩身体,脸色更白了一点:“我吓坏了,他们要欺负我,我,我就拿了刀让他们别过来,他们还笑,说什么我这种瘦瘦弱弱的小姑娘不适合拿刀,还想夺我的刀,我吓的什么都顾不上,就,就砍他们……” 秦雅抬着头,可怜兮兮的问:“警察同志,我这个算是正当防卫吧。” 郑风和黄超也被带到另一间屋子里问话。 两个人的说法基本一致,就是过来吃点饭,结果听到屋里有人在哭,郑风听出来是秦雅的声音,就让黄超踹开门进去,他们进去的时候秦雅手里拿着刀,好几个男人倒在地上。 这个说法和秦雅说的也都能对得上。 光是看笔录的话,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秦雅就是正当防卫。 而且那几个人也没受多大的伤,他们看似流了挺多血,其实也都是一些皮肉伤,不过就是被刀子划破了表皮,主要还是刀子上抹了迷药。 不过这迷药也说得过去。 毕竟秦雅是个学医的,而且还会中医,她自己配一些药用来防身也是很有可能的。 秦雅咬了咬唇,看着王学亮低声道:“警察同志,他们,他们威胁我的时候说了一句话,他们原先贩卖过好些人呢,还说都卖不了太多钱,还不如留着我不卖,攥着我的把柄让我傍大款赚钱给他们花。” 王学亮一惊:“他们真的这样说的?” 秦雅重重点头:“我怀疑他们是一个拐卖人口的犯罪团伙。” 秦雅这些话都是她自己给加的。 那些人太恶心了,秦雅就故意给他们加罪,故意诱导王学亮去认为这些人不知道犯了多少罪,让王学亮往深了去查,说不定还真能查出点什么来。 秦雅可不认为这些人是第一次犯罪。 她觉得这些人之前也做过这类的事情,只是被害人没有说出来,一直忍气吞声罢了。 第三九一章 送佛送上天 方志军几个人醒过来的时候就觉得浑身都疼。 几个大男人躺在硬木板床上疼的吱呀乱叫。 王学亮带着人过去,看他们还能疼的大喊大叫的,就知道没多大问题。 他拉了把椅子坐下来:“说吧,你们这些年一共拐卖了多少妇女儿童,都把人卖到哪儿去了?” 方志军一听这话就知道不好了。 “警察同志,我是尊纪守法的好公民,我可没有贩卖人口啊,你们不要胡说。” “是啊,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们可不做。” 另外几个男人也赶紧反驳。 王学亮笑着把一个相机扔过去:“这是什么?据我所知你们和秦雅可不认识,为什么你们会出现在秦雅吃饭的包厢里,而且还带着下了药的汽水,以及放好了胶片的相机?” “我们,我们就是看她长的漂亮,想和她拍张照片。” 方志军这个人很油滑,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犯罪的。 “是吗?” 王学亮猛的拉下脸来:“看来你们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实话告诉你们,秦雅已经把你们告了,告你们意图拐卖妇女,还告你们故意伤害罪,另外,方志军,你的岳母薛安美也已经把当年你伙同别人拐卖越冰的事情都交待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方志军没想到当年的事情还被翻出来,顿时吓的缩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他以为薛安美既然交待了,肯定手上有证据,他就是再反驳,恐怕也无事无补,那倒不如老实一点,省点口水。 “无话可说了吧。” 王学亮冷笑一声:“说吧,当年你和谁绑架拐卖越冰的?把你的同伙都交待出来。” 方志军不由自主的去看刀疤男和光头男。 王学亮就明白了:“原来,还是你们这些人啊,真是死性不改。” 他站起来往外走:“你们先养伤,伤好之后送到拘留所。” 秦雅和郑风三个人在公安局呆了两个多小时就出来了。 秦雅要送郑风去医院,郑风笑着拒绝:“让超子陪我去吧,你赶紧回家歇歇。” 秦雅这会儿的脸色还有一点不好看。 郑风看着她,心疼的都快拧巴了。 他真的不知道该拿秦雅怎么办,特别想把秦雅变小了装在口袋里,他去哪就带到哪儿去,要不然怎么都不放心。 秦雅嘴角带了一丝笑意:“好,我先回家了,一会儿给你打电话。” 等秦雅走后,黄超特别羡慕的捶了郑风一拳:“风子,你这眼光真好,你看小雅多好啊,这么大的事情都敢往身上揽,我以后找对象也得找这样的。” 郑风笑的得意:“那是,也不看我是谁,我找的对象能差得了。” 说实在话,郑风今天真的特别感动。 他原来都想好了,他砍了人,不管是怎么样他都认。 他从来没有想过秦雅竟然会有那么大的勇气,把所有的事情往她自己身上揽,为的就是怕他再受伤害。 那么一个小姑娘,看着娇娇弱弱的,可到了正事上,却又有无限的勇气以及智慧,郑风就觉得,秦雅真的特别好,好的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对她,他想把一切都奉上,可却又觉得自己的一切还不够。 京城火车站 秦桑下了车,伸手扶了一把越冰。 越冰挺着大肚子行动挺不方便的,她扶着秦桑的手小心翼翼的下来。 站在月台上,越冰打量着熟悉又陌生的一切,真是百感交集。 “我没想到还有回来的一天。” “我,我们先去哪?” 在火车站都能够看得出京城的繁华了,姜清水看着人来人往的车站,跟着特别紧张,连脚要怎么迈都不知道。 简西城拍了拍他的肩膀:“先找个地方住下。” 秦桑想了想:“我大舅开了一家家具厂,他那里有员工宿舍,表姐夫会木匠,不如我先带你们去厂里瞧瞧,你要是决定先在厂里干活的话,我让大舅给你们安排一间宿舍住下。” 这倒是个好办法。 姜清水就怕来了京城没工作没收入。 现在有活干,他就踏实了。 他想着他努力工作,只要他不偷懒,总归是能够活得下去的。 “好。” 姜清水松了一口气,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来。 简西城出去找了一辆车,带着姜清水和越冰去了吕国强开的家具厂。 吕国强学的是美术,他又能一手好的木工活,开了家具厂之后自己搞设计,做出来的家具美观与实用性兼具,在京城这片很受欢迎。 现在他厂子里的订单很多,却特别缺工人。 吕国强正着急上火的四处找人,见秦桑带着人过来还挺高兴的。 他当下就带着姜清水去车间试了试手艺,回来就对秦桑道:“你这表姐夫手艺还真不错,进来直接就能当师傅。” 秦桑笑道:“表姐夫祖上也是木匠出身,这些年他在老家那边也一直替人打家具什么的,手艺肯定差不了。” 吕国强就对姜清水道:“那你们就先安顿下来,我先预支给你一个月的工资算是安家费,等你收拾好了咱就上班,第一个月算是试用期,工资开五十块钱,往后基本工资就是五十块钱,不过我会给你提成,只要你好好干,干的越多越好,挣的也就越多。” 姜清水没想到吕国强一来就给开这么高的工资,顿时乐坏了:“行,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干。” 他看着越冰,笑的特别开怀:“我媳妇快生了,我得多干点活,让老婆孩子能吃好点穿好点。” 商量好了工资,吕国强就带着几个人去了员工宿舍那边。 厂里的员工宿舍还挺宽敞的,单独一个人的都是单间,拖家带口的就是两间屋子,差不多都是筒子楼的格局,厕所在楼外边,都是几家合用的,不过屋里有自来水,可以自己做饭。 姜清水和越冰看了一圈觉得挺满意的。 屋子里有床,有桌椅板凳,只是没有被褥以及厨具什么的。 姜清水对京城这边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越冰挺着大肚子行动也不方便。 秦桑就只好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天,和简西城开了车出去帮两个人买日用品。 再回来的时候,就拉了半车的东西。 被褥啊窗帘什么的都买齐了,还有毛巾脸盆暖水瓶,以及锅碗瓢盆也都置办齐全了。 姜清水看着这些东西,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好半天才道:“花了多少钱你先记帐,等我开了工资就还。” 秦桑没有说不要,而是笑道:“好啊,我都记着呢。” 她拿了一页纸递给姜清水:“这是物品清单,花费也都写在上面了,你看看。” 姜清水看了一眼:“我,我分期还,争取早点还完。” 第三九二章 晚了 简西城从家具厂出来就接到了王学亮打来的电话。 他听王学亮把事情说完,转过头看向秦桑。 “怎么了?” 秦桑问。 “小雅出事了。” 秦桑立刻就把手机拿到自己手上:“学亮,怎么回事?” 王学亮把方志军想害秦雅,结果他自己被坑的事情说了一遍:“二婶,小雅没多大事,最多就是吓到了,不过郑风跟着她呢,想必也不会怎么着的。” “这事谢谢你呀。” 秦桑脸上带着笑,眼睛却幽黑如深潭。 “没事,没事。” 王学亮赶紧笑着客气了几句:“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二婶你回去多注意一点,让小雅这几天稳稳。” “好的。”秦桑笑着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简西城。 她坐到车上,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简西城发动车子,转过头看向秦桑,神色中颇为关怀担忧。 “小雅没什么事,你别太担心。” 简西城轻轻说了一句。 秦桑右手在眉间按捏了两下:“我知道,我只是在想方志军那几个人该怎么着。” 她没睁眼,只是忽尔笑了一声:“有些人偏偏上赶着作死,我怎么都会让他如愿以偿的。” “我帮你。” 简西城握了一下秦桑的手:“你别太累到了。” 秦雅没有回家。 她从公安局出来就直接回了学校。 一进宿舍,秦雅把包扔到床上就找石欣然。 黄莉莉从上铺探出头来:“你找什么呢?” 秦雅的脸色还是特别难看:“石欣然呢?” 黄莉莉想了想:“出去约会了吧,应该也快回来了。” 正说话间,房门被推开,石欣然脸上带着笑从外边回来。 秦雅看到石欣然进门,直接过去揪住她的头发按到地上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你,你干嘛?” 石欣然凄厉的叫声差点把整栋宿舍楼都给喊炸了。 黄莉莉吓坏了,从床上跳下来就想拉住秦雅:“小雅,小雅你悠着点啊,你要是把她打出毛病来,你是要被记大过的。” 秦雅甩开黄莉莉,劈头盖脸的照着石欣然又是一顿打。 “记大过,那就记吧,我怕什么,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 黄莉莉都快给吓哭了:“到底咋回事啊,你说说清楚好不好?” 旁边宿舍的同学听到动静也都跑了过来,看到秦雅把石欣然揍的这么狠,一个个的也都过来劝解。 只是不管谁劝,秦雅就是不松手。 “石欣然,你平常讲我小话,说点酸言酸语的我不跟你计较,这一次,咱们没完。” 秦雅脸上带着怒意,原先温润柔和的一双眼睛现在染了怒火,她的一双眼睛亮的吓人,里边燃烧着熊熊的火焰:“我没招你没惹你,你就这么害我,把我叫到小饭馆里,给我喝下了药的汽水,还找社会上的男人过来想要侮辱我,他们还带着相机,想要给我拍照,还想把我卖了,石欣然,不说我没得罪你,就是得罪过你,我们还是同学呢,你就能下得去手,你心怎么这么黑,怎么这么毒啊。” 秦雅可一点都不替石欣然瞒着呢。 反正石欣然都敢做出这种事情来,说明了她已经和秦雅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秦雅现在就是恨不得直接一棍子把石欣然给打死,怎么可能还会替她着想。 她就是想把石欣然害她的事情宣扬的全校都知道,最好让她自食恶果。 “这是真的?” 黄莉莉听了秦雅这番话立刻后退了几步,再也不想拦着秦雅了。 原先还想劝说秦雅的同学们也都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要远离石欣然。 “真的。” 秦雅又是一脚踹了过去:“我已经报警了,那几个混混现在还在公安局呢。” 一听报警了,所有的人都知道秦雅说的肯定是真的,看着石欣然的眼光里就多了几分疏离和惧怕。 黄莉莉却是瞬间暴怒。 她过去也给了石欣然一脚:“你怎么能这样?大家都是同班同学,我们还是一个宿舍的呢,你就这么害人?你害了小雅对你有什么好处?你……” 秦雅冷笑,抱臂站在一旁:“有好处啊,和她勾结在一起的那个人还是卫生系统的领导呢,她毕业分配工作说不定要求人家,她可不就把我给卖了么。” “是这样吗?” 黄莉莉一把把石欣然提了起来。 石欣然快被打成猪头了。 她脸上青紫一片,一只眼睛还被打成熊猫眼,身上的衣服更是被拉扯的破了好几处,看起来比乞丐还乞丐。 石欣然捂着脸,一哭扯的嘴都疼:“我没有,我说去厕所,谁知道那些人从哪来的?” “还不承认是吧。” 秦雅往前走了一步,石欣然吓的瑟缩了一下,抱着头蹲在地上不敢动弹。 她这明显是给打怕了。 秦雅居高临下的看着石欣然:“我告诉你,之前你说什么我都不理你,那不是我怕你,是我没时间没功夫答理你,我一再忍让,并不是你能肆无忌惮害我的理由,石欣然,现在我不想忍你了,关于这件事情,我会写成报告递到校领导那里,公安局那边我也会配合调查,我相信,作了恶的,早晚都会有报应。” 石欣然心虚的很。 她这会是真害怕了。 当初方志军找到她的时候,她其实并不想参与这件事情的。 可方志军给了她钱,又用毕业分配工作来诱惑她,她实在经受不住考验就答应了。 她原来想着方志军肯定是做好了准备的,秦雅落到他手里讨不到好,到时候照了照片,秦雅又给这些人侮辱了,她肯定不敢说什么,非但不敢说,恐怕还会怕自己。 石欣然还想着到时候拿着照片要胁秦雅,让秦雅跪在自己面前,那得多爽。 她完全没想到方志军这个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但没有把秦雅怎么着,反而让秦雅给送了进去。 只要警察审讯方志军,那她陷害秦雅的事情就彻底的曝光了,到时候怎么都瞒不住的。 这么想着,石欣然一脸的惊慌恐惧。 “我……他们威胁我……” 石欣然扑通一声跪在秦雅面前:“对不起,我,我不愿意的,我没想害你,可是他们威胁我,如果……我不约你出来,他们就会侮辱我的,我害怕,我真的害怕啊,小雅,对不起,是我错了,我,我给你赔礼道歉,我赔钱好不好?” “晚了。” 秦雅冷笑着踢开石欣然:“你害怕,他们威胁你?那你为什么不在答应之后告诉我一声,或者赶紧报案?为什么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害我,石欣然,这说明你的心就是黑的,你打心底里不想让我好,你一直就想要害我,他们不过是把你心底里最黑暗的最不敢曝露出来的那些东西给引了出来,你不要跟我说什么对不起,说再多,我也绝不会原谅你。” 第三九三章 恶心的人 秦雅是注定不会原谅石欣然的。 她曾听秦桑说过一句话。 纵容恶人就是一种作恶。 她一直记的特别清楚。 像石欣然这种人,就算是你原谅了她,她也注定了不会感激,还有可能更加恨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背地里咬你一口。 秦雅又不傻,怎么可能还留着石欣然这种危险的存在呢。 石欣然也看出秦雅是下定了决心的。 她眼中掩不住的恨意,拼尽了全力飞扑过去,想把秦雅摁倒在地上。 “啪”的一声,不知道从哪里伸过一只手来,清脆的响声之后,石欣然被扇飞到了墙上,又顺着墙壁滑了下来。 “姐?” 秦雅先是愣了片刻,然后才转过头去看,看到秦桑的时候,她一阵惊喜。 秦桑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白色的手帕,她拿着手帕仔仔细细的擦干净了手,把手帕扔进垃圾筐:“你太心善了,这种人才开始就该除掉。” “哦!” 秦雅笑的一双眼睛成了月牙状,她很乖巧的点头:“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才回来,听王学亮说你出事了就过来瞧瞧。” 秦桑转过头笑着对过来拉架的那些同学们道:“今天的事情麻烦诸位了,也打扰了大家的清静,我带了些吃的东西,大家都拿点,全当我的一片心意。” 她把身后背的包拿下来递给秦雅。 秦雅打开包,从里边拿出一些巧克力给大伙分了。 那些女生拿了巧克力,对秦桑就显的很热情。 几个女生拉着秦桑道:“你是小雅的姐姐啊,你可得跟学校好好反应一下,以后千万别让小雅跟石欣然呆在一起了。” “是啊,大家都是同学,平时就是有点小打小闹的,可说清楚就是了,怎么能那么狠心毁别人的一生呢。” “以后我们可离她远远的。” “小雅平常为人可好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就是石欣然看不惯她。” 秦桑笑着很认真的听着:“好,我知道了,一定跟学校领导反应一下情况。” 等到这些人走后。 秦桑一步步走到石欣然跟前。 石欣然现在躺在地上都动弹不了。 她就觉得浑身都疼,就像是全身骨头都被人拆散了似的那种疼。 秦桑蹲下身体,一双眼睛如刀一般看向石欣然:“你想拐卖小雅?” 石欣然只有一双眼睛能动,她眼中是刻骨的恨:“对,我就是看不惯她,就是想毁了她,不过就是个农村来的臭丫头,凭什么她就能那么清高,凭什么她就没有累赘,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呵呵。” 秦桑笑了一声。 “石欣然,总算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吧。” 她看着石欣然一字一句道:“你出身一个小县城,上边两个姐姐,下边一个弟弟,你在中间不受家里待见,你父母都是那种重男轻女的,把家里所有好东西都给了你弟弟,你从小就吃不饱穿不暖,还时常被打骂,我说的对吗?” 石欣然眼中的恨变成了震惊。 秦桑嘴角翘起,笑容甜美:“你拼命学习,终于摆脱了原先家庭,可是,你却也变的心灵扭曲,即疯狂拜金,又想让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样拜金,却又偏偏受不了别人比你好,所以,你一直看不惯小雅,因为小雅长的比你好看,学习比你好,而且,没有重男轻女的家人。” 秦桑紧紧的盯着石欣然,一字一句道:“你觉得世界充满了恶意,从来都对你不公平,但你却不去好好的想想,世界对你的两个姐姐何尝公平?你为了能够上学,骗的你两个姐姐嫁人,时常的跟你姐姐那里骗钱,还挑拨离间,让你两个姐夫对你姐姐心生恶意,她们分明聪明又善良,可是,却被你毁了人生,这难道就公平了?你弟弟从来没有对不起你,可你却联合外人打断了他的腿,这对他公平吗?” 秦雅和黄莉莉站在一旁听秦桑一点一滴的讲石欣然做的那些事情。 越听,两个人心中越是震惊,同时又觉得打脊梁骨那生出一股子寒意来,瞬间布满全身,她们看着石欣然,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女人竟然会做出那种狠毒的事情。 那可是她的姐姐和弟弟啊。 “他们活该,他们全都活该……” 石欣然终于挺过去那波痛意,她扯着嗓子,嘶哑的吼着:“我不会让他们过的比我好,凭什么他们比我好……” 秦桑眼中的冷意更甚。 “有些人就算是身处逆境,也只会发奋图强,从不怨天尤人,有些人就算是堕入黑暗,却也会朝着光明奔跑,而有些人,接受到一点恶意都会无限放大,还会把这些恶意传播的到处都是。” 秦桑站起身,直视着石欣然冷冷的说道:“你就是这种恶心的人,活着,真的很浪费粮食啊。” “姐。” 秦雅吓了一大跳,赶紧过去拉住秦桑:“她做了坏事,自然有法律来管,你别,别为了我去脏了自己的手。” 秦桑拍了拍秦雅的头:“放心,姐没那么糊涂。” 她右手快速的结了一个印,朝着石欣然弹去。 石欣然就觉得身上突然间冷的吓人,她抱着双臂,一双眼睛里满是腥红色:“我浪费粮食,你倒是杀了我呀,杀了我呀,杀了我,你们也好过不了。” “真恶心。” 秦桑牵起秦雅的手,又笑着对黄莉莉招招手:“我们出去吃饭。” “好呀。” 黄莉莉赶紧跑过去,挽起秦桑另一只胳膊:“姐姐请客吗?” “好。”秦桑一手牵着一个,脸上的笑容灿烂明媚:“想吃什么只管点,姐姐请客。” 她们三个从宿舍出来,耳边还能听到石欣然粗重的喘息声。 黄莉莉朝后看了一眼:“姐姐,难道就这么饶过她吗?” “不会的。” 秦桑神秘一笑:“自今天起,她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呃? 黄莉莉只觉得一阵恶寒。 她有些不明白秦桑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是秦雅却有一些了解了。 她想着,秦桑应该是又用她那些奇怪的能力吧,只是,不知道她往石欣然身上弄了点什么,石欣然以后又会遭遇什么? 第三九四章 婚服 秦桑带着秦雅和黄莉莉一起去了医科大外边的一个环境还算不错的饭店。 找了位置坐下之后,秦桑就让黄莉莉点菜。 黄莉莉拿了菜单看到上边的价格,在心里算了一遍,就点了两个菜,一个是酸辣土豆丝还有一个小炒肉。 这两个菜做起来简单,价钱也都很便宜。 秦桑知道,黄莉莉这姑娘心思简单,是个挺善良的好姑娘。 她虽然嚷着让秦桑请客,可却还很会替人打算,不愿意让秦桑多花钱,才点了这么两个菜。 秦雅拿过菜单对黄莉莉道:“你平常不是挺爱吃肉的吗,怎么不点两个硬菜。” 一边说,秦雅一边点了一个红烧排骨,还有一个酸菜鱼。 秦桑点了一份汤,就问黄莉莉:“主食要点什么?要面条还是米饭?” 黄莉莉乖乖巧巧道:“要米饭。” 在等着上菜的时候,秦桑就跟秦雅道:“先前想欺负你的那个方志军已经被关起来了,他好几年之前犯的案子也翻了出来,现在数罪并罚,恐怕讨不了好。” “他真的犯过别的案子?” 这倒是让秦雅想不到的。 秦桑点头:“他拐卖了他妻子的外甥女。” 只是一句话,就叫秦雅和黄莉莉惊的几乎把杯子都掉到地上:“什么?他……这是人干的事?” “可不就是不干人事吗。” 秦桑笑了一声:“石欣然和这种人搅和在一起没好下场。” 黄莉莉拍拍胸脯:“回头我就申请换宿舍,我可不想再和石欣然住在一起了。” 秦桑望向秦雅。 秦雅笑道:“我这段时间回家住。” 很快饭菜上来,秦桑招呼黄莉莉吃饭。 等吃饱喝足了,秦桑出来结帐。 她到了前台,才拿过帐单,就听到有人叫她。 “三婶……” 秦桑回头,就看到林四江带着一个长相艳美的女人过来。 “来吃饭吗?” 秦桑客气的冲那个女人点点头,又问林四江。 林四江笑着答了一声。 那个女人挽了林四江的胳膊,脸上的笑恰到好处:“您好。” 秦桑伸手和她相握:“你好,你是兰小姐吧,我是秦桑。” “我是兰晓茹。” 林四江走到前台那边:“刚才秦同志的帐单呢,我帮她结了。” 秦桑拦了一把:“不用,你带兰小姐吃饭去吧。” “这怎么成呢。”林四江显的很热情:“婶子还跟我客气不成,咱们一家人,谁结帐不是一样啊。” 他一边说一边拿出钱来递到前台那边。 正巧秦雅和黄莉莉赶了过来,林四江递完钱看到秦雅,就笑着打招呼:“是小雅啊,你们一块吃饭的吗?” 秦雅点头:“真巧。” 林四江笑着:“可不就是巧吗,对了,最近怎么没见过小绿呀,她都忙啥了,回头跟她说一声,让她有时间找我玩。” “好。” 秦雅应和了两句,秦桑就对林四江和兰晓茹道:“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 等到从饭店出来,黄莉莉就说要先回学校,秦雅也说要回去跟学校领导反应一些事情。 秦桑有点不放心,也跟着过去。 走在校园里,秦雅就轻声问秦桑:“那个林四江怎么回事?我老觉得他看人的眼神有点不太好。” 秦桑笑笑:“他就是个眼瘸的。” “那个兰晓茹不怎么样吗?” “且看着吧。” 秦桑笑着岔开话。 她有点不愿意提林四江。 这个人实在有点奇葩的,每回秦桑见到他都会刷新一下对于奇葩的认知,不过林四江也没什么坏心眼,秦桑也不会怎么着他。 姐妹两个很快就去了校领导办公室。 秦雅将石欣然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说公安局那边已经立案。 学校领导立刻就重视起来,当着秦桑的面表示一定会严重处理石欣然的。 秦桑笑着捧了校领导几句,就拉着秦雅告辞出来。 她让秦雅收拾一下东西,和秦雅一起回家。 等到秦雅回宿舍收拾东西的时候,秦桑就在医科大这边溜达了一圈。 她在实验楼那边看了看,实验楼先前发生过爆炸案,现在还没有修好,显的有些破败。 秦桑围着实验楼围了一圈之后,脚就踩到一个树桩旁边的浮土上。 她在这边做了记号,等回到宿舍楼下的时候,秦雅已经收拾好了,秦桑就帮她提着包和她一块回家。 等到秦桑回到家里的时候,就看到沈宜和葛红两个人正挑衣裳呢。 见秦桑回来,沈宜就朝秦桑招手:“小桑,赶紧过来看看这几件衣服哪件好看。” 秦桑笑着过去,就看到好几套红色的衣裙。 她有点纳闷:“你们弄这么多红衣服干什么?” 沈宜一巴掌拍过去:“你这孩子傻了不成,当然是给你结婚穿的呀,人家简家那边都订好了酒席,彩礼也早就送了来,我和你妈把嫁妆都给你准备好了,还特意找人给你做了好几套衣服,你竟然……你该不是忘了要结婚的事吧。” 秦桑还真的忙糊涂了,真不太记得这事了。 看她的样子,沈宜看的都想死劲拍她:“你这糊涂蛋,这么大的事咋就能忘了呢,赶紧的,把衣服换上我们看看。” 秦桑无奈起身,她拿着衣服回屋换了。 先换的是一套上襦下衣的裙装,红色的上衣滚了花边,高领长袖,裙长到了脚踝部,显的特别保守,不过看着也特别庄重。 秦桑穿着这身衣服出来转了一圈,沈宜说好看,葛红却说有点太刻板了,秦桑年轻,该穿活泼点的款式。 于是秦桑又被指使着换了一身洋装款式的。 这次出来沈宜和葛红还是不满意。 她又换了一身仿旗袍款的,沈宜看了一眼让秦桑赶紧脱下来。 这衣服实在是有点太性感了。 秦桑穿上好看是好看,可就是……沈宜怕简西城不乐意。 最后秦桑穿了一件红色的长裙,裙子是小v领半袖的设计,裙摆是鱼尾纹设计,在腰部系了镶珠的腰带,即显的漂亮,又很符合身份。 葛红一边给秦桑整理裙摆,一边道:“我们先前说给你买婚纱的,后头你婆婆有点不太乐意,她说大喜的日子穿白色不好,我们就给你弄了这些红衣服,到底是显的喜庆一点。” 穿什么秦桑还真的不太在意的。 对于她来说,婚礼什么的也就是个形式。 她并不是一个很在意形式的人,她在意的是和她结婚的那个人。 “你要是想穿婚纱呢,等咱们回家摆酒的时候穿。” 沈宜补充了一句,她老觉得现在的年轻人赶时髦,爱穿婚纱之类的这些洋玩意。 第三九五章 入梦符 入夜时分,暖暖的春风吹来,带着些沙尘的味道。 如今的京城春秋两季都有风,每当刮风的时候,会带着从北边卷来的沙尘,风越大,沙尘也越大。 好多人在大风天出门的时候都要用丝巾遮脸,以免沙尘弄到眼里。 而秦桑出来的时候,也同样拿了一条丝巾。 她并没有遮脸,而是系在了腕上。 她的双手插在裤兜里,在栽了两排法梧的跟上缓步慢行,看起来悠闲自在。 天越来越黑。 秦桑越走越快。 等到天幕已变成漆黑一片,星月皆无之时,秦桑已经走到医科大门外。 她找了一处比较矮的墙一跃进入。 等进了校园,秦桑直奔实验楼。 她白天的时候在这边做了记号,入了夜,被她做了记号的地方,在她眼中闪闪发光。 秦桑快步走过去,一伸手,从空间里拿出藏好的铲子,找准了方向开始挖了下去。 等到秦桑挖了一个半米的坑时,她再挖一铲子,铲子就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 秦桑赶紧放下铲子,跳到坑里伸手将浮土拂开。 她的眼睛就算是在黑暗中也能视物,且看什么东西都和白昼差不了多少。 因此,秦桑能够清晰的看到浮土下边的青石板。 她觉是很奇怪,医科大的实验楼修建的时间并不太长,按理说,如果这边地下埋着东西的话,修实验楼的时候应该能够发现,恐怕早就被人给弄走了。 可偏偏这东西还埋的好好的。 如果说东西埋的深也情有可原。 可偏偏埋的又不深,为什么一直都没人发现。 秦桑把青石板拿开就找到了答案。 原来,这块被人用了一个忽视符,法力不是很高的人就算是把这一片挖开,也会自觉的忽视这里边的东西,根本不会发现。 秦桑看着一个红木盒子上的符纸,伸手点了一下,符纸化为点点星光。 那个红木盒子整个就呈现出来。 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长宽大约一尺的盒子,盒子看起来简朴的很,木料并不是多好,上面也没有雕花什么的,就跟乡下土财主用的那种差不了多少。 可是,秦桑却知道,这盒子一点都不简单。 她伸手把盒子取出来,手掌心按到了锁子上。 大约过了十几秒,就听到咯吱一声,锁子打开了。 秦桑把盖子掀开,就看到里边灵气冲天而起,这里装了满满一盒子的上品灵石,还有好几块传讯石以及空间石。 这可是比多少世俗宝贝都更加珍贵呢。 在这个灵气稀薄的地界,有这么些上品灵石,如果用的好了,不知道能够提升多少修为呢。 秦桑笑着把盒子盖好,立刻将盒子收进乾坤戒中。 她把石板放到坑里,挖好的土填上,一切弄的跟没挖过一样,这才拍了拍手离开。 从实验楼这边离开,秦桑并没有走出去,而是在宿舍楼那边转了一圈。 她记得秦雅住哪一个宿舍,直接就从背面爬了上去,轻轻巧巧的打开后窗跳进那间宿舍。 这时候,宿舍只有石欣然一个人。 秦雅回家住了,黄莉莉和另外一个女生应该是去别处借宿了,就石欣然躺在床上睡觉。 只是,石欣然睡的并不沉。 她一直翻来覆去的,眉头皱的死紧,一脸痛苦的模样:“别过来,你们走开,滚……啊……好痛,走开。” 秦桑看了一眼,确定石欣然很不好受,就跳窗离开。 白天的时候她在石欣然身上拍了两下,给石欣然下了一个入梦符。 这种入梦符可以让你做美梦,也可以让你做噩梦,端看施法者的想法了。 而秦桑想让石欣然做噩梦。 石欣然不是想要让秦雅倒霉吗,不是想让秦雅被侮辱,被拐卖,被欺负,被压榨吗,那就让她自己好好的感受一下。 石欣然现在就在做噩梦。 是一个让她恨不得立刻死了的噩梦。 原先,这个梦还挺不错的。 她梦到她长的特别漂亮,比秦雅还要漂亮,她还交了一个有钱的对象,她的对象对她特别特别好,给她买新衣服,请她吃好吃的,石欣然觉得特别幸福,她就想着,她应该到了天堂。 只是,天堂和地狱似乎也只是一线之隔。 她和她的对象出去吃饭,回来的时候晚了,在路上碰到打劫的,对方还是想要劫色。 而石欣然的对象就是个怂包,扔下石欣然就跑。 石欣然被好几个男人堵在巷子里极尽侮辱,她哭喊着,哀求着,甚至于谩骂着,嚷的嗓子哑的说不出一句话来,那些人都不放过她,甚至于笑的更大声,对她欺辱的更起劲。 当那几个男人过足了瘾时,石欣然就剩了半条命。 她想,这样她应该可以回去了吧,该放过她了吧。 可是,她想的太过天真美好了。 那些人根本不想放过她,而是把她带到了一个又小又脏的小屋里,一直关了她好几个月,每天,这些人都回去在她身上发泄一通,这几个月她过的生不如死。 等到这些人厌了她,石欣然就想该放过她了吧。 却没想到这些人把她转手卖了。 她被卖到了一个特别偏僻的山村里,被卖给一个傻子当媳妇。 那个傻子不但又脏又傻,还有暴力倾向。 她被卖过去的第一天就差点被傻子打死。 她想跑,可是每跑一回都被抓回来毒打,甚至后来还被抓回来打断了腿,从此之后,日子过的更加煎熬。 她后来生了孩子,孩子也是个傻子,和她一点都不亲,还经常打骂她。 她这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贫穷,痛苦,难堪,各种各样的灾难全都经历过了,到最后甚至麻木不堪。 石欣然哭喊着,流了半宿的眼泪。 第二天,石欣然醒过来,呆呆的坐在床上好久。 她想到那个梦,那样痛苦不堪的梦,就越发恨的咬牙:“不要,我才不要这样呢,这应该是秦雅和黄莉莉所经历的,我要做人上人,绝对不能这样……” 只是,这话才出口,石欣然头疼的几乎要爆掉。 她捂着头,疼的在床上打滚。 秦桑坐在床上,眼中露出一丝冷意来:“不知悔改的东西。” “姐……” 秦雅在外边喊秦桑。 秦桑答应了一声。 秦雅推门进来。 秦桑让她坐下:“一会儿我写封信,你帮我寄出去。” “好。” 秦雅笑着答应了,她有些好奇:“你给谁写信啊。” “石欣然的父母。” 秦桑笑了一声:“我想,应该让她的家人知道她做了什么吧,她的亲人有权利知道她是怎么害她的两个姐姐,挑拨她姐姐和姐夫的夫妻关系,她怎么找人打断了她弟弟的腿,她又是一个怎么样心黑手狠的人。” 第三九六章 记起 “她真的做过那些事吗?” 秦雅问了一句。 秦桑看向秦雅:“你觉得呢?” 秦雅想了想,她想到石欣然平日的为人,还有这次伙同别人想要拐卖她的事情,很确信石欣然真的能做出这种连至亲之人都害的事。 这么一想,秦雅都觉得浑身冒寒气。 和这样的人在一个宿舍住了两年,现在想想都觉得浑身难受,就好像是被一条毒蛇爬到身上一样,那种阴寒的感觉让她特别想出去晒晒太阳。 家具厂那边,姜清水和越冰睡了一个踏实的好觉。 大早起的,就有警察上门来找越冰。 越冰搬了小凳子请两位警察会下,笑着问:“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其中一位警察笑道:“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姜清水扶着越冰让她坐下,站在越冰身旁看着那两位警察:“你们想问什么。” 一位警察翻开本子,一边问一边拿出笔来准备记录:“我们来是想问越冰还记得是谁拐卖她的吗?能否详细的说一下经过。” 越冰皱眉:“我好多事情都忘了,实在记不得了。” 一位警察拿出几张照片来递给越冰:“你看看,认得这几个人吗?” 越冰接过来就去看。 她翻开第一张照片。 那上边是一个刀疤男。 这个男人脸长的棱角分明,并不难看,只是一双眼睛异常的凶悍,最让人害怕的是他脸上那一道又长又深的伤疤,那条疤就像是一条蜈蚣爬在男人的脸上。 姜清水探头看到这张照片都有几分不适。 越冰看到这张照片,手一抖,差点把照片掉到地上,她的脸上出现了惊恐,愤怒,恨意,等等深刻之极的表情。 “啊……” 越冰尖叫一声,照片洒到地上。 她抱着头疼的大喊大叫,同时内心深处的恐怖也被释放出来,让她在倾刻间,又痛又是怕,冷汗一个劲的往外冒。 “阿冰,阿冰。” 姜清水吓坏了,赶紧过去抱住越冰:“怎么了?哪不舒服吗?” 那两个警察也吓了一大跳,一个人起身就想找车带越冰去医院。 而就在这个时候,越冰渐渐的平复下来。 她的眼睛才开始的时候有些迷茫,眼睛深处还有着深深的惧意和恨意。 随后,她的神色一点点变的清明起来。 “水哥,我没事。” 越冰拉住姜清水的手,扯着唇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来。 姜清水还是很担忧,他扶着越冰坐好,越冰对两位警察道:“刚才我想起一件事情来,因为这些事情对于我来说太过惨痛,所以……” 那两位警察挺理解的。 他们也知道越冰肯定经历了很多不好的不愿意提及的事情。 “我们明白。” 越冰低头:“这个人就是拐卖我的人之一。” 姜清水把照片捡起来,越冰接过一一的辩认:“这个光头也是,还有……方志军是主谋。” 越冰把那些人一一的指出来:“我是在放学回家的路上遇到方志军的,他说买点糕点让我带回去,我就跟着他走,结果被他带到一个小巷子里,那里好几个人守着,我……我跑不掉,就被他们抓了起来……” 越冰真的特别不愿意提及那些事情。 可是,她又绝不能让当初害她的人逍遥法外。 想要让这些人受到法律的制裁,她必须要把当年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说出来。 越冰其实挺害怕的。 可是,她从姜清水的眼睛里看到了鼓励和包容。 她又想到了秦桑。 现在她明白了,她和秦桑还有简西城其实是没什么关系的。 可是,偏偏这么两个可以说是陌生的人,却不远千里把她带回来,还给了她诸多的鼓励和帮助。 她想,这个世上并不全都是坏人,还有很多很多的好人,那么多的善心人愿意帮她,愿意拉她一把,她为什么就不自己努力的挣扎着从黑暗中爬出来呢? 当年的事情,她是受害者,她没有错。 她为什么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呢? 无疑,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越冰并没有被击垮,相反,她变的强大起来。 姜清水特别的心疼。 他并不愿意越冰回忆那些惨痛的往事。 可是,他也知道越冰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明白,如果越冰今天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以后,她永远都会活在当年的阴暗之中,她心里的那个角落,阳光永远照射不进来。 姜清水就是再心疼,也没有阻止越冰。 他想着,如今的日子好了,他以后要对越冰更好,他要努力的干活赚钱,给越冰更好的生活,等过上几年,也许越冰就会把那些事情全部都忘掉,也或者会在谈起的时候也不再愤恨难堪。 越冰轻言慢语,把那些事情一点点讲出来:“警察同志,事情就是这样的,我想问一问,他们会不会被判刑,会判几年?” 一位警察郑重道:“他们犯的案子不只你这一件,其他的我们还在查证,如果确切属实,他们肯定会被判刑的,至于判几年,还要看法庭怎么判。” 越冰笑了一声:“但愿多判几年吧,这种祸害,死在监狱才是最好的。” 两位警察互视了一眼,没有说什么。 他们又问了越冰几个问题就起身告辞。 等到警察离开了,姜清水还在担忧越冰:“阿冰,你还有哪不舒服吗?咱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 越冰笑着摇头。 她轻轻靠在姜清水身上:“水哥,谢谢你。” “谢我干啥?” 姜清水有几分不解。 “谢谢你救了我。”越冰轻笑。 姜清水就是那个把她从黑暗之中拉出来的人,如果没有碰到姜清水,越冰想,她这一辈子就完了,她或者会被再次卖掉,也或者死在哪个垃圾堆里,她等不到秦桑出现,等不到回京,也看不到恶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那有啥可谢的。” 姜清水抓抓头憨憨的笑着:“我要不救你,我上哪讨媳妇去。” 李家 李秀兰从外边回来。 李致诚把一个盒子锁好看向她:“你妈和方志军拐卖小冰的事情是真的吗?” 李秀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呆呆的看着桌面,眼里的泪水大滴大滴的往外掉:“我,我没见到他们人,我……问了警察,说是真的,还说有证据……” 一边说,李秀兰捂了脸痛哭失声:“爸,你救救我妈吧,你救救志军,我不能没妈,我家小莎也不能没爸啊。” 第三九八章 爆发 李致诚的脸黑沉如锅底。 他一只手撑在桌上,一只手捂着胸口,面无表情的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李秀兰。 “爸,小冰也没有怎么样,她现在还活的好好的,不能为了她一个人,让我妈和志军都进去吧,爸,你想想办法,我求求你了。” 李致诚只觉得心口疼的难受,同时,头也嗡嗡作响。 这么多年了,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女儿竟然是非不分。 他以前一直以为李秀兰柔弱了些,也天真了些,原来想着女孩子嘛,不用能力太强,只要把家里的这一傩子管好就行,现在才知道,他错的有多离谱。 “你以为,只要我想办法就行吗?” 李致诚失望的指了指他自己:“你以为你爸我是谁?我是天王老子吗?你妈和方志军那是犯罪,拐卖人口,还把手伸到陌生人身上,甚至还想要拐卖一个女大学生,你当这只是我们一家子的事吗?李秀兰,你妈和方志军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直到现在你还想包庇袒护他们?” 李秀兰全身瘫软,她又无措又伤心又痛苦:“我,我只知道我不能失去我妈,不能让志军进去,我,我去求那个女生,我给她钱,把钱都给她,让她撤诉,让她不要告了。” 李致诚更加失望,同时,心中积攒的怒火这一瞬间就爆发了。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想都不想的就砸向李秀兰:“混帐东西,你只想着你妈,想着你那个不成器的丈夫,你有没有想想你外甥女,小冰她才多大啊,十几岁就叫那几个畜牲给……还被拐卖多次,你知道她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吗,你一句反正她现在还活着,就能抹煞你妈和你丈夫犯下的罪吗?” 李秀兰叫茶杯砸中,额头上红肿了一大块。 她从来没有被责打过,这会儿被李致诚又打又骂,一时间就懵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疼她护她的父亲翻脸之后会这么吓人。 “爸……” 李秀兰尖叫一声。 李致诚负手站起来:“你如果再想偏袒那两个人,以后就别叫我爸,我没有你这种是非不分的女儿。” 他转过身就要朝外走去。 李秀兰什么都顾不上,起身就要去拽李致诚:“爸,你干嘛去?” 李致诚板着一张脸:“我去看小冰。” “我,我也去。” 李秀兰赶紧道。 李致诚一把推开她:“你去做什么?还想求小冰原谅害她的人?还是说要以长辈的名义逼迫小冰?” “我,我……” 李秀兰还真是这么想的,她的小心思被揭穿,有一刻颇为难堪,心中也升起了一丝对于李致诚的怨恨。 “爸,我就知道你心里小冰才是最重要的,我妈和我都不算什么,你心里一直记挂着小冰去世的外婆,她才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小冰才是你的亲人,我们都是外人,你心里从来都没有替我们考虑过。” 李秀兰忍不住把压在心里多年的话喊了出来。 她眼里是点点泪光,脸上却写满了压抑的怨毒。 李致诚后退了一步,他震惊极了。 他知道,他还是看错了自己的女儿。 原以为她太愚蠢太天真,太过于软弱了,可现在看来,她和薛安美的性子差不了多少,都是又蠢又毒的。 李致诚打量了李秀兰几眼:“原来,你一直都这么认为啊,看起来,当初拐卖小冰的事情,你只怕也是知情的吧。” 李秀兰被李致诚那种将人看穿的目光吓着了。 她后退了好几步,变的有些软弱了起来:“我,我,我只是猜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原来,你们真是作了一手好戏啊。” 李致诚看着自己的这个女儿,就像看陌生人一样:“我一直以为咱们这个家虽然也有矛盾,可是,大致还能过得去,却没有想到,没想到啊……被瞒在骨子里,被愚弄的一直都是我,当年小冰丢了,我疯了似的找寻,你们全都看笑话啊……” 说到这里,李致诚满心的悲哀还有沉痛。 这些年,他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 “我也不想的。” 李秀兰被李致诚的模样吓着了,好些话就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谁让你一直把越冰外婆还有她爸留下的东西捂的那么严实,一点都不给我们呢?我想要好的生活,想让莎莎吃好的穿好的,想要住大房子,想要……不那么辛苦,你为什么就不能把那些东西给我们一点呢?我们也是没办法,只有越冰消失了,死了,我们才能得到那些东西。” 她把一直捂着的,压在心底里的那些话,那些怨念全都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这些话听在李致诚的耳朵里,扎在他的心上。 他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看着李秀兰,就好像是在看不认识的人,那种仿佛才认识了李秀兰的眼光,让她有点心虚。 可随后想到薛安美还有方志军和她说的话,李秀兰又觉得有勇气了:“我们都是你的孩子,凭什么越冰就有那么多好东西,我就没有,这不公平。” “呵呵。” 李致诚冷笑出声:“我怎么就教出你这么个自私自利又阴毒的东西,李秀兰,你让我真的很失望。” “那是因为你太偏心了。” 李秀兰别过脸,不敢去看李致诚。 李致诚连声冷笑:“我偏心?你也知道那些东西都是小冰的外婆和她爸爸留下的,那是小冰亲人留给她的念想,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留给你?” 李致诚气的拍了好几下桌子:“如果是我的,我肯定会分给你和小冰,可那不是我的,我也没有权利处置。” 他抬头,控制着眼泪不往下流,心里真的是难过极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想要好的生活,想要钱,你自己去挣,盯着别人的东西算什么。” “那不是别人的东西,那是你老婆的,也就是你的。” 李秀兰心虚,却又强作镇定的嚷了一句。 “哈哈……” 李致诚气的大笑了几声:“我的?我一个一穷二白的穷书生,我有什么,当年要不是小冰的外婆嫁给我,我恐怕饭都吃不起呢,李秀兰,你知道女人的嫁妆是怎么回事吗?那都是要留给自己的儿孙的,你即然不是她的儿孙辈,你凭什么惦记她的东西,小冰的外婆是我的原配发妻,你妈妈只是继妻,哪里有继子女惦记原配发妻东西的道理,还有,越安国留下的东西,你又凭什么惦记,你说的再冠冕堂皇,也改变不了你自私阴毒的本质。” 他一双眼睛深深的盯着李秀兰,眼中情绪复杂:“你们能有今天的日子,也都是托了小冰外婆的福,我住的这房子,还有家里的东西,以及一些家用,那都是小冰外婆活着的时候置办下来的,如果没有她,哪里有你的存在?你不但不知道感恩惜福,时时刻刻的恶意揣摩,李秀兰,我没你这种女儿。” 第三九九章 我要离婚 越冰见到李致诚的那一刻,就忍不住哭了。 李致诚看着越冰老泪纵横。 他又心疼又有点无地自容。 “外公。” 越冰拉住李致诚的手,一边擦眼泪一边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掉:“外公,我以为我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就这么一句话,让李致诚心疼的差点晕厥过去。 姜清水急的一脸汗,不知道该劝哪一个。 好半天,他才扶住越冰:“阿冰,让外公先进屋,进屋再说。” 越冰这才回过神来。 她擦干净眼泪,带着李致诚进了屋子。 等李致诚坐下了,才低声对越冰道:“是外公对不起你,外公竟然不知道你是叫那几个畜牲拐卖的,更不知道……这些年,你受苦了。” 越冰和李致诚的感情很深。 她自小父母双亡,是李致诚抚养她长大的,她学写的第一个字是李致诚手把手教的,她读的第一本书是李致诚给她讲解的。 她上学的时候,李致诚牵着她的小手把她送进学校。 她受了委屈,也是李致诚开导她。 她淘气不想学习的时候,也是李致诚督导她。 越冰能够长大,能够活的很好,真的是李致诚付出了诸多心血的原因。 越冰在经历了诸多苦难之后,回到京城,再见到这位疼她爱她的老人,听着他说受苦了的时候,又一次泪崩了。 李致诚在冷静下来之后,看着越冰大的出奇的肚子,很有些担忧:“小冰,别哭了,小心身体。” 越冰抽噎了两下,终于止住了哭声。 她就像小时候一样窝在李致诚怀里:“外公,我不想再看到薛安美,也不想再看到方志军,我想让那些人都遭报应,我想要报仇……” “好,好。” 李致诚抚摸着越冰的长发,一下下的帮她理顺:“让他们遭报应,咱们报仇。” 越冰眯了眯眼睛:“外公,我能回来,能够再见到您,多亏了秦桑,我想谢谢她。” 她似乎想起些什么来:“我记得我外婆留下的东西里边有一些古医书,反正这些东西对我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我想送给秦桑,她妹妹是医科大的学生,这些书对她应该很有用的。” 李致诚现在是越冰说什么他都会说好。 姜清水虽然早先过的很贫穷,可他并不是一个贪心的人,什么古医书啊,什么珍珠财宝之类的,他也不是很放在心上,越冰说送谁,他是不会反对的。 李致诚看着姜清水的表现,看着他的眼睛一如即往的清澈,还有对越冰的深情,终于放下了心。 不管怎么说,自家外孙女虽说受了那么多苦,可最后嫁的这个人还算不错。 这个姜清水是穷,是没什么文凭没家世,可是,他的品性还不错。 在经历了身边的人都是贪婪的恶狼的事情之后,李致诚看人,更加看中品性。 之后,李致诚和姜清水说话的时候就十分的和颜悦然,这叫姜清水很有几分受宠若惊的架势。 要知道,李致诚可是有大学问的人,人家那是大学里的教授,还是文章都进过课本的人,这种人放在以前,姜清水不要说和人家说话,就连想都不敢想的。 “既然回来了,咱们就好好的。” 李致诚笑着鼓励姜清水:“只要人勤快肯干,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小冰这孩子从小没受过什么苦,她也不会做活,以后你多包容她一些,要是有什么事就和我说,能帮的,外公一定帮你们。” 姜清水真正的放了心。 他原来还一直怕李致诚嫌弃他穷,嫌弃他没文化呢。 结果见到这位老人又慈祥又平易近人,让姜清水的心情一下子就平复了:“阿冰她很好,我,我会对阿冰好的,我会让她过上好日子。” 李致诚一个劲的点头:“好,好,是个好孩子。” 何家 何老把电话放下,转过头就叫警卫人员:“开车,我要去公安局。” 章盼弟听到动静出来。 “这是干啥呢?你声音小点,小舟正写作业呢。” 何老立刻压低了声音。 他把章盼弟拽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姐,我想和薛安贤离婚。” 章盼弟打量何老:“你不怕别人闲言碎语的?” 何老摇头,笑的有几分无奈:“我不怕,当年我和你离婚的时候都不怕,更何况现在,就算别人再怎么说我无情无义,看着薛安贤毁了容人也进了公安局所以就和她离婚,我也不放在心上,我倒不是嫌弃她毁容,主要是我才看出她这个人品性实在不好。” 章盼弟面色凝重。 心中却是连声冷笑。 她嘲讽的笑,恐怕主要还是薛安贤毁了容吧。 品性好不好的,难道她章盼弟当年品性就不好吗? 她吃苦耐劳,无怨无悔的带大孩子,给公婆养老送终,十里八乡的提起她来谁不夸一声好,她这样好的品性了,可还不是被年轻貌美的薛安贤抢了丈夫。 当年,老何可不会因为她品性好而不抛弃她。 只是,章盼弟是这么想的,话却不能这么说。 “她这个人确实不行。”章盼弟连连点头,看起来很认同何老的话:“不说别的,就是她害小舟的事情,老何家就容不下她。” “嗯。” 何老看章盼弟也赞同他的想法,跟着轻松了口气:“只要姐你赞成就行。” 章盼弟皱皱眉头:“那你离婚之后咋办?你身边总得有个人照顾吧,难道你想再娶一个?” 何老赶紧摆手:“不,我没这个想法,我都多大岁数了,还娶啥啊,这不是家里有姐姐你操持吗。” 章盼弟指指自己:“我……我可不行,我不能在这儿长住的,原先是你和小珏都生病住院了,薛安贤也受了伤,我不放心才住下的,现在你们都好了,我哪能老住着呢,过几天我就收拾东西回我那儿了。” “姐。”何老看着章盼弟:“你……就当是为我吧,你在家里多住一段时间行不?你看我都不是那种能管得了家的人,小舟不能没人照看,我要是和薛安贤离了婚,小珏也没人管了,这事都得姐你来操持的,你要不管我们,我们爷几个该咋办啊?” “这……” 章盼弟也为难了。 何老咬咬牙:“小珏让薛安贤带的也长歪了,我想着趁他现在年纪不大早点掰过来,这事得姐姐你来,姐,就当我求你了成不?” 何老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章盼弟自然不会拒绝了。 “行吧。” 她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她心里却在想着何珏的事情。 掰倒是能掰的,不过,何珏恐怕要吃大苦头的。 只是想到薛安贤对她儿子和孙子做的那些事情,章盼弟心一下子就硬了,吃苦头便吃吧,总归要不了命的。 何老和章盼弟商量好了,直接就去了公安局。 他在那边见了薛安贤。 彼时薛安贤穿着头发杂乱,脸上是一道道的伤痕,人瘦的都快脱相了,看起来比难民还要可怕。 何老看着这样的薛安贤,只觉得一阵恶心。 “薛安贤,我这次来是和你离婚的。” 何老这一句话,让薛安贤一下子就疯了。 “你说什么?” 薛安贤瞪着何老:“你想和我离婚?你想的美,你……你个不要脸的,你是不是又看上了哪个年轻的女人,你是不是嫌弃我毁容了,啊,姓何的,你可真是个狠心的东西,我跟了你这么多年,怎么就没暖过来你的心呢?” 何老看着薛安贤,面色冷幽:“随你怎么想,反正我是绝对不能和一个害了我儿子和孙子的女人在一起的,这婚,我离定了。” “你甭想。”薛安贤激动的站了起来,指着何老开始大吼大叫:“你别做梦了,我不离婚,死都不离婚。” 第四百章 让他们生不如死 何老一直盯着薛安贤。 薛安贤从原先的竭斯底里,到最后颓然坐倒。 她看着何老:“真的一定要离婚吗?” “是。” 何老咬着牙蹦出一个字来。 “我要是不签字呢?” 薛安贤笑了一声,笑容里有几分嘲讽的意味。 何老看了薛安贤好一会儿:“薛安贤,你一直都挺精明的,到了这个份上,我劝你别犯傻。” 薛安贤明白了。 她伸出一只手来:“拿过来吧。” 何老把离婚协议书递过去,薛安贤接过笔直接签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名,她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掉,软软的瘫在椅子上。 薛安贤感觉挺悲哀的,同时也有些迷茫。 她不知道自己算计这一辈子图的什么。 要说图婚姻美满,可是,她其实打从心底里是看不上何老这种草根出身靠着战功爬上来的这些人的,她其实喜欢那些文雅的,长的好看的男人,这几十年的婚姻里,薛安贤过的并不太舒心。 要说图钱? 呵,她现在一穷二白,可什么都没有留住。 要说图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看着何老这种冷心绝情的样子,薛安贤哪里还能不明白,就算是她没犯事,没有被抓起来,何老也绝对不会对她关怀备至的。 心心念念的图谋了这么多年,结果啥都没落着,反倒是落了个心灰意冷,落了一个坏名声,还让不知道多少人记恨她。 薛安贤想一想,她都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真犯傻了。 她看着何老,张了张嘴,最终说了一句话:“我会好好的,我只求你善待小珏,别,别因为我对他不好,他心思简单,没什么坏心眼,也受不住激,你……” 何老站了起来:“姐会照顾小珏的。” 薛安贤笑了一声:“也是,求你还不如求章姐呢,她比你靠的住。” 薛安贤倒是不怕章盼弟会虐待何珏,也不怕章盼弟暗中使坏。 她自己并不是一个好人,做了很多的错事坏事,手里也有人命在,可是,她却也知道章盼弟其实是个心善的,章盼弟和她不是一个路子,不会因为恨她,而把那份怒火发泄到何珏身上。 相反,章盼弟或者还会认为何珏没了妈妈关照,指不定还会对他好一点。 这么想着,薛安贤又是一阵冷笑:“我这图个啥啊。” 何老回头看了她一眼:“当初,你图的是荣华富贵,只是你太贪心了。” “你才看出来啊。”薛安贤这会儿颇有一种看破红尘的味道:“我还以为你一直都知道呢,当年,我图的是你高官厚禄,你图的是我年轻貌美,各取所需罢了。” 她抿着唇轻笑,对于何老,眼中带了几分轻视:“其实真要说起来,当年章姐对你一心一意,她看中的是你这个人,可不是那些外在的附加条件,恐怕这一辈子,除了你爹娘,也就章姐对你最好最真心吧,可惜呀!” 何老怒了:“她现在对我还很好,她会一直对我很好的。” 薛安贤笑了一声:“你自己心里清楚。” 她摆摆手,站起来就走。 何老有几分心虚。 他想到章盼弟那么些年为他做的事情,想到他当年和薛安贤在一起之后就翻脸不认人,立逼着章盼弟和他离婚,他竟然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办,他也不想回家。 从看守所出来,何老让司机载着他在大街上转了一大圈才回家。 秦家 越冰带着一厚摞的书,和李致诚一块到了秦家门前。 李致诚过去敲响了院门。 很快,就有人过来开门。 门开了,李致诚看着站在门内的沈宜呆愣了半晌:“你,你是钟……” 沈宜笑了笑:“进来吧。” 李致诚到了秦家的客厅坐下之后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你是钟宜吧?” “我叫沈宜。” 沈宜起身倒茶:“钟宜是我多少年以前的名字了,很久都没有人这么叫过我的。” 李致诚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遇到故人。” 他站起身,对着沈宜鞠了个躬:“这次来是想谢谢你,同时也谢谢你的孙女秦桑的,如果不是她,我也找不回我的外孙女。” 沈宜赶紧躲开。 她朝屋里喊了一声,秦桑听到声音赶紧出来。 她看到越冰的时候就忍不住笑:“表姐来了。” 越冰也笑:“我已经记起早先那些事了,也知道我并不是你的表姐。” “怎么不是呢。” 秦桑端了杯茶递给李致诚,又端了一杯递给越冰:“你的外婆和我的奶奶是闺中密友,以前还曾想过义结金兰的,如此算来,你可不就是我的表姐么。” 这话倒也是的。 越冰的外婆盛明珠出身世家,年轻的时候可是京中名媛中数得着的人物,她和沈宜也十分要好,要从这方面算起来,秦桑和越冰倒也是有些牵连的。 说起盛明珠来,李致诚有几分羞愧:“是我对不住明珠,我没有照顾好小冰,让她丢了这么多年,如果不是秦同志帮忙,我恐怕这一辈子都再见不着小冰的。” 李致诚真心的跟秦桑道谢:“我两袖清风,也没什么东西能当谢仪的,还是小冰提议她外婆有好些孤本的古籍,我们找了其中的医书拿过来,想着送到秦雅手上,也让这些医书不致在我们手中蒙尘。” 秦桑并没有推辞。 她接过医书看了几眼:“还真都是好书呢,小雅一定喜欢极了。” 她对着越冰点头道谢:“真的太谢谢你了。” 越冰赶紧摆手:“没什么的,我……我也不懂医,这些书在我手里是没有用的,倒不如给用得着的人。” 等到秦桑把书收了起来,越冰看着秦桑有些犹疑,可还是咬牙道:“小桑,我能去你屋里坐会儿吗,我有些话想和你聊聊。” 沈宜立刻道:“那你跟小桑去屋里说话,我和你外公也好多年没见过面了,我们也叙叙旧。” 秦桑起身,带着越冰进了她的卧室。 等进了卧室,越冰关好房门就朝秦桑要跪下。 秦桑赶紧扶住她:“你肚子这么大了,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小心点。” 越冰笑了一声:“我没事的。” 秦桑扶她坐到椅子上:“你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 越冰点头:“是,我想请你帮我一把。” “说吧。” 秦桑拉了把椅子在越冰对面坐下。 越冰看着秦桑,面色越来越凝重:“我记事很早,我还记得我小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可以看到一些鬼鬼怪怪的东西,后来外公找人做了法,我才可以正常的生活,因此,我知道这个世上有些人有着非同寻常的手段,我想,小桑你也是这其中的一个人吧。” 秦桑看着越冰,嘴角勾起,似笑非笑。 越冰咽了口干沫接着道:“在桃花村的时候,周扒皮父子俩的事情恐怕也是你做的。” 她一边回忆一边道:“我……那天晚上其实没有睡熟,我看到你和简西城从房间出来,你们回来的时候我也看到了,后来就……我心里清楚,你应该是见了我公婆的冤魂,才让周扒皮父子俩罪有应得,我也想让那些拐卖我的,欺负我的,让我在好几年的日子里过的生不如死的那些人罪有应得。” 越冰扶着椅子站了起来,她看着秦桑,目光坚定:“我父亲和我外婆给我留了很多东西,我想用这些东西换取他们生不如死,我想让我受过的那些罪,遭过的那些难,让他们也都经历一遍。” 第四零一章 彩礼 明净清透的阳光从窗子里穿射进来。 整间屋子都被照的亮堂堂的。 这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天气,可偏偏外边刮着风,呼呼的风声卷着沙石击打在玻璃上,那种声音刺耳暗哑。 树枝和花木摇曳的影子投射进来,叫人心境说不出来的复杂。 光影之中,秦桑看着越冰。 阳光真的很好,秦桑和越冰离的很近,近到她脸上的细小的绒毛都能看得见。 自然,越冰眼中的恨意秦桑也一点都没有错过。 越冰没有不安,也没有犹疑。 她的眼中只有深深的恨意,以及叫人不容忽视的坚定。 说句实在话,秦桑还真的挺欣赏面前这个姑娘的。 她一直以为越冰是那种娇小柔弱的女孩子,可现在看来,这个姑娘内心却是无比强大的。 也是,如果内心不够强大,早在那么多年的磨折中疯了,或者寻短见了吧,也不可能独自一人逃出魔掌。 如果内心不够强大,又怎么在恢复记忆之后还变的这么镇定淡然,还能够去面对那些人,面对那些年的悲惨。 秦桑看着越冰笑了一声。 越冰忽然有些紧张了:“我只是觉得他们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只是让他们进监狱是不够还的。” “好。” 秦桑笑着说了一声。 越冰几乎认为自己听错了:“你,你答应了?” 秦桑点头:“答应了。” 她伸手握住越冰的手:“你缓一下,听我说。” 越冰深吸了一口气。 秦桑嘴角带着笑,说出来的话却有着深深的恶意:“其实想要那些人难过挺容易的,要知道,监狱里关的可是有很多穷凶极恶的人,如果让这些人出手,方志军他们就算是只被判一两年,也足够他们被折腾的够本了,更何况现在这个时期,他们这样的罪名,也不能只判一两年的。” 越冰若有所思。 秦桑又笑:“你只用拿出一丁点东西来,我就可以帮你买通一些人,让方志军他们在狱中被折磨的死去活来。” 越冰才要张口,秦桑又道:“当然,如果这样你觉得还不够,我可以给他们施加一些法术,让他们白天受尽毒打折磨,晚上睡梦中都不能安眠,他们会遭遇你所遭遇的一切,甚至会变本加厉,你觉得如何?” 越冰想了好一会儿才重重一点头:“好,我希望这样。” 越冰看着秦桑,缓缓的笑了起来:“我会尽快把我爸和我外婆留下的东西整理一下送过来的。” 秦桑摆手:“不用了。” 呃? 越冰不明所以,她不知道为什么秦桑不要那些东西,那可都是好东西呢。 秦桑拉着越冰站起来,轻声缓语道:“这次我帮你,如果我需要帮忙的时候,你也帮我一把就好了,那些东西都是盛女士和越先生留给你的,你要善加利用,才不负他们一番心意。” 越冰看着浅笑盈盈,笑容明媚纯净的秦桑,突然间,就觉得实在看不透她。 她有着世上最纯净的笑,眼神也从来都是清透的纯洁的,可是,她却也看透世事,仿若历经过无尽的沧桑一样,这个姑娘,真的太矛盾了。 可越冰也觉得,秦桑的心是好的,她不管经历了什么,心都是不变的。 “好,如果将来你有用得着的地方,我一定尽我所能。” 越冰做出了承诺,她没有说什么我做得到就会帮,一句尽我所能,道尽了她的态度,不管秦桑将来需要她帮什么忙,她都会拼尽全力去帮。 这不是什么客套话,而是越冰真心所想。 秦桑觉得,她更加喜欢越冰了。 就算是没有越佳人所托,以后,她恐怕也会尽力照拂越冰一二的。 “小桑,小桑。” 沈宜在客厅里喊秦桑。 秦桑赶紧答应一声,拉着越冰从屋里出来。 到了客厅里,秦桑第一眼就看到正襟危坐的简西城。 她对简西城展颜一笑,在他身旁坐下。 简西城也同样看到了越冰,他对着越冰点点头:“表姐。” 越冰愣了一下,忽而笑了起来。 她明白了,当初秦桑跑到桃花村寻她的时候,那时就是真心的,那一句表姐并未作假。 李致诚年纪大了,为人处事上自然不差什么。 他看简西城应该是有事要和沈宜商量,就站起身告辞:“我一会儿要送小冰去医院检查一下,就先告辞了。” 越冰也笑:“沈奶奶,等过些日子我再来拜访。” 沈宜和秦桑三人也起身相送。 等送走李致诚,再回身坐下时,简西城就道:“我爸妈原是准备要来的,只是昨天我妈着了凉,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叫我过来看看,顺便把彩礼也带来了。” 秦桑似笑非笑的看着简西城。 简西城咳了一声:“之前是我太莽撞了。” 他说的是直接拉着秦桑领证的事情。 沈宜拍了秦桑一下。 沈宜觉得秦桑和简西城都谈了这么些年了,两个孩子感情一直都好,又已经领了证,在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上不要计较太多,免的让孩子们闹别扭。 “彩礼的事情我其实是不太讲究的,只要你们俩感情好,以后日子过的和美,怎么着都好。” 沈宜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当初我嫁给小桑爷爷的时候,也没要什么东西,也就两床铺盖搬到一起过起日子来。” 她话是这么说没错,可简西城该表示的还是要表示的。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存折递过去:“我这些年也攒了一笔钱,都在这里边。” 沈宜看都没看直接递给了秦桑。 简西城又拿出一个存折来:“我妈也知道您家里什么都不缺,她也不知道小桑喜欢什么,同时也是没多少时间准备,就让我带钱过来,小桑喜欢什么就置办点什么。” 这次,沈宜翻开存折看了一眼。 这一看,她还真吓了一大跳呢。 沈宜想着简家两个老人不会是把棺材本都拿出来了吧。 秦桑凑过去看,看到存折上的数字,也有些惊异的。 她是真没想到简老太太会给这么多钱。 同时,她更没想到简家家底还真挺厚实的。 “这个,有点太多了吧。” 沈宜觉得存折有点扎手。 简西城对着秦桑笑:“我妈说这不算什么,您都肯把小桑嫁给我了,彩礼无论多少都不够的。” 这话说的真漂亮啊,秦桑想,这话应该是简西城自己说的吧。 第四零二章 嫁妆 沈宜想了想:“那行,彩礼我收下了。” 她琢磨着回头把这本存折交给秦桑,她再给添上一些东西。 简西城又问沈宜:“酒店什么的都已经订好了,我想问一下老家那边会有人过来吗?我先帮忙安排住的地方。” 沈宜摇头:“老家那边的人就不来了,等这边婚礼结束之后,咱再回老家办一场。” 她叹了一口气:“小桑她爷爷还有爸爸的墓地都在老家,我去了之后也得回老家安葬,那边都得应酬到。” 这一点简西城是明白的。 他点了点头:“好的。” 等到和沈宜商量完了婚礼的事宜,简西城笑着问秦桑:“我们要不要拍婚纱照?” 这个时候京城已经有一些赶时髦的人拍婚纱照了。 简西城也看过别人拍的照片,他倒是觉得真不怎么样,不过他不知道秦桑想不想拍。 秦桑赶紧摇头:“不要,我才不要拍呢。” 要是再过个二十来年,秦桑肯定是要拍一些美美的照片的。 可这个时候,她是坚决不拍的。 毕竟,这个时候拍照技术还有化妆技术真的太太不赶趟了,这叫连星际时代都经历过的秦桑真的接受无能。 别人看着美美的照片,在她看来真的太土了。 “好,我们不拍。” 简西城好脾气的应和。 他又坐了一会儿才回去,想也知道,简家那边应该是特别忙的。 秦桑把简西城送到门口,简西城看看左右无人,迅速的抱了秦桑一下。 “你这几天是不是挺累的?” 秦桑牵着简西城的手站在一棵玉兰树下,看着他眼下的青黑,还真有几分心疼了。 简西城揉了揉额角:“还好吧,等过了这几天,我就搬到京大那边去住,到时候就会清静了。” “大哥他们还在家里啊?” 秦桑想也知道简西城之所以这么烦累,肯定是林拴宝一家闹的。 “嗯。” 简西城点点头:“大嫂这几天正折腾事呢。” “什么事啊?” 秦桑还真挺好奇金虎妞又折腾啥事呢,先前因为林小溪上学的事情就折腾了一场,后来又因为简老太太让他们一家搬出去的事情闹了起来,之后折腾着添衣服,还想跟简老太太要几件珠宝,弄的简老太太骂了她好几回。 简西城和秦桑十指紧扣,靠在玉兰树上低声道:“国家实行计划生育了,她知道以后一对夫妻只能生一个孩子之后,每天就骂骂咧咧的没好话,还说什么想把大河夫妻送到乡下多生几胎再回来,爸不同意,闹的挺生气的。” 秦桑知道简老爷子是绝不会同意金虎妞把林大河夫妻送到乡下的。 老爷子一辈子忠于国家,最不爱这些弯弯绕绕的,对于老爷子来说,既然国家制定了这个政策,那就要坚决执行,别人他管不着,可是自己的子女却是绝对不能违背的。 秦桑握了握手:“大嫂是不是怕大河媳妇生个闺女?” 简西城点头:“她就是这个意思,这不,听说有些好的医院里上了b超机,还想带着大江媳妇去照照,瞧瞧肚子里那个到底是儿子还是闺女。” 秦桑听的十分好笑:“也就她能折腾。” “不说她的事了。” 简西城又抱了秦桑一下,特别不舍的放开:“明天我们一起看电影吧?” “我……” 秦桑有几分迟疑:“明天还有点事。” 简西城挺遗憾的:“那就过几天吧,对了,你有时间的话去我家一趟,我妈说送你点东西。” “好的。” 秦桑笑咪咪的应下。 她推了简西城一下:“时间不早了,你赶紧走吧,回头给你打电话。” 简西城是真舍不得秦桑的,不过他想着用不了多少时间俩人就要办婚礼的,等婚礼过后就能每天都住在一起了,便也咬咬牙转身离开。 秦桑看着简西城开车离去才回家。 她一进屋就看到秦采笑咪咪的瞅着她。 “你看我干啥?” 秦桑一边换鞋一边问。 秦采嘴里叨着糖,笑的一脸荡漾:“刚才看到姐夫抱你了。” 秦桑脸色不变:“看到就看到了呗。” 秦采凑过去小声道:“大姐,我也攒了点钱,一会儿拿给你,算是我给你添的妆。” 秦桑没好气的敲敲秦采的头:“你才几个钱啊,留着自己花,给我做什么。” “给你当嫁妆啊,人家都说女人嫁妆足才有底气,我们得把你的嫁妆准备的足足的,让简家谁也不敢小瞧你。”秦采捂着额头,还挺委屈的。 秦桑好笑的很:“你们就是一分钱都不给我,简家也没人敢小瞧我,我秦桑不需要嫁妆来撑腰杆子,我自己比什么都贵重。” “可我们都给你准备了嫁妆的。” 秦绿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靠在门口对着秦桑笑着:“我给大姐买了一个四合院,这会儿应该快收拾好了。” “你有钱。” 秦采一坚大拇指。 这时候,正好秦雅进门,她一边换鞋一边道:“我前段时间托人买了一根老山参,等泡制好了之后给大姐添妆。” 秦采突然间想到一件事情:“对了,大舅前几天和我说姐姐家的家具他包了,全都是好料子做的。” 秦桑倒了杯水,一边喝一边打量着秦采:“小依最近干嘛去了,怎么老不见她?” 秦雅把外套脱下来挂好,回头拿了个苹果啃着:“她去拍电视了。” 呃? 秦桑一脸的迷茫:“我怎么就不知道呢?她拍什么电视呀?” 秦雅轻柔一笑:“西游记,前几天才走的,你结婚的时候应该赶得回来。” “什么?” 秦桑惊呼一声:“拍西游记啊!” 她开始努力的回想,那一世的时候西游记是什么时候拍的。 想来想去,大约也就是这个时间吧。 “嗯。”秦雅点点头:“小依打听到那边剧组要人,就请了假过去,她说先跑个龙套什么的积攒经验。” 说到这里,秦雅叹了一声:“这孩子心太大了,她还跟我抱怨说咱们这边电视拍的太少了,跑龙套都没地儿跑去,不如香江那边,电影啊电视剧成天的拍,很容易找到活的。” 秦采在秦桑身旁坐下,靠着沙发翘着二郎腿,显的十分懒散:“小依一直想去香江那边,她说那边活好找,也好出名。” 秦桑听的直皱眉:“她还小,就是想去也得再过几年。” 第四零三章 早产 秦苹正好回家。 她手里拿着一封信。 “姐,小依的信。” 秦桑接过来拆开。 秦采凑了过去:“小依写什么了?” 秦桑看了几行递给秦采:“你看吧。” 秦采接过信很快看完:“这个家伙。” 原来,秦依信上多数都是诉苦的。 她在信中写着她跟随剧组辗转各地的见闻,还有一些拍戏的趣事,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诉苦。 拍戏真的太累了,也太受罪了。 有的时候为了拍出来好看,在深山老林里一呆就是好几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的。 可秦依信中不管怎么诉苦,都能看得出来她过的特别开心。 她是真的喜欢演戏,只要能拍戏,她什么罪都能受得下去。 “真不知道她为什么喜欢遭这份罪。” 秦采撇了撇嘴,有点不太赞同秦依。 秦桑笑着敲了敲秦采的头:“那你又为什么喜欢当兵?当兵可也不是享福的事呢。” 秦采一瞪眼:“那能一样吗,我是想保家卫国。” “这是你的理想,可拍戏是小依的理想。” 秦桑笑着跟秦采解释:“你不能把你的理想说的那么高大上,而去贬低小依的理想,你是保家卫国,可是,小依那也是能丰富人民群众的精神生活。” 秦采一向是说不过秦桑的,她就只能干瞪眼说不出话来。 秦桑笑着说:“不管是你还是小依,或者是小雅,你们想做什么我都从来没有阻拦过,我想让你们过的自在,不想让你们留下遗憾,小依喜欢拍戏,我很支持,我希望你也能支持小依,不要因为我们这些亲人的不理解,不支持,让小依过不不开心不快乐。” 秦采低头若有所思。 秦桑站起身:“你把信放好,我还有事先出去一趟,不用给我留饭了。” 她找了个包背上出去。 这次秦桑出去是要帮越冰打点一二的。 越冰想让方志军那几个人生不如死,秦桑也答应了,那她就得给办好。 秦桑在京城住了这几年,人脉也是有一些的。 这一次,她没有找简西城,也没有找简西城的那些发小,而是自己找了人。 等打点好了之后,秦桑又去看守所那边溜达了一圈,给方志军那些人身上都招了点阴晦之气,当然,她也没有忘了薛安美,她给薛安美身上多多弄了点阴气,想必,薛安美以后会百病缠身,而且她还会特别招人不待见,谁见了她都想揍她,看到她就来气,她周围的人都会变的暴燥易怒,而且,还会把这份怒气发泄到她身上。 至于说薛安贤,秦桑还真没管。 她相信,哪怕她不出手,躲在暗处的段延音也会让薛安贤越来越来难过。 她从看守所那边出来,已经到了傍晚时分,秦桑就找了个饭店点了几个菜。 她才要吃饭,就听到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秦桑赶紧接通,姜清水的声音就在耳边响了起来。 姜清水带着哭腔,声音显的特别急切忧心:“秦,秦同志,阿冰,阿冰她摔倒了,她早产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老先生呢?” 秦桑立刻问了一句。 姜清水这才想到李致诚。 他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么信任秦桑,在越冰出事的时候立刻就想到秦桑。 “我,我马上给,给外公打电话。” 秦桑想了想问:“你们现在在哪儿?” 姜清水报了个地址。 秦桑急道:“那里离我家不远,小雅现在在家,我马上给她打电话,让她过去帮忙,有她在,你们应该能安心一点,你现在立即刻给李老先生打电话,把这件事情告诉他,我会尽快赶过去,你千万别乱,一定要稳住。” 姜清水立刻答应着。 秦桑也顾不上吃饭,从饭店出来打了一辆车就走。 她过去的时候,秦雅已经去了,她已经帮着越冰把情况稳住了,而姜清水和李致诚正在找车子准备送越冰去医院。 秦桑走过去帮越冰把了一下脉。 她的情况还不错,虽然有早产的迹象,不过并不很糟,应该能够坚持到医院。 秦雅很疑惑的看了秦桑一眼。 秦桑不经意道:“只准你学医,我就不能学一点吗。” 秦雅想到早些时候秦桑也时常看医生,便想着依着秦桑的聪慧,或者医术还真学的不错呢。 秦桑看越冰还能稳得住,就对姜清水道:“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孩子要用的东西,还有产妇需要的一些衣物,这些都要带着,你再去拿点钱带在身上。” 因为秦桑姐妹在,姜清水似是有了主心骨,他也不再那么着急忙慌的了。 他把东西准备好了,又把家里所有的钱带在身上。 而这个时候,李致诚也找了车子,几个人一起动手把越冰弄到车子上,又急着赶去医院。 等到把越冰送进产房里,秦桑才松懈下来。 她和秦雅坐在外边等着。 李致诚又担忧又急切,急的一头汗,不住的拿手帕擦汗。 姜清水更急,他在产房外边团团转,听着产房里传来的惨痛的叫声,姜清水吓的腿都软了。 “阿冰,阿冰不会有事吧?” 李致诚瞪他一眼:“别瞎说,我外孙女能有啥事?” 秦桑笑道:“表姐不会有事的,她的身体还不错,这段时间养的也好,再加上孩子个头不大,应该很好生。” 李致诚虽说还稳稳的坐着,可是,心真的是乱的不行。 他深吸一口气,看看秦桑和秦雅,对姜清水道:“你去买点吃的,小桑和小雅跟着忙活了半天,肯定早饿了。” “对,对。”姜清水这才想到他给秦桑打电话的时候正是饭点,秦桑和秦雅匆匆赶来,肯定是没吃饭的。 他立刻就朝外走:“我去买吃的。” 秦雅赶紧道:“表姐夫别忙了,我们不饿。” 秦桑攥住秦雅的手:“让他去买吧,他要是再在这呆下去,只怕要吓昏过去的。” 秦雅看看姜清水惨白的脸色,觉得秦桑说的很对,要是不让姜清水分散一下注意力,恐怕他等不到孩子出生就得晕倒在这里。 姜清水已经从楼道这边出来,在医院食堂买了一点吃的。 为了方便拿回去,姜清水买的都是好带的。 他买了一兜包子,有肉馅的还有素馅的,另外还买了几样菜拿饭盒装着,回来的路上又顺手买了两瓶桔子汁。 他回到产房外边的时候,产房里越冰还在大声的叫喊着。 姜清水听到越冰喊疼的声音,腿一软差点摔倒。 还是秦桑扶了他一把他才站稳。 “我,我买了包子,你们赶紧,赶紧吃点吧。” 姜清水说话都嗑嗑巴巴的了。 第四零四章 原因 秦桑是真饿坏了。 她饿的前心贴后背,等姜清水把吃的递过来,秦桑接过来就吃。 她还很贴心的给李致诚递过两个包子。 只是李致诚担心越冰,哪里吃得下啊。 他摆手,让秦桑和秦雅赶紧吃。 秦雅也饿坏了。 她拿了两个素馅的包子,没几分钟就吃完了。 秦桑吃了一个肉包子外加一个素包子,又吃了一点肉。 姜清水这人是真实诚,他怕带的菜不够好,还真舍得买呢。 他买回一饭盒的排骨,还买了几样小炒。 医院食堂的菜炒的味道也就平常,不过现在秦桑和秦雅饿了,吃起来也觉得还不错,俩人把排骨解决了一半,又吃了一些青菜,总算是不那么饿了。 吃完饭,又等了有一个来小时,产房里终于传出一阵哭声。 李致诚喜的满脸褶子:“生了,生了……” 姜清水腿一软,赶紧扶住墙,脸上又是喜又是担忧的:“生了,也不知道阿冰怎么样?” 片刻之后,就有护士出来问:“哪位是越冰的家属,你们家生了。” 姜清水赶紧过去问:“护士,我,我是越冰的爱人,我爱人怎么样?她还好吧?” 护士上下打量了姜清水几眼,露出一个挺真心的笑来:“她有些脱力,现在睡过去了,放心,没事的,另外,我还要恭喜你当爸爸了,你爱人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六斤八两。” “阿冰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姜清水眼巴巴的看着产房的门,特别盼望能看越冰一眼。 至于之后护士抱出来的孩子,他根本顾不上看,反倒是李致诚接到怀里小心翼翼的抱着。 不过李致诚是真没什么抱孩子的经验,他抱孩子的姿势很不对,让孩子挺不舒服的。 秦雅赶紧过去帮着调整了一下姿势,李致诚学的倒是很认真。 过了片刻,越冰就被推了出来。 姜清水赶紧过去看她,见越冰浑身的汗,紧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姜清水吓了一大跳:“我爱人她……” 护士笑道:“睡着了,你把她抱到病房里去吧,让她好好睡一觉。” “唉,唉。” 姜清水答应着,这时候,他身上也有了力气,赶紧抱着越冰往病房那边走。 秦桑和秦雅提着东西跟上,李致诚也抱着孩子跟在后边。 等到了病房里边,李致诚先把孩子放到一旁的小床上,再去看越冰。 秦雅过去帮越冰把了脉:“表姐挺好的,不用担心。” “那咱得注意啥呀?” 姜清水站在一旁虚心求教。 秦雅想了想:“也不用吃什么药,就是吃点好的补一补,对了,你一会儿买只鸡炖点鸡汤……炖汤的时候放上红枣……” 秦雅说了两句就停了一下:“算了,你恐怕也炖不好,一会儿我回家炖吧,炖好了送过来。” 姜清水对自己也真没信心。 他是很相信秦雅的:“那好,我给你钱,需要什么你买。” 秦雅摆手:“别跟我提钱,之前表姐送我的医书可不是几碗汤的事。” 姜清水果然就不再提了。 不过他心里念着秦桑和秦雅的这份情谊,想着以后只要秦家姐妹用得着的地方,他绝不会推辞。 秦雅又看了看越冰,这才起身告辞。 秦桑倒是留下了,她还有一些事情要问清楚呢。 秦桑也没干坐着,这病房里俩大男人都不是会照顾孩子的。 秦桑就接收了才出生的小宝宝,帮着喂水,又帮着抱尿布什么的。 她还特别耐心的教导姜清水。 李致诚在旁边也看着,看了一会儿跟姜清水商量:“要不咱雇个人吧,你平常要工作,小冰月子里要好好养身子,是不能劳累的,孩子得有人照顾啊。” 姜清水想了想觉得还真就是这么回事。 他也是舍不得越冰操劳的:“那行吧,回头我让人帮忙找个保姆。” 正说话间,越冰就醒了。 她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躺在病房里,就知道孩子生了。 “水哥。” 越冰叫了一声。 姜清水赶紧端了一杯水过去:“阿冰,你醒了,赶紧喝点水。” 越冰渴的不行,就着杯子喝了两口水:“孩子呢?” 姜清水笑的开怀:“孩子睡了,就在旁边睡着呢,你要不要看看?” 越冰摇头:“等他醒了再看吧。” “那你再躺会儿。”姜清水给越冰盖了盖被子,轻声问她:“你饿不饿?要吃点啥呀?” 越冰摆手:“不饿,我就是累。” 秦桑走过去坐在越冰床边上,她打量越冰,看到越冰只是一脸疲惫,脸色倒是还可以,就轻声问越冰:“怎么就早产了,我记得先前你去我家的时候小雅给你检查了一下,怀相挺好的呀,按理说不该早产的。” 越冰脸上露出几分为难之色来。 她抬眸望向站在一旁关心的看着她的李致诚。 李致诚突然间就明白过来:“是不是秀兰找你了?” 越冰不想说什么,可李致诚却不能让事情这么糊涂过去:“到底怎么回事?” “阿冰,到底咋回事啊?” 姜清水也特别关心这事。 他还真就不知道事情是怎么样的,他正做家具呢,就听到有人叫他,说他媳妇要生了,他赶紧就和主家里跑,回去的时候家里就越冰一个人,他也没看到李秀兰。 秦桑想了想又问:“是李秀兰求你撤诉吗?” 越冰知道瞒不过去的,就点头嗯了一声:“是,她今天跑到我家里说,说让我不要再告了。” 越冰想到李秀兰闹的那些事情,心里也是有怨气的。 要不是李秀兰,她怎么可能早产,她也不会受那些罪。 她自己受罪她可以不在意,可是孩子呢? 那可是她辛苦怀胎八个多月,一直盼望着的满心爱护的孩子,如果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李秀兰的。 秦桑坐下来,听着越冰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越冰讲完,姜清水和李致诚都给气坏了。 这个李秀兰,真的不知所谓。 原来,今天越冰回到家里还挺高兴的。 她知道秦桑既然答应了帮她,就一定会做到。 想着那些害她的人没有好下场,越冰就觉得心中郁气散了好多。 她拿着洗好晒过的棉布给孩子缝小被子,又想着趁这段时间有空再给孩子做两身衣服。 她这边欢欢喜喜的幻想孩子出生是什么样子,是会像她多一点,还是会像姜清水多一点,正高兴的很呢,就听到敲门声。 越冰赶紧去开门,门开了,就看到门口站着的李秀兰。 她看着李秀兰,神色复杂的很。 她不知道该不该要叫一声小姨。 李秀兰是她的姨,可是,也是害了她的人的女儿和妻子,她心里对她也是有怨气的,真的不愿意再叫她小姨。 第四零五章 害人 越冰看着李秀兰的时候,李秀兰也同样在打量她。 在看到越冰大着的肚子时,李秀兰眼中一闪而过的是鄙夷。 她的眼神越冰看的清清楚楚。 越冰明白,李秀兰在看不起她。 其实与其说看不起她,还不如说李秀兰看不起姜清水。 她应该也知道越冰嫁了人,并且嫁了一个一无是处的乡下汉子。 李秀兰这个人其实挺是有些假清高的。 她自视甚高,很以身为李致诚的女儿为荣,也因为方志军当着个不大不小的官而高傲。 在她的想法中,哪怕不嫁个当官的,也得嫁个知识分子才行,而越冰却跟了个跟泥巴打交道的乡下人,而且这个乡下人还不怎么识字。 李秀兰就挺看不起越冰的,觉得她自甘堕落。 要说越冰之前不知道家在哪,也没什么记忆,这才没办法跟了个乡下人也说得过去,可现在她都恢复记忆了,也知道她是谁的女儿,再不跟那个乡下人划清界线,那就真的可以说是傻了。 “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 李秀兰挑着眉,神色间有几分倨傲。 越冰心里挺不痛快的。 可还是请李秀兰进了屋。 李秀兰拉了把椅子坐下,越冰就给她倒了杯水。 越冰是个很干净的姑娘,屋子里被她收拾的一尘不染,用的杯子啊什么的也都很干净的,可李秀兰拿着杯子撇了撇嘴,一副嫌弃到极点的样子。 “你看你现在过的日子。” 李秀兰没喝水,放下杯子拿着手绢擦着手指:“你就挤在这么个破地方?让我怎么说你呢,要我说,你真该把孩子打掉回家去住。” “我要怎么样,似乎与你不相干。” 越冰这次是真生气了。 别的不说,单说李秀兰让她打掉孩子她就再不想认李秀兰这个亲人。 “出去几年长脾气了。” 李秀兰冷笑一声,眼神冰冰冷冷的看着越冰。 越冰冷声道:“我之所以这样,可与你脱不了干系啊,害了我的是谁,你我心里都清楚,你有什么资格来我面前说三道四的。” 越冰这个姑娘性子其实挺好的,向来不善与人争吵。 可今天李秀兰一直戳她的逆鳞,她是真气坏了,什么话都开始往外说。 李秀兰坐正身体:“我来正是要和你说这件事情的,照我说,你既然回来了,就该好好的,做什么还要上告啊,你以为我妈和志军进了监狱你就好了?你年纪小不知事,可不明白人言可畏,我妈和志军真抓进去了,你的名声也坏了,到时候熟人都知道你被拐卖,还被侮辱,你说,那时候你敢出门吗?” 李秀兰这副来求人却偏偏还趾高气昂的样子,叫越冰更加生气。 “我就算是不告,别人也知道我是被拐卖了的。” 越冰气笑了,站起身就道:“你如果是来和我说这个的,那我听到了,我也告诉你一句,我是不会撤诉的,还请你赶紧离开我家。” 李秀兰也站了起来,她这会儿态度软了一些:“小冰,我是你小姨,不可能害你的,我说的这些都是为了你好,你把你外婆还有小姨父告进去了,咱们这个家也散了,你的名声也毁了,对谁都没好处。” 她低了头,眼里掉下两滴泪来。 越冰觉得李秀兰这泪就是鳄鱼的眼泪,叫人瞧着就不痛快。 李秀兰揉了揉眼睛,一双眼睛通红:“你外公年纪大了,身边没人照顾怎么行,我妈进去了,谁照顾你外公,还有莎莎,你那么疼她,就忍心看她没爸吗?” 越冰抱臂,冷眼看着李秀兰这番表演:“我还真忍心。” “你……” 李秀兰没想到越冰竟然是软硬不吃,滴水不进。 她有些焦急起来。 “小冰,我是真的为你好的,我……只要你答应撤诉,我,我会叫你小姨父帮你找个工作,如果你真的想和那个姓姜的过下去,我也想办法帮他找一份正经的工作,这人啊,总得为了以后考虑吧,你和姓姜的有了工作,再想办法让单位分套房子,这小日子就过起来了,那得多好啊,总比为你为一时之气弄的咱们家破人亡好吧。” 李秀兰软乎乎的和越冰说着话,言谈间有许多的利益诱惑。 越冰却还是不为所动。 她眼神越来越冰冷,如冰刺一样扎向李秀兰:“你真以为我撤诉就行吗,方志军那个狗东西可不只拐卖了我一个,前几天还想着拐卖另一个女孩子呢,那可是叫警察抓个正着的,晕数罪并罚……恐怕这辈子都出不来的吧。” 李秀兰干笑两声:“这个你不用管,只要你撤诉,咱们什么都好说。” 她期望的看着越冰:“小冰,你小时候我妈可是很疼你的,我也常常抱着你出去玩,你难道就不念一点旧情吗?” 越冰这次是彻底的笑了。 “旧情?当初你们拐卖我的时候,怎么不念一点旧情?我那么小,你们就忍心让那些畜牲遭踏我?亲人?自从我被卖了之后,我就已经没有你们这些亲人了。” 越冰看着李秀兰,满眼的嘲讽:“李秀兰,你现在跑到我家替方志军求情,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方志军可对得起你?他在外边乱搞男女关系,还威逼利诱什么手段都使上,只要他看中的女孩子,他都要搞到手,他心里可没有你,你为了他,真值得吗?” 李秀兰愣了一下。 随后,她又哭了起来:“我,小冰啊,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莎莎的爸爸,我不能叫莎莎没爸,算我求你了,撤诉吧。” 李秀兰一边说一边就要跪下来。 越冰吓了一大跳,赶紧往后退了几步躲开。 李秀兰跪在地上嗑头:“小冰,算我求你了,我给你跪下,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撤诉吧,只要你撤诉,我给你钱,给你找工作,咱们怎么都好说,你看,你这不也没什么么,而且还嫁了人怀了孕,往后日子也会越来越好……” 越冰冷眼看着李秀兰,任她头嗑的红肿都不答腔。 李秀兰也有些急了:“要真说起来,这事也不能都怪我妈和志军,如果当初你外公肯把那些东西分一点给我们,我们也不会想着拐卖你的。” “呵呵。” 越冰笑了一声,她真是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自己做了错事,现在却还要推到别人头上。 “那些东西是我外婆和我爸留下的,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给你们?” 越冰一边笑一边问李秀兰:“你们有什么脸去要?就是退一步说,当时外公给了你一点,难道你们不会想要更多?你们贪婪自私,现在罪行暴露,却想把罪责推到别人头上,我真的没见过你们这么愚蠢狠毒的。” 李秀兰抬头,一双眼睛满是恨意的看着越冰。 “你真的不撤诉?” 越冰摇头:“不可能撤诉的。” 李秀兰猛的起身:“好,既然你不撤诉,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她猛的朝前冲去。 越冰早就警惕着了。 看李秀兰跑过来吓的赶紧躲避。 “反正我妈和志军进去了。” 李秀兰追着越冰想要打她,想要推她:“那我就索性让你也得不了好,你要是有个好歹,你外婆和你爸留下的东西就都是我的了……” 越冰挺着大肚子是真没办法跑过李秀兰的。 她急的大喊:“你妄想,我和水哥是领了证的,是正经夫妻,就算我死了,东西也是他的,怎么轮都轮不到你身上。” 她只顾着躲避李秀兰,只顾着喊叫了,却没想到跑的太猛叫椅子给绊了一下,就这么倒在地上。 李秀兰这会儿也冷静了下来。 她也想到了越冰和姜清水的夫妻关系,知道越冰说的对,就算没了越冰,东西也轮不到她身上。 再看越冰倒在地上鲜血流了出来,又听到外边好像有人说话。 李秀兰也吓到了。 她不敢留在这里,脸色惨白的拉开门跑了出去。 第四零六章 藏宝 姜清水还没听越冰说完就已经气的脸沉如锅底。 “她这是谋财害命。” 李致诚神色颇为难看。 躺在病床上才经历九死一生生下孩子的是他的外孙女,而害了人的是他的亲生女儿。 李致诚心情复杂,他是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事本来就怨李秀兰。 可如果要给越冰做主的话,那现在就该打电话报警,告李秀兰蓄意杀人罪,这样才算是比较公正。 真要这样的话,李致诚也是不忍心的。 不管怎么说,李秀兰都是他的亲生女儿,他不忍看着李秀兰进监狱,一辈子就这么葬送掉。 再加上李秀兰还有一个女儿,如果李秀兰也进了监狱,到时候孩子谁养? 李致诚自认为年纪大了,没有什么精力照顾孩子,要真是李秀兰两口子都进去了,方莎莎得去哪? 方志军的父母都在农村,那老两口是老实巴交的,可却已经没了劳动能力,靠着儿子们养着,方莎莎过去的话,肯定会被嫌弃。 可要是让他养…… 李致诚也为难。 越冰拉住姜清水的手让他不要冲动,又看了李致诚一眼,就轻声道:“外公,这事就算了吧,我不告李秀兰的,只是,从今往后我和她也没有关系了,她不是我小姨,我也不是她的外甥女,她如果去您那里,我是不去的,我去的话,还请您不要叫她过去。” 李致诚终究长叹了一声:“这事委屈你了。” 越冰摇头:“我不委屈,我只是不想让您为难。” 这一句话说的李致诚险些老泪纵横:“外公老了,做事情难免优柔寡断,这事……外公真的不能做到公平公正,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啊。” 李致诚又感动又愧疚,又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越冰和姜清水。 秦桑看着越冰,眼中一闪而过一丝笑意。 她站起身过去看了看小宝宝,又对越冰道:“你醒了我就放心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啊。” 越冰对秦桑笑了笑:“今天的事情真的太麻烦你和小雅了,等我出了月子再好好谢谢你们。” 秦桑摆手:“谁让你是我表姐呢,行了,我走了。” 她提着包潇洒的从病房里出来。 走在医院长长的走廊上,秦桑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笑意来。 越冰这个姑娘真的越来越精明呢。 她看着温温软软的,可却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她当着李致诚的面说不追究,却比追究更叫李秀兰难受。 如果说越冰不依不饶的非得让李秀兰得到应有的惩罚,虽说是解了恨,可以后李致诚难免会觉得对李秀兰有愧,时间长了,李秀兰再软和一点,认个错道个歉,再哭求一下,说不定李致诚还会特别心疼她。 到时候李致诚指不定动用关系关照李秀兰,或者还会给薛安美一些照顾。 那等于是将李致诚往李秀兰那边推。 可现在越冰说不在意,为了李致诚宁可委屈自己。 李致诚就会越恨越气李秀兰,以后只要看到越冰和孩子,就会想到李秀兰做出来的这些事情,这就是一根刺,扎在李致诚心中。 刺越深,他也越觉得愧对越冰,会想办法补偿。 李致诚年纪大了,精力也特别有限,他一门心思的补偿越冰,就会忽视李秀兰母女。 而李秀兰母女已经失去了两个亲人,等到她们再失去李致诚这个亲人的时候,她们就会发现她们的日子有多难过。 当李致诚把他自己的东西都补贴给越冰的时候,李秀兰就更会嫉妒,会难过,会郁闷憋屈。 可她还不能说什么。 谁叫她先想着害越冰的。 这个把柄抓在越冰手里,李秀兰每抱怨一回,就会让别人对她更加厌恶。 她会众逆亲离,会举步维艰。 这就等于是钝刀子割肉,让李秀兰一辈子痛苦呢。 秦桑从医院出来,轻声浅笑。 如今好多事情都已经解决了,那她也该腾出手来给段延音添点乱。 另外,秦桑想着把段延音赶到香江去。 那一世,段延音就是让秦依和秦薇在国内呆不下去,狼狈的逃到香江去。 后来,她还不依不饶,最后让秦依和秦薇死在香江。 那么,这一回,秦桑就让段延音也死在那里。 当然,段延音怎么死,该如何死,秦桑还想留着让秦依做主。 秦依一直想去香江,秦桑就先把段延音赶过去,让这个心思复杂的女人留着给秦依练手,让秦依自己去报那一世的仇。 站在医院门口的一棵法梧下,秦桑伸了个懒腰,拿出手机来拨了一个号码。 她打完电话,又去费振国那边骑了郑风的摩托车回家。 秦桑回去的时候,秦雅已经炖好了鸡汤正在送到医院去。 她看到秦桑回来就赶紧问了一句:“小冰姐怎么样?醒了吗?” 秦桑跳下摩托车:“醒了,还挺不错的。” 秦采从屋里出来,看到摩托车眼睛都亮了。 “二姐,我骑摩托送你去医院吧。” 秦桑就知道秦采又馋摩托车了,把钥匙扔给秦采:“去吧。” 秦采乐呵呵的接过钥匙,带着秦雅出门。 秦桑进了屋,把越冰的事情跟沈宜说了一声就进卧室休息去了。 她趁着还有时间眯了一会儿,半夜醒过来的时候,秦桑从床上坐起来,穿了一身黑色的皮衣轻轻巧巧的从屋里出来。 彼时秦采和秦雅早就回来了,摩托车就停在院子里。 秦桑先开了门,再小心的把摩托车推出来。 她才要关院门,就看到秦苹穿的特别齐整的从屋里出来。 两个人四目相对,秦苹笑了:“果然。” 秦桑指指院外:“一起。” 秦苹点头。 等秦苹站在摩托车边上的时候,秦桑已经关好院门。 她长腿一跨骑在摩托车,秦苹乖巧的坐到后座上。 秦桑轻声道:“抓紧了。” 在秦苹抱着她的腰时,她一踩油门,摩托车轰鸣而去。 这时候正是半夜,路灯还亮着,可街上真的没有几个行人,整个京城都显的格外安静。 而摩托车行驶的声音打而了这份安静,就好像是一副静态的画卷动了起来一样,让夜都变的生动起来。 秦桑骑的特别快。 风吹起她的长发,让她的人有别于以往的甜美娇俏,显的格外张扬。 秦苹感觉得到秦桑的长发拂在她脸上的那种痒意。 她不由的闭上眼睛,静静的感受风刮过耳边的那种呜呜作响的声音,也感受着疾驶着的类似于飞翔的乐趣。 当车子停下的时候,秦苹还有些意犹未尽。 她看到秦桑把车子停在她们买的那座房子外边,又拿钥匙开了门。 秦苹跟在秦桑身后进了院子,秦桑开了一个房间的门。 她站在门口对秦苹招手:“过来吧。” 两个人进了屋子,然后,秦桑就把屋子的一个书架移开,露出一个暗门。 她打开暗门,举步进去,就是一级级的台阶。 秦苹看的目瞪口呆。 秦桑轻笑:“下去吧。” 两个人慢慢的下去,就看到一间地下室。 而这间地下室在秦桑和秦苹的脚步声传出来的时候,好几盏灯就亮了起来,将整间宽大的屋子照的如白昼一样。 秦苹进去,就看到地下室里堆积着的各种各样的宝贝。 有几千年前的青铜器,有各种的玉石,还有各类的书画作品,以及瓷器,文房四宝,成箱的宝石,一箱箱的金条银元,还有各种古钱币…… 秦桑笑道:“这些都是沈氏先祖传下来的,我过来,是要挪一些东西进来。” 她对着秦苹神秘一笑:“当然,这些东西是别人的,你站远一点仔细看着。” 第四零七章 挪空 秦苹不明白秦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她们姐妹向来都很尊重秦桑这个大姐,也一向很听话,秦桑说让她站远一点,她就真的站远了一些。 秦桑看着秦苹退到了一个箱子旁边,她笑了笑,微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 秦苹听不明白秦桑在说什么。 秦桑的声音特别轻,但是秦苹也能听得到。 那是一种特别奇怪的语言,秦苹没有听说过的一种语言,有别于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话,也不是华国方言。 这种语言腔调很古怪,有一种远古的韵律。 秦苹想着,莫非这是古代的一种方言? 当秦桑念完那一大段的话时,突然间,屋子西南角一个角落里就出现一个大大的药柜,这个药柜出现之后,接二连三的在旁边出现一个个的箱子。 就见那些箱子一个个的往上摞,从地上一直摞天屋顶,一直快把一面墙都给堵满了。 再接着,就是一个书柜,书柜里放满了各种各样的古籍。 秦苹想着,这些大概都是孤本绝本吧。 秦苹揉了揉眼睛,她想仔细的看清楚这些东西都是从哪里来的,可是,她越想看的仔细越是不明白。 秦苹忍着好奇努力的看着。 一直等到整间地下室装的满满当当的,她还是没有搞清楚东西的来源。 秦桑走过去拉住秦苹:“走吧。” “这就,这就搬完了?” 秦苹问。 秦桑笑着摇头:“早着呢。” 两个人从地下室出来,又进了一间空房间。 秦桑同样的把这间屋子装满,接着又装了两间屋子,秦桑才一屁股坐到一口箱子上。 看她的样子是挺累的。 其实这活计也确实累。 比干多少苦力都累。 从别人的空间搬运这些东西真的特别特别的累人,耗损的精神力也非常巨大。 秦苹也看出秦桑特别累了。 她走过去双手按住秦桑的头,在她额角轻柔的按压着。 秦苹的这种按压的手法是特地跟秦雅学过的,很能缓解疲累,也能缓解头疼,她这么按压了一会儿,秦桑的脸色果然好了一些。 秦桑叹了口气:“抽空让秦雅帮着开一点补元气的药,我得好好补一补。” 她为了搬运这些东西,耗损也确实真的特别大的。 只是,损耗再大,她也得把东西弄出来,这可都是好物件,她舍不得把这些东西和段延音的那个空间一起毁掉。 秦苹等了一会儿,看秦桑轻松了一点就问:“大姐,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儿弄来的?” 秦桑闭着眼睛,她的头靠在秦苹身上,整个人显的特别懒散:“知道芥子空间吗?” “芥子纳空间吗?”秦苹愣了一下:“在书上看到过。” “这些东西就是从芥子空间中弄来的,空间是别人的,我在上面加了自己的印记,可以进入她的空间,也可以动用空间里的东西。” 秦桑轻声解释:“不过那个人心术不正,我不想让空间被她利用,就想把空间毁掉,只是这些东西都是好的,我就先挪出来,省的把东西也一块弄没了。” 秦苹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 “姐,像这种芥子空间很多吗?” 秦桑摇头:“你当是批发大白菜啊,还很多吗?能碰到一个就特别不容易的。” “哦。” 秦苹点头,也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这些东西怎么办?” 