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长安》 第一章 河东薛二郎 近大唐,长安。 重阳坊,临街一座占地足有七十余亩的一处大宅,门楣高近一丈,漆红的檀木大门上钉着一百零八颗纯铜鎏金的大铁钉,门口摆着八只威严却颜色各异的石狮子,待走近一看这哪里是什么石头,分明是蓝田八色!八只石狮子居然全部都是用八种颜色的通体蓝田玉雕琢而成!上书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薛府。 人说长安居大不易,其实主要也是贵在地价上面,这重阳坊西临朱雀大街,北邻大明宫,东临东市,端是一等一的好地段,堪称寸土寸金,而这薛府却几乎占了重阳坊两成的面积,可想而知其中人家之显贵。 薛府后院之中,一个长相颇为俊俏的年轻人正一丝不苟地低头摆弄着手中的小物件,却是一片极其剔透的水晶,正被他用一块磨石小心翼翼地打磨着。 时值盛夏,微风拂过粉红色的荷花,嫩绿色的荷叶上蛙鸣潺潺,池塘清澈地倒映着白云点缀的蓝天,仿佛温柔的绸缎,直到蜻蜓低低地飞过,点起一圈圈的涟漪,那少年的额头已经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旋即却马上被一只芊芊玉手飞速的擦去,却是个丫鬟。 “呼!废了小爷我足足一个月的时间,磨坏了十七片的水晶,这望远镜总算是让我给做出来了。” “少爷您如此用心,亲手做的这宝物作为二老爷凯旋归来的贺礼,二老爷一定会喜欢的,外面都在传,二老爷这次三箭定天山,回来就要封大将军哩,到时候您再把这重器一送,二老爷一定会特别高兴的,说不定一乐呵,就不帮着老爷催您的婚事了呢”。 说话的是刚刚给这少年擦汗的丫鬟,只见这丫鬟长得极美,高高的头发盘起,露出光结的额头,精心修剪过的柳叶弯眉下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媚眼如丝,盈盈如水波藏于其中,双眼下面是挺拔的鼻子,秀气的嘴巴上点着一点樱桃大小的唇红,肤白如脂,面似玲珑,身穿一套华美刺绣的绸缎宫装,露出半个胸脯,居然是个少有的人间绝色。 少年苦笑道:“二伯说与不说又有什么用,这事终究还得看我那老妈,唉!几千年来就没变过,每逢佳节倍催婚,拖得一天是一天吧。” 前世的时候就是如此,老妈说的最多的永远都是两件事:一件是:找对象没?另一件:穿没穿秋裤啊。 想不到,这都穿越到一千年前了,居然还是逃不过被催婚的命。 薛绪,男,汉族,曾经是一名优秀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扶老奶奶过马路时被一个酒驾的二百五撞死,结果奇迹一般的穿越,刚穿越过来时还是个七八岁的少年,一晃眼十几年的光阴白驹过隙,如今都快要二十弱冠了。 也许是因为他上一世死之前正在做好人好事的原因,这一世投胎投的相当有水平,父亲是关中三姓之一的河东薛氏家主薛瓘,母亲是大唐太宗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的嫡女城阳公主,还叫薛绪这个名字,既是顶级门阀少主又是大唐最尊贵的皇亲国戚,李世民亲外孙,当今圣人李治的亲外甥,可以说是整个长安城除了几个皇子以外身份最尊贵的几个公子之一,还没有皇子那么多的限制。 可是午夜梦回,薛绪却无数次的呐喊:“为什么!!老天爷你给我出来,为什么让我穿越在如此大富大贵之家!你让我生于商人之家,府兵之家,破落之家,再不济你找个貌美如花的女山贼把我抓走当压寨相公也行啊!为什么我娘是公主,还是特么嫡出的,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之一!为什么我爹是门阀,还是特么天底下最顶级的,媲美五姓七望的关中三姓,朝中一品大员见了都得客客气气!你这是为什么啊!呜呜呜。” 真不是他身在福中不知福,又或者发了什么神经病,这一切都只因当今的皇后姓武,先帝赐名媚娘。 即使是再怎么历史小白,也知道这就是日后鼎鼎大名的武则天啊! 武则天当上皇帝以后第一时间就干了两件事,第一,打压贵族门阀,像他们薛家这样的,被搞的老惨老惨了;第二,杀尽李唐子孙,像他这种李世民嫡亲的外孙,死的可快可快了。 如果他穿越到乞丐之家,自信凭借他领先一千多年的知识储备和见识,应该也可以活的比较幸福,而穿越到这等一等一尊贵的人家,怕是到时候会死的又快又惨。 当然,薛绪曾经也考虑过是否赶紧抓紧时间跪舔之类的,嗯。。。。好吧,以那女人的那啥,自己长得又这么帅,如果肯舔的话没准真能留住一条小命。 但是!可老子穿越到一千年前就是过来给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当面首的?那还不如一刀咔嚓了痛快呢。 因此,薛绪穿越过来的当天肩膀上就扛着个史诗级难度任务:阻止武媚娘则天,不是她死,就是全家死光。 虽说薛绪自认自己也算是个聪明人,而且不知是不是穿越者福利,因为穿越过来的原因,他的精神力是一般人的两倍,具体的表现方式就是记忆特别好,什么东西过目不忘,而且前世哪怕是随手翻过的书,偶尔扫过的帖,都牢牢记在了脑子里,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外挂,可是。。。。。对手是武则天啊! 五千年来华夏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论心计论手腕论狠毒,完全不在历史上任何男人之下的武则天啊! 压力山大! 一转眼十几年过去了,作为薛绪单方面认定的终极boss,人家武则天已经贵为皇后了,而自己。。。。。还是个纨绔少爷,虽说心中多少也有些算计,但摊上这样的对手,谁又敢说什么把握。 不过好在时间还多,来日方长,掰着指头算,武媚娘想要则天还有将近三十年呢,到时候自己都快五十了,以唐朝的平均寿命来说,没准都已经寿终正寝了,实在不行就造反呗。 之所以这么多年都没在大唐混出什么名堂,那是因为他之前太小了,就算是想干点啥也被他的公主老妈严严实实地看的死死的,除了读书和积累才名之外能做的事情有限的紧,对比那些五岁就跟皇帝谈事情,十二三岁就搅动风云的穿越者前辈们,实在是应该感到汗颜。 