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档之无憾》 第一章 最长的一梦 一个宿醉的人最惊恐的事情，就是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一个宿醉的人最惊喜的事情，就是虽然在陌生的房间，却发现自己怀里正搂着一个赤裸的姑娘！ 一个宿醉的人最遗憾的事情，就是虽然搂着姑娘，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原本应该很美妙的过程！ “应该……是个梦吧。” 韩俊真的很想把姑娘扳过来看看，但他又怕把姑娘扳过来之后，这旖旎的梦就会醒。 自己多久没有做过这样的“美梦”了？韩俊自嘲地一笑。 一个能把自己日子过炸的屌丝，一个靠酗酒麻醉自己的废柴，真的很难有这样的“美梦”。 似乎是一个魔咒，自从他辜负了最好的兄弟的嘱托之后，他的生活就从未顺利过。走一步错一步，坑爹、败家，不管是在事业上、感情上韩俊简直就是失败的典型。 其实，他的心态一直不错，只是一次次的让父母失望，让他终于崩溃，破罐子破摔之下，日子不炸才是奇怪。 他很想有“如果”，用“如果”来修正自己一切错误的选择…… “真的不想醒啊……”嘀咕了一句，韩俊笑笑，只要是梦，就有醒来的时候，而好梦，特别容易醒。 嗅着姑娘发间的芬芳，韩俊的手上也没闲着，用力捏了捏那柔嫩的乳丘，反正在梦里，他才不会怜香惜玉。 “手感不错啊……估计，有c了吧。” 有点猥琐地想着，韩俊忽然一怔，这梦中的感觉……有点儿过于真实了。 “别闹。” 怀里的姑娘晃了下肩膀，呢喃着，显然韩俊的“上下其手”让她有了反应。 听到这个声音，韩俊猛地睁大了原本有些惺忪的眼睛。 这嗓音，好熟悉…… 一个不好的预感袭上韩俊心头。 顾不得怜香惜玉，急于证实自己想法的韩俊抽回被姑娘压着的胳膊，起身顺手将姑娘扳了过来。 一张只能算清秀的脸，尚有三分青涩未曾褪去，也是一张无论多少年过去，韩俊依然能一眼认出的脸。 “日了狗了！”忍不住一句粗口爆出！ 张婷！ 韩俊的第一个女人。也是让他在坑爹败家子路上渐行渐远的女人。 “特么的……” 在张婷“你要是不给我解释清楚就走，那你以后永远别来找我了”歇斯底里的嘶吼下韩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她的家。 此时的韩俊说不出到底是个什么心情。就好像你感觉自己搂住的是志玲姐，结果却发现那特么根本是凤姐一样！ 可是，梦没有醒！ 一切，都是真实的。 “重新……来过？”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重生了，也可能就在昨天夜里胡天胡地了一晚之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见自己为了能跟她在一个城市，明明高考分数不错，却去了外省一个三流大学蹉跎。 梦见自己在今天之后，也就是2000年刚刚高考完的暑假里，跟张婷去京城旅游，在她的怂恿下，顺手花掉了老爹给自己准备的学费，顺利的让自己被老爹揍的半死，气的老妈心脏病突发住院仨月以致落下病根。 又在自己入学之后的半个月，她上了别人的床。 如果不是自己的朋友实在看不下去告诉了韩俊，他都不知道这个让他爱的死去活来的女人，找他只是因为觉得他家经营一个小饭店可能经济条件不错，而当更有钱的人出现之后，韩俊又算的了什么？ 绿油油的大帽子，让韩俊整个儿大学四年都活在了阴影之下。 之后因为父母身体以及各种他一直搞不清的原因，饭馆经营不下去，经济上受挫的韩俊愈发颓废、自暴自弃，即便爹妈托关系给他送进了一家不错的国企，他却只是混日子，蹉跎十几年落得被辞退的下场。 有句话说的好，谁年轻的时候没爱过几个人渣？ 要说学生时代的爱情是纯真的，有纯真，但韩俊知道更多的，怕是荷尔蒙在作怪，至少，他就是这种情况。 微微抬头，韩俊眯着眼，看了看那湛蓝的天空，吸着还没有被雾霾污染的空气，他很想放声大笑，重来一次，终要无憾！他又很想哭，不能让自己的兄弟走上自毁的道路，消失在茫茫人海，不能再让父母伤心失望。 走在街上，经过街道两旁那依然带着二十世纪末风格的建筑，韩俊呼出了胸中的一口浊气。 …… “小俊？你不是跟同学去省城了么？” 韩妈林芳见到韩俊回来，有些意外。 “妈……” 没有满头的白发和脸上岁月的沟壑，只有四十出头的妈妈美丽依存，想着自己在“梦中”干的那些混蛋事情，韩俊嘴唇抖了抖，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啊呀！儿子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见儿子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哭了，韩妈顿时慌了神。 “妈……对不起！” 在梦中很多时候，韩俊都想跟妈妈说一句对不起。可每一次话到嘴边，却鬼使神差地说不出口。 总是伤害最能包容自己的人，便是人的劣根性了。梦中的韩俊知道无论他多混蛋，父母，总会原谅他。 “行了！知道你拿了你爸500块，你爸就是唠叨两句，我们就你一个孩子，以后不都是你的？你爸又怎么会真的怪你，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吓妈妈一跳。”韩妈的笑容很温暖，扬起手有些宠溺的捏了捏韩俊的脸，本想摸摸头，奈何韩俊一米八三的身高，让妈妈很为难。 “啊嘞？” 500块钱！？ 韩俊的脸在下一秒就跟煮熟的虾子一样红的透彻。 如果跟梦中所发生的事情一样，那就是他听张婷说她爸妈去外地探亲家里没人，自己便偷了老爹500块去跟情人幽会，原本计划第二天，也就是今天去省城玩耍一番，紧接着因为不尽兴，回到家发现自己学费的存折，折道去了京城…… 2000年的500块，企业职工半个月工资还多。他家的饭店生意不错，在周围人眼里，韩俊家也算富裕。 不过韩俊知道，如果一切按照梦中的轨迹发展下去，这种富裕坚持不了多久。 摸了摸身上的兜，不薄不厚的手感告诉韩俊，钱，在他兜里呢。 “那个……妈，钱我暂时不用了，先给你。” 说着，韩俊将兜里的钱掏了出来递给老妈。 “行了你拿着吧，暑假还长，和朋友们出去玩也得用不是？”老妈却是没接。 “那……我去店里帮忙，就算我暑假打工了。”韩俊赶紧说道。 在那个悠长而悲催的梦里，韩俊从来不喜欢去自家饭店的，在他那个年纪，觉得去当服务员是件很丢脸的事情。 “哟？真的假的啊。”林芳乐了。 “比真金还真。” “那500块还真不贵。” “得嘞！您这先走着，我收拾收拾随后就到。” 算了算时间，韩俊知道这个点儿老妈该去店里了。 经营饭店十分的辛苦，基本上早上四五点就要去蔬菜肉食批发市场采购食材，然后去店里准备。爸妈都是轮流来，今天你早起，明天我早起，这样至少可以保证一个人的休息。 今天，应该就是妈妈可以晚一会儿去店里。 “那敢情好”林芳随即话锋一转，说道：“不过……小俊啊，还是那个事儿，你就不好好考虑考虑了？” “啊？什么事儿？” 或许是梦太长了，长到韩俊有很多事情根本想不起来，哪怕是昨天刚刚发生的。 “你这孩子，你们估分不是出来了么？我和你爸的意思是让你考咱滨海本市的大学，海洋大学就不错，滨大也还行啊，离家近，有什么事儿家里还有个照应，你要去了中原，那边人生地不熟，你自己一个人我们也不放心……” 原来……是这个事儿啊。 韩俊从小就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看《古惑仔》长大的一代人，调皮捣蛋，打架斗殴是常有的事儿，没少让韩爸韩妈担心，若说唯一让他们欣慰的，就是韩俊读书还算用功，高考估完分之后有五百六上下，按照往年的滨海市大学的录取分数线，妥妥一本，海洋大学有点悬，但滨大绝对没有问题。 前段时间，为了跟张婷去一个城市，韩俊执意去中原省，为了这事儿还跟老爹韩卫兵大吵了一架。 可能见儿子今天态度比较好，韩妈借机想要再劝一下儿子。 “不用考虑了妈妈，我决定了。”韩俊笑着说道。 “哦。”听到儿子这话，韩妈的脸色有些黯然。 “就滨大了。” “臭小子！话不能一次说完么？”这个转折一起，韩妈的脸上喜色顿现，笑骂了一句，接着说道：“本来寻思你去省城了，就没留你的饭，自己下个面条，我先走了。” 说罢，韩妈拎起包喜滋滋地出了门，显然，她去将这个喜讯通知老公去了。 至于儿子为什么明明说上省城又突然回家，她没再过问，孩子已经大了，如果愿意他会说，如果他不想说而父母强问，得到的只能是随便扯的谎罢了。 老妈已经离开一会儿，韩俊的目光这才从大门收了回来，一起收回来的，还有不知道飞哪儿去的心思。 看着家里陌生而又熟悉的陈设，韩俊的嘴角挂上了一抹名叫温馨的笑容。 这是我的家啊。而我，再也不想做个败家子了。 “叮铃铃……” 正在韩俊沉浸在自己所憧憬的未来画卷中时，家里的电话响了。 “喂，你好。” “韩俊！你给我解释清楚！要不然咱俩就完了！” 韩俊皱眉，把话筒拿的离耳朵远一点，以防那咆哮误伤。 “解释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 “我第一次给了你，难道你想吃干抹净就拍屁股走人么？！” “第一次……给了我？”韩俊哂笑。 或许韩俊不能确定梦中的一切是不是真的发生过，那么现在，就有一个机会。 “宋斌是谁？” “你……你怎么知道？你查我！” 梦中，自己的一个哥们儿很久以后才告诉韩俊，一个非常残酷，且让他恶心了很久的事实。 不再理会电话里那歇斯底里的女人，韩俊直接挂机。 “叮铃铃……” 电话不到5秒再次响起。 这次的韩俊，真的有点儿烦了：“我说你有完没完，自己干了什么事儿自己没数么？当我是傻逼是么？” “那个……俊俊？” 第二章 不能阻止 “你吃枪药啦!” 电话那头先是一愣，在确认是韩俊之后，直接回骂了一句。 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韩俊愣住了，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大江？” 大江，大名张永江跟韩俊是邻居，他七岁的时候搬来韩俊家所在的小区，说是发小也不为过。 不过他俩跟一般好成一个头的发小还不一样。 张永江的身世比较复杂，他的爷爷是解放前国军的上校师长，解放战争中投诚，在市总工会挂个闲职直至退休。 他的儿女也从不跟他来往，陪在他身边的只有续弦，也是他原本的小妾。 至于大江，他的老妈在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了，老爹再娶之后觉得他是个拖油瓶，便直接将他丢给了爷爷奶奶，奶奶，就是那个小妾咯。 因为特殊的家庭环境，大江强势而敏感。刚来那会儿，就像是个浑身带刺的豪猪。 韩俊跟他同岁，在小区里也是调皮捣蛋的小魔头，俩人凑一块，那必然是一场恶战。 正是所谓的“不打不相识”，两个当时七八岁的孩子，在接连大战了几场都分不出胜负之后，居然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感，莫名奇妙地就成了最好的朋友。 在后来，长大了一些的韩俊在一次大江帮他打过一场架之后问他，为啥自己就喊了一嗓子，他就梗着脖子跟数倍于几方人数的少年开战。 大江说，小时候，他打架厉害，打不过他的孩子只会喊家长，然后就辱骂他有爹生没娘教，越是这样，他便越要打。只有韩俊，跟他打架，只是为了分个胜负，从来没有歧视过他的身世……那便是他的兄弟，他不能看着兄弟被人欺负，哪怕实在打不过，俩人一起挨揍也行。 男人的友谊就是这么奇妙，哪怕还是在孩子的时候。 回忆还在继续，韩俊知道，原本他并没有接到大江的这个电话，因为那时的他正跟张婷好的蜜里调油，典型的有异性没人性。 直到半个多月之后，他才获悉大江将人捅成重伤不治身亡！ 缘由，则是被大江捅的那人酒后驾车撞伤了大江爷爷！ 事情发生在一个月之前，如果换做年轻力壮的人，后果不一定那么严重，关键大江爷爷已经年过八旬，即便军人出身身子骨还算硬朗也毕竟是个耄耋老人。哪里经得起严重的撞击。 事故发生之后，韩俊一家还去医院探望过昏迷的老爷子，那时的情况就已经不容乐观。 而肇事司机在赔了一万块钱之后，就再也不露面了。 2000年，酒驾还没有入刑，他所面临的惩罚跟十几年之后比起来根本不痛不痒！ 大江爷爷的养老保险在巨额的医疗费用面前只是个笑话。 他家的生活来源本来就靠大江爷爷的旧部时不时给予的一些接济，还算过得去。 年初大江学了个驾照，爷爷帮他买了个二手小货车让他没事儿帮着拉拉活儿，奈何时日尚短又没有固定的客源，他根本没有太多的积蓄。 这事一出，对大江来说跟天塌了无异。 至亲重伤眼见不治，肇事者逍遥法外耍赖推诿，巨大的生活压力击垮了这个十八岁的孩子。 “我走以后，帮我照顾好奶奶。” 这是大江执行死刑之前跟韩俊交代的。 可韩俊又能怎么样？奶奶知道他犯了命案，忧急攻心突发脑溢血…… 在韩俊往后的人生里，每每想起此时都处于深深的自责和悔恨中，当初，为什么不看着点儿他，为什么没有阻止他。 “你下来趟，我有事儿和你说。” 大江没有因为韩俊的沉默做出任何反应，只说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韩俊直接出门，大江家一楼。 门开着。 进了屋，韩俊微微蹙眉。 房间有些乱，很明显很久没人收拾，大江弓着身子萎在椅子上，手肘撑着大腿，双手抱着头。 “来了。” 听到声音，大江抬起头。 布满血丝的双眼，面色苍白又憔悴。 他原本比韩俊就矮一个头皮，却比韩俊要壮实的多，面容跟略清秀的韩俊不同，浓眉圆眼，瞪起眼睛的时候略带凶相。 而此时他却瘦了一大圈儿，整个儿人的精气神都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爷爷怎么样了。”韩俊拽了条椅子坐到他对面，问道。 “还那样，不太好。奶奶刚把我替回来。” “你想和我说什么事儿。” 韩俊知道，太多安慰的话，说出来并没有什么用。 “那个肇事司机不想负责了。”大江冷笑一声，说道：“我想拜托你件事儿……” “帮你照顾奶奶，然后你去弄死那个杂碎，好啊，很不错，我也觉得那种杂碎应该弄死，你准备怎么干？”不等他说完，韩俊直接说道。 “嗯？” 大江怔住了。 他杀意已决，这事儿他要告诉韩俊，也知道韩俊肯定会劝说他，他想了各种韩俊劝说他的方式，唯独没有想到韩俊居然会这么说，他居然同意了？ “嗯什么嗯，废话少说，说说你准备怎么干吧。”韩俊紧接着问道，根本不给他任何思考的时间。 “我已经知道他家住哪了，跟了两天，准备找个时间给他放放血。”说道最后，那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飘出来的。 “哼。” 韩俊冷哼一声，接着他的话头说道：“你进过几次派出所？” “啊？”韩俊有些莫名的话把大江给问懵了。 “三次，都是因为打仗，有一次我还跟你一块进去，你为了保我不让我在学校档案里留记录，把责任全背了。”韩俊兀自说道：“这就是有案底，你去给他放血，没死叫故意伤害致人重伤，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死了，叫故意杀人，二十年起步，最高死刑，有动机有案底，你还没钱赔偿受害人家属，那基本死定了。” “这……不是……” 韩俊摆摆手，打断了想要解释什么的大江，接着说道：“然后这个家就剩奶奶了，奶奶年纪也大了，你奶奶就是我奶奶，我给奶奶养老送终完全没问题，但你挂了，奶奶这么大年纪能不能承受的了这个打击？承受不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奶奶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我特么不就是对不起兄弟了？” “你……” 韩俊点着大江的脑门儿骂道：“脑子是个好东西你知不知道？同归于尽？你傻了？” “我不管！” 被韩俊挤兑有些无言的大江豁然起身，胸口起伏，近乎咆哮道：“我就得弄死他！凭什么我爷爷快死了，他屁事不管！？你和我讲法律？他也是故意杀人！凭什么法律不管！？我就得弄死他！” 韩俊心下暗叹，不得不说这个肇事司机有些心机，最初先赔付了一点钱，给整个事情定了性质，受害者家属也接受了。而事后反悔不再支付医疗费用，那大江想要讨个公道只能走民事诉讼。 至于效率？ 我就是没钱赔，你能把我怎样？我拖上三年五载你拿我有什么办法？ 换做当时的韩俊，不用说大江，就是他自己也想弄死那个杂碎！ “好！那咱就弄死他！”韩俊也站了起来，瞪着大江，说道：“但咱们得动动脑子！” “这还有什么好动脑子的？我这两天就找机会给他放放血！” “你有病吧。坐下！”韩俊一把按住了他，撇了他一眼，说道：“你先冷静会儿。我告诉你怎么办。” 韩俊重活了一次，已经不再是那个懵懂的青年，尽管重生之前的他日子过的很爆炸，但并不影响他慢慢的成熟起来。在他的眼里，大江现在就是个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孩子。 “我记得，你中专学的是汽修专业对吧？”韩俊问道。 “是，怎么？” “嗯，你这么办……”放低了讲话的声音，韩俊如此这般地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大江。 看着大江时而疑惑，时而惊愕的表情，韩俊知道，这一次，他至少不会再干蠢事了。 第三章 店中难事 跟大江聊了很久，分别的时候韩俊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了，这会儿去店里太早，索性就近去了家理发店，指导着理发师将他那头如今很流行，可在十几年之后看起来就有些非主流的“燕尾”长发给剪了。 对着镜子看了看全新的略复古又不夸张的飞机头，韩俊满意极了。 虽然韩俊现在的发型有别于街面上大部分的年轻人，可他阳光的笑容，蓬勃的朝气是谁都看得见的。 今天，对于韩俊来说用“神奇”二字都不够形容。 重生一次，一切，都会是崭新的。 那噩梦一般的日子，韩俊绝对不想过第二次。 “去店里帮忙吧。” 以前的韩俊，有玩耍的机会是绝对不会想着去帮父母分担点什么的，年少的他根本就没有那个意识父母是多么的辛苦。 而现在的韩俊，在那个似乎是“梦”的世界里，早就体会到了生活的艰辛。 所谓孝之一道，分担便也是其中之一。 他自问从来都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重活一次，他还不想让自己这一生过的轰轰烈烈，能让父母开开心心，让自己弥补遗憾，不在行差踏错乐呵呵地过完一生不是很好么？ 至少，现在他还这么想。 他家的店离他家并不算近，但毗邻商业街，在市内人流量并不少，地段还算不错。 走在路上，韩俊想着很多事情他不可能记得清清楚楚，比如彩票的中奖号码，那玩意儿不说有没有黑幕，至少他买过不少但从来没有中超过五十元的奖，但往后十几年的大体走向他却是知道的，比如，房价在零三、零四年会起飞；比如，股市在零七年达到顶峰后雪崩，比如，他记得滨海市地铁虽然在2016年才通了一条，却知道其他几号线的所有规划；比如，他知道现在大部分还是一片荒地的东部区域，在明年就开始进入高速开发阶段，在十年后，那里的房价会让普通的八零后绝望…… 韩俊曾经听过一个段子：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三十套房子，租出去，每天的工作就是骑着自行车，拎着尼龙绸袋收房租，一天收一家…… 他知道滨海虽然只是个二线城市，因为沿海的原因房价却直逼一线行列，那如果从现在开始准备，是不是实现这个目标指日可待？想到这里，韩俊嘿然一笑，当然这些也只是想想，里面还有说服爸妈和他自己到时候改变想法的原因呢。 有道是计划没有变化快，想那些没用的干嘛？现在，犹如脱去了一切枷锁和压力的韩俊，感觉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爽的不要不要的，人活着，开心最重要不是么？ 一路的胡思乱想，很快就走到了自家店门口。 “韩记鲁菜馆” 韩俊摇摇头，这个名字可够low的。 刚要进门，韩俊的眉头不由的一皱。 现在已经下午六点，虽然夏天天长，也依然近黄昏了，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是上客的时间，但店门口却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店里人影憧憧却是有不少人在前厅。 “怎么回事？这时候暂停营业？”韩俊不解，夏天可是餐饮的旺季啊。 推门进去，一个服务员迎了上来，笑着说道：“不好意思，今天不营业。” 可怎么看，那笑容都有点勉强。 这时，韩俊早就看见爸妈和一众员工坐在一起，似乎在争论着什么。 “那是我爸。”指了指身材高大的韩卫兵，韩俊说道。 心里却想着，自己之前是得有多没存在感，服务员都不认识“少东家”。 因为大厅有立柱遮挡着，韩卫兵夫妇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韩俊，只以为是一般的客人，服务员过来应付一下也就过去了，他俩只是专注于自己正在争论的事情。 韩俊摆摆手，示意那个服务员不要惊动爸妈，只是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老王，这事儿你们自己说说干的地不地道？咱们合作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现在给我来这一下？” “老板，不管怎么说，我们是走定了，这个月工资尽快结了吧。” “结工资？我没听错吧？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既然是掌勺，难道不知道离职要提前一个月打招呼？现在突然撂挑子还想要工资？” 简单几句话，韩俊差不多也能明白了，感情是自家饭店的厨师要辞职啊。而且看那情况，似乎不仅是一名厨师，直接一个厨师团队集体辞职？ 争吵还在继续，韩俊则悄悄来到老妈身边。 看到儿子来了，林芳一怔，今天上午韩俊说要来帮忙，她也姑且听听并没有当真，不成想儿子真的来了。 只是今天实在有些不凑巧，正让儿子见到了她最不想让他看到的。 “妈，什么情况？有挑事儿的？” 走到避人处，韩俊才问道。 林芳脸色有些不太好，说道：“老王突然说不干了，还带着他那几个老乡一块儿走。现在旺季，合适的厨师不好招啊。他来这么一下，给你爸掉空儿里了。” 老妈一解释，韩俊这才知道，店里的大厨老王下午突然提出辞职，顺带着当初跟他一起来的几名厨师也都跟着一起走，如此一来韩记的厨房直接停摆，韩卫兵能不着急？ 要说韩记菜馆，比一般街边小店要好不少，可比滨海知名的大饭店则差的远。 这类饭店要招厨师，优秀的不屑来，一般的老韩又不乐意招，怕砸了牌子。 厨师老王并非这个行当里的佼佼者，可就性价比来说，绝对是最适合自己家饭店的，或者说……这一类饭店的。 他这一走，短时间内自家饭店的情况可想而知。 按照韩俊的记忆，自家老爹做鲁菜也是一把好手。 可问题是人的精力毕竟有限，他又要当老板，再兼职厨师的话，岂不是累死的节奏？ 如果自己没有重活一次，韩俊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事儿。不过很显然，厨师团队的出走根本不会以韩俊重生如否为转移，这即便是在韩俊的那个噩梦里也是确实发生过的。只是当时的父母并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他，全部的压力，都由他们自己承担了。 想通了此节，韩俊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家的饭店最后没有继续经营下去，厨师团队旺季出走，这个空档期足够饭店流失绝大部分的老客户呀。 只是这一次，他既然知道了，那绝对不会让事情就这么不可控的继续发展下去。 “这人不能留了，让他们赶紧走就是了。” 听完老妈的话，韩俊略一沉吟，直接说道。 “小孩子家懂什么啊。” 林芳却没把韩俊的话当回事儿。 韩俊也不着急，接着说道：“妈，厨师不比别的，他们做的东西是直接入口的，这人去意已决，即便强留一个月，他们不用刻意捣鬼，闲了淡了的三五天客人肯定要炸，对咱们也是很不利的。而且，情况您也看到了，如果真的有事儿，一个人走是可能的，这么多人一起走，绝对的集体跳槽啊，后面没人在里头挖角您信么？” 看着老妈忽然睁大的眼睛，韩俊立马明白自己家是有竞争对手的，没有给老妈插话的机会，接着说道：“是谁其实不重要，现在咱们的问题是怎么过渡过去。我刚才进店里的时候，看见咱家装修已经挺旧的了，不如咱这样，他们走他们的，咱们利用到月底之前这个时间，突击装修一下，时间应该来得及。” “装修？这……没必要啊。” 韩俊一直在引导着话题和老妈的思路，现在看来还是很成功。 “这个很有必要，妈妈，我有个想法，咱家这样的店，满滨海不说一千家八百家也是有的，没有特色怎么有出路啊，咱们以后的经营就要弄出自己的特色来，这次装修，咱们就按照这个特色搞起来！” “特色？什么特色？” “嗨！老妈，咱们滨海在吃上面是什么特色？你这干了这么多年饭店还能不知道？” “海鲜啊，可咱家有海鲜。” “有海鲜和主打海鲜可不一样。” “可哪有人吃饭光吃海鲜不吃菜的……” “所以说他们没有特色嘛。我这儿真有主意，我这就先回去整理整理，您跟我爸赶紧把那帮子人打发了，回来咱们好好说道说道。” 说罢，韩俊赶紧溜。 “哎！你这孩子，这都跟谁学的！？” 这会儿，林芳才反应过来，儿子今天说的这些话，已经远远超出了她对自己儿子的了解。要不是她能确定以及肯定眼前的就是自己儿子无疑，那绝对会认为这是换了一个人。 当然，的确是换人了。 第四章 说服 韩卫兵要气炸了。 经营饭店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他都见过。干饭店的跟三教九流打交道多得是。 今天这种情况，却是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原因有很多，厨师老王是他当年战友的老乡，做的一手好鲁菜。 前年来的滨海就在他店里干厨师，因为手艺好，很受老韩的器重。 那个年月，签书面合同还不流行，一般都是口头约定。做生意诚信为本，这种口头约定在行内是很有约束力的。 只是因为战友介绍，老韩当初就没说诸如“辞职要提前一个月提出”之类约束性的话，要换了一般人，以老韩的江湖经验至少会提一嘴。 可现在老王突然要走，还带着他的团队一起走，老韩即便用脚后跟想都能明白里头肯定有猫腻。 就跟韩俊想的一样，是谁他心里清楚，可清楚又能怎么样？ 江湖上有招出招，你有能耐就接，接不住就死。 现在老韩就有一种被人用了阴招釜底抽薪，自己却因为准备不足陷入了被“将死”的局面。 儿子刚才冒了个头，他瞧见了，只是他没有工夫搭理，也没心情了解平素基本不来店里的韩俊今天怎么突然来的原因。 “那个，今天这事儿就先一放，老王你们要走呢，咱们就好聚好散，现在这事儿你也看见了，你这突然要走对我们来说损失很大，再这么急切的要工资有些不地道，你呢，是我家老韩战友的老乡，有这层关系我们也不为难你，全额工资那肯定是不行的，这样，一半，也算是个了断。行了，就这么定了，都散了吧，服务员明天照常上班。老韩跟我走。” “那个……老板娘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这样吧。” 老板娘这一锤定音来的有点突然，不仅老王他们有些懵，韩卫兵也纳了闷儿，这是闹的哪一出？ “你这？” “回家再说。” 简单安排完了店里的事情，林芳韩卫兵夫妇第一时间往家赶。 路上林芳已经将儿子的话基本转述给了韩卫兵。 老韩听罢也是惊诧不已。 他不在意儿子说的什么“特色”，他在意的是在他眼里一直就是个不着调的小孩儿的韩俊居然能说出那样的话。 “话说，这孩子怎么突然就长大了。” 回到家，天也刚刚擦黑。 一进屋，饭菜的香气入鼻，就像定身咒一般将韩卫兵夫妇定在了当场。 看着色香俱全的一桌子菜，和系着围裙正在盛汤冲他们灿然一笑的韩俊，韩卫兵夫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可能是个假儿子…… 可如果是假儿子……那真的就别回来了。 “爸，妈，回来啦，估计你们都没吃饭，来，赶紧洗手吃饭了。” 脸上洋溢着笑容，韩俊是真的开心。 不仅是因为能亲手给爸妈做顿可口的晚餐，还因为他确认了自己的确是“重来”了。 以前的韩俊是不会做饭的，而烹饪这种技能，虽然不难却是要经过生活的磨练，自己做了，尝了，的确是自己独立生活后所熟悉的口味，这是做不得假的。 虽然很简单，一盘红烧茄子，一盘木须肉，一盘青椒肉丝，一碗紫菜蛋花汤，可在韩卫兵夫妇眼里，却是儿子完全成长的标志。 喜人的成长。 “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吆呵！味道还成！”老韩随手夹了两筷子，那味道让他眼前一亮，这哪里像是一个从来没做过饭的孩子能做出来的？就好像奥尼尔突然投中了十个三分球一样的惊奇。 “嗨，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老爹厨艺那么牛逼我多少不得遗传点儿？” “话说，你还真没见过猪跑。” “爸，你这抬杠就没意思了啊。” “还打的散啤？行啊小子。” 看着儿子殷勤地忙前忙后，老韩夫妇虽说有点儿不知所措，可一天的坏心情却也随着一扫而空了。 “臭小子，刚才听你妈说，你有点儿想法？”吃着饭，韩卫兵问道。 其实，他也只是随口一问，儿子毕竟刚刚成年，哪怕真的有什么想法，他姑且听听就是。 “啊，是有点想法，今天下午那事儿我看见了，您也别着急上火，我瞧着咱家店里陈设什么的都有些旧，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重新装修一下。”韩俊喝了口酒说道：“我的意思是，咱们要跟一般的饭店不同，就主打滨海特色，咱家店毗邻滨海人气比较旺的商业街，外地的游客本地的年轻人都很多。” “嚯！说的和真事儿似的，什么滨海特色？” “海鲜。” “小俊，有想法是好的，但你知道海鲜的做法有多少种么？就拿虾来说，盐焗，油焖，碳烤，清蒸，糖醋，还有水煮等等等等，老王他们走了，我这么和你说，找做海鲜好的厨师，要远比找鲁菜厨师难得多。”老韩笑了，儿子想的还是太简单了，不过，他乐于见到一个有想法的儿子。 “嘿！爸爸，谁说要我们自己做？” “嗯？” 闻言，老韩夫妇都是一愣。 “举个例子，一对外地新婚的夫妇来滨海旅游，他们想吃海鲜，但只有俩人，他们最多只会点三个菜还不能都是海鲜，一般来说就是虾和蛤蜊，再来个壮肚子的菜，如果要吃很多种海鲜至少要好几顿，这还是专指极品吃货，而咱家不一样，我桌子上就埋一个锅，桌子埋锅的位置设计的有层次一点，有适合两到三人吃的小锅，也有四到六人吃的中锅，单间里还有适合八到十人的大锅，锅底咱们提前准备羊排汤，杂鱼汤，猪大骨汤，也是分大中小份，一份锅底一份钱，锅上架一篦子，店里放着活海鲜柜，咱们按照分量，什么蛤蜊、牡蛎、扇贝、虾虎、海螺各种小海鲜弄个套餐，只要来了，一锅蒸上，妥妥的原汁原味。上蒸下煮海鲜性寒，羊排性温，一中和吃多少都不会闹肚子，而这鱼羊一组合，可不就是个鲜？等他们吃的差不多了，再来点手擀面往汤里一下，绝对一个个扶着墙出去，就这还要厨师做什么？哦，也得要厨师，难免有好事的客人再点几个小菜，一般的厨师也就足够，您说是不是？” “……” 韩卫兵愣住了。 不得不说，韩俊所描述的实现起来并不难，甚至可以说很简单，当然，前提是他家店要重新装修。 而且，正如韩俊所说，如此多种类的海鲜，保准可以让来滨海想吃海鲜的游客一次满足！辅以滨海地道的原浆啤酒，这……可不就是特色么？ 但让他奇怪的事，韩俊所描述的这些，就好像他曾经吃过或者见过一样。可实际上，老韩自己做饭店那么多年，他当然没事也会在滨海四处转转，看看别人家有什么独有的好东西。 可是，韩俊所说的这种极简单的吃法，他印象里根本就不存在！ “你在哪儿吃过？” 这会儿，老韩的脸色郑重了起来。 “现在滨海还没有呢，要到二……”韩俊刚想说二零一二年的时候滨海才出现这种极受欢迎的吃法，还好及时刹住，差点儿翻车。 “上次不是在二轻局那边吃的火锅么？我当时就想要是用差不多的模式来弄海鲜的话，我肯定很喜欢，推己及人嘛，呵呵，这不我今天正好看见咱家店里的事情，两下赶巧我突然就想明白了。” 毕竟韩俊“重生”之前在社会上也摸爬了多年，脸皮早已刀枪不入，这会儿瞎话出口顺溜的很。 “嚯！行啊小子，有点头脑，这个事儿我记下了，回头跟你妈我们在好好合计合计。” 老韩这么说，是他真的把韩俊的提议当事儿了。 “爸，反正我暑假也没旁的事儿，我觉得你应该让我也参与进去，至少在装修上什么的可以参谋参谋不是么？而且，里面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火源的安全性问题……” “我也没说让你闲着啊。”老韩乐了，不过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这东西技术含量不高，只要有心，很容易模仿啊。” 韩俊却说：“这世界上哪有什么是不能模仿的？原子弹厉害不？当初美国独一份儿，可他即便技术封锁，咱们国家不一样也做出来了？做生意怕竞争就没意思了。” “嗨！你还教训起你老子来了？”林芳在一旁笑道。 “可不敢教训我爸。其实这事儿也好办，至少在一两年之内，同行业想转变很难，因为要牵扯重新装修什么的，即便有新开的，人都有个先入为主的概念，咱家就是正宗，其他都是模仿，如果您实在觉得难受，那只要做出名气，就放开加盟。” “加盟？” “滨海四五家肯德基难道都是美国人开的么？不都是加盟的么？当然啦，如果咱家店没打出名气去，被人家超越了那就是咱们自己的问题了，正常商业竞争被干掉，可怪不了别人。” 老韩略一沉吟，一拍桌子，朗声道：“好！那老爸就听你一回！” 第五章 跟前世说再见 晚饭后，一家人就装修的细节又详细地讨论了一番。 跟韩俊的意见不同，韩卫兵觉得如今正是旺季，如果要全面装修，首先时间上不允许，店里的陈设虽然有点旧，但跟当下主流的饭店风格并不脱节。 是以，韩卫兵的意思是整体上不需改动，只需要在门面和墙壁等外在的东西做一些装饰，再就是韩俊所说的特制的餐桌，这个才是重中之重。 如此一来，成本上就能节约很多，而且时间不会占用很长，如果准备工作做好，从施工到结束，半个月时间便可以达到预期效果。 韩俊之所以提出这个装修并改变经营方向的想法，主要还是不希望前世的悲剧重演。 现在的韩俊，看清了很多东西，自然不再是那个被荷尔蒙支配的懵懂青年，没有出去瞎浪的他也不会挥霍掉学费，更不会因此为本就焦头烂额的父母添乱。 或许他不提出这个想法，父母也能坚持下去，可势必会让父母十分辛苦。 可做了这个改变之后，自家店不敢说冠绝滨海，生意的兴隆韩俊根本就不担心。 他所说的这种海鲜经营模式，是经过市场验证过的，即便提前十年出现，经典依然是经典。 那么，在怎么装修上，韩俊也没有跟父亲坚持，老子怎么说，儿子就怎么办。变通一下还是很容易的。 这家店是父母的事业也是父母的心血，让父母的事业蒸蒸日上，他这个做儿子的自然也跟着开心。 是夜，因为明天就要开始进入装修的前期准备，韩卫兵夫妇二人早早洗漱休息。 不过，今天韩俊给俩人的冲击实在是有点大，不管是他精神顺眼了许多的新发型，还是提出的饭店改革方案，还有晚上亲自下厨的一顿晚饭，这都让早已习惯了吊儿郎当除了读书强点之外其他不管不问的韩俊爸妈有些欣喜异常。 “老韩，你说小俊不会是在外面闯了什么祸吧？” 韩卫兵的线条粗一点，却也能明白老婆话里的含义，笑了笑，回道：“这孩子，真是长大了，他要是闯祸了，在家好好表现还有点儿可能，可让店里装修再让咱主打海鲜这样的话他没必要说的。” 没有什么比孩子的成长更令父母欣慰了。 “你这么说我倒放心了。”说着，林芳话锋一转：“前段时间老是接到小姑娘给他打的电话，你说着孩子是不是在外头谈恋爱了？” 对于老婆这种跳跃式的思维，老韩显然有些没转过弯儿来，错愕了好一会儿才哭笑不得地说：“他都这么大了，谈个恋爱也正常，一个男孩子你瞎操什么心，不如想想明天要干的活儿，虽说是简装，咱也不能掉以轻心不是？进度一定要快，要不错过半个暑期旺季得多亏。” “这倒是，不过小俊说的这个什么大锅海鲜靠谱么？” “嘿！看起来咱们经营变单一了，单特色就是特色，我把话撂这，这个路子绝对没错！我还真挺好奇，这小子真是吃顿火锅就想到的？” “我儿子大小脑子好使，这随我。” “瞧你说的，就跟你儿子不是我儿子一样。” “韩卫兵你怎么说话呢？” “好了好了，你儿子最厉害了。” …… 韩俊并不在意爸妈怎么看待他今天的表现，多少年来就已经证明了，即便韩俊如同前世一般，多年后如烂泥一样扶不上墙，父母依然会包容他，更遑论他这种不管怎么看都是朝着好的方向的变化。 躺在床上的韩俊，正沉浸在重生的悸动中。 他有些不太敢睡，生怕一觉醒来，他又回到了那个已经被他过炸了的日子中去。 兴奋、激动、恐惧、焦虑，种种情绪影响下，韩俊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殡仪馆，看着棺椁中躺着一个人，分明就是自己。 而年迈的父亲正在垂泪，而母亲早已瘫坐在地上嚎啕不已，一众亲朋在侧安慰。 这时，韩俊忽然看见棺椁中的“自己”猛的睁开了眼睛，盯着他露出了一抹莫测的笑容。 猛然惊醒。 出了一身大汗的韩俊，胸口剧烈起伏，他不知道这个梦意味着什么，却那么的真实而骇人。 凝神四顾，看到自己陌生又熟悉的房间，感受着夏天的温度，韩俊这才平复了惊悸的心绪，他还在这里，还在2000年的夏天。 “没回去……这……算是跟以前说再见了吗？” 韩俊喃喃。 走出卧室，韩俊发现豆浆油条还有煎蛋摆在餐桌上，而爸妈早就出门了。 “爸，你们怎么都不等我？”嘴里叼着油条，韩俊拨通了老爸的手机。 “看你没起来我就跟你妈先走了，自己吃饭吧，我们先去店里安排安排。” “那我吃完饭就过去。” “你来干什么？” “啊？我去帮忙啊。” “小孩子家别添乱了，你知道建材市场在哪还是你装饰公司有熟人？暑假不出去和同学玩玩瞎掺和什么。” 韩俊有些凌乱了，敢情老爹只是采纳了他的建议，至于实际操作根本就没把韩俊计算进去。 “别啊爸，你和我妈哪能忙活过来。” “店里还有服务员呢，怎么会忙不过来。行了电话费那么贵，别叨叨了。” 说着，老韩就准备挂电话了。 “欸欸！爸，别的我不管，最后我可得把关昂！” “啪” 老韩直接挂电话了。 “真是亲爹。” 韩俊无语地摇摇头，老韩说的强硬，但韩俊如何不知道老爹的意思？ 依然拿他当孩子啊。 孩子在没有压力的高考后的暑假里应该干嘛？当然是玩耍了。 韩俊想了想未重生的自己在这个时段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 哦，跟同学去天梯打星际，2000年cs（反恐精英）才发布了一年，传奇也得明年才能见到。 可是……星际1传奇那渣画质，怎能让经历过魔兽世界，星际2洗礼过的韩俊有兴趣？ cs，或许……还能玩玩吧。 韩俊忽然想起一句话，任何让你痴迷的人和物，在许多年之后看来，或许只是个笑话。 的确是个笑话，自己那会儿所喜欢的东西，简直low爆了。 就在下一刻，韩俊决定，户外活动才是这会儿最佳的选择，他刚准备下去找大江喊他去洗海澡，可想了想便放弃了，估计这会儿大江正忙着。 转而又想约关系比较好的几个同学，可特么的韩俊发现自己根本就忘记了他们的电话号码！至于电话本……鬼知道丢到哪里了？ “老子自己去，就当健身了。” 第六章 初见（上） 骄阳当空，好在是海滨城市跟内陆季夏七月最热不同，在滨海进入七月也不过是刚刚可以下海的日子。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日子再早一点，海水还是太凉了。 韩俊略一收拾便出了门，十几年前的滨海比一六年少了三分繁华，多了七分闲逸，路上的车还没有那么多，更不会出现高峰堵车的情况。市政府搬去东部也不过两三年，后世那里的繁华，如今还在孕育阶段，想来那边最多的不是高楼大厦而是施工现场。 一路领略往日不曾关注过的风景，韩俊的心里顿觉畅快，那是一种脱去了桎梏的舒适，而内心想法的外在表现，就是韩俊脸上的笑容从来没有断绝过。 不过，这样也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一个人总在是那儿傻乐，任谁看了都觉得怪怪的。 当然，这个社会是看脸的，千百年来从未变过。 韩俊阳光帅气的脸庞，高大挺拔的身姿，引来不少大姑娘小媳妇的侧目纷纷。哪怕他看起来似乎“精神有点问题”，人们给予更多的还是宽容吧。 总被人行“注目礼”，即便韩俊经过后世多年磨砺练就的厚脸皮也有点儿招架不住，也只好收敛了心神，让自己表现的“正常”点儿。 栈桥，滨海最著名的旅游景点之一，也是韩俊搭乘公交车所到达的目的地。这里离着第一海水浴场也就几步路了。 浴场七月一号才正式开放，现在开了还没有半个月，人相对要少一些，韩俊驻足观望了一会儿心下稍安，后世那犹如下饺子一般的人海还没有出现。 零星的遮阳伞像几颗小蘑菇扎在沙滩上，下海的人也不算多，这样一来想要在海里扑腾一会儿可就有地方了。 去更衣室换好泳裤，韩俊在镜子前臭美了一会儿，摸了摸自己尚有的六块腹肌心里暗叹，想当年老子也是有人鱼线的人啊，为什么那么不懂事儿，非要把自己作成一个胖子呢？ 锻炼，是要坚持的。 道理谁都懂，但能坚持下来的却真的没有几个。 任何让你痴迷的事情，在多年之后看起来都是一个笑话。韩俊觉得很对，却也不全对。如果他痴迷于锻炼身体，至少他会有一个强健的体魄；如果他痴迷于学习，至少他会有让自己学识渊博；如果他痴迷于赚钱，至少他有一个自己的事业。 或者，这不能叫做痴迷，而叫“坚持”。 可那会儿自己“痴迷”的都是什么垃圾啊。 踏在松软的沙滩上，韩俊收起了感慨之心，嘿然一笑就准备冲进海里畅游一番。 “韩俊？” 一个清脆嗓音在旁边呼唤，韩俊一怔转过头来。 清爽的齐耳短发，清澈的大眼睛充满了惊喜，略带婴儿肥的脸上挂着笑容，身着碎花的连体泳装，让她玲珑的身段尽显。 “陈宁？你也来玩啊。” 陈宁，韩俊的高中同班同学，还是他的前座，那会儿跟韩俊关系不错，算是能聊到一起的朋友，要说相貌，这陈宁算不得多么漂亮，却是远比他前女友张婷来的耐看。不过，那时的韩俊眼里已经没有别人，连路边的风景都没有怎么在意过的他，又如何会关注整天见的女同学？ 不过，此时的韩俊说起来跟陈宁也算是“十几年未见”，考上大学之后，韩俊跟之前的高中同学渐渐就没有联系。这会儿见到，说真的韩俊是有点儿惊喜的。 “对啊，好巧！”陈宁笑语嫣然，转而朝韩俊身后张望了一会儿，问道：“你跟谁一起来的？” “我啊？我自己来的。”摸了摸鼻子，韩俊说道，他倒是想呼朋引伴来着，可问题是这家伙重生之后，最熟悉的兄弟是大江，而其他在这个时期要好的同学朋友，韩俊哪里还记得他们的联系方式？用了那么多年智能手机的他，又怎么可能记得十几年前的固定电话号码？ “啊？”陈宁有些惊讶，笑道：“这可不像你啊。对了，你新发型不错哟，刚刚我就看见你了，一时还没敢认。” 在她的印象里，韩俊是个很喜欢热闹的人，这会儿他居然独自一人跑来游泳着实让她有点儿意外，不过，意外也只是片刻的功夫，她的注意力瞬间就转移到韩俊的新发型上去了。 “帅吧。”韩俊呵呵一笑。 “臭美吧你。”陈宁婉儿：“对了，你想好报中原哪所大学了么？” 韩俊依稀记得当初高考完第二天，学校就组织毕业生回校估分，那会儿韩俊对待男女朋友的事情比较高调，张婷当初说要去中原省，韩俊自然也要跟着一起去，班里很多同学都是知道的。 露出一口白牙，韩俊笑道：“我爸妈不想让我离家太远，所以，我就不去中原省了，家门口就好，海大估计有点悬，滨大就成。” “啊？！你不跟那谁一起？”陈宁讶然。 “谁？” “你女朋友啊？” “分了，昨天。” “呃……对不起啊。” “这有什么可道歉的，天涯何处无芳草不是？”韩俊大咧咧地说道，总不能跟她说他知道以后发生的一些让他恶心的事情，只是提早做出了应该做出的决定罢了。 “我本来也是想去中原省的，我爸妈的意见也跟叔叔阿姨一样，说女孩子离家太远不好，非让我去海大。”陈宁说的为难，但眼睛里却丝毫没有为难的意思。韩俊记得她的成绩要比一直中游的韩俊好许多，估分的具体情况韩俊不记得了，但应该比韩俊好不少才对。 “你成绩不错啊，去京城的大学应该也够了吧。” “我沪市的表妹今年也要报滨海，算是有个伴儿吧。”陈宁指了指远处，说道：“她昨天刚到，今天带她来玩玩，下午去看看滨大和海大，过两天就要回去填志愿，然后再回来直接到开学。” 韩俊寻指望去，全是人，也不知道她嘴里说的表妹是哪一个。别人的事情，韩俊暂时还没有太大的兴趣去关注。 随口哦了一声，却见陈宁不断朝着那边挥手，嘴里喊着：“小冉，小冉，快过来。” 不多时，一个俏丽的身影出现渐渐由远处走来。 看着她，韩俊一时间呆住了。 第七章 初见（下） 看着她，韩俊一时间呆住了。 在后世强大的网络轰炸下，各色网红犹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而她们之所以被称为网红，能红，也是因为有着强大的受众，不管真实与否的美貌就是其中最关键的因素。 经过了这种洗礼，说实话很难有姑娘会给现在的韩俊惊艳的感觉。话说当年韩俊迷恋张婷的时候，也不过是因为一颦一笑间的某个风情瞬间吸引了他，若是换做现在的韩俊，这本就不可能。 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孩，却着实让韩俊感到惊艳。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不知怎得，这句话就浮现在了韩俊的脑海中。 双眸如黑宝石般清澈明亮，随意挽了的发髻扎在脑后，露出近乎完美的脸型，粉嫩的肌肤吹弹可破，微微上翘的嘴角让她看起来时时都在微笑。 如果仅仅是面容的俊秀，倒也罢了，关键一身泳装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展露无遗，腰间惊人的弧度，修长的大腿，笔直的小腿，一瞬间让韩俊想起了当初志玲姐姐赖以成名的“九头身”。 要说唯一的缺点嘛，或许她没有d，但至少c是有的吧，可这又算得了什么？只是一双玉腿，韩俊忽然就想到了后世一个有点儿污的词儿“腿玩年”啊。 “你真漂亮。” 女孩儿走到进前，韩俊这话没过脑子就脱口而出，而说完的下一秒，他就后悔了。 毕竟第一次见面，哪怕是同学的表妹这样也太唐突了。 果然，女孩儿的脸腾的就红了个通透。 陆小冉老远就看见表姐在跟一个男孩聊天，看样子是偶然遇上的，见姐姐招呼自己，她也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离得稍微近一些，她依稀能看清男孩健美的身材，那会儿不流行什么人鱼线，可那腹肌却也是做不得假的。 再离得近了，她看到那男孩外形俊朗，精神十足，笑容很明媚，如果他去演电影，导演都很难给他安排一个反派。 还是个帅哥呢？ 可是，不错的第一印象，却因为韩俊瞧她的眼神和脱口而出的赞美打了折扣。 哪怕她看的分明，他目光里只有赞美和欣赏，完全不似以往烂熟的赤裸裸的欲望，可如此直接，让她还是有点儿接受不了。 “滚蛋，韩俊你啥时候这么直接了？拜托，这是我表妹，你可别想打她的主意。”陈宁完全没有想到韩俊居然第一句会是这句话，笑骂一句之后也算圆了场，缓解了一下尴尬的气氛。 “啊呀，不好意思，我不知道现在说实话也会被责怪。”韩俊摸摸鼻子，早就意识到有些不妥的他赶紧岔开话题“你好，我叫韩俊，韩非子的韩，英俊的俊。” “陆小冉，你好。”女孩声音倒是清脆动听，只是那股羞赧尚未退去。 “那啥，你们玩儿的开心点哈，我下海了。”见尴尬的气氛还在，韩俊不敢多留，就想脚底抹油。 真是太丢脸了，玛德老子活了两辈子，怎么弄的跟没见过美女似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妹子真是漂亮，瞧那身段就像多年舞蹈锤炼出来的，光在那儿一站气质就跟其他姑娘不同，秒杀这一沙滩的妹子啊。 见韩俊逃也似的跑掉，陈宁哭笑不得。 陆小冉脸上羞色未去，转头问姐姐道：“你们鲁省的男生都这么直接的吗？” “呃……”这话把陈宁倒是问懵了，片刻后才笑道：“应该不是吧，他以前不这样的。” “以前？” “那是我同班同学，我后桌。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没见他这么口花花。”耸耸肩，陈宁也有些奇怪道。 当然，这些事情对这姐俩来说都是小插曲，妹妹打小乐水，高考完一听说姐姐那儿浴场开放了，也不等填报志愿直接飞了过来。虽说沪市也近海，可毕竟纬度略低，夏天比滨海难熬的多。 陆小冉记得上次来，还是初三毕业的时候，自打上了高中，课业任务重了就没出过沪市，想要游泳，便只能去场馆，那里人山人海，偌大的泳池也跟下饺子似的，去了几次也就不爱去了。 高考之后的暑假，她算是脱出笼中的鸟儿，头一次体会什么叫自由。 这不，昨天刚到，稍做休息今天上午就扯了姐姐来浴场。 滨海加上隔海的开发区总共有七个海水浴场，第一海水浴场沙滩海沙细腻，距离市区又近，环胶州湾是以海浪很小，美国电影中冲浪的那种几人高的大海浪在滨海根本看不到，是以特别适合游泳和海滩小憩。 姐俩跟韩俊分开后，也下了海。 要说陆小冉乐水，讲真，滨海不乐水的人真不多。可要说会游泳的，却不见得比内陆城市的人多。 滨海人大多能在海里扑腾几下，其水准大多也是掉海里一时半会儿淹不死，可以静待救援，要跟韩俊似的防鲨网三四个来回的，只占极少数。 这姐俩在齐胸深的近海玩儿的不亦乐乎，相互说着悄悄话，偶尔泼一脸海水，比比划划地扑腾几下，更大的乐趣，却是浸在沁凉的海水里以避暑气。 她俩在近海，韩俊则是已经坐在了防鲨网上，看着远处的游船，思绪则飘到了自家店铺的装修上。 该说的昨晚跟老爹已经说了，具体怎么做老爹不让他插手，他也乐得清闲，当然，关键的验收阶段不管老爹同意与否，他总要看看的，经是好经，可他还是怕老爹给念歪了。 如今的饭店什么陈设和经营水准，韩俊着实不敢恭维，所以，自家店铺的事情，既然他已经插了一手，就不介意再多关注一下。 在海边玩耍，泡在水里还好，如果在沙滩上或是跟韩俊一般坐在防鲨网上装b，时间千万不可太久，否则，那看似和煦的阳光会晒爆你的皮，然后第二天你就会感觉浑身火辣辣的，等着一层层地往下揭皮吧。 出了一会儿神，韩俊活动了下身子，一个猛子扎到海里，朝着海岸游了过去。 性喜热闹的韩俊头一次一个人出来游泳，没有人比赛，没有人吹牛打皮，游了一个来回便觉得有些无趣，就准备打道回府。 想着来时碰到的陈宁她们，自己走了还是去打个招呼的好。 虽说海滩上人已经不少了，想要找她俩则不难。同样款式的一身连体泳装，加上那能秒杀一海滩妹子的漂亮表妹，韩俊不多时就在人群中发现了她俩，不过，此时她俩身边聚集了不少人…… 第八章 个中老手 从遗传学的角度来讲，任何生物想要延续种族，总会选择最优的基因，就好比只有最强壮的雄狮才有交配权。 而人类作为高级灵长类生物，这种关乎dna深处的东西也依然存在。反映到现实中，那就是男性都喜欢漂亮的姑娘。 可惜姑娘常有，而漂亮姑娘不常有，于是，任何正常的男性在见到漂亮姑娘之后，都会有意识地展露自己最好的一面来吸引她的注意。可惜的是，人类不同于动物，因为人类有思想，而思想这种东西太过千变万化，没有定式。 就有那么一种人，吸引姑娘的方式异常“别致”。 “我再说一次，我已经道过歉了，你们再纠缠不休我报警了！”陈宁的胸口剧烈的起伏，显然已是气急。 好心情维持不易，想要破坏它却很简单。 姐俩一通玩耍，差不多接近十一点，瞧着海滩上人越来越多，她俩也准备在海滩溜达一会儿就该找地儿吃午饭了。 可就在俩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小冉不小心踩到人了。 常去海边玩的人都知道，很多人喜欢喜欢在海滩上用海沙将自己埋起来，只露个脑袋在外面。舒服不舒服另说，能隔绝紫外线防止晒伤的作用还是有的。 好巧不巧，小冉踩的这个人，就是这种玩儿“沙滩自埋体”的，当然如果是正常埋法，小冉也不会踩到他，可奇葩的是，这厮跟别人还不同，他是先挖了个坑再让朋友将他埋起，从侧面看根本就是一平整的沙滩！更奇葩的是，不知道是怕晒还是怎得，他还在脸上盖了张报纸。 如此巧妙的隐蔽模式，换谁也不可能注意的到啊。更何况是聊的正欢的姐俩。 只听“哎哟”一声怪叫。 陆小冉就瞧见一个瘦如竹竿一样的男人如土行孙的土遁术一样从沙滩里崩了出来，捂着裤裆一脸扭曲地破口大骂，顿时吓的姐俩花容失色。 原本，陆小冉和陈宁觉得自己踩到人家，诚信道个歉也就算了。 可那人骂着骂着忽然看清了陆小冉的身段样貌，那三角眼立刻就直了，也不骂了，非要就他“受伤”一事跟陆小冉姐俩说道说道。 他不是韩俊，脑子一热一个人来游两圈，人家可是跟五六个兄弟一起来着。 同行的几个青年见他这边有故事，立刻围了上来。 “我这儿都受伤了，你们就想走么？这么做可有点不地道啊。至少你得陪我去医院检查检查吧？”那瘦高个儿指着自己的裆部故作痛苦地说着，他的一帮朋友也在一旁帮腔。 要么你们陪我们去医院检查，要么你们陪我们玩，主题只有一个，你们走不了。 陈宁有些害怕，眼前这六个青年身上描龙绣凤的，一个个看着也不像良善之辈，一直在校园里她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嘴上强硬，可腿肚子却有些抖了。反观陆小冉同样气急，却相对镇定许多。 “我是无心的，而且沙子那么厚根本不可能踩伤你！” “受没受伤你说了不算，得医生看过之后才算，而且你也会踩，万一我落下个什么后遗症，你可得负责我的后半辈子。” 言语愈发的下流，陆小冉的一双粉拳悄然捏紧。 “小伙子，你也没什么事，也别为难人家小姑娘了。” 有人说社会冷漠其实也不尽然，就在姐俩进退失据的时候，一个路过的大叔在一旁劝了一句。 那几个青年同时冲着大叔一瞪眼，只一句：“管你什么事？滚一边儿凉快去！” “你……”大叔刚想说什么，却被身边一位同行的妇女拉到了一边，显然也是怕他吃亏。 而这时，韩俊已经来了。 “干什么呢？”分开众人，韩俊大咧咧地走了过来。 “韩俊！” 见到韩俊，陈宁几乎快要哭了，倒不是她觉得韩俊一定能帮她们什么，至少是认识的人，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多少会给她们带来一份安全感。 简单地将事情的经过给韩俊说了一遍。 韩俊听罢，轻笑一声，斜了那瘦高个一眼，用方言说道：“碰瓷儿？” 随着年岁的渐长，后世的韩俊就像所有普通大众一样循规蹈矩，即便因为种种原因将日子过炸了，当初那种不管天高地厚的无限活力也随之消散一空，活的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如今重生一次，还是最好的十八岁，韩俊此时忽然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每一个毛孔都在张开，就像小时候准备跟人干仗之前的那种的感觉一模一样，是兴奋。 打小儿就是院儿里的魔头，跟大江一起打遍方圆三公里无敌手的存在，从来都不知道怂字怎么写。 就在这一刻，他真的很想痛痛快快地打上一架啊，趁着年轻，趁着血仍未冷。 “小子，说话小心点。” “不小心又怎么样？我上学早，8月22号才过十八岁生日。”韩俊的两眼一眯，笑着说道，一边说，一边一手一个将陈宁和陆小冉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即便面对六个人，韩俊依然没有感到丝毫的胆怯，冷笑着对瘦高个儿说道：“你是领头的吧？” “小b养的还挺狂。”瘦高个儿显然没有想到，被六个人围住，眼前这小子还这么拽。 他们几个是一家夜总会看场子的小哥，真说打烂架，有却绝对不多，更多的还是以凶悍的气质恫吓对方。毕竟二十多岁的年纪，有些事情还是懂的，比如，没有必要绝对别去招惹中学生。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下手重且黑，完全不计后果，如果能吓唬住最好，可一旦吓唬不住真打起来，就算被他捅了，人家也不用负刑事责任。 眼前这小子，一米八几的个子，一身线条流畅的肌肉，至少在力量上恐怕不是他们几个经常“溜冰”的能对付的了的。而且，他居然还特意点出他还不到十八岁，也是个懂行的。 最关键的，则是经常打架的人身上特有的那种凶悍的气场。别看韩俊外表俊朗，那也是从小打到大的主，双眼一眯一瞪间，自有“百战”的气质在内。 “没死过是吧？拾掇拾掇他！”那瘦高个儿一挥手，几个朋友立刻逼了过去。 他不得不这么做，即便他感觉得到眼前这小子有点儿扎手，可如果他怂了，首先自己以后很难混，其次……在两个美的冒泡的小妞面前被一个高中生给唬住了得多丢脸？ “来的好！” 韩俊从小打架就没有太多废话，更不会跟一般打烂架时一边喝骂一边动手，他觉得那样会乱了气息。出手就要快，位置就要准，下手就要狠这是当过兵的韩卫兵同志教给韩俊的，为了这事儿林芳没少跟他吵架，可韩卫兵并不觉得一个男孩子打架有什么不对，因为他也告诫过韩俊，跟同龄人打架，不要戳眼、踢裆、捣喉咙，因为这都是“必杀技”，杀伤力太过强大，一旦韩俊用了，少不得夫妇俩就得去医院赔医药费和装孙子道歉。同样的，他也告诉韩俊那些地方打起来不会要人命，却能最快让人丧失战斗力。 心口窝，胸腹的连接点，哪怕再厉害的健美先生，也无法锻炼那部分的肌肉，因为那里是肌肉的连接点最为薄弱；左肋，腹外斜肌本就难练，相对脆弱且心脏靠着很近，所谓软肋是也！下颌，神经多且脆弱，遭受重击可使人瞬间昏迷。 当力量足够的时候，一记直拳奔胸口，换做武林风便唤做“黑虎掏心”，一记右手侧勾拳奔肋下，瞬间可以让人窒息几秒…… 面对逼过来的几个青年，韩俊胸中兴奋异常，年轻的身体也随之做出迎上去的反应。 “喝呀！” 正当韩俊准备先发制人的时候，忽听耳边传来一声娇叱，一道白光划过自己侧脸，却听“啪”的一声，离韩俊最近的一个青年被一只漂亮的小脚正踹在了下巴上，瞬间仰面倒地昏了过去。 “卧槽！”韩俊心里爆了句粗口，根本不做细想，冲着第二个人就是一记力道十足的勾拳。 打人不打脸？ 不存在！ 打人就打脸。 因为打脸倒的最快。 陆小冉的突然出手，把对面几个青年弄懵了。 他们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个如花儿般的美人儿居然是朵带刺的玫瑰！ 可打过架的人都知道，一旦开战，瞬间的走神都是致命的，更何况，他们面对的还是韩俊这种经验丰富的选手。 一个愣神间，韩俊便三拳两脚放倒了四个！ 唯一能站着的看见倒在地上的几个朋友，骇然睁大了眼睛，颤声道：“有种你别走！” 撂了句狠话之后，转身便跑了。 韩俊没追，有些愕然地看了陆小冉一眼，再看陈宁却是不见了。刚待说什么，却听陆小冉微微喘息着说道：“你赶紧换衣服走吧，我让表姐去更衣室拿衣服了，咱们在……”环顾了一下周围，陆小冉指了指钟表楼这个算作“地标”性的建筑说道：“那个钟表楼东边一百五十米有个公共厕所，我们在那汇合。” 说完，一溜烟儿跑掉了。 “卧槽！老手啊！” 这边从动嘴到动手，说起来最多不过分分钟的事情，最初看见这边有点儿冲突的人并不太多，更没有多少人想到两拨人会突然动手，等事情发生了，见到的人这才炸了起来，可韩俊他们动手的快，跑的也快啊，这时候不跑的才是傻逼。 韩俊也以最快的速度去更衣室取了衣服，都没冲凉直接朝着他们约定的地点跑去。 边跑韩俊边乐，真特么过瘾，想后世，长大一些的他就再也没有动过手，即便碰到了让他出离愤怒的事情，一想到动手的成本（刑事、民事、医疗），怒火便自动被熄灭，所谓的快意恩仇根本就是个笑话，或许现在的韩俊再长大一些也不会再动手，可今天，真特么的过瘾啊！可能……骨子里他就是个好战分子吧？ 当然，陆小冉的表现也让韩俊十分的意外，看不出，这小妮子还是个中老手啊？ 第九章 有缘自会再见 当韩俊到地方的时候，正瞧见陈宁姐俩在翘首四顾。 “哟，你们俩速度够快的啊？”韩俊咧嘴一笑，说道。 陈宁白色t恤短裤，粉色短裤，而陆小冉则是一袭白色连衣裙，如果不是刚刚看她那漂亮的高鞭腿，韩俊真的很难将眼前这个亭亭玉立的姑娘跟方才的小辣椒联系到一起。 “你还有工夫笑，赶紧跑吧。一会儿警察来了。”陈宁一跺脚，急道。 就在刚刚，韩俊将她和陆小冉拉到身后的时候，陆小冉第一时间在她耳边告诉她，让她赶紧去更衣室取衣物，然后在一边儿等着。 所以，陈宁并没有看见她俩动手，而当她取完衣物的时候，陆小冉也正如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拉着她就走，一边跑一边将刚才的事情简单讲了一遍。 在陈宁看来，现在这个地方还是很“危险”的，不管是那伙青年找来帮手，还是有可能被惊动的巡警，被抓到肯定没好果子吃。 俩人在公共卫生间以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换好了衣服便在一旁等着韩俊。 因为没有冲凉，海水蒸发之后会在身上留下细小的盐痂，黏黏涩涩的很难受，加上心里焦急，那股烦躁劲儿更是别提了。 “别慌，那种人不会选择报警的，就算喊人来打车也得有段时间，咱们走吧。”韩俊摆摆手，招呼二人跟上。 路边拦了辆出租车，上车之后，坐在副驾的韩俊扭头问她俩：“不着急回家的话，找个地儿庆祝一下？” “庆……庆祝？庆祝什么？”陈宁无语了，刚刚发生的事情简直要吓死她，可这厮居然还想什么庆祝？庆祝他们打赢了？ “好啊!”没等陈宁再说什么，陆小冉却已欣然答应道。 “阳光西餐厅”韩俊笑笑，给司机报了个目的地。 这种时候，韩俊觉得最好的地方应该是在海边寻一有格调的咖啡厅，奈何两千年的时候喝咖啡在滨海尚未流行起来，咖啡厅并未跟后世时那般遍地都是，这会儿他也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 倒是他说的那家西餐厅，在此时的滨海还算不错，不管是装修还是服务，都不是街边小店能比的。 “这里挺不错的呀。”陆小冉进得这家餐厅，看着典雅的装修陈设和彬彬有礼的服务生，比之沪市也不遑多让，由衷地赞了句。 “价钱也不错。”陈宁撇撇嘴小声嘀咕着“也不知道带的钱够不够。”她自然也知道这里，更知道这儿的消费着实不低。 三人寻了一张靠落地窗边的卡座坐好，正好可以看到窗外的街景。 “三位好，现在非正餐时间，我们提供甜点和饮料，不知三位需要点儿什么？”年轻的女服务生脸上挂着职业得微笑轻声询问着。 “我要一杯洛神红茶。”陆小冉浏览了一下菜单，说道。 “我随便，韩俊你点吧。”陈宁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洛神红茶缓解疲劳不错，你也来一杯吧，这样，两杯洛神红茶，一杯拿铁，三份黑森林蛋糕。” “三位请慢用。” 餐点上的很快。 人生四大铁其中有二，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讲的是同学与战友之间的情谊。 韩俊跟陈宁是同学这自不必说，陆小冉虽然是第一次见，可一起打架也算是并肩作战过，仨人的关系就以这样其妙的方式紧密了起来。 “我姐和我说你学习成绩不错，没想到你打架也那么厉害。”陆小冉啜了一口红茶，笑眯眯地对韩俊道。 “是啊，对面六个人你也敢动手。”陈宁也是很意外，她不知道韩俊上了高中之后才收敛了点，也只不过不在学校动手而已，在学校外面的事情，又如何是她这种乖乖女能了解的到的？ “我都是野路子，倒是你，那记高鞭腿真的漂亮，以前练过？”韩俊不以为意道。 说到这里，陆小冉反而有点儿不好意思，有点儿忸怩道：“我爸一直让我学。” “你就别谦虚了，跆拳道黑带二段，沪市中学生跆拳道比赛第三名。闹呢？”陈宁毫不客气的揭底。 “嚯！这么厉害！”韩俊惊讶道。 跆拳道他多少有过了解，十级九段，考段位也相对严格，要黑带二段必须十六岁以上，而如果从初学开始算起不是专业运动员的话，至少得两三年。这也仅仅是为了考段位而已，但刚刚陆小冉的那记高鞭腿，以一个女孩子的体力能达到那种杀伤力，显然不会是仅仅练了两三年。 任何技击都可以是花拳绣腿，也可以是杀人绝技，哪怕是慢腾腾的太极拳，真正的高手也能打出一击必杀的效果。 “我妹长的这么祸国殃民，我姨父能放心的下？十岁就开始练能不厉害么？” “怪不得！”陈宁的爆料让韩俊恍然，的确，作为父亲来讲有个漂亮女儿的确是件很幸福的事情，自然也会有各种为人所不知的莫名的担心情绪。比如路上遇到坏人啦什么的，让她去学习一些可以自保的技能也是情有可原。 “也不是啦，我爸也是让我锻炼身体，小时候身体不是太好。”陆小冉小声解释着：“今天的事情还是谢谢你。” “你那么能打，就算我不在他们也拿你没办法。”韩俊打了个哈哈说道。 摇了摇头，陆小冉道：“不是的，女孩子体力本来就比不过男生，你要是不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算他们只有三个人，我也没办法。” “嘿，再客气就没意思了，就算陈宁不是我同学，这种事情看见了总不能装瞎子吧。” “满沙滩那么多人，就一个大叔过来说了句公道话还被吓跑了，你说这瞎子得多少？” “对了，小冉来滨海玩儿几天？”韩俊无意再让两个姑娘的情绪沉浸在方才发生的事情里，随意岔开了话题。 “三天吧，我还得回沪市填志愿，填完了就再回来。”陆小冉道。 “再回来？” “我妹准备考滨海的大学的，海大滨海在考虑呢。” ……………… 在韩俊和陈宁互相爆料学校中的趣事，和陆小冉讲着沪市的风土人情中，时间已经来到了中午。 原本韩俊午饭打算带她俩去吃点有特色的小吃，陆小冉则说跟姨妈约好中午回家的，韩俊也知道因为三人跑的急，都没有来得及冲凉，不用说两个姑娘，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浑身难受，自然也不会强求，悄悄结账之后三人便要作别。 “对了，你有qq号吗？”临别时，陆小冉忽然问韩俊道。 即时通讯软件这个时候韩俊真的有，可问题是韩俊能记住的，是他上大学之后申请且一直使用的那个号，现在所有的他早就忘了，即便记得也根本想不住密码。 “没有。” “真的假的？你连qq都没有么？”陈宁讶然。 “是啊，回头再弄吧。” “那以后怎么找你？今天让你破费了，我想改天请你吃顿好的算作答谢咯，你可千万别拒绝。”陆小冉甜甜一笑，说道。 “有缘自会相见，等你回来的时候再说吧。” 转身离去的韩俊，扬了扬手，自觉说不出的潇洒。 第十章 东海一家 离着韩记鲁菜馆不远的街角有家“鲁香苑”，也是主打鲁菜的一家饭店，在步行街开业有两个多月。 二楼包间里，胖胖的孙老板正在与人叙话。 如果韩卫兵在这儿，一定能认出孙老板对面的人，正是原本他家的掌勺厨师老王。 “老王啊，你能来过来可真是我的及时雨啊。以前的几个厨师干活儿真的不行。”一脸笑意的孙老板言语透着真诚，加上胖子五官本就讨喜，是以给人的感觉十分舒服。 老王则摆摆手：“都是老乡，来滨海打拼不容易，乡里乡亲的别客气。” “呵呵，那是那是，以后后厨的事情都就有劳你了。” “分内的事儿，您就擎好吧。”老王拍着胸脯保证道。 “行！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你先去熟悉熟悉后厨，不用管我。” “那之前说的待遇……” “没问题，翻倍！” “好嘞！” 打发走了老王，孙老板收起了脸上已经凝固的笑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这时，饭店的经理推门进来：“谈好了？” 撇了他一眼，孙老板点点头。 “有必要把他挖过来么？昨天我尝了尝他做的菜品，也没什么太亮眼的地方。” 经理显然对老板费劲巴拉地从别的店挖厨师的做法很不理解。 孙老板则说：“在这儿开店之前我考察过这条步行街，特色鲁菜就他做的还可以，一条街上专营鲁菜的，有我们一家就够了。” “哦……” “对了，对面那韩记什么情况了？” “门头摘了，好像在装修，不知道是不是换老板了。”经理答道。孙老板平常不怎么在店里，是以有些街面上的事情他不清楚也正常。 “这就不干了？不能够啊？” 孙老板有些纳罕，他挖来别人家的掌勺厨师固然有釜底抽薪的打击在里面，但要说一家经营多年的饭店因为厨师一走就立刻倒了，那绝对是开玩笑。可这家韩记鲁菜馆连“挣扎”都没有就直接歇业了么？ 装修？如果不是新店开业，有在旅游旺季客流不断的时节装修的吗？ 在一条步行街上，餐饮行业之间的竞争不像服装店挂出“同行莫入面阻勿怪”牌子的激烈却也依然存在，一般只会出现在经营同菜系的饭店之间。孙老板挖人固然有打击同行的心思在里面，其实更多的则是他同样看好老王的“性价比”。 正常的商业竞争，任谁也说不出什么不是来，至于韩记鲁菜馆以后如何？管他呢。 —— “桌子之间的间距再大一些，虽然是四人桌咱也不能保证就没有人临时加俩凳子，靠太近过道就太窄了。” “海鲜玻璃展柜放在进门玄关左手边，咱们大门是外推内拉，推门而入知道么？放在右边会被门挡住。” “吧台背后的酒柜右边墙上这画谁挂的？赶紧挪开，这个地方放个白板，把套餐价格标上，客人看了一目了然。” “桌子上摆的调料什么鬼？你摆那玩意儿干什么？摆酒水饮料啊！开了就收钱，不开？不开摆着好看不行么？边际销售也很重要好么？咱家的调料都会单独提供，别摆桌子上，特别是酱油和醋这种味道大的。” “为什么没有纸巾盒？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赶紧弄好？你等着人家剥了满手汁水再一个个的跟服务员要吗？” “吧台旁边的装饰撤掉，这谁弄的大蒜辣椒串子啊？咱又不是东北菜馆。” “这个立式空调小匹了，夏天加蒸锅温度很高，赶紧跟商场联系换个大匹的。” “我说的监控探头为什么只安了一个？我不是说过四个角还有门口都要安装么？没用？你怎么知道没用？我差你们钱了吗？今天下午之前必须给我装好四个探头。” 店里的装修路如火如荼，韩卫兵说是不让韩俊插手，韩俊就真的不管不问了？ 不管是跑建材市场还是跟装修公司讨价还价商议装修方案，韩俊不能说亲力亲为，也都全程关注。 时间一晃俩礼拜过去，除了填报志愿的时候韩俊去学校扎了一头，便立刻扑到了自家店里。 日夜赶工之下，店铺的装修整体完毕，只剩下些边边角角的，最多两天便可以开门纳客了。 “臭小子行啊，这都跟谁学的？”看着儿子指挥若定，且韩俊说的细微改动总有点睛之笔，老韩也是惊喜不已。 “行什么行啊老爸，不就是推己及人人吗？我就当我是个客人，进店之后怎么觉得舒服怎么来不是？” 韩俊以前吃够了只说不做的苦头，如今重来一次，即便是用逼的，他自己也会立刻变成一个行动派。 只是道理谁都懂，但真做起来、改起来，那种阵痛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就像后世有名的毒鸡汤“努力很辛苦，但虚度光阴真的很过瘾。” 的确，过瘾是过瘾了，你的日子你的生活也会因为你的虚度而爆炸，别无二途。 韩俊的积极和用心，直接反应到老韩夫妇身上就是他们俩明显感觉到轻松了不少。 一家三口分工协作下，整个儿工程的进度飞快。 后厨团队早在三天前林芳就已经招好了，或许他们在做特色菜品上比不上老王的团队，但他家经营的是半自助性质的大锅海鲜，除了锅底需要提前准备，其他食材都是新鲜的海产品，需要厨师做的，就是把关海鲜的质量，和烹调一些小菜。 是以，厨师团队的技术并不是第一要务。 趁着休息的当口，爷俩在坐在吧台随意聊着。 “怎么样，你瞧着咱这店还行吧？”老韩有些得意地说道。 儿子提供了思路，老子将其落到实处，看着焕然一新的店铺，老韩心里顿觉畅快。 韩俊呵呵一笑，说道：“我最满意的还是咱家这门头。” 漆成黑色的木格栅门头颇具古风，同色大门同样的仿古设计，大门旁边有两个装饰立柱，上有烫金楹联“渔家海上踏浪归，烹鲜煮酒仙客来。”而门头上的“东海一家”即是店名，也勉强算得上横批。 这是韩俊依稀记得一三年去一家滨海有名的大锅海鲜店就餐时在门口看到的，觉得很别致，此时果断“拿来”没有丝毫的犹豫。 “嘿呦，你这是变着法儿夸自己么？”老韩乐了。 当初不仅是他，就是装饰公司的人看了韩俊的设计之后也是翘大拇指的，是真的漂亮。 其实韩俊说的是实话，门头这东西想要完全按照他的想法现实是最简单的，可店内的一些东西，现在看来还有不少让韩俊觉得有些“勉强”，可是时间不等人，勉强就勉强吧，过得去就好，大不了以后开分店的时候，再把详细的安排给老爹列个章程。 “对了，爸，你准备打哪儿进货啊？”韩俊也不再自夸，转而问道。 “沙子口。”老韩应道，脸上的表情稍显怪异。 不知不觉，他忽然感到跟儿子的对话愈发的平等，似乎眼前的儿子已经成为可以在经营上一起商议的伙伴而不仅仅是父子那么简单。 “哦。那就好。”韩俊点点头，他并没有注意到老爹神色的变化，心里却是想着，沙子口那边是滨海有名的渔港，那里近海的村庄几乎家家有船，每次出海归来的收获，都是最新鲜，去那里进货价格还超级便宜。远非市内海鲜市场上那种二三手的海鲜能比。 不过转念间，韩俊又有点儿不好意思，要知道老韩干饭店可不止一年半载，手里怎么会没有点儿进货渠道？自己关心这个自己都觉得有点儿可笑。 摸了摸鼻子，韩俊道：“爸，咱家店想要最快时间打开市场，货源很重要。我有个想法还不太成熟，你给参详参详。” “哦？怎么？” “据我的了解，一般饭店，包括咱家基本都有固定的供货商，哪怕您去沙子口上货想来那边也有认识的人吧？” “对啊，这不很正常嘛？” “我的意思是，咱跟供货商之间结算账期是怎么算的？”韩俊又问。 “初次合作的话一般都是现结，熟了之后一般就按月或者凑整数。” 韩俊暗自点头，这种情况跟他想的一样，可韩俊并不想如此。 “爸，咱这样，你上货的时候，多走几家，跟赶海的说明白，咱家半年之内全部现结，但有要求，咱们拿货不挑，咱提出品种要什么他们给什么，但必须是最肥的，特别是皮皮虾、螃蟹这种。如果一旦有客人反映他们家给的不肥，立刻换人。” “约束？” “嗯，就是约束。一定要保证来咱家吃的螃蟹、皮皮虾都是最肥的，还有海捕的大虾。” “这个倒好说，不过这样一来会钱上的压力有点儿大啊。” “爸，价格表我昨天给你了，你没看？” “你不说我还忘了，你定的价格有点高啊。” “如果都是品质最高的海鲜，价格高点算什么？看看咱家的档次，是路边大排档能比的么？” 爷俩相视一眼，笑了。 俩人聊的正欢，林芳急匆匆走了过来，面带焦急之色，说道：“老韩，刚才大江奶奶打电话来哭着说大江出事了！” 韩卫兵面容一整，豁然起身道：“你在这儿盯着，我回去看看！” “爸！我跟你一起！” 第十一章 麻烦大了（上） 远亲不如近邻，这个概念在老一辈的心里分量很重。 大江爷爷之前出了车祸如今躺在医院快俩月了情况不容乐观，对大江家来说无异于天塌的大坎儿，如今听老婆说大江又出事了，岂不是雪上加霜？ 大江奶奶七十高龄怎能承受这种打击。 以最快的速度韩卫兵父子赶回小区直接去了大江家。 “我和你说，这件事很不好处理，你说的原因我们会去落实，但我告诉你一旦查证你有预谋，这事儿就大了！一会儿你邻居来了赶紧交代交代，然后必须跟我们回局里。” 刚刚进门，韩卫兵就听到一个严厉的声音从里屋穿了出来。 “江儿！出什么事了？”韩卫兵进得屋里，看见有两个身着警服的人一左一右站在大江的身侧，大江则一脸无辜地坐在椅子上，似乎要辩解，而在大江对面则坐着一个白衬衣黑西裤，带着眼睛的年轻人。 “韩叔，你来啦！奶奶刚刚气不顺，在屋里躺着呢。”大江有些委屈地说道。 韩卫兵扭头对韩俊道：“你去看看奶奶，这里有我。” “哦。”老爹在，韩俊没有出头的必要，点点头深深地看了大江一眼，而大江也对上了韩俊的眼神，微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 韩俊嘴角一翘，转身进了屋。 “奶奶，你怎么了？” 在卧室，大江奶奶双眼红肿，满是岁月沟壑的脸上尽是悲戚之色。 “这造的什么孽啊，他爷爷刚被车撞了，大江又撞了人，俺们家哪有钱赔人家啊。”说着说着，大江奶奶又哭了起来。 跟一般的小脚老太太不同，大江奶奶虽然在那个年代是他爷爷的续弦，却是念过书的，不会哭天抢地的嚎啕，只是小声的啜泣。 “奶奶，你别太伤心了，任谁开车也不会乐意去撞人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和我说说吗？”韩俊问道。 “大江这孩子赶不上你省心，以前不正干，整天玩，他爷爷这一出事，他也好像转了性子，半个多月前就开始用他爷爷给他买的小货车拉西瓜卖钱，我本来心思他改好了，谁知道，他冒冒失失地今天就撞人了……” 奶奶给韩俊说了一番，韩俊才知道，大江这段时间一直在水果批发市场进货卖西瓜等夏季时令水果，然后满滨海市大街小巷地去贩卖，因为没有证照，多是跟城管打游击也没个定点儿，半个多月来也算有点儿收入却也不多，可就在今天早上，他进完货准备去卖的时候，在一个小区门口把一个正准备去上班的中年人给撞了，奶奶听警察说，那人撞的不轻。 原本就算是单纯的车祸，就已经让奶奶心惊的，当警察来了之后说大江撞的那个人，是几个月前撞大江爷爷的那个肇事者！ 这事儿忽然就变得诡异了起来。 首先，大江在警局有案底！他本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打架斗殴都是家常便饭，这样，任何警察对上他都特别的“上心”。 其次，交警在接到报警之后，在案发现场见到了被撞男子的家属，对方一口咬定大江是有预谋的撞人！ 普通车祸跟故意驾车撞人是完全两个概念，交警感觉事情比较严重，便通知就近的110民警协助。 通过简单的调查不难发现，大江撞的这个人，前不久刚刚因为酒驾撞了大江的爷爷！而且因为赔偿问题，双方还产生过纠纷。 被撞的这个人赖掉了大江爷爷的医疗费。 大江完全有可能因为怀恨在心蓄意报复！ 如果单纯由交警来处理，那么很简单，责权明确，大江开车撞人，不管是什么原因都要负事故的权责，大早上的，即便不用酒精检测也能看出他没喝酒。 可说到撞人的原因，大江一口咬定是刹车失灵，而不是他故意撞的。 交警一看事情复杂了，索性转给110处理，110的民警办案经验丰富，是不是刹车失灵他们根本就不在意，单纯从大江那无意间流露出来的“大仇得报”的表情上就不难看出这货根本就是故意的！ 最关键的是，事情出了之后，他先打电话给保险公司，然后打电话报交警，按照时间算，他过了许久才打的120急救！ 就算是瞎子也能看明白了，他故意要让这个人多承受痛苦。 如果是蓄意撞人那么这情节就太过恶劣，警察直接就要先行将大江带走调查。 但大江这派出所几进几出的货很有经验，他直接就说他不会跑，这车有保险，撞了人有保险公司赔，要我调查可以，但是你们刚才查了我的情况，我法定监护人是我爷爷，之前被那人撞了重伤入院，家里就一个奶奶，还指着我吃饭。 协助调查我配合，但你得让我回家安排安排，你们可以跟着我，我拜托一下邻居照看下我奶奶，之后我就跟你们走。 见他这么配合，警方也说不出什么，毕竟从表面上来看，这仅仅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不管里面有什么故事，在没有确切证据表明他就是蓄意撞人之前，最多也只能扣留他24小时。 而且，他们也调查过，情况的确跟大江说的一致，这孩子家里条件不好，如果直接把人带走扣住，留一个老人也太不近人情。 于是，警方拍了两名警员跟着大江一起回家，而就在那时，保险公司的人也第一时间赶了过去，看到这种情况，警察留下他们一人定损，一人跟着去大江家。 一来确认保单和赔偿手续，二来路上敦促他们尽快对车辆进行鉴定，里头牵扯的事情比较复杂似乎已经不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是以警方要求他们必须尽快对车辆鉴定。 韩俊进门时看到的那个白衬衣，应该就是保险公司的人了。 —— “事情就是这样，老人家还要拜托你们照看，这小子我们得带走回去录口供和相应其他调查。” “那行，不过既然事情确实复杂，还要麻烦保险公司的同志加快鉴定进度啊。”韩卫兵言辞恳切，心里却已经把大江骂了个狗血临头。 这什么破孩子啊，就不能让人省省心，他家都什么情况了，还想着去惹是生非？ “用不用上铐子？”大江临走时，对两个警员道。 “你要是喜欢我就给你带上。”年纪小一点的警员没好气地说道。 这个案子他在来大江家之前就大体了解过，再看到大江家的条件之后，多少还有点儿同情他。 可同情归同情，如果最终确定他是蓄意撞人，那他依然要接受法律的严惩！ 又安慰了奶奶一阵，爷俩从大江家出来。 “爸，什么情况了？” “奶奶和你说了？” “大体说了说。” “他这下怕是麻烦了……” 第十二章 麻烦大了（下） “江儿这次麻烦大了。” 韩卫兵忧心忡忡，不管大江在外面怎么作，对小区里认识的长辈大江还是很尊敬的，而韩卫兵也算是他看着长大，更知道他身世比的坎坷。 如今，大江干的这事儿，让韩卫兵一阵揪心。 警方要的结果很简单，只要能确定肇事车辆的确是刹车失灵而且是非人为原因造成的，这个案子就按交通事故处理，如果车辆鉴定显示刹车没有问题，只是张永江一面之词，这件事的性质就变成了蓄意伤人。 刚刚保险公司的人也在场，对事情的经过也算有了一个详细的了解。人家说的很清楚，肇事车辆的鉴定他们会在24小时之内给出最专业的结论。两个处理办法，如果事故的原因的确是刹车失灵，那么根据保单显示，他们会照章赔付，如果刹车没有问题，那么按照合同被保险人利用保险车辆进行违法犯罪，保险公司是可以拒赔的。 不消说警方，就是韩卫兵这个刚刚听完事情经过的局外人，都能立刻意识到，大江根本就是蓄谋已久的！ 要不然为什么不撞别人，偏偏撞了之前的那个肇事者？ “也不见得吧。”韩俊看着老爸阴沉的脸色宽慰道。 “我说是意外，你信？”老韩斜了韩俊一眼，问道。 韩俊脑袋重重一点，说道：“我信！” “你信个屁！”老韩直接爆了粗口。 “爸，其实这种事情是要讲究证据的。要说他有作案动机，的确，碰到那样的事儿，连我都想把那杂碎挫骨扬灰去，可奶奶刚才和我说大江这半个多月来，都是一大早就去水果市场进货然后走街串巷的卖西瓜啊。”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老韩一听这话顿时有点儿懵。 “这说明没有证据显示他是刻意针对谁吧？如果奶奶说的没错，他撞人的那辆车上应该是满载水果的，这事儿你问了么？”韩俊解释道。 “这……我倒没问。” “那，这就是了，如果大江是去卖水果的，正好开到那，结果刹车失灵了，他考出驾照也没多久吧，一个新手碰见这种情况难免惊慌失措，一不小心撞了人只能是意外。而且，就算他真想对那个人怎么样，怎么会选择在光天化日之下，那么多人看着啊，寻个月黑风高的时候套麻袋打闷棍不是更好？” “欸？你小子说的头头是道，你是不是这么干过？” “亲爹！你这样编排自己儿子真的好么？” 经过韩俊的这番开导，老韩总算稍稍心安，毕竟自己家的事儿也多，实在脱不开身，但只是帮着照看奶奶的话也不麻烦。 三道口派出所。 小小的讯问室里，两名警员在给大江录口供。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早就熟悉“套路”的大江不用民警提示，就一五一十地将早上他如何去进货，如何准备去昨天生意不错的小区门口卖水果，刹车如何失灵…… “根据我们的了解，你跟伤者有过节。” “嗯，他俩月前酒驾撞了我爷爷，还赖掉我爷爷的医疗费。如果不是他，我也不用起早贪黑的卖水果。” 大江这话说的很巧妙，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却由于其实，又把原因着重点出，更说明了因为对方的不负责行为导致他一个刚成年的半大孩子要辛勤劳作给爷爷挣医疗费。 果然，听到大江的话，两个警察相视了一眼，虽没有特别的表示，口气上则缓和了几份。 “但这样我们有理由怀疑你有作案动机。” “嗯，法律要是不管，我早弄死他了。” 大江依然承认他想弄死对方。 而他的话则让两个警察有些意外。 一般人遇到这种事情，都会尽力地拜托嫌疑，哪有跟这小子是，一口承认我就想弄死他？这算什么？招了么？ “不过今天这事儿确实是意外，我没有想到平常好好的刹车，碰到这人就忽然不好使了。我要说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你们信不信？” “少在这儿油嘴滑舌！”警员听到这话直接拍了桌子，刚待再要呵斥他，讯问室的门则被推开了。 “小刘，笔录做完了吗？”进来一女警，撇了大江一眼问其中一人道。 “唐姐，都做完了。” “嗯，给我吧，所长要看。”那姓唐的女警进来接过小刘过去的笔录略略扫了一眼，点点头转身离去。 她没说的太多，但大江却听见了。 这个案子说来复杂，却也普通，却让一个所长介入，难不成…… 心里思量着，大江的忽然感到有点儿不安了。 再女警走后，两个做笔录的警员交代了一声让他老实待着，便也离去，小小的询问室里也只剩下大江一个人。 这里只是街道的派出所，房间隔音并不好，隐隐约约地，大江听到外面似乎有吵嚷的声音，约莫过了十几分钟才渐渐平息。 不过，在那吵嚷声平息了之后，却一直没有人再进来。 一个人在相对密闭且狭小的空间内，孤独感和无助感会被无限的放大。大江虽然没有坐在那种限制自由的束缚椅上，却也不敢随意走动，就这样呆坐着，他感觉自己几乎要崩溃了。 可一想在外面的韩俊，烦躁的心又缓缓落下。 我兄弟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这是一种莫名的信任。 —— 第二天，韩俊让老韩意外地没有跟着他去店里。 “大江最多被扣24小时，算算时间11点左右就差不多了。我去派出所接接他。” 听到这个理由，老韩没多想就自己先走了，明天就要开业，最后的冲刺总么说也得做好查漏补缺不是？没多想的老韩就直接走了。 韩俊在家并没有外出，而是拿出以前收集的杂志，一页一页地翻看，只是他的目光并没有落在页面上。 他在等。 正常情况下，大江会被扣留12个小时，最长不超过24小时，不过在事情落实为意外之后，这个时间会被缩短，理论上最快会在昨天下午五点派出所下班的时候大江就会被放出来。 而昨天的情况却是大江一夜未归。 那么，现在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派出所公事公办或者迫于压力不得不扣留他24小时，另外一种情况则是事情出了岔子。 如果是第一种，那么还好说。 如果是第二种……大江的麻烦可就真的大了！ 当然，大江不会出卖自己，他宁可自己扛也绝对不会说出任何跟韩俊有关的事情，可韩俊自己这关能过得去么？ 钟表的时针指向11，已经到了扣留的最高时限。 韩俊的双眉微微一簇，抿了抿嘴唇，起身来到电话机旁，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滨海日报么？我这儿有个新闻素材你们应该感兴趣。” 第十三章 有点儿意思 都是老滨海人，谁还没有个三五亲朋，六七好友？谁又没有点儿社会关系？ 被大江撞的那人叫李向鹏，也就是当初撞伤大江爷爷的肇事者。 当初撞了大江爷爷之后，听说老人家是政协的退休干部时，还着实让他惴惴了好一阵，老干部门生故旧那么多，一旦对方追究起来以他自己那点儿社会关系怕是招架不住。 是以，最初的时候他态度很好，赔偿给的也及时，以求得到对方谅解。 可后来经他了解才发现，大江爷爷不过是政协边缘人物，也没有什么特别厉害的关系，比普通老头强的也只能是退休金多点罢了，如此一来他心思顿时活络了。 也不知道是他本来品性如此还是有什么人给他出的馊主意，在先行垫付了一部分医疗费之后，这厮就再也不露面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是想赖掉对方的医疗费。 半个多月之前，那老人的孙子还经常试图联系他，跟他要钱，可近半个月，似乎是对方也感到疲惫，居然没在找他，如此更是随了他的心意。 而他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今天自己也被车给撞了！ 事发地在他家小区门口不远的十字路口，车速实际上也并不算快，最多四五十迈，可问题是那辆车满载着西瓜，自重太大，哪怕是这个速度撞上他也绝对不好过，更让他惊惧的，是那辆车根本就没有刹车，而是直接碾了过去。 作为当事人，他并不知道是谁撞的他。因为在小货车碾过去之后这厮当场就昏死了过去，从另一个角度来讲对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后面发生的事情就已经跟他没关系了。 他的家人则不然，他们发现撞人的居然是大江，瞬间炸了毛。 这是什么？分明就是报复啊！他们如何会善罢甘休？ 大江家的情况他们早就知道，不就一个退休的政协边缘干部么？在社会上也没有什么强援，这事儿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李向鹏的老婆在得知丈夫被撞，班也不上了，在听说大江被带到派出所之后，便招呼了娘家的亲戚一起到派出所讨说法。 “警察同志，不是我们无理取闹，这是明显的蓄意谋杀！我不懂法律可我问过我三哥，他就在区分局叫孙华健这个你们可以查，你们不能这么简单处理。” “我们很同情你们的遭遇，但是怎么处理是我们的事情，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请你们克制一点，这里是什么地方？当是菜市场么？把这个撒泼的女人带回去，就算是同系统的你们也不怕给他丢人？” 李向鹏的老婆一到派出所就大呼小叫地撒泼，如果不是她娘家的哥哥赶紧把他沾亲带故的“三哥”搬出来，警察会跟他客气？ 而他们这一闹，也惊动了三道口派出的副所长张海涛。 三十多岁他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被下放到派出所当副所长说白了镀金味道更浓一些。 出言呵斥他们的，自然也是他。 当那个女警把大江的口供拿来之后，他细细看了一遍，刑警出身的他隐隐觉得事情并不像大江说的那么简单，可单纯从口供上来看并无漏洞。受害人家属说的话证明大江有作案动机，有可能的确是蓄意撞人，但同样也可能真的只是巧合。 区分局的那个孙华健，张海涛还真认识，是通信科科长，级别俩人差不多，权利却远没有张海涛这个所长来的大，尽管是副的。 所以，看在同僚的份上，卖孙华健个面子张海涛会秉公办理，严查此案。可如果要张海涛将一次意外刻意运作成故意杀人，这就有草菅人命的嫌疑了。 张海涛是来镀金的，根本犯不上为了个不熟的同僚去做一件风险收益比不对称的事。 “你们也别太着急，这个人我们暂时不会放他离开，但车辆鉴定需要时间，如果证实他的确是蓄意撞人，我们会秉公办理。” 他知道打官腔没什么用，索性把话说开，给他们吃个定心丸，只等鉴定结果就好。 —— “张所，鉴定结果出来了。” 晚上八点多，已经回到家的张海涛接到值班民警的电话。 “哦？情况怎么样？” “鉴定结果说，刹车片老化，刹车总泵油路密封不好导致漏油是刹车失灵的主要原因。” 电话里，值班民警照本宣科地说道。 “主要原因?还有次要原因？”张海涛又问。 “嗯，从肇事车辆的制动情况上看，手刹线也严重老化，在事故发生时，驾驶人曾试图用手刹来制动，结果一拉把手刹线也给拉断了。” “不对吧，我看他的口供上说车速应该不快！” “这个……哦，对了张所，那轻卡荷载1.5吨，事发时车辆是满载。” 听到这个消息，张海涛微微颔首，如果真是满载加上车辆自重，起码得接近三吨，就算车速不快在制动系统老化的情况下，的确可能发生制动失效，而且那个速度撞上了人，其后果…… “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挂了电话，张海涛总觉得哪里不对。 多年从事刑侦工作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案子有古怪，可他又想不出到底哪个地方出了问题，一时间他心里犹如揣了二十五只老鼠，百爪挠心啊。 “不行，我得弄清楚！” 第二天，张海涛去修理厂看了看那辆肇事车，同时准备详细地询问一下相关鉴定人员。 当他到了修理厂时，那辆肇事车拆检后还没有来得及组装回去。驾驶室被斜放着露出下面脏兮兮的元件。 “公安局的，来看看这车，顺便了解一下咱们的鉴定结果。” 他寻了一修理厂的师傅亮明身份。 师傅见是警方的人，很客气。他们跟保险公司是合作单位，一般交通事故车辆的拆建也都在他们这里做，类似的事情太多，他们也算驾轻就熟。 “哦，你说这个车啊。”那师傅指着昨天被领导指定要第一时间出结果的破车说道：“这破车年岁太久了，几乎都可以报废了，加上保养的又不好。”说道这里师傅耸耸肩：“估计是个新手开的，一般老司机拿敢开这种车，分明是作死。” 张海涛闻言微微蹙眉，问道：“你们这边确定制动系统有问题？” “嗯，很多问题……” 修车师傅一桩桩一件件地指出这破车的问题，跟昨天张海涛了解到的结果一致，他便摆摆手略一打断，问道：“那以你的经验来看，有没有可能是人为的？” “人为的？”修车师傅一愣，斟酌了一下说道：“有可能，但这辆车我没看出人为的痕迹，都是些经年老灰。” “唔。” 张海涛点点头，转而问道：“这车荷载1吨半，你们鉴定时，它超载了么？” 他知道，刹车失灵有时候超载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但如果是超载的话，那大江的责任则要加上三分。 “没有，这事儿我们有经验，都是先过地秤的，差个一百公斤左右才到最大荷载。” “一百公斤……二百斤么？” 张海涛暗忖，这就是差不多不到一个标准成人体重的数量。 卖水果的不超载？刚刚好到荷载重量？怎么这么巧呢？ 巧！ 张海涛眼睛一亮，对啊，这事儿怎么就这么巧呢？ 那个张永江驾照拿了没多久，的确是个新手，卖水果也不过是半个多月的事儿，如此老化的制动系统随时都可能失灵，为什么以前没事偏偏就在那天失灵了？为什么别人没撞，偏偏撞了李向鹏？荷载一吨半，他就真装了一吨半，一吨半西瓜走街串巷的卖能卖两天不止吧？为什么之前没有进那么多的货，偏偏那天刚好进了满载的货？张永江的口供太完美，简直没有一点瑕疵…… 一个巧合叫巧合，可整件事充满了太多的巧合就有问题了。 他越想越兴奋，就像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 他几乎可以肯定张永江是蓄意撞人，且策划了很久。可转念一想，张海涛又有点儿哭笑不得，他认定了张永江蓄意撞人，可证据呢？ 现在，一切的证据表明这都是个意外！ “呵！这小子有点儿意思。” 第十四章 平安归来（上） 张海涛回到三道口派出所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他没去办公室，而是直接去提审张永江。 大江已经在这儿靠了一天，随着时间越来越久，他的心也越来越沉。当他看到审讯室进来的是一个陌生警察时微微一愣。 待看清他的肩花后，心里爆了句粗口。 “至少是指导员级的啊，难不成闹大了？” 让大江意外的是，除了眼前这个看起来面带煞气的警察之外并无旁人。 “张永江是吧。” 张海涛大咧咧地坐在他对面。 “是。” “我是三道口派出所的副所长，我也姓张。” “呵呵，本家。” “别跟我套近乎。知道自己什么事儿么？” “知道，撞人了。” “那你知道蓄意驾驶机动车撞人是什么情况？”张海涛瞪了他一眼，喝问道。 大江抬头一怔，旋即摇了摇头说：“不是故意的，之前不都说了么，刹车失灵了。” “张永江！车辆鉴定结果出来了，是人为损坏的制动系统导致刹车失灵，你还不老实交代？”张海涛一拍桌子厉声道。 听到这话，大江的眼睛猛然睁大，大喊道：“不可能！我就指着这辆车赚爷爷的治疗费，怎么可能故意破坏它！” 嘴上喊着，心里却在大呼侥幸，如果不是当初兄弟都算好了警察会怎么诱导他，仅凭他自己怕是真的全撂了。 没错，张海涛就是在诈他，他十分确定车子的制动系统是大江自己破坏的。 “呵呵，还不承认？你给你的车买的保险，第三者责任险是多少额度的？”赵海涛忽然笑了。 “一……一百万。”大江咬了咬牙，如实道。 “你这车保险，今年年初上的保险，当时只有交强险。而你在半个月前却给车上了全险，第三者责任险更是高达一百万，我这么和你说，任何一个正常车主，哪怕是二十万左右的新车，上的三者险也不过五十万，你那辆破车总共有两万块钱？你买了50倍车价的三者险？” “我爷爷在医院躺了快两个月还没醒，那个姓李的赖着医疗费不给，我还有个奶奶要养，没有办法只能出来干活，如果我不把保险买的高一点，一旦我再有个意外，我奶奶怎么办？她有钱陪给人家吗？！” 大江毫不示弱，几乎是喊着反驳道。 闻言张海涛眉头微蹙，大江的解释虽然牵强，却也说的通，而他想表达的更深层次的意思，则是李向鹏赖掉医疗费这个事实。一时间，他又有点儿犹豫了。 “跟我说说你爷爷的情况，抽烟么？” 见大江点头，张海涛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一支笔，抛了一根给大江，走过去给他点上。 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大江开口道：“我是我爷爷奶奶带大的……” 大江的身世即便是张海涛这种铁血刑警，听了也是暗自叹息。 这小子身上有案底，全是打架斗殴倒也没有更严重的违法行为。 从这点上来看，这个年轻人有孝心却是好勇斗狠的莽夫，说他趁着夜黑风高去捅了李向鹏报仇张海涛绝对相信他干的出来，而眼下这事儿说大江自己策划的，张海涛可以肯定他没有这个脑子。 最关键的一点，是那刹车系统怎么就那么巧在最关键的时候失灵了，这是张海涛唯一想不通的地方也是最为关键的证据。 不能证明刹车是认为损坏那就不能定他蓄意撞人的罪名，保险公司就得照章赔偿。 不用硬的，张海涛缓和了态度跟大江聊着天，俩人一根接一根地吸烟，让小小的询问室里烟雾缭绕。 聊了有一会儿，张海涛叹了口气道：“你这事儿，我可以肯定你是在给你爷爷报仇，但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要考虑到这么做到的后果。” “张所，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我可没故意撞人，是刹车失灵了。该负的责任我会负，该赔偿的款我不也赖，反正有保险公司。”大江莽撞归莽撞却也不傻，这是什么地方？俩人方才聊的好似推心置腹的老友，可对方是什么人？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大江无所谓的态度把张海涛气乐了，说道：“可以，还不说实话是么？” “我说的都是实话。” 张海涛知道，这小子就是滚刀肉，没有确切证据之前，还真拿他一点儿办法没有。 到底是一查到底还是到了点儿就把这小子给放了？张海涛暗自思量着。进入21世纪，国内刑侦科技水平在稳步提高，国内所谓破不掉的“悬案”已经极少。如果真要集中大量警力和耗费大量的精力，张海涛相信一定会寻出蛛丝马迹。 可问题是这值得吗？一般要集中大量警力的案子，要么是高层发话，这个高层是指市委以及以上级别，要么是社会反响恶劣，比如持枪、连环杀人、强奸、涉毒等大案要案。 哪怕张海涛明知大江的案子里头疑点重重，可为了一个撞人不赔医药费的老赖，耗费大量警力去识破张永江的设计再将其“绳之以法”？平常社区里的治安还管不管了？上头安排的任务还做不做了？ 怎么看都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不是么？ 而就在这个时候，“咚咚咚”有人敲响了询问室的门。 “进来。” “张所，外面有两个带着相机自称滨海日报的人，说要来采访。” 进来的是昨天给大江录口供的年轻警员。 “采访？采访什么？”张海涛愕然问道。 “采访小小年纪为爷爷筹医疗费，出意外被超时扣留的少年。”瞥了大江一样，那年轻警员没好气地说道。 “卧槽！” 如果这个时候张海涛还不明白大江背后有人给他出谋划策，那他可就真白活了！ 方才一直想不通的事情也瞬间理了个通透。 这小子背后有人啊！ 难怪他搞的这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滴水不漏，我道怎么一个成天打架斗殴的小混子能有这种脑子？ 记者是韩俊喊去的。 当日报社的人一听这个消息。 那被韩俊塑造的，自小由爷爷奶奶带大，因为爷爷交通意外重伤住院，肇事者不负责任赖掉医疗费，小小年纪的他不得不扛起家庭重任的好少年形象跃然纸上。 因为一个交通意外，他撞了人，因为对方动用社会关系施压，导致少年被超时羁押的事任谁听了都气愤难当。 这个社会怎么了？ 一个酒后驾驶的肇事者赖掉医疗费，警察不管。怎么一个为了给爷爷筹集医疗费而努力工作的孩子撞人之后，明明是意外却要超时羁押？ 你跟他讲法律，他跟你耍流氓，你跟他耍流氓他跟你讲法律？ 记者听完韩俊声情并茂的叙述，敏锐的职业嗅觉告诉他们，这个素材绝对有看点。当即兵分三路，一路去医院探望大江的爷爷，另一路去大江家实地考察，最重要的第三路则是去三道口派出所看看大江放出来没有，顺便了解一下案情。 当然，韩俊很贼，他以一个邻居、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爆料，并未提及大江所撞的那个人正是之前的老赖！ 他知道所有人都有一个先入为主的心理，当一个形象塑造起来之后，想要改变除非有重大的颠覆点。而大江所做的这件事，不管从那个角度上来讲，想要颠覆实在太难。就好像83版的《射雕英雄传》，即便是现在看来也依旧是经典中的经典，而其后任何版的翻拍，总会拿出来跟之前的比较，得出的结论除了特技好点之外，实无亮眼之处，而这其中没有“先入为主”的概念？ 韩俊并不担心，哪怕最后记者们知道了他所撞的人是当初的那个老赖，用一个“天道轮回报应不爽”解释一下不是更有新闻看点吗？ 想采访大江那是不可能的。 面对记着的相机和录音笔，张海涛打着官腔。 表示因为案情复杂，所以张永江的扣留时间为24小时，之所以会有人觉得超时，是因为来派出所的时候，就已经是昨天下午了云云。 至于案情中最关键的车辆鉴定报告，张海涛则明确告知，已经确定是制动系统老化造成的。不明确不行，他很清楚这些无冕之王的能量，根本糊弄不过去，如果他不说而后来被这帮人查出来，保不齐在报纸上怎么说他们。 “那就是说这的确是一起意外了对么？” 记者的这种问话方式，让张海涛感觉很难受，即便他知道里头肯定还有事儿，可他还能说什么？被撞的又不是他儿子，还特么的是个老赖！ 想到这里，张海涛索性点头：“的确是个意外，只是里头的巧合比较多罢了。” “巧合”什么的，那肯定是记者们的最爱啊！ 当张海涛告知记者大江撞的那人就是之前老赖的时候，俩人都是一脸的惊奇。 如果韩俊在这里，估计肯定得说“明天的报纸有的瞧了。” 可惜的是，张海涛绝对不会让这篇报道见报的，一旦见报了他就真没法跟孙华健那边交代，而且闹大了他相信大江这边也肯定不好过，所以，跟大江沟通了一下之后，便是他对付记者的时间了。 报社的关系市局宣传部也有，打个招呼的事。张海涛却不会直接拿关系来硬压记者，表示这本来就是场误会，警方没有超时扣留张永江，案情也已经明了，更不会故意偏袒某一方。 大江被放了，但临走的时候，张海涛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跟他说道：“背后有能人啊。小子，这件事了了之后，找个方便的时间给我说说你是怎么弄的可好？” 大江笑了笑，说到：“有机会，有机会。” 第十五章 平安归来（下） 李向鹏的家属在得知大江被放了之后情绪异常激动，誓要跟三道口派出所讨个说法，却被孙华健给劝住，表示自己去了解一下情况。 他原本以为都是同僚，已经打过招呼的情况下对方怎么也会卖个面子。 可现在三道口派出所居然把人给放了？ 这就有点儿让他看不懂了。 对方不给面子？他自问不会。 倒不是他自负到以为人家必须听他的，而是同系统内行个方便算是“潜规则”的一种。 那么，既然三道口放了人，就说明案子明了了。 是以孙华健给张海涛打了个电话，询问何故。 “老张，那人怎么就给放了？我们家大鹏现在还躺在医院，大夫说他下半辈子怕是要靠轮椅了。” “孙科，对于伤者我们也很同情，可问题是第一，口供没问题符合事实经过。第二，车辆鉴定结果出来是制动系统老化造成刹车失灵，而且当事人曾采取手刹的方式制动，主观上不存在故意撞人，第三，我和你说那小子背后怕是也有人，第二天日报社的人就来了。你也劝劝你们家那帮子人，这事儿能消停就消停，对方车辆是全险，该赔的钱一分少不了你的，继续纠缠下去报社要是把那个李向鹏赖掉人家医疗费的事情曝光出来他们脸上能好看？” “……好的，我知道了。这事儿麻烦你了。”孙华健是明白人，张海涛的这番解释已经说明了一切。 车辆鉴定跟他们没有关系，是保险公司的事儿，那边出的结果决定了警方的处理方法。 那么，整件事情就已经定性。而媒体的介入则是让他们彻底放弃的决定性原因。 自己的屁股也不干净，还想继续纠缠？等着报社给你起底最后谁难看？ 如果说不幸中的万幸，就是保险公司真的会赔钱给他们，但也不过是医疗费用，至于后续的，呵呵你当初怎么对人家，自己这次怕是也得感受一下了。 —— 见到大江平安归来，韩俊总算松了一口气。 先让他给奶奶报了个平安，兄弟俩才躲在一边叙话。 “俊俊，谢了昂。” 大仇得报，大江一扫之前的郁郁，脸上绽出笑容，可惜原本人就不咋帅，那有点儿凶悍的脸怕是会吓到一般小姑娘的。 韩俊在他胸口擂了一拳，道：“咱俩还用玩儿虚的？我就是出个主意，如果你技术不好，到头来还是得完蛋。” “也不是我的技术，我去求我师父，他帮着给弄得。” 听到这话，韩俊脸色微变，蹙眉问道：“这事儿你让外人弄了？” 大江有点儿尴尬，解释着说：“没办法，你也知道我不怎么爱学习，上学那会儿也没好好学，我那三脚猫的技术肯定得露馅，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师父对我很好，我家的事儿他也知道，当初爷爷住院他还借了一千块给我，我把这事儿给他一讲，他二话不说直接帮我弄的车，反正他也上手了，肯定不会出卖咱。” 韩俊还是有点儿不放心，可又能怎样？ 叹了口气道：“但愿吧，以后再有私密的事儿，记得千万别让不相干的人插手了，落人把柄总归危险。” “行嘞！听你的！” 大江揽住韩俊的脖子，有些兴奋地说道：“这次真特么的过瘾，我估计那伙计有罪受了，麻痹的也让他尝尝这滋味。对了，我一直想不明白，当初弄个总泵漏油就可以了，你为什么还让我把手刹线也磨细啊？” 韩俊撇撇嘴，答道：“第一，你不拉手刹，以你之前跟那人有矛盾这一点，警方可以认定你存在故意撞人，一旦认定你故意，就算你有保险，保险公司也不赔，但你拉了手刹，证明你当初并不知道你撞的人是谁，而且主观上在遇到刹车失灵的突发状况下积极的采取制动，就不存在所谓的故意，保险公司就得照章赔钱。第二，如果你手刹好用，你个新手，我怕你慌乱之下真去拉手刹，还真刹住了，那之前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卧槽，真牛逼，不愧是大学生。”大江感叹到。 “滚！” “哈哈，走，我请你吃饭。妈的一天没心思吃东西，现在突然有点饿了。就去你家店，我之前卖西瓜存了点钱。” 韩俊知道大江是真心实意想要好好谢谢他，可韩俊同样知道他家现在的情况。 摆了摆手，韩俊说：“别闹了，有点儿钱留着给爷爷看病，再说我家店装修呢，明天才重新营业呢。” “啊？旺季装修？” “没办法的事，不过都弄好了，倒是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这个……”大江有点儿挠头，他真的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所谓激扬的青春，不过就是有大把年轻可以挥霍。韩俊深知当初的自己可不就是从来没有想过明天会怎样？ 有人把人生比作棋局，其实一点不错。 走一步看一步，那只能是一个臭棋篓子。 如果能多思考，想想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走，那边是一个高明的棋手，而这样的人，无不事业有成。 如果可以预见、规划三五步、八九步之后怎么走，那必然是高手！这样的人，会成为某行业的顶尖。 韩俊知道自己其实跟很多人一样，就是个臭棋篓子。 可重生所带给他的，岂止是三五步的先知？ 他现在没有考虑未来，是因为“初来乍到”的新鲜感还未过去，他尚在享受没有枷锁、没有压力、父母安康的幸福生活。而这却不代表韩俊不会去考虑自己的未来，不去考虑家人的未来，不去考虑兄弟的未来。 如今小小的蝴蝶扇动了翅膀已经初见成效，大江平安归，就是韩俊此时最大的欣慰。 那么，接下来的很多事情，都可以朝着正能量的方向去转变，去发展。 这一劫他是过了，可如果放任他继续这样蹉跎，难保不会有下一劫。 叹了口气，韩俊道：“别瞎混了，修车你有基础，把技术拾起来，以后车越来越多，这玩意儿还是有市场的，既然你师父插手了，你就再多跟他学学，争取自己弄个店。” “卧槽，那得多少钱。”大江有些为难。 “傻比，有我呢。” “你才傻比。” “滚，先去把技术学好了，我和你说我这次可是认真的，你要是敢忽悠我，小心我和你翻脸昂。”韩俊作势威胁道。 “啊！怎么翻脸？” “要不咱俩先打一架？” “哈哈。” “还有，那些跟着你一块混的小弟你也组织组织干点儿正事，瞎混绝对没出路的。” “你今天咋了，怎么跟个婆婆似的。” 面对大江的打趣，韩俊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重来了一次，也正因为重来了所以才明白以后什么事情最重要，如此大好青春就这么挥霍掉真的不合适。 “老子特么为你好还嫌我啰嗦？看来咱来真得好好打一架了。” “就跟你能打过我一样。”大江撇撇嘴，韩俊打不过他，而他也打不过韩俊，俩人打了那么多年至今未分胜负，就在这个时候大江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对了俊俊，那记者是你找去的吧？” “对啊，我看你那么长时间没出来，怕对方用关系来阴的，有记者在他们就得收敛着点。”这时的韩俊要远比其他人更清楚这些无冕之王的威力。 “这样啊，可是临走的时候那个张所长不让他们报，那记者也答应了，他们没收获的话会不会……”大江有点儿担心，说白了韩俊找来记者肯定是那人家当枪使的，人家又不是白痴，无功而返心里会是个什么滋味？说不报道就真不报道了？ “这个你就别担心了，我有安排的。” “你给他们钱了？” 听他这么问，韩俊乐了，心道这小子也不笨。大江回来的时候，来家里实地访问的记者已经离开了，韩俊还真给他们钱了。 “我哪有钱给人家，你放心行了，后面没事儿的。”可嘴上却不能告诉大江，随口敷衍了一下也就过去了。 俩人又打闹了一阵，韩俊跟奶奶打了个招呼就直奔店里去，赶明儿就开业了，今天怎么着也得站好最后一班岗。 第十六章 开业大吉（上） 东海一家重新开业，兴奋之余韩卫兵又有些忐忑不安。 为什么会忐忑不安？说白了还是关心则乱。目前的滨海地面儿上可没有任何一家同类型专营海鲜的店。 之前韩卫兵预计的再完美，再看好这个经营模式，临到开业的时候，难免还是有点儿不安。 能不能得到市场的认可才是检验它到底好不好的唯一标准。 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韩俊把价格定的有些高了。 小份的锅底要七十，中分要一百，大份要一百三，这还只是锅底。海鲜套餐里小份一百，中份一百六，大份两百二。当然，也可以自选海鲜，价格则是市场上的一倍多一点。 这还只是普通的小海鲜，如果要螃蟹、鲍鱼，则需要单点，一只螃蟹四十到六十元，鲍鱼看个头从二十到五十不等。 酒水和其他菜品另算。 一顿饭下来人均至少一百块，你还不能点螃蟹鲍鱼。 在2000年的滨海，这消费着实不低。 本来韩卫兵不同意这个定价，因为老韩有关系可以直接从渔码头上货，哪怕他要的都是上等货色，价格也相对便宜，而韩俊定的价格简直可以称之为暴利了。 “爸，您不能这么想，占得先机唯一一点儿好处您都不想要啊？首先滨海想这么吃的就咱们一家，别无分号！再说咱家的海货品质好啊，这个只要客人不是故意找茬，都能吃的出来，咱们品质好，价格就要对得起品质。让客人吃过以后有物有所值的感觉。再加上咱家店的装修风格，您看看，是不是比一般的店要好？这叫有逼格，以后宴请个朋友、客人什么的上咱这儿来倍儿有面子！” 韩俊觉得老爹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看起来价格高，但高也有高的道理。 更何况这半个月时间大家谁都没闲着，营销手段更是不会落下，不仅开业一周内全场消费八折，更在此之上每消费够一百元再送十元的代金券，而且这代金券可以累积五张使用！在八折的基础上再九折，这种折上折，会没有吸引力？如果不是因为装修和需要现金进货导致现金流压力大增，韩俊都想在媒体上大肆投放广告。 不过，韩俊用了一招杀手锏，只是这个时候还没有给老爹说的必要。 七月二十五日，星期二农历六月廿四，宜开市。 上午十点十八分，没有锣鼓喧天也没有鞭炮齐鸣（九六年滨海就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一直到零四年才解禁），东海一家就这样悄悄的重新开业了…… “东海一家……嗯，就是这儿了。嚯！这门面弄的不错啊。” 一行五人来到东海一家门口，确认之后当先一人推门而入。 临近中午十二点，在韩卫兵企盼又忐忑的心情下，东海一家迎来了第一桌客人。 为首进来的，是一个瘦高个儿，带着眼镜儿相貌斯文，衬衣西裤瞧着不像逛街的倒像是白领，他身后的四人身形不一，言谈间不难看出他们应该是同事。 “欢迎光临，几位……”老韩亲自迎了上来，刚想说几句套话，却被韩俊拦了下来。 只见韩俊满脸笑容地走过去，老韩暗自奇怪，没听说韩俊有年纪这么大的朋友啊？ “城哥，我还怕您不来了。”韩俊道。 瘦高个儿点了点韩俊，说道：“小韩啊，你这谎报军情可干的不地道，你说我们劳师动众的跑了一趟，结果人家说闹了个乌龙，这报道我们还写不写了？” 虽然嘴上说着责备的话，脸上却带着笑意，眼睛不时打量着店里的陈设，面带满意之色。 这帮人，自然就是韩俊那天喊去的记者了。 当时韩俊就做了两手准备，如果对方的确给警方施加压力而超时扣留大江，那么记者出面自然能救大江于水火；如果估计有误，就像现在这种情况，韩俊自然也有应对的办法…… “嗨，我那不是担心我发小儿么？这不，今天我再赔您个素材。”韩俊哈哈一笑，手掌一挥道：“这是自家店，整了点儿咱滨海的特色，今天承蒙诸位大哥赏脸，过来试试菜，要是觉得好就算小弟给诸位哥哥赔不是了。” 城哥名叫候城，是滨海日报的资深编辑，那天正是他接了韩俊的电话，原本以为那新闻看点不错，便亲自带队准备了解一下事情经过，他就是去大江家的那一拨。 当得知事情有点儿乌龙之后，其实心里只是有点儿遗憾并没有太多的想法，毕竟每天报社接到的“爆料”太多，乌龙更是不少，他也是习惯了的。 不过眼前这个帅气的男孩给他的印象不错，嗯，其实就是会做人。 先不说他跟另外一个下属去大江家韩俊端茶倒水招呼的周到，待确认他们五个人分三路了解情况之后，韩俊嘴上没说什么，临走却悄悄塞了五个红包给候城，不多，一个红包一百块，可这态度就让候城有些兴趣了。 实际上他们写某些报道的时候，特别是关于企业的，收个红包也正常，但韩俊才多大？他能懂得这些？ 更让他意外的是，临走时韩俊就表示，他家有个极具滨海特色的海鲜店，明天开业，希望几个哥哥赏个脸过来试试菜。 候城以为韩俊觉得自己提供的“爆料”没有让他们成稿，感觉有点歉意想请他们吃顿饭表示表示，实际上他们并不缺韩俊这顿饭，候城之所以随口答应纯属对韩俊个人比较感兴趣，觉得他是个挺有意思的小孩。 可当他真来了之后却发现，这家店从门脸到室内的装修都极具风格。 虽然还没有吃到韩俊所说的“滨海特色”，但他旋即就明白了韩俊的意思。 他说了“素材”可不是“素菜”，什么是“素材”，能呈现在报纸上的“素材”嘛。这是想让他们给这家店打打广告？ 这小子打的好算盘，可问题是滨海日报虽然有旅游美食版块，可他们并不负责美食版块啊。这小子拜错庙门了啊。 可是，来都来了，调头走人太过失礼权且尝尝韩俊口中的“滨海特色”，如果不错，就跟报社负责美食版块的同事打个招呼。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韩俊就将他们带到了包间里。 见韩俊出来，老韩问道：“记者？” “嗯。估计明后天就能在报纸上见到咱家的新闻了。”韩俊狡黠一笑，说着，就把那天他喊记者的事情大体说了一遍。 老韩听了个目瞪口呆，转而拍了韩俊脑袋一下，佯怒道：“那你也不给老子介绍介绍？” 韩俊打了个哈哈说道：“爸，你是老板啊，老板得有老板的架儿，儿子能出面搞定的事儿，您出面不是自降身份嘛。” “就你道道多。” 包间内，候城和几个同事围坐在一张大桌旁，盯着桌子中间的大窟窿有点儿看不懂了。 看那样子，这里分明是要坐锅的啊。 滨海特色是什么，他们又如何会不知道？不就是海鲜嘛。可海鲜……是一锅炖的吗？ “老大，这有点儿意思嘿。”候城的副手赵翔摸了摸特制的桌子说道。 “就一锅炖就滨海特色了？”另外一个外派记者葛一清有些不以为然。 “一会儿看看就知道了，韩俊这小孩儿不错，我倒是挺期待的。”候城笑笑，说道。 不一会儿，韩俊就带着服务员一起来了。 服务员有点儿吃力的捧着一口大锅，将其放在了桌子中央的灶口上，众人视线一聚，瞧见锅内有着小半锅的白汤和几块排骨。 韩俊介绍道：“这个是咱家秘法熬制的羊排老汤，味道我就不说了，一会儿咱们自己尝。”说着，韩俊将一个篦子放在锅内“啪啪啪”五只成人手掌大小的梭子蟹便丢了上去。 开火，上盖。 “螃蟹这东西抗蒸，得十分钟之后才能放别的，诸位哥哥稍等片刻。”韩俊说完就带着服务员走了。 “这……是蒸的？” 几人面面相觑，却各自从对方眼中看出有点儿不同。 蒸海鲜任谁都会，可如果下面是羊排汤……他们还真没这么吃过。而听韩俊说的，似乎后面还有其他的？ 第十七章 开业大吉（下） 的确有其他的，还不是一点儿。 十多分钟之后，韩俊再次进来揭开锅将手中端着的盆子往篦子上哗啦啦一倒，一桌记者编辑的眼睛瞬间瞪圆了。 这是一盆的活海鲜啊！ 活蹦乱跳的皮皮虾，立虾，蜿蜒着触手的八带（章鱼），翕动着口盖的小海螺，忽闪着着外壳的扇贝，纹路粗粝的牡蛎，吐出水管的花蛤蜊，居然还有个头不小的鲍鱼…… 粗略一看至少有不下十种小海鲜！ 不能不粗略，因为下一刻韩俊立马就把锅盖给盖上了，不能不马上盖，要不然那虾子能蹦的满桌子都是。 韩俊瞧着众人一脸的愕然，笑嘻嘻地说道：“调料一会儿上。咱们家的特色就是大锅蒸海鲜。一般人家、饭店吃海鲜只能吃到一种或少数几种，咱家不一样，一锅将滨海市面上常见的小海鲜一锅打尽啊。量不大，但花样多啊。咱要是有外地的朋友过来，想尝尝咱滨海的特色海鲜，大可以到这儿来，保准让他吃服。” 方才还有些不以为意的葛一清这会儿有点儿讪讪道：“一次吃这么多海鲜，会不会……凉性太大了？” 其实他很像说“会不会闹肚子？” 可看了看其他同事滚动的喉头，要这么说就太煞风景了，便硬生生地给缩了回去。 “哈哈，当然不会，要不然为什么咱们用羊排汤当锅底呢？海鲜性凉吃多了会闹肚子，而羊肉温补，这一温一凉正好阴阳调和嘛。而且，咱家的调料也专门配制了姜汁，怕凉的朋友就不用担心了，当然，原汁原味的最好吃啦，哦，对了，诸位哥哥里没有海鲜过敏的吧。” 说到后来，众人都笑了。海鲜过敏的人能来吃海鲜嘛？ 简单的介绍之后，韩俊就退了出去，他不会将自家的“产品”夸的太好，适可而止的道理他很明白，好，要客人说好才是真的好。自己夸的再牛逼，客人不买账等于零。 “那个……小赵，你相机带了吗？”候城咽了口唾沫，问赵翔道。 拍了拍身边的包儿，赵翔回道：“肯定带着呢，吃饭的家伙哪能离身？” “一会儿拍下来，光这么看着就过瘾啊。”候城感叹了一句。 韩俊没有说的一点，他们自己也能看出来，那就是大量美味海鲜堆积在一起的视觉冲击力！ 十几分钟的时间不长，可对于满心期待候城等人来说真的有些漫长了。 掐着表的赵翔见时间一到，立刻将锅盖揭开。 升腾的雾气弥漫起来，片刻又消散而去。 方才服务员已经演示过如何控制火力大小，最靠近火控钮的葛一清将灶调至小火满煨。 嗅着满屋子的海鲜香气，一众记者编辑无不食指大动。 当然，赵翔有“任务”在身比较清醒，待蒸汽小一些的时候，他制止了准备动筷子的候城说道：“老大，咱这还没照呢。” 一拍脑门儿，候城哈哈一笑，说道：“赶紧赶紧！” “咔嚓、咔嚓”镁光灯频频爆闪，赵翔从正上方，左右前侧连拍了十几张。 也就是那会儿没有智能手机，如果有，那他所拍摄的照片保准会风靡朋友圈。 “来来来！大伙儿一块儿尝尝这滨海特色！”几人以候城为首，早就有些迫不及待的他赶紧招呼大伙儿动筷子。 鲜香入口，肥美多汁。 如果说味道，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原汁原味。 其实海鲜有很多种不同的做法，但不管是煎炸烹炒，最为好吃也是最为健康的吃法，就是原汁原味的清蒸。 这家店的做法很简单，可真的让他们觉得很有创意，而更让他们惊讶的是，东海一家的这些小海鲜无一不肥！ 海鲜的肥美与否都是有季节性的，就像螃蟹，秋天的螃蟹最肥这是常识，可现在是农历六月啊，为何东海一家的螃蟹也是满满蟹黄这么肥？ 后来问韩俊才知道，他们家所进的海鲜，都是最新鲜的，同时也要求供货的渔家必须给他们品质最好的，当然，价格也是最贵的。 不用油盐酱醋，不用煎炸烹炒，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蒸，让五人吃的肚子溜圆儿。 倒不是说他家的海鲜量大到让五个成年男人吃到撑。 关键还有锅底那已经与海鲜汤汁完美融合的羊排汤！ 普通的羊排汤他们也喝过，那是一种膻香，而其上坐了海鲜之后，经过海鲜汁水的浸入，则完全变成了一种鲜香！ 这玩意儿……有点儿补啊！ 再配上店家特制的手擀面。 即便他们有意克制却还是撑到了。 “今天回去，照片给苏晓，感受大家都会写，汇集起来明天旅游美食版的头条就是它！”