秦桑笑了笑:“就先存着吧。” 她抬头看了秦苹一眼:“难道你认为我会把东西捐出去?你姐我没有那么无私,再说,这东西给出去容易,可要怎么解释?我可以进入别人的空间,可以偷别人空间里的东西?这话好说不好听啊。” 秦苹其实也知道这么回事的,她心里什么都清楚。 她只是怕秦桑万一脑袋一热真把东西捐出去了,到时候满身是嘴都说不清楚。 秦桑站起身,曲指敲了敲秦苹的脑袋:“你聪明,可你姐我也不傻。” 秦苹捂着头笑了。 秦桑又休息了一会儿,就带着秦苹回家。 两个人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多钟了。 秦桑看看时间,也睡不了多久的,索性也就不睡了,盘膝坐在床上打坐。 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的时候,秦桑睁开眼睛,她看了一眼窗子外边,今天的天气还不错,艳阳高照,看起来是个温暖的一天。 又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秦桑起身换了衣服出来。 正好秦采做熟了早饭,正叫秦苹起床呢。 秦桑笑着在客厅坐下,秦绿凑过来:“姐,今天有时间吗?” “怎么?” 秦桑挑眉问。 “有时间的话去看看我给你买的那个四合院,现在装修的差不多了,你看看还有哪需要改的,咱们趁着有时间赶紧改过来。” 秦绿挽着秦桑的胳膊一口气说了一大段的话:“我想着你和姐夫结婚之后肯定不怎么在简家住,住到京大那边虽说也不错,可哪里有四合院住着舒服自在,就想着尽量把房子归整的好一点,让你们能够经常住住。” 秦桑摸摸秦绿的头发:“今天恐怕没时间的,你要是着急就给你姐夫打个电话,让他去看看,他如果说要改的话,那就改,我是没什么意见的。” 秦绿就知道会这样。 秦桑给别人办事的时候特别的仔细妥贴,可真轮到她自己身上,那真的是很含糊的,只要省事,她是怎么着都成。 “行,那我给姐夫打电话。” 秦绿起身拿了手机去和简西城絮叨去了。 秦桑吃过早饭就骑了摩托车出去了。 她昨天托人买了一些东西,今天是要去取的。 秦桑买的是一些汽油。 她托的是一个开加油站的朋友买的,买了十几大桶的汽油,又买了好多的鞭炮。 她想试验一下段延音的气运如何。 说实在话,段延音的运气一直都挺不错的。 如果不是秦桑出手,段延音只怕还真的就是主角的命。 那一世她救个人都能救到一位大佬,自此之后风生水起。 这一世,秦桑改变了她的命运,可她还能在机缘巧合之下融了外来者的灵魂,又学了法术,还能得到空间,证明段延音身上的气运光环很强大。 秦桑就想试一试,段延音身上的主角光环到底有多强,她能不能捍得动。 第四零八章 单挑还是群殴? 秦桑找了一辆卡车,把汽油运到了郊外提前租好的仓库中。 等到把汽油都搬进仓库里,把卡车送走之后,秦桑就进了仓库,顺手把仓库的门也关好了。 她进去之后就立刻念动咒语,把汽油全部收到了段延音的空间里。 段延音现在在干什么? 她现在正在纠缠简西城。 简西城早起的时候接到秦绿打来的电话。 他其实是想和秦桑去看电影的。 只是秦桑今天没有时间,他原来想着利用今天的时间赶几天工,把今后几天的工作做完,再挪出时间和秦桑出去玩一玩。 只是还没来得及工作,手机就响了。 他一看号码知道是秦绿打来的就赶紧接通。 “姐夫。” 秦绿的声音很清脆,带着一些鼻音,听起来有一种小女孩的娇柔的感觉,和她的长相一样,听起来很萌很可爱。 “是我。” 简西城拿着手机往外走:“有事吗?” 秦绿笑了一声:“我给我姐买了一个四合院,这不正装修呢,我让我姐去看看需不需要改改,她说让你去看,你看着合适就行。” 简西城想了一下:“行,你在家等着,我过去接你。” 说到这里,他又轻声问了一句:“你姐现在干嘛呢?” 秦绿拿着手机四处找了找:“应该是出去了吧,她说今天有事情,我看她这几天挺忙的。” 简西城没问秦绿秦桑在忙什么。 秦桑不告诉他,那是他现在没有知道的必要。 如果秦桑觉得他可以知道的时候,一定会跟他讲的。 “她回来你让她多休息,回头我弄点好东西送过去,给她补补身子。” 简西城叮嘱了秦绿几句话才挂了手机。 他拿着手机回屋换衣服。 正好林四江打着哈欠出来,看到简西城要出去,就问了一句:“三叔你去哪儿啊?” 简西城这时候已经换了衣服。 他穿着白色衬衣和深色长裤,臂弯上搭着一件深色的夹克衫,正匆忙间往外走,林四江一问,他脚步不停的扔了一句:“秦绿找我有点事。” 林四江一听秦绿找,立刻就精神了起来。 他紧走几步追上简西城:“三叔,带我一块去呗。” 简西城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着林四江。 他的目光锐利,神情严肃,看的林四江心中一突,竟有几分心虚。 “你找秦绿有事?” 简西城沉声问了一句。 林四江吓的赶紧摇头:“没,没事。” “没事就在家里呆着。” 简西城指指坐在沙发上的简老太太:“好好陪陪你奶,别有事没事的净出去瞎玩,你多大年纪了,该收收心好好干点事了。” 林四江被简西城训的跟个三孙子似的。 他吓的后退了好几步,再也不敢提跟着去找秦绿的事了。 不过,他还真的很不甘心。 他现在也交了女朋友,看似两个人感情也不错,可是,林四江心里还是中意秦绿。 不管是秦绿的长相性格还是做生意的本事,都是林四江最想要的那一款。 如果不能和秦绿有点什么,他总觉得这辈子白活了。 “我,我就是想找秦绿问问做生意的事。” 林四江看着简西城,半晌才说了一句话。 简西城眼光如刀:“改天你自己去找她,我今天有别的事,秦绿也没时间和你讨论什么生意经。” 林四江还是不愿意就此放弃:“那,那我跟着你出去走走总行了吧,你总说我不着调,那你倒是好好教教我呀。” 这一句话让简西城嘴角勾了起来。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林四江:“你确定让我管教你?” 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简老太太听着这句话也抬头笑了笑。 林四江总感觉只要他点头,就肯定会有特别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不敢点头,可要是不点头,简西城又不会带他出去。 这让他真的左右为难。 “没出息的东西。” 简西城骂了一句,转身就朝外走。 林四江又跟了几步,简老太太就叫他:“四江,你等一下,我有点事问你。” 林四江只得回头走到简老太太身旁坐下。 “奶奶,你有啥事啊?” 简老太太一巴掌盖在林四江身上:“有啥事?我在救你呢。” 呃? 林四江很不明白。 老太太笑了一声:“你知道为啥王家那几个,顾家的,还有大院里另外几家的孩子都怕你三叔吗?” 林四江摇头。 老太太笑眯眯的看着林四江:“他们都被你三叔训过,当时那几个调皮捣蛋的很,好多事情让你三叔看不惯,你三叔就干脆把他们拎出来单挑群殴,后头你三叔打赢了,就把他们扔到特种部队呆了两个多月,那几个走的时候一个个红光满面,回来的时候又瘦又黑,都不像人样了。” 林四江听的浑身一哆嗦。 “你知道啥叫单挑不?” 简老太太还在问林四江。 林四江摇头:“你三叔一人挑他们一群。” “那什么是群殴?是三叔被他们打了吗?”林四江还是不明白。 老太太就笑:“就是你三叔一个人揍一群啊。” 敢情这都是一个意思啊。 林四江现在总算是明白了简西城的凶残程度。 然后,他突然间想到他才来到简家的时候还曾打过秦桑的主意呢。 那时候,他看到秦桑长的好看,气质又好,而且为人处事又通透,就动了心思,还曾想先搞定秦绿,再搞定秦桑,最好把秦家七姐妹都收入后宫,大伙来一个大被同眠。 现在又想到那时候的想法。 林四江不由的夹紧双腿。 他在想,如果让他三叔知道他有这种想法,会不会打断他第三条腿? “奶,我,我陪您看会儿电视吧。” 林四江觉得吧,还是老太太身边最安全一点。 简西城从家里出来,开车去接秦绿,他的车开到半路上突然间抛了锚。 简西城皱眉,心中有些疑惑。 他的车昨天是才检查过的,一点问题都没有,为什么今天才开着上路就出了毛病? 在车里坐了片刻,简西城推门下来。 他找了工具去检查,才要掀开前边的盖子去看,就听到一个有点沙哑的声音:“简二哥,你这个车子没毛病的,不用检查了。” 简西城一惊,顺声望过去,就看到一身狼狈的段延音。 第四零八章 我才是主角 简西城早先是见过段延音的。 尤其是段延音小的时候。 那时候她还挺可爱的,经常跟着段延芳一起到简家玩。 简西城那个时候岁数也不大,还是个到处捣蛋的小破孩。 每次他都会带着两个小丫头到处乱跑,做了挺多坏事的。 当然,他对于这些事情的印象并不深。 后来长大了,他就没怎么见过段延音。 但有限的几次见面中,他还记得段延音给人的印象就是清秀温和,看似知书识礼,也是个爱干净的人,不管什么时候出现,都收拾的很干净,穿的衣服几乎没有一点脏,但凡哪怕有一个泥点子上身,她都会立刻想办法换掉。 可是,现在站在不远处的段延音显的特别的脏,也特别狼狈。 她身上的衣服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换洗了,衣襟的地方都带着油腻子,被阳光一照,都反着光。 还有段延音的头发,她的头发挺长的,但满头长发都泛着油光,一络络的头发还打着结,看着比乞丐都不差什么。 段延音的脸也很脏,脸上还带着锅底灰,看着黑乎乎的一片。 如果不是简西城认人的本事还有一些,从眉眼中能看出这是段延音来,恐怕还真就以为这是哪跑出来的乞丐呢。 简西城看着段延音一步步朝他走过来,想到段延音干的那些事情,就浑身戒备的望着她。 “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段延音笑了笑,她自以为笑的风情万种。 可她现在的样子,让她的笑容看起来有点扭曲,有点让人不忍直视。 “什么意思?” 段延音撩了一下头发:“我的意思是简二哥的车子没问题,之所以停在这里,肯定是我动的手脚呀。” 简西城心中警铃大作:“你找我有事?” “嗯。” 段延音点点头,又朝简西城走了几步:“我想请简二哥帮个忙。” 她伸手,掌心中吐出一团黑雾来。 她想把简西城迷晕带走。 段延音再也等不下去了。 这段时间她过的特别辛苦。 自从她从那个小屋里逃出来,就发现到处都有捉拿她的人。 她不敢露面,不敢住宾馆,不敢回家,也不敢和别人说话,成天东躲西藏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安稳,她真的受够了。 段延音知道她之所以被关注,之所以落到如今这样的下场,都是因为秦桑。 秦桑跟上边告了秘,让她的空间暴露了,所以,她才会被四处捉拿,她才不能安稳。 段延音心中充满了对于秦桑的恨意。 她得不了好,秦桑也别想得好。 她最先做的就是给薛安贤下了咒术,让薛安贤哪怕进了监狱都不得安生。 等把薛安贤的事情解决了,她就想要报复秦桑。 她东躲西藏的时候,听到有几个熟悉的人谈起简西城和秦桑结婚的事情。 段延音就想到了一个主意。 秦桑马上就要嫁人了,而且嫁的还是简西城,这让段延音很嫉妒。 简家的家世地位都不低,简西城本身又有能力,谁嫁给他以后都错不了的。 再加上简西城那就是个唐僧肉一样的存在,只要找对了方法,就可以把简西城身上的阳煞之气化为元气,和他一起双修,可以快速的提升修为,更可以补足生气,那简直就是无上的法宝一般的。 段延音也垂涎简西城啊。 可她现在没办法把简西城弄到手。 她就想着,既然她得不到,那秦桑也别想得到。 段延音就想着把简西城抓起来,她还想把简西城放到她的空间里。 如果简西城不能适应空间,那死也就死了,到了结婚的时候,秦桑就是个被新郎抛弃的怨妇。 如果简西城能够适应,能在空间里不死,段延音就想着她把简西城带出国,然后再想办法吸取简西城身上的阳气。 她打的主意是好,也想好了很多种对策,所以才会在今天出现。 简西城看着段延音一步步走过来。 他看段延音的神情很不对劲。 他不动声色的把手放到口袋里,按了手机的拨号键。 “你想让我帮什么忙?” 段延音笑了一声:“自然是要帮忙让秦桑不好过了。” 她笑过之后,神情陡转,整个人变的阴森恐怖:“我之所以落到这样的下场,都是因为秦桑,她让我不好,那我就动她最爱的人,我要让她结婚的时候没有新郎,看她到时候怎么哭去。” 简西城眼神幽暗,表情却是一派平静无波:“你恐怕误会了,小桑这段时间一直很忙,她没有时间也没有理由害你。” “我没时间听你这些胡言乱语。” 段延音突然间出手了。 她将手心中的黑雾扔向简西城。 团团黑雾将简西城包围起来。 段延音又施法想将简西城装入空间。 然而,当她用精神力联系空间的时候,却吓坏了。 她竟然联系不到空间了。 就好像……空间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 “这,不可能。” 段延音疯了似的拼命用精神力联系,想要将空间找出来。 要知道,那里边装了很多宝贝,还有她赖以生存活命的东西都装在里边呢。 她把所有的钱都装在空间里,还有好多吃的,还有她的身份证明,还有一些介绍信什么的,她就算要落跑,这些东西也绝对少不了的。 只是,不管段延音怎么拼命,空间还是没有出现。 而且,包围着简西城的黑雾也一点点的变淡,最后消失无踪。 简西城长身玉立,那些黑雾竟然对他一点伤害都没有。 段延音几乎要疯掉了。 “你……怎么可能?这些晦气为什么对你没用?” 简西城低头,他能够感觉到胸口处的那个小木人在发烫。 他知道,是这个小木人将那些黑雾吸收掉了。 这个小木人是秦桑给他的,前段时间秦桑才又加持过,可以说,秦桑又救了他一命。 想着秦桑对于他无处不在的保护,简西城眉眼带笑,眼中暖意融融。 段延音这时候也想到了秦桑。 她瞬间明白,秦桑肯定给了简西城一些宝贝,或者说是护身的东西,所以那些雾气才会对简西城没用。 这么想着,段延音更恨了。 她恨的咬牙切齿。 凭什么秦桑就有简西城关爱呵护,为什么她会对简西城做到那样的精心照顾,毫无保留的护着简西城。 而她,分明有着主角光环,却做什么都不顺,也没有人喜欢她,她也……私心一直那么重,放不下戒心真心对人。 凭什么? 大家一样都是人,为什么秦桑就能那么好,就能处处压着她? 分明她才应该是主角的呀。 第四零九章 加倍奉还 段延音看着简西城。 她现在并不想抢简西城了。 她只想杀了简西城。 她知道,她没有本事杀死秦桑,那么,她就拿秦桑在意的人开刀,只要她杀了简西城,秦桑一定会伤心欲绝。 而那个时候她早就跑了,秦桑一定拿她没办法。 这么想着,段延音双手飞快的掐了个决。 一道寒气直接打入简西城体内。 简西城是极阳之体,那她就打入极寒之气,让简西城冷热交替,痛苦而死。 秦桑站在仓库里。 她听着手机中传出来的声音,一脸的冰寒。 这个段延音,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原来,秦桑打算把段延音赶到香江那边,留着段延音给秦依练手。 却没想以段延音胆子这么大,在这种时候还敢跑出来害人。 而且,她想害的还是简西城。 秦桑眯了眯眼睛,直接掐断了段延音和空间的联系。 她这是防止段延音狗急跳墙用空间害死简西城。 秦桑其实并不能让段延音彻底的失去空间,她只是用法术遮盖了段延音的一些意识,让她以为联系不到空间了。 而且,她这种法术也只能遮盖不长的一段时间。 不过,有这段时间对于秦桑来说是足够了。 她在掐断了空间和段延音的联系之后,立刻将那些汽油以及鞭炮火药等东西全部装进空间里。 等把东西都扔进去之后,秦桑用意识在空间里扔了火种。 是了。 秦桑就是想用现代的方法来毁掉空间。 像空间这种极品灵器,秦桑用修士的方法是真的不好毁掉的。 如果说是在她修为极高的那会儿,毁掉一个空间对她来说是小意思。 可现在她的修为没那么高,如果强行毁掉空间,会损毁她的精神力,也会让她的身体再次变的虚弱,这对她来说是得不偿失的。 她就想着用现代的手法,从内部去毁掉空间。 如果这个法子可行,秦桑也能够看得出段延音身上的主角光环其实并不强。 如果这个法子不可行,那么,秦桑就会另外想办法早点毁掉段延音。 段延音身上的主角光环足够强的话,她还怕将来再对秦依不利呢。 在段延音的空间里放了一把火,秦桑赶紧将精神力撤回来。 她打开库房的门出去,抬头,就看到外边艳阳高照,太阳照在身上暖乎乎的,让她觉得很舒服。 简西城一脸戒备的看着段延音。 以看到段延音打出来的寒气时,简西城就知道要坏了。 他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可却预感得到那东西对他有着致命的危害。 他不由的退了好几步。 段延音笑了:“你再逃也逃不掉的,乖乖受死吧,看在你死了能让秦桑难过的份上,我会给你留个全尸的……” 这个的字才说出口,突然间,段延音尖叫一声。 她根本顾不上什么寒气不寒气了,猛的抱着头痛的在地上打滚。 这是几个意思? 简西城有些懵的看着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段延音,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间变成这样? 她不是要害自己的吗?哪里有害人害了半道就自己不行的道理? “好疼,我的头好疼……” 段延音只觉得她的头痛欲裂,那种恨不得立刻就撞死了的疼。 同时,她还感觉有一把火在身上烧了起来,将她烤的皮肤都快焦了一般,疼的她大喊大叫:“我好疼啊,救,救命啊……” 简西城又往后退了几步。 然后,他拉开车门跳上车,再紧紧关上车门。 段延音这个样子还真挺可怕的。 简西城虽说不是多怕,可是,他是真不想再看到段延音的。 段延音头疼的使劲撞着地,没一会儿就撞出了一头的血。 简西城试着再发动车子,车子还是开不了。 他正琢磨着要坐公交车离开还是打车离开,就听到了秦桑的声音。 简西城心中一喜,推开车门跳下去。 “小桑?” 秦桑快步过去,上下打量简西城,发现简西城全身都没有一点的伤痕,更没有受到丁点伤害的时候,这才大松一口气。 她握了一下简西城的手,安抚他有些紧张的情绪,再转过身看向段延音:“怎么样,空间被毁的滋味很好受吧?” 段延音疼的把嘴唇都咬破了。 她疼成了这样,可听到秦桑的声音,还是忍不住抬头望向秦桑,用充满仇恨的眼光紧盯着秦桑:“是你,你毁了我的空间?” 秦桑笑了一声:“是呢,我原来只打算把你的空间搬空,可谁叫你自己找死呢,你如果不动简西城,我说不定还能给你留点念想,现在嘛,你都想要害死简西城了,我自然也会把你的这些恶意加倍奉还。” “啊!” 段延音又疼又恨,抱着头大喊着:“你不得好死,你……” 秦桑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不堪的段延音,嘴角的笑容异常的甜美:“可惜呀,我便是不得好死,你也看不到的,因为你只会比我死的更早。” 她笑着,笑容欢快之极:“毁掉空间只是开始,接下来,你还要好好享受呢。” 话音刚落,秦桑双手结印,朝段延音身上打出一道幽蓝的光芒。 那道光打到段延音身上,段延音的叫声更加惨烈痛苦。 “你,你做了什么?” 秦桑一笑:“自然是废了你的丹田,毁了你的精元啊。”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段延音气极恨极,失去了理智,她摇摇晃晃的想爬起来,可试了好几次都又倒在地上。 她现在就比普通人还要虚弱,哪里还能够再朝秦桑出手呢。 秦桑笑着走过去,一脚踹昏了段延音。 她回头看了看简西城:“把她送走吧。” “你还留她活命?” 简西城问了一句。 秦桑笑道:“为什么不呢?我可不会无故害人性命,我是尊纪守法好公民。” 简西城也笑了,抱了一下秦桑:“好,留她性命吧。” 秦桑在简西城耳边道:“把她送到香江那边吧,我想给她留条活路。” 简西城想到了段延音的祖母是钟容,而钟容和沈宜是亲姐妹,就以为秦桑还念着一点亲戚情分。 他点头:“好。” 秦桑笑着在简西城的车上拍了一下,她拉简西城上车,再次发动车子的时候,车子恢复正常了。 秦桑满脸的笑,她总算是解决了一桩心事。 她也证明了如段延音这样的人,其实主角光环并不强,只要手段足够,并不难解决。 那么,以后再有此类的人物出现,秦桑觉得,她是不必再纠结的。 第四一零章 许庆 秦桑和简西城走后,立刻就有人把昏迷的段延音带走了。 段延音即使昏迷了,可还是时不时的疼的抽搐两下,可见她有多难受了。 简西城开车带着秦桑去接秦绿。 秦绿看到秦桑的时候还挺惊讶的:“大姐,你不是说没时间吗?怎么姐夫过来你就有时间了?” 秦桑没有说简西城遇险的事情。 她笑着敲了敲秦绿的头:“就你多事。” 三个人一起坐车去了秦绿买的四合院那边。 这个四合院位置特别好,就是放到古时候,那也是在四九城的内城里,而且看样子以前也应该是某位大臣的认邸。 当然,四合院后头也被破坏了一些,不过秦绿已经花钱让人修补好了。 他们过去的时候,正好装修工人都回去休息了,四合院的门是关着的。 秦绿拿钥匙开了门,让秦桑和简西城进去看看。 三个人一起进去,一进院子就看到一水的砖石铺地,左右两侧有两个小花圃,院中种了一株桂花,房檐下还种了一株石榴,靠墙的地方种了一些藤蔓植物,让整个院子显的很有生机。 这个四合院挺大的,是三进的院落,一进门的那个院落是待客的地方和书房。 后头一进则是卧室,最后一进有一个小花园,还有几间屋子被装修成了收藏室。 秦桑和简西城都仔细的看过,两个人觉得装修的特别好。 时下好多人都追求洋气,很喜欢欧式风格,装房子的时候也尽量的往富丽堂皇上弄。 其实秦桑是有些看不上那些的。 而秦绿弄的这个四合院则特别的质朴自然,所有的风格都是往中式上面靠的。 这很贴合秦桑和简西城的喜好。 “挺好的。” 秦桑笑着点头,然后问秦绿:“谁帮你出的设计图?” 秦绿一笑:“大舅给画的图纸,郑风帮着介绍的工程队。” 秦桑又转了一圈,对整栋房子的结构也有了谱,她就叫过秦绿,指了几个地方让改一改。 她所说的改,并不是大改,而是只改动几个小细节。 然后,秦桑就对简西城笑道:“房子里的家具也得用中式的家具,只是现在做家具的话恐怕赶不上的。” 秦绿揽住秦桑的肩头大笑:“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在买房之前大舅就让人给你打家具了,肯定能赶得上。” 秦绿其实也愿意秦桑结婚之后立刻搬到这边来住。 就算是简老爷子和老太太对秦桑特别好,秦绿也希望秦桑和简西城能够单独过,让两个人好好的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再者,秦绿其实看不上林宝拴那一家的,那一家有点太糟心了,要是秦桑住到简家,肯定得吵起来。 秦桑大气,好多事情上可以不计较。 但是那个金虎妞却不是什么好的,秦绿挺担心秦桑受气的。 简西城也明白秦绿的顾虑。 他倒不觉得秦绿这种想法有什么不好的。 他其实也挺向往和秦桑两个人过自己的小日子的,最起码,他是不愿意看到林宝拴那一家子的。 秦桑抬头看看简西城:“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要改的?” 简西城摇头,望着秦桑的时候满脸的温柔:“你觉得好就行。” “大概什么时候能装修好?” 秦桑问。 秦绿想了想:“这几天就好了,装修好了把家具搬进来就能住的。” 她还解释了一句:“装修的材料都是用的最好的,晾几天味就能住人,大舅做的家具也都是最用的好料,也没什么味。” 这个秦桑倒是真不用担心。 就算用的材料有味她也不怕,不过是几张灵符就能搞定的。 “好。” 她笑着点点头,心里盘算着抽空去市场转转,买一些东西把家里再装饰一下。 看过房子,已经到了吃饭的点,简西城就做东请秦绿吃饭。 三个人在附近找了家馆子进去,也没进包间,就在大厅里找了个桌坐下。 秦绿已经特别饿了,让服务员拿了菜单就是一通的点菜。 秦桑和简西城坐在一起,两个人挨的很近,凑在一起悄悄商量事情。 秦绿点完菜合上菜单:“行,就这些吧,快点啊。” 服务员拿着菜单离开,秦绿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才要问秦桑点什么,突然间,她的目光就被不远处的两个人给吸引住了。 “小舅?” 秦绿挺惊讶的叫了一声。 秦桑听到声音看向秦绿。 秦绿指着不远处的两个人:“姐,你看小舅在那儿呢?和小舅在一起的姑娘是谁啊?” 秦桑顺着声音望过去,这一看还真给惊到了。 那边的两个人她都认得的。 一个是她小舅吕国安,另一个则是许爱琴的女儿许庆。 有两年没见,许庆的模样变了一些。 她长开了,显的挺漂亮的,而且打扮的也很知性,比早先秦桑见她的时候成熟了很多。 她和吕国安对面坐着,一手撑着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吕国安全程板着脸,但是许庆则笑的很开怀。 “她怎么在这儿?” 秦桑很疑惑。 “谁?姐,你认识那个姑娘?” 秦绿满脸的好奇。 秦桑点头:“她叫许庆,早先我去省城的时候认识的,她爸就是马小喜的舅舅。” 这么一说,秦绿也知道这姑娘是谁了:“是她啊,她怎么认识小舅的?而且她家不是在省城吗,咋到京城来的?” 秦桑摇头表示不知道。 她又看了许庆几眼,忍不住皱起眉头来。 “算了,咱先吃饭吧,我饿坏了。” 秦绿倒了杯水给秦桑,还没递过去呢,就见秦桑站起身往吕国安那边走过去。 秦绿也赶紧站起来跟上。 简西城有些无奈,笑着摇头,也跟着起身。 “小舅。” 秦桑走到吕国安旁边,笑着叫了一声。 秦绿蹦跳着过去,一把按住吕国安的肩膀:“小舅,真巧啊,你也来吃饭?” 简西城朝吕国安点点头:“小舅。” 吕国安吓了一大跳,没想到吃个饭都能碰到自己外甥女,而且,还叫外甥女看到他和许庆在一起呢。 “好巧啊。” 他干笑了两声。 许庆这时候站了起来,她看到秦桑的时候面色微变,不过稍后就笑着伸手:“你们好,我是许庆,是……吕同志的学妹。” 秦桑明白了,这个许庆是考上了京城的大学,所以才会在京城出现的。 “你好,我是秦桑。” 秦桑笑着和许庆握了一下手。 “我认识你。” 许庆挺感怀的:“当年要不是因为你,我可能不会考京城的大学,我一辈子也许就毁了。” 第四一一章 越家书屋 秦桑赶紧摆手:“你别这么说,我当年也不是为了你,你该感谢的是你母亲,如果不是她有决断,也许你们现在还陷在那滩烂泥里呢。” 许庆想到她父亲那一家子的事情,也十分庆幸:“倒还真是这么回事。” 吕国安等秦桑和许庆叙完旧就邀请秦桑和秦绿:“要不要过来一起拼桌?” 秦桑还没说话,秦绿就先摇头:“不了,我们已经叫了菜,我们先回去了啊,你们吃,你们吃。” 吕国安没有再挽留。 秦桑三个人回到自己桌旁坐下,秦绿小声跟秦桑道:“姐,那个许庆是不是对小舅有意思?” 秦桑嗯了一声:“看着是。” “小舅好像也挺喜欢她的,你说我们不会有一个小舅妈吧?” 秦绿想到将来的舅妈比她也大不了多少了岁,就觉得挺不好接受的。 这时候正好有两盘凉菜端上来,秦桑就给秦绿夹菜:“吃你的吧,管那么多做什么。” 简西城也给秦桑夹了点菜。 他是一直坐在秦桑身旁的,他夹菜的时候靠近秦桑的耳边轻声问:“那个许庆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你能感觉得到?” 秦桑也开始和简西城咬耳朵。 “我觉得很古怪。” 秦桑想想简西城那全阳的体质,倒也能够理解他的感觉那么敏锐:“她身上有点不对劲,好像是被人下了蛊,又有点像是南洋那边的降头术。” “我回头让人好好查查。” 简西城轻声说了一句,又给秦桑夹了点菜:“赶紧吃吧。” 秦桑埋头吃了几口菜,等到热菜上来,她给简西城夹了几块肉:“你也吃。” 秦绿坐在对面有点没眼看。 她也不好意思总关注自己的姐姐姐夫,就埋头狠吃。 吃过饭,秦桑跟吕国安说了一声,就和简西城带着秦绿离开。 两个人把秦绿送回去,又去医院看了越冰。 病房里,姜清水脸上带着笑,很小心的在喂越冰吃东西。 另一侧的小床上,宝宝正在呼呼大睡,整间病房显的安静又充满着幸福的味道。 秦桑和简西城进去的时候,越冰就对着他们两个笑:“你们来了,赶紧坐。” 姜清水把碗放下,起身就要给秦桑和简西城洗水果吃。 秦桑赶紧摆手:“表姐夫别忙了,我们是吃过饭来的。” 她是这么说没错,可姜清水还是洗了两个苹果放到桌子上。 秦桑坐在床边问了一些越冰的情况,知道她一切都好,而且宝宝也特别好带,就和她说笑了几句,后头才说明自己过来的目的。 “我想跟表姐借些书看。” 秦桑脸上带着笑:“我听说越家藏书挺丰富的,就想查点东西,不知道……” 她话没说完越冰就赶紧道:“你想要找什么书只管和外公说,让他找出来给你,你能过来找我我很高兴,我也挺希望帮得上你的忙,只是怕没有你想找的那种书让你失望。” “应该是有的。”秦桑很笕定:“毕竟越家也是以诗书传家的,我想,藏书种类一定丰富。” 越冰笑笑:“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家里都有什么书,我想,外公也不是特别了解,不如这样,我把钥匙给你,你自己找去。” 越冰对于秦桑是十分感激信任的。 哪怕越家的藏书对她来说是十分重要的,可是她也愿意把钥匙交给秦桑,让秦桑随意的阅览。 秦桑也没推辞,她接了越冰给的钥匙,又坐了一会儿就和简西城一块起身告辞。 之后,秦桑也没有回家,而是让简西城开车带她去了李家。 她找了李致诚,跟他说了要借阅书籍的事情。 李致诚看到秦桑手里都拿出钥匙来了,自然也不会不同意。 他给秦桑说明了越家藏书的地址,就让秦桑自己找去。 越家的藏书都放在一座宅子里,这座宅子不大,当初是越安国住过的,后头一直都归在越家名下,就算是越安国去世,也一直都在那里放着,没有人想要霸占。 一直到现在,那宅子还是好好的。 那座宅子离李家其实并不远,秦桑和简西城从李家出来走了没多少路就到了。 这时候天都黑了,秦桑下车,借着路灯的光打开大门。 她和简西城推门进去,一进门就感觉得到这宅子里的温度和外边有点不一样。 “这地方是不是有什么阵法?” 简西城早先住过的白沙县的那个小院就被布置了阵法,所以,他对于阵法什么的还是很敏感的。 秦桑点头:“有一个小型的恒温阵,还有一个可以让时间变慢的阵法。” 这样两个阵法可不简单呢。 恒温阵什么的倒不稀奇,对于阵法有研究的法力稍微高些的修士都能布得出来。 可是让时间流速变化的阵法却是千难万难的。 要知道,时间和空间一直都是特别难以琢磨的,想要掌握这两个规律,不说平常的修士,就是真正的仙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秦桑曾穿越到过一个修仙者的世界。 她在那里生活了几千年,也曾研究过关于时间和空间的阵法,她一直有所了解,但了解的却也不透彻。 “这些阵法应该是想要保护图书的。” 简西城牵起秦桑的手,走在前边以保护者的姿势把秦桑挡在身侧。 秦桑笑了笑:“看起来越家藏书里很有一些宝贝呢。” 她和简西城拾阶而上,走到廊下打开了最大的那间书房的门。 门开了,秦桑借着月光打量屋子,这间屋子十分的干净,屋子内放置了好些书架,每一个书架上都摆满了书籍。 “真不少呢。” 秦桑走到一个书架前用神识去扫上面都放了什么书。 她看过一个书架的书后,不得不感叹,和越家比起来,几百年以财富传家的沈家还真就是暴发户了。 沈家留给后辈的东西也不少。 可多数都是一些金银宝石,以及一些玉器古董,真正的古籍是没有多少的。 这倒并不是沈家不愿意留给后辈,而是沈家没那个传承,想找古籍也找不到的。 “找到了吗?” 简西城问了一句。 他在另一个书架前,正一本本的看那些书。 秦桑摇头:“没找到呢,不着急,慢慢找。” 等到两个人把一屋子的书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秦桑想要找的书。 没办法,秦桑只好又打开一间书房,这一次,她很快就在中间的书架上找到了好几本记载奇闻秩事的书籍,还有一些有关法术描写的书。 第四一二章 降头 秦桑把那几本书都拿下来,递了一本给简西城。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而是各自找地方坐下仔细的看书。 秦桑和简西城都是特别聪慧的人,记忆力也都超强,两个人看书都特别快,没用多长时间,就已经各自翻看了两本书。 突然间,简西城站了起来。 秦桑望向他。 简西城把书中的一页记载指给秦桑:“你看看。” 秦桑接过那本书照着简西城指的地方看了起来。 她看完长叹一声:“果然,我猜的没错,许庆应该是中了降头术。” 简西城对于降头术也有一些了解。 他在秦桑身旁坐下:“降头术在南洋盛行,我查过许庆这个人,她从出生就在省城,也就是考上大学才来的京城,不说出国,南方都没去过,怎么会中了降头术?按理说就算她得罪了人,也不该中降头术的。” 秦桑也是这么想的。 “她中降头不久,现在还没有太过显现出来,可见她这降头术是在京城被下的,京城最近有没有南洋的什么人出现?” 简西城摇头:“没听说过。” 秦桑合起书本:“你给谢丛说一声吧,让他多注意一点。” “好。”简西城答应了一声。 秦桑把那几本书抱起来放归原位,很依依不舍的看了看这间书房子:“我们走吧。” 简西城看出秦桑的不舍了,不过他没有说什么,跟在秦桑身后从书房出来。 他掩门的时候低头暗想抽空和越冰商量一下,看看能否借越家的这些书回去抄一抄。 从越家的宅子出来,秦桑看向简西城:“我们得想个法子把许庆身上的降头给解了。” 简西城拉开车门让秦桑上车,他坐进车里的时候问了一句:“你知道她中的是什么降头吗?” 秦桑点头:“知道,她中了两个降头,一个是鬼面降,还有一个是散缘降。” “什么意思?” 简西城转动方向盘,扭过头看了秦桑一眼,发现秦桑眉头紧皱,显的十分苦恼:“这两个降不好解?” “嗯。” 秦桑点头:“鬼面降是用南洋特有的一种植物下的降头,要想解除,需要另外一种很稀缺的植物,而散缘降则更麻烦。” 她长叹一声:“鬼面降可以让人慢慢变丑,最终,那张脸变的跟鬼脸一样,只要见到的人都会被吓的做噩梦,中了这种降头术的人,一辈子都不敢露脸,他们会始终呆在阴暗的角落里,鼓不起勇气出门,就算是被迫出门,也会戴上面纱或者面具遮住脸,而散缘降则更狠,中了这种降头术的人不管喜欢上谁,最终都会被所喜欢的人厌恶……” 简西城听了这话心里都不由的一紧。 他只觉得那个下降头的人真是用心险恶,恐怕是恨毒了许庆的。 若不然,怎么会给一个女孩子下这两种降头术呢? 再想想中了这两种降头术的人,以后日子过的恐怕生不如死。 不由的,简西城还真有点同情许庆了。 “我看许庆就是最近几天中了降头的,这两种降头术不会当时就有效果,需要七七四十九天才会见效,而在这四十九天中,许庆会变的越来越丑,她的人缘也会越来越差,因为是缓慢见效的,她不会怀疑中了什么巫术,只会认为是她自己长残了,变丑了,所以别人才会不喜欢她的。” 秦桑目视前方,眼中带着几分幽暗轻声道:“我看得出来,许庆是很喜欢小舅的,小舅对她也未尝没有好感,起码小舅看着许庆的时候,眼神里的欢喜是怎么都遮不住的,如果……如果这个降头术不解,只怕两个人……” 突然间,秦桑一惊,她看向简西城:“你说,会不会是小舅学校里其他的女孩子给许庆下的降头?会不会是某个姑娘也喜欢小舅,然后发现小舅喜欢的是许庆,所以才……” 简西城把车停在路边。 他转过身体面对秦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未尝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回头我给小舅打个电话。” 秦桑觉得她还真是操不完的心呢。 “你别太着急。” 简西城展臂抱住秦桑:“不要为了别人的事情伤了自己,如果这个降头术真的解不了的话,那……也只能是许庆自己倒霉了。” 秦桑知道简西城是担心她才这么说的。 她笑了一声:“我心里都明白的,我并不是为了许庆一个人,而是暗处躲了这么一个人,总归是叫人不放心的,她今天能给许庆下降头,明天未必不会再用降头害别人,如果不揪出这个人来,我是怎么都不安心的。” “我会将这件事情告诉上面的。” 简西城在秦桑耳边低语:“这事让他们操心去,你只要等着做我最美的新娘就好了。” “哦。” 秦桑低头,脸上浮现两团红晕。 这个时候的她乖巧的叫人心怜。 简西城低头在秦桑脸颊边印下一个轻巧的吻,这才坐正身体开车送秦桑回家。 李家 李秀兰坐在餐桌边,看着一脸冷漠的李致诚,眼里的泪水要掉不掉的。 “爸。” 她轻轻叫了一声。 李致诚埋头吃饭,没有答理李秀兰。 “爸,你,你那里有钱吗?我想买点东西去看看我妈和志军。” 李秀兰咬了咬唇问了一句。 李致诚总算是抬头了:“你不是有工资吗?还有你和志军结婚这么多年了,你俩就没攒下钱?” “我……” 李秀兰有点不敢看李致诚:“我们花销大,志军还得往回寄钱,所以,所以没攒下什么钱,爸,你就给我点吧,莎莎前天看中了一件衣服,她想要……” 往常如果李秀兰说方莎莎想要什么,李致诚绝对会拿钱给她让她去买回来的。 可今天李致诚却没有任何要拿钱的意思:“她想要什么你给她买就是了,你自己的孩子,自己要养好。” 李秀兰眼里的泪水终于掉下来了:“爸,我没钱。” “没钱?” 李致诚冷下脸来:“李秀兰,你都是成家立业有孩子的人了,你好意思跟我这个当老人的要钱?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你这是啃老……我把你养大已经很不容易了,如今也没有能力给你养孩子的,再说,你都三十多岁的人了,也该自立的。” “爸……” 李秀兰受不了了,猛的站起来尖叫了一声:“您这是什么意思?您只有我一个女儿,你的钱不给我给谁?难道说,你还想留给越冰?她有姓盛的和她爸留下来的财产,稀罕你这点钱吗?” 第四一三章 回忆 李致诚没答理李秀兰。 依着李秀兰对李致诚的了解,她知道她说对了,李致诚是真打算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越冰的。 李秀兰显的特别激动。 她面红耳赤,人也显的特别疯狂:“爸,我到底是不是你女儿?” 李致诚把饭吃完,碗推到一边,很严肃的看着李秀兰:“前两天我回来的时候没说什么,你就不要以为我会原谅你做下的错事。” “我做了什么错事?” 李秀兰眼中闪过一丝惧意,随后就更加张狂,她打算来个死不认帐。 “小冰早产是怎么回事?”李致诚显的很平静,和李秀兰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你不要以为小冰没事就能揭过去,你明明知道小冰快生了,还去刺激她,甚至于还想要害她,你要知道,如果小冰报警的话,你和你妈一样都得进去。” “我害她?” 李秀兰大吼一声:“她和你说的吧,怎么她说啥你都信?明明是她自己绊倒的,怎么就推到我身上了。” 李致诚这会儿也叫李秀兰的无耻给气到了。 “如果你没做亏心事,为什么小冰绊倒之后你会跑掉?那是你亲外甥女,你眼看着她挺着大肚子摔倒,为什么不叫人,为什么不送她去医院?连一个外人都知道帮忙跑去叫清水回来,你就能什么都不管,回来之后还能这样心安理得?” 李致诚真的特别失望。 他觉得他对于李秀兰的教育很失败,把这个孩子教的这样自私,这么恶毒。 “我……” 李秀兰也知道理亏,被李致诚拆穿了之后想辩解都不知道说什么。 后头她就开始无理取闹。 “我就知道你心里只有小冰的外婆,她是大家闺秀出身,她高贵美丽,善良大方,你心里想着她,念着她,自然就偏心小冰,既然这样,当初你干嘛娶我妈?你干嘛生下我来?” 李秀兰因为太过激动,整张脸都胀红了,她的头发披散着,显的乱七八糟,整个人跟个疯婆子一样。 李致诚这次是真气着了。 他站起身,挥手一个耳光就打在李秀兰脸上。 “我现在真后悔当初生下你来,早知道你这样,当初就该直接掐死你。” 李致诚指着李秀兰,手指都在颤抖:“滚,滚出去。” “我……”李秀兰捂着脸,一脸的难以置信。 她不敢相信李致诚竟然会打她。 李致诚是一个真正的君子,也是一个温文尔雅脾气特别好的人,李秀兰从小到大李致诚可以说没打过她一下。 就是薛安美有的时候气急了可能拍她两下,但是李致诚却是一指头都没捅过她的。 “你打我?” 李秀兰脸上是委屈的,仇恨的表情,眼里是满满的怒火:“我说着了吧,你就是……你心里根本没有我和我妈,你竟然为了越冰打我……” 李致诚深吸了一口气坐了下来:“我不和你扯这些有的没的,你既然觉得委屈,以后就别进我的家门,你滚吧。” 李秀兰深深的看了李致诚一眼,捂着脸就跑。 李致诚在李秀兰走后,怔怔的坐了好久。 他现在真的特别后悔,当初不该为了保持君子风度而娶了薛安美。 当年的事情李致诚谁都没有说过,就连越冰的母亲都以为他是看上了薛安美才娶她的。 其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李致诚和盛明珠是真正的恩爱夫妻。 盛明珠出身大家,她的教养很好,又知书识礼,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才女。 她嫁给李致诚之后,夫妻两个琴瑟和鸣,真可以说连架都没吵过的。 只是盛明珠命不好,在生下越冰的母亲之后就开始缠绵病榻,过了没几年就去了。 盛明珠去世之后,李致诚是真的没有打算再娶的。 他一直想着盛明珠的,也明白这辈子也不可能再对别的女人动心,所以就不想再耽误别的女人。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过了几年之后薛安美就开始经常登门。 那时候越冰的母亲还小,薛安美就以照顾越冰母亲的名义常常的过去。 说起来,薛安美和盛明珠也是有几分渊源的。 薛安美可以说是盛明珠的学生,她一直跟李致诚说什么感念盛明珠的教导,又喜欢越冰的母亲,想要帮着照顾一二。 那时候李致诚挺忙的,顾不上孩子,既然薛安美愿意帮忙,他也就答应了,同时还挺感激薛安美的。 就这样过了一年多。 那时候薛安美和越冰母亲的感情已经特别好了。 有的时候,李致诚外出工作赶不回来,她还会留在李家陪越冰母亲睡觉。 然后有一天晚上李致诚和几个好友出去喝酒,喝醉了回来,正好薛安美在李家,她见李致诚喝醉了,就跑去照顾李致诚。 第二天李致诚醒过来,发现床是十分凌乱。 他从卧室出来,又见薛安美神色不对,就问了几句。 之后知道他冒犯了薛安美,李致诚没办法,只能负起责任来。 等到两个人结婚之后,李致诚才知道,那天晚上他并没有对薛安美做什么,一切都是薛安美自导自演的。 可那时候他都把人娶回来了,而且越冰的母亲又喜欢薛安美,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这些事情一直闷在李致诚心里。 他谁都没有说过的。 现在李秀兰嚷了出来,就勾起李致诚这些不愿意提及的记忆,让他十分的郁闷。 其实,当年他再问的仔细一些,或者再查一查,说不定就能明白过来。 要是他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就是死赖着不认帐,薛家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他其实可以不用娶薛安美的。 只是李致诚这个人心眼太好了,这才让薛安美得逞。 他闷头坐着,想到那些事情,还真的挺后悔的。 如果…… 他没有娶薛安美,也没有生出李秀兰来,那么,越冰又怎么会拐卖,怎么可能受这么多年的苦? 看守所里 薛安美一动不动的躺在守着厕所的那张床上。 尿味和臭味传到她的鼻子里,她就像是没闻到一样。 她的床上是湿的,不知道是被谁泼了水。 她原来保养的很好的一头长发被剪成了阴阳头,脸上也是一道道的伤痕。 这些都是被和她关在一起的那些女人打的。 和薛安美关在一起的一个女人长的五大三粗,性格也蛮横的很。 这个女人因为太过强横了,结果被她的丈夫抛弃,她丈夫又娶了一个长的柔柔弱弱,看着很漂亮的女人。 她气不过,就把那个女人堵在半路上想揍一顿,结果出手太狠了,把人打成了瘫子。 而她也因为这个被告,如今关在看守所里,只等着判刑了。 这个女人最气不过小三。 当得知薛安美为了李致诚前妻留下来的财产而把人家的孩子给卖了的时候,就开始和薛安美不对付。 薛安美柔弱的很,而这个女人一把子力气。 和她们关在一起的别的女犯也都向着这个女人,大家合起伙来欺负薛安美。 这还没几天呢,薛安美就被弄的半死不活的。 第四一四章 放下仇恨 薛安美盼着赶紧判刑,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她不想再和这些女人关在一起,她想着,就算是真正进了监狱,只怕也比现在要好。 她却不知道,秦桑早就找好了人,就算是她进了监狱,也不会比现在好,只会比现在更差劲。 而且,她身上还有入梦符,往后,她白天受尽欺凌,晚上会整宿整宿的做着噩梦。 和薛安美一样,方志军这些人日子也过的糟透了。 他们在看守所里是被分开关着的。 方志军被关的这个屋子里有一个男人,他的媳妇死的早,他为了挣钱把女儿放在家里让他兄弟和兄弟媳妇给养着,他挣了钱就寄回去,想着是让他女儿能够生活的好一点。 但是当他在外边干了一年多活回去的时候,他的女儿却没了。 他兄弟说是在外边玩的时候叫人贩子给拐卖了。 他特别伤心,但是也没有怪他兄弟。 后头,他在给他媳妇上坟的时候,村子里有个和他关系好的发小偷偷和他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他女儿在他兄弟家过的一点都不好。 他兄弟媳妇这个人很可恶,成到指使他女儿干活,他寄了钱回来,他兄弟媳妇都给自家买了东西,他女儿吃不上喝不上,还要穿着破衣服。 就是这样,他兄弟媳妇也容不下,还四处散播他女儿的坏话。 后来还为了钱把他女儿给卖到了深山沟里给人当童养媳。 这个男人后头不动声色的查了。 等查明白了,他去接他女儿回来的时候,他女儿已经叫那家给打死了。 他又伤心又愤怒,一把火烧了那家,回来之后把他兄弟和兄弟媳妇打成了重伤,就差一点没死了。 然后他投案自首,这会儿被关起来正准备判刑呢。 这个男人当然也被关照过了,知道方志军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又知道他拐卖了外甥女,就把还憋着的怒火全部发泄到了方志军身上。 方志军被打的特别狠。 不只被打,还会被按在尿盆里喝尿,更会被各种折磨。 白天,他吃不上喝不上,每天被揍。 到了晚上,他就会做各种各样的噩梦。 他梦到他变成了一个女孩子。 从小,因为他是女孩子,就被重男轻女的亲人各种骂,各种责打。 他每天有干不完的活,洗衣服做饭喂猪也就算了,还要带弟弟,为了哄弟弟高兴,就爬在地上给弟弟当马骑。 就是这样,他爹娘还看他各种不顺眼。 他一天天的长大,经历了那么多的难事。 等他长大了,出落的特别好看,然后,就被隔壁村子的一个男人给看中了,这个男人给了他爹很多彩礼,就把他娶回家。 等他嫁过去之后才知道这个男人是家暴男。 不但他打,还在床上各种折腾,每一回他都要去掉半条命。 他想逃,可被抓回来之后就折腾的更惨。 他回家跟爹娘诉苦,他娘说什么每个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方志军在梦里经历了一个女人所有的悲苦。 来例假的时候那种疼,被羞辱的时候那种愤恨不甘,生孩子的时候那种生不如死。 他难受的一直哭。 方志军是哭醒的。 他睁开眼睛,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妈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一个脸上有长长疤痕的男人按住方志军就是一顿打:“鬼哭狼嚎的,是不是白天挨揍挨的少啊,哥几个,起来揍他。” 除了方志军,另外几个人和他的遭遇也都差不多。 他们都是一天天的熬日子呢。 方志军每做了梦之后就在想,他为什么会做那种猪狗不如的事呢? 他做的梦,是不是老天在惩罚他? 他还在想,要是每天这么活着,还不如死了呢。 可真叫他死,他又没那个狠心去自杀。 他不但下不了狠心自杀。 他根本就鼓不起勇气反抗看守所里的那种暴力。 他们这些人的所有的事情都是秦桑安排好了的。 秦桑还把方志军和薛安美的一些事情告诉了越冰。 彼时,越冰抱着小宝宝,笑的一脸的温暖:“就这样吧,我现在其实也不是那么恨了,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我想好好的对水哥,好好的对我的儿子,我想要以后的日子每一天都过的幸福,仇恨,会破坏我现在的幸福。” 秦桑那个时候也笑了。 她看着越冰,就在想,一个孩子真的会改变一个女人很多。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 秦桑很佩服越冰的。 她真的是拿得起放得下,是个心志特别坚强的姑娘:“仇恨太重,人会活在仇恨中,生活中的各种美好也会看不到。” “是呀。” 越冰逗着小宝宝,等他睡着了,把他轻轻的放下,她隔着窗子看着外边的春光明媚:“你看,这个世界有那么多美好的事物等着我们,做什么要一直想着以前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呢。”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是明明灭灭的阳光,让她的整个人显的特别的美:“一缕春风和煦,一缕艳阳温暖,春花绚丽,绿叶生机勃勃,如果能够静下心来欣赏,这个世上,到处都是美好的。” 秦桑站在越冰身旁,也看着窗外的那些越冰所说的美好的事物。 “心境不一样,看待事物就会不一样,你看着世上一切都那么美好,可是在有些人心中,这些又都是那么的讨厌,他们会觉得阳光太刺眼了,会厌恶风把头发吹乱,会嫌弃春花的颜色太刺目……” 越冰转过头来,她脸上的笑真的特别好看:“是啊,我觉得特别满足,有水哥,有我的孩子,还有外公都在身边,可是,对于李秀兰来说,她就在恨,她一直在怨,她恨外公不关心她,怨她没有钱,不能过更好的日子,可是,真要比较起来,她上过大学,一直都没有受过挫折,生活优越,而我呢,小小的年纪就被卖了,经历九死一生才有了现在,她不会想这些,只会觉得我得到的多,想要抢我的东西,却不明白,如果可以,我宁愿不要那些东西,也不愿意经历那些磨难的。” 第四一五章 乱事 越冰所经历的磨难,并没有让她变的怨天尤人,也没有让她萎靡不前,更没有让她自甘堕落。 反倒是让她变的特别通透,变的更热爱生活。 秦桑真的很喜欢这样的越冰。 她自觉她自己都做不到越冰这样。 她也是在经历了好几世之后,才看透一切,才变的通透,才试着去热爱那些充满了磨难和痛苦的生活中的一些小美好,才努力的借着机会去学习。 “表姐。” 秦桑转过头看着越冰的侧脸:“你这样可真好。” 越冰一笑,伸了个懒腰:“我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秦桑把钥匙交给越冰。 越冰摆了摆手:“你先拿着吧,我家的那些藏书都是一些孤本绝本,外边不好找,你如果喜欢,就常去看看,要是觉得哪些有用就拿出来找人抄写几份,书中的那些知识就是为了能够传播,如果总是藏着孤芳自赏也没什么意趣。” 秦桑想了想:“那我挑些书找人抄吧,有好些书其实都挺有用的,我想着抄下来以表姐的名义捐给国家。” 越冰轻笑:“你看着办就行。” 她又想了想:“等我出了月子把外婆留下的那些东西整理一下,捐一些出来。” 越冰和秦桑的想法还真挺一致的。 当初秦桑把沈家留在国外的一些珍贵的古董取回来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整理一番捐出来。 越冰竟然也是这么想的。 还真是…… 秦桑觉得越冰这个便宜表姐真的可以做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 她又陪越冰说了一会儿话就告辞离开。 从姜家这边离开,秦桑就去了简家。 她记得简西城和她说过简老太太找她有事情。 正好她有了空,就想过去陪陪老人家。 秦桑过去的时候,简家客厅里乱成一团。 简老太太坐在沙发上,脸上带着几分怒火,看着金虎妞的时候,明显的特别生气。 而林小溪站在一旁抹眼泪。 林四江正要劝说什么,张开嘴巴的时候,被简老太太瞪了一眼,吓的他又不敢讲话了。 林宝拴则蹲在角落里抱着头不说话。 秦桑看了一眼,低头换鞋,换好鞋子就笑着坐到简老太太身旁:“我过来的时候看着今天天气特别好,外边一大丛的牡丹也开花了,您陪我去看看怎么样?” 简老太太叹了口气,让秦桑扶她起身。 秦桑扶着她站起来,又赶紧拿了个拐杖递到她手里:“伯母,小绿给我买的那个院子快收拾好了,等弄好了我也种些花,您有时间的话,过去给我指点一下,那个院子挺大的,后头还有一个小花园,我现在都发愁不知道怎么收拾呢?您和伯父见多识广的,得了空,一定要帮我看着点。” 她这么一说,老太太立刻就乐了:“行,我和你伯父现在啥事没有,空闲时间多的很,你不嫌弃我们两个老的指手划脚,我们就去帮你看看。” “我盼着你们去都来不及呢,哪能嫌弃呢。” 秦桑一边说,一边扶着老太太出门。 到了门口的时候,金虎妞嗷的喊了一嗓子:“妈,您可不能走啊,您得给评评理……” 简老太太回头瞪了她一眼:“我评什么理,我能评什么理?你不是可有能耐吗,不是嫌我管的宽吗,我不管了还不行吗。” 老太太要走,可一看到还在抹眼泪的林小溪,觉得这孩子忒可怜了一点。 “小溪,陪奶奶出去走走。” 林小溪答应一声,飞快的跑过去扶住老太太:“奶奶,我也陪你和小婶出去看看花吧。” “林小溪,你……” 金虎妞想说不让林小溪走,可老太太已经攥住了林小溪的手:“怎么着,你不孝顺老人,还想让孩子疏远我这个当奶奶的?” 老太太这话说的重了,金虎妞如果真不让林小溪出去的话,肯定要背上教导孩子不孝顺老人的名声。 她还真不敢这么着了。 金虎妞眼睁睁的看着老太太跟秦桑还有林小溪出去。 她气乎乎的坐到沙发上。 林宝拴这会儿也站了起来。 他才站起来,金虎妞就冲着他嚷:“你说你有啥用?你娘一发话,你就啥都不敢言语了,什么事都得让我往前冲,你……” 林宝拴被骂的也有了几分怒意:“行了,说这些干啥啊?那我俺娘,她不乐意,俺还能咋的?” “这么好的事呢。” 金虎妞特别生气,可林宝拴不支持她,她也只能干瞪眼。 秦桑扶着老太太从院子里出来。 今天的天气还真特别好,外边的花也开的正好,一丛丛的月季,还有一大片的牡丹也都开了。 秦桑就指着那些牡丹笑道:“等有时间我也在花园里种些牡丹,墙边我还打算种一些蔷薇,我还想弄一个小人工湖,在里边养些鱼什么的。” 林小溪听的还挺羡慕的。 她现在也不哭了,站在那里和秦桑讨论:“要不,您种几杆竹子吧,要是弄人工湖的话,再养点荷花。” “也行。”秦桑笑着点头。 三个人看了一会儿花,秦桑就扶着老太太找个地方坐下。 才坐下来,老太太就攥着秦桑的手叹气道:“幸好你来了,要不然,我非得给气出个好歹来。” 林小溪一听这话还挺羞愧的:“奶奶,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惹我娘,她也不能那么闹腾,我……” 老太太拍拍林小溪的手:“这事不怨你。” 秦桑没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老太太想着秦桑马上就是她的儿媳妇了,家里的事情也不能瞒着她,就轻声跟秦桑道:“你说你那个大嫂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成天琢磨些有的没的,我看啊,她就是搞不清楚事。” 老太太这么说金虎妞,林小溪竟然一点都没反对。 而且看她的表情,应该还挺赞成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桑就只能问上那么一句。 这次,老太太还没开口,林小溪就先说话了:“我娘非得让我跟个什么人订亲,我不愿意,她就闹腾。” 秦桑听的大为惊叹:“你不是还在上学吗,我听小采说过,你学习成绩还挺好的,很有希望考个不错的大学,这时候不正该抓紧时间努力学习吗,怎么就让你订亲了?” 第四一六章 嫌弃 林小溪挺伤心的。 她是真的特别伤心。 她总算是看明白了她的母亲金虎妞是个什么样的人。 金虎妞从来没有把她当亲生女儿看过。 在金虎妞眼里,她就是一个有可能让金虎妞过好日子的工具而已。 在乡下的时候,金虎妞就因为她是个女孩子,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要不是她实在聪明,真的有读书的天分,再加上林宝拴坚持,林小溪知道,她恐怕连初中都上不了的,更不要说读高中了。 可就是林宝拴再坚持,在上了高中之后,金虎妞还是不让她读了,为的就是想好好的给她相看个对象,以便以后拉拔家里。 要不是爷奶认了亲,把他们一家接到京城来,奶奶还那么疼她,一心想让她读书,林小溪知道,她这辈子都甭想考大学的。 林小溪想着金虎妞跟她说的那些话。 什么让她讨好老太太,把老太太的好东西拨拉回来,还说什么让她打听一下老太太有多少家底之类的,她这心里就难过的要命。 这是拿她当什么了? “我四哥前几天带回家一个朋友,听说是挺有钱的,我娘看人家长的不赖,又听说家世好,就一心想让我嫁过去。” 林小溪叹了口气,轻声跟秦桑把这些糟心事给说了:“我问过姑姑了,姑姑说那家家风不好,还说让我不要想这事,让我好好读书,考一个好在学,自己有本事了,想找什么样的找不着,我回头跟我娘说,她把我好一通的骂,还骂姑姑,说姑姑咸吃萝卜淡操心,是看不得我们家好。” 金虎妞没有当着简老太太骂过简东令,因此,简老太太并不知道她骂人的事情。 现下是林小溪太伤心了,一时说漏了嘴。 简老太太一听这话,当下眉毛就倒立起来:“她可真行,真有她的,我闺女怎么就是管闲事了,小溪是她亲侄女,她关心侄女不应该吗?金虎妞她脏心烂肺的,把别人都往坏处想,她自己不要脸,不把闺女当回事,还不许别人疼小溪了,不行,回头我得问问她。” 简老太太一辈子都没生过这么大的气,现下真是气的心肝都疼。 秦桑怕老太太气出个好歹来,赶紧握住她的手,往她身体里打入一丝灵气。 “奶奶,我知道这事是我娘不对,姑姑一番好心,她不该那么说的。” 林小溪是真的对金虎妞有了怨言的,她一点都不帮金虎妞辩解。 秦桑握着老太太的手笑道:“伯母,你看小溪和你多亲近啊,你就算不为别的,为了小溪也不该生这么大的气,有您在一天,小溪也有个依靠,您说,万一您给气着了管不了大嫂了,小溪得靠着谁啊?靠大嫂?就她那个样子,还不得把小溪给卖了?靠大哥?他能压得住大嫂吗?” 秦桑这一番劝解的话说到了老太太的心坎上。 老太太一辈子养儿育女的,可真算起来,她是没操过大心的。 不管是简南坡,还是简东令或者是简西城,那都是省心懂事的娃,又都早熟的很,几乎没叫老太太费过什么心思。 后头简安简宁几个也都很不错,再加上不住在一起,老太太也没因为这些孩子生过气。 可就林小溪这个小姑娘自打来了简家之后,那就和老太太近的很,她才来家里的时候晚上睡不着,还会抱着枕头找老太太说话,有的时候,干脆和老太太一个床上睡。 林小溪也很乖巧贴心,她手巧,经常的给老太太做双鞋啊,烧几样菜啊,哄的老太太可心疼她了。 再加上金虎妞不待见林小溪,时常的打骂她,老太太就更心疼这姑娘。 到现在,老太太给林小溪操的心不是一点半点的。 她年纪大了,别的事情也没有,就把林小溪当成了一种生活的慰籍,一说为着林小溪,老太太就赶紧压下火气。 秦桑劝好了老太太就问林小溪:“小溪,你是怎么想的?是想依着你娘,还是想要继续读书?” 林小溪早就想好了:“我要读书,我要上大学,我不要早早嫁人,一辈子只能围着锅台转。” 她看着秦桑,一字一句的说的十分坚定:“我娘看不起我是个女孩子,还说指靠不上我,早先在村子里的时候,那些人也都是重男轻女的,我就想让这些人看看,我是女孩子又怎么了?我不比男人差,只要我肯努力,我会比男人更出息,男人做到的我也能做到,男人做不到的,我也做得到,我要让我娘知道,我比我三个哥哥更能靠得住。” 秦桑笑了笑:“你是个有志气的,可是,你这么想也不对,你读书上进不是为了让谁看,而是为了你自己,读书可以让你的心胸更开阔,让你看的更远,让人的生活更加精彩,让你有资本过自己想过的日子,而不是为了争这一口闲气。” 简老太太一个劲的点头:“小溪,你三婶说的对,你读书上进只是为了你自己,犯不着为了你娘那个糊涂虫去争这口气。” 林小溪愣住了。 秦桑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先考虑的是你喜欢,你想要,而不是为了别人去强迫自己,你做任何决定,都要为自己负责任,不要因为别人走错了路,将来让自己后悔,真犯不上的。” 林小溪低头思量了好久:“我还是要读书,我喜欢读书,我也有能力考大学,那为什么不呢?” 简老太太笑了笑:“那咱就读,咱考大学,将来你愿意读的话,咱就考研究生,考博士,奶供你,啥时候你不想读了咱就不读了。” 林小溪点头。 简老太太摸了摸肩膀:“这会儿风有点凉了,小溪,你去屋里帮我拿个披肩出来。” 林小溪答应一声就走。 她前脚走,后脚简老太太就拉着秦桑的手轻声道:“小溪是个招人疼的,只是她有那么一对糊涂爹娘,我怕……” 老太太挺难过的:“我和你伯父这对老骨头万一走的早,小溪得叫她爹娘给祸害了,你二哥离的远,二嫂又是个万事不愿意出头的性子,往后,我们真有个什么,你……你和城城多照顾小溪一点。” 秦桑笑着点头:“您放心,我和简西城肯定会多关照小溪的。” 简老太太放了心。 她往上衣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一个红翡的手镯来递给秦桑:“这个是当年我和你伯父打仗的时候捡来的,这东西还不错,我就一直留着,当年你二嫂嫁过来的时候,我也没舍得给她,现在就给你了。” 秦桑不想要。 可老太太非得给她。 秦桑很有些哭笑不得。 她就想着,老太太这可真的有点太偏心了,虽说偏的是她,可是也有点过意不去的。 “那我先留着吧。” 秦桑没办法,只好先把东西收着。 简老太太看她收了,这才开心起来:“你得好好的拿着,省的落到你大嫂手里糟踏了好东西。” 就这一句话,就看出了老太太对于金虎妞的嫌弃来。 第四一七章 骗财骗色 等到秦桑把那只镯子放好,简老太太才悄声对她说:“你回头打听一下余刚这个人,四江说是要和他一起做生意,还说什么余刚特别有钱,家里生意做的特别大,我老觉得有点不靠谱,看那个人的样子不像什么好东西。” 说到这里,老太太又骂了一声:“也就金虎妞那个不要脸的糊涂虫才叫钱迷花了眼,啥都不管不顾的。” 简老太太活了这么大岁数,见识也多,识人的本事也是有的。 她说那个余刚有点不对劲,那肯定这个人不是什么好的。 这一点,秦桑还是绝对信老太太的。 她就开始在记忆中搜索有没有这个人。 “伯母,您说的那个余刚是哪的人啊?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简老太太想了想:“我后头问过四江,说是香江那边的大企业家,到咱们这边打算投资的,还说他家里有好多厂子,反正生意做的挺大的。” 老太太皱起眉头:“四江的意思是那个余刚和他投脾气,原意和他一块做买卖,还说他想在咱们这边找个靠山,就想和咱家联姻什么的。” 香江的余家? 秦桑那一世也是做过买卖的。 当年她买卖也做的特别大,和香江那边的一些富豪也是有来往的。 香江那边数得上名号的家族她都认得,好些事情也知道。 真要说起来,秦桑比这时候华国几乎所有的人都更了解香江那边的情况。 秦桑努力的回想,想回忆起这香江的余家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家风又怎么样? 她一边想,一边和老太太说:“伯母,其实我是不建议小溪嫁到香江那边的,那边的好多习俗和咱们这边不太一样的,香江那边一直都有纳妾的,也就前几年才废除纳妾制,改成一夫一妻制,现如今好多富豪家里小老婆一大堆,那一大家子烦心事多着呢,还有,香江好多人都看不起咱们这边的人,认为咱们穷,咱们土,小溪不是一个强势的,真要去了那边,恐怕要叫人欺负的。” 简老太太又何尝不知道这个啊,她点点头:“你这才是真正替小溪打算的呢,你一个没见过她几次面的婶子都能想的这么周全,她金虎妞还是小溪的妈呢,咋就不替小溪考虑一下呢。” 简老太太心里就想着,秦桑这个姑娘是真的好,心胸开阔,心眼又正,她这三个儿媳妇里,秦桑是最和她贴心的,她偏心一点也是难免的。 老太太这里给她的偏心找理由。 那边,林小溪拿了披肩过来,正好就听到秦桑说的那些话。 她愣了片刻才走过来把披肩给老太太披上。 “小婶,谢谢你了。” 林小溪在秦桑身旁坐下,特别感激的对秦桑说:“你如果不说,我真的不知道这些事情的,我四哥他既然能和香江那边的人做买卖,他肯定是知道这些的,可是,他却偏偏不说,只说人家有钱,他……我真的没想到四哥会这么对我。” 继金虎妞之后,林小溪对于林四江也很失望。 简老太太攥着林小溪的手:“你放心,现在可不是古时候,现在都是恋爱自由,你不愿意,就没有人能逼你。” 秦桑听着简老太太和林小溪小声说着话。 她心里还在盘算着余刚是个什么人物。 突然间,秦桑想到一件事情。 她想到的是皮包公司。 也就是所说的空壳公司。 香江那边有人注册一个公司,其实没多少资金,也没什么员工,但是却拿着这个名头来这边投资什么的,打着投资的名声圈钱,这些人不只圈钱,还骗财骗色。 那一世她也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有一个和她做过买卖的据说还被骗的特别惨,连他的闺女都叫人家给白睡了。 想到这个,秦桑一惊。 她就在想,她实在想不到余刚到底是香江那个家族的,也就是说,这个人没什么名号,那么,他是不是也是弄了个空壳公司来骗财骗色的? 秦桑看着林小溪犹疑了一下。 简老太太是什么人,自然看出秦桑的不对劲了。 “小桑,你是不是知道那个余刚怎么回事了?” 秦桑点头,如实回答:“伯母,你也知道我前段时间在外边转了转,我去了好几个国家,回来的时候就是取道香江那边才回来的,我在香江停留了几天,对于那边的情况也了解一些,当时我还拜访了沈家的一些故人,这些人现在在香江那边也挺有势力的,我通过他们,对于香江的富豪世家也都知道些内部的消息,可我怎么想,都想不出来余刚是哪一位。” “也许他名声不显。” 简老太太眼中带了几分怒意:“说不定没多少钱,也就骗骗四江那个傻子。” 秦桑点头:“我听说那边有人注册空壳公司,专门到咱们这边骗财骗色的,这些人是不会跟政府人员打交道的,他们专找民间的一些想做买卖的有几个小钱的下手,我想,余刚也许就是这样的人。” “林四江这个蠢货。” 简老太太更加生气:“他坑自己也就算了,做什么坑我的小溪,我们小溪这么乖,哪里得罪他了,这不是把我们小溪往火坑里推吗。” 林小溪眼里就含了泪水。 她是真的特别伤心,也冷了心肠。 秦桑安慰了林小溪一句:“你先别想的太坏了,我只是猜测,不是很确定,也许你哥哥结交的这个人不错呢。” 可林小溪没有好受一丁点。 她是不相信林四江能够结交到什么靠谱的人物的。 林小溪也不知道为什么林四江会变了那么多,以前林四江和她很亲近的,也很疼她,做事情稳当靠谱。 可现在的林四江和她疏远了很多,人也变的轻浮,总是想着做大买卖赚钱,根本不肯脚踏实地的做人。 她总觉得那个不是她四哥了,可是人还分明就是那个人,耳后的痣都还在呢,也不可能换了人啊,怎么就会变化那么大呢?大到让她都不愿意靠近。 “还是打听一下吧。” 简老太太轻声对秦桑道。 秦桑点头:“好的,回头我托人打听一下。” 之后,秦桑又问老太太:“伯母,您知道许老吗?” “许振华吗?” 简老太太想了片刻:“要是他的话,我是知道的。” “那您知道他有什么仇人吗?”秦桑又问。 简老太太摇头:“说仇人的话也不少,但都死了,活着的我还真不知道呢。” “你问他做什么?”简老太太怕秦桑遇到难事不肯说,就多问了几句:“是不是他家有谁得罪了你?” 秦桑赶紧笑着摆手:“没有的事,我只是碰到许庆和我小舅一起吃饭,看样子俩人关系还不错,就想打听一下。” 第四一八章 她算什么 既然这个许家的闺女和吕国安有点关系,那简老太太肯定就上心了。 “你要是不放心,我就叫人仔细的打听打听。” 老太太握着秦桑的手,语气都显的和缓的很:“我年纪大了,好多事都记不太清楚,也许这几年许家发生了变化也不一定。” “好,那您费心了。” 秦桑笑了笑。 秦桑从简家离开的时候,简老太太和林小溪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秦桑看林小溪的样子,应该已经把简老太太看的比金虎妞更加亲近了。 她想着以后有林小溪陪着老太太,老太太应该也不会感觉太寂寞的。 从大院出来,秦桑就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她在香江的时候还真认识了几个人。 当然,并非跟简老太太说的什么豪门世家,而是身在香江的几位修士。 那几位修士品性不错,也不是招摇撞骗的,秦桑顺手帮了他们一点忙,之后就认识了。 秦桑在香江呆的几天时间里,还指点过那几个修士一些术法方面的问题,帮他们解决了很多困扰的难题,等于是那几个人的半师了。 而那几位修士在香江名声还不小,都是颇有名望的风水相术大师。 秦桑就是给其中一位打电话的。 这位姓黄,是一位很受推崇的风水大家。 很快,电话就被接通。 而且接电话的还是这位黄大师。 秦桑笑着跟他问好:“黄师傅,许久未见,一切都好。” 黄大师一听就听出了秦桑的声音,立刻热情的道:“都好,都好,自从得到您的指点,我的修为又进了一步,还说抽空感谢您呢,谁知道您早就离开香江了,我和老杨几个还说抽空一定要回内地拜访您,就是不知道您现在住哪儿,您可得把地址跟我说清楚,省的我们找不着地儿。” 秦桑笑着把她家的地址说了一遍:“这次是要麻烦你一件事情的。” 黄大师立刻道:“有事您就说。” 秦桑也不瞒着黄大师,就把余刚的事情说了一遍:“我想托您打听一下这是个什么人,这人靠不靠谱,省的我那侄女上当受骗。” 这点事儿对于黄大师那根本就是小意思。 来他这里看风水的各方面的人物不要太多,他放出话要打听一个人的底细,只怕不出两个小时就打听的透透的,甚至于连那个人都忘了的事情都能打听出来。 “您放心,我这就打听,一会儿给您回电话。” 秦桑把她的手机号讲了一遍,黄大师记下,之后挂了电话就找人打听。 他打了几通电话,其中一通还是给一个帮派的头目打的。 黄大师认为,让这个小头目打听消息,比那些大人物恐怕要更快,更灵通一些。 果然,他想的没差,不用半个多小时,那个小头目就亲自上门了。 他手里拿着整理出来的关于余刚的资料。 资料特别的详细,一看就是花了心思弄出来的。 黄大师感觉很满意,夸奖了那个小头目几句,弄的那个小头目回去的时候脚下都是飘的。 黄大师这边得了信儿,立刻就给秦桑打过电话去了。 秦桑都还没回家呢,就接到了黄大师打来的电话。 “您托我打听的事情有了信儿。” 黄大师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就把余刚的事情说个底掉:“这个余刚出身香江一位小商人家庭,前几年的时候,他父亲还发了一笔不大不小的财,后头生意亏了,家也败了,他就仗着有点才学,也有文凭,到处忽悠人,后头听说内地那边要引进外资,还鼓励香江这边的商人回去投资,他就弄了个皮包公司去了内地。” 果然,秦桑想的一点都没错。 秦桑听黄大师说完,心里就有了数。 她感谢了黄大师几句,就笑道:“如今这边的环境好了,你们也该回来看看了,到底家乡在这里,亲朋好友都在这边,总不能一辈子不回来吧,还有,这边能找着好东西的机会也多,机缘到了,指不定能找着什么了不起的宝贝。” 黄大师听秦桑这么一说是真心动了。 “行,我和老杨他们商量商量,得了空就回去看看。” 秦桑勾唇笑着:“对了,我想问一下南洋那边有没有什么厉害人物来内地啊?” 黄大师还真不知道这事。 “这个不太清楚,要不我帮您打听一下。” “好。” 秦桑又和黄大师聊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这时候,她正好走到家门口,秦桑拿钥匙开门,回了家之后,秦桑就给简西城打电话,把余刚的事情跟简西城讲了一遍:“你跟伯母好好聊聊,小溪怎么着这个咱们放心,小溪做事稳妥也有主意,不会轻易上当的,可林四江那家伙我老觉得很不稳当,这小子有点太轻浮了些,也有点太自大了,老认为天老大他老二,可他能力心性都不成,这次咱们不管,他恐怕要跌个大跟头的。” 简西城听的都有气。 当然,这气是冲着林四江来的。 这小子成天吊儿郎当的不像话,还总生事,这次竟然敢没打听清楚就给小溪介绍对象,还想拿小溪换取利益,简直就是不可饶恕。 “好,这事我知道了。” 简西城虽气,可和秦桑说话的时候还是特别温柔的:“这件事情叫你费心了。” “你跟我客气什么。” 秦桑一下子就笑了:“小溪可能是不好意思叫你打听,才拜托我的,她这也是信任我,和我亲近。” “那是你想的开。” 简西城也跟着笑了一声:“换一个人肯定嫌麻烦,大哥家里的事情一团乱麻似的,不说你,我都觉得心烦意乱的,也难为你这么替他们尽心尽力的考虑了。” 简西城的话说的很漂亮,秦桑就跟着笑:“我这还不是为你么,要是没有你,我和他们又没关系,谁管他们如何,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这事捅出去,让林四江难看,你那个大嫂如果生我的气要找事的话,我可不会和她客气的。” “你甭答理她。” 简西城是真看不上金虎妞的为人:“她要是真敢找你,你也别跟她客气,别惯着她那一身毛病。” 秦桑轻笑:“怎么说也是你大嫂,哪有你这么说人的。” “她自己不尊重,非得作的谁都看不起她,你还给她留什么面子。” 简西城叮嘱秦桑:“你别为了我对她忍气吞声的,真犯不上,我想和你在一起,想让你过的快快乐乐的,不是让你受气的,还有,他家的事情以后你也别管了,我回头跟我妈说一声,她要有事找我,我给她办,别再让你费力倒弄的两头不讨好。” “好,我知道了。” 简西城都这么说了,秦桑也不会上赶着非得去讨好简家的人。 就像简西城说的那样,她也不想弄的两头不落好,费了人情受了累还没人领情。 第四一九章 揍人 简西城挂了电话之后就开车回家。 他心里窝了火,脸上也带出来了。 他一进屋,正在和金虎妞不知道说什么的林四江吓的赶紧站起来:“小叔。” 林小溪则是笑着和简西城打招呼:“小叔。” 简西城对林小溪还有点笑模样,冲她点了点头。 再看向林四江的时候,简西城则直接过去拽着林四江的衣领,直接把他从屋里拖拽出去。 金虎妞吓了一大跳,跑过去就要打简西城:“老三,你这是干啥?你放开四江,你放手。” 简老太太和简老爷子听到动静赶紧出来看,就见简西城拽着林四江的衣领,勒的林四江脸都变成了青紫色。 “城城,你这是干嘛?” 老太太也吓了一大跳,才说要劝几句,老爷子拦了她:“别管,城城做事有准,不会把四江打坏的。” 老太太想想林四江做的不靠谱的事情,还真就顺着老爷子的意思不管了。 “你放开,放手。” 金虎妞还在扑打简西城。 简西城眼中冷意更甚,他一松手,林四江就跌落到地上。 林四江真是吓坏了。 刚才简西城勒着他的时候,他差点就以为要窒息而死了。 这会儿林四江坐在地上使劲的咳着,咳的眼泪鼻涕都出来了,显的分外狼狈。 “小,小叔,我做错了什么?” 林四江不咳了,抬头看着简西城,眼里带着几分控诉。 简西城冷笑,弯腰伸手,又把林四江给提了起来。 金虎妞又扑过去要打,简西城另一只手伸出,直接把金虎妞给推开了:“大嫂,如果你想让你儿子认我这个小叔,你就不要管我怎么教训侄子,如果你真要管的话,那以后就不要让他们叫我小叔,咱们断亲,老死不相往来。” 简西城这话说的又冷又硬,还那么绝情绝义,真把金虎妞给吓着了。 她瑟缩了一下,就不敢再上前了。 她是作,可是,也清楚简西城是这个家里最有本事的。 她还想着将来让简西城提携自家儿孙呢,可不敢让孩子们不认小叔。 而且金虎妞也知道,他们一家没本事,离开简家,离开老爷子和简西城的照顾,那真就什么都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那种存在。 还有,早先林四江也和金虎妞说过,老爷子年纪大了,如今又退休了,根本不怎么管事,照顾他们也是有数的,不如简西城又年轻又能干,能照顾他们许多年呢。 金虎妞是把这话记在心里的,她知道她就算是作,可简家的人重情义的,她作不要紧,不认她就是了,却绝不会不认儿孙的。 可如果今天她真敢再拦着简西城教训林四江,简西城说得出做得到,真有可能就和他们断亲。 想想断亲的后果,饶是金虎妞那么尖酸刻薄的一个人,也吓的跟只病猫一样了。 她往后退了几步,干笑两声:“小叔你说的这,这是什么话,你当叔叔的教训侄子是应该的,应该的。” 金虎妞这话才说出来,简西城已经一拳打到林四江身上了。 “这一拳是教训你识人不清,差点带累简家。” 林四江懵了,他不明白好好的小叔为什么会打他。 同时,他身上疼的狠,整个人缩成一团,就跟煮熟的虾子一样。 简西城又是一拳过去:“这一拳教训你无情无义,想拿着妹妹卖人情谋利益。” 这话林四江是听明白了。 他知道简西城气他想要给林小溪介绍对象的事情。 可是,他真的是一片好心啊,那个余刚人不错,而且家里又有钱,小溪嫁过去那可是享福的…… “我们简家的儿孙想要过好日子就凭自己本事挣,没有你这种拿着妹妹谋取利益的孬种。” 简西城揍出了火气,一拳一拳的拳拳到肉,打的林四江没一会儿就倒地不起。 他的头发乱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还带着血,整个人更是缩在地上抱成一团,疼的还时不时的抽搐几下。 “小,小叔,别打了,我,我知道错了。” 林四江被打怕了,一个劲的求饶。 金虎妞差点给简西城跪下:“他小叔,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 这一次,金虎妞是真怕了。 她见识到了简西城的狠绝,自家亲侄子都能往死里揍,这要是外人……想想她和秦桑不对付,金虎妞一哆嗦,心想这万一简西城要是真下了狠心,把她这个当嫂子的也这么一顿吊打,她不得给打死啊。 简西城一手又把林四江提了起来:“你心里肯定还不服气吧。” “服,我服气。” 林四江哪里还敢说不服气啊。 “你知道那个余刚是什么来头,你就敢和他搅在一起?” 简西城也没真想把林四江打出个好歹来。 他揍人那也是有准的,专捡打的疼又不会出事的地方揍,别看林四江面上显的特别狼狈,可还真没受啥伤。 简西城一边问,一边提着林四江进屋。 老太太和老爷子也赶紧进去。 金虎妞和林小溪走在后边。 进了屋,简西城把林四江扔到沙发上,冷眼看着他。 林四江吓的牙都一个劲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他是个香江商人,家里挺有钱的……” “呵呵。” 简西城连声冷笑:“你个蠢货,他跟你说他是富商你就信了?香江?香江那边的穷人也多的是,吃不上饭没房子住的也不是一两个,这些人跑来充大款的也不是没有。” “不,不会的。” 林四江一惊,但是想到余刚的作派,又觉得不像是穷人。 “我都帮你打听了,托了几个香江的朋友查了一下这个余刚,他家里就是个破产的小业主,没本事没门路,专门跑过来坑蒙拐骗的。” 简西城看着林四江,一字一字的说出让林四江信心遭受打击的话来:“枉你自以为聪明,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你以为你精明,别人就傻吗……” “不可能,不可能的。” 林四江是真受打击了,他根本不相信:“我不信,小叔你找谁查的?” 简西城自然不可能说是秦桑找人查的,他冷眼看着林四江:“情报人员,怎么,还不信?” 林四江颓然倒下。 他信了。 他还以为简西城是公器私用,让国家的那些特别厉害的人帮忙查的呢。 要说别人查的,林四江可能还要反驳一二,但是情报人员查出来的,他哪里还敢不信的。 “我,我……” 林四江吓的说不出话来。 “你心性本事手腕都不够,但却眼大心空,一心想着做大买卖,不肯脚踏实地,却不知道,这天上哪有掉馅饼的事情啊。” 简西城说话的语气和缓了一些:“你的毛病不改一改,今天有个余刚骗你,明天说不定还有个李刚,还有个王刚。” 林四江大气都不敢出,他又羞又气又愧又悔的,心情复杂极了。 第四二零章 挑明 金虎妞也吓坏了。 她从来没有想到还有人敢在京城装大款骗人的。 更没有想到林四江这个她认为特别聪明的儿子也会被骗。 她吓的缩在角落里不敢说话。 林小溪坐在简老太太身旁,挽着简老太太的胳膊,她也在发抖。 她想想林四江被余刚骗到之后的后果,越想越吓人。 林四江真叫余刚给骗了,骗钱还是小事,就怕余刚打着林四江的名义骗别人,到时候,带累的可不只是林四江一个人,还有简家这么多人,名声都要受损的,甚至于真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局面来,说不定还要进局子。 “奶。” 林小溪抓着简老太太的胳膊,吓的小脸都白了。 让她更害怕的是,如果她奶奶没管这事,以林四江和金虎妞的性格,说不定真的逼她和那个余刚搞对象。 和一个骗子搞对象,这叫林小溪怎么都是不能接受的。 林四江瘫在沙发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张了张嘴巴:“我不知道,我没想到,我也是为了小溪好,我也是想挣钱让家里人过的更好。” 简西城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吓的林四江又缩了缩脖子不敢出声了。 “为了小溪好?” 简西城真想把林四江提起来再揍一顿。 “好,你不知道他是骗子,那咱们退一万步来讲,你让小溪一个心思简单的学生和一个香江的商人搞对象,真的是为了小溪好?” “我,我是真为了小溪。” 林四江死活不承认有利用林小溪的嫌疑。 他觉得他承认了会死的更快。 不只简西城会揍他,说不定老爷子还有林宝拴也要揍他的。 简西城给气乐了:“你是怎么为了小溪好的?你知道香江那边的人看不起内地人吗?我也打听过了,那个余刚也有这种想法,他看不起小溪,你还让小溪和他搞对象?还有,你知道那边的富商豪门家里姨太太好几个吧,那种人家过的日子勾心斗角的,小溪真要嫁到那种人家去,过不了几天就会被人吃了。” 简西城看着林四江,目光锐利,每一句话都把林四江隐在内心的那些黑暗挑出来,让林四江的心都被刺的血淋淋的:“不要说你不知道,你知道这些,可你偏就不去仔细考虑,你可以说你考虑不周详,可我要说的是你心里没有小溪,你不尊重小溪,所以才会不去考虑的,真要为了一个人好,那每做一件事情都要把利弊考虑周全,方方面面的得失也要想得到。” 他冷笑:“我和小溪统共见过几回面,可我这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叔叔都能想得到这些,你一个和小溪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哥哥竟然想不到?你哄鬼呢?” 林四江张开嘴巴,却说不出话来。 他是真叫简西城堵着了。 他大张着嘴,喉咙里喘着粗气,就像是缺了水的鱼一样,发出那种呼哧呼哧的声音。 简老爷子看向林四江,眼中带着几分责备。 林小溪看着林四江,眼中含着泪水还有一些心寒的情绪。 简老爷子沉声问林四江:“你小叔说的对吗?” 林四江望着老爷子,目光有些游移:“我……我,我没有不疼小溪。” 简老爷子都想给这个不肖孙子一巴掌。 “找一个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底细,也不靠谱,更不般配的人介绍给你妹妹,甚至想逼着你妹妹和那样的人处对象,你这是疼小溪?” 老爷子一句话让林四江脸上都变了颜色。 “立刻把你那个什么鬼生意结束,不管是赚是赔,都得赶紧料理清楚,以后脚踏实地做人,别妄想那些有的没的。” 简老爷子板着脸,大声的吩咐林四江:“听到了没?” 林四江不敢不听。 他期期艾艾道:“听,听到了。” “要是再叫我知道你走都走不稳就妄想飞了,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老爷子虎着一张脸,历经多少战争而磨出来的一身杀气也再不收敛,那种杀气吓的林四江哆哆嗦嗦的,都快尿裤子了。 正好林宝拴回来,把最后那些话全听到了。 他几步走到林四江跟前,一伸手,反正两个耳光就甩了过去:“你小叔和你爷爷教训的对,你要再敢胡作非为,老子就不认你这儿子。” 难得林宝拴也硬气了一回,倒真是叫简老爷子另眼相看了。 “宝拴,你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媳妇你得好好管教,别成天窝着憋着,不像个爷们。” 林宝拴在老爷子跟前又老实的跟个鹌鹑似的:“爹,我,我记得了,以后会管教的。” 简老爷子又看向金虎妞:“老大媳妇,按理说我这个当公公的不该说你,可你有些事情太过分了,早先你们才来,我们想着老大在外边这么多年,没享过家里的福,我们也没管过他,难免对你们有所愧疚,想着补偿,所以你做的再过分,我和你娘能忍也就忍了,可现在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家里的事情你们也都熟了,你们有什么好的不好的,该管教,我和你娘也得伸手管管。” 金虎妞躲在林宝拴身后,白着一张脸点头。 “咱们简家不兴卖女儿,也不兴重男轻女那一套,闺女小子是一样的,你往后要是再闹你在你娘家学的那一套,恕我们简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我这个当老子的管不着你这个儿媳妇,可能管着我儿子,我会压着宝拴和你离婚,把你送回你娘家,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简老爷子平常不说话,什么事情都看在眼里,他就想着家里的事情难得糊涂,能过得去就过去了,可今天简西城爆发了这一回,简老爷子就必须给他个说法了。 而且他也看出来了,再任由金虎妞闹下去,那这个家里就安生不了,甚至于让他的三个儿子离心离德。 这个是他忍不了的,他这才拿出了应有的态度。 “我,我不敢了。” 别的金虎妞不怕,她还真怕简家逼着林宝拴和她离婚。 眼看着如今的日子这么好,她可舍不得这么好的生活,再者说了,林宝拴那是简家的孩子,就算是真离了婚,人家说不定还能娶个大姑娘呢。 可她金虎妞一个乡下土妞,又这么大岁数了,离了婚谁还要呢? 简老爷子又看了金虎妞一眼,就对林宝拴道:“你跟我去书房一趟。” 林宝拴点头。 简老爷子还捎带上了简西城:“老三你也过来。” 这爷三进了书房,简老太太就对金虎妞说:“你去带四江上点药,好好照顾他,我带小溪出去走走。” 金虎妞巴不得呢,赶紧扶着林四江回屋。 第四二一章 发狠 简老爷子在前,林宝拴和简西城跟在后边进了书房。 进去之后,简西城把书房的门关好,才拉了一把椅子给林宝拴:“大哥,坐吧。” 林宝拴小心翼翼的坐下,有点害怕的看着简老爷子。 “坐过来点,老子又不会吃了你。” 简老爷子一瞪眼,吓的林宝拴赶紧拉着椅子往前凑。 简西城拉了把椅子坐在另一侧。 老爷子等兄弟俩都坐了过来,才对林宝拴道:“老大啊,爹不知道你以前过的是啥日子,你小时候林家的那对父母是怎么教你的,怎么把你弄的这么软弱,可现在你回家了,爹总得尽点责任,教导你一二呀。” 简老爷子说的语重心长,林宝拴低着头,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可他脸上是感动的。 就算是多少年没有见过,父子之间的关系很生疏,可毕竟血缘关系在那里,到底是父子,总是还想着亲近的。 再者说,当年的事情也怨不着老爷子和老太太,之所以把林宝拴抱给当地村民抚养,那也是没办法的,是形势所迫。 那种情况下,如果不把林宝拴给人,只怕他都活不下去。 而且,当年也不是只有老爷子一个人这么做的,好多军人都把孩子送了人,建国之后也费尽千辛万苦的去找,有的找到了,更多的却是找不回来。 林宝拴软弱老实,可也不糊涂。 他心底里也明白这事就是时代的错误,其实谁也不怨的,要怪只怪他出生的不是时候。 他也没有责怪父母的意思,只是,他的性子已经养成了,这么多年都没想着改,如今一时半会儿也改不过来。 “爹,你说的我都知道,你是我爹,教我是应该的。” 简老爷子点头:“老大,咱们家能过到现在不容易,我和你娘当年多少回差点死了,我们那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能活到现在都是命大,不说远的,就是前些年那场运动,如果不是我见机快,早早的就退了休,说不定咱家也会受牵连。” 他看了简西城一眼。 “咱家能一直安安稳稳的,那也是因为你弟弟,你弟弟早些年做了贡献的,这才保着你爹你娘没有被批斗。” 林宝拴很安静的听着,一副受教的样子。 简老爷子叹了口气:“你二弟是个守成有余开拓不足的,你家里又是那个样子,你胶以后过好过歹,都要靠老三两口子,爹不是教你势利,爹是告诉你,你们兄弟之间得亲近,不能像有些人家,弄的跟个斗鸡眼似的,恨不得争个你死我活的。” “爹,我明白,我啥都清楚,老三是我亲兄弟,我当大哥的没本事护着他,可我也会尽我所能的帮他,尽量不给他添乱。” 林宝拴立刻表态,态度特别好。 简老爷子敲了敲桌子:“你要是不给你兄弟添乱,那就把你媳妇和儿子管好,别让你媳妇,还有四江弄那些乱七八糟的。” 林宝拴点头。 简西城坐的特别板正,他在老爷子跟前态度也特别好:“爸,余刚的事情是小桑打听到的,好些事情的利弊也是她帮我分析的,只是刚才大嫂在那里,我怕大嫂怨恨小桑,才没说实话。” 林宝拴搓了搓手:“这是啥话啊,弟妹也是为四江,为小溪好,我们只有领情的份,哪里能怨恨啊。” “大哥。” 简西城笑了笑:“我知道大哥心里清楚,可大嫂有些糊涂了,要不是为了大哥,我早就想和她闹上一顿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大嫂让你受委屈了。” 林宝拴也跟着笑:“你也是为着我好,我要是怨你,那我还是个人吗。” 简西城想了一下道:“大哥,我想送四江去部队锻炼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林宝拴没想到简西城会打这个主意,立时欢喜极了。 他噌的站了起来:“这个行,肯定行,部队好,四江去部队能熬熬性子,还能长点本事,老三,这事真得谢谢你。” 简老爷子笑笑:“四江是该好好管管了,行,这事我拍板定了,赶紧把四江送走。” 简西城又道:“至于大嫂那里,我想请章婶帮忙带一带她。” “哪个章婶?” 简老爷子一时半会儿想不出简西城说的是谁。 “何老原先的那位。”简西城这么一说,简老爷子就想起是谁了:“是她啊,也行,她见多识广的,认识的人也不少,让你嫂子跟她学学也不赖。” 简西城就转过头看向林宝拴:“大哥,章婶子是个和气的人,做事也有章法,让大嫂跟着她学学,起码学着会说话,以后不至于老得罪人。” “好,好。” 林宝拴并不知道简西城所说的章婶子是谁,可老爷子都说了行,他就觉得肯定行。 简老爷子道:“回头让你妈带点东西去章同志那里走一遭,跟人家好好的求告一下,要是人家愿意,每天就让你嫂子过去帮着干点活,要是不愿意,咱也不能强求。” 老爷子拍板,这事就定了。 秦桑是在隔了几天之后,林四江哭着喊着的不愿意,但愣是给送到部队的时候才知道简西城回家发彪揍人的事。 彼时,她和简西城在河边散步。 河边一排排的垂柳,被风一吹,绿色的柔软的柳枝随风轻摆。 秦桑穿着丝质的黑白波点的长裙,外边套了一件卡其色的风衣,风吹过来的时候,吹的她的裙摆都飘飘摇摇的。 她的头发没扎起来,被风一吹,散出三千青丝。 她站在河边的垂柳下,回眸一笑,如梦如幻,如诗如画。 简西城下意识的握紧秦桑的手,生怕一个不小心她会被风吹走。 秦桑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笑了起来:“你还真挺能耐的啊,说揍人就揍人,怎么,金虎妞没挠你一脸?” 简西城无奈的笑笑:“她没那个胆子。” 简西城看风吹的更大了,就站在上风口,帮着秦桑遮挡了一些:“我要是不发狠,那娘俩不知道要折腾成什么样子呢,我怕爸妈年纪大了气出个好歹来。” 秦桑朝简西城身侧靠了靠,和他挨的特别近:“那个余刚怎么样了?” “进去了。” 简西城说了三个字,低头看向秦桑:“时间过的真慢啊。” 秦桑抿嘴轻笑。 她知道简西城的意思,简西城是在抱怨不能每天都和她在一起,他肯定是想着时间嗖的一下就到了结婚那天,然后俩人可以正大光明的住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第四二二章 淘宝贝 林四江被送到部队上。 他走的时候哭着喊着不乐意,只是谁都不答理他。 就是金虎妞都被林宝拴给制住了,根本不敢给林四江说话。 而金虎妞还真就给弄到章盼弟那边跟着她做活,跟着她学一些东西。 这两个人弄走了,简家一下子就清静了。 不说老太太,就是林小溪都显的特别高兴。 秦桑这几天也没什么事,秦绿找的那个装修队把房子也弄好了,该修改的地方都修改的特别好,新房也就差布置了。 秦桑就抽空每天去新房收拾。 吕国强的厂子里打制好的家具一车一车的送过去,把前后三进的宅子摆的满满当当的。 条案、桌几、椅凳都齐全的很。 甚至于主卧里还弄了一张特别大的红木床。 不说床的做工怎么样,光那张床的木料就费了老鼻子钱了。 床拉过去的时候,需要十来个工人抬进去装好,上边的雕花还有各种的箱柜做工精细之极。 凡是看到这张床的,均羡慕不已。 就连秦雅这个素来有些无欲无求的都忍不住道:“等我结婚的时候,也让大舅给弄这么一张床。” 当时郑风正好在秦雅身旁。 他脸上带着笑:“我现在就开始攒木料。” 郑风就开始计算他建的那个小区什么时候才能峻工,多早晚能卖出去,啥时候资金回炉子,他好拿到钱趁早攒一些好料子,等到和秦雅结婚的时候也让吕国强给打这么一张床。 秦桑笑着摇头:“用不着你攒木料,床啊家具之类的一般都是女方的陪嫁,我会给小雅弄点好料子,等她结婚的时候,肯定弄一张比这个还好的床。” 郑风有几分郁闷。 只是他向来不敢反驳秦桑,只好在心里生闷气。 秦桑可不管郑风气不气,她叫上秦雅几个,忙着开始布置屋子。 早先,秦桑和简西城已经买好了一些日用品,现在直接搬过来。 比如窗帘床单之类的,她就直接开车带过来,又指挥着郑风和何柏舟这些人给挂窗帘。 秦桑和秦雅还有秦采几个开始铺床单,套被子。 等到把主卧还有几个客房都收拾好了,她又要往屋里添各种各样的摆设。 多宝阁上需要摆件,秦桑就挑了一些古玩摆上去。 墙上需要挂一些书画作品,秦桑自己画了画,写了字,也叫人装裱好了,这会儿直接挂就好。 她的字画一上墙,就都看出好来了。 就是郑风这个有些不学无术的也忍不住赞叹两声:“这字画真是绝了。” 秦桑忙着布置了好几天,屋里弄停当了开始整院子。 院子里其实已经种了一些花和树,秦桑又添了一些,把几个小院还有后花园都修整好了,秦桑就拿着玉石开始布阵。 她要在家里摆一个小聚灵阵,以便住在这里能够更好的休养身体。 秦绿给秦桑买的这个四合院就在内城,离着紫禁城并不远,地理位置相当的好。 秦桑发现这个院子本身就有一个小阵眼,虽然已经作废多年了,不过还可以用得上的。 这倒省了她好多的事情。 秦桑花了一天的时间勘察整个宅子,又画了详细的格局图,她比照着图纸上一点点的详细测量,最终决定摆一个四象阵。 四象阵看似简单,但是要布置的好并不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花费很多精力,而且还需要特别的细致耐心。 秦桑以前是摆过的,只是那时候她法力高强,摆起来丝毫不费力气。 可现在秦桑可没有那么高强的法力,甚至于体内积存的灵力也并不多,这就需要她费些心力了。 好在秦桑手里也有一些法器,另外她手头上玉石也不少。 她找了几块好玉,先把玉石雕刻好了之后,就开始寻找往阵眼里放的法器。 秦桑把她自己弄的,以及从辛家父女手里抢的,还有就是从段延音空间里搬出来的那些法器全都摆放出来,一件件的挑选。 倒是有几件还挺合适的。 比如说段延音空间里有一个官印,因为年代久远,又长年放在充满灵气的地方,已经变成了法器,这个官印放在阵眼上,可保一家平安,还能让人升官发财。 只是秦桑要的不是这个,就觉得不是最好的。 另外,她手头上还有一串佛珠,也是能做阵眼用来镇压整个阵法的。 只是这串佛珠太讲究心平气和,无欲无求了,不适合秦桑和简西城的性子。 法器和主人的性子相冲,这也不是一件好事。 再有,秦桑那里还有从桃花村取来的九眼天珠,只是这个天珠还染了几分戾气,现在还没有消除干净,也不能用的。 这一个个的摆布开来,秦桑都在摇头。 她没找到特别心仪的,只能把这些法器先收起来,拿了个包背着出去,她想去潘家园那边逛一逛,或者能淘到一些喜欢的东西。 秦桑才出门就碰到了段延芳。 她有好一段时间没见段延芳了,再见到她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 段延芳装扮换了,还化了妆,整个人显的成熟了许多,当然,显的更漂亮了。 “小舅妈。” 段延芳笑着跟秦桑打招呼:“我听小舅说你这几天正在布置房子,就过来看看能帮得上什么忙。” 这姑娘真的是个热心肠的人,秦桑是真的挺喜欢她的。 “大多数的事情已经弄好了,现在我想去潘家园那里逛逛,想淘些小物件。” 秦桑笑着拉起段延芳的手:“你要是有时间就和我一起转转。” 段延芳点头如捣蒜:“有时间,有时间,好的,好的。” 秦桑拿着钥匙打开停在门口的摩托车,示意段延芳坐上去。 段延芳笑着坐到摩托车后座上,秦桑等着她坐好了,这才发动摩托车。 秦桑骑车挺快的,没用多长时间就到了潘家园那边。 她把车子停好,带着段延芳就进去了。 段延芳还真没怎么来过这里,等过去之后,看着周围的那些小摊贩,一双眼睛都有点不够用了,真是看什么都觉得稀奇。 她蹲在一个小摊前,看着摊子上摆着的几样瓷器,觉得特别漂亮。 那个小贩看到段延芳感兴趣,再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是新手,就笑着忽悠她:“我们这几样瓷器可是正宗的官窑青花瓷器,你看这样子,旧不旧,那可是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真正的古董,小姐,一看你就是识货的,一眼就看上了,怎么着,上上手?” 秦桑站在一旁,憋笑憋的难受。 段延芳是真不懂这个的。 她抬头看了看小贩:“你这个怎么卖?多少钱?” “五十一个。” 小贩还真敢要价呢:“两千多年的瓷器啊,历史价值那是相当的高,你买回家摆上也有面不是。” 段延芳抬头看向秦桑,一副求教的样子。 秦桑笑着问小贩:“两千多年前那是战国吧?” “您懂历史,说的太对了。”小贩笑道。 秦桑又指指那几个瓷器:“你这还真敢忽悠呢,什么时候战国有了青花瓷?” 段延芳站起身,皱着眉问秦桑:“小舅妈,他说的不对吗。” 秦桑拉着段延芳就走,一边走一边给她讲究:“你啥时候听说过战国有这么精细的瓷器?那时候大多用的是陶器,或者就是青铜器,青花瓷也不过几百年的历史,哪来的两千多年的青花瓷?成精了?” 才走了没几步路,就听到旁边的小贩正在忽悠几个客人:“我这床好不好?你看看这木料,这做工,光是这料子就值老鼻子钱了,更何况,这还是李青莲睡过的床。” 段延芳愣了一下,又问秦桑:“小舅妈,李青莲是谁?” 秦桑低声道:“诗仙李白,号青莲居士。” “我想起来了。”秦桑一提醒,段延芳这才想起来:“这真是他用过的床啊,那可得好好看看。” 第四二三章 龙珠 秦桑看着不远处的店里摆出来的雕花大床,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店主还在卖力的忽悠着。 段延芳听的津津有味。 秦桑拽着她往前走:“你别听他们瞎说,这边摆出来的东西哪一个不能给你掰出几样来历来,潘家园的店主哪一个都是讲故事的高手,谁不能给你讲几个精彩绝伦的故事。” “当年,诗仙就是在这张床上灵感爆发,写出一千古绝句,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店主的声音远远的传过来。 段延芳就问秦桑:“舅妈,诗仙真的是在那张床上躺着睡觉写出床前明月光的吗?” 秦桑敲了敲段延芳的头:“不可能的。” “为什么呀?” 段延芳捂着头,一脸的疑惑。 “唐朝睡觉的地方那叫塌,可没有床这个说法,再者,以唐朝的建筑结构来看,真要躺着,也看不到窗外的月亮……” 秦桑一点点的给段延芳讲解。 “那怎么会有床前明月光这句诗呢?” 段延芳更不理解了。 秦桑一笑:“那个时候有胡床。” “胡床?” “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小马扎。” 这一回,段延芳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舅妈,你不要跟我说诗仙当年搬了个小马扎坐在院子里,然后写出这首千古名诗的吧?” 