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剑传》 序章 中洲大陆,辽阔无边,宗门林立,正是仙道昌盛,那妖魔两道虽也有数个巨擘宗门,又或是妖修圣地,但又如何能够比得上这无边大陆上如同恒河砂砾之多的正道宗门。 此界修士向来是正道威风,而那妖修之中修为有成的多半躲避入那四海之间,魔道中人虽是门槛低微,以至于总有无数资质低下者情愿投身魔窟,用那种种或诡异或是恶毒的手段提升修为,以期得长生久视,法力大进,但在正道中人的围剿之中,魔道亦是不能翻身。 值此时,在中洲大陆正中的剑冢峰附近,围绕着此山峰正有一场灭魔大战正在展开。 若要说起此山峰,当是有山势雄奇,天威缭绕之感,兼之极高极巨,好似撑天支柱。 此山峰山势极陡峭,如同一把利剑剑尖向上,直刺苍穹。而在此山周身自山脚下开始,更有无数琼楼阁殿,林林立立,直上到半山腰处。可惜此时是火光缭绕,人影憧憧,不时有各色法术绽放,无数古色古香的建筑就此毁于一旦。 而此间若是有人目力极佳,便可看到在离山峰数百里之外有一大片白色祥云,此时中洲大陆中部的数个堪称是正道魁首之人竟正在此云之上站立,远望远处山峰之上情景。 此祥云自然非是一般意义上的普通白云,其本体实则是其中一位青衣老者的云状法宝罢了。 仔细看去,在这云间共有六人站立,为首的正是那抛出祥云法宝的青衣老叟。在其身后,一男一女作夫妻打扮,俱是身着一身白色云袍,身后背负墨色剑闸。 除此三人,在后还有一名红衣大汉,另外两位则是身着袈裟,口中不时默念慈悲,但观其眼神,却是冷酷无比,哪里还有什么慈悲大德的样子。此时那红衣大汉看似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远处山峰争斗,但从其隐隐发出的鼾声看,竟然看似一副犹在梦中的情形。 再过了数刻钟之后,下方山峰还是一副惨烈争斗的模样,而此前背负剑闸二人之中的那名男子终是淡淡开口道:“诸位来此也有数月时日,眼下此剑氏一族主峰也已经差不多攻占近半,若是依我七霄剑宗的意思,便可我等合力出手,击破这剑峰上半峰上的阵法,如此一来,相信灭这入魔一族便俯首可拾。至于各位心中所想,便按照之前众位商议好的分配,我宗只求最后将那天外魔剑带回宗门镇压,以免再有人被此剑迷惑,入此魔道,此外,不取分毫。” 听闻此言,那与其同样背负剑闸的美貌女子亦是出言附和。 听闻此言,其余众人亦是思量片刻,倒是没有人有什么意见。毕竟如此分配本就是事前早已数次商议过的,至于说那男子所说的将魔剑带回宗门只是拿来镇压其魔性,戾气,如此说法他们自然是不信的。不过此次联盟攻灭此剑魔一族,乃是从那上界传达下来的指令,他们自然是不敢怠慢。 此时再看那剑峰,便可以发现自山峰中部以上俱都被一层厚重黑色光晕笼罩其上,虽然下方战火绵延,但在那阵法的保护之下倒是一时无虞。 再往那山峰向上,仍有许多楼阁在其中,看起来人数亦是极多的样子,越过这片楼阁再向上,便是无数把各式飞剑插在山峰之间,正是一处巨型剑冢。 而在山顶之上,一把可怖的黑色巨剑大半截埋没在山峰之内。此剑通体都是漆黑一片,剑柄与剑身仿若一体,点点乌光闪烁,其剑宽有数十丈,长不知几许,目光注视与剑身之上,便仿佛有魔音灌耳,若是来人心智不够坚定,更是会堕入无穷恐怖幻境之中,不可自拔,最后疯癫而死。 传说此地原本乃是一大片平原,自有一日一柄巨剑从天而降,犹如惶惶天威一般。那巨剑带着熊熊黑色火焰,直从天际,刺入幽冥,再过不知许多年月,黑剑所在之处越发升高,最终竟然形成宛如一把巨剑的奇特山峰。 传闻此等可怖神剑,或者说是魔剑乃是上界一件可怕魔兵,在魔剑落地最初之时,传言曾有上界人物下界而来,想要做些什么,可惜最后也不过是败兴而归。自那之后又过了无尽岁月,魔剑所在山峰越发高耸,且此地慢慢变得剑气四溢,凡人再不可在此间生存。 随后无数年间,又有许多次有魔宗借魔剑之势开山立派,修习剑道又或者魔道都是进境极快。可惜此大陆之上毕竟是正道昌盛,这些魔道宗派在辉煌一段时间之后也是免不去终有一日随风消散。未曾有传承千年万年,绝大多数倒终究是霎那辉煌。 不过亏得此剑戾气极重,魔意弥漫,极易令正道修士堕入魔道,甚至走火入魔而亡,在这无尽年月里,虽然是数次易主,却也没有哪个正道大宗将其收走。 正在此间,那云上的正道六位巨擘似乎也已是有了默契,不过是互相点点头示意之后,终于一齐向着山峰之上某一处探测出的阵法节点飞去。也正在此时,在那山峰之上同是响起来两道叹息,亦有两道身影默默迎上,真正的大战终是在这一刻开启了。 ...... 又过了数月之后,再看此山峰之上,早已是一片残破不堪的景象,不仅其间的阵法,阁楼被毁坏一空,更是仿佛挖地三尺的模样,想来此处最后的所有资源,宝物都已被劫掠一空了。再看那山顶,竟真如那负剑闸男子所说,巨大黑剑已然是不见了踪影。 山峰之间横尸遍地,流血漂橹,整个山峰一片赤红的血色,竟似是连一个活口也并未留下的情形。 如此,又过了数月时间,才从中峰之下的某个华美建筑残骸下慢慢散发出微弱的绿光来,随着绿光散去,竟在原地出现了一个丈许大小的光门,从中慢慢走出数十位男女,此时众人无不是一脸痛色,神情狰狞带着麻木。这些人有老有少,皆穿着一身秀有金边的黑色长袍,看起来倒像是这一族中身份较为尊贵之人。 ...... 元皇历348年,中洲大陆中部,曾经雄霸一方的魔道势力,号称剑魔一族的剑氏族灭...... 第一章 魔性 元皇历948年。 易城,一个位处于齐国境内的边塞小城。一位白衫少年正缓缓走进城门,少年长相一般,只是个子高挑,再加上一身白袍,面容白皙,背负有七尺青锋,倒也显出几分潇洒气度出来。 这少年行走如飞,健步不停,虽是城内行人众多,又有许多推车叫卖的小贩来来往往,却也被他一个个轻易避让开来,明显是有一身不弱的好武艺,好身法。 此间正是那七伏天,日当正午,阳光炙热如同炼炉,无风。长街之上,甚是喧嚣,来来往往的贩夫走卒挥汗如雨,人群拥挤处,竟似有淡淡的雾气升腾。 少年明显对这城内四通八达的长街甚是熟悉,脚步未有半分迟疑。而那路边的行人但凡看到其一身着装,便一个个拥挤着让开道来,似是对他这身打扮分外畏惧。 行不多时,便到了一大片雄伟府邸前,正中上书一个大大的剑字。那少年便驻足,微眯起双眼,淡淡的扫视了一番这雄伟连绵的府邸,随后他深吸一口气,身形一转,直直的向着府门右侧走去。稍许,少年身形再停,便已经到了里许外的一小片庄园前。 “季少爷,今日回的有些晚了,可要小的吩咐着备些热水?”见得少年身影,那府门前看守的青衣汉子迎上前来,低着头问了一句。那白袍少年只是“嗯”了一声,也不多做理会,便径直走进府苑。 这剑氏自数百年前仿佛凭空来到这齐国小城并以极快的速度吞并了几个武学世家之后,便一直是这易城之中数一数二的大族,其实力强横,族人皆是善使长剑之辈,加之这数百年发展,不断吞并了诸多中小势力,如今威势已是如日中天。 剑季乃是剑氏一族族中小辈,父母俱已经亡故多年。这庄园便可算是父母留给他的主要遗产,毕竟这世间习武之人,哪有什么一生平安,无伤无险,这类事情,实是常见。 哪怕是这些在寻常人眼中高来高去的武林大侠,说不定哪一天便会遭遇险境,身死命陨,到头来也不过是一抔黄土。 剑季自小在这剑氏成长,其习武天资卓越,武艺自然是不低。 此时回到自己房间,静坐了片刻,门外便响起素雅的声音:“少爷可在,之前您吩咐的热水已经准备妥当了,可要药浴?”此女是剑季的贴身侍女,名唤作乔儿,与这小庄园的管家李老一般,皆是从小就随着剑季的。至于说其他仆从之类,在剑季父母去世之后,这一家子没有了主心骨,陆陆续续的也有人离开,也有些新进。 剑季起身,缓步而行,随手拉开房门,一张宜喜宜嗔的小脸映入眼帘,见到眼前之人,剑季轻笑一声,故意眯着眼睛多看了几眼。 细细看来,此女身形袅袅,身着一身锦织绿绦,一移步间,云袖轻舞。真是个眉似远山,眼若新月。云鬓如雾,香腮如霞。 这少女一袭绿衣,静立在门外,脸颊微红,却是被盯得有些羞,好一个温婉可人的妙人儿! “季哥哥,今日的药浴已是准备妥当了,我去给你准备些吃食,你看如何?”若是一般人家的侍女,自是不可能如此随意,但乔儿乃是剑季母亲从小收养,因此其与剑季自小相随,说是侍女,实则如同兄妹一般无二,二人如此关系,自然无需过于拘谨。 剑季对于这番,倒也没有什么异议。随手取下悬挂于墙壁上的长剑,提在手中。乔儿上前引路,他便慢慢踱着步子,跟在小丫头身后。 二人一路在院中踱步,一路也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自是没有谁开口说话。至于所谓药浴,是练武之人温养身体,蓄养力气的好手段。 中洲大陆,灵气浓郁,越是靠近大陆中部,又或是四海之域,愈多的是各种奇山峻岭,宗门福地,虽说齐国不过是位处于大陆边缘处的一处小国,但此间已经离那茫茫东海不到万里之距。虽然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灵山宝地,但是四野之间,颇多的是奇花异草,凶禽妖兽。 传闻之中,那边域四海乃是妖族的地盘,无边海域之上,有的是无穷妖岛。时而也会有妖魔入境,在一些近海小国之间肆虐,不过如今东海附近已然平静数百年,未曾听说所谓妖族有什么动作,剑季知晓的这些,也不过多半是记载于史书之上。至于说真正妖魔入侵,他也是不怎么信的。 再说那药浴,其实多是采取的各种附有丝丝灵气的奇异花草,取其精华,用之以沐浴。习武之人修习武艺,无论是何种功法,长期演练,必然会不断对身体造成损伤,如此,不以药浴,难成真正高深武艺。 ....... 约莫半刻钟后,剑季浑身赤着上身,背靠在紫檀浴桶内,微眯双目,右手把玩着一件黑漆漆小饰品,一副十分惬意模样。 此物乃是剑季儿时有一次参加族内祭典,无意之中走失,随后在一处十分破落的小院前发现。浑身漆黑发亮,全无半点杂色,兼之坚不可摧之极,若非实在是太小,看起来倒像是半把漆黑断剑,只剩下靠近剑尖的一端,失去了剑柄,自然是看不出原本模样。 对于此物,剑季也曾用尽办法,刀削火烤,无论任何办法都对这小饰品毫无半点影响。 当然,若是这玩意当真是毫无作用,剑季也不可能将之贴身收藏数十年,只在无人之处才敢拿出来观摩一番了。只见他先是略略犹豫了稍许,过了片刻,才想是猛然下定了决心一般,双手用力握紧剑尖一端,慢慢将一身真气输入其中。 “嘶嘶~~!” 随着他这般施为,慢慢的,剑季身躯不由自主的微微抽搐起来,一副痛苦至极的模样,额头之上,亦是大汗淋漓,分不清到底是因为在浴桶中泡澡的原因,还是活生生痛的如此。 随着剑季不断输入真气,其身上抽搐的情况也越来越严重,再过得半个时辰左右,终于是开始连双手都颤抖不已,不时忍不住低声痛呼,近乎连那半截断剑也要握不住了。不过观其眼神,倒也不曾有多少变化,似乎如此变化竟然也早已在他预料之中的样子。 只见他身子缓缓前倾,向着浴桶前方的一方圆木桌靠去。在那木桌上,是些许青灰色准备好的草籽,剑季眼神一凝,便果断之极的将所有草籽尽数吞下。 便在他吞下那草籽过后不久,肉眼可见的,其整个面目都缓缓泛起了薄薄一层青灰色,似乎整张脸孔都已经麻木了一般,随后不久,这诡异的青灰色便开始从头开始逐渐向着其一身蔓延开来。不过这一幕虽然看起来诡异可怕非常,但是观之眼神慢慢平静,似乎那股可怕痛苦也被这霸道药性压制了下来。 ...... “呼,果然是不出我所料,随着我最近功力有所精进,这次的痛苦比起之前又要严重了不少,如此看来,就算有着这‘青麟草籽’相助,也最多只能再坚持个三到四次了,看来,得尽快另外想些其他办法了,可恶。”随着阵阵剧痛慢慢过去,剑季忍不住自言自语起来。 虽然剑季口头抱怨了几句,但是手上却是没有停下分毫,只见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柄细长尖刀,张开口,缓慢而又坚定的划破了舌尖,随后更是动作不断,熟练的把舌尖鲜血滴到漆黑断剑上,看这情形,明显是时常做类似的事情,动作熟练无比。 随着鲜红的舌尖血滴入到剑尖之上,这原本毫不起眼的漆黑小剑竟然缓缓的散发出丝丝氤氲气息来,若是现在有一位仙道高人见到此景,必定是要惊讶无比。 盖因这丝丝缕缕的氤氲气息便是一丝丝精纯到不可想象的纯粹剑意,端的是珍贵到不可想象之物,此等神物,居然被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小子拿在手中,简直是不可想象之事。 不过剑季虽然知道这氤氲气息带着锋锐气息,很可能是于剑有关,但是他这无知凡人自然是不懂得到底有多珍贵了。 随着这漆黑小剑内的氤氲气息慢慢积蓄到了一个极限,便不再增加,剑季眼中露出一抹掩饰不住的强烈喜色,便毫不犹豫的深吸了一口气,囫囵吞枣一般的全都吸入肺中。然而剑季却是不知,就在他将那丝丝缕缕的氤氲气息涓滴不剩吸光的同时,也有一丝丝肉眼不可测的黑色诡异魔气随之进入了他的躯体之内,这股魔气一进入他躯体之内,便仿若是识途老马一般直直向着他脑海而去,最后彻底的融入到剑季脑内识海之中,再也不见了踪影...... 再过得片刻,原本紧闭双眼一动不动的剑季缓缓睁开了双眼,竟隐隐的有丝丝黑光闪过,一抹掩不住的锋锐自然而然的从眼眸中透漏出来。周身气息平稳,竟然豁然一副功力大有进步的模样,“今次的进境倒是十分不错,若是能够一直如此,或许一两年内我便能一跃踏入先天了,如此真是......” 此番他体内真气大有进益,心情自然也是不错,不过,只是过了片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怒不可遏之事,脸上竟然少有的露出十万分的仇恨表情来。 别人都道他早年丧父丧母不过是无妄之灾,毕竟这世间武者,又有哪一个不是在刀尖上舞蹈,而他平日里面也不露分毫神色。但是剑季心中清楚,其童年之时父母双亡,并不是什么真正的意外事件,而是...... 而这,也正是他能够忍受莫大痛苦,每隔数个月都利用那漆黑小剑修行的真正缘故。“毕竟,你们大概是怎么都不可能想得到,在你们眼中的无知幼儿,内里其实是一个来自地球的另外灵魂。毕竟也是我这一世的生身父母,此仇,必不可不报。” 