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里的那点事儿》


 第1章 新生入校

    “大学是滋生爱情的子宫，青春躁动的少男少女终于摆脱了父母的禁锢，踏入了绿草茵茵小桥流水的自由国度，终究是要发生那么一点事儿的。”当我又一次接到老乡石磊的电话时，坐在一旁的二姐说了这么一句戏谑的话，宿舍的姐妹们都笑了，我的脸又红了。石磊是我到大学后认识的第一个老乡。

    想起刚开学时，一个人提着行李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终于抵达这个陌生城市时的彷徨，远远地看见迎接新生的校车和忙忙碌碌唧唧嚷嚷的人群却不敢上前，这时走过来一个瘦削白净的小伙子，大约一米七四的个头，身上的白t恤都被汗水打湿了。“同学，是xx大学的新生吗？”声音有点嘶哑，是他在喊我，我点点头，他几步过来拿起我的行李，边走边问“同学是哪里人呀？”“河南”我低着头跟在他后边挤出了两个字。他转过身重复了一句“河南？”我有些惊奇“河南的又怎么了？”他突然停下来，正在急追慢赶的我刹不住车，一下撞在了他身上。他又问是河南哪里。我告诉他，他笑了“咱们是老乡啊。”他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涡。我冒出一句“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也”，他又笑，我的心情突然也变得好起来。

    到了学校，他帮我办好住宿手续。我的宿舍在401，宿舍里挤满了人。宿舍里有四张床，床比较高要爬梯子上去，每张床下面都有一个书桌，只有靠门口的那张床还空着，这就是我未来四年的家了。他二话不说就爬上去帮我铺床，我有些惊愕，迎接新生还负责这些呀？他麻利地收拾好，说道“坐车累了吧？上去休息一下。我走了。”没等我答应，他就推开门出去了，我这才想起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也没有向他说一句谢谢。可能是真的疲倦了，我躺倒床上就睡着了，恍恍惚惚的感觉床在有节奏地摇晃，还伴有“哐当哐当”的声音，拥挤喧嚷的人群……难道我还在火车上？我睁了一下眼睛，光线怎么这么刺眼？我坐起来，宿舍里很清静，她们都靠在自己的床上，有的在看书，有的在发呆。靠窗的一位冲我笑了笑“你睡了一天啦，不饿吗？”我看看表已经是晚上了。下了床我在包里找出一个苹果擦了擦就啃起来，真的是肚子在咕咕叫了。她们看着我这饿狼样就笑了起来。吃完一个苹果才有了精神给她们聊天，各地的方言搀杂着，好像鸟儿国一样，为了听得懂，我们尽量说得慢些，尽量接近普通话一些，大家按照年龄排了序：

    刚才给我说话的是大姐，来自福建，气质沉稳，戴一副眼镜却没有书呆气，反而平添了几分清秀；住在我对面的是二姐，江苏人，说话软软哝哝的，长得很漂亮，一双大眼睛会放电；四妹是校内教职工子女，四川人，个子不高，但很机灵，能说会道，两片薄薄的嘴唇不停的上下翻飞。

    我们聊起各自的家乡、高中学校的趣事以及对新学校的了解和印象，不知不觉就到了半夜。我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怎么宿舍里不熄灯？”我们高中时候，晚上九点宿舍的电就给断了。四妹笑了“大学里熄灯晚，再说这几天刚开学，可能通宵都有电吧？”我又问“你干吗住宿舍，家里多舒服呀？”她回答“学校规定都要住宿舍统一管理。”我说“四川的天气怎么这么怪呀？我刚下火车还飘着雨，坐校车过来就晴天啦。”她说“四川不像北方，阴雨天气居多。”我又问“四川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给我们推荐一下？”她滔滔不绝地给我们介绍起了四川的美食：火锅、串串、钟水饺、麻婆豆腐等等，听得我的肚子又在咕咕叫了。后来大姐提议明天一起出去逛逛，四妹很高兴的承担了向导的工作。

    第二天天气出奇地晴朗，我们四个浩浩荡荡地往步行街走。一路上都是人，特别是打扮得光鲜艳丽的美女在扯人的眼球。他们这么悠闲不用上班吗？我们边走边讨论他们的衣着和路边的饰品，对这个城市的一切都感觉好奇，不知不觉就转了一上午，实在累得走不动了才坐车回来，在学校门口吃完饭马上就有兴致了，又一起去熟悉校园：教学楼、学院办公楼、操场、花园，真美呀。我为自己选择了这个学校感到非常的自豪。

    快要吃晚饭的时候，我们终于挪回了宿舍，有气无力地躺到床上一动也不想动。突然“滴泠泠”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原来门上装了个电话。二姐示意我把门打开，这样她躺在床上就可以听电话。

    “喂？找哪位呀？李枫？等一下喔。”找我的？我上午在街上已经给家里打过电话了，再说他们也不知道我的宿舍电话呀。她又示意我把门关上，这样我就可以够得到电话了“我是李枫？你哪位？”

    “我是石磊。怎么打了一天的电话你们都不在。”话筒里传来的竟然是男声。

    “石磊？对不起，我不认识你呀。”我搜肠刮肚也想不起自己有这样一个熟人。

    “真是贵人多忘事，就是昨天接你的那个老乡。”他一定在笑，我能感觉出来。

    “哎呀对不起，昨天我忘记问你的尊姓大名了。我们今天去逛了一下，请问有什么事情？”

    “呵呵，我想告诉你周六有个老乡聚会，给你们新生接风。你在宿舍等着我来接你。”

    “喔，我知道啦，谢谢你。”

    挂上电话，我在奇怪他的声音怎么和昨天不一样呢？也许昨天是接待新生说话太多太累，所以嗓子才变得那么沙哑吧？她们看我陷入沉思都不怀好意的笑起来。我急忙解释“只是老乡聚会”，她们依然在笑，说迎新就是为了看新来的漂亮妹妹。明天就是星期一开始上课了，我整理了一下上课要带的东西，然后去吃晚饭，食堂的饭菜还不错，南北口味的都有，还有专门的清真食堂呢。

 第2章 初识师长

    按照日程安排，晚上要开一个师生见面会。我们几个刚走到教室门口，就有鼓掌声和口哨声，我悄悄环顾了一下周围：竟然是清一色的绅士？！二姐低声道“物以稀为贵，哈哈。”我们找到位置坐下，就看到几个人走进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秃顶老头，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老师，一个很时髦烫了头发的女老师，还有石磊？秃顶先发言“同学们，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学院的书记徐xx，看见你们我想到了一句话‘万绿丛中一点红’啊。”大家也都笑起来，看他慈眉善目的模样就知道是善于做学生工作的。他又接着说道“我们电子专业共招收了110名新同学，但遗憾的是只有4位女同胞，而且还都分在了一班。”只听得下面震耳的“哇噻”声，还有敲桌子的当当声，原来本专业就我们四个女孩子呀。接下来是那个男老师讲话，大约一米八零的个头，棱角分明的脸庞，大而有神的眼睛，好帅呀。他自我介绍说叫金鑫，是计算机教研室的，是我们一班的班导师，相当于是班主任吧？他保证说一定会好好守护“国宝”级的祖国花朵。那个年轻的女老师叫丁洁，是二班的班导师。最后是石磊，原来他是计算机专业的学长，今年大三，是我们专业的兼职辅导员。会议在热烈的掌声中落幕。

    在宿舍的“卧谈会”上，我谈起对班导师的感觉，竟遭到姐妹们的耻笑。二姐首先泼我的冷水“那也能叫帅呀？黑得像碳。”我愤愤不平的反驳：“他的皮肤是有些太阳色，可是多阳刚呀！”大姐插嘴道“那就叫他‘黑马王子’吧。”四妹接话道：“什么王子？叫他‘冷面杀手’还差不多，听说他很少和女生说话的，你不要自找苦头喔。”我感到遗憾，这么好的一块金子竟然都看不到。她们又讨论起国宝的问题，是呀，只有这么几个女生，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我也很期待呢。不过我还是觉得金老师最有魅力了。

    星期一的第一堂课就是金老师给我们上《计算机组成原理》，他穿着一条灰色的休闲牛仔裤，灰色有红条纹的t恤，浅棕色的凉鞋。他的声音很有磁性，我沉迷在他的讲课中。

    星期五晚上学院举行迎新晚会。一开始是领导讲话，接下来是教师代表表演节目。这时金老师抱着一把吉他上场了，全场尤其是我们班的同学马上报以了热烈的掌声和口哨声。他穿着白色t恤，米色休闲裤，越发显得年轻帅气。他的节目是自弹自唱《年轻的朋友来相会》。我天生的五音不全也不懂乐器，只不过感觉行云流水一般很是流畅，而且嗓音也好，观众席上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从小我就对会吹响器的邻家哥哥很是崇拜，觉得那些东西怎么到了他的手里就有了灵性呢，过了很多年我仍然有这种情结。现在自然而然地就把这种崇拜和感动加到了金老师的身上，心里有了异样的感觉。

 第3章 老乡聚会

    周六老乡聚会，听说要去公园玩一天。在姐妹们的建议下，我穿了件浅蓝色的连衣裙，戴上了二姐的白色宽边帽。刚走到宿舍楼下，就听到一声响亮的口哨声，石磊骑着摩托车过来了。他穿了一套黑色的休闲装衬得皮肤越发显的白皙，颧骨有点高，眼睛细细的，清爽帅气。他拍拍后座让我上去，说是到望江楼公园门口集合。望江楼？好有诗意的名字。我想起录取通知书上有一句“锦江河边校园美，望江楼上彩霞飞。”一定是个很美的地方，所以心里充满了期待，也不理会他把车子开得飞快。

    望江楼公园离学校后门不远，门口已聚集了一些人，对着我们热情地微笑，熟悉的乡音让我惊喜。原来石磊是老乡会的会长。人到齐了，大家便一起往公园里面走。门票是2元钱。进去，到处是绿得望不到顶的竹子，走在幽凉的小径上，心里也是一片清凉。有个女孩子叫了一声“真是约会的好地方呀。”大家都笑了，石磊也笑道“我在这里和你约会好不好？”大家笑得更凶了。

    听老乡介绍，望江楼公园是为纪念女诗人薛涛而建的。薛涛为中唐时期长安人，自幼知声律、善吟诗，后爱上诗人元稹，但却因元稹感情不专而终身未嫁，薛涛死后葬于这里。薛涛以濯锦为生，以诗乐寄情，其诗多衷婉嫉世，有《薛涛诗笺》存世。

    薛涛一生好竹，曾以竹的“苍苍劲节奇，虚心能自持”喻己，故而望江公园幽篁如海，浓荫翠园，号称“竹子公园”。据说公园内荟萃了国内外竹子100余种，粉箪竹似冰肌玉骨的婷婷少女；人面竹像张张笑脸；佛肚竹如笑罗汉的便便大腹；还有躯干高大的鸡爪竹，飘逸潇洒的风尾竹，文雅娟秀的观音竹……，以人面竹和琴丝竹等最有名。

    我们参观了薛涛井、濯锦楼、浣溪亭、泉香榭、五云仙馆，登上了望江楼，感受着“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的豪迈气概。累了就席地而坐，有人把带来的零食打开，大家边吃边作自我介绍。新生今年来了八个，五个男生三个女生。我们学院除了我，还有一个男生是通信专业的叫张弛，今天没来；中文系有两个，其中一个就是刚才说话的女孩子，叫丽娟，鸭蛋脸，披肩发，双眼皮（不，不是一般的双眼皮，可能有四层或者五层眼皮），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忽闪忽闪着。她住在301宿舍，正好是我的楼下邻居。另外一个是黄航，瘦削白净，脸上带一丝丝的忧郁，典型的文人墨客类型。还有体育系一个，数学系三个。

    后来我们去划船，几个高年级的男生去喝茶打牌。今天真高兴，认识了这么多的老乡，在陌生的环境里也不会感到孤独了。

 第4章 电脑培训

    慢慢地熟悉了大学的生活，在这里没有固定的教室，每次上课都要去占座位，有时候一上午要跑两个教学楼。（不过就因为大学有了“占座”，所以才引发出多少的浪漫和甜蜜。）也知道了因为学校扩招，专职的辅导员和班主任忙不过来，就由在职的老师担任班导师，负责学习方面的指导，从入学带到毕业离校；由高年级的优秀班干部担任一年级的生活辅导员。渐渐也结识了新的朋友，尤其是丽娟和我很快就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她们文科的女孩子说话很是有趣，我经常到她们宿舍去，很快和她宿舍的也熟悉了。学习的事情上有石磊经常打电话指导，还有同宿舍姐妹的配合，后来还被选为了学习委员，在这种幸福满满的日子里，一个月的时间很快滑过去了。

    有一天石磊告诉我计算机教研室要开办一个电脑培训班，每周的星期天上课，一共两个月，培训windows和office等，学费也不贵。我当然很高兴地报名参加了。一是因为我的几个姐妹在高中时候都学过电脑，为了我这个学习委员的面子也得恶补一下；二是为了在金老师那里留个好印象（当然这才是主要的原因）。

    培训班以陈老师、金老师的名义开课了。陈老师是计算机教研室的主任，脾气很好，不过总是忙忙碌碌的，所以实质上这个培训班是金老师在负责，由石磊做助教。培训的方式也很简单，老师在电脑上演示一下今天的操作要领，学员就自由练习，有问题就叫他们。第一次课是熟悉基本操作，比如开机、关机、重启、还有一些基本指令等等，上午很认真的练习了，感觉还不错。但是下午就出事了。