好在,这一切就快要结束了,再有几个月他就二十了,二十弱冠,他就可以从父母身边搬出来,拥有一个属于他自己的独立院子了,而住进新的院子,也就可以像个大人一样的做事情了。 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 想到此,薛绪不由得热血沸腾,却听耳边道:“少爷啊,我听说公主又给您联络亲事了,这回是淮阴杨氏的小姐,听说长得极美,杨氏这几年发达了不少,跟咱们家倒也般配。” 一句话,刚刚还沸腾的热血瞬间就凉了一大半,“谁?杨氏?快快,搭梯子,翻墙,少爷我今天去春香院睡去了。” “哎呦,我的少爷,这可来不及了,都怪小蝶看您刚刚做这重宝这么认真,没舍得打扰您,这杨大人早就到了,正跟老爷和公主聊天呢,估么着,是快纳吉了吧,嘻嘻,少爷您就等着当新郎吧。” 薛绪大怒,一巴掌拍在小蝶紧俏的屁股上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取笑,快去准备上啊,老办法,敢给本公子演砸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第二章 吓坏的老杨 第杨大人今天的心情很好,不是因为吏部刚刚升了他的官,也不是因为前几天刚刚娶了第十八房的小妾,而是因为他那可爱的小心肝,亲亲乖女儿终于就要嫁出去了。 说起来他那个宝贝闺女可不愁嫁,出落的犹如出水芙蓉一般,可以说是大唐数一数二的美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他们华阴杨氏又是这天下顶了尖的豪门,他三姨杨氏又是当朝皇后的生母,随着最近皇后娘娘越来越得势,他们家也跟着水涨船高,匹配河东薛氏这样的门阀也不算高攀,之所以剩到现在就一个原因:女儿的眼光太高! 都怪她娘,平日里对她娇惯太过,说什么非文武全才出类拔萃,天底下数一数二的少年郎不嫁,你想嫁给薛绪就直说呗。 谁不知道,当今天下所有的公子哥之中,大概可以分两种人,一种是薛绪,一种是薛绪以外,这薛绪在同龄人中简直如同皓月比之繁星一样耀眼,据说五岁就能提笔写诗篇,如今可以斗酒诗百篇,十岁就熟读各家的经史典籍,如今出口成章,就连兵书战策也不让于人,甚至武艺也师承他的二伯,大唐第一猛将薛礼薛仁贵,是太宗皇帝亲口夸奖过皇家麒麟儿。 有诗曰: 诗书斗酒剑歌长,芳华暖玉衣凝香。 谢客长卿曹子建,不逢河东薛二郎。 如此耀眼的少年,哪家的女儿不惦记?听说这薛二郎逛平康坊都不给钱,姑娘们倒贴着往身上扑,傻闺女你就是说你看上哪家的皇子,也比这位人称‘天授秀才(唐朝时秀才老牛逼了)’的薛二郎容易成啊。 可是,要不怎么说世事无常呢,按理说这般举世无双的公子,提亲的贵族怕是不得把门槛都踏破了,他今天硬着头皮来其实一点信心都没有,可是出乎意料的,他这么一提,薛瓘和城阳公主居然还挺热情,那架势,恨不得明天就把闺女娶家里来似的,倒是把他给吓了一跳。 “杨大人,你我两家皆是关中大族,理应相互照应,能跟您家结成秦晋之好真是再好不过了,早听说令爱温文尔雅,娴熟知礼,犬子有幸和她婚配,真是天大的福分啊,依我看,咱们今天就把事情给定下吧,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差媒婆去您家问吉,如何?” 城阳公主笑起来简直是春光灿烂,话语更是沁人心脾,怎么听怎么舒服,老杨同志简直是受宠若惊,差一点就答应了。 这事。。。。怎么就透着这么诡异呢? “这个。。。。公主大人厚爱,是小女高攀了,我对这门亲事自然是满意至极的,只是一直听说令郎的才学人品俱佳,却始终无缘得见,能不能让我与令郎先见上一面?哦,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小女久闻令郎之名,心中憧憬的佷,这次回去告诉她这个消息她一定欢喜的紧,问及老夫令郎的容颜相貌,老夫也好有个答对啊。” 咦?公主的脸色怎么感觉有些青了?那笑容一抽一抽的是怎么回事?莫非谣言有误,其实这薛二郎长得其丑无比么?按说不应该啊,公主千金之体自不必说,薛瓘当年也是长安城数一数二的俊俏郎君啊。再说男子汉大丈夫,富有诗书气自华,就算丑一点也不怎么打紧。 “这个。。。。应该的应该的,您是他泰山大人么,自然应该见过女婿。”说着,城阳公主还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看得老杨同志心里又是一抽,疑惑更重了。 就这么带着满腹的狐疑,杨大人在城阳公主的领路下穿过后宅,来到了薛绪的厢房,“杨大人请,这就是犬子。” “绪儿,这位是中书舍人杨大人,你叫杨伯伯就好。” “小侄见过杨伯伯。” “恩。。。贤侄好,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天授秀才果然是气宇轩昂啊。” 心中嘀咕道:没毛病啊,看着比他爹年轻的时候还俊俏啊。咦?为什么感觉他坐下的时候屁股有些歪斜?恩。。。。衣衫也有些不整,面色还有些许潮红? 城阳公主尴尬的笑笑,眼角一抽一抽的,道:“这个。。。天热,在自己家里有时候穿的就随便些,杨大人勿要见怪,逆子!还不赶紧把衣冠整理好了!” 老杨同志还能说什么?只能干笑道:“不碍的,不碍的,老夫在家中也是如此,天气太热,哈哈,天气太热。” 说着,老杨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薛府太奢侈了,不大的一间屋子里居然放了六块冰,分别放在上面有孔的箱子里,丝丝寒气冲霄而上居然还有些凉。 城阳公主好像是咬着牙,从牙缝里说道“孩子啊,杨大人的女儿长得可漂亮了,人称弘农一枝花啊,娶回家你一定会很高兴的,娘这有画像,你看一眼,一定是你喜欢的类型的,你听话,好不。” 老杨听得怪怪的,这话聊的,怎么感觉还听出几分恳求之意呢。 薛绪笑笑不说话,偷偷地给了老娘一个似乎有些挑衅的眼神,语气十分诚恳的说道,“杨小姐的芳名,关中的男子哪个不知哪个不晓,有幸跟杨小姐结亲,真是孩儿几世修来的福分,孩儿见过泰山大人。” 呦呵,臭小子,还挺会顺杆爬。 老杨同志志得意满,虽说现在叫泰山太早,难免有浮躁之嫌,但这也正表示小娃娃热情么,也是,都快弱冠了还没定情,少年人一定心急么,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啊。 