秦桑郑重的点头:“就是这么回事啊。” 段延芳觉得自己的好多关于诗仙的印象全部被击碎。 她想象着那个画面,自己都觉得不能接受。 “可别把那些历史人物想的太过高大上。” 这时候人多了起来,秦桑就牵着段延芳的手一边走一边说:“好多历史上存在的人物特别逗的。” 呃? 段延芳看着秦桑,特别想让她给讲讲。 秦桑就如她所愿,一边走,一边看路边的东西,一边讲:“你知道有一个皇帝是掉到厕所里死的吗?你知道有皇帝给大臣送礼的么,你知道一个昏君可以做到什么地步么……” 秦桑说着说着,不由的想到她曾见过的那个昏君,那个人为了她,几乎做尽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舅妈,你看那边有一条龙雕的还挺好看的。” 段延芳听的很有兴致,看的也很有兴致。 突然间,她停下步子,指着路边一条石雕的龙嚷了一句。 秦桑就顺着段延芳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一眼,让秦桑转过头朝那个摊位走去。 这个摊位的摊主正拿着收音机在听着什么,听的兴致勃勃的,他跟前还摆了一盘花生米,他时不时的捡一个扔到嘴里,看着特别悠闲自在。 等秦桑走过去的时候,小摊主就笑道:“我这里可都是好东西,好好瞧瞧,瞧上哪个价钱都好说。” “你这儿的东西怎么这么难看?” 段延芳看着摊子上那些或破或旧,灰乎乎的一堆东西,忍不住皱起眉头来。 小摊主笑了起来。 段延芳这一句话就说明这是个外行人,最容易忽悠的那一种。 “现代工艺做出来的花里忽哨的那些东西好看,姑娘,你买不?” 段延芳瞪了一眼,在秦桑身旁蹲下。 秦桑指着摊主放在角落里的一堆碎瓷片问:“这些怎么卖的?” 摊主笑道:“这些瓷片可都是好东西啊,汝窑瓷片,价值千金的宝贝。” 段延芳撇嘴,对于摊主这些话可是一点都不信的。 可偏偏秦桑还真信了,她伸手一块块的捡着瓷片:“多少钱?” “一块钱一片。” 摊主笑呵呵的。 “你怎么不去抢?” 段延芳忍不住嚷了一句:“一块钱都够买两三个好碗的,谁要你这破瓷片。” 秦桑拉了拉段延芳:“你帮我捡几块。” 段延芳无奈,只能蹲下身体和秦桑一块捡。 捡了大约十几块碎片,秦桑就让摊主帮忙包起来。 她装似无聊的又过了一眼摊位上的东西,最后目光落到那个石龙上。 “这个怎么卖的?” 段延芳也看到了石龙,她显的特别嫌弃:“舅妈,那个东西有什么好的,雕工也不行,看着灰乎乎的一点都不好看,连摆在家里玩都嫌弃太笨重呢,您买这个,那就是钱扔到水坑里连个响都听不着。” 秦桑笑了笑:“我就是看着还挺有意思,如果不贵的话,就买回去拿着玩玩。” “这东西是好物件啊。” 摊主一乐呵:“姑娘您这眼光可真利,连这种古物都能看得出来。” 秦桑也笑:“您打量我是傻子不是?一个破石头雕出来的,外形也不好看,材质更不行的破物件,你还打算忽悠我掏大钱不成?” 摊主一点都不尴尬,反倒笑的更欢:“姑娘,你别看表面啊。” “它也没什么内在。” 秦桑和摊主开了一句玩笑:“我虽不是内行,可好赖还是看得出来的,你实说了吧,多少钱。” 摊主伸出一根手指。 秦桑笑了笑:“一块钱。” 摊主摇头:“十块。” 秦桑想了一下:“两块吧。” 摊主摇头表示不行。 秦桑站起身拉着段延芳就走。 摊主看着秦桑走了几步就赶紧道:“你要真想要,就三块钱,三块给你了。” 秦桑步子一顿,等了一下才和段延芳返回身。 她反捡出来的瓷片装到一起,又把那条石龙也让摊主拿个袋子装了。 瓷片是一共十二块,加上石龙正好十五块钱。 秦桑数出钱递给摊主。 拿着东西,秦桑和段延芳又逛了一圈。 段延芳看着那些色彩艳丽的东西特别感兴趣,秦桑帮她掌眼,最后挑了一件民窑的彩瓷花瓶,钱不多,也就是胜在一个新鲜。 从潘家园出来,秦桑让段延芳提着东西,她骑摩托车和段延芳一起回去。 段延芳还真没来过秦桑的这个四合院,等进门之后看着弄的整齐干净的院子,特别的惊讶:“这地方真不错啊,弄的还挺好看的。” 秦桑笑笑,带着段延芳进屋。 她把买来的瓷片和石龙放好,就去给段延芳泡茶。 茶水泡好,秦桑在段延芳对面坐下。 段延芳一边喝茶一边问秦桑:“舅妈,那个石龙是啥好物件啊,你买来做什么?” 秦桑笑了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他肚子里有个东西还不错。” “什么东西?” 段延芳好奇的问。 秦桑喝了一口茶,把点心往段延芳那边推了推:“龙珠。” 咳咳咳…… 段延芳给呛着了。 她咳的面红耳赤,好容易才停下来,瞪着眼睛问秦桑:“舅妈,你开玩笑的吧,什么龙珠?你可别吓我啊……” 第四二四章 找寻 秦桑笑笑:“你等着。” 她起身出去拿了一把刀子。 段延芳看到秦桑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还故意装作特别害怕的样子:“舅妈,我就算不相信你,你也不能拿刀子来杀我呀。” 秦桑瞪她一眼。 然后就坐下把那条石龙拿过来,拿刀子把他的龙腹一点点的割开,又伸进一根手指去抠,片刻之后,秦桑手里就托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玉珠。 “这是变的什么戏法?” 段延芳觉得有趣极了,她伸手就想摸那颗珠子。 秦桑赶紧收起来:“小心一点,这可不是能随便摸的。” 段延芳眼巴巴的看着秦桑握着珠子的那只手:“舅妈,你怎么知道这里头有珠子?” 秦桑轻笑:“看出来的呀,这条石龙有些年头了,怎么也得有二百多年的历史了,早先,它是埋在一条龙脉上的,埋了一些年头就有了灵性,曾助那个地方的百姓避难,本身就有了功德,后头它又助那条龙脉上产生的龙灵飞升,虽然它因为龙灵飞升而消失,可却因功德之力,天长日久的凝了一颗龙珠。” 秦桑手心里握着龙珠,感觉到那颗珠子身上散发出来的热力。 “这珠子也有灵性,还带着功德之力,是个好物件。” 段延芳从来没听过这些,现在听起来,有一种听天书的感觉。 她托着下巴看着秦桑:“舅妈,我怎么感觉你这像在讲故事呢。” “那你就当在讲故事吧。” 秦桑把珠子收进乾坤戒中,站起来伸个懒腰:“走,先带你吃点东西,省的饿坏了。” 说到吃,段延芳就乐了。 “行啊,我想吃涮羊肉。” 秦桑敲了她一下:“天气越来越热,吃什么涮羊肉,换个别的。” “那我吃烤鸭。”段延芳又点了一样。 秦桑拉着她往外走:“好,吃烤鸭。” 吃过饭,段延芳又帮秦桑干了一会儿活才走。 她离开之后,秦桑就把院门关好。 她迈着特定的步伐丈量整个院子,最终,站在阵眼处,她抬头看看天色,掐指算着时间。 过了有十来分钟,正好有一团云遮住太阳,天色有那么片刻渐暗。 秦桑就趁着片刻时间右手掐决,一道灵力打向阵眼处,左手则迅速的把龙珠安进阵眼里。 随着那道灵力打入,龙珠就滚入阵眼,整个四象阵被激活。 在四象阵激活的那一刻,那团乌云散开,阳光照射下来,秦桑都能感觉到这些光线中带着淡淡的紫色。 再看整个宅子,就觉得一些因常年没有人烟而聚起来的点点晦气散尽,大量的生气注入进来。 从阵眼处开始,产生丝丝缕缕的灵气,这些灵气飘散在宅子里,但却仅限于这个宅子,飘不出一星一点。 秦桑走了几步,绕着阵眼念念有词。 灵气就产生的越多。 当灵气浓郁起来,她才停下脚步。 她就看到种在墙边的蔷薇花叶子更绿,枝头开出许多淡粉色的花。 石榴树的叶子也像水洗过一样,绿的发亮。 秦桑走到后花园,就见挖出来的那个人工湖也像活了。 人工湖里的水碧波荡漾,绿如一块翡翠。 秦桑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她嘴角带着笑,在人工湖边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离开。 秦桑并不知道,她买了那个石龙之后没过一会儿,就有一个长相一点都不出奇,放到人堆里根本瞧不出来的中年男人匆匆忙忙跑到小摊前。 他四处打量,找寻石龙的影子,可惜怎么都找不到。 “老板,你这里放着的那条石龙呢?” 男子着急的问。 摊主翻着眼看他:“咋的,找石龙干嘛?” 男子干笑两声:“前两天看了一眼,这不,回去之后一直惦记着,就想买回去摆着。” 摊主低头剥了两个花生:“卖了。” “卖了?” 男子声音变大:“啥时候卖的?卖给谁了?” 摊主头都没抬:“我说你这人咋这么傻呢?来这买东西的那么些人,我咋认识啊。” 男子赶紧拿了两块钱递给摊主:“你帮帮忙好好想想。” 摊主吃了一个花生:“才卖出去没多久,一个挺漂亮的姑娘买的。” “那个姑娘啥样?” 男子问。 摊主摆手:“记不太清楚了,就是长的特别好看。” 男子又递上两块钱:“您再好好想想。” 摊主笑了。 心说这傻子钱还真不少呢:“我是真想不起来了。” 男子更急,他想了想跑开了。 过了一会儿,他手里拿着白纸和铅笔过来,他蹲在摊主旁边,拿着笔在纸上画:“您想想她的脸是啥模样的?” 摊主努力回想:“好像是长脸?不对,脸有点圆,一笑特别甜,两只眼睛又大又亮,一笑还有俩酒窝。” 这可真叫男子为难了。 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落笔。 摊主摆摆手:“你在我这是白耗功夫呢,我一天见那么些人,哪记得每一个人的长相啊,我说,不过就是条不怎么样的石龙,找不着了就算了,你看我这摊上这么些东西呢,哪个不比那件强,你要喜欢,就买两件回去,省的过几天又后悔。” 男子跌足长叹,转身就走。 摊主还在他身后喊呢:“真不买啊,过两天可就买不着了。” 男子头都没回就走个没影。 “傻子。” 摊主骂了一句,低头开始数钱。 男子从潘家园出来,一边走一边念叨:“一个姑娘买的?小姑娘买那个做什么?不会也看出啥来了?这不可能啊……” 他走了几步又说:“可惜了一个上好的龙珠,就这么没了。” 沿着路边,男子走的飞快:“那可是个作阵眼的好物件啊。” 突然间,他停下步子。 男子就想着,买石龙的那个姑娘不会也想用来做阵眼吧,也许那个姑娘也会法术呢。 越想,男子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如果真要是这样,那他满京城的转一转,说不定真能把那个龙珠给寻回来。 决定了就去做,男子咬咬牙,回家骑了一辆自行车出来,开始一个一个胡同的转悠。 他对京城熟悉的很,哪里有什么,有什么样的气场都一清二楚。 他现在就要找的是哪个地方的气场变了,通过这改变的气场,他可以推算出一二来,如此,就能找到龙珠了。 第四二五章 变丑了 秦桑给吕国安打了个电话。 吕国安接到电话之后还挺惊奇的:“小桑,你可好久没跟小舅联系了。” 秦桑笑道:“小舅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个饭。” “有事?” 吕国安笑问了一句。 “是有点。” 秦桑倒也不瞒着吕国安。 毕竟,当年她找回葛红的时候,吕国安和吕国强都是知道秦桑懂一些玄学之类的东西的。 “小舅叫上许庆一块过来吧。” 吕国安愣了一下:“叫她干什么?” 秦桑没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小舅现在觉得许庆这个姑娘怎么样?” “怎么样?” 吕国安皱眉回想:“有点讨厌吧,我最近几天总感觉她挺烦人的。” 秦桑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那以前呢?小舅仔细的想一下以前你对她是什么印象,有没有觉得这么烦人?” 对着秦桑,吕国安是一向都不会隐瞒的。 他真的认真去想,想了好久才道:“好像没有吧,以前我感觉这姑娘挺好的,做事情认真,心地也很善良,可就最近几天……” 秦桑笑了一声:“我叫你们出来吃饭为的就是这件事情,就今天吧,小舅你跟许庆说一声,带着她一起到你们学校门外的那家川菜馆。” 秦桑是记得许庆挺喜欢吃川菜的,就把地点订在了离水木大学不远处的川菜馆。 吕国安答应了一声,等秦桑挂掉电话,他就给许庆打了个电话,和她约好一起出去吃饭。 吕国安打的是许庆宿舍的电话,也凑巧了,当时许庆就在宿舍里。 她接到电话的时候,高兴的几乎要哭出来了。 许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喜欢吕国安,用老家的话来说是真稀罕这个人,稀罕极了的那种。 她和吕国安之间的关系就是她一直穷追不舍,吕国安表现的有些生疏冷淡,但吕国安这个人很礼貌,并没有让她觉得难堪。 这让许庆更加喜欢吕国安了。 她觉得吕国安有能力有才华,为人还低调,而且,吕国安很成熟,他身上有那种成熟男人的魅力。 这和许庆那些年轻的男同学一比,就更加明显。 许庆喜欢的正是吕国安身上的这种成熟,她觉得跟吕国安在一起很有安全感。, 许庆也有信心,只要她坚定不移的追下去,迟早会把吕国安拿下的。 可偏偏最近几天吕国安对她更冷漠了,有一两次还会让她挺难堪的。 许庆特别伤心,也在反思是不是她做错了,她不该那么紧追不舍,这也许让吕国安心烦了。 今天许庆接到吕国安的电话,吕国安要请她吃饭。 许庆真的很高兴。 这可是吕国安第一次主动给她打电话,主动请她吃饭呢。 许庆认为,也许是她的痴心感动了吕国安,也许是吕国安发现了她的好,想要接受她呢。 她挂掉电话之后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衣服。 许庆同宿舍的几位室友看许庆那快高兴疯了的样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吕师兄接受你了?” “这么高兴,是不是要和吕师兄约会去了?” 许庆找了一身衣服笑道:“是啊,吕师兄请我吃饭,你说,他是不是也喜欢我啊?” 在许庆上铺的室友笑道:“恭喜啊,总算是打动了吕师兄那颗铁石心肠。” 许庆把衣服在身上比划:“你们说我穿这身怎么样?” 她拿的衣服是那种温婉形的,一件碎花长裙,外边加了薄针织开衫,衣服挺漂亮,只是有点不太合适许庆。 “和你的性格有点不符。” “你是那种热情奔放型的,这套衣服有点……” 许庆只好放下这身衣服,又找了一身,这次是红色的针织衫外加牛仔长裤。 她换好了让室友帮忙参谋 她上铺的女生道:“这身还行,你把头发再整理一下。” 许庆对面的室友打量许庆,突然间惊呼一声:“许庆,你照照镜子……” 许庆吓了一大跳,拿了镜子去照,越照,她的眉头皱的越紧。 她上铺的女生也跳下来打量她:“许庆,你最近干嘛去了?怎么皮肤变差了,而且……你的眼睛好像也变了,这脸好像还是你的脸,可比起前几天,好像是变丑了一些。” 许庆上铺的女生是个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 她也不怕得罪许庆,直接就说许庆变丑了。 也幸好许庆不是小气的人,她也没生气,而是更加认真的照镜子:“是吗?我怎么也觉得好像是变了,可到底哪变了也看不出来。” 她上铺的女生看看时间:“先别研究这个了,你抹点口红赶紧走吧,省的吕师兄等着急了生你的气。” 她这么一说,许庆也急了,拿了口红在唇上涂了点,提上包就往外跑。 许庆跑的很快,等她在校门口见着吕国安的时候,一直在大喘气。 “吕,吕师兄,我有没有迟到?” 当着吕国安的面,许庆有些不安,她现在特别怕吕国安生气。 吕国安看了看表:“没迟到,我们走吧。” “哦!” 许庆跟在吕国安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那家川菜馆。 秦桑订了一个包厢,吕国安按照秦桑所说的号码找到了那间包厢,然后敲了敲门。 许庆有些惊讶。 她还以为是吕国安和她两个人单独吃饭呢,没想到还有别的人。 不过,稍后许庆就欢喜起来。 她觉得这应该是吕国安要接受她的信号,这是要带她出来见亲朋好友呢。 门开了,秦桑对着吕国安笑笑:“进来吧。” 许庆看到秦桑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就笑着跟秦桑问好。 三个人进屋坐下了,秦桑就开始打量许庆。 许庆让她看的忐忑难安:“我,我脸上有什么吗?” “变了好多。” 秦桑这没头没脑的话让许庆更加害怕:“我怎么了?” 吕国安也挺惊异的:“小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桑就指着许庆让吕国安去看:“小舅,你仔细看看许庆,有没有觉得她的脸变了……” 吕国安这段时间见着许庆就是心烦意乱的,根本没注意到许庆的脸。 现在秦桑让他看,他就真认真去看了,看完之后摇了摇头:“是变了,变……” 吕国安还是挺绅士的,他不可能当着许庆的面说她变丑了,只能摇头。 许庆摸摸自己的脸:“刚才我舍友也说我变了,说我最近变丑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秦桑打量许庆,过了一会儿才坐到许庆身旁,她抓着许庆的手腕,让一丝若有似无的灵气在许庆身体里转了一圈。 “那个东西起作用了。” 许庆吓的脸都白了:“你,你是说我,我身体里有东西?” 吕国安也显的特别严肃,眼中带着对许庆的担忧:“小桑,许庆她到底怎么了?” 秦桑轻叹了口气:“她中了降头。” “什么?” 吕国安和许庆一起惊叫出声:“降头?” 秦桑点头:“对,就是降头术,是南洋一带的一种法术,也是巫术的一种,降头师会利用各种东西给人下降头,这些降头有好有坏,好的可以救人,坏的可以害人,而许庆中的是两种降头。” “什,什么降头?” 许庆吓的脸青白一片,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 她是信秦桑的,虽觉得这什么降头术有点天方夜谭,可还是觉得秦桑不会说谎,更不会涮着她玩,于是,许庆心里就特别的害怕。 人们通常对于不了解的东西都会生出一种害怕的,惊恐的感觉来。 许庆现在就是这个样子。 吕国安倒是知道一些降头术的。 他想了想:“她不会中了鬼面降吧?” 第四二六章 不得了的事情 吕国安知道鬼面降,倒真叫秦桑另眼相看。 秦桑还没有说话,许庆就急了。 “鬼面降是什么?” 吕国安看看秦桑。 秦桑点头。 吕国安就明白了,秦桑这是认可了他的猜测,许庆确实中了鬼面降。 他挺不忍心的看向许庆。 这一刻,吕国安倒不觉得许庆有多讨人厌烦了。 “鬼面降就是用一种特殊的植物作为降头术下到人的身体里,中了这种降头术的人相貌会慢慢发生改变,会变的越来越……嗯,丑,最后一张脸就跟鬼脸一样根本不能见人。” 吕国安尽量的用许庆可以接受的语言交待这件事情。 他没有说的是,中了鬼面降的人脸会变的让孩子看了都会吓的做噩梦,成人看了会吓哭。 但是,他已经尽量和缓了,许庆还是感觉不能接受。 她摸着自己的脸:“我……我的脸真的会不能见人吗?我说大伙为什么说我变了,这几天比前几天变丑了,原来,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许庆说完了这句话起身就要走。 秦桑一把拉住她:“你干什么去?” 许庆一双眼睛里满满都是泪水:“我,我回去了,吕师兄放心,以后我不会再纠缠你的,我会尽量办好退学手续,以后不会再在学校出现。” 秦桑紧紧拽着许庆:“先坐下。” 她说话的时候带着那么几分不容置疑不容反抗的语气。 许庆被秦桑一呵斥,吓了一跳,乖乖的坐定了。 “既然中了降头术,那就想办法解了,你哭个什么劲。” 秦桑瞪了许庆一眼:“而且我也说了,你中了两种降头术,一种是鬼面降,还有一种是散缘降,如果不解了降头术,你以后会越来越丑,而且越来越叫人讨厌,不只是你喜欢的人,最后连你的家人,你最亲近的人都会觉得你厌烦,都不想答理你,到了那时候,你要怎么活?” 许庆真是吓呆了。 她坐在那里,带着一脸呆傻的表情。 之后,她就是满脸的惊惧:“我……难道要我自杀吗?” 吕国安真的挺不忍心看到许庆这个样子的。 本来么,一个长的漂亮,凭自己的努力考上名牌大学,为人又特别善良的花季少女,眼看着就前途无量的,却偏偏叫人算计,中了这两种莫名其妙的降头术,往后会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躲藏藏的,任是谁知道了,都挺不忍心的。 秦桑拍了拍许庆的肩膀:“天下间的任何术法都是有解的,不管这种鬼面降和散缘降多厉害,那都是有法子解除的,只要我们努力去找,总能把方法找出来的。” 秦桑这话倒是叫许庆心里好受了一点。 这时候有人在外边敲门,原来是服务生上菜了。 等到菜都端上桌,秦桑又要了几瓶饮料,一直到服务员出去,许庆才问秦桑:“真的有办法吗?” 秦桑郑重点头:“肯定有办法的。” 她倒了一杯饮料递给许庆,又给吕国安倒了一杯,之后就开始吃菜。 许庆和吕国安也饿坏了,就趁热吃了一些菜。 等吃的半饱了,秦桑才问许庆:“你仔细的想想,前段时间你接触过什么陌生人没有?或者说,你周围有没有熟人有很大的改变?” 许庆摇头:“没有吧。” “你再想想。” 秦桑又给许庆倒了点饮料:“这个很关键,你得仔细去想。” 许庆皱着眉头想了好久,突然间她一拍额头:“我想起来了,前段时间我碰到马小喜了。” “马小喜?” 秦桑皱眉:“她到京城来了?” “她是来打工的。” 许庆一边回想一边说道:“好像是给谁家当保姆还是怎么的,那到我和同学在外边吃饭,回来的路上碰到了她,才开始我都没认出她来,还是她叫我才知道那个是她,当时她是去菜市场买菜,反正提着菜篮子,人也显的老了好几岁,她还跟我道歉,说什么以前想差了,太过任性了一些,这两年她的日子过的不好,她在经历了许多之后也开始反思,说之前太对不起我了,不求我原谅,只是要跟我道歉。” “马小喜。” 秦桑咬咬牙,开始琢磨起这个人来:“除了她,你还遇到什么奇怪的人或事吗?” 许庆又想了好久,摇头:“没有。” 秦桑就越来越觉得马小喜可疑:“你知道马小喜这两年都在做什么吗?” 许庆还真不知道:“我没关注过她的,我妈和我爸离婚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钟家的人,反正我听说他们一家过的都不怎么好,具体怎么样,我真不知道。” 许庆皱眉:“我觉得应该不是她吧,她这个人虽然不怎么好,可也不是那种会降头术的。” “说不定。” 秦桑还是觉得马小喜分外可疑。 随后,她笑了笑:“先吃饭,吃饱了再说。” 吕国安笑着给许庆夹了点菜:“多吃点,好容易碰到小桑请客,一定要吃回本。” 许庆真的高兴坏了,嗯的应了一声,埋头狠命的吃。 秦桑似笑非笑的看着吕国安。 吕国安都叫她瞅的不好意思了。 等到三个人吃饱喝足从川菜馆出来的时候,就发现太阳光线更强烈,天气也特别的热。 阳光照在路面上,让沥青马路都快烤化了,穿着薄底鞋踩在路上,都觉得有点烫脚。 秦桑把许庆拽到阳光底下,让她站在没有一点荫凉的地方,伸手在许庆背后拍了三下:“好了,一个月之内你不会有什么变化,脸不会越变越丑,散缘降也没多大的影响,我们尽量在一个月之内找到解决方法。” 许庆挺感激的:“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提醒,我都不知道中了别人的暗算,说不定等到哪一天都不能出来见人了才会明白,可到那个时候啥事都晚了。” “要真的谢我,以后我有事请你帮忙你不能推辞。” 秦桑笑着说了一句。 许庆大声道:“那是一定的。” 秦桑就朝她摆手:“行了,你们赶紧回吧,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啊。” 等到许庆和吕国安回到学校,秦桑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的在晒的滚烫的路面上行走。 她嘴角带着笑,一副懒散悠闲的样子。 可她的心思急转。 秦桑想着,她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第四二七章 万法同源 秦桑发现,这个世界里,来自异时空的灵魂是不是太多了点? 先前有一个段延音,她的身体里有一丝来自于异时空的魂魄,只是这个魂魄可能是来的时候被伤到了,并没有夺舍段延音,反倒是让段延音将她给吞食了。 再有林四江。 林四江却是被人夺舍了的,而夺舍林四江的那个异魂,应该是来自于几十年之后的世界的,他自认为知道世界会发展成什么样子,认为能够把握先机,做那种掌控一切的风云人物。 只是,他却是志大才疏,并且心性能力都不怎么样,做什么事情都会越做越乱。 如今,竟然又有一个马小喜也发生了异变。 秦桑不知道这个马小喜到底是被人夺舍了,或者是有了什么奇遇,得了什么传承。 不过,她却知道,马小喜很不正常。 秦桑决定,先去查一下这个很不正常的马小喜。 她给谢楠打了一个电话,让她调查一下马小喜最近两年的行踪。 这个并不难查的。 秦桑打过电话后没有多长时间,谢楠那边就查到了。 果然,就像秦桑所料想的一样,马小喜不正常。 马小喜在两年前曾去过南城,在南城呆了一年多,最近才来到京城的。 南城,那个地方可是离香江特别近的。 而香江那边鱼龙混杂,也有一些来自南洋的降头师。 秦桑在路边站了一会儿,看天真的很热,就在一个小卖部买了一根冰棍,一边往回走,一边咬着冰棍。 秦桑回家的时候,就看到了秦依。 有一段时间没见,这孩子黑了好多,也瘦了好多。 她应该是才回来,穿的衣服上还带着一些泥土,脚上的袜子都破了一个洞,脸上还带着灰尘,看起来挺狼狈的。 不过,秦依的精神看着特别好,她的眼光在发亮,脸上带着笑,整个人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中。 看到秦桑,秦依立刻站起来笑着叫了一声姐。 秦桑过去摸摸秦依的头发,不出所料的摸到一手的油:“好脏。” 秦依干笑两声:“摄制组没什么条件,只能凑和了,好几天都没洗头的。” 秦桑嫌弃的摆手:“那你赶紧去洗个澡。” 秦依答应一声,回到她的卧室里拿了替换的衣服就去洗澡。 这一洗,都洗了快一个小时秦依才出来。 她再出来的时候,就是个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美少女了。 秦依穿着一身粉色的家居服,手中拿着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在秦桑身边坐下:“姐,你不知道我们在外边有多好玩,虽然条件艰苦了些,可大家都不在意,为了拍摄出最好的效果,大伙都特别拼命,我也跟着学到了很多,我学会了摄像,还学会了打工,美工道具那些也学了一些,当然,我还跟着那些好演员学了不少演戏的技巧。” 秦桑笑着听秦依在那里絮叨,等了好一会儿才问她:“你都演了什么?” 秦依就扳着手指一边数一边笑:“演了小丫头,还演了观音身旁的龙女,还有演了一个戏弄猪八戒的角色,还演了蜘蛛精,还有……” 秦桑听着,秦依演的角色还真不少呢,好看的丑的都有。 剧组人员不够,秦依就来凑。 一些好看的小姑娘的角色她演,有妖精的角色她也来,还有一些连脸都看不出来的妖精角色她也不嫌弃,总归,应该是哪一集都有秦依的存在。 “姐,我和你说,这部剧拍出来的效果肯定错不了,到时候你们就瞧好吧。” 秦依特别骄傲的说。 秦桑敲了敲秦依的头:“你别跟我说这些,我就问你的学习拉下没有,如果拉下学习,你也趁早别去剧组了,给我安心去学校呆着。” 秦依赶紧辩解:“我怎么可能拉下学习呢,我在剧组的时候每天都看书的,姐你放心,这次考试我还是第一。” 秦苹替秦依添了两句好话:“姐,我考了小依,她没拉下学习的。” 秦桑沉声道:“你下次去剧组之前跟我说一声,我给你布置学习任务。” 秦依抚额长叹,可却不敢不答应的。 秦桑又叮嘱了秦依几句,这才起身回房。 她回到屋里,就又开始琢磨异界魂魄的事情。 秦桑就想到了被她算计着打伤的那个异世大佬。 那个人特别的厉害,只是一缕神识就逼的秦桑使出全力,甚至于拼耗着损伤修为才能伤到他,那么,他本身得有多么强大? 那个人被秦桑算计,被打伤之后不可能不想着报复回来。 只是他到底受了伤,不可能再让神识来到这里,那么,他很有可能就是找一些带着主角光环的异世之魂来搅乱这方世界的平静,同时,也在暗算秦桑。 秦桑越想越觉得事情太复杂了。 她也不明白那个人为什么就要和她过不去? 为什么非得让她死全家,而且还都是不得好死。 秦桑咬了咬牙,压下心中的怒意:“你即不想让我好过,那咱们谁都别想好,等有朝一日我就是拼尽修为,也要让你尝尽苦果。” 一伸手,秦桑从乾坤戒中拿出几本书。 她安静的坐在桌前,很认真的研读这几本书。 把这几本书全翻看过了,秦桑也没有找到解除鬼面降和散缘降的方法。 她之前穿越过那么多世,见识过无数的东西,可却还真没有见过鬼面降什么的。 当然,她更没有研究过这些东西。 秦桑研究的多的还是巫术和道术,关于降头术,她只是了解一些,具体是怎么样一种情况,她还真是搞不太明白的。 这几天,她也看过许多记载着降头术的书籍,可却没有一本书上记载着那两种降头的解法。 秦桑把书放好,又拿出几本书来读。 她读了十几本书,还是没有找到方法来。 她倒也不急,心绪并没有大的波澜,还是心平气和的。 她不再读书,而是努力的去想。 秦桑自己创造过修炼的功法,也自己创造过符术、炼丹术、炼器术等等,她对于法术的了解真的是特别的深入。 秦桑就开始想着,天下的术法,不管是什么样的,不管是正的邪的,归根到底,源头都是差不多的,可以说是万法同源。 那么,降头术呢? 巫术在远古的时候,那也是道术的一种。 降头术算是巫术的分支,那么,也应该和道法是殊途同归的。 秦桑就开始想着她所了解的巫术。 对于巫术,秦桑自然是研究过的,她有一世还做过巫女。 她开始慢慢的回想她做巫女的那一世所学会的巫术,渐渐的,秦桑似乎是有了灵光,她觉得她的心性也越来越通透了。 第四二八章 传家宝 秦桑做为巫女的时候,也曾养过蛊。 她如今想起来,觉得巫蛊和降头术其实是差不了多少的。 不过都是借助外物对某个人产生不好的影响,以此来达到目的。 那个鬼面降,秦桑想着,应该是某种特殊的植物分泌出来的一些元素影响了人本身的基因结构。 而散缘降应该是对人体的磁场产生了影响。 如此,她真的不需要研究怎么来解决这些降头,只要将人体的基因结构稳固住,不让人体磁场改变就可以了。 这是从源头解决降头术的最好的办法。 秦桑盘腿坐在床上,掐了一个特殊的手势,嘴角露出一丝甜笑。 她又在心中推演了一遍,这才从屋里出来。 秦桑出来之后直接找了秦雅。 她要和秦雅商量研究一些药物来帮助许庆。 秦雅现在对中医比西医更感兴趣。 秦桑也凭借记忆给她抄了好多本医书,当然,也找了一些孤本给秦雅看。 她又跟着窦老那么一位大拿,如今医术已经相当不错了。 秦桑想让秦雅多一些锻炼,自然,研究改善人体基因的药物,也要抓着秦雅一起。 她和秦雅商量了半宿,大多都是秦雅提出建议,秦桑来改进。 当然,这半宿并没有出什么成果,但是,秦雅却提出一种补充人体元气的药物。 她建议先给许庆吃一些这类的药,让许庆体内元气充足,身强体壮,也可以拖延一下时间。 秦桑觉得秦雅所说的有一定的道理。 人体就如一栋建筑一样,如果建筑本身坚固了,想要让它倒塌,那就需要多腐蚀或者破坏一段时间。 而这栋建筑如果本身就已经快要倒下,也许不用什么外物,它就会毁灭。 秦桑就把制作药物的任务交给秦雅。 其间,秦桑又见了许庆一次,看到许庆的脸还是那个样子,并没有恶化,她也没有再被别人厌恶,秦桑就知道她之前用来延缓降头的法子起了作用,这让秦桑更有信心。 当然,秦桑没有去见马小喜。 许庆身上的降头没解,秦桑怕见到马小喜之后打草惊蛇。 她决定等到许庆身上的降头彻底的解除,再去找马小喜。 隔了有三五天,秦雅熬了一些丸药给许庆送去,许庆吃了之后,就感觉原先有些发虚的身体好了许多,成天都会觉得精力充沛,还会精神百倍,她同宿舍的人也说她的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 又隔了几天,秦雅和秦桑终于在用了很多珍贵药材之后,炼制出了改善人体基因的药物。 秦桑把这些药拿给许庆吃,许庆连吃了三天,秦桑就发觉许庆的脸又恢复成了原先的样子,皮肤光洁白皙,眉清目秀,看起来很是动人。 秦桑知道鬼面降被压制住了。 她又用符将许庆的身体磁场稍微的遮掩了一二,那个散缘降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当然,这两种降头还没有彻底的解除。 秦桑又和秦雅炼制了一种名为洗髓的药物,用来洗除许庆身体里的毒素。 当许庆吃下这种药之后,身体里排出很多污黑的东西来,不过一个小时,污垢已经在她身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壳子。 许庆真的被恶心坏了。 她赶紧跑到浴室去冲洗,一直洗了三个多小时,香皂都用了好几块,才算是把身体洗干净。 当许庆洗干净身体穿了睡衣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她就感觉身上轻松了很多。 原先感觉一直有什么东西在压制她,让她感觉疲累,又觉得心里难受。 现在,这种感觉完全没有了。 许庆就觉得神清气爽,也觉得特别开心。 她出来之后看到笑着站在屋子里的秦桑,差点感激的给秦桑跪下。 “我……多谢了,你又救了我一回,以后只要你用得着,我保准没二话。” 秦桑笑着拉住许庆:“这件事情你应该跟你妈说一声,你都遭了马小喜的毒手,万一你妈也……” 秦桑话没说完许庆就急了。 她赶紧给许爱琴打电话,把她这边的事情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许爱琴听说许庆中了降头的时候,差点没给吓死,当许庆说她的降头已经解了,又说是秦桑帮忙解的,许爱琴就是一个劲的感激。 当然,许爱琴也明白这种厉害的降头能够解除,秦桑一定也花用了不少珍贵的物件。 许家并没有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许爱琴真的不知道怎么来报这份恩。 她想了许久,就想到了她还有一个据说是传家宝的东西。 那是一个银手镯,是许爱琴的妈临死的时候给她的。 那个手镯据说是她姥姥传给她妈的,虽然大家都不认同,但是,她妈和她姥都一直觉得这是个好东西,就告诉许爱琴一定要传下去,这可是个独一无二的宝贝。 要是以往,许爱琴肯定想不起一个破银手镯。 可是现在她是真的无计可施了。 秦桑这次可是救了她姑娘的命,指不定人家用了多少好药呢,花费的人力物力肯定也不老少。 她是真的无以为报,就想着把这个手镯拿出来给秦桑看看。 如果秦桑看得上眼,那就送给秦桑。 要是秦桑看不上眼的话,那她再想别的办法。 她许爱琴清白了一辈子,不可能知恩不报的。 许爱琴做了决定,当下就回家翻箱倒柜的找起来,最终在一个小抽屉里找到了那个用布包起来的银手镯。 这个手镯因为长期没人戴,也没有怎么保养,手镯都有些发黑,看着挺寒酸的。 许爱琴看着这样的手镯,第一个念头就是太拿不出手了。 可她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咬咬牙把手镯装到包里,然后打电话请了假,当下就买了去京城的火车票,直接就去了京城。 秦桑是在许爱琴去了京城的第二天接到了许庆的电话。 许庆直接就在电话里说她妈来了,想见见秦桑。 秦桑想着即是故人,见一面无妨,就问了许庆许爱琴在哪,她过去就行了。 许爱琴就在水木大学旁边的招待所里住着,秦桑问明了之后就直接过去。 许爱琴在招待所楼下等着秦桑,看到秦桑过来,她脸上带着笑迎上前去:“我原来说要登门道谢的,只是你不愿意,就只能让你跑这一遭了。” 秦桑也笑:“都是老熟人了,谁登门都是一样的,没必要计较那么多。” 许爱琴点头,和秦桑直接去了一家才开的环境还算不错的小饭店。 进去之后,许爱琴要了一个包间,她和秦桑进去之后,许爱琴就跟秦桑道:“许庆年纪小,也有点不太懂礼貌,你费了那么大的心力救了她,她很该先登门道谢的,谁知道这孩子……也是我没教育好。” 秦桑赶紧摆手:“许庆并不是不知礼数,是我不讲究那个虚礼,您可别再那么说了。” 许爱琴就笑,她从包里把那个银手镯拿出来递给秦桑:“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这个手镯是我们家家传下来的,许庆她姥姥传给我的,说是什么宝贝,我真看不出什么来,就给你掌掌眼,要是你觉得好,就收下,要是觉得不好我还拿回去。” 第四二九章 合体了 秦桑伸手把那个手镯推回去:“既然是你的传家宝,我受之有愧。” 许爱琴是打定了主意要送秦桑的。 “你不要想着这是什么好东西,我就是个银手镯,我也看不出有什么好来,如果真的好,不管它好在哪里,送给你我都不会后悔,毕竟东西再好也不及我女儿的命重要。” 许爱琴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秦桑要是再推辞就有点不近人情了。 她把手镯接过来放在手里认真的去看。 这一看,秦桑愣住了。 她揉了揉眼睛,几乎认为自己看错了。 可是,东西就在跟前,她的眼睛没出错,感觉也没出错,这东西就错不了。 秦桑真的没有想么许爱琴的传家宝还真是一个大宝贝。 一个不应该出现在人世间的宝贝。 要是一般的修士,真的认不出这东西来的。 他们只会认为这就是一个普通的银手镯。 可是,秦桑有那么多世的经历,其中还曾做过仙人的。 她自然是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的。 在天界,有一条天河,天河底部有一些流动的银砂,真要说起来,就是整条天河里的银砂也没有多少。 天界的仙人想要弄点银砂都不太容易,更何况是凡人了。 可偏偏许爱琴送给秦桑的这个银手镯整个都是用天河里的银砂做的。 天河也称时空之河,而天河里的银砂有着时空之力。 如果用的好了,它可以用来领悟时间法则,也可以利用法则来改变时间之力。 时间和空间这两样法则,就算是仙人也领悟不了一二的,这可以说是世间最难领悟的法则,可有了银砂的帮忙,就会变的容易一些。 秦桑也知道,如果领悟了时间和空间的法则,便可以真正的摸到天道规则的法门。 这可是比你修行千万载都更加有用,更能让人疯狂的东西呢。 秦桑看了看手镯,又看看许爱琴。 她把手镯放到桌上:“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许爱琴摇头表示不知道:“不管是什么,我说送你了就是真送了,我不会反悔的。” 秦桑双手交叉放到桌上,定定的看着许爱琴,一字一句道:“天上有一条天河,天河底部有一少部分的银砂,这个手镯就是用天河的银砂所做,有了它,可以改变时间,可以追朔过去,可以看到未来,你应该明白,当你能够看透过去未来的时候,那会是怎样一种状况,我可以这么跟你说,钱对于你,将会变成一个数字,你将会变的富可敌国,你也可以用来结交很多的人脉,权势,财富于你都将是轻而易举就能到手的。” 许爱琴笑了。 她笑的很开怀,眼中带着几分感激:“您是真正的正人君子。” 许爱琴真的很感激秦桑。 她觉得秦桑有着对于世事的通透,还有着特别宽广的胸襟,她的心胸眼光和格局都大于这世间大多数的人。 而且,秦桑行事真的很正。 “如果您不说,我也不会知道这些,可是,您还是和我说了实话。” 一个您字,就代表了许爱琴对于秦桑的敬佩。 许爱琴看着桌上的银手镯:“正如您所说,这东西真的很好,可是,您却一点都不贪心,也从未因为我的不懂而欺瞒,而是将决定权交到我的手里。” 许爱琴把手镯向秦桑那边推过去:“我也说过,不管是什么东西,给您了就是给您了,我是不会收回的。” “你真的不要?” 秦桑审视的看着许爱琴。 许爱琴笑的很通透:“东西是好,没有一定的实力哪里能够保存得住呢,我们家有这个东西,却没有保护好物件的实力,那无异于三岁小儿抱着金砖走在大街上,是一件特别危险的事情。” 秦桑伸手把手镯拿过来,一转手,手镯已经消失无踪了。 “谢了。” 她笑着跟许爱琴道了一声谢。 许爱琴笑着叫服务员进来点菜。 等她和秦桑点了菜,许爱琴给秦桑倒水:“我早就说过,再好的东西也比不过我女儿的命值钱,富可敌过怎么样,权势功名又算什么,没了许庆,我要这些有什么用,你救了许庆的命,这个就是你该得的。” 秦桑笑着喝了水:“我查过马小喜,许庆身上的降头术很有可能就是她弄的,你以后要小心一点,我怕她会找你的麻烦。” 许爱琴并不害怕,她显的很淡定:“好,我知道了。” 但秦桑知道她并不淡定。 她一定已经气坏了,也被恶心到了。 吃过饭之后,秦桑就和许爱琴各奔东西。 许爱琴在回招待所的路上,一直都是怒气冲冲的。 钟家,钟一伟,马小喜,她想着那些人,越想越觉得恶心。 钟一伟和她结婚之后,好多年都没攒下什么钱来,她的工资,钟一伟的工资都用来接济钟家的人了。 明明钟一伟一直沾她许家的光,但是,钟家却委屈的什么似的,就好像她许爱琴嫁给钟一伟是一件走了天大运气的事情。 他们钟家真当钟一伟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了? 不过就是个凤凰男罢了。 现在,她都想开了,也看透了,和钟一伟也离婚好几年了,为什么钟家还是这么阴魂不散,还想着要害她的小庆? 许爱琴想着,钟家的人如果敢再出现在她面前,她一定让他们碎尸万段。 秦桑原来想着等许庆身上的降头解了之后就去找马小喜的。 可她现在得了宝贝,就急着回家好好的去参悟银砂里封存的时空法则,自然没什么心力去找马小喜了。 秦桑并没有回秦家,而是去了秦绿给她买的那个四合院。 这里现在都没有住人,就她一个人在,足够的安静。 秦桑没有进屋,而是径自到了后花园的人工湖边。 她坐下之后,就把那个银手镯拿出来。 秦桑将银手镯拿在手中,将精神力一点点的渗透进去。 她先用一点精神力试着接触,只是这一点精神力进去之后就像是泥沉大海,了无音讯。 秦桑一咬牙,就用了接近一半的精神力来渗透。 可还是半点都不管用。 秦桑无奈,只好将所有的精神力都注入进去。 这一次,银手镯总算是有了一点反应。 就见点点蓝光闪过,秦桑脚下的一个花籽在瞬间发芽,长大,开花结果,然后枯萎。 秦桑傻傻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她总算是明白了时空法则到底有多牛逼了。 只是,想要参悟太难太难了。 当然,秦桑不是一个知难而退的人。 如果她真的是遇难不前的,当年惨死之后,她也不会选择穿越那么多世来让时光回转,更会在当了几世炮灰之后早就精神失神而自我毁灭了。 她性子坚毅刚强,有九折不悔的决心。 她又试着参悟,这次,当然还是半点门路都没有摸着。 秦桑想了想,直接召唤出乾坤镜来,她让银手镯和乾坤镜试着接触。 这乾坤镜本就是知过去未来的,和用银砂做成的银手镯一接触,两样东西竟然融为一体。 秦桑是真傻眼了。 怎么可以合体呢? 乾坤镜竟然将银砂给吞了,这要她还怎么参悟? 妈的…… 秦桑都想要骂人了。 她把乾坤镜拿在手中,狠命的掐着,想要让乾坤镜把宝贝给吐出来。 第四三零章 时间的节点 乾坤镜态度非常之坚决,说不吐出来就不吐出来。 它要私吞了好东西,就算是自己的主人,它也不给。 秦桑都快气死了。 她指着乾坤镜一个劲的数落:“我对你不够好吗,幽冥石都给你,还给你弄了好多灵石让你吞,现在,你竟然敢吞我的银砂,你是不是觉得我脾气好不能把你怎么样,就肆无忌惮的欺负我?我告诉你,你要是识趣的话,就赶紧把东西还我,不然,不然我真摔了你。” 乾坤镜发出一道白光,镜身就出现一个画面,画面上就是秦桑摔了镜子,但是镜子纹丝未动,一点都没损坏。 秦桑瞪眼:“你是说你不怕?叫我随便摔?” 她拿着乾坤镜起身:“你叫我摔我还就不摔了,我拿火烧,拿冰冻,我让你狂……” 她走了没几步,乾坤镜就起起来贴着她的脸开始噌,就像是在撒娇的样子。 秦桑一巴掌拍下去:“少噌我脸,你不知道你的镜身不平吗,把我的脸噌坏可怎么办?” 乾坤镜委屈的颤抖了两下,就贴着秦桑胸前噌。 一只大手伸出来,直接就把乾坤镜捏在手里。 简西城冷着一张脸出现在秦桑面前。 他看着被抓在手里的乾坤镜,脸色十分难看。 秦桑好笑的伸手:“给我吧,我会教训它的。” 简西城没松手,他面对秦桑的时候,语气那叫一个温柔:“我觉得刚才你说的对,我们应该用火烤,用冰冻。” 乾坤镜又颤抖了两下,之后就特别安生。 它一动不动的装死,简西城在镜身上弹了两下:“以后老实点,要是再想当流氓镜,我就把你镇压在九幽之地。” 说完这句话,秦桑和简西城都愣住了。 秦桑看着简西城问:“你知道九幽之地?” 简西城摇头:“不知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脱口而出。” 秦桑伸手把乾坤镜拿过来,乾坤镜立时化为点点碎光躲入秦桑紫府之中。 可见一个九幽之地把它给真正吓坏了。 简西城握住秦桑的手,秦桑感觉到简西城的指尖有点冰冷。 她皱眉,一道灵力打入简西城身体里,只是灵力打入之后,简西城的手还是凉的。 “你今天去哪儿了?” 秦桑和简西城进屋之后就问了一句。 简西城笑了笑:“没去哪,一直在家呆着。” 这就有点不对劲了。 秦桑握住简西城的手腕,灵力在他身体里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她又仔细的感觉了一下,简西城被封印住的阳煞之气还是特别的霸道。 按理说,这种情况简西城的手不应该是凉的呀。 秦桑也有点搞不明白状况。 不过简西城没事,她也就不再多想。 简西城靠坐在沙发上,一直握着秦桑的手,等了好长时间,他才起身要去做饭。 秦桑这会儿其实是不太饿的,她也不想让简西城忙活,就拽着他不撒手。 简西城笑笑,一把搂住秦桑:“怎么,舍不得我?” 这个人的脸真大。 秦桑勾唇浅笑,眼尾带着一丝桃红,眼波流转间,魅惑之极。 “嗯,舍不得呀。” 简西城笑的开怀:“再忍一忍,用不了几天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他还低头在秦桑唇边轻啄一下,再拽秦桑起身:“送你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 秦桑还真有几分好奇。 简西城笑的神秘,带着秦桑从四合院出来,开车往郊外走去。 秦桑坐在车内,侧脸看着车窗外迅速后退的各种树木花草,突然间,秦桑大声道:“停车。” 呃? 简西城立刻把车子停在路边:“怎么了?” 秦桑指指窗外的树木还有路牌:“你仔细看看。” 简西城朝车窗外仔细的看着,看了有二分钟,他才不确定的问:“我们一直就在原地?” 秦桑点了点头:“对,一直在原地,你看路边花坛里的那株花,花朵的数目都一直没变过,还有那些树,那边三棵树种在一起,一直总是那个样子,路牌上的字也老是那样。” “是鬼打墙吗?” 简西城问,他所能想到的就是鬼打墙了。 秦桑拧眉:“应该不是,京城这片的鬼我都认得的,他们就算是恶作剧,也作不到我头上啊。” “也许是新鬼?” 简西城想了想又问。 秦桑还是持否定意见:“不会,就算是有新鬼要作弄我,老鬼们也肯定会制止他的,再者,新鬼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给咱们来个鬼打墙。” 她一边说一边推门下去。 简西城也跟着下车。 秦桑走到花坛边,蹲下身体看里边种的花,这些花都是很寻常的花,并没有什么异状。 再看路边的树和路牌,也都是寻常样子。 她观察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不同来,就和简西城再次上车:“再开试试。” 简西城开车,秦桑往车窗外扔了几张破障符,可扔了符纸之后,车子还是一直在原地打转。 分明她能看到车窗外的景色流逝,可却一直都在原地不动,秦桑还真的闹不明白了。 “往后倒车。” 简西城就开始倒车。 可无论是往前开还是往后倒,都走不出那个怪圈去。 秦桑就让简西城把车停下,她靠着椅背努力的思索。 简西城看秦桑想的入神,也不打拢她,他抬腕看了看手表,这一看,几乎惊呼起来:“我的手表指针不走了。” 秦桑一惊,也抬腕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 她的手表指针也一直没有动过。 她再拿出手机来看,手机上的时间也一直没有任何的变化。 “我们被困在某一节点的时间内了。” 秦桑看着简西城,心情有几分烦乱:“如果不能想办法走出去,可能会被困死。” “如果时间一直没有变化,我们应该一直保持原样啊,不可能困死。” 简西城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秦桑却道:“我们两个的身体却随着时间在改变,也就是说,在这个地方,周围的一切都是静止的,只有我们两个是流动变幻的,我们会饿,也会有一些生理问题需要解决,困的时间长了,也会变老。” 简西城终于明白了这件事情的可怕性。 第四三一章 是为贼也 秦桑的意思是只有这一块的时间是静止的。 其余的地方时间是流动的。 如果他们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了,再出去的时候,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还有,他们的身体是和外界时间一样变化的。 如果他们突破不了这个时间节点,也许他们会在这里老死。 更有可能,他们出去的时候已经白发苍苍了。 简西城心中明白,但却并不惧怕。 他带着秦桑找了个地方坐下,抬头望着天空。 他发现天上的太阳已经到了西边,也就是说,马上就是傍晚了。 秦桑也在观察太阳。 她看了一会儿就小声道:“我们可能是进入了一个结界,只是这个结界是透明的,我们可以看到外边的情形。” 她指指天上的太阳:“太阳在移动,通过太阳,就可以发现时间的流逝了。” 简西城点头:“我看到了。” 秦桑握着简西城的手:“你怕不怕?” 简西城笑了:“不怕。” 秦桑又坐了一会儿才站起身。 她看到太阳已经西落,西边的天空霞光满天。 简西城站在她身旁:“如果我们打破了这个结界,是不是就可以让时间再度流转。” 秦桑轻轻点头。 简西城沉思片刻又道:“你把我身体里的封印解除吧,我试着用阳煞之气攻击。” 秦桑皱眉不语。 简西城抱了她一下:“我只能想到这一个办法,我们试一试好吗?” 秦桑摇头。 她不愿意让简西城用阳煞气去打开结界。 那样的话,简西城会特别特别痛苦。 她曾见过简西城身体里阳煞之气发作的时候那痛苦的样子。 那时候的简西城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秦桑真的不忍心让他再受这种苦。 “小桑。” 简西城却特别坚决的要试,他的声音充满了力量:“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如果不试,我们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出去,我猜,这个结界应该是有人故意弄到这里来对付我们的,我们困在结界里,外边的家人如何我们也不知道,万一那个人起了恶念,趁着我们被困在这里的时候害我们的亲人,就算以后我们出去了,也已无济于事了。” 秦桑咬着唇不说话。 她的心中天人交战。 一方是亲人,一方是简西城。 简西城笑着摸了摸秦桑的头发:“不要顾虑我,我一个大男人,那么点痛是受得了的。” 秦桑咬了咬牙:“那我借你煞气一用。” 她唤出乾坤镜,咬破舌尖往乾坤镜上滴了一滴血,又注入一些灵气:“你既然吞食了银砂,那就得干点活,不然我直接拿丹火将你烧了。” 乾坤镜抖了抖,特别不舍的吐出一丁点的银砂来。 银砂吐出来之后开始变幻,那一丁点的银砂流动起来,瞬间变成一层薄膜将乾坤镜包裹住。 秦桑往简西城身上一拍,解除了他身体里的封印。 封印解除,简西城额上立刻冒出豆大的汗来。 他的身体被一直压抑着,现在重获自由的阳煞气冲撞着,骨头,肌肉以及经脉都被阳煞气挤压,那种比凌迟还要痛苦的感受再度降临,让简西城差点跪在地上。 他咬着牙忍耐,一点痛都不能喊。 如果他喊痛,秦桑就会不忍心,也许马上就会把他煞气再次封印起来。 秦桑知道简西城现在的痛苦。 她眼中闪过一丝怜惜,紧接着,秦桑咬着唇双手结印,大量的阳煞之气就从简西城身体里流出。 阳煞气从身体里挤出来的时候,简西城把唇都咬破了。 秦桑眼中满满都是不忍。 她加快速度,让阳煞之气注入到乾坤镜内。 乾坤镜就像是吃了十全大补丸,欢快的鸣叫着。 秦桑怒斥:“闭嘴,赶紧破了结界。” 乾坤镜可怜兮兮的往秦桑身上贴了一下,然后如流星一般迅疾的冲出去。 秦桑就看到乾坤镜朝着一个地方猛的冲撞着,每冲撞一下,那个地方就会发出一道蓝光来。 那个结界应该是特别坚固的,乾坤镜撞了十几下都没有撞破。 秦桑咬牙,又从简西城身体里唤出一些阳煞气来加持到乾坤镜上边。 这一加持,乾坤镜就更加的抖擞起来。 它拼命的撞击着那个结界。 秦桑扶着简西城坐下,走到乾坤镜旁边,双手结印,一道金光被秦桑打出去。 这道金光是功德之光,是秦桑在这个世界上好容易得的一些功德之力,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她自己参悟出来的世界法则。 这道金光打出去,再加上乾坤镜不懈的努力,就听到轰隆一声巨响,那个结界彻底的瘫塌了。 秦桑笑了一声,并没有唤回乾坤镜,而是带着乾坤镜走到简西城身边,她抱起浑身汗湿的简西城,把他放到车上,自己坐到驾驶位上,让乾坤镜隐住身形在前边开路,她开车再次回到四合院里。 简西城现在的情形很不好,秦桑需要给他好好的检查一下。 另外,秦桑还要给简西城加一道封印,这些都要寻安静的地方去做。 四合院就是最为合适的地方了。 秦桑开着车走了大约五百多米的路,突然间轻声骂了一句:“该死。” 骂完之后,她一踩油门,将车开的都要飞起来了。 幸好这个路段没有几辆车,行人也特别少,不然,恐怕真要出事的。 “怎么了?” 简西城张开眼睛,虚弱的问了一句。 秦桑怒道:“有人动我的龙珠。” 她瞬间明白过来:“结界也应该是那个人设的,他为了盗取我的龙珠,就想把我先困起来,再毫无顾忌的夺宝。” 秦桑能够感受到她布在四合院内的防护大阵被人动了。 而且,她也能够感觉得出龙珠的异动。 她咬了咬牙,恨不得立刻把那个夺宝的人抓起来大卸八块。 幸好,他们被困的地方离四合院并不远。 秦桑用了不到十分钟就把车子开回去了。 简西城在秦桑停车的时候就道:“不用管我,你赶紧去。” 秦桑是真顾不了那么多的。 她从车上跳下来,随手把镇山印扔给简西城:“握着它,会保护你的。” 关上车门,秦桑连门都顾不得开,直接从墙头上跃入院内。 她一跳进院子里,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拿着一把铲子正在阵眼的地方挖掘。 秦桑火冒三丈,她双手结印,一道阴煞气就被拍出去,朝那个中年男人袭去。 中年男人根本就没有发现秦桑回来。 他正挖阵眼挖的不亦乐乎呢。 眼看着龙珠就要被他找到了,他呵呵的笑着,分外开怀。 突然间,一股浓重的阴煞气袭过来,中年男人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躲开。 他回身的时候,这才发现秦桑。 秦桑面沉如水,声音却轻缓的不行:“不问自取是为贼也,你做贼做的挺高兴啊。” 第四三二章 搜魂术 中年男人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特别危险。 秦桑那么一个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姑娘,竟然让他感觉到了生命受到了威胁。 就似乎他面前不是一个小姑娘,而是一个上古凶兽一样。 他忍不住后退了好几步,把铲子横在身前:“我……明明龙珠是我先看到的。” 呵! 秦桑嘴角上翘,眼神却是幽如深潭。 她一步步的走向那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这会儿也冷静下来。 他扔下铲子,双手交互着结印。 就见一道红光闪过,大量的血煞之气袭向秦桑。 秦桑一挥手,那些血雾消散无踪。 她嘴角含着的笑意越深,越叫中年男人感觉到生命的威胁。 中年男人知道他不是秦桑的对手。 他为了拿到龙珠,把祖上传下来的灵宝都和上了,却还是没有困住秦桑,让她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突破结界,可见秦桑的法术高强之极。 中年男人曾听他的祖父说过,那个灵宝是修行界不可多得的宝贝,自从五百年前天地灵气减弱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够突破灵宝所设的结界。 而秦桑是五百年来唯一一个能够突破的。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秦桑的法术已经超越了如今所有的修士。 中年男人想想都胆寒。 早知道这样,他就不该肖想那颗龙珠的。 龙珠再好,可也没有命重要啊。 “我,我不要了,我这就走,这就走。” 中年男人原先带着凌厉之意的一张脸如今显的老实憨厚。 他不住的点头作揖,看着可怜极了。 秦桑却一点都不可怜他。 相当更加警惕起来。 她挥手,给自己加了一层防护,又将乾坤镜召唤出来,让乾坤镜隐住身形在暗中保护她。 如此,秦桑才走到中年男人身前。 中年男人等着秦桑走过来的时候,突然暴起,扔出好几张灵符。 几张灵符扔出,秦桑周围就起了一片火海。 秦桑冷笑,翻手召出镇水印来,她把镇水印往空中一扔,本来小小的握在手心里的掌印瞬间变大,同时,如瓢泼一般的大雨落下,这雨却是和普通的雨不一样,雨是灵雨,集五湖四海之精华所成,可灭天下所有的火。 雨滴落下,一片火海转瞬消失无踪。 中年男人退后两步,翻手一个掌心雷击出。 秦桑伸手一划,便是一道无形的防护,将那掌心雷裹住消灭。 中年男人弯腰,吐出一口血来。 刚才那些灵符以及掌心雷已经耗尽他几乎所有的灵力。 他吐了血,恶狠狠的盯着秦桑:“如果你今天不放我走,就等着我师门的报复吧。” 他咬牙:“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和你的家人都别想好,你或者能躲过一二,可你的家人只怕要遭殃了。” 秦桑眼中闪过一丝绝决。 她一伸手,弹出一道灵力,中年男人就站在那里动弹不得。 秦桑掌心抚过他的头顶,一个光团被秦桑抓出来。 她静静的站在原地,手捧着光团用精神力去感受。 半晌之后,秦桑把光团捏碎,弹弹指尖,中年男人能动了。 他目光呆滞无神,明显的和刚才不同。 原来,他的魂魄被秦桑抓出,人已经变成了什么都不记得的傻子。 秦桑伸手一挥,中年男人已经被她扔了出去。 她开了大门,去车上将昏迷过去的简西城抱下来放到卧室里。 四合院的几间卧室已经都整理好了,屋里的各种用品也都摆放好,床上的被褥也都是铺的齐齐整整。 秦桑没有把简西城放到主卧里。 她想把主卧留着新房的,就算是她自己在这边留宿,如今也是不住卧的,而是住的客卧。 秦桑就带着简西城进了离主卧很近的一间客卧,轻轻的把他放到床上,然后坐下调息片刻,就开始给简西城加固封印。 在加固封印之前,秦桑先帮着简西城把体内横冲直撞的煞气疏理了一番,之后才加的封印。 封印加固稳,秦桑就拿出一个玉瓶来,倒出一颗金丹的丸药给简西城吃下去。 她起身,弄了一盆温水帮简西城把脸上的汗擦干净。 秦桑把盆收好,坐在床头发呆。 她没有想到简西城体内的煞气被封印了那么长时间之后还会那般的强横。 而且,那些煞气比没封印之前似乎更强了,也更加的不好控制,只是那么一会儿的时间,简西城就给折磨的昏死过去。 如果…… 如果时间长了,秦桑觉得简西城能够爆体而亡。 她有些发愁。 煞气可以封印,但却不是长久之法,天下万物,堵不如疏,煞气也是一样,若是一直封印,就如堵住了湍急的河流一样,终有一日河水会冲破堤岸,一发不可收拾的。 过了好久,秦桑才叹了口气:“罢,尽人事听天命吧,万事万物均有一线生机,终是会找到这一线生机的。” 她又看了一会儿简西城,确定他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之后,就起身去外边给简老太太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今天晚上简西城恐怕是不能回去了。 简老太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忙不迭的答应着:“好,你们好好玩啊,他明天不回来也行。” 秦桑挺无语的。 她又往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沈宜她今天晚上会住在四合院这边,让沈宜不用等她。 打完电话,秦桑走到另一间屋子里拿出那个从中年男人身上抓出来的光团,开始细细的搜索着什么。 等了约摸有半个小时,那个光团消散无踪。 而秦桑睁开眼睛,脸上明显带了一些怒气。 刚才秦桑用了搜魂术去查中年男人的记忆。 通过这些记忆,秦桑也了解了很多,以前一直不明白的事情,她现在也做到了心中有数。 中年男人叫曹子墨,是如今修行世家曹家的下任家主。 如今的修行界虽然调弊,可却还是存在的,只是特别隐密罢了。 修行界有四大世家,曹家,安家,赵家还有古家。 这四大世家以古家为主,他家的实力最强,其他三家联手或可对付一二。 而曹家却是四大世家中实力最弱的。 曹家的子孙法术并不算高强,只是有祖辈留下来的一个灵宝时空锁,所以,别的世家也不敢招惹他家。 曹子墨这次来京城,主要是来和赵家议亲的。 曹家要和赵家联姻,他家和子要求娶赵家女儿,他过来商量亲事,同时,他也想要在京城给曹家寻一席之地。 他来京城转了一天,在经过潘家园的时候,看到了一条石龙。 当是,他并没有在意,等回去之后却老是惦记着这条石龙,他开始查找古籍,找到了关于龙珠的记载。 曹子墨就想到那条石龙里可能有龙珠的存在,他火急火燎的跑去要买下石龙,却没想到石龙已经被人先一步买走。 曹子墨就满京城的寻那个买走石龙的人。 当时正好秦桑用龙珠做阵眼,大阵才开启不久,龙珠的气息还没有完全遮掩,让曹子墨给察觉到了。 第四三三章 求助 曹子墨找到龙珠之后并没有敢轻举妄动。 他心里明白,能够看出龙珠不同寻常的人必然有一定的手段。 而且,他也发现了秦桑布在家里的四象阵。 能够驯服龙珠,让它乖乖做阵眼,并且布出四象阵,就说明拿到龙珠的人比他的法力高强的多。 曹子墨想要拿到龙珠,必然先除掉龙珠的主人。 他琢磨了两天,最终决定拿出祖传的时空锁来对付秦桑。 这些都是曹子墨记忆中的东西,秦桑其实不用看他的记忆也能推断出一二来。 叫秦桑生气的是曹子墨记忆中,这个时空锁是一位大人物给他祖上的。 好多好多年前,他祖上在外行走的时候被一个人给救了,这个人就要他祖上为奴报答。 他祖上原先是不愿意的,只是叫那个人修理了好多次,就不得不伺侯那个人。 后头他祖上伺侯的还不错,那个人做为奖赏,就把时空锁给了他祖上。 曹子墨还有些记忆是关于他父亲的。 曹家当家老爷子每隔几年都要出去一趟,曹子墨不知道他去干什么,只知道他和一些修士结伴上山,好像是拜见什么人。 另外,曹家老爷子之前有一位姓辛的朋友,他们相交甚密。 只是最近两年那个姓辛的不曾找过曹老爷子,曹子墨有一回问起,曹老爷子还挺感伤的,说什么老友逝去了。 秦桑看过这些记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管是曹家,还是姓辛的,或者另外一些修士,都是那个神秘人用来对付她的刀子。 那个神秘人早就做好了准备,弄了那么多的人手,就是为了让她死。 秦桑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出神。 那个人和她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 为什么一定要她死? 她并不曾记得自己得罪过那样一个人的,他为什么就恨不得将她踩进污泥里再也翻不了身。 秦桑握了握拳头,别人想要她死,她偏偏就要好好的活着,她永远不会甘心认命,永不会低头弯腰乖乖的等人来害。 想要她死,那就只管来。 她便是死,也要拖着那人下地狱。 秦桑再次看向窗外的时候,就看到阴云密布,外边下起了浠浠沥沥的小雨。 有些阴凉的空气从外边涌入,秦桑深吸一口气,转身去了简西城所在的客卧。 她进去的时候,简西城还在昏睡。 他身体里的煞气已经被疏理过了,虽还有一些零星的煞气乱蹿,可他到底好受了很多,昏睡中也不再疼的直打哆嗦。 秦桑坐到床边,看着简西城还皱着的眉头,微微叹了口气。 她俯下身体,轻轻吻在简西城唇边,慢慢的将那些煞气吸入自己的身体里。 等到秦桑再次坐的端正时,她的脸色就很不好。 那些煞气入体,并不是一种很好的感受。 而且,简西城体内的煞气太过于强横,秦桑也一时压服不了,只能慢慢的炼化吸收。 她吸入的太多,煞气在她体内冲撞,她能感觉得到那种撕裂一般的疼。 只是这么一点煞气她就疼的难受,刚才为了破时空锁,简西城可是任由她把他体内压制的所有煞气全部放开。 那时候,他得多疼啊。 秦桑摸摸简西城的脸,眼中闪过一丝疼惜。 她又坐了一会儿,看看时间都已经快八点了,想着过不了多久简西城应该会醒过来,到时候肯定需要食物。 她起身,进厨房想弄点吃的。 只是,她才进厨房,还没有去找食材,装在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秦桑一手打开柜门去找米面,一手拿出手机接通。 她才接通手机,就听到一阵哭声:“小婶,小婶,求求你救救我们。” 这声音还挺熟的。 秦桑想了一下确定这是林大河的声音。 “怎么了?” 她也顾不上拿东西,关了柜门坐在凳子上问。 林大河一边哭一边道:“小香生了,生了个闺女,我娘,我娘她……” 秦桑有些不耐烦:“哭什么哭,有话赶紧说,别耽误时间。” 林大河抽噎着断断续续的把事情讲了出来。 他讲完了之后,秦桑差点把电话都摔了。 这都是什么事嘛。 她原来想着金虎妞这几天挺安生的,原以为她在慢慢变好。 却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这样的顽固,竟这么的不知悔改。 “你们现在在医院?” 秦桑问。 林大河嗯了一声:“在医院,小香受不了昏了过去,又,又大出血……” 他说着话又哭了。 林大河和陈小香感情还挺好的,两个人是一个村子里的,又是从小一起长大,初中的时候就搞起对象来,结婚之后也一直恩恩爱爱的。 陈小香嫁过去之后三年都没有怀上,金虎妞对她早就有意见了,经常骂骂咧咧的,还想让林大河和陈小香离婚再娶。 只是林大河表面上看着挺懦弱愚孝的,可骨子里却是有主意的。 他喜欢陈小香,自然不愿意离婚,为了这件事情,经常和金虎妞顶着干。 一直到陈小香怀上孩子,林大河和金虎妞母子之间的关系才算是缓和了一些。 林大河把陈小香放在心尖上的,现在陈小香大出血又进了医院,他真的是六神无主了。 秦桑听着林大河一个大男人哭的那么伤心,到底还是心软了一些。 “行了,你在医院里等着,我马上过去。” 秦桑挂掉电话,起身去了客卧,她想着给简西城留张字条,等他醒了之后也知道她去了医院。 不过,她进了客卧的时候,就看到简西城已经醒了。 “你没事吧?” 简西城醒来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抓着秦桑上下检查,好确保她没有受伤。 “没事。” 秦桑笑着摇头:“那个人被我打跑了,我一点事都没有。” “没事就好。” 简西城松了一口气,他下床拉着秦桑就不放手:“以后你出门一定要小心,今天弄个时间结点,明天不知道会有什么……如果我没有在你身边……” 简西城絮絮叨叨的,秦桑赶紧打断他的话:“先别说这些,先去医院,大河媳妇大出血住院了。” 她一边说,一边拽着简西城往外走。 从院子里出来,两个人开着车就直奔医院。 在路上,秦桑才把事情的经过跟简西城说了。 第四三四章 坏主意 林大河媳妇当时回简家的时候就挺着大肚子的。 到了简家,金虎妞因为想着能抱孙子了,就对陈小美还不错。 以前,在乡下的时候金虎妞可是成天的算计着,她可不会对陈小美有多好,就算是怀了孕,也没有让陈小美歇着。 等到了京城,她就想着简家这么好的条件,又有那么些好东西,反正也不会给他们多少,就趁着住在家里的时候多吃多拿。 她就打着为陈小美好的名义成天的让陈小香吃好的。 这也是原先陈小美在乡下的时候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身体亏的有点厉害,就算是这些日子在简家一直补,也没有长胖多少。 要是身体不亏的孕妇让金虎妞这么折腾,指不定得胖成啥样呢,说不定生孩子的时候得难产。 这也就算了,金虎妞还不让陈小美干活,让她成天的呆在家里,说什么要享享清福。 陈小美在家里憋的特别难受,特别想出去走走,金虎妞却成天的看着她,这不许那不许的。 陈小美老实,可也不是没脾气的,就跟林大河絮叨这些事情。 原先林大河还想着和金虎妞提一提,没想到后头简西城把金虎妞给支出去了,陈小美也得了自由,林大河就没有再提这件事情。 可偏偏昨天金虎妞回来的早,一进大院就看到陈小美挺着大肚子在闲逛,她嗷的一嗓子就叫唤上了:“老大媳妇,你这是干啥啊,不要命了啊,都多大月份了还敢……” 陈小美是真吓坏了。 她本来就怵这个婆婆,这猛不丁的金虎妞一叫唤,她吓了一大跳,一时没站稳就给摔倒在地上。 陈小美当时就给摔坏了,肚子里的孩子也闹腾着提前出来。 幸好当时院子里还有很多人,有的就去简家叫人,有的过来搭手帮忙。 林大河和林二海还有林二海的媳妇冯雪都过来了。 简老爷子又赶紧找了辆车送陈小美去医院。 等送到医院的时候,陈小美都快疼昏过去了。 医生赶紧让她进产房,又找了最好的妇产科大夫过来帮忙。 陈小美一直挣扎了快十个小时才算把孩子生出来。 林大河和林二海还有冯雪在外边都快要急死了。 尤其是冯雪,她虽然有点小心眼,平常的时候和陈小美也拌几句嘴,可是真没什么坏心思的。 她和陈小美是妯娌,平常做什么也时常在一起,要说感情,那也是有的,这时候碰上陈小美难产,冯雪也着急上火的,同时她也害怕啊,她也是女人,也躲不过这一遭,听着陈小美在产房里惨叫,她都直打哆嗦。 一直到听到孩子的哭声,这三个人才算松了一口气。 冯雪赶紧跑到产房外边等着。 片刻之后,就有护士出来:“陈小美的家属,你们家生了。” 林大河立时就问:“我媳妇咋样?我媳妇没事吧?” 冯雪则问:“生了啥呀?” 护士还看了林大河一眼,觉得这个男人虽然来自农村,看着也土了叭叽的,可人还不错,知道关心媳妇。 要知道,护士在妇产科呆久了,见到的大多数男人在媳妇生了之后问的头一句都是生了啥,像林大河这样先问媳妇有没有事的毕竟是少数。 “放心,陈小美没什么大问题,输两瓶消炎药观察一天就能出院了。” 她又看向冯雪:“生了个大胖闺女,六斤一两呢。” 这个时侯六斤多的孩子已经算是不小了。 冯雪就笑:“这敢情好,俺也有侄女了。” 她又悄悄的看看林大河和林二海,发现这哥俩没有任何的不悦和失望,也真心的笑了。 “俺有闺女了。” 林大河不但不失望,相反还特别高兴呢。 其实,早先陈小美就给他打过预防针了,也说过这一胎要是闺女会咋样。 要是以前在乡下的时候,林大河估摸着会失望,可他现在进了京城,见识多了,想法就不一样了。 他也见过城里只有一个闺女的人家,那日子过的也挺美满的。 而且,最让林大河感慨的就是秦家。 秦家没有儿子,可人家七个姑娘一个赛一个的能干,林小溪和秦采还有秦苹都是同学,她回来的时候也和林大河说过,那姐俩在学校学习好着呢,每回考试都是第一名,等高考的时候肯定也跟她俩姐姐一样又要拿状元的。 林大河那时候就在想,就算是没有儿子,闺女能有秦家姑娘一半能干,他就是立时死了也心甘情愿的。 因此,他并不是非得要儿子的,就是来个姑娘,只要养的好,那也是错不了的。 林二海也笑着恭喜林大河:“大哥,恭喜啊。” “二海,你也当叔了。” 林大河欢喜极了,就跟冯雪说:“弟妹,一会儿你去买点糖,咱得谢谢人家大夫,折腾了十来个小时呢,咱别的没有,发点喜糖还是应该的。” 冯雪答应一声,转身就去买糖。 当冯雪买了糖回来给大夫和护士送过去的时候,金虎妞也来了。 金虎妞进了病房,看到陈小美身边躺着的丫头片子的时候,脸当时就拉了下来。 她再没看陈小美和孩子一眼,转身就走。 林大河知道金虎妞是咋想的,她肯定是嫌弃生了个闺女。 林大河挺不高兴的,不过他也没办法。 金虎妞一肚子的闷气,回到大院的时候,正好碰到一些上了岁数的在那里聊天,看到金虎妞过来,就笑着问她:“简家的,你儿媳妇生了没有?” 金虎妞挤出一丝笑来:“生了。” “生了个啥啊?” 金虎妞赶紧笑道:“给我添了个小孙女,我才去医院看过,长的可俊了。” “那是肯定的,你家小溪长的就俊。” 一个老太太对林小溪是很喜欢的,就夸了几句。 金虎妞强打精神笑着:“俗话都说了,先开花后结果,我这小孙女一来,后头肯定跟着好几个孙子呢。” 那个夸林小溪的老太太愣了一下,随后上下打量金虎妞:“可不能这么想啊,这可是不对的。” “咋了?” 金虎妞一惊,赶紧问道。 老太太小声道:“你还不知道呢吧,咱们国家实行计划生育了,一对夫妻只能生一个孩子,不管男女,都只有一个,要是在乡下,你们家或者还能偷偷摸摸的再生一个,可是……你公婆都是退休干部,那得以身作则,你家老大肯定不能再生的。” “这,这是真的?” 金虎妞就觉得浑身发凉,脑袋都是嗡的一声,让她差点倒在地上:“咋的国家还管这个啊?” “可不是么。” 一个老太太压低着声音:“这不咱们国家人口太多了,要是不计划生育,老这么生下去,可没地方放这么些人,再说,粮食也不够吃啊。” 金虎妞可不管什么人多不多的,她就知道她家老大要绝户了。 她在心里埋怨陈小美这个丧门星,咋就生了个闺女呢,咋就赶在这个节骨眼上生了呢? 要是早两年,国家还没实行计划生育,她生了闺女还能再生二胎,这……现在不能生了,这可咋办啊? 金虎妞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当下就返回医院。 她再进病房的时候,脸上带着热情的笑,特别高兴的看着才出生的小宝宝。 后头看陈小美累的狠,再加上才生产完,身体又特别不适,冯雪忙着照顾她也没时间管小宝宝,林大河一个大男人照顾不过来,就对林大河道:“要不,我先把孩子抱回去带着,等明天你媳妇出院了你们再带行不?” 林大河有点不乐意:“这……” 金虎妞就指指陈小美:“你看你媳妇现在也没奶,孩子在医院里也不太好,还不如抱回去呢,你爷奶那里有奶粉,能把孩子喂饱,可不比在医院强。” 林大河想想还真就是这么回事,就直接答应下来。 他当时就是高兴金虎妞喜欢他家宝贝闺女,并不曾想到金虎妞打着什么坏主意。 第四三五章 搅家精 简西城一手握着方向盘,侧脸看了秦桑一眼:“金虎妞把孩子怎么着了?” 秦桑叹了口气:“你猜呢?” 简西城眼神冰冷,下颔线崩的死紧。 秦桑知道,他肯定生气了。 “她把孩子伤着了?” 简西城把车子开进医院,一边停车一边猜测。 秦桑摇头:“没,她把孩子扔了。” 简西城推开车门下车。 他虽然生气,可对秦桑还是照样体贴入微,走过去帮秦桑开了车门,还把手放到车顶,以防秦桑撞到头。 秦桑下车,拉着简西城的手边走边道:“大河媳妇第二天出院,本来一家高高兴兴的,回来她就要看闺女,当时伯母就懵了。” 原来,陈小美第二天一早就闹着要出院。 她做了检查,身体只是虚弱,倒没有别的什么毛病,她记挂着孩子,想着尽快回家。 林大河也记着自己的宝贝闺女,也愿意出院。 两口子收拾了一下就回去了。 回了家,正好简老太太在客厅坐着看电视,林大河就问老太太:“奶,我家妞妞呢?” 老太太都愣了:“不是在医院吗?我今天都没出门,就等着你们回来抱重孙女呢。” “啥?” 陈小美当时身体晃了两晃就要昏倒。 林大河赶紧扶住她:“我娘昨天抱回家了啊,奶奶你没见到?” 简老太太摇头:“没见着啊,我问你娘,她说孩子在医院呢。” 林大河当时也急了。 他扶着陈小美在沙发上坐下,让简老太太帮忙照顾,就跑去找金虎妞。 他使劲的拍着金虎妞的房门:“娘,你出来,娘,我家闺女呢?” 金虎妞板着一张脸出来了,她看到陈小美当下就不悦了:“咋的?还要闹腾是怎么着,生了个丫头片子你还有理了。” 她这么翻脸不认人,就让陈小美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陈小美心疼的直掉眼泪:“娘,我家闺女呢?我家妞呢?你不是带回来了吗?” “扔了。” 金虎妞没好气道:“不扔还能怎么着?现在可是实行计划生育呢,你们要是养着那个小丫头,以后可就不能生儿子了。” 这话一出口,不只是陈小美给气炸了,就是简老太太当场就翻脸了。 她猛的站了起来,抓了拐棍就去打金虎妞:“我x你娘,你祖宗八辈都没一个好东西,不要脸的烂货,你敢扔我重孙女?那是我们简家的种,你敢……” 金虎妞赶紧躲,老太太年纪大了也追不上,气的直喘气。 林大河又担心老太太有个好歹,又担心媳妇,还担心闺女,人都急的不成样子。 陈小美想着自己挣命生下来的孩子还没看两眼就没了,心里又急又气又恨。 她站起来抓着金虎妞就使劲的问:“你扔哪儿了?扔哪儿了啊……” 金虎妞推了陈小美一下:“扔垃圾堆了,这会儿怕早没了。” 陈小美听了这话心疼的直接就倒下了。 简老太太一看也吓了一大跳,过去就要扶陈小美。 正好冯雪进门,就过来搭把手,祖孙两个把陈小美扶住的时候,冯雪吓的大叫一声:“坏了,大嫂流血了,赶紧送医院,赶紧送……” 林大河当时就抱着陈小美往外跑。 简老太太和冯雪不放心也跟了去。 陈小美进了医院醒过来片刻,当时她抓着林大河的手用尽全力道:“妞妞,找,一定要找回来,不然我也不活了。” 当陈小美被推进手术室,林大河才蹲在门口痛哭失声。 简老太太看着孙子哭成那样,心里也难受的很。 冯雪怕老太太气出个好歹来,也顾不上林大河,就一直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想了半天,走到林大河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大河啊,给你小婶打个电话吧,现在就只有你小婶来了才有希望找回咱家的娃啊。” 林大河不明白这话是啥意思,可是,他却是像找到了救星一样,立时就给秦桑打了电话。 秦桑把前因后果跟简西城说完,两个人就到了手术室门口。 秦桑看到简老太太的时候还有点担心,过去给老太太把了脉,发现老太太气急攻心,但是身体却还算挺好的,跟着松了口气。 她才要问林大河什么,林大河扑通一声就给秦桑跪下了。 二十多岁的大男人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小婶,你……你要是有法子就救救我这条命吧,你帮我一把,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 林大河一边哭一边嗑头,简西城过去拉他都拉不起来。 “小婶,妞妞丢了,我媳妇……我媳妇要是看不到妞妞这条命也差不多就没了,她们都没了,我也不活了。” 林大河那是真伤心。 他和陈小美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比寻常夫妻更深。 要是陈小美真要寻死觅活的,肯定得带走林大河半条命去。 秦桑看林大河可怜的样子,也挺不忍心的。 她弯腰把林大河扶起来:“你先起来,现在先救你媳妇,等你媳妇稳定住了咱们再找孩子,孩子才丢,应该不难找的。” 林大河一边抹眼泪一边道:“嗯,我都听小婶的,都听小婶的。” 简西城走到简老太太身边,轻声道:“妈,我先送你回去吧。” 老太太摆手:“不了,我就在这守着,我等着小美,她要不出来,我也不安心啊。” 想着自己见都没见过的小重孙女,简老太太也伤心的不行。 同时,她把金虎妞恨的咬牙切齿的。 不只她恨,就是冯雪也恨啊。 本来嘛,这生男生女谁能打保票。 现在陈小美生了个闺女让金虎妞扔了,难保将来冯雪生了闺女她不祸害。 冯雪想想这事就遍体生寒。 她坐在简老太太身边,咬着牙低着头,心底里已经把金虎妞骂了不知道多少遍。 “搅家精啊,咱家怎么就娶了这么个搅家精啊。” 简老太太跺足又哭又叹:“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弄这些夭蛾子,闺女咋的了,闺女就不是人了?我都不嫌弃,她敢给我嫌弃,敢扔我的重孙女。” 简老太太握着简西城的手:“城城啊,你说妈咋就摊上个这么又蠢又毒的儿媳妇,妈这辈子虽说上过战场杀过人,可也自认问心无愧,不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怎么临了临了不得安生啊。” 秦桑已经安抚好了林大河,见简老太太那么伤心,就示意简西城挪一下地方,她坐到老太太身边,挽了老太太的胳膊:“伯母,您别太担心,妞妞丢不了的,我保准今天给您还回一个大胖重孙女来。” 简老太太抓住秦桑的手:“我信你,可我信不过金虎妞啊,她说丢了,难保不是……” 林大河也吓坏了。 他也开始往最坏的方向想了。 以金虎妞狠心的程序,说不定她把孩子掐死之后丢的。 这么一想,林大河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要真是这样,那我们一家三口就只能地下团圆了。” 第四三六章 救出 秦桑看林大河吓成了这样,再看简老太太也一副受不了的模样,赶紧安慰他俩。 简西城过去把林大河扶起来:“孩子还没找你就先受不住了,一会儿你媳妇再出来怎么办?打起精神,你还得给你媳妇撑腰呢。” 林大河艰难的站了起来,虽然还在哭,可情况比刚才好了许多。 秦桑也安抚住了简老太太。 她走到林大河身边,右手一翻,拿出一个玉瓶以及一根银针来:“伸手。” 林大河现在就跟个木偶似的,秦桑让他伸手他就啥都没想伸出手来。 秦桑抓住林大河的手,光影一闪,银针就在他的中指刺了进去。 一滴鲜血的血掉到玉瓶中。 秦桑把玉瓶的盖子盖好,用药膏在林大河手指上一抹,血立刻止住。 她过去对简老太太道:“伯母,我先找个地方施法看看妞妞还活着没?” 她这话说的直接,简老太太听了心里却好受了一些:“你去吧。” 秦桑朝简西城点点头,拿着玉瓶就走。 在医院里施法有一些不方便,秦桑拿着玉瓶从医院出来,在旁边不远处找了一个小公园。 这时候公园里是没有什么人的,秦桑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坐下。 她唤出乾坤镜,将那滴血滴入镜中。 很快秦桑就感觉到乾坤镜上出现了一个红点。 她可以凭经验判断出妞妞还活着的。 秦桑在乾坤镜上一抹,镜中出现一个画面。 她看到那个画面,顿时惊到了。 乾坤镜中央出现一个模糊的画面,是一个长的挺清秀的姑娘抱着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秦桑确认是妞妞,而那个清秀的姑娘秦桑也认出是谁了。 竟然就是给许庆下了降头的马小喜。 妞妞怎么到了马小喜手里? 秦桑第一时间猜想金虎妞说谎了。 她并不是把妞妞扔掉,而是把妞妞给卖了。 之后,秦桑就在想,妞妞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情况,或者是她很适合修炼某种法术,所以马小喜才把她抱走的。 马小喜那样的人心术不正,而且还身怀邪术,孩子在她手里秦桑是怎么都不放心的。 她生怕马小喜并不是想收留妞妞,以后教她修炼,而是要把妞妞炼制成为鬼降。 越是这么想着,秦桑越是心惊胆战。 她一路小跑回到医院。 到了手术室门口,陈小美还没有出来,林大河蹲在手术室门前哀声叹气的。 简老太太看秦桑心急火燎的跑过来,吓的腿都软了:“小,小桑,你跟我说实话,孩子……” 林大河什么都顾不上了,抓着秦桑就问:“妞妞怎么了?” 简西城过去把林大河揪到旁边,扶着秦桑坐下。 秦桑缓了一口气:“孩子还活着。” 林大河提着的那口气散了,一屁股坐到地上。 随后,他就笑了起来:“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秦桑朝简西城使个眼色。 简西城会意,在简老太太耳边说了两句话,就和秦桑出来了。 两个人坐到汽车上,秦桑才跟简西城简短的把妞妞的情况说了一遍:“我最怕的是马小喜要把孩子炼制成鬼降,我们一定要尽快过去把妞妞抱回来。” “你能确定马小喜在哪里吗?” 简西城问。 秦桑点头:“确定,她就在……” 秦桑很快说了一个地址。 简西城立刻打电话给王学东。 打完电话,简西城开车急奔那个地方。 他们到的时候,离马小喜所住的小区最近的派出所民警已经过去了。 简西城下车和民警们握手:“辛苦了,我们现在就想确保孩子的安全,尽快的把孩子抱回来。” 民警们理解的点头。 他们在前,简西城和秦桑在后,很快就进了小区。 这时候的小区安保都不是多好,人员进进出出的也没什么人阻拦。 所以,几个人就大模大样的进去了。 秦桑一进小区,就锁定了一栋楼。 她指着三号楼道:“就是在那里,一单元二楼东门。” 她能够感觉得到降头师的气息,并且,这种气息相当的明显。 秦桑心惊肉跳的,她就怕这会儿马小喜真的是在炼制鬼降。 几个民警跑着上了二楼,秦桑和简西城也跟在后面。 到了二楼,一位女警敲门。 很快,屋里就有一个不甚清晰,有点沙哑的声音传来:“谁呀?” “我,对门的。” 女警笑着来了一句:“借你家点东西。” 屋里的人应该是没防备的。 过了有几秒钟,房门开了,躲在门侧的民警立刻出手把开门的人给制住了。 秦桑跑进屋里,在客厅没看到孩子,就跑进卧室里。 当她再出来的时候,怀里就抱着一个沉睡的小宝宝。 秦桑叫过简西城,让他握着小宝宝的手,秦桑仔细的感受了一下,能够感受到他们之间血脉的那种亲近。 她确定无疑,这个就是妞妞了。 “警察同志,这就是我们家的孩子。” 秦桑抱着孩子不撒手,特别气愤的瞪着已经被戴上手铐的马小喜。 是了,这个女人确定是马小喜,秦桑是不会认错的。 那一世,马小喜害的秦雅跳河自尽,秦桑在查出来之后就对她恨的咬牙切齿,她的模样秦桑记得清清楚楚,再不会出一点差错。 简西城伸手把孩子抱过来,示意秦桑只管出气。 秦桑几步走到马小喜跟前,伸手几个耳光就扇了过去。 马小喜的脸立刻红肿起来,脸上的巴掌印十分明显。 她气恨的瞪向秦桑:“你敢打我,你给我等着,给我等着……” 秦桑一手扯着她的长发,另一只手又是几个耳光扇过去:“你拐卖孩子还有理儿了,要不是我们发现的早,我家孩子不定会怎么样呢?现在只是打你几巴掌你就受不了,那你知道我们丢了孩子是什么样的心情吗,孩子的爸妈连死的心都有了。” 秦桑一边说一边又狠命的踹了两脚:“人贩子,天理难容。” “我不是人贩子。” 马小喜急了,扯着嗓子吼了一声:“那个老太太把孩子丢在路边,我看着可怜就先抱回来的,我救了孩子的命,我……” “你跟我说这个没用,你还是进去跟警察说吧。” 秦桑根本不想听马小喜这些无用的辩解。 她回过头对警察道:“警察同志,我认识她,她和我是一个县城出来的,和我妹妹还做过同学,七八年高考的时候,她用了别人的成绩考上大学,后头查出来被学校开除,她的人品有问题,她说的话一句都不能相信。” 想了想,秦桑又道:“而且,据我所知,她和她的同乡说她在京城做保姆的,而她做保姆的人家不在这个小区,这说明她一直在说谎,我怀疑她有什么不可靠人的事情,或者说她是间谍。” 秦桑几句话就给马小喜安了间谍的罪名,让几位民警也特别重视起来。 “谢谢你提供的这些线索,我们会认真查证的。” 民警们拽着马小喜往外走,一位年轻的民警跟秦桑道谢:“如果真揪出一间谍,同志你还立了功呢。” 秦桑笑笑:“这是应该的,这是我做为公民应尽的义务。” 第四三七章 拖着全家进地狱 外面又飘起了小雨,秦桑和简西城就没有带着孩子去医院,而是先驱车回了简家。 这时候,林二海、简老爷子以及林小溪和林拴宝都在家里。 金虎妞应该是叫林拴宝给打了,脸上带着伤。 屋里的气氛也特别的凝重。 当秦桑抱着孩子推门进去的时候,屋里那种凝重到每一个人脸上都是面无表情,时间仿佛都要停止的气息才算是消散了一些。 简老爷子颤颤微微的站起身:“孩子,孩子……” 秦桑笑了一下:“孩子找回来了。” 林小溪几乎是瞬间就跑了过来。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秦桑怀里抱着的孩子,眼泪一滴滴的掉下来。 她又怕眼泪掉到孩子身上,赶紧转过头去擦。 秦桑让林小溪摸摸孩子:“不怕啊,孩子没多大问题,你摸摸,都是热的呢。” 林小溪很克制的摸了一下,摸到孩子热乎乎的皮肤,眼泪掉的更凶了。 林二海也过来看了两眼,显的也挺激动的:“孩子没事,没事。” 秦桑抱着孩子给简老爷子看。 老爷子看到皮肤红通通的跟个小猴子一样的孩子,脸上也有了点笑模样。 金虎妞坐在另一边,她的脸色很不好看,眼中带着仇恨瞪着秦桑,似乎是在恨秦桑多管闲事,将来个丫头片子给找了回来。 她这样的眼神叫简西城看个正着。 简西城几步过去,一伸手掐住金虎妞将她提了起来。 金虎妞这个时候也感受到了当初林四江那种马上就要被掐死的窒息的感觉。 她又疼又怕,眼泪鼻涕直往下掉,又呼吸不过来,一张脸憋成了紫红色。 “老三。” 简老爷子呵斥了一句。 简西城根本没有理会。 林拴宝则缩在一边连话都不敢说一句。 当金虎妞都认为她会给简西城掐死的时候,简西城一松手,她就浑身发软的瘫在地上。 紧接着,就是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金虎妞几乎要把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了,可却没有一个人去扶她,没有一个人关心她。 就连林小溪都别过头不去看她。 “再让我看到你那样看我媳妇,你这条命就别想要了。” 简西城眼神冰冷,目光如刀一般看着金虎妞。 金虎妞吓的不敢说话,只是猛烈的咳着。 秦桑抱着孩子坐在简老爷子身旁,她没说话,甚至于连眼神都没朝金虎妞施舍一个。 简西城几步走到林拴宝跟前,他拍拍林拴宝的肩膀:“大哥,你换一个大嫂吧。” 呃? 林拴宝也呛的咳了起来。 简西城拉他坐下:“金虎妞连亲生的孙女都说卖就卖,对你能有什么夫妻之情,她这种冷心冷肺的人,难道你还想将来她能够照顾你?” 这话无疑说到了林拴宝心坎上。 说实话,林拴宝在得知金虎妞把才出生的孙女扔了的时候,心里也不好受。 他伤心、失望,心寒,害怕,各种的滋味涌上心头。 只是他一向老实,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只能打金虎妞一顿发泄。 而现在,简西城却给他指了一条明路。 林拴宝不由的低头思量。 金虎妞扔了老大的闺女,老大媳妇也因此大出血住院了,可以说和老大家的结了死仇,就是将来老了,也甭想老大两口子能够照顾她。 而眼看着老二媳妇也因为她这种行为而心寒了。 就连小溪也……也觉得和妞妞同病相怜,对金虎妞生了怨怪之心。 三个儿女没有一个再和金虎妞亲近的了,往后,他要是还和金虎妞在一起,说不定儿女们还会怨他怪他。 再加上,简西城的话说的很在理。 试想,金虎妞连亲生的孙女说扔就扔,那自己这个老头子呢?要是他将来躺到床上动不了了,金虎妞是不是也会扔下他不管,甚至于恨不得他立时死了,她好得个清静? 金虎妞叫简西城那一下子掐怕了。 原来她缩在一旁不敢说话的。 可是,简西城已经劝林拴宝不要她了,而且她的儿女谁也没有替她说话。 这一回,金虎妞连死亡的威胁都不怕了。 对于她来说,要真是叫林拴宝抛弃了,那还不如死了呢。 “老头子,你,你不能不要我啊。” 金虎妞哭着爬到林拴宝跟前:“我十几岁的时候就嫁给你,这些年给你生儿育女的我容易吗,如今咱们都这么大岁数了,你咋能说不要我就不要我啊。” 她又去拉林小溪:“小溪,你帮娘求求情,你帮帮娘好不好。” 金虎妞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她一边哭一边哀求林拴宝:“我跟你吃苦受罪过了这么多年,再咋的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 秦桑抱着妞妞跟简老爷子道:“伯父,我先带妞妞回房,省的她吓着。” 简老爷子点头:“你去吧,今天的事情啊,多亏了你。” 秦桑笑了笑,抱着孩子起身上楼。 怎么对金虎妞那是简家的家事,秦桑和简西城还没有举行婚礼,她在这儿呆着不方便。 就算是她嫁给简西城了,那金虎妞现在也是简西城的大嫂,她当弟妹的在这里也不合适的。 秦桑上了楼,金虎妞又哭求了好久,原先林拴宝有些动容,可当简西城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的时候,他就变的无动于衷了。 金虎妞没办法,只好跪在简老爷子跟前哭:“爹,我以后肯定孝顺您,您帮帮我吧,我肯定对您和我娘好,我……” 简老爷子站起身。 他不想再面对哭哭啼啼的金虎妞。 金虎妞哭了这么久,竟然都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她一句都没有说扔孩子是她不对,更没有想着去向林大河两口子道歉请求原谅。 她根本就没有觉得她错了,也没有要改正的意思。 对着这种人,简老爷子是不想废话的。 只是,简老爷子才站起身来,就看到秦桑抱着妞妞一脸急色的下了楼。 “怎么了?” 老爷子担心极了,赶紧过去看孩子。 林小溪也顾不上金虎妞,也跑过去看她小侄女。 秦桑脸上带着怒色,还有几分恼恨,她下楼就紧盯着金虎妞,目光几乎要将她凌迟。 简西城瞬间就知道妞妞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他也瞪向金虎妞。 金虎妞被秦桑那要杀人的目光吓的缩成一团:“我,我没有害她,我……” “到底怎么了?” 简老爷子不管金虎妞怎么样,他现在担心的是妞妞。 就连林拴宝也过来看孩子,见到妞妞紧闭着眼睛,脸上似乎是烧的通红,他也有几分着急:“送医院,赶紧送医院。” 秦桑摇头:“送医院不管用的。” 她把孩子递给林小溪,让林小溪抱着,再走到金虎妞身旁,一脚就把金虎妞踹到了门口。 这一脚把简家众人人都吓坏了。 看着秦桑长的娇娇弱弱的,谁也没想到她发起火来比简西城更吓人,而且力气还那么大,金虎妞长的胖乎乎的,体重也不轻,可秦桑一脚就能把她踹飞,这力气,比身强力壮的老爷们都要大的多啊。 秦桑目光幽深,隐含着几分杀气:“金虎妞,你自己蠢也就算了,你竟然敢拖着一家子下地狱。” “这,这是怎么回事?” 简老爷子一听这话就吓坏了。 简西城赶紧扶他坐下,他再以保护的姿势站在秦桑身旁,以防金虎妞狗急跳墙想伤害秦桑。 秦桑紧盯着金虎妞,张口一字一句道:“金虎妞把妞妞卖给了一个降头师,在卖妞妞的时候,她还把这孩子毒打了一顿。” 这么一句话,就叫众人恨极了金虎妞。 一个才出生的孩子呢,精心着养都不见得能养好,她竟然还毒打孩子,孩子现在还活着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秦桑又道:“那个降头师买妞妞是为了炼制鬼降,妞妞八字属阴,体质又有些特殊,如果炼制鬼降的话,定然是最厉害的那一种。” 第四三八章 头一个吃你 “你胡说。” 金虎妞爬了起来。 她一听秦桑说什么降头师,还说什么鬼降,一下子就急了:“你这是宣传封建迷信,你,你要害死我,你太不是东西了。” 秦桑觉得金虎妞这种糊涂虫,打她都太浪费自己的力气了。 她干脆无视金虎妞,直接和简老爷子对话:“伯父,您信我吗?” 简老爷子郑重点头:“信。” 她又看向林拴宝和林小溪几个:“你们呢?” 林拴宝到底上了点岁数,他小的时候还没建国,他还记得村子里的老人常常讲什么鬼怪的故事,后头就算是闹运动那几年,其实老人们私底下还是会找神婆什么的。 因此,林拴宝也是信这些的。 他看向秦桑,也点了点头:“你是俺弟媳妇,是一家人,不会害俺,再说,俺也看了这么多天,你是个光明磊落的,不会说瞎话。” 这就是信了。 林小溪年幼,虽然不明白什么降头师、鬼降之类的,可是,她也知道秦桑的为人,绝不会危言耸听。 再者,秦桑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孩子抱回来,就说明她有一些本事,更会一些别人都不明白的法术之类的。 她就对秦桑笑了一下:“我信小婶。” 林二海也点点头:“我也信小婶。” 金虎妞尖叫一声:“你们,你们都叫这个狐狸精给迷惑了,帮着她来对付我,你们……” 简西城觉得金虎妞太吵了。 他几步过去,直接就把她绑了,又拿东西堵住她的嘴。 等到把金虎妞绑到椅子上,让她说不出话来的时候,简西城才对林拴宝和林二海几个拱了拱手:“得罪了。” 林拴宝赶紧摆手:“没,没,是她错了,是她做错了。” 林二海也没有怪简西城的意思。 林小溪虽然还有一点不忍心,可想想金虎妞办出来的那些事,知道如果还由着她闹腾,家里还不定怎么样呢,她不能让金虎妞一个人拖累全家。 简西城示意秦桑继续往下说。 秦桑大声道:“买了妞妞的那个女人我认得,她叫马小喜,也是白沙县出来的,当年她高考作弊被抓,后头就没了音信,这几年一直在南城那边,我想着,她应该是在那里接触过降头师,学了降头术。” 简老爷子眼中闪过一道厉色。 秦桑这些话是在告诉他马小喜这个人品性不好,买妞妞绝对不会善待她的。 “前一段时间,马小喜还对她亲舅舅家的女儿,她的亲表妹下手,给她表妹身上种了鬼面降,幸好那位许同志和我小舅是同学,我也认识她,看出她中了降头术,想办法给她解了,要不然,许同志这一辈子就完了。” 秦桑转过头,目光在林拴宝和林二海几个人身上扫过:“我说这些都是有证据的,你们如果不信,我可以找当事人来对质。” 林拴宝赶紧摆手:“不用,不用,俺们信,俺们真信。” 秦桑这才轻咳一声道:“刚才我抱妞妞上楼,发现她一直不醒,就给她检查了一下,这才看出她身上有下了降头的痕迹,幸好我们去的早,这降头才开始,对妞妞影响不是很大。” 简老爷子大松了一口气。 林小溪脸上也有了笑模样,她低头看看还在沉睡中的妞妞:“小丫头,你命还真大呢。” 秦桑却沉着脸:“我们应该庆幸把妞妞寻了回来,并没有让马小喜得逞,如果真的让她炼了鬼降,那我们一家就完了,全家将全死无葬身之地。” 滋…… 这么一句话,让简家一家了都惊的目瞪口呆。 林小溪急着问:“小婶,你这话是啥意思啊?” 秦桑在简老爷子另一侧的沙发上坐下,喝了一口水才接着道:“鬼降的炼制条件很苛刻,需要八字属阴的童男童女,还需要被血肉至亲抛弃,降头师找到这样的孩子就会把他们关在一个小房间里,每天都要给他们下降头,如此七天之后,就开始虐待孩子,成人都承受不住的各种各样的手段都会加注到孩子身上,拿针扎,用皮鞭抽都是轻的,折断手脚,挖眼割舌都很正常,一直到把孩子虐待死……” 秦桑的声音渐渐沉重。 简老爷子几个听到这里,再看看那么纯真可爱的妞妞,都开始拿着满是恨意的目光看着金虎妞。 简老爷子甚至气到牙齿都咬的咯吱作响。 他也明白了秦桑下楼之后为什么会那么愤怒,为什么会打金虎妞。 他都觉得秦桑打的轻了,如果他年轻几岁,他非得把金虎妞折腾掉半条命。 “孩子被折磨死了之后,灵魂还要受诸多的折磨,为的就是让他的灵魂充满怨气,更为了让他神智不清。” 秦桑看着金虎妞:“你知道最厉害的鬼降还需要什么条件吗?” 金虎妞吓的直摇头。 她也害怕极了。 她越听越是毛骨悚然,她也知道她造了孽。 “寻常的鬼降也就算了,可妞妞的体质特别,马小喜用她练制的是最厉害的那种鬼降,这种鬼降在充满怨气,只会认降头师为主,受降头师控制的时候,就会反噬自己的骨血至亲,他会让亲人惨死,吞食亲人的灵魂以壮大自己,当他把所有的血脉至亲全部杀死吞噬之后,就会变成最厉害的,甚至于连鬼王都要怕的鬼降。” 秦桑一口气说完,她紧盯着金虎妞,用很轻的,但是谁都听得到的声音说:“妞妞真要是被炼成了鬼降,马小喜功成之时,就是你们所有的人丧命之时,你是妞妞的奶奶,和她有血脉联系,而你也是卖掉她的人,她第一个吃的就是你,然后是她的爷爷,她的父母、叔叔、姑姑、祖父母……” 她指了指自己,轻笑一声:“而我和二海媳妇和妞妞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我们无碍,我要不是为了简西城,为了伯父伯母,我根本不会理这些闲事,更不会揍你,毕竟,打你还要费我的力气,我现在手和脚都还疼呢。” 金虎妞想一想小小的一个孩子变成厉鬼,然后来找她报仇,将她杀死,灵魂也被吞食的情形,吓的她都想要尖叫,只是嘴里堵着东西,她叫不出声。 屋里一股尿臊味传来。 秦桑掩了鼻,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林小溪挺尴尬的,她把孩子往林拴宝手上递:“我,我去给我娘梳洗一下。” 林拴宝却吓的直往后退,根本不敢接孩子。 简老爷子伸手把妞妞接了过来:“我抱着吧。” 林小溪给金虎妞解了绳子,扶着她去浴室洗漱换衣。 第四三九章 我要离婚(月票50加更) 简老爷子抱着孩子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看向林拴宝:“常言都说娶妻娶贤,这话一点都不假啊。” 林拴宝臊的脸都红了。 他知道老爷子这是在拿话点他。 