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萝春》 第一章 泉州的初秋。 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秋风徐徐吹拂,溪水潺瀑流动,满眼是嫩绿嫩绿的树芽。一片青葱绿的景象,使人陶醉其中。 可是 一阵细细弱弱的、极为压抑的哭声随着潺潺水流声传荡开来,声音呜呜咽咽,听了令人心头不舍。 “姨娘,你听见了吗?”男孩停下脚步,扯了扯乡了精致图样的袖缘。 万里晴空中,随着风声、水流声飘来的是细微的哭泣声。 “嗯,是小娃儿的哭泣声呢!” 顺手为澈儿拭去悬在额间的汗水,安素素望着他有些担心的俊逸脸庞,眼底的笑意再加深,十岁大的澈儿已有一张比女子更俊美的脸庞,酷似阿姐的容颜将来长大了会是怎生的迷煞人。 她心里不禁念着,姐姐你的澈儿长得极好。 “那……那咱们过去看看可好?” 冷澈犹豫的眼瞳移向酷热的烈阳,今年的秋老虎正炽,热腾腾的似欲烤焦人,姨娘好像很不舒服。都是他不好,若不是姨娘不放心他,坚持要培自己前来为阿娘上一炷香,那姨娘也不会这么难受,姨娘的咳嗽尚未痊愈呢! 听着姨娘间断的咳嗽声,冷澈的心更自责了。 相偕往前走的步伐在冷澈的犹豫下止住。 “姨娘,咱们还是回家吧!我想……那应是哪一户人家的小孩因调皮而哭泣,不打紧的。”冷澈犹豫的低语。 “澈儿可是担心姨娘?”安素素再次以手绢为他拭去不断滑落的汗水,看他坚持要背那快与他一般高的祭祀的藤盒,即使气喘吁吁仍固执不变,多像她美丽却薄命的姐姐啊。她的思绪渐同渐远,澈儿与姐姐如出一辙的固执勾起那一段伤心的回忆。 她与姐姐是一对容貌各异的双生子,一样美丽的容颜,却有着不一样的命运。 美丽的姐姐固执而温婉,与姐夫过着恩爱的日子.而六岁大的澈儿则是夫妻俩的骄傲。可惜一场大震,姐夫为了救仍在房里的姐姐而惨遭横梁压住,而姐姐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姐夫断气在她眼前……自责与伤心终于击垮了她,在过了疯疯癫癫的大半年后,一日,于静寂无人的深夜,她让人发现气绝在她与姐夫相遇的湖边。 她知道神智不清的姐姐是以死求解脱。 那时才七岁大的澈儿坚强得教人心疼,大哭一场后便憋住了眼泪,然后在她与夫婿的协助下埋葬姐姐。至今她都无法忘记他小小孤单的身子是如何在姐姐与姐夫的坟前立誓的爹、娘,孩儿一定会乖乖的,请爹与娘不用担心。 听完了他黯然却又坚定的誓言后,安素素只是抱住他狼狈的大哭出声那一次,姨甥二人就这么痛哭于至亲坟前,而那也是澈儿最后一次落泪。回想的思绪因澈儿的拉扯而回神过来。 “姨娘,咱们还是回去吧!”哭泣的声音绵绵不用,像天长地久般的,冷澈压下心底的不舒服,两次扯了扯姨娘的衣袖。 “澈儿,记得姨娘要你牢记的话吗?冷家祖训第三条。”安素素故意绷紧端丽的容颜,偕着他一同走向哭泣声音的来处,她知道澈儿担心她,但见危不救却不是男子应有的风范。 “嗯,澈儿记得。”冷澈抿了下唇,小声回应。 “那澈儿说说看。” “冷氏祖训第三条:见危不救者愧为冷氏子孙!” “所以” “可是,姨娘不舒服……澈儿想早点回家……”他固执的坚持着,但为难的眸色已越见明显,只见他的眸再度飘向大榕树后的小小身子。 澈儿的贴心令她想哭也想笑,忍了许久,安素素将倔强的他紧紧拥入怀中,瘦削的身子起初有些僵硬,但片刻后也悄悄的回拥住她。 她心中忖道:“姐姐,澈儿长得极好,你与姐夫可以安息了。 片刻,她笑着放开他“澈儿还是去看看吧!” “嗯,就看一下哦,一下就好了。” 冷澈担心的语气已渐行渐远,安素素跟在他身后,已是笑出泪来。 “澈儿,慢一点” 远去的身形踉跄了下,安素素担忧的叮咛着,同时放缓自己的步子,望了眼树后的稚嫩身影,知道她构不成威胁的。 或许……那小小的、爱哭的女娃能瓦解澈儿因失亲后便挂在脸上的孤寂呢! “姨娘!” 只见他像招架不住爱哭娃般的,转过身向慢步的姨娘惶惶的挥着手! 哦,上天!他不知道该拿这小女娃怎么办才好呐! 他无奈的看姨娘一眼,咦,姨娘朝自己摇头是什么意思啊? 哎呀!姨娘怎么朝旁边踱开了? 冷澈情急欲追上前的身躯突然教一双沾满了尘灰的小胖手给紧紧揪住,不悦的看着染了尘迹的浅色衣裳,这是姨娘送他的生辰贺礼哩!他一直放到现在就等着穿给在天上的爹与娘瞧。可现在…… 他不悦的瞪向小胖手的主人,小胖手的主人仿佛察觉了救命浮木的怒瞪,脸上带泪的红瞳骇然瞪大,小小菱唇儿一扁,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大哥哥,碧萝儿的纸鸢”哭得伤心的小女娃干脆冲进浅色衣衫中埋首用力的痛哭,两只小手臂环成了圆,将他僵直的身躯环了起来,胖胖的粉色指头交叉紧紧相握着。 不远处的安素素见状,笑睨了面红耳赤的俊颜一眼,三年来,这是澈儿除了孤寂外的第一个表情。 十岁大的孩子不该是孤单的,虽然女儿绿袖与澈儿一般大,但同是十岁的孩子却是怎么也玩不在一块儿,两人绝对是相亲相爱的,但澈儿这孩子许是觉得自己是依亲的身分吧!客气得令人心疼。只要自己送给他的礼物,正巧绿袖也喜欢,确绝对二话不说的送给绿袖,而绿袖也怕自己的一时失言又导致他失去心爱的物品,所以两人也就越行越远。 然而,哭哭啼啼的声音仍持续着,两人间的对话也传来了,安素素逸出一声有趣的轻笑。 “纸鸢?”被紧紧搂住的冷澈看来手足无措。 “嗯!人家的纸鸢啦……都是你啦……”小小身子哭得一抖一颤的,但手臂仍紧抱着他不放。 “纸鸢跟我有什么关系?”他抬首搜寻,直到树稍上的纸鸢进入眼帘后,他仍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末了,他无辜的抗议道,“纸鸢又不是我扔上去的。” 施碧萝闻言哭得更伤心了。 “喂!爱哭鬼,你别哭了好吗?”瞧她将自己的新衣服弄成什么德行,脏了!冷澈的嘴忿忿一撇,用力将她扯离怀抱,但小女娃打定主意蛮缠。你追我躲一阵之后,眼见女娃耍赖大哭,冷澈只好乖乖的投降,肥胖的小手这一回索性五抱得更紧,童稚的叹气声在绿荫繁叶中低回,不见歇觑,只觉有趣。 “喂!爱哭鬼,你哭够了吧!” 冷澈僵如木头人般的任由哭声响在胸前,直到哭声渐弱渐微,他才缓缓的松了口气。天啊!莫怪夫子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不过,姨娘与绿袖妹妹不算啦!他无措的瞥了小头颅一眼,眼神旋即无奈的移往天空。 安素素轻笑出声,有趣的看着跟前怪异的一幕,小小娃儿不简单,三两下便做到了自己三年来始终做不到的事情。 “喂!你到底哭够了没?终究是十岁半大不小的孩子,对一个陌生同时弄得他一身又脏又湿狼狈样的女娃儿实在是没什么同情心,眼光在溜向姨娘后发觉了她脸上的笑意,冷澈这下可恼了,他用劲的推开她,然后在她倒退几步摔坐在地上时,一抹涩涩的惧意却又爬上了脑际。 只见施碧萝忘了哭泣,豆大的泪珠仍悬在眼角威胁着要落下,长长卷翘的睫毛眨啊眨的,小小菱唇囚惊吓而微张。 时间仿佛静止。等了片刻,冷澈见小女娃已经吓得动也不敢动,愧疚感浓烈得差点淹没他。 她、她不要紧吧!这石子地摔了一定疼极,她小小粉嫩的手掌一定破了皮……充满歉意的眼定在她原先环抱住他的小手掌,羞愧的想起那一双小手,方才是如何的环紧他。 一定……很痛吧! 犹豫的蹲下身,他结结巴巴的道着歉:“对……对不起……” “哎呀!没关系,碧萝儿不疼的,没关系的!奶娘说碧萝儿的肉这么多从天上掉下来也是不会疼的!”施碧萝瞧见他一脸的难过,赶忙撑起笑脸爬了起身安慰她,但小掌心在触及他肩头时又疼得呜咽起来。 “大哥哥,好疼哦……”豆大的泪珠滑过小香颊,抗议着他先前的暴行。 她怎么又哭又笑的?“你不是说不疼的吗?”他傻傻的怔问。 “可、可是现在疼了呀!”呜咽的嘟起红唇,施碧萝朝他伸出掌心,一道又深又长的血口子顿时呈现在冷澈的眼前,他吓得退了一步,小女娃见状泪珠落得更凶。 “你……你不是说你很胖,是摔不疼的……怎么会流血了呢?”没遇过这等阵仗的冷澈已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人家才没有很胖呢,人家只是肉多,肉多跟很胖不一样啦!”四姨娘因为胖了所以爹爹不要她,碧萝儿不是很胖啦,碧萝儿不要很胖啦!越想越委屈,五岁大的她不知怎地就是不爱跟前的大哥哥说她胖,伤心的低泣因难过而转成嚎啕大哭。 上天!她怎么又哭了?待澈再度傻眼。 “别哭了啦……”无奈之下,他只好出声安慰她:“你并不胖啊,只是肉多了点而已。” 施碧萝顿住的哭声在他结束安慰后已转成可怜的呜咽,却比嚎啕大哭更令人不舍。 “你、你、你不要再哭了啦。”冷澈像勉为其难的拍了拍她。“再哭下去就真的是只爱哭的小胖猪了。” “人家不是爱哭鬼。”果然,在他出言相澈下,施碧萝抬起哭得水亮晶莹的乌眸抗议道。 “那你不许哭。”冷澈与她交换条件。 “人家也不是小胖猪。”这句小胖猪她更在意。 “嗯,你不是小胖猪。”呼!幸好,爱哭鬼总算不哭了。冷澈见她收了泪跟着松了一口气。 “可……可是人家的手很痛啊,好痛、好痛……”说着泪水又要再度落下。想起那一句爱哭鬼,她赶紧伸手抹掉眼泪。 “这样好不好,我这儿有些干净的水,我帮你洗一下。”冷澈小声说道。 本欲上前帮忙的安素素听到这话,又顿住脚步。 “嗯。”施碧萝用力的点了下头,朝冷澈信赖的伸出手。 “会疼哦,你忍耐一下。” “啊!”小小的红唇因在掌心在接触清水的刹那疼得痛呼出声,手倏地收回,旋即像怕惹他生气般的又伸了出来。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啦!大哥哥,碧萝儿不怕疼的。”她伸出另一手拍抚着冷澈的脸颊,稚弱的嗓音中满满的全是安慰…… “再一会儿就好了。” “嗯!”尽管疼得小脸皱成一团,施碧萝仍是勇敢的朝专心洗涤伤口的大哥哥点点头。 “好了。”仔细的检查伤口,冷澈在确定伤口洗干净后才将已空的水壶放进藤盒内,然后又拿出一条洁白的绢布。“把手伸出来,我帮你将伤口包扎起来好不好?”他朝她亮了亮手上的绢布。 “好。”施碧萝再度朝他伸出手,尤挂泪珠的脸颊是满心的情愿,还有深深的信赖与佩服。 安素素越瞧越有趣,对这小女娃更是打心跟的喜爱。 “澈儿,这样不行的,你瞧,这上头的结都快松脱了呢!”安素素蹲下身打算为她重新包扎。 “不、不用了,这样很好。”施碧萝将手藏在身后还倒退一大步,而她的反应也逗笑了安素素。 “为什么?”她笑问。 她却一溜烟的躲在冷澈身后。 安素素噗哧地笑了出来,这女娃儿可真宝啊。 “我只是想帮你将它扎好。”她柔声朝受惊吓的人儿解释。 不简单呐!才一会儿工夫,澈儿又征服了一个女娃,这好像是这几年常见的情形哦!长相俊美的澈儿总是特别容易吸引女孩的注意,连小娃娃也不例外。 “不用了,大哥哥包得很好。”施碧萝固执得很。 “那我让澈儿再帮你重新包扎一次,好不好?” 或许是这种单纯的信赖使澈儿卸下心防吧!她可是继自己之后第二个在这几年得以抱他的人,而即使是自己也是花了好大一番功夫的。 她记得头一次抱他时,他假得有如木头人,还整整躲了她三天。跟姐姐一样的性子,感情总是藏于心中,不了解的人认为他们冷冽如冬天寒风,可一旦深入,便能瞧透那冷面的外在下其实包藏了一颗无比柔软的心。这小女娃真不简单,竟然对澈儿的冷脸丝毫不畏惧。 “姨娘,是这样子吗?” 冷澈的询问唤回安素素沉思的意识,她笑着想接过手,却让女娃给阻止,她不以为杵的轻笑,小女娃坚持要澈儿,那就让澈儿去忙吧! “你喜欢澈儿帮你扎的蝴蝶结啊?”刚才小女娃要求澈儿为她扎一个美美的蝴蝶结,在一阵抗拒下,澈儿投降同意。但是她实在不认为女娃手上乱七八糟的绑法可以叫作美美的蝴蝶结。 “嗯!大哥哥扎的结是天底下最漂亮的,跟姨一样漂亮。”小小的红唇吐出甜得醉人的赞美,逗笑了安素素。 “真的啊!那如果你下次又不小心受伤了。来找澈儿,再记他替你包扎可好?” “姨娘!” 他的抗议声让她兴奋的尖叫道:“真的吗?漂亮阿姨,那我可以天天受伤了!”乌亮明眸因喜悦而微眯,童言童语更是今人发噱! “可是天天受伤会疼哦!”安素素笑着低语。 “只要有澈哥哥,碧萝儿就不怕疼。” “谁是你的澈哥哥!”一旁闷不作声的冷澈在听见她那声澈哥哥后,恼得怒斥,直到见小女娃红着眼眶无限委屈的模样后才投降般的转身走开。“哼!” 冷澈其实便是同意了,这可是澈儿式的投降呢!安素素纳闷的静待下文。 “你是碧萝儿的澈哥哥啊!”小小的、怯怯的嗓音不改原先的坚持,一声又一声的澈哥哥不停的叫着,并跟在他身旁走着。 而跟在两人身后的安素素则是娇笑着听童言童语。 “对了!澈哥哥,你的爹娘呢?”施碧萝拉住他的右臂,与他一起走着。 冷澈不知回答了什么,只见施碧萝像是安慰般的拍了拍他。 “没关系,碧萝儿也没有娘哦,与澈哥哥一样,不过碧萝儿还有个爹。” 说得好像她有爹很遗憾似的,安素素听得笑出眼泪。 “那……那这样好了,我把爹爹分一半给你,那咱们两个都一样是没有娘但有半个爹的小孩子。”娇嫩的嗓音讨好的扬高。 安素素笑着摇了摇头,半个爹!好可爱的说法,小女娃很大方哦! “澈哥哥,那你的姨可以分一半给我吗?你的姨好漂亮峨,就和我想像中的娘一模一样哦!”清亮的童语软软的哀求着。 安素素微笑等着澈儿的反应,片刻,只见他咕哝了一句,顿时赢得女孩叠声的欢呼与称赞。 “哇!澈哥哥好棒哦!澈哥哥是天底下最棒的哥哥,碧萝儿好开心哦!这样碧萝儿和澈哥哥一样,也有一个美丽的姨娘。” 原来小女娃的要求是要与澈儿一模一样啊! “对了!澈哥哥,碧萝儿长大后要当你的新娘!”施碧萝再度语出惊人。 这一回冷澈则是坚持拒绝到底,即使小女娃是又哭又闹也不改心意。 “哎呀!不管啦!反正人家一定要当你的新娘啦!”嘟起红唇抗议的施碧萝突然停下脚步,像藤蔓似的粘上冷澈的身,不许他再继续走下去。 “喂!你做什么啦?”冷澈七手八脚的想甩掉她,但甩开了右手左手缠上来,甩掉了左脚右脚更加使力,就这样,皓日当空下,蛮榄的女娃与冷澈耗上了,得意的咯笑声不断的传出,惹得冷澈更火,但又对这死攀在他身上像麦芽糖般黏人的女娃没辙。 “人家不叫喂!人家有名有姓,不许澈哥哥再叫碧萝儿喂。嘻!你甩不掉的!”得意万分的施碧萝笑得比花朵更灿,“还有,碧萝儿一定要当你的新娘!对了,澈哥哥,碧萝儿要做春天的新娘哦!哇!好棒好棒哦……” 开心娇笑的女娃险些落了地,只见她低呼一声,快手快脚的攀得更紧,活像一只顽皮成性的野猴子。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二章 “喝!三张了昵” 已经累得频打呵欠的施碧萝拼命的揉着眼睛,雪白额际染上墨汁熏黑的颜色,执着毛笔的小手更不用说,踯得巨人不禁想皱眉。 “这样不知道够不够……”困倦的娇嫩声音中有着浓浓的困扰,绿袖姐姐失踪两天了,澈哥哥为了这件事气得都不同她说话,可是,碧萝儿又不是故意的,碧萝儿想为澈哥哥找一门很棒很棒的纸鸳,才会请绿袖姐姐帮忙的啊!怎底知道才一上街便和绿袖姐姐走散,碧萝儿真的不是故意的。 