    我们下午两点开始上课，当时是刚进入九月份的天气，机房里也只有几台吊扇，我虽然想认真一些，但无奈天气太热了，我的上下眼皮一直在不停地打架。也许石磊看出了我的百无聊赖，便走过来，说电脑和英语可以一起练习。他从电脑上找了个执行程序打开，竟然出现了漂亮的青蛙、蜻蜓等等动物，它们从屏幕上方往下面快速移动，每个动物身上都挂了个牌子，就是他们名称的英文单词，每个单词都少了一个字母，游戏者在键盘上敲入正确的字母后就会得分，如果键入的字母错误或者来不及敲入字母，它们就移动到屏幕之外了则会被扣分。

    原来电脑也可以这么好玩呀，这是我第一次打游戏，马上就兴奋起来。这不仅要知道单词的拼写，也要在规定时间内找到对应的字母，所以速度要跟得上，对于键盘还不熟练的我来说，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金老师在课堂上教的什么指法，一个手指在那里敲敲点点忙得焦头烂额，有的还是来不及输入字母就移走了，所以被扣了不少分，我很遗憾的“哎呀、哎呀”地叫着，拉着石磊过来帮忙，两个人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的忙成了一团。

    正耍得起劲的时候，感觉有人走过来了，石磊停止了游戏。我没有在意，依然沉浸在游戏的紧张刺激中，喊石磊快点。这时候突然有只手一把抓起键盘，我抬起头，愣住了，金老师正脸色铁青地瞪着我们。石磊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头，我等着他的训斥，但是他只是冷冷地皱了下眉头，把键盘放下转身走开了。周围的学员也都注视着我窃窃私语，当时我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接下来哪里还有心思上课呀，一直想他会怎么看待我呢？

    好不容易熬到了六点下课，别的学员都走了，我听到石磊在跟他说“罚我打扫机房吧。”机房一直是由勤工俭学的学生来打扫的，事情是因我而起，虽然石磊不让，但我还是默默地拿起笤帚。金老师仍然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我们两个打扫卫生。我心里有些怨恨起他来“虽然我们大声喧闹扰乱了上课是不对，但也不至于要枪毙吧？”三下五除二就打扫完了卫生，他却说话了“一起吃饭吧？”，我想这话当然不是对我说的，所以拿起书包扭头就走，隐约听到石磊在后面叫我，但是我装作没有听见快步走开了。

    晚上我没有心思上晚自习，早早地上床躺着，明天早上第一节就是他的课，我该怎么面对他呢？早知道还不如不去参加培训班呢，这下可怎么办呢？明天找理由逃课算了，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所以第二天早上，我给大姐说身体不舒服，让她帮我请假。她问我是怎么回事，我说嗓子很痛，我确实说话都是沙哑的，也许是昨天打游戏时太激动的缘故吧？她们去上课了，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有人在敲宿舍的门，每周三学院才检查宿舍卫生，今天会有什么人来呢？我不情愿的从上铺爬下来，打开门，石磊在门外站着。他说“刚才我经过机房，听金鑫说你没去上课，所以过来看看，不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吧？”我岔开话题问他怎么能进得来女生宿舍楼，他说认识楼下值班室的大爷。他带来了一盒牛奶一袋点心。把袋口打开递给我，我便接过来开始吃早餐。他说“你千万别因为昨天的事情赌气，说不定他早忘了这事啦。他这个人就这脾气。”见我不答应，他也不再说话，专注的看我吃完了东西，说道“收拾一下准备下节的课吧。”下一节是英语课，我当然不敢耽误，所以匆匆洗了把脸就和石磊一起往二教走。

 第5章 情窦暗生

    接下来不管是在星期天的培训课还是周一的正课上，我都是小心翼翼的，所以还算是顺利地度过了一段时间。他偶尔也会走到我这边来，耐心地指导我的操作。

    他在讲课时表情真是丰富多变：一会假怒，鼓着嘴瞪着眼；俄而又微笑了，真帅！他讲电脑的主板，有个垂直的凹槽边缘画得稍微弯曲了些，于是赶紧擦去重画，嘴里还嘟囔着“画得太温柔了，这样粘粘糊糊的可不行”，大家被逗笑了，他却一本正经的板着脸。他的书法很是潇洒漂亮，制图又逼真形象，连他的手势也是从容不迫让人浮想联翩，他一沉思，一鼓嘴，一翻眼，一吸鼻子都是那么有意思，让人沉迷，如果把他的讲课用录象机拍摄下来该有多好啊！

    他讲紫外线擦除的rom，要开一个天窗，紫外线对着照射一定的时间。他惟妙惟肖地比划着，弓着腰，侧着头，手伸出去老远模仿着擦除的动作，那样子可真有意思啊！他也笑。

    他讲网络。他说素不相识的两个人，也可以在网上成为朋友；远隔天涯海角的人也可以互相交流……他的风度、睿智、博学深深抓住了我的心，渐渐地熟悉了他的脾性。在课堂上他很平易近人，答疑时和蔼可亲，和男生一起谈论足球时象个大孩子，可是和女生说话的时候，他就把脸板得紧紧的。我仍然是默默地留意着他，凡是和他捕风捉影有点关联的，我都要凝思半天。就在这样快乐的期盼和痛苦的煎熬中，日子一天天过去，培训班也结业了。

    这天下了晚自习，我刚出教室，就碰到了石磊，他是给我送照片的。有刚开学时老乡聚会照的，也有计算机培训班结业时照的，我翻看着照片又想起当时的情景，和石磊边说边走，前面路灯下有两个人正在拥抱。第一次看到这种情景时，我被吓一跳，脸红脖子粗地急忙逃开。后来才知道这是女生宿舍楼下每晚都要上演的，才逐渐见怪不怪了。只是现在男生面对着我们，个子高高的，我并不认识。女孩子的背影却让我能感觉出是丽娟。石磊也停下来，不怀好意地笑道“羡慕了？”我瞪他一眼“你眼神不好吗？好像是丽娟。”石磊脸色阴沉下来，仔细看了看“他是张弛。”哦，老乡之间谈恋爱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释然了，想继续往前走，他却拉住我绕往另一条路。奇怪！看着手里的照片，我想起他那天在望江楼公园开丽娟的玩笑，便问“你真的喜欢丽娟？”他恶狠狠地瞪着我，虽然是在昏黄的路灯下，我还是感觉到那股怒火像要把我烧掉一样，然后他转过身，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自顾自地走了，我被他的目光震住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我说错了吗？

    磨磨蹭蹭回到宿舍，竟然看到丽娟在等我。没来由的我有些尴尬。她笑吟吟地招呼我“我给你做了个装饭卡的袋子，你看看怎么样？”她递给我一个蓝色的轻纱缝成的小口袋，袋口用红色的丝线绕成了心字，我把饭卡放进去刚刚合适。我被她的细心感动了，前几天我不小心弄丢了饭卡上的芯片，重办花费了不少周折，想不到她就记在心上了，这样装着就不会再掉下来了。

    她抓起我手里的照片，边看边笑“这张，我们两个站在船头摇摇欲坠的样子真可笑。”四妹也跑过来看“哟，还有金老师的。”是呀，好幸福呀，我终于有了他的照片啦，虽然是一大帮人的合影。我故意装出甜蜜蜜的样子，丽娟却笑道“这就是你的偶像啊？还不如石磊呢。”石磊？为什么她会提起这个名字？她取笑我“天天送你回来，还不能打动你？”什么呀，只不过我们经常在下晚自习的时候碰到了顺路回来而已，小题大做。“是呀，我们的这位辅导员只关心她一个，从来不用正眼瞧我们的。”二姐也在那边附和。鬼丫头，上次你阑尾炎住院，不是石磊在跑前跑后吗？

    “滴泠泠”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我们宿舍的这个电话是使用频率最高的啦，自从开学，就没有断过男生的骚扰电话，不过找二姐的居多，她已经不胜其烦啦，呵呵。现在看她拿着话筒挤眉弄眼的模样，我知道又有追求者了。

    “石老师，您也太偏心了，每次打电话都找李枫，让我们好郁闷哟。”她的话让我吃了一惊，没等我问出口来，她已经把话筒递给了我，我不知道他刚才冲气走后还有什么话要说，难道刚才没有发泄完，现在要骂我一顿才解恨吗？可是丽娟在这里，如果听到多不好呀，我忐忑不安地拿起听筒，刚喂了一声，就听那边说“你不要生我的气。”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已经挂了。什么意思？今天怪怪的。丽娟也狐疑地看着我“你们两个闹别扭了？”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忽然觉得有些委屈，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起转来。这愈发引起了她们的好奇心，她们围了过来“难道他……那个你了？你们也发展太快了吧？”我赶忙解释，但是他们不相信我说的话，二姐还颇有经验地说“你明明是被别人夺走了初吻的样子呀。”我无语了。我像和他谈恋爱的样子吗？

 第6章 大学的第一次逃课

    昨晚太费神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结果早上九点多才起来，政治课迟到了。这种大课都是几个专业的合堂上，前阵子有缺勤的所以不用占座，现在临近期末考试，人忽地多了起来，我站在后门打量好久也没有看到空位子，在这最后的冲刺阶段，我却被迫要逃课了。大学的第一次逃课呀……只好郁闷地往宿舍走，走到电梯口却意外碰到了上楼的金老师，他手里提了个红色的塑料袋，鼓鼓囊囊的。他竟然叫住我“过来帮下忙”，我只好跟着他走。

    他的办公室在十五楼，上次开班会时我来过一次，里面收拾得还算干净，只有一台电脑和一台饮水机，两个文件柜。打开办公室的门，他的额头竟沁出细细的汗珠。“什么东西这么重呀？”我边问边打开他刚刚丢在地上的那个红色塑料袋。怎么是些破铜烂铁？！他看了一眼我的表情，竟破天荒地笑起来“这可是我到工地上去捡的宝贝。”见我还是不明白，他说“你忘了要设计班徽的事情啦？”怎么会忘记呢，他要求我们构思一个能代表专业和班级的班徽。可是和破铜烂铁有什么关系呢？“当然有关系了，设计好的班徽我们再做成雕塑的样式放在教室里展览。”他出奇地有耐心。那我今天做什么？你先帮我把这些洗干净。什么？听着他的轻描淡写，我有些气不过，这可是男生的活呀，今天真是倒霉，被抓了差啦。怎么？不想干？那我就把你逃课的事情上报了！这不是公报私仇吗？我一个弱女子只有乖乖就范了。

    于是乎，我负责冲洗，他负责拿到阳台上去晾。就这样哈着腰干了两个多小时，忙完我都站不直了。他搬了张椅子给我，我坐在他的对面，虽然隔了90公分宽的办公桌，但面对面的坐着还是第一次，而且离得这么近。我有些不自然，不知道手往哪里放才好。他突然说“你的力气还是蛮大的，像今天的工作一般的女孩子是做不了的。”不知他是褒是贬，我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他又说“我们来比手劲怎么样？我看一个女孩子到底有多大力气？”他把右手臂支在桌面上。比手劲？我以为自己听错了，铁定是我输啦。

    “怎么？不敢吗？”

    不敢？大不了就是输嘛？再说输在一个男人手里，说出去也不丢人吧？我暗自嘀咕，比就比，谁怕谁呀？我搓了搓手，把自己的右手放进他的大手里。啊，他的手好温暖好宽厚呀，我的手心出汗了，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幸福。而他也不用力，就这样和我对峙着，微笑地看着我。我沉浸在这种温馨的氛围里。

    “砰”地一声门被推开了，我慢慢转过头，碰到了石磊那惊异的目光，“你看她的力气有多大，竟然能和我对峙。”我听到金老师在和石磊说话。石磊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我的脸红了，急急地抽出自己的手，抓起桌上的书包就往外跑，我听到石磊在后面边喊边追，终于还是赶上了我。

    “怎么没去上课？”他一脸的关切，好像忘了昨天的事情。我松了口气，真怕和他之间存在尴尬。“我迟到了，没位子啦。”

    “那走吧，我请你吃饭去。”他很自然地牵起我的手往电梯走，我缩手，但没有抽出来。他冷哼了一声“我的手劲很大的，你比不赢我。”我只好放弃了，任他拖着走。

    坐在他的摩托车上，觉得路边的树都在飞速后退，风吹得脸发疼。我忍不住喊起来“开慢一点，我要摔下去了。”“搂着我的腰就不会摔了。”他回道。我只好搂住他的腰，脸贴着他的后背，这样风就吹不到了。隔着厚厚的毛衣，还是感觉到他身体抖了一下，这段路也太不好了，我嘟囔着，才发现……“喂？这是哪里呀？”

    他不回答，还是专心地把车开得飞快。

    终于车子轰鸣着停下来了，竟然到了山坡上的一大片油菜田里，这个季节怎会有金黄色的油菜花？我闭上眼睛伸出双臂想拥抱这一大片的金黄。他问“像世外桃源吧？”是呀，好美！可是说要请我吃饭的，怎么跑到这郊外来了？

    他取笑我“真俗，请你吃饭就非要到饭馆呀？一点情调都没有。”然后拉着我往山坡下走去。走了几步，竟然看到一户人家掩映在青山绿水中。而且那家人看到石磊竟像熟人一般地招呼“今天有空过来了？想吃什么到园子里去摘吧。”

    屋前就是菜园：青翠的辣椒、鲜红的番茄、紫红的茄子、黄黄的南瓜长得旺盛。石磊得意地说“不错吧？绝对的生态又新鲜。”主人把我们摘好的蔬菜拿进厨房开始动手做饭了。

    我和石磊就在院子里坐下来。我很奇怪竟然有这么好的地方。石磊说是和同学郊游时偶然发现有这么一户人家，他就突发奇想建议他们开一个小小的农家乐，有现成的蔬菜供客人采摘选择。他还帮着在网站上打了广告，所以生意竟然还过得去。原来是这样！我不禁对他刮目相看。这顿饭确实吃得很舒服，像妈妈手做出来的，有家的味道。我说“能经常吃到这种饭菜就好了。”石磊说“只要你愿意，我每天都可以带你过来。”