擦了擦手，候城瞧着满桌子的虾皮蟹壳下达了自己的任务安排。 就算他知道韩俊希望他们报社给东海一家做广告，候城也觉得这个广告真的做得。 的确出色！的确能体现滨海美食的特色！ 这跟吃人家的嘴软没关系……好吧，真的有点儿关系。 大伙儿心知肚明，即便候城不说，这事儿他们也得尽心尽力地做。 刚刚进店的时候，偌大的白板上明码标着价呢！ 韩俊说了是请他们试菜，自然不会收钱，而他们五个人这一桌海鲜，不打折扣的话得不到一千也差不多了，这还因为下午要上班没有要酒水。 可他们并不觉得这个价格贵，在这个时节在一般的海鲜店根本吃不到如此肥美的海鲜！单从海鲜的品质讲，这家店称滨海第二，还这没有敢说自己是第一的。 如此高品质的海鲜，还不值得为其吹捧一下吗？ 一直到将他们五人送走，韩俊只字未提写稿的事情，候城等人闻弦音而知雅意，还用韩俊说吗？ —— 头一天的生意虽然平平，大厅从未坐满，包间更是除了候城等人再无人进去过，可韩卫兵很明显的感觉到，但凡来店里吃饭的客人无不对他家大为赞叹，表示有机会还会带朋友来。 这都是极好的现象。 老韩所担心的客人对价格太高而不满的事情则一例都未发生，因为他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标价的白板上，韩俊在最下面加了一行字儿——不肥退钱。 如果仔细听听食客们见到“上菜”时相互间所谈论的言语，最多的就只有俩字儿“卧槽！”、“牛逼！”、“过瘾！” 对此韩俊还跟老韩吐槽：“爸，我真觉得多读书是好事儿，要是多读书，看见咱家的这一大锅海鲜，一定会说品质上乘肥美新鲜，尝之入口鲜香配以羊排高汤中和寒气符合阴阳相合之道……读书少碰见这样的事儿就只能用‘卧槽’来表达震撼的情绪的了。” “一边收拾桌子去，你能说出比这俩字儿还能表达震撼情绪的词儿来嘛？还特么大学生呢。滚滚滚。” “哎呦，亲爹，还真没有。” 爷俩相视一笑。 一晚上辛苦，可老韩至少不用担心生意如何了，第一天一万多的营业额已经表明了一切，虽然不多，他已经可以看到未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了。 第十八章投桃报李 苏晓在家人的关照下大学刚毕业就进了滨海日报社做实习编辑，如今已经快一年了。刚刚参加工作没有什么经验的她，即便有点儿关系，报社的领导也不敢让她接手重要的版块。 不过，苏晓年前的一个建议却让报社的领导眼前一亮。 “滨海是个旅游城市，任何人去另外一个城市旅游，所关注的其实很简单，哪里住方便，哪里好玩，哪里有特色的好吃的，去景点需要乘坐什么交通工具？总的来说就是吃住行，滨海日报并没有相关旅游板块，但如今国民消费水平提高，如果咱们报社能开一个版面专门介绍滨海的吃住行，不管是对市民还是对外地来滨海的游客，都能起到良好的参考作用。” 报社是政府的喉舌，滨海日报的侧重点也更偏向时政一点，这原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但这样一个正统的报社也有自己所面临的问题。 比如，广告收入。 很多商户想在报纸上做广告，一般都会选择销量更大的晚报，虽然日报的销量只比晚报略少，但因为受众的原因和政策要求，它不能像晚报那样随意刊登表述夸张的广告。 是以，日报的广告收入相对晚报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苏晓的建议只是开一个新的版面，但报社的领导在这个行业里浸淫这么多年，他所能想到的则更多。 从苏晓的这个建议中，他看到的不仅仅是新的版面，而是大大的广告收入！ 宾馆酒店、旅游景点、包车租车、饭店餐馆，有广告需求的，都可以刊登在这个版面上！如果是之前的滨海日报，这样的广告你放在哪儿？前面刚刚登了《滨海市政府2000年施政方针》下面跟着一个餐厅优惠大减价？这根本不搭调嘛。 如果将类似的广告集中在一个广告专版上，那效果会如何？更多的会被读者当成废报纸来用，能真看的又有几个人？ 效果不好，你广告的价格就要不上去。这是个死循环，无解。 而苏晓的这个建议，则很好的改善了这一点。 更妙的事，报社最不缺的就是笔杆子。大伙儿指着这玩意儿吃饭，如果某家店想要打打广告，咱们还可以收一定费用，将其改成相应的推广软文，第一眼看来那只是一种介绍，但实际上却起到了广而告之的作用。 对苏晓的此次建议，领导大加赞赏，直接委任她为“玩儿在滨海”板块的主编。 这绝对算得上是委以重任了。 苏晓也没让领导失望，伤人半年多来，干的也是有模有样，单独这个版面的广告收入，就让报社的整体广告收入比去年同比增长了10%！ 不过，外人眼里苏晓干的漂亮，自己的辛苦只有她自己清楚。 第一文章不能瞎写。不能因为人家给钱你就瞎吹，一旦推出去反映不好，连带着报社声誉也会跟着受损。 第二就是素材难寻，滨海固有的一些景点啊，知名小吃再写未免有些炒冷饭的嫌疑，但新东西哪里是那么好找的？ 是以，她的团队包括她自己，经常背着相机走街串巷，风里来雨里去的，原本白皙的皮肤变的黝黑…… 七月已经是滨海的旅游旺季，能不能让报纸的销量更上一层楼，能不能写出好东西，一直都是苏晓的压力所在。 这天下午，刚刚凑合了一顿午饭的苏晓正在整理稿件，瞧着手下记着们递上来的稿子，苏晓一阵挠头。 不是他们写的不好，相反，功力深厚的他们文章都很漂亮，也很吸引人，但关键是这些素材以前都用过了的，还有就是介绍国内其他地区小吃的，咱们的板块叫“玩在滨海”好么？泰山跟滨海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眼看着快下班了，头条的文章还没定稿，苏晓暗道今天怕是很难正点儿下班了，如果实在不行，就从这些稿子里选个差不多的，矬子里面拔将军聊胜于无好了。 “小苏，忙啥呢？” 侯城乐呵呵地踱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叠照片，还有赵翔葛一清他们临时写就的文章。 “侯老师好，我这儿头疼明天我们版的头条呢。”理了理鬓间有些乱的发丝，苏晓无奈道。 “这个给你，当头条绝对没问题，不过你得请我吃饭，嗯……就吃这个！”候城呵呵一笑，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苏晓。 赵翔这个时候滑着椅子转过身来，两手把在办公隔断板上弹出脑袋，接口道：“还有我。” 葛一清也道：“还有我。” 苏晓脸色一垮，道：“几位老师就放过我吧，我都快愁死了你们还拿我寻开心。” “那你先看看呗。” 苏晓狐疑地看了候城一眼，转而将目光落在了最前面的照片上。 “这个……看着有点儿意思啊。” 照片上，是已经蒸熟的各色小海鲜，通红的螃蟹，虾子，张口的扇贝蛤蜊…… 再下面的照片上，则是一家名为“东海一家”的门脸照片。 黑色木质格栅门头，金色的大字，门口的楹联都是透着丝丝复古意味。 店里陈设的照片，宽敞，整洁，素雅，特制的桌子，令人瞠目的大锅，看起来就让人有食欲的锅底高汤…… 一张张，一件件。 苏晓立刻就意识到，这绝对是家不错的海鲜店啊！ “今天中午刚找的一家，吃过了，俩字儿……过瘾！”候城说着指了指剩下的几张稿件道：“这是小赵，一清他们写的稿子，看看能用就直接上明天你们版的头条吧，省的审来审去的浪费时间。” 他之所以越俎代庖让赵翔他们写稿件，就是因为报社成稿之后还有个送审读的过程，虽然并不严格且只要没有大的原则性问题和错误都能过，但送审得有个过程，一来一回得小一天的时间。 韩俊对他们客气，投桃报李之下，候城也想让明天旅游版的头条上出现“东海一家”。 越看苏晓越觉得满意，笑靥如花道：“那我先谢谢侯老师了，既然你们已经试了都说好，那也省的我再去跑一趟实地考察了。” “实地考察还是要的，请我吃嘛。” 说着，赵翔几人也跟着哈哈笑了起来。 —— 翌日清晨，韩俊特意买了一份滨海日报，找出玩在滨海版，头条就是一幅幅的照片，先是他们家的门头，接着就是各种食材，最大的一幅图，则是满满一锅的小海鲜。 嘴角微微翘起，韩俊心道这猴哥儿也是个懂事儿的人啊。自己不介意再请他们吃几顿海鲜大餐。 想到这儿，韩俊便把这报纸拿给了老爹韩卫兵看。 “……靠海吃海，在滨海的饮食中，岂能少了海鲜这一美味？可是，海鲜众多如何选择与取舍则是让众多老饕为难的事情。这家名叫‘东海一家’的店今天着实给我上了一课。” “螃蟹活血祛淤，清热利湿；虾可补肾壮阳；蛏，蚌补阴清热，除烦止渴，牡蛎滋阴养血可解酒毒，鲍鱼养血柔肝，以sh鲜多性寒，多食不宜，可锅底的羊排汤则滋补驱寒，阴阳调剂不失美味，又不伤身体……” 一篇篇在韩俊看来远超后世营销软文水平的文章着实看的韩卫兵老怀大慰。 有如此大篇幅的报道，韩俊知道即便现在更多的人关注电视，但看报纸的依然大有人在。配上视觉冲击力十足的几张照片，韩俊就不信没人想来试试！ “你看，人家也说了咱家价格偏高。” 指着文章中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所标注出来的“人均消费一百~一百五十元”韩卫兵说道。 韩俊耸耸肩，说道：“爸，好饭不怕晚，好吃不怕贵，您瞧着吧，最晚明天开始您就有的忙了，还有当初我可是跟城哥说咱家接受预定，电话也已经登上去了，您得给服务员打好招呼，安排好订桌的客人。” 自己家的东西贵吗？贵！韩俊当然知道贵，可贵有贵的好处，那就是“逼格”！ 他就是要给自己店定个调调儿，想要吃肥美的海鲜去哪儿？当然去东海一家了！ 店里中午不太忙，韩俊就准备在家睡个午觉，看看晚上的情况再决定去不去店里帮忙，不过，韩俊显然小瞧了滨海日报的销量，同时也小瞧了“玩在滨海”板块的影响力。 “俊俊，你现在赶紧来店里，跟你爸去备货，晚上的桌已经订满了……” 睡的迷迷糊糊的韩俊被家里电话铃吵醒，接起电话就听到老妈兴奋满满的声音，挠挠头，韩俊苦笑，这下好了晚上有的忙了。 第十九章 累，并快乐着 “这是您代金券，请收好。” “小伙子，下次来你们店真的可以一次性用五张代金券？” “哎呦，这门外的海报上都贴着呢，我们还能出尔反尔嘛？放心好了，绝对没问题。” “啧啧，那敢情好，一般店的代金券都限用一张来着。” 客串收银员的韩俊对眼前这个胖胖的中年人很客气，不为别的，就看他结账时掏出一千二的现金后钱包里还有厚厚一摞“毛爷爷”就值得店家尊重，这样有消费能力的客人任何店家都是欢迎的。 而且，瞧他今天请的客人，听口音就不是本地人，不是亲朋便是客户了，再看他们的满意的神态听他们赞不绝口的言语，显然这个胖子今天的宴请很成功。 在得到韩俊肯定的答复之后，腆胸凸肚的中年客人哈哈一笑。 每天早晨有看报纸习惯的他无意间被滨海日报旅游版的几幅图片给吸引了，一瞧之下居然专门为一家海鲜店写的“点评”文章。 看着报道中不乏溢美之词，瞬间便勾起了他一饱口福的兴趣。巧的是，刚刚接到消息，一帮外地来滨海的客户已经在路上了，原本就打算找个是有特色的酒店招待客人，在他看了报纸之后便有了决定。 根据报纸上留的预定电话号码拨了过去，却足足打了六七遍才打通。 好在最大的包间还在，留下联系方式以后，他则稍作准备便去了机场接人。待得晚上，按照跟店家约定好的时间，他来到这家新开的“东海一家”。 先不说门头的设计别具一格，方一进门就吓了他一跳，偌大的前厅十二张桌子已经坐满，店内人声鼎沸，时不时有蒸汽升腾，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到多热，显然店家的冷气开的很足。 热闹的店铺内，服务员穿梭于各个餐桌之间，他是瞧见了服务员手里端着的是什么，更不用说他今天要宴请的客人。 瞧着内地来的几个客户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样子，作为东道的他心里也感觉很有面儿。 包间的环境比前厅要好的多，隔音做的特别出色，即便前厅再嘈杂，把包间大门一关便一点都听不到了。 这儿的格局和布置在他这个经常泡饭店的人来看也称得上雅致。 至于这家新店的口味如何？呵呵。 “老板，你们家的螃蟹哪儿进的？怎么这个时节就这么肥了？” 有的客人对东海一家肥的离谱的海鲜很感兴趣。 “这个可就属于商业机密了啊。”老韩面对客人好奇的询问，打着哈哈。 “老板，你们家预定电话能不能再加几部啊？我这儿打了半个多小时才打进来是。” 有的客人则是抱怨订桌电话难打。 “哎呀，真对不住，我们一定改进。”老韩自然从善如流，至于加不加，那是以后的事情。 不管是老韩还是小韩，俩人都是低估了滨海日报那篇报道的威力。 按照韩俊的预计，在文章出来之后至少得有个缓冲期，真正的高峰应该会在周末到来，可爷俩谁也没有想到，开业第二天的晚餐点儿就迎来了第一波高峰。 而且，这火爆的势头从那天开始就一直没有消退的意思。连带着周四午餐点儿都有人慕名而来。 店里生意火爆却苦了店里的服务员。 本来店里有六个服务员，老韩觉得自家店的规模六个人足够了，但他根本就没有想到生意会火成这样，六个人一到了上客的时间，就跟穿梭在花丛中的小蜜蜂一样，一刻都停不下来。 是以，招聘服务员必须立刻提上日程了…… —— 一天下来，当老韩三口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马上夜里十二点了。 尽管疲惫不堪，但老韩夫妇脸上的笑容却从未间断。 “儿子，知道今天营业额有多少？”林芳喜滋滋地对儿子说道。她今天也是忙坏了，但看着店里顾客盈门，猜也差不多营业额喜人，而当晚上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清点营业额的时候她才惊喜地发现，开业第二天居然有三万多的营业额！ 韩俊客串了一会儿收银员，看着钱箱里的钱他心里的大体有个数，随口道：“也就三万来块钱吧。” “嘿呦，瞧你那样儿似乎还不满意？”看儿子表情淡淡的，林芳惊讶道。 “才三万多啊，比我估计的要少，可能以后会好点儿吧。” “臭小子，之前咱家一天营业额有个一万那就是生意火爆了的不得了了。今天足足有三倍还多！” “呃……”韩俊语塞。 说真的，他还真有点不满意，毕竟火爆程度在那摆着。而且东海一家的海鲜因为品质远远高于其他酒店，可同样的成本也高，再除却杂七杂八的各色费用，盈利应该没有他预计的多。 不过转念间韩俊又笑了。 他的想法停留在2016年，却下意识地忘记了现在是2000年！海鲜进货的成本高，但具体多少钱进的货韩俊并不知道，也没工夫了解这些细节，可那会儿的物价低啊！ 人工，水电，换在2016年那简直就是白菜价呀！ 这么一算，似乎三万的营业额真的不少呀。 “嘿，管那么多干嘛？在一个来月老子就滚去读大学了，爸妈开心就好了。”韩俊暗忖道。 店里生意火爆，伴随而来的自然就是辛苦二字。 不过，红灿灿的“毛爷爷”则好比那灵丹妙药，祛除疲劳。 是真真的——累，并快乐着。 在知道了自家一天的营业额后韩俊忽然想到，在2000年，三四万的现金不是小数，每天夜里爸妈都揣着这么多现金回家，韩俊觉得也不安全。天天那么晚，又身怀巨款，一旦被人摸出规律，月黑风高见财起意，韩俊想想就后背发凉。 他有意跟父母说说减少收现金的数量，可是在2000年，拥有信用卡的人极少，国内也是在2002年才推出银联卡针对个人用户开放，你不用现金又要用什么？ 在韩俊的强烈要求下，老韩白天抽空去买了个保险柜放在店里。 对此老韩还有些不乐意，那么多钱不在自己身边，哪怕是在保险柜里也觉得不放心。但他哪里知道儿子的想法？ “爸，保险柜怎么着也不会那么容易被盗，就算真的被人搬走了，损失也不过是一天的营业额，可您和我妈每天带着那么多钱在身上，碰见个坏人咋办？” 钱是身外物，如果因为钱被某些人盯上导致父母因此受到伤害，韩俊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在后世，韩俊见过太多要钱不要命的报道和段子，实在想要把任何隐患都扼杀在萌芽之中。 韩卫兵则没想那么多，这几天店里生意太过火爆，他也有些招架不住。虽然招聘的海报已经贴了出去，但也不可能顷刻间就有过来应聘的。 想要快点招人不是没有办法，比如提高薪酬标准，可是如果把招人的薪酬提高，那么店里的老服务员的薪酬必然也得跟着提高，意识转变没有那么快的老韩夫妇多少还是有点儿肉疼的。 是也，就这个问题夫妻俩也正商量着。 “不如……给他爷爷奶奶打个电话，让俊俊的几个哥哥过来临时顶顶？”林芳提议道。 韩俊虽然是在滨海出生，但是韩卫兵的老家并不在滨海市区，而是在滨海最边缘的郊县，距离市区有一百多公里，年少时韩卫兵去南方当兵专业回来机缘巧合下才在滨海市区扎根。 那会儿老滨海人地域观念相对还是挺重的，倒不是刻意排外而是认为找一个外地的亲家走动起来十分不便。这也导致韩卫兵当初找对象的时候颇有些艰难，最后还是家里安排跟同村的姑娘林芳恋爱成婚。 后来，夫妻俩就一同在滨海打拼，如今也算是小有成就。 奈何老家离得远，夫妻俩碰上什么难事儿，家里也给不了支持，全靠夫妻二人同心死撑。 以前经营饭店，生意只能说一般，比双职工的家庭强点也是有限的。如今生意如此火爆，日子必然也会蒸蒸日上，韩卫兵也觉得用生不如选熟，想了想也就答应了，不过至于人啥时候能来，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的。 第二十章 邀请 时间回到一个多星期前。 因为填志愿的日子越来越近，陆小冉也不好继续在滨海玩耍，待了两天便返回了沪市。 至于报滨大还是海大，回家之后的陆小冉忽然犹豫了。 原本，她爸爸的意思是让她不必参加高考直接留学，陆小冉当时也是同意了的，奈何陆妈妈坚决反对女儿离自己太远，可陆小冉又坚决不想离家太近，冲突不可避免的产生了。 最后两个女人相互妥协，陆小冉不出国留学，但也不在沪市读书，陆妈妈的意思是不在沪市可以，但不能脱离自己的视线。 这样一来，有姨妈在的滨海就成了最佳选择，而且，陆小冉也喜欢靠海的城市，意见在相互妥协中达成了统一。 “姐，你要报哪儿啊？” 拿不定主意的陆小冉决定打个电话问问陈宁。 “我啊，不是早和你说了？我要报海大啊，志愿表我都交了。” “可我听说滨大的环境更好一点啊。” “拜托！海大可是211啊，滨大算什么啊。” “这样啊，可我怎么总觉得滨大漂亮一些啊。” 在滨海的日子里，俩姑娘这两所学校都去参观过。 可从环境上来讲，滨大海大根本差不多，因为两所大学的新校区都是紧挨着的。而海大的老校区，更有许多欧式老建筑，外围的红围墙和街道两侧的梧桐树配以大学校园这样既有学术气息又不乏浪漫的地方才称之为环境好呢。 陈宁没多想，只是劝道：“海大很多专业在国内乃至国际上都是顶尖的，关键你出来之后人家听说是211学院的，找工作也简……哦，你不用找工作。哎呀呀，你随便吧。反正我已经报海大的。” 说道后面，电话那头的陈宁直挠头，心里纳闷儿你都这条件了，还纠结个什么？ “哦，那我在想想吧。”说着，陆小冉就要挂电话。 “喂，你先别挂啊，你什么时候回来？”陈宁问道。 “这个没定呢，应该交了志愿表就回去，不过我妈这人你也知道，我怕是要跟着我爸爸四处走走亲戚咯。忙完了就飞过去。”陆小冉想了想答道。 “哦，这样啊，月底我们班几个处的比较好的同学准备组个饭局也算是散伙饭吧，我寻思着要是来得及你跟我一起呗。” 陈宁很喜欢带着表妹，心思单纯的她觉得带着如此貌美如花的表妹出去很给自己长脸，而她自己也完全没有一个当“绿叶”的觉悟。 如果表妹能来参加自己的同学聚会就好了，她甚至可以想象那些男生瞧见表妹之后的猪哥样儿，想想就过瘾啊。 陆小冉乐了，笑道：“别闹了，我又不认识他们，去凑什么热闹啊。” “没闹，见见不就认识了嘛，都是我在学校关系不错的同学，再说韩俊你不认识？”陈宁道。 “韩俊啊……他也去嘛？” 陆小冉觉得如果有两个相熟的人，去凑个热闹也不会尴尬。 “这个……这个我得问问他，这家伙神出鬼没的，也不知道成天忙活啥，填志愿那天，同学都去大家里聊的可嗨了，就这家伙就去扎了一头，前后不过十分钟填完志愿就跑了，跟被狗撵得似的。”陈宁有些不忿地说道。 自从那才在一浴见了一次，之后陆小冉在滨海期间陈宁还主动约过韩俊再去有用，可让她意外的是，韩俊直接拒绝了，说家里事儿比较忙，遂作罢。 陈宁说的这次聚会，也是班里几个关系不错的同学一起聚聚算是散伙饭，报志愿那天有了意向，因为那天韩俊来去匆匆，估计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事儿。不过想来大家处的都不错，韩俊也不会再推脱了。 “呵呵，跟狗撵的似的，瞧瞧你那用词儿，可能人家真的有事儿吧。” “谁知道呢，反正我总觉得他怪怪的，跟以前不太一样了。欸？那你到底来不来啊？” “老姐有命小妹自当奉陪啦。” “嘿，那就这么定了。” —— 快月末的时候，陆小冉再次飞来了滨海，这一次跟上一次可不同，她不打算在开学之前折腾了，大箱子小箱子的行李着实带了不少。 好在姨妈家还算宽敞，两个女孩一起也没啥不方便的。 几天来姐俩吃喝玩儿，游山玩水的忙碌的很。 陈宁也将自己初中高中的玩儿的比较好的姐妹喊出来一起，让陆小冉也认识了几个新朋友，总好过只有姐俩太过单调。 眼瞅着聚会的日子就周六。 大咧咧的陈宁这才想起来赶紧联络同学。 计划加上陆小冉一共四男四女八个人，其他人都好说，几个女孩陆小冉这几天来还已经见了，剩下的三个男生人家也没有忘记这事儿，唯独韩俊。 其实陈宁接连几天都给他家打过电话，却从来没有人接听。qq那名为“拒绝”的头像也从未亮起过，留言也没有任何回复。 这就有点儿让陈宁瞧不懂又有点儿气闷。 有心不带韩俊玩儿了吧，可在学校时大家关系又都不错，我喊你你不来是一回事，作为联络人没通知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之前韩俊说忙，她想不通一个高中毕业生有什么可忙的？ 还是陆小冉机智，给她支招道：“我听说很多毕业生趁着假期都打工来着，说不定韩俊也在外面打工呀？你晚上联系不到他，为什么不试试早上呢？” 对此，陈宁深以为然。 原本假期跟同学朋友联络，陈宁很少一大早给人打电话，总觉得扰人清梦可不太好。 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周五一大早，陈宁就一个电话打到了韩俊家。 “你好。” 电话响了半天，那头才传来了韩俊慵懒的嗓音。 “大忙人？还没睡醒嘛？” “啊……你是哪位？”揉着惺忪的睡眼，韩俊根本听不出电话那头到底是谁。 “我是陈宁！我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这才几天没见啊！” “哎呦！不好意思，我这儿还没起床呢，咋啦，有啥指示？” “指示倒没有，通知你一声，明天晚上有个聚会，就是你我同桌刘林海、戴春恒，谭玉，陆小冉几个人。” “呃……咱班……有叫陆小冉的嘛？”其实人还在半睡半醒之间的韩俊脑子已经不太够用了。 陈宁说的前几个人，韩俊多多少少有点儿印象，自己同桌叫王晓明，是个体育生，后来咋样韩俊完全不知道，刘林海跟戴春恒的印象已经比较模糊了，而陈宁的同桌董欣欣则是个身高168体重也是168的小胖妞。 不过关于董欣欣韩俊则印象更深刻一些，因为听说董欣欣上大学后玩儿了命的减肥，居然将狂甩了68斤的肉让体重在100上下浮动，完成了神一般的蜕变，成了“母猪变貂蝉”的现实版。 “啊嘞？！韩俊你是真没睡醒怎么着？咱班当然没有叫陆小冉的，可我表妹叫陆小冉啊！”陈宁吼道。 “哎呦，原谅原谅，我说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韩俊闹了个大红脸，他只是在意同学聚会，压根儿就没往其他方面想。现在经过陈宁这么一点拨，那道倩影又浮现在了韩俊脑海中。 想到她，韩俊还真想去参加一下。 同学聚会这种事情，放在现在韩俊还是挺乐意参加的，这时的同学聚会，真的只是一帮志同道合聊得来的同学一起玩乐，就像韩俊的同桌王晓明，他本就是体育生，而韩俊也乐运动，俩人的关于锻炼就很能聊到一起，陈宁和她的同桌董欣欣性格开朗聊起天来荤素不忌很是大方，戴春恒和刘林海也是同桌坐在韩俊后面，平常一起吹牛逼很是开心，至于谭玉则是班长，跟陈宁关系不错，也能融入在他们这个小圈子里。 这种关系很纯粹，不掺杂任何乱七八糟的东西，如果换做十几年以后，乐意参加同学聚会的一般都是混的不错的，当年把自己日子过炸了的韩俊基本不会去参加。 他羞于提及自己，也不想看到那种“你看老子混的多好”的嘴脸，更不乐意去迎合谁，就像一个把自己封在套子里的人。 可是，现在韩俊想去却真的没有时间。 他家的店自打开业，客流量除了头头一天平平之外，后面几天至今因为滨海日报的大篇幅报道，几乎天天爆满！六个服务员根本就忙不过来！ 一时间还没招到服务员的韩卫兵，只好临时把儿子提溜过去客串服务员。嘴上说要让两个堂哥过来帮忙，但人家来不来，什么时候来老爹都还没说呢。 他们定的时间是周六晚上，这个时间即便不是暑期旺季也是客流最大的时候，毕竟第二天休息，能多喝点。韩俊如何走的开？ “我是真想去，但真的走不开啊。”韩俊略带遗憾地说道。如果换做以前，韩俊没准儿就不管不顾地去了，可重来一次的他，能为父母多分担一些才是他最想做的。至于玩耍……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你是在外面打工吗？” “呃……算是吧。” “喂，你不是吧，晚上还打工？这次一别可不知道多久能再见呢，你还有没有点儿同学情分啊。”陈宁有些不乐意了。 “哎呦，大小姐原谅则个，改天我一定当面负荆请罪。”韩俊打了个哈哈，解释道。 见他的确不是刻意推脱，陈宁也不好继续强求，有些失望地挂了电话，也只是有些失望罢了。 “韩俊去不了，他得打工。”耸耸肩，陈宁对电话旁边的陆小冉说道。 “嗯，既然人家忙就不要强求了。”嘴上这样说着，陆小冉心里还是有点小气闷。 电话漏音不严重，可就在旁边的陆小冉早就听见韩俊说的啥了，自己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怎么说那天他们还“并肩作战”过呢！ “这小子是要脱离组织了，赶明儿就跟他们举报韩俊罪状，改天得好好宰他一顿。”陈宁恨恨地说道。 “他家生活条件挺艰苦的吗？都暑假了还打工呀？”陆小冉有些好奇地问道。 陈宁想了想摇摇头说：“看他平常花销穿戴也不像，他又没说过他爸妈是做什么的，条件好坏我哪里知道了。” 陆小冉想了想，在那个时候，同学之间除了关系好到经常串门儿，否则同学父母是做什么真的很少有人去刻意了解，陈宁不知道韩俊爸妈是做啥的也正常。 不过，陈宁和陆小冉谁也没有想到，韩俊虽然没来，可聚会的那天，却遇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第二十一章 聚会（1） 高中最后的一个暑假，只要不复读哪怕你把课本都烧了也不会有人管你。同样也是高中的最后一个暑假，再次开学，相处三年的同学可就要天各一方了。 无论你们之前关系多么的要好，想要见上一面怕也只能再等寒暑假。 是以，能在分别之前邀约几个平素相处不错的好友聚上一聚，大伙儿都十分的积极。 几个同学相约在学校门口见面，陈宁家离的最近，所以也不着急走卡着点儿提前五分钟到的地儿，当她带着陆小冉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却发现除了韩俊其他几人都已经到了。 “嚯！你们倒是挺积极的呀！”陈宁笑嘻嘻地说道。 “哇！这个美女就是你表妹吧，痰盂果然没骗人。”刘林海都没跟陈宁打招呼，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陆小冉身上。 也不能怪他，实在是一身洁白连衣裙的陆小冉太过亮眼，如同丛丛绿荷中的一株摇曳青莲般出类拔萃。早听谭玉说陈宁会带表妹来，而且是个大美女，开始他们还不信，这一见之下真的是服气了。 “刘林海，注意你的发音！”谭玉黑着脸哼道。 结果几人听到这话同时笑了起来，且大家都知道她并未生气，从小学到高中被人喊了12年痰盂，用她自己的话说“怎么着也习惯了。” 陆小冉展颜一笑，更显恬静，对眼前这个个子不高带着眼睛文质彬彬的男同学伸出右手大方地说道：“你好，我叫陆小冉。” “我是刘林海，他们就不用握手了……这是高大壮儿叫王晓明韩俊的同桌。”刘林海一边跟其他几个男生打闹着，一边指着旁边一个肤色偏黑的大个子说道，接着手一偏，指着身边的胖乎乎的男生说道：“这是我同桌戴春恒。” 谭玉跟董欣欣在陆小冉再来滨海的这几天里已经见过了，今天再见她，显然她也是经过细心打扮过的。 几个男生十分热情，倒是让陆小冉觉得他们跟陈宁说的一样很好相处。 “走吧？怎么见了美女拔不动腿了？还有你们三个怎么回事儿，这儿可是有个四个美女呢！”只是突然多了一个美女，三个男生殷勤的厉害，让陈宁好一阵暗笑，见时间差不多了，就催促他们赶紧动身。 “我就算了哈。”董欣欣小声道。 “胖欣，不是我说你，你模样其实真当得起美女，你要是减减肥恐怕陈宁都赶不上你。”刘林海大咧咧地说道。 “嘿呦，你这是挑拨离间嘛，皮痒了是吗？”挥了挥小拳头，陈宁揽着脸红红的董欣欣的肩膀说道：“我们欣欣早就有打算了，还用你说？” 陆小冉觉得很有意思，虽然刚刚跟他们几个人见面，还不熟，这会儿却发现似乎董欣欣对这个叫刘林海的男生似乎有点儿意思，可能因为自己体态问题让她多少有点儿自卑吧。 谭玉可能多年担任班长，姿态上感觉比别人要端着点儿架，但玩了几次发现人也不错，但具体如何，陆小冉也看不出更多。 他们见陈宁招呼大家走，谭玉则说道：“那个……韩俊还没来呢，你不是通知他了？” “他啊，他暑假打工去了，今天来不了，这货是要脱离组织的节奏啊，找个时间咱们得好好收拾收拾他。”陈宁撇撇嘴，说道。 “哦，这样啊……”谭玉没说什么，不过陆小冉却发现了她眼神中稍稍露出的失望。虽然只有一瞬间，却也被她捕捉到了。 “那就走着，中午先凑合吃点，然后去唱歌，晚上再找地方好好喝点，怎么样？”王晓明的嗓音跟他的相貌一样偏老气 他的这个提议其实也不算提议，根本就是聚会的标准流程。几个同学当然没有异议，分乘两辆出租车向着市区最繁华的地带杀了过去。 ——— 午饭虽说只是垫垫，几个同学还是选择在了肯德基。 陆小冉相貌出众，性子也好，原本就认识了董欣欣跟谭玉，这会儿又跟刘林海三个男生熟络了，一帮人边吃边聊很是开心。 其间董欣欣去了趟卫生间，再回来的时候，脸上则带着十分复杂的表情。 谭玉心思细腻，看着董欣欣表情有异，便问她道：“欣欣，你怎么了？不舒服？” 董欣欣将身子向桌前探了探，对着一桌人小声说道：“你们猜我刚才看见谁了？” “谁呀？”戴春恒嘴里咬着鸡翅，呜噜着问。 “丁兆源！” “哦，钉子啊，看见他怎么了？”刘林海随口问道。 丁兆源也是他们班的同学，关系只能算一般，未能跟他们在一个圈子里。 原因无他，主要是丁兆源这人有点儿“跳”，跟其他同学不同，这人性子比较张扬，隐约也能听到他经常吹嘘其父开公司云云，总之给人的感觉就是家里比较有钱的那种。 当然，只是这样也就罢了，最关键的原因则是韩俊跟他不对付。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很其妙，也很怪异。 韩俊跟大江从小打架，关系却是越打越好。可丁兆源跟韩俊俩人虽然没动过手，却是相互之间瞧着不顺眼。 丁兆源觉得韩俊不鸟他让他觉得没面子，韩俊觉得这厮太张扬不爱搭理。 物以类聚，陈宁这帮同学也是因为他太过张扬不会跟他走的近，却跟韩俊直接不搭理人家不同，他们觉得没有必要因为这个得罪人，也就这样平平淡淡不刻意的接近或疏远。 从这一点上来看，当初的韩俊情商不是一般的低。 “他不是一个人……”董欣欣犹豫了一阵，还是决定说出来。 “他不是一个人还是一条狗啊。”王晓明撇撇嘴说道。 要说这些人里相对来说跟韩俊最亲近的，还是同桌，韩俊不喜欢丁兆源，他同样也看不惯。 “噗嗤。”他这话一出，差点儿让陈宁把喝到嘴里的饮料给喷出来，但还是给呛到了，一边咳嗽一边恨恨地打了王晓明两拳以泄愤。 “你别打岔，我看见他和四班的张婷在一起，瞧俩人的样子，似乎……”董欣欣也有点儿哭笑不得，但说着，比出两根大拇指，对着弯了弯。 “什么！？”王晓明豁然起身，脸上已经现出怒气。而其他几人也是一脸的愕然。 四班的张婷是谁，在座的除了陆小冉怕是没有人不清楚。不就是韩俊的女朋友吗？至于张婷的为人怎么样，他们作为同学朋友不便置喙，可什么时候这俩人勾搭到一起了？ “我找他去！”说着，王晓明就要转身。 这个时候，陈宁赶紧拉出了他，说道：“坐下！关你什么事儿？韩俊跟那女的早分手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儿？”谭玉忽然问道。 “半个多月前……”说着，陈宁就将那天怎么碰到韩俊，韩俊又是怎么说的简单讲了一遍。 听罢，谭玉笑道：“坐下吧小明，你还真没理由去找人家，人家现在跟谁在一起是她的自由。不过丁兆源找她是不是想恶心恶心韩俊啊。” 董欣欣摇了摇头，说道：“可能是的吧。” “切。”撇了撇嘴，陈宁不屑道：“韩俊神出鬼没的咱们都见不到，还能轮到他去恶心韩俊？做表情给瞎子看啊。” “那也难免会传到韩俊耳朵里啊。”刘林海不无担心地说道。 “那今天这事儿咱们就谁也没看见？ok？”王晓明气哼哼地说道。 “无所谓的，没准儿人家韩俊根本不在乎呢。”陈宁耸耸肩说道。 “那也不能从咱们这儿传出去。今天咱们就没看见他。”戴春恒想了想，说道。 几人就这观点达成了一致。 可是，肯德基虽然两层不算小，可陈宁那是一帮人啊，多大的目标？他们想假装看不见丁兆源，但丁兆源还是看见了他们。 “真巧！你们也在啊！” 就在陈宁几人即将吃完准备离去的时候，显然丁兆源先准备离开了，正巧看到了在门口的他们。 “呃……呵呵，钉子啊，真巧。”刘林海打着哈哈招呼了一下，目光就没有往被丁兆源揽着的张婷脸上瞧。 “钉子，你什么意思？”王晓明黑着脸站起来，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身边的张婷道。 “哦，我女……”丁兆源刚想说这是我女朋友，可就在这时却瞧见了坐在陈宁旁边原本背对着他，现在却转过头来的陆小冉。 那惊鸿的一瞥着实让丁兆源惊艳到了。以至于剩下的话并没说出口，而揽着张婷肩膀的右手也顺势落了下来。 “欸，你好，我叫丁兆源，这些都是我同学……”至于王晓明，他根本不想搭理。 陆小冉瞧见他们口中的这个丁兆源，个头比刘林海要高一点，留着燕尾长发，现在看来比较时髦，单从长相上来看，并不让人生厌，只是那目光让陆小冉有些不舒服。 陈宁接口道：“我表妹。”连名字都没有说。 张婷自然感觉到了丁兆源的变化，面现不虞之色，左手悄悄在丁兆源肋下掐了一把。 “嘿，你好你好。我这刚跟朋友吃完东西，你们去哪儿？要不一起吧？” “不了，打扰你们二人世界多不好？我们一会儿就走了。” 本来就是不是特别要好，再加上他又带着朋友的前女友出现，哪里能一起愉快的玩耍？ 面对谭玉的拒绝，丁兆源自觉讨了个没趣，也不着恼，讪然一笑又打了个招呼便带着张婷走了。 临走时，他还不忘回头再看一眼陆小冉。心里暗道：“跟这妞一比，张婷算什么啊？” 不过对他来说，也不算没有收获，正如谭玉猜测的那样，他勾搭张婷的确是为了恶心恶心那个总跟他不对付的韩俊，今天意外地看到了韩俊几个要好的朋友，他不信韩俊会不知道这事儿，只要韩俊知道了，那么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第二十二章 聚会（2） 跟丁兆源偶然相遇多少给陈宁他们添了点堵，但少年心性，来的快，去的更快。 下午一帮人在ktv里嘶吼一阵，转瞬就将这事儿抛到了脑后。 “给大伙儿说一声哈。因为咱们今天有大城市来的陆大美女，今天晚上怎么说也得让她尝尝咱滨海的特色，我昨天订好了东海一家的包间，一会儿咱们就过去大吃一顿！” ktv里，待大伙儿唱的尽兴，王晓明拿着麦克风宣布道。 “卧槽！牛逼，你请客嘛？”刘林海作势问道。 “滚犊子！老子手里有五张代金券呢，也没多贵。”王晓明鄙视道。 他俩在这儿斗嘴，陆小冉则不太明白他说的店有什么不同之处，便悄声问了问陈宁。 “那家店最近在滨海可火了，大锅海鲜听说很过瘾的，不过他家据说很贵，我都没去过呢。”谭玉在陆小冉旁边，听到她的疑问便主动作答。 陆小冉知道他们是在开玩笑，就算没有她，该去哪儿还是去哪儿，瞧着他们斗嘴有意思只是笑而不语。 不过能去尝尝滨海的新吃法，她也蛮开心的。 “要我说，韩俊这瘪犊子就是没口福，知不知道那家店有多难订，还好我机智昨天订的，你们不知道，我昨天一早订，包间就只剩一个六人间，勉强可以坐八个人，要是我今天早上现订，根本就没地方了。” 王晓明不无感叹的话让几个少男少女都有些惊讶。 一家海鲜店还能火成这样？一时间，几人都有了去一观究竟的想法。 不过说起韩俊，陈宁又说：“谁让你不早说，你要是早告诉他我们晚上去东海一家，这厮没准儿就来了呢。” “要我说，他今天幸好没来，要不然看见丁兆源跟他马子在一起，保不准得惹事儿。”刘林海说道。 听他提起丁兆源，王晓明哼了一声。不过对他的话王晓明还是不得不认同。 他是韩俊的同桌，在学校俩人一起吹牛逼的时候，他也听过不少韩俊以前的事儿，他比任何人都知道韩俊绝对不好惹。要是韩俊真的来了，哪怕已经是前女友了，这特么才几天？这跟被带了绿帽子也差不多啊，能不炸毛？ 不过有句老话说的好“这人啊，就是不经念叨。” 他们在这儿谈论的俩人，不久之后还真就见到了。 —— “哇！咱们晚上在这儿吃吗？我听说这里要预订的啊，你订好桌了吗？” 看着黑色复古的门面，门头上烫金的“东海一家”，张婷兴奋地问道。 今天上午丁兆源就跟她说晚上要给她个惊喜，她还以为丁兆源晚上又要使什么坏，没想到居然会带她来这里吃饭！ 要知道，最近滨海吃海鲜最火的地方就是这里了啊。 “怎么样？惊喜吗？”丁兆源揽着张婷的腰，面带得意之色，旋即想到了什么便问她：“以前韩俊都带你去哪儿吃？” “这个……肯德基吧。”张婷想了想，有点丧气地说道。 “嘁……没品。”丁兆源一脸的不屑。比起消费能力，在学校那会儿绝对甩韩俊八条街。 他不知道韩俊跟张婷分手的具体原因，在他看来这会儿张婷跟韩俊应该正处于热恋的阶段，他能把张婷撬过来，就是完爆韩俊。 至于喜不喜欢眼前这个女人，天知道。 今天一顿饭，可能得花个几百块，对一个高中刚毕业的学生来说真的不少，可对他丁兆源来说又算得了什么？而且这钱花了，晚上不就可以……嘿嘿。 想到这里，丁兆源打定主意一会儿得多点些牡蛎好好补补……今天他给了张婷惊喜，想必晚上这个妖精也会给自己惊喜。 揽着张婷进到东海一家，方一进门，丁兆源就觉得他今天这一天过的简直太顺了，惊喜简直一个接着一个啊。 “哟！这不是韩俊嘛！你在这儿干嘛？瞧你这打扮……你在这儿打工？” 看着韩俊端着装满海鲜的盆子刚给一桌客人倒上，转脸时正好跟丁兆源对上。 见到这人韩俊微微一怔，略一思索才想起这是他高中同学，不过那会儿跟自己相当不对付罢了。 “啊！来吃饭？有订桌吗？”韩俊打了个哈哈，问道。 他已经不是那个韩俊了，以前的矛盾对他来说都是过去式，已经跟前世说过再见的韩俊岂能在意这点儿小事？更何况丁兆源这会儿在韩俊眼里不过只是个孩子。 “这不废话嘛，没订桌能这个点儿来？我跟女朋友一起来的。张婷，过来看看这是谁？” 进门的时候，张婷被门口的巨大海鲜展柜吸引，正在那选海鲜呢，听到丁兆源的呼唤才走了过来，却发现一身服务员打扮的韩俊，一时间怔在了那里，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 听丁兆源将那“女朋友”仨字咬的那么重，在一瞧这场面，韩俊心下顿时乐了。 敢情这是一“接盘侠”？ “你自求多福吧。”韩俊暗暗为丁兆源祈祷了一句。任你有拯救世界的力量，可她却有毁灭宇宙的实力啊。 不理会张婷的目光，韩俊问道：“要吃点儿啥？” “来个大份的套餐，四个螃蟹要最大的，四个鲍鱼也要最大的。羊排锅底。不差钱，先这么多，不够再要。”来到预定的桌前，丁兆源大咧咧地坐了下去，一副熟门熟路的样子。 韩俊暗笑，这孩子还真是有趣，在女人面前表现的好像经常来一样。 自家店正式开业才多久，他韩俊天天泡在这里，不能说每个客人都认得模样，这丁兆源来过吗？上来就要最大份的？你知道我们家螃蟹是多大的吗？上来就要四个？ 韩俊忍住笑，问道：“你们几个人吃？” “就我俩啊？怎么了？” “那要这些怕是吃不了啊。” 韩俊好心提醒，可奈何人家并不领情。 “让你上你就上，吃不了我不会带走吗？”丁兆源道：“顺便给我来壶茶，要最好的。” “那……行吧。”韩俊依然脸带笑意，人家给自家来送钱，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过，当韩俊把一只就快一斤的螃蟹放在锅里的时候，丁兆源也有点儿傻眼，这特么也太大了点儿吧！这个个头如果跟外界传闻的一样肥，这俩螃蟹下肚基本就饱了啊。 可话已经说出去了，岂有再收回来的道理？那不是太没面子了？再想想那一只螃蟹的价格，丁兆源也有点儿肉痛，不过能对韩俊呼来喝去他还得老老实实服务，特别是在张婷面前，着实让丁兆源痛快不已。 待菜品上起，张婷也忍不住说道：“有点儿多了吧。” “没事儿，咱慢慢吃。”说着看了一眼在另外一边忙碌的韩俊，有句话没说那就是看韩俊忙活也挺开心的。 “婷婷，要我说啊，这男人就得有钱，没钱就得给人打工。”趁着韩俊从身边经过的当口，丁兆源有意无意地说着。 “欸？韩俊，你一个月在这儿老板给你开多钱？”在韩俊再次经过他们这桌的时候，丁兆源拉住韩俊问道。 本着来者是客的原则，韩俊依然笑意盈盈，随口答道：“500块。” “什么？就这么点儿？”丁兆源一脸惊讶，接着说道：“要不别在这儿干了，去我爸公司吧，一个月给你开600呃，不……700！怎么样？比这儿轻松啊。” “呵呵，谢谢，这倒不用了，还一个月开学，就不用麻烦了。”韩俊敷衍着，他家店现在给服务员开的工资却是2500！在滨海绝对是超级高薪，他说的500，其实就是当初跟老妈开的玩笑，如今在店里帮忙韩俊可是分文不取……好吧，店都是他家的，取不取有区别吗？ 而就在这个时候，店门再次被推开，韩俊看了看时间除了小包间的客人没到，剩下已经没有位置了，给丁兆源打了个招呼便迎了上去，准备问问是否有预定，若是没有，则需要等候一段时间。 “韩俊！你怎么在这儿！？”而当韩俊迎上去的时候，却发现来的又是熟人。 第二十三章 聚会（3） 包括陈宁在内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说好不出现的韩俊居然会在这里遇到！ “韩俊！你怎么在这儿？”谭玉惊喜道。 见到过来迎客的居然是韩俊，几个人惊讶极了。 “我在这儿打工呢。你们这是……来这儿吃饭？现在包间都订出去了啊。”韩俊见到老朋友都来了，十分开心，可现在并没有位置。 “嘿！我已经订了个小包间啊。”王晓明走过来在韩俊胸口捶了一拳，骂道：“你小子怎么回事儿？光想着挣钱啦？同学聚会都不来。” 韩俊有些无奈地指了指店里忙碌的景象说道：“你们也看到了，店里多忙啊，我哪里走的开。不过真是赶巧儿，老天注定今天我们有一聚这不就把你们给送到我面前了？哈哈，今天这顿我请了，都别和我客气。” 韩俊是真的开心。 刘林海则说道：“你快算了吧，我们说好aa的，你打工也挣不了多少钱。” “韩俊，我和你说个事儿，你得有个心理准备！”王晓明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决定将今天看见的事情跟韩俊说一声，如果这事儿他知道了却让他故作不知，他还是做不到。 “大壮！” “小明！” 谭玉和陈宁赶紧出声制止，但王晓明却不管不顾张嘴就要说。 可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从店里传来。 “哟！今天怎么这么巧啊！你们也来这里吃饭？”门口进来一大帮人，丁兆源本没有看到，可他听到韩俊跟那些人攀谈了起来，转头一瞧居然是陈宁他们，直接起身打了个招呼。 “啥事儿啊，说的这么神秘。”韩俊笑笑，不过再看王晓明他们几个脸上带着讪讪之色，韩俊一时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都知道了啊。”董欣欣朝着丁兆源二人努了努嘴。 韩俊这才恍然，哈哈一笑，说道：“操，就这事儿啊？这还叫个事儿？”转而看了陈宁一眼，问道：“你没和他们说？” 陈宁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接口说道：“我说了啊，只是他们不担心你气不过嘛。” 韩俊乐了：“这有什么气不过的，我没有拯救世界的力量，更招架不住毁灭宇宙的实力，惹不起还躲不起？有些人就得自求多福了。” “啊？什么意思？”王晓明没听明白韩俊这莫名其妙的话，一脸的懵逼。 倒是陆小冉看了张婷一眼，嫣然一笑。 韩俊对上陆小冉的目光，冲她微笑点头，道：“又见面啦。” “是啊，有缘哦。”陆小冉没说话，陈宁却想起那天韩俊临走时说的“有缘自会相见。” 韩俊摸摸鼻子，又跟其他人一一打过招呼，便带着他们来到小包间，安排他们落座。 “韩俊也真是的，为了挣钱都不和我们玩儿了。”戴春恒不满道。 “一会儿说什么也得让他多喝几杯。”王晓明也跟着起哄。 虽然韩俊没能来参加大伙儿的聚会，但能在这儿意外见到也蛮开心的。 “你们就别闹了，没看人家还在工作吗？怎么喝酒？”谭玉劝道。 “哟，还是班长关心我们韩俊啊。”戴春恒一张胖脸都快笑成包子。 “欸，要我说班长和韩俊蛮般配啊。” 班长对韩俊似乎有点儿意思，这件事本不是什么秘密，不过只要当事人不承认，大伙儿也就当个八卦来逗闷子。 董欣欣这会儿来补了一刀直接让谭玉闹了个大红脸。 陈宁笑而不语，陆小冉则暗叹“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你们别闹了，韩俊看到他前女友和丁……在一起也没怎么样嘛。”见谭玉有点发窘，陆小冉适时转移了话题。 “嗯，没事儿就好，他本人不在乎就是最好的。”刘林海还担心韩俊会闹出点什么事，现在看来完全是多虑了，人家韩俊根本就没拿他当盘菜。 “这就对了，不过我还是看不惯那小人得志的嘴脸。”王晓明还是有点不忿。 几人正说着，包间门被推开，韩俊捧着一个大盆子进来，见众人聊得正欢，便道：“聊啥呢？来，帮我揭开锅盖。” 戴春恒赶紧帮着掀开锅盖，却见韩俊将八个硕大的螃蟹和鲍鱼哗啦倒在了里面。 “我们没要螃蟹和鲍鱼啊。”陈宁赶紧说道。 他们是学生，实际上也都没有多少钱，东海一家的螃蟹一只最便宜的就要四十，最贵的现在已经六十了，加上鲍鱼这人均就已经一百了。 如果加上其他海鲜还有酒水，人均得两百多块钱。 这对他们来说压力就有些大了。所以，在来了之后大伙儿就很有默契地没有点螃蟹和鲍鱼。 “我点的啊。说好了这顿我请，你们光带着嘴巴吃就好啦。”韩俊哈哈一笑，说道。 “卧槽，韩俊这家店打工这么赚钱啊，一个月给你开多钱？”王晓明惊讶道。 韩俊有点儿挠头，怎么都这么关心自己赚多少钱呢？ “五百。” “五百？五百够不够买这些？”指了指大锅里的螃蟹和鲍鱼，刘林海说道。 “肯定不够啊。”韩俊耸耸肩。 “韩俊，你不会是偷你店里的吧？”董欣欣有点儿担心地问道。 韩俊实在没憋住，直接笑了：“放心吃你们的吧。” 说罢，转身又帮同学们弄海鲜去了。 如果是一般的客人，这样的活计都是其他服务员来做的，不过一桌丁兆源，一桌陈宁他们，不管丁兆源的目的和态度如何，怎么说都是自己同学，韩俊亲自招待一下无可厚非。 从始至终，在收银台坐镇的林芳都看在了眼里，可她却并不干涉。儿子自己的社交由他自己去处理。 当然，如果有韩俊处理不了需要她跟老韩出面的事情，他们自然也无二话。 出了包间，林芳把儿子喊道近前，问他道：“小包里的都是你同学？” 韩俊点点头：“嗯，都是同班同学，处的不错，刚给他们送了几个螃蟹和鲍鱼。” “嗯，做的对，同学就该好好处，他们这桌今天就免单了……” “那我谢谢妈了，要不从我工资里扣？”韩俊顺口也跟老妈开了句玩笑。被老妈在脑门儿上敲了一记，佯怒道：“全给你扣了，还不去干活？” “遵命，老板娘。” “等会儿，我刚瞧着里头有俩小姑娘挺漂亮的，有没有你女朋友？” 瞧着老妈眼里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韩俊撇撇嘴说道：“老妈好眼力，那都是我女朋友。还有那边那个，是我前女友。”说到后面，韩俊指了指，跟丁兆源做对面的张婷。 “哦？那也是你同学？用不用也免单？”林芳这会儿又不接茬了。 “他们不用，他们有钱。”韩俊呵呵一笑。 亲疏远近，说的可不就是这个意思？ 第二十四章 聚会（完） 在听说本来儿子计划着要跟过来店里的这帮同学聚会，因为店里忙才没跟他们一起，林芳感动之余，又有点心疼，便直接把韩俊撵去陪同学。 老妈特批，韩俊换下服务员围裙制服，来到了小包间跟同学们坐到了一起。 “来，今天虽然有点儿波折，不过咱们人还是齐了，为了友情我们干一杯。”王晓明举起酒杯哈哈一笑，说道。 “干杯！” 八人把杯子碰的生响，嘻嘻哈哈地都喝掉了杯中酒，就连几个女孩也是一样的豪爽。 方一坐定，刘林海就问韩俊道：“韩俊，你行啊，怎么想着来这儿打工啊。” “高考完了不也没旁的事儿嘛，闲着也是闲着，总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不是？”韩俊道，转而又问：“对了，你们几个都报的哪儿啊？” 其实韩俊隐约记得他们几个的去向，但填志愿那天他来去匆匆也没怎么跟他们交流，这会儿问起来也不算突兀。 “我报了省体院。”王晓明先说道。 刘林海说：“我南方医学院。” 戴春恒道：“华东理工。” 韩俊听罢暗自点头，跟自己记忆中的偏差不大。 董欣欣去了首都广播学院，倒让韩俊十分惊讶，他记得董欣欣的确是报了艺术类院校但记忆中却绝对不是首都广播学院啊。 难道……是蝴蝶效应？ 还没等韩俊缓过神儿来，原本他记忆中去了中原省的谭玉则说她跟陈宁一起报了海大。 当韩俊的目光移到陆小冉脸上的时候，只见她轻笑着说道：“滨大，商务英语。” “咦？你不是要报海大的吗？”韩俊奇道。 陈宁则把话头接了过去：“人家觉得海大太小了呗。” “海大不小啊。”谭玉倒没问过陆小冉报了哪所学校，本来她只是以为陆小冉是来旅游的。 如果不是韩俊先认识了陆小冉，估计跟谭玉一样，很难想象沪市有那么多著名的大学，她却选择来滨海读书。 “我了解了一下，滨大的新校区跟海大连在一起，硬件和环境都要好一些的，所以我报了滨大啊。” 对陆小冉的选择，陈宁是很不满的，当初说好了一起报海大，结果她关键时刻掉链子。可是人家志愿表都已经交了，现在还能咋办。不过两个学校紧挨着，陈宁回头想想也就释然了，哪怕在一个学校，如果不是同专业同班级的话，平常想要见一面，其实海大滨大都差不多的。 “这么说咱们几个离得还算近，倒是你们三个出门在外好好照顾自己。”韩俊举了举杯，对王晓明嘱咐道。 “老爷们儿别那么矫情。” 再次举杯，一饮而尽。 同学聚会，所谈论最多的是什么？用八个字来说，就是“回首过去，展望未来”。 “记得高一刚认识韩俊那会儿，一脸的痞相，我还以为他是那种花钱上高中的混子，结果第一学期的期中考试，这货居然考了全班第十一，真是让我想不到呢。” 喝了有一阵儿，众人都有些微醺。 听她谈及自己的过去，韩俊的笑容很温和，即便在没有重生的时候他自己何尝没有回忆过自己的过去？ “实话告诉你，我初中的时候还真是作的很，不过上了高中稍微懂事了点吧，至少我觉得我高中三年没在学校里跟人动过手就已经很不错啦。” “这话我信，你们不知道，我当初还查过这小子，初中时候也是他们学校一霸呢。” 面对王晓明的揭老底行为韩俊不以为意，摆了摆手说：“小时候不懂事，瞎胡闹的。觉得自己那样很牛逼，其实现在想想真的是傻逼，用我妈的话说，如果我能把精神头多放在学习上，没准二中我都考得上。” “嘿！自吹自擂有意思嘛，这是病，得治啊。”刘林海打趣道。 “好吧，这还没当上大夫呢，就开始准备给我治治了？”韩俊哈哈一笑，点了点刘林海说道：“你小子读的可是医科，治病救人的活计，可不敢三天两头打翘课打游戏了啊，要是你老靠着小抄过科，以后我可不敢找你看病啊。” 说到这儿，还有一个大伙儿都知道的梗，就是刘林海高一高二的时候，学习成绩只能算一般，中游还得偏下。有几次考试还都是韩俊给他丟的小纸条才让他得以过关，不过好在他基础不错，高三发奋了一学期，如愿考入了心仪的大学。 听韩俊说起小抄，刘林海赶紧举杯：“这事儿咱俩必须得喝一个。” 陆小冉虽是局外人，她的生活跟他们没有交集，可听着他们相互爆料亦是十分有趣。 而大家也并没有冷落了陆小冉，渐渐将话题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刘林海三个男生比较好奇陆小冉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几个女孩则更偏向沪市的时尚界，什么衣服款式在沪市流行？什么样的妆扮更加的漂亮。 韩俊看着他们，忽然有种不真实感。 前世并没有这次聚会，或者说有，而他并不在场。如果今天他们不是选择了东海一家，或许，跟前世一样他同样未能参加。只是不知道前世是否有陆小冉的加入呢？ 不管怎么说，现在他重生了，就如那游戏的回档。 自打东海一家开业他以后的一切都将是崭新的，跟新的人，有了新的交集。 这顿饭吃的众人异常满足，纷纷表示东海一家名不虚传，除了价格对学生不太友好之外，简直挑不出任何毛病。 宴席没有不散的，今天的聚会也因为韩俊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加入而得以圆满。 时间渐晚，这帮人平素大多是学校里的乖学生，暂时没有人想得到再去过过酒吧夜店体验一下夜生活。 回家休息才是他们现在能想到的第一选择。 “韩俊你算算多少钱。”一边朝外走，同时王晓明先是对韩俊说了句，转而对大家道：“大伙儿凑凑钱。” 韩俊笑着摇了摇头道：“说了我请了，你们矫情什么。这店是……” “那可不行，这店多贵啊。”韩俊很想说这店是我家开的，可谭玉这一打岔又没说出口。这一晚上好几次韩俊都想跟同学们说明白来着，可一提到这事儿，总会被他们打断，生怕韩俊要自己买单。 当他们走到吧台的时候，丁兆源也刚刚结完账。 瞅着七百多的账单着实疼的丁兆源肝儿颤，更让他难过的是，他跟张婷两人哪里吃的了那么多东西？他想的一点儿没错，一人吃完俩螃蟹就几乎饱了，看着一大锅的海鲜，让他怎么吃的完？ 好在店里提供打包服务，奈何剩的太多，他临走拎着个一大袋子海鲜，让他感觉说不出的怪异是。 海鲜这玩意儿除了过敏的人，几乎人人都吃过，热的时候吃着想鲜美，可凉了以后，那腥味…… 老子一会儿还要去开房好么？有特么带着海鲜去开房的吗？那满屋子的腥味还能睡人吗？ 他正在那儿纠结，却看着韩俊他们出来了。 “我就说你吃不完吧？你还不听？”韩俊看着丁兆源手里那一袋子海鲜，摇了摇头说道。 丁兆源有些讪讪，他之所来的早，却差不多跟韩俊他们同时结束，跟他点的过多不无关系。 “老板娘您好，小包算算多少钱。”王晓明走到吧台，还特意用手拦着韩俊，生怕他再说出什么他请客之类的话。 韩妈自然是瞧见了儿子和他的一帮同学，笑着问道：“吃好了？还满意吧？” “太满意了，就是价格有点儿贵。”陈宁笑嘻嘻地回道。 “贵啊，那你们这桌免单了。”韩妈见他们喊她老板娘，却不是阿姨想来也知道儿子可能没说，忽然少女心发作想要逗逗这帮小孩儿。 “啊？”这下不仅陈宁他们他们愣了，丁兆源都已经转身了，一条腿却定在了当场。 “那啥，老板您这儿确实有点儿贵了啊。”丁兆源转身回来腆着脸说道。 林芳方才见他本是儿子同学，却对儿子呼来喝去的没发作就已经很好了，还想免单？ “这位同学，我们这儿明码标价呢。” “可他们为什么……” “别别别，老板娘您这就太客气了，虽然我们是韩俊的同学，您要是免单我们以后可不来了。” 谭玉赶紧说道，她瞧这老板娘要免他们的单，显然是看在韩俊的面子上，虽然没想到韩俊短短几天就能得到老板娘的青睐很是厉害，却不能真就不给钱了，他们这边不给钱，保不齐要扣韩俊工资的。 道理大伙儿都懂，哪里会真的就让老板娘免单？ “没事儿，从他工资里扣。”韩妈笑着说道。 大伙儿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果然如此”的意味。 “可千万别……” “妈，别闹了。您怎么也跟小孩儿似的。”韩俊根本就没想到老妈会玩儿这一手，他本来以为自己不说，妈妈也就替他解释了，谁想到老妈居然也跟着逗闷子，瞧着一帮同学朋友都有点儿着急了，他赶紧说道。 “啥？” “妈？” “那谢谢阿姨了，以后我们还来蹭吃的哦。”还是陆小冉第一个反应了过来，笑语嫣然地给林芳道了声谢。 当一帮人晕乎乎地出了东海一家的大门，王晓明这才一把揽住韩俊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你小子藏得够深啊，这店你家开的？” “轻点儿轻点儿，我一会儿还得回去干活呢。” “你怎么不早说啊，害的我们还替你担心。”谭玉白了韩俊一眼，嗔道。 “我一直想说来着，你们给我机会了吗？”韩俊哭笑不得道。 “下次咱们还来吃大户！”陈宁朝韩俊扬了扬拳头，恶狠狠地说道。 韩俊得回去干活，也没有远送，门口便跟同学们分别。 不过他刚待转身回店里，却瞧见丁兆源居然还没走。 “韩俊，今天你有点儿不地道啊。” 听着他阴阳怪气的，喝了点酒的韩俊乜了他一眼道：“怎么？” “你这样厚此薄彼像话嘛？”丁兆源没说话，张婷却愤愤地先开口了。今天的事情她全程看在眼里，本来就有很多话想当面问问韩俊，却一直找不到机会。 韩俊盯着俩人瞧了片刻，忽然笑了，说道：“厚此薄彼？我跟你们俩很熟吗？” 丁兆源看着转身回店里的韩俊，双眼微微眯起，心下恨意大生。 今天一天都让他觉得很畅快，却在方才的一瞬间被击的粉碎。 本来以为自己一直不爽的韩俊为了几百块钱在这店里累死累活让他觉得很有快感，可哪里想想到人家累死累活本就为了自家的生意。自己今天消费的七百多根本就是就为韩俊家的营业额做贡献！ “韩俊，我记下了！你给我等着！” 第二十五章 修行与一课 一个人的成功是有原因，或因为他心性坚韧，或因为其有贵人相助。 而一个人的失败他同样也是有原因的。或因懒惰唯喜安逸不求上进，或因环境环境突变将其心态击溃。 韩俊重生前能将自己日子过炸了，同样也是有原因的。诸多所谓的遗憾，又有几个不是自身原因造成的？ 重来之后的韩俊亦常常自省的一句话，那就是“好走的，都是下坡路。” 他时常自嘲给自己挖了个坑，家里店是火爆了，远超他想象的火爆，同时也把自己原本可以很安逸的暑假全砸进去了。 不管在身体上，还是心理上，对韩俊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试想，一个懒散了三十多年的人，突然让他忙碌起来，其间的痛苦就好比一个平时能躺着绝对不站着的懒汉天天保持一万米跑步一样。 阵痛。 韩俊如此告诫自己。 前世他也看了不少重生小说，看过之余韩俊不过笑笑罢了，一个原本24k纯屌丝，一重生就能凭着自己的先见一飞冲天？或许……小钱可以赚一点，真想要踏上更高的山峰，没有多年的历练可行么？他的社会经验够么？他的为人处世够么？靠着一身王八之气，任何人见了就纳头便拜吗？简直是开玩笑的。 这种历练，对任何重生者来说，都很疼。 剥离原本附着于灵魂深处的劣根性，一如当年关公刮骨疗毒。 清晨，韩俊陪老爸乘车去二十多公里之外的沙子口渔港进货、验货，上午，跟老妈一起再整理一遍店铺清洁卫生，中午上客便客串最累的服务员，一直到深夜送走最后一波客人后接着打扫“战场”。 短短一个星期，韩俊就瘦了一圈儿，不过整个儿人却看着更加精神了。 眼见儿子如此拼命，老韩夫妇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毕竟，他还只是个孩子。别人家的孩子暑假正玩儿的欢实，韩俊却在帮着父母分担家庭重担。 林芳实在看不过眼，强令韩俊在家休息，他也没有闲着，而是到医院照顾帮着照顾大江重伤的爷爷，替他一会儿让他能稍稍休息。 这一切，韩俊都告诉自己——这是修行。 为家里忙碌，韩俊要祛除惰性；为朋友照顾亲人，这是韩俊的担当；做最累的服务员，面对形形色色的客人，韩俊要压制自己内心深处的暴躁。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既然要改变，那索性从最点滴起。 韩俊知道毒品不能碰，是因为碰了戒不掉，也知道如果不改掉自己曾经的懒散与脆弱，即便重生一次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修行还在继续，他知道后世的走向，却因为老爸的一个小小举动，却让韩俊惊醒，切忌目空一切。 —— 八月初的第一个周五，等桌的客人都已经排了五桌。好在韩俊想出的办法，在门口空地支了五六张桌子，上面摆着免费的茶水和小零食，供等餐的客人休息。只要在饭点儿打东海一家门口经过，从能看见门外的圆桌同样也坐满了人。不仅能留住暂时没桌的客人，同样也给路人营造了一种——这家店火爆无比的气氛。 “小林，中包的那桌客人今天免单。”韩卫兵抽了个空闲，走到吧台跟林芳说了一声。 “什么？！为什么免单？你看看他们加上酒水都快2000了。”林芳听到这个，一双杏眼立马瞪圆了。 “欸，你别急啊，他们是区消防治安管理处的。”韩卫兵道：“我这还是托了我战友找的关系，平常想请人家，人家都不见得来。” “哦，知道了。”林芳脸上带着不满的表情，嘴上无奈也只好应了下来。 这开业短短俩星期，除了给韩俊同学免过单林芳是开开心心的，其他老韩弄的一些这个局那个科的免单着实让林芳感到肉疼。 “这个……老爸，有必要吗？”夫妻俩的话恰巧让路过的韩俊听了去。 实际上老爹打理一些相关部门的“小鬼”们本无可厚非。 韩俊以前虽然没有接触过，可后世网络发达，他也听说过啊。 在韩俊看来，找个机会送点儿礼也就行了，完全没有必要弄到店里来吃吃喝喝，他可是知道zf某些部门吃喝的威力。君不见多少饭店被他们的白条打垮？哪怕你店再火，也架不住天价的白条啊。 如今公款吃喝风并未引起重视，现在依然大行其道。 如果他家这个口子开了，以东海一家的名声，光伺候这些老爷怕都是不够的，还用不用开门营业了？ 而且，韩俊看老妈的表情也不难猜出，老爹韩卫兵以前经营鲁菜馆时，可没有这么多道道。 韩卫兵呵呵一笑，把韩俊拉到一边说道：“你能想到请报社的人店里吃饭给咱们打出名气，怎么这会儿又想不明白了？人怕出名猪怕壮，这老王的事儿你还记得吧？” “这是两码事儿啊老爸，而且这个跟老王有什么关系？”韩俊不解。 “咱家店火了，虽然比以前累点儿，但是爸爸很高兴。可你也得清楚，这背后还指不定有多少双眼睛瞧着咱。一旦有那眼红的，模仿什么的咱就不说了，要是给咱们在背后搞点小动作，咱这没个根底儿的小店受得了吗？” “逢年过节咱们送送……” 韩俊刚想说点什么，老韩摆摆手打断他道：“想送也得先有个门路，就拿今天中包那消防管理处的来说，是你腾叔给介绍的。人好找，但关系不到你送了人家未必肯收。而且你也别小看这消防管理处，要是上头发个文件严查消防安全，你关系到了和不到差别太大，这东西没有个具体标准，他们说你消防不合格，你就得关门整顿，要是全按照他们那些标准完成，装修咱们三个店的钱怕都不够。” “这……”韩俊毕竟不是真的十八岁的小孩，韩卫兵一点他就透了。 “再说前几天卫生和工商税务，咱们做海鲜的难免有味道，现在还是夏天就更甭说了，这边的关系不处理好，等着人家上门就晚了。咱们做小买卖的，合理避点儿税也是正常，可咱们觉得理所应当的事儿，人家说你不合法咋整？要是人家说咱偷税漏税让你关门你能咋办？” 老韩说的这些，韩俊心里都明白，道理也都懂。可真临到他身上的时候，他自己居然一点儿意识都没有。 开业一个多星期，他完全没想到老爹居然把这些事情都已经做到了前头。 听罢父亲的一番话，韩俊不禁有些汗颜。 知道什么意思和知道应该怎么做、什么时候做完全就是两码事。 身为一个重生了一次的人，在这放面被老爹完爆了。 说白了，还是社会经验不足之故。前世的韩俊不过小小职员，至于如何经营一家饭店，他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啊！ 想到这里，韩俊也释然了。被老爹爆总好过以后被别人爆，他还有时间，他还得继续修行。 “可是……要是他们天天来，打白条……咱家也受不了啊。”心里已经服气的韩俊，嘴上依然还硬着。 老韩哈哈一笑不以为意道：“这就是咱家的强项了，点子是你出的，怎么这会儿又迷糊了，咱家经营的是海鲜，尝个新鲜大伙儿都高兴，谁家天天吃海鲜还不腻？就算人家拖家带口的隔三差五打个秋风，那才多点儿钱？比起咱们上赶着上贡，这档次可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呃……”韩俊一阵语塞，旋即自嘲地一笑，心服口服道：“还真是这个意思。” “一会进去跟几个叔叔伯伯打个招呼，客气点。”老韩叮嘱了一句。 “晓得了。” 韩俊随后就跟着老韩进了包间，在包间里跟是那几个消防管理处的“现管”叔伯们聊的极为热络。 而他的这种大气的表现让一桌人赞不绝口。 让他们天天来人家肯定不会接受，但“各位叔叔伯伯，咱家也就经营点儿滨海特色，要是咱们有外地的亲朋好友，同事同僚的来滨海，可一定要带这儿来让他们也尝个新鲜。”这种场面话韩俊还不张口就来？ 一时间也是宾主尽欢。 经此一事，韩俊愈发清醒。 未雨绸缪，这是老韩给他上的一课。 或许也正是因为韩俊偶然的“未雨绸缪”，给店里避免了一个大麻烦。 第二十六章 准备后事 东海一家的服务员在老板开出2500的高薪后终于陆续到位。 为了保证服务质量，韩俊要求是老手，在这一点上韩俊跟老妈多少有点意见相左。 林芳从儿子来店里帮忙得到启发，觉得暑假有一大帮高中毕业生、大学生闲着没事做，不如就招暑期工这样一来能缓解人手不足的压力，二来成本也低的多。 但韩俊觉得暑期工便宜不假，但推己及人的想一想，现在的孩子出来打工大多并不是因为钱，更多的是一种社会实践。如果是一般的饭店倒也罢了。 可东海一家从中午开始客流就不断，实在太过忙碌。 让一些年轻人过来，这么高强度的工作他们能不能适应都成问题。若是觉得太苦太累，没有压力的他们直接撂挑子你还拿他没办法。不如一步到位直接就高薪招熟手。 当六个新人到店，经过老韩简单的培训就立刻上岗。 人手一足，老服务员们身上的压力顿时一轻，总算不用在店里被喊的团团转了。 而韩俊也终于解放了出来。 两个多星期天天泡在店里，忙碌、辛苦，但也很充实，韩俊这突然一松下来，居然多少感觉有点儿不适应。 甚至让韩俊自嘲“我这是不是贱皮子啊。” 当然，他真的想闲下来却是根本不可能。 大江家就他自己一个壮劳力，车子被扣还没领回来，最近也是天天衣不解带地在医院照看爷爷，昨天早上还来跟韩俊说让他今天没事去替替他。 韩俊来到医院，大江并没在病房里，跟同病房的几个老人打过招呼，韩俊剥了个香蕉，用榨汁机打碎后取了一点，填装在导食管里，轻轻给老人推了进去。 老人家依然昏迷，没有意识不能自主进食，只能用导食管在家属帮助下食用一些流质食物。 韩俊被老妈强制放假的时候来过两次，倒腾起来也算驾轻就熟。 “爷爷，我是俊俊过来看看你。买了点香蕉给你尝尝。”手上动作不停，嘴上也小声说着。 旁边床铺的老人瞧着韩俊动作，感叹道：“老张也算个有福的，两个孩子都这么好……” 韩俊听着这话真不知道怎么接，老头都这样了……还叫有福？ 冲那老人干笑了一下，见大江许久未回来，便问老人道：“大爷，江儿去哪儿了？” “大江是个好样的，他爷爷刚才拉了，小伙子一点不嫌弃，好一顿拾掇……” 正说着，大江拎着个便盆走了进来。 “来啦。”把手里的东西一放，大江犹豫了一下对韩俊说道：“你出来我有个事儿想和你商量商量。” 韩俊放下手里的导食管，跟着大江出了病房。 “爷爷不大行了，大夫说……大夫说……”后面话，眼圈儿红红的大江实在说不来了。 韩俊叹了口气，颅脑损伤，不用说一个耄耋老人，即便是身强力壮的人能不能苏醒都没有定数。 “也就这几天的事儿，俺奶在家给爷爷准备好衣服了。”吸了吸鼻子，大江说道。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说。” “俺爷在这儿没什么朋友。”摇了摇头，大江说道。 “那恁爸那边……” 不等韩俊说完，大江猛然转头盯着韩俊赤红着眼睛近乎于吼道：“我没爸！” “你冷静点。”韩俊蹙眉，劝道：“怎么说也是他爹，你不跟他打个招呼？” 大江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我没跟他联系？” “这……”听到这个回答，连韩俊都有点儿上火了。 这特么叫什么事儿？ “没事儿，我都习惯了。就等过两天爷爷一走，就得麻烦你和我一块去殡仪馆，对了，你不忌讳吧。”大江看着韩俊，很是认真地问道。 “忌讳你个头！” 韩俊哭笑不得，心下却还是有些不忍，想想老爷子这一辈子饱受不公，临走儿女还不肯释怀，只有个小孙子还算有点儿情谊，一时间内里五味杂陈。 他虽然出身国军，可他不抗日吗？ 小时候韩俊没少听老爷子讲当年打鬼子的故事。 作为为军人，面对日寇的侵犯，他们几乎每个人都想跟那些畜生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可同样作为军人，服从命令才是天职，哪怕是腐败的国民政府的命令，他们也只能乖乖遵守，你道他为何投诚！？ 韩俊却从未听老人说过他所遭遇的不公，更不曾听到一句抱怨。 韩俊之所以知道这些事，还是后来听老爸隐约提起。毕竟……都是军人。 那段黑暗的时光并不是老人造成的，仅仅是因为所谓的“出身”就让他妻离子散。 临走，就只有老妻幼孙相送？他没有为民族流过血，没有为国家尽忠吗？韩俊尊重军人，不单单是因为他爹就当过兵，还因为他知道什么是“最可爱的人”。 哎…… 一声叹息。 “这两天，你没什么事吧。” 大江的意思韩俊很清楚，帮忙料理后事，韩俊怕他一个人也忙不过来，遂点点头，道：“我家店进正轨了，没我啥事儿了，跟我不用客气。” “嗯，其实也没多少忙活的，反正就咱俩还有俺奶。”大江无所谓地笑笑。 韩俊知道大江说的没错，他爷爷没有什么朋友，即便有怕也是在海峡的那一边。 嗯？ 想到海峡对岸。 韩俊忽然问大江道：“爷爷之前在宝岛不是还有些朋友么？你没通知？” 大江一怔，爷爷在宝岛有旧部他是知道的，早先一直都有书信来往，韩俊小时候有那么一阵喜欢集邮，还专门去跟爷爷讨要过宝岛那边的邮票。不过他们书信的内容爷爷不避讳大江，可大江却看不太懂。 因为他们写的都是半文半白的话，还用的繁体字，之乎者也的都还有，字序也是从上至下，从右至左，大江不爱学习，哪里看得懂？即便让韩俊看，怕也是十分的吃力。 是以，大江也从来都没兴趣去关注爷爷之前的朋友，更不知道他们关系到底如何。 “没有。”大江摇了摇头，说道：“就算通知了也没什么用。你不想想我爷爷都多大年纪了，他的朋友就算年岁比我爷爷小点儿也有限吧，你指望一帮七老八十的老大爷过来参加我爷爷的葬礼吗？” “呃……”韩俊略有点尴尬，他只是单纯的不想让大江爷爷的葬礼太过冷清，却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可不是嘛，老爷子是1917年生人，如今已经八十四高龄（老人按虚岁），他那些朋友部下怕也年近八旬了吧？他们过来……的确太不现实。 “哎，要是有联系方式，你尽量通知一下吧，你当孙子的至少得做到，人家来不了有情可原，至少可以在那边遥祭一下，爷爷一辈子也不容易，送的人多点，不管在哪儿相信爷爷也都是开心的。” 韩俊说的入情入理，大江听罢也深以为然。 书信往来海峡两岸若是平邮时间差不多得半个月，老人离世这是大事儿，大江打听了一圈儿得知最快的方式是寄航空急件，虽然费用有点儿高的吓人，可为了让爷爷能有旧部遥祭不至于走的太过孤单，大江也不在乎那几个钱了。 不过至于怎么写……不用说大江，就是韩俊也是有点儿懵逼。 讣告韩俊两辈子都没写过，或许见过但谁会去关注这个？ 但大江跟爷爷的朋友又一点儿都不熟，如何措辞也拿捏不准，更别说还要写繁体字。 纠结了许久的大江索性不管那么多，直接根据爷爷之前留下书信中的地址信息，一共四人挨个儿写了一封言简意赅的信，大体意思就是就爷爷受伤的原因，目前的情况，以及医生的估计写了上去，顺便留下了地址。 如果能来就来，来不了爷爷啥时候走的，他会给一个确切的时间云云。 不管是大江还是韩俊，都没把爷爷的这些旧部计算在内，作为儿孙应有的礼数做足了就好。 第二十七章 闹事儿 因为打开业之初老韩就着力跟分管卫生、环卫、工商税务、消防安全等部门的“现管”打好关系，诸多部门给东海一家也大开方便之门。 暗示老韩一旦上头或有什么整治行动，提前都会将其中标准与红线告知东海一家，只要不去碰红线，那过关都是妥妥的事儿。 虽然这些部门偶尔会来打打秋风，可跟东海一家每天惊人的营业额比起来都是毛毛雨。 姜，还是老的辣。 对老爸这点儿韩俊是真的服气。 有道是白酒红人面，黄金黑人心。 哪怕韩卫兵再怎么谨小慎微，东海一家还是被人搞了。 “老板！出事儿了。” 服务员小孙风风火火地跑到后厨，找到正在跟厨师们交代事宜的韩卫兵。 瞧他一脸慌张，韩卫兵浓眉一蹙有些不悦道：“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大厅有桌客人，说吃出蟑螂来了！正在前面那闹呢。”小孙脸色有些苍白。 听到竟然出了这事儿，韩卫兵的脸色一沉，目光就转到了后厨的这帮厨师身上。 一看老板的脸色，一众厨师和帮厨顿时叫起了撞天屈。 “老板，这不可能，你也整天在这儿看着，咱家厨房连苍蝇都没一只，还刚刚翻修过怎么可能有蟑螂啊！”年轻的厨师指了指窗明几净的后厨解释着。 韩卫兵也是乍听之下火冲脑门儿没有细想。这会儿听厨师的解释可不就是这样？ 因为林芳在吧台坐镇，他一般不去前厅，而是在后厨巡视，只有有重要客人的时候他才会去亲自招呼。自家店的干净程度，可是得到卫生部门认可的。 当初请了卫生部门的相关领导还来看过，那都是获得称赞了的。 这会儿居然有人说吃出蟑螂？！那玩意儿能跑海货里？ 摆明了找事儿嘛！ “哼！小孙，跟我出去瞧瞧！”老韩面对官面上的人可以笑脸相迎，可军人出身的他那也是个暴脾气，韩俊这点儿也是随他。 来到大厅，韩卫兵的脸色更难看了。 一个小青年捏着一看不出什么虫子的须站在椅子上叫嚣着。 “我们听说你们这儿东西好才过来吃尝个新鲜，嚯，还真他妈的新鲜啊？大伙儿都瞧瞧这是什么玩意儿？妈了个逼的有这样做生意的吗？有给客人吃蟑螂的吗？” 嘴里喋喋不休，还不时喷着脏话。 现在正是饭点儿，店里客人又多。他这一闹好多客人脸色都跟着难看了起来，有的是因为吃饭被打扰而不满，有的则是因为看到他手里的东西被恶心的，也有的是代入感比较强心理作用感觉自己锅里东西也被那小东西爬过。 “我告诉你们！今天不给我个说法，老子就不走了！” “对！我们就不走了！” 小青年连他一起一共四个人。 站在椅子上的站咋咋呼呼地叫嚣喝骂，三个同伴则在下面跟着帮腔。 “你先下来，有话好好说。”林芳一脸焦急地在旁边劝着，可人家根本就不听，看见韩卫兵过来，林芳仿佛看见了救星：“老韩，你看……” 如果自家店里真的有问题，那韩卫兵自然会笑脸相迎，耐心解释。 眼瞅着这分明就是过来找茬的，再看有的客人已经萌生去意起身结账以避混乱，韩卫兵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老韩在这条街上混了好几年，什么样人没见过？以前经营鲁菜馆生意平淡的时候，跟官面儿上的人打交道的少，那是人家看不上自家店，但跟街面上的混混还是有接触的。 他瞅着这个小子眼生的很，显然不是混附近的。 “怎么回事？”韩卫兵冷声问道，面色阴沉。 “怎么回事？！我在恁这吃出蟑螂了！我还想问你们怎么回事！”小青年三个不服五个不忿地说道。 “呵呵。”韩卫兵冷笑一声，说道：“你确定是在我这儿吃出来的？” “怎么？我还能讹你不成？” “那你说说，你想要个什么说法？”韩卫兵问。 “赔钱！而且我怀疑你们这肯定还有更多不干净的东西，在座的这些你都得免单！”那小青年直接脱口而出，跟早就想好了一样。 韩卫兵一听乐了，这小子还是个老手啊，他居然知道如果他只是自己要钱，怕人家看出他是来讹钱的，后面说给所有人免单？这是在拉盟友？ 人都有个通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同样，看热闹又都不嫌事儿大。 “你说你要多少钱？”韩卫兵接着又问。 “三万！我得上医院检查检查，别染上什么病”小青年口气很硬。 食客们有些骚动，其实他们很清楚碰上了什么事，这家店如果真的有脏东西，首先不可能被那么多人认可，而第二个原因，却是被韩卫兵直接点了出来。 “青年，想挣钱得走正道，就算不走正道你也得动动脑子，蟑螂这东西喜欢阴暗潮湿不假，你见过蟑螂是生在水里的？我们家海货都是从水族展柜里直接捞出来，清洗之后才上桌，你说能吃出蟑螂来？是我们服务员故意放进去的？” 听完韩卫兵的话，食客们有几个憋不住笑出了声，更多的则是稍稍安心。 老板说的没错，如果一般饭店还有吃出不干净的东西的可能，可这种海鲜店里吃出蟑螂？开什么玩笑？ 原本有几个觉得恶心也准备离开的客人，瞧着这儿有趣索性接着看热闹。只要不打起来，怎么样都行。 被韩卫兵这一枪白，那青年脸上有点挂不住，却兀自嘴硬道：“那我就是吃出来了，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们服务员放进去的？” “要么，把账结了你走人，要么我报警。”对付这样的人，韩卫兵有的是办法，如果你和和气气的，说是在街面上混饭的，韩卫兵不介意跟你结交结交，平素给你仨瓜俩枣半盒烟，过来吃个饭打个大折也不是不行。 以前他就是这么干的。 可要是你跟现在这样跑来碰瓷讹诈，那就对不起了。 “吆喝？哪警察吓唬我？我还真就不走了！警察来了怎么样？警察来了我也有理！”一听老板要报警，他反而不怕了。 这种色厉内荏的货色，韩卫兵见多了。 瞧他软硬不吃，韩卫兵也烦了。转头对服务员说道：“小孙，把监控调出来。” “监控？呵呵。” 那小青年听到这话冷笑一声，他的确是过来找事儿的。是以他进门就先看看有没有监控，而大厅内有一个能监视到整个儿大厅的监控探头他早就发现了，是以他动手脚的时候，正好背对着监控探头，就算有视频也发现不了他的小动作。 韩卫兵点了点那青年，对他说：“你走不了了。” 说罢，转身去了吧台。 那里有一台电脑，连接着店内外的监控探头，当他细细看过监控画面之后，冷笑一声，招了招手让那小青年过来自己看。 当那青年看着画面中的自己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的时候，脸色就已经煞白。 他哪里知道，当初老韩就准备按一个探头意思意思，而韩俊则强烈要求多安装了几个隐蔽的探头，从四个方位将大厅内的情况一览无余！ 如今，正好用上！ “怎么……”那青年的目光飘向正对他那桌的隐蔽探头，却第一时间没有发现。 “小孙！报警！” “欸欸！大哥，别啊大哥，我错了……我……” 那小青年的几个朋友见机不妙直接丢下他冲出店门就跑了，服务员没有追，他们怕就算拦住他们一挣扎还是很难捉住，而且一旦动手打坏了东西不说，惊扰了其他客人也不好，而吧台前这个为首的小青年本来也想跑，左右却有俩身强力壮的服务员，哪里走的掉。 韩卫兵斜乜了他一眼，道：“错了？” “大哥，我错了，你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我以后再不敢了。” “小孙，把他带后面去。”韩卫兵给两个服务员使了个眼色，让他们赶紧把这人带走，前厅客人太多，让人瞧见了倒胃口。 “那个……今天不好意思啊，有些人总喜欢不讲规矩外带食品，打扰各位吃饭了，这个样，今天全场原折扣基础上在给大家打个八折，就当给大伙儿压压惊，老韩今天不挣钱了。”善后什么的，老韩这样场面人驾轻就熟。 不管怎么说，这个小插曲还是打扰了客人，给他们一点补偿也是应该的。 客人们听韩老板说那小子弄的蟑螂是“外带食品”顿时笑做一团，方才紧张又尴尬的气氛一扫而空，加上老板又给打折，不少男客人轰然叫好，纷纷举杯对老韩表示感谢。 安抚好了客人，老韩转身进了后厨。 今天这事儿还没完。 来到后厨，那小青年被四五个年轻的厨师和服务员围在中间怒目而视。 如今被抓了现行的他早已没了方才的嚣张劲儿，蹲在地上一言不发。 韩卫兵走了过去，也蹲了下去，问道：“小子，叫什么名字，混哪的？认不认识飞飞？” 韩卫兵嘴里说的飞飞，就是这一片儿有名的混子。 “方忠，飞哥跑路了，这片我前两天刚接过来，我看恁家生意挺好的，寻思是……哥，我真不敢了，你千万别报警。”小青年一脸沮丧地说道。这种事情他以前没少干，店家大多自认倒霉吃个哑巴亏就算。哪里想到这家店的老板不仅不吃他那一套，探头都特么按了那么多，这下一脚踢在铁板上了。 “哦？这小子跑之前没和你说这条街上有谁家别闹事儿？”老韩又问。 “说来，就说了个什么鲁菜馆。” “哦，我家半个月前叫韩记鲁菜馆。” “大哥！大哥！我真错了，我再不敢了。” 更让他沮丧的是，他还想先服个软，等脱身之后再寻个机会找回场子。可韩卫兵一句“我家半个月前叫韩记鲁菜馆”直接把他那刚起来的心思浇灭了。 “谁特么知道你们家改名了！”小青年彻底萎了，心里叫苦不迭。邓飞临走前说了几个关系比较好别去骚扰的店，就有老韩这里，可那会儿……他们还没改名呢。 “知道错了就好！以后招子放亮点，有什么不明白的去问飞飞，随便打听也行，过来玩儿可以，下次再和我耍哩哏愣我就没这么客气了。”韩卫兵在他脑袋上抽了一巴掌，说了句：“滚吧。” “欸欸，谢谢哥，谢谢哥。” 说完，方忠就畏畏缩缩地向门口退去。 “上门口把账结了。” “欸，好的哥。” 见他走了，服务员小孙有点讷讷地问：“老板……不报警了？” 韩卫兵不屑一笑，说道：“报什么警，个屎孩子（滨海方言，意思和小屁孩差不多，更偏向社会青年），想知道街面上的事儿，还得找他们，犯不着给他弄进去。以前飞飞比他还嚣张，不一样被老子收拾了？” 第二十八章 一个好警察 八月中的滨海，盛夏的威力初现。没有丝毫风的午后，连蝉都懒的叫一声。 三道口派出所。 张海涛很不想走出有空调的办公室，奈何烟瘾上来，在办公室吸烟就得开窗，那点儿凉快气可就要散了，索性到院子里顶一根儿解解馋。 方一走到业务大厅，张海涛却看见一“熟人”。 “欸！就是你！张……张什么江！你怎么又来了？” 大江听到有人叫自己，扭头一看，咧咧嘴应了声：“张所好。” 张海涛走了过去，看着大江手里拿着一叠材料，他身边还站着一个跟大江差不多高的俊朗青年，问道：“干嘛来了？” “俺爷走了，过来销户。”大江嗓子有点儿哑。 前天晚上，大江爷爷还是走了。就算已经有心里准备，大江还是哭的撕心裂肺。从小看大自己的爷爷，最宠爱自己的爷爷，没有留下一句话就这样走了。叫他如何不痛彻心扉？ 闻言，张海涛面色一滞，轻叹一声：“节哀。”没再多说什么，拍了拍大江肩膀就出了大厅。 因为那天大江和韩俊兄弟俩商量过后，就用了好几天时间来跑户籍、社保、殡仪馆等地方了解相关流程，所以今天过来大江手续带的很齐全，办理的速度也很快。 拿着派出所给的回执，兄弟俩就准备往回返了。 “那人是三道口的所长？你怎么认识的？”韩俊有点儿好奇。按理说大江虽然进过好几次局子，可还没那格儿让所长亲自“招待”吧？ “昂，副所长，好像叫张海涛，还是上次我撞人那事儿，他过来跟我聊了一次……”说着，大江就简单跟韩俊讲了讲张海涛介入的事。 之前没说是因为大江根本就没在意。 “哦。”韩俊点点头，没做他想。 俩人走出大厅，正瞧见张海涛倚着派出所大院儿里的一棵老槐树，在树荫下吞云吐雾呢。 大江跟张海涛摆摆手打个招呼告别，却被张海涛叫住了。 “张永江，你过来。” “张所，有什么指示？” “你朋友？”张海涛看了韩俊一眼，随口问了句。 “嗯，发小。” 点点头，张海涛沉吟了一下，说道：“以后走正道，别没事儿给派出所添麻烦。” “啊？”大江有些懵，不知道张海涛这是要演哪一出。 “上次的案子结了，我也不问谁在背后给你支招，这篇儿就揭过去了，你的车估计这两天就能提出来，以后如果还想卖水果，就去办个证，城管那边我有朋友还算能说上话，你都这么大了，别成天瞎混。” 张永江这人虽然有案底，但张海涛知道都是些打架斗殴的小事儿，也没有什么严重后果，在他看来就是年少气盛的小孩儿胡闹。 而张永江的身世却让张海涛不由有些唏嘘，如今他爷走了，这孩子算是彻底没了依靠，之前的案子时，张海涛知道眼前这小子能卖水果，至少是准备开始正经生活的表现，一句话的事儿帮他弄个合法的卖水果的身份，总好过继续放任他在街面上胡混。 “呃……”听了前半句，韩俊面露古怪之色，大江也有些讪讪地跟韩俊对视一眼，心里则有些感动。 “谢谢张哥了。”大江知道他这话不是以一个警务人员的身份跟他说的，也没再称呼他职务。 “不用，好了，忙你的去吧。”摆摆手，张海涛让俩人走了。 看着两个小青年离去的背影，张海涛眼中精光一闪，方才张永江和他发小的对视的那一眼，哪里逃得过他的眼睛？ “是不是那个小子？”张海涛暗自揣测，从见韩俊第一眼，那小伙儿没说一句话，只是在一边微笑等待，若不是他那一头迥异于时下流行的发式，还真没多少存在感。 要不是张永江看他的那一眼，张海涛也联想不到韩俊身上，实在是因为韩俊同样年轻，那个年纪的青年人，张海涛也不认为他真有那个脑子帮张永江想出如此周密的复仇计划。 不过，转念间张海涛就自嘲一笑，是又如何？那案子都已经结了，不消说只是他的猜测，就算是现在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表明那个小伙儿就是背后给大江出谋划策的人，他张海涛还能去翻案？ 是有人给他发奖金还是怎么着？ 兴趣或起或灭，都是一时罢了。 抽完烟，张海涛将烟头丢在地上踩灭，转身回到了办公室，打了个电话问了问张永江的那个车修好了没有，若是修好了，就着人让他赶紧提走。 至于城管那边的朋友，张海涛则暂时没有动作。 若是张永江找他，那就随口帮忙说上一声。 他从没想过除了这些，会再跟张永江有什么交集。 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跟张永江的再次见面会那么快的到来远比他想象的来的更早。 —— 哥俩儿慢慢溜达着往家走。 路上韩俊想起临走时张海涛的话，对大江道：“大江，我觉得那警察还不错。” 他有理由这么说，因为他实际经历的远比大江多的多。那个张所长跟大江非亲非故，虽说随口一提帮他去城管打个招呼，但这份心思就很难得。 都说人民警察为人民，但除了份内的事情，又有几个人真的能做到？ 就想有白天就有黑夜，有光明就有阴暗一样。 美丽如滨海又何尝不是如此。 如果韩俊没有记错，今年的滨海正是“黄赌毒”最猖獗的时候，不久之后省公安厅就会有一个专项整治行动，至于结果，韩俊呵呵。 因为内部有人泄密，导致行动失败。 公安部领导都大为震惊。 这件事的直接后果就是滨海公安部门的大地震，直接重新洗牌。 这些，在后世的新闻上都有报道，因为闹的太大，韩俊这个吃瓜群众都有详细的了解。当然，对于韩俊来讲，这些事情离他尚有距离，还不是他所能介入和左右的。 财货迷眼，有人作死那便随他去。韩俊还不至于傻到为了去跟那帮现在看起来高高在上的蛀虫借势而拯救他们。 就算想借势，也得找潜力股不是？ 听韩俊对张海涛感观不错，大江笑笑沙哑着嗓子说道：“也就那样。” 实际上，大江对任何警务人员都不抱丝毫好感。 “他能说帮你去城管打招呼这话总算份心意，一般人可没那闲心。”韩俊道。 “你还真想让我接着去卖西瓜啊，当时卖西瓜也是权宜之计，你不是让我去学修车么。”大江说道。 “我说你怎么一根筋啊，我说那张所长人不错，值得交往交往跟你去修车卖水果有关系？”韩俊哭笑不得。 “呃……” “再说修车又不是让你干一辈子，这人总得一步步来不是？让你好好学修车，那意思是你别继续在街面上混了。当老大带一帮小弟风光吧，但有鸡毛的用？你能打，你能一个打十个，人家都服你，可人家给你钱吗？这么说有点儿市侩，可你不想想，之前和你一块玩儿的那些小孩，跟这个张海涛比起来谁更值得交往？” 韩俊这一番话，大江听完后沉默了。 见话说的有些重，韩俊拍拍他肩膀，宽慰道：“别想太多，多个朋友毕竟是好事儿，要是有机会跟那个张所长好好处，有时候关系就是你麻烦我，我麻烦你这么处出来的，你去找他办个证，卖不卖水果还不是你说了算？回头在寻个由头谢谢他，这不就熟了嘛。” 大江又不是真傻，韩俊一点，他就明白了。俩人相视一笑，再抬头已经马上到家门口了。 俩人准备稍事休息，下午再去社保那边带着材料继续办理销户，其实按照大江爷爷老家的规矩，是要等过了头七之后再算日子出殡的。可是现在是夏天停在殡仪馆费用一天高过一天，又没有多少人来瞻仰，奶奶决定还是一切从速从简，等这边手续办完了，算算日子，后天比较好，就不再多等了。 “社保那边电话多少来着？我再确认下手续缺不缺。”韩俊一边翻检着材料，一边问道。 “第三份材料上边有，不过我家电话坏了，去你家打吧。” “那赶紧修啊。”韩俊从一六年来，现在没有手机都让他好一阵不适应。自然也知道通讯及时的重要性，奈何现在手机不仅样式难看，更是贵的要死。想要用手机也得等一阵了。 “不着急，反正也没什么人找我，咱俩楼上楼下的也方便。”大江家电话前天接到医院通知爷爷走了，恍惚悲伤之下，让大江给砸了一下，接着罢工了。 “嗯，也行，咱俩通讯基本靠吼也能解决问题。” 听大江这么解释，韩俊也没二话，带着材料直奔楼上自己家。正如大江说的，也没啥人找他。 可他俩都没想到，就因为没及时修电话，差点儿误了大事儿。 第二十九章 结个善缘 三道口派出所。 省公安厅关于集中整治滨海市黄赌毒行动的红头文件就摆在张海涛的案头。 可惜这次行动最低到派出所所长一级，再往下是不允许传达的，所长被叫到市局开会，身为副所长的他则留在所里坐镇。 张海涛刑警出身，见到这种情况有些兴奋，也有些纳闷儿。 兴奋的是，有大案子可以办，当然，跟他没什么关系。 纳闷儿的是，这文件为什么会下放到派出所？哪怕是到所长副所长级，也有点儿放的太深了。 现在滨海黄赌毒的重灾区在哪儿？可不就是一些酒吧夜总会之类的夜场吗？ 而这类场子多多少少都会有“保护伞”，关系盘根错节，坊间盛传最大的一家夜总会跟市局某领导亲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如果是省里直接异地派遣公安干警来突击检查，或许还有成果，你这都下放到派出所了，泄密的可能性太大了啊。 张海涛不信省厅的人会犯低级错误，可又想不出上头为什么会出这种昏招？ 他正一头雾水呢，办公室的被敲响。 “进来。” 将文件反着扣下，张海涛高声道。 “张所，外面有点儿情况需要您去处理一下。”进来的是户籍警小刘。 张海涛眉头一蹙，问道：“什么事儿你们还处理不了？” “这个……招商办的人带队过来，说是需要咱们配合查询，我这儿做不了主，得您拍板啊。”小刘二十出头，刚参加工作没多久，碰到这种事情也有点儿麻爪。 “哦？查什么？走，去看看。”张海涛起身，带着小刘去往大厅。 来到大厅，就看到一行四人正等在大厅。 其中有两男一女让张海涛特别注意了一下，原因是……现在可是夏天，这俩男的三十左右，相貌虽然平平，却气质沉稳干练，一身黑西装，他们不嫌热吗？ 而那女的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纪，五官精致秀美，身材窈窕，脸上画着素雅的妆容，方一走近就有一股幽香入鼻，是一种张海涛这种大老粗从未闻到过的香水味，很清淡很好闻，可同样也是大热的天，却穿了黑色的女士西装和套裙。 这仨人一看就肯定不是招商办的。 而剩下一个身着短袖衬衣，杂色西裤的男子年纪顶多二十五六，给张海涛的感觉就很正常了。 “欸，我们所长来了，您问问他。”办公窗口的民警见张海涛到了，赶紧对他们说道。 “张所长，您好，我是市招商办的孔德森，这位是宝岛来的耿小姐，需要咱们这边给予帮助。”招商办的人自报家门，顺便介绍一下旁边的女士。 张海涛一听是宝岛来的，又是招商办的人带着，想必应该是宝岛那边过来投资的商人了。 “哦，你好。有什么可以帮你们？”张海涛打量了他们一阵，那孔德森没有介绍两个西装男，估计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了。 “张所长，您好，是这样的……” 耿小姐的嗓音很好听，柔柔糯糯，带着一口宝岛腔，将她此行的目的娓娓道来，尽管她说的是急事儿，却讲的不疾不徐。 原来，他们是跟随家中长辈来探望一位故人，奈何信息不全，虽然有地址和电话，可电话打不通，直奔地址却是铁将军把门，现在又是上班时间，周围邻居不是家中没人，就是不知道他们去向。 因为故人生命垂危，此时联系不到，这可急坏了家中长辈。 他们知道故人此时怕是在医院，但滨海那么多医院，他们又人生地不熟总不能一家一家的找过去吧？ 必须得有个熟悉当地情况的人带着才好，因为家中子女在内地有投资，他们就想到先去招商局拉拉关系，希望他们能出个熟悉环境的人帮忙一起寻找。 毕竟也是政府部门，有他们带着，至少在公信力上就好过他们直接去寻求警察帮助。 这孔德森便是了。 虽然他们不是来滨海投资，但结个善缘总是好的，孔德森是个小小的新人干事，脑子却活络，便自告奋勇地表示可以帮忙。 他是土生土长的滨海人，在问清了他们那位故人所留地址之后，直接就找到了派出所，希望户籍这边可以帮着查一下，看对方是否是换了电话号码？或者搬家改变了户籍所在地？如果这样，再按图索骥的找，总好过漫无目的的瞎转悠。 “哦，这样啊，事急从权，小刘就帮他们查一查。”张海涛直接点头，有招商办的人带过来，人家又着急，还有老人在等待，便同意了。 领导发话了，人又是在他们的辖区内，不过是在电脑上打几个字儿的事。 “您要查询人的姓名？” 耿小姐谢过了张海涛，回首跟户籍警道：“张轻耘，是个老人，年龄应该是八十四岁，他家里应该还有个孙子叫张永江，原来的地址是……” 听到老人名字的时候还好，可在听到张永江这三个字儿的时候，都已经转身的张海涛又回来了。 “等等，你们说的那个张永江是不是住在三山路，他爷爷出了车祸？” “咦？您……认得他？”韩小姐奇道，地址里写的可不就是三山路嘛。 张海涛点点头，道：“前天他还来过，不过……那会儿他跟我说他爷爷过世了。”转而蹙眉问：“你是说他家里没有人？” “对啊，电话打不通，家里也没有人。” “那这会估计人在殡仪馆了。” 抬腕看了看手表，张海涛说道：“你们要是快点，估计还能赶得上。” “啊！这可怎么办？我爷爷还在酒店等着。离这里好远的。您……能不能帮帮我？”耿小姐焦急道。 张海涛很想说爱莫能助，可这时孔德森悄悄靠近张海涛对其耳语道：“张所，能不能帮帮忙？那老爷子我查过是宝岛三和集团董事长的父亲，现在结个善缘，要是能拉来投资，市里领导脸上好看，对您也是有好处的。而且，您不是还认得那孩子嘛？” 他这一说，张海涛又犹豫了。 改革开放二十多年，国内经济发展迅猛，各地对于外商投资都十分的看重，各种优惠条件满天飞。招商局跟派出所虽然八竿子打不着，可正如孔德森所说，结个善缘也是好的啊。 而且，他的确认识张永江…… 沉吟了一阵，张海涛点头了。 “行，看在你们招商局的面子上，我公器私用一回！” 于是，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头前开道，一辆黑色深市牌照的宝马轿车紧随其后从三道口派出所出来后呼啸而去。 第三十章 总算赶上了 瞻仰室里，韩俊、大江和奶奶肃立一侧，看着爷爷安详地躺在棺椁中。另一侧则摆着韩俊家送来的花圈挽联。 本来奶奶的意思是从速从简，可大江却不希望爷爷走的那么匆忙。该有的流程，他一样都不要缺。 韩卫兵原想也来送老人家最后一程，奈何奶奶怕耽搁韩家的营生，坚决不许，只让韩俊来代表即可。 韩俊理解奶奶苦心，也没再让爸妈坚持。作为邻居能做到这样，已是难得。 音箱里放着低沉的哀乐，殡仪馆的司仪念着悼词，心里则对这家人多少有些同情。 在殡仪馆工作整天面对死亡，按说早已习惯，或者说麻木。 可一般人家在最后的流程里，哪个不是亲朋齐聚，还有场面更大的仪式。而这家人……老小加一起……仨人。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司仪在这种情况下哪里会八卦那么多，只做好他分内的事情就好。 “下面，瞻仰逝者遗容……” 这是最后的一步了，只待家属绕场瞻仰完毕，接下来就将棺椁推进火化炉了。 可就在这时，司仪的一句话没讲完，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居然盖过了音箱里的乐曲声，由远而近。 “就是这里！”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一大帮人肃然立在了瞻仰室门口。 大江他们自然也听到了门外的响动，回首间却都是愣住了。 为首两个鸡皮鹤发的老人，一人拄着拐杖，一人坐着轮椅。 拄着拐杖的老人，挥挥手，让扶着他的两个年轻人退下，自己则跟坐轮椅的老人一同缓步走上前来，先是对这棺椁鞠了一躬，转头则对大江奶奶温声问道：“四夫人，可还记得在下。” “四夫人，我们来晚了。”坐轮椅的老人也说道。 大江奶奶自然是认得他们，可心情激动之下却是说不出话来，只是抹着眼泪微微点头。 “国民革命军六十四军159师耿玉诚（常汉文）恭送师长一路走好！”两位老人缓缓抬手，一个标准的军礼后高声致意。 哀乐已停，整个儿瞻仰室里唯有肃穆。 两个老人虽已是耄耋之年，腰杆也已不再挺直，可当他们神情庄重地行着军礼，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大江和韩俊对视一眼，眼神中的意外与激动根本掩饰不住。 他俩都没有想到，爷爷的旧部居然真的千里迢迢地赶过来了！虽然只有两人，可跟两位老人一起来的，可还有十好几人呐！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期望。 殡仪馆的司仪一听老人对死者致意的话语更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额滴个乖乖，感情这家人这么大来头？那伙人居然是从宝岛过来的！？这些……都是老兵？ 他弄不清番号，其实能弄明白的年轻人又有几个？如果知道，那才奇怪。 “你们怎么过来了？”大江奶奶平复了下心情，拉着耿玉诚问道。 大江给爷爷旧部写信的事情，她还真不知道。 拄着拐杖的耿玉城老人看着大江，眉眼依稀跟首长相似，便道：“若不是永江书信告知，我们怕也是赶不上，四夫人首长出了意外，为何不早点通知我们？” “这……太远了啊。” “唉。”常汉文老人叹息一声道：“长治先我们一步走了，宾之如今身子也是不济，不堪远途劳顿，唯有我二人前来，来之前，宾之还让我们代为问好。” “谢谢。”虽然短短两个字，奶奶却是发自肺腑，转头喊过大江，说道：“给两位爷爷问好。” 大江这会儿也是乖巧，分别给两位老人见礼问好。 “好孩子，八几年时我们几个老兄弟来过，那会儿你还那么点儿。”耿玉城点点头，说着比量了一个矮矮的高度对大江道，转而瞧见韩俊又问：“这位是？” “他是我发小，叫韩俊。”大江介绍道。 “两位爷爷好。” “嗯，好孩子。” 如此场面两位老人深知过多寒暄不宜，示意司仪继续流程。 殡仪馆的司仪也不是不知变通的人，见人家亲朋来了，自然不能再草草收尾，于是便将流程又从新走了一便。 这一次，棺椁另一边的花圈挽联就已经摆的密密麻麻了。 当流程又进行到瞻仰遗容时，跟之前的简单潦草不同咯，需要家属一一鞠躬答谢，大江和韩俊两个贤孙跟磕头虫一样挨个答谢。 “节哀。”听到张海涛那熟悉的声音，大江和韩俊俩人都有点儿懵。 方才因为人多一直没有太过关注来人，这会儿挨个儿回礼，却看到张海涛了。 他怎么也来了啊？ “谢谢。”大江回礼。 “缘分吧。”韩俊回礼。 这次来的人不少，他俩除了张海涛一个都不认识，可看着奶奶感动以多过悲伤的神情，两个小伙子相视一笑，这无心插柳，居然成荫了。 爷爷走了，走的安详。 韩俊和大江两个小孩儿的无心之举，又让爷爷走的不失风光。 虽然招商办的孔德森和三道口派出所的张海涛这俩人属于八竿子打不着，但来也来了，难道就在外面干等着嘛？送一送老人，并不跌份。 而且他们的到来多少也有点儿锦上添花的作用。 “张哥，您怎么来了？”在等着取骨灰的时候，大江有些好奇地问张海涛。 “这次，要不是张所长带我们来，怕是真的赶不上参加张爷爷的葬礼。” 张海涛还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原本他就只是卖招商局个面子而已，张永江问他能如实说嘛，可遍个理由敷衍过去又不合适，就在他为难的时候，耿晨曦则替他说了。 趁着葬礼的间隙，大江和韩俊已经知道眼前这个漂亮的小姐姐是耿玉城老人的孙女，两位老人在宝岛那边家业似乎甚大，儿女辈事业忙碌脱不开身，加上跟大江爷爷又没什么感情可言，本不想让两位老人太过奔波，毕竟年岁不饶人，可两个老头异常固执，执意来大陆，如此的话也只能由孙辈们陪同一起。 耿晨曦对他们还算热情，而常汉文老人的两个孙子气质相对彪悍，对大江他们就只是礼节上的应付，并不亲热。 听着耿晨曦略一解释，他们才知道张海涛和招商局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由对他没口称谢。 “谢就不必了，时候也不早，我就先告辞了。”见事情已了，张海涛便要告辞。 孔德森却不想就这么走啊，他们招商局的年度任务还差一大半，这一年都快过了一大半，还剩四个月完不成任务看起来没他一个干事什么事儿，可他顶头上司被批，他们这些小人物的日子能好过？ 但问题是，人家张海涛怎么说跟逝者家属还算认识，他却是个十足十的外人，这可让他去哪儿找借口继续留下来啊？ 正在孔德森抓耳挠腮地想办法呢，韩俊说话了:“张哥，这眼看中午饭点儿了，就这么让您回去，我们也太失礼了。我跟大江说是光屁股一起长大的也不为过，您能来送爷爷最后一程，我们打心眼儿里感谢，这样，中午去我家，咱一起简单吃点。” 张海涛还想拒绝：“这样不太好，你看人又这么多，你家怕是着不开。有机会咱们单独再聚。” “别介，我家地方大着呢。”韩俊可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孔德森正愁没借口留下，这会儿哪里还会放过如此的好机会？也借机劝道：“张所，盛情难却，再说这也是咱这儿的风俗，您要是不留下可不太好啊。” 孔德森说的也没有错，所谓红白喜事，不论婚礼葬礼，之后的宴请答谢都是必须的。 张海涛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便不再推脱。 第三十一章 灵光一现 耿玉诚与常汉文两位老人，在收到大江寄去的航空邮件之后大为震惊，第一时间便赶来了滨海。 尽管他们已经一切从简，奈何家人实在不放心，一行由医护人员，安保人员组成的队伍也足足十几人。 实际上陪两位老人来滨海，除了耿晨曦也只有常汉文的两个孙子，常书宝与常书瀚。 葬礼结束之后，按例逝者的直系亲属总要摆一桌答谢一下宾客的。 两位老人并无异议，但他们很清楚大江家的经济条件，表示不要铺张简单点即可，也不用招呼他们的随行人员，这顿答谢宴就两位老人带着三个孙辈青年人，以及帮了大忙的张海涛与孔德森。 原本就订好了待葬礼结束韩俊带着奶奶和大江一起到自家店里吃个饭，这回只不过人多了一点而已。 一辆警车，一辆宝马740，一辆别克君越，朝着商业街方向驶去。 韩俊坐在张海涛的警车里带路，同行的还有招商办的孔德森。而大江则跟奶奶陪着两位老人在后面的宝马车里，再后面的则是坐着耿晨曦和常书宝书瀚两兄弟。 “不是去你家吗？你这是往哪儿领路呢。”张海涛问韩俊。 “我家在商业街开了个饭店，自家店，方便。”韩俊答道。 “哦。” “那个……张所，一会儿麻烦您个事儿？” 坐在后座的孔德森，在殡仪馆时几次张嘴欲言，都强自忍住了，现在就他们仨，孔德森觉得自己如果再不做点儿什么，可能会错过一个重大的机遇。就在离开殡仪馆之前，他隐约听见耿玉诚老人表示行程很紧，他们不会在滨海待太久。这就有可能意味着，吃完这顿饭，这帮宝岛来的有钱人就要走了。 单纯混个脸熟有什么用？沉重的招商指标压力在那儿摆着呢。孔德森这个新人是真的想能借这个机会拉来点儿投资呀。 是以，他也顾不得有韩俊这外人在场，直接想跟张海涛先碰一碰。 张海涛从后视镜里瞧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了？” “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您给我托着点儿。”孔德森说着，掌心向上虚抬。 “嗨，你们招商办的事儿我也不懂啊。”张海涛笑了，他哪里还不明白孔德森的意思？这孔德森这也可能是病急乱投医，他张海涛是公安系统的，跟招商办风马牛不相及，他能帮你托什么？ 交浅言深乃交际大忌，孔德森这话一出口，张海涛对他的感观就拉低了一个层次，年轻人，城府不够啊。 可想到“城府”这词儿，张海涛不由撇了坐在副驾上的韩俊一眼，这小子今天是第二次见，相貌很是顺眼周正，身上却丝毫看不出他这个年纪该有的跳脱，葬礼不说全程，张海涛也参与了大半，这韩俊待人接物有礼有节，尺寸拿捏的也到位，该大江出面的他绝不露头，而大江稍有不耐的苗头，他总能在一边给他圆住了，很是老练。 年轻的外表，沉稳的气质，一句少年老成足以概括。 “张哥，我觉得这是好事儿啊。”听到孔德森的话，韩俊忽然说道。 “能拉来投资当然是好事儿，可我这也不懂啊。”张海涛打了个哈哈，敷衍道。 他今天能带着宝岛来的两个老人参加葬礼，就已经不是他一个派出所副所长分内的事情，要是有人上纲上线他这属于擅离职守，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管招商办的闲事。 “您也不用懂啊，上赶着可不是买卖，咱滨海招商办又不是泥捏水和的，那是有架儿的政府部门，孔哥当然不可能死皮赖脸求人来投资，最多就是旁敲侧击地点点滨海投资环境有多好，您爱来不来。张哥就在旁边就对对对，是是是还不简单？”韩俊冲孔德森笑了笑，说道。 “欸，对对对，就是这样。”孔德森忙不迭地说道，一边还对韩俊投以感激的目光。 如果不是韩俊这么一点，按照他原本的打算，还真想抹下面子就算求也要求来点投资的。 韩俊这番把招商办抬的高高的话落到他耳朵里，孔德森细细想来还真就是这么回事儿啊。 孔德森还得想想才明白，是为当局者迷，又有任务指标压力存在，可韩俊却是“见得多了”。 作为外商，你越是求他如何，那只能显得你低端，还让他不由自主地拿起架儿来。 哪怕滨海的投资环境真的好，你自己把姿态拉的那么低，别人更不会高看你。 这种例子在全国各地不胜枚举，因为招商任务重，不少地方的招商办为了拉投资，见外商简直跟见了亲爹一样，各种优惠政策不要钱似的给，更有甚者还被假外商骗却鲜有问责。 张海涛狐疑地乜了韩俊一眼，他有些纳闷儿韩俊怎么会对招商引资这么上心？他才多大？而且他这番话怎么听都想是在“教”孔德森啊。 韩俊关心招商引资吗？ 一点儿都不！ 如果不是凑巧在这种场合下看到了招商办的孔德森，韩俊压根儿就没往这方面想。 他能不能吸引来投资跟韩俊有一毛钱关系吗？ 韩俊之所以给孔德森一波暗示，更多的却是为了他自己，或者说，为了大江。 耿玉诚和常汉文两个老人虽然已是风烛残年，在故人面前也没有什么架子可言，一样的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可不瞧人家的排场和孙子孙女打扮？ 常书宝和常书瀚兄弟俩，那是一身的阿玛尼订制，腰带的大h头这会儿在大陆可看不到这种款式，耿晨曦的套裙韩俊看不出什么牌子，可那做工绝对不是一般的地摊货，她所用的香水如果韩俊没记错，是香奈儿coco小姐，身上唯一能让韩俊瞧出实际价值的，则是卡地亚几十年不变的设计理念打造出的镶钻手环！ 大江爷爷的这两位旧部在宝岛混的非常好，这是他们给韩俊的第一印象。 以前，他们跟大江爷爷多有书信往来，从今天他们能不远千里飞过来参加大江爷爷的葬礼也不难看出他们之间的情谊很深。 可是，现在大江爷爷走了，一切都不同了。 职场上有“人走茶凉”的说法，放在此时依然适用，大江爷爷的离世，便是真的“走”了。 耿晨曦还能强点儿，尚算热情，或许人家为人处世之道便是如此。 至于常书宝兄弟俩，基本就是礼节性的打个招呼，不用韩俊这个半个外人，即便是对大江也是爱搭不理的，眉眼间时不时飘出的轻视之色，韩俊还是能捕捉到的。 这怪不得人家，首先从经济层面讲大江包括自己跟人家差了不是一点儿半点，俗话说肩膀齐才是兄弟，或许在他们眼里，大江不消说“兄弟”，根本就是一“穷亲戚”吧！从情感方面讲，情谊，是老一辈的，他们出生入死，并肩作战，可是到了儿孙这一辈，说句不好听的，他们甚至连对方叫啥都不知道，谈何情谊？ 人家能跟你亲热才是怪事。 两位老人眼瞅着也没有多少年月，若是这两位老人也辞世离去，那么这条关系，这份情谊算是完全断了。 如何维系住这段关系，韩俊也有点挠头。 当然，不是说他要攀附人家什么，有的时候，有这段关系和没有完全就是两个概念。若是当初大江爷爷刚刚出车祸那会儿，有这么一帮人在，结果必然完全不同，甚至根本不需要韩俊再为大江出谋划策。哪怕你不动用它，只是在那儿摆着，让人看着，其作用也会立竿见影。 孔德森的出现，和他求投资若渴的表现让韩俊灵光一现。 投资！ 如果能以投资的名义，让老人在滨海留下点儿什么，这关系要维系起来，岂不是简单了很多？ 韩俊和大江现在的高度自然不可能跟人家谈什么投资，但是孔德森可以！ 这是他偶然间得来的一步闲棋，若能落子，这条线或能重新牵起来。 不过，这看似一步信手闲棋，到最后究竟只是闲棋，还是妙手，却要看韩俊成长到可以平视他们的高度所需要的时间了。 “如果只是这样，倒没什么问题。”张海涛最后还是应承了下来。 “哎呦张所，真是太谢谢了。”孔德森一边说着，一边对韩俊点点头以示感谢。 第三十二章 投资之论（上） 一行人驱车来到东海一家。 跟张海涛和孔德森有些惊讶不同。几位从宝岛来的客人则是十分淡定。这让韩俊多日来骄傲的小心思稍稍受挫。 不过旋即也就释然了，怎么说人家格局在那儿摆着，你能指望比尔盖茨会对一家格调很好的法国餐厅赞叹不已？ 韩卫兵见来的人居然这么多很是意外，在韩俊略作解释之后，老韩也很高兴。实际上，老韩还真见过耿玉诚和常汉文两位老人，甚至他们说的这次没能成行的董长治和李宾之也是见过。 不过那是九零年以前的事情，距今十多年了哪里还能记得清楚。如今再见，也是热情非常。 尽管今天是工作日，但中午时客人已将大厅坐满，好在大包间的预定是在晚上。 在得知这家店是韩俊家开的之后，两位老人大为赞许。 韩俊知道，海鲜这种东西老人不宜多食，就把这事儿给老韩说了，老韩听罢深以为然，更是亲自下厨专门给两位老人做了点清淡易消的小菜，这份心意两个老人瞧在眼里，很是窝心。纷纷说起老首长后半生尽管历经磨难，但身边总还有贵人相助，不住夸奖韩卫兵父子。 韩卫兵哪里敢自称贵人，自谦一阵也坐落相陪。 席间，韩俊不怎么插话，只是听长辈们交谈，或是跟大江挤眉弄眼。 听他们讲以前，听他们讲现在，唯独没有未来。 老韩是地主话题权在他这儿，而他又当过兵，对战友之情理解比旁人更深，跟两位老人十分聊的来。 最开始韩俊还有点儿担心，毕竟……说起来有点尴尬，自己老爸和这两位老人严格来说是处于不同的阵营来了。 但实际情况却是韩俊多虑了。 人家聊的是战友之情，跟其他的无关。 用老人的话来说“汉属中国，唐属中国，宋明亦属中国，大陆宝岛自然中国！” 很是大气。韩俊听了也是舒服。 “在宝岛，可是喝不到如此正宗的滨海啤酒。”老人讲话略带中原口音，具体哪里韩俊听不出，想来老人即便在宝岛也是乡音未改。 “老爷子，酒是原浆，容易上头，您可不能多喝。”韩卫兵道。 “韩叔叔说的对，您和常爷爷只能喝这一杯。”耿晨曦巧笑嫣然。她这作为第三代，已经完全融入了宝岛的社会与生活，柔糯的宝岛腔韩俊听来觉得十分有趣。 “好的好的。” 常书宝兄弟俩跟众人不过说些场面话，并不热络，更多是俩人窃窃私语，多少还有点不耐。 只是跟老人聊天，年轻人总得跟着他们的思路走，老人谈性浓，特别喜欢讲述过去，韩卫兵就起个头，任由两个老爷子发挥。包括张海涛和孔德森偶尔附和两句，气氛倒也算热烈。 在中国的餐桌上，是少不得酒的。 老人不能多饮，年轻人则没有那么多顾虑。 这“酒文化”说起来没个三五天是道不尽的。领酒便是其中之一。 席间，作为东道老韩频频举杯，张海涛跟孔德森是客，作陪自当逢迎。 轮到孔德森时，满怀心事的他实际早就等不及了。举杯起身，孔德森道：“今天能在这里跟两位老先生同坐，实在是三生有幸，场面话我也不太会说，您远来是客，我就随着韩大哥和张大哥，先祝两位老先生身体健康，再祝三位宝岛来的青年才俊工作顺利。” 他说自己不会说场面话，却在说着套词儿，韩俊听着有趣，忍不住有点儿好笑。 接着便听到孔德森抛出了他怕是早就想说的话：“晚辈现在滨海招商办就职，最后我就代表滨海招商办，对诸位的到来表示欢迎，若是有兴趣，可以来咱们滨海尝试投资，我个人会给予最大力度的支持！” 听罢，韩俊暗自点头，心道这家伙还不算笨，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即向对方抛出橄榄枝，自己这边也没有低三下四，至于之前他给对方在寻人上提供帮忙的事情，孔德森更是只字未提。 其实滨海作为最早的几个计划单列城市之一，国家在经济上给予的优惠政策已经非常多了。其优良的投资环境摆在那儿，严格来说，招商引资并不难。孔德森之所以希望能在两位老人这里引来投资，最关键的原因还是他只是个新人，同时上面派的引资任务太重导致他有点儿乱了方寸。 在经过韩俊一番暗示之后，孔德森也想明白了，自己的位置摆的正，思路也清晰了起来。 机会是机会，但姿态要做出来。 果然，两位老人相视一眼，目露思索之色。 耿玉诚跟常汉文两位老人能在宝岛创下偌大家业，不是没有原因的。俩人都极具商业头脑，哪怕现在年入耄耋，却并不影响他们对商业敏锐的嗅觉。 片刻之后，耿玉诚老人面带微笑，可周身的气势则为之一变。 那一瞬间，就从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变成了一个精明的商人……嗯……老商人。 “小伙子，那你说说，有什么好的项目建议给我？又能给我们什么支持？” 老人原本带兵，去到宝岛创下家业也是统领众人，久居上位者的气场立现，韩俊很敏锐的捕捉到了。这番话，耿玉诚是笑着问的，可那迫人的气场，显然让孔德森有点儿进退失据，或许他没有想到老人会这么直接的问出来，眼看着就有点儿语塞了。 背政策？孔德森的确知道，那玩意儿都是政府公示了的。可就这样说就真落了下乘，刚刚还说“个人给予最大的力度的支持”这种场面话，现在人家问起来，咋办？ 张海涛暗自摇头，这货什么准备都没有，这下抓瞎了吧？ 韩俊却不这么想。 听到老人如此一问，韩俊当即心下大定。显然，耿玉诚和常汉文老人此次来大陆，并不单单只是前来参加老首长的葬礼啊！保不齐人家本来就有在内地投资的想法呢？ 或许他们最初的目标并不是滨海。 可在内地投资跟在滨海投资……特么的在哪儿投不是投啊？ 此时的孔德森脸有些微红，也不知道是因为饮了几杯酒上脸了，还是被老人的话一时噎住在想何时的措辞。 见他眼看语塞，韩俊则嘿嘿一笑，圆场道：“耿爷爷，念在我年纪小插个话您别介意哈。” “哦？”见韩俊突然说话，耿玉诚忽然来了兴趣，连常汉文一直微阖的眼睛也稍稍睁开，瞧向韩俊。 论起来，韩俊真的还是个孩子，方才聊天的时候也从韩卫兵哪里得知韩俊今年才刚刚考上大学。 耿玉诚以气势压孔德森，是想探一下这个招商办工作人员的深浅，大话谁都会说，能不能兑现那是两码事儿。同时也未尝没有先声夺人的意思在里面。跟官面上的人打交道，店大了欺客，而客大了……嘿嘿，则可以把店家摁在地上摩擦，摩擦。 可他们却没有想到，韩俊这会儿忽然插话。 对这个年轻人，两个老头看的清楚，从头到尾做的面面俱到，举止得体，而且能以一个邻居，一个发小的身份帮忙料理老首长的后事，这份情谊已是难得，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对这个小家伙，两个老人的印象着实不错。 “小小韩你又有何高见了？”常汉文老人饶有兴趣地问道。 听两位老人叫自己老爸小韩，管自己叫小小韩，韩俊有些哭笑不得，摸了摸鼻子以掩尴尬，说道：“两位爷爷，我可没有什么高见，只是觉得投资这事儿得谨慎，不能光看政府给的优惠政策怎么样，关键是投资的项目有没有发展前途，和……”韩俊搓了搓手指做了个点钱的手势道“钱途。” 第三十三章 投资之论（下） “打个比方哈，同样是投资一家五星级酒店，滨海给的政策是三免两减，内地另外一座城市给的政策是五免五减半，显然后面一个更具吸引力，可问题是滨海是旅游城市啊，春天樱花，夏天浴场，秋天八大关，冬天能稍微差点，不消说游客众多，滨海市的经济发展在国内也算前茅咯，市民的消费能力在国内也是数得着的呀。所以，单看政策没啥用。环境才是最重要的。” 韩俊娓娓道来，两个老人则是微笑倾听。 常书宝兄弟俩微微侧目，耿晨曦则是手托香腮面带笑意听着韩俊侃侃而谈。 “至于您说的好项目呀。这得看您咯。现在的投资商不外这么几种，一种是我有钱，你给我提供几个项目，我觉得合适ok，我就投这个了，我不负责管理，你们来搞定，我只坐等收钱就好啦。再一种就是我本身有自己的产业，因为内地的人工、地产成本低，同时也为了拓展国内市场，我要在这里投资建厂，你们给我地皮，给我政策，我来建工厂，我自己管理，你们不要插手。再有就是我有技术，也有钱，你们这里有个厂不错，就是技术不太行，我给钱给技术，管理咱们对半，但销路什么的得我说了算……” 韩俊用最通俗的话，把独资、合资、合作、注资分股等等情况分析了一遍。听得韩卫兵和张海涛一愣一愣的。他们听说过独资、合资之类，却从未有人给他们向韩俊讲的这么俗。 韩俊想表达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你们想怎么玩儿？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你想自己玩儿独资，那有独资的办法，你想玩儿合资，那也有合资的套路。 经过他这么一打岔，原本有些尴尬的气氛顿时消弭无踪。 两个老人又岂会看不出韩俊这是在圆场？ “两位爷爷，我不知您在宝岛主要经营什么产业，方便跟我说说嘛？” 耿玉诚爽朗一笑，说道：“小小韩还是有些见地，我家做的比较杂，什么赚钱做什么，老常家是做快餐店的，那你说说我们该怎么办？” 两位老人见韩俊这孩子有趣，便存了考校之心，可韩俊觉得更多的不过是逗闷子而已。 如何投资两个老头心里会没数？而且，看他们来的时候那两辆分别挂着沪市、深市牌照的汽车，想来人家在那边已经有成熟的产业了吧。 韩俊的确希望如果有可能，就让两位老人在滨海也留下点什么，不至于让这条线完全断掉。是以，这个时候，他知道自己不拿出点儿东西来，唬不住他们是不行了。 不过这会儿韩俊还真挺感谢因为重来而年轻的身体，毕竟尚未满十八岁，即便胡说一顿，长辈也只是一乐而不会苛责他，更不会有人觉得丢脸。可如果他现在跟张海涛这个年纪，还在班门弄斧就有些跌份了。 而他现在的“班门弄斧”，就像一个幼童谈论国际形势，只会让人觉得有趣而不会生厌。 “常爷爷这边若是不想转型而做本行投资的话，那就来内地开连锁店咯。投入巨量的广告，铺天盖地的宣传在最短的时间内打出名气，在最多的城市开连锁……来自宝岛风味的xxx很多人都会去尝个新鲜，若加上品质过硬，市场会很快打开。这有个前提……就是广告宣传。”韩俊说道：“至于耿爷爷您……那就简单啦，既然您什么赚钱做什么，那来内地就做最赚钱的呗。讲真，滨海就不错哦。” “讲真”这词儿，是客家话，宝岛、香港那边都有人会用。 突然听韩俊这么说，耿晨曦噗嗤乐了出来，觉得这小孩儿太有意思了。明明年纪不大，却一副老气横秋，可偏偏他又说的通俗在理。 “哟？这可难办了，那你觉得，在滨海现在什么最赚钱呀？”耿玉诚老人又问。 他却并不指望韩俊真的会告诉他什么最赚钱，正如韩俊所想，说道此时，逗逗这个孩子的意思更多一点儿。 其实关于投资，不管是耿老还是常老，的确有这个想法，而且项目差不多已经圈定了两三个，具体如何实施有待商讨，不过目的地却并未确定。本着商人货比三家的原则，这种事情需要谨慎考察的，而且韩俊说的没错，单看政策是没有用的。 只有那种小虾米才会盯着政府政策优惠的仨桃俩枣，而真正的大商，考虑更多的则是环境和前景，二者缺一不可。 而说到考察，两位老人并不会亲自去，毕竟年事已高，此次来滨海的确是单纯为了送老首长最后一程。考察的事情，自有儿孙操心，否则也不用带一大帮人，整偌大排场前来。 此时的宝岛，经济发展看似好于内地，但日益高涨的经营成本，让有远见的商人们将目光渐渐投向大陆，这里不仅有庞大的市场和消费群体，政策上的扶持远远好于在宝岛这个弹丸之地摸爬滚打。 耿玉诚家中的企业，早在九五年就已经跟京城、沪市、深市有过投资合作，此次来内地，亦有扩大投资范围的意思在内，只是滨海并非第一选择罢了。 “如果是一线城市最好，滨海稍微差点，搞房地产吧。”韩俊想了想，随口说道。 听到这里，耿玉诚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不仅是他，常汉文老人的微阖的双眼这会儿也彻底睁开。 此时两位老人的心里多少有些震惊。 因为……他们原本计划的几个投资项目中，就有房地产！ 耿玉诚家中企业在大陆经营了五年，他本人年纪大了，坐镇家中并不太多过问，关于经营他干涉不多任由子女们自由发挥，但是一切的信息他却尽在掌握。五年来的经营，让家中企业的相关负责人跟当地高层相互十分熟稔，信息共享之下，他们也隐约嗅到地产即将腾飞的讯号。 就连耿玉诚也对此深以为然，是以，这次来滨海除了要送老首长最后一程，负责考察的人已经先行一步去了京城、沪市。 不过，根据之前汇总起来的信息反馈，耿玉诚知道以他们宝岛商人的身份想要介入房地产行业，困难十分巨大，首先这块肥肉盯着点人太多，再就是资质问题，他的三和集团主要经营项目中并没有房地产，想要介入只能借壳，这样一来，其中牵扯的弯弯绕绕就太多了，还有那最纠缠不清的利益分配问题。奈何其中的利润上升空间实在惊人，不由他们不心动。 “不过您是外商，想搞房地产困难比较大，关键就是资质问题，最初你们可以选个有资质的合作单位，你们注入一定资金和借他们外商投资这个皮，以合作的方式切入，后续的发展时间会比较久，三五年之后时机成熟了，再自己玩。” 听完韩俊紧接着说完的一番话，方才还有点儿老小孩闹着玩儿心思的耿玉诚已然收起了小觑之心。 这些信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韩俊是从哪儿得到的。 九八年夏天全国才逐步取消福利分房，住房走向商品化时代。 到现在也不过两年多点，他知道房地产行业有前景，但介入房地产行业很难，是因为家中有其他企业已经在内陆扎根，有更多的信息获得渠道。 