小心的把刚画好的第四张纸放在一旁晾干,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累极的继续画五张。 听人家说,如果家中有人失踪,只要把那人的画像四处张贴便能找到人,打着瞌睡的施碧萝再次揉了揉跟睛,不行啦!才画了第八张……听说要很多很多的画像才行!可是她好想睡觉哦…… 累得闭上跟的施碧萝想起澈哥哥又气愤又伤心的眼神,吓得猛地张开眼睛,不、不行睡……她要画好多好多张绿袖姐姐的画像,这样就可以把画像贴在大街上、还有庙口、还有……反正就是看得到的地方都要贴就是,这样绿袖姐姐就可以回家。 而澈哥哥也不会生碧萝儿的气了,想着想着,小小的手更卖力的挥舞了起来,只见她半跪在椅凳上,小小的、白玉般的牙齿咬着下唇,弯弯的眉因专注面微拧着,模样可爱得令人既心疼又想将她抱入怀中疼爱。 可猛地推开门的冷澈却不这么想。 只见他冲了过去一把将她揪下椅凳,小人儿许是脚麻了,就见她结结实实、毫无防备的摔在地上,痛得她差点痛哭出声,但吃痛的错愕表情在见到来人的一刹那,瞬间化为满满的欢喜。 “澈哥哥。”她站了起来,关心的冲到冷澈的面前,却不敢像以前一样的攀到他身上。 因为她感觉他的眼神里有一种很可怕的神情让她的心里好难受,就像……就像是冷冷的冰块一样。 “澈哥哥,你来看碧萝儿吗?”她怯怯的站在地面前朝他笑着。瞧他身上的草屑,澈哥哥一定是从后目的小洞中进来的,而那个小洞也是她偷溜出去的唯一途径。 怎、怎么办?澈哥哥的表情很生气,像是府里下人犯错时爹爹的表情。她有些害怕的倒退一步,小小的心型脸蛋黯然下来,双唇已是止不住抖颤。 “澈哥哥……”五岁的她不知该怎么应付这场面,只能小小声的唤着澈哥哥,然后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站在怒着脸不吭声冷澈面前,小手不住的扭绞着,头垂得低低的,模样无辜极了。 “澈哥哥……碧萝儿不是故意的。” “哼!” “澈哥哥,你别再生碧萝儿的气了好吗?”她怯怯的伸出手想摸他,看到他的眼神后又缓的缩了回去,豆大的泪珠已落下。 澈哥哥从不曾用这么愤怒的眼神瞪过自己,为什么?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澈哥哥……” “啪!” 怯然探上的小手让他用力拍开,她哽咽了下,然后便不敢再动一下的站在冷澈的面前。 怎么办?她好怕啊!她好想躲在棉被里,就像以往做恶梦一样,躲一会儿便没事了,但她不敢啊!澈哥哥已经很生气,如果她躲起来,他一怒之下不理她,那该怎么办?所以她宁可怕死也不可以没有澈哥哥的。 小小的抽泣声不停歇,站在她面前的冷澈却越听越火,怒眸像烈焰一般的烧痛她。“哭、哭什么?” “澈哥哥,碧萝儿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伤心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滚落她的脸颊,可冷澈仍是瞪着她,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 “澈哥哥……”泪眼中,施碧萝看见方才她晾在一旁的画纸,她伸出手拭去不断滚落的泪水,怕泪水会糊湿了她一个晚上的努力,只见她小心的将画纸摔到他的面前,小脸上是期待得到赞美的渴望表情。 “澈哥哥,你看。” 冷澈瞄了一眼,随即伸手拍开。 “啊!”她惊呼一声,将掉落地面的画像捡起来,小脸蛋上净是委屈和心疼。“这是人家努力了好久才画好的,是绿袖姐姐的画像……你怎么可以这样……”咕哝的嗓音小小声的,怕怒他似的。 “绿袖的画像?”他嗤道,再度瞄了一眼落在地面的画纸,眼里是满满的轻蔑。 哼!这四不像、恶心巴啦的东西,她好好意思说是绿袖妹妹的画像。都是她、都是她,如果不是她,那绿袖妹妹怎么会失踪?都是她这个害人精害的。 “对啊!碧萝儿画得很漂亮,对不对?”像忘了方才的委屈,她漾出一脸的等待他的赞美。 但盛怒中的他不理会她期待的表情。 “哼!丑死人,这种丑东西你也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 “可……可是……”小脸泫然的低垂,她默默的退开一步,伤心的抹去泪水,澈哥哥说她画得丑死了但是她很认真的画了啊,教她画画的夫子说她画得很好的。“夫子说我画得很漂亮啊!”她小声反驳。 怒红的眼因为她嗫嚅的低喃而眯起,他突然冲过去将她手上的画像揉成一团,再恨恨的丢回她脸上。 “我说它丑死了就是丑死了,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那绿袖妹妹也不会失踪。”想起姨娘伤心欲绝的神俯,冷澈恨恨的踩着纸团发泄怒气。 “不、不要,这是碧……哎哟!”为了拾回纸团,施碧萝的小手指被他踩得红肿。 “你、你是坏蛋漱哥哥,这是……人家好辛苦、好辛苦才画好的,你怎么可以这样?”施碧萝将画纸藏在身后伤心的抗议着。 冷澈气黑了脸,上前一步想抽回那团画纸,又瞥见桌上其余的画像,脚步一转便旋回桌旁,然后将它撕个粉碎。 “哼!我告诉你,如果找不到绿袖妹妹,那我这一辈子永远也不原谅你。” 愤怒中转身离去的他仍不忘将撕碎的画纸朝她扔了过去,而施施碧萝呢?只能又伤心又无助的哭泣。 拂晓的长风亭,风低低冷冷的吹着。 “夫君,我看…再等澈儿一下吧!” 站在长阶的尽头,安素素累极的呢喃着,昔日的温柔美眸已被泪水糊花,脸颊胭脂不施看来更显苍白。只见她无力的倚靠在夫婿身上,任由泪水滑落雪颊,已经二十几个时辰了……哦!上天,从她得知绿袖失踪迄今已过了二十几个时辰,这段时间……她从不知道时间竟然可以长得这么不可思议。 绿袖,娘的心肝你在哪里? 伤心的枯容源于深浓的思念,她再也忍不住掩面哭泣起来。 男子幽幽轻叹,温柔的将妻子拥入怀中。 “素素,别再哭了,女儿只是被商队带走,只要咱们跟着打探,一定可以找回女儿的。”瞥望了眼天色,男子的眸再度转向妻子的脸庞,“素素……时间不早了,我看……咱们还是起程,别等澈儿了,”据说带走女儿的商队落脚在南方的小镇上,于是他与妻子匆匆整理简单的行装打算一路南行下去,临出门却找不到澈儿。 “我……”为难的眸闪了闪。 “素素,再等下去,我怕那商队……”男子欲言又止,他知道妻子的顾虑,但女儿是他的心头宝,他只能顾着女儿,“反正澈儿有李伯会照料。” “但是……”安素素哭肿的眼再度瞥向板道深虑。澈儿的脾气一向执拗,总是与他的娘一般固执,万一、万一他误以为他们为此而丢下他,那…… “素素,我想李伯会告诉他的,反正咱们很快便会回来,不是吗?” “我……”挣扎了许久,教思念磨痛灵魂的安素素再也忍不住找寻女儿期望,含泪点头。 男子吁了一口气,扶起乏力的妻子上马车,马蹄走过扬起的滚滚尘沙模糊他们离去的背影。 “表少爷,你总算回来了……”倒卧在大巴的花白老翁剧烈呛咳了一声,吃力的抬起手揪住急冲进门、险些踏到他的冷澈,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 “李伯,你怎么了?”冷澈慌忙的俯身惊呼,见他似是喘不过气来,忙用手使劲的拍他的胸瞠想帮他顺气,未料他的动作反而增加老翁的疼痛,冷澈怕极了,忙松开手再也不敢碰他分毫。“李伯,你等等,我去叫人来,对了,姨娘呢?” “表、表……少爷……”心、好痛噢!“老爷与夫人去、去……找小姐……他们……”他拼了命的想将老爷的吩咐说清楚,但疼煞的感觉却让他只能揪紧前襟呻吟不已。 “李伯,你说什么?”姨娘是不是要他了,她是不是也在责怪他?他不是故意的,他没让绿袖陪碧萝儿出去啊!姨娘是不是在怪他? “夫、夫人找小……姐……”逼人的晨光照在老翁白得吓人的脸上,死神的脚步已在这时靠近,“夫……人要表少爷等……等……”一阵强烈的疼痛后,哽在喉间的话已随着消逝的气息渺渺飘散人间。 “李伯?” 姨娘要他滚蛋!李伯没有说完的话可是姨娘要他收拾包袱滚蛋?慌乱失措的他放任思绪漫无边际的猜测着,十岁大的脑袋已无法正确的分析情况,只能任由自责鞭笞自己。 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那绿袖也不会和碧萝儿出去,绿袖也不会丢掉了。 他的家人又再一次离开他了吗?他又要成为没人爱的孤儿了吗? 秋风瑟瑟的吹起,荡在风中的,是冷澈不甘、害怕的哭泣。 “砰!” 门猛地踢开,哭累倦极入睡的施碧萝吓得弹坐起来,长长的浓睫毛眨啊眨的,小身子已缩进床里侧。 “澈、澈哥哥……”施碧萝缩着前揽的小脸,下意识扯过软被搂在胸前,澈哥哥怎么了?生气的模样比昨夜还吓人。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冷澈怒焰袭人的朝她怒吼着,冲了过去便是一阵拼命的好打。“都是你这个祸精害的,要不是你,绿袖妹妹也不会失踪,而绿袖妹妹不失踪,那、那……”那姨娘也不会不要他。他的话一哽,遭人遗弃的羞辱感让他怎么也说不出那句话,只能像出气般的,结实的拳头一一的往缩起的娇软身子招呼着。 呜……都是她!“澈……哥哥……碧萝儿好疼、好疼……”哭得一声一耸的小身子蜷缩成一团任由他打,即使疼得难受也不敢躲开。 “都是你……”在捶打中,冷澈的口中频频喊着的只有这句话。 姨娘不要他了,而罪魁祸首便是这个害人精,伤心的感受化为泪水,不甘的泪落下来,他停下手忿忿的拭去,然后又攫过去想继续先前的动作,但她缩成一团却不躲开的行径教他停下卫手,他试了又试,但拳头却伸到她身前便缩了回来,而泪水也越落越凶,他拼命的抹着,不料越抹泪越多。末了,他停下抹泪的动作,心有不甘的放声大哭起来。 哇……姨娘不要他了!他又要像以前一样当个孤儿,昔日痛失爹娘的恐慌揪乱他的理智,害怕的感觉再一次漫天袭地朝他卷来……他不要,他不想当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孤儿。 他要姨娘、也要绿袖妹妹……姨娘!你怎么可以不要澈儿…… “澈哥哥。”施碧萝无言的爬下床站在他身前,忽然哀哀的伸手紧紧环住他。“你、你别哭嘛,碧萝儿也想哭了。”澈哥哥一定挨美丽阿姨的骂,都是碧萝儿的错,所以……澈哥哥好可怜,碧萝儿也好可怜……呜……好疼……澈哥哥刚刚打得碧萝儿好疼。 “都是你啦!” 冷澈哭喊着用力推开她,施碧萝踉跄了下又再次紧紧抱住他。 “对、对不起啦……碧萝儿真的不是故意的,碧萝儿已经请爹爹帮忙找人了。”她小声的道着歉,然后扬首朝他保证的急喊着:“很快就能找到的,真的!”她的爹爹是万能的。 “哼!你那个爹!”听说那老头是个色胆包天的淫贼,上一次还用色迷迷的眼光瞅着姨娘不放,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姨爹又怎么会不许姨娘再陪自己上街;而如果不是这样,那自己也不会不敢一人出门买纸鸢,那……姨娘也不会不要他! 都是她及她那个爹害的。 “你爹是个不要脸的坏蛋,而你是坏蛋的女儿。” 受伤的心灵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于是他口不择言的伤害她,并在她不置信的眼神下,得意的哼笑起来。 “你、你骂人!”抽泣声抿在嘴里不敢逸出,但小脸上写满了难过与愤怒。 “骂人又怎么样?你爹是个色狼,而你是个小色狼!”他突然想起她强吻他的那一幕,气恼的脸上掠过一抹深红。 “你!不许你骂我爹!”也不许你骂我……泪水仿佛就要从她的脸颊落下,她气呼呼的抹去。 她爹是好人,整个府里只有她爹是真心疼爱她的,不许他骂爹! “哼!我偏要骂,怎样!”他冷嗤的伸手推她,“你的爹是色狼,而你是小色狼!” 童言童语虽然纯真,但有时也直接的伤人,怔愕了好半响的施碧萝不信的瞅着冷澈瞧,一句句的色狼穿透她的混沌意识。 “色狼!色狼!大色狼与小色狼!”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哭得凄掺的小脸陡生怒气,她冲上前,学他方才的模样,以小拳头在他身上砰砰的捶着。 “不许你骂我爹!我爹是个好爹爹,不、不是……什、什么色狼……”她哽咽哭声难受的抽了抽。“爹爹是好爹爹……你才是坏蛋……” 冷澈一听,心头火烧得更旺,他用力的推开她,小身子怎么禁得起他的使力推离呢?砰的一声,雪白的额际已染红了鲜血,触目惊心的沿着眼角滑落,在她脸上划出一条血痕。 突生的变化令两人呆楞了下,片刻,施碧萝呜呜的哭了起来。 “澈哥哥……好痛……”即使伤由他起,碧萝儿仍向他寻求慰藉。 “我、我不是故意的。”怎么办?她流血了,惊慌失措的他逐渐退到门边,但又犹豫的踱了回来。片刻,像放下心中的挣扎,他拉起垂在床沿的美巴纱帐,小心的为她拭去血迹。 痛得缩在一起的小脸勇敢的朝地抬起,“碧萝儿不痛,澈哥哥不要担心。” “对、对不起!”他不该推人的,羞愧的别她一眼,他无言的帮她涂上止血药膏,然后退开了身。 “澈哥哥,你不要再生碧萝儿的气,好吗?”她念念不忘的仍是他的怒气。 “我” “澈哥哥,如果漂亮阿姨生你的气,那没关系啊!”她讨好的、娇憨的笑着。“你就来这儿嘛!只要漂亮阿姨找不到你,那她一着急气就会消了哦!”她就是这样的,只要爹爹生她的气,她就躲起来,等到爹爹找到她时气也没了,她开心的提供自己屡试皆灵的法宝。 “哼!”冷澈猛然变了脸。“都是你,你还好意思说姨娘她不要我了,不要我了你知不知道?”伤心的泪水再度滚落。 施碧萝见状赶紧站起身。想安慰他但又惧怕他愤恨的表情,只好怯怯的抱住他,却是什么话都不敢说出口,抽泣声更是哽在嘴里不敢逸出。 仿佛受不了她的同情,冷澈愤怒的推开她转身跑开,不料他的力道又使娇小的她再度撞到床柱,昏了过去。 从疼痛中苏醒的小人儿在众人的包围下睁开眼睛。 “小心肝儿,告诉爹,你是怎么受伤的?”施行义也是施碧萝的爹,她一醒来便心疼的轻问着。 “受伤?”她伸手摸了摸疼痛的额角,傻傻的问:“咦!我怎么会在这?不是正与绿袖姐姐逛街吗?” 她的话让施行义及站在床沿的大夫皆愣在当场,久久说不出话来。 “大夫,这……” “爹爹,不行啦!碧萝儿要出去买纸鸢送给澈哥哥啦!”施碧萝推开棉被,不顾丫头的阻止坚持要下床。 或许是那段记忆让五岁大的她无法忍受吧!她干脆选择遗忘。着急的想找她的澈哥哥一起放纸鸢…… 时光匆匆,就在她一声声的澈哥哥中悄悄遛逝。一转眼,已过了十一个年头。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三章 透过八角窗棂的缝隙,一个长相十分甜美的女孩儿正跪在黄色丝绸软垫上,双手合十诚心祈祷着,庙门里外清修的师父有的诵经、有的礼佛、有的则忙着洒扫庭院,妆点出优闲宁静的气氛。 今天并非初一、十五,也不是佛祖的诞辰,以黄历来说更是诸事不宜的大凶日,怎么会有姑娘家前来祈祷呢?而清修饰父也是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 清脆娇软的呢喃从红菱似的小嘴不断逸出,即便是祈祷中,那眉、那眼仍是笑意盈盈的。 “菩萨啊、佛祖啊、观音大师啊、妈祖娘娘啊……这是碧萝第十一次在秋霜时节前来祈求了,您们好不好也答应碧萝的要求呢?唉!” 突来的一声叹息让一旁忙着摺纸莲花的师父顿了下手,随即像想起出家人不染尘事的戒律般又开始若无其事的继续方才的动作。 “唉!那这样好了,碧萝知道菩萨们很忙,可能抽不出空来理会碧萝,那、那请菩萨伴随便遣一位小兵小将好了。” 小兵小将?好小的要求,她该知道天上的小兵小将仍是得有千年修行的,摺纸莲花的师父笑得摇摇头。 “菩萨啊!碧萝的澈哥哥不知为了什么缘故失踪了,碧萝已经找了十一年了。”美丽的乌眸突然黯了几分颜色。“碧萝真的想念澈哥哥,求菩萨让澈哥哥回来好吗?”她停下了恳求,像在等待菩萨的回答。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吧!她突然站起来往右侧放贸签筒的地方踱了过去。 又过了一会儿,只见她合上眼像下定决心似的胡乱抽了一支签,然后一口气冲到签诗放置处,口中呢呢喃喃的找了起来。 “哇!上签!” 又喜又乐的表情照亮一室昏黄,串串银铃般的呵笑声也让肃穆的气氛染上几许轻松。 兴高采烈的施碧萝开心又满足的三叩首后走了,留下一锭银子充作香油钱给一旁浅笑的摺纸莲花师父。 袅袅香烟中,佛相庄严的众佛祖正俯视着芸芸众生。 我想,天若有情,定不会让等了十一年的女孩继续空等下去。 苍天是有情有义的,必会成全虔心祈求的人们,给他或她一个如愿的机会。 就怕……这愿望一旦实现,希望的果实却不如想像中的甜美。 佛首起誓无异心,且看前途得好音,此物原来奉是铁,亦能变化变成金。 笑嘻嘻的施碧萝闲晃在庙门外的胡同巷里,脑海中闪现的是签诗上的头两句。呵!她一定会找到澈哥哥的,因为她这十一年来不敢或忘的便是找澈哥哥这件事。 拐过了绿荫柳条,哼着小曲的她照往年的惯便前往她与澈哥哥相遇的地方,蜿蜒的曲道有些难行,再加上昨夜的一场无端大雨泥泞了黄土路面,湿软的泥脏污了精致的鞋面,可她一点也不在意,一心一意只想赶在正午前来到当年与澈哥哥相识的地方。 一样的日子与一样的时辰,就在老榕树下的初相识,让她始终深信她与澈哥哥是上天注定的,也是这一份怀念让也在每一个同样的时刻里皆不辞辛苦的前来守候。 可惜,树上的纸鸢早在多年前失去踪影。 老榕树下,凉风徐吹,粉嫩的纤长玉指在树身上摩挲着,然后自袖中掏出一把象牙刀柄的小巧短刀,一笔一回的轻刻起来 第十一年碧萝十六岁,澈哥哥二十一岁。 澈哥哥,碧萝一定会等到你!她虔诚的对着老榕树膜拜了下,倏地,身后一道刺人的视线教她停下了默祷的动作,黛眉微微拧起,而身子不由自主的转了过去,她看进一双毫无温度的冷眸里。 一时吓得颤抖了下,她连纸呼都不敢的呆立原地。 他是谁?为什么用那么冷淡又仿佛满含仇恨的眼光盯着她?像是他有深仇未报,而自己便是那欠债的人。 意识到自己在这荒郊野外是孤单一人的处境,施碧萝赶紧侧身想经由老榕树一端离去,微低的头在绕过陌生男子时,一种熟悉的感觉随着掠高的眼光浮现,她倒抽了一口气傻在当场,震魂在尖叫着。 是他!是他! 哦!上天保佑!是她的澈哥哥,她的澈哥哥回来了。 欢喜与莫名的情绪交杂着,她伸手掩住到口的惊呼。十一年的岁月或许能改变一个人的样貌,但与生俱来的印记却是绝对不会改变的,她伸出纤长的手指,不顾陌生男子的冰冷硬是拨开他掩着颈项的发。 施碧萝泪光莹然的凝睇着,是了、是了,澈哥哥的后颈与陌生男子一样,都有个红色的半月形胎记。 他是她的澈哥哥,哦!佛祖没有骗她,她的澈哥哥真的回来了。 猝不及防,她冲进陌生男子倏地僵硬的怀抱中,将他紧紧拥住。 “澈哥哥……哦!澈哥哥你跑到哪里去了?碧萝等得好辛苦。”她在作梦吗?等了十一年,突然间,她不敢相信的仰首看他,水雾的大眼已氤满喜悦的神情。 “澈哥哥!”她伸手狠狠的拧了自己脸颊一把,疼痛的感觉证明这不是梦。 她的动作叫陌生男子的眸中掠过一抹幽光。他眯起眼,缓缓推开她。“你是谁?” “澈哥哥……”施碧萝眨眨眼,满脸是不信与失望。“你忘了我吗?我是碧萝儿啊!是那个哭着要纸鸢的小碧萝。” 不可以的!她的澈哥哥不可以忘记她,她要做澈哥哥的新娘啊,澈哥哥怎么可以忘记她? 见男子在听见碧萝二字后抿起薄唇的反应,碧萝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她像害怕他又失踪般的紧紧揪住他的衣袖,口中急急的低喊,试圆唤回他的记忆。 “澈哥哥,你忘了吗?我是那个碧萝啊!是那个长大后要当你新娘的碧萝。” 这是她坚持十一年的信念,是以说来自然而不羞赧,可男子听后只是轻蔑的冷哼! “走开,我不认识你。” 她摇摇头,干脆像小时候一样紧紧抱住他。“澈哥哥,我知道你是澈哥哥没错,碧萝不放,绝对不放。” “澈哥哥,碧萝好想你,你为什么突然无缘无故的失踪,还有绿袖姐姐也是,为什么你们全失踪了呢?”她闷着声,不停低喃这多年来的疑惑。“澈哥哥,你与绿袖姐姐、漂亮阿姨去了哪儿,为什么人家受伤了,你们也不来看人家?” 男子眯起眼,双眸突然转黯,沉如黑墨,古里古怪的问:“你说你受伤?” “嗯!”施碧萝仰起清艳的笑脸,似撒娇般的对他说:“你瞧,这额上的疤痕就是我摔下石阶时留下的。”她拂开头发,指了指额角已不明显的伤痕。 “哦!”他低哼。“是你爹说的!” “嗯!待我伤好之后就再也找不到你们,为什么?你答应等我买回纸鸢后陪我玩的啊,为什么失约了?”她小声的问出心中的疑惑。 “纸鸢?”男子蓦地哼笑,一抹勾魅人心的冷笑展现在他俊薄的嘴角。 原来她竟然失落了那段记忆,上天可真是厚待她啊! 哪像他,这几年是怎样的带着一颗歉疚的心在过日子,若不是她,若不是她……那他怎会如此? 怒哼一声,他用力的拂开她的手转身离去。 “澈哥哥!”他怎么了,为什么突然生那么大的气?施碧萝在心里问了自己无数回但就是不敢问出口。 “我不是你的澈哥哥,你认错人。”他不耐地说着,转过身拒绝看她。 “澈哥哥……”施碧萝的眼神一黯,明媚小脸可怜的令人心疼,她的眼角已噙着豆大的泪珠,脆弱但固执的反驳他:“你是、你是,你就是我的澈哥哥。” 为什么他不承认?尽管小脸上已刻满伤害,但她仍不死心的坚持着。 她不会认错的,不会。 男子转头正视她,对她带泪的美颜却是冰冷而无情的。 “我从不知一个女子竟然能厚颜无耻到这个地步。”他挑起晨眉,冷酷的看着她,“叫你滚开,你听不懂吗?”他残忍的羞辱她,捏起她令人心怜的下颚,然后又用力的甩开。 施碧萝倒退一步,成串的泪珠不断落下,难过的低泣声冲到喉咙,但她咬紧住牙抹去泪水,哭得水亮的眼眸闪着钢铁般的意志。 她抬起头,看进那双沉冷黑眸,“你是,你就是澈哥哥,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不肯承认,但不管你承不承认,你就是澈哥哥。”她紧闭了下眼,哽咽了一会后又凝聚勇气般的匆促开口,仿佛说得慢些,勇气会消失了般:“碧萝一定要做澈哥哥的新娘,不管怎样,碧萝一定要做澈哥哥的新娘。” 他怎么可以这样!人家等他十一年,十一年呢!而且……他早已答应了人家。 怎么……可以忘记? 他只是无声的嗤笑。 “为什么?”她看见他眼中的嘲谑,似不甘也不解的询问:“你讨厌我,为什么?” 冷澈的黑眸往她漾满伤害的脸上一扫,看她小脸上的伤心,男性的薄唇化成一抹奇异的满足微笑,里面所包含的苦涩与仇恨多过笑容,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既知自己不受欢迎,那就滚开。” 碧萝难受的揪紧胸口,感觉那里痛得难受,他的话像是好几具重锤,击得她头昏眼花,一时难以喘息。 “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她有些愤怒的抗议,紧咬着粉红的唇瓣。 以前的澈哥哥不是这样的,以前的澈哥哥虽然常凶她,但绝不会用这么残酷的话羞辱她。 以前的澈哥哥总是舍不得她落泪,可现在的澈哥哥却冷酷的骂哭她。 以前的澈哥哥总是陪她与绿袖姐姐玩纸鸢、掀纸牌,还会买好吃的乳糖给她与绿袖姐姐。 “绿袖姐姐与姨知道你变成这样吗?”她仰起小脸黯然的问他。她不能理解。何以一个人的个性会有如此大的转变?变得冷漠又残忍。就像世间的喜、怒、哀、乐都与他无关一样,只有冷,漫无边际的冷是他脸上唯一的颜色,而伤害人仿佛成为他的乐趣。 他以前都舍不得让她哭的,到底怎么一回事呢? “绿袖?” 她还好意思提绿袖,那一天他从她家离开后,便在大街上找了三天三夜,饿了,买个硬饼充饥;累了,就挨着庙口歇一下,然而身体的渴求随便就能解决,可心里的恐慌呢?投有人能知道姨娘伤心的眼神是如何反覆的在折磨着他的灵魂。 若是……姨娘责怪他,那么或许他也不需深受良心谴责了。 偏偏……姨娘只是哭倒在姨爹怀里,这……遗忘了一个十岁的男孩也会有畏惧,也会想念那失踪的绿袖妹妹。 “人都会改变。”他面无表情的瞥她一眼,突然有点讥刺的轻嘲出声:“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 “像我这样有何不好!”她自卫的抗议,小脸上是淡淡的懊恼。 “像你?”他冷峻的嘴角突然勾起了无笑意的诡笑。“像你一样像个花痴似的倒追男人,或者像你一样不懂矜持的强吻男人,还是像你一样四处乱认夫婿?” 言语总是伤人于无形,尤其出自一张蓄意伤人的嘴里,泪水已迷蒙了她的眼。 瞅着水雾雾的大眼,娇弱的身驱瑟缩了下。 花痴般的倒追男人!不懂矜持……四处乱认夫婿…… 她的澈哥可是这样看她的。原来,执着了十一年的真心到头来只落个不知羞耻的下场,施碧萝怔愣住,心头传来阵阵刺骨的疼痛。 她的澈哥哥嫌弃她。 她扑向转身欲离去的身影,强制的搂紧他,趴在他僵直的背上难受的哭着。 碧萝不是、不是花痴……碧萝是认定他是自己的夫婿……只是认定了他而已。 “哭够了没有?” 一声暴喝教她当场止住哭声,镌刻伤害的小脸怔怔的望向他,连泪水都不敢再落下。 “你说你要做我的新娘?”没有温度的冷眸不悦的瞅视她哀伤欲绝的小脸,俊逸的脸上浮现一丝残酷。 施碧萝傻傻的点头。 “那你知道新娘的第一要务是什么吗?” “是什么?”她再次傻傻的问出口。 “就是……”他魅笑一声,突然一把将她扯进怀里,开始狂暴的肆虐她的红唇。“这样。” 使劲的挣脱他,施碧萝唯一的感觉是彻头彻尾的疼和抹不去的羞辱感。 冷澈望了她一眼,旋即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 而施碧萝呢? 尽管他浑身皆是刺痛自己的冰冷,她仍是抹去泪水,执着不悔的跟上去,因为她不相信他会这样对待她。 她一定要完成儿时的心愿做他的新娘。 “澈哥哥,你等等我啊!”拭去颊上的泪珠,施碧萝在桥的一端拦住了冷绝的身影,朝她射来的眼光再次教她瑟缩了下,但她咬紧下唇,坚决的昂首看他。“不许你再丢下碧萝。” 不许?浓眉倏然挑高,他冷笑一声,以拂开她的手作回应,并转身以更急的步伐离去。 “澈哥哥!”紧追在后的施碧萝随他的步伐弯过了浓荫遮日的绿色长道,直到人声鼎沸的街头,她仍气喘吁吁的跟着,她知道他是故意的。 “你像只烦人的苍蝇。”转过身,他过分冷漠的俊脸面对她,出口的净是冷言冷语。 “澈哥哥……”她不是的,她只是想同他说说话而已。无助的低垂着头,因他伤人的话,她心形小脸显得既委屈又无助。 她只是想同他聊聊天而已啊! 为什么他就是硬拒她于千里之外呢? “不要再叫我澈哥哥,你、听、清、楚、了、吗?”跟角的余光已瞥见路人的指指点点,仿佛在指责他是个不懂怜香惜玉的大混蛋,而她则是那无辜可怜的小媳妇。 冷眼瞥她许久,她无辜委屈的模样硬是惹他越来越火,再度转过身背着她踱开。不过,这一次他的步调则明显的慢了许多。 施碧萝悄悄的跟上去,心底渐渐冒出一颗颗喜悦的泡泡。 “澈哥哥,你这几年上哪儿去,从来都不来找人家?还有绿袖姐姐呢?”像是遗忘了先前的难堪,她再度露出讨好的笑容,并找了个自认为安全的话题打算拉近两人因时间而衍生的距离。 冷澈只是停了一下,然后转身朝客栈迈进。 “澈哥哥,你肚子饿了吗?”跟着他上了二楼的雅房,施碧萝挨在他一侧坐下,然后又在他冷冷的注视下噙着尴尬的笑容往旁侧挪了开,在两人之间隔出一些距离。突然间,她有个错觉,仿佛他再也不是以往那位虽然凶恶但仍温柔的人,仿佛在他的灵魂里住着一位冷酷无情的陌生人,而昔日的澈哥哥早已随着十一年光阴不知踪影。 望着两人间的距离……施碧萝有些落寞的想起,这是不是正是所谓的咫尺天涯? 闭上眼,她将无助掩进心底,任由店小二为他们布置饭菜,也任由……他像利刃一样的眼光在她脸上扫射。 “澈哥哥……为什么你会变得这么冷漠?”她无力轻喃,睁着无辜的眼向他索讨答案,声音轻得不能再轻。 但他听到了,“你不喜欢?”他冷笑的问。 “嗯!”原本不期待他回应的施碧萝,欣喜于这样的进展而笑开了,却没有看清楚他眸中凝聚的鄙意。“碧萝喜欢以前的澈哥哥,现在的你……不好。” “那,你可以滚啊!”他冷下脸,对她突生的泪意涌上一点嗜血的满足与快意。“还是……你喜欢我刚刚吻你的方式,而你有被虐待的癣好,所以舍不得离开我?”他用眼神凝视她的胸脯暗示她。 “不……不是的。”她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又因他露骨的暗示而紧揪住前襟,潮红了脸,“碧萝不是这个意思。” “哦,不是这意思?”他沉吟片刻,“那,还是你迫不及待?这样吧!我牺牲一点,就在这儿满足你。”他故意扭曲她的话还伸出手探向她,然后在她逸出的轻泣声中收回了手。 “为什……么?”她怕得缩向长凳的尽头,满跟净是错愕与不信,“你明明不是这样的人,我不知道这几年你到底遭遇了哪些事,但你明明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以前的澈哥哥呢?以前的澈哥哥到哪去了?”满腹的委屈化成泪水,大颗大颗的滚落在桌面,她拼了命的抹着,无奈越抹泪越多,越落越凶。 “把、把以前……的澈哥哥还我。” 伤心低位的哭声响在小小的空间里。一时间,只有她哭泣的声音与他沉默的注视。 呜……她不要,把以前的澈哥哥还她。 “闭嘴。”等了片刻,见她仍无停止的意思,他不耐的低吼一声,果然止住她的眼泪。 冷澈瞅了她许久,绽出一抹轻笑斥道:“若不想惹我生气,那就闭上嘴、吃饭。” 呆呆愣愣的施碧萝怔了好久才回过神…… 澈哥哥对她笑了呢!虽然只是一个很淡很淡、淡到几乎看不出的笑容,但她真的真的看见了哦! 欣喜的拿起筷子,她开心的跟在他后面夹着菜,并在他沉默的注视下赧红了脸,她、她要和澈哥哥吃一样的食物,澈哥哥吃什么、她便吃什么! 她要尽快把这失落的距离补回来。 怯怯的为他夹了一碗的酱爆里肌肉,她赧然笑看着他吃下去,并在心中为他先前的粗暴找了个借口。 她的澈哥哥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她,所以才会失常,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哦!执着又傻气的施碧萝突然停下了吃食的动作,以同情的眼光瞅住他。 