此时的剑季神色幽暗,目光明灭不定,而他所远眺的方向,赫然竟是那----剑氏主宅。 第二章 族考 翌日清晨,天光尚未亮透。一位少年正在院中舞剑,正是剑季,只见他单手持剑,左手横于胸前,脚步急促,身形飘忽,蓦然沉下腰身,手中长剑毫无预料的直刺而出。 一阵刺耳的啸声忽响,直如虎啸顿起,游龙忽吟,骤然暴起一团银芒,散开作点点白光,数秒之后方才散去。 此等景象,正是因为剑势爆发的突然,一连数剑刺出,已然是隐隐超过了人眼所能捕捉的极限,故而有那银芒炸裂,豪光四散之奇景,当真是剑法高超,技艺卓绝。 “季哥哥的剑法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乔儿也曾数次见过那些表少爷们所练剑法,虽然也是不差,但若是和哥哥比起来,真犹如萤火之于皓月了,”却是乔儿坐在小院正东方的台阶上,正一副看得津津有味的模样。 “呵呵,乔儿你也不必如此夸赞我了,我自己的本事,自己自是清楚,虽然在这剑氏年轻一辈中算是有数的高手,但是相比于那些老一辈剑客习练剑艺多年,还是多有不如。” 剑季此时一身大汗,目光却是灼灼,此前他利用那“青麟草籽”吸收了黑色小剑中氤氲气息,今日一早练剑,果然是酣畅淋漓,剑法更显凌厉,真气也是大有进步,如何不心中喜悦。 不过剑季此言并非虚妄,毕竟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他之所以能够有如今剑艺,绝非是因为其真正资质有多么优秀,原因除了自己相对那些同辈们心性更为熟稔,而且也是真心的对这等剑艺神功十分向往,更重要的是自己能有那神秘黑色断剑饰品相助。 虽然此宝物使用起来当真是痛苦深入骨髓,但是剑季原本就对这些神功武艺极端痴爱,如此一来,相对于黑剑能够带给他的好处相比起来,那等极端苦痛在他心中亦是算不了什么了。 “说起来,我去年教给你的那套‘烈舞剑法’,如今已有数月未曾考校过,以你这丫头惫懒性子,此间我不曾监督,不知可曾用心习练?”剑氏一族收集的剑谱极多,其中也分做诸多等阶,类似一些中低阶剑法,也并非完全禁止外传,许多类似院中教习,以及一些慕名投奔剑家的江湖中人,只要立下些功劳,也都有望习得。 烈舞剑法,演练起来恰如其名,犹如持剑肆意舞蹈,身姿灵动绚丽,却又不失矫健,正适合女子习练。不过乔儿平日里练剑便是惫懒非常,算不得用心,之所以愿意习练此剑法,只怕更多倒是因为这套剑法练起来十分养眼的缘故。 “嘿嘿,公子可不要小看了我,乔儿我这数个月练剑努力,如今这剑法可是大有进步,”未曾想乔儿竟一副胸有成竹模样,笑嘻嘻的回道。 剑季本以为听闻自己要考校剑法,这小妮子怕不是得要撒娇耍赖,坚决不从,甚至装病在床都是有可能的,但唯独不曾想到会听到如此‘诡异莫名’的答案,一时间竟楞在当场。 “说起来,再过两日便是今年的族中大考了,若是哥哥能够拿到第一......”见到剑季一副目瞪口呆模样,乔儿显得十分得意,随即接口说道。“不过少爷你这些年的大考大多都是低调的很,明明实力高超,每次却都在排位赛上故意输掉,平白让那些草包大出风采,实在是让人有气,哼!” “嘿,往日里嘛,自然是如你所言,不过,今年的这次大考嘛,倒也未必了,”剑季却是目光显得幽深,如此随口答道。 其实家族这每年一次的大考,都是针对了族中所有直系后辈,并且对于成绩优异者有着颇为丰厚的赏赐下来,所以族中青年大多是下足力气,力求能够脱颖而出的。 以往年间,每次的大考,剑季都是保持着一个中游偏上的成绩。这一来嘛,实在是自身资质悟性太差,实力有限,多半是得不到多少栽培,更别论剑季无父无母,若是能力不够优秀,难免被家族放弃,没有地位。要知道,自古所言,穷文富武,绝非妄言。 第二嘛,自然是因为剑季深知自己父母死亡的真正原因乃是与这剑氏一族高层息息相关,自然内心深处对其,特别是某位对自己‘犹为关心’的长老心怀警惕之故...... 这武者练武,绝非是单单依靠着努力所能成就,资质悟性不说,还需要有高深典籍,师傅指点,更重要的是需要炼体所用的各种珍材,用之内服外浴,洗练肉身,辅助搬运劲力,有了这种种外力辅助,自身又付出努力,经年累月,方才成就内家高手。 剑季原本并无名师指点,自身习武资质不算绝奇,所学的“迸芒剑法”也只不过勉强中上水准,唯一的特点便是剑势凌厉,剑招迅捷。 他也没有什么炼体秘术,更不曾习得什么绝世心法,其能够习武达到如今境界,除了自身默默努力,更多只是靠着那黑色断剑饰品之功。 每次使用那黑色小剑,吸收其中氤氲气息,虽然全身痛苦万分,却能够让剑季对剑术的习练一日千里,整个人都仿若一把绝世利剑,此物功用乃是剑季最大秘密,从未让任何人知晓,也是他敢在大考之中藏拙的最大依仗。 不过嘛,今年大考却是与往日之间不同,概因为今年乃是如今剑氏这一批同龄习武少年的成年礼,其重要性不知要比往日重要多少倍。剑氏子弟一般而言三年算作一批,一同开始习武,年龄至多相隔三岁,今年剑季17岁,算是较为年少的,也就是说其中年长些的,刚好是20岁整。 武者达到这个年岁,基本上已经技艺成熟,可以过了成年礼便算作真正的剑氏族人,而且此番大考也会与众不同,除了原本的比武较技之外,还需要深入山脉之中,独自斩杀一只独属于自己的‘猎物’,能够表现的越优秀越耀眼,越可能在族中担任重职。 而那些资质普通,实力蹩脚的,自然便会从此脱离主家,落为分家,从此地位一落千丈,再也得不到家族中此等大力支持,再也难有大量资源用于修行。 如此下场,剑季自然是不愿意的,况且之前他一直隐藏实力,也有自身实力不足,未能有足够的底气,而此番他再次借用黑色小剑之功,感觉自身实力已经距离那传说中的先天之境不远。 一旦直达先天,便可以位列家族长老之位,虽然他内心之中对于这极有可能是害死自己父母的剑氏成见极深,但也知晓就算他已然是先天高手,也绝不可能以一人之力撼动此等庞然大物的。 ...... 第三章 挑衅 一炷香后,剑氏主宅内一条青漆小道上,剑季正单手提剑,徒步而行,四周来来往往的多是背负长剑之辈,大多是身着一袭青白色衣袍,袖口上或绣有黑色剑纹。 不时或可见到数位身着赤红色劲装,使各色兵器,或是手脚异于常人,习练了拳脚之术,这些多半是族内邀请,又或是自己主动加入剑氏一族的客卿之流。但无论是作何种打扮,俱是行色匆匆,更有些脚下使力,或是如龙行虎步,或如疾燕归巢,健步如飞,却是已经暗暗使上了轻功身法。 族比之事非同寻常,剑季此行却正为去武阁报名参加此次大考,盖因这剑氏一族人数众多,年轻一辈的习武青年亦是极多,而每三年能够成功从中脱颖而出之人,大约也便是十中选一,因此虽然每次成年礼时大多数人都愿意努力争上一争,却也不免总有两三成对此不抱希望,早已做好了准备放弃武道,选择外放经商,或是管理些外务。 剑季脚步不停,虽然看似闲庭信步,但行进之间却是极快,过不多时便可遥遥见到不远处一所极高大的漆花塔楼,大门正中处龙飞凤舞的一个大字,正是一个“武”字。 此塔楼可称得上是剑氏一族中最为珍贵,亦是最为重视的建筑之一,其中收藏着有一族众多武学秘籍绝技,无论何人但凡想要修行挑选新功法,都要到此处学习,其中更有诸多练功秘境,据说若能在其中修行更是对练武大有助益,不过此等秘境每次开启都是消耗不菲,自然是轮不到剑季了。 剑季轻身几步,来到塔楼门前,站直身躯,一眼细细扫过,便发现在这大门前正横躺着一位灰发老者,虽然这位“李客卿”看起来一副老弱不堪的模样,但是剑季深知这类客卿长老实力,心中自然不敢对其小看丝毫的。再者这位李客卿正是这次大考报名主持之人,亦是剑季此行要寻找之人,未免此事有何波折,他自然更要对其表现的恭敬一些才好。 剑季心中略微思量一番,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一瞬之间罢了。他先是微微靠前数步,依照着族中晚辈之礼行了一礼,轻轻唤了一声李老,待到那位躺卧的客卿大人缓缓睁开一只左眼打量了他一番,这才上前细细说了自己此行目的。 “哦,若是老夫记得不错,你是叫做剑季吧?依你往日表现,要参加此次大比,为自己搏一个前程也是意料之中了。不过,此次比试参与者众多,其中比试刀剑无眼,你可是想清楚了?”这位李老缓缓从桌下拿出一本厚厚的记录本,却未曾直接给剑季报名,反倒是如此反问了一番。 “不敢教前辈为小子忧心,前辈为族中看守这武阁,着实是劳心劳力,晚辈今早前来路上,曾不经意间拾到此物,大概是哪位来往的师兄无意间遗失,若有可能,还望前辈代小子归还。”剑季微微一笑,未曾直接回答李老之问,反倒从怀中摸出一小包细银递了过去。 “至于,有关此次比试,小子不才,心中还是略有几分把握,剑季在此,便多谢李老关心之言了,还请前辈替小子报名此次大比才好,若是能夺得前列,必定不忘前辈今日提携之语。” 这位李客卿随即眼角一跳,随口便答道,“哦?竟有此事,既然你有此义举,本人自然须得帮你留意一番了。“ 这位李老随手将细银收入怀中,再看剑季已然是顺眼了不少,待他右手在怀中仔细称量了一番分量,更是喜出望外,“哈哈!不错,很不错。依老夫眼光,此次大比,侄儿你必然是可以名列前茅啊,有关报名大比之事,老夫这就替你记录在案,哈哈!“ 有关于今日报名之事,若能够如此顺利进行,对剑季而言自然是颇为喜悦。至于说之前递给李老的“遗物“,自然是剑季事先准备,不过如今他已经准备要在此次大比考核之中一鸣惊人,获得族中更多资源支持,自然不会在这件事上太过吝啬了。 “且慢,我说这是哪位,原来是剑季堂弟,怎么,堂弟以你武艺,若要参加此次大比,恐怕是有些不妥吧?”不过,就在李老准备为剑季报名之时,却从武阁之中传来一位青年声音。 “哼“,李老听到有人打断自己,而且还是一位族中后辈,心中薄怒,待他回头看去,却是一愣,却也未曾再说些什么了。 “哦,原来是剑涯大哥,不知大哥何出此言,”剑季见到这人,心知不妙,此次报名只怕须得多出些许波折了。此人名叫剑涯,乃是剑季的大伯之子,比剑季大了两岁,自剑季父母去世之后,名义上便是剑季的大伯剑霄代为抚养,而他这位大伯,更是剑氏一族有数的大高手,先天已然圆满,身任族中大长老之职。 “堂弟你也无需多礼,不过你毕竟名义上是我的堂弟,而你的武艺,我还是多少清楚一些的,最多不过是中等上下,若是参与这次大比输得太惨,岂不也是将我们这一支的脸面也丢个精光?所以依我看,堂弟你还是再多习练几年武艺,再谈大比之事才好,”剑涯却是丝毫也不客气,随口便要绝了剑季此次大比的希望。 “另外,刚才似乎堂弟你路过之时拾到了为兄遗失路上的钱袋,你如此为大哥分忧解难,大哥我又怎么能够不领情呢?李老您说呢?”剑涯不等剑季回话,毕竟在他眼中,但凡是自己所言,这小子必然是不敢有所违背,随即又接着对李老“询问”一番。 “这...”,此时这位李客卿心中亦是恼怒不已,不仅恼怒剑涯此人对自己毫无尊重,连带着对给自己带来麻烦的剑季也是再也看不过眼,不过虽然他已然是先天高手,身手实力远远高过剑涯,但是对方毕竟是大长老之子,而自己不过是一名外姓长老,若是能不得罪,自然还是不要得罪来的最好了。 李毅,也就是那位李客卿心中思量一番,便做出了决定,“哈哈,老夫也是没想到竟有如此巧合之事,既然这钱袋乃是涯公子遗失,如今自然是要物归原主了。“ 如此说着,他便随手将剑季赠予的钱袋转交给了剑涯,其实这些许银两对他来说,倒也并不算何等贵重之物,倒也说不上是多么心疼,只是剑涯这样一个区区小辈,仗着自己身份接连落了他的脸面,自然令其尤其不快。 剑季眼见此情景,心中顿感不妥,若是按照现在这个情形来看,自己今天报名大比之事,恐怕是极难了,不过他也是喜怒不形于色,虽然心中怒气升腾,面上却也不露分毫。 “既然此物乃是堂兄遗失,那如今物归原主自然是最好,不过,方才堂兄所说,要我不参加此次大比,恐怕却是不能从命了,”以这次族考对剑季之重要性,他却是必定不能够放弃的,如此一来,恐怕这件事今天不动动手是难以善了。不过虽说自己平日里一直都是隐藏实力,但是剑涯此人虽然人品不如何,但是其习武天资着实是不一般,又有其父给予的诸多特殊照顾,实力一向隐隐是青年一代中的第一人,即使是剑季前几日剑法武艺都有大进,但其实他心中仍然是没有丝毫把握。 “哦,看来你是自认为自身武艺高超,打定主意必定参加此次比试咯?”剑涯脸色阴沉下来,心中已是极为不快,这个平日里在自己身前唯唯诺诺的小子,今日为了参加大比竟敢顶撞自己,简直是不知死活。 剑季深吸一口气,紧了紧手中利剑,直视对方,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开口道,“小弟心意已决,恕难从命。” 此言一出,即使是剑涯亦是一惊,心中微微思虑,随即冷笑两声,“既然你如此自信,我这个做堂兄的本不该阻你前程,只是嘛,平日父亲常教诲要对兄弟多多照顾,若是实力不足参加大比未免危险,这样,就让为兄考校你一番,若能走过一炷香,我必定亲自为你报名,你看如何?” 剑涯所练剑法乃是上品的“分光掠影剑”,威力本就不俗,兼之其修为亦是后天圆满,内气强横,距离先天只有一步之遥,心中无比骄傲,自认为年青一代第一人,当然他也有骄傲的本钱。 剑季内心思量一番,知道自己如今慢慢显露锋芒,就算这一次不惹上此人,就算他想要尽量低调行事,也总有一天会有麻烦自动找上门来,正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也”,此次大比分外重要,自己绝对不能让步。 “既然堂兄有此意,季虽武艺低微,也只好讨教一二了,还请移步演武场。” “什么,你真敢?哈哈,既然如此,一会若是做兄长的一时不慎,伤了你,也只怪你咎由自取了,哼。”剑涯怒极反笑,脸色难看无比。 “如此,也请兄长待会多多小心,若是伤的严重了,不能参加大比,那就不好了,”剑季面无表情,他虽然平日看起来没有什么脾气,但如今已经撕破面皮,他也懒得再装出一副尊敬兄长的模样,说完便径直朝西边演武场行去。 第四章 那~就来吧! 剑氏演武场,原本数十个正在练习剑艺的少年少女们已然是炸开了锅,好几把长剑散落在一旁,根本没有人在意。 “快说快说,剑谢,消息可是属实了?”一位跟着起哄的少年看到来人,急忙问道,事实上这也是现在这里大部分人关心的。 “等等,你不要拉我,先让我喘口气再说,”那名叫剑谢的少年定定神,施施然开口到,“消息却是不错的,就在演武场最西边的斗战台,剑涯对阵剑季,若是现在去正好赶得上好戏。” 