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策》 第一章 借尸还魂 璃国二十七年。 冷... 格外寒冷... 陆此月只感觉全身被泡在冰窖之中,一阵一阵的寒风袭来,刺骨。 “小姐..小姐....” 耳边传来一阵哭声,细小的,在她的耳边回响。 “小姐您醒醒,别吓奴婢...” 倏然—— 陆此月猛然睁开眼,身上的寒意减淡,映入眼帘的是古色古香的房间,台上摆放着琉璃青灯,身边跪着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一身青袭丝质长裙,粉面上一点朱唇,此时泪眼婆娑的模样惹人疼惜。 陆此月艰难的抬抬手,惊动了边上的小丫头,只见姑娘抬起头,一双秋水眼底盖不住的激动。 “小姐您醒了,真是太好了。”青辞抓着陆此月的手,“奴婢以为您再也醒不过来了。” 说着说着,1;150850295305065鼻音再起,眼泪款款落下。 “夫人的死已经让奴婢愧疚致死,要是您再醒不来,奴婢可怎么办,还好还好,老天有眼啊。” 距离那日把小姐从湖中捞起,已过三日有余,迟迟不见醒来,她都差点以为小姐和夫人一起走了,幸好小姐没事。 真是吓死她了。 “你...”陆此月一开口,着实被吓了一跳,绕是这嗓音有些嘶哑,她也不难知道,这根本不是自己的声色。 眸如星辰的双眼细细打量了一番,身穿青丝的小姑娘,古色古香的房间,一声小姐,一句奴婢。 这—— 她穿越了。 刚有这样的年头,陆此月只感觉头如撕裂的疼痛,一连串的记忆涌入脑海。 “此月,娘去了,不能再保护你了,记得照顾好自己。” “此月,要为娘报仇...” 脑海里不断涌入美妇人的话。 大火,美妇人,水池。 陆此月猛然惊醒,所有的记忆一拥而上。 这具身体主人本是相爷府中七小姐‘陆此月’,那日青辞出府添置家用,有丫鬟来报,说是母亲云夫人不慎跌倒,要她前去看看。 天性善良的她没有怀疑来人的话,匆匆跑了去。 却不想半路被人敲晕,再次醒来,她和母亲同时躺在柴房里。 只是周围已是漫天大火。 陆此月摇醒云嫦,“娘,快醒醒,快醒醒。” 她自幼胆小,遇见这样的事更是慌了手脚,整个人只敢贴身在云嫦的怀里。 云嫦悠悠转醒,也被眼前的这番景象吓了一跳。 “这么大的火,你说她们两个能逃出来吗?”外面一细小的声音传到云嫦的耳朵里。 另一女子嘲笑,“拿什么逃?飞吗?” 之前说话的女子,有些担忧,“别出什么意外才好,不然死的可就是我们两人了。” “这么大的火,烧不死也给熏死了。” 对方的话一字不漏的落在云嫦的耳旁,这摆明了就是要杀人灭口。 只可怜了我这年纪尚小的闺女。 云嫦定了定心神,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们得逞。 “月儿,快到娘的背上来,娘带你出去。” 陆此月小小的身子压在云嫦的身上,周围浓烟四起,一双星眸被烟熏的发涩,浓烟不断灌入耳鼻,这哪是她见过的场面。 当下泪珠不断,“娘,月儿怕。” “别怕,娘在呢。”云嫦安慰道,一边背着她。 一直未曾做过重活,背着陆此月的云嫦有些吃力,肺部吸入太多浓烟,长久处于闺中的夫人那禁得起这么折腾,何况她一直恶疾缠身。 走两步,险些跌倒。 云嫦不由得认命,“月儿,接下来娘跟你说的话你一定要牢记在心。” 这是她唯一的女儿,无论如何都要让她活下来,哪怕是赔上自己的命,只怕是以后不能陪伴她了。 想此,云嫦在陆此月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风目里泪滴滑落。 “月儿,以后娘不能陪伴你了,切记,不可随意信别人的话!”云嫦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难得严厉。 陆此月忙不失点头,面似芙蓉,眉如柳,与云嫦极度相似。 “凡事都要自己留一手,尤其是在这深如水的相爷府。” “此月,娘去了,不能再保护你了,记得照顾好自己。” “此月,要为娘报仇...” 说完,云嫦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柴房的纸窗撞开。 后院柴房连接者水池,寒风冬下,池水波光澜澜,满池秋水纳秋晴。 陆此月的身子在半空中划出弧线,最后跌落在池子中,化开的池水宛若桃花绽开。 身后大火噼里啪啦作响,陆此月那句“娘”还未出口,顷刻间便被池水灌入耳鼻,她在水中挣扎,头重脚轻,冰冷的池水刺骨。 本以为陆此月可以就这么活下去,却不想天生体弱的她就是个弱胚子,跌入池水不久便已归西,接着让前世被奸人所害的她借尸还了魂。 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 七小姐,既然我借了你的尸体还魂,必将为你报了这仇! 陆此月冷了冷眼神,眉梢间恢复淡然。 青辞久久不见她说话,有些担忧,“小姐您好点了吗?要不要奴婢前去请个大夫给您瞧瞧。” “不用。”陆此月打断她的话。 她虽说是个相爷府的七小姐,名头听着多风光,可实际上也就是个空有头衔的傀儡,爹爹不亲,姨母不爱,母亲又是个妾。 每个月的月俸被正夫人克扣,几经辗转,到她手上不过十几文钱。 那还有多余的闲钱去请大夫。 青辞还想开口,陆此月挥挥手,“下去吧,我想歇一会儿。” 有很多事需要理一遍。 青辞愣了愣神,总感觉醒来后的七小姐跟以前不一样了。 虽然还是同一张面孔,可那多出来的气质跟之前弱弱的七小姐判若两人。 陆此月躺在床上,身上盖着的是鹅绒做的上等被子,身下躺着的是蜀锦做的床单,这样好的待遇却让她顶着一个废柴七小姐的骂名,真是格外嘲讽。 从小到大她与母亲云夫人几乎过着与世隔绝,不参与众多夫人明争暗斗的生活,却遭人如此对待,想来也要好好的理一番了。 七小姐,你有恩于我,我必会替你和你的娘亲报仇。 好好安息吧。 今日起,你我同为一人,你的仇就是我的仇。 我会替你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第二章 掌嘴示威 门嘎吱一声响,青辞端着檀香的托盘进来,“小姐,起来吃点东西吧。” 青花的瓷盘上放着两个还在冒热气的馒头。 陆此月并没有食欲。 “青辞,给我找套素白的衣衫。” 素白的衣衫勾勒她娇小的身子,皮肤细润如温玉,樱桃小嘴不点而赤,一头墨法散开来,眉间多了一抹冷艳,与之年纪不相符合。 绕是跟了她这么多年的青辞,此时也被惊艳的别不开眼。 外人都传陆此月是废材七小姐,整日蓬头盖面,却不知这样邋遢面孔的下的她,有着堪比沉鱼落雁的美貌。 娘已经去世多日,她也该前去敬敬孝道。 黑夜里,陆此月静静的走着,单薄的身子瘦小得让人怜惜。 云夫人只是相爷府的一个妾,所以死后也只能在偏院草草布置一下。 寒风袭来,陆此月当下冷了几分目光,扯扯衣衫,快速的像偏远走去。 正院里灯火通明,男男女女欢笑声不断,偏院里孤零冷清。 正应了那句话,无权无势被人欺。 陆此月加快了脚步,踏入偏院,里面孤廖几缕灯烟闪烁,云夫人的灵牌放在桌台上。 她点燃了几柱香,脑海里出现美妇人在大火中的模样,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们把欠我陆此月的这笔账还回来! 忽而,门外一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夹杂在寒风中一道发瑟的声音,“我们现在过来到底是要干嘛?” “上柱香,让这女人死了也别回来找我们。” “可是这阴风阵阵,怪吓人的,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说话的正是陆此月那日被困火中,门外的熟悉声音。 陆此月冷笑,不漏痕迹地躲到一旁,娇小的身子被床帘遮挡。 门嘎吱一声,两个与她年纪相符的小姑娘进来,“这黑灯瞎火的,咱们赶紧走吧。” “上柱香的时间而已,很快的,就当是为自己积点德了。” 床1;150850295305065帘后的陆此月不禁冷笑。 积德?把云夫人活活烧死的时候,怎么不想着积德! 也不怕她在这个在床帘后的人听着反胃口。 两个小姑娘蹑手蹑脚拿着香点燃,没注意身后的陆此月。 一头墨发已抓散开来,桌台上烛光灯散发微弱的光芒,看不清她的脸颊。 素白色的衣衫褴褛,耷拉着袖子,烛灯拉长她的声音倒影在地上。 其中一个动作稍快的丫头率先注意到陆此月的身影,转过头,吓得跌坐在地上。 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可偏偏两人都做了亏心事,本就心虚,一见到陆此月,以为是云嫦回来锁命,吓得不知所措。 “云..云夫人...” 陆此月冷笑,压低了声音,“狼心狗肺的东西,居然还能认出我。” 空灵的声音在小小的偏院回转,格外渗人。 两个丫头当下就慌了神,其中一个吓得跌跌撞撞就要往外跑。 陆此月不禁讽刺一笑,跟着上前。 阴风大起,偏院里一阵恐怖气氛,“你们还我命来。” 自从嫁到这相爷府,云嫦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就连府里的这些下人们都敢爬到她头上来拉屎。 这样想着,陆此月迷了眼,美眸里满是恨意。 握紧粉拳,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两个小丫头吓得更加不敢随意乱动。 其中一个年纪稍小的,直接昏死了过去。 另一个双腿发抖,噗呲跪到地上,“云夫人,别..别杀我,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也不过奉命行事而已,求求你了,绕过我吧。” “那你说是谁下的命令!”陆此月倏然凑上前,冷风吹散她的发丝,一张巴掌大的笑脸显露出来。 双眉修长,相貌甚美,只是眼光中带着三分凶狠,七分恨意。 “是..是你...你不是云夫人!”看清来人,小姑娘终于知道自己被骗了。 顿时有些怒火。 陆此月冷笑,从长袖里拿出一把匕首,冰冷的匕首在月光下乍现冷光,宛若巨蟒缠脖。 看得小姑娘后背一阵寒意,惊恐往后退。 陆此月步步逼近,“说,到底是谁下的命令,不然我这把匕首可不长眼,让你到下面去陪我娘,好好伺候!” “是...是...” 话音未落,女子脚踩滑,跌倒。 近年来,偏院里一直空闲,无人居住,杂草丛生,几乎成了相爷府的杂房,小姑娘重心不稳,跌倒,头砸在尖石上。 当场毙了命! 陆此月定定心神,重要的线索还没掌控,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 我陆此月自认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杀人偿命的道理还是懂,这也算是你罪有应得了! 收好匕首,陆此月退出偏院。 冷风大作,吹灭了台桌上的红烛,青烟寥寥,娘,您走好。 翌日一早。 相爷府炸开了锅。 两名丫鬟在云夫人的灵堂暴毙了! 一时之间相爷府人心惶惶,都在传云夫人回来索命了。 陆此月斜靠在塌椅上,把弄着秀发,听青辞喋喋不休说个不停。 “小姐,您到底有没有听我说啊?”青辞嘟囔着嘴,看着陆此月。 “听着呢,说吧。”陆此月闭目养神,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美的如此无暇。 青辞暗自咂舌,这样的穿着虽跟昔日的七小姐无异,她却总感觉七小姐相似变了一个人人一番,若放在往昔,陆此月听到这样的消息,必定吓得瑟瑟发抖。 如今却能淡定的听着。 这样也好,不再是逆来顺受的七小姐,她也对得起逝去的云夫人了。 “小姐,你说会不会真的是云夫人她显灵了?”青辞一边拧着湿布,一点说道。 陆此月至始至终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过,“鬼神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看你怎么想。” “七小姐,大夫人请您过去。” 门外一丫鬟走进来。 身影拉长,倒影在陆此月的脸上,陆此月悠悠睁开眼。 丫鬟不屑一笑,“我说七小姐啊,这掉入水池之后,变得更傻了吗,今日府里传闻这么大,还跟您老的母亲有关,您老怎么还跟个没事人一样在这躺着养神啊,要我说这云夫人也够可怜的,生了这么一个傻女儿,养着也不知道有什么用,还是去了好,没有这么多烦心事。” 丫鬟是云嫦生前的贴身丫鬟,名叫凤儿,常年来已欺负陆此月为乐。 第三章 上门挑衅 以前云嫦还活着的时候,凤儿只敢私下欺负她,料定了这个傻小姐不敢乱嚼舌根。 如今云嫦一走,所谓的私下也就变得明目张胆起来。 现在连一个小小的丫鬟都敢欺负到她们的头上来,青辞很是不甘心,刚要开口说些什么,被陆此月制止。 “你既然叫我一声七小姐,就应该明白我是主,我相爷府的丫鬟何时变得这么目中无人了?”陆此月似笑非笑,美眸不禁冷了几分,“还是一直都这样?” 凤儿愣了愣,她说话的模样明显不像是之前那个废物。 只是面孔还是那熟悉的样子,凤儿不禁在心里为自己壮了几分胆。 “唉哟,三小姐,要我说您老也别太抬举自己了,你看看这相爷府里,谁把你当过主?不过是一个小妾生的废物,真当自己是凤凰了!” “呵!”陆此月冷笑。 “来人,凤儿以下犯上,给我掌嘴!” 青辞见状,上前,抬手,狠狠一巴掌甩在凤儿脸上。 巴掌大的小脸很快泛起一个手掌印。 凤儿捂着脸,怒不可遏,大声吼道,“陆此月,我现在可是大夫人身边的丫鬟,你竟然敢打我!” 她当年就是相府正夫人安排在云嫦身边的眼线,自云嫦走了之后,就被正夫人收了回去,一时间也在相府的下人面前抬高了自己。 今日被陆此月这么一打。 感觉很是丢人。 陆此月莞尔一笑,娇美处若粉色桃瓣,举止处有幽兰之姿,“我相爷府丫鬟以下犯上,作为七小姐,里应当替爹娘管教,我想大娘是不会怪罪我的。” 一副冷清之色,看的凤儿心里瑟瑟发抖。 又很是不甘心,只得暗自咬牙。 “陆此月,你等着!” 恨恨离开。 陆此月拂袖,“青辞,给我换套衣服,我也要去拜会拜会这个大娘了!” 厚重的阴霾将天空遮挡的死气沉沉,陆此月在青辞的指引下款,款款而行。 一路上丫鬟指指点点,陆此月不以为然。 凤儿的事此时怕早已传开,人善被人欺,如今刚立威风的事传开,有句话说的还好呢,新官上任三把火,小丫头们也只敢在私下嚼舌根。 此刻,书房里。 相爷陆振天脸上一片愁云。 “老爷啊,你也别太忧心,虽说嫦儿去了,可不还有我们一众姐妹吗。”正夫人秋如月一如既往的温柔,头盘飞仙髻,几朵零碎的金花别于发髻之上,更凸显她的气质。 一众夫人附和说道。 “是啊,虽说云妹妹去了,我们姐妹几个也可以成为老爷的贤内助啊。” “就是就是。” “......” 门嘎吱一声,陆此月娇小的身影在寒风临立,一众夫人愣了1;150850295305065愣神。 秋如月率先反应过来。 亲昵地拉着她的手,“这就是月儿吧,一眨眼都这么大了。” 陆此月心底不仅冷笑,还装作不知的样子,怕是私底下早就将她们母子监视得一清二楚的吧。 饶是如此,面上还得装作刚刚相见一番。 “此月见过爹,大娘,各位姨娘们。” “瞧这模样,真是出落得越发标致了,真是继承了老爷的风姿。” 秋如月柔声说道。 陆此月笑而不语。 “此月啊,你娘走了,你也别太难过。”陆振天用一副慈父的模样说道,“你还有爹和这么多姨娘。” 眼下之意就是你爹还在呢,也有这么多姨娘,别为了你娘的事,和这么人弄的亲疏。 若是放在以前的陆此月,必定感恩戴德,可现在的她怎么会听不出陆振天的画外音。 “你爹说得对,咱们。都是一家人,以后多走动走动。”秋如月笑到,“我看这样吧,今日不如咱们吃个团圆饭,这云妹妹在的时候就没带上月儿一起,她不在了,咱们把月儿叫上,好好让她感受一下家里的温暖。” 陆此月冷笑。 家里的温暖?真是可笑。 陆此月故作欣喜,“可以吗?我也有机会上桌吃饭吗?” “瞧你说的哪门子话,你是相爷府的七小姐,怎么就不能上桌吃饭,以前那是你年纪小,现在不同了。”秋如月笑得一脸慈爱。 陆此月垂着头,嘴角嘲讽的笑容一闪而过,“一切全听大娘的吩咐。” “好。”陆振天拍桌,“赶紧吩咐厨房准备一桌子好菜。” “快去快去。”秋如月见陆振天也同意她的意见,忙不矢催促丫鬟下去,“多弄一点七小姐爱吃的菜。” 团圆饭设在花园里,陆振天坐在主位,秋如月落座在陆振天左侧。 按照府里的规矩,像陆此月这样的庶出小姐,应坐尾座,只是秋如月为了讨陆振天欢心,特意把她安排在自己是身侧。 “来月儿,看你瘦成那样,一定要多吃吃营养的食物补充一下。”秋如月不停往陆此月碗里夹菜。 不知者还以为是一副慈母对女儿的关怀。 眼看碗里都快堆积如山,陆此月扯扯嘴角。 这假意的意思这么明显。 她故作孝顺地夹了一片鱼肉放进陆振天的碗里,“爹,您也尝尝,祝您以后身体健康,在朝中步步高升。” 陆振天乐的都迷了眼,显然,陆此月的做法他还是很满意的。 一桌子人其乐融融,谈笑风生。 三王妃到——! 随着小厮一声落下,一女子款款而来。 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一杆子人纷纷起身。 “老臣参见三王妃。” “臣妇参见三王妃。” “……” 女子娇涩,“爹娘,您们这么干什么呢。” 此女子正是前不久嫁入三王府的陆婉柔,相爷府的嫡小姐,正房夫人秋如月和陆振天的亲生女儿。 陆此月定定心神,按照规矩,她还得叫其一声大姐。 只是其以嫁入皇家,便有了规矩,也只能随着叫一声三王妃。 陆振天满是笑意,看着陆婉柔,“怎么说您现在也嫁入了三王府,我们也得按照规矩来。” “那我也是你们的女儿。”陆婉柔笑道,俏丽若三春之桃。 第四章 与寒玉公子的再次相遇 良久,她才注意到秋如月身后的小小身影,美眸里闪过一抹讶色。 “七妹妹,好久不见啊。”陆婉柔说道。 陆此月上前行礼,“臣女见过三王妃。” “叫的这么客气,反倒显得我们姐妹生疏了,不如还跟以前一般叫我一声大姐吧。”陆婉柔露出一个笑容,“要不是你,大姐也怕当不了这个三王妃。” 陆此月垂着头,讲陆婉柔的画外音听的一清二楚。 不语。 陆婉柔见此无反应,惊讶的说道,“哎呀,你看我们姐妹这么久没见面了,都1;150850295305065感觉生疏了,走,带姐姐到你的院子坐坐,咱们也好叙叙旧。” 陆此月冷笑,所谓的叙旧,不过就是想变着方子的嘲笑她吧。 不过现在的陆此月可不如当初那般好欺负了。 她转而挂上衣服笑容,“就听姐姐的。” 陆此月的院子依旧在相爷府最偏僻的位置。 陆婉柔嘴角笑意更深了。 进入房间,陆婉柔变遣退了所有的下人,只留下自己的贴身丫鬟和青辞。 没了外人,她也不比伪装,当下就冷了脸色。 这次换陆此月笑道,“这没了外人,大姐就对妹妹甩脸色,可叫妹妹好生难过。” 陆婉柔用探究的目光在陆此月身上游走,“你怎么还没死。” “拖姐姐的福,小妹命大,暂时还死不了。” 陆婉柔迷了眼,转而想了想,又露出笑容,“没死也好,正好让你看看,我这个三王妃当的可舒趁呢。” “哦?”陆此月不怒反笑,“有多舒趁?这三王爷也真是的,面对一个设计陷害自己的女人,居然还能让你过得舒趁。” “放肆!” 陆婉柔当然知道陆此月说的设计是指什么,被人戳中了痛处,当下抬手就准备甩给陆此月一耳光。 巴掌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落下。 陆婉柔双眸怒瞪着陆此月,自己还没落下的手被她抓着。 “陆婉柔,你觉得我还会给你伤害我的机会吗?” 陆此月似笑非笑,那么温柔,却又那么嗜血。 “姐姐,别以为你做了三王妃就可以随意的找我麻烦了,可别忘了你这个位置原本是我的,不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你能有今天的风光?” “你....!”陆婉柔气的说不出话,想反驳,可偏偏她说的又是实话。 可是又觉得很不甘心。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抓住她。”陆婉柔对着身后的丫头说道。 两个丫鬟纷纷上前,一人准备抱住陆此月腰身,另一人帮助陆婉柔挣脱她的手。 陆此月冷笑,岂会不知道两个丫鬟的小心思。 一抬腿,正中一小丫头的身子,小丫头受重力摔倒在地上。 另一个见此,跑上前想要抓住陆此月。 陆此月一个转身,带动着陆婉柔,抓着她的手用力,陆婉柔吃痛的想要挣脱,可无奈使不上一点力。 小丫头扑了个空,险些摔倒,稳住了自己的身体,上前仍是要抱住陆此月。 陆此月冷笑,“不自量力。” 一个用力,扯动陆婉柔,陆婉柔中心不稳,加上陆此月松手,整个人砸在小丫头身上,两人一起摔倒。 方才还端庄娴熟的她,此时珠钗散落一地,长发披散开来。 翠绿的烟纱裙不免沾染一些灰尘,活脱脱的一个落魄千金。 “姐姐啊,你当日陷我于被人如此嘲笑的地步,今日我这一点回报,不算过分吧。” 陆此月缓缓说道,与方才那般凶狠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如此被陆此月一倒腾,陆婉柔吓得花容失色,“陆此月,我可是三王妃!” “好一个三王妃,姐姐莫不是忘了你这三王妃是怎么来的?居然还有脸面拿这身份威胁我?”陆此月简直要气笑了,家里这些人真是一个比一个不要脸。 “不管我是怎么来的,现在的三王妃是我,而你只是个被三王爷在拜堂当日抛弃的癞蛤蟆而已。”尽管内心已经被这个突然变得可怕的妹妹吓到,但陆婉柔还是强撑着嘲讽这个一直让她看不起的小野种。 “呵,被下旨赐婚的是癞蛤蟆,那给人下药,上赶着给人上的又算是个什么东西?”陆此月凉凉的看着故作镇定的陆婉柔,“想必三王爷一看到你,就会想起自己是如何被你设计,又是如何被逼着娶了你的事吧,让我想想,这样的女人,三王爷估计就算娶了也不会想多看一眼吧。” 看着陆此月脸上的嘲笑,陆婉柔简直想上去撕烂了她的嘴,这个贱人说的每一句都正好戳在她的心上。当初设计了三王爷当上了王妃,可是自那以后三王爷再也没有正眼看过她,如今她也只是名义上的三王妃罢了。可是她不能,这小野种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两个丫头上去都制不住她,更别谈她自己一个人和她对上了。 陆此月冷眼看着陆婉柔一副气的要死了,却又不敢上前的样子,毫不留情的继续刺激道:“放心吧,当初是我一时羞愤,才想不开去跳江,现在想想那三王爷也没有实权,空得个王妃名号罢了,我也不稀罕。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接过我不要的东西,那就给你吧。” 这个贱人!当初为什么没有淹死她!被她这么一讲,倒像是自己上赶着捡她丢掉的东西了,她怎么敢这么说!陆婉柔死死的瞪着眼前的陆此月,如果眼神能杀人,陆此月可能已经死了无数次了。 陆此月看把陆婉柔已经气的差不多了,终于大发善心般说道:“反正现在嫁给三王爷的也是你,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以后就不要再来招惹我了。否则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呢。”说完也不理会陆婉柔,径直朝门外走去。 陆婉柔简直被她气的七窍生烟,眼看她就要出门了,再也忍不住了,对着早已站起身的丫鬟们吼道:“没用的东西,主子被人这样羞辱,你们还不给我把她拿下掌嘴。” 刚被陆此月掀翻在地的两个丫鬟,唯唯诺诺的不敢上去,却又不得不听命令,最后只得磨磨蹭蹭的向陆此月的方向移去。 第五章 在下愿去府上为夫人上柱香 陆此月本想给陆婉柔一个教训,让她知道自己不再任她捏圆揉扁就算了。没想到这陆婉柔还是没有把她的警告放在心上,既然如此,就别怪她下狠手了。 陆此月冷笑着放开了已经碰到门边的手,转过身来,冷冷的看向陆婉柔。 “你...你看什么看!你们还不快去给我拿下这个小贱人!”陆婉柔徒自对着两个丫鬟大吼。 “既然姐姐你没听懂妹妹的话,还是这么喜欢动手动脚的,那妹妹只能用别的方式让你记住了。”陆此月依旧紧盯着陆婉柔,可是手上却一个用力,将已靠近她的一个丫鬟捏在手上。 “这忠心耿耿的奴才,应该就是从小伺候你,如今还跟着陪嫁去了王府的春梅吧。你到底是我姐姐,我也不太好对你出手,只能让这狗奴才替姐姐你记住我今天的话了。”说完毫不犹豫的出手掰断了春梅的一根手指。 “啊——!”春梅的惨叫声还没完全发出来就被陆此月用手堵住了,“嘘,别乱喊,不然把人引来了,别人还以为是姐姐虐待下人呢。” 陆婉柔看着一只手擒住春梅,一只手捂住冷汗直冒的春梅的嘴的陆此月,仿佛在看一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哆哆嗦嗦的半天发不出声音。这,这还是她那个废物七妹妹吗? 陆此月看着手中的春梅不再挣扎,便把她丢到一边,自己则重新走到门边,临走前回头看了陆婉柔一眼,“今天的事,想必姐姐你不会乱说的,对吗。”说完也不等陆婉柔回答,便径直走了出去。 陆婉柔当然不会说出去!若让人知道她堂堂三王妃,嫡出的大小姐,被个小野种吓得花容失色,自己的贴身丫鬟还被掰断了一个手指,她的脸面要往哪放!想不到居然被一个任打任骂的贱种威胁了,陆婉柔一面有些害怕,一面又有些愤恨的捏紧了手中的帕子,良久才带着两个丫鬟离去。 而这边离开屋子的陆此月,懒得去看陆家那一大家子的糟心人,被欺负了这么多年,今天终于出了一口恶气。陆此月恢复了以往的秀气面容,抖了抖身上的灰尘,眼睛里面闪耀着点点的光彩,直接出了府,走在街上,看着逐渐变得晴朗的天空,嘴里哈出一口雾气,"这冬天未免也太冷了一点吧,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暖!" “七小姐若是不介意的话,在下这手炉倒是能暖暖手。”随着男子的话音,面前一只修长的玉手托着一个精雕细琢的白玉手炉递过来,手炉外面还包着一块白狐皮来保暖。 陆此月抬眼看向手的主人,温文尔雅,仙骨飘飘,举手抬足之间的那抹绚丽,足以迷倒万千的少女,只是那眼眸中的冰冷的仿佛没有一丝温度,幽深宁静之中,闪着点点的欲望和野心,一直刺探到人的心底去,凝视对方的时候,看似温柔无比,但其实都是敷衍,没有一丝的真感情,让人无端地就生出一股敬意和冷意。 在陆此月看向男子的时候,男子也正好看向了她,四目相对,两人同时眼光一闪,各自将脸侧开转移了目光。陆此月看向一旁开口拒绝道:1;150850295305065“萍水相逢,公子如此贵重的东西,此月不敢收。” “七小姐,我们可不是萍水相逢。”男子似乎对陆此月的话感到疑惑,但片刻后就释然了。“那天将小姐救起的时候,小姐昏了过去,自然是不记得在下了。是在下唐突了,在下宁子玉,数日前曾与小姐有过一面之缘。” 看着眼前笑得一脸温和的男子,陆此月知道了此人的身份,原来他就是在她羞愤跳江时,将她就救起来的四公子之一的宁子玉。她露出一个惊讶又敷衍的笑容,对宁子玉见了个礼,说道:“原来是宁公子,前些日子给公子添麻烦了,那日天冷,公子于江中将我救起后,没被寒风侵体吧。” “多谢陆小姐关心,在下并未感染风寒。倒是小姐你,你的事,在下也有所耳闻,你我虽然只一面之缘,在下也帮不了你什么,但还是希望小姐以后自己多多保重。”宁子玉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手炉再次往前递了递。 陆此月看着再次来到眼前的手炉,到底还是伸手接了,这么冷的天,不要白不要。双手捧着宁子玉给的手炉,从手心里传来的丝丝温热,仿佛顺着指尖一直流淌进了心里,原本觉得有些冰冷的身体也重新温热了起来。 陆家那一大家子人,从来没有人关心过她冷不冷,每年冬天也只有她和母亲相依为命,有时候没有炭点暖炉,就只能冻着,那个所谓的爹和大夫人是绝不会关心她们娘俩是否会冷的。这些家人还比不上一个只见过一次的外人,这是何等的讽刺。 陆此月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发现宁子玉正静静的看着她,眼中也是思绪万千。他本来今天只是突然来了兴致,准备去找三王爷下棋的,没曾想在路上碰到了这个本该和三王爷成亲,结果在进门的时候被抛弃的女人。 回忆起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宁子玉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那天是三王爷大婚,他因为有点事耽搁了,正往王府赶去的时候,就看到一抹显眼的大红色身影在他面前飞进了江里。真的是飞进了江里,身影的主人冲到江边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就一跃而下,借着之前奔跑的冲力,如飞蝶般坠入了江中。宁子玉其实也没多想,只是这人在他眼前投了江,作为四公子之一,见死不救的话,于自己名声可不好。 于是宁子玉也没再多想,跟着下去将人给捞了起来。把人救起来后,宁子玉才发现,这一身的红衣竟然是嫁衣,这姑娘居然在成亲当天投江自尽,是有多不想嫁给她那未来的夫君啊。 本来把人救起来就准备离开的,毕竟救得比较及时,这姑娘也没晕倒,只是呛了几口水而已。 第六章 思绪不宁 不曾想那落汤鸡一般的姑娘突然发难,猛地掐住了他的脖子,如疯妇一般要死要活的让他把三王爷还给她。三王爷?这疯妇今天是要跟三王爷成亲?好了,那他也不用赶着去了,这新娘都跳江了,这亲估计也成不了。只是这看着楚楚动人的姑娘,如此蠢笨,虽然他与三王爷算是好友,但是现在他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找他要人了?关他宁子玉什么事啊,他只是在赶往婚宴的路上,顺手救了个人而已啊。 可是那浑身湿淋淋的女子却对他不依不饶的,他最讨厌的就是这般蠢笨之人,当下宁子玉就对这姑娘的印象差到了极点。 最后是听到消息赶来的侯府的家丁来,强行带走了最后力竭昏过去的陆此月,宁子玉才知道,刚才疯子一般的女子是侯府的七小姐,陆此月。同时得了消息的宁家管家也从三王府赶了过来,接上了自己少爷,并告诉了他婚宴上发生的事。 婚宴并未如他所想的取消了,反而是将侯府的大小姐娶进了门。宁子玉觉得自己好像知道这七小姐发疯的原因了,难怪她那么决绝的投江自尽,真是一段冤孽。虽然如此感慨,但宁子玉还是带着管家去赴宴了,毕竟婚宴没取消,那三王爷的面子,他不能不照拂,管他新娘是谁,都得去参加。 这是两人的初次见面,不太美好,估计陆此月当时处于激动的情绪中,根本没认清面前的人到底是谁吧,后来更是直接昏过去了。 只是今日再次相遇,眼前这位七小姐,可是与那天见到的疯妇相差甚远。 今天的她举止有理,言语得当,一双眸子更是灿若明星,和救她的那天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本各自沉浸在自己思绪中,还是陆此月先回过了神,开口道:“宁公子,多谢你的手炉,小女改日必差人送还你府上。” “不妨事,这手炉能为七小姐所用,也是它的荣幸,若七小姐不嫌弃,就收下它吧。”宁子玉看着眼前斯斯文文的陆此月,愈发觉得那天她应该是受了刺激,一时失去了神智。 “既然宁公子这么说,再推辞反倒显得我矫情了,那此月便却之不恭了,多谢宁公子将手炉相赠。”陆此月抬起头来,淡淡的目光清冷明动,清澈如幽泉、深如海。 宁子玉看着这样的陆此月,敷衍的神色早已不复存在,眼中多了份认真。主动开口提议道:“现在天冷,只怕道路有些湿滑,若七小姐愿意,在下送你回侯府可好?这一路上也有人说说话。” “现在确实有些冷,宁公子之前便因为我沾了水,虽然没有大碍,但此月心中还是有些愧疚的。如今宁公子要绕道将我送回去,若因着路上见了凉,回去的时候感染了风寒,那可就成此月的罪过了。”陆此月一副我是为你好的样子,委婉的拒绝了宁子玉的提议。 只是宁子玉看着眼前脸上脑袋微微低垂,眼波流转的陆此月,只觉得心中一阵悸动。好像没有听出陆此月的话外之意一般,故意回道:“七小姐不必多虑,在下虽是文生,但平时并不是弱不禁风的,此番除了送小姐回去,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 陆此月倒是想不到宁子玉会有什么事,需要麻烦她的,毕竟自己只是挂了个侯府小姐的名头罢了。 看着那俏丽的小脸上,不加掩饰的疑惑,宁子玉微微一笑:“听闻府上今天给夫人超度做法事,在下想着虽与七小姐只见过两次,但也算相识一场,所以可否去府上为夫人上柱香?” 陆此月这下是真的有些诧异了,她没有想到宁子玉会提出这个要求,不过既然他想去上香,那就让他去上呗,反正自己也没什么损失。只是这送灵一事,她都是今天早上才知道,这寒玉公子的消息倒是灵通。思及此处,陆此月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宁子玉,但是却看不出什么,那温润如玉的男子脸上挂着始终如一的笑容。 哼,以她多年来的经验,这表面上越是谦谦君子的人,内里不知道会有多龌蹉。只怕面前这个所谓的四公子之一的男子也是个城府颇深的心机男,且让你随我回府,看看你有什么打算。 陆此月心中冷哼,面上不显,反而故作伤怀的垂眼回道:“夫人娘家并不在此地,嫁入侯府后,也未曾与哪家夫人交好,案台之上除了家里人之外还无人立香,公子如此好意,此月真是感激不尽!” 宁子玉看着面前染上一层忧郁的陆此月,只觉得心中微疼,放轻声音安慰道:“不妨事,在下与七小姐也算有缘,既然知道了,又怎么能不去上柱香呢。逝者已逝,还往小姐不要太过伤怀。” “那此月在此先行谢过公子了。”仿佛被宁子玉的话安慰到了,陆此月扬起笑脸,对宁子玉展颜一笑。 宁子玉看着眼前染上1;150850295305065阳光的笑颜,有些痴了,细碎的冬日暖阳撒在那如花般娇艳的小脸上,好似给那张小脸晕上了一层柔光,愈发显得陆此月明艳动人。 一直跟在宁子玉身边的小厮有些惊讶,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他家冷傲的少爷看一个人看到呆掉。不过这七小姐确实是漂亮,难怪少爷这般人物也会被吸引。 陆此月也不在意宁子玉是否回话,露出一个笑脸麻痹了“敌人”之后便转头准备带路。只对宁子玉说了声:“既然宁公子有心,那便随小女一同回府吧。”便抬脚往回府的方向行去。 宁子玉回过神来,道了句:“有劳七小姐了。”便自觉跟了上去。 原本陆此月出府的时候一路通行,可现在在回府的路上,她发现有不少人都在关注着她所在的方向,不是原装货的她此时还没意识到,四公子的名气这么大,不是说说而已。 不一会儿,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便传到了陆此月的耳里。 “那不是四公子之首的寒玉公子宁子玉吗?” “欸?!还真是寒玉公子呢,想不到今天这么走运,居然能在路上看到寒玉公子。” “是啊,是啊,寒玉公子还是一如既然的英俊呢。” “你这个小丫头,难不成还对寒玉公子有那般心思?也不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哪配得上寒玉公子。” “哼,我配不上你难道就配得上了?”正要打嘴仗的声音突然顿了一下,话音一转惊讶的说:“咦?寒玉公子旁边的是哪家姑娘?” 第七章 卖的你的萌 听到这里陆此月忍不住在心里抽了抽嘴角,敢情她一大活人在边上走了这么久她们都没看见?更何况她还是走前面引路的那个,怎么想也应该是先看到她的吧。 “好像是侯府的七小姐?” “陆此月?那个被三王爷在喜堂外退了婚,自杀不成,生母又被大火烧死的侯府七小姐?” 陆此月听完已经不是在心里抽嘴角了,直接在面上就抽了抽,还好没被旁人看到,这前面的一串都是些什么糟心的设定啊,看来自己这个侯府七小姐在外的名声不大好? “可不就是她嘛,不1;150850295305065过今儿一看她还挺漂亮的。” “是啊,如此动人的女子,在下若是也能与之同行就好了。” “你还别说,这七小姐和寒玉公子走一起,还是蛮般配的嘛。” “对啊,之前听她那么倒霉,还以为她肯定是一副衰样呢,想不到长得如此清秀可人。比她那最终嫁给三王爷的大姐好看多了。” “确实是,也不知道那个三王爷怎么想的。” 除了原本的两个女声外,后来又陆续加入了几个男声女声,从侯府回去的一路都有人向他们行注目礼,各种议论的声音更是不绝于耳。陆此月第一次清晰的认识到,四公子之首还真不是盖了,人气如此之高,以至于与他同行的自己,也被人小声议论了一路。还好后面的都是些好话,不然陆此月就要下定决心离宁子玉远点了,毕竟她不想走到哪都被人关注着。 好在王府离得并不远,在陆此月达到忍耐的极限之前,两人已经走到了王府的大门口。陆此月面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回身道:“宁公子,灵堂设立的位子比较偏远,还得辛苦跟着小女再走一段了。” “不辛苦,劳烦七小姐带路。” 陆此月带着他走到偏僻的灵堂处,此时设立灵堂的小院子早已经人山人海,小小的灵堂被法师们和各位惺惺作态的姨娘们塞得满满当当。 “小蝶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是啊,小蝶你就这么走了,你未出阁的女儿可怎么办呀。” “我苦命的六妹妹,下辈子一定要投个好胎,好好享享福。” “蝶姐姐,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呢,妹妹真是舍不得你啊。” “小蝶你怎么就这么没了呢,小蝶.......” 陆此月冷眼看着一院子的牛鬼蛇神,在那假惺惺的哭丧,这些家伙,自己母亲生前和她们简直是势同水火,在这里哭丧的没有一个没给她们母女俩下过绊子。 还舍不得呢,真不知道是在故意恶心谁,看她们一个个的嚎的如此伤心,简直可以拿奥斯卡小金人了。这些个人指不定心里怎么高兴呢,现在摆出这副姿态,无非是自己心虚罢了,她娘死于非命,之前她又故意在灵堂吓唬了两个丫鬟,这些平时做多了亏心事的,可不就是怕夜半鬼敲门么。 这边在院子里忙活的青辞看到陆此月过来了,赶紧上前几步迎了上去,有些无语的对陆此月汇报道:“今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夫人们一个比一个积极的过来上香,还争着抢着要守灵了。不光如此,一个个还送来了好多份子钱。平时明明见着我们都没个好脸的,现在突然像转了性一样,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 可不就是受了刺激么,半夜在灵堂死了一个丫鬟,另一个昏过去之前还看到了云夫人的鬼魂。虽然不知道这次放火烧死她们母女,有没有这些夫人的事,但是平时她们可没少干坏事,特别是在针对她们母女这件事上,更是一个不落,全都干过,现在听闻云夫人冤魂现身报仇,她们当然心虚到不行了。一个个的哪是来上香守灵,明明就是怕自己是下一个被找上的人罢了。 陆此月在心里冷笑一声,对青辞说道:“夫人们都是一片好意,咱们可不能不领情,那些钱你收好就是。”说着也不理会那吵吵嚷嚷的一大院子人,径直去取了香点上,将香递给了从跟她进来后就没出过声的宁子玉,微笑道:“公子请!” 宁子玉双手接过了陆此月递来的香,不理会一院子诧异的目光,主动上前拜了三拜后,将香恭敬的插进了香炉。随后退后一步,停在软垫前,屈膝下去认真的磕了个头,惊呆了一院子的人。 男人刚进来的时候,大家正在一个接一个的干嚎,好像在比着谁的声音大一样,自然没注意到这个静悄悄过来的贵客。直到男子拿着香上前,大家才发现,堂堂四公子之首的寒玉公子居然大驾光临,这还不算,这誉满全城的寒玉公子竟然行如此大礼,众多夫人丫鬟都纷纷向他投去惊恐的目光。 而宁子玉对这些人的眼光视而不见,徒自行了大礼后,便走到陆此月身边站定。 陆此月看着宁子玉行此大礼,心中也有些感激,宁子玉在众人面前对自己娘亲如此恭敬,让陆此月心里也有些温暖。将那些投来惊恐目光的夫人们一个个扫眼过去,突然发现数目不对,这边只有五位夫人?正准备再仔细看看还差了谁的时候,就听到一声娇滴滴的笑声:“呵呵,我说今个儿一早,那窗外的鹊儿怎么叫个不停呢,原来是因为今个儿有贵客临门呀。” 众人回头一看,哟,这会儿人算是真到齐了。只见一故意打扮的十分素净的女子,带着身后的一群少爷、小姐也进了这原本就挤满了人的小院。 这原本就是个荒地的小院,今天应该是人气最旺的时候吧,讽刺的是,这人气最旺的一天是为了办场超度法事。这大夫人秋如月和她身后的一群少爷、小姐们大概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要踏进这种院子的一天吧。 身为陆振天明媒正娶的正室,秋如月一向是高高在上的,表明上装作对陆振天一房一房抬进府的妾侍们无所谓的样子,其实暗地里用了不少阴损的手段对付她们。 第八章 你让我回去?我还偏就不回去。 今天本来她也不准备到那个破地方去,祭拜那个一直让她看不顺眼的贱人的,只是听看门的小厮说,陆此月那个死丫头把大名鼎鼎的寒玉公子带了回来,这才急急忙忙的打扮了一番,带着一众子女来和寒玉公子套近乎了。 而跟着进来的少爷、小姐们根本懒得看那边的灵台一眼,少爷们都用崇拜的目光看着陆此月身旁的宁子玉,而小姐们则都是一副面目含春的样子,羞涩的偷偷打量那个气宇轩昂的寒玉公子。 可惜宁子玉从小到大都是众人关注的焦点,对于这种炙热的目光,早已练就一副随便你怎么看,我只当自己看不见的本领。对着陆家的这一大家子的花痴,宁子玉心里嫌弃到不行,面上却是丝毫不显,脸上挂上敷衍的笑容,客客气气的回了礼道:“在下宁子玉,问过大夫人好,各位公子小姐好!” “哎哟,大名鼎鼎的寒玉公子,谁还能不识得你呀。想不到宁公子如此有心,特意来给咱侯府上的夫人上香。”秋如月不愧是在后宅称霸多年,一开口,三言两语就将功劳揽到侯府上。明明宁子玉是因为陆此月才来侯府上这柱香的,这一句话,就把陆此月和宁子玉刚刚牵上的交情给打没了,这但凡换个人都不得再搭理陆此月这个庶出的小姐了。 还好,宁子玉对这侯府并没有太多好感,就冲三王爷在成亲当天,怒斥庶出的七小姐,反而把侯府嫡出的大小姐陆婉柔娶进了门,就能看出这侯府的后宅腌臜的事不会少。他之所以愿意走这一遭,完全是为了陆此月。秋如月这样说,反而让他十分不喜,但是良好的家教,让他面上还是保持着微笑。 听见秋如月这厚颜无耻的说法,陆此月也忍不住开始打量这个所谓的嫡母了,是要有多厚的脸皮,才敢当着正主的面说出这种话? 不过不得不说,不愧是侯府的大夫人,把持着整个侯府的后宅,府内一应吃穿用度都得经过她的手。这秋如月虽然个子不高,年纪渐长,但身材却仍能保持着前凸后翘,如柳在风般的婀娜飘扬,脸上的五官算不上绝色,但也算是端庄雅气,那对杏仁眼与陆婉柔的几乎如出一辙,只是身上穿着的淡粉色衣服,有一些不合她的年纪和身份,像是在刻意装嫩一样。 宁子玉也不接她的话,只是默默退后一步,站到陆此月的身后,想借此表明自己是为什么才来到这里的。 直到这时秋如月才好像刚发现陆此月在这里一般,施舍似的看了她一眼。因为一向不把这个庶女放在眼里,所以根本没察觉到她有什么变化,还当她和以往一样软弱可欺,敷衍的摆摆手,装作一副为女儿着想的样子说道:“小月啊,你好不容易被救回来了,如今身体还没有完全好,你就先回去休息吧。” 虽然不知道这个死丫头是怎么把寒玉公子给哄回来的,但是既然把人哄进了门,她也就没什么用了,居然这么没眼色,还站在寒玉公子身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呵呵,这个女人倒是好算计,现在让她回去,把宁子玉留下来给那些花痴女?真当自己是个葱了,还用这种命令一样的语气指挥自己,你让我去休息我就去休息?未免太看不起她陆此月了。 陆此月假装惶恐的回道:“月儿虽没怎么读过书,但也知道何为百善孝为先。母亲头七未过,我为人子女的,自应尽孝道,更何况我已昏睡了四日,一直未能给母亲守灵已是大大的不孝,现在身子好了,能下地走动了又怎么敢再去休息!” 秋如月听了陆此月的话,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只是一想到寒玉公子还在这里,又赶紧换上一副母慈子孝的脸,笑着说:“哎,七姑娘这话严重了,1;150850295305065母、亲、这不是怕累着你了么,毕竟那场大火,七姑娘也是老天保佑才逃脱了,只是这身子定会损伤不少,母、亲、这也是心疼你啊。” 陆此月这个死丫头,一个孝字压下来,搞得她好似很不通情理一样,而且这死丫头居然居然敢叫那个贱人为母亲,秋如月不好在寒玉公子面前发作,只能咬牙切齿的在回话中强调母亲这个身份,提醒这个突然变得有些不一样的庶女,自己的身份。 陆此月却好似没听懂一般,只笑着说:“月儿身体已经好利索了,再不给母亲守灵,月儿只怕晚上都睡不着觉呢。” 秋如月看着眼前这个装傻的庶女,心中思绪千回百转,这死丫头今天怎么回事,居然敢忤逆她的话,现在还在这里装傻充愣。难道是她知道了些什么? 原本看着秋如月敲打陆此月的三夫人秋兰,眼看秋如月的眉头越皱越紧,赶紧上前打圆场:“瞧七丫头这话说的,你要守灵,夫人怎么会不允,还说什么晚上睡不着觉。夫人这可不是心疼你,小小年纪几经变故,怕你伤了身子,想让你好好养养呢。” 秋兰边说边给陆此月使眼色,提醒她不要忤逆秋如月的意思,虽然寒玉公子在这里,她也不能太过放肆。 陆此月看见了也只当没看见的,呵,这个秋姨娘,也不过是个扒着大夫人秋如月上位的丫鬟罢了。以为她不知道,平时偷偷整她们娘俩的主意,这个秋姨娘可没少出。以前的她是没用、好欺负,现在可不一样了,这些伤害过她们母女的人,她统统都不会放过。 现在只是不听秋如月的命令而已,这就是放肆了?那干脆更放肆一点,让这些人看看,她现在也不是任人捏圆搓扁的了。 “三夫人说的是,月儿也明白,大夫人这是关心月儿,只是母亲就我这一个女儿,我不守灵,还有谁能送我母亲这最后一程呢。还请大夫人见谅,让此月好好的将母亲送走。”陆此月说着就准备往地上跪,她就是要让这院子里不是侯府的人看看,自己一介遗孤,只是想送母亲最后一程,却要被嫡母阻拦。 然而还没等她膝盖碰到地面,就把一双有力的臂膀扶住了,阻止了她下落的趋势。 第九章 废物庶女居然敢这么放肆! “七小姐说的没有错,父母离世,为人子女者岂有不守孝的道理。既然七小姐的身体不好,等会儿在下会命下人送来药石,调理一下七小姐的身体。 这会儿七小姐看着精神不错,应该一时也不是很需要休养,还请大夫人给七小姐一个尽孝的机会。” 宁子玉眼看着陆此月要往地上跪,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这地上连块平整的地方都没有,不时还有些小碎石子在路上,穿鞋踩着没什么,可要是往上跪,那膝盖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他又怎么能让陆此月受此磨难。 宁子玉都发话了,秋如月也不好再强硬的要求陆此月回去休息,不让这话传出去,人家还以为自己这个嫡母在迫害庶女,连尽孝的机会都不给她。 只是这个死丫头,居然还口口声声的喊那个贱人母亲,简直是不把自己这个嫡母放在眼里,那贱人只是个妾侍,就算是陆此月那个死丫头的生母,她也只能叫她一声姨娘。她这个侯爷的正妻才能担得起,陆家后代的一声母亲。今天这个死丫头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变得如此放肆,等送走了寒玉公子,再来收拾她好了,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秋如月硬生生忍下心中的那口气,柔声对宁子玉说道:“寒玉公子这是哪里的话,咱侯府还能少了小姐的药石不成,月儿病的这些天,我可是都紧着府里最好的药材往七丫头那里送呢。只是这大夫说了,七丫头的身体虚不受补,只能卧床休养恢复呢。” 陆此月此时简直想给秋如月点个赞,这演技,简直甩了刚才院子里嚎丧的那群女人几条街啊。还虚不受补呢,想当初躺在床上的那几天,侯府压根没有人过来问一声,连饭都差点没得吃,这得多大的脸才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种话啊。看来这位大夫人是掐准了我不敢拆她的台咯? 自打陆此月开始反抗她了,秋如月就一直盯着陆此月,一看她一副要开口的样子,秋如月赶紧出口打断道:“既然七丫头这么有孝心,作为母亲,我又怎么会阻拦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七丫头你就好好送你姨娘最后一程,其他的事都不用担心,母亲会为你都打点妥当的。” 被打断了话,陆此月也不在意,反正她达到了目的就行。想到这里陆此月反而对秋如月笑了笑,表现出一副自己很感激的样子。 秋如月看着生气却又不能发作,只能硬生生转过头去,将身后的陆婉宜拉上前来,挤出一个算得上温和的笑容对宁子玉介绍到:“宁公子,这是家中三姑娘陆婉宜,婉宜平日里拜读了寒玉公子不少的诗作,今儿听说寒玉公子本人来了,硬是闹着想来一睹公子的风采呢。” 陆婉宜羞涩的被秋如月拉上前,脸上满是红晕,娇嗔的对秋如月说道:“母亲,你又打趣女儿,女儿可不依。”一边说着,一边还将眼神向宁子玉扫去。看到1;150850295305065那英俊的面庞,免不了又是一阵面红耳赤。 一旁的三夫人秋兰也赶紧几步上前撮合道:“你这丫头,这可不就是你日日念叨的寒玉公子,还不给公子见礼。” 也难怪这秋兰积极,秋如月只有陆婉柔一个亲生女儿,而她本就是秋如月的陪嫁丫鬟。 当初秋如月怀着身子的时候,陆振天将二夫人林氏抬进了门,秋如月为了抓住相公的心,便让自己的陪嫁丫鬟爬了陆振天的床,这秋兰也是个争气的,还真就抓住了陆振天的心,没让他被新进门的林姨娘勾走。 后来更是跟那二夫人前后脚怀上了孩子,秋如月便做主让陆振天将自己的陪嫁丫鬟收了房。 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秋兰一向和秋如月走得近,哪怕自己已经成了三夫人,却仍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秋如月,将生下的女儿也送去给了秋如月养,这也让秋如月十分满意,平时有点什么事都愿意和她商量商量。有什么好处也愿意提携提携她和她的女儿,现在眼看着自己的女儿已经成功嫁进了王府,陆婉宜这个从小养在她身边的庶女也可以给她寻摸一门好亲事,让她以后帮衬着点自家的三个孩子。 秋如月和秋兰的算盘打得好,借着这个机会,搭上寒玉公子,宁家虽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但家中男丁也都在朝为官,而且这身为四公子之首的寒玉公子本身也交友广泛,甚至连那二皇子,现在的二王爷也是宁子玉的好友。若是能让陆婉宜嫁过去,那这些就都是她们的资源了。 思及此处,秋兰不由的轻轻推了推陆婉宜,陆婉宜满面含春的向宁子玉发出了邀请:“婉宜见过宁公子,今日出门之后,婉宜看那后院的梅花林里,花儿都开了,这飘飘的小雪衬的梅花更是有孤傲清高之感,供人欣赏再好不过,婉宜和众姐妹兄弟们打算办一次诗宴,知道寒玉公子的诗词是一绝,不知道寒玉公子有没有这个雅兴来参加……” 可是宁子玉是谁啊,他要是还看不出这些人的目的,那可真是白瞎他混迹的这些年了。知道了她们的打算,但是宁子玉却不想买账,看了眼做着法事的灵台,他面色淡然的开口回绝:“雪地赏梅作诗,再配上美酒佳人固然是好,只是贵府的六夫人正在做法事,今年也算是她的新年,三小姐还办诗宴,似乎不是很妥当吧!” 陆婉宜哽了一下,她没有想到宁子玉会拒绝她,还是以这样一个理由拒绝了她。 秋如月和秋兰的脸上一时也不太好看,只是这些个心里的不痛快不好对着宁子玉发作,于是这笔账又被记到了那个死了还不安生的六夫人和她那个糟心的女儿身上了。 要不是她们两个家伙碍事,宁子玉又怎么会拒绝陆婉宜的邀约。 不得不说,这秋氏的脑回路也是有点清奇,她们也不想想,若没有六夫人的法事,没有陆此月,那宁子玉根本就不会到侯府来,又何来陆婉宜的这出邀约? 第十章 一见如故还是臭味相投? 陆此月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看秋如月和秋兰的表情就知道,她们两个肯定又把这个事记在她的头上了。有的时候她也十分不解,这秋如月一直十分针对她们母女,要说对她有什么威胁吧。六夫人除了刚进门那会儿受了一段时间的宠,之后也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这么多年下来,也只生了陆此月一个女儿,并没有儿子威胁秋如月的地位。 但是过去这十几年,她们这家是被秋如月针对的最厉害的,连带着其他几房,没事也喜欢给她们母女下点绊子,对于她们这种莫名其妙的敌意,陆此月渐渐也习惯了。以前她只会默不作声的承受,但现在不一样了,既然你们都怪到我的头上了,那我就干脆做的更狠一点。 陆此月偏过头看了宁子玉一眼。复而害羞似得垂眼不看他,开口道:“今天与寒玉公子也只是第二次见面而已,寒玉公子却对此月这么好,倒让此月有些不好意思了。” 宁子玉朗声一笑,也不理会旁人的目光,直白的回说:“七小姐此言差矣,有些人哪怕纸看上一两眼,都让人心向往之,有些人就算天天见面了,那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这与人交往,最讲求一个缘字,那日我将你救起,又在街上偶尔相遇,可不就是你我有缘?” 宁子玉一番话,着实一巴掌打到了陆婉宜脸上,连带着秋如月和秋兰面上也不太好看。宁子玉这话中的有1;150850295305065些人莫不就是说的她陆婉宜?她与秋如月、秋兰刚才一番唱作念打,只换回宁子玉一番搪塞,可不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一时间除了仍旧恪尽职守的进行超度仪式的法师偶尔发出些声响外,竟无人开口了。当家主母不出声,在场的其他人都不敢发出声响。最后还是陆此月出声打破了平静,她只道宁子玉若无事,可随他去内厅坐坐,她也好为贵客奉上些茶水招待一番。宁子玉自然无不应允,一边跟着离去,一边还提出可以替陆此月把把脉,给出几个调养身体的方子。 满院子的人就看着陆此月无视了秋如月一行人,只在经过她们身边的时候,告了个退,就这么带着宁子玉直接走了。秋如月此刻终于意识到,这个废物庶女是真的变了,变得放肆极了,简直不把她这个嫡母放在眼里!!真不愧是那个贱女人生的好女儿,既然这样,那她只好赶紧的给陆此月这个被退了亲的丫头赶紧寻个“好人家”,让她早点出去“享福”了。 这边不提秋如月是如何对着陆此月离开的背影咬牙切齿,陆此月将宁子玉带到了内厅,吩咐了青辞泡茶后,便把手一伸。 宁子玉故作不解,笑着问到:“七小姐这是何意?” 陆此月也看着宁子玉挑眉一笑,“宁公子不是说要给此月把把脉,调养调养身子吗?” 宁子玉看着眼前人狡黠的模样,只觉得十分对胃口,虽然现在讲究男女授受不亲,但并不妨碍他将眼前这个女子引为知己啊。宁子玉也不多言,只悠悠的开口:“七小姐的身体,七小姐自己不知道吗?看你这精神头这么好,也知道你肯定没什么毛病。” 陆此月看宁子玉把话说开了,周围也没有其他几房的眼线,也不再装下去,一脸坦然的看着宁子玉,仿佛在说,对啊,我就是装的,那又怎么样? 看着面前去掉伪装的陆此月,宁子玉也不客气的调笑道:“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七小姐竟是如此一个妙人。” “宁公子现在发现也不迟啊。” 看着这个样子的陆此月,宁子玉觉得这个女子实在是太对自己胃口了。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好友,也是这样,从小就是后宅争斗的牺牲品,长大后不得不伪装自己,才能在那大宅中生存下去。今天出来收获了如此妙人,待会儿一定要和好友分享分享。 青辞端上清茶后,便站在一旁等候差遣,陆此月此时不用再伪装着和宁子玉应付,反而敞开心扉和宁子玉交谈了一番,许多观念都和宁子玉不谋而合。宁子玉本也没有轻视女流的想法,这下更是对陆此月的一番见地惊为天人,没再多说,迫不及待的告辞后,就直奔四王爷府上去了。 陆此月送走了宁子玉,正准备回房休息休息,顺便谋算一下后面的安排,结果半路就把一个趾高气昂的丫头给拦住了去路。 “大胆,小姐的路也是你可以拦的。”早就得了陆此月授意的青辞立刻护在陆此月前面,对那个拦路的丫鬟呵斥道。 琴音没有想到,这个平时被府里下人呼来喝去的丫头,居然敢呵斥她了。要知道她可是三小姐陆婉宜身边的大丫头,小姐自小养在嫡母身边,连带她也长了不少脸。而眼前这个,连她的主子都是个被下人们看不上的废物,她居然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琴音当下大怒,伸手就挥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手,“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拦我?!” 话音刚落,就听见啪的一声,自己的右半边脸立刻红了一大片。琴音抬头,像见了鬼一般看着刚把手收回去的陆此月,因为太过震惊了,反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看见陆此月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说出来的话也是冰冷无比:“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谁给你的胆子,敢对主子这般无理?既然你的主子没把你调教好,那我现在就替你的主子教教你,对着主子应该用什么态度!!” 这,这还是那个逆来顺受的废物七小姐?这眼神,这语气,让一向嚣张的琴音不敢像往常一样呼喝出声,只得捂着自己渐渐红肿起来的脸颊,低声说:“我家小姐有请。” 陆此月听了她的话也不动身,只是抬眼看着她,冷淡的问:“你家小姐是哪一个,二小姐还是三小姐。” 虽然这琴音是三小姐陆婉宜的大丫头,但是这陆婉宜一向和二小姐陆婉欣走得近,她们两个都是成天跟在大小姐陆婉柔屁股后面拍马屁的家伙,而这琴音更是狗腿子中的狗腿子,三个人都没少使唤她。 第十一章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琴音,看着眼前这个又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的七小姐,心里的火气又起来了,正想像往常一样发作一番,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最终什么也没做,只是不耐烦的吼了句:“你管那么多干吗,要你来你就来,哪来的那么多废话。”