一定是的,一定是这样的,记得夫子说过:唯有伤心的失意人才会伤害爱他的人。 可怜的澈哥哥,这十一年来一定过得很不快乐。就像她的师父一样,总是冷着一张冰霜似的容颜,但内心却是无比的善良与温暖。 一定是的。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四章 忆庄庄围内院。 一幢以楠木筑成的二台式建筑,不时逸出一声声越挫越勇的娇唤声,这样的情形大概持续了二十来天吧!庄里的仆佣早已习以为常。 这一天,是个深深的秋夜时节。 “澈哥哥!”施碧萝瞅着惊愕不信的大眼,以颤抖的语气再一次的询问着坐在椅子上、半身裸露正优闲品茗的冷澈。“她……那名刚刚离去的女子究竟是谁?” 方才,她带着自己为他绣好的香袋由庄园的后门奔了进来,跑得精疲力竭,可却是满心的欣喜,期待着自己努力了多天的祈福香囊能得到澈哥哥的赞美,即使是一个点头同意也好。 可掩上的房门内却传来一声声的欢声魅笑,她呆立了好久好久,努力的说服自己房里正畅意狎笑的人是庄园里的下人,那热悉又低沉的男性嗓音只是另一个与她的澈哥哥相似的声音。 真的,她好努力、好努力的说服自己。 然后她以食指将纸窗戳开了个小洞,触目所及的交欢却压去了她的呼吸,她从不知道原来男女相爱的场面在第三者的眼中看来是那么的恶心与肮脏! 那不该是身与心的结合吗?怎么会……那么的不堪入目? 分不清是震惊或是难过,她只能任凭双跟呆呆的固定在那对交缠的半身躯上,任凭一阵阵销魂般的魅笑鞭痛她的灵魂,离不开也抽不了身,那阵阵嗔呢的吟哦像罗刹梵音般的定住她的脚步,脚像生了根似的固定在遮不住欢爱声连连的纸窗前。 她不愿意相信,并在大脑里拼命的找尽理由来解释眼前的情况,失去理智般的安慰着被刺得伤痕累累的灵魂。 不!这不是她的澈哥哥、是别人,是个背影相似的人…… 她甚至自欺的为眼前荒谬的一切找个反驳的理由,直到那无一丝费肉的健躯反身将丰美的女体压上圆几后,她才明白……原来一切借口全是她用来欺骗自己的谎言。 泪水如断了线珍珠般的不断滚落,她以手按向心坎,脑子空茫一片,已无法仔细思量。那吻住丰满美唇的男性薄唇,曾经也这样的吻着她,现在却以极度冷漠的弧线来对她的打扰作无言的抗议。 伤心的美眸已被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紧紧的揪着痛苦的神智,但泛滥泪水却加快崩溃的速度。她闭上眼想隔绝那令她疼痛欲绝的交欢影像,但影像却猛地在她的脑海放大成巨幅的图形,像前些天看见的湍急水瀑,惊心魂魄的打击着她。 “为什么?为什么要和别的女子……”伤心愤怒的逼迫着他的回应,她知道自己并没有权利审问他,自己终究什么也不是,既不是他的妻,也不是他所真心欢迎的人。 但是,在她的心里,十一年前她便已是他的人了,是他们冷家已定名而未过门的媳妇,生与死皆是他的妻子;也是十一年前老榕树下他亲口允诺的,怎么……他怎么可以忘记呢? “为什么?”他不可以这样对待她啊!这一刻,她多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她,能从恶梦中惊醒。 “什么为什么?” 冷峻的薄唇勾起不耐的蔑意,犹如在她的伤口洒盐股,他嘲弄的轻狎态度教她狠狠的抽泣了下,但她仍勇敢的站在他的面前执意索求答案,一反先前柔顺的姿态。 “为什么要这样待我?为什么要与不正经的女人一起厮混?”为什么要这样伤我的心? 她不愿伸手抹泪,怕他看见泪眸中赤裸裸、刻骨铭心的剧痛。 “不正经的女人!?”他的反应是仰首大笑。“你说她是不正经的女人,那你呢?你是什么?” 扬起唇,他缓缓勾起一抹邪虐的笑意等待她的自投罗网。 “我?”我是你的新娘啊!她在心底抗议。 “如果她是不正经的女人,那你呢?充其量只是另一个与她一样的人罢了。” 冷酷的嗓音冻伤了她,她痛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不住的摇头。 “哭,有胆打断我的好事就不许哭。” 心,要如何才能不痛呢?是否她爱上一个就得活该受到这样的屈辱? 其实,从头到尾便是她独自一人的一厢情愿罢了,他从来都不曾给过她承诺的,而童年时的信诺更是一场不需遵守的预约。 只有她!只有她傻傻的在多年以后,仍期待老榕树下的誓言成真。 以天为凭,我,冷澈长大后定做碧萝儿的夫婿……这是他的誓言。 以地为证,我,碧萝儿长大一定嫁澈哥哥为凄……这则是她的信约。 那一年,老榕树是他与她的媒人,而远天浮云则见证了他与她的誓言。 怎么,他全忘记了呢? “你答应要娶我为妻的。”她抽抽噎噎的再一次尝试着,想唤醒他的记忆。 “哼!那是年幼时候的戏言,你还当真?”他突然逸出一声狰笑,“怎么,你是没有人要,所以非赖着我不可吗?”他不择手段的伤她。 还要待在这儿任人羞辱吗?泪水已模糊了眼前的一切,仁慈的隔开他冷无温度的表情,他已说得那么明白,再不走,就真如他所言,是没人要、硬塞给他的下贱货。 既然如此,她又何须在这儿自取其辱。心碎了,或许再也缝补不起来。可,仅剩的尊严若失去,那她就什么也设有。 她毅然的转过身,迈开踉跄的步子,一步一步的往房门的方向走去,却让冲口而出的哭泣彻底暴露自己如风中残叶的尊严。 “站住。”他冷喝一声,一样是没有温度的冷,甚至冷得连霜雪都不及,冷得她几乎冻结成冰。 若言语能伤人,那她此刻所受的可是千刀万剐的凌迟之刑! 若言语真能冷如严冬寒冰,那冻成冰柱的命运应该就是上天的慈悲吧! 佛前起誓无弄心…… 她突然想起上个月求得的签诗,佛祖不是说她若虔心祈求,那她的心愿必能得偿吗? 怎么骗她呢?是佛祖也会欺骗芸芸众生,或是佛祖忙得没有空暇理会的她的心愿?颠跛的步伐踉跄了下,不理会身后冷冷的喝斥,只是无助的往房门的方向迈去。 “我说站住!” 咬紧下唇,泪水已模糊了视线,她不想再受伤了啊……外表的伤好医,但心里的伤却难以痊愈,这几天她总是以热切的诚心企图感动他。 努力了好久好久……一次次的尝试很累人呐,久了,她也会怕啊! 她真的怕了……也累了…… “过来。” 她停下步伐与自己的心对抗着,但那暖昧交叠的身影再次窜过她支离破碎的思绪中,即使她合上眼仍挥之不去。 是她活该,活该送上门让他糟蹋!一个没有心的人是不懂心痛的滋味的。 “最后一次,过来。”他语带绝然。“你若再不过来,那便永远也不许再上这儿来。” 她的泪水因他无情的话而掉落一地…… 没有心的人听不见心碎的声音,那是一种无声的碎裂,落在飘茫的空间里。没有声音但反而更显悲哀。 他粗暴的攫掠住她的身子,将她自门槛处粗鲁的扯进去,她铁了心的与他挣扎着,但他反而蛮横的制住她,将她拖往隔了美丽窗帘的内室。 随着吃痛的闷哼声,抵死挣扎的人儿仍是被摔上红木大床。 施碧萝瞅着不信的泪眸,退到床的角落,感到腰腹间传来因方才的碰撞所产生的剧痛,但她仍不敢伸手去揉。 “想走?”他倏地欺身压向她,刻意压低声音,低沉慵懒的语调隐含着狂怒,俊薄的唇勾起魅笑,热热的鼻息呼在她哆嗦的红唇间,引发她更深的战粟。 “放开我。” “放开你?”冷冷的目光由含泪的水眸渐渐下移,并停在她因挣扎而进开的盘扣上,双眸突然转暗,沉如汲墨,“在你坏了我的好事之后,放开你?” 坏他好事?他怎么说得出口,怎么能啊?方才男女交缠的那一幕又不断在她脑海浮现,厚实修长的身躯压在白皙丰腴的女体上…… 她哽咽了下,闭上眼想阻绝那令她感到羞辱的一幕,却躲不开声声回荡在耳畔属于欢爱女子特有的吟哦! 爷!再来,人家还要…… 无限的悲伤自胸臆间爆开,她想同小时候一样,每当他惹哭她时便耍赖的直扑进他的怀里又哭又闹着,那时,他总是缠了好片刻,然后大叹一声宣告投降。但一个月来的委屈却让她止步,她知道,他再也不是小时候那个澈哥哥了。 眨掉痛极的泪,想看清此时眼前的人的面容,却让又冷傲又轻蔑的眼神再次模糊了视线。 突然间,她仿佛明白了。明白在经过岁月的洗涤后,一切全不一样,昔日虽傲且倔但仍有柔情的澈哥哥再也不复见,一切全变了,全变了样。 唯有她,仍执着不悔于老榕树下纯真美丽的誓言。 施碧萝整个人已让难过给淹没,她想挣脱他以维持残剩的尊严,无奈却使不上力气,只能任由他箝制住她,只能颤着双唇,拼命的想止住泪水,不让他看出她心底的脆弱。 “哭,有种坏我好事就不许哭!”冷澈哼笑一声,阴沉地道。 这双眼总是这么冷漠吗?总是含着不屑傲视众人吗?施碧萝不禁抖了一下,伸手拭去阻隔视线的泪。 他很美,真的很美,过于美丽的脸庞钩刻了过度深沉的冷漠,再加上薄而有型的唇,构成了足以致命的魅力。多年前,不正是这样一张出奇魅惑的脸吸引她不顾一切死命追随吗? 就像飞蛾扑火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呢?”她要问个清楚,她不相信一个人真能改变如此多。“你不是这个样子的啊!我记得我的澈哥哥虽然冷漠,却也从不刻意伤害人,不像现在,关心时哄哄我、不高兴时便一脚把我踢开,不要这样对我啊!”她越说越伤心,越说泪越多,所有的委屈与羞辱汇集成一股怒气,尖吼一声,边哭着边捶打他,从来都未曾想过会是这样的。 男性的薄唇吻住叫骂不休的小嘴,她用力的推开他,涕泪纵横的脸上是受伤与不信,闭上眼,她努力的将他隔在视线之外,努力的……不让他一脸的不在乎伤害她。但关住了视线,却关不住那已烙了印的影像。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这么伤害她? 他放肆的手指不顾她意愿的解开她前襟的盘扣,她伸出手想拍掉他的手,却又乏力的连起身躲开的力气都没有,盘旋在脑海的只有那一双令她又爱又痛的冷眸。 男性的手掌已褪去她的一身衣衫,并且窜进绸裤里摩挲起来,她震颤了下,找回失去的气力挣脱他并滚进床的里侧,凝在眸中的是赤裸裸的发难与自怜。 他只记得这件事吗? “不要。”扯过丝被挡住一身的赤裸,但丝被随即被粗暴的扯到床下。“你想做什么?”惊惶的大眼乞求的瞅向他,护在胸前的白皙玉手抖得几乎连肚兜都扯落。 他冷佞的目光更深幽了。 “你坏了我的好事……不过,无妨。”他绽出笑,笑中有欲,燃烧烈焰的眸因她偾起的高耸胸线而露出一抹赞赏的眼神。“就由你来继续被打断的事倒也是不错的主意。” 声音轻狎至极,教伤心的人儿狼狈的抽咽了下,无法言语,只能哭、只能任由泪水落在透明的绸衫上,只能任由厚实修长的手指扯落肚兜,只能任由……任由热烫的唇在她胸口探索。 苍白如雪的唇因他突然的啃啮而转成红艳,她哭着耸直身体,一边唾弃自己却又将自己依向他:就像以前边哭边贪腻他的温暖一样。 直到绸裤已褪,直到他火烫的长指分开她白嫩的双腿,直到热烫的长指分开柔细的花瓣,探向炽热的花心,直到长指在她未曾让人碰过的神秘禁地抽探起来……她仍然只是哭,哭自己的情难自禁,哭自己的无用,哭他的无情与狎玩的态度。 直到另一指也跟着探入同时撑开她,她才倏地睁开眼凝住他含欲的双眸。 “别伤害我……” “嘘!别哭!” 再度伸手探向已为他准备好的桃源之地,他满意的绽笑,同时略微挪动以方便解衫的动作。 而随着外衫的抛落,她的眼泪越落越凶。 落得他拧起了眉,落得他停顿了手,也落得他充满欲望的瞳眸掠过一抹莫名的情绪。 然后,他弯身、吮泪、下床、着衣,动作一气呵成。 就在她的怔愕下,俊颜始终令人瞧不透思绪。 时间也这么折磨的滑过…… “还不起来穿衣?怎么,你这是邀请吗?”踱向床沿,冷澈神色复杂的看向床上梨花带雨的娇颜。 “什么?”尚未回神,施碧萝怔怔地问出口。 “起来穿衣。”黑眸定定锁住她。“然后回去,过几天……我会上门提亲。” “为……为什么?”犹是怔怔的问语,但她的眸底却悄悄包含希望。 “怎么,你不愿意?”他挑眉淡问。 “不、不是的。只是,为什么呢?”带着疑惑的眼眸责问他。 她不懂,她都已经愿意给他了,不计较名分,不惜一切,更不再执着女子应守的戒律,她自己都已经愿意给了,但是为什么……上一刻冷蔑如高高在上的神祗,执意要她偿付打断他好事的代价;为何现下又放过她,并且要娶她为妻呢? 冷眸灼灼地瞅了她许久,突然逸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这不是你要的?” “是,可是……”她还是不懂。 “你不是坚持守住完璧之身到大婚那日吗?”他轻笑,笑得好生奇怪,也饶富深意。 “是,但……”她还是不懂。 “现在我如你所愿罗!”他突然朝她温存一笑,笑得她心一动,也笑得她忘了先的羞辱与伤心。 “你”纵有满腹疑惑,施碧萝也不敢再问出口,只用可怜的眼神任由他再度在她的唇上啄吻。 “嫁或不嫁?”虽是问句,语气却有十足把握。 怔忡好一会儿,唇上犹留有先前的嗳意,她赧红了脸、湿了眼眸,在他温柔的凝睇中轻轻的点头,“嗯!” 情之一字,一但用了心,便再也挣不开;而情之苦处,则教深陷其中的人儿,反覆缠绕,怕是想解亦无力解。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五章 逍遥王府富丽堂皇的大厅里,静悄悄几乎无声息,只有两个静坐的人影,是他与她。 冷澈冷着一张无波无喜的俊颜,看着逍遥王施行义离去的小径沉思,黑眸犹是不见思绪。 只在施行义因女儿的恳求下无奈同意这段仓促不具诚意的提亲时漾了些情绪。 是的!求亲时需具备的礼仪及物品他样样皆缺,甚至连找个德高望众之人上门提亲都没有,他只是独自一人便上门提亲,因为他笃定这婚事的另一人一定会同意。 果然!但她挂满欢喜的眸里仍有一丝的委屈。 而冷澈无波无结的沉眸闪过一抹异光,但他犹不言语,静静等待着,似乎不打算理会她因地方才的提议而激起的愁绪,俊美、冷魅一如往昔。 “澈、澈哥哥……”忍不住心里的渴望,在他淡静的注视下,施碧萝怯生生的低唤,声音细若蚊蚋。 冷澈仍是不语的看着她,自始至终皆凝在椅上动也不动,似乎在欣赏并品味她的不安! “澈哥哥!”这一回她的声音大了点。“咱们、咱们……的婚事,非这么急促不可吗?”揪紧了衣衫下褶,说明她心里畏惧的事。 是的,她怕他,但她更爱他,所以她压下畏惧,执意要成为他的新娘,完成儿时心愿意,但…… 冷澈只是挑眉看她。 “澈、澈哥哥……我……”嗫嚅了好久,她突然抬起头,将视线自手背撤离,状似勇敢的面对他,“我想……咱们的婚事……再延两、三个月好不好……我、我想……”在他的冷视下,她终是弱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但眸中的委屈更浓。 “这不是你的心愿吗?”沉默许久的冷澈开了口,但慵懒嗓音中却加了点不耐,“怎么,现在又想反悔了?” “啊!”施碧萝傻眼的看他。 “我说,急着嫁人的是你,守着不走的人是你,现在,反悔的人倒也是你!”冷澈任自己舒适的躺入黑檀大椅里,双手交握在身前,懒懒的交叠双腿睨向她,便再无任何表示。只是嘴角勾起轻鄙的笑意与眸底的奚落相呼应。 “不,不是的……”施碧急急地想解释,她站起身朝他走去,然后又因他冷淡的眼神而红了眼退回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是……”她突地哽咽了下,“是碧萝想……想做春天的新娘。” 