却没看到,城阳公主的脸色都快绿了。 “泰山大人稍作,小婿给您泡茶,小婿的茶叶与众不同,就是不知您喝不喝得惯。” 老张同志捋着胡子连连道:“喝得惯,喝得惯,早听说贤婿喝不惯混茶,喜欢轻饮,特著茶经一本,被茶林尊为茶圣,更创出炒茶之法,光是售卖茶团也能月入千贯,端是了得,想来你的茶一定是极好的极品了。” 唐朝人喝茶太生猛,什么羊油啊花椒啊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到茶叶里他都怕中毒,因此很快他就将茶经在陆羽之前给写出来了,又用了小半年的时间研究出了炒茶法,现在江南八千亩的茶田基本上都是他的,又垄断了茶团的利润,也算是他的一大进项。 只见薛绪拍了拍手,从里屋里走出一个模样似乎更加俊俏的少年郎,手中拖着炭炉,茶壶,茶碗,还有一大堆烹茶的器皿,看上去没什么毛病,都是烹茶必备的东西,只是。。。。为何你屋中居然会有一个俊俏少年? 为何这少年跟这薛二郎一样衣衫不整,为何这少年郎一样面色这么潮红,为何这少年郎走路的姿势似乎一瘸一瘸的,这么奇怪啊!还有,你们俩刚刚对视的那一眼是什么意思?那含情脉脉的神态当老夫瞎么? 联想到这薛二郎年近弱冠还没婚配,再想一想城阳公主那古怪的神情和蹊跷的热情,傻子也看出来是怎么回事了啊!这薛二郎,分明是断袖分桃之癖啊! 再一看城阳公主,似乎是没脸见人一样,已经把她那美丽的容颜给捂上了。 不用说,这俊俏少年自然就是他的贴身丫鬟,小蝶了。 小蝶为了帮忙拒婚也是拼了,木瓜一样的双峰,愣是给绑的如木板一样平,再在脸上扑一层淡灰,让皮肤显得黑一点,精心装扮一番,还真是像极了兔爷。 这就是薛绪用来反抗老妈封建家长暴政,百试不爽的手段,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必杀技,至今已吓跑十几个泰山大人了。 薛绪搞出来的茶,只是在陆羽的茶经基础上略加改良而已,毕竟还是要照顾唐人的口味,跟后世饮茶其实还是相去甚远,有些像后世倭国的茶道,那个死脑筋的民族一千多年的东西就没升级过,倒是在本级别内做到了极致,正好被薛绪拿来用现成的,因此烹一碗茶足足需要小半个时辰,贼复杂。 而在这半个时辰里,因为和小蝶的距离很近的缘故,两个人各种眉来眼去,动不动的就摸一下小手啊,碰一下屁屁啊,把老杨同志给恶心的不要不要的。 好容易茶煮好了,小蝶一步三摇地将大茶碗端到杨大人面前,直把老杨同志弄得浑身都是鸡皮疙瘩,闻着这满屋子的茶香,看着手中清澈见底的功夫茶,尽管口渴万分却一口也喝不下去。 “泰山大人,您尝尝啊。” 再一听这四个字,老张噌的一下就蹦起来了,连连道:“别!别介贤侄!那个。。。。。。啊,我想起来了,我衙门里还有事,我可忙可忙了,你们喝着,我走了。” 城阳公主恨恨地瞪了他那个逆子一眼,正要起身相送,可是老杨同志却吓坏了,连忙道:“别!公主您留步,留步。” 城阳公主:“。。。。。。” 第三章 二伯回京 色俗话说的好,有胆量挑衅,就要做准备挨揍,尴尬地送走老杨同志后,城阳公主的脸色已经黑的如锅底灰一般了。 回屋看着跪在地上装可怜的俩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小蝶可不是亲生的,连忙五体投地状的趴在了地上:“公主饶命,都是少爷逼我做的,我不做他会打死我的。” 薛绪也帮腔,嬉皮笑脸道:“是啊母亲,都是我逼迫的,您就不要怪罪她了。” 城阳公主冷冷的白了俩人一眼,瞅着小蝶问道:“还喘得上气?” 小蝶脸色更红,刚刚那潮红薛绪是化妆化上去的,她却真是因为胸前绷的太紧给憋得,只得诺诺道:“是。。。。是快挺不住了。” “哼!忍着吧,要不是你助纣为虐,他能拖到现在?去吴妈那自己领两百鞭子,布条不许拆。” “是!多谢公主饶命。” “滚,再有下次活活抽死你!” 小蝶赶紧跑开,临走还偷偷跟薛绪吐了下舌头,薛绪也不由得松了口气,老妈还是善良,记得上一次和上上次都是这么说的,不过现在看来至少下次之前,老妈是没打算抽死小蝶的。 薛绪连忙嬉皮笑脸地爬起来给老妈按摩锤肩,口中哄道:“母亲您不要生气么,孩儿才十九岁,不着急娶妻,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么,您也不用怕抱不上孙子,这不是还有小蝶呢么。” 大家族的少爷,一般对象都是身边的贴身丫鬟,这贴身丫鬟本就是家里精挑细选给孩子准备的第一个妾,比如袭人和贾宝玉,虽然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四有好青年觉得这做法多少有些不太合适,但毕竟社会规矩就是如此,他也不会装什么白莲花,小蝶早就是他的女人了,而且也并没有拿她当下人。 城阳公主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造孽啊!绪儿,这都这么多年了,你心中难道还没过去么?你一向懂事,是个早慧的孩子,你应该知道,你和褚姑娘已经不可能了。” 薛绪沉默,没有接话茬。 。。。。。。。。。。 薛绪正亲手一寸一寸很认真地涂抹金疮药,那上面还有许多已经结痂的旧伤,小蝶平时佷懂事,从来不惹老妈生气,这些鞭子都是为了他这个少爷而挨的。 “很疼么?忍着点吧。” “替少爷挨的,不疼。” “乖,小蝶真是懂事。” “可是少爷啊,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您早晚是要成一门亲事的,恕小蝶多嘴,褚姑娘既然已经。。。。。您还是想想以后吧。” 薛绪苦笑,道:“放心吧,少爷我又不是为爱痴狂的情种,哪怕是为了小蝶的屁股,也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啊,我心里有数,会有解决办法的。” 小蝶一笑,两只眼睛弯弯的如同月牙,道:“只要少爷您心里过了这个坎,就是以后将小蝶的屁股打烂,小蝶也认了。” 说罢,小蝶居然真的舒心了一般,不一会就睡着了,居然还带着甜甜的笑容。 “傻丫头”。 呢喃着,薛绪轻轻地抚着小蝶光滑的脊背,伴着朦胧的月光,不由得自嘲的笑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若是放在前世,有小蝶这么好的女子对自己如此一往情深,还哪有什么资格去奢求更多?