可是换做一般小市民，这种信息他们是根本无从获取的。 “这些东西，你从哪儿听来的？”常汉文老人好奇问道。 “这个？不用听啊，就拿滨海来说，市政府迁到东部不久，那边建设的如火如荼，每个城市的市政府无一不是一座城市的中心和最繁华的所在，进而再向周边辐射，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啦。而且，放在古代，中国人如果生活条件好了，有钱了，最乐意干的事情是什么？不就是买田置地嘛，现在地不能买卖，房子可以啊？啊……这都是我猜的，猜的不对您就当个笑话听听就好。” 这一次，耿玉诚和常汉文两个老头真的惊讶了。 他们很难想象，一个高中毕业生居然这么会联想，关键是联想的还这么对！ 特别是那句“买田置地”一词，将国人心态描绘的淋漓尽致！ 不仅是两位老人，耿晨曦也有些惊讶，她毕业于康奈尔酒店管理学院，听从家人建议主修人力资源和运营管理，其中未尝没有日后回到家族企业中参与决策的意味，长辈们想要到内地投资房地产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 内地的一些政策她是经过详细了解过，并同时归纳总结了家族企业在内地分部汇总过来的信息之后才得出内地房地产行业有巨大发展前景这个结论。 而眼前这个比她小了五六岁的高中毕业生，只是看到市政府搬迁，再结合“古人心思”就推断出来了？ 偶买噶！ 国内的高中生都这么厉害了？他们这个年纪不都是应该溜街把妹的吗？一时间，耿晨曦微微有些挫败感。要知道，她上的可是名校啊！ 之后的时间里，韩俊旁敲侧击地点出其实滨海虽然是二线城市，但发展潜力并不比一线城市小，相反，上升空间更大，若是两位老人能在滨海投资，肯定获益匪浅。 “你真是高中生吗？” 耿晨曦拿胳膊肘拐了拐韩俊，悄声问道。 韩俊见这漂亮小姐姐动问，先是微微一怔，转而摇摇头：“不是啊。” “呃？” “我毕业啦。” 第三十四章 你留下 韩俊在店里的表现，着实让两位老人觉得惊艳。 不是因为他分析的有多好，一个成功的商人，在他的圈子稳固之后，总有一些常人难以企及的信息获得渠道，韩俊所说的这些东西，换做任何一个行业内的大商，都多多少少可以猜得到。 可问题是韩俊才多大？ 席间两位老人跟韩卫兵沟通的时候也了解到他们家并没有在政府内部工作的亲朋好友。 如果照韩俊所说，他仅仅从外界所透露出来的丁点儿信息中捕捉到房地产行业或能腾飞的讯号，那这份远见如何不让他们感到惊才绝艳？ 当然，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韩俊十八岁的身体里，却有一个从十几年后回来的灵魂。 原计划中，两位老人除了参加葬礼实际上再未有任何关于滨海的投资意向。 原因无他，滨海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个沿海的二线城市，其支柱产业不外旅游和物流，在国内目前也不是一流的。 若要投资旅游或者利用便捷的物流，深圳岂不是更好？何必退而求其次选择滨海？即便韩俊说滨海的发展潜力巨大，可这种潜力何时展现却是未知数。 可这次答谢宴之后，耿玉诚老人觉得或许真的可以在滨海留下点什么，这跟滨海的发展前景和速度无关，跟政府能否提供更优渥的扶持条件也无关，仅仅是因为，这里有个让他很感兴趣的小朋友，还有……一些不足以为外人道的原因。 常汉文家所经营的项目单一，在国内的投资其实尚未起步，可耿玉诚不同，他所一手创立的三和集团虽然以轻工电子类产品起家，但目前所涉猎的行业众多，已经有一条完整的产业链，但在“鸡蛋不要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理念支持下，家中的考察团队已经奔赴各地，在资金与精力允许的前提下，寻求更为宽广的发展之路。 适当与适时的产业延伸和转型，进入多元化经营与发展，是一家企业可以长久存在与发展的必要“安保”措施。 道理很简单，轻工业与全球经济环境关联密切，一旦国际经济环境稍显恶劣，轻工业所受到的影响就很快体现出来，订单减少，成本增加等一些列连锁反应就会接踵而来。若是在此期间，我拥有另外一个可持续发展的行业，那么我面对恶劣经济环境的抗压力必然会远远大于其他竞争对手。 在三和集团智囊团经过长时间调研之后发现，国内房产商品化改革，是跟国际接轨的一个明显讯号，参考rb的地产发展史，他们预计内地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其发展前景异常巨大。同时因为内地的政治经济政策，必然会让内地的房地产行业迥异于其他国家，会在一个相对封闭和稳定的环境中稳步增长，比起rb地产泡沫崩溃的风险，内地则有强大的政府支撑，其安全性更高。 这也是他们会选择投资地产业的最重要原因。 但就是这个在集团智囊团经过长时间调研而得出的结论，却被一个刚满十八岁的高中毕业生，通过生活中所观察到的细微改变就看出来了？ 或许他想的没有智囊团的那帮高材生全面和长远，但这份见识就远超其他同龄人。 耿老倒是起了爱才之心，奈何韩俊年纪太小了点儿，大学都还没上，让他放弃学业加入三和如同儿戏…… —— 王朝大酒店，滨海为数不多的几个五星级酒店之一。 二十三层的套房里，一老一少正对坐饮茶。 “晨曦，若是在滨海选择一个投资项目，你有什么建议？”耿玉诚问孙女道。 “爷爷，您不会真的想在滨海投资吧？这里……怎么说，比京城、沪市、深市差的都太远了啊。”耿晨曦如实道：“不过，您若已经决定，那在这里就不能选地产行业了，一个二线城市，它的发展速度不可能跟上京沪，就算准入难度小一点，也不是个好的选择，如果一定要在这里投资的话，最好选择我们现有产业，就当是扩大内地市场的前站。” 耿玉诚笑笑，晨曦的想法跟他不谋而合。 在地产业，他们可以预计一线城市将来的高速发展，可二线城市谁说得准？谁会知道它跟一线城市差了几步？哪怕只有是半步，也是以年为单位来计算的。而且首先进入京沪和在二线城市打响第一枪，在名气上的差别也不是一星半点。 对于这个孙女，耿老十分宠爱，否则也不会将她带在身边。询问她，考校的味道更多一点。 “这次，我自己回宝岛，你……暂时就留在这里。”沉吟片刻，耿玉诚老人缓缓说道。 “不是吧爷爷，来之前不是说好让我去沪市的嘛。”耿晨曦嘟着嘴，撒娇道。 去沪市考察地产市场，做准入准备，是之前就定好的计划，同时也是她向家里证明自己能力的一次机会。可这会儿老人忽然要让她留下，耿晨曦心里最初是拒绝的。 “你若是能在这里做出成绩，京沪深三地任你挑选，那时你几个哥哥也说不出什么来。”老人呵呵一笑，说道。 “哎呀爷爷，您这是要闹哪样啊？”耿晨曦一头黑线，实在搞不懂爷爷为什么忽然就来这么一出。 她承认今天中午那男孩说的很有道理，也很佩服他小小年纪就有那么精准的眼光，可这里是滨海啊，不是京城不是沪市啊！ 让她在这里投资不是不可以，可她原本的打算是介入自家准备新拓展的地产行业啊！如果仅仅是经营自己原有产业，哪里比得上开疆拓土更有成就感？更能获得家人的认可？ 这里的投资环境比京沪深相差实际并不太大，她之所以不想留下，是她家所经营的轻工制造在这里想要出成绩，想要比过自己那几个早就证明过自身能力的哥哥，根本不可能好吗？ “三个月时间给你考察之用，想要做什么我不过问，家里会给你任何支持。只要你能一年内在滨海站稳脚跟，以后你想去京城也好，沪市也罢，爷爷都答应。”耿玉诚语重心长道：“永江那孩子让老首长操碎了心，如今老首长走了，怕也还在挂念这个孩子，你留下来多少可以照拂一下，也全了爷爷对故人的一番情谊。” 耿晨曦撇撇嘴，心里暗自道“借口。” 她想不通爷爷为什么会突然改变想法选择在滨海投资，还把自己留下来，仅仅是为了照拂一下故人的孙子？她才不信呢。 “我想做什么，就我自己说了算咯？”耿晨曦气呼呼地说道，她想表达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您把我丢在这里可以，但怎么折腾就是我说了算，而且，您还得给钱给人！ “那个韩家的小朋友，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眼光独到，你可以尝试着接触一下，若是他有好的建议，你不妨认真考虑考虑。”耿玉诚点点头，算是答应了耿晨曦的要求，却还是点出了韩俊的存在需要她重视一点儿。 “欸！爷爷，敢情您是被他给说动了啊。就因为他说滨海发展潜力巨大，您就真的信啦？” “姑且信一信，又有何妨？” 瞧着孙女气鼓鼓的离去，耿玉诚喟叹一声。 “你出去吧。” 耿晨曦前脚刚走，常汉文就进来了，挥挥手让推他进来的小孙子离开，自己驾着轮椅缓缓来到耿玉诚身边，瞧他神色不愉，问了句：“怎么？跟丫头没谈好？” 点点头，转而有摇了摇头，耿玉诚苦笑一声，说道：“晨曦太年轻了，她道我只是被韩家小子说动，让她在这里主持投资，满肚子委屈，勉强算是答应了下来。” “那你不会照实跟她说？”常汉文低声反问。 “那些事情，现在还不是告诉她的时候啊。还好这次在滨海有点收获，若真让她去了京沪深，等到她碰壁到时候，我怕锉了她的锐气，再想站起来就难咯。”耿玉诚叹息一声，说道。 常汉文嗤笑道：“我就说你老糊涂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整天这么护护着她，到头来还不一样是别人家的？” “不一样，不一样，我家晨曦……不一样的。”耿玉诚说起孙女，眼中总会有那么一抹温柔。 第三十五章 厉害了，韩分析员 “牛逼了大俊俊，不愧大学生昂，看把一桌子人给侃晕了。” 答谢宴过后，两位老人着司机将奶奶送回家，一众宾客也先后告辞离去，而大江赖着没走，待只剩他跟韩俊，这厮揽着韩俊嬉笑着说道，想想方才一桌人目瞪口呆的样子，大江心里觉得着实过瘾的很，就好像是他把人侃晕了一样。 韩俊心里正烦着呢，大江觉得牛逼，觉得过瘾，他却被老爹拉到一边好一阵责备，说他不知深浅胡乱插话云云。 韩俊很想解释解释他并不是胡说八道，就是想顺手帮孔德森一个小忙，而且里头还有自己对未来的一些打算，可这些话跟正在气头上的老爹也说不通啊。索性生生受了一顿骂。 “牛逼你个皮皮虾，你就不能换个词儿。”韩俊没好气地说道。 “皮皮虾？挺好吃的。欸，对了，临走时候那个招商办的人跟你说什么了？”大江想不出皮皮虾和牛逼之间的关系，却是看见临走时招商办的那个姓孔的干事拉着韩俊好一顿点头哈腰，也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 韩俊道：“没啥，就是谢谢我帮他圆场。” “哦，帮他拉投资啊。”大江点点头，对此他兴趣不大，接着道：“他这人有点儿太上赶着了，耿爷爷他们也不知道能不能在这投资。” “尽人事安天命呗，话都说到了，道理也讲明白了，投不投是他们的事儿，咱们可干涉不了。” 韩俊说着，好像想到了什么，折身去吧台撕了张便签，接着写下一串电话号码，递给大江道：“这是张海涛的手机号，该麻烦就麻烦他，这人感觉还不错。” 见大江随手揣到兜里，韩俊也知道他有些不以为然，但韩俊觉得，张海涛这人完全可以试着接触接触，有个当警察的熟人毕竟也不是坏事。 他兜里还有一张孔德森的名片，只是这个就没必要给大江了。 爷爷的葬礼算是画了个圆满的句号，大江却还有些收尾的事情忙活，没多少活计见韩俊家店这么忙也就没再麻烦他，死活不让韩俊跟着，自己便先走了。 送走了这一帮人，韩俊长出了一口气。 该说的他已经说了，顺手帮了孔德森一个忙，但究竟结果如何，韩俊心里是真的没有底。 方才在包间里，别看他谈笑风生一副“天下大势尽在掌握”的范儿，实际心里却忐忑的很。 耿常两位老人商海沉浮几十年，如果不是韩俊知道未来十几年国内经济走势，单单两位老者那气势他就扛不住。 即便这样，在迎上老人目光的时候，韩俊心里依然惴惴，凭着不断给自己“老子说的都是真的”这种重生者的强大心理暗示，没准还就真露了怯。 可至于他们究竟会不会在滨海留下点什么，韩俊也没报太大的期望，能留下最好，保不齐“外商投资”这个皮他哪天就用得上，若是事与愿违，人家压根儿就没听他的也没关系，没有张屠夫还吃不了带毛猪了？ 未来怎么个走向，又有谁比老子更清楚？ “来来来，韩分析员，你这么厉害给爸爸分析分析咱家店下一步该怎么发展。” 韩卫兵见儿子在门口发愣，带着三分戏谑把他的魂儿给唤了回来。 听见老爸的揶揄，韩俊脸色一垮，说道：“爸，你这样真的好吗？” “怎么不好？讲真，我没开玩笑，真想跟韩分析员请教请教。”韩卫兵完全没有放过韩俊的打算，他真得好好敲打敲打这个臭小子。 耿老常老那是什么身份的人，能跟他们坐在一起吃顿饭就不错了，你这样咋咋呼呼的自我表现是想干什么？咱们是不如人家，可你这样是不是给人一种想要攀高枝的想法？ 韩卫兵可不觉得自己比别人差，你们家大业大是你们的，我小门小户也逍遥自在不是吗？ 把韩俊提溜到一边，韩卫兵又是一顿语重心长地告诫，这才作罢。 “爸，你说的我都知道，而且吧，我还真没想怎么攀附人家，最多……”韩俊很想说最多以后有机会借人家的“皮”用用，可转念一向，现在这么说一个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稍嫌太早，便生生憋了回去。 “你小子还不服气是不是？” “服气服气，心服口服。”韩俊打着哈哈，赶紧转移话题：“欸，老爸，你看我说咱家经营这个没错吧，您刚才不是还问以后怎么发展？这个好办哇，开分店。这事儿及早不及晚，您瞧着吧，用不了多久模仿咱们的海鲜店就会出现，咱们得先行一步。” “开分店？” 听儿子这么说，韩卫兵有点儿犹豫，他家这开业快一个月了，平均每天的营业额都保持在五万，好的时候能达到八万多。说是日进斗金都不为过。 要说开分店，在资金上压力不大，可人手不够啊。 现在店里这么忙，就连大江爷爷的葬礼都是儿子在忙活，他根本分身乏术，要是开分店，他怕自己根本没有工夫去管理。 “我本来寻思着，看看能不能把旁边的两家店给盘下来……” 韩俊看出老爸脸上的难色，差不多也能猜到他因为什么而为难。 嘻嘻一笑，韩俊道：“爸，旁边两家店您就别寻思了，首先咱这条街，我这么和您说，人气只会越来越旺，人家跟咱们不存在竞争关系，咱限制不了人家的客源，只要在这条街上，随便开什么买卖，只要正常经营不出大事儿，根本不存在经营不下去的可能。其次，就算咱溢价高高的，把两家店给盘下来，也不见得是件好事儿，咱们专营海鲜，店铺的规模若是太大了，会给人一种店里很空的感觉，换了您去吃饭，是找人多的店还是找没几个人的店？单一店面的规模，咱家这样就足够了，盲目扩大反而不美。” “我知道您担心什么，不就是怕没人手去经营嘛，这个都不是事儿，咱挂出去的牌子，上面一定要注明是——连锁一分店。管理人员咱们可以自己招，也可以做做顺手人情，你那不是关系多吗？谁家要是有闲人，你就请他们来呗，不过得说好了，能力必须过关，咱们所要提供的，就是统一锅底的配方，统一装修，统一供货！” 韩俊这样一说，听的老韩眼睛一亮。 他之所以觉得开分店为难，却是他自己落了窠臼，钻到那个“一定要自己经营”的牛角尖里。 而韩俊说的法子，就像捅开了一直蒙蔽他思路的窗户纸，让老韩心思顿时通畅了起来。 “嘿哟！韩分析员不错啊。”揉了揉儿子的脑袋，韩卫兵哈哈大笑。 韩俊点了个一，以老韩的经验，二三四瞬间就在脑子里成型了。 ———— 流亭机场，安检入口。 “爷爷，落地了给我来个电话。” 耿晨曦有些不舍，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爷爷做了决定，以老头子一言九鼎的作派，哪里再给她回环的余地，就算心里再不满，也只能老老实实在这儿完成爷爷安排的任务。 “行啦。我回去就给你安排人手，这几天先辛苦你了。”耿老头推着常汉文头也没回直接进了安检。 “老耿，你真把晨曦这小妮子留在这儿？”常汉文笑着问。 “是啊，要不然怎么办？”耿玉诚道：“我知道她想去京沪深，可他那几个哥哥……”说到后面，耿玉诚摇了摇头，微微一叹。 “你在后面给小丫头撑着，那几个小鬼还能给她下绊子？”常汉文奇道。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咱们都老了，就算给她撑着，能撑几天，晨曦从小就要强啊……这点儿我倒是挺羡慕你的。你家那几个小子，倒是抱团的紧。” 耿玉诚不无羡慕地说道。 “我家是做什么的？他们不抱团能行？哼！他们不抱团，早被竹联帮连皮带骨吞个干净！”常汉文一改平素睡不醒的样子，双目一瞪，煞气顿现。 “行了行了，知道你厉害，咱们先说好了，老兄弟不管谁先走，守望相助。” “守望相助！” 第三十六章 拒绝 “喂！我说韩俊，你准备在哪儿摆一桌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不会是忙昏头了吧？” 一大早就接到这种电话，让睡眼朦胧的韩俊满脑门儿的问号。 现在临近月底，韩俊却是一如既往地忙碌，倒不是完全在店里，而是没事就四处转转，寻找适合可以开分店的店面。看似闲散，却一点都不轻松。 自从上次一别，也有些日子没跟同学们联系了，可韩俊没办法，他天天累成狗，哪有工夫跟他们一起玩耍？ “啊嘞？什么跟什么啊？”韩俊哭笑不得，他怎么就又得请客了？ “不是吧，后天可是你生日，高考前谁放大话如果考的好，生日的时候就摆个大的来着？”电话那头的王晓明嘻嘻哈哈地讨起“债”来了。 韩俊闻言一怔，旋即嘴角露出一抹意味难明的苦笑。 生日啊……我自己都忘了呢。 上辈子自从上了大学之后，因为自己的消沉，生日聚会就从来没有办过。渐渐地，除了自己的父母，谁还记得他的生日？ 如今，早就已经习惯了的韩俊，连他自己都忘了，自己十八岁的生日宴就在眼前了。 还有人……记得我的生日啊。 韩俊心里有些感动，又有点儿苦涩，如果可能，谁愿意把自己过成独夫？ “嗨，这事儿啊，你不说，我真特么的忘了。”理了理情绪，韩俊笑着说道。 “行了，知道你工作的忘我，可咱们还记得你欠咱们一顿大的呢。怎么着，想好定哪儿了吗？” “我都说忘了，这会儿哪里想的出来啊，要不直接来我家店得了。” 这倒不能怪韩俊，这种事儿换了谁也没法立刻就想出来啊。好在韩俊自家就经营着饭店，倒也不麻烦，索性在自己家解决不就得了？ 一听还去东海一家，王晓明自然高兴，电话那头的他哈哈一笑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说道：“老子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过去你家的确过瘾，这次螃蟹管饱不？” “管饱！你大爷的。”韩俊笑骂一句，转而问道：“这事儿他们都知道了吗？” 王晓明知道他指的是谁，回道：“那可不？我们还给你小子准备了礼物，包你满意。” “礼物就算了吧，别破费了。”韩俊笑笑，心里暖暖的却是真的不想让朋友们花钱，毕竟他们都还是学生，自己也没多少钱的。 “这可不行，一码归一码，我不跟你啰嗦了，那后天下午先去唱歌，好久没听你吼无地自容了，蛋糕我们来弄，六点直接去你家店里，这个安排没毛病吧？” “行，行，你们说了算，对了，去哪儿唱啊？” “两点半，你家两条街的大家乐，我说你最近脑子是不是有点短路啊？咱们还去过别的地方唱过歌？” “你赢了，我到时候肯定准时到。那是你通知还是我通知啊。” “靠，这种事情还得让老子代劳吗？我一会儿在qq上给刘林海和戴春恒留言，几个姑娘就你通知吧。看老子多向着你。哈哈。” 哭笑不得地挂了电话，韩俊摇摇头。 想着打电话给几个女同学，可看了看刚刚6点多的时间，韩俊还是放弃了，人家可能还没睡醒呢。自己这同桌能在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也是考虑到韩俊也只有早晨才有可能在家。但韩俊就不好扰人清梦了。 想了想，韩俊把目光投向了屋里已经快俩月没开过的电脑。 对游戏，他已经失去了兴趣，上网倒是可以，但拨号上网那如蜗牛一般的网速，着实让已经习惯了下载20mb/s速度的韩俊不敢恭维。 打开电脑，连接网络，找出通讯录挨个儿核对qq号。一番忙活下来足足20多分钟韩俊才搞清楚了谁是谁。 擦了擦一脑门子的汗，韩俊登录qq，准备挨个儿留言。 在登录的时候，韩俊心里大呼走运，要说这个qq的密码，他早就忘了，好在电脑里有自动保存功能，若非如此，估计韩俊还得抓瞎。 当显示登录成功之后，音响里传出“咳、咳”的qq添加好友声。 那是一个粉红色卡通兔子的头像。 风铃：“我是陆小冉” “她怎么知道我qq号的？”韩俊喃喃，转而又释然，陈宁是知道他号码的呀。 点击通过。 风铃：“咦？你上qq了？在哪儿呢？”随着一声“滴滴滴”的提示音，一条信息直接弹了出来。 韩俊一怔，有点儿意外。这才几点啊？她就在线？ 拒绝：“陆小冉？” 有点儿不太确定的韩俊发了个信息过去。（韩俊的qqid是拒绝，前文有提到） 风铃：“是我呀。”还有一个笑脸的表情。 拒绝：“这么早啊。” 风铃：“正跟国外一个朋友发邮件，顺手开的qq。” 拒绝：“哦！对了，跟陈宁说一声，后天下午两点半，先去老地方唱歌，晚上去东海一家，我请客。你也一起吧。” 风铃：“好的，知道了。” 网路那头的陆小冉，对着屏幕微笑着。 其实韩俊生日这事儿，她最近也听陈宁吐槽过，说什么韩俊已经完全堕落进了资本主义深渊不能自拔，连之前的承诺也不兑现云云。 而王晓明给他打电话提醒韩俊的事情，陆小冉也知道，是他们几个朋友事先沟通过的。 所以，一看韩俊这么说，那必然是王晓明已经提醒过他了。 对于这一点，陆小冉多少有点儿羡慕他们同学之间的感情，想想自己在沪市的同学，关系尚可，但之间的感情却远没有陈宁他们那个小圈子之间热络。 见韩俊不再有信息发来，想来他是正在给其他人留言。 想了想，陆小冉又一条信息发了过去“你为什么叫‘拒绝’啊？” 这个id在陆小冉看来着实有点儿怪异。 在绝大部分人都起什么“阳光女孩”、“追风少年”之类的网名时，“拒绝”就有点儿说不出的怪异了。 韩俊看到这个信息，却是微微一愣。 他当年为什么起这个网名来着？ 对了……因为……那个女人。 韩俊苦笑，再之前的网名韩俊真的已经记不起来了。 可是这个“拒绝”，则因为张婷留给他的伤痕太深刻，让韩俊即便暂时忘记，哪怕一个小小的提示，也会让它从韩俊记忆深处蹦出来。 当初，这个网名应该叫“为你拒绝”。 为你拒绝其他一切暧昧，为你拒绝其他一切女人。 后来韩俊觉得这样有点儿太过直白，便把“为你”二字给去掉，换成了“拒绝”。 可韩俊会这样告诉陆小冉吗？自揭伤疤还是想博取同情？ 有必要吗？ 或许是韩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强迫症，潜意识里他觉得得给陆小冉一个答案。 想了想，韩俊眨眨眼，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动了几下…… “你不觉得，加了偏旁部首之后，看起来会含蓄一点嘛？” 方一看到这行信息的时候，陆小冉是一脸懵逼的。什么叫加了偏旁部首？ “加了偏旁部首？”陆小冉喃喃，可就在下一刻，她一双美目忽然睁大，笑的前仰后合。 “这个家伙……没看出来跟这个去了偏旁部首的网名有关系啊？” 关了电脑，韩俊起身伸了个懒腰，今天不用跟老爹一起去进货，原本准备多睡一会儿的，被这通电话吵醒韩俊也没有了睡意。 瞧着自己稍显凌乱的房间，韩俊蹙眉。 最近早出晚归的，回家基本洗洗就睡，也没注意自己的房间着实有些太乱。 大扫除就此开始了。 略一清扫过，韩俊把散乱的衣物归拢整齐，该洗的洗该丢的丢，不看的过期杂质统统丢掉，那不是书并没有什么所谓收藏价值，磁带、cd一一码放齐整。 摘下墙上挂着的那把破吉他，韩俊发现上面已经落满了灰尘。 原本想将其丢掉，省的继续挂那儿接灰，可韩俊想了想，却只是把它擦拭干净，又挂了回去。 毕竟，它陪伴了韩俊整个儿初中和大半个高中，遥想当年自己也是很喜欢弹吉他的啊。姑且，算个纪念吧。 待一切整理完毕，看着整洁的房间韩俊大为满意，因为后世黑处女座黑的有点过，韩俊总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典型的处女座男生，更喜欢以狮子座的尾巴自称。可是，那时不时就犯的强迫症，让韩俊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那就是处女座该有的特性，他真的一点儿都不缺。至少，现在整洁的房间就让他看了通体舒泰嗄。 第三十七章 买房 “儿子，赶明儿就是你生日了，想要什么礼物？要不给你买个……游戏机？” 头天晚上在店里，趁着韩俊稍事休息的间隙，林芳笑呵呵地问儿子道。 韩俊心里一阵温暖，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一个人一定记得住你的生日，那必然只能是妈妈了。 不过听到老妈要给自己买游戏机，韩俊就敬谢不敏了。 “妈，礼物就算了，折现吧。” “臭小子，你还缺钱？” “我同学要给我庆祝生日来着，下午请大伙儿去唱会歌，晚上来店里吃饭。中包给我留着吧。” “哦，那成，你等等。”林芳说着转身去了吧台，从自己的包里刷刷点出两千块钱直接塞给了韩俊。 “嘿呦亲妈，您咋这么大方啊。”一看老妈给自己这么多钱，韩俊乐了。 “白白在这儿打工快一个月了，总不能不发工资吧。”林芳呵呵一笑，打趣道。 韩俊这一个多月来的表现，林芳看来眼里，喜在心上。以前的韩俊除了时不时的跟家里要钱之外，啥事儿不管。可是看看现在，即便老韩啥事儿都不管了，林芳也相信儿子可以很好地顶起这一摊子事。 以前的韩俊就知道玩耍，可现在林芳想让他去玩耍还必须得以命令的方式才能让儿子歇歇。 开业至今，韩俊跟她们夫妻俩起早贪黑，辛苦不说，还一分钱没跟家里要过。 这会儿韩俊说生日跟同学一起庆祝，她哪里还有不大方的道理？ “那还差500呢。”韩俊嬉笑着说道，他可是知道家里给服务员的工资是一个月2500来着，要是碰上店里忙，加个班什么，加班费都不会少。 “嘿！臭小子蹬鼻子上脸了是吗？2000不够？” “不敢不敢，够了够了。” 嘴上跟老妈逗着闷子，韩俊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生意蒸蒸日上，老妈这出手就直接给了2000，至于工资什么的，韩俊就是当个笑话听听。换做以前，以老妈节俭的性子断然不会如此大方。 老爸也有了开分店的打算，筹备工作已经提上了日程。 韩俊念及此，忽然想到了什么，对老妈道：“妈，你跟我爸商议商议，最好把咱家这店的产权买过来。” “买过来？这得不少钱啊。”林芳闻言一愣。 其实，当夫妇俩看着店里生意的火爆程度之后，心里存了这样的打算，没有具体商议是因为他们旁敲侧击地跟房东打听了一下，要是将东海一家的网点产权买下来，差不多得四十多万。钱暂时还不凑手，另外就是店里实在太忙，夫妇二人暂时还没有精力顾得上。 至于现在，虽说开业这快一个月了，店里也赚了点钱，四十多万紧吧紧吧也不是说拿不出来，可最近不是商量着要先开分店嘛？ “买房子可以找银行贷款嘛，我们现金流那么健康，手续没多麻烦。” 不用很久，这话俩月前韩俊要这么跟林芳说，她左耳听了右耳也就冒了。 可现在不同，儿子说经营海鲜，东海一家就火爆滨海。这眼光她是认可的，而且韩俊说的贷款，作为老一辈人她心里虽然有点儿抵触，却也放在了心上。 “回头我给你爸提一嘴。” 是夜，一家三口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 韩俊整个儿人往沙发里一瘫，一点儿都不想动了。 “小子，你给你妈说的想把咱家这门脸产权拿过来的？”老韩倒了两杯水，递给了儿子一杯。 这事儿，韩俊说过就算，转瞬便抛到了脑后，老爸这时提出来，他才反应过来敢情老妈动作也是够快的。 点了点头，韩俊道：“是啊，爸，那天我不是也说过嘛，房地产必火，因为咱滨海是二线城市，反应能稍微慢点，但也用不了几年，这房价肯定蹭蹭的往上涨。现在买了房，肯定不会吃亏的。” 他又提及那天答谢宴的事情，老韩脸上古怪的神色一现，问道：“你不是胡说八道的？” 韩俊眼角有点儿抽，心道，老爸难道一直以为他是在信口开河？ “爸，胡说八道简单，一本正经也很简单，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就有点儿难了。我说的那些情况，真是稍作分析就能猜出来啊。您也不看看新市政府那边建的有多漂亮。五四广场以后必然会跟栈桥其名成为滨海地标，有点心的人能不喜欢去那买房？买的人多了，房价能不跟着涨？这个是大势所趋啊。” 韩俊想尽力把话说的更透彻一点，可看着韩卫兵依然一脸狐疑，韩俊顿时觉得有点儿无力。 普通人都是这样，在未看到任何事情变化的苗头前，对任何事物的认知都会停留在它相对不变的基础上。 现在滨海的房价普遍便宜，就算是政府周边，房价也不到三千，质量和外观再好一点的楼盘，房价也不过三千出头。 现在是两千年，韩俊却知道过不了两三年，滨海的房价就会跟插了翅膀一样飞上天，不管是住宅还是商业网点。 他不晓得自家店的这处网点现在买过来具体需要多少钱，但他可以肯定，绝对不会超过五十万，若是再过上十年，这处网点怕是五百万都不一定拿得下来。 想让韩卫兵下定买下这处房产的决心，一般的说辞韩俊估计不太行，略一思索，韩俊道：“爸，你的意思是不太想买？” “唔，倒也不是，就是资金上压的有点儿厉害。”韩卫兵道：“这网点儿要拿下来，差不多得四十多万，要是都投进去，店里经营的风险就有点儿大了。” 韩俊心下稍定，只要不是骨子里不想买那就有门儿。 “爸，咱们可以贷款啊。只要30%的首付就可以，而且还不耽误咱们开分店。” “贷款利息高啊！” “呃……”韩俊真的很想跟老爸说，贷款的那点儿利息，跟以后这出房产升值所带来的收益相比，简直是毛毛雨好么？ 可理是这个理，话不能这么说呀。 “爸，咱家店房租一年比起那利息来也不便宜啊，再说，咱家店现在这么火，房东要是明年涨一涨，后年涨一涨，你烦不烦？咱还能不干了？”说着，韩俊话锋一转道：“要是咱家店产权自由，就不存在房租的问题，以后不管是自己经营，还是待升值之后转手，都是稳赚不赔的呀。” “房租才寥寥，你就这么肯定房价能涨？万一跌了呢？”韩卫兵的想法很简单，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买卖都不可能有稳赚不赔的，任何资产也都不可能只升值不贬值的。 要不是韩俊很清楚未来的走向，这话他还真就接不下去了，可他同样知道，韩卫兵的这种想法，存在于很多滨海人的脑子里，除非让他们看到房价真的开始飞涨，否则一时半会根本不可能转变，当然，有那么一小撮人，最先看到了这种前景，而这部分人，也是后来人们口中说的“先富起来”的那一帮人。 当然，韩剧即便知道这个道理，这话他也依然接不下去…… “爸，还是那句话，咱现在有钱了，买田置地不好嘛？就当送我的生日礼物，给我以后留着怎么样？” 或许你眼光超前，或许你见识无双，可面对固执的老爸，任你说破大天去，他就是不信怎么办？道理讲不通，那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利用父母对自己的爱呀。 韩俊摆事实讲道理分析市场行情，韩卫兵没有丝毫的心动，但一句“给我以后留着”，让韩卫兵沉默了。 中国的父母，如此辛苦打拼为的什么？ 不就是能让家里的生活更好一点，能给儿孙留下一份家业吗？ 他们可以自己省吃俭用，却不想让孩子受冻挨饿，他们可以自己不修边幅，却不会让孩子邋里邋遢，他们可以自己没有文化，却要让孩子接受力所能及范围内最好的教育。 这就是中国的父母。 当韩俊听老爸说出“房价要是降了呢”这样的话时，就知道自己是说服不了他了，想要让老韩一定将这处网点买下来，以一个儿子的身份“强势需求”，成了韩俊最好的手段，一如当年他看中的在撒泼打滚之后得到的第一台游戏机。 “行！那咱就买，紧吧点就紧吧点又不是买不起！”咬了咬牙，老韩最终点头了。 韩俊嘴角牵出一抹苦笑，早知道说服老爸这么“简单”，自己撒个娇不就得了？妈蛋……可是自己真的已经过了可以随意撒娇的年纪了呀。 第三十八章 别惹失恋的女人 二十三号这天，韩俊被又老妈强制放假了。 下午就要跟朋友们约会了，用老妈的话说：“去收拾收拾自己，别出去给我丢人。” 想想还真是一个多月没拾掇自己，韩俊早上起来照照镜子，见自己精神帅气的飞机头已经没啥型了，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茬，比一个月前瘦了不少，更是黑了三分，看上去“沧桑”了很多。 好吧，其实就是邋遢。 至于衣服……韩俊已经挺久没有买过新衣服了。 上午出了门，韩俊照例“从头”开始。 理完发，对于买什么衣服韩俊则有点儿挠头，实际上他跟绝大多数男性一样，买衣服这种事情目的性这么强，在出门时他就已经想好要买什么款式了。 奈何现在是两千年啊，现在他这个年纪流行的衣服，多是韩款，也就是那种肥肥大大的类型。 经过十几年后的审美熏陶过的韩俊，真心不喜欢。 即便是不断的“退而求其次”，可想要找他钟意的款式，还是不容易。 不过滨海有个好处，就是但凡卖服装扎堆的地方，你总会找到各种奇怪款式的衣服，你觉得正常的，不正常的，商业街外围买服装的店铺里总能找得到。 在韩俊自己觉得跟个娘们儿似的逛了七八家店铺，只买到一条还算修身的白色短裤和一双同样纯白的板鞋，至于上身却一无所获，而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却在街角发现了一家装修风格迥异于其他店铺的服装店。 这家店铺嘻哈风十足，门头就是一副涂鸦画，虽然底色很杂，却并不遮掩“d&c”这个韩俊完全不明其意的店名。 迈步而入，韩俊第一眼瞧见的不是琳琅满目的各色服装，而是被贴的花里胡哨的墙壁，若是细细看去，那都是一些外国文字的报纸。 衣架上展示的衣服跟其他店铺比起来并不算多。款式更多的接近国外那种街头风。 店铺角落里坐着一个低头看杂志的短发姑娘，紧身的白色t恤，牛仔热裤，因为坐着看不出身高，可从那双交叠在一起的修长大腿来看，应该不矮。 她或许就是店主吧？ 韩俊走路不是没有声音，但那姑娘似乎更专注于杂质的内容，根本连抬头看看都欠奉，更不用说起身招呼他。韩俊对这倒不怎么在意，既然这家店里的衣服多少符合点他脑海中的款式，索性就先看看。 其实目前滨海乃至国内在年轻人中流行的韩版服饰，大多来源于美国的街头风格。宽松是为了舒适和不拘束，而并非一味的肥大。 这家店的衣服，就很好的体现了这一点。 当然，若是单纯这样，韩俊也就是看看罢了，最让韩俊意外的是，他居然发现了一件“superme”（斯普瑞姆）的黑色t恤！ 韩俊很纳闷儿，这个牌子他知道，应该是美国一个街头潮牌，可现在国内有吗？反正韩俊重生前在滨海都没听说有任何一家实体店有售呀。 倒不是说这牌子大到让韩俊惊讶的地步，完全是因为韩俊觉得它根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呀？ 不过一想到国内强大的山寨能力，韩俊忽然乐了。 没准儿是供货商无意间去国外看到这种款式，回来自己捯饬的吧。 “我这儿的衣服很好笑吗？” 他笑出了声，尽管声音不大，但在相对安静的店铺里，还是被店家给听到了。 “呃……” 韩俊没太过注意她，这会儿突然出声，跟韩俊四目相对，瞧她那不善的眼色，让韩俊哭笑不得，有这么做生意的吗？店里来人不招呼也就罢了，讲话还这么冲。 这会儿韩俊才看到她的样子，女孩五官很分明，应该不难看，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化了烟熏妆，掩盖了她真实相貌和年龄，不过瞧她右耳耳廓上的一排耳钉，年纪也大不到哪里去，至于那妆……韩俊始终觉得过浓的烟熏妆放古代那就是易容术啊，着实有太夸张了点。 “不是不是。这件衣服多少钱？”韩俊指了指那件黑色t恤，问道。 女孩见韩俊所指，睇了韩俊一眼，小声道：“还挺识货。” “两百六。” “多少？” “两百六！”白了韩俊一眼，女孩没好气地说道。似乎韩俊进来并不会给她带来多少生意，而是打扰了她看书一样。 这小脾气…… 韩俊乐了，指了指这t恤道：“这山寨货你能要这么高？” “什么山寨？”女孩一怔，显然她并不明白山寨是什么意思，不过瞧韩俊的语气却也能差不多猜出三分，旋即嗤笑一声：“实话告诉你，这件衣服全滨海就这一件，本来是我托朋友从美国捎过来送我男朋友的……现在男友变前男友，这衣服我也穿不了，便宜你了。” 一边说着，姑娘一边从角落的小橱子里掏出原来的包装丢给了韩俊以作证明。 韩俊接过来打眼一瞧就知道女孩说的不假。 敢情……这会儿就有代购了？ 韩俊摸摸鼻子，轻咳了一声道：“还真是斯普瑞姆，但一件t恤两百六还是贵了点，能给个折扣吗？” 在听到韩俊说出“斯普瑞姆”而不是“苏坡蜜”的时候，女孩有点儿诧异他还真是个识货的，上下打量了韩俊一番，切了一声，道：“最低两百二，爱要不要。” 方才女孩站起来，把包装给韩俊的时候，他已经目测那女孩的身高不会低于一米七，这种身高的女孩身材极少有差的，她自然也属于这一种，若说单纯看身高体态加上不难看的容貌，这姑娘绝对可以算是女神级了，可她的态度……韩俊觉得在“神”字后面还要加个“经”。 丫的吃枪药了吧。 “我能试试吗？” “你跟我前男友身材差不多，这个号你穿正合适，要是买就交钱拿走，不买就别试了。” 韩俊摇摇头，直接付钱了。想想方才女孩的话，韩俊估摸着这女孩可能刚刚失恋心情不好，也不打算跟她一般见识，并未动怒。 若不是见猎心喜，韩俊觉得能在这会儿见到一个很久之后才可能出现在国内的品牌让他觉得新奇有趣，就凭她那态度，韩俊绝对调头走人。 “有试衣间嘛？” 指了指后面，女孩连话都懒得讲了。 试衣间里。 镜中的韩俊黑色修身t恤，胸前一行白色的字母“superme”很是简约，白色修身短裤加板鞋，英挺、利落！嘴角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韩俊对这身行头甚是满意。 黑白两色，永不过时，十八岁的身体健康而又强壮，一米八三的身高匀称健美的身材简直就是完美的衣架子。都说人靠衣装，这衣装有的时候也是要靠人来反衬的。 当韩俊从试衣间出来，女孩再见他时明显的一怔，这……还是刚才那个穿着地摊儿老头衫，花裤衩人字拖的男孩么？笑容很阳光，相貌很俊朗，身材高大却不笨重，颀长有型，古铜色的皮肤亦很阳刚，加上颜色对比明显又合身的行头，更是朝气蓬勃，潮范儿十足。 “哟，没看出来，还挺帅。” “谢谢。”韩俊笑笑，没多话漫步而去，方走到门口，韩俊回头对女孩说了句：“别把情绪带到工作中去，你这样生意是没法做的。” “嘿！要你管啊！”刚刚的那点儿好印象，顿时破碎成玻璃渣。 见女孩要炸，韩俊嘿然一笑，直接走掉了，心中感慨失恋的女人果然不能惹嘎。 “又不是我的店，要你多管闲事！”对着韩俊的背影，女孩犹自不依不饶，瞧那架势若不是店里只有她一人，大有追上去再找韩俊理论一番的架势。 “畅畅，你这又怎么了？” 就在这时，一个打扮时尚的年轻女子将将走到了店门口。 “姐，没事儿，一个傻子。”女孩气哼哼地说道。 “我说你这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女子埋怨了一句，走到店里，像是发现了什么，回首问道：“那件衣服你卖了？” “昂，卖给了个傻子。” “你呀，做生意和气生财，姐姐这个小本生意，你这么搞都把客人给我吓跑了。” “嗨呀，多大点事，大不了我再给你从国外淘换点好样子回来……” “哎呦，你那眼光可太前卫，姐姐消受不起，先把这一屋子的货消化了再说吧。” 两个女孩说笑起来，方才的些许不快转瞬便烟消云散了。 第三十九章 生活让你遗忘了什么 手机还没有普及到尚未参加工作的年轻人时代，若是三五好友相约出游，只能事先约好在哪儿见面，然后人齐发车。 下午约了朋友们去ktv，逛了一上午的韩俊看看时间尚早，就先去了大家乐订了一个十人的包间。 不得不说，逛街这种事情，是女性的“血继限界”，没有这种天赋的男人，饶是如韩俊一样体力很好，在自个儿逛了一上午之后也着实累的够呛。 没有兴趣在网吧消磨时间，韩俊直接打了车回家睡午觉去了，今天晚上还不知道要折腾到几点，补充一下体力总是好的。 在闹铃的辅助下，下午两点的时候韩俊准时醒来。当他再次抵达ktv门口时，王晓明、戴春恒跟刘林海已经到了。 “我草，韩俊，你这是行走的白加黑吗？”王晓明老远就瞧见了韩俊，待他走得近了，就算觉得韩俊这一身看起来还不错，嘴上也是习惯性地损上两句。 “白天不瞌睡，晚上睡的好。”韩俊也不恼，直接接了一句：“我知道你肯定觉得我很帅，刚才我就当你是夸我了。” 几个人对韩俊的厚脸皮习以为常，嘻嘻哈哈地闹了一阵。 “就你们仨嘛？房间定好了，311房，十人间。”韩俊是卡着点来的，姑娘们还没有到，想来女孩子出门梳妆打扮一番总要不少时间，韩俊也没在意，等等就好。 “房间定了啊，那你们先进去呗，外头那么热，我自己在这里等着他们就好了。” 听说房间韩俊已经安排好了，王晓明给刘林海使了个眼色，说道。 “那行，韩俊，咱们进去等着她们吧，应该没有多久就到了。” 韩俊自无不允，带着刘林海和戴春恒直接去了三楼，留王晓明在门口接着等人。 包间内，韩俊问：“哥几个准备的怎么样了？什么报道？” “这着什么急？还有俩礼拜才开学呢，小林子你们开学是不是更晚？”戴春恒说着，转头问刘林海。 “跟你们差不多，晚也晚不了太多。”刘林海道。 “我就苦逼了，三号就得报到，三天后军训听说滨大军训得半个月。”韩俊脸色无奈道，滨海有著名的“秋老虎”，九月有那么几天热的丧心病狂。 仨人正聊着，包间的门被推开了。 王晓明带着四个姑娘鱼贯而入。 “等你们半天了……咦？这是什么？”韩俊见人到齐了，便招呼大伙儿赶紧落座，却发现陆小冉正抱着个半人高的箱子，瞧它被彩纸包着，还用丝带打了蝴蝶结，居然是礼物。 “生日快乐！” 几人一齐喊了一声，把韩俊吓了一条。 摸了摸鼻子，韩俊笑道：“你们这是闹的哪一出啊，这么客气。” 嘴上这么说，韩俊还是很开心，毕竟没有人不希望在生日的时候收到礼物。可是……看着那礼物盒的体积，一时韩俊也猜不出是什么。 “怎么说今天也是某人的十八岁生日，我们凑钱给你买了件礼物，相信你肯定喜欢，猜猜是啥？”陈宁俏皮地说道。 “这么大个儿？不会是绒毛娃娃吧。”韩俊信口胡诌。 “靠！有买娃娃给老爷们儿的吗？我说韩俊你就是这么看哥几个的审美观的？”王晓明笑骂道。 “这我可猜不出来，不介意我现在打开看看吧。”韩俊乐呵呵地说着，手上动作不停，将那盒子从陆小冉手里接了过来。 “当然，打开看看喜不喜欢。”陆小冉巧笑嫣然。 “嗤啦~” 入手感觉有点儿分量，韩俊很是粗暴地撕开了包装纸，却发现下面还是个盒子。将盒子完全打开之后，瞧着里面静静躺着的礼物，韩俊呆住了。 那是一把吉他。 贯穿琴头正面的浮雕上g的logo，独特的琴头设计和音孔装饰环十分亮眼，琴身线条柔和手感温润，做工细腻，不懂的人看了会说漂亮，而懂它的则会一眼看出它是一把入门级的好琴！ g-t66！41寸民谣吉他。 一双好的球鞋（足球、篮球），一台最新型号的游戏机，一把吉他，这三样支撑了很多男孩少年时代的梦想。 韩俊也不例外。 吉他，韩俊曾经为它痴迷了整个儿初高中时代，却在低迷暗淡与消沉的大学时代完全放弃了它。至于踏上社会，面对纷杂凌乱的生活时，自己儿时的喜好与梦想已经被彻底遗忘了。 重来一次，韩俊满脑子的骚操作，哦，不，满脑子的如何赚钱，似乎金钱成了衡量生活成功与快乐与否的唯一标准。 韩俊的卧室里，还有一把已经落满灰尘的破吉他，快俩月了韩俊若不是打扫卫生，甚至连动它一下的想法都没有。 呵呵，真的有点儿可笑。 每个人都说自己为了生活而奔波，那生活到底是什么？除了赚钱，就一无所有了吗？ 兴趣爱好啊，梦想啊。在一个被现实洗礼过只剩下的市侩的人来说，怕已经成为笑话了吧。 生活……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梦想……不应该被遗忘啊。 兴趣与爱好，怎能说丢就丢掉呀。 韩俊轻轻抚摸着温润的琴身，琴弦手感微凉，他的眼神犹如看见一枚自己失而复得的宝石。兴奋中，也饱含感动。 是了。 为了更好的生活，他要赚钱，可为什么要丢掉自己的兴趣爱好呢。 “怎么……不喜欢？”谭玉瞧韩俊呆呆的看着那柄吉他出神儿，言语间就不免有点儿忐忑。 送这份礼物给韩俊，还是他们几个人绞尽脑汁才想出来。 上次大伙儿聚会，因为是在韩俊家的店，说好了aa韩俊却直接给他们免单了，事后算了算，那一餐对他们来了说着实价值不菲。 恰巧韩俊的生日也在八月底，大伙儿商量了一下，便决定凑个分子送他一件够份量的礼物。 但在送什么上，让几个少男少女很是纠结。 好在王晓明隐约记得韩俊之前喜欢弹琴，也说过有机会要换把好点的琴，这会儿想起来总算给他们解了围。 吉他这东西，从几百元到上万元的都有，他们是学生，零花钱也没有那么多，凑了凑钱经过一番精挑细选才选中了这把在入门级来说算作极品g-t66。 可要是韩俊不喜欢，那就难看了。 “不……我很喜欢，谢谢大家。”韩俊的眼圈而有点儿泛红，强忍了才没让太多的情绪流露出来。 这话，他是发自肺腑。 真的是很感谢眼前的这帮朋友，若不是他们送了这把吉他给他，或许韩俊依然执迷于如何赚钱而忽略了生活中其他美好的东西。 “那你愣什么神儿啊，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呢。”王晓明在他肩膀上擂了一拳，说道。 “我刚才是在想，我该用什么词儿来表达我内心的震撼激动与感谢，想了一会儿发现，我想除了俩词儿之外任何话都不足以表达老子此时内心的震撼，感谢和满足哇。”韩俊捋顺了自己的心绪，脸上的笑容彻底绽开。 “哟？还有啥词儿？” 这种场合中，没有什么事情比自己送出的礼物正和对方心意更让人高兴的了，听韩俊这么说，放下心来的谭玉好奇地问道。 “我草，真牛逼！” 除了一头黑线的谭玉，大伙儿轰然笑做一团。 “欸！韩俊，他们都是你三年的同学了，可我还没听过你弹呢，要不现场来上一曲，让我也开开眼？” 陆小冉跟大家已经很熟了，这会儿架起韩俊来也没有丝毫的顾忌。 “对啊，韩俊来一个呗。” 在一帮人的起哄里，韩俊心里是拒绝的。 若真讲起来，韩俊放下吉他这技能怕是十多年了，他根本不觉得自己还能弹出什么好听的曲子。 有道是虎死不倒架，加上这里又都是同学，即便出丑了，也不过是逗大伙儿一乐，没有人会真去在意他弹的好不好。 “那行，你们不怕耳朵被折磨，我就献个丑。”韩俊哈哈一笑，将吉他从琴箱里提留出来，往怀里一抱就开始调音。 其实这琴在他们买回来之前，琴行已经调好了，根本不需要再调音。 韩俊摆个架势，更多的是看看能不能找找十几年前的感觉。 而让韩俊意外的是，或许灵魂之中，弹吉他的技能点已经消耗掉了，可肉体的记忆却依然存在。 左手掐节，右手扫弦，一串即兴的快节奏solo和弦便响彻了包间。银色纯正，高音清亮，低音浑厚，端得是一把好琴！ 韩俊心里暗自纳罕，但更多的却是兴奋，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还可以驾驭它，当solo结束之后，韩俊找了找调，再次拨动了琴弦。 “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深爱着的人啊，到底我该如何表达，她会接受我吗？” “也许永远都不会跟她说出那句话，注定我要浪迹天涯，怎么能有牵挂” 一首老男孩，在韩俊低沉的嗓音中，飘然而出，一曲从未听过的歌，让一屋子少男少女瞪大了眼睛，这……是韩俊？ 第四十章 生日 “韩俊，那歌真不是你写的？” 韩俊已经记不起这是他们第几次问这个问题了。 一张帅气的脸都快皱成了包子，韩俊心里则暗骂自己没事儿装什么逼？换个什么歌不好非要乱发感慨？ ktv里心绪所致的韩俊，凭着记忆居然完整地将《老男孩》给弹唱了出来，却直接把包间里的一众男男女女给晃晕了。 王晓明知道韩俊弹吉他不错，那是因为他们以前有过交流，而也正是因为有交流，他更知道韩俊弹弹当下在高中生里流行的曲子还成，可这首歌跟现在流行的曲子完全不一样啊！ 老男孩这歌，没有一定的生活阅历是听不出它所包含的情绪的，这帮孩子不过十八九，自然也是体味不到那种沧桑。他们所震惊，不是韩俊的歌有多好听，而是他居然能自己写歌！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就好像大家都知道成龙功夫厉害，可他歌唱的居然也还凑合，毕竟离自己太远，最多感慨一下并不会多么惊讶。 可韩俊就是自己身边的人呀。 这厮居然自弹自唱了一首大伙儿谁都没有听过的新歌！要知道，十八九岁的年纪，正是对流行对时尚最为敏感的年纪，他们所有人都肯定这必然是一首新歌无疑。 关键，还特么不难听！ 那感觉，就跟马丽简得知皮特帕克就是蜘蛛侠差不多。 一直到大伙儿唱完歌抵达了东海一家早已预定下的包间里，戴春恒还是忍不住小声地再跟韩俊确认一下。 “哎哎，蛋糕来了！蛋糕来了！” 韩俊懒得搭理他，在ktv他就说不是他写的，是记不得从哪儿听过的歌来敷衍他们。 倒不是韩俊风格高，也不是他不屑剽窃后世的经典，实在是以他这个年纪若是写了这种歌，给人的感觉太怪异了。一个十八岁的孩子能对人生对梦想有多大的感悟？这不是扯吗？ 正巧王晓明他们之前在附近订好的蛋糕送到了，让韩俊顺利地打了岔。他们下午一起玩，带着蛋糕也不方便，便事先在东海一家不远的蛋糕店定好，约定晚上直接送过来。 “祝你生日快乐……” 房间里的灯光一暗，一众少男少女嬉笑着唱起了生日歌。 韩俊已经记不起上一次朋友们为他庆生时的场景了，而此时再一次感受众人环伺纷纷送上祝福的韩俊，嘴角挂着好看的笑容，作势闭目许了个愿。 其实也没什么好许的，或许重生一次就是上天赐给他最好的礼物。真说到愿望，或许只能是不辜负上天的美意，将自己和家人朋友一起经营的好好的吧。 因为人多，所以他们订的这生日蛋糕也是不小，待寿星切完分给一众朋友之后还有剩，韩俊手里拿着蛋糕对朋友们说道：“很幸运有你们这帮朋友，也谢谢你们记得我生日，说实话，我自己都忘了。很快我们大伙儿就要天各一方……” “别煽情，直接说重点。”王晓明嘿笑着说道。 “嗯……我自己来。”早就看着他们一个个手里拿着蛋糕，那眼事儿在自己身上瞄来瞄去，韩俊哪里还不动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先咬了一口蛋糕尝尝味道……唔……还不错，接着便“吧唧”一声，韩俊将手里的蛋糕拍在了自己的脸上。 “哈哈哈哈……” 见韩俊如此“自觉”，一屋子人笑成一团。可韩俊先“自残”了，其他人却没有停战的意思，按照就近原则，一屋子人的脸上就没有不花的。 大笑、尖叫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韩俊，你赖皮，哪里有自己动手的？” 陆小冉的腮边也不知被谁抹了一道纯白奶油，让她更显俏皮。 “嘿呦，我这不是省你们的事儿了嘛，老夫自我了断，省的你们争来抢去。”韩俊故作老气的一句话，配上他已经满是奶油，根本看不出相貌的脸，又逗的几个姑娘花枝乱颤。 闹够了，年轻人们才各自去洗了脸，净了手重新落座准备开吃。 —— 儿子今天生日，林芳这个当妈的自然也跟着开心。 韩俊的这帮朋友再来店里时，对她可是阿姨前阿姨后，一个两个嘴甜的很，哄得她笑逐颜开。 她是过来人，知道孩子们的活动，她这个做长辈的要是掺和进去，人家可就玩儿不好了。交代了韩俊几句，让他好好招待朋友们，也就没再管。 “小俊他们也真能闹，刚刚你没看他们一个两个跟花猫似的。” 方才瞧见他们几个人人顶着一脸奶油嬉笑着去卫生间冲洗，便当个笑话给老韩讲。 老韩闻言哈哈一笑，对老婆说道：“你弄点儿湿巾给他们拿过去，别一会儿又闹起来再弄的身上到处都是，还有，叫他们把门关上，大吵大闹的别影响了其他客人。” 他家的经营的是大锅海鲜，包间里的空调没有大厅里的功率大，或许是觉得有点儿热，韩俊所在的中包就没有关门。 对老公的话，林芳觉得无所谓，却还是拿了包湿巾，顺手又将包间的空调遥控器带上，准备给他们调低点儿。 方一走近，林芳却正听到儿子在领酒。 “这第一杯吧，就先敬各位的和我的妈妈了，儿的生日，娘的苦日，祝各位的妈妈身体健康年轻美丽。” “嘿，你又煽情。” “煽你妹啊！” “哈哈” “嗷~干杯！” 林芳忽然停下了脚步，感觉眼睛有点儿发涩，吸了口气，口中喃喃“这熊孩子！” 见林芳似乎没进去，且神色有异，韩卫兵一怔，问道：“怎么了？” “没事儿，随他们闹去吧。我自己儿子，自己的店，谁管的着？” 在韩卫兵再三追问下，林芳才将她在包间门口无意间听到儿子领酒时说的话讲给老韩听。 听罢，老韩啧吧啧吧嘴，略带醋意地道：“嘿，就好像没我这个当爹的，就能有他一样。” “韩卫兵你会不会说话？” 眼见老婆柳眉倒竖，韩卫兵打了个哈哈，赶紧溜后厨去了。 韩俊的生日在他们这一届算是小的。 在座的这些同学朋友，若论起年纪来，也都比他稍微大个月余。 都是成年人，又都考上了心仪的大学，家里也都不再限制他们饮酒。就着韩俊生日这个机会，跟上次不同，每个人都喝了不少。 “一会儿转个场子再喝点吧！” 或许是被这欢快的气氛所感染，亦或许是喝了酒之后彻底没了顾虑，韩俊后世的一些习惯也在不经意间流露了出来。 今天生日，不尽兴怎么行？ “好哇！” “没问题！” 已经喝的有点儿高的少男少女，都彻底的放开了。即便平常最矜持的陆小冉也红着脸兴奋地应承着。 两千年的滨海或许夜生活没有十几年之后丰富，但酒吧什么的却还是有。 一帮吃饱却没有喝足的乖孩子，准备在韩俊的带领下，第一次体验下滨海的夜生活了…… 第四十一章 酒吧偶遇（上） 斑驳闪烁的五彩灯光，动感十足的电子音乐，随之摇摆的年轻人，交织成一幅迷幻感十足到的画面。 唐朝酒吧是目前滨海最大的一家夜店。韩俊前世从未来过，他真正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也是工作之后跟同事一起。 以前的韩俊很作，但这种鱼龙混杂的场所，他还是有意识的避开了。在那会儿韩俊的意识里，这种地方是“社会青年”聚集地，不是好孩子该去的。 但长大之后，韩俊也明白了其中不见得全对，却多少有点危言耸听。 夜店之所以受年轻人欢迎和追捧，还是因为这儿是一个可以肆意挥洒汗水与青春的地方，在这里，你可以狂放不羁的乱舞，也不会有人对你投以怪异的目光。 你光天化日之下在五四广场扭一个看看？不被人说傻逼才怪。 而在这里，你光着膀子蹦到领舞台上扭，得到最多的怕是台下此起彼伏的口哨和喝彩声吧。 严格来说，不算韩俊，除却体育生王晓明，其他几人在学校都是成绩比较好的那一小波，平素家长叮咛，老师教育，行为举止完全就是一幅标准的好孩子。 夜店？就像班主任的肚脐眼儿，大伙儿都知道，却谁也没见过。 也得亏在东海一家喝至半醺，酒意上来心气放开，也都对能去夜店玩耍抱了十二万分的兴趣。 瞧着他们一脸的跃跃欲试，进了唐朝酒吧以后犹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的东瞅西樵满是好奇韩俊就直乐。 酒这玩意儿是个好东西，要不怎么说，喝酒之前我是滨海的，喝了酒之后滨海是我的呢？ 就连几个女同学，一个两个也是满眼放光，听着动感的音乐，走起路来也不自觉地随之摇摆，更添了几分妖娆。 跟服务生要了一个大卡，众人男女穿插着做了进去，因为在东海一家喝的啤酒，韩俊就算不知道同学们的酒量到底如何也不敢要洋酒掺着喝，那样非真的醉了不可。 点了一桌子克罗纳，一帮人边喝边喊。 为什么说“喊”？在这种地方，正常的讲话声音哪里可能盖的过震耳欲聋的音乐？通讯基本靠吼说的就是这儿了。 “你经常来？”陆小冉坐在韩俊左边，附在他耳边喊道。 一缕少女的幽香入鼻，说实话那会儿韩俊心里居然有点儿痒痒的，不过一想到人家可是陈宁的表妹，赶紧敛了心思，摇了摇头大声回道：“我也是第一次来。” “看你轻车熟路的，不像啊！” “我装的，要被看出是生瓜蛋子，还不被他们宰啊。是不是很机智？” “哈哈！”陆小冉掩口轻笑，推了韩俊一把。 “我们去跳舞吧？”坐在韩俊右手边的谭玉见陆小冉跟他有说有笑，或是有意或是被夜场喧嚣的气氛所感染，笑盈盈地起身对陆小冉伸出了手邀请道。 “好呀！”陆小冉落落大方，欣然应邀。 连带着陈宁，和起初推三阻四，最后也无奈起身的董欣欣一起进入了舞池。 韩俊只道这几个女孩想去凑凑热闹，只是乐呵呵地瞧着，或许他唱歌还行，说起跳舞……还是算了吧。 不过他还是多了个心眼儿，知道这种地方人很杂，大多都喝了酒，再加上空气里弥漫的荷尔蒙味儿，不说陆小冉这个极美的姑娘，就是陈宁谭玉俩人也属于“颇有姿色”的那种，要让他们四个人去跳舞，难保有不开眼的上前搭讪添堵。 如果她们是夜店老手还好说，关键四个姑娘也都是新嫩，万一吓着了她们就不美了。 韩俊拉了一把谭玉，在她耳边喊着：“别离咱们卡座太远，别让我看不到你们。” 谭玉尚不能理解韩俊的这个要求所表达的具体含义，却单纯从字面上来理解，那就是——别让我看不到你。 这……这是什么意思？ 心里莫名浮出一抹羞涩感，瞧着韩俊微微点点头。 她脸上忽然出现的一抹娇羞倒把韩俊弄的一头雾水，这是咋了？ 跟谭玉交代了一声，韩俊又把王晓明几个人赶了上去：“去看着她们点儿。” 韩俊是不想自己上去站着不动当杆子，但有王晓明这牛高马大的小伙儿在她们几个身边，足以让很多有心思的小青年知难而退。 在夜店把妹，有个国内外约定俗成的“规矩”，那就是只找单身的下手。 除非是故意挑衅找事儿的，一般在看见女孩身边有男伴的时候，即便有心思的也会收一收。否则，若是被对方男伴反感，少不得就是一场冲突。 大家都是出来玩的，图的是开心，若非真的存心找茬，谁脑子进水了会去刻意找麻烦。 王晓明不明就里：“你咋不去？” “我去了谁看着东西？刚才让她们存包她们也不存。”指了指卡座上几个女孩随身带的包包，韩俊摊摊手。 将几个人赶到了舞池里，韩俊则乐呵呵地看着他们扭来扭去。 唔……不得不说，陆小冉毕竟是练过的，动作的协调性和节奏感就是好。动作虽然有点儿生涩，但韩俊看的出，领舞台上那个女孩的动作只要一遍，陆小冉居然都能做的八九不离十。 哦，最重要的……还特么的得看脸啊。 陈宁谭玉也不错，就是稍微有点放不开，至于董欣欣，嘿……要是一年以后恐怕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韩俊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这个胖胖的女孩下定了决心玩儿命减肥，生生把自己减成了女神，但那分毅力着实让韩俊佩服不已，也就是现在网络不发达，要是放在十几年以后，她的事迹在网上一放，妥妥的励志典型呵。 前世的韩俊工作之后，有那么一段时间特别喜欢泡夜店。 似乎在这里，随着那可以引起胸腔共鸣的爆炸低音，可以将一切纷杂的情绪震出脑海，只剩下傻乎乎的挥霍青春。 这会儿的韩俊，却没有那么多想法，而是单纯的享受这份喧闹。 “小哥！要不要糖？” 韩俊正一脸笑意地看着朋友们群魔乱舞，卡座这时挤进来一个理着青茬儿光头的小青年。两条胳膊刺满纹身，瘦瘦巴巴的。 “啥？” “糖！” 以为韩俊没听清，他又大声喊了一嗓子。 韩俊一愣，他知道酒吧有卖酒的，又卖零食小吃的，可真没听说有卖糖的。 那青年一幅自来熟的样子，没有韩俊邀请，他也一屁股坐在了韩俊身边，带着一脸猥琐的笑意悄悄指了指在舞池里跳舞的几个女孩说道“我刚才看见了，小哥牛逼，带的几个小嫚不错啊。不吃点糖嗨一嗨？” 说着，那青年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封口袋，里头有黄白红三颗药片状的东西，给韩俊亮了亮，旋即又飞快地揣进了口袋。 冲韩俊挑挑眉毛，打了一个大伙儿都懂的眼色。 “我草”韩俊心里暗自爆了句粗口。 摇头丸啊！ 其实方一进来的时候，韩俊就已经看到舞池里或者卡座、散台上有几个男男女女疯狂地摇着头。 当时韩俊并未在意，摇头舞在那会儿也挺流行来着。 可现在当韩俊看到那青年拿出的东西，这才恍然，两千年的滨海，这玩意儿在夜场相当泛滥啊！ 只是从十几年后回来的韩俊并没意识到他们居然猖獗到可以公然在这里向人兜售。 在另一个时空的两千年，韩俊从未来过夜店，而几年后韩俊喜欢去夜店的时候，那里已经被整治的差不多成“绿色”的了。 是以，韩俊听过，却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见韩俊发愣，那青年还以为他动心了，继续鼓动道：“这玩意儿泡酒里无色无味，就一颗，就能让她们嗨上天，到时候……嘿嘿嘿，还不由你搓圆揉扁？” “哥们儿谢了，太熟了不好下手。”韩俊笑着摇了摇头，又摆了摆手，没有义正词严的拒绝，却也是明显的婉拒了。 能在这里明目张胆地兜售这种东西，说他后面没人撑着鬼才信，韩俊他们来找乐子，却不想惹麻烦。 那青年听他口气和善，又像个雏，确实不想买也没再跟他废话，耸耸肩就准备起身。 可就在这个时候，四个彪形大汉从卡座左右迅速地逼了过来，没有人说话，直接将韩俊跟那青年堵在了卡座中间。 其中一人直接摸出手铐“咔嚓”一声铐住了那惊慌之色刚现的青年。 “盯你半天了！老实点！” 便衣！ 这会儿韩俊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可心里却有点儿忐忑，方才自己一直跟这青年说话来着，不会被当成同伙了吧？ “韩俊？你怎么在这？” 就在韩俊患得患失到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让韩俊愣住了。 “张哥？！你……你不是在三道口吗？” 居然是张海涛！ 张海涛给几个同事打了手势，其中俩人一左一右夹住兜售摇头丸的青年，用一件外套罩住了他的手，直接朝着夜店外走去。 “你跟我出来。” “哦，我给同学打个招呼。”韩俊先是跑到舞池把王晓明他们几个喊了回来，交代一声碰见个朋友。然后直接跟着张海涛去了夜店门口。 “你认识那人？”张海涛面色不善地问道。 “不认识，是个卖那东西的。”他们既然直接抓捕了，也必然知道那青年是怎么回事，韩俊也不用明说。 听他这么说，张海涛面色稍霁。 “我今天过生日，跟同学过来玩的，对了，张哥你怎么在这儿啊？”不待张海涛说什么，韩俊先问道。 “嘿，说来话长……” 听张海涛简单一说，韩俊这才恍然，他被调到刑警队了。 原来，不久前滨海组织了一次集中整治娱乐场所黄赌毒泛滥的雷霆行动。却不知道被谁泄露了信息，导致行动雷声大雨点儿小。 上层震怒，严令彻查此事，虽然暂时没有结果，但想必后续会有大动作，张海涛本来在三道口派出所当的好好的副所长，却被省厅一纸调令直接弄到了刑警大队配合缉毒！ 市局这边隐约觉得事情有些大，如果在这段时间里不做出点什么来，怕是更加的不好交代，就加大警力展开打击黄赌毒的行动。 张海涛最近就负责盯着唐朝酒吧，今天便抓到了一个，但他也很清楚，这些都是小鱼小虾，能被抓住的都是幕后的人故意推出来顶罪的。 当然，这些详细的东西他倒没有跟韩俊说。 “最近少来这种地方，说不定就有大行动。”对韩俊的印象不错，张海涛还是点了他一句，而这时，方才带那青年离去的一个便衣又折回来，看了韩俊一眼，在张海涛耳边低语了几句。听得他眉头一皱。 “知道了张哥，我有数。”韩俊笑笑，见他似乎有事，转而问道：“抓到人了，可以下班了吧？” “早呢！”张海涛没好气地说道。 韩俊看的出张海涛平静的脸色下隐藏的不那么好的焦躁，想了想便说道：“张哥，我知道你也很心烦，不过坊间的传闻未必不可信，滨海哪家夜总会生意最好，你们查查他们的股东，没准会有收获。” 说罢，韩俊冲张海涛嘿嘿一笑，跟他告别返回了酒吧。 听着韩俊没头没脑的一番话，瞧着他离去的背影，张海涛双眼一眯，转身上了车。 现在还分不得心，方才抓的小青年刚一被带出来就撂了，说等酒吧完全散场之后，会有他的上线去酒吧对面的宾馆收钱。 真实度张海涛暂时管不了，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 只是等到酒吧完全散场，至少得特么凌晨三点啊！ 而且即便是他的上线，怕也是已经安排好的小虾米吧？ 烦，真的烦！韩俊所说的话，是不是……可以考虑考虑？可是真的查却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呀，张海涛暗自忖道…… 第四十二章 酒吧偶遇（下） 一家人气超高的夜店，音响设备，打碟dj，装饰装潢都只能算是硬件。 而唐朝酒吧能在滨海做大，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他总会请来一些颇具实力的乐队与歌手登台表演以吸引人气。 晚上十一点，就是乐队登台表演的时间。 虽然不是什么明星，但专业水准在那摆着，而且他们所演唱的肯定不会是什么柔情曲目，必然会跟现场的气氛契合起来。 一首《we-will-rock-you》被他们演绎的大气滂沱。 一头披肩发的主音吉他大段的电音solo狂放不羁，光头鼓手棒花挽的那叫一个帅气，主唱的嗓音颇具金属质感，虽然跟原唱略有不同，却别有一番风味。 “咚咚啪……咚咚啪！” 此起彼伏的口哨与尖叫同锤桌和拍手的相和，将现场气氛推向了顶峰。 就连韩俊这个算是“见过世面”的，也不得不承认，他们唱的真心棒！ 更不用说其他几个第一次来夜店的少男少女。 那种激情四溢的气氛，让他们抛却了白天的矜持，徜徉在疯狂释放的海洋…… 韩俊没跟他们说方才碰到张海涛的事情，只说碰见个朋友。 众人的心思早别火爆的气氛感染，根本没做他他想。跳舞，喝酒，玩儿骰子，套路不变花样却多。 卡座前的联排几上已经摆满了空酒瓶。 都说女孩子若是能喝酒，男人根本不是个儿（不是对手的意思）果然不假。 若说唯一保持清醒的人，怕只有韩俊了。 骰子是韩俊教给一帮同学的，跟他们玩儿自然赢多输少，加上他遗传父母酒量本来就很好，至今也不过半醺而已。 刘林海和戴春恒俩人已经明显高了，说话都捋不直舌头，王晓明可能因为身高体壮的原因情况能稍微好一些也有限，可反观四个姑娘，一个个兴奋的两眼放光还在猜拳玩儿骰子。 捏了捏眉心，韩俊忽然觉得这场景有些好笑。 忘记从哪个女人那里听来的“跟老娘喝酒，得看颜值，若是颜值高，我可能不胜酒力一杯就倒，若是颜值差强人意，那老娘拼了命也要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千杯不醉。” “看来我们几个颜值还是不行啊” 当然，韩俊也只是神思游离之际自得其乐了一下，四个女孩这么小的年纪哪里会有那么复杂的心思？完全是真的开心所致呀。 快乐的时间总会觉得短暂，韩俊抬腕看了看表，时间已然凌晨。 就算跟家里打好招呼说晚点回去，对几个姑娘来说，这个时间也该超过她们家人所能忍受的极限了。 韩俊今天过的是十八岁生日，但他却是真的过来人，他自己无所谓，但不能不为女孩子考虑。 招呼了依然意犹未尽的同学，告诉他们太晚了，原本想说：准备送姑娘们回家吧。可看了看三个男生的状态，他们哪里能送的了别人？怕是得让几个女孩送他们回家吧？ 跟一帮美女喝酒能把自己喝的烂醉，这几个家伙也真的是可以。 “别……再来一瓶呗，我还没……没醉呢。”刘林海话都说不利索还要逞强。 “欣欣，你送小林子回去吧。”陈宁脸蛋红红的，眼睛却是亮的很，直接就越过韩俊开始安排了。 董欣欣张了张嘴，似乎想要拒绝，可旋即还是点点头，说道：“好！” “大壮，戴春恒，你们俩跟我们走。”陈宁说完冲谭玉一笑，转头对韩俊说：“今天就你不实在，喝的那么少，班长有点儿喝多了，你送她回家，照顾好她啊。” 说完，陈宁给王晓明使了个眼色，王晓明会意，冲韩俊嘿嘿一笑，就拖着眼看人事不省的戴春恒到路边拦车了，而陈宁则跟韩俊摆了摆手算是拜拜，又拉了一把有点儿发呆的陆小冉跟了上去。 “姐，你这什么意思？”陆小冉不解道。 “这事儿不怪你，我们都知道班长对我同桌有意思，借这个机会撮合撮合呗，反正现在韩俊也没对象。”王晓明露出一口白牙，嘿笑着说道。 谭玉对韩俊有好感，在学校那会儿他们几个人可能除了当事人韩俊，差不多就能感觉得出来，毕竟韩俊人帅气，条子又好，学习也不差，放在那会受女孩子欢迎很正常。可惜韩俊被张婷捷足先登，谭玉那心思也就淡了。 谁知峰回路转，他居然跟那张婷分手了？ 陈宁王晓明几个人在网上聊qq时无意间谈及此事，一番合计之下，觉得撮合撮合也不错嘛。反正谭玉喜欢韩俊，而韩俊这会儿在他们看来正失恋，也是感情的空窗期，多特么好的机会呀。 “你们……”陆小冉指了指王晓明，又指了指陈宁道：“已经安排好了？我怎么不知道。” “跟你有啥关系啊？”陈宁嘻嘻一笑，说道：“妹妹，你这啥表情啊，不会是看上韩俊了吧？” 陈宁故作惊讶的样子让陆小冉一头黑线，却也说不出什么来，毕竟她刚进这个圈子也没几天儿不是？人家也没有义务跟她说这些。说她喜欢韩俊？还真不至于。可为什么心里总感觉怪怪的呢？陆小冉自己也不知道。 —— 在听陈宁“颐指气使”的安排时，一种“有阴谋”的感觉忽然攀上了韩俊的心头，怎么就把谭玉给自己留下了？ 韩俊又不傻，他们什么意思自己还看不出来？ 说她喝多了？刚才是谁跟陆小冉吹完一瓶又一瓶还面不改色大气都不喘一口的？ 这是要撮合他俩吗？ 看着聘聘婷婷站在自己眼前的女孩，韩俊一阵挠头。 要说谭玉不漂亮？倒也不是。 杏眼细眉，挺鼻棱唇的她或许少了点儿柔媚，却多了三分英气，若是再过得几年，必然会给人一种职场ol女强人的味道。从初中开始就一直当班长她，给韩俊的感觉多少有点儿冷冰冰的。 此时瞧她，一双妙目直直地盯着韩俊，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有意如此，眼神中有一些韩俊似懂非懂的情谊在里面。 韩俊不是初哥，同样也有男人的直觉。 韩俊可以肯定，如果现在跟她说“做我女朋友吧。”谭玉十有八九会答应。 就算韩俊已经不是那个被荷尔蒙支配的热血青年了，在酒精的作用下，韩俊的心里也有点儿蠢蠢欲动。但理智告诉他，尽量别做那误人误己的事情。 “咳，就咱俩啦，同学三年我还不知道你家在哪儿呢？一会你指路，咱俩走着？”韩俊轻咳一声掩饰了尴尬，问道。 “不着急，我跟家里说了会晚点回去的。如果太晚了，就说睡同学家，没关系的。”谭玉小声说着：“陪我走走？我有点儿话想跟你说。” “卧槽!” 韩俊心下大感吃惊，难道是酒不仅能壮怂人胆，还能壮美人胆？瞧着谭玉眼睛里越来越明显的情绪，话语间近乎赤裸裸的暗示，韩俊顿觉头大。在心里韩俊告诫自己要把持住，可是年轻的身体却有了点儿激烈的反应。 特么的不回家？不回家能去哪儿？！ 就在韩俊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嚣张的笑声。 “哥，你真牛逼，这都得手了？” “操，老子出马那还不手到擒来？一会儿等劲儿上来了，人人有份昂，我拔了头筹，你们给我接力！” 韩俊背对着他们，却也听到了他们谈话间还有女人夹杂其中的呓语呢喃。韩俊暗自摇头，不用看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多半是独身女子喝多了被人“捡尸”，这种女的并不值得同情，既然来酒吧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不知道保护自己吗？如果随随便便自己先喝多了，之后发生的事情怪的了谁？ 谭玉正对着他们，所以瞧的清楚，秀眉紧蹙的她，有些厌恶地看了那些人一眼。可能是她跟韩俊在道路当中，有阻挡住那帮人的可能，谭玉悄悄往旁边让了让，顺手又扯住韩俊的手臂，让他也让开。 被谭玉这么一带，韩俊自然就转过了身。 可也正是因为这一转身，让韩俊整个人都呆住了。 “卧槽！”这次不是暗骂，而是韩俊真的爆了句粗口。 第四十三章 乌龙事件（上） “你们走开啊，我要回酒店啦。” 那女子醉眼朦胧，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嘴里呢喃着，脚步虚浮蹒跚，手臂看似无意识地挥舞却像是在挣扎。 左右两侧架着她的青年脸上带着兴奋的笑意，嘴里嚷嚷着：“昂昂，去酒店，我们带你去酒店。”相互之间却是挑了挑眉毛，使了个眼色。 “韩俊！你别去！” 谭玉看见韩俊的动作，就知道他要干嘛，赶紧拉住了他。 韩俊转头看了谭玉一眼，正对上她满带关切和紧张的双眼。 冲她笑笑，韩俊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她安心，然后轻轻挣脱了谭玉拉着他的手，说道：“一个朋友，不能不管。”，说罢，直接朝那几个青年迎了上去。 “哥几个，这是我一个朋友，我带她走，今天这事儿我就当没看见。”韩俊指了指被他们挟住的女孩，说道。 对面三个青年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俱是一愣。 当先一个青年个子不高，体格却是十分强壮，白色的t恤被撑的鼓胀，晃着膀子往前踱了两步，斜乜着上下打量了韩俊一番，瞧见他胸前的superme，笑了：“嗷哟！superman，你还真当自己是超人？多管闲事多吃屁，少管闲事少拉稀，懂不懂？” 能将斯普瑞姆念成苏坡曼韩俊摇了摇头忍住笑意道：“再说一遍，我认识她，你们的道道我都懂，换了别人我看不见，既然认识，换了你，你能当看不见？” 听韩俊这么说，那青年脸上犹豫之色一闪而过。 他也知道韩俊说的没错，如果不认识，谁会来管这种事？但认识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毕竟他们干的这事儿，也的确很下作。 可惜……这妞儿太正了！如今箭在弦上，就这么让人带走了，他们岂能甘心？ “你说认识就认识？”青年冷哼一声，接着道：“你问问她，她认识你？” 韩俊瞧她那状态就知道即便自己问了也是没用，反而会让他们以此为借口强行将其带走。 吁了口气，韩俊道：“今天出来玩，没想找麻烦的，如果你们打定主意不听我的，那你们自己想好了后果。” “吓唬我？” “这么和你说，我确定你们不认识她，从唐朝把她带走，带哪儿去，你们要对她做什么，我不想说的太明白，但我可以肯定那后果你们承担不起。” 自从上次在一浴酣畅淋漓地打了一架，对韩俊来说已经很是过瘾了，之后，他便告诫自己毕竟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愣头青，能动脑子尽量别动手。在这种情况下，或许直接动手来一出英雄救美或许会给谭玉展现出她所不知道的，韩俊男性刚强的一面，但着实没有必要哇。 对面这三个人，跟海边那几个瘦竹竿儿可不一样，个顶个儿的粗壮，就算韩俊也没把握自己能在不受伤的前提下瞬间放倒他们，更别说他们口袋里有没有家伙韩俊更是不知道，身边又有一个谭玉。 是以，韩俊言语暗示他们此时的行为是违法犯罪，以期恫吓住对方。 “少在这里跟我吹牛逼，我数三个数，给老子让开，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但可惜的是，韩俊还是高估了精虫上脑的男人的智商。 他想不战而屈人之兵，却哪里明白这仨人已经疯狂。 “谭玉，报警！” ———— “欸？张队，那不是刚才跟你说话的那个小青年？” 酒吧大门对面的马路边儿，停着一辆黑色的普桑，车窗贴着深色的太阳膜，外边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是里面的人却能将外面看的清清楚楚。 张海涛他们绳住那卖摇头丸的马仔之后，根据他的交代暂时并未收队，而是再等他口中说的那个“接头人”。 凌晨快一点的时候，跟张海涛一个车的同事瞧见了韩俊正跟他的同学告别。 “哦，是啊，一个挺有意思的小孩儿，偶然认识的。”张海涛随意应道。 “挺有意思？” 深夜蹲点十分辛苦，在鱼儿没有冒头之前的那段时间，无聊就是主旋律。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他们也会自己找点儿乐子，比如聊个天儿，讲个荤段子之类。只是多年的职业素养，让他们练成了一边讲着荤段子，一边眼观六路的“超能力”。 “就是这小子，刚才跟我说让我查查大富豪家的股东，说会有收获。”张海涛笑笑，说道。 “操，还用他说？我们不想查？可他妈的能随便查？”张海涛同事嗤笑一声。 “嗯，咱是都知道，问题是他才多大？高中刚毕业，家里不过是个开饭店的，老金他儿今年大二了吧？你没听老金成天怎么说他儿的？”张海涛眼睛盯着车窗外，如鹰般的眼睛四下巡视，以期发现可疑的目标，嘴里也没停下。 听他这话，那同事不言语了。是啊，这小子才多大？懂得倒不少。 “哎……”那人叹了口气，像是想到了什么，便说道：“张队，你说咱在这儿累死累活的，演给谁看啊。” 张海涛闻言眉头一蹙，转头责备道：“咱就是干活的，上面说怎么干，咱就怎么干，你哪那么多事儿？” 言语间虽然责备，可张海涛的心里也是很不忿。 最近是个什么情况？公安部的行动都人敢泄密，这是多大的胆子？事后知道补救了，可有用吗？安排些小虾米，还真跟他同事说的一样，不就是一场戏吗？现在演给谁看？当然是演给上头看了。让他们知道下边儿的人也是在严格执行上层指示的。 就像今天这样，安排他们扫毒，说什么顺藤摸瓜，不还是丢几个虾米出来？恐怕刚才抓到的那小子嘴里说的“接头人”，也是早就安排好的吧？ 嘿，拿人家当傻子吗？ “上头的事儿，隔着咱们十万八千里，干好领导安排的事儿就行了，这样的话别出去说，不出意外，过不了多久上面就有会大动作了。”张海涛见同事脸色有点儿难堪，知道自己说的有点儿重，转头宽慰了一句。 “欸！张队，你看，那几个人……他们认识的？” 就在这时，张海涛的同事拍了拍他肩膀伸手朝酒吧方向一指。 顺着同事手指的方向，张海涛正瞧见韩俊一边跟自己身后的女孩说着什么，一边走向刚从酒吧出来的三男一女。 见韩俊指着被三个青年架住的女孩，似乎在交涉着什么，其中一个青年迎上了韩俊，神态异常嚣张，看起来……好像并不怎么顺利的样子啊。 隔了一条马路，虽然距离不算远，韩俊那边也有灯光，但张海涛的注意力都在韩俊身上，并未过多关注那个头发有些散乱的女人是谁。 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张海涛同事忽然说道：“张队，他们这是要动手，管不管？” “不一定能动手，先看看。”张海涛虽然跟韩俊接触不多，但韩俊给他的感觉很成熟稳重，他看人极少出错，心里并不觉得以韩俊的稳重会在这里跟人动手。 说实话，张海涛不想管。 不管今天是不是某些人刻意安排的一场戏，如果韩俊在这儿跟人动手，他又插手了，那后面的任务基本可以宣布结束了。他们是秘密控制了那个马仔，但这个时候现身岂不是完全暴露了？ 他是没看错韩俊，韩俊也的确不想动手，可张海涛却没有把对面的三个精虫上脑的青年算进去。 在张海涛看见韩俊身后的女孩奔向路边电话亭的同时，三个男青年也动了。 一场斗殴眼看就要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操！” 在张海涛的眼里，韩俊给他的印象，就是个聪明又稳重的孩子，高中刚毕业嘴上喊着张哥张哥，实际上叔叔也不是喊不着。 一个高中生对上三个社会青年，张海涛已经肯定韩俊会被打的满地找牙。 或许是对韩俊印象不错，实在不忍心看他被人殴打，亦或许是身为警察的本能让他想要制止混乱发生，张海涛最终还是没忍住，立刻推开车门冲了出去。 他同事见小队长出去了，自然也跟着一起。另外散布在周围的两辆车里的刑警队员，见此情况，还以为他们发现了目标，不明就里的他们虽然疑惑于为什么不事先在对讲机里说明情况，但同样反映迅速的冲了出去。 跟张海涛不同的是……他们直接掏出了手枪。 第四十四章 乌龙事件（下） 韩俊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 他是真的不想动手，可眼下这情况，已然不会以他的意志为转移了。 他让谭玉去报警，一是想让谭玉这个姑娘远离战场，二就是想通过这一喊来恫吓住对方。 可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很多人的行为都不会受到理智的左右。 谭玉反应很快，朝着路边电话亭跑去，对面的三个青年反应同样不慢，架着女孩的两个青年直接把她丢在地上，一个直奔谭玉而去，另一个照着韩俊就冲了上来。 不管韩俊多么不想动手，但身体的本能让他再一次热血沸腾。 连他自己都暗骂为何就这么喜欢打架呢？为什么一碰到这种情况，一种莫名的快感就袭上心头呢？ 稍一分神的功夫，对面俩人就已经冲到了韩俊眼前。一个人挥拳取韩俊的头脸，一个人侧边飞起一脚想要将韩俊一脚踹翻。 多年打架的经验，韩俊很清楚应该如何应对这种局面。 最佳的处理办法就是侧身闪避，伺机反击。 可是韩俊忘了一点，他今天可是喝了不少酒的，酒精能使人兴奋，同样也会麻痹神经。 他脑子里已经想好了怎么做出反应，可是身体……却还是稍稍慢了一步。 那一脚他完全避了过去，可是那一拳，韩俊只是闪过了脸颊，肩膀则被打了个结实。 “嘭”的一声闷响。 让韩俊意外的是疼痛程度并没有想象的高，或许是酒精的麻醉降低了痛楚，也可能是对面同样喝了酒力道弱了三分。韩俊心下一松的同时，怒火随之冲上了顶门，激发了韩俊一直刻意压制的内心的暴躁情绪，顿时凶性大发。 左手一探，捏住那壮硕青年的手腕，顺势一带，右手手肘直接结结实实地捣在了他的脸上。 人的肘部是最坚硬的部位，这一下韩俊含恨而发，力道根本就没有控制。就连韩俊自己都能听到清脆的“咔嚓”声，也不知道是鼻子还是牙齿，反正总有东西是断掉的。 他不恋战，因为他看到还有一人追谭玉去了。 韩俊之所以在小区周围打架有名，是因为这厮打起来真的是不要命的那种。 被俩人的冲势阻拦，韩俊跟追谭玉的青年距离就有点儿远了。他是不怕受伤，可他怕谭玉受伤啊。 谭玉知道有人追自己，吓得花容失色，惊声尖叫。 她不叫还好，她这一叫，让在后面看不清形势的韩俊以为她受伤了。 韩俊眼见距离太远，哪里还顾得了许多，直接一个虎扑，一纵两米多远直接把追谭玉的青年扑倒在地照着后脑勺挥拳便打。 “啪！” 一声枪响！ “警察，都别动，否则开枪了！” “妈了个逼的，谁开的枪！？” 张海涛气疯了。 他根本没想到韩俊居然这么能打，一个打三个还能放倒俩，可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后面的同事居然鸣枪了。这事儿严格说起来，是张海涛怕韩俊吃亏算私事。他跟同车的同事下来也就得了。 他哪里知道其他几辆车的同事也都冲了出来，还他妈的鸣抢示警？ 这枪一响，性质就完全变了。 一想到回到队里怎么交代，张海涛的头就瞬间大了一圈儿。可看看这帮训练有素的同事，有隔离目瞪口呆的吃瓜群众的，有控制当事人的，有掏证件亮明身份的…… 尼玛，我就是想帮个忙啊！ “张队，我开的枪，不是……您看那小子掏刀子了啊。”开枪的是一个是年轻便衣。看张海涛脸色不善，他也很委屈，指了指被俩人摁在地上的壮硕青年，一柄闪着寒光的三棱刮刀被丢在一边。 韩俊也是懵了，他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不就是打个架，怎么还就开枪了？ 我国的治安环境相比国外其实好很多，不像美国那样晚上走在街头会有被人拿枪指着脑袋抢劫的危险。 但枪少也有一个问题，就是听过枪声的人并不多……包括韩俊，甚至分不清警用手枪的枪声跟鞭炮的区别。 是以当韩俊听到枪响的时候并没在意，直到他被两个壮汉摁倒在地。谭玉在一边已经吓傻了，挓挲着双手都不知道放哪儿，看见韩俊被摁在地上，一双美目瞬间泪如泉涌。 “韩俊！怎么回事儿？！” 张海涛挥挥手让摁着他的两个便衣松开他。 韩俊这才看清原来是张海涛出手了。 “张哥！谢谢你……”韩俊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借着路灯瞧见张海涛铁青着一张脸。 聪明如他，瞬间便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张海涛为什么在这儿？是因为他有任务啊！ 他为什么帮忙？是因为认识自己，总算有点儿交情啊。 可认识自己，却并不用他的同事出手，更何况动了枪？ 瞧他们同事一个两个凶神恶煞的样子，一副捉着了大案要案犯罪分子的模样，韩俊还不明白这闹了个大乌龙？ 不管张海涛他们要执行什么任务，也不管他要抓的人是谁，反正绝对不会是方才那三个青年，也就是说……他们完全暴露了。 “张哥！这三个人给人下药，要**她！你们来的正好！快抓起来。”韩俊喊了一嗓子，瞬间靠到张海涛身边，悄声迅速地说道：“不知道他们用什么法子灌醉了耿晨曦，就是那个宝岛来的商人的孙女，但肯定是欲行不轨，我知道这事儿可能打乱了你们的计划，现在只能将错就错了。张哥，这事儿对不起了，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 这回，轮到张海涛懵逼了。 啥？ 耿晨曦是谁张海涛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可韩俊一说宝岛来的商人他哪里还不清楚？孔德森还因为投资的事情特意求过他。 可耿晨曦不是跟那老商人一起的吗？如果说那帮商人在滨海投资了，孔德森不可能不给他打个电话表示一下感谢啊？哪怕他实际上没有帮什么忙。那没消息的另一层意思，不就是那帮商人没有选择在滨海投资，这都过去多久了？不是应该已经走了吗？ 韩俊一番话说的又急又快，饶是张海涛也足足反应了半分钟。 瞪了韩俊一眼，张海涛赶紧去看被丢在地上的那个女孩，可不就是那天去三道口派出所求他查信息的年轻女孩吗？ 这乌龙闹的！ 待看清地上躺着的女孩确实时耿晨曦之后，张海涛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如果只是一般来夜店玩儿的女孩，他之后的报告还真的不好写。 可人如果是耿晨曦的话……想到这里，张海涛看了一眼正在安慰谭玉的韩俊，暗道“这小子脑子转的够快的啊？好一个将错就错。” 第四十五章 送医院 “对不起！对不起，这是误会，误会……” 被摁在地上的壮硕青年这下彻底醒酒了。 他想象力再丰富也不可能明白，自己只是临时起意想在夜店撬个妞儿，怎么就被一帮便衣给摁在地上，还用枪指着头？什么时候撬妞儿这么大罪了？ 念起韩俊之前说的“那后果你承担不起”的话，他肠子都悔青了。 可问题是说对不起和后悔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 “张队，这些人……怎么处理。” 两方简单的一碰头，谁还能不知道今天闹了一个乌龙？ 问题是老大带头冲锋了，手下岂有边缘ob（0b：观看模式）的道理？ 现在人也控制住了，难不成……放了？ 张海涛正心烦，在韩俊点了一句之后，一个似乎可以圆起来的说辞正在脑海中慢慢成型。听见手下动问，直接道：“携带管制刀具，使用非法药物，强奸未遂，还用我说？都带走！” “那这个女的怎么办？”另一便衣警察指着躺在地上，身体开始缓缓扭动的耿晨曦询问道。 “怎么办？送医院啊怎么办！”张海涛没好气地说，这种事情还用问么？ “可咱们人手……”那便衣有点儿为难。 他们这次一共来了三辆车，七个人。 先前抓了一个卖摇头丸的，这回又逮了仨小混混，几个刑警个个膀大腰圆，如果再送这个女孩去医院，三辆车是坐不开的，可看她的状态，人事不省显然是不知道服用了什么药物，势必还得分人去照顾她，人手不足啊！ 张海涛一瞧这种情况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计划范围，两条剑眉紧蹙，还真是越忙越乱，瞥了一眼正在安慰谭玉的韩俊，招呼道：“韩俊，你过来！” “欸，张哥，咋了？” “你把耿小姐送医院。”张海涛说道。 “啊？”韩俊一怔，心道这特么还有我的事儿？不是该你们管吗？但话不能这么说，韩俊有点儿为难道：“我还要送我同学回家。” “我们一会儿给你女朋友打个车，保证她安全，你赶紧的。”张海涛瞪了韩俊一眼，说道。 他以为那女孩是韩俊的女朋友，现在他们这么忙，不知出于什么心态见韩俊闲在一边他忽然就有点儿来气。 这事儿自己参与了，张海涛因为想帮忙而导致他们行动暴露，韩俊瞧他那脸色，也猜得出这货迁怒自己来着。 听他这一嗓子，把谭玉说成自己女朋友，心里有些忿忿的韩俊下意识地扭头看了谭玉一眼，却发现她居然冲自己笑了，还点点头！？ 好嘛！ 韩俊刚想说“她不是我女朋友”，人家张海涛直接转身安排他的同事给谭玉找车去了，哪里给他分辨的机会。 倒不是韩俊不想管耿晨曦，其实如果没有张海涛他们的介入，韩俊拼着自己受点伤也会将耿晨曦救下来，不管是送她回她住的地方还是去医院都是应有之意。 韩俊见张海涛他们过来了，所以才将这心思放下，毕竟跟警察一起更安全不是？ 可现在事情的发展又莫名其妙地转了回来，还是得韩俊出马。 “不用去你们那边做笔录？”韩俊又问了句。 “我们又不是110，你明天上午抽空过来行了，来之前给我打个电话。”张海涛头也没回地说道。 得嘞，今天晚上怕不知道要几点才能回家，转身跟谭玉简单解释了一下，谭玉倒是很善解人意，乖乖上了警察帮忙打的出租车，方才的一场混乱，真的吓坏了她。 跟她挥了挥手告别，韩俊折身从两个便衣那里接过已经瘫软不堪的耿晨曦。 “我操，这么沉！”甫一入手，韩俊差一点被压倒。他根本没有想到看起来娇娇弱弱的耿晨曦居然这么重。 倒是那便衣解释了句：“人没意识的时候就会让你觉得重，要不死沉死沉怎么来的？” “哎。”叹了口气，韩俊将耿晨曦的一条胳膊环在自己脖子上，一只手穿过她肋下搂住了她的腰。 还别说，她纤腰只堪一握，夏天只着一件衬衣让韩俊的手感更接近实质，唔……没有一丝赘肉啊。韩俊偏头向耿晨曦瞧去，低垂着头的她长发遮住了脸颊，露出元宝般小巧的耳朵，和颀长的脖颈，肌肤如雪似玉没有丝毫的瑕疵。 “好热……” 被韩俊搂着的耿晨曦嘴中呢喃着，另一只手臂无意识地撕扯了一下她自己的衬衣，好巧不巧“啪”的一声轻响，领口的一颗纽扣被挣开了。 “呃……” 她这一动，韩俊下意识地偏头看她，却正巧看到了那一团从黑色蕾丝边挤出的粉腻的白，还有深深的沟壑。 “嘶……”韩俊吸了口气，心道，小姐姐还这么有料！转而大呼罪过罪过，非礼勿视。 强自偏过头去不看她。 夜店门口有不少出租车在靠活，打车很方便，可韩俊连瞧了几辆出租车，车是真的空车，司机都没有。韩俊茫然四顾，这才发现方才唐朝门口短暂的混乱，让不少出租车司机下车看热闹去了。 “有没有走的！”气不打一处来的韩俊喊了一嗓子。 这才有个年轻的出租车司机溜溜地跑过来，点头哈腰地对韩俊道：“走，怎么不走。” 打开车门，韩俊把耿晨曦塞了进去，接着自己也坐在了她身旁。 耿晨曦上了车，头扬着瘫软地靠在座椅靠背上，一张俏脸红云密布，一双美目半开半合，樱唇微张，稍稍侧过头瞧见韩俊，胳膊便直接环住了韩俊的脖子，抱着他的脸便是一通激吻。 “师傅，去医……”韩俊刚准备跟司机说目的地，根本没有注意到已经没意识的耿晨曦居然来这么一下。 猛地被一美女抱住强吻，换谁不懵逼？ 下面的话，被堵住嘴巴的韩俊愣是说不出来了。 那樱唇在韩俊的脸上啄着，又像是在寻找着，当韩俊骇然转头的时候，则被她吻了个正着！ 四瓣柔软的嘴唇交错，韩俊只觉得上唇轻轻一疼，却是被耿晨曦咬了一口，还不待韩俊“啊”出来，一束香软直入口中，缠上了韩俊的舌头。 “唔……”口中被那束香软搅动，双唇被吮吸，韩俊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骇的呆在当场，两手挓在两侧不知如何收放，大脑彻底当机。 “啊嗯。”一声轻吟柔媚入骨，一只芊芊素手在韩俊胸腹间游走抚摸，而另一只，则牵起了韩俊的手，将其摁在她的胸脯上。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正对上韩俊惊愕、无助的目光，可惜那目光在司机看来，怕是别有一番享受之后的感慨而已。 嘿嘿一笑，出租车司机也不问韩俊去哪儿，直接发动了车子。 嘴巴被堵住，韩俊内心却是如沸油锅里泼了瓢凉水，轰然炸了，大脑短暂的当机，重启之后的韩俊却又在天人交战。 耿晨曦肯定是被人下了药，至于是如何下的韩俊也没心思考虑，理智告诉他，不可以乘人之危！可是身体却告诉他……那一只手掌握不住的尺度……真他妈的过瘾啊！ 激吻仍在继续，活了两辈子都没有遇到这种事情的韩俊也是麻了爪儿了。 他想推开她，可他舍不得。他想继续享受，可他妈的这剧本不该是这样的呀。他跟这个的漂亮的小姐姐也不熟啊！ 其中的香艳与煎熬，只有韩俊自己知道。 可是，当一只玉手掏向韩俊裤裆的时候，当另一只开始撕扯她自己的衬衣的时候，韩俊醒了。 诚然，他喝了酒，在酒精的作用，韩俊真的很想提枪上马，将这个妖精就地正法。可在车上上演活春宫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就是这一惊醒，让韩俊彻底冷静了下来，稍稍用力挣开了如八爪鱼般缠着他的耿晨曦，就要跟司机说立刻去医院。 “伙计，到了，晚上玩儿的愉快哈。”司机嘿笑着停下了车，指了指窗外。 “操！”韩俊一看……硕大的霓虹灯招牌上几个大字——怡情楼宾馆。 敢情司机只听了个“yi”就直接给他拉这儿来了。韩俊虽然恼火，却也没有责怪司机的意思，方才那种情况，任谁看了都不会往别的地方想啊。 韩俊两只手死死扣住耿晨曦的两条胳膊，身子后仰，躲避着她依然想要吻上来的樱唇，急声对司机说道：“去最近的医院，快点！！” 第四十六章 泥潭中的耿晨曦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医院的病房里静悄悄的，耿晨曦已经醒来，手背上挂着点滴，她看着趴在病床旁睡熟的韩俊，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 她已经很小心了，在唐朝酒吧里她没有接受任何陌生男人的搭讪，自己的酒杯也从未离开过自己的视线，即便起身去洗手间，再回来的时候也会让服务员重新换个杯子。 究竟怎么着了别人的道，她自己也不清楚。 当那药力上来的时候，她只感觉浑身无力，小腹以下有股难掩的灼热与瘙痒感。她自问是个意志力很强的人，可这一次她才发现，有些时候意志力就是个笑话。 如果不是身边的这个男孩……那后果她真的不敢想象！ 可是……可是……在出租车上…… 她的意识模糊，却并不是没有意识。 自己做了什么，她依稀记得，就像是一个不太清晰的香艳梦境。 但再不清晰的梦境，自己做了什么她却是无法忘记的。 那强大的催情药物作用下，即便她的理智告诉她不能那么做，可嗅着韩俊身上强烈的阳刚之气，犹如干柴遇到了烈火，熊熊燃起的炽烈欲火也将那仅存的理智灼烧成渣。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只能依着本能的欲望，以期可以寻到一个可以发泄它的出口。 不过……他……真的好强壮啊，结实有力的双臂，强健的胸肌，有形的腹肌，她似乎还触碰到了下面那……啊~羞死人了！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一抹红霞飞到了她的脸上，暗啐了自己一口，转瞬间俏脸垮了下来，昨天出租车上的事……让她怎么见人啊！再联想到最近一段时间的各种不顺心，越想越委屈的耿晨曦真的好想放声大哭。 泪水在眼圈儿里打着转转，可她又怕自己大声哭泣会吵醒了韩俊。只能咬着嘴唇强自忍受，嘤嘤地啜泣。 动静不大，却还是让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的韩俊惊醒了过来。 看着耿晨曦醒了，韩俊脸上喜色一现，道：“你醒啦！” “对不起，吵醒你了。”耿晨曦脸色一红，小声道。 “没事，你感觉怎么样？还晕吗？”韩俊关切地问道，对她的泪痕韩俊决定选择性失明。 “好多了，谢谢你，要不是你……” “别谢我，怎么说咱们也一起吃过饭，就算不是朋友，还有大江这层关系在这儿不是嘛。” “那我们现在是朋友了。”说到这里，耿晨曦脸上还挂着泪珠，嘴角却是翘了起来。 见她露出笑脸，韩俊也算松了口气，要说她自己一个人去夜店遇到这种事，韩俊看来真的是自作自受，可问题是韩俊既然插手了，也不想她继续沉浸在昨天晚上的惊恐与不快中无法自拔。 不管哪个女孩，除非是自暴自弃，遇到这种事对心灵的创伤是很难弥灭的。怒其不争又有点哀其不幸。 “嗯，我们现在是朋友了！”韩俊笑笑。 “对了，昨天……昨天我没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对么？”犹豫再三，略一沉默后的耿晨曦还是决定这么说。 虽然我昨天的举动很不妥，但也是事出有因，请你忘掉它吧。 耿晨曦的画外音韩俊如何听不出来？ “昨天……昨天你晕了啊。”韩俊闻言先是一怔，而后故作懵懂地回了一句。 听他这么说，耿晨曦也放下心来，两个欲盖弥彰的人相互之间的达成了某种默契，天知地知你装不知，我也装不知。 “你怎么一个人去酒吧？那种地方你一个人去太不安全了。还有，你没跟着你爷爷回宝岛？留在这里做什么？” 韩俊很好奇她这个时间为什么还留在滨海，更好奇她居然敢一个人去酒吧，第一见面的时候，韩俊记得她家还有安保人员来着。 说到这里，耿晨曦的脸色一暗。 “不方便？”韩俊以为她不想说。 跟韩俊虽然算不上“坦诚相见”，出租车里发生的一切，加上韩俊今天的表态，让耿晨曦对他已经没有了戒心。 螓首轻摇，耿晨曦缓缓说道：“不是啦，最近好心烦，所以想去酒吧散散心，没想到碰到了这种事情。” “怎么了？方便说说？”韩俊问道。 “爷爷把我留在滨海，想让我自己主持项目投资……”说着，耿晨曦就把她最近的遭遇向韩俊吐露了一番。 原来，耿玉诚老人返回宝岛之后，就要给耿晨曦安排调研人员。 可是不知怎么操作的，家族里擅长市场调研的人员一个没来，派来的却是一些年轻的相关技术人员。 一头雾水的耿晨曦打电话回去问爷爷，爷爷却说人手不足让她自己解决。 慢慢跟来人略一打听才知道，她所需要的人，被他的几个哥哥好巧不巧的给调走了！或许觉得她这边也不能没有人支撑，就随便派了点人过来意思意思，可问题是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一个两个都顶着好大名头！还都是名校毕业的研究生。 有擅长市场开发的，滨海有什么市场让他们开发？有擅长企业运营的，你再擅长我连企业都没有你运营什么？有擅长管理的，你管谁？最搞笑的还有做网路设计的！ 这个安排把耿晨曦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她想要找几个哥哥理论，可人家根本就不接她的茬！ 很明显，给她派来滨海的这些人，要么是因为年轻在家族内企业暂时没有合适的位置，要么根本暂时就用不上！ 一帮虾兵蟹将一股脑的丢给了耿晨曦。 其实就是耿晨曦自己，也不过大学毕业没多久！哪怕她是常春藤学院康奈尔毕业的。在这种要人没人的情况下，她单枪匹马的能做什么？没有专业的市场调研员，她自己胡乱找个项目就扔钱吗？ 如果真是那样，家里不是亏不起钱，几百万，甚至千万也不会让她耿家伤筋动骨，可想要在家里证明自己，想要跟几个哥哥平起平坐，那就别想了！ 气苦不已的耿晨曦也想撂挑子不干了，可这样一来，就说明她直接把自己给放弃了。 她是个女孩不假，可她不想做那种无所事事的千金小姐，否则也不用去名校留学！她想要证明自己在这个家族内的价值！她想要得到跟她几哥哥在家族内一样的话语权！ 可现在的局面却是爷爷将她丢在了一个泥潭里，就算她有千般本事，一个人想要在滨海做出成绩，也是千难万险，更不用说她已经知道了几个哥哥在后面给她使绊子。 听罢她语焉不甚详的一番叙说，韩俊暗自摇头“这特么的豪门恩怨啊。” 耿晨曦说是想证明自己，韩俊是相信的。 但如果从利益层面来讲，她若能证明自己，在耿玉诚百年之后，遗产分割时自然也会多多少少对她有些在原基础之上的倾斜。 她家具体是做什么的，韩俊不知道，但想来那丁点的倾斜也会是一个对现在的韩俊来说的天文数字。 而她几个哥哥的想法，韩俊也能理解。毕竟耿晨曦是个女孩，早晚要嫁人的，如果她多分一些，他们就要少分一些，她所分到的部分，最终还不是白白便宜了别人？ 这里面的事情，谁对谁错韩俊一个外人怎好随意置喙？ 可看着耿晨曦楚楚可怜气苦不已的模样，他不安慰安慰又有点儿说不过去。 “所以，我心里好烦的。就自己去酒吧咯，其实我已经蛮小心的了，好多男生上来搭讪我都不理的，可我……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弄的……” “哦……其实……这也不是多难的事儿啊。”韩俊想了想，安慰道。 “说的简单，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耿晨曦叹了口气，将将哭过的她再配上这副左右为难的神态，着实我见犹怜。 “示敌以弱呗，多大点儿事啊。”韩俊嘿笑一声，说道。 “啊？要怎么做？” 韩俊成竹在胸的样子，让耿晨曦眼前一亮。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时内心里，居然真的有点儿想要听听他的意见的想法了。 第四十七章 韩俊的策略 “你家是做什么的？方便跟我说说？”韩俊问道。 “我家的生意很杂，爷爷以前从军时是做通讯兵出身的。所以最初家里从事的是无线电行业，再后来就越做越大，有很多产业……” 耿晨曦也没有藏私是，说着，便将她家所从事的产业一一为韩俊道来。 这一番听来，韩俊咋舌不已。方才他暗道她们家是豪门恩怨多少带点调侃的意味。怎知听了耿晨曦的一番话之后，韩俊百分百肯定这特么是真的豪门啊！ 他方才虽然安慰耿晨曦的意味更多一点，但内里则确实希望他们三和集团能在滨海有所投资。这条线若是打理好了，对韩俊自己以后的发展也是十分有好处的。 本着帮人就是帮己的原则，韩俊还真就认真考虑了起来。 都说专注的男人最迷人，耿晨曦瞧着韩俊拧眉沉思的模样，好死不死地又想起了，昨晚在出租车上的一幕，真要将她羞的无地自容了，暗啐自己为何老是想到那里去！ 韩俊并没有注意耿晨曦神色的变化，也压根儿想不到这个小妮子在思量些什么。 他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当中，穷极思量想要找一个合适的、有发展前途的项目，并不简单啊！ 其实现在经济发展极为迅速，国内更是紧跟世界经济潮流，突飞猛进。 硬要搭车韩俊觉得有点儿难。 国内最赚钱的行业，上世纪九十年代到世纪末，是制造业时代，只要开个工厂，不管你生产什么，除非真的不善经营，赔钱的很少，君不见温州星期鞋？ 而两千年往后的十年里，则是房地产时代，但凡干房地产的，那当真是闭着眼睛数钱。否则，韩俊也不会在那次答谢宴里抛出房地产这个讯息。 直到一零年之后，国内便进入了互联网时代，有能力的大拿们纷纷投入互联网，一个两个赚的盆满钵溢…… 如果说在滨海投资，韩俊真的认为投资房地产是最好的！毕竟前景在那里摆着。但问题同样很明显，首先外资准入就很麻烦，再者三和集团并没有从事过房地产的开发，也就是说它没有那个资质，这就更麻烦！ 在国内想要玩儿房地产，除非关系特别牛逼，不管是政府还是银行，这两方面都要极力打点。否则，单凭有钱却是玩儿不转的。耿晨曦单枪匹马留在这里，想要短时间内打通关系网，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或许钱……她不缺，但方才她也说了，几个哥哥对她各种掣肘，恐怕她跟家里寻求资金支持时，到位的资金也得打个大大的折扣。 钱不多，没关系，想要在滨海闯出一片天，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啊！ 韩俊身为一个重生者，即便有着卓绝的远见……好吧，不是远见，他本来就知道。也根本没有办法说服老爸买房，只能通过撒泼打滚儿的方式才让爸爸服软妥协。 他给耿晨曦若是提出一些太遥远的东西，她也接受不了哇！ 眼见美丽的小姐姐一双妙目满含期待地看着自己，韩俊顿时也有点儿挠头了。 怎么办？ “你家跟韩国的三星有合作？”韩俊沉吟了半晌，忽然问道。 “呃……也算不上合作，就是在宝岛那边有个我们家投资的生产线，生产cd机和mp3。”耿晨曦答道。 “那……你介不介意在滨海开一家装配工厂？”韩俊笑了笑，问道。 “装配？” “对，原件进来，这里只负责组装和仓储。” “可是……这有什么用啊？”一听韩俊的办法只是没有丝毫技术含量的组装厂，耿晨曦顿觉大失所望。 韩俊却嘿嘿一笑，说道：“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啊？” ——— sz区刑警支队，张海涛接到了韩俊的电话后便在办公室里等着他。 可当韩俊人到了，一见之下，张海涛顿时愕了片刻，一双猩红的眼睛，满脸的疲态。 “你这……” “张哥，别说了，特么的昨晚一夜没睡，那几个混蛋下的药有点儿厉害，我守在医院了。”韩俊打了个哈欠，说道。耿晨曦醒了之后，对她又是安抚，又是定计的，着实把韩俊累坏了。 “辛苦了，一夜没回家，你爸妈那边说了？”张海涛问道。 “嗯，打电话报平安了。我爸妈不担心我的。”韩俊道：“昨天晚上什么情况，耿晨曦说她没注意那几个小子怎么下的手。” 张海涛冷哼一声道：“这三人惯犯了，不用说耿晨曦是单身一个人，就算三五个人一起，他们想要下药也有办法，两个人过去搭讪分散注意力，一个人伺机下药。” “就这么简单？”韩俊愕然。 “还就这么简单。”张海涛道：“今天叫你来就是简单做个笔录。” “我知道，我这不立马赶来配合嘛。” “还有……”说到后面，张海涛反而有些犹豫了。 “写报告吧？”韩俊笑笑，昨天的事情，他略一思量就弄了个通透，他也知道张海涛他们动了枪，而且又不是他们任务中的抓捕毒贩，反而是一个乌龙。这报告就真的不好写了。 “你小子！”张海涛哈哈一笑，点了点韩俊。跟聪明说话就是不累。 “你们就写接到线报，有人要戕害来滨海投资的宝岛商人，制造混乱，蓄意破坏两岸关系，损害滨海投资环境，你们经过精心摸排，暗中补防，一举将分子的阴谋扼杀在摇篮里，嘿！多好。” 听完韩俊的话，张海涛呆住了，拿手指着韩俊半天说不出话。 如果不是张海涛知道韩俊不认识那三个青年，完全是因为看到了耿晨曦才去管的闲事，张海涛简直可以肯定韩俊跟拿三个人有不共戴天之仇啊！ 强奸未遂这个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也只是刑事层面的，可上纲上线到“蓄意破坏两岸关系”，这就上升到政治层面了。放在哪个领导的案头前，都是会被拍桌子的。 他要是真这么写，那三个小子不死也得扒层皮。 “多大仇？”张海涛问。 “砸了我一拳，挺特么疼的。”韩俊撇撇嘴，说道。 第四十八章 也不是铁板一块 春城乃滇省省会，西南重镇，因其独特的地理位置，和四季如春的怡人气候，是国内著名的旅游度假城市之一，享誉国内外。 春城高尔夫球俱乐，球场上两位装备齐全的高大男子手握球杆信步而行，顺着他们行走的方向望去，明澈的一池清水环绕着半岛状的绿茵果岭，四周零星点缀着三块浅色沙坑。阳光从远山密林间斜射下来，为果岭和沙坑镀上了一层金辉。山风轻缓，松涛阵阵，临水极目，依山而建的杜鹃别墅显得异常精巧。所有的一切，让人不由联想起古人“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弹琴”的诗意生活。 “二哥，这个地方不比宝岛差吧？”扛着球杆的男子微笑道。他三十多岁，身材高大，气度不凡，带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显得十分儒雅。 “确实不错，老四，你大老远把我喊过来啊，不会只是想请我打球吧。” 被称作“二哥”的这人，身形较他四弟略矮上一线，但从眉目之间不难看出俩人多有相似之处，自然血缘极近，从气质上看他没有四弟的儒雅，深深的法令纹让他看起来有些刻板。 如果耿晨曦在这里，自然会认这俩人是她的二哥国泰，四哥国忠。 耿国忠笑笑，说道：“工作太忙，适当的放松不好嘛？” “沪市那边进展那么慢，你的兴致倒好。”耿国泰略带不满，他坐镇深圳主要负责进出口，而四弟则去了沪市为进入国内地产业打前站。 “这可不能怪我，本来我们三和集团就没有相关的资质，一时半会合适的合作伙伴也不好找。”耿国忠摊摊手，略带无奈地说道。 “那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玩乐？”耿国泰蹙眉问。 耿国忠则哈哈一笑，说道：“二哥，你总是这么严肃不累吗？”瞧着二哥依然面带不悦，则赶紧说道：“沪市那边对我们能去投资还是很欢迎的，也提供给我了一份可以合作的企业名单。只是我大体调查和接触了一下，对方的规模太大，胃口更是不小，呵呵，真以为我们钱多人傻？” “父亲对这一块很关注，爷爷能派你过去，对你来说是个机会，你没瞧见大伯对这一块也是虎视眈眈，如果你做不好，我相信爷爷不介意换人去做。”撇了弟弟一眼，耿国泰说道。 从方才弟弟的话里，耿国泰也知道他这段时间没有闲着，投身一个从未进入过的行业，谨慎的态度是必须的。 “这个我知道啊。”耿国忠步履从容地走到球边，手搭凉棚远眺了一下，寻好了位置，潇洒地挥杆。 “啪”的一声，小小的高尔夫球便被远远地击飞了出去。 俩人有事要聊，并未召唤摆渡车，而是信步前行。 “这段时间我已经着人在沪市寻找有资质的公司，相信这两天就会有消息了。” 耿国忠多少还是有点儿小郁闷的，原本他是想自己独资注册地产公司，可在调查完相关政策之后才颓然发现，国内根本不允许一个从未从事过地产行业的外资公司直接进入地产业。若想进场，则必须找一个有资质的公司合作。 只是找一家合适的企业并不简单，首先是规模，不能太大，若是太大，对方能跟他们合作也不过是想借用他们“外资”的身份，发展下去的局面就是人家吃肉他们喝汤，这显然不符合他们的初衷，同样又不能太小，若是太小，即使有资质，在格局上就会被限制的很严重，与其他公司的竞争中就会十分被动。 耿国泰微微点头，也知道自己兄弟最近很不易，自然也不会过多的苛责他。 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管跟我说就好。” “我当然不会跟你客气。”耿国忠展颜一笑，接着道：“我方来内地，圈子太小，不像二哥你在粤省那么久，如果有实力差不多点的人，不妨给我介绍介绍啊？” 耿国泰这才明白，四弟做了两手准备，第一，寻找合适的企业合作，第二，寻找合适的国内的投资人。 这是想借自己的人脉啊。 “这事儿让大哥出面不是更好吗？他在沪市时间也不短了，你怎么舍近求远？” “嘿！”耿国忠微微摇头，苦笑道：“你是我亲兄弟，大哥还得加个堂字，再说爷爷让我去沪市而不是直接让大哥插手，你当时不在场，没有看到大哥的脸色。他不拖我的后腿，能给我稍稍引荐一下沪市政府部门的领导我就谢天谢地了，还指望他们再帮我多做点什么？” “那好吧，回头我帮你联系。”弟弟一说这情况，耿国泰立刻就明白了。他们兄弟几个人为了在家族中能有更多的话语权，也是飚着一股劲儿。 能有兴趣有能力玩儿房地产的，则大多是手眼通天的人物，要么经济实力雄厚，要么上层关系扎实，这些人只有那么一小撮，耿国泰在深圳还真认识几个。看起来沪市跟深圳相距甚远，可到了这种层次，他们身边的朋友又能差到哪里去？而这个“身边”却并不特指一定在深圳，沪市也不见得没有。 有一个著名的“六人”理论，说的便是想要认识世界上任何一个陌生人，只需要六个人的牵导。耿国泰相信以自己在深圳的人脉，帮弟弟牵线一个沪市有实力的投资人不会太难，当然，他甚至觉得保不齐深圳就已经有人想去沪市发展了。 得到哥哥明确的答复，耿国忠松了一口气。接下来的话题，则轻松了许多。 “对了，小晨曦那边怎么样了？”俩人聊了一会儿，耿国泰忽然问道：“听说她在……滨海主持投资？” 耿国忠听他动问，点了点头答道：“是啊，爷爷去参加了一个什么朋友的葬礼之后就把她留在了那里，说起来她也够可怜的。” “怎么了？” “她本来央求爷爷让她去沪市，说是要证明自己，呵呵，真的可笑。”耿国忠耸耸肩，说道：“她也不想想，大哥在那经营了五年多，我过去都得抱着三分小心。她还在那里大张旗鼓。” “得罪了老大那还有好吗？老三老五又对大哥马首是瞻，最近几个电话打回去，估计除了钱，晨曦很难得到家里的支持了。” 说着，耿国忠将近期老大的一些动作讲给了哥哥听。 听着老大抽走耿晨曦想要的人手，只是给他派了一帮新嫩，弄的耿晨曦没有办法，只能跟家里说她要在滨海投资一个mp3的装配工厂。 一个组装厂？随便换个小中层都能打理的很好啊，用得着她去忙活吗？ 这……就是她说的要证明自己？简直不要笑死人。 组装完了之后怎么办？不一样要走进出口？到头来还不是转到了自己这边？ 耿国忠听完感觉有点儿啼笑皆非，自己那年纪最小的妹妹从小就要强，只是太过年轻的她不知道收敛，明明就是个小雏鸟，却摆出一副要跟老鹰抢食的架势，这不是找不自在吗？ 至于以后分家产的事情，他们几个人心里都明白，却都不会拿到台面上来说。幺妹受宠归受宠，但在利益面前，那都是浮云。 一个女孩子家，最后还不是要嫁人？如此强势是要干什么？被老大打压也是正常。耿国泰倒是没直接参与进去，但听老四言语之间的意思，老大也曾暗示过他，家里的精英，没有必要派给一个注定是别人家的女子。 这种做法，没法说对错，耿国泰是觉得小晨曦有点儿可怜，却也犯不着因为觉得她可怜而去帮她，以至于得罪了老大。至少，他还看不出小晨曦有什么值得帮的价值。 第四十九章 一波又一波 “阿姨，韩俊在吗？” 林芳看着眼前这亭亭玉立的女孩微微一怔，她认得她，那天儿子过生日在这儿吃饭还见过，但是……叫什么来着？ “啊！你是俊俊同学吧。你叫……” “阿姨，我叫谭玉。”谭玉脆生生地答道，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可心里却是有些羞恼。 羞的是，那天晚上张海涛说“我们打车送你女朋友回家。”被人这样误会，韩俊没有做声，这是默认了吗？ 可恼的是，那天准备了一肚子的话都没有来得及说，这都将近一个礼拜了，给韩俊qq留言也没有回，电话更是没有一个。 倒是陈宁他们第二天就qq上问她怎么样了？ 可能在她们看来，谭玉一个女孩子要是稍微主动一点，加上谭玉不管从相貌还是人品上来都不差，大家也十分熟悉，韩俊拒绝的可能性基本为零。即便万中有一事与愿违，也可以借着酒后无意来一笔带过不会显得尴尬。 待谭玉将那天晚上的事情大体一说，陈宁他们无不扼腕，大呼可惜。 以女孩的矜持，这事儿过了也就过了，谭玉也不会表现的太积极，她觉得如果韩俊有意，自会来联系她，若是流水无情，以她的骄傲岂会去自讨没趣。 “你不看看他家有多忙？我听说从中午开始东海一家就没空过桌，他有工夫搭理你那才奇怪，山不来就你，你不会去就山？” 她是喜欢了韩俊的，那种情愫不知何时产生的，大约……是高二的时候吧，他那阳光的笑容和高大的身影时常出现在她的梦里。 但是她，或者说所有这个年纪的女孩，极少有会主动将这份情愫表达出来的。对他的关注，就变成了班级里的格外“关照”，通过自己身为班长的权利，她坐到了韩俊前面。 不交作业找你谈谈，上课跟王晓明交头接耳，找你谈谈，考试考的不好，也得找你谈谈，反正有一切机会，就要找你谈谈。 也正是因为这份“关照”，让韩俊不胜其烦，却也无可奈何，谁让人家是班长呢？关照同学也是她的职责所在不是？而随着她跟陈宁的关系越来越好，也让她渐渐的融合到了他们一起的这个小圈子里。 跟韩俊更近了，她却发现更不好“下手”了。上一次鼓起勇气放下患得患失的心情准备跟韩俊好好谈谈的时候，却发现他居然有女朋友了。 若是这样，她也只有将自己小心思收起来，毕竟已经是高三了，马上就要天各一方，权当是少女时代的一个梦，隐藏在记忆深处吧。 她又哪里想得到峰回路转之下，韩俊脱离了“桎梏”，不仅如此，还放弃了去中原，转而选择了留在滨海。 跟她的意向虽然不同，一个滨大一个海大，却依然在同一个城市不是吗？ 朋友们的话让谭玉有些为难，女孩应有的矜持，让她觉得不该太过主动，但真就这样等下去，她又不甘心。 很多感情的开始与随风逝去，都是看那层窗户纸捅开与否啊。 你不来找我，那我来找你好了。 今天，谭玉就选了上午店里肯定不忙的时候找过来了。 “哎呀，你看阿姨这记性。”林芳展颜一笑，却道：“真不巧，俊俊今天不过来了，这不快开学了嘛，他去买日用品去了。” “哦，这样啊。”谭玉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你找他有事吗？回头我跟他说说。” “没……没事，就是问问他什么时候开学。” 跟韩俊妈妈寒暄了片刻，谭玉告辞离去。 她这个借口真的有够烂，过来人的韩妈妈哪里还看不出来？心里偷偷一乐，暗道韩俊这小子还挺招女孩子欢迎的嘛。 “咦？那不是俊俊他们班长吗？过来找俊俊？”韩卫兵出来的时候，刚瞧见谭玉跟林芳告辞离去。 “哟，还是班长呐，真是个好孩子。”林芳瞧着谭玉离去的背影，含笑说道：“过来问问俊俊什么时候开学。” 韩卫兵能认识韩俊的班长，林芳并不意外，以前家长会都是韩卫兵去参加来着。 “对了，老韩不如给俊俊买个手机吧？你看人家小姑娘找他都找店里来了。有个手机也方便。” 听着老婆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韩卫兵瞧她的眼神儿有点儿古怪，咕哝着：“俊俊才多大，拿个手机太招摇了吧。” “嘿，你这当爹的有手机了，给儿子买个怕啥？”林芳不乐意了。 “那也不行，他太小了，你看人家那么大的孩子哪有用手机的，他不是有个呼机吗？”韩卫兵有他的考虑，他不是买不起，而是他认为韩俊身为一个学生，带着手机确实不合适，而且在他看来，儿子也没什么事儿，这么早就用手机纯属浪费。 夫妻俩就这事儿展开了激烈的辩论，最终还是林芳首先放弃。 因为，店门又被推开了。 “耿小姐，你怎么来了？”韩卫兵一见来人大感意外。 他家的买卖是餐饮，做这行的都有个很厉害的技能，就是认人。特别是重要的、有身份的客人，只要见过一次，就基本不会忘。 耿小姐是耿老的孙女，还坐一起吃过饭，仅凭这点韩卫兵就肯定认得出，更何况那天儿子半夜打电话回来说的事情，他就更不可能忘了。 那天的事情，韩俊倒没有瞒着父母，他这个年纪就算是个男孩，回家晚点没关系，可夜不归宿性质就变了。怕父母担心，韩俊那天去了医院就打电话给父母说了，待第二天又将详细的情况给爸妈做了汇报。 跟林芳喋喋不休地教训不一样，韩卫兵觉得儿子做的很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才是男人的担当，若是见死不救着实太让人不齿，当然，前提是你得有能力。 韩卫兵当然不会提起那天的事情，全当不知道，热情地问：“要订桌吗？打个电话就成，还用特意跑一趟啊。” 耿晨曦面色微微一红，很有礼貌地问了好：“叔叔阿姨你们好，今天我可不是来订桌，的，我有点事情找韩俊，他在这儿吗？” 那天韩俊离开医院之前，她还特意问过韩俊有没有电话，韩俊不喜欢呼机，也从来都不带，更没有手机这种高档货，所以只留了个家里电话，并告诉她，如果家里电话找不到他，那么他一般就在店里。 “找韩俊啊，他今天不过来了……”林芳有点意外，怎么都来找韩俊，却还是将对谭玉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你找他有急事吗？”韩卫兵倒是更清楚她的身份，作为来滨海投资的商人怕是挺忙的，她过来找韩俊应该不仅仅是想谢谢他那么简单。 “哦……也不算什么急事。”耿晨曦听说韩俊忙着开学的事情，也不好再打扰他，想了想自己还有时间，便决定改天再找他，转而问道：“那么……他什么时候开学？” “下周一就要去报道了。”林芳接口道。 “那行，改天我去学校找他好了。”耿晨曦笑语嫣然，丝毫看不出不久前刚遭逢大难。只是她的心里却难免有点不爽，这个家伙神出鬼没的，你就算知道他在哪也联系不上，为什么不买个移动电话呢？ 她年纪要比韩俊大一些，更是在美国著名大学接受的教育，家庭条件更是优渥，不管是言谈还是举止，都有种说不出的优雅，加上对林芳夫妇很有礼貌，让他们感觉很舒服。 闲聊了一阵，耿晨曦也走了。 “奇怪了，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来找俊俊，老韩，你说会不会是俊俊在外面……”林芳的脸色有些古怪，她们都来找韩俊，却不说找他做什么，让她这个当妈的难免多想。 “你儿子就算想把人家怎么样，那也得有机会不是？他有多少时间是不在店里的，就你会瞎寻思。”老韩啼笑皆非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俩人正说着，东海一家的大门再次被推开，而这次进来的，依然不是客人…… “阿姨、叔叔，你们好！” “呀！小冉来啦，来，快坐快坐，俊俊今天不来店里了，你们不都快开学了，该有的忙了吧？”林芳对韩俊的这些朋友当中，最喜欢的就是这个漂亮可人的陆小冉。 陆小冉眨眨眼，略微有点意外，她的确是来找韩俊的，可都还没开口，怎么林阿姨就知道了？难道她就不能正好走到这儿，顺便来订桌吃饭的嘛？ “是呀阿姨，这不快开学了嘛，我想问问韩俊后天要不要一起走，我不想麻烦姨妈去送我了。”那天在酒吧的时候，陆小冉也随口问了韩俊一句，报道的时候是自己去还是跟父母一起去，韩俊说家里那么忙，就不麻烦他爸妈了，反正学校也在本地。 陆小冉也是深以为然，周一她跟陈宁都要报道，姨妈姨夫要是去送她就要跟单位请假，毕竟不是自己爸妈，陆小冉也不想麻烦他们，好在滨大还有韩俊这个朋友，便想跟他搭个伴。 “我联系不到他，想着他应该在店里就自己来啦。晚上麻烦叔叔阿姨跟他说一声呗。” 对这个落落大方的漂亮姑娘，林芳怎么瞧都那么顺眼，当即表示包在她身上，到时候让韩俊去接着陆小冉，俩人搭伴一起报道去。又拉着小姑娘话了会儿家常，这才放她离去。 待陆小冉走了之后，林芳看了老韩一眼，问道：“就这一波波的，还不买手机？” 老韩翻翻白眼儿，说道：“买！买了方便你儿子勾搭小姑娘！” 第五十章 安排 “卧槽！大俊俊你用不用这么牛逼，你什么时候学的证？” “我比你小了大半年，不够十八报不上名，过两天就去学。” “你没学过开这么溜？（熟练）” “俺家也有个小面包，成天看俺爹开，我不就会了？” “早知道大学生这么牛逼，我那会就好好学习了。” 林芳口中“购买日用品”、“为开学做准备”的韩俊，却是跟大江在一起忙活了一整天。 之前的那辆小货车，因为乱七八糟的事情一耽搁，直到今天才去提。 车子已经修好，提车返程的时候，韩俊一时技痒就提议他来开。 这也得亏是大江的车，加上俩人年纪都不大，大江这货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听说韩俊想开车，大江很大方地把驾驶室让给韩俊坐。原本他还打算在旁边指点指点韩俊，可没想到韩俊居然开的相当溜儿。 熟练的踩离合，挂挡，给油，开着车窗的小货车呼啦啦跑的那叫一个畅快。 韩俊在那胡说八道，大江却表示他真的就“信”了。俩人互相开着玩笑嬉闹了一路。韩俊的驾驶证如果按照正常走向，得五六年之后才会去考，而他拥有的第一辆车，则是十年后的事情了。 