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色撩人》 第一章 药流 极致的腹痉挛已经痛到麻痹,湿汗浸的浑身黏腻不堪,血液的腥臭混合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恶臭的让人作呕。已经有一阵子感觉不到下体汩汩的流着血了。 六个小时的煎熬,应该就快要结束了。 “叶小姐,如果实在痛的话,可以给你打一针阿托品止痛。” 精致的小脸惨白到毫无血色,纤瘦的身体一下下的抖着,身侧的粉拳死死的攥着,像是极力的对抗着痉挛。 以她做护士多年的护理经验,她看的出来,病床上的女孩痛的厉害。 “不用!” 女孩的声音虽然和来时寥寥无几的话一样没有温度,可是明显少了底气,听上去甚至有些沙哑,想来也是折腾坏了。 不过,这看上去最多不到20的小女孩还真是能挺的住! 药流听上去简单方便,但却是业内公认最熬人的一种流产。她进这家医院做护理也已经五年了,经她手的药物流产也不下数百人,但她从未见过这样韧性的女孩,一般人流胞衣腹痛难忍的时候,都会痛的直呼要打止痛针,而她却从头到尾哼都未哼过一声。 从躺上这张床起,她就一直安静的微闭着双眼,如果不注意看她微蹙的眉头和颤抖的睫毛,几乎会以为她是没有痛感的。 叶安袭不愿去看这些充满同情的目光,闭上眼睛全身心的感受肢体袭来的疼痛。 痛一点好,痛可以让她忽略心里不断涌出的酸涩。 原本对这个意外来临的孩子没什么感觉,可自从知道肚子里面有了他,她总会下意识的去看别人怀里抱着的孩子。 就在刚刚来医院的时候,她还看见一对夫妇刚刚生下一个小男孩,那孩子脏脏的,脸也皱皱的,小小的一坨,看上去丑极了。 那一刻她还在想:如果自己肚子里这小家伙出生的话,一定不会像他这么丑,毕竟宗政贤的外表可是极出色的,不过很有可能天生就是一张小棺材脸,记忆里他和自己是一样的,五官都没有什么温度。 5天前,验孕棒上的两条红线宣告着她中奖了。叶安袭很懊恼,为什么那么多夫妻求着拜着都难以怀上一胎,而她这个意外,一次就中头奖。 不是没想过问问他的意见,可结婚3个月,她只见过他两面。 结婚典礼的时候他出席了3个小时。还有一次就是一个多月前的一晚,他喝的酩酊大醉,闯进房门,话都没说 一句,直接就把床上的她“就地正法”,翻来覆去的折腾了一夜,她累的直接昏睡,待第二天早上睡醒,已经不见他的影子,要不是那凌乱的床单和那一抹显眼的红色,她都怀疑自己是一夜春梦。 **也就罢了,结婚那天她就没做守身如玉的打算。可这个孩子来到,真是打的她措手不及,叶安袭生平第一次没了主意,还是跟小叔子宗政宇要的他的手机号。 她到现在还记得电话那头的宗政贤声音,磁性的诠释着**的绝佳教养。 “你好,哪位?” “叶安袭。” “有事?” “恩,有事想听听你的建议。” “我很忙,有什么事你自己决定。” “嘟嘟……” 接下来的忙音好像嘲笑了她的多此一举,算了,问与不问估计结果都没什么区别,毋庸置疑,他不喜欢自己,又凭什么会喜欢这个孩子? “叶小姐,差不多可以了,你可以起来了” 护士小姐清理着那盆叶安袭流出的血腥物,刚要转身,被叶安袭叫住: “等一下!” 叶安袭的头歪向一边看着那盆子里的那坨血糊糊的东西,这丑丑的东西,就是她的孩子? 如果这一刻他还在自己体内,也许将来还有可能叫她一声妈妈吧。 可是她已经做了,后悔吗? 不,虽是难过,但是她不后悔,他是绝对不可能欢迎这个孩子的,况且他们的婚姻还不知道能持续到哪天,她深知不受欢迎的孩子成长的痛,她不会让这个小生命在这样的未知的环境里出生。 这是对它最好的选择,至于业障,留给自己承受就好。 “谢谢” 闭上眼睛,头歪向一边,不再去看那渐行渐远的‘孩子’。 出了观察室,小腹已经不似刚刚那么痛了,只不过浑身无力极了。叶安袭调整调整呼吸,尽量走起路来不让人看出异样。 一旦出了这个医院的门,她就必须让自己看起来是好好的,即便来时身后那台军用悍马停的隐蔽,但是那种扎眼的绿,还是一眼就能看见。 如果让车子里的人看出些什么端倪,那么她辛辛苦苦设计的一场婚姻就全白费了。 等了一分钟的电梯终于到了,门一打开,叶安袭楞住了。 宗政贤,她的老 公,此刻手臂上还挂着一个女人。 第二章 尴尬 叶安袭尴尬的迈进电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打算用按键来逃避片刻的尴尬。 可刚一转身,只见电梯里的按键盘上,“1”那一盏灯已经亮着,原来他们也是要离开的。 真是屋漏偏逢夜雨,竟在这里遇到宗政贤。 叶安袭觉得自己真的应该去买一张彩票,最近接二连三的中奖率显然是太高了,怀孕也就罢了,那不过是一次意外,但宗政贤可是一直以来有意躲着自己,这种巧遇的几率显然微乎甚微。 虽然结婚那天上午他就在家宴包厅里宣布他会去外省做半年的巡回演讲,当晚就飞首站j省c市。可她叶安袭偏偏就是比平常女人敏感那么一点点,聪明那么一点点,这个借口是绝对搪塞不了她的。 早在婚礼更衣室她就捡到两张音乐剧的票,很明显是他换下那件西服外套里掉出来的,那是一场著名百老汇的曲目,而众所周知这个剧组会在h市做连续一周的演出,这票上的日期明明标示着就是今晚。 不过她也乐得他去‘演讲’,她嫁他本来需要的就只是这个男人家庭背后的强大背景,跟这个男人本身无关。他若也不喜欢自己最好,省的麻烦,自己有重要的事要办,少一点麻烦是一点。 可如今倒好,这唯一的一次巧遇就尴尬如斯,明明是他带着个女人招摇过市,她却尴尬的想打个地洞钻下去。天知道!她并不急着打破他们二人之间原本和谐的谎言。 “来这里做什么?” 宗政贤的声音低沉,尤其在这空旷的小空间里更像是装了扩音器,她当然听的出那丝浓浓的不悦。 他生的是哪门子气?貌似现在头上一抹绿的人是她吧。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该做的都做完了,没必要再去徒增尴尬,难道要告诉他自己刚刚做掉了他的孩子? “例行妇检。” 这个理由还算合理,她一点都不好奇他来做什么,这是私人妇产医院,他定不会是来就诊的,那就应该是陪挂在他身上的那位小姐来的。 像宗政贤这种**,富三代,就是公开招聘没名没分的情妇,也会有大把花样少女往上扑,只是她没想到宗政贤会喜欢这种款型的女人。 那女人看上去唯唯诺诺的,一袭白色雪纺纱群衬得本就苍白的皮肤看上去更是显的病怏怏的,五官长得也是极为平淡,不过个子倒是很高,目测怎么说也有170。站在身形颀长的宗政贤身边,到 偏偏生出几分小鸟依人的妩媚感。 那女人像是感受到了叶安袭的打量,挎在宗政贤肘间的手骤然抽了出来,神色间看起来尴尬至极。 想来她是知道叶安袭与宗政贤的夫妻关系。怎么可能不知道?省长二公子和x集团军首长的长孙女的婚礼,那可是轰动h市的一场盛宴,那会几乎占据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 叶安袭到现在都庆幸自己没有反抗造型师那长达2个小时的非人折磨,倒不是感谢她把自己打扮的惊艳绝俗,最成功的是卸了妆的她能在这h市如若无人之境的穿梭,几乎没人认出过她来。 一旁一直沉默的宗政贤忽地长腿阔步的迈至叶安袭的身侧,微蹙着眉头盯着叶安袭身后的控制键盘。这电梯未免也太慢了些,只有5层楼,怎么下了这么久。 宗政贤高大的身形忽地压过来,近的让叶安袭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喷到她的脸上,那种熟悉的窒息感袭来,让她的记忆瞬间回到了那炽热的一夜。 他做什么? 忽地,电梯一阵不规律的晃动,叶安袭一个没站稳,下意识的伸手胡乱抓住了面前的宗政贤。 该死!果然出了故障,看来他们暂时要被困在这里了。 这女人做什么?宗政贤低头看着身下的叶安袭,眉眼之间有着浓浓的不悦。 两人此时的造型极为尴尬,叶安袭窝在角落里,白嫩的小手就紧紧地抓着宗政贤的腰带扣子,宗政贤也被她抓的身体前倾,毕竟腰带扣子离他那里太近,所以这个画面,无论从各个角度看都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 “啊~!” 一旁的连璇颖尖利的叫声打破二人的尴尬,她头上那盏刚炸开灯还在打着火花。 宗政贤猛的回身抱住受了惊吓的连璇颖,没注意冷不防失去支撑坐到地上的叶安袭。 砰!砰!砰!仅有的三盏灯也接二连三的全都爆了,狭窄的空间瞬间一片漆黑。 痛!肚子好痛!失去意识之间,叶安袭感觉到腿间有汩汩的热流涌出…… —— 1个小时后,宗政贤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左手插入裤袋,薄唇紧抿,径直走到楼梯间,拿出上衣口袋里的打火机,拨了两次才打着火,点着了手中的烟,一吞一吐,烟雾上冲入脑,宗政贤一直空白的大脑才得以正常运转。 松了松脖间的领带,他需要安静下来,消化一下医生说的那些话 。 刚刚大约故障10分钟后维修人员就撬开了电梯的门,维修人员的一声惊呼,他才发现叶安袭昏倒在地上,抱起她就进了旁侧的楼梯间,上了6楼急救室。 待护士把她推进手术室,他才看见自己的袖子上全是血,他让璇颖先回去,至于叶安袭,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于情于理他都不能置她于不顾。 “你太太刚做完药流,怎么能这么不小心摔倒?她年纪小,再加上做这种手术本来身子就虚,好在这次只不过是失血过多,如果你们以后还想要孩子,可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流产?谁的孩子?医生说她之所以做药流是因为她的房事不多,宫口过紧,药流是最好的选择。 房事不多?那夜虽然他醉了,不代表他不记得。那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他情绪很差,醉酒后莫名其妙的跑回了宗政家的大宅,鬼使神差的跟她发生了关系。 孩子是他的?不,应该不会,如果是他的,她应该会生下来,毕竟当初是她耍尽手段嫁给自己,可不是他的又是谁的? 碾烬手中的烟头,脱掉染血的顶级手工订制西装外套,随手丢掉,宗政贤转身出来,这个时候,她差不多也应该醒了。 这家妇产医院当之无愧是h市的顶级私人医院,装修的色调多数以粉色为基色,整体看来充斥着梦幻的少女情结。可这对于到这里来的少女来说,大多是一场噩梦。 一袭巧克力色蕾丝花边修身迷你裙修饰着少女完美的身材,病房的门口是叶安琪。宗政贤见过一次,她是叶安袭的双胞胎妹妹,无论是个性、身高、还是长相,都跟叶安袭没有一处相像。 老实说,他倒是更喜欢叶安袭的长相,清冷之中透露着一种灵气,而叶安琪美则美矣,就是有些媚气。 “姐夫,拜托你管好姐姐,她都结婚了,不要再打战哥哥的主意了。” 第三章 陆军中校 妇产医院的顶级私人病房,宽敞明亮,装修高雅而素节。 安顿好叶安袭后,几个护士小姐开始嚼起了舌根子。 “这女人谁啊?咱们的顶级病房不是上个月就订不到了吗?” “我听说刚才是院长亲自给调的房,原来这间屋子住的人,好像是财政厅一个处长的小情人,本来是不肯让的,可一听送她进来那个男人叫宗政贤,10分钟不到就把房间腾出来了” “宗政贤?谁啊?” “你农村人吧?宗政贤都不知道,不就是咱们省长宗政文家的二公子,宗研集团的富三代。” “哎,上天不公啊,长的帅就算了,连家室都这么狠,完美的男人啊!” “……” 叶安袭早就醒了,不过一直没有睁眼。这群三姑六婆的对话,她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宗政贤算完美吗?说实话,她还真不知道。因为毕竟不熟,一共只说过四句话。 结婚的时候说过一句我愿意,通过一次电话,说过两句话,还有就是刚刚电梯里的一句话。 不过要论家室,宗政家可算是h省的“顶配家庭”,父亲宗政文是一省之长,权利自是不用说,爷爷宗政雄还是宗研集团的创始人,宗研集团现在可是全亚洲3c产品加工制造业的巨头。 当初就是看准他叶成功无法撼动宗政家的势力,所以她一定要嫁进宗政家。 至于为什么选择宗政贤,她有她的理由,宗政贤是宗政家唯一一个不在政商界舞袖的人。耶鲁大学法律系博士毕业的他,回国后竟只在h大做一名教师。老实说,她倒是欣赏他这种对名利的淡然。 手脚冰凉,浑身无力,叶安袭很是懊恼。电梯坏的真不是时候,如果在医院住上一晚,傻子也知道自己不会是来检查身体的,更别说楼下那些训练有素的侦察兵了。她现在唯一祈祷的是,希望消息第一个传到战祁耳朵里。 “先…先生,请问你找谁?” 护士小姐被进门的一身军装的男人震慑住了,说话不自觉的有些结巴。 一身人民解放军陆军军官服装衬得男人英挺异常,棱角分明的五官诠释着军人的铁血气质,扫了一眼他肩上的松枝绿色肩章,底版上缀有两条金色细杠和二枚星徽。护士小姐认得这个标志,竟是陆军中校,真不敢相信,这男人看上去也就不到30,竟已有这么高的军衔。 男人 没有理会护士小姐,长腿一伸,怒气冲冲的迈到叶安袭床边。 “叶安袭!睁开眼睛,我知道你醒了。” 唉,猜到他会来了,看来楼下的人把消息递交给他了,不过他知道总好过被叶成功知道,最起码暂时安全了。 “战……” 周身无力,连声音听起来都是幽幽的,看着来势汹汹的战祁,叶安袭知道自己是躲不过他的念叨了。 “叶安袭,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是糟蹋自己,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照顾自己?” “战,我没事,很好。” “很好?这样能叫很好?” 看着床上的叶安袭,苍白的小脸惨白如纸,一个月没见下巴已经瘦得削尖了。认识她三年有余,她总能用尽各种办法把自己搞的狼狈至极。 “你自己上来的?” 四两拨千斤,叶安袭适时的换了一个话题。 “安琪在外面,我跟她说你贫血住院,她那个人嘴不严实,传到老首长嘴里就麻烦了。” 提到叶安琪,战祁就无奈。明明跟叶安袭同是18岁的女孩子,怎么差距如此之大?一个淡漠有余,一个骄纵至极。要不是因为她是老首长的孙女,他才不会任她每天跟前跟后的。 连住院都不进来看自己一眼,看来安琪真是讨厌自己讨厌到家了。 “战,你真的不打算考虑一下安琪?” 战祁今年28,是爷爷叶成功的一手提拔的军官。安琪从小就喜欢黏他,这些年来更是对他死缠烂打。叶安袭知道战祁对自己的感情绝非兄妹,可她只希望战祁是她一辈子的大哥,亲大哥。 “这个不用你操心。” 呼吸一窒,斧凿的五官瞬间眸色变暗。叶安袭,你是真的不明白我的心吗? 宗政贤进门的时候,就看见战祁给叶安袭整理着额边的碎发这一幕,动作轻柔,如抚珍宝。 他想起刚刚在门口叶安琪的一番话,莫名其妙的的怒意从胸腔陡然窜起。 “二少,叶小姐已经醒了” 护士小姐觉得此时此刻这个房间实在太晃眼了,刚刚穿军装的男子已经是俊朗不凡了,没想到这个大家口中的宗政二少与之相比竟丝毫不为逊色,甚至更胜一筹。俊美无铸的五官,修长挺拔的身材,兴许是高干家庭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让他看起来气势更加逼人。 “宗 政贤,你他妈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看见宗政贤,战祁站起身来三步化为两步,怒气冲冲的走过来,抬起拳头就砸向宗政贤。 糟了!病床上的叶安袭心下一惊,战祁这多年受军事训练的拳头可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谁料,宗政贤反应极快的一扭头避过了这一拳,直视着战祁,眉眼间也染上些许怒意,薄唇轻启,语气森冷: “这是我的家事,与你无关!” 呼!好险,差点出事,不过宗政贤的身手还真让叶安袭侧目,至少目前为止她第一次看见战祁失手。 “战,你先走。” 此时此刻,让战祁先走是最好的选择。宗政贤说的没错,这确实是她们夫妻之间的家事。 战祁恨恨的看了一眼宗政贤,转身离开,他不能让叶安袭难做,他知道这场婚姻对于她来说意义非凡。 “你们都出去!” 宗政贤清理了室内的两个护士,习惯性的拿出了口袋里的铂金烟盒,点上了一颗烟,刚递至唇边,瞥了一眼病房内‘禁止吸烟’的牌子。 修长的指尖掐灭刚刚点燃的一点星火,仿若没有余温般,宗政贤反复揉搓着指尖的烟烬,没有温度的话似是不经意的从嘴角逸出。 “谁的?” 她知道他说的是孩子,叶安袭并不打算瞒他,反正他在这场婚姻中饰演的角色是路人甲,这个一夜迷乱意外来临的孩子,他是决计不会接受的。 “你的。” 第四章 时尚雅痞 孩子真是他的! 这话从叶安袭那张小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真想掐断她那纤细的脖子。 宗政贤向来是个高度自控的人,喜怒不形于色是他的生存法则,多年的隐忍让他知道此时此刻除了冷静,没有第二种处理方式。 “多大了?” 虽然宗政贤沉默了好一会,可叶安袭没忽略宗政贤那涌动的喉结,和紧紧咬合的肌肉,看这情况,她以为他应该要发怒了,可这没来由的一问,她还真是愣住了。 “嗯?” “孩子。” “给你电话那天出的结果,6周左右。” 电话? 宗政贤想起了那个电话,叶安袭说有事跟他商量,他当是无关紧要的事。他怎么也没想到她要商量的会是一个生命的去留。 宗政贤把手中已经碾的面目全非的烟丢近垃圾桶,径直走到窗边,双手插入裤袋。凝视着夜晚来临之前的夕阳西下,那红红的太阳此时此刻就像是一张血盆大口,毫不留情的吞噬着他的灵魂。 讽刺,真是讽刺,他今天陪璇颖来就诊,医生说她身体太虚,很难怀上孩子,可他喜欢孩子,每次璇颖那个来的时候,他都很失望。 6周左右,心脏已经划分心室了吧。 他静静地思索着,俊挺的身影被落日的余晖笼罩在光影里,那斑驳的影子落在叶安袭的眼里,让她没来由的觉得这个男人看上去是那么的落寞。 他,是在难过? 叶安袭想过好几种他知道这件事后可能会有的反应,有满不在乎,也有火冒三丈,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像现在般沉默不语。 这个男人对于他来说,除了听说,她一无所知。 她不了解这个男人,也读不懂这个男人,但她的直觉直觉告诉她,他是在乎这个孩子的。 莫名的,她心里骤然流过一股暖流。 宝宝,如果你听得到,记得,爸爸也许是爱你的。 叶安袭盯着墙上的时尚挂钟,目不转睛。宗政贤低下头注视手腕上的表盘,一瞬不瞬。似是不约而同,却又像是心有灵犀,两人都沉默下来,像是一同默默祭奠他们刚刚逝去的孩子。 嗡!嗡!嗡! 安静的空气里,就连手机震动都听得一清二楚,宗政贤不缓不急的掏出裤袋里的电话,是卓逸,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优雅 的一划,接起电话。 “宗政,‘联营’的收购资料到手了,你什么时候方便过来?” 对了,宗政贤几乎忘了,今天要约卓逸商量收购‘联营’的事,这一下午发生的事太多,他倒是把这事忘了。 “我现在抽不开身,你来我这。” “敢问你老兄在何方?” “维多利亚妇产医院,6楼vip区603。” “兄弟,你搞大了谁的肚子啊?” “卓逸,我想angle应该很高兴有你的电话” 不是他想使出杀手锏,不然以卓逸的三八个性,一定会唠叨个没完,但是他现在没那个心情。 “ok,我错了,这边堵车,一个小时后到。” angle是h市知名的社交恐龙,人长的倒不是有多不堪,可如果为了攀权附贵,她可是死缠烂打,无所不用其极,要是她得到了双子建设集团卓少的手机号码,估计卓逸除了换卡,没有第二选择。 他电话讲什么angle叶安袭不懂,但卓逸,她记得,她们结婚时候的伴郎。叶安袭对他印象很深,因为他是那场婚礼出席的人里唯一一个穿9分西装裤的男人,再加上那双尖尖鞋头的英伦皮鞋,她很难不记得这么一个时尚雅痞的形象。 婚礼那天,宗政贤并不喜欢应酬,他的全程的敬酒全部是这个卓逸替他挡的,虽是一小杯一小杯的,但攒起来怎么说也要喝掉1斤多的酒,可见他们兄弟感情也是极深的。 不过她唯一好奇的是,宗政贤一个如此刻板的人,怎么会和一个看上去嬉皮笑脸的花花公子成为挚友。 而且听他的言谈之间,虽是冷言冷语,却难得的绕着弯说话,宗政贤的惜字如金,可不仅仅是她才领教过的,就是面对自家老爷子的宗政雄,也常常不卖任何面子。 其实当自己选择嫁他,他的沉默寡言,也是一个很大的原因,叶安袭接受不了自己的生活里有个喋喋不休的男人,不过像他一样惜字如金,也是她没想到的。 “看够了没?” 好看的薄唇轻掀,没有波澜的话一字一字的吐出。 看着叶安袭审视般的盯着自己,表情似是玩味,宗政贤心下有些不悦。 “抱歉!” 难得一见的好奇心被拆穿,叶安袭委实有些尴尬。 宗政贤没有接答,神情又恢复了平静冰冷 ,周围仿佛建筑起了一堵无形的墙,将他人限于之外。 “今天谢谢你,你有事的话就先走吧,我自己可以。” 她可没有要他负责的臆想,她习惯了他们之间的婚姻模式,能不见就不见。 谢谢? 宗政贤眉头微蹙,薄唇紧抿,显然他不是很喜欢这两个有距离感的字。他不会忘了,她做掉的是他的孩子,她还没跟自己解释一句,想就用这两个字就打发自己? 他总有一天会跟她算账,但不是现在,这个女人对于他来说暂时还不能动。再者说,他不至于恶劣到弃眼前这个脸白的像纸一样的小女人于不顾。 “想吃什么?” “我还不饿” 这是实话,她真的吃不进去,从决定做掉孩子那天,她就没那个心情处理五脏六腑了。 宗政贤没有再接她的话,旋身径直出了病房。 呼,宗政贤不在的房间,空气呼吸起来都没那么压抑了,她真的还没想好该怎么跟这个‘老公’相处,但愿今天只是一个插曲。 黄昏须臾之间就被夜色拉上了黑幕,夜晚让叶安袭不由自主的去想那个孩子,心止不住的泛酸,但眼里却没有丝毫水气。 13岁那年以后,她再没相信过眼泪。 忽地,门开了,一个轻挑流气的男声响起。 “hi,美女,举起手来,我来劫个色” “先生,劫色应该劈腿,这是常识” 第五章 金手指 “啧啧,宗政,你们家小弟妹真是给力~” 痞气十足的卓逸的身后是出去有一会的宗政贤,此时的他左眉上挑,一副有些意外的表情。 卓逸今年29,虚长宗政贤2岁。 其实光听声音,叶安袭就知道是卓逸了。不是她想记得,而是婚礼那天他实在太聒噪了,加之她和宗政贤几乎全程安静,所以想忽略都难。 不是她说话噎人,而是现在她心情不好,实在没心情招待任何人的调侃。 “卓,别闹了,我们去内室谈。” 看着病床上已经起身坐起来的叶安袭,脸色越来越难看,宗政贤想起医生说的话,她需要多休息,静养。 她最好快一点好起来,他的时间宝贵,并没有太多的时间跟她耗。好在医院的vip有内室,实质上并不耽误他和卓逸的评估。 “怎么着,宗政,该不会是心疼了吧,我怎么不知道贫血什么时候成重症了呢?” 贫血?看来卓逸并不知道她做流产的事,宗政贤没说?叶安袭倒是有些意外他的守口如瓶。 “良心建议,2分钟之内进内室,否则后果自负” 宗政贤已经听到那有节奏的高跟鞋声了。 “兄弟,我卓逸可是吓大的,说不准哪天胆子上来,叫上那个angle出来睡上一睡也说不准。” 反正吹牛既不花现金,也不用刷卡,张嘴就爽,何乐不为。 “angle也挑人的,说不定人家嫌你脏呢。” 人还未至,清脆的女声夹杂着淡淡的讽刺先清晰的传至病房。 听到这个熟悉的令他头疼的声音,卓逸瞬间像是激起了斗志,不可控制的刻薄话悄然出口。 “衣服脏是因为沾过泥巴,水脏是因为洗过衣服,匹夫本无罪,这位小姐,懂常识吗?” “跟灰说话只会脏了嘴巴,我呼吸道敏感,拜托这位先生你让一让。” 明艳女子一进门,便口不留情的鞭笞了挡在病房门口的卓逸。 “……” 卓逸难得一脸严肃的看着宗政贤,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宗政贤双手一摊,嘴角轻撇,这个表情的意思就是:我提醒过你了,后果自负。 女子没好气的绕过卓逸,瞬间换了一张热情的脸。 “宗政,你刚刚电话打得太急, 我这个乌鸡汤炖的火候还不够,不过我放了高丽参,补血补气效果很好的。” “谢了,baby。” 他对饮食的要求一向高,医院附近的外卖他是决计不会吃的,所以他只好麻烦钟希宝,她的私房菜馆在城中可是首屈一指的顶级珍馐。 “这丫头,怎么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该不会是宗政虐待你吧,你不用省着,他钱多的花不完。” 钟席宝身着修身海魂衫搭配一条浅灰色蚕丝棉低档裤,脚踩7寸的潮鞋,浅亚麻色中长梨花头,淡妆微醺,25岁左右轻熟女的样子。只一眼,叶安袭就知道是一个热衷时尚搭配的女人。 突如其来的热情,叶安袭有点不适应。她的朋友少的可怜,除了主动接触她的田笑甜之外,她几乎就等于没有朋友。她一向懒得交际,可面对眼前这个热情女子,她有一瞬间的怔忡。 “hi,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钟席宝,你可以叫我baby。” “叶安袭。” 报上名字,这是基本礼貌。 “我们见过面的,婚礼那天我去了。” 婚礼那天钟席宝对叶安袭印象很深,女人对于漂亮女人向来是过目不忘的。 钟席宝将自动餐桌放下,把带来的红参乌鸡汤舀出一小碗,摆好,整套动作,利落至极。 “谢谢!” 叶安袭在钟席宝的搀扶下起身,兴许是乌鸡汤的味道很香,她确实感觉有些饿了。 “我明天再来看你,今天这里空气不太好,我浑身不舒服。” 叶安袭不知道该如何接这句含沙射影的话,眼神只好瞟向沙发上坐着的宗政贤。 眼神传达的意思很明确:你的朋友,你处理。 谁知道宗政贤压根没理会她传递的信号,转身带着卓逸进了会议室,背影的意思也很明确:一人一个,饭是送给你吃的,你自己搞定。 叶安袭留下钟席宝,哈拉了半个多小时,多半是钟席宝在说,她负责听,内容大多数是跟消费有关的话题,明明她就没怎么说话,可钟席宝就像是找到了知音,硬是约了半个月以后卓越新店开张大扫货。 —— 病房侧室,宗政贤跟卓逸一脸严肃认真的讨论着桌上的资料。不知不觉间,两个小时就过去了。 “宗政,你真的有把握联营的巨额亏损都是人为管理因素?” “万无一失。” 宗政贤吐出一个好看的烟圈,氤氲的白雾下,沉稳的眸子彰显着一切尽在运筹帷幄之中。 卓逸心想,这次这些老骨头们可是要追悔莫及啊,所有的财团评估,联营都是没有任何收购价值的卖场,可经宗政贤一分析,一切死局像是突然间被盘活了。 “说真的,宗政,辞了学校那份工作吧,我一个搞建筑出身的,对并购实在是不在行,公司真的需要你来亲自坐镇。” 卓逸的双子建设集团近期以诡异的速度扩张到企业并购的领域,本不被人看好。但从业以来却一直像匹黑马,眼光精准,屡发屡中,堪称业内神话,为此商界人士还送他一个‘金手指’的名号,寓意点石成金,只可惜没人知道,这匹黑马其实是躲在暗处的宗政贤。 “现在还不是时候,老爷子坐到今天的位子并不简单,我不能让他看出什么端倪,否则功亏一篑。” 想起记忆里最痛苦的那一幕,宗政贤的眸子瞬间一窒,越发变得深不见底。 “哥们儿,有些事能放就放下吧,你活的太累……” 啪!一声玻璃落地声截断了卓逸的话,声音来自外间。 宗政贤利落的起身,才开门,就看到一地的玻璃碎片,病床上的叶安袭还保持着伸手够着的姿势。 她是有多笨,喝个水都能把杯子打碎。 宗政贤有些愠怒,长腿一迈,三两步就到叶安袭面前。 并不温柔的抓起快要摔到地上的纤瘦女人,手掌之间之间感觉一股不同寻常的灼热。 好烫! 第六章 诡异的暧昧 换下最后一个冰袋,伸手探了探叶安袭的额头,看着她的脸已经不似刚刚那般红了,宗政贤算是松了一口气。 瞄一眼墙上的时钟,两个指针全部指向表盘的最顶端,这女人高烧41度竟烧了整整4个小时。 医生说她这烧是术后并发症,最好的办法是物理降温。 送走了卓逸,宗政贤就开始给叶安袭敷上了冰袋,只是他没想到她会烧这么久,早知道他绝对不会把护士都支开了。 浑身酸麻,宗政贤站起身松弛松弛筋骨,他竟照顾这个女人四个小时,这真是他都不愿意相信的事实。 好在这间vip病房的陪护床也是柔软舒适的床垫,不像一般医院床板那样硬,要不然真不知道这样漫长的一个夜晚要怎么过。 扫了一眼床上的女人,冰敷了几个小时的额头看起来莹润光泽,自然卷翘的睫毛也似是微微颤抖着,小巧的鼻子下一张精致饱满的小嘴倔强的向上努着,缓缓起伏胸口有节奏的一起一落。 她倒是睡的熟。 刚刚,那个女人发烧的时候,身子一直在抖,他看着碍眼就关掉了室内的冷气。时值盛夏,没有冷气也不通风的房间,浑身自然是被汗浸的黏腻不堪,睡觉之前,他需要洗一个澡。 宗政贤打开陪护床一头的落地灯,脱掉衬衫,解开裤子,昏黄的灯光下,精壮的身材一览无余。 银色的月光透过窗帘悄悄的挤进病房,好似在偷窥床上的娇俏女孩的嘴角那抹淡淡的弧度,借机分享那来自梦中的喜悦。 “姐姐,小库长大了,以后就让小库来保护姐姐。” 熟悉的稚嫩声音从黑暗里飘出,心里塞满喜悦,但却没有如愿看到那个记忆深处的一米高的小男孩。 “小库,你在哪,为什么姐姐看不到你,姐姐好想你。” 好黑好黑,为什么什么都看不到,小库,你到底在哪?为什么姐姐只能听到你的声音? 忽地,眼前的黑暗像是掺杂了一抹灰色,两种颜色融成一个巨大的漩涡,骤然间席卷了她眼前的一切。 “姐姐,救我!” “姐姐,救我……” 小男孩的声音在黑色漩涡的快速旋转下越来越小,她伸出手拼命去抓,然而身体像是被点了穴一样,丝毫动弹不得。 “小库!” “小库!” 黑色的漩 涡骤然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城市也恢复了本来的面貌,天像漏了个洞一般,下着倾盆大雨,路上行人匆匆过,而她像是被施了定身咒,既发不出声音,也不能动,只能任凭雨水肆虐在自己的周身,好冷,好冷。 浴室门被推开,宗政贤从里面出来,全身只围了一条浴巾,头发被手中的毛巾蹂躏的有些恣意的凌乱,肌理分明的身上还沾着不甘寂寥的水滴。 他随意擦了擦,赤条条的躺倒一旁的护理床上。 不是他喜欢裸睡,而是他实在无法忍受洗过澡后穿同一条内裤。刚刚在浴室他把仅有的内裤洗干净晾上了,明早就可以穿了。 饶是这vip病房再高级,也不会像宾馆一样提供男士衣裤,毕竟这里是妇产医院。 反正病房已经反锁,外人是进不来了。至于叶安袭,他到无所谓,又不是没有坦诚相见过,虽然那夜他是醉的有些迷糊,但她可是一夜清醒。 转身关掉一旁的落地灯,一室寂静,困意陡然袭来,宗政贤缓缓合上了眼睛。 咚! 忽然砸过来的一个人把宗政贤从梦境的边缘猛的拉了出来。 什么东西? 虽是隔着衣服,但他未着寸缕的身上明显感觉到这是一具触感柔软的女体。 这房间的女人自然没有第二个。 这女人,怎么睡个觉这么不老实? 这间房陪护床为了照看病人方便,离病床很近,几乎不到一指间隔,而且比病床稍低一些,噩梦中的叶安袭仍在梦中努力挣脱定身魔咒。 谁料,身子稍一用力,梦中的分身没有挣脱开来,可现实中的真身却滚到了陪护床上宗政贤的身上。 好温暖,像是沙漠中的旅人突然见到了绿洲般,叶安袭拼命抓住这突如其来的热源,迫不及待将全身与之贴合,让这温暖熨帖到她寒冷的周身。 水葱般的柔荑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袭击上宗政贤未着寸缕的胸膛,而另一只手臂也没闲着,吧嗒一环,便紧紧缠在他结实的腰间。 也许是她身体过冷的缘故,他甚至清楚的感觉到她胸前挺起的酥软也随着微微颤抖着。 宗政贤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这样近距离的撩拨自然是起了反应。 借着几丝昏黄的月光,宗政贤看见怀里的叶安袭竟满意的砸吧着嘴。 如果不是她现在身体不适宜做某些运 动,他甚至怀疑她是故意的。 大手有些粗鲁掰开她环在他腰间的藕臂,本想把她丢到病床上去,但感觉到她的身体确实有些凉,他可不想让她半夜再发烧,那自己这夜就别想睡了。 随即只是稍稍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给自己一个冷静下来的空隙,但她仍停留在他温暖的体温范围之内。 怎知她得闲的小手竟不安分的袭上他的身体,胡乱的来回游移着,忽然,在一抹灼热前猛然停住,就好像找到了最满意的热度。这一次,小手有些倔强的握住了这股温暖,生怕再被人抢走这缕热源。 呼! 宗政贤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浑身绷紧。这一次,她那只不安份的小手居然死死握住他的…… 该死,这女人知不知道什么是危险?她这是在挑战一个正常男人的底线。 如果不是顾及她现在的身体,他会毫不犹豫的撕开她的衣服……。 月光的装点向来充满着朦胧的味道,看着怀里病服扣子早已开了两颗的小女人,胸前的一片旖旎若隐若现,努着的小嘴看起来竟感觉有些娇憨。 不知道是月光照射出了狼性,还是顺从男人的本能,宗政贤竟鬼使神差的低头附上了那努起的倔强小嘴。 男人在某些时候就好像野马,一旦脱了缰,便不由自主,即便优秀如宗政贤,亦是如此。 柔软的唇瓣,滑腻的丁香小舌,无一不弹奏这个正常男人燥热的心。 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难以结束…… 第七章 首长突袭 残留的意识已经禁锢不住这最原始的本能,一个低咒,他的大手覆上她的小手,某种原始的韵律骚动在二人紧握的鼓掌之间。 …… 事后,深吸了一口气,宗政贤不禁有些自嘲。 还真是荒唐,他向来对女人都是自控得当的,刚刚的他简直就是鬼使神差。 仅仅是这个女人的一只手,就让他…… 也许是他太久没碰过女人了,虽然璇颖总是埋怨自己,但是她身子弱,一身的病,他并不喜欢跟她发生什么床底之间的事,毕竟他是个精力充沛的男人,如果这种事总是近乎压抑的控制放缓,不如不做。 不行,他必须冷静冷静。 宗政贤起身走向浴室,准备用凉水冲击一下这诡异的冲动。 待他转身,床上的女孩缓缓睁开眼来…… 翌日,清晨,阳光洒进室内,刺眼的光线唤醒了昏睡一夜的叶安袭。 退烧之后的疲倦加之那个男人的一夜禁锢,折磨着她本就虚弱的身子酸痛不已。 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唇瓣间的肿胀让叶安袭回想起昨夜那些恼人的事。 其实他吻她的时候,她就醒了,当意识到自己双手所握竟是他的…… 饶是她再冷淡,也没有勇气睁开眼面对那种尴尬,可接下来他竟…… 想到那灼热的触感,叶安袭的脸上再一次爬上红霞。 “叶小姐,有位姓钟的小姐来过,我说你睡着呢,她把饭煲放下就走了。” 在护士小姐的照顾下,叶安袭吃了钟席宝带来的猪蹄汤和珍珠花卷后,适才抬眼瞄到床头有一张便签。 “不准乱动,好好休息,我有急事,晚点回来。” 扫了一眼落款,只见三个刚劲有力的大字,宗政贤。 不准?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不过能得到这位惜字如金的二少的16字真言,这也不失为一种荣幸。 想着昨夜他仔细的拿着温热的毛巾擦着她手上那属于他的黏腻,就那么一点点的轻擦着每根手指,那种细腻的亲密,让她病服下面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发烫。 好在他没有察觉,原以为尴尬之后他会将自己放到床上。 结果诡异的事情连串发生,他先是仔仔细细系好了她的衣服扣子,随后竟把她当成**抱枕一样箍在身下。 本想着待他睡沉了,自己悄悄逃离魔掌,谁料竟是自己竟没出息的先昏了过去。 早上他被一个电话叫醒的时候,她其实也醒了,她假装睡的很沉的任他把自己抱到病床上,盖好被子。 看来他是真的以为她昨夜烧晕了,那么她也难得糊涂,毕竟让自己坦诚面对这么尴尬的事实,她宁愿当时自己是真的昏过去了。 铃!铃!铃! 叶安袭的手机很难得的响一次,是战祁。 “安袭,你在医院等我,出事了!” 不肖半个小时,依然一袭军装的战祁风风火火的闯进病房,引来刚给叶安袭打上吊针的护士的一阵侧目。 “战,怎么了?” 虽然战祁的脾气很是执拗,但一向还算沉稳。他能如此急着见自己,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叶成功又有什么动作了。 “我早上接到小徐的电话,老首长原定从q市前往驻军地,今晨临时改了路线,晚上6点抵达h市。” 小徐是叶成功的通讯员,负责首长日常的生活联络。 什么?临时改路线? 他是打算来审查她叶安袭的吧。叶成功啊,叶成功,你什么时候才能放下对我的监视。 想起那张铁血的满是皱纹的脸,叶安袭嘴角一抹嘲弄。 “安袭,老首长到h市一定也会通知宗政雄的,你不如跟宗政贤商量一下,让他帮你圆这个谎。” 宗政雄是宗政贤的爷爷,是宗研集团的董事会主席,也是叶成功的发小。 “不行,万一被拆穿了就糟了,小库没找到之前,绝对不能让叶成功知道我做了流产。” 不是叶安袭不相信宗政贤,而是叶成功绝对不是三言两语能糊弄的。 宗政贤一定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不出意外的话,现在正在宗政大宅商量有关的接待事宜。 忽地,叶安袭自己拔下针头,连按压都没有,贴上胶布后就下了床。 “叶安袭,你疯了!” 战祁不喜欢她每一次有事都把自己当成铁打的小金刚。 “护士小姐,我来时的衣服在哪” 叶安袭有些迫不及待,她必须马上回到宗政大宅,宗政家很快就会知道爷爷来的消息。 “叶小姐,二少说那些衣服太脏,吩咐我们丢掉了。” 宗政贤 ,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看着自己一身白蓝条病号服,脚踩一双一次性棉拖鞋,叶安袭懊恼极了。 —— 这是一栋身处市区的花园别墅,寸金寸土,采光极佳。 阳光透过欧式建筑风格的窗子洋洋洒洒的直射进来,照在少女洋娃娃般的卷发上,好似泛着金色的光芒。少女此时正坐在一个一米多宽的hellokitty毛绒垫子上摆弄着手中的迷你木制小家具立体拼图,娇俏的娃娃脸上写满了认真。 “主人,开门!主人,开门!” 可爱的娃娃音的人性化门铃响起,少女起身穿上系着蝴蝶结的拖鞋,旋身飞奔下楼。 门一打开,少女看着一身病号服的叶安袭,粉嫩的娃娃脸上写满了紧张。 “小叶子,你这是怎么……” “田笑甜,我没事。昨晚发烧在医院住了一晚,我上你这来换件衣服,晚上家里有事,我这个样子没法回去” 叶安袭及时的堵住了田笑甜的嘴。不然以她的性格,非要里里外外检查自己一下不可,直到确定自己真的没事才能罢休。 田笑甜疑惑的打量着叶安袭,发烧到住院? 那是多严重的高烧? 这样出院能行吗? 检查做的全吗? 叶安袭知道自己的这个甜甜小妈脑袋里正有一大堆问号,她翻了个白眼,越过田笑甜,像出入自家般自由,径直进了门。 田笑甜还在沉浸在各种担心中,忽地眼睛被一束反光刺到,那是来自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军装左肩上星辉的反光。 第八章 夫妻之道 “田小姐,打扰了。” 沉稳的声音礼貌而不失分寸。一身笔挺的军装包裹健硕的体魄,阳光下的他就好似童话世界中的王子一般直直闯入田笑甜那从未悸动过的心。 “他是战祁,我爷爷的副将。” 已经快到田笑甜房间门口的叶安袭想起来后边还有个战祁,扯着嗓子喊着,随后身体没入粉红色的房间。 战祁,田笑甜在心里深深的记住了这个名字。 田笑甜的房间内,这个粉红王国的公主此时正招待这她的贵宾。 “不行,小叶子,你别再穿黑色了” “小叶子,你穿这件一定漂亮” “小叶子,你这脖子太秃了,配这条链子,三个颜色的宝石钥匙,一定美美哒。” 田笑甜拿着一条维多利亚时期的镶嵌着三色宝石和一颗钻石的钥匙型链子,一眼瞄过去就知道价值不菲,但田笑甜对她喜欢的小叶子,从不吝啬任何东西。 叶安袭不是第一天认识田笑甜,她念叨的时候,自己一概左耳进入右耳飘出。就像此时,她说她的,她找她的。 越了解这个傻丫头,越感叹这个世界上原来真的有这么单纯的女孩。希望她永远不会知道自己起初帮助她的真相,那个真相对于单纯的她来说,太残忍。 “小叶子,我帮你把头发卷起来吧,保证像个公主一样,迷死贤哥哥。” “卷发会让脑袋看起来像一只狗。” 一直安静的战祁冷冷的甩出一句话,一头金色卷发的田笑甜立时耷拉下了脑袋。 一旁的叶安袭已经换好了衣服从更衣室出来,一件白体恤配天蓝色的迷你牛仔裙,这是她能在她更衣室里找到最素气的衣服了。 叶安袭并没有听到战祁那番刻薄的话,也没注意田笑甜莫名的沮丧。 —— 市郊,宗政宅邸门前。 一辆红色宝马x6拦在一辆粉红色甲壳虫面前。 宝马x6自是叶安袭的婆婆郝秋萍的座驾,张扬奢侈,跟她这个人一样。 粉红色甲壳虫是田笑甜的座驾,因为战祁要出城接应叶成功,所以她负责送叶安袭回来。 “甜甜啊,小宇新买了一架直升机,有机会让他载你一起” 她这个婆婆不愧是政界人士的内室,虚伪起来,热络而自然。 如果甜甜不是田氏能源集团总裁的独生女,这女人也许就视而不见了。 礼貌性的寒暄了几句,田笑甜驾驶着爱车小粉离开。 郝秋萍看都没看一眼叶安袭,转过身去,上车,驶进大宅。 叶安袭也习惯了,她从嫁进门那天,这个婆婆就没待见过她,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宗政大宅的客厅,位于整个宅子十字轴线的中心,清新素雅的北欧风情,诠释着真正的上流社会低调的奢华。 三个朝向的意大利真皮沙发上,宗政家的三个男人,各居一方。 “叶成功来的真是时候,公司这批生产的通讯设备有望走部队的内部采购了。” 左侧沙发上一袭灰色高档剪裁西装的男子翘起二郎腿,满不在乎的说着这番话,好似部队是自家经营的一般。 “鼠目寸光。” 正中央沙发上的中年男人低沉的轻斥,拿起茶盘上的茶盏细细品了一口,熟普洱的浓郁味道让他满意的将盏中残留一饮而尽。 一身合体的西装彰显了中年男人积淀的城府,鬓上微白也丝毫不影响他举手投足间的风华,一架金丝眼镜成功的过滤那来自视线的全部犀利。 这是一个一眼看不到深处的男人,他是宗政文,宗政贤的爸爸,也是这h省的一省之长,任职一年多,政绩卓越,官声廉洁。 而左侧的男子则是宗政文的长子宗政天,今年29岁,严格说来他也算是一表人才,虽不及宗政贤那般俊美无铸,但也算是风流潇洒。 现任宗研集团ceo助理,说白了就是爷爷宗政雄带着他学习企业管理,不过到目前为止仍只是个挂名,还没有参与任何实际的操作。 “老二,安袭呢?” 宗政文平素政务繁忙,很少在家,也许是晚上要招待叶成功,身为叶成功的孙女的二儿媳自然会被提到。 “她回香港了。” 叶安袭的爸爸是叶成功的小儿子叶子麟,03年的**时期,跟随驻军去香港援助,不幸感染身亡,死后被追封为革命烈士。而其夫人叶李淑兰也带着一双双胞胎女儿定居香港,誓约终生为其亡夫守灵。 叶安袭是因为申请h大的港生试读才来到内地,而至于如何嫁给宗政贤又是另外一段插曲。 “你对她好一点,当初她选择你,也是你的福分。” 宗政文一直不太满意宗政 贤对叶安袭不冷不热的态度。 宗政贤轻轻颔首,眼底一抹嘲讽,无人可察。 “太太和二少奶奶回来了。” 佣人徐妈迎了上去,接过太太手里买的新鲜滴水百合,二人一同进了侧室的花房。 “呦,我怎么不知道香港搬了,弟妹你可真快,老二刚说完你在香港,一眨眼间你就出现在家了。” 宗政天整个人半靠在沙发上,尖酸的语气毫不留情的暗讽着宗政贤。 他到现在都不服气,明明爷爷当初制造他跟叶安袭相处的机会,为什么后来叶安袭会选择一直沉默的老二! 他宗政贤有哪点比得上他宗政天,他可是宗政家最有可能继承宗研集团的候选人,而他宗政贤不过就是一界教书匠,能有什么前途。 “大哥,我想我真的要教教你,惊喜是一种夫妻之道。” 叶安袭的一番话说得轻松惬意,但实则暗讽了宗政天曾经失败的婚姻,就在去年他和知名主持人姚遥闪婚闪离,前后加起来不超过2个月。 “爸。” 礼貌的跟宗政文打了照顾,叶安袭走过来坐到宗政贤的身边,早已虚软不已的身子不受控制的一软,倚在了他的身上。 一直沉默不语的宗政贤忽地竟顺势揽住她纤细的腰,像是有意配合她演整出夫妻伉俪的真人秀。 腰间的大手阵阵用力,微痛的感觉传达着他此时的怒意,叶安袭撇过头看着他,似乎一眼就读懂了他骤然缩紧的瞳眸中的寒意。 怎么跑回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第九章 状似相濡以沫 叶安袭很是无奈的扫了一眼宗政贤,眉目流转之间,传达着讯息, 我没事,死不了。 死不了? 明明身子已经软的像摊泥似的瘫在他身上了。 想起她刚刚言辞犀利的讽刺了宗政天,宗政贤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就好像此时他和她是一个组合,是同一个阵线上的两个亲密的盟友。 她的小手垂坠在宗政贤的大腿旁侧,隔着裤子仍能清楚的感觉到冰凉的感觉。 蠢女人,这叫没事? 宗政贤冷着脸,一把抓住她冰凉的小手。 手上陡然传来的热度,叶安袭倏地一个激灵,反射性的挣脱钳制,可男人稍一加力,又牢牢的攥住了她的柔荑。 叶安袭的思绪莫名的回到昨夜的尴尬,脸上袭上一抹潮红。 一旁的两人并不知这对夫妻之间的暗潮涌动,只当是一对恩爱夫妻小别之后的重逢。 宗政文满意的颔首,似是安慰。宗政天则暗暗咬牙,憎恶这刺眼的如胶似漆。 —— 晚宴定在市郊的江南邨,这里是一个低调的庄园,并不大肆宣传,但内部的宴客规格甚高,是h市政界款待贵宾的绝佳场所。 高耸茂密的移栽树林像是旧时公堂两侧的捕快,低声沉吼着威武;而稍低的各色艳丽的花朵却又像妓女般搔首弄姿,召唤着恩客们赶快进来玩玩。 假山流水翠竹,脚下是雨花石子铺就的人行道,毫无疑问,叶安袭不喜欢这看似低调廉洁,实则奢靡不堪的消费场所。 郝秋萍在餐厅内安排晚宴相关事宜,宗政文跟宗政天在前,宗政贤和叶安袭在后,一干人在门前候着叶成功的到来,足可见对这老首长的重视。 “给。” 叶安袭拉了拉宗政贤的衣角,递过去一个东西,灯光下反射出亮眼的光。 什么东西? 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他们的结婚戒指,他只在婚礼上带过一次。 “就一晚,谢了。” 叶安袭说的很小声,夜晚的光线太暗,以至于宗政贤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片刻的怔忡,宗政贤把戒指套在左手的无名指上,随即,又伸手握住了叶安袭的右手,两颗象征着永恒的对戒在这一刻再一次的靠在一起。 吁! 叶安袭长吸一口气,她不想在叶成功面前有丝毫破绽,瞥了一眼身旁冷着一张脸的宗政贤,说实话,他的意外配合让自己莫名的有些头皮发麻。 宗政贤皱了皱眉,俊眸微眯,一缕暗芒从眸中射出。 叶安袭到底忌讳着叶成功什么? 需要她屡次用尽心机来避讳。 从他们的第一次见面起,他知道这一切都不是表面般平静…… —— 那是三个月前的一天。 高朋满座,觥筹交错,h市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里,75岁大寿的宗政雄大摆筵席。 宾客大多提前到场,虚以委蛇,各揣心思,大多数人都在想着,如果有幸得到宗政家的垂青或照拂,今后无论仕途或是商界,在这h省,将再无人阻。 今晚的主角,富甲一方的大亨宗政雄此时并不在主席上,而是带着长孙宗政天站在宴会厅的vip专属通道,恭候着他今晚的座上之宾。 整点一刻,人未达,笑声先至,雄浑刚劲,气势逼人。 “哈哈,阿雄,等急了吧!” 叶成功一袭陆军军装,英姿笔挺,两鬓几丝斑白根本无损其铁血军威,反而更添几分盛世风华。 尾随其身后的是两个看起来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只不过一个衣着光鲜,灵动娇媚,而另一个,人长的虽清灵脱俗,却稍显沉寂,一袭黑色长裙让其更显冷淡而疏远。 “叶老哥,多年不见,你竟还是这般矍铄,小弟羡慕啊!” 这一声自称的小弟,让一旁的宗政天大为吃惊,爷爷这一生纵横商界,叱咤风云,何曾与人以弟相称!看来,这个x集团军的首长绝非池中之物。 “你不知道我有多嫉妒你,三个乖孙各有千秋,不像我,就这么两个女娃。” 叶成功状似埋怨的瞥了瞥身后的两个女孩。 “爷爷,你out了,人家现在都说女孩子是‘招商银行’,稳赚不赔的,完全符合市场经济的大潮流。” 稍显娇艳的女孩撒娇似的摇着叶成功的手臂。 “哈哈,叶老哥,你这丫头犀利的紧呐。” “阿雄,安琪这丫头让我宠坏了,见笑了。” 叶成功的脸上宠溺的笑意,任谁都看的出来叶成功更宠这叶安琪。 “安琪啊,我们家那仨个小子,若有中意的随便挑, 爷爷给你做主” 看似无意的口头婚约,实则早已在心里权衡利弊,宗政雄从白手起家到今日庞大的企业王国,眼光自是绝对犀利。 叶成功年逾古稀,却未退二线,仍然稳坐x集团军首长之位,可见其在军政界的影响,绝非常人能比。 权而生财,财而生势,生生不息,方能成大业,宗政雄岂会不懂如此道理。 “老大,你带两个妹妹随便转转,我跟你叶爷爷好好叙叙旧”谁都明白,宗政雄这是在给一旁的宗政天制造机会。 —— 宴会厅,衣香鬓影,冠盖云集。 趁着宗政天分身与熟人寒暄之际,叶安琪在一旁恢复骄纵本色,很不耐烦的拨弄着头发,叶安袭则安静的坐在一边,低头啜饮手中的鸡尾酒。 这时,身着杏色及膝小礼服裙的田笑甜经过。 倏地,脚下不知绊到什么,一个踉跄,就扑到一旁搔首弄姿的叶安琪身上,二人一同栽倒在地上。 “啊~!对……对不起。” 田笑甜一边连连道歉,一边起身。 “走开!” 叶安琪恶狠狠的推开娇小的田笑甜,一个没站住,又二次摔倒,不过这一次,她没落地,而是落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没有时下流行的花哨细节,却在经典中提炼出一种沉稳,低调且不张扬,极为精致的五官让人看不出一丝波澜,却又偏偏带着一股绝不容忽视的威严。 “贤哥哥,都怪我莽撞,把这位小姐撞倒了。” 第十章 夫妻真人秀 田笑甜在他的搀扶下站稳了,便起身要拉起坐在地上的叶安琪,可刚要伸手,男人就圈住她,不做停留,转身离开。 转身之际,男人瞥向一直坐在高脚椅上的叶安袭,那一眼,只是一瞬间,却意味深长。 任何一场宴会都有它相似的情节,或是推杯换盏,或是眉目传情,增长了见识,又扩大了交际。唯一的损耗只有时间。 时间在指缝中掠过,这已经是叶安袭喝的第4杯了,虽是有些头晕,但却无丝毫醉意。 说她是千杯不醉,也并非妄言,有些优势,与生俱来。 宴会的尾声,是甜点和浓汤的showtime,传菜的服务人员来来往往穿梭于宴会厅旁侧的通道上。 田笑甜低沉着头准备悄悄离开,她好累,如果不是宗政家的爷爷寿筵,她是绝对不会出席的,她讨厌那些跟她搭讪的男人女人们,大家围着她,只因为她是田笑甜。 突然,猛的一撞,她都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只听“铛!”的一声,便被人撞倒在地,周围的宾客惊呼出声。 再抬头只见,服务生手忙脚乱的收拾那刚刚洒掉的一整锅浓汤,叶安琪在一旁愤愤的跺脚,而一袭黑色长裙叶安袭右腿外侧濡湿了一大片。 众人都看的明白,田笑甜走过的时候,叶安琪绊倒了端浓汤的服务员,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叶安袭撞倒了田笑甜,自己却不可避免的被浓汤淋到。 啪!“安琪,这次你玩的太过分了” 叶安袭狠狠的给了叶安琪一个巴掌,清灵的小脸严肃而认真。 这场闹剧自是成为整个宴会厅的焦点,所有人都为这女孩的正直和韧性叫好。 宗政雄和叶成功自然也看到这一幕。 “老叶,你这大丫头有你当年的风范啊” 叶成功没来由的面部僵硬,兴许是为了安琪的所作所为感到不齿。 “安袭是吧,这丫头不错” 宗政老爷子看中了叶安袭,这场宴会的开始,他和叶成功口头订下了一场两家的联姻,而原本属意的叶安琪,见其心胸如此狭隘,自然好感尽失。 “这么热的汤,可别烫坏这丫头,老二,你带她去上点药。” 宗政天送受了惊吓的田笑甜回家,老爷子只好支配恰好在身边的宗政贤。 当那个男人站在叶安袭面前的时候,她一眼就认出来他就是刚 刚那个男人。 是他? 宗政贤看着身旁的女人极力装作平静的走路,可颤抖的左腿俨然泄露了她的底细,她一定是痛极了。 一直沉默的他突然拦腰抱起了叶安袭,就当他不愿浪费时间好了。 她并没有反抗,也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打量的目光一直的看着他。 到了休息室,他将她放到沙发上,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口,半径长达10厘米的烫伤,很是狰狞,已有部分表皮已经脱落了,他知道可能不轻,但没想过是这般严重。 从消毒、上药到包扎,这女人一声没吭,好似这条腿的神经不属于她中枢控制一般。 走之前,叶安袭只留下了两个字。 “谢谢。” 晚宴后的停车场内。 啪! “畜生,连你妹妹都利用” 叶成功狠狠甩了叶安袭一个巴掌之后,愤愤的上了车。 “叶安袭,你要的我都做完了,你答应我的呢” 叶安琪之所以愿意陪她演这场戏,是因为她巴不得叶安袭嫁进宗政家,这样就没有人跟她抢战哥哥了。 “我会跟战解释,这件事跟你无关” 叶安袭捂着早已红肿的脸,神情依然淡漠。 三人驾车呼啸而去。 停车场内,一辆黑色奥迪q7的风挡正缓缓的降下来。 一双深沉的眸子将一切尽收眼底……想起初识时的画面,宗政贤不只想过一次,当初叶安袭甚至不惜自残也要嫁进宗政家。 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钱? 以她的家境虽不比宗政家的资本雄厚,但绝对不存在经济问题。 为名? 那她大可以选择宗政天,毕竟他可是外界公认的宗研首席顺位的继承人,而不是选择他这个向来低调的二少。 不为钱,不为名,那就一定是为利,而这个利,他目前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但从她今天的举动来看,这跟叶成功脱离不了干系。 滴!滴! 格外响亮的汽车鸣笛声有些刺耳,一辆白色丰田霸道缓缓驶来,这是叶成功的座驾。 驾驶座上跃下的是一身戎装的战祁,随即他打开后车门毕恭毕敬的站在旁侧,直到车上的首长下车。 一袭绿 色夏款陆军军装,松枝绿色肩章底版上的金色枝叶和那三颗耀眼金色星徽,那是叶成功军旅生涯的最高荣誉。 宗政贤只见过两次叶成功,这个这个老人总给自己一种亦兵亦匪的感觉,气场格外的强大。 有多年从政经验的宗政文,娴熟的接见着这个亦政亦亲的长辈,两人走在前面客套的寒暄着。 后面跟着一众小辈,叶安袭瞄了一眼战祁,他则用眼尾扫了一眼斜后方的叶安琪,一脸的无奈。 这江南邨的餐厅也不比一般的寻常酒店,并非富丽堂皇的欧式装潢,室内整体被建成一个集餐饮和观赏为一体的绿色生态园。 水榭石塘,植物蔬果,珍奇盆景,触手可及的绿色和四下充斥的天然芬多精都让人感叹巧夺天工的设计智慧。 郝秋萍将晚宴定在一楼中间最大的一间半敞式包房,美其名曰“水天一色”。 流水,美景,香茗,身为省长夫人的郝秋萍也极善舞袖交际,将菜品安排的极为精致,晚宴一开始,气氛很是不错。 叶成功虽是一直跟宗政文谈着政治话题,但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的瞄向叶安袭和宗政贤,扫了一眼二人无名指上相似的闪耀,表情似是更为轻松。 “我们家这丫头从小就是这个不知冷热的性子。” 叶成功自嘲的话似是玩笑,但叶安袭明白,他这是无痕迹的试探他们夫妻的相处情况。 叶安袭其实也很好奇宗政贤会如何接答,毕竟世人皆知宗政二少惜字如金,从不屑于应付交际中的虚以委蛇。 果其不然,宗政贤面无表情讲出了几个字,让向来淡定的她刚饮尽的普洱差点一口全喷出来。 “没关系,我喜欢。” 第十一章 如胶似漆 “哈哈,好孩子,这第一杯酒,爷爷提杯,祝你们小俩口幸福。” 叶成功不愧从军多年,喝起酒来也是豪气云天,一仰头便饮尽了杯中酒。 宗政贤滞了滞,站起身来,虽是冷漠如故,却微微颔首,以示谦恭。 接下来,出乎在场每一个人的预料,他竟连饮3盅。 完全没料到宗政贤会如此回敬叶成功,叶安袭神色讶异的一直看着他,甚至忘了收回目光。 “我没事。” 宗政贤的大手胡乱的揉了揉叶安袭的脑袋,虽不算温柔,但看在所有人的眼里,这小俩口几乎是如胶似漆。 他吃错药了?什么情况?即便是作秀,也未免也太配合了。 她从不觉得他们的交情有这么好。 不过她不得不说,这男人真会作秀,连她这个当事人都看不出一点瑕疵来。 一直沉默不语的战祁看到这一幕,心里无限的酸涩,这究竟是做戏还是假戏真做?叶安袭的眼底有种莫名的盈动,他从未见过,兴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 看着一旁战祁低落的样子,叶安琪十分不快,更加觉得眼前的叶安袭无比刺眼。 饭局有饭局的节奏,有些人能轻易把握这种节奏,找个最适当的时间同目标对象共饮一杯,反过来也可以灌醉某人。显然,叶安琪便是个中好手。 “姐姐,以前是我一直不太懂事,这句对不起是我必须要说的,以后咱们姐妹一定要好好相处,这一杯,我先干为敬。” 接下来,叶安琪竟连干了三杯,待落座,就一直挑衅的瞪着叶安袭。 你叶安袭不是贫血到住院吗?我就敬你三杯,当着爷爷的面,你没胆拒绝。 战祁眉头紧皱,死死的瞪着叶安琪。 叶安袭摇头示意他别激动,三盅白酒,无碍。 正准备端杯站起,一只有些温热大手按住了她欲要端杯的手,宗政贤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喃: “我来。” 听他的声音,似是醉了,竟醇厚的让她萌生了一个词——‘性感’。 作为姐夫又是代饮,为了不失礼仪,宗政贤这一次喝了双倍,又连干了六盅。 气的对面的叶安琪在桌子底下连连跺脚,却又说不出什么。 宗政贤的一举一动叶成功尽收眼底,在一旁频频 颔首。 接下来,宗政天敬叶安袭酒,宗政贤替她挡了。 举杯共饮的酒,他也连她的份子一起喝了。 这一餐还未过半,宗政贤已经喝了至少20多盅了。 感觉到他的身子越来越重的压向自己,眉眼间似是也染上了几分朦胧,微醺的眸子看上去像是两个诱人的漩涡,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被吸进去,貌似他真的醉了。 酒量真差! 要不是她现在身体不允许,以她的酒量,再喝一倍都没什么事。 饶是他行为诡异了些,酒量差了一些,但毕竟也是为了配合自己,照顾照顾他是应该的。 转而,叶安袭叫了身旁的服务生,低头吩咐了几句。 不一会,服务生端上一杯加了柠檬片的冰水,柠檬冰水有解酒的作用,喝点也许会好过些。 宗政贤本就不胜酒力,加之昨夜睡的又少,这20多杯下肚,头晕的厉害。 他接过叶安袭递过来的冰水,看都没看就喝了一大口。 冰水下肚,味蕾间袭来的酸味让宗政贤猛的一激,一股强烈恶心上涌,忽然猛的用力甩开叶安袭的手,起身冲出门去。 啪! 杯子摔到地上,连带着叶安袭也被甩了个踉跄,要不是一旁的宗政文扶着,差点坐到地上。 他这是撒的哪门子的疯? 叶安袭刚刚萌生的感激全部如数消失。 整个房间一片安静,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不知所云。 “这小子,真没用,肯定是‘喷泉’去了,呵呵” 一向沉稳的宗政文,冷不防一个冷幽默,全桌人哈哈一笑又恢复了刚刚的气氛。(喷泉,暗指喝吐了) “安袭,别愣着,快出去看看” 叶成功催着原地无动于衷的叶安袭。 她还真想看看这男人怎么了,无缘无故的抽邪风。 二人出去后,过了几分钟,在郝秋萍的调节下,气氛很快就热络起来。 没有人察觉出宗政文的异样,瞥了一眼地下的两片新鲜的柠檬片,明晃晃的,竟是那么刺眼。 原来这孩子一直没有忘记…… 该死的地方,究竟有没有卫生间? 叶安袭实在不愿意承认,但她确实是迷路了,这里确定能被称之为餐厅吗?她已经 出来10多分钟了,绕了几个圈子,一会像热带雨林,一会像是到了农庄,各色风景,她都走三圈了,就是没看到传说中的卫生间。 无奈只得找个服务生问路,当叶安袭被带到这个不起眼的草庐前,显然被‘落花流水’四个大字雷住了。 落花?流水?倒是形象,难怪她找不到,进了草庐,只见左右各有一间石子铺就的房子,分别名为‘飞流直下’和‘细水潺潺’。 有了前车之鉴,她也自然知道这意淫的字面究竟何所指,翻了个白眼,径直走向‘飞流直下’,她没忘,自己是来找宗政贤的。 一进这个原始人窑洞一般的盥洗室,叶安袭一眼就看见了宗政贤,此时的他看上去有些滑稽,耷拉着脑袋窝坐在盥洗台一旁的石板椅上,头发被抓的乱七八糟,要不是他那身价值不菲的名牌西装,绝对会被错认为无家可归的犀利哥。 怎么醉的这么厉害? 叶安袭没有理会穿梭于‘飞流直下’的男士们的眼光,径直走向宗政贤,反正每一个卫生间都是独立的门,她一个女孩都不嫌臊,这些大男人们自然乐得如此风景。 浓浓的酒气扑鼻而来,想着这酒大部分都是替她解围,叶安袭心里多少是感激他的,可思及刚刚那一甩,如果不是他爸爸及时扶住她,她一定会坐到那一地碎玻璃上。 综合衡量后,叶安袭还是没控制住,没好气的用手指杵了杵他。 “喂!死了没有?” 第十二章 饕餮飨吻 “喂,死了没有?” 似是根本没有听到,宗政贤没有丝毫反应,壮硕的身子像堵墙一般,岿然不动。 酒品可真差! 这里是男厕所,她可不想在这里跟他耗下去,叶安袭抓住宗政贤的双肩,使劲的晃了晃。 “宗政贤,你醒醒!” 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来往这‘飞流直下’的男人们,无一不赠予叶安袭些许异样的目光,毕竟这里是男厕所,她一个女人也不可能在这顿足太久。 算了,还是回去找个男人来比较妥当。 叶安袭转身要走,可手还没抬离宗政贤的肩膀,一双大手猛的扣住她纤细的腰,一个用力,便跌落在一个滚烫的胸膛上。 灼热的酒气喷洒在脸上,这突如起来的小于2厘米的近距离,让叶安袭很不适应。 这样近乎贴合的距离,叶安袭自然很清楚的看到这个男人的五官。 他的睫毛是男人中鲜少有的长而翘,而那双向来没有温度的眸子,也许是沾染了酒意的灼热,越发深不见底,只一眼,便能让无数女人为之扑火焚身。 当然,这绝对不包括她。 叶安袭不想再陪这个醉鬼纠缠下去,即便是作秀,此时此刻,也没有她想要愉悦的观众。 挣扎……用力挣扎…… 可那双铁臂却牢牢钳住了她,宛如桎梏。 叶安袭眉头微蹙,可一抬眼,视线所触及到的,却让她浑身一颤,那瞳眸中释放出来的诡异讯号,她不可能忘记,那一夜的他也是这般,强要了她成了他的女人。 唔! 骤然贴在双唇上的炙热,让叶安袭呼吸一窒,愈发加深的唇齿间的辗转让她心里努力沉淀的酸涩,全数浮出。 努力抽离被他的舌头纠缠的小舌,骤然一松,陡然解放的贝齿,不假思索,用力一咬,毫不留情,叶安袭真的恼了,她并没有义务屡次为他的恣意兽性买单。 齿间并未触到预想中的柔软,却猛然间被宗政贤的大手扣住了后脑,愈发加力的吸吮让叶安袭刚刚抽离的唇齿尽数被卷进窒息的啃噬。 这哪里是吻,简直就是要吞她入腹,叶安袭觉得此时的自己像是这个男人的一餐饕餮。 放松自己的身子,叶安袭不再挣扎,她不会蠢的再去跟这个力气大的可怕的男人去拼力气,发劲须先沉着松 静,是她此刻的唯一选择。 果然,宗政贤渐渐放松了力度,磨合,熨帖,细密啃噬,反复撕咬,继而温柔的深吮,节奏也随之放缓。 饶是叶安袭再冷静,也毕竟没有多少男女方面的经验,在宗政贤娴熟的吻技的引领下,也眩晕在这令人窒息的旖旎中,忘记了抽离的初衷。 “抱歉,先生,小姐,请注意一下,这里是公共场所” 服务生的声音礼貌而严肃,猛然抬头,眉头一蹙,宗政贤很是不悦这突然打扰,随之大手一松,叶安袭浑身虚软的摊在他坚实的怀里。 等到叶安袭呼吸顺畅恢复意识之时,往来之人,无不悄悄窥视,窃窃私语,好像都在审视一对偷情的男女,借机调侃一下当前社会的不良风气。 满脸通红,叶安袭气恼的白了一眼身侧的宗政贤,手指甲也用力的抠进了握着她的那只大手。 “她是我老婆” 甩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叶安袭就被他架着走了,对,就是架着,宗政贤只用了一只手臂,就轻轻松松驾驭了她整个身子。 两个人刚出了落花流水就遇到了叶成功和战祁。 “叶……爷爷。” 果然还是不习惯叫他爷爷,别扭又拗口,扫了一眼战祁,叶安袭的视线并未多做停留。 在爷爷面前,跟战保持距离,这向来是二人心照不宣的约定。 看这紧密相携的二人,叶成功关心的问道,“小贤,你没事吧?” 每次叶成功慈眉善目起来,叶安袭心里都是在冷哧,论演戏,他才是真正的泰斗。 “失礼了,爷爷,今天确实有些醉了。” 淡淡的却不失礼貌的客套话,宗政贤确实有着**的绝佳修养,这一番话讲完,整个身子还顺势栽在叶安袭身上,似是真的醉的厉害。 “还不是因为我们家那不懂事的丫头!” “安袭,送小贤先回去,好好照顾他。” 叶成功既然发话了,叶安袭自然乐得顺从,也正好免去了一会送叶成功的步骤。叶成功在h市只是中转,明日就得抵达驻地。 “爷爷,一路顺风。” 身上的男人愈发的加重,叶安袭有些负担不起了,匆忙话别,就拖着这个好似忽然间昏迷的宗政贤走了。 看着二人紧紧纠缠在一起的背影,一旁战祁的黑眸紧缩,嘴角一抹自 嘲,心里酸涩不已。 转了个弯,刚走出叶成功的视线范围,叶安袭觉得身上的重量陡然尽失,身上的宗政贤起身一把抓住她的手,掌控了主动。 “我去提车,你去说一声,就说我醉了,先回去。” 宗政贤把叶安袭扔到‘水天一色’的门口,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醉了? 要不是看他现在走的线笔直笔直的,她都被他精湛的演技骗了,不过这样正好,也成全了她。虽然她非常不想跟这个随时可能兽性大发的男人同行,但她更不想跟叶成功多接触一秒。 进了房间跟长辈们告个别,拿了宗政贤的西装外套就出来了,全程都很顺利。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很少跟自己说话的公公宗政文会送自己出来。 “安袭,老二他……哎……,晚上你陪陪他,别让他一个人,就当爸求你” 莫名其妙的请求,弄的叶安袭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是长辈,她还是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叶安袭刚出餐厅的门,便看见宗政贤随意的倚在那辆跟他一样死气沉沉的黑色q7上,闲适的撩拨着被他抓的凌乱的头发。 “宗政贤,你喝酒了,我来开” 叶安袭把外套递给他,伸出手跟他要车钥匙,虽说她驾驶技术不怎么样,但比起他的醉驾,她宁愿选择相信自己。 滴!解开电子锁,宗政贤像根本没听见她的话一般进了驾驶座。 第十三章 不正常的二少 滴!解开电子锁,似是根本没听见她的话,宗政贤拉开门进了驾驶座。 而叶安袭摆明了就是不相信他,走到驾驶座同侧的后车门,后座的安全系数会高一些,她没兴趣陪他赌命。 一拉车门,没打开。 碰!副驾驶那侧的门打开,后门已经被锁死,这男人压根没给她自选位置的机会。 霸道!可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摇了摇头,她也没继续固执,进了副驾驶,系好了安全带。 驱车出了江南邨,宗政贤挑头直行,这个方向,既不是宗政大宅,也不是妇产医院。 “过了前面那个路口,靠边把我放下就行。” 叶安袭的一句话打破了车内二人的沉默,剧已闭幕,该散场了。 并没有理她,宗政贤绷着脸盯着前方,一脚油门踩到了底,骤然提升的车速,让叶安袭的身子猛的向后一倾。 疯子! 叶安袭心里暗咒,今晚的宗政贤绝对不正常,她决定暂时保持缄默。 直行,左转,再直行,再右转。 几次三番,1个小时后,黑色的q7缓缓的停在某天桥下的路旁。 这已经是她第4次看见这个天桥了,从刚刚起,宗政贤就一直见弯就拐,任性的绕着圈。 好在这带的道路比较空旷,叶安袭索性不语,任他发疯。 呕!兴许是晚上吃的太少的缘故,这么转了一晚,叶安袭有点晕车。 咕咕! “饿了?” 沉默了一个晚上,宗政贤的声音有些暗哑,听上去幽幽的。 “是你的” 虽然她也有些饿了,可那个声音绝对是来自身侧的男人。 “想吃什么?” 处理尴尬的绝佳方式就是直接忽略,这个男人没有丝毫赧色,理所应当的把那声尴尬嫁祸到叶安袭身上。 “没意见” 谁消费,谁做主,拜这二少所赐,她身上可是一毛不毛,他在医院丢了她全部的衣服,只剩下个一个钱夹,可出于安全,她的钱夹里从未有过现金。 漆黑的眸子深沉似海,沉默良久,宗政贤似是想起什么,眼底骤然闪过一抹痛楚,继而驱车前行。 俗烂的流行歌曲,攒动着的拥挤人潮,乱中有序的摊位小贩,嘈杂,喧嚣,比 肩叠踵,这是夜市独有的气氛,这里是社会底层人们的飨食盛宴。 往来人群或侧目,或张望,自是集中到他们二人身上,显然泯然于众人,绝对不适用宗政贤,一身随意的休闲装就轻易勾勒出他的颀长线条,宗政贤绝对是个天生的衣服架子,无论他穿哪一款衣服,都会被成功的赋予自己的味道,冷淡而疏远,即便是火热的红色,也会被他穿出冰冻三尺的感觉。 宗政贤将手中的烟头在烟蒂缸里碾烬,不去管那一地的垃圾,礼貌的将烟头丢到垃圾桶中,这样一个举止优雅,外表光鲜的男人,跟夜市实在是格格不入。 叶安袭从走进这个巷子起,就一直蹙眉,很明显,她厌恶这里,甚至可以说是憎恶,瞥了一眼身侧的男人,她还真没想到宗政贤也会来这里觅食。 走到市场深处比较偏僻的一个摊位,宗政贤对那个忙着往烤箱里塞红薯的大爷道:“老板,给我来两个。” 抬头看了一眼宗政贤,马上热情无比的招待起来:“呦,小伙子,好久没来了。” 转头又看到一旁正侧叶安袭,笑的热络而暧昧。 “这是你女朋友吧,真是漂亮。” 宗政贤不语,算是默认。 他竟还是个常客,宗政二少和烤地瓜? 诡异,叶安袭只能这么评价。 鼻端传来的清香的甜甜的味道,让她回到了那个她和小库肆无忌惮的打薯窑的夏天。 姐姐,你真笨,大的,皮子颜色深的才好吃,每次你都挑到最难吃的。 那个时候她总是故意挑错,把好吃的留给小库,看他吃的香甜,她也很高兴,可现在…… “老板,我要那边颜色最深的那个。” “这姑娘,一看就是行家。”把红薯包上一张纸递给叶安袭,老板还夸张的冲着她竖起了大拇指。 那个包着红薯的纸是一个小广告的宣传单,那粉色绿色的纸绝对与卫生完全不搭边,叶安袭双手接过来后,轻轻闭上眼睛,放在鼻端嗅了一下,嘴角向上无限蔓延。 幸福,宗政贤有一瞬间的怔忡。 像她这样的红三代,自小的经济政治地位优渥至极,哪一个不是讲究吃穿戴,她竟会因为一个香甜的烤红薯而感到幸福。 如果是别的女人,也许是故意卖弄天真而讨人欢心,可她是叶安袭,他十分不情愿的承认,她从没刻意取悦过自己。 正值夏末,夜里也有了些许凉意,丝丝的冷风吹的只着短袖的叶安袭身子有些瑟缩。 她的身上陡然覆盖的宽大外套,还残留着预热的温度,回头望了一眼难得绅士的他,叶安袭莞尔一笑,淡淡的道。 “谢谢。” 路灯似是偶尔电力不足,但氤氲的灯光下,她还是看的见身旁的宗政贤端着的烤红薯,眉宇紧蹙,像是很认真的在思考一个重要的问题。 他是不知道该如何下口吧,小库以前也是这个样子的,每次都要自己剥好了给他,他才会吃。 “给我。” 诧异的看着一脸宠溺的叶安袭,莫名的递过去了手中的红薯。 拿着纸抓着红薯跟蒂,轻轻一掰,一点点细致的剥,轻而易举的剥掉了一半的皮,露出金黄色的地瓜瓤。 “好了,可以吃喽!” 笑的灿烂,暖暖的递过红薯,视线在触到宗政贤眼底的异样的时候,骤然冷却,他是宗政贤,不是小库。 咬了一小口这金黄的红薯,这么多年,他经常来这里买烤红薯,可这却是他第一次吃。 甜腻的味道如故,美好的东西总是诱使人放松警惕,如果当年他能控制住口腹之欲,就不会…… 眼里的刺痛倏地加深,紧握拳头,宗政贤几乎把手中的红薯捏碎。 嘴角上轻柔的触感,把他从痛苦的深渊拉回来,抬头看着叶安袭,虽是今天他情绪状态都不加,可他也察觉到她今夜的异样的温柔。 被他审视般的盯着,叶安袭的手僵在半空中,有些懊恼自己的不由自主,看到他吃到嘴角边的红薯,想起以前也总给小库擦嘴。 老板破钱刚回来,看到这幕打趣这:“小伙子,你好福气呦!” 他们卖烤红薯的一天都收不到几张百元大钞,找了好几个人,才串到零钱。 话别了老板后,夜市的灯光昏黄,两个人手捧着热乎乎的地瓜,都没有吃,安静徒步,沉默。 宗政贤突然转过头来,声音淡淡的。 “叶安袭” “嗯?” 她转过头来,灯光过于昏黄,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隐隐约约映衬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侧脸。 “如果当初我愿意,你会生下来么?” 第十四章 黑市风波 透过昏黄的路灯,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隐隐约约映衬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侧脸。 “如果我愿意,你会生下来么?” “没有如果。” 叶安袭的声音淡淡的,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既定的事实,没有机会再谈如果。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痛楚,让二人又恢复了初始的沉默。 这个夜市并不是很长,因为狭窄,宗政贤那辆车自然是进不来,待二人走到停车的地方,就看见有两个流里流气的黄毛小伙子在那辆黑色q7上摸摸敲敲,毛手毛脚。 滴!防盗锁声音一响,知道是车主来了,那两个小喽啰也转过身,摇摇晃晃的向这边走来。 “哥们儿,这是你的车?” 宗政贤睨了一眼这两个地痞小混混,没有言语,伸手在給叶安袭披着的衣服口袋里拿出铂金烟盒,拿出一根烟,点燃,轻轻放至唇边,一吞一吐之间,烟雾氤氲,似是漫不经心的等待着他们的下文。 “兄弟,这位子是我们王哥的专属车位,这市场没人不知道。” 宗政贤向前一步,不着边际的把身侧的叶安袭拨至身后,漠然的看着这两个不入流的地痞,淡漠的道, “然后呢?” “王哥今天车没得停,连累我们兄弟挨了责骂,我现在很不爽!哥们儿你是不是得负责一下?” 宗政贤不着边际的躲开了其中一个小混混的触碰,从裤袋里拿出一张钞票,塞到小混混的手里,沉声道。 “不用找了” 按这一地带最贵的的车位付费,一个小时。 二十? 看着手里的那张面值二十的纸币,混混甲气急败坏的将之团团愤恨的砸在地上。 “靠,你tm的打发狗呢?” 谁料宗政贤却面无表情的道“恩。” 素日都人前人后的张扬惯了,除了老大面前,哪里受过这种奚落,两个小痞子气急败坏的一起扑了上来。 宗政贤不着边际的将叶安袭带至身后,挽起袖子,猛的一身手,迅速的抓住了迎面而来的拳头。 一个使力,用力一拧,咔嚓! 混混甲大嚎一声,摔在地上。 旋身又以一记漂亮的回旋踢,轻松踢后方的混混乙疼的倒地不起。 利落流畅, 一击即中。 漂亮! 看来这男人上次在医院躲过战祁的那一拳并不是偶然,这二少的身手确实不一般,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官少爷会有这么利落的身手,叶安袭在旁看得确实有些吃惊。 宗政贤在一旁紧蹙着眉头,似是十分厌恶的弹着袖子上沾染的灰尘。 他向来十分厌恶舞弄拳脚,又脏又**份,可偏偏有些人只有用拳头才能明白一些道理。 趁宗政贤没注意的时候,那个先倒下的混混甲,抄起旁侧一个木棍,站起来就奔着叶安袭的方向去了,打不过他,那就打他的女人,不tm的让这个男人吃点瘪,他们兄弟气不过。 发现情势不对,宗政贤一抬眼,见木棍已经要落到叶安袭身上,想拦住,已经来不及了。 面色一凛,随即旋身,张开双臂。 刚要闪躲的叶安袭,忽地被一个结实的拥抱紧紧的圈住,不由得一惊。 为什么?她从没想过他会想要替她挡下这记闷棍。 “住手!”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莅临到宗政贤的身上,一声洪亮的有些刺耳的男人声制止了那混混甲欲落的手。 “王八羔子,都tm瞎了狗眼了。” 宗政贤回身,见来人,40岁模样的中年男人,身材适中,个子很矮,脖子上戴着一根小指粗的金链子,身后跟着一众喽啰。 这个人他见过,在卓逸双子建设年会上。 王成,一家二级资质建设公司的老板,有黑社会背景,圈子内出名的狠辣,常靠一些不入流的手段抢包工程。 看样子,这带应该是他的地盘。 “二少,管教无方,别往心里去。” h市的黑色q7确实不少,可尾数是2222的,可不是人人都拍的到的牌照,他王成可是知道,这是省长二少的座驾。 王成并非善类,这个地方不宜久留,颔首以示谢意,宗政贤拉住叶安袭的手欲走,一直短粗的手臂拦住二人身前。 “诶,二少,我替你解围,你也要考虑考虑我的处境,毕竟我的两个小弟让你给打成这样,你也要给我个交代,是不是。” 果其不然,王成不会无故帮他,他一个人到无所谓,大不了受点伤也冲的出去,可如今身侧还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大约20几个小喽啰也围了上来,把他们圈在人 墙里面。 眉头紧锁,眸色变暗,宗政贤最恨被人威胁,沉声道, “说吧,什么条件。” “我要标到这一区今年的市政工程建设项目,全部。” 真是笑话,叶安袭在心里嘲笑,先别说宗政文从来就不会徇私了,即使会,以他们的蛇鼠一窝,也承建不起一个区的项目。 呵呵,想蛇吞象?真是自不量力,他王成还真是撞枪口上了,如果是宗政天还有的商量,可他是宗政二少,相处了一天,以她对他的了解来看,八成他会毫不留情面的拒绝。 “这个与我无关。” 果然,与她所想丝毫不差,同情的扫了一眼王成,却发现那个男人也正在盯着她,那看不着眼仁的眯眯眼,流露出一种猥亵的目光。 “二少,你的女人长的挺不错的。” 淫邪的目光,赤luoluo的yy着叶安袭。 不消片刻,宗政贤幽幽的开口, “全部太多,我可以帮你考虑一下北环区那一带的工业园区项目。” 没想到他会为了保她而退一步,叶安袭开始对这个男人有些另眼相看了。 听了他的建议,王成顿时火冒三丈,把手中的烟头狠狠的摔到地上,破口大骂“宗政贤,别tm老子敬你三分你到真开上染坊了。” 放屁,北环区是太子帮的地盘,道上谁不知道太子帮的手段,在那干活,怕他是有命去,没命回!他倒是懂得相互制衡,耍他王成呢? 底层的小喽啰大多是一群乌合之众,看老大颜色行事,这会儿见王成撕破了脸,也马上围了出来,还有几个年轻的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卡簧刀。 天色已经黑透了,被围在人墙里的俩人已经有些看不清对方了,但是叶安袭感觉的到,宗政贤一直把她拨向他的身后,而他自己对着拿刀的那几个混混。 该死的卓,怎么这么慢,从刚刚王成拦住他的时候他就凭着记忆打给他了,自己的手机有定位,他应该很快就找到这里了。 周围痞子们的叫嚣让宗政贤觉得,看来在卓逸来之前,还是避免不了一番热身了。 谁知刚要抬起手,却被一直娇嫩的小手抓住,那清亮的触感他熟悉,是叶安袭的。 感觉到她轻轻拍了两下自己的手,随即抽离。 叶安袭从他身后走出来,从容淡定,不疾不徐的道。 “王哥,是吧,消消火,火气大了伤身。” 第十五章 小三的短信 “王哥,是吧,消消火,火气大了伤身。” 即便是宗政贤宽大的衣服包裹在她的身上,仍然难掩叶安袭的一身玲珑有致。 “还是这妹妹说话贴哥哥心。” 叶安袭的主动示好,让生性好女色的王成言辞间愈发的轻挑。 做什么? 大手倏地抓住叶安袭的手坚决制止她的继续上前。 股掌之间骤然加大的力度,她自是察觉的到宗政贤散发的怒气,继而转身,莞尔一笑。 宗政贤愕然之间,叶安袭抽出了手,转身向前,走到王成面前,伸出了右手。 “叶安袭,请多指教。” 她的手真是滑,酥软酥软的,就是这小手伺候自己一晚,也是一大享受啊!王成握着她的柔荑,半天没有松开,眼神和思想联袂yy着身前的女人。 对面的宗政贤紧攥的双拳已经咯吱咯吱的发出了声音,他现在十分想打碎那王成笑的淫邪的满口的牙。 可惜时不与我,冲动暴躁从来就不是他的作风,审时度势,蛰伏待发,他清楚,卓逸不来之前,他的任何动作都只会让俩人的处境变得更加危险。 可那个女人,到底在干什么? 叶安袭不着边际的抽出王成紧握掌中的手,美眸一片淡色,轻轻勾了勾手指,示意有话要说,悄悄话。 一片贪婪之色,王成附耳贴过来,他正心猿意马的期待着这美女的小嘴里吐出宾馆地址和房间号码,下半身都随之燥热起来。 看着王成一副要吞了那个女人的样子,该死的,谁拜托她做这个了,宗政贤攥紧拳头,长腿一迈,不等卓了,再等下去,这个女人就得把自己卖了。 怎知宗政贤刚跨至叶安袭身边时,王成却突然尖锐的一声令下:“都让开,让他们走!” 只见那王成刚刚还红晕的脸色,早已经青一阵,白一阵,说不出来的难看。 “王老板,谢谢了,有缘再见。” 叶安袭丢下一句不咸不淡的话,旋身顺势靠近已经扣住自己手的宗政贤怀里,俩人从小喽啰们自动让出的路中离开,双双皆是不疾不徐,从容优雅。 来自腰间的发力让叶安袭有些吃痛,这人,是她解的围好不好?他生的哪门子气呢? 混混甲和混混乙不甘心让宗政贤就这么溜了,激愤的对王成道。 “老大! ” “闭嘴!”王成回手狠狠的甩了混混甲一个巴掌,眼睛眯成一条缝。 这女人竟知道他那件事的底,那个账本现在还在太子帮当家慕岩的手里,她怎么会知道的一清二楚? 车内,二人已驶出这一带,沉默,直到被卓逸的来电打破,车载的功放接听,卓逸难得的正经。 “宗政,我带人到a区市场一带了,你那什么情况?” “已经没事了,卓。” “刚才电话里声音实在不清楚,我倒是真好奇了,是谁敢明目张胆威胁你二少啊?”听着宗政没事,卓逸又恢复了一贯的不着调。 “王成。” “那个渣子?” “我不想在h市建筑界再看见王成。”眯起眼睛,手紧紧抓着方向盘,宗政贤余气未消。 “这件事交给我,您就等着瞧好儿吧!”他卓少是h省的建筑龙头,他如果降低一格跟王成抢生意的话,他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诶,对了,你怎么脱身的?” “我也想知道。” 别问他,他也想知道答案,挂了卓逸的电话,待车已经驶离a区一带,在一棵柳树下,宗政贤靠边停了车。 拿出铂金烟盒准备点一颗烟,却发现烟盒早已空空如也,这一晚上的烟抽的似乎多了些。 宗政贤漫不经心的把玩着空空的烟盒,丝毫看不出他心里在想着什么。 “你跟他说了什么?” 叶安袭就知道他一定会问她,她没打算骗他。 “1379万。” 她没说谎,她真的就说了这个数字,至于代表什么,抱歉,她不想说。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语闭,叶安袭便闭上眼睛开始假寐,摆明了不想继续解释下去。 她保留,他也没道理追问,**,谁都有。 叶安袭来h市只有区区3个月,竟能威胁的了王成这样的人? 脑筋告诉运转,倏地,宗政贤的脑子里闪过叶安袭在烤红薯摊子前的不正常举动。 他有一种直觉,叶安袭曾经在h市生活过。 可不管怎么说,她出面就代表是不相信他,也许是大男人主义作祟,他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有我在,不会让你出 事的,下次别在做那种事了。” 虽然叶安袭没有应声,但他知道她还没有睡着,听得见。 恩。 叶安袭在心里应了一声,不管他出自什么原因,但这句话确是让她的心里骤暖,这个她对别人说了一辈子的话,忽然有个男人对她说,感觉真的是不错。 温暖滋生了困意,她似是真的累了,竟真的睡了过去。 待到达目的地时,叶安袭已经靠在了靠背上,睡得极为酣甜。 她现在身子这么虚,折腾了这么久,也是累极了。 低头看了一眼腕表,指针显示已经是凌晨3点了,确实晚了些。 不想吵醒她,宗政贤轻轻的打开车门,准备抱她进公寓,这是他的私人公寓,除了卓逸,没有任何人来过,包括璇颖。 他向来注重**,不习惯他人参与他的私生活,也许是因为叶安袭还算安静,其实他并不是很反感收留她一夜。 刚抱起她的身子,一抹光线闪过,她的手机,有一条未读短信。 等我回来,有事。 扫一眼上面的发件人,‘战’,是战祁,那个一整晚吃饭都跟这个女人眉来眼去的那个中校,凭男人的直觉,这个战祁对叶安袭绝不仅仅是普通的关心。 一股莫名的怒意袭来,宗政贤没有多想,抱起叶安袭,锁上了车,转头迈进停车场的电梯。 车内,副驾驶座上,叶安袭的手机依然放在原位。 进了家门,宗政贤把叶安袭放在他的大床上,而他就倚在一旁的门上,静静的看着她。 她的睡姿可真丑,左手攥成一个小拳头拄的脸都变了形,原本小巧的五官皱成一团,努起的小嘴旁貌似还有一串晶莹的液体,她整个身体弓起来像一只煮熟的大虾,几乎整个人折叠起来。 一条短短的牛仔裙根本遮不住半身的旖旎,隐约可见内裤的黑色的蕾丝花边。 黑色,还真适合她,同样无法看透的冷漠。 想起晚上夜市里她的温柔,那一瞬间的温暖真的暖到了自己冰封多年的心里。 可,她的眼睛透过他望见的又是谁? 想到她的温柔可能是为了别的男人,宗政贤心理有些莫名的烦闷。 呜~ 裤袋里的手机一直震动,这么晚了会是谁? “哥,我好怕” 是璇颖! 妈的,他竟然忘记了昨天是她生母的忌日。 宗政贤转身抓起外套夺门而出…… 第十六章 贤的公寓 待叶安袭醒来时,已经是翌日正午了,这是一天当中太阳瓦数最高的时候,刺眼很刺眼以及非常的刺眼。 感觉自己睡了漫长的一觉,虽然浑身乏力,但是睡得很香,叶安袭习惯的去抓床头的闹钟。 怎么今天的闹钟这么重?可能自己真的是太累了。 来,看看现在是几点了。 烟灰缸? 不是闹钟吗? 一个激灵,叶安袭从半梦半醒中完全清醒了。 黑色的床品,灰色的地板,床头金属材质的柜子,成抽象几何形状扭曲的椅子,稳重奢华,简约明朗,明晃晃的后现代主义装修风格。 她这是在哪儿? 叶安袭当然不会白痴到以为自己穿越什么的。这摆明是个单身男人的房子,努力搜索记忆的断点,最后追忆到黑色q7上。 “宗政贤!” “宗政贤!” 不在? 扫了一圈,没看见什么便利贴,起身整理整理,叶安袭决定先看看再说。 不肖2分钟,她就转完了整个房间,一个评价,两个字,奢侈。 200多平米的房子,除了叶安袭刚刚住的那间后现代主义风格的卧室之外,剩下的150多平米整体被打开,整体空间充斥着后工业时代的设计精华。 这种后工业世道的冷酷与诡谲让叶安袭的脑子里不可抑制的浮现了宗政贤那张同样冷冰冰的脸。 抽象,浮雕,不规则几何图形,扭曲的色调,充斥着多种抽象艺术风格的装饰,金属混合高档木制的家具,随处可见的是创意型的艺术家具,叶安袭知道这个牌子,每一件单品都可以作为艺术收藏,绝对是价值不菲。 要是在几年前,这样的房子落在她的手上,那一切就不好说了。 刚刚在盥洗台上上看见跟自己手上的那个成对的戒指,叶安袭知道这百分之九十是宗政贤的公寓。 昨夜自己睡着了,他应该是不得已带她回这里的,本来她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而现在他不在,就更没有理由了。 叶成功已经走了,有些事情该恢复正常了,从现在起,他住他的豪装公寓,她继续独守她的空房。 byebye了,这短暂的荒唐。 拧……再拧……左拧……右拧…… 门没有如期打开。 叶安袭蹲下身仔细看了看,然后皱起了眉头。 这门是记忆锁,当设定好模式后,便不能更改,一旦拧错方向或是拧错次数,这门就自动锁死。 这种门比银行的提款机还绝情,atm输入三次错误密码才会锁死,而现在她只是拧错了一次,这道门就彻底锁死了。 宗政贤这是什么爱好!很少有日常住宅会装这种门。 叶安袭无奈的翻了翻白眼,站起身来,突然袭来的眩晕,让她来不及反应,一个踉跄,坐到了地上。 一起一落,天旋地转,这冷不防的一下迷糊,心脏也连带的突突直跳,她坐在地上几乎起不来身。 想着昨天没有输液便急匆匆的出院了,晚宴也没吃多少东西,只吃了两口地瓜,也许是贫血加上饥饿的原因,身体到底还是发出警报了。 这是她的业障,她活该受罪,可她现在不能倒下,没有找到小库之前,她绝对不能先垮掉。 必须得吃点东西,可首先她出得去这门。 摇摇晃晃的起身,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了一张薄薄的塑料材质的垫板,找了一把剪刀就开始剪,不肖一会,垫板被剪成一个类似梯形的不规则形状。 走回那扇门,她把硬塑片插到门锁旁的侧缝里,用尽全力一拉。 只见,门轻轻松松的开了。 叶安袭有些自嘲,如果可以,她宁愿从没学过这门手艺。 …… 两层门? …… 看见面前这一扇玻璃钢似的门,她无语了。 这第二层门,她也无能为力了,这是需要用指纹开启的电子锁。 她掌握的技术与科技无关。 啪!手中的硬塑垫板掉在地上,砸出脆生生的声音。 低头看看手腕上的表,17点整。 她的头愈发晕的厉害,看眼前的房子都有些天旋地转。 为数不多的脑细胞还在运转,她想起来,还有一个东西叫手机。 捂着渐渐开始痉挛的胃,地毯式的搜索了整间屋子,然而,没有找到。 接下来,她几乎试遍了室内可见的通讯设备,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宗政贤这个男人绝对有很严重的被害妄想症。 打开他客厅的电脑,刚开机,显示器上就显示着输入密码。 1234…… 叶安袭赌气的输入了四个数字。 输入错误,系统30秒后将自动断电。 …… 在他卧室床头又找到一个ipad,这一次叶安袭很是高兴, 一开机…… 又是输入密码。 …… 时间,除了表盘上那两条不知疲倦的金属细腿溜达了两圈以外,整个公寓跟两个小时之前没有丝毫变化。 叶安袭窝在客厅的意大利白色真皮沙发上,蜷缩成一团,双手成环,紧紧的箍着自己的胃部和腹部,好似这样就能减少一丝疼痛一般。 有多久没有这样过了? 想着那时候的自己,有时候两三天只吃一个馒头,或是一盒馊掉的饭,顿顿残羹,餐餐冷炙。 那时候的小库站在天桥的栏杆上捧着那可爱的小脑袋常常幻想着, “姐姐,你说会不会有人丢一整桶肯德基啊?” “明天小库生日,咱们就吃肯德基。” 就在那一天,为了一顿几十块钱的快餐,她第一次把手伸向了别人的口袋。 也是从那一天起,她的人生,换了另一种生活方式。 滴!滴!滴! 电波传输般的清脆声音,唤醒了沉浸在回忆里的她。 什么东西响? 顺着声音,叶安袭低头看看自己腕上的手表,原来是它。 这只汉密尔顿的男士军用表,是她念h大时,战祁送她的礼物。摆弄了一下对于她的手腕来说稍显宽大的表盘,没弄明白。 从来不知道,原来它会响。 不过此刻她并没有心情分析这些,因为她的眼睛里像是分泌了胶水一般,上边的眼皮总是摇摇欲坠,好像一个支撑不住就会粘在一起。 宗政贤,你不会忘了把我锁在这里吧…… 好晕…… 好乏…… 好想就这么睡下去…… 砰! 一声闷响。 叶安袭倏地被惊的瞬间清醒,只见那坚不可摧的玻璃门,开了。 宗政贤,你总算回来了…… 第十七章 贤的担心 一声闷响,门开了。 他总算是回来了。 转身一看,定睛。 战祁? 他怎么进来的? 叶安袭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战祁,刚毅的俊颜上有着前所未见的胡茬子,一身军装早已褶皱不堪。 扫了一眼那扇门,那把顽固的指纹锁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空空的洞。 那一旁的地下,还残留着金属残骸。 她明白了,战祁搞定了门锁,以军人的方式。 炸掉…… “叶安袭,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战祁怒气冲冲的样子在她的视线里越来越模糊,一阵眩晕…… ——【b组戏之连璇颖】—— “亲密的人,亲密的爱人,感谢你这么长的时间陪着我……” 被joanna王翻唱后的经典曲目,悠扬且醇厚,总是在午夜轻撩许多需要慰藉的心。 就这么一遍遍的随着来电铃声轻哼着,这已经是她唱的第五遍了。 好似电话那端的焦急都与她无关,她只知道她的目的达到了。 昏黄的灯光穿过纤纤十指,轻呵气息,十指均沾,透明的指甲油看上去莹润光泽,清透水润。 透明泛粉色指甲油,象征着纯洁和善良。 毫无疑问这是她最讨厌的颜色。 可是哥哥喜欢。 拿出夹在腋下的电子体温计,瞥了一眼显示屏, 38、1度, 呵呵,苍白的嘴角泛起一丝涟漪。 将空调的温度调回26度,室内骤然升高了十几度,还是让她纸片般的身体激了个冷颤。 走进浴室,将烟灰缸里的残余倒进马桶里,按下按钮,看着那些烟蒂在漩涡中逐渐消失,直至不留一丝痕迹。 随手将烟灰缸放到右上角最高的置物柜里,因为太高不方便,所以那里是个一向利用率很低的柜子。 转身打开排风,喝下一口漱口水。 咕嘟咕嘟咕嘟! 吐掉口中的残余的沫子。 双手放在嘴边,轻呵一口气,淡淡的薄荷香完全覆盖了残留口中的烟味。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虽然每次哥来之前,都要像这样清理一番, 确实有些麻烦。 但是,哥心目中的自己,绝不可以这种形象。 旋即下楼,径直走向客厅的那张沙发,每次哥要来,她都会在这里等着他。 只不过曾经,她幻想着和他相濡以沫。 而现在,她只求留住他的人,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宗政贤从来就没爱过她,照顾她仅仅只是因为责任和那份歉意。 叮咚!叮咚! 小城镇的清晨不若大城市般热络,即便天色已经大亮,这偌大宽敞的客厅,依然是悄然无声,此时的门铃声听起来也格外清脆。 不用开门,他有钥匙。 蜷缩到沙发的一角,瑟缩着发冷的身体,脸上却绽开一抹得意的弧度。 哥,我要不断的让你愧疚,让你心疼,这样你的心里才会永远有我的位置。 碰! 焦急的推开了门,宗政贤打开了灯,一眼就看见了瑟缩在沙发一角的连璇颖,疾步迈至这看起来虚弱不已的女人面前。 4个小时的疾驰,让他俨然有些微喘。 “璇颖!” “哥……,你又开夜车……咳咳咳咳!” 本就无力的话还没说完,连璇颖就一阵猛的咳嗽,宗政贤急忙轻拍着她的背,一点一点的帮她顺着气。 看着璇颖本就苍白瘦弱的脸,他心里塞满了愧疚,本想着昨天饭后就赶来这里,谁知到自己竟因一时情绪不佳,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情,就给忘了。 “璇颖,昨晚……” “我知道你有事要忙。” 咳!咳!咳! 出口的话说到了一半,就被连璇颖截了回去。 她总是这么善解人意,这让宗政贤心里的歉意再一次的追加,她妈妈的死是她的梦魇,昨夜她一个人是怎么熬的,感觉手下的肌肤传来的温差。 “怎么这么烫!” “哥……我没事,咳咳咳咳!” 没事?都咳成这样了,璇颖从小就懂事的让人心疼,什么事都为他考虑,脱下外套披在连璇颖身上,宗政贤的语气柔软的道, “听话,咱们去医院,别让我担心。” “嗯。” 连璇颖搀上他的手臂,宗政贤眉头一皱,转瞬即逝。 每次璇颖挎着他的时候,他心里其实很厌恶,他异常讨 厌两个人缠在一起走路的感觉,这会让他有种莫名的束缚感。 那个女人就从来不会主动触碰自己,仅有的几次亲密接触,他也并不是很讨厌。 在来时的路上,叶安袭在夜市那个温柔似水的笑颜,就时不时在脑袋里循环播放,甩一甩头,晃掉这个奇怪的插图。 n市第一医院。 连璇颖只是单纯的发烧,并没有什么复发的综合症,就诊详查之后,在宗政贤的坚持下,她还是输上了液。 折腾了几个小时,也已经接近正午了,这个季节是心脑血管病的高发季,病房紧张,连璇颖这种急症也只能挤在急诊输液室输液。 如果在h市,省城的医生都知道宗政这个姓氏背后代表的意义,即便是简单的输液,也一定会给他们调一间病房,可这小小的县级市,宗政只是一个姓氏,与赵钱孙李无异。 他喜欢这种自由自在的清净,宗政贤实在讨厌二少带来所有异样的光环,带着有色眼镜,所有人尊敬的无怪是他背后的家族权势。 每当他心很累的时候,就喜欢来这风土人情都淳朴简单的小城镇,就像他喜欢连璇颖一样,纯洁,简单,不染杂质。 璇颖不喜欢h市,她喜欢这里,他们在这里相识,这里的记忆是他生命中仅存的美好,是他一生中最单纯的岁月。 “哥,你去那边坐,我感冒了,别传染到你,咳咳咳!” “没事。” 也许是时间太早的关系,静注室里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人,所以即便连璇颖的声音柔柔弱弱的,所有人也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姑娘真不错,就适合娶回家做老婆,温柔体贴的。”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感叹,连璇颖脸红红的看了一眼宗政贤害羞得低下了头。 宗政贤有些愠怒的瞥了一眼多嘴的中年女人,他不喜欢这个话题,除了家庭之外,他什么都能给璇颖。 若非那一晚的醉酒误事,如今他和璇颖的关系,仍会是如兄妹般吧。 说起那晚,他一直有些困惑,虽然他酒量不佳,却从没有喝到完全无意识过,可是那晚究竟是怎样开始,怎样发生,他始终理不出任何头绪。 打完两瓶吊针之后,已经是2个小时之后了,二人驱车去了一家广式茶餐厅,整整一顿饭,连璇颖都觉得他心不在焉的,服务生来买单,他竟付了双份的钱。 “哥, 你有心事?” “别瞎想,你身子虚,多吃点。” 糟糕,他怎么忘了,叶安袭还在自己的公寓里,他家那个门是卓逸的恶作剧,正常人都没法打开,她可别出什么意外。 该死,早知道昨天就把她的电话带上去了,最起码能打个电话确定一下。 “璇颖,呃……一会吃完饭,我送你回去,我晚上有点事,着急赶回去。” “恩,没事,哥,我自己能行。”连璇颖柔弱的声音总是善解人意。 等饭后宗政贤把连璇颖送至家门口,没做停留,驱车掉头绝尘而去。 那洋房门口的连璇颖,微眯着双眼,一抹犀利从中射出。 宗政贤,你开始对我撒谎了…… 第十八章 战之殇 挂到s档,245每公里的时速让黑色的车体几乎是一路飞奔,压线,超车,接连闯了2个红灯,这是宗政回到国内后的第一次飙车。 脑子里都是那个整天冷着一张脸却惨白如纸的女人。 叶安袭,等我。 ——【闯红灯威胁生命,请勿模仿】—— 好疼…… 上嘴唇袭来的一阵痛麻,迷迷茫茫的睁开眼,叶安袭看到的是一脸紧张的战祁。 “战……” 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话都没办法说完整了,战按的她人中好痛。 她醒了! 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担心了一天一夜的女人,终于醒了。 这一次,战祁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感情,紧紧的抱住了她。 “叶安袭,你什么时候能让人省心!” 听着这个向来刚毅的男人语调之间竟好似有了哭腔,叶安袭知道他是真的急坏了。 他的感情,她懂,但并不代表她会回应。 爱情之于她,没有模棱两可,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战祁在她心里,永远只是大哥,不会再有其他。 “战,你要闷死我了” 长臂一僵,战祁缓缓松开对叶安袭的束缚,大手轻柔的拍着她的背帮她调整着微喘的呼吸。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叶安袭是真的很好奇,他是怎么找到她的。 似是面有赧色,战祁并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了她一句。 “这是谁家?” “宗政贤。” 宗政贤,你太过分了,原本看着昨天餐桌上的架势,以为你对安袭会好一些,没想到你竟把这样的她一个人丢在公寓里,如果他今天不冲动的用那个原打算一辈子都不会再用的东西,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走,我带你去医院。” 她的身体,宗政贤不在乎,他战祁在乎,看她虚弱的样子,他心疼不已。 说罢,战祁便欲抱起斜躺在沙发上的叶安袭。 “不用,战,你去帮我买点吃的就行。” 怎么可能走?虽然这纽扣炸药用的适量,可炸了人家的门终究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了的行为,确实有些过分,要是自己和战祁就这么一走了之,委实有些不好。 再说,现在这个时候,她跟宗政贤的关系是决计不能弄得太僵的。 想着安袭竟有可能是被饿晕的,战祁脖子上的青筋浮现,双拳纂的咯咯直响,如果宗政贤此刻出现,他不能保证像上次在医院一样控制的住自己。 “想吃什么?” 虽然战祁是很想马上带叶安袭离开这个地方,但他知道不可能。 叶安袭的决定,一向无人能左右,也正是她的这股子倔强,让他越发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肯德基” 叶安袭想都没想,就说出了这三个字。 5年了,她都不敢去触碰那部分的记忆,她多希望这一切真的只是自己杜撰的一个美好的梦境,可她的心上的那个洞血淋淋的,那袭来的痛是真真实实的。 有些痛苦回忆,如果不能做到完全避忌,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复刻记忆,在苦涩中汲取片刻的美好。 15分钟后,战祁气喘吁吁的回来了,手上还拎着一个印着kfc老爷爷的袋子。 呵! 叶安袭这忽然无厘头的一笑,给战祁弄愣住了,可那久违的弧度,又让他觉得心一暖,好像回到在香港时候,他们冰释前嫌,握手言和的那个夏天。 那个时候的她,从来不笑,每天都只是望向维多利亚港的对岸的方向发呆,别的女孩子青春期的一切情感变化都跟她无缘,她一直就是个安静的存在。 战祁从来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也不会去问,恪守秘密是军人的天职,而他,那时候就是按照老首长的吩咐,牢牢监视叶安袭的一举一动。 他从不知道自己那钢铁一般的心,也会因为面前的女孩子的轻轻一笑,而掀起涟漪。 “叶安袭,你敢笑话我!” 战祁走到叶安袭身边,放下袋子,难得促狭的开起了玩笑。 “不,我是在笑我自己。” 坐在叶安袭成90度方向的战祁,此时刚刚发现,她虽是在笑,却根本未直达眼底,一种不祥的预感忽然涌上心头。 “战。” 自从他们之间的结解开之后,她就这么叫着他,可这一句轻轻的唤着他,没来由的让他局促。 “你一直在骗我” 叶安袭脸上的那抹笑意骤然消失,过度平静的表情没有一丝波澜,那唇一张一合间,仿佛在陈述着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 的一个事实。 战祁慌了,局促不安,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看见她手上把玩的东西,戛然而止。 她都知道了,从他下午决定用这个找她的时候,他就料到她早晚会知道的。 掌中gps定位仪,误差精确到±0、3m之间,轻巧方便,适宜作战,是野战军必备的仪器,专门用来寻找同一频道战友的具体方位。 叶安袭按住了侧面的一个键。 滴!滴!滴! 手腕上的表又一次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而相应的gps可视屏幕上,则看到了相应的红色闪烁。 “他倒是费了心了,这个频道是我个人专用的吗?” 嘲讽的语气掩饰了心底的酸涩,叶安袭心里很难过。原来一直所谓的信任不过是一种表象。早就猜到爷爷不会把监视自己这种家事交给一般的外人,可她从未想过这个人竟是战祁。 “安袭,听我解释……” “3年时间,说长不算长,说短不短” 叶安袭阻截了战祁欲要出口的话,有些解释,苍白无力,多说无益。 记得她申请h大的港生试读面试通过的那天,她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战祁,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她想跟他分享自己的喜悦,因为她的计划,她只对他讲过。 7天以后,战祁与自己一同站在h市的这块土地上的时候,他们在江边喝了一宿啤酒,只为了庆祝战祁被意外的调派到h市的驻军部队。 那晚,战祁在自己的手腕上摘下这块宽大的汉密尔顿男士军用表,亲手戴到了叶安袭纤细的手腕上。 “叶安袭,祝你成功!” 那夜,月明星稀,云淡风轻,一个大男人和一个小女孩举杯共饮,一醉到天明。 那5个月前的画面,一帧一帧的浮现在叶安袭的眼前,虽是记忆,但却竟觉得是那般的刺眼。 “安袭,我……” 百口莫辩,悄然噤声,战祁不知该从何说起。 是,老首长允诺他,如果调到h市驻军,就会提拔自己升中校。 而他终于晋级成为一名中校,唯一立下的功劳,就是将这块表带在了她的手腕上。 可天知道,他真的不是为了贪图军官之途,他真的不在乎是少校还是中校。 他之所以答应老首长的请求,是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就近照顾叶安袭, 也只有这样他才能确保她不会再次失踪,他自私的担心会永远见不到她。 从他第一次在那里接她出来,一晃已经3年了,那个女孩仍是一如往日般倔强,而他早已经做不到当初的置身事外了,他知道他在拿自己的前途做赌注,可是为了安袭,他战祁愿意。 为了能摆脱叶成功的钳制,她机关算尽的嫁入财大势大的宗政家。 她结婚的那天,他心在滴血,可他连基本的护她周全都做不到,又有什么资格跟她说爱。 战祁28年的坚毅生涯里,第一次手足无措。 “战,这一次,我信你。” 叶安袭淡淡的声音逸出唇畔,似是从未发生过什么一般的平静至极。 战祁知道,即使叶安袭这么说,但是信任的墙体一旦开裂,是如何也无法修补的。 “安袭,对了,我着急找你,是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 看着自己家门前的散落一地的金属碎片,宗政贤心下一窒,遂三步并作两步加大了步子。 第十九章 婚房 看着自己家门前的散落一地的金属碎片,宗政贤心下一窒,遂三步并作两步加大了步子。 推开形同虚设的双层门,横眉僵硬,俊眸一紧,一眼扫到沙发上的叶安袭、战祁、还有那一桶扎眼的肯德基。 扯扯嘴角算是自嘲,想他一路飞车,还真是有些自作多情。 “抱歉。” 叶安袭看到了门口的宗政贤,嘴角有些尴尬的扫了扫地下那一摊七零八落的金属残骸。 “没事,这门早该换了”丢下一句话,没做停留,宗政贤转身欲进内室。 看着宗政贤的态度,战祁气不打一处来,起身转向他,声音紧绷而阴沉的低喝: “站住。” 转身,抬眼,俊眉上挑,宗政贤冷冷的睨着战祁,并未做声。 “你不觉得该说点什么吗?” 把安袭锁在家一天,竟没有丝毫愧疚,宗政贤,你还是不是人。 蓦地勾起一抹笑,只是那笑意并未直达眼底,再次扯出一个弧度,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唇瓣处迸出来: “如果是你要解释,抱歉,我没兴趣听。” 他这是怀疑安袭跟他……,简直是放tm的p! “宗政贤,我忍你很久了!” 一晚上的压抑,积累到一个着火点,宗政贤这漫不经心的态度点燃了早已怒不可遏的战祁,抡起拳头就要冲宗政贤冲过去,没成想,却被一只小手制止住了。 这只手虚弱无力,柔若无骨,但却轻易拦住了猛虎出栏般的战祁。 叶安袭,不折不扣的是这个铁血硬汉的死穴。 “宗政贤,你想多了。” 淡淡的声音却夹杂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叶安袭此时头晕得发慌,满脑子都是战祁刚刚的话,此时二人的唇枪舌剑听得自己的耳朵嗡嗡直响,好吵,这个时候她只希望快点结束这无意义的对话。 “但愿。” 讽刺从来就这不是宗政贤的作风,可看着叶安袭此时紧抓着战祁的手,这口气不善的两个字就莫名的从唇边逸了出来。说完宗政贤走向内室,不做停留。 “战祁,你先走吧。” 战祁!她有多久没教过自己的全名了,几乎是下意识的反手去抓她的手,可那只手却早已抽离,就好似他们之间,从来都是他在追逐,却连边缘都触碰不到。 “恩,我走了,安袭,小库有生还的希望,别绝望,照顾好自己,无论做什么,身体是本钱。” 战祁旋即离开,走到门口处,驻足回眸看着她,眼神是那么专注,那么柔软,铁汉柔情,从来就只为她一人。 叶安袭,我知道你也许永远不会回头看我,但只要你好,我会一直在不远处默默守护着你,一辈子。 战祁走后,叶安袭依然僵在原地,望着地毯上的某一点发呆,直至抽离,紧攥的手心,几乎能捏出水来,战祁说的每一个字,循环往复的在脑子里转,小库不会有事的,小库不会有事的。 5年前的5月5号,h市一小的校门口,一个男子手持汽油点燃了一辆微型面包车后弃车逃走,车爆炸后大火漫天,待消防人员扑火之后,却发现残骸里赫然有五具一米左右的童尸,全部因为长时间的燃烧而炭化,无法目测出身份,警方迅速介入调查,为避免因其市民恐慌,全线封锁消息。 后经尸体dna鉴定,五具尸体均为h小日前几日失踪的学生,3男2女,每具尸体在焚烧之前均受到不同程度的虐打,其中的3个男孩,十指都没有指甲,而女生则均遭受到性侵犯,惨目忍睹,作案手段令人发指。 市局立即成立‘5·5’专案小组,立案侦查,仅24小时便确定了目标罪犯,但去逮捕的时候,他却先逃掉,从他家里搜到的东西表明,他身边至少还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学生,而证据表明,这二人正是h小近日失踪的两名同学。 3年来,该逃犯,杳无音讯,两名儿童也都生死未卜,因社会影响力太大,故此案一直被警方列入高级机密。 女孩名叫花璃,男孩就是金小库。 战祁说警方心理速写专家也认为,两个孩子很可能已经被虐身亡,生还的几率很小。 可能、也许、已经、几率很小,每一个逐渐递减的词都在凌迟着她的心。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叶安袭此时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 小库,你一定没事的,姐姐就是知道,你要等着姐姐! 