更别说心中还自私地装着其他女子了,如果注定有缘无分,或许。。。。就应该相忘于江湖吧。 。。。。。。。 日子又在蹉跎中缓慢的划过了好几天,离着薛绪二十岁弱冠正式成年已经越来越近了,薛绪最近既没有心情跟狐朋狗友一起出去鬼混,也没有心思去写一些千古文章再给自己壮名,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他那即将装修完毕的小院子上。 成人后他就可以从父母的院子里搬出来,从此想干啥就干啥,出门办事也可以像大人一样了,虽然。。。。似乎也并没什么卵用,但独当一面这种事薛绪还是很激动的。 “唉!停停停,教你们多少遍了,壁炉的尺寸一定不能出错,尤其是这里,通风口一定要大,否则烟气排不出去本少爷一氧化碳中毒怎么办?” “这里,停!怎么搞的,再这样我就要骂人了,下水道和特么上水道离得这么近,万一一会打漏了怎么办?你是想让我洗脸的时候把尿抽出来么?认真点!” “真是的,没一个省心的,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好歹也是大唐顶级的贵族公子哥,却要干这包工头的活,工人还这么笨,一刻不看着就出幺蛾子,不就是想住一间稍微像样一点的房子么。” 为了以后能住的舒服一点,薛绪也是拼了,不说别的,光是上下水就让他操碎了心,前前后后砸进来一千多贯,水龙头和抽水马桶还是差强人意,倒是勉强能用。 除此之外,像是什么真皮沙发啊,取暖的壁炉啊,全套黄花梨的明代风格装修啊,高仿的苏州园林啊,哪一样他都不敢轻易的离开,一刻不盯住,这些工匠就指不定给你造出什么抽象艺术来。 小蝶笑道:“嘻嘻,公子您的心思真是机巧,这宅院要是盖出来,一定是冠绝长安城,怕是连大明宫也比不上这里的精巧呢。” “别瞎说,好像你见过大明宫似的,别说你了,我都没见过,不过单论精巧二字的话么。。。。哈哈,倒是不比太极宫差。” 大明宫可是大工程,今年刚刚建成还在进行最后的修缮,过些时日二伯的献俘仪式的时候才会第一次使用,向人们展示它雄伟的丰姿。 “二伯出征有三年了吧,倒是真挂念他,也不知啥时候能回来。” 嘀咕着,却听护卫来报:“少爷,二老爷凯旋,带着部分护卫先进城了,此时已进宫中面见圣人,不过大军还要半个月才会回来,正式的献俘仪式也要半个月后才开始。” 薛绪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二伯回京了?” 第四章 冢虎 但薛府的后院,有一个专门给薛绪盖的个人专用厨房,平日里丫鬟下人勤劳打扫整理,但除了薛绪本人以外谁也不能用,因为毕竟薛绪也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厨艺放在这大唐那就是厨神级别的,家里的厨子虽然是母亲从宫里带出来的御厨,但说实在的,味道也就那么回事。 此时,薛绪和小蝶两人正紧锣密鼓地忙活着。 将柔好的面团饧发小半个时辰左右,再放到案板上用力搓揉,一直到揉的直冒光,随后架在脖子上,用小刀一片一片的削到滚沸的开水之内,削出来的面中间厚两边薄,如同柳叶一般,正是河东人吃了几千年也吃不够的刀削面。 另起一锅,里面熬制着高汤,是已经炖煮了许久的上好黄牛肉,虽说大唐不让吃牛,但那也得看是什么家庭,再放入八角老抽等一同炖煮,直到汤汁粘稠时关火,将刚刚煮好的面条往里一倒,一碗香喷喷的刀削面就算是得了,可惜大唐没有番茄,只能拿醋代替,正宗的河东老陈醋,味道倒是也不错。 又做了一道过油肉,与刀削面一同放在食盒里,小蝶笑道:“二老爷出征打仗一定许久没好好吃过饭了,回京第一时间就能吃到少爷您亲手给做的家乡风味,一定会非常高兴的,还有您做的那个望远镜,二老爷一定欢喜死了。” 薛绪的二伯,正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大唐第一猛将:薛礼!薛仁贵! 当然了,所谓一字并肩王什么的那都是扯淡,王宝钏什么的更是明清时期汉族的男人被精神阉割的产物,真实历史中薛仁贵远没有猛到那个地步,但军方中年第一人却是不假的。 。。。。。。。 左武卫大将军府(两个薛府太麻烦了,管薛仁贵家叫将军府),薛礼三口两口的吃完了薛绪给做的过油肉和刀削面,连汤都给喝了个干净,十分满意地拍着肚皮笑道:“果然还是小猴子懂事,在外面打仗就想吃这么一口,小猴子的厨艺又涨了啊,要我说就应该让宫里的御厨跟你好好学学,跟你一比做的都是什么东西。” 薛绪笑道:“二伯只要想吃,那还不是随叫随有,我家的厨子这两年颇得我的传授,回去就送二伯两个。” “哈哈哈哈哈,好,这礼物不错。” 薛绪却摇头道“二伯这就说笑了,区区两个厨子而已又能算的什么,哪里配做您的凯旋之礼,我要送您的是这个。”说着,从腰间抽出一个细长盒子,交给薛礼。 打开一看,“嘶~望远镜!你居然又做了一个!我在司空那里曾见过此物,端是巧夺天工的国之重宝,这太贵重了,我可不能要,我薛礼可没资格拿这第三件众宝。” 这望远镜已经是第三个了,因为高透的水晶实在太贵,儿手工磨制镜片也太累,报废率还高的出奇,薛绪也并不打算做第四个,前两个一个在当今圣人李治手里收于秘库,另一个在当朝司空李勣手里。 薛仁贵是大唐第一猛将,但可不是第一大将,个人武勇对大将军这个层次来说,已经只是锦上添花而已了,不说如今已经官至一品的司空李勣,光是战场拼杀出来的实实在在的大将军就有十几个,而薛礼是这次出征回来才刚刚被封的大将军,在十几人中资历最低,大唐名将实在是太多太闪耀,此时的他,还真排不上号。 薛绪笑道:“怎么就不能拿,这东西是我做的,我想给谁就给谁,送圣人舅舅一个是一片孝心,送司空一个是感念他为国的劳苦功高,谁规定必须只能谁用这东西了?况且,朝廷大将军中您也不弱啊,此次出征,‘将军三箭定天山,壮士长歌入汉关’,军中谁不说您薛仁贵是天下第一猛!” 这一记马屁拍的恰到好处,薛礼登时哈哈大笑,捧着这望远镜也就不撒手了,这东西爬到山上可以清晰地看清敌军的布置,乃是一等一的军国重宝,他一个做将军的怎么可能不喜欢? 一旁陪着的薛礼之子薛讷可就郁闷了,腹诽道:“小二实在是不地道,你这么一搞,我准备的贺礼还拿不了?” 薛礼笑罢后将这望远镜珍而重之的收起来,道:“二郎快要弱冠了吧,论才学天赋我薛氏甚至是这大唐天下无人能出你左右,以后可有什么规划?是打算去考科举,还是去宫中做宿卫?” 