来到sz区刑警中队，已经接近中午了。 “俊俊，没必要吧。我又不是真去卖水果。你不是说耿姐让我去她那里帮忙吗？”对于韩俊让他一起来找张海涛，大江心里有点儿抵触，提车之前韩俊跟他提了一嘴让他去耿晨曦那里帮忙的事，这家伙倒上心了。 “卖不卖是你的事儿，咱麻烦麻烦他，然后找个机会再回请他，这个关系就稳多了。不管你对还是对我都是有好处的。”韩俊耐心地解释，总算把不情不愿的大江给拉过来了。 张海涛的办公室。 “哟，来啦，还挺巧我这刚开完会，进来坐。”张海涛把自己的办公桌略一收拾，便招呼道。 “你这属于高升了？”韩俊四下一打量，随口问道。 张海涛在三道口是副所长的办公室是两张办公桌，他这里却有一个独立的办公室，所以韩俊才有这一问。 张海涛笑笑道：“不仅都是副科级，职务前面还都加个副，你说是升了？” “哦，这样啊，我这个不太懂。”韩俊挠挠头。 张海涛故作惊讶道：“新鲜！还有你不懂的？” “张哥，这就没意思了昂。”韩俊打了个哈哈，话锋一转问道：“上次那事儿报告过了？” “嗯，还好是耿晨曦，要是没那个身份，我这把少不得得吃挂落。”想起这事，张海涛多少有点侥天之幸。 因为耿晨曦是当事人，张海涛他们尽管没有完成上级安排的任务，却得到了负责招商工作的副市长的大力赞扬，支队领导感觉面子上有光，功过相抵对他们没弄清情况就擅自开枪的事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去了。 “怎么今天有空过来，问你啥事儿你还不说？”寒暄了一会儿，张海涛问韩俊道。 韩俊是张海到见过的最忙的高中毕业生，没有之一。他能不在他家店里帮忙跑过来，必然不可能只是跟他聊聊天。 韩俊那手指悄悄捅了捅大江，这厮会意，哪怕不情愿，但他也不可能在这会儿掉链子：“张哥，今天来主要是想求你帮个忙。” 说着，大江便将他准备麻烦张海涛联系一下城管那边的人，帮他办个合法的证照的事情说了一下。 “哦，这个好办，我给你个电话，你联系他……”张海涛看了看表，接着道：“下午上班以后我先给他打个电话，你明后天找他就行。” “嘿，那就谢谢张哥了。”俩人一起称谢。 “小事儿，别客气。倒是大江你，以后可别瞎混了昂。”虽然是告诫的话，但张海涛的脸上却是带着笑容。 “得嘞！张哥，都到饭点了，一块去随便吃点儿？”韩俊问。 张海涛拿手点了点他，道：“人小鬼大，忙你的去吧，我一会儿有事。” “那改天一定一起坐坐。” 从中队出来，俩人随便对付了点吃的，直接驱车去了以前经常去的台球厅，边打球边聊天。 “耿晨曦那边应该还没开始正式运作，从筹备到正式开工再到完工这会是一个很长的周期，你去那边多听多看多学，少说话。”韩俊一边瞄着球，一边说道。 在医院那天，耿晨曦的遭遇和无助让韩俊多少有点儿怜香惜玉的感觉。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帮耿晨曦，韩俊是真想给她出出主意，但韩俊又怕交浅言深，他实在不便太过“热情”。 他帮耿晨曦出了主意，想了对策，最后却特意提了一点要求，那就是让大江跟着一起学习，至于什么职位和工作内容，全听耿晨曦的安排，工资也随便开。 做出一种我帮你可以，但你要帮我兄弟的姿态，让整件事情多了三分交易的意味，这样一来，就不怕耿晨曦心生疑虑了。 其实，韩俊是过于小心了。 当时的耿晨曦突然遭遇那种事情，正是惊魂未定六神无主的时候，加上家里兄长们的打压，让她心力交瘁。韩俊的施以援手救她出水火，俩人又有了一段不管何种原因导致的亲密接触，在心理上，耿晨曦对没有趁人之危的韩俊已经十分的认可了。 而医院中的“你我都装不知道”的鸵鸟约定，更是俩人谁都不会随便提及的、共同的小秘密。 在这种扑朔迷离又暧昧十足的关系下，韩俊为她出谋划策，她感谢都来不及，怎会有其他的想法？ “可我什么都不会啊。”大江脸色一垮，有些挠头。 “谁是生来就什么都懂的？不懂可以学嘛。时间有的是，慢慢来就好。”韩俊出手，一杆进洞。 “感觉还不如去学修车。”大江咕哝了一句。 “如果他们没选择在滨海投资，你学修车没问题，既然耿晨曦留在这里想做点事，这关系不拾起来就太浪费了，还修什么车呀。”韩俊呵呵一笑，说道：“计划没有变化快，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该别人帮你修车了。” 俩人一起经历了这些事情，韩俊所做的一切大江都是看在眼里，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服的。更是知道韩俊都是为了他好。跟韩俊他连谢谢都不用说，从小玩儿到大的发小就是这样。 韩俊则是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去报到了，尽量在他去报到之前，安排好身边的事，免得影响他“享受”美好的、全新的大学生活。 说起来他跟大江俩人骨子里都是好战分子，很不安分。 让他去耿晨曦那里学习，未尝没有让耿晨曦看着他点儿的意思，相信在她那，大江以后的生活将会完全不一样了。 第五十一章 用不着 “欸？爸，你怎么回来这么早？今天周六啊，店里能忙过来？”晚上回到家，韩俊意外地发现老爸已经在家了，还简单地做了几个菜。 东海一家的周末的订桌，现在已经需要从周三四预定才有可能订到，店里有多忙就可想而知了，以前老爸可是轻易不离店的。 “现在人手比较足了，后厨我盯了一个多月，都没问题。”老韩一边盛着饭，一边招呼韩俊洗手落座。 “小子行啊，成香饽饽了。” 韩俊方一坐定，就听见老爸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配上老爹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让韩俊有点摸不到头脑。 “啊？什么情况？” “今天上午，三个小嫚来找你，一听你不在，一个个大失所望呀，以前我咋就看不出你那么受女孩子欢迎啊。” “找我？谁啊？”韩俊自动把老爸调侃的话给过滤了，直奔重点。 “你们班长，宝岛的耿小姐，还有陆小冉。”韩卫兵道：“你们班长和耿小姐没说什么，陆小冉想跟你一起去报道，这么说是不是我和你妈就不用去了？” “呃……”韩俊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谭玉……想到这个女孩，韩俊现在差不多也明白了。 以前的韩俊说实话并不喜欢她，原因无他就是觉得在学校的时候她老是“针对”自己，什么都管好烦的。可是现在想来，或许那根本就是那个时代男孩女孩想要表达感情所常用的隐晦手法啊。 男孩子喜欢一个女孩，不好意思、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为了引起她的注意，怎么办？欺负她啊。扯辫子，掀裙子，没事儿下个小绊子，这种事情，中学时的韩俊也不是没干过。而女孩子喜欢一个男孩，更多的就是想要“管着他”。 年少时的韩俊理解不了这种莫名的感情，等他懂的时候，已经是多年之后了，两相印证之下，韩俊哪里还会不明白？所以当初聚会时再见谭玉，韩俊心里早已没有了之前的芥蒂，可要说喜欢了她吗？韩俊自问暂时……还没有哇。 最是难负美人恩，韩俊两辈子也没有被女生追的经验，现在碰到这种事，当真让他挠头不已，哎……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耿晨曦这个漂亮的小姐姐来找他，韩俊却猜不出为什么了。 如果说是她正在筹备的建厂事宜，那天在医院他可是跟耿晨曦足足聊了一上午，包括一些细节性的东西韩俊都有讲到。按理说她应该很忙才对，怎么有空来找自己？ 要为那天的事情表示感谢吗？俩人不是早就达成默契了吗？ 有点古怪啊。 陆小冉居然约自己一起报到，倒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意料之外是她没选择让陈宁的父母送，而是跟自己搭伴儿，情理之中的应该是她怕麻烦她姨妈吧。 一个美女的这种邀请，韩俊没有理由拒绝。 对这个姑娘，韩俊是真的有好感，嗯……对漂亮姑娘没好感的应该是gay吧。毕竟任何人都会对符合自己、公众审美的人和物报以最大善意，也乐意接近，毕竟……这是个看脸的社会啊。 “哝，你妈一看这情况，赶紧让我给你买个手机，生怕人家姑娘以后找不到你。”见韩俊发愣，韩卫兵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盒子。 韩俊定睛一瞧，嚯！居然是一部nokia3310！ 说起nokia，真的伴随和见证了很多人的青春，或许在多年后它已辉煌不在，但谁也不能否认如今它的霸主地位。 这传说中能挡子弹、砸核桃的神机，有着时下最流行的直板设计，还有闻名全球的贪食蛇，还能发短信，还能……好吧，没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拿着吧，你妈说了，别耽误你泡妞。”韩卫兵看着儿子呆呆的表情，只道他十分喜欢，依旧对儿子调侃了一番。 只是……他哪里知道，让早就习惯了智能手机强大功能的韩俊再拾起“上古神器”，跟玩儿过了加特林的大兵再用小米加步枪有区别嘛。 “爸，这太破费了，我不能要。”韩俊轻轻把手机又推了回去。 “啊？” 这回，轮到韩卫兵怔住了。 他下午跑到商场，货比三家询问店员什么样的手机适合年轻人，费了半天时间才最终选定他认为韩俊一定会喜欢这款手机。 儿子居然不要？ 理由是……太破费了？ “跟你老子还客气？”韩卫兵乐了。 “不是客气啊爸，你看现在谁家像我这么大的孩子手里拎着手机，那么招摇干什么？今天这事儿也就是赶巧了，你看平常我哪有那么多人找？倒是你和我妈忙里忙外的，各个层面业务联系的也多。这手机你还是给我妈用吧，反正她也没有手机。” 定定地看着儿子，韩卫兵想从他脸上看出是韩俊确实觉得没有必要，还是他根本不喜欢这款手机。 答案很明显，韩俊是真的觉得手机这玩意儿现在没有必要。 想想不用太远，搁五年前，除了旁人眼中的“大老板”，手里拎着半头砖一样的大哥大，谁还有手机，家里有个座机的就很了不得，日子不还是一样过？ 而当智能机普及之后，多少年轻人都沦为“低头族”，你出门可以不带钱包，可要是不带手机，绝对会让你一天你魂不守舍。 能在相对悠闲的时代里多享受几天慢节奏的生活，才是韩俊真正想要的。 当然，也正如韩俊所说，除了爸妈，还真没有多少人找他，弄个手机干嘛？在同学面前装逼惹人生厌，还是天天用来打贪食蛇？ “真不要？” “真不用。” “那行，送你妈了啊。” “等我觉得该用的时候，自然就跟您要了。保不齐我赚了钱自己就买了呢。”韩俊眨眨眼，跟老爸做了个鬼脸儿。 “你小子，还赚钱。”韩卫兵哈哈一笑，忽然想到了什么：“本来呢，我和你妈寻思着你开学以后都住学校了，一个月给你2000生活费还宽裕点。这不我刚跟房东谈下来，咱家店的产权自己我自己拿下来了。” “喔？这么快！？”听到这里，韩俊眼睛一亮。老爸还是架不住自己撒娇耍赖，终于把这处网点给拿下来了啊！韩俊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之前就跟老爸沟通过，这网点现在拿下，总价四十八万！ 后续的操作韩俊没过问，想来老爸应该也会听自己选择贷款，首付百分之二三十，对他们家现在的经济状况来说没有丝毫的压力。可是，这房子要是放到十年后，没有五百万根本连想都不要想！ 正待韩俊想要夸老爹两句的时候，韩卫兵又说了：“上次听你说你喜欢市政府那边的房子，我合计着一个也是买，两个也是买，我就又在那边选了两套，等你以后结婚当婚房，我和你妈老了也去那边养老，不过那房子还真是贵，要两千六一平！” “啥！？爸你又买了两套？多大？多钱？” 如果说老韩给韩俊买手机是想给儿子个惊喜，韩俊却不为所动，那么在听说老韩又买了两套房之后，对韩俊来说可真就是惊喜了。 韩俊希望老爹能趁着房价还低的时候买房，不管是自己住还是等着以后升值都是极好的。但他也知道老爹的想法比较顽固，能买下自家店的那处网点就已经是极限了，再让他买住宅估计没有可能。 可没想到老爹居然自己买了，还一买就买了两套！ “给你买的户型大点，一百二十个平方，我和你妈的那套稍微小点，九十多。”韩卫兵说道后来，不知为何表情却有点讪讪，接着道：“这一来一去一百多万，加上前两天选了个分店，正谈着，虽然跟银行贷了点吧，那现在钱就相对紧张了些，所以我跟你商量商量，这半年一个月先给你一千块生活费，够不够？” 老韩还是盯着儿子，生怕他表现出丁点的不满。 韩俊愕然，感情他刚才略激动的表现，让老爸会错了意，以为自己担心生活费被“克扣”而不开心。 我的天，这就是亲爹。 “五百就够！”韩俊哈哈一笑，起身翻箱倒柜去了。 “啊？真假？你干嘛去？”老韩听儿子这么一说，惊讶之余，却欣慰于儿子的懂事。 “拿点酒啊，今天必须跟爸爸喝点儿，为老爸有这么好的眼光庆祝一个。” 第五十二章 轻车熟路 对于所有学生来说，上学的时候盼着放假，正在放假的却都盼着开学。固态的生活让人生厌，三点一线的学生生活让他们期盼着放假能有自由玩耍的时间，若是天天玩耍也难免腻歪。 韩俊也挺盼望开学的，不是他多么的爱学习，只是不想错过重新体验一下大学生活的这个宝贵机会，嘿嘿，最关键的还是有众多的漂亮学姐可以看哦。 为什么说是学姐而不是同为大一的新生？ 因为刚刚脱离了学生时代最苦逼的高三，有几个女生会认真的收拾自己？想要完成那种美丽的蜕变，至少还得一年的时间呀。 当然……陆小冉除外。 “喂，呆子，看什么呢？” 在陈宁家小区门口，陆小冉坐在露台上，简单的海魂衫，前胸撑出了让人浮想联翩的完美弧度，衣服下摆系了个结，牛仔热裤，两条修长笔直的大腿并在一起，没有丝毫缝隙，两只藕节似得胳膊撑在两边，白色的跑鞋随着纤细的小腿晃呀晃的又不失俏皮可爱。 见到韩俊只背了个单肩包，定定的瞧着自己那里，陆小冉的俏脸莫名一红。 韩俊暗道“那天游泳的时候，似乎没有这么大啊？哦！是了，那天没有咪咪罩！原来的估计有误啊。” 听见陆小冉的话，韩俊惊醒，略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视线就从人家的胸部溜到了放在旁边的两个大箱子上去了。 “你这是准备搬家吗？” “啊！女孩子东西多呗。”陆小冉也有些不好意思。原本除了换洗的衣物，她也不想带这么多的，奈何架不住父母一顿叮嘱，加上姨妈认为她需要的东西带了一大推。被褥、洗漱用品、化妆品，足足两个大旅行箱。 “嘿，还好我轻装上阵。”拍了拍身边的包，韩俊咧嘴一笑。其实天下的父母都一样，生怕孩子到了新环境里缺点什么，只是韩俊经历过一次，知道不管被褥还是日用品，学校都会配发，即便有不配发的，也能就近买的到。如果大包小包的带过去，又累又麻烦。 “师傅，滨大。” 俩人搭了辆出租车，向滨大驶去。 “开学啦？” “是啊。” “大几了？” “大一。” 几乎百分之九十的出租车司机都是话痨，韩俊他们搭乘的这辆车的司机同样不例外。 或是吐槽出租车公司份子钱收的越来越多，或是吐槽路政没事儿就把主干道扒了修，修了扒，最后还是将话题扯到了俩人身上。 “老家哪儿的？”韩俊跟陆小冉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怕她听不懂就没有讲方言，是以出租车司机也听不出他们是否是本地人。 “沪市。”陆小冉见韩俊没接话的意思，便很有礼貌地回应了一句。 “哟！大城市啊。来滨海还习惯吗？” “挺好的。” “听说南方那边口味偏甜，咱们鲁省的口味就重了点儿，但说起在滨海，就是海鲜最棒了。” “是呀，我也很喜欢吃海鲜。” “要说在滨海现在最有名的就是东海一家了。也算是咱这儿的特色，就是桌不太好订，要是有机会，你可以去尝尝。”司机认为她俩是外地过来的学生，介绍起来很是热情。 听他这么说，陆小冉眼带笑意地瞅了韩俊一眼。 这厮挑了挑眉毛，嘴角微翘，那神态大为得意。 司机的话匣子一开，大有刹不住的意思。 哪里好吃，哪里好玩，那熟悉程度就连韩俊这个本地人，都自叹弗如。这种热情的态度，给人的感观十分不错，任谁都会觉得，这是个热心人。 “还有啊，你们要是出来住的话，不要去学校周围的小旅店，那里不卫生也不安全……” 好么，直接将她俩当情侣了。 他的语速很快，陆小冉跟韩俊张了张嘴却是插不上话。 对这个热情的司机，俩人还真没什么办法。 不过…… “吧嗒，吧嗒”转向灯的指示音响起，坐在靠右侧车门的韩俊，瞧见司机打了一个右转向。 前面是个岔路，如果韩俊没有记错，去滨大应该是左转的。 韩俊心下暗笑，有点儿佩服这个司机的套路深。 先是一顿闲聊让你放松下来，问出你不是本地人之后，在一顿贴心的介绍，瞬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而这个时候他选择了绕路…… 反正外地人又不认得路，他多转出十几二十块钱，你也觉不出来，加上大家聊的那么开心，就算你觉得可能绕路了，一时间也觉察不出来。 这种做法原本在任何地方都很常见，韩俊也觉得他们大热天的出来干活都不容易，也不打算说破，他就算使劲绕，顶天能绕出五十块钱吗？ “欸！师傅，你走错了，别占右转道，咱往左拐。”一句地道的滨海方言从陆小冉嘴里脆生生地蹦了出来。 “啊？！”不仅是韩俊，就连出租车司机都是一懵。 “小姑娘不实在啊。”司机赶紧向左靠，有些讪讪地说道。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你怎么会说滨海话？”韩俊换了方言，瞧着陆小冉如发现了新大陆的表情。 陆小冉看着韩俊惊奇的模样，有些好笑，说道:“我妈，我姨妈都是滨海人，我会说滨海话很奇怪吗？” “呃……”韩俊想了想还真是这个道理，见她路这么熟，便笑道：“你还真是轻车熟路哩。” “呢不关哩？（那不是肯定的嘛）” “我不仅会说滨海话，我还会说……陆小冉美目一眯，俏皮道：“你个瓜皮。” 韩俊一听，乐了。 陕北方言都蹦出来了。他哪里会示弱，便回了一句：“你菜丝瓜皮。” 俩人嘻哈笑闹了一段，滨大已经近在眼前了。 —— “师傅，不用找了，大热天的都不容易。” 车费三十多，韩俊给了司机五十，不是他想装逼，实则是方才陆小冉识破了他要绕路让司机觉得很尴尬，自那以后就闭嘴不言语了。 他不是那种将自己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人，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韩俊根本不会去在意。一个小小的举动会让人觉得开心，总好过堵在人家心里一整天。在韩俊最落魄的时候也开过一段时间的网约车，程序不同但性质都差不多。 你好我好大家好就ok了。 “小哥真敞亮。” 韩俊一个善意的举动，让这个热情了一路的司机直接下车帮他们将两个沉重的行李箱提了出来，一番感谢之后才驾车离去。至少他可以肯定韩俊不会投诉他了。 陆小冉对韩俊的这种做法没做任何评价，只是觉得韩俊几乎什么不没带，就剩下帮她搬行李有些不好意思。 “回头安顿好了请你吃饭啊。”陆小冉道。 “请我吃饭倒不用急，今天会见到新同学新朋友，处理好眼下的事情再说吧。”韩俊一手拎一个行李箱，因为有轮子除非碰到台阶，倒也不辛苦。 此时的滨大门口挂着“热烈欢迎2000级新同学入校”的横幅，门口车身上漆着“滨海大学”涂装的大巴车来来回回，应该就是接新生的车辆了。 因为滨海地貌为丘陵地带，几乎没有平路，韩俊他们抵达的是西门，进入校门之后正对的是一个缓坡，一个巨大的环形花坛将坡一分为二，南入北出，在向上就是图书馆。 图书馆一侧设立了接待点，韩俊引着陆小冉问明了各自系的报道地点，先行去了外语系的报道点。 让陆小冉惊奇的是，在滨大韩俊都不用任何学长引领，头前儿走着熟门熟路就找到了陆小冉她们系报到处。 “你这更是轻车熟路哇。以前经常来？”陆小冉问，她跟陈宁也是来过滨大看校园的。可大学不比高中，那面积太大，加上之前俩人走马观花，对于记路也不擅长，如果她自己一个人，还真不好找报道点。 “来……是来过的。”韩俊没有过多解释。他是来过，还不止一次。只不过时间上不同而已。 “那小子那个系的？运气这么好？瞧见那个妹子没有？极品啊！我的天。” 韩俊没有带什么行李，就一个单肩包，他两手拉着行李箱，后面跟着个漂亮妹子，加上他个子又高，任谁一看都觉得是一个幸运的学长接到了一个漂亮的学妹，最关键的，还是一独身一人的学妹。 韩俊不知道因为他在校园里转了这么一圈儿，让多少对学妹虎视眈眈的牲口艳羡不已。也正是因为所有人都认为他是某个幸运的学长，让有心人知难而退，选择其他的目标去了。 第五十三章 哎呀有毒 新生开学不管放在哪个大学，都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 校园里人流如织，有的新生被热情的学长引领，有的新生在家人的簇拥下结伴而行，像韩俊这样的就可谓凤毛麟角了。 “韩俊，我们宿舍在哪儿啊？他们给的这个图我都看不懂。” 交完杂费，从收费处出来陆小冉看着标有宿舍地址的简介单页一脸的懵懂。 这也不能怪她，实在是因为单页上的地图太抽象了，而且在校方的安排里，新生入学都会有学生会的老生介入，协助他们办理一些入学事宜，亲生可能看不懂的抽象地图，老生甚至都不需要。 一路上，韩俊带着陆小冉办理各种手续十分的淡定熟络，如果不是陆小冉跟他很熟了，还以为韩俊已经在滨大混了好久呢。 他的那种处理事情井井有条不慌不忙的姿态成熟稳重，一时间甚至让陆小冉有了一种错觉，就是陪她一起的不是同龄的朋友，而是一个可以信赖，可以让自己什么都不用担心的兄长。 有啥弄不懂闹不清的就找他，反正他一定知道，也一定能够解决。 韩俊上过一次大学，尽管不是在这儿，但是流程他却是门清，反正全国各地大学的入学流程都是大同小异。可要说女生宿舍在哪儿，韩俊又没有真的刻意打探过，自然是不知道的。 不过，这可难不住他。 “你问我男生宿舍在哪，我可能还真要找人问问，但你问我女生宿舍在哪，这都不用问的。” “啊？你又知道？”陆小冉有点儿惊奇。 “当然，宿舍楼都集中在前面，你看哪几栋楼门口人最多那肯定就是女生宿舍。”韩俊略带讥诮地说道。 国内可没有任何一所大学可以让男生随意进出女生宿舍。哪怕现在不是封建社会，可是校园里尽是热血青年，在这里还是得注意点儿男女之防。 不过，在新生入学的时候，女生宿舍这个对男生来说的禁区会稍稍打开它的“结界”，让心有好奇地牲口们入内一观究竟。 如此一来，心怀好奇的人岂会少的了？不管是真热情还是假借送新生的名义，聚集在女生宿舍楼前的牲口们绝对少不了。 开始还有点儿不信的陆小冉，随着韩俊一路前行，当她看见简介中标注的自己所在的那栋宿舍楼前果然聚集了不少男生之后，才真的知道韩俊所言不虚。 瞧见韩俊朝前努努嘴，一副“我说的没错吧”的样子，让陆小冉掩口轻笑。 在宿管取了钥匙，韩俊提溜了俩大行李箱来到她宿舍所在的六楼。就算韩俊体力不错，在没有电梯的情况下拎着俩分量不轻的箱子上来也着实累的够呛。 “可算到了。603是么。” 陆小冉跟韩俊来的比较早，当他俩来到宿舍门口的时候，房门是关着的。显然，陆小冉的其他室友尚未到达。 “呀！土豪啊，住四人间？” 之前在收费处，韩俊跟陆小冉是分开缴纳的各项费用，所以并未在意陆小冉的住宿费是多少，这会儿来到陆小冉的宿舍，见到上床下桌的格局，韩俊才知道她住的是四人间。 之前韩俊了解过滨大的入学简介，四人间一年的费用是普通八人间的两倍。当然，不管是采光、格局还是舒适程度，都要好过八人间。 他家如今的经济条件不错，林芳原本是想让儿子住的好一点。但韩俊死活不同意。 或许四人间的条件更好，但是住在一起的如果没有意外就是接下来四年里最亲近的人，不管关系如何，多三个兄弟哪里有多七个兄弟来的过瘾？ 而且，就算一起打牌，八个人还能凑一桌保皇剩仨斗地主不是？ “土豪？” 陆小冉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韩俊的意思，反唇相讥道：“四人间就土豪，你这东海一家的少东家不是更土豪？” “嘿，我光土，不豪。” 韩俊打了个哈哈，接着开始帮陆小冉略作整理。 因为第一个来的，她自然有优先选择床铺的权利，在韩俊的建议下，她选择了靠近阳台西侧的床铺。 韩俊的解释是这里距离卫生间最远，旁边还有窗户跟暖气，冬天比其他位置暖和，夏天又通风。 陆小冉自然无有不允。 她带了两个箱子，一些暂时用不到的东西可以置于桌底，但常用的生活用品还是需要放在门口的储物柜里比较方便。 只要处于忙碌中的人，总有一种惯性。那就是我只要开始干活了，就要干完，或许也是处女座的人骨子里带的执着，韩俊就是如此。 陆小冉取过一个箱子打开来将里面的生活用品一件一件的往外拿，韩俊也不好闲着，索性帮帮手，就把另外一个箱子也拎过来，顺手打开…… “哎呀！你别！” 等到陆小冉注意到韩俊动作的时候，他已经将拉链拉开了，等她出声提醒却是稍稍晚了一点点。 “呃……” 等看清里面的东西，饶是韩俊脸皮有够厚，也不免闹了个大红脸。 黑色的、紫色的、白色的文胸，或带着蕾丝边或带着雕花纹路或带着可爱斑点，同款的小****性感的、典雅的、可爱的，这……小妮子口味还真的是多变啊。 这个箱子里，分明装的全是衣物，而最上层却也人家姑娘最贴身的。 “不好意思啊，我想帮忙来着。”韩俊有点儿尴尬，站在那儿有点手足无措。 俏脸通红的陆小冉又何尝不是如此？尽管只是一些衣物，可毕竟是最贴身的呀。让一个男孩子看见……好羞涩啊。 赶紧走过去摁住了箱子，双颊生晕的陆小冉横了韩俊一眼，可也不知道说他啥好。人家只是想帮忙，又不是故意的。 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酸爽尴尬，韩俊挠挠头说道：“收拾什么的我不太擅长，我……我先走了。” 说罢，逃也似的跑出了陆小冉的宿舍。还好陆小冉是第一个来的，要是被她的舍友看见，岂不是更尴尬？ 见他跑掉，陆小冉愣了一会儿才追出来，本想跟他说声谢谢来着，可看着韩俊慌不择路的样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呆子。 —— “哎呦，你走路不长眼睛吗！？” 韩俊慌慌张张地一跑，却在楼道拐角处跟人撞了个满怀。 他自己身强体壮，只是觉得香软满怀，显然撞到的是个姑娘。可对面那姑娘就没韩俊这么舒服了。一头扎在韩俊怀里，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着实撞的不轻。 只见她一手揉着被撞的有点儿疼的胸口，一手指着韩俊大声指责道。 尽管那姿势着实有点儿诱人，但韩俊还是忙不迭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很想赶紧溜，却还是注意到了眼前这个姑娘，这姑娘剪的是街面上女孩少有选择的碎碎的中性短发，个子很高，大约有一米七二左右的样子，她脸上化了淡妆，眉也不是如今流行的细细远山，而是一横卧蚕，微微上挑的眉头让她少了三分柔美，多了七分英气，鼻梁高挺，唇形如菱。 这女人要帅起来，还真没男人什么事儿。 一股中性帅气的美在她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连韩俊见了都不得不赞一句帅气。 若是再过上几年，韩俊觉得凭着她如此帅气的外表，不知道会迷倒多少“美p”，哎，本来男女比例就不协调，在让这种帅t勾搭走几个，怕是得多出几条单身狗了。 女孩并不知道韩俊下意识地就将她当成了tomboy。 之前还想骂他一顿，在看清韩俊之后却是忽然住口了。不是韩俊帅到可以让任何女孩一见倾心，而是她认得他。 “是你！？你是滨大的学生？” 那女孩指着韩俊叫了一声。 “呃……是啊……你是？”韩俊觉得自己的记忆力完全没有问题，可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在哪儿见过这个女孩。 女孩欺身上前了一步，拿一根如葱段般纤细的手指点了点韩俊的胸口。 “这衣服不错哈？” 韩俊稍稍低头，看着自己的黑t恤顿时恍然，惊讶道：“是你啊！” 这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过生日那天买衣服碰到的那个态度恶劣的店员。 “呃……好巧啊。”韩俊讪讪一笑，接着小声咕哝了句：“洗了脸我还真没认出来。” 她原本的长发剪掉了，浓浓的烟熏妆也改成了略施粉黛，右耳的一排耳钉也摘了下来，韩俊要是能认得出她才是怪事。这会知道她是谁以后，韩俊也明白自己之前的估计有误，人家不是拉拉，大概不知跟谁学的削发明志了吧。 而许畅之所以能认得出韩俊，则完全是因为他穿的那件从自己店里买走的，滨海只有一件的斯普瑞姆的t恤。 两个原本完全陌生的人，在人群中偶然的一次相遇，多少都给对方留下些许印象，哪怕韩俊觉得她是个因为失恋而无理取闹的女人，许畅则觉得韩俊是个喜欢说教的混蛋。这一次的相遇，让俩人在心里都不觉大呼世界真小。 可说起来，俩人其实也没有啥深仇大恨，往严重了说也不过小小摩擦，都过去一个多星期了，如今也算相逢一笑泯恩仇。 “大二大三？”许畅问。 在她看来，韩俊应该是一位学长，来送新生的。 韩俊摇了摇头，说道：“我大一的，送朋友过来。” “大一的就往女生宿舍跑，你倒是挺积极啊。” 韩俊听得出许畅话里的戏谑也不恼，随便岔开了话题道：“你也……是新生啊。” 原本想用疑问句的韩俊，刚好瞧见她身后方才自己没有注意到的行李箱，就改成了陈述句。 点点头，许畅伸出手：“认识一下，我叫许畅，新生。” “韩俊。一样。” 两只手轻轻握在了一起。 他的手很温暖，而她的手，微凉，却很柔软。 这一次的握手，算是两人的正式相识，韩俊也准备告别了，之前光帮着陆小冉安顿了，他自己的事情除了报完到，交完费，其他的还没弄呢。 韩俊这是轻装上阵，一切被褥什么的，都准备在学校现整，少不得一顿忙活。 “畅畅，你这个死妮子，你是想要把我累死是不是？嗯？！哎呦？你们俩这……这是。” 韩俊刚准备与她告别，楼梯口拐上来一名打扮入时的年轻女子，而她一边吐槽着许畅，一边抬头准备继续爬楼，却正巧看见韩俊拉着许畅的手。 这女子一手一个大包，额头香汗淋漓，此时却大张着嘴巴，一脸的不可思议。 韩俊也不知道是怎么逃出女生宿舍的。尴尬的一波尚未平息，尴尬的另一波又来袭。哎呀啊，这女生宿舍是不是有毒啊。 第五十四章 舍友（1） 去总务领了被褥，宿管取了钥匙，韩俊背着包施施然找到了自己的宿舍，男生六号楼302。 跟他家的房门号一样，可惜宿舍的双号都是在北面，不过没关系，学校每学期都会宿舍轮换，不会让学生一直向阳或者背阴。 之前帮着安顿陆小冉，是以当韩俊到他快到宿舍的时候，都已经近中午了，韩俊想想这会儿恐怕其他的几个舍友都已经到了吧。 报到这种事情，及早不及晚，一般中午之间就到得差不多了，极少有那种性子慢到下午才来报到的，当然也不全是这种情况。 还没进宿舍，韩俊估摸着留给自己的床铺大概就只有最靠近门口的下铺了吧。 这个位置怎么说呢？有人敲门你离着最近要开门，靠着厕所又近，宿舍里有客人来，凳子不够就坐下铺的床上，床单脏的特别快，非要给宿舍里的床铺位置做个定义的话，那这个位置绝对是最差的。 韩俊介意吗？当然不。大事不糊涂，小事不在意，这才是正确的处世之道。纠结于鸡毛蒜皮的事情只会影响自己的心情，多么宝贵的全新的大学生活啊。 “欸！又有新同学进来了，你好你好。来，大家认识一下。” 方一站到门口，一个热情的中年妇女就迎了出来，应该……是某个舍友的母亲吧。 正如韩俊想的那样，此时小小的宿舍挤满了人。七个同学，八位家长，这还可能因为宿舍太小站不开那么多人的缘故，否则韩俊觉得人肯定更多。 脸上挂着笑容，韩俊被那阿姨拉近了宿舍，想当年，自己爸妈也是跟着去了中原省的呀。 方才听她的口音，似乎不是本省的人。 不过，有一个细节让韩俊有些意外，他所预计的留给他位置最差的床铺，已经铺好了褥子与凉席，一个个子不高，带着眼镜的男生坐在床上正跟其他人说笑着。而他的上铺，却是空着的。 嘿！有点儿意思。 韩俊一进来，自然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不管是家长，还是其他几位舍友，都对他报以最大的热情和微笑。 不过，当他们发现韩俊居然是自己一个人来报到的时候，几个舍友还没什么，倒是他们的家长对此惊讶不已。在他们看来，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孩子，能自己来大学报道真的很难得，不说各种繁琐的手续，就是找各个办理入学手续的窗口就能把人绕晕了。 他们身为家长都觉得很麻烦，更何况韩俊还是个孩子。 夸奖韩俊自理能力强什么的就不用说了，进而转头对自己的孩子一番“你看看人家”之类的说教就让韩俊有点啼笑皆非了。 谁也都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几乎每个孩子的人生中都一个宿敌，那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不幸，韩俊这会儿就成了“别人家的孩子”了。 他可不想入学第一天就成了舍友们的“宿敌”。 赶紧跟各位叔叔阿姨解释道：“叔叔阿姨，我可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厉害，我是本地人，家住的也近，之前我已经来踩过点儿了，所以就没让爸妈跟着，倒是你们远道而来辛苦了。” 他这话一出口，不仅几个被父母聒噪的脸色有些难堪的室友面色好了许多，几位家长更是不由地高看了韩俊一眼。 这孩子……会来事儿啊。 一一给几位家长问好，打了招呼，韩俊又在热情的舍友帮助下铺好了床，在位置最差那床上铺，之后他便参与到了他们之间的交流中去。 任何人在进入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时，潜意识里会有一种自我保护的动作。 这种“动作”只是一种概称。 或是观察周遭的环境，或是尝试着与同环境人的沟通。 这一切都是一种试探，至于自己原本的脾性、喜好都会稍稍加以掩饰。 而这种掩饰最佳的表达方式，就是最不会让人生厌的热情。 分享着不知道是谁带来的水果，舍友以及他们的家长在观察最后一个到来的韩俊，韩俊也用热情的谈论为掩饰悄悄地观察他们。 但总的来说，韩俊觉得自己运气真的不错。 至少这些舍友给他的第一印象真的很好，没有让他见之生厌的那种。 当然，韩俊之所以能得出这一结论，则是看到了他们对自己家长的态度。 几个家长凑一起家长里短啊，请多关照啊，这几个舍友也都是在一边乖乖听着，没有丝毫的不耐，更没有恣意地插话与打断。 韩俊觉得自己或许会看错，但他并不认为十八九岁的孩子有那种可以隐藏自己情绪的城府。 一个懂得尊重父母长辈，又孝顺的人，即便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好吧，孝顺与否他现在还看不出来，但尊重父母长辈这一点，却并不是所有这个年纪的孩子都能做到的。 韩俊来的比较晚，其实在他到之前，几位家长之间的交流已经接近尾声。 自己的孩子已经安顿好，工作日来送孩子报到，这假期可没有请到太久。实际上，在上周六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到了滨海了，两天时间游玩、准备了一番，最后才是送孩子报道。 所以，当他们看到自己孩子在未来四年将要朝夕相处的人是谁之后，也就放下了心，该返程了。 韩俊相信每一个家长，都会对自己孩子的室友有个评价。至于他们之间如何交流，就不关他的事了。 依依不舍也得舍，室友们出去送各自的父母，韩俊陪他们一起送到了楼下，再未远送。 他带的东西少，有不少生活必需品要买，就直接去了楼下的小卖部。 “我的天，可算送走了，不好意思啊哥们儿，我妈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能唠了。”东上铺的男孩送了妈妈离开后回来，最先回倒宿舍，摸着脑袋有点儿尴尬地说道。 他叫李晨是东北小伙，个子和韩俊差不多，方才就属他妈妈最是热情，浓眉大眼的他讲话嗓门儿也大，一副很直爽的样子，一身湖人队的篮球服，应该是个喜欢打球的。 “嗨，都是一样的，也就是我妈没来，要来了估计跟你妈妈有的一拼。”韩俊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东西，笑着说道。 “你是本地人啊。” “对呀。” “还好你是本地的，头前儿你没来的时候，俺们几个还在说着呢，要是全宿舍都没个滨海人，以后想出去玩儿都不知道找谁带路。” “嘿呦，敢情我成带路的了。”韩俊心下暗笑，这厮也是个心直口快的，嘴上说着：“那没问题，景点儿什么的我都知道，不过这话又说回来，我一个滨海人从小在这长大，该玩儿的也都玩儿遍了，真没觉得滨海哪儿好，就像我一外地人觉得东北的冬天贼他妈漂亮，在雪地里玩耍贼他妈过瘾，那你觉得呢？” 李晨听罢一怔，转而哈哈笑了起来，指着韩俊摇头道：“还真他妈是这个理儿，到了冬天俺们那都在屋里猫着呢，大冷天儿的在外头挨冻，有毛病啊那。” 俩人相视大笑。 随意的闲聊，带着脏话的吐槽，瞬间就拉近了两个年轻人之间的距离。 而这个时候，宿舍里其他几个舍友也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第五十五章 舍友（2） 蔡可回来了，也就是那个让韩俊很意外选择了他原本计划里最差位置床铺的舍友。蔡可个子不高，相貌有些南方人特有的清秀，带着眼镜十分的文气，有些腼腆，但讲话的声音很好听，像电视电台里的支持人，这让韩俊觉得他不去学播音主持都有点儿可惜。 “蔡可，你第几个来的呀。”韩俊见他进来，忽然问道。 蔡可见李晨和韩俊已经在宿舍里了，刚打了个招呼，就听到韩俊的询问，微微一愣，说道：“我……应该是第二个到的。” 如果蔡可只比韩俊早一点到宿舍也就罢了，可他既然那么早到了却选了一个位置最差的床铺，这就让韩俊十分好奇了。 不由问道：“那你怎么选这个床啊？我以为我来的最晚，肯定只剩这个床了。” “呃……” 听他这话，蔡可的脸忽然就变得通红。 瞧他这神态，韩俊有点懵，他可不认为自己这话有哪个地方能触碰到他的娇羞点，有什么可脸红的？ “哈哈！”蔡可没说话，李晨先笑的直打跌，指着蔡可摇头大笑，好一会儿才消停，对韩俊说：“你不知道，刚才可乐死我了。蔡可老家是滇省春城人……” “那怎么了？”韩俊不解，方才在跟几个家长和舍友谈论的时候，他也知道了菜可是春城人，可是这跟他是哪儿的人有关系么？还是说春城人都这么的高风亮节舍己为人。 “小蔡他们家那边一年四季都十几二十度，哪里见过这玩意儿？”李晨指了指阳台窗户旁边的暖气片和管道。 这个时候，蔡可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看到上面又是阀门又是钢管的，一开始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所以就想离得远点。” 敢情这货把暖气当成化工管道以为还有爆炸的危险，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下意识地想要远离这“不明物体”。 韩俊听完这个原因也是乐不可支，有时候地区的差异总会产生这样有趣的事情。他甚至有点儿期待等到冬天滨海下雪的时候，蔡可又会有一种什么表现了。 “而且我觉得上铺爬上爬下的太麻烦，所以就选了这个了。那个……要是你喜欢，咱俩换换？”蔡可倒是大方。 韩俊则摆了摆手说不用。 仨人正说着话，又有一人进来。 韩俊抬头一瞧，是方才自我介绍叫魏凯的舍友。 魏凯也是鲁省人，老家在鲁中，是鲁省著名的水果产地。方才大家一起分享的苹果就是他老爸带来的。 魏凯中等身材，理着很精神的板寸短发，一身打扮很朴素。自己说家里是种水果的农民，可是韩俊却根本不信。 魏爸爸的身上根本没有没有普通农民的那种憨实与谨小慎微，不管是待人接物都十分得体，言谈举止显然也是见过世面的，那种气质根本装不出来。 而且，魏凯自称是农村孩子，韩俊严格意义上来说老家也是郊县的，他小时候也在农村爷爷奶奶家生活玩耍过一段时间，农村里的孩子很小就会帮着家里干活，干过农活的双手，跟城里孩子绝对不同。 再看魏凯，皮肤略黑不假，但肯定不是晒的，而是天生肤色偏黑，双手却十分细腻，根本就不是一双干过重活的手。 农村孩子在家里不干活，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他这么说，韩俊觉得人家应该是在藏拙。不过，这种不显摆家世的态度，让韩俊对他很有好感。 有的人家境一般却硬要装的家里很厉害，也有的人明明家世煊赫，对外却说家里条件一般。 不能说这有什么错处，只不过是人与人处世之道不同而已，这种不同，多来自于父母。高调或者低调，总是一种调调。 至少现在看来，魏凯的调调并不高。 跟几个人打了个招呼，魏凯哀叫一声，直接扑倒在了他的床上，他的床铺在蔡可的对过。 三人一怔，蔡可问道：“魏凯，你这是怎么了？” “失恋了。”把头埋在枕头里，魏凯嚷嚷着。 “啥？”三人听说面面相觑，怎么就失恋了？ “欸我说兄弟，你咋个情况？”李晨一脸懵逼。 魏凯一骨碌爬起来，脸上哪有一丝“失恋”时的苦闷，反而两眼放光道：“我和你们说，咱这届的漂亮姑娘那叫一个多啊！刚才在楼下就碰见好几个！” “这……跟你刚才……有关系？”韩俊也是一头雾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看见一漂亮姑娘，想请她吃个饭认识认识……”说着，魏凯摊摊手，无奈道：“被拒绝了。” “我操！”仨人几乎异口同声道，脸上俱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这活宝，今天才报道，瞧人姑娘长得漂亮就那么直接的要请人家吃饭？这么直接不被拒绝才怪！ “我和俺爹说，这四年怎么着也得给他领个漂亮的城里媳妇回去。”没理大家的反应，魏凯兀自一脸认真地说着。 “你爹怎么说？”韩俊觉得有趣，便接话问道。 “俺爹？”魏凯站起来，把他爸的体态语气学的惟妙惟肖：“媳妇能领就领，孙子就算了昂。” 一屋子人又乐成了一团。 不过韩俊觉得，魏凯就相貌来说，虽然黑了点，却也看着阳刚，说是302的“颜值担当”也不为过，十足的帅哥，再加上他这活泼又爱耍宝的性子，四年里领个媳妇回家简直不要太简单。 李晨家在东北，蔡可家在西南，一南一北是302宿舍家最远的俩人，他们的父母已经订好了行程，是以不能留在这里跟他们一起午饭，先行一步离滨海返程了。魏凯家离滨海相对较近，但听说他爸是开车来的，为了早点到家也是先走了。 至于其他四位室友，这个点还没回来，韩俊估计应该是陪着父母吃午饭去了。之前大伙儿也约好了，等到晚上的时候，一起聚聚。 “韩俊，别忙活了，一起去吃个饭，回来在拾掇你的那些东西。” 几人聊着天，韩俊并没有闲着，而是整理着自己的床铺、储物柜等等。这会儿也到了饭点儿，魏凯和李晨招呼着，一起去吃个饭，虽然人不齐，他们四个就先聚，顺便加深一下相互之间的了解。 韩俊自无不允，把手头的活计一放，随着他们下了楼…… 第五十六章 舍友（3） “哟！咱们学校的食堂伙食不错啊！” 四人来到食堂，大众窗口琳琅满目的菜品虽然只是普通的大锅菜，但胜在样式着实不少，在不远处还有单独的小炒窗口。 这会正是饭点儿，食堂里的人很多，四个人打好了饭菜好不容易才找了张桌子坐下，边吃边聊。 李晨魏凯包括蔡可当初上高中时，都是寄宿制，当他们看了滨大的伙食之后，纷纷吐槽自己当初高中时吃的那都是甚么。 韩俊听了也不禁莞尔。 “韩俊，你也是个心大的，就自己来报道忙得过来嘛，我看你什么脸盆是暖壶都没买吧。”李晨咬了口馒头，咕哝着嘴说道。 “嗯，你们刚才下去的时候，我已经买好了，也没多少东西。再说我家就是本地的，要是我是去外地上学，就算我想自己，爸妈也不会同意啊。你要是在本地上学，恐怕也用不着你妈来送。” 不着痕迹地轻轻捧了他们仨人一下，韩俊转而点了点餐桌上的菜说道：“尝尝这个鱼香肉丝，味道还不错哩。” 韩俊对滨大的伙食也是甚为满意。 这样看来滨大伙食好的名声，从现在就已经显露端倪了，因为放到十几年之后，旁边软件产业园里上班的白领有那么一段时间也是成群结队的来滨大吃午饭，后来因为人员太多太杂，校方取消了现金结账，用必须刷饭卡的方式才刹住了这风气。 仅凭这一点，就足以成为“良心食堂”了。 蔡可尚未适应北方的面食，好在大学的食堂都会有所考虑，这里也有适合南方学生们所习惯的米饭。 几个同龄人在一起，哪怕刚刚认识，熟悉起来也是很快的，更何况即将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四年，潜意识里的认同感，更能拉近彼此的距离。 蔡可讲着香格里拉的秀美，西双版纳的雨林，李晨讲着东北半死不活的重工，彪悍的民风，魏凯讲着他家的各种果树，滨大如云的美女，韩俊讲着滨海的山山水水，一顿饭吃的四人都很开心。 “对了，今天晚上是要开班会的吧，咱们教室在哪儿啊。”快吃完的时候，蔡可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他们宿舍安排都是以班级为单位，住在302的不仅是室友，也是同班同学。 韩俊之前在中原省读的是计算机，如今报了滨大韩俊却不太想学那玩意儿了，尽管他知道十年以后互联网腾飞，但韩俊觉得学什么专业……真的无所谓。如果不是想重新享受一下人生中最美好的大学时代，他都可以选择不读大学。 所以，在填报志愿的时候，他就随便填的企业管理专业。 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计算机系的姑娘整体颜值略低。 “入学简介上有写啊？”魏凯道，略一思索他说道：“我记得好像是四号主楼的二楼，哪个教室等一会儿回去再看看。” “欸，反正今儿个也没啥事，下午等他们回来，咱们网吧走一波？”李晨提议。 他们这个年纪，可以玩的东西着实不太多，去网吧打游戏在高压的高中时代基本上也是一种奢望。 但到了大学，压力尽去，自然是想怎么玩耍就怎么玩耍。 蔡可一听乐了，当即赞同道：“好啊，半条命，星际，帝国，红警，搞起啊。” 魏凯也是个中老手，哪里有不同意的道理。 说起来，网吧开黑什么的，也算是大学里的“集体活动”，就算韩俊对玩游戏已经没了兴趣，却并不影响他乐意陪着舍友们疯一疯。 吃的差不多，几人略一收拾，就准备回宿舍看看其他几个舍友回来了吗。 “韩俊！” 快要走出餐厅的时候，韩俊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呼唤。 “小冉！”看着不远处跟韩俊跳脚招手的陆小冉，韩俊挥挥手笑着回应了一下。 “我还想喊你一起吃午饭来着，也不知道你宿舍电话。嗯……这是你舍友吗？你们好。”陆小冉婷婷袅袅地走过来，看到了跟韩俊站一起的仨人。 “对啊，你没跟舍友一起？”韩俊见她一个人，不由问道。 “怎么会，哝！在哪儿呢。” 陆小冉往后一指，韩俊望去果然有三个身形打扮不一的女孩，旋即冲她们笑笑打了个招呼。 “我宿舍电话是6627344，常联系哈。她们叫我呢，我走啦。拜拜！” 陆小冉跟花蝴蝶一样翩翩而来又翩翩而去，韩俊没啥反应，倒是他身后仨舍友有点儿不淡定了。 “看看，我就说吧，我就说吧！报滨大就对了。韩俊，真牛逼，那姑娘是谁？你女朋友？”魏凯一把揽住韩俊的脖子，两眼放光地问。 李晨和蔡可稍微矜持点，可也不难从他们的脸上看出那掩饰不住的希冀。 方才他们仨光惊艳于陆小冉的美貌，都忘了跟人家打招呼，这回反应过来，哪里会放过韩俊？ 韩俊瞧这仨牲口一个个的猪哥脸，啼笑皆非道：“干嘛呢你们这一个个的，那是我一朋友，外语系的。” “自古外语出美女，我说既然都是一个屋檐下的兄弟，以后宿舍联谊的事情就交给你啦。”魏凯嘿笑着说道。 “我第一次见能把海魂衫穿出这种效果的女孩。”蔡可望着陆小冉的背影感叹了一句。 “嘿，她的几个舍友也不错。”李晨关注的倒是都比他们多。 韩俊被魏凯缠的没办法，只好答应等军训过了以后，找个机会联系联系俩宿舍联谊。 只是这仨牲口坚决不依，有点儿等不到军训之后了。 但韩俊也说人家陆小冉宿舍里只有四个人，而他们宿舍则是八个人，这要一对一的联谊，人家陆小冉还得再招呼一个宿舍。怎么也得给人家陆小冉熟悉熟悉周围同学的机会不是？ 这才安抚下了他们仨。 本来夏天就是个肉隐肉现的季节，似乎为了证明魏凯之前说的那样，他们一路上着实看见不少穿着清凉，而颜值又超出平均水平的姑娘。就连韩俊都大感意外，他甚至都怀疑自己之前的想法，不都说大一的女生没法看吗？可看看这些大长腿，我的天…… 而这也直接导致了他们四个没有急着回宿舍。有如此美妙的风景，多看看岂不是更好？ 当然，后来他们才知道，有一栋新的女生宿舍楼就在附近，而里面住的，则是服表系（服装设计与表演）的妹子，那水准怎么可能低了呀。 第五十七章 舍友（完） 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这个美可不仅指自己美，也指喜欢美好的人和事。因为美好的东西总能赏心悦目不是？而且都说秀色可餐，你对着一坨五谷轮回之物能吃得下饭？ 他们四个在路边看起美女来，这回宿舍的时间可就比预计的要晚了一会。 当四人有说有笑谈论着学校高素质美女为何如此之多走到302门口时，就听到宿舍里传来“二万！”“胡了！哈哈哈”的声音。 几人进屋一瞧，好么，宿舍中间摆着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小方桌，围着方桌坐着的四个舍友正在“哗啦啦”地垒长城。 “哟！你们回来啦！要不要一起玩玩？” 说话的是邓锦澜，家是蜀都人。个子不高，有点儿胖，细眉小眼肉鼻头，圆乎乎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这会儿可能是因为家长们都走了，没了顾虑的他光着膀子露出一身白肉，下身只穿了一条花裤衩。 麻将是中国的国粹之一，全国十三亿人，放在任何一个城市里不会打麻将的人都是极少的。这玩意儿上手快，有竞技有博弈，若是添点儿彩头那吸引力就更没得说了。 要说全国哪里人麻将最流行，当然首推川省了，而川省哪里麻将最流行，当然是蜀都了。 只是韩俊没想到，邓锦澜来上学还带着麻将，这就有点儿厉害了。 “你们好兴致啊，就一副牌你们玩吧。”李晨笑道。 “我也带了一副嗦。”在邓锦澜对家的贺明说道。 韩俊这才想起，贺明家是山城的……三年前刚刚成为直辖市的山城也是川省啊。 贺明很瘦，个子比李晨还要高一点，韩俊目测他至少得有一米八五，头发乱糟糟的有点儿不修边幅，这会跟邓锦澜一样光着膀子，只是他那一身排骨跟邓锦澜的一身白肉对比太强，看起来十分有喜感。 这俩货上学还带着“玩具”，韩俊倒不是太意外，如果放在以后，上学带着psp什么的都太正常了。谁还没点儿兴趣爱好了？ “我跟周勇想了想咱们八个人，两桌，就一人买了一张折叠桌。” 这时，郭翔一边码着牌一边说道。 他是中原省人，此时略带口音的普通话，在韩俊听来也蛮有亲切感的。 周勇跟郭翔坐对家，他是内蒙呼市人，看体型却没有外人印象中蒙古大汉的那种强壮，也就是中等身材，他从家长在这儿的时候话就很少，有点儿沉默寡言的感觉，不过邓锦澜他们招呼他打牌，他也没二话地参与了进来。 “那个……我不会玩啊。”蔡可挠挠头，上学那会儿家里管得严，娱乐活动本来就极少，最喜欢的娱乐就是去网吧跟朋友们一起打打游戏，至于麻将……他听说过，至于怎么玩，是真的不会。 周勇抬头撇了蔡可一眼，面无表情地说了句：“n乘以aaa加m乘以abc加dd就胡了，m和n可以等于零。我们自摸牌，除了不能吃和碰，只能自摸以外，再没有乱七八糟的规矩，能胡就行。” 闷声不响地周勇忽然就抛了个“公式”出来，大伙儿刚刚高考完，数学可还没全还给老师，他这么一讲不说邓锦澜和贺明这俩老鸟听得目瞪口呆，就是蔡可这个完全不会玩的也立刻就明白规矩了。 “厉害了！”邓锦澜惊讶道，在蜀都，上到八十岁老头老太，下道八岁稚童，极少有不玩麻将的，虽然归规矩各地都有不同，可胡牌这个公式也能套的上。只是他们玩了这么多年，去从没想过玩儿这个也能套个公式出来。 魏凯会玩儿麻将，可比起去网吧，麻将的吸引力自然就少了许多。而且，蔡可不会打，即便有公式至少还得尝试一段时间之后才能真的融会贯通。 “我说哥几个，一会儿咱去网吧呗，宿舍挤了八个人你们不热啊，怎么说网吧还有空调不是。” 听他这么一说，几个人想想也是这么回事，九月初的滨海温度着实不底。还有那著名的“秋老虎”，韩俊想想之后半个月的军训，也有点儿头大。 “行嘞！那就网吧走一波。” 把宿舍略一收拾，八个人直奔距学校不远的网吧而去。 —— 十七寸的纯平显像管显示器，ps／2接口键盘和滚轮鼠标，这就是两千年滨海网吧的标配。 在这家名叫星河的网吧里，韩俊手握“上古”双飞燕鼠标，将内里含着的小球卸下来仔细擦拭了一番，防止里头的灰尘污迹影响鼠标的流畅度。 不管在什么时代，喧嚣和嘈杂都是网吧的主旋律，所不同的只是很多年之后不绝于耳的是“q他，你q他啊，我**了！”、“ad，ad，先杀ad。”“我带上路，你们抱团！”“这个傻逼中单”。 而现在，却是百花齐放“rushb洞！”这是打反恐精英的，“你放个6d就想弄死我？早防着你这招了。”这是玩星际的，“好球！可以啊小伙儿。”这是玩fifa的，“看我这个新宠咋样？”这是玩石器时代的。 几个舍友略一沟通，红警现在已经略显过时，帝国节奏太慢，星际还有俩人从没玩过，只有反恐精英才是所有人都能上手的。 这家星河网吧规模不小，两层楼加起来估计得有小两百台电脑，放在滨海全市也算是大型网吧了。尽管开学人多，但空机器还是有的。只是没有连在一起的机器让他们不能连坐。当然，这都不是问题。吼两嗓子招呼一下，也不会有人介意。 魏凯建了主机，八个人四四分队，地图是著名的仓库。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魏凯招呼，韩俊，蔡可跟李晨选择了匪徒也就是t，贺明，邓锦澜，周勇，郭翔四人选则了警察也就是ct。 胜利条件是ct拯救人质，或者消灭所有的t。 单纯从地图上来看，这张图对于进攻的ct方十分不利。只要t卡住几个出火力点，防守起来很轻松。 “韩俊，你怎么还没进来？七等一就差你了！”魏凯等人已经进入游戏，却发现韩俊还没进去，不由探探身子喊了一嗓子。 “稍微一等，我这就来了。” 当坐在电脑前的时候，韩俊并没有第一时间点开游戏的快捷方式，而是先开了qq。 “韩俊，最近忙什么？” “有空的话，给我留言。” 看着谭玉这几天给他的留言，虽然只是一般的询问，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但韩俊总觉得哪个地方有点儿别扭，却想不出哪里有问题。双手在键盘上悬了许久，韩俊也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 这时魏凯在那边喊他，韩俊想了想，关闭qq之前，在对话框里输入了“我宿舍电话6623234” 第五十八章 狙神韩俊 “我守通风口，你们守大门。” “魏凯你怎么又死了？” “蔡可你补一下魏凯的位。” “韩俊，你光在那蹦跶什么？看好了后门别让他们绕进来。” 方一进游戏，大嗓门的李晨按着k就开始指挥。 “我主机太卡了，操！”魏凯进入游戏之后就发现自己的fps值降的很严重。 这个时候的网吧电脑配置说实话并不怎么好，建个局域网的主机要处理另外七台电脑的数据，让它可怜的cpu不堪重负，是以魏凯在游戏中玩儿的恐怕是最憋屈的。 虽然只有八个人，但战斗还是蛮激烈。你来我往打的不亦乐乎。 许久不碰游戏，韩俊手生的特别厉害。往往一个照面就被舍友给打死，他的阵亡引来了李晨不断的吐槽。 一个人的好胜心，并不是他自己想要不介意就会不介意的。 韩俊就算告诉自己just-a-game，可看着自己这边节节败退，也难免打出了火气。 诚然，他许久没有碰游戏，手生的厉害，但从高中就是开玩这款游戏，还见证了wnv俱乐部为中国夺得weg世界冠军，韩俊的经验在这里啊。 “ak，m4这种枪得练才行，怎么样才能利用经验弥补这一点呢？”韩俊心里思量着，忽然灵光一闪。 b46也就是狙击枪，这个在游戏中价值最高也是威力最大的一种枪械成了韩俊的目标。 反恐精英发布一年多点，两千年的时候版本刚刚稳定。至于比赛专属的1.3版本，短暂面世的1.4和1.5版本以及固定比赛专属的1.6版本都还没有出现。 如今这个版本虽然跟后面的那些区别不大，但韩俊却知道，这会儿的狙击枪有一个bug！ 那就是当你发现敌人的时候，迅速开镜准心沿着敌人的行动轨迹甩过去，如果你准心的轨迹与敌人的轨迹有交叉点，那么迅速扣动扳机开火，系统会判定命中目标。 要知道，狙击枪的威力巨大，击中膝盖以上一枪毙命，所以，使用这个bug的话几乎就是无敌的。 这也就是传说中的“甩狙”。 因为之前死的有点儿多，韩俊又eco（经济局，为了下局买齐装备而本局不买任何武器）了两局，当钱够了之后便掏出了沉重的awp！ 年轻的身体，反应是极快的，在对着墙开了两枪找了找手感之后，韩俊的杀戮表演开始了…… “好枪！”李晨虽然喜欢吐糟队友，但当队友有了出色发挥的时候，他也会不吝赞美。 从仓库正门稍一露头的邓锦澜被韩俊一枪放倒。 “牛逼！” 贺明见邓锦澜倒地，看到韩俊使用的是狙击枪，认为其射速很慢，便直接跟周勇冲了进来。却哪里知道韩俊直接双q切枪，秒开一枪击杀邓锦澜，轻轻一跃，落地之后又是一枪带走周勇。二连杀！ 只剩郭翔一人不知在哪里猫着。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在蔡可、李晨魏凯三人的围剿下，郭翔没有逃过被击杀的命运。 从接下来的一局开始，简直成了找到手感后的韩俊的个人表演。 只要ct出现在韩俊的视野内，就会听到“嘭”的一声枪响，而韩俊显示器的右下角，就会有一个+300的数字弹出。 “韩俊，你开挂了吧！这什么枪，这么准！” 被韩俊一枪又一枪打懵逼的邓锦澜等人大呼韩俊作弊，其实不仅是他们，就连李晨魏凯都也觉得韩俊这枪太邪门儿了，准的可怕。 如果不是蔡可就坐在韩俊身边，没准他也会这么认为。 但蔡可可是在一边看了个真切，赶紧大声喊道：“没挂！” 如果是势均力敌的游戏，打的有来有回那么大家都能很尽兴，可如果是单方面的屠杀…… 被屠杀的一方感觉憋屈，屠杀的一方又觉得无趣。 所以，很快邓锦澜他们四个就崩溃了。 “啊！不公平，这货简直是狙神，去公服！” 邓锦澜说的“公服”，就是网吧自己架设的游戏服务器。当然，说是是服务，其实就一台单独的主机，主机选择观看模式不介入游戏，那么他自己卡不卡就无所谓了。反正进入游戏的玩家是不会卡的。 韩俊也觉仓库这张图在公平性上有所欠缺，不如公服上选用的比赛地图，比如dust2，这可是cs历史上最经典的一张地图了。（dust2这图是2001年初做的，此处略作修改万勿较真） 因为网吧玩反恐的人还是比较多，这会儿又没有什么战网，网吧局域网就成了大伙儿混战的最好去处，星河网吧机器多，所以在这服务器上也开了两台，地图是专门用于混战的dust2，每当战局结束之后，会自动换图，什么aztac也就是吊桥，nuke，花园等等。 一服已经满了，二服还有10个位子，八个人便加入了进去。 一进服，八个人还没有决定加入哪一方，却看见frag榜上，ct排名第一的是一个id为bd|piggy的玩家，21杀3死，这是相当豪华的一组数据了。 这时候服务器里并没有设置队伍平衡，也就是说此时正在游戏的22个人，可以同时加入ct或者t，因为有这个杀神在，ct一方足足有16个人，而t的一方却只有可怜巴巴6个人在死撑。 “韩俊，你选啥？”魏凯问道。 “那边人少就选那边呗。”韩俊一边回道，一边选了t。 进入游戏时，正好t的一边刚被屠杀完毕，等人物重生后，韩俊这边有2000块的初始资金。不够钱起狙击，韩俊自然选择eco。 因为人数差不多相当，第一局虽然输了，但韩俊运气不错杀了两个人得到了600块，下一句则够起枪了。 t的出生点左侧下坡旁有条小通道，在这个位置用狙击可以看到中门，有一个可供一人通过的缝隙，若有ct到b区，必然会通过里。 “嘭！” +300 “漂亮！”李晨赞了一句。在显示器上看见韩俊开完这一枪之后立刻朝着a区跑去，他自然也跟在了韩俊后面。 邓锦澜等人方才被韩俊虐惨了，如今可以跟着他一起虐人，也是跟在了韩俊左右。 一狙在手，天下我有。仿佛就是说的此时的韩俊。 只见他灵巧的一个回身避过闪光弹，反手一颗闪光作为掩护，轻轻一跃从a门洞跃出，落地，枪响，+300，一气呵成。 有了韩俊这柄百发百中的尖刀，ct一方犹如土鸡瓦狗，但凡出现在韩俊视野中的敌人，皆是一枪撂倒。 即便偶有失手，在旁边队友的补刀下，也能完成击杀。 十分钟过去了，ct叫piggy的玩家依然是对面的第一名，只是frag已经变成了27-9。他的枪法很好，一般的t对上他根本难逃一死，可他所阵亡的六次，则全是拜韩俊所赐。 而他死了的这六次，也让t扳回了六局。 网吧的二楼，一身耐克夏季运动装的余少平眉头紧蹙着，身为滨大反恐精英战队队长的他今天就只是想虐虐菜热热手，却没有想到居然碰见了个高手。 这个id叫“wobaba”的玩家，一杆awp使得出神入化，他觉得即便是自己战队的狙击手恐怕都没有他那么快的反应，而且，更让他惊讶的是那名玩家的身法也好的惊人，特别是一种诡异的跳跃路线几乎让他自己都没有办法瞄准。 “这小子不会是作弊的吧？”他心里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反正服务器里玩的都是这个网吧的人，他觉得自己得把他找出来。 其实，如果换了其他玩家，他喊一嗓子“谁是xxx也就行了。”比如他的id是小猪，网吧里要是有人想找他，直接喊“谁是小猪？” 可这货起了个什么id？ 怎么喊他？ “谁是我爸爸？” 第五十九章 来我战队吧（万赏加更） 韩俊这个恶趣味id，说起来也是在后世玩英雄联盟时落下的坏毛病。 只可惜cs不是英雄联盟，不会显示“我爸爸击杀了xxx”。 杀戮在继续，在韩俊的带领下，t方一扫之前的颓势，直把ct杀的人仰马翻。 不知不觉间，韩俊到frag已经达到了19—1。而双方人数比也从刚才的14:16调了个个儿。 当韩俊在ct基地击杀了站着不动似乎挂机去了的piggy，ct开始了全面的崩溃。 “蔡可，你水平可以啊。”韩俊撇了一眼计分板，蔡可的战绩紧随韩俊其后，已经杀到12-2。 游戏中，韩俊蹲点的时候，也会不经意地看看蔡可的操作，比起韩俊利用bug杀戮不同，蔡可的枪很稳，在大伙儿还习惯一窝蜂的无脑冲锋时，蔡可熟练的shift静步缓行，阴人，表现的可圈可点，更让韩俊惊讶的是在很多人习惯性的按住鼠标不放的突突突时，蔡可的ak点射，三连发经常能收到人头。 精准的预判，冷静的头脑，熟练的操作，出众的意识，韩俊觉得这货要是多练练，几乎可以去打职业了。 他感叹于蔡可的游戏水准和天赋，却哪里想到他的一手狙击吓坏了更多的人，不仅引起了giggy的兴趣，身后也渐渐有了围观的吃瓜群众。 说起甩狙这个bug，给观察者模式中的其他人的感觉是主视角玩家手速和反应极其的惊人，当人影一闪，接着准心就跟了上去。因为枪声有延迟，以肉眼根本无法分辨玩家是在准心到达敌方身体上开的枪，还是之前就已经开枪了。 反正枪响，人倒，三百块。 专注于游戏画面的韩俊，并不知道身后已经围了五六个目瞪口呆的吃瓜群众。 他们甚至都在猜测韩俊是哪个职业战队的高手了。 虽然国内并没有什么厉害的职业战队，但职业玩家这个概念已经有了它的雏形。 而且现在国内已经有不少准备投身电子竞技成为职业玩家的有志青年了。嗯……网瘾少年。 余少平就是其中之一，当然，他跟一般的网瘾少年是不同的，他所沉迷的不是单纯的游戏，他是想做战队。一个属于他自己的战队，反恐精英刚出没多久，嗅觉敏锐的他就已经看出这款游戏竞技性的强大，而且跟一般的个人英雄主意略多的游戏不同，它更注重团队合作。而在今年年初更是加入了cpl的比赛项目。 因为家庭条件的原因，他对国外的一些信息了解的比一般人更多一点儿，在欧洲的朋友告诉他，今年年底cpl会有第一届反恐精英的比赛。 或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余少平觉得凭着自己的实力，再利用这段时间跟自己的队友们好好磨合一下，未必没有去欧洲参赛的资格。 可是今天在网吧碰到了“wobaba”，一杆狙击枪着实将他惊艳到了，也让他明白，即便是小小的滨海也是卧虎藏龙。 所以，他觉得有必要找到这个人！ 余少平在网吧并没多费事就找到了他，因为……他的身后已经围了五六个人。 是啊，高手的身后总是不乏观众的。 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就看到韩俊的狙击不断地收割着人头。 瞬间开镜，鼠标滑动，人头到手。一切都是那么的流畅，让人看了赏心悦目。而一个细节更是坚定了余少平“这人绝逼高手”的想法。 韩俊把跳跃的空格键，改成了鼠标中间滚轮的下滑！而下蹲的辅助键，则改成了滚轮的上滑！ 怪不得他的身法那么诡异！ 或许这些细节在以后都是很平常的事情，可是现在，已经将余少平给震住了。 “哥们儿！玩儿的不错啊！” 余少平上去拍了拍韩俊的肩膀，笑着说道。 韩俊正杀的开心，忽然被人一拍肩膀，倒吓了他一哆嗦。有些恼火地摘下耳机，回头看去。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余少平和气的样子，韩俊也不好真的冲他发火，再说人家还夸他来着。 “你谁呀？” “哦，我叫余少平，就是刚才警察那边的piggy。哥们儿怎么称呼？”余少平问。 “韩俊。” “你好你好，我是滨大大二外语系的，你是滨大还是海大学生？”余少平再问，这个网吧就在滨大南门一百米，能来这儿上网的，不是滨大的就是海大的。加上韩俊样子也是学生无疑。 “哦，学长啊，我滨大大一。”人家客气，韩俊也没有跟人甩脸子的道理，更何况还是个学长，算是有问必答。 一听他是自己学校的，余少平心下一喜，问道：“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战队？我……” “没兴趣，我们出来就是找个乐子，胡乱玩儿两手。”不等他说完，韩俊就直接拒绝道。 “呃……”被韩俊如此直截了当的拒绝，噎的余少平直翻白眼。 蔡可这会儿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瞧着余少平尴尬的样子嘿嘿直乐。 韩俊瞧见蔡可，忽然灵机一动：“你们战队缺人啊，我舍友很厉害的，你找他啊。” 加入战队？呵呵，不用说只是学校里闹着玩的战队，就算是职业战队韩俊会去？ 倒不是他看不起电子竞技，相反，他曾经还相当的痴迷，可是喜欢看球跟亲自下场踢两脚是完全两码事啊。 “你别急啊，虽然我们战队都是滨大的学生，但实力绝对很强，如果你能来，我觉得我们今年可以去打打cpl。” “cpl？！”听到这个，韩俊直接乐了。 这个余少平的心得多大啊，如果是真的喜欢电子竞技的人，极少有不知道cpl的，可问题是2000年cpl好像并没有中国站。 “去哪打cpl啊，去英国法国还是德国？”韩俊略带戏谑道。 “年底，德国。”余少平道。 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韩俊倒是愣了。 一个大二的学生，带着一帮同龄人，去国外打职业队云集的cpl？先不说实力层面存不存在自不量力一说，就是你怎么去都成问题，能不能报上名也是一个问题。 看见韩俊发怔，余少平还以为自己说动了他，赶紧加把劲道：“我家里有点关系，至于去那边的费用，和参赛资格问题，你们不用操心，我现在就缺你这样有实力的狙击手。” 韩俊这回才是真的有点儿惊讶了。 一个人是在吹牛还是认真，韩俊觉得自己尚能分辨的清。 这个叫余少平的学长如此笃定，怕是真的有能力促成此行。 可问题是让他去打什么cpl，韩俊并没兴趣，更没有那个时间，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自己知道自己并没有那个实力。 便拒绝道：“谢谢学长这么看得起我，不过……我实力真的不行，还是算了吧。” 余少平不认为一个狙击水平这么高的玩家会没有一点“追求”，转念间觉得可能自己太直接而让韩俊产生了顾虑。想了想，觉得距离年底尚有一段时间，便说道：“先别忙着拒绝，你考虑考虑，咱们也算认识了，留个联系方式，以后常联系。” “那……行吧。” 第六十章 一分一百块 跟韩俊互留了联系方式，余少平也没再多说什么。上赶着不是买卖，余少平总不好一直死皮赖脸，平白让人看轻了自己。 回到二楼，余少平也没心思再玩游戏，退回桌面不由思考了起来。方才自己是有点唐突了，以为谁都跟自己一样对电子竞技有着无与伦比的热情，上来就邀请人家加入战队，被拒绝也正常。 可余少平觉得自己得想个法子把韩俊拉进来。韩俊嘴上说的谦虚，说他水平不行，可余少平看来多少有点妄自菲薄了。 暑假里他带着自己战队去英国的时候也见识了见识那边职业队的水平，也有过交手，他们厉害是厉害，可跟韩俊这种夸张的枪法比起来是真的略逊一筹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跟韩俊刚认识，他还不了解自己，恐怕认为自己也就是属于玩票性质在大学里随便拉了几个人玩儿战队，可是韩俊知道这几个人是自己怎么找来的吗？ 呵呵，余少平相信，只要韩俊知道了事情真相之后，恐怕就不会再像刚才那么坚决地拒绝了。 “老大，怎么没练枪，上什么神呢？” 耳边传来一声呼唤，余少平回过神来一瞧，正是自己队里的突击手林宇。 “刚才在网吧服碰见一个玩儿狙的高手。寻思把他拉队伍里来。” 林宇闻言一愣，余少平是个什么水平他心里很清楚，要是能让余少平看得上的眼的，那水平自然是极高的。 大学旁边的网吧有这么厉害的高手？ “真的假的?”他却是有点儿不信。如果是在网吧碰见的，应该是个玩儿混战的。这哪能看出什么真实水平？就算换了他自己，在混战服里不一样狼入羊群大杀四方？ “今年大一的新生，你不信的话，可以跟他试试。”余少平说着，又进入了服务器，指着t方排名第一的那个id说道：“就是他。” “操，这什么破名儿啊。”林宇看了哭笑不得，找了台机器插好了自己带的键盘、鼠标、耳机之后登陆游戏，嘴上说着：“我去会会他。” “t1nigangenwodantiaoma？”游戏里不能输入汉字，林宇用y公屏打出了一行拼音。 韩俊杀的兴起，突然有个新加入的人要跟自己单挑？ 什么鬼？ 想也不想，韩俊直接打字回到“meixingqu” “1v1，1fen100kuai” 见他拒绝，林宇想了想便直接添了彩头。 “我操，韩俊有人挑衅你啊，一分一百块！”因为在公屏，所有人都看得到，魏凯见了顿时大乐，此时他对韩俊可是有着超乎寻常的信心。 而韩俊看见也是一愣，这会儿他已经完全熟悉了操作更打出了自信，利用这个bug，跟人拼枪他自问现在根本没有人是自己的对手。 特别是滚轮下滑的跳跃快捷设置，让他可以完美地玩出cs中的高端身法——超级跳。这种跳跃比一般的蹲跳要远。若仅仅是远的话，也不会被称为“超级跳”，之所以有这个牛逼的称谓，是在这个版本中，超级跳的操作可以不断保持大跳，这样一来，他的行进速度必然会超越所有人。 韩俊嘿嘿一笑，既然有人给自己送钱，哪还有不同意的？ 当即回道：“一分一百块的话，那就来吧。” “这还真是个见钱眼开的家伙。”林宇摇摇头，他对自己的枪法可是自信的很，暑假里他们跟着余少平去英国，与那边的几个职业战队的选手对练过。那也是打的有来有回，余少平都是大加赞赏的。 这时，余少平也进了服务器，说道：“我建服，来吧。” 进入余少平建的服务器，地图依然是dust2，双方约好拼抢的话就在a门、a大道这片区域，禁止闪光烟雾与手雷。 初生资金16000。 狙击，全甲，沙漠之鹰。这是ct方韩俊的装备。 林宇则是ak全甲。 只是当林宇以他认为最快的速度抵达a门的时候，韩俊早已经等在了那里。 “嘭！” 刚刚一露头的林宇直接被一枪带走了。 “操！怎么这么快！？” 余少平是上帝视角，他的注意力都在韩俊身上，从他的主视角中，可以清楚地看到韩俊买完枪就蹦蹦跳跳地去了a门拐角处。 让他惊讶的是，跟别人的跳跃完全不同，韩俊的跳跃不是直线跳跃而是左右三四十度的斜向跳跃，并且极具节奏感，最关的是这种跳跃居然没有一丝的停顿！这……不可能啊！跳跃落地之后都会有一个短暂的延迟，为什么韩俊可以连续跳跃？ 如果不是刚刚已经看到韩俊的实际操作，他几乎认定韩俊是在作弊。 “100kuai，haidama？” “zai” 林宇觉得是自己大意了，哪里会服气？当即表示再来一把。 这一次的出生点，林宇比之前的更接近a门，心中大定的林宇手速极快地买了枪便冲了出去。这一次，他存了个心眼，在冲出a门的时候，用了个大跳。 “嘭！” 依然已经卡好位的韩俊，一枪将空中的林宇击毙了。 “200kuai，haidama？” “zai！！” 第三局，结局已经注定。 “wodangct” 林宇的脸色凝重了起来，他不是没有以dust2a门对决的方式跟人拼过枪，可问题是跟别人打得时候，他先落位的次数应该多才对啊！为什么跟韩俊打，每次都是被他抢了先机？ 韩俊无所谓，按了m换了边。 易边再战，林宇买了m4，手持匕首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a门，可是，在他刚刚抵达拐角一露头的时候，只听“嘭！”的一声枪响，他的视角就已经随着枪声歪歪了。 韩俊还是比他快！ “400le，haidama？” “林宇，别打了，你不是他的对手。”余少平苦笑。转而问道：“他比宋佳伟怎么样？” 余少平说的，是他们队里的狙击手。 脸色铁青的林宇抿着嘴，片刻之后才说：“不是一个档次。” “所以我才想把他拉进来啊。” “不仅宋佳伟不是对手，咱们暑假去英国碰见的两个职业队的狙击手，也没有这种水平。” “哦？”听林宇这么说，余少平也是来了兴趣。他在队伍里要指挥，一般负责清道夫的角色，也就是卡位补枪，正面突击还是得靠枪法与身法最好的对友来，是以，当出跟那个英国职业队打训练赛的时候，他跟对方狙击手的正面对决并不多。 “就他这落位速度，谁也挡不住，我刚才几次都是用的闪身，还是被一枪干死，说明只要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就算死了。这种反应，啧啧。”林宇这次是真的服气了。 韩俊a大道拐角处蹲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出来，心里也觉得可能对面不想打了，嘿嘿一笑，在公屏打出：“一楼22号机，钱拿来。” 打完就直接退出了服务器。 这会儿几个舍友都围了上来，也全程ob了他们的对决。 对方一见面就死，也看不出什么水平，魏凯撇撇嘴，心道这么菜还敢跟人一分一百块？我上我也行啊，真特么有钱脑残。 蔡可见韩俊就这么退了，不由地问他：“哎？你就这么退了？他不给你钱怎么办？” 韩俊笑笑，不以为意道：“不给就不给吧。谁还真当真了。” 他还真就没当真，也不在意对方给不给他钱，在韩俊想来这个人应该是余少平的朋友，最好他耍赖，这样余少平也不好意思再来烦自己了。 要知道，这会的400块，足够一个学生一月的消费了。 韩俊不在意，可余少平在意啊。 没一会儿，韩俊就见余少平带着一个个子不高的青年从二楼走了下来。 “韩俊，厉害啊。哝，愿赌服输，这是400块，认识你很高兴。” 余少平大大方方地掏了四张毛爷爷给韩俊放在了桌上，说了几句客气话，便背着装有外设的包带着那青年走了。 韩俊冲他笑笑，也没客气。 这会儿韩俊也能看出这个余少平也是个不差钱的，韩俊跟他客气就是打人脸了。无冤无仇的，何必呢？ 收起了钱，韩俊对余少平道：“再有这样的好事记得叫我哈。” “呵呵，好。”余少平点点头，带着一脸尴尬地林宇走出了网吧。 “这家伙！”林宇有些不忿，可也没办法，谁让他技不如人呢？ “也不算没收获，至少我知道了这家伙喜欢钱，嘿嘿，要是他不喜欢钱我还真没办法。”余少平觉得，他似乎有“俘获”韩俊的办法了。 第六十一章 天下父母心 “哇！这酒怎么跟我们家那边的不一样？” “对啊。有点儿好喝。” “……” 宿舍八个人血洗了一下午的网吧公服，不仅是韩俊，其他人也是爽的不要不要的。竞技游戏的魅力就在于它的不确定性和输赢间的那种爽快感。 加上从天而降的四百块，几个人更是开心，纷纷要求今天晚上“吃大户”。 这种钱韩俊也没想留着，当即表示今天晚上请大家去校外撸串儿，引来欢呼一片。 吃饭的时候，大伙儿都表示要喝点，韩俊也没要多，就点了两扎（以扎1.5l）的原浆啤酒。 烧烤这种夏季比较流行的饮食方式，在全国各地都有，一宿舍人都没啥觉得不同的，倒是对韩俊点的扎啤让几个舍友大感惊奇。 “这是原浆啤酒，说白了就是里头还有未发酵完全的麦芽，所以尝起来口感很醇厚，不过这酒后些后劲，不能喝太多了。咱们晚上一会儿还得开班会，稍稍意思意思就得。”韩俊略一解释，大伙儿也就明白了。 “我觉得要是我们家那边也卖这种酒，肯定生意很好。”蔡可似乎很喜欢这种原浆。 韩俊则说：“这酒不能长期保存，要是运到外地很容易变质，而且就算不变质，成本也太高了，要是去你们那里卖的贵了，谁还会去喝啊。也就在滨海还能喝点儿地道的。” 吃的差不多，几人意犹未尽，纷纷表示有机会让韩俊带他们去更地道地方好好喝上一顿。 就这么点酒，韩俊也看不出大伙儿的酒量如何，听他们这么说居然一个两个似乎都是海量的样子，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却还是答应了。 回到宿舍略一休息，看着天色擦黑，距离规定的七点开班会的时间也差不多了，李晨就招呼大伙儿赶紧走，别第一次班会就迟到。 可能是因为到了新环境有些兴奋，直到快要去参加班会的时候，韩俊才慌忙记起来，自己玩耍了一天还没给爸妈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你们先走，我还得给我妈打个电话说一声。”心里喊着罪过罪过，韩俊让舍友们先走了。 “我这儿有手机，边走边说吧。”听韩俊要打电话，看着时间有点儿紧了，魏凯跟变戏法似的掏出一部稍有点儿旧的诺基亚手机递给韩俊。 “也就两句话，你们头前儿走着，我随后就到。”韩俊有点意外魏凯居然有手机，不过旋即想到他家有果园又有田的，应该是属于比较有钱的人家。只是跟老爸打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宿舍电话号码而已又没多紧要的事情，就拒绝了。 “瞎客气。那我们先走了啊，别忘锁门。” “知道了。” 从自己包里找出了一张208电话卡，根据提示播了老爹的号码过去。 “臭小子，终于想起给你爹打电话了？” 韩俊这边还没说话，韩卫兵就直接猜出来了。 “爸爸威武，这都能猜出来？”韩俊嘿嘿一乐。 “你少来了。你妈等你电话等了一天，你倒好，现在才打过来。”韩卫兵略带不满地说道。 “呃……抱歉抱歉，这舍友都太热情了，下午喊着一起出去耍了一会儿。刚回来没多久。”韩俊解释着。 “俊俊！你怎么才打电话啊。” 妈妈的声音传来，远处似乎还有老韩有些不乐意的咕哝，显然是林芳把他的电话抢了去。 “啊，妈，我这下午忙晕头了。这不想起来了嘛。” “晚上吃饭了？” “嗯，跟舍友一起吃的。” “他们怎么样？好不好相处？你这打小没住过校，我还担心……”渐渐的，韩俊听出了电话那头妈妈的嗓音微微有些哽，心里顿时有点儿难受了。 再说林芳这边，从小韩俊就没离开过他们身边，这一下子上大学了，她也有些不适应，一个暑假儿子都在店里忙前忙后，这回开学了，见不着儿子这当妈的心里也有点儿空的慌。 “妈，你放心吧，我舍友都挺好的，嘿，你不知道，他们都是父母来送的，我是自己来报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瞧他们爸妈羡慕的那样，啧啧。我直接就成了你看看别人家的孩子……” 韩俊可不想老妈因为这事儿而难过，赶紧插科打诨讲笑话。 果然，他这么一说就给林芳逗得噗嗤一笑。 “你什么时候回来？” 好么，他这今天第一天报到，老妈就问他什么时候回家了。 “怎么也得周末吧。可能过两天还要军训半个月，反正一休息我就回家看你。我先给您打个预防针昂，到时候你别嫌我烦就行了。”韩俊打着哈哈说道。 “知道了，你那钱够不够？你爸就混蛋，你说500够了他就真给你500！”林芳一想起这事儿就来气，那天韩俊听说老爹又是买房又是开分店，开心之余直接表示他的生活费一个月500就足够了，老韩也是实在，真的就给韩俊的银行卡存了500块。 不过这事儿韩俊调头就忘了，原本身上还有些零花钱，卡里的钱有多少他也根本就不知道。 “妈，真够用，你就别担心了。再说家离着那么近，我要是没钱了，坐个公交车不用一个小时也就到店里了啊。”对老娘的这种关心，韩俊很享受，一点都不觉得烦。 “那就行，对了，宿舍热不热？要不叫你爸爸给你买个风扇送过去吧。”韩妈是想到一出是一出，可不管怎么想，主题就只有一个，儿子。 韩俊哭笑不得道：“宿舍穿堂风很好，一点都不热。”这属于胡说八道。 原本，韩俊就只想打个电话告诉爸爸自己宿舍电话。 可是，当老爹的手机到了妈妈手里之后，这个话题就没边儿了。 什么你舍友都是哪里人啊？生活习惯不同你要注意啊，不要歧视外地的同学啊，不要觉得自己是本地人就有优越感啊，没事可以带同学到店里吃饭啊，好好团结室友啊，千万不要跟人打架啊，自己住要注意个人卫生啊…… 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可怜天下父母心，韩俊第一次觉得老妈的思维可以发散到如大海一样广袤无垠，似乎这个电话她不把所有的点点滴滴交代清楚就不放心一样。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班会也已经开始了。 至于迟到什么的，韩俊并不在意。 人就是这样，在某一个时间段觉得天大的问题，等过去之后回头想想也就跟笑话一样，小学生怕上学迟到被老师责备，等他工作了以后回想起来那算个什么事儿？ 开班会？ 迟到就迟到呗，哪里比得上让老妈放心来的好？韩俊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大不了被导员凶一顿，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想想也还好没用人家魏凯的手机，要照老妈这个说法，如今的手机费可是挺贵的呢。 这个电话足足说了半个多小时，等老妈终于放心地挂了电话之后，天色已经全黑了。韩俊笑着摇摇头，准备去班里接受导员的怒火了。 第六十二章 这么巧 “我叫魏凯，来自鲁中，我的爱好是玩耍，我的理想是成为我们村的村长。” “啊哈哈哈。” “嗯，这个理想很不错。” 韩俊刚走到教室门口，就听见魏凯站在讲台上做着自我介绍，而这厮的话则惹得教室里三十多个同学哄堂大笑，接着就是四起的掌声。 站在门口，韩俊敲了敲开着的门，却忘了用喊“报告”这种学生时代惯用的提示方法。 他这一敲门，原本还笑作一团的学生瞬间安静了下来，包括站在讲台上的魏凯和他身边的导员，六十多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门口。突然被行注目礼，韩俊还是有点儿不自在。 导员姓宋，这个在入学简介上有，不过让韩俊有点意外的是，这个宋老师是女的，留着齐耳短发，穿着得体的职业夏装，年纪看起来比他们也大不了多少。见到有人敲门，宋老师面带疑惑地问道：“你是……” “您是宋老师吧，我是企管1班的韩俊，刚才有点儿事耽搁了，很抱歉来晚了。”韩俊说道。 想象中导员的怒火并没有来临，那宋老师只是稍稍蹙眉，便点了点头道：“哦，这样啊，那正好你来做做自我介绍，然后找地方坐吧。” 自我介绍这种事情，可长可短，韩俊方才瞧见魏凯自我介绍的那么短，他也萧规曹随地简单一说：“我叫韩俊，本地人，爱好是……”说起爱好，韩俊略一卡壳，才接着说道：“吉他，理想是想不干嘛就不干嘛。” 面对着台下三十多个同学，韩俊大体扫了一眼，发现自己这个班里的女生要明显比男生多，六四开的样子，带着微笑讲完，在程式化的掌声中韩俊欠欠身走下了讲台。 他已经看到了蔡可身边有个空位，直接走了过去。 “你怎么来这么晚？”蔡可问道。 “我也没办法，老妈比较啰嗦。”韩俊笑笑。 班会迟到其实无所谓，要说有影响的话，就是错过了一部分同学的自我介绍，这样一来就要重新认识颇为麻烦。 但就算他没迟到，熟悉起来也得有个过程，能通过简单的一句自我介绍就记住全班同学名字的，那绝逼是班长的材料，很显然，韩俊并不是。 “喂，什么叫想不干嘛就不干嘛呀？” 就在韩俊跟蔡可俩人窃窃私语的时候，韩俊忽然感觉有人在戳自己后背。听着那声音有点儿熟悉，韩俊回过头去…… “哎呀，这么巧，你也在这个班？”韩俊惊讶道。 坐在韩俊后面的，正是上午在女生宿舍碰到的许畅。方才他光寻摸空位了，倒没注意倒许畅。 方才许畅已经自我介绍过，蔡可记得她的名字，有些意外地问:“你们认识？” “呃……” “有一个多礼拜了吧。”韩俊没想好咋说，是因为她俩的相识过程有点儿不算愉快，许畅则替他说了。 “那会儿我在我姐姐店里帮忙，这家伙来买衣服，哝，就是他穿的这件，买衣服就买衣服，还爱说教。” 听着许畅毫不留情的揭老底，韩俊摸摸鼻子只是笑笑并未反驳。 跟一个女孩子计较啥呢。 许畅说的不明不白，韩俊又不解释，蔡可狐疑地瞅了瞅韩俊又看了看许畅，嘿笑了一下也不做声了，悄悄给韩俊比了个大拇指，让一头雾水的韩俊猜不出他到底是个啥意思。 “喂，你还没告诉我，什么叫想不干嘛，就不干嘛呢。”许畅见韩俊还没回答自己的问题，又提醒了他一句。 “自由的最高境界，不是想干嘛就干嘛，而是想不干嘛就不干嘛，打个比方，期末考试是你想不考就不考的吗？”韩俊小声道。 “嘿呦！你这个理想够远大的呀。”许畅乐了，细细一想韩俊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 而这时…… “我叫郑新文，鲁省省城人，没什么爱好，理想就是在大学里好好学习，然后接手家里的企业好好经营。” 一个叫郑新文的男生，站在讲台上正在做着自我介绍。 他身材高挑，相貌略微阴柔，但气质上却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自信。 跟其他同学“假大空”的场面话“理想”比起来，他的“理想”具体了很多。 不过里面透露出来的信息，则有一个重点，就是家里经营着企业。 先不说大家所不知道他家企业规模如何，只是“企业”这个词一出来，档次就比“公司”高了不止一筹。 “嚯，还是个富二代啊。”韩俊笑笑，同样报以程式化的掌声，这是礼貌。 魏凯家的条件韩俊可以肯定绝对不差，可一天下来，魏凯嘻嘻哈哈的跟舍友直言不讳自己家是种果树的农民，理想也是听起来很搞笑的当个村长。当然，舍友们知道他的理想是在四年里领个媳妇回家。 这一比较，在情商上的高下立判。 有意无意地显摆，不是不可以，却要分场合。在大家做着自我介绍的时候暗示家世，是要显得都比别人强吗？ 韩俊见得多了，觉得没啥所谓，却听到身后许畅“嘁”了一声。 这妹子脾气有点儿爆，韩俊早就领教过了，回头瞅了她一眼，果然见她一脸的不屑。 看看，招人烦了吧？ 这一切，韩俊都是以一个过来人、一个看客的视角在观察。一众同学表现落在韩俊眼里，他的内心并无波澜，甚至有点儿想笑。 当郑新文走下讲台的时候，脸色微微有些不好看，是因为他所获得的程式化的掌声，都略显稀疏了。 “喂，你会弹吉他啊。” 听到许畅又在问，蔡可撇了韩俊一眼，拿手指顶了顶眼镜，冲韩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韩俊愈发的个搞不懂蔡可这诡异的表现，打定主意待会儿会宿舍要对他严刑拷打，若是不说出个一二三来，定然要让他尝尝睡在他上铺的兄弟的厉害。 “啊，会一点儿吧。”韩俊侧了侧身子，答道。 “这么巧我们许畅也很喜欢，要不你们俩找机会切磋切磋？”这时，许畅同桌的一个女孩笑着说道。 “不用了吧，我这三脚猫的技术。” “没事，交流交流嘛。”许畅道。 一人一句的自我介绍很快结束，说实话韩俊真的不关心这种刻板又无聊的方式，大伙儿都是同龄人，热络起来其实很简单，并非一定要走这么一个过场。奈何“仪式”这种东西，是真实存在的。 似乎没有这个“过程”，入学的第一次班会就不完美一样。 宋茜拍拍手，示意正在交头接耳的同学们安静一下，便开始讲入学之后的安排了…… 第六十三章 卧谈会 “韩俊，他说的那个第二海军航空军事学院在哪儿啊，我怎么都没有听说过？” 第一次班会很快结束，宋茜指定了一个叫刘晓晴的女生当代理班长，并安排了关于军训到事情，是以晚上回到宿舍，郭翔就问起了韩俊。 如果没有这个“第二”，就算韩俊是本地人也够呛晓得本地还有个什么军事学院如此高大神秘的军事类院校。 但有了这个“第二”，韩俊略作联想也猜了出来，要不还真露了怯。 “应该就是我们这边说的二航校，那边地方大。”韩俊说道。 从去年国家发文高校扩大招生之后，各地高校纷纷响应，滨大自然也不例外，99年第一次扩招的直接结果就是滨海的几所大学感觉硬件跟不上了。 这不，从去年开始滨大就开始扩建，以迎接今年的新生高峰。所以韩俊他们这帮新生住的都是崭新的宿舍楼。 当然，也因为高校的扩招，大一新生的人数直逼五位数，如果在本校军训的话，地方肯定是不够的。是以，校方将军训分成了两拨，一拨在本校，另外一拨在跟地方驻军借用训练场地。 “远吗？”周勇问。 “挺远的，明天哥几个都准备准备吧。”韩俊无奈道。 他们所在的经济管理学院不幸被分到了校外军训的那一拨里去了。 韩俊始终觉得劳师动众的站军姿走方队，折磨了新生半个月完全没有必要。可毕竟军训是大学入学的一种仪式，就好像武松去了那牢城营，得吃一顿杀威棒是一样的道理。 在302的哥几个正聊着呢，蔡可拎着袋子回来，看看时间马上就要熄灯了。 “我说你洗个澡怎么这么长时间？”邓锦澜随口问道。 蔡可脸又是一红，面带讪讪却是没说什么。 虽然是九月，但天气还是炎热，白天出了一身汗总要洗洗的，蔡可尚不习惯在宿舍里简单的擦洗，执意要去学校的澡堂。 韩俊见他这样儿，心里一笑，说道：“哈哈，没跟那么多光腚男人洗过澡吧。” 听韩俊这么一说，几个家在北方的舍友顿时大感好奇，都围着蔡可问起来。 被韩俊这厮说破了心事，蔡可也无所谓了，就说他确实不习惯。他的确么没有去过这种大众浴池洗澡，以前都是在家洗，即便有大众浴池他们那边也是有单间的。没想到大学里面不提供单间，让他多少有些不习惯。 用他自己的话说“简直就是甩屌大赛嘛。” 这话把舍友都给逗乐了。 “在宿舍里接几盆水自己冲冲就得了，费那事干毛。”魏凯歪在床上玩儿着贪食蛇，嘴里咕哝了一句。 夜已深，一栋栋的宿舍楼如多米诺骨牌一样的纷纷熄灯。 刚进入新环境的新生们有疲惫更多的则是兴奋。 新宿舍的第一次卧谈会也正式拉开了序幕。 302. 第一天到，如今也稍稍熟悉了，既然是一个宿舍的兄弟，那排座次也是题中应有之意。 按年龄，谁也没有话说。 李晨是80年10月的，年纪最大。邓锦澜和周勇分列老二老三，贺明是81年1月的，位列老四，郭翔排五，蔡可82年四月是老六，韩俊比魏凯大了几天，是老七，只有魏凯年纪最小，是8月31号的生日。 也还好他是8月31号的生日，如果再晚一天，按照国家政策，他就得晚一年上学了。 魏凯觉得自己年纪最小也挺好的，不管他们叫自己“老八”（老爸）“小八”（小爸）还是“八弟”（巴蒂）都是只赚便宜不吃亏的。 当然，他可不会把这阴暗的小心思公诸于众就是了。 大伙儿最感兴趣的，其实还是魏凯为什么想要当村长。 “你们懂什么？在我们那村长村支书可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魏凯得以地说道：“要是我当了村长，你们说得多牛逼。” 这个年纪的孩子，对于那些事情的敏感度并不高，村官在他们的眼里只是芝麻绿豆一般的存在。 或许，只有韩俊这个过来人才知道村支书、村长有多大的权利。 “那行，为了祝你梦想实现，我们以后就都喊你村长了。”贺明嬉笑着说道。 “嘿！村长好！就这么定了。”贺明的提议，得到了除魏凯之外所有人的赞同。 可怜的魏凯还没有享受哥几个叫他“x八”的快意，就直接被按上了302的第一个绰号。而这个绰号，也跟了他一生。 “哎，本来吧，我觉得凭着我英俊的外表一定可以吸引到漂亮的城里姑娘，可看看七哥，直接把我打击的体无完肤啊。” 几人天南海北的聊着，话题转变的也快，可是男人之间的聊天，总是少不了女人。 而一说起女人，转来转去魏凯又把话题转到了韩俊身上。 从卧谈会开始，韩俊就只是听的多，偶尔才附和几句，极少插话。听听大伙儿讲讲各地风情也是蛮有意思的。 可这忽然说起他，韩俊怎么觉得自己躺着也能中枪。 “啊？关我啥事儿？我怎么打击你了。”韩俊反问。 “今天中午那个大美妞咱就不说了，看看晚上跟咱们班花聊的那叫一个火热啊。我咋就没想到跑去跟蔡可坐一起呢。”李晨这时毫不留情地开始补刀。 韩俊恍然，敢情是这事儿。 可这能扯到一起去吗？ “许畅怎么就班花了？”韩俊啼笑皆非：“你们啥时候给排的呀。” 洗了脸的许畅比她的烟熏妆好看的多，只是她的那种美偏硬朗了一些，“花”这个词……韩俊总觉得有点儿不搭呢。 “对啊，对啊，许畅那么冷的一个人，还说要跟小七多交流交流呢。”蔡可也在旁边断章取义，揶揄不断。 明明说的是吉他交流，这厮把吉他给无视了。一男一女交流啥？ 韩俊摇头苦笑，却是不恼。他自然能听出哥几个是在逗闷子。只不过他成了主角而已。 韩俊大学生活的第一天，就在跟几个哥们儿的卧谈会中结束了，而他的全新的大学生活也开始了。 这一次，文凭已经不再是第一要务，可韩俊知道，知识与见识才是。 韩俊有着超越所有人的远见，但格局这种东西的存在，决定了他最终能攀登到的高度。 玩耍四年，和在这四年里做一些事情，都是一种生活的态度，完全取决于韩俊怎么选择。 玩耍很爽，做事很累。而现在的韩俊，恰恰是不怕累的。 第六十四章 十五天 只要是学生，就没有喜欢军训的，除非提前告诉他们可以打靶。 不过很可惜，在多方询问之后，滨大今年的军训并没有打靶这个最受男生欢迎的环节。 可哪怕再不喜欢军训，学生们只要不是真的身体有问题，该参加还是得参加。 韩俊也不喜欢，可他有自己的调解方式，那就是告诉自己，这是修行，一如当初起早贪黑帮着老爹打理东海一家。 当然，修行没有必要苦行。 九月的日头还是很毒的，韩俊丝毫不介意302的兄弟们对他的调侃，大大方方地买了防晒霜，和几双特别吸汗的海绵鞋垫。 原本韩俊是想尝试一下用后世网络盛传的卫生巾，但实际上它的效果并不好，毕竟那玩意儿不是“专业”垫鞋子里的，日用的太小，夜用的太大，要想舒适还要自己裁剪，韩俊想不出它除了让人自己“出名”之外有那点儿比得sh绵鞋垫的。 当然，如果有同学苦于鞋垫的问题，韩俊也不介意给他支支招。 东西是准备不全的。 因为要在军营待十五天，其间无休。韩俊也只带了必须的蚊帐花露水和洗漱用品，其他的东西也没带多少。 尽管大伙儿已经做好了吃苦的准备，可当他们穿着统一的迷彩服，乘坐大巴到了二航校之后才发现，那里的条件比他们想象的还要艰苦。 二航校也是学校，嗯，军校。宿舍都是标配，住着人家学校的军校生呢。没有理由你滨大的人来借场地，我就要给你腾宿舍。 是以，他们住在了二航校对面军事基地的营房里。 可以容纳一百多人同住的巨大房间，摆了四排上下床。 试想一下，夏天，一百多号爷们儿，军训了一天，浑身臭汗，那味道……绝了，而晚上打呼噜的、磨牙的、说梦话的，嘿！这酸爽。 在这种环境下，再讲究的人也会变得皮实。 蔡可喜欢洗单间儿？嘿嘿，盥洗室可以洗衣服当然也可以洗澡，但因为是夏天，所以不提供热水，爱洗不洗。 韩俊也没有想到这里居然这么“破”，原本计划中的修行，看起来真的有变成“苦行”的意思。 若硬要说这里比滨大好的地方，也不是没有。 二航校的绿化超级棒，高大的梧桐、笔挺的松树立于道路两旁，其下植满冬青，更有韩俊叫不上名字的树木形成的小树林，草坪更是随处可见。足球场也有好几个。只是他们这十五天有没有体力下场踢两脚就不好说了。 而如此好的绿化，也让蚊蝇超级多，许是感受到了军营里肃杀的气息，连特么蚊子都比外边的厉害，有花露水都照叮你不误。 中国有句老话说的好，叫“人没有遭不了得罪，只有享不了的福。” 半个月，忍忍也就过去了。 尽管，第一天他们的军训服就已经有了一圈儿圈儿的汗渍。 尽管，第二天饶是韩俊熬练了一个暑假的体力，晚上也觉得腿肚子发僵。 尽管，年轻的教官从来都没有一个笑脸，在他的眼里这帮大学生就是一根根的废柴。 尽管，在这里喝粥之前需要先搅动一下，将里面的小昆虫挑出来。 可也有拉歌时的欢声笑语，也有同学间的互帮互助，也有叠好豆腐块后那种莫名的成就感，也有盥洗室里互相泼水时的激爽欢笑。 军训的十五天，让企管一班的同学相互之间熟络了起来。不过要说在这段时间里收获最大的人，恐怕要数郑新文了。看得出他的家庭条件真的是不错，整整半个月，全班的矿泉水他都包圆了。 就韩俊看到的，他就不止三次给教官偷偷塞烟，还是软包的中华。 或许也因为他的这种做法，让教官对他们班的训练强度明显低于其他教官所带的连队。而作为直接受益人的企管1班的学生，对郑新文的态度也明显好了许多，至于第一次班会时的显摆，也没人在意了。 他的这种钻营，在韩俊看来十分有趣，这个年纪就有这种做派，怕是跟家庭有着很大的关系。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韩俊看破，却并不说破。毕竟，这也是能力的一种体现。 十五天，韩俊忍过来了，滨大的这帮学生也忍过来了。 可十五天对有些人来说，真的太长了。 —— 军训过后，有两天的休息时间，之后便是正式上课。 韩俊家是本地的，这两天要是不回家，他估计老妈得杀到学校里来。 家里。 也正如他想的那样，在老妈一顿“黑了，瘦了”的关怀下，连他想去店里帮忙都被严词拒绝了。 韩卫兵是真的当过兵的，一听儿子讲述军训的项目，只是不屑的一笑，连评价都懒得评价，只有一句话“这也叫军训？” “妈，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我这还涂了防晒霜呢，你是没看到我们那些同学，不管男女一个两个都跟刚从非洲回来的一样。” “就你本事大，这两天别去店里了，好好休息休息。”林芳对于儿子显摆选择性无视了，就跟韩俊无视他老爹不屑的话一样，转而又道：“耿小姐这两天又打电话找过你，你俩到底怎么回事？” “啊……”韩俊略一怔，便解释道：“我俩能有什么，可能是跟她在滨海的投资有关系，我之前不是跟您说了吗，我给她想了几个点子，可能现在已经开始操作了，您就别管了，回头我跟她联系一下就行。” “人家还用你给想点子？”林芳狐疑道。 “嘿，那可没准。” 送走了爸妈，韩俊便给耿晨曦打了个电话。 “大少爷，您可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你这再不给我打电话，我可真去你们学校找你了。” 电话方一接通，耿晨曦就语带不满地揶揄了一番。 “这不军训了吗？找我啥事儿？”电话这头的韩俊也觉得自己半个多月都不跟她沟通一下有点儿说不过去，却还是做无辜状地明知故问。 “地我已经拿下来了，工厂也已经在建了，人员也都到位了，具体下一步你要怎么做倒是给我个准信儿啊。” 那天韩俊告诉她，让她在滨海投资建立一家cd与mp3的装配流水线。这种毫无技术含量也没有新意的项目耿晨曦并不想做。 若不是韩俊告诉她，这只是“示敌以弱”，麻痹一下那几个准备给他使绊子的哥哥的策略，她几乎都要拒绝的。 跟韩俊当初预计的一样，耿晨曦在家里那边放出消息说明了要在滨海投资的项目之后，几个哥哥果然都没有继续给她掣肘。 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这让耿晨曦顿时觉得身上的枷锁为之一松，更是对韩俊能如此精准地把握几个哥哥的想法大为叹服。也隐隐地让她决定相信韩俊接下来的动作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而韩俊，自然不会让她失望。 “碰个头吧。” 第六十五章 定计MP3 所谓峰回路转，指的就是当你已经对某事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预想中的好事却降临到了自己的头上。 孔德森最近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他之前帮助那帮宝岛来的商人寻人，虽说也打着能拉来点儿投资的小算盘，但那天中午答谢宴时自己的表现着实有点儿砸锅，而且他也看出人家似乎并没有是想在滨海投资的意思，以至于他自己也不抱希望了。 就连在单位里，他之前过于热心的表现也成了某些同事口中的笑柄谈资。 而就在他心灰意冷之际，耿晨曦的一个电话将他原本熄灭的热情又重新点燃了起来。 “我准备在滨海做一个cd播放器和mp3的装配工厂。前期投资五百万美元。” 五百万并不多，可是以美元做单位就不一样了，换算成人民币得四千多万！ 宝岛的三和集团招商圈儿内也是小有名气的，他们略一打听就不难了解到他们的实力，一出手就是四千万足见其财大气粗。 “小孔，你很不错，有前途！” 领导对他的肯定只有短短不到十个字，但对于一个刚进入招商办没多久的新人来说已经弥足珍贵了。 所以，对待耿晨曦的这个投资案，孔德森也是异常的上心，几乎是全程跟进。甚至为了安全性考虑，孔德森甚至央求领导动用更高一层的关系向三和集团方求证此次投资的真实性，在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之后，孔德森才放下心来，而他的这种谨慎的作风也深的领导赞赏。 毕竟，打着投资商的名义到内地骗钱的也不是没有。 当然，在确定以及肯定了耿晨曦千真万确的投资意向之后，孔德森也没有食言，真的就跟那天在东海一家说的那样，尽他最大的能力对此事给予支持。 国内任何一座城市都渴望引来外资，虽说是领导政绩的一种体现，但投资的引入能带动当地经济发展是不争的事实。 打个比方，外商在内地投资开办一家工厂，从破土动工开始，会拉动建筑业，工人需要从当地招募，这就提供了许多的工作岗位，当产品生产出来之后，运输业也会及时跟上，最后不管是出口还是内销，所产生的税收就更不用说了。 耿晨曦所要建的是一家装配工厂，主要是进口零配件在滨海完成组装与仓储，然后利用距离韩国近的优势返销韩国，亦可以以滨海为立足点在国内辐射。不管哪种方式，孔德森都觉得没有问题，而且滨海的地理位置独特，从地图上看，中国是一只雄鸡，滨海就是在雄鸡咽喉的位置，从方面来看，耿晨曦还是很有战略眼光的。 不过，让孔德森意外的是，耿晨曦要在滨海重新注册公司，并不以三和集团的名义，而是使用了一个叫“宝岛晨曦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名字，成立了一家完全独立于三和集团之外的公司。 而且，耿晨曦需要的地块，在孔德森问清了她的预期规模之后，更是纳闷儿明明只是三四条的装配流水线，就算加上了工人的宿舍，也用不了那么大的地方。可耿晨曦要的，却是孔德森提供的个工业园中面积最大的一块。 这种地方，一般优先配给给规模庞大的企业。五百万美元的规模其实在招商办这里也不是小投资了，可孔德森觉得还配不上这么大的地块。就算他自己同意了也没用，说服不了领导，你也拿不到这么大面积的地。 耿晨曦给出的解释是：“我们前期是做装配和仓储，但后期会有其他的项目跟上，所以我们需要的土地面积会大一些，当然，这个过程会在三到五年内陆续完成，而且我们也会追加投资。” 她这样一说，不管是孔德森还是招商办的领导自然就没有话说了。而且人家企业注册时也提及过，有同类产品研发的单项。 于是，一路绿灯大开，你要多大地，我就给你多大地。反正三年免税，过了三年该交的税一分也少不了。他们也相信三和集团的实力，不是那种打一枪换个地方的草台班子。比那些不知道来路的所谓“外商”要好了不知凡几。 滨海高科技工业园，原本只是一片荒郊野岭，被划为工业园之后这里才渐渐有了现代化的影子。 “宝岛晨曦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如今还只是一片建筑工地。 偌大的公司规划用地，位于主干道的西侧，坐西面东。已经动工的用于装配和仓储以及办公住宿的地方位于西北侧，西南侧则是用于新技术研发的办公大楼和实验室。 韩俊打车到这儿的时候，看着门口一辆辆渣土车来来往往，也有点儿佩服耿晨曦的效率。 好不容易找到了在临时搭建的办公室里看规划图的耿晨曦，韩俊直接赞了一句：“你这动作还是真快，还不到一个月，主楼都成型了。” 耿晨曦抬眼瞧去，见韩俊来了，脸上笑容一绽。 “来，坐，地方简陋了点。没有茶，喝点水吧。”亲自起身个给他倒了杯水：“这种厂房又不是盖住宅，速度当然快了，可是研发楼就没有那么快了，听工程师说投入使用至少还要一个多月。” “我这两天想了想，你说的确实没错，以装配为基础，让工人熟悉操作，然后加紧研发，只是……你就这么看好mp3的市场吗？” 略一寒暄，耿晨曦问道。 她大学学的是企业管理，和人力资源，这方面她是行家里手。从她一个小姑娘就能将这偌大的工地上工作安排的井井有条就不难看出她是真的有这方面能力的。 可是，再触类旁通，也不可能让她看到未来的科技走向。而这一点则是韩俊所擅长的。 韩俊之前给耿晨曦出主意，未来十年最赚钱的地产行业耿晨曦已经确定无法介入了。 而韩俊自己最看好的互联网，也是韩俊唯一有可能占得先机的一个行业，又不想让耿晨曦插手。 毕竟，人家背后站着三和集团，韩俊相信要是耿晨曦现在开始筹备做it，那凭着她的财力和人力物力，日后绝逼是大鳄一般的存在。 韩俊会白白给人做了嫁衣？害人之心韩俊没有，更何况提供给耿晨曦的的确是赚钱的行当，可防人之心却不可无呀，哪怕她是个漂亮的小姐姐。 此时耿晨曦被几个哥哥玩儿了十面埋伏，处处掣肘，若不做这两项，又确实想要做出点成绩的话，最终还是得做她们家所熟悉的产业。 那天，听耿晨曦说耿玉诚是做电子产品起家的，那就做这个好了。赶巧的是，他们家还有韩国三星的生产线。所以韩俊才会让她先投资一个装配流水线。 也就是所谓的“示敌以弱”。 如果仅仅做装配，那么她在滨海的存在就不会威胁到她的几个哥哥，这一点如今虽然年轻却不傻的耿晨曦也是看明白了。 但韩俊给她说的mp3，她说实话并不十分看好。 现在的mp3，在音质上则根本没有办法跟cd相抗衡，唯一的优点就是可以从网路上下载歌曲而不用cd碟片，可以省空间，但问题依然存在，那就是现在的mp3在存储容量上实在太小了，而大容量的mp3，不仅价格贵，体积甚至比cd随身听更大，携带十分不便。 “以前的移动电话，那块头跟半头砖似的，那你在看看现在?哪一部不是可以随便揣兜里的？mp3播放机有它自己的先进性，要不然我怎么会让你专门弄个研发中心？体积、容量、外观，这三个是mp3最关键的三个技术指标，我相信凭着你们三和集团在宝岛的名头，可以吸引来相应的技术人才。在未来，cd有他固有的市场不假，但九分天下必然是mp3的，当一个……”韩俊食指和拇指比量了一个很小的间隙，说着：“只有这么大的mp3里，能装几百上千首歌的时候，会是一种怎样的市场竞争力？” 韩俊喜欢音乐，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他记得直到苹果的ipod出现之后，才算将硬盘mp3发扬光大。 具体的上市时间韩俊记不清了，应该是在明年下旬，如今可以说ipod恐怕还没出现在苹果设计师的图纸中。现在，还有时间！这事儿如果让韩俊自己做，那无异于天方夜谭。 首先他没有那个技术，即便知道ipod的外观，也做不出那种高容量的硬盘，其次，就算他有技术，也没有那个经济实力建一家生产厂家。 入宝山而空手归，是韩俊所不欲见到的。 所以，这个信息对于韩俊来说，就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但耿晨曦不同，她家有钱，有人，又有宝岛投资商的身份，在滨海的高科技工业园弄了这么大一片地都如此快的搞定了。更遑论三和集团本来就是做电子产品起家的。虽然生产的东西不同，大多是些科技含量不高的小家电，但三和集团经营了这么多年，名声也有，实力也有，吸引一些高科技人才并非难事。 还跟韩国的三星有合作，这一切几乎都是为耿晨曦现量身定做的啊。 当想通了这一节，韩俊就很大方地将mp3这个产业丢给了有实力做这件事的耿晨曦。 既帮她脱离了泥潭，又结下了一段善缘，以后自己想要做点儿什么，更是方便。而耿晨曦一旦上手mp3，日后突飞猛进的发展，也会让她无暇再做其他的事，省的韩俊会觉得威胁到了自己。 一举两得，多好。 “技术上，你这边要加紧了，但是外观上，我觉得你得赶快找设计师和美工了。或许我也能你们提供一点外观上的建议。只是这件事一定要快。”说道这里，韩俊极为认真。 一个能从市政府搬迁看出当地房地产腾飞的少年，再用半头砖的大哥大跟如今的移动电话相比，进而再从mp3跟cd性能的对比间得出mp3必将胜于cd的结论，耿晨曦选择了相信。 如果一次是他蒙的，第二次第三次呢？ “好！那我现在就开始招人，只是我怎么联系你啊。”耿晨曦又问。 “我这不来了吗？再说这些事情也不用天天通气的吧。之前找不到我是因为我军训了，以后开学我都会在学校，打我宿舍电话就好。”留下了宿舍电话，又跟耿晨曦闲扯了几句，韩俊就准备告辞了。 可是，在临走时，韩俊忽然想起了什么，对耿晨曦道：“小姐姐，你研发大楼投入使用的时候，给我留间实验室，我需要大约四台以上的服务器，要配置最好的。” “哦！行，没问题。”耿晨曦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韩俊一怔，乐道：“你就不问问我要干嘛？” 耿晨曦也绽开好看的笑容，略带顽皮地说道：“你要我干嘛我答应就好咯，至于你要干嘛，我才要不管。” 嘿！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耿晨曦没有送他，只是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有点儿出神，为什么每次在自己六神无主略显慌乱的时候，听着他侃侃而谈，听着他笃定的分析，总能给自己一种莫名的信心？ 她想不通，可能还是自己太年轻了吧，可……他明明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的呀。 第六十六章 能哭的孩子有奶吃 耿晨曦的专业素养，让她的统筹能力很强。在规划好了厂房落成日期之后，设备的购入与运输的时间她也都计算在了里面，除非有重大的不可抗力，设备的抵达安装将跟厂房投入使用的时间保持一致。 这样一来，投产的效率将大大提高。 前期，耿晨曦只是借了家里的关系弄来两条mp3和cd机的装配流水线。从三和集团的角度来说，耿晨曦在滨海投资建立一家装配工厂，勉强算得上一个补充，可有可无但有比无强的那种。她一改之前的强势，默默做起事实来，还是这种小规模的东西，自然也不会引起有心人的反弹。一切进行的都十分的顺利。 不过，耿晨曦也有自己的难处。 韩俊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策里，装配工厂只是幌子，以后肯定要自己上新产品的生产线的。但不管是生产线，还是研发，都需要大量资金的支持，特别是新式小体积硬盘的研发，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是……五百万美元看起来不少，但跟研发所需要的资金比起来，简直就是毛毛雨。耿晨曦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对于一家生产电子产品的企业来说，研发能力决定着它的生存能力。技术水平，决定了它的存在高度。 如果没有强大的资金作为后盾，小打小闹的不知道要捣鼓到猴年马月。 所以，五百万美元并不在耿晨曦的投资计划里，这点儿钱，塞牙缝都不够！ 没钱咋办？跟家里明要？自己这边的计划可不都全暴露了？倒时候几个哥哥在人员上给自己下点儿绊子，就够她喝一壶的。就连她老爸都不行，毕竟爷爷还在，没有分家，在家族的资金上还是很透明的，大笔资金的调动都会被公示，压根就藏不住。 无奈之下，耿晨曦只好向爷爷求援了。 “小晨曦，怎么想起给爷爷打电话啦？”正在和下午茶的耿玉诚接到耿晨曦的电话很开心。 虽然最开始的时候，他听说耿晨曦在滨海的投资项目居然只是一家装配工厂的时候，他心里是有一点失望的。但耿晨曦跟他说是韩俊提议的之后，耿玉诚就对此持保留态度了。既不反对，也没有明确看好，嗯……其实是并不看好的。 “爷爷，我要购入一批电子产品的研发设备，手头资金有点儿紧了。”电话那头的耿晨曦倒是很干脆。 “那你该跟集团财务报备啊。打申请批不就得了？” “爷爷，我啥情况您还不知道啊，这是我准备偷偷进行的，等尘埃落定之后还好，现在申请那几个混蛋指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呢。”耿晨曦撒娇道。 “怎么说话呢。”耿玉诚佯怒道，心里却是一叹，也知道晨曦说的都是实情。可手心手背都是肉，耿玉诚也不好说什么呀？ “不管，爷爷，我没办法了，只能向您求援啦，不过您别担心我是借您的钱，而且，研发方向我们是明确的，只要我们研发成功，必然震惊全世界！到时候是我连本带利还您，哦，您入股也行。不过股份不能太多哦。”耿晨曦自信满满地说道。 “嚯！你这是要做原子弹嘛。”耿玉诚乐了。对于她说的震惊世界这种话，耿玉诚是不信的，不过孙女有这份雄心壮志，作为长辈他还是很开心。 “爷爷！” “好吧好吧。”耿玉诚抿了一口香茗，问道：“你要多少？” “多多益善啦，先来了一亿吧。” “噗……”一口茶水全被耿玉诚喷了出去，赶紧拍拍胸脯平复下呼吸，再问：“多少？！” “一亿啊！” “新台币？” “美元！” “老天，一亿美元？还是先来？这是要把爷爷的棺材本拿去啊。”耿玉诚哭笑不得，问道：“你知道咱家在大陆一共才投资了多少？五亿！你就直接要了五分之一？” “爷爷好小气，少了我好意思跟您要吗？”耿晨曦是想做事的，家里的投资情况她也清楚，可在她看来，三和集团以后的发展方向瞄准大陆是对的，可这么多年来才投入了这么点钱，着实有点太过谨慎了。 不过，她也知道这一次要的有点儿多，可没办法，韩俊跟她沟通过之后，对于研发的重要性，她甚至比韩俊更清楚，想要做出一个让家里所有人都闭嘴的企业，投入小了可能吗？ 既然决定选择相信韩俊，相信他对未来mp3市场的分析，那么研发这一块必须要占绝对大的比重。而且，有一个强大的研发团队，不仅可以做mp3还可以做其他的电子产品嘛。 “唔……”耿玉诚沉吟着，说实话这笔钱啊他不是拿不出来，可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孙女支持，就有点儿难了。 听她说的那么自信，耿玉诚比认为她是个胡来的人。嗯，即便胡来，一亿赔光了也不至于让三和集团伤筋动骨。 “好吧！资金上的事情，我来给你想办法。” “欧耶！谢谢爷爷，muma”隔着电话，给了爷爷一个大大的香吻，耿晨曦开心地挂机。 这事儿只要爷爷点头，那就妥了！ “这丫头！”听着电话里的忙音，耿玉诚哭笑不得，但既然孙女有求，他这个当爷爷的自然要第一时间给他想办法。 “老常，你那些资金有没有需要挪动挪动的？” 私密的事情，耿玉诚第一时间想到的自然是老朋友常汉文了。 接到耿玉诚的电话，常汉文并不意外，俩老头没事总会互相打电话，有时兴致来了还会相约一起喝喝茶晒晒太阳，谈古论今一番。 当初在滨海，耿玉诚对韩俊说的是他家做餐饮。 其实，常汉文家的产业里有餐饮却并非主营。 他走的，是黑道。 当初随着国军一起来到宝岛，耿玉诚凭着自己通信兵出身有着一手过硬的技术，白手起家创立三和集团。而常汉文却是标准的武夫，敢打敢拼敢玩儿命，纠结了一批原本的部下，却是走上了另外一条完全不同的路。 最初的时候，耿玉诚在经济上照拂常汉文，而等他成了气候之后又会反哺耿玉诚，以他自有的势力，让三和集团的经营不会受到“外界”的骚扰。 时至今日，三和集团在宝岛商政两界小有名气，而常汉文家族在地下势力中也是一股让人不敢小觑的强大力量。 只是，跟三和集团不同，常汉文家族的收入，多是灰色与黑色的。若想要拿到光天化日之下花用，需要的手续就极其繁琐。离岸公司分账、境外投资融合等等都是常用手段。 常汉文一听耿玉诚的话便立刻懂了。 “家里的事，我不过问很久了，钱是有的。” “晨曦那边需要一亿美元，你弄个投资公司的名义，转几道弄干净给她注资吧，不过先说好，有分红，没利息的。”耿玉诚跟老友根本就不客气。 “这种好事你不早说，回头让书保跟晨曦联系。不过家里放心的人手头上都有活，人怕是不好跟进啊。” 能洗白一亿美金，常汉文当然开心，这笔钱对他来说也不是小数，有耿玉诚这个老友在这里“做保”即便这钱暂时不能第一时间转回来，却比放银行强多了。 当然，常汉文也有自己的难处，钱他不缺，但他缺人才。一般正经人，谁会选择一家全宝岛都知道你丫是黑社会的公司工作？人手不足，他这边就没有办法直接跟进，他不担心，但不代表家里的人不担心啊。这样大一笔资金，总要有人盯着的。 “这样啊，你找几个底子干净的，去那边成立个安保公司，顺便也帮我照拂着点小晨曦。”这种问题，却是难不倒耿玉诚这个老江湖，一瞬间他就将常汉文的“专长”给联系了起来。 常汉文是想以投资公司的名义去内地，可苦于没有人手，总不能在那架个空客壳子，长时间没有业务也会让人生疑的。 安保公司就不同了，投资可以让放心的人去做，跟进就找人以安保公司的名头常驻滨海也可以让家里的人放心。 “那行了。我这就安排。晚上一起吃个饭吧，也是好久未见了。”讲完公事，自然就是两个老头之间叙私谊的时间了。 “大前天才见，怎么就又好久了？是你上次下棋输的不服气吧。” “嘿，我就是不服气，来不来。” “来就来！谁还怕了你。” 两个老小孩，却又斗上了嘴。 第六十七章 不务正业 每个人的一生中，都有自己认为最快乐的时光。如果一定要找一个共同的时间节点，怕也只有大学时代了。 没有繁重的课业负担，没有学习成绩排名的压力，没有人让学生们忐忑不安的家长会。 十八岁的年纪精力充沛，而心智也正渐渐成熟。在校园没有人会管血气方刚的你追求心仪的异性，只要不在校园里做一些太过出格儿的举动，牵牵手漫步于校园的林***只会引来单身狗们的艳羡的目光，却不用担心有人给老师打小报告“xxx早恋”。 或许大学四年的感情走不出校园，却也不能否定，从这里走出去爱情是最纯真且最无杂质的。 只是这一切对于大一的新生来说，尚早，也比较有难度，但精力充沛的他们也知道这是一件他们会长期为之努力的“事业”。 韩俊也属于精力充沛的一类。只是他释放这种精力的做法跟一般寻求异性或者在球场上挥洒青春的同学又不同。 “七哥，今天还是我给你喊到？”临出宿舍，站在门口的魏凯朝屋里正在电脑前儿忙活的韩俊说道。 军训回来正式开课，韩俊仅仅一个多星期就成了企管一班公认最牛逼的学生之一。 这货除了必要的专业课，诸如马哲、邓论之类的基础课一概不去。 302的舍友军训回来就看到韩俊搬了台电脑回宿舍，开始还着实让他们兴奋了好一阵，可看到韩俊的这台电脑里没片儿也没游戏之后，都大呼失望。韩俊则说，想看片完游戏就自己买盘去，电脑他一天里只用一上午或者下午，其他时间他们随便玩。 两千年滨大的条件不能跟以后比，宿舍还没有接入宽带，唯一的好处是白天不断电。 前世学的计算机，但毕竟时日已久，想要拾起来光靠看书却是不行。是以，韩俊把家里的电脑搬到了宿舍，除了专业课，一半的时间去图书馆恶补，一半的时间拿自己的电脑练习编程和做网站。 好在韩俊底子不错，在书本的理论和自我的实践双管齐下，技能点恢复的嗷嗷快。 但唯一的坏处是，在舍友和班级同学的眼里，这货根本就是个不务正业的。 “嗯，帮我喊到。”韩俊在写一段代码，没有网络他只能做封闭测试，只等耿晨曦那边给他提供的服务器到位，韩俊才能将其放到网上做测试。 她那边的进度韩俊不知道如何，但想来不会很慢。上次碰头的时候聊过，研发楼投入使用差不多要十月底了，中间的这段时间，韩俊也不想白白浪费，拾起以前的技能，做个网站雏形练手。 魏凯对韩俊的不务正业也是十分的无语，见他如此投入地写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不由吐槽道：“我说七哥，你这么喜欢计算机，当初怎么不报计算机系啊，学鸡毛的企管。” 韩俊头也不回地说道：“计算机系的妹子长的不好看啊。” “切，咱们企管班的姑娘好看，你有机会看？”魏凯撇撇嘴嘀咕道，也不再理他，转身关门走了。 韩俊想要做的，是一个音乐相关的互动交流网站，其主要功能是提供音乐分类上传与下载，开设可供互动交流的论坛、乐曲的留言与评论等等。他不是没有想到后世大火的facebook、微博，可是哪怕再过两年，个人电脑才渐渐普及更不用说网络了，微博这种互动性、时效性太强的东西还没有可供生存的土壤，太早把它弄出来纯属揠苗助长，不见得是件好事。当然，更主要的是韩俊并没有其源代码，自己如果单打独斗不靠团队弄出来就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反观音乐，却是无论放在何年何月都是人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味调剂品。家里没有网络、或者网速太慢，我可以去网吧嘛。 自己给耿晨曦提议让她做mp3，硬件的东西韩俊没有那个资金和实力去做，但并不影响韩俊自己做一些“配套”。 试想，当耿晨曦的那种轻便、大容量、外观时尚的mp3投入市场之后，年轻人势必会寻找便捷的音乐下载网站。 如今专门的音乐门户网站还没有出现。大部分的mp3要么需要cd转码重新压制，要么去网上不知在哪儿的犄角旮旯里搜，对用户来讲十分的麻烦。而门户网站的源代码，韩俊当初学计算机那会儿就已经有很多蓝本，虽然跟他所设想的并不相同，却可以直接拿来用。 比如论坛，比如互动版块，比如分层模块等等等等。 他现在唯一的难点，就是如何将后世已经成熟且被市场认可过的模块转化并融合到他所设计的网站中去。要知道，单一的论坛简单，单一的音乐上传下载也简单，单一的评论版更简单，可是，将他们糅合到一起，做成一个完美的整体却不简单。涉及的一些代码和算法韩俊想要完美解决是需要时间的。 再一次当“码农”，韩俊却并不觉得苦逼，相反，他有使不完的力气。因为他知道，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 阶梯教室，老教授正在讲台上照本宣科地讲着《马克思主义哲学》，台下黑压压坐了一片学生。 刚上大一的学生，在对待学习的态度上，尚未从高中的高压下走出来。