像是充满了能量,叶安袭从沙发上猛的站了起来,忽的一阵眩晕,又坐了回去。 对,要吃饭,吃东西身体恢复的才会快,叶安袭抓起肯德基就吃,吃的极为认真,可也许是因为胃太空了,这突来的油腻,有些反胃。 呕!咳咳咳! 没留意是 谁递过来的水,抓起眼前的水瓶就喝了一口,把这酸意咽了下去。 清爽的皂香味传进鼻端,夹杂着薄荷香气的淡淡的声音耳边响起: “你很喜欢吃肯德基?” 宗政贤一手接过她饮过的矿泉水瓶,一手随意的擦拭着刚刚洗过的头发。 “算是吧,谢谢你的水。” 肯德基,她喜不喜欢不重要,小库喜欢,这是她现在跟小库的唯一联系。 “爷爷从欧洲回来了,9点到,爸说让我们都回去。” 爷爷回来了?叶安袭有些头疼,想到那个强势又威严的老人,最近的日子又不得安生了。 晚上,宗政大宅。 宗政大宅是个3层的花园洋房,而二楼左面最大那一间,就是叶安袭和宗政贤的婚房,只不过新郎只住过一晚,习惯了双人床单人房,冷不防多一个人,叶安袭还有些不适应。 这个房间还维持着新婚时候的妆饰,鲜红的喜字,大红的床品,唯一俏皮的就是床头上那一家三口,灰太狼,红太郎和小灰灰,这种礼物只有田笑甜那个家伙送得出来。 左边墙上有一张一米多高的画布,上面的宗政贤西装笔挺,挽着身着一袭典雅婚纱的叶安袭,看上去新婚燕尔,宛如伉俪。 没错,这张照片是合成的,拍照当天,宗政贤说有事不方便过来,叶安袭不想延误婚期,当机立断找人技术合成了一套,瞒过了众人的眼睛。 婚宴当天田笑甜还说,“小叶子,这套照片真美,唯一的缺憾就是贤哥哥干嘛非得板着个脸。” 叶安袭也很无奈,没办法,她找了他所有能找到的照片,所有的照片里唯一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 “你有多少存款?” 宗政贤无厘头的一句话,叶安袭回过神来,存款?干嘛? “几万块吧。” 他们宗政家的改口钱有10几万,不过她跑遍全市的福利院去打听小库的消息,捐了不少钱。 宗政贤默默的掏出口袋里的皮夹,拿出一张卡递过来。 “这张给你,喜欢什么就买一些。” 他干嘛?她不缺钱,这钱够她用好一阵子了。 “我的钱够用。” 宗政贤从进来时,就看着整间卧室,这间房之前是他的房间,所有的布局了然于心,现在除了渡上一层红色,一成不变 ,什么都没填,没有任何装饰物,甚至连个娃娃布偶都没有,女人不都是喜欢这些的么,想来想去他觉得最有可能就是经济的原因。 “放在你那,都一样,这里是公司的分红。” “那好吧,我先帮你保存,用的时候跟我说一声。” 保存而已,没必要扭捏,他少爷有钱发,她执拗个什么劲。 轻轻揉着太阳穴,微蹙着眉头,叶安袭还是感到有些眩晕。 嗡嗡,宗政贤口袋里的电话在震动,是右边的,那是叶安袭的手机,想着刚才还给她的,结果忘了。 从口袋里掏出来一看,是一条短信。 ‘安袭,记得吃饭,如果你再饿到晕倒,我就接你出来,我说到做到,战。’ 门口传来徐妈唤着,“二少爷,少奶奶,老爷唤你们下去。” 接出去,凭什么? 冷眼如刃,眸色变暗,宗政贤把手机又放回自己兜里,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 第二十章 看她洗澡 品茗,古往今来,雅士寻其清逸,名流借其风尚,而名门如宗政家,茶自是家人闲谈的一个重要载体。 宗政雄是宗政一门的最高辈分,白手起家到创立宗研制造,到今时今日发展成全亚洲的制造业巨头,赶上了国家大力发展制造业的政策,此乃时也,而能在众企业中能够脱颖而出,以至于现今的引领行业,绝对不仅仅是命运的眷顾。 宗政雄喜品茗,偏爱普洱熟茶,暗褐色的茶汤,浓郁而隽永的香味,就像这个古稀老人,眼望不穿,深不见底。 今天的宗政大宅,难得的热闹,除了在英国留学的小弟宗政宇不在,其余的人到的很是齐全。 刚从临市开会回来的宗政文看上去很是疲倦,揉着太阳穴轻蹙着眉头道: “爸,这趟欧洲之行有什么收获?” 毕竟是上了年纪,一天的舟车劳顿宗政雄也有些明显的吃不消,疲态尽显。 “欧洲的投资环境不像对外宣布的那么稳定,欧洲的债务危机,显露出来的只是冰山一角啊,不过也不乏有一些不错的视角。” 宗政雄此次欧洲之行,是国内一些企业家联合成立的考察团,目的是考察一下欧洲各国的投资环境。 宗政天坐在宗政雄的一旁,拿着块方巾,帮着老爷子一点一点的擦着他常年把玩的两个核桃,貌似不经意的抬头道:“爷爷,你有什么看好的么?” “我们几个开会商量过,决定合力注资a&t公司。” “a&t?资金出问题了?” 骤然提升的语调,显然宗政天对这个消息有些震惊。 其实说到这,一旁叶安袭都在暗自惊讶,她虽不懂商业投资上的事,但a&t可是知名的奢侈品品牌,专卖店一直是稳居每个城市最昂贵的cbd商业地段。 原来很多东西都只是虚有其表。 “恩,媒体还没有露出风声,但是b国的投资局局长已经跟我们代表团磋商过了。” 一家人热络的谈着的时候,叶安袭瞥了一眼身边一直沉默的男人。 宗政贤还真是闷,从来这个家里的会议也好,话家常也罢,不点到他的头上,他永远会像不存在般的安静的待在一旁。 此时,这个男人皱起眉头,修长的手指弯起来,轻触鼻端,叶安袭猜,他应该是讨厌这炉中正在焚着的檀香味。 焚 香静气,是品茗的起始,郝秋萍无疑是一个茶艺的高手,省略了繁杂的展示步骤,烫杯之后,洗杯、投茶、润茶、动作轻盈流畅,一式凤凰三点头,水直冲而下,继而奉茶,一气呵成。 接过郝秋萍递过来的紫砂内胎白釉的小巧品茗杯,无视她蔑视的目光,抱歉,茶道,她叶安袭真的不会,但她从不觉得这有多可耻。 郝秋萍厌恶她,她可以视为婆媳之间的亘古情节,可让叶安袭很讶异的是,她再给宗政贤递茶的时候,神情更加冷淡而疏离,他们是母子,关系怎么竟也这么冷漠。 浓郁的香气袭上鼻端,刚要低头啜饮,倏地,一直铁臂环过她的腰间,温度还没传到手指,晃神间,手中的品茗杯却被一只大手拿过去,再转头一看,旁边那人却一脸平静的饮尽那杯原本属于她的茶水。 算了,反正她也不是多喜欢这种茶,他想喝就喝了吧,可是,这腰上的手是什么意思? 宗政家的男人们还在热络的谈着注资的问题,宗政文虽是在政界舞袖,但权衡利弊,他心中自是有乾坤。 “最好找个自己人监管,毕竟资金流动量很大,后续的资本还都是未知,欧洲的债务危机的坑有多深,谁也说不准。” 宗政雄赞许的点点头道,“这点跟我不谋而合,我准备让小宇去试试,他快毕业了,也该锻炼一下了,刚好在欧洲,去学校也方便。” 宗政宇是典型的富家小少爷,越野,攀岩,徒步,飞行,各种刺激的活动无一不痴迷。 郝秋萍哪里舍得让生**自由的小儿子去吃这种苦,紧忙解释,“爸,小宇不行的,让他组个车队还差不多。” 语闭,还给对面的大儿子宗政天使了一个眼色。 把手中擦好的核桃递给宗政雄,貌似不经意的说:“我觉得老二挺适合的,他法语和德语都不错,又精通国际法,交流起来方便的多。” 宗政雄略微沉思了一会,点了点头,看向宗政贤说: “老二,你怎么看?” 感觉到腰间的大手一紧,叶安袭有些吃痛,瞄了一眼身侧的男人。 怎么?他不想去? 要怎么回答?宗政贤高速的分析着,他绝对不能去,去了就代表他离开了核心竞争圈,那宗研集团他绝对没有机会染指,可拒绝了宗政雄,就会开罪老爷子。宗政天,你这是在给我下了一步死棋。 “不行,爷爷,我不同意 ,我们才刚结婚,我学校这边走不开,我不想跟他两地生活。” 这一道清亮的女声此时宛如天籁,宗政贤看向身边的叶安袭,他没想到她会为他解围,那种夫妻间紧密的携手感,又强烈的动荡在他的心间,不禁下意识的搂紧了她纤细的腰。 叶安袭毕竟是叶成功的孙女,很少有意见的她既然张口了,宗政雄一定会顾及一下。 “是的,爸,老二不能动,他的教师职业一直代表我的形象,如果也弃文从商,恐怕又会有些不好的舆论。” 宗政文的一番说辞刺痛了宗政贤的心,这就是他的爸爸,一个永远爱他的政治生涯超过一切的人。 “恩,也好。” 宗政雄一放话,叶安袭在心里舒一口气,她不能离开h市,如果宗政贤去了欧洲,叶成功一定会把她的所有学籍转到欧洲,到时候,找小库的事情就泡汤了。 夜间饮茶不适宜过多,大家只轻沾了几杯,就各自回房了。 宗政贤让叶安袭先上楼,他自己不知道做什么去了,看样子今晚她们又要睡一张床了。 一夜没有回家的叶安袭,刚进房的第一件事,就是脱了这身穿了两天的衣服,钻进浴室。 医生说她刚刚小产,最好不要洗澡,那她洗个头总算行吧。 温润的水流洒在头发上,芳香的泡沫冲洗着满头的黏腻,只穿着内衣的叶安袭,全身已经湿了一半。 算了,反正已经湿了,就冲个澡算了,最近的天气闷热,加上这些天一直没消停,浑身粘的根本受不了。 全身脱得一丝不挂,叶安袭准备享受着偷窃来的‘顶级享受’,温润的水冲洗这尘垢,全身好像轻松的不得了。 脑子里想着,最近要去联系侦探社去找那人和小库的下落,还没入神,就被一阵敲门声吓得一惊。 咣咣咣! 关上莲蓬头,叶安袭走到门口,昏黄的浴霸映出门上那个颀长的影子,宗政贤,他干什么? 有些控制不住的恼意,她的语气有些不善。 “有事么?” “恩,马上出来,或者我进去抱你出来。” 隔着门,宗政贤的声音仍是低沉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似是掺杂着些许怒气。 他大少爷又怎么了? 看着那个影子,真的是抱臂靠在门前守着,她知道他说的可 能是真的,懊恼的低咒了一声。 又抽哪门子的疯! 匆忙的打了浴液,随便冲了一冲,叶安袭裹着浴巾就出来了。 拉开浴室的门,骤然的温差,让她激灵了一下,不自觉的抖了一抖,宗政贤绕过她走进浴室,须臾间就站回了她面前。 只见他绷着一张脸,手里拿着一件男士浴袍,有些粗鲁的罩在她的身上。 这浴袍是他的吧,穿在他身上都长到拖地了。 “什么事?” 叶安袭转入正题,这么火急火燎的,他要做什么? 岂料宗政贤好看的薄唇清晰的吐出两个字。 “没事。” 第二十一章 诡异的他 叶安袭闷闷的坐在卧室的床上,对刚才宗政贤的举动还是有些忿忿,他大少爷的是不是过分了,耍人也要留些余地吧,她忍他一次,不代表能次次忍。 “过来。”宗政贤倚在梳妆台上,拍拍梳妆凳,召唤着她。 过去?凭什么? “不去。”声音闷闷的,她都没留意自己竟像是小孩子般耍起了小脾气。 岂料宗政二少竟没有丝毫愠怒,板着脸吐出四个字: “那我过去。” 长腿一伸,几步就迈到了她跟前,还没等她抬头瞪他,下一秒身子已经悬空,再抬眼,已经是一张扩大版的棺材脸。 宗政贤的身形轻而易举就可以抱起娇小的她,把她放置在梳妆凳上,低头去柜子里找出吹风机,插上电源,放置在梳妆台上。 他是要给自己吹头发? 又怎么了?太不正常了,叶安袭就盯着梳妆镜子里映衬出的那个男人,她真的觉得二少非彼二少。 宗政贤拿过一个毛巾,给叶安袭擦着她湿漉漉的头发,他的手很大,动作可以说是有些粗鲁,弄的她头皮很痛,显然这个二少是个没有伺候过人的主,她不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是被优待还是受罪。 “医生说你现在的身体,最好一周之后再洗澡,如果着凉对身体很不好。” 声音幽幽的,不算温柔,但是这么长一句话,是她认识他以来听过的最多字的对白。 原来他不让她洗澡,竟是为了她好,叶安袭也有些歉意自己刚刚的态度,但身处这间房让她并不想说道歉。 就是在这间房,他‘兽性大发’,她的人生才会有这个意外,之前说真的,她真的不觉得有多恨他,可随着相处多了,她竟萌生出一丝怨怒,她现在真的祈祷,这样的日子快点结束,她想一个人,平平静静的,至少没有波澜。 在心里划开了两人的距离,叶安袭又恢复了惯常的冷静,自然会算清每一笔账。 “你公寓的门今晚怎么办?” “没事。” 他再一次以两个字组成的句子结束了这段简短的问答,紧接着,风筒的呼呼声便遮盖住了所有的声音。 这是宗政贤第一次给人吹头发,她的头发不长,只到肩膀,他的大手穿插过他的秀发,很是浓密,有种被包裹住的感觉,她的头发丝很硬,都说头发硬的女孩子,脾气倔强,这点倒是很像她。 此时的叶安袭的眼睛已经不知道该看向哪里,眼前的一大面镜子,宗政贤占据了一半,最诡异的是他的指腹伴随着热风轻轻的拨弄自己的发丝的时候,浑身不自觉的发麻,她只好闭上眼睛,祈祷这项诡异的活动快些结束。 已经差不多要吹好了,透过镜子看见这个女人闭着双眼,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脸红的像苹果一般,真是难得,她竟也有这般可爱的表情,宗政贤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意。 风筒声刚熄掉,他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来: “关于今天,我很抱歉,我今天早上有急事,我已经尽量往回赶了。” 他是在跟她解释? 得到宗政二少的解释,也许比中**彩机率还低,刚要说没事,可一转过头,他已经走到了床边,双手伸向被子底下,像是在摸索些什么。 “电热毯我插上了,现在温度刚好。” 叶安袭秉着呼吸驻在原地,怀疑的盯着宗政贤,直至目送他出了卧室的门。 他这是怎么了?正常点不好么?比起这样的诡异,她更怀念那个冷冰冰的他。 视线转移之间,瞥到金色羊毛地毯上有一个很明显的白色,走进一看,是一张便利贴,捡起来一看,她找到他抢她茶水的不正常举动的原因了。 这张便签上的字她认识,这样刚劲张狂的字,虽然只见过一次,但是很难忘记,不得不说,宗政贤的字很漂亮。 这纸上的内容显然雷住了叶安袭。 ‘忌:烟、酒、茶、辣、鱼、咸、凉、风 宜:补、暖、眠、卧、休’ 如果不是她流产后,医生跟他嘱咐过小产的注意事项,她绝对看不出来这是什么,他这个人就连tips都跟他人一样,简洁到让人眩晕。 看见这张纸条,这一夜的诡异,叶安袭全都释怀了,可能是她真的独立惯了,这么明显的关心她都感觉不到。 门开了,宗政贤进来,手里端着一个飘着香气的炖盅,看见还在地上站着的叶安袭,眉一皱,有丝愠怒。 “怎么不去床上躺着?” 叶安袭莞尔一笑,这次她很配合的走到床边,拖鞋,进被窝,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看着她的笑容,宗政贤一怔,随后也坐到床边,把手中的炖盅放在床头柜上,给叶安袭身后加了个靠枕。 随后拿起汤匙翻搅着炖 盅里的乌鸡参汤,顿时香气四溢,勾起了她的馋虫,她是真的有点饿了。 舀起一匙,放到唇边轻吹,直至温度降下来了,才喂到叶安袭的嘴里。 真好喝,不知道是不是饿了的原因,这个汤现在对她来说简直是人间美味,他这么一口口的喂,她终归是吃着别扭。 “还是我自己来吧。” 宗政贤也没拒绝,把炖盅递给她让她自己吃,他就起身去了浴室。 听着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叶安袭有些吃不下去了,感动是固然,可一想起两个人又要睡在一张床上,她很郁闷,尤其是这张床,还是他们纠葛的开始。 待宗政贤从浴室出来,看见床上的叶安袭已经躺下了,瞥了一眼那个炖盅,根本没怎么吃,心下有些不快。 她不是饿晕了么,怎么就吃了这么点,明天绝对不行。 简单擦了一下头发,他不准备吹了,怕吵醒她,搓暖了双手,伸进被子底下抓住她的脚,想试探一下温度,他下午回来的路上给一个医生朋友打电话,说小产的女人,手脚凉对身体不好。 怎么这么凉,她的脚真小,他一只手几乎就能掌握,每一个小小的脚趾都晶莹剔透,娇嫩的触感让他萌生一种冲动。 天,这人又在干什么? 叶安袭听见浴室门要开,就闭眼装睡着了,可他现在抓着她的脚,真的让她很别扭,他到底在干嘛? 宗政贤没想那么多,双手搓起了她的脚,直到不那么凉了,才放过它们。 床的一边忽的塌下去,叶安袭知道他上床了,鼻端的清香传来,她知道他们离得很近,祈祷他今晚不会像上次在医院一样裸睡,那样就太尴尬了。 脖颈间一股热气袭来,她感觉到他的靠近,小心翼翼的将她圈在怀里,还好,他今天穿着睡衣,她还可以忍受。 接下来他的大手竟袭击到她的睡衣下摆,伸进她的小腹处,他的大手灼热的让她没办法忽略,她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再装睡了。 “宗政贤,你这样我没办法睡。” 第二十二章 变奏 “宗政贤,你这样我没办法睡。” “习惯就好了。” 那晚宗政贤就是用这么一句话打发的叶安袭,也真是应了这句话,她还真的习惯了他的睡眠方式,前几天几乎一动不动睡得僵硬,可最近几天,清晨起来,叶安袭几乎都是整个人贴在他的身上,有的时候手还紧紧缠着他结实的腰。 宗政贤一直没有什么越轨的举动,虽然叶安袭经常感觉的到有个东西顶着自己。 从电子秤上下来,叶安袭也很诧异,她居然92斤了,不到半个月而已,足足涨了10斤。 这自然要归功于宗政二少。 宗政家每个人都很忙,老爷子宗政雄带着宗政天又去了欧洲,宗政文忙的平均每个星期能回家一次,郝秋萍也飞去英国看小儿子宗政宇,整个宗政大宅,这段日子只剩下她和宗政贤。 她是学生,他是老师,暑假本是二人共同的假期,宗政贤依然是早出晚归,可她却完全被这个二少禁足,这半个月以来,他几乎操控了她全部的的衣食住行。 她穿睡裙在家,他会盯着她,直到她穿成套的家居服,饶是夏季末,可也算夏季不是? 他每天都会在家吃饭,吃的饭千篇一律,那晚那盅美味的乌鸡参汤,她现敬谢不敏,顿顿饭有一盅,她是真的喝不进去了。 战祁约她见面,他不许,顺带直接没收她的手机。 她说要去田笑甜家,他特意赶回来,送她过去,晚上又把她接了回来。 徐妈每天都跟前跟后的,她知道这是他的命令,不好为难徐妈,她也没偷着跑出去。 反正她要找的只是侦探社,这一行早就步入电子商务时代了,上网谈好case,支付宝支付首期,剩下额就等着拿消息。 因为私家侦探迟迟没有消息,她也变得很消沉,情绪总是很低落。 就在某一天下午,她坐在窗边发呆,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去找那个人帮自己去找小库,宗政贤忽然回来了。 丢下了一个ipad,说了一句:“无聊的时候可以看看。” 转身匆匆的又走了。 她百无聊赖的打开了,发现里面下了好多电视剧,清一色的韩剧,穿越宫斗,蹙眉、摇头,抱歉,这些都不是她叶安袭的菜。 小产一周后她终于可以洗澡了,宗政贤不再制止,可他有新的催人方式,她洗澡的时候,他就一直在 浴室外面站着,一声不吭,这不得不让她有他随时会进来的恐慌,所以每次也都是洗的匆匆。 虽然他这段时间真的很麻烦,可归根究底也是为了自己的身体好,叶安袭也不好真的说什么。 今天距离她小产终于半个月了,也就说明她解放了,自由了,医嘱的限期终于到了。 今天一大清早,阳光格外明媚,吃过早饭就接到了钟席宝的电话。 “宝贝,‘卓越’今天开业,我半个月前可就预约你喽。” 想起在上一次见baby,自己好像糊里糊涂答应过她,刚好她也想买些换季的衣服,自己几乎没有什么秋冬装。 “10点,卓越正门见。” “ok!等你,不要迟到。” —— 跟钟席宝这的女人逛街有很多好处,叶安袭是真正领教到了潮范儿的魅力。 首先,正值夏末,baby却身着一袭碎花风格的雪纺衬衫搭配一条米色丝质哈伦裤,成功的赚取了百分之90以上的回头率,商家自然也高看一眼,精明的一眼就扫到了她的购买力。自然而然,对她们都热情至极。 其次,吸引力法则,在一家新驻h市名店,两人只买了一双鞋子,距离会员卡的额度还有很大差距,却只因为钟席宝举手投足的魅力,店内经理硬是赠了一张,只为留客户信息的时候能有美女的电话。 最后一点叶安袭不知道算不算是好处,反正她现在这一身打扮就是钟席宝的杰作,浅蓝色的单侧滑肩宽松式蝙蝠衫,单侧半裸的香肩露出一条玫粉色的吊带,一条浅蓝色低档瘦腿牛仔裤,搭上一双玫粉色的平底鞋,再加上叶安袭向来极为随意的马尾,看起来相当的欢型。 如果让叶安袭自己选衣服,无谓是两种颜色,非黑即白,她的衣柜里单调的可怕,就那几款,没有其他样式。 “亲爱的,你要是搭一双罗马鞋就更完美了。” 钟席宝满意的看着叶安袭直点头,她可不同于一般的女人,见到美女两两相妒,她就是喜欢和长得好的人做朋友,尤其是叶安袭这种清灵脱俗的美。 “baby,要是让我穿高跟鞋,不如杀了我。” 男人在拳头中结交情义,女人再shopping中建立感情,两个多小时的购物,叶安袭已经和钟席宝熟络起来,钟席宝的个性有着叶安袭没有的洒脱,无所顾忌,而叶安袭也有着钟席宝缺少的沉稳 淡定,两个个性完全迥异的女人,就这样成为了朋友。 已经12点多了,两人也逛遍了整间商场,买了几袋子的东西,饥饿感也接踵而至。 “今天这开业,楼上的餐厅肯定挤到爆,我带你去一家店吃日本菜吧,味道超级正点!” “你是美食专家,你定,我随。” “ok,行动。” 嗡嗡嗡!叶安袭的手机在震,是宗政贤。 “逛了多久?” “2个小时。” “该吃饭了。” “嗯。” 她的电话声音不小,以至于一旁的baby听得见他们的全部对话,翻了个白眼狠狠瞪了一眼叶安袭,口型重复的说着‘笨蛋’两个字。 钟席宝终于看不下去这对夫妻的问答游戏了,一把抢过电话,提高分贝 “宗政,你在哪呢?” “怎么,有事?” “别支支吾吾的,我们要去吃饭,你去不去?” “不了,我有事。” “有事不早说,浪费我口舌,别忙太晚,晚上早点回家。” “嗯。” 钟席宝受不了宗政贤的少言,直接挂了电话,转过头递给叶安袭。 “你是笨蛋么,这么个交流方式,这老公不得被别人拐跑了啊!” 他被别人拐跑?无所谓,本来他们之间也不是外界传的那般夫妻伉俪,鹣鲽情深。 “嗯。” 钟席宝彻底被叶安袭这一个字的回答打败了,难怪她会嫁给宗政,她们的国度的交流方式,正常人真的是理解不上去。 不愧为餐饮界的专家,钟席宝还真是不嫌麻烦,到这个日式居酒屋,她们堵车加红灯,足足走了1个钟头,最近吃的太规律了,叶安袭发现自己越来越忍不住饿了。 “yxiayimase!” 刚进门就有一个身着和服的女孩,操着一口纯正的日语说着欢迎光临,这种环境意识,让二人的胃期待感更强了。 为了吃的更为方便,二人直接坐到回转桌边,整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各种船,叶安袭却意外的瞄到了一个背影。 这个背影,她不会认错,最近半个月在她面前出现的太频繁了。 是宗政贤。 此时他正在 半敞的包房里给对面的人擦着嘴角上残留是食物,微微侧了侧身,她看见了他对面的人,这个人虽然只见过一次,但是印象却极为深刻。 是电梯里的那个女人…… ------题外话------ 【鎏年后妈公告】 亲们,别怪我残忍,这么快就结束happyhour,因为感情是需要过电的,无论正极还是负极,贯穿起来才是电流,先别急着骂我,看下去再说。 二十三章四人餐台 男人的手很大,拿着那张纸巾,轻轻的擦拭着女人的嘴角,那女人脸色虽极为苍白却笑意盎然。 “亲爱的,你不喜欢吃日本料理?” 钟希宝的一句话让看的有些出神叶安袭魂归来兮。 “呃?没有啊。” 那个熟悉的背影好似在轻轻颤抖,他们在说什么?竟能让那个男人笑的出来。 “那干嘛皱着眉头,脸堆成这个样子?”钟席宝一边说着一边做着鬼脸比划着。 她现在看起来是这样子的么? “快别愣着,这一家呀,最有名的就莫过于这个象拔蚌刺身,又新鲜有没腥味。味道一级棒……” baby兴奋的讲着美食经,却发现边上的叶安袭没有一点反应,转过头,发现她的视线看见叶安袭一直盯向一个方向,有些出神。 “宝贝,你看什么……” 话还没有说完,顺着她的视线方向,钟席宝望过去,明显的一愣。 “宗政?” 片刻的怔忡,baby神色极为正经的对叶安袭道: “相信我,一定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认识他这么年,凭我对宗政的了解,他不是这种人,你先别误会。” 是误会么?这个女人她不是第一次见,一个男人会陪一个女人去妇产医院,又能是什么关系。 她想她绝对没误会,况且她没必要误会,也没那个资格误会。 看着眼前的叶安袭,不发一语,沉默至极,钟席宝的性子向来风风火火,她可看不惯她这种内伤式的不言不语,随即起身,拉着叶安袭走向那个方向。 “走,我们过去,干什么在这里自己瞎猜!” 虽是挣扎,却没有拦住急性子的钟希宝,两个人稀里糊涂的就站在了这个包房的门口。 “ hi,宗政,真巧。” 钟席宝宛若平常的热情招呼着,眼神却在两人之间来回巡视,柯南一般的寻找着蛛丝马迹。 转头,侧身,瞥见,皱眉,看着叶安袭那身半裸香肩的潮服,宗政贤的表情有些不悦。 不等宗政贤开口招呼,钟席宝就大喇喇的拖鞋上了榻榻米,在连璇颖的一侧坐了下来。 “两口子哪有吃两桌饭的,既然这么巧,当然要一起了。” 钟席宝的话意有所指的点着她们二人的夫妻关系,眼神似是漫不经心却深藏锐利的看着身旁的女人,热情大方的道: “不好意思,你不会介意吧。” “没……没关系。”蚊子般的声音从连璇颖的嘴里挤出来,像是下意识的向旁边挪了一挪,给钟席宝倒出了大片的地方。 怯怯的瞄了一眼宗政贤,随即低下头不语。 干什么跟受了委屈似的,好像谁欺负了她一眼,她钟席宝最厌恶的就是这种女人,抬头看着还在包房门口站着的叶安袭,自然的唤着: “宝贝儿,你倒是进来啊,弄的宗政好像是我老公似的。” 好尴尬,她真想转身就走,怎么搞得自己现在好像是一个抓奸的妒妇般。 “上来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宗政贤声音一如既往是淡淡的,让人无法窥测他的意思。 坐到宗政贤的旁座,叶安袭有些瞧不起自己的脚,干什么他一句指令,她就真的服从的坐在了这里,轻蹙眉,头一侧,她一眼瞥见那个男人紧闭着嘴唇。 这是他不高兴的时候的微表情,这段时间,每天她进浴室洗澡之前,他都用这种表情表达他的不悦。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注意他了?看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生活果然会让两个人强制性的了解彼此。 “再给我加一份象拔蚌刺身,两客海胆布丁,一份一品龙虾,再来一份霜降松阪牛肉……” 钟席宝不悦宗政贤的态度,耍性子的点了一堆昂贵的菜,同仇敌忾的替叶安袭出着气。 “宗政,你老婆今天这个新造型,回头率那是相当高了。” 钟席宝当连璇颖是透明人般的调侃着,赤luoluo的将她排斥在外。 八个字,淡淡的,却是吐字清晰,传进在场的每一位的耳朵里。 “回家换掉,不适合你。” 她的造型不需要他来评价,美与丑都与他无关。 “无所谓,我喜欢就好。” 二人简短的对白,却弥漫着一丝硝烟。 餐齐了,接下来的四人餐台上,可谓是赤道撞上了北极,除了钟席宝旁若无人的讲着她的美食经,其余三人各有各的沉默。 宗政贤不发一语,安静优雅的吃完整餐,时不时的为对面只低着头盯着自己餐盘的连璇颖布菜。 “今儿个的象拔蚌真难吃,一股子土腥味,这缩在壳子里的肉团就是臭的快。” “这霜降牛肉今天油脂的比例有点多,有点嫩大发了,吃下去真恶心!” 整餐饭,钟席宝的毒舌,有一句没一句的讽刺着唯唯诺诺的连璇颖,连璇颖则在一旁低下头,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 看着宗政贤侧脸紧绷的线条,叶安袭知道他现在有些不悦,一边讶异他竟没有言语,一边用眼神示意baby不要再说了,她感激她的维护,但是她们婚姻的内情她真的不知道。 叶安袭现在只希望快点结束这餐,半个小时的时间,她刷新了自己的情绪,心情也回到了最初的初始设置,宗政贤做什么与她无关,他们的婚姻只是她的目的,她的盾。 除了钟席宝还在零星的吃着,其余三人都停筷了,叶安袭起身去了卫生间,也许是碰巧,连璇颖不一会也起身去了卫生间,包房内,只剩下宗政贤和钟席宝二人。 “宗政,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宗政贤略微抬头,目光微敛,没有出声。 “既然你不说话,那我来说,别以为我傻,叶安袭因为什么住院我心里清楚的很,你这边老婆因为你而小产,月子还没出,你就在外边跟别的女人约会?宗政啊,咱们认识不是一年两年了,我钟席宝当你是朋友,才劝你一句话,一张结婚证上的两个人不是随随便便凑一块去的,那是修来的缘分,要把握住啊,别等到失去的时候再去伸手抓,到时候后悔药你可没地方买。” 一番话说完,宗政贤仍是默不作声,表情没有一丝波澜,让人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看来我错解你了,难怪你能跟卓逸那个烂人能成为朋友,原来你们根本就没什么区别。” 没想到,接下来宗政贤竟淡淡的回了她这句不快的辱骂。 “那件事,你真的误会他了。” 钟席宝气的直翻白眼,她等的是 他为自己的辩白,而不是替那个烂人。 她觉得今天自己的嘴真是开了光,这边刚说完叶安袭那个笨蛋会看不住老公,接着就给撞上了,虽然跟她认识不久,相处不超过10个小时,但她钟席宝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妹妹。 刚刚的叶安袭虽然像平常一样,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可她缩紧的瞳眸早就泄漏了她的不平静,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 柔弱的女人不见得都是好人,像那个脸白的像鬼附身的女人,她以为她看不见她桌子底下紧攥的拳头么? 怨么?你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 哒哒哒! 钟席宝还在愤愤的想着,一阵木屐声越来越近,一身和服的女服务生声音有些焦急。 “先生,和您一起来的那位女士在卫生间晕倒了。” 第二十四章 把酒无言 宗政贤赶到女卫生间门口的时候,已经有零零星星的看客在围观,窃窃私语。 “让开。” 宗政贤的声音沉稳有力,夹杂着一丝薄怒,让人无法忽视。加之整个人散发的凌厉气势,更加让人不敢小觑,人群自然而然的让开路来,退至半米以外。 光洁的卫生间地面上,过道中间横躺着一身白色衣裙的连璇颖,本就苍白的面色像是抽去了最后一丝血色,嘴唇颜色深得发紫,172的身高僵直的躺在地上,让她看起来更像是一具了无生息的尸体。 宗政贤有些焦急的倾身蹲下,探出手欲要查探连璇颖的状况。 “别动她。” 熟悉的清冷声音响起,宗政贤略略抬头,发现叶安袭就站在璇颖的身侧,此时的她上身只穿着一件粉色吊带,大片白皙的肌肤裸露在外。 宗政贤本就焦急的眉头蹙的更集中了,犀利的眼神掠起一抹冷色扫向身边盯着叶安袭看的那个餐厅经理。 餐厅经理被这一抹冷芒吓到,浑身一颤,瞬间转移了视线。拜托,他只是想听听看这女孩儿要说什么,怎么搞得自己跟色狼似的。 “她可能有心脏宿疾,最好别乱动她,暂时就保持头高足低的姿势吧。我打了120,应该快到了。” 叶安袭的声音仍是淡淡的。但宗政贤却敏感的捕捉到一丝丝的颤抖,抬头扫了她一眼,仍是每天所见那张淡漠的脸。 随即,低下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药,倒出几粒,放进连璇颖的嘴里。 璇颖确实有先天性的心肌缺血,今天一早来h市看病,要不是自己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刚好听见急救车的声音,她都不打算告诉他了,想来她是怕自己担心吧。 好在医生说她的病情暂时并无大碍,只要注意休息,别沾烟酒,情绪没有起伏,就没什么大问题。还有一点,医生临走之前特地嘱咐,尽量不要同房,她的体质太虚弱,也许会因为床事的激动而引发休克。 烟酒与璇颖一向是烟酒不沾的,要说那个方面,之前去医院时,其他的医生也有说过。所以他跟璇颖在那个方面一直不是很多。仅有的几次,也都是璇颖主动的,她那个性子,如果他拒绝,她就会暗自伤心很久,因此,每次床事他都是以最短的时间应付,从来不考虑快感的问题。 所以为了逃避这些,这半年他去璇颖那里的次数越来越少,也是为她的身体考虑。 本想今天吃过中饭就送她回n市,可好巧不巧,竟然遇到了叶安袭和钟席宝,baby今天的那些话确实有些过分了,如果不是叶安袭的制止,他就要出口了。 璇颖今天一定是心理委屈,情绪一激动才会晕倒。 看着她头底下枕着的卷成一坨的蓝色衣服,宗政贤知道了叶安袭为什么只穿着吊带了。 随即起身,脱掉自己身上的薄棉开衫,走到叶安袭身前,不发一语的披在她身上: “谢谢!” 多亏了叶安袭的冷静,及时处理,璇颖现在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是等着醒过来。 “随手而已。” 他略微颔首,转身。 嘶…… 倏地,宗政贤毫无预警的回了一下头,却见她一脸平静,又转过身来。 他怎么了,总觉得她有点不对劲,他还以为她不会在乎,也许是男人的一点点私心,她的嫉妒他并不反感。 钟席宝这时候刚刚赶到,宗政的腿太长了,她追不上,也懒得追,反正晕的是那个女人,又不是安袭,是不是真晕她都不信,这晕的也太是时候了吧。 看着躺在地上的女人,真想给她一脚,踢穿她的伪装。 钟席宝直接走到叶安袭身边,撇了撇嘴,凑到她耳边,小声道: “诶,这女的怎么了?” “心脏病,晕了。” “哼,苦肉计吧?我看八成是装的。” 叶安袭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有言语。 她也觉得连璇颖昏倒的时候太巧了,如果不是她反应快转身,那么现在后背上刮伤的那道血痕,应该就是在脸上了。 刚才,她正好从卫生间的小间里出来,而隔壁的门却突然猛地砸了过来,门把手都是欧式的铁艺,尖锐锋利,从背部传来的痛楚判断,伤到地肯定不只是表皮,想来那伤是不轻的。 不过无所谓,这点伤,她还忍得了。 不一会,120的急救人员到了,一群人风风火火的把连璇颖放到担架上,宗政贤也跟着急匆匆的走了,人群随之也都散了。 “走,咱们继续咱们的大餐,化悲愤为食量!” 看着钟席宝一副义薄云天的样子,叶安袭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 “呵呵,好。” baby定是以为她为宗政贤的举动伤了 自己的心,说实话,不舒服倒是有几分,但说难过,倒是没有那么严重。 也许是这半个月相处久了,多少会有一种事实婚姻的错觉,但今天刚好,提醒了她,别让习惯成了自然。 后背的伤口,一沾到衣服,有点刺痛,就像时刻提醒着她,现在发生的才是现实。 她没打算告诉钟席宝,要不以她的性子,非得数落宗政贤,她不想再让关系继续混乱下去了,回到当初,对谁都好。 再回餐桌上,钟席宝让服务员烫了两壶清酒。 “亲爱的,我想喝酒,你陪不陪?” 钟席宝的大情大性,是叶安袭的意外收获,她打心眼里钟意这个朋友。 “呵呵,当然。” 她善酒,但不好酒,也从不借酒消愁,因为她根本没醉过,人生得一知己,确实值得庆祝。 在钟席宝的频繁布菜下,两个人真的差不多吃光了整桌的菜,又找服务生加了2壶清酒。 最后半壶酒被叶安袭一饮而尽,baby已经不能再喝了,她醉了。 “叶安袭,你……你是不是……瞧不起我酒量差!” “呵呵。”叶安袭笑而不语,她真的很喜欢这个朋友。 噗通,钟席宝倾身倒在了榻榻米上,她真的醉了。 叶安袭没有去扶她,而是趴在了她的身侧,她的背痛的厉害,只能趴着,身上的薄衫因为过大也垂了下来,她恍惚间好像闻到了那个人的味道。 钟席宝忽地转过头来,眼睛有些猩红的盯着叶安袭,正经的道: “宝贝儿,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能成为朋友么?” 叶安袭不语,等着她的答案,说真的,她的人生这么快的接受一个朋友,钟席宝还是第一个,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防备。 “我……告诉你,因为……你是一个蠢货。” 钟席宝说话已经有些混沌了,她是真的醉了。 叶安袭仍是沉默,只是看着她,如果做一个蠢货可以收获这样的朋友,那么她无所谓。 “跟我一样是个大大大蠢货……” baby的声音忽然哽咽起来,眼角也开始留着无声的泪。 原来她也曾经遭受过感情的背叛,叶安袭突然明白她为什么今天反应这么激烈了,原来即便开朗如她也曾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情伤。 爱情? 她现在没资格要。 莫名的,眼前突然浮现那张棺材脸。 蹙眉,摇摇头,晃掉这个荒谬的错觉。 “叶安袭,我们不能每次都没出息,男人不能惯着!”有些愤慨的说完这句话,钟席宝开始醉态的胡乱在身边抓。 抓到电话胡乱的拨了出去,声音几乎完全醉态的大声喊道: “宗政,你老婆想你啦,哈哈,找你呢!” 汗!她居然打给了宗政贤…… 接着钟席宝就把电话递了过来,叶安袭无奈的接过了电话。 电话里的男声有些暗哑,夹杂着一丝明显的不悦。 “你喝酒了?” 第二十五章 横生枝节 “你喝酒了?” “恩。” “什么酒?”宗政贤低沉的声音中隐含着怒意,犹如暴风雨前的平静。 “清酒。” “多少?” “不多。”她如实回答,确实不多,再喝几杯,对千杯不醉的她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多是多少?” 叶安袭蹙起眉头,食指轻柔着太阳穴,喝酒没有让她头痛,但是面对宗政贤纠杂不清的质问,她却招架得有些眩晕。 这男人,控制欲真的很强,她对他的不忠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他就不能也放过自己,还个平静给自己么? “她怎么样了?” 她知道那个女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但是只有转移到这个话题上,他才会缄默其口。 果然,不出她所料,宗政贤的声音阴沉渐退,气势也消失殆尽。 “没事。” 还没到医院,在救护车上璇颖就醒了,医生说当时处理的比较及时,基本没什么问题,现在在住院观察几个小时,应该就可以出院了。 “恩。” 真的没什么可说的,叶安袭准备挂掉电话,谁知早就倒在一旁的钟席宝又睁开眼睛,咕噜一圈,滚到叶安袭身边,对着电话,大声的喊道: “宗政……宗政……,几点……呃……回家啊!” baby说话早就吐字不清了,大中午的不能继续在这撒酒疯了,她们这是半敞式的包房,别桌的客人都在看着她们低声议论。 她们得离开这里了,怎么说她现在是宗政家的儿媳,也算半个公众人物,如果不行被人认出来,大中午的这么酗酒,那不是多生事端,徒增困扰。 “宗政贤,baby住哪里?” “不知道。” 钟席宝说的那么大声,宗政贤自是听到了,怎么感觉说的自己就像是一个负心男人,有家不归,在外面花天酒地一样。 “你可以送她回‘baby厨’。” baby厨是h市知名的高级私家菜,虽然营业只有2年,但被baby经营的确实有声有色。 “恩。” 叶安袭拿电话的那只手的手肘在榻榻米上硌得有些酸麻,这种没意义的谈话,她只盼着快点结束。 “我晚上……回家。” 说完这句话,宗政贤那头的电话,就嘟嘟的收了线。 晚上……回家? 也许是医院信号不怎么好,中间有嘶嘶的忙音,也没听清楚,不过叶安袭知道,他说的是晚上不回家,连璇颖那个样子,他怎么可能走。 以宗政贤的性子,绝对不是一个随随便便找女人的人,那个女人跟他的感情绝不一般。 放下电话,叶安袭起身出了包房。 宗政贤走的太匆忙,肯定没来得及结账,以现在baby醉的程度,要是让她知道这顿霸王餐吃的是她的,非得再给宗政贤打电话不可。 所以叶安袭决定去前台结账。 钟席宝果然是诚心诚意的替自己报仇的,美食专家的她点的果然都是精品,这一算下来,这一餐居然花了6000块。 现金她是不够,只能刷卡,打开钱包,就看见宗政贤给自己的那张卡,说实在的,她很想刷那张,也算是baby宰到了他一顿。 可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密码,叶安袭有些懊恼自己当初的矫情。 买完单后转身回包房,看来她得扛着baby回去了。 “小山?” 一个不算熟悉的女声清晰的唤着一个人名,叶安袭的身子猛的一怔,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这个染着金黄色的卷发,浓妆艳抹的女孩儿却赶上来,嘿嘿笑着用力地拍了一下叶安袭,深黑色的烟熏妆和美瞳镜片下包围的眼睛里显然是有些意外的表情。 “小山?真的是你!出来这么久,怎么不跟姐妹们联系?” 叶安袭无痕迹的拨开肩膀上的手,神色淡漠的道: “小姐,你认错人了。” 显然,叶安袭的冷漠激怒了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上前一步,用她那个贴满水钻的指甲指着叶安袭的脸,脱口骂道: “装你mb啊!金小山,你tm现在是混的好了吧,过去的姐妹儿都不认了。” 没有理她,叶安袭淡然转身,转身时,斜睨了她一眼,瞳眸中射出一道冷芒,女人一怔,下意识地垂下了手。 这个金小山,还和过去一样,只需一眼,就能让人从骨子里感到不寒而栗。 只见这时,浓妆艳抹的女子身边走过来一个一身黑色衣服的短发女人。 “兰姐,那女人一定是金小山,我敢肯定。” 那个被称作兰姐的女人神情冷漠的近乎冷酷,面无表情的道: “你认错了,不是她。” 没做停留,径直向门外走去,浓妆艳抹的女子紧跟上去,还不时回头看着那个背影。 “不对啊,我不可能认错啊!” 想当年在少管所,金小山可是她的下铺,她那张冷冰冰的脸她记得清清楚楚。“你最好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要是让太子知道……” “是,是,兰姐既然说不是,那就不是。”她还要跟兰姐混饭吃呢,兰姐的一切都是对的! 女人谄媚地说着,却没有留意到,一袭黑衣的左兰兰紧握的拳头一直在颤抖。金小山居然还活着! 她为什么没有死,为什么! 不行,这个消息绝对不能让他知道,三年了,他们终于要订婚了,她凭什么还要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她左兰兰不许!绝对不许!无论用尽一切手段! 当二人步出餐厅门的时候,一直没有回头的叶安袭忽然转身,盯着那个一身黑衣的背影,蹙眉。 左兰兰,没想到,你居然为了让他爱上你,完全改变的了自己。 看着那身黑漆漆的衣服,利落的黑色短发,她仿佛看到了少女时候的自己,眸子一黯,片刻怔忡。 看来,她是时候要去见见老朋友了,有些事情是终究是瞒不住的。 因为二人都喝了酒,叶安袭找餐厅经理帮着叫了代驾,把钟席宝送回了‘baby厨’后,她也回了宗政大宅。 酒劲一过,背上的伤开始疼了,对着镜子一看,一条20公分的血痕就趴在左侧背脊上,有几处深的还在渗血。 这样的外伤最好是要透气,反正宗政贤也不会回来,叶安袭索性脱了衣服趴在床上,过了今晚,应该就能结痂。 她趴在床上发呆,那些往事一件件地在脑子里来回播放,一切好像是上辈子的事。 宗政贤半夜回来的时候,一进门就看见床上那个裸着上身,全身只着一条小内裤的女人…… 第二十六章 无条件相信 连璇颖住院观察了1个多小时,医生说她没什么大碍,只要别再受到刺激就好。出院后,宗政贤送她回了n市,那里有家他给她开的花店,让她忙碌一点,也许能忘记一些不愉快的事。 这h市到n市的一来一回最快要7个半小时,尽管宗政贤一路加速,待他到家的时候,也已经是深夜了。 想着叶安袭已经睡着了,不自觉的放轻了动作。谁知,一进门就看见床上那个只穿着一条小内裤的女人。 卧房很大,此时此刻,只有一侧的地灯亮着,桔色的灯光氤氲在室内,笼罩在她身上,酮体横陈,曼妙有致。 透过朦胧的灯光,娇嫩的肌肤泛着一种酥腻的光泽,这足可以挑起任何一个正常男人的本能反应。 他白天电话里跟她说过,晚上会晚点回来。 那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现在的这个样子是为他准备的? 这简直是赤luoluo的勾引。 莫不是因为璇颖的原因,她吃醋了? 嘴角一勾,宗政贤对这个解释比较满意。 脱掉了一身黏腻的t恤,露出他一身精壮身材,宗政贤承认自己确实有些燥热,这个女人的身体,对他来说,一直以来就是一个魔咒。 这半个月以来,他觉得自己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每天温香软玉在怀,却只能抱着,什么都不能做,小小宗政贤每一夜的奋力投诉,也都被他强行压制。 他向来是一个忍耐力非正常的男人,他没有忘记她的身体还不能做什么过格的事,望梅止渴,越望越渴。 不敢再多看她,匆匆走进浴室冲了个凉水澡,出来的时候,突然袭来的凉气,让他的身体一阵激灵。 一瞥冷气,只有20度,开这么低的温度,她也不怕自己着凉。 眉一皱,宗政贤走到床边,打算给她加上被子,可走进却发现被子被她压在身子下面。 再一看,修长匀称的双腿惬意的交叠着,粉嫩的小脚趾还倔强的缠在被子上。 宗政贤嘴角掀起一丝玩味,促狭的搔了一搔她光洁的小脚心。 扑腾! 小腿反射似摆动,他下意识的伸手抓住,莹白滑腻的小脚握在手心,不觉心旌摇曳,才刚冲洗掉的冲动,瞬间勃发,呼吸甚至也开始急促起来。 强行压下来自下腹的躁动,放下手中的绵软细足,拿起被子欲盖 到叶安袭身上。 怎知,却换来床上的女人一声状似难耐的呻吟。 “嗯……” 少女厌恶般的拨开身上的被子。 这一声娇憨,让他的脑子里瞬间浮现起将这个女人压制身下的美妙吟唱,但,还是只能强压下**,再次掀起被子盖到她身上。 倏地,宗政贤眉头一皱,眸子一沉,起身打开了另一侧的台灯。 台灯的光芒清晰地照到了叶安袭的全身。 只见光洁的左肩胛处,一条明显的血痕丑陋地爬在上面。 她受伤了? 看着伤口的新鲜度,应该就是今天。他突然想起下午在卫生间的时候,他把衣服披在她身上的时候,好像听到一声隐隐地抽气。 是那个时候刮到的? 他连忙用手机打开强光仔细照着,20公分左右的血痕,一些浅的地方已经结痂,但大部分都已经红肿,还有黄色的脓疱和深色的异物。 看来压根就没清理过。 莫名的怒意袭来,宗政贤双唇紧抿。 为什么那个时候她不说,怎么,他就这么让她信不着么? 再者说,这女人是笨蛋么?怎么不处理一下,这么下去,伤口恶化会引起破伤风的。 伸出大手探了探叶安袭的头。 果然,已经开始有些发热了。 伤口必须马上处理,宗政贤找来急救箱,拿出碘伏和药棉,随即拍了拍叶安袭的脸。 唔……嗯…… 叶安袭嘴里嘟嘟囔囔的低吟着,根本没有醒的意思,看样子她已经烧迷糊了。 喂了她一粒退烧药后,宗政贤不管那么多了,抱着她起身,放在自己的腿上,让她面对着他,随后又将她圈在怀里。 待会应该会很痛,这样能减少她的疼痛。 也许是因为突然无缝隙的贴合,恰巧摩擦到他的敏感,鼻端传来的馨香撩拨着他的男性本能。 不过此时此刻他的怒意早就冲淡了本能的**,一直眉头紧锁的看着她的患处。 用酒精棉擦拭了双手的手指,放在叶安袭已经化脓的伤口处,用力一挤。 原以为的呻吟声并未逸出,但怀中有些发烫的身子却明显的一抖。 还知道痛,是么? 为什么不选择相信自己? 随即,宗政贤加大了手中的力度。 脓液一点点被挤出来,直到挤出鲜红的血,他才换一处,再用力的挤。 怀中的女人一直很安静,但是宗政贤明显的感觉到自己与她身体贴合处,被汗浸的潮湿。 扶正她的身子一看,叶安袭紧咬着自己的双唇,那原本娇嫩如花瓣的小嘴,已经被她的牙齿咬到像似要出了血。 该死! 总是这样不发一语,一个小女孩,要你示弱就真的这么难么? 宗政贤的记忆忽地回到第一次见面,那时候她也是这般受了伤,他给她上药,那个时候她就是这样不发一言,独自忍痛。 即使现在都已经烧到迷糊了,这女人下意识的还是要隐忍,该死,他是她老公! 宗政贤非常不喜欢她的这种无所依靠,无所信任的感觉。 20公分长的伤口,只剩最后一块最深的还没有挤,这脓疱里有深颜色的异物,一定要挤出来,只是,一定会很痛。 略加思索,宗政贤大手附上伤口,施力的同时低头衔住她的双唇。 唇上袭来的痛感让宗政贤眉头紧蹙,但并未放缓手上的力度。 这女人,她就是这么用力的咬她自己的? 伤口的异物终于被挤出来了,直到鲜红色的血液流出。 终于处理完了这长达20公分的伤口。 可唇齿间袭来的血腥味,却触动了宗政贤隐藏最深的阴鸷,他报复般地啃噬着叶安袭的唇瓣,充满了怒气地吸吮。 她躲,他缠,她退,他进。 两人的唇齿像是一曲完美的华尔兹,一进一退,步步相贴。 叶安袭,无论你有什么目的,但是我要你知道,你是我宗政贤的老婆,你必须无条件的相信我。 吸吮是人类的天性,迷糊的叶安袭也不例外,她像是意识到了自己无法逃避,滑腻的丁香小舌竟大反其道的迎难而上,胡乱的亲吻着,这样的节奏摆明是要抽干宗政贤的最后一丝冷静。 女人下意识的扭动,已经摩擦的小小宗政早已肿胀不堪,宗政贤顺势向后仰过去,倒在床上,未着寸缕的她就完全的趴在他的身上。 两个人换了一种姿势,继续他们之间的唇齿博弈。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安袭猛然抽离了二人的交缠,抬起了头。 脸色烧的红扑扑的,透过氤氲的灯光看上去竟有些娇憨。 此时的二人的姿势非常yy,裸着上半身曼妙的叶安袭,眼睛眯着,翘着早已红肿的朱唇,孩子气的伸出了右手,迷糊的道: “这次,只借一手给你!” 第二十七章 回到原点 叶安袭眯着惺忪的双眼,翘着早已红肿的朱唇,孩子气的身出了右手,迷糊的道: “这次,只借一只手给你!” 原本室内迭起的炽热节奏,被叶安袭这句的话骤然浇熄。 医院的那一晚,原来她醒着! 尴尬气化,弥漫在室内的空气之中。 此时的宗政贤与叶安袭,像是个熟透的番茄,正以一个奇怪的pose面面相觑。 宗政贤看着自己身上双眼迷蒙的女人,这是他27年的生命中,头一次不知道如何处理面前的‘公关危机’。 然而,下一秒,上帝缓和了他的尴尬气氛,骑在他身上的那个女人,身子一软…… 晕了。 上药,包扎,测体温,待确认她的烧已经退了,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宗政贤给她盖好被子。 两次了,上次在医院的那次高烧,她也是如现在一般陷入半昏迷状态,只有一觉睡醒后才能恢复清醒,兴许,她的体质便是如此。 不作停留,起身,进入侧室的书房,儿女情长,他没时间,最近一段时间他会很忙。 宗政贤大学时期在美国股市积累了一部分的原始资金,从回国之后,便一直借卓逸的双子建筑之名坚守并购濒临破产的企业,几经转手,资金量也日渐雄厚。 半月前,他倾其所有财产,收购了h省的老牌家电连锁商城‘联营’,所以他必须把握住这次重组的机会。 对于人生,他向来是一个赌徒,而他之所以屡次胜利,并不是因为他的运气好,而是他向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宗研’集团,终有一天,我会让你臣服在我宗政贤的脚下。 看着手中的材料,犀利的分析,综合利弊,看来近期他要去s市一段时间。 —— 头好晕,背很痛,叶安袭睁开惺忪的睡眸,她觉得自己浑身像是被一辆卡玛斯碾过,酸痛不已。 想来自己又发烧了,这个体质真是让她烦扰,有时候真得相信上帝是公平的,开了一扇门,总会找个理由关上你一扇窗户。 喝酒,她千杯不醉,可发烧,她却像别人宿醉一般,大脑短路,胡言乱语,记忆断片。 下载记忆的补丁,她只零零星星的拼凑出了一些片段,宗政贤、伤口很痛、还有…… 貌似还有个火热的 吻…… 伸手触摸了一下身后已经包扎过的伤口,叶安袭有些无奈,怎么这点小伤也会发烧,看来生活的安逸果然是会让人体质越发娇纵起来。 不过宗政贤怎么……不是说晚上不回了么? 起身,隐约可见内室昏黄的灯光,抬头看了一眼床头的表,已经3点多了,他怎么还在书房。 她叶安袭从来就不是一个古道热肠的人,不过知恩言谢这点小事,她还不至于吝啬。 端着一杯冲好的热可可,走到书房门口,弯曲手指,轻声敲门。 叩!叩!叩! “进来。”俨然宗政贤的声音已经有些暗哑,想来是疲劳所致。 埋首在一堆文件中的宗政贤缓缓抬头,便看见精神好多了的叶安袭,她的身上还披着那件他白天披在她身上的衣服。 叶安袭径直走过来,将手中的杯子放到他的面前,难得轻松调侃道: “热可可,夜猫子的猫粮。” 片刻怔忡,宗政贤没想过,这个女人居然也生有幽默细胞。 端起杯子,踌躇片刻,低头啜饮一口,甜腻的感觉包裹着味蕾,一股暖流运行至周身。 “谢谢,味道不错。” 只是被她咬坏的下嘴唇被烫的有些疼而已。 “不用,该说谢谢的是我。” 叶安袭扫了一眼自己的背,示意他谢谢他的包扎。 “今天璇颖……” 宗政贤的话才说一半,就被叶安袭的话截住。 “我会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叶安袭不想听他的解释,有些事情戳破了,她们婚姻关系就显得僵持了,维持现状,装聋作哑,刚刚好。 俊眉一皱,眸色变暗,宗政贤有些不悦叶安袭的满不在乎,其实,他要说的是璇颖让他转达一声谢谢,现在他不想提了。 “下次别跟baby喝酒了,她不能喝酒。”晚上开车回来的时候,听卓逸数落了自己一晚,说是钟席宝给他打了3个小时电话,哭了三个小时。 “恩。”看来她想多了,下午的时候,本以为他的不悦是因为自己喝了酒,原来是因为担心朋友。 二人的气氛从一开始的轻松变得开始僵硬起来,半个多月的和谐又回到了当初的起点,甚至隔膜变得更为厚重。 “背上的伤怎么弄的?” “不小心而已,没事。” 叶安袭说的云淡风轻,将二人的关系再一次的划至两段,宗政贤没来由的觉得胸口有些堵。 “今天怎么不用我给你的卡?” 他走的匆忙,确实忘了付账这一码子事了。baby的酒量,他不是没见过,根本像烂泥一样,帐肯定是叶安袭算的,那张卡绑定了自己的手机,她花没花过,他一清二楚。 baby是奢侈品控,跟她去shopping,今天应该也没少花,她都没有动那张卡。 无论他们为了什么而结婚,既然嫁给了他,他从没想过在物质上亏待她,某些方面来讲,他承认自己确实是大男子主义作祟。 “你没告诉我密码。” 叶安袭没准备矫情,她要没钱了是事实,她没打算花他多少,不过今天的饭钱,以她现在的经济实力,她可没准备垫付,就是他不问,她也准备跟他清算。 宗政贤俊脸一沉,像是咬牙切齿般,一个字一个字的迸出口。 “001121” 1121…… 还真是巧合,这个日子她都快忘了,没想到竟会是宗政贤的银行密码 “对了,昨晚爷爷来电话说,今天下午回。” 昨晚家里没有人,徐妈自然把电话转接到她这个二少奶奶房里,电话是宗政天打的,知道宗政贤没在家,言语间竟有些轻挑。 他说着等这次回国宗政雄就会让他正式试着接管宗研集团,言语间的自大,让叶安袭感到恶心。 她很庆幸自己当初选择的是宗政贤,至少她跟他相处还算舒服,甚至并不厌恶跟他的肢体接触。 叶安袭联想起残存的意识,那个吻…… 看着对面的男人好看的薄唇上,极为明显的红肿,叶安袭确实有些歉意,不过这种道歉,她说不出口。 宗政雄明天回来?宗政贤的大脑高速运转,表面上他只是帮着卓逸,他不能做的太明显,宗政雄太精明了。 “叶安袭,收拾一下行李,我们去s市度假。” “呃……” 第二十八章 被盗 天还没有大亮,一抹浅紫色氤氲在泛鱼肚白的天色之中。 比肩叠踵的郁郁葱葱,总是还没来得及say嗨,就提前goodbye。 清晨的高速公路,疾驰的速度总能让人释放压力,从车内望向窗外,道路两旁触手可及的自然,像是越发远离了城市的喧嚣。 一量鲁西荣红色的路虎在h市通往s市的必经之路上驰骋,叶安袭清灵的眸子一直望着窗外渐行渐远的景色,目光清浅,婉约安娴。 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搞懂,她要去所谓的s市做什么。 临行前,宗政贤嘱咐了李婶,说他们夫妻二人心血来潮,想去号称天然氧吧的s市度假,待爷爷回来,代为转告。 一夜未眠,清晨便来度假? 心存疑虑的叶安袭,在见到了睡眼惺忪的卓逸之后,更加确定了所谓旅游度假,必定另有目的。而她,不过是一个他为了瞒过宗政雄的障眼法。 最近的频繁接触,叶安袭已经了然于心,宗政贤并非表面般简单。 “宗政,你太残忍了,我一夜都没睡啊,你还让我做司机。” 豪华suv内室几乎没有噪音,卓逸哇啦哇啦的鬼哄鬼叫显得格外清楚。 卓少可是h市地产界的领军人物,向来居高自傲,能如此操练他的普天之下除了那个女人,只有眼前的宗政贤。 一件卡其绿色的休闲外套,内衬一件黑色t恤,再搭配一条休闲的蓝色牛仔筒裤。 叶安袭第一次见到如此穿着的宗政贤,不可置否,这个男人很有资本,随随便便就可以赋予任何一套衣服优雅沉稳的标签。 坐在叶安袭旁坐的宗政贤双腿微分,手交叉放在腿上,轻合着双眸,拧起的眉头彰显了一丝疲倦,低沉的嗓音听上去有些暗哑: “我很困,你闭嘴。” 没天理呀!他也很困呐,天知道,那个女人是喝了多少酒,这一夜的电话,他可是被磨疯了,卓逸一脸委屈的回头看着叶安袭: “小弟妹,你就看在你是始作俑者的份上,可怜可怜我吧。” “……” 始作俑者?关她什么事? “不用理他。” 低沉的声音来自身旁的男人,叶安袭转头,瞥见一旁的宗政贤仍是闭着眼睛,一派淡定。 昨天7个小时的疲劳驾驶,加上一夜未眠, 他确实有些乏了,他必须抓紧时间休息,才能确保晚上的精神,晚上约见了s市的市长栗伟,思维必须高度转速。 虽说s市的行政级别并不高,但投资环境极为纷乱,这次去谈建厂的事宜,他必须打紧120分的精神。 至于卓逸,一直是s市力邀的座上之宾,这个县级市的很多市政工程需要有实力的投资人合作,而双子建筑的卓少,则是众市县领导一直攀附的金山。 而此时此刻,没有人知道,这座金山被人一个电话挖出来,而用途,就仅止于驾驶。 金山很不爽,恶作剧般的踩着油门,时而用力,时而放缓,大清早的高速公路上人烟稀少,卓逸闲散的打着方向盘,带动着车体的来回晃动。 砰! 揉揉撞在风挡上的头,叶安袭很懊恼,这个卓逸真是幼稚,无聊,快30的人了,还热衷于这种恶作剧。 瞥了一眼身旁的宗政贤,看来卓逸的恶作剧对他没有效果,他依然很稳的坐在那闭着眼睛小憩。 此时,卓逸一个急转弯,本就娇小的叶安袭被突来的惯性甩到了宗政贤的身上。 刚要起身,却被一只大手一把拉住,一只铁臂圈住了她的身子,牢牢钳住。 终于不再晃来晃去了,可…… 她的脸被逼贴在他的胸膛上,脸上还清楚的感觉到他喷洒出来的灼热呼吸,他的整个手臂恰好的避过了她左肩的伤疤。 虽然相拥而眠了半月之久,可正面相对确是头一遭。 叶安袭向来淡漠的脸,也被他喷出的清浅呼吸染上了一抹红晕。 原本不困,但就这样被他僵直的抱着,叶安袭也不知不觉睡着了。 而卓逸的恶作剧在明显愚弄不到任何人之后,也提前杀青了。 不知过了多久,猛的一阵刹车,后座的二人聚然惊醒。 睁开朦胧的双眼,叶安袭讶然于眼前所见,绿荫滴翠,清爽宜人,天然雕琢的公园跃入眼帘,犹如一幅写意的油画。 不是去s市么?这是? 向来顽皮的卓逸难得的沉默,出神地望着眼前的风景,随即安静地下车,走向那片风景。 看着好友的突然沉默,宗政贤眼眸微闪,了然于心,他原本也打算忙完回来之后,带卓到这里来散散心,卓逸表面上桀骜不驯,可他心里的伤痛,他都知道。 叶安袭被这冷 不防的急刹车弄的有些反胃,不停地干呕。 宗政贤轻轻顺着她的后背,递过来她一瓶水。 “这是s市市郊的一片未开发的天然湿地,很漂亮。” 接着,二人也下车,静静跟着卓逸,走向路边的这片风景。 这是一个回归自然的氧吧公园,没有一切属于城市的纷杂,每一种植物都保留着本身的原色,这里有着大自然的真挚和灵动。须臾之间,叶安袭就爱上了这里。 呼吸着扑面而来的清新氧气,她的胃舒服多了。 宗政贤的视线一直牢牢地锁住那个站在前面的身影,虽是面无表情,但眼底的关心还是在不经意间泄露了出来。 叶安袭也注意到了,那个原本聒噪的卓逸似乎安静得过了头。 卓逸的情绪很低落,站在昔日那片自己亲手铺满心形玫瑰花瓣的浅滩上,如今已是杂草丛生。 有些过去,真的回不去了么? 忽地,几只身长着白色羽毛的大鸟飞过,其中一只竟落在了卓逸的头上。 卓逸反射性的跳脚,气急败坏地挥手驱赶,双手胡乱的挥动。 扑哧! 叶安袭没忍住,这个画面真的是滑稽! 一旁的宗政贤似乎也被笑声感染,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弧度。 咔嚓!咔嚓!咔嚓! 不远处一个前来观鸟的摄影爱好者,拍下了这暖暖的一幕,临走前,跟他们要了e—mail地址,说是回去后会把这张照片发给他们。 不知道卓逸是真没心还是恢复的快,没过多久就变回了那幅痞气的样子。 还有50公里才到s市,三人赶要赶在晚饭前到达,所以并没有多做停留,转身走向高速路旁的车子。 谁料,原本紧闭的车门竟四下敞开着,一室凌乱…… 第二十九章 默契飙车 三人仔细检查后,文件、电脑、现金、什么都没丢。 唯独三人的证件,不翼而飞。 叶安袭很懊恼,她是香港籍,身份证丢了,就意味着她开学前要回香港补办证件,很麻烦。 宗政贤和卓逸对视了一眼,这盗窃之人的目的是什么? 不管怎么说,先赶到到s市再说。 “我来开吧。” 叶安袭从卓逸手里拿过车钥匙,在宗政贤略微异样的眼神下坐上驾驶位。 “小袭,你太体贴了,要是宗政哪天不要你了,你就跟哥回家,哥收了你……哎呦!” 也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卓逸谄媚的话刚说完,就被擦身而过的宗政贤踩住脚。 “宗政,开个玩笑而已,你还真下死手啊!” 宗政还真狠,他的脚生疼的被碾了几下。 踩人的男人面无表情的坐到副驾驶位上。 看着身侧的宗政贤,叶安袭有些无奈: “我没开过手动挡。” 本来见卓逸心情不好,叶安袭难得大发善心,可没想到进了驾驶室才尴尬的发现,这车是手动挡的,她出了驾校之后,就再也没碰过手动挡的车。 “就当练车。” 淡淡吐四个字,宗政贤系上安全带,便在一旁闭目小憩。 “小弟妹,你就放手大胆地开,我先睡了。” 二话不说,卓逸半个身子栽在后座上,直接昏倒。 这两个人还真是信得着她,她也得对他们的生命负责任。 赶鸭子上架,叶安袭回忆驾校课程,有些别扭地踩了一脚离合,挂档,轰油门,这款全球知名的越野车,便以60km/h的速度匀速爬行。 好在这条公路车并不多,即使她不够熟练,也平稳前行,最多是晚一点到而已。 后座的卓逸可能是睡姿不正确,鼾声四起,睡得很熟,而她身侧的宗政贤就一直端坐的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不像是睡着了,更像是在闭目养神。 叶安袭不由自主的瞄了一眼宗政贤。 这个男人,长的还真是好,侧面看起来棱角分明,浓密的睫毛合着,映衬着俊挺笔直的鼻梁,如果有把尺子,她真的很想量一量,他睫毛的长度。 老实说,宗政家这一代,宗政贤的外表绝对是出类拔萃的,其余几个与 他相比,就稍显平庸了。 碰! 一阵强烈的撞击,震回了叶安袭的注意力,随着车体惯性的前倾,叶安袭的头猛的撞到了方向盘上。 刚起身,叶安袭还没反应过来,接下来。 碰! 又是一次来自身后的猛烈撞击,叶安袭的双手都被震的脱离了方向盘。 副驾驶座的宗政贤早就被撞击惊醒,扫了一眼倒车镜,看着身后的那辆黑色的suv,俊眸暗沉。 “宗政,是冲我们来的。” 车后座被震掉地下的卓逸,起身回头看去,立刻明白。 正当身后那辆机顶盖已经变形的suv再度加速,准备第三次顶上来的时候,宗政贤伸出左手,将叶安袭的右手牢牢圈在方向盘上,镇定自若。 “踩油门。” 他的镇静安抚了被惊吓的叶安袭,只需片刻,她便调整好状态,按照吩咐踩油门。 紧接着,宗政贤的右手伸过来挂档,退三档上四档,退四档上五档,沉着冷静,动作利落。 只一会,车遍提速到时速200公里以上的速度,而身后那辆suv加速紧随而上。 叶安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此时手上传来的沉稳力度是她镇静的来源。 后面的车里是什么人?这样的撞击这根本只是在吓唬她们,如果是要取她们命的,早就在转弯的时候撞过来了,而不是这样一下下的像碰碰车般的制造恐慌。 宗政贤此时无暇分心去看倒车镜,叶安袭的技术,即便指挥,也决计无法技术性的驾驶,他必须想法甩掉身后的尾巴,看着导航上显示不远处的90度弯道,眸中一亮。 “卓,什么车型?” 多年的兄弟,配合自是默契,后座的卓逸似乎知道他要问的是什么,回头看了一眼,转过身来道。 “新版途观,应该是2、0t的。” 途观2、0t…… “踩到底!” 沉着的命令,叶安袭也按照他的命令执行,一脚将油门踩到底,速度瞬间提制极限,从未开过如此快车的她视线都已经是一片模糊。 身后的车也跟着将速度提到了极限,就在导航显示快要转弯的时候,宗政贤果断的道: “油门放缓!” 叶安袭放缓的同时,宗政贤挂档的右手及时退档 ,左手握着叶安袭的手向左打舵。 红色路虎一个急速转进了弯道,之间身后那台途锐因持续急速剐蹭到旁边的栏杆,被甩至身后。 “宗政,漂亮,真有你的!” 虽是虚长宗政贤两岁,卓逸真的很佩服宗政贤的临危不乱,这么紧张的时候,他居然能想到利用自动挡转弯时不能及时退档的弊端。 叶安袭脸色发白,手心里都是汗,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他们早已甩掉身后那辆车。 纵然平日里冷漠淡然,可刚刚经历生死关头,她的心急速跳动。 恢复安全,宗政贤把手拿下来,突然抽离的温度,竟让叶安袭有一瞬间的失落,下意识的转头望着他。 清灵的小脸面无表情,但眼底却盈动着祈求的波动,从未见过这个女人如此模样,宗政贤心一动,大手再次覆上了她的小手。 持续着这样的造型,三人继续驶向s市。 先是证件被盗,后又遭遇人为撞击,宗政贤眉头紧锁,眸色变黯,他有预感,这些紧紧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风险会在s市等着他们。 这么一折腾,三人一天都未进食,一脚油门直踩到s市,进了市区,三人商定,先去开房,s市是县级市,除了景区以外,市区人口和规模都非常小。 三人把车停到了市区唯一一家算得上星级的酒店门口,下车走进去。 “给我两间套房。” “套房一晚要990,没有折扣的。” 前台接待的小姐漫不经心的说着,只瞄了一眼说话的卓逸,便低头继续看她的网络小说。 由于卓逸在车上被震到地上,此时白色的衣服早就脏兮兮的,头发也凌乱不已,衣服褶皱不堪,活脱脱的破落户,哪里找的到地产大亨的影子。 他卓少何曾受过这种待遇,本来这一路上的不顺就憋了一肚子气,当场撒了火,拿出手包里的一沓人民币,砸在前台小姐面前。 “我要两间套房,马上!” 前台小姐当卓逸是乡下卖地出来的土财主,根本没给他那一沓**面子,像看暴发户一样的眼神,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慢慢悠悠的查着是住宿情况。 “就剩两间了,出示一下身份证。” 证件?早就被盗了,上哪里去弄? “今天先开一晚,明天补给你。” 他们待会就去 跟这一市之长见面,开个身份证明都不是问题。 这时,外面的保安走进来,像是无意的扫了几眼大厅中的三人,走到前台小姐面前,低身附耳,不知道跟她说了些什么,只见前台小姐脸色不太佳,一改刚才的不善,言辞间礼貌的像是有丝惧意。 “先生,我们现在规定必须出示身份证,如果您没有,可以让您的朋友出示。” “我们来的时候被盗,身份证都丢了,这点小事,我还至于骗你不成。” 卓逸无奈了,他多少年没这么憋屈过了! “卓,我们换一家。” 宾馆无论高级与低级,对宗政贤来说都一样,都是宿在外面,他一样厌恶。 三人起身离开,谁知还未出宾馆的旋转门,迎面走来几名警察,口气不善的问道: “外面的那台红色路虎是你们的么?” “是,怎么了?” “三位请跟我们回局里走一趟。” 第三十章 他的体温 叶安袭三人莫名其妙的被带至公安局,那两个警察把她们带到了一个只有一张长条凳的空荡房间,并要了卓逸的车钥匙。 “在这等着,待会会通知审你们。” “我们犯了什么事,凭tm什么……” 啪! 年轻的警察根本没理一路叫嚣的卓逸,转身关门走人。 卓逸拿出电话开始要拨,妈的!老子今天不出这口气就不姓卓! 不在服务区!这间屋子竟然没信号! 咣! 卓逸一脚狠狠的踢了室内唯一的长条凳一脚,暴躁的抓着头发。 “tmd,今天是不是撞邪了,倒了一天的霉,现在还被莫名其妙的弄到了局子里,爷爷这辈子还真是第一次!” “卓,冷静点,不会太久的。” 一路宗政贤都很沉默的配合警察,不是他窝囊,只因为他姓宗政,官二代不好做,他这种副厅级高官的二代更不好做,他的一言一行都有可能是舆论风向,谨言慎行,他向来做的很到位。 至于出气,方法有很多种,动口或是动手,都是最愚蠢的办法,总之今天受到的一切待遇,他宗政贤都会牢牢记住。 不知道警方误会了他们什么,总之现在他们三人享受的,绝对是嫌疑犯的待遇。 叶安袭只穿了一件短袖和短裙,这室内的空调被开的极低,十几度的温度让她环着双臂,身体不自觉的颤抖。 这是某些警队败类折磨人意志的常用手段,等的就是你冻的受不了的时候,届时在讯问,效果往往事半功倍。 想当年,这公安局,派出所,她可是常客,跟曾经的捆绑拷打相较之,显然现在的手段越是发高明了。 “过来。” 宗政贤走到长条凳上坐下,轻轻的唤着她。 叶安袭的双脚不自觉的像他迈去,白天的紧张还未完全消退,他低沉的言语像是让她镇定的来源。 待叶安袭走到他身边,宗政贤脱下外套,一把拉过叶安袭的手,环着她的腰,把她放在自己腿上,把外套盖在她的腿上。 毕竟卓逸还在,这样的亲昵,还是让叶安袭有一丝赧色。 “不用……” 宗政贤没理会她的抗拒,坚实的手臂从背后环住了她的身子,叶安袭的上半身被圈在了他温暖的怀抱里。 “别动,这样会暖一些。” 这样的亲密他们不是第一次,可今天却让叶安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异样感觉,甚至连宗政贤都明显的感觉到,她的心跳在加速。 这女人,今天也许是真的吓坏了,毕竟是他带她出来的,关于今天的遭遇,他真的很抱歉。 “宗政哥哥,人家也好冷,人家也要抱!” 卓逸的适应能力还真叫一个强,上一秒还气的恨不得拆了屋子,下一秒又开始无聊的调侃他们夫妻二人的亲密举动。 宗政贤白了一眼卓逸,没有理他,可叶安袭却有些难为情,索性闭上眼睛,不听不看,折腾了一天,她确实很乏了。 “别睡,会感冒的。” 宗政贤在叶安袭的耳边低喃,灼热的气息直喷洒到她敏感的耳垂,他意外的发现,她的居然耳垂红了。 这女人害羞起来,还真像个青涩的小女孩。 碰!门开了。 “那位小姐,跟我们出来一下。” 一位着装的女警态度还算礼貌,示意着叶安袭跟她出去。 叶安袭出去后,宗政贤和卓逸对视了一眼,这口气,他们很快就能出了。 审讯室内,叶安袭坐在一张椅子上,对面是三个着装的警察,坐在中间的那个年轻警察先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叶安袭。” “哪里人?” “香港。” 香港人?年轻警察转过头看着左边的人,这个稍微年长的警察正是s市公安局刑侦大队有组织犯罪侦查中队的中队长。 难道那台路虎后备箱里的枪械,是从香港过境的?这样来说,问题就不仅仅是打黑了,还涉及了走私,这事情的严重性就大多了。 “小姑娘,我看的出来你是被逼的,你的事情不大,只要交代了他们的事,你就可以回家了。” 面对中队长的问话,叶安袭不语,静静的整理着出来时宗政贤给她披上的衣服。 看着叶安袭漫不经心的态度,年轻的警察压不住脾气。 “问你话呢,别装哑巴!” “你这是诱供,我没必要回答。” 笑话,竟想从她这里找突破口,别说她根本不知道招什么,就是知道,她也不会说,她对警察从来就没什么好印象。 “现在 不招,等证据确凿了,再交待性质就变了。” 停止把玩衣服袖扣,叶安袭抬头直视着面前的中队长,语气淡漠的道: “刑法第二百四十七条司法工作人员对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实行刑讯逼供或者使用暴力逼取证人证言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没想到这个女孩儿对《刑法》如此熟悉,三个警察也正色起来,看来这个原本以为最薄弱的突破口是块难啃的骨头。 三个人交头接耳的商量着接下来的讯问,刚才带叶安袭过来的女警突然进来,到中队长身边附耳说了几句悄悄话。 “到哪了?” “已经在局长办公室了。” 市长栗伟在局长办公室?这几个人什么来头? —— s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内,安静的像是暴风雨的前奏,此时,一片阴霾。 新上任的年轻市长栗伟阴沉着一张脸,气氛的用手指当当当的敲击着局长办公桌。 “你下面人做事都长没长脑子!” “栗市长,您看您怎么生这么大气,先消消火,我还不清楚到底怎么个情况呢。” “徐立,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这次给我惹了多大麻烦,你知道你手下把谁给带回来了么?” “谁啊?” “宗政省长的二公子就在你们楼下拘着!” “啊?” 公安局长徐立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手下人的办事方式他知道,祈祷现在还没用什么‘特效’! 赶紧拿起电话,拨打内线。 “马上,把刚带回来的几个人请到我办公室,马上!立即!记住,是请,不是带!” 他明年可就要退休了,退休之前可别出什么披露,徐立用手背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在心里祈祷着可千万别生出什么变故…… 第三十一章 老公算了 “徐立,你真是个猪脑袋!” 徐立刚放下电话,就被栗市长劈头盖脸狠批了一顿,这么严重的错误,亲自去赔罪都不为过,哪能随便找个下属就给放了! 看着突然莅临的市长和局长,小警察冷汗就冒出出来了,手不由自主的一直在抖。 天,这回真是太岁头上动土了,看市长那副模样,这几个人的来头定是不小。 这些手段他们都用习惯了,至于什么刑讯逼供,监控又没有温度,拿什么告他们… 可上级介入了就是另一码子事了,只要一句话,他就要卷铺盖卷滚蛋。 糟了,刚才在审讯室离开之前,还给那个倔脾气的女的上了手铐。 打开囚室的门,骤然降低的温度袭来,栗伟脸都绿了,狠狠瞪了一眼局长徐立,转身歉疚道: “二少,卓少,你看这事弄的,一定是场误会,实在是抱歉!” “误会?栗市长,你还是让这些尽……责的警官们好好调查一下,万一错过什么重要证据可不好。”身上还冒着凉气,卓逸冻得浑身哆嗦,口气极不友善的讽刺着。 见卓逸如此态度,栗伟只好向一直在一旁不发一言的宗政贤示软。 “二少,你看这房间……咱们去楼上慢慢谈,好么?” “是啊,是啊,绝不姑息!” 徐局长也跟着连连道歉,虽然他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不过屋里的凉气,让他心里咯噔一下,这帮兔崽子,这回可惹大祸了。 宗政贤早料到栗伟会来,犀利扫了一眼人群,没有见到那个人的影子,语气陡然转阴: “她呢?” 徐局长一愣,谁? 一旁的小警察在他耳边嘀咕几句,他那张知天命的脸又青白了几分。 “那位小姐在别的房间饮茶,这样,二少,咱们先上楼谈,我找人去把她请过来。” 饮茶?宗政贤冷冷看一眼徐立,那平静的眸子当中的阴鸷让徐局长心里咯噔一颤,祈祷着那个女的可千万别有什么事。 热茶的暖意驱散了身上的凉意,卓逸已经连着喝了三杯了,看着旁边自己兄弟的杯子纹丝没动,只是一直下意识的瞥向门口。 宗政贤的眉头紧锁,目光越发深沉,听那个刑侦中队长的描述,更确定了他心中的想法。 有人不欢迎他们莅临s市。 原来,是警方接到报案,说有一台红色路虎的事故车藏有枪支弹药,刑侦大队才赶到宾馆,把他们带回来,然后搜车的时候,在后备箱的工具箱里果然发现三把手枪,和一匣子的子弹。 宗政贤确定,这所有的事,就是一个串联起来的圈套。 先是盗窃,在遭盗的时候,估计枪支弹药就放到了后备箱,因为谁也不会去检查工具箱,后来又是公然的撞车恐吓。 “徐局长,关于这件事,我待会会给你一个解释。” 宗政贤说罢又道:“栗市长,我早上跟你通话之后,都有谁知道我要来s市投资的消息?” 栗伟面有赧色,s市是小市,只能靠微薄的旅游资源收入,这次宗政贤介绍卓少来投资建厂,肯定是头等大事,他早上就开了紧急会议,现在很多部门都知道这个消息了。 “呃……市委领导,基本上都知道了……” 宗政贤深思,那他的行动就等于在明,有些人在暗处了,不欢迎他们来的人,一定会再度按耐不住的…… 把所有的事情在心里串了一边,宗政贤已然了然于心,片刻,对徐立道: “我们的车子来的时候被人做过手脚,那处的杆子上有测路况的摄像头,去公路的管理公司应该拿得到录像。” 当时他一眼瞄到了不远处的t型杆子,没想到会成为有力的证据。 糟了! 私藏枪支并不是小案,审起来绝不会是简简单单的询问,他们警察暗地里的手段不胜枚举,叶安袭…… 正当心里的不安涌起来的时候,一个女警带着叶安袭进来了。 宗政贤立时站起身,走到叶安袭身边,上下的打量,似是不放过一丝细节。 “他们为难你没有?” “我没事。” 叶安袭的声音有一丝淡淡的沙哑,揉着酸麻不已的手腕,现在的警察折磨人的手段越发精进了,手铐拷在高处,整个手腕都快不过血了。 一把抓起叶安袭的手腕,看着上面那一条清晰的血痕,宗政贤的怒火立时的冲到顶点。 宗政贤的脸阴沉到底点,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谁做的?” “我没事。” 跟她曾经在少管所受到的折磨,这样的刑讯手段,就是等于没事。 宗政贤一直盯着叶安袭,又重复了一遍。 “谁做的?” 懒得招架他大少爷的咄咄逼人,叶安袭无奈的瞥了一眼身后那个早已经被吓得浑身颤抖的小警察。 小警察用眼神向徐局长求救,可徐立的一个转头,他就明白,他没有打算罩着自己。 他哪里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得罪省长的二少,就是不靠关系,正常立案,他也够判个3年了,一辈子的仕途就全毁了。 “公了,私了,你自己选。” 此时宗政贤的声音在他听来,平静的像是来自地狱的召唤,从当警察以来,他第一次见到这样阴鸷却能平静的遮掩的人。 “私……” 像是知道他的答案,他话还没说完,宗政贤上前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 咔嚓! 那个小警察抓着手腕,疼的脸上一直冒汗,看样子,手腕骨应该是裂了。 一个骨裂换一辈子的仕途,值! “还不滚出去。”一旁的徐立严厉的喝着下属,他现在心里怎么说都是有些不舒服,毕竟是在公安局,在他的辖区内,公然私了,却实不给他面子,可这事情要是公了,追究下去,他也责任难逃,这次他就哑巴吃黄连,忍了。 “二少,来来,这气也消差不多了,一场误会,我们坐下来喝点茶。”栗市长适时的上前打着圆场。 心下想着,都说这宗政二少是个低调质朴的人,看来传言果然不可靠。 “阿嚏!” 一旁的叶安袭还在诧异宗政贤的异样行为,紧接着打了一个喷嚏,鼻子感觉有点堵,也许是着凉了。 俯身在茶几上抽出一张面巾纸,递给叶安袭,转身对栗伟道: “s市的投资环境真的很差。” 栗市长虽任职时间不长,但这样的话,他当然听的懂,这摆明了就是不满意刚才的处理方式,用不在s市投资威胁他,对于一个边陲小市的发展,招商引资的重要大过一切,权衡利弊,那个更为重要,他了然于心。 “徐立,这个问题确实恶劣,你必须给二少一个满意的交代!” 面对上级压下来的问题,徐局长很是郁闷,虽然手下人手段用的不合法,但他知道他们就是为了找出真相而卖力,毕竟大多数的嫌疑人就是需要这样的特殊手段,可这边又是省长二少,又是投资人,他又得罪不起。 正当左右为难之际,那个一直不发一语的女孩儿,淡淡的说了一句。 “老公,算了。” 第三十二章 纸醉金迷 (1) 叶安袭淡淡的道:“老公,算了。” 老公? 这淡淡的一唤把宗政贤从狂怒的边缘拉回理智的世界来,他当然知道,她是不会无缘无故这么称呼自己的。 叶安袭的这句话说的极具深意,提醒着他,别失了自身的身份。 至于那声老公是叫给别人听的,除了卓逸没人知道叶安袭是他老婆,借势压人和替老婆出气,本质是不一样的。 而后面的那句算了,也无形的敲点着他,别再扩大事态了,官二代的身份敏感,低调才能驶得万年船。 这件事就在叶安袭的不追究下画下了句点,事后,连卓逸心里都在赞叹,这个叶安袭,年纪虽小,但真的是处事大气。 还是那家星级酒店,这是市政府招待的指定酒店,在栗市长和一干市领导的簇拥下,三人第二次来到这个酒店。 原本傲慢的前台接待,此时换上一副亲切的姿态迎接着市委接待的贵客。 “欢迎光……临。” 一抬头,笑容却僵在脸上,这几个人不就是…… “还真是,茅坑的石头刷一刷也能当雨花石用啊!” 睚眦必报如卓逸,怎么能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自从到这s市,就憋了一肚子的怨气,他可得发泄,伤了别人是她活该,只要别憋到自己就好。 栗伟带着一众s市的干部去顶楼的宴会厅安排今晚的酒席,而宗政贤三人则先回了房间换身衣服。 宗政贤和叶安袭的房间是整间酒店最大的套房,里面有两间浴室,可以同时沐浴,长发的女人洗澡总是要麻烦一些,待叶安袭洗好出来时,宗政贤已经打好了领带。 一身黑色的修身西装,贴身的剪裁并不显得死板,而是看起来时尚而有质感,跟她的随便不同,这个男人向来很注重穿衣品味。 刚才她叫他老公的时候,她就发现其他人的一脸惊讶了,也许是她穿着比较惬意,看起来总是像个学生的样子。 她只带了两套衣服,除了今天那套短裙以外,就只剩下一条牛仔裤和t恤了,二少的老婆穿成这样是不是随便了些? 算了,不如不去了,反正她也不想知道太多宗政贤的事情。 “宗政贤,我晚饭可以在房间吃。” 叶安袭这个女人真是张弛有度,但他没准备瞒着她,虽然这个事情是秘密,但他就是相信叶安袭不会 出卖他。 “我借卓的名义要在s市投资建厂,晚上就谈这件事。” 他怎么这么坦白,叶安袭很是懊恼,越想拉开两个人距离反而走的越近,她祈祷着快点结束这s市的一程。 结果最终,叶安袭还是穿上了牛仔裤,t恤外加一双帆布鞋,跟宗政贤走出了这间房,出门的时候,遇到刚换上一条纯棉哈伦裤的潮男卓逸,还被奚落了一番。 “小弟妹啊,你是不是改户口了,怎么看你都像16岁的小朋友。” “总比叔叔故意装扮成16岁要好。”兴许是这一天相处下来,跟卓逸也熟悉了很多,叶安袭也开起了他的玩笑。 三人一道说说笑笑的上楼去了宴会厅。 晚宴定的极为奢侈,生猛海鲜,鲍参翅肚,还有一只熊掌,可这一餐叶安袭基本没有动筷。 她夹一个扇贝,他就夹走,她夹一筷鲟鱼,他直接夹到碟子里吃掉。 “你手腕受伤,不能吃海鲜。” …… 就擦破了点皮,至于么?可这餐除了海鲜也没什么她可以吃的了,最后宗政贤给她要了一盅鸡汤。 她看都没看,就放在一边,不是她赌气,而是这鸡汤她都吃了半个月了,真的是看见都反胃了。 席间栗市长一直说着s市经济不景气,百姓生活水平低,过日子难。 叶安袭心里在想着,就这一餐的招待费,也足够养活一家老小一年了吧。 安排今天招待的秘书长十分‘周到’,安排了2个s市电视台的年轻女主播作陪。 席间,那个叫王雨晴的主播一直像宗政二少暗送秋波,兴许是社会变了,明知道旁边的叶安袭是他的老婆,举止间的孟浪也丝毫不见收敛。 这个王雨晴偶尔也总客串到省台主持一些节目,算是常见的面孔,虽谈不上是腕儿,也总算在这一方土地家喻户晓。 王雨晴曾经在h大就学术问题专访过宗政贤,自那之后,她逢人就会吹嘘二少是她的朋友。 “二少,今儿个卖我个面子,晚饭后我安排,咱们dc会馆再聚。” “你是哪位?” 噗! 叶安袭刚喝进嘴里的汤差点没喷出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宗政贤沉着脸的一句话,就把王雨晴的脸直接丢掉了桌子底下。 王雨晴脸上白一阵,红一阵 ,狠狠的翻了一眼叶安袭,你不就是个红三代么,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敢在s市嘲笑她,会让她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叶安袭也大致听出来了,宗政贤和卓逸是像在s市的郊县建一个二次加工电子产品的厂子,因为要投资建一个工业园区,所以市里会给投资商开发很多绿色的通道。 而且卓逸有意向注资开发一个楼盘,专门针对s市的高收入家庭。 徐立今天有点喝多了,连着敬了叶安袭8杯酒,他十分感谢她的解围,这个省长儿媳,他发自肺腑的尊重。 酒席上能谈成的事情毕竟是少数,约在明天在会议室再谈,今天的宗政贤滴酒未沾,他的身份也没有人敢去劝酒。 晚饭后,栗市长的秘书接着安排了dc会馆。 氤氲的灯光,慵懒的节奏,王雨晴卖弄风骚的唱着一首《誰想轻轻偷走我的吻》,一些外市调来的官员们卖力的鼓掌,王雨晴的哥哥王坤是这s市的一霸,那可是个得罪不起的主。 宗政贤的冰点太低,谁也不敢接近跟他玩笑,除了栗市长时不时的跟他招呼,其余的都奔着卓少去了,管他是不是真如传闻中的狡诈如狐,总之在这里,玩得尽兴才是真理。 宗政贤坐在沙发的一角,一直闭着眼睛,不发一语,他完全没有发现一旁叶安袭的异样,此时的她眉头几乎拧在一起。 这么多年了,她第一次再回到这种地方,那种过往的苦辣酸甜尽数上涌,一种让她窒息的感觉像海啸一般翻涌过来。 不行,她必须出去透透气。 叶安袭刚出门口,王雨晴就一屁股做到宗政旁边,早已醉熏的她就这么近距离的看着这个男人。 完美的五官,优越的家世,睿智的头脑,这样的男人,才配的上她王雨晴。 酒精混合着平日的嚣张,女人冶艳的红唇倾身凑上…… 第三十三往事只能回味 酒精混合着平日的嚣张,女人冶艳的红唇倾身凑上…… 看来是今晚在警察局的囚室里着了凉,一到这个dc会馆,宗政贤越发觉得浑身发冷,头晕乏力,就暂时闭上眼睛休息一会。 刺鼻的香水味扑鼻而来,眉头一皱,宗政贤睁开眼睛,一张扩大版的俗艳的脸向自己逐渐靠近,反应只需一瞬间,遂极其厌恶的伸手用力一拨。 “啊!” 王雨晴毕竟是个女人,哪里经得 起宗政贤这么大力的一推,整个一个人从茶几直接栽倒在地上,果盘里的水果,酒,冰块撒了一身,狼狈至极。 从小被大哥捧在手心上的王雨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此时已经毫无形象可言,泼妇一般的大叫着: “宗政贤!” “闭嘴。” 他现在很难受,这女人还像赖皮缠一样往上贴,只是推开她已经很给她留脸面了。 待叶安袭转了一圈进房间后,就看见这一幕,也许因为都是女人的关系,叶安袭难得善良的伸出手,打算拉她一把。 谁知拉她起身的同时,王雨晴抬头见这手的主人竟是叶安袭,立时态度恶劣的叫嚣起来: “走开!不用你假好心。” 不用她?那随便你自生自灭,反正与我无尤,王雨晴还没有完全起身,叶安袭就松开了拉她手。 “啊!”又跌回地面的王雨晴再度尖叫起来。 “叶安袭,你……你是故意的!” 是她自己要求的,她照做而已,助人为乐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既然人不乐,她也没必要去助,叶安袭没有理会她的叫嚣,回到宗政贤身边坐下。 看着自己面前的一片狼藉,她就知道王雨晴是招惹到了宗政贤这块冰,心里还有点同情她的遭遇,她条件也算不错,勾搭谁不好,偏偏要挑战这块冰。 “什么时候能结束?” 刺鼻的烟酒味,喧嚣的摇骰子声,一众人的笑闹,叶安袭不想再待下去了。 拇指按住太阳穴用力的揉压,好看的眉头拧在一起,宗政贤声音极为暗哑,不答反问。 “你去哪了?” “出去透透气。” 叶安袭如实回答,她确实是在大厅里转了一圈,只不过后来碰到一伙醉汉问路,没有多停留就回来了。 下一秒,宗政贤直视着叶安袭,墨色的瞳仁中一缕不明意味的氤氲,继而向她伸出手臂,低沉的声音暗哑而性感。 “过来。” 做什么?叶安袭蹙着眉看着面前距离不到20公分的宗政贤,已经很近了,还要过去哪里? 叶安袭没有动,只是一直盯着有些不对劲的宗政贤,果然,下一秒,这个男人竟自己挪到她的身边,一个使力,她便跌入他牢牢的桎梏当中。 “我很冷,借我抱一下。” 来自男人格外的灼热熨帖到她的肌肤上,结实的身子还有些细微的瑟缩,叶安袭伸出手探了探他的头。 果然,他在发烧,她找到他不正常的原因了。 宗政贤抱得很紧,就像是抓住一块热源,死死的钳住,继而抽干她的热源。 叶安袭有些喘不上来气了,可刚要挣扎,脑海里却突然回放了下午再囚室的片段,想来如果不是他把衣服脱下来给她,这么结实的身子,要感冒也不容易。 叶安袭不再挣扎,而是反手圈住了他的身子,主动出让温暖,借他汲取。 也许是二人过于沉浸在彼此对对白当中,没有人注意被众人扶起的王雨晴一直愤恨的看着二人,拨打着手中的电话…… 这间包房很大,那边的一众人都围着卓逸玩的开心,这时候,不知道是谁点了一首歌。 熟悉的旋律,让叶安袭的心瞬间一窒,如果记忆可以凌迟一个人的心,那么这首歌就是那把锋利的到,无论多少年过去,仍是削铁如泥。 “小弟妹,你快闷死了,唱首歌给哥听听!” 卓逸要被这群老头子弄疯了,自从那个女人离开他之后,他再也没沾过一滴酒,而现在他清醒的看着这群人不成样子的醉态,他越来越明白那个女人曾经的想法,正因为她感情的失败,他更希望自己的好兄弟能把握住眼前的这个女人。 紧接着,早就喝大的栗市长把麦克风递过来给叶安袭。 “来,欢迎嫂夫人唱一首。”一众人的视线都被栗市长这一句话转移到叶安袭身上,众人都卖力的鼓掌。 一直抱着她的宗政贤声音越发暗哑,炽热的呼吸喷到她的勃颈处,醇香而性感。 “唱吧,我想听。” “嫂夫人,唱哪首?” “这首就好” 众人的视线下,叶安袭只好接过麦克风,轻启朱唇,清灵的声线逸出,满室掌声雷动。 “时光一去不回头,往事只能回味……” 熟悉的曲调,熟悉的歌词,从没想到还会再次唱起,闭上眼睛,叶安袭仿佛回到了那个没有任何阳光的童年。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她再也不想回去。 众人或是沉醉于叶安袭的歌声中,或是给宗政贤面子,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听着叶安袭在唱歌,只有一直紧紧抱着她的男人,眉头紧锁,眸色变暗。 “春 风又吹红了花蕊,你已经也添了新岁……” 一段歌还没有唱完,宗政贤抢过叶安袭手中的麦克风丢到一边,倏地拉着她起身,转身对众人道。 “众位抱歉,我不太舒服,告辞。” 不等众人反应,宗政贤就拖着叶安袭走出了房间,一室人不消片刻便继续热络起来,只有角落里的王雨晴,xx的拿起手中的电话…… 宗政贤紧紧攥着叶安袭的手,走的匆忙,直到走出dc会馆的门口,她已经有些喘了,毕竟他的长腿走快起来,她跟着真的是吃力些。 倏地,宗政贤蓦然转身,面无表情的淡淡的吐出了几个字。 “对不起。” 嗯? 叶安袭没懂这个男人突入其来的道歉,正如她不明白他刚刚莫名其妙的撒疯。 “以后不想唱就不要唱。” 他看出来了?叶安袭心里有种道不明的滋味,但她感觉得到触及的温度,是暖的。 —— “都安排好了么?他们往回走了。” 放下电话,王雨晴的嘴角扯出一抹不明意味的笑…… ------题外话------ 【《往事只能回味》是一首鎏年超喜欢的老歌,(*^__^*)嘻嘻……情不自禁写上去了。】 第三十四腹黑夫妻 栗伟的司机送二人回宾馆,一路上宗政贤都靠在叶安袭纤细的肩上,貌似他烧的越发严重了。 发烧这种事,可大可小,如果烧出炎症也是很麻烦的事。 “师傅,麻烦转到市医院。” 谁料她话音刚落,一直闭着眼睛的宗政贤便沉声道。 “不用,回宾馆。”只是着凉而已,吃了退烧药,休息一晚就好了,他哪里那么娇贵。 叶安袭没有理他的辩驳,再次加重语气对司机道: “市医院。” “宾馆。” 这男人怎么固执起来像个孩子一样,她是为他考虑,她可不想他身体不适,这样逗留在s市的时间又要长了,叶安袭也有些恼意的低声喝道。 “你闭嘴!师傅,市一院。” 这一次,宗政贤没有继续言语,可放置在叶安袭腰间的手却骤然加大了力度,箍的越发紧了,倏地抬头,封住女人的唇,用实际行动来缄默其 口。 无需辗转,只是一个浅浅的贴合,便让叶安袭呆愣起来,白皙的脸颊不自觉的浮出一片红晕。 “师傅,宾馆。” 宗政贤继续靠在叶安袭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嘴角轻轻一咧,他就知道这个女人的死穴是什么。 最后,二人还是回到了宾馆。 刚一进房间,叶安袭几乎是扛着宗政贤去插卡取电,这男人的身子好重,压的她脚下的步子都有些踉跄。 卡一插入,室内骤然一亮。 叶安袭轻蹙眉头…… 待把宗政贤安顿在床上,帮着宗政贤脱下衣服,盖好了被子,叶安袭探了探他的脑门,灼热的触感透过手心传递开来,他果然还是在烧。 他需要吃药,叶安袭刚欲转身出房门,一只大手突然拉住她,低沉的嗓音暗哑的有些干涩。 “叶安袭,别走。” 眉头一簇,叶安袭回头看着床上的宗政贤,这男人干什么摆出一副千不舍万不念的样子,她看着真的很别扭。 可随之而来,相握的手中痒痒麻麻的,像是在写着些什么字,细细咀嚼之后,叶安袭了然于心。 没有挣脱他的手,而是反手握了握,轻声的道。 “宗政贤,我不走,我去给你拿药,马上就回来。” 男人似是放松下来,松开她的手,目送叶安袭转身出门。 叶安袭才出门,一个身穿酒店制服的男服务生就迎了上来。 “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么?” “我想问一下,这附近哪里有药店?”真是巧,问他刚好省的下楼去问那个前台的变脸接待。 谁料更巧的是,这个男服务生当即从口袋里拿出两盒药来。 “小姐,我这有些酒店提供的,您看您能用上么?” 叶安袭接过来一看,一盒退烧药和一盒消炎药,刚好对症。 “恩,就是这些。” “那叶小姐,祝您的先生早日康复。” 男服务生表现的进退有礼,张弛有度,也不愧为星级酒店。 “恩,谢谢。” 带男服务生转身,叶安袭回头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进了房间。 倒上一杯白开水,打开药盒,从袋装的内包装里拿出几粒胶囊,叶安袭坐到宗政贤的身边。 “老公,吃药了。” 叶安袭的声音淡淡的氤氲着少女的清灵,却没有丝毫甜腻,这一声老公毫无预警的麻醉了此时此刻的宗政贤。 “嗯。” 她的这声老公摆明是提醒他事情有异,可见他竟顺其自然的配合,叶安袭眉头一皱,口气有些不善。 “有病就要吃药,不许不吃。” 这一次,宗政贤终于正视她话语中的歧义了,她说话向来简单,要么吃,要么不吃,绝不会浪费字眼的去说,不许不吃。 他知道那声老公是在提醒着他事情有异,可他莫名的就想任性的当做这是事实。 不过她的温柔从来就是无他物由,脑子虽然烧的混混僵僵的,可他还是能保持高速的运转。 宗政贤蹙眉,她是再说这药有问题? “来,吃药。” 这一次叶安袭把两粒胶囊递到他的嘴边,她一扬手,又喂他一口水,喉结一动,咽了下去。 她手真快,他都还没有看清,那两粒胶囊就不见了,宗政贤虽是烧的发晕,也对她的动作很是好奇。 接下来,他应该是要晕倒了,可想起刚刚这个女人的一句老公就让自己没了引以为傲的判断,他难得的任性的道: “老婆,我累了。” 本想这个女人会害羞,他的面子也还有个安放的地方,谁料她竟然蹙紧了眉头,没有任何其它反应。 宗政贤闭上眼睛,就暂时当成他真的是烧糊涂了,不过还真是有点晕。 待他呼吸渐渐沉稳,叶安袭给他好好盖了盖被子,起身关掉房间的灯,只留一盏壁灯,后径直走进浴室。 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氤氲的浴霸灯光映出少女曼妙的曲线。 这时,房间的门悄无声息的开了。 一个女人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即使在昏黄的壁灯映照下,那仅围着的一条白色浴巾,仍然极为明显。 女人光着脚,点着地,轻轻的走到床边,随手一拉那白色的浴巾,女性的酮体便一丝不挂的展露在氤氲的灯光下。 看着床上凸起的被子,遂掀起被子,悄悄的躺在室内这唯一的床上。 就在一瞬间,没有掩住的房门,忽然冲进来一个男人。 咔嚓!咔嚓!咔嚓! 男人拿着手中的照相机,对着那张床的 位置猛拍,连拍。 闪光灯晃得床上的女人连连用手去挡,像是所有招妓被抓时候的现场一样,只是这一次的新闻,可能是个爆点,因为那个男主角,可是省长的二公子。 想着明天的新闻头条,‘省长公子yin乱s市当场被抓包’,男人心情激动澎湃,从做这个行业起,自己还没拿过这么大的独家,这次真的是要好好感谢晴姐。 这个上位的机会他终于等到了,晚上接到王雨晴的电话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没想到事情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完工了。 新闻拿到,当然要回去交差,晴姐他可得罪不起,可转身刚出门,门前却站在两个同样冷冰冰的一男一女…… ------题外话------ 下章待看腹黑夫妻如何看出端倪,反间始作俑者。 【亲们,鎏年这两章内容写得是悬疑类型的,真的是初次尝试,无论亲们喜欢与否,希望留言给鎏年,无论是意见还是建议,年照单全收,谢谢亲们支持!】 【创新路漫漫,谢谢一路有亲们的伴随!】 第三十五原来如此 看着站在门前的一男一女,男记者手中的相机差点没拿稳掉到地上,脸上一片骇色,他们不是应该一个在床上,一个在浴室? “怎么?很意外。”看着这个熟悉的面孔,叶安袭满是平静,淡淡的道。 此时的男记者心下早就紧张不已,他当然认得面前的这个女人就是刚刚他给她药的叶安袭,她身边那个男人更是不用说,省长公子的面孔对于他们常年跑新闻的来说,那早就是了滚瓜烂熟了。 “你们……”他觉得简直是不可思议,他明明是在监控器里亲眼看到他睡着了,她去洗澡才进来的,可现在怎么会…… 门口的这对腹黑的夫妻一点点的把男记者逼近室内,宗政贤状似百无聊赖的来回闭合着灯的开关,室内一明一暗,有些晃眼,片刻,停住在open的状态。 “光线的降低会影响针孔摄录机的画面传递。” 男人的话语低沉暗哑,像是来自地狱的路西法,对他剖析着他的愚蠢。 是啊,那个女人刚一关灯,他就以为时机已然成熟,又怎会想到,早就被二人识穿? 宗政贤看了叶安袭一眼,其实他也很惊讶这个女人竟能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当他意识到不对时,只是抬眼扫了一眼棚顶的吊灯,她竟马上 第三十二章 纸醉金迷 (2) 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怎么,不拉自己老婆手,难道去拉别的女人?”她钟席宝就是那种逮到机会就翻小肠的女人,就算是已经一拍两散了,她就是过不去那道坎。 “老婆的手,这下半辈子随时可以摸,别的女人是鲜货,不把握机会就卖光了。”是的,他卓大少爷就是能认清自己的心,老婆他也爱,但绝对不能以牺牲自由为前提。情人,逢场作戏而已,他不明白为什么女人都容不下男人下半身生命的路人甲? “贱男人都该喝水呛死。”baby恶狠狠的诅咒着这个曾经没有认清本质的男人。 这一餐,钟席宝和卓逸就一直就着各种男女问题展开辩论,谁也不服谁,而叶安袭和宗政贤则本身就是两个沉默的人,只是宗政贤一直在给叶安袭布菜,不消一会,盘子里就堆成了小山。 他当她是猪么?怎么可能吃得下去这么多。 不过这样的夜晚,baby和卓的嬉笑怒骂,宗政贤的无声体贴,让她原本冷寂的心又有了温度,还没有找到小库,怎么能轻易就绝望! “宗政贤,谢谢。” 宗政贤正给她舀着汤,叶安袭没来由的一句话让他一怔,看着这个精神好像好多了的女人,兴许是她很少笑的缘故,他第一次发现,她的左颊有个梨涡。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一路疾驰的疲倦一扫而光,好像他这莫名其妙的急着赶回来就是为了这个微笑。 古典欧式小区内灯光氤氲,没有人会留意店外不远处停着一辆pamarema银色跑车,驾驶座上的男人一颗接一颗的抽着烟,醉人的星眸一直盯着店里不算明亮的灯火,满目痛楚。 他们感情真的很好…… 饭后,依旧是两两一组,各自分工,两个男人负责收拾和洗碗,而两个女人就负责喝茶聊天。 “男人都真贱,不是他的时候恨不得对你好的把心挖出来给你,一旦你死心塌地了,又马上翻脸变身,就算你给他舔脚趾都唤不回那颗浪子的头。” baby还在为刚刚的辩论总结着自己的晦涩爱情观,可关于这些,叶安袭真的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她没爱过,也没给别人机会试着爱过,她不清楚这些。 对于她来说,爱情建立在生活安稳基础之上的,对于她来说,是奢侈品,是她暂时不回去触碰的东西。 这时,宗政贤在餐座上的电话响了,看了一眼来电 显,是个陌生的号码。 “你接吧,反正你是他老婆。” baby直接接起了电话,放到叶安袭的手里。 “哥,我想你。” “……宗政贤在洗碗。”电话那头连璇颖柔的出水的声音,让叶安袭此时无比后悔接起这个电话。 “你是谁?” “叶安袭。”听得出来她不悦的质疑,拜托,如果可以,她也不愿意陷入这样的尴尬。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电话里的连璇颖一听是叶安袭的声音,气的一瞬间忘了伪装,口气极为不善。 听筒的声音很大,baby也听出来是那个女人的声音,气急败坏的一把抢过了电话。 “人家两口子半夜在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你管得找么?” “你还要不要脸?宗政贤结婚了,你不知道么?你是个什么东西!下贱!” 钟席宝操起毒舌口不择言的开骂,正骂的爽翻了,只可惜连璇颖提前收线了。 baby这张嘴真是不饶人,叶安袭现在尴尬的是,她该怎么跟宗政贤说。 待他进门的时候,她也懒得矫情,就直接说吧,扫了一眼桌上的电话淡淡的道。 “她来电话了,我接了。” 她?哪个她? 宗政贤拿起电话查询记录,还没有解锁,电话就打了进来。 接起电话,不知道那边说了些什么,收线后,宗政贤脸色一凛,眉头一皱,看着叶安袭说道: “你都跟她说了些什么?” 钟席宝看不惯他的质问,抢着说:“宗政贤,人是我骂的,你别跟她使劲!” 扫了一眼叶安袭,宗政贤不发一语,旋即夺门而出…… 徒留坐在原地的叶安袭一丝苦笑,他以为她会说什么? 因为太晚,宗政老爷子又在家,说好夫妻二人去度假,她也不好一个人先回去,就跟钟席宝回了她家。 baby的家跟叶安袭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她原以为这样fashion的baby是即使不是出身商贾也是贵胄之家,可到她的家一看,字画,根雕,古玩,到处都透露着浓郁的书香气息和文化氛围。 “别看了,我们家就是这样,土的掉渣。” 土的掉渣?这么一个好好的文化风格的别墅,也只有她 才会这么形容,看大多数字画上的题字都是“钟乾”,这是文化界的名人,知名的国学大师,享誉文坛,蜚声国际。想来baby也姓钟,只是叶安袭从来没有想到这两个钟竟是一家。 这一晚,叶安袭睡的很不安稳,梦里是小库血淋淋的小指,还交替着那个冷着一张脸的宗政贤。 42以命相赠的朋友 “宝贝,我先去店里了,不吵你了,好好睡吧!” 叶安袭睡醒后,就听到了baby留下的这条微信,有朋友的感觉,真的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心安,朋友不会让你有责任和压力,在朋友面前你不需要伪装坚强,也不需要刻意营造羸弱,一切都是随心所欲,顺其自然,这是一种建立在分享的基础之上而缔结的关系。 而有一种更深层的朋友,就像是战友,许诺过共生,经历过共死,这样的朋友,在叶安袭的人生中只有过这么一个人,想来她也是时候见见她了。 h市的c区,大大小小的配货站和公路运输的物流公司都集中在这里,这里人鱼混杂,很多流氓地痞,不少黑道漂白之后都从事了这个营生。 刚刚电话里慕岩说的地方应该就是这里了,他说送自己过来,被她拒绝了。 当年她被设计进少管所的事,除了自己,唯一知道内情的人就是雷婷。 而那件事的始末如果被慕岩知道了…… 既然当初她没有说,这么多年了也没必要再翻出来。 叶安袭来到c区最大的配货站,铁架子上四个鎏金大字,雷霆物流,应该就是这里了。 院子里面是通往全国各地的分业务门市,人来人往,看得出来业务很多,说实话,她真的没想到慕岩会把这个配货站交给雷婷,这里的收入看起来很丰厚,这些年,慕岩真的为了自己做了很多。 她欠雷婷的,叶安袭一直这么认为,当年左兰兰恨得是她,设计的也是她,而雷婷所受的伤,是她这辈子的债。 陷在以往的情绪中,突然感觉到背包里不正常的轻微的颤动。 叶安袭转身反手一抓,用力一拧。 铛! 一个长长的镊子掉到地上,年轻男子揉着被叶安袭拧疼的手腕。 这样的技术出来混这行,早晚会吃牢饭,叶安袭淡淡的摇摇头,没做停留。 谁知刚要走,年轻男子却吹了一个口哨,呼的围上来好几个人,在他们的 地盘打了他们的人,怎么能说走就走! 正当剑拔弩张之时,只听得一个响亮的女声骂道: “蠢货,要我强调多少次,我们帮派在转型,只会拿着刀片和镊子去偷,能有什么出息,老大带着我们赚的是大钱,如果你们想一辈子背着老鼠的名堂过日子,就给我滚!” 看着这个厉声厉色的女人,叶安袭不禁感叹岁月的能力,雷婷长大了,还真像个堂主的样子。 趴在她脸上那条几乎横跨整张脸狰狞的疤让叶安袭心一窒,原来这条疤,这么长、这么深。 记得那时候她每次来少管所探视自己,脸上一直都缠着纱布,她总是故作轻松的在说‘无所谓,反正不严重’,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在里面安心。 这样的疤对于任何一个花样年纪的女孩子来说,都是足以致命的打击。 强烈的自责让叶安袭胸闷的喘不过气来。 这时,雷婷也看见了人群中间的叶安袭,看着这个昔日自己的亦师亦友的堂主,狰狞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山……山姐!”山姐还活着! “小婷。”看着这个比自己只小一个月的雷婷,叶安袭心里止不住的泛酸,原本清秀的一张脸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罗刹,这是她欠她的。 如果不是因为她,雷婷也不会替她挡了这一刀,看左兰兰现在还好好的,想必慕岩什么都不知道。 雷婷还是和当年一样,只要她金小山不想说的事,她雷婷永远都会守口如瓶。 雷婷激动不已的抱住了叶安袭,山姐竟然真的没有死! 看着堂主叫这个女人山姐,周围堵住叶安袭的小混混就开始发颤了,金小山,他们没见过,可名号他们可都听过,这可是他们这条道上的传说,可她不是死在少管所了么? 山姐还活着,这事不能传出去,左兰兰现在可是当家的未婚妻,势力比起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让她知道了,难保不会做出什么事情。 “今天看到的事,谁要是敢给我吐出去一个字,帮规处置。” 众人向来都是会看人脸色的,遂默默散开。 叶安袭跟雷婷谈了很久,她知道了很多,雷婷结婚了,老公是现在帮里的二号人物,太子很器重他,看她眉宇之间的柔情,叶安袭的心也安定了许多,她欠雷婷的是一个少女的花样容颜,她还不起。 她唯一能做 的,就是让雷婷知道她还活着,不然她会为她难过一辈子,这是她金小山少女时代唯一的朋友,可以以命相赠的朋友。 从雷婷那里出来已经很晚了,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电话,宗政贤还是没有打来,算了,既然不知道如何跟家里人解释,索性她也不回去了。 晚上叶安袭去了田笑甜家骚扰了一晚,她的粉红世界虽不是她的追求,但是总是会让她觉得很温馨。 她,田笑甜,雷婷,同样是18岁的少女,却经历这不同的人生,但无疑,她们都是她叶安袭在乎的朋友。 田笑甜一听说叶安袭要跟战祁一起回香港,第二天一大早早早起床,扎起头发,抓起车钥匙坚持要送她。 叶安袭还在讶异甜甜的发型,她向来宝贝那头卷发,从来不舍得扎的。 战祁今天没有穿军装,一身灰色休闲装在机场的人来人往中格外的耀眼。 田笑甜的脸一直红的像猴子屁股,在过关的时候,送给二人一人一个kitty猫造型的棒棒糖,在战祁接过的时候,田笑甜不小心触碰到他的大手,肉肉的小脸潮红不已。 直到看不见二人,田笑甜才离去。 过了安检,战祁把手里的棒棒糖丢给了叶安袭,嘴里的口气嫌恶的道“幼稚。” 拿着棒棒糖,叶安袭一丝苦笑,喜欢上这个木头,应该算是田笑甜的不幸吧。 43女主险被强 香港,东方之珠,一个令人无比激动和惊艳的城市,不过在叶安袭看来,这个钢筋混凝土怪物林立的城市,隐藏了太多底层人物的悲哀。 叶安袭已经回香港一周了,这段时间里,她每天就是无所事事的开着车到处闲逛,专注于每一个桥底和贫民区,总是觉得下一秒就可能会看见小库。 可见得更多的是隐藏在这个城市繁华背后的饿殍,这是都市赐给底层人的绝望,在这样的城市里,甚至不比荒郊野地,如果饥饿难忍,就连果腹的野草都被城市绿化挤兑的不见踪影。 其实她心里像明镜似地,这样的漫无目的的寻找,寻求到的的无疑是一种心理安慰。 叶家,住在黄埔新村的大厦,虽不像半山别墅那样大富大贵,但也是香港有名的富人区。 如果不是必须,叶安袭真的是不愿意进这道门。 “大小姐,夫人和二小姐晚上不回来了。” 这房子唯一的菲律 宾籍的佣人操着一口不算流利的广东话宣告着这个对于她来说算是喜讯的消息。 吁! 深吸了一口气,叶安袭觉得浑身的毛孔都自在起来,叶宅的气氛从她来的第一天就是压抑的,叶夫人的情操她表示敬仰,如果她百年之后,墓碑上确实值得立一块贞节牌坊,可贞洁又有什么用,不是还一样有了她。 没错,她是野种,是让她一生骄傲的丈夫**生下的野种。 第一次见这个女人,她就觉得那张千年不变的寡妇脸早在先天就批示了她今天的命运。 当年叶成功开口就让自己叫她妈,叶安袭也没矫情,不是因为她叶李淑兰散发着光辉的母爱,而是因为对于她来说,妈这个存在可有可无,她无所谓。 菲佣把炖好的燕窝送进房,叶安袭看都没看就让她拿了出去,这种燕子的口水,她敬谢不敏。 