一群人随即四散而去。 ... 而此时的演武场西侧,斗战台旁,已经围上了好几圈人,剑季和剑涯两人分别立于斗战台两侧,剑涯正淡定的跟身旁之人说说笑笑,一副指点江山,挥斥方遒模样,剑季则是干脆坐下闭目养神,静静等待。 “怎么可能?那个剑季不可能是剑涯大人的对手吧?”嘈杂的人群中,一个声音质疑道。 “开玩笑嘛?我等后天武者,武艺可划分为一二三等,我记得剑季只不过是二等中,而剑涯身为这一批中的种子选手,早就已经突破到一等上,就只差突破先天了而已”,另一个声音说到。 “就这样子居然也敢提出挑战,简直就是不知死活,弱者就要有弱者的觉悟,这个剑季,还真是可悲啊...” 一个高大少年分开人群,走向前台来,此人名叫做剑曲,其父也是一名长老,而且还是大长老剑霄手下派系,而他本人和剑涯的关系也十分不寻常,因此一来就对剑季十分不客气。 “真是搞笑,这是剑季和剑涯之间的挑战,没想到主人家不动声色,养的一群狗居然先跳了出来。笑死我了,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哥哥你说对不对,简直可笑。” “找死!”剑曲简直怒极,竟然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说这种话,实在是不可饶恕。他侧目看去,发现对方竟然是两个穿着红衣的双胞胎时,微微一惊,这两个家伙可不好招惹,顿时又把口中的话吞了进去,只是暗暗咬牙。 “原来是你们,刘谋,刘泽两兄弟。”剑涯也是皱起眉头,这两兄弟一般模样,或者说都是一样的凶恶面相,一身红衣且不负长剑,说明不是剑氏子弟,却习练拳脚功夫,是客卿子侄,武艺也很是不低,都是一等好手。最重要的是,这两个家伙乃是出了名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而且还是一根筋的性格,很不好对付。 “其实刚才大家的言论,也并没有什么不妥,事实上,包括剑曲在内,虽然言辞激烈了些,但也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剑涯摆摆手,表情又恢复到从容,淡定,“我那愚蠢的弟弟,完全不过是自不量力,竟敢挑战我,这真是愚蠢至极,岂不知道我不让他参加这次族比,其实是担心他实力低微,完全是自取其辱,还可能会受伤,丢了自己的面子,更丢了我这个堂兄的面子,我父亲的面子。” 剑涯只是随口几句,便把自己摆在了剑季兄长,长辈的位置,在他看来,自己教训对方,那都是应该的,而现在剑季居然胆敢顶撞,那简直就是罪大恶极,是在找死。 “剑涯大哥说的对,这小子不识好人心,简直就是不知好歹,目无兄长,狂的没边了,没有什么实力还敢在这里装,是该要好好教训一番,好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尊敬兄长。” 剑曲看到剑涯脸色,连忙接口说教,大力吹捧,“这小子目无兄长也就罢了,但是他是什么身份,也配挑战剑涯大哥,就他的水平,连我都打不过,何况剑涯大哥,不用剑涯大哥出手,就让我替您好好的教训这小子一顿,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哦?莫非大名鼎鼎的君子剑,剑涯公子,居然还要耍这种车轮战的小手段吗?”悦耳的声音远远传来。 剑季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去,竟是乔乔,随着一位红衣少女前来,名叫做公孙舞的,说话的便是那红衣少女,乃是乔乔练剑时认识。此女虽然也是用剑,但并非剑氏出身,使得是一手家传剑法,似乎实力也是不低。 看此模样,似乎此次挑战知道的人已然极多了,连乔乔也已知晓,不过剑季已经决定一鸣惊人,好好来一次‘打脸逆袭’,见此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听之任之。 “车轮战?需要如此?只是若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挑战剑涯老大,那他岂不是每天都不用修炼,就等着被人挑战好了。对付你,有我剑曲足矣,剑季你若是有胆,只管上台来。”剑曲对自己极有信心,他虽然也不过是二等,却是二等上,距离一等水准也相差不多,而且功法也要更胜一筹,轻轻一跃,便上了斗战台。 “说完了?那~就来吧!”剑季只是轻笑两声,听到剑曲要替代剑涯上场,他也懒得多说什么。既然要自取其辱,那他又怎能不令其满意而归? “哼,不知道等会,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剑曲冷笑,施展轻功一剑刺来。 场外,“乔乔妹妹,你看这比试,那剑曲实力更胜一筹,难道你就不担心吗?”公孙舞问道。 “啊?说什么?有什么可担心的?哥哥是必胜的,加油!加油!无敌!无敌!”乔乔毫不担心,反而觉得十分激动,刺激,在她眼里分不清什么高手低手,反正只知道哥哥很厉害。 “...”公孙舞无奈。 “呲呲~~” 剑季抽剑,一剑格开对方长剑,行云流水一般,左脚滑动,右腿却犹如磐石,身形变幻间,反身一剑攻其必救。 “好快!” “怎么可能!太快了!我居然都看不清,这剑季怎么可能这么厉害!” 围观众人一片哗然,没有人想到剑季隐藏实力。 剑曲更是惊的头皮发麻,全力鼓荡体内真气,勉强使剑挡住杀招,右手虎口发麻,“糟糕,上当了。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厉害,速度这么快,我根本来不及反应!看来只能来阴的,奋力一搏!” 剑曲心中惊怒,知道自己功力远远不敌,趁着长剑格挡之间,真气暗运左手,只见他左手刹那间蒙上一层灰色,悄悄一掌直击剑季丹田,“阴砂毒掌”。 这阴砂毒掌十分阴毒,专门断人经脉,却是剑曲眼见不敌,心中愤恨,想要偷袭制敌。 “嗯?好胆,居然想要偷袭我,那就别怪我辣手无情了!”剑季见到掌风袭来,暗带灰光,知道是阴毒武功,心中警惕。 只见他急而不乱,空出的左手手背格住对方手掌,继而也是挺拳直击对手下丹田。 “啊...” 一声惨叫,剑曲被击中丹田,虽然剑季留手未曾废掉对方功力,却也已经是受了重伤,飞出场外,嘴角溢血躺在地上如同一条死狗。 并非他有妇人之仁,对方出手狠毒却还留手一线,实则是剑季不想给人留下把柄,毕竟现在正是大比之时,若是废除同门武功,算是大罪,恐怕会引出某些不妙之事。 “大胆,简直大胆,只是同门较技,下手如此之重。看来,确是该好好的教育你一番了。”剑涯见到剑曲落败,心中怒极,更恨其没用,丢了自己的面子。 “哦?乃是这位剑曲兄长先下手为强,小弟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剑季面色不变,随口说道,“可不知现在是堂兄你亲自下场呢?还是再派来一个‘高手’与我切磋一番?” “说真的,我真的,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有这样子的勇气,来面对我。我愚蠢的弟弟啊,你可真是大胆。” 剑涯气愤不已,这小子只不过是胜了一个剑曲,就敢如此嚣张,简直是目中无人。 “剑聂,你去,好好的替我教训一下这个‘弟弟’,不用手下留情。若是你能胜过剑聂,我就是亲自出马又如何,不过现在以你的实力还没有这个资格”。剑涯冷笑,眼中怨毒的神色已是掩盖不住了。 “哦?看来剑涯你是已经忘了之前‘一炷香之约’了,不过没关系,等我一个个打的你们不能翻身,再让你亲自去为我报名族考,剑涯以你的名声,总该不会反悔吧?”剑季知道此事已经无法善了,也不再客气。 剑聂是剑涯手下之中实力最强的一位,已经是一等下的武艺,不要小看他比剑涯低了二小段,事实上武功每个大段之间差距最大,一等已经是高手行列,每一个都不可小视。 “不过是打败剑曲而已,就以为自己算得上什么高手了不成?简直可笑,看来你是不知道一等武艺高手的厉害。就让我告诉你,咸鱼永远只是咸鱼!”剑聂并没有因为剑曲的失败而将剑季看在眼里,毕竟只是几招,并不能看出多少东西来。 “呵呵,咸鱼?既然你那么自信,那~就来吧!” 第五章 翻身的咸鱼! 斗战台上,剑季与剑聂两人提剑对立,均是神色凝重,虽然剑聂口头上对剑季是不屑一顾,信心十足,但以他的性格,但凡对阵必定也是极为谨慎。 “这个叫做剑聂的,武艺比剑曲高出不知多少,修炼的乃是上品功法中的‘地虬烈盾剑’,比我的‘迸芒剑法’更高出一级,最擅长的乃是防御反击的套路,不过我的剑法长于速度,攻势凌厉,此次须得以己之长攻敌之短”。 “轰!” 剑季心中思量,动作却是不停,刹那间脚下使力,身形如同利箭般射出,身上衣袍鼓荡,真气激荡间一剑直取剑聂。 “呲呲!” 剑聂剑身翻转,真气灌注间,透出丝丝黄芒,一剑剑风声四起,仿佛一颗奶黄色巨蛋,防守的滴水不进,无论剑季从什么角度出剑,都被光幕轻易荡开。 “哦,没想到剑聂这段时间也是大有进步啊,这片盾光细密无比,真气厚重,已经算是得了‘地虬烈盾剑’的真传,而且‘地虬烈盾剑’乃是出名的真气悠长,稳中取胜,看来这场比试已成定局!”剑涯哈哈大笑,毫不顾忌,对剑聂能有如此剑法也是夸耀不已。 现在场上两人不断交手,剑季不断四处走位出剑斩击,而剑聂却只是站在原地,防守的轻松无比,不时还反手还击,每一次都让剑季费一番手脚,真气消耗远甚于对方,没办法,这就是功法差距带来的压力,若非剑季的‘迸芒剑法’善于速度,恐怕现在更是岌岌可危。 “喂,你的哥哥大人好像不太行了啊,乔乔,他还有什么高深武技吗?快使出来啊!”公孙舞站在台下,和刘谋,刘泽兄弟都是着急不已,他们都是客卿子弟出身,自然对剑涯这种自持地位,拉帮结伙,横行霸道之人毫无好感。 “啊?!是吗?可是我看到那个叫剑聂的明明被打的不能翻身啊?动都动弹不得!没关系啦!反正剑季哥哥肯定是必胜无疑啊,快,你们也帮我一起加油啊!~哥哥加油!加油!无敌!无敌!”乔乔却是毫无自觉,反倒看的眼花缭乱,兴奋不已。 公孙舞:“...” 刘谋,刘泽两兄弟:“...” “怎么,难道你就只有这点水准了吗?既然都破不开我的剑幕,我劝你还是早点乖乖认输的好,记住了小爷对你说的,咸鱼,注定就只能是咸鱼而已”剑聂冷笑不止,知道对方剑法攻击力距离攻破自己防守还差一截,无情嘲讽。 “哦?看来你就对自己的剑法这么自信?”剑季听到对方嚣张语气,心下一沉,退后几步,面无表情道。 “怎么?知道无能为力,所以决定陪小爷玩猫抓耗子的游戏了?不攻击了?”剑聂出言嘲讽,心中却有些不安,他这剑法防御有余,真气也悠长,但是就是速度是自己的弱项,若是剑季一意逃跑,一时半会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慢慢耗尽对方真气。 “剑季,你不是一直很嚣张的,还想要挑战我来着?怎么,现在不敢正面对敌?”剑涯也看出此时场上情形,更是出言激将,哈哈大笑。 “剑季小兄弟,你千万不要沉不住气,不能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啊,冷静消耗,再寻隙反击才对,”两兄弟中的兄长刘泽,相对弟弟理智不少,现在也是出言劝阻。 “刘泽兄弟说得对,现在最好就是沉稳以对,稳扎稳打,不过多消耗真气,寻找对方失误,才有可能反击致胜!”公孙舞眼光卓越,周围众人也纷纷评论不休。 “啊?剑季哥哥你咋不上了,打死他啊,快打死他,加油!加油!必胜!必胜!”乔乔不明所以。 “...”众人无语x2。 “哦?看来你真以为自己是稳操胜券了?很快,我就会让你笑不出声来了,真是可笑,”剑季摇摇头,丝毫不以为意,一个跳梁小丑罢了,没有什么好生气的。 “呵呵,嘴上功夫再厉害,也没有什么用,还是用实力说话吧,”剑聂心中一紧,暗运真气,嘴上却是毫不吃亏。 砰!砰! 剑季眼中显出凝重,丝丝银白色真气将其右手包裹环绕,一脚跨出,不断传出声声闷响,这乃是因为轻功身法等级不足,真气又过于凝聚的缘故,身形暴射而出,形如猛虎扑食。 叮! 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传来,剑聂奋力抵挡,身形不住地后撤,反手一剑削向前方,却感觉似乎空荡荡的毫不受力。 “在后面!”剑涯似乎看出什么,心中大骇,急忙出言提醒。 唰唰声响,本该十拿九稳的一剑居然落了空,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只感觉后腰侧方一丝丝尖锐的真气和空气摩擦声传出,“糟糕了!怎么会,居然变得比之前更快了,威力也更强!不好!” 剑季一剑急出,毫不留情,但是这剑聂身为一等好手,也有几分压箱底的本事,立即身体斜侧,宝剑反手挥舞,形成大片深色剑幕,此时,他已经是用尽全力,尽力扭转局面。 呲呲! 阵阵刺耳剑啸不止,正当剑聂自以为松了口气,已经挡住这一招之时... 吱吱!一团银芒骤然暴起,虎嘶啸,龙吟急!点点白光刺入眼帘! “银芒乍起!!”剑季眼中奇光闪过,低声喘息! ... 银光散去,剑聂失神落魄,耳边环绕的是刚才剑季对他轻笑吐出的一句话,“咸鱼!注定只是咸鱼,就算翻身也没用,这一点,我也很赞同!” 剑季反身,收剑入鞘,信步走下斗战台,而台上的剑聂,其脸部赤红一片,颈上一丝淡淡的血痕,倒持长剑无地自容,此情此景,不管看没看懂刚才那一瞬间,众人都明白胜负已分了。 静!全场此时落针可闻,只有剑聂无力走下斗战台的脚步声,“是我输了,剑涯大哥,都怪我技不如人,如今无话可说。” 剑涯侧眼看去,正对上剑季双眼,他静了静神,面色阴沉的要滴出水来,开口吩咐道,“没想到,真是没想到。我那原本愚蠢的弟弟,居然隐藏的如此之深,去个人取一炷香来吧!我要亲自让你明白,什么才叫做真正残忍的现实!” “哈哈!愚蠢的弟弟?你这话让我感觉有种奇妙的时空错乱感,十分可笑!” 剑季走下台后,伸手摸摸乔乔的脑袋,对剑涯的挑衅视若无睹。 “刚才那条咸鱼说什么来着,咸鱼注定就是咸鱼,人太自信了可不太好啊!啧啧!”