老爷子的意思是想让他和金虎妞离婚。 简老爷子是真怕了金虎妞。 就这一回,因为金虎妞的愚蠢,差点就害一家人都陪了性命。 幸好有秦桑在,早早的把孩子找了回来,这才没出什么大事。 如果…… 老爷子想着,如果秦桑没在京城呢? 要知道,秦桑和简西城可是搞科研的,要是他们这一回进研究所弄什么重要的东西,那时候,不管天大的事情,他们都出不来,真要是那样,恐怕等简西城从研究所出来的时候,一家子都死光了。 这么想着,简老爷子都觉得胆战心惊的。 他无法想象如果金虎妞死不悔改,以后要是再闹出事来要怎么收场。 像这样的人,他是绝不会再和她相处一室了。 林拴宝也吓坏了。 他和金虎妞是有夫妻之情的,可是,那些夫妻之情和全家的性命比起来,当然还是性命重要。 这可不光是他一个人的命,还有他爹娘兄弟,还有儿女的性命,他不可能为了一个老妻,而要全家都活在惊恐害怕中。 林拴宝看向林二海:“老二,我要和你娘离婚。” 林二海没反对:“离吧,离了之后俺们给俺娘找个房子,以后每个月给她生活费,不叫她饿着冻着就是了。” 简老爷子看林拴宝这会儿还比较拎得清,就冲他点点头。 “等咱家人全了,就离吧,早离早干净。” 等说完这件事情,简老爷子又问秦桑:“妞妞这……能治吗?” 秦桑把妞妞接过来抱在怀里:“能治,只是她不能在家里住着了,我把她带到我家住一段时间。” 对于秦桑的为人,简老爷子是很放心的。 他心里清楚,孩子这会儿跟着秦桑比在家里好。 秦桑懂的多,肯定能把孩子养好,而且,秦雅还是个不错的大夫呢,有她在,孩子的身体也差不了。 “你带走吧,现在这里这么乱,也确实不适合养孩子。” 秦桑抱着妞妞起身,简西城拿了钥匙跟上:“爸,我去送她。”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秦桑看看外边的天空,长叹了一声。 简西城伸手环住她的肩膀:“又让你操心了。” 他现在觉得挺对不住秦桑的。 简西城原先想的很好,他爸妈都很喜欢秦桑,二哥一家又不在这边住着,秦桑嫁给他之后会很清静,两个人可以安心过自己的小日子。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突然间出现的大哥一家。 别人也就算了,最多就是帮他们找工作,或者出钱养着。 可那个金虎妞实在可恶,自从她来了,这个家里就没有一天消停的日子。 若是光烦他简西城一人也就算了,谁让他是这家里的一员呢,和林拴宝怎么都是兄弟,砸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他给他们擦屁股那是应有的。 可秦桑呢? 她可没有这个义务。 所以,简西城总感觉愧对秦桑。 秦桑倒是看得开。 她笑了笑:“说这个做什么,我决定嫁给你,那肯定要接受你的一切,结婚和谈对象不一样,谈对象是两个人的事情,婚姻却是两个家庭的事,我嫁给你,你家里的事情不可能坐视不管。” 她抬头看看简西城:“我们换个角度来考虑,如果我家里有了事情,难道你会嫌烦吗?你会扔下我一个人解决?会不帮忙?” 简西城摇头:“不会。” “你看。” 秦桑这会儿已经走到车边,简西城赶紧帮她开了车门。 秦桑抱着孩子坐进去:“你不会不管我这的事情,我自然也不会不管你家的事情,这都是一个道理。” 她低头看了一眼妞妞:“别说这孩子将来还要叫我一声奶奶,就算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人碰到这种事情,我既然看见了,能拉一把是一把。” 说到这里,秦桑突然间惊呼出声。 简西城吓了一大跳:“怎么了?是妞妞又有什么事吗?” 秦桑摇头,她定定的看着简西城,神色莫名。 简西城叫她看的心里都有些发毛了。 秦桑这才伸出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我还没老呢,这就当奶奶了,简西城,你要好好补偿我,我,我嫁给你都给叫老了。” 简西城轻笑,伸手捏捏秦桑的脸颊:“不老,还是粉嫩的小姑娘一枚呢。” 秦桑还是垮着一张脸:“你说你辈儿怎么那么大?” 简西城一边开车一边道:“我有什么办法啊,再说,这事也不怨我,都怨我爸妈。” 秦桑挺无语的。 简西城开车把秦桑送到家门口,秦桑下了车就对简西城道:“你赶紧回吧,家里还一摊子事呢。” 她想了想又叮嘱简西城:“你先去医院那边把伯母接回去,伯母上了年纪,老在医院呆着不好。” 简西城认真的听着,笑着答应了好几声。 秦桑抱着妞妞站在门口看简西城走的远远的才进家门。 沈宜这边已经做好了饭,本来想着秦桑今天可能不回来,可没想到秦桑回来了,不但回来了,手里还抱着一个小娃娃。 沈宜给吓着了。 正帮沈宜端饭的秦雅也吓着了:“姐,这是谁家的小孩啊?” 秦桑进屋,对秦雅道:“你把补元气的药先熬一份,一会儿给妞妞吃,对了,咱家有奶粉不,没有的话先买一点,等会儿孩子饿了得吃东西。” 秦雅把饭菜放下,叫了秦采让她去买奶粉,她自己则赶紧去煎药。 家里的人也顾不上吃饭,都围着秦桑问孩子是怎么回事。 秦桑就抱着妞妞把简家的事情说了一遍。 讲的沈宜都变了脸色:“这个姓金的实在太不是个玩意了,像这样的人早就该休了。” 秦绿使劲的点头:“是啊,是啊,咋还有这么重男轻女,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人啊。” 秦苹坐在一旁一直沉思着什么。 秦依摸摸孩子的脸:“挺好的孩子呀,当奶奶的太狠心了。” 她又看看沈宜:“幸好咱奶心眼好,咱们都会投胎,要是咱碰到一个那么狠心的奶奶,那可得怎么办啊?” 秦桑一边和几个妹妹说话,一边用灵气梳导着妞妞体内的经脉。 她将妞妞体内被马小喜弄出来的暗伤修复好,又解开马小喜下在妞妞体内的封印。 封印一解,孩子就睁开了眼睛。 这个孩子看模样长的并不太出奇,可一双眼睛长的实在漂亮。 那么一个小小的人儿,眼睛却是又大又亮,那双眼睛根本不像是才出生不久的孩子的眼睛,反倒显的特别有灵气,特别的精神。 “这孩子长的真好。” 连沈宜看了都赞叹这孩子会长。 第四四零章 母不慈,子不孝 沈宜还挺心疼妞妞的。 她觉得妞妞才出生就被亲奶奶卖了,还遭了那么大的罪,真的是太可怜了。 秦桑拆开包着妞妞的小被子,又叫秦雅找了一些秦薇小时候用过的东西拿来给妞妞换了。 在帮妞妞换小衣服小被子的时候,毫无意外的,几个人都看到了妞妞身上的伤。 那么丁点的孩子,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就显的格外的触目惊心。 “造孽啊。” 沈宜看的眼眶都红了。 秦雅也挺心疼这孩子的:“这要是让她爹娘看到了得心疼成什么样子啊。” “这简家……” 沈宜原来还打算说简家乱七八糟的,可看到秦桑,这话又说不出口了。 秦桑和简西城的婚期都要到了,说这些还有啥用啊。 再说,简家怎么样是其次,关键是简西城的人还是挺好的,尤其是对秦桑那么好,要让沈宜说点不好听的,她也觉得亏心。 等秦桑给妞妞换好了衣服被子,秦采已经买了奶粉和奶瓶回来。 她烧了热水化了奶粉,把奶瓶递给秦桑。 秦桑试好了温度就让妞妞喝奶,奶嘴一靠近妞妞的小嘴,这孩子就吧吧的含住不松口。 秦桑看着她拼命的吸吮奶嘴,也知道孩子肯定饿坏了。 “这孩子命大。” 连秦桑都这样说了一句。 喝完奶,秦雅的药也煎好了。 妞妞太小,药弄的多了也喝不了,秦雅就改了药量。 秦桑一点点的喂妞妞喝药,等哄着孩子把药喝了,饭菜也凉了。 沈宜只好又把饭菜热了一遍,等着妞妞睡着了,一家人才坐在一起吃饭。 医院里 简西城开车去接简老太太,他到了的时候陈小美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 简西城敲开病房的门,就看到简老太太正坐在病床边和陈小美说话。 陈小美一脸的疲态,眼角还带着湿意,显见是刚哭过的。 简老太太和冯雪正在安慰她。 老太太脸上带着笑:“放心,你小婶已经把妞妞找回来了,孩子好好的,等你出院就能看到孩子了。” 陈小美眼中又掉下泪来。 她紧紧握着简老太太的手:“奶,以后我和妞妞都孝顺您,我……我真的没办法再见妞妞她奶了,将来她老了动弹不了的时候大河怎么孝顺怎么伺侯她我不管,可我是不会照顾她的。” 陈小美这话说的没毛病。 也十分入情入理。 就连简西城都觉得她的这个想法是对的。 面对一个把自己亲生女儿抱了卖人的婆婆,只要这个媳妇不是烂好人,不是逆来顺受的包子,那都是绝对不能原谅的。 林大河是金虎妞生养的,他照顾金虎妞天经地义,哪怕是金虎妞做错了事情,只要没有断绝关系,他都得养金虎妞老,至于养的好不好的就另说了。 但是陈小美可不是金虎妞生养的。 金虎妞对人家也没恩也没义,还卖了人家拼命挣扎生下来的闺女,这可是死仇,陈小美没弄死她就是好的,还想让人家给她养老,那是做梦呢。 当然,简老太太也觉得这事是合理的。 “嗯,你说的对,谁也不能逼着你管她。” 简老太太拍拍陈小美的手:“看开点,现在大人孩子没事就是万幸,是你运气好,咱不想不开心的,咱就高高兴兴的,你心情好了,身体自然恢复的快,就能早点回去抱妞妞了。” 陈小美是真的想妞妞的。 她含泪点头,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模样:“嗯,我听奶奶的。” 冯雪坐在一旁,她的脸色有点不好。 她在想,陈小美是长媳,她如果不给金虎妞养老了,那金虎妞将来是不是都要靠在自己身上。 冯雪是千万都不愿意的。 倒不是什么钱的问题,她是不愿意伺侯金虎妞。 只是这话她说不出口。 简西城等着陈小美安静下来了,这才开口:“妈,我接你回家。” 陈小美一看到简西城就又激动起来:“小叔,妞妞咋样了?有没有受伤?身上有没有哪儿不好?” 简西城几步走过去,拉了把椅子坐下,当着陈小美的面仔仔细细的把情况说了一遍:“妞妞差点没命,姓金的把妞妞卖给了一个降头师,这个降头师心性不好,她买妞妞是要炼鬼降的……” 陈小美听了这话吓的差点昏过去。 简西城赶紧拿出一个秦桑给他的补气血的药丸让冯雪喂陈小美吃下去。 简老太太则气的柳眉倒立:“这个混帐玩意,真不是个东西。” 冯雪都听的胆战心惊的。 她都不敢想象如果晚找几天,妞妞会变成什么样子,真要炼成了鬼降,那他们一家的性命…… 虽然简西城说了,那时候死的都是和妞妞有血缘关系的。 可是,冯雪和林二海的感情也不错啊,她可不愿意死男人。 再者,简家是什么样的家庭啊,冯雪自从来到简家,那小日子过的美滋滋的,这要是简家的人都完了,她的生活水平可要降低不知道多少档次呢。 她对现今的生活特别满意,不愿意改变。 “小,小叔。” 正好林大河买吃的回来,在门口的时候听到简西城说的这些事,他提着东西,一脸麻木的走进来:“你说的,说的都是真的?” 简西城点头:“你小婶不会拿这种事情哄人的。” 林大河当然知道秦桑的为人,他是不会怀疑秦桑的。 他只是难以接受。 冯雪过来接了林大河手上提的饭盒,先去喂陈小美吃饭。 林大河腿一软蹲在地上好半天起不来。 他抱着头,声音特别痛苦:“我娘她……她怎么能这样啊,这真就像小婶说的一样,要拖着全家人下地狱啊,咱家和她有什么仇什么恨啊。” 林大河现在对金虎妞是彻底的寒了心。 原先金虎妞卖她闺女的时候,他心中也有怨有恨,甚至于恨的都不要认这个娘了,可他又想着金虎妞生养了他一场,要真不要了,也实在是狠不下这个心,拉不下脸来。 但是现在林大河是真不想要这个娘了。 “奶奶。” 林大河哭着爬到简老太太腿上,哭的抽抽噎噎的,差点连话都说不清楚:“我不想要这个娘了,我要和她断绝关系,她老了,干不动了我出钱,我能管她吃喝,可我不愿意伺侯她了,到时候,我出钱请人照顾她,可我真的不想再看到她了啊,只要一见她,我就想到我可怜的妞妞,想到咱们全家人的命。” 冯雪一听这话,眼前一亮。 她想到了一个主意。 她也跟着哭了起来:“奶奶,我和二海……也,也管不了她了,我们怕啊,怕她再闹出啥事来,把我们家给坑进去,我……万一将来我也生个闺女该咋办啊,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 冯雪这都拿金虎妞当贼看了。 简老太太闭着眼睛,好长时间才长叹一声:“行了,你们想咋样就咋样吧,我管不了的。” 老太太本来就看不上金虎妞,现在出了这种事情,更看不上她。 再者,就算是她看得上又能怎样。 她也不能压着孙子们尽孝啊。 都说母慈子孝,母都不慈了,怎么有理由要求子孙孝顺啊? 第四四一章 拿钱来 简西城扶起简老太太。 “妈,咱们先回家吧。” 简老太太也确实累了。 她点点头:“好,先回家。” 林大河也赶紧对冯雪道:“老二家的,你也跟着小叔回去吧,你嫂子这里有我。” 冯雪想了想:“也行,我今天先回,明天我来替你。” 两个人说定了,冯雪就过去扶住简老太太。 简西城带着两人上了车,往回走的路上,简老太太就跟简西城道:“你和小桑马上就要结婚了,这个节骨眼上你大哥大嫂闹离婚是不是有点不好看。” 简西城可不这么想的,他还想着他和秦桑结婚的时候能够清静点呢。 “妈,早离早安生,要是不离,万一我和秦桑结婚的时候她又闹事该怎么办?” 简老太太沉思了一会儿:“你说这话倒也对。” 等回了家,简老太太休息了一会儿,吃了饭就和老爷子凑一块说起林拴宝和金虎妞离婚的事。 两位老人才絮叨了几句,金虎妞就从楼上冲了下来。 她扑通一声就跪在老太太跟前:“娘,我不离婚,我说啥都不离,非要离婚的话,我就拿根绳子吊死在咱家门口。” 她一边嗑头一边嚷:“以后你们叫我干啥都行,就是不能离婚,离了婚我就活不成了啊,娘,你就忍心看我死?” 简老太太的脸立马就拉了下来:“你这是干啥?” 简老爷子拉着简老太太就走。 他可不耐烦看金虎妞这么折腾。 林拴宝走了过来,他脸色挺不好的:“虎妞,离吧,不离也没法过了,离了婚咱家的钱我都给你,我再借钱给你在咱们村买座青砖大瓦房,往后每年也会寄钱给你,这比你跟着我还要强。” 他想了想又说:“你要是愿意单身呢,就一个人过,要是想找个人做伴我也不拦着。” 金虎妞这次是真掉泪了:“他爹,你就真忍心不要我了?” 林拴宝把头别到一旁:“不离不行啊,我这心里难受,我怕啊。” 金虎妞明白了。 她擦了擦眼泪:“离也行,你们给我一万块钱,我就离婚。” 林拴宝吓了一跳,瞪着眼睛问:“啥?一万块?你把我的骨头砸了论斤卖也卖不了这么些钱。” 金虎妞梗着脖子:“我不管,反正没一万块钱我是不离婚的。” 她冷笑一声:“林拴宝,你是不是又看上了什么长的漂亮的女人,嫌我有老有丑,紧赶着要扔了我,好和那个小狐狸精结婚啊?行,你想娶别人就拿钱,没钱免谈。” 林拴宝听了这么乱七八糟的话,当下气的脖了都红了:“你这叫啥话啊,我是啥人你能不知道?” “怎么着,许你做就不许我说了。” 金虎妞也豁出去了,她一下子就蹿了起来,骂的吐沫星子都喷的到处都是:“你可真行啊,当衬讨不上媳妇,那对我一百个上心,这么多年我说啥就是啥,现如今找着亲爹娘了,啊,你亲爹娘那是当官的,是将军,你亲弟弟妹妹能耐大发着呢,你就起了歪心思,不要我这个黄脸婆了,林拴宝,你做梦去吧,想都甭想。” 林拴宝气坏了,他向来笨嘴拙舌的,也说不上什么话,只能气的哼哼。 简西城在楼上听到下边吵吵嚷嚷的,忍不住皱眉。 他一边下楼一边问:“又怎么了?” 林拴宝指指金虎妞,再指指自己,还是气的说不出话来。 简西城站到客厅里,看着金虎妞:“是要钱吗?一万块?” 金虎妞点头:“是。” 她有点害怕,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可想到一万块钱,还是鼓足了勇气跟简西城道:“想要让我给别人挪地方,没一万块钱那是不行的。” 简西城笑了。 “行。” 他点了点头。 金虎妞一听乐了。 林拴宝拉了拉简西城的衣袖:“老三,这不行,钱太多了。” 简西城拍了拍林拴宝:“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都不是事儿。” 他又想了想:“你们现在没有,就当我借给你的。” 林拴宝哼唧了一会儿,就想着简西城比他想的宽,他说行,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他也跟着点头。 简西城看着金虎妞道:“给你一万块钱也行,但有个条件。” “你说。” 金虎妞斜着眼看简西城,摆出一副不服的架势来。 简西城笑了一声:“这一万块钱是买断你和我大哥的夫妻之情,还有你和大河、二海、四江以及小溪的母子母女之情,你拿了这一万块钱,必须写一份断亲书,往后,你有任何的大事小情,都与我们家无关,你养老送终,也别找我的侄子侄女,你要是答应了,我给你一万。” 金虎妞瞪眼了。 她在心里盘算着这事值不值当。 一方面是一万块钱的诱惑,另一方面,是孩子们给她养老送终的事情。 想了许久,她也拿不定主意。 “怎么?”简西城冷笑一声:“要钱的时候不是挺横的么,现在怎么不言语了。” “我,我。”金虎妞也开始哼唧起来:“我打个电话问问我兄弟。” 她这意思是要和娘家人商量一下。 “行,你问,商量好了给我答复。” 简西城倒是不急,也不催着金虎妞。 他说完话转身上楼,由着金虎妞和林拴宝折腾。 简西城其实是有点不太愿意住在家里的。 可是这几天金虎妞可着劲的闹,他又怕他不在家没人镇得住,万一气着了老爷子和老太太,到时候追悔莫及,没办法这才在家住几天,等把金虎妞打发走了,他就会搬出去。 回了房间,简西城就给秦桑打电话。 他问了妞妞的情况,知道妞妞在秦家呆的挺好的,现在已经醒了,还喝了奶,又喂了药,没几天应该就会恢复,也跟着放了心。 随后,简西城和秦桑说了金虎妞的事情,把金虎妞要一万块钱,但是他要求彻底断亲的事和秦桑一五一十的讲了。 秦桑听了觉得特别好笑。 也觉得金虎妞挺没脑子的。 “她要是和娘家人商量的话,应该会答应你的条件。” 秦桑笑着说。 “你怎么知道?” 简西城挑眉,他还挺好奇的。 秦桑坐在写字台前,一边翻书,一边和简西城聊:“金虎妞重男轻女,而且还特别严重,我猜测她娘家人肯定也是这个德性,一般而言,父母重男轻女,教育出来的子女也会跟着学,而金家重男轻女的话,自然就把儿子看的金贵极了,做什么事都要替儿子考虑,这一万块钱金虎妞如果拿回去,那可以给她兄弟盖好几套青砖大瓦房,还能给她侄子娶媳妇,你说,她娘,她兄弟愿不愿意?” 秦桑这么一分析,简西城也明白了。 也就是简家从来不会重男轻女,所以简西城一时没想到,秦桑说透了,他又怎么会看不出金虎妞以后的日子有多难。 “金虎妞要真答应断亲,拿着一万块钱回去,那她后半辈子也就完了,她爹娘兄弟肯定会把钱扣下,再给她说一个婆家嫁出去,她年纪大了,又不能生养,嫁了人就是给别人家带孩子,人家和她不亲不热的,将来恐怕也不会给她养老,她老了之后没房没儿女没钱,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 秦桑几句话就把金虎妞以后所面临的境况说了个透彻。 第四四二章 出路 秦桑还有一些话是没有说出来的。 她心里想着,金虎妞就算是要了一万块钱,并且一直留在自己手里,将来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儿去。 现在看着一万块钱挺多的,可过几年,这一万块钱够做什么的? 而林大河和林二海兄弟两个虽然能力不怎么样,可胜在为人老实踏实。 有简老爷子看着,再加上简西城兄弟帮衬着,将来也错不了。 用不了几年,他们赚的钱肯定比一万块多的多。 如果金虎妞选择让这几个兄妹养老,她的日子或者还能过得去,可她要是选钱的话,只怕后半生会相当悲惨。 当然,通货膨胀这些话秦桑也是不会给简西城提的。 简西城其实也考虑到了通膨的问题。 他思量了片刻:“就看她自己怎么选择了,以后过好过赖,都是她自己选择的,就算是将来很惨,也是她作出来的。” 秦桑笑了一声:“这倒也是。” 秦桑正跟简西城讲电话呢,就听到敲门声。 她赶紧跟简西城说了一句:“一会儿再和你说。”就把电话给挂了。 秦桑站起来开门,就看到秦依站在门口。 “有事吗?” 秦桑侧身让秦依进来。 秦依期期艾艾的进了门,她也没敢坐,而是站在屋子里,双手捏着衣角,显的挺紧张的。 “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吗?” 秦桑尽量放缓了语气问秦依。 秦依轻轻点头,又等了一会儿才道:“姐,我想,我想去香江。” 秦桑皱眉:“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你大学毕业就让你去香江,你现在还小,一个人过去我们可不放心。” 秦依虽然低着头,可语气还挺坚决的:“可是,我还是想去,我可以自觉的,我去香江一边演戏,一边自学,考试的时候我会回来参加考试,姐,我保准不会耽误学习,你就帮帮我吧。” 秦桑从上到下打量秦依。 她拉了把椅子坐下,又示意秦依也坐。 “你能跟我说一下为什么现在想去香江吗?” 秦依抬头,眼睛直视秦桑:“姐,我真的太喜欢演戏了,我跟着剧组跑了那么多天,条件是艰苦,可我一点都不觉得苦,我觉得演绎各种人生,各种故事特别有趣,我还想演,想一直演下去。” “你在京城也可以演啊。” 秦桑还是不愿意秦依现在去香江的。 在她看来,秦依太小了,各方面都还不成熟,独自一人去那么远的地方,而且香江现在比起内地来又繁华许多,万一秦依过去学坏了可怎么办? 就算是秦依不学坏,可万一她被别人威胁又该怎么办? 秦桑是真的太不放心了。 “我们这边没什么戏可拍的。” 秦依小声道:“就算是有,多数也都是一样的,演的人物形象特别刻板,非黑即白,我不喜欢这样的,我想演一些复杂的人物,也想演各种各样的故事,香江那边就可以提供这样的机会,姐,你曾经和我说过,人这一辈子太短,让我们不要虚度光阴,要知道把握机会,不要让自己后悔,我前思后想了好长时间才决定去香江的。” 秦依年纪虽然不大,可说话做事却是挺成熟的。 不只是秦依,秦桑的妹妹们都是比同龄的孩子更加成熟一些,想事情也周全一些。 秦依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是想了好长时间,各处都想好了才来找她的。 秦桑是担心秦依,可是,她更想在这一世让自己的妹妹们能够过的开心快乐,能够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能够不为错过一些事情而后悔。 她看着秦依,秦依不避不闪,一直和她对视。 秦桑从秦依的眼中看到了野心,看到了决绝。 过了好久,秦桑才缓声道:“等我结婚之后给你安排。” “好。” 秦依一听就知道这事成了一多半,她欢喜极了,高兴的声音都有些变了调:“谢谢姐,我,我会好好的,一定会的。” 秦依离开之后,秦桑就开始左思右想,她在想怎么安排秦依。 秦依去香江,必然是要有个名目的。 而且,秦依去了也需要一个落脚点。 秦桑总不可能让秦依什么都不带,去了香江那边和偷渡客们一样住贫民窟吧。 她的妹妹,她可舍不得让她受委屈。 而且,秦桑还需要在香江那边找人照顾保护秦依。 她在香江那边认识的人真的不多,而她认识的人也不适合出面帮秦依的。 秦桑需要再扩展一些人脉。 她右手轻轻敲着桌面,五根如玉的手指如弹琴一般,跳跃的特别的美妙灵巧。 桌子都被秦桑敲的似乎在奏乐一般,听起来还挺悦耳的。 过了一会儿,秦桑就有了主意。 她拿出那只能和鬼魂通话的手机,直接把越佳人给召唤了过来。 越佳人一如初见时那样,穿着颜色清淡的长裙,模样也是清清秀秀,冷漠疏离。 “大人。” 她飘在屋子里,忽尔对秦桑笑了一下。 秦桑站起来轻声道:“我妹妹想去香江那边发展,你……能联系一下香江那边的鬼吗?” 越佳人点头:“可以的啊。” 得到确定的回答,秦桑就知道秦依的事情成了一半。 “有哪一个鬼的后代日子过的不错的?就是那种在香江不说横着走,但起码要没什么人能给他委屈受,而且,这个鬼临死的时候有要紧的事情没有交代完,这些年他的后代一直琢磨不明白,你帮我找一下这样的鬼魂。” 秦桑把自己的要求和越佳人说了一遍。 她想着,如果能找到这样的人,就让秦依去。 如果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的话,就让秦依耽搁两年。 越佳人听了秦桑的要求就点了点头,她飘着从屋子里离开,之后,两天都没有越佳人的消息,秦桑就想着这事肯定不成了。 谁知道第三天的时候,越佳人找了来。 当时,秦桑都要上床睡觉了,越佳人忽忽悠悠的飘了进来。 她一进门就给秦桑行礼:“大人,不负所托。” 这就是找着了。 秦桑心情还是挺复杂的,一方面是高兴终于找到了可以照顾秦依的人,一方面又是舍不得秦依离开。 “说说吧。” 越佳人轻笑:“我和那边的一些老友联系来着,有一位姓庄的老友临死的时候也是糊涂了,竟把家里的藏宝没交代清楚,现如今他的后代想要大力发展,一时半会儿资金有些不凑手,他们也知道祖上去香江的时候带了很多宝贝,可就是找不着放到哪儿了。” 秦桑听的眼睛都亮了。 她觉得这姓庄的人家太合适了。 越佳人所说的姓庄的人家秦桑也是知道的。 那一世,这户人家在香江可是相当豪阔的,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期,他家发展迅速,势力遍布整个香江,当然,庄家在内地这边也有很多投资,和这边的政府关系也很紧密,可以说,他家虽没首富之名,可却比首富也不差什么。 最关键的是,庄家的人品性都还行,最主要的是重诺,只要他们答应的事情,必然是会想尽一切办法办到的。 第四四三章 建议 秦桑想着庄家的事情,觉得倒是适合拜托他们照顾一下秦依。 “你和庄家的那个老祖宗说说,让他想办法给子孙托个梦。” 秦桑边想边和越佳人说。 越佳人有点为难:“他法力不甚高强,只怕是入不了梦的。” 秦桑就拿出一个入梦符来:“能不能想个办法把这个给他。” 越佳人眼睛亮了起来:“好,我会想办法送过去的。” 秦桑倒是不管越佳人能想什么办法,她只要秦依过去之后能好好的就行了。 等送走越佳人,秦桑就接到了简西城的电话。 简西城打电话来是要告诉秦桑林拴宝和金虎妞离婚了。 金虎妞到底选择了要一万块钱,而不是儿子们以后的奉养。 她的这个决定让林大河和林二海彻底的失望了,也心寒了。 他们俩给去了部队的林四江打了个电话,把这件事情和林四江说了,并且和林四江说明,那一万块钱是他们哥三个借简西城的,以后是要还的。 林四江自然是千肯万肯的。 要真说起来,林四江和金虎妞可没什么感情。 他又不是真正的林四江,肯定不愿意和成天找事的金虎妞弄什么母慈子孝。 再者,林四江去了部队倒是改变了很多,也看透了很多事情。 他心里明白,要是再任由金虎妞作下去,那么,不管是他的爷爷还是叔叔们,对他家的意见肯定越来越大,这些不满堆积下去,会让亲情越发的疏离。 真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或者还是逼着金虎妞离婚,或者,直接把他们一家赶出去。 林四江可不愿意离开简家的庇护,自然,他也就早琢磨着和金虎妞断开关系。 至于说什么一万块钱,那对林四江来说是小意思,只要让金虎妞不再烦他,不再没事找事,不说一万,就是两万他都愿意给。 就算是林大河和林二海不愿意拿,让他一个人去借,他也愿意出这笔钱。 林四江把自己的想法美化了一下和林大河说了一遍,只说看来金虎妞心里钱比他们这三个儿子还要重要,既然如此,就如她的意算了,省的她又要生事。 林大河也叫金虎妞给折腾怕了,取得了林四江的同意之后,就立刻找简西城借了钱。 之后,林拴宝和金虎妞去离婚,离了婚之后,金虎妞又在断亲文书上按了手印,林大河就把一万块钱给了她。 金虎妞拿到了钱,就迫不及待的要回乡。 简老爷子到底还是心软了一回,他怕金虎妞带着钱在火车上出差错,这个时候的火车上乱的很,坐火车的人丢钱屡见不鲜,金虎妞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农村妇女,又带着那么一笔巨款,指不定是要出事的。 丢钱倒是小事,就怕再碰到什么起歹心的人把她杀了或者卖了。 因此,简老爷子就找人跟着林二海一起送金虎妞回乡。 临走的时候,简老爷子还好好的教导过林二海,教他回去之后怎么说话,怎么行事之类的。 林二海倒是挺听话的,他把简老爷子的话记在心里,送金虎妞回去的时候又暗自琢磨着老爷子为什么叫他那么说,越琢磨,越是觉得大开眼界。 当然,这些事情简西城也不知道,他只是和秦桑说了一下金虎妞离婚的一些事情,又和秦桑聊了聊婚礼的细节问题。 之后几天,秦桑和简西城都在忙碌。 两个人都没怎么联系。 在秦桑和简西城结婚之前,林二海紧赶慢赶的回来了。 他回来的时候,陈小美已经出院,搬回家里休养。 而秦桑已经把妞妞给治好了,正好,秦桑前脚把妞妞送到简家,后脚林二海就进门了。 秦桑在陈小美屋里正教她怎么照顾妞妞,就听到楼下有说话的声音传来。 陈小美一边哄着妞妞吃奶,一边笑道:“肯定是老二回来了。” 秦桑等着妞妞吃过奶之后抱起她来拍嗝:“回来的还挺早,乡下那边应该是没闹什么事的。” “都给了一万块,还能怎么闹?” 陈小美现在提起金虎妞来,还有几分不忿呢,可见金虎妞真的是伤她至深。 而且,在陈小美心中,一万块钱已经特别特别多了,这些钱还是他们跟简西城借的,以后都是要还的,她都在犯愁这钱几时才能还完。 她看着妞妞睡着了,就轻声问秦桑:“小婶,您见多识广,您给我们指条明路吧。” 秦桑明白,陈小美这是在琢磨着挣钱的事呢。 “我们家大河没文化,也没啥能力,爷爷也不可能给他安排个正经的工作,我想来想去,我们只能自己去闯了,这段时间我在家里也不是闲着没事的,我出去溜达的时候,看到好多人都在摆摊,而且还有一些开店的,小婶,你说我们开个店啥的咋样?” 陈小美轻声的说着,想要征寻一下秦桑的意见。 “可以啊。” 秦桑笑了笑:“我们家五妹还开工厂呢,你们开店怎么就不行了,只是你们得好好寻思一下开店开啥,你们哪方面比较拿手。” 陈小美看着妞妞:“我想好了,我做饭还行,我们家大河也不是懒的,也能给我搭把手,我们想开个小饭店,这个投资应该不大,而且我也看了,咱们这一片饭店是真不多的,真要开起来,买卖应该差不了。” 她轻轻拍着妞妞:“我们家就妞妞一个咋的了?她是个姑娘又咋样?我和大河商量过了,我们要给妞妞攒钱,以后送她读书,让她念大学,要是将来再好一点的话,我们还想送她出国读书,我要让我闺女比那些小子都要有出息。” 陈小美这都有赌气的意思了。 不过她想的倒是也不错。 起码,她的很多想法对妞妞也是有利的。 再者,秦桑也看出来了,不管是陈小美还是林大河,对妞妞那都是疼到骨子里的。 “开饭店的话,一个是饭菜要美味,再有一个就是得干净。” 秦桑给陈小美提了几点建议,想了一下又道:“不过现在开饭店的话也有一点不好的,我看着好些饭店都有人记帐,而且还有一些人闹事,我觉得大河性子闷,只怕执掌不开,我也替你们想过了,开饭店倒不如开个卤肉店,一来本钱小,租的店铺面积不需要多大,材料也不是很贵,二来,本钱回收快,三来欠帐也不多,你自己琢磨一下。” 陈小美愣了片刻。 她仔细的想着,也觉得秦桑给的意见挺不错的。 “可我们不会卤肉啊。” 陈小美皱皱眉头。 秦桑笑了一声:“等你出了月子,我给你几个方子,都是卤肉的好方子,你买材料试一试,觉得味道好的话咱再琢磨开店的事。” 陈小美一听这话就笑了。 她赶紧跟秦桑道谢:“小婶,我也不是不知好歹的,先不说你救了妞妞,就是你给我方子的事情,我都感激不尽,你放心,我们以后一定好好的,绝不做家里的拖累。” 第四四四章 更有面儿 其实做卤肉是挺累的。 就林大河两口子也只怕支应不开。 秦桑和陈小美又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就建议她带上林二海两口子,四个人一起做这个买卖。 “老二家两口子也是实诚人,不是偷奸耍滑的,你们带上他们,能轻省好多,这买卖做大了,还可以开连锁店,说不定过几年能在全国各地都有加盟店。” 秦桑怕陈小美听不明白,就给她举例子:“就比如说咱们京城才开的那个什么肯德鸡,那还不是外国传过来的,那也是人家的连锁店铺,你们要是有志气,将来把咱们的卤肉也卖到外国去,让它全世界开花。” 陈小美真没敢想那么大的。 她原来就想着开一家店,以后挣个零花钱就不错了。 却没想到秦桑给她画了这么一个大饼。 陈小美被秦桑鼓舞的心情激荡起来。 她迫不及待的起身叫了冯雪一块进来商量。 这妯娌俩躲在屋里叽里咕噜的,秦桑也没多听,从卧室出来到客厅和简老太太说话。 彼时,简老爷子正问林二海送金虎妞回乡的事情。 林二海闷着头,看着心情有几分不好。 “爷,俺……” 他眼圈红红的:“俺外公一家也和俺断亲了。” 简老爷子拍拍林二海的肩膀,叹了一口气:“断就断了吧,这不还有咱一家子和你亲近吗,别太伤心。” 林二海擦擦眼泪:“俺送俺娘回去,俺舅就对俺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俺姥不说让俺吃饭,连口热水都没给俺喝。” 他越想越是伤心:“他们还在村子里说俺爹忘恩负义,找着有权有势的老子,就不要陪他过了这么多年的老婆,说俺爹是陈世美,不得好死。” 林拴宝在一旁听着,握紧了拳头努力克制才没有骂出声。 秦桑依在简老太太身旁,听林二海诉说回乡之后金家弄出来的奇葩事。 什么金家在村子里说林家父子无情无义啦,金家还找村长批房基地,还十里八乡的打听漂亮姑娘,想给自家孙子讨来做媳妇之类的。 秦桑抿了抿嘴笑了笑。 简老太太问林二海:“你娘打算把钱给你姥家?” 林二海摸摸头:“这个俺不知道,俺娘也不答理俺。” 这个金虎妞可真绝情啊。 她大概就是想着和林拴宝离婚了,也不用林二海他们养老,对他们好也没用了。 这可真是功利心重的很。 现在,秦桑也明白金虎妞为什么要卖妞妞了。 大概是想着把闺女养大了也是别人家的,不能传香火,不能顶门立户的,还得花钱养着忒不划算了。 当然,林二海也不是傻子,任由金家传扬的他名声不好。 他也在村子里跟人谈为什么和金虎妞离婚。 从金虎妞到了京城之后不孝顺他奶,还和他爷顶嘴,不让小溪上学谈起,一直说到金虎妞把大河的闺女卖了,险些害死一家人的事情。 林二海满村子里转着传扬。 他身上还带了钱,还会买糖发给村子里的小孩,给那些碎嘴的婆娘仨瓜俩枣的。 等林二海要走的时候,周围十里八乡都知道金虎妞为啥叫当大官的公婆家给休回来了,乡下的婆娘暗地里都骂金虎妞傻子,到了京城不知道享福还作来作去的。 然后,整个金家的名声也被带累了。 原先还有人家想着金虎妞应该带了钱回来,说不定老金这这回发了,就想着把自家的闺女嫁过去,可现在一听金虎妞干出来的那些事,谁还敢把闺女嫁过去? 谁敢保证说自家闺女头一胎就能生个小子? 这要是没生下小子来,不定被金家怎么折磨呢。 再或者,生个闺女还没见着面就叫金家抱着给卖了? 就有的人骂金家人缺德,还说什么既然瞧不上姑娘,既然这么重男轻女,那就一窝大老爷们过去吧,干嘛还娶媳妇?媳妇不是女的吗? 反正,林二海也没吃亏,一直搞臭了金家的名声才回来。 简老爷子听着林二海说这些事情,也跟着乐呵呵的:“二海还不错,有点机灵。” 林二海难得被夸一句,乐的嘴角都快咧到腮帮子上去了。 简老太太问了林二海几句话,就抓着秦桑去说婚礼的事情了。 秦桑支应了几句就赶紧找个借口离开。 她走的时候,简西城还没回呢,也不知道又在忙什么了。 时间过的特别快,一转眼,就到了秦桑和简西城婚期的前一天。 彼时已经入了夏,但是天气还不是特别热。 晚上,开了窗子,有些凉风从窗外吹过来,给屋子里带来一些清凉的气息。 秦采和秦苹去厢房检查了一下给秦桑准备好的嫁妆,就忙着去招待过来陪秦桑聊天的一些亲朋。 吕国强和吕国安兄弟早就来了。 卫素芬还带着双胞胎过来,那俩小家伙现在正满院子乱转呢。 还有越冰两口子,安萍萍以及许爱琴母女都提前过来看看秦家有什么帮忙的。 秦家这边倒还真没什么帮忙的。 这婚礼主要还是简家这边准备的。 秦桑陪着这些人聊了一会儿天,葛红和费振国就过来了。 费振国倒是也给秦桑准备了嫁妆。 费振国就是个糙汉子,他见好些大姑娘小媳妇的都爱戴起金首饰来,就想着秦桑嫁人的时候也戴上一大金首饰肯定好看,还真就去买了三金带了过来。 他还特别得意的把大粗的金莲子,还有笨重的金耳环和金戒指交给秦桑:“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啥样的,就照着粗的买,买贵的,你看看还行不?” 葛红抚额。 她虽然费振国送的金首饰有点太俗气了,可她也不会拆费振国的台。 秦桑看了金链子,抬头对费振国笑了笑:“谢谢叔叔,我很喜欢,真的,特别喜欢。” 费振国咧开嘴笑着:“你喜欢就好。” 郑风跟着秦雅忙前忙后的,回头抽空看了一眼那条金链子,嘴角都抽了抽。 他后头就跟秦雅说悄悄话:“费叔也有点太小气了吧,大姐结婚就送这么细的一条链子?小雅,我以后肯定给你买比这还粗的,让你戴出去倍有面子。” 秦雅那么温柔的一个人都想翻白眼了。 “那你就打一条狗链那么粗的,我也甭戴了,咱就用来拴狗,我牵着狗出去更有面儿。” 别说,郑风还真就认真考虑开了。 第四四五章 古典美人 秦家这天还挺热闹的,来来往往的一直人不断。 到了晚上,秦桑才能安静下来。 然后,简西城又打电话过来问她,要不要接她去盘发。 这个时候,京城有一些赶时髦的已经流行起了做头发,尤其是结婚的时候。 但是,这个时候还没有什么跟妆之类的,大多都是头一天晚上把头发做好,把妆化好,然后就约几个闺密一起打麻将或者聊天,总归是一宿都不怎么睡觉的。 秦桑也听安萍萍几个说过的,她可不愿意熬夜,更不愿意让人给把一张脸化的猴屁股似的。 毕竟,现在的妆容多数都是特别浓的,还没有后世的什么裸妆之类的,一切以浓艳为美。 秦桑就直接拒绝了简西城的提议,说不用做头发,也不用化妆。 秦桑不愿意,简西城自然不会非得要她去。 他把电话挂了,对站在身旁的林小溪笑了笑:“你小婶不去,说不乐意化那么浓的妆。” 林小溪还挺失望的:“小婶不愿意啊,真可惜呢,前段时间我同学给我看她姐姐结婚的时候拍的照片,她姐姐盘了发,头上还戴着花,真的可好看了。” 简西城想象一下秦桑化着浓妆,头上戴着大红花的样子,就觉得有点辣眼睛。 同时,他对于林小溪的奇葩审美也有一些受不了。 “还是朴素点好。” 简西城只能这么说了。 秦桑这边挂了电话就把秦依给她买的化妆品拿出来摆在桌上,准备明早的时候用。 正好秦依过来。 她手里还拿着一些化妆的工具,以及梳子啊,首饰之类的。 “姐,你早点睡吧,明早我给你化妆盘头。” 说起来,秦依在剧组可没白呆。 这姑娘又机灵嘴又甜,关键是身体素质好,干一天活都不怎么累的。 她不光跑龙套,而且还跟着什么灯光啊道具师学习,另外,也跟着化妆师学了一手。 因为西游记剧组里有好多女妖精的镜头,这就需要盘发什么的,化的妆也都是那种偏古典类型的。 因此,秦依也学了一手好的盘发技巧,她化妆也都是偏古典,倒是挺适合秦桑的。 秦桑对于秦依的审美是放心的。 她笑了笑:“行,明天辛苦你了。” 秦依把桌上的化妆用品整理好了,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没什么疏漏这才离开。 沈宜的卧室里,葛红和沈宜在说悄悄话:“妈,今天晚上我留下陪小桑吧。” 沈宜瞪了葛红一眼:“你留下干啥?” 葛红红着脸,有几分害羞:“我这不是,这不是怕小桑不知道那档子事,就想留下来陪她说说话,顺便给她讲讲。” 沈宜一拽葛红:“可拉倒吧,现在的孩子啥不懂?说不定她比你还懂呢?” 葛红愣住,她突然间想到一件事情。 她红着脸问:“妈,小桑和小简是不是,是不是……” 这话她还真有点问不出口。 沈宜倒没觉得怎么样。 沈宜年纪大,可观念比葛红开放多了。 她对着葛红点点头:“是。” 葛红有点难受,捂了捂脸:“都怪我,我没教好她。” 沈宜拿了盘瓜子递过去:“吃点。” 葛红抓了一把慢慢嗑着。 沈宜就道:“啥是没教好?我孙女哪方面不好了?她长的好,心眼好,又有本事,我就看着我们小桑比哪家的闺女都强,至于你说什么婚前做那些事情,这也没什么,我们小桑有本事,就算是和小简闹掰了,她也不愁啥。” 葛红瞪着眼睛,一副被打击到了,三观有些混乱的样子。 沈宜轻笑一声:“你啊,还不如我一个老太太想的开呢,这世上,甭管男人还是女人,只要自己有本事,那其余的都不是事,你看古时候,人家皇家的公主还养面首呢,谁又敢说啥?” “妈。” 葛红惊叫一声:“这话您可不能对小桑说啊,真要把她教坏了,也太对不起小简了。” 沈宜喷笑:“我省的,也就咱娘俩在这说说,当着别人的面我可不说。” 说完这话,沈宜摆手:“行了,没事的话你也跟小费一块回吧,明天记得早点过来就行。” 葛红想了想,她让费振国一个人回去还真有点不放心,再者,她也不用陪秦桑,留在这里也没啥事,就笑了笑:“行,我跟老费先回了,明天五点我们过来。” 沈宜起身送她。 费振国正坐在客厅里和吕国强几个说话。 见葛红出来了,他就笑道:“要不你今天晚上留下,我明早再过来。” 葛红摆手:“我和你一块回吧。” 吕国强两口子还有吕国安全站了起来:“那咱一块走吧。” 等送走了这些人,家里才算真正清静下来。 沈宜就打发秦雅几个也赶紧睡觉,等明天早起还要好一通忙活呢。 秦桑早早的洗了澡睡下,她原本以为会睡不着,可躺到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的特别香,特别沉。 这一觉睡到四点钟才醒。 她睁开眼睛看看屋里一片黑暗,摸着台灯打开看了看时间,原来想着再睡一会儿,可听到外头传来的唏唏嗦嗦的声音,她也睡不着了,就干脆起身。 她才披了件衣服坐起来,就听到敲门声。 秦桑开了门,就看到秦雅几个进门。 秦依推秦桑:“姐,赶紧洗脸。” 秦桑只好去洗漱,洗漱好了之后,沈宜拿出那条红色的裙子让秦桑换上。 秦依按着秦桑坐在桌前,这时候天黑,屋里的光线不是很好,秦依就拿了两个台灯摆在化妆台上,她拿了梳子,很轻柔细致的开始给秦桑盘发。 秦桑的头发很好,又黑又滑,没有一点打结分叉的情况,梳子放到发顶,可以顺着头发滑下来。 秦依拿起秦桑一缕头发:“大姐这个头发比剧组那些演女妖精的演员可好多了,真该让大姐去演女妖。” 秦雅推了秦依一下:“赶紧梳头吧。” 秦依笑了笑,双手灵巧的在秦桑发间穿插,不过半个小时,秦桑的头发就被她盘好了。 秦依给秦桑设计的发型是按照古代的百合髻改良过来的,特别适合秦桑的脸型,发髻盘好之后,秦雅几个小姐妹都觉得好看。 秦绿还拿着相机给秦桑照了好几张相呢。 然后,秦依开始给秦桑化妆。 秦桑就叮嘱她:“别弄大浓妆啊,你要是敢给我弄的跟猴屁股似的,我饶不了你。” 秦依笑着敬个礼:“尊命,你就放心吧。” 秦桑干脆闭起眼睛,任由秦依在她脸上发挥。 她坐的快睡着的时候,秦依拍了拍她:“好了,姐你看还行不?” 秦桑张开眼睛,就看到镜子里一个形容娇俏甜美的古典美人。 第四四六章 送嫁(月票100加更) 别说,秦依的化妆术还真不赖。 她化的妆并不浓,却把秦桑的五官化的更加完美。 秦桑的皮肤特别好,如瓷似玉,连毛孔都看不到,再加上她皮肤白,脸上没痘没痣的,倒并不需要遮瑕膏啊,粉啊之类的。 秦依只给她用了一些护肤和提亮的东西,把她的眉型修的更弯了一些,又给秦桑用了一些桃红色的眼影,再加重眼线,让一双眼睛又大又妩媚动人。 秦依也没给秦桑挑大红的口红,而是用了暖色调的西柚红,让她甜美的气质更出众。 再就是腮红,秦依打出来的腮红特别自然,就好像天然的颜色,也像是新娘子娇羞一笑时晕染出来的那种娇美的色彩。 总体而言,这个妆容很简单,但却特别适合秦桑。 秦桑看过也放了心。 秦采又拿了一个镜子放在秦桑脑后,让她看盘发的立体效果。 秦桑对镜看了好一会儿,拿了放在桌上的头饰往头上戴。 这些头饰可都是沈宜给秦桑挑的,光是一套头饰,那就得值个几十万。 当然,这也是现在的物价,这要放到二十多年之后,那得上千万了。 秦桑头上戴了一个镶宝点翠的花冠,两侧都是长串的流苏,她一动的时候,流苏打在腮边,让她整个人更加的灵动美丽。 好腕上套了一对红翡贵妃镯,显的手腕又细又白。 秦苹拿了沈宜费了好长时间亲手绣的盖头给秦桑盖在头上。 “这个盖头也好,做工做精细。” 秦依夸了一句:“奶奶费了不少心思的,大姐盖上盖头,就好像是古代的新娘子一样。” 秦桑在盖头下浅笑盈盈。 等秦雅几个看够了,秦桑就把盖头摘下来放到一旁。 沈宜端了两个鸡蛋过来:“小桑,要不要吃鸡蛋?” 秦桑摆了摆手:“不吃了,省的把口红弄花。” 沈宜还挺心疼秦桑的:“一点东西都不吃,饿坏了可怎么办?” 秦桑笑笑:“我没事的。” 正说话呢,葛红几个就来了。 葛红和卫素芬进屋,一进来就看到上好妆的秦桑,顿时连声惊叹,只说好看。 秦桑看了看时间,现在也不过才六点钟,离简西城过来接亲的时间还早着呢。 她也不愿意干坐着,就叫了秦雅几个支开桌子打麻将。 沈宜见了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哪有你们这样的,新娘子带头打麻将,谁家成亲也没这样的啊。” 秦桑扔下一张牌:“我落听了。” 她看看沈宜:“奶,你今儿不是看着了吗,咱家的新娘子成亲之前打麻将啊。” 秦雅把沈宜拽到身旁:“奶,你帮我看着点牌啊。” 那边,秦采打出一张牌:“九条。” 秦桑一推跟前的牌:“胡了。” 她笑着伸手:“给钱,给钱。” 姐妹几个打麻将打了两个多小时,多数时候都是秦桑在赢,她把秦雅几个的零花钱都给赢的一干二净。 还是葛红看不过去了,就催秦桑:“行了,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你消停点吧,老老实实的坐下。” 秦桑这才推开麻将,又洗了洗手,坐到床边等简西城。 她等了没二十分钟,就听到了鞭炮声,以及门外汽车鸣笛的声音。 秦雅几个都跑去看热闹,屋里就葛红陪着秦桑。 她坐在一旁,拉着秦桑的手,眼圈有点微红:“一转眼,我们小桑都这么大了,我……” 葛红转过脸擦了擦眼泪:“往后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嫁了人,和在家可不一样,各方面都要做到位,别叫人说闲话,碰上事了,能忍让一下就忍让一下。” 秦桑是不赞同葛红这些说法的。 不过这时候她也不会反驳秦桑。 她笑着点头:“妈,我知道了。” 葛红拿起盖头给秦桑盖好,拉着她的手拽的紧紧的。 听到门外传来简西城和别人说话的声音,葛红手攥的更紧了。 她这么一弄,让秦桑心里都有点不太好受。 很快,门被推开了,简西城穿着一身深色的西装大步进来。 葛红赶紧松开秦桑的手,脸上带着笑:“小简来了,你先陪小桑坐一下,我去找你奶过来。” 简西城看着盖着红盖头的秦桑,心情激动极了。 他深吸了口气,努力的克制着。 秦雅几个挤了过来,秦依特别调皮,她看着简西城笑:“姐夫,你总不能这么轻易就把我姐接走吧,别的我们也不要求了,你得给我姐唱首情歌吧?” 这还真叫简西城为难了。 他面带难色,从口袋里拿出几个红色给秦依几个:“唱歌我真不行,这是红包,你们几个分分,多担待一点啊。” 秦依摇头:“我们可不是要红包的,我们就是专门为难你的。” 秦雅站在一旁笑着,她没有说话。 秦采却相当的活跃:“不唱歌也行,你得跟我姐说两句好听的呀。” “单膝下跪。” 秦依看香江那边的片子看了不少,倒也学了一些洋气的东西。 简西城笑了笑,还真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跪下了。 简西城身后,简宁赶紧把放在他口袋里的戒指掏出来递给简西城。 简西城打开盒子,把女式的戒指取出来戴到秦桑手上。 他戴的特别认真仔细,一边给秦桑戴戒指,一边温柔的说:“往后,咱家的钱你管着,我你也管着,我会努力让你幸福,给你最好的生活,你笑我就笑,你生气我也会伤心,我会尽我所能永远保护你,让你开心快乐,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最美的。” 这句话简西城说的温柔又真挚。 他说完,秦采几个都沉默下来。 秦桑点了点头,伸手要过另一枚戒指给简西城戴上。 她没有说什么,在给简西城戴好戒指之后,握住简西城的手,和他十指交握,握的紧紧的。 这就是无声的誓言。 简西城起身,回头对秦依笑了笑:“行了吧?” 秦依点头:“可以了,可以了。” 简西城弯腰抱起秦桑,在她耳边轻声道:“媳妇,咱们回家。” 秦桑坐上婚车,简西城在她身旁坐下。 秦桑耳尖的就听到婚车外有低低的哭泣的声音。 她听得出来,那是葛红在哭。 同时,也夹杂着一些沈宜低声的抽泣。 秦桑也管不了什么盖头不盖头了,她把盖头掀起来,隔着车窗看向门口,就看到沈宜和葛红站在门外,两个人都望着婚车这边,葛红正在低头擦眼泪,虽然离的有点远了,可秦桑还是看到葛红脸上的不舍。 秦桑并未远嫁,她和简西城都在京城,而且结婚之后回家也特别方便,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可以回来的。 可是,就算如此,葛红还是因为嫁女而产生了那种依依不舍的,难过的,伤痛的心情。 秦桑看着葛红哭,她的心里不知道怎么的,也有些酸酸楚楚的。 第四四七章 是个厉害的 婚车先回了简家一趟。 秦桑在这里下车,进简家布置好的婚房休息了一会儿,顺便认识了一下简家的一些亲友。 简老爷子其实是有一个哥哥的,只是他这位哥哥死的早,十几岁就去了,除了这位哥哥,简老爷子也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可简家却还有一些远房的亲戚。 乡下那边简老爷子有几位隔了房的堂兄弟,还有外家的一些表兄弟。 这些亲戚虽然都远了,可简西城结婚的事情,还是都通知到了的。 省的乡下那边的亲戚说什么没乡性,看不起乡下穷亲戚之类的话。 而这些亲戚也派了几个代表提前几天就到了京城。 今天他们也都早早的到了简家,就想看着娶进门的新媳妇是个什么样的。 有几个亲戚听说这位新娘子比简西城小好多,而且也是乡下出身,高考的时候考到京城这边来,才带着一家进了城的,就觉得关系近了几分。 他们也怕简家讨的新媳妇是什么高干子弟,瞧不起他们这些乡下亲戚。 等到秦桑从婚车上下来,因为顶着盖头,又叫简西城抱着进的新房,还真没有人能瞧见秦桑长什么样。 只是大伙都觉得秦桑身上穿的那条红裙子真的忒漂亮了。 简西城抱着秦桑进了新房,很小心的把她安放到床上,才要给秦桑掀盖头,不想好多人涌了进来。 简西城看了几眼,也没认清楚这些亲戚。 他才要说句话,却不想有一个看着十七八岁的年轻小伙子蹿过来就把秦桑头上的盖头给拽了下来。 简西城脸色就有几分不好。 这个小伙子一开头,又有几个女人过来要脱秦桑脚上穿的鞋子,还有的要摘她头上的花冠,更有甚者连秦桑手上的戒指都不放过,上来就要撸。 简西城都叫这些人给挤到一边去了。 他脸彻底的黑了。 简西城除去因为这些亲戚闹新娘的行为不悦之外,更多的是担心秦桑。 他怕大伙闹起来没准,万一让秦桑受伤可怎么办。 却不想,秦桑根本不用他担心。 在几个女人过来要脱秦桑鞋子的时候,秦桑早就穿着鞋下了地。 她一把拽过那个小伙子手上攥的盖头:“虽然说三天头上无大小,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们要闹也没什么,可是,这天底下哪明孙子闹奶奶的,你说是吗?” 秦桑脸上带着笑,没恼,也没生气,声音也温温和和的,就像是三月的春风拂过。 她的态度,还有说出来的话实在是叫人生不起气来。 那个小伙子因为秦桑那一笑就傻了,站在那里好半天回不过神。 秦桑笑着又坐到床上,对着站在一旁还想抢鞋子的几个女人道:“你们都是侄媳妇吧,我听爸妈提起过你们,说你们对老人孝顺,对孩子又特别的关心照顾,真的是咱们家的大功臣,今天我还特地给你们准备了见面礼,你们要真抢了我的鞋,我可没办法去拿了,咱商量一下,先别抢,等一会儿再说好吧?” 她这话说的又快又利落,叫那几个女人都没办法反驳。 秦桑目光扫视,她的眼中含着几分喜悦,还有温和和包容,让人看了只觉得心情舒畅,起不了任何一点不悦,更是想着好好的保护她,不让她受一点伤害。 那几个女人被她那么一看,就算是身为女人,也觉得秦桑这样子真的特别好看,好看的她们都忍不住笑着后退了好几步。 秦桑扶了扶花冠:“这个是真的不能摘的,我的头发全靠它固定,要是摘了,头发就要散下来了,你们全当行行好,让我当一天漂亮的新娘子行不?” 抢盖头的那个小伙子哪能说不行啊。 他笑着大声道:“行,奶奶你说啥就是啥。” 秦桑对着他笑了一下,妙目就瞅向简西城:“这盖头,还是应该你来揭的吧。” 话未说完,秦桑已经把盖头盖上了。 那几个女人拍着小伙子大笑:“小狗蛋,你是不是也着急娶媳妇啊,可再着急也不能抢你奶奶的盖头啊,赶紧的,让你爷去掀盖头。” 简西城神色好了许多。 他几步过去把盖头掀下来,和秦桑对视的时候,就看到了秦桑眼中的温柔和深情。 这一眼,看的简西城骨头都快酥了。 后头那几个女人就把一屋子的人往外赶:“赶紧走,赶紧走,外边事情还多着呢,别打扰人家小两口亲热。” 这一屋子的人下了楼,客厅里就热闹了起来。 简东令从厨房拿了瓜子和一些干果出来放到茶几上,然后就找到那几个女人。 这几个女人都是简西城堂哥表哥家里的儿媳妇,算是和简家关系比较近的了。 早先简东令随简老爷子回乡探亲的时候也见过,倒也不是很陌生。 她笑着招呼这几个人:“赶紧坐下喝点水,一会儿咱还得去酒店呢。” 那几个女人笑着坐下,有两个紧挨着简东令坐了:“东令姑,俺们这个新小婶可真是个厉害人物啊。” 简东令笑了笑:“哪呢,她人很好的,说话从来都是温温和和,我都没见她和谁争吵过。” “可不是么。” 一个女人笑道:“要不说她厉害么,成天和人吵架的老娘们那不算厉害,像新小婶这样都不起个高音就把人降伏的那才叫厉害呢。” 另一个女人赞叹道:“怪不得人家是什么省状元,就是和咱们这些蠢的不一样。” 又有一个女人想到当年简老爷子娶简老太太的情形,忍不住笑了起来:“云奶奶当年就是个厉害人物,当初四爷爷娶云奶奶的时候,大伙就闹新娘子,云奶奶可不怵,搬了个板凳坐在房檐下就给大伙唱戏,那个大方爽朗的劲让咱村的人现在还说道呢。” “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简东令都不知道有这事,她听的都呆了,过了一会儿才仔细的询问,又听了好一会儿才笑道:“这么说,我妈和小桑还真是亲婆媳呢。” “可不是么。” 简东令轻声道:“要说起来,小桑那是真聪明,不光她聪明,她妹妹们一个赛一个的好看,一个比一个更聪明,她二妹也是省状元,老三和老四现在都读高中,老四今年也该高考了,我看着这状元也是十拿九稳的,剩下那几个也差不了。” “我的乖乖。” 几个女人听的目瞪口呆:“这一家是得上天吧。” 简东令说起来还挺自豪的:“老三媳妇一家当年在她们县的时候,那是有名的七仙女,我们家老三为了娶这个媳妇,那可是费了老鼻子劲了,这都等了好多年才算娶回家来。” 楼上 简西城在秦桑身边坐下,凑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别气啊。” 秦桑笑着白他一眼:“我气什么啊,我们村里也闹新媳妇的,比这个闹的要厉害的多,大伙也就是图一乐呵,没什么恶意的,只要把话说开了就好。” 简西城轻松一口气。 他实在是怕吓到秦桑。 他又看了秦桑几眼,只觉得今天的秦桑真的是美的惊人。 “我去给你拿点吃的吧?” 简西城试探的问。 秦桑想了想,摸摸饿的咕噜乱叫的肚子:“也行,你给我拿点小巧的,拿点干果啊,或者一口一个的小点心,我垫巴一下。” 第四四八章 贺礼 简西城下楼拿东西,他前脚才走,后脚秦桑就从乾坤戒中拿出一个黑色的手机来。 她脸上再没有笑容,神色十分肃穆。 秦桑按下手机的接听键,就听到了白玫的声音。 白玫就是秦桑在京大收服的一只吊死鬼。 她和另外三只鬼好多年一直都在京大转悠,根本出不了京大的校门。 后来秦桑用幽冥石的力量让他们可以满京城的转,这四只鬼可能是憋的惨了,恢复自由之后就开始特别八卦,专爱探听小道消息。 这白玫打电话过来,恐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大人,不好了,乱起来了,乱起来了。” 白玫的声音听起来特别焦急,秦桑从手机中还能听到白玫身边的嘈杂的声音。 “怎么了?” 秦桑揉了揉额角,觉得一阵头疼。 “打起来了。” 白玫痛呼一声,好像是被某只鬼给打了:“他们组团打起来了,谁说都不听,现在打的可厉害呢,再没人管的话,只怕得有好多鬼要灰飞烟灭的。” “谁和谁打起来了?” 秦桑听的越发糊涂:“你说清楚仔细一点,别那么含糊。” 京城郊外,白玫飘在半空,看着皇陵那边一团团的黑雾,她一只鬼都头疼了。 “原先是几个老伙计因为自家的小辈受了欺负,就找了欺负人的那家的祖宗,弄的好些老鬼打了起来,这不,后边牵扯的鬼越来越多,现在弄的皇陵里那些都出来凑热闹了。” “皇陵?” 秦桑都有点坐不住了:“哪家的皇陵?” 要知道,京城这边可不只是有一朝的皇陵呢。 白玫都快哭了:“好几家的皇陵呢,这,这可怎么办啊?” 秦桑一听,脸就沉了下来。 这都是什么事啊,偏偏今天她结婚的时候,这些死鬼们搞出这种事情来。 她想了想对白玫道:“你联系几个法力强些的老鬼,让他们给我传话,告诉那些参战的老鬼们,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都给我消停一点,谁要是再敢惹是生非,等明天我腾出手来,就算是躲到了皇陵中,我也把他揪出来狠揍。” 白玫透过手机都能想象得到秦桑那杀气腾腾的样子。 她吓的哆嗦了一下:“行,我一定把您的意思传达到,只是,他们听不听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也由不得他们不听。” 秦桑冷笑一声,很快就挂了白玫的电话。 她把手机收好,盘腿坐到床上,然后就将乾坤镜给召了出来。 乾坤镜早就就被秦桑嵌入幽冥石,后头又吸收了银砂,现在力量比之前大的多。 要知道,这乾坤镜本就是先天灵宝,可知过去未来,通鬼神阴阳,有了可以控制鬼魂的幽冥石,就已经可召鬼控鬼,现在又吸收了带有时空法则的银砂,对于过去未来就看的更加清楚。 秦桑将乾坤镜召出,伸手在镜身上一点,便看到一些画面。 很快,她就知道了这场惊动鬼界的大乱斗是怎么一回事了。 原来,不过就是两个熊孩子打架,正好这两个熊孩子的祖宗打那路过。 这两位鬼祖宗本来就不对付,现在看到俩不知道多少辈的孙子在那干仗,就都想偏帮一把,这一偏帮,可就有理都说不清了。 这个说他吃亏了,那个说他中了暗算,就又打了一架。 等回去了,两位鬼祖宗还是觉得心里不好受,就找自己的亲朋过来帮忙。 这两位亲朋又特别多,你找你儿子孙子,我找我爹我爷,连同什么闺女、女婿,姑姑、姨姨杂七杂八的叫了一大串。 然后,就这么些个鬼就开始打了起来。 正好这两位的亲戚中都有前朝、前前朝、前前前朝的皇族中的鬼,结果,就把葬在皇陵里的那些也给引了出来。 好家伙,还真是直杀的京郊那边都是黑气冲天,要是有人不小心经过那片,只怕还真就出不来了。 秦桑从乾坤镜上看到那些画面,真是给气着了。 她右手掐决,从乾坤镜中取出幽冥石,点点灵光注入幽冥石中。 京郊 几百上千号的鬼正斗的你死我活的,突然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阵电闪雷鸣,这些雷电中还夹杂着点点金光,电光闪过间,这些鬼一个个全都掉了下去,跌落到泥土里抱着头痛呼。 原先杀红了眼,现在是喊疼喊的差点没背过气去。 “你们耍阴招。” 双方又开始互相指责。 白玫在一旁看着,知道是秦桑出手了。 她赶紧飘过去大声道:“大人知道了你们打架的事情,现在特别生气,今天可是大人大喜的日子,你们不说消消停停的给大人道贺,竟然在这样的大日子里寻事,大人只让你们头疼那都是轻的。” 那些鬼这才想起今天可是秦桑结婚的大日子啊。 然后,大伙想到秦桑那平时不动声色,真要惹急了她,让你做鬼都不安稳的性子,全给吓傻了。 好些鬼开始哀求白玫:“白妹子,你帮咱们求求情吧,大伙是真忘了,我们真不是有意找事的。” 白玫冷笑:“忘了?这么大的日子你们都忘了,可见心里没有大人。” 好些鬼开始哀号起来。 白玫这才道:“大人说了,你们这几天且消停一点,等大人得了空过来给你们调停,如果这几天哪只鬼要是不听号令,号给大人寻不自在,大人就让他更不自在。” 白玫说这话的声音可是模仿着秦桑来的。 这小声音一起,吓的多少鬼战战兢兢。 “不敢了,再不敢了。” 白玫把秦桑的话传到了,看着那些鬼是真不敢再寻事了,这才飘着去找自己的老伙计,商量要送秦桑一些什么礼物。 毕竟今天是秦桑结婚的好日子,他们就算是鬼,可受过秦桑大恩,总得送点拿得出手的贺礼吧。 当然,不只白玫这么想。 那些被秦桑镇住的鬼大多数也都开始琢磨着贺礼的事。 要知道,这些鬼活着的时候都很精明,死了那也没变傻,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又知道秦桑生气了,哪里还不赶紧想赔罪啊。 赔罪最好的办法就是送礼啊。 这礼物要是送到秦桑心坎上,说不定就不用受罚了。 第四四九章 头疼 在简西城端了两盘吃的东西上楼的时候,郊外的那些鬼各奔东西,全都回自己的地盘去找贺礼去了。 要说起来,有好多鬼身份都挺高的。 他们生前不是富商就是官员,更高的还有什么王爷啊帝王之类的。 可偏偏华夏建国之前经历了动乱的百多年,那个时候战乱频生,盗墓贼也多了去了。 他们的墓根本就没有几个是完好的,墓里不知道多少好玩意被砸被抢,让他们现在想找点好东西都找不着。 为了找贺礼,这些鬼大佬们都犯了愁。 前朝的某个王爷鬼拿着手机给他的亲友打电话。 “喂,叔叔吗?我是……我记得婶婶陪葬了一颗夜明珠,能先匀给我吗?事关生死啊,还请叔叔救我一命。” “啥,婶子的墓也给人盗了,夜明珠不知去向?” “那没办法,真要算起来,叔叔家的宅子倒是挺不赖的,只是现在也不是咱家的了,算了,我再想想办法吧。” 还有一个前前朝的国家首富给他的重孙子打电话:“我说孙子唉,我是你祖爷爷,咱家的珍珠衫还在不?没了啊,那个红宝石做的盆景还有吗?也没了……” 一上午的时间,这些鬼调动各种资源,火急火燎的找贺礼。 而秦桑终于垫补了一下,肚子没那么饿了。 她吃完东西,又拿着镜子照着补了一下口红,才补完口红,林小溪就跑上来了。 “小婶,奶奶说可以去酒店了。” 秦桑就让林小溪帮忙拿了她带来的另一套衣服,跟着林小溪下楼。 等秦桑坐着车到了酒店的时候,秦家人已经在酒店那边等着了。 秦桑一下车,秦依就跟了过来。 她跟着秦桑到了酒店的休息室,帮秦桑换了一身衣服,又给她把头发重新弄了。 这一次,秦桑换了一套白色长裙,头发做的也没先前那么繁复,头上的花冠也摘了,只是别了一个珍珠发卡。 她觉得轻便了好多,连呼吸都似乎顺畅了。 秦依这边正帮秦桑补妆呢,秦雅就推门进来。 她等着秦依补好了妆,就找了个事把秦依指出去,然后走到秦桑身边轻声道:“姐,刚才几个老鬼给我打电话,说是要给你送贺礼,你看这事该咋办?” 秦桑听的皱眉:“贺礼?他们又闹腾什么?” 秦雅摇头:“谁知道呢。” 秦桑稍想了一下就明白了,她笑了笑:“他们愿意送就送吧,让他们把东西送到我的新宅子里,礼单你先拿着,一会儿记在帐上。” 秦雅得了主意,心里安定多了。 秦桑手一转,递给秦雅一个瓷瓶:“把这个抹在眼睛上,就能看到那些老鬼们。” 秦雅会意。 她拿着瓷瓶出去,应该是去和那些老鬼交接东西去了。 酒店这边是简家定的,但秦家也在这里招待亲朋。 这家酒店是才开业不久的,地方特别大,尤其是宴客厅很宽敞,简家和秦家把整间宴客厅分开,左边是简家,右边是秦家,两边都设了记帐的人。 原先简家和秦家很为这事发愁。 毕竟秦家在京城几年,也有一些亲友的,这些亲友也需要招待。 如果秦家去别的酒店,就有可能照顾不到秦桑。 可如果和简家在同一个酒店,那亲朋送了贺礼又算是谁家的? 总不能秦家收了礼金,让人去吃简家的饭吧,这事可不地道。 后来还是秦桑出了这个主意的。 她也是想到后世好些人家结婚都是这么弄的,这样一来显的热闹,二来娘家婆家也分得清,无所谓谁家吃亏,谁家沾光,显的特别公平。 简家和秦家都觉得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准备起来。 然后,这宴会厅一划分,帐桌子一摆,来随礼的亲朋看到这架势,也觉得特别稀奇。 还有几家儿子闺女也有要结婚的,见简家这么弄,也觉得好,就想着自家婚礼上也该学着点。 很快,宾客就陆陆续续的来了。 简西城到休息室叫了秦桑,两个人一起去外边迎接客人。 秦桑才站到门口,就看到秦雅拿着一个帐单走到帐桌前,让来帮忙的李致诚记在帐上。 李致诚拿过帐单一看吓了一大跳。 他的手都抖了起来。 半晌李致诚才看向秦雅:“这些东西呢?” 秦雅笑笑:“送到我姐新房去了,我姐说记在帐单上,省的以后忘了。” 李致诚点头,把东西一笔一划的记好。 他旁边坐着黄超,是帮忙收钱数钱的。 黄超凑过去看李致诚记帐单,看了几眼就惊呼出来:“这也太,太贵重了吧,我的礼金都没法往外拿了。” 就见帐单上记着什么汝窑的酒具一套,又有什么金佛一尊,还有夜明珠一颗,还有什么凤冠一顶,一米多高的红珊瑚树一盆,玻璃种帝王绿翡翠雕的绿牡丹一株…… 这哪一样拿出来都吓死个人好不好,可偏偏这么些宝贝都聚到一块去了。 黄超摸着自己的心口,只觉得小心脏越跳越快,他的身体都快要承受不住这份负荷了。 黄超是真觉得这些贺礼都奢侈的叫人害怕。 但秦雅却没觉得怎么样。 毕竟,她家的新宅子里宝贝堆的满屋子都是。 她还曾见过秦桑拿着珍珠给秦薇在地上弹着玩,秦薇练毛笔字用的砚台都是前朝宫里流出来的,用的纸也都是有些年头的。 秦雅看的多了,早就已经对什么金玉的东西,还有什么古董啊麻木了。 她等着李致诚记完了,把帐单子收起来,出门之后转手就交给了秦桑。 “什么?” 简西城凑近了问秦桑。 秦桑笑了笑:“没什么。” 她把帐单收好,正好看到以前认识的几个朋友过来,赶紧笑着过去打招呼。 秦桑带着简西城过去,介绍给朋友们认识。 她脸上带着笑,才说了几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头就有些发晕。 秦桑脚下晃了一下,伸手按住额际。 简西城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小心点。” 秦桑抬头对朋友们抱歉的笑了一下:“刚才差点扭到脚。” 只是,这话才说完,她头疼的就像是不知道用多少根钢针在刺。 秦桑脸上带着笑,看起来神色如常。 没有人知道她在经历着怎样的痛楚。 简西城担忧的看了一眼秦桑。 他感觉到了秦桑的不正常。 在秦桑的朋友们进了宴会厅之后,简西城就带着秦桑去了休息室。 一进休息室的门,秦桑就跌倒在地上。 她的头现在疼的都像要爆开了,让她实在有些受不住。 “小桑。” 简西城满脸担忧,把秦桑从地上抱起来安放到沙发上:“哪里不舒服?” 第四五零章 高明的骗子(三月月票加更) 秦桑的忍耐力是十分惊人的。 她有一世做为炮灰女配是被处以极刑的,那时候,她忍受着凌迟的痛苦,到死都没有喊一声疼,其骨气实在叫人佩服。 可偏偏今天的头疼让她有点受不了。 她躺在沙发上呻吟出声,神情也十分痛苦。 简西城急了,又焦急又心疼。 “小桑,我们去医院,我开车送你去医院。” 秦桑摆手:“不去,去了也最没用。” “可是你这样……” 秦桑疼的上下牙都在打战,简西城心疼的满头的大汗:“这婚礼我们不举行了,我们这就回家,你需要什么只管跟我说,咱们……” 秦桑一把抱住简西城:“不要,今天的婚礼我还真就非得举行,我就不信区区头疼能让我退缩。” 她咬着牙,恶狠狠的来了这么一句。 “不办婚礼,你也是我媳妇。” 简西城却不这么想,对于他来说,不管什么都比不上秦桑来的重要。 秦桑挣扎着笑了一下,她伸手摸摸简西城的脸:“我真的没事,就是头有点疼,让我歇一下就好了。” 说完话,秦桑还把简西城往外推:“你先出去招呼客人,我一会儿就出来。” 简西城不愿意。 他不能把秦桑一个人扔在这里。 他怕秦桑万一哪不舒服了他不在身边,没有人照顾秦桑。 可秦桑打定了主意让他出去的。 简西城拗不过秦桑,只能先出去。 他一边走还一边想着,等过个三五分钟再过来看一下,如果秦桑还是不舒服,那就赶紧去医院,或者赶紧回家。 等简西城一走,秦桑一道灵符甩过去,把门彻底的锁死了。 她挣扎着坐起身,坐的很端正,脊背也挺的笔直:“我到底和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总是不让我好过?连婚都想让我结不成?” 没有人回答秦桑的话。 秦桑冷笑一声:“好,你不想让我结,我偏偏就要结,今天只要我不死,这婚礼就绝对不能取消。” 休息室内的空气开始扭曲起来,空中产生一圈圈的波纹。 秦桑坐的笔挺,伸手在那一圈圈的波纹中点了点。 一个披着黑色披风,脸色苍白如雪,但眉目间却带着惑人的邪气的男人渐渐的出现在秦桑面前。 秦桑皱眉看着这个男人。 这是早先被她算计着重伤过的那一个。 秦桑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伤好的这么快,这才多长时间,竟然又能突破空间壁垒出现在她面前。 她觉得有点难缠。 同时,秦桑的头更疼了。 她咬紧牙关,不愿意在这个男人面前露出一点软弱的模样来。 男人看着秦桑,眼中一闪而逝的痛惜:“如果你中止这场婚礼,自此之后和简西城一刀两断,我不但会护你福寿双全,更会护你全家平安喜乐,你,可允?” 秦桑忽尔笑了起来。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强忍着头疼,脸上带着甜的就像是蜜在流淌一般的笑:“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别人威胁我,别人不叫我做什么,我偏偏就要做什么。” 男人皱眉:“何苦呢?” 秦桑巧笑嫣然:“我就是这样的脾气,没办法呀。” 她一步一步走到男人近前,抬头看着男人,气势却一点都不输他:“我这个人脾气倔,认死理,想做什么事,那就非要做到,我既然允了和简西城结婚,那今天这个婚礼就非得办好不可,不说我死不了得办下去,就是我死了,我的名字也会写进简家的族谱里。” 男人眼中明显多了几分怒气。 他抬手,掌心里一片黑雾朝秦桑袭去。 秦桑侧头躲了过去,右手掐决,点点银光闪过,她和那个男人已经换了地方。 这里已经不是休息室,而是一片虚无之中。 男人大惊失色:“你……竟然参透了时空法则?这是,这是绝对领域?” 秦桑笑的更加甜美。 她右手垂在身侧,手指轻弹,如弹奏一曲美妙的音乐。 男人看到秦桑右手的动作,目光微闪:“我认输,撤了吧。” “好呀。” 秦桑微笑着,原先的敌意消失无踪,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乖巧柔顺。 这让男人不知道想起什么,面色也柔和起来。 秦桑挥掌,男人笑了一下,他迅疾上前,伸手就想擒住秦桑:“果然,什么绝对领域都是骗我的,你从来都很会骗人……” 可是,不等男人欺上前去,那片虚无之境就变人一把把的钢刀,全部向男人斩去。 “不可能……” 男人不敢置信的看着秦桑:“你……连动作都是在骗人的?” 秦桑呵呵笑了一声:“你说呢?” 她问话的时候模样娇俏,笑的更是如沐春风,看起来就像是最为天真无邪的女孩子。 可是,她做出来的事情,却跟天真无邪一点都不沾边。 男人被绝对领域控制,使出浑身的解数拼命的挣扎。 “你,你骗人的时候右手会弹奏乐曲,你……” 男人脸上渐渐的显出藤蔓的纹样来,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小:“那么多年,你从来都没有变过,一直都是那样,为什么……” 秦桑轻笑:“你又怎知我的那些小动作也是骗人的?一个高明的骗子,怎么会叫人知道她的小嗜好呢?” 男人脸上的表情越发的痛苦悲愤:“原来,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秦桑弹弹指尖,男人消散在空气中。 转瞬间,秦桑就又出现在休息室中。 整间休息室还是原来的模样,秦桑虚弱的伏在沙发上,简西城就算是现在进来,也不会发现任何的异样,好像秦桑一直都是那样,而这间屋子,从来没有出现另一个人。 简西城在干什么? 他现在一头的乱麻。 简西城从休息室出来,才走到酒店门口,迎面就跑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她手里还牵着一个小男孩。 女人走到简西城面前,开口就对小男孩道:“小凡,叫爸爸。” 她说话的声音还挺大的,连门内正在拿礼金的宾客都听到了,顿时,门里门外一片议论纷纷。 简西城皱眉。 他觉得今天好些事情都不顺,而且,这似乎是有人想耍阴谋分开他和秦桑。 想到秦桑还在头疼,简西城哪有心理去理会这个女人和孩子。 “我不认识你们。” 简西城扔下一句话就想去再看看秦桑。 女人一把拦住简西城:“你怎么可以这样?耍了人就不认帐了?现在孩子都有了,你竟然想不管,想扔下我们母子娶别的女人,你这个人渣,你就是个负心人,陈世美……” 第四五一章 你怎么还不死? “这是怎么回事?” 简西城正要发怒,就听到一个戏谑的声音传来。 他回头一看,就看到秦苹正推门出来。 秦苹似笑非笑的看着缠住简西城的那对母子。 “哟,这是干嘛呢?” 那个不知所谓的女人看到秦苹先是一愣,随后就是一脸的哀伤:“同志,你给评评理。” 女人指着简西城:“他早年间在乡下的时候骗了我,后来就说什么都不认帐,儿子都这么大了,他,他不但不要我,连儿子都不管……” 秦苹对着女人点点头,回过头来冲着简西城一笑:“姐夫啊,这孩子是什么时候有的?” 简西城皱眉:“你别跟着瞎胡闹,什么孩子,我都不认识她。” 秦苹也不急,更不恼,回头问女人:“你这孩子多大了?什么时候有的?” 女人抹着眼泪:“四岁了,就是他在白沙县的时候和我,和我……” 女人有点说不下去,低着头,仿佛又害羞又气愤。 秦苹看了两眼那个女人,再看看这个孩子。 女人把孩子往前边拉了拉:“他不认也不行,这孩子和他长的多像啊,一看就是他的种。” 呵呵! 秦苹脸上带着笑,可笑却不达眼底。 “我看看。” 她走到近前,说是看孩子,可走到女人身边的时候,却压低了声音:“不想出丑的话跟我过来。” 女人咬着唇,哀哀的看着秦苹,可就是不动弹。 秦苹眼中透出几分厉色:“怎么,想让我揭穿你的真面目?” 女人这才开口:“只要姓简的今天不结婚,咱们怎么都行。” 秦苹这时候手已经伸到女人肩膀上,她的手指在女人身上点了一下,女人只觉一片麻痛,再想说话的时候,就发现动不了了。 她心中大急,张开嘴巴想喊,可怎么都叫不出声。 秦苹脸上带着笑:“别在门口堵着,你有事跟我屋里说去。” 她一手拽着女人,眼含警告,一手拉着那个小男孩绕了一圈,到了酒店后边的一片空地上。 简西城在秦苹走后,心急火燎的往休息室跑去。 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种不祥的感觉,让他更加担心秦桑。 简西城走到休息室门外的时候,突然间,休息室的门被人从里边拉开。 他就看到秦桑从休息室走出来。 此时的秦桑脸色好了许多,并没有之前那疼痛难耐的样子,她脸上带着笑,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看着秦桑笑,简西城也笑了起来:“你好了?” 秦桑点头:“好多了。” 简西城走过去摸摸秦桑的手,她的手已经有了热乎气,并不像之前那么冰凉,简西城这才大松一口气。 “怎么,外头的女人都找来了,你不陪着人家母子,过来找我做什么?” 秦桑笑着斜了简西城一眼。 简西城额上立刻冒了汗。 他那么精明的一个人,让秦桑那么一看,竟生出紧张无措的感觉来:“没有,不是那么回事,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女人。” 简西城着急忙慌的解释。 秦桑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她安抚的拍拍简西城的手臂:“我知道,秦苹还是我叫过去的呢。” 简西城提着的这颗心总算是落了地。 他抹了一把汗:“也不知道谁那么歹毒,偏偏在今天找那对母子上门闹事,这分明是想搅黄了咱们的婚事啊。” 秦桑点头:“可不是么。” “我叫人先把他们带走,等咱们婚礼结束之后再好好的查一下这事的来龙去脉。” 简西城摸出手机,就要给谢丛打电话。 秦桑按住他的手:“不必了,小苹已经把他们困起来了。” 她笑着挽起简西城的胳膊:“宾客来的差不多了吧,一会儿开席后我们该出去敬酒的。” 秦苹办事,简西城向来是很放心的。 这姑娘年纪不大,可素来稳重妥贴,比秦雅和秦采更仔细周到,心眼也比那两个多,什么事交到她手上,从来就没有办砸过。 “我带你去大厅。” 简西城凑在秦桑耳边低声曼语:“你要是头还疼的话,我们转一圈就回家,要是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好。” 秦桑笑着答应。 酒店后边,秦苹抱臂看着那个女人:“说吧,谁叫你来的?给你什么好处了?” 女人还在哀怨:“同志,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带着孩子来找他爹有什么不对吗?” 秦苹不动声色的拿出一枚符,她按照秦桑教的法子,右手一晃,那张符已经消失无踪。 秦苹就看到一点淡蓝的光钻入女人和那个小男孩的身体里。 她就知道事情成了。 秦苹朝后退了两步,她看到一群老鬼把那个女人和孩子围了起来。 她嘴角勾起一丝笑。 秦苹的这个笑,和秦桑的笑容还有几分仿佛,只是,秦苹的笑不及秦桑的笑容甜美,她的笑更加优雅一些。 “这孩子四岁呢。” 秦苹歪着头看着那个孩子,笑容很灿烂:“你知不知道我姐夫五年前根本不能见女人,甚至连自己亲生的母亲还有一母同胞的姐姐都不能接触,哪个女人和他接触,就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秦苹脸上的笑渐渐消失,脸色渐沉,目如刀锋一般利:“他那时候只能躲在一个小院里不能出门,连照顾他的人都不敢频繁见他,只能把日用品放到门口,让他自己去取。” 秦苹看着女人,一字一句的问:“试问,你又是如何能够接近我姐夫的?又是怎么和他一夜春风之后还没死呢?” “你胡说。” 女人急了,把小男孩往身前扯,扯的孩子疼的咧了嘴:“这孩子,这孩子和他长的那么像……” “像吗?” 秦苹反问了一句:“我看着怎么一点都不像呢?” 她伸手朝孩子指了指,一个老鬼扑了过去。 小男孩立时尖叫起来:“滚开,滚开,别碰我……” 秦苹目光更沉。 这孩子竟然能够见鬼。 她庆幸先前用了符,限制了女人和孩子的自由,还叫来这么多鬼帮忙,要不然的话,她指不定要被这娘俩给害死。 第四五二章 比哪吒他妈都厉害 白玫飘来到了秦苹身旁。 她努力的比划着:“他根本不是孩子。” 秦苹仔细的去看那个男孩子,还真看出点什么来。 她突然间想到了一件事情。 当年她和秦桑在白沙县的时候,隔壁曾住过一对兄弟。 原先,她一直以为那个和秦桑一起上班的是哥哥,上学的是弟弟,后来才知道,那个看起来小的才是哥哥,因为那个哥哥从小得了病,不能长大,一直都是孩子的样子。 秦苹看着面前的这个孩子,她觉得这个孩子也是得了一种长不大的病,虽然心智已经成熟,可偏偏身体没有长大。 然后,秦苹又发现这个孩子脸上的肤色和脖了的肤色有细微的差别。 她皱眉,瞬间就全明白了。 “你们的骗术还真低级啊。” 秦苹冷笑一声:“我姐夫才多大岁数啊?不满三十的人,怎么会生出二十多岁的儿子啊?还有你,你或者还没你儿子大呢,哎呀,我想想啊,难道是你在娘胎里就已经怀胎三年了?你比哪吒他娘还厉害啊。” 女人的脸色忽青忽白,看起来颇为难看。 “你,你胡说,我儿子……” 秦苹摸着下巴:“听说医院里有测骨龄的仪器呢,还有好的中医也能摸骨摸出一个人多大来,要不,我找个大夫给你们摸摸,看看到底是你大,还是你儿子大,我还真的特别好奇呢。” 女人这次彻底的不说话了。 男孩子还在和鬼做搏斗。 秦苹不再看这两个骗子,转身就走。 她走的时候还交代白玫:“白姨你看着点,可别叫他们跑了啊。” 白玫就笑:“要是让他们跑了,我这鬼也白做了,你就放心吧。” 秦苹迈着轻快的步伐进了酒店。 她一进去,就叫秦雅给拽住了。 秦雅轻声问秦苹:“怎么回事?我刚听人说有个女人带着孩子来找姐夫,说那个孩子是和姐夫生的?” 秦采也跑了过来,她把拳头握的咯嘣直响:“那个女人在哪?看我不揍死她。” 正好简西城带着秦桑走了过来,他听到秦采这话就笑了。 简西城觉得秦家姐妹真的都特别好。 她们对于自己的亲人,和划归自己圈子里的人都很信任,尤其是对自己的亲人,是那种毫无保留的信任。 外人也许并不能理解。 可简西城现在就是她们的亲人,他觉得真的很受用,很高兴。 秦采嚷的声音有点大,有好多宾客听到了,都扭过头朝这边看过来。 秦苹笑了一下,声音也提了几分:“就是两个骗子,也不知道是谁找过来搞破坏的,你不知道那两个人多可笑,一个女人带着比她岁数还大的侏儒硬说是她儿子,我就不明白了,她是怎么生出比她还大的儿子来,娘胎里都已经怀了几年身孕吗?那个侏儒化妆术也不过关,就光化了一张脸,脖子和手都没整一下就敢跑出来行骗,一会儿我就报警过去抓他俩。” 秦苹是故意这么说的。 刚才那对母子的表演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好些宾客也都瞧见了,难免心里犯嘀咕,说不定会把这事传扬出去。 秦苹可不想让简西城的名声受损。 她更不想让别人拿着同情的目光看自己的姐姐,因此,做一些澄清是很有必要的。 秦采听了秦苹这话,特别夸张的惊呼一声:“可真是……一会儿我也瞧瞧去,我还没见过比哪吒他妈还厉害的女人呢。” 扑哧声不绝于耳,好些宾客都叫秦采给逗乐了。 婚宴嘛,无非就是吃吃喝喝,然后碰到熟人就互相吹嘘一下子,你夸夸你家另一半,她夸夸她家儿子,再比比谁家的日子更幸福一些。 说起来,婚宴也是一个给大家提供八卦的场所。 现在有这么一个大八卦给出来,不知道多少人开始兴致勃勃的谈论这些稀罕事。 大家都认为肯定是简家得罪了什么人,人家冒出来想要搞破坏的。 还有一些人开始阴谋论。 想着那个女人和孩子是不是什么间谍啊。 知道简西城和秦桑都是很重要的科研人员,就不想让这两个人结婚,想要破坏两人的婚事,顺带打击两个人,让他们不能给国家好好做贡献。 有些事情是不经想的,越想,就会想的越深,想的越叫人害怕。 于是,那些往阴谋论上靠的就开始打电话让人去好好的查。 简老爷子和简老太太看似和别人谈笑风声,可心里早就气坏了。 简老爷子背过身找个没人的地方就打电话向上边汇报这事,非得要查个水落石出。 他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绝对不会弄出什么私生子,而且,前几年简西城根本不能靠近女人,谁离他近一点都要倒霉的,怎么可能好好的生个孩子出来?这不是扯蛋吗。 当然,简西城的事情上级部门也是清楚的。 然后,他们也阴谋论了。 酒店后边 女人牵着男孩子的手,急的都快要哭了。 她有点害怕,想要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男孩也怕的不行,一个劲的嚷着:“咱们赶紧走,赶紧走吧。” 女人拉着男孩就跑,可跑过来跑过去的还是在原地转悠。 她又累又怕,浑身都在发抖:“这是,这是鬼打墙吗?” 男孩点头:“应该是的。” 女人哭了:“怎么回事啊,怎么就碰到鬼打墙了,秦家的人咋就这么邪门啊。” “该死的。” 男孩咬牙切齿的:“咱们也被人给利用了,让咱们来的那些人根本没有告诉咱们简西城前几年不能接触女人,更没有告诉咱们秦家人的本事。” 女人哭的不能自抑:“这可怎么办啊?” “不怕。” 男孩拍拍女人的手:“他们也不能困咱们一辈子啊,顶多就是报警,咱们到了公安局就老实认错,把让咱们来的那些人供出来,放心,要不了咱们的命。” 女人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 她蹲下身,把头靠在男孩肩膀上:“可我还是怕啊。” 男孩眼中闪过一道厉色:“不怕,有我在,肯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早知道,咱们就不贪心了。”女人一直在哭,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就不该听那些人的话,他们说什么今天是简家大喜的日子,咱们只要找着简西城那么一说,他就会为了不引起误会先给咱们钱把咱们打发走,我那时候就想着不费什么事能讹好大一笔钱呢……” 躲在墙角里的康立仁和另外几只鬼正在按着一个录音机。 康立仁脸上带着笑:“都录下来了吗?” 那几只鬼点头:“都录下来了,没跑了。” 第四五三章 我没姐姐 出了事情,秦桑从头到尾不慌不忙,秦家姐妹也是很相信简西城,枪口一致对外。 这让来参加婚宴的宾客在私底下都交口称赞。 尤其是秦家姐妹的颜值,真的叫人赞叹不已。 七个长相精致漂亮的姑娘站在一块,不管是谁都要多看几眼的。 就算是年纪最小,现在还是个小宝宝的秦薇,那也是长的玉雪可爱,漂亮的像是玉雕的人一样,引的好多叔叔阿姨都想逗逗她,和她说说话。 可偏偏秦薇这孩子自始至终都冷着一张脸,看着比同龄的孩子更加成熟一些,她这种小大人的样子,就更加的惹人爱。 等到秦桑和简西城去敬酒的时候,秦薇的口袋里已经不知道被多少怪阿姨塞满了糖果。 她木着一张小脸,眼中却闪着无措和一点点的慌张,让她多了一分人气,更加叫人觉得可爱。 秦雅抱着秦薇,想带她吃点东西,郑风就赶紧跑过去:“小雅,我抱吧,你别累着。” 秦薇却紧紧搂着秦雅的脖子,说什么都不给郑风抱。 郑风左哄右哄,结果秦薇直接拿屁股对着他,让郑风真的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那边,简东令带着段延芳也在招呼客人。 她今天还是挺忙的,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坐下好好休息一下呢。 段延芳今天是刻意打扮过的,她穿着一条果绿色的长裙,头发扎起来,整个人清新的就像是春天才刚发芽的小树,引的好多少年都看向她。 她跟着简东令跑东跑西的,这时候饿的狠了,简东令就叫她先去吃点东西。 段延芳就找了一个还有位置的席面坐下。 才坐定了,就有人把她拉住。 段延芳愣了一下,才发现拉她的人是钟容。 她心里暗叫倒霉,怎么就胡乱坐到这里呢,早知道这里有钟容,她就是饿着肚子也不坐呢。 钟容的目光直刺刺的集中在段延芳的颈间。 段延芳脖子上戴了一个冰种苹果绿的翡翠吊坠,正好配她的裙子,款式也很适合她的年纪,看到的人都说漂亮。 “这个吊坠是在哪买的?” 钟容强笑着问段延芳。 段延芳摸摸吊坠,笑的很开怀:“我小舅妈送给我的,她说女孩子得有几件首饰,还说这个吊坠配我的裙子刚刚好,就给了我。” “小舅妈?” 钟容拧眉,她知道段延芳说的是秦桑,只是她想搞明白秦桑又是从哪弄的这个吊坠。 “能让我看看吗?” 钟容凑近了一些。 段延芳也不好说不给看,只好让钟容拿着看。 钟容把吊坠翻到背面,果然看到了那个标记。 她掩住眸中的幽暗,松开吊坠笑着问段延芳:“你小舅妈是从哪儿买的啊,我看着好看,也想买一个。” 段延芳也没多想:“不是买的,是我小舅妈嫁妆里的。” 钟容一惊:“嫁妆?” “是啊。” 段延芳用手抚过吊坠,笑的特别开心:“我小舅妈的嫁妆可多了。” 她其实是有些故意要这么说的。 原先京城里好多和简家有些关系的人家知道简西城娶了一个农村出身,家世简薄的姑娘的时候,暗地里可是说了好些刻薄的话呢。 在段延芳心里,秦桑那是天底下顶顶好的人,她可不愿意让别人那么说秦桑,就想着趁着这个功夫替她辩驳一二。 “我小舅妈的奶奶给了她好多陪嫁呢,什么各种官窑的瓷器啊,翡翠玉石,古董书画,反正我都数不清,她妹妹们还送了房子,送了各种药材,还有好多好东西呢,她舅舅还送了全套的家具家电,反正我舅妈的嫁妆一栋宅子都摆不下,为了放嫁妆,我小舅都得另买一个宅子。” 段延芳说的特别自豪,她挺着小胸脯,显的得意又骄傲。 钟容越听,心中越是震惊。 “你,你小舅妈的奶奶叫什么?” 钟容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段延芳眨眨眼睛:“沈奶奶啊,好像是……对了,沈奶奶名字里有一个宜字。” 钟容身子一震,激动的差点把桌上的茶杯扫下去。 她努力克制着,对段延芳露出一个并不好看的笑容:“沈宜啊,这个名字还挺好听的。” 这时候已经开始上菜了,段延芳就拿着筷子夹菜吃,也顾不上理会钟容。 钟容心中却是波涛起伏,很不平静。 她又恨又怒,连饭都吃不下去。 好容易等到宴席结束,钟容拿着绣花小包就走。 她满大厅的转悠,都没有找到沈宜。 钟容有些不甘心,可找不着人,只好先离开。 她就想着反正人在京城,总是能见到的。 结果,钟容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了正在送客人的沈宜。 沈宜前些年其实是显老的。 她嫁给秦三爷之后虽然说没怎么干过活,秦三爷是个有本事的,对她也特别好,不怎么让她干累活,后头秦三爷没了,秦振国又是个孝顺的,更不会让她干活。 可到底是乡下地方,沈宜也有好几年不得不下地干活挣工分的。 因此,她的皮肤状态不是很好,人也显的有些苍老。 可后头秦桑让她用过帝流浆,更加上这几年的精心保养,秦桑姐妹几个又成才,沈宜的心情也特别好,人就显的比前些年还要年轻。 因此,钟容一眼就认出了沈宜。 她看着正和人说笑的沈宜,看到沈宜细腻的肌肤,就连手上的肌肤都是那么白嫩,没有一点皱纹,再摸摸自己有些干枯的手,嫉妒还有愤怒让她几乎要爆炸。 “二妹。” 钟容深吸一口气,掩住脸上的妒意,笑着走到沈宜面前。 沈宜愣了一下,上下打量钟容:“你是?” 钟容强笑:“你,怎么就不认识我了,我是你大姐啊。” “大姐?” 沈宜拧起细长秀气的眉,努力的想着:“你认错人了吧,我没什么大姐的,我娘就我一个独女,没给我生什么哥哥姐姐的。” 钟容倒退了一步,一副受打击的样子:“二妹,你怎么可以这样?当年你偷了我娘陪嫁的东西跑了,娘都给气病了,爹也叫人到处找你,可一直没找到,现在我好容易碰到你,你怎么能不认我呢?” 第四五四章 怼死你 今天简家和秦家的这场婚宴真的是太不平静了。 先前有个女人带个孩子来认亲,结果被揭穿,原来那个孩子是个侏儒,岁数比简西城都不小。 这已经足够在场的宾客谈论好一阵子了,说不定会在京城某个圈了里传播好久呢。 可现在婚宴结束了,竟然又冒出一场认亲记来。 竟然是简东令婆家的某位老太太管新娘的奶奶叫妹妹,这关系…… 好多本来要走的宾客也不急着走了,都找位置准备看戏。 实在是这个时候文娱产业真的不发达,人们的精神生活还是有点空虚的,好容易能八卦一件事情,当然要做一位好的吃瓜群众了。 大伙都在看秦家老太太要如何应对。 然后,就见沈宜笑了。 她上下打量钟容:“请问尊姓大名?” “二妹,你这是怎么了,我你都不知道了吗?我是钟容啊。” 钟容上去就要拉沈宜的手,以此来表示亲热。 沈宜躲了过去:“你还是别乱认亲的好,你姓钟,我姓沈,姓都不一样,你跟我说是我姐姐,这不是开玩笑嘛。” 离的不远不近看热闹的那些人就开始小声议论:“对啊,一个姓钟,一个姓沈,怎么是姐妹呢?” 钟容眼中闪过一丝恼意,她苦笑一声:“你是后头改了姓的吧,我怎么会连自己的妹妹都不认识呢,你就是我二妹啊,你给秦桑的陪嫁里有一个吊坠,那上面可有沈家的标记。” 这让人更摸不着头脑了。 有人就小声的问旁边的人:“沈宜的标记和钟容有什么关系啊?” 有上了年纪的人倒是有些记忆:“我仿佛记得早年间钟家娶的媳妇是沈家的女儿,对了,钟容的娘就姓沈。” 原来是这样啊。 大家就开始脑补一通的恩怨情仇。 谁知道,沈宜却冷笑起来:“你这个人,就凭一个吊坠就非得说我是你妹妹,你是不是脑袋有问题啊,你要是有病就赶紧治去,可别耽误了。” 钟容就有些急了:“你怎么说话的?我说的很清楚了,那个吊坠是我娘当年的陪嫁,后头你嫌弃家里给你说的亲事不好,你不愿意,就偷了我娘的陪嫁跑了,我娘一直那么疼你,我这个亲生的女儿都靠后了,谁知道你……娘都差点让你给气死。” “原来不是有病,是贪心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秦家几个姐妹结伴出来了。 秦采脾气最急,迫不及待的就跳出来怼钟容:“这位奶奶,你可别看着我家里有好东西,就胡乱攀亲戚啊,什么你娘的陪嫁?我们可不知道这些,看你的年纪,你结婚的时候怕都是建国前了,都是几十年前的老黄历了,现在还翻啊。” “对啊。” 秦绿也笑着上前一步站到秦采身旁,姐妹俩把钟容就给夹在当间,把她控制的死死的,省的她急了做出伤害沈宜的事情来:“几十年前战乱不断,后头又有那么多事情,就是前朝皇宫里的东西流落民间的不知道有多少,更何况你家里的物件呢,哦,我们家有你娘当年的陪嫁,我奶奶就成你妹妹了?那别人家还有呢,你咋不都认亲呢,你得多多少兄弟姐妹啊。” 秦依也使劲的点头:“对啊,对啊,天底下可没这样的道理,也没这么乱认亲的。” 秦苹笑着指着钟容:“我看还是脑袋有毛病,要不然大伙都能想到的事情,怎么她偏偏想不到呢?” 经秦家姐妹这么一说,看热闹的宾客也恍然醒过神来。 可不就是这么回事么。 这几十年间动乱不断,皇宫里的东西都被倒腾出来不知道多少,皇帝的陵墓好些都被盗的一干二净,更何况一个小小家族了。 有人小声道:“据说钟容的兄弟很不争气呢,当年吸大烟赌钱啥都干,把家败的一干二净,想来,他为了抽大烟,不知道当了多少好物件,这些东西谁知道落到谁手里了。” “是啊,是啊,那谁家里还没有一两件当年那些大家族的好物件呢。” 钟容叫秦家姐妹怼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可偏偏她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这秦家姐妹一个个嘴皮子太利索了,实在叫她难以应付。 她再看看沈宜站在那里不动如风,她的几个孙女打头阵,几句话就把自己给逼到这个地步,一时间都气红了眼。 “你们别胡说,我会连自己的妹妹都不认得吗?你们……” 钟容气的伸手指着沈宜:“你一个姨娘生养的,不知道怎么哄了我娘开心,让我娘对你比对我还好,这个我也就不说了,毕竟她喜欢你,我也没办法,可现在你竟然连亲生的爹娘都不认了,更不认我这个姐姐,你这真的叫人心寒啊。” 钟容这是很不客气的指出沈宜是庶出,是上不了台面的小妾生养的,让她脸上不好看。 沈宜眨眨眼睛,很无辜的看着钟容:“我就说你认错人了,你偏偏说是我姐姐,还说什么庶出,我可不是庶出的,我娘是我爹的正房太太,也就只生了我一个女儿,后来家里遭了难,我跟着奶娘出来,那时候正是战乱呢,奶娘怕出事,就带我去了乡下,和你说的可一点都不一样。” 她说到这里,脸上带着些同情:“你想来真的很想你妹妹吧,可我真不是啊。” 沈宜硬是不承认,钟容还真的没办法。 她气的咬牙,却又不能拿沈宜怎么样。 正当钟容生气的时候,段延芳听到这事急急忙忙的赶了出来。 她一出来就拽住钟容:“五奶奶你怎么回事啊,你就给你看了个吊坠你就生出这么多事来,你是不是眼红我们家日子过的好特地来闹事的?要不,你就是想挑拨我和我舅妈的关系,见我舅妈送我一个好物件,你就非得说什么人家偷来的,有你这样办事的吗,你还真是老糊涂了。” 段延芳丝毫不给钟容留情面,一点都不把这位长辈放在眼里,直接就开始数落她。 简东令随后出来,板着一张脸就开始训段延芳:“你怎么和长辈说话的,你五奶奶年纪大了,有时候犯点糊涂,你一个当小辈的得耐心的劝她,你着什么急啊这是。” 简东令看似是在训段延芳,可话里话外都在说钟容糊涂,脑袋出了毛病。 钟容叫这么多人一个个的怼,她又反驳不了,一时间气坏了,气的她眼冒金星,头晕眼花的:“你,你们……” 话没说完,钟容就给倒下了。 第四五五章 装呢 “她家人呢?” “赶紧送医院。” “可别出什么事啊。” “她还真有病呢。” 现场一片混乱,说什么的人都有。 沈宜叫秦采拽着离的远远的。 秦雅走过去:“我是医学院的学生,我看看吧。” 围观的人给秦雅让出一条路来。 秦雅蹲下身,抓住钟容的手腕号脉,又翻她的眼皮,看了片刻,就对郑风道:“把我的针拿过来。” 郑风直接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秦雅。 秦雅拿着长长的银针往钟容头上扎去。 “啊!” 一声尖叫,钟容猛的就坐了起来。 秦雅脸上带着浅淡又温柔的笑:“好了,已经没事了。” 她特别有礼貌的把钟容扶了起来:“这位奶奶,我建议您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您的脑子应该有些问题的。” “你脑子才有毛病。” 钟容瞪向秦雅:“我啥事没有。” 秦雅丝毫不生气,甚至于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丝毫改变:“我是说真的,您的脑子真的有些问题的,脑血管有些淤堵,要是不管的话,说不定怎么样呢。” 秦雅说的特别认真。 旁人都看出秦雅并不是拿钟容开涮,应该是钟容真的有些问题的。 可钟容却听不进去:“你一个小姑娘把把脉就瞧出来了啊,简直就是笑话。” 钟容不想理会秦雅,更不愿意再看到沈宜。 她今天在沈宜面前丢尽了脸面,而且还被段延芳一个小辈说教,真的让她觉得没脸见人了。 她提着绣花包走的飞快。 段延芳挽着秦雅的胳膊:“我看五奶奶也不像是有病的啊,刚才怎么晕了?” 秦依也道:“才醒过来的人能走的这么快?” “她是真有病。” 秦雅笑着,还点了点头:“不过刚才是真没晕,都是装出来的。” 呃? 本来还替钟容担忧的一些人在心里开始唾弃她。 等秦桑和简西城出来的时候,这场闹剧已经结束了。 秦桑也是听段延芳叽叽喳喳的讲了一回才知道这件事情的。 段延芳还觉得挺对不住秦桑的,不住的跟她道歉:“都怪我,要不是我给她看那个吊坠,也不会闹出这档子事来。” 秦桑笑着拉住段延芳的手:“怎么能怪你呢?我送你东西是正大光明的,有什么不可以给人看的,咱们没有什么坏心思,偏偏别人生了脏心眼,难道这是咱们的错吗?哪里有杀了人不追究杀人犯,反倒是说受害者错了的?” 这概念偷换的。 可偏偏就把段延芳给说服了:“就是啊,她非得闹腾,我也没办法。” 安抚好了段延芳,秦桑和简西城就要回简家。 临走的时候,秦桑把秦苹叫过去,让她一会儿带人把过来认亲骗钱的两个人送到公安局去。 秦苹显的特别高兴。 她最喜欢做这样的事情了。 她跟秦桑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办好。 等秦桑和简西城走后,秦苹叫了秦采几个一起去酒店后面。 她们过去的时候,那假扮的母子二人已经折腾的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他们是真累狠了。 原地转了不知道多少圈,一直走不出去,又怕简家来人报复他们,又急又怕,一直跑啊跑的,跑到现在浑身没一点力气。 秦苹让众鬼撤了法力,她走过去和秦采一人一个把这假母子二人提了起来。 正好郑风开车过来的,开的还是一辆面包车,秦家姐妹就说说笑笑的带着这两个人坐车去公安局。 这边秦桑和简西城走了,那边秦雅几个又去公安局了,酒店这边就剩下沈宜还有葛红以及吕国安兄弟,简家那边,简东令、简南坡还有林拴宝一家都在帮忙收拾。 有一些没有喝过的酒和饮料要整理一下带回去,还有礼金什么的也要装好,另外,还得和酒店这边结帐什么的,一大摊子的事情要管呢。 两家人倒是互相帮忙,很快就把该收拾的收拾好了,又各自坐车回家。 秦桑和简西城回了简家也没时间休息。 早起的时候就有好多人来简家,还有简家乡下的那些亲戚来认门,家里来来去去那么多人,弄的客厅里乱七八糟的。 地上有踩的脚印,还有好多的果皮,有小孩子掉的糖纸什么的,反正都快没下脚的地方了。 秦桑受不了这么脏乱,只能换了一身家居服之后就拿了扫帚拖把什么的开始打扫。 秦桑都干活了,简西城也不能歇着啊。 他挽起袖子就给秦桑搭把手。 等到简老爷子和简老太太回来的时候,客厅里都已经收拾好了,看不出一点的脏乱来。 简老太太一看真是心疼坏了。 她拉着秦桑上上下下的打量:“可累坏了吧,你也是的,哪有新媳妇就干活的,你不知道把活留着给你姐和你嫂子还有侄媳妇干啊。” 秦桑笑了笑:“我们回来的早,见着乱七八糟的就顺手收拾了,这谁干不是干啊,再说,我姐和嫂子她们也忙了一天,大伙都为着我们的事情累着了,我怎么好意思再劳累大伙呢。” 她这话说的很漂亮,让简东令和高淑秀心情都好了不少。 简东令赶紧道:“还是你和城城最累,你俩赶紧上去休息吧,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叫你们啊。” 高淑秀也道:“是啊,你们把客厅收拾了,晚饭就我俩做去。” 秦桑没有推拒,她对高淑秀笑笑,就拉着简西城上了楼。 进了卧室,秦桑盘腿坐在床上,就和简西城商量着回白沙县的事情。 秦家在前湾村还有很多同族的亲人,而且秦桑爷爷和爸爸的墓地都在村子里,她就得和那些亲人来往。 在京城这边办婚礼,不可能把全村的人都带来,就只能回去再办一场了。 秦桑和简西城说的是前湾村那边的习俗。 