拿出手机一看,是一条微信,baby最近好像是迷上这个了,有事没事就会给自己发。 “宝贝,内幕消息,宗政在香港。” 自从上次那一阵风似的离开,她都快把他忘了,他来香港做什么?不过有一点她可以肯定,他绝对不是来找自己的。 也许是近来有些乏了,迷迷糊糊的一觉睡到了傍晚,不情愿的起身,今晚的她不属于自己,因为她答应陪战祁去参加一个晚宴。 洗了个澡,吹了头发,简简单单的画了个淡妆,她不喜欢化妆,不过有的时候该有的礼仪无法避免。 打开衣柜,不肖三秒钟就扫视了一遍,寥寥无几的衣服让她最后不得不选择那个金色的精致盒子。 解开蕾丝绢带,拿出这件白色镶钻抹胸小礼服,都说佛靠金装,这件衣服穿在身上果然霎时有了上流社会的样子。 如果不是她连一件洋装都没有,这件衣服她决计是不会碰的。 半山别墅,童爵士宅邸。 今晚的大宅星光熠熠,衣香鬓影,冠盖云集,美其名曰慈善之夜,上流社会总是有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聚会。 叶安袭习惯性的坐在角落的吧台里,冷艳旁观着这不用带面具的化装舞会。 在香港,宗政夫人的头衔虽是响亮,但很少人知道此叶小姐就是彼叶小姐。而今晚的叶安袭看在女人的眼里大多是赤luoluo的嫉妒,而看在男人的眼里,这样娇美的女人,绝对有这唤醒任何男性本能的魔力。 此时童爵士的三子童梓辰就是如此,从那个女人坐在那里开始,他的视线就没转移过,香艳脱俗,冰肌玉彻,这是女人中的极品,只是看着她就觉得下半身像要着火一般。 “小姐,你的ginandtonic。”从bartender手里接过鸡尾酒,叶安袭饮了大半杯,这样的烈性酒是她的最爱,有的时候酒量太好也是一种罪过,想买醉都没有途径。 少顷,晃了晃脑袋,今天的酒怎么这么烈性,叶安袭觉得自己有些眩晕的不正常,或许是这里太吵了,她得出去透透气。 靠在花园里的一棵树上,深深的喘着气,从厅里出来到现在,腿脚越发无力,浑身燥热难当,叶安袭不是傻子,这肯定不是醉酒的体征。 那杯酒有问题。 浑身娇软无力,脸色酡红,眼眸轻眯,这样一副yy的画面刺激了童梓辰的所有下流细胞,刚刚只是情不自禁的尾随她出来,没想到这娘们居然high了药。 “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呀,哥哥可以帮你。” 毫不遮掩的下流,童三少直接上手摸上叶安袭裸露在外的肩膀。 喔~这小妞的皮肤可真是滑嫩,像嫩豆腐一样,这样一顿免费的美餐,他没道理不吃不是? “乖,哥哥疼你。” 陌生的恶心烟味扑鼻而来,叶安袭抑制不住的作呕,可浑身无力,头脑发昏。 “走……开……” 她试图反抗,可手推在他的身上的时候,却发现软绵的毫无力道可言。 恶心的唇侵犯到她的两片,继而顺着脖颈一直侵袭到她肩胛和裸露在外的胸前。 “唔……” 她恨自己此时的无力,紧咬着自己的下唇,指甲用尽全力的抠进肉里,试图让自己变得清醒。 她不要……好恶心…… 可她的拼命反抗,无异于是小鸡搏斗老鹰,完全没有作用,药性上脑,身子越来越虚软,她已经感觉到那个恶心的毛手再拉下她的底裤。 不要……救命…… 从来没有过的绝望,她闭上了眼睛,冷静的承受着现实的莅临。 童三少兽性附体的着急忙慌的解着自己的腰带。 谁料,裤子还没有解开,一个大力被狠狠的踹到了地上,抬头一看来人,这男人此时阴鸷的双眼狠狠的盯着自己,他陡然觉得生命也许 就要在此刻终结。 “宗……宗政二叔……” 44软性药物 “宗……宗政二叔!” 童梓辰裤子拉链拉到一半,猛的被人一脚踹到地上,刚要开口骂,谁他妈的该死的敢管他的事,却没想到竟然是家父童爵士的忘年之交宗政贤! 看着面色潮红依旧的叶安袭,脖颈处遍是青紫,全身仅有的一件抹胸小礼服早就被撕开,一双纤细的腿看起来就连支撑自己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闻到她一身难以掩饰的酒味,宗政贤紧咬着牙,面色阴沉到底点,这是他狂怒的征兆,宗政贤脱下西装外套裹住叶安袭的身子,手不断的在用力攥紧,咯吱咯吱直响。 他这次来香港,是带颖过来看医生,而童爵士是他的忘年之交,所以今晚他会出现在这里。 他向来不喜欢虚以委蛇的交际,进场没多久就出来透透气,本以为是撞上一对偷情的男女,可瞥到那熟悉的手和戒指,他当然再熟悉不过。 叶安袭眩晕的快不行了,游走失去意识的边缘,此时的她根本不知道身前的禽兽早已不在,本能的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防备,抬起手,抓下去。 “滚开……” 虽是无力,可女人的指甲锋利尖锐,只轻轻一划,他的耳后到脖子就被划出一道血痕。 让他滚开? 她喝酒的时候想什么了呢? 想着他不知道的叶安袭,回到香港竟是这般堕落,宗政贤怒不可遏的狠狠的反手给了她一个巴掌。 啪! 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本是对她不自爱的行为暴怒的一巴掌,结果反倒救了她半条命。 呕! 叶安袭开始呕吐,吐出的不是酒,而是大量的白沫子。 是k仔! 虽然没有吸食过,但这样的软性药物近些年来的确泛滥,他在美国留学多年,自是知道这种俗称‘强奸粉’的东西。 看她吐出来的沫子,就知道绝对不是她自己主动吸食的,因为没有人会自杀似的吸食这么大的量! 宗政贤的这一巴掌也算无意中帮了叶安袭,吐出了还未消化的药量,眩晕依旧,却清醒了一些,她要离开这里,迷迷糊糊中看见宗政贤,心里瞬间的踏实了。 “宗政……贤,带我走……” 谁给她下的药?瞥向一旁 被他踢了脚无法起身的童梓辰。 童爵士的这个三少在港富二代的圈子里可是出名的好玩,敢玩! 宗政贤把叶安袭安放在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转身回去抓住提好裤子要闪人的童梓辰,迎面就是一记重拳。 “二叔!是我!” 根本没有理会童梓辰的攀亲,接下来对着倒地的他便是一顿猛踢,直至血沫横飞,俯身大手掐上他的脖子。 掐脖子本就不是一个用来攻击的招数,这是一个人想要杀人时候绝对表现,看着宗二叔猩红的眸子,宛如一个在地狱被关押千年的恶兽。 “不……不是我。” 蚊子般的辩白根本压制不住面前这个狂怒的男人,肺部的空气好似一点点被抽离。 他只不过是顺便上个high了药的小妞,可药真的不是他下的! 这么打下去会死人的,叶安袭踉跄的走过来,无力的手搭上男人因为愤怒而坚实的肌肉。 “宗政贤……,放……手,他会死的。” 面目全非,早已因为窒息涨成紫红色,宗政贤松开了手,调整着呼吸,如果杀人不需要负责,他知道他真的想杀了他。 躲在不远处花丛里的叶安琪一直看着这一幕,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无比的后怕。 药是她下的,看着叶安袭自以为是的穿着那件战祁送的小礼服,她就气的把晚上约朋友们出来high的k粉一股脑全都倒进她的酒里。 她凭什么穿着战送的衣服!都已经结婚了,怎么还要回来勾引她的战哥哥! 她就要亲眼看着那个猥琐的童三少毁了她!可惜!只差一步! 宗政贤没有进厅内告别,拦腰抱起虚弱不已的叶安袭,起身要离开。 却遇上出来找人的战祁和叶李淑兰,看着宗政贤怀里虚弱的叶安袭,战祁紧张的道: “发生了什么事,安袭怎么了?” 宗政贤不语,一旁草丛里的叶安琪看有妈妈仗势,也起身走过来。 “姐姐刚刚偷人,被姐夫抓奸了。” 宗政贤冷冷的看了一眼叶安琪,叶安琪觉得自己像是照了x光一样的被看穿,遂噤声不敢再说话。 叶李淑兰一幅烈士遗孀的低声喝道:“吵什么,叶家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 看着宗政贤昏迷的叶安袭,身为母亲都没有一 第三十二章 纸醉金迷 (3) 异样的光泽,每年的今天都是她情绪最激动的一天,十年如一日,亡夫的光辉形象是支撑她漫长的寡妇生涯的力量来源。 以往从不缺席的童爵士,今年却借故抱恙只是送来了一束白菊,很明显是对宗政贤伤了三子的行为很不满。 叶安琪低调的坐在台下不发一言,看她全身的倦像,像是完全没有从昨天的惊吓中跳脱。 宗政贤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庄重沉稳的念着准备好的追思词,高干子弟的绝佳教养在举手投足之下表现的淋漓尽致。 台下一身军装坐的笔挺战祁很不是滋味,第一次觉得自己在叶家其实仅仅只是一个外人。 “……家人怀念你,港人怀念你。” 整场追思会,叶安袭就坐在头排最里侧的位置就一直盯着那个被白菊簇拥的黑白照片,那个穿着军装的英武男子真的做足了一个英雄的形象,可至于他是不是真的心甘情愿去死,没人知道,什么高尚的情操,无异于是人们对自己心目中英雄形象的yy。 这位英雄就是她的爸爸,叶成功常说,她的眉宇之间更像是叶子麟的女儿,可这辈子她是无缘见到本尊了,她只见过照片,最熟悉的就是现在这张遗像。 看着众人对叶少将最虔诚的敬仰,叶安袭的嘴角一抹嘲弄。 人,无论外表看起来是多么的光鲜,一旦死掉,就像这张黑白照片一样,遮住了所有的风华和不堪。 人们永远不会知道,他们敬仰的英雄也会嫖妓,也许男人在用下半身思考的时候,根本不分阶级,都会偶尔的脑残。 “嘿!宗政。” 似是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宗政贤,daivd很意外,显然也很兴奋,宗政可是耶鲁华人校友骄傲。 daivd的爸爸是特区议员,因为同为华人官二代,在美国的时候也常在同一个圈子走动。 相请不如偶遇,david说什么都要尽地主之谊,晚上要招待他们夫妻二人。 —— 是夜,月明星稀,兰桂坊的精彩才刚刚上演,今天的d—pub与以往一样上演着昏黄的黑色喜剧。 鼓噪的音乐,放肆的节奏,迷醉的灯光,扭曲着肉体的男男女女,烟氤氲,酒恣狂,到处弥漫着夜的骚动,那舞池中缠的越发紧密的男女,都在享受这一刻得来不易的偷欢。 从进门的一刻起,叶安袭就一直皱着眉头,这样的 声色犬马她向来好感全无,不过今天她只是作为宗政贤的附属出现在这里的,既然他白天帮她做尽了场面之事,她自然也会礼尚往来,陪他参加聚会。 叶安袭没有可以换的衣服,还是穿着白天那套黑色的小礼服裙,不过有趣的是,与葬礼相比,黑色显然更适合夜晚,从近到这个pub起,她便成功挑起在场男士关注的目光,每一个都隐含着进一步探索的欲望。 大手一搭,宗政贤无声的拦着叶安袭纤细的腰,进了包厢。 david一一介绍了在场的人,有官二代,有富二代,还有几个叫不出名字但看着眼熟的明星,就算人们口中用尽各种绝望的词汇蔑视权钱二代们的腐烂生活,但这样的交际背后所带来的利益,还是不可避免的让平民百姓各种的羡慕嫉妒恨。 “二叔,二婶这么快就能出来玩了,年轻真是好。” 童大少从座位上站起来,口气不善的打着招呼,言辞之间尽是对叶安袭的讽刺,想着他还躺在医院的弟弟,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他不明白为什么老爸硬生生的咽下了这口气。 这个童大少年届33,比宗政贤还要虚长5岁,不过论辈分,他还要叫他一声二叔,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话里话外讽刺着那天吸食了软性毒品的叶安袭。 只是淡淡的瞄了他一眼,宗政贤也没说什么,拉着叶安袭坐到了david预留的主位。 想来这宗政贤也不过如此,面对他的公开挑衅连话都不敢反驳一句,想来爸爸真是老糊涂了,竟然跟自己说这人碰不得。 他今天还真就要碰他试试! 音乐声越发叫嚣,除了贴耳的暧昧言辞,夜店从来就不是一个言谈交流的地方,震动耳膜的音乐让人听不见正常的说话,所以更多的交流来自肢体的表达。 这些少爷们,大多是玩咖,玩的新鲜,玩的花花,不一会就提议玩上了‘大冒险,大冒险’。 没错,就是字面的意思,没有真心话,只有大冒险和更大的冒险,要么接受惩罚,要么接受骰子总体点数二倍的罚酒。 由骰子的点数决定选中的人,而接受惩罚的人就是下一个摇骰子的人,掌握新一轮的生杀大权。 david一个响指,bartender就端了一个托盘的各色鸡尾酒上来。 游戏开始,一个船务公司的小开摇起了骰盅,一个新进蹿红的小明星不幸中招。 这小开 一张嘴,就是要这小明星一丝不挂的跳一段钢管,而这个小明星也很豪爽的褪下了仅着的一条迷你裙,在众人的口哨声中媚浪的扭了一曲。 这游戏的一开局,就基奠了冒险的等级,接下来的人都兴奋极了。 叶安袭百无聊赖的坐在原地吃着果盘里的西瓜,这样的游戏她无所谓,最多只是喝酒,以她的酒量完全可以轻松应付。 不过说实话,她到很意外宗政贤也会参与这样的游戏,那种感觉就好像让一个70岁的老人玩泥巴,怪异了些。 不过她真的感谢他的沉默,这么直接的羞辱他能忍下不怪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吸食软性毒品的事,就算是被人下药也无从解释。 游戏连着完了好几局,刚被惩罚完6杯酒的童大少摇起了骰盅。 3点!3点!3点! 童大少兴奋的站起身来,终于抓到一个机会了! “二婶,把我的老二弄兴奋了,让它翘起来为止!” 这样的要求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务!众人都兴奋的等着叶安袭选那9点的2倍的18杯酒。 谁料叶安袭却站起身,向童大少的方向走去。 “我选大冒险……” 52夜色撩人 “我选大冒险……” 背景音乐正值慢摇的间奏空白,一句话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瞬间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兴奋的盯的缓缓向童大少走过来的叶安袭,而剩下的都有意无意的瞥向她身侧淡定依旧的宗政贤。 墨色的瞳仁一片淡定,深沉的让人看不出一丝不安,没有人能读懂这个男人在想什么。 指尖的明灭着星火的香烟送至唇边,深吸一口,舌头从两片好看的薄唇中轻翻出一丝烟雾。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准备如何应付,可他没来由的确定她叶安袭有办法让这个男人更糗,这样的信任让他从骨子里的没有丝毫慌张。 “二婶,麻烦你了,哈哈!” 明显有着醉态的童大少放浪的解着皮带扣子,并不难看的眉宇间流露的尽是中年男人的猥琐,用极尽风骚的举动摆明了把着宗政贤的男性尊严狠狠的踩到脚底。 叶安袭缓缓端起一杯冰水,连带着冰块轻酌了一口,灵活的小舌和贝齿辗转的戏谑着口中的冰块,轻瞥了一眼,童大少变觉得下身燥热起来。 在场的人里大多数都是海归,可这 样劲爆的玩法也刺激了所有人的神经,这宗政的老婆不是要用嘴…… 眉眼轻挑,叶安袭的小手拉过童大少半解的皮带,在他全身燥热之际。 哗! “啊!” 童大少杀猪般的惨叫,捂住下体一阵狂跳,冰块顺着裤裆从库管里流了出来。 妈的!这女的把整杯冰水倒到他的…… 冰块的刺激,让下体瞬间起了生理反应,一个用力抽下皮带,童大少的裤子掉下半身,湿湿的内裤的鼓胀落入在场众人的眼帘。 “你硬了,我赢了。” 叶安袭没什么表情的回到座位,淡淡的瞟了一眼同样没什么表情的宗政贤,坐回他的身侧。 很随意的抽出一张纸巾,拉过叶安袭的手,宗政贤漫不经心的擦拭着不小心沾上的冰水。 海派的玩法比较open,不管怎么夸张,总有更夸张的盖过你,这件插曲就在大家的说说笑笑中过去了。 接下来的游戏,因为人多也很难轮到谁一次,宗政贤也被抓包一次,不过是最小的点数3点,他也顺势喝了6杯酒。 散场的时候天已经快大亮了,童大少已经喝得有些踉跄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被那个小娘们将了一军,胸臆中的火呼呼的向上涌,正处于苦无发泄,就看见晚上那个裸体跳钢管舞的小明星浑身酥软的靠在他的车上。 走过去,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扣住孟浪的身子,用力的拧着丰满的屁股,疯狂的啃着女人冶艳的唇,他的怒火需要发泄!这送上门来的女人怎么能放过! 激情纠缠,欲火难耐,食色性也,男人和女人很快就褪去了半身的裤裙,拉开车门,女上男下,炽热吞吐,车震ing…… 咔嚓!咔嚓!咔嚓! 在暗处蹲了一晚上的两个狗仔,兴奋的收起了相机。 ‘童大少和小明星车震门’! 这样的大头条明天一定大卖,如果每天都有这样的匿名消息,他们的职业生涯何愁每天被人喊杀喊打的! 少顷,狭窄的车内空间飘荡情欲之后的淫靡之气,童大少拿出了一沓钞票给了小明星,提上裤子挂档走人。 甩甩手中的钞票,揉揉酸麻的腿,这他妈童大少真不是个人,痛死她了,如果不是为了能有去大陆演艺圈发展的机会,她真是不愿意委身这么个粗鲁的男人。 “二少,答 应你的事我做完了,你答应我的呢?” 缓缓的摇下车窗,男人光洁修长的手指递出来一张名片,没有什么温度的声音出口,让这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三流小明星打了个寒战。 “联系这个人,提我名字,他会替你安排” “多谢二少。” 月光映出这个男人斧凿般俊帅的五官,那昏黄下看起来淡然的眸子此时暗射着鹰隼的凌厉,仿佛就像一只盯准了猎物的狼,蛰伏待发,只等待在最佳时机扑到撕扯。 睚眦必报……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叶安袭立时想到这个词,这个男人的城府之深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 从d—pub出来,他就载着她一直等在这里,平静的看着不远处被狗仔队偷拍的‘车震’,直到小明星来这边,她才知道原来这一切竟都是设计好的。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放过童大少,所以他平静的好像没有发生过,因为早已经准备好了对策,一招就点中他的死穴。 隐忍,处变不惊,一击致命,这个男人好可怕…… 看着叶安袭清灵的眸子里的打量,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宗政贤蹙眉,低沉暗哑的声音混合着还未散去的灼热酒气。 “过来。” 过去,干嘛? 愣了一愣,还没来得及思考,一直铁臂猛的一揽,整个身子瞬间跌落进一个结实的怀抱里,呼吸吐纳之间的热气喷到她的脸上。 错愕之际,两片灼热熨帖过来,宗政贤猛的吻住了她。 猛烈,窒息,炽热,剧烈。 他的吻来的入暴风骤雨般突然和猛烈,几乎抽干了她肺叶里赖以呼吸的最后一丝空气。 双手环着,用力的禁锢着她整个身子,这样的情欲来的猛烈,足以点燃任何一个正常女人的躁动,叶安袭没有抗拒,随着他的沉沦而起伏,一切都是顺其自然…… 宗政贤的电话一直在响,可激情一旦点燃,没有人会听到除了彼此之外发出的第三种声音。 从她替出了那口恶气之后,只是那一个淡淡的眼神,这一整个晚上,叶安袭就像是一个魔咒一直萦绕在大脑的顶端,从不冲动的他竟迫切的想要和这个女人合为一体。 …… 香汗淋漓,悸动喘息。 “叶安袭,叫我名字。” “宗政……贤……贤… …嗯……啊!” 激情过后,瞬间疲软,软香滑腻,潮情渐缓,男人呼出满足的浊重呼吸像是一阵慵懒的清风,轻搔着身上瘫软做一团的女人。 趴在宗政贤的身上,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清爽味道,这个男人好像不喜欢用沐浴乳,他的身上总是有一种她叫不出名字的清新皂香。 这男人,怎么像吃了春药,激情说来就来,以至于她浑身像散了架子,不过想她也曾…… “宗政贤,一人一次,我们扯平了。” 53小三反击战 修长的手指紧攥着方向盘,凌虐般的挂着档,额前散落着激流激情后汗湿的碎发,斧凿的俊脸一路阴沉着,很明显,此时此刻,宗政贤很生气。 一人一次,扯平了? 她该死的配合的出发点竟然只是偿还! 原本还好心情的沉醉在彼此灵肉合一的男人恨不得捏死这个女人! 这一晚,回到宾馆后,宗政贤一句话都没有说,整晚绷着一张千年悬棺的脸,洗了澡,就躺下睡觉了。 只不过,翻过来,翻过去,怎么都睡不着,想着那个女人的无所谓,那股子无名火怎么都消弭不掉。 叶安袭洗了澡,无聊的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里的小白游戏,这些游戏都是田笑甜给她down的,翻来覆去的通关,宗旨只有一个,就是各种消磨时间。 现代人呐,矛盾呀矛盾,一边恨不得挤了所有的时间赚票子,可赚了票子的用途却都用来消耗时间,一句话,生命的真谛就是——白玩。 这房间不大,即使无意,她也能不小心瞄到床上那个翻来覆去的男人。 这人在耍什么少爷脾气,她都不知道怎么了,无缘无故的精虫附体弄的她全身酸软,这会又不知道抽了哪门子邪风就冷着一张脸了。 他是生的哪门子气? 她不懂,也懒得懂,更不想懂。 眼看着就快要开学了,她应该回去了,本来还打算问问他什么时候走,用不用一起回去,现在看他的样子,她不打算冷脸贴着热屁股。 最近的纠缠未免太多了,这个男人很危险,对她来说,绝对是个麻烦。 这趟香港没有找到一点小库的消息,对她来说,喜忧参半,没有消息代表着希望。 不知不觉,有些倦意了,明天约了战祁见面,还要起早,叶安袭决定好好睡一觉 。 熄灯,躺在大床的一边,脑袋刚沾到枕头,腰上就袭来一只铁臂,一个使力,就把她卷到那个夜夜栖息的怀里。 好硬!哎…… 比起这条结实的像石块般的手臂,她好怀念软软的枕头,算了,睡吧,这个少爷貌似有考拉综合症,好在也挺暖和的。 在男人的怀里,女人调整了一个让自己最舒服的姿势,鼻息间的呼吸渐渐渐缓。感觉到怀里的女人全然不排斥自己的怀抱,一晚上的浮躁之气也骤然退散,困意袭来,嗅着她的身子,满满是薰衣草沐浴乳的味道,满意的闭上眼睛。 困意袭来,入梦…… 待宗政贤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怀里的女人已经不见了,四处看看,又翻翻手机,都没什么留言,这女的去哪了? 宗政二爷忽略了,他们的关系从来就没有熟悉到交待彼此行程的程度。 这会,电话响了,是医院的dr、lee。 dr、lee说连璇颖情绪很不佳,这对她的治疗很不利,建议她配合一下心理治疗。 挂上电话,宗政贤心理有些歉意,昨天晚上璇颖给他打了好多电话,可是那个时候他正在……,事后又因为那股子无名火就把这个事抛到脑后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去了医院,进了病房,就看见璇颖站在窗边呆呆的眺着窗外,一天不见,她却好像瘦的厉害,像是一阵风就能带走一般。 想着小的时候,第一次见到璇颖,她就是这副苍白的让人没办法欺负的样子。 “我妈妈死了,我不想做孤儿,你做我哥哥好不好?” 十几岁的时候的青春期,男孩们都急着转变成一个男人,宗政贤也不例外,于是便接受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女孩可怜兮兮的期盼,这么多年即使后来生活的巨大变动,照顾她依然是他的一种习惯。 可那一夜的开始,让原本单纯的两个人关系变了质,糊里糊涂的维系着这种亦兄妹亦情人的关系,他从来就没有去理清过本质。 唯一清楚的就是,那绝对不是爱情。 “窗子那边风大,会着凉的。” 连璇颖没有回头,喃喃的说着,声音中尽是大哭一场之后的沙哑。 “这里刚好能看见楼下,昨天晚上,我就一直站在这里盼啊,盼啊,盼着能看到哥哥的影子。” 连璇颖真的是站了一夜,是,她自小就是个耍 心机的人,可她对宗政贤绝对不是全然的毫无感情。 昨天一天没有出现在医院,昨夜的电话一晚没接,她第一次有一种抓不住宗政贤的感觉。 是啊!她怕,从她设计他上床的那天起,她就一直在怕,她怕宗政贤理清她们关系的一天,她怕他亲口对她说出只是当她是妹妹的事实。 从小到大的相处,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个男人,虽然他有着出众的成熟和沉稳,可在感情上,他一直就是一个空白的人,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情。 她不怕他有婚姻,婚姻从来就不是锁住这样一个男人的枷锁,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叶安袭频繁的出现在他的生活里,那天在医院,他黑着脸走的时候,没人比她更清楚,他是在乎那个女人的! 她不能再无动于衷,十几年的感情,怎么她都要一搏! 看着精神状态很不好的连璇颖,宗政贤一直沉默着,不一会dr、lee来了给连璇颖做检查,打了一针镇定剂之后就睡着了。 宗政贤在病床前沉默的坐了一整天,直至黄昏,眸中暗沉一闪,豁然释然,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回到宾馆,空空如也的房间没有那个女人的影子,扫了一眼电子时钟,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 拨了她的电话。 “我是战祁,安袭在那边取餐。” “……” 听到战祁的声音,没有说话,他直接挂了电话,噌的窜起了一股火,他一天没吃饭,打算回来和她一块吃,可她却好心情的和那个战祁在吃大餐。 窗子外面的天气阴沉,气象台预报晚上会有大暴雨,宗政贤也寓情于景的黑着脸坐在沙发上,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着烟。 烟雾缭绕,满满的烟灰缸,空空如也的铂金烟盒,舌尖的苦涩,表盘上的时间不知不觉走了一圈半。 咚!咚! 轻缓的敲门声,是女人才会有的涓涓节奏。 她终于知道回来了? 黑着脸,拉开门,却是被雨淋得浑身颤抖的连璇颖,脸上的水不知道是雨还是泪。 “哥……” 54不欢而散 “哥……” 连璇颖只穿着一身白裙,早就被雨水淋透了,嘴唇发紫,脸色发青,眼睛布着哭过之后红红的血丝。 “简直是胡闹!” 她自己什么身体不知道么!这么淋雨不是糟蹋自己么! “哥,别生气,我睡醒了,就好想见你,所以就来了。” 连璇颖只比白骨精多层皮的身子哆嗦着,招牌似的堆积着无害的笑。 进房间后,看见叶安袭并没有跟宗政贤在一起,连璇颖心下有些窃喜,今晚说什么她都要做他的女人! 她不能再被动了!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一定要抓住他的身体! 什么抓住胃就抓住心了,那都是男人骗吃骗喝树立的虚伪招牌,有多少女人傻兮兮的系上围裙,辛辛苦苦当了一辈子厨娘却喂出了一头出去找丝袜mm的男人。 “去洗个热水澡,今晚太晚了,就住下吧。” 宗政贤打算一会去前台再开一间房吧,这么晚了,就别让她折腾了。 “遵命,哥哥。” 连璇颖来的时候还是忐忑的,根本没想到这么顺利,她认识他十几年,他一直就是个注重私生活的人,他是大男人,向来不喜欢别人进入他的世界,这么多年她都只能是远观,从来没有主动走进过他的生活。 她还怕他会固执的送她回医院,故意提前几百米下了出租车,把自己淋到湿透。热水淋到身上,冷热交替,让她的心脏有些不舒服,可这样的结果是值得的,仔细的洗着各个部位,涂着香氛的沐浴乳,精心准备着稍后的结合。 香氛沐浴乳! 对了,怎么会有香氛沐浴乳! 哥从来不用这中有味道的东西! 是那个女人的!是那个女人的! 女人的神经向来是敏感的,尤其是像连璇颖这种心机极重的女人,找出一个蛛丝马迹之后就看到了更多的破绽。 盥洗台上几根的黑色中长发,乳液质地的洁面乳,这些都是女人的东西! 她嫉妒得要喷火了!哥竟然允许那个女人跟他住在一起! 这么多年,哥给她买过很多房子,却从来没有让她住进过他的任何地方! 为什么!凭什么! 她以为自己这么多年的刻意和他保持距离,会让他觉得自己知进退,会更喜欢自己! 她错了!这一刻她才发现,她不了解这个男人!一点都不了解! “璇颖,洗好出来,我们谈谈。” 隔着浴室一道门,她都听得出来男人声音里的歉意, 第三十二章 纸醉金迷 (4) 了上来,如果可以,他宁愿她闭嘴更好! 可是同样一招不会次次奏效,就在他的俊脸亲临其下的时候,一只柔嫩的小手却端住了他的下颚,力道虽说不大,但却刚刚好制止了他的进一步。 “宗政贤,你究竟在搞什么?” 叶安袭早已恢复了冷静思考,她觉得她十分有必要问清楚,有病治病,可是不要接二连三的来戏弄她。 “搓背。”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两个字,他努力抑制住了掐死她的冲动。 温热的毛巾,纯棉的质地蘸了饱满的热水擦在身上格外的舒缓,却让叶安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试问一个阴气森森的背后灵一般的男人,你甚至能清楚地听见他咬牙切齿的声音,这样的搓背真的让人后怕。 更何况,腰窝处还时刻抵着那个……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他非要搓背,她也不矫情了,慢慢放松了身体,趴在了浴缸的边缘,享受着温热的水洗涤在后身的舒缓。 有人伺候,何乐而不为? “谢谢,左肩,在上边一点。” 这女人……还真…… 宗政贤咬牙切齿的擦着,可见怀里的女人身体放缓,又下意识的放轻了下手的力度。 纤瘦的肩胛骨,瘦削的背脊,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这样小女人产生强烈的兴趣。 那白皙的背部还有那道疤痕,已经只剩下淡淡的肉粉色了,但看这样的深度,这道疤是注定留下了。 ‘这巴掌是还我背部的那道疤的!’ 他清楚的记得,在香港医院里的时候,她是这么对璇颖说的,这道疤是璇颖故意的吧,他不懂,怎么她明明知道却还可以如此淡然,女人不都是睚眦必报的么? 或是,她根本就不相信自己能相信她的说辞,站在她的一边? “以后有什么就说出来,别一个人憋着。” 男人反复的擦拭着那道疤,叶安袭也敏感的察觉到了他在说什么,关键是她说了,他就会信么?更何况,有必要么? 不过这样的话还是会让人心一暖,她也闭着眼睛轻哼了一声,当是答应了。 “嗯。” 擦拭了许久的背部,宗政贤竟真的顺其自然的给她洗上澡来,娇小的她只要他轻轻一挪,便整个身子呈现在眼前了。 粉嫩似桃,滑腻如酥,娇小的柔荑, 纤细的手臂,修长的双腿,圆滑的香肩,他像是在擦拭着一件精致的艺术品,就这么细细雕琢,一丝不苟。 擦背部和擦全身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他的大手缠着毛巾欲擦拭她大腿的的时候,叶安袭无法继续淡定下去了。 “不……用了,剩下的我自己来。” 浴缸毕竟太滑,叶安袭一个起身没站起来,反倒像是变成了挣扎,这一个扭动,却出了事情…… “别动……” 被怀中的温香软玉瞬间点燃了着火点,情欲让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暗哑。 呃…… 股沟出抵着的她无比清楚是什么…… 几乎是反射性的,叶安袭再度起身,可这次不是滑到,而是一双大手抱住她,并精准的落在让她瞬间过电的左右…… “叶安袭……” 言语中的口干舌燥,沾染了情欲的味道,干什么……又来? 她不想总这么莫名其妙的跟他发生关系,纵然她是他老婆,她并不觉得这是她的义务,她有权利sayno,不是么? “我洗好了。” 宗政贤是个聪明人,她想他听的出来她字里行间的抗拒。 可她毕竟还是年轻,在男女情事上的懵懂让她忽略了,即使再聪明的人在面对自己感兴趣的女人的时候,也不过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男人。 性感的薄唇一口含住她娇嫩饱满的耳珠,像品尝最精致的珍馐一般细细的啃噬,一股电流骤然通至她的全身。 “嗯……” 纤细的颈子因为痉挛而不自觉的向后仰去,这样的自然反应让她难以抗拒。 这男人干什么…… “宗……政……贤……” 本是一句咬牙切齿的话,可出了喉咙就全部变了味道,听在男人的耳里,竟像是召唤着自己继续的娇喘天籁,手上的动作遂加大起来。 “你……放……开……啊!” 这一声警告最终还是,迟了…… 扶住她的腰,将自己整个没入她的身子,突然的紧致让他浑身颤栗不已,禁不住呼出起来。 呼…… 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难以结束。 一双天鹅颈项般的交缠,水花声被击打的啪啪声,氤氲的雾气,昏黄的灯光,一室旖旎,正在上演…… 哗!哗! 莲蓬头下冲洗着精壮的男人身体,这身上没有一丝赘肉,也没有一丝多余的荒蛮肌肉,水流过的身体性感的惹人嫉妒,完美的倒三角身材可以轻易让一个正常女人流鼻血,可此时此刻的叶安袭除外。 水温早已冷却的差不多了,浑身酸痛的瘫软在浴缸里,半个身子栽倒在浴缸边上,她觉得自己像是待机状态一般,除了呼吸,什么都无力去做了。 莫名其妙的跟这个男人做了两次,她都没来的及理清原因,算了,算了,她懒得去想,她现在只希望快点恢复元气,然后离这个男人远远的。 两地分居也好,住校也罢,什么爱不爱的无所谓,恶不恶心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么下去,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会死在床上。 这男的是人类么? 关上水阀,围上一条浴巾,宗政贤优雅的迈至盥洗台,用力擦干了发顶的凌乱的湿法,就从镜子里发现那个女人慵懒的趴在浴缸边缘看着她。 媚眼如丝,氤氲清灵,这样的夹杂着慵懒的叶安袭一别与平时的淡漠,让他下腹又是一阵燥热。 该死…… 转移了视线,宗政贤定睛在盥洗台上的一个反射的闪耀上,这是他们的婚戒,上次叶成功来她带在他手上的,他向来不喜欢戴首饰,所以回来他就摘了放在这里。 拿起来套在手上,对着昏黄的浴霸看了一下,也不错,并没有想象中的娘。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着叶安袭瘫软在浴缸一侧的小手,看见白嫩的十指空空如也,不由得皱起眉头。 “你的呢?” 这男的今天简直就像女人来了那个,阴晴不定的,看着他指着自己手上的戒指一脸的质问,叶安袭真的想重生到一个力大无穷的人身上去掐死他。 “在家。”疲倦的闭上眼睛,她的口气并不怎么好。 “改天回大宅取回来带上。” 悻悻的说了一句话,宗政贤转过身子接着洁癖的处理着他的头发。 叶安袭缓慢的消化着他这句话字里行间的意思。 改天?回大宅?取回来? “宗政贤,这段时间你该不会是要我住在这里吧?” 希望是她错解,说真的,她接受不了,一起住在宗政大宅是因为她要守住婚姻,是做给所有人看的,可住在他的单身公寓意味的可不仅仅是 这么单纯了。 “恩。” 自然的轻哼,断了她所有可能的念想,说不疑虑是假的。 “为什么?” 从镜子里瞥了一眼那个满脸写满疑问的女人,薄唇轻启。 “很重要么?” 废话,当然重要,他们两个人关系的实质没有人比他们自己更清楚的,除了逼不得已,同住一个屋檐下又是做戏给谁看? 清灵的眸子直直的盯着镜子里他的眼睛,她需要一个答案。 “因为我想。” 这什么理由!她接受不了,没有叶家,没有宗政家,只是他们二人,她不想这样不明不白的把私生活搅和到一起。 “可我不想。” 可宗政二少像是根本没有听见她的辩白,像是恢复了平日的冷淡,一言不发,转身出浴室。 不因人而伤己,叶安袭拖着疲惫的身子,冲洗了一下身子,不太习惯的用着他的香皂,这刚触变他全身的东西上好像还留有他的温度,可没办法,这里没有沐浴乳。 磨磨蹭蹭的洗了一会,女人洗澡总比男人慢,主要还有一个头发,洗好了拿着浴巾裹住自己,两腿之间还是隐隐作痛,叶安袭步履有些艰难的迈出了浴室。 鼻端传来的一股香味,晚饭没吃加剧烈运动后,叶安袭的肚子没出息的咕咕叫了起来。 嗅着香味一路走到餐厅,就看见宗政贤系着围裙在轻轻的搅动着电磁炉上的锅,长条的家常饭桌上布满了羊肉、海鲜、还有青菜,锅子里飘出来的清汤的香味让人食指大动。 这样的一幕,没来由的让叶安袭的心里发酸,她甚至觉得这像是是一种她从没感受过的家的温暖。 看见呆愣的站在一旁的她,宗政贤皱起眉头淡淡的道。 “穿好衣服,过来吃饭。” 低着头,走回房间,看见床上的凌乱,和破烂不堪的布条子,叶安袭才发现她根本没得衣服穿,衣服已经被那个男人撕坏了。 走到他的衣帽间,在熨烫整齐的衬衫里拿了一件黑色的,比了一下,刚好到膝盖,穿上后卷起了过长的袖子,就这样先凑合着穿吧。 这一近照镜子,才发现自己耳后,脖子下边,锁骨处,到处都是他的杰作,明天看来得弄一件高领衫去学校了。 有人说过,女人最性感的衣服就是穿着男人过大的衬衫,宗政贤第 一次觉得这话有道理,叶安袭的娇小配上他过大的黑丝衬衫,两条光洁的小腿就裸露在外,拖鞋的前面露出的是一根根水葱似的小脚趾,黑色的中长发未完全干透,还有几根濡湿的头发垂在额前,被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顽皮的戏谑着。 宗政贤觉得,此时的叶安袭像是一个地狱来的小女巫,性感而俏皮。 羊肉下锅时间久了就不好吃了,叶安袭才坐下来,宗政贤就开始给她夹肉,还诡异的看着她吃。 这一晚上她都觉得自己像是做梦,这个男人难不成是多重人格?一会狼性一会豹子的,现在又好像变成了小白兔的妈妈。 她太不习惯了…… “呃……我自己来。” 宗政贤也没在矫情,不发一语,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他确实也饿了,刚才打开冰箱,觉得最快的莫过于涮火锅了。 他虽然会料理简单的饭,但是一个人住也很懒得开火,所以这公寓根本就没准备什么餐具,食材之类的,可自从上次她在这里饿晕了之后,找人来装门的那天,也顺便填了很多餐具,食材也让楼下的菜店定时送过来。 虽然两个人并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吃,气氛却该死的和谐。 叶安袭这个女人不说话的时候,像是没有人会发现她的存在一般,安静的几乎像是一个只懂光合作用的植物。 “宗政贤,说真的,我住这里不合适。” 安静的餐厅里,清楚的听到她的话,宗政贤优雅的放下手中的筷子,安静的不发一语盯着叶安袭。 “如果爷爷知道我们分居,好么?” 该死,这男人居然懂得用她的软肋威胁她,叶成功是她最大的威胁,如果被叶成功知道两个人貌合神离,那她在h市绝对待不长久,她真的不想回到那个日日被人监视的生活,与其这样,不如与他同行。 难怪这男人一直气定神闲,原来是早就胜券在握,卑鄙。 好吧,住就住,反正她也不会少块肉。 “我先声明,我不会做饭,不会洗衣服,不会做家务。” “没关系,我会。” 无所谓,他一个人住,自己做惯了,况且洗衣服都是洗衣机,又不用他亲手洗。 餐厅的灯光要比浴室亮眼的多,加上火锅的热气升腾,很清晰的就看见他左脸的淡淡的青紫。 她现在真恨不得那天战祁下死手再补 上几拳,她现在觉得这气定神闲的脸真的很欠揍。 “还有,在学校可不可以不要公开我们的关系?” 宗政贤在学校的名头实在太响亮,她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她只希望安安静静的躲在角落里做她自己。 “恩。” 省长公子的身份在学校太敏感,他向来不喜欢出风头,这样的要求及时她不提,他也会说的,不过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总觉得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饱餐了一顿之后,叶安袭真的放下筷子就坐在那白色的意大利真皮沙发上,悠哉的看着电视,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急匆匆的下楼了。 厨房里洗碗碟的咣咣铛铛声,刷碗的流水声,宗政贤没有抱怨,安静的整理着,其实这些年自己在国外求学,都是一个人生活,早就习惯了照顾自己,现在多一个人也没什么。 可原本心平气和的从厨房出来的他,却在看见刚进门的叶安袭手上拿着的东西,脸刷一下的就回复了棺材般的阴沉。 长期避孕药! 她怎么什么时候都不忘记这种东西!以前都是短期的,现在倒好,直接是长期的了! 其实他也并不是多期望现在的她怀孕,可任何一个男人都难以接受一个欢爱之后,第一时间去买避孕药的女人,这是对一个男人莫大的侮辱! 阴沉个脸,一句话不想说,宗政贤转身就一个人进了书房。 叶安袭还气喘吁吁的换了拖鞋,继续窝在白色的真皮沙发上读者长期避孕药的说明书,仔仔细细,一个字不落。 意外怀孕过的女人都更懂得一个道理,如果不小心怀孕了,那就是活该,谁让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 她甚至不知道宗政贤什么时候站在她面前,才读了一半,手中的说明书和药盒就被男人一把躲过去,语气并不怎么好的道。 “再吃这一次,下次我带套。” 撂下这句话,宗政贤绿着一张脸又无声的走了,徒留错愕的叶安袭。 胡乱的换了几个台,每一个台都是雍正,看的她直迷糊,各种4爷,忙的要命,叶安袭都觉得他驾崩了就是最好,如果重生会不会气得爆肝,大叫‘冤枉!我没睡过那么多像样的美女!’。 最后实在是看的太混乱了,她觉得自己还是去睡觉比较好。 也许今天是太累了,躺在那张舒服的大床上,很快就睡着了,她睡得很沉,沉 得甚至没有感觉到半夜被这张床上的另一个人紧紧的箍住了她。 一夜,天明…… 第二天,叶安袭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可能是她太累了,糟了,今天上午有节经济法的课,这几天都住田笑甜家,每天都是她充当闹钟的,这一下子就睡过头了。 斜眼一瞄,床头有一张便签,刚劲有力的大字,一眼她就看出来是那个男人的。 ‘我去上班了,我找甜甜帮你请了一天的假,冰箱里有饭,用微波炉热一下就可以吃。’ 他还真是怕让别人知道两个人的关系,还这么麻烦的找甜甜帮忙请假,嘴角一撇,有些自嘲。 扫了一眼四周的后现代的装饰,那种冰冷的感觉倏地一下深入骨髓,其实这么一琢磨,无论是宗政大宅还是这里,其实对于她来说,都不是家。 其实家是什么呢? 她根本也不知道。 也许找到了小库一切都会不同,她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找到弟弟,可找到了小库,现在的生活呢? 甩开一切,远走他乡? 噗!噗! 不愿意再想这些,叶安袭往脸上使劲扑棱着水,不知道是在洗脸还是要洗净迷茫。 叮咚!叮咚! 门铃响了,胡乱擦了把脸,叶安袭就跑去开门。 门一打开,竟是几日不见的连璇颖,看上去一脸的苍白,虚弱不已。 看见叶安袭的一瞬,噗通跪倒在地。 “叶安袭,对不起……” 59游轮·她的秘密 一脸苍白的连璇颖看见叶安袭的一瞬,噗通跪倒在地。 “叶安袭,对不起……” 搞什么?这是哪一出戏?宗政贤又不在,她这苦情戏根本没有观众。 “你哥不在,不用装了。” 谁知这连璇颖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一样,加之苍白和严皮包骨的身子,让叶安袭想到了风中残烛。 “我不找他,我找的就是你。” 找她?看她的样子肯定是跟宗政贤闹矛盾了,不过来找她还真是找错人了,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善良到去做红娘。 如果她有同情心的话也觉得她怪可怜的,只可惜,面对这个女人,她真的没什么同情心。 “什么事,说吧。” 想来除了她们唯一的交集,那个男人,也没什么其它话题了。 “求求你,把哥还给我吧,没有他我真的不行……呜呜呜……” 叶安袭脑袋里嗡一下有些错愕,还给她?宗政贤什么时候变成自己的了?在香港的时候明明就是…… 怎么搞得自己现在就像是被金屋藏娇的小三,被原配的糟糠上门来索要老公一样? 可最关键的是,第一,宗政跟她本身就是一段露水姻缘,第二,他们感情不错不是么?第三,宗政贤什么时候变成她的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还真是女人千百年来就玩不腻的游戏,不是她善心大发,而是她实在受不了连璇颖如丧考妣一般的哭嚎。 眉头一皱,扫了一眼拽着她衣角的手,眉宇间尽是淡淡的不悦。 “先放手,进来说。” 随着叶安袭进了公寓,连璇颖的嘴角变脸似的浮现一抹恨意的讥讽,这竟然是她第一次踏足这里。 咬牙切齿的暗自撕扯着包包的带子,看着那个女人肆无忌惮的穿着哥的衬衫,她恨不得冲上去打死她个小娼妇! 看着叶安袭健康粉嫩的肌肤,玲珑有致的身材,青春逼人,年轻的美好一览无余,连璇颖嫉妒得简直发狂! 那天在宾馆,闹剧散场了之后,哥居然打了她一个巴掌,这是他第一次打她! 从香港回来之后,他再没给她打过一个电话,苦心营造的形象一夜之间尽数坍塌,她承认自己再也沉不住气了。 刚才急匆匆就去开门了,脸才洗了一半,叶安袭准备洗漱完了再听她讲述她的窦娥冤,想来她是宗政贤的女人,这房子连璇颖应该比她熟悉,没什么她该招待的。 “呃……那个……你自便,等我一会。” 说完就奔着浴室去了,也没注意到身后的连璇颖眼睛里射出的像是要吃人的恨意。 四处张望着陌生的房间,这里到处都是宗政贤的味道,这后现代的建筑就跟这个男人的心其实一样,冷酷得没有人性。 从小就跟在宗政贤的身后,没人比她更清楚,宗政贤从来就不是外表上看起来那么的儒雅沉稳,他的心狠手辣,他的阴鸷绝情,她都历历在目,但她就要赌这一把,她就不信他宗政贤没有一丝的恻隐之心! 坐在白色的真皮沙发上,连璇颖不小心就瞄到一张纸,那是叶安袭昨天看完忘了丢掉的长期避孕药的说明 书。 避孕药!还长期!连璇颖觉得自己要爆炸了! 叶安袭洗漱完了简单的擦了点宗政贤的面霜就出来了,看来她得添置点自己的生活用品了。 不过,现在首要的关键是,她没有衣服出门,总不能穿着宗政贤的衬衣就这么出去吧。 想来想去进卧室给baby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带几件衣服过来,刚好从香港回来还一直没有见到她。 电话收了线,叶安袭揉了揉太阳穴,baby吵得她脑袋疼,怎么她住进宗政贤的公寓,每一个人都这么雀跃,好在她没说连璇颖现在也在,要不然以baby的性子,马上就得杀过来嚷着打倒破鞋。 现在时候也不早了,肚子还真是有点饿了,刚好,边吃边听她说,她吃她的,她说她的。 叶安袭把冰箱里的早餐拿到微波炉里热了一下,三文治加水煮蛋,虽然是楼下营养早餐的外卖,不过简单又营养,看见餐桌上的纸盒包装的特仑苏,想不到这个男人还真是挺细心的,不过细心的男人通常也都是吹毛求疵。 “你要不要吃一点?” 见连璇颖已经不请自到的坐在对面,叶安袭象征性地问了一句,其实这吃的就是一人份的。 “谢谢,不用了。” 看着叶安袭惬意地吃着早餐,连璇颖桌子底下的拳头紧攥着,凭什么她这么淡定,凭什么她这么无所谓! “想说什么,说吧。” 叶安袭头不抬眼不睁的吃着三文治,是金枪鱼的,还真是和她的口味。 “我……我没有他真的活不下去,你把他还给我好么?” 连璇颖笃定这女人是个要强的性子,如果要寻回宗政贤的心,就先要设法让她止步。 剥了一个水煮蛋,慢条斯理的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着,平静得好像在说一个关于今天天气不错似地无趣的话题。 “连璇颖,我最后跟你说这一次,宗政贤跟你怎么样与我无关,他不是我的所有物,我没权利干涉你们之间的事。” 纵然现在跟宗政贤同居,可心是自由的,他是他,她是她,与彼此无由。 “那……那你能跟他……” 连璇颖的声音越来越小,以至于叶安袭都没听清后边的话,拜托,宗政贤不在,跟她装什么柔弱,上次在医院的那个泼妇她又不是没见过。 “能正常说话么?” 第三十二章 纸醉金迷 (5) 拍卖的是那位宝蓝色礼服小姐的一支舞,起拍价不变,如果想和今晚最耀眼的小姐共舞一曲,那心动不如行动,加价吧!” 钟席宝一席话后,现场的男士沸腾了,无论是过了多少万年,雄性动物永远激动于争夺雌性动物,更何况是叶安袭如此出挑的美女。 叶安袭黑着一张脸盯着台上一脸戏谑的baby,不过想来,算了,确实是她偷吃了人家原本送拍的刺身。 “50万!” “55万!” 价钱越炒越高,一转眼竟被翻到了80万,想不到这一个玩笑就眨眼间盈利这么多,看着baby越来越得意的眼光,叶安袭无奈的晃了晃脑袋…… 和她跳舞,哎…… “我出150万!” 早已喝的烂醉的宗政天一次性把价格挑高到一个极不合理的天价,在场的男人顿时鸦雀无声。 “150万一次!” “150万两次!” “150万成交!” “恭喜这位先生拍得稍后和这位小姐共舞的机会!” “啧啧,我说宗政,你大哥脑残了吧,花150万就跟个小妞儿跳支舞,你们宗研果然有经济实力!” 刚在‘海商会’核心会员的会议室里出来的卓逸和宗政贤刚到大厅就看见这一幕。 宗政天这个蠢货,不去想想如何对付那个宗政华,反倒来这里来斥资找乐子来了,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看着那个醉醺醺的一脸自以为胜利的男人,宗政贤眉眼之间尽是不屑的蔑视。 “来世哥哥我高低做个女人玩玩,摸个手,揽个腰就100多万,这我要是裤腰带没勒紧,再睡个几晚,没准几栋豪宅就到手了。” 两个男人分别坐到了叶安袭的左右,卓逸随口一问:“我说弟妹,哪家的百万金小姐啊?” “我。” 叶安袭的声音不大,却清楚的传到两个人的耳朵里,卓逸用眼睛的余光瞥着自己兄弟那个骤然变色的阴沉的脸,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掉。 看着不远处那个乐呵呵拿着支票回来的女人,想着登船前宗政那深不可测的嫉妒心,果断的起身,奔着那个女人的方向,二话不说的把她拽走。 这个蠢女人,竟敢拿宗政的老婆开玩笑,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卓逸,你个王八 蛋,拉着我干什么?放手……” “笨蛋,闭嘴……” 俩人瞬间没了影子,只剩下这边气氛僵硬的两副棺材…… “宗政贤,你别生气。” 兴许是相处时间久了,叶安袭也能从他那张时刻一0一的表情中解读出不同的情绪,想来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她看的出来他不高兴,下午甲板上的那一暖,让她竟然顾及起他的情绪。 宗政贤起身,紧绷着一张脸,薄唇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 “我们走。” 同一时间里,台前的司仪兴奋的说着。 “下面的一曲,我们欢迎刚刚拍卖的得主与今晚最耀眼的小姐共舞一曲!” 毕竟baby已经拿走了150万的支票,权衡了一下利弊,叶安袭还是跟宗政贤说了一句。 “等我。”然后就走到舞池的中央。 早已经烂醉的宗政天一个90度的绅士礼仪,却搭配这最为下流的言辞。 “小宝贝儿,我就说你本来就是我的。” 惹来叶安袭极度的厌恶,回身跟主持人比了一个手势,说了句。 “麻烦你,斗牛。” 斗牛这种舞,集结了西班牙的斗牛精神,奔放自由的舞姿,处处体现了力与美的张力。 极具节奏的音乐声响起,叶安袭双手优雅的提起了裙子,踩着纷乱的步子奔向了对面晃晃悠悠的宗政天。 是的,叶安袭压根就不会跳舞…… 宗政天迎着她的小手,刚握在手里,摸着那细滑柔嫩的触感,正yy的时候。 “啊!” 7寸的细高的鞋跟直直踩到他的脚上,力道丝毫没有放缓,痛的他都没有顾忌那手心里的小手,反射性的抱着脚直跳。 “抱歉。” 看她一脸平静的道着歉,宗政天当她是失误,忍着疼继续跳着。 接下来,无数次的不小心接二连三的发生,宗政天终于意识到这个女人在耍她了,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这么走掉,实在是太没面子。 当跳到后期的时候,两个人对着踢腿,宗政天喝多了,转圈肯定是慢,叶安袭毫无章法的一踢腿。 “啊!” 宗政天双手狼狈的捂着老二,痛的脸色红的发紫。 “叶安袭,你是故意的!” “那又如何?” 这一瞬间,这个原本在他心中妩媚至极的小娘们竟然跟那个讨厌的老二的死人脸重叠了,真他妈的是两口子,一样的惹人厌! 其实上场之前,叶安袭就想好对策了,跳斗牛,宗政天肯定不会,那么除了拉拉手之外就没有什么机会亲密动作,也许她真的是顾虑了那个男人的面子。 她一上场,就瞥见那个男人不发一语的走了,她知道他还是生气了,没来由的不高兴,就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了宗政天的倒霉货身上了。 从大厅里出来,叶安袭也没有看到那个男人的影子,甲板上的冷空气气直接从她镂空的背部窜上来,可都不及她的心来的凉。 他生气了?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感觉,也许是因为白天的温暖,这样的温度骤降竟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秋日的夜风袭来,双手抱臂,心里竟涌起一丝名为委屈的东西。 轻轻的摇了摇头,叶安袭想晃走这种无比酸涩的感觉。 不远处,被逼披着那个恶心男人宽大的衣服的钟席宝在看见甲板上失落的娇小身影之后,一怔。 “笨蛋!你看,出事了吧。”只穿着一件单衬衫的卓逸冷的忍不住抱着膀子哆嗦,嘴上不留情的数落着。 “你才是笨蛋!” 为什么要被一个笨蛋讽刺自己是笨蛋!钟席宝狠狠的白了一眼这个讨厌的男人,心里却是说不尽的后悔,她只是觉得好玩,哪里知道宗政会小气成这个样子。 “那……笨蛋!你说……该怎么办?” 看这小女人放软的态度,卓逸俊美的脸上尽是邪邪的笑意。 “懂得求助的笨蛋,基本上还算是一个聪明的笨蛋。” “你……!”真是蹬鼻子上脸,可为了挽回朋友的感情,她钟席宝忍了! 摸摸下巴,转动着眼珠子,卓逸开动着脑袋,其实很简单,这两个人都是千年冰块级别的,一旦生气就都是‘憋精’,找个机会让她们单独相处再制造一些‘非人的折磨’,就一定ok的。 “这样,我负责那个,你负责这个,20分钟后约在快艇那见。” 宗政贤一个人在顶层的半敞开的小甲板上,静静的坐着,指尖明灭的烟蒂就要烫手之际他徒手的掐灭,就好像是根本没有温度一般,现在的他仿佛不知道疼。他想一个人静一静,这么多年以来的隐忍 ,他做到了处变不惊,可为什么刚刚明知道那个女人有办法对付宗政天,可在那个男人牵她手的一刻,他却是那么愤怒! 那一刻,他甚至想卸掉一切在人前的伪装,只想打死那个看着她笑的淫邪的男人。 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在他心里蔓延着,他不敢去理清,他也不愿意去理清,一个背负这仇恨的男人如果有了牵绊,那将是有朝一日的灭顶之灾。 所以他逃了,几乎是落荒而逃,躲在这里一个人好好的沉淀一下。 想起过去,想起失踪的妈妈,想起他这么多年的目的,是的,他不能,儿女情长便会英雄气短。 就知道他会在这里,卓逸来的时候,宗政贤身侧的烟灰缸里已经快满溢了,他知道他心情不好。 递过来一罐啤酒,好兄弟之间不需要言语,宗政贤知道是他。 “喂,当兄弟我是死人啊,一个人躲在这里装孤独,扮沧桑。” 眯起俊美狭长的眸子,宗政贤淡淡的开口。 “好人不长命。” 这棺材板子是变着法的讽刺着他是祸害遗千年,行,还能这么刻薄他,看来没什么大事。 “我说兄弟,哥哥我跟你说,有的时候人活着为自己和理想是不犯冲突的。”宗政贤的那些事,没有人比卓逸知道的更多,他看出来了,这人不单单是吃醋那么简单,一定是又想起那劳什子仇恨了。 凝视着远方一望无际的夜空,喝了一口手中的啤酒,宗政贤的声音竟沾染几丝夜的落寞。 “卓,你后悔离婚么?” 后悔么?苦笑,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他的婚姻失败轮的着他说后悔么?爱上一个说一不二的呛货,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造了八辈子的孽,可事实就是事实,他背叛婚姻在先,而失去了她才发现爱上了她。 “宗政,还在身边的时候,就是死皮赖脸也要抓住,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真的没地方买去。” 宗政贤的落寞像是感染了卓逸,让他想起那些年少轻狂的恶行,他真想过,如果真有什么劳什子重生,如果他有机会重生到别人的身上,第一件事,就是给曾经的自己一拳。 用力的把饮尽的啤酒罐子丢到尽可能的远处,发泄过后卓逸才想起来他来找宗政的目的。 “别想那么多了,哥带你散散心去。” “不去。” 宗政贤面无表情的还是看着远方,卓逸觉得这兄弟就适合穿越到南朝,找个孤单的海岛寺庙,撞一辈子的钟,每天的神情都像参透了什么大禅一样,一成不变,无聊死了。 “走吧,就当陪我玩去,你这破船大的离谱,无聊死了!” 没错,这个‘逸风’号就是宗政贤的,只不过知道的人并不多。 深吸了一口气,卓逸快被这棺材板子气死了,他搞不清楚,自己怎么就跟这么块冰投了缘,他可不想看见那个女人愁眉苦脸的自责样子。 朋友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可对号称‘时尚雅痞’来说的卓逸,他摆明的更爱衣服。 摇了摇头,手肘一弯,一个手刀砸下去,棺材板子就晕倒了。 吁! 为了挽回那个女人对他丧失的心,对不起了,兄弟。 过了半个多小时,钟席宝都拉着叶安袭去岸边取了快艇转悠了一圈,可还是没有看见那个男人,气的连连砸快艇的舵。 哼!男人说话能算数,母猪都能上树,她怎么就能相信他会诚心的帮她呢!估计现在还恨她离婚分走那一半天价财产! “baby,你怎么了?” 看着钟席宝,叶安袭怎么觉得她的心情比她还差,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 “没事,撞邪了!” 她就是撞邪了才会相信那个男人!耍她就直说,连累安袭跟着自己吹凉风,这会都打了好几个喷嚏了,本来就害他们夫妻闹别扭了,这下子要是再感冒了,她都恨不得把自己捏死。 “走,咱们回去。”钟席宝鼓起腮帮子,气的小脸红扑扑的,调转舵就要转登游轮,却在大灯一闪的时候,看见卓逸那高大的身影,还有肩上扛着的宗政贤。 “呃……他……?”看着这怪异的画面,钟席宝不会了。 “被我打晕了。”边说边把肩上高大的男人甩到六人快艇的后座。 又对驾驶座上钟席宝身旁的叶安袭说道。 “小弟妹,你去后面看着点他,别一会把他甩到水里都没人知道。” 把叶安袭撵到后面,卓逸一脸臭屁的对着钟席宝呲着白花花的牙,像是在说,怎么样,哥哥我这回说到做到了吧! 可钟席宝却死死的白了他一眼,嘴里叨咕着。 “白痴,让你带人过来,又不是带死人过来,这么胡乱就砸晕了,一会醒了怎 么办?” 有时候跟这个男人讲智慧,真是无从下手。 “我们这是去哪?” 被那个横着的宗政贤挤得只剩个边座的叶安袭不知道这两个人在搞着什么,这三个半人大半夜的干什么去。 “去找地方bbq。” 刚才卓逸就找人在这艇上备了食物和烧烤工具,午夜找个无人岛去bbq多有情调,原本打算是找机会拐带这个女人过二人世界的,可为了避免这两个情商低下的笨蛋冷战的时间过长,他就好心带他们一起了! 启动发动机,快艇向着黑暗处没去,随后激起浪花一阵。 …… “笨蛋!” “白痴!” “蠢货!” 这几个惯常形容智力低下的词,从来到这个小岛的半个小时被钟席宝骂了个遍,一再的重复重复再重复。 都怪这男人自作聪明,现在的场面就快尴尬死了。 什么月下浪漫孤岛行,现在就是月黑,风高,神马都没有的荒岛,什么狗屁浪漫,阴森还差不多,她都听得见狼叫! 再说bbq,辛辛苦苦的都摆好了,没有碳? 没有火拿什么烤! 可让钟席宝彻底崩溃的,是那个从醒了就黑着一张脸的黑面棺材板子。 不发一语的坐在唯一的6人野外垫子上,面无表情的吸着烟盒里最后的几颗烟。 就在刚刚,他已经放了狠话。 “把快艇钥匙给我,这件事我当没发生过。” 从刚刚在叶安袭肩膀上醒过来,宗政贤就捋顺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卓逸为了baby敲晕了他,目的就是让他跟叶安袭和好。 可他不觉得他们闹了别扭,冷静了许久,他已经重新摆好了位置,对于他目前的人生来说,感情绝对是多余的东西,所以,暂且搁置到一旁,采取最好的处理办法,冷处理。 环抱着双臂,此时还穿着那个后背镂空的衣服,冻的直发抖,叶安袭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简直就是旁边那个大棺材板的翻版。 “敢穿就别怕冷。” 宗政贤一早就注意到旁边那个女人穿的是什么衣服了,在低一点都要看见股沟了,努力沉淀心中涌起的怒气,嘴上虽是刻薄着,可还是脱下了身上的外套,递过去给这个冻的脸色发青的女人。 “不需要,我不冷。” 叶安袭刚刚在宴会时候的那点歉意全数不见,什么该死的愧疚,这男人还真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了,一个巴掌一个甜枣的,她冻死也不需要他的施舍,叶安袭骨子里的倔脾气全都上来了。 沉默,两个人的沉默…… 阿嚏! 人的倔强并不能控制先天的身体机制,这荒岛四下毫无遮挡,寒风刺骨的,吹得叶安袭不禁打了喷嚏出来。 旁边的宗政贤脸色更黑了,以至于就快和着这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混为一体了,再次脱下外套,这次没有询问,也没有递过去,直接强硬的披在她的身上,一个女人,这么好强有意思么? “谢谢。”这句话叶安袭说的没什么诚意,无意也就是个礼貌罢了。 两个冰山,从此之后,再没一句话,就各自维持造型,各自寻找一个定点,放空…… 看着他们,急得生不着火的钟席宝连连跳脚,没好气的翻着白眼瞪着卓逸。 “我说,卓大爷,您不是城市猎人么?玩过那么多女人,经验不应该很丰富么?现在这是什么事啊!” 冤枉啊,他也就犯过那么一次错,哪里有很多女人了,看来这女人对他的印象真是糟到一定程度了。 “爱情的滋生是要讲究气氛营造的,看我的吧,今天保证让这两块冰化得一塌糊涂。” 卓逸说我就迈向那两块板子的方向,钟席宝走在后面,使劲的把脚塞进沙子里,又狠狠的扬起,看那个男人那么懂谈情说爱的样子,她就觉得曾经的自己像是个2b,居然还跟他这种浪货海誓山盟。 自嘲的摇摇头,就追了上去,那些过去不想也罢,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安袭和宗政能够和好如初。 其实卓逸不过就是个光说不练的假把式,他哪里懂得谈情说爱,不知道在百哥哥还是度姐姐的哪个角落看见的‘秘笈’,为了讨好女人,就临时抱佛脚的搬出来用用了。 卓式感情破裂修补大法第一式,贴心的小浪漫。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无法拒绝浪漫,花前、月下、贴心感动的事,想到这里卓逸都沸腾了。 卓逸走过来,递给叶安袭一瓶水,极为暧昧的跟她小声说。 “宗政说怕你渴,叫我拿给你的。” 又转过身递给宗政贤一瓶矿泉水,又跟他说了相同的话。 回头还 臭屁的跟钟席宝显摆。 “别小看这小小的一瓶水,恋爱中的男女,在乎的是这份贴心,多渺小都足可以感天动地啊!” 原以为的浪漫根本没有发生,俩人还是不说话的各自喝着水。 结果棺材板子就是棺材板子,没有任何情趣可谈,两个人说的话简直是一模一样。 “恩。” 看着钟席宝一脸鄙视的向下竖着大拇指,卓逸瞬间觉得面子有点找不到地方搁浅。 一式不行,就试试第二式,讲鬼故事好吧,三更半夜讲鬼故事是女人不都应该吓得钻到男人怀里么,女人一害怕自然激起男人的保护欲了。 可卓逸忽略了,他们现在都已经成年了,而他的招数貌似是针对青少年恋爱群体的。 胡乱的拼凑着大学时候听过的广播里的鬼故事,棺材,女尸,还有医学院的死人头一类了,他还硬着头皮打算编纂个什么,只见三个人都盯着他。 每个人都眼神不同,但没有一个是害怕的。 钟席宝眼睛就快弯成一条,她实在憋不住笑了,这个蠢货有没有童年,所有的鬼故事都是驴唇不对马嘴,他还讲的津津有味,以前怎么不觉得他这么2。 叶安袭和宗政贤表情很统一,就是没有表情。 “卓,玩够了没?” 宗政贤的耐心到了底线了,这一晚上的胡闹,够了。 “我说城市猎人同志,你到底行不行?” baby附在卓逸的耳朵上没好气的轻声说。 是男人都受不了这语气有些歧义的挑衅,何况这个曾经完完全全属于她的女人,卓逸虽然外在是个玩世不恭的男人,可骨子里也是地地道道的爷们儿。 “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行不行!” 站起身,一把扛起钟席宝就像快艇方向走过去,也不理肩膀上的女人的咬、踢、打。 叶安袭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怕baby会吃亏,马上起身就要制止。 宗政贤的大手一伸抓住她纤细的手臂。 “你别管。” “baby是我朋友。”卓逸是他朋友,可钟席宝也是她的朋友。 “他们曾经是夫妻。” 淡淡的一句话,却有些惊住了叶安袭,她一直知道baby曾经被一个男人深深伤害过,不过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人竟会是卓逸。 既然这样,她自然不该去插手。 可下一秒钟水下的引擎声,两个人才意识到,他们中计了。 卓逸那越来越远的声音从水上飘过来。 “宗政,弟妹,byebye!明早太阳出来我会来接你们的!” 该死的…… 61电闪雷鸣·灵魂与肉体 月黑,风高,萧索的荒岛。 一男,一女,两个独立的形单影只。 “他们不会回来了。” 叶安袭的声音沾染了秋夜的凉意,清冷的陈述着一个既定的事实。 “恩。” 卓这家伙这次确实玩的有些过分了,这笔账他记住了。 烟盒里只剩最后两支烟了,宗政贤点燃一支,明灭的星火在四下的黑暗中格外闪耀。 秋日的夜晚本就冷的可以,更别说这江心的荒岛,四周的凉气都直直渗入到骨髓当中,即使披上了他的外套,叶安袭还是冻得有些哆嗦。 “冷?” 废话,不过想起刚才的嘲弄,叶安袭下意识的反驳。 “不。” 宗政贤也没再纠结在这个问题之上,而是起身,打着打火机,向那边的黑暗处走去。 过了好一会,拿着几根树枝草根回来,学着火堆的样子搭了起来,这晚上太冷了,如果不生火取暖,一定会着凉。 事关共同的生存,叶安袭也摒弃了刚才的不快,起身帮他堆着柴火。 可就当打火机的火石一摩擦,温暖的火焰近在眼前之际…… 两个人才意识到,干柴烈火,一点就着,真的只是古装电视剧和穿越小说中的情节。 柴不够干,火也不够烈,这是两个人此时此刻必须面对的事实。 尽管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可柴还是柴,火还是火,夜晚水边的潮湿空气,让这个岛上的枯枝都格外潮湿,所以梦想中的火堆也自然的泡汤了。 与天斗,人,注定被动,可怜普罗米修斯还在高加索山的悬崖上被秃鹫饕餮着,根本无暇顾及这一方荒岛上两个渺小的人。 兴许是阴天,岛上上空的苍穹竟是一片黑色,毫无星辉,呼呼的风声经过各处的来回反射,那声音就像是各路冤魂出来索命般凄厉。 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就像是一个人忽地卷入时 第三十二章 纸醉金迷 (6) ,别这样。” 突如其来地拥抱,让叶安袭迟疑了几秒。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愿意伤害这个男人一点点。可是她更清楚,不拒绝才会造成更大的伤害上。手臂重重地推搡他结实的胸膛,可他却越拥越紧,不给她一点点挣扎的机会。 “求求你,再陪我一会儿,就一会儿。” 脖颈间的温热让叶安袭一怔,炽热的晶莹像是要烫伤她的皮肤一般,他的心里的哀嚎让她不再挣扎。 狠戾,阴鸷,绝情,嗜血,这个男人的形象她都历历在目,可这般的卑微,是那个年少轻狂,不可一世的黑帮太子么? 纵使冷漠如叶安袭,也做不到去狠心推开一个对自己用情至深,伤心欲绝到连“不轻弹”的泪都落下的男子。 从无声的凝噎,最后竟变成受伤的野兽般的鸣呜。 从订婚那天看见她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一切都是自欺欺人,所有人都以为他跑到国外散心去了,其实他什么也没做,只是一个人躲在家里,抽烟喝酒,麻醉自己,直到接到她的电话,那一刻死过去的灵魂又复苏了! 知道她可能遭到危险,像是心都不会跳了一般,他还没有好好爱过她,她怎么可以死掉! 叶安袭的手轻缓的拍在他的背上,安慰着低落的他。 可忽地,慕岩却一把扳住叶安袭的头,死命的吻住她的唇…… 看着那停靠的车上疯狂拥吻的男女,不远处停着的黑色q7里的男人面无表情的掐熄了手中的烟,轰油门,消失在夜色里…… 63别扭·别扭·别扭(上) 吻是沉沦爱情中的男女把心中所恋所爱聚集到一起,借由一条小小的舌头和两片薄薄的唇,用实际行动来讲述他们心灵深处的涌动,可以缠绵如细雨,可狂暴如暴风骤雨,也可悲悯到如此时的慕岩。 他如岩浆喷发般的感情却溅到了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山。 女人没有死守,也没有迎合,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认他发泄,可…… 她的冷静,她的无动于衷,她的冷处理,深深的刺伤了这个用情至深的男人,猛的放开叶安袭,慕岩极致完美的俊颜写满了痛苦。 这样近的距离,中间却像是隔着楚河汉界般遥远。 “小山,对不起……” 求你,不要用那样清澈的眼神看着他,那样的眼神时刻提醒着他要在自己的独角戏中醒过 来。 “你违停了。” 没有对不起,没有谢谢,叶安袭平静的过滤掉刚刚的一幕,避而不谈,淡淡的说着与之毫无关系的违章停车。 她想让他明白,她永远只是他生命里没有结果的插曲。 脸上扯出一个极度难堪的笑后,慕岩转身就走,步子越来越快,就像是落荒而逃一般,心里的痛像会呼吸一般,一抽一抽的快要吞没他了。 看着他的背影,叶安袭才用手背擦了一下还沾着他的情意的唇。 他的吻,她真的不太喜欢,只不过,表现出来,未免太过残忍,没有反应,就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 摸着红肿有些消退的脸,拖着疲倦的步子,叶安袭返身进了公寓。 开灯,换鞋,看着门口干净的地垫,扫了一眼墙上的时钟,9点多了,他还没回来。 简单的冲了一个凉,洗掉了一身的晦气,她觉得如果八字真的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的话,那么她一定是水命,生命多变动,波折不断。 左兰兰真的是恨她入骨,小腹处被撞的已然青紫。 身下出血量变得很多,看看自己买的那些丝薄的‘小翅膀’,明显已经不够承担此时的流量,没有办法,打开置物柜,拿了一片那可笑的‘大片棉花’,也许对于今晚的她来说,这个更实用。 洗好出来,揉揉酸痛的手腕,叶安袭去衣帽间又‘擅自做主’的拿了一件宗政贤的t恤,这些天穿的好几件了,因为挺舒服的,竟都把买睡衣的事抛到了脑后。 趴在床上,抱着枕头,静静的忍者疼痛,她自己知道没什么大问题,只不过可能是要痉挛这一夜了。 女人真是麻烦,要带着大姨妈这个拖油瓶生活大半生,讨厌半生,却又在她要走的时候依依不舍,拼命吃各种药来留住着每个月的放血,也许这就是痛并快乐着,只是大部分人快乐的时候不自知罢了。 伸手拿起床头的杯子,喝了一口水,眉头一皱。 好凉…… 摇摇头,莞尔一笑,水是昨晚他倒的,温度怎么可能持续到现在。 不过这大床只有她自己,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已经10点了,他怎么还没回来? 有事? 习惯了最近他习惯性的交待行程,这样的未知感觉还真是有些怪异。 拿出手机又看了一遍,还真没有那个男人的未接 电话,反倒是有田笑甜的电话。 回拨给了她。 “小叶子,我没事,其实我一点都不害怕,你别担心我。” 听这傻丫头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明明声音都已经颤抖了,还在故作镇定,她知道甜甜是怕她自责。 “明天我给你请假,你在家休息。” 说到底都是因为她,即使甜甜看到了所有的事,可她一个字都没问,这种无条件的信任让她心里很感动。 “不用啦,嘿嘿,我真没事。” 田笑甜的声音都变了哭腔还在故作坚强,她知道她一定很害怕,毕竟从小像公主一样长大的她肯定遭受过这样的事,想到这,叶安袭的声音也变得轻了些。 “乖,听话。” 放下了田笑甜的电话,她还是下意识的拨给了宗政贤。 电话接了起来,可是并没有声音。 …… “宗政贤?” 叶安袭不确定的问了一声,不会是不小心碰到了接了起来吧,时代的变化,让电子产品间的传输质量日渐增强,电话那边很安静,除了似是传来吸烟时的若有若无的啧啧声。 也许是肚子疼睡不着,也许是趴在床上百无聊赖,像来懒得打电话的叶安袭竟又确认了一遍。 “在听么?” …… 继续沉默,就在叶安袭准备收线的时候,低沉暗哑的男声从听筒里传来“有事?” 宗政贤的声音低沉的有些不耐烦,听上去十分烦躁,本来叶安袭就是下意识拨的电话,现在他这样的态度,让她也觉得自己有点没事找事做了。 “没事。” 只说了两个字,叶安袭就提前收线了,他的态度让她感觉胸腔有些憋闷,她今天真的是找不准自己位置了。 今天的一天,左兰兰的巴掌和慕岩的吻都没有让她情绪产生太多波动,可这一个电话打完,她莫名的觉得胸口闷闷的。 一个晚上,翻来覆去,叶安袭睡的极不踏实,等她睁眼睛的时候,天才蒙蒙亮,摸向身边的位置,空空的。 宗政贤,还是没回来。 因为他没有回来,所以她今天也没有早饭吃。 空着肚子先去中文系的办公室给田笑甜请了2天的假,又回了她们法律系的教学楼准备上接下来的这节婚姻法。 “婚姻,是男女双方以永久共同生活为目的,以夫妻的权利义务为内容的合法结合……” 看着讲台前的老师孜孜不倦的讲着婚姻的概念,麻木的记者笔记的叶安袭顿了顿手中的笔。 永久共同生活…… 她和宗政贤的婚姻会么?没有爱情的基础,没有彼此的承诺,只有利用目的的婚姻算不算是对这所谓的神圣的结合的亵渎? 那么他们在身体上的交集呢?是不是他每一次的冲动都仅仅只是因为他们是合法的结合呢? 叶安袭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衍生这么多的问题,不过她开始听不进去课了,放空似的分神。 下节就是国际法,他一晚没回家,今天会来上课么? 铃!铃!铃! 下课的铃声响起,同学们纷纷冲出教室去奔向下一个要厮杀的战场,也许因为下节是宗政老师的课,所有的同学都加快了脚步,比肩叠踵,跃跃欲试的去抢占靠前排的座位。 叶安袭走在很后面,因为昨天没睡好,脑袋混浆浆的,不知道是身后哪一位急着投胎的同学冲过来一撞,一个踉跄,她不小心就栽到一边。 这好巧不巧的就砸在了一个同学身上,撞得人家手里的教科书稀里哗啦掉的满地。 出于礼貌,叶安袭马上道歉。 “同学,对不起。” 结果,撞到的这女同学以极傲慢的姿势蹲下捡起了教科书,还把手指捏成了兰花指,态度轻狂的弹了弹名牌风衣上沾着的浮灰,那态度好像自己是皇上的私生女到民间微服私访一般,根本不屑与叶安袭这等民间小民交流,像是教诲般的说了一句。 “以后别冒失了。” 径直绕过错愕原地的叶安袭,走过去。 毕竟是她先撞到的人家,管人家什么态度,叶安袭也没那个理由挑毛病,不过这女同学骨子里的高人一等,她看着真是有点不喜欢。 真是不知道现在的同龄人,这莫名其妙的骄傲都是谁赋予的?无论是权,亦或是势,有哪一个是你自己的,借着老一辈的余晖却看起来比老一辈闪的更为嚣张。 不过这个女生到还真有些骄傲的资本,她叫林雪,是全系成绩最好的同学,听说当年也是以全系第一的身份考进h大的,这个女生平时很低调,不过同学之间都谣传她是中央领导干部的子女。 就连叶安袭这样平时不关心同学关系的 人都知道她,确实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加之人长的也不错,背地里同学们都封她做‘女神’。 这节国际法的课还是在大教室上的,因为叶安袭几乎是最后进到教室的,几乎除了比较靠后的边座都没有了座位。 叶安袭无奈的摇摇头,坐到了一个离音箱更近一些的位置。 想想也很好笑,大学的座位现在都随行就市了,要是前面现在的老师不是宗政贤这般风华正茂的年轻老师,而是枯燥又死板的老头,她现在屁股底下的座位可就是人人抢夺的宝地了。 铃声响起,他来了…… 一成不变的黑色套装,短发看起来有些凌乱,下巴上甚至隐约可以看到唏嘘的胡渣子,一张嘴,声音沙哑的像是在沙漠刚刚死里逃生的旅人,像是下一秒就会筋疲力竭的倒地。 叶安袭慢脑子都是问号,这个男人向来很注重形象的,现在这个样子……他怎么了? 今天的课只讲了一节,后半节课的宗政贤讲了一半就让同学们自习,他则是自己站在教室的后门一根接一根的吸着烟。 这是他任教以来的第一次放纵自己,虽然那个女人坐的很角落,可从他进了这个教室起,眼睛里就都是那个女人,他甚至怕自己在待下去会控制不住的当众拉她出来问个清楚昨晚的事。 懊恼的抓了一把头发,他不想承认一个女人对自己的影响力竟然是这般大,昨夜的他一夜没睡,驱车到江边,一颗接着一颗的不知道吸了多少的烟。 那纠缠的一男一女就像梦魇一样,不停的像蒙太奇一般的一帧一帧不间断的闪在脑子里。 那个男人是太子帮的慕岩,他见过,上一次,他就知道他们的关系绝非简单,可真的看见她们亲密的拥吻,他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怕弄清楚,怕知道事实的真相是她们原本就是心心相印。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只是她的利用对象,她跟他在一起,只不过因为他是宗政家的二少,而不是因为他宗政贤。 看着玻璃里面自己的影子,竟是那般狼狈,掐掉了手中的烟,泛起一抹嘲讽的笑。 宗政贤,你在干什么? 男人处理情绪的方式大多都是隐忍的,在片刻的思索间,这个男人重新给自己披上了一层更为冷漠的盔甲。 看来最近他在某些事上分神的有些多了。 “宗政老师,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冷不防被人 打断了思考,抬头一看,竟是昨天吃饭遇到的那个傲娇,宗政贤毫不掩饰眉眼之间的不悦,视线没有在他身上多停留一秒。 女同学像是没有看见他的厌恶般,优雅的伸出了纤细的手,教养十足的自我介绍。 “老师,我叫林雪,这学期是你的课代表。” 林雪年轻的脸上洋溢的是自信满满的笑,她的优秀让她从来无缘自卑这个词,可她一定不知道宗政贤向来不注重这些,他只是习惯性的选择点名册的第一个人,林雪的学号是最靠前的,所以她就是那个课代表,与优秀根本无关。 根本没有理林雪在半空中僵着的手,他今天情绪不好,什么高干子弟的优雅,为人师表的虚伪,全都被他丢到一边,他没有心情陪一个孔雀女虚以委蛇。 “现在开始你不是了。” 丢下一句话,他就离开了这里,没有看后面女生眼睛里闪着狩猎一般的光芒,她没有看错,这个宗政二少……很好…… 直到下课,宗政贤也没有回教室,这样的恣意而不负责任,他还是第一次。 从某种程度上说,林雪无疑是一个优秀的课代表,回到教室她向同学们解释了宗政老师今天身体不适,被她以全体同学的名义劝回了家,同学们也都表示理解,甚至为他坚持上了一小节而觉得这个省长的二少一点都不因势而狂。 他不舒服么?不管怎么说,叶安袭觉得他们至少算是朋友,一会午休的时候,她打算去看看他。 一起生活久了,多少都会了解对方的生活习惯,虽然叶安袭并不知道宗政贤具体在哪里,可逐一分析了所有可能会出现的地点,她几乎笃定,如果他在学校的话,除了停车场别无他选。 可早她一步,林雪此时已经拿着盒刚送餐过来的寿司礼盒站在宗政贤的黑色q7前。 铛!铛!铛! 轻叩驾驶座一边的玻璃,在补眠的宗政贤睁开眼看见来者,眉头立时一皱,这个女人又来干什么? 放下车窗,本就心情不好加上睡眠不足,出口的话,简洁而冷冽。 “滚!” 从小到大,都是扑过来的苍蝇,看着这个男人毫不遮掩的厌烦,林雪都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受虐狂,竟然觉得这种感觉蛮新鲜有趣的,他的暴躁反倒让她更加如沐春风。 “呵呵,吃点饭再睡,看着你吃完我就走。” 她在这像幽灵一样的站着, 让他怎么睡?这女的不是老头子政界朋友的女儿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结婚了,现在她这样是在干什么? “你要干什么?” “宗政贤,我林雪看上你了。” 毫不掩饰的示爱,她知道他有一个红三代的老婆,可那又怎么样,谁规定不准看上有家庭的男人,只要她想,没有什么不可以。 叶安袭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林雪跟宗政贤示爱? 虽然她闭眼睛都知道他应该是无比厌恶,可这样的场景她也觉得有点狗血的尴尬,毕竟他们在学校并没有公开,几乎没人知道她就是他的那个红三代的老婆。 算了,她还是先闪吧…… 滋…… 黑色的q7猛的刹车停在她的身边,宗政贤操着沙哑不已的嗓子,有些不耐烦的说着。 “上车。” 她知道后面的林雪肯定是遭到拒绝了,只是没想到他竟然看见她了,极快的速度拉开车门上了车,生怕后面的林雪看见上车的人是她。 看她那副怕公开的样子,宗政贤本就暴躁不已的情绪窜上来,竟猛的一个180度的挑头,又驶向林雪,在她身前停住。 “别再烦我,我有老婆。” 都没给林雪说话的机会,宗政贤一脚油门就扬长而去。 “宗政贤,这是最后一次。” 叶安袭觉得自己就不该好心的来慰问他,这一关系曝光,如果星火燎原的人尽皆知,她未来的两年在学校出入真是不方便,她向来讨厌站在话题的风口浪尖。 驾驶座上的男人,面无表情,再度恢复一副深不见底的阴沉样子,一言不发,好在叶安袭已经习惯了。 近距离才发现,今天的宗政贤气色很糟,头发很乱,下巴的胡茬子貌似多了一些…… “昨晚没睡觉?”看他实在狼狈,叶安袭还是表达了一下关心。 他没有言语,只是淡淡的瞄了一眼倒镜里的自己。 “现在要去哪里?”叶安袭觉得自己像是在跟一具行尸说话,除了僵硬如一的表情,没有一句答话。 索性她也不说话了,这个男人定期不正常,她不是第一次见,随他去吧。 经过校门口人比较多的地方,叶安袭把衣领子向上拉了起来,几乎挡住半张脸,没有注意到,驾驶座一边的男人脸都黑透了…… 这学期开学没有几天,叶安袭的生活真算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被强制的留在宗政贤的公寓,连眩晕上门自杀,游轮上遇金玲,荒岛上荒唐的一夜,被左兰兰绑架,这些都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可此时此刻,她真的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h市最古老的老城区,镌刻着历史印记的建筑物落魄,飘摇,这一区,是本市最贫困的一带。 狭窄的小道,以至于宽大的q7都无法驶进去,下过雨后的老旧柏油路,泥泞而深浅不一的小水沟子简直是琳琅满目,上面被往来的居民垫上了一块块半残的砖头。 就在这条小街的后巷处有一个小面摊,一口大黑锅上飘出的热气熏的那个看起来老旧至极的木头牌匾像快腐蚀了一般,除了那个用红油漆又涂过一遍的‘面’字,其它的都模糊了。 没错,就在这木头桌子上,叶安袭在等着这锅即将出锅的面。 抬头瞄了一眼对面的男人,她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这个男人的行为让她完全不解,开车走了1个半小时,穿过了大街小巷,还一脚踩进了泥坑,千山万水的,就为了等着吃这碗3块钱一碗的面。 …… 两个人,宗政贤却点了3碗面,想来他也是饿了,一路上不只一次听见某种咕咕声了。 面条出锅的时候,像想起什么来似地,宗政贤叫道。 “老板,有两碗多加一份牛肉。” 不一会,热气腾腾的面就煮好了,叶安袭觉得真的是让人食指大动的感觉,不过她是很少挑食,有的吃她都可以,可看旁边那个少爷一脸动容的样子,她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老板很自然的把两碗多加了牛肉的面放在两人面前,可宗政贤却拿过旁边那碗没有肉的,把自己面前的那碗推到无人的一侧。 也没说话,饿坏的两个人都各自吃着各自的,这面味道还真是不错,尤其是这个牛肉,煮的时间刚刚好,咸香入味,口感刚好。 反正她也吃不了,别浪费了,也许这里是贫民的消费场所,让她几乎完全忘掉他官家少爷的身份,叶安袭把自己碗里的牛肉夹给了宗政贤。 “这牛肉不错,你尝尝。” 筷子沾到他的碗里的一刻,叶安袭才反应过来,这人是宗政贤,一个记忆里貌似有洁癖的男人。 本打算把那碗没动的面推到他面前的,可看着这个男人居然没有嫌弃的吃了,而且还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像是吃到 最精致的美食,一点点的在品尝,而且叶安袭就觉得这男人眼睛里闪着的奇怪的东西,她觉得似曾相识。 对了,记得上次叶成功来的时候,他也是这般二话不说带她去夜市吃烤地瓜,当时她剥地瓜给他的时候,他也是这般孩子一样的表情。 莫名其妙的,也许是这里消费层次的底层,她想起了小库,她甚至都没带他吃过一顿像样的牛肉面。 每一个女人都有着妈妈的潜质,看着这个男人一点一点的吃着那块薄薄的牛肉片,嘴角上还沾着一个香菜沫,也许是想到小库,叶安袭有些动容,竟拿出一张纸巾,鬼使神差的去擦掉他嘴上的香菜。 可宗政贤的身子却向后一躲,眼神瞬间变得复杂,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纸巾。 “我自己来。” …… 那碗多出来的面,宗政贤没有吃,就一直摆在那里,叶安袭知道他这个人肯定不会是一时兴起来吃这碗面,也不会一时兴起多叫一碗面,可具体这有什么意义,他不说,她是不会问的。 直到买单的时候,老板的一句话,让叶安袭有些怔住了。 “小伙子,明年的生日就别来了,这片要棚户改造了,我也年纪大了,不干了,回家享享清福。” 宗政贤今天生日? 说不清什么滋味,总觉得有些萧索。 驱车回去的路上,宗政贤一直很安静,虽说知道他今天生日,可叶安袭也没有说什么,因为生日对她来说没什么特别的意义。 她从来没有过过生日,也没有生日,现在户籍上的生日是叶成功订的,是叶安琪的,不是她的。 现在正值雨季,说变天就变天,电闪雷鸣是上天发给人们的通告,淅淅沥沥的小雨紧随着就下来了。 自从荒岛那一夜,雨天,这一男一女虽是面无表情,可心里却都会自发的想起那个晚上。 嗡! 宗政贤的手机响,连璇颖的一条短信。 “哥,生日快乐。” 想了想,宗政贤还是把电话拨了过去,这段时间的冷淡也够了,不管怎么说,她始终是他从小照顾到大的妹妹。 连璇颖听见他声音的一刻就哭了,也许是她每年都记得自己生日,宗政贤的语气也软了很多。 回到市区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就没有回学校,直接回了公寓。 一进门 第三十二章 纸醉金迷 (7) 她的话,继续闭目养神。 也许是习惯了被他抱着睡了,维持着这个造型,不出一会,叶安袭就觉得困意袭来,睡着了。 宗政贤醒的时候,见怀里的女人睡的香,就没吵醒她,这维持一个造型的抱着她数个小时,浑身还真是酸痛,现在半个身子都是麻木的。 刚才醒的时候,不能起身,百无聊赖的打开显示屏,看了一会刚才她没看完的那部电影,看了一会就后悔了。 那剧中男主跟女主第一次在奢华的帝宫会馆ooxx的时候,对此时的他来说,绝对是一种煎熬,怀里的叶安袭软软的身子散发着淡淡的天然体香,而且这么白日里近距离的看她的睡颜,竟然还像个孩子一样的咂巴着小嘴,这小女人此时无意识的举动,对他来说绝对是一种煎熬。 嗯…… 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不是故意使坏的折磨他,睡觉的时候还在无意识的轻哼。 刚睡醒的卓逸适时的转移了他集中到下半身的灼热。 “宗政,你究竟怎么想的。” 没人比卓逸更清楚,宗政贤心里对宗政文的恨和对宗研的野心,这样的一行,让宗政天不是更加稳固在宗研集团的地位,这样做不是离宗研主席的位子越来越远么,所以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宗政会主动提出走这一趟。 “两蚌相争,渔翁得利。” 他就是给宗政天做大的机会,宗政华那个人见过几次,不是个简单的人,宗政天那种头脑,他根本不屑一顾,现在远离核心竞争圈对他来说好处太多,既能让宗政雄不对他的野心产生怀疑,又能利用宗政天试一下宗政华这淌水的深浅。 而且有一点,是他不愿意去承认的,看着那个老头说话都不清楚的狼狈相,他觉得无比碍眼。 况且,这一程,他还有一件事必须去做,昨晚他从田笑甜那里套出了那天下午的事。 知道叶安袭是被人绑架吊起来毒打了一顿,心里就闷闷的,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他宗政贤的女人,轮不到任何一个人来动。 然而至于那个左兰兰,他自然不会去动一个女人,可这比帐,总要有人来清,左正国,要怪就怪你生了一个好女儿。 三人到达d国x州的时候,因为时差的关系,这边还是正午,艳阳高照。 因为省领导班子一行人要黄昏的时候才会到,他们来的时候,也没跟惊动d 国的外交部,难得出来透透气,当然不会自找麻烦第一次到欧洲的叶安袭,显然被这与国内风格大相径庭的国度所震惊,这里像是另外一个社会。 城堡,宫殿,修道院,浓郁的欧洲风情,精致的公共建筑仿佛在对所有的来人讲诉着这座城市中世纪的辉煌。 与数不尽的历史的折中主义建筑相比,是琳琅满目的后现代建筑和极简主义风格的街道,让叶安袭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想起宗政贤的公寓的装修风格,她觉得跟这个城市的味道还真是说不出来的相像。 经济全球一体化的另一个体现就是,国内的企业家到了曾经高不可攀的欧美,不再是沧海一粟了,就像此时的宗政贤和卓逸。 叶安袭不知道这两个人究竟在这里的水有多深,可的确,只是一通电话,十多分钟后,就有一个欧洲年轻人开着一辆商务车,毕恭毕敬的请三人上车,随后驱车到了市区的郊外,驶进了一处院落。 经过一片绽放着多种颜色生命的巴洛克式的花园,到了一处建筑物前停住,不得不说,叶安袭很震撼,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真正意义上的城堡。 不是每个女孩都梦想过要做公主,可是城堡,真的是没有任何女人能够拒绝不去向往的建筑物。 无关奢华,无关贵气,而是那一砖一瓦夯成的堡垒,让天生缺少安全感的女人们都觉得无比踏实。 下车,看着这古香古色的古堡,叶安袭还是好奇的问出了口。 “这是谁家?” 总觉得下一秒,会有一个贵族的主人从里面出来接待他们。 卓逸其实很想在逗逗看上去吃惊至极的叶安袭的,可是想到宗政…… 他学乖了,平铺直述。 “你家。” 这城堡是宗政贤的?这个答案真的让她有些意外。 看着身旁的男人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还真像是到了家的样子。 一个20多岁的亚裔年轻人带着两个身穿女仆装的看上去恭恭敬敬外国女人站在城堡门口候着。 “贤老大,我以为这城堡你打算送我了呢。” 看见三个人,tom故作失落状的打趣到,他是x州的中国留学生,认识宗政贤纯属因缘际会的巧合,从此他就住在这座城堡,宗政贤还每年支付给他管家的薪水,如果不是贤老大,以他们家的生活条件,早就支付不起昂贵的留学费用。 “想要,就靠自己努力去赚。” 宗政贤还是那张棺材板子的标准表情,不过这说出口的话却让叶安袭都暗自腹诽,没想到这个男人还能说出这么立志的对白。 “hi,美女,交了boyfriend没?” 叶安袭本来年纪就小,加上看习惯人高马大的欧美女人之后,这娇小的女孩真是让远离国土好些年的小tom眼前一亮。 “没有。” 在异国见到国人总是格外的亲切,更何况tom的热情确实很有感染力。听见这话,走在前面的宗政贤忽地就停住脚步,转过身来,脸色瞬间变成了一块黑色的棺材板子。 “叶安袭,过来。” 毫无平仄的叫着叶安袭,微眯的俊眸淡淡的扫了一眼沉浸在搭讪美女喜悦中的tom,只一眼,那效果,简直堪比某x射线的武器,所经过之处,寸草不生。 “呃……” 年轻男孩也许在国外待久了,几乎忘了国人内化而外不化的精粹,不明就里的看了一眼叶安袭,青春洋溢的脸上画满了问号。 叶安袭当然读得懂一种名为很感兴趣的东西,为了避免误会,开门见山的道。 “我结婚了。” 她不觉得她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她确实从来没有交过男朋友,如果不是因为要回h市找小库,也许很多年以后,她还是一个人。 刚才还沉着一副阎王脸的宗政贤突然多云转晴,态度还算不错的跟tom说。 “她是我老婆。” 那个女人从没有交过男朋友,没来由的,这个消息让他心情不错。 一把揽过她的肩膀,叶安袭瞥了一眼宗政贤,这个男人动手动脚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一直沉默着等着看笑话的卓逸,拍了拍呆愣僵直在原地的小tom,摇摇头,戏谑道。 “啧啧,勇敢的小tom。” 他真是活腻歪了,竟然不知不觉调戏了贤老大的女人,三个人走过去后,才抬手擦了布满额头的冷汗…… 几个人在城堡里吃了一餐味道极为正宗的意大利餐后,宗政贤就开始准备晚上x州州长嘉比·伯格的私人招待酒会的相关事宜,政界的社交跟商界的社交不太一样,商界多少还可以保留一些个性与真挚,而政界的社交无论在任何地方,都要以虚伪做前提。 而宗政贤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看与 会人士的相关资料,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生性好玩的卓逸平时在国内每天都被他的双子建筑操的跟个孙子似的,这次出国这样的大好机会,他怎么能在一方城堡里混吃等死。 打算开车出去转转,因为一个人无聊就拉上叶安袭,宗政贤思及她第一次出国,出去转转也好,就没拦着卓逸。 可叶安袭真的是被动的被拉出来的,跟卓逸乱转真的是一件让人疯狂的事。 她的人生向来很单调,在认识钟席宝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做购物狂,但在跟卓逸逛了一圈后,她才真正知道,什么叫做殿堂级的购物狂。 这个男人买东西都不眨眼的,穿梭于大小的奢侈品店,只是比一下基本都不试,就刷卡,打包。 现在的新闻经常报道,中国人在欧洲的奢侈品消费的金额占很大的比例,叶安袭此时就觉得,这个数字,卓逸的贡献绝对不小。 “小弟妹,你看这件怎么样?” 卓逸拿着一件碎杏花色衬衫跟叶安袭比着。 “恩。” 叶安袭已经走得很累了,现在的她纯属是在敷衍卓逸,反正她说好看难看他自己喜欢的话都会买。 “买回去给宗政,他的衣服颜色和款式单调的就快像寿衣了。” 想到宗政贤穿上这件衬衫的样子,叶安袭就下意识的打着哆嗦,如果让她选择,她宁愿喜欢宗政贤的寿衣。 不过跟卓逸逛这一下午,她倒是觉得这个男人跟baby好像,好像。 都说夫妻两个人生活在一起久了,无论是生活习惯或是品位爱好,都趋向于同化,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两个离婚后,还都在维持着这样的生活方式,能不能也解释成一种怀念过去的行为呢? 就连接下来这句话,叶安袭都觉得她都听过好多次了,她觉得这两个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简直都是一个模子扒下来的,除了声音的频率不一样而已。 “小弟妹,你竟然没有准备晚宴的衣服?” 怎么,又是晚宴?她确实忘了。 “你真应该去改个户口冠夫姓。” 这两口子才真正是一块棺材板子劈成两半,失散多年之后又再度拼在一起,这两个人简直都没有任何人生消遣观,简直是浪费着活人的喘息过着死人一般的生活。 卓逸忍无可忍,无可奈何的拉着叶安袭去买女 装。 偌大的知名奢侈品名店,精致的橱窗内拼命的摆设着一种正常人看不懂的陈列,如果一般人看得懂,那么就不是艺术了。 进去后,不肖15分钟,卓逸便选出了不下20套小礼服,把一脸不情愿的叶安袭塞进试衣间,拿走了她的挎包和手机,甩了一句话。 “不选出一套不许出来。” 卓大潮男就继续潇洒的去临近的店去找寻欢型去了蕾丝……镂空……流苏……,这些衣服各种化简为繁的流行元素,叶安袭真的是很不喜欢,她不明白,为什么人要把自己打扮成一个看上去眼花缭乱的样子,简单一点不好么? 深v……滑肩……露背……,人类之所以穿衣服不是为了蔽体遮羞的么?怎么现代人偏偏喜欢什么都遮不住的风情?如果是这样,那么裸体不是更好么? 左挑右捡,就只剩这最后一件了,垂坠的质地,巧克力色积淀的是大气沉着,这一袭晚装倒是典雅,除了肩带的一端镶了钻,什么多余的都没有。 ok,就这件了。 叶安袭打算就穿着,要不然等卓逸回来再让她试一遍,就太麻烦了。 等了有一会,他还不回来,她打算去找找,因为卓逸是vip会员,所以连带对叶安袭,也格外尊重,竟然让她穿着店里这件折合成人民币几十万的晚礼服出了店门。 才一处来,叶安袭就别扭的提着裙子,踩着7寸的高跟鞋,四下张望,如果能看见,她绝对不多走一步,她实在是不会踩这么高的高跟鞋。 倏地,看着对面的一个人,叶安袭当场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 不管多少年过去,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叶安袭就是确定,那个身影就是他! 她从来没想过会在这样的陌生国度,会见到她做梦都想再见一面的小库! 几乎是立即,提着裙子就奔向那个方向…… 等卓逸提着大包小包的回来门店里找叶安袭,却找遍了附近都没有找到她的影子,想着她的包包和手机都在自己这里。 这里是国外,人生地不熟的,卓逸意识到了,这下糟了,拿起电话就拨了出去。 “宗政,我把你老婆弄丢了。”…… 66迷·情两更(下) 小库! 叶安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能在异国的大街上会看到金小库。但这么多年放在记忆的深处, 频繁辗转得让她抽痛不已的身影,是绝对不会错的。 纵然他长高了,长大了,可是她知道那就是他!一定是他! 小库!等着姐姐! 提起过长的礼服裙,踩着蹩脚的高跟鞋,叶安袭甚至等不起10秒钟的换灯,车水马龙中毫无躲闪的奔了过去! “小库!我是姐姐!” “停下!小库!等我!” “停下……” “小库!” 滴!滴! 异国的车水马龙,现代化的音放设备,所有城市必备的嘈杂,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的交流,所有的声音联袂作祟,很快就这么把十几米之外的叶安袭的叫喊声淹没…… 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身影上了一辆跑车,还没有喘匀气的叶安袭伸手拦了一辆taxi就追了上去。 “师傅,追前面那辆车!” “what?” 司机的迷茫提醒着叶安袭,她此时身处的是异国他乡。 书到用时方恨少,她从来没这么急促地想要学习一门语言,虽然计程车司机的英语单词她完全听得懂。 可听得懂和说得出来,却是两回事。 “help!呃……thatcar!” 叶安袭用记忆里学龄前的英语水平努力的和思维链接,急得伸出手一个劲儿地指向前方。 thatcar?司机迷惑地摇着头,估计他是真不明白这亚洲女孩说的那辆车究竟是前面万千车流中的那一辆。 “棕色!呃……shit!” 看着那辆车已经过了信号灯,叶安袭急得自虐般的扯着自己的头发,为什么这一刻连棕色的单词都想不到。 “chocte!” 终于想到巧克力的单词,加上叶安袭的面部表情和手一直在比划,司机师傅终于弄明白了她的目的。 挂档,追了上去。 然而,任何一个能被称得上是城市的地方,车速永远不是用两点之间的距离除以时间来计算的。拐弯要减速,红灯要停车,还有着无数车辆拼命和你一起挤在这十几米宽的路面上,城市的经济发展和生活的舒适指数,其实在某种程度上绝对是边际递减的。 所以…… 此时此刻,一个穿着残破晚礼服的亚裔女孩静静地站在这个古老城市 的马路中间,失魂落魄。 红灯,红灯,堵车,转弯,减速…… 无数个必须要遵守的交通规则,让给她与小库失之交臂,那一刻她是多么希望驾车的人是宗政贤。 那个站在规矩之外的男人,绝对会带她追到那辆车。 彷徨,失落,如果她不曾见到,如果她不曾觉得只有一步之遥,她不会像现在一般。 人之所以失落,是因为有的太多,得而复失,不如从来没有希望。 走在异国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在匆忙的生活奔波中,没有过多的人会分一部分眼光给这个中国籍的女孩。 欧洲债务危机带来的,除了加快生存的脚步,更多的是人性的越发自私和冷漠,这样一个古老的国度亦然,善良和热情,随着与日俱增的失业率,日渐迷失。 七寸的鞋跟已经在追逐的时候被她崴折了,因为身上没有一分钱,下车的时候,叶安袭都没有衡量肩上那条镶钻的肩带的价值,麻木地扯了下来,都给了那个司机。 一瘸一拐,衣衫褴褛,这一刻,叶安袭糟透了,上天虽然没有降一场雨来奚落狼狈的她,可那刺眼的光芒,像是在嘲笑她的蠢笨。 假如…… 假如她的英语好一些,会不会沟通无界限的就追了上去! 或者根本就是,假如她当年控制住情绪,没有捅死那个男人,她就不会着了左兰兰的道进了少管所。 假如她没有进少管所,那小库就不会失踪。 再或者说,假如当年她没有自作主张的带他离家出走,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呢? 无数的假如像是化作一个吃人的巨兽,慢慢的蚕食着叶安袭那颗失落的心。 像是一只被抽空了灵魂的玩偶,她漫无目的的游荡在异国城市的无名处…… d国x州警署办公大楼,署长办公室。 嘭! 听了来人的报告,这个一直阴沉着一张脸的中国男人猛地把手中的铂金烟盒砸到地上! 警署署长被这个黑发黑眸的高大男人的阴鸷样子震慑住了,他知道如果再找不到他的夫人,就算是被他眉眼之间的凌厉划过,也足以让他颤抖的做恶梦。 外交部交代下来,这个男人是d国的座上宾,要尽全力配合他找人。 又是没有消息! 三 个小时了! 叶安袭失踪三个小时了! 从卓逸打电话来之后,宗政贤赶过来,几个人沿着附近的街道找了个遍,都没有看见这个女人的身影。 最后没有办法,他只好提前联系d国外交部,通过上方压下来给警署,否则任何一个警署都不会出如此大的警力去寻找一个人,尽管那个人是外国友人。 失踪?绑架? 一个语言不通的女人在异国有n种被失踪的可能性,随着分布全城的警力陆续的回来报告,宗政贤越来越不能维持淡定了。 他竟然连那个女人会出事这件事都不敢想象。 “宗政,你别太担心,应该会没事的。” 看着好友的情绪状态很差,卓逸也只能说着这些无用的劝慰的话。 “这没你的事,你可以继续去shopping。” 宗政贤说的面无表情,让卓逸的火蹭的一下窜了起来。 “宗政,冷静一下再说话也不迟。” 虽然如果不是因为他拉她出来,她也不会失踪,可脚长在她自己腿上,宗政这样子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他,真是窝火。 这么多年的兄弟,宗政第一次真的跟他生气,竟然是因为一个女人。 气氛僵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的着紧张的气氛。 “卓,sorry。” 宗政贤也承认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对劲,不过他知道卓不会跟他计较的。 接下来又有一个警察进来汇报消息,又是没有消息。 “给你,这里我盯着。” 多年的兄弟,卓逸早就看出来宗政已经完全坐不住了,他知道他如果不自己亲自去找,会发疯。 一把抓住卓逸丢过来的车钥匙,一言不发,宗政贤就出了警署。 —— 迷失在异国的大街上,不知不觉已经走了一下午了,叶安袭这才发现,脚脖子肿的像个馒头,原来刚才扭到鞋跟的时候也扭到脚了。 原来,止痛的最好方法不是麻醉,而是更痛的痛。 如果放逐可以解决问题,那么她可以忽略疼痛继续麻木;如果天上真的有各方神圣能听得见她的祈祷,那么她可以长跪不起。 但是一切都是要回到现实,这就是叶安袭的悲哀,无论放逐自己倒意识的哪个边际,最终还是要臣服于理 智。 现实告诉她,她应该回去了,毕竟这次来她代表的不是一个人。 异国的风情之所以浪漫是建立在有经济可以保证你泰然处之的情况下,可现在却是分文皆无,语言不通。 最重要的是,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去。 千万别嫌钱臭,在你走投无路的时候,钱的重要性淋漓尽致。 坐在这个花园城市的路边的椅子上,叶安袭唯一能做的就是揉揉脚,也许现在她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这双脚。 喧哗声,嬉笑声,助威的掌声,有些logo,全世界通用,看着那边的热络,叶安袭觉得真的是上帝给你关了一扇门,就会给你开一扇窗。 beerfestival,这个单词她认识,啤酒节,这个城市的恣意,让这样的节日就这么在大街上举行,与民同欢。 喝啤酒大赛,在规定时间喝的最多的人获胜,赢的人会得到一笔奖金,叶安袭没有多想,就来报名了,一样是漫无目的的找寻回去的路,可有了钱,就可以坐taxi漫无目的的转。 虽然语言不通,比赛规则都认不全,可对于叶安袭来说,喝酒,不算是挑战。 可永远不变的就是变字本身,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一定…… 已经是第四轮了,台上只剩下三个人,一个中年的典型的欧美胖男人,一个身材同样肥硕的家庭妇女,最后一位就是娇小纤瘦的叶安袭。 同欧美人比起来,亚洲人本就看起来娇小,加上身材的明显差距,台下所有的人都为这看上去刚成年的亚洲小女孩鼓掌。 呕! 前四轮连着喝了4扎半米高的扎啤,叶安袭觉得胃里的酒花不安分的欲要上涌。 也许是早上晕机加上时差的原因,虽然对叶安袭来说喝得不多,可她的胃已经开始频频作呕,甚至头都开始发晕。 现在,对手只剩两个人,再忍一忍,忍一忍。 自从回到叶家,从来没为生存和钱而烦恼过,现在的她更像是那个为了生存拼尽全力的金小山。 呕! 鼓掌声,口哨声,吹嘘声,喝彩声,叶安袭硬生生的把这第五杯酒咽下去,拼命忽略那胃里的翻涌…… 稳住,稳住,脑袋晕的不行,叶安袭要眯着眼睛看准前方一个点才能保证自己的身子不晃。 她要赢!她一定要赢! 第三十二章 纸醉金迷 (8) 清算。 “你要做什么?”看着宗政贤阴恻恻的一张脸,左正国心头警铃大作,一张老脸憋得通红。 宗政贤皱眉,大手一伸就掐住了他的脖子,大拇指紧压着脖子上的大动脉,手上并没有使力,可那双阴鸷的眼神里透出的冷酷却让左正国汗湿了脊背。 “左正国,你怕了?” 左正国闻言有些恼羞成怒,他这种轻蔑的挑衅让他的自尊心有点受不了,握紧拳头就要还击,可宗政贤身子一侧就轻松避了开来,一只铁钳般的手并没有放开他的肩膀,而另一只手却一记重拳狠狠正中他的腹部。 左正国被揍得蹲下了身子半天缓不过气来,可接下来的一幕,更让他惊恐得无以复加。 他拿刀子做什么? 瞳孔急聚收缩,嘴角直不住的哆嗦了起来。 “宗,宗政,贤,你别…别,乱来!” 宗政贤冷眼看着他,这堂堂的公安厅长瑟缩成一团的样子,轻蔑至极,一个司机鸡犬升天的做了厅长,骨子里,还是鸡犬。 叶安袭的脖子被左兰兰划了一刀,他不会去动左兰兰,养不教,父之过,左正国要为女儿所做的事付出加倍的代价。 看到越走越近的宗政贤,左正国觉得自己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一样,那个沉稳内敛,待人有礼有度的宗政贤是他吗?他实在无法想象到这男人居然会有地狱修罗一般的杀气。 退了一步,又后退了好几步。 “嘶!” 脖子一阵刺痛之后,左正国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在他分神的当口,宗政贤居然毫不犹豫地落刀,稳、准、狠,他的脖子上,左右各划了一刀。 血溅了出来,他的衣服,还有宗政贤的身上。 “滚!” 左正国走后,宗政贤瞳眸之中的凌厉瞬间浑浊,积淀到更深一层的眼底,点了一根烟,思绪随着袅绕的升腾而蔓延。 …… 对于一个理智的男人来说,绝不会让自己的生活或是思维存在过多不可控制的灰色地带,而宗政贤无疑是这样一种人。 那个女人对他的影响,超出了他所能控制的范围,他需要理清这异样的情绪…… “宗政贤。” 淡漠的没有平仄的女声唤回了他的注意力,顺着声音的方向转身,是一身晚礼服的叶安袭,手上还提着两支高跟鞋。 