所以，即便是基础课，企管专业两个班的学生出勤率也是极高的。毕竟这课也是算学分的。 大学里或许不关注考试成绩，60分万岁多一分浪费，少一分惭愧说的就是这种（力争奖学金的学生不在此列），但如果考不过没有学分，重修就会很麻烦，到了大四如果学分还不够，就会直接影响毕业。 只是，当大伙儿都在听课的时候，却有人趴在桌上睡的正香。 “许畅！许畅！老师喊你呢！” 同桌李萌见老师发现了上课睡觉的许畅，赶紧推她。 “嗯？嗯？”慌忙站起来的许畅，脸上有些慌张。 “这位同学，我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你睡眠不足，但是这里是课堂，想睡觉回寝室去睡！”老教授脸色不太好看，严厉地批评道。如果不是这是上午第一节课，如果不是全班只有她一个人在睡觉，老教授还真的不想难为一个女生，可大伙儿都听课呢，你这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呃，老师对不起！”许畅赶紧道歉。 “坐下吧。” 再次坐下的许畅倒是不敢再睡，可瞧她那迷迷瞪瞪的眼事儿，就知道她距离下次进入梦乡也不远了。 “你昨晚干嘛去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李萌问道，她跟许畅一个寝室，昨天晚饭过后许畅就不见了人影，她啥时候回来的她都不知道。 早上大家都起床去吃早餐，许畅还一个人睡的正香，如果不是她死拉着许畅来上课，这会儿她还在宿舍不肯起呢。 “去打工了啊，凌晨回来的。”打了个哈欠，许畅喃喃道。 “打工？”李萌瞪大了眼睛，一脸诡异的表情。 许畅知道她想歪了，解释道：“没看我背着琴嘛，我去酒吧唱歌了。” 许畅会吉他，而且弹的相当好，这事儿她们宿舍都知道，可是她去酒吧唱歌赚钱，开学以来她却是头一次去，舍友们还并不清楚。开学到现在，她也是费了不少事才搞定了宿管阿姨，许畅性子比较冷，这种事情也懒得主动去说。 “一个女孩子……不太安全啊。”李萌想了想，还是劝道。 耸耸肩，许畅笑了笑，无所谓地说道：“没事啦，谁让我喜欢呐。” “其实我觉得，还是别那么不务正业的好。” “安啦。又不是天天去。”又是一个哈欠，许畅看了看讲台上的老师，贼兮兮地对李萌说：“帮我看着点儿老师啊，我再趴一会儿。” 李萌无奈地看了许畅一眼，摇了摇头。 从这一天起，企管一班两大最不务正业的学生便正式诞生了，一个是基础课从来不见人影的韩俊，一个没事儿就去酒吧唱歌打工的许畅…… 第六十八章 你还会写歌？ 尽管舍友们一再明里暗里的提醒韩俊，让他别老是逃课。但韩俊依然我行我素。 他们这会儿一个个的“高风亮节”，韩俊可以肯定，最多不过俩月，302的这帮牲口也会变得有选择性的去上课。或者，根本就不去了。 只要胆子大，国庆半月假，你要够牛逼，直接元月一，敢说就敢做，假期到期末，要是够邪恶，大学哪有课？ 这可不是说说的。 “我不是不去上课，只要心中有课，去哪儿都是上课。”这是韩俊给宿舍兄弟们的最终解释，也直接让他们集体无语。遂不再劝他。 韩俊虽然不去上基础课，却并不代表他在放纵自己，相反，他比任何人都渴望汲取更多的知识。如果不是他旁听过一节计算机系与网络相关的课程之后发现现在的很多理论在他看来都是十分过时的，他真的不介意每天去计算机系蹭课。 知识改变命运，这话也不是说说的。尽管这个知识绝大部分指的不是在学校里所学的那些东西。 九月底的滨大，校园里愈发热闹了。原因很简单，滨大的校庆就在国庆七天假期之后，如今学校所有有宣传栏的地方，都张贴了海报…… “以班级为单位上报参加校庆文艺汇演的节目，以系为单位各自初审，以院为单位……” 这天，忙活了一上午的韩俊兜里揣了五张1.44软盘，里头装的是他刚给耿晨曦做好的mp3概念图，准备先去吃个饭，再到学校外的图文店彩印出来。 只是方一走到楼下，韩俊就被宣传栏里色彩夸张的手写海报吸引了。 上面原来是院文艺部发的选汇演节目的通知，韩俊瞧着有趣就多看了两眼。怪不得滨大没弄迎新生的文艺汇演，敢情是跟校庆整合到一起了。 怎么说滨大也小两万人，院系众多，瞅着那跟后世选秀节目似的海选，预选引得韩俊直乐，不过他对这次文艺汇演的节目则有些期待了。要知道，滨大服表系的妹子质量可是相当高的。不知道会不会有那种清凉的比基尼走秀表演呢？ 再纷杂的思绪，也抵不过咕咕叫的肚子。 来到餐厅，韩俊随便打了俩菜，寻了个角落就坐了下来准备开动。 “同学，这儿有人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韩俊一抬头，却发现穿着hellokitty粉色短袖和牛仔裤的陆小冉端着餐盘正笑盈盈地站在旁边，跟她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个韩俊有点儿眼熟却不认得的女生。她简单地扎了个马尾，清清爽爽地一张俏脸，如果不是站在陆小冉身边，也能算是秀气的姑娘。 见到朋友有些惊喜的韩俊还没说话，却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身边原本嘈杂的环境就在这一瞬间忽然安静了下来。一道道或是惊讶或是艳羡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激射而来。 “你妹！”韩俊觉得如果那些目光化成实质，他此刻必然会变成一只刺猬，可他也不得不承认漂亮的姑娘走都哪里都会是焦点。 他有点儿哭笑不得，陆小冉这丫头明明认识自己，非要说什么“同学，这儿有人吗？”的搭讪词儿。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在尽力表演，韩俊故作惊喜，大声地说了句：“啊，没人没人，坐。” 即便用膝盖想，韩俊也知道，这会儿肯定有不少牲口也想大声地对这俩姑娘说：“我们这儿也没人啊！” 见韩俊也开始“演”，陆小冉“咭儿”地掩嘴一笑，明明清纯入水却又如花娇媚。 “我室友，李梦辰。韩俊，之前跟你说过的。”陆小冉不再玩闹，指了指自己身边扎着马尾辫的女孩，介绍了一下。 “你好。”韩俊对李梦辰笑笑，转而对陆小冉道：“你这跑的可够快的，这才刚下课吧。” 韩俊上午没去上课，也是掐着点儿来餐厅，要不然真到了饭点儿，想要找个空位子就没那么简单了。 “我们今天上午就一节课。倒是你怎么回事？逃课了？”陆小冉问。 “你怎么知道？” “我上午去你们班找你来着，结果你不在。你们寝室的男生说你基础课从来不上。挺牛的呀你。”陆小冉揶揄道。 韩俊觉得上不上也无所谓，反而对她找自己的事情有点好奇，便问道：“找我有啥指示？” 陆小冉没直接回答，却又问他：“我哪儿敢指示你呀，学校文艺汇演，你参不参加？” “集体活动我总是要去看看的嘛。”韩俊道。 “我是说，你有节目吗？” “我去演？别闹了，我哪有时间。”韩俊摇了摇头，如果只是去看演出，韩俊是挺感兴趣，可要让他去表演，那他可真的没空，这种校级的文艺汇演，不是说到点儿了你去演个节目就ok，若是节目被选中，你自己要排练吧？要跟大伙儿一起彩排吧？这一来一去可就不是一两天能搞定的。 “我就知道你不去。”陆小冉嘻嘻一笑，仿佛一只偷到了母鸡的小狐狸，眼中黠光一闪，说道：“上次咱们在ktv你写的那首《老男孩》，谱子给我呗？” “呃……哦！”韩俊闻言一怔，旋即想到了不起只是一首歌，听陆小冉的意思她似乎报了名的，韩俊觉得给她也无所谓，便很痛快地答道：“行啊，不过一会儿我还有事，下午吧我写出来，晚自修的时候你来我们班找我拿。” 她既然想去唱，就随她去好啦。至于在校庆的时候唱这歌合不合适应不应景，那就不在韩俊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不过，像陆小冉这种祸水级的姑娘，若是真的登台表演一曲，怕是很快就会在滨大校园里出名了吧。 自己的朋友能够出出风头，韩俊觉得自己应该替她高兴，可不知道为什么，韩俊怎么觉得自己就是高兴不起来呢？ “嘿！果然够义气，回头请你吃好吃的哦。” 陆小冉得到了韩俊的承诺，灿然一笑，如花解语，如玉生香，看的他有点儿呆…… 而开始一直没说话，只是礼貌地跟韩俊打了个招呼的李梦辰听说陆小冉想要报名的曲目居然是眼前这个男孩写的，不由有些惊讶，问道：“你还会写歌？” “啊……不……” 韩俊想要否认，可哪里想到陆小冉却插嘴道：“是啊，厉害吧。” 陆小冉这一下“结论”，韩俊还能说啥？ “哇！你好厉害。”李梦辰以手捧心夸张地喊了一声。弄的韩俊有点儿窘，挠挠头道：“不厉害，不厉害。” 韩俊没注意，他们仨整聊到这儿的时候，许畅刚好跟室友从他们桌便走过，在听到了李梦辰的话之后，脚步微微有些停顿，回首瞥了韩俊一眼…… 第六十九章 球场冲突 要不然怎么说秀色可餐？跟漂亮姑娘一起吃饭，心情总是好的呀。 就算在图文店里打几张彩图用了一个多小时，韩俊也觉得自己的耐心值因为好心情而提高了不少。 两千年的u盘不仅存储容量小，价格也是贵的惊人，一个16mb的u盘就特么要一千多，韩俊家是不差钱，可韩俊差钱啊，他总不可能用自己俩月的生活费去买个在他看来跟个废物没啥区别的u盘。不是韩俊矫情，实在是他想锻炼一下自己，从大学第一天起，韩俊连家里给的生活费都不想要，他现在所用的花销跟老妈的说法是他暑假在店里打工赚的钱。 林芳当然全当韩俊在胡说八道也不在意，可韩俊却是认真的。 现在主流的可移动存储工具还是1.44软盘，也很便宜，但缺点是容量太小，即便是韩俊做的格式不大的图文件，也足足用了五张。 “回头就跟小姐姐说说，研发团队顺道捣鼓捣鼓u盘也不错。” 拿着手里新款mp3的效果图，韩俊心里如是想道。 大学的生活很充实，特别是男生。 哪怕他们的泡妞大业尚未完成，也有地方让他们挥霍使不完的精力，比如……打篮球。 滨大东西两个校区各有四块篮球场，离韩俊宿舍近的四块位置格外好。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它们分列女生宿舍通往餐厅和教学楼的必经之路两旁。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当你在场上打球的时候，过往的女生贼特么多！ 这个年纪的男孩都是爱炫的。打球时有观众和没观众绝对会是两种表现，而有妹子看和没有妹子看更会是两种表现！再说，不仅男生喜欢看漂亮的姑娘，女生对于“扎眼”的男生自然也会多关注几眼。 篮球这项运动，又特别能体现男生的魅力，若有球打的好的男生在场上，吸引几个女生驻足观望也是正常。 李晨就属于这种，这货从小喜欢打球，虽然没有经过专业训练，但在电视电影漫画的影响下，野路子出来的他技术也足以超过许多同龄人。302身高超过一米八的有仨人，郭翔不喜欢打球，韩俊不能说不喜欢，只是没有太多时间，倒是魏凯对此也十分热衷，当然，技术跟李晨就没法比了。 韩俊从校外回来，路过篮球场有点儿意外的是今天篮球场怎么这么热闹？ 想到李晨跟魏凯俩货一定也在，韩俊见有一块场地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人，在好奇心的指引下，也决定过去看个热闹。 只是待他走近一看，方才的好心情瞬间就被干的稀碎…… 路人甲：“那个好像是大一新生。” 路人乙：“他怎么惹到赵长山了啊？” 路人丙：“不知道，估计是打球打出火气了吧？” 路人丁：“别闹了，赵长山是校队的好么？那大一新生技术再好能好过人家篮球专业的？” 貌似知情者：“那小子打球路子太野，把赵长山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韩俊一边听着耳边不断的议论，一边挤进了人群。 球场上有两拨人正对峙，一波以梗着脖子的李晨为首，魏凯跟他并肩而立，俩人身后跟了四个学生唯唯诺诺的样子，另一波则是五六个人高马大身着滨大校队队服学生，一个个脸上的表情不善，气势嚣张。 韩俊不知道冲突的起因，也懒得去了解，只是听周围的议论声，李晨惹上的那个人似乎是个高年级的老生，且在学校里有点厉害的样子。可韩俊并不在乎，待看清了的确是李晨跟魏凯之后，想也没想就走上前去。 “老七，你……你回去，这没你的事儿。” 韩俊冷着一张脸，直接走到李晨跟前，把他跟那个头超过一米九的校队成员隔开了。 “七哥，你走吧没你啥事。”魏凯见韩俊走过来，神色一急也说道。 韩俊知道他们这是不想让自己趟浑水，可他没看见就罢了，既然看到了，哪有躲一边儿的道理？ “这没你的事儿，边儿凉快去。”那高个子的篮球队学生身手搭在韩俊的肩膀上，作势欲拉。 韩俊膀子一晃，便把那人的手给震到一边，问李晨道：“怎么回事？” “我们在这儿打球……” 李晨飞快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韩俊才知道…… 原来，李晨跟魏凯以及平常一块玩的几个球友也都是大一的新生在这块球场南边的半场玩儿3v3的斗牛，对面这帮人也的确是校队的。 他们似乎下午有训练，就在球场的另外一个篮筐投投蓝，做着热身。大家各玩各的，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无事，但李晨在跟朋友争抢一个球的时候动作有些大，就撞到了中线附近一个校队成员。 本来这种事都不是有意的，道个歉也就算了。 可那校队的男生当时正拿着手机发短信，被李晨这一撞手机没拿稳，直接脱手摔在了地上，手机壳摔裂了。 那人见状大怒，顿时不干了，便扯着李晨理论。 要是他好好说倒也罢了，可那学生嘴里不干不净骂骂咧咧，手上推推搡搡，李晨来自东北，性子爽直又梗的厉害，哪受得了这个？便成了韩俊所见两拨人对峙的情况。 “你道歉了？” 听完李晨的话，韩俊又问。 “昂！” 点点头，韩俊转身对那男生道：“他都道歉了，又不是有意的，你手机坏了，修修多少钱我们赔你就是。” 听韩俊这么一说，那男生忽然笑了，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 “大一的吧？去打听打听赵长山是谁，弄明白了再管闲事，我告诉你，今天不赔钱你就走不了。”赵长山前半句是对韩俊说的，而后半句则是对李晨说的。 他们是大一的新生不知道他是谁，但是老生却很少有不知道他。 在任何大学，体育系的学生都是不好惹的存在。这帮学生能进大学，大部分走的体育特招，跟凭着文化课上来的学生不同，人家吃的体育饭，自小就开始练，那身体素质就不是一般学生能比的。 赵长山就是篮球特招生，今年大三，是校队的主力大前锋，曾经代表滨大在体育院校如云的省内大学生运动会上拿过第五名的好成绩，很受学校领导的重视。 这种身强体壮，又有学校领导罩的情况，让赵长山几乎可以在滨大横着走。 “他也没说不赔你钱，你这手机修修多少钱？给个数。”这人说话有点儿冲，但韩俊觉得李晨的确有问题，现在手机又不便宜，人家在火头上也能理解，讲道理，理亏的时候忍忍就算了。 “修修？你傻逼吧？我刚买的手机，现在摔坏了，你让我修修？两千六少一分你试试！”赵长山一米九出头的大个子，这样瞪着眼睛大吼出来，一般人还真就被他唬住了。 可惜韩俊并不在此列。 方才李晨在给他说经过的时候，韩俊也看了赵长山的手机，那是一款韩俊不认得型号的摩托罗拉直板手机，但绝对不会是新的。 现在的主流手机价格大约都在2000元以内，超过两千的基本都是翻盖手机，赵长山用的这款虽然不是诺基亚那种无坚不摧的神机，但摩托罗拉也不是纸糊的。就算摔一下外壳裂了也不是不能用，换个手机壳也用不了多少钱，他张嘴就是两千六，摆明了要讹人。 “拿不出来就给打欠条，弄坏了人家东西赔钱天经地义。”这个时候，赵长山身后的队友也出言帮腔。 对于现在的学生来讲，一个月的生活费也不过五六百，让人家一下拿出两千多来，他们也知道不可能。 韩俊摇了摇头，说道：“给你机会，好好说一次。” 赵长山似乎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暗，回头有些愕然地看了看身后的队友们，接着爆发出一阵大笑，指着韩俊跟队友们笑道：“这傻比让我再说一次？”转而对着韩俊一字一句道：“两千八，少一分就让你好看！” 又涨了二百…… 这货出口成脏，听的韩俊也皱眉不已，强压着心里的火气平静地说道：“给你四百去换个壳，这事儿就这么算了。要不然……” 的确，他手机不是新的，可这并不影响他准备换个新的。 撞他那小子穿着一双锐步带气垫的篮球鞋，不是便宜货色，能多要一点就赚一点。 他在学校里横行惯了，现在身后站着八个自己的队友，对面一共七个人还有四个明显已经怂了，要这还压不住几个新生，他在滨大也白混了那么多年。 眼前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应该是他们同学，想用四百就平事儿？笑话！ “四百？你他妈打发要饭的呢？还你妈要不然？要不然怎么样？” 韩俊冷冷地说道：“要不然就是你自己不长眼，自己拿不稳手机掉地上摔了，还怪别人？” 第七十一章 开除学籍 下午球场发生的事情，以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速度传遍了全校。 听说有三个大一新生激斗整个滨大篮球队，这种劲爆的消息引起了所有学生的兴趣。大一的新生只是觉得他们这届的三个小伙太虎，三个人敢跟九个人打就已经不能用有勇气来形容了，对方还是篮球队的，那个头，那力量，这仨人是吃啥长大的？ 老生的感觉就不一样了，有觉得解气的，体育系的学生霸道惯了，如今有人能整治一下他们，自己也跟着爽快。 也有觉得他们傻逼的，他们放翻的可是整个儿滨大篮球队，怎么说人家也为学校夺得过荣誉，现在全国大运会正举办的如火如荼，你给滨大篮球队全废了，嘿！ 此时，保卫科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大体了解了一下，不过涉事学生双方各执一词，篮球队的说是新生挑衅，三个新生则说是篮球队的赵长山敲诈勒索。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保卫科毕竟不是警察，因为涉及到整个儿校队，他们也只能如实上报。 滨大政教处，主要负责行政。校园里发生这种事，最终还是要政教处来处理。 办公室里是，负责分管行政的许副校长有点儿头疼地看着眼前几个人。 “太恶劣了！太不像话了！这是什么行为？这是学生应有的行为吗？学校校庆在即，居然还能发生这种事情，如果不对涉事学生严加惩治，长此以往我们校风何在？”体育系主任唐文生，怒不可遏几乎是咆哮着 经管系主任李明柏则据理力争：“唐主任，话不能这么说，我相信事出有因，正常情况下大一的新生怎么可能主动挑衅高年级的学长？而且我们经管系只有三个学生，你们体育系却是九个人，稍微有点儿脑子的都不会主动动手吧。” “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许副校长敲了敲桌子，沉声说道。事情的经过他已经清楚了，至于如何处理这些个涉事学生他心里也有数。 按照校规，打架斗殴记大过，留档。情节严重、造成严重后果恶劣影响的，视情况留下查看、或者开除学籍。 只是中国的学生苦读十二年，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考上了大学却被开除，对一个学生而言那打击简直是天崩地裂。 不管在哪所大学，开除学籍这种处分轻易是不用的。 但经管系那个叫韩俊的学生下手也太黑了，根据医务室的汇报，一个下巴错位，一个颈部受伤具体伤情还要进一步观察，两个被踢到了子孙根，剩下几个则是皮外伤…… “怎么处理我心里有数，政教处回头拟个处理意见我看一下。”许副校长沉吟了一下，吩咐道：“各院系的分管老师把再各自了解一下情况，这种事情学校不姑息，也不能弄个冤假错案。” “许校长！这还有什么可了解的？经管系的那学生打伤的可是整个儿校队啊！”唐主任不依不饶道。 许校长眉头一簇，脸一沉：“嚷嚷什么！九个体育生，还是篮球队的，让三个大一靠读书考进来的学生打了？说出去还不够你丢人的？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你这还来劲了是吗？” “噗嗤。”听到唐主任被训，经管系的李主任没忍住笑出了声。 许校长转头就训道：“笑？你还好意思笑？看看你们系的都是什么学生？打人很光荣吗？这是学生吗？这是土匪！你这个系主任怎么当的？” “都回去好好想想！回头给我递个工作报告上来，这种事情以后绝对不能在我们滨大发生！”许校长各打五十大板，起身离开了政教处，留下两个系主任和政教处的诸位老师面面相觑。 也不怪唐主任生气，打不过人家是一回事，关键这帮队员受伤了让他很为难，因为省城天马篮球俱乐部这两天就要来滨大选队员，出了这种事还选个屁啊！ 至于经管系的李主任说不气也是假的，自己系的学生捅这么大篓子，还得他来擦屁股，如果在他的任期内，经管系有学生因为这种事情被学校开除他这个系主任也难辞其咎。在校领导的眼睛里，一个教导不利的印象是不可挽回了。但他妈的这能怪他么？ 毕竟是自己系的学生，他总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啊，能保就保了。只是眼下这情况，那个叫韩俊的学生怕是最轻也得留校察看了。 —— “你们几个真有能耐啊？多大的人了，还打架？你们还当自己是小孩子嘛？知不知道自己成年了？打伤了人要负刑事责任的？” 宋茜也被他们仨气晕了，下午那么大的事她第一时间就听说了，听说有篮球队的人，她还以为是体育系内部之间的斗殴，哪里想到打人的居然是她们班的学生，还是三个。 “宋老师，这事儿我们在保卫科都说清楚了，那个赵长山要敲诈我两千多块钱，不给钱就不让走，还口出恶言，不断侮辱。最后我们说要赔他四百修手机他也不干还先动手，都是爹生娘养的，凭什么我们就得站着挨揍？”李晨梗着脖子不服气道。 “你还有理了是吗？” “宋老师，他们俩光挨揍了，没还手，打人的是我。”尽管哥几个都说了一起扛，可韩俊还是准备全背了，他知道如果当时想动手的也是他。那种情况，身体对暴力的渴望已经不是他的理智能左右了。事情已经发生，说啥都没用。不过他说的也是实情，李晨和魏凯的战斗力真的被篮球队那几个大二大三的学生碾压。 “哟？你一个打九个是吗？”宋茜见韩俊主动将责任全揽过去，气乐了：“韩俊！我已经接到不少老师投诉你旷课，考上大学很容易吗？你就这么不珍惜？” “宋老师，咱是不是先说说今天打架的事儿？” “你……”宋茜从韩俊这里没有看到一点儿做了错事而感到忏悔的表现，刚想斥责他，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政教处的一个老师进来看到宋茜，直接招了招手“小宋，你出来下。” “我说老七，你是不是傻，干嘛自己认了啊。”李晨不满道。 “行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俩别管了。”韩俊摆摆手，不以为意道。他心里清楚，今天这事儿估计最轻是记大过，要是严重点，开除也有可能，可是他在乎吗？并不。即便被开除了，他该干嘛一点儿都不耽误，虽然……有点儿没法面对老爸老妈。 这……也是韩俊心里唯一的弱点。 自从回来的那天，他就发誓不再让爸妈担心生气，可自己真被开除了，老妈该多难过。 妈的。 早知道不这么冲动了。 可惜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而且，韩俊觉得即便再给自己一次机会，看见舍友被一帮人围住，他还是会出头的。跟其他无关，跟性格有染。这货骨子里就是个好战分子，改不掉的。 铁青着一张脸的宋茜回来了，手里的一张a4纸被她捏的皱巴巴的。 “学校的处理决定出来了。”宋茜叹了口气道：“你们仨有个心里准备。” 看了看李晨和魏凯，宋茜道：“你们俩记大过，韩俊……开除学籍。” 第七十二章 各方力保（上） “哎……果然是这样。” 不管韩俊表现得再无所谓，当听到学校对自己的处理决定是开除学籍之后，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可既然做出了动手的决定，就要有承受所有后果的准备。韩俊比谁都清楚这一点，只是没想到那后果比他想象的还要重一些。 其他的他都不怕，甚至可以说大学上不上都无所谓，唯一让他感到为难的，是该如何面对爸妈。 自己没考上是一回事，考上大学被开除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这特么还没一个月呢，讲真，这也是国内大学生被开除学籍最快纪录了吧？ 要不要隐瞒一波？ 韩俊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宋茜却是完全看不懂了，虽然这只是政教处的初步决定，具体如何处理还要拿到校办公大会上讨论并上报教委之后才能决定，但更改的可能性不大。 一般学生在得知自己要被开除之后，崩溃，大闹都能理解，可是宋茜却没有在韩俊的脸上看到任何此类情绪，惋惜似乎有一点，懊悔似乎也有一点，但也仅仅是有一点罢了。 这货的神经怎么粗成这样？他就要被开除了好么？ 捏了捏有点发胀的眉心，宋茜对魏凯和李晨说道：“你们俩先回去。韩俊留下。” “宋老师！这不公平，我们是自卫，为什么要开除韩俊？那几个体育生又是怎么处理的？”李晨不干了，嚷嚷道。 宋茜眉头一簇，呵斥道：“让你们回去就回去，最后怎么处理我会找系里领导争取。” 忿忿的俩人无奈扛不住导员的“威压”灰溜溜地走了。 宋茜拉过一张椅子好整以暇地坐在韩俊身前，拿出一摞已经有些皱的铜版纸，看着上面的图问韩俊道：“这是什么？” 这些东西是今天打架时遗落的，校警拾到后一并放在了保卫科，但韩俊并不知道，还以为丢了，宋茜去领他们仨的时候，保卫科的校警将这东西给了宋茜。 韩俊没想到自己做的效果图居然还在，眼中喜色一现，说道：“我做的，一款mp3的效果图。” “哦？你还会做图？”听他这么说，宋茜也来了兴趣，那图她看过，如果不是上面有一个明显是耳机的东西，她真不知道这东西是啥。 现在mp3还是高档货，价格昂贵，她听说过但以她那微薄的工资来说，想用mp3还显得奢侈了些。但并不影响她知道mp3是啥样，只是跟韩俊做的效果图比起来，不仅笨重，而且土气。 再看韩俊做的这效果图，长方形的机身，其上有一小巧的液晶屏，机身中间是圆形的操作键，设计极其简单却很符合年轻人的审美，特别是看起来它十分轻薄，单凭这一点，宋茜就能想象如果这玩意儿真的面世，必然大受年轻人的追捧。 “还行吧，也不是太熟练，最近在恶补。”韩俊觉得这没啥见不得人的，如实说道。 “这就是你旷课的理由？”宋茜忽然这么一问，跳跃的问题闪了韩俊一下。 略显尴尬的韩俊道：“没办法，时间紧任务重，基础课我觉得没啥必要就不上了。” 他说的事情，宋茜都知道，这货基础课基本就没上过，恐怕老师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韩俊都不知道。但此时宋茜也弄明白了，原来他旷课倒不是放纵自己或者到处瞎玩，而是做了这些事情。 心里对韩俊的看法也稍稍有了改观。 学校要以打架斗殴这种原因开除一个学生，宋茜也觉得处理的有些重了。她相信李晨他们说的话，是那几个校队的人先动的手，也相信他们存在敲诈勒索的情节，但毕竟他们放翻了整个儿滨大校篮球队，这就有些严重了。 这里面肯定有体育系主任推波助澜的因素。 但平素学生的操行评定，学校也会考虑在内，韩俊这种刚刚上大一就总是旷课的学生，其情况学校必然是会了解到的。 这样一个平常旷课，不认真学习，这会儿有打架斗殴造成恶劣影响，学校做出开除学籍的处罚决定也就不奇怪了。 但滨大要开除学生，并不是一句话的事儿，总要经过校办公会议讨论，然后还要上报教委之后才能决定。 所以，要操作一下还是有时间的。 “怎么想到设计这个？”宋茜先按下心思，又问韩俊。 “一个朋友正在做这方面的业务，我顺手帮个忙。”对于耿晨曦要做的事情，韩俊就没有必要跟她说的太详细，敷衍道。 “你既然会这个，怎么当初不选设计相关专业？”宋茜好奇道。 韩俊摇摇头道：“我那三脚猫的功夫就算了吧，完全是兴趣所至，本质上还是企管更适合我。” 自己所带专业被推崇，宋茜也觉得欣慰，旋即缓缓点头，既然韩俊不是那种放纵自己的学生，又能做出让人眼前一亮的好东西，首先平素操行不佳的评定就不成立。 怎么说他也是自己带的学生，能争取一下总不能放手不管。 “你也别有太大的心理负担，该干嘛干嘛，这件事老师会去帮你争取。” “如果太麻烦的话，就算了。”韩俊想了想，说道。 “嘿？我说你这脑子怎么想的？别人生怕自己被开除，你这什么意思？生怕学校不开除你？”宋茜气乐了。 “不是不是，只是不想你去低三下四的求人。”韩俊解释道。 宋茜面容稍霁，说道：“老师心里有数，回去吧。记得，以后遇事别这么冲动了。” 看着韩俊走出办公室，宋茜心里也打定主意，在这件事上必须要争取一下的，一个头脑清醒的学生，不应该就这样不负责任地推向社会。 —— 跟导员的一番谈话，韩俊也能听出来宋茜是想要帮他争取一下的。但韩俊同样清楚，自己这次冲动出手影响的确恶劣。 校庆在即，打的又是整个儿篮球队，校方不发飙才是怪事。 虽然宋茜想要保他的暗示让韩俊觉得心里很热乎，可就算宋茜想要保他，以一个导员的能力在这件事上也不过杯水车薪。 除非宋茜是校长的亲戚，当然，这根本不可能。 所以在回宿舍的路上，韩俊已经开始为被开除之后的事情做打算了。 老爸老妈那里能瞒一会儿是一会儿。根据他的了解，这种事情家长不出面，该走的流程也不会有岔子。只是怎么瞒四年，却真的是个技术活。 但愿自己店让老爸老妈忙的不可开交，没工夫搭理自己吧。 可韩俊并不知道，宋茜想要保他，有人比宋茜更想要保他…… 第七十三章 各方力保（中） “周校长，您好，我是余少平。” “哦，小余啊，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周校长，今天下午几个大一新生跟校篮球队发生了点冲突，我想问问学校准备怎么处理那几个大一的新生？” 下午篮球场大战传遍了全校，余少平自然也听说了，不过当他知道主角是韩俊的时候，却已经是晚自修的时候了。 这个年纪的男生血气方刚，一言不合拳脚相向很正常，余少平听到这样的事不过一笑而过，可三个大一新生怒怼校篮球队全队，还特么打赢了，这就有点儿劲爆了。 就算平素不爱八卦的余少平也不免多关注了一下。 可听林宇说主要动手的人是他之前极力想拉进战队的韩俊的时候，正在网吧训练的余少平着实吓了一跳。跟一般瞧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学生不同，他看的更多。 如果是一般体育生也就算了，但体育系的唐主任素来护犊子，篮球队又为滨大挣得过省里的名次，他岂能善罢甘休？ 韩俊是主要动手的，校庆在即影响这么恶劣，这次最轻也得是个记大过，弄不好就得留校察看，甚至开除也不是没有可能。 林宇有点儿幸灾乐祸，觉得让韩俊吃点儿苦头也挺有趣。可余少平不这么想，他认为交人交心，他有意结交韩俊这个犀利的狙神，总要拿出点诚意。 如今韩俊有麻烦了，这事儿他不能放着不管。不管记大过还是留校察看，档案里都会夹带一张纸的。 别小看这一张纸，只要档案里留下了，以后对学生毕业之后择业就业都有莫大的影响。 所以，才有了晚上的这个电话。 “周校长”也是副校长，负责整个儿滨大的基建，说起来是个实打实的肥差，跟余少平家里多有联系，余少平第一时间也将电话打到了他这里。 “哦，你说的那件事啊，我也是刚听说不久，影响很恶劣，政教处那边的意思是为首的开除学籍，其他两个记过。” 听着周校长不咸不淡地说着，余少平心里咯噔一下。 “那个……周校长，其实我跟那个为……为首的新生是朋友，您看看……能不能……”余少平极少直接张嘴求人，一时间居然有点儿磕巴。 “啊，小余啊，你也知道我不分管教务，学院里的事情还是要政教处和老许那边负责，我插不上话啊。” 周校长打着官腔，可谁也说不出他的错处，的确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政教处的工作还轮不到他一个管基建的来指手画脚。 可余少平哪里管这些？你老周大小是个副校长，一句话的事儿你说说又怎么了？这特么摆明的是要好处啊。 这可是余少平错怪周校长了，这种事情老周本来就不关心，处分几个学生跟他有什么关系？就算是余少平的朋友，找上他根本就是烧错香拜错神了啊。 “哦，这样啊。”余少平倒也没强求。 “呵呵，小余啊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毕竟影响太坏。” “嗯，好的，谢谢周校长了。” “你大伯最近还好吧，有日子没见他了。” “大伯最近在省城有个项目收尾，他要去盯着，前天还聊起来呢，说想在滨大捐建个游泳馆来着。”余少平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果不其然，电话那头的周校长听完之后眼睛顿时一亮。捐建和投资合作建设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他负责学院基建，有人捐建教学设施这可是实打实的政绩。余少平的大伯是滨海有名的成功商人，因为是滨大毕业的，对滨大的基建支持很大，相互之间合作的项目已经不少，滨大若是能有一个游泳馆，不管在以后的招生工作中，还是日常学生使用都是对学校教学工作极大的补充。 “真的？！” “大伯的原话就是这样，至于是不是真的，恐怕得看他有没有时间了吧。” 你打官腔，老子就不会了？余少平心下一笑，说的模棱两可。 什么叫有没有时间，只要有心不过一句话的事情，资金一到位，咱们自己搞起来就是了。而且如果能校方自己动工，那其间的油水…… “对了，小余，你那个朋友叫什么？”沉吟了片刻，周校长忽然问道。 “韩俊。”余少平答道：“00级企管一班。” “其实我个人也觉得这个处罚有些重了，处罚学生不是目的而是手段，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学生能知错便该就是好的嘛。”周校长正气十足地说着，听得电话那头的余少平摇头苦笑。 “虽说我不管教务，但明天上午的校办会议，我也点一点吧，不能如此轻易地将一个学生的大好青春就这么毁了。” “那我代我朋友谢谢周校长了。另外还得麻烦您出面联系一下，安抚安抚受伤的学生，医疗费用什么的，我这边出了。”余少平也不差那几个钱，索性好事做到底。 “小事情，话我肯定带到。” 俩人谁都没有在提游泳馆的事，但余少平知道，这个游泳馆肯定是得建了。 “小猪，没必要这么帮他吧。”网吧里，一直在余少平身边的林宇很不解道：“他被开除了不是更好？没学业压力你再招揽他不是简单了很多？” 听他这么说，余少平却是摇了摇头：“事情不是这么办的，你要是被学校开除了，不说你自己受的打击，你家里会有种什么表现？” “呃……”林宇语塞，想想也是。 余少平这人平时对他们几个队友就很好，为人也仗义，这次是韩俊碰到麻烦，还不是队友呢他就这么帮忙，可想而知若是自己这帮队友碰到困难，他又岂能袖手旁观？想到这里，心头也是一热。 嘴上喊着他的id小猪，队里几个人又有谁不服余少平的？分明就是老大的啊。跟着一个有情有义的老大，总比跟着白眼狼好不是么？ 余少平拜托了周校长，便不在关心这件事，他相信堂堂一个副校长，说话多少还是有些分量的，哪怕并不在他的职责范围内。 第七十四章 各方力保（下） 302的气氛从未有如此压抑过。打完一架爽了，可后果却让他们感到有些承受不起。 李晨和魏凯俩人还好说，记过而已。韩俊却要开除学籍。 先回到宿舍的俩人面对舍友们的询问，把情况一讲，大伙儿都傻了眼。 他们都没想到平素见谁都笑呵呵的韩俊，发起火来居然这么虎，更没想到看起来那么随和那么好相处的韩俊下手会那么狠，而最没想到的，却是学校的处罚居然会这么严厉。 李晨已经完全没了在宋茜办公室时的硬气，萎在蔡可床上一言不发，眼睛红红的，满心的自责。 魏凯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这个时候，最不喜欢烟味的蔡可也啥都没说。陪着大伙儿一起唉声叹气。 “那几个体育生什么处分？”这时，周勇忽然问道。 李晨和魏凯都是摇头，宋茜只是说了他们仨的处分决定，至于体育系的那些人，他们并不知道。 “如果他们那边领头的也是开除学籍，这事儿就没办法了。要是只有韩俊一个人开除，这明显处置不公，他可以申请复议的，而且只要有人非涉事的学生证明是体育系的人先动手的，并且能证明他的确要了你们两千多块钱，我们就占理。到时候我们发动同学，再不行就捅到媒体那里。” 周勇思量了许久，也只能想出这个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利用舆论来声援韩俊。 不多时，韩俊回来了。 打开宿舍门的他，看着昏暗的房间里一个不落的全在，让韩俊有些意外。 “怎么？都不去自修了？” “都等着你呢。”蔡可道。 “老七，你怎么打算的？”邓锦澜问道。 “没啥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吧。拜托，你们这是什么表情，被开除的又不是你们。”韩俊笑了笑，看着舍友们一个两个满脸的沉痛便宽慰他们道。 “你还能笑得出来？”郭翔无语道。 韩俊摆摆手，说道：“比尔盖茨不也没读完大学么？现在不一样是世界首富？” “拜托，退学跟开除一样么？”贺明直挠头。 “差不多一个意思。行了，别在这儿憋登了，走，陪哥几个再上次晚自修，估计明天老子就要滚蛋了。”韩俊自嘲地一笑，想以嘻嘻哈哈的态度来缓解下凝重的气氛。 “老七，没到最后一步，先别急着下定论。”周勇说着便把刚才他的主意又说了一遍，这才跟大伙儿道：“行了，先去晚自修，剩下的事情就看明天校办会议决定了。” 在去教室的路上，一众舍友都在给韩俊打气，让他不要轻易放弃。若是能不被开除当然是最好不过了，可不仅是韩俊，就算其他人也都清楚，想要校方改变主意的希望……很渺茫。 企管一班这天晚自修的气氛很诡异，原本在韩俊他们没来之前，班里很热闹。三个大一新生怒怼高年级体育生这样的事情本来传的就快，何况还是自己班的。可当韩俊他们来了之后，得知李晨魏凯记大过，韩俊要被开除学籍之后，整个儿班里的气氛急转直下，就好一盆凉水兜头浇下，让学生们冷的打颤。 对学生来说，开除学籍跟判死刑没啥区别，他们想安慰韩俊也无从说起，怎么安慰？ “别担心，开除而已。” 嗯？ 韩俊这会儿已经释然。 不在意同学们或惋惜，或同情的眼神，坐在自己座位上的韩俊拿出纸笔开始给陆小冉写《老男孩》的词谱，既然答应了人家，总不能食言而肥。 看着纸上一行行的词谱，韩俊嘴角挂起一抹好看的笑容。如果说重生前后有什么事情是韩俊觉得满意的，怕也只有自己这一手钢笔字了。 韩卫兵和林芳是老一派人，“字如其人”的概念是他们始终秉承的，在爸妈从小严格要求下，韩俊的字刚劲有力铁钩银划，写的很漂亮。 可是一想到爸妈，韩俊心里也不由地一叹。 自己被开除这事儿，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知道啊。 “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深爱着的人啊，到底我该如何表达，她会接受我吗？” 韩俊正写着，忽然耳边传来一轻声的哼唱，韩俊微微一怔，转头瞧去，却看到后座的许畅两只胳膊撑着桌子，正探身瞧着他的词谱。 “这歌儿不错。”见韩俊转头，许畅冲他一笑，说道。 “还行吧。你挺厉害啊，这都能直接唱出来？”韩俊赞了一句。 “没你厉害，三个打九个还打赢了。”许畅白了他一眼，揶揄道。 “咱能不提这个么？”韩俊有些尴尬。 “听说学校要开除你？”许畅言语淡淡的，不带任何情绪，就像问：“今天早上吃的包子还是面条”一样。 韩俊眨眨眼，回道：“应该是吧。” “你倒是心大，一点儿都不担心？” 韩俊平静的表现让许畅很意外，她不觉得这是一个即将被学校开除的学生所应有的表现。 韩俊乐了，反问道：“那我该怎么样？哭？” “也不是不行。”许畅歪着脑袋俏皮地说道。 “那也不能搁你跟前儿哭啊。” “我不介意，还可以借你个肩膀你使劲儿哭。” “我要哭也不用你肩膀，胸口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 韩俊也看出来，许畅似乎想用这种方式来缓解一下自己的心情，只是她并不知道，自己可没有她想的那么脆弱。 倒是韩俊忍不住又调笑了两句。 顺着韩俊的目光，许畅猛然发现自己这姿势，大张的领口正对着韩俊呢！ 许畅扬了扬手作势欲打，羞红了脸道：“作死啊！往哪儿看呢！” “啊，我以为你故意给我看看，安慰一下我受伤的心灵。” “滚！” 韩俊咧嘴一笑，转身继续完成他的词谱去了。 “来来，你俩这样说话多累，咱俩换换。”蔡可见他俩说的这么热乎，想着这可能是韩俊最后一次晚自修，既然许畅跟他聊的这么开心，索性让他俩多聊一会儿。 许畅也不跟他客气，直接跟蔡可换了个座儿，坐到了韩俊身边。 “这歌儿你写的？”许畅问道。 这个问题，如果换做今天上午她问，韩俊一定会说“不是我写的，我从xxx无意间听来的。” 可是现在，不出意外自己明天就要滚蛋了，跟这些同学之间的缘分也算是尽了，以后甚至再见的机会都不太可能有。出于这种心态的驱使，韩俊大咧咧地说道：“昂，怎么样？厉害吧。” 反正这会儿筷子兄弟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呢，我就吹牛逼了，咋地？ 许畅闻言，眼睛一亮，接着问道：“这歌儿能给我吗？” 韩俊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答应朋友了，她校庆文艺汇演要唱的。” 其实许畅也知道，中午在餐厅的时候，她看见了韩俊跟两个漂亮女生一起吃饭，想来应该就是那个女生了。 “你女朋友？” “不是。” “那你还写过什么歌？介不介意分享一下？” “嘿！那可多了去了。”韩俊觉得既然自己要被开除了，也就无所谓了，装逼模式瞬间大开，什么低调，什么藏拙，去他妈的。 就算江湖没有哥，也要让江湖充满哥的传说。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我说的可不是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那种，我要跟这个差不多水准的哟。” 许畅的眼睛越来越亮，只是韩俊并没有察觉到她态度明显的变化。 “什么类型的，你说吧。”写完最后一个音符，韩俊把笔往桌子上一丢，大咧咧地说道。 “伤感情歌。”许畅想了想，说了个题材。 “简单点，说话的方式简单点，递进的情绪请省略，你又不是个演员，别设计那些情节……” 后世大火的《演员》，被韩俊轻声哼唱了出来…… “我操！” 韩俊有些愕然地看着许畅，很难想象一个漂亮姑娘大爆粗口是一副什么画面，可韩俊就这样看到了。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的许畅，红霞瞬间飞上双颊，即便脖子根儿都已染红。 “这个你可以当没听见。” “嗯，我没听见你爆粗口。该配合你演出的我视而不见。”韩俊不忘调侃她一句。 “哎！你说你要没被开除该多好。”许畅叹了一口气，一脸惋惜地看着韩俊。 韩俊能看懂她惋惜的表情，可为什么她的眼里都是笑意？ 不待韩俊说什么，许畅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立刻说：“韩俊，要是我有办法让你不被开除，你准备怎么谢我？” 让我不被开除？ 笑话！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有什么能力改变学校已经做出的决定？ 对她的话，韩俊是不信的，斜乜了许畅一眼，韩俊道：“你说吧，除了以身相许，其他都行。” “哟呵？怎么听你这意思，许了我还委屈你了是么？”许畅被韩俊逗乐了。 “我怎么可能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韩俊摆了个忧郁的姿势，故作深沉道。 这番逗比做派让许畅忍俊不禁，摇了摇头道：“如果不是我知道学校的处分决定，就你这样儿哪像要被开除的人？” “嗨！咱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嘛？”韩俊是心大，可不大又怎样？就像他自己说的，难不成还要大哭一场？ 可是我自己做姿态是我的事儿，你这哪壶不开提哪壶就不厚道了呀。 许畅赶紧道：“好吧好吧，对不起了大才子。” “可别，才子不敢当。” “别臭贫了。这么着，要是我能让你不被开除，以后你得帮我写歌，然后我有演出你也得陪我去，怎么样？”许畅想了想，说道。 “演出？”韩俊有点儿诧异。 “我没事的时候会去酒吧驻唱，当然，不让你白干，赚了钱五五分。” “说的好像你一定能让我不被开除一样。你爸是校长啊。”韩俊嘁了一声，说道。 见韩俊一副“你别逗”的模样，许畅盯着他片刻，才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道：“我爸不是校长，我小爷爷是。” 听到许畅的话，韩俊愣住了，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他感觉自己跟个傻逼一样给自己挖了个坑，还无比嘚瑟地空中转体三周半花式入坑。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盯了许畅半晌，韩俊也没看出她有开玩笑的意思，讷讷地说道。 许畅白了韩俊一眼，道：“没跟你开玩笑。我说有办法就有办法。但你答应我的事儿可别忘了哦。” 说完，许畅直接起身离开了教室。 “欸欸……我答应你了么？” 第七十五章 悟 校办公会议结束了。 从会议室出来的宋茜还是很难相信居然会是这种结果。 原本导员是没有资格参加这种办公会议的，但因为此次会议主要是商议决定昨天校园内斗殴事件学生的处分，是以涉事学生的导员也被破例允许参会。 在会上，没有出宋茜的所料，体育系的唐主任声色俱厉地控诉经管系三名学生的恶劣行为，强烈要求将这种害群之马驱逐出校园，似乎有他们在学校里，就会让滨大暗无天日一样。 而经管系的李主任则是据理力争，要开除他们系的学生，没问题，那体育系几个动手了的学生也一个都别跑。 双重标准是人的本性，谁也看不到自己脖子后面的灰。 两位系主任争得不可开交，分管行政的许校长却一直不表态。 人微言轻的宋茜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她可是听说了，虽然经管系只有三个学生参与，但体育系的学生受伤更重一些，许校长本意是从重从速处罚的。 如果一直这样僵持，想要改变政教处拟定的处分决定就太难了。 可宋茜却没有想到，分管校园基建的周校长会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 “学校存在的意义是教书育人，学生年纪小难免会犯错，处分是手段又不是目的，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总要给学生们一个机会，遇事直接动用开除手段，未免有些简单粗暴了。” 也不知道许周两位副校长是不是早就商议好了，周校长话头一开，原本一直不言语的徐校长也就坡下驴，当即表示赞同周校长的意见，处分还是要处分的，但政教处提的将经管系00级企管一班学生韩俊同学开除学籍的决定有些重了。 责令经管系主任李明柏在经管系教学会议上严抓学生行为规范，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昨天所有参与斗殴的学生一律记过处分，通报全校。 体育系的唐主任自然不服，可周校长的一句话又让他安生了下来。 “老唐啊，盛和集团过段时间要在咱们学校捐建一座游泳馆，这件事你也参与进来。你回头拿个怎么配合的章程出来，小孩子打架这样鸡毛蒜皮的事情用得着你这么上心？” 之后他又怎么跟唐文生耳语的，宋茜就不知道了，反正瞧着唐主任的忽喜忽怒的神色，最后也是妥协了。 真不知道韩俊走了什么狗屎运，一般政教处拟定的处分，到了许校长这里根本没有改变的可能。这会儿居然从开除学籍变成了记过？ 而周校长临走时给她说了一番话，更是让她一头雾水…… —— “小猪，公告栏里贴的处分决定你看了？” 当天下午，刚上完课的余少平在教室门口被林宇堵了个正着。 闻言，余少平微微一怔，摇了摇头道：“没看，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是没意外，开除变记过了。”林宇道。 余少平颔首，说道：“嗯，那就行，你这找我来干嘛？不是说好了晚上训练吗？” “不是啊老大，你就准备当个雷锋不留名？”林宇有些无奈道。 那天给周校长打完电话，余少平就再没提这事儿。对于韩俊的水平，林宇是服气的，对于余少平想招揽韩俊的事情，他也是清楚。可余少平既然帮了韩俊这么大一个忙，这会又啥都不说，这一切可不都做黑影里去了？是以林宇有些着急。 “是啊，当个雷锋不挺好的嘛？”余少平呵呵一笑，说道。 “你这……”林宇看着余少平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也不知该如何劝说。 倒是余少平明白了林宇的意思：“挟恩图报就没意思了，再说不过一句话的事。” “嘿，敢情我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啊？”林宇哭笑不得 “我可没说你是太监，你自己说的。”余少平笑了。 “别打岔啊老大。”林宇压根儿就不接茬，有些为难地说道：“最多还俩月就cpl了，哪怕韩俊现在加入咱们合练的时间也太短了，真到了场上，能有配合吗？” “唔……”余少平沉吟了一下，说道：“你不是说他比英国那俩战队的狙击手水平都高出一截么？如果能在技术层面完成碾压，咱们配合他不就行了？当然，前提是他能答应跟我们一起玩。” 听余少平这么说，林宇一怔，想了想也的确如此。韩俊用狙击枪的水平他自己是亲身感受过的，你妹的那简直就是见面就死毫无还手之力啊！ “行了行了，那随你吧，反正最好尽快把他拉进来。” “我心里有数，对了，我买了个代理，晚上跟南方的队伍打训练赛，挂上代理ping能低一些。” “那太好了，上次顶着80的ping还玩儿个蛋啊。” —— 即便是有了心理准备，在得知自己不用被开除之后，韩俊还是有了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哪怕他再不怕被开除，觉得再无所谓，可至于如何面对父母在得知这一噩耗后的反应，也足够让韩俊头疼了。 没想到许畅还真有这么一层关系，不管她是出于何种目的，毕竟是帮了自己，这个情韩俊记下了。 可是转念间，韩俊也有所感悟。 如果昨天晚上不是他觉得自己肯定被开除，没有顾忌之下肆意装逼，以一副“音乐才子”的模样出现在许畅面前，她还会帮自己吗？ 应该不会。 即便是同班同学，面对这种情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是人之常情。 想到这里，韩俊忽然觉得，与人相处情义是一方面，但如果你自己没有能力，没有值得让人帮助的价值，还能指望别人帮你什么吗？ 就好像耿晨曦，如果换了另外一个人，如果不是因为她宝岛投资商的身份，他韩俊还会不会费劲巴拉地帮她出谋划策？会不会将日后必定大赚的项目提供给她？会不会日以继夜地的苦读恶补，帮着她将ipodnano的效果图做出来？ 答案是否定的。 这一切，说的难听点，可以叫利用。但谁会去利用一个废物？只有有用才会被人利用啊。 “嗯……看起来，一味的低调也不是什么好事蛤？”韩俊如是想着。 第七十六章 人情 “谢了啊。” “谢谢呢就不用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就行。” “呃……好。” 得到确切消息之后，韩俊第一时间把电话打到了许畅宿舍对她表示感谢。 只是那姑娘根本没当回事，她在意的却是昨晚跟韩俊的约定。 吃人家的嘴软，自己挖的坑，韩俊含着泪也得填上不是？ “你还会写什么歌？有没有适合酒吧里驻场时唱的那种，节奏快一点的。” 见许畅一点儿跟自己客气的意思都没有，韩俊又能咋办？略一思索，便道：“有。” “晚自修的时候咱俩碰碰。”电话那头的许畅听不出任何情绪变化。 韩俊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着急，试探着问道：“你要参加校庆文艺汇演？” “我参加，他们给钱吗？” “好吧。” 韩俊其实很不解，她小爷是副校长，肯定不是个差钱的，就这样了还要经常去夜场唱歌赚钱吗？可那毕竟是人家的私事，他也不好多问。没准人家就是喜欢，可单纯喜欢，校庆那么好的舞台，她又不想去。 韩俊是真搞不懂女生的思维，索性也不再自己杀脑细胞，反正那些歌都在他脑子里，写写词谱而已，也没有多费事。 下午有两节基础课，不管李晨和魏凯怎么说，韩俊都不想去。浪费那时间不如去图书馆看看书。 —— “你认识盛和集团的余总？” 下午，宋茜知道韩俊从来都不上基础课，在阶梯教室没看到韩俊的她，直接去了图书馆，果然发现在了正在看一本关于网站维护书籍的韩俊。 正专注于书籍的韩俊听到身边的问话吓了一跳，待看清是导员之后略感意外。 “不认识啊。”韩俊摇摇头，表示不认识，但这个盛和集团在滨海当地还是很有名的。几个大型的购物中心就是他们集团名下产业。 “奇怪了。”宋茜有些疑惑，但还是对韩俊道：“今天校办会议上，如果不是周副校长帮你们几个说话，许校长也没那么轻易更改政教处的决定。临走的时候还跟我说了些奇怪的话。” “啊？”韩俊一脸懵懂。 他是真不认识盛和集团的什么余总，至于周校长，韩俊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宋茜只是随口一问，来找韩俊主要是想点点他，便说道：“这事儿算是了了，可你也不能老不去上基础课啊，态度很重要懂吗？” 韩俊有些为难，挠挠道：“宋老师，最近有点儿忙。” 他倒没胡说，一直在跟时间赛跑是韩俊如今状态的真实写照。可这话落在宋茜耳朵里，顿时让她气不打一处来。学生本该以学业为重，你这不务正业的还说自己忙？ “我不管你忙什么，从明天开始，如果我再接到基础课老师的投诉，你就给我小心着点！别以为有周校长罩着就可以为所欲为。” 见宋茜真的怒了，韩俊也觉得没必要跟导员对着干，决定先敷衍过去再说：“好吧好吧。” 哄走了宋茜，一脑门子问号的韩俊始终想不通其间的关节。 首先周校长肯定不是许畅的爷爷，毕竟不是一个姓嘛，可自己不认识周校长，更不认识那个什么余总，他们凭什么帮自己说话？ 难道……除了许畅，还有人在暗中帮自己？ 不可能啊，自己也不认识什么姓余的…… 姓余的！ 方才宋茜在这儿的时候，韩俊还没反应过来，这会儿他冷静下来细细一想，自己还真认识！ 余少平！ “嘿！滨大还真是卧虎藏龙啊？”韩俊嘿然一笑。恐怕周校长能出言帮忙，还真是余少平在背后使力。 而且，以余少平想招揽自己到他战队的念头，他也有理由帮自己。 这下，韩俊就真的感觉有点儿为难了。 如果只是许畅，没事的时候丢几首后世经过市场认可的好歌去也就罢了，而且，对他自己来说以后音乐网站成型也能用得着。 独家首发的威力可不容小觑呀。 但余少平……这个情要是欠下，又该怎么还？ 当初他劝大江交往张海涛的说辞，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在你麻烦麻烦我，我麻烦麻烦你之间建立起来的。 问题是余少平的想法很单纯，就是想去打cpl，可韩俊能去吗？ 去打cpl就算拿了冠军又有什么用，韩俊又不想去当电子竞技的职业选手。最关键的问题还是他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 不过，还有一点让韩俊有些疑惑。 为什么余少平帮了自己，他却一点暗示都没有？就不怕这事儿自己不知道？或者装不知道？ 这余少平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头一次，韩俊有点儿看不懂了。 要韩俊装不知道，这一点以他的为人却是做不到。 真不知尚好，现在既然知道余少平帮了忙，感谢一下却是有必要的。 想到这里，韩俊书也不看了，决定一会儿课间的时候去见见余少平，至少了解一下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余少平上课的地方不难找，稍一打听韩俊就找到了他们的教室。 “余哥，谢谢了，没想到我这点事儿还劳烦你帮忙。” 韩俊开门见山道。 余少平很意外韩俊能这么快找上门来，眉头一蹙，没接韩俊的茬反而有些不太高兴地问道：“林宇找你了？” 他是真的怕林宇忍不住去找韩俊，那样一来，必然给人一种挟恩图报的意思，这就难看了。 “林宇？” 韩俊有点儿懵，寻思了半天才想起他说的是谁，旋即摇摇头：“没有，我们导员问我是不是认识盛和集团余总，我想了想认识的人里，只有你姓余。” 见说余少平面色缓和了下来，摆摆手说道：“小事儿，正好也能帮得上忙。再说，要是你被开除了，我特么再上哪儿找你去。” “晚上一起喝点儿？” “跟我你就别客气了。以后学校里有什么事，尽管找我。”余少平晚上要训练，对于吃吃喝喝也不怎么热衷。 俩人寒暄了一阵，余少平始终不提让韩俊加入战队的事情，韩俊自然也不会主动去说，打打太极你好我也好。 一直到韩俊离开，余少平也没有说出招揽的话，瞧着韩俊离去的背影，余少平却对邀请韩俊进队的难度，又向上提了一个等级。 这货……跟一般的热血小青年不一样啊。 第七十七章 约一个 一个人的威信，跟他平素强势与否并没有绝对的关系。郑新文通过军训时大方的表现，在军训过后重新选班干部的时候顺利地成为了企管一班的班长。 平常在班里，或许是因为军训时为下的人缘，企管一班的学生对他还算言听计从，让他隐隐觉得自己在班里说一不二。 可是，自从韩俊的事情发生之后，他却感到自己的威信受到了挑战。 韩俊从来不上基础课，这件事情任课老师多有怨言，可在同学的眼里，这就是“牛逼”的表现，而发生了那次打斗事件之后，处分还从传言里的开除学籍变成了不痛不痒的记过，更是让韩俊在班里成了“不畏强权，勇敢同黑恶势力斗争”的典范。 更有传言韩俊在学校里关系深厚，上层施压让学校不敢对他处罚过于严厉。 作为当事人，韩俊表示很无辜。更表示自己没什么关系，全是运气好。韩俊自然不可能说都是许畅跟余少平帮的忙，他不是那种喜欢拿别人的身份或是成绩来粉饰自己的人。 只是这样一来，一个有义气、低调不显摆的形象深入同学心中，加上韩俊又这么有“安（hen）全（neng）感（da）”，即便他不来上课，班里的同学也只会帮他遮掩。更不用说302的几个男生现在都已韩俊马首是瞻，在班里也是威望空前。 这一切，落在郑新文眼里，却是韩俊在邀买人心，在装逼。 人性是世界上最莫测的东西，韩俊并不知道，自己只是觉得跟坐过山车一样的遭遇，落在有的人眼里，却成了威胁他地位的表现，哪怕自己并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猜忌的种子一旦种下，谁也不知道它将会开出什么花，结出什么果。 —— 马上国庆节，去年才刚刚施行的七天长假，那会儿高三的他们并没有真实享受到。对他们来说2000年的国庆才是他们人生中第一个长假。 家在省内的或者省外就近的，不少学生都选择回家度过假期，302的这帮兄弟除了魏凯，家都不近，如果没有那个意外，魏凯原定是回家的，而这时他却不想跟兄弟们分开。 趁着这个假期在滨海玩玩也是不错。 都说“患难见真情”，除了韩俊李晨和魏凯三个当事人，宿舍里的几个兄弟虽然没有直接帮上忙，但他们的心意韩俊却是看得见。 30号这天晚上，大伙儿兴奋地商议着明天去哪儿玩，但都希望能让韩俊做个向导。正式上课两个多星期，他们也不过在学校周边转了转。 七天的假期看着挺长，但韩俊觉得却真的不够用。哪里有空给兄弟们当导游？ “明天去我家，我请大家吃饭。这个假期兄弟可能比较忙，没空陪着你们，请大家吃顿饭算是赔罪吧。” “老七，你家得多大啊，咱们这么多人。”李晨说道。 宿舍人太多，李晨讲真并不想去韩俊家，感觉有些不太方便。 “我家开了个小饭店，那边离着商业街近，你们不是总想去喝点正宗的原浆吗？我家就有。”韩俊解释了下，顿时引来了舍友们的兴趣。 他们还是第一次知道韩俊家里是做什么的，当然，听韩俊说的“小饭店”，他们也真的以为只是“小饭店” “偶也！不醉不归！”一听有酒喝，蔡可第一个赞成。 “酒管够，可咱说好了，喝多了不准闹事的啊。”韩俊哈哈一笑，叮嘱了一句。 最近周末的时候回家，韩俊也知道家里现在不光有海鲜，也上了时下一直饱受食客欢迎的烧烤，加上几样小菜，他也不担心有兄弟不爱吃海鲜。 自己宿舍这边安顿好了，韩俊想着自己的事情许畅是帮了大忙的，自己还没好好表示一下，写歌这事儿是之前说好的，但该摆出的姿态也得做出来呀，便也给许畅打了个电话，希望明天她也能一起。 “许畅，明天有空吗？”许畅宿舍的电话不太好打，足足打了半个小时才打通，简直跟热线电话有的一拼。 “明天没事儿啊，怎么着？想约我？”电话那头的许畅呵呵一笑，说道。 “啊，是啊，请你吃个饭。” “哦，行啊，去哪儿。”许畅跟他讲话从来都不会拐弯抹角。 不矫情不做作，这会儿还没女汉子的说法，但韩俊觉得她已经有了这种特质。 “东海一家，中午。” “哟？有点儿诚意好不好？明天去东海一家你现在跟我说？能订到地方？”许畅是本地人，自然知道东海一家有多火，去那吃饭不提前个一两天能有地方才怪。 “那店是我家开的。” 韩俊说完，电话那头就沉默了。 “好。”过了一会儿，电话那头才又传来许畅的声音。也不知道她刚才干嘛了。 “方便的话，也叫上你们寝室的。” 韩俊觉得自己这边都是男生，怕她一个人不自在，一只羊是放，一群也是放，不如一起热闹热闹，都是同学，也没那么多顾忌。而且，国庆期间他安排了很多事，没有工夫陪舍友们玩耍，许畅也是本地人，她们宿舍也有两个本地姑娘，如果他们想游山玩水，搭伙一起多好。 “嗯？你看上谁了？”许畅闻言一怔，忽然问道。 “啊？”韩俊有点儿跟不上许畅那天马行空的思维，这都什么跟什么，哭笑不得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明天还有我们寝室的哥们儿一起，都是老爷们儿，你一个姑娘多不自在啊，叫着一起热闹。” “行，我问问她们谁去。” 又闲聊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你约许畅了？”邓锦澜问道。 “老七，你不会是想跟她……那啥吧？”郭祥一脸猥琐地问。 “滚犊子，我说你们脑子里都想什么呢，我不说了假期我有事儿嘛，联络联络你们搭伙一起玩呗。” “我倒是觉得你俩挺合适的。”周勇突然来了句，顿时又引起了新的话题。 “欸，我说几位哥哥是没见七哥外语系的那个朋友吧？”魏凯道：“那个叫陆小冉的，前两天还来咱们班找过七哥。”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那姑娘不比许畅差啊，女人味还更足一点。” “这人啊就不能比，瞧瞧人家老七的女人缘，啧啧。” 一聊起女人，这帮货又刹不住了，啼笑皆非的韩俊无奈也不接他们的茬，索性蒙头睡觉。 第七十八章 老爸的速度 一个月很短，短的只有三十天，大学里的课程也不过刚刚进行了小半不到；一个月也很长，足足四个星期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东海一家的分店在东部沿海开业了。 这家店的选址是韩俊暑假里帮老爹选的几个地址之一，现在看起来并不算繁华，房租相对其他繁华地段是极低的。但韩俊却知道，最多两年这里将是滨海最繁华的餐饮街之一。 当韩俊跟舍友们来到老店却没有见到父亲，随口问了老妈一句才知道老爹现在主要精力都放在新店上了，基本不会来老店。 这就让韩俊有些意外了。虽说在开学之前他就知道自家的分店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但那会儿具体将店铺开在哪里韩卫兵尚未决定呢。 这短短一个月，听老妈的意思，那边居然已经开业一个多礼拜了，而且生意相比老店只好不差！ 老店在商业街，属于市区偏中部的地段，而新店却相对靠着旅游景点更近一些。接待的游客相对本地市民更多一些。 当初韩俊给老韩的建议，不一定要自己经营。 老韩的社会关系比韩俊想象的更广，拿出一点利益分润给餐饮行业先关的上级分管部门的小领导们，让他们的家属参以加盟的形式参与进来，自己家只收点象征性的加盟费，把利益网扩大，一来可以免去很多经营上的琐碎麻烦，二来能跟这些上级部门拉好关系，让老爹的事业更加的稳固。 但或许是老韩觉得第一家分店就用加盟的形式并不稳妥，才决定还是由自己来经营。至于第一家加盟店，老韩也没落下，韩俊听妈妈的意思，是市质量监督局的一个副局长的妻弟加盟的。 “你爸对咱这招牌看的比他的命还要紧，你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明里暗里地递话想要进来，你爸再三考察之后才选了其中一个看起来真想干事儿的。” 林芳是这么给韩俊解释的。 “妈，这样会不会让人觉得厚此薄彼，不能得罪人吧？”韩俊也有自己的担忧，在他看来，老爸只要牢牢把持住自家独立经营的店铺就可以了，至于加盟店大可以以你们谁想玩我都欢迎的姿态来做，只要从自己家这边拿货，品质上还是有保证的。 “你爸比你想的周全，这事儿你就甭操心了。”林芳已经习惯了儿子超出他年龄的成熟，对他能想到这些是，也并不意外。韩俊在学校忙他自己的事情，老韩两口子在家可不整天盘算着怎么把生意做的更好？“我估摸着过节你能请同学来吃饭，大包间一直给你留着呢，这边不用你操心，好好陪陪同学。” “得嘞！” 原本30号那天晚上韩俊就可以选择回家的，但毕竟滨大就在本地，回不回家影响不大，韩俊就只是提前给老妈打了个电话，到了1号中午的时候跟着同学们一起直奔自家老店。 302今天老七请客，自然一个不落，许畅她们宿舍的姑娘就少了许多，除了她同桌李萌，就只有另外一个本地的同学孙萍萍，也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已经有了其他安排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并没有跟许畅一起过来。 大包间内。 “老七，你家店生意这么好啊。”周勇对于东海一家的火爆很惊讶。 其实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听韩俊说自己家是开“小饭店”的，就真的以为是“小饭店”。根本没有想到他家的小饭店生意会火到刚到饭点儿门外等候的桌子就排了三桌。 “还行吧，就是经营点当地的特色。”对此韩俊早就习惯了，不用说现在，就是放在十几年之后，这种吃海鲜的方法也流行了很长时间。 一次可以吃到更多种类的小海鲜，还有那么强大的视觉冲击力，必然是会饱受欢迎的。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你们家的海鲜品质得过关。并不是说你随便弄点小海鲜就可以的。 君不见，东海一家火爆之后，同类型的饭店也已经出现了，可是没有老韩直接跟渔家手里拿货这种渠道，想到在非时令内拿到肥美得海鲜基本是不可能的。或许他们在开业之初能吸引到一部分感兴趣的食客，但品质上的差距让人直接就可以尝出来，有了对比，加上先入为主的概念，“想要吃大锅海鲜，还是东海一家的正宗”的想法深入人心。 “你们还不知道吧，现在滨海吃海鲜最火的地方就是他们家了。”许畅一边儿对付着手里的皮皮虾，一边说着。 现在国内的运输业远没有后世那么发达，内地的学生想要吃到新鲜的海鲜很不容易，价格还贵的惊人，他们来滨海上学，自然也打听了哪里的海鲜好。 东海一家的名字他们也都是听过的，却并没有跟韩俊家的店联系起来。现在总算是见识过了，一个两个都是兴奋异常。自己同学居然是这家店的“少东家”，是不是以后可以常常来蹭饭咯？ 蔡可对海鲜的兴趣并不是太大，唯独对原浆啤酒大为钟爱。席间哪怕不是大伙儿一起举杯的时候，这货也能自己喝的不亦乐乎，却不知这酒后劲有多大，一席尚未过半，蔡可的脸已经好比那猴儿屁股了，那姿态也引得大家直乐。 这顿饭，韩俊的本意就是跟舍友们热乎热乎，同时感谢一下许畅。 只是在敬酒的时候，韩俊想要谢谢许畅的时候却被她用眼神制止。韩俊不是不分轻重的愣头青，大抵猜到许畅不想将这事弄的人尽皆知。 好在这货有些急智，把感谢话说成自己此番运气好躲过一劫，并谢谢同学们能在他逃课的时候帮他打掩护云云。 这顿饭吃的宾主尽欢，也让韩俊真的见识了自己宿舍这帮牲口的酒量。韩俊平常总觉得自己酒量真的不错。 可是看看302的这帮兄弟，不用说周勇李晨这俩北方喝惯白酒，自称两斤闷倒驴没问题的货。蔡可只是喝了脸红却丝毫不见他有所谓的醉意，就连许畅这个姑娘的酒量都让韩俊望尘莫及。 至于其他人，除了李萌跟孙萍萍实在不会喝酒之外，韩俊觉得自己跟他们最多打个平手，想在酒桌上放倒他们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十几人喝了两桶半原浆（一桶20公斤）居然没有一个人走路晃荡的！更相约下午去海边玩耍。 韩俊把一个假期都安排的很满，实在没有空闲去玩儿，这事儿大伙之前也都知道，便没有强求他跟着，孙萍萍也是本地人，做个向导完全没问题，她也是自告奋勇要带着大家好好游玩一番。 待酒足饭饱大伙儿要转场玩耍之际，许畅却缀在了最后。 知道她有话跟韩俊说，其他人只是意味深长地一笑，先行走了。 “晚上有空没？” 东海一家门口，许畅问道。 “有空啊，怎么？你要约我？”喝了点酒的韩俊哈哈一笑，回敬了一句。 “是啊，你说的那歌，咱俩总得合一合吧。” “噢！”一拍脑门儿，韩俊也想了起来。自己的事情安排的再满，答应许畅的事情也不能不办啊。 老爸自己的事业已经开始加速，韩俊觉得他的事儿也要开始加速了。 第七十九章 都不傻 什么叫旅游，简单来说，就是从自己活腻歪的地方到别人活腻歪的地方看看耍耍。有道是“穷家富路”，既然要出去耍，盘缠总要带足了，到了地方吃吃喝喝玩玩，总是要花钱的嘛。 ok，那么这就是所谓的旅游经济了。 从九九年开始，国家将国庆假期延长到七天，让平素没有时间出去游玩的国民终于可以腾出空来四处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 “黄金周”的名字也不胫而走。 作为一个沿海城市，滨海速来原本就是以旅游而闻名国内。趁着国庆，沿海景点人流如织。 “萌萌，你说许畅是不是跟韩俊……” 在海边吹着风，男生都挽起库管下了海，留在海边的孙萍萍嬉笑着问李萌道，八卦之火已在心中熊熊燃烧。 许畅托词跟韩俊有事要谈没有跟着大伙儿一起来海边，她想不出要是俩人没点儿“私情”，干嘛要避着大家。 李萌多少知道一点，隐约听许畅提起过，但都是跟音乐有关。歌，她爱听，但要说多么喜欢音乐，倒也不至于。 李萌掐了她一把，佯怒道：“瞎说什么呢，许畅跟韩俊好像要谈乐队什么的事情。” 许畅弹得一手好琴，她们宿舍的人都知道，听李萌这么说孙萍萍也恍然，依稀记得韩俊当初也说喜欢吉他来着？ “欸？你说许畅琴弹得那么好，怎么不去学音乐啊？” 相对李萌，她跟许畅的关系仅仅开学一个月还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对于这件事，可能也只有跟她关系最好的李萌知道。 “她倒是想啊，可是家里不让呗。”李萌叹息道。 孙萍萍听了也是心有戚戚，她们这个年纪，总觉得自己是大人，可以决定自己以后的人生，但真正可以自己决定的能有几个？ 更多的人，只能接受家里的安排，该选什么学校，该报什么专业，她虽然是本地人，但原本并不想考滨大，总是想着能到省外看看该多好。 但老妈一句“女孩子家家的，跑那么远不安全”就将她的预想撕的粉碎，拧不过大腿的小胳膊，只好乖乖听话了。 “不过她那么喜欢音乐，还能考进滨大也够厉害的。”孙萍萍道，在她的印象里，有特长的学生一般文化课都不怎么样。 “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别乱传。你知道我现在在学习部，那天整理咱班档案的时候，许畅的高考成绩其实不高的。” 李萌下意识地看看了四周没有熟人，压低了声音对孙萍萍道：“多少分你就别打听了，反正肯定不够滨大录取线，许畅家应该在学校有些关系的。” “哦！怪不得！”孙萍萍先是一怔，转而一脸恍然地说道，转念间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问李萌：“你说韩俊这次没被开除，是不是许畅帮的忙？” 李萌闻言眨眨眼，却是没有说话。 对啊！ 韩俊前段时间惹得啥事儿，都已经传遍了全校，如果是一般的打架也就算了，他们打的可是整个儿滨海篮球队，那影响就大了去了，据说省城的职业队来挑人的事儿也因为这次打架给搁浅了，弄得对方很不满意…… 这事儿体育系主任都炸毛了，可是最后却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痛不痒的记过之后就没了声息。 她俩能看到里面的问题，被其他人看出来也就不足为奇了。 滨大餐厅，假期人少了许多，篮球队的的队员训练完毕之后，正在这里吃饭。 那天的斗殴事件队里几个主力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却也不是很重，最多休息几天就能恢复训练，但作为滨大唯一的篮球队，居然打群架这个性质就已经十分恶劣了。 唐文生对外不依不饶，对内一样大发雷霆。将这帮小子狠狠地训斥了一顿。以至于最近一段时间他们训练都有些提不起精神。 “山子，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吗？” 可要说最郁闷，却是队里主要涉事的几个队员。 赵长山平素之所以嚣张惯了，是他知道以篮球队的身份，即便闹点小事情，学校也不会深究，更多的则是偏袒他们，毕竟还要指着他们拿成绩。 可没想到那天，输赢暂且不论，单单九个人打三个居然自己这边还伤了好几个就够丢脸的了，学校居然各大五十大板仅仅一个记过？ 见有队友问起，赵长山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寒声道：“先让那小子得意几天，最近学校里风声紧，别惹事。等风声过了，找个机会在学校外面堵他。” 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学校对于校园内的暴力事件加大监管力度，通告全校但凡再有此类事件发生，全部提升一格处分标准，一时间校园内的气氛空前和谐。 这也让他们知道短时间内是别想找回场子了。 “山哥，这事儿怕还真就得算了。” 有人气不过，却也有人拎的清。 “你什么意思？” 赵长山见那天一起挨揍的队员说这么丧气的话，不免有些生气。 那队员摇摇头道：“事后外语系的那个余少平还过来说和，给了点钱当医药费，你们不会不知道他是谁吧。” “那有怎么样？”有人不服气道。 “余少平家里具体干嘛的我也不太清楚，但据说跟盛和集团的老板是亲戚，唐主任说的近期要建的游泳馆就是他们家捐的。关系硬的很，如果余少平跟那小子是朋友……这事儿不好办。”反对的这人，已经是难得的冷静了。 “你管他跟谁是朋友，咱们又不在校内干，反正老子就是不服气，你是不是没听见别人是怎么说我们的？” 但咽不下这口气的人，却是更多…… 大学里的学生，相处之道极为简单，特别是男生，俩人相互看着顺眼对脾气，可能一句话就能成为很要好的朋友，要是看着不顺眼，一句话也能打起来。 在他们年轻的心思里，不爽打一架，未尝不是一个极好的问题解决办法。 赵长山他们整个儿篮球队，在那件事里感觉大大丢了脸。这个场子，怎么着也得找回来才行！ 第八十章 今晚你来唱（万赏加更） 一个女生让你跟她回家，并告诉你她家没人的时候。 恐怕很多人都觉得去了一定可以做一些羞羞的不可描述的事情。 韩俊就被邀请了，也的确做了一些让韩俊感到“羞羞”的事情——写歌。 剽窃这种事情，总会让人感到害羞的嘛。 严格来说，距离滨大四站车程的“香港花园”小区并不是许畅的家，用她自己的话说，是她的“据点”。 二十层，2002室是一个八十平左右的两居室。除了必须的家具，这儿只是简单地铺了地板，再没有其他花里胡哨的装修，许畅说是租来的，应该也是如此。 “开学以后就不怎么过来了，有点儿乱，你随便坐。” 进得屋里，韩俊发现这儿并不像许畅嘴上说的那么乱，如果真的“乱”，也是指客厅里散放着的不少乐器。 东边角落里摆着一架电子键盘，之所以说是电子键盘而不是电子琴，是因为韩俊看到平躺在金属x琴架上的电子键盘面板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各种按钮，瞧上去就很是高大上，根本不是商场里那千把块钱的电子琴能比的。 韩俊能弹弹吉他，可是对钢琴电子琴之类的就一窍不通了，更不用说这种看起来极为专业的键盘，但他却知道，一个牛逼的键盘手能撑起一个乐队。 在琴架下面倚着一把雅马哈的电贝司，连接线、效果器、音箱散在一边。 棕色布艺沙发上有未收拾的几本杂志，沙发的一侧还放着一把棕色的电吉他，韩俊细看一下居然是吉普森的。 几个纸箱摆在另外一边，里面装的是什么韩俊就不知道了。 韩俊瞅着许畅很意外，单凭这些“装备”，就让韩俊觉得自己那点儿二把刀的吉他技术跟她根本没法比。 这就好比去网吧打cs，自己带着鼠标键盘耳机的，不管技术咋样，看起来就特么的好厉害啊！ 如果这些乐器都是她的，那她还真是多才多艺。要知道，吉他和贝斯长得差不多，可弹的手法却完全不一样，更不用说键盘琴这种没有多年浸淫根本练不出手的高端玩意儿。 韩俊往沙发上一坐，随手将杂志往茶几上一丢，瞄了眼，原来是深受广大时尚女性喜欢的《瑞丽》这本败家娘们儿培训手册。 “想不想试试？”许畅从冰箱里拿了两罐百事，丢给韩俊一罐，拽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指了指一屋子乐器问韩俊道。 韩俊有点儿脸红，好在喝了酒也不虞她看出来，摇头道：“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吉他还凑合，其他的我可玩儿不转。” “别谦虚了，说说你答应给我的歌吧。”许畅道。 韩俊记得之前她说想要一首适合在酒吧里唱的快节奏的歌，之前吹下的牛逼这会儿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来了。 “那歌节奏应该是没问题，只是……那词不太适合女生唱啊。”韩俊有点挠头。或许是遗传了他老娘，韩俊嗓子还好，未重来之前也是经常混迹ktv的麦霸，可他喜欢的歌，大多是男歌手唱的，加上后世流行歌手越来越多，辨识度也越来越低，一度导致韩俊根本分不清女歌手谁是谁。 学会了一种乐器，除了本身是一种技能之外，让韩俊觉得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只要熟悉的歌，听过几遍之后它的谱子大差不差就能写出来，弹出来。 给许畅一个谱子简单，可还要把歌词给改成适合她的版本，韩俊还没有自负到那种程度。 韩俊觉得为难的表情，落在许畅的眼里反而更信了三分。如果韩俊拍着胸口打包票，没准许畅还认为他在吹牛。她本来就认为韩俊都是为他自己写的，也必然是准备自己唱的嘛。 “没事，我这儿有吉他，你来一段。”许畅起身，把沙发旁边的那把吉普森夜莺拿了起来，走到键盘旁连接上效果器跟音箱，略作调试递给了韩俊。 看着她那专业的架势，韩俊心里暗自咋舌。 他一直玩儿的都是民谣吉他，电吉他说实话这还真是头一次捣鼓。习惯了用指弹的韩俊，拿起拨片来着实适应了一会儿。 但当音响里穿出让人精神为之一震的电音时，韩俊也有点儿莫名的小兴奋。 总不能在女孩子面前露了怯。 深吸了一口气，韩俊脑海中略作回忆，找准音节便开始了他的表演。 大气的和弦过后，韩俊的主歌方一亮嗓就让许畅眼前一亮，歌词简单却描绘出了夜场的迷蒙与魅惑，而当韩俊以高亢的嗓音唱出副歌之后，许畅已经惊呆了。 这首歌，从风格上就完全迥异于时下的流行歌曲，她绝对从未听过。有点儿欧美风却又不全是，他的发音咬字也有些出乎许畅的预料，可配合起整个儿曲风却有显得那么完美。 或许这首歌不适合在闹吧里演艺，毕竟哪里放的都是重音high曲，可在传统意义上的酒吧里，简直再合适不过了。高亢激昂，多么能带动气氛的一首歌啊！ 在韩俊刚刚唱完上半部的时候，许畅已经打开了她的键盘，调出效果为他配合起了鼓点。 韩俊嘴里唱着，见许畅的动作居然可以用键盘配合自己，讶异的眼神中多了三分佩服的神色。 说起来，他吉他的技术也就那么回事儿，可能还弹错了几个音节，可对于整体来说影响不大，而许畅又从未听过这首歌，对与错的还不都是韩俊说了算。 可自事自知，跟许畅的技术一比，韩俊觉得没有十万八千里那么远，八条街那么远肯定是有了。 当韩俊以嘶吼式的高音收完尾之后，再看许畅，一张俏脸上满是兴奋的潮红，激动地喊着：“太棒了！太棒了！” “你怎么不去当歌手啊？这歌儿如果出唱片，肯定火的呀。” 听许畅这么说，饶是韩俊脸皮够厚也有点儿承受不住，这歌儿是出了唱片的，也的确很火啊，不火他哪儿会唱啊。 “嗨，我就是瞎唱，换个实力派歌手铁定比我好太多了。”韩俊打了个哈哈，说道。 其实，说起唱功，许畅也能听出来，韩俊就是业余选手，但放酒吧驻场却是完全没问题的。 “今晚就这歌儿了，陪我去演出吧。”许畅兴奋的两眼都要冒小星星了。 韩俊愕然，问道：“不是你唱嘛？” 当初说好的不是？我就负责写写歌不是？ “我已经等不及了。这歌也的确不适合我唱，今天就你来唱好了。”许畅道。 “呃……好吧。” 吃人嘴软，韩俊就算心里不是很乐意，却也只好先答应下来，心里想着以后她再要什么歌，绞尽脑汁也得给她适合她唱的。 “对了，这歌叫什么名字？”这会儿，许畅才想起问歌名。 “这歌叫……” 第八十一章 驻唱歌手（上） “谱子给我，咱俩先和一下节奏。” 许畅玩儿乐队的时间很长，对于乐器的理解，相互之间的配合都不是韩俊能比的，听着她的安排韩俊也只有点头的份儿。 她只听韩俊唱了上半部分，开动键盘之后的节奏就能和的近乎完美，那乐感韩俊自然没话说。 这首歌韩俊已经烂熟于心，俩人练的时候也不用刻意真的唱出来，毕竟不断的飚高音对嗓子损害很大，这一点许畅也明白。 趁着休息的当口，许畅跟韩俊讲了讲关于驻唱的一些事情。 以前韩俊只是去酒吧听过别人唱歌，可自己并未亲自登台过，能答应许畅帮她唱，未尝不是韩俊觉得新奇好玩想试试水。 大部分的酒吧分两种，一种是闹吧就是暑假里韩俊去玩过的唐朝，从开头一直high到散场，另外一种规模稍小，不会一直放那种劲爆的电子音乐，时而也会放一些舒缓的曲子，是为静吧也叫清吧。 两种酒吧都会请一些艺人来驻场演出以吸引人气，闹吧跟静吧的风格自然也不同，闹吧的艺人要求更多样化一些，你得会跳舞，会rap，即便不会rap，对口型舞台表演你也得玩儿的转，而静吧要求更多的则是在歌上，你可以只穿着衬衣短裤，你可以坐着不动，但你唱歌必须得好听，或者，你玩儿原创。 韩俊的唱功……他自己说是ktv级，但许畅觉得远比ktv级好的多，虽然不是专业歌手，在一些气息的运用上，韩俊完全就是凭着嗓子硬顶的，毫无技巧可言。可他的嗓子在许畅听来真的很牛逼，飚那么高的音硬顶居然都能不破音。 当然，最关键的是这首歌许畅是真的太看好了。她甚至觉得这首歌所展现的霸气可以完爆时下那些情情爱爱的流行歌。 “你嗓子可以啊，这高音你硬顶还能不破音。” 俩人配合了一下午愈发地默契了，在最后韩俊完整地唱了一遍之后，许畅由衷地赞了一句。 “没办法，天生的。”韩俊也老大不客气地自夸道。 俩人相视一笑。 韩俊从未在酒吧唱过歌，对他来说这算是一种全新的体验。也正是因为想体验一下，对于许畅的要求韩俊才欣然允诺。一般的歌手去酒吧唱歌，要么是串场，准备三五首歌，这个酒吧唱完，便去下一家；要么就是驻场，只在一家酒吧，一晚上十几二十首歌唱下来，都是按时间算报酬。 许畅混酒吧很久，在这一行里算是小有名气，她的报酬相对高一些，一小时能拿到两百。当然，这一小时并不是全都在唱歌，其中还包括跟客人互动呀什么的，最多唱个七八首而已。 其实不管哪一种，都十分的辛苦，不管哪一种，一首歌肯定是不够用的。 剩下的歌，许畅有自己的安排，她自称水平不够玩儿不了原创，但演唱时下的流行歌那水平则让韩俊暗叹不已，《星语心愿》、《我可以抱你吗爱人》、《姐姐妹妹站起来》等等风格迥异的歌曲，她都唱的似模似样。 韩俊对于许畅会选择驻场还是串场并不感兴趣，也不在意自己能分多少报酬，原本就没打算亲自登场，为了感谢许畅给她提供几首后世经典的流行歌曲韩俊也是十分乐意。 经典之所以会被称为经典，就是它不管在什么时候拿出来听，都不会觉得突兀或者过时，就像歌神张学友的《心如刀割》，去年才刚刚发布，可哪怕十几年之后拿出来听，依然感人至深，若是在特殊的情境下去听，然人潸然泪下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许畅能将自己“弄”出来的经典歌曲演绎的不错，韩俊也不介意将其收录到自己的网站里，以后随着mp3的发布，一起推向更广阔的市场。 “你这首歌我改改还是能唱的，谢谢你啦。” 一首新歌，就算许畅天赋再好想要一下午就能唱的得心应手也根本不可能，总要好好演练一番才行，所以她才想让韩俊来唱。不过对韩俊能拿出这样一首如此出色的“原创”歌曲，还是超出她预期太多。 许畅原本觉得《老男孩》就已经不错了，却没想到韩俊给她的这首更加出色，心里不由对韩俊更加的好奇了。 她原本是想去首都或者沪市去念音乐的，奈何家里死活不同意，加上有小爷的这层关系，家里觉得她在滨大更稳妥，再说滨大也不是没有声乐专业，但许畅性子刚烈，不能去首都念音乐，她本打定主意不念大学了，这才胡乱报了企管。 她算盘打的很好，反正高考肯定考不了多少分，以落榜来跟家里对抗。可她还是低估了她小爷的能量，除非她不参加高考，只要参加了，想给她弄个学籍还是很简单的。民不告，官不纠，她又不是顶替别人的名额，只是滨大内部加一个名额，不损害任何人的利益，还能卖副校长一个好，下面的人也不会强出头来抹许校长的脸。 就这样，许畅阴差阳错地进了企管专业。 最后许畅也是认命了，这事儿她谁都没说，就算导员知道了也不会去多嘴。本来许畅觉得自己的经历就够离奇了，可没想到韩俊比自己更妖孽。 这货学校里肯定是没关系的，那只能是通过高考考进滨大的。虽然滨大在全国排名都不怎么样，但企管好歹是一本啊，要五百六十多分呀！ 一个艺术特长生如果能考到这么高的分数，那绝对是天才中的天才，显然韩俊不是艺术特长生，其实就连吉他的水平，在许畅看来也就那么回事儿。 可人家居然能写歌，多了许畅也不知道，但就凭《老男孩》和今天下午一起练的这首，比现在大火的流行歌曲也不遑多让啊。就这水平，居然也来读企管？这货吃什么长大的？ “跟我不用客气。” “嘿！我肯定不会跟你客气，晚上简单吃点，我请你，八点咱们得到纽约吧。” 许畅知道韩俊为什么说让自己别跟他客气，的确，她帮了韩俊的忙，让他免于被学校开除，可是，如果不是他惹了事情在先，他还会给自己写歌吗？以他平常基础课都不见人的性子，俩人即便在同一个班，有交集的是时间都不算多呀。 第八十二章 驻场歌手（中） 夜，霓虹闪烁，车流如织。 两千年的滨海说起来私家车的普及率并不算高，也就是赶上国庆节，外地来滨海旅游的人特别多，才让韩俊隐隐感到有点儿后世的样子。 纽约吧离着许畅租住的小区一公里多点，俩人没选择打车。由韩俊背着键盘，许畅带着她那把价值不菲的吉普森夜莺。 路上，帅气的韩俊加上高挑的许畅，这对俊男美女组合本就吸引眼球，而且俩人都带着乐器，给人的感觉就更加“脱俗”。 面对纷纷而来的目光，许畅没什么感觉，只是很气恼韩俊居然阻止她化妆，一脸老大不乐意。不知道女孩子不化妆是不能出门的吗？ 瞧她闷闷不乐的样子，韩俊道：“说真的，浓妆艳抹真的不适合你，这样清清淡淡的多好？再说酒吧那种地方，什么样的女人才画那么浓的妆啊。” 对韩俊劝解许畅并不理解，反而道：“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舞台效果啊，而且纽约吧又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三流场子，国内圈子里的人来滨海玩，晚上要泡吧都会去那里。不打扮一下能行么？” “我还是觉得你淡妆好看。”耸耸肩，韩俊道。 以他的审美，烟熏妆那种可以跟易容术媲美的“招数”真的有点儿怪吓人。 “哼，算你会说话。”娇嗔地白了韩俊一眼，许畅嘴角着才挂上笑容。 韩俊有点儿懵，旋即愕然想到，女人听话跟男人还真是不一样啊。他明明想表述的“淡妆适合你”，可许畅却只听到“我觉得你好看”。 不在就妆容的问题磨叽，俩人一路闲扯，很快就到了纽约吧。 这个地方韩俊知道，却从未来过。 在滨海，很少有一家酒吧可以经营十几年而不变。唯独这纽约吧，现在在这里，十几年之后它依然在这里。 虽然挂着酒吧的名字，但在韩俊看来，它却是真正意义上的夜总会。嗯，有各种表演的演艺吧，而不是那种挂羊头买狗肉的ktv夜总会。 晚上八点，是一家酒吧刚刚开门的时间，这个时候玩儿夜场的客人大多正在饭店推杯换盏，尚未到转场娱乐的时候。 之所以这么早过来，许畅是要跟老板打个招呼，今天要带个人演出。 进得酒吧的旋转门，下行一个小台阶之后，是一个小小的等候厅，两侧各有四个厚重的真皮沙发，沙发背后有镂空的展柜，里面摆着不知是真是假的高档洋酒，正对着旋转门的是一面影墙，欧式风格的金色百合花镶边，墙上以不规则的角度挂满了照片，韩俊打眼瞧去居然有不少明星。 用这种彰显自家实力的法子也是蛮好的，你瞧，好多明星都来我这里玩哦。 影墙前有一个小展架，上面有块板子写着“今日演出”，可能时间尚早，演出节目并未确定，而影墙两侧都是酒吧的入口。 韩俊随着许畅进去，这会儿酒吧除了服务员以外还没客人，许畅跟韩俊交代一声稍等，她便去找老板了。 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韩俊瞧着这里明显偏欧美风的装修暗自点头。 弧形的吧台跟演出舞台呼应大厅两侧，吧台背后整面墙都是酒柜，上面摆满了一排排的各色酒水，有新的，也有不满瓶挂着标签的，应该是客人的存酒。舞台上除了立式的麦克风，还有一架花里胡哨的架子鼓，也不知道是酒吧里的还是驻场乐队的。 欧式木质复古桌椅很厚重，也很踏实，每张桌台间距恰到好处，就算坐满了人也不会显得拥挤，没坐满也不会显得太空，吊顶所用灯光也是别具匠心，明暗交映缓缓律动，不似闹吧那种炫目，却又不失迷幻。座子上的圆木托里的小蜡烛尚未燃起，如果有客人的话，点燃小蜡烛罩在其上的带着号码的透明罩子自然也会跟着亮起，以分辨客人座号。 桌子下面有个小隔断，里面摆着干净的玻璃威士忌酒杯和骰盅以及扑克牌。随便拿出扑克牌，韩俊瞧见居然是全新的。诚然，扑克牌不贵，但天天都换新的，就足见老板服务上的诚意。一家能经营十几年的酒吧，细节果然不一样啊。 见韩俊是背着琴来的，服务员也都知道他肯定是过来唱歌的，自然不会有人来打扰他，都在各忙各的，为接下来上客时做准备。 “朱叔叔，那就先谢谢你了。” 韩俊正等的无聊，许畅从后台跟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那人四十多岁，虽然略微发福，但身材高大气势不俗，听着许畅道谢，那人摆了摆手，哈哈一笑说道：“合作这么久，小许的实力我还是相信的，也不用谢我，反正要是唱不好我可不给钱。” 俩人开着玩笑，显然是极熟的，待许畅走近了，便给韩俊做了介绍。 这人姓朱，是纽约吧的大股东，却并非最大的老板，平常老板都不会在这里，除非有什么超人气明星莅临或者发生点儿其他重大意外才能见到，否则都是“朱总”在这里坐镇。 三人略一寒暄，朱总就让他们随便坐，等开始上客之后，让他们看着协调。 “许畅，什么叫看着协调？”等朱总走后，韩俊有些不解地问道。 这会儿的许畅已经没了方才一脸的笑容，有点儿无奈道：“这家酒吧又不是只有我一个驻唱歌手，驻唱歌手又不会只在一个场子里唱歌，听朱总的意思，他们今天还有其他歌手来，所以才说让咱们自己协调。” 酒吧歌手这个行当流动性是很强的，特别是知名度高的酒吧，不可能一直使用一个歌手，而且许畅上了大学之后，也不可能天天来这里唱歌。平常上课的时候她只有晚上过来还得考虑到学校查寝的问题，就更不能保证天天来这里。 人家纽约吧在滨海名气是不小的，当然也不可能只等你。想要来他们这里唱歌的歌手有的是。 今天就是如此，朱总告诉许畅，今天也会有一个滨海的乐队过来。 独行歌手跟带乐队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报酬上乐队更多就不用说了，就客人而言，自弹自唱的歌手从气势上就比不过乐队来的大气和震撼。特别是高水平的乐队。 韩俊多少也明白一些其中的道道，恐怕人家朱总也是看着跟许畅合作多次的面子上才让他们自己协调，如果关系一般人家大可以拒绝。毕竟能带着乐队来，自然不会只唱一两个小时，今天直接驻场也是有可能的。 在酒吧里的收入是按时间算的，除非你是圈儿里的大咖，大到能让酒吧给你按首算收入。 他们俩人来这里，多唱一个小时，对方就得少一个小时的收入。 所以，只能他们双方自己协商。 “朱总倒也挺奇怪的，圈儿里我人面熟，我问他是谁过来，他也没细说。”耸耸肩，许畅不以为意道：“不管是哪个乐队，三差两倒总能攀上关系，嘿，我还就不信了，他们能不给我面子。” 听许畅说的霸气，韩俊也是一乐，并不接话。 他反正是无所谓，能唱就唱，唱不了就转别的场，滨海又不是只有这一家酒吧。 许畅心里想着怎么跟对方交涉一下，看看两边谁先登场，不多时，酒吧又进来了四个人…… 第八十三章 驻唱歌手（下） 进来的一共三男一女四个人。 女人的妆容很浓，十分妖艳，紧身t恤黑色皮裤，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示的淋漓尽致，一头长发染成酒红色。三个男人也同样留着披肩长发，带着金属亮片的皮马甲，朋克气息异常浓重，个子高矮不同，但都很瘦。 当先那个男人大晚上的还带着墨镜，让韩俊感到有些好笑，这不怕走路掉坑里去么？ 但就打扮来看，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他们是玩儿摇滚的。 韩俊那胳膊肘拐了拐正在想事儿的许畅，冲门口进来的四人方向努了努嘴示意道：“许畅，是他们不？” 许畅转过头来，看到了那一行人，没说话。 韩俊见她不言语，有些奇怪地看向许畅，却是发现许畅的脸色有些难看了起来。 “你怎么了？” 面对韩俊关切的问话，许畅依然没有反应，只是怔怔地看着进来的那个妖艳女子。 “畅畅！？你……你怎么在这儿？” 带墨镜的朋克男摘下墨镜，快步走了过来。只是走到一半，他的脚步又迟疑了一下，停在了距离许畅三步之外。 “欸？啥情况？”看到这种情形，韩俊心里一动，一半是获悉八卦的兴奋，一半是觉得有趣。这男人个子跟自己差不多，只是瘦弱了些，或许也因为瘦的缘故，让他的脸更加的棱角分明，五官也更加立体，显得很是帅气。 说起来韩俊跟许畅虽然是同班同学，认识的时间也比企管一班的同学更久，但说实话韩俊对她并不算了解，最多觉得她是个性子爽快不矫揉做作颇具女汉子风姿的女孩。 如今看到这种情况，她似乎跟这个朋克男之间有故事哦。 “哟？向东，这就是你前女友吗？”不等许畅有什么反应，方才还落后几步的妖艳女子直接走了过来，挽住朋克男的胳膊，下巴微扬。 “前”字在她嘴里刻意咬的重了一些，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却实实在在地点出了她如今才是人家的正牌女友，而你只是前任这个关键点，她，在宣示主权了。 韩俊瞅了瞅许畅，见她一双凤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有愤怒，有不甘，有戏谑，似乎……还有解脱？ 这个时候，想起暑假里在那家服装店时韩俊听许畅说的话，这个叫“向东”的朋克男应该就是她前男友了吧？ 她略带挑衅的眼神打量着许畅，而许畅也在打量着她，虽然韩俊不知道俩人心里在想着什么，可若目光能化成实质，韩俊可以肯定在两双目光对撞之下足以爆出惊人的火花。 以许畅的脾气，被这样挑衅自然是忍不了的。转而面带戏谑地问向东道：“这就是因为上不了我的床，你退而求的其次？” “我操！”韩俊暗爆了句粗口，心道这丫头可够生猛的啊。韩俊不用细想就知道这话肯定拱出火了，你宣示主权又怎样？只不过是我的替代品。而所能替代的唯一作用，就是被当做泄欲的工具而已。 “你！”那妖艳女子一听这话，果然柳眉倒竖，眼看就要发作。 向东一把揽住她的肩膀，稍稍安抚，转而对许畅不满道：“许畅，这么久不见你怎么还这样？” 耸耸肩，许畅一脸无所谓地说道：“对啊，我一直都这样。” 这会儿，许畅也明白了方才为什么朱老板没跟她说到底是哪个乐队来演出了，原来是他们。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今天……你过来演出？”向东似乎不想把气氛搞的太僵，转了话题。 “嗯，不提了，今天是你们先来还是我们先来？”许畅也干脆，索性不再搭理那女人的眼神，问道。 “你们？”向东一怔，这才发现许畅身边的韩俊，问道：“他是谁？” “我男朋友。跟我一起来唱歌。”许畅说瞎话草稿都不打，这话一出把在一边看热闹的韩俊吓了一跳。 怎么躺着就中枪了？ 他也知道许畅此时估计心情极度恶劣，这才拿他出来当挡箭牌，似乎看着前男友交了新女友，她却没有男朋友似乎很不公平的样子。但这样真的好嘛？ 妈的，女人的心思真是奇怪啊。 虽然很不情愿，可关系上谁远谁近韩俊还是拎得清，总不能在这个时候拆许畅的台，打许畅的脸。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尽力在表演。 那我就配合配合你！ 嘴上被“占了便宜”的韩俊，直接起身也揽住许畅的肩膀往自己怀里一拉，笑着对向东道：“你好。”根本就不顾许畅那瞬间羞红的脸。 韩俊总觉得女人的心思奇怪，其实男人的心思在某些时候也会很奇怪。 特别是面对前女友的现男友的时候。 韩俊的笑脸向东视而不见，只是看着他跟许畅亲密的动作，向东的脸色微微一变，虽然瞬间就掩饰了过去，可还是被韩俊发现了。 “行了，任务完成。”看见他不爽，韩俊就知道许畅的目的达到了。 许畅没接着跟他们废话，直接问道：“你们先还是我们先？” “拜托，今天我们驻场，你们转场吧。”那女人方才想发作被向东拦住，听说许畅还想在这里唱歌，哪里肯依。 向东这个时候不知是出于何种心态，打了个圆场道：“欸，欸，怎么说也是相识一场，行个方便的事儿，一人一小时还能休息休息。” 而这个时候，向东身后的两个朋友也过来跟许畅打了招呼。只是看韩俊的眼色有些不太友善。 韩俊很能理解这种心理，我虽然跟我女朋友分手了，但是看到她交新男朋友，我依然会很不爽。认为自己的女人被别人占有了。而他的朋友也会同样抱有这种心态，并不奇怪，当初王晓明看到丁兆源的时候还不是跟他们一样？ “哼！”对向东的安排，那女人似乎很不满，而向东的一个朋友则在她耳边悄声耳语了几句之后，却又见她眼睛一弯似乎笑了起来，微微点了点头。 “向东，我们东西都准备好了，当然是我们先来了。”她拉了拉向东，说道。 向东似乎对她很宠爱，对她的话也没有反驳，转而对许畅道：“那就我们先来吧。等我们空场时你们顶上。” 许畅轻哼了一声，便拉着韩俊直接走到舞台上，把自己的乐器连接好，放在一边。以备向东他们这边休息时，自己上台省得调试了。 “我倒要看看这贱货有几斤几两，敢跟老娘叫板。” 调试乐器的当口，韩俊隐约听见许畅在哪儿小声嘀咕，心下苦笑，敢情这丫头还没过去这坎儿呢。 第八十四章 斗歌（上） 快九点的时候，纽约吧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 韩俊打量着三三两两进来的酒客，从衣着打扮上来看，来纽约吧的客人大多是有一定消费能力的白领阶层。毕竟纽约吧目前是滨海档次较高的清吧，消费自然也不低。一瓶科罗娜都能卖到30块，更不用说三百多一瓶的黑方，五百多一瓶的轩尼诗vsop，以及档次更高的洋酒，和不知道啥玩意儿调的颜色各异却逼格满满的鸡尾酒。 很多人都说酒吧里的洋酒都是假货，这点换做一般的小场子韩俊并不否认，但做的好的酒吧是不敢以次充好的。毕竟真品的进货价也不过是他们售价的三分之一，百分之两百的利润已经属于暴利，没有必要再用假货冒着砸招牌的危险提高利润。 看着向东的乐队在舞台上调试着设备，韩俊跟酒保点了一瓶轩尼诗vsop。 “我说你没毛病吧？点这么贵的酒？”许畅嘴上埋怨着韩俊，可手上却没向她说的那样，而是直接给自己和韩俊倒了一杯。 “开开洋荤嘛。”虽然后世混迹酒吧ktv时韩俊也经常喝洋酒，但现在可真的是他“第一次”喝。 相对于麦酿凛冽的威士忌，韩俊更喜欢果酿柔和的白兰地。 方杯里丢上几枚冰块，褐色的酒液倒入杯中包容了晶莹的冰块，交相映出一种诱人的光泽，浓浓的酒香入鼻，韩俊晃动着酒杯浅浅地啜了一口。 “哈……不错。” “噗嗤。” 韩俊装模作样的品酒让许畅忍俊不禁，指着韩俊揶揄道：“你一晚上赚的钱都不够你买这瓶酒的。” “我就是来凑个热闹，体验体验当歌手的感觉而已，纯属玩儿票，钱不钱的无所谓。”韩俊哈哈一笑，说道。 “嗯，东海一家的少东家不差钱儿。”许畅白了他一眼，道。 “嘿？可别这么说，我可没花家里的钱，我有我自己的事业。”这一点韩俊还是很在意的，虽然他现在大小也是个富二代，但韩俊并没有一个作为富二代的觉悟。 因为只有过过苦日子的人，才能体会到经济处于困境中的那种艰辛。 “好吧，我错了。来，敬你一杯赔礼道歉。”许畅举起酒杯，跟韩俊轻轻碰了一下。 其实在纽约吧，现在流行的喝洋酒的方式是兑红茶或者绿茶这种软饮，可以用软饮香甜的气息掩盖浓烈的酒气，让酒喝起来不那么冲。 只是韩俊和许畅俩人都没有选择兑东西，而是直接纯饮。许畅是怎么一种习惯韩俊不知道，反正他觉得兑东西会显得很low，你见过有人拿雪碧兑茅台的吗？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韩俊啜饮一口，嘻嘻哈哈地说着。 “嘿？你还来劲了是么？”许畅乐了。 见她笑了，韩俊这才道：“没事儿笑笑多好？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别放在心上，拿别人的错误折磨自己太蠢了。” 听了韩俊的话，许畅微微低头，却是沉默了，片刻后才抬起头对上韩俊的目光，展颜一笑，说道：“谢谢。” “客气就没意思了。” 韩俊这会儿没拿许畅当姑娘，只是以一个朋友的角度换位思考了一下而已，若是自己碰到许畅这种情况，没什么比喝一杯更好的释放办法了，如果有……那就两杯。 一会儿要登台，小酌可以，喝多了就会坏事。一旦喝醉了，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嗓子，这一地不管是许畅还是韩俊都清楚，俩人对饮酒上也都很克制。俩人随意地聊着，韩俊也知道了她原本是跟向东一起玩儿乐队的。她是键盘手，向东主唱兼主音吉他，另外俩人一个贝斯一个鼓手。 或许是日久生情，也或许是架不住向东的追求，俩人便成了恋人。 大概是因为许畅死守最后一道防线，让向东渐渐失去了耐心，最后这段维持了四个月的恋情以向东的劈腿，许畅离开乐队而告终，现在许畅也知道了他劈腿的对象，就是那个妖娆的女子。 “是不是男人都这样？” 面对许畅忽然问起的问题，韩俊知道是啥意思，可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不管他说是还是不是，都不是一个好的答案。 而正在他左右为难之际，台上向东他们已经调试好乐器，试了试麦，便开始了属于他们的演出，这也间接地给韩俊解了围。 可是，站在麦克前的，却不是向东，而是他的现女友，那个妖娆的女子。 “大家晚上好，欢迎大家来到纽约吧，一首海阔天空送给你们!” 她此时的嗓音跟方才讲话时略有不同，带了三分沙哑有点儿金属味，这让韩俊微微一怔，暗道这女人的音域有点儿广啊。 第一首，她唱的是beyond经典了几十年的《海阔天空》，虽然没有了键盘，但向东的吉他也做出了琴音，一段开场之后，她开口了。 “今天我……” 粤语的发音异常标准，略升一调之后，女声的演绎让整首歌不失大气又添了几分别样的温婉味道，很是让人惊艳。特别是最后四人和声的“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那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直接引得满场喝彩！ 原本韩俊也想鼓掌来着，可是那妖娆女子最后挑衅地斜了许畅一眼，让韩俊对她的印象立刻减分，蹙眉不已。而且，向东同样用略带得意地眼神看着许畅，就让韩俊更不舒服了。 明明都是过去式，何苦反过头来刺激她？有意思么？就显得你女朋友厉害？还是想证明你的眼光好？ 待现场气氛稍稍平复，向东的乐队带来了第二首歌。 面对那女人挑衅的眼神，向东得意的目光，许畅的脸色阴沉的能滴下水来，捏着方杯的指节隐隐泛白。 “我觉得你唱的比她好多了。”韩俊发现了许畅情绪的变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 韩俊很清楚，如果一个人情绪不对，是唱不好歌的，一首歌好不好听，词曲占一部分，可最关键的还是演唱者，若是不能走心，再好的歌也唱不出味道。许畅这会儿的情绪明显要炸，如果继续放任下去，韩俊觉得还不如转场，省的一会儿她唱炸了反而丢人。 许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冲韩俊笑了下，说道：“我知道，她唱的的确没我好，卖弄技巧而已。” 见她能调整过来，韩俊也稍稍放心。 可是，韩俊显然低估了那妖娆女子的手段。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第二首歌选择的依然是一首经典老歌，只是…… “不要谈什么分离，我不会因为这样儿哭泣，那只是昨夜一场梦而已，不要说愿不愿意，我不会因为这样而在意……那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不要把残缺地爱留在这里，在两个世界里不该有你……” 第八十五章 斗歌（中） 《一场游戏一场梦》这首歌，是当年情歌王子王杰的一首传唱了很久的歌，就算在2000年也算得上一首老歌。 原本是王杰纪念他第一任妻子的歌，只是这个有些特殊的情境下唱出来，特别是那句“在两个人的世界里不该有你”给人的感觉就显得怪异了一些。 韩俊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许畅，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说道：“喂！代入感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啊。听个热闹就行了。见过捡钱的，还真没见过捡不自在的。” 被韩俊这么一点，许畅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脸上的表情有些讪讪，可是她心里还是别不过劲儿来。 向东想跟她表达的东西她又如何看不出来？ 你瞧，我现在的女朋友，相貌、身材都不逊你多少，歌更是唱的不错。跟你分手了，我也没什么损失，更能说明我的明智。 什么分手后盼着对方过的比自己好，那都是扯淡。“你若安好，那还得了”才是大部分人的正常心态，看着你悲伤难过我心里才舒服，巴不得你天打雷劈。 许畅现在表现的越是气愤越是不甘，想必向东他现在的女友越是开心。韩俊这个局外人看的格外清楚。 韩俊也不想安慰许畅，这种事情只能自己走出来，别人说啥都没用。当然，如果能做点儿什么的话，或许……能好一点儿？ 韩俊想了想，心里隐隐有了点儿主意，转而陷入了深沉的回忆当中…… 向东的乐队名叫“永夜”，时下大部分玩儿摇滚的乐队名字都不怎么阳光，跟黑夜、阴暗、死亡、混乱等等负面情绪挂钩的名字比比皆是。 唱了两首经典老歌之后，酒吧里的气氛渐渐起来了。向东他们也开始展示一些自己的东西。 他们乐队的风格偏朋克，旋律……韩俊感觉朋克都没什么旋律，但看似杂乱的电音却又有种能让人躁动的魔力。大段的吉他solo，让酒吧里的气氛更热。 但可惜的是，他们所要展现的愤怒在很多人听来都是无病呻吟，只是一味的愤怒一味的抗议，一味的负能量。 小众，韩俊只能给出这么一个评价了，这东西终究是上不了大雅之堂的。即便是在酒吧里，朋克以及金属的认可度也比不过民谣摇滚和轻摇滚。韩俊觉得如果自己是他们的话，就老老实实地唱流行歌曲。 也正如韩俊所想的那样，向东等人在台上卖力地表演，酒吧里的反应则是平平，客人们的他们的关注度甚至不如方才唱《海阔天空》时来的高。 “许畅，当初你跟他们就是玩儿着朋克？”韩俊听着他们不知所谓的歌，问许畅道。 点点头，许畅回道：“是啊，流行嘛。” “他们这路子就选错了。”摇摇头，韩俊说道。 2004年之前，没有高房价压力的中国人，生活幸福感是最强的，以“愤怒”、“抗议”为主要元素的朋克根本没啥生存土壤。相反，轻摇滚、民谣摇滚的话就会好很多，国内火的摇滚音乐人也都是这种类型，比如崔健。 当然，这些都是韩俊的个人兴趣和看法，也没必要跟许畅详细的讨论，反正许畅现在也不玩儿朋克了。 只要是摇滚，不管是朋克、金属还是其他什么类型，对体力的消耗都是巨大的，任谁也不可能连续不断的嘶吼半个小时不带休息的。 向东的乐队又唱了两首他们所谓的“原创”之后，便退场休息。 轮到许畅登场了。 将杯子里还剩的轩尼诗一饮而尽，许畅直接走到了舞台上，旁若无人地调试起了自己的设备。 这会儿韩俊能很清楚地感觉到许畅情绪的变化。被人那么挑衅一番之后，她根本做不到淡定如水，即便是性格洒脱，有些坎儿也不是说过就能过的。 韩俊拿起许畅的“夜莺”，调了调音色。 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拽过一条高脚椅，韩俊抱着吉他坐到了麦克风前。 “我先热个身，一会儿你帮我合合节奏就行。” 转过头去，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韩俊对许畅轻声说道。 这话让许畅愣住了。 按照原计划，开始几首歌应该是她来的，等她唱完几首之后，再由韩俊把下午俩人合练的新歌演唱出来，以期把酒吧里的气氛推向一个高潮。 可是……“热身”是个什么鬼？ 她在那儿发怔，韩俊的手上却没有闲着，轻轻拨动琴弦……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oh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记起，曾与我同行，消失在风里的身影……” 充满磁性的嗓音伴随着优美旋律，瞬间传遍了整个儿酒吧。 这首歌，从未有人听过。 当韩俊唱到“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和会流泪的眼睛，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oh越过谎言去拥抱你，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oh，夜空中最亮的星，指引我靠近你……”时，原本嘈杂的酒吧莫名地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在聆听他的吟唱，好像生怕发出声音而错过了那优美的旋律与歌词。 跟朋克的阴暗与愤怒不同，这首歌宣扬着对梦想与理想的追求，对友情爱情的向往，充满着年轻的底气与冲劲，向每一颗年轻的心展示着热爱的力量。 似乎有一种魔力，随着歌声，有人想起了多年未见的朋友，有人想起了曾经深爱的恋人，也有人想起了工作生活中的压力，不管有多少误解与争执，不管有多大的压力与挫折，随着时间恨渐渐消弭而爱却愈浓。 台上，韩俊轻阖双眼深情吟唱，自己的歌声里，韩俊也回忆着当初的自己在重压下有多么的颓废，可心里总有那么一丝对光明的追求与渴望。唱到最后，他的声音居然也有些微微哽咽，可他并不知道，这种哽咽却将整首歌的感情表达推到了巅峰。 一首走心的歌，才能感染别人。 很显然，他成功了。 “一首《夜空中最亮的星》，送给你们，希望大家喜欢。” 第八十六章 斗歌（下） 歌曲的出现可以说是人类精神文明史上最为瑰丽的一笔。它可以表达出人类的任何情绪与情感。不管是喜悦、愤怒、哀愁、欢乐。 而好的歌曲却不仅仅是能表达情感，更能将它所要表达情感感染给听众。 满满正能量的这首《夜空中最亮的星》便是如此。 韩俊没有当一个驻唱歌手的经验，所以，上台之初他啥话都没说，直接开唱，直到一曲唱罢他才报了歌名。 “一首原创的《夜空中最亮的星》送给你们，希望大家喜欢！” 酒吧里在经过了短暂的安静之后，掌声、欢呼声、口哨声瞬间炸响。 距离舞台最近的一桌，有胆大的女孩直接端着两个酒杯走到台前要请韩俊喝一杯。 “再来一个啊！” 能常来清吧的客人，有的是纯粹为了喝酒，更多的是为了放松休闲，听听歌。只是能听到的大多是时下的流行歌曲，歌手翻唱而已，并无新意。 即便有少数原创也大都是民谣之类，好听的却是极少。 今天居然能在纽约吧听到这样一首好歌，出乎了很多人的预料。 台上这个年轻人打扮的干净清爽，相貌也很俊朗，跟一般或衣着、或妆容夸张，一脸桀骜的歌手很不一样，脸上带着温和笑容的他，看起来就是一位邻家男孩，被女孩子敬酒，还羞红了脸，反而给人的感觉特别亲切。 让他再来一个喊声此起彼伏。 在韩俊身后的许畅脑子彻底不够用了，跟俩人下午练的那首歌相比，或者《夜空中最亮的星》节奏不够快，可显然比那首歌更好听啊！ 这货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 酒吧里的气氛突然变的热烈，也引起了朱总的注意，方才韩俊唱歌的时候，他正在办公室打电话，等酒吧突然爆发出的欢呼和掌声与口哨让打完电话的他有些吃惊。 “怎么回事？”拉过一个酒保，朱总问道。 那酒保一脸兴奋道：“朱总，您可太厉害了，您找来的那个歌手……”说着，他指了指正被女客人纠缠的韩俊说道“唱的原创歌太好听了，您瞧，客人请他喝酒呢。” 朱总听罢有些诧异，许畅有些实力他很清楚，所以今天他才没告诉许畅向东也要来，就是怕她走，却不至于达到现在这种效果。 他开始的时候没在意过跟许畅一起来的韩俊。来演出就穿件t恤短裤，显然没有什么舞台经验，对于他能唱的多好，朱总根本没报希望，答应他可以登台，也全是看许畅的面子。 可是现在听酒保这么说，似乎那年轻人真有两把刷子？ 酒保的话他是不怀疑的，在这里工作那么久，对于什么歌好听不好听，他相信酒保多少有点儿鉴赏能力，更不用说客人们的表现了。他出来之后还听到不少人在喊让他再来几个。 长得帅气的歌手，总能得到女性客人的喜欢。而一首“原创”之后，不管是男客人还是女客人对这个帅气的歌手都十分的认可。 “再来一个啊？好嘞！” 跟敬酒的女客人对饮一杯，韩俊表示感谢之后，也开始了跟客人们的互动。既然热身已经完毕，再来一首也无妨。 说罢，韩俊瞥了一眼坐在台下的向东几人，冲他们意味深长地一笑。 “许畅，不怪我抢你风头吧？” 韩俊柔声问道，许畅哪里会怪他？韩俊朝向东那边看了一眼，许畅哪里会落下？瞧着向东有些难看的脸色，许畅的心里没来由地就是觉得一阵痛快！韩俊抢的怎么会是自己的风头？被抢风头的，恐怕是别人吧。 “怎么会？新歌走起？”许畅问？ “来吧！”韩俊从高脚椅上下来，两脚不丁不八稳立台上，调整了下呼吸跟许畅对视一眼。 “下面，也是我们给大家带来的一首原创新歌。希望大家喜欢！”对着身边的麦克，许畅微笑着说了一句之后，双手拂动键盘！ 重鼓的调制音从音箱喷薄而出。 “喝——啊！” 配合着吉他电音，底气十足的一声长啸从韩俊嗓子里迸发而出。 “摇晃的红酒杯，嘴唇像染着献血，那不寻常的美，难赦免的罪，谁忠心的跟随，充其量当个侍卫，脚下踩着玫瑰，回敬一个吻当安慰，可怜……” 他们不是乐队，可许畅的一手键盘把该有的音乐元素一样不落的展现出来，正如韩俊当初想的那样，一个好的键盘，足以撑起一只乐队！ 动感激昂的音乐，让人们的身体忍不住随着节奏摇摆。韩俊一改方才安静的吟唱风格，狂放不羁的嗓音，在唱到“夜太美，尽管再危险，总有人黑着眼眶熬着夜，爱太美，尽管再危险，愿赔上一切超支千年的泪，痛太美，尽管再卑微，也想尝粉身碎骨的滋味，你太美，尽管再无言，我都想用石堆隔绝世界，我的王妃我要霸占你的美！” 引得全场尖叫不断。 这，才是摇滚，这，才是高潮！ 许畅的脸上带着笑，激动的笑，满足的笑。虽然俩人已经合练了一下午，对于曲子她已经很熟了。但她没有想到现场的效果远比在家练的时候更好！ 十指连动，动感的音乐在继续，许畅却是在想，现在韩俊已经给她展示出来的几首歌风格迥异却首首动听。若是做成专辑发卖，在有推广的情况下销量恐怕不会差吧？ 可是他……却说了这些歌都可以给自己唱。 《夜空中最亮的星》已经是今天计划外的收获了，许畅知道，如果今天不是碰到了向东，如果不是向东女朋友的不断挑衅，韩俊怕是不会“热身”，而只是跟当初俩人约好的那样，由她来演出，最后再抛出《王妃》收个尾。 现在，韩俊却完全代替了她，成为了全场的主角。 许畅一点都没有因为被抢了“风头”而生气，心里唯一的感觉，却是感激。她没有想到韩俊会是一个这样体贴的人，从未想过。 在韩俊一个身位之后抚琴的许畅，看着背着吉他的他高大的背影，不由地有些痴了。 随着同样一声高亢长啸，一曲收尾，酒吧的气氛已然爆棚。 向东等人已经傻了，他们完全想象不到许畅的这个“新男友”居然有这么强的实力。这两首歌是不是原创，在他们圈儿里想要分辨或者求证并不难。之前一首风格不同就不说了，就《王妃》明显偏流行摇滚的曲风，就完爆他们八条街，根本就不是档次的选手啊！ 向东了解许畅，她在乐器上的天赋的确厉害，歌唱的也很棒，可是，对于创作却绝对达不到这种高度！ 原本觉得跟她分手是自己的解脱，可这会看来，解脱的人，是许畅吧！ 同样傻了的人，还有朱总，他对韩俊能唱成啥样本就不报希望，可哪里想到明明以为是个泥蛤蜊，打开一看却发现里头有颗硕大珍珠！？ 就凭这两首歌，一快一慢，绝对能让纽约吧火上一段时间啊，而且……还不仅如此…… 想到这里，朱总嘴角挂上一抹神秘的笑容，转身回了办公室，再次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出去。 “老宋啊，我是朱明亮，今天碰见个有意思的小伙子。” 第八十七章 不虚此行（上） 酒吧的驻唱歌手，赚钱不一定是首位的，如果自己的歌曲能得到客人一致的欢迎，却比赚钱来的更让他们开心。 许畅很开心，因为这是一种认可，韩俊也很开心，同样因为这是一种认可。 虽然他俩对这种“认可”的解读并不相同。 许畅是在一个歌手的层面。而韩俊，却想到了未来不久之后音乐网站的上线。 说实话，韩俊对自己能不能将这些后世公认的好歌完美的演绎并没有信心。 只是他忽略了一点，只要歌是好的，换了谁演绎差别并不是很大，不过，前提是你唱歌别走调啊。 随着一首热情洋溢的《王妃》，酒吧里的客人们真的被韩俊阳光帅气的外表，酣畅霸气的演出给折服了。或许他的嗓音不是最好的，可这两首歌却让他们觉得今天来的不虚此行。 气氛一high，就连韩俊也不知不觉地被这种气氛所感染，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麦霸属性已经悄然点亮。 客人们被韩俊接连两首极为出色的原创歌曲吊起了胃口，隐隐都希望他还能继续来一首大家都没有听过的，而且还要好听的新歌。 好东西不能一下子全拿出来的道理，韩俊还是懂的，不管客人在台下再怎么起哄，他都想要把舞台交给许畅了。今天的两首歌已经是韩俊超水平发挥，再多了他感觉也没有必要。体验了一把驻唱歌手的生活，韩俊还是们满意的，也觉得十分有趣。只是要让他一直做歌手，韩俊也没有那个时间。 “帅哥，能点歌吗？” 而这个时候，一个端着酒杯打扮入时的年轻女人走到台前，问韩俊道。 许畅是“老江湖”，自然知道纽约吧的驻唱歌手的报酬除了跟老板谈好的，就是客人点歌了。对歌手而言，能被人点歌，是对自己唱功的一种肯定。 纽约吧点歌的价码并不低，要一百元，若是韩俊能唱自然是没有问题，可是自己歌单上的歌，韩俊会唱吗？ “可是，我不知道会不会唱啊。”韩俊忽然有点儿害羞了，那女人一双桃花眼微弯着，看他的眼神过于炽热了些，让韩俊都有些招架不住。 她听说却只是咯咯一笑，道：“没关系啊，要是你不会唱，就再来一首好听的新歌呗？你总不会只准备了两首歌吧？” “呃……那我试试吧。”韩俊也没有把话说满。他觉得即便自己不会，不是还有许畅嘛。 “哝，我要听这一首！”说着，女人掏出一张名片，在背面的空白处写下了歌名递给了韩俊。 许畅凑过来瞧了一眼，略微有些皱眉，上面写了五个字“王菲《笑忘书》”，这并不是自己歌单上 也得亏许畅一直喜欢王菲，喜欢她的空灵与才气，这才知道《笑忘书》这首新歌八月份才刚刚推出来。不用说一直表示只唱男歌手歌的韩俊，就连她自己也尚未学会啊。 如果不是可以肯定这客人跟向东不认识，许畅都以为她是故意来为难韩俊的。 有一点许畅没有想错，她就是想要来“为难”一下韩俊的。 任何地方的任何酒吧里任何歌手，都不敢说自己会唱所有的歌，可以任由客人点。纽约吧也一样，他有自己的歌单，每次来的驻唱歌手，都会提供自己的歌单给老板，相应的，当这些歌手登台的时候，歌单也都会给客人。 哪里有直接登台找歌手说要随意点歌的？ 其实，从韩俊登台伊始，客人们不难发现韩俊的台风根本就是个新嫩，哪个歌手上台一句场面话也不说，一个招呼不打直接开唱的？可韩俊就这么做了，还用一首好听的“原创”歌曲完全征服了客人们的耳朵。接下来的《王妃》就更不用说了，直接让现场气氛爆棚。 在酒吧里，以实力硬刚客人口味的歌手，他们是真的没见过。但对于这两首歌大伙儿也的确挑不出毛病，甚至有人认为他是某个唱片公司的新人出道前来酒吧试试水的，因为在看了歌单之后，不难发现上面的歌应该都是跟他一起的那个女歌手的。而韩俊唱了两首歌之后，就一副要将舞台交给旁边女歌手的样子，更加肯定之前的想法。 