    从郊外回来，人也精神了不少。

 第7章 新年舞会

    转眼元旦就要到了，班里要搞一个新年舞会。班长（名字叫申慎，他自我介绍时唱了句歌词‘深深地爱着你’，个子高高大大的，却是个说话娘娘腔的小白脸，听说是个高干子弟）说“大家都知道我们专业属于偏远贫困地区，所以建议男同学都到外系发展个女伴带来，女生呢都把外系的女老乡请来”，大家都笑了，我当然邀请到了丽娟她们参加。从来没有接触过交谊舞的我，在那几天里被丽娟培训了一下，知道了基本的步伐和节奏。

    元旦终于到了，早早地大家就把借来的会议室装扮了一番：花花绿绿的气球、各式的彩带和大红的剪纸布满了半空，颇有年味。舞会上来了很多人，有几个老师竟然也来了。那个弥勒佛似的徐书记代表学院致辞，并且表演节目-诗歌朗诵，然后便扭着身子开跳起来。男生吹起口哨，女生忙着鼓掌。然后大家都找熟识的舞伴加入了欢乐的节奏中，我悄悄地找了个角落坐下来，我可不想拿自己半脚猫的舞技来丢人现眼。然后看到了丽娟和班长正配合得默契，灵光一闪，“金童玉女”这个词语就溜了出来。

    “你怎么坐在这里？不去跳舞吗？”

    我一抬头，金老师和石磊过来了。我赶忙打招呼“你们才来呀？”

    “是啊，到石磊班上坐了一会。”金老师答应着就坐在了旁边，真是个好机会呀。我暗喜“金老师不去跳舞吗？”“金老师从来不和女生跳舞。”石磊插话了。金老师冲我点头“你和石磊去跳吧。”我还没答话，石磊就一把拉起我的手。我挣脱了“我不会跳舞。”“我教你呀。”他一副好为人师的表情，又拖起我的手。

    第一次和男生这样亲密接触，我的脸在发烧，眼睛也不敢看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他往哪里拖，我就往哪边跟，两个人像摔跤一样。石磊提意见了“你是在向我默哀三分钟吗？”我只好抬起眼睛，可是看到他似笑非笑的目光我又躲开了。“呵呵，标准的姿势应该是斜视45度。”他提醒我。是这样呀，不用对视就好。我暗喜，急忙把头转到45度的位置。“哎呀，孺子可教也。”石磊又在发杂音，我微笑着把高跟鞋“放”在了他的脚上。他痛得松开了手。“石老师，对不起呀，我说了我不会跳舞。”虚情假意地说完这句话，我赶紧往门口溜，被他抓住的话，后果肯定严重。

    一口气跑到了老文史楼我才停下脚步，咦？前边的身影？我跑过去“金老师，您要回家？”

    他看到我，停下来“是呀，看着青春朝气的你们，我觉得自己太老了。”

    “金老师，您真会开玩笑，只不过比我们大了几岁而已。”

    他竟然呵呵大笑起来，第一次看到他这样毫无顾忌的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完了才问“你怎么跑出来了，不跳啦？”

    我不好意思起来“我根本就不会跳舞，准备回去睡觉啦。”

    他点点头，和我并肩往前面走。前面有个小卖部，我准备去买点零食，都是石磊捣鬼，害得我零食也没吃安逸。我选了一盒饼干、一盒牛奶、一袋瓜子，金老师又拿了开心果、无花果和葡萄干，我惊讶地看着他“老师也喜欢吃零食？”

    “是给你的，拿回去和同学一起吃吧。”他的语气像个长辈一样和善。

    女孩子就是女孩子，看到零食就原形毕露了，我的神情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又好气又好笑地付完帐，说道“元旦快乐”，拍了拍我的脑袋，就走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到他的背影很落寞。

    她们的吵闹声把我惊醒，二姐摇着睡意朦胧的我“真过瘾呀，你竟然回来睡觉？”四妹喊了一声“这么多好吃的，一定是石磊买的吧？”我也懒得解释“别管是谁，反正是买给你们的。”还没说完，就听到噼啪噼啪剥开心果的声音。我突然想起来“姐妹们，有没有浪漫爱情发生呀？”

    回应我的只有幸福的笑声和吃东西的咂嘴声，迷迷糊糊地我又睡过去了。

 第8章 期末考试

    四川的温度虽然不如北方那样低，但因为没有太阳，又经常下雨，教室里没有暖气。天气湿冷湿冷的，屋外屋内一样的阴冷。因为我们后面还有半个月的军训，所以课程都提前结束了。任课老师也苦口婆心地为我们划了考试范围和复习重点，所以我们像蜗居一样，每天躺在被窝里面复习功课，只有吃饭的时候才出去一趟，电话也很少了，第一次期末考试千万要争气呀。考了两门以后才发现，题目基本上就是老师给的重点，原来大学的考试是这样的。对于我来说，这样的考试简直是小case啦。

    考政治那天，三个人监考：任课老师、金老师、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女老师，他们像三大金刚占据了教室的三面。老师还别出心裁地排座位，他拿着写了座位号的一摞纸条，我们依次过去抽号。本来大家都以为按学号来排，私下里早就商量好了“帮忙”暗号，这下有的人就着急起来，有个染着栗色头发的男生就大喊“我不同意这样排号。”监考老师就是独裁者，抗议是无效的，最后他还是乖乖地过去抽号。“天哪，我有靠山了。”他高兴地大喊起来，走到我后排的位子上坐下。然后拍着我的肩“老乡，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呀。”兴高采烈的他，无动于衷的我，拿起他的学生证来看，张弛？那天晚上和丽娟在一起的家伙！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来上课，这下可抓瞎了。他在后面一个劲地踢着我的凳子。我像作贼一样偷瞥了一眼监考老师，金老师站在门口正盯着我，吓得我又低下头去。张弛在不停地踢着可怜的凳子，咚咚的声音把政治老师吸引过来，敲敲他的桌子算是警告。老师刚一转身，他又开始踢了，看在丽娟的面子上，我只有违心地做了一次“地下党”，把身子往旁边挪了一下，以便后面的他可以瞧到我的试卷。他得意地打了个响指后就奋笔疾书了。但是老师又走了过来，敲敲我们两个的桌子，第二次警告。把试卷往我身边挪了挪。等老师走过去我又把脑袋趴在桌上，以便张弛的偷看。老师这次发怒了“你怎么老是趴桌子上？再这样我收你的卷子了。”“我？我头疼呀。”编了一个自己也不相信的借口，老师气得瞪眼睛，于是把张弛调到第一排的座位上去了。

    我这才清静下来开始专心做题。题目并不难，有特色的社会主义特征是什么？这种题目好像从初中就在讲，大学还在“老生常谈”。等我三下五除二写完所有的题目，一看表还有一个小时才交卷。张弛拿着支笔在手里转呀转，脑袋也不停地东张西望。我从草稿纸上撕下一条，把选择和填空的答案写了上去，然后举手“老师，我提前交卷。”政治老师走到我面前，不信任地翻看着。我赶紧撤，走到张弛面前时，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纸条扔给他，呵呵，这一招还是丽娟教我的，现在算是间接报答她啦。

    让老师去气吧，谁让学生“魔高一丈”呢。我得意地拿起放在讲台上的书包，拍拍上面的土准备凯旋而归了。“等等。”金老师叫住我，然后走到张弛面前搜出那张纸条，哦，可怜的没来得及销毁的罪证，就这样被攥在了他的手心里。“你到办公室等我。”他黑着脸，声音也是冷的。我顿时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在那里。人赃俱获！我有些害怕了，眼泪在打转。可他看都不看我，转过身继续监考。我不敢离开，站在考场外面徘徊，设想着他的训斥和接下来的处分。

    终于等到大家都交卷出来了，姐妹们都同情地陪我等最后的宣判。几位老师商量了一下，终于政治老师大手一挥“看你表现一贯很好，这次就不追究了。”啊？谢天谢地！我的感激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呀。赶紧向他鞠了一躬“感谢老师的大恩大德，您这样的好人一定会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女老师被逗笑了。问道“是你男朋友？这么照顾他。”我赶紧辩解“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但……他是我老乡。”女老师又笑，政治老师也笑“义气害死人，以后千万别这样了。”我一个劲地点头。金老师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盯着我。觉得我这副样子很滑稽吗？我恨恨地想。

 第9章 解放了

    终于熬过了所有的考试，学校给我们留了三天的准备时间。趁这个机会出去逛逛吧。她们三个不知道忙什么，大清早就不见人影了。我只好一个人查了地图，坐公交到市中心去。

    市里人真多，路边橱窗里的衣服好漂亮呀。突然我感觉被人扯了一下衣服，没有在意。但又觉得不太对劲，下意识的去摸钱包已经不在了。那可是我所有的生活费呀，竟然悄无声息的消失了。我四处张望，发现不远处有个小伙子正慌慌张张往人群里钻。我拔腿就追，竟然还赶上了。他手里果然拿着我的钱包。大概没有料到一个小姑娘竟敢追上来，他有点措手不及，发现周围群众对他直眉瞪眼，便乖乖地把钱包扔给了我。我拣起来数数钱还在，长长出了一口气。抬头看小偷早没了踪影，但面前站了一个人，竟然是……金老师！

    他请我去肯得基，我还从来没有吃过洋快餐。他让我坐着等，自己去排队。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人呵护有人疼爱的日子好幸福呀。他端了一托盘吃的回来了：炸薯条、炸鸡块、汉堡包、可乐。

    我抓起汉堡就往嘴巴里填，他看着我吃，突然微笑了“看来你已经没事了，我以为你还在记恨我。”

    “您是说考政治那次？”我嘴巴里塞满了食物，口齿不清，“我还真的有些恨您，一点不给我留面子。不过，看在这顿饭上就原谅您了。”

    “女人就是虚荣的动物。”他感慨了一句。什么？他不再说话，只是喝着可乐，看我解决那些汉堡、薯条和鸡块。

    “老师，为什么我们现在军训？刚开学时军训多好呀。”我问。

    “刚开学天气热，怕你们军训时中暑。”他回答。

    “军训是您带队吗？”

    “我可能去不了，有人带你们去。”

    呵呵，今天真是交了好运，吃完饭他还要请我看电影，当然是屁颠屁颠地跟着他了。到了“太平洋影城”，门口贴了很多的海报和预告。他提议看张艺谋的《我的兄弟姐妹》，一张票竟然要50元钱。影城有几层楼，里面分了好多的放映厅，每个厅里在放映不同的影片。我们进去，里面坐得满满当当的。果然是物超所值，虽然票价贵了些，但是座位特别舒服，音响效果也好，影片太感人，不一会儿就把我的眼泪催下来了，周围一片抽噎声。他默默递过一袋纸巾，我掏出一张“哼哧”醒了鼻涕，再一张“西西”擦了眼睛，再一张……啊？用完了。影片结束了，可我脸上还挂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呢。他解下了脖子上的围巾，侧着身轻轻给我擦眼睛。

    “老师，这会把您的围巾弄脏的。”多柔多软的羊毛围巾呀。

    “总不能让你像花猫一样就出去吧？”他的声音竟有些温柔，手里的动作也很温柔，他盯着我的眼睛看（一定是眼睛哭肿了），然后把我额前的几绺刘海拂到后面去“头发该剪了。”（知道了，军训要求不是早就说过了吗？）可是，他还是在凝视着我，难道刚才吃饭时在我脸上留了残渣吗？影院里灯光有些昏暗，我看不清楚他的眼神。只听到他叹息了一声“走吧。”就起身出去了。

    出来光线好多了，心情也一下开朗起来。他说要去办事情，嘱咐我注意安全。看着他走远，我觉得像做了一场梦，冷若冰霜的他怎么对我这么好？是为了那天的事情道歉吗？也许吧，没有理由他会请客呀。但不管什么原因，今天真是幸福的一天。

    回到宿舍，四妹看到我就喊起来“我们正要打110抓人贩子呢。”

    怎么？以为我被拐卖啦？

    二姐开口了“和石辅导员约会了，看你一脸的幸福？”

    石磊？从元旦之后我就没见过他。

    “今天在机房看到石磊，觉得他还是很不错的，虽然样子不帅，但感觉很舒服，人又热情能干。”大姐也在一边插话。

    什么？说完这句话，她突然像看到鬼一样的看着我。二姐和四妹也反映过来。

    “不是和石磊约会去了？还有个第三者？”

    “而且下午有n个电话找你呢，快坦白吧。”

    呵呵，就不告诉你们，让你们瞎猜去吧。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爬到床上去拿我的日记本，要把这个特殊的日子永远地记下来。

    电话又响了，“喂？又是你！今天打了n个电话的小子，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听到二姐有点发怒的声音，我心想又有好戏看了，是哪个不识时务的追求者，连名字都不敢说。正在思忖的当口，二姐竟把电话往我床上扔了过来“找你的。”

    我拿起来，听到对面在说“李枫小姐真是大忙人呀，我请你吃晚饭，快下来！”

    “你是谁呀请我吃饭？莫名其妙！”

    她们听到我这句话，眼睛里马上放光，都凑到听筒这里来。

    “我是你的难友啦。”对面还在笑。

    男友？她们三个的嘴巴都张成了o型。

    我却听出来了“你是张弛？”我对他没有好印象，特别反感他那栗色的头发。

    “难为李枫小姐终于想起我来了，你够哥们，所以我要谢你。”

    原来是这个小子，她们都露出失望的神色。

    “可是我们宿舍都是一起吃饭的，我怎么好意思独自走呢？”我装作为难地想要拒绝。

    “那好办呀，我请你们四个。”他倒很大方。

    二姐很干脆“不吃白不吃，咱们枫儿为了他可是下了刀山的。不过呢，你一个人去就行了，我们已经有安排了。”大姐和四妹也说有约会。

    “快点吧，小姐。我在楼下都要冻扁了。”那小子在催。

    好吧，不就一顿饭吗？说不定还有丽娟在场呢，我答应下去。

 第10章 吃饭

    张弛穿了一套灰蓝色的kappa休闲装，一见面就上来搂住我的肩膀“哥们磨磨蹭蹭的太不够意思了。”