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也不管后面两个人跟不跟得上。 陆此月也懒得理会她的态度不好,只是吩咐了青辞到了之后在外面等她,就带着青辞跟了上去。既然人家都找到头上来了,她又怎么能不赏脸去一趟呢。反正这府里不管是谁找她,都没有什么好事就对了。躲是躲不了了,只能让这些人见识一下,现在的陆家七小姐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的人了。 跟着琴音一路到了三小姐的院子,琴音朝里喊了句,人已经带来了,便匆匆的走了,看样子应该是回自己房里擦药去了。 陆此月一看人都被赶到了院子外面,就预料到了里面有什么在等着她。以前也是这样,每次她们要欺负她了,都会先清场,把下人都赶到外面去把风。呵呵,今天就让她们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今天就让她们体会体会。 把青辞也一同留在了外面,陆此月毫无犹豫的独自进去了。推开房门,就看见二小姐陆婉欣和三小姐陆婉宜都在,她一进去,陆婉宜丝毫不掩饰的厌恶的目光就向她看了过来,只差没在脸上写上我很讨厌你了,陆婉欣虽然没有陆婉宜表现的那么明显,但目光1;150850295305065中的一闪而过厌恶却也没有逃过陆此月的双眼。 “你这个小贱人,用了什么下作的手段,哄得宁公子那样帮你说话!”还不等陆此月开口,陆婉宜就忍不住自己心中的火气了。刚才在院子里,她的脸都被丢尽了。她不怨宁子玉,他之所以会那样,肯定是这个废物七妹使了什么下作的手段,才让他看不见自己的示好,不断维护那个贱人。 “三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妹妹我也只是正好上街碰到了寒玉公子,又正好被他叫住,然后正好他看妹妹有些冷就把自己的手炉送给妹妹取暖而已。至于他为什么非要和妹妹回来给母亲上香,那妹妹也不知道啊。”陆此月无视陆婉宜脸上的怒气,语气为难的说着要把陆婉宜给气死的话。 好一个陆此月!装作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是要干什么!向她炫耀?真的是几天不收拾她,她就忘了自己是谁!!陆婉宜火冒三丈的扯开自己手中的鞭子,对着陆此月就抽了过去。 其实她也没正经学过鞭法什么的,这鞭子只是因为她平日里喜欢骑马,所以总是带在身上,到了后来发现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用鞭子抽人出气,更是鞭子不离身,心里一有不痛快,就找人抽上两鞭子下下火。 眼见着鞭子朝自己脸上招呼过来,陆此月当然不可能站在原地让陆婉宜抽,也没看清她是怎么移动的,只见她脚步一换,人就站在了鞭子的攻击范围之外了。而陆婉宜那一鞭子没抽到陆此月,倒是把原本陆此月身后放着的青瓷花瓶给抽到了地上,花瓶落地后,碎片四处飞溅。 原本站在一旁观望局势的二小姐陆婉欣没想到陆此月可以躲开陆婉宜的鞭子,所以当碎片向她所站的方向飞溅过去的时候,她只来得及挡住自己的脸。而用来挡脸的手臂,连带着今天为了见宁子玉而刻意换上的面料最好的一件外衫,都被划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啊!我最心爱的青瓷花瓶!!!陆此月你这个贱人!!!” “呀!我的胳膊!!!陆此月你竟然敢伤我!!啊!我的云锦罩衫!!” 两声尖叫同时响起,只刺的陆此月耳膜直发疼。 看着两个突然发了疯的女人,陆此月淡定的揉了揉被摧残的耳朵,看向那个本来想装好人,现在却比陆婉宜还暴躁的二小姐陆婉欣。 陆婉欣虽然是二夫人的女儿,当初还没后面那些夫人的时候,二夫人林丽娘是和秋如月斗得最厉害的一个,以至于秋如月没办法,派出自己的丫鬟,也就是陆婉宜的娘去勾引自己的相公,平白又给府上添了位夫人。这些年二夫人林氏和秋如月主仆虽然斗得没有当初那么厉害了,但也还是势同水火。 只是不知道她生的这个女儿是不是基因突变,从小就喜欢和陆婉宜一起,屁颠屁颠的跟在陆婉柔后面拍马屁。秋如月母女自然不会赶她走,“敌人”主动投靠自己,还能顺便给林氏添堵,她们干吗不干?所以在对付她这件事上,陆婉欣和陆婉宜一向特别合拍,陆婉柔没出嫁的时候,她们脸就是跟在她身后一个扮白脸一个扮黑脸的,为陆婉柔鞍前马后。 陆婉欣就是那个扮白脸的,因为陆婉宜的脾气暴躁。但陆此月知道,这个陆婉欣脾气比陆婉宜坏多了,只是她善于伪装,总是在后面装作好人来博取别人的好感,最后用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此时她最珍贵的衣裳被划破了,自己的胳膊也被划了条大口子,她再也装不下去,露出了自己的本性。 “二姐姐这话怎么说的,明明是三姐姐乱挥鞭子,害得二姐姐被花瓶的碎片伤到,怎么说是我伤的你呢,二姐姐你可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呀。”陆此月故作天真的刺激着陆婉欣,摆出一副我是实话实说,你可不要瞎冤枉我的样子。 陆婉欣见她这副样子更是火大,“你这个小贱人,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说着也不管自己的胳膊还在流血,上前就想给陆此月一个耳光。 陆此月看着冲上来的陆婉欣有些无语,也不知道是这陆家的基因不好,生的女儿没事都喜欢扇人耳光。还是她的体质问题,怎么这些女人一个个的见了她都喜欢用打耳光这种方式示威呢?也许之前让她们打多了,养成了这种习惯? 第十二章 贱有贱的好处 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陆此月轻嗤一声,抬手抓住了陆婉欣挥过来的手臂。看似纤细无力的手,却抓得陆婉欣动弹不得。还没等陆婉欣继续发作,陆此月侧身一退,脚尖轻轻一勾,借着陆婉欣自己冲过来的劲头,将她绊倒在地。 “啊!!!”只听见一声比刚才更凄厉的尖叫声从陆婉欣的嘴里发出来。她颤颤巍巍的举起自己原本应该白嫩无比的双手,此刻那双手上扎满了花瓶的碎屑,只把一双平日里保养的十分好的小手扎的血肉模糊。而刚才重重的扑倒在地,膝盖磕得一时没了知觉,陆婉欣只得跪坐在地上,举着双手胡乱的尖叫。还好只是手掌撑地的地方有花瓶的碎屑,所以陆婉欣的膝盖只是磕青了一些,并没有扎到碎片。 当然,这也是陆此月设计好的,她不是喜欢扇她耳光吗?那就废了她这双手,看她再拿什么打人耳光。 “诶,二姐姐,你说你这是何苦,突然冲过来吓我一跳,你看吧,现在还把自己摔成这样。这好好的小手扎的血肉模糊,隔壁也被划伤了,这寒玉公子就算来了,估计也看不上你这个鬼样子了吧。”陆此月一字一句慢悠悠的说着,直到每一个字都印到了陆婉欣的心里。 “你!!”陆婉欣不明白,那个废物妹妹今天为什么突然变了个人似得,不光顶撞了秋如月,现在居然还敢反抗她和陆婉宜了。 陆婉宜眼睁睁的看着一直厮混在一起的陆婉欣在陆此月手上吃了个大亏,也惊诧不已。陆此月看着她们惊讶的表情想着,慢慢惊讶吧,以后会让你们更惊讶的。她再也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废物七小姐了,谁若再想欺负她,她必定让她付出更大的代价。 看着一脸不爽的陆婉欣姐妹,她挑起嘴角冷笑道:“姐姐们今天把我叫到这儿来,无非就是为了寒玉公子的事。只是妹妹觉得,就算是没有妹妹和寒玉公子一同离去,寒玉公子也看不上姐姐们呢。姐姐们又是何必为了这原本就没有希望的事,对妹妹我大动干戈呢。” “你这个小贱人,给我闭嘴!这种话还轮不到你这个废物来说。”被戳中了痛处的陆婉宜有些气急败坏,她知道自己只是个庶出,断然是不可能像大姐那样嫁给王爷做正妃的,要知道之前陆此月有幸能嫁给三王爷,那是皇上直接赐的婚。不然像她们这样庶出的小姐,断是1;150850295305065不可能给皇亲国戚当正妃的。 陆婉宜还算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嫁不了那种大户,所以把主意打到了宁子玉的头上。宁家家世不差,宁子玉自己也争气,能成为四公子之首,不光是他十分有才学,更是因为他是四公子里面性格最平易近人,最容易打交道的一个,所以才能成为首位。虽然在今天之前还没和宁子玉说过话,但是陆婉宜平日一直很关注他,早就把自己当成了宁子玉的女人。 对于这个势在必得的男人,陆婉宜好不容易得着机会,可以见上一面,结果全被陆此月那个小贱人给搅黄了,这叫她怎能不恨! 扬起手中的鞭子,对着陆此月又是一鞭,刚才侥幸让她躲过了,这次一定要狠狠的给她个教训! 这次陆此月没有躲开,反而是迎着鞭子上前,水袖一甩,白绫如蛇弯曲穿梭,与陆婉宜的鞭子搅在了一起。 陆此月一边和陆婉宜过招,还一边气她:“哎呀,三姐姐,妹妹这可都是为你好呀,日后你要是能和宁公子终成眷属,那妹妹自然是为你高兴的。怕就怕,姐姐这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哟,那到最后伤心的还不是姐姐你。” 本来就没把陆此月那软趴趴的袖子放在眼里,听来她的话,更是不耐烦继续与那水袖纠缠,当下一个用力,想将鞭子抽出来。不曾想那水袖看着软绵无力,却是陆此月使得巧劲,感觉到陆婉宜在往回抽鞭子,陆此月一个用力,将陆婉宜连人带鞭的扯得摔倒在地,随即一脚踩到了趴倒在地的陆婉宜背上。 “你这个贱人,居然敢踩在我身上!你是在找打吗!”陆婉宜被陆此月踩在了脚底,只觉得自己受到了巨大的侮辱,想挣扎却又挣扎不出去,只得大声痛骂那个踩着她的废物。 看见这般状况下,还叫嚷着骂她的陆婉宜,陆此月觉得之前自己真是太仁慈了,以至于这个女人当现在还认不清局势。脚下一个用力,轻轻弯腰抽出了陆婉宜一直握在手中的鞭子,拿到了自己手中赏玩。 陆此月一边抚摸着手中的鞭子,一边像在自言自语般说着:“三姐姐打碎了花瓶,害二姐姐受了伤,二姐姐心怀不满,就拿着鞭子打伤了三姐姐,两人在争执的过程中,二姐姐被三姐姐推倒在地,扎了满手的瓷片碎屑,这剧本听起来似乎挺完美的。” “你.....你想干什么。”陆婉宜说出口的话,带了丝她自己都没发现的恐惧。若说刚才陆此月伤的是陆婉欣,她在气头上没有在意。可当那个一直没有被她放在眼里的废物妹妹一脚踩到了她自己身上时,她终于深刻认识到了,这个妹妹可能不是以前那个任她打骂的废物了。那么她说的那些话...... “我想干什么?”陆此月故意拖长了音调,脚下的劲儿一松,从刚才起就因为不安而不断用力挣扎着的陆婉宜赶紧趁机爬了起来。 只是还没等她站稳,一道黑影就甩来过来,啪的打到她的脸上,陆婉宜只能感受到自己半张脸都是火辣辣的,而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打懵了。 旁边带着满手碎屑的陆婉欣,也被这一鞭子给甩懵了。她战战兢兢的用自己那血肉模糊的手指着陆婉宜的脸,然后又看向站在一旁若无其事的陆此月,哆嗦着出声:“婉宜....你的脸.....此月...你.....” 第十三章 果然是个扮猪吃老虎的 懒得理会已经被吓傻的两个人,陆此月无所谓的说:“这就把咱二姐姐吓着了?我不过是做了三姐姐半年前对我做的事罢了。哦,不对,应该是二姐姐看不过三姐姐当初那般欺辱我,所以帮我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给了三姐姐一鞭子呢。” 说完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脸上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几步走上前将鞭子塞到了已经呆若木鸡的陆婉欣手里,随即不再理会屋里两个被她惊呆了的人,出门叫上青辞扬长而去。 带着青辞回了自己房里,陆此月直接扑到床上不动了,今天折腾了一天,先是打发了陆婉柔,又对上了秋如月,最后还跟陆婉宜姐妹打了一架,简直把她给累坏了。 跟着进来的青辞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不动的陆此月,一脸忧心的关上了门,转头对着陆此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陆此月抬眼看了青辞一眼,“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小姐.......今天你打了二小姐和三小姐,二夫人和三夫人要是怪罪下来可怎么是好啊。”一想到要同时面对林氏和秋氏的报复,青辞就忍不住为陆此月担心。 看着青辞脸上满满的都是对自己的担心,而无半点怕被自己拖累的不满,陆此月心里也熨烫了许多,出声安抚道:“别担心,陆婉宜和陆婉欣都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这个哑巴亏,她们只能自己咽下。” “真的吗?二小姐和三小姐都不是这么好相与的人啊,她们的姨娘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青辞还是放不下心来,她是个丫鬟,被罚被打都不要紧,小姐已经没了娘,可不能再让她受欺负了。 “傻丫头,我是谁?侯府出了名的废物七小姐。” “小姐,你才不是废物!”听到陆此月这样贬低自己,青辞有些不太高兴的打断了她。 看着青辞小脸上的不满,陆此月终于露出了自打醒来之后的,第一个真诚的笑脸。 “好啦,别人怎么看是别人的事,青辞知道我不是那样的就可以了。再说了,就是要让大家觉得我是个废物才好呢,这样的话,你觉得谁会相信,陆婉欣和陆婉宜都在场的情况下,我一个人把她们两个打成了那样?更何况以她们两个的性子,被我打不重要,重要的是丢了面子,如此丢脸的事,你觉得她们会说出去吗?” 听完陆此月的话,青辞总算是放了心,只要别人不来找她们的麻烦,她也只想守着小姐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但如果别人非要找上门来闹事,那她就要报复回去,让那些人都不敢再来欺负小姐。原来的小姐都是默默忍受这些人的欺负,她作为一个下人自然也没想过能够硬气起来报复回去。现在的小姐大病一场后,好像开了窍似的,还告诉她以后不要再忍了,这样以后看谁还敢来随便欺负她们,只是可惜了夫人。 “小姐,你现在懂得反抗了,青辞是真的为你高兴,以前看着小姐被欺负,青辞只恨不能上去以身代小姐,只是可惜了夫人没能熬到这个时候。”青辞有些低落的说。 想到被火烧死的母亲,陆此月刚刚出了一口恶气的畅快也没了,一时间屋内的气氛有点低沉。 就在这时陆此月突然从床上跳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窗边,推开窗往外一扫,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她脚步不停又迅速冲出屋子,目光所到之处,无一人身影,她越上墙头,从上而下将周围尽收眼底,却什么人都看不见。 她明明感觉到刚才外面有人,她出来的也很迅速,按理说不可能跑的这么快啊。陆此月带着疑问重新回到房间将门窗都关好,青辞刚刚被她吓了一跳,见她回了连忙上前两步将她按到椅子上,又给她倒了杯茶。 “小姐,是外面有人在偷听吗?”青辞小心翼翼的问。 不确定刚才外面到底有没有人,陆此月也懒得说出来,白让青辞担心,只是她心中还是有疑惑,于是开口问对府中环境更熟悉的青辞:“我们这院墙外面的路是通向哪里的?” “我们的院子比较偏僻,只有两条主路出去,可是两条路出去之后又有几条岔路,哪里都可以去啊。” 这就不好判断了,或许是自己的灵魂还没有跟身体融合好,把窗外的风吹草动当成了有人在爬墙角。劳累了一天的陆此月不一会儿就把这个小插曲抛在了脑后,躺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所以也就没有发现院子旁边的小塘里墨色的身影和一抹白色的身影,在她睡着后悄悄地从冰冷的水底浮了上来,走到路面上,一路拖着淅淅沥沥的冰水。 待两人出来侯府,身穿墨色外衣的男子率先开口道:“见了真人,不知萧兄有何感想?” “不错。”白衣男子萧若风,也是四公子之一的清风公子,当然他还有个更令人向往的身份,和三王爷一样被封了王的四皇子。 而那说话的另一人自然就是之前从侯府离去的宁子玉。 且说宁子玉在侯府发现这传说中的废物七小姐竟然是在扮猪吃老虎,这样一位妙人不由得让他想到了自己的好兄弟,清风公子萧若风。两人的经历是那么相似,他觉得萧兄一定会对陆此月有兴趣,于是一离开侯府就奔去了四王爷府,在四王爷府里把陆此月给一通夸,最后还硬是要拉上萧若风去亲自看看,这个和萧若风一样擅长扮猪吃老虎的女子,并美其名曰:去向陆此月学习学习。 “哇,能够得到你一句不错的评价,可真是难得,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给你们引荐一下、互相认识认识?” “不1;150850295305065急,总有机会认识的。”萧若风淡淡的开口。 “诶,真是不知道,以后什么要的人会让你动心。我看你啊,不该叫清风公子,应该叫寒风公子,所到之处,大家都被冻成了渣。”既然萧若风拒绝了,宁子玉也只得作罢,看着好友的冰山脸,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番。 第十四 送走一对又来一对 萧若风听到好友的抱怨,脸上也没有任何变化,反正自己这好友就是这么个性子,他早就习惯了,一如宁子玉也早就习惯了他这副冷淡的模样。 一阵冷风吹来,湿淋淋的衣服贴在身上,让宁子玉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但是萧若风反倒是挺直了胸膛,好似寒冷在他的面前也少了几分的威力和震撼。他转身,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的宁子玉又打了个寒颤,能让萧若风露出这样的笑容,也不知道那陆此月是幸运还是倒霉了。 不过就陆此月那个性子想必也不会吃亏,说不定他们两个还十分的合拍呢。 只可怜他今天为着让自己兄弟见见这陆此月,跟着萧若风在这寒冬腊月的往湖里跳,也不知道回去会不会感染风寒。 虽然陆婉欣和陆婉宜想把事情瞒着,但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呢,两个人一个伤了脸一个伤了手,都是作为女儿家最珍惜的地方,也没什么能够遮盖一下。第二天二小姐和三小姐在屋里反目成仇的消息就传遍了全府,虽然秋如月不想这件事捅到陆振天那里去,但多得是别的看陆婉欣两人不顺眼的人,互相一传,这事就传到陆侯爷那去了。 陆振天赶到两个女儿的院子里一看,好么,老二手上的碎屑算是都挑出来了,但那双手也没块好肉了,两个膝盖也是青紫一片,所以陆婉欣只能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老三身上倒是没事,可是之前那虽算不上倾国倾城,但也称得上清秀的脸蛋上,一条丑陋的红色凸起横在上面,简直看得人倒胃无比。 看着老三脸上的伤,陆振天恍惚间想起,半年前蝶儿还在的时候曾来向他哭诉,说此月的脸上被人用鞭子甩了,不过自己也没在意,过了一个多月想起来去看的时候,已经看不出任何痕迹了。既然小七都没有后遗症,那老三应该也过个把月就能好吧? 陆振天自己在心里安慰自己,却不知道个人肤质不同,这陆此月能够不留疤是她自身底子好,这陆婉宜会不会留疤可就不好说了,事实证明,正因为陆振天这一时套用了陆此月的经验,让陆婉宜错过了最佳的祛疤日期,后来红肿的地方虽然消了,那道红色的印记却伴随了1;150850295305065她一辈子,此乃后话。 看过两个不省心的女儿,陆振天越想越气,这一个伤脸一个伤手的,都到了可以说亲的年纪了,还这么不注意自己,这样一来,陆婉欣和陆婉宜至少两个月出不了门见不了风。 原本侯府办这个诗宴一方面是为了和上流人士们联络联络感情,另一方面则是为了给自家这几个到了可以嫁娶年纪的孩子,相相面,看有没有合适的对象,最好能趁着宴席把亲事给定下来。要知道能被邀请来的人家,都非富即贵。这下好了,诗宴她们肯定是参加不了了,而且还得把这件事给捂严实了,不然传出去,以后都没人敢来说媒了。 反正她们也出不了门,干脆直接管她们两个月禁闭得了,免得还想偷偷跑出来给侯府丢脸。 不得不说,陆振天到底是她们的爹,这陆婉宜和陆婉欣还真是不死心的,她们得知宁子玉当天会来参加诗宴,还准备想办法偷偷跑去看看自己未来的如意郎君。陆振天的惩罚一下来,陆婉欣和陆婉宜气的在屋里大发脾气,最后还是被林丽娘和秋兰各自镇压了下来。 虽然她们心里也很气自己的宝贝女儿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但是机会以后还能有,现在得罪了老爷,那以后的别说机会,就连日子都会不好过。被老爷厌弃的妾室和庶女,是不会有下场的。 陆婉欣和陆婉宜的事,陆振天亲自发了话,不许再议论,于是府里算是过了一段时间的安生日子,直到六夫人的葬礼这天,陆此月都没再遇到过上门找茬的。 侯府六夫人下葬那天,天上飘着细雨,陆此月穿着孝衣,看着被埋进简陋偏坟的棺材,心中说不出的悲凉,她的娘只是一个妾室,所以按规矩只能埋进陆家的偏坟。看着旁边修葺的恢弘大气的陆家祖坟,陆此月心中憋闷不已。 她娘到死没什么地位,她以后一定让这个天下都臣服在她脚下,让她的母亲成为尊贵无比的人,同时也要让那些曾经害过她们母女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葬礼一结束,她看了一眼来还礼吃饭的人,从大夫人到七夫人,全部都在,除了大小姐到三小姐以外,大少爷陆向宸、二少爷陆向午、三少爷陆向晚,还有四小姐陆婉晴,五小姐陆婉云,六小姐陆婉烟、八小姐陆婉瓷都在场应付客人,也算是给她娘一个面子了。 看到这里,陆此月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为什么她的姐妹们都是按婉字辈起名,只有她一个人的名字起的这么敷衍啊,居然只是因为她是在十五那天的半晚出生的,所以就起名此月。 陆此月本来正独自陷入了取名问题的郁闷中,却偏有人不想给她独自呆着的机会。 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呼唤:“七妹妹这是怎么了?姐姐见你好像脸色不太好看,莫不是累了吧!要不要姐姐扶你回去休息?” 不用回头陆此月都知道,来人肯定是五小姐陆婉云,这么千娇百媚的声音,也只有她这个五姐能发出来。要说这陆婉云长得真真是娇媚无比,男人只要看她一眼就会心神荡漾、魂不守舍。 陆婉云这忙不迭的关怀听起来像是在关心陆此月,其实陆此月心里清楚,她这个五姐和她那一母所出的妹妹陆婉烟一样,最是会假惺惺的。虽然她们不是大夫人一帮的,但平时也没少对着陆此月母女两个落井下石。 陆此月正准备回说不用,却不曾想几天不见的大夫人突然开口:“我看你的脸色也不太好,婉云婉烟,你们两个就先陪月儿回去吧,这里有我和你姨娘们,月儿你就不用担心了!” 第十五章 往事 秋如月这两日面色有些发青,可能是那日被陆此月下了面子,心里始终有一些不舒服,再加上陆婉宜不争气,好好的把自己折腾的不能见人,让她诗宴上都没有带出去的人了,还好那天自己的宝贝女儿会回来,这才让她心里舒服了一点。 秋如月看陆此月不顺眼,正好陆此月也不怎么待见她,懒得跟这应付,索性就答应了下来,起身略福了福,说道:“多谢夫人和姐姐的好意,月儿身体的确有些不适,就先行告退了!” 陆振天在一旁看着这副母慈子孝、姐妹和睦的画面,满意极了,难得笑着关心了一下这个一向不打眼的七女儿:“去吧去吧,好好休息休息,要是不舒服的话,再去请个大夫来看看,千万别把自己的身子给累到了!明白吗?” “多谢爹爹关心,月儿就先行告退了。” 天空依旧飘着细雨丝儿,但是有陆婉云和陆婉烟一左一右的将她搀着走,倒也挺舒服的。只是这陆婉云姐妹本来就是带着目的来的,又怎么会让陆此月继续享受下去。 还没往回走一会儿,陆婉云就忍不住开口了,“再过几日就是大姐回家的日子了,咱们府上的诗宴也办在那一天,不知道七妹妹你有何准备?” “是啊,听说寒玉公子也要来呢,他可是妹妹你的救命恩人,现如今又主动请命要给你送药来,妹妹真的是得到贵人相助了!”一旁的陆婉烟也跟着说道。 这对姐妹和陆婉欣、陆婉宜不一样,她们俩都是四夫人李氏所出,所以平时惯会用的伎俩就是一唱一和,而不是像陆婉欣、陆婉宜那对面和心不和的假姐妹一样,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果然这边陆婉烟的话刚刚抛出来,陆婉云就接了过去,“就是嘛,要我说啊,妹妹能跟宁公子交好,我们这些做姐姐的也是与有荣焉,我们倒是很想借着妹妹的光跟宁公子说说话,只是不知道这宁公子喜欢什么,我们姐妹若是跟他没有共同话题的话,到时也未免有些尴尬,不知道妹妹你……” 说话留一半,也是这对姐妹花的惯用伎俩,这种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试探方式,让陆此月在心中冷笑了一声。听到这她要是还不明白她们什么意思,那也太蠢了,不过这两个女人平日爱隔岸观火、时不时再落井下石,但终究算是很少欺负她们母女的了,此时又和颜悦色的来求她,那她何不顺水推舟送个人情呢。 只是这最后的结果如何嘛,可就不是她陆此月可以保证的。 陆此月垂下眼眸,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声音婉转,听上去十分轻柔,“姐姐这么说也确实是个道理,妹妹愚钝,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宁公子乃京城的四公子之首,我与他结交的时间也不长,真要说他喜欢些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有一点我倒是知道,宁公子他常去知微书楼。” 京城的书楼千千万万,风流雅士,清官贵人常常聚会在书楼吟诗作对,陆此月口中的知微书楼正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风雅之地。 陆婉烟与陆婉云虽然是侯府中的小姐,但也只是庶出小姐,一则没有足够的地位,二则没有一定的学识底蕴,进不了那些书楼,更何况她们身居宅门,眼界不够,恐怕也交谈不上。 而最重要的是陆振天不喜欢女儿抛头露面,在他看来,大周的王朝是男人的王朝,自己的女儿能寻个不错的世家嫁出去,已经足够了,不然也不会在侯府弄什么诗会,引来京城的上流名士。 陆婉烟皱着细细的柳眉,千娇百媚的脸容浮现一缕不甘,她与陆婉云对视一眼后,娇媚的笑了起来,香腮胜雪,“那么,七妹可曾跟宁公子去过书楼?若是七妹能带我们去书楼见识一番,姐姐那儿倒有些礼物送给七妹。” 陆婉云跟着附和,手里的丝帕轻掩笑意,“五姐呀,以七妹这么好的性子,怎么不可能答应我们的请求呢?都是一家人,更何况现在七妹没了母亲,我们虽然比不上大姐那般尊贵,可还是能照看七妹的,不是吗?” 这言外之意就是陆此月现在没了娘,在府里又不得大夫人喜欢,想要好好的活下去,还是需要依仗她人。 还真以为她是原来没用的人呢。 陆此月眼眸里闪过一道玩味,故作犹豫的道:“其实我也没有去过那些书楼,况且父亲也不会准许我们这样出去,我倒好,只是姐姐们怕不好出去。”像陆此月这种被放养的,陆振天不会在意。 1;150850295305065在侯府,无论是丫头,还是小姐夫人,也有个三六九等。陆婉柔无疑是一等,陆振天的掌心宠爱,而陆婉云、陆婉烟这类虽然出身不够,但相貌有余的姑娘,自然会被归为二等,也是管教的对象。至于陆此月那种,被人刻意刁难这么久的,证明陆振天实在是对她看不上眼。 陆婉云和陆婉烟闻言,心底有所顾忌,想了想,并没有非要出去的意思,毕竟眼下她们知道宁子玉常在知微书楼出现就好了。更何况陆此月没有去过那些地方,带她去岂不是被拖后腿? 陆此月被这两姐妹送回院子,青辞便红着眼眶迎了上来,陆此月询问她原因,青辞低泣了两声,将云嫦生前的遗物交给陆此月。 陆此月有些吃惊,靠坐在椅子上,打量着手里的东西。这是一封信,信封已经泛黄,看上去年代久远,而收信人是她的母亲。 若信上,只有她母亲的名字,陆此月并不会吃惊,只是那写信人的名字是陆振天,才让她如此吃惊。 在她的印象里,陆振天对着她们母女可没有什么好态度,不然一个姨娘与庶出小姐会沦落到被下人欺负的地步?而且以原主之前那么落魄的身份,居然能跟三皇子有婚约,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这是……”陆此月抬起眸子,问青辞。 第十六章 不速之客 青辞不识字,所以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低声道:“是我在夫人的柜子里面发现的,生前那个装信的小木盒,被夫人丢在角落,青辞近日整理夫人房间才看到有这个木盒。” 说着,青辞将那个有两掌之大的小木柜搬到陆此月眼前,陆此月将信放一边,指尖挑开雕琢朴素花纹的盖子,目光一凝。 那里面还放了一把匕首,匕首咋一眼看上去不太出色,可细细观摩,便知道其价值不菲。陆此月拿出匕首,脱去铁鞘,只见刀刃上寒光凛凛,雕琢着一个“蝶”字。 这是她母亲的小名,结合这封信看来,这匕首是陆振天送给她母亲的?陆振天跟她母亲过去有什么? 陆此月眯起双眼,低沉着又将信拆开,可惜信封内,并没有信纸。 青辞见此大吃一惊,忙道:“小姐,青辞找到这木盒子的时候,没有动过任何东西,我以为是夫人写给小姐你的,为什么里面没有信?”而且还放了一把匕首,怪渗人的! 没有信,代表云嫦不喜欢那信的内容,而把信封与信物留下,则证明她的心里还有陆振天? 陆此月将信封放了回去,沉吟道:“嗯,我知道,晚一些,你跟我出去一趟。” “怎么了,小姐?”青辞睁大了双眼,并不知道陆此月的意图。 陆此月指尖点在木盒子上,眯起了双眼,“将这东西给我母亲送过去罢了,毕竟是她所藏的,无论以前怎么样,我想她总归还是有所思念的。” 青辞听不太懂,陆此月站起来,摩挲着匕首,将自己的处境再度梳理了一遍,眼下母亲入土,她在这侯府里面可以说是无依无靠,并且母亲身边的丫头凤儿被大夫人要过去,也着实怪异,还有母亲的死,十之八九就是侯府内的人所为。 再说陆振天,他的爵位是从陆此月大伯那边继承过来的,也就是说,原本镇西侯爷是陆振天的嫡兄陆元天,后来因为陆元天战死沙场,又膝下无子,才将爵位继承给陆振天。 而陆元天的原配夫人,虽然被皇帝封了诰命夫人,却常年住在京城外国法寺,所以久而久之,说到镇西侯爷,大多数人想到的是陆振天,而不是陆元天。 不过,陆此月的母亲云嫦生前是陆元天的贴身丫头,后来也不知因为什么,就被许给了陆振天。这里面说不定还真有些什么秘密。 青辞看着陆此月深思的脸色,又想她今天出殡回来,便低头问了一句,“小姐,要不要给你准备一下热水?你也累了,洗漱一下,休息吧。” “嗯,你去吧。”陆此月转头对着青辞说道。她的身体一天下来,确实有点累,现在也想泡个热水澡放松一下。 不多久,青辞便出门为陆此月打了热水回来,简单干净的屋子内,热气袅袅,一扇偌大的屏风将室内与室外隔成两个地方。 陆此月解开自己挽着的长发,墨色的长发柔顺的垂下,她看了一眼铜镜里的自己,明眸皓齿,秀气端庄,虽然有些纤瘦,但相貌倾国倾城,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清雅的韵味。 “小姐,奴婢先出去了。若是水凉了,您告诉奴婢,奴婢给您送热水过来。”青辞站在屏风外,将陆此月换下的脏衣服拿走,顺带把洗干净的衣裳挂在屏风上。 陆此月坐在沐浴的木桶中,闭上了双眼,淡声应道:“嗯,去吧,有事儿,我再喊你。” 话音落,青辞将房间的门反手关好,但这时,一个挺拔英俊的身影突兀的在屋内显现,他来的无声无息,屏风另一边的陆此月根本没有发现。 也不知道他究竟遭遇了什么,竟受了重伤,俊朗无暇的脸容苍白一片,薄唇也没有一点血色,并且他的肩上像被什么利爪抓过,已经血肉模糊,原本白色翩翩的衣衫也被血色浸染。 不过他的行动迅速,虽然受了重伤,但脸色依旧冷冰的像是阎罗,而此刻若是宁子玉在场,一定会认得这个神秘的男人,就是清风公子,以及他是当朝不受宠的四皇子,萧若风! 窗外的气氛一片肃杀,夜空下的风充斥一股危险的气息。 萧若风扯了一下嘴角,并不理会自己肩上的伤势。眼下,他会这么狼狈躲在陆此月的房间里,是遭到了某些人的追杀,而今天晚上他所做的事,要是被曝光了,恐怕能轰动整个京城! 他冷漠的摩挲着手里奇特的珠子,片刻后,将它藏好,眯着的狭长的双眼里,闪过一道寒芒。 这时,屏风的另一边传来一阵不同的水声,紧接着,一道微冷且镇定的女声传来,“敢问阁下是谁,竟然私闯侯府?” 是陆此月的声音,这么断定的问,肯定是发现了萧若风的行踪! 萧若风双眉微微皱起,冷漠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陆此月没有听到来人的回复,浑身湿漉漉的套了一件长衫,紧接着从一旁的桌面顺手拿过匕首。 而就在这时,萧若风进来了,他的身手诡异莫测,迅速来到陆此月的身边,将她推进了床榻,床架上的帷幔放了下来,但借着从帷幔缝隙里透过的光,陆此月隐约看出眼前人的模样,那是个俊逸冷漠,且卓尔不凡的男人。 陆此月的目光有片刻的停顿,但很快她就扬起了匕首,架在男人的脖子上。 不管是谁,这么晚,以这样一副模样出现,大多都是来者不善,所以陆此月这一刻心里满是防备,因为她发现,眼前的男人很危险。 不管是他的1;150850295305065身手,还是他的神态,都非常的危险。并且她被他以这种暧昧的姿态压在床上,说没有感觉,那是假的。 陆此月咬着齿贝,问道:“你想做什么?这么晚了,把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按在床上,有意图?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打我的主意,不然我杀了你!” 说完,手里的匕首更贴近了男人肌肤,萧若风垂下视线,以一种淡淡的轻蔑的目光,扫了一眼匕首,然后抬起眼眸,淡淡道:“你觉得这个东西能威胁我?” 第十七章 物尽其用 确实,如果是对着陆婉宜,陆婉欣那些没有什么缚鸡之力的闺阁小姐,她有十足的胜算,但对着这样一个陌生的,且浑身上下充斥一股神秘气息的男人,她显然没有什么胜算。 不过没有胜算,不代表她就会乖乖屈服,陆此月冷笑一声:“你伤的应该不轻,我的匕首如果没有你的动作快,那么我的声音呢?只要我在这里尖叫一声,或者喊有刺客,那么阁下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之前萧若风就觉得陆此月不简单,现在相处起来,更觉得她有勇有谋,恐怕不是一般的闺中小姐。 “以命搏命,就算你有这样的勇气,我也不会给你机会。”萧若风一指弹开陆此月的匕首。 陆此月眼角一跳,一个靠字差点脱口而出。这未免也太过于厉害,自己前世一个练过身手的暗阁成员,竟然在他手里走不过一招,更何况他还受了那么重的伤。 “安静。”萧若风以眼神警告陆此月,陆此月不服输的瞪了回去,却没有再发出什么声音。 一瞬间,陆此月耳边只有萧若风的呼吸声,浑身湿透的衣衫黏在身上,本来就不舒服,并且湿衣勾勒了她姣好的身躯,加之,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一男一女独处,陆此月心里有些暴躁。 不过这种暴躁没有维持多久,陆此月就听到屋顶有人用轻功踏过,她分辨不出有几个人,但她唯一能肯定的就是那些人是来追杀萧若风的,所以他才会躲到她的房间里面来。 陆此月突然勾起了嘴角,明眸盈盈的对着萧若风,萧若风依旧没有表情,但下一秒,他就感觉到陆此月拿手撑在了他的腰侧。 有点意思,脑海里,最先反应过来的情绪是这个,然后再有一丝被人冒犯的不悦。 陆此月笑盈盈的俯身,长发落在萧若风受伤的肩头,低声说道:“阁下既然到了我的床上,难道不给我点报酬?” 报酬?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说这样的话,萧若风抬起眸子,冷清的看着陆此月。 陆此月见他不为所动,又大胆了几分,纤指挑起萧若风的下巴,眼神有些高高在上的俯视他,“比如你这副漂亮的身体,又或者白银黄金……” “想要报酬?”萧若风声音喑哑。 “不然你想这么简单的躲在我这里?”陆此月是抓住了萧若风不会杀她这一点,不然萧若风在进来的时候,就会下手,但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萧若风的手搂住了她的腰。 然后一个翻身,她被压在身下,紧接着,男人肩头的血落在她脸颊,使她神情一愣,而就在这一愣之间,萧若风的唇碰了一下陆此月的脸,嗓音低沉诱惑,“这个报酬够吗?” 屋外,风过天地,一片昏沉,夜幕中没有星月,压抑而阴沉的仿佛即将有大雨倾盆而下。 “先生,我明明看到那个人往这个方向跑,怎么一转眼人就不见了?!”黑衣蒙面的男人对着为首的中年男子,低声不甘的说道。 而那位被称呼为“先生”的中年男子,轻摇着一把羽扇,冠上的长缨被风吹动,声音里透出一股肃杀,“他的武功在你我之上,就算受伤,我们对上他也没有什么胜算。” 所以,那个人究竟是京城里的哪一个号人物? 杨先生眯着眼,将自己所熟悉的人,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那个小贼动作迅速,他只看到一袭白衣,没有相貌,很难找出真实身份。 并且那男人身上的伤是他们将军的猎鹰所伤,眼下猎鹰也受了伤,更不好追踪。 杨海抓紧手里的羽扇,眼睛里闪过一丝算计,开口说道:“今天晚上先撤。” “先生!”黑衣男人不敢置信的抬起头,“那件东西丢了,若是找不回来,将军会杀了我们!” 而且为什么不去搜那个男人?就算他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凭空消失,肯定是躲在某个地方。但杨海的顾忌却远胜这些,他知道自己一旦大肆搜索,就会打草惊声,到时候他们恐怕就会被坐实罪名。 杨海神色凝重:“我说过不找吗?东西是一定要找回来的,但不是这样盲目的去找,‘定国珠’是将军的暗军兵符,比起‘定国珠’被抢,我更担心这件事的幕后主使。” “先生是说皇上?”话没有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如果被皇上知道,他们将军暗中还有一个部队,那么所有人都要死!虽然当今的皇上看上去已经没有那么精明,也没有那么热衷于江山社稷,但能一步步登上帝位,推翻前朝的男人,是那么好惹的人? 黑衣人缄默,神色十分紧张。杨海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如果这件事是皇帝派人所做,那么一不做二不休,杨某人宁为亡国魂,不做贪生怕死的苟且之人。我现在担心的是,这件事如果不是皇帝所为,那么我们身边还有一股力量在窥觑,这比起朝中的太子,二皇子之流,更加危险。” 确实是这样,如果敌人在暗,他们就处于被动之位,并且暗军兵符的事情被发现,保不准哪一天,他们的计划就会暴露,所以现在处境最危险的人是他们! 不过杨海1;150850295305065也不是泛泛之辈,既然定国珠被盗,那他就先以不变应万变,甚至这件事真捅到皇帝那里,他也有办法能够化解。他可以反咬一口,说别人污蔑,但前提是今天晚上,他们的行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不然,一旦让皇帝知道他们曾大肆搜捕,那么很难让人不联想他们是想杀人灭口,所以—— “走,先回去,在将军没有回来的前,我们不要轻举妄动。”杨海看了黑衣人一眼,继续说道:“先把暗军调回凉山下,一切按兵不动,知道吗?” 黑衣人沉默了一会,最终点头,“是。” 而另一边,屋内,陆此月觉得自己受到了调戏,她、她竟然被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给亲了。 靠!特么,她都没在他身上得到什么好处,居然就被亲了?!她的豆腐是那么好吃的?! 第十八章 四小姐陆莞尔 陆此月伸手就想掐住男人的脖子,但反被他给制住,随后,萧若风若无其事的淡淡坐起来,给自己处理了一下伤口。 他没有避着陆此月,也没有要将陆此月杀人灭口的意图。所以,陆此月一时真有些搞不懂他的意图,直到他目光流转,瞥了陆此月一眼,问:“纱布在哪里?”陆此月才发现自己竟然被他当成手下来使唤。 陆此月瞪圆了双目,清丽的脸上弥漫一丝不冷不热的讥诮,“阁下真是自来熟,莫不是忘了,这里究竟是谁的地方?” “物尽其用,明白?”萧若风根本不理会陆此月话里的不满,淡淡说道。 好个物尽其用!陆此月咬牙,说道:“那么阁下有没有听过,礼尚往来,这四个字?要纱布可以,黄金一两,只多不少。而且做钱货两讫的生意,才让人放心。” 话音刚落,萧若风利落的将袖中的东西递给陆此月,不是黄金,是银票。 陆此月看了一下面额,五千辆黄金。她一愣,默不作声的打量萧若风,这人看上去一派清风朗月的模样,出手却是五千两黄金,来头不得不说其大。 而萧若风看着陆此月的目光,嘴角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够?” 陆此月伸手将银票从萧若风的指尖抽了出来,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眯着眼睛笑道:“足够了,若是下次阁下还想到我这儿避难,我甚是欢迎。” 这买卖不亏,不过陆此月的话锋一转,警告道:“但是前先的事,你最好把它给我忘了,甚至敢有下次,休怪我不客气。”虽然陆此月对于男女之间的距离,没有特别的保守,但调戏不成反被调戏的事,绝对是她的黑历史。而且那个吻太过于异样,让她想发火又发不出来。 再者,她要是弄不到什么报酬,白白被人占了便宜就不说了,再加上万一他的仇家追到她眼前,她岂不是血亏?不过,还好眼前有五千两黄金,这数额以陆此月的月俸,一辈子都攒不到。 萧若风在陆此月这儿将伤口简单的包扎了,屋内沐浴的花香很好的掩盖了他的血腥味,陆此月披着长衫,靠坐在梳妆台前,欣赏着男人结实的身材。 宽肩窄腰,他不光模样好看,连身材也是一等一的让女人喜欢。突然,她就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萧若风的动作一顿,慢慢的神情有些玩味,这丝玩味与他清俊的脸,有些不相符,但却意外的好看,“日后,你会知道,陆七小姐。” 他竟然那么清楚知道自己的身份?陆此月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到她这里来避难,可之前,她并不认识这男人。 陆此月皱着眉头,萧若风将染了血的白衣再度穿上,气色已经比来的时候,好了很多,然而他的眉眼依旧很淡,笑意也很浅,只留下四个字,翩然离去,“日后再见。” 日后再见? 陆此月勾着嘴角一笑,若是有银票,日后再见几次也无妨,就是不知道那个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一时间,陆此月有些兴趣想知道他的身份。 翌日。 陆此月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从床上起来,青辞过来服侍陆此月洗漱穿着,顺带,青辞还拿尺子量了一下陆此月的通臂胸围腰围。 “青辞,今天有什么事,要你给我量体形?”陆此月伸直了双臂,浅笑着侧头问了一句。 青辞抿着嘴唇笑道:“小姐,今天华衣坊的裁缝会过来,奴婢先把您的尺寸量好,到时候,直接给裁缝就好。” 听青辞这么说,陆此月才想起,每年诗会前,侯府家的小姐们会特地喊京城最大的裁缝铺子的人过来,给她们定做新衣裳。但之前是没有陆此月的份,甚至像陆此月这样的,连诗会也没有参加过,这足以见得她在侯府里面的不受宠程度。 而青辞眼下会这么做,是发现最近陆振天对陆此月的态度有所好转,并且最重要是的小姐有了主见,想要有好日子过,毕竟得嫁个好人家,所以她相信陆此月一定会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诗会,然后挑选到二小姐、三小姐她们都攀不上的男人。 陆此月却没有那么多想法,微微勾了勾唇角,道:“青辞,你不用这么心急,大夫人都还没有喊我们过去。有没有我的份还不1;150850295305065知道呢。” 青辞听陆此月这么说,眼睛里的光彩立刻就暗淡下去了,咬着嘴唇,低声说道:“是青辞鲁莽了,还望小姐不要怪罪。” 陆此月笑了一声,声音柔柔的很亲和,“青辞,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不要这么拘谨。如今在这侯府里,只有你是真心对我,我怎么可能因为这些小事,对你发脾气。只是,你也知道大夫人一向看我不舒服,要是被她知道我一大早起来量身围,眼巴巴的想去华衣坊那些人眼前做新衣服,恐怕会有些麻烦。” 陆此月的心思一向曲曲折折,眼下为了适应古代的生活,更为了好好活下去,她自然会有些顾忌与打算。 青辞这丫头性格、忠心都挑不出毛病,只有一点不太好,就是心眼太少,在宅门里面,陆此月若是受宠,那么青辞无论怎么样都可以。但陆此月非但不受宠,还是正房的眼中钉,那么她们主仆就要小心翼翼了。 不过,这一次也不知道秋如月谋算着什么,竟喊了陆此月一同过去做衣裳,青辞早上的量身,也不算白量。 华衣坊的裁缝被安排在偏厅,偏厅靠着院中的一块太湖石所做的假山,冬暖夏凉,此时,木梁雕琢精美的厅房内,侯府的几个小姐已经在了。 除了大姐陆婉柔出嫁了,二姐陆婉欣躺在床上,三姐陆婉宜因为毁容不能过来,其他的姑娘都收到了邀请。 一屋子的女眷使得偏厅十分热闹,陆此月进去的时候,大伙儿差不多已经来齐了,只有四小姐陆莞尔还没有来。 秋如月今天看上去心情不错,见到陆此月没有第一时间刁难,陆此月请了安后,一旁的丫头邀请陆此月入座,顺带递了她一杯茶。 第十九章 量身 而陆此月的旁边是六小姐陆婉云,和五小姐陆婉烟,这两人今天的打扮都比较素雅,虽然生的好看,却不惹眼,也没跟陆此月打声招呼。 陆此月明显能感觉得出两姐妹的心机比陆婉欣她们高了不少,即便不讨大夫人喜欢,也不会让大夫人厌恶她们,毕竟在后宅,大夫人才是当家主母。 没人在秋如月眼前,愿意跟陆此月多说几句话,陆此月也乐得清闲,打量了一下华衣坊裁缝,是一位女裁缝带着一个男伙计。 不知是不是陆此月的错觉,她总觉得男伙计的眼神一直在她身上瞄,带着一丝不明意味的窥觑。 而秋如月看了一眼在座的姑娘,皱着眉头问凤儿,“怎么四姑娘还没有来?” 此刻,凤儿的注意力全在陆此月身上,今天的陆此月格外不同,眉目秀丽端丽,仪态大方,让她觉得很陌生,所以听到秋如月的问话,她反应慢了半拍,让另一边的红绡抢了回答,“四姑娘,今早上染了风寒,喝了药就睡了过去,刚刚我已经派人去催了,应该很快就会过来。” 秋如月闻言,在心里面冷笑了一声,淡淡1;150850295305065的说了一句,“那丫头倒是学会了恃宠而骄,人都还没有嫁过去,就已经打算着当世子妃了?简直没有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 秋兰一说起那个四小姐陆莞尔,模样就是咬牙切齿,跟着符合,“夫人是要给她点的苦头,现在她还是我们侯府的姑娘呢,万一传出骄纵的名声,岂不是会影响其他姑娘?” “去,把四姑娘喊过来。”秋如月点头了点头,对红绡说道,让一旁凤儿跺了跺脚,模样不甘。 陆此月看这模样觉得有趣,原来这院子里还有其他的小姐,让秋如月和秋兰不舒服?她先前还以为只有自己是她们的眼中钉呢。 不过通过原主的记忆,陆此月还是想起那位四小姐陆莞尔是个弱柳扶风的妙人,不光容貌上佳,连才情也是数一数二,只是她母亲的身份低微,娘家只是个小户人家,不得势。 在这种情况下,陆莞尔即便再出色,也只能当陆婉柔的陪衬,所以一开始秋如月和秋兰并没有对她设防,直到后来陆莞尔一鸣惊人,在今年元宵节的百家宴上邂逅夏国公府的世子爷夏则皓,抢了原本属于陆婉宜的因缘,才让秋兰无比气愤。 偏偏自己的女儿陆婉宜还对那位世子爷不上心,觉得夏则皓长得一般,又瘸腿,看不上,白白让陆莞尔捡了便宜。 那夏国公府再怎么样,也比一般的世家好,夏则皓除了人长得普通,是个跛子,其他无一是出色的。 而就在秋如月准备派人过去喊陆莞尔的时候,屋外娉婷走来一个纤弱女子,肤色白皙,唇色淡雅,衣着并不华丽,眉眼间含着一抹浓郁的化不开的江南烟雨的韵味,看上去让人觉得无比的怜惜。 陆此月挑了挑眉梢,脑海里,只浮现一个词:白莲花。 “莞尔拜见母亲。”陆莞尔小步姗姗,气色并不好,明眼人都看得出她是强撑着过来。 秋如月嫌弃的看了陆莞尔一眼,挥手让她入座,但眼下,只有陆此月旁边有一张凳子,陆莞尔点了点头,便坐到陆此月旁边。 在陆此月打量陆莞尔的时候,陆莞尔也抬起了眼眸,陆此月微微一笑,不亲密也不疏离,这让陆莞尔一愣,心里疑惑陆此月的态度,但表面还是笑了笑回应。 “既然姑娘们都到了,我也不多说废话。”秋如月端庄的笑着,看了看身边的女裁缝介绍道:“这位就是华衣坊的廖裁缝,京城里面赫赫有名的七大裁缝之一,为了请她,我们侯府也花了不少的代价,等会你们可要乖乖听廖裁缝的话,想要什么样的款式与布料,都跟廖裁缝说。” 秋如月说着,大伙儿的目光便全都落在了廖裁缝身上,而这廖裁缝常年为上流世家的小姐公子做衣裳,气度也非同一般。 微微螓首,廖裁缝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夫人过言了,这些年能来侯府,是我的福气。令夫人这么夸奖,我也只有为小姐们做出漂亮的衣裳,才能回报。” 这话,让一屋子的人听了都非常高兴,唯独身上带病的陆莞尔,与模样有些心不在焉的陆此月神色与众不同。 一旁的陆婉云,立刻掩着嘴唇,低低笑了一句,“怎么七妹妹看上去不大高兴?难道七妹不想要漂亮的衣裳?那廖裁缝的可是每年都会来我们侯府啊,七妹难道没有见过。不过七妹应该记得大姐出嫁的那套嫁衣,就是廖裁缝与华衣坊的裁缝一起做的。” 明知道以前陆此月都没有来做过衣裳,还这么说,莫不是想挖苦?以及陆婉云特别提到陆婉柔的嫁衣,想要陆此月生气出丑么? 不过出乎陆婉云的意料,陆此月没有动怒,反而温顺的说道:“我是没有见过廖裁缝,而且不知道廖裁缝的手艺,所以真要高兴,也得留着后面看见了新衣服,不是吗?” 陆婉云挑了挑眉,“七妹说的对,毕竟你在侯府里面,没有见过什么漂亮的衣裳。” “是啊。不过衣裳还好,这不是母亲也让我过来了吗?我觉得比起衣裳,四姐才是让我大开眼界呢,像她这样能弹琴,又能画画的,才让人钦佩。”陆此月估摸着陆婉云知道她跟宁公子关系一般后,瞧不上她。所以,她把矛头转向默不出声的陆莞尔。 果然陆婉云听到这话,心里就有些不爽,陆莞尔在二姐、三姐前,就有了一桩不错的因缘,确实让人羡慕。 而整个京城能比夏则皓身份更高的男人,也只有皇族了。可她们这些庶女怎能嫁的了皇族,所以心底陆婉云对陆莞尔是嫉妒的。 陆莞尔听了陆此月的话,柔柔弱弱的脸上更是一抹苍白,轻声说道:“那没什么,若是七妹想学,我也可以教你。” 在陆婉云震惊的开口讽刺前,陆此月笑眯眯的道:“好啊,那我就跟四姐这么说好了,日后,我会去四姐的妙音阁找你呢,希望到时候四姐不要嫌弃我笨手笨脚。” 第二十章 非分之想 陆莞尔摇了摇头,姿态如白莲一样淡雅,“不会的,你是我妹妹,教你是我应该做的事。” 这时,陆婉烟娇媚的插了一句,“四姐莫不是忘了,七妹的母亲刚去世,不易动这些琴棋书画么?” 这句话,一是说陆此月在侯府的境地不好,要陆莞尔慎重,二则是暗示侯府有大夫人在,她陆莞尔最好不要做出拂逆大夫人的事情。 不过,陆莞尔当然不是普通人,白莲花也是有心计的,她哪里看不出来,陆此月是想对自己抛出橄榄枝呢? 大夫人不爽她,难道她就不能不爽大夫人?陆莞尔开口说道:“正是因为七妹的母亲去世,我才想教导七妹,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七妹眼下正在伤心的时候,寄情于琴棋书画也是不错的。” 果然,这个陆莞尔不简单,她如果不是老好人,那么心计不浅。 女子无才便是德,那是嫡母说给傻子庶女听得,古往今来,大世家大豪门有无才的嫡女吗?陆莞尔一出口就是这些鬼话,想必深谙其道。 陆此月与陆莞尔对视一眼,各有心思。 不一会儿,廖裁缝便让陆莞尔跟她去一旁的房间量身围,陆莞尔莲步款款,对着秋如月行了一个礼,才跟着去了偏房,几个轮下来,便到了陆此月。 陆此月走到秋如月眼前,秋如月明显露出一丝不一样的笑容,既然云嫦死了,那么她也该收拾了陆此月,只有把这对母女都除掉她心里才爽。 何况有陆此月在,秋如月就会想起自己女儿所嫁的三王爷与陆此月有过婚约,这种婚约虽然废了,但保不准哪天三王爷会跟陆此月再有所关联。 秋如月想要陆婉柔安安稳稳的坐着三王妃的位置,必须要除掉陆此月。 陆此月对秋如月微微行礼,便跟着廖裁缝进了偏房,这一进去,陆此月才发现刚刚那个男伙计也进来了,可之前,其他小姐量身的时候,男伙计是没有在的。 “七小姐,我1;150850295305065要给你量身围,你把外衣脱了吧。”廖裁缝拿着皮尺对着陆此月说道。 陆此月勾了勾嘴角,真当她傻吗?量个身需要脱衣服?而且还有男人在,她要是脱了,清白就不保了。 陆此月故作犹豫的停顿了一下,然后淡定的问:“廖师傅,前几位姐姐也是脱了衣服才量的?” 廖裁缝看了陆此月一眼,不冷不热的说道:“是啊,不脱外衣,我怎么能精确的测量出你的身围,再说,做衣裳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你以为我随便拿个尺寸就能回去做么?” “原来是这样……”陆此月点点头,突然伸手指向一旁眼神不正常的男伙计,“那么能让他先出去吗?” 廖裁缝放下皮尺,笑了一声,“七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虽然你是侯府的小姐,但他是跟着我一起过来为你们做衣裳的,而且我说了,只让你脱一件外衣,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廖师傅,难道你的要求不过分吗?”陆此月反问。 廖裁缝闻声就翻了脸,她这人极讨厌一些没有身份,没有地位的人去质疑她,所以,她冷脸:“哼!七小姐,这衣裳,你到底还做不做?” 陆此月勾了勾嘴角,说道:“那么侯府小姐的清誉,你担得起?说到底你不过是我侯府请来的裁缝,而我是侯府的小姐,我说的话,你可以仗着大夫人的面不听,但起码得放清楚你的态度!知道以下犯上是什么罪吗?!” “你!”廖裁缝瞪圆了双眼,竟被陆此月的话,震慑的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回答,直到外面响起红绡的话,她才愤愤不平的瞪了陆此月一眼。 “廖师傅,你好了没?夫人有急事喊你出来一趟呢!”红绡在外面说道。 廖裁缝与跟自己身边的那个男伙计对了一下眼色,不满的开了门出去,但对上红绡又是一副笑脸相迎的样子:“有什么急事呢?刚正在给七小姐量身。” 红绡抿了抿唇,笑着请廖裁缝过去,“廖师傅过来就知道。”说罢,两人就走了,留下陆此月跟一个男伙计在偏房里面。 秋如月早没有急事,晚没有急事,偏偏这时候把廖裁缝喊走,陆此月怎么会看不出秋如月喊她过来做衣裳,只是想为了毁她清誉而已。 看看眼前这个男的,神态急切,嘴角带着得逞的笑意,一副低劣的模样,真让陆此月觉得恶心。 陆此月眼带寒芒,往桌子方向走了几步,而伙计上前几步,调戏的说道:“七小姐,退什么?现在屋子里就我们两个人,你能跑到哪里去?” 陆此月瞥了一眼过去,好笑的问了一句:“我为什么要跑?” 她说着,就在桌子旁的梨花木凳上坐下来,模样端庄而不容他人亵渎,伙计想陆此月真是愚蠢,这么明显的圈套,她也看不出来,而且还老老实实在他面前坐下来,这不是让他有机可乘吗? 不过这位七小姐长得确实好看,比外面的胭脂俗粉好看多了。 伙计双眼放光,扑上来,伸手就想抓住陆此月,但下一秒,他的手被陆此月擒住了,陆此月用的力道很巧,就掐在手腕上。 “呵。”陆此月笑了一声,手上渐渐用力。 顿时,伙计痛得龇牙咧嘴,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陆此月,“你……放开我!我是廖师傅的伙计,你想做什么?!” 陆此月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双眼微微眯起,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一个下人意图对我动手动脚,还问我想做什么?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这么做?!” 伙计一手被擒,另一手直接伸过来,想抓陆此月的衣领,却被陆此月一脚踹开。紧接着,陆此月弹了弹衣领,好像担心被人弄脏一样。 只可惜,秋如月的算盘落空了。 等她们一起去到耳室的时候,里面非但没有她们乐见的画面,还响起清脆的巴掌声。 只见陆此月靠坐在桌旁,身前跪着伙计,伙计一巴掌一巴掌的往自己脸上抽,而陆此月只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连眼眸都没有抬起。 第二十一章 算盘落空 秋如月看到这画面,整张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双手紧紧握起,瞪了一眼廖裁缝,额头的青筋都有些狰狞。 廖裁缝也是被吓到了,她根本就没有想到事情还是这个样子,伙计不应该跟陆此月表明心意,然后再让大夫人做主成全他们吗?怎么,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甚至他还跪在陆此月跟前,这是发生了什么?!廖裁缝怎么也想不通。 至于其他的丫头与过来想知晓情况的人,则是一头雾水,刚刚在厅里,秋如月和廖裁缝的谈话虽然声音不大,可旁边几个丫头与姨娘还是听到了的,不是说两情相悦,要在一起吗?怎么就变成男的跪在女的面前自打巴掌? 一时间气氛变得十分怪异,陆此月转眼看到屋外的几人,故作吃惊的站起来,“母亲,姨娘,你们怎么来了?” 秋如月的嘴角一抽,她哪里看不出陆此月现在的表情是在装模作样,秋如月嘴里的银牙紧咬,冷笑着心想自己还真是小瞧了陆此月,她确实有几分本事,不过跟她斗,还嫩了点。 