那一年,她年方五岁,于锭放缤纷的花海里虔诚的许下誓言,有白云为证、蓝天作媒,更有无数鸟唱歌印证那一场纯真的画面。 她要做澈哥哥的新娘,春日暖阳下娇美动人的新娘。 他也同意,也同意的啊!怎么今天却……把它给忘了呢? “澈哥哥,好不好,好不好?答应人家,改个日期……”乞求的大眼盯住他,但他们不敢过于强求,只以期盼的语气一声声地呢喃:“好不好,好不好?” “改日期?春天的新娘?”冷澈不耐的嗤哼,懒洋洋的冲着她一笑,交握于身前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黑檀大椅的把手,脸上是莫测高深的笑容。 “嗯!澈哥哥,可以吗?这是我自幼便有的愿望,所以……”澈哥哥答应了,瞧他陡生的笑意,施碧萝的心因他这一动作充满喜悦,小巧红唇也跟着扬起,哦!澈哥哥这一笑许是同意。 “所以我便得依循着你的意愿让你成为春天的新娘?”冷澈盯住她,眸中进出讽刺的光芒。 “你……不同意吗?”她小手扭绞着衣服的下摆,心里想着该怎么接下去,想着怎么说服他,但在瞥见他脸上明显的不悦时,心一慌,便连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傻傻的以无辜的眼神瞅住他。 小声、低抑的啜泣声扰人的响起。 冷澈的眸里亦被扰起波动,但他撇了撇嘴,故意倾向前,以蓄意伤人的口吻试问:“你想做春天的新娘?那若是我不愿意呢,怎么办?是成全你的心愿,或是……” “或是什么?”听出他声音里的异样,施碧萝犹豫了一下,仍是很傻的问。 “或是干脆这桩婚事就这么算了?”搁下话,冷澈霍地起身,往大厅门口走去。 “不、不要……”心一慌,施碧萝冲上前揪住他,然后眨着一双濡湿的大眼。转到他身前卑微的、似恳求的低低呢喃:“不要这样,好吗?方才我只是问问而已,真的,只是问问而已。”但委屈的感觉却是怎么也藏不住,她急急的朝他点点头,强调话中的肯定,又急急的伸手抹泪,然后朝他可怜兮兮的笑着。 “只是问问?”冷澈刻意压低声调,深瞳犹挂不悦之色。 “嗯!真的,只是问问”她拼命的点头保证,就怕他在不悦之余会转身撇下她。 “不再坚持非我不嫁?”冷澈淡问,但审视的眸光犀利无比。 “不坚持了,碧萝不坚持了。”不坚持了……咽下哽咽与委屈,她拼命扬起笑容,肯定的朝他保证着,就伯他在一怒之下拂袖而去。 坚持这么久的信念,是不是……错了呢?冲动间,她感到害怕,想找个人问清楚,但是碰到脸颊的泪珠时,恍然明白,这一切,怕是已来不及了。 轿外人声嘈杂,碧天如洗。而轿内却充满了阴影,延伸了无尽的昏暗,照耀在一身红艳的霞帔上,晦黯地覆盖住她…… 疲倦端坐在床沿一隅,累极的呵欠在突然闪删进一道人影时退去,她吓得坐正身子。 “碧萝”来者的低唤中轻吁了口气,不知是喜,是怅。 随着突来的叫唤声,新嫁娘的眼睫莫名的凝上泪,衬得她的眼睛水盈盈的。 沉默了许久,施碧萝亦师亦友的师父严是影终是无言。 施碧萝抖愿着手揭开头上的喜帕。 “喜帕是要盖好的,这是新郎倌的权利呢!”说完,严是影又代她将喜帕拂至凤冠之上,然后坐上另一侧,状似抚慰她。 担忧的眼眸转向圆几上的各式食点,想起那一天,巧笑情兮的碧萝犹是眼眸含羞、嫣红着小脸出现在她面前,说明心中无可比拟的喜悦。 怎么一瞬间,愁苦便染上了她的眉眼? “师父……”施碧萝抬起脸,水蒙蒙的眸里氤氲迷惑。为什么呢?她的婚礼没有祝福,只有冷清、寂寞…… “师父,你说过碧萝舂会幸福的啊……”垂下脸,她像自言自语般的,“碧萝春幸福才是啊!”怎么会是这样子呢?仓促草率得像是一种羞辱。 “师父,你说碧萝春一定会幸福的,对不对、对不对?”急切渴求的语气泄漏她的心绪,其实打从她问起的当儿,一切便早已明白了。 只是她的心里面怀有一丝希望,挣扎着想去相信,想抹掉那缠扰心头数日怎么也抹不去的阴影。 她虽单纯,但也不笨,早上迎娶的路程上那明白清楚的讥刺与嘲讥,及师父现在那隐隐浮现的怜悯,说明他不爱她的事实。 “碧萝”拭泪的动作起初是迟疑的,口气也是迟疑的,严是影犹豫的试探问她:“如果、如果……这一切……后悔还来得及。” 一整天,漫步于街道人群中,扬在耳畔的全是对这一场寒酸婚姻的恶意嘲弄,她不由得想起,那总是扬着无忧笑容的人儿,总在静静的角落里,小女儿娇态地腻在她身旁对她喃喃诉说着事情 哦!师父,碧萝春要成亲了哦!是我十一年前就决定了的夫婿呢! 师父,您觉得人家、人家会不会太过不懂矜持啊……可是、可是人家真的好喜欢他呢!是喜欢、也是爱 “不、不要!”因师父的建议而衍生的心痛漫天袭地的朝她席卷而来,离开他!这个连想起都是这般的令人不堪忍受。 连想也无法忍受,又怎能做得到呢? “不、不要,师父,碧萝春不要。”她抹掉泪笑着看向严是影,泪痕犹存的脸上是强撑的坚强,尽管她的澈哥哥……不爱她,那……她也不在乎,只要她爱地就够了,只要他在自己身边,即使他不爱她无所谓……真的无所谓…… 她相信,她的澈哥哥一定会爱她的,到了最后一定会。 “师父,我没事,真的,没事了。” 像要证明自己所言不假般,她用力的朝严是影点了点头,凤冠上的明珠的抖了下,发出圆润的摩擦声。 那晶莹的光泽映入严是影的眼帘.她几乎是不忍的避开眼。 施碧萝看见了,那光泽倒映进她的眸底,竟酸涩的刺痛了她。眨了眨眼,她圆睁的大眼,不愿向怯弱低头,蒙胧间,她想起了明珠有泪这句话来,那倒映的圆润如珠的光芒,可是溢满心底的泪? “碧萝”见她这模样,严是影犹有话说。 “不,师父!”打断师父的话,施碧萝固执不改,“碧萝相信自己的,相信自己一定幸福的!” 这是她的梦,是她等了十一年的美梦。一定可以的,哦!她一定可以圆梦的。 “师父!碧萝春一定会幸福的……”她又喃喃自语。 命运的红线,早在十一年前便缠绕上她的身,像一张无形大网,将她绕进他织起的魔咒里。而那不经意的相逢,让故事就这么开始了,为成曲折、写成情愁,也写成注定的一生。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六章 随着师父的无言离去,她先前带些矛盾般恐慌的心反而稳定下来。 于是,她又像先前编织美梦的无忧施碧萝,带着一点点喜、一点点怕,及一点点新嫁娘特有的娇羞与期待。 容姐姐说新婚夜的她将是夫婿眼中最美的女人……然后会有一点点痛,但那是女孩蜕变成女人必经的过程……顺时,火辣的潮红突然轰上她的脸颊,她不期然的想起先前的那一夜,端坐的身躯突然不安地动了动。 这一次,她将真的成为他的妻、他的人了。 时间已是初更时分,几案上的龙凤红烛已悄悄的积出一堆腊泪。 就这样揪紧期待的心,嘴角噙着笑意,直到困意袭上脑际,直到一声轻柔的呵欠声响起,直到斜向床柱的人儿昏昏睡去,直到喜帕猝地被掀开,施碧萝才猛地回过神来。 “啊!你、你回来了……”她赫然惊醒,低喊一声。犹带睡意的眼眸仍拼命的眨啊眨,傻傻地与他目光纠缠,突然,她觉得心跳得好快……四周除了腊烛燃烧的嗤嗤声外,一切好像都凝结住,教人窒息。 “你……为什么这么看我?”怎、怎么办?他的眼神幽幽的……自己该说些什么呢? 他为什么不说话啊!心像小鹿般的乱撞,怦怦跳地教人好不舒服,她无助的瞅了他好半晌,见他仍不应声,便也悄悄地垂下眼不敢与他对视。 瞧见她这模样,冷澈的唇角突然勾出一抹笑,眸色也逐渐转浓,沉如黑墨。 “今夜是你与我的新婚夜”沉眼看了她好一会儿,他突然逸笑出声,笑中有春意在撩动,大掌也直接覆上她的胸,并沿着稼袍的外沿一颗颗的解开象徵吉祥的如意花钮。 “等、等一下。”她吓地倒抽一口气,并将手牢牢的护上前襟,整个人的神经绷得快断裂。 不!不该是这样的啊!昨夜容姐姐特地遣了嬷嬷出宫教导她新婚夜的礼仪,就怕她在混沌未知之际会使得自己的夫婿不悦。 虽然她听的是一片迷糊,不过她也不知道必须先饮交杯酒,还要吃象徽吉祥如意的糕点……才能行夫妻之礼。 “咱们还没喝交……杯酒呢。”施碧萝说得支支吾吾的,因为他突然眯起的眼让她惊怕,但想起那酒所象微的涵义,再怎么不安都仍得硬着头皮说出来。 “澈……夫君”她悄悄的改了称呼,复又羞涩嗫嚅的缩了下。低垂的螓首来不及看见因她的低唤所抿起的冷冷笑意。 “交杯酒!”冷澈侧首讥刺似的睨了眼她所提的酒杯,像是忍耐似的沉问:“这很重要吗?” “嗯!”嬷嬷说饮下交杯酒后象徼夫妻永远同心,而其他的吃食则是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之意。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没有这个习俗呢?”他突然诘问,嗓音里明显彰示着不悦。 施碧萝猛地缩了下,但她仍勇敢地再一次尝试。 “可、可是,这交杯酒……” “没有可是,你既入我冷家的门,便得依循冷家的规矩。”这一次,他干脆打断她的话,不理会她细细弱弱的哽咽。 “但是……这交杯酒。”她知道这只是他的借口,是他不想理会她的借口。“不能为我……为我破一次例吗?”小小的声音里有着极卑微的乞求。 冷澈瞥了她一眼低哼。 “求求你,好吗?”她不死心的坚持着,怯怯的脸上全是渴望。 良久,瞅紧她的深眸闪过一丝莫名的愠恼。 他起身飞快地饮下一杯,然后将另一杯酒粗鲁的塞进她的手里,示意她快点喝下,动作粗鲁至极。 施碧萝见状,豆大的泪珠再也不受控制的落下。他是故意的,她知道,可是如以往的每一次,她指责的话语是怎样也没说出口。 “要嘛便快喝,不然拉倒!” 说完,他作势要扔下酒杯,她吓得赶紧起身退开,却差点让裙摆绊倒,她踉跄了下,又马上站稳,心里念的全是执在手里的酒。 “快喝!”他不耐的出声冷斥。“省得我反悔!” “好!”被他斥得忘了理智的施碧萝一饮而下,却让辛辣的酒给呛红了脸。 见她这模样,冷澈不由得发出低笑,不一会儿,他索性将嫁裳刷地一声自她身上撕开,同时顺手将凤冠摘去,迅速将呆愣在当场的人儿拖上了床。 施碧萝倒抽了一口气。“住、住手。” 但冷澈只是冷冷的笑了笑,然后将手覆上她的绸衫上,沿着胸线磨起来,俊美的唇则亲昵的挑逗着她的耳畔,咬住耳垂吸吮着。施碧萝立刻一阵抖颤,慌张哀求的呢喃着要他别这样。 冷澈哼笑,剥掉她的绸衫作回应。 “澈……” “我……我怕……”施碧萝的小脸迅速涨红,她怯怯的睁开眼,透着迷离视线望向他,又在他盛满欲望的回视下紧紧合上眼。 火热的双眼邪气地掠过她的身躯。“你的身子真美。” “是……吗?”她无意识的回应他的话,身子紧绷得像把弓。 “尤其这一身粉嫩腻人的肌肤……光是瞧着,便足以教男人血气沸腾。”他的唇顺着他的话来到她的腰际,突然狠狠的咬了一下。 “啊!”她疼得弓起了身。 冷澈满意的盯着那有点瘀红的血印子,无声的淡笑起来,然后俯首在血印子上辗转反覆的吮吸起来。 “不” 她发出尖细的突喊声,两只小手无意识的揪紧他的头发,引起他痛极的嘶叫声。 “你弄痛我了。” “对、对不起。”她找回了一点理智,傻傻的道着歉。 望着她紧张无助的娇颜,冷澈忽的愉悦的笑开,然后揉抚她胸脯的手蓦地收紧,使劲的揉捏起来,力道够,却又不致捏痛她。 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觉得房里的空气全在他的动作下也跟着逐渐稀薄。身子热得像熔岩在烧、脸也是,哦……上一回他这么对她时,并没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啊! 怎么这回…… 对了!一定是方才的那杯酒……低低的啜泣声不自觉地自她的唇瓣中逸出。 半晌,冷澈突然停下手里的揉掐胸脯的动作,低低笑了起来。 “老天!你可真甜。”他俯身奖赏似的在她硬挺的乳蕾上弹了下,然后如法炮制地对待另一边的蓓蕾。 另一声低泣迅速传来。 意识已因他狂野的抚弄而渐趋模糊,施碧萝不明白他何以由冷酷改为温柔与狎笑,但迷离未明的意识却依稀明白了是自己的臣服与反应取悦他。 “你……喜欢我……对不对?”半睁着雾蒙蒙的眼,她趁着他嬉弄的空档捉住他的手,气喘吁吁的问他:“你……是喜欢我的,是不是?” 愉悦的男性笑声因她的问题而扬起,他粗哑地反问她:“你说呢?” “我……不知道……啊……”弓起了身子低嚷,不解情事的她只知道自己醉了,醉得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娇吟什么,原来……酒真能乱性啊! “我、我怕……”轻晃着头,她睁开眼呓语的呢喃:“别、别玩了好不。” “别玩?”他像听见笑话似的嗤笑出声。“这怎么成?我尚未开始呢。” “可、可是……”上天,他的手一定要这么……不规矩吗? “啊!”她激动的拱起身子,同时开始了无意识的低泣。 冷澈见状,飞快的起身剥掉身上的衣服,然后快速的压上她。 突然的重量认她瑟缩了下,她想拢紧双腿,奈何他以一脚撑开她,她倏地倒抽了一口气,蓦地睁开惊的眼。 这、这是什么?热烫的、悸动的、又粗又硬的! 她畏缩了下,想起昨儿夜里,嬷嬷教她的那会带来疼痛的第一次。 “不、不要……”她抖颤着呢喃,双手让他固定在头的两侧。 随着腰际下沉的重量,他腰杆一挺便直捣她的深处,瞬间,他已又沉又重的突破那属于处子的薄膜.并不断的抽动起来。 她的泪让欲火正烧的冷澈莫名的缓下动作,额角淌汗的定在她身上不再移动。 圈起的萝帐中充满欢爱的气味,那是一种足以撩动人心的感觉,气喘吁吁的不断进攻只为求取那欢乐的人,以及泪汪汪、哀哀告饶的雪艳娇躯,在小小天地间构成了致命的魅惑。 “澈,好痛……” 施丘萝的泪水已经沾湿了鸳鸯枕,她伸出摊软的手抵在冷澈撑起的胸膛上,哀痛难耐的讨饶。 怎么会这么痛呢?嬷嬷不是告诉她痛一下便会过去了吗?火热的硬挺正实实在在的沉在她的体内,将她的身子撑到极限,仿佛像欲撕裂她一般。 这种事,怕是男人才觉得快乐吧! 她无助的瘫在他的身下,布满泪水的晕红脸颊让冷澈低吟一声,旋即俯下身将她密密实实的吻住,然后以轻柔的劲道轻轻在她体内冲刺,直到僵硬的娇驱不由自主的弓起来后,才又以强劲的力道开始他逐乐的节奏。 还是疼,但似乎不再那么的难受,施碧萝悄悄睁开了眼,看见微眯着眼的冷澈正火热的注视着她的胸口,豆大的汗珠不断自他汗湿的额际淌下。 虽然疼,但她欣慰的笑了,并且拱起了身子依向他,让他更深的在她体内骋驰。 虽然疼,但没关系,在无措的低泣之余,她的意识中仍是没关系的,只要澈哥哥喜欢就好。 低吼与呐喊,像是大湖投下石子所激起的涟漪般,一圈圈网住他们。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七章 曙色微熹。 施碧萝动了动酸疼的身子,但教她拧起眉的却是两腿之间的酸疼。昨儿夜里欢爱的景象突然浮现她的脑海,她红了颊悄悄的睁开眼,飞快地抬首偷瞄了眼躺在身侧的冷澈。虽只是短暂一瞥,却教她瞧清楚他脸上的满足。 羞涩的、欢喜的笑挂上她的唇边。 澈哥哥的表情…… 这可是表示他喜欢她? 怎么办?没人教过她此时该做些什么事啁?是起来服侍夫君,还是继续这么躺下去?昨儿个一夜没睡,澈哥哥应该没这么早醒来才是,瞧他方才合眼的模样,分明是有些累了。可是,天也大亮了。 她再度迟疑的往身侧瞥去,只见方才入睡的人正凝视着自己。 “澈、澈哥哥……” 心好慌啊!他这样盯着她瞧究竟是什么意思? “澈哥哥!”他为什么都不说话啊!还用那么古怪的眼神盯着自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似的。 “澈哥哥,你想起床了,是吗?” “嗯!” 良久,像是她一声声的低唤扰了他心绪般的,冷澈蹙起眉,同时翻身下床,但一双藕臂却柔柔的勾住他的身子。 他顿住,缓缓转头,用微眯的眼瞥视她。 “对、对不起……”像触电般的收回手,小脸已是一片酡红的施碧萝支吾了好久,才终于鼓起勇气说:“我……澈哥哥你想起床吗?”讷讷的语气像有些失望似的,未了还夹带一点点几不可闻的叹气。 施碧萝惊呼一声,吓得猛闭上眼,长长的睫毛不停的动啊动的,活像受了惊吓的蝴蝶羽翼! 低沉的笑声嘲弄似的响起。“经过昨夜,你应该不陌生才是!”他粗嘎地道,同时坐回床沿,热热的鼻息恶劣的拂向她。 施碧萝轻喘一声,这回可是由头红到脚了。 怎么办?他这可是在笑她?但……澈哥哥看来很开心啊。 “澈哥哥……”她不知该回答些什么才好,只能傻傻的叫着。 “睁开眼睛看着我!”他突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颊,戏谑地命令她。 她却屏住气息,更用力的闭紧眼。 她的反应逗得冷澈好乐,他邪邪的窃笑,“再不睁开眼,我就走人了。” 走……走人!什么意思?澈哥哥要离开她吗?她猛然想起自己可是等了十一年才等到他。 不、不行!小巧的脸上写满了犹豫。 “好!”他作势起身。 “不、不要!”施碧萝突然扑上前抱住他,纤细的双臂就这么牢牢地环住他的腰身,忘了羞赧,也忘了矜持,“澈哥哥,你别走,碧萝听话,只要你别走,好吗?” “澈哥哥。” “那——你想怎么留下我?”他带着一丝嘲弄问她。 怎么留下他?施碧萝怔了怔,迷迷糊糊的不懂他的意思,只知道不能让他离开,雪白臂膀更加用力的环紧。 冷澈僵了僵,但恐慌之中的人儿并没有察觉。 “碧萝不懂……” 她低低的呢喃:“不懂澈哥哥的意思,也不知该怎么做,但是碧萝知道不能让澈哥哥离开。”她贴在他背上迷迷蒙蒙的笑了。”好像……澈哥哥若是离开了,那心便空空……空得难受……” “空!?”他粗嘎着声音反问:“为什么?” “嗯……心空空的像少了什么。”她在他背上点了点头,然后又依恋的叹了口气,“因为、因为我的心里早已住了一个人。” 她突然压低了声音,似呢喃般的说: “而那个人——就是你。” 话声刚落,她便将脸蛋整个埋进冷澈的背上,像担心方才的告白会惹他讪笑。却忘了从头至尾她始终面对的即是他宽硕的背,她只顾着藏起羞意,因此忽略了告白的对象始终没有做出回应。 也忽略了冷澈眸中闪过的挣扎,更忽略了那一闪而逝的温柔,及温柔退去后的冷漠。 “哦!”他轻哼。 “嗯!澈哥哥,所以你不要离开我好吗?碧萝不能没有你。” “不离开你。”他古怪的、似笑非笑的轻哼,“那你要以什么样的方式留住我?” “呃……”她还是不懂,她已经告诉他爱他了不是吗?那还能有什么方法呢? “你真的不懂吗?” “碧萝不懂。” “好。”他倏地转身面对她,同时将她推往床沿,让她看清楚他已经伟岸的男体。 “那——这会儿你懂了吗?” 施碧萝怔住,又惊又羞的瞪着他,视线像着了魔似的定在他的昂扬上瞬也不瞬。小脸已红成一片,再也说不出话来。 片刻—— 她嗫嚅着,仍是不置信的移不开视线。 这……便是昨儿夜里弄疼她的……东西吗? 这么……的……昨夜里,自己真的承受了这样的硕大进入体内吗? 她慌张的移开视线却又对上他眼里的嘲笑,仿佛笑她大惊小怪似的。她又飞快的移开视线将它定在安全的地上,再也不敢乱瞄。 “你不是说你想留住我吗?”他问她,未着一物的裸体如君临天下般大刺刺展现在她眼前,仿佛这行为是天底下最自然的事。 “是……可是……”她懂他的意思,这会儿全懂了,仅仅经过昨夜并不表示她就习惯这一切啊…… “没有可是!”他突然扑向她,把她压进被褥里,然后狂野的吮吻她,直到周遭空气全让他们燃尽,他才撇开嘴往高耸的胸脯一路轻啮过去…… 霎时,她只觉得头好晕,昏沉沉的任他摆弄着,整个人慌极了,既期待他接下来的动作,又害怕他会像昨夜一样弄痛她。 突然,他撤出一指停下动作。 她愣愣的看着他,又……怎么了吗? 他只是好整以暇的往另一侧躺去,双手还枕在发后。 “上来。”他命令道。他……他说什么?她不解的看他。 “我说上来。”他再说道,同时以目光淫邪的暗示她。 施碧萝懂了,惊喘了口气,脸颊已烧得火红。 不、不行呐……他怎么要自己上去呢?像骑马一样骑在他身上? “你不是说要留住我吗?”冷澈的眼眸已燃着欲火,见她仍怔在那儿,索性再次喝她:“上来,再不上来,后果自行负责。” 她潮红了脸,以着无辜的语气哽咽地说:“我——我不会啊!”她好想拒绝,可是她怕……怕又惹得他不高兴。 片刻,他叹了口气:“上来坐在我身上。” “是……是这样吗?” 这一次,施碧萝乖乖的爬上去,缓缓的,像怕压坏他似的坐了上去,然后小心的避开他的腿间,仿佛避毒蛇猛兽似的。 她的举动让冷澈无声的咧嘴讪笑。“嗯,再上来一点。” 他伸手抚向她的腰身,感到她的一阵战栗,黑眸已经氲满浓浓的欲望,火热的硬挺更是蓄势待发着。 “坐、坐上来一点?”她怔了一下,视线缓缀的盯着让她羞得不敢靠近的昂扬,整个脑子已经模糊得一塌胡涂,连话也说不出一句来。 怎、怎么办? 澈哥哥要她再坐上去一点……她迟疑的朝他瞥了一眼,便又惶惶的挪移开来。 坐上去……怎么坐上去啊?虽然昨儿夜里自己让他弄得哀痛难耐,虽然在疼痛中仍感到埋在她身深处的那……东西硬得跟什么似的,便终究是肉体的啊!坐上去不晓得会不会突然断掉呢? 想到那画面,她不安地动了动身子。 “对!”他突然以指掐住她的蓓蕾揉捻起来,并在听到她的嘤咛声后满意的笑出来。 “可、可是……你……呃!”她扭着身子躲开他,悄悄的往下挪了一些,想趁他不备时退开这种教她羞极的暖昧感觉,却让他屈起的双膝更往前推进一些。 “啊!”上天!好羞人,他那儿竟……竟然紧靠着自己厮磨了起来。 她再度不安的扭了扭身子。 冷澈低笑,然后嘎声道:“你不是要留住我吗?” “是、是啊,但是……”“那就快。” “可……我真的不会……啊!” 他、他在做什么啊! 看着她又羞又无辜的表情,冷澈的目光已更加黑幽,索性牵起她的手,引起她握住他的昂扬……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八章 君难托,君难托。 如今始忆君难托。 君难托。 妾亦不忘旧时约。 虚脱的滩软在他身下,充斥在鼻间的是欢爱后撩人心脉的气味。 嫣红了颊的施碧萝骄喘吁吁地任由冷澈结实的压着,直到真的不舒服极了,胸口间的空气仿佛全用光时才有些为难,有些怯怯的推了推他。 “澈哥哥?” “嗯!” 回答她的是一声懒懒的声调。 “你压痛我了,我…… 有些无措的施碧萝敛去了剩下的话,因为她不知道喜怒无常的他会不会因为这样又爆发一场脾气,而今天是她如愿嫁给澈哥哥的第一天,若是惹怒了他,让他再度拂袖而去那该怎么办? 不!不行的!她有点难受的喘了口气,其实,这种肌肤相亲的感觉也是满不赖的,这么想,被压得难过的感觉顿时减轻不少。 “澈哥哥” “你到底想说什么?”埋在她颈边的冷澈不耐的低喝,像是让无知小儿扰得烦极了般。 这一喝,喝出了她的委屈,满布困倦的眼悄悄的红了,她轻轻的哽咽了下,不敢突出声。 他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瞥她一眼,眼底悄悄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我……没有……”她飞快的眨了眨眼,将睫毛上的水雾眨掉,然后冲他绽出一抹笑,“我没事,我只是开心,所以不知该说些什么。” “开心?”压低的声音没了不耐,倒是多了一丝疑惑。 “嗯!”施碧萝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讨好似的朝他笑着。 像是她的笑容会刺痛他似的,他冷哼一声撇开头去。 “澈哥哥”沉默了会儿,她突然徘红着脸嗫嚅叫着,声音里藏不住的羞意,“你……你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已盘旋在她心里一整夜,一直没有机会问起,施碧萝有些不安地等待着。 冷澈沉默了半晌,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之际,他终于开口:“你刚刚想问的就是这句话?” “嗯。”她赧红了脸朝他一笑,“澈,你喜欢我吗?喜欢吗?”仿佛这个问题很重要般,第一次,她执拗地、认真地、坚持地等着他的回答,不畏惧他冷淡莫测般的审视,固执地凝着期待的小脸,扬着羞怯的笑意等他回答。 “你想知道……”撇开眼,他突然在她雪白的肩头狠狠的咬了下“这样的回答你了解吗?” “啊”她抖了一下,脸儿更红。“碧萝不懂。” 她问的是他喜不喜欢她,跟那一咬有什么关系?被他磨蹭的动作乱了心绪勉强想找回乱轰轰的理智,却让他探进的动作搅得更加迷乱。呻吟中,她勉强找回理智,气喘吁吁的问:“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吮啮的动作停顿了下来,他撑起身,盯视她好半晌,突然朝她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笑得施碧萝的心怦怦地跳。 “我喜欢”他突然俯身咬住雪白肌肤上的红艳,“这胸,以及这一身令人血脉喷张的丰腴。” “我……啊我不是问这个!”她拱起身,但不忘纠正他她问的不是这意思,她想知道的是他到底爱不爱她。 “那你到底是问哪个?”恶劣的笑显示他的故意。 “你爱我吗?” 冷澈不回答,但也没了笑的盯视她。 “你爱我吗?”执拗的声音起了变化。“人家好爱、好爱你,你爱我 ‘吗?”说话的语气渐成呢喃。 被她不断的爱你惹得心头烦躁,冷澈突然没了兴致的抽身离开。 “啊!?施碧萝怔愣,不解他何以突然端凝住脸,跟着坐起身,眨着无辜的眼看着他。 看他突生戾气的扫落桌上的酒杯,看他恨恨的穿衣系带,她才突然回过神。 “你你要去哪……”她急急的冲下床扯住他,并在他的冷瞥下松了手,眼中着泪。 “我要去哪几时轮到你作主了!”他讥蔑的瞪她一眼,然后不理会她狼狈无助的表情继续着装的动作。 怎、怎么会这样呢?施碧萝说不出话,只能站在一旁,抱着一肚子委屈的看着。 她做错了什么?” “澈,我……你别走好吗?” 如果他不爱她问他是否爱她的这个问题,那她不问,不再问便是了。 然而回答她的是步出内室的脚步声。 施碧萝哽咽了下,随即快步追了出去。 “我、对不起”她小声的道着连自己也莫名所以的歉.只为他脸上又冷又峻的寒意。 但他不理她,只伸手探向门闩,然后讥刺的回首瞥她一眼。 “还不走!你打算让府里下人看见你身无寸缕的模样?” 她倒抽一口气,但见他欲离开,再也不顾羞耻的紧紧抱住他。 “不!别走!碧萝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别走……好吗?如果你不爱我问你,那……我不再问便是了……别走,好吗?” 哭得一耸一耸的身子就这么贴在背后,冷澈沉默了。 “求求你,别走……我不问,再也不问了,好吗?碧萝只要爱你……再也不问了,不问了……” 她一声声的呢喃扰得背对她的俊脸脸色拧越紧,扰得他想起了多年以前,她也是这么哭着要求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她的气。 因为她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害绿袖失踪;不是……不是故意害姨娘不要他;不是故意害他又成无所依恃的孤儿…… 俊美的脸上掠过一抹疼痛! 她只会哭吗?只会以无辜的语气哭着说她不是故意的吗?如果她再也不会了吗? 然后大伙便得原谅她,原谅她无辜犯下的错……然后,她又是那个纯真善良的大小姐,躲在众人为她筑起的温室中继续享受无忧无虑的照料。 就连老天爷都仁慈的让她失去记忆,仁慈的让她继续过她衣食无虑的日子。 那他算什么! 长达十一年执着的后悔与歉意又算什么! 全怪他多事!让老榕树下凄凄切切的哭声揽乱了他的人生。哭,她就只会哭吗?连姨娘都因她的哭泣而无法责备她,却丢下了痛得连哭也忘记的他。 “哭够了没!”他铁青着脸暴喝,然后旋身将她摔开。 施碧萝惊吓得踉跄后退跌坐在地,怔怔的捂住口,不敢再哭出声,但泪珠却不听话的一颗颗滑落。 “叫你不许哭、你听不懂!” 冷澈眯起眼,伸出食指揩起她的泪水,然后无言的凝视半响,眼中的神情像是那泪珠是多不可饶恕的东西。 然后他唇角咧出一抹笑,看来十分的狰狞。 “我、叫、你、不、许、哭,你、听、不、懂?嗯?”嗓音低哑,配上了无笑意的笑。 她颤了颤,终是收住了泪,“澈哥哥……” 他怎么了?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活像要吃了她似的? “你想知道我到底爱不爱你,是不是?”冷澈蹲下身,挑起她的下颚低问。 “澈哥哥……”她的心好难过。 “是不是?”他再问,但声音却慵懒而低沉,像是要宣告些什么似的。 “不、不……”她仿佛知道他即将出口的将是刺痛她的无情,她慌乱的想拒绝,想说她再也不想知道,也不想听了。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教她着了魔似的怔愣在地上,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想知道,好,我告诉你!”他松开手,倒退一大步,脸上是极端痛恨的表情。“我不喜欢你,也不爱你,甚至我讨厌你不过嘛……” 他突然以充满欲望的眼神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你的身子倒挺迷人,如果你还是坚持要问我到底喜不喜欢你,那就你的身子好了,这一身玲珑剔透的肌肤还真是不错勉强吧!我倒可以为了这一点而喜欢你。” 冷澈充满轻蔑的语气恶意的响在她的耳畔。 施碧萝痛得抖颤了下,挣扎了许久,终于无言的低下头。 她想问他为什么,为什么如此践踏她的真心?但话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昔日老榕树下的誓约,终是一场空吗?” 她在心里问着自己,却不知她已喃喃问出了口。 冷澈听后冷笑一声,“老榕树下的誓约?你是花痴吗?”他突然憎恶至极的退开一大步,“天底下哪有人会因为一场儿时戏言便坚持非君不嫁?” 他讥笑出声,“我倒忘了,有!有这样一个人,而那人便是你!” 儿时戏言……他是这么看待她的吗? 她的执着与等待只是一场不须遵守的儿时戏言,甚至可以嘲笑,可以讥讽。 她将真心捧给他,而他却拿来作文章大加挞伐伤害她! 为什么,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样……她不懂得啊! “为什么?”