    我把他的手推开，他又嬉笑着靠过来“我只是把你当作共患难的哥们，不行吗？”

    我只好由着他，来到一个叫“情缘”的餐厅。上次石磊请我在这里吃过一次。餐厅不大，但布置雅致很有情调，还有一排书架，摆放了不少杂志，可以一边看书一边等人。走进去，一眼就看到石磊和丽娟，正在靠窗的位子上边吃边聊，看样子来了很长时间了。我赶紧推张弛出来，他却满不在乎“我都看到了，进去一起吃吧。”不由分说就搂着我往里面走，径直走到石磊身边，他们这才抬头，那表情不亚于十二级大地震带来的威力。张弛打招呼“太巧了，一起吃吧。”说实话，这里的桌子只适合面对面坐两个人，四个人挤在一起很不舒服，何况他把我安置在石磊这一边，自己挨着丽娟坐下。

    石磊皱皱眉头没搭腔，丽娟倒是说了一句“你们两个？”

    我赶紧解释“因为上次考试的事情，他请我吃饭，没别的意思。”

    “考试？”丽娟扬起她美丽的眉毛。

    “她帮我作弊被老师训，所以我要感谢她呀。”张弛好像也怕丽娟误会。

    “考试作弊？”这次是石磊吃惊了，他转向我，“你帮他？”

    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再提当时的尴尬，所以沉默不语。张弛忙着点菜，大家都不说话了。我转着手里的茶杯，看看石磊，又看看张弛，他们的表情没有我想像中的愤怒。还好，我松了一口气。

    这顿饭吃的真是郁闷，四个人各吃各的，谁也不理谁。吃完饭我说和丽娟一起回去，想给她解释一下。谁知她却说“我想和张弛一起走走，你们两个先回去吧。”

    我只好跟在石磊后面，和他保持了一段距离。他停住等我跟上来，注视着我“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和他走在一起？”看样子他真的生气了，我只好期期艾艾地把原委简单说了说。

    “你真是个傻瓜。我忙着期末考试，几天没有照顾你，就出这么大的乱子。”他还在生气。

    “我只是看在丽娟的面子上帮他。”

    “你这是帮他？”他越说越气。

    “好啦，我以后再也不敢啦。”我只好自认倒霉，为了这个该死的张弛，竟然挨完金老师的冷眼，还要挨辅导员的骂。

    “保证再也不敢了？”他不信任地盯着我。

    我连连点头，他的脸色才缓和下来，说要去散散步。我今天已经够累的了，天气又冷，所以坚持要回宿舍。他只好送我回来，经过前面的小卖部时，照例给我买了一袋开心果。我不禁想起第一次经过这个小卖部的时候，我说要买袋瓜子。他问我“你喜欢吃瓜子？”我纠正道“喜欢吃的是开心果，但是太贵啦。所以只好改买瓜子消磨时间了。”从此每次经过这里，他都要买一袋开心果送我，细心这点和丽娟很像，他们倒是很配呀。

    “三妹。”大姐从另外一条路过来，看到石磊，好像吃了一惊“辅导员也在？不是说和张弛吃饭吗？”我淡淡一笑“四个人一起吃的。”石磊便问起她父亲的情况。前段时间，大姐的父亲检查出患有肝癌，虽然是早期，可还是让大家很担心。大姐告诉石磊已经换了肝脏，现在家里休息。边走边聊，走到我们楼下，石磊才回去了。

    “卧谈会”上，大姐通报了我和石磊一起回来的事情，那两个像炸了窝一样叽叽喳喳开了，每次她们都大惊小怪的。四妹还说军训是石磊带队，那我们也可以沾光啦。他带队？他考试完了吗？怎么没听他提起？不过谁带队都无所谓，我对绿色的军营充满了憧憬和期待。

 第11章 军训生涯

    听师姐她们说起军训期间的趣事，我一直很是期待，现在终于可以亲身体验到了。怀着兴奋的心情我们在学院徐书记的带领下来到了集训地——郊区的某部队模拟训练营，即专门为学生军训建立的场地，而他们部队的战士就和我们一墙之隔，那边传来震耳欲聋的吼声充满了军营的野性与力量。

    首先是进行一个短暂的仪式，学校的领导讲话，部队领导讲话，并且按部队的编制对我们重新分班，男女生分开训练，我们女生太少，所以和班上的几个男生编在一起组成了五班。我们的教官个子不是太高，也不帅，黑黑的（好失望呀），年龄和我们差不多，跟女生说话还扭扭捏捏的。刚开始他教我们基本的动作：稍息、立正、齐步走，看我们不耐烦了，他就鼓励我们。

    原地休息的时候，他和我们聊天。他说他来自“出八怪”的扬州，我们说那是出美女的地方，他就脸红。他告诉我们军号的各种声音代表什么指令。他教我们喊口号“一二一”，教我们拉歌，和别的班对歌，真是有趣呀，那不是“唱”，而是扯着喉咙喊，也只有在军营才能见到这么气壮山河惊心动魄的气势。而且中午去食堂吃饭，我们也要排着队一路走一路唱，到了食堂先唱歌才能吃饭。真是有意思，只听得这边声音刚落，那一拨又响起来了，还有教官那鼓动性的“再来一个要不要？”，处处都带着男子汉的气概和威严。

    下午休息的时候，教官让我们唱歌。刘东开口就吼“抱着妹妹坐花轿……”引得一边的教官都笑起来。训练结束，回宿舍的时候教官悄悄告诉我们要搞紧急集合，让我们早点作好准备。结果我们女生都是穿着那身训练服就躺到了床上。可能是疲倦的缘故穿着毛衣和军装竟然很快睡着了。迷迷糊糊地听到了紧急集合的哨声。爬起来就往操场上跑。

    这次的突然袭击真是洋相百出：有的同学提着裤子就跑出来了，有的没拴皮带，有的没系鞋带，有的军装穿反了，有个外班的男生最搞笑，毛衣没顾上穿还套在头上，披了外衣就跑出来了。惹得大家都笑做一团，这次我们班速度最快最整齐，得到了连长的表扬，我们兴奋地冲教官挤眼睛，作着ok的手势。

    然后做操、吃早饭、接着训练。接下来几天都是这样，我们有些支撑不住了，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够躺下来美美睡上一觉。

    在练正步走的时候，教官先进行分解动作。就是摆出正步走的姿势，但却在原地不动，一条腿踢出去不能放下来，有点像金鸡独立，他看我们能坚持多久。一会儿功夫抬起的腿就软了，一个个耷拉下来。“哎，你在干什么？”我们顺着教官的目光看过去，刘东竟然睡着了。真逗啊！后来，“正步走也可以睡着”这句话就成了我们的经典语录，即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一星期的步伐练习结束了，有半天的休息。我们洗澡洗衣服忙完以后，二姐提议去隔壁训练场见识一下真正的部队训练。不料门卫不让进去。正在着急的时候，看到连长走过来了，赶紧上去央求，他被我们软磨硬缠着，只好答应带我们参观，一切要听他的安排。我们乖乖地跟着参观了一圈，不少战士看到连长还向他挤眼睛，原来部队也不是想像中的机械式管理啊。

    要练习射击了，开始还以为是假枪摆摆样子而已，想不到每个人都领到了一把真枪，只是没有子弹，让我们端着枪练习瞄准。刚下过雨的地面还湿漉漉的，我们却要趴在冰冷的地上，枪托架在右肩，眯起左眼，按照教官的指示从准星里去看靶心。我的右眼近视，想用左眼来瞄准，可是却不会用左手扣动扳机。所以只好先用左眼瞄准后，再换到右边来射击。

    “你这样子早就让敌人打中啦。”连长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就地趴在我旁边，把枪架过去示范怎样操作。原来还有这么大的学问呢。我便按照他的样子练习起来。练习了两天，眼睛都花了，感觉面前的东西都变成了两个。

    射击考核的时候，每个人发了五颗子弹，第一次用子弹呀，又是紧张又是兴奋，教官一遍遍地嘱咐着我们。射击的时候，只看到对面有个旗子晃了几晃，教官告诉我们可以瞄准开枪了。只听旁边二姐的枪“哐”的一声，我的耳朵都被震晕了，慌乱之中也不顾得瞄准，砰砰连扣几下，竹筒倒豆子般，五发子弹就全打发了。

    连长走过来“你怎么打到别人靶上了？”

    啊？！除了一个脱靶的，其余全打到二姐靶上了。我的靶上光头，二姐那边却乱七八糟地有不少洞眼。真是丢人呀。四妹打了45环，获得了“优秀射手”称号，还领到部队发的获奖证书呢。说是以后万一需要，会把她作为战士后备军。我却只能留下永远的遗憾了。

    两周的军训终于要结束了。在军训汇演时，我们班还得了优秀，我们买了润喉片送给教官。为了训练我们，他的嗓子都哑了。离别的时刻终于到了，坐在大巴上，看着向我们挥手的教官，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流下来了。别了，可爱的军营，可爱的教官，是你们让我懂得了纪律和坚韧，你们会永远留在我的记忆之中。这就是我一生中唯一的军旅生涯！

 第12章 新年快乐

    从绿色的军营回到校园，突然觉得不适应。我和丽娟在宿舍聊天，回味着军训的点点滴滴。石磊突然来了，说拿我和丽娟的学生证去买火车票。家？忽然又激动起来，是呀，要回家过年了。我把自己的学生证拿给他，丽娟说回宿舍取，就和石磊一起下楼了。

    行李还没有打开，回家倒省事了，不用再收拾东西。

    楼下传来了吵闹声，我从阳台上探出头去，好像是丽娟的宿舍，我赶紧跑下去。看到满脸怒气的石磊和满脸泪水的丽娟。

    “怎么了？”我吃了一惊，不就是取学生证吗？

    丽娟说“他是个疯子。”

    石磊说“她不可理喻。”

    “我都是为你好，你个疯子。”丽娟有些气急败坏。

    “你会毁了自己。”石磊更是着急上火。我插不上话，也不明白为何闹成这样。最后是石磊气呼呼地摔门而去。

    想不到丽娟偷偷去买了机票，最后只有石磊和我一起回家。要坐20几个小时的火车，可怎么熬呀？何况旁边还坐了个关公似的石磊，自从丽娟不愿和我们一起走，他就是这副表情，是失望？是担心？还是别的什么呢？虽然他还是细心地让我坐在他里面靠窗的座位，而且还准备了不少零食供我在火车上吃，虽然在说话的时候他还是挤出招牌式的微笑，可是我能感觉出他心不在焉，没有丽娟，他就像变了一个人，比平时沉默了很多。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靠在他身上，赶紧直起身子，把口水擦掉。他问我是否饿了，找东西给我吃。

    我看他有些疲倦“你没睡觉？”

    他摇摇头“睡不着。”

    “是担心丽娟吗？”

    他看了我几秒钟，犹豫了一下才反问“你不担心？”

    我满不在乎“有什么担心的，不是有张弛陪着吗？”

    他呆了一下，不再说话，开始闭目养神。

    火车终于鸣叫着进站了，石磊早就把行李准备好了，背上一个，右手一个大行李箱，左手还拎了两个塑料袋。我抢着去拿，他不让，却又抱怨“最怕女生出门了，行李一大堆。”我只好不好意思地应着。

    下了火车再走几步，他就到家了。我家在郊区，还要转汽车，他把我送到车上还千叮咛万嘱咐的，觉得一切交代完才下车走了。我笑他像个老婆婆一样罗里罗嗦。不过出门真的需要有个男生帮着拿行李才行。

    回到阔别半年的家，除了父母的笑脸，觉得其他的都有些陌生了。他们关切地问寒问暖。因为入学时农忙，他们实在走不开，才让我一个人去学校报到。这件事他们一直在耿耿于怀。现在看到我一切都好，他们也终于放下心来。

    这些天都忙着串亲访友，高中同桌晓月通知我腊月27班里聚会。我们班一共考出去32个，天南地北各地都有，这下可热闹了。虽然有电话联系，但见面分外亲热，连男女生的隔阂都抛到九霄云外了。我们兴奋地又说又跳。看到民走过来，我想起了相处的时光。

    他是物理课代表，幽默风趣。我是英语课代表，坐他前面，所以偶而会和他讨论问题，说上几句话。我们班主任一贯以“男生和女生要做陌生人”谆谆善诱着我们，发现男女生交往就会大动干戈。他碰到过我和民讨论作业，在我们旁边站了一会，没有发现问题才走了。

    有一次晚自习的时候，民用笔轻轻戳了一下我的背，这已经成了我们两个的默契啦。我侧过身来，他拿着一套英语模拟试卷让我看。我接过来，看到题目已经做完了，便不解地还回去。他涨红了脸，用笔尖指着其中的一道题目，是改错题。我认真地找着句子里的错误，民却用笔一直敲着我手里的试卷。怎么了？我顺着他的笔尖看过去，原来有铅笔写的一些隐隐约约的文字“晚自习后你能留一会吗？我有话要告诉你。请你……”

    眼神还没有移到下面的文字上，突然感觉到一阵风，我手里的试卷就被抢走了。我吓了一跳：班主任！因为我现在是往后扭着脸，根本没有看到他何时进来的。而民也没有注意到，可能注意到了，但没来得及通知我吧？总之班主任现在正虎视眈眈地检查着试卷的每一个地方，可能老到的他感觉出了什么？

    他终于审查完了那份试卷，示意我和民出去。他苦口婆心地给我们讲起早恋的危害。早恋？我觉得好笑。可他不容我们辩解，继续给我们上政治课，终于慷慨激昂满脸正义地讲完，他开始发表处理意见了，把民调到墙角的位置上去。从此我和民就没有说过话，但总觉得有双眼睛在默默地注视着我。我一直很好奇：民那天要和我说什么呢？