剑季随即继续说道,“其实我也只是想要报个名参加族比罢了!不过既然你执意要站在所谓‘哥哥’的立场上指手画脚,那我也只好奉陪到底!” “就让我看看,到底谁才是愚蠢的那一个?” ... 第六章 愚蠢的哥哥! 演武场西侧,围观看戏之人络绎不绝,甚至在远处阁楼附近,几个身穿各色衣袍的长老,客卿之流也驻足评点,不时失笑出声。 “那个剑涯,便是大长老之子,听闻天资卓越,实力也着实不错。”一位长老指指点点,显然对剑涯十分满意。 “的确如此,不过那叫做剑季的,从前甚少听闻,只知道实力平平,如今看来,也是我剑氏一族的麒麟子啊!能胜过剑聂,而且使出‘银芒乍现’,说明已经把‘迸芒剑法’练到了顶点,也算得上是一等上的武艺,可以好好培养一番。” 一旁的另一个红衣客卿明显更看好剑季,剑氏之中虽然有传统的长老派系与客卿派系之分,但却并不阻扰青年一辈争端,各凭本事。这也是此时两人已经争锋相对,他们却浑不在意,反倒驻足观看的原因。 毕竟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江湖儿女,习武之辈哪有互相之前不起争端之事,只要是不害人性命,断人手脚,废除武功,其他伤势都不过小事。 ... 斗战台前,众人目光汇聚在剑季和剑涯身上,一个是年轻一代当之无愧的“大师兄”,实力无人能比,肆意纵横。另一个则是一鸣惊人,一路打脸的最强“黑马”,而且这两位的关系还是堂兄弟,当然这兄弟两人的关系也实在是差的可以。 如今两人正面相对,一争高下,众人也都是议论纷纷。 “如今真正的好戏终于上场了,强强碰撞,也不知道到底谁能够更胜一筹?”说这话的,正是之前通知众人比试消息,恨不得推波助澜的剑谢。 “开什么玩笑,虽然我承认那剑季的确厉害,但是想要胜过剑涯,我还是不看好,就是不知道他能够逼出剑涯多少实力?”另一个声音显然是剑涯的支持者,其实这里大多数人也都如此认为。 “那也未必,毕竟之前剑涯过于托大,答应了‘一炷香之约’,这样看来,我反倒认为以剑季的实力是大有机会啊!”也有少数人看好剑季,认为剑涯太过托大,如今剑季实力如此之高,恐怕要自食苦果。 就在此时,“来了,终于来了。”众人一阵喧哗,一位微胖少年疾步赶来,看他微汗模样,怕是已经运起了轻功,手中所持,正是一炷香。 两强之争,终于要拉开序幕。 ... “我愚蠢的弟弟,你是不是以为,有那一炷香之约,自己便大有机会了?其实,我倒是奉劝你现在就跪下认输,否则,等会我必不会手下留情!”剑涯神色已经微微有些狰狞,听到周围众人居然有支持剑季的声音,一向是唯我独尊的剑涯又怎么能够忍受? 在他看来,自己今天连续两次丢了面子,已经是奇耻大辱,这个平日里毫无存在感的剑季,简直就是不可饶恕! “哦?其实,就算你现在不阻拦我报名族考,我也要向你请教一番了。还没打过,就不要着急口出狂言!”剑季毫不动容,只是伸出手来,拔出了背后长剑,表明自己的决心。 剑涯听罢,脸色难看至极,再不多言,命人点燃熏香,手持利剑,走上斗战台。 “若是我没记错,剑涯所修习的剑法,名叫做''枭日通炎剑’,这是族内一等剑法中最顶级的之一,即使是修习到先天境界,也是威力无比,尤善于正面破敌,十分厉害。”刘谋一边观看,一边为众人解说。 各类剑法也分等级,像“迸芒剑法”只是二等剑法,绝招只有‘银芒乍现’,‘急光流火’这两招,到了先天之后就无法继续修行,必须改换剑法。 “哼!不自量力!”剑涯眼中怒火闪过,真气奔涌而出,丝丝火红色真气犹如熊熊燃烧的火炎,不断燎动,脚步变换间,整个人斜射,好似崩腾的烈马,却又诡异的不发出任何声音,更显出其轻功高明。 “烈日当空!” 轰! 包裹着火红色真气的长剑,压迫着空气发出火炎炙烤般的“吱吱”声,迅速靠近剑季胸膛。 剑季微微蓄力,冷静无比,右手负于胸口前方,一瞬间侧身,冲刺疾斩,白光迅捷,“急光流火!” 吱! 尖锐的利刃摩擦声,一触即分,剑季反手后退数十步,炙热的真气划过脸颊,丝丝鲜血溢出,剑涯也退后两步,面色难看。 “哼!你敢和我硬碰硬?!我的真气,功法都胜过你,吃亏的只可能是你!” 剑涯冷笑一声,虽然自己也不好受,但明显是大占上风,脚掌跺地,真气灌注双腿,速度更快数分。 “火线延绵!”剑涯得势不饶人,趁着刚才对拼优势,再出绝技,火红色长剑横扫而过。 “叮叮叮!” “银芒乍现!”一团白光刺入火线,分化出丝丝白点,每一处都是一次急速刺剑,远远看去,就好像一道白色旋风包裹着一团赤红色火球,不断发出金铁相交声,两人都是全力出手,速度太快以至于身形模糊,看不清明。 斗战台外,原本围观的众多少年不时传出阵阵惊呼,两人交手速度太快,现在能看清情况的已经不多。 “现在看情况似乎是剑季占优,速度更快,一时压制住了剑涯的攻势!这样子以长击短,以巧破力,抵挡住剑涯的‘枭日通炎剑’!”公孙舞开口说道。 “不对!虽然现在情形看似和你说的一样,但是你不要忘记了,剑季的真气修为本就不如剑涯,现在更是饮鸩止渴,一旦真气续不上,被剑涯找到机会聚力一剑,恐怕难以挡住!”刘谋在这众人之中武艺最高,眼光也是最准,眼色十分阴沉,而事实也就如他所言。 “什么?!喂,你这个大个子,你在瞎说什么啊,你到底是哪一边的,居然说哥哥的坏话,你根本就不懂武功吧!不然怎么会不知道剑季哥哥根本不可能输的道理!”乔乔怒了,气愤不已。 “...” “不懂武功的是你吧?!”众人心中无奈,却不敢反驳。 众人看出剑季劣势之后,个个脸色阴沉,而那剑曲以及剑涯身后众多跟班则兴奋不已,大声助威,然而事实,果真如此? “我愚蠢的弟弟啊,能把区区‘迸芒剑法’练到这个地步,不得不说,你令我也感到十分惊讶,不过,咸鱼就是咸鱼,记得你说的,翻身的咸鱼,也依然只是一条咸鱼罢了,高等武学的绝技,一招比一招强大,让你看看我‘枭日通炎剑’第三招!”剑涯身处火焰真气之中,一声怒喝。 “赤地千里!” 一阵红光透射而出,火焰真气四处宣泄,霸道无比,炙热无边。 此时,远方数位长老客卿急得跳脚,“糟糕,没想到剑涯连‘枭日通炎剑’先天以下能修炼的最后一招也学会了,这招威力过大,而且是无差别攻击,剑季要危险了,周围众人也有危险!快!快阻挡余波!” 血红焰光四射而出,剑季首当其冲,忍不住口中喷出鲜血,岌岌可危。 “啊!与我作对?!”剑涯眼中凶光四射,眼见剑季就在眼前无力反抗,奋力一剑刺向剑季丹田,竟然要趁机刺破丹田,废除其真气修为! 剑季身受伤势不轻,眼见剑涯恶毒用心,惊怒不已。眼看炙热长剑就在眼前,剑季刹那间逆行真气,胸口黑色小断剑散发幽光,全身剧痛不止的同时,脑海中大片诡异漆黑魔气喷涌而出,瞬间就替代了体内真气作用,起身长剑由上而下刺击,速度之快,更胜奔雷! “陨剑式!” “什么?!你怎么可能还有余力?!”剑涯惊怒不已,他怎么也想不通,刚才还犹如待宰羔羊的剑季,为何一瞬间便成了出闸的恶龙!待他抬眼看去,此时剑季神色癫狂,眼中黑光弥漫,简直是状若恶鬼! 吱吱~~~ 两剑相交,剑涯如遭雷击,一口鲜血还未吐出,便被一只修长手掌捏住了喉颈。 “你,要杀我吗?!”剑涯神色难看,眼前这人,那毫无生气的眼眸,冷的可怕,死亡的阴影盘旋在心中,可怕,太可怕了,简直不像是正常人! “剑季,住手!不要自误啊!杀死同宗乃是重罪,要冷静啊!”直到这时,周围的数个先天族老方才赶到,一个个面色大变,生怕剑季出手杀人,毕竟他现在模样实在是太过可怕,脸色过于狰狞。 场面一度十分寂静,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剑季身上,连乔乔也从未见过剑季如此冷漠模样。 “你以为我会杀你?”剑季冷笑两声,终于开口。 “你,你不会,之前是我的错,还请堂弟你冷静啊!”剑涯咽了口唾沫,定了定神,开口道。 “看着我的眼睛,”剑季用那漆黑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对方,“你很害怕?!对吧?放心!你没有杀的价值。愚蠢的哥哥啊,你没有杀的价值。想要击败我的话,就仇恨我,憎恨我吧!然后丑陋的活下去,不断的逃避,不断的逃避!苟且偷生。然后,当你拥有了和我一样力量的时候,就再来到我的面前吧!” “你,你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剑涯又咽了口唾沫,没办法,看现在的样子,他甚至以为剑季是不是疯了。 “哈!其实,没什么意思,只是感觉说起来很爽而已,愚蠢的哥哥!现在,你知道谁才是咸鱼了吗?”剑季缓缓松开手,平静的把长剑插回剑鞘,此时,他眼中的漆黑早已经消失无踪,向着周围的众位族老点头示意之后,便自顾自的离开了。 “还有,记得你说过的吧!要亲自去帮我报名,那就再会了!”剑季内心十分不平静,用力捏了捏有些发麻的手掌,他感到心中没来由的烦躁,是十分烦躁,都是力量,都是自己没有足够的力量,这种情况下,如果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那么自己也会死的吧,周围的众多族老,可个个都是心狠手掌之辈啊! 力量的种子,魔性的种子,发芽了... 第七章 怒涛覆海剑 数天之后,剑氏武阁。 剑季又一次来到此处,微微眺望正前方塔楼,依然是如此瑰丽,大气磅礴。不过他此行却不是为了半月后族考报名之事了,事实上,报名之事剑涯的确已经帮他解决了。 说起来,之前演武场比试,那等奇耻大辱,对面居然能够忍下,的确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看来要么是之前一战,着实吓住了剑涯,要不就是对方心有忌惮,准备在族考之中,再报那一箭之仇。 不过,依剑季的想法,无论其是否是真的打算放弃报复,他都不可能将自身安危系于对手一念之间,族考之中若是有机会的话,剑季也绝不吝啬于送对方一程,以绝后患! ... 武阁看守,依然是那位李老,远远见到剑季这“煞星”前来,其脸色也是连续变幻数次,“不知剑季你今日前来,又是所为何事,毕竟你报名此次族考之事已经解决才是?” 剑季知道这位的作风,恐怕已经对自己不甚待见,因此上前两步,依上次一般递过去一袋碎银子,看到对方脸色好看些许,这才开口回道,“此次前来,非为族考,而是想要进武阁改选功法,毕竟您老也知道,小子修习的‘迸芒剑法’最多也只能止步于先天,若不改换功法,恐怕再难更进一步了。” “如此说来,我倒是忘记了,不过族中本有规定,但凡达到一等武艺,便可自行进武阁挑选一本一等功法,以及一柄二品宝剑,宝剑倒是好说,只是若要挑选功法,须得先测试一番,是否的确真气修习到一等才行,”李老受了好处,倒也并不为难。 “自然是按照规矩来的,还请麻烦您?”剑季开口,态度极佳。 “既然如此,跟老夫来吧,”李老古怪的看了剑季一眼,若是仅仅只看剑季现在恭敬,温和模样,怕是怎么也想不到这小子就是数天前演武场事件的主角,毕竟,现在族内传播的都是这小子何等凶残,形如厉鬼一般。 ... 武阁内堂,李毅手托一个通体纯净的水晶球,“这,便是测试水晶了,不仅仅能够测试你真气质量,是否直达一等,更重要的是,能够测试真气属性,才好针对选择功法,毕竟不论任何剑法,或是其他法决,但凡达到一品,都会有五行属性之分。” 之前演武场之战,无论剑聂土属的“地虬烈盾剑”,又或者是剑涯火属的“枭日通炎剑”,都是如此,只是练剑之人掌握程度不同罢了。 剑季默默点头,接过水晶,逐步输入真气进入其中,心中亦是有些紧张,毕竟也并非所有人都能触发属性,若是真气直达一等依然显示不出属性,那便要与先天无缘了。 随剑季真气持续性输出,水晶之中慢慢显露出红蓝两色出来,剑季心头一喜,知道有戏。 “恩,不错,水火双属性,这二者似乎差距不大,可以任意选择其中之一作为主修功法属性。”李老点点头,“选修功法直接上二楼,自然有人告诉你怎么做,去吧。” 剑季闻言谢过对方,穿过一楼众多书架,径直上楼而去。 “选择功法,不可抄录,不可损毁书籍,水火两系,正在最东两排书架,只可选择一本,选好之后,来此登记。”不等剑季反应,一位靠坐在轮椅之上的白发老者便出言指点。 剑季不敢怠慢,行了一礼,便自行走到最东两排书架,从左到右依次查看起来。 一本本羊皮鞣制的秘籍,依次摆放在书架上,剑季一眼看去,每一本秘籍下方都有着功法名称,以及简介。 《赤炎锻心剑》,修炼此剑法需要以火属性灵物锻体,生成心炎体质,然后再反之利用心火煅烧真气,不断重复此过程,逐渐将原本无属性的真气炼化成为心炎真气。反复九次,每经历一次,则修为提升一重,直至先天圆满。修习之后,真气酷烈无比,身躯力大无穷,实力超群。(残缺) “咦,这本剑决似乎十分不错,不过这个残缺是什么意思?” 剑季心头疑惑,继续向后翻阅,先查看所有剑决。 《劫火三重剑》(残缺),《赤明大日剑》(残缺),《枭日通炎剑》(完整),《急火三阳剑》(残缺)。 “...”,剑季无语,原来火系剑决中能够修习的就只有这一部《枭日通炎剑》,其他的大都是残缺不足的,不过仔细思量,如此情况也是正常,恐怕那些残缺剑决,多半都是杀人劫货得来的部分,如此看来,若其真想要修习火系剑决,也只能和剑涯一般修习这一本了。 《枭日通炎剑》,修炼此剑法需要烈日炎炎之时最佳,需要辅以火系灵物“赤枭果”,修炼之时利用烈日与灵果火力不断提纯真气,使自身真气汹涌如同赤枭之火,修炼过程痛苦无比,需要忍受赤炎焚心之苦。每提升一段,都需要更高级别的灵物“赤枭果”之助。一共九层,每一层提升先天一重修为,共有绝技十二式,分别为先天前,“烈日当空”,“火线延绵”,“赤地千里”,先天后招式,“赤枭焚魂”,“日当正午”,... 说实话,这部《枭日通炎剑》剑季是心动不已,反复观看爱不释手,可惜修习需要大量的灵物“赤枭果”,这种灵物每一颗都价值不菲,太过难寻,以剑季如今情况来看,实在是难以负担,他只好放下这本,再观看水系法决。 跳过残缺不可修习的剑法,就只剩下两本,《冰灵一气剑》,《怒涛覆海剑》,前者需要纯阴之体,只能放弃。 《怒涛覆海剑》,修炼此剑法需要各种水属性灵物皆可,雨天或者水中修炼效果更佳,修炼此剑法,需要同时修习另外一门炼体法决《蛟龙劫》,力量不足无法强行修习,修炼炼体法决的同时,服用水属性灵物,不断将体内真气转换为“重水真气”。