给她一个答案,一个可以认同的答案,她虚弱但坚持的问他。 “为什么!”他瞠目,不懂世上怎么有这么蠢的女子,都已经说得那么明白,还问为什么?哈! “你是白痴吗?”他口不择言的伤她。 施碧萝震动了下,但更坚持。“为什么……你恨我?” 是啊,他恨她,从他的眼神看得出他恨她……但,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你!”他气得捏紧了拳,随即低哑地笑开了,“你真的想知道好!那我便告诉你。” 他俯身拂开她额前的刘海,随即恨恨的松开。 “这道疤你说你额上这道疤是摔下石阶造成的!哼!我告诉你不是!这道疤是我造成的,是我在气愤之下造成的。”他近乎愉快的宣布。 “不、不是……”她怔傻了,只能喃语不停。 是大伙说的啊!大伙是这么告诉她的,不会错的…… 然而一个恨得龇牙咧嘴的男孩将一个小女孩自椅上推落的画面闪过她的脑海。 她不置信的摇摇头又摇摇头…… “哼!否认也没用!你知道为什么我们的婚礼寒酸得连主婚人都没有吗?” 不!她不想听、不想听……“那是因为你” 不、不是!不是…… 都是你这个惹祸精害的,要不是你,绿袖妹妹也不会失踪,所以姨娘不要我了,都是你…… 男孩哭着打她、骂她的画面再次窜过她的脑海…… 都是你、都是你,把我的姨娘及袖妹妹还给我…… 绿袖! 哦!上天!她懂了,全懂了!为什么她的澈哥哥这么恨她,而且还以一场寒仓婚礼羞辱她……这会见她懂了,全……都懂了! 但,代价却是那么……的痛! 她摇头……拼命的摇头,却摇不去如潮水般涌出来的记忆,仿佛江河溃堤般的袭了上来。 “绿、绿袖姐姐……”她挣扎着呢喃,却在他愤恨的冷笑下没了声音。 心口传来阵阵刺痛,她张着嘴,终是无力的合了起来。 还能再说什么呢…… “现在,你知道了!” 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她只能无助的承受。 门开了又关上,扑进来一阵冻人的寒风。 她瑟缩了下,突然间,觉得喜房里暗了许多。 桌上的喜烛也在此刻熄了。 “小姐” 敲门声叩叩地响起,房门外是陪嫁丫头小梅焦急的叫唤声。 “让我静一静。” “小姐,求您开门,让小梅进去好吗?”叫唤声中已揉进了几分哽咽。 施碧萝摇了摇头无言的拒绝。 小梅见她没反应,黯然地垂首离去。 彩霞掩过天幕似乎笼罩一张厚重深色的毯般的漆黑。 屋外,是墨一般的黑;房里,则黑得更迷蒙。  ’ 身上穿着寸缕的人儿仍如之前的姿势,疲惫地、乏力地躺在那儿。 一旁,仍是被狂怒扫落的对饮杯。一切,仍是他早上离去的样子。 这便是推门进来的冷澈看见的景象。 缝隙中,月光掩映落在他脸上,交织成一片灰暗瞧不透思绪的神情。 他就这么站在半掩的房门旁,瞧着躺在桌旁的雪白身躯,直到灌进的台风增添了房里的凄清,而蟋舫在地上的人儿打了个寒颤后,他才若有所思的掩上门落闩。 “你……你回来了。” 赶紧撑起身爬起来的施碧萝,揉了揉哭得红肿的双眼,怯怯的找了个安全的话题。 “把衣服穿上。”像是她裸露的身子,以及不敌寒意的瑟缩教他心烦,他神色复杂的解下外麾朝她抛了过去,然后愠着俊颜冷视她。 施碧萝接住了,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还不披上!”他喝她,同时啪的一声拍上椅子扶手。 她吓了一跳,快手快脚的披上,但抖个不停的手指却泄露心中的不安。 俊颜掠过一丝难解的神色,马上又教他压抑下,直到她抖得不像话的手指迟迟系不好带子,他抿了下嘴,终是忍不住的一把扯过她。 “啊” 施碧萝的惊吓半含叫在嘴里,只能眨着不信的眸怔愣的看他为她系上外麾的细带,然后揽紧。 “你、你没走!”傻怔的人儿傻傻的问出心中疑惑,然后又吓得捂住口,小脸上已是刷白一片。 她问了什么,她怎么可以问呢?万一……万一他又恼怒了怎么办?怎么办才好呢?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当我没问。” 小脸因俊颜上的冷漠而恐慌了,她开始一声声的道歉,虽然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虽然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因自己的道歉而怒意横生,但她只记得这一句话,只记得拼命的道歉,仿佛这样他便不再生气,而她也能安心。 直到他不耐低喝一声才止,住她不断地、无意识的低喃。 她抽噎了下,抿着嘴看他。 “你不气了” 瞧瞧!她说的是什么,活似个受尽凌迫的委屈小媳妇般。 不过,她傻怔的模样儿倒教冷澈的心情突然莫名其妙的泄了怒气,低笑一声,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你、你想做什么?”她仍是傻傻的问。 冷澈俯低头,却瞥见一双大眼正不知所措的盯紧他,他逸出低笑。 “你笑什么?”他好奇怪,早上还怒气冲冲的指责她,执意要她背负起一切过错,张牙舞爪的像要撕了她一般,现在……怎么又对她笑呢?还笑得这么温柔?这是不是表示他原谅她了? 是不是啊? 喜悦的泡泡在她心中开始悄悄的、一小颗一小颗的往上冒,不敢冒得太快,像怕让人窥见戳破了似的。 “澈哥哥……” “闭嘴!”他低斥,又瞥见她怔怔的表情,蓦地低头吻住她,然后将她拖抱到身上,同时拔开外麾让它堆在她的身侧。 “你、你做什么?”她又惊又慌的问,同时不安的蠕动身子,却教臀下的硕挺赧羞了脸颊。 经过昨夜,她再笨也知道那抵着她不断厮磨的动作代表的是什么涵义。 “你认为我想做什么?”他有趣的问。 “你、你……” 他又要爱她了吗?被封住小嘴的施碧萝只能无助的跨坐在他身上,然后羞红着脸看他撑起自己,扯下裤头,顿时小脸已火红成一片。 “唔……”施碧萝似难耐又不依的低吟出声。 见她这模样,冷澈咧哝轻笑,然后再次更深的往深处冲刺进去。 施碧萝禁不住他不断的刺戳,终于忍不住的尖叫出声,晕倒在他身上。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九章 全身酸疼难耐的醒来,施碧萝才发现天已大亮,吓得赶忙下床,双脚却不听使唤的软跪下去。 冷澈皱眉看她。 “对、对不起,我”她下意识的道歉,然后捡起掉落一地的肚兜、单衣飞快地穿上。 冷澈还是端着一脸的面无表情看她。 “我”她旋过身,然后又委屈的低问:“你、你想起身吗,我……” 他还是看她,但眉已往一侧挑高。 “今、今天是……是第三天” 她不解自己何以吞吐难安,这是自古传承的规矩,但,她怕啊!怕好不容易维紧的和平又毁于一旦。 她知道他看不起她,也看不起她爹,但不管怎么样,这话总是要出口的。 “今天是、是我……回家的日子,你、呃、你……”她顿了顿,随即干脆开口问出:“可不可以请你陪我回去一趟?” 沉默突然淹没了两人。 施碧萝有些畏惧的想干脆算了,但思及爹爹那张期盼的脸,或许众眼中的他是个坏事做尽的大坏蛋。但 思及那慈爱的脸,几乎要哽咽了,不管怎么说,她的爹是一个疼惜女儿的好爹爹,这却是不容抹煞的事实。 她知道他厌恶她的爹,但…… “可、可以吗?陪我回家一趟。” 审视的眸在她脸上端倪许久,仍是沉浸在自我思绪中不作声。 其实,由她方才匆匆忙忙下床的动作他便已知道她在慌张些什么。 但是他为什么要如她的意?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去和一个恶贯满盈的老贼同处一室,和一个……即将入狱的老贼虚与委蛇? 可低低的抽泣声实在刺耳。 他不悦的瞥视她,低泣的人儿赶紧抹泪,哀哀的求着:“可以吗?拜托你……” “你自己回去。” 末了,他做了些让步。但低泣声又扰人的响起。 他瞪她一眼,再让了一步,“等睡饱再说。” “可……可是现在已经辰时过了……”新娘须在午时前回家,不然会不吉利的。“会来不及……” 冷澈暴出低喝,施碧萝只好委屈的收住哭声。 但泪茫茫的眼乞求的瞅着他。 冷澈眯起眼,冷哼一声撇开脸。“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施碧萝哭着笑着点头,并急急地服侍他起身。 只是那委屈的感觉却是怎么也藏不住,再度在心里泛了开。 天幕再度翻黑,属于午夜的墨黑占领地。 逍遥王府的大厅。冷澈已捺不住性子的起身,打断施行义与女儿的话别。 “碧儿,若是他敢欺负你,别忘了有爹,爹帮你作主。”施行义将眼神警告似的睥往了已起身踱向门口的冷澈,虽然女儿强作欢乐,但知女莫若父,女儿是他生的,更是他捧在掌中小心翼翼呵护长大的,快乐与否他又怎会不知。 原本这桩亲事他是怎么也不肯答应的,但奈何女儿执拗起性子来,死心眼的执着,为了女儿再怎么不甘愿也只能忍下来。 “他待我很好,真的。” 强绽笑容的施碧萝瞥见夫婿已不耐的步出大门,颀长的背影挺得直直的,像在欣赏着夜色,但她就是知道,他已在爹爹一句句护卫她的责难声中强忍情绪,险些翻脸了。 为难的瞥了眼爹爹,她无奈的想起夫婿在爹爹同他介绍新进门的小妾时,那浮在嘴角的笑容及讥讽般盯向她的眼神是多么的不屑与冷漠。 “爹,女儿、女儿……” 他已转身瞪视她,但爹爹却没有放她离去的打算,想到他冷淡的目光,她也不禁在心底叹了口气。 “你算了,回去吧!”终究是疼惜女儿,再怎么不满也只好忍下。 闻言,施碧萝急急的福了个身便往大门口步出。 在花圃一隅,她赶紧唤住冷澈,看他那摸样,像是已打算丢下她一般。 “对、对不起,我”眼神相对,她又无言了。 他真的生气了,他的眼里有怒火与轻鄙。 银色的月光漫洒了她一身,映落她一身落寞的气息。她轻颤了下,眸光凝起,扬起一抹故作开心的强笑。她封着空气呢喃:“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爹” 话未说完,便被一声轻哼打断,她看向他,而他只是拂袖同时撂话: “再不走,你干脆住下来吧!”然后便将她丢在夜色中,让她强忍心中恐慌,安静地跟在他身后。 直到上了马车,那抑在森寒气息下的怒气,仍让她忧心仲仲着不知等一下又会如何,那随时会爆发的怒气,像要吞没人似的。 /’ 在车内的二人默默无语。 但施碧萝并不知的是,在他们马车走后,一道翻覆摧毁她旧有天地的圣旨已紧随而到逍遥王府。 马车停在忆庄庄园里,一勾残月悬在夜空,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 冷澈率先下马,便往左侧小径走去。 “你去哪里?”施碧萝唤住他,那不是回房的方向啊。 “我去哪里了,需要向你报告吗? 话才说完,冷澈旋身盯着她,眼神冷冷的,那优美得过分的脸庞隐在月光下,变得晦淡而模糊。 施碧萝为他话中的冷漠瑟缩了下,但想起他存蓄了一天的怒气,又鼓起勇气看向他。 “你别气了好吗?爹他……不是故意的……”她走到他身前仰首看他,却教泪水迷蒙了双眼,而他脸上的表情已看不真切。 “那又关我何事。”他耸了耸肩,直接打断她的话,不想再看那张令他心头烦躁的小脸,转过身迅速离去。 泪水终是止不住落了下来。 她瞅着他在月光下的背影无声的啜泣,却谨记他的话不敢哭出声。 他说过……最讨厌她哭哭啼啼的样子,活像受了多少委屈似的。 可是……他说这不关他的事啊…… 他寡情的冷言冷语伤透了她的心,她也不想哭,也不想哭的啊! 她倒退了一步,让自己完全隐进黑暗中,但泪水已不控制地布满双眼。 流了她一脸满满的泪,湿湿的、冷冷的,像她被刺得伤痕累累的心。 秋风呼啸吹过,满地落叶堆积,庭子里一片寂静。月照下,不见人影,一幕幕过往迅如流景,几天前,青翠依旧茂密,圆月仍然盈盈,不过几个日子过去,一切全变了样…… 看看满地的丹枫红,她无声叹息一声,再也不知该做或说什么。 一个迅速的人影,无声地掠进大门敞开的大厅。 他往坐在大椅上的冷澈疾步走过去,然后附在他耳旁呢喃了句什么。 只见一抹笑闪进冷澈眼底,然后,那个人影再度无声掠去。 不一会儿,冷澈便起身往房间走去。 推开房门,不待施碧萝主仆二开口,他即简明厄要的说: “收拾几件便装,半个时辰后我在大厅等你。” “收、收拾?” 聊得正愉快的两人愣住,小梅首先回过神,因终究是服侍人的丫头,习惯服从命令,也颇会看主子脸色,更明白这命令该遵从的,随即赶忙收拾去。 “我们要去哪儿吗?” 施碧萝踯躅了下,才小声问出口,但眼底已悄悄防备那没头没尾的命令,他也没说即将上哪儿去,是一起,还是她与小梅二人呢? 冷澈看了她一眼,沉默许久。终于开口:“武绍。” “武、武绍。”施碧萝愣愣地重复。 见她这模样,冷澈突然好心情地笑开,“你从何时变成只鹦鹉了。” 面对他陡生的笑意,她凝凝的、怔怔的瞧着,好半晌,她才垂下头,讷讷地道:“没、没有,我只是诧异,你怎么突然……这么决定,呃……那、那咱们是一道去的,是吗?” 他方才只叫她收拾行装,并没有说是否同行,会不会……她突然惶然的瞥向他,转红的眼眶写满了恐惶,会不会他不要她了?因为今天强迫他跟自己一同回家,而爹爹也给了他难堪。 所以……他便打算遣走,以示对自己的惩罚。 他不要她了吗?想到此,她的脑子顿时空茫成飞絮,无法深入思量。 “你希望我丢下你吗。” 凝视的深瞳扫了扫她脸上突现的慌惊,像是明白了什么,却只是撇了撇嘴角,不打算理会心头突然窜升的怜惜。 “不、不要!不是的……我……”她吓傻了,语无伦次的低嚷;”我不是这意思的,我是问你为什么会突然决定……啊!对不起,我不是这意思……”她慌慌地瞧了一眼,糟了,他不许自己质疑他的决定的。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她黯然低语,但抽噎声又悄悄传了开。 良久 “我在武绍有一别庄,这一趟路,打算顺道谈点生意。”冷澈终是开了口,并在她又惊又喜的眼神中哼了一声,掉头离去。 恐慌的泪颜笑开了,她不理人他僵起的背,喃喃地道谢。 心,缓缓的归位,他没打算扔下她呢,没生她的气,也……没有不要她。 喔!明灿笑意布满了她的脸,悄悄地晕红了双颊,他同她解释呢,同她解释他的行踪,这是不是表示他已经不气她了? “小梅,你听见了吗……听见了吗?” 她开心的掀起乡帘,冲到整理包袱的小梅面前,兴奋的叽叽喳喳说着。 “听见了,我的好小姐。”小梅不是很赞同的对小姐笑了笑,却又不愿打碎她的梦。这需要开心成这模样吗?都已是夫妻了,要带她远行自然是要向她报告行途的。再说姑爷明明待小姐不好,但瞧她陶陶然的楔样,分明执迷不悔,她又能说什么呢?只是爱一个人真要那么狼狈吗?怕对方生气,怕对方丢下自己,所以委屈求全到沦丧了尊严,弄得自己一身不堪还沾沾自喜。 这样的爱,值得吗? “那小梅,你觉得他……他喜欢我的,是不是?” 欢喜的小脸让小梅怎么也无法泼出冷水,未了,只好叹了口气。 “是的,姑爷应该是喜欢小姐的,只是,小姐啊,姑爷的脾气这么反覆无常,你、你……唉!算了,算我没说。”有些话不说不快,但瞧见那又蕴含了水雾的瞳眸,小梅终是摇摇头,什么也不想再说。 “小梅,你不懂的。”欢喜的脸容一阵怔仲,静默了好久。 