瞄到那双踩在沾满露珠的草坪上的水晶般的小脚,因为夜的凉气而冰的发白,眉头立时堆了起来。 这女人不在里面好好坐着,跑出来做什么! 黑着一张脸,三步化作两步,结实的手臂稍一使力,叶安袭的身子便离了地,被禁锢在他的怀中。 “不安于室……” 一字一句,宗政贤说的咬牙切齿,这个女人总是轻易就能撩拨他的怒气。 没有接踵而至的讽刺,抬起纤细的双臂,轻轻还上宗政贤的脖子,叶安袭安静的靠在他结实的怀里,淡淡的道。 “对不起。” 很显然,叶安袭前所未有的顺从让宗政贤的身体明显一怔,直觉反应这个女人不对劲。 大手探上她的额头,这x州的气候确实容易感冒。 “不舒服?” “不,很舒服。” 薄薄的衣服料子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体温,结实却不荒蛮的肌肉靠起来很舒服,在宗政贤的怀里找到一个最舒服的位置,叶安袭懒散的把整个体重全部托付于他。 刚刚宗政贤与左正国的对话尽数收进了叶安袭的眼里。 ‘我的女人,不是说动就动的。’ 那一瞬间,叶安袭觉得自己的全身像是注入了一股电流,那种感觉她说不清,也道不明。 左脸上经干涸的血渍,刺眼,叶安袭伸出手去擦。 她的举动让宗政贤怔忡在原地,那怀中的娇软,让他所有的不快的情绪,游移的思绪,片刻尽数全无。 收紧了手臂,不发一言的向宅邸的大门走去,伯格的先行退出,不需要辞行,他要离开。 他现在的身心和脑海只充斥着一个念头,他想要她。 隔着衣料的两颗心,正以同一种节奏在跳动。 ※※※ h市市一院,高干病房内。 病床上的女人疯狂的扯下手上刚刚挂上的吊针,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次了。 “滚!都他妈给我滚出去!” 两个实习的小护士吓得都不敢再上前注射了,外边的医生都说这女人是黑社会,她们这样的小护士哪里敢得罪,可职责所在,又不能撒手不管。 看着一地的盐水袋和被砸碎的花瓶、一地的被褥,满室凌乱。 手 腕上还没拆线的伤口又被她挣扎开来,丝丝渗血染红了白蓝交错的病服。 “左……左小姐……你别太激动。” 这样的话显然对此时此刻的左兰兰起不到任何效果! 慕岩的退婚让她疯狂!这么多年她一直在模仿着那个女人的穿衣打扮,甚至是一举一动,她左兰兰甚至都忘了自己原本的骄傲,都去了哪里! 看着身上的白蓝病服,她讽刺的大笑。 “哈哈!哈哈!” 她为了让慕岩能够习惯自己,不再厌恶自己,她竟穿了整整三年的黑色! 天知道,她原本有多么厌恶黑色,那个颜色就像是金小山一样惹人厌恶! 她甚至抛弃了自己所有的骄傲和热情,学着金小山的样子,面无表情,少言寡语! 这些年在帮里的地位如日中天,没有人知道,左兰兰有多恨!所有人敬重的只是她饰演的金小山! 13年了,她爱慕岩十三年了,初见那年的画面让左兰兰一生都忘不掉。 “小妹妹,哥哥们带你回家玩玩。” 学校附近的治安向来不好,可面对三个20左右岁的小流氓,小女孩傲娇般的抬出引以为傲的老爸。 “滚开!我爸爸可是警察!” 可这样的举动在这几个小流氓看来,无谓就是好笑,露出淫邪的笑,就合力的上下其手的按住,撕坏了少女的衣服,拉下她的裙子。 左兰兰从小没有妈妈,爸爸简直把她宠上了天,何时受到过这样的欺负,那些淫邪的手抓在她从来没有人碰过的身子,真的好恶心,不一会就呜呜的哭了出来。 嘭!嘭! 啊! 身上的恶心被一脚踢开,那黑色的劲瘦的腿的主人,就这么在小女孩心里种下了一生的魔咒。 “谢谢你救了我。” “我只是看不惯他们而已。” 少年冷漠的转身离开,少女却痴痴的注视…… 那一眼,竟成她的万年…… 左兰兰陷在回忆里不能自拔,一会狂笑,一会大哭,吓得几个小护士都退到了病房的门口。 “你们都出去吧。” 男人的声音在这几个护士的耳朵里听起来像是天籁般动听,一个个都闪电般的退出去。 “兰兰,别伤了自己。” 男人的双手轻轻的按住了女人的肩膀,生怕大力了就伤了她。 “你走,我不需要你。” 坚毅的脸上泛起讽刺的笑,是啊,她从来就不需要他,可无所谓,他爱她。 他永远只记得那个同龄的小女孩在初来城市行乞的他碗里骄傲地丢下了100块钱,蔑视至极的说。 “有手有脚的,非得靠要饭活着么?” 就是那一天,他丢掉了行乞的碗,他的膝盖再也没给任何人跪下,多年的腥风血雨,终于有了今天的他。 为了这个女人,他做一切都愿意! “兰兰,怎么样你才会高兴?” “我要慕岩,也要金小山的生不如死!” 极致的爱混合着极致的恨,那是一种近乎歇斯底里的癫狂,她知道,这个男人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请求,他永远都像刚认识的时候一样下贱卑微地匍匐在她的脚下。 “恩,好。” 男人攥紧了带着皮手套的左手,这是三年前被那个女人捅穿的手掌…… 看着安静下来的左兰兰,男人心安了,只要她好,其它的都不重要…… ※※※ d国x州,宗政贤的城堡里的某间房。 lv、versase……当季新款,经典限量,这个偌大的房间,就像是一个奢侈品服饰的小型博物馆。 卓逸就坐在中间,看着眼前着眼花缭乱的缤纷时尚,陷入回忆的伸出。 几年前,他还是一个农村出身,因为祖产的土地占用而做包工程起家的土大款,暴发户,直到认识了那个女人。 “土鳖!” “暴发户!” “地主!” 那一个个外号都是讥讽他的穿着打扮,所以他请求她把自己打造成一个绅士。 “fashion可是需要钱堆的。”女人的眼神各种匪夷所思。 “随便花。”他想挑战的从来就不是时尚,而是她,至于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上海、香港、纽约、巴黎、东京、米兰,他工程期结束的几个月时间里,就和那个女人几乎跑遍了所有的时尚之都,每日shopping,花钱花到手软,看着那个女人对自己频频点头,他都在心里自动把她对那些衣服的赞许嫁接到自己身上。 直到有一晚,他们都喝醉了, 他终于没有忍住。 第一夜,强占…… 然后,无数个强占,他们结婚了。 他和她依旧有机会就出来受shopping,而他也早已经不需要借她之手,也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潮男。 所以,越来越多来自异性的暧昧眼光抛过来,那时的他认为自己只是对她有兴趣,那不是爱。 所以有一晚,他又喝醉了,他一样没有忍住。 可那个女人不是她。 站在一室情欲后的凌乱的门前,她看着淫靡之后的他,流下了泪水。 “下贱,离婚!” 那样的眼神刺痛了他,他突然在那闪烁的背后看清了自己的心,可这一刻,晚了,迟了,他爱上了她。 …… 他戒酒了,可有些习惯他戒不掉,就像shopping,就像对时尚的痴迷,他不敢去追本朔源,那是没有她的空虚。 铃铃铃~ 手机铃声打破了卓逸的忧郁,一个陌生的号码让他眉头清蹙。 …… 放下电话,面色凝重,第一时间打给了宗政贤。 “宗政,国内出事了……” 拿着手中的pad搜到国内的某论坛,看着一个《杀人犯变身红三代》的帖子,眸色深谙…… 71变奏·我们要个孩子吧 是夜,x州城堡,主卧。 “卓找我有事,等我回来。” 看着宗政贤转身出去的背影,被他放在床上的叶安袭想着一个无聊的问题,这个男人的话貌似越来越多了。 交待行踪这样事,似乎与宗政贤这样的棺材男无关,可他确实诡异的这样做了。 哥特式的城堡,欧式的落地窗,大的可以清楚的看见夜空的一隅,几颗小星星像是手里拿着相机一般,频繁的按着快门记录着地上的人们的心情。 那个因为找自己而愤怒的黑脸男人,那个为自己出气报复的狠戾男人,那个即使不欢而散依然抱着自己的别扭男人,每一个画面像放映默片一般在脑子里一帧一帧的循环播放,岁无声寂静却震撼人心。 叶安袭不是一个擅长分析自己的女人,但此时此刻她知道,如果没有小库,没有要留在h市的目的,她好像也并不排斥跟宗政贤一起生活。 抱着枕头,把脑袋埋进枕头里,用窒 息赶走这些不属于她的烦躁情绪。 ※※※ 另一间房,两个男人,香烟袅绕,面色凝重。 “声音经过了变声处理,但听语气和节奏,像是男人。” 刚刚卓逸接到的陌生电话,对方自顾自的只说了一句话,就挂断了。 ‘这个帖子只是警告,如果叶安袭不离开h市,后果自负。’ 接着卓逸就上了国内的三大论坛,就发现了同一时间段上传的这个帖子。 《杀人犯变身红三代》,这字里行间含沙射影,明眼人一眼就看的出来这说的人就是叶安袭。 放下pad,眼神微眯,轻轻弹了弹指尖明灭的烟灰,一眼不发,深思。 太子帮、杀人、少管所、越狱…… “宗政,她的身世很麻烦。” 深吸了一口烟,卓逸说的很凝重,这叶安袭的身世确实让他一惊,曾经他以为宗政不过是娶了一个有背景的红三代而已。 男人思考问题的时候习惯用左脑,更偏向理智一些,即便跟那个连璇颖相比,卓逸觉得叶安袭的个性更适合宗政,可如果是这样的身份,他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自家兄弟。 这样的身份可大可小,如果真的事情被有心人利用,彻底曝了出来,那么届时叶成功会受到处分身败名裂,叶家一倒,宗政雄更不会待见宗政贤,那么坐拥宗研的计划就难上加难了。 “宗政,她真的不适合你。” 毫无疑问,即便平时再嬉笑怒骂,他们依然是一届商人,自古商人重利轻离别,婚姻可以不赚,但如果稳赔,就要重新衡量价值。 这是当年宗政教他的,所以土财主出身的他选择了国学大师的孙女,而宗政娶了叶安袭,出发点也是她叶家的影响力。 作为兄弟,言尽于此,剩下的衡量与抉择是宗政自己的事了。 看着一直沉默的吸着烟的宗政贤,卓逸发现这些年宗政变得越来越沉稳淡定了,关系如他,竟看不透他在想着什么。 指尖的星火忽明忽灭,像极了人的纠结,所以人们在与自身博弈的时候,都习惯于附加这烟雾袅绕的小杆。 叶安袭……金小山…… 金小山……叶安袭…… 沉默许久,修长的手指掐熄烟蒂,眉眼之间的褶皱舒展开来,似乎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纠结,对他来说,她只是叶安袭 ,他宗政贤的老婆。 “卓,帮我一个忙。” “自家兄弟,少跟我提这个让人恶心的帮字,刚知道的时候,我就找她了。” 刚刚他第一时间就给沈曼打过电话了,以她在传媒的影响力,所有的帖子已经从源头封锁了,还答应了回国请她吃饭,自从他离婚之后,还没有见过她。 “查到ip了么?” 是谁放的消息?绝对不可能是左正国,一来是时间上绝对吻合不上,二来如果是他,以他的愤恨程度,不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并不引人注意的帖子。 这摆明了是威胁,让叶安袭离开h市,目的究竟是什么? 而且这样的威胁既没找叶安袭,也没找他宗政贤,而是告诉了卓逸,这分明是让叶安袭周围人把她当做烫手山芋,逼迫她无法生存在现在的生活圈子里。 真算是精密的算计,只可惜百密而一疏,有一件事情他算漏了,就是宗政贤并不仅仅是一个谨言慎行的官二代。 “都是临时的,无迹可寻。” 那放消息的人好像根本只是恐吓,并没有再放出任何的不利消息,整件事情竟是诡异的不了了之,好像只是告诉他们,他手里掌握着她的把柄。 虽然宗政没有明确说,可卓逸知道他并没打算放弃叶安袭这个烫手山芋,虽然麻烦一些,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放弃就只能解决问题。 “宗政,你打算怎么办?” 孙子兵法言,我不动,史敌动,而后一招制敌,如果要说斗城府,能斗得赢宗政的他还真没见过。 “卓,这件事别告诉她。” 一个真正成熟的男人,并不需要女人来分担除了感情以外的压力。 宗政贤不打算让那个女人知道,他并不喜欢她处理压力的方式,那面无表情的表情下压抑的太多。 脑子里都是刚刚的帖子,原来他知道的故事的半阙仅仅只是冰山一角,那个女人…… 此时此刻,她还在房间等他,莫名的,归心似箭。 看着好友的起身、转身时那并不明显的急促,卓逸前所未有的认真的道。 “宗政,你爱上叶安袭了。” 颀长的身形一怔,没有说话,径直步出了房间。 ※※※ 纤瘦娇小的身子趴在与之相较过大的大床上,一身黑色的晚礼服在纯白色 的松软的大床上显得尤为明显,此时的枕头就盖在脑袋上,一双小手还反身搭在枕头的两边。 宗政贤回房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幅画面,这个女人居然就这么睡着了,是要憋死自己么? 伸出手抓住她的左脚,虽然已经不似白天一般红肿,可跟右边的比,仍然是胖了一圈。 握着手中软绵绵的滑腻小脚,想起那个庸医说明天要接着推拿,宗政贤眉头紧皱起来,当下打算明天还是去带她看西医吧,至少不需要动手动脚。 “宗政贤,我还想走路。” 闷闷的声音从枕头下边传出来,叶安袭一直没有睡,只是想把脑子里的他的影子弄走,这样的不受控制,她不习惯。 听见开门的声音,知道他进来了,其实她原本打算就这么装睡了,一天之内,投怀送抱两次,她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面对他,如果睡一觉能让两个人都忘了着荒诞的一天,那样就最好不过了。 可这男人抓着她扭到的脚,倏地让她想到傍晚在推拿馆的阴影,她不能在沉默了。 她可不想残疾,她还想正常走路,从他手里激灵的抽出脚,翻过身,叶安袭懒懒的从枕头里面钻出来,轻皱着眉头的看着手还僵在半空中的宗政贤。 “瘸了也是活该。” 想起来这个女人扭着脚漫无目的的满大街的走了一下午,宗政贤就觉得胸中已然湮灭的怒气又再度升腾。 这个女人总是轻易让他引以为傲的沉稳淡定,只言片语就顷刻之间尽数付之东流。 叶安袭并没有闲情逸致招呼他的嘲讽,转身打算下床去厕所,可找了半天,发现没有拖鞋,才想起来是这个男人抱她回来的。 好在这房间的地毯够奢侈,纯波斯手工编织,赤脚踩上去软软的,很舒服。 一跛一跛的才走了两步,双脚就同时离了地,再度掉进一个熟悉的胸膛,灼热的呼吸喷在脸上,加快节奏的呼吸表明着某人的愤怒。 “你的脚真没白长。” 宗政贤黑着脸讽刺着她,叶安袭有些不悦,别说她只伤了一只脚,就是两只都伤了,她是正常人,也要五谷轮回的。 转个身宗政贤又把叶安袭丢回了大床,黑着一张脸,没什么好气的说。 “你要什么?” 他的意思很明确,他大少爷愿意为她服务,要什么,他帮她拿。 “ ……” 饶是五谷轮回是每个人都有的,可也向来被划到私隐的范围,想到他抱她上厕所,她就觉得尴尬。 “我自己去。” 欲要二次下地,却看见那个黑着脸的宗政贤翻卷的衬衫袖管下露出的小臂肌肉已然紧绷不已。 看来就是她下去也会被再丢回来,算了,省时省力,何乐而不为。 “劳驾,厕所。” 黑面,一怔,愈加发黑…… 豪华卫生间,后面是马桶,前面是黑脸的宗政贤。 “谢谢。” 叶安袭觉得她的眼神此时表达的意思很清楚,就是你可以出去了,可这个男人像是没看懂一般,岿然不动。 沉默了片刻,沉声道。 “叶安袭,等下出来,我们谈谈。” …… 叶安袭明显一怔,这是人生中最匪夷所思的一次五谷轮回,要谈什么? …… 若干分钟后…… 咚!咚! 敲门声…… 其实叶安袭早就起来了,站在门前的盥洗台钱,一直在想一些问题。 上次过生日那天突入起来的兽性大发之后,他就跟她说要谈谈,可是宗政文突然进了医院的消息,切断了这件事。 她不是木头,那灼热的眼神的背后,和那种异样的悸动,她不是没有感觉的到…… 而且没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她的心跳多少次也曾因为他而变奏…… 可这仅仅只是感觉,能经得起承诺么? 碰! 门被推开,四目相接。 对视片刻…… “叶安袭,我们要个孩子吧” …… 72避yun?还是不避? 一道门槛,10公分的距离,男人沉声道。 “叶安袭,我们要个孩子吧。” 气氛胶着,空气凝滞,倾颈、蹙眉、瞳孔紧缩,叶安袭错愕了,看着宗政贤一成不变的表情,她真的怀疑自己听力出了问题。 “嗯?” 眉头紧拧、牙根紧咬,俊眸沉黯,这个女人的表情就好像他在说一件极不可能成立的事一般。 铁臂一揽,大手一抓,没给她机会考虑直接封住她的嘴, 第三十二章 纸醉金迷 (9) 起所有人,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这次差一点就向阎王爷报道,在觉得就要死的那一刻,脑海里全是那个女人,那个让他的人生轨迹有过唯一的一次脱轨的女人。 如果生命再从来一次,他多想好好爱她一次,甚至在仕途和她之间,放弃前者,这样也不用抱憾终生了。 所以他现在想对他们的儿子好,尽全力的让他幸福。 “老二,你们要个孩子吧。” 这一次宗政贤没有在‘恩’,而是侧着头看了眼叶安袭,示意着这个问题要看她。 这一下,叶安袭就被置到风口浪尖上了,看着宗政贤的眼睛,似乎也在等着她的答案,毕竟这么多天,只是他在身体力行,而她一直是模棱两可。 惯性也好,真心也罢,总之,叶安袭的回答是。 “恩。” 听了一晚上的一字回答,这个‘恩’终于让宗政文笑了出来。 宗政贤没有说话,但叶安袭感觉那握着她的大手更紧了些,也许有些事情,就要顺其自然吧。 回到公寓,洗了澡,叶安袭就躺在床上昏了过去,即便在飞机上睡了几个小时,但毕竟睡的不实,一回到熟悉的床上,很快就沉沉的睡过去了。 这一晚,宗政贤也没骚扰她,而是一个人冲了凉水澡之后,去书房摆弄了半宿的电脑。 直到凌晨才回来睡觉,刚要圈过她的身子,却发现所触的地方有些热,才发现自己的全身很冰,接下来便没了动作,翻身,各睡各的。 ……不知过了多久…… 睡梦中的小手寻觅着熟悉的体温,自顾自的钻到了习惯栖息的港湾,咂巴咂巴小嘴,继续刚刚的美梦。 大手也习惯性的附在了软滑的小腹之上,圈紧了双臂,胡乱的在怀里的发际间落下细碎的轻吻。 夜……暧昧…… ※※※ 翌日,又连续一周没有上课的叶安袭必须要做的一件事,就是补笔记,整个一上午,课虽不多,可她抄笔记抄的膀子有些发酸。 中午吃饭的时候,田笑甜在食堂门口等她,看见她把一头金黄色的卷发剪了、压直了、染成了黑色,看的叶安袭都一怔。 “小叶子,我想问你点事……” 看这小丫头支支吾吾,脸又红红的样子,八成是跟战祁有关,抬头看着她等着下文。 “战 哥哥喜欢吃什么啊?” 甜甜的娃娃脸一红,娇羞无限。 战哥哥?她出国一趟,什么时候田笑甜跟战祁变得这么熟了? “你要下厨?” 叶安袭心里有些替战祁的新居哀悼了,她是厨艺不精,但至少做过粗活,这田大小姐可是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这冷不防的处女作,不能吃就算了,祈祷别有什么建筑性的毁灭就好。 “战哥哥约我周末去他家打扫,我想做顿饭给他吃。” 约她打扫? 看着田笑甜这副深陷爱河的样子,叶安袭真的不忍心去敲醒她,她都能想象战祁那个样子,颐指气使的使用满腔热血的她。 “买现成的吧。” 别人也许没吃过战中校煮的菜,可是她可是吃了整整一年多,那堪比顶级厨师的手艺,嘴自然也刁钻到极致,所以田笑甜无论做什么战祁都不会动筷,这点她保证。 田笑甜虽然单纯,但也听出了小叶子对她的厨艺根本没有信心,脑袋一下就耷拉了下来。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地,猛的抬头。 “对了,小叶子,那个泰先生来找过我。” “?” 哪个泰先生?叶安袭没明白。 “就是那天救我们的那个泰梓啊。” 汗!原来说的是太子,这甜甜肯定是宴会参加的太多了,明明刚参加过人家的订婚宴,却硬生生不记得名字,被绑架的时候,还蒙着眼睛,反倒记得那些小弟怎么称呼他了。 听田笑甜一学,叶安袭知道,慕岩找过田笑甜,给了一张黑金的名片,有了这个名片就说明她是太子罩的人,h市的地下势力和帮内的兄弟都会忌惮三分的。 慕岩真的很了解她,她最担心的就是左兰兰再动她的朋友,这样的做法让她心里感动之余,又真的觉得亏欠了他很多。 宗政贤今天不知道去忙些什么,没有跟她一起来学校,今天下午课并不多,所以下了第二节课,就去跟baby见面了。 baby非要说好久不见要好好聚一聚,叶安袭有些无奈,明明才见过不久而已。 两个人约在a区的costacoffee,叶安袭离的比较近,早早就到了,点了一杯香草拿铁就闲适的在原地放空。 这样的环境叶安袭说不上喜欢,总感觉这像是一个城市卖弄小资情调的聚集 地,纵使前一秒在门外还是个说爹骂娘的破落户,一旦听见了这悠扬的音乐和性价比完全不存在的咖啡,整个人都慵懒的好像刚出浴的王妃公爵。 可也有些人,是真的很有气质,就像叶安袭眼前看到的这个女人,长卷发,混血的深邃五官,修长的双腿优雅的交叠,这样的职业女性的确有着一个城市高薪一族的缩影。 叶安袭也有些好奇这样的事业型女性的男伴会是什么样的出类拔萃。 这一看,叶安袭定睛。 虽说在她的方向只能看见背影,可这背影也是最近每天都要见,再看那怀旧的潮范英伦鞋,基本百分之百确定,这个男人是卓逸! 自从上次在岛上知道baby和卓逸曾经是夫妻,叶安袭总觉得这两个人是一对冤家,即便离婚了,可看他们的样子,分分合合是早晚的事,况且上次在游轮,他们不是发生了关系了么? 虽然卓逸这个人平时嬉皮笑脸了一些,可骨子里叶安袭还认为他是一个好男人,想来是她想多了,他们也许只是朋友。 可下一秒,那个女人却哭着扑进卓逸的怀里,哭得那么伤心,卓逸也反手抱着她,在叶安袭的方向看来,完全就是一副恋人吵架又和好的样子。 男人,真是不能看表面…… 叶安袭知道baby的性子,肯定接受不了这一幕,拿起电话就拨过去。 “baby,我有点事,约明天吧。” 可下一个声音,却从话筒和身后两个方向同时传来。 “好。” 失魂落魄的说完这个字,钟席宝开门转身就奔出去了,很显然,叶安袭看见的,她都看见了。 等她追出来,baby没了影子,想着她的性子,虽然呛辣,但一定是爱面子,这样的事,她定是不想任何人去劝慰去提及,所以叶安袭没给她打电话,也没有追上去。 回头看一眼那玻璃橱窗里紧紧抱着的两个人,叶安袭眸子一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突然在想,卓逸是这样,那么宗政贤呢? 今天的天不算晴,秋风萧瑟,脚上的扭伤好像也没痊愈,走一会还是会隐隐作痛。 一个城市总有一个你一辈子忘不了的地方,就像是这里,这是叶安袭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阴影。 维多利亚妇产医院,顶级的私人妇产医院,她就是在这里拿掉的那个孩子。 这会的天阴了下来,雨像是着急坠地一般,只瞬间就噼里啪啦的下了起来,为了躲雨,路上行人纷纷钻到了各种檐下、室内。 而叶安袭,鬼使神差的奔过了马路,进了这间妇产医院。 雷鸣电闪间,叶安袭脑子里蹭的就窜上了一个想法,如果她再要一个孩子,会不会是那个曾经被她残忍的拿掉的宝宝。 人总是迷信的,纵然在理智,也总会有被下意识操控的行为。 就像此时的叶安袭,她下意识的认为,如果在这个医院检查甚至是生产,那个孩子的灵魂就会寄托到她再次孕育的一胎上。 所以她进了医院,挂了号,找医生开了检查的单子,她要为这个孩子的再次莅临做好准备,上一次是她亲手把他弄的血肉模糊,这一次,她要给他最好的孕育环境。 生命每天每分每秒都在交替更新,生老病死时时刻刻都在轮回,就像妇产医院,每天都有很多个孩子被出生和被死亡,幼小的婴灵没有选择的权利,从受精的一刻,命运就全部掌握在大人们的手里。 叶安袭排队等着做彩超,前面的人不少,她要到休息区去找一个座位,站在左脚实在是不舒服。 身边大多数的微微隆起腹部的准妈妈们都是一家老老小小的拥护着走前走后,一个女人也许一生最有地位的就是这么几个月了。 叶安袭有些无聊,脑子里竟是那个男人冷着一张脸扶着大腹便便的她,曹操要说的时候才能到,可宗政贤想想就到了,不过不是人,是电话。 “怎么没在学校?” 宗政贤的声音听上去有一丝怒气。 “我在医院。” 听着他怒气冲冲的声音再配上刚刚臆想里的画面,叶安袭觉得有点好笑。 “你怎么了?” 她没有听错的话,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着急,叶安袭也不绕弯了,直接说。 “我在做产前检查。” “哪家医院?我去接你。” 宗政贤声音明显提高了音量,那应该是代表着兴奋。 “老地方。” “……” 很明显这句话不讨喜,电话那边直接就收线了。 “56号,叶安袭!56号,叶安袭!” 终于排到了,当医生拿着视镜头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滑来滑去的时候,叶安袭心里总是有 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像自己这一次在为这个孩子一砖一瓦的在搭建一个关于母爱的堡垒。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看来宗政贤那几天的努力白费了,她根本没有怀孕的迹象。 不过从表面看一切都不错,但是也要等着一会去找医生复诊再详细问一下。 就在医生诊室的门口排队的时候,叶安袭却遇到了一个好久不曾见面的人。 而且第一次见面,也是这间医院。 四目相接,见到了,总不能装作不认识。 看着日渐虚弱的连璇颖,这次是叶安袭先开的口,那次作闹完之后,她的主动离开,让叶安袭对她其实反感减少了很多。 “身体还好么?” “呵,还是不能生。” 连璇颖操着沙哑的声音讽刺着,一靠近,叶安袭就闻到她身上那股子浓浓的烟味。 关于她的私生活,叶安袭没有任何理由过问,只能象征性的结束对白。 “照顾好自己。” “叶安袭,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我能生,哥也不会娶你,你还是好好检查检查身体的零件吧,他很想要个孩子。” 看着叶安袭手里的彩超胆子,连璇颖的话犀利加讽刺,说完就头也没回的走了。 如果我能生,哥也不会娶你…… 他很想要个孩子…… 医生办公室 “叶小姐,综合所有的检查结果来看,你的各方面条件都很适合受孕,我建议你可以最近准备受孕了。” …… “医生,我要打避孕针。” …… 74她的选择·暖宠(大爱) 临时放下手边所有的事,宗政贤急匆匆的赶到维多利亚妇产医院,却没想到在电梯间遇见了许久未曾见面的连璇颖。 “哥。” 看着面前瘦的不成人形的女人,宗政贤眉头一皱,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上次她割脉,他虽然没有过问,但是也找过b市的朋友去打听过,不是说已经渐渐开朗了么? “什么时候过来的?” 这几天宗政贤都在戒烟,很明显的闻到连璇颖身上浓浓的烟味,他突然觉得,自己从来就没有认识过这个妹妹。 “我搬来h市了。” 璇颖已经长大了,宗政 贤觉得没有权利过问她的人生,没有评价,只是允诺了一声。 “恩。” 看见这个许久没有见到的男人,一身的风华俊朗,在人群之中是那么耀眼,曾经近在眼前的男人,怎么舍得就这么放弃,更何况她还有那张王牌,心想而口动。 “哥,有时间去我那坐坐……” 连璇颖捏捏的说着,抬头却只见宗政贤拿着电话,眉眼之间尽是不悦,口气是她没有见过的愤怒与暴躁。 “叶安袭,我最后说一次,站在原地,等我。” “哥……” 宗政贤从头至尾就没有听见连璇颖自表自演的所有,放下电话,只说了一句话。 “璇颖,外面雨大,去停车场等着,我送你回去。”就急匆匆的奔着楼梯间迈去。 ※※※ 拿着手里的单子和诊疗卡发呆,无意识般的一跛一跛的从楼梯上往下迈,现在的叶安袭觉得自己好像不是自己,从静注室出来之后,脑袋就一直混浆浆的,以至于看见电梯口那一个个挺着肚子的妈妈,心里都像涌出无尽的酸涩一般。 她甚至没有勇气去乘坐那个电梯,那个曾经让她和他彻底有交集的电梯,她不想让任何事情干扰她的一意孤行,人生有得时候需要放纵,闭着眼睛的选择也许就是盲目的一生,至于是lucky还是厄运,那就交给命运吧。 “叶安袭……呼…呼…” 咬牙切齿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声,叶安袭停住了脚步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还真快,好像刚放下电话,这里可是18楼。 也许是比较呆滞,想什么自然也就脱口而出了。 “飞上来的?” 咯吱……咯吱…… 宗政贤觉得自己最近咬牙切齿的频率明显增加,他真的预见有一天他真的会掐死她。 三阶台阶,长腿一伸,一步迈上,轻轻一抬,叶安袭就落进他强壮的臂弯之间。 “怎么不坐电梯?” 刚才接到电话,听到这个女人在楼梯间的时候,宗政贤这个下午积蓄的喜悦一瞬间全没了,这女人自己的脚什么样子不知道么?这18层的楼梯全都走下来,万一摔到了怎么办? “有阴影。” 叶安袭的一句话又让宗政贤脸黑了下来,想起那次在楼梯间浑身是血的女人,本想转向楼梯间的步子也没有转,继续往下 迈着楼梯。 静默…… 各有所思…… 本想问她检查结果的,可是两个人就胶着在这样的尴尬之下,谁也没有说话,直到到了停车场,叶安袭看见了黑色q7前的连璇颖。 看着叶安袭的明显怔忡,宗政贤在原地放下她去提车,不着边际的说了一句。 “下雨,我们先送她回去。” 其实他没必要跟她解释,既然她已经选择了这条路,所有的事情对她不再芥蒂。提了车出来,两个女人在这一量车前的位置变得很尴尬,连璇颖的位置刚好在副驾驶处,而叶安袭在后车门不远的地方。 刨去上次的疯狂,连璇颖是个外在极度温和的女人,一个人做作的多了,也就自我麻醉成了这副样子,所以,她并没有去拉车门。 反而是叶安袭,她没有想那么多,本着就近原则就拉了离自己很近的后面的车门。 看着这个女人无所谓捍卫主位的样子,最后还是宗政贤忍无可忍的再次咬牙切齿。 “叶安袭……过来。” 有一种女人很聪明,比如连璇颖,即便心里各种羡慕嫉妒恨,依然做得到云淡风轻,淡然一笑,她的城府在于一击即中,在这样的小事上就算是占了高地,也会让自己在哥心目中的形象每况愈下,再也无法修补。 “嫂子,过来啊。” 连璇颖这一声嫂子叫的叶安袭浑身上下的毛孔都不舒服,一天之内见过两次的女人,刚刚还是一副仇深似海的样子,现在转而就攀亲带故,这个女人在她心里刚刚还不错的印象又回到了原点,看着她给自己拉开车门,叶安袭也顺势就上去了,这样的小事,她本来也没打算矫情。 狭窄的车内空间,连璇颖和宗政贤简单的几句对话之后,3个人的呼吸各自清楚。 连璇颖把花店兑了出去,现在在h市的一个礼仪学校修鲜花礼仪,用她自己的话说。 “摆弄摆弄花草,也能度度闲适的日子。” 坐在副驾驶位的叶安袭听着这样看似无所求的连璇颖云淡风轻的讲诉自己清新的生活,她其实挺同情她的,因为无论她如何从各个方面透露自己寂寥的独身生活,驾驶座上的那个男人都毫无表情。 ‘如果我能生,哥还能娶你么?’ 想起那句话,叶安袭就会不由自主的再想,现在的她之所以能坐在这个副驾驶座,是不是因为她可以给他 一个孩子呢? 似乎她从来没有问过宗政贤为什么要跟她结婚,她们的婚姻双方都清楚的知道绝对不是以爱之名,但如果说仅仅是因为她可以生养,叶安袭倒是不相信连璇颖的一面之词,尤其是看她现在一副表面无所谓实则想挽回那个男人的印象的样子,她的话就更加大打折扣。 “咳……咳……!” 不知道是不是下雨的时候着了凉,叶安袭只是咳嗽了两声,却没想到那个男人一声不吭的把车停到了路边。 宗政贤脱下自己的西服,转身把叶安袭裹得严严实实的,说话的口气却比手上轻柔的动作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明天开始,不许自己乱跑。” 看着那个不断谴责自己的男人,叶安袭心里想的却是,好像自从他说想跟自己要个孩子以来,确实变了好多,变得甚至不像她记忆里的那个男人。 如果说他的突变跟他们可能要个孩子没有关系,叶安袭也绝不相信。 等再次发动的时候,叶安袭在倒镜里看见连璇颖那个惨白的脸上那咒怨的眼神,忽略那刺骨的寒意,转而把视线放到左右摇摆的雨刷上。 其实对于连璇颖,叶安袭一直以来只有一个看法,就是同情,有些问题局外人看的透彻,无论有没有她的存在,宗政贤跟她也是绝无可能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叶安袭知道自己在某些问题上,是了解那个男人的,可一旦转移到自己身上,就模糊了焦点。 连璇颖在h市住的地方倒是让叶安袭有点意外,她以为这样一个习惯伪装自己的做作女人会住在一个低调的住宅楼或是青年公寓一类的中产阶级的住宅,可没想到竟是一栋cbd商圈的豪宅,可见宗政贤在钱上真的算是没有亏待她,不然她哪来的钱供这样的房子。 “哥,嫂子,要不要上去坐坐?” 连璇颖的话是对着叶安袭说的,即便她的眼神清澈无比,叶安袭还是敏感的察觉到这句话毫无诚意。 她还没来的拒绝,宗政贤冷淡的声音拦在了前面。 “不了,改天吧。” “好吧,拜拜,一路顺风。” 连璇颖故作轻松的转身背后是轻微颤抖的背影和紧攥的双拳,叶安袭看到了,她在想宗政贤是不是也看到了呢? 想来这个男人也真是够绝情的了,虽然她欣赏这种绝情,可如果这个对象是她呢?还能如此淡定的欣赏他 利落的处理感情的方式么? 叶安袭想的出神,以至于突入起来的拥抱让她一怔。 “宗政贤……” 他抱得好紧,以至于在这狭窄的空间内,叶安袭觉得呼吸都很困难,可接下来的全部氧气都不由自主了…… 唔…… 男人的吻来的仓促,来的猛烈,像是迫不及待,像是汲取生命必须的氧气,辗转,反侧,直到两个人都呼吸困难,气喘吁吁。 呼……呼…… 呼……呼…… 近距离的两个人调整着各自的呼吸,身高的差距让此时此刻的叶安袭无论什么样的眼神望着对面的男人,都是仰视,那样的盈盈若水的眸子看起来像是满足于男人的呵护,宗政贤觉得自己的心前所谓有的被塞的满满的。 他没想过她会去医院做孕前检查,这样的消息让他几乎立即抛下了手上所有的一切的所谓的重要的事,一路疾驰,他知道,这一刻,什么都没见到她来的重要。 “叶安袭……谢谢……” 听着他话语间似是凝噎,叶安袭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也许真的像连璇颖说的,他真的很喜欢孩子。 所以,从某个方面说,叶安袭也坚定了自己的选择,刚刚的选择也许是对的。 二人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回了宗政大宅,宗政文今天下午出院,宗政家的人全都在,包括那个偷偷回国没告诉家人的宗政宇,老头子出院的时候看见自己的小儿子撇掉学业偷着回国差点又气回去。 可这个宗政三少像所有家庭的小儿子一样,贴心外加会哄人,再加上郝秋萍和宗政天向来溺爱这个一家的老小儿,才不一会就哄好了,而且一听说一向不着调的小儿子晚上带女朋友回来,宗政文也心安了不少。 等宗政贤和叶安袭到家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在了,刚一进门,二人就因为所看见的一幕愣住了。 宗政宇回来他们知道,因为刚才回来的路上给他们打电话了,也说了晚上要带女朋友回来,可叶安袭没想到那个所谓的女朋友就是下午约会不欢而散的baby。 “宝贝儿~。” 叶安袭有些怔忡,反倒是身为客人的baby起来伸手晃了晃她呆愣的眼睛。 “baby……” 显然她还无法适应眼前的发生的事。 “小海龟啊,记得么,咱们视频说过 第三十二章 纸醉金迷 (10) 然呼吸的叶安袭,宗政贤心里的焦急瞬间灭了火,可下一秒又窜了出来。 这女人上课就穿这个? 叶安袭一身两件套是泳衣,上身是橘黄色的胸衣,下身是绿色的短裙,那胸前了两团白皙的半球明晃晃的,刺眼极了。 抑制不住的咬牙切齿……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看着又抑制不住自己黑面的男人一脸像是谁欠他钱一般的样子,叶安袭觉得自己貌似知道他在介怀什么。 无奈的翻了翻白眼,扫了一眼旁边穿着跟自己同款泳衣,相反颜色的田笑甜,是甜甜非要要穿情侣装上课,虽然她也觉穿的像是一对胡萝卜似地很幼稚,不过只有这一套,没得选择。 不过所有的解释在宗政贤的眼里看起来都是苍白的,看见叶安袭穿成这个样子,他就是不舒服。 一脸阴沉的从水里出来,走到这个女人的身边,还是上下检查了一下,看她除了脸色苍白一些,确实也没什么大碍,心里放松了一些。 看着一向重视形象工程的宗政贤弄的浑身湿透的狼狈,叶安袭也知道他是担心自己,虽然极有可能是因为她是他未来儿子的母体,也淡淡的说了句。 “我没事。” 接着又回头跟那个救了她的同学说了声谢谢,也许是那学长长得实在太甲乙丙了,以至于叶安袭都没有认出来,这是那个曾经给她递过纸条说要跟她做朋友的眼镜学长。 刚刚从水里抱过心中的女神,那种滑腻的触感还在手上,再听见女神跟自己说谢谢,眼镜男都沸腾了。 从来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心上人的眼镜男满脸通红,手背害羞的贴着嘴,想起刚刚因为要给她做人工呼吸,差点就碰到她的唇了,只可惜后来她自己醒了。 这宗政老师的课他上过,当然认识,可此时的男同学不明白为什么老师看他的眼神阴鸷的像是想凌迟他一般,更不明白为什么拉着他的女神的手。 也许是学习学傻了,这男童鞋心里想的尽是神马教师强占女学生,像是猛的从奥林匹斯山借来的一丝神力,竟鼓起勇气拦在他们欲走的路前。 “老师,你放开她。” 紧张,呆滞的英雄正凭着满腔奋发的激情不明就里的救着心中之美,就连叶安袭都无奈的翻了白眼。 只可惜叶安袭的翻白眼在这个童鞋的眼里全是被恶魔捉住的公主对王子说着‘你快走,不要管我!’,自 己心里yy着,操着英雄的台词勇敢的道。 “就算你是老师,也不能强迫女学生,小袭,别害怕。” 三条无形的黑线自脑门滑下,叶安袭无奈至极,他哪只眼睛看见她害怕了,听着这位同学自作主张的昵称,无语…… “我是她老公。” 宗政贤只是淡淡的一句话,静默的气氛像是炸了庙一般,所有的同学都开始自顾自的做起了舆论宣传与造势的工作。 宗政老师和叶同学是夫妻? “啊?” 呆愣中的英雄学长根本不能相信的转向叶安袭,似是求证。 “恩。” 面无表情的回了他,再次泛起高潮的‘舆论界’让叶安袭死死的瞪了身边的宗政贤一眼。 宗政贤,你不守信用! 四下瞄了一眼,早已经找不到那个始作俑者的田笑甜,叶安袭觉得她好像听见自己咯吱咯吱的咬牙声了。 宗政贤一路黑脸拉着她到女更衣室,因为正值上课时间,里面没有人。 叶安袭刚要开柜子,猛的一个大力就被身后的男人翻过身来,裸露在外的肌肤触到金属的置物柜一瞬间好凉,可下一秒覆上了的灼热就让她轻易的忽略了一切。 窒息,滚烫。 宗政贤拼命的用双唇和舌尖反复的刷着她的两片,直至,麻木红肿,呼吸难耐,才给她呼吸的空间。 粗噶的声音,喷着有些高温的呼吸,撩在她的脸上痒痒的。 “他给你做人工呼吸?” 看着她红肿的唇,宗政贤觉得还是不够,想到可能被人触碰过,他觉得自己完全无法忍受。 “没有。” 为了继续保持呼吸畅通,叶安袭一个多余的字都没说,误会下去倒霉的是她自己。 可…… 唔…… 再度熨帖上来的薄唇让她无奈了,怎么没有也要…… 辗转,反侧…… 不同于刚刚的,确定没有之后,是满心的高兴,那种面前的女人完全属于自己的感觉,把宗政贤的心塞得慢慢的,这是向来自控能力高于一切的他无法控制的一种源自心灵深处的澎湃。 这一刻,他只想吻她,亲吻这个像是对他施了魔咒的女人,大手揽过她的身子,触到之处软香滑腻,因为两个人身高的差距,一双大手 适时的调配着两人的pose,托起她的整个身子,叶安袭被逼像一只树袋熊一般挂在宗政贤的身上,而身子就挤在无路可退的置物柜和强壮的人肉墙之间。 啊…… 一声状似难耐的呻吟声从叶安袭的小嘴里逸出,夹杂着金属的撞击声…… 刚下课准备来换衣服的一众女同学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好痛……(哈哈,表yy) 教授强占女学生的一幕就以h大的游泳馆的女更衣室为源头,逐渐波及到校园的各个角落。 可没有人发现事实的真相是。 “宗政贤,放手。” 刚缓解一席空间的叶安袭揉着自己吃痛的后背,就这么猛的撞过去,未着寸缕的背部就砸在置物柜上插着的钥匙上。 好痛! 等闲言碎语全部在这些祖国未来的三八潜力股中冒出来的一刻,叶安袭第一次有了想回香港的欲望…… ※※※ 两个人从h大所有的低声细碎中走出来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觉得,没有三八的世界空气格外的好。 显然外界的评价除了吵一些,聒噪一些以外,对这两个麻木冷清的人影响并不大。 叶安袭瞥了一眼身边穿着又重新恢复整齐的男人,这男人真的是太重视形象工程了,居然在学校的游泳馆也能有储备的衣服。 从停车场一路驶出校园,刚驶过一条街,只是扫了一眼倒镜,宗政贤就发现了那个跟着自己几天了的军用悍马。 利用红灯压线和几个弯道,以宗政贤的驾驶技术,轻而易举的就甩掉了后面那辆笨重的家伙。 想起战祁的警告,叶安袭心一紧,也许觉得有必要告诉宗政贤,他知道的不少,不应该瞒着。 “是叶成功的人。” 其实她不说他也猜到了十有八九,上次那个帖子已经知道她的所有身世,稍加串联,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综合分析了下利弊,宗政贤也明白她当初嫁给他就是为了抑制叶成功的监视,虽然被利用心里多少不是滋味。 但既然已经要她做他的女人,无论什么困难,作为男人,他都希望自己站在她的前面。 抓过她有些冰凉的小手,附在挂档杆上,他的手,温暖而有力。 “放心,一切有我。” 放心,一切有 我,这样简单的6个字,让叶安袭的心倏地暖暖的,这一刻,像是两个人毫无隔阂一般的,她无条件的全然相信这个男人。 “宗政贤,带我去个地方行么?” ※※※ h市的某郊区,这里曾是某部队驻军地,不过后期整合编制,就只剩下军民鱼水之后荒凉的民。 秋风萧瑟,落叶纷纷,狭窄的民巷完全无法驶进去宗政贤车体庞大的q7,下车后,踩在那10几年如一日的残旧柏油路上,一阵风吹过,叶安袭的身体不由自主的瑟缩,离开这些年,原来声色犬马,纸醉金迷的‘军用服务区’居然是这般萧索。 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从叶安袭拜托他带她来这个地方开始,宗政贤什么都没问。 有些事情,如果想让他知道,她自己会说,不多问,是这两个人的做人的方式。 就像现在,看着这条物是人非的凄凉街道,叶安袭自顾自的说着。 “这是我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只一眼,宗政贤就知道这个地方是所谓的红灯区,无论什么样子的社会,灯下黑永远是不可以避免的现象,他知道她的过去,可看见的时候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以前这里很吵,尤其是晚上。” 那一脸的平静的淡淡的说着厌恶不已的事实,看着他的眼里,心里像是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以至于伸出手去环住她。 落在宗政贤的臂弯里,叶安袭没有挣扎,而是缓缓的靠上去,汲取她现在一点点流逝的继续寻找的勇气。 如果不是因为小库的身份,她真的不想再见金玲,她不想一点点擦掉那个原本就模糊的妈妈的形象。 走了有一会,站在一个低矮的平房门前,驻足,蹙眉,怎么小时候觉得高高的房檐如今看起来这么老旧低。 是她长大了,还是它被时间风化了? 宗政贤一直圈着她没有言语,像是看出了她的游移不定,就自作主张的替她敲了门。 咚!咚!咚! “有胆就来弄死我,想让老娘搬,就把老娘横着弄出去!” 沙哑尖锐的女声从里面传出来,夹杂着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呵,一如既往…… 不开又怎么样,她一样能进去,叶安袭从头上拿下头卡子,轻轻一弯,就要插进老旧的锁眼里。 却被一只 大手拦住,低沉的声音。 “我来。” 莫名的,宗政贤不想让这个女人以这样的方式回到过去,老旧的锁头早已经形同虚设,只是稍稍使力,一拉,锁就脱了扣,开了。 拉开门,一股子霉味就扑鼻而来,一眼望去,尽是狼藉,那金属生锈的铁艺茶几上便是各种报纸和招工的小广告,那个小时候最让叶安袭恶心的各种男人坐过的沙发早已经破败,有的漏洞的地方都看得到内里的棉花。 宗政贤紧皱着眉头,想到这个地方可能是这个女人从小长大的地方,心里发堵。 “你在外面等我吧。” 叶安袭以为他是官少的性子,受不得这样的污秽。 没有应她,只是圈住她腰的手臂又收紧了一些。 “还他妈硬闯!信不信我死给你们看!” 一阵拖鞋声,穿着老旧的金玲拿着菜刀从里面冲出来,拿着刀就架在脖子上。 “你舍不得。” 叶安袭云淡风轻的像是在看一场笑话,如果有勇气死,早就不会这么悲催的活着了。 “是你?他妈的死丫头!你吓死老娘了!” 这片房子的产权本就是属于武装部的公产房,部队撤走之后,这一带的房子都被一个药厂转了产权,最近筹划建厂,每天都有人赶着这些不肯搬走的钉子户。 这拿刀威胁抹脖子对金玲来说都成了家常便饭,躲过一次少一次,不过哪次都吓得她够呛,一看是这死丫头,马上就冲过来要拿她泻火。 金玲劈头盖脸就冲过来,手还没落下,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拦截在半空中。 都说老眼昏花,上了年纪的她这一走进才看出来这个男人是上次在游艇上要砍她手的那个,那眉宇间的阴鸷,这辈子她没看过更瘆人的! 出自人的本能,金玲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米多,看着那个男人亲密的搂着那个贱丫头,满是褶皱的干枯老脸上又得意了起来。 “死丫头挺出息啊,找这么一个称头的男人,老娘养了你那么多年,咋地也得回报回报吧!” 虽然一直看似泰然,但宗政贤还是明显的感觉到怀里的小女人身体一怔,看着这个泼妇似的老女人,难以想象竟是她的母亲。 虽然他厌恶至极,可这样的关系,他无法插手,只能收紧手臂,给她一个更为坚实的后盾。 不想继续纠缠 ,单刀直入。 “小库的父亲是谁?” 虽然金玲这些年日子潦倒,可骨子里毕竟是她金小山的母亲,百分之99。9的dna相似程度让她们终究有一点很相似,只不过金小山是冷漠,而金玲是彻底的无情。 也不继续插科打诨,一口价。 “100万。” 蹙眉,眉眼之间最后一抹纠结沉淀之后是一切的烟消云散,对一个人绝望的感觉其实很轻松,就像她不曾存在一样。 “宗政贤,我们走。” 叶安袭不想在这个让她窒息的氛围里多呆一秒,旋即转身,谁料身边的男人却只是轻轻拍拍她的肩,用着轻的像是当做她是易碎的玻璃一样的语气道。 “出去等我。” 只一眼,看着他那坚持的眉眼,第一次,金小山不再亲力亲为,第一次,她全心全意的相信一个男人。 ※※※ 叶安袭安静的蹲在那有了年头的柳树下,像小时候一般,用着一个小木棍漫无目的挖着砖与砖缝隙间的土,执着的自己都找不到任何这样做的原因。 逃离了这里之后,她想过无数次再回到这里的心情,无谓是被过去的种种湮没,可真回到了这里,重复着跟小时候一模一样的行为,她的脑子里有小库,有金玲,还有那个根本不属于这里的宗政贤。 一点点的抠着土,每扬起来一点,每觉得自己理不清自己的情绪,越是去分析,越是混乱。 责任?义务?或是…… 她不想去想,不敢去想,这样一个情况下,她甚至接受不了自己想的不是如何找弟弟,而是私心的去分析一个男人。 这是一个她完全不懂的领域,她不能用自己的淡漠去驾驭自己的灵魂甚至肉体,这样失控的感觉,她不喜欢。 “在想什么?” 那个分开了有一会的男人,就这么俯身的看着这个玩土的女孩儿。 抬头,仰视,背对着阳光,她竟有种错觉,好像这个男人背上有一副隐形的光晕翅膀,心中所想,脱口而出。 “想你。” 静默,俊美的五官似是爬上一抹赧色。 两个人,各有所思…… “你给她钱了?” 这是叶安袭唯一能想到的处理办法,他不缺钱,这点她知道,其实花100万买小库的消息,她愿 意,只不过那个人是金玲,她恶心。 “小库让我来找。” 所有的细节只化作这一句话,至于跟金玲谈了什么,他不想让她知道,有些东西,知道的少一点反而轻松。 “不用。” 虽然宗政贤现在知道了她的事,可让他去找又是另外一件事,不可同日而语。 “叶安袭……” 即便他近日尽量的隐忍,可每次跟这女人不超过几句话,总是有办法让他咬牙切齿…… 眯着眼睛,看着这个女人一点点无聊的挖着土,也许是叶安袭平日冷淡惯了,这样的行为实在是超出了他对她的认识。 好奇转为直接蹲下,看着她究竟能挖出什么门道。 无端的多了一个人的呼吸,叶安袭倏地像回到小时候,跟小库两个人的日子,那个时候,她喜欢安静的玩土,偶尔也会坏心的拿着小树枝粘上一个打卷的毛毛虫去吓胆子小的出奇的弟弟。 有那么几年,其实他和她的童年很美好。 似是看见枯黄的野草缝隙里有着一条长长的毛茸茸的东西,久违的玩心大气,拿着小棍就去拨那条肉虫,秋末的毛毛虫是最老的时候,又长毛又多,应激反应的蜷在小棍子上。 挑起来猛的放到刚蹲下的男人的近在咫尺处,“嘭!”的恶作剧的叫了一声,这一下让宗政贤就惊得栽坐在地上。 “哈哈!” 叶安袭不可抑制的笑了,小时候吓唬小库,他也是这个样子,可看这样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而且平时酷的雷打不动的宗政二少吓得坐在地上,这个画面实在好笑。 “叶……安……袭……” 看着这个猛的变性吓唬人的女人,还在幸灾乐祸的嘲笑自己,宗政贤一下就从地上弹起身来,誓要洗刷耻辱。 一个女人,一条毛毛虫…… 咯吱……咯吱…… 宗政贤这人从小就是个冰窖,他的生存哲学只有以暴制暴,精准的钳住那个幸灾乐祸的女人的整个身子。 本想第一时间堵住她的嘲笑,可就要俯身的时候,突然看着看着楞了。 樱唇绽放,因为笑的开怀,脸色也涨的粉红色,第一发现她的脸颊居然有两个梨涡,看着叶安袭的笑,宗政贤第一次觉得一个女人笑起来真好看。 就这么僵持着看着,叶安袭也发现了气氛的诡异。 秋日泛着金色的光晕公平的洒在世间每一个心中美好的人身上,秋风吹过,撩拨着两个人此时莫名的气氛。 俯身,情不自禁,大手钳住女人因尴尬欲转头的下颚,轻轻的附上去…… 呕!…… 呕…… 一阵干呕让男人脸都青了,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吻被一个女人以呕吐作为第一反应。 可下一秒宗政贤又突然兴奋起来。 干呕? 是不是代表……有可能…… “呕……水……” 叶安袭俯着身,想吐却又吐不出来,可这恶心的感觉却让她止不住的反胃。 宗政贤觉得自己像是个毛头小子一样紧张,马上回车里去取水。 匆忙的从后备箱里拿了一瓶纯净水,刚锁上车,确听见副驾驶座上的叶安袭的电话响了。 一看是本市的一个陌生号码,想来也没什么,就接了起来。 “这里是维多利亚妇产医院,您好,叶小姐,给您打电话,是提醒您别忘了明天过来打第二针。” “什么针?” “避孕针啊。” …… 77什么是爱?·爱情是什么? 喝了口他递过来的水,缓缓的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才按压下胸口那翻涌的恶心感。 “呕……咳咳……谢谢!” 抹了把因呕吐而应激出来的眼泪,也许是刚刚笑得太过开怀,宗政贤的蓦然安静让她觉得气氛貌似冷清了一些,怪异了一些,不过,这样才更加正常。 似乎好久没有这样笑过了,烦心的压力像是一股脑地付诸脑后,想起刚刚他说的要帮自己找小库,其实好像也没必要执拗,毕竟以他的势力在很多问题上要比自己方便的多。 “小库的事,麻烦你了。” 宗政贤没有说话,径直走在前面,也许是秋日穿的更为厚重,叶安袭并没有发现那堵结实的背上慢慢紧绷的肌肉,而是把他的沉默划为一贯的行为习惯。 如果这个男人变得热情,才叫可怕,叶安袭还是更适应这样的他,不过宗政贤没有拉着她的手,这一点,让她有些不适应。 想来,人,都是被习惯俘虏的动物,饶是冷清如她,亦然。 刚一出了小街,叶安袭就被一个牌子吸引,望着那 个‘陈记冰糕’发怔。 小时候小库最喜欢吃的,那时候都是她从去帮金玲卖唱的时候,客人私下塞的小费,她总是会偷偷藏几块钱,带小库来吃,看着弟弟吃的满足,她就满足。 没想到,这么多年整条街道的荒凉却没影响到这家的生意,反而重新装修了现代快餐风格的店面,门庭若市。 几乎是下意识的,叶安袭走进了这家老店,因为小时候的拮据,其实她从来没有吃过,她突然也想尝尝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点了一份小库常点的。 “三球的冰糕一份。” “小姐,我们有7种口味,您要哪一种?” 原来很多事还是物是人非了,记得从前只有最单一的一种。 “原味。” 端着冰糕从店里出来的时候,宗政贤已经上了车,那黑色的车身在街道对面十分显眼,这样的穷僻之地,这样的车的确会让所有人羡慕嫉妒恨。 上了车,叶安袭也没让一下他,她有注意过,这个男人几乎不吃甜食,所以她手上的东西,想必他也不会感兴趣。 宗政贤平静的扫了一眼叶安袭,没有人看得出来他在想什么。 似是感觉到他的不对劲,再看看手上的冰糕,想来这个男人在不悦她这个待孕的身子吃凉食。 算了,她也想要一个最最健康的宝宝,至于这个下次有机会再吃吧。 打开车窗,叶安袭把冰糕给了一个恰巧路过的小男孩,她还没有动过,就这么丢掉可惜了。 “小弟弟,这个给你吃。” “你为什么不吃?” 虽然小,但如今的社会,就连小孩子都对人性充满了怀疑。 “姐姐要生小宝宝,不能吃凉食。” “那他为什么不吃。” “他老婆不让。” 叶安袭觉得今天似乎心情大好,她发现调侃宗政贤是一件趣事。 前一秒还是有些怀疑的小男孩,再接过冰糕的一瞬间,脸又写满了一个小孩子对零食的喜悦。 鼻端一声冷哼,一脚油门踩到底,车猛的冲了出去,让没来得及系安全带的叶安袭‘嘭’的一下撞到了头。 皱鼻子,蹙眉,揉着脑袋白了一眼这个再度变身的男人,怎么一句玩笑都开不起,小气。 好心情都没了,叶安袭也恢复 第三十二章 纸醉金迷 (11) 。 习惯性的打开冰箱,却发现没有任何食材,再扫一眼厨房的垃圾桶里,各种品牌的方便面的袋子琳琅满目。 他不在她就给自己吃这个? 想着这个女人每天就靠这种垃圾食品度日,宗政贤觉得自己好多天没有上窜的火苗又回来了。 两条好看的剑眉硬是挤出了个v字形,就这么盯着恰好在眼前往来的叶安袭。 以为他是不悦空空如也的冰箱,她不会做饭,自然是不会采购新鲜的食材,只得无奈的道。 “柜子上面还有一袋饼干。” 那是田笑甜塞给她的所谓的下午茶点,她没吃就顺手放柜子里了。 说罢也没再看这个男人更黑的脸,而是径直走到卫生间。 看着那个无所谓的背影,宗政贤总是屡次忍住想掐死她的冲动! 为什么她总是能轻易打破他苦心经营的淡定,而他却影响不了她一丝一毫,这样的认知让他原本就混乱的情绪更是染上一抹说不清楚的纷杂。 嘶!嘶! 乒!乓! 卫生间传来一阵乱七八糟的声音,等宗政贤开门闯进去的时候,叶安袭正在跟冒着水的马桶搏斗着。 叶安袭吃力的一手把着笨重的陶瓷盖子,一只手在那不明就里的摆弄着不断溢水的管子。 手忙脚乱,湿身狼狈。 叶安袭忍不住低咒着,明知道她是生活白痴,怎么就连老天都派个马桶下来玩她! “放手,我来。” 有贤自远方来,何乐而不为。 对于叶安袭来说,一码事归一码,在家事问题上,她第一时间就拱手让‘贤’。 挽起袖子,拨拨这里,又弄弄那里,三下五除二就把她对付了几天的麻烦处理好了。 看他一身光鲜和她的狼狈,叶安袭不由得蹙眉,这男人家的设备跟这个男人一样,不可理喻。 昨天的沉默散场就好像在二人之间竖起一道无形的墙,有误会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已经解释了误会,却仍然从心理无法释然。 这一个下午,两个人都没有出去,叶安袭在卧室发呆,宗政贤躲在书房不知道忙着什么。 晚饭也是直接叫的外卖,一张餐桌,两个人,各自安静的咀嚼,互不干涉,互不打扰,像是说好的一般,谁也没有划破沉寂。 晚饭后,叶安袭洗了澡就躺在床上,拿出床头的安眠药片瞧着,她没有避孕,如果说真的有了宝宝,这样总是不负责任。 考量了一下,又放了回去,躺下闭上眼睛,想着总有睡过去的时候。 可昨天酒店天台发生的事,就像默片一样被迫在脑子里循环播放,叶安袭以为自己除了亲手弄丢的弟弟之外,没有任何事情会让她分神,可这一次,她意外了,满脑子都是她问的那句。 “你爱我么?” 在期待他答案的同时,她其实也在不停的问着自己,那她爱他么? 这样的纠结情绪是她所不习惯的,似乎她擅长的所有开锁伎俩都不能用于自己的心锁之上。 叶成功逼她离婚的一瞬间,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排斥,可这排斥的成分抛去自身对叶成功的天然抗拒,又有多少舍不得的成分呢? 忽地脸上一阵冰凉,那火辣的红肿的地方有些微微的刺痒,反射性的别开了头,却被低沉的嗓音轻声喝住。 “别动。” 大手拿着冰袋,在她脸上的红肿处来混滚动,轻轻柔柔,小心翼翼。 这个房间的另一个活物无外乎是他,也许是冰凉的感觉过于舒服,也许是本能的并不抗拒这熟悉的气息,叶安袭没有睁开眼,任他摆弄。 一丝难以言喻的陌生气氛流动在二人之间,空气的静默让两个习惯了不言不语的男女清楚地察觉得到彼此的呼吸。 轻轻碾过那原本白皙的小脸,宗政贤就这么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因为冰袋的刺激而微微颤抖的睫毛,俏挺的鼻梁,微微上翘的小嘴,他突然不希望她会睁开眼,因为那眸子里的冷漠总是让他想起那无法忽略的事实。 她从头至尾跟自己在一起都不过是顺其自然而已,而他发现就算知道了她没有打那针避孕针,他仍然无法高兴,他竟该死的在乎她究竟是不是发自肺腑的想跟他要个孩子! 看着那羽睫像是要微张一般,宗政贤竟逃避似的起身,可这一次,叶安袭主动了,她觉得她想说出来,她必须说出来。 “宗政贤,我确实想过避孕,因为我对你没有信心。” 看着那双过于冷清灵动的眸子,宗政贤怔忡了,随后起身,不发一语,转身进了书房。 他需要理清他所有的思绪。 晚上宗政贤没有回房,这一夜,叶安袭也睡得翻来覆去,极不踏实。 第二天一早,刚张开惺忪的睡眸,就闻到了久违的蛋羹味。 洗漱之后,叶安袭安静地吃着,这样久违的早餐让她心里一暖。 可接下来对面的男人的一句话,却让所有的温暖骤降至冰点。 “叶安袭,我会对孩子很好,我们试着好好相处吧。” 叶安袭苦笑…… 这就是他思考了一夜的想法么? 看着眼前的女人对他的诚恳毫无反应,宗政贤也沉下一张脸,再也没说过话,不过还是送她去了学校。 学校的课程还是一如既往的枯燥,其实叶安袭上学唯一的调剂和变量就是田笑甜,似乎今天她的情绪有些莫名的纷杂,她有点想早一点看到这个全世界最单纯的傻丫头。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才下了第一节小课,田笑甜就来她上课的教室骚扰她来了。今天的她身上有着叶安袭从未见过的落寞,红肿的眼睛,明显是刚刚哭过。 “战哥哥调任了,你知道么?” 战祁调任,叶安袭脑子里一下联想起昨天的叶成功,心底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看着田笑甜等着她说下文。 “战哥哥被临时调去红旗村,今天就走。” 红旗村?改革开放以后就鸟不拉屎的边陲小屯?那边缺水,缺粮,想来是省内驻军地最差的地方,这摆明了是叶成功对他的惩罚。 没有听田笑甜说下去,叶安袭拿起电话直接给战祁拨过去。 “战……” 素日清冷的声音沾染了歉意,因为极度在意,只是一个声音,战祁就知道她都知道了。 “你都知道了?” 叶安袭心里很不舒服,就像是多少年前雷婷因为自己而被毁容,那种因为自己而连累朋友的感觉很让她窝火,也很让她无力,以至于她无语。 “……” “你别多想,这是正常调动,这边更容易有机会立功。” 听战祁说得轻松,心里更不是滋味,这个男人是一个多么在乎仕途的人,她很清楚,这样的调任对他来说无疑相当于下放,疲累的感觉是其次,而最在乎的尊严全部都被叶成功狠狠的弃之。 “我去找他。” 叶……成……功……,叶安袭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咬牙切齿的恨过一个人。 “叶安袭,这件事跟你无关!” 战祁严肃地喝止了她,也让她脑中清明了很多,战祁是他一手提拔的,对于他的背叛,以叶成功的性子,即使不调任到这处,也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战……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要真觉得对不起我,就多对得起你自己一点。” “……” 放下电话,叶安袭一言不发,有一种胸闷,除了活生生的承受,没有任何办法。 “小叶子,你去送送战哥哥吧。” 甜甜向来活泼的声音都像是沾染了一丝哭腔,她现在知道了战哥哥心里的那个人就是小叶子,可她的爱情很单纯,只要战哥哥开心,她就开心。 她知道如果小叶子去送站,他一定会很高兴。 接与送又能改变什么? 不过如果这是他希望的,她回去送,作为一个朋友来说,她欠战祁的太多了。 “小叶子,我可能要休学了。” 也许是她最近变得敏感,一点点小的变动,都容易让她不再淡定,皱着眉不发一语的看着甜甜。 “呵呵,那边太苦了,虽然我也不会做什么,但总是能帮得上。” 她要去陪战祁? 叶安袭突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田笑甜,单纯的人有最简单的思维方式,想要就去追,这般追逐一个未知的未来,很傻,很天真,可是也真的很有勇气。 无所谓遥不可及,这是一种她没有的勇气,一种面对自己的勇气。 “加油,田笑甜。” 拍拍她的肩,叶安袭真的祝福她能找到幸福。 “恩,我会哒,小叶子,你也加油!” 呜!呜! 火车的汽笛声,叫嚷的是相聚,也是分离。 战祁在车站一直等到最后5分钟,才返身奔向月台,换下军装的结实肩膀垂下,刚毅的五官写满落寞。 她还是没有来…… 记忆里仿佛很多年没有坐过火车了,从进部队之后没几年就做了老首长的通讯员,从来出入都是一脚油门,一脚刹车,这样的生活想象跟适应之间,差距真的很大。 就像现在,看着这个穿着一套粉嫩嫩衣服的小姑娘,在本该是属于自己的卧铺上,摆满了各种洗好的水果,整个铺位都湿了一半,战祁的火就一发 不可收拾。 “小姐,这是我的铺位。” 粉嫩女孩转过身来,熟悉的并不讨他喜欢的声音响起,人如其名,甜甜的,可对战祁来说,就像是躲不掉的魔障。 “战哥哥,我明明打算洗好了带上来,可是……袋子漏了……” “田……笑……甜……” “没关系,你可以睡我的铺。” “你怎么会在这?” “呃……因为你在这啊~” …… 汽笛声,一场旅程的开始,也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 叶安袭请好了假,本打算去送战祁,却不想,在校门口就看见了那辆黑色的q7,一听到她要去送站,一言不发的就把她直接拉回了家。 “宗政贤,你干什么?” 这个男人这样忽冷忽热的任性,真的让叶安袭难以招架。 “带你吃饭。” “我有事。” 战和甜甜两个人都在火车站等着她,作为朋友她必须去,可这男人像是不可理喻一般。 “那件事不重要,你不能饿肚子。” 想到战祁是因为她而被调任,宗政贤就不想让他们见面,他竟自私地发现他怕她被别人感动。 慕岩,战祁,都为她付出了那么多,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才是他的老公。 叶安袭的怒气都堆到了一个顶点,看着这男人淡定的说着不重要,那什么重要?除了生孩子之外什么都不重要! 这个男人简直不可理喻,他想的时候,就一股脑的全程控制,他不想的时候,就拍拍屁股走人,饶是淡漠如叶安袭,也总有忍到极限的一天! “宗政贤,你够了!” 看着这个女人,为了另一个男人,对自己发着脾气,宗政贤的脸就整个黑了下来,一句话都没有再说过。 到了一个煨汤馆,就野蛮地把她从副驾驶抱了下来。 点了一份乌鸡汤,叶安袭一口没动,宗政贤也没说什么。 整整半个钟头,这两个人就隔着一煲仔的汤,四目对视,谁也不肯先打破沉寂。 “加热,打包。” 宗政贤一手提着加热过的汤,一手死死的拉着叶安袭,等上了车,整张脸沉下来。 “你喝还是我喂你?” 看着他全身又再度释放那种不常见的野蛮气息,叶安袭当然知道他指的喂是嘴对嘴。 抱歉,此时此刻,她不想。 也没有僵住,拿起有些热的汤,就像喝中药一般,咕咕嘟嘟的一口喝了大半壶,那有些余热的容器边缘,烫得她的嘴都发红。 胃部熟悉的翻涌一汩汩的向上顶,几乎是直接反应,她马上拉开车门,刚一下车,就把刚才饮进的乌鸡汤全数吐到了路边。 看着她鲜少这般反应过度,看着自己的眼神像是视如敝屐,宗政贤的脸色难看极了。 他们两个人非要这样么。 没有接他递来的纸巾和矿泉水,而是拿起袖子胡乱擦了擦。 “叶安袭,我们不能好好相处么?” 安静,淡漠。 “我要回学校。” 宗政贤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就匆匆忙忙的走了,叶安袭自己打车回了学校。 也许是习惯了这个校园里有田笑甜的影子,现在叶安袭多少觉得有些形单影只。 下午的两节课是国际法,这堂课缺少了宗政贤的身影之后,出勤率已然差了很多,这节课唯一舒心的可能就是叶安袭了。 没有他的地方,她觉得呼吸畅快一些,那个男人轻易的一个举动,就能让她变得不再淡漠,这样的自己,她不喜欢。 上完最后一节课,出了教学楼,即便不想听,身边的细细碎碎的声音也会钻进耳朵里。 看着那一众女生都在讨论着的主角,银色流线型的跑车和那一身黑衣劲装,带着墨镜,比男模还要标致的男人,叶安袭觉得今天一天似乎见到的人有些多了。 慕岩的长相显然是小女生最爱的款,有型又酷,那跑车也彰显了一定的经济实力,这是一个集集高帅白富美于一身的男人。 两个人来到学校的停车场,靠在车身的一端,慕岩神色凝重。 “小山,你最近小心点。” 左兰兰背后的男人不简单,就连他都没有查到任何蛛丝马迹,这让他响起一声警报,小山这样,很危险。 对于所谓的危险,叶安袭并不在乎,危险这个东西,惹得起,躲不起。 可慕岩不是这样想,他不想她再受到丝毫的伤害。 “搬来跟我一起住吧。” 滴!滴! 周围的安静让这两声电子车 锁的声音格外清晰。 加之哒哒的高跟鞋声,让叶安袭和慕岩自然地回头,一眼就看见那黑色的q7旁欲要上副驾驶的林雪。 而一旁的宗政贤整个人看起来极度平淡,却扫过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阴鸷。 “呵呵,好巧,既然都是约会,我订了下午茶,一起吧。” 刚刚的宗政贤应该就是被这林雪的一个电话叫走的吧,叶安袭也是面无表情,慕岩完全看不出她心里的想法。 这一次,他没有冲动的想去打宗政贤,直直的盯着叶安袭…… “不了。” 叶安袭很直接的拒绝了林雪,反正她的目的达到了,满意地看着一言不发的宗政贤。 “上车。” 这一声熟悉的低沉声音,这一次不再是对叶安袭说的,林雪骄傲地坐上了大多数时候是叶安袭坐的副驾驶座。 一脚油门,黑色q7走了。 叶安袭面无表情,并不是因为她在隐藏着什么,而是她清楚的知道,宗政贤接近林雪绝对是因为目的。 所以如果她的吃醋戏码能让他的事更顺利一些,她不介意帮他,叶安袭是一个分得清的人,除了宗政贤在感情上让她不舒服,其他的时候,她觉得,至少他们是朋友。 刚要转身…… 嘭! 慕岩忽地单膝跪地,沙哑的声音仿佛带着一丝祈求,这个男女之间最为神圣的pose,只有她配。 “小山,给我一次机会好么?” 那样的宗政贤根本不值得他让,他的小山,如果肯给他一点点的机会,他一定会倾其所有的去爱她,照顾她。 “慕岩,你起来,你的膝盖跪得不该是我金小山。” 这样的情深,她承受不起,战祁也好,慕岩也罢,叶安袭觉得这样的精神压力甚至比肉体上的痛苦更难以承受。 没有再看他,叶安袭转身就走,没有回头。 嘭!嘭! 拳头狠狠的砸向地面,血肉模糊也丝毫感觉不到疼……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躲在停车场里的一辆红色小车里的一袭黑衣的左兰兰早已泪流满面…… 下了晚课,没有宗政贤的车接车送,叶安袭到家总是晚一些。 习惯性的摘下发卡,可还没等撬锁,只是轻轻一拉,门就开了。 不作他想,宗政贤回来了。 刚一进门,迎接她的就是饱含着怒气的警告。 “叶安袭,离慕岩远一点,没有下一次。” “恩。” 她不想吵,也不想解释她跟慕岩不过是朋友。 其实她也很想说,那林雪呢? 虽然她知道他一定不会跟她有什么,可她发现其实她很希望他能跟自己解释一下。 她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了解这个男人,就像她知道下一秒他会…… 唔…… 熟悉的气味,熟悉的男人,熟悉的吻,熟悉的床…… 可唯一不熟悉的,是她的心…… 一夜的缠绵,宗政贤拉着她从沙发到床上,做累了就休息,休息一会再做,两个惯于沉默的人,彼此无言,像是在彼此的身体上找寻自己的乱了节奏的心。 第二天,叶安袭醒的时候,除了一室凌乱,已经没有宗政贤的影子。 今天是周末,她没有课,这间房子的空气里都有着他和她纠缠的味道,看着身下一如既往垫着的枕头。 蹙眉,苦笑。 baby约她出来见面,简单整理了一下,叶安袭就出去了,一路乘车,她忽略了身后紧随着自己那辆军用悍马,却没有注意,悍马身后的那辆黑色商务车。 到了baby厨,叶安袭却没想到第一句话就是重磅炸弹。 “安袭,我怀孕了,我想你陪我去做掉。” …… 80爱字有10画 “安袭,我怀孕了,我想你陪我去做掉。” baby没有哭,没有闹,没有自嘲,没有阴翳,平静的完全不像叶安袭印象中的那个钟席宝,唯一不同的是,向来fashion的她今天连淡妆都没画,素颜。 当一个女人努力维持平静的时候,也恰恰是她最不平静的时候。 “baby,别冲动。” 叶安袭并不知道原因,可她不想好友经历自己曾经经历过的煎熬,那样的痛楚,不是来自肉体,而是灵魂深处的自责。 那晚在天台,卓逸带走了baby,虽然第二天电话里她夹枪带棍的往损着卓逸的无耻行径,可叶安袭以为这两个冤家已经重修旧好,可现在这样的情形,真让她很吃惊。 “我明明清楚的看见那个女人的怀 孕报告就在他的抽屉里!他却只字不提!还跟我谈爱!爱?呵呵,去他妈的爱!” 钟席宝努力沉淀的平静却因为谈及那个男人而瞬间崩塌,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叶安袭其实并不知道怎么去说,爱情与孩子的关系,她自己都理不清,不过她真的希望baby能考虑清楚。 “baby……” 话还没出口,就被钟席宝打断。 “安袭,我决定了,别劝我。” “……” 现实是残忍的,即便你不愿意去相信,想到再一次的人工流产,即便那个孩子不是自己的,叶安袭总是觉得闷闷的。 或许情绪是会传染的,两个好友之间的气氛弥漫着淡淡的哀伤。 “honey~” 宗政宇的突然到来,在二人之间注入了一丝年轻的氛围,其实在几天前,二人就已经说清楚,这样的姐弟恋对baby的性子来说,除了泄愤没有任何意义。 而宗政宇也是海派的紧,合则来,不合则散,分手还是朋友。 “小嫂子~你也在?” 宗政宇回国之后就进了一个健走俱乐部,今天来就是来说服baby入会,一起健走。 看着这不识人间疾苦的小少爷说的眉飞色舞,两个女人无奈的对视,明明靠两条腿就能进行的运动,非要形式化的赋予一些昂贵的设备与文化意义,这样被包装的小资运动,真是让人敬谢不敏。 baby厨的厨房今天刚好试菜,新品的东南亚菜系让人食指大动,叶安袭和宗政宇都借机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不过,三个人聊着聊着,宗政宇就接到一个来自郝秋萍的电话,匆匆的跟baby说了再见,带着叶安袭火急火燎的就直奔宗政大宅。 边走边跟叶安袭说家里出事了,宗政华因涉嫌泄露公司机密刚刚在宗研总部被捕,而刚得知这个消息,一股急火攻心,宗政雄就晕了过去。 宗政大宅一如既往的奢华大气,房子的一砖一瓦不会因为里面的人发生了任何事而变动,人心则不同,利己则悦,哪管谁家哭倒坟。 叶安袭刚到了宗政大宅,看见的就是闲适的摆弄着花瓶的郝秋萍和沙发上一脸得意的宗政天。 从郝秋萍和宗政宇的对话里,不难听出,宗政天被举报泄露公司的新一批4核掌机核心技术,据说还大批在外自行加工套牌走私到东南亚,所有的盈利 第三十二章 纸醉金迷 (12) 去的一天。 按压下所有的异动情绪,努力维持脸色的平静,他小心翼翼的维持一切如昨,推开浴室的门,叶安袭就站在门口。 四目相对,一如既往。 “谢谢。” 氤氲的水汽充斥着满室,这个时候的她是真的很想洗个澡,如果人生能像洗澡一般,灼热的温度能带走一切污垢,该有多好。 蜡黄肌瘦的小脸,大t恤下那两条皮包骨似的小腿儿,看的宗政贤心一紧,上前一步,捧住她的小脸,就覆下了唇。 四片刚刚相接…… 糟了,又来了…… 紧叩下唇,全身止不住的发抖,叶安袭极力忍住躁动的道。 “宗政贤,我饿了。” 宗政贤眼里一抹痛楚,放松了手下的力度,离开了樱唇,在脸颊上轻吻了一下,就落寞的出去了。 刚一关上门,叶安袭再也忍不住全身袭来的一波波的抽搐。 抓过毛巾紧紧的咬在嘴里,狠狠的揪着头发,蜷缩到角落里,用意志抵过这一波波越来越频繁的怪物的侵袭。 哆嗦着打开莲蓬头的开关,用水流的哗哗声掩盖住她难以控制的逸出口的呻吟…… 嗯…… 不行,她不想让他知道…… 她一定能挺过去…… 一定能…… ※※※ 叶安袭的澡洗了很久,双眼都像是被热气熏的一般,猩红不已,再一次死去活来让她浑身乏力。 等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闻到熟悉的香气,三天没有吃东西,闻到食物的第一感觉居然是想吐。 呕! 床头柜上宗政贤的电话一直响着,叶安袭走过来,扫了一眼来电显,竟是连旋颖。 胃里那忍不住的泛酸像是涌到了心口窝,那感觉涩涩的,不舒服。 听到电话,宗政贤接起来后就进了书房,除了细细碎碎的声音,叶安袭什么都听不到。 不一会,出来抓起外套和车钥匙,甩下了一句话,匆匆忙忙的就出去了。 “你自己吃饭,我出去一下。” 看着那个背影,叶安袭多希望他能像每一次一样,不管自己愿意不愿意,都拉着自己绝不放开。 可这一次,他走的义无反顾,而且他去见的人,是连旋颖 。 可以前她都没有资格干涉,何况现在这副死样子。 ※※※ h市的生活连旋颖适应的很快,也许是经营过花店的关系,她在礼仪学校的课业成绩算是一个佼佼者。 最近的日子顺遂的让她难以想象,从那个人联系自己之后,她就知道她的春天来了,一扫所有的阴霾,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在临近的黑市找人做了人工受孕,竟一次就中了,虽然腹中的胎儿夫精母血都与她无由,可这是她在那个人面前的王炸。 虽然现在哥为那个女人做的所有事情都让她羡慕嫉妒恨的牙痒痒,可她越是恨就越要佯装不在乎。 驾驶着黄色的h3吉普,整整后车斗是满满的蓝色妖姬,这是宗政贤要跟那个女人再一次求婚的礼物。 呵呵,多讽刺,这些竟是她主动张罗帮着准备的,一个乖巧的妹妹帮着哥哥准备精心的浪漫去讨好嫂子。 紧抓着方向盘,十指都紧紧的抠在胶皮套上,嘴上却在微笑着,任谁看上去,这都是一个温柔乖巧的邻家女孩。 她有王牌在手,不怕这些浮夸,况且现在她的爱情已然扭曲,她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哥,这些花可真是让我费了好大劲~” 说来也是巧合,他跟卓一起订的婚纱照的鲜花礼仪,那个鲜花咨询师竟然是很久不见的旋颖,本来想直接换人,可没想到她竟说什么都要亲自操办哥哥和嫂子的鲜花事宜。 他们之间,如果她肯放下,他自然是欣慰的,而且她提出的极富idea的方案,确实让他心动。 “旋颖,谢谢。” “哥,你别跟我见外,以前的事儿就让它都过去,你跟我嫂子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恩。” 看她现在这样,也算对的起那个人的托付了。 “哥,咱们开始吧。”拿出喷壶和染色剂,连旋颖递过去给宗政贤。 单只的鲜花染色并不算入时,可整个花牌的染色,就需要财力以及耐心了,挽起袖子,连旋颖就要操作。 可宗政贤却沉声道。 “我自己来。” 这是送给她的,他不想借别人之手。 他不懂你侬我侬的浪漫,也没有甜言蜜语的细胞,他能给她的很简单,只有他现在小心翼翼勾勒的两个字。 “未来”。 看着这个记忆里沉淀得如一潭深水的男人,竟为了那个女人,放下身段,去做这些他从来不屑一顾的事情,连旋颖嫉妒得简直要发疯了! ※※※ 吃过了东西又再度吐出来,这几天过去,反胃的感觉越发严重,喝口水漱漱口,叶安袭也没勉强自己再吃下去。 墙上的挂钟又不知疲倦的溜达了一圈,两个小时了,他还没有回来。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黄肌瘦,眼圈浮肿,好丑,抽了一张纸巾擦着止不住的鼻涕。 抽搭了几下,就浑身无力的栽倒在床上。 飘飘忽忽的睡着了,梦里一片黑暗,她走啊走啊,却看不见任何光亮,她大声的叫着,喊着,那四周皆是寂静的绝望让她害怕,疯狂! “啊……!啊……!” 宗政贤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一进门就听见叶安袭的叫声,没有脱鞋就直奔卧室,进来就看见床上的女人全身胡乱的拧着,一双手在瞎抓着什么,额头布满了冷汗。 脱掉身上沾着凉气的外套,宗政贤一把抱住被梦魇困住的叶安袭,大手有节奏的轻轻捋着她的头。 直到怀里的女人变得安详,四肢渐渐放松,宗政贤放下她,盖好被子,转身去了书房。 他一转身,床上的女人就睁开了眼睛。 不受控制的抽搭了几下,他身上的花香味,还真是刺鼻…… 83三天·三年(下)精 也许是风水的关系,双子楼几乎是每一个城市的企业精华和巅峰建筑,高处似乎让人有种掌控一切的错觉,可对于此时此刻的宗政贤来说,并没有任何意象中的喜悦。 明窗净几,朗阔参天,脚踩在宗研集团的最高权力决策的地方,面无表情的盯着几乎跟他持平的刺眼的阳光。 他从不相信诸如高处就是晴天般的谬论,当金钱与权力都集一身的时候,似乎有了更多的时间去思考自己的心。 蓦然发现,似乎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是空荡荡的。 远眺着眼前冷空气凝结的雾,就像是那个女人,抓不住,摸不着。 明明一切都近在咫尺,却总是泛着种种的不安。 “总裁,ipear的大中华区的ceo15分钟后到。” 助理的一番报告,又限制了他至少3个小时之内的行程,人在高处,总 有不得已而为之的事,宗政天的倒台,宗研的临时易主,所有的事都堆积到这一时。 “嗯,我知道了。” 拿出电话,拨给叶安袭,看来今天他要爽约了。 “我有点事,你先去。” “嗯,好。” 从回来以后,她的语气似乎都是这般,温软却让他感觉距离越来越远。 ※※※ “卡!” “卡!” “stop!stop!stop!卡!” 甩掉手上的样图,知名摄影大师阿day气的伸出那只象征为了艺术而扭曲的兰花指,颤抖的指着眼前这个僵硬的像行尸一般的女人! 回国以来,接拍了无数case,就算是长得奇丑无比,臃肿的像大象一般的女人都没让他气成这样! 已经3个小时了! 一套服装!一组样片3张都选不出来! 婚纱照不是时尚大片,从他手里出来的片子之所以受人追捧,就是因为他只抓最幸福的瞬间,可这女人从站在那到现在,眼神也不聚焦,肢体近乎麻木。 如果不是经纪人翻来复去的跟她强调这个女人的老公他得罪不起,就算为了艺术,他也不拍了! “ok,well,你到底会不会笑?” “sorry。” 这男不男女不女的摄影师言辞不善,可说的也是事实,叶安袭确实有些歉意。 这棚内的温度是适中的26°,可叶安袭觉得很冷,四肢无力,忍不住的打哈欠,似乎从回来后,纸巾就没离过手,一直频繁的擦着不自觉流下来的鼻涕。 这女的究竟是新娘还是寡妇!困就回去睡!人生中这么重要的日子就这样的态度,这就是亵渎婚姻,雌雄合体的灵魂向来对感性的人生吹毛求疵,口无遮拦。 “叶小姐,你究竟是不是诚心结婚?” 宗政贤刚一进棚,就听见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不留口德的贬讽,眉一皱,睨着那个一路讨好的让他厌恶的工作室经理,沉声问道。 “这人是谁?” “阿day……case的总摄影师。” 算了,就算阿day的名气再大,对于这二少来说也是野草一根,心下替他捏了把冷汗。 “我不想看见他。” 他 的女人他见不得任何人欺负,以前不行,现在更不行。 “可……” 经理不知道如何跟宗政二少解释阿day的价值,可看这男人完全不容拒绝的样子,也只好临时把其它的驻店摄影师串了过来。 她究竟是不是成心结婚? 那句无心的话听在有心人的心理,却不是那么回事了,看着那个无精打采的叶安袭,自己都没察觉的一丝苦笑。 有些事,会是他一厢情愿么? “哥,看嫂子的样子,好像很累似的,这样,让她先休息,定妆和服装的事,我先帮她试试,反正我这会儿也没事。” 连旋颖去宗研给宗政贤送整个求婚的流程设计,在停车场碰见了他,就一起赶过来了,刚好在路上谈一谈。 “恩。” 宗政贤的眼睛从进来起,就没离开过那个女人,怎么休息了一晚,脸色还是这么差,那么浓的妆都遮不住差到极点的气色。 “过来。” 宗政贤的一声轻唤,叶安袭终于觉得解脱了,拿着纸巾擦着流着的鼻涕,慵懒倦怠的走到他身边,她看见刚刚那个化妆师带进去的女人是连旋颖了,不过她没问,因为她觉得自己又开始有那种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的感觉了。 看她只穿了一件齐胸短纱,大片的白皙的肌肤都裸露在外,此时面色惨白,双手抱臂,微微颤抖,眉一皱,轻斥。 “冷还穿这么少?” 脱下西装外套就罩在她身上,与面部表情不同的是,手下的动作极为轻柔。 “谢谢。” 叶安袭不是木头,她感觉的到她失踪回来之后这个男人的小心翼翼,这温柔的背后,究竟是同情?还是愧疚? 毕竟如果他没有把她绑在车上,以她的身手,也不会这么容易着了那个人的道。 他没有再问她发生了什么,可以他的性格一定回去查,只不过,这件事只要她守口如瓶,就没有任何人查得到。 两个人各怀心思,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一个面无表情,一个不动声色,这满屋子待嫁的新婚男女的喜悦都丝毫感染不到这两个人。 “哥,这件怎么样?” 连旋颖穿了一件白色镶钻的雅典修身长纱,过来就转了个圈,她虽生的相貌普通,但是身材高挑,加之瘦的厉害,穿起来很有时尚感。 也许是得意忘形 ,也许是故意的,连旋颖完全当叶安袭不存在,只是期待的询问宗政贤的意见。 一旁的摄影助理自然以为这位举止气度皆属上层的先生是这位小姐的先生,出于职业习惯,也跟着吹捧。 “是啊,先生,您太太的身材,太适合这件婚纱了。” 没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儿,还在那大展销售的口才,这件婚纱不租只卖,而且价值不菲,这单业务的提成可都是她的,为了钱,接着卖嘴。 “娶到这样的太太真是您的福气。” 沙发很小,似是触到她裸露在外的身子,竟是异常的冰冷,拉过她的小手,圈住她的整个身子,沉冷的看了一眼那个叨叨不休的助理。 却不想叶安袭一挣扎,抽出手,站起身。 “我去卫生间。” 她没有精力看连旋颖的假意殷勤,以她的身高根本穿不了这一款加长的婚纱。 每走一步都感觉像针刺一般难受,浑身忍不住的抽搐,她忍不住了…… “呃……” 貌似意识到怎么个状况了,看着那个金主一脸的阴沉,她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可连旋颖是谁,她从小到大最擅长的就是装傻,她什么都不懂,她什么都看不明白,她就是热心的帮着哥和嫂子的妹妹。 “哥,嫂子好像不太喜欢这件,我再试试别的去~” 自然的转身,也顺便带走尴尬的助理。 只剩宗政贤一人怔在原地,她这样算不算是吃醋了? 不自觉的轻撩唇角,刚刚的堵一扫而光。 ※※※ 哗!…… 呃……嗯…… 哗!…… 唔…… 全身抽搐,伸出痉挛不已的手再次去按着冲水的开关,只有反复的靠着冲水的声音,才能掩盖住她已经完全抑制不住的呻吟声。 咚!咚! 狠狠的揪着头发,使劲儿的撞着墙,却丝毫减少不了那一波波的噬骨的侵袭,一次比一次更难忍,一次比一次更煎熬,该死,这样的日子究竟还要多久才会过去! 死死咬着手臂…… 不行…… 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因为她,她的前半生已经毁了,她不能残忍的在夺走她的后半生所有的希望! …… 满脸濡湿,全身冷汗,还在哆嗦的手胡乱擦了一把脸,也不知道是鼻涕还是泪水,再一次挺过去,再一次的虚脱,手臂的阵阵刺痛传来,低头一看,原来已经皮肉外翻,丝丝渗血了。 无力的靠在墙上,缓缓的呼吸着,她现在这个死样子,不想让那个男人看见…… 所有的鬼故事之所以钟情于卫生间,无怪乎是因为大多数的卫生间都是宽敞而空寂,就连说话都听得到回声。 “林主任,我想跟您预约一下住院保胎。” “是啊,这孩子真是来得不容易,再说我哥也担心我的身体。” “呵呵……” “……谢谢。” …… 揉着被自己抓的火燎般刺痛的头皮,叶安袭瞳孔一紧。 连旋颖怀孕了? …… 听着外面安静了,叶安袭才出来,看着毫不遮拦的大片镜子反射出的自己,好不狼狈。 白色的小婚纱被蹂躏的脏兮兮的全是褶皱,做好的发型被她抓的糟乱急了,脸上原本的浓妆早就被鼻涕和眼泪不规则的晕开,露出面黄肌瘦的脸色。 好丑,好糟,好狼狈…… 叶安袭从来没在意过自己的外表,可这一刻,看着镜子里的女人,竟无地自容想让她马上溜走…… 对,她不能这样留在这里…… 这样那个男人一定会发现不对劲的…… 拧开水龙头,往脸上拍了拍水,踉跄着脚步走出了卫生间,奔着后面的安全出口就跑了出去…… 卫生间的门后面,连旋颖一脸的阴笑,转而瞬间又换上一副很傻很天真的样子,回到前厅。 “哥,嫂子不在卫生间。” 不在? 走了? “二少,您拍照的衣服已经送过来了,请您过去试试。” 名品店那边把定制好的成衣送过来,经理第一时间就过来告诉二少,却不想他沉着一张脸,不发一言,起身就走人了。 这个男人所有的情绪都沉寂在瞳眸的最深处。 他带她来拍婚纱照,她是真的不懂他什么意思么? 那个不男不女的声音又再度在耳边响起。 ‘叶小姐,你究竟是不是诚心结婚?’ 叶安袭,你究竟有没有心? ※※※ 如果不是披在身上的宗政贤的外套口袋里有他的钱夹,叶安袭都没有钱支付出租车的费用。 拖着麻木无力的身子,极其狼狈的上了楼,进屋就把自己的身子甩在床上。 呼!呼! 就算是乘电梯上来的,都喘的厉害,整个心像是要跳出来似的。 兴许是痉挛的厉害,十指一直紧紧扣着宗政贤的钱夹。 顶级的品牌,奢华的质感,整体黑色,没有纹路,棱角分明,干净整洁。 这个男人的配饰似乎都是黑色,跟他这个人一样,眼望不穿,深不见底。 摆弄着,打开,却发现一个印象里不像是这个男人会做出来的事。 那是一张老照片,几乎褪去的颜色淡淡的像是时下流行的lomo风格,泛黄裂开的边角被铺平,整齐的粘好。 看的出来,这是一张让主人小心翼翼珍藏的照片。 一个长得五官极为标致的女人搂着两个孩子,笑的一脸灿烂。 那两个孩子,叶安袭一眼就认出来了,男孩是宗政贤,而女孩就是连旋颖。 三个人紧凑在这不足两寸的照片里,好不温馨。 脑子里闪过那第一次在电梯里见到连旋颖和宗政贤在一起的画面。 如果没有她,是不是他们现在也是幸福的一家? 如果再有一个宝宝呢? 宗政贤一直都很喜欢孩子不是么? 她现在这样的破身子,又能给他什么呢? 摆弄着手里的电话,竟没有一个未接来电和即将拨进来的电话。 她一声不吭的跑回来了,他早该发现了不是么? 这一刻她突然有点理解奴隶制社会体系中的奴隶们,如果没有了奴隶主们的鞭策,似乎许多人都会因为失去了秩序而感到空虚。 暴躁的,霸道的,诡异的,变态的。 她发现,她期待那个男人除了平静之外的所有的不正常的反应。 可此时此刻,除了安静,只有安静。 那该死的东西会让她的情绪敏感的像是泡沫,只是微风,也能轻易戳破她毫无设防的情绪。 眼角溢出的晶莹,就放任自流的倾泻着…… 叶安袭,你是多余的…… 迷迷糊糊的昏睡了 过去,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天色早已阴沉。 她这两天像是行尸走肉一般,一天要睡18个小时,她甚至到现在才想起来。 对,她叫叶安袭,是h大的大二学生,好像那记忆里的校园离她好远,好远,似乎没有请假,她都忘了自己要上课。 空旷的公寓没有打一盏灯,黑的让她想起了那些天人间炼狱的日子,猛地弹起起身子,慌慌张张的打开了所有的灯。 她怕黑,怕黑…… 黑暗带给她的是无尽的绝望和窒息,这突然醒来的肃杀一般的安静,让她跟本分不出梦境和现实的区别。 他没回来…… 那堆积了几十个小时的恐惧,像是在这一刻积攒到了临界点,裂变的一刻,情绪‘嘭!’的一声爆发了! 抹了一把有些痒的脸,却发现早已泪流满面…… 铃!铃!铃! 安静的空间里,电话声都清晰的诡异,看了眼来电显,努力沉淀了哽咽,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划,接起电话。 “冰箱里有菜,记得热了吃。” “恩。” “早点睡。” “恩。” “晚上我不回去了。” “……恩。” …… 放下电话,似是感到她的落寞,这一刻他很想抓起车钥匙,一脚油门踩回家抱住她。 可他现在不仅仅是宗政贤,也是宗研集团的宗政贤。 明天的计划如果照常进行,那他必须提前处理完手上堆积的公文。 患得患失似乎不是他的作风。 他们两个人都太过于冷静,太过于淡漠。 他不想再原地踏步,所以这一步,由他来迈。 过去怎么样都随他去吧,他想走的是未来。 可未来…… 一夜没有合眼,第二天一早就接到了卓的电话。 原计划四个人一起过去度假,却因为卓逸等不及,说什么都要先去,趁着肚子里的宝宝还小,他发誓要过足美好的性福生活。 “喂,宗政,你该不是还没有搞定吧!” 拜托,他们两口子啥时候过来啊?他老婆都在这地方玩恶心了,一张床上大战了好几百回合,他都觉得无趣,现在只能每天靠换酒店来增加情趣。 第三十二章 纸醉金迷 (13) 个手铐形状的指纹锁,想来都是一些喜好sm的变态人的变态玩法。 不过,她管不了这么多,她接这单只是为了钱。 可却从不曾想,却这亲手设计的极品指纹锁会是用到了她自己身上。 他说的很对,除了他的指纹,没有任何东西能打的开。 2米唱的铂金链子,非常诡异的维系在二人之间。 既来之,则安之,稳处之,方可求变。 叶安袭是个实际的人,她不会去浪费力气做一些无谓的挣扎。 也许是太久没有做过那种拉练了,她被他的强攻弄得双腿都颤抖的站不住,所以刚欲从地上站起身,就再度没出息的摊在地上。 看着那个男人盯着自己,叶安袭突然淡淡的道。 “宗政贤,我想洗澡。” 被他抱起身,离地面的海拔一高,为了稳固住身体,叶安袭伸出双臂环住宗政贤的脖子。 她的主动,却明显让他整个身子不经意的一紧。 狡兔之所以三窟,是因为心有所系,而她的示软,也无意是让他放松警惕。 3年了,叶安袭变了,人之所以无所谓,是因为没有所眷顾,可是现在她有儿子,她急着回去,是因为怕儿子因为见不到自己而担心。 所以,她一定要找机会离开。 等被宗政贤抱到浴室之后,叶安袭才注意到这间屋子奇怪的装修风格,刚刚的外间看上去也就40平米左右,可这浴室却至少有60多平米。 四方的池子,欧洲中古世纪的雕栏,四方的氤氲都让她似曾相识。 这里的池子几乎跟古堡的人造温泉池,一模一样。 脑子里尽是浮现起那一夜…… 下一秒,两个人因为要怎样脱衣服而僵在原地,因为他的手腕上抠着一个链子。 叶安袭虽是全身赤裸,可宗政贤身上的衬衣还在。 “打开吧,我不走。” 叶安袭淡淡的声音像是魔咒般麻痹着他去摘掉那链接在二人之间的锁。 可,转而。 宗政贤眸子一摒,直接把昂贵的衬衣,裂帛,撕碎。 而后一声不吭的抱着她下了池子。 看来这个男人是完全没有想打开这把锁的想法,一切还得再找机会。 偌大的池子 ,两个人硬是挤在一个角上。 叶安袭相信,即便没有这2米长的链锁,他还是会跟她挤在一起的,这个男人喜欢跟别人一起洗澡,这是她早就知道的。这样一个和那个池子完全相似的环境下,寓情于景,总是会唤起很多的记忆。 两个人无声的在热水里泡着,热气像是能赶走疲倦,浴室很安静,只有宗政贤一抬手的时候,链子偶尔哗哗作响。 那被他咬的伤口,被氤氲的热气刺得发痛,而更为难过的,是下身的酸痛和肿胀。 宗政贤背对着叶安袭,从她的方向,视线所及的尽是那个男人的背影。 似乎上天真的是特别爱戴这个男人,3年的时间,非但没有让他的原本就健硕的身型走样,反而精壮挺实的更加沉稳。 现在的他,应该根本没有时间再锻炼了吧? 这些年她没有刻意的去关注过他,可那些电视也好,电脑也好,就算是手机,只要是所有可以传达咨询的大小盒子,到处充斥着都是这个世界精英们的影子。 而宗政贤是精英,这一点,毫无疑问,年界30,操盘一个庞大的企业王国。 看那肩胛处紧绷的肌肉,就彰显了他的野心,挫败宗政华,扳倒宗政天,堂兄亲兄弟都不放过,虽然没有公开承认过这些,可这个社会的流言蜚语总是在不经意间钻进你的耳朵。 传言中的他,已经完全能没有了人性,手段狠戾,六亲不认。 不过这些她倒是不相信的,叶安袭向来是个分的很清楚的人,她们之间的矛盾是他们之间的,单纯就宗政贤这个人来说,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但她知道都是有原因的。 呆愣的出神,被一声低沉暗哑的声音唤醒。 “过来。” 宗政贤没有回头,除了声音,只有背影。 恩? 叶安袭不明所以。 “帮我搓背。” 他的声音被热气感染了一丝性感,朦胧而袅绕。 搓背?凭什么?当她是女奴么? 叶安袭心理不算太爽,不过这一切都是心理活动,3年前,这个男人就是一个不容拒绝的人,更何况是现在集权钱与一身的他。 审时度势,她懂。 可,下一秒叶安袭又为难了,没有毛巾拿什么搓? 回头看了一圈,池子周围也没有。 不远处的架子上倒是有,叶安袭决定上去去取,可一起身刚走了几步,却忘了脚下还绑着束人的链子,这一抻,她就掉进可水里。 听见扑通一声,宗政贤转过身,几步迈过来一把从水里把她捞起来。 咳!咳! 呛了一小口水的叶安袭边咳嗽咳嗽,比跟宗政贤划着不远处架子上的毛巾,示意让他去拿。 可不曾想,宗政贤却冒出一句。 “用手就行。” …… 肌肤与肌肤的贴近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像是在这一刻,所有的隔阂都不翼而飞。 他的结实健壮的背脊,肌理分明的线条…… 她的软香滑腻的小手,喷洒在背部的呼吸…… 娇柔的手掌间的水撩拨着男人早已冷寂的灵魂,这一瞬间,死灰般的心像是又活了一般。 感觉到手掌下的体温升高,叶安袭都觉得自己好像是在玩火…… 脸色潮红,3年没有接触过男人,这样的场景竟让她意外的有些羞涩。 摇摇头赶走这怪异的想法…… 也许是习惯给儿子洗澡了,手下的力度都轻柔的可以,软软的小手在背脊处轻轻柔柔的打着圈圈…… 当揉搓到那左肩胛的淡淡的烟疤处的时候,男人身子不可察觉的一怔。 ‘疼么?’ 三年前,在和同这个相似的池子里,他记得,她是这么说的。 那记忆里的感动,像是倒带一般,满满的充斥在当下的气氛里。 “好了,洗白白了。” 出于习惯,叶安袭顺嘴就把平时给儿子洗好澡的台词说了出来。 也没多想,身子自然的往后撤,她得离开这让她窒息的诡异氛围。 哗!哗! 波动的水声伴随着的是猛地转过身的宗政贤,没有说话,就直直的盯着叶安袭。 就像此时赤裸的身体一样,那眼神也卸去了所有的伪装。 狭长的眸子里交织着痛苦、愤怒的复杂情绪,让叶安袭错愕的是,她居然感觉到了一丝委屈。 低沉的嗓音沙哑至极。 “为什么?” 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就要离婚? 为什么消失了三年毫无音讯? 为什么再见到 的时候在她身上,他找不到和他相似的情绪? 为什么? 他不懂。 想了三年,他都不懂。 他甚至不敢去想她窝在另一个男人怀里,一家三口天伦之乐的样子。一想到那个场景,他都有想要杀人的冲动。 他呢? 从头至尾,他算什么? 她究竟把他放在哪里? 叶安袭怔住了,这样的宗政贤她从来没有见过,她记忆里的这个男人,霸道,阴鸷,甚至可以说是任性,可这样的无助似的迷茫,她真的有点无措。 “宗政……” 唔…… 钳住她的纤瘦的肩膀,俯下身,狠狠的堵住那张不知道又会说什么绝情的话的嘴。 别说,拜托,别说…… 像一个受了伤的野兽低鸣呜咽着,期盼着有人能舔舐他三年都没有结痂的伤口。 一股浓浓的哀伤蔓延在空气中,笼罩着两个人。 叶安袭没有挣扎,一种无名的心酸在翻涌。 宗政贤,你这样又是做什么? 他们两个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一起? 他的家庭呢? 连旋颖呢? 他的女儿呢? 感觉到女人的分神,宗政贤狠狠的加重了唇舌的力度,一口惩罚似的咬在她的唇上,手也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移了起来。 唔…… 触摸着滑腻的肌肤,感受着她的体温,这种感觉是鲜活的,是想象永远替代不了的。 嗯…… 叶安袭被吻到窒息,虚软的身子无力的推搡。 不,她不想这么不清不楚的再沉沦下去,不行! 可他的大手去死死钳住她本就全身瘫软的身子,根本就是全无力气挣扎。 那近在咫尺啃噬着自己的俊脸,让她轻易就放下了所有堆积好的武装,她甚至不敢在去看他。 闭上眼睛,没了视觉,但并不能遮蔽一切感觉! 他的唇一点一点移动,细密啃噬,辗转反侧。 她全力的隐忍,额头都憋出了汗水,死死的咬住唇,不让自己出声。 她不想承认被他挑起来的那种情绪,不受控制的痉挛。 三年时间,她不想再回头面对这 一团纠结,这一团她本就不想去处理的一切。 呼! 感觉到那有别的异样闯入自己,叶安袭的声音都因为紧张而惊呼,他在干什么! “宗政贤……” 刚才被他狠狠蹂躏过的地方,红肿得就连他的手指都觉得窒息,心里一窒,刚刚自己确实是被愤怒主宰了一切,情欲将声音染上了暗哑的色调。 “放松……” 直到手指往返渐渐带出了晶莹,三年的禁欲都无所谓了,他也不再差这一会儿。 眼神渐渐变得迷乱,该死,自己怎么这样的不受控制! 感受着他精心准备的折磨,心理翻涌的确实无尽的酸楚,三年了,这个男人的花样变得真多! 想来平时和连旋颖也是这般…… 她不想!不想! 看着因为他的来回而紧蹙的眉头,自然弓起的身子和因为紧张而死死抓住他的手指。 宠溺般的轻轻含住她的耳珠,帮助她放松。 明明就是个孩子的妈了,怎么还紧张的像个小女孩儿。 整条意识像是雷击般闪过脑子,瞬间情绪骤变! 孩子的妈…… 容!叶! 几乎是立即抽出手指,长臂一揽,拉住欲逃走的叶安袭,毫不温柔的攻陷。 “啊……!” 好疼…… “嗯……嗯……啊” 一返一往,带走的身体上空虚,是带来的是更深更深的来自灵魂的空虚。 死命的来回着,那些无处释放的愤恨,满腔胸臆喷涌的怨怒,都在这一瞬间迸发! “宗政……贤…你放……唔……” 手指猛地塞到她的嘴里,因为用力过猛,像是进到到了喉咙,那属于她的晶莹的味道充斥在唇齿间,尽是情欲的味道,一瞬间差点让她吐了出来。 呕……唔…… 唔……唔……唔…… 他的手腕处还系着那锁链的终结,叶安袭的身体因为金属来回剐蹭而激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手指跟着他的愤怒节奏来回欺凌着软嘟嘟的小嘴儿,溢出的声音都变成了闷哼。 他不想听见她的拒绝,不想听见她的无情! 叶安袭!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被他的 异样举动搞得羞愤难当,叶安袭死死的咬着他的手指,如果不是两个人的连接处的躁动让她喘息困难,她一定会咬断! 他手指处的鲜血混合着她的津液,血液的腥甜蔓延在唇齿之间,心酸不可抑制的从下满溢至上,她被迫承受着他的粗鲁与野蛮。 是本能么? 叶安袭甚至厌恶起了自己身体背叛了意识! 手指的疼痛丝丝的传来,宗政贤此时此刻是不正常的,他甚至迷恋这种疼痛! 至少疼痛也是一种强烈的感觉,疼痛也是一种证明存在的感觉! 疼痛至少说明了,她,在! 粗喘混合着闷哼。 拍打着水花声,链子的哗哗声。 啪啪…… 被发了疯般的男人折辱的身体,恍然若梦,似是飘渺到要晕厥,牙齿也使不上力,被他大力的顶弄得轻哼逸出。 嗯……啊…… “叶……” 粗噶的嗓音唤着她的名字…… 一声之后,身子一窒…… 叶安袭疲倦至极,瘫软在他身上…… …… 宗政贤抱着因为几乎昏厥而瘫软的小女人从浴室出来后,沉默着把她放在了沙发上。 叶安袭疲倦的整个人摊在沙发上,没有去看这个男人转身去做什么。 呵呵,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超过2米不是么? 自嘲的看着脚踝处的链子,全身像车裂般的痛让她什么都不想说。 “起来。” 不起……累…… 眼眸婉转的看着他,却不是风情,尽是淡淡的讽刺…… 三年前,她言听计从,任他附着,那是因为她有目的于这段婚姻,她要安稳,而现在,他什么也不是,他之于她,就是一个叫宗政贤的男人。 没有理他,像懒猫一样的继续窝在原地。 看着叶安袭这样的举动,他心理满满的,一种想宠着她一辈子的感觉升腾着。 他知道她找到了弟弟,没有了压力的她,退下了所有面具的她,一举一动都让他替她的释放自己而欣慰。 打开衣柜,拿出一件他的t恤衫。 她不过来,那他过去。 双手钳住她的腋窝,整个人很轻易的旧拎了起来,然后放在自己的腿 上,猜她就会像一滩烂泥似的靠在他身上。 果然,不出所料。 宗政贤其实有的时候不懂,他为什么会对这么一个又冷淡,又懒惰至极的女人如此的念念不忘。 偃旗息鼓也好,卧薪尝胆也好,叶安袭被他操练的浑身像是泄了气的浆糊,任他摆弄。 像是给小孩子穿衣服似的,把他的大t恤套在她的身上, 看着娇小的她一如既往的穿着他的大大的t恤,感觉就好像一切都像3年前一般从未变过。 如果当年她没有走,如果当年他那晚回了家…… 如果当年…… 宗政贤这样的男人,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说后悔的,可对于这个女人,他真的是无数次的反思过,而问题的纠结,他也想过。 那失踪的三天,绝对是问题的核心。 而且现在…… 其实他们的相处也不过短短三个月,可她消失的却是整整三年。 三个月,三年…… 叶安袭受不了再窝在他腿上了,实在是太咯了,兴许是疲倦过度,她也整个人陷入了松弛,完全忽略了前一秒还要远离他的事实。 “好硬。” 她淡淡的嘲弄都能唤回他的一窒,是啊,他的世界太安静了,除了公事,安静的只剩下自己,虽然是他把自己锁起来的。 他知道她说的是沙发,可多年没有骚动过的某种称之为冷幽默的细胞将她的话自动引向yy的歧义。 “还行。” 说罢,还用那再次‘奋发向上’的小宗政嚣张的昭告了一回。 刷的一下,叶安袭脸色就黑了,这男人3年都吃什么过来的…… 刚刚那个,算是玩笑么? 她有种看见铁树开花的错觉…… “我困了。” 她是真的困了,也是想困了,想着儿子晚上一直惦着自己,她的一颗心就无法全然慵懒下来,人有了牵挂以后,再也没有云淡风轻一说。 看着她累的也真是够呛,宗政贤也到好商量,抱起她就走到了床边。 将她放在床上,之后,他一怔,然后轻身的躺在床边。 那张床太久没有睡过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只要睡床就会失眠,所以他大多时候都是沙发,沙发床,而且越硬的越 能让他隔开跟床的区别。 其实他自己知道,他怕的不是床,而是一个人的床。 那种空无一人的感觉,像是被黑暗吞噬,甚至在深夜醒来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梦还是醒着。 这样的感觉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会相信。。 他宗政贤,也开始怕黑,怕一个人。 所以他从那个公寓搬了出来,说来好笑,他居然也怕起了大房子,那样的空旷,像是告诉着他,他的世界从来就只有他一个人,而曾经共同的存在,不过是他的错觉。 这样的民宅很不错,他买了几处,大多数都装修成了现在这般样子,卧室小的可怜,却让他麻木的感觉少了一份空旷和孤寂。 也许是太累了,从浴室出来后,二人就一句话都没再说过。 宗政贤半倚在床头,而叶安袭则疲倦的蜷在他的身侧。 从铂金烟盒里拿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手里的打火机来回摩擦着火石,忽明忽灭。 宗政贤没有去点。 这俨然已经成了习惯。 吸烟的记忆对他来说事痛苦的,从3年前为了要个孩子而戒烟开始,他就没有再吸过。 放不下,又拿不着,就像是对她。 想戒掉,却又完全不受控制的去不断想起,不断的想去找她,就连卓都劝自己放弃,可他做不到。 有些东西当失去的时候,才会一点点的锥心噬骨。 三年了,他不想再绕圈子了,就算所有的过程追究又能如何? 他只知道他要她,不管她经历过什么,做过什么。 他就是单纯的想要她。 从三年前到现在,这个女人就像是罂粟般的召唤着他的灵魂。 “叶安袭,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骄傲如他,冷漠如他,能说出这番话已经是极致。 “……” 听着他的一番话,叶安袭心理一丝苦笑,什么都没发生? 他以为他一句话就能抹去所有的事实么? 时间每流逝一秒都会在岁月的墙上画一个道道,一句话就能抿去所有么? 这时,叶安袭的电话响了。 在地上那堆残破的衣服碎片里捡起电话,接起。 “妈妈,怪兽有没有欺负你?” 容烨奶奶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哭过,还硬是在抽搭着伪装着倔强,看来就算容爵安抚过了,他还是担心她。 “儿子,妈妈打倒了怪兽!今晚你去跟爸爸睡,等妈妈回去再给你讲。” 儿子从小就恋着她,每晚都要跟她一起睡,其实对她来说何尝不是,异国他乡,新的人生,漫漫长夜,只要有那个小小的人儿,心就是暖暖的。 爸爸!儿子! 这些陌生的称呼,瞬间就打破宗政贤的刚平静下来的心情。 一把抢过还没讲完的电话,狠狠的砸到地上! 他都忘了她跟那个容爵生活了三年,还生了孩子! “宗政贤!你究竟想怎么样!” 想着儿子一定会因为只讲一半的电话担心她,叶安袭就心疼! 宗政贤双手紧紧攥住拳头,忍住不去打她! “叶安袭,我们还没有离婚!你他妈还是我老婆!” 宗政贤这辈子第一次爆粗口,眉眼之间都是怒极的猩红之色,额头青筋蹦蹦直跳,愤怒让他浑身都颤抖。 没有离婚?没有签字? 呵呵,又能怎么样,不过是一纸协议而已,契约永远都束缚不住人,束缚,靠的是心。 叶安袭还是叶安袭,骨子里的处事淡漠,改不掉。 “我会重新找律师拟一份离婚协议。” 那种不被信任的感觉,很堵,当初离开他的选择对么? 呵呵,也许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三年,她几乎死过一回,活着回来,不是想见他家庭幸福,生活美满的! 看着她一如三年前的清冷,那种一声不吭的离去时候的样子又浮现脑海。 咬牙切齿的吞咽那疯狂的嫉妒。 他不是小孩子,要,就要接受所有的不完美。 扪心自问,这个女人无论怎么样,他都想要, 有问题,就要处理问题。 沉淀了许久,吐出了一句话。 “那孩子,我可以考虑接受。” 叶安袭沉默的转过身去,没有再说话。 看着她的不语,宗政贤也没再催问。 毕竟那也是一个家庭,如果她要时间考虑,他给她。 …… 可许久的安 第三十二章 纸醉金迷 (14) 气急败坏的呼呼直喘。 她不是跟别的男人有了孩子了么!有什么资格再回来跟她抢男人! 叶安袭自是没有响应她的激动情绪的号召,而是径直走到被烫的眼眶通红的段朔那边。 看着那蜕皮的白嫩的小腿儿,眉头紧皱,连旋颖下手太过分了。 “去医院吧,这几天你休假。” 算她擅自提宗政贤做了决定,想来等他醒了也不会反对。 “嗯。” 这个总裁夫人看上去都没她年纪大,但单就这气场就轻易让她蛰伏。 送走了段朔之后,叶安袭才返身。 看这个女人全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那个自己搞那么久都没搞定的小秘书对她言听计从的,连旋颖气的快发疯了! “你有什么脸回来?” “与你无关。” 管她方着活,还是扁着过,跟她连旋颖有关系么? 连璇颖被她的话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不是跟容大少爷都生了儿子么! 她现在的身份有什么资格再好整以暇的回到曾经的生活当中! 没错,她叶安袭没资格! “你现在这样还缠着我哥,太不要脸了!” 连旋颖气的全身发抖,十指因为紧攥而关节越发苍白,却又因为不敢吵醒那个男人,不得不咬牙切齿的压低声音。 “这你得跟他说。” 貌似现在被缠的是她,被绑架,被禁锢,被强占,如果不是这个男人病倒了,她现在也不能这么好好的站在这。 看着叶安袭出落得较三年前更多了一丝半熟的风韵,充盈着满满的胶原蛋白的青春的脸上写满了让她需要靠人工facial才能维持的皮肤自惭形秽。 只要一袭简单的家居服就能轻易勾勒出青春的美好,她嫉妒!疯狂的嫉妒! 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的青紫是那么刺眼,任谁都看得出那样的欢爱有多么的激情! “呸,社会主义大炕。” 这骂人不带脏字的意思叶安袭当然懂,‘社会主义大炕,人人可以上’,这连旋颖话说的极为难听,明里暗里指着她是婊子,这是以前小时候,在红灯区里的小姐们常说的。 蹙眉,这连旋颖的骨子里竟是这么粗鄙不堪。 