秋如月笑了起来,“刚刚廖裁缝说起你的事,所以就过来看看了。” 陆此月疑惑,“有什么事?不是母亲找廖师傅有急事吗?我哪里有什么事?母亲大可以去忙。” 听听,这话说的滴水不漏,秋如月此时此刻都恨不得抽这丫头一耳光,让她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 秋如月看了一眼伙计,明知故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要下人打脸?” 陆此月点了点头,笑道:“原来母亲也知道他是下人,我先前还以为自己这样做,会让廖师傅不高兴。” 秋如月这是言多必失,既然定了伙计是下人的身份,那么以陆此月的身份,让下人自抽耳光怎么都不过分。 秋兰见秋如月阴沉着脸不说话,懂眼色补刀,何况自己的女儿现在毁了容,没脸见人,她自然有怨气对着陆此月,于是,厉声说道:“你这是什么话?这个伙计是廖师傅带过来的人,侯府请他们过来做衣裳,你却趁着廖师傅不在,让伙计受罚,这不是连累其他的小姐?害的她们都做不成衣裳?” “秋姨娘,我也知道他是廖师傅的人,但他因为廖师傅不在,行为没有规矩,我教训一下,难道不妥?何况母亲都说了,他不过是个下人,姨娘觉得廖师傅的心胸有那么小?”陆此月说道。 好一个伶牙俐齿,廖裁缝简直被陆此月气得要火冒三丈,她狠狠瞪着陆此月,说道:“那么七小姐能否说一下,我的人究竟做了什么事,要你这样大发雷霆?我的伙计,我自己最清楚,平日里是非常识大体的,不然你觉得我会把他带到侯府里面,不要是七小姐做了什么,牵累我的伙计!” 陆此月冷笑,“说到牵累,廖裁缝何不扪心自问,你到侯府究竟有没有别的目的?如果我没有听错,你之前进门前说,我与你的伙计有爱慕关系?” 廖裁缝被陆此月逼问,神色一愣,虽然心里有些怯,但面上还是一副坦荡荡的模样,“难道不是?七小姐在之前量衣的时候,就一直看着我的伙计,难道不是有所爱慕?” 亏她说得出这种鬼话,陆此月嘴角一勾,露出讥诮无比的笑容,“那么你的意思是我一个堂堂侯府的小姐爱慕裁缝店的伙计?廖师傅,我称你一声师傅,可不是让你来胡说八道的。这种事,难道明眼人还看不出来吗?” “是啊,想想也不可能,陆此月就算再傻,也不可能跟一个刚见面的男人,一见钟情。”有姨娘低声说道,目光里面带着看戏的雀跃。 “1;150850295305065万事也没有绝对,你觉得廖师傅有必要说谎?以她的名气,应该完全不屑说谎,我看多半就是陆此月对这个男的有点意思。” “我估计陆此月就是想勾引廖裁缝身边的人,好让她自己有件漂亮衣裳,毕竟她今年是会去诗会。”这一点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认同,所以大家看陆此月的目光又是鄙视,又是戏谑。 而廖裁缝模样生气,“所以,七小姐的意思是我撒谎?我有什么好撒谎的?七小姐,如果不想承认也就算了,我做为华衣坊的裁缝,攀不上七小姐!还有,七小姐,何不把事情说出来?你为什么要处罚我的伙计,你不把事情真相说出来,莫不是心里有鬼?” 这是想激将陆此月,但凡陆此月说伙计碰了她自己,她的闺名也会变得不好听。但陆此月怎么可能会上当? “我要是心里有鬼,还会坐在这里,跟廖师傅你对峙?毕竟你是华衣坊的大裁缝,得罪你,于我有什么好处?这种事,不如让廖师傅你的伙计来说,这样也避免大家觉得我胡说。”陆此月说着,看了一眼秋如月,弯起眉眼,微微一笑,然后对伙计说道:“把你做的事都说出来,要是有半点弄虚作假,后果,你自己负责,明白?” 秋如月一听这话反,立刻皱起了眉头,生怕伙计会乱说,所以警告道:“不管你做了什么事,都要干净利落的说出来,不然我非但不会为你做主,还会罚你!” 伙计看了看陆此月,又看了看秋如月,立刻对着秋如月磕了几个头,说道:“侯夫人,小的是不小心言语冲撞了七小姐,谈及了七小姐的生母,所以才会被七小姐处罚。” 这话自然陆此月是揭穿了伙计的来意后,让伙计当着秋如月等人的面,才说的话。因为这样伙计才能保命,而且以陆此月的身手,伙计非但奈何不了,还会随时被制服。 秋月如和廖裁缝听到这番人,神情一愣,根本没想到伙计居然被陆此月给指使了!按她们原来的打算,是要伙计染指陆此月,毁坏她的闺名,可现在居然这么轻飘飘的就让陆此月给化解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十二章 出门 秋如月和廖裁缝两人对视了一眼,脸色非常难看,继而,秋如月冷下脸问伙计:“你说的话都是真得?” “是……是真的。”伙计看了看陆此月,心虚的低头说道。 陆此月笑了笑,抬眸对着廖裁缝,声音一转,忽而变得有些严厉,“大伙儿应该都听见了,事实就是这样,那么我不知道廖师傅你哪里觉得我与你的伙计有爱慕关系?” 这下有些人便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了,难道真的是廖师傅乱说?还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而有些聪明的,恐怕已经猜到这件事不过是大夫人秋如月所设计的,为的就是毁坏陆此月的名声。 廖裁缝现在下不了台阶,神色有些僵硬,转头去看秋如月,似乎向秋如月征求办法,结果秋如月只是冷哼一声,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不悦,廖裁缝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那……是因为我误会七小姐了?” “如果是误会还好,就怕有人别有用心。”陆此月微微一笑,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秋如月开口打断,“1;150850295305065够了!” 廖裁缝已经被陆此月意有所指的说是别有用心,再让事态发展下去,无疑会拖累自己,所以秋如月适可而止的开口,“今天过来,是想大伙儿能够开开心心的做新衣裳,而不是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大家就干站在这里。既然廖裁缝的伙计说错了话,也受到了该有的处罚,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是,夫人说的对,我回去一定会好好教训他。”有了这个台阶,廖裁缝立刻接下话。 秋如月的态度是息事宁人,陆此月也没想就这样硬着跟秋如月杠上,毕竟这里秋如月说了算,她身边也没有个能帮的人,所以陆此月点了点头,认同的说道:“母亲说的对,今天廖师傅过来是为了给我们做新衣裳,是我不应该小题大做。” 陆此月的态度谦逊,不光另一旁的陆莞尔有些刮目相看,连其他的姨娘也有些吃惊,她们原本还以为陆此月就揪着这件事不放,没想到她这样轻松的解决了。 不过接下来,陆此月也没有再让廖裁缝给她量身,只把自己的身围告诉了廖裁缝,至于她到底做还是不做,陆此月不报什么希望。毕竟以廖裁缝这么好面子的人,眼下被自己难堪了一番,保不准会给陆此月穿小鞋。所以,陆此月还是另有打算。 …… 第二天,明媚的阳光洒满整个京城,微风吹拂着庭院的花草树木,带来一丝凉意。 陆此月带着青辞,从后门出来,走在京城热闹繁华的街道上,青辞跟在陆此月身后,有些不明白陆此月出来的意图,于是,疑惑的问道:“小姐,我们今天出来是做什么?你不是要去四小姐那里?”、 陆此月微微一笑,“你跟着就知道了。” 说完,陆此月往京城另一家有名的裁缝店走去,一块锦绣阁的牌匾高挂,高档的店铺人来人往,多是京城里面有头有脸的人物。这锦绣阁是与华衣坊齐名的裁缝店,里面的绣娘与掌柜全是年纪姣好,手艺出色的女子。 青辞是第一次来到锦绣阁,模样有些拘谨,忍不住拉着陆此月的衣袖,低声说了一句:“小姐,锦绣阁的衣服比华衣坊还贵,你想在锦绣阁做衣服?” “嗯。”陆此月低低一笑,为了以防万一,她想自己找人做套衣服,顺便,给陆莞尔带一点礼物过去。 青辞听她这么说,更是连脚步都不敢迈出去,“小姐……我带出来的银子还不够在锦绣阁做一件衣裳,不如,小姐我们一起去买匹布吧,小姐想要什么款式,青辞都给你做。” 陆此月之前是没钱,但如今她有银票,自然不会因为价格就退缩了,于是,她将青辞拉过来,神秘的说道:“别担心的钱的问题,你小姐我现在有钱。快看看,你想要什么花色,趁着我们出来,你也选一套。” 青辞一愣,忙摇头,“小姐,这不行的。那些东西都是夫人留给你的,你不要把它们给换了。” 青辞以为陆此月是把云嫦的东西典当了去还钱,却没想到陆此月拿出来的根本不是首饰,而是银票,青辞睁大了眼睛,一脸震惊,小姐做了什么?这钱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她都不知道? 陆此月拍了拍青辞的肩膀,嘴角噙着一抹微笑,“我不会把娘的东西给当了。” “那小姐你的钱……”青辞的话还没有说完,陆此月就俯身过来,“嘘”了一声,“这钱,不是我偷的,也不是我抢得,你只要帮你小姐我保密就可以了,快看有什么喜欢的,我买给你。” 主仆两人之前过惯了苦日子,所以这一下,青辞双眼泛红,可怜巴巴的看着陆此月,让陆此月戳了戳她的额头,“哭什么呢?别哭。” “没有,我是高兴。”青辞抹了抹眼泪,对陆此月言不由衷的说道。 陆此月也不想继续煽情,所以安抚了青辞,就去到一旁挑选布料,锦绣阁的布料都是上等的江南丝绸所织,无论是花色还是款式都是比较适合当下年轻的女子。陆此月看了看,挑了一匹浅桃色大丽花的绸缎,正要买下来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不客气的声音。 “哥哥,我要那个女人手里的缎子,这家铺子就那个花色看上去好看。”骄傲又横蛮的女音响起,少女梳着高贵的流苏发髻,戴满了华贵的金簪与精致的珠钗,芙蓉色的裙摆上绣着并蒂的牡丹,看上去非富即贵。 而被她称为哥哥的男人,模样风流倜傥,手里拿着一把泼墨山水的折扇,玉色的长袍领口是祥云淡金的滚边,身上佩戴着一块雕琢精美的羊脂玉,一双桃花眼对着身边来来去去的漂亮女人不断打量,但眼底的兴趣并不浓厚。 陆此月不想理会自己身后的声音,她对着锦绣阁的姑娘说道:“这还有几米布?能做一件褙子吧?” 圆脸的姑娘,有些为难的看了看了那个横蛮的少女,然后对陆此月说道:“这布还有四米,是仅剩的了,已经断货了,做一件长的褙子刚好。” “嗯。那你就把这个给你们锦绣阁的苏绣娘吧,我等会到她那边去量身。”陆此月说的自然,根本没有理会旁人,这让向来脾气不太好的李浅歌很生气。 第二十三章 争抢 “喂!我说那块料子,是我看中的,你有没有听见?你是聋子,还是瞎子,本小姐这么个人站在这里,你当空气?!”李浅歌三两步就走过来,语气不善的说道:“你是哪家的?那么大的胆子,要跟本小姐抢东西?” 说着,李浅歌愤怒的手就想去抓陆此月,却被陆此月一手擒住,随后,陆此月淡淡的转过头,清冷的目光落在李浅歌脸上。 李浅歌一愣,接着厌恶的甩开陆此月的手,讥讽的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镇西侯府的陆此月,之前跟三王爷有婚约的庶女呐!怎么现在落得这种地步了,带着一个丫头就出门来了,真实丢人现眼!算了,本小姐今天没有时间跟你瞎扯,把那块布给我,我放你走。” 陆此月听了,只觉得有些好笑,眯起眼道:“这是我先看上的布,就算你再不讲道理,也得有点底线吧?” 底线?李浅歌翻了一个白眼,“讲理也要分对象,如果是你那个已经做了三王妃的大姐过来,我还是会好好讲理的,而对你,我怎么讲理都是在浪费口舌。被退了婚约,又在侯府里面没点出息,你根本就不配跟我争东西啊,把布给我,不然我可就要我哥哥教训了你。” 李浅歌是当朝李太师的女儿,李太师在大周德高望重,现任皇帝,以及太子都是他教导出来的,并且1;150850295305065李太师的门生众多,在朝廷里面有很大的势力,李太师为人也十分让人敬仰,唯一让人能诟病他的就是他老来得女,把李浅歌这个女儿宠得无法无天。 陆此月对李浅歌的了解不多,只在市井传言里听过她的一些事迹,譬如她脾气暴躁,心里一有不爽,便会砸东西发泄,太师府里的前朝名匠所做的瓷器被她砸了十几个,那都是已经绝迹的珍宝,李浅歌却从来不看在眼里,再有,她看不对眼的人和事,也不会去好脾气的能耐,能怼的绝不手软,反正不少京城的世家千金都被她给怼过。而她本人的吃穿用度,更是十分的奢侈,比普通的世家小姐多了千百倍。 所以,以她的脾气,看上的东西决不会放手。 但陆此月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的看着李浅歌,“所以我要是不把东西给你,你就要在这里教训我?” 因为前面的对峙,已经有不少人把目光投了过来,其中还有一些人是陆此月与李浅歌的。 陆此月之前在京城里面没有什么存在感,大家也不会关心镇西侯府里面有几个庶小姐,直到后来,陆此月突然就跟三王爷定下了婚约了,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陆元天还没有死。 这件事曾让京城里面的人议论了很久,只是不久之后,陆元天死了,镇西侯府也从巅峰开始落败,也没有人在关心陆此月跟三王爷的婚约,直到三王爷到了要成婚的年纪,陆此月才被人想起来。 但这个世界上的事,从来没有什么绝对,最后嫁给三王爷的不是陆此月,而是陆婉柔。于是,陆此月又成了人人口中的可怜虫。 眼下,陆此月这个没有什么地位的侯府小姐,跟太师府的掌上明珠抢东西,谁胜谁败,结局不用想也知道。所以,有些人觉得陆此月实在是蠢,把布让给李浅歌,顺便跟李浅歌攀上关系,岂不是更好? 李浅歌并不在意外人的目光,或者说她根本不需要在意别人怎么看她,所以,她双手抱臂,虽然比陆此月矮,但气势上非常冲,“是又怎么样?你觉得锦绣阁会把这布料给谁?你劝你实相一点,不然,陆婉柔也不会先你一步爬上三王爷的床。”最后一句话,李浅歌是贴在陆此月耳边说的。 李浅歌以为自己的这样的挖苦,会让陆此月愤怒,却没有想到陆此月目光一凝,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陆婉柔爬上了三王爷的床。” 这件事,难道不是除了自己跟陆婉柔,其他人都不可能知道吗?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反正你跟陆婉柔都是一路货色。”李浅歌的态度高傲,根本不屑与陆此月多说。 陆此月沉思了一会,勾起嘴角,“想要我把这块布料让给你,也可以,前提是你把陆婉柔的事情告诉我。当然,李小姐如果继续用你的身份来施压锦绣阁,锦绣阁一定会把东西给你,但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怎么说我也是侯府的人,你强抢了我的东西,我如果添油加醋的把这件事四处宣扬,那么李小姐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你的父亲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虽说名声这种事,可大可小,但李太师近几年的名声确实被李浅歌弄得有些糟糕,而且李太师在朝廷里面是属于太子一脉,与二皇子是相互博弈的一方。眼下陆婉柔嫁给了三王爷,可大家都知道除了太子,与二皇子,其他皇子登基的可能性都不大。所以,镇西侯府一直是两方想要拉拢的势力,这一点李浅歌不知道,但跟在她身后的李长蒙却一定会知道。 李长蒙看着陆此月,墨色的眼睛里忽而有了些兴趣,陆此月说的不无道理,毕竟是侯府的人,现在不给面子,以后也不好拉拢,何况一块布而已,以太师府的能力,什么样的布料弄不到?没必要在这里把事情闹大。 于是,李长蒙拉住了自己妹妹的手腕,李浅歌有些不解的看着李长蒙,“哥,你怎么了?” 李长蒙虽然看上去风流倜傥,但并不是没有心机的纨绔,他对李浅歌摇了摇头,勾着嘴角:“你这一趟出来不就是想逛逛,哥带你去一家更好的铺子。” “为什么?我就是喜欢那块布料,哥你是在帮我还是在帮她?为什么我看你看她的眼神不正常?我告诉你,你家里已经有好几个小妾了,娘说了,你再也不准纳妾了!”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李长蒙看上陆此月,就要娶她为妻,这种事,不光李浅歌接受不了,连他们的父母也肯定接受不了。 李长蒙都不知道自己妹妹到底想歪到哪里去,他是那样的人?陆此月的姿色并没有好到让他一见钟情的地步,李长蒙拍了一下妹妹的脑袋,“你觉得你哥哥我是那种人?别瞎想了,我是带你去一家更好的铺子。” 第二十四章 琴棋书画 看着李长蒙突然带着李浅歌离开,青辞有些莫名其妙,“小姐,他们就这样走了?我还以为那个李小姐是非常不好惹的人呢!” 陆此月虽然不知道是究竟因为什么,让李长蒙带着李浅歌离开,但刚刚李长蒙的神情,她是注意到了,他好像对侯府有点什么窥觑。 其实,陆此月现在好奇的还是李浅歌,为什么会知道陆婉柔的事。如果让三王爷知道陆婉柔是故意算计了三王爷,才变成三王妃,会不会使得陆婉柔、大夫人从天堂掉到地狱呢? 陆此月一想到那画面,嘴角就噙起冷冷的一抹笑意,接着,她在锦绣阁将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又买了一匹价格不菲的布,带回侯府。 之前在偏厅,陆莞尔有说教导陆此月琴棋书画,陆此月秉承着找盟友的心思,便去了,更何况陆莞尔过不多久就会成为夏国公府的世子妃,陆此月觉得自己需要与陆莞尔搞好关系。 陆莞尔的庭院在西北角落,但比起陆此月的院子,要高雅的多,院内有石桥流水,花草苁蓉,十分符合陆莞尔的性格。 陆此月进来的时候,陆莞尔正在抚琴,古筝的声音清亮婉转,一声一声就像是落在玉盘的大珠与小珠。她穿着素色的交领,宽袖下皓腕白皙娇嫩,让人看了会情不自禁的疼惜她。 “四姐的身体好了一些吗?能起来弹琴了?”陆此月让青辞把布交给陆莞尔的丫头,走过来,眯着眼睛笑道:“我给四姐从锦绣阁带了一匹布料,也不知道四姐会不会喜欢。” 陆莞尔听到陆此月来了,琴声戛然而止,从琴案前站了起来走过来,如天山的白莲,一笑莞尔高洁,“七妹给我送的东西,我怎么会不喜欢呢?来了,就坐下吧,我这儿有刚泡好的信阳毛尖,是夏世子送给我的,七妹尝尝。” “四姐能喝茶了,看来风寒已经好了吧。”陆此月并不客气的在桌子前坐下,接过陆莞尔递来的一杯毛尖,尝了一口。 她其实不喜欢喝茶,但在陆莞尔面前,还是要装着一点,毕竟这朵白莲花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快好了,只是口渴,总是忍不住想要喝几口。”陆莞尔清浅一笑。 陆此月转头看了一下琴,笑着问:“刚刚四姐弹得是什么?很好听。” “是《阳春三月》,如果你想学,我现在就可以教你。曲子很简单,只要肯学没几天就会了,正好能够赶上诗会。”陆莞尔顿了顿,继续说道:“七妹应该知道我们侯府的诗会不仅仅是吟诗作对,还会有琴棋书画这些的比艺,到时候,京城里面的青年才俊都会到我们侯府,我希望七妹能够挑个好郎君。” “四姐说的没错。”陆此月点了点头,忽而淡淡的笑了起来,“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侯府已经举办了那么多年的诗会,为何我们侯府从来没有姑娘在诗会上选得如意郎君?反倒是每次都有别的府上的姑娘,挑走了好的姻缘。” 这一点本来就挺不正常的,侯府里面的姑娘可不少,先不说陆婉柔,就是陆婉欣、陆婉宜、陆婉云她们也是到了该出嫁的年纪,可她们在诗会上,却都没能寻得另一半,这本身就非常的蹊跷。 陆莞尔喝了一口茶,微微一笑,“七妹难道不明白?这侯府的后宅是大夫人说了算,大夫人怎么可能会忍受,我们这些庶女在大姐之前出嫁?” 陆此月闻言,眼睛里面闪过一丝了然,陆莞尔果然是个聪明人,这跟她所猜想的一样,秋如月是不可能让庶女先嫁出去的。 只是很快,陆此月的神色又暗淡下来,陆莞尔看着她,关切的问道:“七妹,你怎么了?” 陆此月摇了摇头,“我突然想到了我自己的母亲,大夫人这些年对我的母亲很不好,而且我怀疑我母亲的死,背后不是失火这么简单。” 陆莞尔一愣,没想到陆此月竟然把这种话跟她说了,要知道陆此月眼下话里的意思就是指云嫦的死,可能是秋如月所做。 这番话,但凡被任何人听见,告到秋如月耳朵里,陆此月都会被整的很惨,所以,陆莞尔心里很是震惊,难道陆此月就这么相信自己? 可转念一想,她跟陆此月的处境可不是很相同吗? 陆莞尔低声说道,“七妹,这番话,你在面前可以说,但千万不能说给别人听,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大夫人是不会被扳倒得。何况现在大姐变成了三王妃,以大夫人娘家的势力,我们很难跟她们正面做对。” “是啊,这一点我明白。”陆此月故意叹了一口气,说道。 接着,听陆莞尔继续说道:“其实,我的母亲也是一样,同在一个宅子里,妾就永远是妾,没办法跟妻斗的,你可能那时候还小,没有听过我母亲的事,其实我的母亲当初也是被大夫人……” 说道这里,陆莞尔的声音低了,眼睛有些泛红,大抵是同病相怜,所以陆莞尔把自己这么多年的事,都诉苦给了1;150850295305065陆此月。 陆莞尔的母亲容姨娘,被陆振天纳进家门后,是受过一段时间的专宠,容姨娘出身一般,但才情与品性都是一流,比秋如月、秋兰之类的妇人优雅太多,不然陆振天也不会有一段时间专宠容姨娘。 然而这专宠就引来了秋如月的嫉妒,于是,秋如月就派她身边的李嬷嬷挑拨了陆振天与容姨娘的关系,在容姨娘生下陆莞尔后的几年时间里,都对容姨娘不冷不热。 容姨娘一开始还会期盼,还幻想陆振天对她是有感情的,所以她一边辛勤的教导陆莞尔,一边等待着陆振天,大概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容姨娘在一次陆振天生病的时候,尽心照顾,使得陆振天对她的态度有所好转。 接着,容姨娘就又怀孕了,生了一个男孩,这个男孩的诞生,简直让大夫人,以及各个院子的姨娘咬碎了银牙,即便大夫人已经生了嫡长子,也容不得这个庶子。 于是,陆莞尔的弟弟“不小心”就溺水了,陆振天为此,对容姨娘大发雷霆,而容姨娘也撑不住,在那年的冬天去世了。 之后,年幼的陆莞尔就知道,想在这个宅子里面活下去,就要藏拙,她收敛自己的才华与聪慧,在众人面前,永远是个平庸的庶女,直到她遇见了夏国公的儿子,今后,她再也不会让大夫人再伤害她所珍视的人。 第二十五章 知微书楼 经过跟陆莞尔的谈话,陆此月知道,秋如月身边最器重的人应该是李嬷嬷,李嬷嬷跟在秋如月身边这么多年,是秋如月的心腹。自己如果想要调查母亲的死,从李嬷嬷下手,应该就没错。 但这段时间,李嬷嬷回了乡下,听说是给她的儿子娶媳妇,按理说又不可能放火。想到这里,陆此月突然想到,秋如月身边不是还有凤儿么?或许从那个丫头里,能得到什么证据。 “七妹,你也不要过于伤心,若真想摆脱大夫人,你就应该诗会上,选一个权势比侯府更大的,有了夫家做靠山,大夫人可能对你怎么样。”陆莞尔这话说的是很对,但是一个庶女想要嫁比侯府更厉害的世家,可以说是比登天还难。 而陆莞尔为什么可以,一是她确实有本事,二是那位世子是个瘸子,一般同等地位的千金小姐,不愿意嫁给他,而比他低太多的,他又看不上去,所以才有陆莞尔的机会。 “四姐说的这些我都懂,我会好好考虑这件事,这些天我会到四姐这边来,希望四姐不要嫌弃我,我可从来没有碰过那些文雅的东西,琴棋书画都不会。”陆此月有些恳求的说道。 琴棋书画里面,她前世只会一些书法,而原主更不用说了,原主根本没有碰过这些,倒是女红不错。 陆此月长得好看,眼下皱着眉头,眼波婉转,让陆莞尔心里没有抵触,她抚了一下陆此月的鬓发,笑着说道,“七妹不用这么介外,我是真把你当妹妹看待,我会的肯定都好好教你。” 陆此月点了点头,绽开一个笑颜:“嗯,谢谢四姐。” 之后的这几天,陆此月经常会到陆莞尔这边来,两个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好,有时候连午饭也会在陆莞尔这边用,侯府里面的其他人看着,各个反应不一。 不过好在诗会快到了,陆婉云、陆婉烟等人光顾着打扮自己,所以并没有来找陆此月的麻烦。陆此月也乐的轻松,跟着陆莞尔学了几天,陆此月发现自己弹琴是没任何天赋的,围棋还好,会了一些,而书法最好,练了几日写出来的字,连陆莞尔也对她赞不绝口。 既然知道了自己擅长什么,陆此月便放弃了其他的,专心写字,同时她对京城里面的书院也有一些好奇。 …… 知微书楼,京城风流雅士汇聚的地方,这里坏境优雅,处处浮动着墨的清香,书楼一共高三层,每一层都能容纳上百个人,一层为大厅,其中间有搭台,常常是文士门比试书法的地方,二层有包厢,可以饮酒畅谈,至于第三层没有人去过,也没有人知道这赫赫有名的知微书楼的主人到底是谁。 陆此月今天换了一身男装,白衣长袍,又精心化1;150850295305065了个男妆,整个一个白面小生。她没有带青辞过来,这一次只是她自己对书楼感兴趣,想进来看看罢了。 小斯领着她往里面走,这里处处挂着书画,也处处载着盆景,让人感觉十分舒适。陆此月的目光四下看望,却突然一顿,紧接着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熟人了,她谦退了小斯,靠在走廊旁,看着不远处的陆婉云和陆婉烟。这两人是听了前几日陆此月说宁子玉会在这里,所以才来的。只是她们一连来了两天,都没有见到宁子玉,而期间虽然有别的男人来搭讪,但她们都看不上。 “嘿,你也对那对姐妹花感兴趣么?”这时,一个贼头贼脑的娃娃脸的少年蹭到陆此月身边,目光直溜溜的打量着陆此月。 陆此月眉头一挑:“这话怎么说?” “喏,看见没,就是我们左边那桌的姐妹花啊,长得够好看吧,今天已经有不少的男人向她们姐妹打招呼了,但她们就是不理人,不过我这里有个办法,保准能让公子你勾搭到那对姐妹,到时候公子你就能享受天人之乐了。”少年搓了搓手,一副精明的样子,低声说道。 陆此月眼里有些玩味,看来自己这一身装扮确实挺成功,少年竟然没有看出她的身份,要是被他知道,她是那对姐妹花的妹妹,不知道他会做什么感想? 不过既然遇到了乐趣,陆此月也不想就此走掉,所以,她压低了声音,表现出自己很有兴趣的模样,“你有什么办法?我看那对姐妹花很高傲,一般人过去,根本不会理,是在等什么人吗?” “那是因为他们都没有办法,傻乎乎过去搭讪,一般豪门出身的小姐怎么可能会理你?你要是信我呀,先给我一俩银子,到时候,我就会把办法告诉你。”少年说道。 陆此月确定自己是遇到骗子了,一两银子,这胃口挺大的,一般人读书人哪出得起这样的价格,陆此月拿扇子敲了敲自己的掌心,从怀里掏出了一两银子,但没有给少年,而是对他说:“你先证明,你有办法喊得动那两位小姐,到时候,我再给你这两银子,嗯,要不这样吧,你只要把她们带到我眼前的这张桌子,我的银子就给你。” 少年眼前一亮,立刻答应下来:“行。” 他三两步就跑到陆婉云的面前,陆此月远远的看着,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的,陆婉云和陆婉烟这对姐妹花竟然真的走了过来,而且就在她眼前的桌子坐下,陆此月差点哑然失笑,找了一个地方避开。 “你说的可都是真话?”陆婉云坐下前,脸上存了一抹疑惑,问少年。 少年拍了拍胸脯保证,“那是肯定的,待会宁公子的朋友就会过来,您呀,先在这里等会,我去把他给带过来。” 然后,少年就往陆此月的方向跑去,一脸洋洋得意,“你看,我说可以就是可以吧?公子要不要现在过去?” 陆此月摸了摸怀里的银子,一副思考得失的样子,抬起眼眸说道:“可万一,我要是过去,被她们讨厌了怎么办?” 少年一拍大腿,顺口就说了出来,“那还不简单?你只要说你是宁公子的朋友就行了,宁公子你认识吗?京城四大公子!那对姐妹花就是在等宁公子” 说完,少年才发现自己被陆此月套路了,这不是让陆此月白白知道搭讪的办法了吗?少年怔怔的看着神色玩味的陆此月,心底涌出了一股凉意,完了,他的银子没有了! 第二十六章 书比 陆此月弯起嘴角,抱拳说了一句,“那就多谢了。”然后,她径直走过陆婉云和陆婉烟那一桌,去到了搭台旁边。 靠!少年这时候才发现,自己从始至终都被耍了,那家伙根本就对姐妹花没有任何兴趣!少年瞪着陆此月的背影,气得差点跳脚。 而这一幕,却是被三楼的一个男人尽入眼底,他衣着风雅,姿态犹如世界上最高贵的君子,发髻梳地一丝不苟。而在这高贵男子身边的人,赫然是知微书院的当家,余萧! 余萧是个中年文士,曾经游历过大周的河山,写下不少在市井十分的有名的诗句,即便是当朝的太师太傅见到他,也有客气几分,但眼下,余萧却对着身前的男人毕恭毕敬,“主子,要不要我去把那个骗子给赶出去?” 余萧说的是那个骗陆此月不成功的少年,但男人摆了摆手,让他不用去,“你准备好等会的书比就可以了。”清清冷冷的声音,若是陆此月在场,一定会觉得熟悉。 “是。”余萧躬身应下,接着又问:“主子,你等会要下楼书比吗?” “不比了,你去忙吧。”男人眯着眼,看着一楼大厅里的那一抹娇小的身影,嘴角不禁微微勾起。又见面了,这一次,再让他看看,她究竟有多少的能耐。 陆此月在人群里,隐约觉得有人在看她,但她私下观望,并没有看到有注意她的人。 难道是错觉?陆此月一边警惕,一边挑了一张椅子坐下,听旁边的人说,等会有书比,而所谓书比就是书法比赛的简称,比赛规则有很多,有仿写,也有规定时间内,看谁写得多等等。 而现在距离书比还有一炷香的时间,不少人都去报名参加,至于奖励,小斯也放了出来,一块砚台,只是这砚台价值连城,且不说这砚台是宁子玉亲手所做,就是那材质也是读书人梦寐以求的。 陆婉云看到那奖励,不淡定了,她想去参加,可她写的字一团糟,根本不可能赢。而一旁的陆婉烟知道自己妹妹的心思,便说道:“你要是真的想要,可以找人帮你参加比赛,又或者,看最后是谁赢了,你用钱把那砚台买下来。” 不同于陆婉云,其实陆婉烟对宁子玉的心思这几天早淡了,她不反感姐妹两人共侍一夫,只是对宁子玉的感觉没有没有那么深了,换句话说,她觉得自己能在诗会上找到比宁子玉好的,毕竟陆莞尔那种人都钓到了世子,她会差到哪里去? “那五姐,你说我找谁比较好?”陆婉云有些着急,她在这里根本没有认识的人,早知道就不那么快拒绝那些读书人了。 陆婉烟看了看四周,忽而把目光定在陆此月身上,“你觉得那个人怎么样?” 陆婉云一愣,觉得陆此月看上去有点眼熟,但仔细一想,又觉得自己并没有见过他,陆婉云皱了一下眉头:“姐,你为什么感觉那个人可以?我觉得他看上去很一般,除了那张脸长得不错,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小白脸。” “云儿,人呢,是不能以貌取人的,你看长得有点小白脸,但是他的姿态还是读书人的姿态,气质也是读书人的气质,有些东西外在会骗人,但气质与细节是骗不了人的。我为什么觉得他可以,是因为他看上去像是第一次参加书比,但神色既不慌张,也没有任何期待,你不觉得这种人才是能笑到最后的人?”陆婉烟的这一番话,让陆婉云醍醐灌顶,她对着自己的亲姐,甜甜一笑,然后不假思索的就跑过去找陆此月。 而留在原地陆婉烟低头看了看自己今早上刚涂的丹蔻,神色有些轻蔑,在她看来自己的亲妹妹还是有点蠢,刚刚那个少年说宁公子的朋友会在这里,她就觉得有点扯,可偏偏陆婉云信了,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妹妹陷入宁子玉的旋窝对于她来说,是好还是坏。 不过总而言之,不要拖她的后腿就行。如果拖了,那么她可不管是什么妹妹,还是什么姐姐,照样六亲不认。在这个世界上,对于女人来说,只有主母那个位置才是最重要的。 可以说陆婉烟教着陆婉云怎么做人,怎么做事,但永远不会让陆婉云聪明起来,因为聪明了,陆婉烟就占不到更多的利益。 陆此月正看着不远处的一副诗,诗是知微书楼的当家余萧所写,七字绝句,说的是天下读书人不能因为名利而忘了本,又借古警示今人,而旁边的是则是一句无名诗,没有署名,也没有题词,只有简单的两句诗,写的是山河万里,日月星辰,人一生当顶天立地的万丈豪情,在加上是用狂书所写,真将那个作诗1;150850295305065人的豪情与志气展现的淋漓尽致。 正在陆此月津津有味看着那些诗句和文章的时候,她身边走来一抹翠绿的声音,陆此月转头看了一眼,眉梢微微挑起,竟然是陆婉云,她来找自己做什么? “公子。”陆婉云对着陆此月尽量和善的一笑,模样娇媚动人。 陆此月眼神怪异,却没有躲避,咳了一下,将嗓音压低了,清冷问道:“姑娘,有什么事?” “我刚刚看公子似乎报名了书比,公子难道不紧张么?公子是第一次参加吗?我昨天也在这儿看过书比,很多第一次参加的人,都非常紧张呢。”陆婉云心里实在是看不上眼前的男人,但为了那砚台,她又不得不带上假笑,所以那脸看上去十分的不自然。 陆此月听她这么说,心里已经把陆婉云的来意猜的八九不离十,她恐怕是为了奖励来的,真想不到,这陆婉云还是一个痴情的人,竟然对只见过没几面的宁子玉念念不忘? 陆此月将手负在身后,不紧不慢的说道:“我是第一参加,姑娘怎么看出来的?” 陆婉云笑着将手指向陆婉烟,“是我姐姐说的,按我姐姐的说法,公子会拔得第一名呢,那么我能否请公子帮我一个小小的忙?日后只要是公子想要的东西,婉云定当竭尽全力。” 陆此月觑起双目,看向陆婉烟,陆婉烟竟然能一眼就看出她是第一次参加书比?又让陆婉云过来找她,究竟是想帮陆婉云呢?还是想害陆婉云? 陆此月的心思百转千回,最后,她婉拒了陆婉云的恳求,“姑娘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一介小小的读书人,在知微书楼这种人才济济的地方,我很难赢得第一,所以我帮不上姑娘这个忙了。” 这言下之意,就是不帮。陆婉云的脸色很快就阴了下来。 第二十七章 谁是第一 “公子真要这么决绝?我是镇西侯府的小姐,公子就不再考虑一下?”让陆婉云去求一个陌生人是不可能的,刚刚那个姿态就是她最谦卑的姿态,结果这个男人还不领情! 一个平民,哪里来的资格在她面前横?她都开出了那么好的条件,他连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凭什么? 陆婉云攥紧了双手,娇媚的脸上几乎结起了冰霜,而陆此月瞥了她一眼,心里觉得好笑,要是让陆婉云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她看不上的陆此月,会做何感想?恐怕会崩溃吧? 其实陆此月拒绝,除了她不喜欢陆婉云之外,还警惕自己跟陆婉云走的太近,会陆婉烟发现真实身份,这样就不好玩了。 陆此月将折扇打开,故作震惊,“原来是侯府的小姐,是我有眼无珠,”话锋一转,陆此月非常欠揍的说道:“但是我真的帮不上小姐,小姐还是去找别人吧。” “你!”陆婉云几乎咬紧了牙关,这样颜面扫地的事,让她无法忍受。 就在这时,一道傲气声音,传了过来,“陆小姐,何必找这样一个没有什么能力的书生?这样求他,真的有损小姐你的尊贵。” 话音落,一个人模狗样的男人走了过来,他的衣着华贵,却是有些庸俗,身材微胖,那一张脸也是长得平平无奇,而且眼神一看就是谄媚的人。 但陆婉云自己没有什么感觉,她觉得有这样的人捧着她,她心里顿时舒畅了,讥诮的勾起嘴角,似乎在等陆此月来求着帮她。 而张华安继续捧着陆婉云,鄙夷的看了一眼陆此月,模样极为轻视,“像你这种人,走在路人都没有人会注意,陆小姐找你帮忙,是看得起你!” 这话真的不是在说他自己吗?陆此月摇了摇折扇,一派风流,“她找我,是她的事,我帮不帮是我的事,而阁下既然喜欢助人为乐,那么阁下自便就好了,何必语出伤人?” 这嘴还真是贱,明明没有骂一句脏话,却让人的火气无端的全冒出来,张华安立刻喝了一声:“你究竟知不知道镇西侯府在京城里面有什么样的地位?我告诉你,你现在每说的一句话,都有可能让你陷入牢狱之灾!不要一副拽的不行的样子,你不过就是一个贱民,陆小姐想让你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陆此月不想跟这种白痴多费口舌,于是,她应了一声:“哦。” 哦!哦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的眼里根本就没有镇西侯府?瞧这模样,简直无知!张华安怒道:“既然知道你不过是个贱民,还不想陆小姐跪下来道歉?!” 陆此月冷笑一声,呛道:“陆小姐是镇西侯府的小姐,那么你呢?又是谁?” “哼。”听陆此月问起这个,张华安的立刻回到了原先那副人模狗样的样子,“我是礼部尚书的长子。” 这下,陆婉云与身边原先不认识张华安的人立刻露出了吃惊的表情,礼部尚书的长子,是那个嫡长子张华安? “是张华安吗?听说他从小就练书法,写得字还被太师夸赞过!” “我说怪不得看上去眼熟,原来是张华安,他也参加了今天的书比吗?如果他参加了,那我们完全没有什么可能赢第一了!” “他写的,特别是行书,恐怕整个京城都没有多少人比他好!”一众人神色复杂的看着张华安,这张华安貌不惊人,但书法确实很厉害。 陆婉云听到大伙儿这么说,脸色一愣,急忙转过头去看张华安,这让张华安的姿态越发膨胀,以及跟在张华安身后的仆从也用一种藐视的目光看陆此月。 而陆此月摇了摇头,说出三个让人吐血的字,“不认识。” 张华安一愣,不敢置信的问道:“你不认识我?” “我为什么要认识你?不过是礼部尚书的儿子,我认识有什么用?”这狂妄的语气,简直让一众人哗然。 天呐,居然有人这么对张华安说话?他也是京城的一位才子诶,居然这么就被鄙夷了?那这个小白脸到底什么来历?连礼部尚书的儿子也不放在眼里。 张华安立即怒道:“你简直目中无人!要不是这里是知微书楼,你今天早就不知道死过几遍了!你现在的言行不光侮辱了我的父亲礼部尚书,更是在藐视镇西侯府,京城有京城的规矩,你要再不收敛你的嚣张,休怪我不客气!” 陆此月勾起嘴角,“你说我嚣张?口口声声要我帮忙的人是陆小姐,而我拒绝就是嚣张?这是什么道理?你可以解释一下吗?还有我确确实实不认识你,你问在座的,有多少人是在你说出姓名之前,认识你的?倘若我实话实话也算嚣张,那么我想问问你,你这个礼部尚书的长子,京城的规矩就是这样吗?” 声音不响,却是字字落在人的心头,让一旁人对陆此月刮目相看。她不光有胆识,还妙语连珠,真够陆婉云和张华安吃瘪了。 张华安气得还想继续跟陆此月辩驳,却听陆婉云率先开口,“京城的规矩不是我们谁说了算,我也不计较你的无知野蛮!”说完瞪了陆此月一眼,看向张华安,“张公子,可参加了书比?” 张华安见陆婉云的眼神,神态立刻变得炙热,他在去年的诗会上就会陆婉云一见钟情了,可惜他父亲与陆振天没有什么来往,他也很难见到陆婉云。 眼下,既然有帮陆婉云的机会,他自然不会退让,“我刚来没多久,若是陆小姐你需要,我现在立刻就去报名,为你夺下第一名!” 陆婉云听到这番话,模样再度高傲起来,娇媚的脸上也洋溢出了笑意,虽然心里不喜欢张华安的态度,但她嘴上还是说了“谢谢”。然后,她才转头对陆此月道:“你既然也参加了书比,那么我们就比比看,谁能得到第一,如果你赢了,那么今天发生的事,我们一概不究,如果你输了,我要你跪下来,对我道歉!” 陆婉云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但这样的赌注一下,一旁群众的气氛却是高涨了。 有热闹谁不看啊,何况一个是傲慢却又实力莫测的无名小辈,一个是赫赫有名的才子1;150850295305065,两厢厮杀的场面,应该十分激烈。 陆此月愣了一下,没想到陆婉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然而她不知道张华安的实力如何,贸然答应,她就是傻逼啊!于是,陆此月笑了一下,“陆小姐,你这话是不把知微书楼里的其他人放在眼里了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怎么就知道第一名就是从我跟张华安里面决出呢?” 第二十八章 黄金为注 “这样的赌注免了吧,实在没什么意思。”陆此月的态度很明显,她压根就不接受这样的赌注。 陆婉云和其他人一愣,没想到陆此月居然这样轻巧的拒绝了,她怎么那么无耻? “你!你做为一个堂堂的男人,居然连这样的赌都不敢赌,你还当什么男人?你干脆就去青楼里面当清亻官好了!”陆婉云忍不住破口大骂。 陆此月根本不吃陆婉云这一套,何况她本来就不是男人,折扇一摇,陆此月徐徐往大厅中间走去,继而她回眸一眼,眼中轻蔑与孤傲显露,“我看你也挺适合去青楼当名-妓,肤白,貌美,腿长,还有胸也不错,估计能有个好价钱。”真以为她不敢骂回去么?她原本还抱着能不惹事,尽量不惹事的态度,可眼下,人都堵上门了,她不可能不还击。 敢说她适合去当名-妓?这样的话让陆婉云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她尖叫一声,怒道:“你给我站住,你有种把刚刚那一番话给我再说一边!你这个贱人!臭男人!找死是吗?知道侮辱侯门是多大的罪过吗?!我要你这一辈子都死在监狱里面!” 人一旦愤怒,没了冷静,就会暴露无数的弱点,陆此月收起了扇子,模样依旧是风轻云淡,粉唇微张,徐徐说道:“有何不敢,名-妓。” “呯——” 陆婉云拿起身边的茶盏,就砸向陆此月,结果没有砸中,张华安见状忙拉住陆婉云,然后,对自己的仆人说道:“去,给我把那个臭小子拖出去狠狠的打!”敢这么羞辱他喜欢的姑娘,他一定会让陆此月死的比狗还难看。 即便是有两个奴仆冲向了陆此月,陆此月还是勾着嘴角,在冷笑。要打,她奉陪,只是这地方不对劲,知微书楼这般赫赫有名的书楼,怎么能容许别人来闹事呢? 于是,这两个奴仆,人都还没有冲到陆此月面前,就被拦了下来,一个身材高大无比的汉子,反手一推,就将奴仆推倒在地,“知微书楼里面不准闹事!谁还想继续闹事,请出去!” 言语不卑不亢,也没有任何的威胁,这知微书楼的风度,连一个下人也这么有素养,不禁让陆此月有些刮目想看。 陆婉云与张华安哪咽的下这口气,阴沉着脸,还想找陆此月麻烦的时候,被陆婉烟拦了下来,“云儿,不要在闹了,你没发现对方根本就是在戏弄你吗?” “姐!”陆婉云双脚一跺,整个人都是火气,“我哪里看不出她是在戏弄我,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去教训他,他太可恶了,居然骂我!骂我是……” 后面两个字,陆婉云怎么都说不出口,陆婉烟看了看陆此月的脸色,然后安抚陆婉云,低声说道:“可是现在我们在知微书楼里面,你如果想要教训她,会被第一个赶出去,难道你以后都不来知微书楼了吗?不想见宁公子了吗?有时候,你得控制一下情绪,不要别人说什么,你就当真,你完全可以在等会,她离开知微书楼的时候,撕烂她的嘴巴。现在,先冷静一下好吗?” 听到陆婉烟这么说,陆婉云眼里的怒火更加汹涌了,她狠道:“是,等她出去的时候,我再把他给打个半死,送到1;150850295305065青楼里面去!” 陆此月的余光瞥见两姐妹在窃窃私语,心里不禁暗叹,这陆婉烟比陆婉云有心机多了,此前矛盾刚爆发的时候,不出来,现在出来调解,显然也是别有用心。 不过,她陆此月也不是吃素的,真要斗,她奉陪到底。 闹剧就这样很快的结束了,张华安憋着一股气无处可撒,直到陆此月幽幽的将目光投过来,“张公子,似乎很生气?要不,我们改一下比试的赌注,看谁写的字得分最高,输的人要给赢的人一千两黄金怎么样?” 磕头道歉有什么意思?哪有黄金来的舒服。 陆此月的话让张华安一愣,紧接着,他爆发了更大的怒气,“比就比,区区一个书比,你真以为能赢得了我?” 而且像她这种人能拿得出一千两黄金?似乎知道张华安所想,陆此月拿出了上次萧若风给的银票,然后带笑的目光扫了一眼四周的人,“既然大家都在,那么就做个见证吧,我跟这位礼部尚书家的张公子,以一千两为注,比谁写的字,更好看!” 一瞬间,众人神色变得十分奇怪,这个陆此月不是一开始拒绝比吗?怎么现在又拿一千两黄金出来比? 难道她有必胜的把握?这可别开玩笑了,张华安在书法上的造诣,早就不是一般人所能触及的,陆此月拿黄金来比,不是想自取其辱,还要人财两空吗? 连陆婉云和陆婉烟都有些诧异,刚刚说不比的人是她,现在说要比的人还是她,她究竟有什么打算? 陆婉烟眯了眯眼,没有出声,而陆婉云则走到张华安身边,直接应下了这个比试,然后,盯着陆此月,狠狠说道:“到时候,你可不要耍赖!” 陆此月轻笑:“你看我是连一千两黄金都拿不出来的人吗?” “……”陆婉云被堵得再度没有话,而张华安为了陆婉云自然是挺身而出,“黄金我不在乎,你输了,我只要你道歉!” 陆此月耸耸肩,勾唇一笑,“正好,我在乎。” 这模样简直有辱读书人的斯文,怎么可以把身外之物看得那么重?在场的文士,都不禁有些反感陆此月的态度,觉得她是在侮辱文化。但这时候,余萧从二楼下来,一边鼓掌,一边温润儒雅的笑着,“这位小公子真是个妙人,既然你们有比,不如让我做个裁判如何?” 听到余萧这样一番话,众人的脸色又变了,听这知微书楼当家的意思,是有些欣赏陆此月?陆此月哪里值得人欣赏?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余萧又说话了,问张华安:“张公子,觉得可行吗?” 张华安对余萧还是有几分敬重的,于是,说道:“有余当家做裁判,当然公平公正,我没有任何异议,就是不知道那位兄台敢不敢了!” 陆此月淡然一笑,“我都说了我要跟你比,怎么可能会没胆呢?等会书比就开始了,不如张公子跟我先上去?” “奉陪到底!”张华安冷冷说道。 第二十九章 胜负已定 笔墨纸砚铺展开,四周的人都围了过来,陆此月微微觑起眼眸,看了看张华安。张华安显然正在气头上,但执笔的模样依旧十分认真。 而陆此月拿着上等的狼毫,在浓郁的墨水里沾了沾,并没有直接开始写。因着她跟张华安都是写同一篇文,又有时间限定,所以,张华安似乎想要在速度与质量上,全部超过陆此月。 只是陆此月又不傻,她知道自己的书法功底不够,但飘逸与灵秀却是连陆莞尔都对她赞不绝口。再加上她与张华安比的是一篇写山水秀美的《青山游记》,所以她扬长避短,胜算应该挺大。 “那个小子,怎么还不写?难道是怕了?”陆婉云看着那场面,嘀咕着说道。 而一旁的陆婉烟也皱了皱眉头,刚刚她看陆此月还是一副有信心的样子,现在怎么就变得这么迟疑? 难道刚才陆此月所说的话,只是想激怒张华安,让他在书写上不能保持心境,从而使得陆此月占据上风? 陆婉烟没有想明白,便摇了摇头,“我们先看着吧,张华安不是那么轻易会输的人。” 跟陆婉云和陆婉烟一样,四周观望的人也纷纷诧异,不知道陆此月为什么不写,只有余萧露出深思的神色,然后微微一笑,对着陆此月,露出有所兴趣的表情。 他大概知道了,陆此月是在等时机。 这个时机说起来可能有点虚,但对于执笔书写的人来说,这个时机,解释起来就是心境。换句话说,张华安写的是表面的字,而陆此月想写心境上的字。 也就是说,只有身临其境,才能写出飘逸且灵秀的字体。 大约又过了几分钟,陆此月才睁开双眼,迎着一股轻微的风,落笔书字。 而这举动又引起人群的骚动,不少人从二楼的走廊上,俯视下来,交头接耳的说道:“她开始写了,快看看她写的怎么样?” “看的不太清楚,不过模样倒是有些大家的风范,但是跟张公子不能比,你看张公子的字,工整雅致,就是整个知微书楼也没多少人,能说自己写的比他漂亮。” “确实,张公子的功底十分牢固,反观旁边那一位,字写得十分虚浮,好像没有就没有用多少力气……” 但话说到这里,却戛然而止,只听得这人又“咦”了一声,渐渐的露出认真的神色。 真实情况好像不是这样啊…… 大厅中央,张华安写下最后一个字,目光瞥了陆此月一眼,显然是不屑,他收笔,将自己所写的字扬起,引来众人的一阵阵称赞。 这举动含有非常明显的炫耀之意,随后,再将这一篇随写的《青山游记》呈到余萧面前,余萧看了几眼,对张华安欣赏一笑:“张公子的字确实工整,苍劲有力,功底十分深厚,张公子平时应该没有落下习字吧?” 对于余萧的夸赞,张华安有些欣然,看了一眼陆此月,说道:“家父平日里的管教十分严格,一日都不能把练字给落下。” 一旁的陆婉云听到这番话1;150850295305065,得意一笑,心里已经认定张华安一定会赢了,毕竟余萧都夸赞了张华安功底深厚,要知道这种夸赞可没多少人能担得起,陆此月更不可能在这些人之列。 所以,旁观的大多数人已经把这场书比,当成是输赢已定的笑话来看待,还赌黄金一千两,真不知道陆此月哪里来的勇气。 而就在这窃窃私语不看好的议论声中,陆此月落笔写下最后一字,面露满意的神色,整张字体,洋洋洒洒,共一百三十六个字,每个字都灵气动人,不拘泥于工整与对称。 张华安负手站在一旁,看到陆此月写完后的神色,就像是被针炸了一样,皱下眉头:“已经写完了?快点拿过来给余先生看看,我可没有那么时间跟你耗。” 他不用看陆此月写的,也知道自己会赢,因为陆此月根本没有一个文人的风骨,更何况,他对自己的字,十分有信心,在同龄人当中,他绝对是位于前排的。 所以,在看到陆此月那种满意的神色,他十分不爽,就仿佛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一样。 而事实上,陆此月确实也没把张华安放在眼里,她等纸上的墨干了,也将字帖拎起来,然后交给余萧。 咋一眼看,只觉得陆此月写的字有些潦草,并且没有力透纸背的苍劲之感,但细细观摩,就会发现她的字非常细腻动人,就好像一幅画。 是的,一幅画,钟灵毓秀的山水在其中,陶然自得的情怀在其中。 余萧看着陆此月的字帖,神色一愣,然后渐渐认真起来,他原本以为陆此月会有些能耐,却没想到她竟能领悟到这么高深的境界。 字与景结合,字与情结合。 这分明是大家才能有风范,虽然笔的劲道不够,但灵气与飘逸却让这副字体生动如画! “余先生,你在发什么呆呀?快把比赛结果公布出来吧,我们可都等着结果呢!”余萧好一会儿没说话,有旁观者便提醒道。 在他们看来,陆此月的字确实不错,但比起张华安还是差了不少,只能说一般偏上。但接下来,余萧的话,却让他们一震,纷纷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哈哈,耽误了大家不少时间,这两幅字帖,以我个人的判断,我选择这位小公子的,洋洋洒洒,灵气非凡。”余萧说着,手指指向陆此月。 而陆此月微微一笑,并没有多大反应,好像不太在意比赛结果一样。 但张华安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非常难看,他不明白为什么余萧会说陆此月赢了,于是辩驳道:“余先生可是知微书楼的当家,说这番话有什么依据?我的字怎么就比她的差呢?论字体工整,笔力我比她绰绰有余!” 这番话,也说出了不少人心中的疑惑,他们几乎怀疑是余萧为了偏颇陆此月,才做出这样不负责任的判断,心里也是恼怒。 第三十章 厚颜无耻 而余萧点了点头,并不反对张华安说的,只是将两幅字帖都摊在众人眼前,“张公子的字确实出众,以张公子的年纪来说,已经十分难得可贵,而那位小公子的字,显然不如张公子有力。但大家仔细看,如果以灵气与整体的字帖美感来看,小公子的字确实比张公子要出色不少,并且小公子的字与《青山游记》相符合一些。若是大家抛开个人门第的鉴别,只看这两幅字帖,你们觉得哪一副好?” 显然,陆此月的字有意境,也更有深度,张华安的与之一对比就显得非常1;150850295305065中规中矩,潇洒与灵动不足,自然就败了下风。 这一点连张华安自己都没有想到,很长一会儿,他都只能睁着眼睛,看着陆此月的字体目不转睛。为什么会这样,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能写出这样的字。他怎么可能就这样败了?他的字明明就写得不差。 张华安的耳畔嗡嗡作响,视线与陆此月对上,陆此月勾了勾嘴角,伸手向他要赌注,“张公子的一千两黄金赌注,不知还算不算?” 陆此月的声音带着些许不明意味的笑意,顿时,让张华安觉得非常的耻辱。他双手紧握,咬牙切齿,“怎么不算数?别说一千两,就是一万两,我也不会赖掉。” “哦,那张公子原来是想给我一万两?虽然说拿多了不好,但毕竟是黄金,哪有嫌多的道理,对吧?”陆此月故意激将道,神色漫不经心。 闻言,众人对她的感官,又下了一个台阶。即便陆此月赢了这次书比,但她的为人真让大家觉得不齿,他们都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不知廉耻的人。 不过陆此月并不在意,她笑盈盈的接下一两千黄金的银票,满意的打量张华安,觉得这胖子看上去也顺眼了很多。 张华安在她的瞩目下,翻脸就走向陆烟云,而等到陆婉云眼前,他脸上又浮现一抹歉意,开口说道:“陆小姐,是我太大意轻敌了,这一次没有帮上你什么,心里真的很过意不去,不知道陆小姐想要什么?只要是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会竭力帮忙。” 陆婉云却是面露不屑,也不去看张华安,“不用了,你都输了一千两黄金,还想继续输下去吗?” 本来张华安输了,陆婉云也跟着一起丢脸,所以,她对张华安根本没有什么好脸色。更何况,她想要的是宁子玉的砚台,张华安徒有虚名,连一个小白脸都比不过,她好言相对,能有什么报酬? 陆婉烟隐隐的勾了勾嘴角,面色似笑非笑,觉得张华安还真没有什么大本事,如此轻易被打败,也不能怪陆婉云对他翻脸不认人。 而张华安看着眼前娇媚明艳的陆婉云,心里越发恨陆此月,要不是她,他怎么可能在陆婉云面前丢脸,而且陆此月可以说是赢得投机取巧,根本不能让张华安心服口服。 于是,他转头就对陆此月,狠狠出声道:“你既然想要一万两黄金,我就跟你继续比!” 但陆此月却笑了笑,故意说道:“我身上可没什么有一万两黄金,一两千就是我最大的赌注了,加上刚刚从张公子哪里赢来的一千两,一共两千两。但是,我这个人喜欢见好就收,所以一万两黄金就不赌了,不过,我看张公子财大气粗,肯定有很多人愿意跟你赌是不是?” 说完,陆此月还转头看了看周围的人,这会儿那些人倒都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甚至有些人都跃跃欲试。 “张公子不介意的话,我愿意跟你比!” “一万两黄金啊,礼部尚书家真有那么多黄金?恐怕是一半的家当了吧。” “不就是一个书比,要真赢了那么多钱,我们可就一辈子吃穿不愁了,张公子,不如我跟你比吧!” 大伙儿说着,开始往张华安身边挤去,陆此月勾了勾嘴角,目光里流露一丝丝的不屑,这帮人就是假清高,看着别人赌钱,觉得有辱斯文,结果轮到自己,跑的比谁都快。 所以,人真的没必要装清高,不然早晚都得打自己的脸,这样一次两次下来,疼不疼啊? 陆此月从张华安的身边退开,看他被众人包围,焦头烂额的模样,有些幸灾乐祸。她刚刚是钻了空子,赢了张华安,要真正比起来,她不是张华安的对手,所以,她没必要再接受张华安的赌约。 陆此月耸了耸肩,就要从知微书楼里离开,但人还没有走几步,她就被余萧给喊了下来。 “这位公子,请留步。”余萧面带微笑,急忙走到陆此月面前。 陆此月微微点头,看着余萧,问道:“余当家,还有什么事情?” 她知道余萧的名气很大,能经营这样一座书楼,恐怕实力也不小,但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喊下她?难道觉得她写的字有意思,想邀请她一起坐下来喝杯茶,聊个天?又活着想要探听一下她的身份? 陆此月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她对书楼有意思,但对余萧没有意思啊。 余萧看到陆此月脸上的疑惑,扬起儒雅的笑容,“不知道小公子,你有没有时间?我家主子要你去楼上聚一聚。” 就在刚刚,书楼里的小厮过来传话,说要陆此月上楼,余萧有些想不通,从这位小公子进门起,主子就好像对她特别留意? 同时,陆此月心里的疑惑不比余萧少,主子?这座书楼难道不是余萧的吗?怎么在他上面还有主子?那位主子是谁?为什么要找她聚一聚? 等等,聚一聚?这话里面的意思是,余萧的主子原本跟她认识? 陆此月双眼微微觑起,然后,不明意味的展颜一笑,“既然余当家的都这么说了,我怎么可能不去?何况我对你那位神秘的主子也非常好奇,能让余当家这么恭敬对待的,想必不是一般人吧。” 说完,陆此月就跟着余萧往楼上走去,楼上的装饰比楼下更为雅致,盆盆吊兰青翠欲滴,陆此月越往楼上走,环境就越是清幽,等小厮把余萧那个神秘主子的房间的大门推开,一股淡淡高雅的清香扑面而来,让陆此月的精神一震。 第三十一章 再次相见 “主子就在里面,小公子,你进去吧。”余萧有礼的对着陆此月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面色和善。 “好。”陆此月应了一声,并没有什么犹豫,就往房间里面走去。 房间十分高雅,摆放着不少大家的书画,一扇屏风将偌大的房间一分为二,陆此月缓步走到屏风后,只见一袭白玉色的身影,坐在窗户旁边的椅子上,墨色的长发垂落,握着茶盏的十指骨节分明,侧脸的线条臻至完美,看上去就如翩翩公子般高贵。 “来了?”听到脚步声,他眼都没有抬一下,只勾了勾嘴唇,从喉骨间溢出悦耳动人的声音。 陆此月的脚步就此一顿,微微睁大了双眼,这声音,她不久前就听过…… 之前,萧若风受伤躲在陆此月房间里面的时候,陆此月就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非同一般,但眼下,他是余萧主子的身份,还是让陆此月有些震惊。而且,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再次遇上这个男人。 还有,他把自己叫上来有什么目的?陆此月相信,他绝对不是为了喝茶,或者聊天,才把她喊上来的。 萧若风看着陆此月脸上若有所思的神情,冷冰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你难道就这样戒备我?” 陆此月淡淡的哼了一声,在萧若风的一旁坐下,然后,转头勾了勾嘴角:“对着你,能不有所防备吗?说吧,你把我喊上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陆此月知道萧若风认出了她的身份,而她也不打算伪装,便打算了开门见山的说话。 萧若风喝了一口茶,上次的伤势几乎好的差不多了,脸色也不似之前的苍白,“如果我说,我的目的只是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信不信?”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陆此月,见她化了男妆,不禁多看了两眼,她之前女妆,看上去玲珑精巧,美艳动人,如今女扮男装,竟成了翩翩少年郎。 