简家老家那边喜欢闹新娘,可前湾村那边是闹姑爷,而且闹的特别狠。 秦桑就先给简西城说一声,打个预防针。 “你放心,有我在呢,不会让他们闹的特别狠,不过肯定是要闹的,到时候你别生气。” 简西城是真没见过,也不曾知道闹的有多狠,并没有往心里去:“好,我一定不生气的。” 秦桑叹了一声,她心说等让简西城见识了,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沈宜和葛红带着秦薇回去,一回家,沈宜就坐在沙发上起不来了。 葛红还挺担心的:“妈,你这是咋的了?我给小桑……我给小雅打个电话,让她赶紧回来。” 葛红其实下意识的就想找秦桑。 在她心里,遇到事情找长女是错不了的。 可一想秦桑今天结婚呢,就赶紧改了口。 沈宜摆手:“别打了,我没事,我就是……” 她怔怔的坐着,眼泪一串串的往下掉:“今天见了钟容,想起了以前的好些事情,我想,想你外婆了,自从我跟着奶娘离开钟家,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没有见过她,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如今是生还是死。” 第四五六章 跑了 葛红和沈宜亲近不假。 可她对沈宜的母亲没有任何的印象,没见过面,自然也没有感情。 因此,她不好说什么,就坐在旁边当一个倾听者。 “当初,我娘送我走的时候就和我说过,她说自此以后我和钟家一刀两断,他们富贵,也不许我攀附,他们落难,我也不必搭理,就当是不相干的人,这些年,我从来没有打听过钟家的事情,没想到,今天还能碰到钟容。” 沈宜说着说着自己就笑了起来。 可这笑容里,怎么就有那么几分悲凉呢。 “她还是老样子,一样的蠢啊。” 可不就是蠢么,钟容能长成这样,也是那位沈月桐纵容出来的呢。 “娘。” 葛红看沈宜老在回想过去的事情,怕她伤心,就赶紧劝了一句:“咱不想那些了,咱现在的日子过的这么好,咱就想好的,想开心的事情。” 沈宜点头:“我知道,我不想那些了,反正当年早就断了,再想也没什么用。” 她转过身看向葛红:“你还跟我们一块回村子里吗?” “回。”葛红笑着应了一声:“为啥不回,我闺女结婚,我怎么都得露面的吧。” 葛红拉住沈宜的手,挨在她身边轻声道:“我知道娘在担心什么,你不用担心老费,他这个人心胸开阔的很,不是那种小气的,还有……” 她又压低了声音:“娘,我和老费商量过的,等将来我们去了的时候,是不会合葬的。” 呃? 沈宜一惊:“这又是怎么说的?” 葛红叹了一声:“他放不下他媳妇,我也记着振国呢,再怎么说,他媳妇也是为了他死的,我和振国还有七个闺女呢,总不能让他们孤孤单单的吧,等将来真有个万一,他和他媳妇合葬,我和振国葬在一起。” 沈宜听了这话不由想多了。 她上下打量葛红:“你跟娘说,是不是姓费的对你不好了?” 葛红赶紧摇头:“哪的事啊,他其实挺好的,我们就是都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反正我觉得这样是挺好的。” 葛红都想开了,沈宜也不会再说什么。 其实,村子里这样的事情也是有的。 有好些中年丧妻,中年丧夫的,眼见着孤孤单单,家里的孩子也没人帮忙照料,就搬到一起搭伙过日子,等将来两个人故去的时候,还都是和原配合葬。 沈宜这么多年,这样的事情见过不止一桩了。 她也理解葛红和费振国这样的想法。 葛红见沈宜想明白了,就笑了一声:“老费还和我说了,他和他媳妇无儿无女的,等将来他的身后事恐怕还要麻烦到小桑姐妹,还有小风这孩子。” 沈宜一听立刻道:“这个是应该的,不说小桑她们有大事小情的老费跑前跑后的,就光凭他英雄杀敌,小桑她们也不会不管的。” 话都说到这里了,葛红自然也说出了最终的目的:“老费的意思是他也跟着回村,他得跟着坐镇,帮着操办。” 葛红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很忐忑不安的。 她小心的看着沈宜,就怕沈宜生气。 毕竟,前湾村大多数都是秦家的人,费振国要是跟着回去,秦家人不知道会说什么,万一要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她也怕沈宜脸上不好看。 可沈宜想的透彻。 她这些年毕竟是经历过世事坎坷的,为人十分通透。 她稍一想,就明白了费振国的心思。 若说前些年费振国一腔孤勇的话,那最近这两年,费振国的想法一直都在变化。 毕竟,人的年纪越大,就会越感觉孤单。 不管多厉害的英雄人物,到了老年的时候,还是都希望儿女绕膝的。 费振国也不能幸免。 费振国年纪本来比葛红就大,他年轻的时候四处征战,落了好些的伤病,最近两年,时不时的会发作一两回。 这些伤痛折磨的他很难受。 而葛红这个人是真的品性特别好,也是一个很温柔和顺又很会照顾人的。 费振国伤病发作躺在床上的时候,一直都有赖于葛红的照顾和陪伴。 这让费振国很感激葛红,他就想对葛红更好一些,对葛红好,自然也会对秦桑姐妹们好。 再有一点,费振国在考虑身后事了。 他知道他的身体大不如前,就怕哪一天真的伤痛发作去了。 他和他的原配妻子没有子女,他故去的话,总得有人打理后事吧,总得有人安葬他吧。 而这些,自然就要落到秦桑姐妹们身上。 毕竟,她们是最名正言顺的人。 费振国出身农村,早些年不屑于理会这些,可如今他的那些老观念就发作了,难免就会想到那些旧风俗。 他也怕身后凄凉无人理。 当然,费振国其实也相信以秦家姐妹的人品是不会不管他的,可到底心里还存着那么几分不安的。 他就只能更加竭尽全力的对秦家姐妹好。 这次,费振国之所以要跟着去前湾村,全程帮衬安排婚礼,也是打着这个主意的。 他想着,秦家姐妹婚事他都管,都照料到了,将来,秦家姐妹也是必然会管他的。 这也是费振国的一些小心思。 葛红可能想不到这些。 可沈宜却看的一清二楚。 她拍拍葛红的手笑道:“老费该跟着去的,有他在,咱们也有个仗腰子的不是吗。” 沈宜说这话不止安葛红的心,主要是为了安费振国的心。 秦家接受了费振国帮忙操办的心意,就是承诺以后会管费振国的。 当然,这些弯弯绕葛红也想不清楚的。 不过她还是特别高兴。 大概今天确实是多事之日吧。 秦桑和简西城才吃过晚饭,已经打算洗洗睡了,突然间,简西城就接到一通电话。 这通电话是上边一个特殊部门打来的。 简西城接通,就听到一句话:“马小喜跑了。” 简西城看看秦桑,拿着手机打算出去说。 秦桑却走过去接过手机:“没事,她跑不了,我先前不是送了你们一个追踪仪吗,你们用那个应该能找到马小喜,当然,我建议你们放长线钓大鱼,最好能把教马小喜的那个降头师找出来。” 呃? 简西城看向秦桑。 秦桑在挂了手机之后笑着跟简西城解释:“我在马小喜身上弄了点东西,不管她跑到哪里,用追踪仪都可以定位。” 原来是这样呢。 简西城点头表示明白。 秦桑摸着下巴,脸上带着笑:“这个马小喜还挺有本事的,在那样的地方都能跑出去,可见她手段比段延音还厉害一点。” 简西城可不想再听秦桑说什么马小喜了。 他拿了一套衣服放到秦桑手上:“行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咱们不讨论别人,赶紧洗澡睡觉。” 第四五七章 金钱蛊 入夜,简家的人都睡下了。 今天一天大伙都累到,吃了饭,也没有坐在一起说说话就各回各屋休息。 这个夜,显的格外的静。 简西城和秦桑的屋子里还亮着灯。 透过窗帘,还能看到一些暖色的灯光。 简西城洗了澡,拿着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从浴室出来。 他身上穿着和秦桑同款的睡衣。 只是秦桑的睡衣是红色的,他的却是蓝色的。 秦桑盘腿坐在床上,看到他过来,就对他招手。 简西城蹲到秦桑身前,秦桑接过毛巾轻巧的给他擦头发。 秦桑的动作很轻,擦头发的时候还会时不时的帮简西城按一下头皮,简西城就像是被顺了毛的大型犬科动物一样,舒服的眯起眼睛来。 秦桑给简西城擦干头发,拍拍他的肩膀:“好了。” 简西城瞬间转身,一个用力就抱住秦桑的腰,借势就把她压在了床上。 秦桑惊喘一声,才要说什么,突然间,眼睛眯了一下,一把推开简西城。 简西城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发懵的看向秦桑。 秦桑神色郑重,指指窗外:“你听。” 简西城仔细的去听,还是听不出什么不对的动静:“什么?我听到风声。” 秦桑拧眉,起身从衣架上扯了一件外衣披在身上:“我边有人,不对,有人在放蛊。” 说到蛊,简西城就觉得一阵厌恶。 他可是还记得当初辛穗兰就是想用蛊来控制他的,要不是秦桑赶来相救,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变成行尸走肉了。 “我们去看看。” 简西城拉住秦桑的手,他走在前边,把秦桑挡在身后。 秦桑摇头:“你在屋里,我去看看。” 简西城哪里同意啊,他坚决不同意秦桑一个人去冒险的。 “一起。” 他神色坚定:“有我在,你需要煞气的时候还能从我身上引一点。” 话是这么说,可不么性命攸关的时候,秦桑又怎么舍得放开简西城身上的封印,让他经受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呢。 秦桑笑了一下:“不过就是几只小虫子,没什么的。” 可简西城还是感觉到了秦桑的紧张。 他心里清楚,这个什么蛊虫想必是很不简单的。 他拉着秦桑,怎么都不肯放手。 秦桑没办法,只好和简西城一起出去。 只是,两个人推门的时候,怎么都推不开。 秦桑微眯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就看到了屋子里浓重的晦气,不但这间屋子,简家的这整个小楼都充满了晦气以及阴气。 分明,上午的时候他们去酒店的时候都还没有呢。 秦桑恨的咬牙:“我们去酒店的时候,有人在家里布了阵。” “熟人。” 简西城也是一惊。 秦桑点头:“是。” 简家所在的这个大院戒备森严,一般人可是进不来的,就算是真跑进来,也会被岗哨发现盘问,除非是被这里的人带进来的。 而今天能够正大光明来简家的,就是来道贺的熟人,还有简家乡下的亲戚们。 这又是布阵,晚上又是放蛊,可见暗中的那个人想要把简家一网打尽的。 秦桑心中冷笑,这些人还真是贼心不死呢,瞅着机会就跳出来膈应人。 而且,今天已经闹了好几轮了呀。 先是那个神秘男人出现,再有那对假母子,后头还有钟容,以及跑了的马小喜,现在又闹出这么一出来,那些人是有多不想让她和简西城结婚呢? 简西城和秦桑心思相通。 他也在暗恨那些捣乱的人。 分明这是他和秦桑的洞房花烛夜,要知道,这可是春宵一刻值千金的,可怎么老是有人跳出来让他不痛快呢。 看着秦桑在灯光下越发娇美的样子,简西城更气。 这样的好日子,看着自己的老婆却不能动,那些人真不干人事。 简西城气过,耳尖的听到唏唏索索的声音。 秦桑比他更先听到:“不好了,蛊虫在吃这栋房子。” 秦桑一伸手,镇山印出现在她手心中,她往空中一抛,喝了一个镇字,就见镇山印迅速的变大,而简家各种的那些晦气和阴气就被镇山印一股脑的吸走。 吸了这么些阴气,镇山印也饱的很,它吃饱了,还在空中跳了两下,显的心情很愉悦。 秦桑笑了一声,一个掌风打出去,门自动的开了。 她拉着简西城在长长的走廊里狂奔,在楼上四个角落里,秦桑飞快的各跺了几脚,简西城就感觉这屋子并不显的那么压抑了,好像空气都清爽了几分。 可这时候,外边的响声更大,简西城都听出了虫子爬行的声音来。 “这是金钱蛊。” 秦桑神色严肃郑重,眼中带着冰寒之意。 简西城没有问秦桑金钱蛊是什么,他在仔细的听声音的来源。 秦桑拉住简西城,把他往旁边一扯,手中结印,就见一道金光闪过,走廊一角一个小虫子直接从房顶掉落下来。 那是一个身上带着斑点的六足小虫,样子看着有点恶心,掉到地上,还蠕动了几下,后头就一动不动了。 秦桑走过去,低头就要去拿那只小虫,简西城拉了她一下,秦桑轻声道:“没事,已经死了。” 她拿起来仔细的看了两眼:“这是子蛊,外边应该有指挥子蛊的蛊王。” 简家小楼外边,马小喜和一个中年男人并肩而站。 如果让简西城见到,他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那个中年男人简西城的一位堂兄长的一模一样。 马小喜眼中带着怨毒,目光幽深阴暗:“是该讨回公道了。” 她咬牙切齿道:“要不是秦桑,我还是大学生,我舅舅也不会进监狱,钟庆,还会被我一直压制着,都是秦桑,该死的多管闲事,让我们一家分崩离析,让我……” “好了。” 那个中年男人板着一张脸:“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赶紧按照我教的法子放出蛊王。” 马小喜点头,闭上眼睛开始念念有词。 很快,一只虫子从她的身体里爬了出来。 这只虫子个头不小,长的十分的古怪,他一下地,地上的草都被腐蚀了好大一片。 第四五八章 一网打尽 蛊王不愧是蛊王,它发出尖锐的叫声,迅速的爬到了墙上。 在它一接触到墙面的时候,墙就被腐蚀了一大块,原先的红砖迅速的腐朽,化为粉末。 如果没人管,这只蛊王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把整栋小楼都给腐蚀掉。 马小喜脸上露出一丝笑来。 她仿佛看到了蛊王把整栋楼给吃了,这栋楼里睡觉的那些人给晦气困死,被砸死,被阴气入体而死…… 站在马小喜身旁的中年男人也特别满意。 他脸上带着笑,转过头对马小喜说:“这件事情完了,我再教你一些术法。” 马小喜正要道谢,却听到一个清清淡淡的声音传来:“完不了。” 紧接着,她就看到小楼里走出一个长发披肩,长的精致甜美到了极点的女人。 马小喜目光转暗。 她认出来了,这个女人就是秦桑。 看到这个仇人,一阵怒气涌上马小喜心间。 她咬牙切齿,伸手间,十根手指指甲变长变黑,她喉间传出一阵尖利的叫声,欺身而上,就想要直接结果了秦桑。 秦桑挥手一划,直接就把马小喜的攻击挡住。 她目光清冷,嘴角却上翘,笑出几分嘲讽的意味来。 “一个小小的虫子竟还想跑到本尊头上作威作福?” 秦桑的话音刚落,那只蛊王就从墙面上掉了下来。 秦桑一步步走过去,马小喜在她身后追击,她每攻击一回,都会被秦桑轻描淡写的挡下。 秦桑走到蛊王跟前,那只蛊王发出刺耳的声音。 一只脚踩上去,刺耳的声音立刻止住。 等这只脚挪开的时候,那只蛊王已经变成了粉末。 “你……” 马小喜喷出一口血来,整个人都颓靡了很多。 秦桑轻笑:“我最讨厌这些虫子了,看到了就会忍不住踩死。” 她上下打量马小喜:“像比虫子还恶心的人,我也会忍不住要踩死的。” 马小喜目光微闪,接着,迅速的落下泪来:“我,我不想的,我也是被逼的。” 她扑通一声给秦桑跪了下来:“我真的是被逼的,如果我不来,我就会死,你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秦桑抬起脚,一脚踹到马小喜身上。 马小喜被踹飞,这时候,剧变陡生。 马小喜在空中的身子折返,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弄的,直接就扑向了简西城。 她手中拿着一条碧绿的小蛇,放到了简西城脸侧,对着秦桑一笑:“你站在那里别动,不然,我这小宝贝生起起来,姓简的可就没命了啊。” 简西城没动,在小蛇贴到他脸上的时候,他眼睛都没眨一下,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吓呆了,又像是本来就是个傻的一样。 中年男人开始走向秦桑:“乖乖束手就擒吧,不然,我们可不保证你丈夫的安危。” 他笑了笑:“你不是很喜欢这个男人吗,不知道,你有多喜欢,会不会为了他甘愿赴死?” 马小喜笑的很得意,她伸手想要拍拍简西城,却没想到这个时候秦桑开口了:“我可不愿意死。” 马小喜微惊,刚想开口说话,却觉得腹间一阵剧痛。 她低头,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简西城手中的一把钢刀插在了她胸腹间。 “你……” 马小喜不敢置信的看着简西城,同时,她捏了那条小蛇一下,想让这条小蛇咬死简西城。 但偏偏那条小蛇动都不敢动弹。 而简西城胸前发出一阵亮光,这道亮光闪过,那条小蛇就这么化为灰烬了。 中年男人一看事情不好,转身就要逃。 秦桑却伸手一抖,一张巨大的网从天而降,直接就把中年男人给困住了。 秦桑五指手拢,那张网越收越紧。 中年男人口中发出惨烈的尖叫声。 “聒噪。” 秦桑嫌弃的皱眉,不过却把网收的更紧了。 中年男人拼命挣扎,怎么都挣脱不掉。 网越收越紧,中年男人长的其实挺高壮的,可最后却被网成了一个团。 秦桑把那个肉团往空中一扔:“接着吧。” 很快,就从暗处走出几个人来。 他们接住肉团,把已经躺倒在地上,身上不住流血的马小喜也绑了带走。 另外有几个人将被破坏的地方清理修补。 没有半个小时,一切都恢复了原状。 秦桑打呵欠,显的有些疲累。 简西城走过去抱住她进门上楼。 秦桑在进了卧室之后,看看自己的手掌:“身上都脏了,还要洗澡。” “我们一起洗。”简西城轻轻一笑,抱着秦桑直接进了澡室。 外边一阵风吹过,隔着窗子,简西城听的直直的,他身体一僵,心中暗骂。 秦桑好笑极了,她伸手勾住简西城的脖子:“放心,只是风吹过的声音。” 晚上睡的晚,第二天自然就起的也晚了。 半上午的时候,秦桑才悠悠醒来。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卧室里已经一片明亮。 秦桑还有些迷糊,坐起身摸向床头柜,想要拿杯水喝,但伸手摸了个空。 她这才想起她已经结婚了,现在是在简家,而非她自己家的卧室里。 转过身再看,就看到还在熟睡的简西城。 秦桑笑了笑,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她才动了一下,简西城的手臂就搭了过来,直接搭在她腰间,把她抱个死紧。 “再睡一会儿。” 简西城的声音也带着些沙哑,还有几分慵懒,听着还挺好听的。 秦桑扯着简西城坐起来:“太晚了,不能再睡了。” 简西城强撑着睁开眼睛,看到天色的时候就又躺了下来:“没事,没人会说什么的,你再躺一会儿。” 他没脸没皮的,秦桑却还是要脸的。 她怎么都做不到在床上躺一上午的事情。 “我渴了。” 秦桑没办法,只好先撒娇。 不过这个办法还真挺管用的。 简西城一听她说渴了,立刻就掀被子下床给她找水喝。 秦桑和简西城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简家的客厅里一片安静。 秦桑转了一圈,也没看到人影子,想来,简老爷子和简老太太已经出门了,而家里的人也都有事出去了。 秦桑这才觉得没那么窘迫了。 简西城去厨房转了一圈,端出给他们留的早餐,早餐还是热的,正好可以直接吃。 秦桑也是饿了,吃了两大碗粥,还吃了好几个包子,简西城看她吃的香,也多吃了好多。 吃完饭,把碗筷收拾了,简西城就提议出去走走。 秦桑却有点不愿意动弹,简西城就带着秦桑回卧室看租来的录像带。 这一天过的很安静,也很舒适,和昨天的惊心动魄比起来,真的是太平和安逸了。 然后,就是回门的日子。 说是回门,却是一家人赶着回前湾村准备婚事的日子。 第四五九章 闹女婿 这天的天气有些热,大早起出门走一圈都能溜出汗来。 沈宜睡不着,五点来钟就起来了。 她又开始检查准备好的行装,有带去给前湾村那些同族亲戚的,还有给几个和她处的不错的老太太的礼物,还有她们回去需要用到的东西。 检查完了,沈宜觉得还有点不够,又在里头添了些物件。 她看看时间,才想去做饭,就听到敲门的声音。 沈宜去开门,就看到葛红和费振国站在门外。 这两个人明显也是收拾过的,穿的衣服都是新的,葛红还穿了一件红色的绣花衬衣,头发也烫过了,显的很时髦。 费振国则是一贯的白衬衣和黑色西装裤,站在一起,倒显的他俩像是新郎新娘了。 “进来吧。” 沈宜让葛红进门,她就琢磨着,她是不是也得带上两件红色的衣服? “娘,你们吃过了吗?” 葛红进门就问。 沈宜摇头:“没呢。” 葛红挽起袖子就要下厨。 沈宜赶紧拽住她:“我去吧,你这一身弄脏了多不好。” 正好秦雅也起了,就给沈宜搭把手做了早饭。 葛红和费振国也没吃饭呢,就凑在这里一块吃。 早饭还没吃饭,郑风开了车过来,也跟着一块吃饭。 等大家都吃过早饭,就开始等着秦桑和简西城,一直等到八点来钟,这俩人才来。 他俩来了,也没时间寒暄什么的,就赶紧装上东西,开车直接往回赶。 沈宜和葛红带着秦薇坐在简西城的车上,费振国带着秦雅姐妹几个开郑风那辆面包车。 这两辆车一前一走驶了出去,沈宜就和秦桑说起了钟容的事情。 原来,昨天钟容竟然找到了秦家,还是来认亲的。 结果沈宜一开门见是她,直接就把她给打了出去。 钟容在秦家门口哭了好久,沈宜都没有答理她,更没有心软。 后头钟容没办法只好走了,不过不知道以后她会不会再折腾出事来。 秦桑听沈宜这么讲着,又想到新婚之夜的惊险,眼中闪过一丝思量。 沈宜怕秦桑担心,就道:“她要是再敢来,我就报警,看她还有没有脸闹腾。” 秦桑笑了笑:“是,她要是再来,您就真得报警。” 之后,祖孙俩说了点别的事情,秦薇起的早,路上一颠就困的睡着了。 葛红抱着她,听秦桑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些趣事,嘴角含着笑,没一会儿功夫也给睡着了。 下午的时候,一行人就到了前湾村。 早先沈宜打过电话的,秦振平和秦振顺两家早就把秦家的宅子给收拾出来了,婚礼需要的东西也都帮着置办,什么大办事的,大小灶上的,看客的、端盘的人都找着了。 听说是秦桑要回村办婚礼,好家伙,前湾村来帮忙的来了一百多号人,秦桑他们回家的时候,家里家外的都是人。 门外的路边盘着两口大灶,院子里搭着小灶,好多人都在忙忙碌碌的烧火弄菜。 秦振平找人买了一头大肥猪,正好秦桑回家的时候碰上杀猪,听到猪叫声,秦桑都有一阵的恍惚,就好像是又回到了小的时候,那时候每天过年的时候,队上就会杀猪,秦桑每次都会拉着秦雅跑去看,偏偏秦雅吓的不敢看,有一回还吓哭了,回去挨了秦振国好一通训。 沈宜应该也是想到了旧时光,一脸的回忆。 她下了车,让秦桑姐妹搬东西,她跑过去找相熟的老姐妹聊天。 这一天,秦桑她们回来就忙着招待客人,忙着把带来的礼物送到各家,又忙着给大办事的敬烟敬酒什么的,一直到了晚上,招待好了来帮忙的客人,这才能休息一下。 第二天,秦桑穿了一条款式很简单的红色裙子,和简西城一块出去认人。 大早起就有人过来帮着烧水做饭。 前湾村和秦桑家沾亲带故的全都拖家带口的过来了。 大人孩子挤的满院子都是,欢笑声一直不绝。 沈宜怕瓜子和糖不够,就赶紧让秦雅和郑风开车去县城又买了一回。 等到了中午开席的时候,秦振平和秦振顺把简西城叫过去,带着他认了一圈人,又让他坐到正席上喝两盅。 简西城推不过,只好坐到秦振平身边少喝一点。 他听着秦振平和村子里的人说去年的年景,还有收成什么的,听的还挺认真的。 秦桑找了点吃的,才吃几口,就被秦采拽了出来。 “怎么了?” 秦桑不明所以。 秦采指了指厨房那边。 秦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就赶紧去了厨房。 一进去,就见到村子里的几个大娘婶子正在烙饼。 秦桑挺稀罕的:“今天有面有米饭还有馒头,那么多肉也堵不住你们的嘴,干啥还要烙饼?” 一个婶子看着秦桑直笑。 秦桑更加疑惑。 秦振顺媳妇就笑:“这不是要捂新女婿的嘴吗?” 一句话,让秦桑想到这个习俗。 前湾村这边有个习俗的,结婚的时候,娘家人要用烙饼捂新女婿的嘴,好像是有个说法,娘家给了吃的,女婿吃饱吃好了,回头就不会打媳妇。 还有一种说法是捂了嘴,省的女婿回头讲闲话。 反正这习俗也不知道传了几百年了,至于源头是怎么来了,秦桑还真不知道。 不过,她却知道这事有个弊端。 那还是好些年前了,那时候有两家有旧怨,有一家嫁闺女,女婿来的时候就有几个妇女拿饼捂新女婿的嘴,结果是有旧怨的那一家使了坏,弄的饼是烫的,把新女婿嘴都烫的起了一圈泡,回头小两口就大吵了一架,日子都差点过不下去了。 想到这个,秦桑就赶紧过去试烙饼的温度。 她可不能让这些婶子大娘的因为玩闹把简西城给烫坏了。 秦振顺媳妇一看就笑弯了腰,另外几个婶子大娘也笑的不行:“看小桑,还真知道心疼她女婿,这是生怕我们把她女婿给烫出个好歹来。” 秦采就在一旁笑:“谁家的人谁心疼啊,我姐夫长的那么俊的一个人,要是真叫你们烫的脸上起一圈泡,那还能看吗,不说我姐,就是婶子们看着也心疼吧。” 振顺媳妇过去拧了拧秦采的嘴:“小丫头片子,嘴皮子还真好使。” 秦桑摸过了两张饼,还真就是温的,没一张烫的。 她笑了笑,又叮嘱一句:“你们闹是闹,我也不拦着,就是得悠着点啊。” 前湾村的那帮妇女们真闹起来那是真厉害。 一个婶子笑:“知道了,知道了,这不,知道你女婿是京城的人,还是大干部家的,我们是真没下死力气闹呢,去年咱村一家嫁闺女,大冬天的我们把新女婿都剥光了。” 秦桑给她们说的都有点哭笑不得了。 有一个婶子趁和秦桑说话的时候,拿了一罐黄酱,把酱抹到饼上,拿了饼就往外走。 “这怎么还抹酱了?” 秦桑就有点急。 振顺媳妇拉住她:“急啥呀,我们不拿烫饼,总得抹点酱吧,要不然你女婿脸上干干净净的,那我们多没脸啊。” 第四六零章 香江 人声鼎沸的院子里,秦振平拽着简西城喝酒划拳。 他喝的有些醉了,拉着简西城不放手。 这个时候的前湾村还保持着很多旧时的风俗。 比如说灌新女婿酒,比如说来了客人必然要在酒桌上招待好,比如说很多劝酒的规矩。 为了劝客人喝酒,村民们可以使出浑身的解数。 白沙县早先还曾有过一句俗语,说的就是前湾村劝酒的招数,凡是这边的人,哪一个提起前湾村劝酒来不头痛呢。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到了前湾村,哪怕捧着酒杯跪下喊你爷爷都不能喝。 可偏偏简西城又不能让这些秦桑的叔伯真喊他爷爷。 对着这些人,他还真的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婶子笑着走过去,秦振平媳妇过来拿了酒杯一干到底:“行,这一杯我替侄女婿先喝了,你们也悠着点,别把人喝坏了,小桑找你们算帐我可不管啊。” 简西城特别感激的跟秦振平媳妇道谢。 他才转过脸,秦振平媳妇旁边的那个婶子拿着烙饼就糊了简西城一脸。 简西城还没反应过来呢。 他一双眼睛发懵,愣愣的看着这些婶子大娘,不明白这又是怎么回事。 院子里,不管是在干活的还是在看热闹的妇女们全都笑了起来。 秦采拿了湿毛巾笑着走过来,她把毛巾递给简西城:“姐夫,先擦一下吧。” 秦振平媳妇冲着简西城道:“这是我们这边的风俗,可不许恼啊。” 简西城一边擦脸一边摆手:“不恼,不恼。” 他被糊了满脸的酱,一条毛巾根本擦不干净,他就想起来去屋里收拾一下。 偏偏秦振平拽着不让走,非得再喝几杯。 还是沈宜看着实在不像了,就过去拍拍秦振平:“行了,差不多就得了,小简酒量差,几杯就倒的,你们别那么灌他啊,真要灌醉了都得给我小心点。” 沈宜是长辈,她都说了话,秦振平几个只能鸣金收兵。 简西城进了屋子,秦桑已经端了一盆水过去。 他就着盆子洗了脸,还拿镜子照了好久,看着脸上没一点脏污了,这才去换衣服。 秦桑笑着去泼水,回来之后简西城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他坐到床上,说什么都不想再出去了。 秦桑想着,简西城应该是被热情的前湾村民给整怕了吧。 在前湾村,一家人呆了五天,不仅把婚礼办了,还给秦振国和秦三爷把坟修了一下,后头又去县城拜访了一些人,又休息一天,这才回京城。 原先,秦桑想着婚礼过后找关系送秦依去香江那边的。 可是,他们才回京城,她和简西城就被上级部门给征调走了。 临走的时候,秦桑还有些不放心秦依,秦依倒是挺没心没肺的,她对秦桑道:“我都多大的人了,你别老把我当孩子,我自己能去香江的,你放心吧,我吃不了亏。” “你才多大。” 秦桑一巴掌盖过去:“香江那边的情况和咱们这边可不一样,你别……” “五姐才多大点岁数就敢只身去南城,还敢到处乱跑的做生意,我比她也不差什么,咋就不能去了。” 秦依还不服呢:“你不是给我找了户人家照顾我吗,你把他家的住址还有联系方式给我,我自己过去就行。” 秦桑马上就得走,真的是没时间关照秦依的,只得匆匆忙忙交代她一些话,又给了她敢庄家的地址和联系电话。 后头,秦桑还是不放心,就拜托越佳人帮着联系一些香江那边的她的朋友啊闺蜜什么的帮忙照顾一下秦依。 当然,越佳人联系的那些也不是人,全都是鬼。 秦桑把这事跟秦依说了,秦依也不怕,点头就答应了:“行了,我知道了,你不但找了活人帮忙,还找了一些鬼照顾我,你这阴阳两界都打点好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这话顶的秦桑真是没法说了。 她只能找秦雅,又交代了秦雅和秦苹一些事情,才颇为不放心的和简西城离开家中,直接就去了大西北。 秦桑原想着去几个月就回来,可没想到这一去就是一年多。 这厢,秦桑和简西城才走,秦依就欢欢喜喜的收拾了东西去香江。 秦依是挺高兴的,她终于可以离开家出去闯荡了,而且,还可以见识一下香江的繁华,最主要的是,可以去香江的影视圈转一转,可以找一些自己喜欢的角色去演。 一想到可以随意的演自己喜欢的角色,编造自己喜欢的故事,秦依就无比的兴奋。 她带着激情与梦想坐火车南下,到了南城那边,又乘船去香江。 当然,之前她去香江的证件什么的,都是简西城托人帮忙办好的,秦依可以直接畅通无阻的过去,而不必像有一些人一样需要找蛇头偷渡。 香江和南城虽然离着那么近,在南城,都可以看到香江那边的高楼,在香江,也可以看到南城,可是,两边的情况真的是完全不一样。 南城现在正处于建设时期,破旧的房子还有很多,各方面的设施离香江差的远的远。 而香江,真正的是高楼大厦,灯红酒绿,让初次过来的人都认为到了人间天堂。 可是,秦依却并不是那样天真的人。 她心情清楚,香江繁华的表相下,掩盖着数之不清的黑暗与污秽。 她才登上香江的土地,就碰到了好几个想要拐走她的人。 秦依机灵的躲了过去,她先买了一张地图,了解了香江各区的分布情况,然后就打车找了一家宾馆住下。 秦依在宾馆呆了两天,打听到了很多香江这边的情况,之后,她才拿出秦桑送她的那只黑色的,一看就泛着冷幽光茫的手机。 她在手机的一处安了一块灵石。 当然,秦依不知道灵石是什么,这个也是秦桑告诉她的。 灵石安好了,秦依就打开这只手机,开始照着通迅录打电话。 她打了几个电话之后,宾馆的房间里就出现了好几只鬼。 那些鬼看到秦依都显的特别激动。 他们凑过去打量秦依,小声的嘀咕着:“长的真好看啊,不愧是大人的妹妹。” “是啊,这皮肤嫩的,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也没这么好的皮肤。” “这眼睛长的真好看,我要是活着,肯定追她。” “她胆子还真大,一点都不怕咱们。” 秦依听着这些鬼的对话,还真是满头黑线。 她一直耐心的等着,等这些鬼聊完了才咳了一声:“对了,那个什么庄家在哪?我直接给他家打电话联系他们答理我不?” 一只鬼赶紧笑着上前:“你打就是了,他们要是敢不答理你,我会好好收拾他们的。” 秦依问了才知道,这只鬼叫庄恒,是庄家兄弟的老祖宗。 有人家的老祖宗打了保证,秦依自然什么都不怕了。 她直接就拿出她来到香江之后换了卡的那个手机,拨了记忆中的那个号码。 第四六一章 鬼宅 这段时间,庄家兄弟真的挺烦恼的。 庄家的事情做的还不错,这都是兄弟两个同心协力一起发展出来的,只是,最近一段时间庄家却遇到了一个瓶颈。 或者说遇到了困难。 庄家兄弟急需一大笔钱度过这个坎,同时将事业做的更大。 他们也找银行商量贷款,更找朋友借过钱。 只是不知道是谁在背后使坏,银行那边不批,朋友那里只能借到一笔小额的款项,大笔的款项没人肯借。 庄家兄弟感慨如果知道当年老之地把宝藏藏到哪里了就好了,可惜老祖宗去世的时候竟然没留下只言片语,弄的他们现在也跟着作难。 就在庄家兄弟心急火燎的时候,庄家长兄庄志高晚上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了去世的老祖宗,那位在他梦里告诉他过几天就有一位内地的小姑娘来香江,那个小姑娘知道庄家宝藏在哪,让他们一定要好好招待。 庄家兄弟也是急的没法了,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信了这个梦,这几天遍香江的找一个内地来的小姑娘,可惜,怎么都找不着人。 就在庄志高认为那个梦是他幻想出来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这个手机还不是他工作所用的手机,而是他生活中所使用的手机,都是和家人还有亲朋联系所用,知道这个手机号的人也特别少。 庄志高想也不想就接了。 接通之后,就听到一个很好听的带着些稚嫩的声音:“是庄先生吗?” 庄志高一愣,下意识的道:“是,你是哪位?” 那边就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我是秦依,内地来的,今天刚到,碰到一位老先生给了我您的手机号……” 庄志高就觉得他的心跳一直在加速,头也嗡嗡作响。 内地来的小姑娘,内地来的小姑娘…… 他念着这句话,突然间,庄志高一机灵醒过神:“你现在在哪?我马上派人,不,我亲自去接你。” 秦依报了她所在的酒店的名字。 庄志高在挂了手机之后对管家道:“马上备车,我要出去。” 他拿了衣服往外走,走了几步就给庄志远打电话,让他赶紧回来。 秦依在酒店里洗漱好了,换了一身衣服去楼下吃了一顿饭。 她才吃完饭,就看到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前后脚走进来,走在前边的男人还拿出手机要拨号。 秦依一瞬间就认了出来,这两个人就是庄家兄弟。 她笑着起身,迎面走了过去。 当秦依站在庄家兄弟面前的时候,这两个人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自认为见惯了风浪的两个人,面对着站在不远处的,长的漂亮的都不像真人的秦依,一时间都怀疑是不是在做梦。 在他们的印象中,内地来的女孩才来香江的时候大多其貌不扬,也显的有些畏缩,更有的特别的自卑。 当然,最多的还是看着这灯红酒绿眼中闪过贪婪。 可偏偏秦依容貌美到惊人也就算了,态度也十分落落大方,看到他们的时候,更是不卑不亢,说话行事进退有度。 这让庄家兄弟对于内地人的印象大为改观。 秦依带着庄家兄弟找了个地方坐下,才坐下来,庄志高就迫不及待的问:“你见过的那位老先生长什么样子?” 秦依笑了:“实话实说,其实是庄先生的祖先找的我,他说他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托我告诉您二位。” 这句话又让两个人愣了许久。 秦依喝了一口水,特别不避讳,直言道:“作为交换条件,我希望我在香江的这段时间,还请二位先生照顾一二。” 庄志高回过神之后就赶紧点头:“只要你把这件事情说明白了,也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们自然会照顾的。” 这可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了。 好在秦依也想得开,她笑道:“自然。” 和庄家兄弟谈好了,秦依也不是磨蹭的人,当下就坐上庄家的汽车去了庄家一座很久都没有住过人的旧宅子。 这是当年庄家老祖宗发迹时买下来的,庄家人在这里住了几十年,后头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废弃不用了。 到了旧宅子外边,庄家兄弟还带着几分惧意:“这宅子……嗯,有些不好。” 秦依站在宅子外边看了两眼,她觉得这个宅子让人感觉有些阴冷,就从背着的包里拿出秦桑给她的那个瓷瓶,倒了一些东西出来抹到眼睛上。 秦依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这宅子上空汇聚不散的阴气,那大团大团的黑雾都快把宅子罩在里边了,可见这宅子有多凶险。 “这是鬼宅,还是凶宅。” 秦依看了庄志高一眼:“这宅子里是不是闹出过人命来?” 庄志高点头:“是。” 秦依咬了咬下唇,沉吟一下道:“我只是告诉你们东西藏在哪里,其他的按理我是不会管的,可现在这样……如果想要我帮你们把东西弄出来,我要加价码的。” 庄志高看了看庄志远。 兄弟两个目光交汇,很快就有了主意。 庄志高苦笑一声:“这个是自然的,不知道你还想要什么?” 秦依忽尔就笑了。 她一笑,就更加的艳质天成,端的是倾城绝色。 就算她现在年纪小,人还没有完全长开,可那绝色的样子,还是引的人不由的砰然心动。 庄家兄弟都不由的捂住胸口,心说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姑娘,不知道要提什么过份的要求呢。 在他们想来,就凭秦依的容貌,只要她肯放下些身段,以后想要什么得不到,而她不惜犯险相帮,那提出来的条件肯定很难办到。 可是,让庄家兄弟没想到的是,秦依提的条件一点都不过份。 “我想演戏,我就是想你们能帮我找一些演戏的机会,让我能够多演一些自己喜欢的角色。” 这个? 庄家兄弟还真的是特别震惊呢。 一个这么漂亮,气质这么好的小姑娘,费了这么多心机,竟然只是为了演戏? 就她这个容貌,哪里还用得着他们帮忙,只要她自己肯,只要放出风声来,不知道多少经济人找上门呢。 不过,想是这么想,秦依这个特别容易就能办到的要求,庄家兄弟自然不会推辞。 庄志高笑了一声:“这个好办,只要把东西拿出来,我们立刻就能帮你联系剧组,以后,你想要演什么戏都行,我们能联系的给你联系,没人脉的,也可以砸投资。” 秦依一听,立刻笑开了花。 她拿出一个漆黑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越奶奶,是我,这里有一个鬼宅,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符才能摆平?” 秦依的电话拨出去没多久,她就似乎已经有了主意。 她挂了电话,从背着的小背包里掏啊掏的,掏出好多的符来,她一张张的辩认,然后拿出两张符来:“应该是这个了,这个是驱邪符,还有这个是五雷符……” 第四六二章 怀孕 秦桑原来以为去了西北的研究所,以她的能力,用不了几个月就可以回去的。 可她完全没有想到,她在研究所里一呆就是一年多的时间。 她原先是被请去帮忙做航天材料方面的研究的。 她用了一个多月搞定了这件事情。 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她不但弄出一新材料,还帮着核物理研究所方面做了一些计算。 秦桑虽然学的是物理,可她的数学方面也特别的精通。 甚至于,秦桑对于数学的认知高于这个时代很多年,她在帮忙计算的时候,解决了核物理研究所一些积存很久的问题,让那边的研究更加的通畅。 然后,秦桑又被借去帮着电子通讯方面的研究组做计算,还帮他们解决的困扰已久的问题。 就这样,秦桑在研究所呆了三个多月了。 这三个月里,秦桑的名声传的整个研究所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都说秦桑就是研究所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还说秦桑就是万能的,只要有需要,她就能做出成就来。 她的这个名声传播出去,就又被研究通讯卫星的几个大佬给拐走,一直在那里呆了三个多月,最后卫星上天了她才被放回来。 后来,军方的几位大佬过来,又借她过去做武器设计。 秦桑在武器所呆了两个多月,就做出了更加精良先进的导弹。 她和简西城都是在研究所里呆着,可却时常见不了面,有的时候,一个星期夫妻俩都见不着一回面。 实在没办法,两个人都太忙了。 秦桑优秀,可简西城也不孬。 简西城也是一位全方面的人才,好多方面他都精通,也和秦桑一样,经常被到处借调,有的时候,秦桑才进这个组,简西城就从这个组离开,秦桑才离开那个组,简西城就又进来了。 夫妻两个经常错开,可是,谁都没有怨言。 他们都明白彼此都是在为了祖国的科技发展做贡献,是为了让这个国家更好,为了更好的守护自己的亲人,也为了让他们爱的人过着更好的,更和平的日子在努力。 当然,他们见不着面,并不是就没有联络。 研究所里有内部电话,两个人还是可以经常打打电话的。 他们两个都是心里有主意的,打电话的内容都是说一些寻常事情,比如一日三餐啊,又看了什么书啊,或者就是思念对方的话,至于说对方在做什么研究,又遇到了哪些难题,这样的事情他们是从不跟对方提的。 这个也是研究所里所有人员的共识。 不说打电话,就是见了面,夫妻两个也很少会谈工作中的事情。 就这么的,两个人虽然在研究所里有分配好的共同的房子,共还是聚少离多。 这种情况,一直到秦桑有一天在做研究的时候昏了过去,把和她在一起的那些研究员给吓坏了,赶紧给秦桑找大夫,又赶紧电话通知简西城才截止。 简西城听说秦桑昏了过去,顿时吓的差点没有把手里的试管掉到地上。 他尽力克制,把试验工作结束之后连衣服都没换就飞奔过去。 简西城过去的时候,大夫已经到了,正在给秦桑检查。 “她,怎么样了?” 简西城看到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秦桑时,浑身都在发抖。 原来还关心秦桑的人就又开始担心简西城了。 他们怕简西城下一秒就会在他们面前也跟着昏迷。 大夫检查之后起身对简西城笑了笑:“恭喜了,你爱人怀孕了。” “什,什么?” 简西城吓了一大跳。 他不明白秦桑怎么会怀孕? 分明他们两个商量好了的,这个时期不宜要孩子的,想着等这边的工作结束回去休养一段时间之后再生孩子。 可偏偏…… 但是孩子来了也不可能不要的。 简西城几乎是同手同脚的走到秦桑身边,他握住秦桑有些冰凉的手,转过头问大夫:“我爱人,她,她没事吧?” 大夫摇头:“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最近工作强度有些大,她又怀孕了,有些吃不消。” 简西城深吸一口气,又让大夫给秦桑开一些补身体的药,等开完了药,他又跟大夫道谢。 之后,简西城安顿好了秦桑,就开始打报告让秦桑回家安心养胎。 当然,上级部门也不是不通情理的。 秦桑怀孕累倒在工作岗位上,那肯定是要让她休息的。 这一年多,各个工作组压榨秦桑也是够够的了。 秦桑一年时间为科研工作所做出来的贡献,比别人半辈子都不少了,现在人家又怀孕,身体还不好,肯定是要让她休息的。 再者,秦桑对于上边的领导来说,那就是个大宝贝啊,几乎就等于是下金蛋的母鸡一样。 上边也肯定不会做出什么杀鸡取卵的事来。 秦桑在,好些工作虽然会拖延一下,出成果迟一点,可早晚都是会出成果的嘛。 如果秦桑有个万一,那对于整个国家来说都是巨大的损失了。 因此,简西城的报告递上之后,很快批复就下来了。 鉴于秦桑在西北这边的工作取得了很多阶段性的成果,她也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上边给她批了一年半的假期,足够她回去安心养胎,然后把孩子生下来,带着孩子度过哺乳期了。 批复下来之后,秦桑就被送回京城。 这次,简西城没有跟着回去。 他很想亲自送秦桑回去,可是,他那边的工作特别重要,他根本走不开,只好特别遗憾的,依依不舍的送别。 在送秦桑走的时候,简西城差点就要哭了。 他是真的舍不得秦桑,可却不得不让秦桑回去。 毕竟这边的环境不允许秦桑养胎。 再一个,简西城觉得愧对秦桑。 秦桑怀着他的孩子,一路从西北回京,路上可是要吃不少苦头的,在这种时候,他却不能陪伴在侧,他是真的对不住秦桑和孩子的。 反倒是秦桑一直笑着安慰简西城。 在车上,简西城抱着秦桑舍不得放手。 他嘴里一直念叨着:“你一定要好好的,路上走慢一点,别嗑着碰着,吃喝上也一定不能亏了自己。” 秦桑听出简西城声音里的不对劲。 再看他的时候,发现他眼圈都是红红的。 秦桑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可她却不能有任何的异常,她怕她的情绪不好的话,真的会让简西城哭出来。 “嗯。” 秦桑笑着点头:“我记得了,你也一定好好的啊,我先回京等你,说不定过两个月你就能回去了呢。” 简西城咬牙道:“我一定争取早点回去的。” 秦桑握着他的手:“你别想太多,我们这样已经很好了,这边很多研究员好多年都见不着家人一面呢,咱俩还能每天通话聊天,人家连封信都寄不出去。” 她轻声劝慰:“咱们这都是工作需要,为了国家建设,科技进步在努力,你虽然不能陪在我身边,也许不能看到咱们的孩子出生,可我一点都不会感觉遗憾,我会觉得特别自豪……” 第四六三章 胜利会师 秦桑在回京之前给京城的简家还有秦家都打过电话,告诉了他们回去的消息。 简老太太知道秦桑怀孕了,那简直就是高兴的手舞足蹈,真的是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走路都有劲了。 她一直拽着简老爷子,不住的念叨:“小桑在西北肯定受苦了,这怀着身子还工作,不知道累成啥样,她回来之后一定得给她好好补补,还有,得让她休息好,这孩子性子要强,和城城一样工作起来不要命的,不知道这一年多是怎么过的,不行,我得好好盘算一下怎么让她安胎。” 简老爷子听的都直想打嗑睡。 老太太一看简老爷子这副样子就更生气:“我说,你听着没有。” 简老爷子特别害怕的看着老太太:“听着呢,听着呢,我知道你心疼小桑,可这不是人还没回来吗。” 简老太太使劲的拍了简老爷子一下:“那咱们得先准备好啊,不能她回来了再准备,那像啥样子。” 她突然间想到什么:“不行,小桑不能住楼上,她是孕妇,这上下楼的万一嗑着了怎么办?” 越这么想,老太太越着急:“我的城城回不来,他媳妇怀孕他也不能陪在身边,他又在西北吃苦受累的,我得把小桑照顾好,连城城那一份一起照顾了。” 老太太转了两圈,突然一拍脑袋:“对了,小桑在京城不是有个四合院嘛,我看过的,收拾的可好了,院子里还种了好多花,那个地方好,空气好,环境也好,特别适合养胎。” 这么想着,老太太就赶紧给秦绿打电话。 “小绿啊,你赶紧找人把你姐那个四合院好好打扫一下,看看缺啥跟我说一声,我让人买了送过去,等你姐回来我陪她住过去。” 简老爷子一听可就着急了。 顿时嗑睡也没了,也不打盹了,龙精虎猛的站了起来:“你说啥?你要陪小桑住到四合院去?” 老太太忙不迭的点头:“是啊。” 老爷子脸就拉了下来:“那我呢?我咋办?” 老太太摆手:“你都多大岁数了,我不陪着你你就不过日子了?再说,我走了不是还有老大一家陪着你吗,你有儿子有孙子的,还有啥不放心的。” 可老爷子的脸还是黑黑的。 他舍不得老太太离开。 可他偏偏又说不出口。 就像老太太说的那样,秦桑回来得有人照顾,总不能秦桑怀着他简家的孩子,还得人家秦家人照顾吧。 那也太不像话了。 可是,老爷子这些年从来没和老太太分离过,老太太要是走了,他一个人也没滋没味的。 “这个,咱们找个保姆照顾小桑不行吗?” 老爷子憋的没办法了就来了这么一句。 老太太一拍桌子:“啥?保姆能多仔细啊,能像我一样时时处处的想着她吗。” 说着说着,老太太就哭了起来。 “我对不起城城啊,他在西北吃风沙,我还不能好好对他媳妇,可怜我家城城人都瘦了好大一圈,不知道受了多少罪,他媳妇和孩子还得受罪,我想想这心里就不是个滋味啊。” 老爷子被老太太这么一哭一闹的也没办法了,只得放人。 老太太当下精神抖擞的就收拾了东西,又联系秦绿,和秦绿过去又是买东西又是收拾了,当天晚上就说那里好,非得住下来。 沈宜也接到了电话,知道秦桑怀了孕要回京的事情。 她心里也急的不行。 她原来想说要照顾秦桑,可秦薇也离不开手,再加上,沈宜也不知道简家那边是啥态度,自然不能做的太过了。 后头秦绿和简老太太出去了一遭,回来之后,沈宜就知道简老太太搬到四合院里要照顾秦桑了,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沈宜也知道简老太太有多疼秦桑,那简直就是当成亲闺女疼的。 她也清楚老太太其实是很偏心秦桑和简西城两口子的,现在老太太搬过去,那肯定会照顾好秦桑的。 不过,过了片刻,沈宜想到老太太的年纪,就更不放心了。 毕竟,简老太太年纪在那摆着,就怕她有心无力啊。 沈宜又想着让秦桑回家养胎,可再一想,这也不好,真要让秦桑回来而不是在简家,那恐怕得让人说简家那边对媳妇不上心了。 沈宜是干着急没办法。 那边,葛红却在收拾东西。 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叮嘱郑风:“一会儿你叔回来你跟他说一声,我搬到小桑那个四合院去住了,往后你们爷们就自己做饭吃,要不然就吃食堂也行,下饭店也行,再不行,就各想各的法子。” 郑风都给愣住了:“婶,你这是干啥呢?” 葛红笑的欢喜:“我得去照顾小桑,她这一年多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现在怀了孕,我当娘的不在身边怎么行,小桑还那么小,我得提醒着她点,要不然真有个好歹的,那可是后悔都没地儿去了。” 她麻利的收拾好东西,提着包往外走。 郑风赶紧过去提了包要送她。 葛红摆手:“我自己打车去,对了,你要实在不愿意做饭,也不想吃外边的饭,就去找小雅,去秦家那边噌饭吃。” 郑风是满头的黑线。 一直到葛红打上车走个没影,郑风才回过神来,葛红这一走,费振国回来他可怎么交代啊。 要知道,费振国现在可离不开葛红呢。 等到葛红提着包敲开四合院的大门,看到简老太太的时候,两个人都笑了。 一个娘家妈,一个婆家妈,可是胜利会师了。 葛红进了四合院,找了个房间就开始整理东西。 简老太太也在一旁帮忙。 等着整理好了,两个人做伴去了菜市场。 这里米面粮油啥都没有,什么都得置办。 这两个人一直买买买,买了一天多时间,而秦桑也在这个时候回了京城。 她在半路上的时候接到葛红打来的电话,告诉她回来之后直接到四合院这边住,她和简老太太在这儿等着呢。 因此,秦桑一进京就直奔四合院。 这一路上,秦桑其实都挺难受的。 她一直以为她是一个特别坚强的人,可是,怀了孕的她却偏偏有些脆弱敏感了。 虽然离别的时候和简西城说的特别好,可路上,她还是忍不住想简西城,然后,肚子里的孩子又闹腾,她孕吐的非常厉害,难免就有些委屈难过。 秦桑也努力克制了,也在调整自己的情绪,可不知道是孕妇敏感还是怎么回事,她的情绪一直都不怎么好。 再加上路上吃喝都不是那么方便,吃的不合口味,火车上又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让秦桑更难受。 她容易回来了,她进了四合院,就看到两个妈笑脸相迎。 然后,还没坐稳,就有温水端过来,又有各种各样的点心水果给放到她面前。 等休息了一会儿,葛红又放好了洗澡水让她泡澡。 泡完澡,就是各种她特别想吃的饭菜摆了满满的一桌子。 秦桑看到那一桌子菜,再看到两个妈脸上有些小心翼翼的笑,不知道为什么,就想掉眼泪。 第四六四章 独守空房 “别跟我掉猫尿。” 葛红直接就往秦桑手上递筷子:“赶紧吃,吃完了早点歇着。” 简老太太也一个劲的劝秦桑多吃一点。 秦桑也不能辜负妈妈们的这一片疼爱之心,只能闷头吃东西。 到底还是家里的东西好吃,而且,葛红和简老太太又都是知道她喜欢吃什么的,做的这些菜都是她爱吃的,秦桑这次还真吃了不少,而且也没有孕吐。 她舒服的叹了口气:“还是家里好啊。” 等秦桑休息去了,简老太太就心疼的直掉眼泪。 “我们家孩子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走的时候脸色多好,看着多喜兴的一孩子,回来就瘦成这样,你看小桑皮肤腊黄,人也没精神,瘦的跟皮包骨似的,我看着就心疼。” 简老太太都心疼,更何况葛红了。 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能不疼? 可她还得劝着简老太太,生怕老太太年纪大了,万一哭狠了再有个好歹。 秦桑吃饱喝足,在自己家的床上睡的也安心,这一觉,她一直睡了十几个小时,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她睁开眼睛就闻到厨房传来的阵阵香气,听到外边传来的各种各样的声音。 有巷子里小孩子嘻戏的声音,还有自行车铃铛响的声音,以及汽车鸣笛的声音。 这些熟悉的带着烟火气的声音,让秦桑的心立刻变的柔软又安然。 她躺在床上没有动,睁着眼睛就这么躺了好一会儿才起床。 她一洗漱好,葛红就把才做好的早餐端过去,有煎的饼,还有才出锅的热包子,以及喷香的肉粥,还有简老太太特地凉拌的小菜。 秦桑特别喜欢吃那些小菜,真的是又清爽又解腻,好吃的不行。 她就着小菜吃了好几个包子,又喝了一碗肉粥,吃饱了饭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真是舒服的直想哼哼。 简老太太和葛红在这里住着,除了照顾秦桑一天五餐之外,没事的时候就是约着出去逛街。 这俩人都不差钱,出去了就是买买买。 当然,买的也不是她们自己用的东西,全都是孩子的小物件。 今儿看到这块布料好看,买,回头做条小裙子,将来给孙女穿。 明天看到那个玩具漂亮,买,回头给孩子攒着,总有玩得到的时候。 没几天功夫,秦桑家一间厢房就堆满了俩人买来的各种各样的东西。 她俩还一块做被子做褥子,都是给孩子用的,还有给孩子做的各种小衣服,葛红还在准备尿布啥的。 这俩人每天过的忙忙叨叨的。 简老太太脾气直爽有什么说什么,葛红是个性情温和不爱计较的,俩人倒是真能说得到一块,再加上,她俩那是真疼孩子的,凑一块就是夸孩子,再就是惦记秦桑吃喝。 这么着,这俩人越呆越觉得投缘,越觉得对方合自己的脾气,没多少日子,就开始处的难分难舍了。 这俩日子过的悠闲自在,可苦了家里的男人。 简老爷子多少年都没离开过老太太。 这老太太走的前两天,他倒是还能受得住。 原先,老爷子还想着老太太一走他还能清静两天,可真清静了两天,他就受不了了。 虽然说吧,家里也有儿孙照顾,更有保姆管着一日三餐,他每天还能出去溜达,和一些老朋友聊聊天,可没有老伴在身边,这日子就觉得怎么就这么没滋没味的,吃啥啥不香,说话都提不起精神来。 老爷子见天的在客厅里转悠,一个劲的问林拴宝:“老大,你娘咋还不回来?小桑那不是有她妈照顾吗,你说你妈凑啥热闹啊,她都多大年纪了,去了不说照顾小桑,不给添乱就是好的了。” 林拴宝能说啥啊? 他啥都不敢说? 他能说他妈不对吗,不敢,更不敢说秦桑那里有人照顾,用不着他妈,那不是显的他容不下兄弟媳妇吗。 林小溪见她爹期期艾艾的说不上话,只好笑着跟老爷子道:“爷爷,我奶奶这不是不放心小婶吗,小叔不在家,咱们家总得有人照顾小婶吧,我奶奶在那里镇着,小叔知道了,这才能安心做研究不是。” “她过去几天就行了,哪有老不回家的道理。” 老爷子实在等不下去了,就扯着林小溪道:“小溪啊,我这也不放心你小婶,你给我收拾几件衣服,我也过去看看去。” 林小溪劝了几回,实在劝不住,只能帮老爷子收拾了点东西,带着他去秦桑那里。 简老爷子想老太太想的受不了。 费家,费振国也想葛红啊。 早先费振国一直是单身一人,多少年家里没个知冷知热的人,他的日子都是凑和过的,也没想着怎么着。 可有了媳妇那就不一样了。 有媳妇在,衣服有人洗,每天穿啥衣服有人搭配,每天回来都能吃到热乎乎的饭菜,还有人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说那的,费振国也觉得小日子过的美滋滋的。 可媳妇这一走,家里就剩下费振国和郑风俩大男人,俩人都不是会做饭的,凑合着做一口吧,还真难以下咽。 没办法,那就只能去食堂吃或者吃饭店。 可那也比不上葛红做的好吃啊。 还有家里的衣服也没人收拾没人洗,屋子更没人打扫,没几天功夫,费振国就从原先一个利落整洁的帅叔叔变成了胡子拉茬的丑大爷。 这还不是最叫他受不了的。 最让他受不了的是郑风这小子太狡滑了。 郑风陪着他吃了两天饭,之后就不回家了,一到了饭点就跑到秦家噌饭吃,美其名曰是去看秦雅,顺便照顾一下沈宜,可其实干的都是又能和秦雅呆在一块腻歪,又能吃好吃的这种缺德事。 费振国看着郑风每天乐滋滋的,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好家伙,别人都有吃有喝的,还有媳妇抱,就他明明有媳妇,可却只能独守空房,这凭啥啊? 费振国坚持了没多长时间也坚持不住了,也买了点东西厚着脸皮登门去看望秦桑,美其名曰看闺女,其实那都是看媳妇的。 第四六五章 坑 也是赶巧了,简老爷子上门的时候,和费振国正好碰到一块了。 这俩人一碰头,一看对方的样子啥都明白了,敢情都是因为独守空房寂寞难耐啊。 简老爷子呵呵一笑:“你也是来看小桑的啊。” 费振国郑重点头:“这不,惦记着孩子呢,一有空就赶紧过来看看。” 这俩人谁也别笑话谁,一起携手进去。 费振国一进门就对秦桑道:“家里就你们三个女人也不合适,你说你怀着身子不方便,你婆婆年纪又大了,再说,家里没个男人,有啥力气活也没人帮忙,要不,我也留下来照顾你得了。” 简老爷子一听这话都快给气笑了。 这小费早先看着还挺正派的,怎么年纪越大越不要脸呢。 “是啊,是啊。” 简老爷子也不能不配合费振国啊,他一个劲的点头:“家里没个男人不行,买米买面啥的,总得有人扛吧,还得有人坐镇,别人才不敢欺负你们,小桑啊,你看爸也留在这里咋样?爸虽然年纪大了,可在这四九城里还是有些面子的,爸在这里住着,没人敢欺负你。” 秦桑想说就是我自己住着也没人敢欺负。 可她再看看葛红和简老太太,哪里不知道老爷子和费振国的心思。 秦桑笑了笑:“我正说着家里就我们仨有点太冷清了,爸和费叔叔愿意住过来那是再好不过了。” 那两位一阵乐呵,简老爷子当下就对林小溪道:“小溪,你回头再给我收拾点东西送过来,对了,我记得家里还有好些别人送的补品,你也给你小婶捎来,还有啊,前儿不是才买了点水果吗,你骑车给你小婶带过来点。” 费振国则是赶紧给郑风打电话:“小子,赶紧回家给我收拾几件衣服,再去买点鸡啊、鱼啊排骨的捎过来。” 郑风那边挂了手机就哭丧着脸跟秦雅耍无赖。 “小雅,费叔叔也要住到大姐那里了,你说我咋办啊?家里就我一个人,我害怕。” 秦雅上下打量五大三粗,一张脸长的又凶又野的郑风,实在想不出他害怕是什么样子来。 “小雅,你说我一个人在家,万一要是有人打上门,我可咋办?” 郑风挨在秦雅身边噌来噌去的,这是要把无赖耍到底了。 秦雅一时不防,让这滑头赖皮狗占了点便宜,再想把人撕下来一时半会儿的还不能成功,气的都想踹他两脚。 郑风却快乐疯了。 他闻着秦雅身上的香味,小心的伸手摸摸小腰,真是骨头都轻了二两。 秦雅无奈极了,也有点后悔当初怎么一时心软,看着郑风特别可怜就答应和他处对象了呢。 现在被这赖皮狗赖上,想反悔都难。 半晌,秦雅才伸手拍拍郑风的背:“要不,你去黄超家借宿?” 郑风身体一僵:“不去,黄超脚臭,熏的人难受。” 他看看秦雅,小心的提议:“要不,我搬到你家住几天吧?” 秦雅深吸一口气,对着郑风笑了一下,这笑真是如春风一般柔和,笑的郑风都目眩神迷了。 秦雅一边笑,手指拧住郑风腰间的软肉,一个用力,郑风都疼的冒了汗:“郑风,你想死就早点说。” 秦雅说的是威胁的话,脸上也想带出点凶悍之意来。 可是,她天生的声音都是软软的,是那种骂人都好像在和人打商量的,就算是威胁郑风,可听在郑风耳朵里,也像是在撒娇一样。 而且,秦雅天生长的就是那种温和无害,特别端雅的样子,她就是想表现的凶悍一点,却也叫人看了还是觉得她温温软软,特别的和气可亲。 郑风握住秦雅的手,拿到跟前看了看,又在秦雅指尖上吹了几口:“你手疼不?我看着指尖都红了,都怪我,肉这么厚……” 秦雅还能有什么脾气,碰到这种人,她是真的哭笑不得。 秦桑在休息了好几天之后,就开始时不时的出去溜达。 她有的时候帮着沈宜接送一下秦薇,有的时候会去学校看看,后头就开始写论文。 之后,秦桑又帮着秦绿才办的一家电视机厂改进了工艺,降低了生产成本,让厂子产量更高,赚的也更多。 秦绿后头要送秦桑一些股份,秦桑给拒绝了。 秦绿没办法,就只能给秦桑买东西,买房产什么的。 这时候,南城那边已经是经济开发区,那边正在到处圈地建厂房,盖楼什么的,秦绿就托关系在南城那边买了一块地,想着建一些厂子,后头又买了一些房产,准备给自己的姐妹们留一些。 秦桑这些日子和几个妹妹一起聊天什么的,也问了这一年多家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妹妹们有什么困难没有。 去年的时候,秦苹高考,毫无例外的是京城文科状元,今年秦采也参加了高考,成了京城的理科状元。 秦苹在京大读书,秦采没有去水木大学,而是上了陆军学院。 还有林小溪也是和秦采一起参加高考的,她考试成绩还不错,也考到了京大。 而秦绿现在在读高中,她大多数的心思都用来赚钱,学习的时间真的不是很多,不过,秦桑问过她的成绩。 她每天考试都是第一名。 秦桑自己也出卷子考过秦绿,秦绿已经把高中三年的课程全部自学完成,甚至于大学的一些课程也学了点。 秦桑看她没有拉下成绩,也就放心了。 在京城的这几个妹妹都没有什么事,剩下的就是远在香江的秦依了。 秦依倒是经常和秦绿几个电话联系,她一直说她很好。 据秦绿说,秦依已经拍了好几部电视剧了,也拍过一些电影。 因为秦依年纪小,当然也不可能当主角,她演的都是一些配角,比如说女主年幼的时候,或者是女主身边的丫头啊,再有就是一些年纪小的角色。 前几天秦依给秦绿打过电话,她告诉秦绿马上就可以演一个她特别喜欢的角色,也挺适合她的,还说演完这个角色之后会回家来住几天。 秦桑在得知秦依过的还不错的时候也没多问。 而据说过的还不错的秦依,现在正坐在一个酒店的包房内。 她的对面坐着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秦依身边坐着的是她在香江这边认识的一个姐姐。 秦依虽然说在香江这边有靠山,而庄家对她也颇为照顾,可秦依却不想仗着庄家的势去谋夺什么角色。 她现在想的并不是出多大的名,而是能够演戏。 秦依想磨练自己的演技,也并不想把自己架的高高的,她不想当空中楼阁,她要做地基稳稳的摩天大楼。 因此,秦依一直都是自己跑龙套,自己找角色,要真是碰到有人不长脸撞上来,她会自己先出手解决,解决不了的,才会去找庄家。 而这位姐姐则是秦依在跑龙套的时候认识的一个关系还不错的女孩子。 女孩子叫苗莲莲,长的特别漂亮,只是家里条件不好,她初中读完就不再读书,一直在外边打工。 后头有人告诉苗莲莲可以当演员,赚的钱比给当服务生要多的多。 苗莲莲为了赚钱,就开始跑片场,各种拉资源。 后头苗莲莲认识了秦依,她曾帮过秦依一个忙,再加上秦依在香江这边真的没什么朋友,就难免和苗莲莲走的近了一些。 这次,也是苗莲莲把她带过来的。 苗莲莲说要给她介绍一个好的角色,说对方挺赏识秦依的,想请她吃饭。 秦依也没多想就跟着来了,结果一进来就发现对方是个肥头大耳的富商,根本就不是什么导演啊制片人之类的。 第四六六章 姐妹们一起来啊 秦依一进门就知道自己受骗了。 她压下心中的怒意,回头瞅了田莲莲一眼。 田莲莲还以为秦依有点害怕呢,就笑着道:“这位是张老板,他可是投资拍了好几部电影的。” 田莲莲一边说话,还在身后推了秦依一把,直接就把秦依给推进包厢里边,她又重重的把门关上。 张老板笑着站起来:“这位就是秦小姐吧,幸会,幸会啊。” 秦依装作害怕的样子缩了缩脖子,想要躲在田莲莲身后,田莲莲却躲着她,根本不让她躲。 张老板伸手要和秦依握手。 秦依目光闪烁不敢看他,更不敢伸手。 张老板一看她这小家子气的样,就先在心底里看轻了她。 田莲莲心里也挺鄙视秦依的,只觉得她还真是内地来的土包子,没见过世面的。 只是,两个人虽然看不起秦依,可面上都带着笑,看着特别热情。 田莲莲拉着秦依的手,脸上带着笑:“张老板可厉害了,而且他心地善良,也很愿意提携人的,只要他高兴了,说不定能捧你当女主角,小依,你长的这么好看,要是能演女主角,肯定立马就能出名,到时候不知道能赚多少钱呢。” 张老板也笑着点头:“是啊,是啊,秦小姐有倾国之姿,只是缺一个一飞冲天的机会。” 秦依原先低着头,现在似乎不那么害怕了,她小心的抬起头:“我,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吗?真的能让我演女主角?” 张老板给秦依倒了一杯茶推过去:“喝茶。” 秦依拿起茶杯装着喝了一口的样子。 她端茶的时候就闻出这茶水里放了药的。 毕竟家里有一位立志成为神医的姐姐,秦依也跟着学了挺多药理知识的,她又是用过帝流浆的,五感与别人自来不同,很轻易就能闻出茶水不对味来。 秦依低头,掩住眼中的精光。 她现在明白过来了,这个苗莲莲就是个拉皮条的。 她看似是跑龙套,不过是以那个为掩饰,用来接近一些长的漂亮的,想进娱乐圈却没有门路的姑娘,她把这些姑娘介绍给这些满是色心的老板,从中得一笔钱或者一些别的好处。 而那些姑娘之后会怎么样,苗莲莲可是不会管的。 为了防止这些姑娘反抗,也怕这些姑娘有清高的不愿意的,她还用了下三滥的手段,在介绍的时候给这些姑娘下药,等到人被药迷倒,然后身子叫那些老板得到了,或者再拍一些不好的照顾片,这些姑娘可就没有办法反抗了,以后还不是乖乖的被拿捏住,让她们陪谁就得陪谁啊。 秦依瞬间就想明白了这些。 她只觉得恶心的不行。 秦依自认为并不是一个特别清高的人,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她些事情她都明白,可是,现在这样的事情赤裸裸的,没有一点掩盖的发生在她面前,而她还是那个被算计的人,也是叫她有够适应不了的。 看着秦依喝了茶水,张老板就显的特别兴奋,搓着手道:“秦小姐喜欢吃什么,一会儿你点菜,咱们先吃饭,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苗莲莲也是连声娇笑:“是啊,先吃饭,先吃饭。” 很快就有服务生把菜单拿过来,秦依还真没客气,她点了几样自己爱吃的菜,就把菜单扔在桌上。 等到点完菜,服务生出去了,苗莲莲就站起来,她拍了拍秦依:“小依,你先和张老板说说话,我去洗手间,一会儿就回来啊。” 她脸上还带着特别温和的笑,拿着包就要往外走。 秦依一把抓住她:“苗姐,我,我有点怕。” 苗莲莲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随后柔和的笑着:“怕什么,张老板是个好人,你和他说说话,如果讨的他的欢心,说不定就能当女主角了,你不是做梦都想当主角吗。” 秦依低头,似在考虑她这话。 苗莲莲就笑着跟张老板道:“张老板,你也照顾一下我们小依,她毕竟还小嘛。” 张老板笑着点头答应了。 苗莲莲就往外走。 秦依看着她,还是有点害怕,不过这次没拽她。 等到苗莲莲走了,包厢的门被关的死紧,张老板搓着手对秦依道:“秦小姐,喝茶。” 秦依端起茶杯,张老板笑眯眯的瞅着她。 秦依却没喝茶,而是把茶杯重重的放到桌上。 这声音吓了张老板一大跳。 秦依似笑非笑的看着张老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们这局也太小儿科了,我也不是傻子,让我钻套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张老板一惊,随后脸就拉了下来:“是嘛。” 秦依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开个玩笑嘛,张老板也知道我想成名嘛,自然,我心里也清楚,想要得到什么必然付出代价的,如果张老板真能帮我介绍一些机会,那些事情也不是不能谈的。” 张老板一听乐了,他还没见过这么知情识趣的女人呢。 关键是秦依实在是太美了。 而且是那种艳质逼人,妩媚天成的女人。 张老板可谓阅人无数的,却从来没见过秦依这么美到极致,也媚到极致的女人。 她年纪是小,可那娇媚之态早就已经掩不住了,如果再长几岁,也不知道会出落成什么模样。 看着秦依,张老板都觉得骨头都酥了,整个人都热血沸腾。 他哈哈笑了两声:“机会肯定是有的,只要把我伺侯好了,这些都好说,好说。” 他也不过就是拿话哄着秦依罢了。 张老板也不过是个小老板,哪里就能真正的投资拍大电影的,他还没到那个档次呢。 秦依却像是信了。 她笑了笑:“我还有几个姐妹呢,您看我年纪小,恐怕也不太会伺侯人,不如,我叫我的姐妹们一起过来陪陪你怎么样,你放心,我的姐妹们比我长的可一点都不差,我还有个姐姐长的比我美的多呢。” 秦依这么一说,张老板都快流哈喇子了。 “好说,好说,你赶紧把人叫过来。” 秦依笑眯眯的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看起来很具科技感的手机。 张老板看到那只手机还愣了一下。 秦依就笑:“我从内地带来的,是新出品的。” 张老板就没有再问。 秦依拨了几个号:“白姐么,是我,小依啊,现在可是有个大好事呢,你们赶紧过来,绝对亏不了的……” 张老板听秦依的确是在打电话叫姐妹过来,这心里就更是热腾腾的,只觉得全身都像是泡在温泉里一样,筋酥骨软的。 秦依的电话打了没有几分钟,包厢的门就被推开了。 秦依一看到一个长的美艳绝俗的女子进来,就支着头,眯着眼睛一副要昏迷的样子:“张老板,我头晕……” 然后,秦依直接就趴在桌上。 而才进门的女子笑着推了推秦依,看起没醒,就直接坐到张老板腿上,伸手挑起张老板的下巴,在他脸上吹了口气:“你就是小依说的那个老板啊,哎呀,长的还挺好的呀,咱们亲香亲香。” 张老板就只觉得整个包厢的温度下降了好几度,他也冷的想要搓搓手臂,尤其是女人向他脸上吹气的时候,他觉得骨头缝里都是冷的难受。 第四六七章 狗咬狗 张老板虽然觉得冷,可坐在他腿上的那个女人长的实在是太漂亮了。 他看着这么漂亮的女人,真是把什么都忘了。 “哈哈,好,咱俩好好的亲亲。” 张老板抱住那个女人就要亲上去。 偏偏这个时候又有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走了过来。 “哎呀,你这个狐狸精,怎么跑的这么快,你可不能抢我的好人儿啊。” 旗袍女人过来就和先前的女人撕扯,一副要抢张老板的架势。 张老板还没见过这么两个绝色美女为他打架呢,一时又是骄傲又是有点害怕,赶紧起来想劝说说一二。 他还没说话,又有一个穿着长裙的女子走了进来,笑着朝张老板勾勾手指:“你过来,让她俩打去,咱们一块亲热。” 这个女人长的清丽如仙,勾的张老板魂都快飞了。 秦依看着张老板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就要抱那三个女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她抱臂站在角落里静静观看。 后来的长裙女子亲了张老板一口,张老板就觉得脸上粘腻腻的,就像是有冰冷的软体动物滑过的感觉。 他再看的时候,就看到长长的舌头在他脸上舔过。 “啊!” 张老板吓的尖叫一声。 他又感觉到似乎有人在摸他的腿,低头一看,旗袍女人浑身是血的一点点在他腿上摸来摸去:“这条腿可真好啊,我的腿断了,要是用这条腿接上该多好。” 先前来的那个女人跑过来扯张老板:“你原来还说我好看呢,现在怎么跟她们俩搅到一起了,你看我好看还是她们好看?” 张老板去看那个女人,就看到那个女人原来美艳动人的一张脸碎成一片片的,地上全都是碎肉,女人的头上就只剩骨头了,她张着嘴,露出一口锋利的牙齿:“我好看吗?” 张老板都吓尿了。 “好,好看。” 旗袍女人右手指甲暴长,掐在张老板腿上:“你个没良心的,你敢说她好看,你再看看,是她好看还是我好看。” 旗袍女人的两条腿断在地上,胳膊也断成一节节的,肚子被剖开,肠子拖了一地。 那满地的血刺激的张老板差点晕过去。 “都,都好看。” 长裙女子摸着张老板的脸:“嘻嘻,你身上阳气还挺足的呀,咱们亲亲,你给我点阳气吧,好不好呀。” 张老板吓的浑身哆嗦。 他就觉得长裙女人那长长的舌头直往他嘴里滑,吓的他咬紧牙关不敢张嘴。 他哀求的看着秦依,一双眼睛满满都是泪。 秦依冷笑:“张老板,我的这些姐妹可好,你满意吗?” 张老板哪里敢说不满意啊,他不住的点头:“满意,满意,再满意不过了。” 秦依笑眯眯的,显的特别高兴:“是吗,我的姐妹们对你也满意啊,这样吧,你带她们回家,她们好好伺侯你怎么样?” 张老板吓的使劲摇头:“不,不要啊……”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的给秦依嗑头:“姑奶奶,饶了我吧,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秦依一招手,那三个女人就乖乖的退到了一边。 秦依笑着一步步走到离张老板不远的地方,拉了把椅子坐下:“说吧,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苗莲莲又是怎么回事?” 张老板不敢不说实话。 他一边打哆嗦一边道:“我,我有一回看到你拍戏,你长的真靓,我一眼就,就看中了,和我在一起的另外几个老板也喜欢,我们就,就找了苗莲莲,她原先给我们拉过不少皮条的,我们……” 秦依听张老板说完,目光微沉。 她似笑非笑的低头,然后迅速的抬起脚,一脚把张老板踢开:“以后少来招惹我,不然,我真的会让这些姐妹住到你家里。” 那三个女人对着张老板直笑,这一笑,就是三张血盆大口,吓的张老板面无人色。 秦依起身就朝门外走去,张老板整个人都瘫在地上了。 等秦依走后,张老板才气恨的咬牙。 他不敢恨秦依,就把所有的怒火和恨意全记在了苗莲莲头上:“好你个姓苗的,敢这么坑你张爷,咱们走着瞧。” 秦依带着三个鬼从酒店出来。 那三个女鬼就问秦依:“小依,就这么放过他吗?这也太便宜他了。” 秦依笑笑:“不用我们做什么,他们干尽了坏不,自有人收拾。” 呃? 三个女鬼很不明白。 秦依就笑:“他今天和你们接触了这么长时间,三位姐姐还给他过了那么多阴气,想来,最近一段时间他的运气应该是极差的,而且身体会变的虚弱,特别容易生病,最主要的是,这个人气量小,心胸狭窄,他今天在我这里吃了亏,并不敢记恨我,他就会找苗莲莲撒气,这两个人对上,谁也别想讨到好,有他们受的。” 三个女鬼想了很久才明白了一点。 秦依拿出一张地图,开始找最近的卖香烛的铺子:“跟他们这种人计较太不值得了,也会脏了我的手,倒不如留着他们,让他们狗咬狗。” 等找到了香烛铺子,秦依就直接打车过去。 她买了一些纸钱香烛,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烧给三只鬼受用。 秦依才烧完香烛,就有人给她打电话,说是有个电视剧要开拍,叫她去试镜。 秦依笑着答应了,又打车回去换衣服收拾,赶着去试镜。 秦桑回京之后就一直安心养胎,有家人在身边照顾,再加上京城这边气侯也比西北那边好,吃的喝的也都好,秦桑就觉得舒服多了。 她在坐稳了胎之后,就想劝简老太太和葛红回去,不用老是陪着她,她其实身体挺好的,不会出什么事。 可是,这两个人说什么都不听,秦桑没办法,只好让她们呆在四合院这边。 不过秦桑也没闲着。 她除了养胎之外,就是读书,还有就是写论文什么的。 很快,秦桑的肚子就跟个球似的鼓了起来,她原先的衣服都穿不下了,就想去买几套孕妇装。 可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什么现成的孕妇装可买,秦桑就买了布料,让葛红还有沈宜给她做了几身衣服。 结果,秦桑这几身孕妇装穿出去之后,不知道多少人跟她打听衣服哪买的,直说要去买。 那天正好越冰陪着她一起逛街,看到好多人跟秦桑打听衣服,越冰心思一动,就有了一些想法。 她回去画了好些图,后来拿给秦桑看,就和秦桑商量着弄个专门做孕妇和婴儿物件的店铺。 店里卖专门的孕妇装,还有一些婴幼儿的衣服,再就是小孩子的玩具啊,婴儿用的奶瓶啊之类的。 秦桑觉得越冰这个想法挺好的,毕竟,以后的社会中,女人和小孩的钱可是最好赚的。 反正秦桑挺支持越冰的。 越冰和秦桑商量了几天,就开始鼓足了干劲去找店铺,找货源,找代加工厂什么的。 第四六八章 讲究 越冰的铺子开起来的时候,秦桑的肚子挺的老高,她行动都开始不方便了。 葛红和简老太太更加紧张,不但白天守着她,晚上还得有个人陪她睡。 简老太太看着秦桑弯不下腰,洗脚都得有人帮忙,晚上也睡不好,半宿半宿的睡不着觉,有的时候才睡着了,又要下床去上洗手间,反正是各种的受罪,再看看别人家的女人怀孕都有丈夫陪在身边。 可偏偏秦桑怀孕这几个月简西城不说陪着了,就是信都没有寄来一封,电话更是没打过一通。 简老太太知道那是纪律,不是只有简西城一个人不能往回写信,所有的人都是要守保密条例的,可还是忍不住特别心疼秦桑。 她看着秦桑浮肿的腿和脚,都忍不住骂上简西城几句。 秦桑倒是特别理解简西城的。 她没有埋怨一句,有的时候在简老太太都替她委屈的时候,还会笑着劝上几句。 简老太太越发觉得秦桑这孩子真的太好了,太善解人意了。 她私底下和葛红说过,说简家不知道修了几辈子的福,才娶着秦桑这么好的媳妇。 葛红就是笑,却不发表意见。 说实在话,简老太太觉得秦桑委屈,可葛红却觉得秦桑事挺多的。 葛红和沈宜不一样。 沈宜出身大家,自小就生长在富贵之地,她那时候的衣食住行是别人想都想不到的。 后来虽然沈宜到了农村,在农村生活了半辈子,可是,她毕竟是受过大家闺秀教育的,在条件允许的时候,生活自然也特别的精致。 可葛红就是个农村姑娘的出身,她嫁人之前过的日子就是为了吃饱饭而努力。 她从小就是吃不饱穿不暖的,饿肚子是家常事,根本不会有那么多的穷讲究。 后来葛红嫁了人之后也只是个农妇,秦振国对她是好,可是,也只是比寻常人家的女人好一点,她也只是能穿一件新衣服,做的活少一点,比别人能多吃几口饭而已。 一直到葛红和费振国生活在一起。 费振国也是农民出身,生活上也不讲究,葛红自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讲究。 可偏偏秦桑却是一个生活上处处要求精致的人。 以前条件不允许的时候,秦桑也是尽量的过的精细一些。 现在条件允许了,她自然就越发的精致,日子过的特别的讲究。 而葛红就偏偏看不惯这种讲究。 什么早餐要吃什么,餐点要怎么摆有讲究,屋里的摆设也不能乱,处处都要收拾的如画一般。 这个葛红也就忍了。 可偏偏秦桑讲究实在太多了,早起洗漱好了之后要换一身便装,出门的话要换出门的衣服,出门回来,又要换衣服,睡觉的时候更要穿睡衣。 每天光是换衣服就要花费好长时间,再加上每一身衣服都要有合适的鞋子去配,发型什么的也要搭。 还有出门的时候,背着的包和衣服的颜色也要合适。 反正就是特别多的穷讲究。 葛红的意思就是秦桑现在怀着孕,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有几件旧衣服凑合着穿就行了,真的没必要弄那么多身衣服,等她生了,身材恢复了,这些衣服都不成用的。 现在国家又讲究什么计划生育,秦桑也只能生一个,做太多的孕妇装真的是浪费。 可是,她说她的,秦桑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葛红每一回看到秦桑衣柜里挂的满满当当的衣服,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说秦桑也不听,就忍不住跟简老太太吐槽,想要简老太太管管秦桑。 可简老太太却偏偏向着秦桑的。 她不但不说秦桑,还劝葛红:“咱们小桑长的这么好,就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就算怀孕,那也得是最好看的孕妇,可不能像别人家一样不讲究,再说,小桑和城城自己有钱,他们花自己的钱,又不用咱们出一分一厘的,你管她怎么花呢,只要孩子高兴,怎么着都行。” 简老太太拍着葛红的手,压低了声音劝:“你看,我和城城他爸有工资,足够我们花的,就是以后真有个什么,也花不着孩子们的钱,你呢,和小费手里也有钱,也够你们养老的,孩子们没后顾之忧,还不兴让她们高兴一下呀,小桑以前受了那么多苦,现在日子好过了,就让她愿意咋样就咋样吧。” 葛红是听进去一些,可是,每回看到秦桑浪费,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简老太太劝了葛红,回头就剩她和简老爷子俩人的时候,简老太太就跟老爷子说:“我是当婆婆的,我哪能劝着小桑不让她买衣服啊,这婆媳关系本来就不太好处,远了近了都不好,我能没个分寸,小葛是亲妈,她说啥小桑不往心里去,母女没有隔夜仇,可我当婆婆的说重了,难免孩子心里不痛快。” 后头费振国也劝葛红虽多管闲事。 葛红心里憋了这口气,实在是不上不下的。 她这口气就一直憋到了秦桑生产的时候。 秦桑生产的时候天已经有些热了。 眼瞧着夏天就要到了,人们穿的衣服也特别的单薄。 秦桑的肚子大的惊人,她走路都有些不稳当,家里的人也都不敢让她出门,就是她在院子里走走转转的,也得有人陪着。 白天晚上的,家里都离不了人。 葛红更是早早的就把生孩子所需要的东西全部都准备好了。 这天,早起才吃了饭,秦桑就想着去后院走走,还没走两步,就觉得肚子一阵阵的抽痛。 她赶紧喊葛红,又喊简老太太。 正好家里的人都在,简老爷子和费振国也还没出门,听到动静就都赶紧跑了过来。 秦桑就拉着葛红的手道:“扶,扶我去洗手间,我洗个澡。” 葛红看秦桑疼的头上都是汗,可是心疼坏了:“洗什么澡啊,咱赶紧去医院吧。” 简老爷子也挺着急的:“我打电话叫车,你们收拾一下,赶紧去医院。” 秦桑摇头,坚持非得洗个澡。 葛红可真是让秦桑的讲究给气坏了。 她没办法啊,秦桑脾气太倔说什么就是什么。 葛红去洗手间放热水,简老太太给秦桑拿换洗的衣服,费振国则帮着收拾东西。 正在一家子忙的团团转的时候,家里的门开了,简西城一脸风尘仆仆的进门。 第四六九章 庆幸 简西城脸上灰扑扑的,没和往日的鲜嫩。 他的衣服应该也是有两三天没换过了,看起来显的有些脏,还皱巴巴的。 这与他一贯的整洁光鲜真的很不一样。 简西城其实也是个挺讲究的人。 他穿的衬衣一直都是雪白雪白的,衣领还要烫的特别挺括,皮鞋也永远是不沾一点灰尘,西裤也要笔挺不带一点皱褶。 可今天的简西城却显的有点狼狈。 他进了门,顾不上换衣服,更顾不上洗一把脸,抓着简老爷子就问:“小桑生了吗?” 简老爷子摇头:“你回来的正好,你媳妇马上就要生了,可非得洗澡,你丈母娘正在洗手间放水呢,她一个人恐怕照顾不了,你赶紧过去吧。” 简西城大步进屋去看秦桑。 后来还是简西城扶着秦桑去洗手间,他帮忙给秦桑洗了澡洗干净头发,又亲自帮她换了衣服,这才让大伙都轻松了一口气。 而这个时候,简老爷子叫的车也来了。 简西城和葛红还有简第太太以及秦桑坐上车。 费振国把收拾好的东西提过来放到车上,警卫员开着车直奔医院。 秦桑到医院的时候,沈宜和秦雅早就过去了。 两个人正在医院外边焦急的等着呢。 等到秦桑进了产房,费振国和简老爷子也心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秦桑在产房里挣扎,外边一大家子人急的团团转。 简西城这个时候什么形象都顾不上,一直蹲在产房外边听里边的动静。 他急的满头的汗。 还不住的问沈宜:“奶奶,里边怎么没动静啊?小桑也不叫啊?” 这个时候,另一边的产房里也有孕妇在生产,那个孕妇疼的大喊大叫,声音传的外边都听的清清楚楚。 可偏偏秦桑这边安静的有点诡异,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说简西城,就是沈宜几个心里也直打鼓。 秦雅扶着沈宜,笑着跟简西城道:“姐夫,你先别急,先坐下歇一会儿,我姐没事的,她懂医术,身体又一直调养的很好,不会有什么的。” “那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简西城没被安慰到,反而更急。 秦雅想了想:“我姐能忍,她就是疼死了,也不会叫出声的。” 这还真是秦桑的脾气。 简西城就想到那一次秦桑受伤,一个人躺在山脚下,明明产的死去活来,但脸上还是带着笑。 他再听听产房里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这心疼的都快揪起来了。 一直过了中午,产房里还是没有动静。 费振国去食堂买了点饭过来分给大家吃。 沈宜吃了一个包子就吃不下了,简老太太和简老爷子就也将就着吃了点,简西城什么都吃不下。 现在秦桑没出来,他真的什么都顾不上的。 这一等,就到了下午三四点钟。 就在简老太太都等的快要撑不住的时候,突然间,产房里传出一阵婴儿的哭声。 大伙都是一阵欢喜。 简西城更是站到产房外边紧张的等着。 片刻功夫,护士就抱出一个小婴儿来:“秦桑的家属在吗?” 沈宜几个赶紧凑过去:“在呢,在呢,我们家孩子生了吗?” 护士笑着:“生了,生了个大胖小子,七斤八两。” 沈宜和简老太太赶紧去抱孩子,简西城却紧张的问护士:“同志,我爱人怎么样了?” 护士笑道:“都挺好的,母子均安。” 简西城这口气就松了下来,随后,他腿一软差点摔倒,还是费振国扶了一下才站他站稳当的。 沈宜和简老太太抱着孩子进了病房,简老爷子和费振国看着这边没什么事了就先离开回家准备东西,简西城和秦雅就在产房外边等着秦桑。 秦桑到了病房的时候还是一身的汗,她额前的头发都被打湿了,脸色也很不好。 简西城拿了毛巾给她擦汗,秦雅从带来的包里拿出一身衣服帮秦桑换上。 这时候天气已经挺热的了,秦桑躺在病床上觉得又闷又热。 葛红不让开病房的窗户,还一个劲的要让秦桑盖好被子。 秦雅笑着对葛红道:“妈,你管孩子吧,我姐这里有我呢,没事。” 秦雅给秦桑把被子换成了一个薄毛毯,又把毛巾在温水里泡过,拧的半干之后给秦桑擦脸擦脖子和手臂。 她照顾的细心周到,秦桑就觉得舒服了好多。 那边,葛红和简老太太还有沈宜正想着把孩子的腿绑起来,外边的小布包也裹的死紧。 秦雅看了忍不住皱眉。 她过去直接就把绑带给解了,又把布包解开,让小宝宝能够舒服一点。 “这个不行。” 那三位来不及阻止秦雅,可还是提出意见:“孩子冻着了怎么办?” 秦雅拿了一个毯子给小宝宝盖上:“现在天气热,屋里都二十多度快三十度了,怎么会冻着,照你们那样子裹的严严实实的才不好,小孩子其实最怕热的,热着了比冻着了要难受多了。” 秦雅是大夫,她说的话别人不好反驳,只好看着秦雅在那里给孩子盖的那么薄,又不让绑脚,又不让裹的。 葛红想说什么,可沈宜拉了她一下:“小雅比咱们懂的多,现在讲究啥科学的,和咱们那时候不一样,咱们得好好的转换一下思想。” 沈宜都发话了,葛红就不敢提出反对意见了。 只是,她还是担心冻头秦桑和小宝宝了。 不过,等到出院的时候,葛红就很庆幸了。 秦桑出院的时候,简西城去办手续,葛红收拾了东西先拿出去放到车上。 她提着包往外走,就看到一个男人抱着一个产妇疯狂的跑着:“大夫,大夫,救救我媳妇……” 葛红愣了一下,看着医生过去帮着男人把产妇送到急救室。 她出去把包放好了,再回来的时候就打听了一下,原来这个产妇也是才生孩子不久的,她出院回家之后,婆家那边就说产妇不能见风,非得给她穿长袖长裤的衣服,还得盖着被子,喝水吃东西也要热热的才行。 没两天产妇就受不了了,提出要见见风,可婆婆说啥都不同意。 结果产妇热的中了暑,直接休克过去了,这还是送的及时抢救过来了,要是晚一会儿,说不定真给热死了。 葛红听着别人议论,真是觉得特别的庆幸。 幸好昨天秦雅跟着,没有叫她们给秦桑捂那么严,也没给小宝宝盖厚被子,要不然,提不定怎么样呢。 葛红越想越觉得后怕,等到了病房里把这事跟沈宜一说,沈宜就道:“咱们那些都是老思想老观念了,现在吃不开,好多事情还得听年轻人的。” 第四七零章 不对劲 秦桑这个月子有秦雅帮衬着,过的倒是还挺自在的。 她做月子就是在休养,孩子一直都是简西城带着,饭菜是葛红在做,简老太太和沈宜还经常陪着她说话,哄她开心。 别人所说的什么月子里的烦燥啊,以及心绪不宁啊之类的秦桑还真没碰上过。 她月子里除了吃睡就是看看孩子聊聊天。 她原来还想看书来着,葛红说什么都不让,也不让她拿笔写字,她无聊的时候,家里的人就会想办法哄着她高兴。 有的时候秦桑想想她现在是不是有点太作了。 那么多世,她什么苦什么罪没受过,那时候从来都是咬牙撑过去的。 现在倒好,日子越来越好过,她的心好像也越来越软了。 等到出了月子,秦桑整个人都胖了好多。 肚子上一圈的软肉,脸也显的大了,胳膊腿也粗了一圈,她以前的衣服全都穿不下了。 尤其是早先简西城给她买的裙子,她一件都套不进去。 秦桑看着放了一床的各种衣服,真是欲苦无泪。 她都不明白她怎么长胖了。 按理说她一个修行中人,就算吃的多一点,就算是生了孩子,可也不能长这么胖啊。 没办法,为了尽快瘦下去,为了穿上衣服好看一点,秦桑就开始努力减肥。 她月子里是有点吃的太多了,出了月子之后控制食量,再加上做一些不是很剧烈的动运,另外她又叫秦雅给她配了一些对减肥有帮助的药,几方面下手,又过了一个多月,秦桑就恢复到了怀孕之前的体态。 简西城看着秦桑一天天瘦下去,其实还挺心疼她的。 他也劝了,说秦桑胖一点也挺好看的,而且摸起来手感又好,他反正觉得胖点好。 可秦桑看着简西城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再看看自己圆乎乎的小胖脸,她自己是接受不了。 等到秦桑瘦下来之后,把之前的衣服拿出来穿,一件件漂亮的裙子穿在身上,显的身材特别好,根本看不出是生过孩子的。 简西城心疼秦桑怀孕生产的时候受苦,又想着她生下孩子之后一直在家里呆着,都没出过什么门,在秦桑能出门之后,就把小宝宝时常让葛红帮着照顾,他带着秦桑出去玩。 两个人或者看电影,或者去公园玩,要不就是逛逛夜市什么的,反倒是比以前显的更加恩爱。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八三年,秦桑的儿子简宥都一周岁了。 这期间,秦桑和简西城又被调去西南的研究所帮着做了几次实验,之后,两个人又合力研究新型计算机,他俩时常离开家里,孩子一直都是两边的父母帮着照顾。 这次,秦桑帮着一个新建的物理实验室做了一些测试,还有一些计算,离开家两个多月之后紧赶着回来。 简西城则是去武器研究所那边帮着新式的武器做测试报告,也正好做完了报告回家。 两个人在家门口碰上,好长时间没见,简西城看到秦桑就忍不住过去牵起她的手。 秦桑笑了笑,才要推门,就看到郑风开着车过来。 他看到秦桑的时候赶紧把车停下,没推门就先叫了一声:“大姐。” 秦桑停下脚步,等着郑风下车。 郑风从车上跳下来,一脸的焦急样子:“大姐,有件事情问你。” 秦桑示意郑风回家再说。 她推开门进去,就看到院子里坐着一个小粉团。 这时候天气还挺热的,坐在院子里的简宥穿着小背心和小短裤,手里拿着一个摇铃,自己一个人叮叮当当的玩着。 他看到秦桑和简西城好半天都没认出来。 还是简西城蹲下身子张手示意简宥才想起这是谁来。 他才学会走,站起来摇摇摆摆的跑过去抱住简西城:“爸爸。” 简西城抱起简宥:“妈妈呢?” 简宥小小的身子一拧,把屁股对着秦桑:“坏,妈妈,坏。” 秦桑笑着去拧简宥的屁股:“臭小子,妈妈怎么坏了?” 简宥被拧了一下,眼里含了两泡泪,小模样看起来特别可怜:“不带宝宝,坏。” 秦桑听了这话心里都是酸酸的挺不是个味的。 她强笑一下,接过简宥抱住:“妈妈以后会带宝宝玩的,原谅妈妈好不好?我们小宥是个好宝宝,最好了。” 正在厨房里忙活的葛红听到声音拿着勺子就出来了。 看到秦桑,葛红笑了一声:“回来了,赶紧进屋,你们先带着小宥,我这做着饭呢。” 秦桑抱着简宥,简西城一边和郑风说话一边进屋。 进了客厅,简西城带着简宥玩,秦桑和郑风坐在一起说话。 “是有啥事吗?” 秦桑倒了一杯水递给郑风。 简风接过杯子放到桌上:“是有一件事,反正挺稀奇的,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就想问问大姐。” “什么事?” 秦桑喝了口水润着喉咙。 郑风说起这事来还挺苦恼的:“是黄超那小子,我总感觉黄超这几天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黄超不太爱吃鸡肉,现在他特别喜欢吃鸡,看到鸡两眼都放光,就是活鸡,我看着他的样子,也是真的想抓起来就往嘴里塞的,还有,他说话行事也不一样,反正吧就是挺……挺吓人的。” 郑风想到这段时间黄超的变化还是觉得挺害怕的,他小声问秦桑:“姐,你说黄超不会是被鬼附身了吧?” 秦桑摇头:“应该不会的。” 她想着这天下间的鬼都记录在她的幽冥石中,如果真有鬼附身,她的幽冥石绝对会显示出来。 可一直以来,她的幽冥石都安安静静的。 当然,如果是新鬼的话,她的幽冥石上没记录,就不会显示。 但是,新鬼也没有附身活人的能力啊。 “不是鬼附身又是什么?” 郑风怎么都想不出来。 秦桑想了一会儿:“先吃饭,吃了饭我跟你去瞧瞧。” 郑风也只能这样了。 京城胡家 胡正平和靳小香从医院回来整个人都不对劲。 两个人脸色很差,眼里带着伤痛。 他俩进门,才做好了饭准备往屋里端的胡娜娜掩住眼中的精光,笑着问:“爸,妈,小弟没啥事吧?” 靳小香强笑一声:“没事,你弟好着呢,你把饭做得了吗?” “做好了。” 胡娜娜笑着回了一句。 她进了厨房,整张脸就拉了下来。 她看靳小香的样子就猜出来了,胡新明肯定是病了,而且还是和前世一样得了肾病,是需要换肾的。 胡娜娜想到她前世就是因为被秦绿坑而死在手术台上,就一阵胆寒。 她咬了咬牙,心里想着一定要想办法躲过这一劫,这一次,绝不能死在手术台上。 第四七一章 黄大仙 胡娜娜还记得在胡新明得病之后不久,她妈就带她到医院做检查。 她现在还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避免成为胡新明的肾源,所以,她得想办法把检查的时间往后拖。 等到入了夜,胡娜娜偷偷的跑了出来。 她提了一大桶凉水跑到洗手间,就站在洗手间的地上,脱了衣服,直接就往身上泼凉水。 泼完凉水,胡娜娜还把洗手间的窗子打开,就站在那里吹凉风。 吹了半宿的凉风,胡娜娜头昏眼花,脚下都发软。 她知道,她这是感冒了。 笑了笑,胡娜娜穿上衣服把一切恢复原样,硬撑着回屋睡觉。 到了早上,靳小香早早的就起了,她吃了点东西就去敲胡娜娜的房门。 敲了半天胡娜娜都没开门,靳小香就直接推门直入。 进了卧室,靳小香就看到胡娜娜缩成一团躺在床上。 她大步过去,就发现胡娜娜脸色通红,整个人都有点昏迷了。 再摸摸胡娜娜的头,真是烫手的很。 靳小香心里一惊,首先想到的是胡娜娜发烧了,恐怕是做不了检查的。 她拍拍胡娜娜的脸:“娜娜,赶紧起来,妈带你去看病。” 胡娜娜翻了个身:“我好困,再睡一会儿。” 靳小香扯着胡娜娜要把她拽起来,可胡娜娜就是不动弹,她拽了半天也没拽起,就独自一个人出去给胡娜娜买药。 在靳小香走后,胡娜娜睁开了眼睛。 她现在头痛欲裂,并且口干舌燥,真的特别难受。 可是,如果这种难受能够避免以后的悲剧,她情愿这么难受。 秦桑吃过饭之后就要和郑风一起去看黄超。 简西城有点不放心,也说要一起去。 三个人开车去了郑风的公司里。 郑风和黄超开了公司之后,黄超就经常住在公司里,回家的次数并不多,而这几天,黄超白天晚上都在公司,基本上是不回家的。 进了公司,郑风就叫人问明了黄超在哪,然后带着秦桑直接过去。 秦桑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黄超正蹲在办公桌上双手捧着东西吃呢。 他听到声音,伸着脖子看秦桑。 看了两眼,就又低头吃东西。 秦桑闻到一股肉香味,再仔细看,黄超手里捧着的分明就是鸡肉。 而他啃鸡肉啃的倍香,连鸡骨头都咬的咯吱作响,吃的两只手上都是油,他还伸舌头舔手上的油。 这样的动作,根本不可能会是黄超做出来的。 黄超这个人虽然不讲究,可还是挺干净的,往常秦桑也和黄超在一起吃过饭,他吃饭的时候肯定不会用手抓着吃,更不会去舔手上的油。 或者说,黄超不会吃东西弄到满手都是油的。 “黄超?” 秦桑试探的叫了一声。 黄超先是吱了一声,然后再抬头看秦桑,冲着秦桑笑了笑。 他笑起来的时候,一双眼睛显的闪闪发亮,并且笑的样子有一些奇怪。 黄超笑的特别不自然,有一种扭捏,还有一些扭曲。 不说秦桑看着觉得别扭,就是简西城这个没怎么和黄超打过交道的都觉得很不对劲。 秦桑把手背在身后,右手掐决,想要看看黄超到底怎么了。 可是,当她才掐决的时候,黄超就警觉起来。 他尖叫一声,从桌子上蹿下来就跑。 简西城一直关注着黄超,看他要跑,立刻伸手去拦。 黄超被简西城拦住去路,他急的吱呀乱叫了两声,然后伸手就去抓简西城的脸。 简西城侧身躲开,一手抓住黄超的胳膊,抬脚踢向他的腿弯想把他压制住。 可黄超别看胖乎乎的,这个时候却显的特别灵活。 他的右手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缩回去,蹿起来就又要抓简西城。 他蹿起来的样子也显的很古怪,两条腿蹬地的时候,有一点像某种动物。 秦桑目光渐渐变的幽深起来。 她若有所思的观察黄超。 郑风这个时候也过去和简西城拦住黄超。 他们俩打黄超一个,就算是黄超动作灵便了很多,也特别会耍阴招,可还是被郑风和简西城给捉住了。 秦桑没有再掐决。 她快速的拿了一张符张贴在黄超身上。 “放开我,放开我。” 黄超急的大喊大叫的,他说话的声音也和平常有点不一样了。 秦桑听了两句,就更加确定了心中所想。 “你一个精怪不好好修行,跑到这里祸乱人间做什么?” 秦桑的神色显的十分严厉,看着黄超时目光如刀,整个人气场强大的让黄超都腿软。 “你,你是什么人?” 黄超警惕的看着秦桑:“是天师吗?” 秦桑过去一掌拍在黄超身上,让他气势更弱了许多。 “别管我是谁,你这么上身是绝不容许的,我劝你赶紧离开这里,否则别怪我法灭了你。” 郑风站在旁边,听秦桑和黄超说的这几句话,越听越是心惊。 “大姐,超子这是怎么了?” 秦桑冷笑一声:“被黄皮子上身了。” “啥?” 郑风一脸的懵逼样:“黄皮子是啥?” “黄鼠狼。” 简西城站在郑风身边,轻声替他解释:“黄鼠狼修炼的有了灵性,就是人们常说的黄大仙。” 郑风看看秦桑,再看看简西城:“你俩逼我玩的吧,你们和我说……” 他指着黄超:“我兄弟现在变成黄鼠狼了?” 郑风觉得自己三观都被颠覆了,他是觉得黄超不对劲,可从来没有想过黄超叫黄鼠狼给上身了。 “不是,这黄鼠狼怎么上身啊?” 秦桑上下打量黄超,伸手拍在他肩上,拍的特别重。 黄超就尖声痛叫起来:“放开我,放开我,痛死我了……” 秦桑冷声道:“你是出来还是不出来。” 黄超痛的大喊大叫,可还真的特别轴:“不出来,我说什么都不出来,你打死了我,他也死了……” “这可别。” 郑风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看着秦桑:“大姐,你可别为了降妖除魔让我兄弟没命啊。” 秦桑瞪了郑风一眼,郑风吓的赶紧闭嘴。 “说说吧。” 秦桑抱臂看着黄超:“他是怎么得罪你了?你放着好日子不过非得上他的身?” 秦桑这一问,黄超就开始大哭起来。 他哭的特别难看,嗷嗷的直叫,还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秦桑看了都直皱眉。 她干脆离黄超远一点,拉了把椅子坐下。 “我说你哭什么,你倒是说话啊。” 郑风也急啊,转了几圈就开始拍打黄超:“我兄弟和你无怨无仇的,你跑过来祸害他干啥啊?对了,你这是公的还是母的啊。” 第四七二章 建国后不许成精 秦桑冷着脸看着黄超。 郑风问的紧了,黄超上手就要挠郑风。 简西城赶紧拉开郑风。 秦桑一指黄超,又一道符加在他身上。 她冷声道:“不愿意说是吗,很好,如此,我也不客气了,我便用搜魂术搜上一搜。” 秦桑一说要用搜魂术,黄超吓的就开始哆嗦起来。 “我,我说,我说。” 他吓的嘴唇都成了青色:“别用搜魂术,别用。” “说。” 秦桑厉声喝斥,黄超不由自主道:“我,我是修行了五百多年的黄大仙。” 秦桑冷笑一声:“难道我看不出来?” 郑风站在简西城身边,小声道:“大姐果然说的没错,还真是个黄鼠狼呢。” 简西城轻声道:“看他的姿态和动作都能看出来。” 这个时候,黄超整个人都缩成一团,看起来是吓的不轻。 “我修行了五百多年,好容易就要化成人形了,我,我那天偷了一套人的衣服穿上,又戴了帽子,还学了人走路的姿势,我觉得没人能看出我是黄大仙,就,就出来想过最后一关,正好在路上碰到黄超。” 