要么他是新嫩，要么他就是准备出道来酒吧试水的新人！ 这样一来，对他还能唱出什么新歌客人们都是十分期待。 点歌的年轻女人是跟朋友一起来玩的，真心话大冒险输了，正愁不知道用什么玩儿大冒险，她被朋友一怂恿，准备用一首歌单上没有的，几乎可以肯定他也尚未学会的新歌来为难一下他，若是他真的不会，就让他再来一首原创。 “不行的话……换老男孩？”许畅问韩俊道。 韩俊没回答许畅的话，而是反问道：“这个伴奏你可以吗？” “伴奏问题不大。你真会？”这会儿许畅是真的有点惊讶了。 “嗯……降一个调，节奏慢四分之一拍。”韩俊扬了扬下巴，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没没有蜡烛，就不用勉强庆祝，没没找到答案就不用寻找题目，没没有退路，那我也不要散步，没没人去仰慕那我就继续忙碌……” 稍作准备之后，吉他与键盘并不算完美的配合，却没有影响韩俊将这首歌以完全不同的风格演绎出来。 运气真的不错，如果换了其他女歌手的歌，韩俊真不敢说自己能唱，可是这一首……后世ktv里李荣浩版的《笑忘书》却是韩俊的必点曲目之一！ 跟王菲版空灵的嗓音和表达出来的刻骨铭心不同，韩俊这降了一调，又放缓节奏的演绎，给人的感觉更多的则是释然与洒脱！ “从开始哭着嫉妒，变成了笑着羡慕，时间是怎么样划过了我皮肤，只有我自己最清楚……” 那姑娘傻了，一双桃花妙目大睁着，跟朋友对视时，一脸的不可置信。 现在的酒吧歌手唱流行歌，段位大多在模仿，可眼前的这个大男孩，居然将这首歌演绎出了完全不同的风格和韵味。歌，是同一首歌，调虽然不同也只是稍稍放缓节奏，可是感觉真的是截然不同啊！她们完全没有想到，一个男孩居然可以将王菲的歌唱出这种感觉。 这货……绝对不是新嫩，绝对是某唱片公司准备出道的新人来酒吧试水的！ 第八十八章 不虚此行（下） 夜风微凉，月朗星稀，滨海的夜生活没有京城沪市那么发达，凌晨的街道上高大的路灯也只映出许畅与韩俊的身影。 从酒吧出来，笑容就没有在许畅的脸上消散过。 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了。说不上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今天收入不菲，或许是因为身边韩俊给她带来了太多的惊喜。 有的人乍见之下给人的感觉很牛逼，可相处下来却发现不过尔尔，有的人乍见之下很普通，可几番接触却发现人家根本是深藏不漏。很显然，韩俊给许畅的感觉正是后者。 她真的很好奇，身边的这个男孩为何这么厉害。她知道创作一首歌曲有多难，即便是科班出身，也不能保证自己做出的歌曲会大受欢迎，可他却不仅能自己写歌，还都这么好听，最让她惊奇的则是风格跨度如此巨大。 适合安静吟唱的慢歌，激情四射的快节奏歌曲，甚至听过的别人的歌，节奏稍改之下也能演绎出别具风味的意境。 “韩俊，要不咱俩搭伙在纽约吧驻场吧？我之所以选这里，是因为听说纽约吧的老板跟国内、港岛、宝岛那边的唱片公司多少有些关系，如果能搭上线说不定可以出道哦。”歪着头，许畅很认真地提议道。 今天对于韩俊来说，也算过了一把歌手瘾，爽是有点爽的，但其间的辛苦他也切身体会到了。不用说全神贯注地唱歌很消耗体力，还要应付个人各种稀奇古怪的要求，光是女客人的联系方式，他手上就有五六个，虽然出了酒吧的门他就随手丢掉了，这也仅仅是酒吧驻场歌手这种不算入流的。 若是名气大一些，做了明星。实则更加辛苦，为了保持名气，就要有一定的曝光度，创作型歌手要不断的出新歌，做好音乐，还要接不断的通告，各种演出、推广。如果是偶像型的，时不时弄点绯闻出来等等。 人前一副如花笑脸，累成狗也得强撑着，完全没有自己的私生活，也难怪不少明星脾气怪异。 想的有点远，可打死韩俊他也是不想出道去做什么明星的。 摇了摇头，韩俊苦笑道：“您可饶了我吧。我就不是当明星的料，今天就是来体验体验生活，你要是想当明星，想出道，我的那些歌，你都可以拿去用。” 听完韩俊的话，许畅微微有些失落。 他的意思很明显，以后不可能经常过来做歌手的。 许畅很不解，他能做出这些歌，显然是喜欢音乐的，很难想象在音乐上这么有才华的人，却不想在音乐上做出点成绩来？ “我真搞不懂，你平常课都不怎么上，忙活些啥？你有这么好的条件，怎么就不想好好利用下呢？难不成，你真想四年混个文凭下来，自己把自己埋没掉么？暴殄天物知道吗？” 她性子直，这件事很难让她放在心里不思量，总是要问个明白才舒服。 “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啊。”韩俊笑笑，觉得对她说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便道：“我真的是有事情在忙，开学到现在我一直在做一个网站。” “网站？” “嗯，音乐网站，现在模板已经做好，只要服务器到位就能放在网上做测试了。”说着，韩俊就把自己准备做网站的事情大体地跟许畅讲了一下。 许畅以手扶额，叹道：“我的天，难怪整天里不见你人。你的意思是，把你写的歌都放到你自己的网站上？” 她喜欢音乐，对别的事情却也不是一窍不通，都是年轻人沟通起来没有丝毫的障碍，韩俊大体一说，她立刻就猜到了韩俊的想法。 韩俊挠挠头，道：“放是要放的，但不可能都我自己唱啊，不是还有你嘛。” 听韩俊这么说，许畅眼睛一亮，惊讶道：“你是说，我录制好小样也能放到你的网站里？” “对啊，求之不得呢，你最好能找个专业的录音棚。” “这个没问题啊！我有朋友做这个！” 每个女孩都有一个明星梦，许畅也不例外。这个“明星梦”，并不一定是要去当影视歌的明星，而是一种希望被更多人认可的自我实现的意识。 家里人支持许畅学音乐，却不希望她去当什么歌星，如今她没有办法去高等音乐学府深造，只能窝在滨海自娱自乐，就算跟纽约吧的关系一向不错，以她现在的实力不过是翻唱别人的歌，借人家的关系去出道，去做歌星？呵呵，做梦还差不多。 可韩俊的一番话，让许畅心中早已沉睡的“明星梦”悄然苏醒。 或许，这是另外一条实现梦想的捷径也说不定哦？ 都是让更多的人听到自己的歌声，在现场还是在网络，重要吗？并不！ 瞧着许畅兴奋的神情，韩俊心里也是一乐，这一晚上自己累的，总算让她不再在意向东那帮人给她带来的负面情绪了。 韩俊时常告诫自己，人必须要有一颗感恩的心，别人对你好不是没有原因的，而为人处世，却决不能随意辜负别人的好意。 时间在流逝，少年在成长。 单单不被学校开除，就免了韩俊多大的麻烦，她的人情，是一定要还的。不仅是她，还有余少平。 相对于拿出几后世大火的歌就能让许畅开心好久不同，怎么还余少平的人情，就让韩俊头疼了，总不能真的跟他去打cpl吧，欧洲欸！ 想到这里，韩俊有点儿走神，连许畅跟他说了什么都怎么听清。 “喂！我跟你讲话呢！” “啊？不好意思，刚才想了点别的事情，你说什么？”韩俊有些不好意思道。 许畅略带不满地重复一遍，他才知道，许畅有个朋友有录音棚，但具体做那几首歌得韩俊拿主意。 韩俊算了算时间，上次跟耿晨曦沟通过他要的设备这会差不多已经到了，网站应该可以上线测试，既然自己的事情要加速，索性双管齐下，便说道：“明天我有些事情要处理，晚上的时候我几首新歌的词谱给你。” “就这么简单？”许畅蹙眉，韩俊这感觉有点儿不上心啊。 她并不知道韩俊究竟会有多忙，却是误会了他，韩俊道：“关于一些乐器的配合和编曲需要注意的地方，我会给你注明的，如果不是真的分身乏术，我肯定会去现场的。” 一路劝说，好歹把许畅送回了家，韩俊这才打了个车返程。 迎着夜风，韩俊忽然觉得……时间真的不够用啊。 第八十九章 腾飞之势 叶家栋最近过的很不如意。 从大学毕业就进入三和集团，从最底层的业务人员做起，如今在集团内已经工作了足足十五年，算不得元老确是实打实的老员工。 四十岁的他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自问在工作能力上不弱于任何人。可能在钻营上不是很热衷，以他的资历却只在集团人事部担任某分管课的小小副课长。今年的晋升评定，明明业绩并不算差的他，却在竞选课长中意外失利，不管是职位还是薪资收入上都没有丝毫的进境，多少他有些心灰意冷。 而真正让他觉得雪上加霜的却是集团的一纸调令，直接将他踢到了大陆一个叫滨海的二线城市，据说是总裁的侄女在那里有一个投资项目，集团调他过去主持人事工作。 听起来，能在大陆主持投资项目的公司，他过去负责人事，简直就是封疆大吏啊，可等他弄明白了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公司之后，他几乎认定集团是在逼他走人了。 晨曦科技？在财务上压根儿跟三和集团没有一毛钱关系，如果有关系，也只是晨曦集团的老板耿晨曦凭借家里的关系，借调几个现成的人才过去帮忙。 它主要经营项目是装配cd机和m3p？我的天……就是一个小小的装配工厂嘛！让他一个宝岛大学硕士研究生毕业的他去一个装配工厂负责人事？负责什么？工人的选拔？ 越是大的公司，其内的派系斗争越是激烈，那看不见的硝烟弥漫之下，杀气四溢，自己显然是被边缘化了。 再看看跟自己一同被派去滨海的几位同仁，都跟自己差不多属于只知道闷头干活不善钻营的类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集团派人去滨海了，从八月底就开始一直到现在，可是略一打听就不难发现，但凡派过去的，都差不多是这种情况。 忍不住一声叹息，他这个年龄，如果在三和集团做不到高管，即便撂挑子不干了，跳槽去别的公司，不管是职位上还是薪资上都不可能比三和集团更高，而且，他目前的合同还未到期，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六口人需要他来养，除了服从集团决定去那个叫滨海的二线城市，他还有选择吗？ 或许，自己这一帮人即便去了那边，也是在晨曦科技成立之初做做支撑，等人家的自己培植的势力成长起来，他们依然会再被边缘化一次，甚至一脚踢开。 罢了，人就是一个命，大不了等合同到期之后，再另谋出路吧。 抱着这种想法，叶家栋踏上了飞往滨海的班机，他觉得，跟他一起去的几个同仁怕是也跟他想的一样，从他们一脸跟死了亲妈一样的表情不难看出来。 可是，让叶家栋和四位同仁没有想到的是，身为总裁侄女、晨曦科技大-boss的耿晨曦居然亲自来机场迎接。 虽然没有见过耿晨曦，可眉眼间跟总裁略有几分相似的神色还是能让他一眼就认出眼前这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就是耿晨曦！ “各位阿伯，一路辛苦，可把你们盼来了。”笑靥如花的耿晨曦用客家话跟他们几个人问好。 他们大多四十多岁的年纪，叫阿伯明显是叫老了，可耿晨曦将自己摆在一个晚辈的位置，直让几个中年老人男受宠若惊。 “哎呀大小姐，可别这么说，我们那里当得起。”叶家栋赶紧欠身回礼，人家客气是一回事，他们是真的当不起啊。 一顿寒暄，毫无架子的耿晨曦给他们的尊重让他们如沐春风，原本心里那种被“发配”的怨念略微消散了一些。 人的心思是很奇妙的，每个人都有存在的意义和价值，而这种意义和价值的实现，却是通过别人对自身的态度来实现的。简单来说，一个人有没有价值，就是看别人对他的重视态度。 很显然，耿晨曦对他们重视，让原本觉得被边缘了的五个人很受用。 而当他们随着耿晨曦带来的两辆轿车来到远在工业园的晨曦科技时，他们忽然觉得，似乎之前的估计有些偏颇。 如此大的厂区根本不是一个装配工厂可以拥有的，虽然现在只有一栋看起来是厂房的楼完工，而剩下的几乎还是一片建筑工地，但以他们的经验和眼光，不难看出过不了多久，这里就是一个规模不小的中大型工厂。 叶家栋说起来是有些疑惑的，一个装配工厂根本用不了这么大的地方。更让他疑惑的是，在厂区里还有几个金发碧眼的欧美人士，看着他们跟耿晨曦讲话时的态度，显然也是下属的。 什么时候一家装配工厂还需要外国人了？ 很多投资商来大陆投资，政府优惠的经济政策是一方面，相对廉价的劳动力也占很大一部分因素。 叶家栋是懂英语的，听那几个人的口音应该是美国人。 耿晨曦还请了美国人？这特么的不便宜啊。可没听说装配工厂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公司需要外国人，就算是维护设备什么的，国内的技师也完全可以胜任。 对他们，耿晨曦并没有隐瞒，因为叶家栋等人来之前，耿晨曦就知道这些人全是在集团里面不得意的边缘人，也不担心他们将自己的计划泄露出去。 “叶总，您也看到了，我们虽然经营一家装配工厂但最主要的经营项目，还是新型mp3的研发和生产，看到那边的大楼了吗？”耿晨曦指着不远处的一栋快要封顶的大楼说道：“最多再过半个月，我们的研发楼就可以投入使用了”又指了指另外一侧已经完工的建筑说道“这个才是我们的流水厂房，设备已经到了，因为电子设备需要无尘车间，里面正在做最后的装备调整。” 来的路上，叶家栋就被耿晨曦任命为晨曦科技的人事部长，虽然现在他的手下只有三个人，可是，耿晨曦跟他说的是，晨曦科技的员工规模前期会达到一千五百人，研发人员两百人。而这所需要基层管理人员，就至少一百多号人。 如此一来，他这个部长绝对的实至名归。 耿晨曦学管理出身，很懂得放权，如今没有几个哥哥在背后使绊子，最近一段时间她虽然很忙，很累，却没有了之前那么大的压力和憋屈。 随着人员一步步的到位，巨大的市场前景摆在面前，耿晨曦几乎可以看到自己未来腾飞的样子，这如何让她不欣喜若狂？ 自己几个美国的同学对她的发展方向十分认可，帮着她在硅谷挖到了一个研究固态硬盘的团队，对耿晨曦而言无异于雪中送炭。叶家栋看到的几个外国人，就是她的同学。 对于来到滨海的人，耿晨曦的安排可谓滴水不漏，厂区内的宿舍尚未完工，毕竟跟厂房不同，它对安全性和实用性要求更高一些，耿晨曦对此也是深以为然，在计划中，它的落成要比研发楼稍晚一些。 在此之前，前期来的这些非本地的管理人员和研发人员，耿晨曦都把他们安排在了距离公司最近的条件最好的酒店里。 虽然费用高一些，但对待人才，她不会吝啬。 叶家栋也是老人了，哪里会分辨不出她说的确有其事还是夸大其词？ 单看厂区的规模，他就知道，或许，来晨曦科技才是他人生中最大的一个机遇了吧。 大-boss礼贤下士，待他们以诚，毫不避讳地为他们展示公司的前景，美好的未来似乎就在眼前，叶家栋不觉间也斗志昂扬，略一安顿之后，就立刻投入到工作中。 跟原本负责人事的同事交接好工作，就立刻展开了大规模的人才招聘。同时，按照耿晨曦的要求，在全国范围内寻找高科技研发人员，主要方向，则是固态硬盘、传输端口、微处理器等等跟mp3有关的科技人才。 办公地点依然简陋，可每个人都是斗志昂扬。 明天就是大陆的国庆节，对于从小在宝岛长大的耿晨曦来说其实没啥概念，跟普通的星期天区别不大。晨曦科技的工程依然在继续，但入乡随俗的道理她却是知道的，该涨的薪水不会少一分。心里却是想着，韩俊这臭小子，应该也是要放假的吧？不知道他会不会过来？ 耿晨曦倒是有日子没跟他沟通过了，肚子里攒了好多话，奈何想要联系他实在有些难，自己去找他又实在脱不开身啊…… 第九十章 受打击的韩俊 （上） “上车！” 韩俊刚到晨曦科技门口，一辆白色宝马740一个急刹停在了自己身侧，吓了韩俊一跳。 车窗摇下，正露出带着一脸兴奋笑容的大江。 “欸？开上好车啦？”上了车，韩俊笑着问道。 “晨曦姐的，真巧，我这刚从外边回来。今天过来怎么也不先说一声，现在办公楼差不多能用了，你从这儿走过去有点儿远，咱一起。” 大江现在是耿晨曦的司机，这也是当初韩俊跟耿晨曦说好的，算是……交易？ 但不管怎么说，大江现在很珍惜这份工作，毕竟开着豪车，一个月工资3000块，放在滨海任何一家公司，都是妥妥的高薪。他也谨记韩俊当初跟他的交代，多听、多看、多学、少说话。 踏实，少言，加上他爷爷跟耿晨曦爷爷的关系，俩人也算世交，耿晨曦对他也很信任，虽然大江说什么都不懂，但一些跑跑腿迎来送往的事情耿晨曦也放心让他自己去。 这不，刚刚大江就去跟施工单位谈了谈结清部分账款的事情。 见到大江现在工作稳定，心情愉悦，韩俊也放下心来，这就是一个人渐渐走向成熟的表现了。 来到办公楼，知道他跟耿晨曦有正事儿，大江就自己去了休息室。 这办公楼不高，三层，因为刚刚投入使用，里面还很空旷，没有花哨的装饰，空气中弥漫着涂料的味道，不是很好闻，可崭新的气象给人的感觉却很好。 韩俊感叹着耿晨曦的效率，漫步来到三楼最中间的“总经办”。 刚刚成立的公司，是没有所谓休息日的，这个时间节点上，韩俊根本就不认为除了公司耿晨曦还能去哪儿，是以连电话都省了。 敲门进去，果然间耿晨曦正在伏案疾书。 见来人是韩俊，耿晨曦脸上喜色一现，笑着问道：“大少爷，今天怎么有空来姐姐我啊？” “嘿，这不放假了嘛。哝，这个给你。”韩俊听而出她调侃的语气中那三分不满。 是啊，自己画了个圈儿给她，她干的如火如荼，自己却撒手不闻不问，确实有点儿不太地道。 说着，韩俊将手里的文件袋递给耿晨曦。 “这是什么……哇！”接过文件袋，耿晨曦打开来，抽出了里面的铜版纸，当她看清上面的东西是，一双美目大睁，满是惊艳之色。 纤薄的机身，小巧的屏幕，流畅边弧，别具一格的耳机轮廓，其上还标注了大体尺寸。 “机身用金属材质，涂装使用磨砂，手感会更好。”韩俊笑着解释道：“这个就是我设想的外观，和大概的尺寸。” 他用的是“设想”而不是“设计”，毕竟只是个效果图，以韩俊的技术用photoshop做图软件就能做出来，但设计却需要各种内部组件的参数，这就不是韩俊能搞定的了。 不过就算这样，那超越时代的外观还是让耿晨曦震撼的无以复加。 真的是太漂亮了！ 她很难想象这仅仅就是一款mp3，如果真的能做出来，即便价格再高她也要拥有一台啊！ 她相信，如果配合好广告宣传，完全可以将它打造成“时尚”的代名词！让所有的年轻人，都能以拥有一台这样的mp3为荣。 见她真的喜欢，韩俊心里也很高兴，当然，ipodnano这个经典的造型一出，可是占领了全球70%的市场份额。 功能是一方面，这种极简又充满时尚与科技感的外观也是功不可没的。 “太棒了！我的天，我简直找不出一句可以形容它的话。”耿晨曦由衷地赞了一句。 “只要能在明年中旬之前做出来，我相信它是世界无敌的。”这话韩俊真的敢说。第一代ipod还是稍显厚重的。所以他才提议耿晨曦加强研发力度，力争做出体积更小，容量更大的硬盘。 抄袭外国人什么的，韩俊没有一点心理压力。如果nano提前面世，对苹果的打击绝对是摧毁式的。 甚至以后mp3根本就没苹果什么事儿了。 “当然，晨曦姐，东西是好东西，但技术层面咱们真的得跟的上，我不知道你这边研发团队什么时候能到位，时不待我，咱们得加速了呢。”韩俊想了想，说道。 “安啦，技术团队到的比我想象的早，我同学在硅谷挖到一个小团队，还有几个uc伯克利的毕业生。十几个人呐，都是研究固态硬盘和数据端口的专家，人事这边已经发出去了，在国内也在找相关的人才，相信很快就有消息咯。” “美国来？”听她这么一说，韩俊真的有点惊讶了。他只是给耿晨曦一个提议，但耿晨曦的动作远比他想象的更大。 不过旋即韩俊就释然了，毕竟人家耿晨曦就是康纳尔毕业的，在美国也好比清华首都大学一般的名校，人面自然广了。 其实耿晨曦也是无奈之举，这种挖角如果她的公司同样在硅谷，相对来说会很简单。可是国内的环境跟那边毕竟没有办法相比，只能用金元攻势强行挖角。 这类技术人才，都是有追求的，可是再有追求，也得生活，而他们所要追求的成就，最终所要转化的也必然是金钱。耿晨曦的同学能力会差到哪儿去？深谙此道的她在耿晨曦不计代价的支持下，没费多大力就说服了那个团队，全部迁来滨海。 韩俊对于硬件技术只能算是一知半解，而耿晨曦要做这个生意自然要更深入的了解。想要做一款市面上无敌的mp3，不仅要从容量上考虑，还要有数据传输端口的速率问题、外观问题，操作系统兼容问题，以及转化成产品之后的成本问题。 所以，端口和固态硬盘的人才她在国外已经找到，操作系统兼容、微处理器和成品转化的成本专家，耿晨曦觉得国内的也很靠谱，就没有必要在花费高昂的代价从国外挖了。 这会儿韩俊也意识到了自己思虑问题的不周，只觉得mp3有个好外观就一定无敌，却忽视了技术本身的复杂性和作为一个生意人对成本的控制意识。 感觉……有点儿受打击了。 可是，韩俊今天出门似乎没有看黄历，对他的打击这才刚刚开始…… 第九十一章 受打击的韩俊（下） 耿晨曦对韩俊的信任，远超韩俊自己的预计。 她根本没瞒着韩俊，告诉他，爷爷也没有办法在神不知鬼不觉的前提下直接给她大量的资金支持，而是通过常爷爷的注资。 “常爷爷？他家不是做餐饮的吗？”韩俊疑惑道。 那个老人韩俊暑假里见过的，当时一起吹牛逼时还给他出过主意。 “噗嗤”耿晨曦乐了，笑道：“哪儿能啊，常爷爷在宝岛是……社团的，呃……你不介意吧。” 社团！？宝岛的社团韩俊哪儿能不知道啊，这个消息还真是出乎他的预料，可他做什么的韩俊真不介意，跟他有什么关系？ 不过一个社团的注资……能有多少？ 想到这儿，韩俊随口问了句：“常爷爷家投了多少钱啊。” “一亿美金。” “what！？”韩俊懵了。 他知道搞研发很费钱，当然，他也知道耿晨曦家有钱，那出个几千万人民币搞搞研发应该还可以，但韩俊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耿晨曦居然玩儿这么大！一亿美金！换算成人民币就得八亿还多！ 人比人……得死啊！ 的确，他自己没选择做这个是考虑到做一个工厂是他现在能力所达不到的，这才将这个生意给了耿晨曦，可他却想不到，要真的做这样一件事所需要的资金居然庞大成这样。 看她说的轻描淡写，韩俊的眼角直抽抽，自己这格局……直接被爆成渣。一亿美金从她嘴里说出来，跟一万块钱都没啥差别吧？ 自己啥时候能随随便便调动一亿美金而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呢？ 心里有点儿乱，韩俊想静静，别问静静是谁。 耿晨曦却没注意到韩俊情绪的变化，兀自说道：“你也知道，社团的资金想要漂白总要倒几次的，所以前期先到了一千多万。后续的会慢慢跟进，所以短时间内我们在研发资金上不用担心。” 看到韩俊的脸色变幻莫测，耿晨曦安慰道：“你不用担心股权的事情，我爷爷跟常爷爷说好的，这笔资金不占股份，但后期公司走上正轨，分红是要有的。” 她以为韩俊在担心这么大一笔资金进来，会直接让公司易手，可是那笔钱说白了来路大伙儿心里都清楚，不可能正大光明地直接占股，一旦事发大家都就别玩儿了，而耿老爷子和常汉文也说好了，只有分红权，常汉文也清楚对他们来说能把这笔钱洗白已经很不错了，也就是科研才能一下子用这么大笔的资金，或许其他也有合适的行业可以短时间动用大笔的资金，但那是他们社团可以介入的？有关系介入？ 若是用一千万美元买把勺子这种销账模式，就不知道是在侮辱谁的智商了。 只是，耿晨曦所认为的韩俊担心，韩俊压根儿就没往那方面想，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想到那个层面。 打击在继续。 深吸了一口气，韩俊宽慰自己，一个人的格局是需要慢慢培养的，我还年轻，我还有时间。 的确，让一个曾经的屌丝突然参与到经营大型公司、科技研发这种他从未经历过的事情，韩俊能做到现在这样“面不改色”已属难得，还能要求他什么呢？ 韩俊觉得自己受到了打击，对他来说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现在的韩俊，不断的告诫自己，要冷静，别膨胀。 可惜苍天绕过谁？ 既然选择了下场游戏，没有结束之前，任何规则躺着也要接受！ “韩俊，你等一下，我让克里夫过来看看你的作品。” 说着，耿晨曦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用流利地英文说了一通。 韩俊好歹后市被欧美剧集洗礼，大体听的明白，她用夸张的语气告诉对方，自己的天才朋友给了她一款难以想象的mp3效果图，希望克里夫能来看看。 不多时，一个穿着格子衬衣，牛仔裤，头发乱糟糟的白人走了进来，有点邋遢的形象，让韩俊很难把他跟技术人才联系起来，不过既然是耿晨曦找来的人自然不会是滥竽。 他个子很高，却有点瘦。先是给耿晨曦打了个招呼，又目露惊奇地看了看韩俊，因为他实在太年轻了。 “你好，你就是那个韩？经常听耿提起你，说你很了不起。” 韩俊听还可以，让他说的话，就差了点儿意思，简单地问好之后，耿晨曦就成了翻译。 克里夫是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系的高材生，毕业之后一直在硅谷工作，曾经在一家公司负责研发，为ibm提供硬盘。 后来独自开了一家小公司，主要就是研究和改良固态硬盘，向他这样的公司硅谷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家，所以他的公司在硅谷并不怎么出名，加上不太善于经营，眼见着公司就不太行了，而正在这时，耿晨曦的同学受她所托在硅谷寻找合适的目标，其中就有这个克里夫。没有费多大的劲，在高额的薪酬和五千万美金的研发承诺之后，他就带着自己的团队飘扬过海来了中国。 按照合同约定，前期他们会按照雇主也就是耿晨曦的要求来研发改良目前的固态硬盘，以及输出传输端口，设备和资金公司提供，研发成果前期双方共有，十年后归他个人，但公司会支付给他不菲的研发奖金。 对于这种方式克里夫表示同意，毕竟他没有耿晨曦那么雄厚的资本为后盾，而且固态硬盘的研发美国太多了，他自己也没有能力拉来那么多的投资，跟耿晨曦合作无疑是最好的。 简单的寒暄之后，耿晨曦把韩俊设想的mp3效果图给了克里夫，方一看到，即便是克里夫经常跟电子产品打交道，也被那迷人的外观给惊艳到了。 对着韩俊就是一顿韩俊根本听不懂的赞美。 可是，当耿晨曦说这就是他们想要生产的mp3之后，克里夫的一双眉毛就皱到了一起。 “恕我直言，如果按照您在时间上的要求，这种大小适用mp3的硬盘可以做出来，只是容量……最多512mb，再多了是不可能的。” 耿晨曦在翻译这段话的时候，脸上的喜色已经不见了。 “什么？！”韩俊更是皱眉不已。 如果只有512mb，根本就达不到他的初衷，即便现在市面上的mp3做到512mb的也比比皆是，只靠外观吗？ “如果要达到5gb甚至更高呢？”耿晨曦问道。 “这种尺寸的话，恐怕需要一年半以上，甚至更久，前提还要加大研发投入以及人手。”克里夫耸耸肩，一摊手说道。 他是真的没有办法，即便他是这方面的行家也不行，因为现在技术层面根本达不到。 耿晨曦方才一腔的喜悦，被克里夫这番话打击的无影无踪了。 说白了她对电子产品也不太懂的缘故，但凡是行家，换了谁都知道，这么小的mp3，还要大容量的硬盘现在没人做的出来，如果有人拥有这个技术，那绝对是站在这个时代微型硬盘界的巅峰了。 韩俊比她更挠头，这就好比拿着机关枪去古代准备称王称霸一番，可到了地方却发现，我特么的没子弹啊！ 这还搞个屁？如果时间上不能领先，那么他提议做出这款mp3将毫无异义，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电子产品的发展会有多么的快。如果不能抢得先机，之前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怎么办？ 重生给了韩俊远见卓识，同样给了他远超同龄人的成熟与自信。今天给他的打击太多了，可他并不想就这样躺在地上任由现实蹂躏来蹂躏去，他不想就这么认输！ 第九十二章 清醒的认知 “克里夫先生，你一直在说的是这种尺寸，如果……我是说如果……”韩俊一边说，一边起身从耿晨曦办公桌旁的打印机里抽出一张a4纸，飞快地在上面画起来。 其实也算不得画，就是个简单的线条，那画工说起来用惨不忍睹形容都不为过，但也还能让人看清他画的是一个相对圆润的长方体。 如果脑洞大一点儿的，还能看出来韩俊这个画就是他设想的mp3的“肥胖”版。 “把尺寸放大到这种程度，大约……是一副扑克牌的大小呢？” 韩俊将这幅草图展示给了克里夫，他拿起来看了看沉吟起来。 半晌，才说道：“如果是这种大小……我想，给我最多半年的时间，我的技术团队会有所突破！” 作为一个技术人员，他不太习惯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他说需要半年还是保守估计，他比韩俊更清楚这家看起来只是在起步阶段的公司对于研发有多么的重视，资金支持有多么的巨大。 最关键的，是他们的研发方向十分明确，简单来说，就是他们知道自己要什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现在市面上最小的ssd硬盘是2.5英寸，如果按照韩俊草图上所示的大小，这个硬盘的指标勉强够，但如果用在一台mp3上的话其就会严重挤压其他元件的空间，并不可用。想到达到韩俊所草图所示的效果，必须将硬盘的尺寸做到2英寸以下。 要知道，一块mp3不仅仅只是存储设备，还要有微处理器，微型链接主板，内部传输排线，微型液晶显示器，电池，按钮调控装置，耳机预留孔……等等一台扑克牌大小的mp3单纯内部组件就要十多个。 现在技术的难点并不是尺寸，而是容量。做的小了，容量自然就小了，晨曦科技需要的是一块体积小，容量大的移动硬盘！ 实际上，在年初的时候克里夫就已经开始研究固态硬盘体积的小型化。如果不是因为资金不足，他也不会选择来中国，现在有晨曦科技给自己资金上的支持，他相信最多半年时间，他就能将存储硬盘的体积做到韩俊要求的大小。 “至于您先前那张图的作品，目前的技术哪怕ibm的研发团队也没有办法在一年之内做出来，或许时间久一些或者技术在成熟一些的时候才会有成果。”克里夫并没有完全否定韩俊的设想，作为一个新技术的研究人员，必要的眼光还是不缺的，硬件的小型化是一种趋势，他也相信韩俊所做那张漂亮的效果图不会一直停留在纸面上。 又就细节方面聊了一会儿，克里夫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现在科研楼还不能用，大型的设备也尚未到岸，他们最近都在做一些整理工作。 待他走后，韩俊心里有点儿失落，可更多的是他觉得自己更加清醒了。 他所画的那张草图，其实就是ipod第一代的样子。 苹果的ipod能做到全球70%的占有率不是没有原因的。 从方才这件小事上就不难看出，它几乎是做到了目前民用科技水平的极致！韩俊的确可以利用它这种目前没有人能想到的外观，可核心技术做不到只能是画虎不成反类犬。这可不是韩俊想要的。 克里夫的一番话让韩俊清楚地意识道，步子太大真的会扯到蛋。立足眼前，只先行一点点才是最稳妥的。 看出韩俊脸上尚未隐去的落寞，耿晨曦灿然一笑，安慰他道：“别难过了，太小的做不了，我们可以先做稍微大一点的嘛，如果是扑克牌大小的mp3，也已经是现在最小的了。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啊，谁也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不是？” “一瘦遮百丑，一胖毁所有。”韩俊叹了口气，自嘲式的一句俏皮话，逗的耿晨曦咯咯直笑。 “别闹了，第二张也是比之前的胖一点而已啦。我们……可以当做第二代产品来做呀。”耿晨曦道。 听说韩俊眼睛忽然一亮，对啊，他的那张图本来就是第二三代的产品啊！ 一拍脑门儿，还是自己落了窠臼。 “还是晨曦姐考虑的周全。”心中阴霾一去，韩俊也笑了。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还真是没谁了。 “可别夸我，我现在都要忙死了。你能给我提供这两个外观走向，可不知道省了我多少事，谢谢你咯。”耿晨曦道。 韩俊摆摆手，现在的韩俊可是一点都不敢居功的，整件事情他只是提供了一个思路，其间的困难他自己根本就没有考到。如果不是今天亲自跑了一趟，韩俊觉得自己还活在童话一般的梦里。 他把事情的想的太简单了。 还好自己发现的早，更幸运的是有耿玉诚常汉文两位老爷子在背后给予强大的资金支持，否则，即便换成背后站着盛和集团的余少平来做这件事怕是都得黄，极少有人会投入这么大的资金力量去做未知效果的研发。耿晨曦会做，是因为她完全信任韩俊，换了其他人，可能吗？ “晨曦姐，研发的速度要加快了，而且一旦有了成果，我们要第一时间申请专利保护。”韩俊太知道国内的山寨能力了，技术壁垒是一方面，应有的保护却是必须的，君不见当年的万燕vcd是怎么垮掉的？ “这个是自然，不仅有专利，所有的技术人员都跟我们签订了保密协议，以后就算有人想挖他们，也得付出天价哦。” 得，人家又做到自己前头去了。 今天受到的打击有点儿多，韩俊也颇有一种虱子多了不怕咬的劲头，无所谓了。 “对了，你要的那几台服务器已经到了，本来我是想给你放在研发楼的，后来觉得既然设备已经到了，又占不了太多地方，我就给你放在了办公楼，宽带已经接入了，50m的光纤哦！” 俩人又聊了一会，耿晨曦忽然想起韩俊之前的交代，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 韩俊听罢心里顿时一喜，对他来说这简直太及时了，更没想到她居然直接接了光纤，这意识也太超前了，连忙没口得称谢。 “跟我还这么客气？”耿晨曦佯嗔道，随口又是一问：“对了，你要服务器做什么？要做网站吗？” “是啊，你不是做mp3吗？我背靠大树好乘凉，就做了一个音乐网站，为网友提供免费的音乐下载啊。网站已经做好了，就差申请域名然后上线测试了。” 说道自己的本行，韩俊饱受打击的小心灵这才恢复了一些。 听说韩俊居然做了个音乐网站，耿晨曦也来了兴趣。 正待她想进一步问问韩俊的音乐网站是怎么回事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工作人员面带就焦灼之色，急匆匆地说道：“耿总，那伙人又来了！” 第九十三章 歹狗（上） “耿总，那帮人又来了。” 听到员工这样说，耿晨曦一双秀眉微微蹙起，说道：“让他们领头的人过来跟我谈！” 不明就里的韩俊疑惑道：“晨曦姐，怎么了？” “没事，一帮无赖。”撇撇嘴，耿晨曦不屑道。 说着，简单地将事情给韩俊讲了一下。 本来晨曦科技的工程进展一直很顺利，但是从九月中旬开始，一个叫“大鑫建筑”的公司就着人找上门来，说是要给晨曦科技的建筑工程供料，也就是砂石水泥、防水材料一类的东西。 耿晨曦虽然不是学工程的，但是以她的统筹能力，为了赶工期将工程的效率最大化，很多工作都是之前就做好的。她选的这家建筑公司，是招商办推荐的。 里面有没有猫腻耿晨曦懒得管，只要工程质量跟得上，工期能给她以最快的速度完成，财大气粗的耿晨曦不介意多花点钱。其实这里面也存了卖好招商办的心思，连开标都省了。你给我推荐谁，我就用谁。反正一期工程就是办公、车间、研发、宿舍四栋楼。二期的宿舍以及后面的配套设施等工厂开工了资金转起来再慢慢建。 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车间快要建成时，这家“大鑫建筑”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消息，晨曦科技这有块工地，这就开始了上门推销。 这些事情耿晨曦本来是不管的。建筑方你们爱用谁家材料就用谁家材料，跟我没有关系。可是，施工方最后找到耿晨曦，跟她说这家建筑公司的材料质量上没有什么问题，不能说以次充好，但也能用。可是以他们所经营建材的品质，那价格就要超出同质量材料的两倍还要多。 如果用他们家的材料，工程预算必然超支，施工方自然是不愿意赔钱的，只能把皮球踢到耿晨曦这里。 耿晨曦钱多不假，可她人不傻啊。 凭什么你家的东西质量一般还那么贵我还要用你家的东西？她自然是拒绝的，可这样一来，那个大鑫建筑的人就开始以威胁、恐吓等手段来给施工方施压，让他们头疼不已。关键是人家并不跟你动手，就是不断的给你制造麻烦，多了不用说，就是停一辆渣土车在路上给你把必经之路一堵，就够你难受半天了。 “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恶心人。”耿晨曦恨恨地说道。 听她都会用歇后语了，韩俊嘿然一乐。 这种情况韩俊也没遇到过，可不影响他听过不少。 想了想，韩俊道：“晨曦姐，这种所谓的公司一般都是当地的地痞流氓纠集了一帮社会闲散人员组成的流氓团伙，能不招惹最好别招惹他们。” 俗话说，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这帮人就是活脱脱的无赖，他们根本不怕你工地人多，虽然一个两个都是凶神恶煞的，他们却是比一般人更懂法律，你不答应他的条件，他就天天来烦你，工地上人多，你要是气不过让工人跟他们动手，他们就往地下一躺，不讹你个百八十万的根本打不住。 其实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期，国内房地产开发热就隐隐兴起，只是那会儿赚钱的多是商用楼宇，住宅地产并未起步。国内很多地方都有这种人，没有关系直接玩儿房地产的就纠集一帮无赖用暴力胁迫等方式进入工地控制建筑材料，也算是在地产业里分一杯羹。 不少人都靠着这个大发横财。 公安机关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们游走在律法边缘，最多是强买强卖，这还不归公安管，你说他们闹事？人家没闹，就是在你门口，把他们驱散，等公安一走他们又来了。 再者说，这帮社会闲散人员不在社会上闹事了，来做这个“买卖”头疼的不是公安，因为他们都去干这个了，没空在社会上闹事，从另一个侧面来说社会更加“稳定”了，谁头疼？施工方惹不起，头疼的自然只能是商人了。 很多商人都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里，打落门牙肚里咽，忍下这口气多花点钱买个清静，不跟他们计较。 这样一来又助涨了他们的嚣张气焰。 可是，耿晨曦哪里会吃这一套？ 她从小接触的是什么层次？常汉文一手打造的，那是宝岛真正的社团，暴力手段人家也用，那是真的能套上麻袋给丫沉到公海里的狠角色！是这帮地痞无赖能比的吗？ “现在不是我招不招惹他们的问题，是这帮人已经找上门来了。”耿晨曦哼了一声，不屑道：“夭寿歹狗，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手段。” 听她都用了客家话，韩俊知道她是气急，但处理这些事情他也是完全没有经验，且看耿晨曦是怎么应付的，实在不行他在想想别的办法。 俩人正说的，不见其人先闻其声，一声狂放不羁的大笑先从门外传了进来。 “耿总好啊！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年轻有为！” 当先进来的，是一个矮壮的光头汉子，一脸的横肉相貌很是凶恶，脖子上挂着一条不知道在浴池里会不会浮起来的金链子，黑色紧身短袖，牛仔裤，斜叼着烟，嘴里说的却是客气。 在他身后跟他一起进来的有五个人，身形不一大多是身强力壮，一副打手的做派，可唯独落在最后的一人，衬衣西裤打扮的跟他们几个有些不搭调，带着金丝眼镜显得文质彬彬。 因为他迥异于其他人的打扮，让韩俊多关注了一眼，他一米八几的个头挺高，眼角微微下垂，让这人看起来有些面冷，韩俊忽然觉得这人有点儿眼熟，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不敢当，怎么称呼？”耿晨曦不冷不热地问道。 “我姓张，在这一片儿揽揽工程混口饭吃，最近一直叨扰很不好意思，其实我也就是想表表诚意，想跟耿总合作一下，建筑嘛，我老张熟啊，您这都开工一个月了，之前不摸潮水加上手头正好有个活儿没来得及给耿总服务，这会儿倒出空来了，就来寻个合作，有生意一起做，有财，大家发嘛！哈哈！” 这个光头张场面话说的头头是道，可听在耿晨曦耳朵就很不是滋味了，他说的之前不摸潮水是几个意思？摸不清晨曦科技的底细暂时没敢动，现在差不多搞清楚了，觉得她是个年轻姑娘加上投资数额比较大，想来打个秋风？ “很不好意思啊，张老板，您要是早一个月来，说不定我们还真有机会合作合作，可惜现在我们合同都已经跟乙方签好了，再找别的供货方就不是生意之道了。”耿晨曦摊摊手，故作无奈道。 “没关系没关系，跟那边供货方的事儿我去谈，只要咱们合作，剩下的事情都不需要耿总担心，我们的服务还是很到位的。”光头张看着凶悍，讲起话来却滴水不漏，根本就没有地痞流氓那种咄咄逼人的强势。 如果不是韩俊知道他们是干嘛的，不见人只听声，还真以为他们是来谈生意的。 “那我要是不同意呢？”耿晨曦柳眉一挑，问道。 “不给面子？”光头张闻言，方才和煦的态度顿时一边，两眼一瞪寒声道。 第九十四章 歹狗（下） “不给面子？” “面子是自己挣得，不是别人给的，你想跟我们合作就要拿出点诚意来，想给我们施工方供货可以啊，但你们的材料是质量好还是价格低？那出个章程来我们研究研究，你这儿红口白牙地说道一番我就要换供货商？您觉得这可能吗？” 耿晨曦根本不理他那所谓的“气势”，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任谁也挑不出毛病。 特别是抓住了一点，就是“你的东西要么比人家好，要么比人家便宜”。而这个则是他们所根本不具备的条件之一。 “呵呵。”光头张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卖的贵有我们的道理，用我们家的材料，能保证你工程进度不受影响。要是不用……哼哼。” “我很好奇，不用你们家的材料就会影响工程进度？”耿晨曦故作不知地反问了一句。 “这可不好说。”光头张摊摊手，似乎很无奈地说道：“我手下也有一帮兄弟要吃饭，要是有人让他们吃不上饭，我安抚起来也很难办啊。” 他没正面回答耿晨曦的话，却是明里暗里地那话挤兑，另外一层的意思，就是“他们能干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我也没法控制。” 看看，跟他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耿晨曦不怀疑他们能干出点什么恶心人的事情来延误工程进度，可就让她这么服软，她也咽不下这口气。 “张总，约束手下是你自己的事情，如果你约束不住，我相信有人会帮你约束住。”耿晨曦冷笑一声，便下了逐客令。 双方并没有谈出任何结果，反而不欢而散。 “呵呵，耿总，既然你们不肯合作，那咱们也不强求，不过我们的诚意很足，这是我电话，如果你想通了，随时给我打电话。” 光头张，临走时冷笑着说了一句，随手丢了一张名片给门口战战兢兢的工作人员，便带着一帮手下出了门。 待他们离开，耿晨曦直接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过去，电话方一接通，耿晨曦深吸一口气就在韩俊愕然的目光中开启了咆哮模式：“孔干事！我很想知道你们的工作是怎么开展的？！ 嗯？我们晨曦科技是看中滨海的投资环境，和你们招商办的诚意才选择在这里投资对不对？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要那么大地干什么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要在这里建一个电子产品研发中心，后续投资一亿美金！前期的一千万已经到账了！ 对！你没听错，是一一美金不是人民币！但是！我现在觉得我应该重新评估一下滨海的投资环境了！ 怎么了？我的工地被流氓团伙敲诈勒索！并对我的人身安全做出威胁！这还有王法吗？光天化日之下，一大帮人气势汹汹地堵在我的办公室，我还有重要的客人在！ 告诉你，这件事情你们不给我解决清楚了，我不怕赔钱，大不了我这里不做了，我相信京城、沪市、深市同样会敞开大门欢迎我！ 你难做？我就不难做了你们难道只管引进不管后续了？难道这种事情还要我们自己去找安全部门吗？你们不会协调吗？ 我们生意人，诚实守信做生意是我们的本分，可是，如果我们连自己的安全都保证不了，还做什么生意？你们的本分呢？像这种破坏滨海投资环境的害群之马，你们为什么不着有关部门清理掉！？嗯！？ 我不生气？你让我怎么不生气？你让我怎么冷静？国庆节找不到领导，找不到领导我就要在这里受流氓的气吗？ 好！我就相信你一次，要是这件事不解决，大不了我把研发中心建到别处去！ 我不休息！我就在公司！就这样！” “额……没办法呢，不给他们施加压力，他们不会给你办事的，平常我也不是这样的，你知道的，对不对？” 放下电话，平复了下呼吸的耿晨曦回首间却看见大张着嘴巴，目瞪狗呆的韩俊有些不好意思。 韩俊还真是第一次看见耿晨曦以这种态度跟人讲话，一直以来韩俊都觉得她是个说话柔声细语，平易近人的漂亮小姐姐来着。 这一顿疾风暴雨般的咆哮，没骂一个脏字，可韩俊几乎可以想象电话那头的孔德森已经是汗如雨下了。 什么叫客大欺店啊……我的天，耿晨曦太贼了，直接拿一亿美元投资出来，肯定能砸的孔德森晕头转向。这简直就是把他摁在地上摩擦啊。 这么巨额的投资，对孔德森来说他工作几年的业绩也未必能拉的过来。或者说有这样大规模的投资也轮不到他来经手。如今这个机会就摆在他面前，他会有什么反应？ 国庆？就算春节他也得溜溜地赶紧办事儿啊！ “对……你平常不这样的，我没啥，就是感觉你这……是个技术活儿啊。”如果不是韩俊知道打电话之前耿晨曦是个什么状态，还真的以为她被气坏了。 很明显，她在演，演的还特么贼逼真。 “干净的鞋子不能踩烂泥，那些渣滓来撩拨我，我也得吃他们那一套！让招商办的人头疼去，反正我已经发火了，他们看着办。”耿晨曦嘻嘻一笑，说道：“那帮歹狗，半个月才找上门来，没有人跟他们通风报信我才不信呢。” 韩俊擦了擦脑门儿上的汗，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如果她是一般国内的生产商，恐怕厂子一开建，这帮人就跟闻着腥的猫一样凑上来了。 也就是耿晨曦这个宝岛投资商的身份，让这帮人一开始有了点儿顾忌，可能经过半个多月的摸底，觉得只有耿晨曦这个年轻的姑娘坐镇这里，似乎有些软弱可欺，恐吓一番就能达到他们的目的，可他们根本不了解耿晨曦是在一种什么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他们的那种手段在耿晨曦看来还太嫩了点。 不过，韩俊依然有自己的担心。如果招商办的人介入，他们也只能向上级汇报，然后辗转到公安这边给那些无赖施压，但这有什么用？他们该恶心你们还是会恶心的啊。 “晨曦姐，要是这样的话，你不担心他们报复吗？你自己一个人……不安全吧。”韩俊的担心不无道理，上次因为心情不爽她都敢自己去酒吧，胆子大是一反面，可真的不安全。 韩俊的关心让耿晨曦心里一暖，却是摆摆手道：“安啦，书保哥哥在首都注册了一家安保公司呢，人员都已经到位了，滨海的分公司手续快办完了，爷爷跟我说以后书保哥哥的人会常驻工厂里。谁让人家投了那么多钱，盯着点也是正常的。” 耿晨曦简单地跟韩俊一解释，他才终于知道，怪不得耿晨曦这么有恃无恐……据说常书保的那些人……都是社团里底子清白的。 韩俊啧啧，丫地痞碰上正牌黑社会啊！ 第九十五章 网站之议 那些无赖跟耿晨曦这里纠缠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前期的退让拖延是常书保的安保人员没有到位的缘故，如今他们人已经在路上，有了后援的耿晨曦自然不会怕他们。 这才再给招商办施压，让他们也出手，一正一反两方面，她还真不信那个大鑫建筑的头会那么铁，还敢继续不依不饶地纠缠下去。 “对了，刚被他们一打岔，我还忘了问你，你那个网站怎么回事？”给韩俊的杯子里续上水，耿晨曦问道。 这一次，比半个月前的临时板房可好多了，至少还有味道不错的茶。 “这个网站我可是做了很久。”韩俊说起瞎话来也是不打草稿的，明明只做了半个月不到，但不说的久一点，也引不起别人的重视不是？ 说着，韩俊就把他的网站构想跟耿晨曦简单讲了一下。 听着韩俊居然已经做好了一个可以提供mp3下载的网站，耿晨曦的眼睛也是一亮。她要生产mp3，如果有韩俊这个网站作为配套的话，对用户来说也是十分方便的。 因为没有好的音乐门户网站，现在的mp3用户想要在网上下载音乐很麻烦，如今正是cd随身听跟mp3“新老交替”的时代，虽然mp3已经面世，也稍稍展露出了它的优势，但在市场占有率上，并没有完全碾压cd随身听，否则耿晨曦也不会连同三星cd随身听的生产线一并拉过来。 现在使用mp3的人，更多还是习惯在电脑上将cd唱片音频进行转轨重新压制成mp3格式，其间的繁琐就不用说了。 耿晨曦觉得，如果韩俊的网站能够做出来，等自己的新产品一问世，每一台mp3的说明书上都注明可供用户下载音乐的网站，这种服务简直不要太贴心啊！ 殊不知，她的这种想法，跟韩俊不谋而合。 当俩人交换意见时发现居然想到了一起，也是相视大笑。 不过耿晨曦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便问道：“你能确定有那么多的可用数据吗？别网站做起来了，用户反而找不到想要的音乐。” 韩俊哈哈一笑，说道：“要不然我跟你要了四台服务器？前期的用户肯定不会很多，但我这个网站跟现在很多的网站不同，我用了两种非人工的方式来填充数据库，第一种是我做了一个音乐文件抓取工具关联到了网站上，可以在互联网上自己搜索设定好的音频文件和超链接，只要用户搜索，就能通过这个软甲来抓取想要的音乐，另外一种就先容我卖个关子了。” “嘁！跟我还保密呐？”耿晨曦佯作不满道，接着又顺着韩俊的话问了句：“那人工的方式呢？” “人工的方式就比较累了，需要专门的人去压制cd唱片，我个人不太想用这个办法，太过耗费人力，而且还费钱。” 抓取软件后世很常见，韩俊知道代码做起来自然简单，可问题也很明显，那就是目前国内的网络上资源过少，即便有软件的帮助，主流的流行歌曲问题不大，但一些小众的音乐想要通过软件抓取就太难了。 而人工则是最笨却十分有效的办法，买来一大堆的cd，直接在服务器上转码上传，可这样却太过费时费力。除非是用户的需求太过刁钻，而且除了cd转码网络上没有资源，才会用使用的最后一种办法。 “你这么一说……好像我真的没有见过同类型的网站啊。”听着韩俊讲述，耿晨曦思索了片刻之后，喃喃道。 她有一台三星的mp3，毕竟家里就做这个，可她自己也是买来cd自己压的，至于专门的音乐下载网站，她没见过。 这一点，韩俊很自信。 “正因为现在没有，我才做嘛，有了的话做来干嘛？拾人牙慧？” “嘿！让你说的我都有点迫不及待想要去网上看看了。”耿晨曦道。 挠挠头，韩俊有点为难道：“这个也急不来啊。域名我还没申请呢。早知道你服务器到位的这么快，我就早点申请了。” “域名想好了吗？网站叫什么名字？” 这个问题，韩俊早有腹案，答道：“名字就叫‘众音’万众一心的众，音乐的音。域名就是全拼加的顶级域名。回头我就找代理公司注册。审批什么的差不多需要一个月左右，11月应该就可以上线了。” 耿晨曦一听需要一个月，哂笑道：“别找他们了，这方面我多少有点了解，不用找代理公司了，我让我美国的朋友帮忙注册，一个多星期就能搞定。” “真的？”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听耿晨曦居然这个忙也能帮，韩俊自然开心的很。 “自然是真的。” “那可太谢谢……” 耿晨曦一听韩俊又要道谢，脸色一沉道：“你再跟我说谢谢，我可要生气咯。对我来讲，你的网站做的越好，我们mp3的配套服务也就越能碾压同类竞争对手嘛。” “嘿！” 没等韩俊再说什么，耿晨曦话锋一转，告诫道：“不过阿俊呐，虽然现在国内没有相关的法律条文，但我希望你能把一些工作做到前面去，就是音乐版权的问题。你刚才说的我想了一下，如果放在美国，这种免费下载的网站肯定会版权纠纷的，国内现在还好，我们可以给用户提供更便捷的服务，但谁也不能保证不会有那么一天国家突然加大力度管控。” 这一点其实韩俊早就想过，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真的想要告倒网站还是有些夸张的。因为互联网本就具有“共享”性，即便是唱片公司也没有办法证明我使用你的歌曲来赚钱。我只是将音乐共享给了其他用户而已，而不是卖给了用户。 不过，她能看到这一点，韩俊还是由衷地佩服，也不会真的不把她的话当回事。韩俊有一点没有说，他希望他的“众音”可以做到国内最好！树大自然招风，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他已经把耿晨曦的告诫放在心上，只等时机略微成熟，版权的事情总要谈的。 其实，关于这个网站，韩俊跟耿晨曦讲的不过只是主体功能，一些细节以及借鉴后世的综合性能还有韩俊别出心裁加的小玩意儿，韩俊提都没提。不能说他小人之心，可防人之心总不能一点没有，即便面对的是漂亮的小姐姐，那也不行。 对韩俊来说，众音就像是他的孩子，尚未长成的嫩芽呀，怎能随意暴露？万一被人抱走了咋整？ 俩人讨论着网站，讨论着mp3的发展，以及市场前景的预估，却不知道招商办被耿晨曦的那个电话搅的大乱…… 那些无赖跟耿晨曦这里纠缠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前期的退让拖延是常书保的安保人员没有到位的缘故，如今他们人已经在路上，有了后援的耿晨曦自然不会怕他们。 这才再给招商办施压，让他们也出手，一正一反两方面，她还真不信那个大鑫建筑的头会那么铁，还敢继续不依不饶地纠缠下去。 “对了，刚被他们一打岔，我还忘了问你，你那个网站怎么回事？”给韩俊的杯子里续上水，耿晨曦问道。 这一次，比半个月前的临时板房可好多了，至少还有味道不错的茶。 “这个网站我可是做了很久。”韩俊说起瞎话来也是不打草稿的，明明只做了半个月不到，但不说的久一点，也引不起别人的重视不是？ 说着，韩俊就把他的网站构想跟耿晨曦简单讲了一下。 听着韩俊居然已经做好了一个可以提供mp3下载的网站，耿晨曦的眼睛也是一亮。她要生产mp3，如果有韩俊这个网站作为配套的话，对用户来说也是十分方便的。 因为没有好的音乐门户网站，现在的mp3用户想要在网上下载音乐很麻烦，如今正是cd随身听跟mp3“新老交替”的时代，虽然mp3已经面世，也稍稍展露出了它的优势，但在市场占有率上，并没有完全碾压cd随身听，否则耿晨曦也不会连同三星cd随身听的生产线一并拉过来。 现在使用mp3的人，更多还是习惯在电脑上将cd唱片音频进行转轨重新压制成mp3格式，其间的繁琐就不用说了。 耿晨曦觉得，如果韩俊的网站能够做出来，等自己的新产品一问世，每一台mp3的说明书上都注明可供用户下载音乐的网站，这种服务简直不要太贴心啊！ 殊不知，她的这种想法，跟韩俊不谋而合。 当俩人交换意见时发现居然想到了一起，也是相视大笑。 不过耿晨曦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便问道：“你能确定有那么多的可用数据吗？别网站做起来了，用户反而找不到想要的音乐。” 韩俊哈哈一笑，说道：“要不然我跟你要了四台服务器？前期的用户肯定不会很多，但我这个网站跟现在很多的网站不同，我用了两种非人工的方式来填充数据库，第一种是我做了一个音乐文件抓取工具关联到了网站上，可以在互联网上自己搜索设定好的音频文件和超链接，只要用户搜索，就能通过这个软甲来抓取想要的音乐，另外一种就先容我卖个关子了。” “嘁！跟我还保密呐？”耿晨曦佯作不满道，接着又顺着韩俊的话问了句：“那人工的方式呢？” “人工的方式就比较累了，需要专门的人去压制cd唱片，我个人不太想用这个办法，太过耗费人力，而且还费钱。” 抓取软件后世很常见，韩俊知道代码做起来自然简单，可问题也很明显，那就是目前国内的网络上资源过少，即便有软件的帮助，主流的流行歌曲问题不大，但一些小众的音乐想要通过软件抓取就太难了。 而人工则是最笨却十分有效的办法，买来一大堆的cd，直接在服务器上转码上传，可这样却太过费时费力。除非是用户的需求太过刁钻，而且除了cd转码网络上没有资源，才会用使用的最后一种办法。 “你这么一说……好像我真的没有见过同类型的网站啊。”听着韩俊讲述，耿晨曦思索了片刻之后，喃喃道。 她有一台三星的mp3，毕竟家里就做这个，可她自己也是买来cd自己压的，至于专门的音乐下载网站，她没见过。 这一点，韩俊很自信。 “正因为现在没有，我才做嘛，有了的话做来干嘛？拾人牙慧？” “嘿！让你说的我都有点迫不及待想要去网上看看了。”耿晨曦道。 挠挠头，韩俊有点为难道：“这个也急不来啊。域名我还没申请呢。早知道你服务器到位的这么快，我就早点申请了。” “域名想好了吗？网站叫什么名字？” 这个问题，韩俊早有腹案，答道：“名字就叫‘众音’万众一心的众，音乐的音。域名就是全拼加的顶级域名。回头我就找代理公司注册。审批什么的差不多需要一个月左右，11月应该就可以上线了。” 耿晨曦一听需要一个月，哂笑道：“别找他们了，这方面我多少有点了解，不用找代理公司了，我让我美国的朋友帮忙注册，一个多星期就能搞定。” “真的？”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听耿晨曦居然这个忙也能帮，韩俊自然开心的很。 “自然是真的。” “那可太谢谢……” 耿晨曦一听韩俊又要道谢，脸色一沉道：“你再跟我说谢谢，我可要生气咯。对我来讲，你的网站做的越好，我们mp3的配套服务也就越能碾压同类竞争对手嘛。” “嘿！” 没等韩俊再说什么，耿晨曦话锋一转，告诫道：“不过阿俊呐，虽然现在国内没有相关的法律条文，但我希望你能把一些工作做到前面去，就是音乐版权的问题。你刚才说的我想了一下，如果放在美国，这种免费下载的网站肯定会版权纠纷的，国内现在还好，我们可以给用户提供更便捷的服务，但谁也不能保证不会有那么一天国家突然加大力度管控。” 这一点其实韩俊早就想过，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真的想要告倒网站还是有些夸张的。因为互联网本就具有“共享”性，即便是唱片公司也没有办法证明我使用你的歌曲来赚钱。我只是将音乐共享给了其他用户而已，而不是卖给了用户。 不过，她能看到这一点，韩俊还是由衷地佩服，也不会真的不把她的话当回事。韩俊有一点没有说，他希望他的“众音”可以做到国内最好！树大自然招风，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他已经把耿晨曦的告诫放在心上，只等时机略微成熟，版权的事情总要谈的。 其实，关于这个网站，韩俊跟耿晨曦讲的不过只是主体功能，一些细节以及借鉴后世的综合性能还有韩俊别出心裁加的小玩意儿，韩俊提都没提。不能说他小人之心，可防人之心总不能一点没有，即便面对的是漂亮的小姐姐，那也不行。 对韩俊来说，众音就像是他的孩子，尚未长成的嫩芽呀，怎能随意暴露？万一被人抱走了咋整？ 俩人讨论着网站，讨论着mp3的发展，以及市场前景的预估，却不知道招商办被耿晨曦的那个电话搅的大乱…… 第九十六章 看好戏吧 招商办的工作人员平常打交道最多的就是来滨海的投资商，自然也见识了形形色色的国内外投资商，既然是商人，就没有不想赚钱的。 所以，他们所投资的项目大多是那种可以在最短时间内见到收益的项目。也不乏那种利用招商政策来降低生产成本，待优惠政策时效一过就卷铺盖走人的。 最初耿晨曦申报的晨曦科技，是一家装配mp3和cd随身听的企业，尽管注册资本达到了四千万人民币，但他们所经营的项目就没有任何亮点可言了。 可是，耿晨曦这一通咆哮的问责电话，着实把孔德森给吓坏了。 一亿美元跟五百万美元的差距，他用脚趾头也能想的明白！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自己的业绩…… 孔德森接完电话之后不敢耽搁，也顾不得休假，打了个车就直奔单位而去。 商人极少有在意节假日的，特别是正在创业初期的商人，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个小时，这也导致了招商办跟其他的政府职能不能有些不同，要保证与投资商沟通的畅通性，不管逢年过节招商办都会有值班人员，而不可能出现外商有事却找不到他们人的这种情况的出现。 急匆匆地赶到单位，孔德森直呼运气不错，主人栾家成正好今天值班，便赶紧将情况反映了上去。 栾家成国庆过来值班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身为领导总要做个姿态出来，原本他以为国庆没什么事，喝喝茶看看报一天也就过去了，可哪里知道孔德森居然给他带来了这么大的消息——晨曦科技追加一亿美元资金，投建一所电子科技研发中心！ 栾主任跟孔德森只看到了巨额投资不同，他听到这个消息的重点，则是“研发中心”。 一个能投入一亿美元的研发中心规模就不说了，它所能带来的东西就足以让他兴奋不已。 研发中心是个什么？对一个投资商来说，短时间内它并不能带来直接的经济收益。可是一旦有所产出，以科技带动的经济收益，就不是那种普通的装配工厂能比的。 在政治层面，分管领导的脸上也有光。其下吸引来高科技公司的投资，国内外的名声打出去，这就是铁打的政绩。 最关键的则是，科技的研发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见到效果的，还特别的烧钱。不用说远了，就是滨海当地的大企业，海尔、海信每年的研发资金投入都要以亿为单位来计算。 这家企业的目标不小啊！ 可是我喜欢！ 这至少证明他们后续的投资只能越来越多，至少证明他们短时间内不会卷铺盖走人！至少证明这家公司的规模只能越来越大！ “你确定他们要后续投入一亿美元？”栾家成四十多岁，分管招商办也有些时日了，如今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如果这个时候有政绩上的亮点出现，再往上走走也不是不可能。 如此大的投入力度，就算拿来当今年的重点扶持项目都不为过！ 他们现在叫“滨海市委招商办公室”，可是，栾主任却听到了风声，国家有意加大招商引资的力度，将各地市的招商办升升格，虽然还没有具体的消息，但他觉得这绝对是空穴来风事出有因的！ 要是他们这边工作成绩卓越，保不齐哪天“招商办”就变成了“招商局”！ “栾主任，这家晨曦科技的老板我认识，还一起吃过饭，她的爷爷是宝岛三和集团的实际掌舵人。”孔德森道。 栾家成听罢心下大定，既然有一家实力雄厚的宝岛公司作为后盾，那这晨曦科技的老板也没有信口开河的道理。但转念一想，栾家成又有点儿疑惑，如此大手笔，为什么他们不一开始就直接申报？ 他们这么低调……不像一个正常投资商该有的动作啊。 暂时想不通的事情，栾家成稍微一放，又问道：“你这急匆匆的找我来，就是只跟我汇报一下他们将追加投资？” 孔德森方才被一亿美元给唬住了，听主任问起这才想起来，赶紧把耿晨曦电话里诘难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啪！” “胡闹！” 听罢，栾家成直接气的拍起了桌子。 先不说人家会不会后续投资的一亿美金，就是目前的四千万人民币放在这儿也是大投资的项目，他妈的几个玩儿强买强卖的流氓团伙就去捋虎须？脸色阴沉地他直接拿起了电话，拨到了当地分管治安的区分局，言辞并不激烈，可谁都听得出这是对他们治安工作的严重不满。 放下电话，栾家成想了想，觉得他有必要亲自走一趟了。 “你看看单位里谁没事，跟我们去一趟高科技工业园，安抚一下那个晨曦科技。” 孔德森给耿晨曦立刻回了个电话之后，便跟着栾家成一起出发了。 主任亲自出马，这随行的队伍肯定少不了。 两辆车，七八个人，直奔高科技工业园而去。 一路上，孔德森之前被“骂”的忐忑心思丁点儿不剩，有的，只剩下栾主任对他的夸奖，隐隐有提拔他的意思，更是让他喜不自禁。 半个多小时之后，招商办的两辆轿车就来到了晨曦科技门口…… —— “晨曦姐，今天就先这样，我也不多耽误你干活了，回去我就再完善一下网站，咱们多管齐下争取让众音早日上线。” “行了，一会儿我就给那边发邮件让她尽快落实注册的事情，我手头上还有几个合同要审核，让大江送你吧。” 俩人聊了许久，敲定了一些细节上东西之后，韩俊就要告辞了，毕竟耿晨曦这里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自己也不是闲的没事做，这便走了。 没让耿晨曦送他，韩俊来到一楼的休息室准备找大江，却发现他没在。 韩俊也不介意，送不送的无所谓，打个车而已。 可是，当韩俊走出办公楼之后，却远远看见大门口聚集好几辆满载的渣土车，有几个人正在争论什么，远远瞧去看那身形怎么那么像大江？ “赶紧把车开走！再不走我们报警了。” “报警？报警也没办法啊，我们车坏了。” 走得进了，韩俊一眼就瞧见大江正跟人争执着，细看之下韩俊心里就是一沉，对方分明就是刚才光头张的人。 他跟大江自小在他们家片儿称王称霸不假，可那都是同龄人，而眼前这帮人是干嘛的？专业无赖啊！如果没有必要，他是真的不想跟那种人沾上边儿，大江也不行。 紧走两步韩俊赶了过去，悄悄把大江拉到一边儿，问道：“你干嘛呢？” “咦？你跟晨曦姐谈完了？那我去找晨曦姐，这些人太混蛋了。”大江恶狠狠地瞪了那伙人一眼，大声说道。 光头张这会儿人不知去哪儿了，并不在现场，而他手下的几个人在这儿对上大江的目光却根本不在乎，抱着膀子在一边嘻嘻哈哈地闲聊。 撇了那几人一眼，韩俊心里忽然一动，光头张没在，方才在办公室韩俊觉得眼熟的那个文质彬彬的冷面男人也没在！他脑子里似乎抓住了点什么，可是太过深层的记忆还是没有给他有效反馈，让韩俊还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但韩俊十分肯定虽然不认识，但必然是见过那人的。 当人们明明遇到了陌生的人或事，却隐隐有种熟悉感，这种情况相信很多人都有过。可死活想不起来的那种纠结感也着实让人受不了。 韩俊索性不去想，便问了大江怎么回事。 这帮人跟耿晨曦没有谈拢，出来之后光头张就跟韩俊眼熟的那个手下先行离去，剩下的几个人直接开了早就准备好的三两斯太尔渣土车把晨曦科技的门给堵了！ 晨曦科技的地方够大，建筑材料也足够，这会没有车进出还看不出影响，可如果这些车一直堵在这里，晚上建筑垃圾运不出去咋办？ 原本施工方还想去找耿晨曦的，刚巧被大江发现，他知道韩俊跟耿晨曦在谈正事，就先拉住了工作人员，而自己上去跟人家交涉。工作人员都知道大江是耿晨曦的司机这会儿也只好拿他当主心骨。 韩俊心里一叹，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帮人。 有句话说的好，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韩俊觉得自己是要脸的，还不至于只想凭着发达的四肢“打天下”，要不然凭着他和大江的身手，再纠集一些平常一起玩儿的小兄弟去工地上“欺行霸市”、“强买强卖”一番，捞到房地产行业内的“第一桶金”也不是不可能。 这帮人可不就是凭着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发家致富的吗？等他们有了钱，自己粉饰一番揽几个项目自己做，可不就是活脱脱的正经房地产商人？到那时候，谁还会在意他们的黑历史？ “你冷静点，这事儿轮不到你去出头，方才晨曦姐已经打过电话了……” 正说着，韩俊看到有两辆明显是市府牌照的轿车停在了门口，因为渣土车堵住了大门，他们进不来了，刺耳的喇叭声接连响起。 这时，光头张的一个手下晃着膀子走到了打头的一辆轿车前，骂骂咧咧地道：“摁你妈了个逼的喇嘛，车坏了，今天谁也进不去了！” 韩俊忽然笑了，对大江道：“看好戏吧。” 第九十七章 处理 韩俊始终觉得天要令其亡，必先令其狂说的很有道理。 或许是嚣张惯了，这帮人也不知道是不认识政府的车牌还是根本就没看，抑或是觉得两辆普桑入不得他们的眼，就这样骂骂咧咧地上去了。 韩俊不知道车里坐着的是谁，但必然是招商办的人无疑了，怎么说也是政府工作人员，即便是个小小的科员，也不是你那种社会闲散人员可以随意辱骂的。 “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在这里堵着大门？” 栾家成的司机摇下车窗，根本不理那青年的恶劣态度，反而很平静地问道。 “不管你们的事，赶紧走，赶紧走！”那青年挥挥手，很不耐烦地说道。 孔德森呢悄声对栾家成道：“栾主任，应该就是这些人在找晨曦科技的麻烦，你看，这两辆车把人家大门给堵了。” 坐在这里的栾家成脸色铁青，沉声道：“下三滥！” 招商办引入的优秀企业，如今在他眼前被人敲诈勒索，还用这种堵门这种恶劣手段干扰人家工程的正常进度，栾家成是真的怒了，亲自拿起手机拨了报警电话。 两辆车上的人都没有下去，他们不屑跟这种档次的地痞流氓有任何形式上的接触，直到警车的到来…… 嵩山路派出所接到市委招商工作办公室主任的报警电话，哪里还敢耽搁？不仅第一时间出警，就连恰巧休假的刘所长也被一个电话叫了回来。 光头张的几个手下，万万没有想到，本以为是个软柿子的晨曦科技，根本就是一块铁板，这一脚下去，真真是崩了个筋断骨折。 他们的人其实不算多，加上司机和几个站场的打手也就六个人而已。 警察一来，他们一股脑被以扰乱治安为由直接绳到了警车上，两辆渣土车也联系了牵引车，进行暂扣。至于什么时候能提出来，能不能提出来，恐怕就难说了。 其实关于治安，实际上招商办管不到派出所，可问题是招商办上头的人可以啊，这可是实打实的政府部门，办公地点就在市府大楼呢。 哦！我费劲巴拉的引来投资，你治安不利给我搅黄了，这个锅我可不背，谁背谁知道。 “刘所长，这家企业是今年政府重点关注单位，让这些宵小如此折腾，上头的压力一大，咱们脸上都不好看，这排头少不得吃。后面的事情你们是行家，我们也不好干涉，但在这治安上，你们看看是不是得加强一下了。” 两方碰头之后，栾家成话说的不重，那刘所长却听的一个头两个大。 方才那帮人是干嘛的他们真的很清楚，但问题是真的不好处理。但再不好处理，招商办的老大亲自发话，这个面子还是得给。要不然人家越级上报一下，凭着这家公司受重视的程度，想必上面不介意换一个能处理的人过来。 “您放心，以后我们肯定会加强治安管理，类似事件不会在工业园发生了。” 听着刘所长拍着胸脯的表态，栾家成也没多说什么，过程他不想知道，他要的只是结果。 跟刘所长客气了两句，看都不看那些堵门的流氓一眼，便跟着孔德森去找耿晨曦了。 耿晨曦听说招商办的栾主任亲自到访，本想出去迎接一下，却忽然觉得自己刚刚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应该正在“气头上”，自己这会儿占着理，便索性大咧咧地在办公室等着。 “哎呀，栾主任您怎么亲自来了？”到了三楼，在孔德森做了介绍之后，耿晨曦对栾家成的到来表示了“惊讶”。 “耿小姐，对今天发生的事情，是我们工作没做到位啊，您受惊了。” 对能投资一亿美金的大客户，栾家成也没摆架子，说的很诚恳，当然，耿晨曦的年轻就让他有点儿意外了。 “您太客气了耿主任，如果不是今天这事儿，我本来是打算等国庆一过，就去招商办拜访您的。”这话耿晨曦倒真不是胡说。 “哦？这可巧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栾家成问。 “是这样的，我很感谢咱们招商办的大力支持，能批给我这么大地方来运作，这次找栾主任是想跟您报备一下，后续我们公司会追加一亿美金的投入做一家电子设备的研发中心，找您的确有事相求，第一是希望能通过咱们介绍一些相关人才的引进办法，当然，人手方面我自己也会招募的，第二，就是不希望在研发中心完全落成前弄得满城风雨。” 有肉大家一起吃的道理耿晨曦很明白，如此大的投入放在任何城市都会引起政府的重视，毕竟那是人家的政绩，相关人才的引入耿晨曦有自己的办法，但让招商办也帮帮忙则是为了抬他们一手，让他们有参与感。 “帮你们联系相关人才也是招商办份内的工作，这个是没有问题，只是您说的满城风雨是……” 至于后面一个，也正是栾家成十分好奇他们为何如此低调的问题了。 耿晨曦苦笑了一下说道：“这里面的原因实在有我的苦衷，不太方便告知，但您放心，待研发中心的设备、人员到位，落成开工之际还要请各位领导和媒体的朋友一起参加揭幕剪彩的。只是在此之前，我不希望有媒体介入。” “会有变故？”栾家成一听就明白了，人家这是怕事情有变啊，如此谨慎的态度，也让栾家成对这家企业的感观大善。 “变故倒不会有，只是一些个人原因。”家里的那些事儿，耿晨曦哪好意思拿出来说？只能模棱两可了。自己弄装配工厂，几个哥哥没话说，可要是弄研发中心，他们指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这事儿如果大张旗鼓的来做，媒体一报道，难免会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那样一来可就不美了。 见她实在不愿意提及，栾家成也没有追问，但心里的疑虑已经尽去。 既然你们想要做事，那我就不介意把你们做成一个亮点。 俩人各怀心思，但都得到了对方承诺，也算宾主尽欢了。 对晨曦科技的建设速度，栾家成很惊讶，而又就晨曦科技未来的发展与走向，耿晨曦对栾家成做了详细但不涉及机密的讲解，听的栾家成也是眼光大亮。盘亘许久之后，栾家成才带队满意离去。 耿晨曦松了一口气，有招商办的人出面，至少……工程的进度不会再受影响了。 韩俊在看见警车来的时候，就知道尘埃已然落定，也没兴趣了解后续的善后工作，跟大江交代了一声就直接溜了。 这次是谁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耿晨曦有了这几方面的“保护”，各方宵小想要在工程上插手就得自己掂量掂量有没有那么好的牙口。别肉吃不到，却崩断了门牙。 在韩俊看来，做工程碰到这种事情很正常，我们的世界是很讲究平衡的，有正就有邪，有白就有黑，放在哪怕任何时代都是一样，就如道家所讲“孤阴不生，孤阳不长”一样。 可一想到“黑”，已经在出租车上的韩俊瞳仁猛的一缩，之前一直抓不到记忆节点，在他的脑海中犹如烟花绽放，轰然炸开了。 第九十八章 黑道传奇 张海涛最近忙的不可开交。 前段时间公安部针对滨海的一次行动走漏了风声导致失败，事后公安部的反应也正如张海涛猜测的那样，省厅直接将滨海公安部门进行了大规模的清洗。 原来，之前将行动文件下达到派出所一级，显然不是工作上的疏忽，根本就是有意为之。 上面的人恐怕也知道滨海某些地方已经烂到了根子里，不用雷霆手段根本不行，是以才用这个方法引出通风报信的人。但他们也没有想到，这个通风报信的人，居然位置高到了市局的最顶层！ 省厅领导大为震怒，滨海是鲁省经济龙头，哪个部门不是领导们看中的人才能担纲？滨海市局的一把手自然也是如此！可是，在省厅领导眼中的精兵强将居然腐化堕落如斯，岂能不叫人痛心疾首？市局局长万忠被着去省厅述职，说是“述职”，可明眼人都知道，问责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具体的谈话内容，除了当事人恐怕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但万忠回来之后，便直接引咎辞职了！ 可他的辞职并不是整个事件的结束，恰恰相反，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市局局长引咎辞职的消息一出，也意味着滨海警界大地震的开始。 公安部的调查组空降滨海，一时间整个儿滨海警界人人自危。随着调查的深入，没有了保护伞，那些原本深藏于阴影之中的龌龊便被挖掘了出来，一桩桩一件件的触目惊心！ 万忠以权谋私，收受贿赂，为黑恶势力充当保护伞，纵容黄赌毒在滨海泛滥，其子伙同滨海当地黑恶势力开办当时最大的夜总会…… 挖出萝卜带出泥，万忠一系的警务人员，或者跟他走的比较近的都成了重点“观察对象”。三个分局局长，八个副局长被就地免职启动问责流程。 自知逃不掉双规下场的万忠，于九月底在家中饮弹自尽。 这些消息并未对外公布，只是他这一死，让清查行动的进程受到了很大的挫折，一些重要线索就此中断，只能进行内部的清查整治。 张海涛眼见着往日的有的被免职，有的锒铛入狱，心中也难免戚戚。有道是白酒红人面，黄金黑人心，他有时候也在问自己，若是换了他，能否经得起金钱的诱惑？ 他参与了部分审讯工作，很多在这次事件中落马的同僚表示收受贿赂并非本意，特别是中下级的警务人员，很多都用“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来给自己做注脚。可是，这并没有什么卵用，既然做出了对不起头顶那颗国徽的选择，就要承受它所带来的一切后果。 张海涛目前的主要工作是刑侦，一些抓捕往日同僚的事情他实在不愿插手，跟大队领导申请将工作方向转移到调查跟万忠有关的黑恶势力上去，也得到了领导的批准。 不过，这却是个苦差事，大量的卷宗摆在面前，嫌疑目标也有，可是万忠一死，重要的线索却是断了。对方却如那滑不溜丢的鲶鱼，直接潜伏到了淤泥之下。 这段时间，张海涛一直忙于整理材料和在市内撒网排查，但是收效甚微，盛传跟万忠儿子联手的那个滨海地下势力最大的头目已经逃离了滨海。 一时间啊他也是一筹莫展。 对于刑警来说，是没有什么节假日概念的，即便是国庆黄金周，跟他们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叮铃铃……” 张海涛的手机响起，正在办公室看材料的他蹙眉一看来电显示，是一个本地固定电话且不认识的号码，他想也没想就直接挂断了。 可是对方似乎很执着，接着又打了过来。 无奈之下，张海涛接起了电话，口气不善地直接问道：“谁啊？” “张哥，我韩俊。” “韩俊啊，我这儿有点忙，有啥事回头再说。”一听是韩俊，张海涛的口气略微缓和，但他现在可没心思跟这个小朋友聊天扯淡，说着，就要挂机。 “张哥，你知道张泷这个人么？” 虽然觉得很奇怪，但韩俊觉得这件事还是有必要跟张海涛说一下。 在刚刚离开晨曦科技的那一瞬间，韩俊想起来了光头张身后站着的那个冷面男人是谁了！ 张泷，滨海地下势力的传奇人物。 八三年严打，当时十几岁还是孩子的张泷看不惯几个市区的孩子抢劫郊区孩子，上去说了句公道话“给人留点钱坐车。” 被认为是同伙的他遭了池鱼之殃，被判刑许多年。等他从监狱出来，就已经是一个青年人了。 监狱的生涯完全颠覆了他的三观，但迫于生计他在滨海著名的小商品批发市场弄了摊位卖鞋。九十年代中后期，机缘巧合之下，他认识了当时在银行工作的“大姐”刘瑜。通过她得知当时银行贷款有一个“存一贷二”的政策。 简单来说，就是个人银行账户存入一万元，可以以此为担保贷款两万！通过监管的漏洞，他纠集了一帮“志同道合”的朋友，轮番从银行借贷，筹到二十多万的现金，也成了他人生当中的第一桶金。 有了钱，他自然就跟一般的小混混不同了。 顺着当时的房地产开发热，和银行朋友的关系，加上他头脑聪明，为人仗义，摇身一变成了滨海“著名”的地产商。 顶着地产商的名头，所接触到的人的层次也从街面上的小混混渐渐发展到滨海的头面人物，明里金钱开道，暗里打手环绕，一黑一白双管齐下，他俨然成了滨海地下势力的王者。 如今，但凡说起滨海的“老大”，几乎所有知道点街面事的人都会说是张泷。 他的结局，韩俊也清楚，一个被小弟葬送掉的“大哥”，当然，这是后话。 张海涛原本是不想跟韩俊扯些没用的，他自己都忙的一个头两个大，可是一听到韩俊提起的名字，张海涛愣了。 韩俊所说的这人，正是他们目前最大的嫌疑对象！ “知道，你什么意思？”张海涛沉声问道。 他不认为韩俊会跟那种人有交集，毕竟，在阳光下，人家是大公司的老板。 “今天，一个叫大鑫建筑的流氓建筑公司去敲诈晨曦姐……” 说着，韩俊就将今天发生的事情简述了一番，最后说道：“那个姓张的光头，身后站着的那人，我敢确定就是张泷。” 张海涛奇道：“你见过他？” 韩俊是见过，可并不是现在，而是网络发达的后世，这话自然不可能跟张海涛实说，只说以前偶然间见过，听别人吹嘘张泷的发家史云云。 如果去晨曦科技敲诈的是一般的流氓团伙，韩俊也不会在意，有招商办的出面和常书保家族的专业安保，他并不会担心晨曦科技以后还会被骚扰。可如果光头张是张泷的人，韩俊就不得不小心了。 坊间传闻张泷为人仗义，可还有他的心狠手辣。对兄弟没话说，对不对付的人却是真能动死手。 晨曦科技的走向是韩俊的点子，众音网更是韩俊依托晨曦科技的心血所在，根本容不得别人染指，更不想被破坏，哪怕这种苗头并未冒出来，韩俊也不想担这个风险。 张泷这人底子有多不干净，韩俊比一般的吃瓜群众知道的要多的多。现在让张海涛盯着他点，最好能直接打掉他们，省的以后有可能发生的不必要的麻烦事儿。 不管是晨曦科技还是众音网，如今还只是温室里的嫩芽呀，经不起风雨啊。 “这事儿我知道了，这个信息很重要，谢谢你。”张海涛很是郑重地谢过了韩俊，倒弄的韩俊有些莫名其妙。 关于滨海公安系统内部的震动，张海涛没有也不会跟韩俊说，毕竟说起来也是家丑，他感觉没有必要让他知道这些事情。但这个“大鑫建筑”这个名字，却被张海涛记在了本子上，还重点地画上了一个圈。 第九十九章 母子夜话 东海一家的经营已经走上了正轨。老韩夫妇一人镇守一家店，小日那叫一个蒸蒸日上。 但不管再忙，他们对于儿子的关心却从未减少。 林芳很奇怪儿子放大假却没有出去玩耍，从新买了台电脑在他屋里不知道捣鼓些什么。只道是儿子学业上的事情。她也听说了，上了大学学的东西已经不是初高中时的那些数理化政英，而多了许多专业的东西 假期过半，这天晚上林芳夫妇回到家却看见儿子屋里的灯还亮着，将原本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橙子切了切，放在盘子里，林芳给儿子端屋里去了。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啊？” 瞧见儿子双手飞快地敲击键盘，显示器上一排排一行行的稀奇古怪的字符，林芳看不懂，她更关心的孩子咋这个点儿了还不休息。 专注于写代码的韩俊根本连老妈回来都没有注意，方一听到老妈的话，回过头来冲妈妈一笑，说道：“妈回来啦，我这弄点儿东西，一会就睡。” 林芳好奇地问道：“学校里要求的？” 韩俊也不知道怎么跟老妈解释，毕竟自己弄的这些东西，恐怕老妈听了得埋怨自己不务正业，便随口应了句：“是啊。” “最近学习咋样啊？忙不忙？”林芳也许久没跟儿子好好唠唠，便坐了下来。 “还行吧。”跟老妈聊天，韩俊则放下了手头上的活计，一边忙自己的一边跟人聊天，不用说老妈，就是随便一个人也显得太不尊重。 “同学处的咋样。开不开心？” “班里同学……都挺好相处的。”给老妈剥了个橙子递了过去，可听到老妈的问话，韩俊收回来的手微微一顿。 好不好相处……韩俊忽然觉得有点儿汗颜，除了自己寝室的几个兄弟还算熟络，开学一个月他觉得自己几乎就是个边缘人，因为要争分夺秒地把网站弄起来，加上给耿晨曦弄mp3产品效果图，他需要恶补的知识太多，以至于自己在图书馆的时间远比在班里的时间长。 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特别是耿晨曦的mp3，如果不能赶在明年中旬将产品发布出来，一旦落后于苹果，那么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通过那次去跟耿晨曦的一番沟通，还有受到克里夫的“打击”，让韩俊明白即便是重生者也会面对诸多的限制。 起点不同，注定了所能享受到的资源不同。 苹果那么强大的研发团队，在他们将资源运用到极致的情况下，也不过在01年下旬才发布了第一款ipod，自己凭什么就能让从零开始的耿晨曦一点波折不存在就直接开发出人家第二三代的产品？ 时间紧迫，韩俊也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简单来说，这个逼能不能装圆了，就看晨曦科技的第一代成品能不能在明年五六月份的时候面世。若是成功，那么这款划时代的产品必将碾压世界mp3市场，什么三星，什么索尼，统统靠边站！可一旦失败……韩俊很难想象其后所造成的各种连锁反应。 所以，不管是为了配合晨曦科技的第一代产品也好，为了自己完善众音网也罢，韩俊在不知不觉间将自己的精力放在了校园生活之外。 他忽然感觉有些好笑。 不用很久，哪怕只是一个来月之前，韩俊还身心舒畅地想要好好重新享受一下大学生活。 可自己却不经意间被紧张的情绪所左右，让自己满心期待的大学生活隐隐变了味道。 说好的无忧无虑呢，说好的通宵开黑打游戏呢？说好的宿舍联谊呢？统统被忙碌的事业挤占到了一边。 韩俊总觉得自己很清醒，可老妈无意间的一句问话让韩俊惊醒，自己并非真的清醒。或许事业很重要，可自己真的想变成一个赚钱机器吗？ “呵呵，难怪自己以后日子过的那么纠结。”韩俊挠挠头，心里暗暗自责。这都不是他想要的，人的一生是否完美，跟经济有关却不是全部，它是元素而不是主题。 人生的主题是什么？ 是快乐啊。 创造价值的快乐，自我实现的快乐，以及……各种各样的快乐。 回头撇了一眼已经进入尾声的行行代码，韩俊心里已然有了计较。 还好现在的准备工作已经基本完成，剩下的事情就看耿晨曦的研发速度了。生活，应该由它自己的轨道，嗯，快乐的轨道。 知子莫如母，韩俊一瞬间的沉默和脸上神色的变化直接引起了林芳的注意，关切地问道：“小俊，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在学校碰到什么事儿了？”林芳狐疑地问道。 “真的没事，妈妈，谢谢你，我刚想通了一些事情。”说着，韩俊探探身子，给了妈妈一个拥抱。 儿子从初中以后就很少跟妈妈有什么亲密的举动，上一次还是暑假的时候，这会儿又来这一出，还是让林芳有些不适应。 可她还是拍了拍儿子的后背，却有些莫名其妙道：“你大半夜的又发什么神经？” “已经发完神经了。你儿子长大了。”韩俊咧嘴哈哈一笑。 “没羞没臊的。赶紧洗洗睡觉，别玩电脑了。这么晚睡对眼睛不好。”林芳交代了几句，临关上门的时候，她欲言又止了片刻，还是没忍住叮嘱了韩俊一句：“要是学校里有看好的姑娘，该领回来给我看看就领回来昂。” “呃……” 目瞪口呆地目送老妈离去，韩俊苦笑，感情老妈将刚才自己的“顿悟”给联系到想姑娘上去了。我的天，不愧是亲妈。 摇摇头，韩俊将最后几段代码写完，进行了最后的单机测试。 这一次，他没有给网站什么新东西，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做了完善。这些日子的努力并没有白费，看着简洁的页面，友好又便捷的操作方式，韩俊十分满意。 现在唯一需要考虑的，则是宣传问题。 他不可能等着晨曦科技的第一代产品问世之后再将网站上线，前期网站上线是必须的，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网站，哪怕它做的再好，想要得到广大网友的认可除了本身出色之外，宣传是必不可少的。 至于怎么宣传，韩俊已经有了腹案，网络的事情，要用网络来说。 第一百章 众音 网络从站在科技的前沿到走进大街小巷也不过这两年的事情，痞子蔡的一部《第一次亲密接触》，直接让网络聊天大火，也预示着网络在民间的起飞。 出了即使聊天工具，同城聊天室、论坛也成了最早一批网虫们经常光顾的地方。天涯论坛便是在那个时候应运而生多的。 国庆节的最后一天，在天涯论坛人气最旺的天涯杂谈板块，不知道是谁发了一条颇具争议的帖子《国内最强音乐网站果然名不虚传》。 内容很短只有附了网址的一句话：“我的mp3已经饥渴难耐，多了不说你们自己感受，传送门如下……” 说它颇具争议，实则是它的标题在当时来说的确太夸张了，什么叫国内最强？你怎么了就最强了？凭什么这么大的口气？ 此贴一出，不少好事者怀着一颗找茬的心就点入了“传送门”（附带的网址）。 时下大部分的门户网站纷杂的页面完全不同，这个网站的首页非常的简洁，以蓝天白云为背景，让人一眼看去就觉得干净清爽。 没有那跟牛皮癣一样的弹窗广告，导航一目了然，分类清晰明了。你可以选择不注册，也可以选择以游客的身份登陆。 在这里，不少网友都惊奇地发现，这个网站反馈速度异常迅速，不管你在搜索栏里输入歌名还是歌手名，都可以第一时间找到诸多的资源。 不仅如此，跟其他网站不同的是，你不需要将其下载便可以在线试听。想要下载的话，也不用强制注册，这种随心随性的设定立刻就获得了网友的好感。 当然，这仅仅是他们惊讶的开始。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个主打音乐的门户网站，居然可以跟其他的网友进行互动交流。当用户注册之后，会拥有自己一个独立的空间，可以在自己的空间内上传照片，书写随笔，最重要的，则是可以上传自己喜欢的音乐，晒出自己的歌单。 而他们所上传的音乐则可以在首页滚动显示——“xxx上传了一首新歌xxx大家一起来听听吧。” 人都有一种心里，那就是获得尽可能多的人的认可。这是人之常情也是一种自我实现的体现方式。在一个门户网站中可以在滚屏里看到自己的id，这种从未有过的体验对很多人来说都隐隐有种“老子出名”了微妙感受。 虽然注册用户的个人空间并不大，只能上传大约十首歌，可这同样对于从未有过如此体验的用户来说却足以让他们惊喜了。 当第一个人忍不住好奇随手上传了之后，却发现自己居然升级了！？ “恭喜您升为lv2，上传曲目空间提升为20首” 特么的还能升级！？ 不仅如此，用户们还发现，不管是搜索到的歌曲还是自己上传的歌曲，其下都可以进行留言评论，虽然字数有限制，可这种设定谁见过？ 一个接着一个别出心裁的设定，让用户惊喜不断：通过消耗自己的积分悬赏寻歌，发布歌曲会有积分增加，原创歌曲有额外的积分，网友搜索排行榜，“喜欢”排行榜，原创音乐排行榜等等等等…… 晨曦科技。 “升级的设定，怎么说呢，也是想提高一下用户的粘度，现在的门户网站都追求流量，但对于网民来并不一定要一直使用你的门户网站。特别是我们这种音乐类型的门户网站，用户想找歌了就来找找，找完就算了，如果有一个升级的设定，在他们id显示上给予特别的标示，空间使用权限上有所提高，对个人用户的感知会有一个很大的提升。” 韩俊在耐心地给耿晨曦讲解着网站的各项功能。 她的办事效率远超韩俊的预想，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跟美国那边的同学沟通的，也不知道她远在美国的同学到底有多大的能量，不到三天就将域名注册了下来。韩俊不敢耽搁，当即在晨曦科技的机房里将众音网上线。 “这个空间音乐上传的功能，就是我之前给你说的第二种获取资源的方式了，现在网上的资源不算太多，特别是一些年轻人喜欢的dj曲目，很多都没有办法通过歌名或者歌手名的形式来搜索到，但通过用户上传方式就能很好的填补这个空白。而且晨曦姐你看，每一首歌曲都会有自己的类型标签，随着上传音乐的越来越多，用户可选的余地也就越来越大，用户体验也会越来越好。” 尽管之前韩俊已经给她描绘了一副美好的画卷，可当耿晨曦看到众音网的真容后，还是被它远超时下门户网站的设定给震惊到了。 因为时下从未有任何一家网站如此注重用户体验，而众音网虽然只是一个专门做音乐的门户网站，可它的一切设定，几乎都是为了更好的用户体验！ 两下相较，高下立判！ 仅仅上线一天，注册用户已经达到了接近2000！所上传的各类音乐文件也达到了惊人的四百首！ 看起来这个数字并不大，甚至可以说很小，可要知道，这是仅仅是韩俊自己在一个论坛发了一个帖子而已！ 虽然里面不乏有重复的，韩俊的技术还做不到让计算机自主筛选，可他却设定了用户自行标注！就算有重复的歌，网友发现之后做出标注，系统就会进入比对筛选，避免过多重复歌曲的出现。 耿晨曦似是自言自语道：“空间里可以上传照片，写写心情随笔什么的，也都是为了用户粘度，让他们有一个可以自己耕耘的小天地嘛。” 韩俊听罢忙不迭地点头，笑道：“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怪不得你之前还跟我卖关子，还是你这个法子好，让用户自己上传，省时又省力。” “关键是好玩。” 韩俊伸出食指，认真地说道：“现在上网，娱乐占了很大的比重，最重视的还是好玩，众音网的宗旨是用户体验至上，一切为了好玩。” 耿晨曦想了想，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吗？不用说其他网友，就是她自己看了，都觉得十分新奇有趣。 可如果仅仅是这样，任何人对新事物的热情都不会保持很久，但众音网的一系列设定，却提高了用户粘度，热情在一定程度下一直保持下去。这一点就根本不是一些门户网站能比的了。 看着一脸认真的耿晨曦，后台数据上不断增加的注册用户人数，韩俊心里最初的那丝忐忑也渐渐消失了。 毕竟是经过市场认可过的东西，自然不会让自己失望。 虽然受技术和人手所限制，众音网现在只能算是1.0版本，还有很多可以提高用户粘度的组件没有上线，但韩俊已经不着急了。他相信仅仅一个经验升级体系就足够网友们玩儿好久，而当他们自己发现空间、留言、评论的妙用之后，自己都会“玩儿坏掉”。 总算在开学前完成了一件心事啊。 看着四台服务器，韩俊嘿嘿一笑。两台数据服务器，一台备份，一台web链接，加上交换机与路由器，这就是现在机房的全部。 但韩俊很清楚，以目前的机组，可以供五万网友同时在线试听歌曲而不卡顿，按照目前网站的用户的增长速度，韩俊预估是它能支撑到寒假开始。 也就是说寒假结束之前，这种规模的服务器机组是够用的。 不过韩俊毕竟还是学生，也不可能一直待在晨曦科技盯着后台，是以，只能拜托耿晨曦抽空帮着照看一下。这对耿晨曦来说问题不大，当即表示同意。 她答应的倒是痛快，却忽略了她自己现在有多忙…… 第一百零一章 我要辞职（上） 俗话说的好，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 入行，指的是从事事业的方向，作为一个男人，如果自己的事业方向没有选好，走了一条错误的路线，对一生的影响都是巨大的。 吴剑雄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入错了行。却实在无法忍受无所事事的状态。 “耿总，这是我的辞职信。您看一下。” 长假刚过没多久，在耿晨曦的办公室里，吴健雄递上了自己的辞呈。 蹙眉接过他递上来的辞职信，耿晨曦并没有看，而是略带审视地看着他，片刻，才问道：“是什么原因让你有了离开的想法？” 这个人耿晨曦知道，是最早一批她跟家里要人时，家里给派过来的“精英”。 他是宝岛大学计算机系的高材生，可问题是学历再高，在晨曦科技建立伊始也用不上啊。是以，当初他的到来，对耿晨曦来说根本就是鸡肋。不过以耿晨曦的涵养，她被家里几个哥哥掣肘也只会自己调节，而不会迁怒到他们，甚至对这些宝岛过来“支撑”的人才，都极尽礼遇。没事的时候，也会找他们来聊聊天，展望一下公司的未来。 耿晨曦自问没有什么怠慢他们的地方。 此时晨曦科技已经开始向高速发展的道路上并轨，这个时候居然有人要辞职，对于企业的领导人来说不是一个好现象，她有必要弄清楚，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这种情况。 见老板动问，吴剑雄组织了一下语言，有点艰难地笑了笑说道：“耿总，您也知道，我是学计算机的，之前我跟您也沟通过，我来这里的位置，当时您一直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没有一家公司会白养闲人，我觉如果继续这样蹉跎下去，不管对您还是对我，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听他这么说，耿晨曦恍然。 的确，耿晨曦之前跟所有第一批来滨海的原三和集团员工有过简单的交流，大体就是询问他们的专长。当时吴健雄说的一些都是跟计算机和网络有关的东西。甚至表示可以给晨曦科技做一个专门的门户网站。 只是耿晨曦觉得公司网站不需要多么的复杂，更何况公司目前的情况大家也都清楚，一切都出于初创阶段，什么都没有，更不用说公司文化、产品展示之类的东西。 这些最核心的东西一样没有，要公司的网站干嘛？搭个空架子么？ 是以，当时耿晨曦只是敷衍了过去，并没有给他什么明确的答复。 现在想来，耿晨曦觉得可能是自己当时的态度让吴健雄误解了自己并不重视网络。 耿晨曦笑了“如果我们晨曦科技真的仅仅是做cd随身听和mp3的装配工厂，我会接受你的辞职。” “欸？” 吴剑雄有些摸不透耿晨曦的想法，正在他愕然的当口，耿晨曦又道：“你也看到了，我们并不是一家由简单的装配流水线组成的二类加工厂，我们有自己的研发中心，而且现在已经快封顶了。你是觉得最近无所事事才想要辞职？还是已经找好了下家？” “这……” 下家倒是没有考虑，他只是单纯的不想在这里蹉跎。 耿晨曦摆摆手，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接着说道：“当我们的产品上线之后，你所设想的一切，公司都会给予考虑，如果可行自然会接受你这样专业人士的建议，而且在硬件完成之后，我还需要你组织一个团队，编写一个适合我我们产品的微处理器运行程序。当然，如果你只是觉得现在无所事事而不好意思的话，我这里有……两个选择给你。” 说着，耿晨曦伸出了食指：“第一，克里夫教授毕业于斯坦福大学是硬件的行家，现在在公司主持ssd硬盘小型化的项目研究工作，你可以参与进去。” “耿总……我的专业跟软件和网络有关，关于硬件……并非我的专长。”吴剑雄有些讷讷，却还是实话实说。 计算机这个专业很大，就好比医科，单纯一个外科，也有手外科、脑外科等等分类，更不用说什么内科、儿科了。计算机也分硬件软件以及网络等等十分复杂。 这些耿晨曦都知道，既然他觉得研发中心的工作他参与不进去，那就给出了他第二个选择：“ok，第二，我的一个朋友，也可以说是合作伙伴，做了一个新的网站，服务器就在这儿，他比较忙，我觉得他平常也不会有时间来打理，一些数据监控以及服务器维护的工作，你就先做怎么样？等我们公司自己的网站建立起来之后，再由你来管理我们的网络团队。” 公司里前段时间运来了由四台服务器组成的机组，这件事吴剑雄知道，最初他还以为是给他的，后来才知道那是耿晨曦给一个朋友做网站用的。大失所望之下，吴剑雄也没注意耿总的朋友做了一个什么样的网站。 她的那个朋友吴剑雄见过，十月初的时候还来过公司，年纪看起来比自己都要小好多。 是他做的网站？那么小的年纪，能做出什么网站？吴剑雄心中不由一哂。 如果说第一个选择他觉得跟自己专业不对口，很难参与进去，可第二个选择，在他看来就有些大材小用了。什么时候自己混成网络管理员了？ “这……还是算了吧。” “先别说的那么绝对，我个人是很看好这个网站的，机房你知道在哪儿，这是钥匙，你自己去看看，如果看完之后你还是想要离开，那么我就接受。”耿晨曦见他说的并不是那么坚决，心里也知道他并非去意已决，恐怕只是闲的发芽了而已了，她不介意手下的人有点儿小情绪，毕竟人不是机器。换了谁俩月啥事儿没有也得闲出病来。笑着将钥匙丢给吴健雄，挥挥手让他过去自己看。 之前韩俊还拜托她多注意着点网站的数据，毕竟机组虽然只有四台服务器，在带宽的容量上来说能坚持好一阵，但总不能不防备一些突发情况，耿晨曦又那么忙，哪有工夫天天去盯着？如果不是吴剑雄今天跑来找她辞职，她几乎真的把这个人给忘了，也是她的事情实在太多所致。 不过现在好了，维护网站与服务器的运行，她相信吴剑雄肯定能胜任，至于他愿不愿意，则要看他自己了，当然，如果他在见过众音之后还是执意要走，耿晨曦绝不拦着，大不了再招一些相关技术人员，不说帮着韩俊照看服务器，以后自己也用的到。想到这里，耿晨曦撇了一眼贴在案头的通讯录，目光停留在了叶家栋的号码上…… 第一百零二章 我要辞职（下） “这……怎么会……” 吴剑雄是真的没把耿晨曦所说的那个网站当回事儿，他能过来看看，还不是因为人家耿晨曦是老板？做做样子他还是会的。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所认为的小网站居然会是众音！ 他知道这个网站！ 来大陆已经快俩月了，周围的一切吴剑雄也渐渐熟悉和适应了起来。平常没事他也喜欢听听歌，一般都是去一些音乐交流论坛里淘，像众音这种专门的音乐门户网站他却从未见过。 当无意间在他常去的音乐论坛里发现介绍众音的帖子，本着好奇点击链接进去看了看，而以他的专业眼光，在看了众音的一系列功能之后，也不得不惊奇设计者的奇思妙想。 跟目前主流的网页设计者所追求的酷炫不同，它的页面异常简洁，布局却十分合理，内容更是相当丰富，并且能真正的从用户的心理需求出发。 以一个用户的角度来说，用起来无疑是相当舒服的。可以一个网页设计者的角度来看，吴剑雄发现这个网站所用的分层结构跟他熟知的有很大的不同。 因为没有源代码，他也搞不懂设计者是如何将网站结构做的这么巧妙的。 最关键的，还能将各种看起来并不太相关的版块完美地结合起来之后，那种化学反应得到的最终结果，就是这个网站的用户粘度必然高的惊人。 比如用户自行上传版块，这就意味着在这个网站上，有注册用户自己的一片小天地。我可以上传任何我喜欢的歌曲，或许会跟其他人有重复，但网站可以设立标签将重复的歌曲筛选出来，只显示人气最高，版本认可度最好的那一首。 虽然这个音乐门户网站没有现在传统门户网站所普遍拥有的免费邮箱，少了一种提高用户粘度的手段，可在看了服务器机组的规模之后吴剑雄也释然了，这么小的机组又要主打音乐在线听歌和下载，若再加上免费邮箱，空间自然不够。 而它的用户升级体系却让吴剑雄眼前一亮。在线时长、上传音乐、评论、喜欢（点赞）等等用户操作，都可以提升经验值，而经验值积累到一定程度之后，用户便会升级，随着升级，注册用户的权限也会随之有相应的提高。比如空间上传歌曲的容量等等。 最让吴剑雄击节赞叹的，还是众音在用户体验上的各种设计。 快捷的网页响应速度，用户想要找什么歌能第一时间得到反馈。用户自行上传对网站来说可以扩充歌曲容量，对用户来说更方便搜索，一举两得。注册用户之间的互动，隐隐可以形成一个专门的社区论坛，比专业的音乐论坛都不遑多让。 如果一定要说缺点，吴剑雄觉得也只有音乐资讯的缺失了。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这个网站再加上第一手的音乐资讯，那势必要成立一个专门的公司，有专门的记者去采集信息。以他目前所看到的情况来说，众音显然不具备这个条件。 见猎心喜之下，吴剑雄一直想知道众音的源代码，既然后台在这里，自己看看也无妨吧？ “干里良啊！” 不由得他不爆粗口。 韩俊做众音的时候，用的源代码很多都不是现在主流的，他并不想让除了自己以外的人接触到这些东西，毕竟解释不清，或者说韩俊懒得解释。不管是接入互联网之后，还是利用网站后台，韩俊都用了很复杂的复合加密手法。 吴剑雄试了各种手段，所得到的源代码他一看就知道那是迷惑性的假货！ “这个家伙！”有点儿哭笑不得的吴剑雄暗自腹诽不已，不就是个源代码吗？用得着这么紧张？其实他想要得到这个网站的源代码也不是不行，只是短时间内他自己搞不定，必须借助一些破解工具，着实有些麻烦。 而且人家是耿总的朋友，既然设置了加密，那肯定是不想让人看的。自己想看，只能等他下次来的时候大大方方的要求，都是同行，信息共享一下应该问题不大吧？ 吴剑雄忽然懂了。 他的这个“懂”，并不是技术层面的。 而是众音这个音乐门户网站做的几近完美，却并没有什么像样的推广，现在只有很少的流量，更多是靠着网友口口相传，以口碑取胜。在外人看来这是很不可思议的。 酒香不怕巷子深，道理是有的，可并不适用于现在。好东西太多，你不宣传别人不可能知道。但众音如此出色却不宣传，且服务器都放在晨曦科技，吴剑雄忽然想通了。 这明显是要配合自家的产品啊！ 他不知道耿晨曦跟她口中的那个朋友是一种什么关系，但必然是极亲密的啊。 一旦自家的mp3产品问世，配合这个凭口碑慢慢崛起的音乐网站，相互推广之下不管是mp3还是众音，想不火都难啊！ 一想能见证那激动人心的时刻，吴剑雄心里也顿觉火热。 耿晨曦没有忽悠他，或许现在他看起来有点儿像是无所事事，可一旦产品问世，自家相关的网络必然会第一时间跟进。又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用武之地？ 网络管理员怎么了？ 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研究一下这个自己看起来十分新颖的网站设计，给以后为自家公司设计网站的时候做个铺垫。 至于方才找耿晨曦说要辞职的事情，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耿总……” 再次来到耿晨曦的办公室，吴剑雄的脸上多少有些不自然。 抬头看了看他，耿晨曦问道：“看完了？” “嗯！” “感觉怎么样？如果你还执意要走，那我只能接受你的辞呈了。”耿晨曦歪着头，一脸玩味地看着他。 “呃……我收回我刚才的话，耿总，这个网站真的很出色，而且对咱们公司的助力也是很大的。我这段时间会盯着，不过，我刚才看了看后台数据，目前的注册人数每天增长的速度在没有推广的前提下已经是很快了。我担心目前的服务器机组，撑不了几个月就要加设备了。” 吴剑雄已经进入了角色，既然是自己分内的事情，他总要达到领导的要求。 耿晨曦闻言微微一怔，国庆期间跟韩俊沟通时，韩俊的预计是坚持到寒假应该没有问题，可吴剑雄也是这方面的行家，他说撑不了几个月，那自然也是有他的依据。 “哦？大约什么时候需要服务器扩容？”耿晨曦追问了一句。 吴剑雄想了想，道：“我刚刚看了一下从上线到现在一个多星期的数据，之前的增长趋势很缓慢，但从前天开始有一个陡峰式的流量暴涨，到今天为止增长情况也是高的惊人。所以，以目前的机组容量，最多坚持到十二月初。” “嘿，这小子也有估计错误的时候嗯？”耿晨曦心里暗笑韩俊的估计太过保守，却也对网站能大受欢迎而感到开心，随口道：“嗯，什么时候需要扩容你提个章程出来，公司走账就行。” “最后得从那臭小子的广告费里扣出来！哼！”最后，耿晨曦又小声嘀咕了一句。 一台网站用服务器，比个人电脑要贵不少，但对耿晨曦来说却没几个钱。之前也跟韩俊商议好，如果网站流量成长不错，待晨曦科技第一代产品问世之前，众音会配合晨曦科技的mp3给一个广告推广。 “晨曦姐，我要不跟你要钱，你肯定不干，你要给，我其实也不太好意思要，但我不要你肯定不开心，那我就勉强要了吧。” 想起韩俊当时关于广告费用的原话，耿晨曦就是一阵啼笑皆非，她真的很想说你最好别跟我要钱，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小子早就看出来，当即就把话头给堵死了，还说的那么大义凛然。 “啊？耿总？您说什么？” “没什么，你最近就好好盯着数据，正常的增长是好事，但要做好防范，甄别一下是正常的增长还是你们那行里的什么数据攻击？”耿晨曦敷衍了一下，转移了话题。 “数据攻击不会的，如果是数据攻击，服务器会瘫痪掉，这个您放心好了。” 打发走了吴剑雄，耿晨曦也没再处理手里的文件，手托香腮有点儿出神，不知道那个臭小子知道自己网站慢慢的开始受欢迎，会不会很开心呢？这家伙也真是奇怪，怎么就那么不喜欢手机呢？有个什么事儿想找他也太麻烦了！ 第一百零三章 课堂（上） 耿晨曦帮韩俊找了一个“网络管理员”的事情，韩俊并不知道，他只是觉得自己仅仅在天涯论坛发了个帖子，效果肯定是有的，但至于好不好也就那么回事。 原本就打算通过口碑致胜，韩俊也没有想去做太多的推广。当然，服务器机组太小，撑不起太大规模的访问量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自来水”有多大的能量韩俊很清楚，放在后世可能会有点儿厉害，现在来说只能让众音有一个平稳的上升而已。 真正要让众音完全起飞的时间，是要跟晨曦科技第一代mp3产品问世相结合的。 这就好比一个刚刚发芽的幼苗，只需要温暖的阳光和少许的水来呵护，你给他猛施氮磷钾肥，只能让它“烧”死。 国庆长假一过，算是了了一桩心事的韩俊没有忘记跟宋茜的约定，不管是基础课还是专业课，他都不再缺勤。 这还真不是他在做样子，既然答应的话已经说了出去，总要做到才行。 在韩俊不注意的时候，宋茜还有意无意地在基础课的时候来“查岗”，发现韩俊没有缺勤也稍稍放心。 基础课之所以叫基础课，是因为几乎所有专业都要学习的，学分还不低，比如《邓论》、《毛概》等等。 这样的基础课都是在可以容纳一百多人的阶梯教室进行，除了刚开学那会儿老师一般不会点名，除非打眼儿瞧过去就少了一片人，这也是当初韩俊选择翘课的原因。 经管系有一门基础课叫经济学概论，企管专业也是要上的，国庆结束的第二周，有一堂大课。 教授姓孙，至于叫什么名字，缺课太久的韩俊居然不知道，想到这点他着实有些汗颜。孙教授五十多岁的年纪，带着眼镜，身材不高微胖，稍稍有些秃顶，在讲台上侃侃而谈学者范儿十足。 课本上的内容，他只讲了半节课，剩下的时间则更多的是根据时事让学生自由讨论。 “11号，美国总统克林顿签署了对华永久正常贸易关系法案，这条法案的通过，大家觉得对中国经济有什么影响？” 这是孙教授讲课的风格，照本宣科可以应付考试，但为人师者不能仅仅停留在书面内容上，他想尽可能的开阔学生的眼界，发散他们的思维。 这种问题抛出来，是没有标准答案的。他很想听听这帮学生们能给出怎样的回答。开学伊始，类似的问题他就问过很多次，对于大一的学生来说，什么样的见解都无所谓，只要你敢说。 经管系的学生大多都适应了孙教授的授课方式，只是让他们主动举手应答却是难为他们了。爱出风头的学生不是没有，只是在课堂上，没有校领导听课的前提下，“含蓄与矜持”才是主旋律，尽管阶梯教室里的窃窃私语声汇成了“嗡嗡”一片，但主动起来回答的学生却一个都没有。 孙教授也见怪不怪，微微一笑将目光投向了花名册。既然你们不主动请缨，那就点将吧。 “董新春同学来了么？起来回答一下。” 董新春是企管二班的一名女生，听到教授点名，这个姑娘红着脸有点儿忸怩地缓缓起身，四顾一下有些不太确定地回答道：“这代表了中美关系的完全正常化，对国内经济有正面的促进作用吧。” 大而空的回答也是回答，虽然没有具体到任何一个点上，却也算一个尚可的开头。孙教授点点头，面带鼓励地说道：“嗯，不错，坐下吧。下面，听听张大成同学的看法。” “这条法案的通过势必会提高国内进出口的贸易额，对外经贸企业的春天来了。” 有人开了头，学生们的积极性也渐渐被调动了起来，最初的“矜持”也渐渐放开，各抒己见之下，各种看法也是层出不穷，大部分都说是好事，也有几个标新立异的学生觉得不见得没有坏处，究其根本就是“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我们要在经济上提高警惕云云，孙教授听了也大感有趣。 这种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任何回答都是正确答案，你来我往之下整个儿阶梯教室都是十分的热闹。 韩俊听了大半节课，最近才回到教室认真上课的他丝毫不觉得无聊，只是到了最后的讨论阶段，韩俊没有参与进去，而是埋头给许畅写歌。 自国庆当天纽约吧一别，许畅跟韩俊俩人都没主动联系对方，却都知道各有各的忙。假期结束回来，许畅将她录好的《王妃》、《演员》两首歌的小样给韩俊听了，她独特的嗓音和别样的演绎让韩俊赞叹不已，比他自己要专业很多，更重要的是，从那盘磁带里韩俊不难听出许畅所找的那个录音棚很专业，不管是乐器的配合还是音质来讲，都属于上乘之作。 既然她能保证品质，在及早不及晚的理念支撑下，韩俊一逮空就找一两首适合她翻唱歌曲将词谱写下来给她并标注出需要的乐器以及编曲和音时要注意的事项。 阶梯教室里的气氛火热，韩俊却在奋笔疾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做笔记，就是302的舍友们看见了，也大呼韩俊浪子回头知道努力学习了呢。 “嗯，那么我们再请企管一班的韩俊同学谈谈他的看法吧。” 孙教授的点名是随机的，但看到韩俊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叫他起来回答一下。这个名字他可是太知道了。 开学没多久，他一共点了五次名，这个叫韩俊的学生就有四次答到的声音不同，作为一个老教师，这是一种什么情况他心知肚明，他没有拆穿并不代表他不知道。 加上国庆之前学校里发生的斗殴事件里也有他，就更让难让孙教授忘掉这个名字了。这一切都给孙教授造成了一种：这是个坏学生的印象。 他不知道为什么导员对他不管不问，但作为老师，还是有义务点点他。估计这堂课这个叫韩俊的学生依然逃课了，这回就拆穿他一次。 “韩俊同学没来吗？” 孙教授点了他的名，韩俊却没有第一时间站起来，他是真没听见…… “七哥，老师喊你呢！” 坐在离韩俊不远的魏凯见韩俊没动静，赶紧提醒他道。 “啊！我来了我来了！”惊醒的韩俊赶紧起身应答。 孙教授瞧见韩俊站起来，却不是之前帮着答到的几个人，微微一笑，也不知有意无意，揶揄了一句：“今天没翘课啊。” “哄！” 阶梯教室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尽管大伙儿都压低了声音，可毕竟一百多人的阶梯教室，只是很小的声音汇集到一起也是很大的一股声响。 摸了摸鼻子，韩俊有点儿尴尬，很显然自己总是翘课的事情任课的教授和同学都是知道啊。 “嗯，以后没事儿都不翘课。” 他也是光棍儿，随着孙教授的话头就来了这么一句，此话一出，笑声更大。 “那啥，您刚才问的什么问题？” 知道他走神，孙教授也不恼，重复了一遍道：“上课的时候，不要走神，我的问题是，本月11号，克林顿签署通过对华永久正常贸易关系法案，对中国经济有什么影响？” 第一百零四章 课堂（下） 说韩俊走神，这个还真有点冤枉他了，老师讲课的时候他是真的在认真听的，笔记也做的很好，怎么说一切也是为了考试。 可是至于属于课后讨论的那些话题，韩俊则是真的没在意，谁会在意十几年前的新闻呢？ 听孙教授问起来，这么多同学看着呢，韩俊总不能不说点儿什么。 美国签署了对华永久正常贸易法案对中国经济的影响？ “影响是有的，但最主要的还是预示着中国不久后将正式加入wto，对国内经济的影响应该是机遇与危机并存吧。” 韩俊想了想，答道。 听到他这么说，原本稍显嘈杂的阶梯教室里安静了下来，不仅是经管系的一些别专业的同学，就算孙教授也目露惊奇。 学生们不知道有情可原，即便是学经济管理的学生也毕竟不过大一，刚刚从高中出来，不管是在见识眼界上还是社会经验上，对经济层面的东西大多停留在书本所讲述的知识，关于世贸组织尽管国家大力宣传了很久，但很多学生甚至都不知道那到底是干嘛的，在那个年纪，能关注到这点的人很少，年轻人所关注更多的还是怎么愉快的玩耍和跟一切娱乐有关的东西。 韩俊的这个答案跟其他同学所说的都不同，它更加的具体，具体到笃定中国可以加入世贸组织。 要知道在当时的国际舆论中，虽然中国一直在努力，但能否加入wto还是两说之境。 对于不同的政治体制，世界上很多的国家都惧怕一个强大而统一的中国，从49年建国之初，西方国家就对中国虎视眈眈，各种制裁不断，冷战结束后*****更是甚嚣尘上。 如今一个国家是否强大，并不单一只军事实力，经济的发展才是主要因素，如果中国的经济突飞猛进，步入一流强国，它国土面积庞大，虽然多民族却统一，如何不让西方国家侧目？ 中国是希望加入wto以加快经济发展的速度，但有很多人并不希望这样。 可是韩俊却从美国签署通过的这一法案笃定不久后中国将加入wto，就好比一个人看见艳阳高照的天空飘过一朵形状别致的云彩便说明天会下雨一样匪夷所思了。 可孙教授却不是这些新嫩的学生，他能了解的信息比他们更多。 “哦？你是从哪个角度分析出来的呢？”孙教授追问了一句。 “目前美国的经济是世界经济标杆，这条对华永久正常贸易法案其实是表明了他们对中国的态度，实际上以国内目前的经济实力来说，国际上对中国的依赖已经很强，他们不得不正视中国的存在。美国的这种态度，势必影响世贸组织的其他成员国，与之谈判的成功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韩俊组织了一下语言，答道。 如果没有记错，中国会在明年正式加入wto，当时大学里还搞了个庆祝活动。在当时，很多人都怀着一种有信心却多少有点忐忑的微妙心思。不在那个高度，是看不到那里的风景的，实际上在高层眼里，以中国目前的实力，加入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些事情，当时的韩俊看不到，可现在不同啊，对韩俊来说，这都不过是“旧闻”而已。他之所以笃定，是因为那是必将发生的事情。 而他除了准备不给苹果ipod活路和剽窃了几首歌之外，也没做什么他能力之外的事情，这个小小的蝴蝶翅膀还掀不起让中国加入不了wto这么大的风浪。 “呵呵，不错！”孙教授含笑点头，他也知道中国加入wto已经没有了外部障碍，但一个学生能看到这一点，着实让他感到欣喜，而且还是个他认为“不学无术”的坏学生。 对一个人的印象，可能只因为一句话一个动作就发生改变，很明显，孙教授觉得他之前对韩俊这个学生的看法多少有些偏颇了。 能有这种眼光的学生，很难让孙教授把他跟“不学无术”联系起来。 心情大好的孙教授忍不住又多问了一句：“那你方才说的机遇与危机又作何解释？” “这个……” 韩俊有点儿挠头，暗说这孙教授也真是的，别人说一句就行了，怎么到自己这儿还没完了？ 机遇与危机，这个话题太大了啊，真要说恐怕写篇论文都够了，眼见距离下课时间也没多久了，自然不能长篇大论，老师既然动问，他自然是要回答的。 尽量用简短的语言，韩俊就讲了起来：“加入wto，可以增加中国对外贸易双边及多边谈判的主动权，减少发达国家特别是美国对我们的出口配额限制；就长期而言，可以重塑国内企业的竞争意识注重创新，加快市场经济完善的进程，倒逼政府更新理念，经济工作提高效率，推进改革各项工作的开展吧。至于危机……国有企业目前很多弊病在现有环境下还不凸显，一旦加入wto开放程度提高，这些弊病就会显露出来，竞争意识的不足会让效益大大降低，出现大面积的倒闭也不是危言耸听，下岗失业的人员数量会增多，股市和证券市场在一段时间内也会受到冲击。” 孙教授知道韩俊不可能说的很详细，但仅仅这几个方面就让他眼前一亮，话不多，却都在点子上！ 如果细化一下，这绝对可以当做一篇论文发表在经济刊物上的。 “啪啪啪！” 孙教授不禁为这番言论而鼓掌，在他的带领下，阶梯教室里的同学也跟着以掌声表示对这番理念的认同。 韩俊有点儿汗颜，这可不是他想出来的，是后来经过多年经验总结出来的，只是现在由他说出来，感觉总是怪怪的。 “不错，你回去之后就以中国加入wto的利弊为题，写一篇不少于8000字的论文，嗯，你之前旷课的事我就不给你计入平日出勤分了，期末学分这篇论文战百分之六十的比重。” “哈哈哈哈！” 孙教授此言一出，阶梯教室内顿时笑成一团，韩俊总是翘课的事情，不少人都知道，现在看他这番侃侃而谈风头正劲的样子，不少人真是有些羡慕嫉妒恨的。要知道，经管系也是有不少漂亮妹子的。 韩俊表现的如此夺目，已经引起不少姑娘的注意，可孙教授的这个作业，直接让韩俊的一张帅脸垮了下来。 瞧他窘迫的样子，还真是有些“大快人心”。 “你们先别忙着笑，这也是你们的作业。” “韩俊，你大爷的！” 原本企管一班的同学还觉得韩俊这番言论得到孙教授的赞扬给自己班涨了脸，可忽然变成了作业，还是关乎学分的作业，那味道就全变了。 目瞪狗呆的韩俊忽然觉得这特么怎么又是一个大坑啊！ 第一百零五章 凭什么 班里同学对韩俊的吐槽，其实也就是应个景，就像别人买了新鞋总想去踩上一脚一样。 孙教授给的时间很充裕，一个月的时间交上去，还能占期末考试百分之六十的学分比重，只要这篇论文过了，经济学概论这科拿不到学分的概率就微乎其微了，这对学生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而对孙教授能对韩俊以前翘课的事情既往不咎，则省了韩俊很多麻烦，否则，到了期末的时候免不得要为了这些基础课大费脑筋，现在能保过一门算一门。 下午原本没课，一般这个时间大伙儿都会选择自由活动，但班长郑新文却表示要有重要的事情宣布，需要召开一个班会。 “老郑高什么飞机？没事儿开鸡毛的班会啊，老子还想去网吧打两盘cs呢。”李晨对此表示很不满。 “开就开嘛，万一有事呢。”周勇翻着手里的武侠小说，目不斜视地说道。 午饭过后，因为下午有班会，302的人都没出去玩耍，准备在宿舍里稍事休息之后就一起去教室。 “欸？校庆文艺汇演什么时候开始来着？”魏凯躺在床上问道。 学校之前一直都在宣传这事儿，新生很多都报以极大的热情，因为在大学里同学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人数上就不是高中可比的，有如此大的人数基数，“身怀绝技”的同学自然也不会在少数了。 是以，魏凯对此很是期待。 “二十号校庆汇演，村长，你是想看美女吧？”蔡可打趣道：“开学一个多月，媳妇物色好了没？” “嘿，我可不是想去看美女，二哥可是有节目的啊。”魏凯根本不接茬，他要找媳妇这个梗不仅在302，也不知道是兄弟几个谁大嘴巴，现在弄的整个儿企管一班都知道了。 被女生有事儿没事儿打趣一番，用魏凯的原话说“我也是够了”。 听说邓锦澜居然还报了节目，一直躺着想事儿的韩俊一咕噜坐了起来，好奇地问道：“二哥还有节目？” 魏凯撇撇嘴，揶揄道：“你看你看，七哥这是要脱离组织啊，二哥报了节目这么大的事儿你都不知道？” 韩俊国庆之前的一段时间基本都在忙着弄网站，其他的事情很少上心，也不怪魏凯挤兑他。 “我前一阵不是忙嘛，二哥？跟我说说。”从床上探出半拉身子，韩俊好奇地问。 邓锦澜哈哈一笑，摆摆手：“我就是凑个热闹，估计系里都过不了。” “二哥要唱歌，张学友的《吻别》。”郭翔嬉笑着插了一句。 “二哥，来两句来两句。”魏凯起哄道。 “前尘往事成云烟……” 邓锦澜也是大方，302又没有外人，这货张口就来。 