陆此月对上他的眼神,似乎想到什么,咳了一声,“你想带我去哪里?” 他的眼睛看上去有种魔力,能让女人深陷其中,所以,陆此月跟他对视了片刻后,就挪开了视线。而萧若风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去了,你不就知道了?何必来问我?” 确实,他如果不想说,她问了也是白问,但陆此月也不想就这么随便的跟着他走,至少……陆此月在心里考虑了一会,抬起眼眸说道:“好处?” 干净利落的两个字,却把她的想法全都说出来。 她问他好处,也就是说,她并不反感跟他一起去某个地方,只要他给利益足够多,她就会去。 这么现实的性格,让萧若风觉得她更有趣了,她甚至都没有问他的真名,与真实的身份。 萧若风放下了茶盏,从椅子上站起来,“你想要什么好处?” 这是个大问题,她要什么好处比较合适呢?以他这样的身份,她若是好处要了,岂不是亏了?陆此月沉默的想了片刻,忽而笑着问道:“你是知微书楼的主人?” 萧若风点了点头,等待她继续开口。 于是,片刻后,陆此月把她想要的好处说了出来,“一个人情。” 确实,这个条件最丰厚1;150850295305065,无论多少的金银,恐怕都换不来知微书楼主人的一个人情。陆此月无疑是个聪明人,萧若风对她有些赞赏,答应了陆此月的这个要求。 陆此月原本以为他会犹豫,却没想到他直接点头应下,愣了片刻后,她盈盈一笑,“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去那个地方?若是什么龙潭虎穴,你需要把注意的点告诉我,让我有所准备,虽然我的胆子比较大,但命只有一条。” 萧若风笑着,摇了摇头,“你不需要准备什么,跟我来就知道了。” 陆此月挑眉,摩挲着袖子里的匕首,跟上萧若风的脚步。 …… 过了午时,一辆马车从京城驶了出来,沿着官道,一路往远处的青山而去。 这是陆此月穿越后,第一次出城,所以对外面的景物有些好奇,但四处看来看去也只有稀疏的林子,以及大片荒芜的土。 她不禁收回目光,手肘撑着马车的茶几,手掌托着脸颊,目光是不是的瞥向一旁的男人。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长得,竟比女人还要好看,他闭着眼睛的时候,长而卷翘的睫毛就跟挠着心里痒痒的小刷子一般,让陆此月有种想把手,覆盖在他眼上的冲动。 并且陆此月一想到,这个男人之前亲过她的脸颊,她的耳朵就有些红。 其实她原本对那个没有多大感觉,她也分不清当初究竟是他一时兴起,还是别有什么目的,但眼下两个人共处一辆马车,气氛就有些微妙了。 陆此月想了想,突然开口问道:“喂,你有没有娶亲?心里有喜欢的姑娘吗?” 萧若风不知道陆此月为什么会说起这个问题,缓缓睁开眼,眼眸中映出她的模样,顿了顿,淡淡笑道:“两个都没有。” “唔……” 陆此月点点头,幸好,他都没有,不然她会把他归纳为渣男那一列的。 但下一秒,萧若风别有深意的问陆此月,“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是想对我负责?” 陆此月正在喝茶,差点被噎着,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俊朗的男人,“对你负责?为什么不说,你对我负责?按你们古代的规矩,男人闯到女人房间,把女人压在床上,可是相当于毁了这个女人清誉。” 你们古代的规矩?这句话有些深意,萧若风沉吟了一番,说道:“我以为你要的五两千黄金,就是对你赔偿了。” 靠!这个人说话怎么那么让人觉得抓狂呢?为什么叫做赔偿,那是他应该给的好吗?陆此月瞪着双眼,把茶杯放回茶几上,“亏你说的出来,五千两黄金是封口费好吗?不然,你想我到处嚷嚷,那天晚上是你被追杀?” 萧若风转眸一笑,笃定的说道:“没有那个五千两黄金,你也不会说。” 闻言,陆此月皱眉,“为什么?” “因为你跟我在同一条船上。”萧若风一针见血的说道。 第三十二章 此女不凡 确实,陆此月如果把萧若风给招了,她自己也会受到牵连,并且这个世道皇权至上,强者为尊,陆此月如果没有一定能力,是不可能卸下伪装。她一个镇西侯府的庶小姐,眼下有什么本事去搅动京城里的那趟浑水? 要知道京城里面,可是卧虎藏龙,绝对不是侯府宅门所能比的。 听了萧若风的话,陆此月垂着眼帘,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事是你把我牵着进来的,所以,我希望最后的赢者是你。” 虽然不太清楚萧若风究竟陷在什么样的旋涡里,但陆此月还是能猜到,他大概每一步都走的非常危险吧。只是,陆此月有一点不明白,他几乎对自己非常信任? 萧若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茶几上,薄唇噙着淡淡的笑意,若有所指的说道:“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谁会能赢,我能做的就是竭尽全力。” 地动山摇的杀伐来之前,必定会经过无数时间的铺垫与酝酿。 陆此月看着萧若风的脸,心里忽而被触动了一下,随后便有些复杂的笑了起来,“有的时候,竭尽全力往往是没有用得,人算不如天算,只有天时地利人和齐了,才能成事,不然,我们的历史会随随便便就能被一个人改写。” 这话说的非常深刻,萧若风对此表示认同,但没有接着说下去。 马车继续前行,直至一处青山脚下,陆此月从马车里面下来,看到长而宏辉的台阶,以及高高在上的护国寺庙,明黄的建筑透着佛家的庄严,山林间高耸着七层宝塔,钟楼里的铜钟也非常的高大。 国法寺是大周王朝的第一寺庙,主持大师,曾担任过大周的国师,无数信男善女对这座寺庙都充满敬畏。陆此月跟萧若风沿着层层的台阶往上走去。 清风拂面,艳阳高照,香烟在铜炉中袅袅升起,池中的锦鲤相互嬉戏,走进国法寺,似乎整个人都清净下来。 陆此月转头看着萧若风,问道:“你也学习佛法?带我来这里,难道是为了吃斋念佛?” 萧若风淡淡一笑,眉梢微微挑起,整个人看上去俊朗无比,“你觉得可能吗?” “呵呵。” 陆此月甩他这两个字,目光四下看望,不多久,一个穿着僧袍的沙弥向他们走来。 “萧施主。”沙弥双手合十,脖子上带1;150850295305065着黑色的佛珠。 陆此月听到这个姓,先是一愣,随后不动神色的打量萧若风。萧姓是大周王朝的国姓,陆此月很难不想到权倾天下的皇族。 萧若风神色淡淡,对着沙弥回了一个礼,“普云大师可在。” “方丈在禅院里面,萧施主请随我来。”沙弥在前面领路,对于萧若风带着陆此月过来,脸上没有露出一丝的疑惑或者不适。 以陆此月两世为人的经验看,这座寺庙里的和尚恐怕都是一心向佛的真和尚,对于外界的人事,似乎看的很淡。 陆此月走在萧若风身边,低声问了一句,“你跟这个寺院的方丈是关系?带我过来又是为了什么?” 陆此月非常好奇这一点,她根本就没想到萧若风会带她来寺庙里面,而且还是大周的第一寺。 “我跟普云大师有过几面之缘,这次过来是为了叙旧。”萧若风说道。普云大师眼下除了贵客,其他人都不会接见的,单说萧若风与普云有几面之缘,就能让沙弥对他这么敬重,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叙旧带上她一个女人,未免也有些奇怪。 陆此月皱了一下眉头,倒没有再追问,而萧若风也没有跟陆此月继续说话,三人就这么安静的穿过一个个庭院,直到在一处环境非常幽静的小院外停下。 沙弥轻轻扣了扣门扉,然后推开门,请萧若风进去,“方丈就在里面,萧施主进去吧,贫僧前殿还有些许事务要忙,就不配萧施主了。” 萧若风点了点头,对沙弥道了谢,带着陆此月走进小院。 院内,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正盘膝坐在树下,他闭着双眼,双手交叉于腹前,整个人仿若进入了某种神奇的禅定境界。 听到脚步声,他才缓缓睁开眼,而看到来人是萧若风,他露出一丝和善的微笑,似乎对于他的到来毫不意外,“你来了,快些进屋坐吧。” 萧若风也没有跟普云大师客气,彬彬有礼的招呼了一声,便往屋子里走去,而走在后面的普云大师,看了看陆此月,继而目光渐渐凝重。 陆此月感受到普云的目光,转头双手合十,笑道:“大师。” 普云点头,“女施主既然是跟着风儿一起过来的,那便是贫僧的客人,不用拘谨行礼。” 看样子,萧若风与普云的关系还不是一般好,连带着她都跟着沾了光,陆此月面上带着笑容,心里却已经开始思索,普云那一句“风儿”。 三人进屋后,普云沏了一壶茶,看着萧若风,说道:“看样子前几日你受的伤已经好了,如今过来是为了什么?” 萧若风温淡一笑,“想让你帮我看一下她的面相。” 普云了然,与萧若风对视一眼后,两人的目光一同落在陆此月脸上,弄得陆此月有些诧异。面相?萧若风把自己带过来,难道就是为了让方丈看她的面相? 这未免也太扯淡了。陆此月正不解的想萧若风的举动,便见萧若风拉过自己的手。 陆此月一顿,想要抽回,却发现自己根本挣脱不开萧若风的桎梏,于是,她只有放弃,眯了眯眼,心里骂了一个“靠”字。 萧若风把陆此月的手交到普云面前,普云端详了一番,目光比之前还要凝重几分,也不知道他看出了什么,良久之后,竟叹了一口气。 而萧若风就此放开陆此月的手。有些话,他不想让陆此月听见,便与普云走出了屋子,走之前,还叮嘱陆此月要在这屋子里等他。 陆此月没什么想法,耸了耸肩便答应下来。虽然让一个和尚给她看面相有些奇怪,但曾经生活在21世纪的陆此月是不大相信这个面相东西的,所以,即便她觉得萧若风的举动非常奇怪,也没有过于深究。 第三十三章 路遇袭击 只是,她忘了这里是古时,这个时代讲究天命。 萧若风与普云走在屋子外的林子里,普云看了萧若风好一会,才开口说道:“那位姑娘确实有入主后宫的凤相,命格也是贵不可言,只是你确定你已经准备好了?” 萧若风微微一笑,对普云说道:“我等了那么久,难道不就是在等这一天吗?” 普云的师父,也就是已经仙逝的云涯子说过,萧若风若想顺利的登上那个位置,命中必然需要一个拥有凤相的女人,而陆此月就是那个人。 萧若风两指摩挲着腰间的玉佩,语气有些缥缈:“师兄,有些事,我必须要去做,为了我的母亲,也为了我曾经的家人。” 普云叹了一口气,明白萧若风的想法,说道:“只是你确定那位姑娘会为你所用?我看她眉宇桀骜不驯,恐怕不是什么善主。” “我只需要确定她有凤相就可以,其余的,我没有那个心思在意。”现在的萧若风对陆此月只是有些兴趣而已,她是不是善主,他并不关心,至于她的桀骜不驯,萧若风不以为然。他不需要那种小鸟依人的女人,像陆此月那种性格的,才比较对他胃口。 这一瞬间,萧若风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普云看着他,并没有再劝,“既然你已经想好了,我也不多说什么。这世间,不管什么样的路,都要靠自己走出来,我已经遁入空门,能帮你的事情并不多,日后还需你步步为营。” “是啊。”步步为营。 萧若风看着林子外的湛蓝天空,似笑非笑。 陆此月不知道萧若风和普云去了哪里,并且在别人的屋子里,她也不好随意乱动什么东西,所以,她坐在榻上,一边玩着手指,一边百无聊赖的等着萧若风回来。 黄昏渐渐来临,西边的天空一抹绯红,余晖倾洒在这座寺庙,将一切的喧嚣中掩盖。眼下,快要闭寺了,香客差不多散尽,一个个小小的沙弥在不同的院子里清扫落叶,那沙沙的扫地声仿佛黄昏里宁静的一支歌谣。 陆此月等待的途中有些困,靠着墙壁,不知什么时候竟睡了过去,直到萧若风回来将她唤醒,她才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 “好了?”陆此月意识还没有彻底清醒,含糊的问。 “嗯。”萧若风低声应道。 陆此月打了一个哈欠,这人带她来寺庙,结果抛下她,跟和尚跑了,真不知道搞什么鬼,陆此月从踏上下来,慢吞吞的跟在萧若风身后。 两人一同出了寺庙,登上马车,车夫看上去应该是萧若风身边的侍卫,一身劲装,脸色跟萧若风一样冰冷。 陆此月因为一觉没有睡舒服,上了马车就躺在软垫上,继续睡。萧若风看了她一眼,没有阻止,自己靠在一旁闭目养神。 马车往京城驶去,夜幕降临,坐在外面驾车的叶十七,感觉到了风里面的一丝肃杀。 “主子。”叶十七低低的喊了一声,声音里透着些许凌冽。 以萧若风的武功,显然能察觉到外面气氛的不一样,但他的神色还是淡淡的,命令道:“动手吧。” 一旁,陆此月还在睡觉,萧若风看了一眼她的脸,又缓缓转过去,外面叶十七得到命令,立刻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利剑,双脚一踏,整个人凌空而起,站在马车的车顶,他食指弹出一颗石子,直直刺向不远处的黑影,黑影躲在树上,穿着夜行衣,似乎是在这里埋伏很久了。 而就在叶十七动手的时候,十几个黑衣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冲了过来,拿着利剑冲向马车。 “杀!” 一个冷酷的字从黑衣人口中传出,他们目露凶光,剑气凌人,既然已经被发现,他们也无需再躲藏下去。只要刺探出马车里的那个男人,他们就可以回去复命了。 陆此月是在刀剑相交的声音里醒过来的,昏暗的马车车厢里,陆此月只看见萧若风的神色淡淡,但外面分明就传来一阵阵厮杀的声音。 她一愣,心道不好,眼前这个男人恐怕又遇上了追杀,一想到这个世界的人会轻功,以及杀人如割草的武功,她就不禁暗骂萧若风。 “到底是什么情况?”陆此月不敢贸然的掀开帘子,只能问萧若风。 萧若风在一片黑暗中,抬起眼眸,俊美的脸被这1;150850295305065阴暗渲染的无比魅惑,他冷声道:“就跟你所想到的一样,有人想要追杀我。” 陆此月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原本惺忪的睡意,全部变成暴躁,“怎么又有人追杀你?你到底惹了多少人?这帮人跟上次追杀你的人,是同一批吗?” “看样子,不是。”萧若风其实并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他们不是,只是他肯定杨海他们没有发现他的真实身份,不然早早就可以动手了。 “不是?”陆此月的神色凝重,看着萧若风,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出去迎战?” 萧若风转头,对上陆此月的视线,嘴角勾了一勾,“因为我手无缚鸡之力啊。” “……” 陆此月骂了一声靠,她自然懂萧若风话里面的意思,这厮在外人面前,应该是装作没有武功的,所以他才坐在马车里面迟迟没有出手。 而外面那帮人如果不是来杀他的,那么就是来刺探他的。只是陆此月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前者,还是后者。 她冷眼对着萧若风,“那你现在怎么办?你的侍卫可以抵挡住那些人吗?” 萧若风揉了揉眉心,若无其事的说道:“能撑一时,久了不行。” 那他还这么悠闲的模样?都不知道想办法吗?现在可是生死攸关的时候啊!陆此月咬牙切齿,“你就打算坐在马车里面不动?我靠,你他妈想死也不要拉着我垫背啊!” 眼看着陆此月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萧若风无奈的开口,“放心,既然是我带你出来的,我肯定会护你。等一会儿吧,十七会给我们提示。” 第三十四章 我们去哪 听萧若风这么说,陆此月心里的焦急褪去了几分,但脸色还是十分难看,早知道跟他出来会遇上这种事,她肯定不会答应。 过不多久,叶十七脸上带着血,忽然掀开帘子,说道:“主子,你趁现在快走!” 音落,萧若风牵过陆此月的手,陆此月身子一顿,他的手温热,像是带着让人无比安心的魔力,陆此月就此看了他一眼,又匆匆的挪开。现在不是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先逃命吧。 这么劝导自己,陆此月跟着萧若风一同从马车上跳下来,她瞥了一眼四周,只见黑衣人不断与叶十七交手,剑光凛凛,交锋激烈。 “他出来了,快动手!”黑衣人低沉一喝,旁边的几人便使出轻功,向陆此月和萧若风飞来。 萧若风回头看了一眼,左手骤然握紧陆此月,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不要怕,十七会帮我们解决。” 果然萧若风刚说完,叶十七就杀了一个黑衣人,直接冲到萧若风身边,护住萧若风,“主子,你先走,这些人就交给我!” 萧若风点了点头,带着陆此月往一旁的密林跑去。 陆此月眨了眨双眼,没想到叶十七的身手那么好,一个人对着十几个,竟然也没有落入下风。并且叶十七要他们跑出来之前,是杀了几个人的,所以,眼下叶十七能顺利牵制黑衣人,并未让他们去追杀萧若风。 “你的侍卫很厉害。”陆此月边跑边对萧若风说道。 萧若风轻笑了一声,没有回应什么,叶十七是他的左膀右臂,实力能不厉害?只是他现在疑惑的是,究竟是谁在刺探他?或者是谁想杀了他?京城里面,他的敌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真要排查起来,还是有些难度的。 何况现在皇帝只是生了病,还没有死,是谁这么迫不及待? 萧若风目露深思之色,看着昏暗的葱郁的森林,往前跑去。 陆此月看他非但不回答,反而轻笑一声,微微挑起眉梢,并没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我们现在去哪?” “回京城吧。”萧若风说道。 “那你认识路吗?”陆此月抬头看了看天,似乎在分辨方向。 萧若风点了点头,淡淡笑道:“你跟着我就好。” 但是,萧若风的话音刚落,一支利箭直接刺向萧若风,他神色一1;150850295305065冷,转头就见一个黑衣人已经突破了叶十七的阻挠,向他杀来。 萧若风皱了皱眉头,没有任何犹豫,带着陆此月旁边的大树躲去。陆此月也感觉到情况不对,非常配合萧若风,而等她躲到大树后,她便看到一支利箭插入了不远处的木桩。 有人追了过来。 陆此月的呼吸有些急促,看了看萧若风,拿起自己藏在袖子里面的匕首,但片刻后,她想到萧若风对她说过的话,又将匕首藏了起来。 萧若风对她使了一个眼色,在那黑衣人一步一步接近的时候,他蓄势待发。 “咔嚓——” 陆此月都没有看清萧若风是怎么出手的,只见他身影犹如鬼魅一样,闪了出去,而后伸出手干净利落的,在黑衣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拧断了黑衣人的脖子。 而下一秒,黑衣人的身体就软绵绵的倒了下来,陆此月瞳孔一缩,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萧若风。 夜幕里,这个男人透着浓郁的危险,让人觉得他浑身都带着锋利无比的尖刺,冰冷的神情,犹如挥动镰刀的死神。 陆此月微微握紧了双手,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现在怎么办?你不是没有打算动手?” 她知道萧若风大概是想在某些人面前隐藏实力,所以一般不会轻易出手,但现在他出了手,恐怕就会让有些人怀疑。 如果是萧若风一个人,他确实不需要出手,但带着陆此月,他怕多生是非,于是直接下手,“找个地方把他的尸体处理了吧。”他收回手,神情未变。 把尸体处理了,那些人暂时也不可能确定他的实力,估计会继续派人过来刺探。陆此月想通了这一点,便看着萧若风,说道:“找个湖把他沉进去?” 荒郊野外处理尸体,无论是挖个坑把人埋了,还是一把火把尸体烧成灰,都会留下痕迹。陆此月大概是把所有的因素都考虑进去了,才说把人沉湖底。 萧若风听了陆此月的建议,冷淡地脸上显露出一丝笑意,“这个主意不错。” 但更让他觉得不错的是陆此月这个人,胆大而心细,再想到她是拥有凤相的人,萧若风的黑眸微动。 很快,两人就把尸体给处理了,山里面视野看不远,陆此月和萧若风花了不少时间才找一个山中湖,而处理完尸体后,陆此月问萧若风要不要跟叶十七汇合,萧若风摇了摇头。 叶十七的实力,他清楚,是可以从黑衣人手里逃出来的。倒是有一点,萧若风没有底,他转头看着陆此月,陆此月脸色微红,问:“你在看什么?” “你家里知道你夜不归宿,会怎样?”萧若风笑了笑,问道。 居然问这个问题?陆此月倒是没有这么考虑过,她沉了沉眸子,道:“以我父亲的性格,他不大可能会注意到我不在家,至于嫡母和其他姨娘,如果知道我不在,也不会声张。” 萧若风凝视她,听她继续说道:“因为她们巴不得把我给弄出侯府,所以我晚上不回去,对于她们来说,应该是个好机会。” 萧若风勾了勾嘴角,“那你明天怎么办?” “肯定是有办法解决的。”陆此月耸耸肩。 两人就坐在湖边,四周一时静谧,月亮的光辉落在湖泊里,微风吹拂,泛开细碎的波光粼粼。 陆此月手托着香腮,神情满不在意的,“她们想要拿捏我,没有那么容易的,不过就是一晚上不回去,随便找个借口都能搪塞过去。” 萧若风见陆此月这么洒脱,便笑了笑:“你就不在乎闺名?” 闺名?那是什么东西?陆此月要是在乎,早在萧若风对她有所轻薄的时候,就非卿不嫁了。她嘴角抽了抽,“你看我的模样,像是会在乎闺名吗?” 第三十五章 一夜未归 如果一个男人爱你,肯定不会轻易相信外面的谣传,如果一个男人不爱你,一点风吹草动都是他借题发挥的理由,所以陆此月觉得闺名实在没必要在意,她想要的男人,又不是那么肤浅。 不过话说回来,萧若风跟她讨论这个问题干什么?难道他良心发现,觉得带自己遭遇这些,觉得亏欠? 陆此月眯了眯眼睛,忽而将脸凑在萧若风眼前,嘴角微微翘起,缓缓说道:“你问我这个,难不成是想对我负责?” 看看眼前这个男人玉树临风的模样,接触下来,除了他的身份时常遭来危险,其他的性格、相貌都挺让她满意的。 陆此月摸了摸下巴,眼睛里有明显的戏谑。 萧若风淡淡一笑,“如果我说我愿意呢?” 愿意负责?陆此月一愣,心跳更是慢了半拍,看着萧若风的神色也渐渐凝重,之前在去国法寺的路上,他们也开过类似的玩笑,陆此月知道他没有娶亲,也没有喜欢的姑娘,但这种事,她觉得得慎重,不可能随便说说,就要许下。 于是,她沉默了片刻,回答:“这个,我得想想。” 随后,又觉得萧若风这样高冷的人说出这番话,肯定有所目的,便玩味的笑了起来,俯身在萧若风耳边轻声道:“不过,具体还要看你的表现怎么样。” 女人嘛,除了矜持,还是需要理智的。 如幽兰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蜗,萧若风的眸光有些暗,好一会,他才抬起来,伸手勾住陆此月的腰,转而在她耳边低沉的说道:“那你,便拭目以待。” 陆此月觉得这声音能让人酥麻,她几乎有片刻的沉浸,随后才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被他吃了豆腐。有些恼羞,又有些别样的情绪在她的心头蔓延。 她骤然推开了萧若风,脚步后退,笑盈盈的脸上散开一丝绯红,应道:“好。不过若是你骗我,或者在玩我,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这话里蕴含着冷冷的警告之意,萧若风再度靠近,带着温儒的笑意,低声说道:“我不骗你。就算骗你,也不至于用这种方式。” 萧若风说完,陆此月的神情便愣怔了,与他双目对视了好一会,陆此月突然转开视线,心跳开始加速。 两个人明明没有做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徒然生出这种紧张的感觉,难道是因为她被美色诱惑了?陆此月脸色微红。 …… 秋如月知道陆此月彻夜未归是在第二天早上,凤儿特地告诉秋如月,陆此月昨天一天没有回侯府。 “你说的话是真的?”秋如月刚起来,坐在铜镜前面,任由红绡给她梳妆打扮。 凤儿恭恭敬敬地站在她身边,目光里面藏着一丝不怀好意,“夫人,我说的句句属实,府上不少人都看到七小姐是今天早上才回来的。” 秋如月将自己的耳环戴上,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嘴角勾了勾,“陆此月一个没有出阁的侯府小姐,夜不归宿,也太不像话了,她还真当侯府是她随意进出的地方?真是没娘教养的东西。” 云嫦死了才多久,秋如月就这样说陆此月,换做正常人在场,肯定会觉得秋如月这番话不妥,然,凤儿非但没有什么不妥,反而有些喜悦的附和道:“夫人说的是,七小姐平日里行为就不检点,我看她啊,一晚上没有回来,肯定是在外面与人玩过头了。” “哦?”秋如月眉梢挑起,“凤儿,你跟陆此月从小一起长大,说她在外面玩过头了,难道是因为她以前就做过这样的事情?” 凤儿一愣,没想到秋如月会这样说,但旋即她就明白秋如月的意思,大夫人是要她指证陆此月在外面有男人呢。 她早就看陆此月母女不爽了,她那么多年辛辛苦苦在她们底下当丫头,却连点好处都没有捞到,反而是大夫人有时候对她颇为照顾,还赏赐了她不少好东西。 所以在云嫦死了以后,凤儿就来找大夫人,原本是以为大夫人不会收留自己,但她实在不想跟着一个没出息的七小姐,所以恳求大夫人放自己出侯府,却没有想到大夫人直接收了她当丫头。 这让凤儿欣喜不已,连带着在很多侯府丫头面前,也挺起了身板,耀武扬威。 “夫人说的没错,七小姐之前就有过这样的行为。”凤儿顺着秋如月的话,说道。 秋如月点点头,打扮好之后,便去了前厅,与陆振天一起吃饭,同桌的还有秋如月的亲儿子,陆向晚。陆向晚与陆振天长得非常像,只是五官稍显稚嫩,目光也不如陆振天那般咄咄逼人。他穿着蓝色的长袍,额头还有些许汗,看得出是从外面赶回来的。 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都是秋如月和陆振天,以及他们孩子单独吃饭的时候,所以桌子上没有什么人,秋如月拿出帕子,给陆向晚擦了擦额头的大汗,有些嗔道:“你一大早去了哪里?怎么弄得满头大汗,还差点连吃饭的时间都忘了。” 陆向晚任由秋如月给他擦汗,看了一眼陆振天,说道:“我跟二皇子他们出去了,去了一趟京城外的马场,回来就有些晚了。” 陆振天听了他说的话,面上没有什么反应,“既然回来了,就吃饭吧。” “是啊,吃饭吧。”秋如月笑着,坐回了原位,然后试探的对陆振天说道:“侯爷,知不知道此月的事情?” 陆振天一愣,不同寻常的放下了筷子,“此月又有什么事?”云嫦不是刚去世,陆此月不在房间里待着,还去做什么? “我一早就听身边的人说,此月昨天晚上没有回来,虽然蝶妹妹已经去世了,但此月还是个姑娘家,又是我们侯府的小姐,以她那样的身份,怎么能一夜不回来,给他人留有口舌呢?”秋如月说道。 陆振天皱了皱眉头,问管家是否有这1;150850295305065件事,管家犹豫了一下,便将今天早上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说陆此月今天一早穿着女装,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回来,坐着一辆带着泥泞的马车,来到侯府的大门口。 第三十六章 父亲问责 秋如月见陆振天面露不悦的神色,便煽风点火的又道:“而且我听之前常年服侍此月的丫头说,此月以前也做过这样夜不归宿的事情,蝶妹妹明知道这样不行,还放任此月一再出去,实在是有伤我们侯府的教养。” 说完,给陆振天盛了一晚汤,问:“侯爷,你看这件事要怎么处理?我怕你要是不出面,此月还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去。” 陆振天左手一拍桌面,大喝道:“岂有此理!” 继而,转头对身边的管家说道:“去把陆此月给我喊过来,我看她是没人管教,越来越放肆了!就她那个样,还能嫁个什么好人家?” 陆振天的脸上明显有怒意,秋如月眼看自己的话起了效果,便顺心的给自己儿子夹菜,而陆向晚对陆此月没有什么想法,在他眼里,有没有陆此月这个妹妹都无所谓,所以,他没有开口。 而秋如月揪着陆此月不放,除了因为陆婉柔,便是因为她自己。 云嫦曾经是陆元天的贴身丫头,与陆元天和陆振天几乎是青梅竹马长大,后来陆元天娶了妻子,陆振天便问陆元天,将云嫦要了过来,那时候秋如月还没有进府,听说云嫦几乎被陆振天宠在掌心不肯放。 后来老夫人看不下去,给陆振天说了一门亲事,那亲事的对象,就是丞相府上的秋如月,秋如月对陆振天一见钟情,可陆振天的心思全在云嫦身上,甚至连洞房花烛夜,都因为云嫦病了,没有过好。 从那时候起,秋如月对云嫦就有常人难以想象的恨意,不过好在有老夫人帮她撑腰,所以云嫦专宠的前几年,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反倒是她,生了一个女儿,之后又生了一个儿子,坐稳了正房的位置。 之后,又因为发生那件事情,陆振天对云嫦的宠爱不在,期间再加上秋如月可以的打压,云嫦和陆此月在侯府的生活,就变得越来越不好过。 而陆振天也对于那对母女态度越来越淡,也只有云嫦刚死的那会,秋如月见陆振天露出过难过的神色,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 陆此月回来前,特地换了一身衣服,回到自己院子,青辞立刻端了温水过来,给她洗漱。而后,她就被管家带到了陆振天面前,不用说,陆此月也知道陆振天把她喊过来,是为了什么。 陆此月目光略过一旁的秋如月,对陆振天喊了一声:“父亲。” 陆振天冷笑了一声,“你还知道自己是侯府里面的姑娘?一晚上不回来,你到底是去做了什么?虽然你母亲已经去世,但你还是我陆振天的女儿,怎么能做出这种有损清白的事情,这些年,你读过的道理难道都忘了吗?” 陆振天话说完,未等陆此月开口,一旁的秋如月就说道:“此月,这件事是你做的不对,你父亲正在气头上,你快过来道个歉,认个错。” 虽然乍一听,秋如月是在帮陆此月说话,但实际上却让陆振天的火气越发大了,“认错道歉就可以了?我看是我对她的管教太松了!让她这么肆无忌惮!简直是没有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此月这么会那么大胆?她的性子我们都了解,若不是真的有要事,她是不会出去的。”秋如月在一旁煽风点火,笑意盈盈的说道。 陆此月眯了眯眼,瞳孔里划过一丝讥诮之意。秋如月话里面的意思,不外乎是暗指她出去一夜未归,是私会情郎。这一点也是大伙儿最容易想到的一点。 陆振天知道陆此月的性格弱,胆子也不大,能让她一夜未归的人,肯定不是什么随便人,再加上刚刚听秋如月说陆此月以前也有半夜出过,便越发的肯定,陆此月是出去私会,不然她一个女孩子家的出去做什么? 陆振天眉头紧皱,对秋如月说道:“你方才不是说有个伺候这不知廉耻的丫头?去把她喊过来,我倒要看看堂堂侯府的小姐,出去一夜不回来是为了什么!” 秋如月听陆振天这么说,喜上眉梢,她是巴不得把凤儿喊过来,好让陆此月从今往后都不能翻身。 不一会儿,凤儿便来了,她穿着一身料子上好的衣服,打扮也是整整洁洁,将那张并不出众的脸,称的几分娇俏。 “侯爷,夫人,三少爷。”凤儿恭恭敬敬地跪在陆振天身前,问候道。 陆振天板着脸,质问道:“你说之前七小姐也从府里面出去过?一去就一晚上不回来?你可知道她是因为什么?” 凤儿看了一眼秋如月,急忙说道:“侯爷,七小姐出去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每次七小姐回来,神色都非常开心,而且……” 陆振天见凤儿欲言又止,冷声问道:“而且什么?不要说到一半停下。” “侯爷息怒,我是因为顾忌七小姐的清白,才不敢说出来。”凤儿的头低得更低了,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陆此月勾了勾嘴角,似乎已经猜到了凤儿要说些什么,这个丫头以前在母亲身边的时候,就有些不知好歹,现在看样子是完全变成大夫人的走狗了。 不过嘛,对于眼下这样的情况,她早就有所准备。 陆此月眼里划过一道冷意,犹如外人一样,看着这一家子继续定她的罪过。 “凤儿,你就说吧。你是我的丫头,有什么事,我会给你担着。”秋如月温婉说道,俨然一副当家主母的慈爱的模样。 凤儿一咬牙,看向陆此月的目光,却带着些许隐晦的挑衅与得意,“夫人,我说,七小姐每次回1;150850295305065来,都要沐浴,并且我看她身上还有些不干净的痕迹。” “什么?!”陆振天听了,当场就怒了!连一旁的陆向晚都不禁多看了陆此月几眼。 年级不大,倒已经学会了跟男人私通,他这个女儿简直不知廉耻,也不知道云嫦这么多年是怎么教育她的!陆振天双手紧握,额头隐约有青筋暴起,“陆此月,我侯府这么多年,供你吃喝,可不是为了让你出去鬼混!姑娘家的名声被糟蹋了,你以为这京城还会有人要你吗?简直不知廉耻,跟你那个娘一样!” 第三十七章 俸禄被扣 大概是说到了自己曾经的痛处,陆振天扬手就想打陆此月一巴掌,结果被陆此月躲开。 陆此月瞥了一眼陆振天,将他的话在心里回味了一边,不知廉耻,跟她娘一样? 这言下之意,就是说云嫦曾经做过对不起陆振天的事?不,按陆此月的角度来看,陆振天对云嫦不仁,那么云嫦在外面有男人又怎样?凭什么只准男人三妻四妾?陆此月冷冷一笑。 “陆此月你做出了这种还敢躲?”陆振天气不打一处来,横眉怒目的瞪着陆此月。 而陆此月看了在场的人一眼,说道:“父亲的英明,难道就是连听都不听,就要打女儿?治女儿的罪?” 这话是什么意思?骂自己是老糊涂,不问是非么?陆振天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整个人散发着汹汹的怒意,“陆此月,这个家是我在做主,你知道刚刚这一番说出来,会有什么后果吗?!” 这个孽女,竟然敢当众顶撞自己!他的威严怎么能容忍这一个小小的女儿来质疑? 陆振天这么多年,已经在侯爷这个位置高高在上惯了,陆此月眼下这么一说,简直比她夜不归宿还要让陆振天生气。 陆此月知道陆振天恼羞成怒,大概就是因为她质疑了他在侯府里面的地位,陆此月觉得挺可笑,但眼下,还不到她跟陆振天撕破脸的时候,于是,她放缓了声音,说道:“父亲,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只是这个丫头胡说八道。我根本没有出去跟人私会过,不然早在三王爷向我退亲的时候,我就已经将那个人带到父亲你的面前了。” 陆此月这番话说的心平气和,让陆振天有了一个台阶下,但他的脸色依旧很难看。 一旁,秋如月怕陆此月耍什么花招,便说道:“此月,你也不能这样狡辩,若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凤儿怎么会说?” 陆此月闻言,故意露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说道:“可我明明就只是去国法寺上香祈福,为什么在这个丫头眼里,就变成了与人私通?” 秋如月一震,心想陆此月去国法寺祈福怎么可能?这丫头平日里,也没有吃斋念佛过,怎么可能会去祈福?还半夜不回来,显然是说谎。这么一想,秋如月的脸色变得凝重,“此月,就算你做了那些事,嫡母也会向你父亲求情,但说谎可不行。” “我什么时候说谎?母亲若是不信,可以去国法寺问一下1;150850295305065,今日去祈福,我还遇见了普云方丈。若是母亲还不信,我房间里有国法寺的福袋,母亲可以命人拿过来看一下。”陆此月笑着说道。 她想秋如月真的是蠢到一个地步了,什么事都以为她自己说两句就能搞定,要知道,她早就不是以前的陆此月了。 这种凭空虚指的事情,若是放在以前还用,但眼下,她陆此月又不傻,怎么可能会随便她们污蔑? 秋如月脸色一愣,显然还是不相信陆此月的话,而陆振天看着陆此月,脸色有些缓和,这孽女没有给他弄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好。 并且普云大师的声誉在外赫赫有名,为人又德高望重,陆振天相信陆此月把普云大师说出来,不大可能是为了欺骗他。 但秋如月的想法,却正好相反,她认为陆此月根本就不可能见到普云大师,眼下陆此月把普云大师说出来,恐怕只是为了敷衍了事。 可陆此月有国法寺的福袋,也确实证明陆此月去过国法寺。 秋如月双手握紧,不甘的问道:“那你晚上为何不回来?还有凤儿不可能是随口污蔑你,这一次没有做,谁知道上一次有没有呢?” 这语气明显跟刚才不一样,变得有些刁钻刻薄,陆此月笑了笑,忽而将袖子撩了上来,一颗守宫砂静静的点在她的手臂上。 她目光瞥了凤儿一眼,“母亲既然怀疑,便让嬷嬷来看看我的守宫砂。在这件事上,我完全没有必要骗母亲,就如父亲说的,侯府里面的事情,哪一件父亲不知道呢?我若是做出那样不知廉耻的事情,岂不是给父亲丢脸?” 陆此月说着,把陆振天搬出来,确实让秋如月噎着了。 她脸色阴沉的看着陆此月手臂上的守宫砂,银牙紧咬,心想要把这丫头给除掉,还是得让她失身。 陆振天想着陆此月的话,确实觉得有道理,再看陆此月手臂上的守宫砂,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那你为何在寺庙里过夜?而且你为何没有把丫头带上?” “父亲,你也知道拜佛讲究心诚则灵,我若是带着青辞过去,那还有什么诚意?而且,女儿的俸禄本来就不多,带上青辞还要些许花费。”前面这一句话是虚的,而后面那句话倒是道出了实情。 “至于为何昨天晚上没有回来,是因为我见到了普云大师,与普云大师多说了一会儿话,想要离开时,马车已经走了,我便等到今天上午。”以陆此月的俸禄特地喊一辆马车,其实是绰绰有余的,但实际上,她的俸禄被人扣了又扣,到她手里也有一点点了。 所以,陆此月坐那种专程载不少人去国法寺的马车,是很有可能的。 陆振天原本听着陆此月的话,觉得挺有道理,但转念一想,陆此月的俸禄怎么可能少到连一辆马车都喊不到?于是,冷脸问道:“俸禄少是怎么回事?” 陆此月望了秋如月一眼,低下了头,“女儿也不知道,只是每个月到女儿手上的俸禄都非常少。” 秋如月眼皮一跳,没想到陆此月竟然反过来说自己的俸禄少了,而跪在一旁的凤儿,心里一惊,面色隐隐发白。 陆此月到底是陆振天的女儿,再加上陆振天虽然不管后宅的事情,但陆此月这种情况,一听就是有奴才饱中私囊。两相比较,区区奴才在在他底下,偷拿小姐的俸禄,更折损他的威严。于是,转头问秋如月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秋如月勉强一笑,知道这件事若是查下去,便会差到自己头上,她圆滑的说道:“老爷,这件事你放心,我会去查,不会让此月受委屈的。” 听秋如月这么说,陆振天便没有再多追究,道:“嗯,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其实在陆此月看来,陆振天的态度,不过是做个样子罢了,为了维护他所谓的尊严,所以陆此月这时候,开口说道:“那么,我可不可以请母亲,查一下凤儿?” “嗯?”陆振天此时想到刚刚凤儿说的话,不禁目光微微觑起。 而秋如月是没想到,陆此月竟然直接在陆振天面前,把凤儿给戳出来,她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可秋如月虽然心里愤怒,但面上也没有办法发作,只能柔声问道:“此月,为什么要查凤儿呢?她做错了什么事情?” 做错了什么事情? 凤儿欺上瞒下做的错事,还不少呢!陆此月走到凤儿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对着秋如月说道:“母亲难道不好奇,为什么刚才凤儿污蔑我出去私会吗?” 陆此月直接把刚才凤儿的话,认定为污蔑,秋如月虽然想反驳,但陆此月已经将守宫砂亮了出来,她再说什么,都会显得有些无理。于是,她道:“此月,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此月冷冷地勾起嘴角,在凤儿看来,这一刻的陆此月简直像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陆此月盯着凤儿,直到她毛骨悚然,才转开视线,“其实我以前不知道为什么我和娘的俸禄会那么少,直到刚才凤儿说我经常出去,试想我一个侯府的小姐,娘亲又没有娘家,能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呢?凤儿那么污蔑我,不是其心可诛吗?” 凤儿浑身打了一个抖索,正想要开口,却听陆此月转头问秋如月:“母亲,你说对吗?” 秋如月隐约觉得陆此月话中有话,但实际上陆此月说的没错,于是,她点了点头。而陆此月接着说道:“除非凤儿污蔑我有好处,又或者凤儿这个丫头早就看不惯我了,所以她才说我经常出去,所以她会偷偷拿我的俸禄!” 陆此月的话掷地有声,听得陆振天多看了凤儿几眼,结果越看越恶心。 好大的胆子,竟然拿主子的俸禄,看她衣着不凡,再看她戴着的头花首饰,其中不乏蝶儿与陆此月的,一个丫头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用着主子的东西,简直是不知好歹。 而陆此月也知道自己那番话,其实根本不需要怎么证明,因为凤儿目中无人,早就不把她与母亲看在眼里,偷拿俸禄不说,连母亲和她的首饰都敢拿,如今又仗着在大夫人那里做事,她没有什么顾忌,直接把首饰戴了起来。 毕竟陆此月的身份在侯府也就相当于下人,但相当于不等于就是,主仆依旧有别。真的追究起来,凤儿一个下人能扳得过陆此月? 再加上有陆振天在场,秋如月就是有心想驳回一城,也不可能。 第三十八章 挨了板子 “来人,给我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拖下去打五十大板,再卖掉。”陆振天厉声喝道。 凤儿听了,浑身瑟瑟发抖,五十大板,就算是再健壮的丫头也扛不住,二十个板子都能去掉半条命,何况五十大板,再者陆振天不光要打她板子,还打算把她给卖掉! 凤儿对着大夫人就是磕头求饶,“夫人,夫人您救救我,凤儿对夫人您是一心一意啊。” 陆振天都发话了,秋如月能怎么办?她要是帮凤儿说话,陆振天连她也怀疑怎么办?而更重要的是,在秋如月眼中凤儿不过是个棋子,留她到现在,也是因为凤儿并没有犯大错。 如今凤儿的作用不大,有她没她都无所谓,自然不会开口求情。 秋如月看向自己的儿子,问他吃饱了没有,看样子是不打算管凤儿的死活。陆此月勾了勾嘴角,在一旁静静看着。 不一会儿,陆振天用完早饭离开,然后,陆向晚和秋如月也跟着纷纷离开,期间也没人问陆此月到底有没有吃过饭。 而陆此月早就知道陆振天的薄凉,在他们离开后,自己也跟着离开了。但是在经过九曲走廊的时候,陆此月看到了陆婉宜。 她似乎在等人,看到陆此月就急匆匆的过来,扬手想给陆此月一巴掌。 但陆此月怎么可能会让她扇到?身影微微一偏,就将陆婉宜的手腕捏住,然后把她甩开,力气用得不大,所以外人也看不出陆此月的身手。 只有陆婉宜像是疯了一样尖叫,“陆此月,你这个贱人,敢毁了我的脸,我要1;150850295305065去你去死,去死,去死!” 陆此月看了一眼陆婉宜的脸,上次伤口结痂了,不过估计伤的挺深,会留下疤痕,原本这陆婉宜长得清秀娇丽,现在一毁容,她还这么嫁人? 而最让她生气的是,陆此月这个贱人没有受到应有的处罚!她不甘心,她更嫉妒。并且她也知道陆此月一夜未归,可陆此月竟在父亲面前说是去祈福? 祈福个屁!以她对陆此月这种贱人的了解,她根本就不可能去祈福,十之八九就是去跟男人私会! 陆此月见陆婉宜脸色阴晴不定,故意问道:“三姐,你怎么了?” 陆婉宜盯着陆此月,恨不得把她给剥皮抽筋了,“你在我面前还装什么装?你不是能耐的很?你这个贱人!你知不知道你把的脸弄成什么样?你知不知道我以后都好不了了!我恨你,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你给杀了!” 陆婉宜说着,气势汹汹的就要去抓陆此月的脖子,但还是被陆此月躲了过去。 陆此月微微歪着脑袋,看陆婉宜发飙的样子,开口说道:“三姐既然知道自己的脸已经毁了,何不在屋子里面安心休息?而你这种冲出来,其实蛮吓人的。” 这话简而言之就是,人丑没关系,但是丑了还要出来恶心人,那就不好了。 不过以陆婉宜的脑袋恐怕没办法理解这话里面的意思,她还是尖叫道:“我出来就是为了要你也变成我这个样子!到时候你还因为寒玉公子会喜欢你?你这种人就只配去跟马夫作伴!” 啧啧。 要不是这里不是前院,要不是丫头们都噤声站的远远的,陆婉宜的脸早就丢完了。她堂堂一个侯府的三小姐这样歇斯底里,成何体统? 陆此月抿了抿了嘴角,讥讽的笑道:“三姐,我跟寒玉公子只是普通朋友,你没必要想的那么多,想多了非但不利于你脸上伤口的恢复,还会让你胸闷气躁,出来想找人发泄。” “陆此月!”陆婉宜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大吼大叫道:“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是存心在嘲讽我对不对?!你有什么资格?你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别以为爹还会惦记着你,连下人都可以嘲讽你,你不配在我面前说那些话!给我站好,我要打你,不然我去找大夫人,要她收拾你!到时候,弄得你生不如死!” 陆婉宜大概不知道秋如月两次跟陆此月交锋都输了。所以,陆此月笑意越发玩味,看着陆婉宜就跟看一个跳梁小丑一样。 大概因为秋兰也是那种脑子常常没有用的人,所以连带着她的女儿,也认为只要有人帮她做主,就可以把陆此月踩在脚下,殊不知,无论是秋兰、还是秋如月,陆此月都不怯。 还站好,任由她打?当陆此月没有脑子么? “好啊,三姐如果见到大夫人,也帮我向她请安。”陆此月笑意盈盈的说道。惹得陆婉宜气不打一处来,她头一次觉得陆此月就跟个巫婆一样,专门往别人的伤口撒盐。 而就在这时,一道月白色的身影,缓缓这边走来,陆婉宜转头一看,不禁冷冷哼了一声,是家里面那个没用得废物大哥,陆向宸。 他面如冠玉,身姿修长,一头墨发高高束起,无论是气度,还是容貌都是一流,而他会走过来,是听到陆婉宜与陆此月在这边争吵。不过他的性格温和,过来,也不可能是帮着两人一起吵架。 “三妹,七妹,你们在这里干什么?”陆向宸温润的开口问道。 陆婉宜冷冷一哼,虽然看陆向宸长得不错,但心里并不喜欢。陆向宸是陆振天第一个孩子,当年刚出生的时候,是非常得老太太喜欢,但是不多久老太太久去世了,而陆振天对于这个儿子并不重视,又加上后来陆向宸生了重病,要去山西养病,陆振天就越发漠视这个儿子。 直到前段时间,陆向宸在秋闱中得了名次,才被接回来。刚回来的时候,陆向宸虽然对每个人都温润有礼,但跟真正跟他交好的人却不多,一来是因为陆向宸常年不在侯府,二来是因为陆向宸在秋闱中的名次是最后一名。 这样吊车尾的成绩,还敢回到侯府里面来,如陆婉宜这般的小姐,是瞧不起他的。 陆婉宜努了努嘴角,没有气的说道:“要你管,我跟陆此月还有事情,你快点给我走开!” 被这样说,陆向宸也不生气,只是温温吞吞的看了陆此月一眼,说道:“我方才听到你们在这里争吵,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若是有什么矛盾,不能化解吗?” 陆婉宜觉得陆向宸真的烦,火气一上来,便把陆向宸也骂了进去,“我要你这个废物多管什么闲事?你这么过来,是不是也想看我的笑话?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陆此月知道陆向宸不过是因为自己而被迁怒,于是,笑了一下,说道:“大哥,三姐最近心情不好,人难免就火了大了些,你有什么事便先去忙吧……” “陆此月,你给我闭嘴!” 话没有说完,陆婉宜愤怒的喝道,她盯着陆此月,一步一步的靠近,“你装什么贤良淑德?戴着这样的面具好玩吗?我现在就揪出你的真面目,看你这么装!” 说完,陆婉宜愤怒的揪住陆此月的手腕,陆此月挣扎了一下,见陆向宸走过来阻止,便放弃了。 下一秒,陆向宸握住陆婉宜的手,无奈的劝道:“三妹,有什么事情,不能商量吗?都是自家姐妹,为什么要动手?” 对于陆向宸的话,陆婉宜不以为然,她瞪着双眼,怒道:“谁跟你是自家的姐妹?给我把手放开!这个废物!” 要不是时机不对,陆此月还真想说陆婉宜的脑子简单,“大哥是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明年还要参加会试,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陆婉宜冷笑,“就算这样又能算的了什么?秋闱最后一名,说出来,我都觉得丢脸!还好意思在这里洋洋自得,他有那个功夫管闲事,不如好好读几本,免得给我爹丢脸,还有你,你这个贱人,出身低贱,也敢对本小姐这么无礼。” “陆婉宜!” 陆此月觉得她实在是蠢透了,嗓音不禁拔高,目光也变得十分冷漠,虽然个子与陆婉宜差不多,但气势上却压得陆婉宜呼吸有些喘不过来。 陆此月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说道:“我原本不想说你什么,因着你是我三姐,又受了伤,应该好好好休息,但你一口一个贱人,你知道自己在骂谁吗?你莫不是忘了,我也是父亲的女儿,你骂我贱人,是不是相当于在骂父亲?还有你的脸毁了,所以连自己的闺名都了毁么?行事这么野蛮霸道,说的话粗鲁不堪,对待人事无理取闹,任性自私,一旦传出去,你知道别人会怎么说?怎么嘲笑你吗?一个侯府里面的小姐,竟然跟石井乡下的泼妇一样,难道你娘丫头出生,你也要变得跟你娘一样,做个卑贱的丫头?” 陆此月的话,几乎让陆婉宜呆愣,她都不知道陆此月为什么会说出这么多,将她贬得一文不值的话。她浑身颤抖,脸色也隐隐发白。心里虽然有愤怒,但更多的是害怕。 就像陆此月说的一样,她怕别人嘲笑,她怕自己以后会变成一个丫头。 第三十九章 衣服风波 然而,陆此月的话并没有说完,她挣开陆婉宜的桎梏,冷冷地视线落在她脸上,轻蔑的模样就仿佛,陆婉宜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大夫人又怎样?有大夫人在,你就可以作威作福了?别天真的以为你可以在侯府里面横着走了,哪怕你再蠢,也得认清一个现实,你是你,你娘是你娘,大夫人是大夫人,你不是大夫人亲生的女儿,你再这么嚣张胡闹下去,早晚会害死自己。比跟一个疯子一样,遇到自己接受不了的事情,就大哭大闹,你闹了哭了有用吗?拿只能证明你是个蠢货罢了。” 陆此月说话毫不留情,顿了顿有道:“还有大哥是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你就算再无知要认清楚一点,功名在身,日后是要为皇上效力的,你骂皇上的臣子,这是什么罪过?并且,他还是你的大哥,对大哥不敬,你是想把自己的脸给败完?” 陆婉宜哪里知道这期间还有那么多讲究?她的母亲只告诉她,有奶便是娘,只要能闹,能哭,就能要到好处,再加上大夫人对她的偏爱,她一向是横蛮无理的,并且她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所以,听陆此月这一番话,起初有些被唬住,但想到自己是侯府的小姐,胆子也大了起来,盯着陆此月恶狠狠的说道:“你不要胡说八道,以为我会相信你?” “信不信随你,反正我也没指望你。”陆此月说完,就往自己的院子走去,陆向宸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眯了眯眼,若有所思。 陆此月因为昨天晚上没有睡,现在非常困,回到自己房间后,倒头就睡,而一觉醒来,已经到了下午。窗外的太阳依旧热烈,微风吹拂树木。 青辞见到陆此月醒来,忙走过去,开心的说道:“小姐,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陆此月床上一副,微微侧头看着青辞,笑道:“有什么消息,让你这么高兴?” “我们的俸禄回来了,大夫人已经查了,原来我以前的俸禄都叫凤儿拿去了!”青辞看上去很高兴,笑眯眯的想着以后要给自家小姐进补些什么。 而厅堂里面,陆此月与陆振天他们说的话,秋如月并没有让人传出来,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而陆此月微微一笑,并没有解下青辞的话题。 青辞看着她的脸色,突然想到什么,睁大了眼睛,说道:“小姐!难道你今天上午去侯爷那里,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吗?” 陆此月寻了一个板凳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点点头,“就是因为这件事。” “那你昨天晚上没有回来的事情呢?侯爷他们怎么说?”青辞跟了过来,像是好奇宝宝一样看着陆此月,她都不知道自家小姐这么厉害,原本还以为自己小姐被侯爷喊过去是因为夜不归宿的事情呢,却想到小姐竟然借此解决了俸禄的事。 青辞眼里浮现了敬佩的神采,看着陆此月,眼眸越来越亮。 陆此月淡淡一笑,让青辞在自己旁边坐下,“他能说什么?我又不是出去幽会。” “那小姐是出去做什么了?”青辞好奇的问道。 陆此月想到那个男人,嘴角的弧度不禁深了少许,看着青辞,一字一句说道:“我不告诉你。” 青辞一愣,觉得小姐刚刚笑起来的模样真好看,以后小姐肯定会嫁一个非常优秀的郎君,青辞笑了两声,“小姐不想告诉我,也没事呢。我呀,只要小姐平安无事的回来,就好了。” 镇西侯府的诗会,就在上午,今儿一早,廖裁缝把做好的衣裳都送了过来,青辞过去拿,廖裁缝对她没什么好脸色,随手就将一件衣服交给青辞。 青辞也没有生气,反而对着廖裁缝道了谢,抱着衣服兴致盎然的回来。 一回到房间,青辞就将陆此月从榻上拉了起来,要她换上新衣服看看,陆此月有些无奈,让青辞帮着一起换上衣服,结果,走到铜镜里一看,这衣服哪里是什么良家妇女穿的,胸露了半边,轻纱笼罩,隐隐约约透着妩媚的气息。 青辞的脸色当即变得不好看了,对陆此月说:“小姐,怎么这件衣服这么透?华衣坊的裁缝这么做出这样的衣服来?这要小姐你这么出去?” 这衣服就跟青楼女子所穿的一样,暴露且轻佻,让人看着,非常的不舒服,青辞沉了沉嘴角,面色不悦。 陆此月随意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确实不好,想来是上次陆此月让廖裁缝难堪了,所以她给自己做了这样的衣服回来。 对比陆此月的淡定,青辞心里却有一股子的火气,她记得廖裁缝给别人的衣服都不是这样子的,为什么唯独自家小姐的衣服是这样? 她想做什么?难道要自己小姐出丑?青辞捏紧了拳头,陆此月衣柜里并没有什么特别好看的衣服,因为以她们的经济条件,根本买不了好看的衣服。 可今天是诗会,京城里面但凡是有头有脸的公子哥与名门千金都会过来,要小姐穿那些衣服,肯定是不行的1;150850295305065呀。 青辞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甚至都快要哭了,“小姐,这要怎么办?那个廖裁缝怎么这样对你!” 陆此月却是笑了笑,将自己原本的衣服换上,“没事的,前些天,我们不是去做了新衣裳么?她们也该送过来了,你去后门看看。” “对!”青辞眼前一亮,喜悦道:“没错,上次小姐确实是去做了新衣裳呢!那我现在就去后门看看!” 青辞走了之后不多久,就带着新的衣服回来,陆此月再次换上,令青辞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觉得自家的小姐,真的是太好看了。 穿着一件芙蓉色的长裙,上衣配纯白如雪的交领,外面再罩了一层轻纱,整个人看上去犹如九天玄女一般,飘逸且出尘,别说是男人看了,就连女人也不禁会喜欢。 再加上陆此月长发披肩,头上只装点着一支朱钗,起了画龙点睛的效果,虽然简单素雅了一点,但衬的陆此月的气质越发出众。 青辞高兴的笑了一声,“真好!这一套衣服比那个什么裁缝送过来的好看多了,而且我保证小姐会比京城里面所有的姑娘都好看!” 陆此月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笑意,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也十分满意,但她也知道青辞话里面多少有夸张的意味,自己的容貌不可能艳压群芳,只能是说比大部分要好看罢了,而京城里面真正的四大美女,可是一个比一个倾国倾城。 这一日的镇西侯府十分热闹,处处装点着别致的纸花,诗会就放在侯府里面的后花园,花园很大也很宽敞,其间假山流水,湖泊水榭,各种花草争相争艳,一眼看去,望不到边。 大夫人秋如月一早就在前厅迎客,陆婉柔也从三王府回来,帮着秋如月应对着京城的名流。只是想到今天,陆此月也会在诗会上出现,陆婉柔的心里不太好受。 她将秋如月拉到一边,低声说道:“娘,你怎么让陆此月那个小贱人也参加了诗会?她出来完全是丢人现眼,而且我也不想要王爷看见她。” 想起自己与丈夫这些日,平淡如水的相处,陆婉柔心里不是滋味。 说到这个,秋如月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你以为娘愿意?那件事是你爹答应的,娘阻止不了。” 陆婉柔听是陆振天要陆此月去诗会,心情更是差了,以前在侯府,她是最受宠的小姐,是爹的掌上明珠,现在到了三王府,虽然变成了三王妃,但她连床都没有跟三王爷一起睡过。 “那你怎么不给她下药?让她早点滚出侯府?我只要看她一眼,都觉得不舒服。”陆婉柔想起上次,自己跟陆此月的对峙,实在有些反感。 这种反感包括着恶心、害怕、还有恐惧,毕竟当初是她下药,让三王爷娶她为妃。 秋如月摇了摇头,恨恨说道:“你以为我没有想过这个法子?可平日里,陆此月谨慎的很,自从她娘死了,她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我找不到时机下手,就算有,也被你爹给搅和了。” 陆婉柔一愣,不敢置信的问:“爹难道开始重视她了吗?” 陆婉柔很怕陆此月取代她的位置,成为陆振天的掌上明珠,可殊不知,陆此月根本就不稀罕被陆振天宠。 知道女儿的顾虑,秋如月轻声安慰她:“柔儿,你别想太多,她还不成气候,你爹没有重视她,只是她娘那个小贱人刚死,你爹想了几天,之后还不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呀,应该多关心关心自己,早点为三王爷生个儿子,也让皇上高兴高兴,到时候陆此月根本不能威胁到你。” 生儿子?