薛讷笑道:“二郎有天授秀才之名,才学世所公认,想来应该是去参加科举吧,如果二郎参加,圣人怕是都要重开秀才科了。” 其孙薛嵩却道:“小二叔乃是当今圣人的外甥,我朝又一向以军功最重,自然要去宫中做宿卫了,以小二叔的本事,恐怕用不了几年,我薛家又要再出一位大将军呢。” 薛绪却笑道:“恐怕要让二伯失望了,两条路我都不打算走,小子惫懒,不打算做官。” 薛仁贵爷孙三人一愣,“不打算做官?难道想回河东打理家业?小子啊,咱们薛家并不缺能打理好家事的家主,却缺少能官居一品的朝堂大员啊!你一身天授的本事,莫要荒废了。” 薛绪却道:“薛家的家产小子一分不要,早晚都是大哥的,至于回河东老家,我更是没什么兴趣,只是小子这一身的臭毛病,若要进了官场其实一点都不合适,别说什么官居一品,能侥幸活命就算是圣人宽宏了。” 唐朝当官太难,各种规矩也太大了些,比如早朝迟到三次就要丢官,穿衣服稍微不那么严整一点就要被御史弹劾,早朝的时候如果吃口早饭被发现了就要流放,下放的时候居然还有规定吃饭的时候能吃多少肉,工资低任务重,反正就是各种不痛快,对薛绪这样的人来说,恐怕还真是三天用不了就要砍头了。 薛礼脸一沉:“哼!你虽然从小放浪形骸,但在外面一直都很有分寸,一直以来我们都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想不到,你居然荒唐到了这种地步!这也不想那也不想,那你想干什么,做个纨绔子弟混吃等死么?” 薛绪苦笑道:“二伯,我要是真的去当官,这一身的天授本事才是真的浪费了,侄儿以后想做个商人,恐怕如果我去做生意的话,能做的事情要比当官多的多呢。” 薛礼一拍桌子,胡子都起飞了,老将军含怒一掌直接把这上好的檀木桌子给打的粉碎,怒吼道:“你作为我河东薛氏最聪慧的子弟,却要去行那卑贱的商贾之事?” 薛绪无奈,连一向疼他的二伯都如此的怒不可遏,真不知道到时候如何跟他老爹说。 可是这官,薛绪却是一定不会去当的,不仅是因为唐朝当官的规矩多,更重要的是,他十分清楚未来三十年朝堂上将是何等波谲云诡的局势,自己虽说见识眼光远胜古人,但要说腹黑心狠和政治手腕,怕是他拍马也比不上了。 更何况,如果做官,最多做到宰相或大将军,武媚娘则天之前杀的宰相和大将军难道还少么?倒是做个商人,说不定能提前将资本主义弄出来,未必就不能跟这女人掰一掰手腕。 可是这些话,却是没法跟二伯说的,难不成给他讲讲资本主义的力量?又或者,告诉他当今皇后三十年后会成为女皇帝杀光李家皇族? 为了不被当作精神病,薛绪只有沉默以对。 就这样,薛绪和薛礼大眼瞪小眼互相瞅了足有七八分钟,本以为二伯要家法伺候,可不成想,最终居然化做了一声叹息。 “唉!从小你就有主见,二伯知道,你心里压着担子,却不愿意说,但不管做什么都有分寸,你要做什么,二伯不拦着,滚吧,别在这气我了,想想怎么过你爹和你娘的那关,看他们不打折你的腿!” 薛绪一愣,这意思。。。。二伯这一关就这么过了? 看着二伯的眼神,确实不像是气话,反而看出些对自己的信心,一时间大喜过望,捧着薛仁贵的脸就亲了一口,欢天喜地的滚回家去了。 直到他走后,薛仁贵之子薛讷才道:“爹,二郎要胡闹,您怎么就答应了呢,这天底下哪有不去做官反而去做商贾的道理?” 薛礼沉默半晌后,道:“讷儿以为,小猴子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薛讷一愣,略加思索道:“二郎他天资聪颖,才华横溢,却没有少年人的恃才傲物,做事从来都是谋定后动稳扎稳打,从不轻浮,浮躁,有时候让孩儿觉得不像是个少年成名的弱冠,倒像是孩儿这般年纪的呢。” 薛仁贵闭目,沉思良久,道:“这孩子。。。他是头冢虎啊!不动则已,一动则雷霆万钧!而且虽然不知道他在怕什么,我却看得出来,他身上一直都背着很重的危机感和压力,是一定不会拿自己前程开玩笑的,恐怕,这孩子已经什么都想好了。” 嘶~~~冢虎?! 所谓冢虎,是指爬在岩石上的饿虎,随时准备扑击下来狩猎,不动则以,动则一击必杀!而以薛讷的学识又怎会不知,这两个字,历史上可是专属于西晋太祖司马懿啊!!! 第五章 大唐好小叔 事从二伯那里回来,薛绪并没有主动去找门阀老爸和公主老妈去谈人生方向这种大事,事实上就连跟二伯说漏嘴他都已经后悔了,心中藏着不能与人说的秘密,自然也就必须咽下许多不被理解的苦果,这道理他早就懂。 而日子一天一天的离他弱冠越来越近了。 薛绪想在弱冠之前都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宅着,安安心心修他那代表着成年的小院,但正所谓哥不在江湖,江湖上却处处流传哥的传说,像他一般拥有无数江湖传说的人,注定是宅不住的。 这一日,薛绪午睡刚醒,正枕在小蝶的大腿上赖床,旁边另有个侍女端着水晶的小碗,小碗里装着剥好的葡萄,小蝶亲自负责葡萄喂到他嘴里,边上还有个剥葡萄的不断补充弹药,四周有几个侍女离着丈许的距离手中操持着巨大的扇子有规律地缓慢煽动,人造自然风。 这日子,不比二十一世纪差了。 本打算把葡萄吃完就继续下工地干活的,可是远远就听到院子里的大嗓门在叫嚷:“二哥~,二哥~。” 门都不敲,推门就往里进,正是他的三弟薛绍。 虽说他们都有各自的宅子,但俩人都没成年,都还住在父母的院子里,平时离得近,一天到晚见八回,因此基本上也没什么规矩。 见到三少爷来了,房间里的其余丫鬟纷纷行礼,只有小蝶因为腿上枕着薛绪站不起来,只得微微笑笑算是打过招呼,薛绍知道小蝶在薛绪心中的分量也不见怪,还打趣地说道:“二哥,温柔乡可是英雄冢,咱男儿大丈夫就应该驰骋沙场,没仗打就应该驰骋欢场,您跟小蝶怎么还腻歪不够呢,走走走,平康坊走起。” “滚蛋,什么好词从你嘴里说出来都变味,要去自己去,那些庸脂俗粉,哪比得上我家小蝶十分之一,是不是没钱了?让小蝶给你支几块金饼有多远滚多远。” 因为薛绪有茶团的利润和其他乱七八糟的生意,所以零花钱要比薛绍富裕的多,偏偏薛绍花钱还大手大脚的一点也不比他少,因此这弟弟几乎每天都要借钱,却从没见他还过。 “嘿嘿,我的好二哥啊,今天你还真得去,就当是帮弟弟个忙,母亲配给我的通房丫头我不喜欢,二伯这次出征铁勒大胜,俘获无数,平康坊各家各户都新进来无数的好货色,听说铁勒女人都是细腰大胸大长腿,眼睛又大又深,各个都能歌善舞,您的眼光多毒辣啊,面子也大,帮弟弟挑一个去呗,最好也挑一个小蝶这样的来。” “啧,怎么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都这么让人不舒服呢,好像二伯这次出征就是去强抢民女去了似的,人家那是进贡,是铁勒九姓对咱大唐圣人的一片孝心,再说了,哪有用胡女当贴身丫鬟的,还小蝶这样的,我们小蝶可是万里挑一,别说去平康坊,就是去大明宫你也挑不出来,不去不去,要去你自己去,你知道我对那地方向来没兴趣。” 不是他装正经,是真的不愿意去,倒不是嫌脏或者有道德洁癖,都是老司机,起码在大唐没什么装的必要,至于嫌脏更好解决,凭薛家的招牌和他自己的财力包养几个权当零钱,问题是他的名气太大了,去那种地方姐儿们都太热情,都想着能跟他一亲芳泽尝尝自己这个大唐第一才子的味,还特么不要钱,这就不能忍了啊,老子又不是柳永,你们连钱都不要到底是谁玩谁啊。 薛绍眼珠一转,嘿嘿笑着说道:“二哥啊,其实也不光是为了我自己,更主要是为了咱大侄子,咱大侄好容易长得大一点,就跟着二伯打仗去了,如今一晃都快十五了才回来,二伯家你也知道,二伯标榜自己是将门,从来不用侍女服侍而只用一些老兵,那小子这么大个人了却还是个处男,你说咱俩做小叔叔的,不得领着大侄见见阵仗?” “嗯?薛嵩?” 薛嵩,就是薛仁贵的孙子,戏剧里给改成薛刚了,不过薛家将比杨家将还不靠谱,当笑话看看也就是了,算不得真。这薛嵩辈份上虽然矮了一辈,但年龄上其实跟他俩也差不了多少。 这还真是智者见智淫者见淫,自己光注意着他这次立下多少军功,小小年纪涨了多少见识,还真没往这上去想。自己这位大侄子胆子小,家教严,自小在军营长大在这长安城朋友还真就不多,指着他自己开窍,确实有点困难。 十五岁了还是处男,这在大唐的贵族里还真是奇葩,别说大唐了,就算后世十五岁还没破身的怕是也不多了吧。 薛绍继续道:“二哥你想啊,人生第一次,这是多么的宝贵啊,那肯定得留下尽量美好的回忆啊,咱大侄子破身,得找长安城最棒的姑娘,给他最温柔的服务,兄弟我财力弱,面子小,为了大侄的幸福,于情于理,都得你这个做二叔的亲自出马啊。” 恩。。。说得有道理啊! 也罢,谁让咱是做小叔叔的呢,大侄子的幸福叔叔不管谁管,今日便舍生取义一把吧,古有佛祖割肉喂鹰,今咱也学习一下佛祖,为大侄只身逛青楼。 转过头对小蝶说:“我出去办点正事,你不要吃醋,账上给我支。。。三十块吧,支三十块马蹄金,你帮我看着点工地,不要让工人偷懒,晚上我再回来。” 小蝶白了他一眼,不知为啥一点想搭理他的欲望都没有。 来到左武卫大将军府,兄弟二人拽出一头雾水的薛嵩,策马扬鞭就往平康坊而去,当得知两位小叔是要带自己开荤之后薛嵩那叫一个哭笑不得,连连拒绝道:“两位小叔叔不要胡闹了,我还要温习功课,出征打仗三年多,经学方面落下不少,父亲和爷爷让我闭门读书,要是知道我去那种地方,会挨打的。” “怕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不但要在战场上勇往直前横刀立马,在风月场上也不能认怂,怎么战场上人称血面阎王的薛小将军连这么点胆量都没有?” 薛绪也跟着道:“大侄子,二叔也教你个招,这风月场啊,不仅仅是个娱乐场所,同时也是最重要的交际场所,这人生在世三分靠本事,七分靠朋友,知道啥叫人生四大铁不?告诉你,是一起扛过刀的, 一起同过窗的,一起分过赃的,和这一起嫖过娼的,你说你连平康坊都没去过,怎么可能在长安城有朋友?以后做了宿卫,发现大家都是熟人,就你没人认识,谁能罩着你? “不行的。。。真的不行的。。。我我我。。。我真的不行的,我。。我还小,对,还小,爷爷说这种事情太早对身体不好,不利于以后学习他的武艺。” 薛绪撇嘴道:“别闹,十五不小了,你二叔我十四岁在你小蝶婶身上开的苞,这武艺也没落下啊,不信咱一会试试。” 哈哈大笑中,两个无良小叔一左一右,夹着这年轻小将就往平康坊里边走去,恩。。。大唐的栋梁小将,就是这么被腐蚀的。 “呜呜呜呜呜~你们。。。你们。。。。我要告诉爷爷去,我要告诉爷爷去。” “哈哈哈,等你尝过女人的滋味,怕是谢我们还来不及呢。” 第六章 平康坊 八长安城的规划是十分先进的,这一个一百多万人口的大城被四四方方地画成了一百零八坊,每个坊做什么,住什么人都有着清晰而明确的规定,可以说就算是跟后世的许多城市相比也不遑多让,直到二十一世纪,倭国的东-京也依然可以依稀的看出模仿长安的影子。 而红灯区就位于平康坊,而且整个坊都是,在别的地方大街上你敢搔首弄姿搞不好会有武侯把你抓起来说你有伤风化,而这里么。。。。嘿嘿,可以说哪怕是不消费,就算在大街上溜达两圈,对男人来说都是不错的旅游项目。 无数的胡女穿着各式各样的奇装异服或站着或穿梭,尽情地招揽着男人们的目光,她们有的穿着一身上下两节的胡服,从肋骨往下一直到胯骨白花花一片妞啊妞啊的,显示出不俗的腰功;有的穿着短小而又紧致的胡裙,腰间又系着将将盖上屁股的流苏,屁股抖动起来流苏纷飞好像屁股上跳舞的精灵;有的穿着宫廷的贵妇装,胸围刚刚好偏下一点,走动的时候可以清晰地看见两个白球的跳动和碰撞,哪怕是被过路的无良混货趁机揩油也笑呵呵的毫不介意,甚至有时候还会主动贴上去。 当然,这里面是不会出现唐女的,唐人都是天之骄子,哪怕是特殊服务人员也不例外,就算是四十岁了,如果还想干这一行也会在楼子里,而这些胡姬本来就是玩物,稍微不好了自然就仍大街上让她们自生自灭了。 薛绪和薛绍对此自然已经见怪不怪,可是薛嵩一个十五岁的老处男何时见过这个?俊俏的小脸腾的一下就红透了,死死地低着头,却时不时地偷偷斜眼去瞄。 这些站街女自然入不了薛家贵人的眼了,三人直奔这平康坊里最大的青楼:春风搂而去。 此时的大唐,高级楼子之中已经渐渐的有了北宋青楼的雏形,虽说并不存在卖艺不卖身的所谓大家,也很少有人将姐儿奉若神明,但吹拉弹唱琴棋书画,却也已经成了里面姑娘的基本功。 春风楼的女人与站街的胡女相比实在是天地之差,能在这里面赚钱的姑娘,几乎全部都告别了两腿一分就赚钱的这种初级阶段,大多都识得几个字,背过几首诗,最红的几位花魁甚至都有进士之才,人家的最大价值已经不在于床第之欢,更多的是酒宴间多才多艺的表演,供大家伙乐呵乐呵,给主人涨涨面子,甚至于碰到了情种进行一些灵魂的共鸣和心灵的交融也不是不可能,从风花雪月谈到人生哲学,给你一种精神上的洗涤而不是单纯肉体上的高【潮。 这些姑娘,缠头金可不便宜,想要赎身娶回家更是天文数字,可以说这里的头牌花魁,已经有了两宋时期大家们的能耐,只是差了些许两宋大家的命。 