    高考结束，成绩一贯优异的民却只考取了专科，我为他惋惜。他去了湖北，一直都没有联系。现在又见面了。但是他走过来，只是淡淡地给我打声招呼，就去和男生聊天了。我突然觉得有些失落。

    欢乐的除夕终于在一阵紧似一阵的爆竹声中来到了，爸爸照例忙着写春联，弟弟忙着屋里屋外地贴，妈妈忙着包饺子，我呢在电话机旁忙着拜年。一家人说着高兴的事情，憧憬着美好的未来，爸妈好像年轻了很多。

    在家的日子懒散而幸福，但是回校的日子一天天地近了，这次是和丽娟、石磊一起走。丽娟穿了件红呢子大衣，照得脸上红光满面；石磊依然一套黑色的休闲装。他们两个真配呀，可能是因为丽娟在的缘故，石磊的心情出奇地好，话也多，一路上对我们关怀备至，三个人说说笑笑也不觉得旅途漫长了。

 第13 章 塔子山烧烤

    初春的天气，老家还穿着冬衣呢，这里已经换上了五颜六色的毛衣。隔了一个假期，大家见面分外的亲热。班长提议没有正式上课前，干脆春游去。后来一致商议到塔子山烧烤。听说那里的特色就是野炊，有专门的烧烤区。塔子山占地几百亩，还是个放风筝的好去处。我们这些外地来的都心动了，后来又征求导师和辅导员的意见，他们也很赞成，石磊还愿意带队，决定第二天坐公交车去。

    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子才到，公园是免费的，听说这里搞活动的时候才收门票，前阵子举办新年灯会的时候门票就卖10元钱。现在公园里面还有些没有拆除的灯展。里面真的很大，首先看到高高的九天楼：其名取自李白名诗《登锦城散花楼》中“今来一登望，如上九天游”。楼高70米，1-2层为正方形厅堂；3-10层为八面形塔状结构；11-12层由4个小方亭组合而成，顶层以一个大方亭收顶，设计精巧，结构独特，融楼、塔、亭、台为一体，远看似塔，近看似楼，造型新颖独特，煞是壮丽。

    再往里面走地势广阔，浅丘起伏，林木葱郁，环境幽静。然后就看到很多的白鸽在地上散布，原来是“鸟语林”（但是要买票进去），听说里面汇集了世界各地的150个品种约5000只鸟，会举办一些鸟艺和猛兽表演。我们在外面只听着唧唧喳喳宛转悦耳的鸟鸣。

    转过一个弯就到了野炊区，一排排水泥做的桌子和凳子，中间一个小灶台，放上铁架就可以烤了。可以自己买菜和调料带过去，也可以在公园的小贩那里买，排骨鸡翅等各式菜品、香油孜然等各式调料一应俱全，非常的方便。我们立即分工开始忙活起来，有洗菜的、去买碳的、生火的，一会儿功夫就飘出了诱人的香味。男生就开始喧腾起来了，挨个桌子去尝，吃得身上脸上都有了煤炭的痕迹。

    吃完烧烤，男生拿出自带的扑克牌玩起来，二姐和四妹围着看。因为不会打牌，我和大姐就去喂鸽子。它们一点不怕人，还扇着翅膀飞到我们肩膀上栖息。洁白的羽毛，肉红的爪子，咕咕的叫声，好可爱的精灵。

    石磊拿着个七彩斑斓的风筝叫我们，他在门口买的。我和大姐接过来，一个举着风筝，一个放线，可是风筝却一头栽倒了草坪里，惹得旁边的游客哈哈大笑。石磊也过来帮忙，终于把风筝送上高空了。我把线交给他们两个，自己在草坪上坐下来，扬头看着天上五彩缤纷的各式风筝，耳边传来“咕咕”的鸽子叫声，真是悠闲愉快的一天。

    开始喜欢了大学生活，偶尔也会翘课，也学会了以自己的眼光去讨论老师的衣着装扮，所以过得轻松愉快。金老师没有教我们课程，每月开班会见一面。班徽雕塑也放在了院里的陈列室，每次看到它，我就想这里面还有自己的一份苦劳呢。石磊有些忙，有时候会给我们宿舍打个电话。他和金老师又在办培训班，还帮一个公司在做网站。他是个很能干的人，摩托车就是自己挣钱买的。我们见面很少，周末无聊的时候，我便跟着四妹学会了上网聊天。

 第14 章 网络聊天1

    我在学校bbs上注册了帐号“枫儿”，到处搜寻在线用户硬磨着跟人家聊天。有些人第一句话就问“你是男生还是女生？”我老老实实的回答“是女生”，那人却回了一句“有病”就不理我了；还有的刚聊了几句，人家就以“你打字太慢”886.在这样在厚着脸皮的磨练中，我真的认识了一个非常耐心和有趣的家伙。

    “他”的网名叫“他山之石”，说明档很长，很酷：

    “我是一缕吹过你面前的风，偶尔吹上你的脸

    你不必把瞬间的缘，念成一世的幽情

    漂泊是我今生的行踪

    爱也罢，恨也罢

    流浪的风，记不起太多的柔情

    流浪的风，没有归来的誓言

    多年以后，终将把一切遗忘在淡淡的季节里

    而心痛啊，是蓦然回首处

    风中依然传着你我依门苦待的思念

    眼光穿过千山万水，为着永远的期待……“

    他说自己是四川人，和我在同一个学校。我们谈了很多，涉及范围也很广。虽然我打字速度很慢，他却是那么从容不迫的在另一端等着我，从字里行间我可以感觉到他的幽默机智，是个很会聊天的家伙。距离和想象，可以使一个不善言辞的人变得健谈，使平日里不敢说的话也能在键盘上敲打出来，可以让人忘掉尘世的喧嚣和烦恼，沉浸在虚幻的默契和超然中。也许网络让人迷恋的原因就在于此吧？

    他：可否问你的名字，家乡？如果唐突，留着以后……

    我：：）

    他：环境保护意识很强的嘛，知道你的家乡对你有损失吗？

    我：当然不是了，河南。

    他：北方女孩子，个子高挑人又漂亮性格也好。

    我：你这么认为的话，我可就不配做北方人了。

    他：能问北方女孩多高吗？

    我：是说北方女孩的平均身高吗？我没有统计过。

    他：你很聪明，不该说的都不说。每次都象挤牙膏一样。

    我：人民的教导：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他：想知道我的手机号吗？

    我：你还有自己的手机？佩服佩服！

    他：钱是干活挣的，又不是当官贪污的。

    我：你还是当官的？更得佩服！

    他：你理解错误，可爱的小丫头！敢和我比智力吗？

    我：你很可怕吗？

    他：当心嘴这么“狡”嫁不出去呀！

    我：多谢提醒！那你就好人做到底，给我当红娘吧！

    他：我可不愿意，你交了bf不理我了怎么办？

    我：那你就赶快找个gf噻。

    他：没兴趣！还是来猜谜语吧，第一个“墙头上拉车——打一东欧国家名字”。

    我：不耻下问，阁下……

    他：真笨！“南斯拉夫”噻。第二个“他们两人都走了——打一国家名字”。

    我：也门！

    他：小丫头进步挺快。第三个“刘邦闻之则喜，刘备闻之则哭——打一字”。

    我：请教！

    他：“翠”字噻，“羽卒”也，刘邦听说项羽死了当然喜，刘备知道关羽死了当然悲。再一个“错，错，错，铸成大错！——打一字”。

    我：这个我看过，是“爽”字。

    他：还难不住你。“青梅煮酒论英雄——一民族名字”。

    我：我投降了。

    他：维吾尔噻。

    我：（一个哭脸送过去）

    他：（一个笑脸送过来）

    和他聊天感觉时间过得飞快，最后是四妹硬把我拖走才不得不下线。

 第15 章 网络聊天2

    第二次我们聊起了四川的美食。他说川菜讲究辣要辣的够爽，麻要麻得的够劲，聪明会吃的四川人发明了很多种独特的菜品和吃法。只要是在这里呆过一阵子的人都会对吃念念不忘津津乐道。我最喜欢的是火锅和酸菜鱼。

    火锅的种类有很多，比如鸭肠火锅，鳝鱼火锅，现在还有什么冷锅鱼、冰火锅等等。在成都，每隔20米就会有一家火锅店。一桌子人围着煮沸的红彤彤的火锅吃得汗流浃背，而且还都不亦乐乎。肉片，鸭肠，鳝鱼，豆腐……只要是能吃的都可以丢下去煮，每一家的火锅都有自己的特色，共同的特点就是“香”，走在路上经过店门口都可以闻到那种让人留口水的香味，吃一次火锅衣服上的火锅味三天都不会掉。

    酸菜鱼是采用先炒佐料，后加鱼炖煮的方式做成的，下面是煮好的酸菜，酸而美味，中间铺的是煮好的白色的鱼肉片，肉香嫩滑，然后在最上面均匀的放一层香菜沫，最好再撒上一层芝麻，汤上面还飘着薄薄的一层香油花，夹一块鱼肉，喝一口酸汤，简直是快乐似神仙^_^他笑，看不出来你还挺喜欢吃的。

    有一次我们说起了旅游景区。他建议我有机会到峨眉山走一走。峨眉山高出五岳、秀甲天下，山势雄伟，景色秀丽，气象万千。素有“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之妙喻。唐代诗人李白有"峨眉高出西极天"、"蜀国多仙山，峨眉邈难匹"之赞。峨眉山以多雾著称，常年云雾缭绕，雨丝霏霏。弥漫山间的云雾，变化万千，把峨眉山装点得婀娜多姿。清代诗人谭钟岳将峨眉山佳景概为十景：“金顶祥光”、“象池月夜”、“九老仙府”、“洪椿晓雨”、“白水秋风”、“双桥清音”、“大坪霁雪”、“灵岩叠翠”、“罗峰晴云”、“圣积晚种”。置身峨眉之巅，真有“一览众山小”之感慨。

    过了两天又找到了上网的机会，发现bbs上在讨论某高校女生被奸杀的消息，学子们愤怒地谴责校方管理不善，唏嘘一个美丽生命的凋零。“hi，你的好朋友上线了！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是他发来的问候，我能感觉到那种由衷的关切。

    他又说“尔人同在，木目一心，鹅边鸟飞，马旁有嘴。”象密码一样是什么意思？

    他嘻笑道“你想我吗？”

    我正在猜他的意图，忽然又收到一句：“你觉得自己象世界上的哪一个大洲？”我感到莫名其妙没有说话。

    他笑了，说自己最近在看一些有意思的书，比如有段话是这样的“地理学家用世界各大洲来比喻女人一生的各个阶段：13岁到18岁的女人象非洲—是一块处女地；18岁到30岁象亚洲—热情且富有异国情调；30岁到40岁象美洲—已经完全被勘察而且资源丰富；40岁到55岁象欧洲—资源消耗殆尽但仍是有趣的；55岁之后象澳洲—每一个人都知道它孤零零地躺在太平洋中，没有人去关心她。”

    我说有没有关于男人的奇思妙语呀，他打趣道“想了解男人吗？”我哭笑不得。

    他却笑道“有一篇《水调歌头》之光棍篇，是这样写的：

    “美眉几时有？把酒问师友。不知隔壁姑娘，可有男朋友？我欲凿墙看去，又恐墙壁太厚，夯疼我的手。改用望远镜，屋里人已走。

    转楼梯，低头看，那某某，果不单身，她正挎着俊男肘。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来有。但愿没多久，他俩就分手。”

    真是有趣，我大笑不止。

    有一次，他说起自己在查阅英文文献，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单词。

    他：我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单词bachelor有两种解释“单身汉，学士”，这样的两类人竟然用一个词语概括了。你说造这个词的时候，学士都是单身汉还是只有单身汉才能考上大学？

    我：我也有同感。比如hospital是“医院”，但hospitality却是“好客的，热情的”，也许医院是最“好客的”，巴不得每个病人都住在他们那里不走。

    他：还有husband的意思是“丈夫，节俭”，可能是当“丈夫”的都很节俭，不会象家庭主妇那样喜欢疯狂购物吧？

    我：单词host是“主人”，但hostility却是“敌对的，有敌意的”，也许主人在大摆宴席时有种被客人搜刮的感觉，理所当然就带有“敌意”了。

    我们竟然越说越有默契，索性把学英语的心得体会都搬了出来，有种棋逢对手，相见恨晚的感觉。

 第16 章 网络聊天3

    有一次他说穿衣有三种境界：第一层是和谐，第二层是美感，第三层是个性。说得挺深刻的。他还发了些平时积累的小窍门过来，说既实用又美容，例如：

    （1）醋的妙用：外出容易晕车，如喝下不很酸的食醋水，可以清爽精神，减轻晕车症状；失眠，可将一汤匙食醋倒入冷开水中，搅匀喝下，即可迅速入睡。如果加入等量的蜂蜜，则效果更佳；擦皮鞋时，滴上一滴醋，能使皮鞋光亮持久。

    （2）牛奶的妙用：除蒜味——喝杯牛奶，可消除留在口中的大蒜味；去酒迹——如果白衬衣上留下了酒迹，可用煮开的奶擦拭，即可去起污迹；去墨水迹——衣服上沾染了墨水迹，先用清水洗，再用牛奶洗，然后用洗洁精洗，即除；去铁锈——衣服挂在钉子上，或沾到了铁锈，是很难洗得掉的，如果先把有铁锈的地方，用沸水浸湿，涂上发酸的牛奶，在抹上肥皂，就可洗干净了；消除眼肿——早晨起床眼皮肿了，用牛奶加一点醋和开水混合，然后用棉球蘸着在眼皮上反复擦5分钟，再用热毛巾捂一下，很快就会消肿；使硬鞋油变软——打开的鞋油放久了，会变得发硬而不好再用，如向里面加入几滴鲜牛奶，鞋油就会变软，用起来仍然同新鞋油一样；治轻微烧烫伤——在患处敷上点烧开的牛奶，可迅速消除因烧、烫伤的灼痛。