黄超特别的委屈,期期艾艾的说着:“我就拦住他问,我问他我像啥。” 秦桑这个时候已经明白了。 传说黄皮子修行成人的时候就会穿上人的衣服,打扮成人的样子,然后在路上拦住遇到的第一个人问一句,你说我像啥? 如果那个人说我看你像个人,那它就能化成人形,如果那个人说我看你不像人,或者说点别的,那黄皮子几百年的修行可就全白废了,不只不会化作人形,以后的修行之路还会有诸多的艰难。 看起来,应该是这个黄皮子拦了黄超问他,结果黄超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果然,黄超接着道:“他,他竟然说我人模人样的,可看起来还像个猴。” 一边说,黄超又委屈的哭了:“我修行了五百年我容易么我,好容易就要化成人形了,结果就让他给破坏了,你说,这不是死仇吗,我,我闹一闹他怎么了?” 这说起来,还真不怪这个黄皮子。 黄超坏了人家的修行,人家报复一下这是应该的。 毕竟因果因果,有因才有果嘛,黄超种下了因,人家上他的身就是果。 郑风也在轻声问简西城这有什么讲究。 简西城自从和秦桑在一起之后,也看了很多道家的书籍,当然,也看过很多有关精怪的传说。 他就耐心的跟郑风说了这些传说。 郑风的脸色真的很差,他就更担心黄超了。 他心里一边骂着黄超嘴贱,一边却道:“这个真不能怪我兄弟啊,他也不知道一句话就能败你的修行,他要是知道一句话就能让你修成人形,他肯定说你像个人啊。” 黄超抹了一把泪:“说这个干啥?反正他坏了我的事情,我当不成人了,我肯定要上他的身的,这事你们拦着也没用,再厉害的天师来了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秦桑还真为难了。 她抹了一下眼睛,将黄超身体里的黄皮子看了个清清楚楚。 这个黄皮子显的特别干净,他应该没有杀过生,是个正正经经吸食日用精华修炼的好妖精。 像这类妖精,便是天师碰上了,也不会怎么着他。 有的心眼好点的天师碰到这么干净的妖精,说不定还会点拨一番,教它一些修行的法门。 毕竟,上天有好生之德,一个黄皮子能够修行,能够修炼几百年,那是真的不容易的,这比中彩票的机率都难,打杀了这种妖精,对于自身的修为也不好,更会有损德行的。 而黄超嘴贱,坏了人家几百年的修行,种了这份恶因,如今人家报复回来,要是秦桑仗着自己的修为高而硬逼着这位黄大仙离开黄超,或者硬要打杀了黄大仙,这对于秦桑也是很不好的。 而且,就算是秦桑打杀了黄大仙救下黄超,也不利于黄超的。 他该有此一劫,如果硬是破了的话,黄大仙的怨气还会存留在他身上,他以后更会多灾多难,一辈子不会太平。 秦桑叫上简西城和郑风从办公室出来。 她把这些事情揉细了掰碎了讲给郑风听。 “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先把黄超关着了,等想到办法再救他。” 郑风也着急啊。 可他也没办法。 他不能让秦桑打杀了那只黄皮子,他也担心秦桑万一造了杀孽影响以后的修为。 简西城皱了皱眉:“能不能给那位黄大仙一些好处?” 秦桑摇头:“恐怕不行的,我看着它应该是恨透了黄超的,除非咱们恢复人家五百年的修为,若不然,它是不会走的。” 这怎么帮人家恢复修为啊? 秦桑都没办法,简西城更加束手无策了。 “这可怎么办啊?” 郑风急的团团转:“黄超他不会一辈子都是黄鼠狼吧?” 秦桑右手动了动,手指轻弹片刻,她努力的想着,想了大概有十来分钟,总归是想到一个法子。 叹了口气,秦桑道:“先死马当活马医吧,我先劝着试一试,实在不行,再和它讲讲别的条件。” 她回身进了办公室。 黄超身上还有符纸,只能在那一块地方转圈,根本不能有大动作。 他看到秦桑进来,就大声道:“你赶紧放了我吧,要不然惹急了我,我毁了他的身体。” 秦桑冷笑一声:“你哄小孩呢,当我不知道么,你现在就在他知体里,你毁了他的身体,你自己也不好受。” 黄超就又蔫了,他垂头丧气的:“那我咋办啊?我多委屈啊,好好的问他个话,你说他嘴那么欠干嘛,他说一句我人模人样的不就完了吗,干嘛说我像个猴啊……我是黄大仙,咋就像猴啦。” 秦桑也觉得黄超这人嘴太欠了。 就像黄皮子说的那样,你说人家人模人样的不就完了吗,干嘛说后面那句招人记恨啊。 “我没杀他就是好的了,像我们家有一位老祖宗也是叫人坏了修行,他一气之下就把那个人全家灭了口……” 黄皮子还在诉说委屈。 秦桑拍了拍桌子:“行了,真要说起来,这事也不能怪黄超。” 黄皮子瞪着眼睛,怒气冲冲的看着秦桑:“咋不怪他了?” 秦桑笑了笑:“就算是黄超说你像个人,你也不会修成人形的。” 这句话不只叫黄皮子愣住了,就是简西城和郑风也有点傻眼。 秦桑坐的端端正正的,表情也显的可正经严肃了:“我跟你说句实话吧,如今国运越来越好,人气大兴,你们这些妖怪是根本不可能修成人形了。” “不可能,不可能……” 黄皮子摇头,拒绝接受。 秦桑沉声道:“我们这些修士其实是都知道的,只是你们妖精久居深山,可能还不知道,不过,你仔细的想想,你认识的那些精怪之中,最近这些年有修成人形的吗?” 黄皮子仔细的回想,还真是啊,他认识的那些朋友都没有一个修成人形的。 早些年有一只修行了八百年的黑熊,眼看着就要圆满了,可渡劫的时候却被雷劈成了灰。 这么一想,黄皮子打个冷战。 他看着秦桑的时候,就显的特别的恭敬了:“敢问这位天师,这又是何道理?” 秦桑慢慢的吐出几个字来:“建国后不许成精。” 第四七三章 大忽悠 秦桑慢慢的吐出那几个字。 简西城和郑风全都看向她,满脸写着好奇。 他们俩不明白秦桑这话是说真的,还是在忽悠那个黄皮子。 黄皮子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 秦桑点头:“我是说真的。” 哇的一声,黄皮子大哭起来:“我命咋那么苦啊,我咋生的这么不是时候,我要早生个几十年,现在早修成人形了,我以后可咋办啊?修不成人,我还修个什么行啊,我还不如死了呢,我死了算了……” 黄皮子哭的声音挺大,而且特别刺耳。 秦桑被吵的头都嗡嗡的。 她厉声喝斥:“闭嘴。” 黄皮子立刻收声,委屈的抽噎着,后头开始打起咯来。 郑风拽拽简西城:“姐夫,我姐说的是真的吗?” 简西城摇了摇头。 他现在也看不透秦桑,不知道秦桑说的是真是假。 “大师啊。” 黄皮子哭了一会儿就给秦桑跪下了:“你给俺指条明路吧,俺苦修了这么多年,没做过啥伤天害理的事情,俺是真不容易啊,俺……” 秦桑一抬手,黄皮子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秦桑沉吟:“也不是没办法。” “啥办法?” 黄皮子一喜,眼睛都亮了起来。 简西城别过脸,有点不忍直视。 他现在看明白了,秦桑这会儿要开始忽悠黄皮子了。 秦桑笑了笑:“你看啊,这话呢,只在咱们华国管用,你要是出了华国的范围,可就算不着你了,我前段时间看书,又和好多同行在一块讨论来着,那外国还有什么吸血鬼啊,还有狼人之类的,这个你知道吗?” 黄皮子摇头:“俺是个乡下的黄大仙,不知道这么洋气的事。” 郑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觉得这个黄皮子还挺逗的。 秦桑眼中也有了几分笑意。 黄皮子眼巴巴的看着秦桑:“啥是狼人啊?” 秦桑笑道:“和你们差不多吧,平常就是人的模样,月圆之夜会变成狼……” 黄皮子听的直点头:“那和俺们还真是差不多。” 秦桑托着下巴笑眯眯道:“所以说嘛,外国是不禁这个的,人家都有狼人了,来一个黄大仙也没什么,我想着,你们到了国外,恐怕是能修成人形的。” 黄皮子越听眼睛越亮。 秦桑又笑道:“我这个朋友做事不讲究,嘴也欠,是坏了你的修行,这点我们也承认,我替他跟你道歉,回头我给你弄点灵石,再让我妹妹给你炼一点补元丹什么的,咱们把元气补一补,我呢,再想个办法让你尽快恢复修为,等你修为恢复了,就可以去国外渡劫了。” 黄皮子听的真是欢喜不禁。 他原来还以为这辈子都是个黄皮子,再不能成人的,原是心灰意冷,想着就此颓废下去的,没想到这柳暗花明又一村啊,人家天师给他指了条明路。 “那还真得谢谢您了。” 黄皮子笑着作揖:“要是没您这话,俺还真不知道以后咋办呢?唉,要是俺们这些精怪早点知道这事,俺那黑熊老友也不至于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啊。” 秦桑也惋惜的叹了一声:“可不是么,真是时运不济,不过你运气就挺好的,碰到了我,咱知道了这事,以后啊,可得好好的。” 黄皮子又开始作揖:“一定的,一定的。” 秦桑就点头:“那你是不是能从我朋友身上出来了?” 黄皮子眨了眨眼睛。 黄超身体晃悠了一下,随后直接倒在地上。 过了约摸有半分钟,就见虚影一晃,一只黄鼠狼从黄超身上蹿了出来。 秦桑伸手一招,黄鼠狼就蹿到了她腿上,伸出俩爪子就想抱秦桑。 简西城几步过去把黄鼠狼给提了起来。 黄鼠狼吱吱的叫着。 “离我媳妇远点。” 简西城黑着一张脸警告黄皮子。 黄皮子吱吱叫了两声,在感觉到简西城身上被封印的阳煞之气时,吓的赶紧点头。 简西城手一松,黄皮子就掉到了地上。 秦桑扔出一块灵石给黄皮子:“你先回吧,等我把补元丹炼好了再找你。” 黄皮子朝秦桑点了点头,抓了灵石就跑。 秦桑起身去看倒在地上的黄超,看他脸色惨白,又一直昏迷不醒,就轻声道:“这是被迷住了,身体里又多了几分邪气,到底有损健康。” 郑风抓了抓头:“要不,送医院?” 秦桑摇头:“你把他弄到外边晒晒太阳,再让小雅给开点补元气的药,吃上几天就没事了。” 郑风仔细的记下,又跟秦桑道了谢。 秦桑笑了笑,让简西城和郑风把黄超弄到屋子外边晒太阳。 她和简西城就要离开郑风的公司。 郑风要送他们,秦桑摆手让他留步:“你先照顾黄超吧,我们自己能回去。” 郑风还真是有点不放心黄超,就没有再送。 秦桑和简西城两个人从公司出来,就步行回家。 一边走,简西城一边问秦桑:“你说的那话是真的?” 秦桑笑着点头:“是有这么回事的。” 简西城又问:“像黄皮子那种修行了几百年的精怪多吗?” 这个秦桑还真不知道。 她摇头:“不晓得。” 不过,秦桑想到她忽悠黄皮子的那些话,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我也不全是忽悠他,指不定他去了国外还真能修行出个什么来呢。” 简西城觉得好笑,笑着牵起秦桑的手:“那别的国家可就麻烦了。” 秦桑忽然间想到一件事情,她轻声道:“糟了。” “怎么了?” 简西城问。 秦桑急道:“黄皮子是咱华国的黄大仙,他说的都是国语,这要是去了国外,也说不了外国话,还是满嘴的国语,要万一做了什么坏事,还不都得记在咱们华国人头上。” 她又想了想:“还有别的那些精怪,要真都跑出国去,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来呢。” 简西城也有些着急:“那把他叫来好好的嘱咐一下。” 秦桑摆手:“我先弄补元丹,弄好了再找他,我得好好的给他们培训一下,教他们一些外语,省的出去了抓瞎。” 简西城看着秦桑,颇有几分目瞪口呆。 他心说他媳妇心还真大,这都想着教精怪外语了,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敢干的。 两个人聊了几句,简西城就问秦桑:“这精怪化形是怎么回事?我总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秦桑笑了笑:“这个其实也是一种蜕变,你就全当是能量转换吧,我觉得,这就跟蝌蚪变青蛙,虫子破茧成蝶是差不多的道理,不过是从一个形式,转换成了另外一种形式,这些精怪也差不多,修行到了一定的年头,能量积累的够了,就可以从动物转化成为人形。” 第四七四章 不得安宁 秦桑还真是说到做到,她回去之后就和秦雅去炼补元丹。 等炼好了丹药,秦桑就通过众鬼叫来了那位黄皮子。 黄皮子现在维持不住人形,以原形现身的。 他蹲在秦桑跟前,缩成小小的一团,有些警惕的看着秦桑。 秦桑笑了笑,把补元丹放在他面前:“吃吧。” 黄皮了闻了闻,发现是好东西,立刻一口吞进去。 他吃了补元丹,朝秦桑拜了拜,意思就是感谢秦桑。 秦桑蹲在黄皮子跟前,托着下巴看他:“我忘了一件事情,你们要是去国外化形的话,就得学外语,我给你们找个外语老师好不好?” 黄皮子眨眨眼睛。 秦桑就给他解释:“国外说的话可和咱们华国不一样,你们过去了语言不通做什么都难,我就想着吧,你们得先学外语,化了形想留在那边也好,想回来也好,都方便一些,你们说是吧?” 黄皮子想了想,觉得秦桑这语十分有道理。 他点点头。 秦桑又道:“你跟你们这些精怪好好的说说,把我的意思传过去,你们再仔细的商量一下,有了结果可以来找我。” 她一边说,一边将这两天采来的一些灵力和日精月华注入到黄皮子身体里。 黄皮子五百年的修为立刻恢复了好多。 他大喜过望,过了片刻,他整只为了样子。 原先还是黄鼠狼的样子,这会儿就有了一点人形。 而且,他也会开口说话了。 “天师大人说的很有道理,我会告之我的朋友们的,只是我们这些精怪很难找到老师。” 秦桑笑着拍拍他:“这个好说,我与你们找一个,我家四妹外语说的最好,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可以跟她学一学。” 那只黄皮子一听更加高兴。 他现在对秦桑的印象很好,也很感激秦桑。 而且,他也能够感觉得到秦桑对他们并没有恶意,是真心想帮他的。 他就想着吧,秦天师的妹妹一定也是个好人,应该会对他们很好的。 跟熟人学,总比跟陌生人学好吧。 这个黄皮子还是能够分得清的。 “不嫌弃,不嫌弃。” 黄皮子使劲摇头:“回头我跟我的朋友们说一声,我们一块过来拜师。” 他说完了话就走,等他走后,秦桑就看到黄皮子还留了一点东西。 她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一块挺不错的玉,想来,这黄皮子也不知道从哪得的,应该是为了感谢她留的吧。 等着秦苹回家,秦桑就把这件事情跟她说了。 秦苹好半天都回不了神。 她看着秦桑,眼睛瞪的大大的,就好像是在听什么神话故事,又感觉像是碰到了天方夜谭一样。 “姐,你的意思是说……你让我教那些黄鼠狼精啊,狼妖啊,狐狸精之类的外语?你没开玩笑?” 秦桑笑了一声:“我像是开玩笑的嘛,我和你说真的,你教还是不教?” 秦苹胆子倒是挺大的,她在确定了之后想了一会儿就答应了:“教吧,早先我还给你登记过那些孤魂野鬼什么的,和鬼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教精怪们外语倒也能接受。” 秦桑笑着安抚她:“你别怕,我给你戴的玉佩能防身,而且还有攻击力,那些精怪不敢怎么着的。” “我不怕。” 秦苹揉了揉额角:“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鬼啊怪的和人都差不多,有好有坏的,说起来,这人有的时候还不如这些鬼怪们呢。” 这两天黄超的身体也渐渐好转。 在他身体好了之后,郑风才跟他讲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黄超没多少记忆,根本不知道他曾被黄皮子上身过。 他听郑风说什么黄皮子上了他的身,然后怎么怎么着,简直就是一脸的懵逼。 “不是,你说的是啥啊?” 黄超瞪着郑风:“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 郑风一巴掌拍过去:“我说真的,不信你去问我大姐去。” 黄超哪敢去问秦桑啊:“风子,你可别哄我啊,我这……我真的让黄皮子上身了?” 郑风板着一张脸,眼中带着几分鄙视:“你有什么值得我哄你的?” 这倒也是。 黄超抓了抓头发,他仔细的回想,可就是怎么都想不起这几天干了些啥。 他总不能一天到晚睡大觉吧,既然没记忆,那还真就说明这几天出事了呢。 郑风警告黄超:“以后出去嘴不能那么欠了,能少说两句就少说两句,省的惹祸上身。” 黄超想想就是因为他两句话,就被黄皮子上身了,也忍不住打个哆嗦。 “行了,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等着郑风说完,黄超才小心翼翼的问:“你说,我是不是该提点礼物登门道谢啊,比竟咱大姐救了我一命嘛。” 郑风瞪向黄超,眼中带着几分凌厉:“那是我大姐。” 黄超讨好的笑笑:“知道,知道,不过咱不是哥们吗,咱俩就跟亲兄弟似的,你爸妈那就是我爸妈,你大姐就是我大姐,你媳妇也是……” 然后,黄超就接受到郑风投来的死亡视线。 他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你媳妇就是我嫂子。” 郑风这才收回几乎要把黄超凌迟的目光。 黄超出了一身汗:“我得好好准备点礼物。” “就是那么个意思吧,以后大姐有事你能帮的尽量帮吧。” 郑风坐下来,脸色还有些不好:“这次为了给你赶黄皮子,大姐可出了好多东西,不但出了上好的灵石,还弄了好些野生药材给黄皮子炼补元丹,这可不是什么钱啊礼物就能还回去的,这是人情,你记在心里就是了。” 黄超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怎么说秦桑都救了他的命,他怎么感谢都是应该的。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过了几天,那只黄皮子就带了好些精怪跑到秦桑那里去拜师。 秦桑叫了秦苹过来,让秦苹喝了那些精怪敬的茶。 这些精怪都是修行了几百年的,也懂些人情世故,来的时候那都没有空着手来,都给秦苹带了拜师礼的。 秦苹也没仔细看是啥东西,收了这些精怪之后,就开始尽心教导。 秦桑原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她能够好好的清静几天。 可她没想到,这事情一茬接一茬的,真的没个清静的时候。 没过几天,这事又找上门了。 第四七五章 我不稀罕 秦绿这段时间挺忙的。 她新弄了一块地皮打算建一个电视机厂,这段时间忙着做规划,忙着找贷款,还要忙着建厂和试生产线,真的是一个人当好几个人使唤。 她也有挺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何柏舟了。 这天,秦绿接到何柏舟的电话,约她一起出来吃个饭。 正好也要期中考试了,秦绿必须得去学校考试,她就和何柏舟约好了考试完一起吃饭。 等着秦绿答完考卷的时候还有半个小时才交卷,秦绿就提前交了卷子从教室出来。 正好何柏舟也提前出来,俩人碰到一起。 这是最后一场考试,考完试就可以回家的。 秦绿就朝何柏舟一笑:“走,吃饭去。” 何柏舟笑的有些腼腆,他走在秦绿身边,伸了伸手,低头看看秦绿垂在身侧的白白嫩嫩的小手,还是有点不敢牵。 何柏舟握了握拳头又伸开,再握紧,如是几次之后,还是鼓不起勇气摸秦绿的小手。 还是秦绿见何柏舟走的特别慢,忍不住拽住他的胳膊:“别磨噌了,赶紧走。” 虽然只是拽着胳膊,还是隔着一层衣服,可何柏舟还是腾的一下脸就红了。 秦绿只顾着往前走,也没看着何柏舟的脸色:“我说你能不能走快点啊,我都快饿死了。” 何柏舟赶紧加快步子。 经过快两年的锻炼,再加上合理饮食。 现在的何柏舟和两年前的何柏舟可是一点都不一样了。 原先何柏舟胖的跟个球似的,一张圆饼脸,肉挤的眼睛都快瞧不见了。 可现在的何柏舟显的挺瘦,一张脸脱去了早先的稚嫩,显出棱角来,眼睛也是大大的。 再加上随着年龄的增长,何柏舟开始长个了,他才认识秦绿的时候,个头比秦绿还有矮一点,现在都比秦绿高了快一头了。 何柏舟如今身材好,模样长的好,又正是最美好的青春年少时期,在学校里也算是个风云人物。 他和秦绿走在校园的时候,特别惹眼,不时的有学生看向他俩,还指指点点的。 秦绿也全不在意。 她一个做了好几年买卖的社会人儿,可是和那些单纯的学生不一样了,只是别人说两句闲话什么的,她从来不放在心上。 可何柏舟却更觉得害羞,脸色更红了。 两个人从校园出来,秦绿站在校门口张望,还问何柏舟:“你说咱俩去哪儿吃饭啊?” 一句咱俩,让何柏舟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 “咱们去,去吃拉面吧,我听说才开了一家拉面馆,里面的拉面味道还挺好的。” 秦绿打量了一会儿,指了指斜对面不远处的一家面馆:“那家吗?” 何柏舟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是啊,就是那家,去试试?” “好。” 秦绿点头,觉得拽着何柏舟的胳膊有点别扭,就干脆牵起他的手:“走吧。” 这下,何柏舟就差点迈不开步了。 秦绿的手温温热热的,掌心更是有些烫,烫的何柏舟和秦绿交握的那只手就像是握了一个小火炉一样,热意顺着他的手从胳膊上蔓延,一直烧到脸上。 何柏舟觉得自己脸上的温度都能烫熟鸡蛋了。 他心里又软又甜,忍不住偷偷打量秦绿。 秦绿的个子也长的高了一点,她的个头并不矮,在同学们中间算是中等偏上的个头,可是偏偏就给人特别娇小的感觉。 秦绿的脸圆圆的,带着婴儿肥,眼睛又大又圆,睫毛还特别长,毛茸茸的睫毛让秦绿的眼睛看人的时候显的特别亮,特别的可爱。 何柏舟就觉得秦绿真的是忒好看了,也忒可心了,真的是哪哪都长的那么好,只要看秦绿几眼,他的心里就比吃了多少块糖还要甜,可以高兴好几天。 他偷偷的看着秦绿,觉得怎么都看不够,真的就想这样看一辈子。 可惜,他只看了几眼就叫人打断了。 一对中年夫妻携手过来,拦在了秦绿面前。 那两个人长的都还不错,穿着打扮看着也挺好的,起码特别干净整洁,瞧着不像是那种没素质的人。 可是,这两个人说出来的话偏偏就叫人挺生气的。 那位中年妇女看着秦绿,眼泪就一直往下掉:“小绿,我知道你恨我们,当年我们也是不得已的,这些年,我一直一直都特别想你,我想接你回家,想要好好的补偿你。” 中年男人也满是怜爱的看着秦绿:“小绿,当年的事情是我们对不起你,可是,我们毕竟是你的父母,我们想请求你,请让我们好好的补偿你,不要……请你不要让我们再背负那些愧疚以及伤心好吗?” 何柏舟听着这两个人说的这些话,不知道为什么,火气就想往上蹿。 听着这些话,何柏舟就想到了薛安贤。 他觉得这两个人的德性和薛安贤有点仿佛。 他立时就把秦绿拽到身后,挺直了脊梁望着那两个人:“我说,你们哪来的?精神病院出来的吧?” 秦绿躲在何柏舟身后偷笑。 那一对夫妻嘴角抽了两下,很快恢复平静。 中年妇女擦了擦眼泪,哀求的看着秦绿:“小绿,难道你这些年就没有想过亲生父母吗?难道你就不盼着父母之爱,不想着家里的姐姐弟弟吗?我们是一家人,我们一直想着你,想着一家团聚。” 秦绿冷下脸来,淡淡道:“你还真说对了,我从来没想过。” 中年男人上前就要抓秦绿,何柏舟直接拍向他的手:“我说,你再这么纠缠,我们就要报警了啊。” 中年男人退后一步,眼圈也有些泛红:“小绿,别说气话了好不好,跟爸妈回家吧。” 秦绿脸色更冷。 “我有爸妈,你们是哪冒出来的,不会是人贩子吧。” 中年妇女赶紧上前,她从背着的包里掏啊掏的,摸出一张纸来:“秦家不是你真正的亲人,我们才是你的亲生父母,这是亲子鉴定证书,你看看……” 这一次,何柏舟的脸都板了起来。 秦绿没看那份亲子鉴定书,而是拉着何柏舟就想走。 中年男人要拦,秦绿冷着脸扔下一句话:“我姓秦,是吃着秦家的奶长大的,记事起就一直在秦家,我的户口也在秦家,我从小吃饭穿衣花的是秦家的钱,上学读书,书费是我的爸爸,我的姐姐挣回来的,我只认秦家的人是我的亲人,不管什么鉴定证书,还是什么你们所说的虚无的亲生父母的爱,我都不会管,更不会稀罕别的亲人。” 第四七六章 物种都不搭 胡正平和靳小香是真急了。 胡新明病情越来越重,需要换肾才能够活下去。 他们也带胡娜娜做过检查,检查结果胡娜娜并不适合。 他们就只能把主意打到秦绿身上。 一个是他们家里的钱不多,胡新明换肾的话需要一大笔钱。 另一个就是肾源的问题。 他们打的主意是秦绿又能出钱又能出肾。 为了让秦绿认他们,他们买通了秦绿拿到秦绿的头发,之后就托人找关系做了亲子鉴定。 这个时候亲子鉴定也是才刚刚在国内出现,胡正平也是因为被逼急了,才会花大钱做这个的。 他们原来以为拿着亲子鉴定书就能够让秦绿认下他们。 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就算有了亲子鉴定书,秦绿对他们还是同样的无情。 “不认亲生父母,难道你就不怕别人说你?” 靳小香忍不住喊了一句。 秦绿头也不回:“你们抛弃亲女,明明知道她在哪,十几年来却从来没有去看过一眼,你们都不怕别人说,我怕什么。” “我们现在有证据。” 靳小香扬了扬手中的亲子鉴定书:“我们如果告你的话,你是必须要认我们的……” 秦绿步子一顿。 靳小香得意的一笑。 秦绿还是没有回头:“你们想告就告吧,我是无所谓。” 她拽着何柏舟走的飞快,很快就消失了踪影。 靳小香和胡正平气的直喘粗气。 靳小香恨声道:“秦家是怎么教育孩子的,我们好好的女儿就让他们养成这样了,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得去问问秦家的人,凭什么不让我认孩子,秦绿是我生的,我是她亲妈,现在我想认她,她就得必须认我。” 这逻辑,真的叫人服了。 胡正平也觉得靳小香说的有道理。 他点点头:“你说的对,这孩子就是让秦家给教坏了,一点都不知道孝顺父母。” 秦绿虽然走的远了,可是,这俩人那狗屁不通的话她还是听到了。 就算是秦绿自认为心理素质很好,轻易不会生气,可也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腔怒火来。 何柏舟握了握秦绿的手:“和这种人计较什么。” 秦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笑了一声:“也是,我姐和我说过,不要和脑残计较,因为他们会把你拉低到和他们同样的水平,然后用他们丰富的经验打败你。” 何柏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送你回家。” 秦绿摇头:“我不想回去,心烦。” “那我们去干嘛?” 秦绿想了想:“你请我看电影吧。” 何柏舟自然求之不得:“好吧。” 秦桑是在出门买东西的时候被胡家那对夫妻给拦住的。 靳小香拦着秦桑:“小秦,我给你看个东西。” 秦桑笑的淡淡的:“这位大妈,我好像并不认识你吧。” 靳小香摸了摸自己还算光滑的脸庞,笑的有点勉强了:“我是,我是小绿的妈。” 她赶紧把亲子鉴定书递给秦桑:“这是我们做的亲子鉴定,秦绿的的确确是我的亲生女儿。” “哦?” 秦桑挑眉。 她上下打量胡正平和靳小香。 靳小香被她看的有点发毛:“甭管怎么样吧,小绿是我们的女儿,我们就得认回她,当然,你们秦家对她有养育之恩,我们也不是忘恩负义的,我们肯定要报答的,以后我会让秦绿每个月都给你们送钱过来,会负责你们家老太太的生活费,你看这样……” “你们拿秦绿的头发做亲子鉴定的时候,是征得她的同意吗?” 秦桑抱臂问靳小香。 靳小香愣了一下。 “看来是没有了。” 秦桑笑着,笑的挺甜的:“未经别人同意就随意取他人身体组织进行非法鉴定,你们知道这是犯法的吗?” 她挑眉看着靳小香:“而且,我们家收养秦绿的时候是办了正式手续的,十几年来,秦绿的名字一直在我们家的户口本上,除非她嫁人,把户口迁出去,否则,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我们是她亲生父母,我们急着找孩子……” 靳小香想要解释。 秦桑摇了摇食指:“说谎可不是一件好事啊,当初,我妈抱着秦绿在公安局等了好长时间也没有人报案,更没有人认领,所以我们家才收养她的,你们既然说急着找孩子,而且,据我所知你们当年插队的地方离我们家挺近的,那为什么当地派出所公安局从来没有接到过报案呢?” 秦桑说到这里神色转厉:“生而不养,遗弃幼儿,这些年从来没有找寻过,如今看到秦绿有了事业就想认回来,你们这种做法真的不地道啊,哦,别人好好养大教育大的孩子过的好了,你们就跑来摘桃子,你们亏不亏心。” 秦桑看着胡家夫妻,一字一句道:“我把话扔在这里,秦绿,是永远不可能认你们的,你们如果想告就告去,我们家不怕。” 胡正平和靳小香的脸色一点点在变差。 突然间,靳小香扑通一声给秦桑跪下了,她痛哭失声:“对不起,我知道原先是我们做的不对,可我们有什么办法,那个时候我们自己活下来都困难,如果带着孩子,会把她饿死的,我们也是没办法才想把她送人的,在把她送走之后,我日日夜夜都在受着煎熬,你如今也是做母亲的,你难道就不能理解一个做母亲的苦心吗?” 胡正平也哭了,擦着眼睛道:“秦同志,你能不能善良一点,不要把我们想的那么可恶?” 秦桑都气笑了。 “善良啊,我从来都很善良啊,可是有些人偏偏不善良。” 秦桑看着围过来的人挺多的,左邻右舍的也都过来瞧热闹。 便笑着大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原先你们生了小绿嫌她累赘,就把她给扔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找过,无非就是想着她在农村长大,肯定长的不尽如人意,怕认回来给你们丢人,所以就把她抛在脑后,而现在,你们的儿子得了尿毒症需要换肾,你们就想到了这个扔掉的女儿,想认回去活生生的摘了她的肾换给你们儿子,我说,做人得善良一点,别这么恶毒,小心来世做牛做马啊。” 秦桑脸上带着笑,目光扫视过看热闹的人群:“我妹妹都还没有成年呢,他们就打主意摘了我妹妹的肾,这是亲爹亲娘能干出来的事吗?我妹妹是人,你们做的都是畜牲干的事,还敢说我妹妹是你们生的?一对畜牲,怎么会生出人呢?物种都不一样啊。” 秦桑连笑带骂把话说完,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被她骂的脸色青白的胡家夫妻,转身,动作利落的推门进去,在关门的时候,秦桑扔下一句话:“你们自己的儿子需要换肾,难道不是你们当父母的去做检查当肾源吗?找一个从来没有养过一天的被抛弃的姑娘是怎么个意思?” 秦桑关好了门,还能听到外边传来的阵阵议论声。 有几个大妈指着胡正平和靳小香道:“是啊,小秦同志说的对,人家妹妹还小呢,你们这不是糟践人吗?” 还有的年轻人撇着嘴,一脸的不屑:“真不是个人,既然扔了就别找,人家养的好好的,你们有啥脸面认回去,而且,还不是认回去疼爱的,是认回去要人家命的,人凭什么就得给你们,你们当自己是什么?老天爷啊,想干啥就干啥?” 第四七七章 只是陌生人 胡正平被围观群众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有点恼羞成怒。 靳小香比胡正平气性还大。 她气的有点胡言乱语了:“说什么呢,不是自己家的少多管闲事,我认我闺女咋的了,凭什么我的闺女就得给他家挣钱啊,我闺女那么能耐,挣了好么多钱怎么能给外人花。” 靳小香这也是明白不管他们怎么示弱,怎么求情,秦家都不会让秦绿认他们的。 既然这样,她也就不端着了,就想着和秦家硬碰硬,所以才这么喊的。 她这话一嚷出来,气的胡正平都直想扇她大耳刮子。 这个败这娘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胡正平看着秦桑家关的严严实实的大门,咬牙咽下怒气,拽着靳小香就走。 秦桑回到家里,听到动静的葛红就从屋里出来:“小桑,外边怎么回事?” 秦桑坐到沙发上喝了口水:“妈,是胡家的找了过来,说什么要认小绿回去,我和他们吵了几句嘴。” “要认小绿?” 葛红愣在那里,这心里就挺不是个滋味的:“他们凭啥要认小绿?他们有那个脸吗?” 秦桑冷笑:“人家可有脸呢,要不,怎么还敢登门呢。” 她又灌了一口白开水:“打的好主意呢,知道小绿现在有钱就找了来,这是想让小绿出个肾再出钱给他们养儿子呢,这小绿要是真认回去了,不知道他们怎么糟践的。” 葛红也明白这个道理。 她点点头:“小绿肯定知道,她肯定是不认的。” 秦桑沉思片刻:“不能再让他们蹦跶了,我们得尽快解决这事。” 说着话,秦桑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她是给研究所那边的领导打的。 秦桑还真禀持着有事找领导的原则,打通电话之后,她特意压轻了声音,声音里还带着点忐忑不安,以及伤心,还有一些焦虑:“袁叔叔,对不起啊,我可能要晚一些时候才能过去,我家里这边有点事……” 研究所那边等着秦桑尽早工作呢。 那边好些事情需要解决,还有好些研究组都等着秦桑加入。 不管是什么研究项目,只要秦桑加入,那么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出成果的,这是研究所所有人都有认知的一件事情。 那边的领导当然也知道这件事情。 除了研究所这边,就是国家领导那里秦桑都是挂了名号的。 国家上层这些人哪一个都知道秦桑这个人。 除了秦桑是个全才,不管是什么东西都一学就会,而且还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精通之外,再有就是秦家姐妹都是人才,各行各业难得的人才。 国家是有意要好好培养这七个姐妹的。 因此,袁所长一听秦桑过不去了,就跟着着急:“小秦,你家里出什么事了?咱们都是多年的老同事了,你家里有事就说,能帮的大家一定帮忙。” 袁所长心里话,这秦桑那头脑可是忒精贵的,像她这样的人,就应该把全部精力用在科学研究上,而不是家里的琐碎小事。 用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让这样的科研人才分心,真的是一件不值当的事情啊。 要知道,秦桑的时间宝贵,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可能研究出什么新东西来,都有可能带动科技进步,给国家创造出巨大的利益呢。 秦桑轻轻抽泣了一下:“是我五妹的事情,我五妹是我妈当年抱回来的,当初在公安局那边报了案,等了好久都没有人找,我妈心疼小孩子才出生就被父母给扔了,就抱回来养,办了正式领养手续的,户口也是上在我家这边的,可现在她亲生父母找了来,说什么要认回去。” 袁所长一听就上了心。 秦桑抹了一下眼泪:“她亲生父母要是真觉得亏欠了我妹妹,想对她好,我们也不会拦着的,可是,我,我让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胡家的小儿子得了重病,需要换肾才能活,他们是想让我五妹把肾换给他家小儿子的,他们去学校找,我五妹不认他们,就跑到我家门口闹腾,袁叔,这事我不能不管啊,我怕万一我去研究所那边几个月不回来,再回来我五妹就没了。” 袁所长的脸阴沉沉的。 他都想砸东西了。 这都是啥人呀,干的真不是个人事。 最让袁所长生气的是,就这些人渣竟然还敢闹腾,敢闹到秦家门口,耽误秦桑的工作,他们耽误这几天工夫,指不定秦桑能发明出什么好物件呢。 袁所长沉声道:“行了,这事我知道了,你先别急啊,你家里的事情,领导们是不会不管的,我会向上级报告,尽快给你解决。” 秦桑一听立刻欢喜起来:“真的吗?不会麻烦领导吧?要是麻烦的话就算了,我们能解决的,就是多耽误几天……” 袁所长一拍桌子:“不麻烦,你等着,立刻就给你解决。” 还再耽误几天呢,再耽误下去,那几个研究组等不着人又该闹腾了。 挂了电话,袁所长立刻就向上汇报。 因为秦桑两口子都是上面挂了号的至关重要的科技人才,上边一听他家出事了,就特别的关注。 秦桑这边打完电话,第二天,她就得到消息胡正平的工作调动了,胡家全家离开京城,不知道去了哪里。 秦桑笑了笑,心说这就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像胡家这种事情,她干嘛要亲自下场撕啊,有领导嘛,当然要领导帮忙解决了。 要不然,她当初干嘛走科技这条路啊,为的还不就是找个最大的靠山嘛。 抱大腿当然也要捡最粗的抱嘛。 解决了胡家的事情,秦桑就找秦绿和她谈了一些话,把这些事情告诉秦绿,另外,让秦绿安心的学习工作,不要为这么点小事干扰心神。 秦绿低头,许久都不说话,也不知道她想了些什么。 等过了好长时间,秦绿才抬头看向秦桑:“姐姐,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对,对胡新明不太好,他只是一个孩子,得了那样的病如果不治的话就只能等死了,我们……” 秦绿想说她们是不是见死不救。 结果,秦桑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射到她身上。 秦绿吓了一大跳,剩下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秦桑笑了笑:“怎么着,你心里是不是难受了?” 秦绿点头。 秦桑想了想,拍拍秦绿的肩膀道:“当初他们扔你的时候,已经和你断绝了所有的关系,你和胡家,也不过就是陌生人,陌生人家里出了事情,凭什么要你管?你难过个什么劲?这天底下每天都有无数的家庭面临各种各样的困难,不知道多少人面临死亡,胡家也不过是其中之一,我们既然救不了天底所有的人,为什么要对胡新明愧疚呢?” 秦绿若有所思。 秦桑又道:“不要跟我说什么小孩子无辜之类的话,胡新明也十几岁的人了,你去打听一下他的为人,那可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从小到大就没干过什么人事,这样的人,就算是救回来了,胡家不好好教育,也不过就是个渣滓。” 秦桑想的是,那一世的胡新明可不就是这样么。 胡家牺牲了秦绿的性命救了胡新明,结果那小子不但不好好学习,还跟着混混瞎胡闹,做了不知道多少恶事,后头还因为强奸罪入狱,出狱之后,更是当了啃老族,一直让胡家夫妻养着,就是个废物,人渣。 秦绿并不知道胡新明是什么样的人。 不过,她向来是相信秦桑的,秦桑说胡新明不好,她也就特别肯定这个人不值得救。 她想着秦桑说的那些话,是啊,她和胡家根本没有什么关系,不要跟她讲什么血缘之类的,生下来就把她扔了,就是已经断绝了所有的血脉亲情。 那家只是陌生人,陌生人生了病,她没有义务去救的。 第四七八章 两年 秦桑在解决了秦绿的事情之后就和简西城又去了研究所。 这一次,他们在研究所呆了差不多有两年的时间。 其间,当然也有回过家,也曾把简宥接到研究所住过一段时间。 后来还是简老太太和沈宜说小孩子在那里不好,而且还影响秦桑和简西城的工作,这才把简宥又送了回去。 没有孩子在身边,秦桑和简西城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科学研究上边。 不到两年时间,两个人又研究出许多的新东西来,让华国的科技和国际更一进一步接轨,而且,还有了很多储备力量。 在这两年时间内秦绿和秦依都考上了大学。 而最小的秦薇也已经读到小学五年级了。 前段时间,秦依考上大学,拿到了京影的录取通知书。 她从香江那边回来,扔下那边辛苦经营起来的名声和事业,准备去京影好好的系统的学习演戏。 秦绿也专门回家见了秦桑。 她和秦桑说了这两年胡家的事情。 两年前胡正平工作调动,一家人去了外地。 他们也知道想要秦绿给胡新明一个肾是不可能的,实在没有办法,胡正平和靳小香也做了检查。 结果,两个人都和胡新明配型成功。 胡正平看到这个结果,就开始花言巧语的忽悠靳小香。 他告诉靳小香他不能失去一个肾,他没了一个肾,身体肯定会越来越差,家里有什么活就没人做了,而且,工作上面肯定也没什么精力应付。 而靳小香如果身体变差的话,就可以病退或者直接辞职在家做家庭妇女。 靳小香觉得胡正平说的很有道理,再加上她也不会想到胡正平有什么别的心思,就同意给胡新明捐肾。 肾源有了,胡正平开始准备手术费。 胡家的钱并不充足,他就跟同事还有亲戚借了一点。 然后就在当地医院安排给胡新明做手术。 手术倒是挺成功的。 胡新明换了肾之后身体一点点变好,靳小香就是身体变差了一些,换季的时候挺容易感冒的,别的倒也没什么。 按理说,他们家这个劫算是过去了,如果以后好好的,日子还是能过的不错的。 可惜的是,胡新明并不是什么好的。 他身体好了之后又开始不学好。 在一次打架斗殴事件上,胡新明被人捅了一刀子,送到医院的时候就因为割断大动脉血流的太多停止了心跳。 胡新明就这么死了,胡正平没了儿子,就开始有了别的计较。 靳小香因为割了一个肾,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再想让她生孩子是不可能的。 而且,如今实行计划生育,如果靳小香再生的话,会影响胡正平的工作的。 胡正平暗地里算计,在他知道了一些相克的食物时,就开始每天做一些相克的食物让靳小香的身体变的更差。 他又闹出一些事情气靳小香。 结果没有一年的时间,靳小香感染了肺炎,又染了一些别的病,在医院里呆了一个多月之后也去了。 靳小香去了之后过了半年,胡正平就又娶了一个媳妇。 而胡正平所做的这一切全都被胡娜娜看在眼里。 胡娜娜看着胡正平后娶的老婆给胡正平大吹枕头风,胡正平也厌弃了胡娜娜,对她开始非打即骂。 胡娜娜就开始恨胡正平,恨胡正平新娶的那个老婆。 她年纪小,这会儿也做不了什么,就偷了家里的钱跑到京城来找秦绿。 她跑到秦绿学校门口,拦着秦绿大哭大闹,言谈之中都是在指责秦绿的。 她怪秦绿当初为什么不答应捐肾给胡新明,如果秦绿答应的话,她的妈妈不会早早的就死了,爸爸也不会别娶她人,她的日子不会过的那么难。 胡娜娜特别愤恨的骂秦绿,说她无情无义,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认,说她看不起人,说她歹毒。 胡娜娜把事情闹的特别大,秦绿叫她给惹恼了。 然后,秦绿就扒出了她当初在检查血液的时候偷换血样,又找出了胡正平暗算靳小香的证据扔在胡娜娜面前,告诉胡娜娜如果她真的爱她的妈妈,真的想要给她妈报仇的话,好就拿上证据去告胡正平,如果她不敢,就别瞎吵吵。 胡娜娜原先想败坏秦绿的名声。 结果她自己倒是被秦绿扒的一干二净,不只丢了人,还带累的胡正平也进了监狱。 而胡正平后来娶的那个媳妇一看胡正平进去了,就把才怀了一个多月的孩子打掉,卷了家里的东西跟人跑了。 胡娜娜也因此变成了孤儿,被送到了她姑姑家。 胡娜娜的姑姑当初下乡的时候留在了农村,生了一窝孩子,现在日子过的也不是多好,胡娜娜过去之后,日子自然过的特别的悲惨。 她不只被她姑姑打骂,连学都不能生,还要防止她姑姑把她嫁到农村的那些出得起彩礼,但是人品特别不好的人家,真的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秦绿把这两年胡家闹的事情和秦桑说了,长长的叹了口气:“你说这不是自找的吗,胡娜娜分明已经逃脱了,可为什么还要牵扯到我身上,我没有被他们养过一天,凭什么有事往我身上推。” 她现在想起来,还有些愤恨不平呢。 秦桑笑了笑:“这是人的劣根性吧,自己悲苦了,就不想让别人好过,出了事情,不往自己身上寻找原因,反而只会怨天尤人,只会怪别人,好像是把错误推到别人身上,她就好过了。” 说到这里,秦桑想到胡娜娜做的那些事情,就叮嘱秦绿:“以后若是再碰到她就离的远远的,胡娜娜这个人心黑手狠,不是什么好的,你想,当初她明明知道胡正平想要暗害靳小香,为什么不提醒靳小香,她分明也是在怨靳小香一直生病,什么活都干不了,还要花那么多钱,还要她伺侯,她想躲懒,所以,宁可看着亲妈活生生被害死。” 秦绿想想也还真是呢。 她点了点头:“是,说起来,靳小香反而比胡娜娜要好的多,起码,靳小香对胡娜娜和胡新明都是不错的,对胡正平也是信任有加,可她应该也没有想到,害她的竟然是枕边人。” 像这样自私自利的一家人,秦桑也是不愿意多谈的。 她就笑着和秦绿说起别的事情。 如今,秦桑的一些实验都告一段落,而且,她有两年时间没怎么休息了,这一次可以休一个长假,所以就和简西城收拾了东西回京。 京城那边简家和秦家早早的得了信,两家都开始准备起来。 秦桑和简西城回去的时候,是郑风去机场接他们的。 他俩从机场出来,就看到穿着黑t和长裤的郑风。 有一段时间没见,郑风更显的成熟了许多,他早已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显也了成年人的坚毅和稳重。 简西城笑着过去,郑风走上前和他握了一下手,又对秦桑笑了笑:“大姐可算回来了。” 秦桑挑眉:“哦?” 郑风干笑两声:“我,我向小雅求婚了,她说,她说要等你回来再谈。” 敢情是这个呢。 秦桑笑了笑:“回去再说吧。” 郑风赶紧过来给两个人提行李。 走出机场大厅,郑风把车开过去,秦桑一边开车门一边道:“不简单啊,又换车了。” 郑风回头解释:“做生意的时候要用的,车太寒酸了难免叫人看不起。” 秦桑坐进车里,郑风一边开车一边问秦桑:“你们回哪边啊?” 秦桑想了想:“回我那吧,我们得先收拾一下。” 第四七九章 生意经 秦桑和简西城一回到四合院,就有人登门拜访。 除去秦桑和简西城的一些朋友之外,还有简家的人。 如今林拴宝那一家已经改回简姓了,他们也从简家搬了出来,在京城买了几套房子。 当然,这里头有简老太太和老爷子补贴的,还有简西城兄弟凑的一部分。 简拴宝如今住的离简老爷子那里比较近,是个二居室的小套房,房子不大,但位置挺好,住着倒也舒适。 而简大河和简二海两家也各自买了房子。 这两家住的比较远了,买的都是三居室的楼房,房子格局特别好,采光也不错,他们两家还都比较满意。 先前有秦桑送给陈小美和冯雪的卤肉方子,陈小美和冯雪在家里试着做了几次就找着了决窍,做的卤肉味道是真的特别好。 他们两家也凭着这个方子开了卤肉店,原先就是一个小门脸,开了一年多之后就换成了大点的店铺,如今这两家已经把卤肉店开成了连锁店,挣的真的很多了。 而陈小美和冯雪也自觉挺直了腰杆子,人都变的特别精神,再加上她们俩在京城呆的时间长了,也学会了打扮,如今比刚来的时候可显的漂亮多了。 这两家带着自己做的卤肉到了四合院这边,一进门陈小美就喊上了:“小婶,你尝尝我们刚做的卤味。” 秦桑笑着接过去拿到厨房切了一些。 她和简西城正好饿了,就先吃了一点垫巴垫巴。 这一吃,秦桑就笑眯了眼睛:“味道还真不错,是不是改良过的。” 陈小美和冯雪一听味道不错就笑的挺开心的:“是啊,我们总不能吃老本吧,这两年我们时常改良方子,后头二姨给我们指点了一下,如今做的卤味味道可是多种多样的。” 这个二姨指的是秦雅。 虽然简大河他们比秦雅大的多,可按辈份,还真得叫秦雅一声二姨的。 秦桑和简西城吃完了一盘子卤味,就坐到客厅里和那几个小辈说话。 简西城和简大河还有简二海说这两年家里发生的一些事情,而冯雪和陈小美则和秦桑谈起了生意经。 如今,这两个媳妇比她们的丈夫心志还高呢。 她们见识了京城的繁华,自然就想赚更多的钱,只是她们的经历限制了她们的眼光,所以,一直只能开卤肉店,还想不到别的赚钱的道道。 如今好容易见着秦桑,这两位肯定会抓紧时间取取经的。 陈小美就拉着秦桑的手小声问:“小婶,你给我们出出主意,接着我们还能干点啥?我就琢磨着吧,一直开卤味店也赚不了大钱……” 冯雪也眼巴巴的看着秦桑。 秦桑倒是从这两个人身上看到了她们的天份。 这妯娌两个对饮食行业还真的挺有天份的,而且,秦桑通过谈话也知道她们俩的味觉和嗅觉都比别人更加灵敏一些。 这个对于做饮食行业的就是至关重要的。 秦桑想了想:“你们想不想做食品深加工?” “呃?” 陈小美认真的看着秦桑:“小婶,你给我们说仔细一点吧?” 秦桑转身进书房拿了纸笔出来,一边说一边写写画画的。 “我看你们做的卤味种类也不少了,我就想着这些卤味可以包装好了做成一系列的品牌卖出去,当然,铺子照样开,但是厂子还得建,比如说你们可以做香肠,可以做卤肉,可以做卤蛋,还有豆干之类的……” 陈小美和冯雪听的特别的认真仔细。 听秦桑说完了,这两个人就显的很高兴。 冯雪想了想:“小婶说的倒真是有道理,我们本来就对这个做熟了的,要是冷不丁的做别的,恐怕还真做不来,俗话还说了,做生不如做熟,我看着,咱们这老本行不能变。” 陈小美也觉得很在理:“嗯,我觉得也是。” 秦桑笑了:“而且做这个前期投入也不是很大,只要注意抓质量,抓卫生,很快就能打开局面的。” 本来嘛,简家卤味的味道是真的好,只要卫生抓到位,在这个时期想赚钱是很容易的。 陈小美和冯雪倒都是干净利落的人,她们开卤味店开了两年多,店里的卫生从来都抓的好,做卤味其实是个挺脏挺累的活,可是,简家卤味店里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做出来的卤味也很干净,因此才会生意兴隆的。 她们也明白卫生的重要性,都跟秦桑保证:“小婶放心,我们不是那种为了钱不要良心的,我们肯定会把卫生抓好的。” 秦桑把所有能提点的都提点到位了,自然就不会紧揪着不放。 她笑着就和那妯娌俩说起别的事情来。 说了一会儿家事,冯雪就轻声跟秦桑说起金虎妞的事情来。 “小婶,前些时候我婆婆来京城了。” 秦桑愣了一下,她早就忘了金虎妞这回事,听冯雪提起,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这是谁来。 “是不是日子过不下去了?” 冯雪点头。 “可不是么,当初她拿着一万块钱回了金家,结果没过多长时间钱就让金家那两个老的给抠摸的差不多了,然后金家就把她嫁给了乡里的一个老光棍,还得了一笔彩礼钱。” 说到这里,冯雪还有些恼怒呢:“当初她走的时候多干净利落啊,说什么不要儿子养老,只要一万块钱,这还没几年呢就受不了了,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跑了来,找着二海兄弟吵着嚷着要回来,还要我们给她养老。” 陈小美听到这里,脸上带着几分恨意。 她还记恨当年金虎妞卖她闺女的事呢。 “反正别人我不管,她别想我和大河管她。” 秦桑拍了拍陈小美的手,她不想再提金虎妞,就问陈小美:“蜜蜜呢?” 陈小美的女儿取名简蜜,陈小美是希望她的女儿将来日子过的比蜜甜。 说起简蜜来,陈小美就笑的很开怀:“她去上学了,如今报了好几个班呢,每天都要学钢琴,还要学书法什么的。” 秦桑扯扯嘴角。 简蜜才多大点的人啊,就要学这么多东西,可还真是辛苦。 再想想自家还只知道傻吃傻玩的傻儿子,秦桑觉得,简宥的日子过的比简蜜要好多了。 第四八零章 奇葩 送走了客人,秦桑和简西城回屋休息。 之后几天时间,两个人就在家带孩子,过一过难得的亲子休闲时光。 只是,秦桑还没有休息几天,就接到了简小溪打来的电话:“小婶,你,你和小叔赶紧回来吧,你爷昏过去了。” 秦桑也没问是怎么昏过去的,赶紧叫上简西城,带着简宥回去。 简西城一听老爷子昏过去了,又是急又是怕的,秦桑怕他情绪不稳定,就直接坐到驾驶位上,让简西城带着孩子坐到后座上。 秦桑开车又稳又快,很快就到了简家。 简西城下车抱着孩子就往里走,秦桑赶紧跟上。 进了门,就看到房间里一片忙乱。 “爸呢?” 简西城看到简拴宝就拽着他问了一句。 简小溪从屋里出来,她的眼睛红红的:“爷爷在屋里呢,刚才大夫看过了,因为情绪激动所以……” 秦桑抱过孩子,示意简西城进屋去看老爷子。 简西城进了卧室,秦桑就拉着简小溪坐下:“小溪,爷爷是怎么回事?前几天体检,他的身体还是挺好的呀。” 简小溪低头,抹了抹眼泪:“是四哥气的。” 说这话的时候,简小溪还恨的咬了咬一口小白牙。 简小溪对于简四江其实已经没有多少兄妹情了。 早在简四江想让简小溪嫁给一个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作派的人时,简小溪就对他已经失望透顶了。 现在简四江又把老爷子气成这样,简小溪满心都是对他的气恨。 秦桑倒是愣了一下:“简四江回来了?” 她仔细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来简四江前段时间复员回来的。 简小溪气的眼睛红红的,脸也红红的:“回来了,他回来就没好事。” “到底怎么回事?” 秦桑把简宥放到地上,让他自己去玩桌上放着的水果。 简小溪抿了抿唇,想了片刻还是说了实话:“前段时间四哥回来,他回来之后就说要好好工作,每天还过来陪爷爷奶奶,哄的爷爷奶奶都挺高兴的,爷爷说四哥年纪也不小了,就想给他介绍个对象,奶奶就在相熟的人家找了个和四哥年纪差不多的姑娘,四哥见了面觉得那姑娘还挺好的,也愿意和人家谈,原先,爷奶都挺高兴。” 秦桑很认真的听着:“这不是好事吗。” “什么好事呀。” 简小溪咬牙:“四哥都丢死人了,他和人家余姐姐谈的好好的,谁知道今天有一个女人抱着孩子找上门来,说那个孩子是四哥的。” 秦桑明白了一些。 简小溪说起这事来脸更红:“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的,可偏偏四哥要护着她,还说什么他不能不要自己的孩子,爷爷问他既然有了孩子,干嘛还要跟人家余姐姐谈对象,四哥就说什么他现在已经不爱那个女人了,他爱的是余姐姐,还说以后会和余姐姐一起养着这个孩子的。” 秦桑听到这里都觉得一阵头疼。 她真的是没有办法明白简四江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年纪也不小了,又在部队呆过几年,这几年应该也见识了不少的事情,为什么还会有这种脑残的想法? 简拴宝原先一直蹲在角落里,现在大着胆子凑过来。 他看着秦桑张了张嘴:“弟,弟妹,你,你拿个主意,这事该咋办?” 秦桑忽尔就笑了一下:“大哥,你说该咋办?” 其实,秦桑对简拴宝这人真的不感冒。 这个人一辈子都是没担当的,他可以听妻子的,听父母的,也压制不住儿女,遇事只会缩头,根本就担不起事来。 就比如说金虎妞,如果不是简拴宝挑不起家里的担子,也不知道规劝金虎妞,金虎妞也不至于落到那样一个下场。 还有简四江,但凡是个能有骨气有威信的男人,自己的儿子这么作,把老父亲都气到昏倒,早就大耳刮子扇过去了。 可是简四江呢,竟然什么都不敢说,现在还跟自己讨主意。 秦桑目光流转,心说要不是为了老爷子老太太,再者大河和二海兄弟也还不错,她早就起身走了。 简拴宝结结巴巴的,说话都有些不清楚:“这,这事是,是四江不对,一会儿,叫,叫三弟揍,揍他。” 秦桑都给气笑了。 简拴宝一个当爹的,碰到这种事情他不说揍儿子,反倒让当叔叔的去揍,也真是没谁了。 不说秦桑,就是简小溪都气瞪了眼睛。 “爹,你说这是啥话?那是你亲儿子,不是小叔的儿子。” 简拴宝这才觉得自己这话说错了。 他有点害怕,缩了缩脖子:“我,我怕打不过四江。” 简小溪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她也动了火气:“爹,你是当父亲的,你说要打四哥,他难道还敢还手不成?再说了,你当我们都是死的啊,在家里他要是敢还手,大哥二哥能饶得了他?就算是我,我是打不过,可我也不会眼看着他不服你管教的。” 简小溪发完了火坐到沙发上,一时间悲从中来。 她真是觉得她的父母太奇葩了,碰到这么一对父母,也真是她倒霉。 又想到还在卧室里的老爷子和老太太,简小溪又掉下泪来。 自从她来了简家,一直都是老爷子和老太太护着她,她才能安安稳稳的,可两位老人年纪大了,今天又被气成那样,也不知道…… 简小溪都不敢想,万一老人有个好歹的,谁还能压得住她这样的极品父母,她以后的日子只怕也不会再这般安宁。 秦桑很理解简小溪的心情。 她拍了拍简小溪的手,又抬头对简拴宝道:“大哥,当爹的管教儿子天经地义,你是四江的爹,四江的事情你最有权力做主的,这事你得拿主意,如果你实在是没辙了,我们自然也不会不管的。” 简拴宝看着自家闺女都给气哭了,又听秦桑说这样的话,他也觉得挺不得劲的。 他又心疼闺女,又有些胆怯,连沙发上都坐不住了,又蹲到了地上。 正好简老太太出来看到这一幕,也是气的心肝都疼。 “老大,你给我站起来。” 简拴宝吓的哆嗦一下站了起来。 简老太太过去就是一巴掌拍在简拴宝背上。 她也是气极了才打这个大儿子的。 说起来,简老太太还是心疼简拴宝的,毕竟是亲生的儿子,而且还丢失了那么多年才找回来的,她对这个儿子也是心怀愧疚,想要补偿的。 但是,这一次老太太是真气狠了,拍在简拴宝背上那一巴掌又重又响。 简拴宝背上一片生疼,可是,他不敢反抗。 “娘,我,我错了,我……” 老太太气的又是一脚踢了过去:“你看看你那个窝囊样,有事没事的就往地上一蹲,你当你是狗吗,以后给我好好坐着,坐不住就站着。” 第四八一章 结仇呢? 简拴宝被打了,整个人就显的更老实懦弱。 简老太太也是恨铁不成钢,可是,简拴宝这人不但成不了钢,连铁他都不是,你指望着坨软泥能成钢,别开玩笑了。 秦桑怕把老太太给气着了,赶紧拉她坐下:“妈,你先坐,咱们好长时间没见面了,我陪你说说话怎么样?” 简老太太消了点火气,拉着秦桑的手,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她一时悲从中来,掉了两滴眼泪。 这可真是把秦桑和简小溪给吓着了。 老太太那么强硬的人竟然会哭? 可见是真给伤透了心的。 “幸好有你和城城在啊。” 老太太拉着秦桑的手,怎么都舍不得松开:“这回,你和城城要在家多住一段时间,要不然,我和你爸啥时候不在了,你们也不知道。” 秦桑立刻板起脸来:“妈,这话可不好,往后,您可别再说这种话了。” 简老太太笑了一声:“行,不说了,不说了,对了,你们吃过饭了吗,我让小吴给你们做饭。” 秦桑摆手:“别忙了,我们是吃过了才来的。” 卧室的门开了。 简西城冷着脸出来。 他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提着简四江。 简拴宝一看就知道简西城应该是气坏了。 他猜简四江可能要挨打,就直接躲到了简老太太身边,根本就不敢去看简西城,更不敢去给简四江求情。 秦桑看他这个样子,只能在心里叹气。 这人一辈子都这么过来了,以后也是改不了的。 果然,简西城把简四江提了出来之后,就一拳打到简四江肚子上,打的简四江弓着背弯着腰,整个人跟个煮熟的大虾差不多。 简西城打的重,简四江眼里流出生理性的泪水来。 “你别跟我说什么情情爱爱的,不喜欢为什么弄出孩子来。” 简西城的脸黑沉沉的,看简四江的时候就跟看个死物差不多。 秦桑吓了一大跳。 她怕真把简四江给打坏了,赶紧起身过去。 简西城的拳头再次落下的时候,秦桑一把把简四江拽开,直接过去抱住简西城。 简西城满心的怒气就这么给泄了。 他拍拍秦桑的背:“吓到你了?” 秦桑摇头:“我倒是没事,就是怕你把孩子打坏了。” 她叹了一声:“毕竟是咱们家的孩子,管教是应该的,可是也不能真把孩子打出个好歹来。” 倒是简老太太气的咬牙切齿的:“打,这个小兔崽子不打不行,小桑你别拦着,让城城揍他。” 老太太是这么说没错,可秦桑还真得拦着。 老太太现在气狠了说这样的话,真要是把简四江打出个什么来,心疼的还是老太太。 简四江是真给简西城打狠了,这会儿还有些缓不过来。 他捂着肚子感激的看了秦桑一眼。 秦桑没理会他,倒是拉着简西城坐到沙发上。 简西城深吸一口气,目光沉沉的看向简四江:“说说,孩子是怎么来的?” 简四江吓的脸色都白了,到现在还缓不过来。 他也不敢坐,战战兢兢的站在地上:“我……就是前两年我,我回家探亲的时候和她好上了,后来我发现她这个人表里不一就分手了,之后两年没联系,谁知道她……她生了孩子,还一直瞒着我。” 秦桑听到这里看着简小溪问:“那个女人现在在哪?” 简小溪轻声道:“我把她和孩子送到附近的酒店去了。” 秦桑点头,简小溪这么做还算是稳妥的。 简西城压下怒气:“先联系医院做亲子鉴定吧。” 简四江愣了一下,随后惊呼一声:“不,不是吧,小叔的意思是那个孩子不是我的?” 这一回,秦桑都想揍简四江了。 可她还得抓着简西城的手安抚:“别气啊,孩子笨是笨了点,以后好好教就是了。” 简西城努力的压制怒气:“非婚生的孩子,你和她又是两年没联系过了,你说,亲子鉴定有必要做吗?” 这不是什么怀疑不怀疑的问题,这是必须要有的重要的一项。 简四江想了一下:“我明白了,不见得不是,但是也不一定就是。” 傻子啊。 秦桑又开始叹气了。 “如果这孩子是你的,你打算怎么办?” 她忍不住问简四江。 简四江应该是早就想好了的:“是我的那得要啊,我自己的儿子,怎么能不要?” “余小姐呢?” 秦桑又问。 简四江愣了片刻:“她吗?我挺喜欢她的,我也想和她结婚,我会和她把这件事情讲明白,会劝她接受孩子的。” 看着简四江那单蠢的样子,秦桑深吸一口气,努力的告诉自己别气,别气,可还是好气哟。 她抓住桌上放着的老爷子常玩的钢球,在手中捏了捏,再放到桌上的时候,钢球都变了形。 简西城这次没有再瞪简四江,反而瞪向简拴宝:“大哥,要不要给你和四江做个亲子鉴定?” 呃? 简拴宝也开始哆嗦起来:“老,老三,你怀疑四江不是我的种?” 这话一出口,简西城气道:“就凭你这句话,我确定他是你的种。” 等了片刻,简西城就道:“要不是你和爸长的像,我都怀疑爸妈是不是弄错了,你……” 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不说你了,就说四江吧,他要是我儿子,我直接就把他弄死了回炉重造了。” 简四江还没回过神来:“小叔,你,你这话啥意思啊?我说的不对吗?” 简老太太抓住桌上放的苹果就给扔了过去:“对个球,我怎么会养出你这种孙子来,你这是给咱家招灾呢。” 连简小溪都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可简四江还是不明白。 秦桑没办法啊,只能耐着性子解释:“余家是什么人家?余家的姑娘愁嫁吗?余铃要人才有人才,要文才有文才,长的也不差什么,京城里想追人家的多了去了,要不是咱们两家交情好,你以为人家会和你谈对象?好家伙,现在倒好,才谈了几天对象,你就闹出个私生子来,还要人家余铃必须得接受?” 秦桑也是越说越来气:“人余铃是该你的还是欠你的,好好的一个没结婚的大姑娘就非得给人当后妈?你要真敢跟人说这话,你就是给家里结仇呢,就算是咱家和余家关系好,可也能为了这事反目成仇。” 简小溪使劲点头:“哥,你这是作践人呢,你要真敢这么做,余家非得找上门来闹。” 秦桑转过头来温言细语的和简拴宝道:“大哥,你换个位置思考一下,要是咱家小溪谈了个对象,那个对象突然间抱着个孩子过来,非得让咱小溪当后妈,你是什么感受?” 好在简拴宝还没傻到底。 他想了想,脸上就出现一点怒意来:“我非得拿大扫帚把他打出去。” 秦桑一拍手:“那人余家不也是这样。” 第四八二章 你不明白 简拴宝看简四江的目光也变了。 “老四,你这事做的不地道啊。” 简四江梗了梗脖子:“那你们说我能咋办?扔了孩子?还是和余铃分手?” 他其实是挺喜欢余铃的,真不愿意分手。 可他自认为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也不愿意抛弃自己的儿子。 秦桑其实挺看不起简四江的。 一个人做事只凭喜好,做事前不考虑清楚后果,又想着要两全其美,什么都舍不得,其实,这种人就是怂包。 简西城这会儿真不想再听简四江说话。 如果再让简四江说下去,简西城真的不保准能打死他。 秦桑也不愿意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行了,先做亲子鉴定吧。” 秦桑让简小溪跟着简四江去酒店找那对母子,然后亲手采集孩子的头发,再和简四江的一块送去做鉴定。 如果让简四江一个人去,秦桑还真的不放心呢。 简四江这么大人了,做事情还不如简小溪稳当的。 在把这对兄妹打发走了,秦桑问简西城老爷子的情况,知道老爷子没什么大问题,这才放心。 她又进卧室去探望老爷子,陪着老人家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和简西城一块离开。 隔了几天,鉴定结果拿出来了,那个孩子确实是简四江的无疑。 简老爷子这会儿情况也安稳了,他把简西城和秦桑叫回家里商量这件事情该怎么办。 简西城和秦桑过去的时候,简老爷子稳稳当当的坐在沙发上,老太太坐在别一侧,简拴宝和简四江都没坐,全站在屋子当间。 看着简西城和秦桑进屋,老太太招呼他们坐下。 简老爷子拿着拐仗重重的敲在地上:“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简西城看向简四江:“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简四江还是那话:“我,我不能扔了孩子,可是我也舍不得余铃。” 他说着话就给老爷子跪下了:“爷爷,你帮帮我吧,你去和余家好好谈谈,让他们接受孩子行吗?” 老爷子没动手呢,简西城就拿了拐仗敲在简四江身上。 简四江不敢喊疼,就是跪着不起来。 秦桑看着简四江,微眯了一下眼睛:“那我问你,你舍不得孩子,人家妈就舍得了吗?你也就是图一时痛快,可孩子的妈怀胎十月,生产的时候不知道痛苦挣扎了多久才生下孩子,人家又养了这么大,论感情,可比你深的多,你把孩子接过来,又不接受孩子的妈,你有没有想过人家失去孩子之后要怎么过?” 就这么一句话,问的简四江哑口无言。 秦桑咳了一声:“我也是一个母亲,我说句公道话,这天底下大多数的母亲都比父亲更疼爱孩子,孩子从有了生命开始,就和母亲建立起了绝对亲密的关系,他在母亲的肚子里生长,一丁一点的变化做母亲的都能够感觉得到,你知道为了一个小生命的诞生,当母亲的会吃多少苦吗?” 简四江低了头。 秦桑看了看简老太太,她握住简老太太的手,能够感觉得到,老太太的手冰凉,手还在不住的颤抖。 秦桑的语气也跟着低沉了:“你知道从怀孕开始,孕吐的那么厉害,明明喝一口水都恶心的想吐,可为了孩子的健康,还要逼迫自己不住的往嘴里塞东西,吃了吐,吐了之后含着眼泪再吃是什么感受吗?你知道为了孩子,眼看着自己的身体变形,一点点发胖,肚子上生出很多纹路来,脸上长斑,眼睛浮肿,照镜子的时候,自己都不忍看到自己的样子又是怎样的痛苦吗?” 简四江头垂的更低了。 简老太太回握住秦桑的手。 她看着简四江,眼睛里带着失望:“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你根本不明白一个女人怀孕生子是牺牲掉了多少,为了孩子减了多少寿,你就敢上嘴唇一碰下嘴唇,那么轻轻巧巧的说舍不得孩子,你都没怎么见过孩子,就说舍不得,你知道人家妈妈失去孩子会怎样吗?那是摘心摘肝啊,甚至于比死亡更痛苦。” 简老太太这番话让简四江很羞愧。 简拴宝难过的哭了。 他抖着身体,哭的唏里哗啦的:“娘,都是我不好,我没管教好他,我……” 简拴宝这次是真下了狠心,连踢带打的,打的简四江抱着头整个人缩成一团。 “你听到你奶和你婶子说的话了吗?” 简拴宝一边打一边问:“你说你咋这么作贱人呢?人家好好的姑娘,你非得……” 秦桑瞪向简四江:“你这个人真的挺自私的,做什么事情都只会从你自身考虑,为了你的一个舍不得,就非得要人家母子分离,让一个女人痛不欲生,再让另一个你想娶的女人被迫处在尴尬的镜地,这就是你想要的?” 简四江跪好了,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一个再大度的女人,对于亲生的孩子,和非亲也是不一样的,我们假设你和余铃结婚,孩子你也留下,那么,以后你们还要不要再生一个,另外生的这个孩子要怎么办?余铃要怎么办?一个亲生的,一个不是亲生的,她的架子怎么端?” 秦桑一字一句,直刺简四江的内心:“这么多的事情纠缠在一起,你全都不去想,不去考虑,只是逼着家里的人为了你豁出老脸去求人,为了你做下的错事,让这么多的为难,也许,还会让很多人一辈子都活在痛苦和难受中,简四江,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都由着你的意愿来?别人的人生,凭什么要为了你妥协?” 这几句话,直接就把简四江说哭了。 “我,我没想过这些。” 秦桑别过脸,真的不想再看到这个人了。 简西城过来搂住秦桑的肩膀:“算了,别为了他的事窝火。” 秦桑笑了一下:“没,我不窝火。” 简西城这才问简四江:“现在你想怎么办?” 简四江是真不知道该咋办了:“我不知道,我听,听你们的。” 这是要把难题扔给别人啊。 简西城都给气笑了。 简老爷子咳了一声:“你要是打算要这个孩子,那就好好的安顿人家亲妈,和人好好商量一下,是结婚还是怎么的,都得有个章程,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养了孩子,以后的婚事可就不好办了,谁家条件不错的姑娘也不愿意嫁给一个带孩子的男人,这是人之常情,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 简四江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简老爷子接着道:“不过,不管你要不要这个孩子,你和余铃恐怕都不可能了。” “我……” 简四江有些急了。 简老爷子一摆手:“一会儿我和你奶奶带上东西去余家道歉,把你的事情和人家说清楚,再问余铃的意思,我估摸着,依余铃的性格和你要掰。” 简四江整个人都颓废了,他跟没了骨头一样软在地上。 第四八三章 笑里藏刀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简家的事情一直不断。 简老爷子和老太太亲自备礼去余家登门致歉。 他们把简四江的事情和余家人仔细的说明白了,并且很认真的跟余家道歉,说明这件事情是简家做的不地道,真的特别对不起。 简家的态度很好,而且还给了余家一些好处。 余家老爷子又念着多年老友的情份上便没有再追究,这事也就算是揭过去了。 简老太太亲自问了余铃的意思。 余铃主动说要跟简四江分手。 她接受不了自己的男朋友有个私生子,更不愿意做后娘。 而且,余铃也通过这件事情看透了简四江的自私和不负责任,她是真不想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 简老爷子回去把余铃的意思跟简四江说了。 简四江好些日子都特别伤心难过。 他也不出门,就躲在屋子里难过,吃饭都要别人给他送到屋子里他才动筷子。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简四江和那个女人深切的谈了一次,他给了那个女人一些钱,让她带着孩子离开了。 秦桑听说这件事情之后还觉得挺奇怪的。 先前简四江口口声声说什么舍不得孩子,但现在却一点舍不得的意思都没有,好像是迫不及待的要把那对母子打发走,这前后的差别还真挺大的。 秦桑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正好在和秦雅一起买东西。 她就笑着和秦雅提及。 姐妹俩当时提着东西找了一个咖啡厅歇脚,一边喝咖啡,一边轻声的讨论。 “简四江这个人是真正的自私自利的小人。” 秦桑总结了一句。 秦雅笑着,拿着勺子慢慢的在咖啡杯里搅着。 “他之前的想法还真挺天真的,当他自己是谁了?凭什么别人就会为了他退让委屈?现在被现实打了脸,就要从最有利于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了。” 秦雅的总结还真挺到位的。 秦桑低头浅笑:“倒也是啊,原先想的多好,儿子也要,还想要和余铃结婚,可是人家余铃根本不愿意,就算是他把孩子送走了,人家余铃还是毫不留情面的和他分了手,他这才认清楚自己,更认清楚世道人心。” 秦桑这么说着,心里却在想着简四江身上的另一半灵魂年纪应该不大,并没有经过生活的搓磨,还保持着那种奇特的天真感。 而且,那个灵魂应该看多了种马文吧,幻想着妻妾大被同眠的美好生活呢。 这么想着,秦桑觉得挺好笑的。 她就想简四江这么着也不是个事,老这么天真不知事情,老是以自我为中心,指不定以后还会让简老爷子生更大的气呢。 两位老人年纪大了,老生气对身体可是一点都不好呢。 她想,就算是为了老人家着想,也该给简四江一个教训了。 秦桑和秦雅买好了东西就各自回家。 秦桑回去之后就让简西城给简四江打电话,约他过来一起吃个饭。 简四江接到简西城打来的电话都快给吓哭了。 他还以为简西城叫他过去是要揍他的呢,吓的腿都软的不行,一个劲的哆嗦。 可是,他却也不敢不去。 他要是不去的话,他真的不能确定他小叔一气之下不会要了他的小命。 他现在做了错事,他小叔要真的要了他的小命,不说他爷奶,就是他亲爹恐怕也不会怪小叔的。 简四江满心的一种要见大魔王的恐惧,他还得克制着去买礼物。 一边买礼物,他还一边想着去了他小叔家,不但要被小叔痛打,还会被小婶那刀子一般的话讽刺,这种精神和身体的双重虐待他真的是够够的了。 简四江又想着他前几年还曾经想着娶他小婶那样一个媳妇呢,觉得那得多美。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他得多天真。 他现在是真的对秦家的姑娘不敢有一点点幻想了。 哪怕是对最小的秦薇,他也敬而远之。 那一家七个姑娘,哪一个都不是人啊。 买好了礼物,简四江就提着东西登门聚餐了。 他去之前偷偷的找简小溪求救,把他登门的时间告诉简小溪,让简小溪在两个多小时之后给他打电话,起码得救他一命。 简小溪答应的倒是挺痛快,简四江还是有点不放心。 他在敲门的时候,心里害怕的都想转身就跑。 只是,他还没转身呢,他小婶就过来开门了。 看到秦桑那张明艳绝伦的脸,看到秦桑脸上甜蜜的笑容,简四江心里一哆嗦,赶紧端起笑脸来:“小婶,真是,真是打扰了。” 秦桑脸上带着笑,笑容比春风还暖,比蜜糖还甜:“打扰什么,赶紧进来吧。” 简四江跟着秦桑进了门,把礼物放好了之后就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 秦桑给他拿了水果,他也不敢动。 简西城端着茶水出来:“你别紧张,我叫你过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着几些天打重了,让你过来吃个饭,顺便让你婶子给你把个脉,看看有没有受什么内伤。” 简四江还是紧张的不行,连茶杯都端不稳:“不重,不重,小叔打我是应该的,是为了我好。” 秦桑笑了笑:“难为你这么想着,我就觉得吧,你这孩子有的时候行事是真不讲究,可是,心里还是孝顺的,知道好歹。” 简四江笑了笑,笑的比哭还难看:“谢谢小婶夸奖。” 秦桑笑着起身:“你和你小叔好好谈谈,我去厨房整几个菜。” 秦桑之前把菜都准备好了,进了厨房只要炒出来就好,她做饭的速度不慢,没过半个小时就整出六道菜来。 今天家里人不多,六道菜也是足够吃的了。 除了菜,秦桑还煮了点面条。 等到把菜端上来,秦桑就让简四江赶紧吃饭。 这顿饭简四江吃的食不知味。 而秦桑和简西城的态度一直都不错,显的特别和气,可简四江老觉得他小叔和小婶是笑里藏刀。 等吃过了饭,简四江就赶紧告辞离开。 他也没敢去别的地方,这段时间他是不敢出去玩的,也不敢说要做买卖什么的,他就在家里呆着不出门,能有多老实就有多老实。 从秦桑这里离开,简四江就直接回了家。 回去之后他也挺无聊的,再加上吃的还挺饱的,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简四江有点没心没肺的,平常时候睡觉特别沉也特别香。 可今天他这一觉睡的简直是从来没有过的糟糕。 第四八四章 被利用,被抛弃 简四江回到家里就觉得特别困,坐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之后,简四江就发现他已经换了一个世界。 才发现换了世界之后,简四江还一阵恐慌,等到搞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之后,简四江安心了。 他不但安心,还特别的庆幸。 先前那个世界,简四江还真的特别闹心呢。 他原来以为那就是个书里的世界,里边的人都是纸片人,只要他稍微使用点手段,就会被他的王霸之气给折服。 可谁知道,那里的人都那样的厉害。 他那个在书里都没怎么提到过名字的小叔简西城,他原来就以为不过是个路人。 结果呢,他这个小叔实在是太厉害了,把他压制的根本翻不了身。 还有他的小婶,长的那么美的女人,看模样也娇娇弱弱的,可偏偏双商爆表,不用别的手段,就是光用智商就让他起不了反抗的心思。 还有秦绿。 简四江原来认为秦绿是有些天份的,但却比不上他,毕竟他知道那个世界的发展轨迹,也知道几乎所有人的命运,只要他使点手段,说不定秦绿就会被他收入后宫,还会甘心情愿的利用她的聪明才智帮他打天下。 却没想到,就算是他是先知,却还是比不过秦绿这个土著。 秦绿的心胸眼光是他一个有超前几十年眼光的人都比不上的。 而且,秦绿根本对他不感冒,也看不上他,在他纠缠的紧的时候,还出手狠狠的收拾了他一顿。 那么点大的一个小姑娘耍起手段来都能把他踩到泥里去。 这让简四江才真正害怕起来,从此之后再也不敢小看土著了。 他也明白过来,那些土著并不是什么纸片人,人家就是活生生的人,不是能够任由他操控的。 他在那个世界里真的太惨了,只能收敛起所有的野心来,就想着老实本分一点,能够得以善终就很不错了。 却没想到,他才被打击到就换了世界。 而且,这个世界的背景真的是太棒了。 这就是一个娱乐至上的世界,所有的事情都是围绕着娱乐圈而产生出来的。 简四江又看了这个世界那些很出名的作品,不管是小说还是影视作品,或者是歌曲音乐什么的,和他所在的原世界以及穿越过的那个世界一点都不一样。 他哈哈大笑,然后决定做个文抄公。 他在这个世界的出身并不好,就是个乡下的穷小子,而他来的时候,这个乡下穷小子也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年纪,还在读高中。 简四江觉得,这个年纪,还有这样的身份背景都挺好的。 他也认为,他穿过来,就是帮着原主来逆袭的。 之后,简四江就没有把心思用在学习上。 他开始疯狂的抄袭,抄原世界的书籍,抄那些优美的诗词,抄歌曲,抄小说…… 很没有意外的,简四江积累了很大一笔财富,又赚得了特别大的名声。 然后…… 他自然就飘了。 他开始要大开后宫。 什么美艳的明星啊,世家的小姐啊,还有清纯可人的普通人家的女孩子,他哪一个都不想放过,都要去招惹一番。 美艳的明星对他诸多奉承,哄着他帮忙写了不少好的剧本。 世家小姐从他那里得到了很多建议,还出资帮他弄了直播平台,还找人设计开发出了聊天软件。 普通人家的小姑娘又体贴又温柔,让他享尽齐人之福。 简四江觉得这个世界是真的特别特别的好,比前一个世界不知道要好多少。 他觉得人生圆满了。 然后呢? 他发现他的脑子越来越空,那些作品被他抄袭完了之后,他就再也写不出好的东西了。 毕竟,人的记忆都是有限的,他一直不学习,只会吃老本,老本吃完了,自然就开始不知所措。 再一次采访中,简四江被几位专家夸赞,然后被问及他写那结优秀的作品时是是怎么想的?创作背景又是什么?还和他讨论诗词。 他根本就是一个腹中空空的大草包,哪里能够说得出来啊? 又有一位音乐界的专家和他大谈音乐。 简四江真的是傻眼了。 他一个只认得简谱,连乐器都不会的人,能说出什么有深度的话来? 他被一步步逼问,答非所问。 这次的采访视频被播出去之后,有关于简四江抄袭的黑料就开始满天飞。 眼看着他没了利用价值,好位世家小姐翻脸不认人,直接将他踢出公司,他费尽心力帮忙组建的那些直播平台所有的股份都被世家小姐接收,他名下的一些资产也成为了世家小姐的。 而那位明星如今已经成为影后,好作品不计其数的被揍到人家面前,自然也就看不上他了。 那位明星谈了一个男朋友,男朋友又高又帅,对她还特别好。 简四江发现之后跑过去质问,结果那位明星脸上带着冷冷的笑问他:“大家不过就是各取所需罢了,你给我好作品,我陪你一起玩,现在我玩腻了,不想玩了,这有什么不对的吗?而且,你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你和我交往的时候还有那么多女人,我说什么了?” 简四江气的指着女明星大骂,说她水性杨花,说她拜金物质。 那位女明星就笑了:“你一个种马男,有什么权力来指责我?你玩的那么疯,又凭什么让我为你守身如玉?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想要找贞节烈女啊?你是不是傻?” 之后,简四江就被女明星的保镖扔了出去。 他气不过,就在网站上发贴子大骂女明星欺骗他的感情,结果被女明星的粉丝狂怼,怼的他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好在,简四江还有他认为是红颜知已的普通人家的女孩子。 他伤心了几天,就想着要好好的对那位对他不离不弃的小家碧玉。 然后呢? 他就发现那位小家碧玉被一个打扮的很中性的女孩子搂在怀里亲。 简四江就跑过去拉开两个人,还想揍那位很中性的女孩子,结果被人家狂揍一通。 那个女孩子直接就骂简四江神经病,还说她们两个女孩子是真爱,只是小家碧玉不敢让家里人知道,再加上两个人想要好好生活需要物质基础,因此才设计了简四江。 小家碧玉和简四江谈了一段纯纯的恋爱,装作对简四江爱到极点的样子,即能够掩人耳目,又能够从简四江那里得到金钱的支持。 现在简四江花心风流的面目曝光了,而且,小家碧玉得到的钱可以让她们两个姑娘很滋润的过以后的生活,当然不想再跟简四江纠缠了。 那位小家碧玉一张小脸怯怯的,轻轻柔柔的和简四江道:“我已经被你伤透了心,跟我爸妈也说了,我……以后再也不相信男人了,也没有能力再去谈恋爱,我爸妈都心疼坏了,以后不会再管我的,也不会逼着我结婚。” 她依在那个中性女孩子怀里,看着女孩子的时候满脸的依赖,对着简四江的时候,又是一脸嫌弃:“你这种花心风流,三心二意的种马男,怎么敢去要求有真爱呢?你都没有对别人付出真心,别人又凭什么就要奉上一颗真心,我劝你还是别再做那样的美梦了。” 简四江是真的被打击惨了。 他直到现在才知道,原先对他那么好,那么依赖爱恋的那些女人没有一个是真正爱他的,不过都是在利用他罢了。 世家小姐利用他拿到了家里的继承权,把庶兄踢出门外。 女明星利用他上位。 小家碧玉利用他和真正的爱人在一起。 简四江真的心灰意冷了。 而到现在,他名下也没什么财产了,他又写不出什么好的作品来,而且,他没学历没文化,根本找不到像样的工作。 之后,简四江只能做流落街头,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他眼看着世家小姐把公司发扬光大,成为众人交口称赞的女强人。 而女明星又演了好多叫好又叫座的电影,影后宝座特别稳固,还和她的男朋友感情稳定,结婚生子,成为人生赢家。 而那个小家碧玉和她喜欢的姑娘在一起了,两个人拿着简四江的钱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第四八五章 太傻太天真 简四江这一梦做的太惨了点。 等他醒了之后就开始放声大哭。 他再也不觉得他小叔处处压制他不好了,更不觉得这个世界对他有恶意了。 现在的简四江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是太温柔了,也太美好了。 他在哭过一阵之后,又鼓足了勇气出去玩,很快,就又结识了一个长的挺漂亮的姑娘。 秦桑其实一直在关注着简四江。 见他竟然还不知悔改,什么人都敢招惹时,连声冷笑,右手掐了决,将施在简四江身上的法术加强了许多。 谁叫简四江别的不招惹,偏偏去惹不该惹的人呢。 那个姑娘可不简单呢。 那个姑娘长的漂亮,心眼也多,和好几个人合起伙来专门骗财的,做了许多局,害了不少人的。 那一伙人专门玩仙人跳,坑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的。 现在也不过是看着简四江傻乎乎的,想要跟他碰瓷呢。 简四江根本看不出来,还喜滋滋的认为那个姑娘好,认为是真爱呢。 结果就是,简四江这天和姑娘玩了一下午之后,回去又开始做梦了。 这一次,简四江梦中的身份更加了不得。 他变成了万人之上的帝王,还是一位年轻英俊,雄才大略的帝王。 简四江发现他变成皇帝之后,真是志得意满啊。 这身份好啊,这身份妙啊,真可谓是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至于说他能不能当好这个皇帝,简四江认为根本不是问题。 毕竟他可是现代人呢,还经历过两个小世界了,学来的知识也不少,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古人吗。 他高兴过后,不说去办正事,也不先研究明白朝堂局势,而是先进后宫去找漂亮的妃子们玩乐。 玩了几天之后,简四江才开始上朝理政。 结果就是他完全傻眼了。 简四江不明白的是帝王之道就是权衡之道,是用人之道,而不是说你有多少知识,有多大的学问。 要真是那样,那些举世大儒们都能当皇帝了。 更何况,就简四江肚子里的墨水,比起大儒来那还是差的远呢。 看着朝堂上的臣子们争吵不休,听着他们说的那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简四江真的特别头疼。 没办法,他只能说容后再议,就带着奏折下了朝。 简四江回去之后看着那些折子就更头疼了。 正好皇后过来跟他说一些后宫中的事务,看简四江那么为难的样子就问了一句,简四江就说不想批折子。 皇后试探了几回,就开始帮简四江折奏折,帮他处理政务。 简四江一看是真高兴了,有皇后帮他管理这些事务,他就可以放心的去和后宫的那些美丽的妃子们玩耍了。 简四江高高兴兴的过了几年,只觉得这个皇帝当的真的好啊,吃的喝的都是好的,还有那么多美人陪着。 皇后还那么贤良,不但帮他处理朝政,更是把后宫也管理的井井有条,那些妃子们也感念皇后仁善,对皇后很是推崇,后宫的风气竟是从未有过的平和。 简四江觉得皇后特别好,妃子们也不错,就更耽于享乐。 结果,没两年他就完全叫皇后架空了,又过了几年,他禅位给太子,自己当了太上皇。 简四江没办法啊,他斗不过皇后,只好退上那么一步。 不过他想着太子也是他儿子,太子当皇帝和他当是差不多的。 只是,帝王从来无情。 太子可不是简四江那个傻的,太子当了皇帝之后,就开始大肆的收拢权力,简四江自此之后就开始时常的生病。 他快一病不起的时候,皇后竟然废了太子,自立为皇,还改朝换代了。 而那些妃子们竟没有一个再敢靠近简四江,伺侯的宫人对简四江也特别的不尽心。 这次,简四江真成了孤家寡人。 当简四江被饿死之后,从梦中醒来,又是一通大哭。 这次开局那么好,可为什么结局那么惨呢? 甚至于,这个世界比上一个世界落的结局还要悲惨。 上一个世界虽然说受了很多苦,可起码还是自由的,挣了钱之后还能吃点想吃的东西,还能和人聊天说话,还能看电视看手机什么的。 可这一次竟然被囚禁了,成天一个人躺着,没有人伺侯,更没人陪聊天,光是寂寞都能将人逼疯。 这次的梦过后,简四江就收敛了很多。 他不收敛不行啊。 他现在是真害怕了,看到好看的姑娘就吓的哆哆嗦嗦,哪里还敢再靠近呢。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简四江隔几天就会做一次梦。 在梦里,他变成了各种各样的人,这些人身份各异,所处的时空也都不一样。 可是,不管他变成什么样的人,无一例外的都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 当初,简四江看过那么多种马文,每一本小说里男主都有很多美人相伴,而且这些美人温柔贤惠,满心爱慕着男主,为了男主甚至可以接受几女共侍一夫,而且,这些女人们相处的也特别好,从来不会针锋相对,不会争峰吃醋。 可现在呢,简四江经历了那么多世界,他气狠狠的要骂上那么一句,那些书里写的都是放屁,都是做美梦呢。 这天底下会有哪一个女人那么傻的想不开,会接受与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呢。 除非那个女人根本不爱这个男人,或者是别有所图,要不然,没有女人能够受得了。 而且,那些小说里还有一些出身世家,家里富贵之极的女人也愿意不要名份的跟着男主,还甘愿和别的女人一起服侍男主,这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嘛。 就是古代三妻四妾的时候,那也是嫡庶有别的。 人家好好的姑娘带着大笔的嫁妆,带着娘家的人脉资源嫁给你,难道就是为了给别的女人上位铺路? 还什么没大没小,大家都一样,这都是哄鬼呢。 简四江现在也开始吐槽了。 他想到之前他天真的信了书上的那些话,还妄想也跟书上一样当种马开后宫,真的是想把那个时候的自己打死。 而且,他现在更加明白了当初简老爷子能够让余铃同意和他交往,已经是费了好大的劲,动用了不少资源了。 余铃是他所能接触到,也能够接受他的姑娘里不管是出身还是才学或者是性情都最好的人选了。 可是,那么好的一个姑娘,本来也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和他白头到老的,却给他自己作没了。 他不但把好好的媳妇作没了,还要让老爷子搭进去不少的脸面以及好处。 简四江想明白了之后简直就想给自己几巴掌。 他当初怎么会那么傻那么天真呢? 第四八六章 言论 简四江自认为他已经幡然悔悟了。 他也自认为不再像之前那么傻了,也明白了好些事情。 可是,那些该死的梦还在困扰着他。 他又经历了宫斗戏的梦,还有身为高官结果被后院的女人们耍的团团转的梦。 以及许许多多的各色的梦。 什么现代社会啊,星际时代啊,反正是各种各样。 这些梦醒了之后,他别的都没记住,就记得伤心了。 太伤心了,简直就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伤心的简四江都想要大哭一场。 后头简四江实在是受不了了,而且长了脑子的他也明白这大概是秦桑弄出来的。 实在没办法,简四江哭喊着跑到秦桑那里,一见面就跪下抱着大腿哭上了:“小婶啊,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秦桑抬了抬脚:“怎么的,不是玩的挺开心的吗,现在怎么哭了?” 简四江哭声更大:“不开心,一点都不开心,我以后一定老老实实的,小婶你让我上东我不敢上西,你让我打狗我不敢撵鸡,我一定听你的话,我保证。” 他哭完了还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秦桑,看起为是真的可怜极了。 秦桑都叫他这番无耻卖惨的遭作给气笑了。 “行了,赶紧起来吧。” 简四江不起来:“我再跪一会儿吧,您再让我长长记性。” 好吧,既然简四江不愿意起来,那就再跪着吧。 秦桑退了几步坐到沙发上,嘴角含笑看着简四江:“怎么的,你原来不是还打着我们家几个妹妹的主意吗?不是还想开后宫吗?现在不敢了?” 简四江瞪大了眼睛,吓的脸色惨白如纸。 “小婶,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我吧,当初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狂妄无知有愚蠢,我……” 他说到这里,还给了自己几个耳光:“都不我好,我不该……那几位都是我姨,我亲姨。” 秦桑笑了笑,她就觉得吧,简四江这人是有诸多毛病,可有一样倒是不错,那就是这个人能屈能伸,而且还特别不要脸,他这也算是一种特长吧。 “行了,我也没说不饶你,起吧。” 秦桑抬了抬手。 简四江这才心怀忐忑的起身。 他坐到另一边的沙发上:“我以后一定脚踏实地的,再不敢心存妄想了。” 这倒是学了个乖。 “行吧。” 秦桑点头:“你以后想怎么着都成,我只是你小婶,不是你爹妈,管不着你的。” “可不行,可不行。” 简四江立刻小心的端过一杯水递给秦桑:“您是长辈,必须得管我的,不管可不成,您管我那是疼我,要是外人,您还不稀得管呢,要不怎么说一家子骨肉呢,您是我亲小婶,这才会在百忙之中挤出时间来管我这个蠢货,我得感到荣幸,您说是不是。” 秦桑似笑非笑的看着简四江,看的他心里直发毛。 “马屁拍的挺不错的。” 秦桑低头喝了几口水:“行了,我这还忙着呢,你把话说完了就赶紧走吧,我可没时间招待你吃饭。” 简四江站起身:“那啥……” 他搓着手,想说什么又不敢的样子。 秦桑摆手:“放心吧,不会再有那些噩梦了。” 简四江一喜,又差点给秦桑奉上膝盖。 等简四江走后,秦桑又关注了他几天,发现他果然老老实实的,再没胆子作妖了,这才把加诸在他身上的法术给撤了。 又隔了几天,就是秦雅和郑风的婚礼。 两个人在京城办了一场婚礼,又马不停蹄的去前湾村宴请宾客。 两场婚礼办下来,一家子人都累的不行。 就连秦桑都觉得有点心累。 但是郑风却高兴的什么似的,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散发着说不出来的幸福的光彩。 他苦追秦雅多年,现在终于抱得美人归,可算是安心了。 接着,便是郑风和秦雅从家里搬出来,搬到了医科大附近的小区里。 郑风早就在一年之前就把这个小区里留下来的两套住宅打通,又找人仔细的设计装修过,用来做他和秦雅的婚房。 原先,郑风是打算和秦桑一样也弄得个四合院住的,只是医科大附近根本没有合适的宅子,他又不愿意住的特别远,让秦雅每天跑来跑去的劳累,就在自己开发的楼盘里挑了这么一套暂且住着。 这婚结了,可郑风似乎是更黏秦雅了。 如今两人住在一起,晚上怎么样谁也不知道,可每天早起郑风都会送秦雅去学校,然后才开车去公司,到了下午的时候,他会买好菜开着车去学校接秦雅,两个人一起回家,一起做饭,那殷勤的样子,不知道酸掉了多少人的大牙。 有了郑风这样随前随后的照顾着,秦雅又在医科大出了一次名。 本来,秦雅二十来岁就跳级读博士,眼看着就要拿到博士学位了,这样的成绩在医科大就已经很有名了。 医科大差不多的学生都知道秦雅这位美女学神。 但秦雅结婚之后就更有名了。 原先,大家都以为美女学神会嫁一个同样的学神或者学霸,就算不是学医的,可也应该是一位高知。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秦雅嫁给了可恶的土大款。 是的,在那些同学眼里,郑风就是一位土大款,暴发户。 郑风初中都没有读完,十几岁就在社会上混了,虽然说现在有了钱,而且也打扮的像模像样的,但还是改变不了他没文化的本质。 好多人都认为秦雅嫁给郑风就是为了钱,都在感慨学神堕落了。 还有好多人看到秦雅身上穿的衣服,以及用的那些奢侈品时都会忍不住嫉妒,在背后说酸话,说秦雅拜金什么的。 郑风是不知道这些言论的,秦雅倒是知道一些。 不过她向来不把这些放在心上。 别人看着郑风没文化没涵养,然在秦雅心里,郑风是特别特别好的。 这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吧,反正秦雅从来没觉得和郑风在一起她受委屈了。 而且,秦雅也从来不认为自己拜金什么的。 且不说沈宜给她们姐妹分的财产,就是这些年她自己赚的也足够吃穿用度了,她自己问心无愧,又何必在意别人怎么说呢。 不过,这些言论没过多少天就彻底的转变了风向。 原因就是一次郑风送秦雅上学的时候被人认了出来。 然后,大家都知道了早在多年之前郑风还是一个特别穷的,连一碗馄饨都吃不起,住院都要秦雅交医药费的穷困潦倒的农民工时,秦雅就已经和他在一起了。 那个时候郑风真的特别穷,身上穿的衣服破了洞都舍不得换,请秦雅吃饭,都是要一大碗馄饨两个人分着吃。 就这么穷了,可秦雅对郑风一心一意,从来没有嫌弃过。 这种言论一出来,大家就又相信真爱了,都觉得秦雅这个人真的难能可贵,在爱人贫困的时候从不嫌弃,富贵了也从不张扬,品性是真的特别好了。 第四八七章 神仙下凡尘 秦桑对于秦雅的事情并不怎么关注。 她后来知道这些事情,还是听简小溪说的呢。 简小溪有一位高中同学考上了医科大,她和这位同学关系挺好的,星期天的时候还会经常的一起逛逛街,她听这位同学说起秦雅的事情,原先还觉得挺惊奇的,后来就觉得很好玩,就很仔细的打听了。 当时,那位同学还感慨了一番,说什么像秦雅这样优秀的女孩子真的特别少了,秦雅人品好,性格好,学习好,长的好,关键的是还能几年如一日的对待特别穷贫的恋人,真的很难能可贵。 简小溪听了这话简直都快要笑死了。 那位同学不明白她为什么笑。 简小溪就说了:“人家并不穷好吗,那时候你们认为郑风是个农民工,那是因为郑风当时就投资盖楼盘,因为去工地视察,当然不可能穿的光鲜亮丽了,而且,秦雅真的没有必要为了钱怎么样,人家家里很有钱的好吧。” 那位同学愣了好久,才叹了一声:“果然,优秀的人也只和优秀的人玩。” 后来,简小溪就把这些事情作为笑谈和秦桑说了。 秦桑也不过一笑,并没有在意。 毕竟,不管是郑风还是秦雅都是思想成熟的人,两个人谁也不会在意这些流言。 秦桑没怎么留意秦雅的事情,她现在考虑的是以后会减少科研时间,而把多数的精力投身于教学上面。 秦桑这些年为了科研工作付出的不少,带去华国科技向前进了好大一步,已经赶上了那些发达国家。 如果秦桑还把精力投入到科研工作上面,当然,会更快的推动科技的发展。 但秦桑并不是什么热血少年,她是个冷静理智的人,也很明白这样做的后果。 科技发展太快,别的方面跟不上,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对于华国来说,如今不落后于那些发达国家已经足够了,如果赶超的话,对于华国并不是有利的。 华国建国才多少年,各方面的建设都还处于落后的状态,而科技超前了,基础建设跟不上,经济跟不上,人们的思想跟不上,这就无异于拔苗助长,对于整个国家都是弊大于利。 秦桑看到过太多科技发展太快而引起的弊端。 她不想让自己的祖国处于这样的境况当中。 而且,华国现在真的特别特别需要人才。 秦桑是可以一个人就带动科技前进一大步,然而这又有什么作用呢?不可能她一个人把所有人的工作都做了吧。 她带动科技进步太多了,后备人才跟不上,那就会造成一种断层,对于发展不利。 秦桑就想着,她现在应该沉下心来做一位教育工作者,给国家多培养一些科技方面的人才,只有人才多了,投身科研工作的人多了,才能推动国家的良心发展。 她也和简西城商量过这些事情。 当然,她也不是从此之后不搞科研了,她想着,等以后储备人才跟上了,她还是会抽时间搞一下科研工作的。 简西城也认同秦桑的想法。 而且,简西城也有意去京大执教。 他和秦桑结婚后这几年一直都在西北那边忙活,夫妻两个人真的是劳心劳力,没过过什么夫妻生活,而且,他们也没怎么陪过孩子。 简西城觉得这是他对于秦桑和孩子的亏欠。 他想以后有时间陪秦桑,陪一陪孩子,所以,他就想着做个教书育人的老师。 两个人不谋而合,然后就开始迅速的运作。 简西城向上面打了报告,上面很快批复了,同意两个人留在京城任教。 敲定了这件事情,秦桑就和简西城去京大办入职手续。 秦桑在物理系任教,而简西城则继续老本行,做了计算机系的教授。 当两个人把这些事情处理好了,就已经到了入秋的时候。 秦桑自此之后,就开始每天奔波于京大,没过多少日子,京大几乎所有的学生都知道了物理系那边的美女教授。 实在是秦桑的美貌不容忽视,而且,她讲的课也特别好。 物理学那样枯燥的课程,秦桑讲起来却叫人觉得特别有趣。 她讲的课深入浅出,让人很容易理解,而且,她上课风趣,还会时常的讲些笑话,课堂气氛特别活跃,弄的别的系的学生都经常跑过来蹭课,就是为了认识一下京大有名的美女教授。 然后,计算机系的那位简教授就变成了柠檬精,每天酸的不行。 京大的学生为了看好戏,经常找一些长相英俊的男同学向秦桑提问,拿着书跑过去问问题。 为的就是看简教授的每日一酸。 然后,过了有一段时间,大家对秦教授就只剩下佩服了。 因为这位秦教授简直就是太博学了。 先前是物理系的学生问问题,秦教授回答的特别详细,教导学生特别耐心,只要你没懂,她都会不厌其烦的给你解释。 然后,有数学系的学长不甘寂寞,也跑过去向秦教授请教。 结果,不管多难的题,秦教授都能解出来,还不是只有一种算法,会给你列出好几种,然后找寻其中最简单的那些算法。 再之后,就是计算机系的学生想要拜见师娘,跑过来跟秦教授请教,那些对于别人来说像是天书一样的编程啊什么的,对于秦教授来说真的不要太简单了。 后头还有化学系啊生物系啊这些学生也不信邪,跑过来想为难秦教授,但是,秦教授从来没有被难住。 这些事情很快就被京大所有的学生广而告之,结果就是文学系、考古系以及外语系的学生也来凑热闹。 可是,不管你是和秦教授聊诗词,还是谈古玩,或者讲外语以及方言,秦教授都能够回答得上来。 没有几个月,京大所有的学生都服气了。 这位秦教授太博学了,简直就是吊打所有人的存在啊。 