陆婉柔也想啊,但是三王爷不给她这个机会,可这种夫妻之间的事情,她又不好告诉秋如月,只有把苦水往肚子里咽,紧紧的咬住唇瓣,“知道,娘。不过,娘,上次你给我的药粉还有吗?” 第四十章 有好戏看 “柔儿,你要那药做什么?”秋如月一愣,自然明白女儿说的药粉是媚药,只是她有些疑惑,女儿要拿去做什么?据她所知三王爷府上,也没有什么妾侍。 陆婉柔面色一僵,随后便笑了起来,“我当然有用处了,娘就不要多问了,到底还有没有呢?” 秋如月看自己女儿笑了,神色也缓和了下来,“还有,都在娘的房间里面,待会娘给你准备准备,你今天回去的时候带上。” 陆婉柔点点头,一副温柔贤淑的样子。有了那个药,她就可以再度也三王爷在一起了,一次不够就两次,总有一天,她会怀上三王爷的孩子,陆婉柔将未来想的十分美好,但迎接她的却是噩梦。 秋如月拍了拍陆婉柔的手背,目光里面闪过一丝额度,安慰陆婉柔,说道:“家里的事情,你不要担心了,那个陆此月,不是还有娘帮你对付吗?你就等着吧,娘不会让她出风头的。” “真的吗?”陆婉柔双目一亮,露出欣喜。 “待会你就知道了。”秋如月知道廖裁缝给陆此月做了一件非常不入流的衣服,以陆此月的性子,恐怕不会穿,但不穿那新衣服,她又能穿什么?而她那些旧衣服,可没有一件能入眼。 陆此月如果聪明,肯定会穿廖裁缝做的那件衣服,那件衣服绝对能让陆此月大出风头,但与此同时,也会让陆此月的名声跌入深渊。 秋如月想着以陆此月的见识,恐怕考虑不到那个层面,毕竟云嫦是个丫头出身,对陆此月能有什么好的教导? 而除了秋如月,陆婉云和陆婉烟也是看见了廖裁缝给陆此月做的那件衣裳,她们在廖裁缝来的时候,是过去挑过衣裳的,至少得看看廖裁缝有没有把她们的衣裳,做的比别的小姐难看。 但等陆此月跟着陆莞尔走进来的时候,秋如月等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陆此月没有穿廖裁缝做的衣裳,也没有穿她以前的衣服,而是穿了一件新的,她们都没1;150850295305065有见过的衣服,并且看那布料与做工,根本就不是便宜货。 陆此月哪里来的钱,买下这样一件衣服? 陆婉柔的指甲几乎要嵌到肉里面,那样的陆此月是她一眼见过就难忘的,仿佛深藏在海底的明珠,被人发现后,浑身都散发着温柔的优雅的光芒。 陆婉云看着陆此月,面色不善,但她没有陆婉柔那般的恨意,只觉得陆此月非常碍眼,再想到陆此月跟宁子玉的关系,她心里非常不爽。 而陆婉烟明媚娇柔的脸上闪过一丝震惊,紧接着,她的心绪便镇定下来,看着陆此月的脸,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母亲。”陆此月和陆莞尔来到秋如月眼前,微微行了一个礼。 秋如月虽然心里不满,但当着诸多人的面,也没有说什么,抬抬手,就让她们去了一旁的帷幔后。那儿,是侯府里面没有出阁的姑娘待得地方。 紧接着,陆陆续续有客人进来,随后又有小厮喊了一声“三王爷”到。 陆婉柔听到这声音,心情瞬间就恢复了,她放下手中的事,往门口走去,温柔秀美的模样仿佛贤妻,“王爷,你来了,这一路可曾累到?” 三王爷萧应恒看了陆婉柔一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的开口:“王妃不用在意我,先去忙吧。” “这怎么可以?我母亲一早就在等着王爷你过来呢。”陆婉柔高兴的说道。 萧应恒的皱眉细不可见的皱了一下,跟着陆婉柔一起进了屋子,屋子里除了秋如月、陆振天,还有一些世家的夫人在跟秋如月闲谈,她们见到萧应恒都不禁对秋如月恭维,神情里纷纷带着羡慕。 三王爷在京城里面的名声很响,是很多大家闺秀爱慕对象,并且萧应恒不光长得好看,还才华出众,又深得皇帝的喜爱,谁都不知道以后他会不会一步登天,成为下一任皇帝呢? “陆夫人,你家女儿可真有福分,跟三王爷在一起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是啊,而且三王爷看上去对王妃疼爱有加,称得上是京城里面数一数二恩爱的夫妻了。” 诸如此类的这些话,自然是让秋如月眉开眼笑,她的女儿能嫁给三王爷,日后一世荣华富贵,别人家的女儿怎么能比得上呢? 这么想着,萧应恒已经来到了她的眼前,秋如月显然客气过了头,对萧应恒又是阿谀奉承,又是吹捧讨好,听得萧应恒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但陆婉柔却没有在意到这一点,她只觉得能和萧应恒,在众人目光下,被那么多人称赞为恩爱夫妻,就已经足够开心了。 这她的夫君,她心悦不已。 前厅热热闹闹,人来人往,而轻纱帷幔之后,坐在里面的侯府小姐们,纷纷把目光投向陆此月,毕竟谁都知道陆此月是被萧应恒给休了的。 两个人先是连面都没有见过,就被皇上赐了婚,随后萧应恒突然休了陆此月,转而去陆婉柔为妻,虽然这一点有让皇帝不满,但谁让萧应恒是皇上宠爱的儿子呢,所以,皇帝对这件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认了。 陆此月接受到众人的目光,神色没有什么波动,并且,看到萧应恒,她的反应也很平淡。 无论是以怎样严苛的条件来看,萧应恒都是不折不扣的美男子,即便与萧若风那种让人惊艳的男人相比,也不落下风,只是萧若风的气质偏冷清,而萧应恒的气质偏高贵。 他的墨发梳得一丝不苟,紫色精致的长袍,增添了他几分高贵雍容的气质,五官俊美无暇,一双黑色的眼眸,深沉却含着一丝犹豫,看了足以让人沉醉。 陆此月的目光只看了萧应恒一眼,便收了回来,反正她对萧应恒没有什么感觉,他娶谁也没有关系,只是当初那样单方面的休了原主,让陆此月心底有些不爽。 “七妹,三王爷来了,你要不要出去见一面呢?”陆婉云这时不怀好意的说道,怂恿陆此月出去见一面。 但陆此月摇了摇头,“有什么好看的呢?他如今是我们的姐夫,要看应该大伙儿一起出去不是吗?不过,若是六姐想要去,我也可以陪着。” 这话说的十分微妙,让陆莞尔和陆婉烟有些诧异的看着陆此月。 陆莞尔是没有想到陆此月的态度这么淡然,好像她已经把萧应恒放下一般。陆婉烟则是觉得陆此月在强撑着颜面,曾经自己触手可及的人,变成了别人的夫君,正常女人心里都咽不下这口气。 而陆婉云被陆此月的话呛到了,殷红的指甲在雍容华贵的裙上留下一道皱痕,不冷不热的笑,“既然七妹没有什么想法,就当我刚刚说的话不存在。” 陆婉云是真见不得陆婉柔那副春风得意的样子,但嫡庶有别,她并没办法去对付陆婉柔,所以才会怂恿陆此月,结果陆此月根本不理会。 “二皇子到。” 前厅本就热闹,又听小厮的声音,众人的反应便更加热切了。二皇子,是如今除了太子之外,最尊贵的皇子,虽然没有被封为王,却是皇位非常厉害的候选人之一。 帷幔后的侯府小姐听到这声音,立刻一愣,纷纷迫不及待的看向大厅内,只见一个器宇轩昂的男人慢步走来,模样英俊沉稳,身材高大而提拔,穿着皇家独有的淡黄色的衣衫,整个人贵不可言。 陆婉烟看了二皇子一眼后,便再也没有办法把视线挪开,她的心里想,只有这样的人儿,才能称得上是“顶天立地”。 而随着二皇子的到来,不少女眷都把目光投了过去,这是她们平日里没有办法接触到人物,只有趁着这时候,好好把握机会,所以,在场的千金们有不少有把注意打在二皇子身上。 陆莞尔也是看着二皇子,只是她的目光却是落在二皇子身后的夏则皓身上,夏则皓虽然长得一表人才,但与二皇子相比,就显得有些黯然失色,再加上他是个瘸子,所以大家都对他不太感兴趣。 似注意到有人在他,夏则皓的目光向帷幔这边投来,陆莞尔与夏则皓隔着帷幔,目光交织,一刹那,陆莞尔的脸便红了少许。 陆此月看着,轻轻笑了一下,在陆莞尔耳边轻声说道:“四姐,那位就是四姐夫么?” 陆莞尔点了点头,“二皇子身边的就是……”话没有说完,她的手忽而捂到陆此月的唇上,“别瞎说了,我跟夏世子还没有成婚呢,你现在这样喊,还不合适。”陆莞尔低声说道。 陆此月看着她一张娇俏如花的脸,戏谑的应道:“好,等四姐成婚了,我再喊。” 冷眼看着陆此月与陆莞尔的互动,陆婉云靠到自家姐姐身边,“姐,我看着陆此月那样子就不爽,你看她跟陆莞尔走的那么近,想必也是个能勾引人的货色。” “她要勾引人,也得有人被她勾引,你看她现在跟陆莞尔走的进,也不过就是为了找陆莞尔当靠山。”陆婉烟说的是一针见血,模样懒懒的将自己的鬓发绾到耳后,又道:“你等陆莞尔日后嫁人了,再看她陆此月有什么把戏。” 第四十一章 准备陷害 “哼,她能有什么把戏,狐媚子而已,之前勾引寒玉公子的手段倒是高明。”说到这里,陆婉云想起自己去了知微书楼好几天,都没有碰到宁子玉,心里怀疑之前的话是不是陆此月在骗她? 陆婉云瞪着陆此月看了几眼,不屑的哼声。 而陆此月命知道陆婉云跟陆婉烟在背后说她一些坏话,她却当做没有听见一样,继续跟陆莞尔有说有笑。直到,过了不一会,又有人来了,而这回来的人,让陆此月目光紧紧的盯着他。 “四王爷,寒玉公子快快里面请,来了侯府便当做自家吧,随意一些。”秋如月见到萧若风与宁子玉,简直受宠若惊,忙迎了上去。 宁子玉倒还好,之前来过镇西侯府,但一旁翩翩冷面君子的萧若风,可不常见。 这位萧若风早早就被封了王,封地在地大物博的凉州,是本朝唯一一个被封了封地的王爷,就连三王爷也只是有了爵位,却迟迟没有封地。 而这位四王爷,不光有封地,还被皇帝准许留在京城,这样的待遇,在本朝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虽然朝中大臣都看不清皇帝对四王爷的态度,但四王爷的地位还是在那不可动摇的。 “哪里,哪里,侯夫人不用客气,我跟四王爷本就是随和之人。”宁子玉事故又老道的回应,在一群人中间长袖善舞,八面玲珑。 而萧若风显然不太喜欢这样场合,所以从始至终,他脸色都是冰冷。 陆此月坐在帷幔后,心跳不禁有些加速,她已经失神了好一会,直到陆莞尔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回过神来,“七妹,在看什么?竟如此出神?” 陆莞尔的视线,顺着陆此月的视线,落在萧若风身上,而后,她的目光一亮,眼底含着惊艳。 “没什么,只是看到一个好看的人罢了。”陆此月这么都想不到,那天逃到自己房间里面避难的男人,会是四王爷,她也曾猜测过萧若风的身份,但不敢去笃定。毕竟一个王爷,被人追杀,又是知微书楼的幕后主人,实在不可思议。 可眼下,他却以真实的身份出现了,陆此月不光心跳加速,连脑海里面,也似有什么东西在绽放。 但她的性子素来比较冷静,所以意识到自己失态后,便收回了目光,倒是一旁的陆婉云盯着宁子玉不放,并且陆婉烟看着萧若风也有些出神。 也不知道这一次是为了什么,侯府里面竟然来了那么贵人,有皇家皇子,朝中大臣,青年才俊,窈窕淑女,这一次的诗会恐怕比想象中的更要盛大。 陆婉烟双手交叠在一起,心里计划着自己的未来。 陆莞尔看了看陆婉烟两姐妹,又看了看侯府里面的其他小姐,在陆此月耳边轻声说道:“七妹要是有喜欢的,姐姐可以帮着商量一下。” 如果她没有看错,陆此月眼中的神采分明是愉悦。 然而陆此月并不想别人介入到她跟萧若风之间,若是连自己的感情也要别人来帮助,那还谈什么感情?陆此月笑了笑,“四姐就不要说笑了,等会儿诗会开始,四姐是要坐到夏世子那边去?” 陆莞尔见她不愿意说,也不勉强,摇了摇头,道:“诗会上,人太1;150850295305065多了,我不好过去。” “那倒是有些可惜。”陆此月露出惋惜的神色。 但陆莞尔却是神秘一笑,“七妹,你难道忘了吗?我们侯府的诗会,实际上就是选婿啊,怎么可能会没有私会的地方?” 听陆莞尔这么一说,陆此月神情一愣,她没想到里面还有这种门道在。这也就是说,一对男女如果情投意合,就可以在僻静的角落相互? 陆此月想起侯府那个大的惊人的后花园,以及巧夺天工,处处精美的亭台楼阁,脸上露出一丝期待的神色,但很快这抹期待就变成了复杂,甚至连她自己都有些不明白,情绪为何会这样。 难道是因喜欢吗? 应该不是吧…… 心里喜欢的念头一出来,陆此月便否认了,她觉得她跟萧若风只是某些方面有点相似,所以,会产生惺惺惜惺惺的感觉。 但不到喜欢的程度。 陆此月看了陆莞尔一眼,低低的笑了起来:“四姐说笑了,二姐三姐她们都还没说亲,轮不到我。” 话音刚落,帷幔外头走进一个小厮,说是让侯府里面的小姐去参见一下二皇子等人。 陆婉云和陆婉烟闻言,脸上露出喜色,庶女不像嫡女,在大周朝的地位不高,大多时候,她们是没有机会接触到皇家人的。 也就像现在,镇西侯府作为东道主,她们这些姑娘才能去皇子王爷面前露个脸。 不过,陆此月的心思跟她们不一样,她又不是正儿八经的古代人,对皇权充满敬畏,所以她跟陆莞尔走在人群的后面。 镇西侯府可以说是阴盛阳衰,陆振天除了三个儿子,剩下的全是女儿,小的不过八九岁,一连十几个女眷走出来,着实有些惹眼。 但萧若风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陆此月,她今天穿的格外素雅别致,那身衣服衬得她人比花娇,白皙的脸蛋肤若凝脂,眉眼精致像是最好的工笔细细画出来一般。 陆振天让这一众女眷,对着二皇子、三王爷、四王爷行礼,后面两个都表现没有多大的兴趣,只是礼节性的应了一声。 只有二皇子萧景峰目光在陆婉烟与陆此月的脸上停顿了一下,无疑,陆婉烟娇媚万千引起了萧景峰的注意,再加上陆婉烟有意无意的秋波暗送,萧景峰想不注意都难。 至于陆此月,确实因为她的容貌出众,但萧景峰身为二皇子,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还不至于因为容貌就对陆此月,青睐有加。 倒是宁子玉看到陆此月,在一群乱哄哄的人群里,风度翩翩的走了过来,戏谑的低声说道:“此月姑娘,我今天可是给够你面子,把四王爷都带过来了,要不给你介绍一下?” 虽然跟陆此月没接触过几次,但他却表现的相当自来熟,只是宁子玉恐怕没料到陆此月跟萧若风不止见过一次面。 萧若风目光落在陆此月身上,陆此月回视了他一眼,笑道:“宁公子这给的不是我的面子,而是侯府的面子吧?” “话不能这样说,要是没有你,我也不可能来诗会。”宁子玉摇了摇头,一本正经:“怎么样,在场的有没有让你中意的?听说你们侯府的诗会就是选婿呢!” 陆此月看他一脸的调侃,耸了耸肩,“你要是有中意的大家小姐,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下。或者你不介意的话,我家六姐对你情根深种……” 这话意味深长,陆婉云在一旁看着陆此月跟宁子玉嘀咕,气得整张脸都红了。 但宁子玉被陆此月的话,说的汗毛竖立,他又不是不知道镇西侯府的门风,之前的陆婉宜、陆婉欣,他就没什么好感,再来个陆婉云,他真是消受不起。 宁子玉摆了摆手,“可别跟我开这种玩笑,会出人命的。” 陆此月没想到他这么排斥陆婉云,抿唇笑了一下,不再言语。 而一旁的陆婉云简直气得火冒三丈,她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萧若风等人身上,对身边的陆婉烟说道:“五姐!你看陆此月那个贱人的样子,在这种地方竟然跟宁公子这么亲切,她是不是已经打算嫁给宁公子了!” 陆婉云在知微书楼蹲了那么多天,没见到宁子玉,心里早就对陆此月不满,再加上眼下,陆此月与宁子玉的亲近,让她恨不得把陆此月踢出正厅。 陆婉烟的注意力原本在萧景峰身上,听到陆婉云的话,黑白分明的眼眸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开口道:“她想要嫁给宁公子,也得看个人本事。你别那么心急,自乱阵脚了宁公子可不会看你一面。” 陆婉云心里本来就不舒服,现在被陆婉烟一说,更加愤愤不平。 “那五姐,你说我要怎么办,难道我就眼睁睁看着陆此月那贱人嚣张?我不服气,陆此月有什么地方能配得上宁公子?”陆婉云攥紧了双手,几乎咬牙切齿的说道。 陆婉烟瞄了宁子玉一眼,这时候,宁子玉已经回到了萧若风身边,两个容貌英俊的男人站在一起,十分赏心悦目。 陆婉烟想了想,突然贴着陆婉云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陆婉云双眸一亮,顺着陆婉烟的意思接了下去,“五姐的意思,是让我陷害陆此月?可是诗会上怎么陷害?我想要她翻不过身,肯定得扣她一个大罪名。而且现在人来人往,我应该怎么动手……” 话没说完,陆婉云的目光瞟到萧景峰,突然欣喜,“我知道要怎么做了!陆此月那个贱人,就等着去死吧!” 陆婉烟听她这么说,笑了笑,问道:“哦,你想怎么做?” 陆婉云得意的笑起来,“我的办法,还的让五姐你帮我,之前二皇子一直在看你,应该是对你有意思吧?连陆莞尔那种低贱的货色都能勾搭上世子,我这么花容月貌的五姐怎么可能没机会嫁进皇家呢?” 第四十二章 特别有趣 陆婉云的话可以说是赤裸裸,若是让人听到,肯定会被诟病,可陆婉烟却是相当喜欢陆婉云的这番话。 确实,以她聪慧与容貌,怎么可能愿意居人之下呢? 陆婉烟将鬓发挽到耳后,娇媚明艳的脸蛋浮现一抹春色,“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陆婉云一听,急忙靠近陆婉烟的耳畔,低声对她说道:“我想拿二皇子的玉佩,五姐你帮我把……” 陆婉烟听完陆婉云的话,眼中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想了想,然后勉为其难的点头,“五姐可以帮你,但这件事究竟能不能成功,还得看你自己……” “放心吧,五姐,我有十足的把握!”陆婉云信誓旦旦的说道。 不一会儿,陆振天开口,让众人去园内小憩,本着有便宜,自家女儿沾的心思,陆振天也不管陆此月她们了。 于是,陆婉柔带着萧应恒去了园内一间单独的阁楼,而萧景峰和夏则皓被请上湖心亭,与之随行的还有陆婉烟,陆莞尔跟夏则皓订了亲,在正厅便被陆振天喊过去见了面,所以眼下也跟着去了,至于陆此月没什么地方可去,便跟着陆莞尔。 而宁子玉和萧若风看了陆此月一眼,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去了园内的水榭。 陆此月跟在萧景峰等人身后,安静的默不作声,等到了亭内,夏则皓跟萧景峰招呼了一声,带着陆莞尔去游园。 看得出,夏则皓跟陆莞尔的感情不错,许是婚期临近,夏则皓一直在问陆莞尔想要什么,他好提前准备。 但陆莞尔却是摇了摇头,目光楚楚的看着夏则皓,脸上洋溢着幸福。 陆莞尔和夏则皓走出去时,喊上了陆此月,陆莞尔想着自己最近对陆此月的印象不错,便把陆此月介绍给了夏则皓,“世子,这位是我的七妹妹,陆此月,常年在家里,性子很好,这些天一直跟我在一起。” 陆此月? 这不就是之前被三王爷退婚的侯府七小姐? 夏则皓眼中闪过一道好奇的光芒,点了点头,对陆莞尔亲切的说道:“你一个人在家也是闷着,有个人能陪你很好。” 而后,夏则皓转头对陆此月道:“莞尔在侯府的这些日子,还希望你多多陪着她,她是那种一个人闲着,就会胡思乱想的人。” 虽然不清楚陆此月的为人,但陆莞尔既然对陆此月亲近,夏则皓也没多问。 夏则皓的话听上去就对陆莞尔充满关切,所以,这两个人是真爱?陆此月打量夏则皓,轻笑道:“四姐这些天一直在教我书法,世子就算不说,我也会去陪四姐的。” 更何况,陆莞尔现在是准世子妃,秋如月不敢轻易动她,所以,陆此月跟陆莞尔在一起,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夏则皓听了,爽朗一笑,看陆此月的模样率真,便道:“那你等我将莞尔娶进门,姐夫给你包个大红封。” 她还没有嫁给他,他就自称“姐夫”了? 陆莞尔的脸红了,羞怯的低着头,也不去看夏则皓,只是仍由他牵住自己的手。 陆此月看这对有情人甜甜蜜蜜的腻着,便找了个借口离开,无奈的耸耸肩,她可不想当什么电灯泡。她沿着小路,往幽幽的竹林走去,那边风景秀美,但是,还进竹林,她就发现身后有人在跟着她。 陆此月眉头一皱,四下扫视,并未看到什么人影,这边是侯府花园的偏静之地,陆此月本想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再去诗会。 照说,以她的身份地位,也没人会来跟踪她,除非是秋如月,但秋如月现在恐怕没有那个功夫,来找她的不快。 细细想了一遍,没有想到什么可疑的人物,陆此月皱着眉头,疑惑的转过身,差点吓了一跳。 因为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正是萧若风! 他穿着精美华贵的长袍,整个人英姿挺拔,发髻一丝不苟,整个人看上去清隽而冷峻,特别是那一双眼,仿佛深海的旋窝,将人及卷入其中。 陆此月实在是太意外他的出现,不禁开口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萧若风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我在这里做什么?不如,你猜?” 这态度,与对着外人截然不同,陆此月与他对视片刻,姿态轻松的勾了勾嘴角,“我如果能猜得到,还会问你?” 说完,上下瞟了萧若风两眼,道:“还有你来侯府做什么?” 萧若风走到陆此月身边,伸手抚开挡住他路的竹叶,一派清朗的模样,“宁子玉拉着我过来的罢了。” 陆此月点了点头,别有深意的笑了一下,“宁子玉恐怕是过来挑姑娘的,难道你也是?” 萧若风看了陆此月一眼,阳光透过竹林间的间隙,落在她秀美的脸上,美的像是一副绝世的画,让萧若风看了一眼,便转移了视线,但又不自觉的顺着陆此月的话,回答:“所以我跟他分道扬镳了。” 陆此月闻言,忽而将脸凑了过来,啧啧了两声,“可惜我这里没有什么美人,让四王爷失望了。” 她靠的近,气息萦绕在他的颈间,看着眼前比他矮了不少的少女,萧若风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但很快,他便将这种异样压了下去,“你的意思是在怪我没有一开始就告诉你身份?” 陆此月笑了一下,她怎么可能会在意这个?一个人什么身份,对她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主要是要对胃口,也就是说性格能合得来。 陆此月眯了眯眼,“我没有怪你隐瞒身份,毕竟有时候,知道身份反而没有意思了。我觉得比起身份,你更合我胃口。” 萧若风笑了,这一笑犹如千山的雪在消融,让人挪不开眼,“你说的不错。” 他发现她特别有意思,比一般的女人实在有趣多了,让他都想这么一直跟她走下去。 …… …… 而另一边。 陆婉烟沏了一杯茶,递到萧景峰面前,亭外,不少名士,富家小姐来来往往,萧景峰打量着陆婉烟,让陆婉烟流露出一丝娇羞。 或许因为紧张,她的手里的茶盏一歪,溅到了萧景峰身上,立刻,那淡黄色的衣袍染了茶渍,变成暗黄。 萧景峰眉头一皱,英俊的脸上带着皇家独有的威严,让陆婉烟急忙跪下来,“二皇子,是婉烟的错,婉烟没有端好茶水!” 说完,陆婉烟抬头看了萧景峰一眼,模样不是楚楚可怜,却别有一番风情。 萧景峰本来想发怒,但看陆婉烟的模样,却是在心里生出了一点怜爱之意,也罢,一点茶渍,不是什么大事。 萧景峰的冷脸缓和了,“算了,念你不是有意,本皇子也不罚你,侯府里面有没有新衣裳?去给本皇子准备一套。” 现在回去皇宫已经晚了,所以萧景峰打算随便沐浴换一身衣裳,更何况他这次来镇西侯府,也不是因为兴致。 现在朝中人都知道,他跟太子是最有可能得到皇位的人,在宫中,他的母亲虽然受宠,但在朝政上,却是比不过太子的人脉深厚。 所以,他才来镇西侯府,想要多多结交一些人才,并且他的目的最终是拉拢陆振天。 陆振天在朝堂之上,到现在都没有选边站,虽然陆婉柔嫁给了三王爷,但众所周知,三王爷近两年不太受宠,再加上没有外戚的帮扶,萧应恒本身没有实力去竞争皇位,所以,在萧景峰眼里,他的敌人就只有太子一个人。 陆婉烟见萧景峰没有生气,心里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这样做有危险,但不冒险,怎么能取得富贵呢? 眼下,她已经引起萧景峰的注意,只要再加把火,她或许就能成为二皇子的人。是的1;150850295305065,她这么做可不是为了陆婉云。 陆婉烟故作怯怯的应声,带着萧景峰去往后院方向。 陆此月与萧若风沿着竹林走出去,侯府花园的格局是处处连通,柳暗花明,在这片竹林外,就是一处优雅的小院落,院落内有一间四面开合的花房。 陆此月原本想跟萧若风去花房里面看看,但一道声音将她喊了下来,“七小姐,原来你在这里呀,真的是让奴婢好找。” 陆此月转头,只见是陆婉云身边的丫头馨儿,馨儿急匆匆的来到陆此月身边,额头还冒着小汗珠。 只是在馨儿声音刚想起来的时候,陆此月身边的萧若风已经踏着轻功离开,毕竟孤男寡女传出去,对陆此月的声誉不好。 但馨儿却是有些疑惑,刚刚她明明看到陆此月身边有一道月白色的人影,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难道是她的视力出了问题? 不容她多思索,馨儿看着陆此月,想着陆婉云交代的事情,急促的道:“七小姐,我们家小姐有急事,找你过去呢。” “嗯,什么事?”好端端的,陆婉云不缠着宁子玉,找她过去干什么?陆此月留了一个心眼。 馨儿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呢,只是小姐让我一定要把你喊过去,不过我看小姐手里一直拿着诗词的本子,我猜小姐恐怕是想让你一起过去,研究一下诗句。” 第四十三章 有何不可 是吗? 一起研究诗句,好在宁子玉面前出风头?陆此月斟酌了这番话的真话,然后勾起嘴角,无论是真是假,只要跟过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吗? 陆此月点了点头,“既然五姐找我,我也不可能推脱不去,你给我带路吧。” “嗯,七小姐随我来。”馨儿不是陆婉云身边的贴身丫头,所以胆子不大,而以陆此月这些时日的了解,馨儿只是给陆婉云跑跑腿,真有什么大事,她也不知道。 所以,陆此月一路跟着馨儿,没有什么多问。但等她们到了陆婉云一开始就说好的清韵阁,里面却没有一个人。 馨儿面色有些发白,非常奇怪的说道:“怎、怎么我家小姐不在?小姐之前明明就说过让我带七小姐你带这里来。” 她怕陆此月动怒,所以,焦急的不断说道:“七小姐,要不您在这里等一会,我去找我们家小姐过来,她肯定是被什么事儿给绊住了。” 陆此月不傻,看到清韵阁内没有陆婉云的身影,便知道陆婉云给她下套了,但想让她上钩还没那么简单。 “你不用去找了。”陆此月阻止。 看馨儿的模样,应该不知道陆婉云的计划,所以陆此月没有继续为难她,“你在这儿待着吧,我去找五姐。” “这,这怎么行?我家小姐吩咐了我,要我带你来这里。”馨儿十分的为难。 陆此月看了馨儿一眼,“现在我来了,却看不到五姐,如果五姐真的找我有急事,你把我留在这里,是否会耽搁五姐?如果耽搁了,谁负责?” 馨儿一愣,被陆此月的话说得额头冒冷汗,确实是这样,如果自家小姐,真的找陆此月有急事,那么被她耽搁了,小姐肯定会打死她。 馨儿不敢迟疑,看着陆此月出门,急忙跟了上去,但还未走到陆此月身边,就听陆此月却道:“你跟我兵分两路,去找五姐吧,不然浪费时间。” “好。”馨儿浑然已经忘了陆婉云交代她这么做的目的,只想着怎么尽快找到陆婉云,所以,听了陆此月的话,便跟她分头去找。 而陆此月见自己将馨儿甩下,勾了勾嘴角,目露一道寒芒。 “觉得不对劲?”这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陆此月不用转头去看,就知道萧若风这男人一直跟着自己。 她脚步不停,说了一句话,“大概是想调虎离山吧。” “调虎离山?”萧若风玩味着这四个字, 陆此月看了萧若风一眼,刻不容缓的说道:“你现在能用轻功带我去我房间吗?” 陆此月现在是在侯府的西南角,这边离她的房间最远。 其实,陆此月并不知道陆婉云到底要做什么,只是清韵阁这个地方,细细想起来,非常的可疑。陆婉云刻意把她约到清韵阁,陆此月不得不怀疑,陆婉云想在她房间做什么手脚,因为这样,她就算跑得最快,也要一段时间才能回去。 而这段时间,足够陆婉云做一些手脚了,早在前厅,她跟宁子玉交谈的时候,陆婉云眼神就不正常。所以,陆婉云要对付她,是有迹可循的。 “有何不可。”萧若风看陆此月的神色,知道她着急,便准备带她离开。 但这时候,一道娇俏的女声传了过来,一身粉色的女子娉婷而来,清韵阁外有几株桃花,开的正灿烂,女子手里拿着一支桃花,对着萧若风招手,“若风哥哥。” 这小女儿的模样,与陆此月之前在锦绣阁看到的刁蛮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陆此月不动神色,看了萧若风一眼,而萧若风原本已经打算搂住陆此月的腰,带她离开,结果被李浅歌这么一搅和,眉头微微一皱。 萧若风淡淡的应道:“浅歌,你有什么事?” 李浅歌看到陆此月跟萧若风在一起,整个人都愣在原地,而后被萧若风的话,惊得回过神,心里渐渐溢出了怒气。 陆此月这个低贱的女人,为什么能跟若风哥哥靠的那么近?而且今天陆此月穿的格外秀美,让李浅歌莫名的觉得威胁。不过当着萧若风的面,她也不敢张牙舞爪,于是低低的说了一句,“是我哥哥要找你过去。” 李长蒙? 萧若风与李家的关系不算近,跟李浅歌也只是有过几面之缘,但与李长蒙却是君子之交。只是眼下,萧若风抽不出时间,“晚一点吧。” 声音听上去很冷淡,李浅歌看着萧若风的脸,模样显得有些委屈,“若风哥哥,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忙吗?哥哥知道你也来到诗会,很高兴,特地让我过来找你呢。” 李浅歌是刁蛮的娇娇女,已经习惯了所有人都顺着她,所以,听到萧若风的不答应,心里并不好受。 但是萧若风眼下却没有多有时间理会李浅歌,搂着陆此月,踏着这片桃林,快速离开,留下李浅歌一个人,站在桃树下发呆。 方才,萧若风抱着陆此月飞走了?性格那么冷漠的萧若风,居然会跟陆此月那个贱女人这么亲近?是陆此月用了什么狐媚手段? 李浅歌不甘心的攥紧双手,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目光一动不动。 陆此月回到自己房间不久后,便再度出去,还未走到花园的时候,青辞跑了上来,整个人慌张不已的说道:“小姐,大事不好了,侯爷跟夫人都喊你过去。” 陆此月没有多大的反应,看着青辞慌张的气喘吁吁,说道:“发生了什么?让你跑得这么急?” 青辞闻言,都快要哭出了,“小姐,二皇子的玉佩丢了,现在侯爷跟夫人正在花厅大发雷霆。” 青辞不知道为什么小姐这么淡定,眼下好多侯府里面的小姐都人人自危。在诗会前,发生这种事,不光是不吉利,而且还丢侯府的脸。 更可怕的是二皇子萧景峰怒了,萧景峰的脾气,众所周知,并不好,若有人得罪他,被关进大牢都是轻的。 青辞知道自家小姐肯定不会偷玉佩,可她还是怕,陆振天那边的气氛实在是太恐怖了。 陆此月看着青辞的脸色,笑了笑,安慰道:“玉佩丢了,并不是因为我,青辞你就放心吧,二皇子那么英明的人,怎么可能会调查不出真相呢?” “可是小姐,现在外面都有说是小姐你偷了玉佩!”青辞握着陆此月的手都在抖,脸色发白,“小姐,这要怎么办啊!万一她们……” 青辞现在脑袋里面一团糟,她不知道现在是有人陷害自家小姐,还是二皇子要寻小姐过不去,但不管怎么样,自家小姐处境都不好,弄不好怕是要…… 青辞浑身发抖,不敢往下想。 陆此月知道青辞是为了自己好,抚着她的手背,说道:“1;150850295305065好了,好了,事情究竟怎么样,我们去了不就知道了?” 说完,陆此月带着青辞往陆振天那边走去,此时,陆振天、秋如月、萧景峰等人都在花厅内,看到陆此月来了,一个个脸色都变得十分精彩。 陆此月全当没看见,对着上位的几个人请了安,就听陆振天威严说道:“陆此月,你知道我们喊你过来是因为什么事情?!” 陆此月顿了顿犹豫道:“是否因为二皇子丢失玉佩的事情?” 陆振天哼了一声,让一旁的小厮开口,小厮已经被打过板子,眼下跪在花厅里面,哀声说道:“二皇子,侯爷,小的说的话句句属实,小的只看到七小姐进了院子!” 萧景峰在沐浴后,发现自己的玉佩丢了,而小厮又说只有陆此月进去,那么最有嫌疑的人便是陆此月。 陆振天不想得罪萧景峰,双手一拍桌面,怒道:“陆此月,枉我这么多年教导,你竟连最起码的做人道理都没有!” 这样的女儿真是让他觉得丢脸!就算萧景峰要杀了她,他也不会眨眼! 一旁,秋如月也跟着说道:“此月,有错就认了,你毕竟是我们侯府的小姐,你父亲和我不会不帮你,可这件事,事关严重,你若是不认错,我和侯爷想帮,也帮不上。” 陆此月冷冷一笑,自己出事了,秋如月就开始装慈母了?还真是恶心。 二皇子脸色脸色阴沉,看着陆此月,逼问道:“怎么不说话?玉佩是不是你偷的,总要给本皇子一个交代!” 然而,陆此月接下来的反应出乎很多人意料,她不卑不亢的抬眼,道:“二皇子,我如果说玉佩不是我偷的,您信吗?一来,我没有理由去偷您的玉佩,二来,我从亭子里离开后,并不知道您的去向。” 所以,陆此月作案动机和作案条件都没有,拿什么去偷萧景峰的玉佩? 但萧景峰显然不信,眯了眯眼,浑身透着冰冷的气场,“你说不是你偷的,就以为本皇子会相信?” 那块玉佩是皇家独有的玉佩,虽然不是皇帝所赐,但也十分珍贵,并且天下独一无二,是一整块上等的羊脂美玉,所雕琢的。 第四十四章 有何不可 是吗? 一起研究诗句,好在宁子玉面前出风头?陆此月斟酌了这番话的真话,然后勾起嘴角,无论是真是假,只要跟过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吗? 陆此月点了点头,“既然五姐找我,我也不可能推脱不去,你给我带路吧。” “嗯,七小姐随我来。”馨儿不是陆婉云身边的贴身丫头,所以胆子不大,而以陆此月这些时日的了解,馨儿只是给陆婉云跑跑腿,真有什么大事,她也不知道。 所以,陆此月一路跟着馨儿,没有什么多问。但等她们到了陆婉云一开始就说好的清韵阁,里面却没有一个人。 馨儿面色有些发白,非常奇怪的说道:“怎、怎么我家小姐不在?小姐之前明明就说过让我带七小姐你带这里来。” 她怕陆此月动怒,所以,焦急的不断说道:“七小姐,要不您在这里等一会,我去找我们家小姐过来,她肯定是被什么事儿给绊住了。” 陆此月不傻,看到清韵阁内没有陆婉云的身影,便知道陆婉云给她下套了,但想让她上钩还没那么简单。 “你不用去找了。”陆此月阻止。 看馨儿的模样,应该不知道陆婉云的计划,所以陆此月没有继续为难她,“你在这儿待着吧,我去找五姐。” “这,这怎么行?我家小姐吩咐了我,要我带你来这里。”馨儿十分的为难。 陆此月看了馨儿一眼,“现在我来了,却看不到五姐,如果五姐真的找我有急事,你把我留在这里,是否会耽搁五姐?如果耽搁了,谁负责?” 馨儿一愣,被陆此月的话说得额头冒冷汗,确实是这样,如果自家小姐,真的找陆此月有急事,那么被她耽搁了,小姐肯定会打死她。 馨儿不敢迟疑,看着陆此月出门,急忙跟了上去,但还未走到陆此月身边,就听陆此月却道:“你跟我兵分两路,去找五姐吧,不然浪费时间。” “好。”馨儿浑然已经忘了陆婉云交代她这么做的目的,只想着怎么尽快找到陆婉云,所以,听了陆此月的话,便跟她分头去找。 而陆此月见自己将馨儿甩下,勾了勾嘴角,目露一道寒芒。 “觉得不对劲?”这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陆此月不用转头去看,就知道萧若风这男人一直跟着自己。 她脚步不停,说了一句话,“大概是想调虎离山吧。” “调虎离山?”萧若风玩味着这四个字, 陆此月看了萧若风一眼,刻不容缓的说道:“你现在能用轻功带我去我房间吗?” 陆此月现在是在侯府的西南角,这边离她的房间最远。 其实,陆此月并不知道陆婉云到底要做什么,只是清韵阁这个地方,细细想起来,非常的可疑。陆婉云刻意把她约到清韵阁,陆此月不得不怀疑,陆婉云想在她房间做什么手脚,因为这样,她就算跑得最快,也要一段时间才能回去。 而这段时间,足够陆婉云做一些手脚了,早在前厅,她跟宁子玉交谈的时候,陆婉云眼神就不正常。所以,陆婉云要对付她,是有迹可循的。 “有何不可。”萧若风看陆此月的神色,知道她着急,便准备带她离开。 但这时候,一道娇俏的女声传了过来,一身粉色的女子娉婷而来,清韵阁外有几株桃花,开的正灿烂,女子手里拿着一支桃花,对着萧若风招手,“若风哥哥。” 这小女1;150850295305065儿的模样,与陆此月之前在锦绣阁看到的刁蛮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陆此月不动神色,看了萧若风一眼,而萧若风原本已经打算搂住陆此月的腰,带她离开,结果被李浅歌这么一搅和,眉头微微一皱。 萧若风淡淡的应道:“浅歌,你有什么事?” 李浅歌看到陆此月跟萧若风在一起,整个人都愣在原地,而后被萧若风的话,惊得回过神,心里渐渐溢出了怒气。 陆此月这个低贱的女人,为什么能跟若风哥哥靠的那么近?而且今天陆此月穿的格外秀美,让李浅歌莫名的觉得威胁。不过当着萧若风的面,她也不敢张牙舞爪,于是低低的说了一句,“是我哥哥要找你过去。” 李长蒙? 萧若风与李家的关系不算近,跟李浅歌也只是有过几面之缘,但与李长蒙却是君子之交。只是眼下,萧若风抽不出时间,“晚一点吧。” 声音听上去很冷淡,李浅歌看着萧若风的脸,模样显得有些委屈,“若风哥哥,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忙吗?哥哥知道你也来到诗会,很高兴,特地让我过来找你呢。” 李浅歌是刁蛮的娇娇女,已经习惯了所有人都顺着她,所以,听到萧若风的不答应,心里并不好受。 但是萧若风眼下却没有多有时间理会李浅歌,搂着陆此月,踏着这片桃林,快速离开,留下李浅歌一个人,站在桃树下发呆。 方才,萧若风抱着陆此月飞走了?性格那么冷漠的萧若风,居然会跟陆此月那个贱女人这么亲近?是陆此月用了什么狐媚手段? 李浅歌不甘心的攥紧双手,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目光一动不动。 陆此月回到自己房间不久后,便再度出去,还未走到花园的时候,青辞跑了上来,整个人慌张不已的说道:“小姐,大事不好了,侯爷跟夫人都喊你过去。” 陆此月没有多大的反应,看着青辞慌张的气喘吁吁,说道:“发生了什么?让你跑得这么急?” 青辞闻言,都快要哭出了,“小姐,二皇子的玉佩丢了,现在侯爷跟夫人正在花厅大发雷霆。” 青辞不知道为什么小姐这么淡定,眼下好多侯府里面的小姐都人人自危。在诗会前,发生这种事,不光是不吉利,而且还丢侯府的脸。 更可怕的是二皇子萧景峰怒了,萧景峰的脾气,众所周知,并不好,若有人得罪他,被关进大牢都是轻的。 青辞知道自家小姐肯定不会偷玉佩,可她还是怕,陆振天那边的气氛实在是太恐怖了。 陆此月看着青辞的脸色,笑了笑,安慰道:“玉佩丢了,并不是因为我,青辞你就放心吧,二皇子那么英明的人,怎么可能会调查不出真相呢?” “可是小姐,现在外面都有说是小姐你偷了玉佩!”青辞握着陆此月的手都在抖,脸色发白,“小姐,这要怎么办啊!万一她们……” 青辞现在脑袋里面一团糟,她不知道现在是有人陷害自家小姐,还是二皇子要寻小姐过不去,但不管怎么样,自家小姐处境都不好,弄不好怕是要…… 青辞浑身发抖,不敢往下想。 陆此月知道青辞是为了自己好,抚着她的手背,说道:“好了,好了,事情究竟怎么样,我们去了不就知道了?” 说完,陆此月带着青辞往陆振天那边走去,此时,陆振天、秋如月、萧景峰等人都在花厅内,看到陆此月来了,一个个脸色都变得十分精彩。 陆此月全当没看见,对着上位的几个人请了安,就听陆振天威严说道:“陆此月,你知道我们喊你过来是因为什么事情?!” 陆此月顿了顿犹豫道:“是否因为二皇子丢失玉佩的事情?” 陆振天哼了一声,让一旁的小厮开口,小厮已经被打过板子,眼下跪在花厅里面,哀声说道:“二皇子,侯爷,小的说的话句句属实,小的只看到七小姐进了院子!” 萧景峰在沐浴后,发现自己的玉佩丢了,而小厮又说只有陆此月进去,那么最有嫌疑的人便是陆此月。 陆振天不想得罪萧景峰,双手一拍桌面,怒道:“陆此月,枉我这么多年教导,你竟连最起码的做人道理都没有!” 这样的女儿真是让他觉得丢脸!就算萧景峰要杀了她,他也不会眨眼! 一旁,秋如月也跟着说道:“此月,有错就认了,你毕竟是我们侯府的小姐,你父亲和我不会不帮你,可这件事,事关严重,你若是不认错,我和侯爷想帮,也帮不上。” 陆此月冷冷一笑,自己出事了,秋如月就开始装慈母了?还真是恶心。 二皇子脸色脸色阴沉,看着陆此月,逼问道:“怎么不说话?玉佩是不是你偷的,总要给本皇子一个交代!” 然而,陆此月接下来的反应出乎很多人意料,她不卑不亢的抬眼,道:“二皇子,我如果说玉佩不是我偷的,您信吗?一来,我没有理由去偷您的玉佩,二来,我从亭子里离开后,并不知道您的去向。” 所以,陆此月作案动机和作案条件都没有,拿什么去偷萧景峰的玉佩? 但萧景峰显然不信,眯了眯眼,浑身透着冰冷的气场,“你说不是你偷的,就以为本皇子会相信?” 那块玉佩是皇家独有的玉佩,虽然不是皇帝所赐,但也十分珍贵,并且天下独一无二,是一整块上等的羊脂美玉,所雕琢的。 第四十五章 这是污蔑 别说陆此月一个侯府里面庶女,就算是嫡女保不准也会起贪心。 陆此月听他这么说,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讽刺的笑意:“二皇子既然认定是我偷的,那么物证呢?若是只有人证,那我这边也有人能证明,我从始至终都没有去过二皇子您沐浴的院子。” 萧景峰皱眉,是啊,光凭一个小厮,确实还不能说明,但那物证…… 就在萧景峰陷入深思,陆婉云小声的提议道:“二皇子,不如搜房吧,我们侯府女眷的院子一般人都不能进去,所以如果有人要常东西,肯定会藏在房间里。” 陆婉云的模样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甚至面色也是一如往常,但是陆此月却知道这里面,肯定有她在做手脚。 而一旁的陆婉烟,看了陆婉云一眼,神色已经异常的淡定。 整个花厅,如果非要找一个面色比较欣喜的,那就只有秋如月一个人。 秋如月虽然不知道究竟是谁,设计了陆此月,但只要能让陆此月不好受的事,她就一定会推波助澜。 而萧景峰听了陆婉云的话,沉思了片刻,派人去搜陆此月的房间,萧景峰派出的是他身边的护卫,若是玉佩真被陆此月拿的话,一定会被找出来。 陆此月早料到他们会搜房,便把之前萧若风的银票放在自己身上,至于其他的,她没管,她的房间本来就寒酸,就算他们翻个底朝天,也没有多少值钱的东西。 看陆此月一脸无知的模样,陆婉云可在心里乐开了花,陆此月这个蠢货,等会就有她好看的! 陆婉云让陆婉烟故意打湿了萧景峰的衣服,然后,等萧景峰去沐浴的时候,她趁机拿走了玉佩,收买了小厮,把玉佩放在陆此月的房间里。 所以,陆婉云才会让馨儿把陆此月带到清韵阁,为的就是让她没有办法赶回来。 而萧景峰的脾气暴躁,等会他的侍卫从陆此月房间里,搜出玉佩,那么陆此月就永远别想翻身了,也别想跟宁公子在一起。 陆婉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侍卫回来,青辞手掌心全是冷汗,不是她不相信小姐,而是眼前这种情况,真的太凶险了,万一侍卫在小姐的房间里面找到了玉佩怎么办?小姐不光名声毁了,连这道坎能不能过去,都是未知数! 但是,尽管众人或得意,或担心,陆此月都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似乎早就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不多时,那个侍卫回来了,萧景峰喝了一口茶,皱着眉头,冷声问道:“结果怎么样?” “启禀二皇子,属下在七小姐的房间里没有找到玉佩。”侍卫面无表情的跪在萧景峰面前,让萧景峰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没有在陆此月那里? 那玉佩丢到了哪里? 萧景峰瞟了一眼跪在地上小厮,小厮立刻瑟瑟发抖。 青辞看了自家小姐一眼,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就知道,玉佩不是自家小姐拿的,现在好了,事情终于搞明白了。 相对比青辞的放松,陆婉云此刻听到这番话,十分震惊,她不明白为什么玉佩没有在陆此月那里,明明是在她亲手藏在陆此月的枕头下面,怎么可能会没有找到! 而秋如月却是面色一僵,心里暗骂老天怎么又让陆此月这个贱丫头蒙混过关了! 陆婉烟看了陆婉云和陆此月一眼,微微抿着嘴唇,心里的算盘打得响亮。 “陆此月,这是怎么回事?!”萧景峰没有找到玉佩,脾气暴躁的质问。 陆此月低头回答:“回禀二皇子,我只知道我没有拿您的玉佩。您贵为二皇子,而我不过是区区的侯府小姐,我有什么胆量,去偷您的玉佩呢?” 这话听上去,挺有道理,但萧景峰眼下更想做的事情是找回玉佩。 冷冷的目光斜睨了陆振天一眼,萧景峰压低了声音说道:“镇西侯爷,你说这件事要怎么处理?本皇子的玉佩珍贵无比,要是没有办法找回来,后果可不是你能担得起的!” 陆振天这些年在朝廷上地位非凡,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样威胁过,当下,心里虽然有点怒意,但也不敢表示出来,毕竟萧景峰是皇位的候选人之一。 他应道:“二皇子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1;150850295305065会调查清楚,把玉佩完好无缺的送回你眼前。” 萧景峰冷冷的哼了一声,准备看着陆振天要怎么处理。 陆振天再次逼问小厮,小厮要紧牙关,就是指认玉佩是陆此月拿的,还说陆此月可能把玉佩藏到了别的地方。 秋如月一听觉得很有可能,便对陆振天低声说道:“侯爷,要不是搜一下此月的身?我看小厮不像在说谎。” 是啊,人都死到临头了,怎么可能会说谎? 陆振天点了点头,正要开口说搜陆此月的身,就听陆此月建议道:“父亲,既然玉佩是在侯府丢的,何不搜查一下侯府的其他地方?” 但是这件事又不能打草惊蛇,不然有人借机拿走遗失的玉佩又怎么办? 萧景峰掂量着事情的轻重,不一会儿,让侯爷不要让人轻举妄动,自己对侍卫说道:“你先去把后院的院子都搜查一遍。” 他在后院沐浴,所以,最有可能下手的是后院的人。 侍卫听了,点了点头,立刻退下,花厅里面的气氛又是十分凝重,除了陆此月,其他小姐都有些提心吊胆。 这其中,尤为陆婉云最紧张害怕,这件事,是她一手的,现在情况不对劲,她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如果…… 陆婉云咬紧嘴唇,看了陆此月一眼,心里忽而就“咯噔”了一下。 过不多久,侍卫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一块玉佩,花厅的众人一愣,盯着那块玉佩不放。 侍卫将玉佩递到萧景峰面前,萧景峰看了几眼,发现这块玉佩就是自己之前所丢的那块,面色无比的阴沉,果然,这块玉佩还是被人所偷去的吗? 萧景峰低低的严厉问道:“玉佩是在哪里发现的?” 侍卫面无表情的回答:“小的问过了,那间院子是陆婉云的。” 随着侍卫的话响起,整个花厅哗然,竟然是陆婉云偷的玉佩?她疯了不成?难道不知道拿二皇子的玉佩,是会死人的么?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陆婉云脚步连连后退,“玉佩不是我偷的,我没有偷玉佩,是有人陷害我!有人陷害我!” 陆婉云口不择言,慌乱的跪在二皇子面前,往日娇媚的脸上,一片惨白!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藏在陆此月的那边的玉佩,会回到她自己的房间!她觉得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 难道是有人在帮陆此月吗?不然她怎么把她房间里的玉佩,藏到陆婉云房间里面? 陆此月听她求饶,默不作声。 倒是萧景峰厌恶的看了陆婉云一眼,问道:“你的话是说本皇子冤枉了你?这玉佩难道不是从你房间里面找出来的?” 陆婉云慌忙摇头,“二皇子殿下,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怎么可能会偷二皇子您的玉佩,我是说有人污蔑我!对,有人污蔑我!” 陆婉云现在大脑一片空白,指着陆此月就大声叫道:“二皇子,二皇子您明鉴,玉佩肯定是陆此月放在我房间里面的,她想要害我!” 陆此月蹙眉,作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五姐,一开始被冤枉的人是我,我也是无辜的,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被父亲喊过来……” 相比之下,陆此月的话更让你有信服力,而且一开始说搜查房间的人是陆婉云,现在玉佩在陆婉云那边被搜出来,虽然有点蹊跷,但不代表这件事陆婉云就是无辜的。 萧景峰显然没有耐心,听陆此月和陆婉云在这儿对峙,直接踢了小厮一脚,踩在小厮的胸口,冷冷问道:“给本皇子随后问你一句,进来偷玉佩的人到底是谁?” 小厮见玉佩在陆婉云房间里面搜出来,早就心如死灰,颤颤巍巍的说道:“是五小姐,五小姐拿小的家中的老母威胁小的,小的也是没有办法,才撒谎,求二皇子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的一次!” 大人有大量? 二皇子若是有这样的心胸,怎么可能做皇子? 他冷冷一笑,一脚踩碎小厮的胸脯,一瞬间,小厮死不瞑目,然后萧景峰的目光看向陆婉云。陆婉云跌坐在地上,整个人就像是木偶。 秋如月见最后倒霉的人是陆婉云,皱了皱眉头,有些恨铁不成钢,陆婉云这个傻子,这样竟然都没有弄死陆此月,还陷害什么? 而其中最生气的当属陆振天,他没想到陆婉云这个平日看上去算是听话的女儿,做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真实把他门镇西侯府的颜面给丢尽了! 陆振天对着萧景峰道了歉,然后让人把陆婉云拉下去处置,陆婉云连连对着陆婉烟哀求,但陆婉烟都无动于衷。 一来,陆婉烟并没有办法救陆婉云,二来,玉佩的事情陆婉烟自己也有份,所以这时候,她怎么可能会出来伸张正义? 第四十六章 诗会进行 经过二皇子玉佩被偷的风波,侯府里面的姑娘兴致都不高了,一个个都有些胆战心惊的从花厅里面出来,回到花园里。 园子里,诗会即将开始,戏台上,京城赫赫有名的戏班子正在唱戏,活络气氛。 陆此月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戏台上的戏子将一场风花雪月的戏唱完,然后,一个面色白净的书生上了台,年纪大约三十岁左右,模样谈不上英俊,只是他身上带着浓郁的书卷气息。 他一上去后,附近的议论声便多了很多,片刻,陆此月便了解那个人的身份。 他是京城里面有名的才子孟谦,才情很高,出身于扬州一户员外家,但是生性叛逆,风流倜傥,吟诗作赋并不为了考功名,并且经常流连风雅之地。 陆振天找他来主持诗会,恐怕花了不少代价。 孟谦十分谦逊的笑着,将自己开场的话说完,然后宣布对诗的规则,这规则是由他先出一句诗,然后让人上来跟着写,第一个人写完之后,第二个人上去写,最后成为一首完整的诗,这是对诗的其中一个玩法。 “一路经行处,莓苔见屐痕。”这是孟谦起的头句诗。 这意思是他一路漫步前行,看见了莓苔上印着清晰的足迹。将这句诗写在偌大的诗卷上后,孟谦微微一笑,让人上来对诗。 然而,过了片刻,园内并没有人上去,一来是因为有二皇子、三王爷等人在,一些世家子弟舒展不开,二来孟谦这句诗的诗意言尽淡薄,没有标准的立意,很难对。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宁子玉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人上去,手里的折扇轻摇,对身边萧若风说道:“你说我要不要上去?这样下去很可能冷场诶,而且孟谦那句诗挺有意思。” 萧若风看了他一眼,道:“随你。” “那我就去了,来了不对诗岂不是可惜。”宁子玉玩心比较重,听萧若风说了,便耸肩上台,四周的人一看是宁子玉都忍不住好奇他下一句会接什么。 就在四周无数人在窃窃私语的时候,宁子玉一脸不理会的模样,提笔,肆意在诗卷上写下:“白云依静渚,芳草闭闲门。” 孟谦双眼一亮,称赞道:“好一句‘白云依静渚,芳草闭闲门’。宁公子不亏为寒玉公子!这诗句对的很妙!” 这其中的意思,承接上一句,就是说这位诗人来山中寻友,但是故友已经出门去,走到他的住处时,絮絮白云,依恋着水中洲渚,萋萋芳草,遮掩了闲静的门庭,一片清幽的景象。 这样一来,诗句的主调已经定了,所以下一句接上去便变得简单些。 “既然是寻友,那么下一句就可以写这位故友回来!又或者这位故友不回来,我们随意观赏这山间的秀色。” “寒玉公子那一句真的是起到了定睛的作用,怎么样有没有想要上去试试看的?这么多大家千金看着,有能力的随便露一手也好啊!” “哈哈,跟寒玉公子,我们恐怕比不上,但接一句诗应该没有问题!” 众人神色恍然,议论纷纷,其中不少人正准备上台,就见三王爷萧应恒洒脱的来到了宁子玉身边。 他接过宁子玉手中的笔,行云流水般的继续写道:“过雨看松色,随山到水源。” 这一句接着上一句,说雨后的青松,显得更加的苍翠可爱,而趁兴沿着山路走到水源,便饱览了一番这山中的秀丽景色。 立意不变,却是将景物进行了更细致的描写。 孟谦不禁拍了拍手,“三王爷人中龙凤,这一句写的好!” 经过孟谦这样的夸赞,四周的人群便纷纷起哄,说道:“不亏是三王爷,这一句诗写的十分有意境,恐怕京城没有几个人能如此的实力!” “是啊,三王爷从小便才情出众,深受皇上喜爱,有如此的才华是理所当然!并且如今娶了侯府的千金小姐为妃,真实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双!” 只是说到这里,有不少人将目光投向了陆此月,因为陆此月此前可是准三王妃。 情不自禁的就有人挖苦她,“这人呢,光是门当户对还不够,得要双方都足够优秀,才能合的来,不然你说一个杀猪的女人跟秀才在一起,怎么合适?” “可不是,三王妃休了她,另娶侯府的大小姐真是明智的选择,我听说啊,这位七小姐可是一点才情都没有,连字都不认识。” “啊?不会吧?居然连字都不认识,她还好意思来诗会?一个侯府小姐,竟然低俗到这种程度,真的是无法理解。” “她母亲就是丫头,你说一个丫头能有什么才华?除了服侍人,也没有其他本事了吧,有其母必有其女,这位七小姐恐怕也差不多。” 挖苦的声音大多是从一些名门小1;150850295305065姐口中传出,她们原本就对陆此月占据三王妃的位置不爽,如今有机会,自然一个劲的落井下石。 不过,陆此月没有什么反应,她非常淡定的坐在人群中,双目微微眯着,一副慵懒的模样。 这时候,陆婉柔走了过来,笑盈盈的对陆此月说道:“七妹,你看寒玉公子跟王爷对的诗怎么样?” 陆此月看了陆婉柔一眼,明显能看到陆婉柔眼中的得意与挑衅,她落落大方的笑了笑,“对的很好,此月自愧不如。” “是呀,毕竟七妹没有看过多少书,方才王爷可是不愿意上去的。因为我说了几句,他才上去,为我写诗。”陆婉柔娇柔的说道,一副与萧应恒情深意浓的模样。 “嗯,那姐姐的药下的真好,能有这样的夫君。”陆此月可不吃陆婉柔这一套,贴在她耳边,低低的将陆婉柔为什么能嫁给萧应恒的原因再说了一遍。 当下陆婉柔的脸色就变了,咬住嘴唇说道:“七妹你说什么,我为什么听不太懂。” 装呗,不过,陆此月也懒得跟陆婉柔继续这个话题,她起身,抚了抚裙子上的褶皱,然后走上台,从萧应恒手里拿过一支笔,缓缓的在白纸上写下最后一句诗:“溪花与禅意,相对亦忘言。” 合起来就是—— 一路经行处,莓苔见屐痕。 白云依静渚,芳草闭闲门。 过雨看松色,随山到水源。 溪花与禅意,相对亦忘言。 陆此月这句诗的意思是,我与溪花相对静观,似亦参悟,万虑俱寂,她在这清幽静寂中,早已心领神会,何必去言传? 这是一片禅机妙悟,包含了世事的沧桑,带着一种静寂而澄澈的境界,清新可喜的将全篇诗句结合起来,情景交融,景为情趋,情由景生,妙合无垠,自然浑成。 这不光是让孟谦吃惊,更让萧应恒、宁子玉吃惊。他们是对诗的人,所以知道陆此月能写出这样的诗句,绝对是有莫大的实力! 一刹那,不光台上寂静,台下更是鸦雀无声。 方才在嘲笑陆此月的人像是被扇了一巴掌,脸上有些火辣辣,谁说陆此月大字不识一个?谁说陆此月跟她母亲一样丫头出生,没有才情?谁说陆此月犹如市井妇人,粗鲁鄙夷? 这分明就是才女!而且她的字也十分的好看,秀气之中带着独特的意境,让孟谦、萧应恒刮目相看。 孟谦忍不住开口夸道:“我以为这世上再也没有让我敬佩的女子,想不到今日却是遇到了,陆小姐这一句诗做的让我自愧不如,若是陆小姐有空,可否跟孟某在京城外的花船上一聚?” 这是邀请陆此月去花船上玩,孟谦虽然没有官职,但他认识的人足够多,人脉足够广,所以,陆此月如果能去花船,那么就相当于是可以以孟谦为跳板,结识到更多有才华的年轻人。 但陆此月确实摇了摇头,拒绝了,“孟先生的好意,此月心领了,只是父亲家教比较严,出门还得需要父亲同意。” 这番话不光拉升了侯府的档次,还给足了陆振天面子,让一旁的陆振天眉开眼笑,这才是他的好女儿,绝对的谦卑,绝对的服从于他。 而台下的陆婉柔简直气得要咬破了嘴唇!她怎么都想不到,陆此月会有这样的才能,将这一句诗给对上了!这是她完全不能容忍的事情! 陆婉柔双手攥紧,面色发青。 不过对于陆婉柔的气愤,萧应恒对陆此月却是有了几分正视,他以前可是不屑于看陆此月一眼,而现在仔细看着,发现她长得确实好看,但同时也让他觉得厌恶。 因为如果陆此月有出众的才华,就证明当初他休了她,是错误的决定,而这是萧应恒绝对无法接受的事情! 不过在场的人当众,还有一个非但不觉得意外,反而认为有趣,而那个人就是萧若风。 萧若风看着陆此月,嘴角勾了勾,他早就知道陆此月本事不小,这点诗句怎么能难得了她? 而实际上,陆此月并不会做诗,但是她背过的诗不少,所以,挑一句平侧能对得上的诗句就好了。 因为陆此月做了最后一句诗句,所以接下来要她起一个头诗,让下面的人接下去。 陆此月想这还不简单?她随便就挑了一首诗句说了下去,“人靡不有初,想君能终之。” 第四十七章 郎情妾意 这一句,有情诗的意味在里面,让人不禁生出几番联想,正当有人想上台去接诗时,萧若风起身而上。 他一出现,四周顿时无声,似乎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上去。