进门,地面上是粉红色的石头打平铺的砖,上面撒了一地的花瓣点缀,一排排黄铜的灯架上点着大红色的蜡,吊顶上全都是用鲜花点缀,耳中听着酥人的靡靡之音,梨花木的小方桌,金杯玉盏的器皿,配上楼里各个如花蕾般娇羞的姑娘穿梭其中,倒是好一个富丽堂皇与放荡春情完美融合的所在。 迎客的龟公明显是认识二人的,连忙狗腿道:“一早上就听到喜鹊叫,小的就知道准有好事,想不到竟然是薛家的二爷和三爷到了,您二位也是为了公主来的?” 二人一脸懵逼地问道“公主?什么公主?” 龟公一愣,随即脸上笑的跟朵菊花似的,道:“自然是铁勒公主了,薛将军三箭定天山,大胜而归,小店有幸,今日啊,就有一铁勒公主在小店出阁。” “嘶~”话音一落薛家两兄弟齐齐将目光投向薛嵩,这又不是灭国之战,这帮大兵居然把敌国公主都给掳回来了? 薛嵩闻言羞怯地低下了头,薛绪却没管他,问龟公道:“既然楼里是铁勒的公主,想来这长安城的大小纨绔们,莫不是今天要在你们家聚齐了?” 那龟公练练摆手,口中道:“呵呵,各家的公子是来了一些,不过既然二爷您来了,谁又争的过您?” 薛绪不置可否,争不争的过的且不说,他本人一向是不喜欢太出风头的,一帮纨绔公子哥争一个女人,怕是稍不留神就要出事,早知道今天这么热闹说什么他也不来了。 不过既然都进来了,总没有掉头回去的道理吧?随手扔了点赏银,往里一进,果然,都是特么的熟人,却见两个鲜衣怒马一看就是公子哥的家伙回头见到他们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小绍来了?好灵通的消息,你也是为这铁勒公主来的?恩?我靠!二哥?你怎么也来了?你不是一向不喜欢来这种地方么。” 薛绪耸肩,道:“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大侄子,二伯家的长子长孙,刚出征铁勒回来,都十五岁了还是处男,我这个做叔叔的领他见见世面。” 对着薛嵩又道“小嵩啊,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都是我最好的兄弟,这个长得胖胖的肥头大耳的是我表弟,程伯礼,清河小姨的儿子,他爷爷就是大名鼎鼎的混世魔王卢国公程咬金,这位长得跟我差不多帅的可厉害了,他叫李敬思,爷爷乃是当朝司空李勣,军方第一人,二伯的顶头上司,你以后走军方的路子少不了跟他们家打交道,要记得拍他的马屁,知道不?这货就喜欢别人夸他长得帅,记住了。” 又问二人道:“你们在这是干什么呢?” “哦,听说今天有铁勒公主在此出阁,过来凑个热闹,不光是我们,长安城一半的小功爷小侯爷都来了,本来我二人是打算争上一争的,不过既然二哥来了,那这公主自然就是二哥的了。” 薛绪小时候好歹是成年人思维,因此很容易就让他在一群同龄的孩子中混成了孩子王,比如这李敬思,无论家事背景还是年龄都理应成这帮关陇纨绔的头,却偏偏被薛绪折服的服服帖帖,每次见了他都要亲切的叫一声二哥。 薛邵嘿嘿一乐,拍着薛嵩的肩膀道:“大侄子你今天走运啊,用一国公主来给我大侄开这个苞,倒也配得上你将门虎子的身份。” 薛嵩手足无措,连连挥手道:“不行的,不行的,我。。。我还没准备好。” “准备个屁啊!大老爷们提枪上马杀敌都不用准备,提枪上马还需要准备?这铁勒公主是你们抓的,理该由你来享用。” 程伯礼也笑道:“大侄莫要害羞,凡事总有第一次,这种事有了一次之后保你还想第二次,你小二叔有的是钱,什么时候想玩了什么时候管他要,保证薛将军不知道。” 薛绪一脚踢过去道:“滚蛋,别特么瞎占便宜,你们以后各论各的,叫老弟。” 李敬思笑道:“先坐下喝一点酒吧,那铁勒公主是今天春风楼的压轴,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出来的,而且也别太乐观,咱们关陇一派自然是无人不给二哥面子,但那一伙却未必,免不了还是要争上一争的,这种事,怕是贺兰敏之那个疯子也要过来。” 薛绪点点头,听到贺兰敏之四个字给他恶心半天,倒不是怕他,实在是正常人谁愿意和一个疯子较劲? 长安城的纨绔大体上分两个圈子,一派是关陇圈,皇亲国戚加上关中三姓和开国军事贵族的孩子们组成,这也是初唐时期唐朝主要的贵族来源。 另一派则是新贵圈,毕竟大唐建国也五十来年了,开国勋贵凋零的也差不多了,凌烟阁二十四臣只剩下李勣还顽强的活着,尤其是当今圣人李治上台后,将长孙无忌等一波功勋元老统统扔进了垃圾堆,朝堂上出现了许多他和皇后武媚新提拔上来的新贵,这些新贵论底蕴与他们关陇贵族相差甚远,但人家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跟老牌的关陇贵族也不怎么融洽。 这些朝堂上的猫腻到了纨绔圈里就更明显了,关陇派的纨绔从来不带这些新兴贵族们玩,这些新贵自然也懒得用热脸贴冷屁股,彼此的关系佷不好,其中关陇纨绔的孩子王就是薛绪,而新贵圈的头儿就是贺兰敏之了。 这是个连薛绪也会感觉头疼无比的家伙,乃是当朝皇后武媚的亲外甥,武皇后娘家比较惨,俩哥哥跟她有仇,就一个姐姐算是娘家助力,这贺兰敏之就是她娘家唯一愿意提拔的后辈,因此对他寄予了厚望,可这货却是个十足十的疯子。 表面上看,贺兰敏之长得俊俏无比冠绝长安,诗词歌赋样样俱通也算文采风流,倒也和薛绪一时瑜亮,但这性格这两年已经被他那皇后小姨给搞的彻底变态了。 有多疯?太子李弘的太子妃本是河东裴氏的嫡出贵女,天作之合倒也般配,结果这货听说太子妃长得漂亮非要去先看新娘子,看的时候就把人家给办了,这堂堂太子总不能要个二手货吧,于是好好一桩婚事就这么黄了,听说裴家那贵女一年内自杀了四次,幸亏都给救下来了。 这特么何止是疯,简直是丧心病狂!裴家是关中三姓之一,太子更是未来的圣人,就为了舒服舒服同时得罪这两庞然大物,还是这种不死不休之仇,这货是脑子里有屎么?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不一会的功夫就听外面极其嚣张的声音响起:“铁勒公主今晚上我睡定了,识相的都特么滚开。” 人未到,声先至,长安城这种地方做事如此没有脑子的,除了那疯狗还真就没有别人。 第七章 疯狗 小平康坊中,中低端自然有这些站街的胡女,中高端的屋里请,高端的当然有那些大大小小的花楼了,其中最顶级的花楼有四座,分别**风,夏雨,藏秋,暖冬,正映了一年四季,也不知是不是巧合。 