吻别这歌太经典了，但想要唱好却是很难，邓锦澜的嗓音还算不错，也在刻意模仿着歌神的嗓音，只是他平常讲话的时候还多少带点川省的方言，唱歌的时候咬字也依然如此。 “老七，你不是懂吉他吗？给二哥指导指导呗？” 邓锦澜唱了一段儿便不唱了，蔡可忽然想起韩俊会弹吉他来着，便提了一嘴。 韩俊哭笑不得道：“会弹吉他就能当人家音乐老师啊，这什么逻辑。二哥唱的还行了的，这事儿是重在参与嘛。” “对对，重在参与，选上选不上的无所谓啦。”邓锦澜也是哈哈一乐，无所谓地说道。 “少来了，成天在厕所里嚎着练歌的不是你？嗯？”李晨这个时候可没心慈手软，直接补刀。 胖乎乎的他总带着一副笑模样，给人一种很开朗的感觉，事实也是如此，或许他是抱着玩儿票的心情报的节目来着，但能给更多的人展示一下自己也是好的嘛，年轻人又有几个真的不爱出风头的？这样好的机会，谁愿意真的无所谓。 一屋子人聊天打屁时间过的飞快。一点半召开班会，302的一帮兄弟提前十分钟就到了教室。 当全班同学都到齐了之后，身为班长的郑新文就走到了讲台上。 “校庆文艺汇演大家都知道是在二十号举行，地点在校体育场……” 这会儿同学们也都明白了，这次班会主要是有关校庆文艺汇演的一些情况通报。 “但体育场总共只能容纳一万人，咱们企管一班只分到了二十个名额……”说道到这里，郑新文略一停顿。 而听到这个消息，班里顿时发出一阵嘘声。班里三十五个学生，只有二十个名额，也就说有十五人是不能参加的。虽然这种都是由学生表演的节目，从观赏性来说自然比不了那些专业的演艺明星，可总是一项集体活动啊，没有办法参加的十五个同学咋办？ 班里议论纷纷，不少同学表示了不满，而这个时候，郑新文嘴角微弯，接着说道：“我在学生会还算有点关系，在我和一些大一学生会干部的强烈要求下，咱们班可以全部参加！” “我说老郑你说话能不大喘气么！” 李晨性子直，有些没出他话里的意思，可有人却听的出郑新文此话的用意：“哎呦，那谢谢班长了！” 韩俊瞥了是他一眼，是郑新文宿舍的刘军。 郑新文微笑点头，手掌虚按示意班里稍微安静一下，接着道：“明天系里彩排和终选节目，因为节目太多，系里让我们自行先筛选一下，尽量精简，我看了看咱们班上报的节目，一个舞蹈，一个小品，一个唱歌，系里领导的意思是首选原创，注重趣味性和能体现年轻人活力的节目优先，舞蹈和小品比较符合这个要求，至于邓锦澜你的那首歌，要不就算吧？” 他用的是询问的语气，可脸上却没有丝毫询问的意思。 这节目还没演呢，就直接给人家毙了。 说实话，韩俊对这种做法有些看不惯，但人家是学生会的，而且也的确是按照系里要求办事，严格来说并没有什么毛病，只是他处理这件事的方法有些不太妥当。 要么你私下客客气气地跟邓锦澜商议一下也好嘛，这样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直接下了人家的节目，邓锦澜脸上能好看？ 想到这里，韩俊朝邓锦澜那边瞅了瞅。 邓锦澜闷声不语，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 相处了一个多月，韩俊极少见他不笑，此时崩着脸，显然是不开心了。 “凭啥不让我们老二唱啊？我们老二练了那么久，去选选不行啊。”李晨直接站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宿舍兄弟的利益被“侵犯”了，作为宿舍的“老大”，他必须要站出来做点什么。 “对啊，凭什么啊？系里只是那么一说吧？又没说不许有唱歌的节目。”郭翔也站了起来。 302的其他人虽然没有说话，包括韩俊在内却都盯着郑新文，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怎么着？你想管管？”许畅见韩俊一副蹙眉凝思的样子，拿胳膊肘拐了拐他，问道。 从节前蔡可让了位置给她之后，这个座位就成了许畅的专座了，她倒是不介意别人的目光，跟韩俊聊聊音乐上的事情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这会让见韩俊脸色不好看，就问了他一句。在许畅看来，系里说什么首选原创，对别人或许很难，可在韩俊这儿，这还叫个事儿吗？ 韩俊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我得看看二哥的意思，他要是无所谓，我何必去多事，他要是真的想去凑个热闹，咱们想别的办法。” “嘿，学校可不给钱啊。”许畅撇撇嘴说道。 “我说你也不是个差钱的，怎么这是掉钱眼儿里去了？” “要你管。” 俩人在下面小声说着话，郑新文在台前被李晨和郭翔直接反驳脸上也有点挂不住，蹙眉道：“我也是本着系里的要求做个传达，那首《吻别》别的系不见得没人报，邓锦澜要是明天想去终选我也不拦着，到时候选不上还不一样的浪费大家时间？” 说实话，对于邓锦澜的唱歌水平，若是真唱《吻别》被刷掉的可能高达九成。但让韩俊给他写首原创，首先这个伴奏不好弄，韩俊可没工夫去跟着一起彩排来彩排去，其次时间上也来不及，他不是许畅，玩儿了那么久的乐队在音乐上几乎可以媲美专业歌手，一天时间就能将新歌学的八九不离十。 是以即便韩俊想要给他写首原创歌曲短时间内他也演绎不好，那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面子和招牌的事情，韩俊可干不出来。 “你真不管？”许畅饶有兴致地看着韩俊，韩俊能考虑到的情况，她自然也能考虑到。 学一首新歌也有多难她最清楚了，原创的新歌可不是大街上流行的口水歌，即便是也得听上一段时间才能学的差不多。 “一会儿回去问问二哥啥意思再说吧。”韩俊耸耸肩，不置可否。 第一百零六章 谢了你的爱 “二哥，你到底想不想去？” 回到宿舍，韩俊还是决定问问邓锦澜的意思。如果他自己真的觉得无所谓，那就随他。邓锦澜挠挠头，憨笑着道：“人家不也说了嘛，我这节目不行。” 韩俊笑了，的确，邓锦澜如果真唱《吻别》肯定是不行的。唱功他只能算是一般般， 能比不会唱歌的强点有限。 “我问你想不想去，又不是问你节目。” “能浪一浪还是好的嘛。”邓锦澜当然是想去参加的，不过他也有自知之明，当初报节目的时候脑子一热也就报了，自己啥实力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但我自己没有被选上是一回事，你郑新文一句话先把我毙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既然你想去，那就去，不用瞻前顾后的。”韩俊鼓励道，接着话锋一转：“不过二哥，像这样的流行歌，全校那么多人报节目肯定有类似的，系里不是说讲究什么创新吗，你这歌节目是得换一换的。” “老七你说的简单，明天晚上就要终选了，时间来不及啊。”邓锦澜闻言脸色一垮。 《吻别》他练了很久也是他最喜欢的一首歌，这首既然不行，要换个别的曲目肯定是来不及了啊。 蔡可在教室的位置距离韩俊最近，他有时跟许畅俩人的聊天蔡可多多少少也能听到一点，想到了点什么的他立刻道：“老七，要不然让许畅帮二哥弄个原创歌曲试试？你跟许畅关系那么好。” 韩俊跟许畅俩人经常聊一些关于音乐方面的话题，蔡可隐约也听到一点关于写歌的只言片语，不过在他看来，能写歌的应该是许畅，而不是韩俊。 也不怪他误会。 试想，“写歌”这种看起来吊炸天的天赋技能，如果是韩俊拥有的，可他为什么从来都不显摆？至于许畅，也就是能跟韩俊和几个跟她走的比较近的女生还有点儿笑脸，对其他人则一直都是冷冰冰的，这样才更对得起“才女”这种称号。 韩俊没想解释关于写歌的事情，既然他们认为是许畅，那就是她。 “时间上来不及，即便有好听的原创歌，一天时间也练不好的。”韩俊摇了摇头，说道。 “那你让二哥换歌岂不是白费？”李晨说道。 韩俊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说换歌，不是说一定要原创，你们也知道我家开饭店，来店里吃饭的啥人都有。” “你能请来明星助阵？”周勇忽然查了一句，给韩俊差点噎的接不下话去，不得不佩服他的脑洞清奇。 “三哥别打岔！”韩俊接着道：“我曾经听一个客人喝大了在包间里唱过一首歌，这歌呢不是新歌，大伙儿也肯定都听过，只是唱的方式变一变，效果就会很不一样，能不能选上我不敢保证，但至少系里的要求肯定是符合的。” 一听韩俊这么说，大伙儿都要求韩俊来一段。 可是等韩俊一段唱完，整个儿302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静。 “怎么？不行？”韩俊有些疑惑，怎么大伙儿看他的眼神如此怪异。 “哈哈哈哈！” “我操！老七你真牛逼！” “行啊！怎么不行！简直太行了！” “对，二哥，我觉得你肯定比老七唱的好！” 短暂的沉默很快被爆笑所取代，大伙儿七嘴八舌地表示就用这首歌来代替原来的《吻别》。 “要不是我五音不全，我跟二哥一起肯定效果更好。”郭翔很是惋惜地说道，引来了舍友们更大的笑声。 这首歌不难唱，大家也都听过，伴奏什么的更是很好找，不过对邓锦澜来说毕竟跟以前的演唱有很大不同，多熟悉熟悉是很有必要的，这一下午没课，整个儿302的舍友都在看邓锦澜练歌，连一直想去打cs的李晨都没去网吧。 用李晨的话来说，看邓锦澜练歌比打cs还有意思。 跟动物园看猩猩一样的状态一直保持了整整一天，直到经管系汇演节目终选时，302的舍友们以要给邓锦澜加油打气为名，坚持跟着他一起去终选。 学院礼堂，可以容纳举行1000人集会活动，上下两层地方是足够的，系里也考虑到过来参加选拔的节目在各自班里也会有同学跟着过来，才跟学校借了这里。 302的一帮兄弟簇拥跟即将上战场的战士似的邓锦澜一起来到了礼堂，却发现这里除了过来参加选拔的同学，像他们这样的“闲人”并不多。 不过即便这样，整个儿礼堂也稀稀拉拉坐了小一百多号人。 经管系各个班级上报的节目经过初步的筛选之后加起来还有五十多个，最终能够参加最终学校文艺汇演的也不过六个，足见竞争之激烈。 因为时间有限，语言类节目比如相声小品什么的另外选，歌舞类的节目基本就给一分半左右的时间，来一段，系文艺部的几个高年级学长作为评委。 学生做评委，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都是同龄人，不会跟年长的老师一般刻板，什么节目好什么节目不好，他们的审美跟大众同学是一样的，而坏处则是他们可能会带更多的主观意见在里面，比如跟谁关系好就多多偏帮一些。 这样的评选有点儿类似后世选秀节目的海选，韩俊还是第一次看，跟想象中的新奇有趣略有出入，因为一个人只能唱最多一分半，也听不出什么好坏，然后“评委”也不给意见，只是在本子上标注一下，就开始下一个，到了最后才能揭晓谁会被选去参加学校最后的文艺汇演。 “学长，我是00级企管一的邓锦澜，我是来参加终选的。” 邓锦澜先去做了登记，将自己的节目意报给文艺部的学长，然后等着轮到自己演出即可。 “00企管一……你们班上报的节目里没你这歌啊。” “我改歌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去等着吧。” 他的歌被安排在了中间靠前的位置，算起来也不过半个来小时就能轮到他，对于302的这帮亲友团来说绝对是好事，不用等那么久。 “00企管一的邓锦澜同学准备。” “大家好，我叫邓锦澜，这次为大家带来一首《谢了你的爱》”他用的是蜀都的方言。 “补药问喔，一僧曾经挨过多骚人，李补洞喔桑有多森，桑有多森呐，要拨开桑口总是黑惨因，劝离莫做辣过甚搓搓地人呐……呢分明思倚中痛苦，嘿呀好痛苦勒……伊莫索莫下莫尹盖，喔谢了李的爱……” 一首歌不长，四分钟不到，没有人喊停，没有人打断，邓锦澜唱完了。 第一百零七章 沉不住气 随着网络的发达，其优越的共享性在后世体现的愈发突出。每每有什么新鲜事物的时候，都可以第一时间在网上找的到。 韩俊跟邓锦澜说这歌是在自家店里听来的，实际上却是在后世网上听来的。以川省方言演唱的刘德华的《谢谢你的爱》。 这首歌在韩俊看来，唱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的邓锦澜以深情的“台风”用方言唱一首流行歌，那种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冲突感就会让人觉得特别搞笑。 很显然，他成功了。 在别人不管如何认真演唱都只有短短一分半钟甚至一分钟的表演时间里，邓锦澜用他从小讲到大的方言唱完了整首歌。 迎接他的没有掌声，却是一个个笑的东倒西歪的同学。 “我擦，这歌居然还能这样唱。” “我第一次听到流行歌还唱出黄梅戏的味来。” “这歌多听两遍估计我都想不起原唱该怎么唱了。” “其实我觉得刘德华翻唱的这歌也挺好听的。” “这歌我服！” “能把流行歌当小品来演，不服都不行。” 不管是过来参加终选的同学，还是过来加油助威的调侃归调侃，可谁也不能否认它真的很能调动现场的气氛。 “看不出二哥还挺能演的。”魏凯乐不可支，方才在台上的邓锦澜张嘴第一句就已经让下面的人忍不住笑了场，可他在台上依然深情演绎，丝毫不为台下的“骚乱”所动，胖子本来长得就喜像，如此认真那“笑果”就更好了。 302一帮哥们儿嘻嘻哈哈地聊着，台上几个做“评委”的文艺部的学长则当即拍板，也不用让邓锦澜等通知，直接告诉他让他回去再练练，校庆文艺汇演经管系选送的节目中有他的一个！ 得到这个消息的邓锦澜着实兴奋不已，从台上跑下来自己脚下拌蒜差点摔个马趴。 “老七，真有你的。”被兄弟们扶住后，邓锦澜打心眼儿里感谢韩俊给他出的这主意。 “关键是你演的好。”韩俊跟他对了对拳头，笑着说。 其实当听到邓锦澜报的节目是《吻别》而在宿舍里听他用稍微带点川味的普通话唱歌的时候，韩俊就忽然觉得，为什么不直接用方言唱呢？想着后世在网络上特别搞笑的这首方言版《谢谢你的爱》简直就是给邓锦澜量身定做的。在得知他确实想来选一选的时候，韩俊就把这歌教给了他。也就是邓锦澜，换了其他人，哪怕是李晨魏凯都不行，他自己也只不过能学个大概，不会上川省的方言，自然唱不出那股味道。 对一个蜀都人来说，用自己熟悉的方言唱歌开始可能会觉得别扭，但熟悉起来却很快。毕竟从小的语言环境就是如此嘛。 国内很多地方的人都称本地方言为“土话”。跟普通话比起来，多少有些“土气”。实际上在别人听起来却不见得会觉得“土”。 川省的方言音调抑扬顿挫，并不难听，建国后定国内普通话川省方言以一票之差败给首都方言，也足国民见对其认可程度。 “二哥，你可得好好练练，等校庆的时候震他们一下子。”周勇平时话不多，这会儿能主动说这么多，也足见他的确替邓锦澜开心。 什么叫“你这歌不大行，就别去了”？ 只是随便改一下就有这效果，凭啥就自己给人下了定义？ 没看人家直接就给保送了？ 韩俊看着几个舍友一个个与有荣焉的样子觉得有趣，却没有跟着上去凑热闹。既然已经确定有邓锦澜一个名额，那到时候就看他在校庆汇演上的表现了。 —— 余少平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 随着时间越来越临近年底，饶是他一直自认为气度沉稳，也不由他不心急。 cpl年底在德国举行，他因为有些关系，可以在英国打预选赛。可如果韩俊不加入，以他们目前的水平最多能打出预选赛，进入决赛分组之后，他们很难出线。 可是，平常在学校里见到韩俊，他都是很客气，但始终不松口要加入，这就让余少平有些挠头了。时间越往后拖，合练的机会也就越少，这对任何一支战队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国庆过了已经快一个星期，余少平觉得他得找韩俊好好谈谈了。 学校门口有一家环境只能说一般的咖啡厅，这个时候已经是周边消费最高的地方了。 韩俊多少知道点余少平突然要请自己喝东西是啥意思，但一直找不到机会好好谢谢他的韩俊还是欣然前往，当然，他并不打算让余少平请他。 “余哥，今天没课？” 俩人坐定点了饮料。 余少平点点头，神色有些凝重，似乎在斟酌如何开口，片刻，他叹了口气，说道：“韩俊，有些话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可能你觉得我是在炫耀什么，但我发誓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战队里的这几个人，是我在首都、沪市、鲁省能找到的最好的选手，他们能进滨大也都是我家里给安排的。” 闻言，韩俊微微一怔，刚想说点什么，余少平却摆摆手打断了他。 “我只是像告诉你，做这个战队我很认真，不是你想的那种玩儿票，今年的cpl只在欧洲，但我相信明年最晚后年亚洲也会有队伍参加。这次我费了很大力气，拿到一个英国队伍的名额，可以在英国打预选赛，我的队伍很需要像你这种实力的狙击手。” 他再一次向韩俊抛出了橄榄枝。 只是，这真的让韩俊太为难了。 首先余少平觉得他狙玩儿的好，那全是因为此时的cs版本有甩狙的bug，他自己什么水平韩俊心里明白，根本不具备一个当职业玩家的水平。而且，要是加入他们的站队，平常必须要用很多的时间去训练，可韩俊却不想把时间用在这方面。 奈何余少平当初是真的帮了忙，事后也没有利用他帮的忙来要求韩俊做什么，只是现在很诚恳地邀请他加入。 可加入他的战队这事儿，韩俊就敬谢不敏了。 “余哥，加入战队的事情，我是真无能为力，你看我狙击枪玩儿的好，里头是有窍门的。虽然不能加入你的站队，这个方法……我可以教你。” 人情不能总背着，该还的还是要还。 第一百零八 传授 决定把甩狙的手法教给余少平或者他队里的狙击手，这是韩俊经过深思熟虑的。这个bug对韩俊来说不过是自己偶尔娱乐时的一种调剂品，并没有多大的价值。 可是对于余少平来说，却能给他战队的实力带来质的飞越。 吾之敝帚，汝之金银，他既然需要，那正好还了他的人情。 “有……有窍门！？” 余少平现在可不知道这是一个游戏里的bug，只认为是韩俊有着超乎寻常的反应和手速。 韩俊点点头，说道：“是的，这里面是有窍门的，也没有多难，多练练肯定没问题的。我可以把这个法子教给你，或者你们队里的狙击手，单……我不希望这个法子被流传出去。” 余少平眼睛一亮，当即点头道：“没问题！我保证不会有外人知道！” 韩俊一手狙击玩的怎么样，余少平可是亲眼所见而非道听途说，如果通过特殊的操作技巧就能达到那种程度，这几乎就可以称为绝招的东西，余少平觉得如果换了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示人的啊。 此时韩俊越是郑重，余少平越是觉得是自己的真诚打动了韩俊，能让他把这么“高深”的技术传授给他们，心中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当即就要拉着韩俊去网吧。 路上，余少平打电话给了自己队里的狙击手宋佳伟，让他立刻到网吧。 他这么心急也是有情可原，留给他们一起训练的时间并不多了，韩俊正巧左右无事，也没再推辞，就跟着余少平直接去了网吧。 等了没多久，宋佳伟就到了。 第一次见他，韩俊觉得这个身高一米八的胖子腰围估计也有一米八，自来卷的头发都省了烫头的钱，如果他能瘦下来，以他的五官怕也是男神一枚，可因为太胖，让颜值大打折扣。 宋佳伟知道韩俊，也从余少平和林宇嘴里得知他的一手狙击玩儿的相当漂亮，说实话，如果余少平队伍里有人不希望韩俊加入，那也只有宋佳伟了。 因为韩俊要是同意加入，那他只能去打替补，而这不是他想要的。 在得知韩俊没有办法加入他们的战队，但可以传授狙击技巧给他时，宋佳伟心里的那点忐忑尽去，对韩俊也越发的客气了。 “操作是这样的，开镜的瞬间，准星顺着目标移动轨迹甩过去，同时开枪……” 坐在电脑前，韩俊没有自己专用的鼠标键盘，只用网吧标配的普通键盘和鼠标，就将甩狙玩儿的出神入化，直把宋佳伟和余少平二人看的目瞪口呆。 “你的意思，如果用这种操作，准心随着鼠标移动的那一段轨迹都会被系统判定为击中目标？”宋佳伟看了一会儿，问道。 韩俊点点头：“是的，反正我感觉就是这种判定模式。” 余少平心中讶然，如果真如韩俊所说，怪不得他的狙击那么狠，如果别人打的是一个点，那他打的就是一个切面！在这条切线上，碰谁谁死！ 不狠才怪！ 不管是余少平还是宋佳伟，能得到这样的技术传授都十分激动。如果电竞是一个武林，那甩狙则可以媲美《九阴真经》这样的武林绝学。 余少平在队内担任突击手，甩狙对他用处相对小一些，可宋佳伟身为狙击手，是第一受益者。 在韩俊详细讲解了技术要领之后，迫不及待地他就准备亲自上手试验一下。 不过……让韩俊和余少平意外的是，在韩俊手里轻轻松松就打出来的甩狙，宋佳伟十次尝试也不过能成功一两次。 余少平不解，他亲自上手试了试，发现还不如宋佳伟，打了十几枪却一次都没有成功过。 见到这种情况，韩俊蹙眉。 “不应该啊……” “韩俊，别是你说的那操作根本就是你开枪习惯了，手感在那儿摆着吧？” 宋佳伟有些气馁了，任何一款游戏上手都不会太难，但想要玩儿好就需要天赋了，韩俊觉得很简单的操作，怎么到了他这里就变的这么难？ “不是，这的确是操作，跟手感什么的没关系。你再打，我看看。”这会儿，韩俊也觉得十分奇怪，起身离开自己的电脑来到宋佳伟身后看着他操作。 而在这一看之下，韩俊才恍然，他们成功率之所以低，不是他们水平有问题，而是在操作的过程中，宋佳伟不自觉的将自己原本的操作习惯带入了尽去，以他之前的开镜，开枪的习惯节奏能成功才是怪事。 把自己的想法跟余少平和宋佳伟一说，俩人顿时恍然，虽然心里多少有点挫败感，但总算是找到了问题所在。 “这东西离不开一个练字，哪儿能一天就成功啊，技术要领掌握了，成功只是时间问题。”余少平安慰了宋佳伟一番，说道：“也不用跟韩俊那么变态的甩狙，只要十次能成功个五六次，估计这次cpl就稳了。” 宋佳伟是余少平找来的，游戏水平毋庸置疑，心态调整的也很快，当即表示在cpl开赛之前，加大训练量，每天多抽出两个小时来练枪。 该教的，韩俊已经教了，跟余少平的寒暄中也不难听出他言语中的满意之情，这个人情还了，韩俊也就没了心事。 时间不早，至于人家怎么练韩俊就不干涉了，他们比自己要专业的多。 看韩俊要走，余少平把他送出了网吧。 “韩俊，谢谢你了啊。你这可真是帮了大忙了。” 余少平是打心眼儿里感谢，这种“绝技”余少平觉得如果换了他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教给别人的。 可他哪里知道韩俊的心思？ “余哥，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上次我闹的那事也没少让你费心，没必要跟我客气，只是没能加入你的战队，实在是我志不在此，别介意啊。” “嘿！我可真介意，你既然把这个技术教给大伟了，也算我们战队的人，这次去cpl，我还是会给你报个名，就当我们的替补。” 余少平哈哈一笑，一副终于把你骗上贼船奸计得逞的样子。 “啊？” “嘿！你人不用去，签证什么的该办的办，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们能取得不错的成绩，总要有你一份的。”余少平面容一整，认真的说道。 “这个……没必要吧。”韩俊打了个哈哈，说道。 余少平却是坚持“不行，我余少平从来说道做到，该走的流程我来搞定，你要去不了，我肯定不勉强。可一旦咱们成功了，我余少平也绝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 实在拗不过他，韩俊苦笑着同意了，反正只是个名义上的，也没啥打紧的。 第一百零九章 校庆成就的俩人（上） 滨大校庆文艺汇演如约而至。 对于学生来说，校庆更像是一次狂欢节，可以看动感热舞，听好听的歌曲，有趣的相声小品，见识一下从滨大走出去的已经成为“成功人士”的校友分享人生经验。 至于学校花了多少钱筹备这次庆典，租了多么专业的音响设备，甚至放着音乐系、服表系的帅哥美女不用而从电视台请来了大家耳熟能详的主持人，这些学生们都并不在乎。 韩俊坐在自己班级的“方阵”里，看的也是心潮澎湃。 跟自己前世所就读的学校比起来，单从这方面讲，滨大比之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尽管只是一个大学的庆典活动，表演者也不过都是些学生，那瞧那一招一式专业范儿十足，尽管歌在韩俊听来都是老歌，小品相声的包袱也都见过，可并不影响韩俊看的津津有味。 特别是五个大三的学长居然没有用对口型的方式，而是真的边跳边唱了一曲当时韩国有个很红的组合hot的《我们是未来》（we-are-the-future）着实惊艳到韩俊了。 后来他才知道，为了准备这次校庆演出，人家专门请教了韩国留学生歌词的发音，生生死记硬背了所有的歌词。 可是，跟韩俊认为这个是最经典最漂亮的节目而被惊艳到了不同。更多的同学则被另外两个节目震撼到了。 “下面这个节目就有点厉害了。” “哦？有多厉害？” “这首歌是一首原创歌曲哦。” “原创啊！那确实挺厉害” “下面有欣赏英语系选送节目《老男孩》，演唱者陆小冉” 两个主持人一唱一和间将节目给报了出来。却见一身洁白连衣裙，长发飘飘的陆小冉款款走到台前。 她秀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出尘的气质一如那落入凡间的仙子，尽管观众席与舞台离得不近，可是有大学生活必备神器望远镜的存在下，极少有人错过那绝美容颜。 陆小冉方一出场，整个儿体育场就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想听听这个美丽的女孩会唱出一首怎样的歌。 抱着吉他，陆小冉轻轻拨动琴弦…… “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深爱着的人呐……” 跟韩俊当时以略带低沉沙哑的嗓音演绎不同，陆小冉的音质清澈凛冽如那山涧清泉十分悦耳，高音高亢清亮，力量十足，比之韩俊却是另外一番滋味了。 “看不出这丫头唱的不错啊！”韩俊喃喃。 他因为熟悉所以才觉得不错，可体育场里听过这首歌的人有几个？一只手都用不了啊！ 原本充满回忆与沧桑感的歌词，被陆小冉赋予了激昂亢进的情绪，一时间听得学生们呆住了。 而这首歌的歌词本来并不太适合学生，落在有些年纪的老师，和已经走出校园在社会上有些地位的学长耳朵里，这歌词却如一柄利剑直入人心！甚至包括两个已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有些年头的两位电视台的主持人，在听到这首歌的时候也不禁呆住了。 他们很难想象一个刚刚进入大学的学生能写出这样的一首歌。 当然，他们之前也跟陆小冉沟通过，陆小冉表示这首歌不是自己写的，是一个朋友写的，自己拿来在校庆的时候演出而已。 这样让他们对给陆小冉写歌的那人充满了兴趣，可如果让他们知道这歌是韩俊这个同样刚刚上大一的学生所写，又该是一种什么表情？ 一曲唱罢，掌声如雷。 有的，是送给美丽的女孩，有的，则是送给这出色的一首歌。 “很难想象我居然能在这里听到这样的一首歌。” 待掌声稍歇，男主持人有些感慨，或许在场的学生更喜欢看美女，也不过觉得这首歌旋律还算不错，可是在他这个年纪，这歌词让他不经意间想起了曾今的爱人、朋友与梦想。 “是啊，都说滨大卧虎藏龙，今天终于见识到了呢。”女支持人附和着。 整个儿现场的气氛，在两位主持人和不少优秀节目的带动下越来越热。 只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如果说《老男孩》多少有些沉重的话，那么当邓锦澜登台之后就只剩下欢笑了。 跟他当初自己报的歌曲演唱不同，系里文艺部直接给他这首歌的性质定性为“音乐小品”。 “音乐小品？是什么？用音乐来演小品吗？” 听着主持人都有点含糊的报幕，不少同学也是一头的雾水，音乐跟小品很难相结合，因为所要表达的东西太过风马牛，音乐主要注重情绪，而小品则更多要表现一些现实中的现象。 邓锦澜登台了。 瞧他那打扮，韩俊捂着脸有点儿不忍心看。 这是宿舍里几个兄弟商议之后少数服从多数的结果，恩，韩俊是少数，他的意见被否决了。 邓锦澜打扮的花里胡哨，花衬衫、花裤衩，十月中的滨海已经不热了，他却一副从热带海岸回来的样子。 站在台上的邓锦澜，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一片人，这可跟彩排的时候不同了，十几个人看你唱歌跟一万多人看你唱歌的感觉能一样嘛，那种压力没有经历过登台表演的人是极难想象的。 有句话叫“目光若有实质”，都知道目光是没有实质的，但实际上当一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绝对会有如芒在背的目光“实质”感！ 其实如果汇演在晚上还好，舞台灯光一打，台上的人是看不到台下情况的，可现在是白天! 邓锦澜当初想的好好的，上台该怎么说，怎么演，怎么插科打诨，都是经过好一阵演练的。 可如今到了现场，面对这么多观众，邓锦澜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腿肚子都有点儿转筋，上台走路的时候都有些打颤。 “哈哈！这货在干吗？” 邓锦澜却不知道，他这一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样子，加上胖胖的身材，满脸紧张的神色在视觉上就已经有了三分“笑果”，不少同学只见他这幅样子就已忍俊不禁。 “来……这……这么多人，我有点紧张。”邓锦澜还记得当初韩俊告诉他，不管怎么样，上台之后都要用家乡话说，但一定要慢。 因为川省方言慢点说，不管是哪儿的人都还能听的动，若是说快了，很可能你自己说的很嗨，大家却不知所云。 他说紧张，是真的紧张，可台下笑的人就更多了。 “你们越笑，我越紧张。”拿着话筒的邓锦澜的额头已经见汗了，花衬衫的后背已经完全湿掉，湿哒哒地贴着他的后背很不舒服，让邓锦澜时不时地扭扭身子。 这种毫无意识的“表演”太过真实，但大伙儿却愈发期待他的所谓的“音乐小品”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 “来这儿给大伙儿仓个锅，谢了你的爱。music！”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邓锦澜自己白话了一阵渐渐放开，给音响师打了个手势，伴奏起…… “咦？”台下不少同学有些疑惑：“这歌儿怎么有些熟悉啊，不就是刘德华那谢谢你的爱吗？” 是吗？并不是吧 第一百一十章 校庆成就的俩人（下） “补药问喔，一僧曾经挨过多骚人，李补洞喔桑有多森，桑有多森呐，要拨开桑口总是黑惨因，劝离莫做辣过甚搓搓地人呐……呢分明思倚中痛苦，嘿呀好痛苦勒……伊莫索莫下莫尹盖，喔谢了李的爱……” 一如既往的深情演绎，也不知道是否因为台下观众太多给邓锦澜了太大的压力，他闭上了眼睛。 从未见过这种风格表演的同学们被深深地震……好吧，逗到了。 待邓锦澜唱完，主持再度登台串场的时候，男主持人笑着摇头道：“一直以来，搞笑风格的歌曲首推东北二人转，这没想到用川省方言唱流行歌，也能跟二人转差不多效果今天我也算见识了。” “是啊，怪不得节目单上说这是音乐小品，能将搞笑的风格跟流行歌结合起来，还真有点儿看小品的感觉。” 跟其他“正常”的节目比起来，往往“不正常”的节目才更能深入人心。 陆小冉的《老男孩》、邓锦澜的《谢了你的爱》都是属于“不正常”的范畴，却都让人见之难忘。 人漂亮在哪儿都是焦点，不过陆小冉平常很低调，也不爱四处招摇，活动的路线相对固定，除了他们外语系的牲口们，偌大的学校见过陆小冉的人其实并不算多。 可是，当她一袭白衣如仙子般演唱了有一首《老男孩》之后，想要认识他的牲口就成级数增长了…… “那姑娘是英语系的？” “我觉得我恋爱了。” “我要追她。” 一时间，这样的言论在台下就已经渐起，不过这些牲口旁边的女生们倒很会适时地泼凉水：“这么漂亮的女生会没有男朋友？” 但不管怎么说，该有的尝试，他们也一定会去尝试的。 如果说陆小冉因为这次在学校出了名会有很多男生追求，这一点韩俊毫不意外，可校庆文艺汇演还没结束呢，在自己班方阵里就能听见有外班的姑娘想要认识认识邓锦澜的消息就让韩俊搞不明白了。 不过怎么说韩俊也算是过来人，思索了片刻也就明白了。 邓锦澜虽然不算帅，也有点儿胖，可通过这个节目给姑娘的第一印象却是很幽默，很有趣。 或许一段感情的开始跟颜值有关，但并不是决定性的因素，在高的颜值也有审美疲劳的一天，可如果对方是个很有趣的人，那生活同样会便的很有趣，不会无聊。 “早知道这样，七哥你帮我弄个节目我也上去演演了。” 虽然只有一个过来打听邓锦澜的妹子，不巧还是被魏凯看见了，这货见此等情形一脸的幽怨。 “那你怎么不早说。”韩俊哭笑不得。 在学校里想要成为风云人物，要么本人确实厉害，或者是在学习方面，或者是其他方面出类拔萃，要么就是在类似的校级演出上通过表演来征服同学，让别人都认识你。 陆小冉跟邓锦澜都做到了。 只是俩人都还没有意识到罢了。 后台。 “邓锦澜。” 陆小冉唱完之后并没有离开，因为最后还有大家一起谢幕。其实就算她没唱之前，几个高年级的男生就有意无意地在陆小冉身边转悠，这属于比较害羞的，有的则是直接搭讪。 面对这些热情的学长，陆小冉没有拒人千里之外，还是很客气地应付着他们，只是心里早就有点耐烦了，正巧看见了邓锦澜，知道他是韩俊班的，就喊住了他。 刚唱完歌的邓锦澜走到后台还感觉心嗙嗙的跳，忽然听见有人喊自己，四下一寻摸却瞧见了陆小冉。 他没有见过陆小冉，但是听却听过很多次，特别是魏凯他们经常提起。这次她唱完歌之后邓锦澜才知道那就是陆小冉，惊为天人之下这才相信魏凯他们没吹大气，知道她是老七的朋友，虽然老七一直不承认她是他的女朋友，但邓锦澜此时却觉得俩人蛮般配的。 “啊！女神，你好。” 邓锦澜哈哈一笑，应了声。 “女神”这个词还是平常卧谈会时，大伙儿聊女人时韩俊无意间说起来的一个词，说什么人人心中都存着一个女神，邓锦澜觉得陆小冉当得起很多人的女神。 被邓锦澜这样一叫，陆小冉一怔之下脸微微有些红。 “替我谢谢韩俊啊。” “谢韩俊？要谢也是我谢啊，你谢他干嘛？”邓锦澜有些懵，他并不知道《老男孩》是韩俊给她的。 陆小冉见说差不多也能猜到可能韩俊并没有把给自己歌的事情告诉他们，她也没解释反而问了句：“你谢他什么？” “嘿，这歌这么唱，就是韩俊告诉我的，一开始我们都当他是在逗乐，没想到还真成了。”邓锦澜笑着说道。 陆小冉听到这个并不意外，如果是韩俊的话，她一点儿都不意外。倒是她没想到韩俊连川省方言都能用来唱歌也是颇感好奇。 俩人这一聊，陆小冉也省了被人烦，问了不少关于韩俊的近况。 邓锦澜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连韩俊最近已经不逃课的事情都跟陆小冉讲了个明白。 他俩终归是不熟，除了韩俊也没有太多的共同话题可聊。 眼见着文艺汇演接近了尾声，一众演员都开始准备登台谢幕了。 “欸？同学，这里是演员们休息的地方，你不能进去。” “我找陆小冉，就说一句话。” “这里是学校，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还急这一会儿？马上谢幕了，等谢完幕再说吧。” “我真的有急事儿。你看这里就我一个人，也不会有多大问题不是？” 后台出入口，负责道具的同学正跟一个想混进来的大三学生交涉。 见他确实只有一个人，那同学想了想就将他放了进来。 三步并做两步，那男生直接来到陆小冉身前，深情地说道：“陆小冉，我喜欢你！” 如此突然的被告白，吓了陆小冉一跳，邓锦澜微微侧目，瞧着一脸诧异地陆小冉。 “谢谢，可是……你……你谁啊？” 第一百一十一章 纷杂 “你……你谁呀？”陆小冉不是没有被人表白过，开学一个多月，没有五次，三次是有的。 可哪一个不是先拐弯抹角地认识一下？ 像眼前这个男生直接上来就大声说“我喜欢你”的，还真是头一次。 邓錦澜心中一动，身子稍稍往一边让了下。 韩俊是他的舍友，自己这次的演出能这么成功也都全拜韩俊所赐。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孩，邓錦澜看了都是有些心动的，那么受人欢迎也是正常。 可人都有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她跟韩俊认识在先，据说开学之前俩人就已经很熟了。邓錦澜潜意识里认为，这样一株水淋淋的小白菜，分明就该是韩俊的，怎么能让别人抢先拱了去？ 这事儿得告诉韩俊。 打定注意的他，没有做声，只是尽可能地多地想要了解信息。 “我知道，咱们现在不认识，可这并不重要，我叫张斌，99机电的。”男生很大方，做着自我介绍：“我知道这样做有些唐突，可我觉得如果不能大胆追求自己喜欢的，跟咸鱼又有什么区别？” “呃……”陆小冉有点儿哭笑不得，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那男生却接着说道：“你先别急着拒绝，时间会证明我的诚意。” 说罢，根本不给陆小冉反应的时间，，转身颇为潇洒地走掉了。 “这……搞什么啊。”陆小冉一头黑线，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邓錦澜却有点儿佩服那个叫张斌的学长，先是一番表白却根本不给陆小冉拒绝的机会，之后他再开展“攻势”就显得顺理成章了。 陆小冉能这么受欢迎，邓錦澜并不意外，只是这事儿他必须得告诉韩俊了。 —— 校庆圆满结束，不管是新生还是老生，校庆文艺汇演都是一场视听盛宴。 有了心事的邓錦澜回到宿舍，原本打算第一时间把在后台看到的事情告诉韩俊，只是话还没有出口，却被以魏凯为首的一帮兄弟围了起来。 “二哥！你火了知道吗？今天好几个妹子过来打听你呢，我的天，我估计你将会是我们302第一个找到媳妇的。” 魏凯一脸夸张的表情，把舍友们逗得前仰后合，纷纷表示恭喜。 这番闹腾倒让邓錦澜有些不好意思。 “我这哪儿叫有名啊，有名也个丑角儿的名，逗人家一乐罢了。”自黑了一下的邓錦澜本就没举得自己会有多火，直到兄弟们再三告诉他真的有热情的姑娘想要认识他时，这货才勉强有点儿信了。 “对了，韩俊今天在后台的时候，有个99机电的直接跟陆小冉表白了。”等舍友们闹够了，邓錦澜这才找了个机会跟韩俊提了一嘴。 韩俊究竟是什么意思，其实邓錦澜也不知道，毕竟韩俊从来都没有表示过想要追陆小冉的意思，而且……舍友们也都看的见许畅整天跟他在一起聊的火热。 他们也问过韩俊，是不是跟许畅在一起了，韩俊的回答也只是“朋友，还算聊的来”仅此而已。 有时候，他们其实也挺看不懂韩俊的。 不管是许畅还是陆小冉，但从外表上来看那都是很出类拔萃的女孩子了。但韩俊居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动心或者想要追求的意思。 如果不是魏凯那天故作惶恐地问韩俊是不是喜欢男的而被韩俊狠狠锤了一顿之后，他们还真以为韩俊的性取向不正常。 “哦……”韩俊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看似无所谓，可心里却是微微一叹，这种情况他早就想到了。 实际上以陆小冉这么漂亮的女孩没有人追才是奇怪。如今在全校男生面前展示了一把，韩俊几乎可以肯定，如果滨大也有校内bbs，来一次校花评比的话，陆小冉不敢说艳压群雌，也必然榜上有名。因为滨大音乐系和服表系着实有几个非常让人惊艳的学姐的。 韩俊对陆小冉，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一种什么感觉。是他不喜欢陆小冉这种类型吗？恰恰相反，俏皮可爱又明艳动人，怎么看都是一个完美女友。 可前世的韩俊是个十足的屌丝，对上陆小冉这种女神级的女孩子，或许只有夜里拿着纸巾yy的份儿。如今她就在韩俊的面前，骨子里那种他刻意想要压制的自卑感还是让他隐隐觉得俩人暂时不可能。 不仅是陆小冉，就算许畅，也不是当年的韩俊可以染指的，更不用说各方面都十分出众的耿晨曦。 重新来过的时间还太短，一些心态韩俊在慢慢转变，可同样有一些东西，是他短时间内所改不过来的。 或许……等自己更加有资本的时候才能真的无所畏惧地追求自己所喜欢的吧？ 他这样安慰着自己。 但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却出卖了他此时纷乱复杂的内心。 邓錦澜忽然笑了，一帮舍友也都笑了。 看着他们嘻嘻哈哈地看着自己的韩俊有些莫名其妙，问道：“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 邓錦澜忍住笑意，这才说道：“看你发窘我才觉得你像个正常人，平常一直觉得你淡定的像个老头，没想到你也有慌得时候啊。” “就是就是，七哥没事儿就喜欢玩儿深沉。”魏凯忙着补刀。 “小七，喜欢就去追，多大点儿事啊，你跟人家又早认识，就算被拒绝也还可以做朋友嘛。”李晨劝道 邓錦澜这时也说道：“喜欢不去追，就跟那个什么张斌说的，跟咸鱼有啥区别？万一追上了呢？不信你看着，陆小冉绝对是咱们这届最受欢迎的女生，没有之一！我在后台可看着呢，那些学长看着陆小冉一个个眼睛就跟狼看见羊一样。” “你们……”韩俊张了张嘴，却真不知道说啥好，又没法儿解释。 “老七，你干篮球队那帮人的霸气呢？怎么这会儿又扭捏起来了？” “哎，大家被说老七了，人无完人，可能老七别的都行，就追女孩子不行也说不定啊。”蔡可眼珠一转，开始了激将法。 “得嘞！哥几个，别挤兑我了，我这人信缘分，走一步看一步吧，是我的跑不了，不是我的也没招啊。” 几个人又笑闹了一阵，韩俊表示要给老二庆功，大伙儿去食堂吃点好的，这才转移了话题…… 第一百一十二章 烦 韩俊说不逃课，那就真的不逃课，除非他有不得不去处理的事情以为“不可抗力”。 大学里除了基础课、专业课，还有根据学生兴趣自己选的选修课，这自然也是要算学分的，虽然很少。 韩俊最开始的选修课，报了两门，其中一门是跟英语相关的《英文翻译》，为的是提高自己的读写能力。只是之前韩俊忙着网站的事情，一周一节的选修课都翘的差不多了。 直到十月底快十一月的时候，韩俊才第一次出现在了这堂选修课上。 早早来到阶梯教室，韩俊很意外地发现不少位置上都已经放着五花八门的东西事先占了位子，可供选择的位子并不多。 什么时候选修课也这么热门了？ 地方实在不多，韩俊也顾不了那么多，随便找了个看起来没有人占的位置，只是这里距离讲台就有些远了。 翻着课本，韩俊看的有些懵，本就不是自己专业的课程，他又落下那么多，不懵才是怪事。 选修课挂科什么的影响不是很大，可毕竟不好看，韩俊寻思着能不能在这里碰见一两个熟悉的面孔，跟人家套套近乎顺便借借笔记什么的。 人真的不少，甚至可以说很多，至于熟面孔……还真有！ “小冉！” 因为抱着想要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熟人的想法，韩俊对每个进来的学生都格外的关注，所以，当一身清爽t恤牛仔裤的陆小冉一进来，韩俊自然看到了她。 而在这里看到陆小冉，韩俊忽然明白一个选修课为什么能有这么多人来的原因了。 校庆的一曲《老男孩》彻底让陆小冉在滨大成了名人，这一点哪怕是韩俊没有刻意关心过也能感受的到，自己班里的男生除了自己宿舍的也有见过陆小冉来企管一找过韩俊，知道韩俊跟她认识。 很是有几个人旁敲侧击地跟韩俊打听陆小冉的事儿，在他们看来韩俊跟许畅走的那么近自然不可能是陆小冉的男朋友咯。 对于他们的试探，韩俊是一概敷衍而过的。也不知道是处于什么心理，他们想认识陆小冉韩俊不管，但是想通过韩俊来介绍，他觉得自己做不到，也懒得去接茬。 正如韩俊所想，选修课除非是教授讲的真的非常出色，否则一堂课能满员的时候并不多，毕竟学分很低，上不上意义不大，老师又不点名。 可如果这堂课上，有一位像陆小冉这样在学校里极受关注的漂亮女生在的话，那情况就像现在一样了。也就是韩俊来的早，如果再稍微晚一些，恐怕连位子都不会给他留。 并不是说报这门选修课的人就是这么多，其实里面有很多根本就没有报这门课！ 韩俊因为之前总是逃课，根本不可能有人认识他，这会瞧见韩俊坐在后面冲着陆小冉挥手，不少已经到了的牲口暗笑不已。 “又是一个想来一亲芳泽的。” “看吧，一会儿准吃瘪。” “就是，陆小冉给过谁好脸色？” 无声的议论只以眼神为交流，都是一副等着陆小冉无视掉韩俊的样子。 可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是，原本对他们都不假颜色的陆小冉，却展颜一笑，露出了让他们梦寐以求的完美笑容，直接冲着那个男生的位置走了过去！ 靠！ 凭什么啊！ 难道说我们没他帅还是怎么着？ 韩俊是听不到他们心中的悲呼的，往里让了个位置让陆小冉坐在了他身边。 “你也报了这门课？”韩俊笑着问。 陆小冉打量了韩俊一番，没直接回答，却好奇道：“我看了花名册上有你的名字，一开始还以为是重名的，你怎么想着报外语系的选修课啊，还那么久都没来过。” “之前因为一些别的事情耽搁了。”关于网站的事情，或许是心态已经有些不同，韩俊觉得还没火起来之前没有必要跟陆小冉说的太多，没来由让人觉得自己在炫耀什么。 韩俊不接受，陆小冉自然不会去八卦，微微点头的陆小冉冲韩俊俏皮一笑：“上次的事儿还没正式谢谢你，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中午请你吃饭吧。” 这个时候，周围已经有不少来自各个院系的同学在了。 他们何时见过陆小冉对哪个男生特别亲近过？的确，此时她身边的这个男生看起来很是阳光帅气，可追求陆小冉的男生比他帅的也多的是啊。没见她要请人家吃饭啊。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陆小冉才不管她这话一出，有多少人的心得碎成了饺子馅。 当陆小冉坐到他身边的时候，韩俊就已经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那种不带善意的目光了。 摸摸鼻子，韩俊苦笑道：“你可别谢我了，没瞧见周围那些能杀人的眼光吗。” 陆小冉也说微微一叹，道：“我现在忽然有点后悔了。” 韩俊明白她后悔什么。如果她不在校庆上露那么一脸，也不至于现在这样受人瞩目。 不管她如何拒绝，总有热情的男生前赴后继，即便是以前就经历过的陆小冉也有些应接不暇，毕竟那会儿只高中，一个高中能有多少人？现在可是大学啊。 陆小冉是有些心烦的，只是这些话她觉得跟人吐槽没有什么意义，反而会让人觉得矫情，这种遭遇她不是没有遇到过。高中的时候，她几乎没有女性朋友，大抵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说是她的一种苦恼也不为过。 见陆小冉有些沉默，韩俊呵呵一笑，说道：“痛并快乐着？” “没感觉多快乐。” “可人都喜欢被关注啊。” “要不你试试？我跟人说那歌是你写的？”陆小冉压低了嗓音威胁道，当初韩俊可是说了，不能将他暴露出来。 只是她凑近韩俊的耳语，更是让某些人心碎啊。 快要开始上课的时候，阶梯教室进来一个高大的男生，站在门口的他四下寻视着，当看到陆小冉之后，便直接走了过来。 虽然跟陆小冉聊的还算愉快，可韩俊并没有连周围的环境都忽略掉。有人冲自己这边走过来，他自然也是看到了的。 “这人你认识？”那个男生还没走到近前的时候，韩俊就拿胳膊肘碰了碰陆小冉，问道。 陆小冉顺着韩俊的目光望去，原本脸上带着的笑容直接凝固了。 “哎，烦。” 第一百一十三章 追求者 瞧陆小冉的神态，韩俊不难猜眼前这人应该是她的追求者之一吧。 “同学，能商量一下换个位置么？”那男生没有直接跟陆小冉打招呼，却先想要跟韩俊换个座位。 男生笑容可掬彬彬有礼，说的很客气，如果不是旁边坐的陆小冉，韩俊觉得换换也无所谓。 “张斌，你能消停会么？” 陆小冉真的有点儿烦了。 校庆那天第一次见张斌还以为他只是玩儿个特立独行，根本没想到他是来真的，猛烈的攻势一发动，陆小冉都觉得有点儿招架不住。情书、礼物就不用说了，天天在陆小冉的必经之路上堵着也很让她头疼。 张斌是九九级的，他们这届的选修课是不同的，张斌放着自己的课不上，跑来上大一的选修课，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展示诚意。 这段时间跟张斌差不多情况的追求者着实不少，但像张斌这样上课跟着下课堵的也就这一个。 这种让陆小冉很厌烦的举动，落在其他的女生眼里则成了痴情的表现，甚至有同学旁敲侧击地跟陆小冉说，要不然就从了他得了，这张斌人长得不错，据说家世也好。 可陆小冉吃这一套吗？ “韩俊，我们走吧。” 陆小冉坐在靠近过道的外侧，跟韩俊坐一起，这会让张斌在这里一堵，韩俊稍稍往里一让，但凡能有个坐下去的空间，陆小冉相信这个张斌肯定会顺势挤过来。 心情有些烦躁的陆小冉直接起身，大大方方地拉起了韩俊的手，拖着有点发呆的韩俊走出了教室。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喔……” 尽管韩俊是被动的，可同学都是见俩人牵着手走出了教室，一时间议论纷纷。都在猜测那个男生是谁。 感受着陆小冉嫩滑的小手，韩俊要说心如止水那肯定是扯淡，说起来俩人认识时间不短了，却从未有过太过亲密的举动，第一次牵手居然是发生在这种场合，让韩俊不禁有些恼火，很明显是拿自己当挡箭牌了。 为什么都特么喜欢拿老子当挡箭牌？嗯？不要钱是么？老子不收利息的么？ 紧了紧握着她的手，直到走出教室，韩俊也没舍得松开。 “韩……韩俊。” 出了教室，陆小冉挣了两挣发现根本挣脱不开韩俊的手，只能任由他拉着，好在临近上课，走廊上的人并不算多，可娇羞之下，陆小冉还是决定提醒提醒他。 韩俊松开她的手，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这样的人你应该见多了吧？用得着躲开吗？” 陆小冉有些无奈道：“这个张斌……家是本地的。” 韩俊一怔，这算什么理由，愕然道：“我也是本地的啊。” “家里好像很有势力，不想接触也没有必要交恶，能躲着就躲着呗，反正时间久了他也就明白了。”陆小冉轻轻地说道。她想的很简单，不管惹得惹不起，不喜欢的不接触就是了。 “有势力？有势力我觉得他也打不过你啊。”韩俊忽然乐了。 陆小冉是陈宁表妹，他们这帮人在暑假里一起玩过几次，偶然间聊天时，陈宁无意见也透露过只言片语，似乎陆小冉也是属于家境不错的一类人，这一点韩俊深信不疑，那种言谈举止以及体态极少有同龄的姑娘能达到陆小冉这种水准，再加上俩人曾经在海水浴场“并肩作战”，一记高鞭腿至今都让韩俊难以忘怀，尽管韩俊一直都觉得那都是花拳绣腿，可在出其不意之下，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所以，听陆小冉说张斌“有点儿势力”他就想笑。 “我可没有你暴打篮球队那么霸气。”白了韩俊一眼，那事儿她是事后才知道，也没少埋怨韩俊。 陆小冉是没打算逃课的，她拉着韩俊走不过就是想给张斌做个姿态而已，见她走了，估计张斌也不会真的在那上完整节课。待他走后，陆小冉再回去上课就好。 她的这种打算也正和韩俊心意。 能不逃课，他是真的不想再逃课了。 俩人楼上楼下地闲逛了五六分钟，这才重新回到了教室。 跟任课老师表示歉意之后，才重新落座。 可是让陆小冉意外的是，张斌并没有走，而是坐在了她最初的位置上。 看着俩人去而复返，张斌的脸色有些阴沉。 掏出手机不断的编辑着短信。 “十一点半下课，叫上几个人在学校门口等着我。” “多少人。” “不用很多。开着车。” “动手？” “不，以德服人。” “切。” 韩俊自然也看到了张斌没走，心说这货也是有够执着的。 虽然说自古烈女怕缠郎，实际上这要有个前提，那就是你的这种“缠”不会引起对方的反感。一旦被对方讨厌了，你越是缠只能起到反效果。陆小冉对这个张斌虽然还谈不上讨厌，但绝对跟喜欢不沾边，如果他继续这样毫无策略的纠缠下去，恐怕只能得不偿失咯。 想到这里，韩俊被自己古怪的念头给吓了一条，这事儿跟自己有关系吗？这个张斌怎么样随他就是了，分析他追女孩子的得失还能给自己涨经验值不成？心思按下，韩俊的注意力渐渐转移到了课本的内容上。 语言，只是人与人之间沟通的一种工具，只要有了语言环境，任何一种非母语的语言学起来都不会很难。韩俊前世经过海量美剧的洗礼，若说听，问题并不大，有的时候看英语电影剧集，即便不看字幕也能差不多听个八九不离十。但读写能力就要差很多了。 上次在耿晨曦那，想要跟克里夫交流则必须通过耿晨曦的翻译，而一些关于硬件的专业术语，韩俊压根儿就听不明白。这也是他准备好好进修一下英语的重要原因。 可能是因为底子并不好，韩俊这堂课听的有些吃力，好在陆小冉的笔记做的不错，答应借给韩俊好好温习一下。 “欸，你这样其实不太行啊，如果你确实想要学好英语的话，最好跟寝室里的人沟通一下，你们以后交流都用英语，这样会进步很快的。”陆小冉看出韩俊的吃力，想了想就给他出了个注意。 韩俊撇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这啥馊主意啊。” “嘿？怎么就是馊主意了？”陆小冉不服气道。 “我要这么回去跟舍友讲，他们也同意了，我敢保证以后我们在宿舍里绝对没人说话了。”韩俊摊摊手，说道。 “呃……” 脑补了一下那画面，陆小冉强忍着才没有笑出来，或许是在那一瞬间，她根本忘了人家韩俊就不是英语专业的学生。 一堂课上完，陆小冉打算请韩俊吃饭，韩俊也没推辞，可张斌的再次挡在前面啊，韩俊就有点儿不爽了。 “同学，有些事情我想跟你沟通一下。” 张斌讲话依然那么客气。 陆小冉秀眉蹙起，不满道：“张斌学长，你还有完没完啊。” 瞧他这执着劲儿，韩俊暗自摇头，也知道自己要是不跟他“沟通沟通”他也不会放弃。 “那行吧。”韩俊拍了拍陆小冉的手背示意她放心：“你先去餐厅吧，我一会儿就去。” “你……别……”陆小冉知道韩俊性子有些暴躁，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习惯。 “最近风声紧，我有数的。”韩俊则笑笑，说了句大实话。 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学校里的风气为之一转，加上各个班的导员三令五申，根本就没有人敢在学校里起刺儿。 待陆小冉离开，韩俊就跟着张斌朝外走，他也想看看这张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去哪儿？”看张斌一言不发只是朝外走的样子，韩俊问了句。 “找个地方谈谈。” 此时的张斌，口气上没了方才的谦逊与客气。 韩俊只是笑笑，也不多话，去看看就是了，他也不相信这个张斌能把自己怎么样。 第一百一十四章 亮肌肉 张斌所在的机电系上课的地点距离外语系相对比较远，属于东边的校区。校庆上当第一次见陆小冉，惊为天人之下只感觉自己恋爱了。 要说张斌在机电系也是小有名气的，人帅，也的确如陆小冉了解到的，他是属于家事不错的那一类。 在男生数量远远超过女生的机电系也算的上系草级的。喜欢他的女生其实不在少数。但以他的眼光，音乐系、服表系的女生过于妖艳了些，远没有陆小冉的那种仙女般出尘的气质，本系的女生数量本来就不多，质量也不好，怎么可能有让他心动的女生？ 他很自信，认为凭着自己的外表又多金，追什么样的女孩还不是手到擒来？可在陆小冉这里则让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她一直都很有礼貌，让人如沐春风，可不管他的情书也好，礼物也罢，陆小冉统统都不接受。 一直以来，张斌都觉得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但今天看见韩俊之后，他觉得自己的估计可能有点儿错误。 这个男孩很阳光，但若说帅气他并不觉得韩俊比自己好看。 而且，前段时间学校里闹的沸沸扬扬的斗殴事件，张斌也隐约听到了韩俊这个名字。虽然第一次见他，但很难不让张斌将那两个形象拉到一起。 这样一来，一个长的还算好看，但绝对是属于不安分分子的印象自然而然地被张斌冠在了韩俊的头上。 他觉得自己很懂女孩的心，不少女孩都喜欢那种看起来痞痞的男生，就像男生喜欢征服美女，美女也觉得自己征服一个浪子，让其回头会很有成就感。 这种心思张斌觉得很可笑，就好比明明有一盘珍馐美味，你却非要吃糠咽菜一样。 说的难听点，就是贱。 不管男人还是女人。 张斌要找韩俊谈谈，让他认清一个现实，那就是有些女生是不该他染指的，有些竞争也不是他能去参与的。 虽然暂时来不及调查韩俊的背景，但张斌打眼儿瞧过去，一身地摊货的韩俊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大富之家的子弟。 既然这样，那一切都就好办了许多。 快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张斌手里的摩托罗拉v998响了起来。接起电话，张斌嗯了一声。 “韩俊是吧，我知道你，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谈谈。” 学校门口，张斌停住了脚步转身对韩俊认真地说着。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的奥迪a6停在了他们的身边，从车上下来四个年轻人，看那样子年纪也都不大，穿着打扮十分嘻哈，但从衣料的材质看也属于牌子货，不便宜。 “哦？谈什么？” 从a6上下来的四个年轻人直接站在了张斌身后，瞧那架势，韩俊乐了，敢情这是找了人来站场？ 这里是学校门口，韩俊也知道这几个人不可能跟自己动手，而且，经过上次篮球场殴斗事件，韩俊不觉得在学校里有人敢动手，在学校外面有人敢跟自己动手。 或许对待女孩子韩俊觉得自己很屌丝，可在对眼下这种情况，韩俊的自信却是骨子里的。 “你看到了，我正在追陆小冉。所以，你最好离她远点。” 这话韩俊就有点儿不爱听了，剑眉微蹙，反问道：“据我所知她并没答应跟你在一起吧？” “现在还没有，但我相信不久之后她就会是我女朋友了。”张斌也笑了，那笑容中有着无与伦比的自信。 “这么和你说，想追女孩子，不是你长得好看，能打就行，现在这个社会，你还得有钱……” 张斌侃侃而谈，但在韩俊看来也不过是孩子间亮亮肌肉。 你看，比起你我同样帅气，但我多金，你确定要跟我竞争吗？我在这里跟你讲道理，不会像一般的小混混一言不合就动手，那太低端。 我知道你很能打，即便想要动手，你看，我也可以随随便便叫人来帮忙，我身边的这帮朋友，也没多大本事，开得也不过是五六十万的进口奥迪a6而已。 但是，你行吗？ 如果换了任何其他人，对上这样的对手怎么也该懂得进退吧？ “从小我就知道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对头多堵墙，所以，我觉得我们成为朋友，对你来说远远好过成为敌人。你说是不是？” 面对张斌的话，韩俊只是笑笑，并不做评论，却听张斌接着问道：“你手机号多少？以后也可以常联系，我带你进我们的圈子玩儿，相信你会感兴趣的。” 韩俊耸耸肩，说道：“我没有手机。” 听到韩俊这么说，他身后的几个朋友都是撇撇嘴，他们想不通张斌跟这个小子有什么好客气的？ 当然，他们不是滨大的人也并不知道不久之前篮球场上发生的一切。张斌却知道，对韩俊这样的人，讲道理远好过动用武力。 “没有手机没关系，我还有一部之前用的诺基亚，不嫌弃的话，我可以送你。”张斌很大方地说道。 “小子，你运气好，斌子从来都那么仗义，跟他混对你有好处。”这时，张斌身后的一个青年扬了扬下巴，说道。 “说完了？”韩俊怀着看戏的心态看着几个孩子表演，见他们演的差不多了，韩俊才问了句，如果没事，他就准备去吃饭了，陆小冉还等着呢。 “你不考虑考虑？”见韩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张斌有些不解。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黑色宝马740刚刚开过他们身旁，却是一个急刹车，又倒了回来。 停在几人身旁，车窗摇了下来。 “韩俊！？你怎么在这儿啊！” 却是耿晨曦！ 韩俊有些意外，也不再理张斌等人，好奇道：“晨曦姐，公司不忙吗？怎么有空过来找我。” 她来滨大，肯定是来找自己的，这一点韩俊毫不怀疑。 滨大不允许校外车辆进入，即便你是宝马也不行，耿晨曦既然发现了韩俊就直接把车子停在了路边。 “我不来？我不来上哪儿抓你去？”车门打开，耿晨曦频频婷婷地来到韩俊身边，略带嗔怨地的说道。 一身紧身套裙，将她成熟妖娆的身段展现的淋漓尽致，似嗔似怨的神态更添了三分柔媚。 耿晨曦冲站在韩俊对面张斌几个人微笑了一下算是打个招呼，那风情万种的笑容直接把他们给看呆了。 “啥事儿啊。还让你亲自跑一趟。”韩俊笑着问道。 “还不是因为你？哝，给你的。”耿晨曦把手里拎着的手提袋递给韩俊，说道：“也不知道你怎么就那么讨厌用手机，姐姐可等不及你自己买，我自作主张给你买了一台，手机号也给你办好了。” “呃……”韩俊接过袋子，随手打开，却见是一部诺基亚8850商务款！ 这款8850韩俊知道，是诺基亚最早的一款高端商务机，金属外壳滑盖设计，在当时是一款非常吸引眼球的机型，如果韩俊没记错，这款手机现在卖到一万两千多块钱。 “太贵了啊，我的姐。” “才一万多，还好啦。总比找不到你强。”耿晨曦摆摆手不以为意道:“怎么样？喜欢吗？” “还行吧。挺好的。” 见韩俊这么淡定，耿晨曦微微有点儿挫败，她是故意买了现在最火、最贵的一款手机想要看看韩俊惊喜的神色，哪知道韩俊这么淡定。 她那里知道，后市见过苹果34567、威图的韩俊怎么可能被这种上古神机给惊艳到？却只以为这小子是个大气的。 “13954215777，就是号码差点，没有更好的连号了，还带个4，要是以后有好的号码再换吧。”从包里拿出卡袋，耿晨曦把电话卡递给韩俊。 听着俩人的对话，看着一脸淡定的韩俊，张斌只觉得脸上跟火烧一般，这他妈是一般人家的孩子吗？ 他这个姐姐开的什么车？她送的的手机又是什么款？他们都是识货的啊！自己不久前刚换是998+就让他得意了好一阵，可人家那8850能买他四五个998了吧？ 三个7的连号……虽然带个4那特么也不便宜啊！他自己还用的136的神州行呢，139的三连号，必然是移动消费最高的全球通品牌啊。 他是没有手机，那是人家不喜欢用啊！ 张斌觉得自己干了一件十分愚蠢的事情…… “晨曦姐，你大老远跑来不是就送我部手机吧？”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不屑 爱情使人盲目，这个“盲目”会让人短时间内看不清形势，或者错估某种形势。 张斌显然就是这种情况。 韩俊在他眼里不过是个普通的学生，可现在看来远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们原本的优越感，在看到了耿晨曦的宝马740和随手送给韩俊的价值一万多的手机之后已经烟消云散了。 “不就是仗着家里……” 张斌身后的朋友撇撇嘴，小声嘀咕着，车子被完爆，手机被完爆。 好吧，但不管怎么说，那些东西都是他姐的又不是他的…… “当然，现在公司那么忙，没急事儿我让大江过来就行，这不怕他跟你说不明白吗。” 晨曦科技目前各项工作正在有条不紊地开展着，研发楼也投入使用，之前的装配流水线也全险开工，耿晨曦是很忙的。 这一点韩俊毫不怀疑，那么她今天既然来了，韩俊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咋？” “我已经接到三份报价，两份是想要收购你的网站，分别是一百六十万和两百万，另外一份是投资入股要约，七十万，这事儿我拿不准，所以过来找你商议商议……” 学校门口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耿晨曦下车之后韩俊就带着她往学校里面走了，至于张斌等人，韩俊才懒得搭理一帮小屁孩子。 看着渐行渐远的俩人，张斌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耿晨曦说收购网站的话，他听到了一半。 可仅仅就这一半，让他很庆幸自己方才对韩俊的态度始终还算客气…… 时间退回到三天之前。 众音的服务器维护工作在容量没有达到临界线的时候，并不需要做任何调整。韩俊的整个儿设计以吴剑雄的专业眼光看了都觉得几近完美。 但是，从那天发现网站流量暴增之后，众音网的注册用户达到了惊人的八万人！日浏览量也达到了十五万人次。 此时，距离众音上线还不到一个月，而且还是在韩俊没有推广的前提下。 因为这些用户不可能同时在线试听，众音目前的服务器机组还没有满负荷运转，但距离吴剑雄估计的临界线已经很近了。 所以，第一时间他就将需要服务器扩容的建议打到了耿晨曦的案头。 这，比吴剑雄自己预估的提前了一个月还多。 在得知吴剑雄的汇报之后，耿晨曦亦是十分惊奇。她知道韩俊的这个音乐网站会火，却没有想到居然火的这么快。 至于为什么，她百思不得其解，询问吴剑雄，他也暂时想不出原因，表示这段时间他会尽力找出是来。 不过，很快这个原因她就知道了。 就在当天下午，她就分别接到了三个电话…… “你的意思是，百度、新浪和那个什么什么投资公司都对我的网站有兴趣？”听完耿晨曦的叙述，韩俊有点儿呆住了。 百度是目前国内最大的搜索引擎公司没有之一，新浪是国内最大的门户网站之一，这是众所周知的，至于耿晨曦说的第三家想要投资的，则是韩俊没有听说过的投资公司。三家公司都对众音感兴趣着实让韩俊大感意外。 要知道，他除了在天涯发了个帖子之外，并没有做其他推广啊。 难不成好众音的出色让“自来水”造出名声去从而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什么时候两千年的自来水也这么猛了？ 见韩俊终于露出惊讶的神色，耿晨曦居然有种莫名的成就感，灿然一笑，说道：“对啊，他们都对你的网站感兴趣呢，你觉得他们的报价怎么样？” 耿晨曦是跟吴剑雄有过细致沟通的，否则也不会亲自跑过来征求韩俊的意见。 百度报价一百六十万，新浪报价两百万，要全资收购韩俊的众音网，而那家叫建鑫的投资工资则表示希望投资七十万占有40％的股份。这都是通过电话和邮件对方表示的初步意向。 耿晨曦对网站这一块懂的不多，但吴剑雄是行家，他告诉耿晨曦，众音网的潜力绝对不止这个价。 但话又说回来，不管是百度还是新浪，给出的报价都是以百万计的，这笔钱放在现在，对一个大学生而言跟天文数字也差不多了。即便韩俊家经营着滨海目前最火的海鲜店，可在格局上来说还是倾向平民的。 耿晨曦不敢保证韩俊在听了这个价格之后会不会动心。 所以，她才亲自跑过来要了解一下韩俊的想法。 网站她是不懂，可经营她懂啊，最简单的低买高卖、待价而沽她岂能不知道？这个价格她也觉得实在太低了，但如果韩俊想卖，那还不如卖给她，即便翻上一倍，耿晨曦也觉得物超所值啊，吴剑雄的判断她还是很认可的。 “这个报价？”听耿晨曦问起报价，韩俊不屑地切了一声：“打发要饭的呢。” 不说目前没有专门的音乐门户网站，也不说韩俊做的众音在客户体验上多么的出色，甚至还有许多应用韩俊根本就没有放上去。 韩俊的思路很清晰，现在才是两千年，家用电脑也不过刚刚普及，网络速度尚处于adsl宽带初级阶段，大部分上网还是会选择去网吧享受光纤的速度，而不是在家听那滋滋啦啦的“猫叫”。 以如今网络发展的速度，最多明年下半年，就会一个质的飞跃。在那个时候，才是他真正发力的时刻。 但韩俊也有些佩服他们的眼光，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看出众音的潜力。如果韩俊不是知道后世的发展，换个人乍一听这价格没准一心动就卖了。 毕竟一两百万也不是小数啊。 “打……打发要饭的……好吧。这么说你是不满意咯？”耿晨曦这次是真的有些惊讶了。 她来之前想了很多种韩俊有可能的表现，镇定、惊讶、希冀、激动，却惟独没有不屑。 “嗯，暂时我没有想要出售众音的想法，不过投资的话我不拒绝，只是他们对网站的估值要给我一个满意的价格，一两百万的就别拿出来丢人了。”韩俊耸耸肩，说道。 耿晨曦愣愣地看着韩俊，忽然有点儿看不懂他了。 明明比自己小好几岁，有时候确实有点儿孩子气，可有时候却成熟冷静的令人发指。ok，你家条件算起来不错，见到一万多的手机没感觉也正常，可收购网站的可是一两百万啊。 “一两百万啊，你就一点儿不动心？”这笔钱耿晨曦觉得真不多，可韩俊却没有理由这么认为啊。 韩俊不难从耿晨曦脸上看出那浓浓的不解，哈哈一笑，解释道：“晨曦姐，咱俩这么熟，你动辄大几千万上亿的资金滚来滚去，还不避着我，好歹我也是见过大钱的好吗？区区一两百万，我能放在眼里？” 耿晨曦愕然，片刻才道：“怪我咯？” “嘿！差点儿忘了。”韩俊怎能接茬？赶紧转移了话题，问道：“你问没问他们是怎么知道众音的？” “你不说我还差点儿忘了！”被方才韩俊“不屑”的反应一分神，耿晨曦还真忘了当初她一直好奇的问题。 第一百一十六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上） 耿晨曦接到三个报价电话之后，跟他们略一沟通，这才知道了众音为什么在极短的时间莫名其妙地火了起来。 “有个叫什么网址之家的分类导航网站，将众音放到了他们的首页上，在音乐分类的第一个。我了解了一下，这个导航网站做的很不错，在上面可以很轻松地找到你希望登陆的网站……” 网址之家？ 网址之家！ 方一听到这个名字，韩俊还略微一怔，可旋即反映了过来，hao123最初不就是叫网址之家吗？ 它怎么会收录众音呢？ 韩俊当初想到的推广方式，不是没有考虑过hao123，不过在韩俊的预估里，hao123这个时候也刚刚成立一年多一点，用户数量可能没多少。而且hao123的收录在建立之初不是说你找到站长给他打个招呼他就能给你添加到首页的。 hao123的收录在当时是根据alexa网站排名来了，收录的是国内排名5000以内的相对热门的网站。 众音上线之初韩俊没想做太多的推广，因为服务器机组的承受能力并不大，跑的太快容易扯到蛋，他也不过是在天涯发了个帖子，按照韩俊的计算，大约到寒假结束才能慢慢通过口碑来稳定网站流量。 也就是说，众音的排名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根本不可能杀入国内网站排名前5000的。 但韩俊却忽略了一点。 那就是网站排名的算法。 alexa网站排名的算法很复杂，网站浏览量是一个重要数据却不是唯一数据，它更注重的几点，一个是网站的内容质量，一个是网页血统也就是网页技术水平，再一个则是关键词性质，还有则是用户判断与体验。 众音的质量毋庸置疑，而韩俊所用的又是综合过几大门户网站优点的综合载体，不管是网站内容质量与技术水平页面布局在当时都是属于最好的一类，单单这几条加起来，综合权重就会有一个很高的分数。 至于用户体验？ 韩俊最看重的就是这一点，从众音建立之初韩俊所致力的就是如何提高客户体验。而在有了良好的用户体验之后，以众音提高粘度的各项设定，但凡是众音的注册用户，每天都会登陆几次，要么打理打理自己的空间，要么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奇有趣的新歌问世。 综合这些要素，虽然因为没有推广让众音的浏览量只是每天稳定的增长，综合排名并不高，可是潜力权重却异常的高。 网址之家也是再alexa上发现这个后起之秀便将其收录。而站长李星平没事的时候也会登陆一些娱乐类的网站看看，在看到众音之后，也注册了一个，id依然为他习惯的“黑苹果不亮”。 在他自己亲身体验过众音之后，手动将众音调整成音乐分类门户网站的第一位，摆在了网址之家的首页！ “这个自来水……厉害了！”韩俊喃喃。 这一切都超出了他的预计，却也是在情理之中，毕竟……众音的确出色！在有了网址之家的音乐分类第一的推荐，众音的流量必然会在较短的时间内有一个爆炸性的增长。 自己亲手做的网站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火了，说实话韩俊是真的高兴，可转念一想，脸又有些黑了。 略带为难地对耿晨曦道：“晨曦姐……要是众音上了网址之家的首页，那咱们的服务器机组恐怕……” 四台服务器组成的机组，在韩俊原本的预期中到寒假结束差不多明年二三月的时候才能满负荷运转，要是在内容上手动调整一下，差不多能坚持到明年夏秋。 而到了那个时候，韩俊有信心赚到足够的钱来扩大服务器机组。同时成立一家网络公司。 只是，出色的众音起飞的速度有点快。 快的让韩俊还没有做好准备它就已经要离开地面了。 耿晨曦当然知道韩俊是为难在哪儿，哈哈一笑，摆摆手打断了韩俊，说道：“安啦，服务器机组我又订了一台大型的，吴健雄已经做好更新了呢，不用担心。” “啊！这……这怎么好意思啊。” 一台大型的服务器机组不是自己那四台可以比的，不管是容量上，反应速度上还是价格上。 不消说耿晨曦又帮忙购买了一台，之前的机组韩俊也没给钱呢。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到我第一代mp3问世的时候，你众音的广告不能跟我收钱。”耿晨曦白了韩俊一眼，说道。 韩俊眨眨眼，说道：“那我要赔好多啊。” “韩俊！”耿晨曦作势要打。 “嘿嘿，开个玩笑嘛。”韩俊赶紧讨饶。 “说正经的，公司财务、技术还有网络几个部门的人研究了一下，觉得众音现在给出五百到七百万的估值还算比较稳妥的，你自己心里有什么想法吗？” 晨曦科技不是投资公司，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可以对众音的发展前途做出一个初步的判断。 国内两大网络科技公司的报价都过百万，这里面自然有摘桃子的心思，价格也必然会有一个极大的打压，那么以众音的质量和目前的发展事态，方才耿晨曦给出的估值韩俊也觉得没问题。 但韩俊心里却清楚，众音以后是要成为一个集音乐、娱乐、同类新闻为一体的综合性门户网站，他还有很多是的组件尚未加入。 等到全面发力时，众音才能将完全体展示给所有网民，而不是现在仅仅是一个音乐下载网站。 “众音的未来很广阔，这个估值还算中肯……咦？晨曦姐，你想投资我的众音吗？”韩俊不傻，从一开始耿晨曦就三番五次地提及收购、融资等事宜，这个时候问自己的想法，显然是想探探自己的底。 韩俊知道单凭他一个人想要玩儿的转众音那是痴人说梦，网络公司是要成立的，人是要招的，资也是要融的啊。 有句话说的好，肥水不流外人田，与其跟不熟悉的投资公司、网络大鳄斗智斗勇地讨价还价呢，不如也让财大气粗的耿晨曦参与进来。 她有宝岛投资商的身份，投资一家网络公司并不出格，而有了耿晨曦注入的大笔资金，对众音的发展也有一个助推剂的作用。 要知道，她可是能随意动用一亿美金的存在啊。 “嗯，算你聪明，我虽然不太懂网络，但是百度、新浪都那么看好众音，我没有理由弃之不顾啊。就是……” 耿晨曦点点头，话说了一半却顿住了。 “就是什么？”韩俊好奇道。 “就是有点儿不服气啊，凭什么我现在光大把大把地撒钱，你就弄了个网站就要先赚五百多万？”耿晨曦没好气地说道。只是瞧她眼中毫不掩饰地笑意，任谁都能看出她在闹着玩。 “嗨，哪有你这么算的呀，等你的mp3上线，赚的可就要以千万算了，再说五百万是众音目前全部身家，我又不可能全卖掉。”韩俊耸耸肩，说道。 “借你吉言，我准备投200万给你，股份你打算给我多少？”耿晨曦问道。 第一百一十七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下） 两千年的两百万真的是不少了。韩俊很想告诉耿晨曦过不了几年，百度就会那一千万和四万股百度股份讲hao123收购。 这还仅仅是一个技术含量并不高的导航网站。 如果说是换算成众音，只要众音正常发展，这个数额绝对会翻上几番。 当然，投资就是要盈利，你不可能拿未来的估值算到现在还处于起步阶段的众音身上，她们先前的五百万估值韩俊觉得就很中肯，七百万的话那属于溢价了。现在的众音还不值这个钱。 “嗯，百分之四十，有点儿多了啊。”韩俊道。 “就没见你这么小气的人。”耿晨曦哼了一声：“这还多么？你现在还在上学，公司都没成立，成立公司不要钱啊，招人不要钱啊，服务器不要钱啊。这些都不跟你算了，我投你两百万，占你四成股份你居然还嫌多？” “本来我也没想这么急的。”韩俊哈哈一笑，说道。 “行了，你继续当你的好学生，成立公司的事情我来帮你办，该走的法律程序一样都不少，先前服务器以及后续的东西我都不跟你算了，四成股份，不能再少了。” 耿晨曦直接越俎代庖替韩俊拍板了。 “呃……那行吧。” “啊？”韩俊这么痛快的答应，反而把耿晨曦给闪了一下。 她跟吴健雄甚至克里夫团队里的相对了解网络的研究员都沟通过，对众音的发展十分看好。五百万的估值只是以目前的发展态势来看，如果再放任众音吸纳用户，过不了多久这五百万就会翻番。 她自己拿两百万出来想要占四成的股份，心里其实并没多少底。 在耿晨曦看来，这可是韩俊的全部心血所在，如果换了自己，也希望股份可以让出最少而融来的资金最多。 都想好了怎么跟韩俊再讨价还价一番呢，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痛快的答应了。 “啊什么？不能再多了哈，反正我得当甩手掌柜，暂时众音那边你这个大股东要好好盯着，它要长不好就全赖你！”韩俊打了个哈哈，孩子气地说道。 在听说百度和新浪都看中众音想要以低价直接收购时，韩俊就存了个心眼。 百度和新浪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以韩俊现在的实力根本就没有办法抗衡。即便众音再出色，他自己也只是一个人，哪里有跟人家谈判的资本？他现在只是个学生，连公司都没有成立，说白了众音现在就个个人站。 现在跟你谈这个价格想要收购你，你不卖？ ok，我技术层面屏蔽你，雇人在门户网站抹黑，再不行用数据轰炸，超高的流量直接挤瘫你的服务器。 这种惠而不费的手段想要打击一个没有根脚的韩俊简直不要太简单。 他不掸以最大的恶意来揣度那些巨头。 百度四年之后用大约五千万收购了hao123，李星平真的想卖吗？不见得吧。反正有那么一段时间，网上可是盛传hao123有病毒来着。 呵呵，经营多年的网址之家都扛不住，他韩俊哪里来的自信跟人家掰手腕？ 防患于未然总是有必要的。 虽然人家还没有露出要巧取豪夺的架势，自己先找一个有实力的盟友才是正途。 或许晨曦科技并不是最佳的选择，却是韩俊目前唯一的选择。 首先他有所谓的外资背景，想要搞它就得先掂量掂量国家政策允不允许。 其次耿晨曦有钱。 拿出几百万来投资众音，对她来说根本没有经营上的影响。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天，跟耿晨曦一直以来良好的关系，得到了韩俊足够的信任，同时晨曦科技里的相关人才很多，比韩俊自己跑出去找方便了不少。 短短的几分钟内，韩俊就已经想清楚了。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她能参与进来，对韩俊目前来说也是一个强有力的保障。 听韩俊这么说，耿晨曦被逗乐了。 指着韩俊笑道：“就你知道你打的这个主意！给我一个你的账号，等公司成立好了我就把钱给你转过去。” 她知道这些事情韩俊应该不懂，或者说没有精力去做，一个学生的身份将他“禁锢”在校园也很正常。 至于坑韩俊什么的，耿晨曦自问还做不出来，不用说帮自己想的进军mp3这个行当已经得到认可，她要注资众音却不仅仅是为了赚钱，想跟韩俊绑的更紧一些才是主要原因。 这个家伙的脑袋太好用了。 或许第一代mp3的体积不可能做的太小，但是第二代的产品图样可是一直摆在耿晨曦案头的。 有了第二代，那么第三四代以及以后的呢？ 这是她一直所期待的。 她期待自己的mp3一飞冲天。 “嘿，没想到简简单单我就身家百万了啊。”韩俊咋吧咋吧嘴，一脸的陶醉。 那副故作的美滋滋的模样又是让耿晨曦忍俊不禁，讥诮道：“好吧，以后就叫你韩百万。” “那你是耿一亿么？”韩俊反唇相讥。 俩人相视大笑。 耿一亿赶着饭点儿过来，提议带韩百万去外面吃点好的庆祝庆祝。 韩百万则表示跟同学约好去食堂的，极力邀请耿一亿一起尝尝滨大的食堂。 对这么low的邀请，耿晨曦很无语，特别是在听说韩俊约了女同学之后，她就更不想去当电灯泡了。 “行了，你回去吧，这次过来就想跟你碰碰头，交换一下意见。等公司正式成立了，咱们再好好庆祝一下。” “那行，回头我想想公司名字，发个信息给你。” 不管韩俊怎么说，耿晨曦就是不同意跟他去食堂，可已经约了陆小冉，总不能放她鸽子，毕竟自己跟张斌一起出来，这么久不回去保不齐她怎么想。 没有办法，只能把“庆祝”给延后了。 耿晨曦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知道了韩俊的想法，也了解了他不是那种被几百万就迷了眼的人，这种格局才能真正平等的合作，加上他同意自己入股众音也是一大收获。 只是走的时候，耿晨曦心里的感觉有点儿微妙，一个什么样的女孩，能让韩俊在面对这么大的好消息时不为所动。 是他的女朋友吗？ 第一百一十八章 建议 一场秋雨一场寒。 淅淅沥沥的小雨中也已经让人稍稍感受到秋的凉意。即便是再讲究“春捂秋冻”的小伙伴在十一月也得掏出长袖的卫衣。 “嗡……嗡……” 感受到口袋里手机的震动，正在图书馆的韩俊合上手里的《菜根谭》，接起电话。 “韩俊，众音科技注册好了，相关员工你打算怎么弄？” 电话是耿晨曦打来的，虽然有了手机，但知道韩俊号码的除了父母和舍友，也只有陆小冉、许畅和耿晨曦知道。跟他通话最多的，则是耿晨曦。 众音自从被网址之家收录之后，网站的流量日渐增大。 基本上耿晨曦每天都会发个信息告诉他注册用户的增长变化。 就在昨天，众音的注册用户已经达到了惊人的十九万！同时在线试听歌曲的人，峰值时能达到六万人！ 如果不是耿晨曦着吴剑雄提前将服务器升级，凭着最早的四台服务器机组，绝对会卡的让人崩溃。 而现在服务器响应依然流畅，韩俊知道这全是耿晨曦的功劳。 说起来，他虽然是创造者，可没有耿晨曦在那帮着他维护，即便众音能得到认可，最终也会因为维护不足而被人诟病且免不了要夭折。 为了众音能有一个更好的发展环境，韩俊自己成立公司扩大团队就是一个无法避免和拖延的当务之急了。 身为学生的韩俊走不开，这一摊子事儿不免又落到了耿晨曦身上。 现在想想，韩俊觉得给她四成的股份并不亏。否则，他哪还有时间在图书馆看《菜根谭》？ 韩俊对于经营一家公司完全没有经验，可他却懂一个道理，盟友间最稳固的关系，就是利益关系。因为有了众音如此大比重的股份，耿晨曦也算半个主人，她自当尽心尽力。 “这还得麻烦晨曦姐帮忙物色了，我本来就是学生，总不能亲自跑去人才市场招聘吧。”韩俊对这事儿十分无奈。 其实滨海的it行业，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都不是这座海滨城市的主流。这也直接导致了it人才在滨海当地缺失严重，有实力的都去帝都、沪市、深市、杭州等it前沿城市求职了，有能力的也都去那里创业。 但韩俊想要提前在网络这块大蛋糕上分到最甜美的一块，必须现在就要着手介入，却也不能跑到帝都、沪市吧？ 家门口这一亩三分地，由着他去折腾。 现在的情况比前世要好的地方则是晨曦科技入驻高科技工业园，追加超大规模资金投入，直接让晨曦科技的研发中心成了滨海市年度重点扶持项目。 市领导对科技企业的高度关注就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或许，未来会有些许改变也差不多。 韩俊说是走不开，只不过是他的托词，不能翘课的风声已经差不多算是过去了，不管是基础课还是专业课，偶尔缺一两节又不是什么要命的事情。 可是以韩俊的人脉和经验，让他亲自物色员工？他是真的心里没谱，而换成耿晨曦结果就完全不同。 她打着晨曦科技的旗号，人才市场这边就会给她最大最好的位置，至于她给众音招人，还是晨曦科技自己招人，人家并不介意。 “喂喂喂！阿俊啊，合着我成了给你打工的了吗？”电话那头的耿晨曦听到这话气就不打一出来。 敢情韩俊啥事儿不管，一切都丢给她了呀。 本来晨曦科技的研发中心最近好消息不断，存储设备的小型化研究已经初具成果，克里夫表示差不多能将硬盘的尺寸缩小到1.8寸。 如果达到这个尺寸，那么韩俊给出的第一代mp3的外形，就完全可以由纸面上现实化出来。 看着那虽然稍嫌“肥胖”，却依然美感十足的mp3，耿晨曦都有点等不及他们赶紧做出样品。 外观设计部门最近给她提了两个方案。 一种是以铝镁合金材质，这样不仅重量轻，机身强度也足够，且耐磨，要说缺点的话，就是成本比较高。 另外一种是高强度pe塑料材质，机身在强度和重量上比不过铝镁，但成本要便宜很多。 原本耿晨曦是想选择其中之一作为第一代产品机身材质，但韩俊给出的建议是两种都要，做两个版本，一个是价格相对便宜的塑料材质机身，另外一个则是相对高端的金属材质机身。 这样一来，给顾客的可选余地就不仅仅在机身色彩上了。 除了芯片研发部门进度缓慢，一款适合第一代mp3产品的芯片迟迟不能到位是唯一让耿晨曦揪心的事情。 不管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晨曦科技需要耿晨曦亲力亲为的事情也是越来越多，韩俊的众音他又不管，全砸在耿晨曦身上，这段时间她着实累的不轻。 听出耿晨曦话里的不满，韩俊嘻嘻一笑：“晨曦姐，怎么说你也是众音的大股东啊，它是我的，也不能说不是你的啊。众音有一个美好的未来，是大家都能预见的哟，没准众音能给你带来的收益比mp3还要大也说不准啊。” 耿晨曦听罢直接无语，她忽然感觉自己好像掉到了韩俊的坑里了。明明自己只花了两百万就拿到众音四成股份是占了天大的便宜，这还因为韩俊太熟，让他直接忽略了百度、新浪以及一家投资公司的报价而选择了自己，可是现在看来，自己是真的占了大便宜吗？ 整天为了众音累死累活，两百万对她来说虽然不是什么大钱，可也不能打水漂了不是？在利益与责任的驱动下，她还真就不得不为了众音忙前忙后。 “这个只是暂时的，众音的技术含量并不高，只要忙过这一阵，等它走上正轨一切就轻松了。” 没有办法，耿晨曦也只能这样来安慰自己。 “行吧行吧。不过还有个事，研发中心的整体速度还是让我很满意的，但芯片实在很难达到我的要求，现在我能想到的两条解决办法，你帮我参详一下。” 听到耿晨曦的这个问题，韩俊意识到她打电话给自己，除了抱怨自己变成了给韩俊打工的“打工妹”，这个才是她真正想谈的事情。 一款mp3的容量很重要，但芯片才是它的核心，反应速度、体统兼容都跟芯片有关，如果没有一款优秀的芯片，其他硬件做的再好，也就像一个完美的躯壳没有灵魂一样。 “你说。” “一个是去国外购买成熟的芯片产品，另外一个就是独立研发，但要重新找人了。这两个选择不可能一而二，二而一，我个人更倾向于购买国外的芯片，但在我决定之前，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遇到犹豫不决的事情时，耿晨曦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了想要问问韩俊意见的习惯。 虽然他年纪小，可他的眼光耿晨曦是佩服的。 韩俊沉默了一下，一直以来他都以为硬盘的小型化才是技术的难点，但跟耿晨曦沟通了几次之后才发现，硬盘的小型化是有技术积累的，在这种技术积累下，硬盘小型化并不难实现。而真正的难点，是芯片。 “芯片不能从国外搞，一旦别人想卡你的脖子，没有自己的技术核心是很致命的，芯片必须自己研发，如果现在的团队不能满足要求，咱们就去国外挖，反正耿一亿不差钱！”说到后面，韩俊开起了耿晨曦的玩笑。 耿晨曦也不恼，只是略一思量，也觉得韩俊说的有道理，但她之所以更倾向于前者，则是因为时间的紧迫性。 直接购买肯定能大大提高第一代mp3问世的速度，如果自己挖人，里面有太多的不确定性。 不过既然韩俊已经给出了明确的意见，耿晨曦也会认真的考虑，思绪不由地又飘向了硅谷，那里……人才济济。 第一百一十九章 选择 秋天是个收获的季节，如果说感情也算的话，秋天也算是个恋爱的好季节。 一直以“四年内领个媳妇回家”为己任的魏凯，成了302宿舍里第二个脱单的。 第一个，则是在校庆文艺汇演上逗乐了全校人的邓锦澜。 在校庆之后，有意接近他的妹子就不少，最初的时候邓锦澜还十分不适应，难免有点儿羞涩。但时间一长，这货的心思也活络了起来，悄咪咪地就跟本系国际贸易专业一个叫杨艳的湘南妹子好上了。 在得知这一消息之后，韩俊并不意外。 虽说在大学里，颜值高的男生比较受女生欢迎，但实际上颜值并不是全部。 一个男生长得帅气能吸引女生的目光，毕竟大家都喜欢看“亮眼”的人和事，可几番接触下来发现人性格不好，那也很难走到一起去。但性格开朗，人有趣，则更容易获得女生的青睐。 邓锦澜虽然胖，但细看上去五官并不丑，属于比较耐看的那种，加上性格活泼，文艺汇演上一曲川省方言版的《谢了你的爱》给所有他不认识的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这家伙太逗了。 杨艳就是被这种“逗”给吸引了，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谁不想有个好玩的男朋友呢？” 单纯从容貌上来讲，杨艳算不得很漂亮，如果把颜值分为十分的话，陆小冉能达到8.5到9分，杨艳的话也就是6分的样子。但同样活跃的性子跟邓锦澜俩人很配，这，也是302一众哥们儿的统一意见。 因为这俩人确立了关系，杨艳为了更好地融入到邓锦澜的圈子里，由她牵头两个宿舍开了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联谊会。 在学校外的一家饭店，两个宿舍十几口子人凑了一个大桌。 其实在这次联谊会开之前，韩俊还着实憧憬了一下，觉得国贸专业的妹子颜值水准应该不低。可真当见到了杨艳舍友之后，韩俊就兴趣缺缺了。 倒不是说她们丑，只是大一的姑娘刚从高中出来，很多连化妆都不会，更不用说穿衣搭配什么的。 加上韩俊身边不是陆小冉这种天生丽质的姑娘，就是许畅这种能走在时尚前沿的姑娘，更不用说耿晨曦这种职场丽人，他的眼光早就在不知不觉间被拔高了几个档次。 杨艳的这帮舍友，除了一个叫苏巧的女生还算不错之外，其他都略显土气。 韩俊是过来人，当然不可能把自己的想法表露在脸上。第一次的联谊气氛热烈而融洽，能认识更多的朋友总是好的。 而作为302的这些男生，一个个也是使出浑身解数表现着自己。 特别是魏凯，韩俊都惊讶这小子居然这么能说，也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段子，一个接着一个，把一桌女生逗的前仰后合。 席间的时候，魏凯就跟那个叫苏巧的女生眉来眼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小子是动心了。 替姑娘挡酒什么的，自是应有之意，酒过半酣，原本穿插着坐的众人位置也渐渐发生了变化，魏凯直接坐到了苏巧身边，时不时地耳语轻笑，大伙儿也都心照不宣，这种事情不管是杨艳宿舍的朋友还是302，都是乐见其成的。 或许就是在这次联谊结下的因缘，魏凯跟苏巧俩人的感情迅速升温，至于发展到哪一步，魏凯自己不说，可每天早出晚归喊他吃饭都找不见人就足见速度之快了。 如果哪天魏凯突然跟兄弟们说：“今天晚上我不会来了。”相信他们也都不会感到意外。 不过有一点韩俊想说，可再三思量之后还是忍住了。 那就是韩俊总觉得苏巧这个女孩，感觉上并不是太适合魏凯。 至于哪里不合适，一时间韩俊也没法给出一个确切地评价，单纯是一种直觉。 但中国有句老话，叫“劝赌不劝嫖”。话虽然有点儿难听，却是在理。指的就是男女关系这方面，即便是再好的朋友，也不要轻易置喙。因为感情这种东西很难说，你自己觉得是旁观者清，又没有亲身体会谁知道俩人最后会怎么样？万一人家俩人最后成了，你之前却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最后只能弄得里外不是人。 韩俊又不傻，他要真那么跟魏凯说了，只能显得他双商不及格。 只要人家乐意，他岂会管那么多？ —— 这天晚上临近熄灯，邓锦澜和魏凯俩人都还没有回来，大伙儿也都习惯了，想来这两对是在月色下进行着浪漫的校园漫步，估计不到宿舍关门他们俩是回不来了。 “哎呦我操，又特么死了，老七，要说你这手机哪儿都好，就是按键太小了不得劲啊。”李晨玩儿着韩俊手机里的贪食蛇，还不忘吐槽一下。 “你咋不说你手太大？”韩俊还没说啥，郭翔先补了一刀：“拿过来，我玩会儿。” 那天韩俊把这新手机拿回宿舍的时候，着实让兄弟们震惊了一下。 如果是一般的手机也就罢了，但这款商务版的8850全金属外壳，跟普通版的并不一样，售价更是高达一万二。一时间，他们也都对韩俊嘴里说的那个“姐姐”十分好奇。 不过韩俊家经营着生意火爆的海鲜店他们还是知道的，也都清楚韩俊家不是差钱的，有个这样的手机属于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 时间一长，新鲜感过了，韩俊的手机成了继他的电脑之后宿舍里的第二件“玩具”。 韩俊大方，舍友们也都清楚，除了来电的时候必须给他之外，不管是手机还是电脑，他们都随便玩耍而韩俊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老七，你看村长都有对象了，你说身边这么些个美女，怎么就不抓紧点儿？”从卫生间出来的蔡可没有加入到抢夺手机的队伍中，而是问了一句正躺在床上看书的韩俊。 “你懂啥？老七现在是挑花了眼，鱼他所欲也，熊掌亦他所欲也，鱼与熊掌可得兼？”李晨把手机丢给郭翔，从上铺探出身子对蔡可道。 他这一说，引得其他几个舍友哈哈大笑。 陆小冉跟韩俊早就认识这事儿全宿舍都知道，如今只要在自己班上的专业课，许畅是必然占据原本属于蔡可的位置，坐在韩俊的身边。在学校里，如果有校花排行，这俩姑娘必然是属于榜上有名的那种，尽管可能排名不见得最高，可那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让韩俊二选一，可还真是难为他了。 韩俊的确在为选择的事情挠头，只是他们并不知道，正在愣神的韩俊为难的不是选哪个姑娘。 方才在李晨抢走他手机玩游戏之前，他收到了耿晨曦的一条短信，短信上的内容，才是他真正难以抉择的原因。 第一百二十章 决定 常春藤联盟的名校之所以在世界范围内有着很高的名望，不仅仅是因为教育理念和师资的强大。最让人称道或者说羡慕的，则是它强悍的校友联盟。 不能说每个名校的学生都能站在社会的顶尖，却绝对不可能出现常春藤学院毕业的学生在市场卖猪肉这种乌龙事件。而那些优秀的毕业生，不管放在哪儿都是属于“精英”的那一小搓人。 而这就是“圈子”。 一个人的能量有限，但加上圈子所提供的“加持”，这种能量就会成几何级增长。 幸运的是，耿晨曦就有一个这样的圈子，校友圈。 至于她们之间是如何联系的，耿晨曦没有细说，韩俊也不清楚，但耿晨曦告诉韩俊，自己通过校友的介绍，知道了一个微处理器芯片研发的大拿，阿尔文-柯林斯基，是一个徳裔美国人，现年四十多岁是，毕业于普林斯顿大学，曾经在英特尔担任过高级工程师，但于一个月前从英特尔离职，不知道是他准备独立创业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目前正在休假。 韩俊最初觉得这是好事，如果耿晨曦有能力招揽到这样高端的技术人才，对晨曦科技来说绝对是如虎添翼，即便没有办法招揽，通过她的一些关系寻求其短期帮助，在他的协助下将第一代mp3产品的芯片搞出来提前产品问世速度也能接受。 耿晨曦也是这么认为的。她甚至想到了另外一种解决办法，就是直接跟他购买已经成熟的芯片技术。 最初的时候，她跟韩俊提了两个关于芯片的解决方案，有一种是跟国外购买，但韩俊担心会受制于人，耿晨曦再三思量之后也觉得有这种可能。 但放在柯林斯基这块却不见得是个问题。首先他是自由人，如果他打算自行创业的话，那肯定很难招揽，但同样的这种人一般都缺钱。而耿晨曦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购买一套完整的技术理论，稍加改动之后首先满足第一代产品需要，就不会存在被人卡脖子的问题了。其次，如果他是因为其他原因导致离职，耿晨曦也必然会尝试着将其招揽到麾下。 一切，都以尽快让第一代mp3产品问世为第一要务。 想法是好的，但这个家伙神龙见首不见尾，一个星期前听说他在埃及，这会儿似乎人在西欧的某个国家游玩。 独行侠的游走模式，让耿晨曦想约见他都很是麻烦。 有道是精诚所至，通过多方辗转联系，耿晨曦终于通过邮件联系上了柯林斯基，鉴于晨曦科技的求贤若渴的态度和耿晨曦的诚意，柯林斯基在估算了自己的行程之后告诉耿晨曦大约在十二月中上旬的时候，他会去英国伦敦见一个老朋友，届时他们可以在伦敦见一面，谈谈是否有合作的可能。 “年底我们一起去英国吧。” 当看着耿晨曦给自己发来的这条信息之后，韩俊真的是有点儿犹豫了。 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倒不是说四处东游西逛就比看书要好，其意指的是见多才能识广。 两辈子加起来都出过国的韩俊第一时间是有些心动的。 可这种事情，自己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如何招揽人才，这并不是现在韩俊的专长。感觉即便自己去了，旅游的成分也会大于协助耿晨曦。难不成要自己顺便做个代购？ 想要拒绝，但耿晨曦却说，想要说服柯林斯基，第一代产品的实际倡导人韩俊是必须要在场的。在技术层面韩俊虽然懂的不多，可是设计理念和外观以及功能则全是由韩俊提出来。 耿晨曦觉得没有人比韩俊更了解这一款划时代的产品了。由韩俊做一个最深层次的讲解，以及对未来几代产品的规划，这才是最有说服力的。是以，耿晨曦才决定让韩俊跟着一起。 去，还是不去，这真是一个问题。 十一月马上过去，留给韩俊犹豫的时间并不多，如果不是余少平找他，可能韩俊就会选择不去了。 “韩俊，下个月cpl预算赛就要开打了，我已经给你报了名，方便的话把身份证给我，我找人帮你弄签证。” 就在韩俊犹豫要不要跟着耿晨曦去英国的时候，余少平找上门来。 “大哥！cpl我是真打不了啊。”韩俊一头黑线看着满脸兴奋的余少平。自打把甩狙这个独门绝技交给宋佳伟之后，听说他练的越来越纯熟，在学校里几次见到韩俊，直接以“师父”相称，着实弄的韩俊有些不好意思。但看他们的状态，应该是很好的。 “我知道你不想打啊，可不影响你去现场看啊。反正最近学校也没什么事，期末考试也得等元旦以后，你担心什么？出勤记录？这个根本不是事儿啊。”余少平还是很热情，他是真的希望韩俊能跟他们一起去，哪怕不上场，在场下给他们助威也是好的嘛。 说者无心，可听者有意。 韩俊犹豫去不去英国，有个挺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并不知道要去那多久，如果几天还真无所谓，可如果超过一个星期，缺课太多的话导员、老师那边不好交代，毕竟他属于“有前科”分子，身上已经背着一个处分了，他虽然不怕，可毕竟不太好看。 余少平在这里大包大揽，想到他跟周校长的关系，韩俊忽然觉得……英国去一下也蛮不错的啊。 故作沉吟了一下，韩俊点点头，说道：“那好吧，不过余哥，签证你帮我办还有学校的里事情，我谢谢你，不过……我可能不能跟你们一起，有个朋友要去英国，需要我陪同，她那边就不用你操心了。” “也是去英国？打cpl？”余少平闻言一怔，脸色微微有点不好看，也可能是他太过于执着cs，只感觉这个时候去英国就是去打cpl预选赛的，难不成韩俊被其他人招揽了去？可转念一想也不可能啊，国内能有实力去英国打比赛，还能通过手段报上名的除了他也不可能再有别人了吧？ 果然，韩俊啼笑皆非道：“打什么cpl啊，是去办点事情，你整天除了打cs还能有点儿别的事么。” 被韩俊一番嘲讽，余少平也不恼，哈哈一笑说道：“嗨，我这不关心则乱嘛，你要是去了别的队伍，你说我能不担心？” “咱都这么熟了，我都没办法帮忙，我又怎么可能去给别人打cpl。” “嘿！我就这么一说，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学校里的事情都包在我身上，到了我们打比赛的时候，你可得到场啊。”余少平此时的心情十分愉悦，不管怎么说韩俊能把甩狙教给宋佳伟，这就跟他自己亲自登场差别也不大，也一直都是余少平所期待的。 当韩俊把身份证给了余少平三天后，余少平喊着韩俊一起去领事馆，也不知道他是真熟悉还是之前就打理好了关系，签证班里的十分顺利，着实让韩俊赞叹这厮能量是真的不小。 看来，伦敦一行是势在必行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出发 mp3播放器由液晶显示屏、微处理器（mcu）、数码信号处理器(dsp)芯片、输入输出控制器、放大器和一些按钮组成。微处理器是播放器的“大脑”，用来接受用户选择的播放控制，并将当前播放的歌曲信息显示在液晶显示屏上，然后向数据信号处理芯片发出指令，使其准确地处理音频信号。数码信号处理器先用解压算法将mp3文件解压，接着用数模转换器将数码信息转换成波形信息，然后由放大器将信号放大并送到音频端口，最后我们就可以通过接在音频端口的耳机听到动听的音乐了。 而mcu则是一款mp3产品的最重要的一个部分，也是灵魂所在。 所有的mp3产品想要下载歌曲，跟电脑连接之后，电脑能否识别，系统能否兼容，响应速度如何都跟mcu的性能有关。如果耿晨曦只是玩儿票的性质，她大可以随便找个市面上普通的mcu来做。 但如此一来，晨曦科技的第一代产品必然不可能进入高端行列，这并不是耿晨曦想要的，也不是韩俊的初衷。 一款外形如此出众的mp3如果没有一款相匹配的mcu，就好比给宝马7系的外壳装一个奥拓的发动机一样，有人会为这样的产品买单吗？不能说没有，即便有也只能是小众。 如果想要做出一款站在尖端的mp3，那么mcu必须达到一个平均线之上的性能水准。 至于存储设备，晨曦科技的研发中心已经有了突破性进展，至于其他的组件，以晨曦科技研发中心目前的实力都不是问题，即便做不到世界最强，平均线以上则是妥妥的没问题。 是以，为了解决mcu这个最大的难题，耿晨曦决定亲自带队去英国面见柯林斯基，一方面是招揽，另一方面则是招揽不成退而求其次寻找技术支撑，但不管哪一方面都要有一个“极具诚意的姿态”摆出来。 12月10日，流亭机场t2航站楼候机厅。 “看不出你同学能量不小啊，本来我还想着帮你办护照和签证，没想到人家的速度比我都快。他家做什么的？”耿晨曦饶有兴致地问道。 “还行吧。好像是经营一座商场。” 在余少平的帮助下，韩俊的签证和护照办理的十分顺利，只是余少平他们要到13号才飞曼彻斯特，而韩俊则是今天跟着耿晨曦去英国。一行五人的小团队，除了他俩，还有研发中心负责芯片开发的宝岛人高明杰以及韩俊上次见过的克里夫另加一个名叫张硕的财务人员。 关于芯片，高明杰算是“业内人士”，在跟柯林斯基洽谈到时候能起到一个承上启下的作用，而带着克里夫和财务人员，则是要向对方表明晨曦科技对技术研发的重视和成果，以及健康的财务状况。 至于韩俊，他自己认为可去可不去，但耿晨曦给他安排的任务则是为柯林斯基详细讲解一下他们这款产品的各项性能，谁让他是首倡人呢？ 滨海只是一个二线城市，并没有直飞伦敦的航线，只有首都、沪市、香港、深市才有直飞航线，可因为航次的原因，他们要先去首都，然后转机去香港，之后再直飞英国。 一路虽然折腾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已经是最近的航线了。 如果顺利，差不多需要十八到二十二小时。 “怎么？第一次坐飞机？紧张？”耿晨曦瞧韩俊一脸紧张兮兮的样子有些好笑。 韩俊不是没有做过飞机，他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就跟爸妈一起乘班机去过首都旅游，只是当时做的是那种麦道小型机，加上可能运气不太好，在高空遇到气流，各种颠簸的让韩俊有了心理阴影。 “也不是……我小的时候……我哪里知道在特么万米高空上上下下的，等我下了飞机脸都是绿的。” 将当初的经历简单的一说，让耿晨曦哭笑不得。 九十年代国内航线小飞机还是不少的，遇到颠簸很正常。 “不用那么紧张，飞机是世界上安全系数最高的交通工具了，你知道天天发生车祸，你可听到天天发生空难的？再说国内的航空安全在全世界都是首屈一指的，你这么紧张干吗啊？”难得看到韩俊发窘，耿晨曦心里觉得好笑之余还是要宽慰宽慰他，因为在一个团队中，特别是乘坐航班时，韩俊的这种“不良情绪”很容易影响到其他人。 “嗯……事故率低……死亡率高。” 韩俊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回路在这个时候出了点问题，居然顺口就来了这么一句。直接让耿晨曦一头黑线，顿时无语。 高明杰和张硕听了他俩的话只是笑笑，并不作声。 张硕三十来岁，是耿晨曦在滨海招募的财务人员，国内名牌大学毕业，有多年的工作经验，耿晨曦是想将其当做嫡系来培养的。人事上可以使用三合集团的老人，但是财务上耿晨曦更希望自己来培养。 他也能看出耿总对他的看重，否则也不会此次去英国带着他。而他之所以能被耿晨曦看重，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个人很聪明，也很清醒。他一眼就能看出韩俊年纪不大，简单的交流中韩俊也没有隐瞒自己只是一个大学一年级的学生这个事实。 但他能被耿总带着一起去英国，里面的道道就显得有点儿多了。不管俩人关系怎么样，肯定是要比自己更近的。是以，能不说话的时候，他很明智地闭上了嘴。耿晨曦可以对韩俊的紧张调笑一番，他却不行。 至于高明杰，他最近则是比较郁闷。研发中心的设备不能说是世界上最先进，却都是高档货，他也知道公司对研发中心的重视程度，在资金上从来不会吝啬。可其他部门都有进展的现在，他所在的mcu芯片研发部门却遇到了难以突破的技术关口，这让他很是挫败。 此次伦敦之行，耿晨曦跟他讲的是去取经，但他自己心里清楚，这是在敲打他。 “你不行，我换个行的来。” 职场是残酷的，哪怕是搞科研的，在公司要求的时间内你出不了成果，公司要寻求更强力的技术支撑，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他现在只希望届时还能保留自己的位置，通过这次失败总结一下经验教训，同时跟那个柯林斯基学习一下，争取提高一下自己本身的技术实力。 满腹心事的他，也更不可能搭韩俊这边的茬了。 克里夫倒是很热情，奈何他根本听不懂中文啊。 当提示登记的广播响起时，一行人在韩俊忐忑不安的表情中哭笑不得地登上了飞往首都的航班。 第一百二十二章 抵达 北纬50°，西经0°，伦敦时间十二月十日19:26。首都时间十二月十一日凌晨2:26 两次转机折腾了将近二十个小时的韩俊等人，终于在希斯罗机场安全落地。 跨越大半个地球的飞行，因为时差的关系很容易让人产生时间上的错乱感。 “我十二月十号上午十点从滨海出发，飞了二十多个小时现在还是十二月十号。我是多活了一天么？”第一次感受时差的韩俊自嘲地说道。 “嗯，如果你一直倒着飞，速度达到光速的话，你还能回到过去。”耿晨曦煞有介事地调侃道。 “晨曦姐，我一直觉得能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是我的独门绝技，不过现在看来，你这方面也很有天赋。”俩人相视大笑。 “你状态还不错嘛，飞了二十多个小时你也不累？” 一行人办理好入境手续，耿晨曦只感觉自己快要散架了，即便他们订的是商务舱，座位要比经济舱稍宽敞一些，但一连坐十好几个小时换了谁也受不了。而且首都时间现在应该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不管是灵魂还是肉体都处于最疲惫的时候。 韩俊道：“如果给我个枕头，我能立刻睡死过去。现在就靠死撑。” “别死撑了，我们租辆车，去酒店。”耿晨曦招呼克里夫、张硕等人快些取了行礼赶紧上路。 疲惫不堪的韩俊就算在比流亭机场高大上许多的希斯罗机场，也没有了去免税店逛逛的兴致，只想赶紧找个地方好好睡上一觉。 伦敦是的纬度比哈尔滨还要高一些，却因为地中海气候远比中国的大东北暖和的多。 此时的温度并不低，跟滨海差不多，只是多雨。 迎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韩俊一行人在希斯罗机场租了一辆商务车，根据导航的提示来到了之前预定好的布朗酒店。 “还好不是旅游旺季，要不然想要定布朗酒店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克里夫开着车，用略带感叹的口吻说道，对于老板能将下榻的酒店订到这种档次，他还是很意外的。 几个月恶补英语，除非是十分专业的词汇，韩俊还是可以听懂克里夫的话，他有些好奇地问耿晨曦道：“布朗酒店很有名吗？” “它不能说是伦敦设施最好的酒店，却是历史积淀最深厚的酒店。很多名人政要都住过那里，丘吉尔曾经说：我住过的地方，只有布朗才称得上真正的酒店。如果是旅游旺季，经济条件好一些的游客也会选择在那里下榻，用咱们中国人的话来讲，就是沾沾喜气，大抵就是这么个意思。”高明杰这个时候替已经明显有些蔫儿的耿晨曦做了回答。 一上车，耿晨曦的眼皮就有些沉重了。 “丘吉尔在里头有股份吧？”韩俊呵呵一笑，说道。 原本已经快睡着的耿晨曦，被韩俊这么一逗又笑清醒了。 “国情不同，中国的领导人自然不会轻易说出这样的话，但从一个侧面也能体现他们的服务十分周到呀。”耿晨曦瞧着嘴上说在“死撑”，但怎么看都是精力充沛的韩俊，温和地笑着。 韩俊也清楚高明杰如果说的是真的，那这酒店必然有独到之处。他之所以插科打诨，是因为大伙儿都经过了长途飞行十分疲惫，现在要自己开车，如果一直处于安静的环境下，很容易发生不必要的危险。 一行五人，属他年纪最小，跟耿晨曦的关系又最亲近，如果这个活跃气氛的角色他不来扮演，谁来？ 五个人当中，只有耿晨曦几年前来伦敦旅游过。在韩俊刻意挑动气氛下，她也不自觉地成了众人的“导游”。 欧洲像伦敦这样的城市，很难见到国内大开发的场景，没有那种日新月异的变化。在这里能看到所有建筑的风格，都是延续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之久。 街边一个门楣不高的小店，可能一百多年前它就静静的矗立在那。 看起来有些暮气沉沉，却也是一种历史的积淀。 中国的首都四环已经开建，原本满地皆是的四合院拆的见不到几栋，现代化的高楼大厦如钢筋混凝土的丛林，将历史积淀下的风貌渐渐遮蔽。 “首都也在保护四合院了啊。”韩俊听着耿晨曦的讲述，喃喃道。 “能想到保护历史的足迹，是件好事呀。但人总要向前看嘛，伦敦怎么说呢，它给我的感觉很厚重，暮气也重，都说德国人刻板，其实英国人也一样，相对于他们，我们更喜欢美国那种自由开放的风格。”耿晨曦淡淡地说着。 “嘿，美国不标榜自由开放不行啊，倒退两百年，那地方还是人家印第安人的呢。是不是啊，克里夫？”瞧着耿晨曦又开始烦迷糊，韩俊接着逗她。 只是他用的是中文，开着车的克里夫只听到车里的同仁笑声不断，却不知道他们在讲些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成了韩俊口中的梗，it技术男的耿直让他也莫名其妙地跟着别人笑了起来，引得大伙儿笑声更大了。 没有人提及即将约见的柯林斯基，也没有人提及招揽或者寻求技术支撑的事情。 既来之则安之，来都已经来了，自然是奔着成功去的呀。 欢声笑语间，车子停在了多佛街，皮卡迪利广场对面的布朗酒店门口。 彬彬有礼的礼宾员会帮着他们把车泊好，引领他们办理入住。 下车之后的韩俊，看着布朗酒店不算高大的门楣，英伦风十足的建筑，粗略看去，是不如国内一些五星级酒店来的气派。 可是，当走进去之后，百年老店扑面而来的厚重感让韩俊立刻感受到了迥异于现代化的独特韵味。 维多利亚时代大量黑木壁板的装饰风格，墙壁上的名人肖像与语录，看似老旧的地毯……庄重中不失典雅。侍者举手投足间让韩俊忽然觉得“这就是所谓的绅士风度吧？” 或许它不够时尚，但绝对的端庄。或许它略带暮气，却有一种躺在历史轨迹中的舒适。而这种历史的积淀，是很多五星级酒店所不具备的。 他这才真的体会到，克里夫听说下榻的酒店是这里时所发出的感叹是为何了。 韩俊忽然有点儿后悔，他并没有把自己来英国的事情告诉父母，因为怕他们为自己担心。只是这样一种异国风情，真的应该带着父母来感受下的。 “这边时差跟国内差了七个小时，等明天下午的时候，再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声平安。”耿晨曦安顿好了年纪最小的韩俊，不忘叮嘱他一声。 “呃……没跟家里说来英国了。”心里正后悔着，耿晨曦这话让韩俊多少有些尴尬。 看着耿晨曦有些不解脸色，韩俊解释道：“我弄的那些事都没来得及跟家里说，你也说了这次来不会很久，我怕爸妈担心就没说。” “担心什么？担心我把你卖了？” “这倒不是，儿行千里母担忧，我妈只会担心我的安全，至于你说卖不卖的，我妈可能会担心我把别人卖了。” “哈哈，好吧好吧。赶紧休息，尽快把时差倒过来，一会儿我给柯林斯基发邮件，按照之前的约定，他差不多明后天就能到。我们争取尽快谈完，如果时间来得及，咱们还能抽出一天来去看看伦敦的几个地标景点。” 互道晚安，冲了个热水澡的韩俊躺在宽大柔软的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而此时，在万里之遥的国内，也是一行五人的小团队，带着青春的梦想，正准备出发。 第一百二十三章 怀揣着青春梦想的少年们 cpl是职业电子竞技联盟的简称，成立于1997年。创立的原因是为了报道、举办电子竞技职业比赛的消息以及比赛。也是目前最大的世界性赛事的组织方。 从97年开始，当时就有当时最火的《雷神之锤》作为比赛项目。随着电脑游戏的发展，项目的多样化开始出现，《星际争霸》99年的加入才让cpl真正出现在世界观众的视野中。 相比于《雷神之锤》与《星际争霸》，前者更注重操与反应，后者多了战略战术，但还是在单挑的层面，而《半条命cs》的竞技性和团队性的平衡度更加出色。 所以，在2000年中旬的时候，cpl决定将cs加入到其比赛项目中。 今年便是cpl-cs的第一届大赛。 余少平从小喜欢玩游戏，这方面的天赋也是过人。他始终觉得不管做什么事情，只有做到极致才是最好的。 对于竞技游戏来说，没有什么比成为世界冠军更能让人兴奋的了。 他想拿这个冠军，也想做战队。 国内的环境目前看来或许不是很好，玩儿游戏好的孩子在外人的眼里都是“网瘾少年”，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孩子。可余少平却觉得，就算是世界性的足球篮球比赛，在它们刚刚出现的时候，也不过是个游戏而已。 只要加入了“竞技”，都可以称之为体育运动。只是足球篮球更注重体力，而电子竞技更注重脑力眼里以及操作时的反应能力。 他的这些想法没有跟韩俊提起，如果他说了，保不齐韩俊得夸他一句有眼光。 2000年cpl赛事在欧洲举办，预选赛从12月15日开始，一直到30日的决赛。 因为cpl这届比赛没有亚洲赛区，而余少平在英国又有些关系，所以他的战队要在英国报名，以留学生的身份打预选赛，一个月时间的旅游签证时间足够，保证他们不会因为超期而被遣返。 预选赛在英国打，若是能出线，他们则要去德国柏林参加最后的决赛。 时间不用太久，哪怕三个月之前，余少平估摸着这次最多就是带队过来感受一下大赛气氛，等着以后cpl开了亚洲赛区再重整旗鼓好好打比赛。但是他遇到了韩俊，那个用狙击水平连他都叹为观止的狙神。 虽然韩俊最终还时没有答应帮他打比赛，但能将“甩狙”这种独门绝技教给队里的狙击手，余少平就已经万分感激了。 而也正是因为宋佳伟学了这一手甩狙，让余少平的信心爆棚，就在宋佳伟如今十枪里能打出七八枪甩狙的成功率之后，余少平甚至觉得他们的站队问鼎冠军也不是不可能！ 带着青春的梦想，余少平跟他的队员们，踏上了不列颠的征程。 他比韩俊一行人晚出发了一天，都是年轻人，没有那么多的讲究，红眼班机直接到首都，略作休整直飞曼彻斯特，时间上要比韩俊他们少折腾几个小时，但同样的长途跋涉也让这群年轻人累的不轻。 伦敦时间上午9点多，他们办理完了入境手续就在机场等候，没有人不耐烦，因为余少平说过会有人来接他们。 “哥！等急了吧！” 当余少平接到电话从闸口出来，就看见了用中文写着自己名字的大牌子。 一个明显只有十几岁的小孩举着偌大的牌子兴奋地喊着。 林宇瞧见举牌子的小孩，脸上的表情瞬间变的有点儿怪。 倒不是说这孩子长的奇怪，普普通通的一张脸，带着尚未脱去的稚气，头发蓬蓬着，穿着一看就是校服的西装衬衫，领带松松垮垮地系着，脚上蹬着一双黑皮鞋。讲话的声音有些处于变声期的沙哑。 让林宇表情有异的，是这孩子的右眼乌青一片。显然是刚跟人干完架没多久嘛！ 他能看见，余少平当然也看到了。 “这么大老远从温彻斯特跑……你这眼怎么回事？”走的近了，余少平话说一半就被他的半个熊猫眼给带拐了，蹙眉问道。 “嗨！没事儿，前两天跟人干了一架。”那小孩大咧咧地说道。 “出门在外的你这是干啥？来接我你找个人就是了，怎么还自己过来了？”余少平嘴里虽然有些责怪，可心里还是很开心。转而把自己的这些队员介绍给他：“他们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我的队员，这个是我一弟弟，王聪。” “各位哥哥好，久仰大名了，我也喜欢玩儿cs就是比较菜，回头你们抽空多带带我啊！” 王聪年纪虽然不大，处世却很大气，对余少平的这些朋友十分热情。 “我弟在温彻斯特上学，离这儿三四百公里，开车得好几个小时，我是真没想到他能自己跑来接我。”余少平笑着对队员们说着，言语间多少有些自得的。。 “我能不来嘛？长年累月也见不着个亲人，我心里苦啊。”说着，王聪故作痛心状。 他这一番逗乐，让余少平一行人忍俊不禁。几人边聊边朝外走，来到停车场，不仅余少平，王聪也呆住了。 “聪，你别告诉我，你是自己开车来的，也别告诉我，你准备用这车来接我们。”在停车场里，余少平指着一辆兰博基尼盖拉多面色不善地说道。这辆车他知道，好久之前王聪就跟余少平炫耀过。 面带讪讪之色的王聪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我这一激动，忘了你们人多了。” 一听说余少平今天到，王聪兴奋之下很多事情都没有考虑到，毕竟年纪小，只想以最快的速度杀过来，自己开车直奔曼彻斯特。 “你爸给你买了车你自己找没人的地方玩玩就算了，你才多大？在英国会被警察抓你知道吗？”余少平责备道，却也有些哭笑不得：“再说，我跟你说了我是战队一起过来，我们五个人你告诉我怎么坐你的车？” 恩，加上王聪六个人，四个人趴车顶上也趴不开。 “哪个……警察一般不管这种车，再说我车窗有隔光膜，他们看不到我。”王聪小声嘀咕了一句，转而咧嘴一笑，说道：“没事儿，车就扔这儿了，咱租个大的！” “租？你有驾照还是我有驾照？没驾照人家能租给你？” “呃……要不然咱们打车走吧。”王聪没了办法，只好说道。 六个人打了两辆车，宋佳伟跟另外两名队员一起，林宇跟着余少平和王聪，从这，也不难看出远近亲疏来。 出租车上，余少平问道：“说说吧，你的眼怎么回事？我来之前你爸还交代我让我去温彻斯特看看你。” “没事儿，说就说去无所谓。”王聪撇撇一脸的无畏。 余少平见状乐了：“瞧样子是你有理？” “嗯，跟伦敦来的个臭彪额干的一架，那小子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优越感，老爱在我面前显摆，听好了哟，我讲的可是正宗的伦敦腔哟。我去你妈逼的伦敦腔。” 林宇瞧着王聪学那人讲话的样子活灵活现，有些好笑，可紧接着的大爆粗口生冷不忌则让他觉得这小孩儿有些真性情。 “就因为这事儿你就跟人打架？”余少平瞪了他一眼，问道。 “嗨，很多事儿，积怨已久啊……” 听完王聪的讲述，余少平才知道，可能是觉得王聪是中国来的，都是十几岁的半大小孩多少有些欺生。真正引发冲突的，还是前天他们上了一堂历史课还是选修课。 在国内历史课上很重要的一个篇章就是“鸦片战争”，但在英国的历史课上所占篇幅极小，所记载的名字也不过是“东亚殖民战争”，至于他们所用的为人不齿的手段，只是一笔带过。 正巧王聪就是中国来的，那个小子就拿这个说事儿，拱的王聪火起，遂干了一架。 至于学校处不处分，余少平没问。看他这样活蹦乱跳的样子，应该是没啥事儿。 “那你打赢了还是打输了？” “靠！我当然是打赢了！当然我也受了点小伤。” “啧啧，把你能的。”余少平揶揄了一句，转而叮嘱道：“出门在外你得低调点，从小就在国外上学着点觉悟都没有？” “欸？我说哥，我大老远跑来接你，能不能少说教我几句啊。我还指着你们带我cs呢。”王聪脸色一垮，说道。 “行了，看你表现。” 酒店是王聪找人帮着定的。 余少平跟耿晨曦他们不同，余少平是来打比赛的，不用跟耿晨曦一样需要摆个排场，亮个肌肉给人看，在市区一家环境不错的连锁酒店，一行人安顿下。 “对了，哥。我看你名单上有六个人，怎么才来了五个？” 见王聪这个时候才发现少了个人，这种马虎余少平也是习惯了，便解释道：“那个就是之前我跟你说的韩俊啊，他有别的事情来不了。” “来不了我还找人弄什么名额啊。”听到这话，王聪有些不满。 余少平能顺利地来英国，并以留学生的身份打cpl，很大程度上就是他找的人帮忙。六个人跟五个人看似只少了一个，但多一个名额就多一份人情，你这时候不来，王聪肯定有点不乐意。 “嘿，韩俊人没来，但技术在就行。”一直没找到机会插话的林宇提了一嘴。 余少平笑道：“人家把他的独门绝技都传授给我们了，一个签证才到哪儿啊。” “真假？”