如果是以前 ,她也许会上去给她几巴掌,可这些年也许是跟容爵也学得坏心了。 她说的云淡风轻,天高云淡。 “你哥主动的。” 这句话让连旋颖努力维持的最后一丝淡定全副拆迁! 无论她叶安袭是叶安袭,还是别人的老婆,都是宗政贤主动的! 打肉是下策,鞭心是上层。 毫无疑问,叶安袭的无所谓甚至比以暴易暴,以疯换泼更为深深的刺激到了连旋颖。 本就高挑的身子再加上几寸的高跟鞋,咚咚咚的走过来,俯身死命的指着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的叶安袭,声嘶力竭。 “叶安袭!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滚出我的世界,破坏别人感情你很过瘾是么!” 破坏她的感情? 有完没完? 她以什么身份在这跟她指鼻子瞪眼睛的! 叶安袭蹙眉,冷脸沉声道。 “连旋颖,你搞清楚,我们还没有离婚,我还是他老婆。” 一句话噎住了连旋颖所有的论据,气的连旋颖一张脂粉浓厚的脸没有最青,只有更青。 “你……” …… “出去。” 刚睡醒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平静却夹杂着丝丝不耐烦的怒意,宗政贤修长的身子倚在门框上,染上了一抹疲倦的神情看上去慵懒至极。 宗政贤没有看连旋颖,而是直直的盯着叶安袭。 她的话,他听到了。 “哥……” 不想竟吵醒了宗政贤,连旋颖瞬间换上一副一切为他的脸。 眼泪都飚出了眼眶,可却连他的一抹余光都没有分到。 看着宗政贤眼底那她从来没见过的柔软,连旋颖嫉妒的快要发疯了! 别说是这三年她没见过,就是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见过! “哥你别傻了!” 听起来贴心至极的劝慰,却没有唤回任何响应,宗政贤没有看她,只是淡淡的重复了一遍这没有温度的两个字。 “出去。” 连旋颖不懂!她就是不懂! 她叶安袭为哥做过什么! 甚至连基本的相守都做不到! 她凭什么! 凭什么! “她都给别人生儿子了!你还这样子干什么!” 连旋颖此时的声嘶力竭就像是阻隔在两个人之外的声音,四目相视,叶安袭发现她竟然也很想知道这个假设的问题的答案。 宗政贤,为什么? 面无表情,眼底却沾染上一抹不知名的柔软,接下来的一句话,平地惊雷。 “那是我儿子” …… 89萌萌大怪兽(年个人大爱)! “那是我儿子” …… 一句话,五个字,却字字珠玑,让整个办公室的空气在瞬间胶着、凝结。 两个女人,一瞬间,全呆愣住了。 叶安袭直直的盯着满是坚定宗政贤,这个心情像啪嗒一声猛砸到了水里,说不出的震颤。 他知道了? “……” 平地一声雷,几家喜悲。 连旋颖早已泪流满面而不自知,这样的事实她无法接受! 那个孩子怎么能是宗政贤的? 如果叶安袭当年怀孕了,为什么还会选择离开? 如果那个孩子是哥的,为什么出生之后不回来认祖归宗? 宗政家的祖也好、宗也罢,任选其一,哪个都值得让任何人飞蛾扑火了! 双手攥拳,原地颤抖。 连旋颖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如果是这样,她算什么? 跳梁小丑?全盘皆输? 总是是希冀也罢,直觉也好,她绝对不相信那个孩子是宗政贤的! 声嘶力竭,悲怆凄厉,慷慨悲愤的颤抖的指着淡然如旧的叶安袭。 “哥,你不要被她骗了!” 够了,这些年也够了。 这三年,他就算没给过她好脸色,但也从来没有说过什么重话。 置之不理,任她跳梁。 她动的手脚的瑕疵、半残的小心思,他都看在眼里,不过是芥蒂那个人的关系,不予评置而已。 可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 忽地转头,宗政贤俊眸瞬间挤压成一条狭长的线条,森冷、凌厉,直直死盯着那个变得疯狂的女人。 “连旋颖,如果你还想一切照旧,现在回去,把心思放在安安身上。” 此时此刻的男人冷峻的脸上尽是怒色,但却是这些年给连旋颖唯一的情绪。 止住眼泪,呆若木鸡。 “哥……” 一字一顿、字字无情狠戾,男人平静的狭长之下酝酿着数之不尽的暴风骤雨。 “我说的是、现、在。” 平静下的阴冷,像是瞬间冰封至人的骨髓深处,连旋颖僵直在地不可置信的连连摇头。 不!她不相信哥不会对她连一丁点情谊都没有! 不!为了那个女人…… 不会的……不会的…… “哥!你中了魔障了!她叶安袭就他妈是一个小偷!骗子!你被她耍了!” 就是这句话,让宗政贤原本平静的脸上堆积了一股浓郁的黑青之气,死死的盯着连旋颖。 谁准她去查叶安袭的? 语速平静,字里行间却毫无温度的尽是警告。 “不要再打我老婆儿子的主意,安分一点,对谁都好。” “……” 别说是连旋颖,就算是一旁不言语的叶安袭,都被这平静之下的森冷震慑到了。 连旋颖猛地转头,猩红的眸子,怨怒的死盯着叶安袭! 嘭!啪! 倚在门边的宗政贤猛地一扯,大手一甩,指向门边,近乎咆哮的一个声音。 “滚!” 羞愤难当,连旋颖捂着脸泪奔…… …… 一室肃清,只剩下两个喘气儿的活人。 一个呼吸粗重,一个涓涓无声。 ‘不要再打我老婆儿子主意!’ 老婆,儿子…… 诸如叶安袭一般的寡情凉性,也被这样的归属性的称谓包裹的心满满的,那就像是断线的风筝被一颗参天大树所羁绊,风雨同舟相携济,像是一颗飘零了1000多个日子的心着陆了。 眼眶居然有些发酸,叶安袭的心被塞的满满的,可却在看见那个男人的一瞬间脸就黑了。 本就从内室扯的过长的注射器和盐水袋子,因为他的愤怒的指骂,盐水袋子就硬生生的拖在地上,那血因为忤逆不过大气压强都反吸回了管子。 最让她无奈的是,那个前一秒像是在地狱出租来邪恶灵魂的男人,所有的愤慨一旦下架,那烧得厉害的眼神懵懂 的像是一个涉世之初的小同学。 …… 只一瞬间,叶安袭收回所有的臆想,如果靠这个男人现在的样子保护她和儿子,估计一阵小风,都能让他们骨肉分离。 全套的身体设备都交给了身后的门板子,可烧得眩晕的身子还是不给力的有些下滑,那手上的空气和血液之间的抽离戏弄就像是与他无关一般。 此时此刻,宗政贤全心全意的像个呆子一样的直勾勾的盯着叶安袭。 心里腹诽是一码子事,可脚下的步子却并的很急促,小跑到宗政贤身边,没什么好气的讽刺着这个男人。 “真有脾气。” 他怎么想的!发飙之前也没有衡量一下什么势态么,他这挂着水的维修中的设备能经得起这么开机震动么? 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的火气蹭蹭的窜,叶安袭没去扶宗政贤,转身捡起了盐水袋子举到高处,垫了垫脚,又挂了回去。 没什么好气的看着这男人的修长光洁的大手,那注射处已经有些红肿了,但看起来也没什么大事。 轻拍下他的手,又捏了捏注射器的胶皮小葫芦,那管子里的血就倒了了回去。 宗政贤就一直呆愣的看着这个小女人摆弄来去的,那眉眼之间的小脾气看的他不但不生气,还觉得很养眼。 看着这个大男人一副被烧傻了的样子。 冰凉的小手探上额头,确定了一下不算太热,叶安袭才放心。 要么说,遗传是一件很神秘的东西,它绝对不仅仅是那99%以上相似的dna能解释的了的,就连这无形的东西都会相似的可怕。 这180以上的庞然大物,此时此刻叶安袭怎么看,怎么像那个1米高的儿子,父子两人都有一项天生的法力,总是轻而易举的就能让她毁掉所有的建筑多年的淡漠。 看着这个男人一副铁打金刚的样子,叶安袭就想发飙。 “回去躺着!” 庞然大怪兽像一个幼稚园的小朋友一般,在叶安袭的搀扶下,乖乖的半倚在床上。 也许是一起一落抻着了手,位于俊脸西南部的嘴角一咧,倒抽了口气。 “嘶……” 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这个男人,这回知道疼了? 刚才那股子大庆石油工人的铁人精神呢? 活该,忍着! 某位叶姓女人似乎忘了自己也是诸如此类的金刚团体的一员,因为小愤怒,就把宗政贤扎着针的一只手,不轻不缓的自由落体到他的身上,胶布逐一的撕开。 疼的某为宗政姓男子眉眼都维持不了平衡,到抽着气。 “想守寡?”这女人,下手真狠。 某女云淡风轻,唇角轻启。 “也不错。”这个建议,貌似很有建设性。 某男面部系统打雷,乌云盖顶。 “叶安袭……” 某男咬牙切齿…… “有事?” 某女置若罔闻…… 嘴上调侃着,手下的动作却没停,把退出来一小半的针头又往里推了推,固定了一下,又重新粘上了胶布。 先这样吧,打完这针再说,要是拔出来还得再挨一针。 重新固定之后的针头处,果然不似刚才那样的隐隐作痛了。 看着那白皙的小手来来回回的摆弄的还挺明白的。 对于叶安袭也懂这个,他倒是挺意外的。 虽然三年前的他们只在一起相处了3个月,可是以他的辩人视察的能力,他很清楚叶安袭从骨髓深处就是个米虫。 所以他没有隐藏自己的疑惑,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腹诽着这个女人。 似是看得出来他的意思,叶安袭反而是淡淡的解答了他的质疑。 “儿子小的时候身体不太好。” 他是宗政贤,他有很多手腕能不通过她一样查出儿子的身份,这点毋庸置疑,既然他已经知道了儿子的存在,他知道些儿子的事也很正常。 其实一个人带大孩子真的不容易,第一次生病,第一次发烧,一次次生病,一次次退烧。 连花都没有成功养活过一盆的叶安袭从小到大第一次全心全意去投入到一个生命的身上。 有的时候,真的很辛苦,有人能分担的感觉其实真的很好。 看着叶安袭清灵的小脸写满了一抹近似于沧桑的东西,宗政贤一把抓过她的小手,轻轻的在手心中把玩似来回揉搓。 出口的声音,虽是一如既往的简洁,但却渲染一股子淡淡的心疼。 “很累吧?” 3年了…… 第一次有人问她累不累? 第一次有人握住她的手,问她 累不累? 第一次有人满眼心疼的握住她的手,为她累不累? 再薄情寡性的心,都会有疲累的想要依靠的时候,这一次,叶安袭没有矫情,直接回答。 “嗯。” 她真的很累,那样的累不是来自于肢体,而是累在一份担心,一份责任,一份心有所系。 从一个闲散惯了的人,到现在的单亲妈妈,这个中的心酸,说没有,那是骗人的。 大手稍一使力,叶安袭的身子就栽坐在他的腿上,宗政贤从背后紧紧的抱住叶安袭。 这样从背后包围的一种体位,可以让人有着极大的安全感,就好像是身体即使处于万丈悬崖,仍是不怕自由落体的放松一切。 炽热的呼吸就这么喷洒在最敏感的耳鼓处,轻吐的话,淡淡的,却似是承诺。 “以后有我。” 眼眶酸涩,身子一紧,叶安袭全身心的放松靠在身后的男人身上。 可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温馨片刻的氛围瞬间晴转多云。 “叶安袭,你儿子就是我儿子。” 真真实实的抱着怀里的女人,宗政贤觉得很踏实,以至于忽略了那身子的一僵。 他很确定,那个孩子不是容爵的孩子,叶安袭的性子绝对不会主动去跟一个认识几天的男人去生孩子,否则,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也不会被她做掉。 可如果是意外…… 这些天的情绪焦灼,以至于让他失去了判断,他似乎忽略了三年前叶安袭失踪的那三天。 她的肢体抗拒,她的不正常的反应,她的不辞而别,加上三岁大的儿子。 所有的一切穿起来…… 他不得不想象一个任何人都不想要的后果,难道那个孩子…… 思及此,宗政贤平静的眉眼下,隐藏着的尽是痛楚和心疼。 如果他还是个男人,他就没有理由再查下去。 如果他还是个男人,就不应该再逼问下去。 他要的是她叶安袭,那她的一切,他都会无条件的接受。 她的儿子,就是他宗政贤的儿子。 …… 他抱得越发紧,似是感觉到怀里的女人毫无响应。 放开,四目相对。 才发现这个女人与他的眼中涌动的情绪完全不同。 莞尔,叶安袭拉下了久违的一张棺材脸,淡淡的嘲弄。 “宗政贤,你挺萌的。” 叶安袭在自己的心里重新判断了这个男人,并迅速的重拟了一份简历,在智商那一栏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 萌? 什么意思? …… 也许真的是发烧的后遗症,宗政贤眯起狭长的眸子,百思不得其解。 ……偶素宗政萌萌分割线(*^__^*)…… 挂了水之后,就临近了中午,自古民以食为天,所以无论是任何情绪的人都会饿,诸如此时的闷闷的宗政贤和无奈的叶安袭。 男人成熟的标致从座驾上便能轻易体现,从距离地面高度的降低,也可以昭示着从年轻到成熟的迈进,宗政贤换车了。 这个男人好像格外偏向喜好德国车,一如既往的黑色,大众辉腾,经典的手工工艺,积淀了800年德累斯顿的精华。 就像这个男人,深沉,低调而不自显。 不过刚刚那一幕一浮上脑子,叶安袭推翻了这个想法。 天才与白痴之间也是偶尔互相交换空间的,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烧傻了,叶安袭现在十分不愿意搭理他,没有理由,但是发自肺腑。 “钥匙给我,我来开。” 似乎在三年前,她们尚未走进彼此生活的那个时候,她也说过这样的话,只不过那个时候,他转身就走,而今天倒是一句话没说,把钥匙直接丢给她。 随后宗政贤全身心的放松在副驾驶座上,假寐,闭上眼睛,一脸深沉,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而叶安袭也是绷着一张脸,除了踩到底的油门宣泄了速度之外,也辩不出额外的情绪。 两个人,一路无言,除了过红灯处烦躁的滴滴的喇叭声,这狭窄的空间安静的清楚听见两个人喘气儿的声音。 他和她,各自思肘着,每个人都各自调拨着心理的那一根针。 平稳的驾驶着,指关节在方向盘与挂档杆之间轮流交换。 一脚油门,一脚刹车…… 一脚油门,再一脚刹车…… 就像她这几天的情绪,高高低低到她自己都不能驾驭的空间。 毫无疑问,宗政贤的三年生活没有女人,没有孩子。 一个男人等了你三年,又什么都不问的接受你和一个凭空冒出来的儿子。 多么令人感动的戏码。 可她现在就是跟自己生着闷气,自己也找不到任何原因。 宗政贤当她是什么?随随便便就生个孩子? 郁闷,无奈,懊恼,多种不属于她的情绪变着法儿的愚弄着她。 别扭,总之,各种别扭…… 叶安袭把车随便停在了一家粥铺的门口,宗政贤的身体还虚,流食是最好的选择。 点了两份蔬菜粥,又点了几份小菜,叶安袭一小口一小口的嘬着,对于对面男人射来的眼光全然当做看不见。 “这三年,你过的好么?” 宗政贤凭空冒出一句话,打破了两个人一路的僵直。 “还不错。” 之前喘着气,现在也在持续喘着气,如果这样算好,那么她还不错。 用筷子使劲的摆弄那一小碟的小黄豆,此时的一粒粒全都化成某复姓男人,叶安袭恨不得把它们都戳成豆粉。 懊恼,也不知道她自己哪里来的无名火。 儿行千里母担忧,反过来说,叶安袭知道儿子一定也担心她。 至于对面的那个要给自己儿子做免费爸爸的‘伟大男人’,叶安袭就觉得那里不畅快。 “你一会回去休息,我要回去,儿子在等我。” 反正小孩子接受一个人是需要适应阶段的,儿子完全当做容爵是他爸爸,这样如果突然间已知的世界全都成了变量,他这么小,不一定会接受的。 听着这个女人一口一个儿子,一口一个儿子,宗政贤心理就不是个滋味,她怎么没有这么惦记过他呢? 想着想着,某男就在某小娃子身上摄取大量的酸性试剂,继而沉声道。 “我跟你一起去。” 看着宗政贤那一张黑色的脸,想来这个男人心里纠结着‘免费爸爸’的喜怒哀乐,叶安袭就差翻了白眼。 他愿意跟他就跟,反正是他儿子,早晚会穿帮。 不过叶安袭暂时不打算告诉他,有一些复杂的成分,也有赌气的成分。 其实就连叶安袭自己都没注意到,原来她潜意识里那么计较宗政贤对她的不信任,她就那么随便,谁的儿子都会生么? 更是那么介意,父子天性之下,这个姓宗 第三十二章 纸醉金迷 (15) 绝对是十分的想不开。 聊着聊着baby就睡着了,叶安袭觉得有些渴了,就蹑手蹑脚的出去后轻轻的关上了门。 56层高的房子,夜色下像是跟星星持平一般,夜,看上去很深了。 找了找厨房所在,打开冰箱,踌躇片刻,拿了一罐啤酒出来。 打开,饮了一大口。 “没喝够?” 身后响起的声音听上去夹杂着浓浓的不悦。 “是没别的可以喝。” 还没关上冰箱门,叶安袭指了指除了各种品牌啤酒毫无其它饮品的架子,翻了翻白眼。 这男人什么口气,好像她多嗜酒似的,她不过是酒量大,但并不表示她有多么嗜酒。 “一罐。” 甩下两个字,宗政贤径直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等着。 这男人怎么这些年没见,这支配欲和控制欲还真是与日递增,这兴许是一种老板综合症,不过叶安袭还是给他拿了一罐。 这单纯的是因为她没有办法拒绝他那张和她儿子长得一样的脸。 叶安袭递给了他一罐啤酒,顺势坐在他的对面,她一落座,这宗政boss的脸色就不怎么好。 “过来。” 两个字的命令操着低沉暗哑的嗓音,倒是听不出什么情绪。 一次命令允了,不代表第二次也允,她又不是他宗政家的包衣奴才,凭什么任他差遣。 叶安袭当没听见,仰头喝着她的啤酒。 “过来。” 宗政贤又重复了一遍,没有平仄的字句更为深沉。 过去? 她又不傻,这个时间段,加上对面的这位大少爷无数次的不良前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能发生什么,她要是真过去才是傻。 她现在小腹一抽一抽的疼,真要是再来一盘那档子事,真受不了。 一仰头饮尽整罐啤酒,放到茶几上,就往baby的房间走去。 宗政贤居然也没拦她,一口口的溜着手中的啤酒,沉黯的眸子底写满淡定,读不出一丝异样。 刚走到门口,叶安袭脸倏地就红透了。 高层,静,超高层,寂静。 “嗯……姓卓的……啊……~” “老婆……再生个儿子吧……~” “嗯……嗯……滚!……啊啊啊~” “老婆……儿子来了……~” “嗯…嗯…嗯……啊~卓……逸!滚!~” “老婆,么么,你最招人稀罕了~” …… 汗流浃背,活色生香。 叶安袭竟在原地一直僵直,僵硬,害羞,尴尬,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就连身后站个人都没注意。 “没听够?” 灼热的呼气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垂上,也许是听见刚才那一段……叶安袭觉得暧昧极了,脸红的无以复加。 呼! 一个不留神,双脚都离了地,宗政贤打横抱起她娇小的身子就走进了他的卧房。 才一进门,直接把叶安袭丢在柔软的大床上。 “宗政……” 还陷在尴尬中的叶安袭惊呼,可残存的话尾尚未出口,就被猛地俯下身的宗政贤堵住了嘴。 都没有给她喘息的空间,直接吞她入腹。 辗转,反侧。 这一刻,她所需要的所有氧气都有他来供给,他来赏赐。 唔! 小手下轻触的是他滚烫的胸肌,叶安袭这一次很清楚,这绝对不是发烧,而是另一种发热。 小腹处抵着的异样,告诉着她他的下一步行程。 刚才的那段音频,像是魔魇一样,一直在耳边回荡,羞红的脸,看上去像是刚出炉的虾子,红红的很诱人。 放她条自行呼吸的生路,宗政贤就这么盯着叶安袭红红的小脸,平日阴沉惯了的脸上,闪过一抹笑意。 “不用羡慕,我也可以给你。” 这句话说完了,叶安袭的脸更红了,双手小女孩似的去还击,却不想冰凉的小手轻触到灼热的异样带来的确是更为现实的后果。 她……摸错地方了…… 他……洗了澡之后,浴袍之下未着寸缕…… 如果现在有个地缝,叶安袭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钻下去。 “宗政贤,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呢!” 叶安袭一说完,宗政贤就整张脸从促狭恢复了铁青,手下的力度也没有什么轻重缓急了。 不一会,叶安袭就被剥的赤果果,即便她连推带踢,可这男人一只手,两条腿就搞定 她了,以至于还闲出一只手,揉捏她的害羞,边捏还边搞研究似的认真说着。 “左边大一点。” 宗!政!贤! 叶安袭现在要是有个魔法,她希望把这个男人完全变成一个哑巴…… 不是喝多了吧,今晚的话怎么这么轻佻…… 就在叶安袭以为今晚又完了的时候,这世界上的男人们都讨厌的娘家亲戚,来了…… 宗政贤也感觉到欲使用处沾染的一抹异样,低头一看,随即脸铁青了几分。 这女人的这个,来的总是那么巧…… …… 天然原因,一切戛然而止。 宗政贤和叶安袭分别洗了澡换了卫生巾之后,二人也折腾困了,可刚准备睡。 嘭! 身上还布满着baby弄的青紫的卓逸闯进来,宗政贤速度极快的用被子把叶安袭卷起来,不悦的看着砰然入室的兄弟。 却不想他一张口就是一个惊人的讯息…… “宗政,你家爆炸了。” 92代价 待四个人赶到宗政贤的民宅的时候,远远望去,警方已经封锁了现场,5米之外就拉出了警戒线。 碎烈的玻璃窗,烧焦的窗框木屑,炸飞的混泥土,散乱一地,四周围满了密密麻麻的好事者,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抬眼望去,飘着烟尘的宅子已经面目全非了,四个人都是心有余悸,如果今晚不是baby非要出来玩,可能他们四个人全都会在这个房子里,那样的结局真是让人不敢想象。 市局治安总队的大队长洪阳看见宗政贤标志的车牌号2222的黑色辉腾驶过来,就紧忙迎了上来。 “二少,好在你没在屋子里面。” 看这见过世面的洪队长都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宗政贤就敲定这事应该很严重。 “洪队长,怎么回事?” “就目前调查来看,爆炸的初步原因是一名快餐店的送餐员的快餐包裹中,藏有用于民爆的炸药,而那名送餐员已经被炸成了焦尸。” 送快餐的? 宗政贤看了一眼卓逸,两个人相视眉眼一皱,找不到任何头绪,而一旁的钟席宝一听焦尸就要吐了,宗政贤给叶安袭一个眼神,示意她带baby去车里。 两个女人走了之后,洪队长继 续刚才的话题。 “我们查了,那个快餐店员工之所以会出现在你家,是因为在事发半个小时之前,有个男人打电话过去订餐,指定要送到这里。” “整个下午我都不在。” 指定地点的订餐,不请自来的炸药,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这是针对宗政贤来的,这是奔着要他命来的。 洪阳很严肃认真的问道。 “二少,你最近得罪谁了?” 宗政贤的脑子高速的转动起来,跟卓逸相互交换着眼神,却百思不得其解。 商业竞争? 不对,现在的宗研即使他倒下了,并不会影响太多的整体运作。 个人仇杀? 他想不出来什么人跟他有这种玩命的仇恨,除了那两个同姓的兄弟,可都在里面关着呢? 思忖之际,电话响起,拿出来一看,是宗政文。 …… “嗯。” …… “嗯,我一会回去。” …… 寥寥几句,收线。 这一个电话,让宗政贤心理有了分寸,深沉的看着卓逸道。 “宗政华,越狱了。” —— 程序化的录了口供,因为宗政贤和叶安袭要回宗政大宅,所以卓逸带着baby就先回了家。 回去的路上,看着一直沉默的宗政贤,叶安袭关心的问道。 “怎么回事?” 这个男人从来就藏得深,从表情上看不出一丝不妥,但叶安袭不是傻子,这样莫名其妙的爆炸,如果说是意外,也未免太牵强。 宗政贤一直盯着前方,稳健的驾驶,没有看她,吐出的话语平静而没有润泽任何色彩。 “没事。” 脑子里却想着,当年设计宗政华入狱一件事,想来她是知道了一切,宗政华这个人不是宗政天那样的窝囊货,论手段,论狠绝,跟他也是有一搏的,当年的落马无异于枕边人的出卖。 飞速的串着整件事,不一会就到了位于市郊的宗政大宅。 时隔三年,再次回到这个宅子,叶安袭百感交集。 当年她就是为了留在h市而耍手段把自己嫁到这里,大部分的生活都是在这个宅子里,这宅子的一草一木都没有变,但总是有着说不 出道不明的荒凉。 整个宅子很冷清,徐妈一年前也退休了,新换的这人她也不认识,举止言行的卑微,看的出来这几年宗政家很压抑。 自从宗政天出事之后,接二连三受了打击的宗政雄一病之下,再也没有起来,至今常年居住在瑞士的疗养院,曾经的叱咤商海的一代枭雄,就这样连基本的大小便都无法控制。 而郝秋萍一眼都不想看见宗政贤,办了病退,就带着小儿子就去了瑞士,美其名曰照顾行动不方便的公公。 整个大宅,就剩这个此时此刻,在一成不变的老钟前端坐的老人,宗政文。 3年不见,宗政文变了很多,之前乌黑的头发现在已经变得两鬓斑白,那脸上的皱纹周围似乎都长了象征老化的斑点。 同样的五官一别三年却拼凑的一脸严肃,再也没有曾经慈祥的影子。 “呃…爸。” 纠结再三,叶安袭觉得还是应该用这个称呼,毕竟她没有离婚,毕竟他曾经在这个家很照顾她。 可宗政文却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严肃的转过身来,对宗政贤说。 “老二,缉捕令在我楼上的书房。” 刚才监狱管理局的局长打电话给他,告诉了他这个消息,迟暮的老人都念子,他已经失去一个了,不能再失去这个儿子,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动向都让他万分紧张。 宗政文极其厌恶的眼神瞥了一眼叶安袭,起身就上楼。 看着这一切叶安袭不明所以,为什么在这个老人的眼里有如此明显的恨意? 怔忡,驻足在原地。 直至一只大手过来拉住了她,顺其自然的被宗政贤拉到了二楼,脑子里依然在想,为什么? “回房等我,今晚我们住这边。” 说罢,宗政贤向左去了宗政文的书房,而叶安袭呆愣许久,也习惯性的向右,回到了他们曾经的婚房。 进了这间房,这周遭的一切让她熟悉就像时光一直暂停一般,除了镜子里的她变了模样,一切都是曾经的原状。 唯一少了的是那张她和他合成的婚纱照,现在只剩下一个大大的镜框。 而唯一多了的确是那张她们三人在市郊的大湿地上的那张照片,卓逸的头上停着一只大鸟,而她笑逐颜开,他也笑意盎然。 这张照片被放大了挂在墙上,那时的喜悦甚至能感染现在的她还忍 不住的轻笑。 呵呵~ 洗了澡,简单收拾了一下,叶安袭就躺在了床上,看看墙上的时钟,已经快12点了。 想来这一晚的折腾真的很困了,本想给儿子打一个电话,但算了算时差,儿子这个时间段应该睡了。 算了,躺在这张陌生又熟悉的床上,就准备入睡…… 可…… 10分钟过去了…… 她在翻来。 20分钟过去了…… 她又在覆去。 快一个小时过去了…… 叶安袭失眠了。 咔哒!刺啦!哗哗! 推门声、浴室拉门声、冲水声、一系列轻声的响动毫无意外的传进叶安袭的耳朵。 直到宗政贤洗好了澡从浴室出来。 虽是夏日,但那具移动的摄氏36度多的暖气片,却在叶安袭的周遭轻而易举的搅动着一股热浪。 懊恼的皱了皱眉,闭上眼睛,一动不动,接着数羊。 可下一秒…… 一双刚洗过澡之后的湿润的大手竟上下其手的开始脱她的衣服,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她就只剩下一条小裤裤了。 想来如果她的那个没有来,这个估计也剩不下。 叶安袭很想起坐起来讽刺他一顿,这男人怎么刚过不惑之年,就染上这种中年男人的猥琐! 可现在的她未着寸缕,如果坐起来叫嚣,说实话,她会很尴尬。 算了,反正他今晚也做不得什么,一晚上不过表盘跑个半圈,很快就过去了。 咬牙,忍着。 可事实证明,她真的没想多,宗政贤变态了。 那个男人一如既往的把她圈在怀里的时候,整个后背的肌肤所触及到的滑腻清爽,以及那个异样之处,都说明了一件事。 他是一级睡眠,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布丝儿,赤果果的让她都跟着他的体温全身发烫。 那多年前习惯捂着她小腹睡觉的大手,也成功升级到了她的左边。 夹杂着薄荷气息的灼热口气喷在耳边,修长光洁的手指玩耍似的揉捏着她的领地。 蹙眉,叶安袭极不情愿被他当成个玩物似的亵玩,故作噩梦状的扭了扭身子,想要挣脱束缚。 可…… 那被枪指着的身后,让她霎时安静的附着在结实的胸怀中…… 懊恼,僵直,直至放弃挣扎。 两个人呼吸着彼此互相交换的空气…… 很快,叶安袭居然进入了梦乡…… …… 待第二天一早,叶安袭醒来,宗政贤已经不在身边了,穿衣服,洗漱之后。 咚!咚!咚! 匀速的敲门声,打开一看,是这个宅子的那个新佣人,毕恭毕敬的操着死板的语气道。 “叶小姐,老爷请你去趟他的书房。” 宗政文找她? 思及昨天宗政文对自己的态度180度的大转弯,再加上这个佣人的称呼是叶小姐,而不是二少奶奶。 叶安袭琢磨着,难道是为了她离开的三年而不悦? 可那眉眼之间聚集的弧度怎么看都不像是单纯的不悦。 直至叶安袭见到宗政文的一刻,她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也许昨天是因为介怀宗政贤的在场,他有些收敛,而现在只有他和她两个人。 她读的懂,那明明就是赤裸裸的恨意。 而这个老人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整个气氛胶着到一个最低点。 “叶安袭,请你离开我儿子。” …… 宗政文脚前刚出了书房,叶安袭一直紧蹙着眉头思肘着事情的始末,刚一出门就撞上了一堵结实的肉墙。 低沉的嗓音有一抹清晨的慵懒,但听起来却相对严肃。 “老爷子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 宗政文说的那些事情,她不打算跟宗政贤说,她感觉的到,他们父子之间已经几乎是如履薄冰的相处,她不想做那种家庭的刽子手。 叶安袭的三个字顺着空气就飘至行至前方的宗政文的耳朵里,怪异的一皱眉,转过身来沉声道。 “老二,待会过去,别忘了给你大哥打点打点。” 颔首,应允,不作声色。 “嗯。” 看着宗政贤的一脸平静,看的出来,这对父子的关系似是越来越远了。 —— 从早上被宗政贤硬拉了出来之后,叶安袭就完全不明白今天一天的行程。 顺着市郊的公路开了两个多小时,晚上没睡够的她 又补了一觉。 再睁开眼睛,看着这熟悉的高墙铁壁,叶安袭眉眼全都紧皱在一起。 h市监狱? 一到这种氛围,叶安袭就下意识的全身一僵,那让她厌恶至极的少管所生涯是她这辈子的阴影。 刚一到门口,监狱长就迎了出来。 “早上接到局长电话,就一直在这恭候着了。” “麻烦你了,狱长。” 在外,宗政贤永远是一副优雅和谐的官家子弟的模样,即便这些年手握权势,也仍然看上去礼让三分。 一旁的宗政贤似是看出了她的排斥,伸出了大手摸摸她的脑袋,淡淡的道。 “在车上等我。” 叶安袭蹙着眉头看着他,这样的动作就像是在逗弄小狗,不过不管是这个环境还是宗政天,她都没有兴趣再见。 “嗯。” 看着宗政贤从后备箱里提出了整整一个袋子的东西,叶安袭自顾自的猜着,是现金?还是诸如烟酒的东西? 在这样的环境里,即便没有可消费的东西,可没有钱依然是万万不能的,在这里,钱可以购买人性,也可以为安全买单。 可对宗政天来说呢? 想来他无论是受到再好的照顾都是煎熬,如果有幸死了,反而会是一种幸运,想来宗政贤留他一条命在的原因,也许不是仁慈,而是更加递进的残忍。 所以宗政文会恨她入骨,她可以理解,不是芥蒂她的作祟,而是借机逃避自己儿子的毫不留情。 宗政贤进去之后,叶安袭就百无聊赖地盯着监狱的那扇大铁门。 从这里进去很容易,但从这里出来真的很难,道德是把双刃剑,可从来正与邪的刀锋就不是一般锋利的。 吱呀……磅! 铁门一打开,释放的是一个崭新的灵魂。 在叶安袭的角度看,这是一个穿着极为落魄的女人,监狱里的理发师剪得头发前篇一律,灰蒙蒙的没有一点光泽。 衣服宽松肥大,似是惧怕阳光,用手使劲遮掩着刺眼,像是眩晕中的身子随风飘零,那明明纤长的双腿却极不协调的一瘸一拐。 站在大门口,拎着一个名牌行李袋,呆呆的看向不远处的空无一人,失望的情绪都写在脸上。 阳光下,叶安袭看不清楚那个女人的脸,却读的懂那个女人的心。 一旦进了这里,所有人都用有色眼镜看你,就连家人都视你如敝屐,在那样的环境里走过来,自然是知道个中辛酸。 看着那个女人近乎崩溃的蜷缩的蹲在地上,叶安袭很想过去扶她一把。 是的,她这么做了。 下车,一点点的走近,叶安袭伸出了手想去搀她一下。 “起来吧。” 女人倔强的一耸肩,一把甩开她的手,不接受这样的施舍。 抬头白了一眼这个多管闲事的人,可四目相对,皆是一惊。 太阳的光明亮到无论人变成什么样子还是能找到属于她的影子。 左兰兰? 叶安袭真的是错愕了,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嘲讽的一撩干涩的嘴唇,瞟了一眼衣着光鲜的叶安袭,轻斥道。 “怎么,看我这个死样子,你应该很爽是吧。” 除了那身近乎刁钻的傲气,在这个破落的女人身上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官家小姐的影子。 “你……?” “放手。” 一把狠狠的甩开叶安袭再度搭上来的手,挺直了身板,却难以遮掩那一瘸一拐的双腿。 叶安袭当然懂,这是她维持的仅剩最后一丝的尊严。 可左兰兰为什么会坐牢? “3年前,有一批私货在慕岩车上被缴获,左兰兰主动认了是她干的。” 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不知不觉宗政贤已经站在叶安袭的身后。 是替慕岩顶罪? 不过左兰兰那样的女人,是为了爱情会不顾一切的,想来就算是命,她也会给的义无反顾吧。 …… 通往城区的公路只有一条。 麻木的呼吸着里外一样的新鲜空气,左兰兰既没有招揽过往的出租车,也没有站在公交车站等着上车,只是一直一直的漫无目的走着。 身上的口袋干瘪的可以,再者说,她根本不知道去哪里。 三年来,从来没有人来看过她,父亲没有,他也没有。 问自己,后悔么? 三年自由,一辈子的污点都没有换来他的驻足回眸,值得么? 可她知道,就算是再来一次,她还是会义无反顾的扛下来,她就是贱到了骨子里。 第三十二章 纸醉金迷 (16) 你就是叶安袭?” “嗯。” 她认识她? 叶安袭错愕之际,那中年老妇却突然一脸厉色,挥起手臂,抬手就向叶安袭甩下去…… 94干净的来,清净的走 “你就是叶安袭?” “嗯。” 她认识她? 叶安袭错愕之际,那中年老妇却突然一脸厉色,挥起手臂,抬手就向叶安袭甩下去。 手还没有落,叶安袭眉一皱,一把抓住欲挥下的手腕,漠然厉色。 “请你放尊重些。” 管她是谁,她叶安袭也不是动不动站着就被欺负的,这莫名其妙的路人甲乙丙,就算是尊老爱幼,她也没有站着挨打的道理,看着这女的近乎狰狞的面孔,叶安袭的小脸都凑在一起了。 她挨打的还没生气,她打人的倒先急了,能讲点道理么? “叶安袭,放手。” 宗政贤的低沉的声音越来越近,听上去有些不悦。 看着那老妇人近乎蔑视的一抹得意,就连那个小女孩都‘咯咯咯’的笑着,叶安袭心理有些不是滋味。 放手,表情平静,转身,一瘸一拐,漠然的绕过那一堵刚过来的人墙,没有回头。 是她主动来打她,不是她去欺负她,宗政贤,你不觉得你这个火泄的有些过分么? 擦身而过之际便被那双熟悉的大手钳住手臂,叶安袭一耸肩,使劲一挣,就脱离了他的钳制。 宗政贤眉头中间立时堆积起了褶皱,她的突然到访他已经很烦了,这女人还在这拗什么? 宗政贤反手伸长了手臂,死死的箍住她的腰。 无论叶安袭怎么挣脱使力,那双铁臂都无动于衷,牢牢的把她困住,可正当她满心的不悦之际,宗政贤的一句话让她愣住了,以至于忘了挣扎。 “妈,你怎么过来了?” 妈? 这是宗政贤的妈?叶安袭满脸的错愕,看着那沟壑纵横的脸,她真的难以和精致的像手工艺品的宗政贤联想到一起。 “小贤,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卫青琴抱着安安自顾自的大步走进来,即便是上了年纪,那胯间的扭动却绝不比时下的20多岁的人递减风骚,这样的苍老与风骚的结合,让叶安袭脑子里霎时间反应出一个人来。 金玲! 那骨子里的媚态跟表皮,身段都没有关系,无论什么岁月都遮掩不住那样的内在。 就连她看自己的那种厌恶的眼神都跟金玲一模一样,叶安袭暗自在心理腹诽了几个轮回,这女人是宗政贤的妈? 三年不见,怎么多了这么一档子事? 可看他一脸严肃,甚至有些沉寂的道。 “妈,我没事,再说有叶安袭照顾我。” 那来自腰间的使力,让叶安袭觉得他也在极力隐忍着什么,说实话,这样的宗政贤她第一次见到,拘谨的甚至可以用紧张来形容。 再看向那个褶皱堆满的老妇人,叶安袭突然知道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打哪儿来的了。 对!是照片上的那个女人,抱着宗政贤和连旋颖的那个女人! 难怪她一直觉得郝秋萍和宗政贤之间的关系怪怪的。 瞥着那刚拆的染血纱布,卫青琴尖锐的嗓子尽是讽刺。 “照顾?这就叫照顾?” 话语里的谦卑虽是一如既往,可眉头之间堆积起的褶皱已经有些不悦。 “是我自己不小心。” 自从再见儿子,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态度,卫青琴本就是个火气旺的刁钻货,这下哪受得了,把安安放到床上,就指着叶安袭跟宗政贤叫嚣道。 “你也别瞒我,我都知道了,没有她你能像这个样子?这个女的糟蹋你多少年了?我今天就是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货?” 卫青琴话说的极为难听,喷的吐沫星子都彰显了她的愤慨,叶安袭下意识的后退去躲那人工降雨,她说的没错,宗政贤这一身伤确实是为了救她,就算是看着儿子的份上,这个女人的叫嚣她都没道理插话。 “妈,请你尊重她。” 无奈的说完,宗政贤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 “尊重!这女的值得尊重么!你这三年什么日子!她什么日子!跟了别的男人,还生了孩子!还有脸钻你的被窝!” 这样赤裸裸的贬讽,终于让宗政贤受不了了,倏地站起身,声色俱厉。 “够了!” 他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来置喙,就算是他妈也不行,想也知道是连旋颖不知道又说了什么! 举起那只有些淤青的手,看着儿子的一脸烦躁,卫青琴眼眶就翻涌着湿润。 “你说尊重,有哪个媳妇见了婆婆是这样的!” 妈这些年为了他吃了不少苦,别管手段是什么,初衷都是为了他好,再怎么说是他的生母,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好,宗政贤又放软了口气道。 “她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失散多年的儿子为了维护这小妖精居然跟她发火,卫青琴气疯了,儿子一放软,她就开始撒泼。 “旋颖不敢来照顾,她说这里没她地方,我倒要来看看,有没有我的地方。” 整间高干病房全都是无理取闹和声嘶力竭,从来没见过这么大吵架的安安一害怕,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含糊不清的叫着。 “大。大。!” 呕! 接着就开始一阵猛吐,鼻涕,眼泪和反胃出来的秽物,弄得满身都是。 宗政贤立时放开叶安袭,急忙迈步到安安身边,去给她擦着秽物,轻轻的拍着她小小的后背,老太太一看孩子这样,也不敢作闹了,也过去跟宗政贤一起摆弄孩子。 出轨的丈夫,抓奸的奶奶,救场的女儿,叶安袭觉得自己在看一场无比纷乱的闹剧。 爸爸? 她没有听错的话,连旋颖的女儿叫他爸爸吧。 呵呵,他不是说不是他女儿么? 要闹你们继续闹,不要把我搅进去,就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时候,叶安袭安静的从侧面离开,一瘸一拐…… —— 医院的花园常年有两种人,一种是准备去死的人,一种是稍后去死的人。 正值盛夏,午后的眼光很刺眼,却丝毫辐射不到叶安袭此时心里的暗色。 从再回来之后,宗政贤的一举一动她虽然没有说,但是某处的沦陷,她自己心知肚明。 对她来说,不排斥,就形同于接受,可事实呢? 她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她其实对于宗政贤这个人来说一无所知,无论是三年前,亦或是三年后的现在。 她发现她介意,她介意那个小女孩去叫他爸爸,介意他妈手里抱着连旋颖的女儿过来打她,更介意他什么都不跟自己解释,以至于她必须离开那间屋子才能平稳的呼吸。 呼气,吸气,吸气,呼气…… 这一刻,她竟不知道要如何自处,低着头,一瘸一拐的在花园里漫无目的的走,却不想一堵人墙揽 住了她的去路。 “孩子她妈,你不怕成瘸子,就不怕我嫌弃你么?” 熟悉的戏谑声响起,抬头一看,竟是几天不见的容爵。 一身黑色精致剪裁的fit西装,再带着一个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的墨镜,完全的夜行装,想来也是,大白天的能在太阳底下见到这个男的,几率有多么微乎其微,叶安袭可是清楚的很。 自动忽略他的戏谑,蹙眉反问。 “这么快?” 才短短的三天不到,这一来一回的只在飞机上折腾了吧?儿子还那么小,这么折腾来折腾去的,受得了么? “我再不回来取你,我怕你被那个宗政贤玩坏了。” 说罢,容爵开始上下摆弄叶安袭,拨了拨海藻般的头发,又掀开领子看了看,活动活动胳膊腿,好像她真是个没有人性的芭比娃娃。 看见那脖子上还没痊愈的青紫的肋痕和牙齿印记,容爵极为邪魅的眉眼紧紧皱了起来,就连超大的墨迹都遮掩不住那一堆褶皱。 “容爵,儿子呢?” 叶安袭不关心其它的,她想儿子了,特别想,尤其刚刚那一幕,她恨不得马上就见到儿子。 容爵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摘下墨镜露出星子般的眉眼,因为阳光的刺眼还下意识的眨着眼,直勾勾的盯着叶安袭。 “他打你?” 叶安袭现在不想跟任何人谈这几天的日子,她想儿子,只想儿子。 “容烨呢?” “他在家睡觉,倒时差。” 说了这句,容爵就一个打横抱起叶安袭,根本没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 “容变态,你干什么?” 叶安袭太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容爵了,以至于几乎忘了他本就是一个阴鸷的怪物。 “打包,带走。” 他后悔了,才几天没见,这女的又变得跟刚认识的时候一样了,那点鲜活都给他玩没了,取了东西,他们就回家,直接奔着住院部走过去。 “容爵,放我下来!” 叶安袭要崩溃了,那个屋子再加上一个容爵,热闹了…… —— 几分钟后,病房的门‘嘭’的一声就被踢开! 不顾一室老小的各种眼神,宛若出入无人之境的大摇大摆的抱着叶安袭进来。 奔着卫青琴独坐的那张床就过来了。 “大婶,你一个人占这么大地方你好意思么?” 卫青琴一个好奇的站起来转身,二话不说,趁着空档,容爵就直接把叶安袭放床上了,他老婆有地方坐就好,别人他管不着。 “你谁啊?这么乱闯私人病房!” “那这位大婶,你谁啊?” 容爵一脸的玩世不恭,看这老女人对叶安袭一脸的厌恶,他就刺眼,她又算哪根葱,对他的人挤眉弄眼的! “我是他妈!” 轻松惬意的指着床上被容爵刚放好的叶安袭,一句话出,举室安静。 “我是她老公。” 宗政贤从他们进来的一刻,就一直盯着叶安袭,眨眼都没眨一下,沉稳的让人看不出任何东西。 而叶安袭,亦然,她就直直的安静的看着宗政贤,下意识的觉得他会跟她解释。 可是,除了安静,什么都没有。 “叶安袭,你还要不要脸了!” “你这大婶,为老不尊,吃什么臭东西了,说话这么难听!” 容爵虽是出生世家,可出来装装样子,骨子里根本就是没长没幼,他看不顺眼就是不顺眼,管她脸上多几个褶子,他就必须尊敬她么? “够了,容爵,如果你想继续在h市安然无恙,闭嘴。” 对着宗政贤的威胁,容爵噤声了,可并不是因为怕了他,他就是那种米虫,家族兴衰跟他没关系,如果不是叶安袭现在扯着他的衣角,别说他妈,谁他都不放在眼里。 卫青琴一脸的得意洋洋,自己的儿子就是有权势,刚要开口接着贬讽,宗政贤却开口道。 “安安睡着了,不要再吵了。” 看着那大手轻柔的拍着那安静的小女孩,叶安袭心中的委屈全都窜上来了! 安安,又是安安! 容烨也是他儿子,抱都没抱过就不说了,唯一的一次见面还是踢了一脚! 荒诞,荒谬! 要一起生活么?他就是这样的态度么? 饶是她的心再没有温度,这样的一切也让她刺痛,不再去看那双无情的眼,她现在只想见到儿子。 “容爵,我们走。” 容爵没有收拾什么东西,只拿了叶安袭的电话,抱起病床上的叶安袭转身就要走,看 这女人那副死样子,他就知道自己又要修复好一阵子了。 “等等。” 走到门口处的时候,叶安袭摘掉了手上的那块大的可以的腕表,随便的丢在了病床上。 干净的来,清净的走…… 在抬头却见宗政贤只是哄着手里的小女孩,连余光都没有分给她一分一毫。 转头,离开。 平静的拍着安安,大手缓缓的抬起,落下,一脸的平静,却在那门口处的玻璃门的人影一晃而过的时候。 盯着那床上的腕表。 瞳眸缩紧,双手死死的攥住…… 95一家三口的摩天轮 一天,两天,三天,表盘上的时间在走,她却在静止。 不知不觉,叶安袭从医院回来已经三天了,就连脚腕上的软损伤都可以自由活动了,可除了故作轻松的跟儿子嬉笑怒骂,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静静的看着卧室窗台的那盆花。 花开花落,几许真假? 这样的悲伤春秋,让叶安袭有些自嘲,自从回来,宗政贤就像消失在她的世界,全无踪迹,生活恢复到了这三年的每一天的相同重复,却又好像多了什么不同。 “哈哈,妈妈!” 小容烨没有长长的小腿儿,一颠儿一颠儿的跑过来,不远处看上去,好像儿子最近瘦了。 “容烨,你慢点!” “妈妈好好凶!” 容烨直接扑进叶安袭的怀里,母子天性使然,总是亲密些,这些天看见妈妈才稍微吃的下去饭,可妈妈每天都闷闷不乐的,小小的心理也是有想法的,妈妈一定是被大怪兽欺负了! 哼!大怪兽,下次要是给他容烨遇到,一定咬他。 “儿子,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容烨从小跟容爵养成的习惯,大白天的总要睡上几个小时,不过因为儿子从小体质弱,多睡上一阵子总是好的,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习惯。 “妈妈,你不知道么?” 看着儿子小小的脑袋一脸问号,叶安袭莞尔,她该知道什么?好整以暇的看着小容烨,状似十分期待他的解释。 “妈妈笨笨哦,晚上舅舅生日哦!” 小库生日? 怎么可能,呵呵,小库跟她一样,从来就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什么时候,除了新身份赋予的 户口上面的生日,可也不是最近。 想来也是容爵和容添哄儿子开心的一个借口,明明一年过好几个生日,这娃子还是乐此不疲,小孩子的梦,任谁也不会敲碎,再者说小库确实很久没有回来了,莞尔一笑,故作认真的问道。 “晚上打算送舅舅什么礼物呢?” 容烨比划着短短的小肉肉的胳膊,拼命的画着大大的圈,最后比出一根手指在嘴唇上。 “嘘!秘密” 揉着儿子软软的头发,小小的脑袋,那可爱稚嫩的五官又让她情不自禁的想起那个人,继而又摇了摇头,挥去这个荒唐的想法。 容爵一直睡了一天,小容烨拉着叶安袭在二楼的活动室非要布置一个生日的会场,气球,led闪光灯,白炽灯,还有一堆堆的公仔,不过这一切由于容烨太小,叶安袭又不知如何下手,一切反而都是玉嫂布置的。 说起容添,几年过去,当年还稚嫩的少年,早已经不复昔日的青涩,叶安袭也许永远不会忘记三年前的那一天。 失魂落魄,全身痉挛过后的她,鼻涕眼泪的满脸,狼狈的摊在路边的垃圾站,恍惚中在一辆加长的黑色车上缓缓走过来的那个向她伸出手的一身黑衣的修长少年,像是做梦一般,竟是她寻找多年的弟弟。 只是这个弟弟没有表情,见到了她也全然没有失散多年重逢的喜悦,竟只是淡淡问了她一句。 “姐,活着累么?” …… 这样的一句话让叶安袭心悸至今,弟弟这些年过的究竟是怎样非人的生活?为什么记忆里那个天真单纯的弟弟会变成如今的这样的冷血,冷到骨血,寒彻心扉。 她想过小库的身份跟自己应该差不多,不是将门之后,也会是名门精血,可没想到,竟是京城世家容家的后人。 原以为找到弟弟会去补偿他的一切错过的温暖,所有成长的缺失,却不曾想,这三年,他却像是一块万年冰山那样难以融化,甚至无法亲近。 接手了容家的部分生意之后,容添几乎每天都很忙碌,在x州的时候,叶安袭注意过,除了每天抓着那块破碎的染血的衣服碎片的时候偶尔流露出来的近乎狰狞的痛楚之外,这个弟弟几乎没有喜怒哀乐。 叶安袭从前就觉得欠他的,现在更是。 等容添回来的时候,容爵还没有起来。 19岁的青涩年纪却难掩一身风华,常年的 一身黑衣勾勒出来的是冷厉的线条,和坚毅深寒的内心, “姐,找我有事?” 接到叶安袭的电话,容添就直接回来了宅子,回h市之后,他一直住在公司,单人沙发,很硬,但他睡了很多年。 叶安袭每次看见弟弟这副远离万家灯火的样子,她就心疼,还没等她开口,小容烨就抱着容添的腿扑了上来。 “舅舅,生日快乐~” 小孩子就是这样,无论在冷毅的心,总会被那一声声的奶声奶气融化,容添难得的泄掉一身的戾气,弯下身子,抱起容烨,虽不是慈眉善目,五官也柔和了不少。 “容烨,舅舅很忙。” 这间屋子容烨里除了会对这个小奶娃子语气这么柔和,其他的就算叶安袭,他也会直接推拒,婉转的余地都不会留。 那过于年轻的黑色瞳眸下的一抹痛楚让叶安袭心里很不好受,她怎么能感觉不到弟弟在逃避什么,这些年,睡觉不睡床,吃饭只吃个半饱,像是在跟命运对抗着什么,又像是极力过着苦行僧般的生活。 “容添,走了你就别后悔,今儿个,哥哥可是给你备了一份大礼。” 半眯着睡眼的容爵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穿着一身的白色睡袍无声的飘到叶安袭身后,这冷不妨的一开口,吓了叶安袭一跳,回头死死的剜了这倩女幽魂一般的妖孽。 容爵却只轻佻的抓过叶安袭的脑袋,轻佻的吻在她的发际,刚睡醒的声音有些朦胧。 “早安,mylove。” “容变态,你敢再恶心点么?” 容爵说的叶安袭一身鸡皮疙瘩,她也服了他了,三年了,变着法的耍着她玩,有意思么? “悉听尊便,老婆大人。” 看着叶安袭翻着白眼,脸气的涨的红彤彤,一副跟他说不通的样子,容爵就忍不住笑了。 只有在吵架的时候才觉得这女的又通了人气,要么整天死气沉沉的,就像是亡夫的寡妇。 亡夫? 不对,怎么都像是咒他自己死了。 还是不对,好像她还没跟那个宗政贤离婚,死的应该先轮到他才对。 这样的一副家庭诙谐与容添从来无由,放下容烨,他就转身就要离开,虽然是不告而别,但这么多年,所有人都习惯了,至于容爵说的大礼,他完全不感兴趣。 “爸爸,那 个小女奴舅舅素不素不稀饭?” 小女奴? 三个稚气的童声倏地传进欲走的容添耳朵里,死死的钉在原地回身,片刻闪身,二话不说冲到二楼的活动室。 在一堆的气球和碍眼的公仔里见到一个大的可疑的礼物盒子,直觉让他直接奔向那里。 一把拆开,里面竟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铁笼子! 笼子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瘦小的女人,几乎就是皮包着骨头,巧克力色的肌肤看起来瘦的可怜,身上的女奴似的布片看着就知道是容爵的恶作剧。 “花……” 找了这么多年,盼了这么多年,却在见面的时候,两相退却。 看着那女孩棕色晶亮的眸子里防备似的退却,容添经年没有温度的声音竟禁不住的哽咽,一把就拉开那个形同虚设的儿童玩具锁,一把抱出了女孩,全身的劲瘦的肌肉紧绷。 等楼下餐厅里准备好晚餐的三个人看着容添抱着她下来的时候,叶安袭吓了一跳,二楼什么时候多了个人? “容添,喜欢我的礼物么?” 看着容爵的一脸恩赐般的写意,容添只是眼神猩红的扫了一眼他,冷冷吐出了一句话。 “你不该绑她。” 而后径直抱着那个被他衬衫包裹的女孩离开。 —— 弟弟走了,生日宴也没了,容烨只吃了点东西,就闷闷的回房睡觉了。 叶安袭哄了儿子入睡之后,就拿了一瓶洋酒,在二楼的半敞式的小花园的摇椅上蜷成一团一杯接着一杯的饮着。 死命的敲敲自己的头,她有时候想着甚至希望自己喝醉了,好去直接躺下睡觉,可天不遂人愿,越是买醉越是贵,除了一杯接一杯下了肚,却依旧清醒如常。 只要世界一清醒,脑子里都是那个男人的影子,冷脸的,臭脸的,傻兮兮的,难得一见的笑脸的。 想着他信誓旦旦的跟她说。 “我等了你三年。” 想着他一脸认真的对她讲。 “搬来跟我住。” 不是说要一起生活么?那现在这般莫名其妙的不闻不问又算什么? 徐徐的微风和朦胧的月亮除了伴随着她的惆怅,解决不了她心理的任何纠结,仰头饮下这瓶里的最后一点残余。 想起身再去取点酒,却被突然而来 第三十二章 纸醉金迷 (17) 玉嫂,弟弟给她的账户每个月都划帐,明天她先去取点钱吧,在容添没消气之前,一分钱都不会给容爵的。 随便吃了一口,洗洗就睡了,明天一早7点就要起床,从来没有朝九晚五的生活习惯,冷不防这样还真是受不了,不过也许正是这样忙碌的生活,她才能不去想那些不想去打理的混乱,暂时把那个男人抛到脑袋后面。 就连儿子回来的时候什么时候钻进她怀里,她都不知道,叶安袭这一晚睡得很沉,很沉。 第二天一早,刚一到公司,经理的办公室里就传出来一阵凌厉女声的辩白,老李办公室那几层破苯板根本全无遮掩的全部传了出来。 “我的设计图在先,你们安防的设计图在后,所有的冲突,我没必要承担,必须你们改,我绝不会让步!” 全办公室都在议论这泼辣的女设计师,说是业主没有说明,整个安防设计跟室内设计的电路全都不符,现在产生了矛盾,不调节两面都无法交工。 叶安袭就觉得这个女声听着熟悉,却又有点陌生,等经理办公室的门一开,她还真有点愣住了。 “甜甜?” 也许这个世界真的很小,才工作的第二天,叶安袭竟在办公室看见了许久不见的田笑甜。 这股子泼辣劲儿,如果不是叶安袭看见,她还真不相信会是哪个甜腻腻的田笑甜,因为叶安袭的关系,田笑甜也妥协了说可以双方协商一下,各让一步,这样工期都缩短了,就不会涉及违约的问题。 老李都觉得这个新招的员工是一员福将啊,直接批了公出,又批了500块钱公款,让叶安袭招待一下甜甜。 “甜甜,想吃点什么?” 摇着那500块钱的大钞,既然有公款,不吃白不吃。 “小叶子,我带你去吃顿好的~” 田笑甜的车驶进h大的时候,叶安袭就猜到了她的意图,等两人在食堂找了一个学弟跟着俩人全程刷饭卡,使劲花了40多块钱,为了补偿人家学弟,给了他50元整。 可那小男生却只羞红着脸说。 “这…这点钱没事,算…算我请的。” 20多岁是很奇怪的年纪,化了妆就是半熟,如果天生丽质,只要不化妆,就是18,看来这小男生把田笑甜看成18了,叶安袭画着淡妆,穿着工装,一看就是上班一族。 “哈哈。” 田笑甜笑的很俏皮,直接沉着脸着跟人家说。 “对不起,我结婚了。” 这回连叶安袭都跟着笑了,田笑甜学得就是3年前的她,在这食堂拒绝的那个眼镜学长。 年少的青春是多么美好,两个人像上学那时候一样,吃着最平凡的饭,谈着最真实的心。 “甜甜,你变了好多。” 田笑甜莞尔一笑,没有回她,只是反问了一句。 “小叶子,为什么要自己出来做事?” “我不踏实。” 这样的田笑甜很成熟,很强大,居然有了让叶安袭袒露内心的想法,其实她从来没有深究过让自己忙碌的原因,她很不踏实,总有一种什么都抓不住的感觉。 “小叶子,爱情经不起怀疑。” “嗯。” 简短的字,简短的道理,却激荡了叶安袭的心…… …… 吃过了饭,田笑甜带叶安袭去她的工作室坐坐,像baby的私房菜一样,甜甜的工作室只是在一家高档小区的一个门市,简单的装修了一下,别具艺术风情。 想甜甜这样的身价,能出来自我忙碌,想来跟她的理由所差无几,如果她没有错看的话,甜甜耳根后的青紫,应该是吻痕。 不过这样尴尬的问题,她是不会去问的。 叶安袭喝着饮料看着墙上的艺术家的真迹,这小小的麻雀窝还真是国宝级的展馆,想来也是甜甜的爸爸给她置备的,独生女儿,怎么能不宠着。 田笑甜把叶安袭直接拉到二楼的小阁楼,一看这琳琅满目的粉红色,叶安袭笑了,看来她骨子里的梦幻还是没有变。 “小叶子,找件家居服换了吧,这工装多板人,麻烦死了。” 拿出一套粉色的bling,bling的家居套装,就给叶安袭丢过去。 无奈的翻了白眼,又是粉红色…… 咚!咚!咚! 楼下的敲门声很响,直接忽略了门铃,像是直接上拳头砸的。 “我下楼看看,你别出来。” 田笑甜的神色一摒,像是知道来人是谁。 …… “田笑甜,你个贱货!” 一听如此尖锐的声音,叶安袭身子一僵,探出头去看,竟然是叶安琪!可刚要下去,田笑甜就冲着这边比 个手势,让她别出来。 三年不见的叶安琪,依旧时尚靓丽,可浓妆却也遮不住哭的红肿的眼睛,手里拿着一个粉红色的蕾丝内衣一进门就狠狠的砸在田笑甜的脸上! 叶安琪早上去刷车,在自己老公车里看见这件内衣的时候,气的浑身发抖,二话不说她就杀到这里,战哥哥每天喝完酒就叫着这个贱人的名字,只是她装作听不见而已! 可这次太过分了! “田笑甜!你要浪,要发骚给我去找别的男人,战哥哥已经和我结婚了!你还要不要脸了!” 如此难听的谩骂叶安袭都听不下去了,简短的言辞她就大致听明白了三个人的纠结,可这样的场景,她的出现,绝对只是火上浇油。 “叶安琪,我再说一遍,看好你的男人,我一点都不稀罕。” “滚!不然我马上报警!” 指着设计室的大门,田笑甜镇定的震慑了泼辣的叶安琪,并不敢继续闹大,怕传到老公耳朵里的叶安琪气急败坏的转身就走了。 田笑甜安静的捡着地上被叶安琪砸掉地上的东西,平静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叶安袭很想下楼去扶她一把,但却没有,年纪大了,有一种东西她们都有,叫着尊严。 铛! 铁门再次被砸开! 男人的怒气蔓延到了四周,愤怒的三步化作两步,直接把擦着桌子的田笑甜一个反身扳过来,禁锢在他愤怒的双臂间,青筋暴露,咬牙切齿。 “田笑甜,你当我是什么!” 看着这个昨夜不顾一切疯狂的男人,想着他的有妇之夫的身份,田笑甜淡然一笑。 “男人,跟所有男人一样的男人。” 撕拉! 撕拉! 大手两下就扯开了她轻薄的便装,那昨夜激情的点点都印在雪白的身子上,双腿狠狠的抵在二人之间,愤怒让男人只想以荒蛮的手段再次狠狠的侵占她! …… “战。” 听见身后这记忆里的声音,战祁浑身一僵,放下手中的力道,猛的转过身,直直的看着叶安袭。 这一个放手,田笑甜直接失去了倚靠坐在了地上,这一前一后的差距,田笑甜觉得讽刺极了。 战祁,你的心里始终忘不了小叶子。 “安袭?安袭!” 战祁三步 两步的就走过去,伸手就激动的想要抱住叶安袭,可叶安袭一个闪身躲开了,甜甜眼神里的痛那么明显,她怎么能看不到! 这两人明明彼此浓烈到胶着的感情,却为什么看不清自己的内心! 田笑甜很快就调整好了,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的泡了一壶花茶。 “过来,喝点茶。” 看见被自己愤怒捏的手臂通红的田笑甜,战祁竟觉得那么刺眼,像是逃难似的,居然忘了叙旧,忘了去问这心心念念的三年的女人去了哪里,只留下一句话就似是落荒而逃。 “有时间,回去看看老首长吧,他快不行了。” …… 战祁走了,叶安琪走了,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叶安袭什么都没问,田笑甜也一句没有再提…… 两个好朋友直接似是隔着一道无形的墙,看得见,却摸不着。 …… —— 不知不觉上班已经4天了,本来叶安袭打算给容烨送到幼儿园,可容爵却说什么也不答应,硬是请了一堆老师,在家里上课。 所以今晚公司的值班编排给了叶安袭,她也没有推拒,反正只是到10点,回家的时候,儿子还没有睡觉。 最后一个同事刚离开。叶安袭就按照规定去熄了所有的灯,只留了一盏值班台的小灯。 昏黄氤氲的小灯,叶安袭刚一转身,就被一个反射过长的身影吓了一跳! “谁?” 看不清来人的脸,可只看身型,叶安袭就知道是谁了,这大晚上的,他来干什么? “叶安袭,我饿了。” 倚在门上,即便夜晚也遮盖不住宗政贤的疲倦,这几天的斗心斗智,高度紧张的神经,见到她的一刻才松弛下来。 “没带钱包?” 先别说这男人的一手好厨艺了,就算是出去吃,他的身价也随便进出各大酒店吧,找她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呵呵…… 对着叶安袭欠揍的话,宗政贤不怒反而是轻轻的笑了出来,看见这女人的鲜活灵气,他真的觉得有些选择是必须的,有些煎熬也是必要的。 他已经几天都没好好吃饭了,他真的是饿了,虽然这几天都没有过来,不过他找人打听过,她似乎过的很不错。 这样他的心就很安稳,很安稳。 直接走到她身边,一把抓起她的小手就摸上他瘪瘪的胃,夜晚的声音听上去沙哑极了。 “叶安袭,我真的很饿。” 一个闪身,叶安袭觉得这男人好像不是要吃饭,而是要吃自己,几天不见,怎么又是这副不着边际的样子。 这里是办公室,除了咖啡只有泡面,她晚上就打算临时泡一碗来充饥,不过以宗政贤的挑剔,是一定不会吃泡面的。 “我要吃泡面,你吃么?” “嗯。” 宗政贤回答的直接,除了微微皱起的眉之外没有一点不悦,叶安袭觉得今天也许月圆照射了这男人的变异,他居然也会吃这样的垃圾食品,不过几块钱的泡面,她不介意分他一碗。 看着好几天不见的女人纤瘦姣好的背影,宗政贤很疲倦的坐在了那个小小的值班台的椅子上,这一刻真是全身心的放松。 嗡嗡嗡! 电话震动,看来电,神色一摒,是宗政华,接起电话,把通话音量调至最低。 “你的女人目前还被我奉为上宾,你照我的吩咐做了么?” “嗯。” “那我等着看结果。” “嗯。” …… 看着一步一步端着泡面走过来的叶安袭,宗政贤很匆忙的挂了电话,霎时恢复了镇定。 “你要哪个口味的?” 一碗鲜虾鱼板,一碗麻辣牛肉面,来者皆是客,叶安袭让他先选。 “随便。” 这么恶心的东西,对厌恶垃圾食品的宗政贤来说,没有区别。 “那你吃这碗。” 叶安袭把鲜虾鱼板面推在宗政贤的面前,自己又搬了个椅子坐在他旁边的位子,然后把手里那辣椒包又加进了面碗。 麻辣牛肉,她最喜欢的泡面。 宗政贤的手很大,根本不太习惯用那么小的塑料叉子吃面,叉来叉去的,尝了一口,面面的就觉得味道很恶心。 可看着旁边的叶安袭吃的确实津津有味的,秃噜秃噜的像是什么人间美味似的,印象里这女人嘴也是很刁钻的,想必她那碗肯定比他这个好吃。 “我要吃你那个。” 看着宗政贤那样子,叶安袭觉得他精神很有问题,这种东西根本就不是他大少爷能接受的,非得在这卖力尝试。 算了,反正她几口也吃的差不多饱了,他要想吃就给他。 推过去,宗政贤很自然的用着她的叉子,可刚吃了一口,就…… “呼!” 什么东西,好辣!被这一阵呛辣呛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宗政贤死死的盯着叶安袭。 “叶安袭,你耍我。” “宗政贤,你想的真多。” 看他的样子也是吃不下去了,叶安袭起身把两碗剩余的面碗拿出去丢掉了。 再回来,宗政贤还黑着一张脸赖在她的办公桌不走,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无奈的翻了白眼,在包包里拿出一袋‘旺仔小馒头’,这是给儿子买的零食。 “只有这个。” 滑稽,可笑! 不过有总比没有强,宗政贤嘴里的麻辣劲儿还没过,吃点什么都能缓解一下,黑着脸拆开那一大包零食,就一点点的开始吃上了。 叶安袭觉得这个画面很滑稽,看他吃东西就像看儿子吃东西,都是一副不屑零食的样子,还拼命的往嘴里塞的那种。 想着上次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医院,不管他们什么关系,叶安袭觉得,总归还是朋友,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是她儿子的爸爸。 “安安怎么样了?” 想到那个小女孩是智障,叶安袭就觉得她很可怜。 “没事。” 很明显,宗政贤现在不太想说这个话题,所以转而转移了话题。 “叶安袭,新工作适应么?” “还好,很多东西还在学习。” 从工作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问她,身边的人都觉得她的工作很没必要,赚的不多,又浪费时间,可是她自己知道,真的很充实。 “这样好,很充实。” …… 两个人说着有的没的,宗政贤的很多观点是职场新人的叶安袭所迷茫的,而他一点,她确实通了很多,这一刻,就像抛开了所有,两个人就像朋友一样,轻松的谈着说着。 只不过,晚上,宗政贤并没有送她回家的意思,叶安袭心理多少有点怪异的不舒服。 在办公室分道扬镳的时候,宗政贤看着叶安袭很认真的说。 “叶安袭,我欠你一个人情。” 算了,一口泡面+一袋旺仔小馒头=人情?莞尔一笑的道 。 “有诚意还么?” 看着这女人如沐春风的笑脸,宗政贤觉得再下一秒就快控制不住自己拉她一起离开了。 “你说。” 却不想,叶安袭原地静止,一字一句。 “我要你。” …… 98重新经营 “我要你。” 一字一句,清灵的女声,在夜晚的微风中来回动荡,不可置否,宗政贤的心狠狠的紧了一下,瞬间点燃了这紧闭已久的火。 以至于甚至忘了现在所处的危险,疾步的走向那个原地不动的女人,声音也像是被夜沾染了迷醉。 “随时。” 勾起女人小巧的下巴,像毛头小子般的迫不及待的把她禁锢在臂弯和车之间,俯身就要低头吻住这被辣椒弄的红肿微翘的唇。 一晚上的克制,只因为这三个字就尽数破功,可叶安袭的手指却直直的竖起来抵在了宗政贤欲落的薄唇前。 声音也有些沾染着笑意。 “宗政贤,你想多了。” 眉头一簇,全身的燥热僵直,直直的盯着这个女人,说实话,这一刻他真的不想说话。 “我只是要你陪我一天。” 耍他? 宗政贤真的有种被耍的感觉,看着那唇畔显出的梨涡,宗政贤一把抓开她的手,愤愤的吻了下去。 唇舌之间的戏弄,相濡以沫…… 动情让宗政贤没有意识到,身下的女人全然无抗拒…… —— 第二天一早,容爵还在睡觉,叶安袭给他留了张字条就带着儿子出来,今天她约了宗政贤一起去临市q市的驻军地。 那天在田笑甜那里,战祁只是说了一嘴叶成功不行了,其实叶安袭心理除了对一个生命的归去来兮感叹而已,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情感,因为对叶成功,她全然无法热情。 不过不管怎么说,她的新生命确实是叶成功赐予的,强硬的说着还有着四分之一的血缘关系,所以昨天叶安袭给战祁打了电话询问叶成功的病情。 叶成功患的是慢性肾衰竭,因为多年的忽略治疗,现在已经转化成晚期,没有什么可以治愈的必要了,基本上就是在等死。 最最让叶安袭震慑的是,这场病的起因,竟是因为她。 大 约3年前,她走了之后的那个冬天,金小山的整个身份被翻了出来,轰动了长达三个月之久,后被强硬的压下,军委介于叶成功的政治地位和影响,只是给予部队内部处分,戎马一生的军旅生涯自此有了唯一的污点,从那之后,变一病不起,直至现在。 所以无论各种恩怨纠缠,叶成功,她绝对有必要去看,而且就是这样莫名,她希望宗政贤在,可以缓解她很多压力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她觉得,宗政贤很不对劲。 就好比现在,约见面约在国道上不说,而且有十分宽敞的车子不开,丢到加油站,非要去开她的小的滑稽的smart。 最最奇怪的是,宗政贤今天穿的是什么? 休闲?越野?赛车的cosy? 短打夹克,哈伦裤,短马靴,再外配一个大蛤蟆镜,加上一身精壮的身材,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来公路旁拍外景的男模。 这身衣服穿在他身上很帅,可绝对的不伦不类,因为这个人是宗政贤…… 以至于容烨刚看见的时候还揉着眼睛说了一句。 “妈妈,这个叔叔好酷~” 很明显,容烨完全没有认出来这就是他极为厌恶的大怪兽,叶安袭除了撇嘴,不予评置。 开往驻军地的路线,宗政贤很熟悉,加之车开的稳健,晃晃悠悠的才没多一会容烨就睡着了。 看着专注的驾驶的宗政贤眼睛里的红血丝,叶安袭打破了沉默。 “宗政贤,谢谢。” 其实他真的完全没有必要陪她来,其实想着从认识宗政贤那天起,这样的事他虽是不怎么喜欢说,但真的是一件都不落。 叶成功那个脾气,三年了,她真的没把握他的态度。 宗政贤最不喜欢叶安袭常说的两个字就是谢谢,所以除了白了她一眼完全没有答她的话。 叶安袭也转过头去静静的看着窗外,这远离城市的喧嚣,让她的头脑清醒了很多,许许多多懒得去思考和纠结的问题在脑子里翻转。 抱着怀里的儿子,又不经意的从玻璃上看着宗政贤,有些问题她必须去梳理。 可对于思维惰性的人来说,很容易梳理梳理着,就一如既往的怠惰了。 所以叶安袭也睡着了。 在路边加油的时候,宗政贤没有急着下车,只是静静的看着这相濡以沫的一大一小,叶安袭姣好的小脸因 为睡觉姿势不好压的一脸的印迹,他极为轻柔的给她又正了正身子。 可这下,容烨的小身子却不安分起来,以至于一滴晶莹的口水从水晶似的小嘴里流出来滴到宗政贤的手上。 一大一小,都嘟嘟着唇,这两张脸贴在一起,还真相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有让他心理柔软的地方。 叶安袭的儿子,真可爱。 本来就很喜欢孩子的宗政贤逗弄着继续留着口水的小容烨,那婴儿似柔软的粉嫩,让他几天以来疲倦的心极为安定。 那样的眉眼,精致的五官,甚至那眉头之间习惯的簇起。 这个孩子的眉眼长得未免跟他太像了…… 滴!滴! 后面的赶着加油的车因为他堵在油箱前,死死的按着喇叭,油都没加,宗政贤就一脚油门走了。 他不想吵醒这一大一小,至于油还够一阵子,下一站再说。 这一程,宗政贤整个人极为纷乱。 —— 临近驻军地的部队医院,宗政贤没有直接开去医院,而是停在了附近的精品水果市场,中国人的习俗探病极少有空手的。 叶安袭也醒了,还有些讶异,这么偏僻的水果市场他是怎么找到的,想来自己也真是不通人情世故,居然都忽略了要带东西这样的事。 才一下车,童声童气的声音就惊呼。 “呀!是大怪兽!” 这时候的宗政贤已经摘了墨镜,这么近的距离容烨一下就认了出来,小小的身子防备的拦在妈妈身前。 叶安袭都懒得再去纠正了,小孩子的思想根深蒂固的,记住了一件事就很懒得去改。 似乎她今天的心情也像天气一样,还算不错,摸摸儿子的头,看了一眼一脸黑色的宗政贤,嘴角全是笑意。 宗政贤铁青个脸,弯下身子,一把就把小小的容烨扛在肩膀上。 呼!这小子,还真的挺重的。 小孩子心性还是重,前一秒还敌视大怪兽呢,再下一秒因为这个大怪兽比爸爸个子高,脑子里都是平时动画片里对大怪兽的画面,所以双手抱着大怪兽的脑袋兴奋的叫着。 “暴龙兽,喷火~” 喷火,他还真想喷火…… 看着现在这滑稽的一幕,叶安袭实在忍不住,哈哈的笑了出来。 “哈哈! 第三十二章 纸醉金迷 (18) 应,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房子都好像跟着颤了一颤! 车库……炸药…… “叶安袭!” 容爵觉得自己心都不会跳了!踉跄的滚下地,拖鞋都穿反了,死命的奔向楼下! 容爵人生中第一次愣住了,呆住了! 踉跄的滚下地,拖鞋都穿反了,死命的奔向楼下! 看着自家怒火熊熊的车库,火光参天。 轰!嘭! 车库里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响彻邻里,像是根本忽略了危险一般,容爵还拼命的往里奔着,心里就只有七个字。 叶安袭还在里面! 叶安袭还在里面! 喷出的残渣,点燃了容爵浴袍的衣摆,衣角开始着火,在这炙烤之下却全然感觉不到,一股脑钻进那熊熊大火之中,最近的就是那辆面目全非的smart,浓烟呛着眼睛,什么都看不到。 容爵伸手去摸那个铁门想要拉开,可,撕拉…… 灼热的发红的铁门锁早就不好用,整个手掌却退了一层皮,容爵还不死心的拉着,腿上,手臂上,裸露在外的多处皮肤都被烫出了水泡。 “容爵!容爵!容变态!” 这一声声熟悉的女声从外面传进来,这一愣,容爵返身回头奔出去,看见叶安袭完好无缺的站在花园里,踉跄的奔过去,一把抱住了她,很紧很紧! 吓死他了!吓死他了! “你受伤了,来我看看。” 看着容爵那身上烫出来的水泡,尤其是手掌严重的烧伤,想到刚刚那个完全慌做一团的男人,那种来自家人的感动,让叶安袭的眼眶泛酸。 …… 原来她不过是烦躁的在花园里拿着宗政贤的手包,对着他钱夹里的她的那根头卡思考问题,却意外的发现宗政贤的手袋里居然有一本杂志? 宗政贤看恐怖连载小说已经很奇怪了,再加上他还很无聊的再上面批注? 那刚劲有力的大字,她知道这是宗政贤的笔迹,无聊的从头看到尾,什么畜生,报复,车库,炸药,总觉得怪怪的,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可这边刚看到那里的男主愤怒的炸了仇人的女人,这边家里就‘轰!’的一声爆炸了! 这样的巧合让叶安袭里心中警钟大作…… 直到一过来,就看到急着找她的 容变态,这么大的响声,待会一定会有警察上门,看容烨吓的一声不吭,明显是吓到了,不想让儿子再害怕,让玉嫂抱着他去了隔壁的宅子,因为容爵当时嫌吵,买了一排5个盘,一直都没有住,这下反倒有了用武之地。 容爵的身上的烫伤都很轻,可是手掌上却被烧得整个可以剥下一层皮,叶安袭说出去看医生,他却很固执,非说是小伤,让她拿烧伤膏给他包一下就好。 叶安袭简单的给他包扎好了,执意带他去看医生,可这时候,市局的治安总队的大队长洪阳就带着一众警察到访了。 容家的老爷子还在任,声望颇高,住在这样的高档住宅里没有简单的人,洪阳来之前就已经打听好了,所以十分礼貌。 “容少,不好意思,深夜造访,打扰了。” 看着容爵这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洪阳多年的侦破经验把刚才那起爆炸案第一时间与这大少爷的私生活联系上了。 “容少,案件紧急,我也不多说废话了,你最近有没有什么仇人?或者……呃……” 看了一眼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洪阳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欲言又止。 “或者是什么没有处理好的感情债。” “洪队长,这么晚了,您是上门来查案的,还是上门调拨我们夫妻感情的。” 容爵被包扎的像粽子手牛气巴拉的搀上叶安袭,因为怕他受伤,叶安袭也没反抗,只是死死的瞪了一眼容爵,这个洪阳队长,前几天,在宗政贤家出事的时候她刚见过,最好别认出她来,很尴尬的。 只可惜,越是尴尬的事情就越会发生,所以才有了尴尬这个词。 显然,洪阳记起她来了,是宗政二少那天带来的女人,原来这是容少的老婆,看着容少还傻乎乎的被蒙在谷里的样子,洪阳在心里还鄙视了一下这豪门啊,上层社会的深水污浊。 两次爆炸都与这个女人有交集,难不成就是冲着这个女人来的。 “容夫人,我想请问你一下,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这洪队长眼中的厌恶让她很不悦,还什么都没有说,容爵就抢在前面说了一句。 “要查,去找宗政贤,他都知道。” 宗政贤? 容爵的一句话,让叶安袭一愣,转头看着容爵,而对面的洪阳一听二少的名字当场就愣住了,没有继续询问,而是很认真的说道。 “宗政二少失踪了。” 宗政贤失踪了? 迫于两个案子的相关性,刚刚向上级申请,上级决定立即并案调查,迫于容爵的施压,洪阳把整个案子的始终都讲了出来。 从宗政华的越狱,宗政贤家的爆炸,叶安袭那次的车祸,到后来宗政二少发现那本杂志和宗政华变态犯案手段的关系,整个瓮中捉鳖的计划,游乐场的引蛇出洞,还有昨天下午的一招制敌! 整个计划却全都因为警队的人力调动慢了一步,再到了那个约定的集装箱,却除了受伤的连旋颖,没有宗政贤的影子! 连旋颖全身是伤,闭口不肯回答一句话,矢口否认宗政贤曾经去过那里。 现在人已经失踪了一个小时,宗政华精神状态极为不稳定,是高度危险的人物,而且背后支持他的人能轻易买到如此精良的炸药,绝对不是简单的人,有非常强的反侦察能力。 “现在市局以出动大半的警力,全力搜索,必须第一时间抓到这二人!” 洪阳说得气愤,这样一个完整的计划,就因为警队的行动缓慢出了事!虽然他身为警察,但有很多行为他真的就看不惯!容爵认真的听着洪队长分析,宗政贤死不死跟他没有关系,但是他来动叶安袭,他绝不会置之度外。 可…… 再环顾左右一看,所有人都在讨论着案情的时候,竟没有一个人发现。 叶安袭,不见了! —— 在楼上她的房间里思考那一会儿,还是打了电话给那个人,然后换上一整套的黑色紧身的衣服,叶安袭从二楼的阳台几个攀爬顺了下去。 几年没有活动的身子,果然就是不灵活,才2米高的地方,还有点扭到那脚伤,但前厅全是警察,没有人会让她出去。 可是,叶安袭不相信警察,从来就不。 在外面找了一辆警车,一根万能车钥匙,搞定! 嗡嗡嗡! 接起电话,沙哑至极的声音醇厚而简洁。 “小山,公安医院373。” “嗯。” 放下电话,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这夜晚的红灯多得让她紧紧的蹙眉,对,这是警车! 按响警鸣灯,一闪一闪。 嗡唔!嗡唔! 至此,畅通无阻,一脚踩到了公安医院。 看着373病房门口还站着民警,叶安袭脑筋飞快的转着,对了! 在医院的垃圾桶里捡了一束,快要枯萎的花,手拿着就近了隔壁的375。 375有4个病床,全都满满的,四个人有吊着腿的,和砸伤脑子的,反正能躺在公安医院的,没有正常受伤的。 二话没说,叶安袭一进来就把花又丢在了垃圾桶,直接就上了窗台。 四个男人都看着这个娇小的女人,叶安袭只是把手指放在嘴上比了一声,嘘! 果然谁都没有多说一句话,可能是异性相吸原则,也可能是江湖兄弟互助法则,反正只要你不拿刀砍我,都不干我的事。 刚才她在外面看得清楚,这建筑非常奇怪,三楼的楼层连接处,两个房间共用一个雨搭,从这边的台子,毫无危险就可以进隔壁的房间。 连旋颖拿着一个煮熟的鸡蛋揉着脸上的红肿,写意的弄着手膜,尽管全身都痛,她也闭嘴不说话! 宗政贤,既然你不肯要我,那你就去死吧! 等你死了,死老太太一着急就离死也不远了,她知道宗政贤已经在律师事务所立了遗嘱,她就不信这老太太不能占大部分,到时候她只要好好把老太太伺候死了,钱还不都是她的! 连旋颖正想的咧着嘴笑呢,只听‘哐当’一声。 她还没来得及叫呢,脖子上已经明晃晃的架着一把小水果刀。 叶安袭死死的连根揪住连旋颖的头发,用桌上的水果刀比着她的脖子,厉声厉色。 “说!宗政贤去哪儿了?” 看着不知打哪里冒出来的这一身劲装的叶安袭,连旋颖还真不怕她,这几天在那变态那啥都没练到,胆识绝对有了! 再说门外有警察,她敢拿她怎么样! 看她这副样子,就一定是知道。叶安袭没时间跟她耗着,直接手一使劲,一下手就是一道血痕。 没想到叶安袭真敢下手,再看她眼睛里的戾气,连旋颖心里还是害怕了,脚忽然使劲儿踹向铁窗的边缘,想要唤进来门外的警察。 但,她这个动作却被叶安袭眼尖地发现,抓起她的头发就撞向墙! 这次的刀就比在了她的胸上,直接扎进肉里。 “连旋颖,我没有太多耐心。” 啊…… 钻心的疼痛,让连旋颖这些天的反应都出来 了,条件反射般全身颤抖,xx失禁,这个女人……啊……变态的! “那……那个集装箱有地……地下室。” 地下室? 叶安袭转身就从窗台爬了回去,刚跳进375的屋子,就听这边连旋颖尖叫的救命! 可能民警都进屋的时候,却只看见,一身血的连旋颖尿在了床上。 两个民警面面相觑。 救命? 尿床怎么救? …… —— 地下室虽是阴暗潮湿,但却更容易让人早先一步苏醒,眼皮很沉,一点点地使劲抬起来,却什么都看不见,只听见两个男人对话的声音,一个就在自己上方,声音粗噶,一听就是宗政华,而另一个是音箱里传来的加过变声器的扭曲声音。 “叔,呵…呵…我炸了,嘭!哈哈!” “小华,乖,报了仇,你就轻松了,头也不会再痛了。” “呵…呵,叔,就你对小华最好了,呜呜……” 宗政华连笑带哭的不正常的声音在这个地下室像鬼哭狼嚎,宗政贤一听,炸了叶安袭,心尖儿像是被人剜去了一块肉,全身抽痛,猩红着双眼跳了起来,用两只手被栓上的链子死死地套在了宗政华的脖子上,死死的勒住。 呃…… 宗政华死命的抓宗政贤的手臂,用脑袋狠狠的向后撞着,宗政贤却像是根本感觉不到一般,眼神血红,额头上都是青筋,他要杀了他! 叶安袭! 每多想一分,他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好像杀了他就能一命抵一命! 叶安袭! 他有多痛,就有多用力,很快宗政华就被他勒的脸色发紫,呼吸不顺畅。 可这时,墙上的液晶屏幕忽然亮了。没有人头,只有一个看不着脸的人,拿着那种没有过滤嘴的卷烟一口口的吸着,还有一个大麻袋,里面的东西像是装着一个小孩。 先是一阵鼓掌声,而后变声器里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宗政贤,你还是这个脾气。” 森寒狠戾地瞥了一眼显示器里的男人,手上的力度却越发加大!叶安袭出事了!他要他们全都陪葬! “呃……” 听到救命的声音,宗政华又开始死命的挣扎,却连简单的叔字都叫不出来。 “啧啧,还是这个脾气,怪不得老婆都被你连累,炸得血、肉、横、飞!” 猩红的双眼,紧攥的双拳,紧咬的牙根,一切都说明宗政贤这一刻癫狂了! 啊! 宗政贤狠狠的把宗政华勒住脖子甩到了墙上!像疯了似的,一拳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宗政贤,这叫容烨的小子你认识么?来啊,你一拳,我一脚,看他和小华谁挺得住。”电视里的人,狠狠的一脚踢在了小小的麻袋上,小孩子奶声奶气的声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容烨? 容烨? 叶安袭的儿子…… 叶安袭,你儿子就是我儿子…… 宗政贤,你喜欢容烨么…… 宗政贤,我们重新经营家庭,你有兴趣么…… 容烨…… 那小子不能有事,他是他儿子,他们一家三口要重新经营家庭…… 他是叶安袭的儿子,他不能有事…… 不管叶安袭什么样子,他们要重新经营家庭…… 癫狂的脑筋只是瞬间的空白,便恢复了理智,一脸毫无温度,平静的像是刚刚全无波澜。 “你别动他!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呵呵,宗政贤,你这话说得晚点了,我看不上你的臭钱呢,呵呵…” 变声器里的扭曲的声音听得出清楚的嘲弄和深入骨子的恨意,宗政贤想不到会是谁! “小华,你恨他么,恨他就都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被宗政贤暴打过后的宗政华,没有疲劳,反倒是沾染了血腥的气氛,抄起一个铁棒子就朝着宗政贤的后背狠狠地砸下去。 呃…… 胸腔一股腥甜上涌,宗政贤却极力制止,再度咽下,手他不会还,但决不能倒下! 咚! 实心的金属铁棒接二连三的砸下去,宗政贤却只用衣袖擦了擦嘴角抑制不住的腥甜。 该死!这样的泄愤,就是消耗生命,可孩子在他们手里,他绝对不能还手!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站着被人打的宗政贤,却毫无还击的被宗政华毫不留情的狠狠的一棍接着一棍的砸下去。 “我叫你神气!神气!给我跪下!给我跪下!” 宗政华癫狂地抡起棒子朝着宗政贤的左腿膝盖骨砸去。 一下! 一股剧痛从腿上传来,却倔强得不肯弯下。 两下! 鲜血濡湿了裤子,却还是倔强如故,他不能倒下,如果泄愤不够的话,孩子会有危险! 三下! 噗通! 腿一软,支撑不住,终于跪下,可宗政贤却用另一只腿还有手支撑着马上又站了起来! 他一定要挺到警察找到这里,否则这两个疯子会对孩子不利,不行,绝对不能倒下。 宗政华本来就是个疯子,这样跟他作对让他抓狂,眼神血红血红的,抡起棒子就狠狠的朝宗政贤的脑袋砸过去! 铛! 眼前一片白又一片黑,宗政贤毕竟还是肉体凡胎,晃晃悠悠的身子就要栽了下来…… 容烨是叶安袭的命…… 不行,她被炸伤了,如果这个时候孩子出事了,她一定会…… 不行,宗政贤,你要站起来,你要站起来…… “哈哈,叔,他不行了!” 宗政华变态的呆笑着,却没想到这个男人像是阴魂不散的又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啊!” 宗政华气急败坏的那铁棍子直接去杵他的胃和内脏附近。 像捅马蜂窝似的使劲全力! 宗政贤像个无意识的胶皮人一样,打倒了再起来,起来再被打倒,打倒了再起来,起来再被打倒。 在这样的密闭环境里,什么权利,金钱通通没有用,只有最原始的意志! 为了叶安袭,他一定要保住孩子的命…… …… 不知道在多少次之后,宗政华癫狂的拿着链子去套住宗政贤的脖子,打不死,他就勒死他! 宗政贤不知道全身断了多少地方,全然无力的挣扎,脖子处的窒息让他眼前一片空白。 却在这时,只听得巨大的一声轰鸣。 轰! 整个地下室后面的墙体被炸了一个大洞! 一身黑衣劲装的男子,为首的男人五官极其俊美,星眸微点像是一副完美的画,可出口的声音却极其沙哑的森寒。 “拉下去,留一口气就行。” 然后对早已僵在原地的黑衣女子说道。 “小山,看样子快不行了,我 去叫救护车,你确保他醒着。” 一步一踉跄,叶安袭都不敢相信,这是宗政贤,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染血,没有一处是好地方。 全身颤抖的小步奔过去,宗政贤立时摊在叶安袭身上,胸腔汩汩的呛着血,涌到叶安袭的手上,身上。 “宗政贤……” 眼眶泛红,声音里都是哭腔。 宗政贤睁不开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从眼缝里,看着这完好无损的女人,他觉得这一切像是在做梦。 他想去摸摸这是不是真的,可手却完全抬不起来。 叶安袭看出他的意思,抓起他的手就摸上自己的脸。 “宗政贤,我没事,你不许睡!” 看着这向来强势的男人,就这么不堪一击的虽是可能…… 叶安袭心里的害怕极了,宗政贤!你不许睡! 宗政贤,你不许睡! 摸着这温热的娇小,宗政贤全是血的嘴角抽动着咧开,艰难的笑了。 叶安袭没事…… 没事就好…… 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叶安袭慌了,脑子一灵光! 抓起宗政贤的身子,使劲给了他两个巴掌!厉声厉色! “宗政贤,你听着,你必须活着,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你还有儿子!” “容烨是你儿子!” “容烨是你跟我的儿子!” …… 101颈间的温润 鼻端传来的苏水味道挥之不去,眼皮沉得像是灌了铅,用力睁也抬不起来,迷迷茫茫中的光线很刺眼,用尽全身力气之后,又再度陷入黑暗,在清醒的意识边缘,艰难地张开干涩的双唇,断断续续的发着无意识的音节。 “叶……” “叶……” 第50多次的用棉签蘸湿了水,点在他的双唇上,看他断断续续吃力的说话,病床前的眼圈早已经深黑色的女人好心的再一次用有些哑的声音帮他把名字说了个完整。 “叶安袭。” 从救护车到急救室,她一直重复的在耳边不停的跟他说话,跟他说儿子,一点一滴,她没有再哭,只是咬着牙和死神和命运抢着一条生命。 从他从急救室里出来的时候,叶安袭放下的一颗悬着的 心,全都变成了浓浓的愤怒。 宗政贤不是精明沉稳,杀伐决断著称商场的么? 可他这会脑细胞都死哪里去了呢? 他那样的身手,对付一个宗政华绰绰有余了,就活生生的站在那里,让人打? 他的分析能力呢? 他的判断能力呢? 想到那个血堆里瘫软的身子,她到现在都心悸,那一刻她真的以为他不会醒过来了,可就连医生都说,如果不是病人的意志力坚定,极有可能救不回来。 颈、胸、肢体部多处皮下出血,全身多处软组织损伤,表皮剥脱伴8根肋骨骨折,脑震荡,外加左腿膝盖骨断裂骨折。 看着床上被包扎的像个长条粽子一样的男人,一夜没有合眼的她就满是燥郁。 他以为他自己是万能的么? 什么都扛在自己肩上,什么都不说,那长嘴巴是做什么的? 那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说,这样他就以为自己很伟大么? 她完全无法想象自己如果没有赶到会怎么样,如果不是她找了岩,如果不是这样! 叶安袭不保证下一秒在这里会不会想掐死他,抽出一直被他紧紧握住的手,转身就要出去透透气。 可却被反射性的拉着,丝毫无力,但却更有力的让她顿足。 醒了? 艰难的张开了双眼,可刺眼的光芒又让他马上堆起了眉眼,这一天一夜的昏迷,让他的脑子沉的相似灌了铅,残留的意思只担心那个被绑的容烨。 “容……容烨……” 宗政贤才醒过来,就断断续续,气若游丝的念着儿子,叶安袭心也变得柔软起来,他很在乎儿子,这样的认知让她很窝心。 “他在家,一会过来。” 小手反手轻拍着他的手,示意他放心,却不知道此时的宗政贤完全是意识游离的边缘,脑子根本是空白一片,只是潜意识的一直告诉自己,容烨不能有事,容烨不能有事所以一听见在家两个字,就像是应激的电池耗尽了一般,一个放缓,就再次昏过去了。 叶安袭按了呼叫按钮,医生过来检查过后说他这是短暂的苏醒,是因为脑震荡的原因,他的头脑现在还不算完全的清醒,思维也会有些迟缓,要观察几天看一看再说。 思维迟缓? 看着那个被包扎成一条的男人一直眉头紧皱 第三十二章 纸醉金迷 (19) 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看着这些锅碗瓢盆,想着叶安袭在这手忙脚乱,宗政贤的心情一扫阴霾,豁然开朗。 叶安袭有点精神崩溃,她突然间有种被人莫名其妙拖到地里做牛做马的感觉。 “那衣服谁洗?家务谁做?” 宗政贤没说话,一路搂着他进了后屋,一屁股就坐在了炕上,又好像坐的太急,一下子咯到了伤患处,嘶的一声轻呼出声。 接下来说了一句让叶安袭接下来的一周都为之崩溃的一句无耻加各种不要脸的话。 “我受伤了,你是我媳妇儿。” “宗政贤!” 叶安袭真想把他伤口扒开,再重新把正好位置的肋骨全部拨乱! 他有病啊!她以为是来度假!这现在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椰林树影,水清沙白没有也就算了! 她还要保姆,女佣,外加厨娘! 叶安袭抓了一把头发,极度崩溃中! 可最绝望的打击总是一波接着一波。 炕上的男人像是在说一件最简单不过的事一般的问着。 “媳妇儿,你身上有多少钱?” 他还真入乡随俗,叫上瘾了!看着现在这个精神不正常的男人,叶安袭真怀疑他脑子出了问题,她现在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想跟他说。 “500。” 她从来都不用钱包,口袋里一般都装500块钱应急,不过…… 不对! 看着这个皱皱眉头,掰掰手指,又接着频频点头的男人。 更加不祥的预感像庞然大物的怪兽一样的往外涌出! “宗政贤,你别告诉我你没带钱?” 结果…… 一个点头,叶安袭彻底绝望了…… 10430-1=29 要说这h市里的青年才俊的高帅富,宗政贤绝对是首屈一指的人物,可这人总是变着法的别扭的活着,东边日头西边雨,话说这一辈子,他还真就任性这么一回,什么事业,责任,通通丢到一边,电话一关机,带着老婆窝在了山明水秀的小林场。 在这里呢? 高不当饭吃,因为只要天不塌,个子再高也不过是个摆设,帅呢,更是没用,就算是靠脸活着,或是出卖肉体,这里也没有消费群体,至于富么…… 咔嚓! 思绪断裂,别提这个富字,此时此刻,有个女人正在因为这个崩溃ing。 叶安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维持镇定的,看着宗政贤一脸平静,她就不明白这男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一个什么都不会做的她加上一个半残疾的他,人生地不熟,又没有钱,这真是不小心饿死了,除了自己尸变都没人知道。 叶安袭觉得自己气的肋骨下面都有些泛疼,她的人生只有三样东西会让她疯狂,那就是,家务、家务、家务! 碰上这玩意儿,她所有的淡定都飞灰湮灭,总之,她明天说什么都要离开这里! “宗政贤,只住一晚,明天就回去。” 很明显,这边的空气涌动完全没有波及到对面的方向,那个男人不过是摸了摸自己的胃部,优雅的缓缓抬头,微微蹙眉,淡淡的道。 “媳妇儿,我饿了。” 他还真叫上瘾了! 叶安袭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个‘媳妇儿’背后隐含的是浓厚的劳动意味儿,只要宗政贤一开口,随之而来的就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叶安袭没理他,不过看他那一身绷带,想着好像从医院折腾到这儿,似乎都没吃过东西,她倒是还好,不过他现在的身体,也是件挺可怜的事儿。 就当她是善心大作也好,为儿子积福报也罢,叶安袭用各种理由说服了烦躁的自己,看都没看宗政贤,就扭头进了厨房。 不足一米高的灶台,两个空空洞洞的炉灶子,一口大黑锅,一个小马勺。 天然气她都是半吊子,这样的明火,她能做明白么? 她对自己完全不抱有任何信念,咬牙切齿的在心理默念着‘宗、政、贤、你、去、死!’ 像是默念版若波罗蜜多心经般的虔诚,才平息了那翻云滚滚的怒气。 打开那个嗡嗡直响,老旧款式的绿色冰箱一看,她脸又绿了几分。 除了氟利昂的味道和挂壁的冰碴儿,毛都没有一根,看样子这小王跟他这二舅母关系一定很一般,这掏空的冰箱摆明了就是防贼似的防着刚住进来的他们。 碗柜上也上了锁,叶安袭还真是无奈这二舅母对‘家产’的捍卫,不过就算她没上锁,她也得再置备点碗筷,里面炕上坐着那个男人要是肯用这陌生人家的碗筷,太阳明天就再也不会出来了。 这二舅 母唯一人性的是,还给他们留下了油盐酱醋。 “我去买菜。” 叶安袭真是懒得看那个始作俑者的悠哉,沉着脸说了一声,就出门了。 这刚一出院子,一阵风吹过来就豁然开朗,这里虽然跟市区里其实也相距的不算太远,但也许是地势差异,温度像是低了几度,清新的空气就像是带着充沛的氧气源源不断的涌进胸腔,整个人烦躁褪去,一下就轻松了很多。 说句在真心话,如果不需要她来做这些家务,这里的写意,她还真想多待两天。 这小林场放眼望去人很少,寥寥几户,一眼望去就像是能看到尽头,刚一出院子,就看见一个穿着红色碎花布的女人,叶安袭绕过去走到她前面。 “大姐,这儿哪有超市?” 上下打量着的叶安袭,看这身衣服就不是本地人,这女人也挺热情。 “超市?你要买东西?” “嗯。” 大姐挺热情的直着前面,恨不得手指头都能拐弯儿的告诉着叶安袭。 “街口左转,有个大商场,你去那,啥都有卖的。” “谢谢你啊,大姐。” 谢过这热情的大姐,叶安袭还暗自惊讶了一下,这小林区看上去就几十户人家,竟然还有大商场,看来这儿经济环境不错。 可到了所谓的大商场,叶安袭还真就震撼了。 一个旧时国营供销商的老旧房子上挂了一个大牌子,盖的不彻底的白底儿上红红的油漆就刷了3字儿,‘大商场’。 原来真是名符其实的大商场。 这一进去,琳琅满目,品种齐全,衣食住行无所不有,从新生婴儿的纸尿布到给死人烧的纸钱,样样不缺,看的叶安袭眼花缭乱的,真就是那大姐形容的,还真是啥都有。 现在国力还真是强盛了,这边陲的小地也遍地的知名产品,可走近一细看。 碧涛的洗衣粉,力土的香皂,康帅博的方便面,居然还有王兰油的洗面乳,诸如此类,让人无语。 最后叶安袭还是买了点地道的国货,牙刷,牙膏,毛巾,盆儿等生活用品。 就是不知道这1块钱的牙刷,那个事蛮多的男人肯用不肯。 又去另一边买了点碗筷和碟子,看见有卖布的,又寻思着买点回去吧,睡在陌生的地方,她也挺别扭的。 也 没挑花色,那老板娘直接给裁了几尺红色大牡丹花的,那颜色艳的刺眼,不过想来就住一晚上,就先凑合吧。 叶安袭抱着这些东西,一算账的时候,居然花了150多,她还在寻思着,这是国力增强了,这物价咋这么高? 不过她对钱想来没概念,感慨了一下就去‘大商店’的外面买菜了。 “俺们这儿地方不大,就俺家一家卖东西的,保证不骗人,俺们做买卖就讲究一个实惠,您就放心来。” 这‘大商店’的法人从叶安袭在这挑菜开始,就不停的在说,语速快的让她烦躁的脑袋疼,挑了点儿土豆,一棵白菜,又捡了块豆腐,买了点葱姜,再秤完这块肉,她马上就想走,这人真吵。 忽然,感觉有人在后面用手指杵了她一下,叶安袭一回头就看见刚才问路的那个大姐,这大姐绕她前面就跟那老板说。 “王老七,这是俺妹子,别拿你那破玩意儿上来糊弄。” 说完,伸手一扒拉,在那电子秤视线盲区的一个角落里就拿出来一块铁疙瘩,玩笑似的啐了一口,丢到一边。 叶安袭也明白了,这是糊弄她秤呢,不过那老板一直频频道歉,她也没说什么,付了帐,就跟这大姐一起走了。 “那王老七最不要脸,专门欺负生人,肯定是看你穿的标致,人又生的水灵,不像俺们本地人这么粗糙,满口仁义道德,其实啥便宜都占,这种人,就活该他没儿子!” 现在这样的社会,得罪别人帮助人的事儿没几个人肯做了,看着这个皮肤黝黑的大姐义愤填膺的骂着,叶安袭挺真诚的道谢。 “谢谢你了,大姐。” “客气啥,姐就是稀罕你这小模样,又俊又筋道儿。” 这形容词叶安袭听着有点别扭,听起来像夸一包卖相不错的方便面,她本来就话不多,就一直笑着点头。 “妹子,跟姐说实话,跟男朋友私奔过来的吧?” 私奔? “不是。” 可这大姐也是一个掏心窝子唠嗑儿的人,看着叶安袭就暧昧的笑着,像是有什么神秘的事儿似的。 “别骗我了,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我两年前还跟我现在的男人私奔过呢,我没成年,他家不同意,我一看你现在,跟我那时候一样一样的。” 一样一样的?哪啊? 两年前,未成年,这大姐也就撑死不 到20岁? 看来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她以为她快30了,不过叶安袭也没解释,对于女人来说,这是打击,人家帮她,她没必要踩她。 这大姐像是笃定她是来私奔一样,都不用叶安袭说话,她就一直自顾自的传授着过来人的经验。 “俺老婆婆就是个事儿多的要命的人,我这瘪肚子就是不争气,唉……” “所以,姐得跟你说,一定得一把就中,怀上了种,再回去就这事板上钉钉儿了,谁说都不好使。” “所以说私奔来俺们这嘎达就对了!俺们这儿着孩子都多,你知道为啥不?呵呵” 看着大姐一脸暧昧的笑,叶安袭真是有点无奈,这话题,她真是没有兴趣,不过这是问句,出于礼貌,怎么也要有个响应。 “为什么呢?” “俺们这儿林区,都没地,这个季节也都没啥事儿,连电视信号塔也没有,一到晚上,都早早的上炕,不生孩子,真是没啥事儿干的,哈哈。” 说完,这大姐就自己笑的花枝乱颤的,叶安袭才听明白,这貌似是个笑话,不过她没找到点,僵硬的咧咧嘴,这是她的极限了。 不需要这些,她就觉得,只要有宗政贤,无论是城市还是这里,永远都是做不完的运动,他精力旺盛的让她郁闷,不过好在他现在是个半残。 “再说你那爷们儿长得那么好,那么结实,一看就……嘿嘿…妹子,别想歪了,姐可没打你男人主意啊!” 刚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那院儿的男人捡着柴火,长得那叫一个俊俏,她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呢。 叶安袭也客观的承认,宗政贤的外表绝对是个精致的男人,但是现在脑子残了,她一句都不想提他。 旺!旺!旺! 不知道哪儿窜出来个几个野狗,追咬着从她俩身后窜过去,这冷不防的吓一跳,俩人一栽歪,东西都掉地上了。 捡起来,都装上,俩人也到家了,原来这大姐叫月姐,就住她隔壁。 月姐很喜欢叶安袭,临分别前还热情的在自己的菜篮子里抽了一根黄瓜给她,这在她们这儿,就算是关系好的了。 叶安袭也不知道怎么个情况,不过礼尚往来,找来找去,也给了她两个土豆。 进了院子,拿着黄瓜还莞尔一笑,虽然廉价,可这是城市里高楼大厦的邻里之间都无法给予的亲切。 一进院子,就看见屋子的门是大敞四开的,虽然没有烟尘,可室内满是一股子浓烟味儿,灶子里柴火燃烧发出的刺啦刺啦的声,灶子上的锅里还蓄满了水。 宗政贤弄的? 叶安袭看了看前屋没看见人影儿,又去了后面的屋子,一开门,就看见宗政贤靠着墙坐在炕沿上,捂着胸口,脸色不太好看,那精致的衬衫挽起了袖口,干净的白色也沾了一身的灰。 “宗政贤,你没事吧?” 看他那个不太好受的样子,叶安袭有点担心,她抱怨是抱怨的,又没说让他去动,他现在的身体,哪能做这样的事儿! 宗政贤也没吱声,呼吸有点匀速的喷洒,叶安袭一看,他好像是睡着了。 对,医生说他还有点脑震荡,会频繁的嗜睡。 咕!咕! 睡着了肚子也会响,想来他还真是饿了,看他脸上熏得一块块的灰,脏脏的,很狼狈,宗政贤这样在乎形象的人一定没这样过,叶安袭看着心里还挺不是滋味儿的。 轻轻的走出去,把灶子上烧温的水倒在盆儿里,叶安袭蘸湿了毛巾,又回屋子里,走到宗政贤身边。 毛巾还没擦到脸上呢,就看这这男人眉头一皱,迷迷糊糊的喃喃自语。 “放下吧,我待会看。” 敢情这男人还以为自己在公司呢? 看这男人做梦都想着批文件,其实人上人并不是那么好做的,叶安袭觉得他挺悲催的,不过也蛮好笑的,心生一丝促狭,轻声的道。 “总裁,公司倒闭了。” 一边说着,一边给他擦着脸上的浮灰,却没想到这人像是安装了红外线的防入侵系统,毛巾还没擦到脸上,那狭长的眼睛先睁开了。 宗政贤一把就搂住叶安袭纤瘦的身子,脑子刚好埋进那温暖的柔软当中,来回蹭了蹭头,这炕睡的他还真是难受,闻着这女人好闻的奶香味儿,真是舒服。 “放心,养你和儿子不是问题。” 闷闷的声音隔着衣服就像是吹了热气在她的敏感,好痒。 “别闹,我去做饭。” 这男人怎么这么虚弱还这么大力气,叶安袭也不敢挣扎,怕碰到他伤口。 “我想吃你。” 空气中的荷尔蒙满天飞啊,叶安袭都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在抵着她的大腿似的。 这男人还真是…… 想起月姐的话,还真是觉得这个男人的祖籍也许就是这个地方的…… 不过看他一身伤,叶安袭倒是说的挺直接。 “你行么?” 宗政贤手一松开,黑着脸看着叶安袭,这女人……咬牙切齿…… 趁着空档,叶安袭就抽出了身子,退了一步,宗政贤的左膝盖骨行动不方便,也没抓住她。 泛着胜利的光芒,叶安袭十分平静的摆出了一个“v”的手势,就去了厨房。 俗语说,人被逼到份儿上了,就会破罐子破摔。 叶安袭本来就不会做饭,别人做的精致,她喜欢吃,可她自己绝对是嫌麻烦。 肉改刀的段儿不段儿,片儿不片儿的,下锅就抄,用着最原始的办法,结合了所有买回来的菜。 东北大炖菜,土豆,白菜和豆腐,一锅端,丢到添水的炒肉里就一起煮,她想,炖菜的精华应该就在于懒得折腾。 ok~ 都下了锅,就等着煮熟了,回身洗了洗手,可就这擦手的空档,后面猛地就贴过来一个宽厚的身子。 呃…… 好疼! 泄愤似的大手使劲儿的揉捏着她的两团,宗政贤精准的叼住了叶安袭的耳垂儿,一口咬下去,来回的啃噬。 “宗政贤,你是狗么!” 粗噶的声音离叶安袭的耳朵很近,喷洒的热气讲述着此时此刻宗政贤的情欲和愤怒。 “叶安袭,我这儿没受伤。” 这么明显的僵硬,她当然感觉的到,这男人真无聊,还在芥蒂刚刚她那句话呢,再说她的话有错么? 这男人都伤成这样了,还在这发什么情? 男人真是小孩子脾气,还真不能批评这方面,叶安袭觉得自己真是没事儿给自己找麻烦,图一安静,峰回路转,她再把话说回来。 “我错了好吧,你行,你随时行,ok?” “嗯。” 一字回答,算是满意的接受了她的临时起义,不过…… 使劲儿往她内衣里钻的手,和一直勤劳耕耘的舌头,叶安袭真是没看到他有任何停战的意图。 “宗政贤……” 这里可真是荒郊野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儿,噼里啪啦的宗政贤就一边 上下其手,一边拿着叶安袭当人体拐杖的俩人就折腾到了屋里。 死死的扣住这女人软软的身子来回的亲着,可这样的蜻蜓点水就像是完全不够一般。 他好像真的很久没有碰过她了。 唔…… “宗政贤,别闹了!” 仅存的善良让叶安袭连挣扎都没有,只能用嘴宣泄着愤怒! 他这身体连线儿还没拆呢,这在这胡闹什么啊! “媳妇儿,我想要你……” 他还来劲儿了,叫个没完了,叶安袭被他亲的喘不过气来,再不sayno,就真刹不了车了。 “宗政贤!我不想。” 宗政贤沉寂了一张黑脸,一句话都没说的放开了她,落寞的看着她,膝盖抽搐似的一疼,他一个没站稳就栽倒在叶安袭身上。 嘭! 稀里哗啦…… 俩人就砸在了叶安袭背后的桌子上,她刚买回来的那些东西啊都被撞到了地上。 牙膏,牙刷,大宝sod蜜,还有…… 看着那一大盒子的东西,叶安袭一愣,这是什么? 宗政贤忍着痛,优雅的蹲下又起来,修长的手指直接就捡起了那和粉颜色盒子。 看着那标致的中文楷体,嘴角一抹笑意,举起来在她面前晃了晃。 安全牌避孕套几个大字快晃瞎了叶安袭的眼睛,这玩意儿哪儿来的。 再一看右下角,宗政贤还无聊的读了出来。 “内附30个。” 再一抬头,虽是面无表情,可那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戏谑。 “我尽量用完。” 晕,怎么会多了个避孕套!就好像她买回来求欢一样。 这下百口莫辩,再反抗都是做作了…… 接下来各种继续…… 不知道怎么就纠缠到一块儿的,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风驰电掣的剥光了彼此的裤子,一来二去的就扭到了那炕上。 从头到尾,叶安袭都没挣扎一下,就是怕碰到他的伤口,那胸前还没拆线儿,她心理还有数! 被宗政贤吻的都快岔了气,叶安袭真的觉得像是自己的胸腔做了手术,就快不供氧气了。 就在差一点点就要休克的境界,宗政贤放开了她,自顾自的摆好了pose ,躺在了炕上。 叶安袭诡异的被宗政贤像摆娃娃一样的摆在了他的身上。 这样的体位让叶安袭尴尬无比,从两个人xx以来,她从来没有过…… 甚至她还没睁眼睛看过,何况现在还没黑天! 太羞涩了,二话没说,当机立断的闭上了眼睛,算了,闭上眼睛就当是黑天了,叶安袭鸵鸟的一眼没有看身下半裸的宗政贤。 眉头一皱,促狭的看着身上的女人番茄似的小脸,她一定不知道他多想马上扑倒她,不过他身体如果这么透支使用,那那30个的配额他就不一定能完成了。 “不许闭眼睛。” 叶安袭死活也不会睁开眼睛,尤其是听见他在哗啦哗啦的拆开那个盒子,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就是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避孕套。 嗯…… 他干什么!手指不安分的骚动着她的私密处…… “睁开眼睛,要么……” 啊…… 流氓!这男人怎么这么快就入乡随俗,怎么这么不入流的手段,身体像似被蚂蚁爬过的颤栗逼着叶安袭睁开眼睛。 微醺的小脸,粉嫩粉嫩的,刚一睁开眼就看见那个英雄纪念碑似的壮举,和宗政贤手里摇晃着的那个干瘪气球。 “我不方便,你帮我。” 全身缠着纱布,宗政贤一抻动手臂就格外的疼,叶安袭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好心,居然会去帮他弄这东西…… 害羞+笨手笨脚…… 弄了几次都弄不上,这廉价的气球上面都是干粉,连液体都没有,特别不方便,叶安袭本就害羞的脸上都快红的爆炸了,手还不住的哆嗦。 可下弄上了,可只是套进去了一半…… “你买小了。” 不要再说了!叶安袭觉得自己的脸都不知道摆在哪里了,就连解释都苍白,索性懒得解释。 她只是想马上!立刻!快点结束这个尴尬! 转而一想,反正他受伤了,应该很快就结束了! 没等宗政贤主动,叶安袭直接自己坐了上去。 可这一下冲动,害的可是自己…… “啊……” 真疼…… “你还真是口是心非。” 一下的快感袭击了宗政贤的全身,只是说了一句话,就把 第三十二章 纸醉金迷 (20) 是在讲一个不好笑的笑话么?” “雷婷…和…孩子呢?” 似是有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叶安袭从头至尾没敢问过这个话题。 “死了。” 血色的残月挂在半空,安静却似一道狂风暴雨前的闪电,狠狠的劈在了叶安袭的心上。 死了! 雷婷死了! 雷婷和孩子都死了! 腿微微的颤抖,面无表情,双手却紧紧的攥拳,叶安袭不知道怎么消化的这一切。 她为了找弟弟,已经毁了她的半生! 冷然为了深爱的左兰兰利用她娶了她! 为什么她却要用生命为这一切来买单! 想起那个什么都永远跟自己说无所谓的妹妹,叶安袭的心里紧紧皱着的疼。 从头到尾她欠谁的? 看着那个她深爱的男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叶安袭愤恨的抡起了巴掌。 啪! “冷然,你不是男人!” “金小山,如果你恨,就去恨慕岩,是他害死了婷婷!” 一字一句,冷然的表情僵直而无动于衷,却一如既往的带着那种拉着你一起进地狱的绝望。 看着叶安袭面无表情却早已震撼的眼底,冷然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 慕岩,你害死了婷婷,毁了兰兰,我冷然动不了你,但上天就是给我一个机会,一击即中的把你打倒最绝望的境地! 太子这一生太过狂放,事业还是命运谁也决定不了,阻拦不了,可在他和金小山之间狠狠的割开一道裂痕,这就是对他致命的打击! 你越是想要,越是得不到! 乱了,叶安袭乱了…… 岩…… 雷婷…… 她要回h市,她要见到慕岩,她要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深呼吸,叶安袭咬紧牙关的调整,恢复了那张淡漠的脸。 “冷然,我会当做没见过你。” 这是还他三年前最终还是没有让那几个男人彻底毁掉她的人情,也是为了在天之灵的雷婷了了一桩心事。 “金小山,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 冷然就是恨她这女人的淡定,恨她这份淡然,这样的清透甚至让他当年无法亲自下手继 续给她注射,以至于那三个小弟对她要毁掉她的时候,他一脚踢开了所有的人。 也许在心里有一个点,他总是怕婷婷回去记恨他,可他必须要帮兰兰扫清这个路障。 “不用,我只是想为雷婷做点什么。” 月光朦胧氤氲着淡淡的光泽,叶安袭转身欲走,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转过身,一字一顿。 “冷然,我不想让宗政贤知道这一切。” 明天就要离开,宗政贤的敏感肯定发现了她的异样,如果他来找这个冷然,她不希望他知道三年前的事。 “呵呵,话说如果当年他不绑住你,我也不会那么顺利的带走你,换个角度说,他帮了我,害了你。” 如果不是金小山被绑住,带走她绝对不会那样不留痕迹的容易。 “这个不需要你来置喙。” 她的事情她心里有数,不需要别人来描色添彩。 “金小山,你也不过是个骗子,跟我有什么区别?” 冷然的声音似乎较之刚才抬高了几分声调,萧瑟寂静的风中似乎像是故意在散播着什么讯息,可此时的叶安袭处于情绪的紧绷处,转过身面对他,一字一句,字字珠玑。 “冷然,从始至终我就和你不一样,你的欺骗是彻头彻尾的利用,而我是因为我爱他。” 深呼一口气,冷然从来就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他甚至清楚的感觉到那来自一个栅栏之隔的男人呼吸的颤抖。 是他坏心的想彻底断了慕岩的念想也好,是他想要为婷婷做点事也好,总之…… “金小山。” 叫住转身欲走的叶安袭,冷然的话像是锤子一般敲醒了她。 “宗政贤查过我,他以为那三个人毁了你。” …… 什么…… 他知道…… 叶安袭觉得这一晚上她的人生和世界都是颠倒的,原来所有的平静不过是所有人尽力维持的一个幕戏。 她自以为三年的放逐,是坚强的转身面对一切,独自承受所有的黑暗与恐惧,原来从头至尾她不过就是那个所有人易碎的玻璃。 宗政贤…… 他…… 不知道是夜风刮过还是温度的骤降,叶安袭觉得自己眼眶酸涩,脚上的步子下意识的变得急促。 她想看见他,很 想,很想…… 疾步的奔着步子,到了家门口。 夜幕下,血红色的残月照着男人颀长的影子。 那如星斗一般的闪亮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她,一瞬不瞬。 四目相对…… 107爱,只说一次 夜幕下,血红色的残月照着男人颀长的影子。 那如星斗一般的闪亮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她,一瞬不瞬。 四目相对…… 原来他都知道…… 原来她的放逐背后,是他的迁就与放手…… 三年,他没有找过她,是为了让她随心所欲…… 三年,他维持着一如既往,是为了让她回来能悉数平静…… 怪不得,他决口不问那异样的三天…… 怪不得,他会不问一切的去接受容烨…… 那么他呢? 三年的自责,1000多个日夜的自我折磨,他在承受着大她十倍的煎熬与痛苦…… 这一刻,叶安袭才明白,原来她自以为是的坚强全部是建筑在这个男人的自我折磨之上。 原来从始至终,受伤的就不止她一个。 叶安袭一瞬不瞬的看着宗政贤那比这夜还要深沉的眸子,黯附的是更为之氤氲的情愫。 “笨蛋。” 两个字,淡淡的,一如既往的属于叶安袭的平静语气,可其中饱含的却是真知灼见的心疼。 笨蛋,她从来就没有被那三个人动过。 “嗯。” 他是笨蛋,他笨的以为是对她的尊重而不闻不问,错解了所有的个中缘由。 他是笨蛋,他笨的以为只是自己不够给她安全,而让她随波逐流三年。 他是笨蛋,他笨的以为他在她心里从来就是可有可无。 宗政贤的声线一如既往的深沉,没有抬手去碰触她,也没有冲动的抱住她,这一刻他单纯的只想好好看看这个女人。 三年前的一幕幕都浮现在脑子里,一帧一帧的倒带回播,她的颤抖,僵直,麻痹,精神脆弱。 这一切的种种为什么他没有去更深的追究? 想他当年只是紧攥着那份她被三个男人轮j的报告,暴怒的砸了整间办公室,就放弃了继续查下去的念头,却不曾想,她却是被更深 层的折磨,三天的日日夜夜的注射,她一个小女人,是怎么挺过来的? 异国他乡,戒毒,产子,独自背着秘密远走他乡,这些年她受得苦,他甚至不敢去想象。 那个男人说的对,如果不是他任性的绑住了他,怎么会…… “叶安袭,对……” 伸出一根手指,叶安袭堵住了宗政贤未完待续的话,淡淡的道。 “都过去了。” 那样的过去,就让它成为一段永久的过去吧,说不痛是假的,说不怕也是假的,可过去了,就真的是过去了。 他的自责并不会让她好过,也并不能为过去的伤疤平复什么,她想要的从来就不是这个。 月明星稀,微风徐徐,清风卷动着小女人如海藻一般的发丝,抚着她的面,撩着他的灵魂深处。 是啊,都过去了。 纵然他万般愧疚,也并不能减少曾经已经既定的一分一毫的痛苦。 她的不善言谈,她的云淡风轻,她的豁达淡然,她的坚强隐忍,她的迷迷糊糊,像是千百万个叶安袭一起挤进了宗政贤完全开裂的心。 所有的千丝万缕在这个少言寡语的男人嘴里凝结而成的只有四个字,确是一生的承诺。 “以后,有我。” 月光氤氲,像是释怀了一切,两个沉默寡言的男女以他们的方式清空了彼此的夙愿。 这一刻,干净,清透,舒身,静心。 这一次,叶安袭没有逃避那两道灼热而执着的眼神,而是抬头直视,莞尔一笑,伸出小指。 “好,说话算话。” 看着这女人像邻家小女孩一般的俏皮模样,宗政贤嘴角轻撩,做出了这辈子第一次的幼稚举动,也伸出小指。 勾住彼此的瞬间,却再也压制不住心中满满的动容,一股脑的倾身吻下去。 漆黑的夜,血红的月,此时像是退却了那过去的伤疤书写的满满的残忍,反倒像是为一双恋人的喜悦而羞红了脸。 辗转反侧,缠绵绯色,那始终纠缠在一起的小指仿若在述说着命中注定。 拨开层层的隔膜,毫无阻隔的亲吻荡漾在两个冷情男女之间,对这一切悸动都陌生的他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全情的陷入彼此的唇舌间的相濡以沫。 抽离湿软,却为离析贴合的双颊,男人粗重的喘息就喷洒在二人的 极度紧密间,压低着声带,似是极力维持着镇定。 “叶安袭,我听见了。” 似吐气又似诱惑的暗哑,刷的叶安袭脸上痒痒的,舒舒服服的,她知道他说的是她说出的那个‘爱’字。 “嗯。” 一字的回答,算是回了他,爱这件事情也许很奇怪,不管你想与不想,合适不合适,爱上了就是爱上了,慢热的她后知后觉,可这事儿她承认。 宗政贤对她来说确实不一样,否则她也不会那样的情况下还生下了他的儿子。 慵懒的相拥在夜风徐徐下,宗政贤衔着叶安袭被他吻肿的上唇撩拨似的吸吮了一下,低沉的声音暗哑而性感。 “我没听够。” 宗政贤满心涌动的想着再被震撼的瞬间,却不想挂在他身上的女人,似猫儿般慵懒的吐出了两个字。 “忍着。” 叶安袭这样的人,爱字不会轻易出口,更不会廉价的整日兜售,只此一次,过期绝对不再受理。 结果换来的…… 唔…… 男人惩罚似的再次深深吻住她早已红肿的两片,爱的表达方式很多,可以说,也可以做…… …… 月亮偷笑,星斗皆赧…… 昨夜星辰昨夜风,今日日头今日光。 即便写满了爱与感动,即便充沛了空虚灵魂,可这一清早,男人满眼的嫌恶也是毫无遮掩的挥之不去。 “要不我帮你洗了,天儿好,俩小时就能干。” 虽然叶安袭一千个一万个懒得去洗,可三天穿同一套衣服,对这个洁癖的男人来说,确实有点残忍的难以忍受。 看这一副天体装备的男人万分嫌恶的看着那套衣裤,她都有点同情那在专柜里被好多人望眼欲穿都穿不起的两块布片。 “不用。” 以后都不用,想起这三年她所受过的折磨和煎熬够了,至于她最讨厌的家务,这辈子都用不着她沾手,除了她,他有的最多的就是钱,钱有的时候还真就是万能的。 嫌恶的穿上那怎么感觉都有异味的衣服,昨天也没有洗澡,全身感觉都像是粘腻不堪,虽然什么都是错觉。 “别弄了。” 看着叶安袭纤细的小胳膊在那折腾沉重的被子,宗政贤皱起眉头抓住她的手就制止了。 “这不是你梦想的生活么?” 叶安袭说的贬讽极了,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弄,可他一个受伤的半残体,总不好他来做这些吧,昨夜的感动是感到,一码归一码,总之她到现在也理解不上去他这种归隐田园,自己动手的闲情逸致。 她就是懒,她从来没遮掩过。 “放下,别做了。” 抓着她的小手,宗政贤死死的握着,皱眉,怒目,低咒。 shit! 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清醒了点,宗政贤觉得这一次自己的这个私奔貌似真的是一个无聊至极的举动。 “走。” “嗯?去哪儿?” 叶安袭还没弄明白三七二十一,就被宗政贤当着人体拐杖架着到对面的小院子。 咣!咣! 凿了两下房门,里面也没有个动静儿。 狐疑的看着宛如帝王亲临一般的狂放的宗政贤,叶安袭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这是谁家? “小王,开门。” 低沉的声音隐含着不耐烦的怒气,叶安袭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原来这海螺姑娘就在这个院子,想来这小王是生怕他宗政大少爷在这穷乡僻壤的地儿出点什么事儿,索性就潜伏着没走。 吱嘎,门一打开,小王哆哆嗦嗦的没敢看宗政贤的眼睛,心下想着,这下糟了,虽说他昨天给这俩神仙雪中送炭了,可不听调遣也确实是他的失职。 算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大不了他被开除掉,也总好过这二位神仙饿死到他二舅母家强。 本来等死的小王,却不想总裁只是不耐烦的说了一句话。 “给我弄两套干净衣服来。” 像是得到特赦令一般,小王兴奋的笑了,这下押对宝了,总裁没怒,嘿嘿。 “诶,好嘞~总裁,夫人,厨房有刚做好的早餐,您二位先慢用,我先去买东西。” 司机小王脚前一走,这边宗政贤就自顾自的架着叶安袭,大摇大摆的奔着厨房去了。 还别说,小王这厮家常菜还做的真有水准,反正叶安袭吃的蛮合口味的,反正只要不是她自己做的,她是觉得都能入口。 可咱们宗政大少就没吃几口,优雅的喝了半碗粥,叶安袭觉得那些都不够塞牙缝的。 这男人真的是不正常,她做的饭菜都那么难吃了,她见他 还吃的蛮开心的,这清粥小菜也挺入味的,他又在这挑挑捡捡。 真不知道,他是来这里修道还是怎么样,如果她没记错,这几天除了无止境的消耗运动量,这进食量可是少的可怜。 “我吃不完。” 叶安袭把自己的第二碗粥都拨到了宗政贤的半空的碗里,这小王做的是一个人的分量,全部剩余也就这些了,善心大发的叶安袭,决定把这餐都让给宗政贤。 诶…… 怪了…… 叶安袭看着这男人吃的津津有味,大快朵颐的样子,就觉得他着了魔了,怎么一样的粥刚刚吃的带死不活的,这一下子又像是饕餮一餐什么人间美味似的。 不过是多了她的口水,至于么…… “味道不错。” 看着那男人吃光了整碗粥还看着她说着这话,怎么好像在说她一样。 “宗政贤,我恶心。” 叶安袭就是叶安袭,说话永远都是实话实说,她对这男人是有感觉,但绝对不是现在这副酸样子。 却不想,宗政贤只是优雅的擦了擦嘴,接着她的语气歧义的yy。 “这一个,我想要个女儿。” 这几天的那事,好像都没有在避孕,如果上天作美再给他一窝,他都乐见其成的养着。 解开了那嫌隙二人之间的疙瘩,宗政贤的脑子前所谓有的清明,他的家他的老婆他的孩子,会是他的全部,他会给他们想要的一切。 可这个看似温馨的话题却让叶安袭身体一僵,紧绷着脸,平淡的讲述着一个她也不愿意接受的事实。 “你想多了,不会再有了。” 她怎么会看不见他眼神里的期待,不过丑话要说在前面,总比将来的空欢喜一场要强的多。 自嘲的咧咧嘴,纵然心有酸涩,也要面对这个事实。 “我生儿子的时候,毒瘾发作,抽搐导致难产大出血,子宫内膜损伤,医生说以后就怀不上了。” 看着这个女人平静的像是讲着跟自己无关的故事,放下碗筷,宗政贤双手攥拳,瞳孔紧缩。 话题的急转直下,让俩个人轻松的氛围硬生生的沾染了几抹酸楚。 看那男人额头上的青筋都突了出来,叶安袭也不喜欢看他这个样子,明明都解开了所有的疙瘩,她也厌倦了这种被种种过去纠缠的日子, 转而蹩脚的把话题转向轻松的轨道,莞尔一笑,状似正色的道。 “残次品上架,要退货请早说。” 却不想这个话题不只不轻松,反而让对面的男人倏地站了起来,两条健壮的手臂支撑在她与墙之间,深沉的眼底嵌着满满的执着,坚定而认真。 “叶安袭,你听好了,我宗政贤这辈子,只要你一个女人。” 如果耶稣不忙着频繁的死而复生,应该找机会来探访一下,中国的坊间有一叶姓女子,竟是如此的不解风情,此时此刻,面对着如此优秀的男人深情坚定的表白,竟只是翻了下眼仁儿,死气沉沉的说了一句严重不着边际的话。 “然后去找男人?” “叶、安、袭……” 怎么无论什么样的氛围,总是有这种急转直下的情节要把他逼出他屡次想掐死她的冲动。 看着这男人爆出的青筋和咯吱咯吱直响的咬牙切齿,叶安袭也认真对待了他的莫名其妙的认真。 “ok,我很懒。” 事先声明,损失自负。 “我知道。” 懒不懒无所谓,他从来也不认为什么传统美德是女人必备的,他要的就是她,也不是擦地扫地的万能保姆。 “我很浪费。” 叶安袭的承认,她可不是那个3年前的金小山,这几年在容家的日子,跟着容爵,可是把她全身上下惯出了一身的女王骨头。 “我养的起。” 皱眉,钱的问题从来就不是问题,他最多的就是钱。 慵懒的拨了拨落至额前的发丝,叶安袭轻松且淡淡的道。 “ok,成交。” 面色阴沉的宗政贤,左边的三条许久未曾拉下的黑线再度莅临。 看着这个女人不着边际的对答,本应该以一记深吻结束的告白,此时此刻,他却只想…… 没错,两只大手,张开修长光洁的手指,各提着叶安袭左右两边的小巧的耳朵,小惩以戒的拧了两圈。 “啊!宗政贤,你家暴!” 这一揪,也激发了叶安袭的玩性,两只白内的小手深处俩只手指倏地伸进男人有型的薄唇,掐起两边的脸,使劲儿的扯着。 “叶、安、袭!” 宗政贤从小到大哪里被这般的戏耍过,看着小女人一脸的嘲笑,就反手 去咯吱她的痒痒肉儿,反正她的身体,他比她还熟。 “哈哈~哈哈~” 像个孩子一般,俩人扭打作一团,以至于刚提着两个方便袋子回来的小王,看见这一幕都揉了揉了眼睛,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穿越,重生一类的怪异。 就像是看俩神仙落入凡间吃糖葫芦一样的怪异,这两个板着脸的家伙也会感兴趣这人间的嬉戏? 咳!咳! 蓦然停止打闹的男女,像是一瞬间被抽离了人性,脸色不太好的看着满脸通红的司机小王,宗政贤的一脸黑青,摆明了是不满意他的打扰。 那4只像是要吃人似的眼睛,小王怕啊,他也不是有意打扰的,可这嗓子就不争气的刺挠,他有什么办法? “总裁,夫人,这是大商店最有价值的衣服。” 放下衣服,小王一溜烟儿的就走了,风都追不着他的影子。 厚如城墙,黑如煤炭;厚而硬,黑而亮;厚而无形,黑而无色。 这是李宗吾大师承袭给我们后世厚黑的真谛,毫无疑问这宗政两口子是表里如一的黑。 臊走了小王,谁都没有闲情逸致风花雪月的尴尬,全身粘腻的俩个人都奔着那套衣服去了。 当一大一小,一修长一白嫩的两只手分别提起来那属于各自的布片的时候,两张精致的脸各自黑着。 大商店最有价值的两件衣服? 叶安袭看着自己手里那无异于月姐的粉红色大桃花的纱质连体裙儿,脑子上自己掉下来三条线,她是不挑衣服,可这…… 再看一旁的宗政贤,沉着一张脸,艰难且复杂的在干净和面子之间博弈着。 最后…… 10分钟以后,本年度最新款最欢型的男女出山了。 叶安袭一身俗艳的粉色的碎花裙子有些肥大,像是小女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再反观一旁黑青着脸的男人,她脸色好看多了,实在……忍俊不禁,无法形容。 宗政贤的个子高,这一条亚麻裤子穿在他身上就像是一条九分裤,裤腿吊吊着,再加上身上那滑稽的花色的纱质衬衫,实在是…… 叶安袭发誓,如果不是小王在场,她要给宗政贤留些面子,她一定当场发作,笑到喷。 “小王,手机借我。” 呃? 虽然不知道叶安袭要干嘛,但这总裁夫人说话 第三十二章 纸醉金迷 (21) 撒着娇。 “漂亮姨姨,漂亮姨姨,你陪我看动画片。” 这大囡长得承袭了baby和卓逸所有的优点,这么小就是个清亮的小模样,再者说,这大囡跟她的渊源又是那样的深,叶安袭对这孩子特别有感情。 摸着小孩子柔滑奶腻的小脸,叶安袭心里有点别扭,说真的,她想儿子了,已经几天都没见过儿子了。 推开身边像树袋熊似的宗政贤,也没管他脸色整个黑翻了天,叶安袭反手把卓恩袭抱到腿上,极有耐心的问着。 “大囡喜欢看什么呢?” “蜡笔小新!” 蜡笔小新? 容烨小时候在英语环境下长大,看的也都是一些欧洲那边的动画片,况且这些都是容爵陪他看的,叶安袭还真是不知道蜡笔小新是什么东西。 “那姨姨陪你看一个小时,大囡就乖乖去睡觉好不好?” 现在的电视分辨率都太高,小孩子看时间久了对眼睛很不好,叶安袭也是孩子的妈妈,纵然是迷糊了些,关于孩子也马虎不得。 “ok~” 大囡肉肉的小手圈成了3q的手势,眨着眼睛笑着跟叶安袭比划着。 腰间陡然伸过来的大手,拧了拧叶安袭纤细的腰,让她一阵吃痛,转过头去,就看见宗政贤沉着一张千年大冰脸,一脸别扭似的死气沉沉,薄薄的嘴唇吐出俩字儿。 “不行。” 转头,蹙眉,看这成熟精致的男人一脸阴沉,叶安袭有些不在状况,这男人怎么莫名其妙又生气了? “你要陪我睡觉。” 谁料宗政贤说了这句极其无聊的话,让叶安袭翻了个白眼,压根没理他这无理取闹,抱着大囡就去放dvd。 放好了之后,叶安袭和大囡排排坐在电视前的沙发上,像是准备接受什么来自上方的普及教育一样神圣。 莞尔一笑,叶安袭摸摸大囡的聚精会神的小脑袋,好像自己好久都没陪儿子玩过了,作为妈妈,她很内疚。 脑子里正想着儿子的奶腻腻的小脸儿,紧接着就凑上来了一个放大版的。 叶安袭还没注意,她和大囡之间就坐过来一个人,宗政贤大手一个用力一扯,叶安袭的半个身子就掉他身上了。 感觉到他身上再度过高的体温,小孩子还在一旁呢,这男人干什么? “看完睡觉。” 紧摒着鼻息,宗政贤薄唇紧抿,撂下四个字,就死死的盯着前面,像是跟电视里那个脑袋椭圆形的大屁股小孩有仇似的,一瞬不瞬。 好吧,腰间的大手越发的用力,叶安袭深知反抗没有好果子吃这个道理,也没再挣扎,就这样吧,再吵下去更烦。 也许是看宗政叔叔搂着漂亮姨姨,小孩子都喜欢公平,小囡也像是来了劲儿,小手拉着宗政贤的另一只胳膊,两大一小,看着前面的动画片。 可…… 这不看还好,这一看,跟乐的咯吱咯吱的卓恩袭相反,叶安袭和宗政贤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这片子…… “老师:男女生到青春期会有第二性征出现,女生平坦的胸部会隆起,就像…… 小新:像双安全气囊。” …… 现在的动漫界都再搞什么?这是给小孩子看的片子么? 看着那椭圆形脑袋,大屁股的小孩子脱了裤子,甩着前面的……声音贱贱的唱着…… “大象大象你的鼻子为什么那么长……” 宗政贤的沉着的脸色都变得铁青了几分,卓跟baby怎么教育孩子的? 大囡看的认真,看看电视里的小朋友,又看看自己,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好奇的转向宗政贤,奶声奶气的问了一句。 “叔叔,什么是大象?” 尴尬,雷打不动的尴尬! 看着卓恩袭认真的小脸,宗政贤整张脸都僵住了,别扭的扫了一眼自己的‘象’,面色铁青。 “哈哈~” 看这男人的表情,叶安袭一个没忍住就笑了出声,看这一大一小的立正站好,她这一晚上沉重的心情全都不见了。 小孩子都喜欢问问题,而且都是锲而不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卓恩袭看宗政叔叔没回她,以为他是不知道,站起身就粘到了叶安袭的身上。 “姨姨,小新有大象,我没有,你有么?” 这下轮到宗政贤好整以暇的看着叶安袭了,狭长的眸子里尽是戏谑,这回烫手山芋抛给她了,看她怎么解围。 谁料叶安袭竟也没尴尬,没羞愤,而是一副认真的表情跟卓恩袭讲着。 “姨姨也没有,因为小新是小男孩,我们都是小女孩。” 极其蔑视的扫了一眼等着看她笑话的宗 政贤,她从小带着儿子长大,小孩子都喜欢问这样莫名其妙的问题,有什么可尴尬的。 似是一点点的消化了叶安袭的话,大囡歪了歪小脑袋,一句话,又是平地一声惊雷。 “那姨姨,叔叔也是小男孩,叔叔也有大象么?” 腰间的大手死死的拧着叶安袭的腰,可叶安袭的育儿经都是在国外学的,中国式的瞒骗式的所谓的道德教育她个人是觉得十分不可取的,实事求是反而事半功倍。 “嗯,bingo~” 忽略那腰间的一紧,叶安袭揉了揉卓恩袭的红扑扑的小脸,却不想这孩子还真就是承袭了baby和卓逸的语不惊人死不休…… “叔叔,借我看看你的大象,行么?” 这下…… 叶安袭脸也僵住了,都没敢去看身边那早就作古的黑青的俊脸,无语…… …… 这僵直瞬间就被刚进门儿的卓逸嚷嚷的支离破碎。 “喂,宗政,你们两口子不干好事儿,给我女儿看什么呢?” 卓逸三下五除二的就把电视和dvd都关了,眼神有点凶的看着沙发上的三个人,一看自己女儿低着头手指头缠到一起,就大致知道怎么回事了。 瘪瘪嘴,倒是挺仗义的小手一伸拦在叶安袭和宗政贤前面。 “爸爸,是我要看的。” 其实别说卓逸拉下脸,就是脸整张撕下来后面那两夫妻也无所谓啊,倒是叶安袭也想反问卓逸,谁给孩子买的这种片子? 小孩子的教育要从细微末节抓起,这么的疏忽可不行。 可叶安袭还没张嘴,卓恩袭就眼眶红红的喃喃的委屈道。 “妈妈说小囡就是看这个时候来的,所以……我就好奇……” …… 最后这场闹剧以卓逸跟大囡的赔礼道歉告终,baby说他的教育态度不好,如果不道歉,就不许回房住,从头到尾,宗政贤都没说话,直到两个人回了房。 叶安袭给行动不便的宗政贤擦了擦身体之后,自己又冲了个澡,从浴室出来之后,吹干了头发上床,这一天的折腾也累的够呛了。 原以为已经睡着的宗政贤,却反过身来抱住她,闷闷的说了句。 “儿子都喜欢看什么?” “美剧吧,具体的我也不清楚,都是容爵在管这些。” …… 叶安袭也是有些困了,闭着眼睛麻木的回着他,可一直搂着自己的大手一抽走,这习惯了每天都被他搂着才睡的着的叶安袭一下困意全无。 身边的床一轻,叶安袭眉头蹙了起来。 这都11点多了,这男人不睡觉干什么去? 翻来,覆去,叶安袭怎么都睡不着,都这么久了,这男人干什么去了? 索性一个坐起身,去探寻那个让她失眠的始作俑者。 轻手轻脚的拉开这套房的门,借着月光就看见那个男人直挺挺的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却没有任何星火,显然可见,他没有点。 又做什么? 装孤独?扮沧桑? “宗政贤,睡觉。” 虽然叶安袭也觉得自己这样的邀请很没有出息,可她真是彻头彻尾的失眠了。 谁料,宗政贤听见她的邀请竟没有一点她所预料的兴奋,而是淡淡的沉声道。 “你先去睡吧。” 这声音听起来有点不对劲,失落的可以,这男人怎么了? 叶安袭没回去,反倒是走到宗政贤身边,伸出小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温度差不多,应该没什么事儿。 借着月光,叶安袭起身的匆忙也没穿鞋,两只白嫩的小脚就径直踩在地上,借着月光,那水晶似的小巧的指甲泛着自然且莹润的光泽,宗政贤一看,却皱起了眉头。 大手一捞,叶安袭就栽倒在沙发上。 “怎么不穿鞋?” “忘了。” 她确实是忘了,反正地板也不凉,不过这一栽倒,靠着这男人结实的身上,这瞌睡虫就像是又钻了出来。 叶安袭也没矫情,自己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靠了下来,其实对她来说,沙发和床都一样柔软,不过不可置否的是,有这男人的地方确实睡的舒服了一点。 修长的手指梳过叶安袭的头皮,阵阵的酥麻让她眼睛又上下眼皮的打架。 “我想去接儿子。” 午夜的室内静悄悄,宗政贤的声音虽是低沉却很清楚,只可惜叶安袭困得发懵,都没加考虑就喃喃的答应了。 “嗯。” 揉揉叶安袭海藻般的长发,宗政贤低头轻吻了一下,狭长的瞳眸里写满 了坚定。 …… 第二天一早,叶安袭醒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摸了摸周遭的环境,脑子里才猛地想起来,昨天貌似是在沙发上睡着的…… 这男人是怪物么? 那样一身伤怎么把她弄进来的? 再者说,人呢? 看着床下边摆的整齐的拖鞋,叶安袭踩上就出了卧室。 “安袭啊,你真是猪啊,睡了这么久~” baby穿着一身瑜伽服在跟着dvd做着高难度的动作,身型苗条的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两个孩子的妈。 “没办法,周公爱我。” 真是跟什么样人说什么样话,每每跟baby在一起,叶安袭总是觉得很轻松,就连谈话也轻松了几分。 “厨房有饭,放微波炉里加热就能吃了。” “ok~” 叶安袭也没矫情,睡这么久她还真是饿了。 吃着不知道是谁做的粥,美味的不得了,叶安袭竟连着喝了两碗。 “baby,你这手艺真是渐长。” 看着对面坐着的钟席宝,叶安袭真心的夸赞,这女人还是要会做饭,果然是能拴住人的胃就能拴住人。 她住在这就不想走了。 “拉倒吧,我那手艺能吃吐你,这是我们家那封建大地主做的。” 一提卓逸,钟席宝的气就汩汩的上涌,有事没事的生孩子,她偷偷的买的长期避孕药,全都被他发现收走,她真怀疑,这男的上辈子是狗转世托生的。 “呃……” 卓逸做的? 还真不错,虽然卓逸的一举一动她不可置否,可从疼老婆这块,这人还真是个模范丈夫。 说到丈夫,吃饱了的叶安袭终于想起来自家的那个受伤的半残体了。 “宗政贤呢?” 看叶安袭问的真诚,给钟席宝弄一愣,这事安袭不点头,宗政能一早就走了么? “呃?不是去北京了?” 咯噔,一说北京,叶安袭心里就像是有种不祥的预感。 “干什么去了?” “接你儿子啊。” 宗政贤去接容烨? 糟了…… 叶安袭几乎是一路的小跑,奔着电话就去了,拿起电 话就打给了宗政贤。 却不想电话一直处于忙音状态…… 快接电话…… 快接电话…… 叶安袭真急了,按理说他没拆线,应该不能做飞机,这公路上怎么能没有信号呢? 嘟嘟…… 嘟嘟…… 一声声忙音催的她心烦意乱的,转而一想,又拨出去了一个电话。 那边电话一接起来,叶安袭就一股脑的说了一串儿的话。 “容爵,宗政贤去北京了,千万别让老爷子知道……” 110鳄鱼的眼泪 “容爵,宗政贤去北京了,千万别让老爷子知道……” “喂,是少奶奶么?少爷带小少爷去欢乐谷了,没带电话。” 管家的声音让叶安袭一燥,该死!怎么这么巧! 再一想宗政贤这莫名其妙的就去接儿子了,叶安袭蹙起了眉头,这男人当这身伤都是摆设么? 糟了,这去北京,就这么去了容家,该有多尴尬! 从头到尾容老爷子就不知道她跟容爵的关系是假的…… “宝贝儿,怎么了,跟火烧上房似的?” baby拿着毛巾擦着汗,看着自个儿的妹子这百年难得一见的慌张,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 拿着杯白开水喝着,不急不缓的看着愁眉苦脸的叶安袭。 “baby,帮我订一张飞北京的机票,越快越好。” “哎呀,我说你着急的,不用担心你家那大冰块,我家那个陪着去的,没事儿,也不用他开车,折腾不着什么。” 说完了都没理她,baby接着打着莲花座继续yoga,这两口子,真有毛病。 脑子里这么想着,这更有毛病的就来了。 叮咚! 门铃一响,baby暗咒着这不速之客打断她进修青春,起身去开门,等过了几分钟,一回来,就一脸各种讽刺的跟叶安袭说。 “宝贝儿,说真的,我个人觉得,你老公真有病,貌似病的还不轻。” 嗯? 刚打完电话,因为各大航空公司都没有机位而着急的叶安袭抬头看了一眼,baby就拿着一张机票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呃?” 叶安袭拿过来一看,还真是下 午飞北京的机票,还是个头等舱。 “宗政还真恶心,这摆明了就是不想你跟着做长途车遭罪,还留这么一手,真肉麻~” 身体一抖,baby故作一副被肉麻到的样子。 宗政贤订的? 转而一想叶安袭就明白了,他受了伤不能做飞机,只能开长途车,这男人可能真的是想让她别太累。 这出发点倒是让她窝心,不过非得这么急着折腾一趟么?这是胡闹的哪门子呢? 满脑子的问号,从h市的机场一直想到首都机场的航站楼。 刚一出航站楼,就看见那辆扎眼的黑色奥迪a8l,其实这车倒是满大街都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而叶安袭只所以称之为扎眼,就是因为那好几个零后面的两位数的车牌号和车前站的两个黑色西装的人。 “少奶奶,少爷让我们来接你。” 看着毕恭毕敬的两个魁梧有型的人,叶安袭无奈的看了一眼渐黑的天色,那一大团阴云就像是提醒着她麻烦都在眼前。 深呼吸,理顺了口气,算了,先斩后奏虽然是麻烦的事儿,可早晚都是要有这天的,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儿。 迈步向前,淡淡的一句。 “走吧。” 黑衣型男毕恭毕敬的弯着身子开了车门,叶安袭淡定的上了车,a8l呼啸而去。 位于2环以内的别墅区,无论从景观到地价上都彰显着居住着的身份,这个宅子叶安袭就来过两次,这里的布局景观倒的确是让人一眼难忘,不过她不喜欢,因为在这里对她来说就是数不尽的别扭。 就像现在。 “少奶奶回来了,这一路辛苦了。” 这中年的男管家的死板语气总是让她从上到下的不舒服,就好像她是出访归来的国家领导人一般,卸下满身的疲惫返家。 她倒不是对古板的人种有歧视,她的别扭不过是因为这一声‘少奶奶’。 想当年容爵第一次带她回这个家里的时候,那时候完全置身事外的她真的是全然无所谓,欺骗一些不认识的人而已,与容爵方便,她也没什么损失。 说起来算是狗血的,这容爵当年也没跟她商量,在容老爷子的催婚下,直接语出惊人的说容烨是他儿子,这下老爷子的逼婚不成,也只能被逼渐渐她这尊所谓的‘真神’。 见容老爷子的第一眼,叶安袭 就知道他绝对是不喜欢她,不过想来也是,二婚不说,老爷子毕竟是小库的生父的父亲,对她那点背景自然是一清二楚,那些对金玲的厌恶毫无保留的都堆在她身上。 最器重的孙子找了这么一个女人,任何一个长辈都不能太满意,不过这样也好,容老爷子提都没提婚礼的事儿,就这么名不正言不顺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也都怪这容爵演的逼真,说什么这辈子非她不娶,说这话的时候,真是给叶安袭恶心的偷摸死死的拧了他一把。 这变态说谎,从来就不用打草稿,就这么山盟海誓的就把容老爷子真给唬住了,想分开这俩人都无从下手,再说这容老爷子看见容烨就爱不释手,喜欢的不得了,索性也就没有再管这些。 反正这一小家都生活在d国,也不在国内的社交圈子,对容家的面子也没什么影响。 “少奶奶,老爷和少爷在客厅等你。” 这曲径通幽的宅子,叶安袭恨不得它再长几分,一种不祥的预感蹭蹭的往上窜,有一点她十分确定,既然容爵会让人来接她,也就说明他知道了她会坐这班飞机到京,而能准确的知道这一切唯一的解释就是,宗政贤先到了…… 果然,在进了大厅的一刻,看见这几个男人稳坐饮茶的阵势,叶安袭真想转身就走。 “妈妈,妈妈!” 几天没见到妈妈的小容烨看见叶安袭的一瞬间,就从容老爷子膝盖上跳下来,奔这边跑过来了。 看见儿子圆乎乎的小脸儿,叶安袭一扫烦躁,抱起儿子,狠亲了两下。 可该面对的尴尬还是要面对,这大方简洁的地中海风格的客厅中间,各坐一方的三个男人神色各异。 正坐中间的容老爷子脸绷得紧紧的,眉宇间全是隐忍的怒气,而容爵则是端着肩一脸不在乎的剥着瓜子吃。 而让叶安袭不能忽略的两道最最灼热的视线,就是那个坐像笔挺的精致冰山,此时的宗政贤一脸沉稳,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不过她不是第一天认识她,也许只有她知道,这男人生气了,而且不是一般的生气。 小孩子总是可以很轻易的说出大人们难以启齿的尴尬,就像现在的容烨抱着叶安袭就很认真的问道。 “妈妈,大怪兽怎么说我是他儿子?” …… 尴尬,僵直……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叶安袭的身上,似是都在解释她怎 么回答。 越过宗政贤的灼热,叶安袭的视线停留在容爵缠着白纱布的两只手上,心里有些别扭,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算了,不差这一次…… 抱着容烨走过来,径直绕过宗政贤,做到容爵的身边,十分恭敬的看着容老爷子叫了一声。 “爷爷。” 这一声爷爷叫的容爵十分舒坦,手也十分顺其自然的拦住了叶安袭的肩,只不过她一侧身,他也没有搂到。 叶安袭死死的白了一眼容爵,眼仁眼白都在说着。 我给你面子了,你别得寸进尺…… 那男人的视线的震动她怎么能看不到,递过去一个抚慰的眼神,却发现那个狭长的眸子完全拒绝接受她传递的讯号…… 容老爷子也是官场上的人,也知道眼前的年轻人的背景并不简单,焦躁和极怒都不是他这种人能做出来的举动,反而是把问题如数推给叶安袭。 “安袭,这是怎么回事?” 握着儿子软软的小手,看着那个男人没有表情的脸,叶安袭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可这些情分是她必须去还的。 索性心一横…… “爷爷,这……这是我前夫,我们之间可能有点儿误会,打扰到您真是不好意思。” 话一出口,叶安袭都没敢再去看宗政贤的脸,这样的心虚在她的人生中几乎没存在过…… “爷爷啊,这女人跟我那天,我就说过她有过去,可我不在乎,更别说现在儿子都有了,这孩子的身份您不是比谁都清楚么?所以您也就别跟着我操心了,这点事我们小辈处理,ok?” 容爵的一番话补充,让叶安袭眉头蹙的更紧了,什么这孩子的身份爷爷一清二楚,别再说了,再说就真的不好解释了。 “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得宗政贤脸色有点惨白,手捂着胸腔,像是在抖一般,叶安袭刚要端一杯水过去,铁面的管家却先她一步。 “宗政先生,喝点水。” “谢谢,不用。” 十分礼貌的推拒之后,宗政贤又再度恢复了沉默,只不过较之刚才更为严肃,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寂,低压的氛围让叶安袭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算了,先过了这一关,一会再跟他解释吧。 容老爷子小口的饮者茶,似正色似警告的道出了一番话。 第三十二章 纸醉金迷 (22) 这么折腾来去的,一来二去的就睡着了。 看着电视墙上方的挂钟,眼看就要临近12点了,都矫情一晚了,也不差这一句了。 “宗政贤,生日快……” 似乎这一晚无论是蛋糕还是祝愿,都没有‘乐’字存活的地方,叶安袭话刚过半,便被一把揽过来,嘴对嘴的近距离吞咽她的祝愿。 叶安袭,谢谢…… 无声的感动共鸣在胸腔之间,相濡以沫的二人之间是他们结合的宝贝。 这一晚,一家三口睡着了一张大床上,宗政贤揽着叶安袭,容烨放在了中间,拥着这一大一小,他感觉自己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心满满的…… 第二天一大早叶安袭醒的时候就感觉胳膊上湿润润的,借着阳光,看见儿子嘟着小嘴儿睡在自己怀里,宠溺的低头亲了一口。 抱着儿子睡的感觉真好,不知不觉他已经从那么一丁点儿大长这么大了。 揉揉眼睛再抬眼一看,身边的的大床已经空荡荡了。 宗政贤呢? 小心翼翼的放好了儿子,叶安袭伸伸脖子,走到客厅也没看见他的影子,只看见昨天那个被她遣散的中规中矩的管家。 “夫人,宗政先生去处理北京分公司的一些事宜,吩咐我转达,等您和小少爷起床,先用餐,不用等他。” 这人上人还真不是人做的,随便到哪一个地方都有数不完的公事,就算你残了,病了,只要头脑还能正常运转,就要罩着这一整个企业的王国。 从某个角度来说,叶安袭是同情宗政贤的,不过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这也是他自作自受,毕竟当初费劲心机得到宗研的是他,所以这些副作用,他必须无常接受。 现在已经10点多了,儿子也该醒了,吩咐管家点了一些餐,冲了个澡,叶安袭似是想起来什么。 拿起电话就拨了过去。 嘟嘟…… “喂。” 一个若黄莺出谷般的慵懒女声从电话那端传来,让叶安袭整个人吃惊,这容爵也终于知道找女人了? 叶安袭又重新看了一眼已拨电话,没错,是容爵。 “……” 这一吃惊让她不知道接着说些什么。 “xx酒店v3030,12点退房,他昏了,来接吧。” 潇洒利落的说完了一句话,那女的就把电话挂了,从头到尾叶安袭都没说一句话。 她怎么有种预感,这怎么不像一夜艳遇之类的呢…… 而事实证明,叶安袭的第六感是正确的。 当叶安袭和容烨到了xx酒店房间的时候,这整间屋子就像是发生了血案一般,从墙上到镜子上,全部被用口红写满了乱七八糟的脏话,各种难听的,少儿不宜,十八禁,如果不是儿子识字不多,叶安袭肯定第一时间捂住儿子的眼睛。 “妈妈,爸爸身上写得是你的名字么?” 看着一丝不挂昏死睡在床上的容爵,背部的肌理和线条完美而绝对具有杀伤力,不过在叶安袭看见儿子肉嘟嘟的手指指着的地方。 扑哧! “哈哈!” 没有同情心固然可耻,可叶安袭实在是忍不住了,这女人太…… 那白滑的背脊上写着的两个奇丑无比的字,内容就跟这墙上的一模一样,全部用于发泄的词汇。 俩个字——‘妈的’。 去掉后面的半边,难怪儿子会认为是刻着她的名字。 那看似还没有干涸的并不像墙上的口红,等叶安袭伸手去搓了几下,心下替容爵惋惜。 啧啧,这好好的白滑滑的男人,就这么毁了。 没错,这俩字儿是用小刀划上去的。 看他睡的那个死样子,就知道昨天晚上肯定是不听劝喝了啤酒,这家伙一沾啤酒就变白痴,酒量低的还不如幼稚园小朋友。 这衣服裤子放眼望去就一件没有,就更别说手机钱包这类的值钱物事了,这傻子都知道,这是被新上路的小妹妹拍花儿了。 不过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儿了,这人,没地儿找。 所以容爵这憋屈,只能忍着了…… …… 容爵已经醒了一个小时了,可有些没有良心的人还是持续的忍俊不禁…… 看着那个一脸憋不住笑的女人,容爵狠狠的踹了一下车轮胎,却一下使大了力,踢得脚生疼,下意识的弹了回来。 “容爵,要么咱报警?” 叶安袭这话其实说的蛮有诚意的,不过带着戏谑的眼神始终有意无意的瞄着他到现在还有些刺痛的后背,他怎么就觉得全世界都在看他的笑话呢! 该死…… 报警 ?他这背部的证据怎么交出去? 他容爵怎么算也是京城名少,这么一闹不摆明着自己被强了么? 妈的! 他甚至不知道是男是女,喝的实在是太多了! “叶安袭,你闭嘴!” 俏皮的摆了一个拉链拉上的动作,叶安袭闭嘴,可容烨的小脑袋里的问号还止不住的往外蹦。 “爸爸,你被欺负了么?” 欺负…… 该死的,他居然不知道自己,一想到被那个极有可能是女变态的人…… 容爵就浑身不舒服,他的身体还是原装的么? 妈的,好冷,海在哪里…… —— “……所以凝聚力在目前阶段才是我们宗研3c的重中之重,这次的eap全面植入企业计划要落实的扎实,不能只做表面……” 沉着大气,胸中有丘壑,节奏自如,原本乱作一团的所有的驻京的高层都在这场危机公关里认识到这总裁的魅力,也彻底明白宗研总部的高层管理人员为什么会去做个人崇拜这样愚民的行为。 因为这个男人,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确实担当的起一个方向。 …… “散会。” 大手轻挥,遣散了所有的与会人员,这个会从决策到发布决策,整整耗费了一上午。 原本难得的一家三口的天伦之乐,就算是损失了再多钱的订单,他都准备无视,可一大清早,打开电视,新闻循环滚动的播出宗研某加工厂工人跳楼事件。 治国也好,企业也罢,大都秉承着以人为本,这个社会,任何一条人命都有他的价值,员工就像他的王国子民,所以这件事他不能躲。 终于忙完这一切,静下来才发现自己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胸前的伤口已经开始发痒,这是愈合的征兆,等再回h市的时候,应该就可以拆线了。 揉了揉太阳穴,过度思维让他的头从那次脑震荡后就持续的阵痛,不过想来是脑震荡后遗症,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想起那一大一小两个水灵灵的脸,宗政贤就觉得自己很充实,好像今早一起床,阳光都来的比平日更闪亮。 拿起电话,就拨到了酒店的房间,接电话的却不是叶安袭,而是管家。 “夫人和小少爷出去了。” 不在? 再拨打叶安袭的手机,一接起来是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喂……” “叶安袭?” (爸爸,你脸好臭~) (儿子,你爸现在是精装雕刻品,艺术着呢~哈哈~) (哈哈~) 明显那边的电话是无意识被接起来的,宗政贤拿着电话的手僵住,听着电话那段昨晚那对安静的母子开心的笑着,心里像是火烧一般的疼痛。 他以为昨晚的温馨是三个人共通的暖意,却不想从头至尾都是叶安袭给他的一场安慰罢了。 想起昨天那个大家拼命想热却始终温润的场面,原来不是温馨,不过是单纯的热不起来而已。 其实掰掰手指算起来,他跟叶安袭加起来相处的日子也就3个月而已,而他们的感情是3年,昨天那一幕,凭男人的直觉他就知道容爵对叶安袭绝对不是一般的感情,而如果不是叶安袭那明显的抗拒,他不敢想象自己是否还能控制自己去相信她。 宗政贤一直没有收线,电话那端的三个人一直嬉笑怒骂的让他头疼,意志不住的嫉妒很愤怒往头上冲。 但愿,一切都如表面一般纯洁,但愿…… 叶安袭,不要骗我…… 十指咯吱咯吱的攥拳,怒气喷发,宗政贤抓起写字台上的过大的水晶烟灰缸,狠狠的砸到地上。 铛! 地板瞬间被大力的冲撞,砸出一个坑,秘书办总政秘书听见声音第一时间冲了进来。 “总裁……” “滚!” 刚刚还一副仁信企业家的形象的总裁,这一刻的厉声厉色可是吓坏了这见过多年世面的总秘,那抑压不住的怒气就像是地下世界的不速之客,阴戾的让她落荒而逃。 狠狠的一拳砸在了写字台上,直到拳头砸的发麻,宗政贤才觉得自己似乎火气大了些。 看着写字台上那个自己带来的小盒子,人也安静了起来。 拆开那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那个紫檀木的小棺材看上去有些讽刺。 就算他知道这是那个男人的玩笑,也依然爱不释手,因为这是儿子送给他的,自欺欺人的说,从某个角度,也可以解释成‘升官发财’。 拿起一块鹿皮布反复的擦拭小棺材,直至发亮,嘴角一撩,他觉得自己的情绪太不受控制了。 他要调整一下,叶安袭那样的性子是容不下任何不相信的,尽管他疯狂的在乎一切,嫉妒一切,可三年前这一场错误的开始确实是他自己,怨不得任何人。 嗒!嗒!嗒! 一滴滴的鲜血滴到那紫檀木上,像一朵朵绽放的彼岸花。 手背一擦,宗政贤才知道自己流鼻血了,自嘲的一笑,这火气还真是大。 似乎来得有些没有意义,这样的一面就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 宗政贤,你是谁? 抽出纸巾,想要止住鼻血,却怎料越流越多…… 铃铃铃!~ 随手一划,接起电话,是叶安袭。 “主席,忙完了没?” 似是沾染着刚才的笑意,叶安袭也轻松的打趣着宗政贤。 仰着头,鼻血从鼻腔反至口腔,让宗政贤的一字回答听起来有些呜咽。 “恩。” “那主席什么时候有时间微服一下民间,照拂一下饥饿的百姓?” 轻松,惬意,处处充满着阳光的味道,这是叶安袭么? 如果不是对她的声音熟悉到骨子里,宗政贤都怀疑电话的另一端是另外一个人。 或者说,跟容爵在一起的叶安袭一直是这个样子的,那样所谓的叶安袭式的压抑,只不过是针对他而已? 狼狈的擦着流着的鼻血,宗政贤尽量保持着说话的正常,也许是抬头时间有一会了,血也渐渐的止住了。 “想吃什么?” “涮肉吧。” “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其实宗政贤很想问她,你上午去了哪儿?为什么会和容爵在一起? 可这些话都是不信任的开始,他不会蠢到去破坏这得来不易的安宁。 “不用,北纬路寿长街二号,洪运轩见。” …… 在叶安袭的观念里,北京这个城市,名胜古迹她没有过多的兴趣,奢华夜生活也不是她的菜,真正让她流连忘返的还真要数老北京的涮肉,那才是地地道道舌尖儿上的首都。 这家店谈不上是老字号,但风格绝对老北京,只是吃过一次,叶安袭就爱上了这家店的名为‘半边云’的羊肉。 她本想叫上容爵,总让他和宗政贤擦肩而过反而像他们真有什么一样,可容爵却死活不来。 “我容爵要是不找到这个变态,我他妈就再也不出现在北京城!” 这话撂的很有骨气,但叶安袭也曾经是做过这行的,用她自己的行业敏感来判断,一个字,难。 不过说真的,这是容爵第一次主动让她带儿子,看来他的昨夜必定精彩…… “大怪兽,这边。” 还是容烨第一眼看见了宗政贤,挥着小手叫着,昨晚的一晚她已经跟大怪兽混熟了。 “我点过了,想吃什么,自己加。” 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仍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全然无刚刚电话里的那般喜悦,宗政贤表情有点僵硬。 叶安袭还是叶安袭,或者说,跟他相处的叶安袭还是那个叶安袭。 这家老店包房不多,三个人就在大厅吃的,火锅本就是个热闹的东西,好像整个大厅除了这一桌安静之外,都是热热闹闹的。 “这肉不错。” “恩,喜欢吃就好。” “恩。” 就算是她主动跟他说话,他也觉得这样的态度僵硬无比,其实宗政贤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他认识的叶安袭,本就从头至尾就是一个淡漠的女人。 可她跟容爵在一起的时候,那样的鲜活,轻松,毫无淡漠又是为什么? 第一次,宗政贤觉得叶安袭跟他一起是压抑的,那种感觉一旦滋生出来就再也压制不住。 安安静静的吃了饭,好像所有的兴奋都在上午用光了,就连容烨都安静的可以。 各自揣着情绪,下午三个人就踏上了返回h市的路,宗政贤还有公司要顾,而且叶安袭下周一的假期也结束了。 奔驰的保姆车宽敞舒适,在高速上行驶,平稳的让人感觉不到眩晕。 从上车起,宗政贤就一直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休息,也不像平时一般非要箍着叶安袭。 而叶安袭也是抱着儿子一眼不发的看着窗外的往来的风景,那一颗颗错过的葱郁的绿树,就像是人生一般,错过的,就再也回不到过去。 宗政贤偶尔会眯起眼睛盯着这个女人看,虽是安闲,但也许是他今天过于敏感,他总觉得她平静的五官下,总是有着一抹淡淡的忧愁。 “宗政贤,我想去个地方。” 快驶进h市市区的时候,叶安袭淡淡的出口,不一会,车子就驶向了位于市郊的黑山公墓。 车子只能开到公墓的休息区,叶安袭把儿子交给宗政贤,一个人缓缓的迈向那个记忆里的号段。 雷婷,我来看你了…… 看见奔着那个墓地去的叶安袭,一个男人就迎了上来。 “小姐,你是这个雷小姐的什么人?” 叶安袭虽不认识这个人,但是多年的猫抓老鼠,让她看见这些警察就像是能嗅到味道一般,她很确定,这个男人是便衣警察。 “朋友,怎么?” 没有抬头看她,只是直视着不远处的墓碑处的黑白照片,那照片明显做过技术处理,那条长长的疤,全然不存在。 如果雷婷本就是这花样的面貌,这辈子兴许就不会毁了,所以她的这条命,是她欠下的。 所以她用她的方式去还,她给她送去了一份最大的礼物…… “是这样,前天有一个男人在这墓地注射了大量的毒品死了,警方想多了解一下案件的始末,您能协助我们调查么?” 死了么? 嘴角轻撩,清灵的五官像是沾染了黄昏的邪恶,从她给他那把储物柜的钥匙,她不就是知道他会有这样的想法么? 把他推至一个情感的高度,让他精神崩溃的无所留恋,这是海洛yin给人带来的幻境,这一切,没人比她再熟悉。 雷婷和孩子死了,他冷然又有什么资格再活着? 淡漠的看着那便衣警察,叶安袭的一番话说得推拒之意溢于言表。 “不能,因为我和她只是一面之缘,不熟。” 深深的看了一眼墓碑上那少女笑颜的照片,没再停留,叶安袭转身就走。 小婷,山姐给你的礼物你收到了么? 别说她无情,无情和多情之间只隔着一道墙,而这道墙顾名思义就是道德。 这样的社会契约论调,早在三年前,她就不再相信了…… —— “死者长已矣,看开点。” 看见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的叶安袭,宗政贤还是安慰了一句,这小小的身体里究竟承载了多少辛酸? “有一天我们都会不可避免的躺在这里,到时候,我也会是一个人么?” 叶安袭的话说的空灵而飘渺,眼神里那样的空洞让他觉得抓不住一般。 宗政贤觉得自己这一下午毫无缘由的 猜忌,似乎过分了些,想起在小林场冷然的那番话,心里充满了愧疚。 一个使力揽过了叶安袭小小的身子,习惯的揉揉她海藻般的柔软的头发,轻轻的吻了一下。 “傻丫头,我在。” “恩。” 似是哼唧一声,叶安袭反手抱住宗政贤,两个人在阴沉的黄昏下相拥了很久。 但也许是这个地方阴风阵阵,叶安袭的全身骤然冰冷总是让宗政贤有一种这个身体里的灵魂换了一般的错觉。 …… 要么老人常说,不要经常出入阴风阵阵的地方,这样的氛围会容易让人沾上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其实用科学的解释说,就是这样一种死亡的阴沉会让人的情绪低落,神经紧张乃至发展到身体实质的病变。 从雷婷的墓地回来后到一直到h市,叶安袭和容烨都不可免俗的发了高烧,宗政贤一个人实在无法应付,连夜就找了卓逸和baby两口子,把这母子双双送到了医院。 打了抗病毒针,容烨很快就退了烧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叶安袭持续高烧39。2,就算挂了水,烧也一直没有退,一整晚胡言乱语,双手四处乱抓,就像是迷途的萨满,找不到灵魂的来路。 这所有的发音吐字都不够清楚,可独独有一句,却清楚的掉进了宗政贤的耳朵。 “宗政贤,我恨你……” 握着她滑腻的小手,宗政贤整个身子一颤,眉头一紧…… “我说宗政,你这瘾过的,老婆孩子都折腾病了。” 看着都没什么大事儿,这大半夜被折腾出来的卓逸也开起了宗政贤的玩笑。 这话说的不怎么好听,换来了自家老婆一记狠狠的白眼,外加一顿捏掐。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不过这些玩笑话,宗政贤似乎都像是完全没有听见,因为他的脑子里从始至终的转着那句话…… 宗政贤,我恨你…… 这一整晚,这句话就像是魔咒一般重复再宗政贤的脑子里,他想不通,既然当年为爱而走,那又何来的恨…… 半夜了叶安袭的烧全都退了下来,昏昏沉沉的宗政贤也就守着床沿睡了过去。孩子那里卓逸把baby送了回去,又返回来帮着照看了一晚,而第二天一大早,公司那边又发生拆迁纠纷了,一个人拿着农药 在塔吊上不肯下来,非要拿到他想要的赔偿才下来。 身为总裁的他肯定是要第一时间去处理这样的危机公关,可又想baby要在家里带两个孩子,肯定不能马上过来,而楼上那两个家伙还有一个病着,索性给卫姨打了一个电话。 孩子的奶奶,绝佳的人选,谁会对自己的孙子不经心呢? 所以卫青琴接到了电话,几乎是15分钟就赶到了医院。 可卫青琴见到孙子的第一面并不像刚知道一般激动,这点倒是出乎了卓逸的预料,可把孩子交给她也是最放心的。 卓逸走后,卫青琴就一直仔仔细细的看着这个孩子,说真的,这孩子长得真像小时候的小贤。 如果是她刚知道那天就见到这个孩子,她会二话不说的就认了他,可这两天的缓冲却让她想了很多。 可她是市井长大的,儿子的身价让她不能不防,这莫名其妙像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孩子会是她孙子么? 所以当护士为容烨抽血要再次化验血常规的时候,卫青琴还是多嘱咐了一句。 “护士,麻烦你,我想再多加一份详细的血型报告。” …… 1个小时候,护士把加急的检验报告送回来…… 卫青琴的瘦骨嶙峋的褶皱的手拿着那个检验结果攥紧,眼神里尽是犀利! 她就知道这个女人在骗她儿子! …… 113验血(万更) 住院部的走廊,来苏水的味道浓的已经盖住了所有逝去的生命的悲凉,医院是无情的,也是公正的,这里不讲究你结了多少善缘,种了多少善因,能决定你的生命归途的,永远是那一纸检验单。 修长的身体抵着冰冷的墙壁,宗政贤手里攥着那张检验单,俊逸的五官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只是淡淡的跟眼前暴跳如雷的中年妇人沉声道了一句。 “妈,你先回去。” 卫青琴搞不清楚儿子是找了什么魔障! 这白纸黑字的检验单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她就知道这姓叶的女人这么随便的就回来不会有好事! 可儿子为什么要拦着她去打那个骗子! 这小子爱是谁的种就是谁的种,但绝对不能赖给她们家小贤! “这姓叶的贱货,究竟安的什么坏心眼儿,我卫青琴的儿子不能就 第三十二章 纸醉金迷 (23) 开门的声音,门一拉开,四目相对。 不出意外,只有他有这里的钥匙。 “叶安袭,我们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么?” 干涩的嗓音,沉稳依旧,却在一开口就充满了尼古丁的味道。 他又吸烟了? 没发生过?多么契合的想法,她也很想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是没办法,她的脑子记得很清楚,很清晰,下午再医院那一幕她怎么都忘不掉。 “呵呵,宗政贤,如果你是我呢?” 换位思考一下,这样的答案显而易见。 看着被水浸的苍白的女人,狭长的眸子充满了疼惜,可思来想去,这样的伤害总好过知道全部的事实。 “对不起。” 宗政贤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那清灵的眸子不再空洞,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去好奇那事实的背后,如果他今天没有带容烨来验血,是不是一家三口还像从前一般? 孩子是谁的重要么? 就算现在容烨是他和她的孩子,这个女人受伤的表情都让他高兴不起来。 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叶安袭接受,但并不代表她能马上的原谅,她需要时间静一静,如果不过了自己心里那一关,接下来,就算继续,最终的结果也还是散。 “宗政贤,给我时间冷静一下。” 理智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痛,叶安袭不会作,也不会闹,如果两个人之间存在了矛盾,首先要拿出的应该是自己的态度,否则将没有谈资,可目前为止,她完全不知道她想要的结果是什么。 所以,把这一切交给时间。 “要多久?” 声带紧绷,宗政贤克制住自己想要上前去抱住那个女人的冲动,这个女人心思的别扭和直接他不是第一天知道,这种软伤害如果想要雨过天晴,冷处理也许是最好的办法。 “等我电话。” 叶安袭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的悲喜,其实宗政贤带孩子验血很正常不是么?这是大多数人会去怀疑的事情,可这件事发生在她身上,她理解,但是不表示她接受,也许这个问题她想得通,但也许就想不通,谁知道呢? “恩……” 回的僵直,宗政贤站起了身,朝着叶安袭的方向走过去,他觉得自己后悔了,怎么这女人那飘渺的神色让他完全 抓不到tone调,冷静的让他害怕。 可叶安袭却只是拉开了门,半倚在墙边,平静的说了两个字。 “不送。” 四目相对,没有人先转移注意力,在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宗政贤并没有读到彻头彻尾的绝望。 其实他完全可以像从前那般的禁锢她乃至绑在身边,可现在不同,他想弥补的是坍塌了一个角落的信任, ok,如果这是她处理情绪的方式,他尊重她。 习惯性的揉了揉她海藻般的长发,宗政贤轻缓的说了句。 “好好照顾自己。” 完全没有一般恋人闹别扭时候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是以这样的绝对冷处理的方式,两个人达成一种处理情绪的共识。 而宗政贤走后,叶安袭也被吵得没有时间多做他想,因为容烨房里传出来的笑声实在是太吵了,如果不是她明镜儿似的这屋子里就这三人,那银铃儿似的笑声她真跟那个丧尸般的女人画不上等号。 不过这容烨也真是品味独特,她还真没见他跟任何一个陌生人这么快的送作堆儿的。 等到晚上做饭的当口,叶安袭就开始后悔把宗政贤弄走了,吵架归吵架的,可如果他现在返回来做顿饭,她也决计不会跟美食过不去的。 家务,心情好的时候她尚且讨厌,更别说今天的情绪整个一个乱糟糟了。 结果这晚饭,还是左兰兰做的,从摘菜到备菜,叶安袭多少要进行地主之谊的帮忙,可这不伸手也就罢了,一伸手却让左兰兰从头嘲笑到头发丝儿。 “金小山,把你当做情敌是我一生最大的失误。” 麻溜儿的咚咚锵的切菜,铛铛铛的炒菜,精致而可口,左兰兰还真是个厨艺的个中好手。 不过叶安袭百无聊赖的扒着蒜,嘴角一抹偷笑,她发现自己真的变坏了,其实她虽然笨,但不至于那么蠢,可在这习惯争强好胜的女人面前示弱,反而还能驱动她的斗志,这样一顿饭,她就不用伸手了。 这是懒人和米虫的攻心计。 不过这左兰兰还真是个努力上进的女人,这一手厨艺想必是为了慕岩练就的吧,可当事人却从来不时个中滋味,当年的岩,只是一味的看到了这个女人的骄纵和任性,其实很多付出都被这些荒谬的表面淹没了。 有太多感情经不起误会,也经不起猜忌,人生很短,也许过了某个阶段就再 也没有机会下一个阶段了。 叶安袭的思维挺简单的,其实从头至尾她没想过跟宗政贤就这么再见了,只不过她心里的这个郁结不亲自解开,接下来的日子也不见得多风和日丽。 不出一会,几道家常小菜就上了桌,虽然素食居多,可吃的肉食动物的叶安袭和容烨确是很开心,左兰兰则是一餐都脸色怪异的看着这两个大食怪。 怎么这俩母子比吃了三年牢饭的她还要饥饿…… 化悲愤为食量? 算了,也许这么理解她心里好受些,看着金小山也受着感情的困扰她心里就爽几分。 饭后,左兰兰也不知道自己抽了哪门子的疯,不只收拾了碗筷,还习惯性的刷了碗。 等都干完了,看见沙发上栽在一边看电视的叶安袭,她就全身不爽了,怎么觉得自己像个保姆呢? 气的左兰兰交代都没交代一声,摔了门就走了。 在牢里那么多年,被关禁闭的日子也是有的,看着那个电梯,她就不想一个人去坐,索性就走了楼梯。 可却没想到,刚出楼梯间就看见了那个让她一直没脸见到的人。 “兰兰?” 包裹的严实的黑衣男子看见左兰兰就摘下了大黑墨镜,看着瘦的就剩一把骨头的女儿,不可思议的全身颤抖。 “……爸。” 从她明知道是那个男人设的套让她钻,她还要去主动自首的那一天,左国政只狠狠的给了她一个巴掌,从那天起就再也没见过他。 在牢里的狱警的讥讽里,她也知道爸前几年就被逼的内退了,得罪了宗政贤,得罪了慕岩,他又能在警界混上几年? 她对不起他,也没脸见他。 三年后再见,一如三年前。 啪! “没出息的东西!” 狠狠的扇了左兰兰一巴掌,左国政气的肝颤儿,这里这一层就他妈住着一家人家,就是宗政贤这一家儿。 他可没错看兰兰是在那间屋子里出来的! “……” 左兰兰没出声,脸上也不觉得疼,这些年在里面受的罪比,这一个巴掌太轻了。 可这一个巴掌打醒了她,总觉得三年不见爸爸的眼睛里像是多了某种更为森冷偏执的东西,再一想此时此地,左兰兰才反应过来。 “爸,你在这里 做什么?” 想着上次只是装个小孩在袋子里就几乎要了他恨之入骨的男人的半条命,不过那次他只是试一试,可却因为那个女人坏了整件事儿,这次他没有那个傻子能指使了,只能自己冒险试一试。 仕途和官运,家庭,什么都他妈没有了,他要那个男人跟他一样的结局! “兰兰,你要还当我是你爸,就跟我做件大事儿。” “什么事儿?” “我要绑了那个孩子……” …… —— 门外的一切都没有传到门内,容烨吃了饭之后因为找不到酷酷姨还挺失望的,又看妈妈对他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自顾自的跟爸爸通了半个小时的电话。 不过爸爸的声音好像痛苦又兴奋似的,那种感觉好怪啊,小容烨却找不到原因。 等叶安袭给小容烨洗好了澡,躺在床上的时候,这夜晚的安静,才让她才有足够的空间去梳理那未完待续的纠结。 那种不信任确实让她心寒,就像是一个完美的梦不过是自己那么认为而已,其实一切都是现实。 可她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宗政贤的做法其实是大部分人的做法,怀疑是正常的,可心里的不舒服又不是能马上平复的。 分手?离婚? 这样的软伤害确实没必要,可她确实需要时间来冷静一下。 算了…… 叶安袭把整个头埋进了枕头里,其实她最最厌恶的是没出息的自己,居然才冷静的第一天,就开始翻来覆去的觉得少点什么了。 …… 这一晚的翻来覆去,没思考出什么哲理,倒是真的没怎么合眼…… 第二天一早上,叮咚叮咚的门铃声就把眼圈黑黑的叶安袭从被窝里拉了出来。 一拉开门,咚! 一个行李袋就差点砸在她的脚上,再一看这风尘仆仆的左兰兰,叶安袭脸色就黑了,这女的有毛病啊,这一大清早的才5点多,干什么? “我没钱付房租,被撵出来了,先住你家。” 什么? 看着绕过自己大言不惭的自我在客房安家的女人。 此时此刻的叶安袭除了头发乱作一团、眼圈黑黑以外,下巴也基本上整个掉了下来。 …… —— “我去接儿子了,你继续发呆吧。” 三天了,叶安袭还在反复的思考那个所谓的纠结,开会的时候发呆,工作的时候发呆,不过始终没有想明白所以然。 而无赖房客左兰兰则是成功的拿到了所有叶安袭的钥匙,房钥匙,车钥匙,就连容烨的吃喝拉撒也都是她在管。 懒人有懒人的福气,如果没有左兰兰,叶安袭也许第二天就打电话给宗政贤了。总结来总结去,叶安袭没想到处理办法,但只有一件事,她很确定,她确实没有想过分开或是离婚一类的决绝。 上班,下班,吃饭,睡觉。 叶安袭的气也渐渐消了,可她新的气又窜上来了,难道他就不能主动找她么? —— 【再说另一边】 卫青琴肇事逃逸的事儿,才事发,就传遍了整个h市,因为撞死的是一名8岁的小学生,当时就被送到医院,4个小时候,抢救无效,宣布死亡。 要说这连璇颖胆子也算大的,把整个红色的卡宴改成了黑色,在黑市找人做了假手续,当做小贸车,就当天出手给处理了。 可她却偷偷的拍了卫青琴跟她详说始末的片子,当然,这一切都是暗中进行的。 知道撞死的是个孩子,卫青琴心里害怕却又特别过意不去,还在电视台的捐款中,一下子捐了10万块。 可人都死了,这样又有什么用? “妈,事儿过去了,别想了。” 连璇颖拍拍卫青琴的手,懂事儿的安慰着她,她觉得这次的事儿不只拿了她的把柄,还更加拉近了俩人的关系。 却不想,卫青琴也是个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人,过了这股子吓傻的劲儿,她就反复琢磨着连璇颖。 这丫头处理条人命,从头到尾都没一点惧意,这本身就太可怕了不是么? 都说老人的眼睛像照x光片的射线一样麻利,卫青琴第一次觉得这个丫头不是表面那般。 虽然没说,但是卫青琴真是后悔这事儿就这么草草的告诉了连璇颖,觉得就像是被人拿住了把柄一般。 “妈,安安想哥了,叫哥一起回来吃顿饭吧。” 就像现在,连璇颖这话一出口,卫青琴总是觉得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所以她也留了一手,叶安袭那个孩子的事儿,她这次守口如瓶。 她可以让人拿住了把柄,但要是威胁到儿子 ,绝对不行。 可面上的事儿,还得做,老实说,她怕坐牢…… 所以卫青琴还是一个电话,把儿子叫了回来。 “小贤啊,回家吃个饭吧,安安想你了。” 其实卫青琴更不懂,这连丫头卖来的种,这儿子怎么这么疼? “恩。” 宗政贤晚上回家的时候,一如既往的话不多,简单的吃过了一口,就去安安房间里哄了一会安安。 “大大,大大!哈哈~” 安安从出生的时候就是这样,除了跟他亲之外,和其他人相处都像是自闭症儿童一般。 看着安安那熟悉的五官,他哄了很久,几天没有见到那个女人,现在看看这个跟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孩子,也算是能聊以慰藉了。 其实宗政贤在想着,最多一天,她再不打电话给自己,他也没必要再继续这什么所谓的君子之约了。 君子,他本来就不是…… 等安安玩累了睡着了,宗政贤觉得头很痛,也许是这么多天在公司都没有休息好的缘故,明天还有一天的事儿,想来想去,今晚就在家里睡吧。 他很意外卫青琴对容烨的验血检验单的只字不提,这让他觉得轻松,也更不放心。 不管那边的调查结果是什么,他都不希望叶安袭知道任何风吹草动。 思来想去,还是抬腿去了卫青琴的房间,习惯性的没有敲门,可一进门,那背对着门发呆的卫青琴却吓了一跳,大叫了出来。 “啊!” 这一个怪异的举动就被宗政贤捕捉到了,她在紧张着什么? “妈,怎么了?” “呃……没事……” 看着儿子的关心,卫青琴就算吓的没了主意也是不会说,母爱就是自私的,她可以让连璇颖这样一个收养的丫头沾了一身的腥,却不能让这件事跟儿子有任何的关系。 “对了,找我有事?” 一个晃神,卫青琴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不过她的一个问话开口,宗政贤就知道她不对劲儿。 要是平常,卫青琴一定第一时间耳提面命的数落他让他离婚,可这当口,像是忘了这件事一般。 不过事关重要,他还是得嘱咐一句。 “妈,别去找叶安袭,这事儿我会处理。” “恩。” 而卫青琴的回答,更让宗政贤心里有了分寸,她在瞒着他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妈困了,想睡了。” 一句话,第一次,对话被卫青琴主动切断,宗政贤被莫名其妙的撵了出来,眉头一蹙,狭长的眸子精光尽显。 回到房里,宗政贤的头越来越痛,最近似乎疼的频率越发频繁了,不过他都没当一回事,毕竟上次被宗政华打出了脑震荡是事实,医生也说头晕,头胀都是正常现象。 可这几天确实有些不对劲,从那次起,每天都会流鼻血,而这几天似乎是越来越频繁,想来也许是晚上没有她在身边,或是每天对着电话生气的时间过长,燥郁的上火。 就像现在,这鼻血又留了下来,这对于宗政贤这样洁癖的男人来说几乎是难以忍受的。 该死! 没有物理止血,宗政贤直接进了浴室,用水及时的冲洗他更能接受。 咚!咚!咚! 轻轻的敲门声想起,却完全被遮盖在流水声之下,几次敲门无果,门外人索性开门进来了。 “哥,睡了么?” 连璇颖的声音小心翼翼,从那次出事儿回来宗政贤就一直什么都没说过,她觉得这事儿不妥,就算是扯个谎她也得把这场面弄浑和了。 毕竟她就算做不成总裁夫人,也得沾点光,更何况,现在她还握有卫青琴那个老女人的秘密。 就算她有点人性,就再给他们母子一次机会,如果再不买她帐的话,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可这一进门,就听见这个男人再洗澡。 水流的声音,让她脑子里不禁浮现了这个男人精壮的肌理,完美的线条。 其实连璇颖也是正常的女人,对这样的男人燥热也是人之常情。 自顾自的半倚在床头摆着自认为优美的造型等着他的出浴。 晚上10点…… 这个时间段,貌似是所有男女的情潮期,呵呵…… 就在此时…… 铃铃铃~ 床头柜上的电话响起,连璇颖拿起来一看,这一个称呼让她恨不得立时砸了电话。 媳妇儿? 他都是这么叫那个女人的! 转而一想,又换了一种打法,手指轻轻一划,接了起来~ “喂~” …… 115婚色版yu望都市【上】 有一种女人诸如连璇颖,杂糅了所有女性弊端,虚荣而无自知之明,贪婪而不知身处何位,这样的女人对于她自己来说是悲剧,而对于旁观者而言,更多的是看跳梁小丑般的喜剧。 “喂~” 接起电话,连璇颖两条过长的腿就情不自禁的开始摇晃,为什么呢,她美啊~ 看叶安袭憋屈她就心情飞扬~ 那个女人在她心上剜那一刀,她连璇颖这辈子都记得,女人的小心眼是最可怕的夹缝,能找机会让她难受,哪怕是委派个蚊子盯她一下,她都多睡个好觉。 是女人就嫉妒,是女人就介意自己的男人身边有别的女人。 呵呵…… 听电话那边半天也不吱个声,连璇颖在心里窃喜,觉得这离间计成功了一般,遂变本加厉。 “喂,找我哥有事么?” …… 电话那端还是不语,连璇颖心下就是解气,如果不是横空出世一个叶安袭,她现在至于么,哥甚至把她当成空气中的二氧化碳,就算不小心呼吸到了,都急忙的排出去! “叶安袭,我哥洗澡呢,接下来的时间也都是我的,你找他有事儿就明天请早。” 没多说一句,连璇颖就觉得解恨,她痛苦她就高兴。 可却不想久久没有传来声音的那边,是叶安袭那习惯的夹杂着讽刺的淡漠。 “你?呵呵,连璇颖,照照镜子,洗洗睡吧。” 嘟嘟嘟…… 接下来的一阵忙音,让连璇颖恨不得把电话砸到墙上,可同一时间浴室里的水流声音戛然而止。 妈的…… 嘴里咒着叶安袭出门让车撞死,喝水被呛死!手上火速的删除了通话记录,以她现在的敏感,分秒的错都出不起。 宗政贤围着浴巾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连璇颖好整以暇的站在室内,刚刚沐浴过后的发梢的水滴不甘寂寥的滴在长长的睫毛之上,因为微微蹙起的眉头,而坠落至空气中。 “出去。” 低沉的嗓音严肃的驱逐着这不速之客,宗政贤甚至对她的行为目的没有任何的兴趣,再那次绑架的事儿过去之后,就连披着和谐的外皮都轻易被撕开了。 如果没有卫青琴和安安,她连璇颖,什么都不 是。 “哥……那件事……你原谅我,好么?” 看着这个男人精壮的身子,连璇颖久未逢甘露的身子就燥热起来,原本对这个男人设计她的记恨,这一秒全都飞了。 她发现她居然还是那么想要得到他,想来也是,这么优秀的男人,不想才是不正常! “出去。” 第二次相同意义的话一出口,宗政贤明显多了些不耐烦,他头很疼,很烦躁,看见这个女人那故意脱落半个肩膀头的睡裙,他就更为恶心。连璇颖也没死皮赖脸的耗着,反正她不急,谁有张良计和她无关,可她手里可是握着过墙梯。 宗政贤,你早晚有求着我连璇颖的那天! “那哥,你早点休息。” 虚伪的奉上关切,轻轻的带上门,连璇颖悻悻的离开了。 吹干了头发,宗政贤疲倦的倚在大床之上,甩了一甩越发沉重的头,似乎今天的血流的多了一些,看了忙过了这几天的项目,他真的要去做个全面检查了。 铃铃铃~ 电话适时的响起,看了上面的那个国际长途的号码,宗政贤薄唇紧抿,犹豫了片刻,接起了电话。 (“宗政,我查遍了所有的登记过的产妇记录,确实没有一个叫叶安袭的中国籍女子。”) “……” 眉头送做一堆,宗政贤的表情严肃至极,等待着电话那端的欲言又止。 (“可是……”) “说。” 无论什么样的消息,他都做了最稳妥的准备。 (“2年前,有一家医院曾送检了两份血液样本,做亲子鉴定,这个孩子就是你说的那个,而另一份是一名叫容爵的中国籍男子。”) …… 宗政贤握紧电话的手还是察觉不到的颤抖了几分,出口的声音有些干扁。 “结果呢……” (“match,血样基因型百分之99的相似度。”) …… 放下电话之后,宗政贤整个一个人瞳孔紧缩,眸底的暗沉像是道着他的不可置信。 其实如果可以,这样的结果是他最不想要的…… 这意味着什么? 如果这个是容爵的孩子,那么他和叶安袭的孩子呢? 他最不想要的结果却偏偏是这样发 第三十二章 纸醉金迷 (24) ‘对不起’三个字,早就给不了她任何信心。 可耳朵边上的一张一翕的呼气吐气,却异样的没有习惯的用身体说话,而是用极为平静的语气像是讲着一个故事。 “我在红灯区长大,没有生活技能的妈只能靠出卖自己来养大我,从我记事起还不明白我妈的职业究竟是什么,直到有一次我10岁的时候,几个小流氓从我家里出来之后,我看见妈一身狼狈的……” 这故事让叶安袭似是找到了共鸣,那淡定的语气背后隐藏的酸涩,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是什么,上次在医院她隐约知道卫青琴的身份,但她不想知道这背后的故事,这样的故事,听的人都酸涩,那讲的人呢? 就算她有怨怒,不代表要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宗政贤,别说了。” 叶安袭侧过脸,想要制止宗政贤继续说下去,却近距离的对上那幽深的瞳眸。 看着叶安袭眼睛里的似是同情的袅绕,宗政贤习惯性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你转过去,听我说。” 这些话也许他这一辈子只说一次,如果可以这是他这辈子都不想揭开的伤疤,可是他不想跟叶安袭之间总是隔着这层膜,他今天才知道他们之间从来就不是他想的那般释然,冷静让他们过多的在原地踏步,而解开这些无人去碰触的疙瘩,是必要的。 大手轻轻的别开了叶安袭的小脑袋,在那娇嫩的耳廓旁,宗政贤接着讲刚刚那未完待续的故事。 “我妈的衣服被撕裂了,还在追着那几个小流氓要钱,呵呵,我还什么都不懂,以为他们只是抢了我妈的钱,我就追出去跟他们打了起来,最后还是自不量力的被狠揍了一顿,他们拿烟头烫我,我也无力反抗……” 听到这里,叶安袭想起他后背那唯一的烟疤,原来是这么来的,伸出手缓缓的触摸那个地方,想着几年前她还问着他‘疼么?’ 这个男人的那声‘嗯’说的是心里上的吧。 那种被生活所迫却又无力呻吟的日子,说不疼,谁信呢? “从那天起,他们奚落我,我才知道我妈是做什么的,所以我像所有的孩子一样,叛逆过,我每天在红灯区那条街打架,学人砍人,像是愤青儿一般的仇恨社会,可直到有一天,我得罪了那一片的大哥,那大哥叫嚣着要我的一只手,后来这事儿渐渐就不了了之了,不过几天之后,妈的姐妹连姨却说不行就不行了,虽然妈没告诉 我,可我知道她是为了护着我才去找那个大哥,可几个男人喝多了,把连姨……” 说到这一段,低沉的声音变的干扁而暗哑,就连听的叶安袭都像亲历痛苦似的心很酸。 连姨? 这独特的姓氏让叶安袭终于明白了宗政贤这一番莫名其妙的长篇大论是缘何而起。 “连姨是连璇颖的生母。” 打断了宗政贤的自述,叶安袭说的是肯定句而不是问句,从他们结婚以来,连璇颖就一直是他们之间的问题,矛盾的来源,她从来没有问过他与连璇颖的真正关系,只是觉得她是他妈收养的孩子,却不知道还有这样一段渊源。 恩人的女儿? 千丝万缕的情缘,呵呵。 宗政贤好像没有听出叶安袭言语间的不悦,仍在自顾自的说着。 “连姨临死之前,我答应过她要好好照顾璇颖。” 叶安袭不能忘的是,连璇颖指着她的鼻子说过她才是他们之间感情的第三者,可听他这么说不是么? 确实是他认识连璇颖在先,她在后,那他给过她的承诺是不是也给过连璇颖呢?“然后呢?” 感觉到身下的小身子有些僵硬,宗政贤接着又说。 “可那是过去,现在我能还的只是让她衣食无忧。” 过去? 一段感情轻易就被说成过去? “你和她发生过关系?” “恩。” “你想跟她要过孩子?” “恩。” “如果没有我,你们是不是结婚了?” “……恩。” 宗政贤答应过叶安袭,绝对不会对她说谎,在认识她之前,他根本不懂什么是牵肠挂肚的感情,他以为他的生活不过就是由一个女人和几个孩子组成,因为从来没有谁能像这个女人般影响过他。 可他还是忽略了一点,对于男女之间来说,坦白绝对是一门儿艺术,坦白不一定从宽。 前面的经验他没有长记性,鎏年告诉过他,叶安袭不是神,她最终只是个女人,而是女人总有一些绝对听不了的话。 本以为叶安袭会像每一次理解他一样,两个人最终醉倒在温柔乡,却不想身下的女人只是冷冷的道。 “讲完了,能放我起来么?” 这一股冷空气让宗政 贤辨别出来何为北方了,所有的旖旎和淡淡的忧伤都不见了。 大手触及那冷着一张脸的小女人,眉头蹙起。 “叶安袭,你别胡思乱想,我想要的女人从始至终只有你。” 多么感人肺腑的表白,多么动情的感言,可这一番倾诉的回报,只换来了下体猛的阵痛。 “呃……” 捂着毫无防备被这女人偷袭的小小宗政贤,疼的他冷汗直流! 看着那个行凶之后,甩门而去的女人,宗政贤狠狠的攥拳砸在身侧的床上! 他只是想跟她说明白他妈的存在,和连璇颖的关系,不想让她继续误会下去,怎么会变成这样!该死! 这女人怎么说生气就生气了? …… 118凉拌 不懂! 还是不懂! 宗政贤从头至尾没有弄清楚为什么好好的温润在怀的叶安袭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生气了。 他完全摸不透这个女人的脾气了,他以为她绝对过不去的事儿过去了,可他以为加分的事儿为什么反而卡在这里了? 有些事情说清楚不好么?不是她说的不要再骗她么? 为什么前一秒还旖旎的氛围,下一秒就变成他自个儿孤身一人了呢? 坐拥庞大的企业帝国他没皱过眉头,斡旋于尔虞我诈他也没失去过方向,偏偏在这个女人身上,他全无头绪。 他的骄傲不允许让他屡次向一个女人俯首,可偏偏在叶安袭面前,他的尊严无法启动。 该死! 猛的起身,开门出去。 这一出来就看见漆黑的客厅那鬼火一般的电视墙,顺着高清分辨率的光线,就看见叶安袭像个坐莲观音似的坐在那沙发上发着呆。 是啊,她不发呆她也不能干些别的了,这房子许久没住,没有交过有线电视的费用,目前为止除了背景光,她什么都看不了。 下体的阵痛,加上膝盖的酸痛,让宗政贤走起路来拖鞋塔塔声很大。 “很晚了,回房睡觉。” 与其说的多了容易说错,那他索性就不说了,一觉睡到天明,就当他没提过那一段。 可他肯退,不代表叶安袭就非得进,此时此刻,她整张小脸阴沉的可怕。 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这个男人,只 是扫了一眼,再也不想看见第二眼。 “我不困。” 没有任何温度的话一出口,宗政贤的好脾气也快被磨没了,叶安袭眼睛里那清楚的厌恶除非他瞎了才看不见。 她讨厌他? 他把这辈子都没对第二个人剖开过的心这么赤裸的裸露在她面前,她却厌恶他? 宗政贤的整个身子压下去,大手不算温柔的掰过女人根本不屑看他的脸,逼着她和他四目相对,口气更像是低咒一般。 “叶安袭,你闹什么脾气?” 他的一颗心剖开给她难道还不够么?关键他就没弄懂她为什么生气! “……” 沉默代替一切回答了他,除了各种厌恶,他看不见别的,这样的眼神他觉得他就从来没在叶安袭眼睛里见过。 该死! “叶安袭,你怎么了?” “……” 别扭,真别扭!宗政贤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少言寡语是对别人的煎熬,可现在他知道了,这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别扭还真别扭。 “叶安袭,你到底想要什么!” 大手越发的使力,却又怕抓伤她瘦削的肩膀,整个悬在半空中紧紧攥着,如果不是下半辈子准备跟她耗着,宗政贤真想马上掐死她。 额头的青筋直跳,咬牙切齿像是随时准备吞她入腹。 无视他的愤怒,叶安袭淡淡的开口。 “我要的你已经给不起了。” 她承认她确实有些精神洁癖,以前她只是不愿意去思考这个问题,可宗政贤刚刚一说起他跟连璇颖的青梅竹马,就像是再跟她讲一个那些年他追过的女孩的故事一样。 她恶心,非常恶心! 他那个故事让她想到太多不愉快的事儿,以至于想到有可能在她们结婚之后他宿醉睡了她那一晚之后,还跟连璇颖那个女人有过几夜贪欢,她就觉得鄙视自己。 宗政贤觉得自己已经快疯了,无法想象自己有一天也像是自己最接受不了的咆哮帝一样想去死命的摇醒面前的女人。 “是什么?说!” “宗政贤,结婚以后跟没跟连璇颖发生过关系?” 叶安袭发现她很在乎这个问题,直勾勾的盯着宗政贤,一瞬不瞬。 四目相对,清澈的不见任何浑浊。 这句问话一出口,宗政贤完全明白今晚的所有问题都出现在哪里了,但凡是有点心计的男人都会去逃避这个话题。 可宗政贤在某些方面,绝对是个萌货,在感情上他奉行的原则很简单也很愚蠢。 标准的一字回答,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恩。” 可心诚则灵毕竟是用在骗香客的香火钱的,用在男欢女爱中这绝对是不可行的悖论。 几乎是瞬间,叶安袭就挪开自己全部有可能跟他有接触的身体,整个小脸的厌恶显而易见。 宗政贤死死抓住她的手,根本不给她机会远离他的喘息空间。 “叶安袭,谁都会有过去。” 不管你多么鄙视过去,谁也不是圣人,过去是每个人人生的组成部分。 “我没有。” 想来她还真是,挖一个坑种一个萝卜,典型的一棵树上吊死。 抓着叶安袭不停挣扎的小手,宗政贤的语气终于暂别和气,这女人什么时候学的这些女人的缺陷! “别无理取闹,行么?” 呵呵,她无理取闹么,如果换做是她有过去呢? “宗政贤,如果我告诉你我曾经跟容爵发生过关系,你会介意么?” 那认真的瞳眸一时间让宗政贤竟分辨不出真假,可随即又摇了摇头,不可能,不会的…… 可…… 沉下一张脸,宗政贤很认真的道。 “这样的假设不许再说第二遍。” 呵呵,她只是假设,他就这样,那他和连璇颖是既定的事实,她介意,就算是无理取闹么? 嘲弄的撩了一下唇角,轻瞥了一眼那个霸道的不可一世的男人。 疼,一瞬间宗政贤觉得头疼欲裂,一种连皮带骨的痛从头顶出发,就像是一把利刃从头顶硬生生的劈开了脑袋的疼,这疼痛比以往的每天来的都更为厉害,眼前的一团不知如何滋生的麻他觉得无从去解开。 叶安袭一个鄙视绝望以及厌恶的眼神就让他所有的镇静消弭殆尽,他不喜欢两个人被这样莫名的误会纠缠,他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心底里出发。 “叶安袭,你听我说,我承认我曾经跟璇颖有过一段感情,那个时候,她的单纯是我对现实世界疲累时候的避风港,那样的感情,我一度以为这就是我想要的安定,可后 来,我跟你阴差阳错的结婚,又意外的跟你发生了关系,和你相处的一点一滴,让我情不自禁的想去占有你,战祁对你的好我生气,慕岩对你的爱,我嫉妒,那个时候我就告诉自己,你叶安袭是我的,你叶安袭只能是我的!分开的三年,我整个人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有很多女人像我示爱,包括璇颖,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可我却对所有的女人都不来电,我的身体现在只对你一个人有反应,这还说明不了什么么?” 如果这样的长篇大论能有任何一句让她现在不再这般别扭,他也愿意试试,他的世界太乱了,家里几个老的乱的一塌糊涂,儿子莫名其妙的不是自己的,他不想跟叶安袭之间再有任何的隔阂,他累了,他真的很累。 他疲倦的看着叶安袭的小脸,却没有得到臆想中的释怀,只见白皙的小脸浮出一抹冷笑。 “原来我的身体对你这么有吸引力,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呢?” 该死! 他的坦白再次被剖析的这般丑陋不堪,宗政贤觉得自己像是临近了崩溃的边缘,怎么以前不说话都不会有的矛盾,现在反而说的多却又错的更多了呢? “叶安袭,你别曲解我的意思,行么?相信我就这么难么?” 信任? 叶安袭这几天极力自我逃避的话题,最终还是被提上二人的谈话日程,关于信任与怀疑的博弈已经让她纠结几个晚上没有睡过好觉了。 她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但不代表能释怀这个行为的初衷。 “别跟我说相信,你对我的信任呢?如果说有一点点的信任,就不会带容儿子去验血了。” “可……” 愤怒的青筋暴起,宗政贤最终还是压住了所有的话茬儿,既然决定吞咽了整件事,就绝对不会再提。 咬牙切齿紧攥的拳头狠狠的一拳砸在了沙发上,除了这样,他找不到其他可以宣泄的方式! 头疼,疼的像似要炸裂开来一般,宗政贤单手抓着头皮。 趁着空档儿,只一个灵巧的转身,叶安袭就从他的束缚圈儿里侧身出来。 这些问题本就说不明白,又何必去说? 没有再去看那个暴怒的男人,叶安袭同时也忽略了宗政贤居然没有继续强势下去的不正常举动,转身去客房的一隅去敲客房左兰兰的门,显而易见,她不想和他睡。 不往那想没什么,可想起来就浑身不舒 服。 咚咚咚! 敲着左兰兰的方面又没人应,想来这大晚上的去打扰人确实有毛病,可叶安袭也知道,这间公寓,除了这个有左兰兰的房间,她睡哪一间都会被宗政贤继续骚扰。 话说,这左兰兰睡觉怎么这么死? 算了,还是靠自己吧,本想着找根东西撬开锁,可咔哒一掰把手,门居然没锁。 一开门,左兰兰就黑着眼圈,全身赤裸的站在门后。 呃…… 虽然同是女人,但是这样一丝不挂,也确实有些尴尬,不过左兰兰本就不是磨磨唧唧的人,寄人篱下,她也没那么多说法。 只不过被这女的直勾勾的盯着,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天体,没办法,但凡挂上一个布丝儿,她就睡不着。 “金小山,你看够没?” 她左兰兰虽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这么被盯着也觉得奇怪。 “今晚我想睡你这。” 关上门,叶安袭不想再回头去看那个沙发上让她恶心的缩影,虽然跟左兰兰睡觉也是蛮怪异的一件事儿,不过总是能逃开骚扰的。 “我能拒绝么?” 回答她的是绕过她自顾自的爬上床的叶安袭,左兰兰耸耸肩头一歪,眉一挑,她也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 一张床,一张被子,不足0。2米的人工无影隔断,床上两个喘气儿的女人谁也没想过有一天他们两个能在一张床上躺着。 所以,不约而同的,她们都失眠了。 “左兰兰,如果是你,你会介意么?” 叶安袭知道左兰兰听见了她和宗政贤的对话,声音那么大,屋子这么旷,怎么能听不见。 “如果当初你跟慕岩真的发生了什么,金小山,我现在会捅死你。” 静谧的夜里左兰兰的语气淡淡,却像是潜藏着一种认真的执着,叶安袭知道,这个女人说的不是玩笑。 只不过她跟慕岩永远都不会有什么,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 “为什么?” 斑驳的月光透过窗纱映射进来,叶安袭虽然没有明说,可就像是认识已久的朋友一般,左兰兰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可他妈的就像是先天带来的一种瘾,戒不掉的,我为了得到他变得下贱、堕落、疯狂,就算他玩弄我、伤我、甚至杀了我 ,我胸腔里的这个东西还是向着他……呵呵,很贱,是吧?” 如果不是这样的夜,黑的可以遮住所有的羞耻,左兰兰不会说出这样的一番掏心掏肺的话,更不会对着金小山解剖自己。 为了爱上一个男人,毁了自己的一生,却仍然的执迷不返,如果现在太子需要她,她依然会义无反顾的匍匐他的脚下,这样卑微的爱,与生俱来。 这样偏执的感情,不知道为什么在叶安袭现在听来,反而心生出一种羡慕,别管她走的多么生硬,至少她的方向始终如一,好过她一般的原地踏步。 “左兰兰,你很可爱。” 叶安袭的语气很轻缓,也很认真,从以前,除了雷婷的那张脸,她其实没有真正恨过左兰兰,她的邪恶出发点很单纯,执着的爱情没错,错就错在她用错了人。 “金小山,其实我也不懂,明明你骨子里就冷血的不懂爱情,为什么他们都对你那么认真?” 她听见了刚才那个冰山一般的男人深入骨血的表白,那样的真挚,可这个女人却全然断章取义。 她懂爱么? 还有那个她爱的男人,为了她洗尽铅华步入正途,却又因为她复仇而再度堕入魔道。 凭什么? 这是左兰兰牢狱三年都没有想明白的问题,在某种程度上,她输的不明不白。 “我也不懂。” 叶安袭说的诚恳,她不懂,确实不懂,敏感让她过度的自我保护,每每遇到问题就会用冷漠盖住一切,其实她不勇敢,她只是善于逃避。 “你为什么不爱慕岩?” 如果太子对金小山的爱能分给她一半,她一定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可为什么她金小山却始终无动于衷? 叶安袭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一句话反问回来。 “那你为什么不爱冷然?” “呵呵……” 释怀的一笑,一个答非所问的反问让左兰兰找到了彼此的契合点,是啊,有些问题,她也说不明白。 也许金小山的魅力就在于让人无法得到,得不到的总是好的,不是么? …… 同处一个环境之下,这边的房间显然没有那边的来的轻松惬意。 宗政贤不知道是怎样回到的房间,头疼的几乎像要炸裂开来一般,眼睛竟有些片刻的漆黑,努力伸 手却抓不到那滑腻酥软的女人,拖着近乎踉跄的步子,他回到了房间。 嘀嗒!嘀嗒! 鲜血顺着鼻子狼狈的流下,一滴一滴像是漫花之舞般的在原本就色彩斑斓的波斯地毯上氤氲开来。 “叶安袭……” 干扁的声音想喊都因为头疼而无力的呻吟,狼狈的瘫坐在床边的地上,宗政贤放弃再去揪着头皮了,几天来的习惯让他知道,就算去撞墙,也丝毫无法缓解。 头脑混乱的让他无法去分析刚刚形式扭转的个中缘由,好好的,怎么就没了安生的日子? 该死…… 今天的他特别累,特别累,抬头看着窗帘缝隙间那天边闪烁的星星,看着它调皮的眨着眼睛,宗政贤的声音放软,似是喃喃自语。 “儿子,原谅爸爸从来就不知道你的存在,原谅爸爸没有保护好妈妈,没有保护好你,其实爸爸很想你,很盼着你的出生,想着你有着像我的鼻子,像妈妈一样水灵灵的眼睛……儿子,其实在你妈妈还没有怀孕之前,爸爸就给你起好了名字,宗政承嗣,这个名字你喜欢么……儿子,爸爸累了,很累很累,爸爸很想放下所有的东西去陪你,可是爸爸不能,爸爸要照顾奶奶,还要照顾妈妈……儿子,如果你不恨爸爸的话,就帮老爸个忙,去托梦给妈妈,让她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吵架了……叶安袭,你别生我气了行么……” 一句一句,混乱的俨然已经没有了主谓宾,不知道这一番话是说给谁的,鼻血俨然已经留了一身,殷红的鲜血像是蜗居在胸腔出晕开了一朵漂亮的花。 渐渐的眼仁一翻,一片漆黑…… …… 第二天的清早,看了一眼睡的像死猪一般的叶安袭,左兰兰鄙视的踢了一脚。 果然,动也没动,这个女人是真没有心么? 吵架也能睡的这么酣畅,昨晚死乞白赖的往她怀里钻,恶心的她一晚都没怎么敢睡的太实,实在没办法,又穿上了衣服,塞了个抱枕给她,这后半夜儿,她才能安全的守住堡垒。 真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女的是给宗政贤惯坏的。 心里整叨咕着宗政贤,左兰兰这一出门,就被眼前的景象不可思议的雷击了。 真的,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看见如宗政贤一般的大财阀也会系着围裙悠哉的做着早餐。 这个家的人不都是不睡死周公誓不罢休的主儿么 第三十二章 纸醉金迷 (25) 次在宗政大宅的时候宗政文跟她说的是这件事,那个时候他问这个女人,她还说没说什么。 想到这一家老小在他们这段关系中横竖的瞎插杠子,宗政贤就觉得头疼。 是不是如果他看不见,她就永远都不会说? 想着想着就觉得气愤,是气他自己没有给她一个轻松的环境,更是心疼她什么都不说。 “宗政贤!你要干什么?” 凭什么擅自搅了她的饭局!凭什么赶走了她的朋友!凭什么私自带走容烨! 虽然听到是baby带走了,心里很放心,可他凭什么动不动就做这抽疯的事儿! 叶安袭积累了几天的火气也不小,音调升高,呼吸急促,可那握着她的大手突然放缓了下来,似是从紧绷的声带中干涩的挤出俩字儿。 “约会。” 约会? 什么跟什么? 不得不说,叶安袭也被他这莫名其妙的提议短暂的震慑了,她们在冷战,谁要跟他约会? 可双拳难敌四脚,80斤难以对抗140,连抬带扛的,叶安袭就被宗政贤拖至卓爷儿安排的浪漫第一站。 其实宗政贤真的不想再跟叶安袭来捆绑强占这一套,他其实心里十分怕起到让她厌恶至极的反作用,可卓逸说的真的是信誓旦旦。 ‘兄弟,听我的没错~女人都喜欢男人来强的~’ 不过就算对卓的半信半疑,至少现在他知道,除了来强的,叶安袭哪儿都不会跟他去。 到了a区康庄大道37号,看见泰式会馆俩字儿,宗政贤也是眉头一皱。 第一站?这里? 嗡嗡…… 同一时间,手机短信响了,再低头一看,就是卓逸的短信。 ‘兄弟,舒缓的精神是和谐的谈话的第一步。’ 舒缓?气氛和谐? 有关系么? 将信将疑的把完全不情不愿的叶安袭弄到会馆里。 到了公众场合,叶安袭就不再挣扎了,不为别的,她丢不起那个人。 卓逸已经订好了一切,两个人直接就进了包房。 按摩,人间一大享受,泰式按摩,更是享受中的极致。 叶安袭排斥宗政贤,不代表她排斥享受,许久没有舒缓的筋骨,确实挺乏的。 给baby打个电话,知道容烨跟两个小美妞儿玩的乐不思蜀,心里也全无压力,放轻松的扭了扭脖子,准备舒舒坦坦的享受一回。 看着那个女人一直紧皱的五官渐渐放轻松,宗政贤心里有些承认卓在女人圈儿的政治地位了。 可等下按摩师一进来,宗政贤就如数推翻之前所有的想法了。 “滚!给我找两个女的来!” 还没等那个师傅的手碰上叶安袭的肩,宗政贤直接爬了起来,把人赶走,二话不说把叶安袭裸露的背部全数裹起来。 怎么给她安排了男按摩师! “宗政贤,你有病吧!” 叶安袭刚准备好放松的happyhour全数不见,再一看宗政贤前面站的那新进来的超短半打小胸衣和小短裙儿的女按摩师,火气全窜上来了。 “无耻!” 好好的气氛再度陷入战火,再一回头,宗政贤脸色也黑了下来。 “滚出去!” …… 这一场闹剧以两个人全都气炸了为结局,宗政贤也全然不相信卓逸的什么高招儿了,这些招数再来几次,估计叶安袭这辈子都不理他了。 直接关机,不再看卓逸的友情提示,与其这样的花花风格,还不如用他宗政贤唯一擅长的方式。 面对面,说清楚,可家暂时不回去了,左兰兰在家,怎么都不方便。 好在卓逸一早就把房卡给了他,所以下一站,酒店。 按照房卡上的地址找来找去,才找到这间酒店,其实宗政贤最不熟悉的反而是自己所在城市的酒店,宅子那么多处,谁没事儿会来酒店。 其实但凡他对酒店有一丁点儿的常识,他都不会在这里停车。 ‘京宝’? 什么酒店?看上去规模大约也只有准3星的样子,卓怎么会订这样的房间? 宗政贤怀疑卓逸的智商是一码子事儿,他倒是真的不怀疑卓逸的消费品位,那真的是欢型的风尚标。 不过当宗政贤把完全不情不愿的叶安袭扛进了房间的时候,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就算是再蠢,也知道这粉红氤氲的房间是什么设计风格的酒店,那圆床上奇怪的架子让宗政贤整个脸都绿了。 最为尴尬的是墙上的那句用英文写的火辣辣的句子。 ‘激情点 燃的一刻,告白吧,让你的身体去征服你的女人。’ 宗政贤祈祷叶安袭的英文完全不支持这句话的翻译,只可惜,三年前的叶安袭不懂,可在x州那么多年的她,如果连这句简单的英文都看不懂的话,那真的就是白痴了! “宗政贤,这就是你所谓的约会?” 那些火辣的sm工具,充满了情欲风味的情趣酒店?这一晚的折腾叶安袭其实不过只是气愤,可这一刻,她心里很不舒服。 鲜少有女人想让两个人的感情建立在肉体之上,而她现在恶心极了,尤其是这些东西让她想到了金玲房里的那些功效差不多的工具。 “叶安袭,这是个误会……” “宗政贤,你让我恶心了。” 紧攥着双拳,伤腿因为扛着叶安袭走的时间过久而疼痛的有些抽搐,一个栽身坐在了身后的粉色椅子上,那突入起来的震动让宗政贤火气蹿升,起身一脚把椅子踢翻! 为什么! 这是什么乱糟糟的安排,看着叶安袭那个不喜反而讽刺无限的小脸,宗政贤用本能的意识把她纤细的身子禁锢在他和墙壁之间。 他不想用强的方式,可他真的想弄清楚她究竟在别扭什么,这样别扭的日子他一天都不想过了。 “叶安袭,别气了,行么?” 灼热的呼吸喷在叶安袭的脸上,她感觉到了他的真诚,可真诚尚且不能感动天,又何谈感动人? “宗政贤,你不用再解释了,你给我时间,我自己消化,消化的明白,我们继续,消化不了,我们就散,ok?” 叶安袭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这样的纠结本就辨不明白,那就不要再反复的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什么事情都是以人为本,她想的开,万事ok。 散? 听见这个有可能悲惨世界的结局,宗政贤哪里还淡定的下去,大手掰着叶安袭的小脸对着她。 “叶安袭!要我怎么说你才信!跟你在一起后我就没有过别的女人了!” 叶安袭眉一耸,尽是讽刺。 “你不觉得这句话和你昨天前后相悖么?” 相悖? 毫无疑问宗政贤是聪明的,聪明的可以记住自己讲过的每一句话。 昨天叶安袭问的是结婚后跟连璇颖有关系么? 新婚那天他心情不算好,喝多了孩子后 就去了连璇颖那里,那晚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可醒来的时候是赤裸的,如果硬是这样狡辩没有关系,那未免太过牵强。 狡辩的话他说不出口,有些事实他必须承认。 “叶安袭,我承认,结婚的时候,我没有对你认真,可那次酒后意外之后,我就真的没有再碰过别的女人了!” 呵呵,他不说她都忘了,他们是结婚快两个月的时候他的酒后强占,才有的开始。 那有什么不一样? 她现在觉得连璇颖说的真的很对,也许她叶安袭才是他们之间彻头彻尾的第三者。 这种事情拎的清楚么? 叶安袭其实也没有多去分析,为什么她从前从不在乎的一件事,现在却如鲠在喉的堵在心尖儿上。 怎么都过不去那个坎儿! 明明理智告诉自己那些都是过去,谁都会有过去,那样的目的婚姻本就谁也拎不清,可偏偏叶安袭现在没有理智,那些引以为傲的镇定和淡然也全部出国度假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鎏年偷偷告诉她,恋爱中的女人都是无理取闹的,如果正常反而就不正常了,不正常就是最大的正常。】 “宗政贤,呵呵,那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我认真了呢?” 酸涩的表情,讽刺的语气,粉红色的暧昧灯光打在宗政贤好看的侧脸之上,叶安袭突然发现,从头至尾她都没有弄清楚过这个问题。 或者说,以前她不在乎,而现在,她该死的在乎。 从什么时候? 看着那个女人清亮的眸子,天知道这样暧昧的灯光之下他多想直接用身体力行告诉她,他有多想要她。 可他告诉过自己,要时刻考虑这个女人的心情。 “我话不多,也不会说什么,可我只知道我想跟你组成家庭,想跟你生一窝属于我们的孩子,我想照顾你们一辈子,这样的人生对我来说才叫完整!” 忽然,三年前那拼命为了要孩子而闹出的一出出的笑料悲伤的卷上了头。 “宗政贤,又是孩子,呵呵,你真是个好爸爸,那现在呢?是因为验了血,知道儿子是你的,才这样的放低自尊的哄我么?” …… 该死! 宗政贤一拳狠狠的砸在了叶安袭耳侧的墙壁上! 为什么越描越黑! …… 120夫与妻(一更) 一场闪电不仅出现在乌克兰顿涅茨克顿巴斯竞技场的上空,同时也出现在一家以情趣为主题的三星级酒店的某个房间。 这个世界每天都有人有着像舍甫琴科一样的落寞,8年前的欧洲核弹头如今只能单膝跪地,应了一句中国的老话,时也,命也。 就像此时此刻,宗政贤无与伦比的了解到了什么是越描越黑。 字字珠玑,一针见血,那是商界上巨鳄宗政贤,但在面对如现在这般别扭的叶安袭的时候,除了自残,他找不到任何发泄的途径。 宗政贤有一种陷入了一种恶性循环的错觉,这样的死角似乎是旋涡状的无穷无尽一般。 砸向墙面的拳头感觉不到疼痛,死死攥着极力忍住去掐死这个女人的冲动,额头青筋的突起,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齿。 “叶安袭,我要你,从来就与孩子无关!” 关于孩子的话题,无论他说什么都是画地为牢,容烨的身世他不能说,所以他无法解释一切关于验血的事儿。 心里委屈,却只能受着,没有办法,这就是男人的责任与担当。 四目相对,清灵各异,呼吸在近距离间暧昧的互换着,逃避开那双灼热的染着盛怒的眸子,叶安袭心下一阵厌恶,对他也是对自己。 纠结在这样毫无结局的漩涡里,自己都快变得不像自己了,这样的彼此诡辩,意义何在? 他的解释她听明白了不是么? 她要的不过就是他现在跟连璇颖的毫无关系么? 他说的很清楚了不是么? 可为什么总是想去用什么驳倒他来求证他有多在乎她,这样的矫揉造作,不是她向来就厌恶的么? 叶安袭,你究竟在干什么…… 闭着眼睛自己跟自己辩白着,有些问题不说服自己,又怎么去跟别人较劲儿? 看着眼前的女人头偏向一边,紧闭着双眼,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宗政贤也蹙着眉头沉默不语,给她时间思考对他们之间关系的判决。 可叶安袭睁开眼,小嘴儿的一张一翕,带来的非喜讯,也非噩耗,而是一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 “宗政贤,我饿了。” …… 大盏的白炽灯将这里照得如同白昼,蚊虫围着它跳着旋转的华尔兹,扑面而来的各种香 气毫不遮掩的钻进你的鼻子,这里有夜晚的灯红酒绿,有热闹非凡的人声鼎沸,这里是夜市的小吃街,也是这个城市午夜饮食的繁华所在地。 近些年的改革之后,这一条街已经不似早起的大棚小摊,而是规规整整的一条门市的餐饮,只不过改革泯灭不了风俗习惯,这里仍旧还是以夜间的饮食为主。 烧烤是午夜饮食的一大主角,只见烤的鸡屁股肥的流油,滋滋直作响,烧烤的扇子被那佯装着新疆人的老板扇的啪啪作响。 “老板,给我来两串儿。” 才刚一下车,叶安袭就把宗政贤雷住了,来这里吃饭他没意见,可这恶心的东西怎么吃? 这女人,怎么…… 叶安袭也没时间顾着宗政贤那一脸嫌恶,一个眼神撇了过去,表达的意思挺明显,她没钱。 等两个人离开这家店,宗政贤倒是和叶安袭自动自觉的拉开了一段距离,不是他不想冰释前嫌,重修旧好,是在她没吃完那两串xx之前,他暂且不考虑这个问题。 修长的手指不着边际的堵住鼻端,直到走到了火锅一条街这一带,才稍稍放缓自己的呼吸系统。 这里的食物算不上很糟,中层的档次,可就餐环境就很差,时值世界杯的疯狂时段,铺天盖地的全都是扯爹骂娘的祝愿。 而叶安袭跟宗政贤这个时候才夫妻同心的选择了同样一家店,这个店,很意外,在别家都爆满的今夜,空无一人。 “老板,一个奔驰锅,一盘手切羊肉,一盘……。” 都不用看菜谱,叶安袭麻利的点了一桌子的食物,掳着袖子摆出了一副大食怪入侵的迫不及待的模样,看的宗政贤一个没忍住,嘴角轻撩,说了句肺腑之言。 “吃货。” 中国人自古有一个优点,不管是丧葬嫁娶,结婚也好,离婚也罢,一旦到了这个饭桌,一笑泯恩仇,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这几平米的小桌子上。 吃的陆续一上来,叶安袭也没那个时间去思考什么纠结不纠结,她晚上都没吃几口,就被这男人拉来拖去的,这肚子真的是咕咕响了。 涮羊肉,人间极品~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家店还算好吃却没有一桌人。 叶安袭自顾自的吃的满足,却在看见对面那射过来的两股比那火还灼热的眼神,顿了一顿道。 “吃啊,看我能饱么?” 其实有的时候女人的心眼儿最小,心也是最大的,只管果腹不管补心,也许胃吃的饱饱的,人也没那么多烦心事儿了。 看着对面的宗政少爷优雅的慢吞吞的动着筷子,叶安袭真想有个遥控器给他按一下快进,这个男人怎么感觉像是不食人间烟火似的,什么时间和地点吃饭总是这么个贵族范儿,真的是影响食欲。 各吃各的,不言不语,宗政贤时而会给叶安袭夹一些食物,而她也没有拒绝,不过宗政贤心里倒是明白,这女人之所以接受,只是因为那是食物而已。 就在这个时候,店里浩浩荡荡的来了一群小年轻儿的,这呼呼啦啦的一进门就咣当咣当的自己找地方坐,叶安袭下意识的瞟了一眼,就看见这几个20岁出头儿的小伙子脸上都红光满面的,一看就是刚喝过了酒。 这儿的老板倒是挺热情的迎了上来。 “几位坐里面吧。” 这几个小年轻的脸上还画着花花绿绿的国旗,具体是不是球迷不知道,但绝对都是聚众就可以疯狂的一群人。 “老板,我们就坐这吃了,把电视打开,我们要看球。” 世界杯,让全世界的一半以上的男人都间歇性疯癫了,不过这当中不包括叶安袭对面的这个,看他一副蹙眉的样子,就知道他除了数据和报表之外没有任何休闲活动,看球这么消遣的娱乐,他的身份压根儿就无福消受。 “那你们去别家吧,我们家电视不好使。” 这个季节,没有电视的夜店都少了很多噱头,更别说这条夜市儿了,看来门庭冷落也是缘故于此。 可不知道哪个小孩儿一个好奇,找到了遥控器,自顾自的把电视打开,跟着场上球员的奔跑,就开始兴奋大喊! 还没过足几秒的瘾,咔嚓,老板就把电源拔了下来,热情的脸色一下阴沉了下来。 “抱歉,小店儿今儿晚上不营业了。” 对于球迷来说看球看一半绝对有疯狂的可能,这几个年轻小伙愤慨的都敲起了桌子! “有钱不赚,你有病吧!” “就是!” 各种声音络绎不绝,那老板是个中年男人,一看就是个好欺负的角色,除了生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嘴。 可这一幕却让一直默不作声的宗政贤倏地站起了身,他也并不是一个热爱管闲事的人,可是吵到他的女人用餐就是另外一码子事儿。 “夜不归寝记严重警告一次,校外打闹严重者开除学籍留校察看。” 声音低沉却字字有力,宗政贤莫名其妙的这句话给叶安袭弄了一愣,不过那些小青年儿里有几个却是明显有点变了脸色。 可还是有不信邪的,咋就那么倒霉,刚逃寝就碰上老师! “老师,你哪个学校的?” 这为首的小年轻的一番话,叶安袭才转过头看了一眼那几个人,就看见其中一个小黄毛穿的t恤上似乎有一排小小的h大的校标。 呵呵,对,她差点忘了,宗政贤曾经是h大的讲师,不过他这一身行头,稍微实货一点儿的,都不会这么认为。 宗政贤的身高本就比一般人要高上几分,再加上站的笔挺,只迈步过去,就用气质震慑了那几个学生。 叶安袭在心里想着,宗政贤这个人,就算穿了布衣穿到了古代,也不像个种田的人,最少也是个5678阿哥一类的皇亲国戚。 也不知道这威风是不是天生的。 “h大学生处,刘铭春。” 话不多,但出口便有威慑力,上过学的都知道,得罪课任老师,大不了挂科挂科再挂科,补考补考再补考,可这学生处这地儿,想找你个麻烦,倍儿轻松个事儿。 这一看这义正言辞的,再一听这都报上的大名儿了,还能有假的么,几个小青年连忙。 “老师好。” “老师再见。” …… 一系列的虚伪,一溜烟儿的都跑了,要么说大学生是祖国的花朵儿呢,瞧嘛,多识时务,全都是俊杰~ 这一幕一散场,叶安袭可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刘铭春? 这男人还真是奸商,坑蒙拐骗都不眨眼,连‘留名蠢’这么烂的点子都被他翻出来使唤,偏偏还用的这么明白。 “谢谢你啦,刘老师,多亏了你,要么这些不知深浅的孩子不还得闹起来。” 这老板满脸的谢意,宗政贤也没怎么拒绝,反倒是瞄了一眼上面吊着的电视,反口问了一句。 “那样生意会好很多。” 他是商人,对别的事没有好奇心,但对这种绝对的贸易悖论却很质疑。 老板憨厚的摸了摸后脖颈子,也挺实惠的跟宗政贤唠上了。 “要说也没啥不能说的,我老伴儿 啊天天都得因为这电视骂我,说我偷懒,不干活,天天就抱着电视过……可这人……” 说到这,老板憨厚的脸上就写了几分悲伤,声音也似是哽咽。 “可这人,说没就没了,我现在就后悔我咋就没好好看看她,天天看那盒子里的别人儿过什么瘾!那老冤家走了3个月,说真的,我一眼电视都不想看……” 这话说到这,整个空旷的小点儿里都像是染上了点低落,宗政贤和叶安袭不小心对视了一眼,心里头都有几分感触。 “要么我就说,小两口年轻儿的时候可少闹别扭,这等到人没了,后悔都没地方……” 这老板话就说了一半就转过身回了后厨,叶安袭的角度看的清楚,他一个人在偷偷的抹着泪。 死者长已矣,人这一辈子其实并不长,活好了几十年,活不好了十几年,几年,今儿个在路上,明天还是在路上,那停下来的时候,谁不离不弃的站在你身旁呢? 那些儿女情长的事儿在命运面前多么渺小,如果明天都死了呢? 那回忆过去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日子,每天计较一些有的没的,这样的日子其实挺无聊的。 这一小段插曲,却在两个人心里都有着不小的震撼。 “叶安袭,咱们好好的,行么?” 看着那个女人清灵依旧的眸子,宗政贤的话说的很淡也很轻,像是怕被一阵小风儿就吹走了此时此刻的安详。 