薛绪他们现在要去的,就是这四楼之首的春风院。 此时的大唐,高级楼子之中已经渐渐的有了北宋青楼的雏形,虽说并不存在卖艺不卖身的所谓大家,也很少有人将姐儿奉若神明,但吹拉弹唱琴棋书画,却也已经成了里面姑娘的基本功。 这其中,春风楼重文采,夏雨楼重舞乐,藏秋楼重花活,暖冬重新奇,薛绪可能骨子里是个雅人,因此平日里最爱的也是这春风楼,只是按说像铁勒公主这种奇货可居,应该出阁在注重猎奇的暖冬阁才对,可却神奇的出现在重视文采的春风楼,倒是奇哉怪哉。 春风楼的女人与站街的胡女相比实在是天地之差,能在这里面赚钱的姑娘,几乎全部都告别了两腿一分就赚钱的这种初级阶段,大多都识得几个字,背过几首诗,最红的几位花魁甚至都有进士之才,人家的最大价值已经不在于床第之欢,更多的是酒宴间多才多艺的表演,供大家伙乐呵乐呵,给主人涨涨面子,甚至于碰到了情种进行一些灵魂的共鸣和心灵的交融也不是不可能,从风花雪月谈到人生哲学。 这些姑娘,缠头金可不便宜,想要赎身娶回家更是天文数字,可以说这里的头牌花魁,已经有了两宋时期大家们的能耐,只是差了些许两宋大家的命。 进门,地面上是粉红色的石头打平铺的砖,上面撒了一地的花瓣点缀,一排排黄铜的灯架上点着大红色的蜡,吊顶上全都是用鲜花点缀,耳中听着酥人的靡靡之音,梨花木的小方桌,金杯玉盏的器皿,配上楼里各个如花蕾般娇羞的姑娘穿梭其中,倒是好一个富丽堂皇与放荡春情完美融合的所在。 呦呵,居然碰到了熟人,却见两个鲜衣怒马一看就是公子哥的家伙回头见到他们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小绍来了?好灵通的消息,你也是为这铁勒公主来的?恩?我靠!二哥?你怎么也来了?你不是一向不喜欢来这种地方么。” 薛绪耸肩,道:“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大侄子,二伯家的长子长孙,刚出征铁勒回来,都十五岁了还是处男,我这个做叔叔的领他见见世面。” 对着薛嵩又道“小嵩啊,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都是我最好的兄弟,这个长得胖胖的肥头大耳的是我表弟,程伯礼,清河小姨的儿子,他爷爷就是大名鼎鼎的混世魔王卢国公程咬金,这位长得跟我差不多帅的可厉害了,他叫李敬思,爷爷乃是当朝司空李勣,军方第一人,二伯的顶头上司,你以后走军方的路子少不了跟他们家打交道,要记得拍他的马屁,知道不?这货就喜欢别人夸他长得帅,记住了。” “你们在这干什么呢?” “哦,听说今天有铁勒公主在此出阁,过来凑个热闹,不光是我们,长安城一半的小功业小侯爷都来了,本来我二人是打算争上一争的,不过既然二哥来了,那这公主自然就是二哥的了。” 薛绪小时候好歹是成年人思维,因此很容易就让他在一群同龄的孩子中混成了孩子王,比如这李敬思,无论家事背景还是年龄都理应成这帮关陇纨绔的头,却偏偏被薛绪折服的服服帖帖,每次见了他都要亲切的叫一声二哥。 薛绪嘿嘿一乐,拍着薛嵩的肩膀道:“大侄子你今天走运啊,用一国公主来,倒也配得上你将门虎子的身份。” 薛嵩手足无措,连连挥手道:“不行的,不行的,我。。。我还没准备好。” 薛绍拍着另一边肩膀道:“准备个屁啊!这铁勒公主是你们抓的,理该由你来享用。” 程伯礼也笑道:“大侄莫要害羞,凡事总有第一次,这种事有了一次之后保你还想第二次,你小二叔有的是钱,什么时候想玩了什么时候管他要,保证薛将军不知道。” 薛绪一脚踢过去道:“滚蛋,别特么瞎占便宜,你们以后各论各的,叫老弟。” 李敬思笑道:“先坐下喝一点酒吧,那铁勒公主是今天春风楼的压轴,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出来的,而且也别太乐观,咱们关陇一派自然是无人不给二哥面子,但那一伙却未必,免不了还是要争上一争的,这种事,怕是贺兰敏之那个疯子也要过来。” 薛绪点点头,听到贺兰敏之四个字给他恶心半天,倒不是怕他,实在是正常人谁愿意和一个疯子较劲? 长安城的纨绔大体上分两个圈子,一派是关陇圈,皇亲国戚加上关中三姓和开国军事贵族的孩子们组成,这也是初唐时期唐朝主要的贵族来源。 另一派则是新贵圈,毕竟大唐建国也五十来年了,开国勋贵凋零的也差不多了,凌烟阁二十四臣只剩下李勣还顽强的活着,尤其是当今圣人李治上台后,将长孙无忌等一波功勋元老统统扔进了垃圾堆,朝堂上出现了许多他和皇后武媚新提拔上来的新贵,这些新贵论底蕴与他们关陇贵族相差甚远,但人家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跟老牌的关陇贵族也不怎么融洽。 这些朝堂上的猫腻到了纨绔圈里就更明显了,关陇派的纨绔从来不带这些新兴贵族们玩,这些新贵自然也懒得用热脸贴冷屁股,彼此的关系佷不好,其中关陇纨绔的孩子王就是薛绪,而新贵圈的头儿就是贺兰敏之了。 这是个连薛绪也会感觉头疼无比的家伙,乃是当朝皇后武媚的亲外甥,武皇后娘家比较惨,俩哥哥跟她有仇,就一个姐姐算是娘家助力,这贺兰敏之就是她娘家唯一愿意提拔的后辈,因此对他寄予了厚望,可这货却是个十足十的疯子。 表面上看,贺兰敏之长得俊俏无比冠绝长安,诗词歌赋样样俱通也算文采风流,倒也和薛绪一时瑜亮,但这性格这两年已经被他那皇后小姨给搞的彻底变态了。 有多疯?太子李弘的太子妃本是河东裴氏的嫡出贵女,天作之合倒也般配,结果这货听说太子妃长得漂亮非要去先看新娘子,看的时候就把人家给办了,这堂堂太子总不能要个二手货吧,于是好好一桩婚事就这么黄了,听说裴家那贵女一年内自杀了四次,幸亏都给救下来了。 这特么何止是疯,简直是丧心病狂!裴家是关中三姓之一,太子更是未来的圣人,就为了舒服舒服同时得罪这两庞然大物,还是这种不死不休之仇,这货是脑子里有屎么?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不一会的功夫就听外面极其嚣张的声音响起:“铁勒公主今晚上我睡定了,识相的都特么滚开。” 人未到,声先至,长安城这种地方做事如此没有脑子的,除了那疯狗还真就没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