因为以四王爷冷漠孤僻的性子,不应该出现在台上对诗。 而萧若风也没有过多的解释,只看了陆此月一眼,写道:“别来历年岁,旧恩何可期。” 嗯? 陆此月停顿了一下,执笔再写:“重新而忘故,君子所尤讥。” 萧若风也未停下:“寄身虽在远,岂忘君须臾。” 陆此月嘴角一翘,几分得意之色,最后写下:“既厚不为薄,想君时见思。” 合起来便是—— 人靡不有初,想君能终之。 别来历年岁,旧恩何可期。 重新而忘故,君子所尤讥。 寄身虽在远,岂忘君须臾。 既厚不为薄,想君时见思。 两人写的一气呵成,颇有惺惺相惜之感,所以对得诗句也非常工整,意欲恰到好处。 陆此月转头看了萧若风一眼,微微一笑说道:“四王爷,才华出众,小女子佩服。” “陆小姐,承认。”萧若风也顺着她的意思在演戏。 不过两人写的这一副情诗,还是让人觉得他们之间有些什么,但看了良久,却又看不出任何问题,只能把诗归结为,是两人旗鼓相当,并且谁也不愿意输给谁,特别陆此月,她一口气写了三句诗,拼的就是雌不输雄,乃是女中豪杰。 如果说之前还有人质疑,陆此月是瞎蒙,才勉强写出一句,那么现在可就是真真正正的用实力打脸。 这种诗,没有十年的底蕴真的写不出来,恐怕连侯府的大小姐陆婉柔也写不出来吧? 这一刻,不少人把微妙的目光投向陆婉柔和萧应恒,让陆婉柔几乎气得胸闷! 这个陆此月,简直就是贱人!她之前的上台,恐怕就是为了给她一个下马威! 陆婉柔咬紧牙关,直到萧应恒脸色冷漠的喝了一口茶水,她才想起自己是三王妃!是萧应恒明媒正娶的王妃,就算陆此月有才情那又怎么样?能嫁得什么好人家? 一个庶女罢了,她想拿捏还不简单? 如此想着,陆婉柔也平复了心里的怒火,给萧应恒倒了一杯水,轻柔的说道:“王爷,我家七妹真的是才情横纵,让人刮目相看。” 萧应恒的反应冷淡,应了一个“嗯”字,便没有多说。 陆婉柔攀谈吃个了闭门羹,脸色姗姗的低下了头,而她却不知道,因为陆此月这番表现在萧应恒心里掀起了波涛大浪,所以萧应恒现在十分不喜听到陆此月这个人。也所以,陆婉柔说到陆此月,会让萧应恒膈应。 孟谦对两人十分赞赏,如此的旗鼓相当,简直是天造地设一般,要不是萧若风的身份不合适,孟谦都想给他们两个人当媒人了。 不过,这媒人当不了,眼下还是可以让两人多做几首诗,毕竟赏心悦目的东西,大伙儿都喜欢,孟谦对两人一番夸赞后,顿了顿,道:“既然四王爷跟陆小姐这么合拍,不如再多写几首,好满足我们。” 然而陆此月却摇了摇头,之前是因为想打脸陆婉柔才上台,而后是因为萧若风这个男人,她看得顺眼,想要与他对个高下,而现在诗已经对过了,再对也没什么意思,更何况太出风头,招惹来的麻烦太多。 至于萧若风对诗,完全是为了陪陆此月,她要下去,他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 陆此月下去的时候,陆振天把她喊到了身边,对陆此月十分夸赞:“此月,没有想到你在诗句上这么有造诣,真是给我争了不少的气!” 陆此月莞尔,“父亲,我是跟四姐学的,你若是要夸,不如夸赞一下四姐,四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陆振天听她的口气,觉得她不骄不傲很好,“你四姐有功劳,你自身的天赋也不错,说吧,想要些什么,父亲给你准备准备。” 陆此月听了笑不及眼底,陆振天这种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之前在花厅里,要处置她的时候,凶神恶煞,现在知1;150850295305065道她的才华后,又眉开眼笑,想要赏赐她东西。是做给别人看呢?还是真的对她这个女儿好起来了? 只是无论因为何种原因,陆此月的心都毫无波动,虽然面上还是谢了陆振天,但具体要什么她没有说,只让陆振天看着赐吧。 陆振天这下更高兴了,因为陆此月给足了他面子与权威,这种绝对的服从,让他欣悦。 然而陆振天旁边的秋如月,脸色就不好看了,陆此月一次又一次的有惊无险,眼下又大出风头,秋如月心底的警钟在敲响,如果她再不除掉陆此月,恐怕她会蹬鼻子上脸,踩到自己的头上去。 秋如月攥紧了双手,跟陆婉柔交换了一下视线,片刻,陆婉柔的眼底闪过一丝冷芒。 过不多久,陆婉柔请身边的丫头,带陆此月去湖心亭。因为此时,对诗已经进行到了一半,为了放松,现在自由时间,也就是说,若是想对诗,可以私下找人一起切磋,而这个人无论是男,或是女都可以。 陆此月知道陆婉柔找自己过去没有什么好事,但这种时候,她又不能不给面子,所以她跟陆莞尔说了一句,跟着丫头去往湖心亭。 湖心亭外是一座小屿,其间草木葳蕤,奇花开放,亭内有几个与陆婉柔交情比较好的贵门小姐在说说笑笑,见陆此月来了,大伙儿都露出一副鄙夷的表情。 她们都是家里面的嫡女,所以非常看不起庶女。 只有陆婉柔装出一副随陆此月非常友好的模样,“七妹来了,姐姐,正找你有话要说呢。” 陆此月面露微笑,模样极其无害:“嗯,大姐找我过来有什么话要说?” 陆婉柔看了一眼自己的闺中朋友,轻笑说道:“这里不方便,你跟我到亭子下面去说吧。” 其他的千金也知道,陆婉柔跟陆此月说的恐怕是姐妹之间的事情,所以她们也不好搀和,便仍由陆婉柔带着陆此月往亭子外面走去。 这岛上建有假山,沿着台阶往下走,便是一处观湖这地方,但这地方比较偏僻,四周树木也够高大,只有对面岸上的五层高楼,才能看的清这边的情况。 陆此月往四周看了看,不动神色的跟在陆婉柔后面,知道陆婉柔在前面的岸边停下。 湖面波光粼粼,偶尔还能看得见几条锦鲤在里面游弋,陆此月整好以暇,站在陆婉柔的身边,“大姐,有什么话,要到这种地方跟我说?” 陆婉柔卸下了伪装,露出一副狰狞的模样,“为什么之前要上去对诗?是想引起三王爷的注意吗?你知不知道现在我才是三王妃,就算你引起了王爷的注意,他也不可能封你为妃!” 陆此月点了点头,“原来大姐说的是这件事,我对诗,不是为了三王爷,毕竟在场的,除了三王爷还有很多男人不是吗?” 这口吻显得非常的轻蔑,让陆婉柔一时愣怔了,她没想到陆此月这么不在乎三王爷,但心念一转,她又觉得是陆此月在装模作样,所以,她冷冷一笑,“谁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我只是想要警告你,如果想安安分分的活下去,就不要给我闹事!毕竟无论在侯府,还是在京城,你都斗不过我!” 陆此月觉得陆婉柔真是自信过了头,这些年陆振天的宠爱,怕是让她昏了脑袋吧? “如果我非要跟你斗呢?”陆此月玩味的说道。 “那就休怪我不客气!”陆婉柔睁大了眼眸,哪还有什么皇家王妃该有模样! “嗯。”陆此月笑了,秀美的眉眼在日光下,显得有些嚣张,“我知道大姐有能耐,可我就算引起了三王爷的注意,也要他自己情愿才行不是吗?这世界上的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大姐与其来警告我,不如想想怎么拴住王爷的心。因为日后,除了我,大姐要面对的女人还多了去了。” 说完,陆此月转头看着陆婉柔,双眼眯起,缓缓低声说道:“还有,大姐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似乎是怀上子嗣吧?不然日后王爷纳了妾,大姐你要怎么办?”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嘲讽,让陆婉柔的脾气一下子就爆发了上来,她扬手就想要扇陆此月巴掌:“你给我闭嘴!你这个低贱出生的女人,本王妃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现在王爷对我爱不释手,你要是胆敢对我不敬,我让王爷收拾你!” 说话不经大脑,是不是爱不释手,难道外人看不出来? 陆婉柔这样子叫做心虚,叫做无中生有,可以显摆,不过就算萧应恒对陆婉柔宠爱有加,陆此月心里也没有起伏,她对他又没有什么感情。 “嗯,那么大姐就好好把王爷的心给抓住好了,别的与旁人多说也没有什么意思。” 陆此月抓住陆婉柔的手,像是在藐视她的智商一般,轻轻的笑道。 陆婉柔气得火冒三丈,将自己的手给拽了回来,怒道:“陆此月,如果我的警告,你听不进去,我也不会再念什么姐妹情谊!” 本来也没有什么姐妹情谊,何必来假惺惺呢? 第四十八章 王妃溺水了 陆此月勾了勾嘴角,眉眼噙着一丝张扬的冷意,身姿挺拔的站在陆婉柔面前,不冷不热的说道:“好啊,那大姐就自便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是大姐要知道,从始至终,我对三王爷就没什么意思,大姐不要拿一顶莫无须有的帽子扣在我头上就好了。” 说完,陆此月懒得与陆婉柔斗嘴,转身往上面走去,然而,她没有走两步,就听身后扑通一声,陆婉柔竟然落水了! “救命——救命啊!” 陆婉柔不会游泳,在水里起起伏伏,模样十分痛苦。 陆此月眯了眯眼,一时没有下去救她。 须臾,湖心亭内的丫头听到声音,立刻下来救陆婉柔,众人也纷纷围了过来,看着陆此月的眼神透出一丝诡异的玩味。 陆此月完全不知道陆婉柔是怎么落水,她又没有去推陆婉柔。 好在水不深,丫头很快就把陆婉柔给救了上来,这时候,萧应恒等人也走了过来,其中不少公子哥,都伸着脑袋,看向陆婉柔。 陆婉柔浑身湿透,瑟瑟发抖,衣服全部贴在身上,露出了姣好的曲线,而后衣领那儿,因为丫头救她上来的时候,扯到了,锁骨和半个肩头已经露了出来。 有男人暗暗咽了一口口水,这位王妃长得可真好看,那肌肤简直就跟上好的绸缎一样,不知道摸上去,会有怎么样销魂的感受。 陆婉柔上岸后,神智还不清楚,等她真正回过神来,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时,急忙整理了衣物,然后扇了身边这个丫头一巴掌! 虽然她溺水后力气不大,但扇在脸上依旧火辣辣的疼,丫头急忙跪下来,“王妃娘娘,是奴婢的错,娘娘请息怒!” 这时候,陆振天和秋如月走了过来,秋如月一看到自家女儿的模样,立刻跑了过去,将自己女儿抱在怀里,不然更多的人,看见陆婉柔的不堪。 “柔儿,这是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这样!告诉娘,娘给你做主!”秋如月焦急的说道。 陆婉柔鼻子一酸,竟哭了出1;150850295305065来,“娘……” 陆振天看到陆婉柔心里有些心疼,毕竟是自己的长女,又是从小宠到大的,所以陆振天严肃的问道:“柔儿,不要哭了,告诉爹,究竟怎么回事。” 陆婉柔还是哭,好似心里有源源不断的委屈要哭出来,终于萧应恒忍受不了了,问道:“王妃,你为什么会落水?” 听到萧应恒的话,陆婉柔楚楚可怜的抬起头,脸色苍白,但妆已经花了,看上去有些搞笑。 众人有些忍不住想笑,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家只能忍着。 “是七妹推我下去的!”陆婉柔说道。 萧应恒眉头一皱,看向陆此月,只见陆此月面色淡淡,好像没有发生过陆婉柔落水这件事一样。 这样的态度,立刻引来众人的不满,其中陆振天怒然大怒,秋如月则死死的盯着陆此月,“陆此月,你知不知道柔儿是你的大姐,你身为侯府里面的小姐,不懂得姐妹之间相亲相爱吗?!你怎么能有这么狠的心思!要死柔儿被晚救上来一步,你知道事情有多严重吗?!” “孽女,方才在诗会上出了风头就无法无天!我侯府怎么就教出你这样一个女儿!”陆振天也不问是非,直接呵斥陆此月。 陆此月则淡淡的一笑,“父亲,我说我没有推大姐,你应该不信吧?” 这句话,莫名的让陆振天想到之前花厅里面的事情,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今天不管是还是不是,陆此月这个罪都要受着!不然错的人就是他,这是陆振天无法忍受的事情! “你口说无凭,如果真的不是你做的,那么你至少要拿出证据来证明你的清白。” 这时候,萧应恒开口了,他还算理智,没有一棍子就把陆此月的罪名打实。 陆婉柔闻言,眼底闪过意思狠毒,她知道这个没有人看见,只要她一口咬定是陆此月推她下水,那么陆此月绝对翻不了身。 陆此月这个贱人,既然敢正面跟她斗嘴,那她就让她知道下场! 但是此刻陆此月的模样一点都不慌张,让萧应恒觉得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试问一个庶女如果真的想要害王妃,被人发现,会是这样的表情吗?她恐怕有什么后招吧。 果然,陆此月看了陆婉柔一眼,“我想等会儿,人证应该就会过来了。我到底有没有推大姐,由他们说吧。” 这下,让人群哗然了,原来这件事还有人证?那么陆此月到底有没有推陆婉柔?如果这人证是陆此月买通的那怎么办? 但很快,这种疑虑便被消除了,陆此月的人证,正是萧若风和宁子玉、以及镇西侯府的长公子陆向宸! 陆振天看到陆向宸,面露不喜之色,问道:“你怎么跟四王爷和寒玉公子在一起?” “回禀父亲。”陆向宸双手握起,对陆振天行了一个礼,缓缓说道:“儿子在诗会上认识了四王爷与寒玉公子,邀请他们一同去了倾城楼对诗。” 所为的倾城楼就是这个花园的最高建筑,一共有五层,也就是说在那里,能看到陆此月她们所在的地方,所以,听了陆向宸的话,陆婉柔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这时候,宁子玉出面问道:“听说三王妃落水了?是陆此月推的?” 陆振天脸色一变,说道:“没错。” 宁子玉笑了笑,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看了陆婉柔一眼,“刚刚,我跟四王爷和陆大公子就在对面的倾城楼上,不知道三王妃有没有留意到我们?” 陆婉柔咬唇,“寒玉公子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三个人清清楚楚,看到是你自己跳的湖!”宁子玉一字一句,明明白白的说道。 顿时,人群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炸开了,陆婉柔自己跳的湖?竟然说是陆此月推的?这未免也太过分了,想要无中生有,指鹿为马么? 原来堂堂的三王妃,也会做这种事情?真是丢脸。 而这件事被戳穿了,不是单单丢脸就能形容的,更重要的是陆婉柔的所作所为,不配成为一个王妃。 萧应恒因为宁子玉的话,看向陆婉柔的目光多了几分厌恶。而陆婉柔浑身瑟瑟发抖,秋如月第一个开口驳斥道:“寒玉公子,请你不要随口乱说,我家柔儿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她从来不会说谎!” “是吗?”宁子玉问道。 “没错,寒玉公子这其中是否还有什么误会?柔儿在侯府里,向来都是乖巧懂事,说她陷害一个庶女,这不可能,也没有理由。”陆振天顿了顿,也为陆婉柔说话。 但宁子玉却是反驳,冷冷的一笑,“如果我说的话,有假,那么,四王爷的呢?” 他们亲眼所见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有假?这陆振天夫妻也是偏心偏到了家,都这样了,还要护着陆婉柔。 听宁子玉这样说,陆振天和秋如月的脸色变了。 毕竟四王爷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如果连他也说是陆婉柔污蔑陆此月,那么这件事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这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投向萧若风,萧若风的脸色淡漠,好似根本就不在意这种事情,直到一旁的萧应恒问道:“四弟,事情究竟是什么样的?” “我说了,你信?”萧若风冷漠问道。 一副根本就不想搀和的姿态,萧应恒皱眉,他知道对萧若风而言,无论陆婉柔或者陆此月受到什么样的惩罚,都无所谓,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萧应恒便想把真相搞清楚。 “四弟你尽管说吧,我知道你没有任何理由偏袒任何一方,你说的,大家也都相信。” 萧应恒的话,让陆婉柔的心坠到了深渊,她紧张的看着萧若风,见他像是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山,没有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便知道他接下来的话是什么。 萧若风淡淡的看了陆此月一眼,说道:“陆七小姐没有推三王妃。” 陆此月闻言,嘴角一勾,前一次陆婉云是她发现的早,而这一次却是她运气好,正好她看到萧若风在倾城楼,所以她在湖边跟陆婉柔争执,没有什么顾忌。 陆振天与秋如月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目光看向陆婉柔,问道:“柔儿,到底怎么回事?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孩子,为什么会说是陆此月推了你?!” 这句话听上去像是在责备,但实际上,却在给陆婉柔找台阶下。 陆婉柔脸色发白,躲在秋如月的怀中,像是受了莫大的欺负,咬着嘴唇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陆此月看了,心底有些想笑,若是陆婉柔还是没有出门的大小姐,那么她作出这样的姿态博取大家的同情,并没有错,但现在她是三王妃,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任谁都会觉得她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 陆婉柔没有说话,四周的人群在窃窃私语—— 第四十九章 该嫁人了 陆婉柔没有说话,四周的人群在窃窃私语—— “没想到三王妃竟然是这样的人,污蔑自己的庶妹,这也太荒谬了,同是一家人,又无冤无仇的,三王妃可真是不知什么是道德底线!” “谁说她们无冤无仇了,你可不要忘了,陆此月之前可是三王爷的未婚妻,要不是三王爷休了她,眼下变成三王妃的人,可是陆此月!” “啊!那这么说来,三王妃跟陆此月是因为三王爷起了争端?所以跳湖,污蔑陆此月?这样的做法可真让人不耻。” 陆婉柔听到那些刺耳的话,心里恨不得把陆此月给碎尸万段了! 这个贱人真的是运气好,之前跳湖被宁子玉救了,这次又被四王爷给证明了清白! 陆婉柔忍住怒火,不断的想办法摆脱眼前的窘境,过了片刻,她抬眼看着萧应恒,只见萧应恒默不作声,似乎默认了她所作所为,心下一惊,急忙娇弱的楚楚可怜说道:“王爷,这件事并非我有意思,是陆此月太过分了!” 萧应恒听她这么说,眉头一皱,“陆此月怎么过分?” “她说我不配做三王妃,说我配不上你……”陆婉柔抽噎,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萧应恒看了陆此月一眼,见她依旧是一副漠然的样子,追问陆婉柔,“她还说了什么?” 陆婉柔垂下了眼眸,双手攥紧,显得非常的生气,“她说三王妃的位置原本是属于她的,说我抢了她的位置,我当时真的是气极了,就想扇她一巴掌,但她把我推开,虽然她是我妹妹,可在王爷你这件事上,我怎么能退让?” 所以,她就跳湖,污蔑陆此月,想给陆此月一个教训? 这种解释也算合理,萧应恒一听,思索了一番,相信了,毕竟一个嫡女有心要害庶女,用不着选择跳湖污蔑,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 须臾,萧应恒冷冷的看向陆此月,英俊的脸变得阴沉,“陆此月,你又有什么话说?” 陆此月知道陆婉柔不蠢,何况有陆振天和秋如月帮着她,她想给这件事找原因不难,只是陆此月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说自己还挂念着萧应恒,一心想要当萧应恒的王妃。 如萧应恒这样的男人,陆此月怎么会看得上? 她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睛里划过一道冷芒,模样疏离的问道:“大姐,说我还肖想着三王爷,其中应该是有些误会。” “哦?什么误会?”萧应恒心里有些异样。 以他的身份,陆此月难道就没有一点的想法?萧应恒不相信,以他对陆此月的了解,她面上装得再疏离,心里也对三王妃这个位置会有所憧憬。 但接下来,陆此月的一番话,却让他震惊不已。 “三王妃的是位置原本属于我,这并没有什么错吧?”陆此月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了她原本与萧应恒的关系,萧应恒的脸立刻黑了,双手捏拳,听她继续说:“而如今,王爷既然娶了大姐,我便是真心希望王爷能与大姐白头到老,毕竟大姐与我乃是一家人,我怎么不希望大姐好呢?至于大姐跳湖,可能因为原本我与王爷你的婚约,再加上我说的话,让她产生了误会。” 停顿了一下,陆此月眯着眼,道:“我原话说的是要大姐早日怀上子嗣,要大姐跟王爷举案齐眉,但似乎大姐觉得我这样说,是在挑衅她。” 毕竟两个人的关系确实微妙,而陆此月说的这话不卑不吭,落落大方,比陆婉柔那番装柔弱,惨兮兮的模样更能让人觉得信服。 陆此月目光看向陆婉柔,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大姐,你回想一下我难道没有说过些话?而且你又何必耿耿于怀我之前与三王爷的关系,如今你才是三王妃,要有三王妃的架子啊!我若是有意害你,那么应当是我把你喊到这湖边,而不是你把我喊过来,是不吗?” 这话说的众人一愣,且不谈陆此月与陆婉柔到底说了什么,光从现在两个人的表现来看,陆此月就比陆婉柔得体。 而陆此月顺着陆婉柔的话,直接把陆婉柔塑造成不懂规矩,不会做三王妃的人。 这话又不是只有陆婉柔一个人会说,真要辩论起来,陆此月会怕她? 陆此月淡然的站在一旁,根本不受四周的目光影响,倒是陆婉柔发白的脸色浮现一丝恨意,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去打陆此月。 这个贱人怎么可以这么羞辱她!而更让陆婉柔生气的是,在陆此月这一番话下,她几乎找不到什么辩解的理由! 萧应恒站在原地,皱着眉头,似乎在斟酌陆此月跟陆婉柔两个人说的话。 而正当众人都难分难辨的时候,宁子玉出面了,他看着陆婉柔,勾着嘴角随意的笑了,“三王妃可能真的会错意了,我曾救过陆七小姐一命,知道她从那时候就对三王爷断了念想,所以三王妃你大可不必用这样的法子,来污蔑陆七小姐。” 萧应恒听到这番话,竟有几分不敢置信,转头看向陆此月,问:“陆此月,这是真的?” 陆此月心底发笑:“王爷难道觉得这很荒谬?从你当初休了我起,我就已经断了念想。我陆此月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并且人九死一生,能看透的东西太多。” 这言下之意,就是说陆此月已经跟萧应恒彻底的一刀两断了。 而这么再说下去,可能又要绕回陆婉柔身上,到时候,可能会落得一个妒妇的名声。陆振天不悦的看着陆此月,出面缓声打断:“好了,这件事便到此为止,此月,你与柔儿都是我的女儿,平日里小打小闹,我也不会管你们,但今天是侯府的诗会,你们怎么能这样无礼?不管柔儿是否误会了你的意思,你都不应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你姐姐难堪,有什么矛盾,我们私下不能解决吗?” 这话说的就很微妙,明眼人都知道陆振天在袒护陆婉柔1;150850295305065,可实际上,陆振天不管怎么袒护陆婉柔,陆婉柔今天所做的一切,都会让人看不起。 身为三王妃,尽然跳湖,污蔑庶女?这不是天大的笑话么?大周王朝开国至今,还没有一位王妃这样做过吧? 众人看着陆婉柔的眼神露出鄙夷,而宁子玉却是讥诮的笑了笑,真为陆此月有这样的父亲感到恶心,他正要开口说话,却被萧若风阻拦了。 宁子玉不解的看了萧若风一眼,难道他不在这种关键时刻帮陆此月?哦,也对,就这家伙的冷面冷心,陆此月跪到他面前,也不会帮她吧。 然而,实际上萧若风的这番举动却是在帮陆此月,因为陆此月如今还是侯府里面的姑娘,要跟陆振天的关系僵化到不能调解的地步,吃亏的肯定是陆此月。 陆此月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温顺又乖巧的点了点头,说道:“父亲说的是,此月知错了,此月以后会注意一点的。” 陆振天听她这么说,心里还算满意,让秋如月带着浑身湿漉漉的陆婉柔离开后,对着一众人,故作无奈的笑道:“今日让大家看笑话了,我的这个女儿从来就娇气,也没有吃过什么苦。” 说着,陆振天转头看向萧应恒,说道:“还望三王爷多多见谅。” 萧应恒原本不想回应,他对陆婉柔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要不是那一夜,他也不会娶她,但见到陆此月那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他立刻应了声,“侯爷不用如此,柔儿是因为我落水,我怎么会责怪她?” 陆此月听到这番话,心里却是乐极了,果然陆婉柔跟萧应恒这两个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渣男配贱女,极好! 陆振天哈哈一笑,又调解气氛,让众人回到园子里,继续对诗。 在孟谦的主持下,诗会的气氛再度高涨,毕竟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刚刚陆婉柔的落水污蔑,也不过是一场戏而已。毕竟从头到尾亏得只有陆婉柔一个人。他们又怎么会挂在心上在意?顶多在闲的时候,把这个当做谈资,嗤笑一番。 …… …… 另一边 秋如月在把陆婉柔安顿好后,找到了陆振天,彼时,陆振天在与几位青年才俊喝酒聊天,那几位公子哥,看到侯夫人来了,纷纷行礼。 秋如月扯着嘴角,很勉强的笑了笑,让他们不用客气,并把陆振天请出了八角方亭子。 两人来到一处无人的偏厅,厅外百花争放,鸟鸣清脆,颇有几分幽静。 秋如月想到之前自己跟女儿说的那番话,眼眶便红了,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可陆振天却不吃她这一套,本来经过陆婉柔那一次,他心情就不好,现在见秋如月有哭的征兆,眉头一皱,说道:“怎么了?你把我喊过来,就是为了看你哭?你一个堂堂镇西侯府的侯夫人,整天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侯爷,我是为柔儿委屈!她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今日,她遭遇那么大的耻辱,我这个当娘的能不哭吗?”秋如月心里委屈,也不管陆振天的呵斥,眼泪直接掉了下来。 第五十章 详谈亲事 陆振天见此,眉头依旧紧皱,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我知道你的难处,但柔儿也是我的女儿,你以为我心里就高兴?陆此月虽然有时候做事过分了点,但她起码没有让人诟病的地方。” 秋如月有些不敢置信,抬起头来,红着眼眶,幽怨的看着陆振天:“侯爷,你是在帮陆此月说话?今天落水的人可是柔儿啊!” “这个我难道不知道,你以为我不心疼柔儿?但你看这件事的原委,是不是柔儿做错了?她今天会这样,也都是你没有教好!”陆振天虽然心里偏向陆婉柔,但还不至于被这偏心冲昏了头脑。 秋如月听到这番话,心里更气了,但一想到自己跟陆婉柔商量好的事,硬生生把这一肚子的气憋着,缓缓说道:“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挽回也没有用,但侯爷,你就不想想为什么以前柔儿从来不会这样,偏偏今日遇到陆此月,发生这种事,这期间难道没有陆此月在挑拨吗?” 秋如月顿了顿,擦掉眼泪继续说道:“而且,侯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柔儿的性格,她本性不坏,若不是被逼到气极,她也不会那样做。” 陆振天听了,眉头紧皱,想了想说道:“你的意思是陆此月故意跟柔儿怄气?” “是不是故意,我不知道,但陆此月这些时日闹得我们侯府不安宁却是实话,侯爷你看当初的二姑娘、三姑娘跟陆此月一块儿,便一个毁了容,一个至今不能下床,再加上近日柔儿的事情,我是担心……”秋如月的话欲言又止,看着陆振天,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秋如月眼眶里面还带着眼泪,虽然年纪大了,却是风韵犹存,陆振天看着她,心里微微一动,给她擦了擦眼泪,“好了,你也别太担心,陆此月再怎么样,也我的女儿,她如果真的犯了大错,我会处置她。” 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现在发生的种种,还不够陆振天处罚陆此月? 秋如月心里咯噔了一下,看着给自己擦眼泪的陆振天,嘴角微抿,云嫦死后,她倒是有些忘了,陆此月是云嫦的女儿,陆振天再这么狠心,也不可能真正对陆此月惩罚。 秋如月忽而就觉得恨,眼下陆振天的举动并不粗鲁,但也不温柔,可当初,陆振天对着云嫦却是一腔柔情。 秋如月牵强的笑了笑:“这一点,我知道,可侯爷,你看你最近在侯府里面的所作所为,是否过分了些?而且保不准有一天她就会爬到侯爷你的头上作威作福。” 陆振天听了秋如月的话,双手一顿,眼里的光芒,是外1;150850295305065人看不出来的诡异。 “你是觉得陆此月在侯府里面会继续闹事?”陆振天居高临下的看着秋如月,收回了给秋如月擦眼泪的手,声音变得高深莫测。 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这是陆振天不能忍受的事情。 秋如月抿了抿嘴唇,“我只是这么说。” 陆振天看着秋如月,微微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情绪,片刻后,说道:“你的担心也有道理,但是要具体怎么做,你有法子?” 秋如月听他这么说,心里便有了一些底,缓缓说道:“老爷,陆此月无论怎么样都是我们侯府的小姐,我们不可能真的对她做什么,但陆此月年级也不小了。” 陆振天的双眼一眯,沉声说道:“你的意思是,把她给嫁了?” 秋如月一顿,心里根本猜不透陆振天此时此刻的想法,垂着眼眸,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我这是在与侯爷你商量,而且今日诗会,大半个京城的青年才俊都汇聚在这里。而且,我也是为了避免再发生类似柔儿落水的那种情况。” 言下之意就是,秋如月她有这样的想法,但具体的决定权在陆振天手里,陆振天想要把陆此月嫁出去,秋如月会高兴,陆振天不想把陆此月嫁出来,秋如月也不会阻止。 跟陆振天这么多年夫妻相处下来,秋如月知道陆振天吃软不吃硬,得处处捧着他。 陆振天想了想,知道陆此月的年纪确实已经不小,算起来是应该要出嫁了。 而他的女儿里面,陆莞尔已经订了婚,陆婉云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得罪了二皇子,将来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人家,陆婉烟那丫头心太大,陆振天没有想法让她随意出嫁,毕竟比起出嫁,进宫会是更好选择。 至于陆此月,陆振天没有任何打算,是的,陆振天对陆此月没有打算! 这一点或许能说明陆此月,在陆振天心里的特殊。陆振天这一瞬间,就想到了云嫦,其实他跟云嫦也有一段非常快乐的时光,甚至在他还小时候,他就对云嫦有了一种特殊的感情。 可惜那时候,云嫦还是他哥哥的丫头,他问哥哥要了好几次,哥哥没有给。 而这一转眼,就过了那么多年,哥哥死了,云嫦也死了,剩下,云嫦的女儿如含苞待放的花。是否要将她嫁出去?今日陆此月在诗会上惊艳的表现,让陆振天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陆振天莫名的叹了一口气,问秋如月:“你觉得陆此月可以嫁给谁?我要给她找一个什么样的夫家?” 秋如月松了一口气,其实她是顶着很大的压力,跟陆振天说着话题,因为她也猜不透陆振天对陆此月的态度。说爱?不可能。这么多年陆振天可是对陆此月母女不闻不问。说不爱?又不太对,秋如月跟陆振天相处这么久,多少也清楚陆此月在陆振天心里的地位。 而陆振天从来不表现出来,只能说明他矛盾,因为他也不知道究竟要怎么做,所以,秋如月才敢提陆此月婚姻的事。 秋如月嘴角微微翘起,眼里一抹得意,缓缓说道:“女儿的婚姻应该是由父母做主,侯爷你想给她找个什么的?我表亲家倒是一个一表人才的男儿郎,今日也在诗会上,老爷你要不要见一下?” 秋如月这么说,陆振天点了点头,“也好,既然来了,便见一下。何况你们秋家教出来的男儿郎,我信得过。” 是呀,秋氏在大周王朝,可有很高的声望,秋如月身为当朝宰相的女儿,当初嫁给陆振天是门当户对。并且这些年,老皇帝对秋家的仰仗越来越多,秋如月父亲秋邙山在朝中几乎是一手遮天。 就门第来说,陆此月能嫁过去,也算是很不错了。可秋如月这次介绍过来的,是她表姐的一位儿子,不算是秋氏的直系亲属,陆振天听了,心里不算满意,但还是见了一面,之后又把陆此月喊了过来。 陆此月进来后,先对陆振天与秋如月福了礼,然后余光瞄到了一旁的男人。 他穿着京城里面今年最风靡的圆衫,身形高挑,相貌出众,只是目光看着陆此月显得有些轻佻,并且嘴角含着一抹玩味的笑意,不断的打量着陆此月,好像要将陆此月的外衣剥开一般。 陆此月收敛了目光,乖巧的问道:“父亲,喊我过来,有什么事情?” 陆振天看了一眼身边的李天烨说道:“此月在外面对诗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中意的人?” 这么开门见山,陆此月不用想也知道陆振天的用意,陆此月心底冷笑,但脸上的神情不变,“父亲,怎么这样问?此月知道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父亲想要给此月安排什么吗?” 陆此月顺从的意思,让陆振天有些讪讪,而秋如月却是一副完全料想不到的样子,双手捏紧,因为陆此月没有反抗,也没质疑陆振天,这说明陆此月也清楚陆振天的脾气。她越是乖巧,陆振天就越会给她好处。 果不其然,陆振天对陆此月说,李天烨是她的表哥,这次过来是要她来见一面,顺便让陆此月带着李天烨到园子里面逛一逛,而一旁的秋如月气个半死,更让人生气的是,当着陆振天的面,她不好说些什么。 “表哥想去哪里?” 不多久,陆此月微笑的带着李天烨走出偏厅,外面风光正好,两人沿着花径往园子走去。 李天烨时不时转头盯着陆此月,阳光落在她脸上,美的有些让人窒息,李天烨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按捺着说道:“表妹想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可表哥是你客人,主随客便,我是应该要招待的。”陆此月落落大方的说道。 李天烨越看陆此月越觉得漂亮,两眼放光,急促的说道:“表妹不用这么客气,日后我们说不定就是一家人了。” 说着,李天烨还想去拉陆此月的手,在他看来,秋如月已经把陆此月许配给他了,那么他对她动手动脚也无所谓,何况,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身旁有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可能会不产生邪念? 陆此月眼里闪过一道冷漠,继续虚与委蛇,缓缓说道:“是吗?我有些不太懂,表哥话里面的意思。” 李天烨闻言,也懒得跟陆此月来这一套君子之交,直接笑道:“表妹,你还不知道吗?侯夫人已经把你许配给我了。” 第五十一章 眉来眼去 李天烨是秋如月的远房,所以喊秋如月侯夫人并不意外。并且,在他看来侯府里面小姐的事,应该都是由秋如月说了算。 而陆此月听了,却是嘴角勾起,“这件事,父亲可同意?” 李天烨一愣,难道侯爷不同意吗?不同意又怎么会让陆此月来见自己呢?所以李天烨并没有把陆振天这个因素放在心里,他靠近陆此月说道:“表妹是害怕侯爷不同意?表妹不用想那么多,侯爷要是不同意,怎么可能让你跟我在一起呢?更何况我是真心想要娶表妹,侯爷看到我的真心,也会同意的。” 李天烨说着,伸手就想摸陆此月的脸,但被陆此月躲了过去,陆此月笑了一下,眯起双眼“是吗?” 她跟李天烨可是第一次见面,对于第一次见面的姑娘,李天烨就能说出娶的话,陆此月觉得他实在倒胃口。 这不仅仅是肤浅,更是恶心。 偏偏李天烨还没有察觉陆此月对他的不喜,更加靠近来,“怎么,表妹不相信吗?像表妹这样的人儿,是个正常的男人都愿意娶,我家中虽然有了妾侍,但还没有正妻,表妹要是嫁给我,就是我李家说一不二的夫人了。” 陆此月都想翻他一个白眼,她可不稀罕什么夫人?对着这种倒胃口的男人,真是扫兴。 陆此月眉梢微微挑起,声音有些冷,“原来表哥家里还有妾侍?” 李天烨听她语气有些不对,竟是笑了起来,“怎么,表妹难道吃醋了吗?表妹完全不用在意那些妾侍,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人,怎么能跟表妹你相比。” “哦,是1;150850295305065吗?表哥艳福不浅。”陆此月懒得跟这种人多说。 她倒不是讨厌三妻四妾,因为在这个时代,三妻四妾很正常,而且别人你情我愿,关她什么事?她只是反感有的人,蹦跶到她面前,自以为是。 好似这天下只有一个男人愿意娶她,并且这个男人言行思想还恶心。 陆此月能够肯定,自己要是嫁给李天烨,不出半年就会失宠,像他那种肤浅的男人,女人不外乎是玩物。 李天烨还没听出陆此月话里面的讽刺,以为她是在夸赞自己,便有些洋洋得意,但嘴上还是在说:“表妹,这些有什么好说的呢?你不如带我去看看你们侯府里面有趣的园子。” “呵呵。”陆此月不冷不热的送了他两个字。 这时候,迎面走了一个婢女,走进了,陆此月才看清楚,是红绡。 而红绡见到李天烨,眉眼有些娇媚,白皙的脸蛋上浮现了一抹红晕,姿态扭捏的向李天烨请安,却是忽略了一旁的陆此月。李天烨看到红绡,脸色也有些不正常,神态似乎多了一些说不明的暧昧。 陆此月看着两个人之间,不正常的暗流,眯了眯眼,没有说一句话。 片刻,红绡对李天烨说道:“李少爷,大夫人有事喊你过去呢。” 李天烨有些疑惑,“我现在正在陪表妹散步,大夫人这时候喊我过去有什么事?”他眼下是极想留在陆此月身边,跟美人多多亲近,但秋如月的话,他又不能不听。 红绡看了陆此月一眼,眼底浮现一抹嫉妒,柔声说道:“这个红绡也不是很清楚,可大夫人交代红绡,要李少爷你一定过去。” “嗯。” 李天烨犹豫了片刻,对着陆此月说了一些抱歉的话,然后跟着红绡一起走了。 可还没走出多少路,红绡就黏在了李天烨身上,李天烨也毫不客气,走过了一个拐角,看四周没人,便将手摸上了红绡的胸,片刻,红绡似嗔非嗔的说道一句:“李少爷,你可真讨厌呢。” 陆此月听到红绡传来的话,神情似笑非笑。 秋如月大概想把她嫁出去,所以找她的表亲过来,但秋如月万万没想到,李天烨跟陆此月的事还未成,就已经跟红绡勾搭上了。 这么一来,就看谁先下手了。 陆此月在花径内停顿了片刻,便沿路,往诗会的园子走去,可同样的,她没走出几步,就被一个男人拉向一旁僻静的墙角。 陆此月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本想反抗,但等她看到男人的模样,便收了心思,任由他拉着自己往一旁走去。 萧若风的脸色不善,似乎比来的时候,更加冷漠,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陆此月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难道有谁惹到了他?陆此月在心底怀疑。 “喂,你带我去哪里?”想了片刻后,陆此月忍不住开口问道。 萧若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转头看了陆此月一眼,也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态,竟然说:“带你游园怎么样?” 陆此月怀疑他脑袋被门夹过了,微微觑起双眼,“带我游园,你用得着这样?先把手放开。” 萧若风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此月,拽起她的手,放在两人中央,神情有些异常的冷漠,并且十分不讲道理的说:“如果我不放,你能怎么样?先前,我是不是帮了你几个忙?你难道就没有一点表示?” 萧若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到陆此月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心里就特别不爽。 之前,看陆此月从园子里离开,去偏厅见陆振天的时候,他就一直跟在她身后,他听到她在陆振天面前温顺的话,他看到她在李天烨面前厌恶却不付行动的姿态,心里有莫名的火气。 他想她不应该是这种人,她聪明伶俐,但更嚣张跋扈,她有自己的个性,而不是屈于这些男人的身下。 刚刚要不是红绡来找李天烨,萧若风想陆此月大概会真的和李天烨一起游园。 而这种行为,让萧若风感觉威胁,以及不满。 陆此月眨巴眨巴眼,完全不知道萧若风是因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她道:“我要有什么表示?你若是不愿意帮忙,也可以啊。” 萧若风语噎,抿着嘴唇,过了片刻,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这么冷冰冰的,陆此月都觉得在他身边不舒服,但下一秒,萧若风说的话,却让她浑身僵直。 萧若风皱着眉头,看着陆此月,靠近陆此月,一字一句,缓缓的说道:“我不是说过要对你负责?” “……”陆此月直觉不妙。 “你不是说,要看我表现?可今天从我到侯府里面来,你看了我几眼?你非但没有看我表现,还跟别的男人游园,你说我应不应该‘教育’一下你?”萧若风低低的声音,在陆此月耳边响起,就仿佛一颗点燃的炸弹,让陆此月震惊不已。 就因为这种事,他打算来“教育”自己? 陆此月不敢置信的看着萧若风,“你什么意思?” 萧若风拽紧陆此月的手腕,眸色骤然暗了下来,他说的很明白了,她难道还不能理解?萧若风猜她是在装傻,所以当下冷哼一声,放开了陆此月的手,“没什么。” “……” 说话说到一半,意思表达到一半就停止,陆此月真猜不透他具体的想法。她心里隐隐有个想法,觉得他是在吃醋,可除了刚刚那一瞬间,他的表现根本就不像是吃醋,反倒是像在发火。 并且,在陆此月看来,负责或是不负责的那番话,在双方情侣没有确定爱意的时候,被两人简简单单的说出来,那应该就是一种玩笑。 虽然,她承认自己有被萧若风撩到,但两个人的感情进展不至于那么快,好感也只是好感,不是喜欢,或者爱。 萧若风不说话,陆此月也不说话,直到过了片刻,陆此月有些心痒难耐,看了萧若风一眼,说道:“你之前难道不是在开玩笑吗?” “……”萧若风被她的话气到了,淡漠的看了她一眼,又恢复原来冷静自持额模样,“我是在开玩笑。” 原来是在开玩笑啊,陆此月这一刻心里也不知有什么想法,低着头,摆弄了一下自己的衣袖,而后她就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有人在向这边跑来。 “若风哥哥。” 当李浅歌靠近,再度看到陆此月跟萧若风站在一起的时候,整个僵住了,而这一次,李浅歌身边还跟着李长蒙。 李长蒙看到陆此月跟萧若风在一起,神色也有些奇怪,他瞟了陆此月一眼,将萧若风喊到一旁,因为李长蒙找他有事情商量。 而当原地只留下李浅歌和陆此月,李浅歌便对陆此月露出一副十分轻蔑的模样。 “你刚刚在这里跟若风做什么?”李浅歌说的话带着一股盛气凌人的意味,睁大了双眼瞪着陆此月。 陆此月看了她一眼,没有开口。 “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是心虚?我今天已经两次看到你跟若风哥哥在一起了,你跟若风哥哥到底有什么关系!”李浅歌咄咄逼人的说道。 然而陆此月淡淡的回了一句,“这跟你有关系吗?” 瞬间,李浅歌炸毛了,什么叫做跟她没关系?若风哥哥是她喜欢的人,陆此月竟敢这样抢她的若风哥哥。这让李浅歌非常的愤怒。 第五十二章 下手为强 “你就是一个贱人!”李浅歌骂道。 陆此月的脸色变了,眯着双眼,看向李浅歌,语气充斥一股若有若无的危险,“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贱人!”李浅歌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个贱人,不光抢若风哥哥,还肖想三王爷,甚至跟宁子玉还有说不清楚的关系,这种生活在宅门里的庶女,为了上位,什么恶心人的事情都能做出来! 李浅歌愤怒的瞪着陆此月,“之前我就看你不爽了,锦绣阁里面抢我的布料,现在又缠着若风哥哥,你以为没人能收拾你?陆此月,我明明白白告诉你,若风哥哥是我的!我认识他比你早,他以前有什么样的经历,你根本就不知道!” 陆此月听她这么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是吗?” 李浅歌越是愤怒,陆此月的模样就越是风轻云淡,这让李浅歌抓狂,大声的骂道:“你这个出生低贱的贱人,我警告你,离若风哥哥远一点!” “哦。”陆此月不冷不热的说道:“要是我偏不呢?” 凭什么她说什么,她就听什么,她陆此月可从来不是这样任人摆弄的人。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小姐今天就要教训你,让你知道得罪本小姐下场!”李浅歌伸手要打陆此月,因为她学过一些功夫,所以架势看上去,还像模像样。 倒是陆此月没有什么防备的姿势,容易在气势落下风。然而,李浅歌的拳头还没有伸出来,就被萧若风捏住了手腕。 因为之前李浅歌的骂声,将原本离开的两个男人又赶了过来,萧若风眼底是一片冷意,神色冰冷的看着李浅歌,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眼前的若风哥哥好凶,他从来没有对自己露出过这样的表情,李浅歌觉得委屈,狠狠的咬住嘴唇,却是一言不发。 过了片刻,萧若风确定陆此月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才开口问道:“你刚刚想做什么?” 李浅歌偏开视线,闷声说道:“陆此月这个贱人得罪了我。”她的态度很是桀骜,根本就没有把陆此月放在眼里当人的意思。 萧若风的眼眸深了几分,之前被压下去的怒火,又冒了上来:“李浅歌,你父亲是怎么教你的?一口一口贱人,你的修养在哪里?!” 李浅歌听到萧若风竟然为了陆此月骂她,心里十分不服气,“我的修养为什么要给一个贱人!若风哥哥,你不知道她有多么过分!而且她根本就配不上你!你没看见她跟陆莞尔那个小贱人一起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陆此月跟陆莞尔都是贱人!” 萧若风听了她的话,手里的力气加重了几分,李浅歌痛的脸色发白,大叫起来:“若风哥哥,我的手疼,你快放开我!” “你还知道手疼?”嘴欠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会有这种下场。 “哥……”李浅歌知道萧若风在帮着陆此月,于是只能把目光投向一旁的李长蒙,李长蒙对自己这个妹妹疼爱不已,见萧若风有动手教训的意思,便开口说道:“四王爷,你念在我妹妹年级小的份上,就放过她一次,她还不知道你跟陆七小姐的关系。” 萧若风抿唇,看了陆此月一眼,对李浅歌说道:“给我道歉。” “凭什么……” 李浅歌不服气的话还没有说完,陆此月就摆了摆手,一副看不上的样子,“算了,没什么好道歉的,而且一个道歉也没有用,反正都不是真心的。” 陆此月的话说的有道理,萧若风冷冷地哼了一声,松开李浅歌的手,李浅歌不甘心,想去拉萧若风的衣袖撒娇,结果被他一手甩开。 都是因为这个贱人,若风哥哥不理她了。李浅歌咬紧牙关,瞪着陆此月。 可陆此月根本没有把李浅歌放在眼里,看了萧若风一眼就离开了,而萧若风冷脸追了上去,留下李家兄妹在原地,心思各异。 “哥!陆此月这个贱人,凭什么抢我的若风哥哥,若风哥哥也真是的,难道还不知道陆此月的为人?陆家一家子的女眷都是恶心人的货色!”李浅歌跺了跺脚,非常厌恶的说道。 李长蒙看着自己妹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好了,浅歌,哥不是跟你说过,到了别人的底盘,不要随便说别人坏话吗?” “可我就是忍不住!若风哥哥是我的!”李浅歌横蛮的说道。 李长蒙抚了抚自己妹妹的脑袋,无奈的说道:“四王爷现在还没有说亲,你若是真的有想法,可以去跟父亲商量一下,但像今天这样。” “哥!陆此月这个贱人,凭什么抢我的若风哥哥,若风哥哥也真是的,难道还不知道陆此月的为人?陆家一家子的女眷都是恶心人的货色!”李浅歌跺了跺脚,非常厌恶的说道。 李长蒙看着自己妹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好了,浅歌,哥不是跟你说过,到了别人的底盘,不要随便说别人坏话吗?” “可我就是忍不住!若风哥哥是我的!”李浅歌横蛮的说道。 李长蒙抚了抚自己妹妹的脑袋,无奈的说道:“四王爷现在还没有说亲,你若是真的有想法,可以去跟父亲商量一下,但像今天这样的事,你还是少做一些。” 李浅歌不服气的嘟囔了几声,“哼,哥哥你不帮我,我就去找父亲!” 李长蒙对这个妹妹简直没有办法,无奈的摇了摇头,任由她闹脾气。只希望四王爷不要迁怒李家,不过以四王爷在朝中的地位,也不敢抗衡李家,所以李浅歌闹归闹,李长蒙也并没有太往心里去。 而陆此月走出小花园,跟在后面的萧若风有意上来跟她解释什么,但陆此月脚步不停,甚至他喊她也没有回应,萧若风眼色一沉,便面色不善的停下了脚步。 她不在意的事情,他又何必在意? 什么时候,他萧若风也变得这样患失患得起来? 萧若风清隽的脸上闪过一丝自嘲,心里充斥着一股陌生的烦躁的感觉。 陆此月也好不到那里去,明明她根本就没把李浅歌当回事,偏偏心里又觉得膈应的很,就好像有一根针扎在心里面一样,想拔又拔不掉。 她心思有些乱,所以就没去理会萧若风。 过不多久,青辞迎了上来,看到陆此月,一脸担忧的过来,“小姐,你没有什么事吧?” 陆此月有些奇怪青辞的反应,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事,你怎么了?” “小姐是没有见到李少爷吗?”青辞问道。 陆此月本以为青辞说的李少爷是李长蒙,但转念一想青辞和她跟李长蒙没有什么交集,不大可能是在说李长蒙,所以,陆此月眉头一挑,问:“你说的是李天烨?” 青辞听到陆此月这么说,脸上焦急的神色越发浓厚,“果然小姐你见到了李少爷,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大夫人也太过分了,就算看小姐你不舒服,也不能让李少爷来糟蹋小姐你的清白啊!” 陆此月眯了眯眼,“这是什么意思?” 青辞知道自家小姐还不清楚李天烨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攥紧了双手的说道:“小姐,有些事我也是听李二小姐身边的丫头绿儿说的,她跟我之前在集市的时候认识,人很好,所以她绝对不会说谎话,今天李二小姐跟李少爷都来了我们侯府,大夫人刚刚把李少爷喊了过去,似乎是有意要将您跟李少爷撮合在一起。” 青辞顿了顿,继续愤慨的说道:“绿儿告诉我,李少爷恶迹累累,外人不知道,他们李府的人却是很清楚,李少爷经常玩女人,还不务正业,家里已经有不少的妾侍了!连绿儿都被他动手动脚过,小姐,这样的男人可真不能嫁啊!” 以今天陆此月在诗会上的表现,根本就不至于嫁给这么一个不学无术的世家子弟1;150850295305065。 而且这李天烨跟李浅歌虽然同姓,但又不是一家人,身份地位没有高到让人可以忽略他的恶行。 看着青辞担心的小脸,陆此月笑了一下:“这一点,你小姐我自然是知道的,别担心,我不会给他机会的。” 就算青辞不说,以李天烨跟红绡眉来眼去的样子,陆此月也知道他的心术不正,更何况,李天烨连亲事都没有订下,便意图对她动手动脚,陆此月很是恶心。 “可是小姐……” 青辞看她不太在意的样子,急忙又想提醒,却听陆此月弯起眉眼,笑意更浓的说道:“没什么好可是的,诗会快要结束了吧?我们就不去了,先回园子吧。” 诗会上,发生了不少的事,陆此月得计算计算下一步要怎么走。 而看秋如月的意思,是想把她嫁给李天烨,但这种事,陆此月怎么可能让她得逞?所以,她得先下手为强。 诗会在傍晚的时候结束了,原本聚集一起的风流雅士们,纷纷离席,几位皇族中人在众人恭维下登上马车,陆振天和秋如月忙着送客,所以不在内院。 第五十三章 下厨下药 唯有李天烨因为有秋如月给的特权,留在了侯府里面的后院。 还不到晚饭的点,李天烨突然来到陆此月的房间,看着原本坐在榻上看书的女子,心头一动,情深款款的说要留在陆此月的房间里面吃晚饭。 陆此月拿着书,冷笑了一声没有回答,青辞捏紧了双手就想揍这个不要脸的男人,他难道不知道一个姑娘的闺名有多重要吗?她家小姐跟他又没有什么关系,凭什么留下来吃晚饭?要是传出去,谁不说一句陆此月轻浮?留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在闺房一同进餐,是大忌! 李天烨见陆此月和她的丫头不说话,故作风流的说道:“难道表妹还不欢迎我?一顿饭不唐突吧?” 这言下之意就是你都快要是我的人了,还做什么矜持,一起吃个饭有什么呢? “怎么会唐突,表哥能过来,是此月的荣幸。”陆此月眼眸一转,不知想到了什么点子,竟起身跟李天烨虚与委蛇起来。 而一旁的青辞觉得自家小姐受了莫大的侮辱,要紧牙关,把李天烨在心底骂了个遍。 但下一秒,陆此月就拉住了青辞的手,对李天烨说道:“既然表哥来了,那么此月是要好一番招待,正好此月前段时间学了几道菜,今日下厨,便给表哥露一手吧。” “表妹竟然还会下厨?”李天烨双眼一亮,他没想到陆此月竟然如此体贴懂事,心里越发想要把陆此月娶回家。 陆此月面上维持了和善,心里却是冰冷不已,“怎么,表哥难道觉得奇怪?还是表哥觉得此月做的不好吃,不要此月去厨房?”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表妹既然这么有心,那表哥肯定是要接纳的,表妹现在就去吧,我们早点吃完饭,还有时间在院子里多逛一逛。”李天烨压根就没有把自己当成外人,一副大爷的模样,坐在陆此月房间里面。 陆此月厌恶的皱了皱眉头,深吸一口,带着青辞去厨房。 “小姐,我们难道真的要给他做菜吗?!他有什么资格!”说着,青辞的眼眶竟有些泛红,看着陆此月的脸,说道:“太欺负人了,要是小姐有靠山,大夫人怎敢这样对待小姐!” 确实,如今的如此月实力跟性子已经强了,但身份与地位依旧底下。秋如月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不断的拿捏陆此月,而陆此月也不能跟秋如月撕破脸,只有默默的承受。 “青辞,人呢,光想着有靠山是不行的,有些时候,该装着点的时候,就要装着点,比如四小姐陆莞尔,你看她如今过得怎么样?并且聪明人要知道怎么做,才能化被动为主动,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能敌进我退,要懂得反击。”陆此月勾了勾嘴角。 “那小姐你现在有什么办法……”青辞咬住了唇瓣,心里依旧愤愤不平。 办法?办法有的是,既然李天烨送上了门,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陆此月眯了眯眼,在小厨房里,忙碌起来。 过不多久,陆此月就从小厨房里面端了几盆色香味俱全的菜出来,而这些都不是她做的,是青辞做的,她只不过在后面加了一些“东西”而已。 陆此月狡黠的笑着,将菜端到房间里面,只见李天烨坐在她的梳妆台前,低下身不断的嗅着桌面以及盒子。 陆此月皱眉,心里非常反感,但面上还是虚伪的笑:“表哥在做什么?” 李天烨吓了一跳,看见陆此月亭亭玉立的站在门口,直起了身板,夸赞道:“我在看你的胭脂首饰,味道很香,就跟你人一样,都非常的漂亮。” “是吗?”陆此月眼底是冷意。 将菜上期后,陆此月就招呼李天烨过来吃晚饭,屋外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李天烨拿起筷子,本想夹一口放在嘴里,结果看见一旁陆此月没有动筷子,又讪讪的放下来,“此月表妹怎么不吃?” 陆此月盈盈一笑,“我在厨房里面吃了一点点心,现在还不饿。” 说完,见李天烨一副想动筷子,又不想表现自己急躁的模样,陆此月催促道:“是不和胃口吗?为什么不吃?表哥你都坐在这里了,还跟我客气什么?吃吧,看看味道怎么样?” 李天烨听她这么说,便不客气的拿起了筷子,陆此月都说了,这饭菜是做给他吃的,他凭什么不吃? 只是李天烨恐怕怎么都不会想到,这只是陆此月阴他的开始。 一顿饭后,李天烨觉得身体不太舒服,想留在陆此月这边休息一下,但陆此月把关系利弊告诉他,让他先回去,于是李天烨就起身准备去秋如月的院子,但陆此月哪有这么轻易放李天烨走,她特地让青辞过去把红绡喊过来。 然后,看着红绡带走李天烨,才露出一丝冷笑。 “青辞,侯爷跟侯夫人现在在哪里?”陆此月转头,问身边的青辞。 青辞不知道陆此月的打算,特地出门去问了陆振天与秋如月的动向,才回来告诉陆此月,“侯爷跟大夫人出门去送大小姐回王府,恐怕要好一会儿才回来。” 陆此月点了点头,看着院子里面葱郁的草木在月夜中,随风轻轻摇曳,回了屋子。 她回到屋子里面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李天烨碰过的东西,可以扔的全部扔掉,不能扔的便多清洗几遍,那种作呕的人碰过的东西,陆此月不想碰。 她虽然没有什么物质上的洁癖,但本质上她眼底是容不得一丝恶心的东西。