其实,小梅的意思她懂,她懂…… 但是,爱就是这么的毫无道理啊!打从多年前老榕树下的初相识,她瞧见那张有些担忧却不愿妥协的倔强俊脸后,便着了魔般的无力挣脱。 而为了这相逢,她倾注所有感情,执着的付出,没了一切理智但 随心走,她一辈子就只要这么一个人。 就是这么没道理,但是情之一字,不也是如此。 然而苦吗、怨吗?她摇了摇头。 不苦,亦不怨啊!因为这一切全是她的心甘情愿。 因为心甘情愿,所以不苦,因为心甘情愿,所以不怨。所有这一切,只源于一字,那便是爱。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十章 马车哒哒的起程。 “啊!” 施碧萝突然叫了一声,扯住小梅,嚷着她忘了告诉她爹爹一声便远行的事,同时不断地绞手呢喃着,眉眼间全是着急与抱歉。 “小姐,没关系,等到了武绍后再想办法通知老爷!” “可、可是爹他……他一定会担心的,怎么办呢?小梅,你去请车夫转个弯好不好?” 施碧萝掀开帘子,瞧见前面拐弯处正是娘家方向,不知怎地,那儿正群聚一些人,但焦急的人儿并没有注意到这么多。“啊!前方拐个弯就到了,小梅,去啦,请车夫拐个弯,咱们只要同门房交代一声,就交代一声即可,这样,最起码爹爹他知道我们上了哪里。” “小姐” “好嘛,去啦!很快的,只耽误一点时间,咱们请车夫停一下,他……他应该不会知道的。” 说来说去,她还是怕他生气呐!但是他有点事情耽搁了,让她们起程先走,还说一会儿会迫上来。 应该没关系才是…… “小姐” “好嘛、好嘛,不然……”她看小梅仍犹豫着,索性打算自己开口,但马车却在此时停了下来,车门被推工。 “你、你来了”她吓了一跳,手捂上怦怦的心口。 “怎么”冷澈站在马车的木阶上,这是一辆舒适得吓人的马车,车厢内铺了长毛毯,又宽敞又豪华的设计,他就站在车厢的单阶上,一手扶着门把、一手撑着门槛,若有所思的瞥了她一眼,“我的出现吓到你了,还是你不高兴看到我?” “不、不是的……”她怯生生的给了他乞怜的一瞥,然后在他的沉默等待下凝聚勇气,“我忘了同爹说一声。” “哦!” “你……好不好请车夫拐个弯,让我” “不准!” 话未说完,便让冷澈的拒绝打断,她顿了会见,又再次开口,但声音中已加了些哭意,“可是……” “告诉你不准就不准。” 冷澈冷冷一声低喝,喝去她残余的勇气,她红了眼的垂首盯着地毯瞧,小嘴微抿。 冷澈凝视她许久,并不因她不断的抽泣而点燃怒火,他突然轻笑起来,笑声中的古怪让施碧萝眨着雾湿的眸看着他,心中似有一种不祥的感觉窜过。 “你注意到外面嘈杂声音了吗?” 冷澈欣开窗帘让她看清楚外头聚集的人群。 “那……”他让她看街上的人做什么,他们都要上哪儿去?还有,他为什么笑得像个诡计得逞的恶魔? 施碧萝不懂的瞪着他,但心中恐慌却悄悄加深。 “你想知道他们打算去哪儿吗?” “我……”心里有个声音催促她捂住耳朵,但她只是怔怔地看着他,等他下去,仿佛像是祭台上待宰的羔羊。 “想知道吗?” “我……”天!他为什么用这种表情看她? “他们要上逍遥王府。”他不管她想摇头拒绝的动作,迳自说下去:“哦!对了,逍遥王府已被皇上下旨查封了,逍遥王这个名号从此不再存在,自然嘛……你爹也已关入大牢,等候刑部审理”。 “不、不!你说什么?”爹做了什么事?她惊慌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用不信的泪眸问他。 “为什么?”他看懂她的意思,继续说下去,音调残忍而低沉:“想知道,好我告诉你!七年前,你爹为了一时色恋,谋夺他人妻女不成,因此愤而血洗柳家、风氏二族,造成将近两百人无辜丧命!” 不!不可能的!施碧萝愕然抬眼,明白了事实。他说的是真的,那愤恨的表情不会骗人,他说的是真的。 “为什么……” “还有,最后一件事,你口中那个温柔善良的师父正是七年前的风氏遗孤。”他祭出最后一击,满意的看见她狠狠的抖了一下。 “师父……”施碧萝猛地刷白了脸,一脸的血色瞬间抽光,过度的震惊,让她再也无力说些什么。难怪,师父总是一脸孤冷的表情;难怪,每当她提起爹时,师父总是沉默以对,什么也不愿回答。 “知道你师父为何会突然离开吗?那是因为你爹竟色欲熏心的对她下迷药。” 迷药!难怪那一天她问爹,爹的神色会那么奇怪。 她昏沉沉的想起那一天爹爹青白交加的神色。 “顺便告诉你,你师父之所以会接近你,是因为她要报仇,哦!对了,你爹脸上的疤痕便是她的杰作。” 还有……还有更残忍的吗…… 她脑袋嗡嗡作响的起身,看了他一眼,然后不顾他的阻止打算离开,却让他推坐回去。 耳畔是小梅喃喃的安慰声。 “你要去哪里?”他问。 “找爹!我要找爹。”施碧萝怔怔地回道,整个人昏昏的,仿佛心被撕裂开,再也凑不完整。 “找你爹?”冷澈像听见什么笑话似的纵笑,“你还不懂吗?你爹已被关入大牢。” 他看她一眼,残酷的黑眸掠过一丝不忍,前尘往事,本该随风飘散,一切就这么算了。 但……记忆与歉疚却不愿放过他,当年,他在阴差阳差下认识她,却往定了辜负姨娘的结局。 转过身,他砰地上马车门。 嘎地一声响起,马车再度起程 关住她一脸的伤心,无辜她掏出了贴身收藏的长条形、已经泛黄的绢帕,怔忡看着它,默默无言。 那一年,是个一脸倔强的少年,以笨拙的方式将这绢帕缠上她血流不止的掌心…… 怨吗、悔吗?她瑟缩了下,愕然发现,即使是此情此景,她仍然无法责怪他,责怪他加诸于她的种种伤害。 仍是一心一意的对待,只因爱、只因爱…… 爹……她无力地合上眼,闪现眼前的是爹爹慈祥笑颜。 一切是发生得这么快,快得教人猝不及防。 马车正以极高速往目的地赶着路,伤心人儿突然以极快的速度打开马车的木门,然后砰的一声,摔了出去。 事情发生快得让小梅的惊叫声也在风中散开。 快得教骑在马上一向冷得近乎无情的冷澈低吼一声,往伤心人儿摔落的方向狂奔过去。 四周一片混沌,雾蒙蒙寻不着路,空茫茫孤身无依,浓雾散了又聚,弥漫着冷冷气息。 云青色纱巾里,枯白容颜几无生息的躺在被褥上,沉睡一如纯洁无辜的婴儿。 “小姐,你已经睡了三天,该醒了吧!” 是小梅! “大夫说你幸运的连一点内伤也没有,只有摔落地上时碰撞出的擦伤,小姐,你醒醒嘛!我……我知道你拒绝醒来是因为你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一切,再加老爷…… “小姐,醒来嘛……姑爷为了你已经有好几天未曾合眼了,整个人都憔悴不堪,沉默得吓人。小姐……” 真的吗?他……他为了我…… “小姐,你醒来嘛,姑爷后悔了。他……昨夜里我还看见他坐在床沿,用很温柔、很后悔的表情看你……小姐……” 小梅,别哭,我也想醒啊,可是…… 门开了又关,这一回开口的是另一个低沉嗓音。 “碧萝,别睡了好吗?我知道我不应该这么待你,现在后悔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我……没怪你啊!她挣扎着用安慰他,却又发不出声音来,他的声音好落寞哦! “碧萝,醒来好吗?这几天我才发现自己再也不能没有你,连以前最痛恨的眼泪,现在想来才发觉……碧萝,我答应你,只要你醒来,我再也不骂你,不管你做了什么全都无所谓。如果你想哭,那我陪在你身边,让你哭到高兴为止。” 哪有那么多眼泪啊! 她想笑,但心也让这事情拧得好疼。 “小姐” 是小梅,她的语气怎么那么古怪?像要与她分享秘密似的。 “我告诉你哦,昨夜里姑爷趁四下无人时,用很沙哑很沙哑的声音说他爱你,小梅在门外听得都差点哭了呢!” 他爱我!哦!真的吗?他爱我! “是真的,小姐,我知道你听见了,别再睡了。还有,你醒来后可别告诉姑爷是我说的,我可是偷偷告诉你的哦!小姐,还有一件事” 他爱我,他爱我哦…… 沉睡的人儿展露了一朵笑靥,但小梅顾着说话,因此忽略了。 “容妃姐姐,也就是大小姐,托宫里的人带了口信,她说要你好好过日子,若是有什么困难,别忘了有她在,还说”突然隐了下去。 说什么?就一次说完嘛。 “小姐,容妃娘姐说老爷的事你不须担心,她已打点好一切,老爷会平安无事的。” 真的吗? “哦!大小姐还交代这事不可以说出去,千万不可以说出去哦!” “小梅,是真的吗?爹他没事了。”沉睡的人儿终于睁开了眼,略显虚弱的问。 “是啊。”迟钝丫头仍未察觉。 “那……澈,他真的……真的说他爱我。”虚弱的嗓音中这回掺进一些期盼。 “嗯,小梅绝对没有骗你,咦!小姐!” 尖叫一声,怔愕不信的小梅开心的又哭又笑起来,她冲向床畔凑近脸,直到确定这不是她的幻觉才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小姐,你醒了!呜……下次不许你再这么吓人!” “小梅,等一下……”方醒的施碧萝打断哭哭啼啼的小梅,一心一意挂念着她方才说的话“你说爹他……” “嘘!”小梅捂住她,“大小姐说这事不可以再提起的。” “小……梅!”施碧萝伸手扯下她的手后已是气喘吁吁的问:“是真的吗?” “是的,小姐”小梅见她的好小姐终于无恙,仍是激动不已。 “那……呃……那……”愉快的口气多了些害羞“你方才说……” “说什么啊?”小梅懂,促狭的瞟她一眼。 “小梅!告诉人家啦!”施碧萝害羞的声音越来越小,并在小梅捉弄的笑声中把眸子落到地面,枯白的脸颊已红润许多。小梅噗哧笑了出来,才再次肯定的点了点头。“是!我的好小姐,姑爷真的说他爱你。” “真的吗?”仍是期待不信的嗓音。 “嗯!小梅不敢骗小姐”小梅举起右手作起誓状,又在小姐笑得醉人的神采中红了眼眶。哦……小姐……自始至终皆坚定信念的爱着姑爷,不怕苦、不畏难,更不在乎姑爷的冷淡与无情。终于,以真心打动了姑爷。她真的好替小姐高兴。 “小梅,那……你觉得他会不会又反悔呐”?施碧萝在她的保证下仍是不敢相信。 小梅正欲开口,颀长的身影已冲了进来,许是听见她方才的尖叫声,她笑看小姐一眼,开心的退到一旁。只见昔日冷漠无情的姑爷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将小姐紧紧的拥入怀里。 “以后不许再这么吓我。” 粗哑嗓音中过多的情感令施碧萝再也忍不住的泫然欲泣,哦!他的意思……小梅没有骗她,真的没有骗她。 “对……不起!”安心的被紧紧搂住,几乎使她没了呼吸,但她不在乎,只要他爱她,只要他爱她就够了。 “不!”冷澈收紧手中的力道,再缓缓将她松开,已长了胡渣的憔悴俊颜因爱而光亮许多,数日未眠的深眸布满红丝,他嘶哑了嗓音,哽咽了好久,又将她带回怀中。 “不要再对我说这一句话,相反的”他将挣扎着似有话说的人儿搂得稳稳的,并让她的颊靠在他的颈间,感受她柔柔的呼息。“应该是我向你道歉!” “不、不要!”施碧萝挣扎的以手捂住他的嘴,泪潸潸的小脸上已是心满意足。真的,她不要他的道歉,也不要他道歉,只要他爱她、疼惜她就够了。“我不要听你说抱歉,我也从不曾怪过你。所以,不许道歉。” 俊美的容颜上是全心的震撼与感动,他挣扎着,以温柔得令人心醉的声音,喃喃说着爱她…… 施碧萝听后,哭得泪涟涟的扑进他敞开的臂弯里,不断地道着谢,谢上天赐予好的幸福,也谢他能爱她…… “碧萝!” 相拥缠绵的两人教一旁的小梅感动得无法言语,频频拭泪。 “以后,你不许再这样吓我。” 数日前,那令他几乎后悔欲绝的一幕至今仍不断鞭笞着他的灵魂,他以为……以为将永远失去她,以为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我再做错事,或者伤了你的心,那么,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不,让我说完”他定住她不断摇晃的头,深深望着她。“不管将来我做错什么,我都任你处理。但是,不许你再伤害自己。” 想起那一幕,他再度恐慌的抱紧她,上天!她竟然敢以自尽来抗议他的无情。 “我没有……你误会了,那一天纯粹是个意外。”她以眼色制止小梅的张口欲言,并警告的瞪视她,不许她说出来。“我正好……坐在门旁。”她再瞪住小梅,直到小梅颇不甘心的撇开头才继续说下去:“可能是车速过快吧,加上我倦了,靠在门上打盹儿,才会不小心摔出去……”很多事,放在心底的角落中即可,又何必说出来伤人呢? 回首往事,已是前尘云烟,一切就这么算了。对她来说,她只知道她澈哥爱她,那便是她的幸福。执着一场,她已如愿的拥有真爱,这就够了,够了!虽然听来毫无道理可言但又有谁能在爱中寻找道理,爱本来就没什么道理可言,不是吗? 她只求一份真心不渝的感情,偕老以终。如今,她已实现多年心愿。人生如此,已是最大幸福。又何须计较太多,徒增负累而已。 “我爱你。”冷澈感动的合上眼,不想再看黄铜镜中主仆二人暗中较劲的模样。 是这样无怨无悔的信任,鲸吞蚕食他的心。他突然想起多年前,老榕树下的娇小女孩,是怎么哭着一张泪涟涟的小脸,勇敢的朝他伸出血迹斑斑的柔嫩手掌,勇敢地……任他粗手为她包扎伤口,即使数度弄弄疼了她仍无所谓! 她怎么可以这么善良,这么无私的爱一个人! “过几天,等你身子复元后,你愿意与我四处为家,看遍天下好山好水吗?” 他以虔诚得近乎谦卑的温柔嗓音问她,问得她哭得连说也说出来,问得她只能以点头来表达心中的感动。 “澈”哭了许久的人儿,终于止住眼泪,但新的泪水却是怎么也不肯听话的蓄满眼眶,她抽抽噎噎地提出她的建议:“咱们趁着游山玩水之际,一边玩一边寻找绿袖姐姐及姨,好不好?” 冷澈感激得点了点头,便又紧紧将她拥入怀中。 想不到老榕树下的初相识,让她与他的故事就这么开始,不仅写成了曲折、写成了情愁,也写成了真心。 戏说缘起大抵故事的开始都有一个理由。 一日,于恩爱过后,心满意足的冷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眼光温柔而遥远。气喘吁吁、满脸娇红的施碧萝注意到了,她笑着问仍不愿移动身躯的夫婿想些什么。 冷澈温柔的回答地:“碧萝,为什么当年你的纸鸢卡在树上会是我的错?”声音中似有不解。 香汗淋漓的施碧萝不安地扭了扭身子,冷澈顿时嘶了一声。 “呃……你问这事做什么?” “没有,只是好奇!” “那,我可以不回答吗?” 小脸蛋上奇异的燥红让冷澈更坚定了找出答案的决心,他简明扼要的说了句不行后,便以一个让人意乱情迷的笑容诱惑的等侯答案。 “因为……那时候,呃……时候我放纸鸢放到一半,突然瞥见你……”语未竟,已羞赧的将脸埋进他的颈窝。 “瞥见我,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多看了你一眼。” “哦!多看我一眼,所以?” “所以……因为你长得好美好美,所以人家便忘了手里还抓着线,所以……”她叽叽咕咕的呢喃,然后呵地一声笑开,实在是不解何以当时的自己竟会贪看一张俊美容颜而忘了最爱的纸鸢! 缘之一字,最是难解。 瞧她可爱极的模样,冷澈再次情不自禁的吻住她爱笑的小嘴。 谁说好梦犹来最易醒。 你瞧!这一位红颜,不也在寻梦十数载后得到了她的幸福,并拥有一颗真心共老。 且掩卷,止悒郁,还将忧闷随风去,悠悠好梦寻。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