    （3）西红柿的妙用：将鲜熟西红柿捣烂取汁加少许白糖，每天用其涂面，能使皮肤细腻光滑，美容防衰老效果极佳；将西红柿、苹果各1个，芝麻15克，一次吃完，每日吃1～2次，长期坚持，可治贫血；轻度消化性溃疡患者，可将榨取的西红柿和马铃薯汁各半杯混合后饮用，每天早晚各一次，连服10次，溃疡可愈；取西红柿丁一匙，芹菜末、胡萝卜末、猪油各半匙，拌入沸粳米粥内烫熟，加入盐、味精适量食用，对治疗肝炎效果极佳；将1～2个西红柿切片，加盐或糖少许，熬汤热饮，可防中暑；将西红柿汁和西瓜汁各半杯混合饮用，每小时饮一次，可退高烧；将西红柿洗净当水果吃，连吃半月，即可治愈牙龈出血。

    （4）蜂蜜的妙用：每天早上起来，喝一杯蜂蜜水可以养颜美容；蜂蜜加水或牛奶、鸡蛋、番茄、橄榄油可作为面膜去斑美白等等。

    有一次我们说起了家乡过生日的习俗。我说我们北方是子女成家才开始给已经年迈的父母过生日，平时很少人会把生日当作一件大事来对待，有时候忙活起来经常会把这一天错过。而南方却很重视，小孩从出生开始，每年都要年老的外公外婆爷爷奶奶全家来隆重的庆祝，也许是为了找个会餐的理由而已吧？他说起自己的生日是8月1号建军节，这是我第一次听他说起自己的情况。

    还有一次我们不知怎么的就聊到了网恋、师生恋和姐弟恋。我说我不相信网恋，从虚拟走到现实，很多都会“见光死”，或者象《第一次亲密接触》中的女主角那样凄美；好象师生恋这种感情悲剧色彩更浓一些，比如《穆斯林的葬礼》中以女学生得绝症死去结束，《窗外》以老师的放荡不羁收尾。他却反驳道：鲁迅和许广平难道不幸福吗？至于姐弟恋这种现象在北方很难被接受，在南方好象无所谓，演艺圈甚至有漫延的趋势，毕竟感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与外人何干！

    他教我在bbs上发文章，在网上打游戏。有一次打在线拖拉机游戏，我和他坐对家。他在bbs上问我，你的牌怎么样？我才知道这也可以作弊的，所以那一场我们两个配合得非常“默契”，很快把另外两人打成了负积分，别人恼羞成怒一言不发就下线走人了，我牌性正酣真是遗憾，他却在那一边笑了很久，不过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玩过游戏。他说你了解网上是怎么回事就行，不要过多的沉溺在游戏中间。我觉得他真的很不一般。

    还有一次他让我在“偷、暗、恋、我”四个字中凭直觉选出一个字来，说是可以测感情。我毫不犹豫的选了“我”字发过去，他回复了一个笑脸，说自己选的是“偷”字，还说希望自己能选“恋”字。在我的恳求下，他把答案发给了我：“暗”代表的意思是“只闻梯响，日照没影”，因为暗是“日”加上“音”，意思说有人一直讲，但太阳一照连个影也没有，表示没有人暗恋你：“偷”代表的意思是“人在余旁，不言可喻”，因为偷是“人”站在“俞”（余）：自己的旁边，而且用嘴巴说出来就变成“喻”，了解之意表示你已经知道有人喜欢你，而且在自己旁边：“我”代表的意思是“有人暗恋，呆鹅不知”，因为我的左边是牛的部，也就“牝”，意指母性的鸡，而改成土就变成牡丹的“牡”，雄性动物，两个字都是暗藏著两性，而如果加一个鸟就变成“鹅”，意思是说你是一个呆头鹅完全不知道，是有人在暗恋你的：“恋”代表的意思是“情丝纠缠，心牵意连”，因为恋上面是“丝”正在纠缠，而用嘴巴在谈心，表示已有有“意”思的对象，也就是说你们已经在恋爱了不是暗恋。

    就这样在网络的沉迷中度过了一个个周末，这中间还发生了一段有趣的小插曲：

    那天是3月2号，早上起来，天灰蒙蒙的，刚刚从食堂打了点稀饭回到宿舍，竟然有雪花飘飘洒洒漫舞起来，简单的吃完早饭，雪大了一些，象盐粒一样在地上撒了薄薄的一层。这里见到雪是很稀奇的，何况是三月的桃花雪。大家都欢呼着往雪地里跑，我只好把那件旧的咖啡色呢子大衣穿上御寒。冻得瑟瑟发抖的慌着往教室跑，刚跑到理科楼下，就看到金老师从另外一个方向走过来，穿着一身浅咖啡色的西装，里边是件白色的毛衣，脚上是一双棕色的皮鞋，他看见我愣了一下，脚步慢下来，我趁这错愕的功夫一溜烟跑进二楼教室。我们竟然穿了同一个色系的衣服，也许是我们的品味相同，也许是我们真的有缘？我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老天果然下了一场几十年不遇的“桃花雪”，给了我这样一个意外。

 第17 章 生日聚会

    时间很快就滑进了五彩缤纷的连衣裙漫天飘飞的夏天。终于忙过了，忽而想到已经太久没有上网，就信步走进校内的一个网吧。登陆进入bbs，信箱里竟然有这么多的留言，全是网友“他山之石”发的。被人惦记被人牵挂总是件幸福的事情，我细细品味着：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都一个月没说话了，算算有多少个秋！”

    “自古只道红颜多薄命，岂知从来男儿也痴情！”

    “爱情竟如何？岁月蹉跎，几番风雨几晴和？愁水愁风愁不尽，总是南柯。”

    “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

    “思念是苦，相恋亦是苦。”

    ……

    “做我的女朋友好吗？”这是最后一句留言，时间是一周前。

    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不管是真是假都让我感动，脑海里涌现出和他一起聊天时带来的乐趣。也许是感觉好奇吧，也许有点恶作剧，那一刻，我竟然做出了回复“我愿意做你网上的女朋友！”。可是他根本就不在线，我有些失落，无聊的呆了一会就回宿舍了。

    第二天迫不及待的打开bbs仍然没有消息，第三天仍然没有。我忽然有些担心，他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吧？我已经没有了恶作剧的心态，开始真正地担心起他来。在这样的焦虑不安中捱过了一个又一个星期，他却消失了一般，一点消息都没有。每次上网我都怅然若失遗憾好久，这种期待再也不会有了。

    开始放暑假了，大一有三周的暑期实习。说是实习，实际上就是在机房里面写程序做设计。有一天石磊打电话说晚上一起吃饭。

    晚上6：00，我换上刚买的鹅黄色连衣裙，头发长了，从原来的“假小子头”变成了长发飘飘，我没有用发卡，就让它在肩上披着吧，姐妹们说象个南方人了。是呀，在这里呆了一年，在姐妹们的调教和周围环境的熏陶下，我也学了点穿衣搭配啦。我准时来到学校门口的“好朋友”餐厅门口，竟然看到金老师坐在最里边的角落里。他今天穿了一件粉红色横纹t-shirt，映得皮肤亮亮的。

    我环视一下小小的餐厅，客人不多，只有他是认识的。我走过去打了招呼，在他对面坐下来。

    “两位来得太早了吧？”石磊夸张的大叫把我从梦中惊醒。我红着脸站起来，石磊竟然一把抓住我的手摇晃着“你今天真漂亮呀”，他的声音竟奇怪得有些发抖。金老师说话了“坐吧，寿星佬！”寿星？今天是石磊的生日，我什么礼物都没准备，而且根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三个人的饭局。

    我们开始喝酒，酒能迷失人的本性，也能暴露人的真性，酒桌上的话最直率最毫无顾忌，金老师的幽默令我捧腹大笑。他说“有人一看好看，再看不好看，比如人造美女；有人一看不好看，再看还是不好看，比如陈佩斯；有人一看好看，越看越好看，比如——我”，等他慢条斯理的说完最后一个字，我已经笑倒在座位上。他又接了一句“有人第一眼看很普通，越看越有味道，比如——你”，他用筷子指了一下我。“味道？您以为是吃呀！”我还没有听说过可以这样形容人的，他却理直气壮的说“秀色可餐这个词是怎么来的？”石磊在旁边只是发笑。

    他又提议耍酒令。四川有不少很有趣的酒令，比如“两只小蜜蜂呀，飞到花丛中呀，嘿！石头、剪刀、布。”猜赢的一方就做打人耳光状，左一下，右一下，同时口中发出‘啪啪’两声，输方则要顺手势摇头，作挨打状，口喊‘啊啊’；如果猜对了，就要作出亲嘴状还要发出两声配音动作，声音出错就得喝酒，玩起来特别逗。还有“一只青蛙一张嘴，两只眼睛四条腿，扑通一声跳下水；两只青蛙两张嘴，四只眼睛八条腿，扑通，扑通，跳下水；三只青蛙三张嘴，六只眼睛十二条腿，扑通，扑通，扑通，跳下水；四只青蛙……”依次类推，每人说一句，出错者喝酒。因为要顾及到数字和“扑通”的遍数，玩起来还很不轻松呢。还有象猜数字等等，我对这些很难掌握，所以经常被罚酒，急得满头大汗，他啼笑皆非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好象怕我作弊一样，酒精加上着急，我的脸一定红通通的，因为我能感觉到那种热浪在全身蔓延开来。

    不知喝了多长时间，也不知我是怎么回宿舍的。总之第二天早上起来头疼得象要裂开一样。眼看要迟到了，我草草地梳洗了一下就向机房跑，刚跑到学院楼下，就看到金老师从另外一边走过来，他的神情竟有些疲倦有些落寞，我叫了一声“金老师”，他偏过头看了一眼，没有听到一般径直走了。我呆在那里，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冷，像不认识我一样！我慢腾腾的上楼到了机房，石磊在里面帮忙，他看到我呆了一下“这么早就起来了，身体没事吧？”我奇怪他过度的担心，他竟然脸红了一下“你昨天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什么？我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浑身不自然起来，傻坐在电脑前看着花花绿绿的屏保，脑子一片空白。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我觉得手足无措。

    接下来的几天我有意地在躲避石磊，下课后就逃命一样离开机房，电话也不接，只盼着实习赶快结束，连宿舍姐妹都感觉到了紧张的冷战味道。有时候想起他对我哥哥般的关心，在他面前我毫无顾忌地笑和哭，但现在却变得这么尴尬起来，我也很痛苦，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处理感情的问题。我的态度很明显地感染到了他，他的笑容也少了。

    终于有一天，他走过我的座位的时候，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放在我面前。我不敢抬头，把信打开，只有短短的几句话：

    “李枫：那天是我给你开玩笑，如果吓着了你，我道歉。我们还是和原来一样的兄妹！”

    我突然如释重负，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抬起头，迎着他的目光，我笑着点点头。他也笑了一下。这件事情终于过去了。

    我的大一也结束了。

 第18 章 大二生活

    一个月的暑假过后，开始了我第二年的大学生活。听说班长向学院的徐书记送了礼物由此得到了入党提名（这是想从政的人要去捞取的资本）。石磊忙着保研和面试的事情，他不再是我们的辅导员了。以后班里的事情都由金老师一人负责，这样我就有借口经常到他的办公室逛一逛，有时候碰到他在电脑上打游戏、看碟子，我也会毫不客气地坐下来一起欣赏，时间太晚的话，他也会请我吃饭送我回宿舍，偶而也会说一下他自己的事情。

    在每一次和他的接触中，我对他的了解就加深了一层：他生活在单亲家庭，很小的时候妈妈嫌弃爸爸是个小职员没有能耐便离开了他们。他是在爸爸的醉酒和对女人的咒骂中长大的。女人是麻烦，女人是虚荣，女人是背信弃义。所以他也对女人敬而远之，封闭起自己的情感。空闲的时候就找些事情来做：办培训班、帮企业做网站等等，石磊也是在参与这些活动的时候和他成为朋友的。

    有次因为班里参加运动会的事情，我去办公室找他，发现门开着却没有人，电脑上乱七八糟的屏保正在运行，在花花绿绿的线条中突然冒出了一张小小的照片，是我的照片！入学时提交的标准照，怎么会存到他的屏保图片中了，而且以前我来过几次，也没有看到过。照片一闪而过，有个念头也一闪而过，难道？这时他回来了，见我盯着电脑发呆，正好照片又冒了出来。他有些不自然起来“恩，我把你们班的照片都存在电脑里了。”我说起了运动会的事情，但是我感觉他的目光有些异样，灼得我浑身发热。

    后来石磊忙着做毕业设计，金老师便安排我在周末的电脑培训班里帮忙。这样可以挣些生活费，而且为了不出错，也逼着自己学了不少东西。日子既平淡又有趣，在和他若即若离的接触中，一年很快就滑过去了。

    又是一年的毕业离校，刚刚熟识的老乡又送走了一批。石磊还在学校，他被保送读张教授的硕士。张教授是我们学院的牛人，国外回来的博士，刚四十岁的样子就是教授和博导了。能读他的研究生应该是不错的选择。他的项目很多，石磊这个暑假开始就加入到项目组了。我则要参加大二的暑期实习。

    这次的实习是到一个公司参观并且学习，帮着做点边边角角打杂的事情，回来写个实习报告就ok了。因为公司在高新区，离学校较远，我们吃住都要在那里，实习完才能回学校。这次是金老师亲自带队，千叮咛万嘱咐要遵守纪律注意安全问题等等。