越让她反感,越让她压抑,越让她伪装的人事,待到一定时机,1;150850295305065她会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陆此月在房间里面,把这些事情全部都做好。 带着青辞,去了一处偏僻的假山后面,然后转身去往侯府的正厅,等陆振天他们回来,青辞跟在陆此月身后,还有些没有回过神,刚刚她们在假山后,看见的那一幕简直让她震惊,与此同时,她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了陆此月之前的做法。 小姐,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青辞高兴的想。 很快,陆振天和秋如月就回来了,两人见到站在正厅里的陆此月,都有些不解。 陆振天是想陆此月找他有什么事?秋如月是想为什么李天烨没有把陆此月给办了?正当两人疑惑的时候,陆此月迎了上来,一副难以开口的模样。 “此月,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什么?”陆振天脸色不善的问道。 秋如月多看了她两眼,突然问:“是受了有什么委屈吗?在我跟侯爷回来?” 陆此月正想着要怎么开口,就听秋如月这么说,不禁点了点头,顺着秋如月的话应声:“此月是在等父亲和母亲回来。” “哦?你有什么委屈?”陆振天皱着眉头,并没有太上心。 陆此月低着头:“是李表哥的事情。” 李天烨? 陆振天皱起了眉头,李天烨对自己女儿做了什么出阁的事情吗?陆振天跟秋如月对视了一眼,心里疑惑不已,而秋如月却是在心里欣喜,如果她没想错,应该是李天烨得逞了。 于是,秋如月缓声安慰道:“此月,有什么事你慢慢说,我和你父亲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此月知道……”陆此月咬唇,欲言又止。 陆振天看她半天没有说到重点,便有些烦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此月依旧一副委屈的样子,甚至眼里还闪出了泪花,对着陆振天和秋如月说道:“父亲,母亲,你们跟此月过来一趟就知道了。” 说完,陆振天答应了,陆此月带着两人,前往李天烨与红绡所在的假山,一路上陆此月打着灯笼,陆振天神色有些不耐烦的跟着,而秋如月越走越感觉不对,直到假山后面传来一阵男女一同翻云覆雨的声音,她才停住脚步,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 秋如月想开口阻止,但明显已经晚了,陆振天在听到那声音的一刹那,脸色就沉了下去,陆此月勾着嘴角,轻声故作委屈的说道:“我知道父亲将李表哥认识给我,是为我好,今日李表哥还来我闺房吃了一顿晚饭,我原以为他是个良人,可不想表哥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所以,你的意思是假山后面的人是李天烨?”陆振天双目微眯,露出寒芒。 “哥!陆此月这个贱人,凭什么抢我的若风哥哥,若风哥哥也真是的,难道还不知道陆此月的为人?陆家一家子的女眷都是恶心人的货色!”李浅歌跺了跺脚,非常厌恶的说道。 李长蒙看着自己妹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好了,浅歌,哥不是跟你说过,到了别人的底盘,不要随便说别人坏话吗?” “可我就是忍不住!若风哥哥是我的!”李浅歌横蛮的说道。 李长蒙抚了抚自己妹妹的脑袋,无奈的说道:“四王爷现在还没有说亲,你若是真的有想法,可以去跟父亲商量一下,但像今天这样的事,你还是少做一些。” 李浅歌不服气的嘟囔了几声,“哼,哥哥你不帮我,我就去找父亲!” 李长蒙对这个妹妹简直没有办法,无奈的摇了摇头,任由她闹脾气。只希望四王爷不要迁怒李家,不过以四王爷在朝中的地位,也不敢抗衡李家,所以李浅歌闹归闹,李长蒙也并没有太往心里去。 第五十四章 下手为强 而陆此月走出小花园,跟在后面的萧若风有意上来跟她解释什么,但陆此月脚步不停,甚至他喊她也没有回应,萧若风眼色一沉,便面色不善的停下了脚步。 她不在意的事情,他又何必在意? 什么时候,他萧若风也变得这样患失患得起来? 萧若风清隽的脸上闪过一丝自嘲,心里充斥着一股陌生的烦躁的感觉。 陆此月也好不到那里去,明明她根本就没把李浅歌当回事,偏偏心里又觉得膈应的很,就好像有一根针扎在心里面一样,想拔又拔不掉。 她心思有些乱,所以就没去理会萧若风。 过不多久,青辞迎了上来,看到陆此月,一脸担忧的过来,“小姐,你没有什么事吧?” 陆此月有些奇怪青辞的反应,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事,你怎么了?” “小姐是没有见到李少爷吗?”青辞问道。 陆此月本以为青辞说的李少爷是李长蒙,但转念一想青辞和她跟李长蒙没有什么交集,不大可能是在说李长蒙,所以,陆此月眉头一挑,问:“你说的是李天烨?” 青辞听到陆此月这么说,脸上焦急的神色越发浓厚,“果然小姐你见到了李少爷,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大夫人也太过分了,就算看小姐你不舒服,也不能让李少爷来糟蹋小姐你的清白啊!” 陆此月眯了眯眼,“这是什么意思?” 青辞知道自家小姐还不清楚李天烨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攥紧了双手的说道:“小姐,有些事我也是听李二小姐身边的丫头绿儿说的,她跟我之前在集市的时候认识,人很好,所以她绝对不会说谎话,今天李二小姐跟李少爷都来了我们侯府,大夫人刚刚把李少爷喊了过去,似乎是有意要将您跟李少爷撮合在一起。” 青辞顿了顿,继续愤慨的说道:“绿儿告诉我,李少爷恶迹累累,外人不知道,他们李府的人却是很清楚,李少爷经常玩女人,还不务正业,家里已经有不少的妾侍了!连绿儿都被他动手动脚过,小姐,这样的男人可真不能嫁啊!” 以今天陆此月在诗会上的表现,根本就不至于嫁给这么一个不学无术的世家子弟。 而且这李天烨跟李浅歌虽然同姓,但又不是一家人,身份地位没有高到让人可以忽略他的恶行。 看着青辞担心的小脸,陆此月笑了一下:“这一点,你小姐我自然是知道的,别担心,我不会给他机会的。” 就算青辞不说,以李天烨跟红绡眉来眼去的样子,陆此月也知道他的心术不正,更何况,李天烨连亲事都没有订下,便意图对她动手动脚,陆此月很是恶心。 “可是小姐……” 青辞看她不太在意的样子,急忙又想提醒,却听陆此月弯起眉眼,笑意更浓的说道:“没什么好可是的,诗会快要结束了吧?我们就不去了,先回园子吧。” 诗会上,发生了不少的事,陆此月得计算计算下一步要怎么走。 而看秋如月的意思,是想把她嫁给李天烨,但这种事,陆此月怎么可能让她得逞?所以,她得先下手为强。 诗会在傍晚的时候结束了,原本聚集一起的风流雅士们,纷纷离席,几位皇族中人在众人恭维下登上马车,陆振天和秋如月忙着送客,所以不在内院。 唯有李天烨因为有秋如月给的特权,留在了侯府里面的后院。 还不到晚饭的点,李天烨突然来到陆此月的房间,看着原本坐在榻上看书的女子,心头一动,情深款款的说要留在陆此月的房间里面吃晚饭。 陆此月拿着书,冷笑了一声没有回答,青辞捏紧了双手就想揍这个不要脸的男人,他难道不知道一个姑娘的闺名有多重要吗?她家小姐跟他又没有什么关系,凭什么留下来吃晚饭?要是传出去,谁不说一句陆此月轻浮?留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在闺房一同进餐,是大忌! 李天烨见陆此月和她的丫头不说话,故作风流的说道:“难道表妹还不欢迎我?一顿饭不唐突吧?” 这言下之意就是你都快要是我的人了,还做什么矜持,一起吃个饭有什么呢? “怎么会唐突,表哥能过来,是此月的荣幸。”陆此月眼眸一转,不知想到了什么点子,竟起身跟李天烨虚与委蛇起来。 而一旁的青辞觉得自家小姐受了莫大的侮辱,要紧牙关,把李天烨在心底骂了个遍。 但下一秒,陆此月就拉住了青辞的手,对李天烨说道:“既然表哥来了,那么此月是要好一番招待,正好此月前段时间学了几道菜,今日下厨,便给表哥露一手吧。” “表妹竟然还会下厨?”李天烨双眼一亮,他没想到陆此月竟然如此体贴懂事,心里越发想要把陆此月娶回家。 陆此月面上维持了和善,心里却是冰冷不已,“怎么,表哥难道觉得奇怪?还是表哥觉得此月做的不好吃,不要此月去厨房?”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表妹既然这么有心,那表哥肯定是要接纳的,表妹现在就去吧,我们早点吃完饭,还有时间在院子里多逛一逛。”李天烨压根就没有把自己当成外人,一副大爷的模样,坐在陆此月房间里面。 陆此月厌恶的皱了皱眉头,深吸一口,带着青辞去厨房。 “小姐,我们难道真的要给他做菜吗?!他有什么资格!”说着,青辞的眼眶竟有些泛红,看着陆此月的脸,说道:“太欺负人了,要是小姐有靠山,大夫人怎敢这样对待小姐!” 确实,如今的如此月实力跟性子已经强了,但身份与地位依旧底下。秋如月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不断的拿捏陆此月,而陆此月也不能跟秋如月撕破脸,只有默默的承受。 “青辞,人呢,光想着有靠山是不行的,有些时候,该装着点的时候,就要装着点,比如四小姐陆莞尔,你看她如今过得怎么样?并且聪明人要知道怎么做,才能化被动为主动,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能敌进我退,要懂得反击。”陆此月勾了勾嘴角。 “那小姐你现在有什么办法……”青辞咬住了唇瓣,心里依旧愤愤不平。 办法?办法有的是,既然李天烨送上了门,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陆此月眯了眯眼,在小厨房里,忙碌起来。 过不多久,陆此月就从小厨房里面端了几盆色香味俱全的菜出来,而这些都不是她做的,是青辞做的,她只不过在后面加了一些“东西”而已。 陆此月狡黠的笑着,将菜端到房间里面,只见李天烨坐在她的梳妆台前,低下身不断的嗅着桌面以及盒子。 陆此月皱眉,心里非常反感,但面上还是虚伪的笑:“表哥在做什么?” 李天烨吓了一跳,看见陆此月亭亭玉立的站在门口,直起了身板,夸赞道:“我在看你的胭脂首饰,味道很香,就跟你人一样,都非常的漂亮。” “是吗?”陆此月眼底是冷意。 将菜上期后,陆此月就招呼李天烨过来吃晚饭,屋外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李天烨拿起筷子,本想夹一口放在嘴里,结果看见一旁陆此月没有动筷子,又讪讪的放下来,“此月表妹怎么不吃?” 陆此月盈盈一笑,“我在厨房里面吃了一点点心,现在还不饿。” 说完,见李天烨一副想动筷子,又不想表现自己急躁的模样,陆此月催促道:“是不和胃口吗?为什么不吃?表哥你都坐在这里了,还跟我客气什么?吃吧,看看味道怎么样?” 李天烨听她这么说,便不客气的拿起了筷子,陆此月都说了,这饭菜是做给他吃的,他凭什么不吃? 只是李天烨恐怕怎么都不会想到,这只是陆此月阴他的开始。 一顿饭后,李天烨觉得身体不太舒服,想留在陆此月这边休息一下,但陆此月把关系利弊告诉他,让他先回去,于是李天烨就起身准备去秋如月的院子,但陆此月哪有这么轻易放李天烨走,她特地让青辞过去把红绡喊过来。 然后,看着红绡带走李天烨,才露出一丝冷笑。 “青辞,侯爷跟侯夫人现在在哪里?”陆此月转头,问身边的青辞。 青辞不知道陆此月的打算,特地出门去问了陆振天与秋如月的动向,才回来告诉陆此月,“侯爷跟大夫人出门去送大小姐回王府,恐怕要好一会儿才回来。” 陆此月点了点头,看着院子里面葱郁的草木在月夜中,随风轻轻摇曳,回了屋子。 她回到屋子里面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李天烨碰过的东西,可以扔的全部扔掉,不能扔的便多清洗几遍,那种作呕的人碰过的东西,陆此月不想碰。 她虽然没有什么物质上的洁癖,但本质上她眼底是容不得一丝恶心的东西。越让她反感,越让她压抑,越让她伪装的人事,待到一定时机,她会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陆此月在房间里面,把这些事情全部都做好。 带着青辞1;150850295305065,去了一处偏僻的假山后面,然后转身去往侯府的正厅,等陆振天他们回来,青辞跟在陆此月身后,还有些没有回过神,刚刚她们在假山后,看见的那一幕简直让她震惊,与此同时,她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了陆此月之前的做法。 第五十五章 下厨下药 小姐,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青辞高兴的想。 很快,陆振天和秋如月就回来了,两人见到站在正厅里的陆此月,都有些不解。 陆振天是想陆此月找他有什么事?秋如月是想为什么李天烨没有把陆此月给办了?正当两人疑惑的时候,陆此月迎了上来,一副难以开口的模样。 “此月,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什么?”陆振天脸色不善的问道。 秋如月多看了她两眼,突然问:“是受了有什么委屈吗?在我跟侯爷回来?” 陆此月正想着要怎么开口,就听秋如月这么说,不禁点了点头,顺着秋如月的话应声:“此月是在等父亲和母亲回来。” “哦?你有什么委屈?”陆振天皱着眉头,并没有太上心。 陆此月低着头:“是李表哥的事情。” 李天烨? 陆振天皱起了眉头,李天烨对自己女儿做了什么出阁的事情吗?陆振天跟秋如月对视了一眼,心里疑惑不已,而秋如月却是在心里欣喜,如果她没想错,应该是李天烨得逞了。 于是,秋如月缓声安慰道:“此月,有什么事你慢慢说,我和你父亲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此月知道……”陆此月咬唇,欲言又止。 陆振天看她半天没有说到重点,便有些烦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此月依旧一副委屈的样子,甚至眼里还闪出了泪花,对着陆振天和秋如月说道:“父亲,母亲,你们跟此月过来一趟就知道了。” 说完,陆振天答应了,陆此月带着两人,前往李天烨与红绡所在的假山,一路上陆此月打着灯笼,陆振天神色有些不耐烦的跟着,而秋如月越走越感觉不对,直到假山后面传来一阵男女一同翻云覆雨的声音,她才停住脚步,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 秋如月想开口阻止,但明显已经晚了,陆振天在听到那声音的一刹那,脸色就沉了下去,陆此月勾着嘴角,轻声故作委屈的说道:“我知道父亲将李表哥认识给我,是为我好,今日李表哥还来我闺房吃了一顿晚饭,我原以为他是个良人,可不想表哥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所以,你的意思是假山后面的人是李天烨?”陆振天双目微眯,露出寒芒。 陆此月不说话,垂眸安静的站在一旁。 陆振天冷冷地哼了一声,迈开步子,走到假山后,秋如月连同跟了上去,脸色难看得要死,唯有陆此月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神轻蔑。 这一出戏是她邀请陆振天和秋如月一同来看的,怎么能轻易收场? 那假山后面的人,自然就是李天烨与红绡,此前,陆此月在李天烨的菜里面,加了一点药,让他浑身燥热,按耐不住。于是,等陆此月去请红绡来接他的时候,两个人郎情妾意,自然就厮混上了。 这一刻,假山后面翻云覆雨的李天烨差点吓得第三腿都软了,他听到了陆振天的声音,浑身冒出冷汗。 而红绡压根就没有想到侯爷跟侯夫人会过来,她跟李天烨挑的地方那么隐秘,一般人怎么可能发现的了?而且李天烨对她爱不释手,她也纵情其中,一下子难以回过神来。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陆振天与秋如月已经站在不远处,神色阴沉的看着他们。 红绡愣了一下,慌张的用衣服裹住自己隐秘的部位,从李天烨的腿上连滚带爬的下来,浑身颤抖:“侯、侯爷,夫人,你们怎么、怎么来了?” 李天烨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整个人狼狈不已的起来,双脚磕到一旁的石头,龇牙咧嘴的跪了下了,“秋、秋姨,侯爷。” 他此时此刻都忍不住想抽自己一巴掌,他也不知道这么回事,就跟红绡滚在了一起,当时,只觉得浑身燥热,特别想释放而已。 陆振天还是第一次在这种地方看见男女野战,虽然他年轻的时候,也尝试过这种滋味,但老了,体力与花样跟从前不能比,所以眼下看到李天烨与红绡两个人的苟合,整个人气得瞪圆了双眼:“你们这两个不要脸的东西!” 竟然在侯府里面,做出这种下贱的勾当! 秋如月眼看着陆振天已经生气,心里把李天烨咒了个半死,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叫他去搞陆此月结果,把目标放在了她丫头身上,还惹她自己一身骚! 秋如月到了这个地步,自然是不会帮着李天烨说话,冷冷地看了这对衣衫不整的男女一眼,秋如月狠狠道:“天烨,枉我看在你母亲的份上,让你留在侯府里面,你就这样回报我?我侯府是个什么地方你知道吗?跟一个丫头厮混,你简直是不知道轻重!” 红绡听秋如月这么说,脸色都发白了,果然大夫人没有帮她,那么她也只有苦苦的求饶,“夫人,这,这不尽然是李少爷的错。” 红绡大概是对李天烨动了情,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还愿意帮着李天烨说话,但此时的秋如月怎么可能会因为红绡是她的贴身丫头,就打算放过她? 秋如月冷冷地笑了一下,“当然,你这个贱婢也有错,天烨如果说是不懂事,那么1;150850295305065你简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主子也是你能肖想的?半夜三更,你勾着天烨躲在这里做见不得人的勾当,你说你是不是仗着我平时对你有点器重,就为所欲为了?!” 听秋如月开口责骂李天烨与红绡,陆振天阴沉着脸没有说话,而秋如月顿了顿继续说道:“红绡,你跟在我身边那么久,我怎么就不知道你是这种人!欺上瞒下,活脱脱一个狐狸精!” 红绡被说的脸色煞白,哆哆嗦嗦的抬头,看上秋如月身后走过来的陆此月。 陆此月嘴角还带着笑,在夜色中彷如一尘不染的仙子,而她站在陆振天与秋如月的身后,两人都没有看到陆此月的神情,只有红绡看着陆此月的笑,头皮发麻。 过了片刻,红绡才从陆此月这笑意里面回过神,指着陆此月,对秋如月哭诉道:“大夫人,奴婢是有错,可这其中也有七小姐在故意陷害奴婢!” 陆振天一愣,转头看向陆此月,只见陆此月一脸乖巧懂事,不闹也不笑。 “红绡,你说我故意陷害你,那么有证据?”陆此月见几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神色委屈,低声说道。 红绡抱紧自己的衣物冷笑,“你就不要再装了,是不是你喊我过去接李少爷的!” “是呀,表哥在我房间里用了饭,身子不舒服,我又不好让青辞送表哥去母亲院子,自然是喊你过来接表哥,这有什么不对吗?”陆此月一副疑惑的样子。 是啊,这有什么不对? 李天烨是秋如月的表亲,跟陆此月又没有什么关系,怎么能留在陆此月的房间里面,而陆此月喊红绡过来接李天烨也没有错啊。 至于问题的重点是两个人怎么就厮混上了呢? 这似乎应该问当事人,而不是来指责陆此月吧? 陆此月说着,又无辜问道:“父亲,母亲,你们觉得此月这样做没有道理吗?” 陆振天眯了眯双眼,不说话,秋如月则是咬牙切齿,不甘心的回了一声,“此月这么做没有错。” 所以,红绡你一个丫头又又什么好说的呢?陆此月高高在上的蔑视红绡,眼睛里是一抹不屑。 红绡气得浑身颤抖,陆此月的神情明明是在挑衅,可该死的她没有任何办法证明,陆此月阴了她。而一旁的李天烨更是没有开口。 他现在已经被吓得半死,再加上他对陆此月的印象,怎么可能会去猜想陆此月在饭菜里面做了手脚。何况,这件事处理起来,李天烨觉得自己还是乖乖认怂比较好。 毕竟这里是侯府,他就算再不济,也可以给秋如月求求情,不会受什么重罚。 至于红绡,一个丫头而已,他没有什么好重视的。 红绡听陆此月那样说,咬紧牙关,看向秋如月,模样可怜的说道:“大夫人,这件事真的有猫腻,若不是……若不是……”接下来的话,红绡简直百口莫辩。 陆此月看了红绡一眼,低声说道:“若不是什么呢?红绡,原本你是母亲的丫头,我也不好说你什么,但你有没有想过,父亲是打算把我许配给表哥,你这样做,置我于何地呢?” 红绡听了此月的话,双眼不敢置信的睁大了,陆此月这番话就是往她身上扣帽子,说她一个丫头,狐媚子心性,勾引主子! 陆振天听不下去了,直接喊人把红绡带下去,至于李天烨,他测测的看了一眼秋如月,神情有些不爽。 秋如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李天烨,跟陆振天说了几句,带李天烨回去。 而陆此月勾了勾嘴角,在陆振天面前哭诉了好一会,不外乎是说自己觉得委屈了,因为她在诗会上,什么样的青年才俊找不到,偏偏陆振天介绍了这样的一个男人过来。 秀美的小脸带着一抹倔强,比起楚楚可怜更让陆振天觉得自己这件事做的不妥。他有些脸色挂不住的道:“此月,你也没必要哭,这样一个男的,在婚前看清楚,不是更好吗?” 陆此月心底冷冷一笑,这会儿倒成了她拉住李天烨不放手了?还真是搞笑至极,陆此月低着头,眼里面是对陆振天的嘲讽,“父亲说的是,此月明白。” 第五十六章 做主婚事 低低柔柔的声音,更让陆振天缓和下了态度,他想了想,看着陆此月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过了片刻后,他用一种商量的语气说道:“此月,要不你的婚事,我以后便不过问了。” 陆此月有些意外,抬眸看着陆振天,“父亲,你……” 陆振天这会儿却是不敢跟陆此月对视了,咳了一声,准备迈开脚步走人,“虽然我不会过问太多,但具体是什么样的人,你还是要告诉我,毕竟你也是侯府里面的小姐,做事要有分寸些。” 陆振天会这么说,一是因为李天烨这件事让他脸上无光,二是他心里对陆此月的态度非常复杂。 他跟云嫦几乎是青梅竹马长大,小的时候,但凡他有的东西,都一定会偷偷给云嫦送过去,可云嫦眼里却只有陆元天一个人。 陆振天一开始觉得只要能跟云嫦在一起,就算云嫦喜欢他的大哥,也无所谓,他那时候年少痴情,时不时会向陆元天请求,要他把云嫦许配给他,但很多次,陆元天都拒绝了,直到后来陆元天娶了妻子,陆振天终于将云嫦纳为自己的小妾。 起初,陆振天对云嫦是很好,因为云嫦的身份,他给不了她正妻的地位,所以只能以宠爱弥补她,但在这期间,陆家的老太太见不得自己儿子被一个丫头迷得神魂颠倒,直接给陆振天娶了一个妻子,而这个妻子就是秋如月。 秋如月从一开始就憎恨云嫦,是云嫦夺走了她的丈夫,她的幸福。但本质上,陆振天个性是比较花心的男人,他在纳了云嫦之后,还陆陆续续的纳了妾,所以对云嫦的感情,也只能说是比一般人好罢了。 要是陆此月知道这一点,便能清楚,云嫦私藏起来的信与匕首,究竟是因为什么了。 可以说,因为云嫦,陆振天对陆此月的感情也变得复杂,他曾经爱过云嫦,但云嫦不知廉耻背叛了他,所以他不可能再宠爱云嫦,也不可能接受陆此月,只能把她们母女关在破旧的院落,自生自灭。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直到云嫦死了,他的心里才泛出很多苦涩的情绪。 他的年纪大了,经历的事情也多了,如今,除了权势,再也没有让他觉得需要付出的事,云嫦既然死了,那就死了吧,他也不想再去追究什么,只是陆此月…… 陆振天停下离开的脚步,回头看了陆此月一眼,那张与云嫦有几分相似的脸庞,让他一瞬间出了神,他在心底深深的叹息,但面上还是维持了他的威严,“此月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明白我的意思?” 陆此月生怕陆振天这一招是以退为进,茫然的点了点。 陆振天突然走回来,伸手摸了摸陆此月的脸,然后像是一位慈爱的父亲,说道:“不明白就不明白吧,此月你也不用想太多。” 陆振天这样态度的转变,让陆此月有些措手不及,但本质上,陆此月对陆振天是没有任何父女之情的,所以,她诧异了片刻,便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轻声应了一句“好”。 而另一边,秋如月带着李天烨,往府外走去,她恨恨的看了李天烨一眼,“还记得我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让你搞定的是陆此月那个贱人,你倒好,直接跟红绡混在一起,你让我这个脸搁在哪里?” “秋姨……”李天烨也有些委屈,很多话憋在肚子里,没办法说出来。 这感觉一上来,他想拦都拦不住啊!更何况红绡那丫头长得白嫩干净,又会勾引人,而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抵挡的了诱惑? 看李天烨这一副怂样,秋如月是知道以后指望不了他了,干脆挥了挥手,让他自己滚回去。 诗会结束后,因为陆此月在会上的瞩目表现,引得京城里面不少的青年才俊愿意上门来提亲,陆振天已经替陆此月看中了几个,想着有时间便让陆此月自己亲自过来看看。 不过,陆振天虽然答应了婚事让陆此月做主,但他的手还是不自觉的伸了过来,在侯府里面当家做主惯了,陆振天对陆此月的婚姻,不可能说到做到。 好在陆此月也没指望陆振天会就此放手,心里面冷笑了一声,陆此月披上外衣,去前厅见人,听说这次来的是工部尚书家的庶子,虽然是庶子,但比较得宠,所以有工部尚书亲自出面。 不过,陆此月见了那人,便摇了摇头,不答应,不说外貌如何,单凭那工部尚书庶子唯唯诺诺的表现,陆此月就觉得不喜。 陆振天见陆此月看不上,脸色有些拉下来,不过也没有过多的苛责,而接下来陆陆续续的几个人,陆此月依旧看不上眼,因为那些人,要不是因为身份地位太低,要不就是因为言行不好,至于那些真正有底蕴和才能的公子哥,是看不上陆此月这样一个庶女的。 不过好在这也是一阵风头,京城里面的大户人家见求娶不到陆此月,便在背后酸了几句作罢,而秋如月却认为陆此月这样挑三拣四,败坏的只有她自己的名声,不过以秋如月的立场,是乐见这种情况的,最好,陆此月这辈子都嫁不出去,老了再送去尼姑庵当尼姑。 但让秋如月没有想到的是,二皇子萧景峰居然来到了镇西侯府,表明他对陆此月有意思。 陆此月本人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之前萧景峰感兴趣的人不是陆婉烟么,怎么会变成自己?陆此月听到消息,一边寻思着怎么解脱,一边往前厅赶去。 她不清楚萧景峰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但从他的言行与神态,陆此月不难看出他的心计与城府,萧景峰绝对是个非常难缠的人物,并且陆此月不知道,萧景峰为什么会突然就对她产生了兴趣。 陆此月眯了眯眼,来到前厅,陆振天十分高兴的将她招呼过来,“此月,这位是二皇子,在诗会上你见过得。” 萧景峰今日穿了英气的紫袍,上面绣着威严腾空的麒麟,英俊高贵的脸上带着一抹笑意,不冷也不热,令陆此月防备不已。 她走到萧景峰身前,低声道,“二皇子。” 萧景峰笑了笑,眼睛几乎要眯成线,透着不寻常的光芒,“不用这么拘谨,本皇子这一趟过来不是为难你的。” 陆此月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故作胆怯的看了看陆振天一眼,只听陆振天哈哈一笑,“此月啊,不要害怕,你很快就会是二皇子的人,到时候,连你父亲我见到你也要退让三分。” “父亲……”陆此月装作听懂了,却不敢相信的模样。 “二皇子愿意纳你为妾。”在陆此月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陆振天便欣慰的打断了。 陆此月袖子里的双手,骤然微微攥紧,面色如故。让她当妾?在陆振天看来,这是一种赏赐,但对于陆此月来说,这是莫大的羞辱! 她不愿意跟别的女人一同享用一个男人,并且她要做低伏小,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父亲,这、这怎么能行……五姐她……”陆此月故意提到陆婉烟,试图将萧景峰对她的注意力缓减一番,但萧景峰没有任何反应,仿佛之前,他没有跟陆婉烟郎情妾意的接触过一般。 “此月,这是我跟你的事,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我现在想要的人只是你,你愿意跟本皇子走吗?”萧景峰看着陆此月,笑的深不测可。 陆此月的心沉下去,眼下看他对陆婉烟的态度,就知道萧景峰这个人十分冷酷,对于女人没有半点留念。所以,陆此月不认为萧景峰对自己感兴趣是因为喜欢。 或许,萧景峰是想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东西,又或许是他想把她当成棋子,不然在诗会的时候,他为什么没有表现出对她有意的样子,反而在这个时候过来,说要纳她为妾? 陆此月斟酌着,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回答才好。 而这时,陆婉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模样有些狼狈,楚楚可怜的跪到陆振天面前,往日娇媚犹如红色玫瑰的脸蛋上,带着的眼泪,让男人一看便会生出怜惜与爱护之感。 陆此月一愣。 陆婉烟来做什么? 但下一秒,陆此月就明白了1;150850295305065,抬眼看了萧景峰一眼,嘴角微微勾起。 陆振天见到陆婉烟这样没有规矩的出来,眉头一皱,质问道:“婉烟,你出来做什么?没有看见二皇子在吗?快点回去!别给我丢人现眼!” 陆婉烟怎么可能会回去,她来这里就是为了二皇子萧景峰,她知道自己什么的神情最漂亮,也最吸引人,微微抬着头,白皙无暇的脸上带着些许委屈,这委屈不像秋如月陆婉柔那般的娇柔,她的委屈是犹如一朵玫瑰被拔了刺,让人惋惜又垂怜,“婉烟希望父亲帮帮我。” 陆振天不悦,看了萧景峰一眼,脾气没有立刻发作,问陆婉烟:“你又怎么了?” “父亲,婉烟养的猫儿,今日不见了……”陆婉烟咬住嘴唇,说道。 陆振天有些不喜,丢猫这点小事也要到自己面前说上两句,当他一个镇西侯爷很闲么?然,就在陆振天要开口的时候,陆婉烟继续道,“婉烟一开始以为猫儿只是偷偷跑出去玩,却没有想到它是被人给杀害,残忍的扔在花坛里面……” 第五十七章 歹毒事情 那只猫儿虽然是陆婉烟捡回来的,但养了那么久肯定是有感情的,并且这也不是单纯的丢猫事件,而是有人在镇西侯府里面作妖,可当着萧景峰的面,陆振天也不好就此离开,于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或者你找你母亲调查一下。” 陆婉烟抿了抿唇,低头应是。 找秋如月,那有什么用? 何况她一开始就知道陆振天不会给她调查,但她依旧过来,为了萧景峰,所以,片刻后,陆婉烟偷偷抬起眸子看了一眼萧景峰,欲言又止。 而萧景峰与她四目对视,嘴角勾起一抹不浅不淡的笑意,根本没有理会陆婉烟。 陆婉烟心里咯噔了一下,想到萧景峰这一次过来是要纳陆此月为妾,心里的嫉妒像是控制不住大火,燃遍了整个心脏。 她是完全没有想到陆此月这个不起眼的女人居然会捷足先登,明明是她先看上的二皇子,是她先交上的二皇子,为什么现在变成陆此月嫁给二皇子? 这让陆婉烟怎么甘心? 陆婉烟见萧景峰不理会自己,又看着陆此月,自己为自己加戏的说道:“七妹,你今天早上有没有看见我的猫儿……” 只是话没有说话,又被陆振天打断,陆振天皱着眉头让陆婉烟回去,而陆婉烟这番话看上去是对陆此月说的,实际只想引起萧景峰的注意。 但萧景峰还是没有理会她,陆婉烟紧紧攥着双手,不得不转头离开。 而陆此月看着陆婉烟离开,微微觑起双眼,接着,陆振天与萧景峰又商量起了婚事,陆此月低头听着,突然有些难以启齿的问道,“二皇子,不嫌弃此月的出生么?” 话音落,萧景峰的神色一顿,陆此月的身份却是有些尴尬,她是原本的三王妃,结果被休,在京城里面没有一点势力与地位。 日后,如果萧景峰真的纳了陆此月为妾,那么京城的人会怎么说?说他捡了萧应恒不要的女人? 虽然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但真正被陆此月说出来的时候,萧景峰没有第一时间果断的回答。 陆此月见他反应如此,在心底冷冷地笑了一声。果然,萧景峰找她是别有所图。 不过,萧景峰在迟疑了片刻后,便装作不在乎这件事一样,“本皇子怎么可能嫌弃你的出生?你以前的人生是什么样,本皇子知道你没办法掌控,但以后跟了本皇子,本皇子会好好待你。” 说完,陆振天欣喜一笑,不等陆此月说话,就像是认定了萧景峰这个女婿一样,继续跟他商量亲事,直到,萧景峰的属下过来,在萧景峰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之后,萧景峰才起身,神色变得有些阴沉,跟陆振天客气的说,这件事日后再详谈,便要离去了。 陆振天自然不可能反驳萧景峰,连连应下,把萧景峰送出府。好奇,萧景峰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神色这么紧张? 而陆此月则是松了一口气,眼下没有定下来的亲事,日后肯定还会有转机,她得想想办法,她是绝不会嫁给萧景峰作妾的! 日光明媚,天空碧蓝。 陆此月脸色有些不善的从华贵的大厅里面出来,半路青辞迎了上去,问陆此月情况。 在二皇子来到镇西侯府的那一刻起,侯府里面的人几乎都知道了二皇子的来意。 而现在二皇子匆匆离开,就表示这门亲事没有具体的谈下来,所以众人看陆此月的目光都十分微妙。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陆此月这个皮包骨、脸色蜡黄的不受宠的小姐,如今竟变得如此的貌美秀丽,让人看了竟觉得她像是仙子一般。再加上她在诗会上出色的表现,让很多人诧异她的改变,并且嫉妒她命好。 这不,二皇子就过来要她了,虽然是妾,但日后若是有了子嗣,那么母凭子贵,她完全可以把镇西侯府踩在脚底下。 陆婉烟不服气,她所有的城府在一刻,几乎全部崩裂,就因为萧景峰要陆此月,而不要她。 陆婉烟在花厅里面,拦住了要回院子的陆此月,脸色微冷,却是没有撕破脸,“七妹,刚刚我在父亲面前问你的话,你可还记得?” “嗯,五姐是说那只猫儿吗?我今天没有见到过呢。”陆此月知道陆婉云来者不善,微微一笑,说道。 陆婉烟强迫自己要沉住气,不然她所有的努力都会化为一旦。但陆此月的笑容太刺眼,仿佛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所以,陆婉烟的语气也变成浮躁愤怒,“可我的丫头却是说,看见猫儿挠了七妹,被七妹活活打死呢!” 这分明是睁眼说瞎话! 青辞睁大了1;150850295305065双眼,不悦道:“五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我家小姐今天一天没有出过门,怎么会打死你的猫儿?” 陆婉烟不说话,她身边的杏柳冷冷看了青辞一眼,自动把话接过去,“可有人给你们作证?你是七小姐的下人,当然会帮着七小姐说话。” “信口雌黄!小心我把这件事告诉侯爷!”青辞受不了杏柳的态度,挺直了胸膛,面对陆婉烟主仆两人丝毫不退。 陆此月见着两个丫头,争锋相对,便抬眼看着陆婉烟,淡淡道,“五姐,做人说话要凭借证据,你空口无凭,要大家怎么相信?” 陆婉烟娇媚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咬牙冷道:“你今天去过小梅林,是不是?” 陆此月平淡,有些诧异,“青辞不都说过了,我在见二皇子之前没有出过门,又怎么会去到小梅林?” “陆此月,你不要撒谎了,你以为我刚刚去前厅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揭穿你的罪行!可不想父亲因为二皇子,根本没有给我辩说的机会。”陆婉烟这番话说的有些意思。 一边说自己去前厅不是因为萧景峰,她跟萧景峰没有关系,一边又说陆此月行为恶劣,但为了家族的声誉,她只能选择在后面跟陆此月摊牌。 这样一来,如论后面的结果是什么,陆婉烟都能沾到一点好处,不然她在陆振天面前,说陆此月的不对,搅黄了这婚事,恐怕第一个遭罪的人就是陆婉烟。 陆婉烟不傻,在侯府里面那么久,怎么会不知道给自己留条后路呢? 所以,下一秒,陆婉烟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一支簪子,簪子通体雪白,晶莹玉透,下面垂着长长的流苏,看上去精巧华美,陆此月认得,她是自己的簪子,就是不知道怎么到了陆婉烟的手里。 陆婉烟看着陆此月,冷冷一笑,“这支簪子是七妹你的吧?” 陆此月点点头,“嗯。” “那就不错了,七妹你在小梅林里面,被我的猫儿挠了,一怒之下将猫儿打死,这支簪子就是证据!”陆婉烟咬定了陆此月的罪证,盯着陆此月的脸一眨不眨。 而陆此月却是不明白,“为什么这支簪子是证据?” 陆婉烟见她不到黄河心不死,继续道,“这支簪子是你的,小梅林里面除了我猫儿的尸体,就是这支簪子,你说这难道不是你做的?七妹,我知道你在诗会上大出风头,现在心高气傲,可我的猫儿不过挠了你一下,你何必下那么重的狠手?” 陆婉烟说着眼眶有些泛红,端庄堂堂的五小姐竟然也有这么脆弱的一面?想来这件事的真凶,八九不离就是陆此月了!一旁听到她们谈话的仆人都这么认为,双目有些轻蔑而愤怒的看着陆此月,心底不屑的冷哼。 真是有些能耐了,就欺负人,陆此月她是心里阴暗么?以前被别人欺负,现在就要欺负别人? 恰好这时候,秋兰也来了,见陆此月与陆婉烟的对峙,抱着凑热闹的心态过来,本来听说二皇子纳陆此月为妾心里就很不爽了,在她看来,如果她的女儿没有出事,那么现在该被二皇子看上的就是她的女儿! 秋兰一走来,陆此月和陆婉烟面色都有些变化,然后,微微行礼道:“秋姨娘。” “哎呦,五姑娘,七姑娘你们在这里闹什么呢?大老远的,我都听到了。”秋兰没有回应她们,反而身子妖娆,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 陆此月嘴角勾了勾,“秋姨娘来的正好呢,五姐说我打死了她的猫儿,要我偿命呢。” 秋兰一听,装作被吓到了的样子,想也不想就说:“七姑娘,你怎么能做这么歹毒的事情?五姑娘那只猫儿,我可是见过的,又聪明又乖巧,你怎么能打死它?这样的脾性,你要是进了皇家,可得有罪受了。” 陆婉烟平时跟秋兰不常来往,但现在听秋兰竟然站在自己这一边,便清楚对比起她,秋兰更想弄死陆此月,于是,陆婉烟顺势道:“姨娘说的对,我原本也不想要五妹妹赔偿什么,只是想让真相大白而已。” 秋兰点点头,表示陆婉烟这样的说法十分有道理,并且,视线扫了陆此月一眼,“五姑娘,有些人呢是不懂规矩罢了。” 第五十八章 调查真相 秋兰含沙射影,让陆婉烟的神色变得些许轻快,但陆此月却是微微一笑,丝毫不避讳,“秋姨娘是说我不懂规矩?我怎么说也是父亲的女儿,姨娘现1;150850295305065在连事情的真想都没有过问,便说我不懂规矩,这是不是也不合规矩?” 这话里面的意思就是,秋兰虽然是姨娘,可说到底在小姐面前也不过是个下人,一个下人现在要管小姐之间的事,并对其中一个指手画脚,这是不符合规矩的。 秋兰被陆此月说的,面色一愣,她跟在大夫人身边这么多年,还没有人跟她这么说过,当下,看戏的情绪便有些不稳,道:“七姑娘,这件事还需要问吗?我不相信以五姑娘的性子会做出冤枉你的事。” 陆此月皱眉,“姨娘这么武断,是否有些过了?照姨娘的话来说,那是以我的性子会做出打猫儿的事情?我今日在见二皇子之前,可是连房间都没有出去过,现在五姐单凭一根簪子就说是我打了猫儿,这太荒谬了吧?我不相信侯府里面没有人能看清事情的真相。” 陆此月说完,没有办法的摇了摇头,“既然五姐非要说是我打了猫儿,那么我也可以告诉五姐,这支簪子,我前些天就丢失了。因为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儿,便一直没有拿出来说过。” 陆婉烟的神色一顿,没想到陆此月的态度这么平淡,并且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说出这番话?陆婉烟咬牙,“七妹说这样的话,恐怕是在为自己开脱吧。” “开不开脱,等事情调查清楚了,不就知道?”陆此月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淡淡一笑,说道。 陆婉烟攥紧手里的簪子,心想这件事绝对不可能会露馅,便道:“你要怎么调查?” “将这些天到过我房间里面的下人都喊过来,盘问一遍就好了。”陆此月看上去神态自若,一副她没有做过就问心无愧的模样,让众人觉得她有些虚。 陆婉烟不相信陆此月问话能问个什么问题来,想了一下,便立刻答应。 这件事,确实是她一手策划的,之前她让人拿了陆此月的簪子,不过是为了不时之需,因为这些天向陆此月提亲的人太多,陆婉烟看着心里不舒服。 然而等今天一早上听到二皇子说要纳陆此月为妾的时候,陆婉烟坐不住了,其实她原本可以用更好的计谋,但她生性谨慎,只想借这个机会,去萧景峰眼露几面,若是萧景峰对她有点好感,便会为她出面,若是没有,她硬凑上去只会引来反感,不如先退一步。 所以,当时,陆婉烟才这么爽快的从大厅里面退出来。 很快,进入过陆此月房间里面的下人都被喊了过来,人数不多,陆此月虽然是侯府里面的七小姐,但身边伺候的丫头只有青辞一个,其他就是打扫院子的下人。 而这几天进过陆此月房间的,除了她院子里面的,就是厨房的厨娘和负责送香的知琴。 她们恭恭敬敬地在陆此月和陆婉烟的面前,低着头,谁也看不清她们的神色,秋兰这时候说道:“知道我喊你们过来是做什么的?” “知道。”侯府里面的下人礼教不错,点了点头,便抬起来头。 “七小姐说你们有人拿了她的簪子,我不知道是谁拿的,但话先放在这里,早点交代了,我们会从轻发落,但你们要是存心隐瞒,那么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秋兰一副当家夫人的样子,目光严厉的扫着下人,抬着手指在轻佻的拨弄。 “秋姨娘,我们是冤枉的,我们怎么敢拿七小姐的东西。”一个丫头率先苦着脸可怜说道。 “是呀,七小姐,你再想想,是不是出门的时候,簪子丢在了哪里?我们这些下人就算去了你的房间,也不可能碰到首饰台啊。” “七小姐,奴婢们敢对天发誓,绝对没有拿你的簪子啊!”几个丫头,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脸上委屈的神情活脱脱是在说陆此月在污蔑她们。 秋兰见此,转头看向陆此月,“七姑娘,现在你要的人,我给你找过来了,她们说的话应该可信吧?” 陆此月勾了勾嘴角,这些人明明是她吩咐喊下去的,这秋兰却往她自己身上揽好处,做出一副主持公道,当家主母的模样。 “有的人话可以相信,但有的人不能相信,秋姨娘你难道不知道有人在撒谎吗?”陆此月面色淡淡的说道。 秋兰一愣,有人在说谎?“哦,七姑娘是怎么看出来?” 陆此月微微一笑,并不理会一旁陆婉烟阴沉沉的目光,走到这些下人面前,目光无言的打量她们,有的神色闪躲,有的神色淡然,没有一个人看上去像是偷簪子的贼。 “我问你,那天你送香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碰到我的梳妆台?”陆此月站在送香的知琴面前,面色冷漠。 知琴胆子小,听陆此月这么一说,不禁脸色发白,“有,有的。” “那我放在面上的那支白玉簪子,你可看见过?”陆此月说着,让陆婉烟把那根白玉簪子拿出来,知琴看了,模样恐惧,“奴婢,奴婢不知道……” “哼,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秋兰哼了一声,质问。 知琴一听,吓得急忙跪了下去,“秋姨娘,七小姐,奴婢是真的没有拿过簪子,奴婢那天把香放在梳妆台上,就出来了,没有动过七小姐的簪子!” 陆此月有些不相信的点了点头,让知琴站起来,走到一旁站着,然后,又问院子里,其中一个修剪花枝的丫头,“那天你可还记得自己都做了什么?” 这个丫头面色沉着,冷静道:“七小姐,那天奴婢剪完海棠,就去院子外打扫了。” 陆此月眉梢一扬,没有多问,走到最后一个丫头面前,“你当天又做了些什么?” 这个粉衣丫头生的灵动娇俏,面容白净,陆此月看着她,只见她眸光微微抖动,低声说道:“回禀小姐,当天我负责给小姐更换被褥,以及,将小姐房间里面的帷幔都拿去洗了。” 陆此月面色不变,“还有做别的事情吗?” 粉衣丫头立即摇了摇头,“没有其他事情了,小姐,奴婢做完那些就再也没有进过小姐的房间。” 嗯,这么一盘问下来,除了知琴,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可能,但,陆此月却是微微一笑,目光别有深意的落在粉衣丫头身上。 “知罪吗?” 陆此月对着粉衣丫头,突然说出这番话,让在座的人微微一愣。 是这个丫头偷得簪子?众人有些不相信,但兵不厌诈,陆此月就是故意要这么做,她看着粉衣丫头,面色冷下来,“你从一开始进门就做贼心虚的模样,以为我还看不出来?” 秋兰和其他人都愣怔,这……这个做贼心虚是怎么看出来的?为什么她们都不知道,会不会是陆此月在撒谎? 可秋兰的话还没有问出来,那个粉衣丫头就身形一颤,虽然紧紧咬住嘴唇,忍住了颤抖,但神态明显就变了。 陆此月勾唇一笑,果然露出了马脚,这个粉衣丫头在她身边挺久了,一直在院子里面勤勤恳恳做事,陆此月对她的性格也有些了解,是属于那种有贼没贼胆的。 所以,这一次偷簪子肯定是粉衣丫头被人指使所为。 只是粉衣丫头小视了陆此月的厉害,不到黄河心不死,“小、小姐,奴婢没有……奴婢哪里有胆子偷小姐的簪子。”粉衣丫头头也不敢抬,说的话毫无底气。 陆此月笑了笑,没有说话。 但陆此月越是沉默,粉衣丫头的心里防线就越是崩塌,因为她看不懂陆此月。 一旁,陆婉烟看了粉衣丫头一眼,皱起眉头,有些恨铁不成钢,这个丫头简直了,自露马脚的事情也做的出来,当初真不应该找她。 不过,陆婉烟除了找她,也找不到别人。陆婉烟就是知道粉衣丫头为人懦弱,才找人暗地里威胁她,而且这个丫头,陆此月也不会防备,最容易下手。 秋兰见状,一副厌恶的模样,她是最讨厌当下人的动手动脚,拿主子东西,“我看你不是没胆,而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再不把事情真相说出来,我让你这辈子都不能好过!” 秋兰虽然想搞陆此月,但眼前的情况,她没有条件,要是这粉衣丫头聪明一点,打死不认,她也不可能说出这番话。 而粉衣丫头,听到秋兰的话,哪里还有胆子犹豫,害怕的立刻跪了下来,陆婉烟看了一眼,像看一只蠢猪一样,闭上了眼。 果不然,下一秒,这个粉衣丫头就招了,哭泣道:“秋姨娘,七小姐,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有人拿我的父亲威胁我,我没办法不听话!” 粉衣丫头的父亲在镇西侯府里面当马夫,常年身体不好,随时都有可能被赶出府,粉衣丫头为了自己父亲不被赶出去,才答应那个人的要求。 果然就是这样。 陆此月听到她的话,微微觑起双眼,淡淡的说道:“那么,你知道是谁在威胁你吗?” 粉衣丫头见陆此月没有生气,悬着的一颗心,更加上蹿下跳,“七小姐,我是晚上的时候,被人打晕了,带过去的,那个人穿着黑衣服又戴着面纱,我根本就看不清楚。” 听上去很扯。 镇西侯府里面,这个大费周章,打晕一个丫头,又深藏不露的让丫头办事,只为了一支簪子,说出来都让人觉得奇怪。 第五十九章 秋兰冷眼一横,正要开口呵斥,就听陆此月居然信了,问:“你被带到了哪里?” “以前老夫人斋戒时候的院子。”粉衣丫头说道。 侯府的老夫人在十几年前就去世了,至如今,她生前斋戒院子就一直荒废着,平日里,谁也不会去到那里。所以,胁迫粉衣丫头的人手段不错,并且脑袋也不错,知道选在什么地方,最安全。 陆此月若有所思,然后看了一眼陆婉烟。 粉衣丫头说完,浑身瑟瑟发抖,害怕的就好像下一秒,自己就会被陆此月让人拖出去打死,但,出乎人意料的是,陆此月并没有处罚粉衣丫头。 她只是转头看了一眼陆婉烟,叹气道:“五姐,你现在可以相信,我没有打死你的猫儿了吧。” 陆婉烟面色未变,没有说话,陆此月继续说道:“看来这件事是有人故意要挑拨,五姐你跟我的姐妹关系,簪子对于我来说,不重要,但事情的真相一定要调查清楚。” 陆婉烟眼底闪过一丝愤怒,却也没有办法,陆此月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她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只能接受陆此月的提议。 陆此月说调查,也确实调查起来,不过其实她心里已经把幕后主使猜的八九不离。 能想到把老夫人的斋戒院子当成暗中行事的地方,这样的人不多,陆婉烟就是其中一个。并且加上她今天早上,在萧景峰面前的那一番表现,陆此月肯定陆婉烟是幕后主使。 只是陆婉烟这个人狡猾又聪明,做事从来都会留后手,所以,她不会把事情做绝,也所以,她在侯府里面八面玲珑,就是秋兰,秋如月这些人也不会为难她。 陆此月想,陆婉烟会拿白玉簪子,恐怕一开始也没有想过要怎么对付自己,因为自己妨碍不到她的前程,她拿白玉簪子只是为了后面不时之需而已。 陆此月看着陆婉烟,微微觑起双眼,这人的心思可比秋如月那些人厉害的多了。 那只猫,可能就是陆婉烟自己弄死的,为的就是有借口去萧景峰面前,博取同情,只可惜,最是无情帝王家。 不过,陆此月虽然说了调查,但去了小梅林一趟,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笑了笑,她想来也是,以陆婉烟的为人,怎么可能会留下把柄给别人? 所以,这件事很快的就被翻了过去,陆振天听到这件事的后续,皱了皱眉头,没有多说,秋如月从李天烨那件事后,也安分不少,陆此月又过了几天安稳的日子,直到这一天,二皇子亲自来接她出去。 陆此月觉得很是莫名其妙,听说这二皇子要去京城外的临省,拜访他的外公——已经隐退的振国大将军,带上她干什么呢? 但陆此月没有拒绝的资格,只能皱着眉头,收拾了一下,坐上二皇子的马车。 而这让侯府里面的人无数人都嫉妒透了,特别是陆婉烟折了一只猫儿,却没有讨到任何好处!这让她觉得无法忍受! 并且,她听说陆此月这一趟过去,就要好些天,孤男寡女,不用想就知道会发生事情,说不定,等陆此月回来后不久,就怀上了二皇子的子嗣,从此母凭子贵了! 不过,外面人羡慕的事,在陆此月来看十分的煎熬,她跟二皇子根本就不熟,而且之前没有任何交集! 马车缓缓驶出京城,一路的风景变得开阔,远离京都的繁华后,四周的鸟语花香变得越发清晰起来。官道上,这一辆华美的马车奔腾,车轮卷起些许尘沙。 陆此月就坐在萧景峰的对面,精神紧绷,不放松。 萧景峰看了她一眼,邪邪的眉宇透出一股异样的俊美之意,“路有点远,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陆此月皱眉,看着萧景峰,沉默了好一会,才道:“二皇子,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带着我?” 萧景峰勾起嘴角一笑,看着陆此月渐渐认真的神色,道:“本皇子的意思这么明白,你还不知道?本皇子从诗会那天起,就对你有兴趣了。” 兴趣? 陆此月觉得还真是有些扯,萧景峰这样的男人,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怎么可能会对她产生兴趣? 陆此月抿了抿唇,道:“二皇子对此月只是兴趣,又何必要纳此月为妾?”搞得现在,好像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陆此月要嫁给萧景峰了,呵呵,实际上,陆此月连萧景峰一句承若都没有得到,侯府也没有收到萧景峰正式的帖子。 “那是因为本皇子不想放过你这样一个有趣的女人。”萧景峰伸手捏住了陆此月的下巴,低下头来,盯着陆此月。 那炙热的气息就喷洒在陆此月的脸上,陆此月浑身一僵,警戒不已。 然后,下一秒,萧景峰就吻了下来,但被陆此月躲过去,只让萧景峰吻到了她的脸颊,萧景峰微微一愣,没想到陆此月居然会这么做,不禁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怎么?害羞了?” 萧景峰的吻,与萧若风的不一样,萧若风的吻不会让陆此月觉得恶心,因为他没有带着侵犯的意味,而萧景峰的吻,就像是要把陆此月的衣服拨开,然后狠狠的占有。 陆此月的眉宇冷了下来,她不喜欢有人靠那么近,何况萧景峰的手开始没有分寸,陆此月一把捏住他的手腕,抬起眼眸,“二皇子,请你放尊重一点。” “尊重?” 萧景峰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看着陆此月,目光有些冷,“本皇子需要对你尊重吗?此月,做女人要乖一点,才会得到更多的宠爱!” 因为他萧景峰向来都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对他来说,陆此月这种女人,有趣就纳为妾,玩一玩。 何况,他找陆此月除了是因为兴趣,更多的还是因为——那个人。 萧景峰嘴角噙着玩味的笑意,戏谑的看着陆此月。 而陆此月因为他这句话,心里恼火不已。 什么叫做女人要乖巧一点?女人不是他们男人的附属,凭什么要乖?她陆此月生性桀骜,绝对不会做男人的附庸! 陆此月眼睛里面冒出了丝丝的火花,看着萧景峰,一字一句道:“二皇子,似乎对此月有些误解,我向来看不起那些乖巧的女人。” 说着,陆此月把萧景峰的手拨开,面色冷漠,“我知道二皇子身份高贵,看不起我这种庶女,但我今天想告诉二皇子一句,我陆此月此生不为妾!二皇子,最好知道这一点,不然我也不是好惹的!” 所以,收起你那种高傲的姿态,她根本不稀罕! 萧景峰因为陆此月的话,神色微愣,这一瞬间,陆此月就像是卸下了伪装,露出她锋芒毕露的一面。 但陆此月却是不在意,她现在既然打算把话说开,那么就是抱着最坏的打算,镇西侯府里面,她只在乎青辞一个人,如果萧景峰要迁怒镇西侯府,陆此月想自己会带着青辞离开京城。 而萧景峰,见到陆此月的反应,眼底反而露出猎人一样的光芒。陆此月越让人吃惊,越深藏不露,就越让萧景峰觉得有趣,特别是她的那来去自如伪装的表情,萧景峰情趣浓厚。 怪不得那个人会对陆此月这样留意,萧景峰呵呵一笑。 这女人不光美,还傲得很。 萧景峰的目光1;150850295305065,在陆此月身上来回扫动,片刻后,突然伸手把陆此月拽进自己的怀里,邪魅一笑,“不好惹是吗?那本皇子今天偏要惹,本皇子就是喜欢你这样的小野猫!” 说着,双手去扯陆此月的衣襟,而这已经不是陆此月所能忍受得了的,所以她的手腕一转,一把锋利的匕首立刻抵在萧景峰的脖子上,萧景峰还未反应过来,他的脖子已经被划出了一道血腥。 这女人…… 萧景峰眉头一皱,下一秒,震惊不已的眼中冒出了怒火。 陆此月握着匕首,眼神冰冷,似乎下一秒就想把萧景峰给杀了,“闭上你的嘴巴!”既然她得罪了皇亲国戚,那么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不如干净利落点,直接杀了萧景峰! 陆此月这么想着,手里的动作也确实这么做,萧景峰骇然,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想一刀杀了自己? 萧景峰不得已,立刻出手,但还是晚了一步,他的身手比起陆此月还是差了那么点,所以陆此月一刀划过去,将他的脖子割得鲜血淋漓。 “陆此月!你找死!”萧景峰惊骇的瞪大了眼睛,勃然大怒。 他不过是碰了她的腰,轻薄了她几句,说要纳她为妾,她就想以下犯上杀了自己?这个女人怎么如此冰冷? 陆此月冷笑一声,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吗?杀人这种事情,陆此月前世不是没做过,所以,她的手脚十分利落,转手就将匕首刺向萧景峰的胸口。 萧景峰瞳孔紧缩,就在他以为自己会被陆此月杀死的时候,他的马夫终于听到动静出手了,陆此月一惊,立刻放弃刺杀萧景峰,转身从车厢的窗口跳了出去,而那个马夫满脸冷冰与杀意,看着陆此月跳下车,他也跟过去。 第六十章 还不出手 只是下一秒,萧景峰因为伤势,把他给喊住了。 这个马夫武功十分高强,给萧景峰点了穴道之后,知道事情轻重急缓,便留下来给萧景峰包扎伤口,但同时,他也吹了一声口哨,只见官道上,突然冒出两道身影,不阴不阳的看着马夫,“老大,你找我们过来干什么呢?” 马夫声音沉着,冷道:“去把那个女人给我抓过来!” 陆此月背上一阵剧痛,这是被那马夫内力的罡风所伤,此时此刻,她的后背,衣衫裂开了口子,血肉有些模糊。 她咬牙忍住,看着四周葱郁茂盛的山林,从官道上离开,她就一直往林子里面跑,为的就是不让二皇子的人抓到她。 但很快,她就发现身后有两道身影对她紧追不舍—— “呵呵,真是不要命的臭丫头,惹到了我们兄弟,能跑到哪里去!” “哎呀,不如把给她扒皮抽筋了吧,我看她可是个美人呢,剥下来的皮一定是张美人皮。” 陆此月咬紧牙关,该死的,不知道萧景峰哪里请来的邪魔外道的武林人士,说话带着一阵阴风,让人听了就觉得恶心。 陆此月没有轻功,所以,她很快就被身后的人给追上,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陆此月双眼一闭,再度睁开,里面是一片清冷,她看到不远处的地方,有一处断崖。 断崖不高,没有多想,她一咬牙就直接从断崖上跳了下去。 “嗯?三哥,这丫头就这么跳下去了?多好的一个小美人啊,这么就这样寻死呢?”