浓密的长卷随便的发扎起了马尾,这样的叶安袭看起来很俏皮,像是个精灵一般让他猜不到她究竟在想着什么。 以为她会继续说出什么反驳的话,却不成想…… “宗政贤,看来你真被我气炸了。” 等那女人的手抽了张面纸朝他伸过来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貌似又留鼻血了…… 该死的,真煞风景…… 不过这一次,没有头疼,或者说头疼而完全不自知,因为她肯主动碰触他,就是她原谅他的开始…… 夜晚的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全身都不自觉的起着鸡皮疙瘩,又是一年的秋季。 而三年前的夏末初秋,是她们彼此生活交集的开始。 从小店儿吃完东西出来,宗政贤的手就没放开过叶安袭,十指紧扣,箍的她手指都有些酸痛。 “陪我走走。” 微风伴着他 第三十二章 纸醉金迷 (26) 好了好了,别吵了,病人这样身体状况,不能激动。” 急救车上的随行大夫也看不过去了,从刚才上车的时候,这女的就开始哭,哭的家属他们见多了,不过这样嚎啕大哭的确实吓人。 他们哪里知道,卫青琴心里想的什么。 她的报应,她来受,可千万别报在儿子身上。 宗政贤躺在担架上,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多余的力气再说话,昏迷前最后的知觉,就是安安拉着他的手揉搓着…… 全身无力,真累,跟那个女人报了平安,这回可以睡了…… 眼睛毫无留恋的闭合,霎时进不来一丝光线…… “儿子!儿子!……医生!你快看看!……” “哥!……” “继续输氧……” …… 再说这厢,叶安袭情绪不太佳的情况下,一脚油门就到了市区,这一路也不知道怎么了,心烦躁的很,右眼皮一直跳来跳去。 容爵几次三番的跟她说话,她都像个聋子似的,不过他到也是信任聋子的驾驶技术,大喇喇的就酣睡了起来。 白天不睡觉,对他来说本就是一种折磨,这一觉就睡到了郊外的容家别墅。 咣当! 脑子又撞在了侧面的玻璃上,还没睁眼,夹杂着浓浓的起床气的声音就开始咆哮。 “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看容爵这大爷样儿,叶安袭死死的翻了个白眼儿,这厮还当是在家呢,就因为吵到他睡觉,前后都fire掉了多少仆人了,人家一份好好的活路就因为阻碍他大少爷梦周公就这么断了。 看他换个姿势,翻身接着睡,眉宇之间的怒气还没消,叶安袭心里本就因为那一个电话不怎么爽快,突然想到了一个纾解情绪的好办法。 解开了绑缚容爵的安全带,开车门下了车,挥手散了迎上来的玉嫂。 咔哒! 一拉车门,容爵整个身子因为失去依靠,就栽了下来。 “少爷,到站了。” 狼狈的大头朝下,咣当就磕在了地上,疼的容爵倏地就睁开眼睛,再看看憋不住笑的叶安袭和玉嫂,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 “叶、安、袭!” 连掐带抓的,俩人就打成了一团儿,看着这一对儿玉人儿顽皮的像两个孩子似地,玉嫂笑 着的摇了摇头。 真是不知道,为什么少奶奶就不肯跟少爷真的在一起呢? 小两口打闹,她看着也不是回事儿,玉嫂就拿行李进房了。 叶安袭不留情的攻击着容爵,真掐,使劲儿掐,乱七八糟的也不分个地方。 而容爵也像是揪着兔子耳朵似的提着叶安袭的两个小耳朵,耳根都被拽的通红。 她踢他一脚,他还她一拳。 她拔他手臂的汗毛,他揪他海藻般的卷发。 叶安袭憋着脸卯足了劲儿,容爵却总是有意识的收回几分力度。 这一架打到中途,已经完全的偏离了打闹,叶安袭像是卯足了奥林匹克的那股子精神,像个西班牙斗牛士斗的那头牛。 除了长得精致点儿,气势完全不输那头牛。 啪! 踮起脚尖,一个嘴巴子呼到容爵的脸上,用力不大,却是手很冰凉。 啪! 一个反手,容爵还了回去,只不过,这一次,不像是刚刚的戏闹,他用了5分的力度。 叶安袭白皙的小脸上就有了一个红红的五指印。 呼哧夹带着喘气,容爵脸上的笑意全没了,用着少见的冰冷斥着叶安袭。 “这回舒服了?” 从叶安袭跟他掐在一起,他就知道她是在借机宣泄着什么,这个在他们第一年认识的时候,他无数次用在她身上的发泄方式,被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他就知道她心里有事儿,从接了那个电话开始她就不正常,叶安袭这个女人的不正常很好发现,因为她平时太正常了,平静的像是个摆设,心情波动的时候简直是少之又少。 看着容爵一脸的严肃,叶安袭反而是恢复了一脸的平静,淡淡的道。 “原来这个方法真不错,容变态,谢了。” 大汗淋漓之后的精疲力尽,刚刚那股子胸腔里的憋闷就像是化成个妖怪冲出来似地,这会儿也被压下去了。 要说容爵几年前的脾气可不是现在这般,说上来就上来,有的时候大晚上不睡觉来敲她的门,让她陪他对打,而且绝对不会因为叶安袭是女的就下手多轻。 每次都打得一身红印子,要么叶安袭怎么会叫他容变态呢? 直到她显怀了之后,才取消了这项日常游戏,活生生有几年没玩过了。 阳光下看着这个呼吸还没平息的女人,容爵向来玩笑的眼神变得极为认真,黑色的瞳眸似是落寞,又炽如流火。 “你什么时候能因为我不正常一次?” 心里有某个角度无休止的分泌一种酸性的物质,容爵清楚的感觉的到,这次回来,他离她又远了一步。 “等你死的吧。” 如果容爵现在出了什么事,叶安袭真的会很难过,这是他的家人,至少她这么认为。 “那你没机会了,我这种人命很长。” 嘴角上的那抹笑意又爬了回去,刚刚的那番正经霎时间无迹可寻,一如既往的像哥们儿似的拦住叶安袭的肩膀, “你还欠我一顿涮肉,得还我。” “那我请客,你付钱。” “我没钱。” “我可以先借你。” “……” 轻松,自然,随意释放自己,这是跟哥们儿和闺蜜在一起时候才有的感觉,这分通透是在恋人身上永远找不到的,因为少了一份心的羁绊,一切都变得洒脱。 毫无疑问,容爵,是叶安袭心中永远的闺蜜。 晚上的容家别墅灯火辉煌,很热闹,不过明显有人欢喜,有人忧。 看着这一屋子的人,容爵怎么就觉得这么碍眼呢,除了他腿上的儿子让他想死了之外,其他的,他都不想看见。 不过貌似容烨也没怎么买他的账。 “爸爸,你放我下来,我要带酷酷姨去楼上玩。” 拧着小身子,几天不见好像又长肉了,捏着真是有手感,不过容爵还没玩儿够呢,容烨就自个儿往下钻,奔着那边的左兰兰使劲儿。 这到他地盘了,他要显摆显摆带着酷酷姨去楼上的小天地玩一会儿。 “没良心的东西。” 看着容烨下去都没回头,容爵撇着嘴郁闷极了,这小子,他再晚回来几天都得把他忘了吧…… 怀里空荡荡的别扭,反手去抓身边的天鹅绒的大靠垫儿,结果这手还没下呢,就被人抢先了一步。 容添(金小库)的修长的手抓过垫子,还不着边际的弹了弹垫子上的灰尘,小心翼翼的垫在了沙发上那个瘦瘦小小的少女身后,在看到那少女仍是有些防备的眼神,冷峻的脸上一抹郁色。 “玉嫂!玉嫂!” 容爵烦躁了, 他好不容易回来,叶安袭请他吃涮肉,这群人是来凑什么热闹的! 厨房那边叮叮当当的,容爵气急败坏的声音传到那都削弱的没影儿了。 “少奶奶,少爷是不是叫我呢?” 别说这玉嫂年纪大,这听力还真不错,这会儿手里炸着辣椒油,还能隐约听见点动静儿呢。 “没有。” 叶安袭当然听见了,不过就是叫破喉咙她也不会理的,她叫了这么多人过来的时候就知道他得有这一出。 容爵挺郁闷,坐在那自顾自的烦躁的叫着。 “滚!都滚出我家,谁邀请你们了!” 不过还是一如既往的,没…人…理…他… 看着身边的女孩被容爵吓的似是一颤,容添好看的两条俊眉,皱到了一起,森冷的寒光射向对面的堂兄,修长的手指伸入口袋,拿着手里的一张金卡比了一下。 意思很明显,再叫,这个就没了。 这一下可是打蛇打了七寸,容爵钱包被偷了,一分家产没有,要是容添不救济,他真的饿死,反正他是没脸再跟叶安袭贷款了。 所以,为了这五斗米,容爵的腰折了,可不代表他嘴就不贱。 小声的自己嘟囔嘟囔,就当是过过瘾。 “长的真丑,黑不溜秋的。” 可也许是青少年男女的听力比较好,这句话凑巧容添和花璃谁也没错过。 花璃抬起那个顶着假小子短发的头一瞬不瞬的盯着容爵,那眸底似是沾染了无数的哀伤,却又偏偏看起来那么空洞,黑黑瘦瘦的身子又下意识的退缩了几分。 这一个下意识的动作让容添的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没做考虑,一只手咔嚓掰断了那张金卡。 二话没说抱起了那个退缩到沙发角落的小鹿,极为阴寒的看了一眼容爵,就上了三楼。 少年当然感觉的到那因为他的强硬碰触而颤抖的身子,不过这一次他没有礼让的躲开,而是手收的更紧了。 不为别的,为了她的不相信。 他容添在她心里就是这样一个肤浅的人么? “花璃,无论你是人是兽,我只要你。” 安静,一如既往的安静,女孩空洞的瞳孔没有因为这样的表白有着一丝一毫的感动,声音平静而空灵。 “你只是我弟弟。” 该 死! 又是弟弟!那一段被绑架的日子谁都不想!那是他们的噩梦!她什么时候才能忘了! 弟弟,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呵呵,这个姐姐很伟大,为了保护他,被那个禽兽日夜颠倒的折磨,到了现在还是这般带死不活的样子。 弟弟,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做她弟弟! 邪魅的唇畔绽放一抹残忍的罂粟花,像是冥王哈迪斯在宣判着众鬼的所归。 “乖,很快就不是了。” 这些日子的等待,够了,如果舒缓不能带来宁静,那么就让他残忍的去激发她生存的斗志吧。 恨,也是一种好好活着的方式! 残忍的推开房间的门,径直的走进去,把怀里受惊的小女人丢到了床上…… …… 花璃,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 半敞式的欧式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切着葱花,新鲜的水葱升腾一股呛辣迷了她的眼睛。 下意识的身手去揉了揉,却不想这碰触过辣源让她的眼睛更是泛酸,眼眶一下就湿了。 “哎呦,少奶奶,这怎么还辣哭了?” 玉嫂在一边赶过来,赶紧递上了个冰镇的毛巾,今儿个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少奶奶平时可是什么活计都躲得远远的,今天却拦不住的来厨房帮她。 这水葱似白儿的小手哪是干活的人呢,你看看,这才切个葱就出事了。 “玉嫂,我没事儿……” 闷闷的声音从冰镇毛巾里传出来,眼眶的热涌似乎并没有随着毛巾的冰凉而缓解。 心里猛然的一阵阵痛,不知道怎么了,从刚刚起,她心里就不舒服,像是憋着什么似的,总是想哭。 一种前所未有的酸涩蔓延全身,心尖儿莫名的发痛。 这样的感觉就像是有亲人要离开她一般,说不出来,很闷,很闷。 手下意识的握着手中的情侣大表盘,缓解了一会,把毛巾递回给了玉嫂。 可再一瞄那腕表,居然停了。 这么精致的手表,怎么会停? “假的?” 容爵不知道什么时候魂飘到此,顺着她的视线也看着她那块打表,满嘴的讽刺。 “丢了吧,明儿个本少爷给你买块真的。” 容爵貌似还不知道他下个月的经济状况,在这凭借着就旧身份胡吹海吹着,光说还不够,还伸手去摘她那块表。 这么细的手腕,带这么大块表,容爵心里唾弃着赠与者的品味。 容爵这么一闹,更是让心里长了草的叶安袭烦躁不已,还没等他摘表,她一把抽出手腕,厉声厉色。 “别烦我!” 那种心里莫名其妙咚咚咚敲小鼓的感觉她说不清,但总是有一种要失去什么最重要的东西的感觉。 “这么凶,让狗咬了?” 这一发火,给容少爷也弄的一愣,这女的,脾气渐长…… 不过容爵这个人犯贱,叶安袭骂他,他还挺舒坦,吹着小曲儿就奔着餐桌去坐了,叮叮当当的敲着碗配合着他饿瘪的肚皮。 …… 过了一会,该准备的都准备了,可以开动了。 “兰兰,叫我弟下楼吃饭。” 过了一会,叶安袭的心似是没有刚刚那般难受,但是就像是出了一个大窟窿补不上似的,否则她也不会失去这么简单的分辨能力,让左兰兰这样一个直来直往的人去叫房间里的少男少女下楼吃饭。 不在预计里的事儿通常会全部发生。 左兰兰没敲门是肯定的,而凑巧的是,容添也没有锁门。 才一推进去,先说话的就是左兰兰抱着的容烨的声音。 “舅舅羞羞,露pp了。” 一室凌乱,几乎是立即,容添就卷起了床上未着寸缕的身体,少女的抽噎声更是让他勃然大怒,宛若一只野兽般转身怒吼! “滚!呃……” 手腕上传来的阵痛,夹杂了那个少女的恨与悲愤,嵌入骨血的牙齿竟让容添有了一种快感,有了一种彼此更接近更契合的快感。 左兰兰当然知道这两个孩子在做什么,不过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遇事就大惊失色的,她就做完她该做的就完工。 “下楼吃饭。” 当然,也许她坐牢这些年读刑法读多了,也许因为她当年利用过这孩子的身份,她倒是难得好心的冷脸提醒了一句。 “那个……未成年少女,犯法。” …… 天雷滚滚…… 15分钟以后,所有人都好整以暇的围坐在了饭桌上,只不过脸色各异。 叶 安袭一口都吃不下去,吃什么都想吐,看着腐乳汁,脑子里都是鲜血淋淋的样子。 而容添看着眼周平静干涩的花璃,心里就像是被万剑穿心。 她不是哭了么? 怎么一滴泪都没有?是哭竭了么? 想着自己刚才的冲动,攥着筷子的手就使劲的捏着那两根小棍儿。 咔嚓…… 上等的紫檀筷子就这么被他掰断,所有人都暂停了吃东西,看着他。 “小子,咱家穷,筷子就那几个,省着点。” 大口的吃着好吃的羊肉,嘴烫的直吐露的容爵还没忘了讽刺。 这一桌子都是话不多的人,这事儿就在玉嫂拿过来一双新筷子的时候就告一段落了。 不过叶安袭当然没忽略弟弟手腕上那新鲜的伤疤,深入骨血,那肉都好像外翻着。 这个女孩吓到了,也许她这个做姐姐的该做点什么。 她这个弟弟很本事,从再见到那一天起,就变成了一个让她陌生的阴郁少年,那些年的经历让这个纯真的弟弟变成了一个森冷的少年,不近人情。 他生活简单,每天都疯狂的围绕着学习管理公司,她跟他说过歇歇吧,他却只是说了一句。 “找不到她,生与死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而现在找到了,她以为会有一个极为美好的结局,却不想,是现在这般更深的鸿沟…… “酷酷姨,你吃这个……” “酷酷姨,你吃那个……” 小容烨的儿童椅很高,他自己胃很小吃不了几口,就一直再给左兰兰布菜。 这是最让叶安袭纳闷的,说真的,左兰兰是第一个在儿子面前能取代容爵地位的人。 缘分,很奇怪,说不清楚…… 呕…… 一种恶心至极的感觉翻涌,叶安袭立马站了起身,返身就奔到最近的卫生间…… 呕…… 呕…… 看着马桶中伴随着旋转的水流下卷的零星秽物,一种熟悉的感觉回来。 她怀过两个,生过一个,这样的反应不得不让她怀疑。 难道她怀孕了? …… 124三人行,必有一伤 就像所有的食物一样,一顿火锅再好吃,也是以两 个结果告终,一个是吃饱了,一个是吃撑了。 “怎么了?请我吃一顿,上火了?” 容爵可真是吃撑了,没出息的搓了搓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打趣着叶安袭,另一边又挥手让玉嫂去弄了一杯菊花茶给她。 拿牙线剔着牙,容大少爷整个一个京城浪子的形象,几乎让人忘了那个喜欢独自吃带血牛排和红酒的孤僻怪物。 “明天去看医生。” 容添话不多,但句句都在点上,除了说话的时候没什么表情,就像是整张脸大批量的注射了肉毒杆菌一样,总是感觉少了点人性。 除了那个在桌子下面那个握着花璃的少了一截尾指的手,炽烈的发烫。 “放心,我没事。” 莞尔一笑,似清风拂面。 大家的关心叶安袭如数接受,不过担心就没必要,如果真的是…… 医生不是说微乎其微么? 可……心里有一个角落也是在打着小鼓,如果是真的…… 一顿饭过后,容烨拉着左兰兰去看动画片,容爵拉着容添进了书房,好像要传达一些老爷子的吩咐。 “等我。” 容添的语气像是来自地狱倨傲的神,森冷的让花璃又向后退了几分。 这一幕让叶安袭的眉头都蹙起来了,也难怪小库还没有搞定,这样的态度不吓死几个才怪! 当客厅只剩下两个人之后,叶安袭才开口跟花璃说了话,这个女孩受过什么惊吓,她心里有分寸。 “跟我上楼,我有东西给你看。” 叶安袭白嫩的小手伸过去拉住花璃黑瘦的没有一点肉的手,霎时间,黑白配,极为明显,看的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没有这个女孩,就没有活着的小库,对于小库那段崎岖的人生,她应该是支撑他活着的全部。 感激,歉疚都有,在这个比她只小3岁的女孩身上,这样的人生经历似乎太多残忍。 也许因为叶安袭是女性的缘故,也可能是她的语速很平静,像是舒缓人心般的镇定,花璃也不怎么害怕,颤颤的点了点头,就跟叶安袭上楼了。 “看这小子,那时候才5岁,我带他去照相馆照这张照片之后,他就尿了我一身,多怂~” “这张是他7岁的,你看这鼻涕兮兮的样子,可不是现在那张死人脸。” “ 这个是那年……” 翻着那个有历史的相册,叶安袭不厌其烦的一张一张的给花璃讲着,这本相册还是容爵送他的,这是容家在找容添的时候搜集的资料,如果在找小库的那些年,她有了这个,也许不用怅然所失那么多年。 现在她拿出来看,只是想看看这个女孩儿的反应,如果她真的对容添有心,那么他做什么她都不管,可如果不过是弟弟的一意孤行,她总该要做点什么。 不过看着花璃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旧照片上的小男孩,空洞的眼神似是变得柔软,叶安袭就知道,有些事情,缺少的不过只是时间。 “其实他从小是个胆子特别小的孩子,父爱,母爱,对我们来说都是别人才有的,这些年小库的经历,你比我清楚,这样的经历换做任何一个孩子可能都活不下去了,我因为找他几度崩溃,能再见到她,我觉得这种缘分是天赐的,我很感激,你觉得呢?” 叶安袭这番话说的花璃空洞的眼底似是氤氲着雾气,水汪汪的眼睛替代了一切平凡的五官,看上去是那么的灵动,出众。 叶安袭轻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嘴角还扯出一丝笑意,看来她在不知不觉中还真的沾染那个男人不少的习性,不过不可置否,这样的动作确实很安抚人心。 至少叶安袭第一次听这个花璃开口说话,她的声音干净的就是天籁,像是一个不染尘世纷杂的天使唱诗,就连她整个平凡的五官都看起来鲜明的彻底。 “我们都一样不是么?” 我们都一样? 片刻,叶安袭恍然大悟,原来这两个人的问题一直就卡在这里,她以为小库当她是姐姐,是感恩么? 这样的认知让叶安袭哑然失笑。 “花璃,原来你也是个笨蛋。” 少女歪了歪过瘦的脖颈,转着小脑袋,叶安袭这话她不懂。 “如果我们一样,他就不会留你在身边,我这个弟弟我很了解,骨子里跟我是一种人,别人都说我们很冷情,其实不过是不想以爱之名去干涉家人的生活,有需要的时候,我会出现,没事的话,也许一个月都不会通一个电话,我知道你还好,就ok,要让我们热起来,去主动想跟一个人生活,占有一个人,那只有一个理由。” 叶安袭看着花璃的眼睛,眸底沉淀的认真可以把人随时吸进去,停顿片刻,在她的注视下,缓缓出口三个字。 “就是爱。” 第三十二章 纸醉金迷 (27) 兰兰就看见那张越发狰狞的脸。 什么时候爸爸才能变回原来的样子? 开门,左兰兰摆了一双拖鞋在地垫儿上,今天晚上这个家只有她。 啪! “没出息的蠢货!” 左正国看见左兰兰一个人进来,他才敢上楼,她都接近那小子那么久了,还没找到机会带他出来! 上次带那小子出来那次要不是因为他还没有安身之所,所有的事情都不方便布置,现在早就! 可现在他观察了,孩子都很久没回过这个公寓了!怎么搞得! 一记巴掌,一声厉声厉色的咒骂,左兰兰觉得这是三年后他们父女相处的全部情节。 可她没资格怨,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她,是她的固执毁了整个这个家,左正国现在这个样子,她很心疼,却很无力。 “爸,你饿了吧?” 忽略脸上的火辣疼痛,左兰兰蹲下身子帮左正国解着鞋带。 每次看到这样被追的到处躲藏的父亲,左兰兰的心里就像被刀割了一样,这样的疼甚至会让她怀疑她的爱情是对是错,可对她来说爱了就是爱了,没有办法后悔。 左兰兰给左正国弄了几个家常菜,看他吃的狼吞虎咽,她就在一旁频频布菜,看着他吃。 “爸,我们离开这里吧。” 左正国的在逃犯的身份,再加上这一把年纪,终究会熬不住的,而他执着的仇恨,对他来说,那才是一条永恒的不归路。 现在如她这般,也没什么生活的意义,如果能给左正国养老送终,也是了了她一桩心事。 却不想这一个要求却让左正国整个爆发,倏地掀了桌布,碟杯碗筷乒乒乓乓的打了一地,溅了左兰兰一身的菜汤。 “离开?离开!凭什么我们离开,你看看人家现在住的什么,吃的什么!凭什么我们就要做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爸!你醒醒吧,这些事都过去了,我们两个好好生活不行么?” 成者王侯败者贼,左兰兰也是一个心狠手辣,做事不择手段的,可她懂得这个道理,败了就是败了,玉石俱焚又有什么意义! “好好生活?兰兰,你蹲三年给你蹲傻了吧,我们拿什么好好生活!钱没有,权没有,还好好生活?别做梦了!” 生活窘迫又怎么样,至少他们都平安! 铃铃铃~ 铃铃铃~ 电话一直再响,左正国出于逃亡的习惯,眼神一直贼眉鼠眼的乱窜,而这里是宗政贤和叶安袭的家,现在人都不在,左兰兰当然不会自作主张去接电话。 “爸,要多少钱,你才满意,愿意跟我走么?” 如果只是钱的问题,那就终究不是问题。 左兰兰的话音刚过,电话转自动录音,左正国没有理左兰兰而是警惕性的去按了录音,就听奶腻腻的一个小声音响起。 “酷酷姨,妈妈肚子里有小妹妹啦~我好高兴捏~” “酷酷姨,妈妈要陪小妹妹,你来陪我啊~” “我约你,你不说话,就当你答应咯~” 容烨的自说自话说的左兰兰脸色一变,因为她看见爸爸的脸色完全变得狰狞。 “我要钱,我也要报仇!” “爸……” “兰兰,做得好,去陪那孩子……” “……” —— 当天晚上,在容家大宅的叶安袭正吃着玉嫂熬的安胎补品,给容烨讲着故事。 21点一刻,左兰兰提着那个旅行包再来这的时候,叶安袭已经不意外了。 “怎么想通了?担心我?” 叶安袭发现开左兰兰玩笑,心情还不错,她知道儿子打电话约她的事儿,她在一边,也默许了。 “自作多情。” 吃她的,喝她的,还欠着她的,左兰兰还是不给她好脸色,没办法,看着那张讨厌了那么多年的脸,她就高兴不起来。 “酷酷姨~” 反倒是容烨马上就迎了上去,这是他邀请的朋友。 就这样,容家大宅热闹了起来,一直很聒噪的容爵,开始煲电话粥的容添,一直唠叨个没完的容烨,陪着容烨玩的左兰兰,这样的一个大房子,终于显得没那么空虚了。 可当晚上回房的时候,叶安袭又变成了一个人,拿起电话又给宗政贤拨了一个电话。 “您拨的电话已关机……” 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那种被恩赐的感觉还未消弭,如果她能顺利生下这个宝宝,那么她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她其实迫不及待想和宗政贤分享这个消息,她还记得在小林场的时候,她跟他说她不能再生的时候, 他那个失望的表情。 叶安袭不想制造那种所谓的惊喜,直接告诉他,这是他应该知道的, “宗政贤,我怀孕了。” 想着那个埋首在公务里,或是开会忙的焦头烂额的事业狂人看见这封email的所有有可能的表情。 震惊?兴奋?狂喜?忐忑不安? 总之,有一点,叶安袭就是知道他会跟她一样的高兴。 拿着pad等着宗政贤的回信,叶安袭似乎已经习惯这样的通讯方式了。 可…… “老婆,我想你。” 每天都收到的几个字,现在看起来,不是窝心,而是彻头彻尾的蹙眉。 她跟他说她怀孕了,他说他想她? 这怎么看都像是一种敷衍,她甚至严重怀疑,这封邮件是自动回复! 生气,不理他,关机,睡觉…… 可翻来覆去的又睡不着,叶安袭心里的怀疑越来越大,是宗研集团出了什么事么? 总觉得他在瞒着他什么,可她又偏偏没有任何矛头。 怎么回事…… 翻来覆去的一夜,折腾快到了天亮叶安袭才睡过去。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这几天容爵每天早上坚持自己起床去送容烨上学,因为他总是觉得那个左兰兰的到来有点古怪。 而至于对叶安袭的照顾,他也习惯了,第一胎的时候,就是他全程跟到尾,其实那个时候他的想法很简单,他很想看看一条小生命是怎么诞生的。 却不想后来突发了那种事,真心话,那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一次真正意义的难过。可后来奇迹还是发生了,就想现在,没有人性的他又再次企盼着另一个生命的完整降生。 所以无论如何,叶安袭他必须要照顾。 只不过烦躁的是,他每天都必须去上班打卡,工作可以糊弄,不过时间不可以,老爷子指不定找谁盯着,如果发现点什么,他就真的卷铺盖回北京了,要么等老爷子过来处理,那绝对不会是给他难堪,而是叶安袭。 从单位出来之后,容爵就去了中药铺买了一些上乘的补品,提着大包小包的回去。 初秋的风萧索而凄冷,风日,日头朦胧,人影斜短。 可伸到容爵脚前的这个影子,确是绝对的修长。 可见,这人是来找他的,容爵转 身,却没想到,来人竟是卓逸。 “他想见你。” …… —— 叶安袭这几天在家待的真是快长了毛,不过她也不敢多动,因为前三个月是稳住胎位的最关键的时候,所以就算是无聊,也只能忍着。 从职业女性转变为家庭米虫,还真不是一件多么愉悦的事儿。 刚刚baby来过,跟她聊了好久,又把帮她修了的手表给了她。 看着指针又走了起来,像是又活过来了一般。 田笑甜也知道了她怀孕了消息,这两天就来了三趟,小脸画满了幸福的红霞。 昨天晚上那次,田笑甜是跟战祁一起过来的,战已经跟安琪领了离婚证,看那两个人甜蜜如胶似漆的样子,叶安袭发自肺腑替他们高兴。 而她直到昨天才知道,当年战祁跟叶安琪的婚姻原来有那么多的不可抗力。 如果经历过磨难的感情都会有这般美好的结局,那么何必曾经彼此煎熬。 宗政贤每天会发邮件,说说公司那边有多忙,和我想你之类的。 叶安袭也在没有提过她怀孕的事儿,无论是没有去看或是看过不在乎,两种假设她都不喜欢。 既然他忙,那就等他忙完了回来,再说。 保胎最重要的是情绪,叶安袭都尽量不把情绪放到这个问题上,她生不得气。 “喂,望夫石,我下班了,带你出去转转?” 容爵每天都会找各种理由待叶安袭去转转,而今天的他有点不一样。 因为向来皮笑肉不笑的容爵肉也在笑,所以这个笑,很假。 吃着他给他买的小酸梅,那种酸酸的感觉刚好压住胃上的翻涌。 “容变态,伺候完我这一胎,你就可以做变性手术了,到时候你生孩子,一定一把罩。” “呵呵,也许。” 不对劲,绝对不对劲,容爵什么样人她当然清楚,这样的戏谑不反唇相讥是绝无可能的。 就像现在转弯,叶安袭提醒不常开车的他。 “你忘打转向灯了。” “哦。” “是右边。” “哦。” …… 心不在焉,他不对劲儿。 “容变态,你怎么了?” “除了你,谁能把我怎么~” 胡乱的揉了揉叶安袭洗过就没梳理的长卷发,顺着公园的方向开过去。 顾左右而言他,叶安袭知道,容爵有事儿瞒他。 一年一度秋风劲,不似春光,胜似春光,植物的世界是广博的,就算是秋季,也有这个季节艳丽的花姑娘们,避开了那片香气四溢的薰衣草,叶安袭还是去针叶林那一带去散步。 “容爵,我自己走走就行。” 知道他讨厌阳光,叶安袭就打算自己走走,其实她也不是很喜欢,不过现在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废话真多,走吧~” 容爵的一句话,却让叶安袭整个人怔忡原地。 那个男人也这么说过她。 手无意识的摸上肚子,就像是离他更近了一步。 叶安袭承认,她想宗政贤了,尽管她不让自己去想这个问题,但每天眼前闪过的都是她们过去的画面。 现在的感觉,就像是三年前离开的那个她,也是怀着他的孩子,每天被迫的去想他几遍。 是不是宗政贤的种,都有这种魔力? 慢慢的散着步,郁郁青青的环境里空气总是这么好闻,深呼吸,像是把这些芬多精都吸收入腹。 可再美好的景观都遮掩不住人的那点糟烂事儿。 “这些大爷,真有前途。” 看着草丛隐迹处的那些用过的避孕套,叶安袭也是眉头轻蹙。 新闻里经常会报这些在公园里明目张胆找中老年人推销自己的公园妓,基本上十几块钱到几十块钱不等。 赚这种钱不可耻,可就地干活就多少有些不美观了。 不过也许老年人的钱更好赚,一个小时就可以接几个客人,又不损伤劳动力。 “小姐,这是不是你家孩子啊?” 感觉到有人轻拍自己的背部,叶安袭才转了过身,看见那两个老夫妇手里牵着的那个哇哇哭的小女孩,两个泥巴似的小手使劲儿揉着眼睛。 看来是跟父母走丢了。 “不是。” 摇摇头,叶安袭先是否定了这对夫妇的询问。 “长的这么像,我还以为是呢?” “是啊,看来你还是老喽~” 这对老夫妇的话让叶安袭还一愣,长的有多 像? 看这孩子一身burberry的童装,也不是普通人家孩子,看上去跟容烨差不多大。 “小妹妹,手上的细菌很多,这样揉眼睛,细菌都会跑到里面去。” 叶安袭在包包里抽出了一张湿巾,要去给那个小朋友擦擦手。 可一拉下来,看见那小小的五官,熟悉极了。 连安安? 她怎么在这里? 不是应该在国外么? 看这孩子哭得稀里哗啦的,叶安袭心有不忍,这孩子智力有缺陷,一迷路了肯定比别的孩子还要迷茫。 做过母亲的人,心里对孩子都是柔软的,虽然她是连璇颖的女儿,但她也只是个孩子。 “爷爷,奶奶,这是我朋友家的孩子,教给我吧,谢谢你们了。” 这对老夫妇看叶安袭生的眉清目秀的,跟容爵又都看上去体面,也就放心的把这孩子交给他们了。 “我以前没发现,你还挺圣母的哈~” 看着叶安袭抱着那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容爵是一阵厌恶,他讨厌连璇颖,也喜欢这个孩子不到哪里去,他就是那种爱屋及乌,烦乌也及屋的人。 给连安安擦着眼泪,叶安袭也没搭理容爵,人类的同情心,她是不多,可容爵基本上没有。 “安安,乖,别哭了,你跟谁一起来的啊?” 她知道她听得懂,她得问问才知道去哪儿找,不然她还真不知道送去哪儿,连璇颖住哪?卫青琴住哪儿,她都不知道。 可连安安反复的叫着的名字,把叶安袭叫愣了。 “大大。” “大大。” 小小的声音像是鸭子下蛋的声音一样,叶安袭知道这个大大叫的是宗政贤,她还曾经一度把这个称呼听成了爸爸,以至于误会他。 可跟宗政贤来的? 难道宗政贤回来了? 抱着连安安,叶安袭整个身子360度的看了一圈,根本没有他的影子。 才觉得是她敏感了,宗政贤在国外不是么? 看来安安还是听不懂她的话。 想来是连璇颖他们先回来了。 最后叶安袭和容爵带着连安安上车,给卓逸打了电话,问了卫青琴家的地址,虽然她并不想见卫青琴,可是在陌生环境久了,这个孩子会害怕。 可卓逸说他有时间,可以去送,这样刚好也省的她的尴尬。 把孩子送到双子建筑的顶楼,亲手交给卓逸。 叶安袭觉得卓逸还真像baby说的,很忙,眼圈也是黑的,引以为傲的头发都因为过度思虑而变得发油,想着许久未见面的宗政贤估计比他的情况好不到哪里去。 人上人,从来就是不普通人的职业。 “还真别说,你跟那小傻子还长得真像。” 下楼一上车,容爵看着她就碎碎叨上了,也不矫情,直接称呼连安安是小傻子。 “容变态,留点口德吧,积福。” 叶安袭是劝的真诚,不过容爵没往心里去,但凡他往心里去一点,都不会发生日后那悲惨的时光…… “下一站,敢问路在何方?” “我想回公寓取点东西。” 叶安袭省略了要取什么东西,这一次她很没出息,她只想带走那个象征着宗政贤的枕头。 因为她真心想睡个好觉。 刚一进屋子,容爵就撇着嘴开始叨咕。 “宗政贤真是小气,就弄这么小的房子给你住。” “容变态,你不懂。” 小房子更有家的感觉,太大的房子一个人住,那种空唠唠的感觉,很孤单。 那个男人是这么说的,这种感觉,她懂。 城堡她住过,花园洋房她也住过,说实在的,都不及这个公寓给她带来的安心,因为这里让她更有归属感。 而且这里要200多平,在她的概念里,真的不小。 他不懂? 容爵还在一旁气着这句话,他不懂! 这种隔阂是最让人不能接受的了,为什么他不懂! 是不懂她么? 心里不太舒服,容爵大摇大摆的胡乱参观。 一看这后现代的建筑风格就知道这是个死板没有情趣的男人,说真的,容爵找不到叶安袭喜欢他的理由。 就看他书房的这些东西,清一色的专业书,档案,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什么私人爱好都没有,跟他生活不枯燥么?不单调么? 就算不喜欢他容爵,也应该是张三李四一类的,喜欢他?没品位…… 不过他这样说似乎真的不留口德,想到那个男人现在的情况…… 悬崖勒马,勒住缰绳,容爵不再贬讽他了。 也许是腿长脚长的就没注意,这从书房一出来,不小心脚尖一带,容爵差点绊摔,这人还没死呢,就能显灵? 邪门…… 这脚下一绊还真绊出个东西,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箱子,咕噜咕噜的就出来了。 没滚几下,就那么恰巧的滚到了叶安袭的视线里。 看着那个精致的小箱子,叶安袭捡起来看了看,本来想给他放回原地,却在那个锁箱子的锁片上看见了那样的一个单词。 memory,回忆。 宗政贤那样对任何饰物都杜绝花色的精致男人,为什么回去弄一把这样的锁? 好奇心的驱使,叶安袭还是开了箱,至于过程,对于她来说,这种原始的锁基本上就是形同虚设。 “啧啧,偷东西还真是门手艺。” 容爵真心佩服叶安袭这手活儿,就连到了国外都没给他丢人,介绍她去安防公司,大本都没毕业的她,一个多月就融入到这个行业里了。 “你上社会上练几年,你也可以的。” 这容爵的世界还是单纯的,那种不偷就没得吃,偷不成功就得被抓,种种威胁摆在面前,想成长还不快么? 咔哒! 箱子一打开,铺满了干干的玫瑰花,以至于轻轻一碰,都脆脆的变成了碎屑。 “宗政贤还有这爱好?” 玫瑰,染着花色的玫瑰,多到塞满了整个箱子,那碎成屑的花瓣依然能扑出浓浓的香气,呛得叶安袭眼眶涩涩的,鼻子痒痒的。 这样的第一步,让叶安袭更好奇里面有什么东西。 伸出手探了探,却发现,这个箱子只有一个日记本。 长的很简单的那种,牛皮纸的封面,用油绳穿订的。 叶安袭很自然的打开,扉页上的字迹刚劲有力,这是宗政贤的字。 谨以此日记,送给我未出世的宝宝。 loveyou爸爸 xxx年8月27日 只一眼就让叶安袭眼眶发酸,这上面的日期是三年前的。 而时间就是他们要孩子的那阵子,翻开第一页。 xxx年,8月27日,小雨 宝宝,今天是我们第一次碰面,也许你现在还没有 结合,可今天妈妈做了一个最伟大的决定,所以我们的世界即将迎接你的到来,我很期待,我们一家人的未来。 xxx年,8月28日,晴 宝宝,今天起爸爸戒烟,也会逼着妈妈多吃青菜,她是肉食性动物,如果将来你是个小胖子,就记她账上…… 不过妈妈的眼睛很漂亮,我希望你也能有一双。 xxx年,8月29日,晴 宝宝,今天有人跟爸爸说,我和妈妈的心情因素会决定你的将来,爸爸决定多笑一些,虽然还在学习中,勿介怀。 xxx年,8月31日,晴 宝宝,为什么?她明明笑的那么真,为什么却在骗我? xxx年,9月1日,多云 宝宝,为什么? …… xxx年,9月20日,晴 宝宝,原谅爸爸与你无缘,妈妈走了…… …… 吧嗒,吧嗒…… 落下的是眼泪,滴湿的确是心。 叶安袭的泪是冷的,不多,只有两滴,却泄露了她全部的情绪。 原来那段时间的夜晚,他每天在书房弄的就是这本日记,没个笔锋顿来挫去,字数不多,却写得极为用力。 骄傲如他,冷漠如他,这样泛酸的对白,何其珍贵? 当他以为他们就要有一个美好的将来的时候,她的离开是不是毁了他的一个梦? 用一个回忆的箱子封存这一切,是不是代表他曾经很痛苦? 叶安袭的脑子里甚至浮现出了那个一颗颗吸着烟,抱着箱子把所有的回忆锁进这个箱子。 可锁进去了回忆,伤是不是都留在心里? 宗政贤,对不起…… 第一次,叶安袭感觉到了她的离开考虑了很多,却唯独忽略了他。 原来真的从头至尾,自私的那个,一直就是她。 “我真是个自私的女人。” 容爵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眼睛通红,自嘲不已的叶安袭,所有的戏谑全部隐去。 自私? 他真的希望她是自私的,如果她是自私的,也许会考虑相处起来很轻松的他。 可她偏偏不是,从她那个时候坚持生下这容烨的时候,他就知道,她的心里在执着着什么 第三十二章 纸醉金迷 (28) 出现在她面前…… 看他那个握拳的样子,叶安袭真想一拳把他头打爆,颠覆一下他那种自立自强的人生观! 可恶…… 对着一个看不见的人,吹胡子瞪眼睛的,叶安袭也觉得自己蛮无聊的。 本想喂他吃粥来着,可徐妈在门口那招着手,示意她有事儿。 叶安袭就先把粥方下出去了。 “少奶奶,医院电话,好像挺急的。” 一说医院,叶安袭就知道是卫青琴的事儿,马上就正色了去接。 “叶小姐,你婆婆这边情况有变动,你马上来一趟。” 卫青琴怎么了? 宗政贤有病这段时间,她绝对不能出事!这是她自己跟自己承诺的! “徐妈,你去喂他吃,我有急事,出去一下。” 穿好了衣服,叶安袭风风火火的就出了屋子。 “少奶奶,小心身子,你慢点!” 多大个事儿啊,急成这样,这还是第一次她丢下没吃饭的少爷呢。 奔着小木板桥上了岸,在停车场取了车,一脚油门就奔着市医院去了。 路上还给baby打了电话,找她来帮忙,做好后盾,叶安袭现在自己的身子,经不起太折腾,如果真有什么楼上楼下跑的事儿,也好照顾。 等到了医院,看婆婆也没在病房,那些她找的私人护理也都不在,叶安袭就去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我婆婆怎么了?” “现在主任和院方领导在开会,一定很快会出具一套治疗方案。” 什么?有多严重,都已经惊动院方领导了?叶安袭真急了,这老人的身体是最不好说的,昨天走的时候,除了不愿意理她之外,还可以啊? “她怎么了?医生,我要听实话。” 如果卫青琴再真的生病了,叶安袭真不知道宗政贤能不能扛住,就像是一股燎原之火似的,蹭蹭的就窜了上来。 “叶小姐,你别多想,你婆婆的病情没什么大事儿,还是冠心病的综合症,可昨天说是上面的领导下的指令,说尽快让病人出院,我说你这婆婆的朋友面子可不小啊,据说省长都亲自说话了。” 吁…… 叶安袭长出了一口气,整了半天,是这么个事儿,不用多想,肯定是宗政文的关系,果真是皇亲国戚 好办事,你不承认也不行。 怪不得她没找到卫青琴,原来被转到了干部病房,这地儿,有钱都没有床位住。 叶安袭一进屋,就看见两个不想见的人。 一个是宗政文,一个是连璇颖。 连璇颖懂事儿的给宗政文倒着茶水,因为这是卫青琴的干女儿,宗政文多少赏赐了一点仁慈的笑,虽然叶安袭看的出来,那笑是他的从政招牌,含百分之99的水分。 可连璇颖还是自觉不错的美滋滋的,看的叶安袭只想翻白眼,如果省长对人笑一下,你就能有个美好的未来,那么全省看电视的人民失业率不就是零了。 “安袭,你来的正好,给我办理出院。” 很显然,卫青琴完全不买宗政文的帐,她不想看见他,一天都不想,儿子有病了,他还在忙,有多忙? 忙碌的人生不需要六亲不是么? 原本觉得他对儿子不错,可现在这样的表现,真是让卫青琴透心凉。 “妈,别让他惦记。” 叶安袭也是不太会说话,一句话就戳中了死穴,她就在乎儿子,卫青琴这病不好彻底了,说什么不能出院。 叶安袭这身影让宗政文和连璇颖的两张脸倒是心有灵犀的一起掉了下来。 宗政文刚忙完了新一轮的省重点企业巡视,还没休息就马不停蹄的赶来这里,卫青琴就一句话不跟他说,打算一会再去儿子那去看看,那边的手术很成功,不然他也不能离开。 “你让她照顾儿子?” 宗政文以为一直是李婶儿在照顾,却不曾想叶安袭也在,他不看好这个人,从三年前那件事儿发生后,他就看不上她。 喜不喜欢也好,宗政文毕竟是长辈,叶安袭也不能说什么,可卫青琴倒是意外的替她说了句话。 “不然你来?” 看着那个累的瘦瘦的女人,宗政文也没多继续说下去。 “算了……” 叶安袭倒是挺意外,卫青琴能替她说话,虽然最近关系缓和,但是还真没怎么理过她,其实她也不太在乎这些,反正不吵不闹,能一起为了宗政贤考虑就好。 礼貌的冲着卫青琴点了点头,还了谢意,可弹回来的还是一张爱理不理的脸,叶安袭觉得也许自己是错觉了,可能她只是单纯的想跟宗政文对峙。 至于连璇颖,在叶安袭的眼睛里 ,直接pass,对于她,选择看不见,已经是她能做的最大尺度了。 都是懂脸色的人,知道宗政文和卫青琴有话要说,叶安袭和连璇颖就都退了出来。 这干部病房就是好,还分内室,外室,大的可以,这间病房,宗政贤上次骨折也是住这里,还真的有钱的有有钱的选择,有权的有有权的待遇。 这外间就像是一个会客室,一组沙发,一个茶几,挂墙的电视,有点小温馨。 只是今天的气氛不太对,因为是连璇颖和叶安袭。 叶安袭是当她透明,直接拿起遥控器,来回拨着,看了会甄嬛,觉得勾心斗角对胎儿不好,又转了动画频道看了喜羊羊和灰太狼。 看着叶安袭这惬意的样子,连璇颖可是气坏了,本来这段时间,她就气卫青琴对叶安袭的态度,姓卫的那个女的她认识这么多年来,她当然知道她不骂就是对叶安袭的肯定了。 她明知道叶安袭跟她之间的瓜葛,还这样的态度,这是什么意思? 连璇颖有种被所有人抛弃的想法,她甚至偏激的觉得,如果她不是有那老女人撞死人的把柄在,早就被赶出这个家了! “让一让,行么?” 对于这个连璇颖突然窜出来挡住自己视线的这件事儿,叶安袭有点小怒,她看到关键的地儿了,喜羊羊又被灰太狼抓回来扔锅里了,虽然每次都肯定死不了,她还是觉得很紧张。 叶安袭真有预感,她这一胎生下来的绝对是个妖孽级别的,就连她的心性都被她这肚子操控了,要么放在平时,这些圆球球的狼和羊,给她她都不看。 啪! 连璇颖直接把电视闭了。 “我妈生病了,怕吵。” 受不了这女的在这看这些萌玩意儿,宗政贤喜欢她什么? 要坐姿没有,有个沙发就靠,欣赏品味看上去也没有多高,宗政贤究竟喜欢她什么? 知道这女的在这没事儿找事,叶安袭阴鸷的看了连璇颖一样,眼神森冷,就像是她占她大屋夺她田了一般的仇恨,径直走过去又把电视打开,连璇颖竟被震的没敢再去关。 “叶安袭!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她就不信了,任何一个女人还能不怕宗政贤现在那张脸!要么说有目的的人永远认为所有人都是有目的的。 “连璇颖,我需要有目的么?你弄清楚,我跟宗政贤 是法律上的夫妻,他的就是我的,我要什么我老公都会给我,我需要耍什么手段?” “还有,拜托,你能不能走开一点?” 这话说的不仅仅是惯常的犀利,这言语间的傲慢让叶安袭自己都吓了一跳,自从怀了这胎,她觉得自己变得这么圆滑呢? 从来就见过影响孩子的妈妈,就没见过影响妈妈的孩子! 下意识的摸着小肚子,就觉得这里简直成了一个魔宫,这孩子长大…… “你……” 这话句句都踩到了连璇颖的痛楚了,原本就憋屈的她,提着手袋,都没说一声就愤愤的离开了。 苍蝇一走,世界清静,只不过,上集结束了,灰太狼又要重新抓羊了…… 这边的话说的状似无意,可这些话却一字不露的落在了门这边被卫青琴骂出来的宗政文的耳朵里,五官深沉,思索着这背后的意义。 她要的,他都给她,那她最近在要什么? 这女人向来都是冷的,可儿子在生病的阶段,她为什么就这么殷勤? 等拧门出来,四目相视,叶安袭在宗政文的眼睛里看到了比以往更浓烈的厌恶,也没自讨没趣,就进去看看卫青琴。 也不知道宗政文跟她说了什么,只是看她脸红脖子涨的样子,就知道卫青琴又跟他吵了。 好像宗政文在跟郝秋萍分居,这是不争的事实,看来这老一代还真复杂。 “关门,我想睡觉。” 叶安袭也知道她想一个人静一静,安静的出去,把门关上。 又跟医生嘱咐了几句,她得去另一个妇产医院,她约了妇检,这一胎怀的,她整个人都勤劳起来,这么折腾也不见得一个累。 真是个妖怪宝宝…… “宝贝儿,抱歉,我来晚了……” 叶安袭都到了停车场了,钟席宝才赶过来,嘴上很急,可脚下却步子很慢。 “没事儿,罚你陪我去下一站。” “去哪儿?” “妇检。” 妇检? 听这俩字儿,钟席宝一脸抱怨,叶安袭敏感的一眼就看出来了,俩人一上车,她就问道。 “baby,你怎么了?” baby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从手袋里面拿出来一个塑胶小棒,叶安袭一看那明晃晃的两条线 …… “baby,你有小小囡了?” 大囡,小囡,再生一个应该是叫小小囡吧,叶安袭真高兴,一起怀孕的感觉真棒,想着那一地小家伙,心里就开心。 “死女人,你会不会说话,再生个女的,我这命运就完了!还得再生!” 钟席宝现在可是有生产恐惧症,天知道,她这辈子要是生不出儿子,那她着命运的终结,就是被姓卓的折腾死的,一天几次,正常人谁受得了啊…… 这人还咒她生女儿…… 可这时候,奇怪的事儿发生了,叶安袭的手直接伸出来去碰触钟席宝的肚子,就连自己都不受控制的说了一句。 “是个小妹妹……” 呃…… 说完了她自己都吓一跳,总觉的这话不像她说的呢? “哼,妹子,别吓我了,再生丫头,就真没完了……” 叶安袭没说话,还在惊骇中,却是感觉肚子里一震,像是看见一个小恶魔在里面嘲笑着baby…… 毛骨悚然啊…… 再说水上别墅这边。 叶安袭走了之后,李婶就拿着桌上的那个碗,去喂少爷吃饭。 看少爷这嘴附近的伤是最重的,李婶就换了一个更小的调羹,一点点的喂着,她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可吃着的人,就不一样了。 已经几天吃东西,他都觉得有点多,不太顺畅,但又因为是李婶儿,又不好多说什么,可今天这一吃,喉咙舒服多了。 可还是避免不了有想吐的感觉,这放疗的后遗症,还真是他妈的难克制。 每天吃饭都是这么费力。 呕,呕…… 看着少爷又呛着了,李婶赶紧学着少奶奶的样子,去顺他的背,又学着样子,轻巧了几下。 却不想宗政贤的整个身子一僵,干哑着嗓子问道。 “李婶?” “少爷,我在,怎么了?” 真是李婶! 可这个是李婶,每天的那个是哪个? 就算宗政贤在生病中,可不能减少他的思维反应程度,这两只手的触感简直差太多了! 要不是总是李婶在说话,他甚至把那双手跟那个女人联系在一起! 难道…… “李婶,说实话,别骗我!” …… 129食色性也 金秋的剪日化作无数缕细细碎碎的光线,cut在建筑物的表墙,郁郁葱葱的五叶地锦从房顶流线垂直至地表,红叶斑斓,浓荫如盖,静悄悄的流露着这城市巷弄的浪漫。 一别几年,‘baby厨’早已改头换面,一洗旧日的深巷饕餮,渐入佳境,优雅而独一无二,美食,舌尖上的骚动,美景,视觉上的顶级享受。 琉璃天幕花房,各种花色斑斓在透明的琉璃瓦片下,细碎的阳光毫不吝啬的倾其所有在人们身上。 深吸一口气,浓浓的绿色像是给叶安袭近期繁忙的生活光合作用的置换了惬意,情绪舒缓许多,陪着刚从幼儿园接出来的儿子玩着乐高积木,极其认真。 “我告诉你,卓逸!这胎管他是男是女,老娘都不再生了!” 啪! 狠狠的砸下电话,一张俏脸气的通红,哪有谁告诉自己老公怀孕后,先问她想吃酸的还是辣的? 姓卓的,你去死吧! 她钟席宝快被卓家祠堂第7代的那块排位折磨疯了! 怀孕了非但没有兴奋的感觉,反倒是像一堆卓家的先祖在那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好像她再生不出来儿子,就会变成罪人似的! 这是人家两口子的事儿,话叶安袭插不上嘴,可容烨的小嘴儿倒是挺甜的。 “baby妈妈,再生几个小妹妹么,我会很开心哒~” 这话一出,叶安袭就无良的笑了,真不是她多么想笑,总感觉肚子里那个感染她似地,那种感觉,怪死了…… “我请你们吃饭,你们还这样咒我,哼!” 捏着容烨想要出水儿的小脸,baby各种郁闷。 “baby姐,出餐了,可以下楼吃饭了。” 红领结waitter恭恭敬敬的上来叫几人下楼吃饭,没错,这间花房就是baby的办公室,唯美的创意来自这城中最大的建筑商,卓逸是也~ 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再过一会儿左兰兰就到了,先下楼等她一会吧,现在的容烨简直一天都离不开她,惹得叶安袭这个做妈妈的都有些嫉妒。 无独有偶,这才刚一下楼,baby就整个人被抬了起来飞转了一圈,头晕目眩的让她立时就想吐出来。 “啊!~姓卓的,你放我下来!” 刚知道她怀孕的消息,卓逸撒腿就奔到了这里,这会儿气儿还没喘匀,就公主抱着爱妻,开心的转了一圈~ “老婆,你真好!” 狠狠的亲了两下钟席宝,baby刚要出口骂出声,就被湮灭在火热的舌吻之下,卓逸向来就是一个不吝啬表达感情的男人,老婆愿意迁就他的家人,再给他生孩子,他真的很开心。 所有人都见怪不怪的看着老板和老板娘夫妇的亲密,没有羡慕嫉妒恨,都是各种向往。 就连叶安袭都心里酸酸的,虽然她不是一个喜欢在公众场合把感情展示给别人,可她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感觉,很nice。 “你……你干什么嘛……” 要么说再强势的女人都躲不过男人的深吻,有个名为鎏年的恋爱专家声称,如果情侣间在有小矛盾之前先补上一个法式热吻,那么所有的矛盾也许都飞飞了。 baby原本的一身泼都撒不出来了,脸羞红的埋在了老公的身上。 就在所有大厅内吃饭的都看向这边的时候,角落里却有两个衣着打扮光鲜入时的年轻男女就贼眉鼠眼的看着彼此,抓紧吃了盘子里的鲍鱼,还故作优雅的饮尽了杯底的红酒。 头冒着冷汗,各种慌张,却又故作镇定,原以为天衣无缝,可却在还没站起身的时候,就被一个小朋友拉住了衣角。 “跑单全家死光光。” 两个人脸上竟是惊骇的表情,这小孩怎么知道他们要跑单?他们这辈子就装过这么一次的上等人! “叔叔阿姨没有要跑单,只是去一下厕所。” 看这小孩子一身的名牌,人又生的溜光水滑,也没敢把他甩到一边,再说弄大了场面也不好脱身,所以只是把自己衣服拉了出来。 可那孩子说话一句比一句更毒,一听完就让两个人脸色不太好看。 “骗子命短。” 小眉毛皱成一个小川字,扭在一起,歪着小脑袋怒瞪着圆眼睛看着俩人,没错,这小孩子就是容烨。 “走开!” 那女的脾气不怎么好,使劲一拨,就把容烨拨到了地上。 而叶安袭找了半天找不着儿子,一看在那边,就奔着过来了,才刚一到,就看见儿子被那个陌生女人拨到在地。 从小被大家捧在手心上的儿子,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对待过,叶安袭本就在怀孕中脾气不太好,连理 论都没有,回手就去推搡了一下那个拨倒了儿子的女人。 “啊!” 一记惨叫想起,等叶安袭把儿子扶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刚刚那个女的已经在2米开外了,叶安袭眉头一皱,再看看自己的手,她哪里有那么大的力气? baby毕竟是生意人,没弄清这里发生了什么之前,先叫服务生扶起了那个女客人,自己走到叶安袭这边。 “安袭,怎么回事?” 那边她刚才卓逸身上下来就听见这边惨叫声。 叶安袭还惊骇于自己的手劲下,于是容烨先说了话。 “baby妈妈,他们要逃单。” “容烨,别乱说话。” 叶安袭理所当然的制止了儿子,这里是baby的店,闹成现在这样,很过意不去了。 “baby妈妈,我说真的,他们没有钱。” 这么一说,baby倒是注意到了这一桌点餐的奇怪,正常的懂得开这种红酒的,都会配上一份合理的餐单,而这一桌貌似就是点遍了整个baby厨的顶级菜,通常不是暴发户,就是逃单。 最近确实很流行在高级餐厅逃单,这个业界的钟席宝也曾经经历过。 “baby,去算算,那桌算我账上。” 虽然儿子莫名其妙的被推,她很生气,但是耽误朋友做生意,确实很不对。 揉揉儿子的屁屁,叶安袭很心疼,可这件事确实是容烨先冲出来的,不过她仍在纳闷一件事,就是她明明只是稍稍用力,为什么会摔那么远? 可这件事最后出现了超逆转的变动,baby还没想好怎么赔偿客人,那两个年轻人先漏了怯,说自己错了,再也不逃单了,弄的所有人都是一愣。 原来这两个人结婚一年多,因为抗压不了生活的贫穷,每天因为柴米油盐吵架,不得已闹到了离婚这一步,而下午两个人就要去签字离婚,两个人决定最后试一试,用上流社会的感觉,看看能不能腐蚀早已经被现实打压的无迹可寻的生活欲望。 结果两个人觉得很失败,这样的体验越发让男孩自卑,而在没钱付账之后众人的鄙视之下,女孩觉得自己太过虚荣,害了男友。 虽然做法不对,可出发点却触动了baby一干人等,最后这单在叶安袭的强硬下,还是算在了她头上,条件只有一个,就是让这二人先不要离婚。 如果一段婚姻,非要分分合合的才能常新,那样真的对不起当初彼此的承诺。 患难与共的才是婚姻的真正真谛。 waitter几分钟之后就把桌子椅子都收拾好了,一切风平浪静,好像没发生过一般。 可这一屋子的大人都没忘了一件事儿,就是站出来抓包的容烨。 像旧时的三堂会审一般,叶安袭,baby和卓逸各坐在一方,以不同的眼神审视着小娃子。 “容烨,怎么回事?” 叶安袭知道儿子聪明,可他毕竟才是3岁,不过是个小孩子。 容烨的小眼睛咕噜咕噜转,嘴里还无意识的吐着晶莹的口水沫子,软软的手指指着叶安袭的肚子,一张口却让众人皆是一愣。 “是妹妹告诉我的。” “哈哈,你这小子真聪明,还会顾左右言他这招儿。” 卓逸本来就喜欢小男孩,外加他根本不知道宗政贤验血的事儿,看着这大胖小子,就爱不释手,惹得baby一顿鄙视。 可这话别人听着没什么,叶安袭可是全都吃尽心里了,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貌似开始相信儿子的话了…… —— 七扭八拐的转了几个巷弄,左兰兰终于找到这个baby厨,原来很多路很久不走,竟忘得这样干净。 就在几年前,左兰兰也是这城中的名媛,这城中的顶级私家菜的baby厨,她自然也是常客。 可现如今,如果没有导航,她竟然完全没有方向,也许是三年的牢狱,她对很多事情都看淡了很多,所以脚下的路不记得了,人生的路她也忘的差不多了。 人虽然出了狱,可心还是被她自己紧紧的锁起来,因为那样的残破,如果不自己锁起来,可能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所以她很喜欢跟容烨在一起玩,那样单纯的世界,让她可以暂时的麻痹自己那种与生俱来的痛。 就连左兰兰自己都没想过,这个世界上她第二个掏心挖肺对待的人,会是她金小山的儿子。 踩着腾空的木栈道进了baby厨,一身黑衣的左兰兰反而比几年前更有味道,很多男人的目光都停在她的身上。 几年前,她穿黑色,是学金小山去取悦那个男人,可现如今她就是黑色,甚至比当年的金小山更适合黑色。 砰!砰! 经过消音改装 第三十二章 纸醉金迷 (29) ,现在的她,全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女人味儿。 诱人,媚惑! 即便这段见不到光的日子,脑中勾勒了无数次她的音容笑貌,可真的是站在跟前,却仍是少了一份真实感。 从衣帽间出来,叶安袭已经换好了出门的衣服,一袭干净利落的米色英式小风衣内搭白色体恤和修身的牛仔裤,简单利落的装扮,却看上去那么刺眼。 就这么一眼不眨的直直盯着她,就算脸上的紫红色覆盖了大部分的面积,可眼神儿的光却是清楚的表达着宗政贤的主观意愿,貌似他不高兴了。 “叶安袭,过来。” 闷闷的声音掺杂着沙哑,似乎毫无掩饰的怒意让叶安袭也有些错愕。 这男人不马上补眠,又做什么? “我约了儿子,要迟到了。” 其实叶安袭本打算晚上早点回来的,可卫青琴那边的事情她必须马上去做点什么,儿子那边又没有办法爽约。 不是她残忍丢他一个在家,而是他皮肤的敏感期没过,基本上是不能见光的。 “你今天好好吃饭,我晚上不回来吃了。” 叶安袭也没管宗政贤的什么眼神,转身就出门了,这种事情争分夺秒,但愿她的假设是真的,要么这件事,最终还是会捅到宗政贤这儿来。 他的缓解期还没过,具体病情恶化与否还要看一个月后的诊断结果,这段时间,他不能焦急和上火,情绪绝对不能出事。 可这还没出门,整个身子就被一个大力箍住。 眉头紧皱,胃部一阵泛酸,他箍的很紧,让叶安袭整个人很不舒服,情绪也顿时不爽了起来。 “别闹了,我赶时间。”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叶安袭的耳侧,那口腔里传来的清爽味道就这么毫无缝隙的传了过来,待沉着的声音震动耳鼓,宗政贤的语气竟听上去有着浓浓的失落。 “你不管我了。” …… 这话说的…… 叶安袭觉得眼前都是鸟儿和海龟,海龟在天上飞,鸟在水里装鸭子。 要不是过分的熟悉,她真不愿意承认这男的是宗政贤。 全身一个激灵,叶安袭翻了个白眼,几十岁的人了,装什么孩子…… “宗政贤,你想多了,我真有事儿。” 语气虽硬, 声音却极柔,没办法,是女人就抗拒不了孩子一般的男人,更别说这种因为病患而被困家中的男人。 “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声音呢喃,听不出来是低落还是失意,可那个日渐低沉的声音,确实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他现在的龙游浅水的落寞。 所以叶安袭还是软了,逗他归逗他的,可关于伤害本质的事儿,她真的做不出来。 “如果我嫌弃你了,就不会出现在这儿了。” 肉麻的话她说不出,可不需要表达,她觉得他可以懂,小手轻轻的拍了拍环住自己的大手,用肢体表达她的意思。 可千万别当病人就是弱者,男人就是男人,永远都是给个杆子就会无止境的往上爬的那种人。 就在叶安袭全身放软的时候,一个没察觉,那双大手就从衣服的外围进到了里层,极为精准的就找到了她上下的所有敏感点,一阵电流似是激起了一阵痉挛。 嗯…… 不是娇哼,而是意外,许久未曾莅临的火热让叶安袭整个人像是小女生般全身止不住的痉挛。 “宗、政、贤!” 咬牙切齿…… 该死!她怎么能同情这种饿狼,这男人真的演技好的快可以拍王家卫的电影了。 这厢还没挣脱,那厢的武器又再度攻了过来。 宗政贤恶作剧似的撕咬着叶安袭的耳珠,反复而灵活的舔舐,浓烈的呼吸没有分寸的搔着她的耳鼓。 妈的,禽兽! 叶安袭只顾着愤恨着,却忘了这把火的始作俑者从头到尾就是她。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荷尔蒙的味道,叶安袭一面赶时间,一面又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早已瘫软的身子。 不知不觉,就被这个男人像拔萝卜一般的连身移到了沙发上。 宗政贤没有改变彼此的位置,而是一直在后面环住她的身子,小心翼翼地错过她的肚子,其实,他的伤口并未完全复原,可那样的火辣跟要爆炸的身体比起来实在是九牛一毛。 “放…手…,我…我赶时间……” 呼吸频率的错乱让叶安袭觉得自己全身像是被无数只蚂蚁侵袭。 嗯…… 大手愤恨的揉捏着,却带着浓浓的情意,手指也不安分的骚动着,却怕伤着她一般的极轻极柔,唇舌间的游戏不知何时换了另一种武器, 牙齿轻轻地碾磨上了她纤细的脖子。 “老婆……” 宗政贤很少叫这个称呼,而这样的两个字通常不代表爱情,而是引领的是色情。 叶安袭也是个正常的女人,这般的挑逗怎么能不让她全身燥热,如果不是她现在肚子里怀着孩子,也许她会翻过身强了他也不好说。 “宗政贤,我…真…不…行…” 她的身体,宗政贤比她自己还要熟悉,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没有一处不受他指法的控制,身体某处被他挑动后引起的敏感颤动,清晰的反应到两个人的脑海里。 这个女人也在渴望着她,这项认知,让宗政贤十分的满意,想到这几天所受的折磨,他坏心眼地轻轻拨弄着她某处的敏感。 “叶安袭,求我……” 他的熟稔操控了她的整个身体,这两个字就像是来自高高在上的,能够睥睨天下的王,只不过求的不是要了她,而是放过她。 孩子的事儿,大家心有灵犀。 忍住他的胀痛,宗政贤一直不厌其烦的发现她的各处敏感,老实说,这女人的身体,真的是能让男人疯狂的宝贝。 幸好,她是属于他的,她的美好,任何人也不能觊觎! 审时度势,要面子可不是这个时候的事儿,叶安袭这会儿,连气儿都喘不匀了,只能如呢喃般的轻哼。 “求…求你,饶了我吧。” 女人的示软,就是男性荷尔蒙分泌到顶点的时候。 “那你帮我……” 其实从他叫住她的那刻,他就这么想了,如果再不释放,他真的要被她日夜折磨得爆血管而亡了…… 听到他的话,叶安袭脑子瞬间闪过一抹想要掐死他的念头。 可…… 她的犹豫落到宗政贤的眼里,下意识地咬住她敏感的耳珠,轻轻在她身边催促着:“快!” 轻轻一叹,叶安袭一咬牙,忍了! 转过身,与他眼对着眼,唇对着唇,两个人的呼吸彼此交织着,气息近在咫尺之间,迷,醉! 她伸出手,缓缓往下握住他的,动作温软而驯服…… 瞬间的触感,让宗政贤浑身一阵激灵,紧紧扣着她的腰,让彼此更加的贴近,呼吸交织着,剩下的一切,只有甜腻与痴缠…… …… 他的激情一刻 却没时间再去分辨她的咬牙切齿…… 节奏,频率,激情交错…… …… 就在宗政贤全身就要震颤的时候,叶安袭嘴角一撩,眼神邪肆,极其恶意的堵住某处。 就像是欲喷发的火山上的天塌了下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宗政贤,我憋死你…… “叶安袭!” 阵痛返回身体内侧,这样的堵塞简直是断了一个男人的路…… 就在他的大手上来扯她的时候,叶安袭突然松开了手,这个罩住那里,那些被软禁的宝宝得以释放,全部嬉戏在叶安袭的鼓掌之间。 没等宗政贤开口,叶安袭直接把一手的乱七八糟全都摸到他的头上! “宗政贤,你去死吧!” 咬牙切齿,宗政贤,我叫你折磨我! 胡乱的宣泄一通,看都没看狼狈的他,整理整理衣服,拨弄拨弄头发,叶安袭极其潇洒的就离开了房间! 看这那个可怕的女人,狼狈的宗政贤原地气的身体发颤,好不狼狈…… …… 被那个发情的男人堵在家里一个小时,等叶安袭出来的时候,第一时间给儿子打了电话,推掉和儿子的约会,她心里也觉得很过意不去。 可卫青琴的事儿,更大…… 怪不得她也觉得卫青琴不正常的打紧,连日以来,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莫过于报应。 原来这个报应,竟是一条人命。 那个孩子被撞死肇事逃逸的事儿,她也听说过,这个新闻实在是太轰动了,但谁能把这事儿跟卫青琴联系上呢? 其实凭良心讲,叶安袭厌恶卫青琴这样的处理方式,毁了一个家庭,又怎么能大言不惭的生活下半生? 可再凭私心讲,她更不希望这件事儿成为别人威胁宗政贤的标靶。 卫青琴电话里说的,郝秋萍威胁的并不是让她远离宗政文,而只是把这消息摆出来给她,至于条件,她慢慢的想。 郝秋萍的行为,叶安袭倒是理解的上去,这是被压抑之后的报复,可以说是有些变态。 这就像是一场墨攻,两处兵器相互较量。 而叶安袭之所以并未慌张,是因为她心里有分寸。 如果是别人,她未必制衡的了,但如果是郝秋萍 ,她倒是有些办法。 拿起电话,就拨了出去,不是别人,正是弟弟容添。 “帮我查一下宗政贤的秘书段朔的底……” …… 而等叶安袭到了医院看见卫青琴的时候,她早已经怕的全身发颤,电视就一直开在新闻台,好像滚动播报的下一则的主角就会是她。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许多人标榜的做人准则,卫青琴也一直这么认为自己,可在牢狱和社会的谴责面前她忽然望而却步了…… “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卫青琴的声音都已经哽咽了,叶安袭似乎从来没听到过她这般的懦懦。 谁撞死人会是有意的呢? 一条生命,何以安眠? 叶安袭并没有接这个话茬儿,她帮她,并不代表她赞同她。 她不想听她的忏悔,她的祷告,这样对自责没有任何的帮助。 “有些债,始终都要还的。” 一句话撂下,叶安袭就离开了医院,有些事情,她希望卫青琴自己去想清楚,逃避有的时候比面对来的后座力大的多。 蓝天,白云,微风。 从医院出来之后,叶安袭本想奔着容家大宅的方向去接容烨,今天她越好了要陪他一天。 可就在她刚要赶往停车场取车的时候,却看见了一个哆哆嗦嗦的身影在她的车附近转着。 毛贼? 呵呵,真是猴孙撞上了祖宗,原本处理乱七八糟的事情,叶安袭已经很烦躁了,竟意外的遇上偷车贼! 看那身影转来转去不知道如何下手的人,叶安袭双手抱臂看了许久的热闹。 她的车子,安防系统都是自己做的,除了她,谁又能怎么样。 “用我帮忙么?” 她真心的,如果没有勇气去抢,又没有本事去偷,那这样的混混,早晚会饿死。 本来打算指点指点这人,可却在这人转过身来的时候。 叶安袭眉头全都蹙到一起。 “怎么是你?” …… 132小妹子,别多管闲事儿 放逐3年,再次回国,这中间,叶安袭经历过很多变迁,性子本就淡然的她更是出落的所畏惧,亦无所惊。 可在看见面前的这个人的时候, 这所有的已知条件都尽数被推翻。 面黄肌瘦,枯木朽株,弯成虾子似的身形像是根本无法站直,叶安袭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在三年之后苍老了这么多。 “……” 她在试图偷她的车子,可叶安袭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毕竟这个女人是赐予她生命的那个人。 原以为这辈子都再也看不见她了,原以为从上次的绝望之后就再无交集,可叶安袭必须面对的是,在看到她这落魄至极的狼狈样子,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不管怎么说,她是她的生母。 金玲的落魄比照了叶安袭的光鲜,相较之,梧桐更兼细雨。 呸! 狠狠的瞪了一眼叶安袭,啐了一口吐沫,转过身,金玲竟用力的踹着叶安袭的车门子。 嘭!嘭! 接二连三的闷响,车体都随之轻微晃动,叶安袭却是无动于衷,站在原地冷眼看着她的行为。 呵呵,这就是她的母亲,这就是她们屡次相遇的方式…… 暴力、蛮横! 咚!咚! 过时的粗呢格子连衣裙,褪色至淡色系,在叶安袭十几岁以前的印象里,她见过这条裙子,可记忆里,那是十分艳丽的。 那个时候,她记得金玲还曾经穿着这一套衣服带她参加过钢琴比赛,那个时候,她还曾经为自己有个漂亮的妈妈而自豪,可后来…… 这么多年来,除了愤恨,就是厌恶,以至于第三种表情,在梦里叶安袭都没有见过。 虎毒尚且不食子,为什么金玲这么讨厌她?为什么? 妈妈不应该是每个人世界上最亲的亲人么? 曾经的她不懂,而现在的她不想懂。 咚咚声逐渐消弭,苍老的手捂着胸前,呼吸带喘。 空旷的停车场放大了声音中的冷漠,叶安袭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够了?” 抬腿迈步至金玲的身侧,滴的一声解了防盗锁,叶安袭示意她要离开。 她不想在这个环境里多驻足一秒,如果鸵鸟能够让人减少痛苦,那么她不介意无情一次。 叶安袭没多看金玲一眼,她也不想记得生命里的这一段无情的阴影。 割肉还父,削骨还母,那是有重生条件的哪吒才敢做的事儿,她一来没那个勇气,二来想必 她金玲也不需要。 “站住!死丫头!” 全身颤抖,声音尖利,叶安袭苦笑,果然,多少年过去,她不过还是她金玲眼里的那个死丫头。 顿足片刻,冷哼一声,便未作停留,拉开车门,她要马上离开这里。 嘭! 苍老的手拦住她的身前,稍一使力,嘭的一声关上了车门,待叶安袭蹙目转身,却没想到金玲那满脸沟壑竟布满了丝丝晶莹。 “我还是你妈!” 全身颤抖,声音哽咽,眼前的金玲让叶安袭整个一僵,号称高傲的不可一世的欢场孔二小姐的金玲居然哭了? 叶安袭呆愣到原地,这样的一幕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 而金玲却伸出了手指,戳着叶安袭的头,像小时候教训她一样,像个电钻头一般的钻着她的头,嘴上尖酸依旧,却平添哽咽。 “死丫头!你死哪去了!你死哪儿去了!你死哪去……了!” 叶安袭没有躲,不是因为任她打骂,而是那手指的力度完全没有。 如果她没有意会错误,那样的斥责,是担心么? “上车。” 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决定了接下来的故事。 …… 25分钟后,一脚刹车,小smart停在了一家知名私房面馆。 一少一老,一前一后,一语不发,先后进了店内。 “服务生,一碗私房至尊牛肉面,一碗普通牛肉面。” 前者108,后者16,待服务生把两份面上来之后,一直相视无言的叶安袭把那份奢侈的面推到了金玲的面前。 “趁热吃。” 寥寥数字,却不在那般冰冷,在车上的时候,她听见金玲的肚子响了。 看着那个接过碗,从小口到虎吞的金玲,叶安袭看的出来,她很久没吃过好东西了。 看着那个昂贵的面碗里铺着的那一层牛肉,嘴角轻撩,似是自嘲,为什么自己会下意识的带金玲来到了这里? 像是回到了很小很小的时候,金玲经常带她到街口的面馆去吃面,而那个时候,她还会对她很温柔的笑,还会把碗里剩下的牛肉,都分给她。 怔忡在原地,叶安袭沉浸在回忆当中,直至当伸过来的筷子把牛肉放在了她的面碗里,她整个人一怔,却依旧是低着 头。 夹起一块放到嘴里,不知道是不是牛肉有些烫的缘故,叶安袭觉得像是有一股暖流通过心里,流进胃里。 “我去找过宗政贤,问过你的消息。” 狼吞虎咽,她很快便吃完了,金玲的第一句话,就让叶安袭整个人直接抬头。 她找过她?主动的? 不可思议不是么? “想儿子了?” 呵呵,金玲恨她带走小库不是么?她当然不会自恋的认为她还有残余的母亲光辉来照射她。 可这一次,金玲却说得极为直接。 “我想你了。” 言简意赅,没有尖锐的语气,没有尖刻的对白,可叶安袭却也没兴奋,嘴角一撩,尽是讽刺。 “想我?呵呵,你别吓我。” 离家出走,流浪,吃垃圾,做小偷…… 再经历了种种之后,拨开月明的那天,除了伤疤,又有什么幸福可谈? 有些伤口,即使愈合,可疤却一直在。 “金小山!你他妈真是个犟种!” 啪!的一声,金玲把筷子砸在桌子上,气氛不已的骂着脏话,说着气话。 金玲叫她名字呢,她很久都没有听见过了,叶安袭此时看着金玲的样子,像是体内有个叛逆少女一般,笑意盎然的看着她。 “不许笑!笑个屁!” 满脸褶皱的金玲直接骂了过去,看着她,转而顿了顿,压低了声线,呐呐的说着。 “我前年去宗研找过你,他说你失踪了,我连续又去了一年,可却完全没有你的消息,你弟弟失踪了,你也失踪了,我他妈只能看着,这辈子最傻逼的就是生了你们俩,早知道小的时候就把你们卖了,也好过长大以后各个都背叛我,躲着我强,你们都是长大了,翅膀硬了,不能骂,也不能打……离家出走……杳无音讯……” 越说越小声,金玲开始不着边际的抹着眼泪。 她找过她? 她这么说,是介意她和弟弟的离开么? 叶安袭从没有敢去分析过金玲一举一动的行为,她的每一次的抉择,都让她很失望。 而现在这一会儿摇滚,一会儿抒情的,叶安袭还真有些怕了。 可说真的,叶安袭觉得这一刻的金玲看着顺眼多了。 算是顺手递过去 一张面纸给她,又低头吃了一口她夹给她的牛肉,状似无意的别扭的问道。 “现在住哪儿呢?” 老房子拆迁了,产权公产,那她要住哪儿呢? “我金玲当然是住大房子了。” 信誓旦旦,大言不惭,明明刚刚她就在准备偷车,这个年纪还做这行,说条件好,谁会信? 金玲好面子不是一天两天了,叶安袭也没顺着这个话题说。 “别哭了行么,脸看上去很丑。” 看着她还在那抹着眼泪,叶安袭就觉得别扭,好像这个气氛是多么感动似的,她们的感情,至于么? 金玲哪容得别人说她,停止了哭,张嘴就反嗔着叶安袭。 “你别再往嘴里塞了,女人要保持身材,才有市场!” 市场?呵呵,她也不做生意,要什么市场,就连叶安袭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嘴角呈现了弧度,她在笑。 “我怀孕了。” 淡淡的一句话飘出口,很轻松,很随意,不知道为什么,叶安袭想让她知道这件事。 都说女人怀孕的时候,会想起自己的妈妈,可叶安袭真的不能把想象中的妈妈和眼前的女人重叠。 “怀孕了?宗政贤的?多久了?是男是女?” 机关枪似的,四个字换来了金玲的一串问题。 “嗯,两个多月,女孩。” 肚子里的小妖精告诉过她,就是一个女孩,意外的,金玲那急促的样子,叶安袭看着很顺眼。 “哎呀!怀孕了,你还敢穿这么少!我就是怀你弟弟的时候,因为凉着了,这才落下了一身的病!” 数落的声音仍然是尖锐的高八度,可那言语中夹杂的担心却听起来蛮真实的。 都说老来转性,是她在变么? 没想过有一天跟金玲在一起竟是这般的轻松,雨过晴天真的就是这么简单? 那些年的荒唐事儿,就真的真翻篇了? 可这不是爱情,有种种必须跨过的障碍,都说母子连心,又有多少人能抗拒的了这样的感情的维系呢? “我想你应该见见小库。” 毕竟是母子,她们都有必须要面对的过去…… 至于未来要怎样跟金玲相处,待定…… …… 叶安袭起身离席 第三十二章 纸醉金迷 (30) 了一种社会现象,吃饭排队,坐公交车排队,银行排队,医院排队,火车站排队,但就这种排队,都成功的养活了多种排队的职业。 感叹一句,中国啊,最不缺的,真就是人…… 不过就是这么多人,还是不耽误大伙加把劲儿的生,这生孩子,现在也得排队。 两个人也没找什么认识人,就坐在这慢慢排,反正带嘴来的,就不会无聊。 “容变态,宗政贤找你说什么了?” 昨天晚上一直好奇的问题,当事人甲不说,叶安袭转回来问了当事人乙。 可这甲乙就莫名的统一,那个闭嘴不谈,这个插科打诨。 “他说他可能要死了,舍不得我。” 舍不得他…… 这根本就是废话!宗政贤会喜欢他? 这事儿要么爱在西元前,要么就在一千年以后。 看着容爵那根本不知道想什么那个样儿,叶安袭也知道套不出来,这下就更好奇了。 这边正说着甲方乙方呢,甲方的男主角就来了电话。 响了半天,叶安袭才接起电话。 “在哪儿?” 两个半字儿,低沉,沙哑,貌似还不太高兴,也许是起床气,也许是别的。 “医院。” 电话那端的宗政贤有些郁闷,刚一睡醒,见不到她的感觉,真不好。 “怎么了?不舒服?” 宗政贤刚睡醒的声音,听起来性感极了。 “我要做个产检。” 一问一答,可这个答案,却让电话那边的宗政贤爆炸了似的! “你自己去做产检!” 不自己出来怎么办,他不是身体不适,行动不方便么,叶安袭心里也有小小的抱怨,可她还是想着别让宗政贤担心。 “放心,容爵陪我来的。” 这不说倒好,一说那边就炸了庙了,声音倏地就提高了八度。 “维多利亚?” “恩。” 嘟嘟…… 电话就直接挂了,这说了一半的话是什么意思…… 排队排了好半天,终于轮到叶安袭了。 “天哪,做老百姓,真难。” 容大公子仰天长叹,为这屁股都坐麻了的排 队,可下一秒,他就努了,到了主任办公室门口,那门居然锁上了? 再看那门口,赫然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四个打字儿。 “暂停应诊” 神马东西?他排了俩小时,就这待遇! 咣!咣! 容大少爷脾气本来就属不正常的,这一赌气,就直接上脚去踹了,就连叶安袭都没拦着。 这确实有些过分了,她也不太顺心。 “先生,先生,医生临时开会,不在办公室。” 小护士迎上来,急忙的解释。 “放屁,这锁是里面上的,你真当谁傻呢?” 这外面吵得喧嚣,这林主任在里面真是边擦着汗,边接着电话。 “哎呦喂,我说二少,您可快点吧,我这从业这么多年,还没干过这荒唐事儿呢?” 这林主任郁闷了,刚刚接到宗政二少的电话,原本高兴着,以为能有什么用的着他的地儿,刚好送个人情,未来几十年的科研经费都不是问题了。 可这二少是什么要求? 居然具体到让他拦住一个病人,等他来了再应诊,这是什么要求? 再说这外面,叶安袭也气儿不太顺,但还能维持正常人的沟通。 “这还要等多久?” “这个我们不清楚。” 不清楚? 容爵气死了,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医院? “容爵,我们走。” 医院有得是,还能被憋死么? 这家不行,换下一家。 这一说走,咔哒,门还开了。 “主任不是不在么?这里面的是鬼啊?” 容爵说话不怎么客气,林主任从里面硬着头皮迎出来,二少说了,要留住,还必须等他来了才能就诊。 没办法,人的两大遁术,奇门遁甲的精髓,尿遁和屎遁。 “抱歉,这位先生小姐,我今儿个有点闹肚子,诶诶……你看,这会儿又来了……” 这说了理由,就情有可原了,谁没个大事小情的意外,叶安袭消了气,就跟容爵在办公室里等着。 可接下来,就没完了,这林主任刚出来,说两句话,就跑去厕所,说两句,就跑去厕所。 干脆,叶安袭就坐在办公室的长条床上,等着林主任 的处理彻底,要不是林主任是h市里最最知名的妇科专家,她肯定转身就走。 不过现在,为了精英的稀缺,她勉强可以等一会。 容爵也不吵了,因为他发现了一个好玩的东西。 他无聊的玩着叶安袭的肚子,他随便摸了一摸,居然发现这还没隆起的肚子会震似地…… 1+1=2 没有反应…… 1+1=3 小小的震了一下…… 容爵找到好玩的了! 100+0=0 接着震…… 接下来,只要是正确的它就没反应,错误的,它就像是在震似的…… “哈哈,叶安袭,你这里面有怪物!” 容爵像是发现宝似地,爱不释手。 叶安袭没拦着他,是因为自己也震惊在他这原本无聊的测试中,这孩子怎么回事? —— 休闲黑衣裤,鸭舌帽,再配一个口罩,标准的打家劫舍,抢劫银行的装扮,宗政贤从出了家门到现在在维多利亚的电梯上,一路都成为众人瞥视的对象。 怪物就怪物一次,反正今天他必须出门。 他没记错的话,这是叶安袭第十周的产检,那个是他的孩子,他错过了太多,这一次他说什么都要亲自参与孩子出生的过程! 可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如果跟那个女人直说,她是一定不会让他过来,而且不会等他,所以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他想做一个好父亲,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想法,他想参与孩子的每一个成长阶段,第一个听他心跳的人,第一个看见他的人,第一个抱着他的人。 他的孩子要叫着他起得名字,睡着他亲手打的床,他要成为他人生无数次的第一个! 想着他要做爸爸,什么病痛,自卑,通通抛去脑后。 心情激动的一直上了林主任在那层楼,刚一下电梯就接了林主任的电话。 “二少啊,我挺不住了,你什么时候到啊?” 林主任来回跑的腿儿都软了,这么大岁数了,这么折腾,遭罪死了。 “我到了。” 放下电话,宗政贤站在诊室门口,可却看见一幅碍眼的画面。 容爵和叶安袭一人一只手放在叶安袭的小肚子上,两个人聚精会神的 ,时而交流,时而微笑。 太刺眼了…… 这宗政贤的到来,就像是一个移动的冷气机,叶安袭几乎瞬间就感觉到了。 抬头看着这男人这么就跑出来了,眉头一下就蹙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 …… 134保护自己的男人! “你怎么来了?” …… 这是什么话? 就好像1+1等于2的世界,要0什么的根本就是多余。 “我是孩子的爸爸。” 带着口罩的宗政贤声音闷极了,他真想掐死那个女人,就算他知道他们没什么,可就是受不了! 这也正常,但凡荷尔蒙达到标准的男性,可能都无法忍受这种事情。 可这个世界也不是人人都懂得所谓的位置与分寸,或者咱们容大少爷根本就是故意的,放在叶安袭肚子上的手没撤下来就算了,还直接忽略那个满脑子冒绿烟儿的男人,本着主人公的姿态,指着宗政贤身后的那个腿儿发颤的林主任,话一出口,就挺粗俗。 “你本世纪还能拉完不?” 晕…… 医院洁白的墙壁都似是打上了马赛克,容大少爷的话说的实在是不怎么美,这林主任满头大汗,抹来抹去,再确定了这个散发黑暗气场的怪怪打扮的男人是宗政二少之后,终于敢彻底坐在那张医生办公桌之后了。 “这回好了,麻烦你们久等了。” 这林主任真的无奈了,好坏他也是个妇产科的精英,还在这配合人家玩争风吃醋,真是崩溃。 “呦~宗政大总裁,你还真是个泻立停。” 他一到,林主任也不拉肚了,痢疾都好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无聊的合作。 容爵说话这会儿,叶安袭已经下了地,宗政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形换影的贴了过来,占有性的拦住了她的整个身子。 叶安袭也没抗拒,只是无奈的看着他翻了个白眼儿,这男人还真是幼稚…… 不过他居然肯这个样子出门,只是为了陪她产检,叶安袭心里刚才的那股等待的火儿也所剩无几。 “这样不透气。” 叶安袭伸手要去把宗政贤的口罩摘下来,却因为他的制止而惹来一阵蹙眉。 她又不在乎,偏偏他在乎这 些。 林主任之所以在妇产科界著名,不仅仅是因为他在学术界的地位,而是私下他还是一个中医的内行。 熟人找他看病,他都是结合望闻问切与西医的诊疗,这样的中西医结合,才是他真正的武器。 叶安袭坐下,把手腕伸出了,容爵就把那个小枕头塞在她手腕下面,惹来宗政贤的一阵不悦。 如果眼神儿能杀死人,容大少爷现在应该至少是万箭穿心了。 该死,这人怎么还是赖着不走! 宗政贤凌厉的眼神送着客,可容大少却是完全的看不见,还臭屁的挎着叶安袭的手袋,像是彰显着他和他老婆的亲密。 妈的…… 如果不失风度,宗政贤真想骂出口。 这俩人的暗潮汹涌,叶安袭根本就是置若罔闻,因为她现在全身心的在关注着林主任的诊断结果。 皱眉? 冒冷汗? 这什么意思? “林主任,有话直说。” 叶安袭这话一出口,这边的两个男人也不再角斗了,她什么身体,谁都知道,对于这一胎,自然都有些过度的关注。 “怎么了?” 宗政贤的声音冷硬的似是命令,可不难听出,那当中的担心与紧张,因为那林主任的眼神儿,实在是太怪异了。 “没……没事儿……” 汗……是他摸错了么?怎么明明一开始都没有生命的迹象,这会儿又跳的正常了,是他折腾累了,出现幻觉了么? “这位大国医,没事儿,我说您在那激动个什么?” 容爵气死了,这老头真的是什么国手么?故弄玄虚会吓死人知道不? “脉象很稳,大人和孩子都还不错。” pass了国粹的望闻问切,自然还是要相信科学,开了几个检查的项目。 几人就出去验尿了,当叶安袭端着尿杯出来的时候,容爵很自然的伸手去接,可是气坏了宗政贤。 这么私密的事儿,叶安袭怎么也没个抗拒? 叶安袭也看出来他脸色不对劲了,可她倒是真没想这么多,这些在生容烨的时候,都是容爵在做,她都习惯了。 “你别多想,他就是习惯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宗政贤就更郁闷了,就像是在提醒他错过了 叶安袭人生中很多重要的片段。 宗政贤人生中第一次这么无聊,真的,特别正式的时间地点,他做了一件相当无聊的事儿。 大手一拐,故意去撞那个端着尿杯的容大少爷,一个踉跄,飞流直下,少了半杯。 一下浊物就撒了容爵一手。 “oh~妈的,shit!” 中英文混合,容爵气急败坏了,他觉得他的人生哲理就够无聊了,却没想到这个大棺材男人更无聊! 当宗政贤再给叶安袭递过去一个新的杯子的时候,叶安袭的脸也挂不住了! 他大少爷当这东西像喘气儿一样,说有就有么? 这一桩无聊的插曲过后,三个人脸色都不怎么样,叶安袭知道宗政贤想让容爵离开,可这光天化日的光明正大的朋友,至于为了他那点小心思就卸磨杀驴么? 答案是,不至于。 “老婆,这第10周了吧,可以听胎心音了吧。” 是,他容爵就是故意的,他也习惯了,这老婆他叫的顺口!看着那个男人愤恨的几乎喷火的眼神儿,他就兴奋极了,一种报复的快感陡然升起,怎一个爽字了得~ “恩,差不多。” 想到这个,叶安袭也很期待,就像是第一次跟自己肚子里的宝宝对话似地,很兴奋,很激动。 那个时候怀容烨的时候,三五不时,容爵就会带她去听,如果没有这些撑着,她真的不知道要怎样去支撑那漫长的戒毒过程。 可有人欢喜有人忧,听着这两个人的对话,宗政贤完全感觉不到兴奋,他有一种被排在外面的感觉。 胎心音是什么东西? 霸道的一把搂过叶安袭的身子,他勒的有些紧,这种跟她找不到共鸣的感觉,真是该死的,他妈的! “胎心音能听见孩子的心跳声,待会你试试看。” 叶安袭淡淡的一句话,成功的解救了自己勒的生疼的手臂。 来往的人群都在看着宗政贤这身打扮,那些指指点点让他全身紧绷,叶安袭知道他心里是介意的,可他还是坚持的陪她全程,这真的让她感觉很窝心。 小手主动握住他的大手,温度不高,却传递着力量。 宗政贤心里一暖,可首当其冲的表现居然是幼稚的看着容爵,像是宣誓着他的所有权。 空气中,雷鸣电闪,两军 叫板…… 无聊…… 暖意全无,叶安袭翻了个白眼儿,抽出了手,不再去管这两个无聊的大孩子的争强好胜的游戏,她可不想成为那个战利品的标靶。 “这孩子才10周,不一定能听到胎心音。” 林主任如是说,让这几个人有点失望,容爵是直接就不高兴了。 “我儿子10周的时候,胎心跳就已经140了,试试再说,ok?” 这小怪物现在就能震动,肯定可以听到,想着第一次听见容烨那个,容爵就很兴奋,他发现他很期待这个孩子。 宗政贤半天闷闷的冒出了一句。 “试试再说。” 想着容爵口里的容烨,宗政贤心里多少有些别扭,这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容爵的语气,容烨又真像是叶安袭怀的那个孩子,可为什么一切都不对? 他不想再去想这件事,单纯就容爵的谈话,他心里就很不舒服了。 容爵的每一句话,都说明了他参与了叶安袭的大部分的生活,而这些点点滴滴,他又曾经错过了什么? 躺在操作台上,叶安袭掀起了小腹,雪白雪白的肚皮平整的根本看不出来像是怀了孩子。 前一秒,宗政贤还一直看着,可下一秒,倏地脸就黑了。 “你还不出去?” 他老婆的肚皮,为什么容爵看的大言不惭? “我见得比你想象的要多的多~” 洗澡他都带着儿子偷拍过,还差这个么? 一个肚皮,谁的长的不一样,怪不得是成功企业家,真是小气。 看容爵那无赖相是根本不打算出去,这林主任还在,宗政贤当然要估计自己的身份,肯定是不能为所欲为的发飙。 不过他有张良计,他也有过墙梯。 拿起一个纱布,直接盖在叶安袭的肚皮上,他不看,他也别看。 “再捣乱,就都出去。” 说话的是林主任,这是他的专业领域,不在他狗腿子的范围,上了检查台,他就是老大,这两个人没完没了的在这捣乱,他怎么能看的下去。 叶安袭一句话没说,一个谴责的凌厉眼神儿,让俩人都同时stop了。 揉揉,捏捏,按按,压压。 “叶小姐,你的宝宝胎位很好, 现在看上去很健康的在长大。” 林主任的话让叶安袭悬着的心,平缓了不少,她现在这样的身体,她真的很怕这胎会有什么问题。 相处久了,是会有感情的,就算这个宝宝有点不太对劲儿,但这也是她的孩子,她的骨肉,她爱他们胜过一切。 宗政贤听见了这番话,手心里也都是汗,这是他真正意义的第一个孩子,对他来说意义远大于她们所想。 他的宝宝在健康长大,出生以后他会抱着他,他会亲口叫他爸爸…… 宗政贤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以至于愣了神儿,直到叶安袭一声声的唤醒了他。 “宗政贤,过来……” “宗政贤!” 叶安袭好脾气都被磨没了,林主任就拿着多普勒探头在那僵着,他看出来了,叶安袭是想让宗政二少一起参与这个过程。 容爵倚在墙边,这次他自觉的没往前凑,叶安袭最终想要分享的还是那个男人不是么? 毕竟这是他们的孩子,不过容大少爷也很有自知之明,他当然知道他跟叶安袭是没戏了,可让敌人痛快就是自己的痛苦。 他就是没耍够,谁能耐他何? “放轻松,我们试着找找胎背,看看能不能听见心跳声。” 屏住呼吸,宗政贤觉得有点紧张,以至于叶安袭握住他的手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反捏了回去,直到双手交握处被冷汗浸湿,他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大力了。 说真的,他真的紧张了。 叶安袭心里其实也盼着,虽然这样的经历她有过一次,可那种听见自己的肚子里孕育着一条小生命的感觉,那真是太神奇了。 林主任拿着多普勒探头在探着位,左右挪动着,空气中都渲染着几丝紧张的味道。 直到那音箱里传来了声音…… 咚咚!咚咚!…… 待调适好位子之后,一声声稳健的心跳声,震动了整个室内的空气。 咚咚!咚咚! 这是他的孩子的心跳!这是他的宝贝的心跳! 咚咚!咚咚! 宗政贤甚至能不满足于那音箱的距离,直接把整个脑袋贴到叶安袭的肚子上,那样的行为很幼稚,很幼稚,却让叶安袭的心划过一阵暖流。 那样一个倨傲的大男人,也会这样慌作一团的手足无措,她怎么能不感 动。 “宝宝,这是爸爸。” 叶安袭的声音很轻,很柔,其实如果三年前她没有离开,宗政贤一定会是一个极好的爸爸,只是他错过了容烨的成长,这当中有他的无缘,也有她的任性。 她不应该残忍的剥夺他为人父的机会不是么? “宝宝,hi~我是爸爸,我是爸爸。” 宗政贤的声音柔柔的,很轻,就像是怕吵到那弱弱的小生命,很幼稚的在跟他打着招呼。 这让林主任都感动的一直没有拿开探头,他甚至怀疑这个全副武装的男人,是不是那个冷情的宗政二少。 看着这一家三口的温馨的画面,容爵别扭的把头扭向一边,其实宗政贤跟叶安袭很配,虽然他根本就不想承认。 这次检查的结果就是以一切正常的完美结局而告终,可直到从林主任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宗政贤多少还是有些呆愣,以至于握着叶安袭的手,很紧很紧。 什么都难以掩饰他现在的激动情绪。 他要做爸爸了! 他真的要做爸爸了! “喂,你老婆要被你捏死了!” 容爵罕见有人性的提醒着宗政贤,也顺便翻了一眼叶安袭。 “你傻了,都不疼的?” 他当然看得出来叶安袭在迁就宗政贤激动的情绪,真是惯得他臭毛病! 宗政贤也反映过劲儿来,但是他的老婆也不需要那个多余的人来提醒。 揉着那小手,整个把叶安袭的身子揽进怀里,拥着她和肚子里的宝宝,他就像是有了全世界。 感受着那个强有力的心跳还为平息,叶安袭也没想过,这件事能让宗政贤激动成这个样子。 如果她早知道,一定会带上他一起来。 妇产科,最多的就是妇女和儿童,容爵很讨厌国内的医院,就在这,好多人,好多人,就像是行尸走肉的第三季,大街上总是满溢着人。 站在电梯前,叶安袭和宗政贤同时顿足,两个人的回忆心有灵犀的都回到两个人相处的起点。 他们的一切都是在这里开始的。 只不过那个时候的他揽着的人,不是她。 可物是人非,时境变迁,在那个时候,谁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两个人会相濡以沫的在一起出现在这里,甚至还带着一个新的小生命。 第三十二章 纸醉金迷 (31) 你手上 你要用你一生加倍照顾对待 苦或喜都要同享 一定是特别的缘份 才可以一路走来变成了一家人 他多爱你几分 你多还他几分 找辛福的可能 从此不再是一个人 要处处时时想着念的都是我们 你付出了几分 爱就圆满了几分” 动情的一首歌结束,每个人都沉默了,容爵唱的很有感情,大家都明白这三人之间的暗流涌动。 越是没心的人,表达感情的方式越是隐晦。 而容爵的这首歌,唱的叶安袭心里很不舒服,这样的祝福像是把他自己又撇回了那个自己的日子,可这是事实,他的孤单,从来就不是她能拯救的。 而宗政贤一直深沉的看着叶安袭。 就在这歌刚唱完的时候,容爵突然一把拉起叶安袭,麦克风丢到一边,死死的圈住她的身子,低头就吻了下去。 没错,就是叶安袭的唇,狠狠的碾磨了两下。 叶安袭却并没有排斥,因为她知道,他并没有伸舌头,这是他的goodbye/kiss,对她,也是对他自己。 宗政贤这下怒了,一个箭步窜上来,容爵却放开的叶安袭,把叶安袭整个人推到他身上。 一扫玩世不恭认真的道。 “我老婆就给送你了,你要是给我磕了碰了,绝对不行!” …… 137容烨的身世 拳头紧攥,即便是这样没有情se味道的吻,宗政贤也忍不下去,他无法忍受任何一个人跟叶安袭这样的亲密。 可拳头并没有抬起来,就被一双小手握住手腕,力道不重,却是拦住了他。 再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叶安袭的眼眶湿润了,晶莹在眼周打转,却没有溢出。 她……哭了…… 然而眼泪并没有流出来,叶安袭笑了,笑的痞气,笑的放肆,像是平时的容爵一般。 三年的感情,谁也不能说短,叶安袭其实也想过,为什么她不会去爱容爵,容爵对她真的很好很好,并不比宗政贤少一分,甚至说,更好。 可心就那么点地儿,没地儿了就是没地儿了,可在叶安袭的生命中, 容爵是个最特殊的存在,重于朋友,胜似家人,这样的一种感情,很宝贵,宝贵到她不想去用任何复杂的成分去亵渎。 容爵了解她,任性的偏袒她,包容她,没有任何价值观和道德观的挺她。 她们相识在彼此最落魄的阶段,她的自我放弃,他的绝对孤独,就像是两种死气沉沉的物质,起了化学反应,彼此的奚落和折磨,她们都活过来了。 可现在,站在幸福的圈外看着孤独的他,叶安袭的心在自我折磨着,容爵的孤独让她心疼,却又无力。 感情,本就是个没有理智的东西,绝对的感情,总会伤到其他人,绝对的幸福,总会刺伤孤独的人的眼。 “容变态,糟了,我爱上你了。” 叶安袭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淡然,却夹杂着几分轻挑,就像是每一次容爵轻挑的叫着她老婆。 是的她爱容爵,那种感情不是爱情,却真挚的丝毫不差于爱情,叶安袭敢说这世界上唯一让她没有压力的感情,全部来自这个嬉笑怒骂的男人。 他的爱不需要回报,都是包容,他永远不会给她压力,甚至包括不需要她知道,不需要她懂。 可叶安袭是一个从小没有亲情,缺少友情,爱情单一的人,除了爱情,容爵是她其他所有感情的杂糅。 叶安袭的话一出口,容爵喉咙滚动了一下,眸子闪亮,然后帅气的嘴角一撩,手指弯曲敲了叶安袭的额头,语言轻挑。 “现在才知道,晚了~小爷儿的耐心卖光了~” 宗政贤的拳头越攥越紧,他心里都懂,却又因为这一幕全身的肌肉紧绷,可他没有动,叶安袭的人生,他本就没有参与全部。 而容爵在她生命中的位子从来就不见得比他轻几分,他庆幸,也不安,庆幸的是他此时还拥有着这个女人,不安的是他给叶安袭的安全感并不如这个男人来的多。 也许她爱他,但只是因为爱他,他需要学习的还很多,要做的还很多。 “那等下辈子吧,给我个机会~” 看着容爵那玩世不恭的样子,叶安袭的眼睛明亮,一字一句,说的极为认真。 如果有下辈子,她依然不想错过认识容爵,生命中的颜色不只有爱情,爱情至少以相伴与承诺为前提,而这样的感情,什么要求都没有,轻松的让你汗颜自己为什么有资格去拥有。 “别唧唧歪歪的,小爷儿价贵,不接受二 手货~” 容爵怎么能不知道眼前的女人是在给他安慰票,算了,在这么没心的人心里有这样的分量,够了不是么? “兄弟,看好你这水性杨花的老婆,等哥哥给你讲个故事~” 一个拳头砸在宗政贤的左肩膀,很用力,很用力,即使结实如宗政贤,也稍微晃了一晃。 但他承受了,一句话都没有说,如果他动了,他就真的输了,这个男人的分数在叶安袭的心里真的不一般。 他没有动,因为叶安袭的手一直在他手心用力,而他也是反握着她,很用力,很用力。 没有嫉妒,没有发飙,他想用行动告诉她,他是她的爱人,她的心他懂,她的一切感情,他都理解,她的一切,他都支持。 无论如何,他一直在。 侧了侧身子,站在叶安袭的身后,宗政贤没有圈紧她,而是只留给她一个宽厚的胸膛,结实的肩膀。 在她想依靠的时候,他在,这就够了。 一段婚姻和爱一个人是不同的,爱情由激情和冲动组成全部,而经营一段婚姻,那是一个终身的承诺,始于相互依靠,此生不渝,需要的不仅是委身与对方,而是要尽力去满足对方的需要。 也许是容爵的无私感情感染了宗政贤,让他在片刻间灵魂受到了冲击,他真的认真的思索着,要如何给这个并没有安全感,习惯假装坚强的女人建造一个幸福的城堡。 去他妈的! 他容大少爷最讨厌这种磨磨唧唧的场面,干他妈什么,连叶安袭这女的都变的酸酸唧唧的,有完没完! 啪! 长腿一迈,甩门而出,让这一屋子的人酸去吧,他容爵的潇洒都他妈的没了! 酒精的作用让容爵整个一个人晃晃悠悠的栽栽歪歪的,却像逃开世界末日,急于登上诺亚方舟似地,疾步到厕所。 拉开其中一个门,嘭! 狠狠关上门! 冲水! 再冲水! 妈的!冲水也不好用! 脸上那没出息的东西是他妈的什么! 一个人就一个人,世界都是你的,有什么啊! 老婆没了就没了,本来就不是你的老婆,都是自己骗自己的不是么? 孩子也还给人家吧!帮人家养孩子,你容爵脑子有泡么? 妈的! 什么时候这娘俩这么重要了! 不是为了好奇她生个什么东西才玩玩看么? 可看那个女人为了一个孩子做了那么多的挣扎,受了那么多的罪,他从不理解到想要试试,对一个人全心全意是什么滋味儿? 所以自私如他,也试着去跟她一起使劲儿在那肚皮里面的小家伙儿,那家伙是奇迹不是么? 就连医生都快放弃了,医生劝他做引产不是么? 奇了怪了,他连说都没说,那种当下,他说了不是一尸两命么? 小的必死,大的撑不下去了,他不是看不到故事的完结了? 所以他没说,他自私的没说,可孩子生下来呢? 毒品婴儿,这孩子还是没逃出这个噩梦,努力跟运气有关系么? 先天性免疫功能缺陷,还是要死不是么? 他抱着一个要死的孩子要怎么跟那个少了半条命的女人说? 直接告诉她,你白玩了,还是活不了…… 怎么说?怎么说? 妈的,他容爵从来没有那么疯狂,求遍了所有认识的医生,但求给这孩子一条活路,他知道,他死了,她也活不长…… 都死了,他玩谁去? 能治,怎么都行! 换骨髓?他的就匹配? 去他妈的,疼就疼吧,不死怎么的都行! 抽骨髓的时候他都感觉不疼,能活就行,他不想一个人,太无聊,太无趣! 上天还算给他容爵面子,孩子活了不是么? 一周以后抱给那女人看的时候,她哭了不是么? 容爵也找不到自己做好事儿不留名的原因,也许他是不喜欢看那个棺材板子女人一脸哭哭啼啼的样子。 反正没死,过程就去他妈的吧! 看着这一大一小,心里怪异的发胀,他也说不出来什么滋味~ 想着那小家伙咬他的手指,放在嘴里吸吮着,口水都流他满手,他也不觉得恶心…… 想着他的骨子里流着他的血,那种不再遗世独立的感觉,还真是爽! 想着他第一声叫他爸爸,第一次在他的手把手里的站起来,迈出了第一步…… 想着他跟他一起耍那个女人,那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生活习惯…… 儿子,他容爵的儿子…… 血液都跟他骨子里的一模一样的儿子…… 宗政贤上次问过他,他不舍得还不是么…… 骗子,赖子,容爵,你很不要脸,你知道么…… 去他妈的!不想了,不想了!不是你的,惦记别人的干什么! 还了,还了,都还了!还债了就一身轻松了! 轻松了! 容爵整个人瘫在内壁的墙上,一把一把的抹着脸上的混合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容大少爷不是狼心狗肺,绝情断义的么,哭他妈什么哭! 一鼓作气,没有再,没有三!说出来就都轻松了! 碰!推开门。 却不想跌跌撞撞的撞到一个人身上,真的是变的酸了,世界都软绵绵的,用手捏捏,果然墙都变得软绵绵的。 “人渣!” 啪! 抬手一个巴掌,把原本就精神和肉体双重瘫痪的容爵一巴掌打在地。 辛小蕊调整了一下被这变态抓移位的内衣,白皙的肉肉的娃娃脸都皱成一团,妈的,这内衣垫子都被抓出来了! 原以为是个什么人妖在这女厕所哭哭啼啼的,一脚踩在容爵的裤裆上,原来还是个带把儿的。 就是脸都栽歪到一边,看不清楚脸,是什么样子,她今天心情不爽,很不爽! 继母那个贱女人在爸爸枕头旁边吹风,她好死不死还要嫁那个京城的纨绔少爷! 那个垃圾,她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妈的,这社会人渣怎么这么多!今天就当她为社会除害了! 啪!啪! 抬起修长的手臂,啪啪拍了两声,两个人高马大的黑衣西装男子一秒就到,恭恭敬敬的弯着身子。 “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看着这两个从小到大都跟着她的大a和二b一脸的恭敬,她就想电击他俩,有没有点自主意识了? 女厕所也随叫随到? 这人生,都被控制了,真无聊…… “抬走,衣服脱光,绑起来,扔后备箱,带走!” 随便的甩甩手,也没去看这俩人是否能完成任务,反正都会照做。 “老婆,我给你讲个故事……” 容爵晕在一边,这一个巴掌可把酒精都打出来了,迷迷 糊糊的在这嘟囔。结婚了? 辛小蕊眉头都皱了起来,这人渣结婚了还抓她胸,垃圾男就是垃圾男,折磨一天之后,荒郊野外,死活自负! 少了这种老公,是为女性造福! 从ab两个彪型大汉驾着的烂泥贱男口袋里掏出电话,找到老婆一栏。 “老婆,拜拜,别等我了,就当我死了~” 接下来,手一松,ip4自由落体,随着马桶的水旋转,去下水道环游世界了…… …… 一段三人行的插曲过去后,包厢里恢复正常气氛,花璃在唱着情歌,声音宛若空谷幽兰,让听的人都不想自己再拿mic,容添就抓着她的手,闭着眼睛,靠在她的颈窝里,安静的听着。 这是她们的默契,他们的世界,很安静,各自懂,够了。 伴侣就是让你待在一起完全能融入你世界的那个人,他怕吵,她很安静,这样够了。 看着这样的弟弟,叶安袭心里很欣慰,有了伴儿,心就不会再苦。 就像她,手里握着宗政贤的大手,回过头,莞尔一笑,从没想过有一天占有欲如他一般的男人愿意无条件理解她,这样的宠爱,对她来说,够了。 黑暗的包厢里,昏暗的灯光随着屏幕上的画面转换一闪一闪,这时候叶安袭的电话响了。 两个人都感觉到了震动,而宗政贤没有动,尊重彼此的首要条件,就是不会去碰触对方的电话,这是信任的第一步,他要开始学着经营感情。 可叶安袭却把电话放在了宗政贤的手上,他的举动他会跟窝心,可她的世界都可以与他分享,没什么秘密。 有秘密,多累…… 老婆,拜拜,别等我了,就当我死了…… 容爵…… 他还是先走了,算了,散散心也好,她本就希望他好好的…… 不是叶安袭和宗政贤都没察觉出来不对劲儿,而是这个发短信的女人实在跟容爵的频道太合拍了,她的口气简直与容爵平常无异,谁会怀疑呢…… 至于那个故事,演讲者丢了,故事自然暂时搁浅了…… 你知我知,只有宗政贤和叶安袭两口子不知。 而容大少爷的人生,就是另外一个悲催的转弯了…… 几个人都不是唱k的高手,唱了一会容烨也困了,已经在左兰兰的身上睡着了。 容添和花璃还要赶明天一早的飞机,再加上叶安袭怀孕中,需要休息,宗政贤也提议散场。 一行人如来时一般,只是少了一个容爵,就离开了钱柜,还没到大门口,就看见人都堵在了门口。 人挤人,像是来了什么明星一般。 当然,追星,这一群人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感兴趣,所以都往前挤着,要离开这个地方。 好不容易挤出了门,所有人却都止步不前,不是因为不走,而是因为五路可走。 微暖的烛火摆满地,勾勒出了一个心连心的造型,在这微凉的秋夜,显得格外的浪漫。 砰!砰! 这时夜空中两声闷响,随着人群的尖叫,只见天空中洒下两团并不是十分盛大的烟火,却炫的刺目。 “哇!好漂亮!” “好浪漫!” …… 烟花总是能引起女孩子的尖叫,就连叶安袭都觉得很漂亮,除了左兰兰以外,她只是觉得这人群的噪音会吵醒容烨的睡觉,眉头一皱,用怀抱堵住容烨的耳朵。 想浪漫,为什么不点把火,看着更绚丽…… 这时候,人群中站出来一个小青年,手里抱着一束极为俗气的玫瑰,就是最俗的那种红玫瑰,并不多,看的出来,经费有限。 拿着手中在ktv里接出来的无线麦克风,激动的说着。 “小鱼,我没有钱,没有房,没有车,只有一条命,一颗心,一个人,只要你回头,它们将都是你的,这辈子,任你随意操控,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做奴隶……嫁给我好么?” 接下来是最老套的场景,单膝跪地,手端着花捧,男生的手臂很细,不知道是因为无力还是激动,手臂都在微微颤抖着。 周围的人群都被感染了,钱柜出没的大多数是年轻人,大家都鼓掌吼着。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 就连花璃都跟着紧张,紧紧攥着容添的手…… 而宗政贤是皱着眉,揽着叶安袭的身子,他对这些有的没的的浪漫的东西不过电,只是不想人群挤到怀了身孕的叶安袭。 也许是太挤了,他没有感觉到叶安袭的身体也跟着紧绷,紧张。最后像所有的电视节目一样,人群里站出来一个极其 普通的女孩儿,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确是眼眶湿润,哭的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看着那个手在颤抖的男孩,听着周围人的祝愿,女孩儿最终奔向男孩。 两个人抱在一起深吻…… 周围的鼓掌和欢呼声,久久不能平息。 花璃被感动的眼眶都湿润了,等几个人坐上保姆车回家之后,容添开车,花璃坐在叶安袭的身边,闲话着家常。 刚才那一幕实在不能忘怀,或许普通,或许平凡,可确是没个女孩子梦寐以求的,那种踏实,那种幸福。 “小山姐,给我讲讲姐夫跟你求婚的过程。” 姐夫这么疼姐姐,这个过程一定很浪漫吧。 求婚? 呵呵…… 叶安袭哪享受过这种待遇…… 好半晌,叶安袭冒出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我跟他是快餐面。” 快餐面? 这一车人都没理解上去这各种的含义,副驾驶座的宗政贤就从倒镜里盯着这个女人,一瞬不瞬。 “一冲,一泡,就凑合吃了,喜不喜欢吃不要紧,重点是充饥。” 叶安袭说完自己都笑了,她觉得自己的形容很贴切,他们的开始不就是这般么? 可前座的宗政贤听着可不是这个滋味了。 求婚很重要么? 他们的开始就像她说的这么单调么? 但翻来覆去的回忆,好像还真是这么个事儿。 有些事情,貌似应该提上日程了…… 晚上大家先回的容宅,问过玉嫂,果然容爵没有回来,不过他向来就是来无踪去无影,他大少爷满世界的转,谁也没觉得他会丢。 而宗政贤和叶安袭取了车,就奔着家走了,原本叶安袭想带着容烨一起了,自从发现容烨并不怕宗政贤之后,叶安袭就做过这个打算。 一家人,要相处,不是么? 她没有权利剥夺他们父子的相处机会,不是么? 可容烨又睡的沉,左兰兰说别折腾他了,叶安袭和宗政贤想想也是,再说明天他们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儿要办。 临走之前,叶安袭上楼取了一个东西塞到了口袋里,不回这里她几乎都快忘了,她还有那个手工绣的极丑的小葵花的十字绣。 宗政贤 问她去取什么了,她也没说,叶安袭也是要面子的,如果弄的歪歪扭扭的,她就决定烧掉,毁尸灭迹。 今天的一天,时间跟每天一样多,却经历的又各有不同,宗政贤和叶安袭像是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很多默契不言而喻。 一起洗澡,一起睡觉,他的大手摸着她的肚子,她的小手触着他的胸膛,无关情爱,这是一种最亲密的睡姿。 很自然,没有任何人工贴合成分。 夫妻有别于情人的是,离开情欲的情人不能单独存在,可夫妻则不然,他们附属,互相为对方考虑,就像现在的宗政贤,纵使欲望难耐,却因为叶安袭怀孕的身子隐忍着,也像此时的叶安袭,因为宗政贤脸上的伤,向下自然的挪动了自己的身子,不想让睡觉不老实的自己擦碰到他一毫厘。 夜,温馨…… 婚,不只色才撩人~ 第二天一早,叶安袭和宗政贤约好了,早早起床,因为今天他们打算去做一件事。 就是找连璇颖去申请领养安安,这件事始终是叶安袭心头的一块砖,可对于连璇颖来说,她们之间那么多的不愉快,这件事会是一件很难的事儿。 可叶安袭更要去做,安安只剩下两年的生命,或是更短,她这样的身体,试问和她毫无血缘关系的连璇颖怎么会好好对她? 在起床之后,叶安袭第一件事就是给宗政贤的主治医生打电话,问清楚他具体能否出门的事宜,结果医生说了一句废话,就是看情况决定。 宗政贤直接挂了叶安袭的电话,擅自替她做了决定。 “一起去。” 璇颖一定会为难她,其实就算他出面也未必很合适,可他不想让她一个人去面对这未知的麻烦。 三人行的线团儿,是从他开始的,那么解决,也必须是他。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人毕竟是命运自耍的产物…… 138哈哈非常适合晚上看的章节 站在连璇颖家的门前,叶安袭在心里做好了打一场硬仗的准备,虽然安安的身世是这般,连璇颖不喜欢归不喜欢,可就这么给她叶安袭让她皆大欢喜,似乎也是微乎其微的事儿。 毕竟对于连璇颖来说,她叶安袭实在是仇人排行榜的第一名,如果厌胜之术有效果的话,她兴许早就被姓连的万针戳肉的扎死了。 呼…… 深呼一口气,叶安 第三十二章 纸醉金迷 (32) 女儿两个字的时候,宗政贤的声音明显紧绷,从他滚动的喉结,叶安袭就读的到他的心痛。 “那宗政先生,你与连小姐是什么关系?” 这两个警察看上去很年轻,铁面无私,义正言辞,叶安袭总觉得他们的语气有问题。 “我不想再说一遍,她是我干妹妹。” 宗政贤已经怒了,他不想浪费无聊的时间在这不停的询问里,这并不会让安安的死亡真相浮出水面。 “宗政先生,据我们所知,事实不是这个样子的,我们已经联系了连小姐本人,据她所说,你们曾经是恋人。” 这小警察的口气分明在把整件事的动机归类为感情纠葛。 拳头咯吱咯吱响,压根紧咬,叶安袭知道宗政贤濒临发怒的极限。 “警察先生,麻烦你们说正题,我们只想知道安安是怎么出事的。” 握住宗政贤的手,叶安袭的眉头紧蹙,这些警察的态度不对劲儿,傻子都感觉的到。 连璇颖是连安安的法律上的母亲,他们已经联系到了连璇颖? 