    我们住进了公司的集体宿舍，白天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晚饭以后就自由了，因为公司为了保密，电脑都没有连网，让我很是郁闷。只能和同学在公司附近逛逛超市什么的。有一天晚饭后，公司通知在会议厅放电影，大家激动又兴奋地早早去占座位，但是电影刚刚开始，金老师就拿着手机走过来叫我接电话。因为我们学生都没有手机，公司电话又不准我们用，所以一般外面有事情联系我们，都是打到金老师那里。我接过手机，会议厅太吵根本听不清，我便往外面走。是石磊打的，说今天是他的生日，我竟然连问候一声都没有。生日？我从来就没有记住过，所以赶紧道歉，等实习结束我请客。

    看到金老师就站在不远处，我向他走过去还手机，快要走到他跟前，突然脚下被绊了一下，我站立不稳跌进他的怀里。我觉得心突突的要跳出来一样，扶着他的手臂赶紧站起来。害羞加上紧张，我像受惊的兔子般一溜烟地往放映厅跑，听到他在后面一个劲地“咳嗽”。

    实习终于结束了，回校的第一件事就是找石磊。他现在搬进了研究生楼，两个人一间，配有单独的卫生间，还有个小小的厨房，可以煮饭。那天他就说一定要罚我做一顿饭给他吃。他和我一起出去买菜。

    路过一个卖蒜的小摊，我说买几颗，边蹲下来挑选，刚拣了两个，石磊把我拉了起来，说他来选，让我站在旁边看。我心想还不放心我呢。这时过来一个大姐也蹲下来挑蒜，她穿着粉红色的套装真漂亮呀，她的……突然我看到了她的内衣，因为领口大，蹲下去以后，站着的人就可以对里面的内容一览无余。我今天穿了件v字领的t恤，比她的开口还大，那？石磊已经买好了蒜，见我盯着大姐在看，他笑“幸亏我让你站起来了，只有我一个人看到而已。”我真想狠狠踢他一脚，他却笑着跑到前面去了。

    买菜回来，看到丽娟在屋里玩电脑，我愣了一下。石磊开始在厨房忙碌了，让我打下手。我小声问他“丽娟……”话还没说完，他就接口道“是我打电话叫她来的。”这两个人到底什么关系呀？见我疑惑不解，他又道“我和她已经有20年的感情了。”20年？怎么可能？丽娟才20岁而已。他呵呵大笑起来。

    他的手艺还真不错，我们吃得津津有味。吃完饭又在那里看碟，很晚才和丽娟一起回宿舍。丽娟他们专业是在一个报社实习的，帮着排版校对错别字分发报纸。然后她笑“看你们两个人感情还不错嘛。”我赶紧辩解，她笑“我是真心希望你能成为我未来的嫂子。”什么？？？看我的嘴巴张成了o形，她笑得更开心“石磊是我姑姑的儿子，你不知道？”天哪，原来是这样，以前替他们两个白担心了。她找了个家教的工作，暑假就不回去了。因为还有电脑培训班需要帮忙，我把数学系的一个小老乡也叫过来了。

    这个小老乡虽然比我晚了一级，个子也小小的，但是做事却像大姐一样，还反过来照顾我。我们一起在培训班的机房里帮金老师，有时候也一起到石磊那里去玩。有次在文具店，她突然问我“为什么你还不交男朋友？”

    我笑“我才大二呀。”

    她说“大一瞄准目标，大二接近目标，大三就是没人要。”

    哪里来的谬论呀？我哭笑不得“没人追怎么办？”

    “不是吧？我看他们两个都喜欢你。”

    两个？在哪里？

    “就是你们那个金老师和石磊呗。”她一向快人快语。幸亏周围没有熟人。

    但是再见到金老师的时候，我却莫名就心虚起来，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想等我毕业就有资格向他表白了，那时候我们一定像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那样过着幸福的生活！

 第19 章 失恋的日子

    童话还没有变为现实，我的梦就被彻底击碎了。大三刚开始，班里就传出谣言，说是金老师被学校某位副校长的千金看上了。虽然说得有板有眼，但我不愿相信，便到他的办公室探听虚实，去了几次，都是铁将军把守。后来又听说那位副校长的千金虽然是大专毕业，但是靠着家里的关系还是找了个不错的工作，而且人长得也不错。如果金老师不同意结婚，以后在学校就不好混了。我不敢把势利小人和我的偶像联系在一起，可是他像消失一般，难道真的在忙着置办婚事？一遍遍回想和他相处的这两年，难道真的只是我自作多情而已？

    谣言终于得到了证实。石磊打电话说周末要去参加金老师的婚礼，问我去不去。握着电话的手开始颤抖，心也在滴血，两年来甜蜜的单相思都化作了无声的泪水。去！我咬着牙，我一定要亲眼看看他的婚礼。

    那天的大酒店里摆了100多桌酒席，学校的各级领导、学院的老师都来参加，真是一场豪华的婚礼。凯迪拉克的婚车挂满了喜庆的气球、鲜花和喜字。穿着白色婚纱的新娘和黑色礼服的新郎真的很般配，他们脸上洋溢着幸福和甜蜜。他们牵着手缓缓从我面前走过。我第一次全身心去喜欢着的男人结婚了，新娘是别人。第一次投入的感情就遭到了这样的打击，眼前一黑，我倒了下去。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白色的病房里，床前坐着一脸焦虑的石磊。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只有他陪着我。而我喜欢的那个人我也一直固执地认为他也是喜欢我的，他却属于了别人！我心如刀绞一般眼泪就涌了出来。以前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能得到他的认可，现在还有什么意义？我对人生彻底绝望了，为什么我拼命去追求的却成了空？任凭石磊在旁边喊叫，我一句话也不想说，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像没有附着物的浮萍，没有地方可以依靠可以停留。就像刚起飞的风筝被人撒开了手，不知要飞到哪里，更不知能飞到哪里。我感觉不到黎明的来临和黑夜的消失有什么分别，也不知道白昼和黑暗又交替了一轮对我代表着什么意义，就这样行尸走肉一般我常常坐在那里发呆，幻想着那只是一场噩梦。

    我每天机械地吃饭上课睡觉，木头人一样地打发了一天又一天。姐妹们轮流陪着我，怕我出意外。他度完蜜月意气风发地回来了，给我们发了喜糖，后来调到教务处去上班了。一句解释一个道别都没有，从此就淡出了我的视线范围。

    慢慢地我也开始了游戏人生。班里有个男生邀请我吃饭出去玩我也不再拒绝，还有一起在校报当记者的一名很不错的男孩子也约过我几次，但最后都以我的坏脾气而分手了。那期间丽娟在和张弛的分分合合中也终于结束了关系，和申大公子正式开始了交往。

    张弛来找我说是“天涯沦落人”大家互相安慰吧，我便也破罐子破摔开始和他出双入对了。虽然我很厌烦他那一头的彩色和亮闪闪的耳钉，但是有他在身边，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随时发泄了。

    比如有一次吃饭，他说了一句“这个小姐胸部挺大”，我一脚就踢了过去，他也不生气，只是嘻嘻地笑。相处久了，我才发现，平时吊儿郎当不爱学习的他也有优点，比如热心乐于助人、性格也好，很能容忍我的坏脾气。有一次我说不喜欢他的头发，第二天他就把它染回了黑色还拉直了，让我感动了好久。

    周末他带我到某演艺中心去耍，那里类似酒吧，中间一个大舞台，演员就在上面表演。有唱歌、跳舞、小品、歌剧，但是每个节目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黄色”，观众有的鼓掌吹口哨，有的在暧昧地搂搂抱抱。看了一会我实在呆不下去了就要回去，他看得津津有味，但是也只好随我出来。

    走到门口我就一巴掌扇了过去，他一把抓住，顺势把我带到他的怀里，在我还没有反映过来之前，他的嘴巴已经贴着了我的脸。然后他把脸挪开了“你连接吻都不会？”不会接吻怎么了？这很丢人吗？我不理他，一个人向外跑。刚刚对他建立了一点点好印象，现在又完了。我们终究是属于不同类的。难怪石磊不放心他和丽娟在一起。

    突然想起了石磊，只有和他在一起才是最安全最放心的。我现在只想看到他。便跑到公用电话亭给他打了个电话，听到他声音的一刹那，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眼泪也不争气地淌了出来。

    石磊听到我的哭音，问清地点就骑摩托赶了过来。看到张弛就冲了过去，张弛没有还手，重重地挨了一拳，我拉住了石磊。看到他所有的委屈都喷涌了出来，我无声地抽泣着。

    他把我轻轻揽到胸前。我把头埋进这个温暖宽厚的肩上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场。

    渐渐的我平静下来了，他替我擦去挂在脸上的泪花，突然叹了一口气：“你这个小傻瓜。”

    我能感觉出他的担心，有些征征的凝视着他，他也在凝视我，但光线很暗。我们就这样盯着对方，好象时间空间都凝固了一样。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忽然伸出右手在我脸上轻轻抚摸着，软软的，我的呼吸有些急促，他的左手也伸过来，托住我的下巴，我不知自己要做些什么，只是那么被动地瞪大了眼睛。他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慢慢把他的嘴唇盖在了我的唇上，一霎间，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有种眩晕的感觉。也许过了一个世纪般的漫长，他终于把脸移开了。我依然把脸埋在他的臂弯里，这就是我的初吻吗？

    他用手抚着我的长发，不说一句话。

    我们就这样一直站着。

 第20章 网友来信

    我重新拿起了课本，要把以前荒废的补回来。幸亏有石磊这个好家教，我很快就赶了上来。有时候也在他那里上网玩一玩。bbs有多久没有登陆过了。打开bbs，发现有很多的信件，发信的竟然是“他山之石”，他的说明档已经修改成：

    “凡事有其自然

    遇了处之泰然

    得意之时淡然

    失意之时坦然

    艰辛曲折必然

    历尽沧桑悟然”

    我按照发送日期打开了第一封信件：

    “在长时间没有联系的日子里，你是否会像我经常想念你一样的想到我。你去公司实习了，我却不敢给你打电话，因为我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我只是一个你不曾真正注意的人。”

    我忽然有些微微的预感，赶紧打开了第二封信：

    “自从第一次见到你，就莫名地喜欢上了你。但是我不敢告诉你，我不想造成你的困扰，成为你的负担。能够远远地看着你，就是我的幸福了。你就像一枝静静地开在夜风里的百合花，带着那么一股淳朴的乡土气息。让我开始迷失了自己。我终于有了值得牵挂的人。”

    是他写的吗？我觉得半信半疑，打开第三封信：

    “我能感觉出你感情的天平在哪边倾斜，我没有资格去指责你，只能默默地守护着你，在你受到伤害的时候，希望可以帮你抚平伤痛。但是我不是圣人，我也会生气。看到你为了别人而折磨自己，我就恨自己无能，不能替你承受这一切。”

    第四封信：

    “你是个傻瓜！关于你的一切我都记得，但是你从来不记得我。第一次和你在网上聊天我就感觉到是你，腼腆的外表下居然隐藏了这么多我不了解的内容，不过我也越来越喜欢你了。一天没有聊天就觉得空落落的。后来开始给你留言，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说了什么过火的话，但是收到那句“我愿意做你的女朋友”时，我一直在犹豫，怕你接受不了，所以一直不敢再上网和你联络了。”

    第五封信：

    “还记得我的生日吗？你也许是喝醉了酒，但是你确确实实答应做我的女朋友。虽然你后来不承认拒绝了我，但是我只能装作无所谓。但有什么比遮掩自己的真实感情更痛苦的呢。我只能祈祷有心电感应能让你明白我对你的好感。但是你却好像从来都没有了解过我的心意。”

    “你开始堕落了，而我却无能为力。你的眼泪什么时候会为我而流呢？会有那么一天吗？”

    ……

    我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原来他一直都在这里守护着我，而我真的是个傻瓜。抬起头，石磊也在旁边痴痴地注视着我！

 第21 章 情人节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是快乐而甜蜜的，我也习惯了下课就往他宿舍跑。他的舍友出去租房住了，这里成了我们的大本营。他经常煮些好吃的饭菜犒劳我，他的厨艺真的不错。偶尔他也会装作无意中触碰一下我的身体，或者作势要亲吻我，我都急急地躲开了。我还不习惯这样的举动。他便抱怨我不了解男人，说如果爱对方就会爱上对方的身体。谬论！我不理他，在我的观念里，爱就是两个人精神上的愉悦和融洽，身体上的亲密接触应该是结婚后的事情。他笑“我把婚后的提前预支行不行？”我摇头，他只有叹气。

    偶尔他也陪我出去逛饰品店，每次看到那些精美的小东西我都会忘乎所以，逛了一家又一家。他抱怨说“女孩子什么时候才不喜欢逛街呀？”我回击道“那你走吧，我去找愿意陪我逛街的。”这时候他就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情人节那天，一大早他就打电话说给我买了个小礼物，让我到他宿舍取。我猜想是玫瑰花吧？或者是什么装饰物品？到了那里，他把纸盒递给我的时候却带着神秘兮兮的笑。我把精美的外部包装扯开，脸一下变得通红——竟是一套半透明的内衣。

    趁我发呆，他突然把我拥进怀里，我感觉到他湿湿的嘴唇盖在了我颤抖干涩的嘴唇上。天旋地转，我的大脑一片空白，顿时晕眩了，任他挤压着。他有些笨拙地用舌尖轻轻撬开我的双唇然后探进来触摸到我的舌头，我竟然回应着蠕动了一下。他大概受到鼓舞，舌头开始在我的嘴里翻飞游走，我全身都麻酥酥的，颤栗着，好像轻飘飘地飞了起来，他反而更起劲地搅拌着。我禁不住呻吟了一声，紧紧抓着他的衣服，这像对他的鼓励一般，他的手开始不安分地在我的胸前游走，用力地揉捏着，喘气声更粗了。