一共九层,每一层提升先天一重修为,同时使得自身真气凝重无比,自身身躯可抵挡金铁,神力惊人,同样有绝技十二式,其中先天前,“剑映千江”,“浪逐千军”,“蛟牙破水”,先天后招式,“蹈海翻江”,“疾风骤雨”... 这本《怒涛覆海剑》,修习所需灵物倒是放宽了许多,威力也是强大无比,但是修炼起来却要麻烦了许多,毕竟需要同时修习配套炼体法决《蛟龙劫》,剑季心中不断思量,在水火两部功法间仔细衡量,最终还是决定选择《怒涛覆海剑》,主要前者所需的大量赤枭果对其实在是过于麻烦。 心中定下,剑季拿过剑决,走到那白发老者处,递上秘籍。 “哦?选了这本?倒是你的运气,记住,若是能得到蛇类妖兽内丹辅助,修习《蛟龙劫》必定事半功倍,去吧!”那老者只是随意看了几眼,便不再多说,继续闭目休憩。 “多谢前辈提携,小子告退了,”剑季心中一松,记下内丹之事,径直下到一楼,此时李老已经准备好了那二品宝剑,递与剑季。 剑季收好长剑,将秘籍贴身放置在胸前,便径直出门而去。 第八章 修行难 剑季所在府苑,一位赤膊青年正在练功,正是剑季本人,乔乔一个人坐在后院台阶上,脸色红彤彤的,不时悄悄偷看一番,又马上回过头装作若无其事模样。 只见他将长剑立于身前不远处,赤手空拳不断摆出一个个奇特姿势,来回往复,共九个姿势,不断扭动身躯,背上脊椎犹如蛟龙舞动,浑身真气涌动,大汗淋漓。 “呼!虽然早知这炼体法决修炼不易,但是如今修炼起来如此艰难,还是大大出乎意料之外啊,”待过得稍许,剑季停下演练,拿过乔乔手中递过的毛巾,擦干脊背上大量汗珠。 自从前几日从武阁拿到这套《怒涛覆海剑》之后,剑季这几天一直在尝试修习,试图将原本体内‘迸芒真气’逐渐转化为更加强大的‘重水真气’,可惜天不遂人愿,仅仅是炼体一关上,就将剑季死死卡住,修习起来收效甚微。 剑季虽然以前从未修炼过其他炼体秘术,但是由于不断通过黑色小断剑中魔气锻体,体质之强也是远胜常人,本以为修炼《蛟龙劫》会事半功倍,却不曾想到还是如此艰难。 按照这般进度,若是没有外物辅助,想要练成第一重,将真气完全转化以准备进军先天,没有年许时间恐怕是痴心妄想,这就是比起剑涯剑聂等人直接修习一等剑决,剑季只能先修习《迸芒剑法》,再转修法决的劣势所在。 思及此处,剑季不由得皱起眉头,依他原本计划,是准备在这半月之间,便将原本的“迸芒真气”转为更加强大的“重水真气”,“看来,不能继续闭门苦修,需要出门寻找水属性灵物以及蛇类内丹,而且原本用来压制魔性的‘青麟草籽’也不足了,还需寻找其他替代之物才行。” ... 易宝斋,名气虽然俗套,但却是易城最大的灵物交易市场。 而此时,在易宝斋二楼,一位灰袍微胖老者正苦笑连连,“剑季少爷,您也是我们易宝斋的老主顾了,并非我虚言诓骗,之前的‘青麟草籽’已然是最后一批,暂时恐怕是无法续货,有关蛇类妖兽内丹,本店乃是做灵草,宝物交易,一时之间也是无法,不过您若是愿意等待数月,倒也可以吩咐下去临时收购稍许。” 那微胖老者嘴角赔笑,悄悄观察了下剑季脸色,发现实在是看不出什么,顿了顿,斟酌道,“至于最后那‘孕脉草’嘛,此物也是我们无意之中收购而来,乃是一个上山采药的药童误打误撞采集,实乃意外之喜,您若是真想要,本人愿做主售价三粒灵石,或是等价三千两白银,这独一无二的孕脉草就属于您了,要知道,这等稀罕物事,若是错过,便不知何时再有啊!” “刘掌柜啊,你这‘孕脉草’年份不过数十年,这就不说了,可你看此灵草根部已然略微受损,分明是采摘之时过于粗心,其中药效恐怕已有受损,这整整三粒灵石,是否太过昂贵,若是诚心交易,在下愿出手灵石两粒,外带五百两白银,你看如何?”剑季手持一株淡紫色药草,心中微喜,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反倒露出一副愁眉苦脸,囊中羞涩模样。 “这...”刘掌柜思量片刻,脸色尤其阴晴不定,“此等价格,实在是令老夫有些为难啊!” 剑季眼见对方并未一口回绝,眼眸微眯,知道有戏,随即开口补刀,“我知此等灵物,实在是尤为珍贵,为表在下诚意,这样吧,我愿再为贵阁出手一次,炼制一炉‘养气丹’,作为补偿,您看如何?” 那刘掌柜听闻此言,随即开怀大笑,原本微微皱起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哈哈,剑季小友果真是够意思,既然如此,这株‘孕脉草’就是您的了,至于之前询问之事,据在下所知,城东数十里外便有一座小山村,名叫‘大陈村’,最近其中多有神秘失踪村民,传闻有人见到有巨蛇行凶,依在下看,此事多半不假了。不过此蛇品级不明,因此也没有哪位侠士敢于多管闲事,只是剑季少爷若是想去,必然要事前打探一番,多做准备,万分小心才是...” 剑季点点头,两人又细细商议一番,付了灵石银两,将那灵草放入准备好的玉盒中收起,两方尽皆欢喜,之后剑季又留下品了杯茶,定下去过那大陈村回来之后便帮助炼丹一事,道过谢后,便独自离开易宝斋,回转府苑歇息不提... 这孕脉草乃是一品灵草中极其善于温养经脉,辅助炼体的珍品,眼前这株虽然采摘之时略有瑕疵,但是多半影响不大,若是能够得手,对剑季《蛟龙劫》第一重的修炼大有益处,但是接近三粒灵石,也的确是一个极高价格。 武者习练武艺,若是直达先天,便会逐渐将体内真气转换为更为强大的灵气,例如“重水真气”,修炼突破先天之后便会逐渐演变为“重水灵气”,从此便不再是修行“内炼”,从体内凝聚真气,而是从天地灵气之中实行“外炼”,吸收天地灵气为己用,实力与后天武者不可同日而语。 而灵石,便是天地灵气自主凝结入矿石,经年累月之下,逐渐便会形成灵气矿脉,从中发掘而来,实乃天地造化之神奇,常人不可想象,若是先天武者用之修习,事半功倍,剑聂,剑涯等人实力薄弱之时便足以修行一等剑决,多半便是灵石之助了。 更有传闻,据说其实灵石乃是修仙之人练气所用,其实武者进入先天,便已经算得上是跨入了修行门槛,只不过是“走岔了路”,因此进步弥坚,若有天大机缘,便可拜入仙门,从此鲤鱼跃龙门,修真成道,不亦乐哉。 当然,这些不过是些许谣传,那些所谓的修仙之人,并无人确实证实,剑季向来只将其当作是无稽之谈,直到未来的某一天,等到剑季真正拜入仙门之后,他才明白,天地之宏伟不可以人力度之,有些神秘之事从前的自己未能接触,那不过是因为层次不足,自然便不得见那种种玄妙。 修心度厄求道,漫漫仙路寻真。 ... 第九章 韩立 二愣子睁大着双眼,直直望着远方道路上一线逐尘而来的骏马,吃惊的长大了小嘴,露出因为缺少盐粒清洗而显得有些橘黄的牙齿来。 二愣子姓韩名立,虽然这里叫做大陈村,除了自己一家以外的村民们大都姓陈,但二愣子知道自己就该姓韩,就该叫做韩立,这似乎是一种...一种冥冥中的天意。 韩立外表长的很不起眼,皮肤黑黑的,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小孩模样。但是他的内心深处,却比同龄人早熟了许多,它从小就向往着外面的繁华世界,梦想着有一天,他能走出这个巴掌大的小村子,去看看那传说中的外面世界。 韩立望着那全身漆黑的马儿,看着它奔行时扬起的沙尘,心里微微有些羡慕,韩立之所以能认出这东西叫做马,是因为自从这段时间村子里出现了村民不时失踪的事儿后,不时就有着些骑着骏马的“能人”来到村子。 想到这里,他又记起来平时时常陪着自己进山捡干柴的“二狗蛋”,心里不住的打了个寒颤,他怕极了! 韩立知道,恐怕自己是再也见不到二狗蛋了,因为就在上次进山的路途中,韩立亲眼看到了那个恐怖的大家伙,太可怕了,那黑漆漆的模样,叼走了二狗蛋的大嘴,他谁也没敢告诉。 “如果,如果我也能有一匹马儿,那可多好啊,”韩立观察到逐渐逼近的马儿,他看到马背上坐着一位穿着了不得漂亮白色衣袍的青年,心里忍不住的遐想,丝丝口水沿着嘴角留下,沉浸在幻想中的韩立毫无所觉。 定了定神,韩立知道是该回家的时辰了,自从村子里莫名失踪的人儿越来越多之后,他便再也不用进山去了,不过,现在是该吃午饭的时间了,韩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开始期待起今天中午的饭菜来,他知道,如果自己回去的晚了,恐怕今天中午就只能饿着肚子了。 ... 剑季看了看眼前这个黑不溜秋的小家伙,眼里闪过有趣的神情。 他记得,这个小家伙就是之前自己骑马路过村落时,那个站在路边呆呆傻傻的毛头小子,当时这小子站在路边眼神呆滞,口水都流出来了亦不自知,也不知道是在幻想些什么玩意。 “本以为是个智障儿童的...没想到居然不是,”剑季脸色有些古怪,自从刚才这小子进屋之后听到自己询问怪蛇出没以及附近村民失踪之事后,就一直表现的极不正常。 相对于其父母家人表现的惊慌失措,语无伦次,一个个但凡提到此事便吓得说不出话来,这个小家伙就显得沉稳的多了,虽然也有些害怕,但是却还能够勉强保持镇定。 其实这村里山民,大多胆小,大部分类似其父母一般模样,反倒是这个小子,显得沉着冷静,看似心智成熟的多。 然后剑季无意中发现这孩子每当听到怪蛇一词就忍不住微微颤抖,却又忍不住频频回头看向系在门外的马匹,眼神之中不时显露出欢喜的神色,剑季心中思虑片刻,已经有所猜测。 其实剑季在此之前已经四处打听寻找过一番,但是这小村落周遭四处皆是清一色的蒙蒙大山,这几天功夫都是无功而返,反倒遇见了数波同样是来此寻找怪蛇妖兽的江湖中人。 看来,或许自己应该好好的和这个小屁孩谈一谈。 ... “那个,剑季哥哥啊,外面的世界,就是你说的那个叫做易城的大大大村子,真的有那么好吗?真的有那么高的城墙?那么多穿着你这样子华丽衣服的体面人,还有那么多有趣好玩的东西?”韩立直勾勾的望着眼前这个就算只是一看就很了不得的大哥哥,心里忍不住遐想着,乐开了花。 “记住,那是易城,一个了不得的大城市,不叫村子了,比你能想像到的最好的一切还要更好,更漂亮!那里有无数好玩的,有说书人讲无数奇闻异事,有专门唱戏的班子演绎无数传说,你若是还待在村子里,你能听得到,你能看得到,你能玩这无数有趣的玩具吗?”剑季伸出右手擦了擦汗,他发现这个叫做韩立的小东西远比自己想象的难以忽悠。 “可是,可是那村子里面也有很多好玩的,山上也有好多有趣的地儿,还有好多好多陪我一起长大的小伙伴,而且那怪蛇那么可怕...”韩立不说话了,只是直勾勾的望着剑季。 “咳咳,”剑季想了想,侧眼看了看身后茅草和烂泥糊成的黑屋顶,一块块已经老旧不堪的黑色土制墙砖,继续开口忽悠,“如果你跟着我去了易城,你就能住上大大的豪华大宅子,那红色朱漆大门,青砖砌成的大院,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到时候你就是我的小弟了,可以住在我家府苑里面,只要帮忙做些体面活计,每个月还能拿到一两银子的月钱,当然,前提是你得带我找到那个怪蛇的蛇窟。怎么样,是不是很心动?” “可是,可是我家里的屋子也很好啊,虽然城里的大宅子听起来的确是很棒,可是那怪蛇那么可怕...”韩立不说话了,只是直勾勾的望着剑季。 “这个嘛,”剑季再次侧眼看了看身后,当他发现韩立家里午饭吃的那些黑漆漆野菜后,顿时又有了主意,“如果你去了城里,就可以吃到好些好吃的。比如说,平日里我们常吃的,最最普通的青葱小面,那一根根的面条,劲道十足,连带上一碗清汤,一哧溜吸进嘴里,那叫一个痛快,最绝的是原本清淡的面汤,给上几颗青葱,再加上自己动手,随意添加的腌萝卜小菜,夹带着面摊旁边张大妈卖的肉包子,个个都是馅大皮薄,那个味道,我保管你一辈子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又比如说,城里走街叫卖的冰糖葫芦,只要两文钱,那哧红的糖皮,可叫一个甜美,轻轻一咬,山楂果肉酸爽中夹杂着糖皮的甜味,轻轻咽一口唾沫,那个味道,你自己想象一番吧!嘿嘿,怎么样?”剑季感觉自己太有才华了,能把原本普普通通的小吃说的如此诱人,还不把这小子忽悠的团团转,并非他不想说什么更好吃的,实在是自己对吃的研究太过于肤浅,只好拿出冰糖葫芦这种儿童大杀器来勾引这小子。 这种时候要是乔乔在的话,那还不轻而易举就把这小子的馋虫驯的服服帖帖,可惜自己实在是水平有限啊。 “腌萝卜小菜随便加?真的可以随便加吗?就算我吃多少也可以?那肯定会很贵的吧?”韩立感觉自己有点晕了,伸出小手摸摸自己的肚子,真有这么好的面点吗? “额,这个,当然是随便加,但是少年你关注的重点好像有点不对啊...”为什么我说了那么多,你居然只关注到能够随便加的腌萝卜小菜啊!! 韩立感觉到自己已经有些动摇了,但是一想到那怪蛇的残忍,又想到二狗蛋的悲惨遭遇,还是心中发慌,“可是,可是就算城里有随便加的腌萝卜小菜,可是我麻麻也会做这个,那个大蛇那么可怕,岂不是有可能再也吃不到我最爱吃的腌萝卜小菜了...” “...” 剑季表示从没想过一个山里小屁孩能够把他逼到这种地步,看来这孩子以后必定要不同凡响啊,看来只能出绝招了。 “咳咳,这个,韩立啊,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啊?”剑季压低了声音悄悄问道。 “啊...那个,其实我喜欢村东比我小一岁的翠花,大名陈虎头,她长得可壮实了,我妈说了想她那么壮实的女人以后肯定好生养,她的小名也好听,比我们这些二狗蛋,狗剩子,二愣子什么的好多了,听说她家还有一个二叔是识字人,所以才能取出这么好的小名呢!”韩立一说起这个,脸色通红,连声音也不自觉的低了几分,在他看来,自己这样的平凡孩子是配不上虎头那么好的姑娘的。 “...”场面一度极其尴尬。 “咳咳,韩立啊,剑季哥哥跟你说,如果你帮我找到那个蛇窟,哥哥不仅带你去大城市,还给你找一个漂亮的女朋友,你看怎么样。我可告诉你了,那城里的漂亮姑娘可不比你那个虎头,一个个皮肤白的跟雪似得,那红红的脸蛋打上些脂粉,一双可爱的大眼睛扑闪扑闪滴,我滴个天捏,保准你想都想不到。”剑季说完这段话,自己的脸都红了。(其实作者的脸都红了) “真的吗?”韩立听着剑季描绘的,真有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嘛?