结果呢,已经不是简教授酸别人了,而是全校所有的师生都在酸简教授。 这位简教授是不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才会娶到秦教授? 大伙一致认为秦教授简直不是人,那就是神,嫁给简教授就是神仙下凡尘。 开始的时候,秦桑听到这些话还会哈哈一笑,有的时候,还会和简西城开开玩笑什么的,可是,等到快过年的时候,秦桑就被秦采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原因无它,秦采竟然恋爱了。 而且,秦采这恋情和她的姐姐们一点都不一样,简直让人一言难尽。 第四八八章 强抢良家妇男 秦采在读军校,好容易今年腊月放了假,原来还以为她会在家里多呆几天。 可谁也没想到秦采每天匆匆忙忙吃过饭就往外跑,也不知道她在跑什么。 沈宜养孩子一向都是由着孩子们性子来的,从来不怎么拘束。 秦采成天不着家,她也不太过问。 毕竟孩子们都大了,而且也都是有主意的,不过问也不会弄出什么事,万一过问了,让孩子有了逆反心理反而不美。 倒是葛红抱怨过几回。 自从秦采放假之后,葛红打过好几个电话让她去吃饭,还一直想陪秦采逛街买衣服什么的。 可一连好几天秦采都没去,葛红就把电话打到了秦桑那里。 秦桑这天刚下课就接到了葛红的电话。 “妈。” 她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外走。 葛红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小桑,小采这几天都在干嘛呀,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没有啊。”秦桑想了想,没听说秦采有什么为难的事情。 “那她怎么好些天也不过来吃饭啊。” 葛红这时候还有点伤心了:“我和你费叔叔准备了好多东西,就等着她过来一块吃呢。” 秦桑仔细的回想,她这几天也没见过秦采的。 “妈,小采应该是有什么事在忙吧,你别着急啊,回头我去看看她。” 她笑着安抚好了葛红:“妈,你做什么好吃的啊?为什么不叫我们一块过去,你这可太偏心了。” 秦桑一撒娇,葛红就把愁事都忘了,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不是怕你工作忙嘛,你要是不忙了,就和城城一块过来,正好你费叔叔弄了两瓶好酒,你们陪他喝点。” “好呀。” 秦桑痛快的答应了:“你让费叔叔把酒给我们留好啊,这两天学校考试,考完放假我们就过去。” 她说要过去,葛红就更高兴了:“行,肯定给你们留着。” 等秦桑挂了电话,去办公室把教案放好,就开车去了沈宜那里。 她过去的时候沈宜刚做好饭,正准备和秦薇一块吃饭呢,看到秦桑来了,赶紧让秦薇给秦桑拿碗筷。 秦桑坐下来一边吃饭一边问沈宜:“奶,小采这几天都干嘛了?” 沈宜摇头:“谁知道啊,成天疯的没个人影,这不,吃饭也不回来。” 秦桑皱了皱眉头,沈宜给她夹了一块肉放在碗里:“别管她,反正她厉害着呢,在外边也不会吃亏。” 这话倒也是,秦采是秦家七姐妹里边除了秦桑武力值最高的了,小时候都是打遍整个前湾村无敌手,现在又当了几年兵,自然更厉害了,还真不必为了她的安全担心。 再者,前两年国家严打,京城这片的治安一下子好了很多,原先还有一些街头混混什么的,现在可是瞧不着了,秦采就在京城里头,也出不了啥事。 秦桑想想也安心了,低头就要吃饭。 偏偏这个时候秦薇说话了。 秦薇现在也十来岁了,小姑娘长的特别漂亮,是那种小仙女似的漂亮。 她个子在同龄的孩子里头算是高的了,十岁年纪就已经一米五多了,猛的一看,还真跟个小大人似的。 她身材比例也好,手长脚长,看着更是苗条秀美。 再加上秦薇五官精致,气质清冷,看起来是真的有一种飘渺如仙一般的感觉。 她的声音也很清冷,听起来清清淡淡,却又很动听:“我知道三姐干嘛去了。” “哦?” 秦桑放下碗筷,挑了挑眉:“你三姐干嘛去了?” 秦薇也放下碗,很认真的回答:“她谈对象了,给我找了一个可好看的三姐夫。” 这一下,秦桑和沈宜都愣住了。 秦桑消化了这个挺让人震惊的消息之后,就拉着秦薇仔细的询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到了呀。” 秦薇眼睛弯了弯,脸上带了点点的笑容:“放学的时候看到三姐把一个男人堵在巷子里壁咚……” 秦桑一惊,随后又赶紧问:“什么壁咚,这个词谁教你的?” 秦薇眨眨眼睛:“大姐教的呀,我有一次听你说什么壁咚。” 秦桑抚额,心里暗骂这个熊孩子。 只是,现在最紧要的不是这些什么新鲜词汇,而是秦采的情况:“小薇,你好好的和大姐说,你三姐真的……” 秦薇笑了笑:“三姐好厉害的,我还看到她亲人家了,亲的三姐夫脸红红的。” 沈宜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脸色也一下子变的阴沉沉的。 秦桑满心的复杂。 她好好的妹妹,为什么变的有点像是强抢良家妇男的恶霸了呢? 沈宜满心的不是滋味,她这些孙女能力都挺强的,可这一个个的在生活方面真的是一言难尽。 她狠狠的瞪了秦桑一眼:“都怪你,你都没给你妹妹们开个好头,做个好榜样。” 秦桑摸摸鼻子,她这会儿是真的不敢辩解的。 她也知道,沈宜这是翻旧帐了,指的是当初她欺骗简西城感情的事。 等了一会儿,等到沈宜不那么生气了,秦桑才赶紧端了一杯水递给她:“奶,你别气啊,我觉得其实这样也不错,最起码我们姐妹在感情上不会吃亏,只有我们骗别人,没有别人骗我们的道理。” 沈宜气的深喘了一口气。 她现在都不想和秦桑说话了。 想想这几个姑娘弄出来的事,沈宜有的时候都觉得对不住人家男方。 不说当初秦桑和简西城的纠葛,就是现在吧,秦雅和郑风结婚之后,真是把郑风压的死死的。 前两天沈宜还不放心这小两口,特意过去想帮着他们做点家务,结果过去之后就看到郑风那么五大三粗的一个人正拖地呢,拖完地还要赶紧做饭,家里家外的,郑风真是收拾的妥妥当当,秦雅回家之后,那是什么活都不用干的。 沈宜看着都有点替郑风憋屈。 可她是秦雅的奶奶,她能说什么,只能背后偷偷劝秦雅别太欺负郑风。 再想想秦采如今,这都直接强上了,沈宜是越想越生气。 偏偏秦薇还在说呢:“我偷偷看了两眼,未来的三姐夫长的可好看了,比何柏舟好看,比大姐夫也好看。” 何柏舟和简西城是秦薇见过的男人里边长的最好看的两个人了,她凡是见到好看的男人,都会拿着和这两个做比较。 秦桑和沈宜同时一惊。 那个男的要是真比简西城都好看,那得好看到什么地步啊,难怪秦采把持不住了,那么一个资深的颜控…… 第四八九章 谢飞 秦采闹出这样的事来,秦桑还真不放心。 她决定先不回家,就在这边等秦采回来,再好好的问问她。 吃过饭,秦桑去洗了锅碗,就拿出书来看着秦薇学习。 一直等到下午三四点钟,眼看着天都快黑了,秦采才回家。 她进了屋门,一边换鞋一边喊:“奶,还有啥吃的没,我都快饿死了。” 喊完了,秦采就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秦桑。 “呀,大姐你怎么来了?” 秦桑笑了笑:“妈说让你过去吃饭,好几天都没见你人影,这不急了,就叫我过来看看。” 秦采有些心虚,低头换好拖鞋:“这几天忙着呢。” “忙什么呢?” 秦桑倒了一杯温水递给秦采。 秦采喝了两口:“好容易放了假,就约了高中同学一块玩玩嘛。” “哦?” 秦桑挑眉,她可不信秦采这话:“今天去哪儿玩了?” 秦采笑了笑:“玩台球去了。” 沈宜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碗面:“给,赶紧吃吧。” 秦采是真饿了,接过面埋头就吃。 她才吃了两三口,秦桑就问:“你是不是谈对象了?” 秦采猛的抬头,飞快的把嘴里的面咽下去:“姐,你听谁说的。” 秦桑一指秦薇:“小薇都看见了,你把人男孩压在墙上亲……” 饶是秦采脸皮厚,可是当着秦桑和沈宜的面还是脸红了:“我,我……” 沈宜一巴掌拍了过去:“是不是真的?” 秦采倒也敢做敢当:“是,是真的。” 沈宜这个气哟,又是一巴掌拍过去:“你说你,你怎么能这样啊?” 秦桑倒也看得开,她倾身向前,拉近了和秦采的距离,看着她的眼睛问:“对方是哪儿的人,叫什么?多大了?家里都是干什么工作的?家里几口人?都是什么条件?” 这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抛过去,秦采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呢。 她愣了一会儿才道:“他叫谢飞,也是京城人,家里,嗯,我也数不清几口,反正知道他家兄弟三个,他是老小,他爸妈都是工人,哥哥嫂子也是工人,他今年二十一了,还在读书,师大中文系的……” 秦采一口气把谢飞的情况说完,然后警惕的看着秦桑:“大姐,谢飞家的条件不算多好,可他的人可好了,反正我就是稀罕他。” 秦桑气乐了:“那你还不如说稀罕人家长的好呢。” “就是呀。” 秦采一梗脖子,完全是一副豁出去的架势:“反正我结婚的话肯定要找一个长的特别好看的对象,谢飞长的可好看了,我光看着他不吃不喝都乐意。” 秦采这简直就是颜控末期,无药可救了。 秦桑沉下心,深吸一口气:“那你的情况他知道吗?你以后可是军人呢,军队纪律严明,进了军营想要出来可不容易,你这有时候一年半载的回不了家,他能愿意?他长的好看,你又经常不在家,你不怕他劈腿?” 秦采应该是考虑过这个的。 她笑了笑:“他知道我的情况呀,他可愿意了。” 这人不是傻子吧? 秦桑摸着下巴想。 秦采坐到秦桑身边,特别欢快的说道:“姐,你是不知道谢飞的情况,他妈一直想生个闺女,结果连生三个小子,他妈特别失望,从小就把谢飞当闺女养,反正他长的白白净净的也像个姑娘,他妈就给他梳小辫子,穿花衣服,他六岁之前都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女的呢。” 秦桑皱眉,这都是什么奇葩事啊。 秦采还越说越高兴了:“谢飞性子特别文静,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做手工、做家务,他就想找一个能撑起门户的媳妇,以后媳妇负责赚钱养家,他负责家里的各种事务,只是他这个想法不敢和人提,就怕被人笑话。” 秦采挽着秦桑的手臂撒娇:“姐,你看我以后肯定不能在家乖乖的呆着,而且我也有能力赚钱养家,像我这样的,就适合找谢飞那样的。” 秦采这话说的倒也是呢。 秦桑不由的开始思量。 秦采的性子可不好,她脾气倔,又特别暴燥,是个闲不住的主,不可能乖乖的呆在家里像普通的家庭主妇那样。 而且,秦采能力特别强,等大学毕业之后肯定是要进部队去出任务的,到时候,她肯定一门心思的放在工作上,如果找一个强横的男人,那一定过不到一块。 像谢飞这样的人,还真的和秦采挺合适的。 秦桑经历过那么多世界,见识的也特别多,倒并不会像世俗中的许多人一样,就非得认为男人必须得刚强有力,就得扛起家里的重担,女人就该依靠男人存活。 她从来不这样想。 她就认为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一个家庭不管是男主外还是女主外,只要夫妻双方觉得好,人家日子过的快快活活的,这就是最合适的,没有必要非得像别人所说的那样,毕竟,日子是给自己过的,不是给外人过的。 秦采也知道秦桑不是俗人,所以才大大方方的把这些事情告诉她的。 秦桑想了想:“你和谢飞是怎么认识的?” 问到这里,秦采就有些扭捏了。 等了好长时间秦采才小声道:“就是,就是他被人堵在巷子里,我正好路过就顺手救了他,我就看他长的那么好看,就想送他回家……然后,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秦桑点头,心说这是英雄救美啊。 再想着秦采把人谢飞压在墙上亲,就想着这还真是一出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戏码,不过里头的男女角色换了一下而已。 “行了。” 秦桑拍了拍秦采的手:“你要真认准了他,敢明带回家来我见见。” 秦采一听乐了:“行啊。” 秦桑问明白是怎么回事,也就不多耽搁,跟秦采说了一声让她抽空去费家坐坐,就急着走了。 秦采等秦桑走了赶紧把饭吃完进屋休息。 她进了屋,还在心里想着真是好险,幸好她端住了,没把事情全说完。 她可没跟秦桑说几天前她还帮着谢飞扛东西呢。 要是叫秦桑知道这事,指不定要骂她呢。 谢家 谢飞回到家里天已经暗了下来。 今天天特别冷,树上都挂了一层白白的霜,到了傍晚的时候,天上好像是在下霜,又好像是在下小雪,西北风一吹,就像刀子一样刮在人的脸上,出来一会儿功夫就能把脸冻的通红。 谢飞进了屋子,被屋里的热气一蒸,脸就显的更红了。 “回来了。” 谢母正往桌上端饺子,看到谢飞进屋,让他赶紧换上拖鞋,又让他坐到暖气旁边暖和一下:“也不知道你这几天出去干嘛呢,这么大冷的天不在家里窝着,出去找罪受啊。” 谢飞温和的笑了笑:“和同学出去玩了。” 谢母看到儿子这么一点脾气都没有,和谁说话都温温和和的样子,一时间,心里又是酸涩又是担忧,真的挺不是滋味的。 小的时候谢飞这样,她觉得特别好,自家儿子乖巧爱干净,比那些皮猴子强的多。 可长大了还这样,谢母就开始担心了。 谢飞太文静了,让谢母都觉得他不像个男孩,这要是将来搞对象的时候,可是要被女方嫌弃的呀。 第四九零章 秀恩爱 等谢父回来,一家三口坐下吃饺子。 谢飞就问谢母:“我哥他们没来啊?” 谢飞的两个哥哥都已经结了婚,厂里也都分了房子,因此都在各自的小这住着,碰到节假日的时候就会回来探望父母,顺带一起吃个饭。 谢母一边给谢飞夹菜一边道:“没,这段时间你哥他们厂子里忙,都加班呢。” 谢母见谢飞埋头吃饭,就笑着问了一句:“老三啊,你在学校有没有搞对象?京师大的女孩子可是多的很,你可得抓紧拿下一个来。” 谢飞本来正在吃饺子,一听他妈这话顿时呛着了。 他咳的脸都红了,谢母又赶紧给他灌了水这才好一点。 “妈,我们学校的同学心气高着呢,根本看不上我。” 他红着脸说了一句。 谢母气的瞪圆了眼睛:“咋就看不上啊,你比别人可不差什么,长的这么好,性格又好,你这……” 谢飞也顾不上吃饭了,放下筷子叹了口气:“妈,我们学校的同学都把我当好朋友待的,经常跟我讨教怎么织毛巾,怎么编围巾,别的还真没想法。” 想着谢飞那点爱好,谢母也开始犯愁了。 “老三啊,要不,你以后别做衣服织毛衣了,你这……说不上媳妇可咋办啊。” 谢飞笑了笑:“说不上就说不上吧,我一个人过也挺好的。” 谢母就更愁了。 谢父把筷子拍到桌上,看起来挺气愤的样子:“你现在知道愁啦,当初我就说过你,让你别把老三当闺女养,你偏偏就是不听,你看现在老三这个样子……” 谢母一瞪眼睛:“这怪我吗,别人家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也没见人家的娃咋滴呀。” 这俩人又吵起来了。 谢飞也没心情吃饭,就起身要回屋:“爸,妈,我回去休息了啊。” 他进了自己的卧室,把门关好了,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之前买的毛线。 这毛线是大红色的,颜色特别正,而且毛线的质量也特别好。 谢飞拿出来之后,又拿出毛衣针来开始织毛巾。 他织毛巾特别快,织了有两三个小时,已经织了挺长的一截了。 谢飞把东西再放回柜子里,又把袋子里装好的他编的围巾拿出来看了看。 他编的是情侣围巾,两条围巾都是同一种颜色的,长短也一样,只是花纹上边有一点区别。 围巾是灰白相间的颜色,一条是平针的,一条是元宝针织成的,那条元宝针的围巾两头还用毛线做了两个小绒球垂下来,一看就是女孩子戴的。 把围巾拿在手里看了好长时间,谢飞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又想到这几天和秦采相处的那些画面,心里甜的跟吃了好几斤蜜一样。 谢飞觉得秦采简直就是为了他准备的,和他真的是天作之合。 秦采能力强,心胸开阔,而且嘴巴也特别厉害,跟她在一起,真的是能够感觉得到被她呵护着,特别珍重的保护的那种甜蜜的感觉。 而且,秦采的长相也是谢飞所喜欢的那一类型。 当初谢飞被人堵在巷子里欺负,秦采从天而降救了他的时候,谢飞就觉得像是看到了救世神一般。 再看清楚了秦采的模样,听她说话的时候,谢飞只觉得心跳加快,头脑都是昏乎乎的,心里却是甜甜软软糊成了一片。 这两天他和秦采每天约着一块玩。 秦采还给他报仇了呢。 以前他因为性子弱经常被人欺负,而且,男生们玩的那些东西他也不会玩,还狠狠的被人嘲笑。 可这几天,秦采带着他把场子找回来了。 五天前秦采带着他去旱冰场,一人单挑那里所有的人,结果让那些人输的心服口服。 四天前,秦采和他去打枪,秦采百发百中,赢的那些人面色发白。 三天前,秦采还约了人切磋,以一敌十,几招之内把十个人干趴下了。 当时,秦采站的笔直,她周围是趴了一地的大男人,这些人哼哼呀呀的喊痛,秦采特别霸气的警告这些人:“谢飞是姑奶奶我罩着的,以后给我长点眼,谁要是再敢惹他,姑奶奶的手段可不只这些,我会叫你们后悔生而为人的。” 当时,谢飞看着那样的秦采,真的是满心的震撼。 而今天,秦桑又带着谢飞去台球场了,把几个一直嘲笑谢飞的男生赢的差点连裤子都当掉。 谢飞是真的激动坏了,也特别的感动。 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被人这样保护过,而现在,一个女孩子那样护着他,他感觉他的生命都圆满了。 想着这几天相处的点点滴滴,谢飞嘴角的笑容都特别的柔和甜蜜。 他决定要抓紧时间赶紧把毛衣织好,连同那条围巾一起送给秦采,做为新年礼物。 他还想着趁着放假的这段时间去买一点衣料,给秦采做几件衣服。 还有,他听说当兵的训练可苦了,他看秦采那么瘦,肯定是在部队吃不好喝不好的,他就想他爸妈去工作的时候,他给秦采做点好吃的送去。 而且,谢飞最近两年还学了绣花,他想给秦采绣几块手帕,再做几双鞋垫…… 想着还有那么多事情需要做,谢飞也就睡不着觉了。 他把没织好的毛巾再次拿出来继续在灯下加快速度。 才织了没一会儿,就听谢母在外边喊了:“老三,这都几点了,赶紧睡吧。” 秦桑和秦采谈过之后就没有再关注秦采的事情。 结果,等了有三四天,秦采就自己上门了。 她脸上带着笑,看着相当的得意,等坐下之后,就从背包里拿出两块手帕给秦桑看:“姐,你看,好看吧?” 秦桑接过帕子看了两眼,笑了笑:“是挺不错的,绣工还成。” 秦采就更得意:“谢飞做的。” 她指指脖了上围的围巾,再脱掉外套,让秦桑看她身上穿的大红毛巾:“这也是谢飞织的,可暖和了。” 敢情这是故意跑过来秀恩爱了。 秦桑有些哭笑不得:“行,知道你对象贤惠,好了吧。” 秦采凑到秦桑身边:“姐,这东西不值什么,我看中的是他的心意,而且,他送了我亲手做的东西,你说我送他啥啊?我除了能打架之外,好像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我倒是有钱能给他买,可买的再贵也没他亲手做的好啊。” 秦桑一听就知道秦采这是真把谢飞放到了心尖尖上,这是认定了那小子。 她是一阵头疼。 揉了揉额角,秦桑回屋拿了几本书递给秦采:“给。” 秦采有些发懵:“这是啥啊?” 秦桑没好气道:“你对象不是喜欢做衣服织毛衣什么的吧,我这是专门找出来送他的书,上面记录了很多绣法,还有一些衣服的裁剪方法,另外还有一些失传的编织手法,你拿去给他,他要是能沉下心来研究,不出几年,说不定真能做出什么好东西来呢。” 秦采一听乐了:“行,敢明我就给他送过去。” 秦采就想着秦桑给的这些书还真的特别合适呢。 谢飞是一个能在家里呆得住的人,而且他也不是很喜欢交际应酬,虽然说他读了大学,可大学毕业找工作还真犯愁,而且秦采也不放心他出去工作,秦采就怕他被人欺负。 与其出去找个挣不了多少钱的工作,倒不如在家里安心的研究这些他喜欢的东西,要真的能绣出好作品,或者做衣服做的特别好的话,他在家里也能挣到钱,比出去工作挣的也不会少。 第四九一章 意见相左 秦桑和秦采正说着话呢,就听到外边有声音传来。 秦桑一听声音就知道是秦依来了。 果然,片刻之后,秦依就进了客厅,她看到秦采的时候还愣了一下:“三姐,你咋也来了?” 秦采瞪了她一眼:“许你来就不许我来了?” 秦桑起身给秦依倒水,端了水杯出来问她:“你前段时间不是去香江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秦依往沙发上一倒:“甭提了,这不是去客串一下吗,原来我还想着在那边多呆几天,谁知道碰到个狗皮膏药,我还不得赶紧回来,要不然粘上了可就不好撕了。” 秦采抱臂坐在一旁:“谁叫你招人呢,我说你也是的,安安分分的不好吗,干嘛招惹那么些人。” 秦依都想翻白眼了:“这事怪我吗,本来说好了的,就谈一场纯纯的恋爱,要是觉得不好了就分手,谁知道那些人原先答应的好好的,可转眼就不依不饶的要我负责,我要不是抽身快,还不定怎么样呢。” 秦桑在一旁笑着不说话。 秦采就开始替那些人打抱不平了。 “人家也不错啊,对你又是一往情深的,你干嘛非得……” “得,打住啊。” 秦依赶紧摆手:“你要再这么说下去,咱们姐妹都没法做了。” 她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嘴角微微勾起,一双眼睛波光潋滟动人心魄。 秦依长相艳美,气质也是那种妖娆型的,她身材高挑,比例匀称,再加上一双勾魂慑魄的眼睛,真可谓倾国倾城,便是素着一张脸,也可以叫人想到那种勾人心魂的狐狸精。 而秦依的性格也和她的长相很仿佛,自有一种放浪不羁。 她自十六岁起,便开始谈恋爱,可每一段恋情都很短,最长的也不过维持了几个月,最短的不过一个星期。 沈宜很看不过眼,也说过秦依好几回,偏偏秦依答应的好好的,回过头来该怎样还怎样,叫人拿她实在没办法。 秦采是有点看不过秦依这样浪荡的,现在碰着了,就忍不住说了几句:“你好好的上学读书不好吗,再等几年,你性子也收一收,找一个靠谱点的男人谈个对象,谈几年成家立业不比什么都好。” 秦依就笑,笑的花枝乱颤。 这要是屋里有男人在的话,指不定就被她迷成什么样子呢。 可偏偏屋里坐的是她两个姐姐,而且这两个姐姐长的也都特别漂亮出采,还真的让她迷惑不了。 “三姐,你说什么笑话呢。” 秦依挑眉,一双丰润的唇笑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来:“你看我是那种能安份守已的人吗?想叫我结婚,可有的等呢,有的时候我也真搞不懂你们为什么非得结婚,是工作太轻松了,还是游戏不好玩啊,或者缺钱缺到非得找个男人养啊?分明要人才有人才,要钱财有钱财,又都有一手好本书,干嘛想不开给自己找个累赘呢?” 秦依看着秦采,又指了指秦桑:“二姐也就罢了,二姐夫无父无母的,费叔叔又是个省事的,她日子过的倒是挺轻松的,可你看看大姐,那么一大家子都得打点,上上下下的不能错一丁点,你说这日子累不累。” 秦采驳了一句:“大姐夫对大姐也挺好的啊,啥事都担着。” “你可别说了。” 秦依又笑:“像大姐夫这样的能有几个啊,大姐夫那么护着大姐,可还有好些杂事让她心烦呢,这要是找个不靠谱的,不知道以后哭成啥样呢,你说我有才有貌又不缺钱,正是年华正好的时候,我干嘛想不开找一个人约束我啊,纯纯的恋爱多美好啊,至于说结婚,还是算了吧,婚姻太痛苦了。” 秦桑叫她说的有些哭笑不得:“敢情我还成了你的反面教材了,你说你才多大的人儿,怎么就生出这么多感慨来?” 秦依拿出涂了大红指甲油的右手,将桌上瓶子里插着的鲜花掐下来朵来,放在鼻端嗅了嗅:“这几年在香江那边见的多了。” 她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之色来。 “那些嫁了豪门的贵夫人面上看着光鲜,可内里的苦水有谁知道啊,在婆家上边有老下边有小,等着挑刺的不知道有多少,丈夫在外边还养小的,有的还会搞出不少私生子女来,平常人家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的,嫁了人累死累活的伺侯老小,等到年纪一大美貌不在的时候,不但丈夫嫌弃,甚至儿女都要嫌弃你丢人。” 秦依摘下一个花瓣来揉了揉,指尖就染了一层粉色:“谈恋爱的时候,男人哄着你捧着你,让你享受着女王的待遇,可只要一结婚,你的地位就会一落千丈,瞬间从女王变成女仆。” 秦采一脸吃惊的看着秦依:“不是,你这也太悲观了吧,这……” 秦桑笑着拍了拍秦采:“行了,小依有自己的想法,而且她行事也不是没有底线的,你也莫再管她了。” 秦采看看秦桑,再看看秦依:“大姐,你也惯着她?” 秦桑抿唇一笑:“小依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咱们家啥都不缺,小依自己也是有本事的,自己赚钱自己花,就是不嫁人也养得起自己,日子过的不比谁差,干嘛非得逼着她规规矩矩的。” “再说。” 秦桑再笑,笑的就有几分张狂了:“就算是小依养活不了自己,也不必要非得找个男人养她,我自认为还养得起自己的妹妹,她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不只是她,你们也是一样,喜欢怎么过日子就由着性子来,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能快乐且快乐些。” 这话秦依爱听,她哈哈笑了两声:“还是大姐懂我。” 秦采这个时候安静了下来。 她低头想了好久,也觉得秦依的话有几分道理。 “算了,你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正在这个时候,秦依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秦依拿出手机看了看号码就给挂了。 秦桑皱眉:“你这次招惹的到底是哪一位?” 秦依拨了拨披肩长发,把手机放回包里,轻声浅笑:“也没谁,就是黄家的孙子,真当他是什么人物了,跟我不过才谈了几天,就想让我给他当情妇,还说我出身低配不上他家高贵的门庭。” 第四九二章 再遇渣男 黄家是香江的地产大王,在香江也算是个权势通天的家族了。 而且,黄家家教还挺严的,子孙也比较成器。 这是平常人对黄家的印象。 秦桑也没有想到黄家的孙子竟然会和自己的妹妹有所勾缠。 “这样的人还不趁早断了。” “断了呀。” 秦依看看自己的指甲笑和妖娆又无情:“当初和他谈的时候都说过的,就是谈恋爱,如果双方有一方觉得不合适了,或者没感觉了就可以提出分手,另一方不得有异议,他也答应的好好的,我还以为他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呢,结果呢,没多长时间就要拿钱砸我,让我给他当情妇,我提出分手之后,他竟然和我说什么让我等几年,等到他的势力再强一些就和我结婚,我可去他的,难道我是奔着钱去的?还是奔着他黄家少奶奶去的?” 秦桑摇头叹气,她实在拿秦依没办法。 不过,秦依这个人风流是风流,但却绝不招惹老实人,也不会招惹玩不起的人。 她谈的那些人也都是风流花心的,谈之前也都会讲究好。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秦依的魅力太大了,还是那些人天生骨子里的劣根性,每一次秦依要分手,那些人都会要死要活的说什么都不分,甚至还用各种方法威逼利诱,这两年,简直就是没有消停过。 秦采靠着沙发闲闲道:“你也清静清静吧,这段时间安生点,别再祸害人了。” 在秦采看来,秦依就是红颜祸水,专门祸祸人的那种。 秦采是亲眼见过的,有一个和秦依分手的男生简直就是痛不欲生的样子。 她就觉得吧,秦依这种游戏人间的态度十分有问题。 相较于秦采,秦桑倒不觉得如何。 秦依虽然本性凉薄,但却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她是招惹了别人,可既然你分明知道这就是一场游戏,也谈好了不会付出真心,又干什么在失去之后不依不饶呢,既然做好了入场的准备,就要有承受痛苦的能力。 这种事情你情我愿,其实也怪不了谁的。 秦依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她干脆利落的关机,提起包就往外走:“大姐,我先走了啊。” 走了几步,秦依回头:“对了,我前段时间去试了个镜,再过几天可能要进组的,你们要是联系不上我可千万别着急。” “进组?” 秦桑还有几分好奇:“去哪儿拍戏?拍电影还是电视剧啊?” 秦依一笑:“不远,就在附近,就是个电视剧,名著改编的,我演一个小配角。” 这下,连秦采都好奇了:“你现在腕也不小呢,还演配角?” 秦依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主要是长相不合适演主角,就找个配角凑和一下吧。” “演的谁啊?” 秦采想象不到秦依这种艳丽的长相能演哪一位? “薛宝琴。” 秦桑才喝了一口水,一听这话差点喷出来:“你演的谁?” 秦依再重复了一遍:“薛宝琴。” “红楼啊。”秦采也挺惊讶的:“不过红楼不是早就选好角了吗,好像已经开机拍摄了,你怎么现在才进组啊。” 秦依笑的眉眼弯弯:“自然是我长的好啊,薛宝琴本来就是红楼一书中长的最好的女性,原来那个演员长相可不行,也就我这种倾国倾城的貌才能演出这个角色的本质来。” “不嫌臊。” 秦采撇了撇嘴:“行了,你别吹牛了,赶紧走吧。” 秦依转身,提着包仪态万方的离开。 秦依一走,秦桑就开始赶秦采:“行了,你也赶紧走吧。” 秦采又喝了几口茶,临走的时候还装了点点心这才高高兴兴的离开。 秦采走后,秦桑坐在沙发上沉默着,她神色莫名,眼神幽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久,秦桑才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很快,那边就接听了。 “姐。” 这个声音是秦苹的,她的声音清润冷静,和她的人一样,带着几分优雅和知性:“我才说要给你打电话的,我这边最近事儿挺忙的,过年的时候赶不回去了,姐你帮我跟奶奶和妈说一声,等正月里我再抽空回去看她们。” 秦苹现在正在下乡。 她去年就大学毕业了,拿到毕业证之后她就进了京城政府部门工作,工作半年,因为成绩很突出,再加上秦苹自己的要求,被安排到南方某地做基层干部。 秦苹那一世的时候也是做过基层干部的,只是和今世并不是在一个地方,因此,秦桑倒并不担心她。 可最近秦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好受,她这几天也关注了沈宜和葛红的身体,她俩的身体挺健康的,没一点毛病。 秦桑就开始排查,秦雅那里她暗中观察了几天,也没什么事,秦采和秦依还有秦绿也都好好的,秦薇一直跟在沈宜身边,也没什么异常的情况,秦桑就想着可能是秦苹那里有什么事情。 她打这个电话也是为了确定一次。 “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秦桑笑着问了一句。 秦苹嗯了一声:“乡下这边事情挺多的,好些杂事都要处理,而且过年的时候还要下去慰问,反正事挺多,不过都不是什么要紧的,就是杂乱而已。” 如果只是这样,秦苹那里应该没什么事的呀。 秦桑忍不住拧眉。 她突然间想到了秦采和秦依谈对象的事情。 “小苹,最近是不是有人追你呀?”秦桑试着问了一句。 秦苹明显的愣了一下:“大姐,你怎么知道的?” 果然是这样的。 “谁追你呀,对方叫什么?” 秦桑努力克制着,不想让秦苹觉察到她的紧张。 秦苹笑了一声:“大姐,你别太紧张啊,反正我也看不上那个人,他就算是说破了天我也不会和他谈的。” “是谁?” 秦桑又问了一句。 秦苹也没瞒着:“他叫高俊杰。” 高俊杰…… 只是这个名字就叫秦桑心惊肉跳的。 这分明就是秦苹那一世嫁的渣男啊,正是因为高俊杰和他妈妈的重男轻女,还有对于秦苹的轻视,才导致秦苹那一世的惨死。 原来,秦桑认为秦苹的生命轨迹已经改变了,和这个渣男应该不会再出现任何的交集。 但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秦苹改变了下乡的地点,还是碰到了这个人。 秦桑和秦苹说话的时候带着笑,可她的左手却紧紧的握着,胸腹间的怒意需要努力的克制,还是有些克制不住。 第四九三章 见家长 秦桑清楚的记得那一世秦苹是怎么死的。 当时,秦苹难产,医生都说了根本生不下来,需要剖腹产,可高俊杰却被他母亲阻拦,迟迟不肯签字。 最后秦苹肚子里的孩子被活活闷死,秦苹也死在了产床上,一尸两命,惨不忍睹。 可秦苹死了没有半年,高俊杰就又娶了一个妻子,再过一年,生了个大胖小子,还真是有妻有儿,日子过的幸福无边呢。 可秦苹呢,死后眼睛都睁的大大的,满心的怨恨不甘,就那样的死不瞑目。 秦桑每一回想起这些事情都恨不得撕了那一家给秦苹报仇。 她原来还想着秦苹碰不上那一家的话,就再过几年出手。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秦苹竟然又碰见了高俊杰。 而且,高俊杰还那样疯狂的追求秦苹。 秦桑挂了电话之后,不管是睁眼还是闭眼都是秦苹死不瞑目的样子。 她的心情也受到影响,坐在沙发上,一手支着额头,一颗心紧紧的揪着,痛的鲜血淋漓。 简西城进屋就看到秦桑整个人都快被阴暗和悲痛包围的样子。 他心中一惊,快步过去把秦桑抱在怀里。 过了好长时间,秦桑才缓过神来。 她对简西城笑了笑:“我没事,就是想到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心情有点不好。” 看看外边已经暗下来的天色,秦桑赶紧站起身:“都这么晚了啊,我们赶紧去接小宥吧。” 简西城拉住她:“小宥今天在爸妈那里。” 秦桑这才坐下。 简西城等了一会儿才道:“我们出去吃饭吧。” “嗯。” 秦桑点点头,简西城起身拿了羽绒服给秦桑穿上,拉着她站起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从家里出来,迎着冷风在巷子里慢慢的走着。 被冷风一吹,秦桑渐渐冷静下来。 她还是被那一世悲愤的情绪给影响到了,失了冷静和理智。 这一世和那一世不一样了,秦苹不是无依无靠,想要凭自己打拼给家人报仇的弱小的女孩子,她是冷静理智精明强悍的,而且,她还人着强大的靠山,怎么都不可能像前一世那样被折磨。 秦桑和简西城在巷子的尽头找了一家很干净的小饭馆进去。 两个人要了几个家常小菜,要了两碗米饭,吃饱了就结帐回家。 回去的路上,天空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 秦桑抬头,看着路灯照耀下的泛着冷光的雪花,幽幽然对简西城道:“过了年我想去看看小苹。” “好。” 简西城笑了笑:“我陪你一起去。” 很快,大学就放了假,各家各户也都开始准备年货。 秦桑抽时间见了谢飞。 第一次见面,秦桑这样阅尽千帆的人都不免被谢飞的容貌所震慑。 她也明白了为什么秦采偏偏会看上谢飞了。 这个人长的实在是太好了。 秦桑也曾到过修真位面,更到过仙界,然比较起来,谢飞比仙界的那些男仙容貌都不差什么。 他身量修长,身姿挺拔,五官说不出什么出彩,但组合在一起却偏偏有一种慑人心魂的美。 而且,谢飞的皮肤也好的出奇,比女人的皮肤都要好上许多。 最关键的是,他身上带着说不出来的温柔的气质,却并不显的娘气。 谢飞穿着白毛衣牛仔裤,外边套了一件黑色羽绒服,很普通的穿着,穿在他身上,却又特别醒目。 他站在秦桑跟前的时候,有些紧张,显的手足无措。 秦桑站起来,笑着伸出手:“你好,我是秦桑,小采的大姐。” 谢飞赶紧和秦桑握手:“大姐好。” 他这时候很乖巧,有一点像秦桑曾见过的月宫的那只兔子。 “坐吧。” 秦桑尽量让自己显的很温和,就怕吓到了这只小白兔。 秦采拉着谢飞坐下来。 秦桑让人拿了菜单叫谢飞点菜,谢飞推辞不过,就点了两个家常菜,秦桑又点了几个。 等着上菜的时间,秦桑开始询问谢飞。 她当然不会直刺刺的就问谢飞家里几口人啊,都是干什么的,多大年纪之类的话。 秦桑只是笑着问了谢飞几个挺寻常的问题,比如说课业之类的,就开始拉起家常来。 也不过几句话的功夫,秦桑就套出了谢飞家里的情况。 菜端上来之后,秦桑笑着问谢飞:“要不要喝两盅?” 谢飞赶紧摆手:“我不喝酒的。” 秦桑叫服务员拿瓶饮料过来,又笑问:“我们家小采的情况你也知道,她是军人,以后会常年呆在部队,你们有可能两地分居,而且,如果结婚的话,有可能你需要做出的牺牲会更大,这些你都需要慎重考虑。” 谢飞原先是低着头的,现在却抬起头直视秦桑:“我知道这些,我不介意。” 他说的都是真心话,大实话。 秦桑也看出来了,谢飞这孩子确实是特别喜欢秦采的,他的眼睛骗不了人。 “你的家人介意吗?” 秦桑笑着给谢飞倒饮料:“毕竟谁家都是疼孩子的,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吃苦受罪……” 这下,谢飞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他是个实诚人,说不出骗人的话:“我不能保证我爸妈不介意,不过我会和他们谈的。” “姐。” 秦采想说什么,秦桑抬了抬手,她就委屈的把所有的话又咽了回去。 秦桑笑眯眯的,看着特别无害:“这样啊,那你回头跟你父母好好的谈一谈,我们家小采没有多少时间谈恋爱,她既然跟你谈,那肯定是奔着结婚去的,我希望你们能够高高兴兴的,不需要受到任何的为难和阻止。” 谢飞看向秦桑,特别郑重的保证:“我回去就会和我爸妈谈的,我保证不会让小采为难的。” “好。” 秦桑也不会说太多叫人为难的事,笑着劝谢飞多吃一点。 等吃过饭,秦桑拎着心还在谢飞身上的秦采回家。 谢飞眼巴巴的持着秦采被她姐给带走,有些无精打采的往回走。 走了一段路,他又高兴了起来。 谢飞这次跟着秦采来见家长,其实是做好了被为难的准备的。 他一直被许多人笑话,说他除了一张脸什么都没有,一个大男人娘们兮兮的,他怕秦采的家人也会这么觉得,他鼓足了勇气,就想着如果秦采的姐姐反对,他要拒理抗争。 可是,秦采的这个大姐好像特别通情达理,从头到尾都是笑眯眯的样子,也没问过什么让他为难的问题,甚至于别人家上来就问家世背景,家里有多少钱这些问题,秦采的大姐也一句都没问。 谢飞就觉得秦采的家人和秦采一样都是那么好。 至于说最后一个问题,谢飞觉得是理所应当的,他就想着,他回家得和他爸妈好好的谈一谈,做通父母的工作,无后顾之忧的和秦采在一起。 第四九四章 天作之合 谢飞回到家的时候脸上带着笑,他高兴的样子怎么都藏不住。 正好谢飞二哥谢远一家过来探望父母,谢二嫂一见谢飞笑的一脸春心荡漾,就忍不住问了一句:“小飞这是谈对象了吧?你看笑的那样子。” 谢母一听也赶紧凑了过来:“老三,你嫂子说的对不对?你是不是谈对象了?” 谢父把报纸合上,抬头看了看谢飞:“要真谈了就跟我们说句实话,我原来还托人给你介绍老赵家的闺女呢。” 谢飞一吓这话吓了一大跳。 他赶紧摆手:“爸,你可别瞎胡闹啊,老赵家的闺女什么样子你们不知道吗,还……我消受不起。” 老赵家和谢飞家是一个院子里住着的,他家的闺女长的是不赖,可太疯了,成天的不着家,不是去跳舞就是和一些小年轻的出去玩,风评并不是很好。 谢飞呵呵一笑:“这不是你妈老是担心你娶不上媳妇吗。” “我才多大啊。” 谢飞坐下嘟囔了一句。 谢母跟过来拍了拍谢飞:“你跟妈说实话,是不是谈上了。” 谢飞脸色羞红,轻轻点了点头。 “真的呀。” 谢母立刻欢喜不禁。 她连声问:“是不是你们学校的?多大了?哪的人啊?家里干什么的?长的好看不?” 谢二嫂也看着谢飞问:“姑娘长的啥样啊?哪天带回来给我们瞧瞧?” 谢飞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她不是我们学校的,是陆军学院的,也是京城人,家里……她大姐和大姐夫都是京大的教授,二姐是医学博士,她是老三,下面还有四个妹妹,除了最小的妹妹,她们姐妹六个都是高考状元……” 天,谢飞老实交待的秦采家的状况可真是把谢家所有的人都给震住了。 老实说,谢家除了谢飞,别人学习还真都不咋样,当年谢飞考上京师大可是把一大家子人都高兴坏了,他们都以为谢飞已经够不错的了,可是,谁想得到谢飞谈个对象竟然找一个大学霸呀,而且,人家一家都是学霸。 姐妹七个,六个都是高考状元,这是什么状况? 这说明人家一家子都是聪明绝顶的,这种媳妇娶回来绝对的能够生个聪明的孙子孙女,改善家里的智商水平。 谢父一听乐的见牙不见眼的。 谢母就发愁了:“那个姑娘长啥样啊?是不是不好看?” 谢二嫂也觉得姑娘肯定不太好看,要不然人家那么聪明,家世又那么好,怎么会看上谢飞的? 谢飞就怕家里人反对,立刻摇头,特别着急的辩白:“不是,小采可好看了,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姑娘,而且,她们姐妹七个都特别好看,当初在老家的时候,她们姐妹被称为七仙女呢。” 谢飞突然间想到一件事情,立刻跑到屋里拿了几个磁带出来。 他把磁带放到谢母跟前,指着上面印着的画像对谢母说:“妈,这个就是小采的六妹,就是那个香江挺有名的明星秦依。” 要说起秦依来,谢父谢母或者不知道,可谢二哥和谢二嫂绝对知道啊。 谢二嫂一声惊呼:“是秦依的姐姐啊,我可喜欢秦依了,我们家还有她演的电视剧的录像带呢,还有好几盘磁带都是她唱的歌。” 谢二哥搓着手:“小飞啊,你,你能给我要一张秦依的签名照吗?” 谢飞有点为难:“小采说她六妹去剧组拍戏了,这段时间应该不回来。” 谢二哥还挺失望的。 谢二嫂笑了:“没事,等她回来再要也行,反正你要是和人家姐姐成了,那就是一家人了,别说要签名照了,和咱们合影都成。” 可谢母这会儿却是真正发愁了。 她看到了磁带盒上秦依的照片。 小姑娘长的真好看,好看的都不像个真人。 她都没有想到世上还有长的这么好看的姑娘,人家妹妹都好看成这样了,那个小采肯定长的也差不了。 可是,人家姑娘各方面条件都这么好,人家能看得上谢飞吗? “老三,你的情况姑娘知道吗?” 谢母试探的问了一句:“虽然说我们怕你娶不上媳妇,可咱也不能骗人,你……你跟人说过你干不了重活,特别喜欢做衣服啊,做手工,以后结婚了也,也只是想在家里做家务吗?” 谢父叹了口气:“老三,咱家里都是老实人,可不兴骗婚啊。” 谢飞是又好气又好笑:“爸,你把我想成啥人了,我能不跟人说明白吗,谈之前我都跟小采说过的,小采可喜欢了。” 啊? 还有这种操作? 谢家又是一阵震惊莫名。 谢飞低了头,还有点害羞呢:“小采哪样都厉害,她会武功,一个能打十个,学习特别好,我问她啥都能给我讲明白,还特别会玩,就没有她玩不转的,她说她以后工作特别忙,就想找一个我这样的,还跟我说,她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 谢父谢母这满心的不是个滋味啊。 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惊异,还有就是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就好像是天上掉了馅饼,还啪叽一声落到自家了,这滋味,是又欢喜又不踏实。 谢二嫂却高兴的直拍手:“哎呀,那可真是天作之合了,我就说嘛,咱家小飞这么好,咋就可能找不着对象呢,原来好的都在这儿等着呢。” 之后,谢飞就把秦采以后要长期留在部队,他有可能要随军之类的事情跟家里说了一遍。 谢父谢母是只要谢飞有人要他们就谢天谢地了,根本不会反对谢飞随军。 谢二哥和谢二嫂更加愿意了。 人家姑娘有本事,能养得起谢飞,他们也高兴啊。 如此,谢飞真要走了,孩子们还能时常的回来住住什么的,不怕家里没地儿了。 谢家一家子都高高兴兴的,可有的人却高兴不起来。 这几天天气挺冷的,身在南方,秦苹还真有点受不了。 南方的冷和北方不一样,北方是干冷的,而南方是那种湿冷湿冷的,在外边呆一会儿,潮气就会往你的衣服里边钻,让人觉得从皮肤到骨头都渗着那么多的阴冷,冷的都要怀疑人生。 秦苹这个北方姑娘,真的受不了南方的这种湿冷天气。 更何况,由于地理位置以及生活习惯的原因,南方的屋子并不保温。 北方的房子里或者盘炕,或者有暖气,外边是冷,可进了家门却是暖乎乎的。 可南方外边冷,屋里比外边还要冷。 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宿一宿的被子都暖不过来,洗个澡都像在打仗一样。 这还是秦苹身体特别健康的情况下呢,要是身体不好的,那更受不了。 本来这几天天气冷,秦苹每天都要下乡,乡下的事情又特别多,年根底下,各种杂务缠身,已经让她心情不是很好了,可高俊杰的纠缠让秦苹更加不痛快。 第四九五章 有意思的事 秦苹推着自行车,看着拦在面前的那个让人生厌的男人,眉头都皱了起来。 她长的好看,气质又端庄优雅,再加上读的书多了,气度也高华起来,很有一种知性的味道。 就算是皱了眉头,秦苹也好看的不行,颜值完全碾压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女人。 高俊杰入迷的看着秦苹,笑的露出一口大白牙来:“小苹,我……” 秦苹推着自行车拐了个弯,想要绕过高俊杰。 高俊杰又跟了过去:“小苹。” 秦苹目光凌厉的看向高俊杰:“高同志,我和你不熟悉,还请你不要这么叫我,以后,请你称呼我秦同志。” 高俊杰被怼了一句,脸色有点难看。 他又不敢对秦苹发火,只能压着火气:“秦同志,你家里离的远,过年又回不去,一个人过年难免孤单,我就想邀请你去我家过年。” 秦苹听了这话连声冷笑:“不用了,我不喜欢去陌生人家里。” “秦同志。” 高俊杰着急的一把抓住自行车把。 秦苹心里恼怒,就用了点力气,握着自行车把动了两下,用车轮把高俊杰扫开了:“我还有事,没有时间和你闲话。” 说完话,秦苹骑上自行车就往镇政府大院走去。 高俊杰被扫了那么一下,感觉腿疼的难受,想追秦苹,走了两步就走不了了。 他气的咬牙,可心里对秦苹却又多了几分势在必得。 秦苹还真像她所说的那样,她真的很忙的。 她来这个镇上也没有多长时间,自从她来了之后,就一直忙着在下基层做调研。 秦苹是真真正正想做出政绩来的。 她这段时间忙着去各个村子里转悠,想要帮着老百姓改善生活,带领镇上的所有的人共同致富。 秦苹转了这么些时候,调研做的也差不多了,心里也有了数。 她进了办公室就拿出纸来写写画画的。 她所在的这个镇叫莲花镇,镇政府下豁22个自然村,人口大约有六七万,算得上是一个大镇了,只是这个镇规模挺大,但是百姓的生活却并不好过,算得上是个穷镇了。 莲花镇多山多水,自然风光特别好,但是耕地并不多,而且交通也不是很方便,就使得这里的百姓赚不到什么钱,粮食产量也不高,是整个县有名的贫困镇。 前前后后好几任镇书记来了走走了来的,都对莲花镇没办法。 可秦苹却觉得只要思路对,未必不能推动莲花镇的经济发展。 她心里有了一个大计划。 秦苹原先在京大学习的时候,曾到过农业大学参观,也曾拜访过农业大学的一些专家,她在莲花镇考察的时候,发现这里的土壤挺好的,很适合种一些果木,她就想在山上种一些有经济价值的果树。 另外,秦苹走访的可不只是村民,她还走访了一些老鬼。 通过这些老鬼,她得知好几个村子里都是有温泉的,只是村民们并不知道,如果开发出来的话,绝对是一个好项目。 再就是这里好的自然资源完全适合开发旅游业。 秦苹就想几管齐下,在她任职期间,一定要把莲花镇发展起来。 她埋头苦干,把计划写好了之后揉了揉眉心,就想着怎么找投资。 要想富先修路,莲花镇开发之初,必须要把路修好,有一个便利的交通环境,这样才能吸引投资,可这修路的钱从哪来? 还有,秦苹仔细的看过整个县城,以及整个省的地图,研究过这边的铁路公路交通。 她也知道国家有意在附近的几个县挑选好的地点铺设铁路,建火车站。 如果能够争取在莲花镇这边建一个火车站,那完全可以带动经济发展。 秦苹想要争取。 她把计划书放到一边,又开始拿起地图和这边的县志还有一些历史资料研究起来。 秦苹想着,过年之后确实得回京了,她要好好的跑跑关系,争取把火车站的事情搞定,而且,再拉一笔投资,先把路给修好。 秦苹满脑子都是政事,这一忙就误了饭点。 等她感觉饿的时候,就闻到一股香味,又听到敲门声。 秦苹去开门,就发现高俊杰拿着一个饭盒,脸上带着讨好的笑:“秦同志,我……” 秦苹嘭的一声关上房门,一张漂亮的脸显的更加冷峻。 秦桑和简西城在过了年之后就把简宥托给家里的长辈照顾,他俩收拾了东西买了火车票就去找秦苹。 在去见秦苹之前,秦桑先去了西南省的省会。 她要去先打听一下高家的情况。 坐了几天火车,秦桑下火车的时候,还有几分不适。 最主要的是,她对这里的气侯还挺不适应的。 紧了紧身上穿的大衣,秦桑等简西城下车,就和他商量找个住的地方。 两个人出了火车站,打车找了一家酒店住下。 秦桑洗了澡出来,拿着吹风机坐在床上一边吹头发一边道:“原来高俊杰的老家是莲花镇的,他是回老家的时候碰到小苹,之后一见倾心,就开始疯狂的追求小苹了。” 简西城接过吹风机帮秦桑吹头发:“你别太担心,小苹心里有数着呢,而且,她也不是好惹的,高俊杰惹急了她,她肯定要出狠招的。” 秦桑是知道秦苹心眼多,是个难缠的人物。 可是,那一世的记忆太过深刻了,她不来看看,是怎么都不放心的。 在酒店住了几天,秦桑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高俊杰的家世秦桑当然是知道的,这个她是不用打听的。 而现在她打听的是那一世害了秦苹的那几个女人的消息。 其中一个就是当初高俊杰的妈妈收买的,给秦苹做产检的那个大夫。 另一个就是和高俊杰一起长大,可谓青梅竹马的那个女人。 再有一个,就是那一世高俊杰家的保姆。 秦桑想要打听什么,想要查什么人,绝对会查你个底掉。 没用几天的时间,秦桑就把这几个女人的信息给查到了。 她在得到一个一个老鬼的汇报之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简西城出去一遭,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秦桑坐在地板上笑的特别疯狂。 简西城心里一紧,赶紧过去抱住秦桑:“小桑?” 秦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笑够了才抱了简西城一下:“我没事。” 简西城哪里放心啊,他抱着秦桑起来,坐到床上之后把秦桑整个人都抱在怀里。 这个时候,窝在简西城怀里的秦桑脆弱极了。 她的脸白的吓人,嘴唇都没有一点血色,一双眼睛却是红红的,娇弱的让人心怜,恨不得一直抱着她,永远的给她遮风挡雨。 秦桑过了好长时间才开口:“小苹她……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小苹嫁给了高俊杰……小苹她死的太惨了,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她死不瞑目的样子,我真的不放心。” “没事的,没事的。” 简西城不断的亲吻着秦桑的脸颊和额头:“只是一个梦,小苹不会有事的,而且,高俊杰那样的人,小苹又怎么可能看得上啊,她现在只想努力的工作,早点做出政绩来,她没有时间和心情谈恋爱。”14 第四九六章 毒局1 秦桑心里什么都明白。 她只是触碰到了心中埋藏最深的伤口。 曾经,在秦苹去世之后,她无数次的怨恨自己。 她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对妹妹多加关注,秦苹结婚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好好的考察一下那个高俊杰的为人,为什么不活的久一点,起码,如果她活着的话,可以在秦苹生孩子的时候在旁边守着,可以保证妹妹不会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掉。 没有人知道秦桑所受的伤害有多大。 她看着自己的妹妹一个一个惨死。 那是她血脉相连的亲人,她最为割舍不下的人。 可她们却没有一个能够如她所愿的幸福安康,全都在年纪轻轻的时候痛苦的死去。 都说剜心割肉最痛,可妹妹们去了的时候,秦桑遭受的是比剜心要痛千百倍。 正因为太痛苦了,她才会记得那么牢。 就算是历经无数的岁月,那些记忆还是那么鲜明。 为了能够回来,秦桑所遭受的苦难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是几乎没有人能够经受得住的。 她回来之后这些年,看着妹妹们变的快乐,变的强大,她也在试图渐渐抚平心中的伤痕。 可是,高俊杰的出现,让秦桑再次回忆起了那些她并不想记起,却怎么都忘不掉的事情。 秦桑推开简西城,整了整衣服站了起来。 她没有笑,也没有哭。 她把眼泪擦干净,一脸的平静。 她握住的拳头却让简西城知道她心中并不平静。 “小桑,不管你做什么,我都帮你。” 简西城过去握住秦桑的拳头。 秦桑点头:“如果我要设一个局呢?设一个毒局,一个让好几个人一生都活在痛苦、愤恨、折磨中的局呢?” 简西城丝毫不退缩:“我帮你。” 秦桑笑了一下,眼中渐渐的染了一些暖意。 她走到窗边,盘膝坐下,眼睛也闭了起来。 简西城没有打扰秦桑,而是关了灯坐到床上就这么借着月光看着她。 秦桑看似在修炼,可她根本静不下心。 她满脑子都是查到的那些消息。 秦桑是个多精明的人啊,当年她看到秦苹去世的时候已经去世多时了,好些事情好并不知道。 可现在她看着那些人的消息,很快就明白了当年秦苹为什么被害。 她那么精明的妹妹,那么好强的,一心想要往高处走的妹妹,就生生的死在几个愚蠢的人手里。 那几个人一个妈宝男,一个是毒莲花,一个绿茶婊,还有两个恶心的毒蝎子。 就这么些又蠢又毒的人就把秦苹给害了呀。 他们也无非是看秦苹没有靠山,亲人都去的差不多了,就是死了也没人追查罢了。 既然这些人都参与到了害她妹妹的事情中,秦桑就不会让他们逃脱一个。 她不会让他们死,她要让他们活着,活在无尽的痛苦中。 秦桑理顺了这些人的关系,很快就有了主意,一个完美的却又能把所有人都推到深渊中的主意在她脑海中诞生。 不要和秦桑说什么这些人是无辜的,害了秦苹的是那一世的他们,这一世的他们没有做出伤害秦苹的事情,秦桑如果害这些人是不对的。 那样圣母的论调秦桑可是不会听的。 他们没有伤害秦苹?没有犯错? 那秦桑的这一世又是怎么来的? 正因为他们犯了错,害了秦苹,才促使了秦桑逆转时空。 在秦桑看来,他们已经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秦桑在窗前打坐了多半宿,一直到天亮才起身。 她站起身的时候精神特别好,脸上带着甜美的笑,那笑甜的让人要溺毙进去。 简西城也没睡,一直守着秦桑。 看到秦桑精神好了许多,他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秦桑去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出来对简西城道:“走吧,去看小苹。” 秦桑和简西城去莲花镇的时候高俊杰早就回省城工作了。 秦苹正忙着找资料,又忙着做计划。 当她看到秦桑出现在眼前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好半天,秦苹才确定眼前的是她的大眼无误:“姐?你怎么来了?” 秦桑和简西城进了办公室,在沙发上坐下:“你过年都没回去,我和你姐夫不放心就来看看你。” 秦苹笑了笑:“这不是忙嘛。” 秦桑看秦苹的脸色还挺不错的,就笑着问了一句:“那个高俊杰走了吗?” 秦苹点头:“走了,这个人忒烦了,老缠着我,弄的现在好些人都问我啥时候结婚,我都……” “他马上就没有时间来缠你了。” 秦桑轻声说了一句。 秦苹没有听清楚,可简西城却听清楚了。 简西城笑着看向秦苹:“我和你姐一大早就往这边赶,到现在都没吃饭呢,你先带我们找点吃的吧。” 秦苹赶紧拿起包:“那咱们赶紧走吧。” 秦桑知道简西城是不想让她和秦苹多说高家的事情,她笑了笑,也没在意。 三个人从镇政府出来,找了一个小饭店吃饭。 秦苹的心情还挺不错的,和秦桑唠了好多家常,然后,她又说起关于改造莲花镇的计划。 秦桑听秦苹一条条的说着她的想法,越听越觉得秦苹真是天生就是当官的料,她做的计划真的特别可行,而且,也是真正对莲花镇发展有利的。 秦桑对此做了肯定,还鼓励秦苹一定要大胆的去做,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找她帮忙。 然后,秦苹就说起了建火车站的事情。 这件事秦桑还真不知道。 她看了看简西城,简西城也摇头表示不知道。 秦桑和简西城都是科研人员,并不参与政治,后来又只是在大学教书,对于这些事情真的不是很了解。 “等我回去找人问问。” 简西城只能这么答复秦苹。 秦桑和秦苹说说笑笑的,姐妹俩显的心情都特别好。 简西城也坐陪一旁,脸上一直带着笑。 可是,在省城的高俊杰就并不好过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他竟然在喝醉之后和史秀梅上床了。 高俊杰头疼非常,硬撑着睁开眼睛,然后,他就感觉到他身上搭着什么东西,而且,好像他在光着身子。 高俊杰一阵心惊,转过头一看,就看到了史秀梅。 他吓的赶紧坐了起来。 他这一动,把史秀梅也惊醒了。 史秀梅睁开眼睛,脸上带着笑:“俊杰哥,你醒了……” 高俊杰想掀开被子,可是发现自己光着身子,就又把被子盖严实了,他哆哆嗦嗦的问史秀梅:“这,这是怎么回事?我和你,我们俩怎么会……” 史秀梅脸上的笑更浓了:“讨厌,你,你怎么问人家这个问题,还不是你昨天晚上喝醉了,然后一直拖着我不让我走,还,还非得要这样那样的。” 高俊杰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第四九七章 毒局2 史秀梅是高俊杰的小青梅。 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 说起来,史家门第比高俊杰家还要高一点。 小的时候,两家住在一个大院里,史秀梅特别喜欢和高俊杰一块玩。 而史秀梅长大了之后就一直追逐着高俊杰,她特别想当高俊杰的新娘。 这个姑娘性格有一点偏激,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疯狂。 她从小就是想要什么就非得得到。 而且,她从小到大都已经把高俊杰当成她的所有物了,自然要紧抓着不会放手。 秦桑只是找人向史秀梅稍微透露了一点高俊杰看上了一个乡下姑娘,那个姑娘长的特别漂亮这件事情,史秀梅就快疯了。 她不顾一切的算计了高俊杰。 高俊杰心里念着秦苹,而秦苹又不搭理他。 他其实知道秦苹看不上他的,回了省城之后心里郁闷,又被朋友相邀,就喝多了。 可他并不知道,他认为单纯善良的小青梅在他的酒里下了药。 然后,自然在他喝多了的时候陪在他身边,也自然而然的成就了好事。 在那一世,史秀梅在秦苹的死中担当了一个特别不光彩的角色。 她仗着家世好,成天的跑到高家去给秦苹添堵,还成天的挑拨离间,在高俊杰妈妈面前说秦苹的坏话,而且,那个害了秦苹女儿的保姆也是她买通的。 原先,秦桑只知道史秀梅挑拨离间,并不知道史秀梅和保姆间的交易。 而这一次秦桑下了大力气去查,还真叫她找出了一点特别有趣的事情。 原来,史秀梅并非是史家亲生的女儿,而是那个保姆的闺女。 当年史太太跟着丈夫在基层工作,生产的时候就是在乡镇卫生院,正好碰到了那个保姆也在生产。 保姆生了一个女儿,而她家里的公婆和丈夫都是重男轻女的,她害怕生了个女儿回去被nuèdài。 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她怕女儿受委屈。 正好保姆发现史太太家里好像不一般,就使了个办法偷偷的换了孩子。 后来那个保姆在高家见到史秀梅的时候,就知道了她就是自己当年换了的孩子。 因为史秀梅和保姆之后生的儿子特别像,和保姆年轻的时候也很像。 在知道史秀梅喜欢高俊杰之后,保姆就帮着想办法,后来母女相认,保姆更是想尽了法子帮史秀梅。 而秦苹的女儿就是被那个保姆暗中害了的,秦苹之所以难产,也是保姆给害的。 她为的就是成全史秀梅的一片痴心。 当年,史秀梅在秦苹面前架子端的高高的,一直暗中指摘秦苹出身不好,配不上高俊杰。 这一次,秦桑就让她把秦苹当年的苦再受一遍,她算计高俊杰才不过是个开始。 高俊杰手忙脚乱的下了床,终于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穿上了。 然后了,他转眼就看到床单上刺目的红。 他脸上一片羞红,心里更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高俊杰也知道史秀梅一直喜欢他。 可是,他对史秀梅真没那方面的意思。 他喜欢长的好看的姑娘,史秀梅真的模样只是平平,他也是真的喜欢不起来。 史秀梅一看高俊杰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立刻捂了脸,呜呜的压抑的哭声传出来:“俊杰哥,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件事情就全当没有吧,你,你走吧,我不会说的。” 她这么一哭,高俊杰还真就走不了了。 他看着史秀梅哭的特别可怜,就坐到了床边,温声细语的道:“你,你别哭,这事情怎么能当没发生啊,我……我会负责的。” 当高俊杰说出我会负责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一片刺痛。 他又想到了秦苹那张娇美的面庞,心里痛的就像是被剜掉一块一样。 史秀梅还在哭:“不必了,我没想要你负责,我会好好的,你不用管我。” 高俊杰叹了口气:“这怎么可以?我夺了你的清白,肯定不会不管你的。” 他过去拉史秀梅的手:“走吧,我和你去你家,跟史伯父好好的谈一谈咱们的婚事。” 其实,并非高俊杰就真的那么想对史秀梅负责。 而是他不敢不负丽。 史秀梅的家世比他家要好,如果他睡了史秀梅不给个说法,史家说不定要闹出什么事来呢。 高俊杰真的不想坑自己的父母亲。 史秀梅抬头,脸上一片羞红:“真的吗?” 高俊杰点头:“真的。” 秦桑和秦苹吃过饭,让秦苹带着在招待所开了一间房,她让简西城先去休息,自己和秦苹在外边闲逛。 秦桑的心情特别好。 因为省城那边的老鬼给她传了消息,高家去史家提亲了。 秦桑笑的开怀,这两个害人精终于绑到了一起。 等到他们俩结婚之后,好戏可就真正开场了。 秦桑在莲花镇就住了一晚,第二天就和秦苹收拾了一番,三个人动向回京城。 回到京城,秦苹也没歇着。 她开始四处奔波,先是找人打听火车站的事情,又是查资料,又是写申请,又要找人帮忙,总之帮的昏天黑地。 她早忘了高俊杰是哪根葱,也根本不知道,她的姐姐为了给她报仇,又设了怎么样一个毒局。 秦苹在京城呆了半个来月,终于把建火车站的事情跑了下来。 她把莲花镇这边所有的优势全都列了出来,而且也特别积极的去争取,总算是苍天不负苦心人,叫她把事情办成了。 之后,秦苹就又开始拉投资,并且去农学院向教授们请教。 等到秦苹回到莲花镇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她这次回去,不但带了建火车站的好消息,还带了一大笔投资,功劳可谓不小。 原先秦苹在莲花镇这边扎根不稳,底下还有好多人不服气,等到她把几件大事办成了,下边不稳定的声音立刻没了。 秦苹又用了凌厉的手段,总算是把权利握牢了。 而省城那边,史秀梅发现她怀孕了。 原先,高家和史家还不紧不慢的想找个好日子办婚礼,可是,一听说史秀梅怀孕了,就立刻定下日子,开始紧着准备起来。 没过一个星期,史秀梅就嫁给了高俊杰。6 第四九八章 毒局3 春三月,正是万物复苏的时节。 微熏的暖风中,柳树摆着柔嫩的枝条,荡起层层碧波。 绿色的掩映中,朵朵粉白的花探出头,露出娇俏的容颜。 院子里,玉兰长出朵朵花苞,靠墙的地方一丛丛的迎春正在怒放。 高大的玉兰树下,秦桑穿着针织长裙坐在秋千上。 秋千微荡,秦桑握着手里的高脚杯,轻轻晃着杯中的红酒。 她的长发披散下来,发尾有些微卷,风吹过时,长发调皮的扫过粉嫩的脸颊。 她的唇因为红酒沾染上了一抹艳红,让她整个人多了一些妖艳风情。 秦桑喝了一口酒,嘴角绽出一个比春风还要和暖的笑来。 她摸出两个手机,一个白色,一个黑色。 秦桑无拿起黑色的手机拨了个号码:“仔细的搜齐当年丁二妮换孩子的证据,把证据交给史家的当家人。” 把黑色手机放下,秦桑又拿起白色手机来:“给刘悦透露消息,告诉她史秀梅的真实身份。” 打完电话,秦桑站起身来,抬头看看碧蓝的天空,笑着伸了个懒腰。 她布好了局,就等着这些人往里边钻了。 这个局她只是利用这些人的心理,只是在背后轻轻的推了一把而已,如何选择,是好好的活着,还是往地狱里走,就看这些人的选择了。 秦桑觉得,她还真的是个挺善心的人呢,起码给了这些人选择的机会。 秦桑端着酒杯才要进屋,就听到大门被推开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娇小的人直接冲进她怀里。 这冲劲还真不小,秦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没有被撞的后退。 她搂住那个人:“小薇,这是怎么了?” 冲过来的是秦薇,秦薇抱着秦桑的腰,把头埋在她怀里呜呜的哭着,哭的一脸的委屈,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看着挺让人心疼的。 秦桑拍了拍秦薇的背,轻声哄劝:“是谁欺负你了?还是喜欢什么东西?你和姐姐说啊,姐一定帮你。” 秦薇抬起头,眼睛红红的,鼻头也是红红的。 她吸了吸鼻子,就是这么狼狈的样子,可还是显的清丽无双。 “大姐,我好没用。” 这孩子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 秦桑笑着带秦薇进屋,给她倒了水让她喝着,轻声询问:“到底怎么了?” 秦薇抹了一把眼泪:“我,我这次考试考了第二名。” 秦桑轻松一口气,她还以为是出什么大事了呢,没想到只是这样一件小事。 伸手摸摸秦薇的头发,秦桑笑着安慰她:“没关系的,以后我们努力,争取考第一。” 秦薇还是很难过:“可是,姐姐们从来都是第一,我考第二太丢人了,说出去别人都会认为我不努力,或者特别笨呢。” “谁说的呀。” 秦桑耐心的劝着秦薇:“我们小薇已经很厉害了,谁会说你不努力呢?而且我们小薇这么聪明,这么优秀,怎么会丢人呢,姐姐可喜欢小薇了,特别特别喜欢小薇,不论小薇考第几名,姐姐都喜欢你。” 秦薇情况一直很低落。 这姑娘好胜心强,她从上学起就一直考第一,从来没有得过第二名,这次考了第二名,她自己都有点接受无能。 秦桑笑着把秦薇抱在怀里:“如果你觉得难过,就打起精神来继续努力,实在不行,放学之后我们轮流给你补课好不好?” 秦薇伤心难过了好一会儿才点头:“嗯,我下次一定要考第一,不然实在太没面子了。” 秦桑没有再继续纠结这个话题,更不会问秦薇谁考了第一。 在秦桑的心中,秦薇真的已经很优秀了,而且,她的六个姐姐如今能给她撑起一片天来,真的不需要秦薇再那么辛苦的。 她想着,这个最小的妹妹就让她快快乐乐的,无忧无虑的生活,因此,从来没有给秦薇加过一点担子,也没有对她有过什么要求。 秦薇学习真的很自觉,她除了正常上课读书之外,回了家还会阅读很多课外书,另外,她还学了好多东西,外语、音乐、舞蹈、书法等等都学的很好。 秦桑一直以为秦薇是一个自制力很强的孩子,可却没想到她这么玻璃心,只是一次考试的第二名,就让她这么难过。 秦桑想着,以后还是得多多的教导秦薇呢。 等到把秦薇哄高兴了,秦桑起身给她拿了些吃的,又和她讨论了一些考试的题目,等到她心绪平稳了,这才开车送她回家。 西南省省会 史家的当家人如今正是史秀梅的父亲史群。 今天,史群心情特别不好。 他坐在书房里,手中拿着一个档案袋。 他的记性很好,记得早上出门的时候书桌上并没有这个档案袋,为什么回来了书桌上突然出现这个东西? 史群拿着档案袋找到他的妻子武美兰:“这个档案袋是你放到我书桌上的吗?” 武美兰接过档案袋看了看:“不是啊,我没见过。” “那是谁?” 史群皱眉。 武美兰正在写什么东西,回头把档案袋递回去:“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史群拆开档案袋,拿出里边的东西去看。 档案袋里厚厚的好些纸,他拿出来仔细的翻阅,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武美兰写完东西看到史群还在看那些资料,就笑着问了一句:“谁放的啊,里边写了什么?” 史群沉着一张脸把东西递给武美兰。 武美兰看了两张就呆住了。 她手中的纸掉到地上她都没有察觉:“这,这不会是真的吧?” 史群揉了揉眉心:“证据这么足,应该是真的……” 他看了看武美兰:“你去高家看看秀梅,顺便……” 武美兰明白的点头,她换了一身衣服,拿了包就去了高家。 等到武美兰再回来的时候,她从包里拿出一个袋子,袋子里装着几根头发。 史群接过来转身就走。 等了有四五天的功夫,史群回家,把一份鉴定证书递给武美兰。 武美兰只看了一眼就满心的悲愤,她一连后退了好几步:“好啊,真是胆大包天了,敢换我的孩子……” 武美兰生了好一会儿气向前几步一把抓住史群的手:“史秀梅不是咱们的女儿,那咱们的女儿呢,我的女儿呢?她在哪?” 史群坐到沙发上,他板着一张脸,可眼中的怒意怎么都掩不住:“我们女儿一辈子都叫丁二妮给毁了,这个仇,我要是不报誓不为人。”富品中文 第四九九章 真千金 靠山村 现在已经是春天了,南方的天气比北方要热一些,春天一到,好多人都脱掉厚重的棉衣,换上轻薄的春装。 靠山村边上的一个小山上缓缓走下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身上还穿着厚旧的棉衣。 她身形瘦小,头发枯黄,低着头弯着腰背着一大捆柴吃力的走着。 她已经累坏了,可却不敢停下脚步。 她要赶紧把柴背回去,然后照顾自己的女儿。 她出来干活不在家,谁知道家里那些人怎么打骂她女儿呢。 想到这么多年过的苦日子,女人眼中一片麻木。 她已经不觉得多苦了,苦全受了,泪也全流完了,现在哪怕是被按着跪在地上挨巴掌,她也不觉得疼,只是觉得累,特别的累。 女人就想着,什么时候死了该多好,该有多清静。 可她还有一个女儿需要照顾保护,她不能死。 女人背着柴从山上下来,走在乡间小路上。 这条路并不太宽,坑坑洼洼的不是很好走,不过女人走惯了的,走起来也不觉得困难。 她走了一段路,实在累的走不去了。就想着先歇一下。 只是,她还没有在路边的石头上坐下,不远处就有一辆汽车开了过来。 车子走在土路上,扬起一片黄色的灰尘。 女人赶紧背着柴往边上躲。 却没有想到汽车停在了她的身旁,车窗落下,司机探出头来对着她笑:“同志,跟你打听个人。” 女人扯了扯嘴角:“谁啊?” “就是你们村的陈招弟,你知道她家在哪吗?” 女人一惊,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你,你找她干啥?” 后边的窗子也落下来,一个看着挺慈祥可亲满身贵气的中年妇女笑道:“我们和她是亲戚,这不多年没来往了,就过来看看……” 女人脸上更加慌乱,她咬了咬下唇,想了一会儿才道:“俺,俺不记得有你们这样的亲戚。” 中年妇女上下打量着女人,只几眼,眼中就掉下泪来:“你,你就是陈招弟?” 陈招弟点头:“是俺。” 中年妇女跌跌撞撞的推开车门,伸手就要去抱陈招弟,可看到陈招弟背着的柴时,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随着中年妇女下车,一个特别威严的中年男人也下了车。 他夺过陈招弟背着的柴,猛的扔到了地上:“闺女,可算找到你了。” 陈招弟吓的直往后退:“你们,你们是谁?” 中年妇女也就是武美兰已经哭的跟个泪人一样了。 她也不嫌陈招弟身上脏,一把抱住她:“我苦命的闺女啊,我是你亲妈,亲的……” 史群虽然没哭,可眼中却带着几分沉痛。 他拍了拍陈招弟的背:“我是你爸,亲生的。” 陈招弟吓坏了,眼中一片慌乱:“怎么,怎么可能?俺有爹娘的。” 说起爹娘来,武美兰气极了,她松开陈招弟就骂上了:“丁二妮那个狗东西,她哪配是你娘啊,当初就是她把你偷偷换了的,她的女儿在咱们家享着荣华富贵,可却这么苛待你。” 史群也连连点头:“我们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件事情了,一查清楚就赶紧来接你了。” 陈招弟只觉得这就跟戏文里似的,怎么就那么不真实呢。 她苦了这么多年,突然间有一对看着就是有钱人家的夫妻跑过来说是她亲爹妈,而她当年是被丁二妮换了的孩子…… 这,戏文里也不能这么写啊。 陈招弟真的难以置信。 武美兰拉着她的手:“闺女,你跟妈坐到车上,咱们先去你家,路上妈慢慢和你说。” 史群却道:“你别怕,等一会儿你收拾东西跟我们去省城,如今科学发达,咱们可以做亲子鉴定,是不是亲的都能鉴定得出来。” 陈招弟没怎么上过学,也没去过较远的地方,她哪知道什么亲子鉴定啊。 她就想,这可能就和滴血验亲差不多吧。 再看看史群那么笕定,陈招弟就想着她这样的人也没人验她啊,指不定人家说的都是真的呢。 陈招弟并不傻,她稍微一盘算就想清楚了这件事情。 这亲,她怎么也得认的。 她不为自己,可也得为她闺女想想啊。 要是把闺女留在这边,就婆家那些人恨不得她们母女去死的架势,她闺女这辈子就废了。 她这辈子过的不好,可她不想让她闺女也跟她似的吃苦受罪。 如果,她真是有钱人家的姑娘,那她就可以带着她闺女去城里享福了,到时候她要让她闺女上学读书,给她闺女买好看的衣服,让她每天都不用挨饿。 陈招弟想着闺女以后有可能的好日子,就缓了神色和武美兰上车说话。 在路上,武美兰把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前几天我们和丁二妮家的闺女做了亲子鉴定,不是我们的孩子,我们就赶紧过来找你,本来你爸还有工作,可他怕来的晚了你又要多受几天罪,就把工作推后也要过来。” 然后,陈招弟就看到史群拿着手机打电话。 “人找到了,你们赶紧跟上。” 陈招弟疑惑。 武美兰就笑了笑:“这次来可不只是我和你爸还有司机,后边还跟着两车人呢。” 她拿着手帕给陈招弟擦脸,动作温柔,真的是满腔的慈母之情。 等到把陈招弟脸上的灰擦干净了,武美兰就确定了,这一定是她的闺女。 陈招弟长的瘦弱,一张脸也特别的瘦,可却也能看出眉眼长的怎么样。 陈招弟这张脸长的就跟武美兰年轻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就是旁人看了,也绝对说她和武美兰是亲母女。 “像,真像。” 史群看着陈招弟,也不由的感叹了几句:“你和你妈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咋看咋是我们的亲闺女。” 京城 秦桑接了一通电话,把手机扔在桌上,特别开怀的笑了起来。 不错,史家的动作还真特别快呢,这才几天的功夫就找着了真千金呢。 如此,史秀梅这个假千金该鞠躬下台了吧。 可千万别说什么史家养了史秀梅那么多年,早就处出了感情,恐怕舍不得史秀梅。 那也不过都是什么书上电视上才会有的情节。 正常的人家谁会在得知假千金的亲妈特意换了自家的亲生女儿,然后让自家亲闺女吃苦受罪,被打骂奴役了那么多年之后,还会没有一点疙瘩的亲近假千金? 只要脑子没问题,那都会疼自己的亲生女儿的。 毕竟血脉至亲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自己的血脉,无论怎样都比外人亲近。 更何况,这个假千金一家还是自家的仇人呢。 没有直接撕了假千金,没有疯狂的报复,那就已经足够仁至义尽了,还想让人家养着,做梦去吧。 西南省省医院 刘悦下了班,推着自行车往医院外边走。 “刘悦。” 一个人叫着追了上来。 刘悦回头一看,是她的好友曹欣。 曹欣跑到刘悦身旁,拉着她的胳膊轻声道:“跟你说一件事啊。” “什么事?”刘悦愣了一下。 曹欣神秘的笑了笑,又压低了声音:“你知道史秀梅吧,以前仗着她家条件好,一副看不起人的架势,成天趾高气昂的,前段时间嫁给高俊杰看把她给高兴的。” 刘悦心中微痛:“说这些干嘛。” 曹欣欢喜的笑着:“她啊,马上就高兴不起来了,你知道吗,史秀梅根本不是史家的亲闺女,她亲生父母就是乡下的,当年她妈和武阿姨在一个地方生产,她妈偷偷的把她和武阿姨亲闺女给换了。” “什么?” 刘悦吓了一跳,看看左右无人才问曹欣:“你可别胡说啊,这事……” “我可没瞎说,现在史叔和武姨已经去乡下接人家的亲闺女去了,这真千金一来,史秀梅还不定怎么样呢。”14 第五百章 离开 刘悦心中激动,握着自行车把的手都颤动了两下。 曹欣还在那里絮叨呢:以前史秀梅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成天仗着她爸妈不好好说话,这一回我看看她还能再怎么作妖。 刘悦也开始兴奋起来:真千金一回来,史秀梅恐怕要被赶出去的,还有,也不知道高家会不会和她离婚。 曹欣愣了一下,随口说了一句:估计难了,毕竟史秀梅怀孕了,她要是怀的是个儿子,高俊杰肯定不会和她离婚的,高俊杰他妈盼孙子都快盼疯了。 这话倒也是,刘悦点了点头。 可心里却又郁闷起来。 之后,刘悦和曹欣找了个地方一块吃饭,吃完饭之后她直接回家。 刘悦进了家门,把大衣脱下来挂好,才说要倒杯水读书,就听到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赶紧把手机拿出来接听。 喂,是小悦吧。 高俊杰妈妈白文青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刘悦立刻笑了起来:是我啊,白阿姨有事吗? 白文青显的特别热情:有事找你,这不,秀梅怀孕了,我啊,就想让你帮她好好做个检查。 这个好办,明天让她过来找我就成。 刘悦很痛快的答应了。 白文青压低声音,轻声嘱咐:小悦啊,阿姨想求你帮秀梅查一下怀的是闺女还是小子,查出结果来你偷偷告诉阿姨行不? 刘悦愣了一下。 她不由的想到曹欣说的白文青盼孙子快盼疯了。 她点头:好的。 白文青又说了几句话就把手机给挂了。 挂了手机之后,白文青就给高俊杰打电话让他过去一趟。 大概过了有半个小时,高俊杰就到了,他一进门就心急火燎的问:妈,你叫我来有啥事啊? 白文青拉他坐下:我刚才给刘悦打了电话,你明天陪秀梅去医院检查一下,我和刘悦说好了,让她帮忙查一下怀的是闺女还是小子。 高俊杰有点不耐烦:就这事,你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吗,让我跑一趟干啥,再说,干嘛检查性别啊,反正 白文青一摆手,眼中带了几分严厉:如今国家实行计划生育,一对夫妻只能生一胎,这秀梅要是怀的是个闺女,那咱家不是就绝后了吗。 高俊杰愣了一下,不由的沉思起来。 过了一会儿,高俊杰才问白文青:那她要是怀的是个闺女呢? 白文青早就想好了:那就叫刘悦做个检查报告,说她怀的这胎有问题,趁早赶紧做了,等以后你俩再怀不就行了吗。 这 高俊杰有点不乐意:怎么说都是我的孩子。 一个丫头片子算什么,不能顶门立户的,你难道还真的想养个丫头,等将来把家产都给了别人家? 白文青瞪着高俊杰,脸上还有几分气怒。 高俊杰赶紧摆手:没,我也想生儿子,行,那事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带秀梅去检查。 白文青这才高兴起来:乖啊,妈还能害你不成,肯定是为了你好啊。 高俊杰又坐了一会儿才离开。 在回家的路上,他就一直思量这件事情。 他觉得真要这么做,实在是有些愧对史秀梅,可是,不这么做的话,真要生个闺女他也不甘心啊。 想来想去,高俊杰还是决定听他妈的。 靠山村 好几辆看着特别气派的小轿车停在了李家门口。 陈招弟下了车,看着那个破旧的家,还有些畏缩。 她听到院子里她婆婆骂人的声音:这个丧门星,出去捡个柴也不回来,饭也不知道做,想饿死老娘啊。 听到这骂声,陈招弟还是有些害怕。 武美兰气的已经浑身发抖:太可恶了,真是太可恶了。 她拉住陈招弟的手:别怕,妈在呢,咱去把你家闺女接上,立马就离开这里。 史群也点头,对着后边车上下来的那几个高壮的汉子道:一会儿有劳你们了,千万看住,别叫我闺女和外孙女受伤了。 那几个汉子做了保证,一家人才推门进去。 一进门,陈招弟就看到她女儿正被逼着跪在墙角下。 这么大的太阳,天气这么热,她女儿还穿着厚棉衣跪在太阳底下,这会儿孩子一身的汗,身体也摇摇晃晃的,看着让人心疼极了。 妞妞。 陈招弟疯了似的跑过去,一把抱起孩子,再摸摸孩子的头滚烫滚烫的,她当时眼泪就下来了。 转过身,陈招弟瞪着她婆婆:娘,我出去捡柴禾,让你照看一下妞妞,你就是这么照看的?这么点的孩子你让她 陈招弟一边说一边哭,哽咽的有些说不下去。 武美兰摸摸孩子的头,气愤道:别废话,赶紧带孩子去医院。 你们是谁啊。 陈招弟婆婆这个时候立起了眉,瞪起了眼,一副天老大她老二的样子:怎么着,跑我家里还想多管闲事?也不看看你们什么德性。 武美兰皱眉,心里更加的恼恨,也更加的心疼陈招弟母女。 她朝带来的那些人使个眼色,那些人直接上前拦了陈招弟的婆婆。 武美兰让史群带着陈招弟和妞妞先上车,她回身看着陈招弟婆婆:我们是谁,我告诉你,我们是招弟的亲爹亲妈,当初丁二妮趁着我生产的时候把我的亲闺女给换了,让我闺女吃了这么多苦,我一定会找她算帐,还有,陈家可和我闺女没关系,他们许下的婚事不算数,我闺女已经不是你家的媳妇了,我们要带她回去。 什么? 陈招弟婆婆一听蹦了起来:丧天良的啊,你们 武美兰冷笑:我闺女嫁给你儿子的时候可没领证,法律上不承认是夫妻,而且,你儿子也已经死了,我闺女和你们家还有什么关系。 她冷冷的看着陈招弟婆婆:你要是识趣还好,我也不和你算这么多年苛待我闺女和外孙女的帐,你要是不识趣,那你们家一个都别想好。 武美兰扔下狠话,立刻转身快步朝车里走去。 她坐进车里就赶紧去看妞妞。 陈招弟却还有些担心:妈,我,我没户口本,没身份证 武美兰拍了拍陈招弟的手:别怕,这些咱都不要了,回了省城你爸给你办新的。 陈招弟这才安心下来。 第五零一章 撒谎 高俊杰带着史秀梅去省医院找刘悦做了详细的孕检。 检查的时候,刘悦建议史秀梅做详细一点,还跟她说明可以检查出孩子有没有毛病,智力怎么样之类的。 史秀梅一听连这个都可以检查,立刻就要求一定要好好的查,详细的查。 光是孕检就查了一上午,各种各样的检查弄的史秀梅都有些累。 不过,她想着越是详细越是放心,也没有抱怨。 高俊杰为了哄史秀梅开心,也在她身边不住的说:“现在都兴检查这些了,毕竟查了之后咱们也放心,再说,这不也查了你的身体情况吗,对你也有好处。” 刘悦笑道:“说的是,我建议你以后一定要经常来产检,另外,我给你一些合理的建议,比如说几个月份吃什么,怎么补,如果照我说的做,保管你孩子特别健康,而且你也不会变胖。” 史秀梅一听更加高兴,对刘悦特别的感谢了一番。 等高俊杰和史秀梅走后,刘悦想着史秀梅满脸幸福的样子,气的连笔杆都折断了。 又过了两天,检查结果出来了,白文青已经迫不及待的给刘悦打了电话。 “小悦啊,检查结果怎么样?” 刘悦拿着单子笑道:“白阿姨,秀梅的身体很好,孩子也很好。” 白文青有些急:“阿姨问的不是这个,阿姨问的是……” 刘悦自然明白白文青想问什么。 她看着手中的检查结果,想到了曹欣所说的史秀梅不是史家亲生的,她就是个假千金,现在她的身份已经被揭穿了,恐怕马上就被扫地出门,又想到了白文青对于孙子的急切,眼中闪过一道暗芒:“白阿姨,秀梅怀的是个女儿,不过现在是新社会了,男女都一样,闺女小子都……” 刘悦还没说完,白文青已经挂了电话。 刘悦冷笑,心中暗道白文青现在已经知道史秀梅怀的是个女儿了,不知道她会怎么做,应该会想个办法把史秀梅肚子里的这胎折腾掉吧。 孩子拿掉了,再曝出史秀梅不是史家亲闺女的事情,恐怕高家也不会要史秀梅的吧。 真是可惜呀,史秀梅这次怀的可是个儿子,可谁叫白文青那么重男轻女呢,这不正好给了她机会吗。 刘悦想到高俊杰,想到她对高俊杰的一腔情谊不由的笑了。 如果史秀梅和高俊杰离婚了,她肯定还是有机会的。 她握着拳头:“别怨我啊,谁让你抢我喜欢的人呢,活该你受罪了。” 过了片刻,刘悦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她赶紧接听,白文青的声音传来:“小悦啊,阿姨求求你,你,你把单子改改,就说秀梅这胎怀的有点毛病,阿姨会让俊杰带着她找你做引产的,你看……算阿姨求你了,你放心,这事不让你白做。” 刘悦一惊:“白阿姨,这可不成,这是犯法的,我,我不敢。” 白文青咬牙:“有阿姨在呢,你不说,我们都不说,谁也不知道的,阿姨跟你保证,不会出问题的,到时候阿姨还会给你一笔钱。” 刘悦装着挣扎了半晌才道:“阿姨,我不是为了钱,我就是不忍心看你们家绝户……” “阿姨知道你是好的,阿姨谢谢你了。” 白文青特别高兴,很是感谢了刘悦一番。 挂了手机,刘悦笑了起来,笑的特别欢喜,眼中还带了一丝幸灾乐祸。 京城 秦桑好容易抽出时间来和简西城带着简宥一起去郊外赏花。 简宥显的特别高兴,在桃花林中蹦蹦跳跳的,玩的可开心了。 秦桑和简西城并肩缓行,看着简宥在前边奔跑,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聊天,真的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秦桑的手机响了。 她和简西城说了一句,就跑到一边接电话。 接了这通电话,秦桑显的心情好了不少,跑着和简宥玩的特别疯,娘俩弄的满身都是土,秦桑头发上衣服上还沾了好多的花瓣。 中午,一家人就直接在这边野餐,吃完饭简宥累狠了,上车就睡了。 简西城一边开车一边问秦桑:“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啊?” 秦桑笑笑:“有一件好事。” 她没说有什么好事,简西城也没问。 等回了家,简西城看着简宥,秦桑说要打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长时间都没出来。 她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有些欢喜,有些说不出来的伤感,更有一些大仇马上就要得报的痛快。 秦桑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个花枝把玩。 刘悦,这个女人她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这个女人心黑手狠,那一世,分明秦苹第一胎怀的是个儿子,可刘悦因为嫉妒秦苹,就告诉白文青秦苹怀的是个女儿,白文青和高俊杰就哄着秦苹,说什么孩子有毛病,为了孩子,也为了秦苹的身体,还是尽早引产。 那时候秦苹那么信任高俊杰,再加上才开始的时候白文青对她也不错,她根本没有怀疑白文青和高俊杰会生生的把亲生的骨肉打下来,所以同意做引产手术。 这也是秦苹悲剧的开始。 而这一次,刘悦还是同样的嫉妒史秀梅,同样告诉白文青史秀梅怀的是个姑娘。 史秀梅肚子里怀的是什么,可没有人比秦桑更知道的。 说起来,史秀梅肚子里可是什么都没有的,她之所以检查出怀孕来,是秦桑施的法。 秦桑在离开省城的时候已经在史秀梅身上施了法术,让所以的人都以为她怀孕了,连去医院检查都查不出来,而且,不管怎么检查,她这胎怀的都是儿子。 秦桑虽然恨史秀梅,也恨刘悦,可是,她却不会拿无辜的孩子下手。 她要报复的是那些人,胎儿什么的,秦桑自认为她做人还是有底线的,便是再怎么想报仇,也不会去残害未出生的胎儿。 秦桑想着,当史秀梅一次次的被刮宫,直到检查再不可能怀孕,然后被高家抛弃会怎么样?那一世,她不是一直说秦苹不孝顺,不懂事么,秦桑倒想看看史秀梅到底懂不懂事。 还有刘悦,当她如愿嫁给高俊杰,当她每一次怀孕都检查是女儿,然后不得不做掉孩子,又是怎么一种感受? 还有白文青,当她在得知史秀梅头一胎怀的就是个儿子,却生生的被她弄的做掉了,之后,不管是史秀梅还是刘悦,不管怀多少次都是闺女时,她又是怎么怨恨刘悦的。 当高俊杰失去了生育能力,高家不说儿子,连闺女都生不下来时,这些人又是什么样的? 当这些人凑在一起,知道了各自的算计时,又是怎么一种热闹场面呢? 想想这些,秦桑都觉得特别兴奋。 看吧,她可是没做什么呢,一没杀人,二没犯法,只不过就是这么轻轻的推了一下,这些人就能把自己作死。 第五零二章 干脆 “什么,这不可能。” 当史秀梅被高俊杰告之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健康,先天性心肺发育不完全时,整个人都傻了。 正在厨房做饭的丁二妮也吓了一大跳,差点把锅给摔了。 她赶紧把锅放到桌子上,捂着扑通直跳的心口处,暗自把苦涩咽进去。 “我也不相信的。” 高俊杰搂着史秀梅柔声的哄劝:“可事实就是这样啊,秀梅,这个孩子咱们不能要的,我们一定要早下决定,再说,我们还年轻,以后会生下健康的宝宝,你说是吗。” “可,可我还是难受。” 史秀梅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怎么偏偏是我的孩子有毛病,我……我从来没干过坏事,我一没杀人二没放火的,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的事情就找上我了?” 丁二妮顾不上炒菜,连锅里的粥烧糊了都没有闻到味。 她心惊肉跳的。 她在想这是不是报应,因为当年她换了孩子,所以,就报应到了她女儿头上。 “什么味啊?” 在卧室里看书的白文青闻到焦糊味赶紧跑了出来。 丁二妮立刻抹了眼泪,装作慌张的样子:“哎呀,刚才走神了,锅里的粥糊了。” 她在高家好多年,和高家人的关系处的也一直都不错,只是煮糊了一锅粥,白文青也不会责怪她。 “打开窗子透透风,赶紧收拾了。” 白文青在厨房转了一圈。 丁二妮答应着,然后小声的对白文青道:“白姐,我刚才听俊杰说,说秀梅肚子里的孩子有问题,我吓了一大跳……” 白文青板着脸:“俊杰两口子咋也不注意一点,让你也跟着担心。” 丁二妮摇头:“我,我没什么,我就是担心孩子,白大姐,这还有法子没?” 白文青压低了声音:“有啥办法,趁早赶紧作了,不然对秀梅身体也不好。” 她才说完这句话,就听到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白文青赶紧从厨房出来回卧室接电话。 接完电话,白文青的脸色就特别不好了。 刚才那通电话是她一个朋友打来的,告诉她史秀梅根本不是史家亲闺女的事情,还说史家两口子已经把亲的接来了。 白文青皱着眉头,心里暗骂史秀梅,同时,更加坚定要让史秀梅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她从卧室出来的时候,神色就不怎么好看了。 看着坐在沙发上还哭着的史秀梅,白文青黑沉着一张脸:“别哭了,你仔细想想这是好事,幸好我让你们去医院检查了,早早的知道孩子有毛病,咱赶紧打了好好养身体比什么不好,你要是真坚持生下来,我可把丑话说头里,再过俩月孩子胎死腹中,你可有的罪受,就是生下来了,谁给你养着,我是不管的,你养着有毛病的孩子,每天折腾来折腾去哪还有心思再生?” 史秀梅听了这话吓的不敢再哭了。 她仔细的想了想,白文青这话虽说的不好听,但却是实情。 史秀梅也不愿意要一个有毛病的,不知道能不能长成的孩子。 她想了一会儿还是咬了咬牙:“行,听妈的,我,我做了。” 白文青朝高俊杰使个眼色,高俊杰对她点头。 白文青立马就打电话跟刘悦联系,让刘悦准备一下,明天高俊杰和史秀梅过去找她。 第二天,高俊杰和史秀梅果然找了刘悦,刘悦很是安慰了史秀梅一番,并且保证一定会帮她尽快恢复身体的。 然后,史秀梅经过一番痛苦挣扎,终于把孩子作了下来。 刘悦还特别好心的问史秀梅:“你要不要看一下孩子?” 史秀梅赶紧摆手:“不,不用了。” 刘悦又问:“需要我帮忙处理吗?” 史秀梅一边穿衣服一边道:“你帮忙处理掉吧。” 等她和高俊杰在医院输完液回家,史秀梅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也不知道哪不得劲,反正躺床上就有点起不来。 刘悦在处理掉胎儿之后连声冷笑。 她觉得史秀梅还真是个傻子,对高俊杰母子怎么就那么信任呢? 难道,她不知道再去别的医院检查一下吗?就这么着把一个好好的孩子做了。 当然,这也给刘悦省了不少事情。 刘悦觉得史秀梅傻,可是,她却不知道她弄虚作假,把婴儿性别颠倒的证据已经到了秦桑手上。 秦桑拿到了证据之后再也没有怎么关注高家的事情。 她现在要带着学生做课题,这段时间很忙的,也没有心力老是盯着高家的事情。 不过,她都安排的妥妥的。 前边,秦桑已经推动了一把,往后,这些事情就是不用她管,这些人自己都会往秦桑想的那条不归路上走去。 这个课题秦桑一直带着学生做了好几个月,从春天做到了夏天才结束。 当然,课题成功,对于秦桑和她带的学生来说帮助都不小,不说上边奖励了多少钱,主要还是引起上边的重视。 秦桑趁机把她带的几个非常优秀的学生推荐去研究所那边做助理。 忙了好几个月,秦桑终于能够有些空闲。 也正好到了暑假,秦桑就想和简西城出去走一走,算是放松一下。 正好秦依和她打电话说要进组拍戏,这次是香江和内地这边合拍的电影,剧组要在内地采风,她在里边演一个重要的配角,可能要拍一段时间。 正好秦桑和简西城要去的那个城市离摄制组很近,秦桑就想着过去了顺便看看秦依。 当然,在离开之前,秦桑还是问了一下高家的事情。 史家做事还真的挺干脆利落的,在把陈招弟接回去做了亲子鉴定之后就找了史秀梅和丁二妮。 一家人去了高家,当武美兰看到丁二妮时,上去就狠狠的给了她好几个耳光,把高家一家子都给吓傻了。 武美兰痛骂了丁二妮一番,然后又告诉史秀梅她不是自家的亲闺女,丁二妮才是她亲妈。 史秀梅根本不相信,一直哭求武美兰不要赶她走。 可武美兰根本不答应。 当时武美兰是这么说的:“我们老史家不欠陈家的,我能让你在史家养尊处优的长大,能让你过二十来年的好日子已经仁至义尽了,我的亲生女儿因为你母亲的私心受了二十多年罪,就连我的外孙女也过着吃不饱穿不暖成天被打骂的日子,我想起来就心痛,我如今就想补偿她们,让她们过的快快乐乐的,我如果还让你在史家,让我闺女每天看着你,再想到那二十多年的苦日子,我这不是补偿我闺女,我这是戳她的心,我是亲妈,我不可能忍心的,反正你现在大了,也嫁了人,往后就当陌生人吧,你以后别来我家了,也别和我们联系。” 秦桑在知道武美兰说的那番话之后,还真觉得这个人挺不错的。 她处事果决,既然决定要亲女儿,那就很彻底的清理掉养女存在过的痕迹,不让亲闺女心里难受,这是一个特别通情达理,也特别能够权衡的女人,说起来,武美兰心性比白文青可好多了。 第五零三章 黑心 史秀梅从此之后只能在高家呆着,根本不能回史家了。 她哭闹了好几回,史群和武美兰根本不理会她。 他们俩现在只想要好好的疼爱陈招弟和妞妞。 眼看着史家不认史秀梅,而且还知道丁二妮就是史秀梅的亲妈,白文青的态度就变了。 她对史秀梅可没有前段时间那么好了,话里话外的都在嘲讽史秀梅和丁二妮。 并且,白文青还把丁二妮赶走了。 她的话来说,丁二妮这种心性不好的人如果留在家里,谁知道以后能干出什么事来。 她连孩子都敢换,家里贵重的东西指不定也能换呢,说不定还会把家里的一些重要的事情透露给别人,这种人,高家用不起。 丁二妮不愿意离开高家,她跪着求白文青,白文青就威胁她要报警。 没办法,丁二妮只好收拾了东西从高家离开。 可是,她又不愿意回乡下,更不愿意离开史秀梅。 后头史秀梅就出了点钱帮丁二妮在省城这边租了房子。 又过了两个来月,史秀梅又怀孕了。 这次还是找刘悦做的检查。 检查结果是怀的是个男孩,可刘悦又更改了结果,告诉白文青史秀梅怀的是个女儿。 白文青这次也不用找借口了,直接就让高俊杰告诉史秀梅怀的是个女儿,让她把孩子打掉。 史秀梅不愿意,白文青就威胁她如果生不出男孩来就让高俊杰和她离婚。 凭着她一个偷孩子的罪犯的女儿,如果真的离开高家,根本没人要她。 史秀梅连哭带闹,后头又求高俊杰。 高俊杰想帮她求求情的,可白文青一瞪眼,高俊杰就没办法了。 他就是个妈宝男,万事都听白文青的,再者,高俊杰也想要儿子的,他不想养闺女。 史秀梅哭着从高家离开,她去找了丁二妮,让丁二妮帮忙想想办法。 可是,丁二妮是什么思想呢,她就是个典型的重男轻女的,甚至于比白文青更严重。 她拉着史秀梅的手劝史秀梅把孩子打掉,说国家不让生二胎,像高家这样的人家,肯定是不能违反国家政策的,可高家只有高俊杰一个,如果没儿子的话谁来传承香火,史秀梅如果硬撑着要生闺女,那就是对不住高家。 丁二妮给史秀梅xinǎo,史秀梅见婆婆和亲妈都这么说,也是六神无主,后头没办法就去医院把孩子给打掉了。 史秀梅做小月子的时候,刘悦和曹欣开始跟别人说史秀梅的身世,说史秀梅亲妈为了让她过好日子,把史家的亲闺女换掉的事情。 然后一传十十传百的,省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都知道这件事情了。 有和高家不对付的,见着高家的人就笑着问是怎么回事,还说什么既然娶了人家,往后就好好过日子,可千万别拿出身啥的说事。 还有一些和高俊杰有过节的年轻人,有事没事的就拿史秀梅的身世来怼高俊杰,让高俊杰气的不行,心里对史秀梅也有了怨言。 再加上史秀梅打了两次胎,身体一下子就不好了。 她身材变形,因为打胎之后做小月子成天被补来补去的,一下子发福了,长胖了好多,原先的小脸变成了大饼脸,脸上也长了好多斑,看起来油腻的不行。 高俊杰本来就觉得史秀梅的长相离秦苹差远了,他又一直惦记着秦苹,如今看着史秀梅越长越胖,真觉得辣眼睛,一点都不想看到她。 就这么着,高俊杰成天出去,他一肚子的烦闷没人倾诉,正巧碰上刘悦,刘悦长的比史秀梅好看,又温柔善解人一意,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就勾搭上了。 秦桑在知道了这些情况之后,也觉得这几个人都够渣的。 尤其是刘悦,那一世刘悦就想尽各种办法的害秦苹,后头又和高俊杰勾搭在一起。 这一世,刘悦又是同样如此,只是换了一个害的人。 这个女人,真的很没有道德观,而且心都是黑的。 秦桑又问了跟着刘悦的那个老鬼,得知史秀梅之所以越长越胖,是刘悦在给她开的药里加了一些激素类的药物。 秦桑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打听完情况,秦桑就和简西城收拾好了带着行李去了湘省那边。 秦桑现在有意要研究生物化学,她想去湘省以及川省走一走,去寻找一种很奇特的植物,还有一些可以养蛊虫的幼虫。 两个人坐着飞机过去的,到了之后,先找个酒店安顿下来,然后乘车去剧组那边。 来的时候秦桑跟秦依通过电话,知道剧组这边的条件很不好,而且秦依吃不惯这边的饭,就在京城那边给她带了一些吃的东西。 她需要赶紧把吃的给秦依送过去,省的秦依饿坏了,另外,秦桑总感觉心惊肉跳的,她老觉得秦依可能会出事,如果不看一眼,她实在不放心。 剧组离秦桑和简西城住的地方不远。 两个人打车过去也只用了半个多小时。 下了车,秦桑就给秦依打了电话。 过了有十来分钟,秦依就一路小跑的过来了。 这个时候的秦依真的让秦桑不敢认。 说实在话,秦家姐妹里如果评选最爱打扮,穿着最为精致的人的话,那肯定是秦依。 秦依这个人真的很能享受的,她的衣服每一件都精致又漂亮,而且平时头发也打理的特别好,不管是在家还是出门,都会把自己整理的纤尘不染,精致到每一根头发丝都特别的干净漂亮。 可现在的秦依,真的是…… 她上身穿着白底黄花的肥大的短袖背心,下身穿着黑色的七分裤,脚上踩着一双平跟塑料凉鞋,头发也有些乱糟糟的团成一团在头顶。 这猛一看,真的就是个寻常的乡下农妇。 如果不是那张妖娆美艳的脸,秦桑是真的都不敢认秦依的。 “怎么整成这样了?” 秦桑有些心疼秦依,在抱了她一下之后拍拍她的背:“瘦的跟干柴架一样,都摸不着肉。” 