    终于平息下来了，他吻了一下我的耳朵，热气也传到心里去了“宝贝，谢谢你。”我不敢正视他，觉得自己开始不再纯洁了。

    晚上躺在床上，我回味着他的亲吻和他的抚摩，突然吃惊地发现，除了从小接受的世俗观念的束缚，自己好象并不讨厌他的举动，反而还有些新奇和蠢蠢欲动。难道这就是他说的青春期的必然？

    我们继续享受着爱的甜蜜，我也渐渐地习惯了他越来越为放肆的举动，他已经不满足于隔着衣服的摩擦，竟然把手伸到了衣服里面去，而且粘着我的时间越来越长。几乎每天都要复习这些动作，他说自己在熟悉世界地图。让我哭笑不得。

    有一次他忽然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这么有头脑了。”

    “为什么？”

    “因为古人云‘胸大无脑’嘛。”

    我恨不得踢他一脚才解恨，反击道“那这样说来你更有头脑了？”

    他竟然把双手护在自己胸前，很有韵味地唱起来“我是星星，不是丘陵……”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真下流。”

    他竟然一本正经地反问我“难道你是上流的？”让我哑口无言。

    周末他带我去新华公园，那里有海底世界，还观看了胖乎乎的海豚表演。又去看3d电影，觉得电影里的场景就发生在自己身边。张着大嘴的恐龙向我扑过来，吓得我大叫一声倒在他身上，呵呵，他是来者不拒，大大方方地接受了，伸出手臂紧紧搂住我，我想挣扎出来，可是却挣脱不开。他一脸的坏笑，我的脸更红了。

    后来我喜欢上了韩剧，让他给我租碟子回来，和他一起看。一次因为看得入迷，都半夜了我才感觉到疲倦，发现宿舍楼快要关门了，所以急忙赶回去。他出来送我，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从一间宿舍里传出隐隐约约的呻吟声和床板吱吱嘎嘎声，我正在疑惑，他拉着我赶紧下楼，我忽然明白过来，脸红心跳。跑到我们宿舍楼竟然已经关门了。他提议干脆回去看通宵算了，反正周末也没什么事情。我想想也是。只好又跟他回来，继续看我的碟子。可是他却魂不守舍的。电影里出现了男女主角接吻的镜头，整个画面真美呀。这时他从后面抱住了我，双手紧扣在双乳上，然后突然往下移动。这可是禁区，我赶紧制止，但是哪里拗得过他，终于还是被他得逞了，他的手摸索着进了花心。我只觉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神经末梢都在颤抖，随着他越来越用力，我的喘气越来越不均匀，终于忍不住呻吟起来，我紧搂着他，像瘫了一般再也动弹不了。

    晚上我到丽娟宿舍去，期期艾艾地告诉了她发生的事情。她竟然大惊小怪“你们这么久才走到这一步？我可怜的表哥哎……”什么？她笑“还有更好玩的，你们不想试吗？”看她的神色，我明白是什么，便问“你试过了？”她点头默认。这下是我吃惊了“不怕出事情吗？”“有什么嘛，斯斯都做过两次人流了。”斯斯是她宿舍的，长得一般，但是衣着时尚。以前和她交谈过几次，听她的口气要在大学里找个有权有势有背景的靠山，省得毕业后吃苦。我也碰到过她坐着高档小车进出学校。

    从丽娟那里出来，我唏嘘不已。无论如何我都理解不了这么开放的行为，我决不允许自己去做这种事情。

 第22 章 情殇

    自那晚以后我以种种借口拒绝了石磊的约会。我想给我们过热的关系降降温。他每天都打电话哀求我原谅他那天的冲动，可是我怕见面后他又控制不住自己。

    终于他跑到我宿舍来了“你一辈子都不想见我吗？怎么做才能让你忘掉那天的事情？”几天不见，他竟然变得这么憔悴。实际上我也不想这样，我也很痛苦。

    他一遍遍地自责着，我一言不发。

    突然有人推门进来了，是四妹，她喊道“外面有人跳楼，快去看吧。”

    石磊拉起我就往外冲，宿舍楼下吵吵嚷嚷的到处是人。我这才看到丽娟宿舍阳台上坐了一个人，是斯斯。她在那块突起的横梁上一动不动。丽娟在楼下着急地劝她不要做傻事。

    听周围人议论，她在又一次人流时出现了意外，子宫不收缩，大出血。为了保命，医生只好切掉了她的子宫。她的男朋友听说后竟然再不露面。她再也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她们学院的领导和老师闻讯赶来了，也在劝说她。校保卫处的打电话把120和110都叫来了，最后是消防战士进入到横梁上，把她硬拖了下来。她的脸苍白得像鬼一样，哪里还有往日光鲜的影子呀？我帮着丽娟把斯斯扶回宿舍去，石磊去买了几盒牛奶和面包，但是她只是哭。

    几天后听说她办了退学手续，悄悄地离开了学校。

    石磊在bbs上给我留言“通过这件事情，我终于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爱你。我会尊重你，保护你，保证不让你受到任何一丁点的伤害。”我们的关系又恢复往常的甜蜜了。

 第23 章 毕业离校

    幸福的日子总是觉得时间过得飞快，我终于结束了论文答辩，忙碌着毕业留言。

    姐妹们也都陆续设计好了自己的未来：大姐早已收到美国加州州立大学的全额奖学金，二姐当然是靠老爸的关系进了轻闲又赚钱的电信局，而四妹决定留校当辅导员然后再准备读研的事情，一切都尘埃落定。

    马上就是毕业舞会了，这意味着我们在大学里的最后一次集体亮相。毕竟“铁打的学校流水的学子”，每年都会有多少象我们这样普普通通的学子在这里生活几年而后和府南河的水一样东去不复留。有伤感有留恋更多是对同学的祝福和怀念，怀念我们四年中一起走过的时光有青涩有欢笑，我们一起踏青秋游一起到sos儿童村和敬老院嘘寒问暖，一起在教室里上课一起参加运动会，一起学交谊舞一起逛街购物……

    那天晚上，学院的毕业晚会在风雨操场举行。只记得节目很精彩，我们全班有一个大合唱“团结就是力量”，此时此刻才真正感受到这种歌曲的魅力所在，全场观众站起来和我们一起欢呼摇臂呐喊。节目全部表演完了以后是自由舞会时间，人声鼎沸，也分不清是不是毕业生反正大家都在随着音乐的节奏疯狂的扭动着青春的舞步，好象要把所有的感情都喷洒在这片我们曾经热恋的美丽校园。那真是记忆中一个最难忘的不眠之夜！

    在这种氛围里突然有种窒息的感觉，我离开姐妹们到外边透气，却发现石磊一个人靠在会堂的立柱上。我走过去，他对我笑了一下“有什么感想？”我摇摇头，说不清楚心里的感受。他不再说话，转身往外走，我默默的跟在后边。很快到了河边，呼吸着略带腥味和潮湿的空气，我的泪水不由自主的滑落下来，他把我轻轻揽到胸前。我把头埋进这个温暖宽厚的肩上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场。我想到了很多事情，很多的舍不得，当然也包括这份刚刚确立的感情。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他肯定也能感受到我这种撕心裂肺的呜咽，只是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7月12号就是最后的离校时间，我把书和一些小物品寄放在他的宿舍，其余的整理好都寄到单位了。我在等石磊事情忙完，计划一起到丰都鬼城游玩。

    关于丰都鬼城有很多的传说：

    一是道教之说。在东汉末年，张道陵创立“五斗米”教，吸收了不少巫术，成为后来的“鬼教”。公元198年，他的孙子张鲁在丰都设立道教“平都治”，这里遂成为了道教的传教中心。后来，道教又杜撰出一个“罗丰山”，说它是北阴大帝治理的鬼都，这位北阴大帝是道教的第七级中心神，专管地狱。在北魏地理学家郦道元的《水经注》中，称丰都居道教七十二福地的第四十五位。

    二是鬼帝（土伯）之说：当人类社会还处在上古时代的时候，由于科学不发达，在遇到一些大自然现象的时候无法做出正确的解释，认为这一切是由鬼神在主宰。而巴族和蜀族是以氐羌部落为主，两个部落。东周时，丰都曾为巴子别都，随着巴蜀两族的不断交往，政治、经济、文化、思想、习俗相互渗透，于是产生了一个共同信仰的宗教神——土伯，这就是巴蜀鬼族的第一代鬼帝。这位鬼帝就住在幽都，至今丰都还留有“幽都”遗迹。

    三是佛教“阎罗王”之说。“阎罗王”本是梵文的音译，愿为古印度神话里管理阴间之王。佛教沿用此说法，称为管理地狱的魔王。传说他手下有十八判官，分管十八地狱。据《一切经音义》称，“阎罗王”即“平等王”，他能平等治罪。

    四是阴、王成仙之说，这是丰都最广为流传的说法。早在公元270年左右，晋人葛洪在其《神仙传》中就有关阴、王成仙的说法。传说在汉朝时候，有两位方士，一位叫阴长生，是刘肇皇后的曾祖父；一位叫王方平，官至朝中散大夫。他们因不满社会现状，双双先后来丰都修炼，于魏青龙初年，成仙而去。后来到了唐朝，他们二人被人讹传成了“阴王”，即阴间之王。

    后来加上历代统治阶级的不断刻意渲染，历代文人、官吏通过小说、诗词、游记和碑文的描述，如《西游记》、《聊斋志异》、《说岳全传》、《西洋记》等等。因此一个比较全面的鬼城就在丰都形成了。它从虚幻到实物，经历了两千多年的历史，将佛教、道教、儒家学说以及中国鬼文化有机结合起来；将巴渝文化、中原文化和域外文化结合起来；将民间神话传说想象与现实结合起来；将建筑、雕塑、绘画等多种艺术形式结合起来，才形成今天天下闻名的“鬼城文化”。

    虽然根据同学的介绍，那里有点阴森恐怖，我也做好了思想准备，但真正到了这个地方才发现没有身临其境的时候根本没法体会，也明白了他提议到这里游玩的“险恶”用心。因为我们到达丰都时已是傍晚，夜色笼罩下的名山若隐若现、神秘莫测。走过奈何桥，冲上成仙路，跨过鬼门关，来到黄泉路，游过天子殿，沿途不断有披头散发的妖魔鬼怪冷不丁就冲了过来，吓得我惊叫不止。更可怕的是阴司街上，木偶鬼戏惊心动魄，向游客们讲述着一个个鬼城故事。鬼叫声、冤魂哭泣声以及凄厉惨叫声打破黑夜的沉寂，从鬼国神宫里传出，让人毛骨悚然，各种妖魔鬼怪张牙舞爪跟游客们擦肩而过。

    我早被吓得浑身瘫软，只能死死地拽着他的手，任他拖着前行，他彻底的扮演了一次大无畏的男子汉，还装作无辜的样子抱怨我主动送上门的便宜……

    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虽然刻意的不把“离别”两个字挂在嘴角上，但这一天终究还是到来了。姐妹的亲密无间和恋人的难舍难分都在此时得到了最好的呈现。自古以来离别就是一个沉重得让文字都落泪的话题。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聚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好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雨霖铃》柳永

    “轻轻的我走了，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徐志摩

    “深情吻住了你的嘴，却无能停止你的流泪，只因和我的心和你一起碎，大雨下疯了的长夜，沉睡的人们毫无知觉，突然恨透这个世界，因为要离别，就走破这双鞋，我陪你走一夜，直到心不再滴血，而你流尽泪水，天空不停地闪着泪，脚步让我心中黑黑黑黑黑的一切，希望痛早已结，破灭我和你，要离别离别”

    ——《离别》阿杜

    留言本上印下的无数诗句和歌词都表达着同样的一个主题。虽然“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但也许人真的是会变的。他抱住我向我重复这些话的时候，我闻到了浓浓的离别的味道。我给他回复“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但这并不能消除我和他心中未知的担忧。为了拥有再多一点的共同回忆，我们约定给他庆祝完生日，我再离开。也因此我和四妹成了最后离开学校的人，把一个个泪眼迷离的兄弟姐妹送走的感觉真的好残酷。幸好每天可以看到他，看到支撑和幸福。

    在我离开学校前的几天，说不出什么原因，我来到金老师办公的地方。我一直都清楚他的办公室，但是却一直在刻意地回避。现在已经放假了，应该没有人在，但是我只想看一看，也为这四年的生活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拐过拐角，第三间办公室就是他的了。我看到他正在那里弓身开门。他听到脚步声抬起头，也楞了一下，然后说“李枫，你还没走？”“过两天就走了。”他点点头“进来坐吧。”他开了几次，终于把办公室的门打开了。他的办公室仍和原来一样简单干净。

    我坐下来看着他，他有些发福了，灰色的t恤掩盖不住隆起的肚子，但仍是那么精神。他倒了一杯水放在我面前，然后开始低头在抽屉里翻找东西，我看着他。他终于把东西拿出来，是两张照片：

    一张是我参加他的电脑培训班时照的结业照，那是50多人的合影。他坐在第一排中间，我和石磊分别坐在他两侧，我是那么傻乎乎地笑着；另外一张是我刚入校时交的标准照，青涩稚嫩，后来改成电脑采集信息，所以交的这张照片也不了了之，竟然在他这里放着，背面还写了一句话“枫儿：你一定要幸福！”

    就在这一瞬间，对他的所有怨恨和不理解都跑到爪哇国去了。爱情是甜美的，但生活是现实的。有时候为了更好地活着，多多少少总会做一些违心的事情。对我这样一个傻傻的不通人情世故的女孩子，在他的事业上不会有任何的帮助。但一个可以让他少奋斗几十年的机会来了，他当然应该抓住，也许换了我也会这样做的。没有一句话，所有的恩怨情仇就此化作了风化作了沙。他，以后就是我的一个梦！

    所有该说的话都说尽了，该经历的事情也都经历了。大学，除了学习还有更丰富的内容。而大学的那些事儿是每一个进入过大学的人都耳闻目睹过的，把它写下来，算是为自己的生活做一个总结，也希望对即将进入大学的人有所帮助。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