还有脂粉又是什么东西,他感觉自己已经要上天了,不过出于谨慎,他还是反问了一句,“那你说的那些女生,她们壮实吗?好生养吗?” “...,放心,到时候肯定给你找一个壮实的,连那匹你最喜欢的马也送给你,那你现在愿意带我去那蛇怪的蛇窟了吗?别怪,到时候你就先躲起来,我一定会保护你的,”剑季感觉有戏。 此时韩立那幼小的内心十万分的挣扎,但是很快,对于生的渴望战胜了他的一切,“可是,虽然你说的很好,可是那还是太危险了,一旦生命没有了,就算有再多再好的东西都没用。” 不等剑季回答,韩立顿了顿,又十分郑重的问道,“剑季哥哥,你可以去杀那山里的蛇妖,那你是仙人吗?我听说,一个人如果成了仙,就可以长生,如果你教我怎么长生,那我什么都愿意做。” “韩立,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神仙,那些都是封建迷信,如果你愿意习武,我倒是可以教你。”剑季没有想到韩立想要的居然是这个,但是作为一个地球穿越众,他根本不信有什么所谓的仙人,大概不过是一些强大的武者,高来高去,在一般人眼里或许这就是修仙吧? “可是,既然有蛇妖,那为什么就不能有仙呢?我不明白。” 韩立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小孩,但是经历了之前进山之时小伙伴被怪蛇叼走之后,在他内心深处,有一种渴望深深扎下了根,那就是长生,畏惧死亡,在他眼里,既然有蛇妖,自然也可能会有那些传说故事里的仙人。 “我愿意带你去找那蛇窟,如果剑季哥哥你教我本事,因为我知道,如果这世上真有仙人,一个山里人是永远不会有机会见到的。”韩立下定了决心,自从上次亲眼见到二狗蛋被蛇怪叼走之后,他就明白了一点,没有本事的人是不能够主宰自己命运的。 剑季深深的看了这个还流着鼻涕的小屁孩一眼,他突然觉得,或许这世上的确是有修仙之人的,或许在对方眼里,自己也不过是一个流着鼻涕的无知孩童。 人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伟大东西,最好的办法就是心怀敬畏,并努力追求。 “或许有一天,你会变成一个绝世人物,或许有一天,你真能修仙,但是更有可能的是你会死,在达到你目标之前就死在路上。既然你同意了,明天我们就出发。” 第十章 蛇窟 剑季一行人走在山间,周围一片死气沉沉,除了无数参天古树投下摇曳的阴影,几乎看不到动物活动的痕迹。 剑季知道,这是因为距离蛇窟越来越近的缘故,蛇怪成精可怖无比,周围很难有什么大型动物敢于驻留,就算是有,也多半会进了巨蛇的肚子。 刘泽吞了吞口水,感觉到这片山地显得压抑无比,他看看队伍最前方那个小小的身影,站在最前方领路的韩立镇定无比,虽然身无武艺,但是常年上山的他在这林间穿行,犹如一只机敏的灵猴。 这一行四人之中,刘谋,刘泽两兄弟是今早才加入的,两兄弟与剑季也算是旧识,他们是剑氏客卿后人,所享用的资源比起族中子弟少上许多,显然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猎杀妖兽赚取修炼资源之事。 原本两人是跟随了另外一个临时组成的猎杀小队进山猎蛇,但在今早无意间偶遇剑季,并从剑季那里了解到有关巨蛇行踪,两人便毫不犹豫的脱离原本的临时小队,加入到剑季一边。 几人商议一番,若是斩杀妖蛇成功,剑季此行只需要怪蛇内丹用以辅助炼体,其他麟甲,毒牙之类都是价值不菲,尽数归于刘家兄弟。 “上次我进山拣干柴的地方就在这里了,当时那个浑身漆黑的大怪物突然窜出来,一口就咬住了二狗蛋,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韩立站在一小片枯草地上站着,说道当日情形,依然有些胆寒。 剑季三人仔细看去,这片枯草地附近的确有不少枯死树木,得益于最近这段时间未曾降雨,隐隐约约还能见着丝丝血迹,自林地中间开始,断断续续向西边的一大片灌木丛而去。 剑季微微叹息,二狗蛋,这个可怜的孩子恐怕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便被突然出现的巨蛇一口叼走,以巨蛇瞬间的咬合力来看,恐怕他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已经命丧蛇吻。 到了这里,恐怕已经离那巨蛇的巢穴不远,也用不上韩立继续带路,剑季原本想要让他自己回村子,但是这小子认为这里已经是巨蛇出没之地,宁愿跟着三人一起也不愿意一个人原路返回。 几人商议一番,由其中实力最高的剑季打头,韩立处在队伍中间,拨开灌木丛继续前行。 一路上众人俱都安静无比,只有林中不时传来的凄厉风声,伴随着地上不时随风摇曳不已的斑驳树影,显得阴森无比。 众人随着隐隐约约的血迹继续追踪,不时停下来观察方向,约莫在向西走出数十分钟后,他们已经走出了原本那片密林,眼前是一面高耸的悬壁。 悬壁上铺满了无数相互倾轧的树藤,剑季几人仔细寻找,在用剑削掉大片树藤之后,居然在一处树藤掩护下发现了一个洞穴入口,洞口高且狭窄,两侧的洞壁被蛇身摩擦的极为光滑。 “韩立,接下来恐怕我们就要面对那怪东西了,你带上一些硫磺,到后方小山丘后,将硫磺涂抹在身上,小心藏好,不要乱跑。”剑季知道这里就是目的地了,对韩立轻声吩咐。 剑季心中微沉,就这入口来看,这怪蛇的体型恐怕着实不小,他心中既喜又惊,喜的是这么大一条怪蛇,恐怕多半已经凝结妖丹,惊的是这怪蛇恐怕实力颇强,很有可能已经成为一阶妖兽,也就是类似于先天之境。 定了定神,剑季略微检查了背上二品宝剑,将两包特制硫磺拿在手中,第一个走进洞穴,刘家兄弟也紧随其后。 随着深入,洞口逐渐变得宽敞起来,空气极为潮湿,如果剑季所料不错,这里应该是一个天然溶洞,那大蛇妖兽就住在溶洞深处。 深入溶洞之后,没有原本想象中溶洞的美丽玄奇,只有阴暗,诡异,以及钟乳滴落在岩石上所发出的声音,在远处隐约可以听到流水声,剑季估摸着应该是有一条地下河流经此处。 这溶洞似乎不算太深,再前行数十米后,就在那地下河岸边,众人有了发现。 “咦,这是各种生物的断骨,莫非是这大蛇留下?”刘泽小心拿起数根兽骨,仔细观察。 “怎么可能,那大蛇吃东西都是一口吞下,哪里来的骨头留下?”剑季心中略有不安,待他看到眼前这片幽暗地下河后,立即惊醒,“不好,恐怕这河里有什么怪东西,快远离河岸!” 噗! 水花四溅,一条庞大黑影瞬间从那幽暗河水中跃出,张开大嘴一口咬向刘泽。 “什么鬼!”刘家兄弟实力非凡,也都是一品高手,弟弟眼见一张巨嘴咬来,并不慌乱,只见他一瞬间力举双手,两只手掌隐隐变大几分,显露出金属光泽,竟然用双手顶住了那巨兽双嘴,令其无法合拢。 两兄弟配合默契无比,哥哥刘谋立刻出手,一拳打向那水怪头颅,拳风呼啸,这等炼体武者一拳之威,恐怕能够直接一拳击碎一颗青石磨盘,打在那巨兽脑门,却发一阵金属交吟之声。 “嗷!”那水怪吃痛,忍不住发出悲吟,知道眼前这几个奇怪生物不好欺负,松开大嘴转身便向那河水跃去,却是想要逃跑。 “剑映千江!”一片淡蓝色水幕真气浮现,剑季宝剑直削水怪,那水怪本已经逃入河底,却被那蓝色真气裹住,一时之间挣脱不出。 呲! 水怪断尾吃痛,却不敢回头,只是奋力一跃,跳进河水,再也不敢冒头,只有鲜红的河水慢慢向着远处蔓延,那是水怪逃远,鲜血染红河水。 “这玩意,是鳄鱼吗?似乎不太像。”刘泽丝毫不显得惊慌,揉了揉双手。 刚才那水中怪物浑身骨刺,长得类似鳄鱼,但是头部浑圆一片,看起来怪异无比,不过这世间各种奇异妖兽种类繁多,不认识也属正常。 “我看这洞穴也就到此为止,并没有发现第二层入口,只剩下前方一段我们未曾探索,若是所料不差,那大蛇肯定是在前方最深处了,”剑季紧了紧手中宝剑,笑了笑继续说道,“当然,前提是那玩意没有出门访友的话!” 继续向前走去,周围环境显得更加幽暗,几人打起精神,随时提防着蛇怪偷袭。 “腥味越来越重了,巨蛇巢穴就在眼前,两位还请暂时屏住呼吸,以防这空气带有毒性,”剑季提醒一声,许多蛇类妖兽都带有剧毒,而武者实力越高,内呼吸越加强大,一时半会屏住呼吸影响并不大。 唰! 一道暗黑色蛇影从剑季右侧袭来,冰冷的蛇目泛着幽光。 这大蛇妖兽果然潜伏在此,它狡诈无比,看到剑季手中宝剑,下意识的认为威胁最大,于是第一个偷袭的便是剑季。 剑季眼皮狂跳,眼前的大蛇头颅足有半米粗细,行走之间毫无声响,速度却是快到极点,随着这怪蛇张开大嘴,一股可怕无比的腥臭味传来,不用想也知道必定含有剧毒,危险无比! 第十一章 屠蛇 随着那大蛇一张大嘴袭来,剑季顿时感觉到一股剧烈的腥臭味,他知道这种剧毒绝对不可大意视之,顾不上提剑抵挡,随即斜侧数步,避开怪蛇大嘴。 啪! 刘家兄弟几乎是同一时间,沉腰出拳,趁着那大蛇袭击剑季未果,举拳击打其脑后七寸之处,出拳迅猛果断,骨节绷直,凭空一声惊雷。 咚! 那蛇怪体型虽大,动作却是灵巧无比,蛇躯晃动,刷的一声,它横移数十米,躲避开两人合击之势,一条粗壮的蛇尾横扫向剑季胸前,剑季虽然眼见巨尾袭来,却一时之间躲避不开,匆忙间双手护住心口,尽全力催动重水真气包裹双臂。 啵!仿佛石子投入湖水般声音,重水真气只抵挡了刹那便被击穿。 剑季感觉双手手臂剧痛不止,手中的长剑直接被击飞,这股力量太过霸道无边,他整个人斜飞出去,撞到身后的岩壁上,又摔落到地面。 “不好!这家伙怎么老是盯着我!” 不等他起身站好,剑季一刹那间感觉到左侧脸颊一阵刺痛,一种极度的危机感涌上他的心头,他知道这是武者常年习练武艺,到了高深境界后对于危险的本能反应。 剑季毫不犹豫,连地上宝剑也来不及拾取,他没有向着四周躲避,反而运起真气,猛然提气跃起,整个人犹如一只大鸟一般,贴着岩壁奔向洞穴顶部。 “快躲开,那怪物在你左侧!”直到此时,刘家两兄弟的焦急喊声方才入耳,可见方才剑季反应及时,若是没有真气护体的情况下被那蛇尾击中胸口,恐怕当即就要丧生蛇尾之下。 轰的一声,岩壁整片碎裂,无数碎石犹如高速射出的子弹一般,无差别攒射,剑季身在高空,当即运起真气护住周身,不远处正准备应援的两兄弟也不得不止住身形。 “倒霉!这怪蛇太厉害了,一般的后天妖兽绝对没有这么强大,它至少要比普通的后天一等武者强大数倍!”剑季一声嘶吼,手掌猛击洞穴顶部,又落下地面,在这等危险境地下,决不能身处空中,无处借力,否则一旦又遭到怪蛇袭击,绝难躲避。 同时他暗运真气,一股引力从手掌中传出,跌落在一旁的宝剑又落入其手中,直到宝剑入手,他才感觉到一丝丝心安。 至此为止,这大蛇的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了剑季等人预料,不过修行之路就是如此,就例如剑季习练《蛟龙劫》,若是没有蛇类内丹辅助,那修习进度实在是不忍直视,而很多时候又难以通过交易获取到自己所需之物,这种时候就只能自己外出探险寻找,而且就算要购买灵物,一般能够辅助修习的灵物也是价值昂贵,武者们不得不付出生命危险赚取更多资源。 修行之路,就是逆水行舟,逆天而行,逆天争命,越是等阶高昂的灵物,要想获得也就越加困难,那些不敢于冒险,而只想着磨苦工一味苦修之人,多半便终生难以突破到高阶,而猎杀妖兽也绝不像小说中写的那样轻而易举,很多时候武者判断失误,反被妖兽所杀之事比比皆是。 三人汇合一处之后,互相照应,合斗大蛇,现在那大蛇显露身形之后,再难偷袭,一时之间刘家兄弟抵挡巨蛇袭击,而剑季则利用锋利宝剑还击,倒也勉强斗得个半斤八两。 “可恶!莫非这大蛇已经是先天妖兽不成,不然怎么会如此厉害?”刘泽怒吼,心中惊怒不已,刚才他一拳击中巨蛇身躯,感觉就好像是在锤打一块钢锭,虽然全力之下击碎一块鳞片,但是这一击之下,即使是他炼体多年的右手都隐隐疼痛不已。 要知道,这巨蛇庞大无比,足有数十米长,一块鳞片对其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重要伤势,影响不大,而此时三人不断与巨蛇对抗,虽然未曾被那最为恐怖剧毒的蛇吻袭击到,但是那巨蛇力量无匹,三人硬挡之下不免受伤。 “绝非先天妖兽,若真是传说中的先天妖兽,我等早就被其各个击破,要知道一旦跃入先天,则实力有天翻地覆之变化,更会有恐怖妖气护体!”刘谋冷静分析,认出这大蛇并非先天,依然还是后天妖兽,“不过这畜生实力着实可怕,远超一般后天,恐怕距离真正化为一阶妖兽也不远了。” 刚刚说罢,那巨蛇又从一处阴影之中猛然射出,一双碧绿色的蛇眸露出残忍的目光,张开大嘴不断喷射出紫色剧毒烟雾,同时巨尾横扫三人躲避方向,凌厉狂风随之呼啸。 “浪逐千军!”一剑劈出,淡蓝色重水真气形成巨浪,破开恐怖毒烟。 三人眼见蛇尾扫来,并不硬挡,各自撤开,躲避那蛇怪巨力。 “这洞穴环境太过阴暗,对我们实在是不利,继续缠斗下去绝非明智之举,毕竟这怪物主要依靠一身蛮力,气力悠长,而我等真气消耗迅速,恐怕拖不过它!”剑季眉头皱起,一边利用灵石回复真气,一边不断使出剑招对抗大蛇。 灵石之中蕴含的是先天武者修炼使用的灵气,质量极高,十分珍贵,而现在却被剑季拿来回复真气损耗,他心中肉疼不已,却又不敢吝啬。 “这怪蛇麟甲坚硬无比,就算我等想要速战速决,可一时半会也难以重创它,不知道剑季兄可有办法对付它,我两必定竭力相助!”刘谋深知此时情况危急,虽然现在看起来似乎还能抵挡住大蛇,可若是无法真正给予其重创,到后面真气消耗过头恐怕就只能拖延等死了。 剑季心头凝重,知道已经到了生死相搏之时,随即开口,“我有一招奇遇所得剑法,唤作陨剑式,上次演武场上你们应该也已经见过了,这招威力巨大,若是能够成功击中巨蛇头颅要害,多半可以一击制敌。” 刘谋,刘泽两兄弟心头思虑,想到上次剑季这一招可怖威力,知道这次要想活命,反败为胜,恐怕也只能兵行险着。 “既然如此,还请剑季兄看准时机发难,我等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必定会全力辅助,防止那巨蛇躲避反扑!” 就在此时,那巨蛇又一次张开大嘴一口咬来,无情的蛇目之中蕴有怒火,之前它一直被剑季剑招所伤,因此对剑季最是仇恨。 “剑映千江!”剑季知道必须创造机会,因此全力出手,威力大的惊人! 