秦依笑了笑:“剧组条件不好,这个剧是两地合拍的,香江那边人家出的钱多,演员的待遇也特别好,吃的住的都和我们不一样。” 秦桑摇头:“你也不差那几个钱,何必这么委屈自己。” 秦依笑着:“这是拍戏呢,我只要把戏拍好,哪有时间琢磨那么多,再者,别人都吃糠咽菜的,你给我整个满汉全席,那也不是那么回事啊。” 秦桑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她让秦依在前边带路,和简西城提着东西去了剧组。14 第五零四章 气运 为了取景,摄制组就在郊外的山下,条件还真的挺艰苦的。 有几个演员正坐在一起不知道谈什么,看到秦依过来就笑着打招呼。 秦依就给秦桑和简西城介绍,一个中年演员看到秦桑赶紧站起来握手:“你好,你好,你就是秦依的大姐吧,秦依好几次都提到你。” 他搓了搓手,特别不好意思的问道:“前段时间秦依请我们吃方便面,说是你们家生产的,那个味道还挺不错的,我就问一下,你这回带了吗?” 在摄制组的这些演员每天吃的挺差的,嘴里都淡出鸟来了,就是包方便面,他们都想疯了。 秦桑脸上带着笑,把一个大背包递给秦依:“里边有方便面、火腿肠,还有一些午餐肉之类的。” 那几个演员应该是和秦依关系挺好的,一听有吃的,都欢呼起来。 秦依打开背包,把里边的东西给大伙分了,就带着秦桑去了她住的地方。 进了屋子,秦桑让简西城把另一个背包递给秦依:“这些是给你捎的,有真空包装的烤鸭,还有一些卤肉、卤蛋,还有家里做的拌饭酱。” 秦依接过包都忍不住欢呼一声:“有拌饭酱啊,我这几天想这个味想的都快疯了,谢谢大姐啊。” 秦桑笑着拍拍秦依的头:“赶紧放起来。” 秦依把东西放到柜子里,还不放心的上了锁。 秦桑看的挺好笑的。 往常秦依怎么会在意这些吃的,恐怕真是在这里受了委屈,吃不上喝不上的,所以才把吃的东西看的这么宝贝。 秦依才把东西放好,就听到有敲门声传来。 她去开门,门开了,一个长的挺清秀的女孩子站在门口对着秦依笑:“小依,宋旭来了。” 秦依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他来就来吧,跟我说什么。” 那个女孩子也不生气,笑容一丝不变:“宋旭带了好多吃的东西,还说要追加投资,你说人家放着好好的香江不呆,非得跑到这种破地方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我看着宋旭挺好的,对你又这么上心……” 秦依有点气愤,伸手就把那个女孩推开:“你觉得他好你就跟他表白,老拿着我说什么事,他喜欢我我就非得接受啊,天底下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比他上心的也多了,我接受得过来么。” 说完话,秦依彭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秦桑坐在椅子上,那个女孩和秦依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她对那个女孩也没什么好印象,秦依给那个女孩没脸,秦桑也没阻止,更没有说什么。 秦依回过头就笑嘻嘻的对秦桑道:“姐,今天我有半天假,一会儿我们出去吃饭。” “好。” 秦桑笑着答应了。 她和简西城坐了一会儿,秦依说要换衣服,秦桑就和简西城出去逛逛。 逛了有十来分钟,秦依就换好了衣服追了过来。 她站在秦桑身旁,指着不远处的山上道:“那里有好大一片竹林,可漂亮了,山上还有小溪,还有……景色真的挺好,就是交通不太方便,而且也没有宾馆什么的,要不然住在这里还不错。” 姐妹俩正说着话,就看到一个穿着西装裤和白衬衣的男人走了过来。 男人看着挺年轻,好像不到三十的样子,穿着整洁干净,长的也还算俊朗,离的远远的一看,有几分翩翩公子的味道,只是走近了,却感觉这个人有些古怪。 秦依看到男人,厌恶的皱了皱眉头,小声对秦桑道:“这就是宋旭,我都和他说过好几回我不喜欢他,不可能接受他,他还老追着,真是烦死人了。” 秦桑微微眯了一下眼睛,遮住眼中的冷厉。 “离他远一点。” 秦桑低声警告秦依:“这个人有点邪气。” 秦依听了心中一惊,想到某些不好的方面。 就是简西城也开始重视宋旭,暗中打量了他好一会儿。 宋旭脸上带着笑,快步走过来,他看着秦依,再看看秦桑,脸上的笑容真诚的很:“小依,你大姐来了啊。” 他又伸手出,特别诚恳的对秦桑道:“大姐好,我是宋旭,是小依的追求者。” 秦桑脸上带着笑,可却没有伸手和宋旭握手,让宋旭挺难堪的。 宋旭咳了一声,掩住难堪,笑容不减:“大姐是要去吃饭吗,这地方不好找车,不如我送你们过去。” 秦桑笑眯眯的摇头:“你的好意我们领受不起,还是算了吧。” 她拉着秦依往前走,简西城走在秦桑身边,在和宋旭错身而过的那一刻,简西城感觉身上有一股凉意。 他怔了一下,在走远了时,简西城低声道:“宋旭这个人是挺邪性的。” “怎么?” 秦桑挑挑眉。 “我离他近的时候,感觉到一股冷意。” 简西城如实道。 这下子,连秦依都特别重视起来。 她知道自家大姐夫的体质关系,连寒冬腊月都没有觉得冷过,可偏偏离宋旭近了,竟然感觉至冷了,这就足够古怪了。 “他不知道哪得了一些邪修的法术,再加上心思不正,害了不少人,身上阴寒的很。” 秦桑低声解释了一句,并且嘱咐秦依:“你离他远一点,千万别和他打交道。” 宋旭并不知道秦桑已经看透了他。 他从剧组出来,坐到车上,点了一支烟一边抽一边在心里暗骂秦依不识抬举。 另外,他又对秦桑起了垂涎之心。 他接近秦依,一直追求秦依是因为秦依身上气运滔天。 可是,今天他见了秦桑,竟然发现秦桑身上的气运功德比秦依还要浓厚的多。 离的老过多,宋旭就看到秦桑,秦桑身上的功德之光闪闪发亮,让她跟一个小金人似的,另外,他还看到秦桑身上的气运厚重的凝如实质,就算是秦依那么大的气运,站在秦桑身旁都不显了。 而且,简西城身上的气运也重的很,而且,宋旭还发现简西城是纯阳体质,这让他更加高兴。 他想着秦桑两口子身上的功德气运,连烟都拿不住了。 如果把这两个人的气运吸收了,再借简西城的纯阳体质修行的话,他真没什么可担忧的了,更不用想方设法的再去吸收别人的气运,光是这两个人的气运就足够他肆无忌惮的用几百年。 第五零五章 爆发 秦桑的运气还真挺不错的,她和秦依还有简西城走了没多少路就碰到了车子。 三个人坐上车,去市里找了一个还算不错的饭店。 秦依是真的饿狠了,叫了满桌子的菜,有她喜欢吃的,当然也有秦桑和简西城喜欢吃的。 等菜上来,秦依啥都不说,就是低头吃饭了。 秦家七个姐妹从小就是被沈宜教养长大的。 沈宜虽然在农村呆了好多年,可她的出身和教养决定了她教出来的孩子绝不粗俗。 秦依吃饭虽然快,可姿势还是很优雅好看的。 她吃完饭收拾好了,才问秦桑:“姐,你说那个宋旭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桑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看到简西城也好奇的看着她,就笑了笑:“一些不太入流的手段。” 她靠在椅背上,姿态悠闲的问秦依:“宋旭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秦依想了一会儿:“早年间他应该是偷渡到香江的,他的运气特别好,原先过去给人打工,正好碰到和他一起打工的人特别喜欢买六合彩,他也跟着买了一回,就买了这一回便中了大奖,他拿了好大一笔钱,后头拿着这些钱投资,也不知道是他眼光好还是运气好,反正只要是他投资的就会特别的赚钱,也没几年,他就发达了,现在他在香江这边买了好多地,有的盖商场,有的盖住宅楼,还在咱们这边投资建了一些工厂……” 秦依把她知道的关于宋旭的事情全讲了出来。 秦桑就笑了:“难道就没有人觉得他的运气实在太好了吗?” 秦依苦笑一下:“有人觉得啊,可他也没做过什么犯法的事情,是真的运气特别好,在香江那边,好多人都说他是被上帝亲吻过的人。” “呵呵。” 对于这种说法,秦桑就是笑了两声:“上帝?恶魔亲吻过的还差不多吧。” 秦依一愣:“姐,他真的有问题?” 秦桑点头:“我只看得出他是靠吸人气运为生的,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年他害了多少人,我倒还真不太清楚,不过,以后你还是离他远一点的好。” 她对秦依笑道:“你身上气运滔天,他肯定也是看出这一点来,所以才对你穷追不舍的。” 秦依一听这话就吓到了。 她这些年倒也吃过不少苦,为了学表演受过委屈,也被人骂过,大冬天的因为拍戏跳到河里冻着,夏天穿着厚厚的棉衣,可这些都是她甘愿的。 她还从来没有碰到过那种特别恶的人,现在被秦桑指出她身边就有一个,秦依还是很害怕的。 “只要你不答理他,他也拿你没办法,他想要吸取气运,应该只能从有血缘关系或者和他特别亲密,亲密到有那种关系的人身上吸。” 秦桑看出秦依的害怕,就笑着安慰了她一句:“再说,你身上有人刻的护身符,他也奈何不了你。” 秦依一听这话才放下心来。 她想对着秦桑笑笑,可还是挤不出笑容来。 简西城已经拿出手机找人调查宋旭了。 他打过电话,交待好了让人仔细的查一下宋旭的资料,再放好手机去看秦桑的时候,秦桑就对着他笑:“查一下也好,像他这样的人,其实如果真抓到他的软肋善加利用的话,倒也是挺不错的。” 瞬间,简西城就想到了好多。 宋旭单独一个人的话,他还真挺危害社会的,毕竟被他吸了气运的人非死即伤,如果长期不管,不知道要有多少无辜的人丧命。 可如果把他搞定了,让他为国效力,也许还真的对祖国挺有利的。 比如说用他的好气运去做一些需要碰时机的事情,也能让他出去引进一些技术什么的,还有,可以放他出去吸取别人的气运,比如那些大恶的人,还有…… 简西城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已经想好了怎么利用宋旭。 秦桑和简西城想的差不多,两个人相视一笑,默契十足。 秦依吃了一口好狗粮,忍不住打趣几句。 吃过饭,秦桑和简西城送秦依回剧组,秦桑还叮嘱秦依:“别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那个宋旭给你什么都不要吃,也不要喝他递过去的饮料,我们会尽快把他弄走的。” 秦依连连点头,保证一定会小心再小心的。 秦桑还是有点不放心,就近找了一个老鬼跟着秦依保护她。 秦桑和简西城回到酒店,她才终于踏实下来。 她先前心惊肉跳的,老觉得秦依可能要出事,现在明白了原因,心绪也平稳了。 她也知道,她跟秦依讲明白了,秦依肯定会特别小心,以这丫头的精明,宋旭想要吸她身上的气运,且有的等呢。 秦桑唤出乾坤镜来,在里边注入一丝灵力,开始去看秦依的一些情况。 果然,如秦桑所预料的一样。 乾坤镜中出现的影像是秦桑没有来看秦依的一种可能性。 宋旭追了秦依许久,秦桑都不答理他,而他身上的气运也消耗了许多,再不补充的话就要走霉运了,宋旭就特别着急,他就想着强迫秦依。 他给剧组送饭,送饮料,送了好多次,秦依也没放在心上,结果喝了宋旭递过饮料就给迷昏了,之后的事情显而易见,秦依叫宋旭给侮辱了,宋旭借着秦依身上的气运越来越富贵…… 秦桑看了这种可能性,再去看另一种可能性。 她叮嘱了秦依,秦依特别小心,从不喝别人送来的水和饮料,也不吃别人给的东西,成功的躲过了宋旭的暗算,而宋旭因为气运消耗的特别快,不得不回香江想办法,之后,秦依成功的躲开了他。 秦桑看过这种可能性之后才算彻底的放了心,她和简西城收拾东西去了深山老林里,这一走就是好长时间。 这次,秦桑在深山老林里找到了很多稀有的药材,另外还找到了一些植物,还弄了一些毒虫什么的。 她和简西城满载而归回到京城的时候,秦依也已经回来了。 秦桑收拾好了东西就打电话给监视高家的老鬼,询问关于高家的事情。 如今天气渐凉,马上就要入冬了,高家那边,史秀梅又打了两胎,这两胎检查都是女儿,史秀梅在白文青和丁二妮的絮叨中,不得不去医院把孩子拿掉。 而最后一回手术,史秀梅的身体彻底的坏了,她做完小月子去医院检查之后被告之以后再难怀孕。 这个消息对于史秀梅来说无异于要命的。 她呆了好一会儿,不言不语,满心的害怕和悲痛。 当然,和她一起来检查的高俊杰也知道了。 回去之后,高俊杰就跟白文青说了这件事情。 白文青立刻就逼着高俊杰和史秀梅离婚。 史秀梅又气又痛,彻底的爆发了。她指着白文青大骂,说白文青重男轻女,还骂高俊杰不像个男人,痛诉如果不是被高家逼着,她怎么可能落到这种地步,高家活生生的打掉了她好几个孩子,把她弄成现在这种模样,她的身体垮了,高家不说心疼她,还要抛弃她,这绝对不可能,她就是死,也不会离开高家。 白文青冷着脸不答理史秀梅,高俊杰对史秀梅也有了意见。 本来高俊杰已经和刘悦勾搭在了一起,早就对史秀梅没什么感情了,史秀梅这一闹,高俊杰是真想法离婚了。 史秀梅在高家过了几天生不如死的生活,就拖着病体跑到史家去求史群和武美兰。 她跪在史家门口哀求,痛哭,让史群和武美兰帮帮她。 听到消息的高俊杰了白文青也赶了来。 白文青给武美兰陪着笑脸,说史秀梅因为身体的原因心情不好,好像是得了抑郁症,让武美兰千万别见怪,之后两个人就强制的把史秀梅带回家里。 第五零六章 夺人气运 史秀梅被高俊杰和白文青关在家里出不了门。 她只能每天在小屋子里呆着痛骂两个人。 白文青不是什么好人,高俊杰又忙着和刘悦约会,两个人时常忘了给史秀梅送饭。 史秀梅就这么饥一顿饱一顿的,没几天精神真的不正常了。 之后,高俊杰就骗着她签了离婚协议书,把她带走送去给丁二妮。 高俊杰还没有渣到底,没让史秀梅净身出户,把当初史家给史秀梅的陪嫁让她带走了,还给了丁二妮一点钱,让她照顾史秀梅。 高俊杰以为丁二妮是史秀梅的亲妈,肯定会好好的照顾史秀梅的。 可他想的太过美好了。 别看当初换孩子的时候丁二妮打着为史秀梅好的主意,就以为她有多疼这个闺女。 丁二妮是真的对史秀梅没多少感情的。 她除了史秀梅这个闺女,后头还生了一儿一女,她真正疼的是那一儿一女。 她之所以还呆在省城不肯离开,那是想着多捞点好处给她的儿女。 现在她看着史秀梅彻底的废了,还怎么肯照顾她呢。 丁二妮拿着这些钱,又把史秀梅的一些好东西卖了换钱,带着一笔对她来说是巨款的钱跑了。 史秀梅没人照顾,精神又不好,就开始沦落街头,成了要饭的一员。 她精神时好时坏的,脑子也有些不清醒,就是要饭也要不到什么,还常被人欺负,没多久就在省城消失了。 史秀梅之所以消失,还是因为武美兰到底还是关心她的,舍不得她就这么受罪,再加上看到丁二妮抛下她,也觉得丁二妮真是自私自利,真不值得为这么一个自私的人较劲,就把史秀梅送到了精神病院。 她其实是好意的,可却没想到让史秀梅的生活更加不好了。 在和史秀梅离婚之后不久,高俊杰就和刘悦很快结婚了。 而在秦桑和简西城回到京城的时候,正是高俊杰和刘悦结婚不久。 秦桑觉得刘悦这个女人没法说。 她眼看着高家那么重男轻女,白文青无情无义,高俊杰是即无情又妈宝,明显的那个家就是个火坑,可她偏偏心甘情愿的往里跳。 怎么说呢,有的人想作死拦都拦不住呢。 刘悦嫁给高俊杰,秦桑布的局差不多就要完成了,差的也只是收尾的那些事情。 秦桑想着现在也不着急,过一段时间她再推一把,这些人就全完了。 之后,秦桑除了上课,就一头扎进实验室。 她又叫了秦雅一起,两个人一同研究药物。 简西城那边,关于宋旭的调查也送到了他的案头。 他拿过资料很快看了一遍,心里就有了数。 果然就像秦桑说的一样,这个宋旭真的很不对劲。 宋旭真名并不叫宋旭,他叫宋二狗,十几年前,就是南城农村的一个普通的小孩子。 他家境贫穷,父母都是大字不识的农民,宋旭上头有四个姐姐,他是老五。 因为家里穷,不单是宋旭的四个姐姐,就是宋旭自己也没有读过什么书的。 他的命运如果不出差的话,就是个没多少文化的农民,长大之后依然会种地,娶一个不怎么识字的女人,生几个孩子,一辈子注定就是在田间地头上了。 可是,命运偏偏开了一个玩笑。 宋旭十三岁的时候在山脚下玩捡了一个很漂亮的小石子,他特别喜欢这个透亮的石头,回到家里也经常拿着玩,有一回不小心把血染到石头上,然后,这颗小石头就进入宋旭的身体里消失不见。 又过了几天,宋旭突然间就明白了转运的法子。 而且,他还不用修炼,直接就可以祭炼别人,来用别人的气运给自己赢得好运。 宋旭在知道了这个法子之后,就觉得特别新奇有趣。 他第一个拿来试验的就是他的大姐。 因为他的大姐对他比较严厉,他淘气的时候,一般都是大姐在训他,宋旭觉得和大姐不亲,而且也讨厌大姐那么絮叨,就想夺了他大姐的气运。 他祭炼了他的大姐。 他大姐先是生了重病,吃药打针的总不见效,人一天天的消瘦下去,过了没几个月就病死了。 而宋旭也是在这个时候在路边捡到了好多钱。 他特别高兴,把钱藏了起来。 而且,他也明白了这个法子管用,真的可以用别人的气运来让自己一辈子不缺钱。 从此之后,宋旭就越来越贪心。 紧接着,没两年的时间,宋旭的二姐、三姐、四姐全部都病的病伤的伤,两年时间都死了。 宋旭的父母虽然重男轻女,可女儿也是自己的亲骨肉啊,四个闺女全死了,他们自然伤心。 有人劝宋旭的父母找个人看一看,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不对劲的。 宋旭一听吓坏了,生怕叫人看出是他的问题。 结果,等到阴阳先生登门看过之后,竟然没看出问题来,更没有看出宋旭姐姐们的死跟他有关。 这让宋旭胆子更大了。 又过了一年,宋旭的父母也死了。 而宋旭攒的钱也不少了,他就找了蛇头,拿钱出来说要偷渡去香江。 当时宋旭就想着他运气在好,在内地这边也赚不到大钱的,听说香江那边遍地黄金,不如去那边试一试。 之后,宋旭偷渡到了香江,又靠着祭炼了几个血亲,也就是宋旭大伯和叔叔的气运,从而中了六合彩,开始了踏着别人鲜血的荣华富贵之路。 当然,这里边有好些事情是简西城猜出来的。 资料上并没有这么详细,而是写明了宋旭原来的姓名,出生地,家里的情况,以及他的姐姐还有父母双亲以及别的亲人的死亡情形。 到如今,宋旭已经变成了香江有头有脸的人物,可是,在宋旭的家乡,凡是跟他有血缘的亲人差不多都死绝了。 简西城看完资料,心里对宋旭起了深深的厌恶之情。 他也开始有些担心秦依了。 不过,简西城想着秦依身旁有好几个老鬼护着,又有秦桑给的护身符,宋旭应该是奈何不了秦依的。 再者,秦依如今人在京城,就在家人的眼皮子底下,这个宋旭不来倒也罢了,来了的话,他就别想跑。 第五零七章 翻脸 一晃眼又是三个多月过去,又是一年的春节要来到了。 秦桑和秦雅终于从实验室出来。 这段半日,她们俩除去必要的工作之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泡在实验室里。 当然,她们也没有做无用功,而是研制了两种最新的药物。 一种是外伤药。 这种药涂在伤口上,能让伤口快速愈合,比如今国际上最好的外伤药效果还要好上近十倍,并且,这种药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不留疤痕。 另一种则是治疗渐冻症的药物。 服用这种药物,虽不能彻底治好病人,但却能控制病情发展。 这两种药研制出来,秦桑就向上面报告了,之后的临床实验之类的,秦桑和秦雅是不管的。 除去研究这两种药物,秦雅还通过一些古籍以及现代科技发明了一种针炙的方法,这种针法可以用在心脏病人身上,控制心脏病的发作机率。 当然,这种针法也已经汇报上去,但因为还没有特别完善,秦雅并不打算教给别人。 因为这两种药物和针法的出现,上面对秦家姐妹更加重视。 当然,最受重视的还是秦桑。 一号领导人都开始赞叹秦桑的脑子是无价之宝,还称赞她是全能的。 毕竟,这些近不管是哪方面的研究,只要秦桑插手了,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出成果。 而且,秦桑还不是只一方面强,她是各个方面都特别的强悍,不管是信息技术,还是物理数学化工等等她都领先别人好多。 如今,秦桑竟然又开始插手医药行业,还发明出新药来,这也让一些领导表示特别的欣喜。 秦雅的资料也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领导的案头,当看到秦雅这些年如何从一个不懂医术,到医术一点点的超过窦柄昆,已经具备国手的素养时,领导人又开始赞叹秦家优秀的基因,竟然培养出这么多人才。 正好秦采这个时候立了战功,领导人就想着秦桑的事迹是不能公开的,她发明了那么多东西,做出那么多科研成果,可是,却只能暗中做一些嘉奖,不能让她出现在公众视野中,这似乎有些委屈了秦桑。 还有,秦雅也需要保护起来,毕竟,这是一个难得的医药界的人才,不能让她受一点伤害。 那么,一些好处就只能补偿到秦家剩下的那些姑娘身上了。 于是,秦采立了功之后获得嘉奖,还得到了一个培训提拔的机会。 而秦苹那边也开始一路绿灯,她预想的好几个项目申请都特别容易,没多长时间,莲花镇那边的路修通了,山上也种了一些特别有经济价值的果木,秦苹又带着村民开始种大棚菜,在春节之前,不说别的方面,就是大棚菜的收益,已经足够莲花镇的乡亲们过一个好年了。 郑风和秦绿这两个经商的也得了很多好处,郑风拿到了好几块土地的使用权,而秦绿又开了一家家电工厂。 秦雅这边研究出了新的药物,她就想着把那种针法完善,早日可以教给别人,能够多治疗几个心脏病患者。 可惜,天不从人愿,腊月的某一天,秦雅吃早饭的时候突然间吐的特别凶,把郑风都给吓坏了。 当时郑风抱着秦桑就要送她去医院。 还是秦雅在郑风的背上拍了一巴掌,大声道:去什么医院,我自己就是医生。 郑风这才没有太过紧张了。 秦雅自己号了脉,确定她是怀孕了。 郑风一听秦雅怀孕了,顿时欢喜的都要跳起来了。 他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虽表面上看着很冷,又万事不在乎的样子,可是,他还是特别的在意家庭的,尤其是特别在乎自己的亲人。 可惜的是郑风的父亲是独生子,母亲那边也没有亲人。 可以说,郑风就是孤身一人的,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和他血脉相连的孩子,郑风欢喜过后就哭了。 他看着秦雅,心里是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幸福。 郑风越看越觉得秦雅那么好,好到他总觉得怎么做好像都不够,他就想对秦雅再好一点,哪怕再好一点点。 他想着,这辈子不管他自己怎么样,他都会让秦雅幸福快乐的。 秦雅怀孕,好些事情都不好去做了。 针法的完善也要延迟许久的。 秦雅有些着急,后头还是秦桑劝了她一回,她才静下心来养胎。 好在秦家姐妹的身体都特别好,再加上秦雅本身就是医生,她孕吐的倒是不怎么厉害,也没受什么苦。 而在过年之前,秦桑再一次关注高家那边的情形。 刘悦如愿嫁给高俊杰,前一段时间也怀孕了。 她得知怀孕之后没多长时间,白文青就逼着她去做检查,想看看她肚子里的是男是女。 刘悦可不是史秀梅,她没史秀梅那么傻,也没史秀梅那么好唬弄。 当时,刘悦就跟白文青翻了脸。 她直接就把筷子摔到了桌上:妈,我是医生,我的孩子有没有事情我会不知道?还用得着你来叮嘱我? 高俊杰这个时候也向着刘悦的。 他也笑道:妈,刘悦说的对,不用你说,她自己在医院就能检查的。 白文青气的脸都变了颜色:我说的是这个吗,我说的是她肚子里怀的是男的还是女的。 呵呵。 刘悦笑了一声:妈,你是国家干部,可不兴带头搞这个,现在国家可是禁止随便检查胎儿性别的,而且,国家讲究男女平等多少年了,您去乡下随便一个村头看看,那墙上可都刷着大字呢,什么生男生女都一样,什么男女都是传后人,人家村子里的老头老太太都明白这个理儿,怎么妈一个国家干部倒还讲究什么重男轻女了,您这样要是传出去,非得叫人戳脊梁骨。 白文青没想到刘悦会这以怼她。 她气的全身发抖:你,你个 哎呀。 刘悦开始捂着肚子靠在高俊杰身上:俊杰,我肚子疼,我吃不下了,你扶我回房吧。 白文青想骂什么都还没骂出来呢,高俊杰就一脸担忧的扶着刘悦回房了。 等回到卧室,刘悦就拉下脸来小声的骂高俊杰:我可告诉你,你要是听你妈那一套,非得要什么儿子,咱就趁早掰了,你妈也真的是,还什么你们家三代单传,不能没儿子,我呸,三代单传怎么了,你们家有啥好东西能继承啊,就这个破房子,再加上一点比普通人多的钱,就拽的二五八万似的。 高俊杰赶紧哀求:你小声点吧,那是我妈,我能怎么着。 刘悦冷笑:你们当我是史秀梅哪,任由你们拿捏,史秀梅那是她妈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她落到那个地步是遭报应了,可我爸妈好好的,我们刘家也不是你们高家能拿捏得住的。 高俊杰连连点头:我知道,我明白,我会劝我妈的。 哼!刘悦冷哼了一声:你妈也真是好笑啊,她自己就是个女人,还看不起女人,这不是看不起她自己吗,哦,搞什么重男轻女,那当年她怎么还读书识字啊,她怎么还把你舅读书的机会给抢了呢?你舅可是白家正经八百的继承人,她就是个赔钱货,当初你姥姥也跟她一样的思想,还有她什么事啊。 第五零八章 你确定 高俊杰冷汗都出来了。 他一个劲的陪笑安抚刘悦。 刘悦这才气顺了一点。 白文青也气狠了。 她也没吃饭,直接进了卧室。 进去之后,白文青就气的骂了好几句。 她现在真后悔了,当初为啥就让刘悦这个不识抬举的东西进门了? 要早知道刘悦这么不好摆布,她当初就该给高俊杰找一个乡下女人,那种女人没什么见识,又胆小怕事,还不是她这个当婆婆的说什么就是什么。 越想,白文青越是生气,也越是后悔。 当然,她也绝对不会放弃的。 她一定要想办法让刘悦去检查肚子里的是男是女。 秦桑在得知了这些事情之后,就知道机会来了。 她该推最后一下,才能让这些人自取灭亡。 白文青冥思苦想了好几天也没想到什么好法子。 后头有一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到她拿着刘悦给史秀梅做产检的事情要胁刘悦,这才让刘悦不再那么胆大妄为。 等醒了之后,白文青觉得这个法子可行。 吃早饭的时候,她就直接和刘悦说了:“小悦啊,我看着你还真是稀罕我们家俊杰,要是当初我早知道你喜欢我儿子,我也不会让他娶史秀梅的,才开始就该让他娶你。” 刘悦愣了一下,没说什么。 白文青继续道:“你也是的,为了嫁给俊杰真是什么法子都敢用,竟然还敢给史秀梅做产检的时候检查是男是女,你说你一个当医生的这么知法犯法好么?” 她冷笑一声:“你跟我说什么男女都一样,为啥当初史秀梅产检的时候,你不说男女都一样了。” 刘悦没想到白文青在这儿等着她呢。 她也给气乐了:“妈,您这话说的真好笑啊,当初不是您拜托我检查的吗,我就是看着咱们两家关系不错的份上才答应的,检查我是检查了,可我只是告诉你们结果,也没让史秀梅打胎啊,这不是你封建思想,非得逼着史秀梅吗,你说你也真是心狠,孙子孙女不都是你的血脉么,你就非得给打了,你看看,史秀梅都被你给害成啥样了,你想起来就不亏心么。” 刘悦笑眯眯的怼着白文青,把白文青差点给气死。 她说不过刘悦,就气乎乎的出了家门。 等到白文青再加家的时候,就在卧室的桌子上看到了几张纸。 她拿起来一看,真的差点给昏过去。 这些纸上写的都是史秀梅那几次产检的结果。 每一次产检检查的结果都是史秀梅怀的是男孩,没有一个是女孩的。 白文青心疼坏了,同时也明白了刘悦的险恶用心。 白文青以为和刘家关系好,而且刘悦和高俊杰又是同学,找她做产检应该是万无一失的。 可是,她没有想到刘悦暗中喜欢高俊杰,而且这个女人心黑手狠,竟然把结果给换了,明明怀的是男孩,可每一回告诉她的都是女孩。 想到那几个还没长成人形就被作掉的孙子,白文青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她这次昏倒也没多长时间,不过几分钟就醒了过来。 清醒过来之后,白文青就恨透了刘悦,也打定了主意,如果刘悦不能给高家生儿子,她绝对会让她不得好死。 当天,刘悦下班回来,白文青就当着高俊杰的面把那些证据甩在了刘悦面前:“刘悦,我真是信错了你啊,没想到你这么狠心,史秀梅前边怀的几胎明明都是儿子,你却骗我们说是女儿,我好好的几个孙子就这么让你给害了,你……” 白文青把之前刘悦瞒天过海的事情说出来,刘悦先是一惊,随后就笑了。 “你别跟我说什么是我害的,你的孙子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重男轻女,怎么会信我那些话,然后把好好的孩子打掉呢?还有,你们可真蠢呢,我一个人做了检查你们就信啊,不知道多找几家医院检查吗?” 刘悦说到这里哈哈大笑起来:“怎么,还想用这件事情逼我把孩子打掉,我跟你说,你做梦呢。” “我,我要告发你。” 白文青现在一点都不想再和刘悦呆在一起。 她就想着这个孩子她不要了,刘悦她也不要了,她要告刘悦,让她做牢,然后自家再娶一个温顺的儿媳妇。 “好,告呀。” 刘悦把手一摊,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这下,白文青和高俊杰都傻眼了。 高俊杰看看刘悦,再看看白文青,闷头坐在沙发上一句话都不说。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以前他还以为刘悦温柔善良,却没想到才结婚就发现了她的真面目,这个刘悦刁钻泼辣,心狠手辣,根本不是他想要的妻子的样子。 可要让他和刘悦离婚,高俊杰还真做不出这种无情的事情,毕竟刘悦现在怀着孕呢。 白文青气的干瞪眼,等了一会儿才站起身,拿着那些证据就要走。 刘悦突然开了口:“妈,你确定你要告我,让你未来的孙子孙女有一个做过牢的妈?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你的儿子,也就是我的丈夫他以后再也生不了孩子了,我肚子里的这是他唯一的孩子。” “你说啥?” 白文青转身看着刘悦,凶恶的跟厉鬼一样。 高俊杰也不敢置信的看着刘悦。 刘悦一摊手:“我说的还不清楚吗,俊杰他就只有这肚子里这一个孩子呢,如果妈真的告了我,说不定我会带着孩子去死,到时候俊杰别说儿子,连闺女都没一个,你们高家可真就绝户了。” 白文青看刘悦不像是在说假话,吓的扑通一声坐在地上。 高俊杰一急赶紧扶她。 白文青却给气哭了:“我不要你扶,你看你娶进门的这是什么东西,这就是丧门星啊,我命咋这么哭啊,累死累活的养大了儿子,却偏偏娶了这么一个狠毒的媳妇,这叫我怎么活啊……” “哎呀,你也说儿子娶了媳妇之后会生分,那还非得要孙子干嘛,还想让我以后也受你这样的苦?我可没那么想不开。” 刘悦还笑着打趣白文青呢。 高俊杰给气坏了,反手一个耳光打在刘悦脸上:“你给我闭嘴。” 白文青看刘悦挨了打,嘴角勾出一丝笑来。 刘悦捂着脸也笑了。 她连声冷笑:“看来我下药下的对着呢,如果高俊杰还能生,说不定我也会和史秀梅一样呢,不过嘛,现在你们一家子都得巴着我,毕竟我肚子里这个金贵着呢。” 几个老鬼把高家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传给秦桑。 秦桑笑的直打跌。 这些人以为自己把别人算计了,却不知道,他们也在算计之中呢。 那个刘悦自以为怀孕了,怕高俊杰在外边偷吃,也怕将来她生了女儿白文青会逼着高俊杰和她离婚,就给高俊杰下了药,让高俊杰失去生育能力。 可她却不知道,她肚子里根本就没有孩子,一切,都只是秦桑做出来的假象。 第五零九章 配阴婚 年前,京城所有的大街上都是熙熙攘攘,还有一些小巷子都显的极为热闹。 秦桑和简西城也加入了采买年货的大军之中。 往年他们俩没怎么买过年货,过年不是去简家就是去秦家,或者去费家。 而今年他们想在自己家里过,之前,秦桑和简西城也跟家里都打过招呼,两边也都同意了的。 因此,这俩人提前好长时间就开始准备东西。 早先没有准备过,两个人一般都是吃现成的。 现在这一准备,还真挺累人的。 各种水果点心还有干果之类的,另外,还有多买肉和菜,还要做一些东西,秦桑好些年都没做过了,每天忙忙活活的蒸豆包炸丸子,煮肉之类的,还真觉得挺有意思的。 简西城带着简宥给她打下手,煮肉的时候小家伙围着锅直转悠,时不时的问上一句熟了没。 等到排骨熟了,小东西弄了一根肋骨直接就啃,也不说烫不烫的。 简西城只好耐心的给他吹凉,再一点点的喂给他吃。 秦桑怕简宥吃太多撑着了,还时不时的叮嘱几句,让简西城看着他点,别给他吃多了。 秦桑煮了肉,又开始做香肠。 她带着简宥一边做一边玩,简西城的手机响了,他到一边接电话。 过了有十几分钟,简西城才走过来。 他蹲在秦桑身旁,看着秦桑双手灵巧的灌香肠,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刚才传来消息,好几个国家都有异常的天气情况,有几个国家明明是冬天,可偏偏却有极端雷电天气。” 秦桑一听愣住了。 她起身拿了一些吃的给简宥:“小宥,你去屋里看会儿联环画。” 简宥端着吃的进了客厅,秦桑又蹲下身做香肠:“应该是之前的那只黄大仙带着一些精怪弄出来的。” 简西城忽然间想到了黄超被黄大仙上身的事情。 那个时候,秦桑好像跟黄大仙说过可以去外国渡劫化人。 他拧眉:“这些精怪不会当真了吧,还真跑到国外去渡劫了?” 秦桑白他一眼:“极端天气都出现了,难道还能是别的,我听你说的,就跟劫雷差不多,应该是那些精怪化人的劫数。” 简西城摸摸鼻子:“你这是不是也有点太坑那些国家了。” 秦桑失笑:“坑别人总比坑自己好吧。” “倒也是。” 简西城起身,拿着手机又从厨房出去了。 秦桑做完了香肠挂在外边,把厨房收拾干净了,才想着说弄点东西吃,就听到手机铃响的惊天动地。 她赶紧洗干净手接听。 吕国安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来,秦桑听得出吕国安特别的着急。 “小舅,有事吗?” 秦桑深吸一口气问了一句。 吕国安急道:“小桑,你赶紧来我家看看你小舅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昏迷不醒,身上还有一些斑点……” 吕国安说完这句又补充了一句:“你千万别叫上小雅啊,她大着肚子过来不方便,再说,我也不知道你小舅妈是不是接触到什么病毒。” 秦桑一听是许庆不明原因的昏迷了,也跟着挺着急的:“行,你先在家里等着,我和简西城马上就过去。” 她挂了电话之后就叫了简西城,两口子先开车把简宥送到简家,就开着车直奔吕国安那里。 去年,因为许庆的穷追不舍,终于打动了吕国安,两个人在去年春天结的婚,婚后,这两个年龄差距挺大的夫妻过的还真挺不错的。 吕国安早年间吃过苦,待人处事上就特别圆融,而且他会的东西也多,家里家外的事情,一般都是他在扛着。 而许庆年龄小,显的有些天真,不过她心地善良,品性又挺好的,对吕国安又是真心的崇拜喜欢,倒是不会和吕国安闹矛盾。 吕国安岁数大点,很包容照顾许庆,而许庆也给他的生活中带去很多色彩,秦桑都能看得出来,自从和许庆结婚之后,吕国安脸上的笑都多了好多。 如今许庆突然间昏倒,吕国安肯定急的不行。 秦桑也跟着着急,只是现在京城人多车多,开着车过去,还真用了不少时间。 车子停在吕国安家门口,秦桑推门下去,都没来得及等简西城就往屋子里跑。 吕国安听到动静出来,拉着秦桑就往卧室走。 “你快看看庆庆,她这是怎么了。” 稍后,简西城也赶了过来。 他并没有进卧室,而是在客厅里坐着等。 秦桑和吕国安进了卧室,就看到许庆仰躺在床上,她身上盖着一床薄被,应该是吕国安给她盖的。 许庆的脸色很不好,她的皮肤显的特别白,并不是那种苍白,而是白里透着隐隐的青色。 秦桑离近了去看,就发现许庆不知道为什么瘦了好多,她这么躺着显的眼窝挺深的,而且黑眼圈也挺重。 秦桑拉开被子,看到许庆脖了上有一两个小斑点,是青紫色的。 她心中一惊,把被子给许庆盖好了,转过头就问吕国安:“小舅妈最近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人吗?她有没有去过墓地,或者捡过什么东西?” 吕国安想了一会儿摇头:“没有,她最近一直在家里,我最近也没什么事,一直陪着她的。” 秦桑皱眉:“这就奇怪了。” “她是怎么了?” 吕国安急着问。 秦桑轻声道:“她叫人配了阴婚。” “什么?” 吕国安惊的后退了好几步。 他也是农村出身,小的时候也见过很多神婆之类的,当然知道配阴婚是怎么回事了。 配阴婚是农村一直都有的风俗,从古至今,从未断绝过。 有很多人家的孩子年纪轻轻的没结婚就去了,家里觉得他特别孤单,就会想办法给他配一个阴魂,多数都是打听着附近村子里有岁数条件差不多去世的,去那家把尸首买来葬入自家这边的坟地,给两个人配成一对。 这个是多数的情况。 还有那种特别严劣的,就是如果这个人活着的时候特别喜欢某个人,而这家又特别的不讲道理,会偷偷的请神婆做法,将活人配给死人。 这种情况是有,但是却很少见的。 毕竟这种配阴婚是有损阴德的事情,一般的神婆是不会去做这种事情的。 而许庆的情况,明显的就是被人给配了这种阴魂的。 而且,这个人配婚婚的人太可恶了,明明许庆都嫁了人,他们竟然越过人家在阳间的丈夫,给她在阴间找个丈夫,这分明就是让许庆不得好死呢。 秦桑想到了这个,吕国安当然也想到了。 他岁数大点,这些年经过的见过的事情也多,自然也明白这个阴魂配的太过缺德了,不想办法,说不定真的要连累死许庆的。 第五一零章 原因 “小桑,你想想办法。” 吕国安心里又惊又惧又担忧。 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许庆,他眼圈红了,眼泪都要掉下来。 秦桑握着许庆的手腕好一会儿,回过头对吕国安道:“小舅,跟着小舅妈的是个千年老鬼,它功力十分高强,连我做的护身符都拦不住。” 片刻之后,秦桑又惊道:“小舅妈身上的护身符已经快要失效了,我竟然没有感觉出来。” 她这么一说,吕国安更加无措。 他即想要说让秦桑想办法救救许庆,可又想着那是千年厉鬼,万一秦桑为了救许庆出了什么问题该怎么办? 一个是妻子,一个是他疼爱多年的外甥女,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出了问题他都疼啊。 秦桑也明白吕国安的心思。 她努力的劝慰吕国安:“小舅,你别太担心了,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说话间,秦桑已经召出幽冥石来,她控制着幽冥石将许庆身上的阴气吸收掉,之后又给她输入一些灵气,再拿出一枚补元丹给许庆喂下,好补充她身体流失的阳气。 这一番操作下来,许庆终于睁开眼睛了。 而且,她身上的斑点也在慢慢消失。 “我,我这是怎么了?” 许庆撑着头坐起身,迷糊的看着秦桑:“小桑,你怎么来了?” 吕国安看到许庆醒来,激动的坐到床边握住许庆的手:“庆庆,你醒了,你,你还有哪儿不舒服?” 那个处事圆融,无论做什么都一派从容的吕国安现在表现的特别紧张无措,他看着许庆,满眼都是担忧和心疼。 许庆笑了笑:“就是觉得有点累,别的倒真没感觉怎么样?” “累了就多休息一会儿。” 吕国安扶着许庆让她躺下。 秦桑等到许庆躺好了才问她:“小舅妈,你最近有没有碰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或者碰到什么奇怪的人?” 许庆努力的回想,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 她摇摇头:“没有,我这段时间没怎么出门,哪碰到奇怪的事……” 突然间,许庆一惊:“对了,我前段时间一直做一个梦,梦里有一个男人,好像……穿着古装,他老是跟着我,反正挺吓人的。” 吕国安一阵心惊:“你怎么没跟我说?” “不过是个梦罢了。” 许庆没当回事:“我就想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吕国安立刻沉下脸来:“怎么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差点送了命你知道吗?” 许庆也吓了一大跳:“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秦桑叹了口气:“小舅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有人给你配了阴婚,你梦中的那个人就是给你配的阴婚对象,是个千年老鬼。” “啊!” 许庆吓的尖叫了一声:“不,不是吧,什么阴婚,我,我分明有丈夫的。” 她脸色惨白,显然是吓的不轻,她紧紧抓着吕国安的手不想松开。 许庆早先中过马小喜下的蛊,她自然是信这个的,现在一听有人给她配了阴婚,真是吓的全身都在发抖。 秦桑皱眉:“小舅妈,你的生辰八字有多少人知道,还有,什么人最能得到你的头发或者血液?你最近有没有受伤?” 一连串的问题问出,许庆呆了一会儿才仔细的回想:“我的生辰我妈知道,还有钟家的人。” 她一说钟家的人,秦桑就想起那一窝极品来。 她一拍脑袋:“这事只怕是钟家的人干的,毕竟配阴婚需要生辰八字,还要血脉至亲来签婚书,许家奶奶肯定是不会害小舅妈的,那也就只有钟家的人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还有,我记得钟一伟似乎出狱了。” 许庆点头:“是,他出狱了,秋天出来的,那时候还给我打电话来着,我没理会他。” 许庆是真的对钟一伟受够了,也不想要他的什么父爱,她现在只要过平静的日子,不想再和钟家那边有什么纠葛。 秦桑听她这么一说就明白过来了。 肯定是钟家那边为了钱或者为了什么好处才会想要配阴婚的,他们舍不得自家的孩子,或者是钟家的那些人没有八字对的,就把主意打到了许庆头上,毕竟,许庆也是钟家的血脉,而且,钟一伟大也回来了,他毕竟是许庆的亲生父亲,他签的婚书是有效的。 这么想着,秦桑越发觉得这事就是钟家干的。 不单是她,许庆和吕国安也觉得是钟家做的。 许庆想到钟一伟这个当爹的竟然会为了丁点好处想要她的命,真的是伤透了心。 而吕国安握紧拳头,他想着自家的小妻子受的这些苦,还有差点送命的危险,真是恨透了钟家的人,他发誓等着许庆好了,一定不会饶过钟家人的。 秦桑沉思片刻:“解铃还须系铃人,婚书都签了,这阴婚也算是结下了,想要作罢,只有毁了婚书,另外,还得想个法子让小舅妈和钟家断了关系,我说的断了关系并不是法律上断了,而是天道所认为的断了关系,这事可不好办。” 许庆眼中闪着怒火:“不好办并不是不能办,小桑,你说怎么办吧,我这次绝不会心软,不管吃多大的苦,受多少罪,我都要和那些恶心的人断了。” 秦桑点头:“好,我回去想想办法,另外,我还得回白沙县一趟,首先,得想办法毁了婚书。” “我和你一起去。” 吕国安不放心秦桑一个人回去,这是他妻子的事情,他必然是要尽一份力的。 秦桑摇头:“不用了,小舅,你得照顾小舅妈,我回去一趟就行了。” 吕国安还想说什么,秦桑就笑道:“你要是不放心我让小采和西城跟我一块去总行了吧。” 吕国安想想秦采的武力值,也就不说什么了。 秦桑坐在床边,又给了许庆一个玉制的护身符,另外,又留给她一些丹药,还在吕国安家布了一个隔绝厉鬼的阵法。 布好了阵,她就对许庆叮嘱了一句:“在我没回来之前,小舅妈最好呆在家里哪都别去,不管是谁叫你出门,你都不要出去,还有,小舅一定要守好她,万一她产生幻觉要出去的时候,你一定要拦着,哪怕是打晕她,也一定要拦住。”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怕她在毁婚书的时候那只厉鬼会发疯,而想要毁了许庆。 吕国安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特别郑重的答应下来。 第五一一章 回县城 临近年关,秦采终于有了假期。 她今年立了功,上边都表扬了她,而且她还升了职,已经是连长了,这次回家,秦采真正的春风得意。 她回了家除了守着沈宜聊了会儿天,还有看望费振国和葛红之外,就是去找谢飞。 秦采是去过谢家的,和谢家的人处的还挺不错。 这次,她一去谢家,就受到了特别热情的欢迎。 谢母给她做了一大桌子菜,还特别心疼的说她受苦了,人都瘦了好多。 秦采乐呵呵的说没瘦,只是黑了点,所以看着瘦了。 谢飞也挺心疼秦采的。 他之前的愿望就是找一个能撑得起门庭的妻子,可以让他放心的在家里做家务什么的。 可真和秦采谈起对象来,谢飞又那么喜欢秦采,他看着秦采为了两个人的未来拼了命的训练,拼了命的做任务,又有一回还看到秦采身上的伤,谢飞真的是心疼坏了。 他就想着他的想法是不是太过自私的。 他也和秦采说过,他不是不能工作的,如果秦采愿意,他就去工作,从而在将来减轻秦采的负担。 可秦采不愿意。 和谢飞的想法一样,秦采也心疼谢飞啊。 谢飞长的那么好看,秦采还担心谢飞出去工作让别的女人看中了该咋办,毕竟,外边也是有女流氓的,职场骚扰可不分男女。 而且,女人耍流氓还不犯法。 谢飞长的太好看了,这么一大块肥肉出去,不知道多少狼盯着呢,秦采又怎么可能放心啊。 再者,谢飞的性格太好了,他的性格好难听点是面,说好听点是温柔和善,谢飞心地善良又单纯,从不把人往坏处想,这样一个人出去了,还不得给人生吞活剥了。 秦采坚决反对谢飞出去工作。 她又想着能尽快结婚,让谢飞随军去,所以才这么拼了命的去执行任务,想要立功升职。 现在,秦采终于可以申请家属随军了。 她在放假回家之前就已经和领导递了结婚申请书,另外也递了随军申请,还申请了住房。 上面的领导还愣了好久呢。 毕竟,他当领导这么多年了,从来都是见过男性的军人申请家属随军的,还没见过有女军人申请随军的。 不过,现代社会讲究男女平等,人家秦采能力比男人还强,又是立了大功了,而且,作为领导的他也知道秦采的姐姐们相当厉害,都是一号领导人案头上的人物,自然也会给秦采一些方便,因此,秦采的申请报告很快就通过了。 秦采这次放假回来,就是为了和谢飞结婚的事情。 她去了谢家之后就和谢父谢母说了自己的想法,而且还说了她已经申请了住房,可以带谢飞去部队上住。 谢父谢母其实也是担心谢飞的,现在秦采这边想带着谢飞去部队,他们当然愿意了,很快就同意秦采和谢飞结婚的事情,还和秦采商量了要去秦家拜访之类的。 吃过饭,秦采就和谢飞甜甜蜜蜜的出去约会。 现在京城有了很多游乐项目,不说什么旱冰场歌厅舞厅之类的,还有什么游戏厅啊,还有一些别的可以玩的东西。 秦采不可能带着谢飞去人多杂乱的地方,两个人后来还是去了电影院看电影。 电影才看完,还没从电影院出来,秦采就接到了秦桑的电话。 秦桑在电话里说让她赶紧回去,家里有要紧的事情。 秦采挂了手机就说要把谢飞送回去。 谢飞看着秦采满脸的焦急,愣是不让秦采去送。 他说什么都是二十多的大小伙子了,从家里到电影院的这条路也不是走过一回两回了,还能出啥事不成。 秦采看谢飞挺坚持的,再加上她也担心家里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就特别急切的打了车往家赶。 秦采回家的时候,秦桑和简西城都在家里。 秦桑正在打电话,是往简家那边打的,她在跟简老太太说让简宥在简家多呆一段时间,她有些事情要回乡一趟。 简老太太自然愿意让大胖孙子呆在身边,特别痛快的答应了。 秦桑挂了手机,看到秦采就对她招手:“收拾一下东西,我们立刻回白沙县。” 秦采也没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她特别迅速的回房收拾了一点东西,提着包就出来了。 简西城是开车过来的,车子就在外边停着,他和秦桑也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东西也在车上扔着呢。 看着秦采收拾了东西,简西城和秦桑就往外走。 在出门的时候,秦桑有点不放心,就把秦绿叫到身边:“小绿,家里的事情你多担着点,要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另外,你也看着小依些。” 说完了这句,秦桑还是担心,就凑到秦绿耳边轻声道:“如果碰到一个叫宋旭的人,千千万万要小心。” 秦绿点头,把这些话都谨记在心中。 简西城开车,秦桑和秦采坐在后排,一路上,秦桑特别详细的把许庆的事情讲了。 秦采听的也是气愤极了:“这都是什么人嘛,一家子烂货,怪不得当年许奶奶那么坚决的离婚,离婚之后就再也没回去过呢。” 秦桑叹了口气:“我看过小舅妈的命盘,她这辈子也就早年间会吃些苦,之后一辈子都是顺风顺水的,只是在亲缘上到底浅薄了些。” “那就是说小舅妈这次会没事。” 秦采一听还挺惊喜的。 秦桑摇头:“那是我早先看的,人的命不是一成不变的,命盘会随着人的性格以及思想随时产生变化,现在小舅妈的命格被什么遮住,连我都看不太清楚了。” 秦采于是又担心起来。 简西城开了一会儿车,秦采就替他,让他能够休息一会儿。 后头的路程,一直都是秦采在开车,终于在半夜之前赶回了白沙县。 秦家在白沙县的房子还留着呢,最近这几年,秦振顺一家搬到了县城去住,振顺媳妇经常帮着秦家收拾一下院子,打扫打扫卫生,家里的被褥该拆洗的时候也会给拆洗一下,因此,家里倒还算干净整齐,也是能住人的。 三个人到了县城,已经是又累又饿了,秦采就直接开车到了院门口,停好车之后三个人就开门回去。 幸好车上带着吃的东西,而厨房也有一灌煤气,锅灶也都能用。 秦桑就开了火把那些吃的热了热,又下了点面条,三个人饱饱的吃了一顿就各自回屋睡觉。富品中文 第五一二章 搞明白 简小溪从简大河家出来。 她背着一个包,包里装着好多吃的东西。 这些吃的都是简大河和简二海两家做出来的。 如今两家的卤味店都开出京城了,而且,两家还开了方便面厂,以及罐头厂等等,反正就是在食品行业扎头干下去了。 简小溪每回去两家,别的东西没有,吃的随便拿。 这次还是一样,陈小美给她装了好多真空包装的卤味,还有一些方便面和薯片之类的。 她背着这么一大包的东西,推着自行车,一边往小区外边走,一边想着等过了年帮人补课的事情。 简小溪深觉不能在家吃闲饭,正好她又是名牌大学的大学生,如今京城里都特别重视教育,她就找了一个家教的工作,专门给小孩子补课。 她性格好,教学又特别的认真,今年暑假的时候就教过两个学生,这两个学生分数都提供高了不少,这就把简小溪的名声打出去了,请她做家教的人家还真不少,而且人家给的钱也挺多的。 简小溪就把时间安排好,从早到晚的忙活。 她这边想的入了神,不妨推着自行车撞到一个人身上。 那个人哎呀的叫了一声,简小溪才回过神来。 她看着被她推着自行车差点撞倒的男人,面上一片羞红。 “对,对不起啊。” 简小溪觉得自己真是丢人丢大发了,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走路不看道,还撞到了人。 那个男人穿着白色的高领毛衣,外边套着深色羽绒服,头发梳的特别有型,人长的也挺俊朗的,总归一看就会让人心生好感的那种长相。 他笑了笑:“没事的,不过你走路注意点,万一碰到你自己可不好。” 简小溪的脸更红了:“我刚才想事情入了神,实在对不起啊,你有没有觉得哪不舒服,我可以跟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男人赶紧摆手:“没事,我也没碰着哪。” 简小溪见男人说没事,就笑了笑:“那,那我走了啊。” 她还没走几步呢,男人就追了上来:“同志,我能问个路吗?” 简小溪停下脚步:“你要去哪儿啊,我也不是哪都知道的。” 男人说了一个地址,简小溪想了想给他指明。 男人一脸的迷惑,还有一些尴尬:“同志,我,我有点路痴,不太能分辩东南西北,这个……” 简小溪叹了口气,从背包的侧口袋里拿出纸笔来画给那个男人看。 男人看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的看明白了。 他笑出一口白牙来:“同志,真是太谢谢你了,你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我,我叫宋旭,同志你方便留一下名字和电话吗,我,我办完了事想请你吃饭。” 简小溪赶紧摆手:“这是我应该做的,吃饭就算了。” 宋旭一双眼睛温柔的看着简小溪:“同志你叫什么名字啊?” 简小溪似乎被蛊惑了,笑道:“我叫简小溪。” “你的名字还挺好听的。” 宋旭从羽绒服口袋里拿出一个挺漂亮的发卡:“这个是我买来送人的,买多了,送你一个吧,你可千万别拒绝啊,没多少钱的。” 简小溪收下了发卡,把发卡别在头上,这才推着车子离开。 宋旭看着简小溪的背影,眼中盛满了兴奋。 他发现他最近运气真的特别不错,走到哪都能碰到气运滔天的主。 这个简小溪气运也特别强大,虽然比不上秦依,可也是他见过的难得的气运特别好的人了。 宋旭老远的就看到简小溪,还有她那一身的气运,他就是故意撞上去的。 宋旭就想着秦依太难搞到手了,也有些难对付,不如先放一放,先找几个气运强点的女子吸收了她们的气运,再想办法对付秦依。 他这是盯上了简小溪。 简小溪并不知道这个。 她对宋旭还挺有好感的。 只是当她推着自行车走的远了,就感觉到胸前的吊坠散发着阵阵凉意。 现在这寒冬腊月的,在外边走着本来就冷,贴着肉的玉石吊坠还冷的跟冰块似的,让简小溪浑身打战。 不过,正因为这种冷,简小溪却也觉得了头脑清明了好多。 她把头上的发卡摘下来放到包里,当她把发卡拿在手里的时候,觉得这个小发卡有些烫,不过她也没太在意。 白沙县 简西城和秦桑三个人睡了一觉,早起醒过来之后就开始分头去打听钟家的事情。 钟一伟出狱了这个秦桑知道,不过钟家最近出了什么事,秦桑还真不太知道。 她和简西城并没有去钟家所在的村子里,而是在县城找了一些小混混打听情况。 秦采则是去了周围的村子里。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三个人聚在一起把消息一汇总,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钟一伟当年入狱之后,钟家就败落了下来。 常言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钟家的那些人早些年被钟一伟养的不事生产,成天的想着吸钟一伟大的血,吃许爱琴的肉。 许家早年间有权有钱的,许爱琴也不是爱计较的,钟一伟又是个愚孝的,成天的想办法弄钱补贴他娘和他兄弟妹子,弄的一家子都享受惯了。 可等到钟一伟这个钱袋子没了,许爱琴又决绝的和钟一伟离了婚,钟家的日子就开始难过起来。 原因就是这一家子都是好吃懒做的。 谁也不愿意出去干活,就想着吃老本,没几年,把攒的钱全花光了,他们还不事生产,成天赖在家里不出门。 后头,钟二伟的儿子钟留也跟他爹一样是个眼大心空的主。 他看着别人有做买卖发家的,也想跟着学,可他不是那块料,卖什么都挣不到钱,还赔进去不少,弄的家里更是揭不开锅了。 钟留越来越大,眼看着到了娶媳妇的年纪,和他一样大的孩子都满地跑了,他这边媳妇的影子都没有呢。 实在是钟家的名声太不好了,十里八乡的闺女谁也不愿意嫁过来。 后头钟二伟两口子急了,到处打听哪里有家境不太好的闺女。 结果,还真给他们找着了。 离着钟家不太远的有一个叫留仙村的地方,那里有一户姓鲁的人家,这家特别穷,儿子都快三十了还娶不上媳妇。 今年正好鲁家的女儿到了结婚的年龄,这小姑娘长的还挺不赖的,鲁家就想着要个高彩礼把女儿嫁出去,拿钱给儿子买个媳妇回来。 他家要的彩礼特别高,只要给的起钱,他不管你家里人品咋样。 钟家一听这事,当时就上心了。 只是钟家也没钱,愁的钟二伟两口子没办法。 后来还是钟老太太有主意,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操作的,跟一个神婆搭上线了,神婆说有一家要求阴婚,给的钱足足的。 钟二伟两口子不愿意让他家的闺女配阴婚,钟二伟媳妇就想到了许庆。 甭管许庆改了啥姓,那都是钟家的闺女。 后头钟老太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终于让钟一伟签了婚书。 第五一三章 别人家的父亲 钟一伟这个人怎么说呢? 看似精明,其实真的愚蠢到家了。 他入狱的时候,和许爱琴离婚的时候,还特别的后悔,曾跟许爱琴忏悔没有好好对自己的女儿,也因为他养大了家人的胃口。 可是,在监狱几年,非但没让他反省,在他出狱之后,被钟二伟接回家之后,他又成为了无私奉献的那一个。 而钟老太太也是一样。 当年钟一伟入狱,钟二伟一家对钟老太太可不算好。 可到了钟留娶媳妇的时候,钟老太太还是满心的向着孙子。 在她心里,哪怕她自己受罪,也不能让钟家断了根。 而一个已经改了姓的赔钱货,和钟家的命根子比起来,那真的是一钱不值的。 正因为钟老太太的这种思想,让钟一伟也觉得没有再比给侄子娶媳妇更重要的了。 再者,钟老太太还跟钟一伟说不过就是个阴婚,就是那么个形势,写个婚书烧了,算是安慰死者的一种方式,对活着的人没影响的。 钟一伟就觉得不过就是签个字就能得一大笔钱给侄子娶个媳妇,能不让老钟家绝后,这买卖真的挺值的。 他却不去想想,如果真是走个形式,人家干嘛花那么一大笔钱呢?这世上,谁又比谁傻? 秦桑和简西城叫人打听钟家的时候,正好是钟留把亲事订下的时候。 钟老太太还有钟二伟两口子显的特别高兴。 而钟一伟则坐在一旁垂着头不说话。 他感觉满堂的欢喜都是别人的,而他只有孤寂。 他其实是不愿意签婚书的,可是,他娘都要跪下求他了,他能怎么样? 钟一伟一直安慰自己,不过就是签了几个字,对许庆也没有什么坏处,平白得一大笔钱,想来,许庆也是愿意的。 只有这么想着,他才会好受一点。 钟二伟正和钟老太太说话:“咱们家小留成亲,可是咱家头一件的大喜事,可惜我现在没啥钱,要不然得给小留大办。” 钟老太太撇撇嘴:“鲁家要的彩礼太多了,也就是咱家,除了咱家,谁还会拿出那么多钱来娶一个长的没二两肉的媳妇。” 说到这里,钟老太太就问钟一伟:“老大,许庆和你联系过吗?她知道你从监狱出来了吗?” 钟一伟颇有几分尴尬:“没,没,她不知道。” 钟老太太把眉毛一立:“你别怪我说话难听啊,也别说什么我偏心你侄儿,你看你生的那个丫头是个什么玩意,你进监狱这么多年也不说去看看你,出狱了也不说来问问你这个亲爹日子能不能过得下去,要不是小留管你,你说你现在……” 钟一伟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了。 钟老太太看他黑沉着个脸,就没把话说过多。 可她心里却就是那么想的,她觉得许庆没良心,分明就是钟家的闺女,可这么多年都没回老家看过一眼,不说她这个当奶奶的,就是钟一伟这个亲爹,许庆都没想着管管。 她却不去想想那些年钟家又是怎么伤了许庆母女的心的,钟一伟对许庆根本就没有尽到为人父的责任,又怎么能要求许庆亲近他呢? 钟一伟在屋里又点坐不住了。 他也不管外边冷不冷,拿了件棉袄披着就出门了。 钟一伟在监狱几年,人显老了很多,现在的打扮又是纯农村的那种,黑布的棉鞋,挂着补丁的厚棉裤以及黑粗布的棉袄,抄着手出来的时候,哪里看得出早先省城干部的样子,活脱脱的一个老农民。 秦桑和简西城远远的看到钟一伟的时候还有点不敢认呢。 等走近了,简西城才几步过去:“是钟一伟吗?” “是。” 这会儿太阳挺强的,钟一伟又是迎着光,他眯着眼睛打量简西城:“同志,你是……” “我们是京城来的。” 简西城神色冷漠,眼中无喜无悲,显的特别冷清:“许庆是我妻子的舅妈。” 钟一伟一震,惊呼:“许庆,她,她结婚了?” 秦桑冷着脸点头:“去年结的婚,她嫁的是我小舅舅。” “哦。” 钟一伟还有些恍惚:“许庆结婚了,结婚了,我……” 他有点失神,他唯一的闺女结婚都没告诉他一声,他们竟然都不知道。 突然间,钟一伟就想到了他签的那个配阴婚的婚书,他就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秦桑了。 许庆嫁了人,可是,他这个当爹的竟然又给她配了一桩阴婚,这怎么想怎么有点不对啊。 秦桑可不管钟一伟怎么想的。 她直接道:“许庆前两点差点死了,她不明原因的昏迷不配,身上还长了很多像尸斑一样的东西,后来我们家请大师来看过,说是有人给许庆配了一桩阴婚,把她配给了一个千年老鬼,她身上的阳气差不多都被那只鬼给吸完了,如果再不想办法的话,许庆恐怕活不了几天了。” 秦桑一边说一边观察钟一伟的表情。 她虽然觉得这事是钟家做的,可是,她还是想从钟一伟这里求证一下。 果然,钟一伟一听脸就白了,眼中闪过一丝心虚,还有一些担忧:“怎,怎么回事?小庆她,她没事吧?” 秦桑冷笑:“怎么可能没事呢?你想想,她身上尸斑都出来了,这是什么情况。” 钟一伟吓的手都在颤抖:“不是说没什么影响吗,就是走个形式。” 秦桑现在可以确定以及肯定,这件事情就是钟家这群王八蛋弄出来的。 “呵。” 她气笑了:“还真是你们给我小舅妈配了阴婚啊。” 她一步步的逼近钟一伟:“我问你,我小舅妈出生的时候许奶奶难产在产房里挣扎哭喊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在陪着你妈做你的孝子贤孙,我小舅妈小时候生病住院的时候,你在哪?你可曾陪她看过一回病?她上学的时候你送过她一回吗?她考试得了高分,你奖励过她吗?她犯了错,你可曾教导过……这些你都没有,她从出生到会走路,到上学长大,你从来就没有管过她,现在,你又有什么资格给她配狗屁的阴婚?” “我,我……” 钟一伟心中巨痛,被秦桑逼问的说不出话来。 这大冷的天,他额上的汗都出来了。 “我小舅妈和我小舅舅夫妻恩爱,日子过的一天比一天好,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你这个没有尽过责的,从来只会给她伤痛的父亲跳了出来,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明白,就为了贪财就置她于死地,她是造了几辈子的孽有你这么一个爹。” 秦桑眼中带着冷厉,声音更是比冰都寒。 “你见过别人家的父亲是什么样子吗?” 钟一伟更说不出话来。 “我告诉你。” 秦桑神色更冷:“别人家的父亲会在孩子出生的时候陪着,听孩子来到这个世上第一声哭,会手足无措的抱着小小的婴儿笑的满脸傻气,孩子生病的时候他抱着孩子跑去看病,孩子冷了热了,他都会早早的现,会陪着孩子学走路,学说话,孩子犯了错会教导,孩子做了好事会鼓励,不管冷热,他都会接送孩子上下学,宁可自己饿着,有了好吃的都先紧着自己的孩子……” 秦桑这个时候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秦振国真的是一个特别好特别好的父亲,对她们姐妹七个都那么好,可是,那样好的一个人偏偏早早的就去了。 钟一伟这样的人渣,偏偏还活的好好的。 。m. 第五一四章 四相法身 钟一伟蹲在地上哭了。 他最多的还是哭他自己。 以前,他和许爱琴在一起的时候,孝敬老家什么东西,他都会让许爱琴准备,家里缺了钱就会跟许爱琴去要,安排什么事情也会找许爱琴或者许老。 他倒并不觉得怎么烦。 反正委屈的也是别人,并不是他。 而他,却得到了老家那边的一致赞扬,说他不忘本,有乡性。 可当他从监狱再出来的时候,他才现人的本性真的挺恶的。 他什么都有的时候,那些赶着上来巴结他的人,现在看到他都是躲着走,绕着走。 甚至有的还会对他口出恶言。 就是连最亲近的母亲和兄弟,对他都是恶语相向。 钟一伟哭的是他的悲情。 当然,也有一些是哭许庆的。 秦桑一看钟一伟哭成这样,目光微闪。 她缓缓蹲下身体。 “你出卖小舅妈,给她结了阴亲,损害的是小舅妈的身体,而你呢,却什么都得不到。” 秦桑笑了笑:“得利的是你的侄子,可你那个侄子是什么德性,想来你也知道的,将来,他会管我?要是小舅妈有个万一,你在这个世上可就再没有一丝血脉存留,你说你图的是什么?” 钟一伟抬头看了秦桑一眼。 他仔细琢磨了一下也是。 钟留那个混蛋怎么可能会管他,现在钟留看到他都是满眼的嫌弃呢。 还有,许庆再怎么说都是他的亲生女儿,就算是不管他了,可那也是他亲生的,身体里流着的是他的血脉。 这么想着,钟一伟咬了咬牙问秦桑:“你想要我做什么?” 秦桑打个响指:“你现在誓,以天地起誓,你和小舅妈断绝父女关系。” 钟一伟皱眉,不明白是为什么。 秦桑也没有解释。 等了一会儿,看钟一伟要起身誓,秦桑就叮嘱了一句:“要真心实意一点。” 钟一伟点头,他站起身,并拢四指向天誓:“我钟一伟向天地起誓,以我的性命起誓,从今天开始,我和许庆断绝父女关系,自此之后便是陌生人,相见不相识。” 秦桑右手不断掐决,便见几道灵力射出,随后,天空阵阵响雷。 秦桑笑了,钟一伟的誓言成了。 天地为证,钟一伟和许庆脱离了父女关系。 钟家,以后再也别想用什么血脉亲情去害许庆了。 秦桑笑的挺开怀的:“成了。” 她跟简西成要了一些钱递给钟一伟:“这全当是小舅妈最后一点孝心了。” 钟一伟看着那厚厚的一摞钱,最后还是收下了。 秦桑笑容越的甜美。 她和简西城没有久留,很快就离了白沙县。 在回去的路上,简西城问秦桑为什么要给钟一伟钱,秦桑笑着说想让钟家再乱一点。 简西城想了想就明白过来。 钟家那一家子都是自私透顶的,如果知道钟一伟有钱,不定能干出什么事来呢。 而现在钟一伟也知道了他的兄弟侄子是什么德性,他要留着钱生活,肯定不想拿出来,到了那个时候,一家子一定每天打打吵吵,再没有一点安静的日子,也许为了钱还会闹出更大的事来。 只拿出那么一点钱,就能让那一家子恶心的人不得安宁,倒也挺划算的。 秦桑和简西城还有秦采并没有回京城,而是去了京城北边的一座山里。 秦桑在路上已经推算了,和许庆结阴亲的那个千年老鬼就躲在山中。 到了山脚下,秦桑让简西城和秦采等着,她自己去山中捉鬼,可简西城还有秦采不同意,秦桑就只能带着两个人。 不过,在上山之前,秦桑又给了两人两枚护身符。 到了山间,越走,林子越密,秦桑一边走一边推算那只鬼的位置。 很快,三个人就走到了一个山洞前。 秦桑拿出镇山印递给简西城:“你和小采拿着这个守在洞口,现异常情况,就把印抛出去。” 简西城郑重的点头。 秦桑深吸一口气迈步进了山洞。 一进山洞,就感觉到一阵阵阴冷的气息。 那种冷意是让人灵魂都冷的颤的,就是在北极,都不会有这样的阴冷。 秦桑划了一个护身符护住自己的身体,缓步前行。 越走,秦桑心尖越颤。 这只千年老鬼道行实在太过高深了,就是他身上的阴冷气息都让秦桑觉得受不住,如果真身出来,恐怕…… 咬了一下舌尖,秦桑没有再往里走,而是盘膝坐了下来。 她拿出幽冥石,再拿出一些早先收集的灵玉弹出去,很快就摆了一个大阵。 大阵摆好,秦桑接着做法。 她双手飞快穿掐决,口中念着咒语。 她要先把许庆和这只鬼的婚约给毁了。 千年老鬼道行太高,秦桑只能借助天地之力做法。 她敬告天地,许庆阳寿未尽,并且在阳间配有夫婿,然那只千年老鬼不守阴间之道,不遵道法,以鬼身配阳亲,终要害人性命,此不可取,因此告天地解除这门婚约。 秦桑敬告天地之后,又从乾坤戒中取出供品,并且割破指尖在空中划了一个灵符。 过了约摸有三分钟的时间,秦桑听到洞外雷声隐隐,她心中一喜,知道她的咒法起了作用。 千年老鬼和许庆的牵绊斩除了。 秦桑还没有笑呢,就听到山洞深处一阵悲吼声传来。 她知道,这是那只千年老鬼也感觉到了婚书作废,正在脾气呢。 秦桑站起身,就站在阵中默默等着。 突然之间,阴风狂作,刮的秦桑都险些站不住脚。 秦桑伸手挡了一下,再看的时候,就看到山洞深处走过来一个巨大的身影。 这山洞越往里越开阔,深处得有三四米高,而那个身影走在洞中,显的山洞特别的矮。 走的越近,秦桑看的越清楚。 这个千年老鬼大约是古代的一位将军吧,他身披铠甲,手中拿着一柄流着血的战刀,个子很高,身形精壮,并且眉目凌厉之极。 这只老鬼杀人无数,越近,越能闻到那种难闻的血腥之气。 秦桑眼中厉色闪过,右手掐决,一道五雷符向老鬼袭去。 几道炸雷在老鬼头顶响过,那只老鬼被劈的浑身黑。 他更加愤怒,张口,浓黑的阴气向秦桑喷去。 秦桑伸手一引,阴气就进了一旁的幽冥石中。 她轻笑一声,双手在胸前快的变幻,一个莲花手印结起。 “今有千年老鬼作恶,敬请四相法身相助铲除奸恶……” 秦桑嘴里念念有词,在那只老鬼踏过来,伸手要捏秦桑的时候,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传来龙吟虎啸之声。 紧接着,道道白光闪过。 便见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相现身。 第五一五章 时光 你竟然真请了四相法身来? 那只千年老鬼吓坏了,望着半空中威严的四相幻影吓的瑟瑟发抖。免费连载 秦桑其实也有点震惊的。 她原来只是想借助四相之力来除了这个老鬼,可却没想到她竟然真请了四相现身。 在这样的末法时代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四相既然请来了,自然不能白请的。 秦桑朝着半空中的四相法身行礼。 谁知四相见了却闪躲,并不敢受了她的礼,这让秦桑不由的有j分深思。 老鬼一见势头不好便想要逃,可四相哪里由得他逃。 便见青龙一爪子下去,就把那只老鬼给摁住了。 白虎发出一声长啸,紧接着大口一张,千年老鬼就被它吸入腹中吃掉了。s1; 这么简单就除了一只千年老鬼,让本来还想血战一场的秦桑都有点不太适应。 她苦笑一声,朝着四相道谢。 四相对秦桑点点头,很快就隐去身形。 秦桑在山洞里又站了一会儿,才理了理头发出来。 洞外,简西城焦急的等待着。 他见秦桑毫发无损的出来,这才大松一口气。 简西城伸手把秦桑抱在怀里,一时一刻都不想松开。 刚才,他在外边简直就要担心死了,只是他也知道,若是他进去了,不但帮不了秦桑,恐怕还会给秦桑添乱,就只能在外边等着。 简西城有时候其实挺恨自己的无能的。 明明那么喜欢的nv人,明明是最ai的q子,可偏偏大多数的时候他都不能保护,还要依靠q子来保护他。 好了,我没事。 秦桑知道简西城的心情,她笑着拍拍简西城的背:我多厉害啊,不过就是一只千年老鬼,哪里就是我的对手了,我稍一出手,他就灰飞烟灭了。 简西城笑了笑,只是这笑却有点苦涩。 两个人解决了那只千年老鬼很快就回去了。 秦桑回去之后就帮许庆去除身上的y气鬼气,又叫秦雅专门配了y给许庆,让她好好的养身t。 这次,秦桑不但把千年老鬼给解决了,同时还让钟一伟发下誓言,自此断了和许庆的父nv关系,给许庆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往后,再没有人可以那样在背后算计许庆了。 后头许庆好了,秦桑也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许庆。 许庆也轻松了一口气,不但不伤心,反而特别的庆幸。 她本就对钟家的人没好感,对钟一伟也没什么父nv之情,如今经历了一番生死,更是恨透了钟家的人,自然,就更不会去想什么可笑的父nv之情。 之后的日子,秦桑倒是过的分外平静。 她和简西城不是忙着教学,就是忙着搞研究,日子流水一般的过去。 秦雅生了一个nv儿,郑风欢喜的什么似的,简直就是把秦雅娘俩个疼到了骨子里。 就是费振国和葛红,对秦雅的nv儿也是诸多的喜ai。 尤其是费振国,他都觉得自己后继有人了。 本来秦雅是葛红的亲生nv儿,也算是费振国的闺nv,再加上郑风又是费振国好友的儿子,是费振国从小养大的,跟他的亲儿子也没什么区别,这两个人生的孩子,自然就让他更重视。 再之后,就是秦苹和谢飞结婚了。 结婚之后,谢飞就随秦苹去了部队。 谢飞是一个能够静得下心来的人,又特别喜欢做一些琐碎的活,他在家里喜欢做衣f,织东西,后头,他又研究了各种绣技,不j年,不单绣技了得,还出了好j本书,这些书有教针织的,有教盘扣做衣f的,还有教绣花的,总归钱没少挣。 秦家七姐前边三个都结了婚,可后边那四个,却一个比一个愁人。 老四秦苹一心从政,她从莲花镇开始,从基层做好,没两年就把莲花镇的路修好了,还把莲花镇打造成了一个旅游胜地。 莲花镇不单种了许多果木,种了许多的蔬菜,还弄了一些很漂亮的景点,盖了一些仿古的建筑。 整个镇的居民钱袋子开始鼓了起来,而秦苹则真正成为莲花镇的一把手。 后头,秦苹还找资金在莲花镇盖了一个影视基地,专门提供给各剧组拍摄影视剧。 因为f务设施齐全,再加上这边的风景真的特别好,这个影视基地自从建成起,就有很多的剧组过来拍摄,除了内地的剧组,连香江那边的剧组都跑来拍外景。 秦苹就以莲花镇为,五年之内,竟然成为县里的一把手,不到七年的时间,就升任市里一把手,这升官的速度,也绝对是杠杠的。 可这位姑娘官是升了,nv强人的姿态也是足足的,偏偏脑子里就没有ai情那根弦,也从不想什么结婚生子一类的。 对于她来说,这太费时间了,有那时间,不如多办j件利国利民的事情。 沈宜越来越老,对着秦苹也说过j回,可秦苹实在是忙,又不太听她的,她也没有办法。s1; 葛红那边就更不会去说了。 她比沈宜想的开,她觉得自家闺nv现在的日子过的特别好,做什么非得b着闺nv结婚,只要nv儿们自己高兴,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除了秦苹,秦绿也是一个老大难。 这姑娘挣钱挣疯了。 她现在的产业特别大,摊子铺的也越来越大。 秦绿名下现在不单有j家电器厂,有一家房地产公司,还有一家玩具公司,另外,她还往新兴产业投资,比如互联,比如物流等等。 那么大的摊子铺阵开,秦绿忙的恨不得一个人当两个人用,自然就更没有时间谈对象了。 她这一忙,可真害苦了何柏舟。 何柏舟从初中开始就喜欢秦绿,被秦绿拿捏的死死,后来上了大学更是曾对秦绿表白过,可秦绿表示并不想谈恋ai,何柏舟就一直等啊等的。 等到花儿都快谢了,他的同学都娶q生子了,秦绿那里还是没松口。 这让何柏舟简直就是没办法了。 让他去强b秦绿,他不忍心,再者,他也打不过秦绿。 可让他放弃,他又是绝对舍不得的。 没办法,何柏舟就只能忍气吞声的跟着秦绿,虽然不是很有信心打动秦绿,可起能帮着防狼啊。 他得防着有什么居心不良的人想朝秦绿出手。 要真是秦绿叫什么人给拐跑了,他哭都没地儿哭去。 沈宜也曾说过秦绿,只说何柏舟这孩子多好啊,对秦绿一p痴心。 可秦绿当时就说了:一p痴心有什么用?我又没打算结婚,是挣钱不好啊,还是家里缺衣少吃啊,g嘛给自己找不自在? 沈宜是真挺生气的,可也拿秦绿没办法。 孩子大了,翅膀y了,又都有出息,一个个的也都不听话了。 秦绿和秦苹愁人,可都没有秦依愁人。 这姑娘简直就是没法没天的。 她谈ai没少谈,可却是个没心没肺的,谈恋ai也只是玩玩,从来都不放什么真心。 可偏偏凡是和她谈过的,都对她念念不忘,秦依也不知道坑苦了多少人。 第五一六章 比惨 秦依是有一点游戏人生。 可偏偏,她的行事却叫人无可指摘。 她从不会脚踏两只船,谈恋爱的时候也是正正经经的谈的,看起来,她也好似付出了真心。 可真当分手的时候,她是一点都不伤心的。 偏偏男方那边却是痛苦的死去活来。 秦依每开展一段恋情,都是特别的欢喜,也挺投入的,但抽身的时候,却又干脆利落。 而且,每一段恋情的结束,问题还都找不到她身上。 就比如,前一段恋情,她谈的那个男朋友家里是香江的某个富豪,男方那边自视清高,看不上秦依这个戏子,男方的妈妈直接就给秦依甩了支票,让秦依离开她的儿子。 秦依没有觉得委屈,也没有撕掉支票说什么真爱之类的话,她很平静的收下支票,然后就跟那个男的打电话,直接就把事情说了,说她拿了钱,全当买断了两个人的感情。 事后,男的跟家里闹的天翻地覆,秦依去潇洒依旧。 前前任的男朋友因为秦依拍的那个电影有接吻的镜头,为此和秦依闹的不可开交,秦依可不会屈服,那个男的偏偏又自认为他很优秀,秦依舍不得离开他,就想用分手来拿捏秦依,秦依也不惯着他的毛病,直接就分手了。 事后,男的后悔的什么似的,找到秦依都快给秦依跪下了,可秦依直接告诉他好马不吃回头草。 前前前任,是个自视甚高的海归男,而且还有点崇洋媚外,秦依和他谈了一段时间,就直接拜拜了,理由就是,秦依她有一颗爱国的心,看不惯海归男那样连自己祖国都不爱的人。 男的被她怼的无话可说,可偏偏又放不下她,自从和秦依分手之后,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秦依的日子过的特别精采,她的爱情故事都可以写成好多本小说了。 和她的恋爱经历一样精采的,自然还有她的事业。 秦依现在拍的电视剧和电影也特别多了,从最开始的跑龙套到配角,到后来的主角,再到现在年纪轻轻就拿了影后,更是粉丝无数,这一路走来,看似风光,可其实付出的艰辛也不足为外人道也。 日子一点点的溜走,家里最小的妹妹秦薇都已经上高中了,可秦苹到秦依三姐妹依然故我,仍然没有结婚的打算。 和姐姐们不同的是,秦薇做为家里最小的姑娘,一直深爱所有人的喜爱,几乎是被宠着长大的。 她的姐姐们早年间都吃过苦,也都经历过生活的艰辛。 秦薇却是个小公主,从来没有吃过苦,自来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养的有些天真娇憨。 可这个小姑娘性子好,人也特别的善良单纯,真的特别特别惹人怜爱。 秦桑有的时候想狠下心来好好教导秦薇,让她知道一下人心险恶,世道艰难,可每当看到她纯真的眼神,还有那爱娇的样子,就真的是舍不得。 她就想着,秦薇单纯就单纯吧,反正她有六个姐姐呢,就算是以后秦薇什么都不做,也绝对不会叫她吃亏的。 毕竟,秦薇这六个姐姐哪一个都不是好相与的。 就这样,秦薇就这么在六个姐姐的宠爱下成长着。 到了高中,秦薇的性子就更加爱娇了。 这段时间,秦薇每次见到秦桑都会撒娇,还会跟秦桑告状。 她每次告状都是在骂同一个人。 这个人,自从秦薇小学的时候就开始骂,一直骂到如今。 秦桑有的时候还觉得特别好笑。 被秦薇骂的是一个男生,是秦薇的同学。 那个男生叫李渡,和秦薇小学的时候就是一个班的,中学也是一个班,秦薇特别想摆脱他,可就偏偏到了高中还是和秦薇一个班。 一个班也就算了,这个李渡每次还都要压秦薇一头。 考试成绩他要比秦薇高个一分半分的,学书法,他比秦薇学的好,参加比赛他拿第一秦薇第二,学音乐他也要过秦薇,反正,秦薇学的他都学,他每次还都比秦薇学的好。 这叫秦薇特别受不了。 毕竟,秦薇是拿六个姐姐当成自己人生目标的。 她的姐姐们考试的时候可都是第一名,高考又都是状元,秦薇可不愿意比姐姐们差到哪去。 偏偏这个讨厌的李渡就不让她如愿。 如今,秦薇已经是高二了,马上就要文理分班了。 秦薇就想着不要再和李渡一个班,不要再和李渡学一样的,她还想得高考状元呢。 这日,秦桑正好没事,就想着好长时间没见过秦薇了,专门去学校接秦薇。 正好她到了学校门口,老远就看到秦薇和一个长的还挺帅的男生面对面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秦桑也不好过去,就悄悄的躲在一旁偷看偷听。 就看到秦薇一脸又伤心又担忧的样子看着那个男生。 “李渡,我想和你说一件事情。” 秦桑就知道,这是让秦薇骂了很多年的李渡。 李渡看着秦薇,秦桑就现这个李渡看着秦薇的眼光特别的宠溺,而且还带着说不出来的温柔。 他看着秦薇的时候,一双眼睛都在放光。 这个小伙子喜欢秦薇? 秦桑皱眉。 李渡嘴角带笑看着秦薇:“你说吧。” 李渡现在的心情特别好,他高兴极了,看着秦薇那含羞带怯的样子,心跳的特别快,一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其实吧……” 秦薇在斟酌自己的语气:“我,我们家特别穷,我老家就是山沟里的,家里啥都没有,我,我这个名字还是上学之后改的,我,我在老家的时候名叫秦翠花。” 秦薇说着话就低了头,声音都哽咽起来:“我家里姐妹七个,我是老七,我能够上学,都是姐姐们做了足够多的牺牲才得来的,我高中的学费还是二姐夫卖了房子才凑齐的。” 秦桑听秦薇这话,心里真是不知道是啥滋味。 她原来以为单纯善良的妹妹,其实也是有小心机的啊。 瞧这话说的,看似是有点颠倒黑白,可她说的话又不太假,老家的确是山沟里的,家里也的确姐妹七个,她的学费……嗯,郑风房地产商,钱都是卖房子得的,这个没差的。 “家里为了让我上学已经很艰难了,我,我想考第一名,第一名拿的奖学多一点,而且,如果我高考的时候能考第一名,就会有奖金,足够我大学的学费。” 李渡的脸色有些变化,他上下打量秦薇:“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秦薇挺难过的:“我就是和你说一下我的真实情况,我想,我想文理分班的时候,我们能不能不要在一个班里了,我想学理,你,你能不能学文,这样,我就能考第一名了。” 秦薇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她抬头看了李渡一眼,满眼的哀求,那可怜的小模样不说一个男的,就是个女生都要心疼坏了。 偏偏李渡板着一张脸,一副不为之所动的样子。 “我也想学理。” 李渡来了一句。 秦薇真的快要哭了。 她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出这番话的,结果李渡根本不可怜她,这让秦薇有些气结。 “另外。” 李渡笑看着秦薇:“我也有一件事情和你说,我的名字也是上学才改的,我老家是深山里的,我原来的名字叫李大锤,我家里也特别穷,我上学的学费是我爸挖媒挖出来的,我妈为了让我上个好点的学校,还起早贪黑的去挖矿……另外,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你起码还有六个姐姐替你分担,我却只有一个人……” 李渡看着秦薇,大有我比你还可怜我都没说的样子。 这让秦薇更加气结。 “我……” 秦薇想要说什么却被李渡打断了:“想要拿第一就好好的努力,不要摆出这么一副可怜的样子来……” 说完,李渡转身就走。 秦薇是真掉了眼泪。 秦桑这个时候还真不好出面了,妹妹脸皮薄,看到她会更不好意思的。 秦桑就决定先跟踪这个李渡,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她鸟悄的跟在李渡身后,李渡还真没觉。 然后,秦桑就看到据说家里特别穷,据说真名叫李大锤,据说爸爸在挖媒的李渡走了不长的距离,就坐上了一辆加长的劳斯莱斯。 她再回过头看秦薇,秦薇也走了不长的距离,就会上了郑风派来接她的一辆布加迪。 第五一七章 炫子 前脚秦薇和李渡两个人还在互相诉说,相互比惨,后脚就全上了豪车,这也没谁了。.『『ge.cyi 秦桑叹了口气。 随后,她就又乐了。 她也没想到秦薇能g出这种事来。 而且,那个李渡还回的那么巧妙。 秦桑也没再去找秦薇,回去之后就把这事跟简西城学了,简西城也觉得那两个孩子挺可乐的。 过了一天,简西城把李渡的资料拿给秦桑看。 秦桑又是一阵无语。 秦薇和李渡说的那些话半真半假,李渡也没全撒谎。 秦薇的确是靠着六个姐姐养活的,而且,郑风两口子给她的钱最多,也最为关心她,她说的上学的学费是姐夫卖了房的钱倒也是真的。 李渡呢?s1; 他爸的确是挖媒的。 因为媒矿是他家的。 李渡家好j个大型煤矿,他爸就是一土豪,一煤老板,而李渡的妈也的确有矿。 他的学费还真是他爸挖煤,他妈挖矿挖出来的。 秦桑看了这些资料,笑过之后也不做理会。 李家的人还都不错,李渡这个人心也很正,他和秦薇较较劲也不错,起m,有李渡在,秦薇永远充满斗志的。 又过了两年,秦采都生了一对双胞胎了,秦苹j个也都还没有结婚。 而秦薇正好高考,她从小就特别佩f秦桑和简西城,一心想当科学家,高理分科的时候她分到理科班,高考的时候考了京市的理科状元,考进水木大学物理系。 而李渡不知道怎么想的,文理分科的时候分到了文科班,高考的时候也同样考了状元。 他学的是经济管理,可进了大学在迎新晚会上因为一曲古琴曲出了名,被某各名导演看中拍了一部电影,随后在娱乐圈发展的还算不错。 就在秦桑认为秦苹秦绿和秦依j个可能会做一辈子单身贵族的时候,秦依竟然跟她说要结婚了。 而秦依结婚的对象不是什么豪门公子,也不是商业大享,更不是什么影帝视帝之类的。 她要嫁的那个人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甚至还有点穷。 那个男人名字挺特别的,叫独孤硕,人长的也很好看。 只是,这个人除了好看,真的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来的特别的优点了。 他出身挺普通的,从小到大一路走来也很平缓,大学上的倒是名校,大学毕业之后也没有找工作,继续了家里的一个小饭店,把小饭店经营的还算不错。 真要说起来,独孤硕的条件在普通人中还真的挺不错的,长相好,家里小有资产,学历也不错,而且家里人口简单。 可是,和秦依比起来就真的有点不够看了。 但是,秦依偏偏拒绝了不知道多少贵公子还有商业大佬以及明星,在游戏红尘之后,就栽在了这么一个人身上。 秦桑倒不是什么嫌贫ai富的人。 她的mm选择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她都是没有意见的。 只是,秦桑有些不明白秦依看上独孤硕哪里了。 后头她问过秦依,秦依只说了一句话,她说独孤硕让她心疼。 要知道,秦依是一个特别没心没肺甚至于冷血的人。 除了血脉相连的亲人,她真没在乎过什么人,她谈的那些男朋友,不知道有多少分了手还为她要死一眼。 但偏偏,她就心疼独孤硕。 后头,秦桑也看过秦依和独孤硕两个人的相处。 她才知道,一个男人会ai一个nv人到什么地步。 独孤硕真的太ai秦依了,ai到了为了秦依可以做任何事的地步。 如果失去秦依,这个男人也许就会活不了的。 也许,秦依就是被他这样的深情打动的吧。 反正秦桑也不是很明白。 不过秦依做了决定,她就只有祝福了。 秦依结婚的消息被媒t知道之后,就进行了大幅报道,不知道有多少粉丝吵闹,甚至还有粉丝因为秦依要结婚闹自杀的。 只是,秦依并不是很在意。 她只是写了一篇文章来把她这些年的心路历程告诉粉丝,并且也告诉她的粉丝她很幸福,她很ai她的丈夫,希望粉丝们祝福。 至于有多少人祝福,秦依倒并不太放在心上。 彼时,秦依已经不用依靠谁,她自己就是影视圈的大佬,每年她都会投资拍摄影视剧,有的时候是自己当主角,有的时候是拉拔新人,在圈里的地位很高,名声也挺好的。 秦依安定下来之后,又隔了一年,秦绿和何柏舟终于修成了正果。 何柏舟追了秦绿那么些年,终于让秦绿这个财迷点头答应嫁给他了,他简直兴奋坏了。 为怕秦绿反悔,何柏舟采取了紧迫盯人的模式,在秦绿没有正式嫁给他之前,他都会缠着秦绿。s1; 和前边j个姐姐相比,秦薇结婚真的算是特别早的了。 她大学没毕业就和李渡在一起了,大四的时候两家人见了面,之后两人就领了证。 姐姐mm们都有了归宿,偏偏秦苹还是把工作放在第一位,从来没有考虑过个人感情问题。 不过,她的工作做的特别好,升职也特别快,在秦薇结婚的时候,秦苹已经是京城某部的副部长了。 她把全部的心思放在工作上,根本没有时间考虑别的,就连沈宜也只是暗中叹气,但却从来不去劝她了。 这些年华国的经济飞速发展,科技进步也特别的快。 反正比秦桑记忆中的华国科技进步要快的多了。 手机什么的,早就更新换代,智能机也早就走进了普通百姓的生活。 什么飞迅啊,企鹅啊之类的手机应用软件都早就已经出现。 然后,这年还出了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情。 秦薇和李渡结婚之后,两个人一直忙着学业,后头又忙着考研什么的,两人一直在京城生活。 李渡的爸妈想儿子和媳f了,就会坐飞机来京城住一段时间,之后再回去。 等到秦薇研究生毕业了,倒是能空出一段时间来,两人就商量着回老家。 李渡的老家也在山沟里,只是李渡的爸爸是个头脑灵活的人,才开放的时候就单枪匹马的出来奋斗,后头就在他们那边的省城置产,之后就不怎么回村子里了。 这次李渡带着媳f回来,李渡的爸就想回家祭祖。 李渡的爸叫李铁头,这个人的名字很粗俗,样子长的也是五大三粗的,和李渡真的一点都不一样,可为人却是粗中带细,是个很精明的。 李铁头只有李渡一个孩子,对李渡那简直就是好到没边了,也是李渡心正,自制力特别强,这才没有长歪。 李铁头除了溺ai儿子,还特别ai炫儿子。 反正他就觉得他儿子没一点不好的,长的那么好,学习还特别强,比他那些朋友家的孩子好的没边了。 他家里专门收拾了一个特别大的房间,放的都是李渡从小到大获得的奖状啊奖杯之类的,整整摆了一屋子,只要去他家做客的,他就先带你去屋里逛,狠狠的把他儿子夸一遍才行。 后头李渡和秦薇结婚,李铁头又多了一个ai好,就是炫儿媳f。 在他心里,儿媳f比儿子还有能耐,而且,他觉得李渡的这个媳f娶的那是相当的好,长相好,家世好,智商高,以后俩人生的孩子保准错不了,往后肯定能改善他李家的基因。 所以,李渡和秦薇回去,李铁头早就准备好了,他要衣锦还乡,要带着儿子和儿媳f好好的炫一炫。 本来,李铁头要炫子炫儿媳都没什么,可偏偏,就因为还乡,还真出了一点事呢。 第五一八章 扫墓 李铁头红光满面的坐在汽车内。 他还时不时的望一望后座上的李渡和秦薇。 摸摸自己的光头,李铁头对着秦薇满脸和气的笑:“小薇啊,咱们老家那的气侯不怎么样,你过去了可能会有点别扭,不过也没啥,你要是觉得哪不好就和爸说,爸花钱让他们给你改过来,还有啊,老家那边做席面都是家里女人做的,爸先跟你说一声,你是娇客,咱查不干那累活。” 秦薇脸上带着笑,很认真的听李铁头说话。 她对李铁头还是特别尊重的。 虽然有的人说李铁头这个人很粗俗没文化。 但秦薇却不是肤浅的人,她看人不是看这个人有没有读过书,肚子里有多少墨水,她看的是心性,看的是人品。 这一点,秦薇真的是受姐姐们影响的。 “我知道的,爸爸你别费心了,我老家也是农村的,农村那点事我心里都明白,既然咱们是回老家的,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别人能做的,我也能行的。” 坐在李铁头旁边的是李渡的妈妈王翠花。 她对秦薇也特别好:“话是这么说,可事不能这么办,再说,农村的许多老礼也该改改了。” 秦薇笑着听他们两个人说,并不太发表意见。 汽车开的很快,也很平稳,没用多久就到了李渡的老家琼村。 琼村听名字就知道其实是一个特别穷的小山村。 村子里是真穷,因为四周都是山,而且还都是那种特别贫瘠的山,种不出什么庄稼来,土地也特别少,早年间,村子里饿死人的也是多的很。 后头,村子里的人被逼的没办法了,就跑到外边讨生活。 因此,琼村的人在外头做买卖的打工的也特别多。 如今到了腊月里,在外边工作了一年的人们都陆陆续续回来了,小山村就显的热闹了很多。 李渡的家就在村头,是一座二层的小洋楼。 这是李铁头发迹之后回来盖的,原先给李渡的爷奶住,后头老人去世,小洋楼就空了下来。 一家子回来了,就直接住了进去。 当天晚上,李铁头就在家里摆起席面来,请了好些村子里的人来喝酒。 秦薇原来也是去厨房帮着打下手的。 后头王翠花做鱼的时候,那个味道太冲了,秦薇受不住跑出去吐了出来。 这下真是把李渡吓坏了,赶紧就忙着找村里的大夫过来。 秦薇一把拦住李渡,让李渡扶她回屋坐下。 她自己给自己把了脉,然后一脸震惊的跟李渡还有跑过来的李铁头道:“我,我没别的事情,就是怀孕了。” 李渡吓了一大跳,随后就是一脸的惊喜。 李铁头更是乐的哈哈大笑。 然后,一家子人都把秦薇当宝贝似的供了起来,啥活都不让她干了。 李铁头还怕家里人多喝酒的时候吵到秦薇,万一吓到他孙子可咋办,就直接把人都给撵走了。 是了,他是真的啥情面都不留,就这么把人撵走了。 当时,李铁头的嗓门大的半个村子都能听到:“行了,都别喝了,赶紧都家去,家去,想喝酒改天再喝,要不然老子上你家喝去。” “啥?为啥撵你们?” “老子要当爷爷了,我儿媳妇怀上了,我儿媳妇可是金贵人,我孙子以后那是要读大学读博士的斯文人,可不经吓,你们这群粗人,万一把我孙子吓着了可咋办?谁能赔我一博士孙子。” 就这么几句话,让村子里的老少爷们是哭笑不得。 不过他们也都知道李铁头的脾气,谁也没和他计较,都笑着离开。 然后王翠花找人帮忙收拾了一通,就赶紧跑过去关心秦薇,怕她在老家这边冻着了,又怕她吃不好,可以说真的是围着秦薇团团转了。 因为秦薇怀孕了,上山祭拜李渡的太爷爷还有爷奶的事情她就不用参加了。 第二天,秦薇一个人留在家里,李渡和他爸妈收拾了东西去上坟。 李渡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上午了,回来之后,他就进厨房给秦薇做菜。 秦薇晚上的时候吐了之后就一直不太吃得进东西,早起的时候也只吃了半碗小米粥,别的实在吃不下去。 李渡担心她饿到,又担心她的身体,就想尽了办法做她爱吃的。 李渡在厨房做菜,他的手机放在卧室里,就在床头柜上,秦薇正看书呢,就听到李渡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是有人给李渡发飞讯的语音聊天。 秦薇就拿了手机出去:“李渡,有人给你发飞讯。” 李渡正忙的热火朝天呢,就喊了一声:“你帮我接一下吧。” 秦薇也没多想,就直接接通。 “喂,李渡在……” 然后,她就听到一个特别苍老的声音:“臭小子,你不是娶媳妇了吗,咋今天没带你媳妇过来,老子还想看看孙媳妇呢,听你爸说长的可好看了,跟仙女似的……” 秦薇就愣住了。 她的手有些发抖,还是特别镇定的,大着胆子道:“您好,我是秦薇,是李渡的媳妇,李渡在厨房做菜,我,我帮您叫他吧。” 那个声音就笑了:“别叫了,别叫了,是孙媳妇啊。” “您是?” 秦薇皱眉。 “我是你爷爷啊。” 那边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今天咋没看着你呢?” 秦薇特别小心的说道:“我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就没有上山。” “身体不舒服啊,那可得注意了,让李渡给你找个医生看看,再不行咱赶紧回省城……”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殷殷嘱咐,秦薇突然间就不怕了。 她又聊了几句才挂了手机。 然后,秦薇拿着手机去厨房找李渡。 她小声的问李渡:“你今天去上坟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情?” 李渡才把一道菜炒出来,正装盘呢:“特别的事情?对了,有一件事情挺特别的,你说我爸这个人吧也真逗,给我爷奶立碑就立碑吧,还闹洋事给我爷的墓碑上刻了个二维码。” 秦薇听的小眉头都皱了起来:“二维码?你拿手机扫了?” 李渡没太当回事:“是啊,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就扫了一下。” 秦薇抚额,心说早先别人说扫墓扫墓都名不符实,现在李渡这扫墓扫的可真是太实在了,扫扫墓碑上的二维码,竟然就真连通到了老爷子那边,这墓扫的…… 第五一九章 命劫已过 秦薇原来没打算把李渡的手机能够连接到他爷爷那边的事情说出来的。 她其实也怕吓到李渡。 秦薇自己胆子大。 再加上她是秦桑的妹妹,多少知道一些她姐姐的事情,而且,她也见到过鬼怪,倒并不觉得如何害怕。 可李渡只是一个正常的人,要是让他知道这件事情,指不定吓成什么样子呢。 只是,秦薇想的好,偏偏好些事情并不能如她的意。 当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李渡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原来,李渡的爷爷竟然在飞讯上给李渡留了言,让李渡把孙媳妇的照片给他发过去看看。 李渡原先还以为是别人和他开玩笑的,后头聊了几句才发现这是他亲爷爷。 当场,李渡就吓坏了。 后来又看到他爷爷留言说孙媳妇的声音蛮好听的。 李渡就看着床上的秦薇,一张脸白的似雪:“小薇,爷爷……” 秦薇笑了笑:“你是说爷爷和你聊天的事吗,那会儿他和我聊过了。” 李渡坐到床头:“你,你别吓着啊。” 秦薇摇头:“我不害怕呀,那是你爷爷,又不会害我。” 李渡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好像秦薇的胆子比他大多了。 秦薇看向李渡:“以后出去别随便乱扫二维码了。” 李渡赶紧摇头:“肯定不会,绝对不乱扫了。” 后头,秦薇回到京城之后,还把这些事情和秦桑说了,秦桑也是挺无语的。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看似缓慢,却又转瞬即逝。 很快就进入了新世纪。 彼时,华国的科技已经领先各国,是世界上发展最快的国家,没有之一。 而秦桑和简西城为科技发展所作出的贡献也被国家公布出来。 原先,国家是为了保护秦桑和简西城,关于两个人的资料一直都是秘密,从来没有向外宣传过两个人的事情。 到了新世纪,华国的科技发展飞快,国防力量也特别强大,再加上那个时候秦桑和简西城已经把主要的精力都用在教学上了。 国家自然不会让有功之人泯然众人,就把两个人这些年做出来的贡献全部公布出来。 华国公民这才知道华国科技之所以发展那么迅速,原因竟然是背后有这么两位科技大佬在。 一时间,秦桑和简西城全部登上热搜,许多天都是热搜排行榜第一。 除去两个人所做出的贡献,还有就是两人超高的颜值。 不知道多少网友舔颜舔的如痴如醉。 很多网友都在网络上留言,称赞两个人是神颜值,还说这是什么神教授,有的学生还因为这两个人发誓要考上京大。 而这个时候,秦雅终于攻克了癌症。 她经过无数次的试验,终于做出了治疗癌症的药物。 一时间,秦雅这个一直默默无闻的医生也成为风云人物。 又有秦依拿到小金人,在影视圈风头无两。 好多网友因为秦依开始深扒。 一些网友觉得秦依和秦雅还有秦桑是同一个姓氏,在网上感慨姓秦的拯救了银河系么? 然后,就有一些网友人肉出了秦桑和秦依还有秦雅的关系。 这三位看似毫无关联的人物竟然是亲姐妹。 再之后,秦家七姐妹的事迹全部被扒了出来。 各在网站都贴出了秦家七姐妹的照片,还有一些基本的资料。 从身为科学家的大姐秦桑开始。 秦桑七七年参加高考,夺得省状元,又怎么在短短的时间内把大学的全部课程学完,然后参加了多少科学研究等等,这些事情全部都给公布了出来。 照片上的秦桑笑颜如花,年纪那么大了,可笑起来的时候娇俏一如少女。 还有她的丈夫简西城,这位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秦雅的照片温柔似水,旁边放的是地产大享郑风的照片,照片下边是秦雅的一些基本资料,再就是她和郑风的爱情故事。 而秦采的照片上一身军装,爽朗大气。 秦苹则是知性优雅。 再就是秦绿和秦依以及秦薇。 秦绿彼时已是电子以及互联网巨头,秦依在影视圈的地位无人可比,秦薇也已经进入科学院,参加了很多科技研究项目。 这七姐妹虽然所从事的行业不同,但都在本行业内做出了特别大的成就,最主要的是,秦家七姐妹的颜值忒高了。 另外,秦家七姐妹竟然还都是高考状元。 网友们把这些资料汇总,再比较一下,全都开始感叹这样的人物一个家庭中有一个都是祖坟冒青烟了,而秦家竟然得到了七个,秦家的祖坟是不是天天都在冒烟? 还有网友羡慕沈宜和葛红。 家里有这样七个姑娘,那日子不知道过的有多美。 秦家姐妹一下子出了名。 很多媒体都想采访秦家七姐妹。 只是,他们根本联系不到秦桑几个。 最后,只能联系了身处娱乐圈的秦依,希望秦依帮忙联系一下她的姐妹。 结果,秦依很干脆的拒绝了。 她自己可以接受媒体的采访,但是,她的姐姐和妹妹们并不是什么公众人物,不需要抛头露面叫人评头论足。 最终秦依接受了国家台的采访。 而她被采访的那一期收视率惊人。 网友们都特别好奇秦家姐妹平时的生活,也很想要知道那位互联网大享秦绿的一些事情,因此,在秦依接受采访的那一期播出的时候,真的是万人空巷。 接受采访的时候,秦依谈到了她小时候的生活,尤其是父亲去世之后,她的姐姐怎么用病弱的身躯撑起了这个家,不但想尽办法赚钱养活了她们,还没有让她们中的任何一个缀学。 想到她小的时候,曾有过那么一段时间悲苦无助,秦依眼中有泪光闪现。 而坐在电视机前的秦桑也想到了那段岁月。 那个时候,她重生而来,心中怀满了悲愤以及仇恨。 如今想想,竟是恍如隔世。 看着电视中妹妹娇美的面庞,秦桑嘴角含笑。 而在一个不知名的时空中,天外的某处,楼宇倒塌,花木调零。 突然间,淡淡雾气升起,倒塌的楼宇瞬间恢复原貌,花木渐次有了生机。 不用多长时间,这处又是仙境一般。 一处楼宇中,躺在水晶床上穿着雪白长裙的女子缓缓睁开眼睛。 她躺着的时候容貌已经惊艳绝俗,等她睁开眼睛时,那双盛得下整个星空的眼睛更是让她的容貌勾魂摄魄。 她起身,赤足站在地上,嘴角含笑。 命劫已过,她终是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