连璇颖这么恨她,莫非…… “叶小姐,我们在说的就是正事,连小姐说曾经与你是情敌关系,而且灵房的棺材上有你的指纹,也就是说,你有杀人动机,也有间接证据,至于不在场的证人,你儿子,只有3岁,他的口供不具备任何法律效力。” 这警察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堆,叶安袭就知道她猜对了,连璇颖又怎么会放过她! 这些警察办案就是这样交差的么? “所以呢?” “按照规定,抱歉,我们得暂时拘留你48小时,等待尸检报告出来,再继续审问。” 终于,那个为首的小警察彻底激怒了宗政贤,站起身,态度阴沉,大手指着门口,声音没有温度。 “出去。” 这男人的气质当场镇住了这两个小警察,可本着正义的力量,硬是没走。 其实这样的警察蛮可爱的,这世道上已经少见这种不畏惧权贵的执法人员了。 可他们的上风是俗人,僵持没有多一会,这一区的刑侦队长就到了,刚从另外一个大案里临时抽调出来,这队长之所以为队长,不仅仅是办案能力,沟通也很重要。 宗政贤的权势他们兴许看不上,但宗政贤的另外一个身份对他们来说,威慑力很 大。 省长公子,谁脑子长泡了,去得罪他? 没有详实的证据,谁敢动他的女人? 看那一副护的打紧的样子,但凡眼睛长在脑子前面的都不会去踩这个地雷。 熟人,好办事。 态度好,更好办事。 这刑侦队长一到,宗政贤夫妇跟他关上门单独谈了会,等再出来,那个刑侦队长态度就变了。 “把所有人的口供都给我,你们出去吧。” 这刑侦队长摸着下巴,没有烟的手指有点别扭,可他一拿起烟,那二少的脸色就不怎么样,他哪敢再抽。 “队长!他是嫌疑人!” 小警察憋的脸色通红,队长这么做是不符合规矩的! “出去!这是命令!” 以权谋私,这权利社会随处可见,没什么道德标准能够解释,一句话,纲常大于法纪。 小警察极为不满的把口供和录音笔丢下,一甩头,愤恨的走了,这是什么社会! 有权有钱就能只手遮天么? 答案是,跟权利无关,因为这个刑侦队长,宗政贤认识,而且很巧,是他小时候的学长姚启泰。 可他也没有以权谋私,或是搞些关系,只不过是把叶安袭和安安的真实关系说了出来,姚启泰答应他会保密。 所以在私人层面上,叶安袭被排除嫌疑。 可这件事,三人商量过后,一致认为,安安是被谋杀的,而且熟人作案的可能性非常大。 不一会,安安的尸检报告也出来了,第一时间送到了姚启泰的手里。 白纸黑字,报告显示。 死亡原因是窒息,并在鼻腔里发现些许纤维,经过比对,跟房间的枕头成分吻合。 所以说,安安是被人用枕头捂死的! 谁会这么残忍!她不过是一个三岁的小女孩! 叶安袭和宗政贤的十指紧紧交握,两个人的眼神里不仅仅是伤痛,更多的是恨意和杀气,那森冷的气氛让姚启泰全身一阵颤抖。 如果不是他了解宗政贤这个人,他丝毫不怀疑他身边的那个老婆能做出杀人的事,这女人的那骨子狠劲儿,真瘆人。 关上门,三个人在徇私着这件案子,姚启泰结合着所有的口供,用职业的习惯分析着所有在场的人。 “ 老同学,我实话实说,下面是我的分析,我说,你就听着就好。” 丑话说在前面,他可不想还没说完就被他那犀利的眼瞪死。 叶安袭和宗政贤当然没有别的话可说,毕竟谁杀了安安,是她们最关心的。 “现在所有的表面证据都是指向叶小姐,而你们所谓的有力证据却又坚持不肯曝光,而且在与警方的沟通中,连小姐口口声声指正你叶安袭就是杀人凶手。” “换一个话题。” 宗政贤沉声的打断他,连璇颖的态度,是他可以预想到的,确实很麻烦,所以抓到真凶,是首要的事情。 “我说大少爷,你给微臣个机会,把话说完行么?” 手摸着下巴,姚启泰翘着二郎腿,全身上下没有一点警察的味道,整个一个流氓气质。 如果不是相信他的能力,宗政贤很可能一脚给他卷到另一边去。 “你继续。” 出口的是叶安袭,握紧了宗政贤的手,一起镇静,只不过同样命令的口吻让姚启泰翻了白眼儿。 这两口子一个国王,一个皇后,还真是合作愉快…… “我们先来逐一分析一下这些涉案的人……” 姚启泰的思维转的很快,几句话就把这案子串了起来。 “安安的死亡时间如果是在10—12点之间,那这段时间只有战祁有不在场的证明,因为他当时在前厅忙这接待吊唁的宾客,有很多人可以为他作证。 再来就是田笑甜,她的口供是在车里做了一会儿,又出去兜了一圈风,可这里就出现个bug,据停车场看车位的大爷说,那辆minicooper从来没有动过,他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位田小姐。 再说叶安琪母女,两个人的不在场证据就是彼此在房间谈心,互相做对方的目击证人,当然,基于关系,这并不可信,但又没有目击证人反驳。 而再说作案动机,其实所有人都有,也所有人都没有,因为安安毕竟才3岁,实在没有可能结下什么个人恩怨,除非凶手又极严重的心里变态。 而在分析一下作案之后的藏尸,尸检报告表明,尸体已经在那个冰箱里冷冻超过8个小时,也就是说在12点左右,也就是你们三人去烧纸这段时间,凶手把尸体偷偷放进去。 暂时就这些线索,你们还有什么补充的么?” 姚启泰一说完叶安 袭就一直发呆,甜甜的口供有bug? 为什么? 10—12点之间,她究竟在干什么? 叶安袭想起来她们烧完纸之后,她遇见的田笑甜,那个时候她有哭过,眼睛红红的,因为当下情绪的关系,她也没来得及问。 可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田笑甜12点前后确实出现在爷爷的灵房,为什么她会出现在哪里? 叶安袭不愿意去相信自己一步一步的假设。 不……不… 叶安袭连连摇头,她想的问题,宗政贤都想过,可两个人都否定了心里的想法。 而叶安袭是因为相信田笑甜,宗政贤是因为找不到杀人动机。 姚启泰看出两个人有什么隐瞒,眉头一皱。 “有什么说出来,不相信我是自己人么?对我的专业有点信心好么?” …… 两口子相互对视,心有灵犀彼此所想,既然相信甜甜,就没必要隐瞒,所以的bug不过是表面的。 接下来,宗政贤就把昨天在停尸间遇见哭过的田笑甜的事儿跟姚启泰讲了。 却没想到,说完这个事儿,姚启泰半天没有说话。 愣了许久,咬了一分钟的手指甲,最后冒出一句话。 “就是她杀的。” …… 140惊,凶手另有其人 明黄色的粗糙的纸,用火点燃一个边缘,蹭蹭蹭的就着了,颤抖着手把带着火的纸扔进小盆儿里,再一张张的往里面填加,这样的仪式源自古时,这个世界的纸,那个世界的钱。 今天天色有些阴沉,风有些大,纤瘦的女孩儿学着别人的摸样拿着一根小棍儿在小盆外面画了一个圈,留了一个小口,老人家都说,这个小口留的是通往鬼门关的路,如果不这样,下面的亲人就会收不到钱。 烧纸钱最忌讳的就是大风天,老人家说那些飞出圈儿外的纸钱都是一些小鬼来抢你的钱,虽说是大白天,可那些随着风转圈的燃着的纸钱,还真像是一群孩子拿着在你旁边嬉戏玩耍。 女孩儿选的位置也是很偏僻,在这逝苑骨灰塔的尽头处,那边的烟囱还在不停的冒着滚滚浓烟,那不是取暖的烟,而是烧尸体的烟,也许今天是风天,那些浓烟看上去就像是恶魔一般狰狞,呜呜的风声像是再说着,他们被火烧的好疼。 几次 三番的频频回头,鬼鬼祟祟,女孩儿像是生怕是被别人看见,再确定空无一人之后,整个身子才稍稍的放松。 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在火盆里零星的低落,很快就被火燃烬烘干。 风越来越劲,火势也越来越大,女孩从怀里拿出来一个精致的小包装的棒棒糖,还有一个毛茸茸的小熊公仔。 “宝贝,这些是姨姨给你的,姨姨对不起你,是姨姨的错,呜呜……” 抽抽噎噎的声音风中凌乱,女孩的声音几度哽咽到无法言喻,那毛绒公仔很快就被火点燃,那不大不小的就像是个小孩子被火烧了一般,更是刺痛了女孩儿的眼睛,越看越像小孩子。 伤心,后悔,悔恨难当…… 田笑甜,你做错事了…… “宝贝,你走好,姨姨欠你一条命……” 那烧纸盆儿里的东西被火光吞噬,像是那些死人一样,就只剩下一把灰烬。 背阴处可以隐藏人的行踪,也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清楚的看到影子,就在田笑甜还没有擦干眼泪的时候,透过那零零星星燃烬的火星儿,三个人的影子就贴在她眼前的地皮上,两长一短,一个纤瘦夹在两个结实的人影之间。 蓦然回首,惊在原地。 “小叶子……” —— 一个小时后,逝苑租订的会客室。 一身陆军军装的战祁却毫无军人的镇定和气势,火爆的一脚踢开了会议室的门!近乎咆哮的声音震得室内的几个人都是一颤。 “怎么回事!为什么甜甜被带走了!” 身为这一区的刑侦队长,战祁当然认识哪个是负责案子的姚启泰,眼睛都不瞄向别的地方,三两步就直奔姚启泰,双手揪住他的脖领子,全身肌肉紧绷,竟轻松的就让姚启泰的双脚离了地。 “你是怎么办事的!” 战祁的脸憋的通红,拳头攥的咯吱咯吱响,没有人怀疑,他此时此刻有杀人的冲动! “长官,我知道你级别高,但貌似我跟你没有上下级的附属关系,你可以放手么?” 像一头愤怒的野兽,战祁整个人在癫狂的状态,室内还有两个小警察在,有下属在被这么欺负,姚启泰的脸也有点挂不住。 “说!怎么回事!” 战祁完全暴怒了,在知道田笑甜被带走的一刻他就暴怒了! 刚刚他还在处理老首长的事儿,这边就有这种消息! 他不能接受! “长官,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吧。” 战祁越怒,姚启泰说的越起劲儿,态度越轻浮,那一举一动就像是在活生生的找打。 战祁本就是个暴脾气,田笑甜他一出事,他完全按耐不住了,直接抡起拳头就砸向姚启泰。 不过可惜的是,没打到,不是姚启泰躲了,而是宗政贤的手在半空中拦住了战祁的拳头。 虽然战祁是个经年锻炼的军官,可宗政贤的手劲儿就像是天生神力,只是一掰,战祁的拳头就全然无用武之地。 “战,我也不愿意相信是甜甜杀的安安,可这是事实,是她亲口承认的。” 说话的是叶安袭,语气淡然,却明显夹杂着痛苦。 谁愿意相信自己的好朋友是杀人凶手呢? “不可能!不可能!她为什么要杀安安,杀人动机呢!” 姚启泰的身子此时已经从战祁的拳头下滑了出来,不可置信的猛摇着头,甜甜是那么善良,怎么会去杀一个孩子! “我也想知道,可是她亲口承认是她杀的。” 叶安袭烦躁的抓着头,那种骨子里的淡定不在,紧皱的眉头写满了烦躁,是的,就算再伟大的人,一连接受了这么些的打击都不会在站的这么直,这么稳。 “长官,别被女人的表面骗了,你以为你了解她,可她未必是你了解的那个人!” 像是故意激怒这头野兽一般,姚启泰一副漫不经意的挑衅的样子,句句戳伤他,似是在报那一抓之仇。 这些话战祁已经听不进去了,而是眼神有些痛苦的看着叶安袭。 “安袭,连你都不信她么?她拿你当做最好最好的朋友,她是那么善良,那么用力的在爱每一个人,你连信任都不愿意施舍给她么?” 叶安袭没有看战祁,而是看着窗外那鬼见愁的诡异树叶,谁会在这种植这种植物,真是凄厉,呵呵。 “我信证据。” 疲倦的支撑着脑袋,一只手按向腹部,叶安袭累了,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了。 那些年的爱慕,一瞬间全都化作云烟,战祁觉得他忽然间完全不了解这个女人,她的人性呢? “呵呵,叶安袭,算我看错你了,你只是想给连璇颖个交代,逃避责任吧,牺牲 朋友,你还真是连眼睛都不眨,呵呵” 战祁的话说的难听极了,让叶安袭的眉头都皱了起来,认识战这么多年,他从来没对自己这样子过,可有些事……也是好事…… “战,你冷静一下。” 叶安袭的话,既苍白,又无力,她很累,如果不是战祁身后的宗政贤那支持的眼神,她觉得自己就要倒下去了。 “呵呵,我没你叶安袭冷静,甜甜是我的女人,不管你们怎么说,我信她。”牛脾气,雷打不动,叶安袭不想再跟战祁继续辩论下去,她还有很多事要做,而宗政贤是疼老婆的,一个手刀砸下去,凌厉,稳、准、狠。 叶安袭是他的女人,轮不到任何人来说,如果太激动,就睡一觉比较好。 昏迷前的一刻,战祁感觉到了来自手腕的不规则敲击…… 随即倒了下去…… “学弟,你真棒。” 姚启泰还忿忿的作势踢了两下战祁,可这第三脚还没下去呢,那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着战祁剖心剖肺表白的叶安琪就冲了上来,一把扯过姚启泰,给他弄的一个踉跄,差点就坐到了地上。 “妹子,我跟你有仇咋地?” 眉一挑,看着这突然愤慨的女人,刚刚说杀人偿命的事儿,都没见她有多激动。 “他是我老公,轮不到你这疯狗来欺负!” 呃……疯狗,貌似疯狗的是这个躺着的男人吧。 “ok……” 好男不和女斗,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姚启泰痞子似的频频点头,没有还口。 而宗政贤早就撤了身影,移到叶安袭的旁边,扶她到沙发坐下,这一切都像是跟这两夫妻没有关系似的。 最后,还是一直沉默不语的叶李淑兰站出来说话。 “安琪,不许没有礼貌。” 她的女儿是大家闺秀,是不可以这么说话的,叶李淑兰一直这么教育女儿,可至于女儿具体在外面什么样子,她像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完全不知道。 “还是这位有气质的阿姨懂情理。” “姚警官,家父丧礼出现这样的事儿谁都不想,我只希望你们警方快些破案,让家父能够早日敛葬。” 安安死在叶成功的冰棺里,很自然叶成功的尸体成为抛尸现场,在破案之前,叶成功的尸体是必须由警方监控保存的,以备随时鉴证验尸。 叶李淑兰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真正的上流社会贵妇的影子,只是姚启泰眼尖的注意到了,她的右手在抖,一直抖,动作很小,却像是无意识般。 “阿姨,您手不舒服?” 姚启泰莫名的一句话,叶李淑兰先是一怔,然后下意识的扫了一眼那边的女儿,转而恢复神色,淡定的道。 “谢谢姚警官关心,我这长途飞机坐的,颈椎病有点犯了。” “那阿姨,您照顾好自己,我这边还有事儿,我就先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鬼节撞邪了,这逝苑还一天死了两个人,昨天那个心肌梗死的,原来还是个中毒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闹鬼,反正我这是忙起来了。” 姚启泰就像是个罗嗦的老人,磨磨唧唧的不停的在嘟囔,边说边状似不经意的扫着叶李淑兰,结果看她一脸淡然也没什么不妥,就笑着转身跟宗政贤夫妇say拜拜。 只不过在这个时候,没人注意的地方,叶安琪的手死死的拧在战祁的衣服上,如此阴凉的房间,却还是流了些冷汗,手掌潮湿的捂透了昏迷的战祁的军装。 她全身也不自觉的痉挛,甚至没有注意到姚启泰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叶安琪抬头跟叶李淑兰道。 “妈,你们谈,我扶他先回去。” 匆匆道别,叶安琪就吃力的扶着战祁先回了楼上自己的房间,像逃难似的没有看任何人一眼。 而在这个时候,整个会议室只剩下四个人,叶李淑兰,叶安袭,宗政贤,容烨。 容烨一晚没睡好,现在还仍然再睡,刚刚那么吵都没有吵醒他,这就是小孩子的好处,再惆怅都不会影响睡眠。 这一场风波就算过去了,可余温还在,因为叶成功的尸体和葬礼就僵在这了,安安的事要解决,可叶成功的尸体也不能在那僵着,这是不孝。 “我要跟警方申请正式结案,老爷子的遗体不能在那被剖来剖去的,人已经死了,不能再这么折腾了。” 叶李淑兰向来就是一个举止优雅得体的贵族夫人,她的一字一句都合情合理。 她说的对,只要那边结案,叶成功的遗体就可以被领回来,这话怎么听都是一个孝顺媳妇的标准对白。 叶安袭累了,她不愿意再去处理这些,假寐的闭上眼睛就靠在老公的身边,把一切都交给他去处理吧。 “老公,我头很晕,你跟妈说。” 老 公,这个称呼似乎历来都是某些警示的作用…… 安安死了,最难过的莫过于宗政贤,宗政贤的眉眼之间的英气虽然还在,却看得出来,整个意识都已经消沉了,他也无心去打理这些了。 “妈,你决定就好。” 在家里出事的时候,一家总要有一个主心骨,而现在,叶家的主心骨落在了叶李淑兰的身上。 也是,再强的人都有疲累的时候,再强的人都有心衰的时候。 而叶安袭和宗政贤在这个时候表现的淋漓尽致,颓废的没有一丝生机。 可就在这个时候! 突然! 一只黑猫从窗子上矫捷的窜到了房间,一下跳过叶李淑兰的肩膀! “啊!” 黑猫的眼睛是绿的,这种动物因为有九条命的传说,一直都与邪灵密不可分,这突然一窜出来,叶李淑兰倒是没怎么被吓,可却是让对面的叶安袭叫了出声! “安安!是安安!” 叶安袭就盯着叶李淑兰的身后叫着,这一叫就让整间屋子阴森了起来,叶李淑兰只是皱眉,却没什么怕的,可在她一转身的时候,突然摊倒在地。 人……人影…… 她确定她看见了,窗子上的人影,却在刹那间消失了! “谁?” 叶李淑兰虽是害怕,却仍很镇定,对着窗外说着,却没有得到回答,就在这时候,姚启泰又回来了。 不过明显跟刚才走的时候的痞子劲儿不一样,才过了一会,姚启泰的脸色已经完全的铁青了,说话声音也颤抖了。 “你……你们也看见了?” 这个屋子的两个女人都一脸冷汗没有接话,问出声的是宗政贤。 “什么?” “一个大人牵着一个小女孩啊!我在那边的案发现场,家属被当场吓晕了。” “身为警察,怎么还这么迷信?” 宗政贤很疲倦,一副没有闲情陪他玩下去的样子,可怀里的叶安袭确是身子一紧,似是十分害怕。 “嘿,兄弟,我给你说,你别不信邪,哥哥我虚长你几岁,平时见死人的机会也多,也碰上过不少邪事儿,这个玩意儿,你不信有的时候真没别的法儿解释。” “怪力乱神。” 宗政贤的表情很是不屑,明显他不信这个,可他 第三十二章 纸醉金迷 (33) 薰衣草香扑鼻,宗政贤把那个坛子给了容烨。 小小的手散播着已逝的生命,微风伴随着花香结束了这段人生旅程。 一家三口,没有人哭,因为祝福夹杂了眼泪就廉价了许多。 安安,走好…… 没个城市通往殡葬的地方总会是好山好水外加知名的庙宇,拜神,求保佑,求辟邪,求家宅安宁,其实说白了,这里就是个求心安的地界儿。 人之所以迷信,大多是被现实生活堵到了一个角落,她自己的已有知识不能解释,那就只好求助于未知世界的所谓上神。 “宗政贤,我们去那里看看。” 指着高速公路指示牌的道观,叶安袭突然有种归心似箭的感觉,接着,一家三口就调转方向去了那边。 山有山神,水有龙王,我们华夏地大物博,人多,神自然也多。 这个山神庙拜的人很有特色,依山论名,黑山老母。 听上去总是有种黑山老妖的感觉,但方圆几十里的人都会赶过来拜她,相传很灵验,尤其是住庙的师傅善六爻八卦,很多人不远千里,只为求这一卦,所以这里香火很旺。 中国文化自身的交gou,导致一个现象,就是不管佛也好,道也罢,庙宇道观大多走一个经营模式,烧香,推销法器,有的依山傍水的就会准备一些许愿池,同心锁之类的别样营生。 没办法,道士也想吃肯德基,和尚也想喝王老吉,都是人,都得生活。 进了这个小庙,叶安袭才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无趣了,她怎么也会想来这种地方涤清自己呢? 可既来之,则安之,不管怎么说,这小院子各种植物茂密生长,那风铃声,倒还有几分清幽古刹的意味儿,容烨倒是挺好奇,到处乱窜,没办法,从小在国外长大的他真没见过这些物事。 看人家燃着比他还高的香,在那拜那个一身黑漆漆的在山洞里的老母,小眼珠子圆咕隆咚的转着,好奇极了。 这些天跟宗政贤的阶级友情也建立起来了,越过叶安袭,直接去摇宗政贤的手,想要更清楚的看清这些东西。 真奇怪,那黑黑的家伙爱吃这种呛人的玩意儿么? 当然,宗政贤在美国读书的时候,他就已经树立了自己的信仰,他是一个标准的清教徒,除了进步和自身的努力,他不信任何神鬼,可当做文化来看,则另当别论 。他知道叶安袭这段日子心里压力大,如果来这里逛逛能够心情舒爽一些,也是好事。 叶安袭在道士的推销下,买了三炷高香,都没有谈价钱,就付了2000块。 宗政贤一直皱着眉头,身为商人的他当然知道这摆明是个商业交易,叶安袭还真不像这么愚笨个人…… 可看她跪在地,虔诚的拜着,口中念念有词的时候,宗政贤有种怪异的感觉。 她在不安,而这种安全感不是他可以给予的。 跪地祈祷的时候,叶安袭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可身边的人接二连三的逝去,让她害怕,她没有忘记,宗政贤的复诊最终结果还没有出来。 她嘴上说活一天就快乐一天,可如果真的有事,她还能快乐的起来么? 真的做到了无心,那她也能上前坐在山洞里,接受大家的膜拜了。 求神,拜佛,如果有效的话,求你们保佑这个家不要再出事了。 宗政贤不愿意看叶安袭这个死气沉沉的样子,虽然他的情绪因为安安的死根本高兴不起来,可作为一个男人,如果不挺住,那就枉为男人。 一个使劲儿把容烨举到自己脖子上骑着,用着叶安袭恰巧能听到的声音道。 “走,我们去那边转转。” 看这一大一小都走了,叶安袭也跟了上去。 这山是靠着这庙再养,所以这里真没什么好逛的,宗政贤给容烨买了一个小鬼脸面具之后,三个人就快到了这庙的尽头了。 看着那链子上绑着的一把一把的锁头,美其名曰同心锁,宗政贤当然知道这是商业用途的东西。 可文化的力量是根深蒂固的,只是‘同心’二字,竟让宗政贤也主动掏了腰包买了两大一小,拉着叶安袭和容烨,三个人携手把彼此固定在一条铁链的顶端。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是千百年来情侣之间亘古不变的愿望,她们亦然。 山顶的风尽是寒意,却让人觉得骤暖。 握紧彼此的手,一家三口的和谐背影被余晖映衬在这黑山之上,久久不能散去。 婚姻的美好,在于相濡以沫,在于合二为一,在彼此都情绪低落的时候,会去主动照顾对方的情绪,这样的感情,高于肉体,大于激情。 在下山之前,那个一直看好这一家出手爽利的大客户的营销道士,自是要引领 他们去占卜那一卦铁板神算。 鬼使神差,今天的叶安袭有些迷信,虽然她并不相信命运的规律,但听听看又能怎么样? ‘石壁求生长,灌水花即开,有情人遇之,红袍换白裳。’ 那带着眼镜穿着道袍的老道拿出叶安袭抽出的那只签的签文,递过去给叶安袭看。 “师傅,何解?” “你这一生很不容易,但又时常绝处逢生,可正因为如此,你的命可以说是很硬,那这样来说,你身边的人就会被你刑克,你不会有事,但是你身边的人会因为你而刑克,乃至丧命,除非你主动离开他们,他们才会得以平安。” 刑克? 可不是,想想她的生父叶子麟,那个死去的孩子,雷婷,冷然,安安,叶成功,不都是一一死去了么? 就连宗政贤,现在也是生死未卜…… 可她就算被那样的折磨过后,不依然完好无损的坐在这么? 是她的关系么?是么? “施主,我有办法给你破一下……” 那老道的话还没说一般,就被宗政贤森冷的眼神儿瞪了回去,拉着发怔的叶安袭,起身就走。 “走,回家。” “不要相信,这不过是骗钱的手段,咱们是逝苑那个方向过来的,这样的香主一定家里都有人死过。” 宗政贤语速极快,想做swot分析一般,快速剖析了这一签的内幕。 他的紧张反倒换来了叶安袭的一笑,这么多天的第一个笑容,比秋天成熟的麦子还要耀眼。 “宗政贤,你怕我会跟你离婚?” 这个男人越来越不像那个她认识的宗政贤了,情绪泄露的让她都能读得懂他的内心os。 被人看穿,面子有些挂不住,看向相反的放向,不自然的飚出了一句。 “……那是你的损失。” “呵呵……不要脸。” 她说的云淡风轻,他却听得咬牙切齿。 “再、说、一、遍!” 万不得已,场外求助,叶安袭瞄向容烨叫道~ “儿子,你爸要吃人了!” 容烨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宗政贤那一边了,甚至跟宗政贤比着ok的手势。 “哈哈!不管~” 呃……男人间的友谊……还 真是找不着基准…… 嬉笑怒骂,借着清风,一家三口追打嬉戏,其乐融融,好不自在~ 这一路的笑闹让几个人低落的情绪都轻松不少,可到了h市,还是有必须要面对的事儿。 回到h市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去医院看了卫青琴。 许久没见到儿子的卫青琴,原本一直憔悴的她看见气色不错的儿子,什么忧愁烦恼都抛到了脑后。 而且跟叶安袭默默的点了下头,叶安袭知道她的意思是谢谢她瞒着宗政贤。 叶安袭觉得做这种事压力很大,带着儿子出去,把这一亩三分地儿的空间留给了宗政贤。 “安安……安安走了。” 宗政贤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卫青琴,这活生生的没了一个人,晚说不如早说。只不过这个过程,他还是省略了安安和叶安袭的关系,这段关系就让她成为秘密吧。 卫青琴很伤心,哭了很久,比宗政贤想象中要伤心的多,最终卫青琴决定出院,去陪连璇颖一段日子。 就算她知道那个出卖她的人就是连璇颖,可这孩子再没了安安,这么下去就真的毁了。 当然,对于卫青琴的选择,宗政贤和叶安袭都没有异议。 就在当天给卫青琴办了出院手续之后,另一边的宗政文马上就得到了消息,一个电话给宗政贤打过来。 宗政贤跟老爷子简单的说了说过程,因为那边忙着开会,也就匆匆的挂断了电话,说是等他忙完这段省内工作视察之后,见见面。 这就是政客,肉体和时间都不是自己的,就算儿子病成这样也要优先民生的行程。 从某些角度讲,宗政文是个好领导。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很清闲,很轻松,也很惬意。 叶安袭以为上次宗政贤说让宗政宇去坐那个副总的位子只是意思意思,却不成想,他真的撒手不管了,就连每天的项目经理的那些遥控会议,都转交给宗政宇去处理。 不管多少部门经理投诉宗政宇的工作能力,他都永远只是一句。 “谁都不是一天学会的。” 说真的,叶安袭没有搞懂,不过难得宗政贤有时间,这也算她认识他以来,两个人最轻松的一段日子了。 每天划着小船,在水宅周围掉掉鱼,有的时候,一天都没有一条鱼上钩,可却是乐不思蜀。 白 天的时候,宗政贤每天带着容烨乒乒乓乓的不知道在楼上的房间里忙什么,而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像是达成了某种协议,这个房间是叶安袭的禁区,这是他们两个人的秘密。 到了晚上,宗政贤不再抱着她睡,有的时候就去找容烨玩电动,两个人直接就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有的时候气的叶安袭恨不得撕开那个大男人的皮想看看他是不是那个宗政贤。 一个人的晚上,真的是睡不好觉…… 这段时间最大的喜事儿就是宗政贤的脸色日渐好转,只剩下寥寥几块浅色的疤,看上去就像是强尼戴普饰演的加勒比海盗,又有些像旧时的土匪,邪邪的,有时候那一笑,还真是让叶安袭挺心动的。 这头发也长了出来,不过是他以前从未输过的板儿寸,乍一看,挺精神的。 而叶安袭的肚子也有些小的突起,宗政贤总是爱不释手的摸着,虽然叶安袭无数次告诉过他那只是脂肪。 她们的日子过的没追求,也没向往,吃喝拉撒,柴米油盐,就连卓逸和baby来过几次都因为她们的宅而无奈了。 “哥带你们一家儿出去溜溜吧。” 卓逸每次都是这么说,好像同情这一家人的室外隐逸的生活了。 可每次都是驴唇不对马嘴,两个人说的不是一个国度的话。 “考不考虑在这边上来一个房子,这地儿真棒~” 宗政贤那满足的样子,吓了卓逸一大跳,这男人谁啊? 还是那个时间就是金钱,世间最绝情的男人的哥们儿么? 这女人的力量还真是不一般…… 距离宗政贤复诊的日子越来越近,这一家人却全然没有过去的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算了,就先安逸着吧。 有一个消息让叶安袭挺高兴的,因为宗政贤的帮助,花璃成了花家的三小姐,跟容添的婚事也顺利的不得了。 可吓人的是那个顺道捎过来的消息,容爵竟然答应了容老爷子的相亲宴! 叶安袭是了解容爵的,他可绝对不是那种为了谁谁谁就伤心的娶了谁谁谁的闲人,他要么是自己喜欢,要么就是感兴趣。 不过不管怎么说,叶安袭颇为同情那个女人的,容爵的内心很真挚,但要经历漫长的被折磨过程,佛祖,耶稣,阿拉,保佑这可怜的女人吧…… 又到了晚上,叶安袭简单的冲了 澡之后,就开始在床上躺着看电视,看着墙上的时钟已经10点多了,心里就闷闷的升腾了一股气。 宗政贤已经一周没有回房睡了…… 电动就那么好玩?让他都这样的玩物丧志? 想起那些无数因为魔兽和传奇等被拆散的家庭,叶安袭郁闷了…… 或是因为自己的吸引力不够了? 接下来她做了一个十分无聊的事儿,倏地衣服全脱了。 起身去照照镜子,曲线还在啊,捏捏上身的两团,因为怀孕变得貌似更丰满啊! 除了那个微微隆起的小腹…… 胖,真是胖了…… 叶安袭你怎么这么丑了…… 捏捏,掐掐,揉揉,不可免俗的,叶安袭的脑袋里全是那些杂志上的孕期出轨的负心汉的故事。 虽说宗政贤不可能,可单就对他没有吸引力这件事,叶安袭发现自己也接受不了。 夫妻分居也不是个好事,叶安袭自我麻痹着,坚决忽略她是因为想和宗政贤一起睡的事实。 要不然她主动一些? 对着镜子搔首弄姿,挤眉弄眼,夹着嗓子,软软的道~ “老公,陪我睡觉,好么?” 可下一秒,妈的…… 她真想直接开窗户冲到水里把自己淹死…… 那门口撩着嘴角,笑的一脸畅快的男人是谁…… 143叶安袭的求欢记 “老公,陪我睡觉,好么?” 可下一秒,妈的…… 她真想直接开窗户冲到水里把自己淹死…… 那门口撩着嘴角,笑的一脸畅快的男人是谁…… 赤身露体,一丝不挂,坦诚相见,都不过是浮云,空气中的二氧化碳通通胶着,因为呼吸间暂且没有流动的氧气来置换它。 这一刻的主题,不是我们无处安放的青春,而是叶安袭无处安放的脸。 由红转白,乎青乎黑。 此时此刻,谁有时间去考虑呼吸节奏的问题,最最重要的是…… 脸,应该摆哪儿? “想男人了?” 看着那个双手抱臂,一脸邪肆,好整以暇的瞄着自己男人,叶安袭真的想挖瞎他双眼,毒哑他的嗓子。 会说话么?能说话 么?可以不说话么? 本想转身抓起衣服遮住肚皮这该死的隆起,却转而又停了脚步。 这么转身,不是更没面子? 心一横,挺起胸脯,傲人的胸线就摆在那个男人眼前,全裸么,又不是没见过…… “嗯哼,没错。” 这脸既然长到身体的最前面,最顶端,理所应当就是一个最重要的东西了吧。 气场,气势,一个都不能少,虽说结婚了,久了彼此习惯了,可有些脸儿就是不能掉。 经常觉得某男好面子的某叶姓女人其实早已经被某男潜移默化了。 看着叶安袭像个高傲的孔雀似的样子,那胸前的两团白皙晃的宗政贤晕晕的,纤细修长的腿像是两根白笋似的,在氤氲的灯光下显得像是一副立体油画一般…… 喉咙一紧,身体一绷,宗政贤觉得自己是在给自己找罪受。 明知道自己对这女人完全没有意志力可谈,还在这站着不肯走,能看不能吃,世间最憋屈的男人非他莫属了,都说女人十月怀胎是最遭罪的日子,其实他倒是觉得,准父亲一样很煎熬…… 他身体恢复的越加好了,精血也全部冲了回来,许久未曾释放的欲望像猛兽似的来的热烈,以至于他已经完全不敢跟叶安袭睡在一起了。 这女人现在自发的裸睡,还喜欢把腿放在他的腿间,外加无意识的磨蹭几下,他觉得他快爆血管了…… 现在这般…… 赤身露体的在他面前说想男人了…… 这不是赤果果的邀请么? 他恨不得一瞬间把衣服都扒了,上前跟她大战三百回合…… 男人吧,也许是自古皇上当多了事儿,总有种想要凌驾于自己女人之上的想法儿,宗政贤当然是各种的极品,虽然他不常表现。 可这叶安袭的勾引,对他来说,简直是让他的男性自尊爆棚,头都快仰到天上去了。 看着那撅起来的小嘴儿也觉得像是在欢迎他的侵犯…… 算了,吃不着肉,闻闻味道也能解解馋。 只亲热,不继续,她的肚子折腾不起…… 像旧时的皇上恩赐爱妃睡一晚的赏赐一般,宗政贤拆开那一直抱着的手臂,张开怀抱,歪着头,嘴角的一边撩起一个自信的笑容, “算了,过来吧。” 可…… 电光石火间,杀神现世~ 杀掉风景,血洗激情,霹雳旋风武林至尊的扫兴娘子叶安袭发话了。 “好像好久都没有看到岩了,真有点想他了。” 说罢潇洒旋踵,优雅转身,徒留一背妖娆曲线~ 想慕岩…… 尴尬,尴尬~帝王之气瞬间落马~ 除了羡慕嫉妒恨等凡人的情愫,神马淡定都没了…… 三两步上前就连着她的背贴到墙上,陡然袭来的火热,让叶安袭有些无所适从,袭击到而后的灼热呼吸吞吐,既熟悉有陌生,热热的,痒痒的。 “谁准你想别的男人了!” 两人之间只隔着一身真丝睡衣,细致丝滑的料子,像是帮助彼此骚动着对方,至于温度,持续火热,继续上标,当然,一层薄薄的料子是怎么也挡不住的。 叶安袭听得到宗政贤在耳后的咬牙切齿,可却不若以往一般的身体力行的反抗,相反,她心里还有一丝丝窃喜。 这就说明她多想了,吸引力还在不是么,身体的感觉绝对是真实的。 呵呵…… 宗政贤,你继续,我看你还能忍多久…… 要么说,少妇是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时刻呢,这个时候的女人对男人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有少女的硬件设施,又具备成熟选手的稳准狠…… 就想现在的叶安袭,表面上是在无意识的挣扎着,其实都是坏心的在灵活扭动着自己的身体,达到点燃敌后方炸药库的目的。 点,线,面…… 宗政贤呈几何形状的通体酥麻,真是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在干什么,她不知道这样是在玩火么? 叶安袭转过一个侧脸,发丝零零星星的撩拨在圆润的肩头,白嫩嫩的似珍珠的耳珠儿时刻让宗政贤不自觉的吞咽着口水。 “那不然呢,我想你么?” 语言和肢体的目的是不同的语调,不过却在阐述一个共同的目的,叶安袭心里并不想让宗政贤走。 如果这样的刺激能引起战争,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儿,女人可以亡国,这话真的没错。 “叶、安、袭!” 叶安袭突然发现她开始有受虐倾向了,她甚至喜欢听到宗政贤咬牙切齿的声音,这往往就预示着某件事情的继续…… 来来,继续,让暴风雨来得 更猛烈些吧…… 身后那抵住自己的危险重型武器库,已经濒临爆破边缘了,也不是小女孩的叶安袭大概知道,时候到了~ 像泥鳅般的华丽转身,她的柔软整个贴在他的结实的胸膛上,叶安袭发现她开始有些期待,有些紧张。 看着那双猩红的像野兽的眼睛,她意识到自己貌似很渴望被他拆骨吃掉…… 朱唇轻启,搅起一池春水,眼波如浪,惊起一滩鸥鹭~ 这美人在怀,怎能抵抗? 他倾身,她仰头~ 呼吸在二人之间急促流窜,早两个人一步来回交织~ 终于,四片唇相接,经典的一幕来临了。 叶安袭的丁香小舌还温热的吐在唇外,那有如蜻蜓点水的两片薄唇却已然抽离。 等再睁开自诩为睡美人的眼…… 八格牙路…… 那男人居然转身去接电话! 宗、政、贤! 似是感觉到身后那怨灵一般的瞪视,他其实很想继续,但又怕点着了火没有办法处理,他跟自己说过,为了孩子,这怀孕期间,他的一切欲望都暂时退居二线了。 再加上口袋里的电话不停的震动,震动,再震动。 宗政贤这回倒是挺乖,怕这女人误会,直接把电话放了功放,不过不放也就算了,放了之后更后悔。 本以为是公司的某经理打来的,因为最近他最长接的就是这个电话,却不想一说话就是个甜腻腻的女声,不对,不是一个,是一堆。 “宗政老师好~” 似调笑,似嬉闹,电话那边一堆女人,就像是一个少女团体,嗲的让宗政贤一怔。 这些人谁啊? 不过想着既然叫他老师,就应该是h大的学生,毕竟他有两年的教师职业生涯。“呃……” “老师,我们是你的后援会的啊~” “我是孙小雨~” “我是冯小云~” “我是……” 噼里啪啦的一阵连环炮似的声音,让宗政贤没接下来,说起这几个学生他真的多多少少都有些印象,这还不是他们法学院的学生,是财经院的,他刚从事工作的时候开的一门经济法的课,那时候就上了一节课,这些女生就天天下课送他小礼物,还给他组什么后援会。 可那 第三十二章 纸醉金迷 (34) 很缓慢…… 倏地,一只温热的大手抓住她的小手,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就把那一大口芥末送进了嘴里,第一时间,眼泪就流了下来。 “哥,你没事吧!” 故作惊呼,叶安袭抓起纸巾就去给宗政贤擦了眼泪,嘴上担心的受不了,心里却觉得挺解恨的。 她早就算到了他会来抢,她怀孕了,这里哪样东西她也负荷不了,不在乎她无所谓,孩子总归是他的软肋吧。 众人都在夸赞宗政贤是个好哥哥,叶安袭也低调的摇着骰子,偏偏就是这么不凑巧,每一次,都摇到叶安袭自己。 结果最终的结果就是,五毒俱全3+1总共四样,他享受了个遍。 虽然辣的嘴唇都有些红肿,可宗政贤却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表情,一直沉默的配合着整出游戏。 再进行到游戏中间的时候,宗政贤起身去盥洗室。 屋子里的一群女人玩的疯,几乎所有人都中招了,除了叶安袭完好无损,所有人的嘴貌似都可以喷火了。 就在大家最hi的时候,啪~zizi…… 世界安静,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停电了?” “怎么回事……” “真黑啊……” 一声接着一声,叶安袭也在懊恼,她还没折磨够这些人,她要把每个人的嘴唇都涂上辣椒油,叫她们胡乱的吻人…… 整想着,忽然感觉身子一轻,瞬间远离地面,她整个人掉进一个结实的怀里,嗅一嗅那味道,很熟悉…… 就在这群女声还在讨论的时候,很快。不超过5分钟后,啪!灯光,音响恢复供电。 可,再看向宗政贤和叶安袭的方向,活生生的少了两个人…… “咦,老师去厕所了,妹子呢?” …… xclub的vip电梯里,不上不下,停在原地。 男人把女人一路抱到这里之后就塞进了最里端的角落。 一个180公分,一个160几公分,一个居高临下睨着角落里的娇小,一个仰着头无所谓的瞄着斜上方的压迫。 近距离看着这嫩黄色的小人儿,才发现她今天好像化了妆,这电梯里的光线很不错,照在她的脸上,他甚至可以看到那无瑕疵的皮肤上的金色的小绒毛,细嫩细嫩的,看的 他很想咬一口。 “你安排的?” 既是问句,又是肯定句,叶安袭说的淡然,她就说这么高档的会所,怎么会突然停电都没有服务人员通知,除非有上层人士的授权。 “不然呢,等着被你玩死?” 嘴角一撩,宗政贤的语气似嗔似玩味。 从叶安袭提出那个游戏之后,他就知道她的用意了,这女人会玩骰子,这事儿他知道,她一早就料到他会替她顶住这些惩罚。 她在惩罚他和那些女生,她在泄愤,这些代表着什么呢? 想到这些,宗政贤一天的烦躁都没了,心情大好。 低头看着这个小女人,似乎看到那一脸的平静下边的表情。 往前又多压了一步,除了衣服,两个人完完全全的挤在了电梯的角落里,那小女孩似的衣服底下的曲线就像是水波一样挤压着他,让他觉得胸腔里的某物在随之荡漾。 他很想吻碎她那一脸的故作平静,大手霸道的固定住她的后脑勺,宗政贤俯身吻上去,却在双唇没有相接至极,叶安袭一下别开了头。 “走开,别碰我。” 声音闷闷的,怒意却已然掩饰不住,她在介意他被那些女生吻了,看着那拧紧的小眉毛,宗政贤觉得眼前着扭曲的小脸真好看。 她越生气,他越高兴…… “呵呵,叶安袭,你吃醋了……” 宗政贤没有放手,而是脑门贴着脑门,像灌输魔咒一般,醇厚的声音直直钻到叶安袭的耳朵里。 伸手摸着叶安琪气红的小脸,爱不释手的像是擦拭最心爱的古玩,叶安袭一阵厌恶,可躲又躲不开,只能言语解气。 “不知检点。” 反正都被看穿了,她也不装紧了,就那么随便被女生亲,也不知道躲,就算她知道他对那些十二钗不会有兴趣,可她看着就是别扭。 “真是个可爱的妹妹。” 宗政贤笑的玩味,他现在心情很好,嘴角挑起来就没落下去过。 别跟她提妹妹,谁是他妹妹,叶安袭觉得眼前的宗政贤很邪恶。 俩人就这么僵持到这了,终于天际一声响,平地一声雷,划破了寂静。 咕咕……咕咕…… 饿死鬼托生转世的奏鸣曲…… “你没吃饭?” 这次宗 政贤的眉头皱了起来,她现在怀孕,怎么能不按时吃饭? “我老公在外面忙着风流,我应该吃的下么?” 叶安袭这酸不拉几的话一出口,宗政贤二话不说低咒了一句‘该死’,直接按了1楼的按钮,下楼。 停车场,飙车,两点一线,直至夜市。 h市,边境城市,一个杂糅着对岸的国家与历史风情的城市,这里有很多民族文化风情的节日与活动。 而现在叶安袭也很意外,宗政贤会带她来这里,不过平心而论,这比所有的高级餐厅都掉她的胃口。 才一倒入口处,问到那些杂七杂八的味道,她的胃就沸腾了。 这不是一般的夜市,而是秋季的一个美食街的展览会,这里也不是露天,而是在h市政府精心修建的欧式长廊内。 食物的品种也是多种多样,花样百出,大多都是没见过的菜式,刚进去第一家,叶安袭被吸引住了。 油炸奥利奥和士力架? 这能吃么? 看着眼前的嫩黄色的娇嫩的小女人馋的手指都无意识的塞到了嘴巴里,宗政贤揉了揉她的脑袋,宠溺的一笑,然后买了两份。 他就知道她会喜欢这里,看着这女人吃的开心满意,宗政贤宠溺的道。 “小馋猫。” 不解风情啊,不解风情…… “想说吃货就直说,不用转弯抹角的。” 叶安袭一句话,一副宠溺的画卷就没了踪迹,她现在只是终于自己的胃,不过看宗政贤还是没有顺眼到哪里去。 总觉得他的嘴巴像是被那些女生亲歪了,虽然她心里明镜似的他根本不会让那些女生碰他的嘴。 华灯初上,人声鼎沸,这里汇集了这个城市的各阶层的人士,很热闹。 宗政贤是一个吃完正餐就再也不会吃零食的人,所以这一路他都在陪着叶安袭吃。 凭良心而论,叶安袭现在真能吃,她一个人可以吃好几份小吃,份份都见底,宗政贤都觉得她那么小的身子没有地方再放这些吃的了。 除了吃,叶安袭根本不理宗政贤,她和她肚子里的宝宝吃的很开心,这就够了。 跟谁过不去都不要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一路跟在叶安袭的身后,买单,擦嘴,喂水,买单,擦嘴,喂水,就像是再伺候一个未成年的小朋友一样 ,只不过,这小朋友并不买账,宗政贤试图揽过她几次,都被她不着边际的躲了过去。 “叶安袭,你不许再吃了。” pizza,泡芙,散切牛排,但是这些东西她都吃了几份了,宗政贤觉得她在吃就要爆炸了。 “我长我的肉,随你嫌弃。” 不酸不甜的一句话,叶安袭气不过的接着吃,他这意思是嫌弃她胖了? 脸色不怎么样,叶安袭越走越急…… 这会儿,宗政贤可是一脸苦笑,今天的叶安袭怎么了? 外表和心性怎么都变成了小孩子…… 他什么时候嫌弃过她了,每天想着她就全身疼了,真是十大奇冤之首,憋屈死的…… 不过,居客观原因调查,男性其实骨子里都对小女孩有着特殊的留恋,不正常的诸如洛丽塔之恋,而大多数健康的呢,骨子里都希望自己的另一半偶尔会像个孩子。 看着自己的老婆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肚子里还揣着另外的一个,看起来还像是一个高中的少女一样娇俏,不得不说,宗政贤骨子里是悸动的。 以至于他不太正常的,看见旁边卖的七彩棉花糖,就鬼使神差的买了一个。 当他递给她的时候,叶安袭麻木的接过,那脸别提多难看了,再加上宗政贤一脸笑意的揉捏着她的脸,叶安袭觉得自己的呼吸间都是冷气了。 咔嚓!咔嚓!咔嚓! 三连拍,这是宗政贤这部手机里第一次启用照相的这个功能,没办法,真的是太可爱了…… “宗政贤,你还能再无聊点么?” 他瞎了么? 看不见她生气呢?还戳她今天最软的肋…… 叶安袭气的都忘记丢那个破棉花糖了,反倒是一口咬下去。 恩……很甜…… 接着她脑子里就为了锄禾日当午,就没丢,接着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 看着那个娇俏的没什么表情的少女,宗政贤真想现在就把她揉到自己身体里。 他对那些没什么大脑的萝莉不来电,可眼前的不同,叶安袭这种人像眼前这般实在是太难得了。 一路溜达,越离越远,直到最后一站,走到尽头。 看着那大大的舞台上,透明的钢筋架子,放着音乐,中间立着一个牌子写着四个数字,0439,却又没什么人 ,叶安袭歪着脑袋不明所以的看着这是个什么东西。 “想知道是做什么的?” 宗政贤的声音在耳后响起,不过叶安袭还有点小气,不怎么愿意理他。 不过好奇害死猫,她还是出口问了。 “做什么的?” 结果…… 电光石火间,一双大手,拉着她三两步迈到那个台上,在众人开始吹口哨的时候,叶安袭还没明白状况,宗政贤的两只大手直接扳住她的脑袋,二话不说低头吻了上去。 等到叶安袭反应过来想要抽身的时候,小舌头却已经被那灵活的舌头牢牢的吸住了。 似是流浪沙漠的旅人终于看见绿洲一般,宗政贤贪婪的吮吸着怀里的美好。 相濡以沫,唇舌皆醉…… 起先叶安袭还听得到耳边的喧嚣声和叫好声,不知道何时却只剩下了呼呼的风声…… 这个吻,起初他前进,她躲避,后来他怕弄痛他,抽回力道,却发现这纠缠的3分力道居然来自她…… 呵呵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有一丝清新的空气抽进肺叶,叶安袭的身子都瘫软的站不住了,宗政贤的大手及时支撑住了她。 “呼…呼…” 喘着粗气,叶安袭很想恶意的瞪一眼宗政贤,却发现全然没有力气,这一眼,娇嗔的成分倒是多了些,她的身体对自己很诚实,她酥了,身子都软了,不说今天的别扭,单纯这一个吻她倒是很满意…… “接吻比赛,我们赢了。” 胸腔的高低起伏,宗政贤喘着粗气,如果不是他怕自己把持不住在这里要了她,可能继续还能很久。 6分钟不间断,赛过那个之前的不到4分39秒的了。 接吻比赛? 晕…… 丢人…… 她以为是他情之所至,那她的主动是不是很没面子…… 祈祷,不说,就当没发生过…… 这一晚上的架子和别扭不是白装了? …… 等晚上回家之后,叶安袭的大脑一直呈现缺氧状态,身子也一直是飘得,这一路宗政贤有事没事就揉揉她的脑袋,她也没了异议,还怎么装下去,他吻她,她都响应了不是么? 在装下去,多假,多虚伪。 叶安袭索性就懒 懒的假寐在副驾驶座,宗政贤有的时候挂档就揉捏她几下,叶安袭觉得这个男人今天就是把她当成一直小狗。 晚上回家之后更可怕,叶安袭一直就没说话,她害羞啊,尴尬啊,无以复加。 这一天的闹剧收尾是什么呢? 今天的一个吻,她明显察觉到他对她的火热更胜从前才对,所以今晚照理来说他应该会留在卧室睡。 睡觉有的抱,一切翻篇,再者说,她觉得今天自己的身体像是被那个吻点着了似的,全是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热热的,涩涩的…… 她觉得宗政贤现在碰她一下,她的身上都像是起了电…… 结果晚上接着就来了一件更折磨人的事儿,宗政贤今天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居然主动要给她洗澡。 她怀孕,不能洗盆浴,就得坐在那个凳子上,任这个男人给她拿浴液胡乱的搓着。 他以前也不是没给她洗过澡,可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就像是给一个小狗洗澡一样! “宗政贤,哈哈……别碰那里,很痒!” 越警告越完蛋,哪里痒就揉哪里,没完没了。 他还极其无聊的在容烨的房间里拿来了一个黄色小鸭的浴棉,牛奶的沐浴乳,揉搓的都是泡泡。 “宗政贤,你今年几岁?” 这男人今天就像是变态大叔似的,一根根的洗完她的脚趾头,弄的本就浑身难受的她,更是有一种类似难耐的感觉。 宗政贤,什么意思呢…… 也不是初经情事的少女,叶安袭听眼前的男人的呼吸,就知道接下来有可能发生哪些事情。 期待……她真的期待…… 其实叶安袭难受,宗政贤更难受,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就算是叶安袭卸了妆,脱了那身衣服,他还是觉得她就像是一个娇俏的小女孩,怎么看怎么喜欢。 突然萌生了想要给她洗澡的想法,果然她就像是一个精致的洋娃娃,敏感的让他爱不释手…… 可越洗到后期,他越觉得自己是给自己找罪受,能碰不能吃…… 强忍着最后一股气儿,快速处理完了身上的泡沫。 指腹划过那弹性有致的肌肤,晕…… 他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呢…… 咬牙切齿,身体紧绷的把叶安袭抱了出去…… 这次轮到叶安袭紧 张了,自从坏了宝宝,再也没跟他做过什么剧烈的运动,算算日子,100天左右了…… 偷偷的跟自己说,她想男人了,丢人不? 不过她不说,也没人知道…… 叶安袭自己yy着,他的体温,他的强势,他的霸道…… 想法都渐进到最关键的一步了,所有的事情都按照她所想的进行着…… 宗政贤轻轻的把她放在床上,他的粗重的呼吸就喷洒在她的脸上。 轻轻的低下头,一吻落下,叶安袭有些紧张有些期待的把眼睛闭上…… 湿湿吻落在头顶,她期待着他的继续向下。 可…… “晚安,老婆。” 吻没了,再睁眼,人都没了…… 他又去客房睡了! 叶安袭手使劲儿攥着被单,她气死了! 翻来覆去的想着哪个环节出了错误,不对啊,她明明感觉到他浓浓的了,怎么回事? …… 思想不知道哪里搭对了弦儿,叶安袭突然间转过弯来了。 是不是因为她怀孕的关系? 晕…… 想想最近的这些反应,貌似还真是,笨蛋,蠢货…… ok,她叶安袭本就不是个被动的人,老祖宗告诉我们,敌不动,我动。 心动而行动,随便裹着一件睡袍,叶安袭抱着枕头就出了房间。 等到了卧房的时候,门自然是锁着的,可对于叶安袭来说,那都是形同虚设。 要做采花大盗,就得有些看家本事。 三两下搞定了门锁,叶安袭就蹑着步子进了屋子。 一进屋,环顾四周,没人,只听见浴室哗哗的水声。 笨蛋,自己一个人躲在这冲凉水澡…… 他都是这么解决自己的么? 叶安袭还在想要以一个什么开场白来面对宗政贤,头一歪,学着一休哥思考着,却没想出什么更人性的办法。 算了,叶安袭你有病吧,睡自己老公,还用找什么借口? 所以,接下来,叶小姐直接大方的脱掉了自己睡袍,把自己埋在了他的被子底下。 等宗政贤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全身还在散发着凉气,今天冲的时间最久,没办法,只是想想都没有办法消火。 那个女人,妖精…… 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宗政贤甚至想着生完这胎他暂时不要孩子了,太折磨人了…… 吹干了头发,擦干了身子,宗政贤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翻看着晚上给叶安袭拍的三张照片。 看着那个拿着棉花糖的女孩儿,他的嘴角就不禁扯出一丝笑意。 结果下一秒,梦想变真人,一个女人就从他被子里钻了出来。 转动着明亮的眸子,声音娇嗔。 “三个月了,可以了。” 146感情升华,私密共享 “三个月了,可以了。.” 昏黄的灯光射在雪白的肩头上,映衬的像似泛了一层光泽,被子底下的女人只钻出了六分之一的身子,慵懒的斜栽在一边,眼睛缓慢的眨啊眨啊的,就这么看着眼前的男人。 “……” 眉头蹙在一起,宗政贤倏地没了言语,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女人。 静默30秒后,才伸出了手,触碰到眼前的女人的脸,只不过,没有来回的摩挲,而是直接揪着肉皮掐了一下。 嘶…… 真疼…… “我是本人,如假包换。” 叶安袭蹙着眉揉着自己的脸,这男人有病吧,来找你是让你怜香惜玉的,不是辨识真伪的。 这一个抬胳膊的过程很轻,却引发了一系列的惨案,被子一下被掀开,紧接着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个高耸的英雄纪念碑。 晕菜…… 刷的一下,叶安袭脸全红了,脑子里也亮起了红灯,全部的思维只剩下了一个词儿。 当着婊子挂着牌坊。 明明是她自己找来的,脸红个什么劲儿,可接下来的开场白说什么? 宗政贤,没有你我睡不着,呃……不行,忒酸~宗政贤,我们好久没有xx了,呃……不行,忒贱~宗政贤…… 几经斟酌,最终还是脸面至上。 “宗政贤,我无聊,找你聊聊天。” 世纪末的顶级大谎,叶安袭撒起来底气十足,不慌不忙,看着那英挺的英雄纪念碑,叶安袭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聊天? 睁眼说瞎话,鬼才信,试问一个未着寸缕的女人半夜爬上一个裸男的床,目的仅仅只是聊聊天? “恩。” 标准的宗政式的一字回答,叶安袭发现突然讨厌起他的少言寡语来,下面都把心里想法曝露成那样了,面上还装什么呢? …… 接下来的时光,完全可以被遗忘,因为除了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于是乎,叶安袭再自己的字典里拼命搜寻出一个可以被称之的诱惑的词汇。 “宗政贤,你热么?” 说完了不算,还伸出手来把那一头长发都拨到肩的一侧,香肩全露,够了吧…… “还好。” 说是好好,可这两个字都快从干哑的嗓子里裂变出来了,听上去哑极了。 宗政贤的话还真是让人难接,这样一问一答,一攻一受,叶安袭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了。 可叶安袭也没忘了今天的目的,这一刻她就忽然好强了起来,既然语言挑逗无效,那就继续试试别的。 叶安袭开始频繁的眨着右眼,又揉了揉眼睛,眼泪都快出来了。 “怎么了?” 好好的,眼睛怎么了,宗政贤的声音有点担心,直接上手去拨开了她的手,这样容易感染。 “我眼睛不舒服。” “过来我看看。” 当宗政贤把叶安袭的头放在她的腿上的时候,叶安袭在心里跟自己比了一个v的手势,可手上却还在不停的揉着眼睛。 叶安袭就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宗政贤放大版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她发现自己心跳的很快,这个男人的眸子就像是漩涡般的让她陷进去。 “手不老实,眼睛都红了。” 宠溺似的责备,热气都洒在叶安袭的脸上,意外的她脸红了。去他的矜持,去他的面子,她自己的男人,她客气什么。 倏地…… 就在宗政贤起身的时候,叶安袭忽然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忽然拉近了二人的距离。 冷不防被她一拉,两个人僵持在5厘米的距离之内。 “我实话实说,我一个人睡不着。” 实话实说的感觉还真是不错,叶安袭觉得很畅快,殊不知她的话却是让宗政贤一暖,这原比他想象的激情难耐要更难得。 叶安袭需要他,或者说叶安袭离不开他,这让他的心很满足。 氤氲的灯光下,宗政贤精致的五官看上去很是 第三十二章 纸醉金迷 (35) 啪啪的都出了声响。 “喂,别睡了。” 饶人清梦者该死,与人不爽者该杀,辛小蕊是这么想的,不过被绑这段日子,她没资格谈自我,连睡醒了,想揉揉眼睛的实力都没有,她嚣张什么呢? 看着这个变态男大半夜的穿的跟鬼似地杵在她床边,心里就凌迟了他几千遍,今天的折磨怎么还提早了? “帮我揉揉眼睛,左边这个。” 不过折磨归折磨,她既然能在那个复杂的家里活下来,就能夹缝中求生存,卧薪尝胆,谁不能? 容爵哪有那个心情给她揉眼睛,直接用手指肚按着她的眼珠子揉了两圈,要不是辛小蕊激灵的闭上了眼睛,估计现在就分家了。 妈的,当她睡迷糊了,这男的根本就没人性的。 “要玩请早,我困了。” 他都不用睡觉的么?奶奶的!不过显然骂人的都是潜台词,说出来的就冲淡了许多,激怒变态,多么虎的行为。 这边全身正都陷入备战状态呢,那边突然这个变态俯下身子,二话没说就抱住了她。 这下辛小蕊,真害怕了,他不会……不会…… 这么多天,他怎么折磨她,也没对她的身体有过兴趣,她不想被他睡,她不能被他睡! 可她没穿衣服,他也是一层单衣,太怪了!太怪了! “啊……!啊!” 辛小蕊开始挣扎使劲大叫,这变态身上她闻到男人味了,他要干什么!干什么! 这一叫,震到了容爵的耳朵,一皱眉,反射性的咬了下辛小蕊的耳朵,不是那种挑逗的,而是狠狠的咬了一下,接着闷闷的说。 “别吵,别动。” 他很冷,很冷,想到那些自己仅有的最后一样东西都被自己抛开了,容爵心里很难受,他现在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不是么…… 这女人挺暖和的,跟他在x州豢养的狼小七差不多,这种人也有温度,为什么他没有? 被容爵抱住的女人完全懵了,这男人受什么刺激了? 没心的人也会受刺激? “喂,你……你……站起来了……” 她没穿衣服,他的随身携带什么武器,她都感受的一清二楚,他不是说他对她没兴趣么…… 没反应,身上的男人还是没反应,不对,喘气声粗了,不对,全 都不对! 天,不行,绝对不行…… 靠天靠人不如靠自己,辛小蕊双腿虽然是被绑,可还可以平行移动。 索性,双腿使劲一夹,本意是打算夹断的…… 可…… 小学健康教育逃课怪谁? 那个海绵体的反应本就是跟正常的力学相悖的。 …… ※※※ 每一个城市的夜晚,都是属于夫妻的夜晚,镜头切回国内,容烨晚上早早就睡了,也许没睡,叶安袭真的一直没有去看他,她等着他自己想清楚。 而不欢而散的晚餐,宗政贤也一直话不多,整晚一直话不多,陪叶安袭简单的吃了一口食不知味的粥,早早的就准备洗澡睡觉了。 两口子都早早的上了床,宗政贤不像每天还看一看睡前读物,而是直接关了灯,闭了眼睛。 叶安袭知道他没有睡,今天容烨的态度他心情不会好,可他习惯什么事都憋着。 她最不喜欢这个男人就是这点,沉默不是金,她们是夫妻,要分享不是么? 他总是跟她说要分享她的喜悲,可她看他这样也不舒服。 叶安袭像个泥鳅一样钻进宗政贤的怀里,也不管他舒不舒服,就自己找好了位置,双手揽住了他的脖子。 两个人在一起久了,这样的亲密,叶安袭都做得自然了。 “喂,憋精。” 淡淡的语气夹杂着些许娇嗔,这是叶安袭想了半天的开场白,她就是想奚落一下他,别扭。 结果宗政贤眼睛懒懒的没有张开,准确的找到她的小鼻子掐了一下,宠溺的道。 “你还知道,呵呵。” 此憋非彼憋,明显这俩人说的不是一个问题。 “下半身生物。” 叶安袭真晕,这么斯文的一个男人,动不动就说下本身的问题,晕…… “你不喜欢?” 越唠越偏,叶安袭可不想再顺位到那个方向,她手蛮酸的。 言归正传,她想解开他的结。 “别怪容烨,他一时想不开。” 叶安袭不知道还能怎么说,被儿子嫌弃,他心里不是滋味是肯定的。 结果宗政贤半天说了一句特别不着边际的话。 “你好,我好。” 叶安袭其实琢磨了很久,不过她还是没弄懂这句话的意思,直到过几天,她才明白这句话的深意…… 可那时候已经…… 第二天一早,左兰兰先站在了宗政贤家的门口,而容烨一大早上就收拾好了东西,像是一个小大人似的,临走之前还礼貌的敲了叶安袭的门。 “妈妈,我需要时间考虑一下,我去酷酷姨那里几天。” “还有,帮我跟大怪兽说对不起。” 看着儿子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叶安袭抱起来狠狠的亲了一口,不愧是她的儿子。 “儿子,你是妈妈的骄傲。” 容烨虽然小,可叶安袭知道他都听进去了,只是时间的问题,他现在接受不了宗政贤是他爸爸,总有一天会的。 跟左兰兰说了谢谢,又强硬的塞给她一张卡,她赚的不多,还总给容烨买东西,叶安袭知道她挺难的。 “过几天过节,去换身衣服,这样嫁不出去的。” 整个季度她都穿的几乎是同一套衣服,这放在几年前的左兰兰身上简直是不被允许发生的事情。 “穿给谁看呢?” 自贬,撩唇角,轻轻一笑,左兰兰不拒绝叶安袭的好意,但是心里很酸,她的心结,谁也结不了,谁让她自己打了死结。 …… 没有容烨的这几天,两个人也没闲着,去医院陪叶安袭产检,宗政贤无聊的听了很久的胎心音,直到徐主任手都酸了,才放过他。 叶安袭有的时候觉得这个男人完全不是她嫁的那块棺材板子,有的时候腻的让她都一阵恶寒。 接下来就更有的忙了,眼看是中秋节到了,中国人讲究团圆,中秋节相对来说就是个重要的节日,这样的节肯定不是一顿饭能搞得定的,最关键的是联络家人。 容烨直接拒绝了叶安袭,说中秋节要跟左兰兰去山顶赏月。 知道他是躲着不想回家,叶安袭也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她想给宗政贤个高兴的节日,因为他的复诊期就定在第二天。 她想让他无压力的去上阵,开心一天是一天。 而就这么巧的,大家都像是想给两个人制造一个机会似地。 卫青琴说璇颖一个人她不放心,她要陪着她一段日子,而宗政文自然更是没有时间,他的节日向来就是民众的,跟家人没有关系。 宗政宇倒是来了一趟,从一进家门就开始吐苦水,苦苦求着哥哥去上班,他实在是管不了,驾驭不了,就算郝秋萍怎么逼着,他都不想再管了。 不管什么关系,二哥从不防着他,把整个企业甩手给他,他也不是傻子,他明白二哥的意思就是在跟他说,他当他是弟弟,那他还赖着干什么,妈妈和爸的感情,他不满意,可这跟二哥无关。 谁知道,二哥还放假放上瘾了,逼着他帮忙代管,弄的宗政宇是焦头烂额的,从回来到现在,他连个接风宴都没时间赴约,高处就不是谁都能待得位子。 呜呼哀哉…… 就连钟席宝和卓逸,一家几口都出去玩了,整个节日就孤孤单单的剩这俩人了,叶安袭给徐妈放了假,又给加了薪,让她回家团圆去了。 所以俩人只能自己过节了,团圆的节日图一个热闹,两个人就去吃了自助餐。现在的生活水平提高了,还别说,节日在家吃的人越来越少,看这餐厅的人满为患就知道中国国民的生活质量在上涨了。 “换一家?” 宗政贤揽着叶安袭的身子护着她别被人挤到,眉毛皱的可以,他对叶安袭这个找热闹的行径不怎么满意。 “算了,都一样。” 这种节日,稍微能吃的地方应该都是这样,既来之,则安之,叶安袭没考虑那么多,看着这些食物,她还真的是舌头和腹部都蠢蠢欲动。 今天是顶级的食物大宴,各国的料理,分散各个区,算是一个顶级美食的集散地,才一坐下,叶安袭就迫不及待去找食物,结果还是被宗政贤拉住了。 “跟一群人抢什么?” 这么顶级的料理被说成抢食,叶安袭真无奈,事儿多走到哪里都是事儿多,跟宗政贤吃饭的乐趣真是少许多。 结果这地儿还是白选了,最终宗政贤还是叫来了经理,那经理当然认识宗政贤,当时就重视起来,拿了顶级的单点的单子,宗政贤一一过滤之后,仔细斟酌选了一些,荤素搭配,让后厨准备着。 “你不觉得咱们脱裤子放屁么?” 看着不能吃,叶安袭不怎么爽快,食物现在是她人生中挺重要的一个部分。 脱裤子放屁,不够费劲的。 宗政贤的淡定绝对不是一天两天练出来的,她说着,他听着,她怒着,他忍着。 “这热闹。” 她只是说要找热闹的地方 ,现在不是满足他了么? “对牛弹琴……” 叶安袭觉得有些问题,宗政贤是完全无法交流的,要不是天气变冷了,她真拉他去夜市儿了,那种热闹他是这辈子都感觉不到的。 除了对她,他从头到尾还是个幻化成人形的冰块。 因为今天是中秋节,合家欢的日子,这个餐厅也把之前的轻音乐一角,换成了演艺的舞台,因为今天就餐的价格之高,那请来的表演的,也不是普通的跑场子的,基本都是二线以上的明星。 不过这些显然对叶安袭和宗政贤来说是形同虚设,这两口子对这些东西都不来电,叶安袭也后悔来这人多的地儿了,基本上吵得要跟宗政贤说句话都得用喊的,脑子嗡嗡直响。 要不是眷恋眼前的美食,她立马走人,不过宗政贤除了拧眉,没有什么再复杂的表情了,一举一动还是那个优雅的官家子弟,十年如一日。 好好的节日,就被噪音摧残了,叶安袭受不了了,终于吃饱了,她就拉着宗政贤要离开,本想的浪漫不是这样的。 宗政贤很无奈,在这之前他对这个节日没什么感觉,而有叶安袭的日子每一天又都是节日,在哪儿都一样。 这个时候台前整是国内时下最流行的魔术节目,一线的魔术男星,个子不高靠着增高垫加高跟鞋还没那平底鞋的女性托儿星高,不过也是一台精彩的戏,骗人,被人骗,大家你情我愿,心甘情愿。 这种节目总要找观众配合的,也许是叶安袭和宗政贤两口子出众一些,这矮子魔术师直接叫住了欲离开的这两口子。 “这位美女,能上台帮助我一下么。” 叶安袭一回头看那魔术师手上拿着几个扑克牌,心里被这吵的正烦呢,莫名其妙的冒出来一句话。 “我看见你袖子里的红桃二了。” 别问她为什么知道,要是说是肚子里的孩子告诉她的,估计就连宗政贤都会害怕。 晕…… 这魔术变得就是最简单的撕碎一章牌再倒来倒去,那张牌还是在,这一下,台下观众都嘘出了声,魔术露馅了就砸了…… 那小矮子气的脸都绿了,不过那杀气被宗政贤半路截了去,直接又威胁了回去。 宗政贤的眼神是经过无数杀伐历练的,而且那张脸,上流社会谁不认识,那就是你惹不起的标志。 一场闹剧,在离开餐厅后, 上了车,才一片安静。 “找个安静地方,真吵。” 叶安袭发现她幻想的热闹仅仅就是幻想,她被吵的真烦躁,手摸摸肚子,真不知道是她烦,还是肚子里的小家伙烦。 宗政贤无奈的苦笑,这女人,越来越像女人了,喜怒哀乐,嬉笑怒骂都全了。不过这样还真有人气儿~这一脚油门就踩到了郊外,除了风声,空无一人,这里应该算作安静了。 打开棚顶的天窗,放下了座椅,两个人一边一个,就对着天上那个大的跟什么似的月亮,看着那个距离地球有几万光年的闪亮。 秋季的生物都不剩什么了,除了风声,只有二人的呼吸声,宗政贤把外套脱下来盖在叶安袭的身上。 叶安袭直接大方的伸手拉住他,深呼一口气,深秋已至,都渐渐有了呵气。 “终于安静了。” 看着小女人一扫烦躁,一副惬意的模样,宗政贤反嘴打趣道。 “呵呵,是你要找热闹的。” “过节不应该热闹么?” 叶安袭这句不是反问,是地地道道的问句,她没过过节,很久没有了,她甚至没有过特别完整的家,她对家没有概念。 “热闹与否都与我无关。” 宗政贤话说的没什么温度,自从他长大回了宗政家之后,所有的节日就是泛泛的家族聚餐,本就跟他无关。 看着叶安袭那看着自己皱眉的小模样,宗政贤嘴角一撩,大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变柔了很多。 “不过现在有你,你就是我的热闹。” 宗政贤这个从来不说情话的人,一句话出口,竟让叶安袭有点害羞,脸倏地就红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这么不经诱惑的女人。 “宗政贤,你真酸。” 这会儿叶安袭才想起来,她有个东西要送宗政贤的,低头翻了半天翻出来一个丑丑的东西,递给了宗政贤。 “嫌丑可以丢掉。” 咦…… 叶安袭冷不防的递过来的东西,让宗政贤一愣,她送他的? 什么东西? 像是绣花似的东西,这黄黄的是什么东西? “太阳?” 郁闷,叶安袭真郁闷了,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碰这种东西,被侮辱成这样。 “还我。” 叶安袭伸手去抢,却早就被宗政贤绕到一边,她送他的东西,怎么能还她,不过他还是在不知疲倦的猜着那黄黄的一坨是什么。 “月亮?” “葵花。” 叶安袭猜她如果不说出来,这辈子,宗政贤都猜不出来,因为她不会最后一步的绣针,那黑黑的条条都没绣上去。 葵花? “你绣的?” “捡的” 叶安袭死不承认,这么没面子的事儿,她可不能认,就在叶安袭郁闷的时候。 宗政贤却突然凑了过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吻上了叶安袭的唇,这个吻并不热烈,辗转缱绻,温柔而深情。 舌头伸进的不是彼此的嘴巴,而是对方的心。 一吻过后,呼吸难耐,宗政贤又挪了挪唇,在她耳边落下一吻,声音醇厚而沙哑的道。 “老婆,谢谢。” 宗政贤知道叶安袭在这别扭的准备的这些东西,都在为他明天即将到来的复诊做心里建设。 他不说,但是他懂。 叶安袭不是那种感情外露的人,做到这些,很不容易了。 两个人之间像是窜起一种无形的默契,天色的月亮照的两个人的眼睛都是明亮的,叶安袭也像是被这种氛围而感动。 双手摸着宗政贤的脸,前所谓有的认真,说了她最想说的一句话。 “老公,加油。” …… 149宗政贤,跟我走—— 今天天气很不错,10月1日,国庆节,是喜庆的日子,也是让叶安袭忐忑的日子,宗政贤的放疗间歇期正式结束了。 就在一会,他就要去肿瘤医院复诊了,没生过病的人,永远都不会理解这种跟死亡只有一线之隔的恐惧,之前所有做过的心理建设颓然崩塌,心还是重新悬回那个不知名的高位。 今天不同往日,叶安袭没有睡懒觉,很早就起来了,吩咐了徐妈做了些宗政贤爱吃的早饭之后,开始梳洗打扮。 她不是一个梳洗打扮特别浪费时间的女人,可今天她却纠结了很多次,翻来覆去的看着自己的头花,发卡居然大多都是白色的,皱皱眉,叶安袭有些厌恶自己。 她以前怎么没注意到这些颜色,脑子里一下浮现起那个庙里的算命的说自己克夫的事儿,转而一想又觉得自己想法有点多,摇了 摇头,叶安袭索性放弃了所有的选择,她决定散着头发。 看着床上的宗政贤还在睡,长长的睫毛被呼吸吹的微微煽动,他睡的很沉,因为昨晚她们睡的很晚,很晚。 两个人像是从没有认识过的一般,从小时候聊到现在,细微末节的生活,小时候的兴趣,直到最后都手拉手叶安袭都已经睡着了。 可当宗政贤抱着她回到家里的床上之后,这一夜,叶安袭失眠了。 她突然发现,她没有自己想象一般的洒脱,她曾经对自己说过,过一天就珍惜一天,可当她突然发现未来也许可能突然刹车的时候,她发现自己也是贪婪的,她怕失去宗政贤,怕他有事,怕她的孩子没有见到爸爸,也怕未来多少年后可怕的一个人的生活。 伸出手去,叶安袭并没有触碰宗政贤的脸,而是最近的距离覆在其上,那均匀沉着的呼吸,曾几何时让她觉得无比安心,可今天心里莫名其妙的总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就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般的狂躁。 那种感觉,她说不出来,心就像是纠结着拧在一起。 “宗政贤,你一定要没事,否则……” 脑子不转轴了,叶安袭把潜台词都说了出来,却没想到…… 倏地,被一双大手拉住了手,整个一个身子就掉进了一个怀抱,暖暖的,很结实,刚睡醒的声音沙哑,似是带着昨夜的迷醉。 “这么爱我?” 被人当场抓包,叶安袭脸一红,面儿一没过去,直接顺嘴还道。 “你去……” 死字没有说出口,叶安袭就怔忡了半天,看着宗政贤惺忪却不迷惘的睡眼,突然神色异常的正色,轻轻点头,轻吐一声。 “恩。” 有什么不能承认的,她爱他,舍不得他,有那么难么? “傻样儿。” 揉揉叶安袭的脑袋,宗政贤一脸宠溺,半天憋出来一句。 “真好。” 就俩字,真好,什么真好,说的叶安袭是一愣,眼睛画着问号的看着他。 宗政贤却笑着不语,他还是不太擅长表达的那个他,不过睁开眼睛就能看见她的感觉,真好。 可是下一次闭上眼睛,如果再也睁不开了呢? 不过这些忐忑,他都放在心里,他不想看见她被压力弄的愁眉不展。 所以今天的宗政贤很 不一样,今天的他从起床起就一直微笑,叶安袭帮他涂刮胡泡的时候,他在笑,吃饭的时候,他也一直在笑,就连徐妈讲了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他都有笑。 似乎认识这个男人以来,这一个清早的笑容都超过曾经以往的总数了。 他的笑容的弧度比一般人要来的平淡,却如沐春风,可却笑得叶安袭的心无比酸涩。 食不知味的一餐结束后,本想两个人简简单单的去,就为了瞒住卫青琴,宗政贤已经故意提前了一天,可是瞒住了老人,总是要通知肿瘤医院秦羽的,宗政贤和叶安袭几乎忘了她是baby和卓逸的朋友,所以一大早上,司机就送上了门。 “宗政,兄弟的新车,邀你两口子试驾,给你爽爽~” 卓逸说话总是要绕弯子,摆明了就是惦记自个儿兄弟,一大早上顶着黑眼圈儿就赶来了,却还在那说的像是来玩了一般。 “车送我了?” 宗政贤倒是会挑重点,一个瞬间就挑出这整句句子的主干,车给他爽爽。 “行,送你了!” 卓逸今天都没跟宗政贤继续斗嘴,直接一句话特别爽快,一辆跑车而已,算什么!要是宗政没事,再来几辆都行! “卓,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嬉笑怒骂正常点么,宗政贤发现他还是喜欢跟自家兄弟的扯来扯去,一这么让着,卓的表现也太明显了。 好像他死定了似的。 再说另一面的两个姐们儿。 “宝贝儿,要不咱俩别去了。” 已经换上一身孕妇装的baby看上去也是极为疲态,可她跟老公商量好的,一人负责一个,虽然现在叶安袭脸上都是一脸自然的,可她几乎都猜的到她骨子里的忧伤与担心。 叶安袭知道baby从来都是向着自己的,她怕自己害怕,叶安袭心里感动,却也不可能这么做。 “baby,如果是你呢?” 叶安袭的一句话,baby也不在说话了,是的,她怎么能不懂,如果这件事换在她身上,她也会一刻不离的跟着卓逸。 执子之手,不管能否到老,永远不会主动放开对方的手。 就这样,四个人故作轻松的一路驾驶着卓逸的新车,四个人就一起到了肿瘤医院,这个医院来来往往的人脸上全都像是谱写着丧曲儿,只是让叶安袭看的十分烦躁。 第三十二章 纸醉金迷 (36) 烨的耳朵,不想他这么小记得这么多可怕的事情。 为防止打火机的火会灭掉,变态的点了一支烟,大口的吸着。 他已经好久都没有这么爽快的吸过烟了,就这一颗烟之后,一切都将毁灭!他就要找兰兰一起走,离开这个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他给兰兰喝了一杯迷药才带出这个小鬼,这丫头太傻了,就是这么敌我不分,毁了一辈子。 左正国吸的差不多了,眼睛一歪,他觉得这太阳就是扭曲的,他的人生也是扭曲的,手里拿着烟,准备要丢。 报复杀人和杀人的区别就在于前者是享受杀人过程的。 “宗政贤,死在我的手上,你应该感到荣幸。” 眼看烟头要落下,下面的宗政贤的身子整个把容烨罩在身子底下,做着万分的准备,而从后面围上去的卓逸也眼看着还差几步。 远处的叶安袭默不作声,手却早已经攥的发白。 所有人都在紧张着这一刻,可一瞬间局势却发生了无可遏制的逆转…… 啪! 一声枪响,左正国应声倒地……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那枪声的来源…… 只见另一个高处站着两个黑衣的男女,男的一件黑色风衣,颀长的身形处处散发着寒气,可拿枪的却是他身边的那个女人…… 枪从手中滑落,身子瘫软在地之前,被男人整个搀住…… 目光呆滞,泪水沿着未施脂粉的脸无声滑落,那个刚才扳过枪的手指,不由自主一抽一抽的,整个手都在微微发抖…… 风声,听不见。 枪声,听不见。 嗡嗡嗡…… 耳朵就这么响着,响着,一直响着…… 慕岩的眉皱的很紧,眼睛里写满了意外,他没有想过这个女人会…… 这无疑是救那两个人最好的办法,是他拔出枪准备开向对面的男人…… 我来…… 那一刻,他真的是一怔,她来? 对面那个是她爸爸,她的亲生父亲…… 他没想到她会为了救那个小鬼,弑父…… 他发现自己完全不了解这个女人,或是她变了?或是她从来就是这样,只是他不屑于去看她一眼? 搀住怀里瘫软做一团的身子,慕岩并没有维持 抱住她的姿势,而是把人扶起来,再次退开。 虽对她侧目,但他不是一个处处散播爱心的好人,是的,他从来就不是好人。 目光呆滞,眼神迷离,声音木讷,现在的左兰兰就像是一个行尸走肉。 “岩,谢谢。” 不置可否,慕岩挑眉看了她一眼。 谢他什么? 谢他给她机会亲手杀了她爸爸? 因为她知道,这枪在他手上,绝对不会一枪致命,他太子在道上的狠戾绝非空穴来风,如果他用刀杀人,绝对不会一刀捅死,如果他用枪,绝不会一枪打死,他就是要人受尽折磨,这才是痛苦死亡的绝望! 高处,风声,两个人孑然而立。 看着下面的一家团聚…… ※※※ 卓逸以为左正国死了,这危机终于过去了,两个人终于获救了,兴奋的像自家兄弟奔去,可见到宗政贤的时候却…… “宗政!宗政!” “爸爸!” 卓逸和容烨的轮番叫声,喊乱了奔至这里的叶安袭的心,在看见卓逸把瘫软的宗政贤整个翻过来的时候,叶安袭眼圈儿一下就红了。 此时的宗政贤早已经是满脸的鲜血,而且鼻子还在止不住的留着,早已经染红了容烨的大半件衣服,那眼睛已经开始睁不开了,身子软的全数靠在卓逸怀里。 “宗政贤!” 叶安袭凄厉的大叫一声,似是划破长空…… ※※※ 急救室门口,是一个让人绝望与希望并存的地方,此时的叶安袭抱着容烨,一身沾了血的衣服都没有换掉,两个人都一言不发的看着那个急救室的灯。 那里面现在躺着的是对她们最重要的人。 卓逸和baby去警局处理后续去了,左兰兰弑父救了她的老公孩子,她应该说谢谢,可她发现自己好像不会说话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会像个傻子一样盯着那个亮着灯的急救室。 不想,不看,也不听,宗政贤不会不要她和儿子,她知道他不会的,他平时多烦,放下身段的缠着自己,像个孩子似的胡闹。 对,她要等着他,他会好起来。 他等了她三年,她就等他三个小时。 对,就三个小时,宗政贤,三个小时你不醒,我就真不等你了,我带着儿子女儿再跑 到国外。 “妈妈,别哭了。” 容烨肉肉的小手还带着剐蹭的伤,懂事的给叶安袭擦掉频频落下的泪。 “儿子,妈妈没有哭,妈妈哭什么。” 她怎么会哭呢?又没出什么事儿,她哭什么? 她没有哭,她没有哭…… 哭声却越来越大,不是她,而是刚刚赶过来的卫青琴和宗政文,卫青琴凄厉的哭声整条走廊都听得到回音,身子早已站不住的她瘫在宗政文身上。 “叶安袭,我把儿子交给你!不是让你弄死的!就为了这个野种,我儿子不行了!就为了这个野种!” 卫青琴泣血的谴责,让叶安袭魂归来兮,可脑子却木掉了,毫无反应,算了,愿意怎么骂怎么骂,怎么难听都好,她只求宗政贤醒过来。 叶安袭的耳朵就像是暂时性的失聪了一般,什么都听不见,看着来来往往急救的护士,匆匆忙忙的脚步,她片刻竟跳脱到感悟生命的残酷。 生命的残酷就是在你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拼命的在岁月的长河中塞给你一切,然后再你拥有了好多之后,再一刀斩切,呵呵,多残酷,多残忍…… “快!再备o型血50!” 急救室的护士出来急急忙忙的叫着,这一句话却让叶安袭倏地回魂。 她听见了,o型血!是o型血! 几乎是瞬间,叶安袭倏地从椅子上起身,拉着护士,眼睛死死盯着护士,嘴唇颤抖的求证着。 “护士,宗政贤是o型血?宗政贤是o型血?” 急救室的护士厌恶的躲着一身是血的她,她一身无菌服又要重新换了,救人救得着急,语气也不怎么好。 “你自己老公是o型血你都不知道!” 接二连三的噩耗频频打击着叶安袭,先左后右。 啪!啪! 叶安袭自己给了自己两个巴掌,很用力,很用力。 很痛,火辣辣的痛…… 她真的不是在做梦,真的不是,那是真的? “妈妈,妈妈,你干嘛!呜呜~” 容烨的小手拉着叶安袭的衣角,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妈妈怎么了,干什么自己打自己,好疼,一定好疼…… 低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叶安袭的手摸上他的小脸,这五官明明就是跟宗政贤一模一样的, 明明就是…… 可她不能骗自己,容烨是ab型血,宗政贤是o型血,就算有着最简单的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0型血绝对生不出来ab型的孩子。 容烨不是她和宗政贤的孩子?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卫青琴叫他野种,宗政贤带他验血,这一切的一切里面躺着的那个男人早就知道! 如游魂野鬼,好似行尸走肉,叶安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给容爵拨过去的电话。 容家的官家不给她转接,她就一遍遍的打,一遍遍的打。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人知道这个事情的真像,那就非容变态莫属。 一遍遍的打,不厌其烦的打,最终官家也无奈的给了她容爵在夏威夷的行动电话号。 “容爵,是我……” …… 放下电话后的叶安袭就好像是一个行尸走肉,心胀痛的像是往出冒血,她觉得今天一天她的内存饱和了,满了,超了负荷了。 原来她从来就是被众人保护其中的那个人…… 儿子出生居然经历过那般大的生死,而容变态只用一句轻描淡写来形容,都过去了…… 儿子的痛,容爵的痛,她竟然全然不知,残忍的斩断容爵与容烨的情义,为了所为的一家团聚,而容爵的付出却只字未提。 叶安袭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回报容爵的,在挂上电话的一刻,她只说了一句。 “儿子这辈子就姓容。” 最让她痛的是急救室里的那个男人,他从来就不知道这其中的一起,几度为了容烨的身份,怨他,怒他,他却为了怕自己伤心,紧闭着嘴只字不提。 想着那个变着法儿讨儿子欢心的宗政贤,得不到儿子的承认而低落的宗政贤,为了保护儿子命悬一线的男人。 想着他的那句,你儿子就是我儿子,原来背后的深意竟是如此。 直到现在还在急救室里急救,生死不明,这个男人笨死了,笨死了,枉他聪明一世,怎么那么蠢!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为什么…… 叶安袭觉得这一刻她的心都要爆炸了,太多的感情让她完全无法承受。 躺在里面的那个男人还完全不知道容烨是他的亲生儿子,是他和她叶安袭的儿子! 微小的颤动拉着衣角,叶安袭低头看着哭得小脸儿红红的 儿子,又抽回了些思绪。 叶安袭你在干什么? 宗政贤在里面急救,他的父母在外面哭成一团,她还在这里自怨自艾,能在废物一点么。 弯下身擦干儿子的眼泪,叶安袭也整理整理了情绪,拉着儿子奔着那两个老人的方向走去。 这么多年第一次,卫青琴主动的靠在宗政文的身上,里面躺着的是他们年少轻狂的结晶,是她冲动之下生出来的孩子,从小一把一把的把他拉扯大,是她这辈子唯一的盼头儿,现在就这么不说一句话的倒下了,如果儿子就这么有个三长两短……作孽啊……作孽…… “小琴……不会有事……” 话都说不了半句,宗政文的声音却早已哽咽,如果老二有什么事,让他怎么接受…… “容烨,叫爷爷,奶奶。” 叶安袭拉着容烨站在二老的面前,让儿子叫人。 “哎……冤孽……冤孽……” 长出气,闭上眼,卫青琴不再去看这母子二人,她骂累了,够了,是非因果,天定,人是做不得主的…… “我儿子还躺在里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了么?” 宗政文这没头没脑的话说的激愤,发白的头发都因激动而凌乱。 叶安袭是个聪明人,所以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她懂。 宗政文不过是以为她在拿儿子争得同情分,如果宗政贤不行了,也能母凭子贵,得到更多的财产。 不过这些他老人家都想多了。 “宗政贤已经把所有的财产都过给我了。” 宗政贤没说,不代表叶安袭不知道,律师楼催她去签多少次文件了,自从宗政贤生病之后…… 她不是对财产没兴趣,而是这财产之前有个遗字让她恶心。 宗政文瞬间正襟危坐,不可置信的看着卫青琴,却换来了一句冷嘲热讽。 “你的儿子比你更知道什么是感情。” 卫青琴这会儿会为她说话,是她没想到的,她要告诉她们容烨的身份,她要让两个老人家高兴一点,多一个精神支柱。 就算宗政贤不幸…… 叶安袭不想去想这些,只想做好眼前的这些,去挽救两个濒临崩溃边缘的老人,这是宗政贤的父母,也是她的。 “妈,容烨是您孙子……” …… 几分钟后,叶安袭依旧是靠在椅背上,仰视的盯着那一直没有熄灭的急救灯。 眨眨眼,好像熄灭了一般,却在睁开眼之后,仍是亮着的。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看着那边那两个抱着儿子稀罕不已的老人,脸上也有些些许微笑和感动,叶安袭觉得自己这番话没有白说,这么压抑的空气里,多些笑容多不容易。 她笑不出来,就尽量让别人笑。 摸着自己的肚子,叶安袭竟也无聊的喃喃自语。 “宝宝,你不想见到爸爸么?咱们娘俩一起为爸爸祈祷,好不好?” 迷信之所以上千百万年就存在,是因为人类从迷惘的原始人时期就开始的精神指引,早于契约论,早于道德观,早于价值观,所以当人们迷茫的时候,都会习惯的退回迷信的指引,把自己的希望和愿望都寄托于未知的一切。 在叶安袭的感官里,她的肚子里的宝宝是神奇的,是出人意料的,她愿意去相信一起祈祷的力量。 宗政贤,你没资格死,你还欠我一个求婚。 宗政贤,你没理由死,你还不知道容烨是你亲生儿子。 宗政贤,你没脸去死,你还没有见到你女儿。 叶安袭的悼词咬牙切齿,杀神杀鬼,她无聊的自欺欺人想着这样的恐吓会不会比祈祷更来得效果。 显然,除了苦笑,还是盯着那一直不灭的急救灯。 突然…… 啪! 灭了…… 叶安袭使劲儿眨了两次眼睛,知道看见医生护士一大堆人都出来了之后,她才倏地站起身。 这边的主治医生垂头丧气的就奔着宗政文过来的方向迈过去。 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这几乎是所有icu医生的死亡令,叶安袭怔在原地,脑子宛若雷轰。 “本来情况不至于如此恶化,却因为山路颠簸过久,失血过多,再加上,创面一旦破裂……生命体征逐渐消失……老省长,你节哀吧。” 卫青琴的哭嚎声,医护人员的劝慰声,纷纷乱乱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叶安袭什么都听不见了,什么都看不见了…… 节哀…… 节哀…… 节什么哀!节什么哀! 宗政贤,你不能就这 么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的走了! 躲过纷乱的人群,几乎没人注意冲进病房的娇小身影。 滴…… 某设备的持续直响像是一个最大的讽刺在那叫嚣着,一个空间,两个世界,她站着,他躺着。 “小姐,你不能进来!” 医护人员看着一身是血的叶安袭,就要往出撵,可在看见那眸子里慑人的光芒,没人敢再上前阻拦,那像是跟冥王租借的眸子,只一眼,就能杀死人。 想来这一定是这二少的老婆,这么复杂的家庭成分,就算是不符合规矩,也没有人敢去阻拦。 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叶安袭什么也看不到,她只能看见躺在床上的那个精致的像是一幅油画的男人,那是她的男人,她孩子的爸爸。 他就像是睡着了,很安静,很安静…… 微笑,歪歪着头,宗政贤喜欢这样俏皮的她,喜欢像小孩子的她,他们是夫妻,她不应该多做一些他喜欢的事么? “宗政贤,你累了,你别动,这次我走过去。” 一步…… “宗政贤,我很要面子的,我当着面多人的面死皮赖脸的贴你,你要给我点面子,睡睡就醒,知道么?” 两步…… “宗政贤,你这次挺有个性的,装的够久了,差不多得了,要不然我生气了,可走了?” 三步…… “宗政贤,你是不是男人,我还怀着你的宝宝呢,走路腿都酸,你好坏起来扶我一下吧。” 四步…… “宗政贤,我把咱爸咱妈搞定了,等你替我找地位,还真是漫长,别睡了。” 五步…… “宗政贤,告诉你一件最无聊的事儿,儿子就是你的,白白你浪费了那么多的情绪,还以为自己当了乌龟,知道真相了,觉得自己挺白痴的吧。” 一步一句话,一滴眼泪没掉,自然的就像是床上那个男人一直睡着,待会就会醒了一半。 周围的见多了生离死别的女护士都开始跟着抹眼泪儿了,怀孕丧夫,哎…… 叶安袭握着宗政贤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就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宗政贤,跟今早上出门之前看他睡着的样子是一样一样的啊~长长的让女人都嫉妒的睫毛,刚毅直挺的鼻梁,那个吻遍她全身的唇,一个男人长成这样真是害人不浅,就连她五感几乎麻 木的叶安袭都掉进他织的一张网,一点一滴渗透到四肢百骸。 “宗政贤,你醒醒好不好,不要睡了……” 宗政贤的大手几乎都能覆盖住叶安袭的整张小脸儿了,那手越来越冰,越来越冰…… 叶安袭使劲儿的想要去搓热他,却像是徒劳。 “宗政贤,你还没给你女儿起名字呢,你说叫什么好呢?咱们说好了,如果你不醒,我就让你女儿也跟别人姓,姓张姓王都好。” 摸着男人冒出来的胡渣子,在手心来回的拨弄,好痒…… 叶安袭的肚子忽然一阵阵痛,她却莞尔一笑。 “宗政贤,你女儿也不高兴了,叫你起来呢。” 说着说着还拉着他的手贴在她的肚皮上,让女儿跟她一起叫爸爸起床。 就算梦能迷了眼睛,可人的大脑毕竟凌驾于心之上,所以所有人的心愿都不能驾驭理智。 叶安袭知道现在发生着什么,虽然她不想知道。 这是这对父女最后一次见面…… 看着宗政贤,握着他的手,她从前的生命里从不认为离开谁无法继续生活,而现在她没出息了,她觉得离开了宗政贤,她甚至走出这间屋子的勇气都没有,她不敢去想想看见被蒙上一块白布的宗政贤,她不敢去所有有过他们共同生活影子的地方。 “老公,别丢下我……我不想一个人……真的不想……” 脑子越来越沉,身子越来越软,越来越软…… 叶安袭觉得自己的心从来没跟宗政贤离的这么进过,她甚至感觉到他们抱着可爱的女儿在一片花海之中,笑着,追逐着…… “叶小姐!叶小姐!……” “她昏倒了!快叫医生!” 一声声的急促她都听不见了,睡着了,真好…… 宗政贤,我来陪你。 …… ※※※ 第二年,5月,郊外陵园。 春风花草香,垂柳绿荫凉。 阵阵微风伴随着万物懵懂的气息毫不掩饰的四处乱飞,又是一个生命的轮回,又是生灵复生的季节,所有的生物都遵循着一样的轮回定律,死了,重生,再死,再重生,生命有尽头,灵魂却永远没有。 逝者如斯,死者长已矣,一个人的生命固然终结了,可他的音容笑貌,一举一动,生前做过的 大事小情,却会被活着的人缅怀一生。 在这陵园最为豪华的风水地段的墓碑前,一个少女模样的少妇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小婴儿就站在这儿,只见那少妇一条纯白色的背带裤外加一件嫩绿色的毛衫,脂粉未施,清汤挂面,全身上下处处洋溢这春的气息,那小婴儿就看不清楚模样了,因为包的太过严实,不过同色系的襁褓让人毫不怀疑这是一对母女。 不像通常的扫墓人,她既不悲伤,也不烦躁,只是用一双看透世事的眸子,淡然的看着这眼前的一切。 生生死死见得太多,叶安袭早已经释怀,也看的很轻,生是什么,不过是比死多活几天,死有是什么,不过是比活着早轻松几天。 而生命的兴奋和爽点更多的来自于奇迹,就想她现在怀里抱着的这个小胖妞儿和她身后这个甩不掉的尾巴。 只是抱了一会儿,叶安袭的手臂都开始哆嗦了,你说这一个小女孩儿家的,出生就十斤,她叶安袭待产的时候不过才103斤,这孩子得占了多少分量? 撩头发,皱眉,转身,眺望,看着那不远处正以超越刘翔的速度飞奔而来的一大一小,叶安袭跺跺脚,口气似是不耐烦,更多的却是娇嗔。 “喂!猪小葵给你抱!” “怎么?真跟你姓了?” 接过来孩子,大手习惯性的揉揉叶安袭的软软的头发,又趁四下没有人,抓了抓某产后体重仍维持在55公斤的某母猪的某巨大母性特征,这是这男人连日以来的恶趣味,而且乐此不彼,一发不可收拾。 “嗯……流氓!” 叶安袭也为自己这没出息的一哼唧羞红了脸,真是…… 这春天莫非还传染…… “吃不着还不让我闻闻味儿啊。” 某男做着完全不符合形象的仪态,像小可怜似的跟怀里的小婴儿撇着嘴。 他这产前产后,守得这个活寡,真是夜夜难熬。 “宗政小葵,你每天都有的吃,我隔靴搔痒还得遭到批评,天理在哪儿呢?” 小奶娃子甩都不甩该男子,几乎是翻白眼就继续假寐的吐口水了。 真是不知道自己能量是不是出现基因变异了,耗尽了所有救回了这还算帅的俗世老爸,救完她就后悔了,这整个一个脑子里只有她这俗世老妈的一个色胚加呆子。 难为她这18岁以前,只能像个平凡人一样存活于世了, 第三十二章 纸醉金迷 (37) 子。 可那影子另一边连接的年轻男人却让他觉得34岁的自己,自惭形秽。 连招呼都没跟叶安袭打,战祁落荒而逃,转身的一瞬间,田笑甜呆愣在原地,这个男人居然眼圈红了…… 身为主人的叶安袭也不知道怎么去收这个尾,好在善于危机处理的宗政贤这会儿过来,以主人的身份用英文利落的跟alex交流着,尴尬的气氛才稍稍缓和。 “小叶子,对不起,乱了你的party了。” 私下两姐妹的时候,田笑甜很愧疚。 “甜甜,战等了你半年,有些结如果能结的开,就别在自我纠结了。” 这两个冤家是通过叶安袭认识的,如今落得两相不幸福,她总觉得自己也有责任。 穿着一袭修身长礼服的田笑甜出挑的更像是一个小女人了,媚气而风情,低头喝了一口杯中酒,小脸上尽是无奈。 “我爸公司出问题了,alex的父亲刚入主的唐能,我只能说,这是我的责任。” 一口饮尽杯子里的酒,田笑甜的脸上尽是岁月的无奈,爱情是什么? 爱情是安稳的生活之下的奢侈品,生存尚且有问题,又谈什么生活? 那个青葱岁月的娇俏小公主,被命运变成了如斯。 命运的无奈,谁都有过,甜甜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孩儿,她做什么都有她的打算,她的生活,叶安袭自问没有资格指手画脚,作为朋友,任何时候都只要一句话,就够了。 “有需要,记得来找我。” “放心,我不会和你客气的。” “呵……” 今儿这酒会美其名曰是给小葵开的,可这最忙的莫过于宗政文了,这一拨拨的人应酬的他真是麻烦,可他的形象又不能轻易的露出不耐烦。 虽然有秘书在,可这是家事儿,都是奔着私人感情来的,他不接待又都说不过去。 每到这个时候,他总是会想起那个女人,每天一副高傲的样子的郝秋萍,这些事儿她做起来如鱼得水,以前有她的时候,这些事儿都不用他来忙。 从他们协议离婚起,那个女人真的没有再烦过他,这是让他也始料未及的。 他也看清楚了很多事情,卫青琴绝对不会嫁给他,他也扪心自问过,这人活到老了,还在折腾个什么? 小琴说的很对,一辈子 对不起孩子,到老了,还非要给孩子留一些身份的笑柄么? 虽然卫青琴并没什么文化,但这话说的,却真是有礼。 “老省长,有问题。” 时任公安厅副厅长的刘醒突然走过来,正色的跟宗政文报备。 宗政文眉头一挑,不明所以。 “?” “那个人……” 顺着刘醒的视线,只见入口处整整齐齐走进来两排黑衣男子,各个身着黑色西装,打领带,外加一个墨镜,那股子杀气根本遮挡不住。 这时,只见一个男子从人群中走进来,一袭黑衣,身形劲瘦而颀长,绝美的脸上有着零零星星的胡渣子,明明生的天使般的模样,所到之处却弥漫着一股杀气。当然,是慕岩,这h省没人不认识的一霸,所有人都在这窃窃私语,这宗政家跟黑道是什么关系,这样的交情太匪夷所思了! “你来干什么?” 这刘醒最恨的就是这无法无天,又抓不到把柄的慕岩,以为他是来找麻烦的,他也顺位在省长面前好好表现一下,三两下就窜到了前方。 慕岩把玩这手中的雪茄,极为不给面子的拍了拍刘醒的脸,然后直接把整个手套摘下来丢掉。 “我干女儿百天庆生,你有意见么?” 干女儿? 宗政省长的孙女儿是太子的干女儿? 这个消息太震惊四座了,那这小丫头不仅仅是政商界的宠儿,这头还来个太子帮撑腰,商界大亨的亲爹,黑道大哥做义父,这小丫头长大会是什么势力? 想想都可怕…… 毕竟不是看猴戏,慕岩的眼神儿太可怕,谁也不敢多盯一会儿,人群的眼神儿很快鸟兽散去。 “喂,这样玩过瘾么?” 宗政贤扫了一眼他身后的这一票精心装扮过的兄弟,一脸的讽刺。 这么个架势明显就是在他们政商世家制造舆论的麻烦,他太子的身手哪里需要走到哪儿都带着这么一堆人。 再说慕岩送的礼物,更是夸张,据那后边的工作人员来报,竟然是一个小型的迷你大炮,可就算是小型,也有吉普车那么大。 他走私他的军火,拿这个来给他女儿玩,她这么小,玩的懂么? 可宗政贤不知道的是,这个礼物可给宗政小葵高兴坏了,这是她今天收到的最有诚意的礼物了,唯一一 个她有兴趣的。 让女儿认他做干爹不是叶安袭的主意,从头到尾就是他的,宗政贤虽说看不惯这个男人总是盯着自己的女人,可那天他和左兰兰的出现,救了他和容烨一命是真的。 不过这两个人之间似乎并没有因为这样的关系而缓和到哪里去,可能直到慕岩的眼神不在落在他老婆身上的那一天,才能更好一些吧。 每每慕岩一到的时候,宗政贤总是不自觉的拉响空袭警报,就像现在,死死的把叶安袭圈在自己怀里,以示占有。 这幼稚的举动让太子都想笑,这男人还是那个传说中深不可测的男人么? 反正他是没看出来。 “小山,我要结婚了。” 他家的老爷子那边催婚催的紧,不过他可以结也可以不结,没了金小山,结婚与否都是一样,可慕岩对于金小山的这种试探,是不由自主的,虽然每次都反噬到他自己。 “岩,恭喜你。” 叶安袭真心的高兴,这慕岩确实需要个伴,他太孤独了。 就这样? 呵呵,慕岩,你还期望能得到什么答案呢? 这人都差不多到齐了,主持人,音响,灯光也都就位,今儿的百天庆生会就像是一个大型的私人晚宴,虽然主角小了一些,可这细微末节都马虎不得。 这主持人叨叨不休,从叶安袭和宗政贤的爱情开始讲起,搞得一家四口在台上表情异常同一,不耐烦,不耐烦,都是不耐烦。 最后宗政贤给那个主持人一记眼神,那主持人倏地就不敢再讲话了,草草的结束了复杂的礼节部分,大家开始自由吃饭。 这怕麻烦的一家四口终于松了一口气,退到下面去填五脏庙了。 角落的一隅,左兰兰一杯接着一杯的灌着,却怎么喝都不晕,以前不想醉的时候,经常醉的离谱,可现在想要喝醉,却再也没有罪过。 倒,倒,甩甩手中的空酒瓶,却一滴酒也倒不出来了。 这会儿,突然有人递过来一杯酒,左兰兰只看见那只手白的炫目,像是最精致的兰花,这样的手那个男人也有一只。 呵呵,嘴角一挑,尽是自嘲,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左兰兰,你还在想什么呢?你现在这副样子,还有什么资格去想他? “跟我结婚?” 粗噶、沙哑,这个声音,她做梦 都再想。 抬头,仰望,透过凌乱的发丝,看见那梦中的人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恩。” 一个求婚,一个应允,一场婚姻就这样成立了。 婚姻不需要爱情,美好的婚姻才需要爱情,一个随意往往比谈情来得快。 …… 酒店这边的热火,没有人注意到一个人的消失,看着台上站着的四个自己的儿子儿媳,孙子,孙女儿,卫青琴眼眶溢满泪水。 是感激,也是动容。 亲手伺候了一家老小这一个月,卫青琴满足了。 生命既然有轮回,幸福也总会有残缺,现在轮到她履行诺言了。 她要去自首,偿还罪孽,她不要给孩子再留任何负担。 从儿子捡回一条命那天,她就下了这个决定,唯一的私心是她赏给了自己这偷来的100天。 再回到那个跟孩子们生活了100天的房子,开始学会饿肚子的时候叫妈的儿子,小的时候都不觉得他这么有人味儿,还有那个别别扭扭却对她很好的儿媳妇,默默的给她添着东西添那东西的傻丫头,孝顺的孙子,会给垂垂腿的孙子,会给她讲笑话哄她的孙子,那个见到她就小的小孙女儿,她亲手拉扯,一天都没有缺席的小宝宝。 卫青琴仔仔细细的看着,一寸一寸,也许这一辈子她也不再有机会回来了。 想看,却又不敢再看,卫青琴怕自己的心狠不下来,这个处处充满幸福的家,待一会儿她都不想离开,活了50多年的人生中,浓缩到一起都不如这100多天来的幸福。 作为回忆,够了么? 不够,真的不够…… 卫青琴真的不知道怎么去跟儿子跟孙子解释她是一个撞死孩子不负责任的人,她觉得愧对于孩子们,她不想将来让孩子们想起她来是个没有担当的人,她更不想日日夜夜活在煎熬中,就当是为孩子们积德了。 卫青琴最后还是选择了留书出走,心里有好多舍不得,好多不放心,可提起笔来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算了,想什么,说什么,卫青琴没什么文化,字也是歪歪扭扭。 “孩子们 别怪妈就这么走了,妈是没脸再见你们,人活一辈子,对不起别人的事儿,真的别做,妈现在要为自己造的孽去负责了。 这算我今天送小丫头的百天礼物了。 儿子,千万别怪妈。 安袭,我这儿子我就交给你了,帮我照顾好他,妈谢谢你。 妈给你煲了些汤,你得按时喝,我不在了,你要准时吃饭,你现在的身子马虎不得。 我给容烨织了几副手套,放在他的房间床头的抽屉里。 小丫头的尿戒子我都剪好了,我房间有两大包,尽量少用纸尿裤,她不喜欢。 还有…… 告诉你爸爸,我原谅他了,让他回到家庭吧,这辈子够累了。 最后…… 所有的错我都会拦在身上,就不要再为难璇颖了,一个孩子的歪路跟她的教育有关,她的错,有我的错。 她的一生,不容易。 再见,孩子们。 妈留字。” 黯然的步调,一别与来时的轻快,一步一步都沉重极了,到了门口的时候,卫青琴转身,看着那客厅中间挂着的一家四口和她的照片,眼泪簌簌的掉了下来。 ※※※ 生活总是让我们遍体鳞伤,但到后来,那些受伤的地方一定会变成我们最强壮的地方。 卫青琴的自首,让宗政贤整整一夜一天没有离开书房,叶安袭要给他拿些吃的进去,却发现门是锁着的。 虽然任何锁对她来说都不是锁,可夫妻最基本的共同生活原则就是彼此尊重,宗政贤想要静一静,她不会打扰。 说真的,这件事叶安袭佩服卫青琴,这事情照理说已经完全压下去了,现在的社会,有多少人又会原意去为了道德去负责任? 如果是她,都未必会有勇气舍下这些幸福去为过去的错误买单。 所以说,看人绝对不能看表面,卫青琴一个市井泼妇出身,也许她不是个什么好的形象,可她的的确确是个好母亲。 无论是对她,对宗政贤,还是对连璇颖。 卫青琴对连璇颖的大度让叶安袭对这个婆婆侧目,其实叶安袭心里也并不是很好受,可有一点是只有叶安袭才知道的。 卫青琴饱受噩梦的折磨,每晚都睡不着,做恶梦,有的时候还会大叫,叶安袭知道她的精神压力紧绷极了。 就算她给她买了很多营养的药,也不解决什么问题,心病还需心药医。 可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宗政贤吃东西,一夜一天不睡不吃她真得有点担心。 卫青琴走了,徐妈又回来了,帮着拉扯一把孩子。 可今儿晚饭是叶安袭做的,一碗蛋羹,一碗菜粥,她会做的东西还真是单调。 一天当中第三次踌躇在宗政贤的书房门前,想敲门,又不想打扰他。 独立的空间对于她和宗政贤这种人来说,是很必要的。 咔哒。 “来回转什么呢?” 沙哑的嗓音,干涩而紧绷,唏嘘的胡茬子看上去有些狼狈而沧桑,一股浓烈的烟草味扑鼻而来,呛得叶安袭‘阿嚏!’打了个喷嚏。 他抽烟了? 有多久没有在他身上闻到烟味了。 记得刚认识宗政贤的时候,他是个烟鬼,后来怀了容烨之后,他说戒掉就戒掉了,直到很多年以后也没有再碰过。 看来这次卫青琴的事儿对他打击挺大,他自责的是作为人子,从一开始没有发现这一切吧。 事情已经发生了,谁又能说的清楚? “吃饭。” 叶安袭把餐盘给他递了过去,民以食为天。 在他接过餐盘后,叶安袭原准备旋踵离开的,可宗政贤却在背后唤着。 “一起。” 一天没见她,他发现,好想她,这种依赖感,真可怕。 叶安袭犹豫了很久,她还是说了。 “妈能睡个好觉了。” 虽是自由的囚禁,却是心灵的解脱,不知道别人能不能懂,总之这些,她懂。 …… 时光飞梭,一周的时间,转眼过去。 今儿的宗政府上大清早的就来了一个怪客人,给前来开门的徐妈吓的尖叫了起来。这一声太尖锐,把这两口子都从梦境里拽了出来。 胡子拉碴,头发凌乱,脸上还有着零零星星的血痕,衣服早就看不出来颜色和款式了,因为这人儿全身上下都被灰所覆盖。 整个一个人看上去就像是穷途末路跑来抢劫的坏人,徐妈都要那拖把砸过去了,结果被叶安袭喝住。 “你拍好莱坞大片儿去了?” 灰土土的人不知声,鞋都不换就往里面进,徐妈在后面心疼每一样沾了灰的物事,哎又得大扫除了。 “喂,别乱坐,脏死了。” 家里还有小宝宝,这么脏,得有多少细菌 ,不过她到时第一次看见这个男人这么狼狈。 “那我全脱了,**,我是不怕吓着人。” 说脱就脱,嘁哩喀喳的脱掉了上衣,也随着刮蹭掉了不少灰,徐妈这才看见这白净的小伙子长得这么标致。 不过一直没说话的男主人,半天压出来个动静。 “妈的?好特别的纹身。” 嘭! 不说这个还好,说了容爵就翻了! 两个人好好的在家盖房子,她说跑就跑? 他容爵的老婆跟人跑了?跟人跑了? 带着他所有的钱跟人跑了? 叶安袭懒懒的靠在宗政贤的怀里,宗政贤又抓起沙发上的靠垫塞住她有可能露点的胸部,惹来叶安袭一阵白眼儿。 “喂,容变态,儿子说你都乐不思蜀了,怎么有时间理我们了?” 容爵今天来也不是叙旧的,他要亲手抓到奸夫淫妇,辛小蕊这个女人,他不会放过她的! “我要100万,一架私人飞机。” 家里人入过知道了,一定会让他离婚,所以他不能让家里人知道这些,他怎么能离婚呢? 他要一点点吸干那个女人的血,一滴不剩。 容爵的咬牙切齿,宗政贤两口子的面面相觑。 …… 宗政贤挺大方的,给了容爵一张不限额度的卡,三架飞机随他挑,总之挺满意的把容爵给打发走了。 叶安袭总觉得宗政贤的大方有点不对劲儿,就像是今儿有什么事儿似的。 白天宗政贤去了公司上班,与平时没什么不同,要说唯一的不同,就是宗政贤穿的挺标致的,一身灰色西装,最新时尚剪裁,既不老气,又显得十分的大方。 不过叶安袭也没怎么多想,这男人本就是个在细节上吹毛求疵的人。 到了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叶安袭觉得很无聊,就去给小葵买些婴儿用品,今天的容烨也是怪怪的,也不缠着她,乖乖的在门口跟她说再见。 叶安袭一个人逛得蛮无聊的,转来转去就是那几家婴儿用品商店。 她家那个事儿多的小丫头,让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些没什么牌子但是质地挺舒服的衣服,她穿上就哭,买儿童奢侈品,穿上就乐,这就像是购物狂里那个张柏芝似的,这丫头现在都快淹没在名牌的海洋中了。 她叶安袭怎么生了一个这么俗气的孩子,他爸更讨厌,她喜欢什么就给她买什么,惯得无法无天的,这怎么行? 叶安袭推个小车,开始学着看奶粉的品牌,小葵太能吃了,这么下去,就算她奶源再好,也得被她吸干了,不得不备着点奶粉。 推着小车,百无聊赖,晃来晃去,现在的生活真的是几点一线了。 生活其实刨去了大起大落的激情之后,剩下的,不过就是平淡,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平淡。 一日三餐,老公孩子,睡觉起床,唯一不同的就是就算盲目也知道该迈向什么方向,家就在那里,哪也不去。 叶安袭不知道自己在感怀着什么,她突然发现她很期待宗政贤的下班,很想跟他和孩子们一起吃饭,一起聊天,那样的画面像是永远都不会腻一般。 满目目的的逛来逛去,快到黄昏的时候,叶安袭就回家了。 从停车场出来,刚一上栈桥,只见不远处的宅子早已被装点的火树银花不夜天,七彩的霓虹灯点缀着整个宅子,整体看起来就像是童话里的那个奶油和巧克力做的房子,夺目炫彩,四周的水波映射的波光粼粼,叶安袭觉得自己像是个要返回梦幻城堡的公主。 宗政贤又在搞什么? 叶安袭的心现在其实是有点忐忑和不安的,她期待惊喜,有怕是上次诸如墓地般的扫兴。 小心翼翼的一步步的往前迈步,看见宗政贤站在栈桥口,穿着早上那身衣服,笔挺而英俊。 就知道他下一步是要单膝下跪,再说点什么肉麻的,叶安袭觉得没有新意,但也挺直了腰板在等着。 结果…… 没花,没有单膝下跪,没有肉麻的情话…… “快点,就等你了,肉都烤老了……” 烤肉…… 就算叶安袭不想承认,她的脸也是坏死掉了一部分,原来就是她自己想多了,尴尬的走到了闪闪的宅子前,那烤肉的香味儿就传过来了。 一看这些装备,架子,肉,海鲜,饮料什么的,还真是打算烤肉…… 叶安袭的脸儿有点不太好看。 徐妈接过她买回来的东西,还在一边解说着。 “这小少爷想吃烤肉,少爷下班回来就给弄了这么个环境,这少爷对小少爷真好。” 这一解释,更酸了…… 叶安袭 生平第一次吃起了儿子的飞醋,他对儿子好,对她就不好,上次那个求婚就给她不了了之…… 叶安袭衣服都没换,洗了手就在那怒气冲冲的抢了宗政贤烤好的鸡翅吃,也不说一句话。 “妈,你被欺负了?” 容烨这话问的,她怎么回答,被自己的yy折磨了? 孩子面前面子更重要。 “没,妈饿了。” 叶安袭没好气的瞟了一眼宗政贤,总觉得他是在嘲笑着她! 但这这么多人,她又不好发泄,还得继续装淡定。 “哦,这个也给你吃。” 也不知道这容烨是不是真怕妈妈饿肚子,弄了一串鱼蛋,足足有10个之多,“儿子,你喂猪呢?” 本意是开个玩笑的,谁知道容烨居然极度正式的点了个头,操着跟他老子一模一样的语气。 “恩。” 气,气,气,不吃了…… “我回房换件衣服。” 叶安袭觉得自己有必要立场,她觉得自己要发飙了。 回到房间,第一任务,砸枕头,拿着枕头假设是宗政贤,使劲儿的砸。 叶安袭现在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有火儿不发出来,就像是难受的不得了。 这么砸来砸去的,气儿也顺了不少。 顺心了,准备出屋,可一回头,刚才那场咒骂的男主角双手抱臂倚在门框边上,好笑的看着叶安袭的尴尬。 看这那意味深长的笑,叶安袭这刚刚消弭的火,蹭蹭的窜了上来。 “宗政贤!你故意的。”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耍她很好玩么? 还笑! 宗政贤这么一笑叶安袭反倒不气了,冷处理他的恶作剧,当做没有发生过。 让敌人爽快,就是自己的失败。 就这么一会,叶安袭就把宗政贤摆放在对立面的位置了。 这可不行…… 瞳内迅速闪过一丝异动,宗政贤倏地把叶安袭打横抱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她紧紧压在了床上,薄唇离她只有留给彼此呼吸的缝隙,在身下的小女人还没来得急反应的时候,宗政贤把一个戒指套进了她的无名指。 “老婆,结婚4周年快乐。” “你……”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