蓝色水浪真气层层叠叠,尽力裹住大蛇身躯,使得那大蛇一时之间竟然难以摆脱。 “就是现在,两位还不出手,更待何时?”剑季一声狂吼,提醒两人,随即自身咬牙,全力逆转真气,刹那间真气逆流,横冲经脉,使得他全身剧痛不止,恐怕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不过他知道机不可失,决不能有丝毫犹豫,脑海中魔气立即灌注全身,阴冷无比。 “陨剑式!”剑季忍住剧痛,尽全力搬运那些不太听使唤的魔气,横空一剑刺向大蛇头颅,没有丝毫迟疑。 巨蛇眼见长剑刺来,剑身上黑气弥漫,蛇类妖兽的本能让它感受到绝大的危机,发出一声惊慌的蛇嘶,便想要转身逃走,而就在此时。 “力士推山!”刘家兄弟两人早有准备,握拳斜身,全力运转真气朝着蛇怪侧面撞去。 轰! 就算是两位实力高强的炼体武者,也难以正面抗衡那大蛇巨大身躯的全力一撞,当即便被扫飞出去,不过那大蛇经此阻拦,也已经难以避开剑季刺来的宝剑。 这怪物知道危险难以避开,反倒是激发了它的凶性,不管不顾的朝着剑季咬去。 “呼,还好!”剑季心中稍稍安定些许,其实他最担心的不是这大蛇反扑,而是刘家兄弟在危急时刻逃跑,留下他和这条大蛇拼命,要知道现在若想击败这大蛇,也只能全力使出这“陨剑式”,才能够殊死一搏,否则待到三人真气消耗的差不多了,恐怕再难有回天之力。 其实他心中也不是没有谋算,他想要提前动手的另外一个原因,其实正是为了提防两人,若是两人真正丢下他逃跑,放弃对抗这巨蛇,他只要重新逆转一次真气,就算“陨剑式”被大蛇躲过,他也可以趁着大蛇受惊,随即施展轻功逃逸,虽然免不了经脉受创,需要养伤许久,但总比丢掉性命来的好。 再者他需要这大蛇的内丹练功,否则恐怕实力长久难以突破,而刘家兄弟只是为了猎杀这厮赚取妖兽材料,各种修习资源,他对猎杀这妖兽的决心要重得多。 不过经过他观察,这刘家兄弟为人还是十分厚道,不像是那种危急时刻丢下同伴逃生之人,他的种种谋算也不过是为了防患于未然,他生性谨慎,绝不会随意将自己的安全寄托在外人身上。 轰! 刹那间飞沙走石,无数钟乳石断裂开来,宝剑刺向巨蛇的方向魔气喷发,像是爆发了一场风暴,紧接着就是剑季被击飞撞上岩壁,以及大蛇痛苦的哀嚎声传来。 待到烟尘散开,方才露出那巨大蛇怪的惨状,其扁平的三角头颅整个被长剑捅穿,整个头部都被钉在了地上,还在挣扎不已,但是那长剑上依旧在不断冒出的漆黑**气灌注进大蛇的脑海,鲜血四溢。 再过得片刻,剑季三人起身走近蛇怪,无视其蛇眸中人性化的怨恨神色,剑季运转真气一下拍击宝剑剑柄,发出呲呲的摩擦声音,那大蛇现在整个头部已经动弹不得,只是蛇类生物生命力顽强无比,蛇尾还在不断扭动挣扎,几人毫无惧色,直接就坐下开始休息,等待这怪蛇彻底咽气。 第十二章 埋伏 寂静的洞窟之中,三人席地而坐,各自调息,只有蛇怪不时传出逐渐虚弱的嘶吟声。 再过得稍许,那大蛇慢慢停止了扭动,静静死亡。 “呼,这东西的生命力果然是顽强无比,不过一剑穿颅而过,别说只是条妖蛇,就算是蛟龙恐怕也要难免一死,”剑季上前握住剑柄,淡蓝色真气包裹住剑身,他用力抽出剑身,那大蛇也只是抽搐了几下就再无动静。 “哈哈,这样一条即将进阶先天的妖蛇,我们此次虽说危险了些许,但是所获好处也是惊人啊。”刘谋显然是心中极其高兴,大笑不止。 “既然已经斩杀妖蛇,我等此行目的已经算是达成,此处便不宜久留了,还是赶紧清理一番收获,赶回族中,才是正理,”剑季心中暗喜,但还是谨慎提醒,毕竟此处乃是那大蛇巢穴,万一被那鲜血气息引来其他妖兽,反倒不美。 他将真气外放到宝剑,使得整个剑身一片蓝莹莹的,煞是好看,准备将这大蛇剥皮抽筋,取出内丹。 处理妖兽,也有讲究,不同的妖兽,其身上部位价值亦不相同,所以要根据妖兽种类来区分,当然那些长相略显奇葩的怪异妖兽不算在内。 而蛇类妖兽,除了其体内妖力汇聚形成的内丹之外,最重要的无非便是毒牙,蛇胆,麟甲之类。 剑季从蛇妖腹部起手,轻轻剥开麟甲,先取出内丹和蛇胆,蛇胆腥臭但却是难得的解毒之物,而内丹则通体圆润,虽然从大蛇腹腔取出,但是反倒带有淡淡的清香,颇为好闻。 蛇胆和内丹完整取出之后,其他便无需像之前一般小心翼翼,很快就将这大蛇麟甲,毒牙,经络分别处理。 三人分好战利品,其实剑季只需要这大蛇内丹罢了,其他材料都归于刘谋,刘泽两兄弟所有,其实对于大部分妖兽而言,妖丹都是其身上最值钱的部分。 “剑季大哥!你们在吗?”伴随着阵阵脚步声,稚嫩的声音传来。 “嗯?是韩立那小家伙进来了吗?明明叫他躲在外面的,还真是不知死活,”刘泽颇为放松,听出是留在外面韩立的声音。 “不太对,”剑季却是心中警惕,将妖蛇内丹藏于胸前贴身放好,“韩立这孩子很机灵,也很乖,怎会在不知道具体情况时随意闯进来。而且,听这脚步声,似乎并不止一人的样子。” “哦?看来我们恐怕是要有麻烦了,看此情形,似乎有其他队伍找来蛇窟这边,并且发现了躲藏在外的小家伙,刚才韩立那声,恐怕是想要提醒我们才对,”刘谋皱起眉头,对方挟持了韩立前来,恐怕多半是不怀好意。 “准备一下吧,若是去前方地下河边,我们大概还能有半分钟左右和对方碰头,”剑季心中无奈,三人虽然都是一等好手,但是刚才和大蛇搏斗,体内真气消耗也不小的。 剑季三人都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对面像这样暗暗抄后路,多半是打了让剑季几人和妖兽两败俱伤然后再杀人善后的心思,既然对方想要阴自己,几人也绝不介意反向埋伏。 “等会儿,若是有机会的话,也顺手救一救韩立那孩子吧!”剑季一边向前方地下河走去,一边看似随意的开口。 两兄弟点点头,自然明白剑季的意思,若是有机会能救,那就救一下那孩子,当然若是没有机会的话,也只能怪韩立命不好了,这其实也是剑季心里未曾说出口的一部分。 ... 龙陶贾是一个很普通的散修武者,长相一般,脸上一道刀疤成功的为他增添了几分凶狠气息,修为一般,修炼的是没有任何特点的基本刀法,像他这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路人甲武者,资质差劲,过的都是刀头舔血的生活。 毕竟没有资源,没有好的功法,想要混的好是很难的,但是他还是成功混到了一等武者的层次。 虽然所谓的一等武者在那些大家族中算不上什么,但是以一个普通散修武者的身份他能够成功的修成一等武者,并且收拢了数十个手下,这已经算是了不得的成就了,虽然他大概是一等武者中最弱的那种,但是他很满足。 龙陶贾之所以能够成为一等武者,并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他够狠,够毒辣。 龙陶贾想起这些年被自己坑害过的无数武者,自己从这些蠢蛋的身上弄到了无数的修炼资源,在他眼里,对付人类武者要远比对付妖兽来的容易,想到这里,龙陶贾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眼里泛着稍许激动的眼光。 龙陶贾知道,自己的生意又来了,他紧了紧架在韩立脖子上的刀,自己一群人之前在外面的山谷中发现了这个小子,更重要的是,当时这个孩子身上还涂满了特制的硫磺,联想到最近这个村子里蛇妖出没的消息... “大哥,前面有处地下河,隐隐有些血腥味传来,估摸着应该距离不远了。”一位枯瘦汉子说道,此人打扮奇怪,整个人瘦的如同骷髅,却浑身包裹纱布,看不清面容。 “小心些前行,看来已经打起来了,正是我等‘浑水摸鱼’,‘渔翁得利’的好时机,”龙陶贾心中暗喜不已,准备带人潜入洞窟深处,在他看来这正是自己大大的机缘到了。 也不怪他没想到剑季几人已经杀死大蛇,主要他从韩立口中得知,前面几人进去才不到半个时辰,况且在他眼中即便是对手斩杀妖兽,对半也已经是精疲力尽,甚至有可能损失惨重。 武者修行,且不说全部,大部分都是心狠手辣之辈,特别如他这般没有跟脚的散修,并非说那些心地善良的就没有,只是有一句话说得好,叫做‘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修行世界更是如此,那些没有宗门家族支持的散修,不心狠手辣则难有出头之地。 “哈哈,大哥我等做完这一波,又能拿出许多资源,若是那三人身家富裕些那就更好,管叫我等兄弟功法武艺更进一步。”有人低声猖笑,心中暗自激动不已,想要‘杀人夺宝’,得‘金腰带’助修行。 呼! 一道黑影从洞顶而降,速度快的惊人,带起阵阵风啸,一对铁拳出击,正中刚才猖狂之人头顶天灵,当场毙命,正是刘泽,他在洞顶埋伏,听到这群人杀人夺宝的心思,心中愤怒不已,一跃而下击杀那人。 “什么人,竟然在此埋伏我等,不讲一点儿江湖道义,真是该杀。”龙陶贾看到手下一人被杀,心中怒极,浑然忘记自己等人本想杀人夺宝的心思更是恶毒。 他两手举起大刀,暗运劲力暂将韩立踢到到地上,防止这小子逃跑,紧接着猛然朝刚才落下的黑影斩去,刀风呼啸,气势逼人。 一场武者之间的混战,就此展开。 第十三章 黑玉 拳风呼啸,刀势凌厉,两位一等武者瞬息交手,气势惊人。 刘家兄弟虽然是炼体武修,但是面对同水准武者全力一刀,还是不敢直接拿双手格挡,刘泽眼见对手这一刀乃是全力出手,毫不留力,心中自有计较。 刘泽出手间沉下腰身,神色凝重,眼见包裹着刺骨真气的刀刃就在眼前,他并无惊慌,直接化拳为掌,直击对手面门,自己手肘挡在刀身侧面。 “好胆!竟敢不顾自身转而击我面门,莫不是想要逼我回刀自救,真是不知死活!” 龙陶贾心中大喜过望,自从一开始那红衣少年从洞顶跃下偷袭之时他便感觉到心中不妙,此人看起来年纪轻轻却是一等高手,多半是那种不好对付的硬骨头。但是如今这小子自大过头,拿手肘去格挡自己手中宝刀,却正是自己的机会。 他运转真气,尽力提身而上,却是用自己肩头去硬生生受对方一掌,手中长刀不仅并未收回,反而刹那间侧过刀身,按照这样下去,虽然说免不了自己要挨上一掌,但是却可以将对手一刀断臂,甚至有可能就此斩杀强敌,虽然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是在这等生死关头,向来都是狭路相逢勇者胜,不对自己狠一点,又怎能抓住这破敌良机。 “叮!” 想象中的画面并未出现,龙陶贾感觉自己好似砍中了一块生铁,不,简直比钢铁还要硬上数倍,即使是他那削铁如泥的宝刀也难以再进一步,紧接着就是肩头一阵剧痛,自己好似腾云驾雾一般的撞上岩壁,内脏隐隐作痛。 不过会受到这等伤势早在其预料之中,龙陶贾虽然心中不解对方如何挡住了自己全力一刀,但是现在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旋身朝着左侧躲避。 “轰!” 果然,就在他刚刚避开的一瞬间,那红衣少年便紧接着一掌打向岩壁,一个手印坑随即浮现在岩壁上,碎石四溅,可见这一掌功力之深。 龙陶贾避开了这致命一击,眼见一群手下已经接近,将对方包围,心中稍稍安定,虽然这群手下的武艺实在是没有什么可圈可点之处,但是毕竟人多势众,如此自己应该是暂时安全了。 再看向那红衣少年,对方袖口整个被自己刀身上附着的真气毁去,露出手肘上一圈麟甲护腕,龙陶贾心中疑惑顿消,贪欲不可遏制的冒出来。 那可是千金难求的‘内甲护腕’,价值不菲,这等宝物都是由妖兽麟甲制成,而且刚才自己宝刀都难以伤其万一,恐怕不是一般的妖兽,很有可能是先天妖兽麟甲制成,这类内甲相对于金属制成的外甲不知珍贵多少,若是自己能够得到... 龙陶贾脸色更显阴沉,对面这小子恐怕多半是那种来自大家族的历练子弟,身家丰厚,若是能够成功杀人夺宝,想到这里,龙陶贾反倒觉得这是自己的机遇到了,合该自己大发横财,更进一步... 龙陶贾感受到肩下剧痛,估摸着恐怕已经是骨碎筋折,而且对方内力凶狠霸道,内脏隐隐作痛,怕是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内心更是怨恨不已,换左手持刀,便欲命令手下随自己围攻,今日必要将这小子挫骨扬灰不可! “给我上!” 一群武者手持各种武器,一拥而上,但是大多不过是庸手,其中甚至还有几个只会一点庄稼把式的三等武者,要知道,一般情况下即使是二等武者在一等全力出手面前也不过是勉强多坚持几招罢了,不过这群人乃是实打实的亡命之徒,再加上有大群同伙壮胆,看起来倒是气势十足。 就在龙陶贾内心微微放松,吃下数枚疗伤药丸,准备跟着一起出手之时。 “嗡!” “蛟牙破水!” 利剑袭来的尖啸声传来,剑季就藏身在洞穴暗处的阴影之中,由于这洞窟过于阴暗,加之龙陶贾一行人未曾细细查看,居然一直都未有人发现他。 此刻对方心神放松,正是精神松懈之时,此时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龙陶贾只感觉到一股刺芒在背,心神惊颤,仿佛有一条恶蛟袭来,自己随时都要葬身血口,顾不得太多,勉力回身提刀格挡,“吾命休矣!” 一柄蓝色长剑呼啸刺来,其上有重重水浪盘旋翻滚的景象,真气凝重,真若恶蛟扑食。 龙陶贾试图用长刀格挡,却不料那剑上水浪状真气带有一股螺旋钻劲,瞬间就将长刀荡开,依旧直刺向其头颅。 传说中蛟龙乃是龙属恶兽,善控水,性情狡诈凶恶,而在这个世界若是真有蛟龙,那多半是一种强大可怖妖兽存在。 蛟牙破水这一招,演化的乃是恶蛟从水中突然显现,扑杀敌人的剑法意境,恶蛟未曾袭击之时,静如处子,隐藏于暗处,而一旦出招,就凶残霸道,露出獠牙,不给敌人活路。这一招也是《怒涛覆海剑》后天阶段的最强剑招,威力巨大,残忍霸道,剑季也不过是堪堪掌握罢了。 与此同时,洞穴对面,刘谋也显出身来,他也不着急亲生弟弟,明显是对其信心十足,反倒出拳击飞数人,将韩立这小家伙护在身后,然后便坐下等待。 “饶命!我愿降,奉上宝物!”龙陶贾惊的大叫,刹那间魂飞其三,魄也去其六,知道自己无力抵挡,只得大声求饶。 剑季丝毫不为所动,心志坚定,宝剑一往无前,既然要来杀自己,想要得‘金腰带’,那就要做好死的觉悟,区区一个只能活两章的龙套甲,也想要对主角‘杀人夺宝’,还占了那么多篇幅描写,你只是个来送经验的低级经验宝宝罢了...剑季简直无力吐槽。 鲜血四溅,龙陶贾一剑毙命,死不瞑目... 