穿着粉色衣服的男人,娇气说道。 一旁魁梧的大汉,皱起眉头,“哪有这么简单?你没看见那丫头没有轻功,却还能把我们耍的团团转,不简单。走,我们也下去看看!” 说罢,粉衣老五,与大汉老三,都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阴魂不散! 陆此月跳崖后,立刻从袖口处生出了一根钢丝,钢丝的另一头,还有铁爪,这是陆此月前些天找人为自己打造的武器,为的就是紧要关头保命。 但眼下,追杀她的两个人又追了上来,她不得不解开钢丝,继续往下坠。 下面是一处茂盛的丛林,陆此月吃力的落地,大口大口喘息,背后火辣辣的痛,在原地休息了片刻后,她抬眸看到萦绕在粗壮树木四周的雾气,山崖底下竟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四周偶尔有动物窜过,传来一阵不一样的动静。 这雾气是瘴气吗?陆此月咬牙忍着后背的疼痛,以及从那么高悬崖上面,借力落下来时被岩壁磨破的肌肤上传来的疼痛。 陆此月抬头看了一眼上面高耸的悬崖,只见那两个追杀她的人,一同跳了下来。 陆此月目光凝重,迈开步子就向森林里面跑去,老五与老三落地后,看到陆此月的血迹,紧追而去,但不知道陆此月使了什么法子,血迹到了一半,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老五跟老三皱眉。 “三哥,她能逃到那里去?受了伤,动作还这么利落,应该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闺阁里面的小姐吧?”老五摸着自己的长发,声音妖里妖气的像女人。 “谁知道呢,但老大下的命令,我如果不完成,可有苦头吃了。”老三拿着一把巨刀,在森林里面缓步前行。 四周是淡淡的雾气,像是瘴气,但又不是瘴气,老三神色有些疑惑,生怕陆此月会耍什么花头,阴了他们一把。 而这一刻,陆此月不断前行,在来到一条溪边之后,视线霍然开阔了不少,溪水潺潺,鸟语花香,在岸边,一座精美别致的阁楼矗立。 这是…… 陆此月微微睁大了眼睛,耳边传来一阵动人的琴音,她没有多想,翻身就来到了阁楼之下,只见阁楼之上,一个绝美的男子正在抚琴。 明明是大夏天,他却穿着雪色的狐裘轻衫,一身的玉树风姿,俊美的面容翩雅绝伦,如诗亦如画,墨色长发竖起一丝不苟,举手投足间都是尊贵凌人之意。 这男人就是跟萧若风相比,也诚然不让。 陆此月一时有些呆了,直到听到身后传来老三跟老五追杀的动静,她才一跃而起,跳入阁楼之内。 她看着雪色男子,低声一句,“阁下,能否让我避一避?” 男人在一开始就知道了陆此月的存在,出未出声,眼下,听到她的声音,目光似雪莲迎光泛出的清贵、温润,落在陆此月身上,嘴角微微带笑,“如果我说不愿意呢?” 陆此月眉头一皱,摩挲着手里面的匕首,看男子面色有些病态,也没有什么内力,冷道:“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司徒夜温柔看着陆此月,问:“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 陆此月没有时间再跟司徒夜磨蹭,既然他不答应,她也只有作罢,因此陆此月转身就往阁楼里面躲,但司徒夜从琴台前,站来起来,咳嗽了几声,“姑娘,这一番做法是否太粗鲁了一些?” 陆此月根本没有理会,而这时候,司徒夜袖手一挥,阁楼的门关上了,陆此月面色一冷,转头盯着司徒夜,原来他会武功,而且武功不差。 陆此月眼中闪过一道算计,也没有打算再走。 下一秒,老三跟老五追了过来,看到陆此月跟司徒夜在一起,围攻了上来。 陆此月慌忙躲在司徒夜身后,这样的动作已经表明陆此月跟司徒夜是一伙的,更何况司徒夜看上去就没有什么能力,所以老三跟老五一出手就是先对着司徒夜。 “臭丫头,今天谁也救不了你呢,快点过来,让我带回去。”老五妖媚的笑着,看上去不男不女。 陆此月不说话,目光四处打量,心里面已经在打算要怎么逃跑了,1;150850295305065她不知道司徒夜会不会出手帮忙,但以司徒夜的身手,肯定能挟制住老三跟老五一段时间。 当然,前提是司徒夜不出卖她。 陆此月已经做好了双重打算,如果司徒夜出手,她就多待一会,如果司徒夜不出手,她会第一时间离开。 结果,司徒夜根本没有出手,就好像,他身上没有一点武功一样,老三的宝剑眼看着就要刺向司徒夜的心脏,陆此月猛然就将司徒夜给拉了过来,然后手里面的铁丝出现,缠绕住老三的宝剑。 “铮——” 铁丝一段在剑上,另一端在陆此月手里,拉成了一条直线。陆此月瞪了司徒夜一眼,道:“你还不出手?” 司徒夜却是微微无奈的笑了,“姑娘,我一点武功都没有,你说我要怎么出手?” “……”陆此月被气得几乎郁闷,拎着司徒夜,踹开阁楼的门,但下一秒,老三的刀架在了陆此月的脖子上,让陆此月浑身一怔。 她瞪了一眼身边的司徒夜,气不打一处来。 陆此月被抓了,老三跟老五吊着陆此月一口气,把她抓到老大面前,老大是一位三十多数的剑客,模样普通,并且耳朵也聋了一半,但那双眼睛却是锐利无比,之前,陆此月能伤到二皇子,完全是他以为两人在调情,所以才没进去。 二皇子跟老大商量一下,冷笑着把陆此月送往临省。而陆此月再度疲乏的醒过来是在一辆马车上,被老大打伤的后背被上了伤药,让她拖着命,剧痛一阵阵的传入脑中。 在车辕后的平板上,堆叠着很多马草,陆此月就是被丢在干草堆里,昏迷了一天一夜。她咬唇,肚子早已空腹饿的咕咕叫,微微转动眸光扫视,四周竟然是一片死气沉沉的队伍! 她骇然,不知道自己身处哪里,只见四周满是奴隶,被兵匪们不断的抽打,赶路。 她记得自己在司徒夜阁楼里面的时候,跟老三与老五过招,本以为司徒夜有武功可以抵抗老三老五,但没想到司徒夜的武功时好时坏,而且他那个人看上去俊美优雅,实际冷漠绝情,不管陆此月,就逃走了。 害的陆此月被他们所抓,也不知道这是要去往哪里,跟不知道二皇子他们的目的,陆此月眼下唯一能知道的就是这么规模庞大的奴隶前行,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说不定二皇子瞒着京城里面的人,在私底下偷偷摸摸的做某些事情。 夜色渐渐暗下,暮色笼罩原野,风依旧透着微凉,所有奴隶都是席地而睡,吃着士兵发放下简单的干粮。 “姐姐,还没有醒吗?”这时,一个陌生的男孩偷偷溜到马车边,眨巴黑色纯澈的眼睛。在他脸上看不到这一路任何的惊慌悲戚,天真无邪的脸庞稚嫩却精致,长长的睫毛卷翘可爱。 蹭手蹭脚的爬上草堆,黎朝歌伸出小手摸了摸陆此月的额头,嘀咕说:“也没有发烧啊,昨天晚上喂了娘亲给的药,今天应该会醒过来……” 陆此月闻声一愣,她昨天被这小家伙喂过药?为什么给她喂药?疑惑的睁开眼,陆此月褐色的眼眸对上黎朝歌的视线。 男孩低低的惊呼一声,接着捂住自己的小嘴巴,“姐姐……” 第六十一章 作为奴隶 陆此月不认识眼前这个漂亮的男孩,“嗯,我今天上午就醒了,是你跟你娘亲在帮我吗?”为什么?看她可怜?可男孩的衣着显然跟她一样,身份都是奴隶。 黎朝歌从他圆鼓鼓的怀里摸出一件衣服,递给陆此月,笑容可爱。“娘亲让我送你的,她说你醒了不要在意那么多。而且我娘亲是好人,姐姐你就放心吃药吧。”除了衣服,黎朝歌还送陆此月一个窝窝头。 陆此月目光一凝,衣服跟窝窝头她都不能收下,她勾唇笑说:“你吃吧。我现在不饿。” “可是姐姐你都两天没有吃过东西了。”黎朝歌撅嘴,小小的眉头皱起。 他把衣服跟窝窝头放在陆此月身边,老成的说道:“我们现在离目的地还有一半多的路程,姐姐你的衣服破了,路上不注意会着凉。窝窝头是因为我娘亲让我送给你的,你就收下吧。” 他们什么来历,怎么会被抓来做奴隶?陆此月想不通,但没有再拒绝黎朝歌的好意,全当她找了一个朋友,路上可以相互照料。 隔天陆此月照样躺在马车上,一到晚上休息,黎朝歌就给她送吃的,会跟她聊几句,然后一溜烟跑走。士兵监工对这样一个小男孩没有太多的防备,只要乖巧不惹事,随便他走动。 第三天,陆此月很遗憾的从马车上被人赶下去,士兵架着她送入奴隶队伍。“姐姐,我跟娘亲在这里。”奴隶队伍里,手脚被铁链锁住的陆此月还未走进,黎朝歌就蹦跳着对她招手。 陆此月平视看去,牵着黎朝歌的女子一头黑色秀发,系一条白绢,干净素雅,而在她脸上交纵无数伤痕,丑陋的伤疤模糊她原本的模样,只有那一双古井不波的眼,深幽美丽。 陆此月对黎朝歌的母亲浅浅一笑:“这几天谢谢你让朝歌照顾我。” 黎榕扫了陆此月一眼,摇摇头淡然的笑说:“朝歌这孩子喜欢亲近你,我做母亲希望能让他高兴一点。” 交谈了几句后,陆此月觉得黎榕亲近,有些好奇的问她:“榕姨,你跟朝歌的家在哪里?怎么会被抓来做奴隶?” 这里应该都是二皇子的势力,陆此月从一开始的无法接受,到现在已经坦然,她双手双脚都拴住铁链,所以,逃不走,而二皇子既然这样子对她,就说明他短时间内不会对侯府动手,不然,他早就把她拎过去谢罪了。 黎朝歌小手牵着陆此月,俏生生的回答:“我家在京城,我娘是……” “朝歌,不许胡说。”黎榕将黎朝歌抱回怀里,严肃的打断他的话。 黎朝歌吐了吐舌头,一副有些不服气,但又知错的样子,娘亲说了让别人知道他们的身份会有危险,所以他必须要保密。 陆此月弯眼笑笑,没有再追问。 日落晚间,奴隶跟军队在原野边际整休。 野草茂盛,陆此月躺在草堆里,开始琢磨自己的伤势以及情形。事情其实从二皇子要纳她为妾的时候,就开始变化,或者,换句话说是陆此月开始进入二皇子的世界。 也不知道她跟这群奴隶要被带到什么地方去,陆此月摸了摸自己后背,后背的伤口已经开始好转,但扯到的时候,还是会有点痛。陆此月抬起自己手腕上的铁链,神色沉静。 黎朝歌看到陆此月一脸深思,不明所以的想上去跟陆此月说话,却被黎榕阻止。“嘘,不要打扰你陆此月姐姐。”黎榕轻声说着抱黎朝歌走开。 黎朝歌点点头,搂着黎榕的脖子,突然问:“娘,陆此月姐姐真的能帮到我们吗?” 黎榕抬眼看向漫天繁烁的星空,叹了一声,“朝歌,娘这么做还是为了你能快快长大……只有自己才能帮自己……” “嗯,朝歌明白了,等朝歌长大就能保护娘,保护此月姐姐了对不对?”黎朝歌稚嫩的声音透着坚定,看了看黎榕,又看向陆此月。其实,黎榕为什么帮陆此月,还不是看到陆此月,知道她跟二皇子有关系。 陆此月回过神,四周不见黎朝歌跟黎榕的身影。突然,不远处传来愤怒辱骂的声音,伴随着黎朝歌清亮的童音,在夜幕里格外响亮。陆此月皱了皱眉头,三两步走过去,扒开围观的奴隶。 “小兔崽子!敢偷老子的东西,活得不耐烦了!”壮汉一把推开黎榕,揪住黎朝歌的耳朵,一脸凶神恶煞的骂道。 “那个小娃娃胆子真大,林权的东西,他也敢拿?” “小孩子知道个屁!估计看着好玩就拿了,林权之前是山里强盗的头子,可惜,那女人跟小孩都要遭殃了!” 陆此月从议论纷纷的人群里走出来,黎朝歌一看到陆此月,嫩小的脸上有些委屈。他没有偷东西,明明是眼前这个坏蛋抢走了他娘亲的簪子。 陆此月先是扶起摔到的黎榕,却意外发现黎榕的身体轻飘飘,跟常人的体重相差很多。“我弟弟偷了你什么东西?”紧接着,陆此月走到林权跟前,从容镇定的问道。 这少女敢跟林权叫板?四下的声音一顿,立刻小了,唯有陆此月铁链摩擦的丁零当啷声在回响,空灵又充满危险。 林权扫视着陆此月,松开黎朝歌的耳朵,眼神轻蔑的说道:“你家小兔崽子偷了我娘子给我的信物!” “哦?原来是这样……”陆此月的话还没说完,手里的拳头就揍向林权,一拳头揍在他的鼻梁上,力气大得让身强体壮的林权直接仰翻在地上! “朝歌过来,把你手里的东西还给你娘亲。”陆此月看都不看林权一眼,微微扬起下巴,对黎朝歌说道1;150850295305065。 黎朝歌紧握在手里的玉簪子,常年被黎榕藏在怀里,陆此月听朝歌说过,那是他母亲最珍视的玉簪。 林权捂着鼻子,怒气冲冲的大叫:“你个臭丫头!簪子就是我得!他偷了我的东西,你还打我!老子揍死你!” 陆此月轻蔑:“你得?是不是要我再送你几个拳头,才知道睁眼说瞎话的下场?” 陆此月知道楚黎榕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并且既然她受了人家的人情,欺负他们就相当于欺负她! 林权怒吼一声,冲上去,喝道:“东西给我交出来!不然我要你们好看!” 陆此月嘴角扬起一抹妖冶的弧度,踏地跃起,用双手之间的铁链绕住林权的脖子,随后一个反身,把他砸在地面! “劝你别打他们的主意,否则不管到了哪里,有什么靠山,我第一个让你不好受!”陆此月冷笑着扭紧了铁链,那气势让围观的奴隶们忍不住脚步后退,陆此月的身手明明没有武功,却高得惊人。 看林权痛苦挣扎,陆此月一脚把他踹开,然后转身摸了摸黎朝歌的脑袋,带母子俩离开。 “此月姐姐,你真厉害!”黎朝歌一出来,就一脸兴奋的说道。 陆此月脚步平淡走在母子身边:“不是我厉害,是他比我弱。朝歌如果刻苦的话,将来长大可以比我厉害一百倍。” “嗯啊!”黎朝歌点点头,高兴的说道。 时光掠过,在这期间,陆此月再也没有见到过二皇子,也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这一走又是几天,终于快要达到目的地。 这天黄昏,黎朝歌送了陆此月一朵白色的小雏菊,亲自别在陆此月的发间。陆此月捡了一块石头塞给黎朝歌,让黎朝歌大为不满。 一边衣衫褴褛的老伯看着两人的互动逗趣,哀叹了一声:“孩子就是孩子,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天真啊……” 黎朝歌听到声音,转头疑惑问道:“伯伯为什么这么说?我娘亲说孩子本来就是要保持天真。” “但你们这是无知!这一路蹦蹦跳跳,嬉闹那么久,等你们到了云崖山就知道什么是人间地狱!云崖山在开凿铁矿,我们这些人的下场都是死!”老伯面色愤怒,瞪着黎朝歌说道。 “别人不会顾及,所以我们自己才要活得更好,不是吗?与其自怨自艾,不如多找点乐趣。”陆此月站在黎朝歌身边,看向老伯,微微一笑。 如果她没有碰上黎榕跟黎朝歌,或许这一路也会一声不吭,愁云惨淡。但是遇上了,不如苦中作乐,是给自己坚定的底气。 老伯一愣,扯了扯带着皱纹的嘴角,“实话跟你们说,云崖山的开采,我们不是第一批奴隶,也不是最后一批,没人会在乎你的死活。”老伯顿了顿,继续说:“现在算算时间,云崖山已经开采了五年,听上面的人说,今年就要把它全部开采完,朝廷里面也没有人知道云崖山被人开采,所以我们的下场肯定凄惨!” 在不能不及时完工的情况下,要开采必须赶紧时间,因此奴隶的劳作时间会大大增加!这些秘密从全国四面八方赶过来的奴隶,大多是囚犯,绿林强盗,开采时候,是死是活又有谁来管? 听了老伯的话,陆此月皱了皱眉头,也就是二皇子在秘密开采铁矿?“不管能不能开采好,我都会好好的活下去。”陆此月笑着说完,带黎朝歌去找黎榕。 黎朝歌捏着陆此月的小手,偷偷的说:“老伯伯都还没到云崖山,就这样悲观,万一用不了一年时间我们就开采完了,那他不是想多了,你说是吧,此月姐姐?” 音落,未听陆此月回答,黎朝歌疑惑的再次喊她名字,“此月姐姐你在想什么啊?” 陆此月回过神,摇摇头笑说:“在计划一些事情,我们总不可能在云崖山真的待上一年。” 过不多久,这一行奴隶就被赶到了云崖山,巍巍的云崖山很高,山脚下是随处可见的临时平房,山路崎岖,时不时有奴隶从山上挑着铁矿下来。 无论在哪个朝代,开矿必须是要有文书证明与监官,可陆此月这一路走过来,都没有发现监官,所以二皇子很有可能是私下在开采,而这个消息,无论放在哪里都是惊天秘密! 这些开采铁矿的奴隶,恐怕没有一个能活下去!陆此月皱着眉头,看着偌大的云崖山。 第六十二章 挑衅失败 陆此月到了之后,住进了棚区,棚区简易搭建给奴隶们居住,连一张床都没有,就只有简陋的席子,被子。一个屋子里住着起码上百个人,又脏又臭。 陆此月被人赶进来,随意的进来扫了一眼四周,转身去找黎榕。黎榕和黎朝歌被关进来早,而她要晚一些。黎榕跟黎朝歌的睡铺在棚区边缘,四周是一群臭烘烘,图谋不轨的男人,只见陆此月过来,一帮人色眯眯的看着陆此月。 “陆此月姐姐。”黎朝歌兴奋的从被窝里爬起来,黑葡萄般的眼睛灵气动人。 陆此月应了一声,坐到他身边,“还适应吗?” 黎朝歌点点头,声音童真又带有一点羞涩,“嗯,还好,不过有点累,如果此月姐姐能亲我一下,我就不累了。” 亲他?这小子哪里学来的坏习惯?陆此月弯眼一笑,“那你就继续累着吧,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呢。” 黎朝歌闻言睁大了眼睛,陆此1;150850295305065月姐姐居然一点都不明白他的心思,上次送花也一样!黎朝歌鼓起腮帮子,“陆此月姐姐你太没有人情味了,我娘亲都会亲我。” 果然就是个要奖励的小孩子,陆此月无奈一笑,捧起他的侧脸就亲了一下。黎朝歌白净的小脸瞬间红了,幸福来得措不及防,他都没有准备好——就没了!他转了转明亮的眼珠子刚想开口跟陆此月说法,却发现陆此月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从他身上移开。 一霎那,黎朝歌觉得人生好挫败…… 陆此月没空管他感伤春秋,看向黎榕,说道:“榕姨,我们换个地方住,在这里不安全。” 只是陆此月的话音刚落,就有呵斥声传来。 “换个地方住?陆此月,你他妈把云崖山当成什么地方了?”之前被陆此月揍过一顿的林权走来,冷笑说道。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衣着监工服侍的男人。 陆此月放下黎朝歌,淡定的站起来,嘴角含着艳冶的笑意:“忍不住过来多管闲事?来,看看是你嘴巴硬,还是我拳头硬。” 前世有句台词是怎么说得?好像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斩草除根! 林权没想到陆此月居然在监工面前还敢挑衅,他附在监工耳边,愤愤不平的说道:“表哥,她就是陆此月!在她旁边那女人身上有一根玉簪子,是个好东西,如果能抢过来能卖不少钱……” 说完,林权瞪眼看着陆此月,就等他的表哥张一教训陆此月!让她知道什么是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一众人纷纷露出看好戏的神态,但谁都没想到,张一居然突然露出一副点头哈腰的样子对着陆此月笑! 张一一边讨好的笑,一边拍拍林权的肩膀:“我表弟从小就是强盗混林子,一看没出息、没文化,又打陆小姐的主意,他那脑子也没长好,陆小姐别往心里去,他说话是放屁!”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说好帮他出头的表哥,现在倒戈陆此月?见了鬼,林权呆愣愣的看了看张一,又看了看陆此月,心里毛骨悚然,陆此月她难道还有摄魂术? 陆此月勾唇,不紧不慢的逼问道:“那你跟他过来干什么?” 张一在云崖山混了几年,滑头的很,立刻找了借口讨好:“我这不是来看看陆小姐住的怎么样,这里不好,我那里还有好床铺……” 哦?他那里好的住处?陆此月审视了张一一番,转头对榕姨说:“看来我们不用再找地方了,他那里有现成得。” 一边的林权被张一的态度弄得想哭,追问张一。张一给了他一口哈喇子,愤愤道:“你也不看清楚你跟什么样姑奶奶叫板!陆此月跟二皇子有关系,你知道吗?是二皇子但陆此月送到这边来的,要是别人,我可以帮你出头!但她,万一二皇子找她,她随便说一句,我能活吗?” 林权差点吓尿,陆此月跟二皇子有关系?这件事他一点都不知道,不然路上,也不会找陆此月的茬。 张一安排的地方是棚区里的一间独立房间,四壁虽然通风简陋,但有床榻有桌椅,原本是给林权准备得,现在好处便宜了陆此月。 “陆小姐有什么事尽可以来找我,我在云崖山里负责东边一道的开采。林权那哈子,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他当眼屎扣了,真有不满的地方,我们坐下来好好说。”张一呵呵笑着,双手交握在身前,一副我很安分,我很老实的样子。 能给出这样的条件,张一在监工里面地位还不低。陆此月不语,嘴角带笑看他,让张一后背有点发寒。这小姑奶奶不笑还好,一笑起来简直像是林间野狐,几分妖艳,几分狡黠,几分要命的戾气。姑奶奶不会嫌弃这房间太小?太烂吧?张一咽了一口口水,紧张的看着陆此月。 “我没什么大要求,只要三餐足够就可以。”陆此月提出要求道。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这个条件一点都不苛刻,张一很轻松的答应下。 黎榕摸了摸黎朝歌的脑袋,看向陆此月。这个丫头一路帮了她很多忙,从原先一开始的别有打算,到现在把陆此月当成自己人,黎榕神色平淡,对陆此月招手,“此月,你过来。” 正在地上铺席子的陆此月抬头,“怎么?” “给你一件东西。”黎榕说道。陆此月把床榻让给黎榕跟黎朝歌,这一路陆此月对她们母子的照顾,黎榕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所以,黎榕递给了陆此月一根玉簪子,就是之前朝歌死死不让林权抢走的那根簪子,但听自己娘亲要把簪子给陆此月,他没有出声。 “榕姨,这个我不能收,它对你很重要。”陆此月笑了笑,认真说道。 “玉玲珑对我很重要,所以我要把它送给你,因为眼下你跟朝歌对于我来说,比任何人事都要重要。”黎榕古井不波的眼里光芒黯淡。 彼时陆此月还不知这玉玲珑意味着什么,只想黎榕对她好,那她一定要带着黎榕跟黎朝歌离开海角城! 隔天清晨,监工抽打着奴隶开始一天的劳作,陆此月跟在人群里,前往铁矿深处。 一般的大点矿石吊着运到山下,但更多的是由奴隶推车送下去,或者用扁担挑下去。 成千上万的铁矿自山上送下来,又被人拉走,不知道拿去做了什么东西,陆此月被送过来当奴隶,自然也要做事。她是没想到,短短几天,自己就从陆家的小姐,变成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的奴隶。 “给我挑完它,不然今天休想吃饭!过来做大小姐还是做苦力得?一脸轻松,你给谁看!”中年小胡子吕监工看陆此月不爽,骂着给陆此月增加劳作量。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陆此月会耍脾气,撒手不干的时候,陆此月没事似得开始挑砖。一开始必须要保存实力,现在的情况不算好,但也不算是最坏。 陆此月的脚步没有很快,但胜在每一步都走的极为均匀,几趟来回,她还能坚持,而她等再次进入山洞,却发现许多人慌乱的围在山洞的边缘不敢进去,还有尖叫声不断传来。 “鬼!前面有鬼!” “青天白日哪里来的鬼!别瞎说!被吕监工听到你老头子造谣,非抽死你不可!” “真得有,我刚刚看见了!白色的影子!真的有鬼,我们前两天造好的地方全没了!”奴隶们作势乱做一团。 陆此月闻言,贴着山洞边缘走去,惊异的发现里面真有一段路坍塌了,这个山洞照说结实无比,怎么可能会这样倾塌? “都吵什么,皮痒了欠抽是不是!没有按时完成建城的任务,你们都要被拖出去砍头!”就在这时,吕监工怒气冲冲的抽着鞭子过来。 细软狠辣的鞭子所到之处,人群颤颤巍巍的让来一条路。有老头被鞭子抽到,摔在地面挡住了吕监工的路,“狗东西,滚一边去!”吕监工一脚踹开他,走到边缘细细看去。 手里拿着火把,只见倾塌的地方流出了一些血迹,山洞像是被某种锐利的物体刮蹭而过,而顺着痕迹向里面看去,只见里面黑灯瞎火, 吕监工有些被吓到,好一会没有说话,一旁的陆此月眯着眼,掂量了一块石头,神不知鬼不觉的砸向吕监工,把他胖鼓鼓的身体,直接砸到山洞倾塌的地方。 还在震惊之中的吕监工被暗袭,屁滚尿流的站起来,“什么人!这里可是二皇子的地方,你敢嚣张?” 陆此月勾唇一笑,掂量了一块石头再次砸去,他敢春风得意,她就让他马失前蹄。 吕监工这下面色全白,跪下来就大叫大哭,“我家中还有老母,媳妇还没娶到,还没延续香火,路过的大仙放过我,让我能为家里延续香火。” 但四下一时寂静,就在陆此月想开口再捉弄一下吕监工时,从山洞里面传出一阵阴风,带着一股肃杀之气,陆此月跟其他奴隶见状,立刻从山洞中跑了出来。 第六十三章 是他来了 她躲到一旁茂密的树林里,警惕的看着山洞,但片刻,山洞里面都没有其他动静,反而是自己身边的树林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动静。 她皱了皱眉头,一股本能让她向树林深处走去。片刻后,只见一身穿着月白衣裳的萧若风出现在森林里面,并且他的肩膀还带着血迹。 陆此月一愣,不敢置信的睁大双眼,“你、你这里想干什么?”他不是应该在京城里面1;150850295305065吗,怎么就到这里来了? 萧若风手里拿着一方印记,看着陆此月微微一笑,随后,抿唇却是不说话。 陆此月看着他的伤势,以及他怀里面的东西,眉头皱的更深,“萧若风,我问你话,你在这里干什么?怎么受了那么重的伤?” 萧若风把方印拿到陆此月眼前,陆此月定睛一看,发现是皇家之物,但却不是这一朝的。陆此月有些诧异,问:“这是什么?” “如你所见。”萧若风抿唇一笑。 陆此月皱起眉头,看着萧若风,“你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这个东西吗?”所以,刚刚山洞里面的人,也是他?陆此月疑惑。 萧若风轻哼了一声,目光一点一点的打量陆此月,然后神色渐渐凝重起来,陆此月以为有什么事情发生,急忙开口相问,但却听萧若风沉声说道:“这些天委屈你了。” 陆此月一愣,这话里面的意思是萧若风从头到尾都知道她遭遇了什么?那么,他来到这里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方印?陆此月心里一惊,以她的聪慧已经猜到,自己恐怕变成了别人手中博弈的棋子。 “萧景峰搞得鬼?”陆此月凝重问道。 虽然没有接触过皇室的斗争,但陆此月心里还是能想到其中的凶险,毕竟那个位置是天下至尊,没有人会不心动,她看着萧若风的手臂在滴血,“这伤是不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剑客所伤?” 萧若风点了点头,“是,你跟他动过手了?” 陆此月冷下脸,她何止跟他动过手,都差点被他给打死了,“我没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伤势,走,我带你去僻静的地方疗伤。” 萧若风听到陆此月这么说,嘴角微微勾起,道:“你想知道为什么萧景峰把你送到这里吗?” “为什么?” 经过他这么一说,陆此月想起来,自己这一路并没有被狠狠的虐待,甚至有了一点人身自由,并且认识了黎榕和黎朝歌,这种待遇可不像是奴隶应该有的。 陆此月露出沉吟的神色,突然说道:“该不是因为你?” 萧若风点了点头,并没有打算隐瞒陆此月,“你应该知道我有另一个身份,那个身份被萧景峰猜出来了,所以他打算纳你为妾也好,把你送到这里也好,都是想要引出我。” 因为比像陆此月这种,萧景峰可以随时捏死,而像萧若风那种,便让萧景峰无比的忌惮。 陆此月有些不可思议,“难道他们都知道你对我有意思?” 这句话,说完,陆此月的神色不太自然,其实她也不是太清楚萧若风的态度,这个人有时候像风一样难以捉摸。可眼下这种时候,萧若风却是冷静的回答了:“嗯,是的。” 不知道萧景峰是怎么查到的,反正他认为萧若风在乎陆此月,只要他把陆此月给抓住,就能挟制萧若风。 陆此月不用猜也只知道期间两人过了多少招,神色肃然问道:“那他现在是已经确定了你的身份?”换句话说,就是萧景峰已经确定萧若风是在扮猪吃老虎。 萧若风摇了摇头,“恐怕还不能确定。”跟那位剑客交手的时候,萧若风并没有暴露底牌,并且在那么多人的围攻中,他能逃出来,已经说明他的实力强大。 陆此月松了一口气,萧若风没有因为自己被威胁就好,她指着他手里的印记,道:“这个又是什么?” 萧若风微微一笑,清隽的脸上没有一丝慌乱,“这是萧景峰的弱点,也是我的筹码。”就算萧景峰知道了他在扮猪吃老虎,又能怎样,他手里可也有二皇子试图密谋造反的证据! 陆此月抿了抿唇没有多问。 这天傍晚,陆此月领了馒头,拦住一个穿着监工服侍的男人,是张一。看了一眼四周,陆此月发现没人注意,偷偷的拉着张一退到角落里,“问你件事。” “嗯,陆小姐,你说。”张一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云崖山哪里有金疮药?”陆此月身边没有药,而之前黎榕的药,也被自己用完了,所以陆此月只能出来找药。 张一一愣,“陆小姐要金疮药干什么?” “我有用,你就不要多废话。告诉我哪里有就行。”陆此月眯了眯眼,对着张一说道。 张一见她脸色有些冷,忙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陆此月听了,拍了拍张一的肩膀,放他走。 夜色渐渐笼罩整个云崖山,点在山上的灯火在风中摇曳,四周万籁俱寂。 监工的房子分散在城内的各个施工地,陆此月潜伏在巷子里,直到刘根从她身前经过。 张一口中有用金疮药的刘根是个女人,极为魁梧凶悍的女人。陆此月躲在暗处,弹了一个石子出去,引起刘根的注意。 “谁!给我出来!”刘根话音落下,疾步冲进巷子里。 陆此月眯了眯眼,后退几步,转身跑入更深的巷尾,以便战斗不引来巡逻的士兵。 等转入死胡同,陆此月踏着墙面而上,一个反转的跃身,跳到了刘根身后,一脚踢向她的后脑,但被刘根一手擒住! “胆子大了!你是谁!敢打老娘的主意?”刘根冷哼。 陆此月笑声诡异,三两步点在她手臂上,收回双脚,轻灵稳稳的落地,顺便,扬了扬手。 瞬间,刘根脸色黑得不行,在陆此月手里赫然是她的钱袋,“小王八蛋!什么时候抢得!敢动老娘的东西!”刘根怒气一上来就更下分不清陆此月的招式走势。 陆此月在力气上落下风,但是招数太过于诡异、狡诈,让刘根摸不清她的底细,须臾,陆此月把准备好的石灰洒向刘根的眼睛,再把准备好的麻袋套在她头上,接着缠绕式的把她捆绑。 紧接着,陆此月一脚踹在刘根的后背,妖冶的一笑:“我不是来动你的东西,是来抢劫得。” 说着,把刘根从里到外摸了一遍,除了给萧若风的金疮药,她还摸出不少东西,比如几颗珍珠。赚到了。陆此月勾了勾嘴角,收拾这样一个人,她能力绰绰有余。 把东西全部收入她的怀里,陆此月翻身越过墙面,但是陆此月还没到主干道,就被听到动静赶过来的巡逻士兵发现。 哼,陆此月一眯眼,转身就跑。 “抓贼!有贼进来!” “统统给我上!把她给抓住!闯入云崖山闹事,不管是谁,一律格杀勿论!” 罗列整齐的士兵,拿着火把,兵分几路追赶陆此月,眼下的情况,陆此月插翅难飞,并且萧若风受伤后,一直在山中休息。 陆此月当机立断,飞不了就躲,翻身进入森林当中,陆此月的眸光一闪,看到一个洞穴,立刻钻了进去。矿山中的甬道四通八达,这一条是旷工开凿出来通空气的,萧若风此时就在里面疗伤。 月光透过洞口照入,只有很少一块的明亮,其余的地方漆黑一片,陆此月摸着身边的壁面,快速往里面走去。黑暗里,陆此月根本看不到什么东西,这时候,一双手突然搂住她的腰身,让她一顿。 “萧若风?”陆此月询问。 “嗯,是我。”萧若风手里的动作紧了紧,气息几乎在陆此月耳边。 陆此月有些酥麻,但更多是的紧迫,“我给你带了一点东西,你打算留在这里到什么时候?” “等伤好点了,把你带出去就走。”萧若风不愿意松掉陆此月的腰身,紧密的与她贴在一起。陆此月感受到了一股压迫,她微微动了一下身体,“刚刚我来的时候,惊动了士兵,我们先出去。” “好。”但下一秒,陆此月就听到山洞里面想起追杀的声音,一道夜明珠的光芒从远至近,陆此月穿着夜行衣,不怕被人认出来,便让萧若风往后退退,自己一个人应敌。 来人的弯刀刀锋一亮出来,陆此月就没有停顿的迎上去。这人穿着云崖山,监工的衣服,陆此月隐约觉得自己见过他一面,没有紧皱。 男人的一击被陆此月挡下,顿时让男人有些不敢置信的脚步后退,他的这一刀居然被挡下了? “谁!云崖山里没见过你这号人物!给我把蒙巾扯下来!”男人阴冷的说道。 陆此月不语,在这种情况下,面对这种敌人,她需要掌控绝对的主动权,所以她的匕首每一刺都是恰到好处的致命,专挑阴险的地方刺去! 男人连连闪躲,手中弯刀突然收敛,等陆此月脚步一迈上前,他再度亮出弯刀。“哗”一声细微的响起。弯刀瞬间割裂开陆此月的小腿,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流出,染红了甬道的石面。 陆此月吃痛,狠狠一咬牙,忍住伤痛,踏着墙面翻转到男人身后,手里短利的匕首,猛然刺入男人的肩膀。 第六十四章 她要死了 这时,陆此月目光一凛,想起这个男人名字叫做金雨,陆此月被带入云崖山的第一天,就在总监工卢浩身边见过他。金雨受伤,连连后退,目光冷漠的瞪着陆此月,“我是卢大人身边的人,识相的给我把武器放下来!” 放下来?当她是傻逼吗?陆此月轻笑,拔出匕首,紧接着又刺了一刀,然后一拳头砸在他后脑勺,让他暂时失去行动力,“我不是不识相……”陆此月压低嗓子眼的声音响起,不男不女。 金雨冷怒的看着她!这一刻,已经把陆此月当成了男人,这小子在云崖山,敢这么伤他金雨,找死,识相一点乖乖就擒,当他的走狗,他或许看在她的能力上,放她一马,只是不想陆此月突然笑了起来,补充道:“我是非常的不识相,所以……” 所以,搜身打劫!送上门的猎物不要,不是白痴?在这种地方,能弄到东西,就能活的越久。 陆此月处理了自己的伤口,就开始搜刮,金雨的好东西比刘根多,陆1;150850295305065此月把搜刮来的东西统统放到自己怀里,气得金雨咬牙切齿的恨:“不要命的狗东西!我是为了卢大人做事!你敢这样对我,就是跟我卢大人做对!” 陆此月才不管他那么多,拿了东西就去招呼萧若风一同离开。 萧若风刚刚一直看着陆此月的举动,不禁勾了勾嘴角,“收获怎么样?” “不错。”陆此月回答。比起在镇西侯府里面的宅斗,陆此月更喜欢这种依靠实力说话的地方。萧若风低头看了陆此月的小腿,“刚刚受伤了,还能走路?” 陆此月伤口已经处理,所以并没有大碍,两人往前大约走了一刻钟的路,就进入小型的山体空洞内,里面有一扇石门,萧若风用了一些小手段,把石门打开。 然后,陆此月见到了无比让人震惊的画面,一屋子的石洞,全部是骸骨,陆此月额头渗出些许冷汗,转头问萧若风,“这……这是怎么回事?” “你觉得萧景峰会让这些奴隶,从这里逃出去?”萧若风的话言尽于此,陆此月虽然一开始就知道这里的奴隶不会有活口,但真正看见的时候,还是有些心惊。 这是从地面往下挖出来的石坑,连着石洞,时刻,无数尸体散发着恶臭,陆此月皱起眉头,脚步往后退了一步。然,下一秒,萧若风就搂住她的腰身,轻功一用,他踏着无数尸体,直接从石坑里面飞出去。 外面月光淡凉如水,陆此月回到棚区,“陆此月姐姐,你回来了?”屋子里,黎朝歌还没睡,看着陆此月回来,眨巴明亮的黑眼睛。 “嗯,回来了。”陆此月摸了摸黎朝歌的小脑袋,四下一看,没看到黎榕的身影,问:“你娘呢?” “我娘出去了,给,此月姐姐,这是我给你留得饭团。”黎朝歌边说边从怀里掏出被布仔细包裹的饭团,就陆此月半个手掌大,里面含了一勺白糖。 放在陆家,陆此月平时都不会看一眼的东西,但对云崖山的所有奴隶来说这一点饭团已经十分的来之不易。 不过就黎榕就回来了,打了一盆水,给黎朝歌洗澡,陆此月不好在房间里面,便走出去,而这时,萧若风来到她身边,看了屋子里面的人一眼,对陆此月道:“你知道这对母子是什么身份?” 萧若风要跟自己说黎榕的事?他认识黎榕? 陆此月的动作一滞,转头看向萧若风,“你都知道什么?” “她不是普通人,你应该清楚这一点。”萧若风冷静说道。 陆此月没有露出惊异的神色,认真道:“你别打谜语了,是你自己要告诉我这件事情。” “前段时间,舒家满门抄斩你知不知道?”萧若风转头问陆此月。 “舒家满门抄斩?我听说好像是得罪二皇子……”陆此月说着露出沉吟的神色,然后看着萧若风,双目对视,“难道榕姨跟朝歌都是舒家的人?那么她来到这里,岂不是……” 如果黎榕真的是舒家的侥幸存活下来的人,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她的面目全非了,并且这一趟云崖山之行,恐怕是她自己主动进来的。她的目的,应该是想找出二皇子的把柄,然后把二皇子绊倒,为舒家报仇,所以,陆此月受伤的时候,黎榕才会让黎朝歌靠近。 “舒家原本也是书香门第世家,三代清官,没有人会做那些欺君的事。”萧若风继续说道。 不用他多说,陆此月已经知道事情来龙去脉,双手紧紧攥起,陆此月心底打算帮黎榕,萧若风看了一眼她的神情,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她可能活不久了,” 陆此月一愣,不明这是什么意思,而萧若风知道她疑惑,缓缓解答,“她身体不太好你恐怕已经看出来了吧。”一个曾经华贵的夫人,沦为奴隶,身体肯定撑不住。 陆此月问,“萧若风,你这么告诉我,是不是代表你有别的办法让榕姨活下去?” 萧若风道:“除非现在就带着黎榕离开,让她静养。” 陆此月闻言,双手紧握,拖延时间下去,黎榕只有死路一条,她得尽快带着黎榕离开这里。而片刻后,萧若风又道:“所以你没有一点可以偷懒的时间,甚至没有一点可以做其他事的时间,好好计划一下怎么离开吧。” 陆此月咬唇,明白萧若风话里的意思。他是在提醒她,在这个世界很危险,如果不强大,那么是保护不了别人的。 跟萧若风或晚,陆此月起身看向夜幕里的一轮明月,面上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回到了屋子里面。 屋内,黎朝歌看陆此月回来,忽而嘿嘿的对她笑道:“此月姐姐,我娘说要给我们做新鞋子,你快点过来,我娘要给你量脚。” 陆此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脚下穿的依旧是从凌家穿过来的那双绣花鞋,精细的面料磨损破旧,早就不复华美。 想着萧若风刺耳的话,再看屋内透过窗的月光旁,容貌尽毁的女子目光温柔如水,气质淡雅。 陆此月的心被揪起来,她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声:“我脚上穿得还合适,不用这么麻烦。” “都破了那么一个大洞,娘说了有人给她带了料子上来。”黎朝歌过来牵起陆此月的手,把她带坐到床沿。 怎么可能会有好心人帮忙从云崖山下的镇子带东西上来?多半是黎榕用她的首饰换来得。 “榕姨,是厨房那边有人外出?”陆此月坐到床边,开口问黎榕。 “大概每七天,他们都要下山去买东西,除了从附近调过来的粮草,柴火油盐都要自己去准备。我看你跟朝歌的鞋子都旧了,我这里还有点值钱的东西,就让他们下山帮我带点东西上来。”黎榕脱掉陆此月的鞋子,手指精准的测量。 陆此月从没被人这样对待过,她愣了一会,从怀里拿出银两,递给黎榕,“正好我这里有钱,榕姨你拿着,你自己的东西就不要拿去换了。” “此月姐姐,钱你以后能用到,我娘那些东西留着也没用,她带在身边还不如卖掉。”黎朝歌坐在陆此月身边,晃着小脚丫老成的说道。 陆此月见黎榕不收她的银两,她便把银两塞进黎朝歌怀里:“给,你拿着。你姐我有钱,东西没用也要留着,谁也不知道哪天就会派上用场。钱没了可以再赚,属于你的东西没了想找回就难了。” 黎朝歌小脸纠结,陆此月的话说的有道理,但是,但是他如果收钱,他娘亲肯定不高兴。 陆此月捏了捏他皱起的眉头,转头对黎榕浅淡的笑道:“榕姨,我现在身边有一些钱,以后没必要那么拘谨的过日子。” 陆此月坐了片刻,想起她脚上还有被割出来的伤,明天恐怕要找机会糊弄过去,不然被卢浩查到,她恐怕免不了被虐。 就在陆此月算计怎么生存,另一边,卢浩怒气冲冲指着被打开的石门,质问金雨:“谁干得?谁他妈发现了这个地方,你知不知道这件事要是被二皇子知道,我们都得死!” 金雨面色苍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卢大人,小人已经说出您的身份,但那小子依然敢这么做,说不定……”声音到后面就气弱。 “说不定什么?”卢浩冷道。 “说不定他背后有人暗中帮助。”金雨回答。 卢浩闻声一愣,面色严肃起来,呵斥道:“那你的意思就是云崖山混进了奸细?金雨,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奸细一事要是被萧景峰知道,他们立刻得死。 金雨冷汗连连,企图挽回自己的一点能力,“大人饶命……小的在那个人身上留下刀痕,只要给小的时间一定可以将功补过、”只是金雨没想到,他这么一说,反而让他死的更快。 卢浩斜睨了他一眼,下达命令:“明天下午之前,我要你把人给揪出来,做不到的话,后果你自己承担。” 金雨浑身一震,都忍不住想切腹,一个上午的时间,他要怎么找人? 第六十五章 抓错人了 而正因为卢浩下了死令,金雨从晚上开始就彻底搜寻海角城,棚区里面的每一个人,他都带人去搜查了一遍! 最后是在隔天正午,找到腿脚受伤的陆此月。陆此月被带去见卢浩相当淡定,眼不眨心不跳,一路跟着金雨把她抓过来的士兵都忍不住怀疑抓错人。 因为陆此月不是金雨描述中的一只脚受伤,而是两只脚都受了伤! “大人,人我带了来,她的体形跟昨天晚上那个人很像似……”金雨心里捏了一把冷汗,只是看似体形像似,实际上怎么样,他心里并没有底。 卢浩一看是陆此月,愣了一下,面色阴沉下来,质问金雨,“你没有抓错人?” 陆此月才到云崖山多久?她怎么可能知道云崖山的秘密,何况陆此月是二皇子的人,调查她其实就有调查二皇子的意思在里面。 “没,没有——” 金雨的话还没说完,陆此月就接过话茬,目光坦然的看向卢浩:“卢大人,我跟你的手下说过了,他抓错人,但他不信,那我只好当着你的面说清楚。” 陆此月的余光扫过金雨,嘴角缓缓的勾起,“你们说刺客伤的是右腿,而我两腿都有伤,是今天上午被倒下来的竹片意外割破。当时在场的吕监工,还有很多目击者都能给我作证。你们要抓人随便交代一下没问题,但不要扯到我身上。陆此月就算如今再不济,你们二皇子都还是说过要纳我为妾的!” 眼看陆此月尖牙利嘴,金雨立刻反驳,死咬陆此月:“你的身形就是跟我昨晚上碰到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证据呢?”陆此月轻飘飘的说道:“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我是?你找不到真正的刺客给卢大人交代,把我抓过来顶罪?” “你敢不敢让我搜身?” 陆此月妖冶的笑了起来,语气几分轻蔑,“搜身?你以为你有资格来给我搜身?” 她现在能过来,就代表她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金雨想要让她露出马脚?不可能! 两人对峙到这个程度,只要不是眼瞎都看得出陆此月不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 卢浩刚想开口呵斥金雨这个没用的东西,就看见门外光影一模糊,一道倩影款款而来。 “好大的口气,陆此月你一个奴隶也配谈资格?不知好歹!”高傲轻蔑的女音从身后传来,声音十分陌生。 陆此月眼底划过一道狭长的冷意,又是哪个人来者不善? 陆此月转头,与那个婢女骄横的视线对上,婢女穿着针针精细绣成的百花裙,黑发间珍珠步摇摇晃生姿,面容略施粉黛,娇妍美丽。 “卢大人还不搜身?有本姑娘为你撑腰,你难道还怕一个区区庶女?1;150850295305065”萧柔霏见卢浩愣在原地,声音带着无比的轻慢。 跟在萧柔霏身后,同样是二皇子身边的丫头的闵柔笑了一下,应道:“姐姐,他们既然没胆子,不如让闵柔我出手。” 陆此月挺直了身姿,双眼微眯。这两个女的连情况都没有搞清楚,就一唱一和的针对她?什么居心?不过很快,卢浩就给她解开了疑惑,原来这两个丫头都是萧景峰身边的人。 卢浩回过神,干干笑道:“全凭萧,萧姑娘,你做主。”眼前这位萧柔霏可是萧景峰身边的贴身红人,卢浩怎么敢得罪她? 萧柔霏给了闵柔一个颜色,闵柔指尖划过一道银芒,年纪小小,手段泼辣。她所谓的搜身,就是把银针扎入陆此月的肌肤。 陆此月不能闪躲,也闪躲不开,被银针扎入,一阵阵细细密密的疼痛传入脑海。 杏儿扬起得意的笑容,俯身在陆此月的耳边轻声说道:“给我离二皇子远点,他不是你这种人能攀得上的!” 感情故意过来找她麻烦!这丫头知不知道以萧景峰的为人,她们的情敌最应该是陆婉柔好吗?她不过是因为萧景峰想试探萧若风,才被拐到这里来的。而她们不知情况,把她陆此月当成炮灰,是眼睛长歪了对吧? 陆此月勾唇,双手反握住闵柔的手,同样低声说道:“你的针,最好收起来,不然我遇到二皇子的时候,说不准我就会告诉他,你们这两个下人暗中对我下手。” 其实,原本萧景峰说了让陆此月来这里就是死,那么萧柔霏跟闵柔早就杀了陆此月。但现在,萧景峰并没有说出陆此月最终下场,所以两人才有忌惮。 闵柔睁大眼,陆此月敢拿二皇子来威胁她们,“你……你以为二皇子会相信你说的鬼话?小心我教训你!” “你要教训我,我这不是乖乖的任你教训。要替你姐姐出气的话,最好扎得深一点,让我留下的疤痕。而皇子不相信,看到证据总会相信了,那时也好让大家都知道你姐姐是个人面蛇蝎的妒妇,怎么样?”陆此月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轻笑说道。 “陆此月,你真是找死。”闵柔怒目而视,胸口憋着怒火。 “我找不找死,不关你什么事,给我把手松开!”陆此月的声音从牙关里溢出,带笑的冷气森森。 “陆此月,你有胆,给我等着!”闵柔愤恨的收回银针,原本遵从萧柔霏的意思,教训陆此月,却想不到这低贱的庶女,敢拿二皇子来威胁。 从外人的角度看去,仿佛是闵柔摸了摸陆此月的腰身,然后两个人突然就拉开距离。 谁都不明白其中发生了什么,除了萧柔霏…… 听完闵柔转述的话,萧柔霏妍丽的脸上慢慢浮现怒意,“陆此月她真敢这么说?一个陆家的庶女,敢这么口出狂言!” 闵柔低头,低声说道:“姐姐,要不要我们下次找人来收拾她?此次我们过来替二皇子办事,不能耽搁太久……” “那你要我因为陆此月这几句话的威胁回去?”你要萧柔霏冷笑,目光骤冷。 就在萧柔霏不甘心憋火回去的时候,屋外再度走来一个人影。卢浩瞳孔一缩,今天都是什么日子,怎么二皇子身边的人都往他云崖山来? 就算二皇子去看望他的外公,需要派人过来,但也不至于把二皇子身边的大侍卫也派过来,可卢浩哪里能想到,萧景峰这么做,纯粹是为了抓住萧若风。 萧景峰身边的侍卫,陆此月见过几面,所以并不陌生,他穿着劲装,一身英气逼人,目光扫视屋内,在陆此月身上停顿了片刻,最后看向萧柔霏,嗓音冷漠,“柔霏,你要干什么?” 萧柔霏跺了跺脚,瞪着陆此月,对雁夜倾诉道:“还不是因为陆此月!” 雁夜皱着眉头看了陆此月一眼,“她,二皇子自会处理,你就不要插手,免得惹皇子生气,不然后果,有你受罚得。” 陆此月见雁夜不找自己麻烦,挑了挑眉,看着萧柔霏,萧柔霏显然因为雁夜的话,神态有些收敛,但动作却是十分横蛮,伸手就要打陆此月,想借此找回一点面子。 却想到,陆此月根本不对她客气,直接伸手反抗,萧柔霏一咬牙,竟发现陆此月的身手非常奇特。 “柔霏,不要闹。”严厉的呵斥声,从雁夜口中传出,萧柔霏不甘的冷哼一声,放开陆此月。 陆此月拧一下自己的手腕,放松放松,而就在这时,门口再度走来一个人影,正是那位三十多岁的剑客,金剑郎君。 “原来都在这里,二皇子吩咐你们做的事情,可做了?要记住我们这一趟的目的是什么!”金剑郎君语气冷漠的说道,有几分警告的意味。 他依旧穿着马夫的衣服,看上其貌不扬,目光扫过陆此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因为金剑郎君的到来,陆此月很快就被放了回去,而他们三人启程前往云崖山的深处,这让陆此月觉得有些奇怪,他们不是应该来找萧若风的吗?为什么会去山脉深处? 回到棚区,陆此月找萧若风商量的时候,萧若风直说去了就知道。或许从一开始,萧景峰就有计划。 轻云遮月,光华如水而泻,夜里的凉意绵绵。陆此月跟萧若风一路跟着金剑郎君那行人,陆此月的行动小心翼翼,见金剑郎君在一处山谷开启某种奇门遁甲后,径直走了进去。 陆此月与萧若风对视一眼,选择跟着进去,山林里,四下传来野兽活动的声响。 陆此月匕首在手,进入山谷,一道黑影忽地从灌木丛中扑来,蓝色的兽眸在月光下泛出冷意,是一只狼,不用萧若风出手,陆此月率先把这只狼解决掉,但很快,陆此月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杀了第一只狼后,里面还出现了第二狼,如此源源不断,显然有问题。 “这是什么奇门遁甲?”陆此月问萧若风。 萧若风目光四下扫动,显然在找入口,奇门遁甲他了解不算深,但比起一般人绰绰有余,可现在,在这里,他竟没有发现任何阵法上面的戳破,由此可见,这个阵法很是严密。 那么,被萧景峰保护,或者关在里面的人,是谁呢?萧若风神情疑惑。 而此时,陆此月气得心里暗骂,飞快观察四周,寻找能够突围的地方。这狼太多了,要不是有萧若风在身边,她一个人根本应付不过来。 片刻,萧若风道:“你不要出手,放着我来。” 陆此月一顿,看着萧若风,“你找到办法了?” 第六十六章 结局(1) 萧若风点了点头,指尖的内力直接射向群狼的首领,而后果然不出他所料,整个狼群四下逃命,陆此月松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吧。” 沿着山势向下,是一个深幽的山谷,竹林密翠,风一过,沙沙作响。细听这沙沙声中还含杂了清箫声,陆此月脚步一顿,是谁在吹奏长箫?半夜三更好闲情。 萧若风看了陆此月一眼,摇了摇头,示意这萧声不简单。 而因为陆此月在诗会上的良好表现,被当朝的长公主,请到了她的百花宴上,也想让陆此月给她作诗,可刚到宴会,陆此月就被几个大家千金给嘲讽奚落了,因为刚刚萧应恒根本不给陆此月好脸色,萧应恒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来,他想自己只是因为不服气陆此月在诗会的才华,才过来,要跟陆此月再斗上一番。陆此月遭受到讽刺,根本没有往心里面去,反而反唇相讥,这时候,萧若风来了,萧若风带着陆此月进入百花宴,让一群大家闺秀恨得牙痒痒。接着,百花宴上,长公主喜爱陆此月的不卑不吭的表现,要陆此月坐在她身边,长公主的女儿娉婷郡主对陆此月也十分有好感。 然而,陆此月在百花宴上,被污蔑偷了长公主的玉坠,萧应恒冷眼旁观,而陆此月自己翻转局势,揪出了幕后黑手,原来是陆婉柔的好朋友的叶芊芊,而陆婉柔因为跟她走的很近,所以也是脸上无光,而陆此月被污蔑后,没有生气,更让娉婷郡主喜欢陆此月,将陆此月留在了长公主府上。之后,陆此月了解到了萧若风的身份,原来萧若风的母妃是一个美貌的舞姬,这个舞姬来到后宫后,受宠过一段时间,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死了,而萧若风也被说成是不祥之刃,直到后来,皇帝外出狩猎,萧若风救了皇帝一命,才被封王,所以萧若风从小也是孤苦伶仃的长大。知道萧若风的身世,陆此月对萧若风便多了一丝惺惺相惜的感情。 在公主府留宿的时候,陆此月沐浴被萧若风看到,萧若风说自己要对陆此月负责,陆此月一开始不答应。 但萧若风将利弊都跟陆此月说了一下,然后又说自己会在婚期内,追陆此月,陆此月才答应下来,而后陆此月回到家中,被秋如月和陆婉柔嘲讽,却不想这时候,圣旨到了,原来萧若风向皇帝赐婚了。 这让秋如月和陆婉柔气得牙痒痒,而陆振天又惊又喜,问陆此月真相,陆此月只能说百花宴上,她跟萧若风两情相悦。 之后陆莞尔前来贺喜,陆此月则说陆莞尔也要做世子妃了,同喜同喜。 然后,陆莞尔跟陆此月一同出去买胭脂,却又遇见了李浅歌,李浅歌知道陆此月跟萧若风要成亲的事,气得火冒三丈,在胭脂楼里面要对陆此月大打出手,结果被陆此月教训,李浅歌不服气,找了家丁来殴打陆此月,并把陆莞尔给掳走,结果娉婷郡主出手,打了李浅歌的家丁,迫使李浅歌家丁逼供,然后萧若风1;150850295305065出面,找回了陆莞尔。 并且萧若风把李浅歌就出来,让陆此月一报还一报的惩罚李浅歌,而后,李长蒙过来把李浅歌给带走,之后,萧若风跟陆此月一起去了知微书楼,遇见了宁子玉,宁子玉知道如今两人的关系,真的是又酸又嘲,萧若风听不下去,把宁子玉赶走,跟陆此月度过了两人在一起的时光,然后,又带着陆此月去游船,在船上,他亲了陆此月一下,陆此月没有拒绝。 陆莞尔要出嫁了,陆此月作为陆莞尔闺中的姐妹,帮着陆莞尔一起打理,但不想陆莞尔与夏则皓的定情信物的碎了。 陆此月调查起来,知道是陆婉宜因为错过了自己跟夏则皓的婚姻,对陆莞尔嫉妒不已,上门来要陆莞尔把夏则皓还给她,对于陆婉宜这种蛮横不讲道理的人,陆此月直接出手教训,让陆婉宜被陆振天彻底关了起来,而陆婉宜的母亲秋兰也因为帮着陆婉宜砸碎了定情信物,被陆振天赶出侯府。 这时候,秋如月只能把李嬷嬷给喊回来,结果李嬷嬷的儿子不争气,在赌场里面输了很多钱,陆此月把他输出来,从他嘴巴里面听到了很多关于李嬷嬷的事情,原来李嬷嬷很早就跟着秋如月,两人勾搭在一起,对侯府里面的女人不断下手,陆莞尔的母亲跟自己的母亲都是她们两个人害的。 李嬷嬷要给陆此月下毒药,结果毒害了秋如月,秋如月死掉,李嬷嬷只能把事情的真相交代出来。陆振天听到这么多年,云嫦的死,还有很多孩子的死都跟秋如月有关系,心里恨不得把秋如月给扒皮抽筋了。 但那时候,秋如月早就已经死了,他根本没有办法,只有杀了李嬷嬷。 陆婉柔知道秋如月已经死了,必须要抓紧要孩子,但萧应恒最近根本不跟她同房,她只能再次下药。 结果这一次下药,萧应恒不在,导致陆婉柔跟别的男人混在了一起,被萧应恒捉奸在床,萧应恒也知道了当初陆婉柔所做的事情,对陆婉柔十分憎恨,陆婉柔苦苦哀求,还说自己是无辜的,但是萧应恒看清了陆婉柔的为人,直接把陆婉柔踢出门。陆婉柔被踢出门,受不了各种言语的侮辱,撞在墙上自尽了。 而陆此月则在这时候,嫁给两人萧若风,两人过上了幸福美满的日子。 陆此月遇到的阿满是前朝的太子,萧景峰找到前朝的太子是为了挟制当朝声望最高的将军。 而这个将军就是之前追杀过萧若风的杨海的主人,因为这个将军也是前朝遗孤,所以时时刻刻都想着怎么要复国,但是当今的皇帝不傻,将军找不到任何机会。 所以当萧景峰拿阿满威胁将军的时候,将军只能将计就计,但这期间,萧景峰发现了萧若风的不简单,所以才抓住陆此月,最后陆此月离开了云崖山,带着黎榕和黎朝歌,因为黎榕和黎朝歌是舒家那一案的关键证人,所以萧若风派人秘密的将他们保护起来。 第六十七章 结局(2) 而陆此月回来后,受到了秋如月的刁难,但她将之化解了,后因为陆此月在诗会上的良好表现,被当朝的长公主,请到了她的百花宴上,也想让陆此月给她作诗,可刚到宴会,陆此月就被几个大家千金给嘲讽奚落了,因为刚刚萧应恒根本不给陆此月好脸色。 萧应恒也来到公主府,他之前在云崖山上,最后分别的时候,跟陆此月斗了一些气,他想自己只是因为不服气陆此月在诗会的才华,才过来,要跟陆此月再斗上一番。 陆此月遭受到讽刺,根本没有往心里面去,反而反唇相讥,这时候,萧若风来了,萧若风带着陆此月进入百花宴,让一群大家闺秀恨得牙痒痒。接着,百花宴上,长公主喜爱陆此月的不卑不吭的表现,要陆此月坐在她身边,长公主的女儿娉婷郡主对陆此月也十分有好感。 然而,陆此月在百花宴上,被污蔑偷了长公主的玉坠,萧应恒冷眼旁观,而陆此月自己翻转局势,揪出了幕后黑手,原来是陆婉柔的好朋友的叶芊芊,而陆婉柔因为跟她走的很近。 所以也是脸上无光,而陆此月被污蔑后,没有生气,更让娉婷郡主喜欢陆此月,将陆此月留在了长公主府上。 之后,陆此月了解到了萧若风的身份,原来萧若风的母妃是一个美貌的舞姬,这个舞1;150850295305065姬来到后宫后,受宠过一段时间,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死了,而萧若风也被说成是不祥之刃,直到后来,皇帝外出狩猎。 萧若风救了皇帝一命,才被封王,所以萧若风从小也是孤苦伶仃的长大。知道萧若风的身世,陆此月对萧若风便多了一丝惺惺相惜的感情。 在公主府留宿的时候,陆此月沐浴被萧若风看到,萧若风说自己要对陆此月负责,陆此月一开始不答应。 但萧若风将利弊都跟陆此月说了一下,然后又说自己会在婚期内,追陆此月,陆此月才答应下来,而后陆此月回到家中,被秋如月和陆婉柔嘲讽,却不想这时候,圣旨到了,原来萧若风向皇帝赐婚了。这让秋如月和陆婉柔气得牙痒痒,而陆振天又惊又喜,问陆此月真相,陆此月只能说百花宴上,她跟萧若风两情相悦。 之后陆莞尔前来贺喜,陆此月则说陆莞尔也要做世子妃了,同喜同喜。然后,陆莞尔跟陆此月一同出去买胭脂,却又遇见了李浅歌,李浅歌知道陆此月跟萧若风要成亲的事,气得火冒三丈。 在胭脂楼里面要对陆此月大打出手,结果被陆此月教训,李浅歌不服气,找了家丁来殴打陆此月,并把陆莞尔给掳走,结果娉婷郡主出手,打了李浅歌的家丁,迫使李浅歌家丁逼供,然后萧若风出面,找回了陆莞尔。 并且萧若风把李浅歌就出来,让陆此月一报还一报的惩罚李浅歌,而后,李长蒙过来把李浅歌给带走,之后,萧若风跟陆此月一起去了知微书楼,遇见了宁子玉,宁子玉知道如今两人的关系,真的是又酸又嘲,萧若风听不下去,把宁子玉赶走,跟陆此月度过了两人在一起的时光,然后,又带着陆此月去游船,在船上,他亲了陆此月一下,陆此月没有拒绝。 陆莞尔要出嫁了,陆此月作为陆莞尔闺中的姐妹,帮着陆莞尔一起打理,但不想陆莞尔与夏则皓的定情信物的碎了,陆此月调查起来,知道是陆婉宜因为错过了自己跟夏则皓的婚姻,对陆莞尔嫉妒不已,上门来要陆莞尔把夏则皓还给她,对于陆婉宜这种蛮横不讲道理的人,陆此月直接出手教训,让陆婉宜被陆振天彻底关了起来,而陆婉宜的母亲秋兰也因为帮着陆婉宜砸碎了定情信物,被陆振天赶出侯府。 这时候,秋如月只能把李嬷嬷给喊回来,结果李嬷嬷的儿子不争气,在赌场里面输了很多钱,陆此月把他输出来,从他嘴巴里面听到了很多关于李嬷嬷的事情,原来李嬷嬷很早就跟着秋如月,两人勾搭在一起,对侯府里面的女人不断下手,陆莞尔的母亲跟自己的母亲都是她们两个人害的。 李嬷嬷要给陆此月下毒药,结果毒害了秋如月,秋如月死掉,李嬷嬷只能把事情的真相交代出来。陆振天听到这么多年,云嫦的死,还有很多孩子的死都跟秋如月有关系,心里恨不得把秋如月给扒皮抽筋了,但那时候,秋如月早就已经死了,他根本没有办法,只有杀了李嬷嬷。 陆婉柔知道秋如月已经死了,必须要抓紧要孩子,但萧应恒最近根本不跟她同房,她只能再次下药,结果这一次下药,萧应恒不在,导致陆婉柔跟别的男人混在了一起,被萧应恒捉奸在床,萧应恒也知道了当初陆婉柔所做的事情,对陆婉柔十分憎恨,陆婉柔苦苦哀求,还说自己是无辜的,但是萧应恒看清了陆婉柔的为人,直接把陆婉柔踢出门。陆婉柔被踢出门,受不了各种言语的侮辱,撞在墙上自尽了。 之后,萧应恒想过来追求陆此月,却不知陆此月早就跟萧若风在一起了,萧若风向皇帝求圣旨,陆此月则在最后,嫁给两人萧若风,两人过上了幸福美满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