再过得半个时辰,刘泽那边也搞定,那些小喽啰们见到龙陶贾身死,心中早已经是慌乱不已,拼斗了一会不敌刘泽,顿时一哄而散想要逃走,一个个都被击毙。 三人将这群武者尸身清理一番,搜出不少银两杂物,自然是不客气的分赃,据为己有。 “咦,这是?”剑季手中拿着一枚奇异漆黑玉石,心中诧异,这玩意似乎正是从那龙陶贾身上搜出,当他拿在手中之后,隐隐感觉到体内魔气居然有些蠢蠢欲动,剑季心中微动,面色不变,将其贴身收藏。 在此过程中,刘谋、刘泽兄弟也有所察觉,不过这黑色玉石似乎只对魔气有反应,在刘家兄弟眼中不过只是一块普通玉石,值得些许银两罢了,他二人也查看过此物,并无甚出奇之处,倒也不太在意。 几人清理一番,叫上韩立,却又回返去洞窟深处,之前他等曾发现此中有些许灵药,虽然值不上多少,但也算得上是一笔意外之财,几人忙活了数个时辰,又将剩下未曾处理的妖蛇尸身处理完毕,随即离开此处,原路返回不提... 第十四章 路遇 大陈村村口,剑季与刘家兄弟策马而立,不远处一大群淳朴的村民正围着韩立絮絮叨叨。 夏秋相交之际,还是尚有些闷热,晨风吹拂,村口的几株蝴蝶兰轻轻摇曳,阵阵凉爽随着花香袭来,让人心境静雅,身心都感到慵懒、乏力。 “这就要走了,说起来这小村子虽然破落了些,但风景也是不错的,”剑季伸手摸了摸怀中的漆黑小剑,随口说道。 “咦,你何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倒是稀奇,虽然有些景色,但我等注定不是此间人呐,”刘谋感叹了一声,随即接着笑道,“不过若是你已经决心放弃半月后的族比,放弃武道之路,那就此隐居于此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呀!哈哈!” “刘兄玩笑了,我又岂会做如此不智之事,”剑季摇摇头,有些哭笑不得的样子。 自从自己得到那漆黑玉石之后,便发现体内魔气蠢蠢欲动,没想到将它放入怀中之后,便不断有丝丝魔气从中逸散而出,被小剑吸收,虽然不知道此事缘由,但是剑季却发现随着不断吸收魔气,那黑色小剑便显得越发光泽、犹如墨黑渐渐浓重一般。 如此发现,使得剑季大吃一惊,生性谨慎的他也曾起过丢弃玉石的念头,不过想想自己之前使用神秘小剑之时,每每有漆黑魔气灌体,而这也是自己提升修为的最大助力,此间联系不得不让剑季心中有些惊疑。 再者,自从自己多次使用小剑,剑季也的确发现此物光泽有些黯淡,功效也是降低许多,想到这里,剑季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 剑季不是不知道那漆黑魔气埋有隐患,毕竟就算仅仅从外观上看,这东西就和正常先天武者的各色灵气大不相同,并且每次提升之时也都是痛苦不已,此间种种,已经让剑季暗暗猜中了某些可能,不过此物是他快速提升修为的唯一法门,这世间万物,焉有不劳而获之事? ... “二愣子哥哥,听说你就要到了不得的地方去学大本事了,你还会回来的吗?”虎头俏生生的站着,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韩立,忍不住开口问道,语气之中充满着某种莫名的期盼。 “对啊,二愣子,等你学会了大本事,变成你平时说的那种厉害的神仙人物,你还会回来看我们的吗?”韩立的一众小伙伴们纷纷问道。 “住嘴,你们这群小兔崽子,二愣子可是要去城里当神仙的了,怎么可能还回来咋们这个破落地方,那岂不是给我家二愣子丢人吗?”韩父吸着旱烟,心中极不平静,今早只有他在,韩立的母亲早早的躲起来了,或许默默的流着眼泪吧,毕竟她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妇,舍不得孩子,却也决定不了什么,怎样一个可爱、可敬的母亲啊! 其实起初韩立说要出去的时候,韩父也是十分拿不定主意的,但是当听说了对方是城里面有名的‘神仙门派’,就算学不成神仙本事也能有每个月一两银子的月钱,韩父的心中渐渐动摇了,他知道这是二愣子的大机遇来了,虽然舍不得孩子,但是看到二愣子这么有出息,他还是愿意的。 韩立看着眼前的童年玩伴们,心中并不平静,他想到之前剑季哥哥说的,城里面的种种好事物,觉得自己有一天一定也要让这些小伙伴们吃到那些好吃的,玩到那些好玩的,让村子里面的大家也都过上好日子。 不过当他想到剑季所说的城里面的漂漂亮亮的白白的可爱妹子时候,他却又忍不住细细的看了看虎头的那双充满期盼的大眼睛,真美啊,他想着,心中顿时下定了某种决心。 “放心吧大家,我二愣子总有一天还会回来的,等我有一天成了真正有大本事的大人物了,我就让大家也都吃上可以随便加的腌萝卜小菜,住上大大的豪华大宅子,那红色朱漆大门,青砖砌成的大院,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到时候你们就是我的小弟了,可以住在我家府苑里面,只要帮忙做些体面活计,每个月还能拿到一两银子的月钱...”韩立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站的直直的就好像他已经是他口中真正有本事的大人物了,于是他将就着把剑季曾经答应他的那一堆在它看来了不得的条件又提出来。 “哇,好厉害,腌萝卜小菜随便加啊!”众多小伙伴们一阵惊呼,他们都被这随便加的腌萝卜之豪气震慑的无以复加,就连韩父也听得一愣一愣的样子。 “虎头你等着我呢!总有一天我二愣子还会回来找你的,到时候我就娶你,那你也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之媳妇了,”韩立豪情万丈,他又细细的看了看一旁皱着眉头却在笑着的父亲,又看了看远方村子内,像是要看到那独自一人的韩母,他下定决心等到自己再次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是了不得的神仙人物了。 收过众多村民们送来的饯别礼,虽然多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甚至还有几块普普通通的圆石子,带着这些,他走出了这个小山村,跟着剑季一行人走向他向往已久的未知世界。 ... 夕阳西下,天色渐晚,虽然已经过了盛夏,但是酷热的离去还是让人大松一口气。 一条林间小路上,数人骑马并行,正是剑季四人,大陈村地处偏远,距离易城足有数百里,兼之这荒无人烟之处,猛兽、妖兽出没,更是可怖,若是没有几分武艺本事,一出村子基本上便是寸步难行,也正是因此,大陈村中村民多半都是终生难离开村落一次。 “天色已暗,若是夜间赶路,未免太过危险,依我看我等还是找个地方稍作休息,度过今晚再做打算,”剑季坐在马背上,身后则是韩立,他这一句,问的自然是刘家兄弟。 “剑季兄所言不错,却不晓得,附近可有什么落脚之处,不然我等恐怕要在这野外露宿一夜了,”刘谋向来是两兄弟中充当智囊的那一半,对此也是十分赞同。 “就在前面,上次我来此之时有一处古庙,当时未曾在意,不过应该是可以应付一晚的,”剑季说着,手指指向前方路口一侧,“咦,似乎有火光,莫不是还有其他人如我等一般借宿在那古庙不成。” 几人策马前行,果然发现路口侧方不远处有隐隐火光,在这夜间分外醒目,而那古庙就在林间,白日里被诸多灌木遮掩住,加之此古庙已经是分外破落,的确不注意的话是难以发现。 剑季几人翻身下马,逐步走向那古庙门前,刘泽伸手便要开门,被不曾想被其兄刘谋止住。 “莫非这小庙还有些什么古怪不成?”刘泽也并非愚钝之人,看到剑季和其兄均是一副沉吟模样,心中也微微提防起来,就连韩立也被这阵势给惊住了,只呆呆的站在最后,不敢随意言语。 稍作思量之后,剑季才伸手扣了扣门,开口问道,“敢问庙中可有人在,我等四人路过此地,欲借此庙宇安身一夜,还请行个方便!” 稍许,无人应答,只有这漆黑夜色之中不断传来的呼啸风声,阴森可怖无比。 剑季几人互望一眼,心中都有些诡异之感,不过这荒野之间过夜实在是危险,几人合计一番,决定还是在此庙中休息。 这林间怪庙,究竟是有何古怪? ... 第十五章 狐香 夜色幽深,阴风鼓荡,浓云笼月,剑季几人扣过庙门,并无人应,只有幽幽火光闪烁。 “既然此间并无人应,我看庙宇之间并无它人,或许是我多想了吧?”剑季思虑片刻,半推开庙门,露出这小庙中情景来。 小庙从外看颇为破落,又有浓荫蔽顶,草木丛生,看起来就像是年久失修的古庙,在这荒间野外,倒也算得上正常,可再一看这庙内,却又显得极不正常了。 飞檐流角,红柱绿瓦,地下青石砖一尘不染,中间放着一尊神像,香炉、供奉一个不缺,更为古怪的是,在这小庙堂中,正设有一袭木床。 床上铺着青丝罗帐,折叠的整洁的丝绸被絮,香炉映照出淡淡红芒,一丝丝诱人芬芳扑鼻而来,闻之心情愉悦。 “这是野外荒庙?还是女儿家的闺房来着?!”剑季几人对视一眼,都感到有些古怪。 剑季心中不安,走出庙门再看,还是那个破落寂寥的荒野小庙,庙里古香古色,庙外残砖破瓦,只是一墙之隔,却仿佛天地之别。 “我看这怪庙有些古怪,总感觉瘆人的慌,莫不是什么邪神恶鬼所住之地?!这庙里无人,怎地香炉却会自燃?!”刘泽见着剑季回来,打声招呼,却是有些不安的模样。 “不要瞎说,这等铺陈,或许是这位供奉的神灵有些特别,也或许是因为在我们之前刚有人在此住过,我等习武之人,怎么也信那些鬼怪无稽之谈,”剑季看到韩立这小子已经被刘泽给吓得半死,接着说道,“况且这地方地处荒野,大深夜的猛兽妖兽无数,就算真有什么古怪,那也不过是未知之事了。” 说罢这些,剑季先行一步,走向那神像方向,一般这等路遇庙宇,若是要借宿,总得要礼敬一番,上柱香,说明缘由才是。 线香在烛台边自有准备,剑季拿起一束点燃,亲手放入香炉之中,礼敬一番,请求借宿之事。 这神像虽然只是泥塑漆身,但是美轮美奂,更胜真人,不似一般神一般着装正式,反倒穿着一袭浅色罗裙,黛眉微翘,双眼微咪,她左手扶额,右手倒持一把细长宝剑,身量苗条,腰肢婀娜。 更让人赞叹的是这线香,不知是不是特制的一般,其香芬芳诱人,明明是从香炉之中升起,但是上香之人闻之心怡,飘飘欲仙,站在神像前,就好像是嗅着美人体香一般。 “这...刚才不曾发现,这神像这般美丽,栩栩如生,莫不真是仙女不成?如此看来,这古庙倒还真像是女子闺房了一般,”剑季观赏一番,着实有些赞叹。 却也不知是否剑季的错觉,就在刚才他赞美这神像美艳无双之时,总感觉这神像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只是这氤氲烟气升腾,有些看不分明。 上过线香之后,几人随即闲聊起来,丝丝缕缕的异香之中,或许是由于白日间赶路着实是过于疲惫,剑季的神智渐渐杂乱不堪,很快便沉入梦境之间。 夜,愈发的深了... ... “这里是?”依旧是深夜,剑季晃了晃有些晕乎乎的脑袋,一股熟悉的香气传来。 稀稀疏疏的林木间,传来长剑挥舞的声响,剑季仔细观察,身上物件都还在,思量一番后,他朝着前方密林深处而去。 放轻脚步,剑季前行数十步后,终于隐隐约约看到有人在林中舞剑,因为情况不明,剑季没有贸然靠近。 不过那人似乎对剑季毫无所觉,只是自顾自的挥剑,一袭淡绿色罗裙,随风飘舞,异香四散,似乎,的确是体香。 剑季心中有些疑惑,眼见是个女子,他开口问道,“小姐有礼了,敢问此处是何地段?” 无人应答,那女人只是依旧做自己的,翩翩起舞。 剑季眉头微皱,几步走出密林,仔细看了那女子一会,心中隐隐的有了些许猜测。 “长的一样,”剑季心中暗道,“似乎,有一个地方不一样,多了一条...尾巴?!” 这舞剑女子,一袭绿裙,无论是装扮,模样都和那古庙中神像分毫不差,唯独在其身后,多了一条毛茸茸白色尾巴。 剑季观察一会,发现这女子似乎的确只是自己舞剑,对自己是毫无所觉,于是他又走到正面,细细看了看这女子容貌,毕竟之前在那古庙之中只是泥胎塑像,五官还是难以清晰。 目若秋水,肤若凝脂,樱桃小嘴,笑颜如花,风髻雾鬓,发髻上斜插一束瓒凤钗。 那狐女舞剑翩翩,脚步婉转不停,嘴角始终含笑,舞姿优雅,剑势流畅,一条毛茸茸尾巴若隐若现,比在庙中神像上看到的更美三分,更媚三分。 “还真是一个绝世美人儿,可惜只是幻象罢了,”剑季赞叹一声,摇摇头,继续向前行去。 那奇异香味若在远处难以分辨,但是靠近之后却可以发现,并不是从这舞剑女子身上传出。 行的稍许,一座俏丽小庙落入眼帘,朱墙碧瓦,虽然变化很大,但若是仔细看,任可以发现就是昨夜剑季等人借宿那一座,而那奇异狐香,也是从中传出。 剑季缓步上前,轻轻推开庙门,还是那副模样,神像、香炉都没有半分变化,只是这次香炉并未燃起,那奇异诱人香气乃是从神像前的床上传来。 剑季仔细看了看,还是没有刘家兄弟和韩立的身影,他心中感到不安,有种极度不好的预感。 那床上隐约有着人影,一条白色尾巴从罗帐间伸出,慵懒的落在地上。 剑季定了定神,向前两步,今夜遭遇之事已经打破了他的认知,他横下心来,一把就揭开了重重幕帐,所见的一幕狠狠的刺激了他的神经。 躺在床上的是一个“狐女”,或者该说是“狐妖”,身姿婀娜,却长着一颗狐狸脑袋,碧绿色的衣袖中伸出来长满了白毛的利爪,尖尖的鼻梁上是两颗散发着绿光的眼珠,口中鲜血四溢,尖锐的利爪上握着一颗鲜红的心脏。 在这狐妖的身侧隐隐有着一具残尸,不过看起来并不是韩立或者刘家兄弟几人,这让他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不过想到在自己等人来这个小庙之前就已经有人点燃过那神像前的线香,剑季的心中已经明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那狐妖见到剑季之后,发出一阵阵悦耳的低吟声,一阵阵奇异的香气从其身上传出,正和剑季之前点燃的线香所发出的香气一般无二,紧接着就在剑季的眼前,眼睁睁看着这个可怖的妖物收起了利爪、白毛,变出一双洁白皓腕来,不过数秒就又变成了之前那个妖娆妩媚的绝世美人儿。 这狐妖擦了擦嘴角残留的丝丝血迹,笑着说道,“这位小相公,妾身玲儿这厢有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