之前王聪跟余少平通过邮件沟通时，听过韩俊的名字，也知道他的一手狙击玩的超级厉害。 “当然是真的，自从学了人家韩俊的技术，你佳伟哥的水平也是突飞猛进啊，虽然还不如韩俊，但也差不多了。”提起这个，余少平倍舒爽，这，也算是他们的秘密武器了。 “可他来不了要签证也没用啊。” “他来英国了，只是没跟我们一起，人家有其他的事情。”余少平解释道。 “什么事比打cpl还重要？”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人家没说，我总不好上赶着刨根问底呀。比赛的时候他应该能过来，我这儿给他打电话就行。” 听余少平这么说，王聪这才按下了心思，不过对韩俊也是愈发好奇，没别的，就是对他狙击枪的水平有没有余少平说的那么神怀着几分探寻的意思。既然他能来看比赛的话，到时候找他打两盘也好呀。 众人一路旅途劳顿需要倒时差，这个王聪他们都有经验，一个字——睡！他自己找地方玩耍，让余少平等人好好休息。 因为他学分已经修够，考试也结束了，15号开始就是圣诞假一直到明年一月中旬，所以王聪才有时间亲自跑过来，这一点余少平也知道了。 待他走后，林宇才问余少平道：“余哥，你这弟弟什么来头，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感觉……懂……得不少啊。” “他小学在新加坡，中学在温彻斯特，你要是从小就在国外，差不多跟他一样。” “呃……”林宇很想说他父母也狠得下心，可这样的人家不是大官就是大商，跟他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原本以为余少平就是少见的粗大腿，可看他这个弟弟，也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啊。 不用余少平说，林宇也能看出来王聪最多上初中的样子，想想自己在这个年纪的时候…… “别想了，我这个弟弟家比较特殊，你心里有数就行，不该问就别问。” “我知道了。” 林宇虽然年轻，但也知道有时候沉默是金。 他们这边安顿好了，远在几百公里外的伦敦，韩俊等人也等来了柯林斯基。 第一百二十四章 补全最后一块短板 伦敦皮卡迪利广场是索霍区的娱乐中枢，它由纳什于1819年设计，以实现摄政王连接卡尔顿宫和摄政公园的梦想。这个热闹的十字路口区以“爱神“像为中心， 广场中央耸立着一尊由艾伯特亲王所雕塑的厄洛斯单足挺立的雕像，它是第一座用铝铸成的塑像。当全裸的雕像在1893年安放在广场时，引起了维多利亚时代的卫道士的不满，但神像却很快成为伦敦的象征。 听着耿晨曦讲解着广场的历史，韩俊一来震惊于这个广场居然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经在这了，同样也说明那些看起来颇具欧洲古风的建筑也是那个时候的产物。二来觉得一个雕像用铜总好过用铝吧？但在当时的冶炼水平，铝最初的价值是要超过黄金的，据说拿破仑就特别钟爱一个铝制的盘子。 想来也是，当科技水平达到一定程度后回过头看以前，很多东西都觉得有些搞笑，但实际上，在当时来说却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就像晨曦科技即将问世的第一代mp3产品，耿晨曦觉得它“美的不可方物”，可对韩俊来说，这根本就是退而求其次，比nano“胖了”好几倍，哪里美的过纤薄的nano？ 当然，这些话他可不能跟耿晨曦说，只是将最初的设计图稿当做未来二三代以后的产品。 坐在一家名为坎比尔斯的咖啡沙龙内，刚好可以看到雕像的全貌。 因为算是地标性的建筑，很多年轻人约会的集合地都会选择在雕像附近。 品着味道跟国内有些不同，让韩俊还喝不太惯的拿铁，看着成双成对的青年男女，韩俊嘴角微弯，不管是青春还是爱情，总是那么相似，不管在任何时空也不管在任何国度。 等了没有多久，一个身材高大的白人推门而入，蓝黑色的呢子大衣，一头金发打理的一丝不苟，典型欧美人的高鼻深目，就算以韩俊的审美都觉得这人有些帅的。 “耿小姐，我是阿尔文-柯林斯基，我对我迟到深表歉意。”来到韩俊几人所在的桌旁，这个高个子微微欠身自我介绍道，神色中满是歉意。 这不是一个旅者的打扮，或许是因为知道今天有一个重要的约会他经过了细致的打扮，也可能是因为路上堵车，更可能是因为路途劳顿而让他睡过了头，但是他没有用任何借口，只是对大家表示抱歉，也因为自己的迟到耽误了大家时间而感到自责。 “你好柯林斯基先生，我们也是刚到不久，请坐吧。”耿晨曦笑着说道。 之所以选择一家沙龙而不是普通的咖啡厅，是因为耿晨曦他们有五个人而不知道柯林斯基是自己独自一人过来还是带着朋友，如果是一般的咖啡厅，一张小餐桌最多只能坐四个人，大多为了小型的约会，而沙龙吧则是专门服务于聚会的，不管在陈设上还是空间布局上，都比一般的咖啡厅宽敞、随性。 柯林斯基讲话带着些许口音，那种是不是夹杂着弹舌音的英语不用说韩俊了，就是耿晨曦听着都有些吃力。 这种谈判韩俊插不上话，只是看着众人的表情，进程似乎并不是特别顺利。 柯林斯基耸耸肩，脸上带着无奈的表情，时而面露思索之色。而耿晨曦放在桌子下面的手紧握成拳，脸上虽然不动声色，只是微挑的眉头说明她已经在极力克制了。 谈判嘛，不外是坐地起价落地还钱。你报价我还价，便宜不可能都让一方占了，总会有那么一个平衡点让双方都能够满意。 或许是到了亮肌肉的时间，克里夫、高明杰、张硕轮番发言，而借着这个当口，看出韩俊一脸懵懂表情的耿晨曦则悄声用中文给他讲述方才他们的一番谈话内容。 “这个柯林斯基很不好对付。” “怎么？” “他先说对我们所做的事情表示很感兴趣，但他的本意是想自己创业，并不想再进入任何一家科技公司给人打工。他有自己的团队，这次欧洲之行是想找一个合伙人，或者拉一部分投资。他已经有十分成熟的芯片项目，对相对简单的mcu兴趣不大。” “这么说他不打算加盟我们了？” “这个也不一定，那只是他一面之词，自抬身价也说不定。”耿晨曦道。 “那你的意思呢？”韩俊问。 “我让克里夫他们将咱们的规划给柯林斯基介绍一下。” 当克里夫等人将目前拥有的材料除了需要暂时保密的部分一一展示给柯林斯基之后，他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凝重的神态。 或许是继承了德意志的传统性格，柯林斯基骨子里是一个十分严谨的人，最初接到耿晨曦邀请的时候，听说是一家中国的科技公司后，他心里其实多少是有些不屑的。 目前世界上电子产品最高端的科技依然在欧美，或许rb的电子产品销量最好，但论起本身的科技含量跟欧美依然有着不小的差距。 他很难想象一家中国的电子产品公司能生产出什么像样的东西。 但出于礼貌，他还是决定委婉地推脱一下，既能全了朋友的面子，又不让对方太过难堪。 只是，当克里夫说他们已经有了目前可以用之于mp3最小的硬盘，并成功地申请了专利，在听张硕说他们的科技研发资金将陆续投入一亿美金，听高明杰说综合所有组件所集成的这款mp3将是世界上体积最小、容量最大的、外观最时尚的mp3之后，柯林斯基原本的想法就有些动摇了。 没错，先入为主的印象是一个并不怎么好的印象，可并不是说这种印象就不可能改变。 即便是他从事芯片研发工作那么多年，接触过各种各样的电子设备、产品，可是在看到对方mp3的效果草图之后，也不得不承认，这真是一款近乎于完美的产品啊！ 见他只是神色有异，却并没有任何表态，克里夫示意让耿晨曦着韩俊将未来几代产品的情况再跟他介绍一下，作为最后的杀手锏。 “柯林斯基先生，我们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团队，因为技术所限，您所看到的也仅仅是我们的第一代产品，您从事过多年的科技研发工作，也在大公司待过，相信您一定知道，一家科技研发企业最重要的就是他的方向。很巧，我们晨曦科技就是一家有着明确发展方向的企业，可以说在未来十年，我们都会延着这个方向奋力前进。您看，这是我们计划中的第二代产品……” 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功课，此时耿晨曦拜托韩俊出马，他可不是硬着头皮来的，将细心做好的效果图摆在柯林斯基眼前，这一次，他真的心动了。 目前市面上的mp3是什么样子他十分清楚。跟眼前这家公司即将推出的产品比起来，会直接被轰杀成渣。 他之所以犹豫不想加盟的一个原因，是mcu这种东西相对电脑芯片来说功能简单，可取代性太强。简单来说，就是他怕进入这家公司完成了一代芯片之后，就无所事事了。 年富力强的柯林斯基可不想将自己宝贵的时间白白蹉跎掉。 可是，在看了人家的规划之后，柯林斯基忽然发现，加盟这样的一家公司也不是不能接受。 首先人家有着雄厚的研发资金，属于要钱给钱要人给人，要宣传给宣传的存在。其次，人家有着明确的发展方向，单就是第一款看起来相对“笨重”的产品，柯林斯基自己预估至少占领市场两到三年不成问题，而这段时间可以让他来研究体积更小，功能更加强大的新型芯片，至于第二代第三代以及往后的产品，柯林斯基觉得至少十年内不会让他有“无事可做”的状况发生。 自主创业听起来很牛逼，看起来很爽，但真正的情况并不乐观，他在美国找了十几家风投，人家对于硬件的研发并不感兴趣。“我们只要软件！硬件已经完蛋了！”这是人家风投公司的原话。 当然，如果他身为某大型硬件企业的领导者比如ibm、英特尔等就另说了。一个单打独斗的斗士，想要拉硬件设备的投资，那难度他已经亲身体验过，并不想继续体验下去了，否则，他也不会跑来欧洲寻求合伙人。 如果，能在一家其产品明显可以笑傲世界mp3市场的公司，在其产品的灵魂组件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也是不错的不是嘛？ 想到这里，柯林斯基缓缓说道：“那……我们来谈谈待遇的问题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 更紧密的关系 柯林斯基的加盟预示着晨曦科技第一代mp3产品的最后一块短板被补全。 关于待遇问题，在坎比尔斯并没有详细谈，因为除了韩俊，不管是高明杰、张硕还是克里夫，都是晨曦科技的员工。 对于柯林斯基的待遇根本不可能当着这些人的面来谈。 但柯林斯基觉得自己不会失望，耿晨曦能大老远跨越半个地球来伦敦找自己，就足以证明她的诚意。他这种在重要部门挑大梁的高级工程师，在待遇上耿晨曦从来不会吝啬，也不可能吝啬。 既然柯林斯基表态，剩下的谈话就轻松愉快了很多。 特别是当柯林斯基得知晨曦科技的第一代产品居然是眼前这个不过刚刚才上大学的年轻人提出的设想之后，直感叹自己老了。 不过，见多识广的柯林斯基表示，这种面向大众消费者的电子产品，在各项设计的专利上必须尽快予以保证。 对于这一点，耿晨曦宽慰道：“这个您放心好了，目前从外观到内部出了mcu的各项核心技术专利我们都已经或者正在申请，暂时没有发现撞车的迹象，您也看到了，我们的这款产品，市面上并没有。” mp3目前有很多，但像晨曦科技所即将生产的这款mp3，有类似大小的没有它的容量，有容量大的，体积却要远远超过它，这是百分百的属于首创，但是韩俊深知当年万燕的悲剧，在刚一跟耿晨曦敲定要做mp3的时候，专利的申请就已经开始同步进行了。 听耿晨曦这么说，柯林斯基也很佩服他们的前瞻性，虽然只是中国的一家刚刚起步的电子产品公司，可从他们的做派，以及资金实力来看，就算很多硅谷的公司也比不了他们。 一般的中小型企业，有几个可以拿出一亿美金做研发的？ 相对于其他部门，柯林斯基有一个自己的团队，也有相对成熟的芯片技术积累。想要做一款功能强大的mcu对柯林斯基来说并不是难事。但因为他的团队同样处于休假状态，柯林斯基表示要召集齐所有工作人员是需要时间的。 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向往东方这个神秘的国家，很多it男对中国的认知程度还停留在国外媒体的妖魔化上，不管是通知，说服都需要时间。 但是，因为韩俊不止一次对耿晨曦表示，这第一代的产品要尽快做出来，耿晨曦也是深以为然。将情况跟柯林斯基讲明后，沉吟了半晌他才答应半个月以后，也就是过完圣诞节，他会带着整个儿团队准时出现在滨海。 可是，谁也不知道，关于专利他们做了万全的准备，但后来还是因为专利的事情，闹了一场不小的风波，当然这是后话。 柯林斯基需要召集团队成团，所以在这次愉快的会面结束之后，他就先行告辞了。 此时，距离他们抵达英国也不过三天而已。 尽管大家都是抱着必胜的信心来英国，但能如此顺利地招揽到一个高级芯片团队，耿晨曦的心情大好。在征求了各方意见之后表示先不回国，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怎么说也得好好游览一番才是，就算你给克里夫他们一个短暂的假期。 韩俊对此不置可否，他之前还答应余少平要去曼彻斯特看他们打比赛，至于什么时候比赛，他并不知道，觉得反正余少平有自己电话，总会通知自己，暂时不回去也行，正好可以顺便当个代购，给父母买些东西。 如今的韩俊可是被耿晨曦调侃为“韩百万”的。 虽然俩人只是口头协议，韩俊的众音科技也不过刚刚注册成功，关于股权转让什么的手续都还没办，但耿晨曦却早早地将两百万打到了韩俊的银行卡里。 “你要买的东西很多吗？” “也不是很多啊，就是想给我爸买身好点的西装，给我妈买个包，给大江买条腰带和火机吧。” 听韩俊说他想去购物，耿晨曦随口问了句，但听说他只给爸妈和朋友买东西，忽然心思一动，略带调侃地问道：“喂，你现在可是韩百万啊，就买这么点东西吗？” 韩俊挠挠头，说道：“晨曦姐你就别挤兑我了，那些钱说是我的，可这不成立公司了吗？哪有公司账上没有一毛钱的，怎么更新网站设备，怎么给员工发工资啊。” 一个身价“百万”的大学生，乍见这么多钱想的不是怎么花用，怎么提高自己的生活质量，而是想着怎么更好地投入到公司里去，韩俊的这种反应多少有些出乎耿晨曦的意料，可也正是他的这种反应，让耿晨曦暗自点头。 多了不用，仅仅这份清醒的头脑就已经十分难得了。 不知不觉间，一个合格的合作伙伴的形象，渐渐将以前韩俊那“有卓越眼光的小朋友”的形象覆盖掉了。 只是……现在的韩俊还稍显稚嫩，很多东西耿晨曦看得出来他根本就不懂。 晨曦科技离不开韩俊的指引，仅仅后续几代产品的外观，就让耿晨曦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将韩俊牢牢地绑在自己的身边。最初的时候，爷爷提醒过自己在合适的时候招揽韩俊到麾下。 可是，现在看看？ 人家随随便便捣鼓出来的一个网站，就被百度和新浪这种网络巨头看上，而且将来也必然会成为晨曦科技mp3产品的重要配套服务合作网站。第一次的收购要约被自己挡了，但以后呢？ 想招揽他当手下显然是不可能的了。那么，像他这种人就只能成为合作伙伴。 一个现在看起来十分稚嫩的合作伙伴。 想到这里，耿晨曦又微微一叹。 韩俊还需要成长啊。 “等回国，就把合同签了吧。”耿晨曦道。 “行。找个时间你拟好合同，我直接盖章。就按之前的约定。”韩俊知道她说的合同就是股权转让合同。 四成的众音网股份韩俊并不心疼，毕竟只是一个网站，哪怕做的再好也不过是韩俊的一个跳板，相反能得到耿晨曦这样强力的助臂加盟才是更大的收获。他日后所能做的，也不仅仅只有一个众音，而是真正的众音科技。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耿晨曦并不这么想。 “嗯，姐姐我也不占你便宜，众音的未来咱们都能看得见，二百万的现金，加上百分之十晨曦科技的股权，但你要接受稀释条款，且十年内不能套现，此条款同样适用于我，还满意吗？” “这……”韩俊学企业管理的，虽然只是大一，可一些皮毛的东西他却已经有所了解。 如果说之前耿晨曦的两百万算是直接收购股权，那么现在却是相当于她拿出来更多的钱来跟韩俊做一个交叉持股。至于股权稀释这种事情现在说还早，只有在企业规模扩大到一定程度之后，为了寻求更多的资金和更多势力的时候才会用的到。 只是这样一来，众音科技跟晨曦科技两个公司的关系就变的休戚相关了。简单来说，之前晨曦科技如果有一些需要韩俊帮忙的地方，韩俊出手相助那是看在耿晨曦的面子上，是俩人的情谊，但如果之后晨曦科技有什么需要韩俊出面或者出谋划策的地方，那就成了韩俊的义务，毕竟你是股东。 其实，对耿晨曦之前的提点，韩俊完全就是当做了一手闲棋来下，本意是想跟耿晨曦搞好关系，一旦以后有用得着她宝岛投资商身份的时候好说话。但成为晨曦科技的股东，这事儿韩俊还真没想过。这对韩俊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惊喜。 其间的利益无疑是巨大的，韩俊很清楚，单凭人家目前一亿美金的投资，一成的股份就是一千万。虽然不能套现，但听着也有点儿牛逼不是么？但同样的，这对韩俊来说也是一份巨大的责任。 以前，他最多只是提提建议，说句不好听的，完全是站着说话不带腰疼的。可如果这个合同一签，那以后晨曦科技的走向韩俊就必须关注，一旦他走错了路，受损失的只能是他自己。 “怎么？不满意？”见韩俊脸色变幻莫测，耿晨曦蹙眉道。 “这倒不是，只是觉得以后的责任会重啊。”韩俊如实说道。 “有压力才有动力不是么？”见他不反对，耿晨曦嫣然一笑，她不信这份对韩俊如此有利的合作条件他会拒绝。 正如韩俊所想，耿晨曦也明白韩俊能对晨曦科技提供帮助，不管是产品思路还是外观，那完全是跟她的私人关系。说到底俩人之前非亲非故，或许韩俊的众音以后有用得着她们公司mp3推广的时候，但那种仅凭友情的合作并不稳固，若是等韩俊翅膀硬了，不再需要她的时候，再想寻求他那独到眼光帮助时，还能像现在这样吗？ 耿晨曦没有那个信心。 很可能的局面就是，韩俊推脱“我很忙，暂时没有时间和精力处理你的事情。” 就像现在，韩俊能陪她来英国，自己给他的解释是需要他跟柯林斯基做最终的讲解。但这些讲解克里夫做不了吗？ 不管之前再怎么表示不愿意，他还是来了。 回国后，这个交叉持股的合同一签，一切都会不同。耿晨曦会帮助韩俊成长，而韩俊也有义务为晨曦科技保驾护航。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总是从你麻烦麻烦我，我麻烦麻烦你中处出来的。但如果加上利益的存在，这种关系无疑会变得更加牢固……甚至不可动摇。 午后的阳光从玻璃窗射入，映在韩俊棱角分明的脸上，使正在沉思的他显得格外迷人，让已经隐隐有些习惯依赖他的耿晨曦忽然在想，他为什么不能年长几岁呢？ 韩俊年长几岁是不可能了，他现在真是最美好的十八岁，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奋斗者。而几百公里外，一群同样十八九岁的年轻人，也正在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奋斗着。 第一百二十六章 势如破竹的ChinaBoy cpl曼彻斯特赛区一共有六十四只来自英国各地的队伍。 因为参赛队伍过多比赛时间有限，预选赛采取分组抽签单轮淘汰赛制。也就是说六十四只队伍抽签捉对厮杀，从六十四进三十二以此类推直到决出头名。英国赛区可以有两只队伍进入柏林的总决赛。也就是说只要赢了赛区半决赛，那么就可以进军柏林。 cs这款竞技游戏有别于目前的其他fps类游戏比如雷神之锤，他的节奏相对快一些。三十回合（ct与t各十五回合），每局比赛时常为2分钟。先赢下16分的队伍为胜。 预选赛只打一张图，而决赛则会打三张。 但即便是这样，预选赛一场比赛下来也得需要一个多小时，特别是出现实力相当的两只队伍，如果30回合打平，还要打加时赛，六场一轮。所以，整个儿英国赛区的预选赛需要打三天。从十五号一直打到十八号。 十五号要决出十六强。 曼彻斯特大学体育馆作为比赛场地，放眼整个儿曼彻斯特，也只有这里最合适。 刚刚装好外设的余少平揉了揉脸，努力放松着自己的情绪。就算再有心里准备，再想要朝着梦想飞奔，在亲临现场面对人山人海的观众和几百名选手的时候，说不紧张那都是扯淡。 比他的情况好不了多少，队里的几个队员在国内一个两个都牛的不行，可训练大多都是在线上，线下的比赛不是没有参加过，可这种规模这种水平的比赛却真的是第一次。 “不用紧张！就把咱们平时练的水平发挥出来就行了。”余少平大声地给队员们打着气，不大声不行，场馆内确实太嘈杂了。 明明自己已经很紧张了，却硬着头皮给队员打气，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自己都觉得有些底气不足。 林宇也听出来了，余少平什么时候讲话带着颤音来着？ 可紧张归紧张，真到甩膀子上的时候大家却都是不怂的。 “放心吧小猪，看我的吧！”宋佳伟第一个站了出来。 如果说他们这里面信心最足的，那一定是将韩俊一手甩狙学了个八-九不离十的宋佳伟了。 “killer的狙击最近手感火热，带我躺赢。”吕鑫哈哈一笑，说道。 “就是就是，我要躺赢。”孙然也附和。 “都躺好了！”宋佳伟拉了拉阔背，大咧咧地说道。 “哥哥！你说的那个韩俊来了吗？”正在这个时候，尚未离开选手比赛场地的王聪过来问余少平道。 “我没接到他电话，今天……估计来不了了吧。”说起这个，余少平多少有些失望。 可他哪里知道，韩俊以为他会打电话告诉他比赛时间和地点，而余少平则以为韩俊会先打电话来询问。俩人事先没有是沟通好才造成了现在的这种乌龙局面。 奈何比赛已经马上就要开始了。现在说这个也没啥卵用。余少平觉得如果第一二轮能顺利通过，那今天回去就给他打电话，如果今天成了一轮游，他不来也好，省的看自己丢人。 “设备都调试好了吗？如果调试好了，5分钟之后比赛就要开始了。” 这个时候，裁判过来询问进度了。 余少平他们来的第一天倒了时差，第二天也不管几个人适应与否，直接找到当地的网吧开始训练，对于英国的版本和计算机进行了适应。虽然是英文版本，但几个人对游戏的熟练度很高，没有丝毫的影响。 跟裁判表示准备完毕，这个名为“chinaboy”的战队，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踏上了cpl的征程。 “查尔斯，你看好哪只队伍啊？” “这还用说？当然是我们学校的headshot站队了。” “嗯，感觉他们的实力应该是这些队伍里最强的了吧。今天他们对手是谁？” “我也不知道，但听说好像是牛津大学的一支队伍。” “能打得过hs？” “肯定是不行的，就看他们能坚持多久吧。” “嘿，希望他们别输的太快，要是被打了十六比零就难看了。” 几个场内相熟的观众正在谈论着，准备找一下自己看好的队伍，进行现场观摩。 比赛场馆的布局是分列东西两块篮球场，每一块场地上各有一百一十台比赛用电脑，在两块篮球场中间的位置，则有分列两侧的另外十台作为决赛时使用。 场地被护栏围了起来，距离最近的观众也只能在一点五米以外观看。有亲友团的就直接在背后加油，而有喜欢或者熟悉的队伍，也可以直接在其身后近距离观看。现场十分闹热却并不混乱。cpl第一次将cs加入比赛项目就将英国的预选赛选在这里，身为曼彻斯特大学的学生们也是倍感自豪，很多人都自发地维护秩序，根本不可能有人刻意闹事。 而或许也是因为考虑到cs这个项目参赛选手两个队就要十人，属于人数较多的项目，而如今cs受众面广，火热程度异常的高，赛事组也觉得将赛场定在大学内让观众以整体素质较高的学生为主是一个不错的决定。临近圣诞假期，学生们空闲的时间比较多，也能保证观众数量，让整个儿预选赛显得火爆无比。 高悬在天花板上，吊着四块大屏幕，导播随意地切换着正在进行的几十场比赛，如果有精彩的镜头，他们还要负责回放。 因为比赛太多，即便是再专业的主持人也没有办法进行现场解说，只能将节奏完全交给选手们的比赛。 几个中国的留学生听说体育馆有cs比赛，闲来无事的他们相约过来看看。 这些参赛的选手有的是来自英国各地高校的学生，也有以此为生的职业选手，尽管水平参差不齐，看观赏性还是有的。 “欸？我好像看见有亚洲人的队伍在比赛啊？” “真的吗？在哪儿呢？” “h1的那一组！” 余少平等人明显迥异于其他选手黑发黑瞳在一群白人中十分显眼，几个中国留学生几乎是第一时间发现了他们。 最初，他们并不知道这五位选手是哪儿的人，但在异国他乡能见到黄皮肤黑头发的亚洲人，自会有种天然的亲切感。 几个中国留学生奋力挤到余少平等人背后，在听清他们口中喊着熟悉的“他们rushb区了！”的声音。 “我操！中国人！” 那种兴奋之情顿时溢于言表。 居然有中国的队伍参加！？ 那还等什么？赶紧加油啊！ “大明！你赶紧回去通知咱们的人，就说有中国队伍在这儿比赛，让他们赶紧过来看看！” 既然是竞技，自然会有输赢，此时有同胞在这异国他乡比赛，不管喜不喜欢cs，总要过来加油助威一番不是吗？ 余少平等人正带着耳机全神贯注地比赛，根本不知道他们的身后已经围满了一群来自中国的留学生。 —— 紧张的情绪在chinaboy的队伍里并不是那么容易消散的。 他们第一轮对上的，是一只叫zero的队伍。因为是在开放性的场馆内比赛，赛事组为了避免避免比赛双方听到对方的语音而暴露战术，所以，对阵的双方都不再同一块场地内。 这样一来，不管他们说什么，对方是根本不可能听见的。 当然，这对于来自中国的chinaboy并没有什么卵用，即便对方的队伍就坐在对面，中文他们听得懂？ 地图是dust2，进入比赛后，手枪局打的并不顺利，身为ct一方的chinaboy被对方的rush战术打了个措手不及，除了买了沙鹰的余少平选择保枪外，其他四名队友先后阵亡，同时也失掉了第一分。 第二、第三局是eco经济局，毫无悬念。 上来就被人打了个3：0身后观战的中国留学生们多少有些心有戚戚。 可是，到了第四局长枪局，宋佳伟拿起了awp！ “我操！这是什么狙！？” 从thome可以观察到ct的防守动向，当他们发现b区只有一个人防守的时候，zero战队选择进攻b区。 可是，一人镇守b区的宋佳伟一枪三杀让在身后围观的留学生惊呼神技！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从第四局开始，几乎成了chinaboy-killer的个人表演，只要他手里拿着awp，对方不会有活着的人留在他的视野内！ 开镜，枪响，300块。 不需要什么战术，不需要什么配合，在甩狙这种bug的存在下，以宋佳伟的反应速度，在他的带领下chinaboy上半场直接12：3大比分拿下。 下半场易边再战，chinaboy的气势如虹，zero的士气却是被打的异常低迷，手枪局被余少平拿下4个frag，第二局他直接买了awp丢给宋佳伟，thome中缝，2个跳过去的ct一个直接被击毙，另外一个腿部中枪直接红血！ 16:3 chinaboy轻松晋级下一轮。 当他们摘下耳机准备庆祝下的时候，才听到身后的欢呼声！ “牛逼啊！哥们儿！” “你们打哪儿来啊？” “打的真不错！” “这狙击枪真是神了！” 面对十几个留学生好不吝啬的赞美，放松的笑容终于出现在了余少平几个人的脸上。 紧张，是因为陌生和些许的不自信，可是，经过了第一轮，手感火热的众人心态放松了下来，手感更是热的惊人。赛前宋佳伟就放言要带大家躺赢，他做到啊了。 “那是我哥！国内来的！我哥！”王聪得意地跟身边的这些留学生们介绍着，吹嘘着。似乎方比赛上大杀四方的是他一样。如果不是现在正是在比赛，观众不可以进入比赛场地，王聪都想直接跑进去搂着余少平表示亲近，好给那些留学生们看看，省的他们以为自己吹牛逼。 “小猪，韩俊的这甩狙太悍了。”自己这边的比赛结束，但下一轮的对手似乎还没有决出，趁着休息的当口，宋佳伟对余少平小声说着。 “我就说吧。以咱们现在的实力，去柏林也不是不可能。”余少平最初只是想带大家感受一下大赛气氛，可是现在却完全不同了！他有了更大的野心。 “说实话，今天我还是十枪里头能打出七八枪，还做不到百分百成功，要是韩俊能上场，我估计冠军问题不大。”宋佳伟道。 他说的这个余少平同样知道，最初可是他先发现了韩俊那神乎其技的狙击水平。 但这会儿说这个并没有什么卵用，韩俊明显是不想打的，人家志不在此，能把这个绝招交给你就已经是很给面子了，岂能再要求更多？ “韩俊不是个信口开河的人，他说有事肯定是重要的事，要不然他肯定能过来。”替韩俊打了个掩护，余少平便不在提这一茬，现在军心可用，大伙儿手感正好，在裁判表示晋级方准备下一轮比赛时，他便招呼队友准备比赛。 他们下一轮对手，好巧不巧，正是赛前夺冠呼声最高的headshot（hs）！ 这个战队在英伦本土cs圈儿内还是很有名的，主力队员有两人是曼彻斯特大学的学生，另外三个似乎还在上高中，但水平无疑是很高的，不管是枪法还是战术，都是所有预选赛队伍中的佼佼者。这五个少年尽管都是学生，但据说已经有大赞助商准备给他们提供资金让他们成为职业战队。 hs的名头，即便是来自中国的余少平也多少听说过，在得知第二轮的对手居然是他们后，五人居然不约而同地笑了。 如果换成以前，可能他们会很紧张。可是，第一轮过后的他们心里清楚，如果不能击败hs，还说什么去柏林？要知道，在欧洲电子竞技实力最强的，可不是英国，而是丹麦、瑞典和德国！ “完蛋！怎么第二轮就碰hs啊。” “是啊，这分明是不给活路呀。” “hs很强吗？” “你不玩cs吧？hs现在几乎就是英国最强战队！” “那chinaboy就能打两轮啊……” “别输的太难看就行。” “对！让他们知道咱们中国cser的厉害！” 这些留学生甚至包括王聪在内，在知道第二轮就要打hs的时候，心里都为他们捏着一把汗，没有人觉得余少平他们可以战胜hs，即便他们第一轮取得了胜利，可是名不见经传的zero怎能跟名声在外的hs比？ 因为作为近乎于“种子队”的存在，hs受到的关注要远远多于chinaboy，就连主持人在插控的解说中也更多地偏向hs。 “哦！不愧是最受关注的hs，第一轮16:7轻松获胜，让我们来看看他们第二轮的对手。chinaboy？好像是一只由来自中国的留学生们组成的队伍，虽然没有听说过，但能在这里见到中国的战队也十分难得，中国……好像是电竞荒漠吧。不知道hs能给中国男孩儿们带来怎样的一课呢？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余少平的队员所用的外设都是顶级的，森海塞尔覆耳式的耳机隔音效果很好，这样可以避免外界杂音的干扰，要知道在游戏里，听脚步声辨别位置是一个合格cser必备的技能。也正因为这样，他们并没有听到主持人明显偏向的解说词。 对手是“种子队”，受到的关注自然多。 当绝大部分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两队的交锋时，chinaboy的惊艳演出正式开始！ 长时间的合练让余少平等人的默契程度远超一般的队伍，对于战术的执行力更是整齐划一。 一个简单的rush战术，比如rushb区，谁冲锋，谁断后，冲出b洞后谁卡哪一个位置，谁清点，第一个扔的是闪光还是烟雾还是手雷，他们都有着明确的分工。 而在这种近乎于苛刻的执行力下，所带来的直接效果，就是hs被打懵了！ “我的天！我看到了什么？这还是hs吗？” “比分没搞错？7:0？有一个经济局？” “那个叫killer的人真是疯子啊，扛着awp冲锋？” 观众们傻眼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近乎于职业队的hs被一只毫无名气的站队打的灰头土脸，对方不管是rush还推进突破都将hs打的毫无脾气，特别是chinaboy的狙击手，几乎就是死神一般的存在！ 势如破竹的chiaboy，带着13:2的超大比分进入了下半场…… 第一百二十七章 救场 “我的天，这只来自东方的战队实力真的超乎了我的想象。” “是啊，就像他们的国度一样神秘，这五个中国男孩就像有着某种神秘力量。看看我们的hs天哪，恐怕他们从未有过这种毫无还手之力的遭遇。” “噢！等等！hs请求暂停，他们正在跟裁判说着什么。” “难道是他们的机器出问题了？” “这不可能，赛事组所用的电脑都是统一的，如果是计算机故障，比赛中是可以申请暂停调试的。” “咦？裁判去找中国男孩了……这跟他们有关系吗？” chinaboy的惊艳表演，引起了两位主持人的注意。不注意不行啊，原本所有人都认定的“种子队”，被神秘的东方力量打的灰头土脸，不仅是两位主持人，就连现场的观众都已经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了这两个战队的比赛上来。 跟这俩队一比，其他的比赛顿时黯然失色。 此时，上半场比赛刚刚结束，按照规则双方队员直接换边，最多间隔两三分钟就要开始下半场。 但hs这个时候请求了暂停，并跟裁判组申诉着什么。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我还是得说hs的队员在风度上实在不够绅士。” 申诉的原因很快传到了主持人这里，而申诉的结果也一并传了过来。 “怎么说？”另一位主持人很快地接住了话头。 耸耸肩，第一位主持人略带调侃地说道：“hs的队长认为chinaboy的killer使用作弊程序。” “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他太厉害了？” 两位主持人同时笑了起来。 正如他们说的那样，hs被chinaboy打崩了，只要cb的狙击手拿起了awp，几乎就预示着比赛的结束。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犀利的枪法，或许是本着对自己实力的过于自信，在遇到这种百思不解的情况时，第一反应就是对方作弊！ 可是，当裁判仔细检查过了宋佳伟的计算机，并让他自己开了一句单机添加机器人的游戏演示过后，裁判组才认定对方没有作弊！ 唯一的心里安慰也被击破，hs崩溃的不仅是在技战术层面，心理层面也随之土崩瓦解。 输了比赛，还丢了人，hs的五个原本满怀雄心壮志的年轻人，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连预选赛都没有通过。 中场的这个小插曲，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下半场仅仅三局，hs就彻底放弃抵抗了。象征性地rush了三盘，带着巨大的打击草草收场。 跟他们的黯淡不同，chinaboy“爆冷”击败了最具出线希望的hs，让余少平等人彻底“燃”了。 当比赛结束时，在接连不断的“nice”声中，五个人真臂高呼，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已经夺冠了。 如果说这些人里最开心的，莫过于王聪了。 因为他本来就在观众席中，比赛开始之前，耳边充斥着悲观的情绪，就连自己国家的留学生都不看好余少平他们，不管王聪如何说余少平他们很强，可别人却并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这让王聪心里很不忿。 但随着比赛的进行，chinaboy给力的表现就如同响亮的耳光，啪啪啪地扇在他们的脸上，王聪觉得十分解气。 “怎么样？我哥厉害吧！” “真没想到，我们国家的玩家居然这么强，没准今年cpl有戏哦！” 听着周围留学生的不吝溢美，王聪心里那叫一个爽。 可更爽的还在后面。 赢得了比赛，晋级到十六强，今天的比赛算是已经结束了。 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开赛场的五个小伙子，却被一个来自中国的年轻人拦住了。 “你好！我是《电子游戏》杂志的记者王涛，能问你们几个问题吗？” 余少平很惊讶，《电子游戏》这本杂志他是知道的，创刊好几年了，本着“为游戏业指路，为游戏迷正名”宗旨，很收年轻人的喜爱。余少平本人上初中时发现这本杂志就喜欢上了。 在那上面可以看到很多游戏介绍、攻略，最多的是主机类，或单机类电脑游戏，比如《最终幻想》、《口袋妖怪》、《仙剑奇侠传》什么的，但随着网络游戏的普及，这本杂质里也渐渐增多了网络游戏的内容，比如《暗黑破坏神2》、《石器时代》等等。 余少平此次大费周章带队来英国打cpl预选赛，为的什么？不就是得到更多的认可吗？而这种认可通过何种方式体现？不就是更加的有名气吗？ 这时，一本在国内年轻人中知名度颇高杂志的记者就在自己面前，他又有什么理由拒绝？ “当然可以！” “真是很难以置信，能在这里看到五个中国人，如果不是你们对内交流的时候我正好听到，我还以为是韩国或者日本人呢。”王涛没有立刻展开询问，而是随意地聊着。这种做法很容易拉近彼此的关系，而不仅仅让这次采访成为公式化的一问一答。 余少平闻言哈哈一笑，说道：“我们队名写着chianboy呢，这还能认错？” “这不一开始没注意嘛，我也压根儿就没往那方面想。对了你们是国内的职业队吗？” 王涛的职业素养让他不着痕迹地将谈话的方向带入正题。 面对记者的询问，余少平尽管心里很兴奋，可是他们能来cpl却是打着留学生的旗号，一些详细的情况不可能跟记者讲的太过明白，如果从严格意义上来讲，他们的参赛资格是有待考证的，毕竟这一届cpl里的cs项目尽管没有严格规定国籍，但实际上也只在欧洲范围内举行，并没有亚洲、美洲的队伍参加。 “有打职业的打算，但现在我们还都是学生。”余少平略作思索，便避重就轻地回答道。 一听他们是学生，王涛先入为主地认为他们是来自国内的留学生，也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深究。转而问他们对于今天比赛的一些看法，以及对手的表现。 这种问题余少平回答起来没有任何压力，套话人人都会说。 但是对于未来的比赛，余少平则是有些保留。 他们战胜了hs，成了预选赛英国赛区最大的黑马，后面的比赛对手肯定会对他们有所针对，中国人含蓄的性格也让余少平不会在这种场合下说大话。 “进入十六强，实际上每个队伍都有出线的可能，对手的实力也会越来越强，我们没有别的想法，只能尽力打好每一场比赛。” “killer，你作为队里狙击手，今天的比赛发挥十分抢眼，有什么感想吗？” 问了余少平不少问题之后，王涛将注意力转到了宋佳伟身上，不得不说，他今天的表现真的强。 宋佳伟还是头一次面对采访，没什么经验的他在处理上也没有余少平老道，显得有些木讷和羞涩，挠挠头憋了半晌，才说道：“我得谢谢我师父。如果没有他教我狙击技术，我恐怕很难有今天的发挥。” “师父？”王涛一怔，打游戏还有师父？兴趣一来，就不免多问了一句：“你师父是打职业的吗？他今天来了吗？” 宋佳伟倒是老实，直接道：“没有，他在伦敦，有些事情要处理，我们队伍有六个人的，他是替补。今天没有来。” “这么说你们还不是完全体咯？”王涛开了句玩笑。 余少平想示意他少说两句，可宋佳伟并没有注意到余少平的眼色，而是继续道：“嘿！算是吧。如果我师父能来比赛，我想一定会更加精彩吧。” 在得知宋佳伟的师父也是中国人之后，王涛很想继续就这个问题挖掘一下，只是余少平及时阻止了宋佳伟的口无遮拦。 关于韩俊，虽然报了名，但之前韩俊已经表示不能来参加，否则人家也不用将自己的独门绝技教你啊。这个时候过多的透漏韩俊的消息，而到时候韩俊又不能打比赛，不管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我会全程跟踪报道咱们的赛事，我已经跟赛事组提出要demo的请求，他们也答应了，今天晚上我再复盘一下，我会第一时间将稿子发回国内，我相信我们的读者知道有一只由中国人组成的战队在打cpl也一定会十分兴奋的！” “那我们也得有好成绩才行啊。” “我相信你们的实力！” “谢谢！” 简单的采访过后，众人离开了赛场。 第一天的比赛完美结束。chinaboy的五名队员已经完全没有了紧张的情绪，种子队hs也已经是手下败将了，即便之后的队伍有强手，那又能怎样？前所未有的信心在每个人的心里弥漫着，发酵着，味道……十分香甜。 十六强的比赛在明天下午。 时间有的是，王聪兴奋之余表示要请大家吃顿好的庆祝一下。 余少平则觉得这不过是场预选赛，而且这还没出现呢，现在就庆祝太过膨胀，完全没有必要。 再说，吃这个东西，英国跟国内实在没有办法相比。他们来了两天，别的还好说，就是在伙食上实在难以让人满意。倒不是说英国没有好的餐厅，只是吃不惯而已。 最后，在余少平的建议下，他们在下榻的酒店附近找了家中餐馆，算是祭奠一下被西餐苛待坏的五脏庙。 有道是“乐极生悲”，不知是在餐馆吃的不好，还是水土不服终于反映了出来。当天晚上宋佳伟就开始跑肚拉稀。 最初的时候他自己也没当回事，只认为是吃饭的时候冷饮喝多了，可当半夜他发起高烧的时候，不仅是他，余少平也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了。 “老大，对不起啊……” 医院里，挂着点滴的宋佳伟脸色灰败，精神萎靡，自责的他一直在说对不起。医生已经明确地表示，他这种急性肠胃炎需要输液两天，至于明天的比赛，他要强行上场也不是不行，但状态如何谁也不能保证。 “没事，安心养病吧。说不定明天就好了呢。”余少平安慰着他，可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宋佳伟这种情况明天真的够呛了。 折腾了大半夜，宋佳伟是昏昏睡过去了，可其他几个队友则真的失眠了。 明天……怎么办？ “老大，实在不行，今年就算了。咱们明年再来。”吕鑫犹豫了一会儿，说道。 孙然不言语，只是神态之间很是纠结。 余少平沉默了。 做站队是自己的梦想，cpl则是让梦想实现的一个跳板或阶梯。如果这次放弃，就只能再等明年，而明年能不能有亚洲赛区，谁也不知道。 难道……就这样放弃吗？ 白天比赛获胜的喜悦，此时已经荡然无存。有的，只是不甘和纠结。 “老大！不行找韩俊吧，反正他就在英国，救场如救火再怎么说你们也那么熟！” 林宇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把话说了出来。或许韩俊没有跟大家进行过合练，可是他的技术摆在那里，比宋佳伟还要高出一个档次！ 林宇之所以犹豫，是因为余少平一直强调的人家志不在此。 余少平还是没有说话。 “老大……你看……” 半晌，正当吕鑫等人再想说什么的时候，余少平扬了扬手，打断了他们，默默地掏出手机…… “韩俊……你在哪儿？有个事情，我希望你能帮我个忙！” 第一百二十八章 已经不同了 能俯瞰整个儿伦敦城的格林威治天文台，也让伦敦成为了西经零度；门口站着如雕像般纹丝不动的皇家卫队卫士的白金汉宫，经常引得游人围观合影；在众多科幻片中隔三差五就被炸毁的伦敦桥和伦敦眼；陈列满从世界各地搜罗来的奇珍异宝的大英博物馆，标准哥特风格的大本钟…… 几乎每一处地标都留下了韩俊的身影。 原本是打算买点东西就赶紧回国的来着，耐不住包括耿晨曦在内的所有人了了一桩大心事，放松下来的他们玩性异常之浓，他也只好跟着。 可是，几天下来他也跟着玩儿出了兴致。 什么叫旅游？ 不就是从自己活腻歪的地方到别人活腻歪的地方看看么？如此充满异国风情……好吧，他本来就在异国。在国内也见不到这种原汁原味的欧式建筑，只有身临其境才能体会到那种厚重的历史积淀感与建筑之美。 至于买东西，耿晨曦这个来过伦敦的“向导”便陪着韩俊一起了。毕竟她也少不得购物啊。 听耿晨曦讲，世界上最好的西装都是来自英国和意大利，只是在英国想要最高端的西装一般都是量体裁衣专门定制的，可惜老爹不在这里，他只能去买成衣。 英国顶尖的定制西装h-huntsman在伦敦有家成衣店，在耿晨曦的协助下，描述过老韩的身形之后，在店长的推荐下他给老韩买了一套价值不菲的成衣。 女人就没有不喜欢包的，尽管韩妈从来没说过，可不过四十出头的老娘也是女人啊。韩俊觉得妈妈一定也会喜欢。 巴宝莉估计是世界上将格子玩儿的最好的品牌，也是英国皇室的御用品牌，所以它的设计风格十分端庄并不浮夸，韩俊就选了它作为送给母亲的礼物，外加一款同品牌的大披肩，想象着老妈围着披肩挽着包，满满英伦风，嗯……美滋滋。 给大江带了款爱马仕的腰带和一个古铜铭文造型的zippo火机。几家店铺一转，半天时间就搞定了所有的东西。这种速度让耿晨曦很是无语，可韩俊则说这就是男人跟女人买东西的区别——痛快。 却见她大包小包地疯狂扫货，直说来一趟英国，总要多买一些才好。 给自己的东西，韩俊却一样都没买，他更喜欢电子产品，只可惜如今市面上的东西并不能入他的眼，若是买一些奢侈品他则觉得没有必要，毕竟他还是个学生。 只是他却不知道，这种做法落在耿晨曦眼里，则成了韩俊“宽以待人，严于律己”的一种表现了。 或许觉得韩俊如此“苛待”自己十分“可怜”，耿晨曦满足了自己的购物欲之后，便做主送了韩俊一块宝玑手表。因为价格并不算离谱，韩俊也没跟她客气。回国之后合同一签，他们就是“一家人”了。 当然，韩俊并没有忘记跟于少平的约定，只是一直到十五号他都没有接到余少平的电话，让韩俊有些意外，cpl什么时候开打，韩俊没有关心过，可想来也差不多了。 难道是他们还没到？抑或是出了什么其他状况来不了了？ 可不管哪一种，韩俊他们最多待到十八号就要回国，机票都已经订好了呀。 凌晨两点，是一个人睡眠最沉的时候，这个时候被电话吵醒，换了谁都不会舒服。 韩俊也不例外。不过他还是很克制的，毕竟他人在英国，知道他号码的家人朋友大多都在国内，七个小时的时差，没有跟家人朋友说自己来英国的韩俊总不能在人家晚上八九点找自己的时候就说自己已经睡的不省人事了吧。 “喂，你好。” “韩俊，我是余少平，有个事情我希望你能帮我。” 接到余少平的这个电话让韩俊很意外，伦敦时间凌晨两点多，他这个时候打电话难道人还在国内？ “怎么了？你没来英国？” “已经来了。事情是这样的……” 当余少平将宋佳伟的事情说完，韩俊这才弄清楚，人家一直在等着韩俊打电话来着。 “嘿哟，咱俩这弄两岔了，我这边的事情都结束了，还等着你电话呢。” 电话那头的余少平语气有些沉重，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心思说这些小插曲，只是问道：“十六强的比赛就在明天下午，宋佳伟肯定打不了，我希望你能来帮帮我，你有参赛资格，之前我给你报了名的，选手证在我这里……” 他言辞恳切，情绪略显焦急，这个时候韩俊真的是有些为难的。 韩俊始终认为电子竞技中技术是一方面，但团队配合更重要一些，他们之前并没有任何合练，哪里会有什么默契的存在？ 可转念一想，自己如果不去，余少平除了弃权也没有其他办法啊…… “如果你不怕我坑你们的话，我明天准时到场，地址发给我。” 没有多余的话，更没有推脱，救场如救火，只是打一天的话韩俊还是有时间的。 在得到韩俊肯定的答复之后，远在曼彻斯特的余少平终于松了一口气。 伦敦距离曼彻斯特三百多公里，坐火车也不过三个来小时。 第二天一大早，韩俊就将这情况跟耿晨曦说了一声。 “你……还会打游戏？”听说韩俊要去打职业玩家云集的cpl，耿晨曦瞪着一双大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还能玩玩。” “职业比赛欸！你同学就那么相信你？” “没办法，他们的一个主力水土不服生病了，上不了场，正好我在英国他们之前给给我报了名，所以这个时候只能我去帮忙。” “我陪你去吧。” “不用，只打一下午，打完我就回来。” 拒绝了耿晨曦陪同，韩俊只身前往了曼彻斯特…… “韩哥，你awp怎么这么牛逼啊？回头有空教教我呗？” “要是你能一直跟我少平哥一起打比赛，这届cpl冠军也不是没可能啊。” “你就不能多待两天吗？为什么十八号就要走啊？温彻斯特虽然不大但也挺好玩的啊。” 直到余少平半夜打了那个电话，这俩人才知道各自都想岔了。余少平等着韩俊联系他，而韩俊则等着余少平给自己打电话。 好在结果还算不错。 韩俊的甩狙水平比宋佳伟只高不低，在他的强势带领下，chinaboy顺利晋级八强。 赛后，余少平也不住感叹多亏当时心血来潮帮韩俊报了名，如果不是这样，这次他可就真的抓瞎了。 他在这而兴奋呢，王聪却比他更激动。 宋佳伟是什么水平他亲眼见过，对这个韩俊，王聪也是一直有耳闻。听了余少平太多的溢美，王聪本是不以为然的。在他看来，宋佳伟就已经厉害的没边儿了。韩俊一直不出现，给他的感觉就是架子太大，而不见得有什么真本事。 直到他在比赛中看到韩俊那比宋佳伟还要夸张的技术之后，才彻底折服。 比赛一结束，他就围着韩俊问着问那。当得知韩俊不日就要返回国内，并不能全程打完cpl之后很是失望。 其实他并不知道，韩俊见他的时候，也着实吓了一跳。 第一眼韩俊只是觉得这个小孩儿有点儿眼熟，因为比赛就在下午，他急匆匆赶来也没工夫细问。赛后，当余少平介绍王聪给韩俊认识之后，韩俊才恍然居然是他！ 此时的王聪还只是个刚上初中的小屁孩，跟后世那个“网红”完全对不上号。可韩俊却知道，这小子恐怕是未来营销自己最成功的人了。难怪他那么喜欢游戏，原来从小他就好这一口啊。 想到这里，韩俊有些想笑，一种很微妙的情绪在韩俊心里悄然升起。 以前，自己根本接触不到那个层次的圈子，而现在……似乎都已经不同了。 对王聪，韩俊没有太过热情，以后是以后的事情，现在他不过还是个孩子，却也不会太冷落他，因为，他喊余少平“哥”。至于是什么哥，韩俊并不知道，人家不说他自然不好去问，只是有点好奇余少平的真实身份了。 他很难想象像余少平这种人居然没有选择去国外留学，而是窝在滨大读个本科。 “不行你就跟我一起打完cpl吧。”余少平是真的想把韩俊留在身边，有他在他心里更有底气拿下冠军。 收拾好临时借用宋佳伟的外设，韩俊道：“实话跟你说，这次来英国，是我跟朋友一起做了点事，事情忙完也该回去了。宋佳伟的技术并不比我差，而且你们之间的配合也更好，越往后比赛越难打，我代替宋佳伟上场可不是个好主意。” 韩俊说的诚恳也很在理，余少平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但他却听出了韩俊话里另外的意思，忽然问道：“你干嘛都忙到英国来了？” 如果没有见到王聪，余少平在韩俊眼里也不过是个家境不错、为人也不错的学长，自己的一些事情没必要跟他说，省的让人觉得自己平白显摆什么。可见到王聪之后，韩俊觉得自己以前对余少平的“认知”显然是有误的，一种更高的层次才更适合他。 如此，对余少平的问题韩俊也没有回避：“我自己做了一个网站，朋友是做电子产品的，这次来英国是邀请一位芯片研发的工程师，事情办完了就早些回去，省的耽误事。” 他也不想让余少平对自己的印象只停留在一个游戏高手的层面上。 果然，余少平听罢只是稍稍惊讶了一下，转而笑了：“难怪啊，你这可是正事儿，玩游戏比不了。” 韩俊摇了摇头道：“电子竞技也是正事儿，只不过国内的环境暂时没有办法跟国外比，但我相信以后肯定会好起来。你选的这条路没问题。” 他这并不是单纯的恭维，没有人比韩俊更清楚以后电子竞技的火爆程度，多了不需要，再过个三五年年轻人不知道“电子竞技”、“职业玩家”的人可真不多。一切生意，都是要有受众的，电子竞技也是如此，一个有着庞大受众的行业都不可能火不起来。 韩俊的替补出场，惊艳的frag让《电子游戏》的记者王涛大为吃惊，他想不通这样厉害的一名选手为何要当替补？可惜他的这个问题不管是韩俊还是余少平都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 简单寒暄几句之后，连采访都没有接受韩俊跟余少平等人就迅速离开了赛场。 “这次真的谢谢你了。” 火车站，因为韩俊要尽快返回伦敦，余少平再三挽留无果之后，大伙儿就一起去送他。 “说这个就没意思了。相互帮忙的事儿。”韩俊笑笑，不以为意道。 “我帮的那点儿忙真算不上什么。这次你出来了也差不多十来天，学校里考试的事情不用担心，回头我打个招呼就行。”余少平想了想，说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韩俊哈哈一笑，说道。在王聪的强烈要求下，俩人互换了联系方式之后韩俊便踏上了而返回伦敦的列车。 余少平望着远去的火车，知道韩俊是在还他人情，可他很清楚当韩俊把甩狙的技术教给他们的时候，就已经还清了。 而韩俊这次能来帮忙，就真的是拿他当朋友来着。如今他也知道韩俊所忙的事情，显然韩俊并不仅仅是一个游戏高手啊。 这……是个可交往的朋友。 韩俊离开之后，王聪因为没能挽留住他而有点儿意兴阑珊，随口问余少平道：“哥，他是做网站的？什么网站？” 俩人聊天的时候，并没有避着他。 余少平耸耸肩道：“我也不知道啊，你不有他qq和电话么？回头你自己问他。” “行嘞！” 第一百二十九章 定名摩音 半个多月的英伦之旅对韩俊来说收获颇多，但主要也是在意识形态上的。 他没有想到会在那里遇到王聪，也没有想到余少平的“层次”比他想象的还要高。不管是他还是余少平，此时都已然觉得对方是个可以朝着更深层次交往的朋友了。 两个星期没回家，韩俊跟家里说是快要考试了要好好复习，跟同学们则说家里有点事需要处理。去英国这种事情，韩俊是真没打算跟父母和任何不相干的人提起。 回国之后没多久，韩俊就抽了个周末去跟耿晨曦把合同签了。他成了晨曦科技的股东，持有10%的股份，而耿晨曦也顺理成章地占有了众音网40%的股权。当他在那份二十多页的合同上将自己的名字写下之后，晨曦科技跟众音网的关系已然变的密不可分了。 耿晨曦的办公室，手里掂着塑胶制的“滨海众音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印章，韩俊略带玩味地说道：“讲真，我这光杆儿司令签署的合同具有法律效力么？这章找个萝卜也能刻啊。” 听他这么说，耿晨曦也有些无奈，说道：“我倒是想给你快点招好人，现在临近年底有本事有能耐的哪有这个时间离职的，人事那边跟我反映说，来应聘的几个人他们都不是很满意。”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韩俊还在上学，如果想要这份合同具有法律效力，那么众音必须成立公司。只是韩俊没有那个时间来组织成立一家公司，这一切都只能拜托耿晨曦帮其代办。 以她力求完美的性子，随便划拉几个虾兵蟹将的事情她是干不出来的。好在众音网现在规模不算大，晨曦科技的产品也尚未产出，用耿晨曦自己的人手在网站的维护上并不吃力。她索性就先将招人的事情按了下来。 “等春节过后，明年年初再招人会好很多。那时候你应该就放假了，该自己把关的时候，你可不能掉链子。”耿晨曦接着说道。 韩俊也知道，滨海目前除了国有企业，很多私企在年底总会给员工发发红包啊、双薪啊之类的，毕竟大伙儿辛苦一年了嘛。这个时候选择离职的人真的很少，不能说没有，但合适众音网的人才几乎是看不到的。 所以，耿晨曦的建议十分合理，他自然没有不接受的道理。 如今他也成了晨曦科技的股东，对于晨曦科技未来的发展，他就不能再跟以前一样等着耿晨曦上门询问他，只有晨曦科技变得原来越强，未来给大家带来的利益也才可能越来越多。 “开玩笑的话就不说了，晨曦姐，关于专利的事情你确定没问题吗？” 韩俊在这个问题上十分严肃，电子产品更新换代的速度异常之快，往往一个产品最多流行一年，甚至连一年不到，新款的产品就会问世。 但专利申请这种事情会有一个时间过程。据他所知，申请一项专利往往需要大半年的审批时间。如今马上就要2001年，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耿晨曦见韩俊少见的严肃，自然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态，点点头道：“关于专利我这边拜托的是我美国的同学，9月初咱们决定做mp3的时候……”说着，耿晨曦起身从一旁的文件柜里抽出一摞英文函件，递给韩俊。 “我就已经着手申请了，这些是美国那边的回执。” 看着大片大片的“洋码子”，韩俊就是一阵头大。尽管他已经在恶补英文，但这些文件里涉及了太多的专业词汇，他也只能看懂个大概。 耿晨曦见韩俊一脸懵逼的样子有些好笑，解释道：“这些是组件以及集成原理，外观你给我的时间比较晚，回执还没有到，不仅是第一代的，二三代的产品外观的专利申请我也递交了。但审批的时间可能会比较久。我们这款产品专利最核心的其实就是大容量的存储设备和外观，也只有这两点才是跟市面上其他同类产品最大的区别和先进的地方。至于其他的组件，我们其实很难做出远超同类产品的东西来。毕竟mp3也不是我们最先发明的。” 听罢，韩俊缓缓点头。 专利这个东西说白了就是花钱买个护身符，人类的智慧是无穷的，而在模仿一途上更是体现的淋漓尽致，不管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只要你的产品是在当下科技水平之内，只要新产品一出来，同类产品必然跟进。 晨曦科技的研发中心微型大容量ssd移动存储设备的研发已经取得了突破性进展，据说1.8英寸的硬盘已经在试制阶段，基本可以确定保证成功。这种硬盘加上韩俊提供的外观，这才能保证晨曦科技的一代mp3成为一款划时代的产品。 如果没有专利的保护，韩俊可以肯定当这款产品一经发售，最多三个月甚至更短的时间内，就会有一模一样的产品出现。而有了专利保护则不同，你算你把外观的圆形按键改成方的，对不起，你侵权了。 不过，即便是这样，韩俊心里依然有点儿担心。 “晨曦姐，那美国那边的大公司关于mp3产品最近有消息传出来吗？” 耿晨曦微微一怔，思索了一会儿之后摇了摇头，她有些奇怪为什么之前韩俊会特别交代自己跟美国的朋友打听一下微软、ibm、苹果这样的或是软件或是计算机巨头有没有打算生产mp3的想法。这会儿听他问起来，想了想自己的朋友最近反馈过来的消息确是微软忙着宣传他们是视窗系统，ibm还在和苹果就家用电脑市场展开厮杀，并没有听说他们打算生产mp3这种小东西。如果有，市面上不可能得到的消息，但是在圈子里却并不是秘密。 可是他哪里知道韩俊的担心，却是苹果的进度啊。 当然韩俊不可能跟耿晨曦说我们即将生产的这款mp3原本就是人家苹果的东西。所以在“打探消息”这方面，他放了个小小的烟雾弹，就是连带着微软和ibm一起了解一下。其最终的目标还是苹果是否已经开始设计ipod了。 大公司的产品，其科技水平一直都是民用级的极限。如果说起科技的极限，举个例子，那就是我们的神六发射成功时，神八，甚至神九就已经在研制了。而神六则是可以比喻成民用级的极限。 这个时候微型的硬盘有没有？市面上见不到并不代表没有，很可能已经出现或因为稳定性或因为成本过高而不能投之于电子产品的应用。因为只是一款民用的电子设备，却卖出几万几十万的天价，有人会买账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而这个民用级的极限科技水平才是韩俊一直所关注的。 听到耿晨曦无比笃定地表示，苹果此时并未放出任何关于要研发一款mp3的消息而是专注于家用电脑市场的时候，他才稍稍地放心。 韩俊并不知道，此时的乔布斯已经有了做一款音乐播放器的想法，只是，他最初的这个想法，只想用一款优秀的音乐播放器来带动苹果mac的销售而已，仅此而已。 “对了，昨天我接到柯林斯基的邮件，他的团队大约再过两天就能到滨海，现在正在处理签证问题，他表示适合我们产品的mcu难度并不大，也就是说我们的产品最多三四月份就可以出样机。” 俩人正聊着，耿晨曦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倒是给了韩俊不小的惊喜。如果能在三四月份就有样机出来，半个月的测试怎么说也够了，这就意味着最晚四月底，这款mp3就能发布！ “这太好了。晨曦姐，关于这款mp3你想好叫什么名字了吗？”韩俊问道。 ipod这个名字是肯定不能用了，即便ipod的意思不过是inte-portable-audio-device网络便携音频设备的简写。 “唔……这个我还真想了几个呢。”说道这里，耿晨曦嫣然一笑，道：“国内销售的品牌就叫——摩音，摩登的摩。” “摩登……时尚的音乐，不错。”关于起什么名字，韩俊还真没什么太好的建议，而且耿晨曦是大-boss，命名权还是交给她的好。不过听到她说“国内”，韩俊问道：“国外的还不一样？” 听他这么问，耿晨曦面带为难之色道：“是啊，外国人跟咱们的思维不太一样，简单来说他们更倾向于直观的名字。甚至直接叫portable-audio-device都行。” “呃……”韩俊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敢情ipod的定名并不是老乔懒得起名字而是人家本来就喜欢这种直观的叫法。 感觉自己的脸有点发烧，韩俊轻咳一声道：“那就叫摩音呗，名字只是个代号，国内外统一起来才好，你说的那个portable-audio-device就是产品类型啊。” 韩俊莫名其妙的脸红让耿晨曦有点儿摸不到头脑，还以为他哪里不舒服，不过韩俊的这个建议也不是不能考虑：“你怎么了？不舒服？” “没事儿，今天过来就是把合同签了，然后随便聊聊咱们的这个产品，名字你来定就好。我觉得摩音就很不错了，这不很久没见大江了嘛，我下去找他玩耍一会儿。”小小的尴尬被韩俊三言两语给带了过去，听他要去找大江，耿晨曦笑着摇摇头道：“行了，你快去吧，这两天大江还旁敲侧击地跟我打听你的事儿呢。也不知道你俩搞什么飞机。” 跟耿晨曦打了个招呼，韩俊就去了楼下，他找大江，还真是有事。 第一百三十章 筹建水军 “渠道流程的种类主要有实体流程、所有权流程、付款流程、信息流程及促销流程。实体流程是指实体原料及成品从制造商转移到最终顾客的过程。所有权流程是指货物所有权从一个市场营销机构到另一个市场营销机构的转移过程……” 等韩俊来到一楼休息室的时候，大江正捧着一本厚厚的书在大声的诵读着。 “大江，干嘛呢？” 韩俊的到来，打断了他的背诵。 把书往写字台上一扣，大江起身笑呵呵地迎了过来了：“跟晨曦姐谈完了？” “嗯，这不过来瞧瞧你嘛，你这……”韩俊指了指桌子上的书本，他打眼儿一瞧，似乎是一本《市场营销学》。 很罕见地，大江脸上流露出少许赧然，道：“报了个班，准备考个自考，正背课文呢。” 韩俊乐了：“怎么想到报班了？你不是最不爱学习了嘛？” 大江挠挠头，小声说：“晨曦姐让我报的，她说我总不能一直当个司机。我觉得也是，能多学点就是一点。” 有些话他没明说，中国有句老话，叫“肩膀齐才是弟兄”，意思跟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差不多。他眼见着韩俊越走越高，感觉自己已经明显不跟上韩俊的脚步了。 他俩是发小没错，关系好的跟亲兄弟一样也没错。 可如果大江自己一直这样不求上进，安于当一个司机，他觉得自己根本不好意思说他是韩俊的兄弟。他甚至可以想象到一种场景，就是韩俊带着自己去他的朋友圈聚会，别人谈论的事情他根本连听都听不懂…… 直到这个时候，大江才隐隐有些后悔当初上学时没好好学习，如今看书着实吃力的紧，很多在别人很容易理解的词汇他往往需要在老师莫名其妙的眼神中才得到解答，这一度让他十分难堪。 他骨子里“傲”体现在外就是“狠”，包括对自己。 大江没有在意别人的眼光，认准了至少要先拿个证出来的他十分刻苦，实在不懂的就用最笨的办法——死记硬背。 “哟？不错啊！你自己选的吗？”韩俊听说他居然知道上进了也很高兴。 “晨曦姐说以后公司的产品是要对外销售的嘛，所以我就选了市场营销。我觉得这个应该有点用。” “行！有目标就好，回头我弄一份滨大营销专业的课程表给你，白天没事的时候你去蹭个课什么的应该也没问题。”韩俊想了想，说道。 大江报的这种自考班，都是夜校函授模式，白天是没有课的。耿晨曦既然让他进修，如果白天大江能找地方学习想来耿晨曦也不会反对。加上余少平在滨大的关系，大江进去蹭课还不简单？ “嘿！那敢情好！对了，找我啥事儿？” “哝！这次去英国给你带了点东西，看看喜不喜欢。”韩俊给爸妈和大江带了礼物，给爸妈的准备在元旦的时候当新年礼物。他们并不知道韩俊跑去英国大半个月，要是不年不节的他们又该问这问那了。所以，这段时间他依然也没有回家。 大江是知道韩俊去英国的，正好借着来晨曦科技签合同的机会把礼物给他。 “操，咱兄弟还用这么客气？”大江嘴上爆粗，脸上却是喜滋滋地把韩俊的礼物接了过去。 不过，让韩俊有点儿意外的是，大江对于那条金色大h头的小牛皮爱马仕腰带就看了一眼便直接系在了腰上，反而那只古铜镂空铭文的zippo火机深受他的喜爱。 “这火机真特么漂亮！这么漂亮的火机我哪儿舍得用啊，丢了多可惜。”把玩着zippo大江有些感叹道。 韩俊手动捂脸，一阵无语，敢情一万多腰带他看不上，几百块的打火机倒让他爱不释手了？这是特么是现实版的买椟还珠么？ “无事献殷勤，说罢，让我干啥事儿？”兄弟的礼物大江根本就没跟他客气，反而调侃起来。 韩俊道：“还真是有一件重要的事。” 听韩俊说的郑重，大江没有插话，只是聆听。 “你知道我弄了个网站吧？” 众音的事情大江整天在晨曦科技他当然知道，得知那是自己兄弟弄出来的之后，除了觉得自豪之外，大江对韩俊也是极佩服的。 而且，因为他就是耿晨曦司机的缘故，很多信息要比其他人知道的更多，耿晨曦也没有避着大江。 “我知道啊，听负责网络的吴经理说，网站的流量每天都在涨，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公司又加了一台一人多高的服务器。” “嗯，这就是我来找你帮忙的原因了。”韩俊道。 “找我帮忙？可我一点都不懂啊。”大江有些为难，如果说韩俊跟他说“有个小子我看着不顺眼，咱俩去怼他。”那大江绝对没有二话，抄着家伙就一定会往死里怼，事后帮韩俊把锅背了也无所谓。可韩俊让他帮着弄网站？搞没搞错？这不就跟让一个建筑工人搞科研一样不搭调吗？ “我又不是让你去弄网站。”韩俊摇摇头，说道：“网站从成立到现在不过两个月，因为网址之家把网站收录了进去，所以流量比以前大了一些，也的确超过了我的预计，不过这都不是事儿，也不是重点，我所希望的是，所有网民都能知道我们的众音！所以，我要做广告。” “那我也不行啊。”大江这会儿是真的露怯了。 要不说无知者无畏，人知道的越多就越会觉得自己无知，当大江开始扑下心思认真学习知识的时候，才知道“知识”这俩字的可敬和可畏。 “你不用知道，我希望你能帮我找人，越多越好，找他们去大大小小知名的，不知名的论坛上发帖，不管是赞美的还是诋毁的，都要体现出众音来。”韩俊认真地说道。 “水军”这个词，这会儿还没有人提起。一般的网站想要做广告，基本都是跟其他网站的“友情链接”，而论坛中出现的类似帖子也大多是无意识的“自来水”。 如今已经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时代了，一个网站好不好的确要用户说了算，可如果一个两个人说好，大家不一定认可，可是一万两万甚至十几万人都说好，这又是一个什么概念？ 只是水军的招募与成编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这种事要做在前头，韩俊不可能有那个精力亲自去组织水军并盯着，但是大江有。心里也存着拉兄弟一把的韩俊，第一时间就将这个人选定在了大江头上。 他很希望有一只能左右网络舆情力量的水军掌握在自己人的手里。 “我要怎么做？” 如果说让大江去弄网站，这个简直就是要了他的命了，可如果说“找人”、“吹哨子”这种事情，他可是行家里手。 听韩俊简单一说水军的用途他就明白了，出去跟人打群架有的时候就要找一大帮人，在身后一站摇旗呐喊，并不用他们动手，只是靠气势就能让对方怂了。韩俊说的也差不多，只是从现实中换到了网络，找一大帮人给你鼓吹造势，好产品能给你吹神了，差产品能给你吹好了。 只是具体操作过程大江并不清楚，因为如果是找人干架，不管打没打起来，时候总要摆一桌答谢一番的，可网络上要怎么搞？ “形式很简单，先从身边的人开始，以前一块玩的小孩不是挺多吗？没有不会上网的吧？让他们去发帖，然后顺便招募团队成员。这种发帖是有报酬的，一条帖子五毛钱。” “给钱？” “当然，现在哪还有不给钱就能让人办的事儿？人家又不傻，更不是福利机构。我们出钱，他们出力。达到为我们造势的目的。”韩俊解释道：“这钱我出，你给我个账号，回头我就给你打二十万过去。” “二十万！？”听到这个数字，大江是真的惊了。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钱。 “对啊，钱少了可不行。前期可能用不了，但随着人越来越多，帖子也会越来越多，后续肯定还要追加的。”韩俊道。 “我操，你不怕我卷钱跑了？” 韩俊一脸看傻逼一样的看着大江：“咱俩光腚长大的情谊我再给你二十万你能跑？” “嘿嘿，也是。”大江憨笑着挠挠头。 “别整些没用的。我和你说正事儿呢，对于你来说，很多事情不用亲力亲为，只需要落实好他们的帖子发没发，发到哪儿了，然后钱一定要从你这里出去。组织构架跟你正在学的市场营销渠道差不多，你可以作为生产商，然后平常跟你一起玩的那些小伙伴就是一级代理，由他们找的人就是二级代理。你给出的价格就是一条五毛，至于他们再给别人多少钱你就不用管了。” 韩俊说的已经很细致了，大江这段时间一直在学习，自然也听得懂，当即表示这件事包在了他的身上：“那行，晚上我就办，最多三天，你就能在是各大论坛上看到众音网的宣传帖子！” “行！等你好消息！” 第一百三十一章 来自远方的信息 “老七，你电话！”李晨依然霸占着韩俊的手机。 韩俊刚回来那会儿，大伙儿除了问了问韩俊家里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之外，没有多余的表示，却有一个小细节让韩俊感觉很窝心，就是周勇将他缺课的几天里的随堂笔记给了他，让他最近多温习一下，省的考试的时候抓瞎，只是他们并不知道估计以后考试韩俊都不用担心过不过的问题了。 因为不知道韩俊家里到底什么事，也不好细问，所以大伙儿很默契地都没说这事儿，一切照旧。 平素里，韩俊的电脑手机依然是大家最喜欢的玩具。 韩俊一看来电显示，“+49”是德国打来的，面露婉儿。 这会儿已经熄灯了，韩俊却推开寝室门走了出去。 “韩俊，比赛打完了。” “哦？怎么样？” 电话是余少平打来的，算算时差这会儿德国时间大约下午四点左右，cpl在国内是几乎没有报道的，所以韩俊也不知道余少平他们那边打的如何。 “哎，第三名。” “呃……也还行吧。” “奖金1500美元。” “呃……够来回机票么？” “有点儿遗憾。不过也还行吧，至少我们打出了自己的名气，而且，这么说，这次夺冠的是芬兰的z，他们队伍改config才赢的，我们半决赛就是碰的他们，也是运气使然。” “说实话，我感觉甩狙也是bug啊，估计以后肯定要修正的。” 俩人聊了一会儿，韩俊才知道，他走后chinaboy先是在英国一路势如破竹，以英国赛区冠军的身份杀入德国举行的决赛。 在德国他们继续保持了火热的状态小组赛六战全胜进入八强。 这股黄色旋风也引起了众多欧美媒体和战队的注意，认为这群中国男孩已经不能称之为黑马，而是绝对有夺冠的实力。 余少平他们也没有让关注者失望，一直以大比分来到半决赛，而他们的对手，是来自芬兰的z，这只最后夺冠的队伍。 这是余少平他们自从开赛以来打的最为艰苦的一场比赛。如果不是有宋佳伟这个狙神坐镇，估计他们直接就崩盘了。原因是比赛之后才知道的，那就是对方改了游戏参数将原本默认的ex_interp0.1的数值改成了0.01。这个数值越低，弹道越能稳定在准心实际瞄准的位置内。 如果是两个水平差不多的选手，分别用这两种参数，结果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前者会被后者打崩。因为拼抢根本拼不过。 最后余少平他们三张图1:2惜败，输的两场都14:16这种微弱的劣势。 z改参数的事情一直被所有参赛队伍所诟病，但奈何他改的参数是游戏范围之内的，你也没有办法说他就是在作弊。人家能发现这个参数的作用并加以使用，你也可以用啊？ 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当余少平说起奖金的时候，韩俊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中国战队几乎没有去的了。应该不是水平不行，而是奖金太低。 不用说季军的1500美元，就是冠军的5000美元来回机票也根本不够。所以，余少平能带着他们先去英国再去德国，除了他不俗的经济实力之外，那颗热爱电竞的心，是真的。 “去感受一下大赛气氛也是好的嘛。”余少平道。 “啥时候回来？给你接个风？” “这个倒不用，带着他们在德国玩两天，元旦之前回去。” 俩人随意聊着，电话里却不断传出“给我，给我，让我说两句”的声音。 韩俊笑笑，不用猜就知道一定是王聪。 或许是架不住王聪的软磨硬泡，余少平把电话给了王聪：“韩哥，我加你qq了你怎么没通过啊？” 韩俊走后王聪第一时间就加了韩俊的qq，可问题是王聪一直等到比赛全部打完，都没有得到韩俊通过好友申请的信息。 “哦！小聪啊，抱歉抱歉，我最近没有上qq，回头我登一下。怎么了？找我有事吗？”韩俊问道。 听韩俊还记得他，王聪也蛮开心，赶紧问道：“上次你还没跟我说你做的是一家什么网站呢。” “哦，一个叫众音的mp3下载网站，国外应该不怎么出名，毕竟大多都是中文歌。英文歌的资源国内很少，而且我也没有欧美的服务器节点，在那边登陆的话可能会很卡。”韩俊没想到他会对这个感兴趣，可也做了回答。 “呃……好吧。那韩哥你回头记得加我一下啊。” “知道了。” 又跟余少平寒暄了几句。韩俊这才挂了电话，回到宿舍，尽管一片漆黑，可是借着月光韩俊依然能看到七双绿油油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喂，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韩俊问。 “谁啊那是？”李晨问道。 “男的女的？”邓锦澜紧随其后。 “老七不诚实了。”郭翔呵呵一笑，说道。 “七哥也恋爱了吧。”魏凯觉得这是一种合理的解释。 “那也不用避着我们啊？”蔡可觉得韩俊出去接电话就是十分的可疑了。 好么，敢情一个没有来电显示的号码和韩俊去宿舍外接电话的做法让舍友们给误会了。 这顿时让韩俊有些哭笑不得，说道：“外语系的余少平，他们去德国打cpl，这不打完了？告诉我结果，你们这寻思什么呢。” “嘁！” 韩俊的回答引来了舍友们的嘘声。 很显然，这个答案并不能让他们满意。 上半学期已经快过去。除了邓锦澜和魏凯俩人跟女朋友好的蜜里调油一般，其他几个室友似乎也都有了心仪的对象，除了周勇一直以学霸的姿态示人，觉得谈恋爱尚早之外，蔡可据说也有了看中的女生据说颇有进展，倒是韩俊一直行踪不定的，虽然身边漂亮姑娘不少，却不见他对谁下过手。 一顿调侃是免不了的。不过对于余少平他们居然能拿到cpl的季军舍友们也很是惊奇。 尽管他们对cpl懂得不算多，可也知道那应该是一种世界性的赛事，虽然没有得到冠军很遗憾，可是惜败给冠军又强势获得季军这个结果也不是不能接受。 跟舍友们笑闹了一阵，302这才算渐渐安静下来。 临近元旦，该回家了啊。 正在这个时候，韩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眯着眼睛看去，韩君发现，这是一条短信。 第一百三十二章 风向标 东海一家火了之后，老韩弄了两家店。夫妇俩最开始的时候分驻两家店坐镇。辛苦是辛苦了些，但是看着日渐红火的生意，心里也是说不出的舒畅。 过了国庆节，滨海的旅游旺季算是告一段落。但是对于餐饮行业来说，却并不一定指着旺季过活，特别是一些有特色且生意的好店。 东海一家就是这样，即便进入十二月，来店里吃海鲜的客人也是络绎不绝，只是订桌就没有旺季时那么困难。有的客人也特意选在非旺季的时候过来尝个鲜。 生意走上正轨，老韩夫妇也就不似刚开始时那么辛苦。高薪请了俩店长，主持店里的日常，他们夫妇俩也能轻省一些，只是偶尔也会在店里待的比较晚。 这天，商业街的老店就是林芳在看着。 让她有些意外的是，大江今天来了，还带着一帮小伙子。 这些个小青年，林芳瞧着眼熟，有几个似乎就是自家小区里的孩子。都是瞧着他们长大的，眼熟也不奇怪。只是林芳对他们的印象并不怎么好，原因无他，这帮小混蛋都十七八岁了，不好好上学整天介不务正业惹是生非。 “江儿，你过来。” 来者是客，林芳自然没有把客人往出赶的道理，待他们进了包间，林芳就把大江单独叫到了一边。 “婶子咋啦？” “你不是在耿小姐那上班吗？怎么又跟他们混一起了？这又准备核计着上哪儿作去？”林芳拉着脸问道。 “哎呦，我的婶子，可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帮伙计我很久都没跟他们一起玩了。我是有正经事让他们干才把他们叫过来的。上别处也一样还不如照顾婶子生意。”大江嬉皮笑脸的说着。 林芳闻言一怔，狐疑道：“真的？” “比真金还真，是俊俊安排的。” 听他说起儿子来，林芳就更加关注了，这个臭小子都快一个月没回家，说是学校要考试了。如果是为了学习她也能理解，可现在看起来，他嘴上说着要考试了忙的很，但是不是真的忙学习，好像要两说了。 “你见他了？这个小王八蛋快一个月没回来了。” 大江脸色微微一变，心道不好。显然韩俊去英国的事情没跟家里说啊。自己这一下子说漏了嘴，得怎么圆过来啊。 打了个哈哈，大江道：“打电话来着，人没见着，年底学校也快考试了，估计忙着复习呢。” 林芳不疑有他，话锋一转叮嘱大江道：“你现在有个正事干着，就别在外头瞎玩，听你奶奶说你还啊报了个班，知道上进是好事，千万走正道。” 如果换了别人这样跟他说教，大江早就烦了。可林芳不同，大江跟韩俊从小一起长大，对他俩不能说一视同仁，可看不过眼的地方她是毫不含糊，除了没直接揍他，该有的教训从小就有。 隐隐的，让大江不自觉地将林芳代入到了“母亲”这个角色当中。 面对林芳的说教，大江可不敢有丝毫的不耐，只能老老实实地听着。 “婶子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了。”大江憨笑一声，说道。 “嗯，去吧，喝酒可以，别闹事昂，要是让我知道了，我让你韩叔收拾你。”剜了大江一眼，林芳挥挥手让他滚去包间。 见他颠儿颠儿地走了，林芳微微叹了口气。 要说这孩子也是个可怜的，现在总算是有个正经营生干着，希望他能好好珍惜。只是林芳也知道自己又不是他妈，很多话不能说的太过，且看他自己怎么出吧。 包间里。 七八个小青年大咧咧地围坐在一起，吆五喝六的好不热闹。待大江进去，这才稍稍安静了下。 “大江，你发财啦？怎么寻思起来请弟兄们吃饭？” 说话的这人绰号小六，并不是韩俊家小区里的孩子，却是大江的初中同学，初中毕业以后经常一起玩，关系一直不错。只是大江工作了之后就很少联系，这突然把他和一帮以前就玩儿的不错的朋友叫到一起，让他很是意外。 当然，如果是一般的小饭店也就罢了，可这里是东海一家啊，消费高着呢！他们今天八个人，不喝酒的话人均至少一百块，如果要喝酒，以他们的酒量六箱啤酒根本打不住！ 跟他同样意外的，包括了包间里的所有人。这样大的“阵仗”，他们觉得大江估计要有个“大活儿”让他们去干了。 “哥，其实咱兄弟不用这么客气，你说干谁，咱就干谁，不就一句话的事儿？” “对，说说吧，谁惹你了？” 这俩一个叫东东，一个叫猴子显然认为大江要找人干架，这才摆了一桌做“战前动员” “欸？我看老板娘怎么那么像俊俊他妈？” 这是小区里孩子。 “恁现在都干什么呢？”大江扫视了一眼包间内的这帮以前玩儿的很好的“兄弟”，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们聊天的内容，说话的方式，总觉得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具体是什么他说不出来，就是感觉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没有接这帮朋友的话茬，而是反问了一句。 几个小伙子面面相觑之后，一个两个都有些奇怪道：“还能干什么？跟以前一样啊。” “没事就在网吧打打游戏。” “白天帮家里看看店什么的。” …… “今天叫你们来，是有个事儿让你们干，但不是让你们干仗……”菜没上来之前，大江准备先跟他们把话说清楚，愿意干的留下，不愿意干的，喝完这场酒之后，就各玩各的。 见大江神色凝重，几个小青年也收起了嬉笑的样子，准备听听大江到底想让他们干什么。 “上网你们都会吧？现在我需要人在各个论坛上发帖子。” “啊？发帖子？” “操，这还叫个事儿？” “就这么简单？” 大江话只说了一半，这帮沉不住气的家伙们顿时炸了锅，七嘴八舌地表示大江根本就是小题大做，在他们看来，不就是发个帖子吗？ “简单？”大江扫了他们一眼，笑了：“在一个论坛上发帖子简单，一百呢？一千个呢？我要求id、ip地址都不一样呢？还简单吗？” “大江，别弄些我们听不懂的，你说怎么干吧。”小六急道。 “有个朋友弄了个网站，需要找很多人发帖子帮着造势，就是在各大论坛上说这个网站的好处，论坛要不同的，帖子内容也要不同的，发帖人的id更要不同的。”大江伸出一根手指说道。 “我操！这不就是托儿吗？”东东一脸恍然道。 大江点点头，道：“你可以这么认为。” “要是这么干的话，可能很费时间啊。”猴子有些为难。 他们这帮人，平常胡混归胡混，不爱学习归不爱学习，但要说到笨蛋还真没有，大江将“水军”的业务内容大体一说，他们就明白发帖子的本质是什么了。“这个我当然知道，老板说了，发一条帖子，5毛钱，自己人回复一条有内容的帖子3毛钱，单纯顶帖子1毛钱。”大江说到有钱拿，便发现几个人的眼睛都是一亮，随即又笑，说道：“这个活儿很琐碎，这是给你们的价，你们再找谁我不管，给多钱我也不管，但是！每一条帖子发在哪，谁发的，谁的人发的，我都是要落实的，容不得半点弄虚作假，丑话说在前头，谁要敢给我虚报发帖数，先问问我的棍子答不答应。” 说着，大江从腰里抽出一根伸缩棍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 这话韩俊没有跟大江说，但是他回去想了一晚上，认为韩俊的这个想法有点意思，可漏洞也很大，如果有人拿了钱不干事儿，这钱不就丢黑影里去了？虽然那不是他的钱，可钱是自己兄弟的啊。 也正如韩俊说的那样，二十万现在看着不少，但帖子发的多了，二十万也发不了多少帖子。 所以，才有了他今天这番先小人后君子的话。 “江儿，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再说钱又不是你出，兄弟们谢谢你能给咱指条赚钱的门路，可一条帖子五毛钱，要求还那么多，内容重复肯定不行，要是不重复的内容，一个论坛也就是发一个主题帖剩下的跟帖，一天发不了几个帖子，也根本赚不了多少。咱们不想想办法多弄点钱谁愿意给你干这个？”小六撇撇嘴，说道。 大江听罢，盯着小六一言不发，直把他看的有些发毛了，大江才淡淡地说了句：“滚。” “你什么意思？” “我说，滚！”指着门外，大江再道。 “欸欸，都是伙计，这是干嘛，有话好好说。”东东一看气氛有些不太对劲，赶紧起来打圆场。 “我的团队，不需要蛀虫。滚！” 一连三个“滚”，小六脸上哪能挂的住，他很想不通大江为什么会做的这么绝，可这会要是问起来，那就是认怂了。小六当即起身，冲着大江冷冷一笑，缓缓点头：“张永江，你好样的！” 说罢，摔门而去。 大江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而问其他人：“还有谁不想干的，现在就可以走。” “呃……都是兄弟们帮忙的事儿，钱不钱的无所谓啊。你们说是不是？”包间内的气氛忽然降到了冰点，东东就算想打圆场，感觉也是生涩不堪。他第一次觉得大江这么霸道，可他又说不出什么不是来。 想来大江也是拿人钱财，自然要忠人之事，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其他几个人，有些沉默，不说干，也不说不干。 “具体干事的人会很多，但组织上层我就准备找咱们几个，帮那个朋友发帖造势只是第一个活，后续肯定还有更多的活。而且，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这个活儿不占用你们任何主要时间，抽空干干就行。看起来一条五毛不多，但你们下线的人多了呢？” 大江这话很有蛊惑性。 是啊，一条五毛钱真的不多。即便一天发一百个帖子，也不过五十块，可问题是谁能真的一天发一百个主题帖？也没那么多论坛给他们发啊。二三十个顶天了吧？十块八块的也就是一包烟钱。当然，也不排除有强迫症的自己一定要一天发一百个帖子的神人存在。 可如果自己发展出来一百个人呢？自己抽一毛就又是十块啊。 就像大江说的，发帖占不了多长时间，钱虽然不多可当零花钱是绝对够了哇！ 像这种打打字点点鼠标就能有钱，还不占用时间的活去哪儿找？ 几人的犹豫没有坚持多久，第一个想明白了的东东立刻表示他要跟着大江一起干！其他几人见东东已经表态，也有样学样。 “既然大家都想干点事，那就最好不过了。我给咱们这个组织起了个名字，就叫‘风向标’” 第一百三十三章 风向标的威力（上） 元旦，是滨大期末考试之前最后一个三天小长假，已经一个多月没回家的韩俊终于带着大包小包地回到了“久违”的家。 不得不说，家的感觉总是最温暖，嗅着家里熟悉的气息，就算爸妈都在店里那也依然倍感温馨。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总得表现一下不是？可原本打算帮着爸妈收拾一下家的韩俊却发现家里窗明几净的根本用不着他来忙活。 索性先给老妈打了个电话汇报一下他回家了。 “臭小子，还知道回来？” 听说儿子已经到家了，正在店里忙的林芳笑骂了一句。 “这不放假了嘛。” “复习的咋样？” “肯定不会挂科就是了。” “那就可以不用在意成绩了？” 听着老妈明显没有转变过来的思想，依然停留在高中时代那种“唯分数论”，韩俊又是好一顿解释。 “那行，回头我跟你爸今天早点回去，晚上想吃什么？” “您不用管我，该忙忙您的就行，回来太早店里谁看？” 韩俊可不知道家里已经今非昔比，林芳就告诉他已经请了店长。 “嚯！您这思想可够前卫的，早就应该这样。”韩俊听罢也大为感叹。只有爸妈有把自己解放出来的想法，自家的店才能做大做强。如果事必躬亲，只能自己把自己累死。 放下电话左右无事，韩俊打开电脑登上了qq，之前答应王聪要通过好友验证来着，头前说了，转身他就给抛到了脑后，至于去网吧什么的，韩俊还真没那个工夫，可这一拖就小半个月，估计那小子也该着急了。 此时正是上午九点，可韩俊刚点了“同意”，王聪那个id“追风少年”的小老虎头像直接就摇晃了起来。 “韩哥！你可算通过了！” “我操！王聪你不睡觉？你那边可是凌晨两点吧！小孩子不睡觉克不长个儿昂，我告诉你。” 很俊很惊讶，王聪在温彻斯特上学，跟滨海有七个小时的时差！ “什么啊！我回国了，在大连，现在正放假呢。” “哦？放假这么早？” “圣诞假么，回去的也早。估计等不了春节了。对了，韩哥，你那个网站真牛逼！” “你看了？用着还习惯？” “太舒服了，可惜英国没有这样的网站，想要听歌就是广播电台的uk排行榜，哪比得上你这个啊。” 在德国的时候，余少平跟韩俊通话时王聪接过电话跟韩俊聊了两句，知道韩俊弄了一个叫众音的音乐网站，开始的时候王聪只是好奇对这个网站好或者不好完全没有概念。 cpl打完之后，他跟余少平几人玩耍了两天便一起返回国内。 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登陆网络找找那个叫“众音”的网站。 可是，搜索输入的结果却让王聪目瞪口呆，首先搜索引擎给出的结果排名第一位的并不是众音网的核心网址，而是某论坛关于众音网的评论贴。真正众音网的网址仅仅排在了第三位！ “在这个网站里绝对可以找到你想要的任何歌，不服来辩。” “找不到咋办？你吃屎吗？” “楼上智商感人，你找不到可以发求助贴，千万网友会帮你找的。” “这就是个来水经验的，大家散了吧。目前还真没有在众音找不到的歌。” …… 话题性，是最能吸引眼球的，王聪也不例外。 整个儿网页上很多都是论坛里关于众音的讨论，很多都是推崇的，当然，质疑的也有。 “他们这属于侵权吧？” 奈何这种言论一出，立刻就被蜂拥而至的口水淹没。 “这叫宣传好不好？怎么侵权了？人家拿这歌赚钱了还是怎么着？” “吃你家大米了？你这么多事儿？” 王聪乐呵呵地看了一阵，这才想起来还没看看众音到底咋样。 而当他亲自注册了一个id之后才发现，这个韩俊嘴里“mp3下载”网站，根本不是这么简单。 页面的简洁美观就不说了，即便他这个从小接受西方教育的孩子来看，单纯从审美角度也挑不出任何毛病，甚至很多欧美的大型门户网站跟他比起来都逊色不少。 当然，主要是人家的内容相当繁杂，而众音则专一的多。 最让王聪感觉欣喜的是，网站的各种设定用起来简直不要太舒服。 因为看的关于众音的第一个帖子就是关于找歌的，王聪自然也想去尝试一下。 在众音网中的“寻歌”板块中，王聪发现这个板块根本不亚于一般的论坛。 排名第一的一个求助帖《500金币寻资源罗比威廉姆斯的新歌betterman》引起了王聪的注意。 点进去一看，楼主声称去年九月去英国旅游的时候，无意间听到街边音像店放了这个曲子，觉得很好听，但当时没在意并未购买cd，等回国之后才发现这是一首刚出的新歌，到现在国内还没有卖，所以才发个帖子问问有没有人有这首歌的资源，网上实在找不到。 王聪笑了，这当然找不到。 那歌在英国也不过8月底九月初才刚刚上市，销量还算不错，但想引起国内出版社的注意总会有个滞后的时间段，加上版权谈判，内容审核，想在国内见到至少半年后吧。 不过很巧，因为这首歌的旋律不错加上歌词也蛮好，王聪在十月份的时候买了这张在专辑，这次回国他还带了回来。 王聪马上把cd找了出来，转轨压制成mp3格式，放到了自己的空间里，并给楼主留言表示可以从自己的空间下载。 到了晚上，当王聪再登陆众音的时候，他的站内短信提示他，他升级了！还得到了500金币的奖励。 那个帖子的楼主选用了王聪的资源并表示了感谢。 一种助人为乐的成就感莫名在王聪心里弥漫不散，游戏也不玩了，把自己在国外搜罗来的cd摆在跟前，在“寻歌”板块里挨个儿找，看看有没有自己能提供帮助的，只要有，他就立刻压歌上传，赚金币。 短短两天时间，王聪就因为不断的为别人提供英文歌曲而获得了大量的经验，从一个新嫩升到了五级！ 而在寻歌板块中，“追风少年”也因为拥有大量英文歌资源，成了众多网友眼中的红人。甚至直接有人开贴《追风大神你那有没有xxxx歌》。 满足，被人瞩目的满足。 当韩俊听完王聪的感受之后也有些咋舌，这货居然用了两天时间就升到了五级，这个速度着实把他吓了一跳。要知道韩俊当初的升级设定，前三级是很容易的，但是越往后越难，他能在两天的时间里升这么多，是帮了多少人？ 因为帮助别人的加成特别高，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在短时间内获得大量的经验。 “韩哥，你这个网站真的很火啊，现在随便找个论坛都能看到说众音的帖子。” 被一个小孩儿赞美，说实话韩俊心里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看起来自己这个网站的受众年龄段可以适当的再降低一些了。 “哟！连小朋友都这么喜欢啊，要不我再加个儿歌板块。” 远在大连的王聪盯着屏幕看着“拒绝”发过来的信息小脸儿一黑，一个炸弹的表情丢了过去。 听王聪说他在很多网站上都看到了关于众音的内容，韩俊会心一笑。 在接到余少平电话的那天晚上，临睡前他也接到了大江发来的短信，他的速度比韩俊想的更快。 这货找了几个小兄弟，组织了一个叫“风向标”的水军组织。对于这个名字，不是韩俊给他想的，完全是大江自己琢磨出来的。 风向标。 还真网络舆论的风向标！ 具体大江怎么操作的，韩俊还真不清楚，但他的这个效率韩俊还是服的，这才几天啊！得找时间问问他的操作模式，还有如何跟水军们结账的。这些事情他想了解却并不想干涉，更不想让除了大江之外的人知道自己跟“风向标”有任何联系。 “韩哥，我现在账号里已经有好几千金币了，这个金币是干嘛用的？我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可以花金币的地方啊？” 这可能是王聪唯一没有搞明白的设定了。发帖，回帖，新手任务完成之后的奖励除了经验还又很少几枚金币，升级之后也有少量的金币赠送。 可是王聪找遍了整个儿众音，发现除了可以用金币发帖求助作为赏金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的用处，这让他有些不解。 “哟，这么短时间就攒了这么多金币啦？留着吧，以后会有大用的，你现在看见的众音，并不是完全体，还有很多模块没有添加，等以后你会知道它有什么用的。” “真的？”王聪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你可以选择不信。”韩俊却并不跟他解释。 “我信！” “那不就得了？” “过两天我去滨海找你玩哈。” “行啊，记得别开车。”听说他要来滨海，韩俊估计这小子是要来找于少平，想起当初在英国遇到他时的梗，顿时起了调侃他一下的心思。 “韩哥，有你这么挤兑人的吗？在我爸眼皮子底下那是真作死了。” “难得你还有怕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风向标的威力（下） 跟王聪聊天的同时，韩俊也打开了久未登陆的众音。作为创立者，他这么长时间不管不问自己的网站也算独一份了。 登陆到后台监控界面，看着快接近二十六万的注册人数，和六万多的在线人数，一抹微笑挂在了韩俊的嘴角。 打开aleax网站排名，如今的众音已经排进了国内网站前一百，位居76位。这还是“风向标”刚刚开始运作的结果，如果在过段时间，相信这个排名还会有一个更大的提升。 十年一个时代，并不是说说的。 作为一个八零后，韩俊已然赶不上制造业时代，没有原始积累的他也不可能参与到房地产时代的大潮中。但他却能赶在互联网时代到来前，率先插一脚进去。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一生大多是相似的，平凡的。其间会体味到酸甜苦辣诸般滋味。充满了幸福欢乐与痛苦遗憾。 只有经历过身在泥潭的人，才知道沐浴阳光的可贵。 韩俊不想再让自己接下来的人生充满遗憾。有一个立身之本正是他想要的。帮着家里成立了东海一家，或许凭着爸妈的经营，可以让他有一个衣食无忧的生活，甚至可以预见，只要韩俊想要，他可以在滨海未来发展最好的地方买上几套十几套房子，也算经营了“房地产”。 可是，当包租公这种事情，是得有多无聊？见识过耿晨曦轻轻松松掏出一亿美金搞研发的韩俊，能把当包租公作为自己的人生目标才是怪事。 修行是刻意的，成长是不知不觉的。英国的一行开阔了韩俊的眼界，世界很大，还有很多的东西等着他去看，而想要好好地看看这个世界，他需要站在更高的地方。 众音就是他的第一个阶梯。 感慨只是一瞬，当韩俊电话响起的时候，飘远的思绪被拉了回来…… 晨曦科技拿到40%众音网的股权这事儿在公司高层里不是秘密。身为网络总监的吴剑雄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众音网如今也成了自家产业，深知其潜力的吴剑雄自然也跟着欣喜万分。直接表现在工作中的状态就是他对众音网更加的上心了。 每天监视流量数据，分析流量与用户数据占了他每天工作时间的很大比重。 如今，众音网的注册用户已经接近25万，每天在线的人数也能稳定在三万到五万之间。好在现在的服务器已经更新，即便是十万人同时在线听歌，服务器的响应速度也依然流畅，不会产生丝毫的卡顿。 因为众音成立了公司，原本界面上的“联系我们”只有一个站内私信，现在也有了固定的联系电话。每天吴剑雄至少能接到三五个要求在众音网上挂广告的电话。 其产品也是五花八门，有靠谱点的比如时下流行的cd播放机，看中众音网的用户都是年轻人的运动品牌服饰，不靠谱的还有木工机械这样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公司，还有卖药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些人能想到在一个流量不错的网站挂广告，这种眼光就很值得称道。 一直以来他跟韩俊的直线联系并不多，但最近两天的数据变化和突然增多的广告要约让吴剑雄不得不直接请示韩俊了。 “韩总，我是吴剑雄。” 虽然韩俊很年轻，如果换了其他人，这个年纪在吴剑雄眼里也就是个孩子而已，可韩俊却不同，他众音的缔造者。 仅凭这一点，一声“韩总”就让吴剑雄喊得毫无滞涩。 “你好吴老师。找我什么事？” 关于吴剑雄的称呼，韩俊是有点儿挠头的，严格来说他并不是自己的手下，完全是人家耿晨曦友情赞助的帮手，按照中国人的传统礼仪，他最终决定喊他吴老师，吴剑雄对此也欣然接受了。 “最近两天咱们网站的流量有个暴增，目前注册人数已经达到二十六万多，同时在线人数已经突破六万。” 这事儿韩俊刚刚从后台已经看到，是以并不意外，说道：“嗯，这个我已经知道了，挺不错的成绩，你辛苦了。”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现在咱们网站的广告要约特别多，您不考虑一下吗？我收集了一下信息，其中索尼cd的报价最高。一个季度的广告十万元！” 众音这种网站本质上是没有盈利能力的，因为它不售卖任何产品，完全是本着互联网“公开、自由、共享”的本质来运营的。 晨曦科技与其交叉持股韩俊得到了两百万的运营资金，但这笔钱看似不少但也是有数的。长此以往下去，众音必然会陷入资金的困境。 吴剑雄的想法很简单，如今有这么多想要在众音挂广告的公司，择优挂上几个，对于众音来说就成了一个盈利点。 “暂时不考虑。” “阿勒？”韩俊斩钉截铁的回答把吴剑雄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堵了回去。 不考虑？ 有没有搞错？ 这分明是放着送过来的钱不要啊！ “韩总……” 他还想在解释两句，韩俊却打断了他，直接道：“众音目前的宗旨就是一切以用户体验为基准，所有影响用户体验的东西，我们都不要。” 韩俊深知目前网站的盈利模式，很多有点儿流量的小站简直什么广告都敢接，什么外链都敢挂。一点进去，各种弹窗飘来飘去好比那专治老中医的祖传牛皮癣，让人不胜其烦。 “韩总，是这样，众音的页面真的很干净，我的意思也不是所有广告都接，只挂一两个问题不的，并不会影响客户体验。” 吴剑雄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问题，众音的页面简直太干净了，干净的令人发指，他也知道广告太多会让用户感觉厌烦，可索尼给的价格是一个季度十万啊！这个价格对众音来说并不低，也是良心报价，单纯挂一个广告链接的话，根本就不会对众音有任何影响，如果硬要说有，那就是人家送钱来了。 “广告我们是会接的，但第一个广告会给，也只能给摩音。” “这……这样啊……” 说起来，众音跟晨曦科技如今可以算一家人，听韩俊说要将第一个广告给摩音，他感动的同时又有些不解，就算这样也犯不着放着钱不赚。如果第一个广告给了摩音，因为两家属于交叉持股，这广告费给不给韩俊根本就是一样的。 有些话，韩俊没法跟他说的太明白。 放长线钓大鱼这个道理很难懂吗？ 韩俊的想法很简单，的确，看起来这些想要挂广告的公司给的钱不少，可前提是众音网目前的流量只有这么多。 如果，众音网的名声可以跟百度、新浪、搜狐那种超级大门户一样了呢？到时候想要在其上挂广告的费用又会是多少？他可不想过早的植入广告而拉低了众音的档次。 其实不管是什么广告，电视广告也好、传统纸媒广告也罢、新兴的网络网站广告都算上，转化率低是公认的。 简单来说在一个二十万人流量的网站上做某产品广告，有一千个人购买这个产品那就算不错了。更何况这只是一个预估的数字，具体的实际数值甚至还达不到。 流量不够，转化率低，这种情况下接广告，无端拉低自己“逼格”，韩俊又不傻。他在等一个爆点。 一个“风向标”所带来的爆点。 见过诸多营销手段的韩俊，心里早就有了一套成熟的理念，第一个广告给摩音，他有信心提高那原本低的可怜的转化率。 只要众音跟晨曦科技的第一次合作一炮打响，后续再来的广告，那费用可就不能用十万来计算了。 这个时间不会很久，因为韩俊已经很明显地从后台数据上看出，不管是注册人数还是在线人数，都已经开始加速增长。 这就是水军的力量。 三人成虎并不是什么好词儿，多指流言蜚语。可这个却是水军致胜的不二法宝。 当成千上万的人都说这个网站很牛逼而你并不这样认为的时候，往往怀疑人生的那个人只能是自己。 “风向标”的战果似乎不错，只要它能做大做强，绝对会成为真正的“风向标”！ “嗯，就是这样，你可以委婉一点的告诉那些发来要约的厂商，众音暂时没有接受广告计划，但未来如果开放广告链接，会第一时间通知他们。”电话里，韩俊给吴剑雄做了最终的指示。 “那行吧，我这就给他们回复邮件。” 吴剑雄不知韩俊所图甚大，只觉得他想肥水不流外人田，有好的资源先想到给自家人用。这也说不出他的错处，目前作为网络总监的吴剑雄也只能把心思按下，做好他自己手头上的事情。 看着越来越多的注册人数，吴剑雄也随手登陆当初发现众音的论坛，想要看看大家如今对众音的评价。 可当他打开论坛之后，却愕然发现，关于众音的帖子……第一页上居然会有三条之多，众音的确是个不错的网站，可……真的这么好吗？ 第一百三十五章 礼物 “小刘，今天元旦来吃饭的不少，你仔细盯着点，儿子今天回家我就先走了。” “得嘞，老板，放心好了。” 听说儿子回家了，老韩夫妇就跟店长简单安排了下便早早离开去采购了一番。 老韩买的基本都是肉食，至于海鲜……说实话，一来元旦这个时节品质出众的海鲜不太多，二来则是这一家人吃的是够够的。 不过老韩夫妻俩万万没有想到，等回家一看，儿子却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惊喜。 “爸妈回来啦！” 听见房门响动，韩俊起身离开电脑迎了过去。 林芳先进的屋，上下打量了儿子一番，眼中满是宠溺。 没瘦，至少说明他没苛待自己。 韩卫兵见韩俊第一句话，则有些责备道：“学校就在本地，怎么这么长时间不回来，你妈没少念叨你。” “嘿，这不学校忙嘛。还有我有手机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林芳则瞪了韩俊一眼：“电话费不要钱啊。” 这话让韩俊有些哭笑不得，家里什么情况父母可没有瞒着他，怎么说他家现在总资产至少过百万了啊。 或许是时日尚短，素来俭朴的母亲以前的一些观念尚未转变过来。 “听我妈说店里现在找了店长了？” 接过父母手中带回来的食材，韩俊很自然地跟父母一起去厨房拾掇，边忙活边问道。 老韩虽然身为饭店的老板，但手艺一直都没有放下，菜刀剁在菜板上当当有声，头也不抬地回答道：“是啊，总不能什么事都自己干，关键的东西抓住了就行，这个你得记好了，以后你接手咱家店，管好了人事和财务就行，其他的放给下面的人去干。” 听着老爸明显地开始传授经验，韩俊很自觉地闭上了嘴。 父亲一直是一个“成长性”很其妙的角色，在很小的时候，韩俊觉得老爸无所不能，简直就是超人一般的存在，而当他慢慢长大到了青春期，则发现老爸也不过如此，等到工作之后，他则觉得老爸很多观念都已经跟不上时代的潮流了，可当他在社会上碰的头破血流之后，回过头来想想，老爸的一些话，其实蛮有道理的。若是没有重来一次，或许等韩俊再成长一些，遇到事情时他也会征求一下老爸的意见。 经验，永远都不是想出来的，就如同狮王在教小狮子如何捕猎。 老爹吃的盐，比自己吃的饭都多，不是说说的。 此时不管老韩说的东西对韩俊有没有用，他都耐心地倾听着，哪怕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接手东海一家。 管理一家饭店，跟管理一家企业，从本源上来说老爸说的没有错，只要人事和财务大权在自己手中，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放手。想到自己已经有了一个空壳子众音科技，韩俊在这一瞬间很想跟老爸坐下来探讨一下怎么样才能更好地管理和经营一家企业。 最终韩俊还是忍住了。毕竟八字才只有一撇的事情，太早说出来反而会让父母平添许多心事。东海一家已经够忙的，韩俊想了想也就不打算再给爸妈找些事情做了。等他这边一切走上正轨之后再说不迟。 他不想跟爸妈炫耀什么，所谓炫耀只是做给外人看的。最亲近的父母并不看重子女多么有钱有势，只要他们幸福快乐，比什么都强，仅此而已。 林芳出门倒垃圾的工夫，无意间瞥见沙发上放了好几个制作精美的手提袋。好奇心使然，林芳走过去拎起一个袋子大声问韩俊：“俊俊，这袋子是你的吗？” 光顾着跟爸妈聊天，礼物的事情韩俊居然给忘了，听老妈这一嗓子他才恍然想起，一拍脑门道：“是啊，我给你和我爸买的新年礼物。” “哟？还新年礼物？我瞅瞅哩？”老韩一听韩俊这话，哈哈一乐，说道。 不过儿子居然能给他们买礼物，这的确让夫妻俩很是意外。 就连一向稳重的老韩，也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直接从厨房出来准备看看臭小子给他们买的什么。 “我给我爸买了套西装，快，爸，你穿上试试看合不合适。” h-huntsman的做工和材质就不用说了，当过兵的老韩，身量本就高大，特别称衣服。这款西装是时下英国最流行的款式，正统的同时却并不失时尚感。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此话一点都不假。 原本回家一身保暖衣的老韩，在穿上这套西装之后，整个儿人的气质都为之一变，在韩俊看来颇具一股“成功人士”的气场。林芳看了也是赞不绝口，直夸儿子眼光不错。 待到儿子将给她买的巴宝莉的包和围巾拿出来，林芳的眼睛也顿时一亮。 漂亮只是一方面，巴宝莉的格子设计经典之处就在于它几乎是适合全年龄段。妙龄少女背着不会显得老气，而换成中年女性也不会显得轻浮。 老韩对于西装并没有很特别的概念，关于品牌也只认得本土的“红领”、“巴龙”儿子给自己买的这件他都认不得牌子。 但作为女性的韩妈，即便是店里很忙，却并不影响她对时尚的审美。 同样的，她也认不得韩俊给老韩买的西装品牌，可人家的做工和材质摆在那啊。她只用手一摸就知道这衣服绝对不便宜。 更不用说儿子给自己买的围巾和包那牌子她可是知道的！ 得到礼物总是开心的，特别是儿子送的。 但……当兴奋劲儿一过，冷静下来的林芳面容一整，忽然问道：“俊俊，你哪儿来那么多钱？这些东西可不便宜啊。” 因为开了一家分店，购入了一套网点（老店的门面房）和两套住宅，家里的流动资金并不多，加之给员工的工资都是高薪，是以韩俊开学至今每个月的生活费也不过五百块钱。 就是韩俊这几个月不吃不喝，全省下来给爸妈买礼物，这点儿钱也根本不够给老韩买条裤子的。 儿子有钱是好事，可这钱的来路作为父母不能不确认一下。或许其他的事情父母对子女的干涉不会太多，可绝对不能走邪路啊。 韩俊显然没有意识到老妈是个识货的。英国之行是绝对不能告诉爸妈的，可如果不说清钱的来路，估计爸妈今天晚上就不用睡了。 思量再三，韩俊说道：“嘿，这事儿吧……说来话长，爸妈，你们有个心理准备啊。”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不一样的爸爸 “还有个心理准备？！你到底干什么了？” 韩俊不这么说还好，这“预防针”一打，反而让林芳更加紧张了。 瞧出老妈脸色有变，韩俊赶紧哈哈一笑，解释道：“妈，别担心，是正事儿，前段时间您不是看我一直在捣鼓电脑吗，就是跟那个有关，我弄了一个网站，然后卖了点钱。” 韩俊从开学但凡回家就趴在电脑上写一些自己看不懂的东西，这个林芳知道，当初她也没有细问，怎么说也比光打游戏强不是？ 这回一听儿子弄了一个网站还卖了钱？ 夫妇俩对视一眼，都有些摸不到头脑。 他们是老一辈人，对于新生事物的接受能力肯定比不了年轻人，做了个网站还卖了钱，这种事情着实头一次听说。 不过，既然是做出“东西”，并卖了出去，这完全是一个正常的、合理合法的售卖流程。只要儿子的钱来路正，他们自然也就放下了心。 “还能卖钱？”林芳好奇道：“卖了多少？” 韩俊伸出两根手指头。 “两千？”韩卫兵问，可转念一想儿子买这些东西估计两千块钱可不够，话音刚落就见韩俊摇了摇头，顿时有些惊讶道：“两万？！” “不少啊！” 林芳看着儿子，眼中满是喜色。 说实话，两万块钱就算给一个已经工作的白领都不是一笔小钱，但对于韩卫兵夫妇俩来说，却并不多，东海一家一天的营业额两个店即便不是旺季十万也堪堪足够。 他们高兴的是儿子居然能自己赚钱了！ “行啊小子！赚钱是好事，不过你现在还小，这些东西爸妈心意领了，以后就别胡乱花钱知道吗？”韩卫兵叮嘱了一句，如果是两万块钱的话，韩俊能买这些东西估计够了。 可他们哪里知道，韩俊已经无语了。不用说包了，单是给老爹买的那套西装就不止两万好么？只是在众音真正起飞之前，他并不想把这事儿和盘托出。等一切稳定了再说吧。是以，爸爸说两万就两万吧。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的网站现在就已经不止五百万了，会作何感想？ “俊俊，有个业余爱好听好，不过千万别耽误了学习知道吗？”林芳也跟着道。 他们夫妻俩一直辛苦工作打理店铺，为的是什么？还不都是准备给韩俊留下一份家业吗？国情就是如此啊。他们觉得赚钱这种事情，并不需要韩俊去做，他现在的任务只有学习而已。 对于爸妈的说教，韩俊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恭从，只是虚心接受是一回事，努不努力学习就是另一回事了。 看得出，老韩夫妇对于儿子送的礼物还是十分满意的。 待晚饭做好，一家人吃的也是其乐融融。 店里生意好，老板心情自然好。 有两家店的老韩也是意气风发，主意是儿子出的，但店能做到现在这种程度却是老韩的本事。 “芳，等过了节，就把公司弄起来。” 吃着饭，韩俊忽然听老爸来了这么一句。 成立公司？ “什么公司？”韩俊好奇道。 “餐饮公司啊。”韩妈接口道：“你爸不是跟工商税务那边的关系不错嘛？从开店到现在他们虽然不经常来吧，反正来了你爹就给人免单，时间一长管咱们这片的章局长告诉你爹，有两家店了最好弄个公司……” 老韩为人四海，加上又是做餐饮的三教九流各行各业的朋友不少，可能是觉得一直在东海一家白吃白喝有些过意不去，工商那边的朋友见东海一家有越做越大的架势，便主动告诉韩卫兵，成立公司的好处多多。 虽然在账务上可能会比个体经营麻烦很多，但是管理更加的规范，同时以公司的名义可以更好的融资贷款，想要再开分店成立公司会方便很多。 韩卫兵听罢也是上了心，如今两个分店经营走上正轨，店长的优势也体现了出来，有了这样的经验，老韩寻思着就算再开几个店，模式顺畅了怎么都行。 “要是成立了公司，开分店哪怕不经营海鲜换个别的花样也没问题，我跟老章沟通了一下，他说你开练歌房都行。” “吧嗒。”韩俊筷子上夹的小肋排掉到了碗里，瞪大眼睛地他由衷道：“爸，这个路子可以啊！” 在他的印象中，老爸一直是一个很传统，甚至有些古板的人。 经营饭店失败之后，为了家庭奔波半生的老爸一直碌碌无为，韩俊从未觉得老爸有什么商业头脑。 可现在看来，或许很多东西都是环境所致。 如今东海一家生意火，韩俊觉得就算那个章局长没有提点老爸，过不了多久他自己也能想到成立一家餐饮娱乐公司来扩大自己事业的规模。 这就像是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潮流，却有着不可抗拒的力量，而环境就像潮流中的一块舢板，当你坐在这块舢板上时，这股潮流就会推着你前进，而如果你没有这块舢板，或许只能被这股潮流拍在海底。 “我也觉得还行。照现在这种情况，今年再开两家分店问题不大。不过咱家这个店主打海鲜，市南、崂山沿海一带四家店足够了，再多恐怕没有必要，而且现在学咱家的大锅海鲜店也起来不少。” 遇到竞争，这是当初韩俊跟老爸商议经营海鲜的时候就已经预见到了。之前老韩还心有惴惴，怕自家这种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经营模式被人学去之后会对东海一家的生意造成致命的冲击。 可现在看来……冲击是有的，却并不致命，甚至很多店根本就没有办法跟东海一家相比。 作为最早经营大锅海鲜的店，东海一家是“正宗”早就深入人心了。 更不用说老韩一直跟服务员灌输“客户至上”的理念，东海一家的服务自然也是最好的。 韩俊不在意竞争，他却觉得老爹不仅商业头脑超乎了他的想象，更关键的是，老爹还很冷静，扩大是体重应有之意，却并不盲目。 正如韩卫兵所说，市区内四家店足够了。 “爸，听你那意思，还想做点别的？”韩俊饶有兴致地问道。 “你爸就是闲不住。”林芳乐呵呵地说道：“人家老章说成立餐饮娱乐公司开练歌房都行，他就真想开练歌房。” “ktv啊……”韩俊心里暗忖，这个跨界……有点大的说。 第一百三十七章 苗头 “这什么破题啊，估计这科得挂了。” “还好吧……” 元旦一过意味着寒假即将到来，而寒假之前，则是期末考试。 大学的考试跟高中时候又有很大的区别，根据学科和专业的不同，各科考试会有所间隔，密度不会像高中那么大。 可对于学生来说，这就好比钝刀子割肉——特么的不能赶一块考完得了吗？运气不好的考试季第一门与最后一门能差俩礼拜。 韩俊他们算是运气不错的了，1月8号开始考试，所有科目考完会在1月13号，有时候一天只考一门，有时候一天两门。 302的这帮舍友总的来说发挥的还算不错。 周勇一直都是学霸级的存在，各科的笔记也数他做的最好，考前不仅302的舍友，同班的同学也有不少来找周勇借笔记和科目重点去缩印的。一个宿舍里有一名学霸的存在，其学习氛围自然要好上不少。 即便是韩俊也在其影响下考试前突击恶补了一番。 其实余少平早就跟韩俊有言在先，学校里的考试他会帮着搞定。韩俊相信他肯定能做到，但他却并不想真就这样有恃无恐地放任自己，该复习的时候，韩俊一点都不会放松。 修行就是如此，改变是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平常点滴小事的自律汇集起来，就是人生习惯的养成。 基础课、专业课的考试结束之后，听着魏凯的吐槽，韩俊没觉得这些题目有多奇怪，范围老师都已经划出来的，并未超纲啊。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已经开始收拾行李的周勇撇了魏凯一眼，老气横秋地说道。 他这话一出，宿舍里哄笑了起来。 周勇指的什么，大伙儿都清楚。 邓锦澜校庆“出名”之后有了女朋友，宿舍联谊时杨艳的舍友苏巧跟魏凯也成了一对。不过人家邓锦澜谈恋爱归谈恋爱，学习却是没落下。只是魏凯……怎么说呢，如今已经发展到一个星期至少有三天晚上夜不归宿的程度。“进度”比邓锦澜快了不知道多少倍，他的精力放在哪儿大伙儿心里都有数，不管是哪种“精”力。 其实，他的这种状态对于血气方刚的舍友们来说，不羡慕是假的。 “嘿，村长不差钱，大不了重修呗。”郭翔大咧咧地说道，整个302家里条件最好的，在所有舍友眼中公认的并不是韩俊，而是魏凯。 “那也不能太惨啊，要不然回家不好交代。”魏凯苦着脸说道。 “这有啥不好交代的，又不开家长会。”蔡可不解。 “我这几个月跟家里要了好几次钱了，老爷子都有些不乐意了。”魏凯挠挠头，说道，大有“地主家也没有余粮”的意思。 “谈恋爱费钱吧。”李晨感叹了一句，可怎么听那话里都酸溜溜的。 “可不是……一件衣服五百多，一个包一千多。我爸一个月生活费给我两千，出去玩儿两次就没了。” 魏凯对钱的概念并不怎么着紧，也不是个小气的人，这一点舍友们很清楚，这会儿吐槽起来，大伙儿也都觉得就算是魏凯估计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只是对于男女之事上，就算是亲兄弟都不好说的太明白，他们又怎么好随意置喙。 魏凯说完，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看他一脸甜蜜的笑容，不用猜大家就都知道是谁。 “老七，你怎么看？”等魏凯走后，邓锦澜忽然问韩俊道。 此时的韩俊正在电脑前写着代码。 从英国回来，韩俊基本就是这种状态，他有自己的事情做。 而元旦回家一趟之后，韩俊就更清醒了。 老韩想要经营什么，小韩已经不打算干涉了。 凭着东海一家的底子，不管老韩怎么折腾都行。再说ktv这种东西对老韩来说跨界是跨界了，但只要装饰装潢上现代化一些，曲库更新及时，选好地段就不愁没有客人。当然，这是指正常绿色纯k。 就算最后实在经营不来，转手出去也不会赔多少钱，顶多是不赚而已，韩俊有他自己的事情。 01年，对韩俊来说十分关键。五月份是一个分水岭，预计摩音会在四月底五月初问世，那么众音网在三月低就要开始为这款mp3造势，网站需要添加模新的专属摩音的广告模块，这是其一。 还有，则是赢利点。 韩俊之前可以放任众音自由发展，甚至看起来几乎就是不闻不问。那是因为众音的根基本就浅薄，最初四台服务器机组韩俊还打算用到寒假结束来着。 因为一些意外，导致众音的发展速度比韩俊预想要快的多。晨曦科技两百万的资金入注让韩俊不得不改变策略。有了这笔钱，众音的发展速度规划就要跟以前不同，提速是必然的。老韩有了舢板被时代的大潮推着前进，自己的这块……怎么说也比舢板强吧？如果不想让自己的这块“舢板”翻掉，他也只能把好方向不断的向前。 两百万看似不多，但对于众音网来说已经足够，风向标的推广，摩音的问世，众音网的流量会有一个质的飞跃，到那个时候众音的估值也会有水涨船高。但在之前，一些原本不想过早放出来的提高用户粘度的模块，韩俊也得提上日程了。哪怕不现在拿出来，提前做好却是必须的。 这是其二。 是以，除了必要的复习，韩俊的一切空闲时间都被他拿来写代码了。 许畅找他去纽约吧演出不下十次，都被韩俊推了，导致最近许畅看韩俊都是用白眼球的，可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孰重孰轻韩俊怎么能分不清？ 舍友们聊的火热，韩俊却几乎都没听到耳朵里，邓锦澜叫了他两声，韩俊这才回过神来。 “啊？什么怎么看？” “村长他对象啊。”被韩俊木讷的表现弄的没脾气，李晨又帮着邓锦澜重复了一遍。 “苏巧啊。不熟。” 背后议论别人女朋友的事儿，韩俊没有丝毫的兴趣，直接推脱了。 看出他的敷衍，别人也就没再征求他的意见。 不过邓锦澜似乎有些犹豫，片刻之后才嘀咕道：“我听艳艳说，她那么苏气怪爱张花十。” 李晨听了一脸懵逼，道：“咱说普通话行么？” “他说苏巧平常打扮很时髦，还爱显摆的意思。”贺明“翻译”道。 “不就败家娘们儿么。”李晨嘁了一声，说道。 “魏凯自己喜欢就行，苏巧那种女孩，也就魏凯这种条件能驾驭得住，换了你能行？”周勇毫不客气的补刀。 李晨耸耸肩，直接表示目前对姑娘的兴趣远不如去打几场篮球，要找对象就等今年九月看看有没有眉清目秀的小学妹了。 被邓锦澜打断思路的韩俊，再想进入那种专注的状态就有些难了。 舍友们的话他也听在了耳朵里。 其实那天跟杨艳宿舍联谊的时候，苏巧给他的印象就不是特别好，但他不会去说，这会儿看来，恐怕那也是个只能享富贵，不能共患难的类型吧。毕竟女孩子现实一点也没什么错。谁都想要更好的生活，魏凯可以给她想要的，她也能给魏凯想要的，这就足够了。 她再拜金，再败家，魏凯家大业大的也由他俩去折腾。 “你们票都买好了？什么时候走？” 考试仅剩十三号最后一门，考完就可以离校，今年过年早十七号就是小年了。 聊天的最高境界，就是可以掌握话题的主动权，不想听他们继续八卦的韩俊很巧妙地把话题给引开了。 一时间，对春运的吐槽又开始了。即便学生票买起来比去火车站排队方便多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心惊 春节是中国最重要的传统节日。 有道是“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即便忙碌如建筑工地，八月十五和春节这种重要的团圆节都是要停工的。 两千零一年已经有不少大酒店推出“年夜饭”这种服务项目，只是东海一家的虽火却还到不了人家那种规模。 员工大多都是外地的，老韩也想让他们早些回家过年。腊月小年头一天韩卫兵就大手一挥给所有员工放了假，还是带薪假。没办法，生意好老板就是要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韩俊觉得自己老爹简直就是良心老板的典范啊。 今年春节他们一家自然是要回郊县老家的，只是小年是在家过的，因为平常夫妻俩都很忙，儿子又在上大学，年底总要给家里来次大扫除，意为清清爽爽迎新年。 二十九这天，一家三口驱车返回一百多公里外的郊县老家。 “爸，你好歹是身价百万的老板了，没想换个车？”坐在自家上货用的小面包车里韩俊忍不住吐槽。 倒不是说这车破的不能开，说起来这小面包空间大，老韩给爷爷奶奶带的年货又多，换了一般的轿车甚至可能装不下，但问题是，这车平常都是用来拉海鲜，就选经过在细致的清洗，那味道……简直了。 老韩这次回家，还特意穿了儿子给他买的那套高档西装，加上一身长款风衣，单从气质上来说绝对妥妥的成功人士范儿，林芳同样一身新潮打扮，拎着儿子买的包，大围巾，怎么看都是阔太太吧？ 可想想回了老家，一家三口大包小包地从满是海鲜腥味的面包车里下来……那画面太美，韩俊都有些不忍直视。 “凑合凑合得了，又没多远，等过了十五车行开门以后再看看换个轿车。”车里什么味道老韩嗅觉又没出问题，当然也闻到了。 平常上货的时候，从店里到沙子口来回也不过三四十公里，老韩还真没在意过味道。这会开车回老家，车里扑鼻的海鲜腥气着实让人不舒服。 “有俩钱儿就不知道怎么嘚瑟了？”林芳对什么车并不在意，在她的概念中只要是四个轱辘的比俩轱辘跑的快的就行。家里已经有辆车，对于他爷俩说的再买辆轿车十分不感冒。 “妈，话不能这么说，要是爸出去有个什么事儿，他开宝马和开面包能一样吗？现在狗眼看人低的太多了。” “就你理由多。” 一个多小时之后，韩俊一家来到了老家村口。 郊县是滨海最北边的县级市，也是有市区的，而韩俊老家则是在郊县西边的韩家村。农村跟城市不同，这里过年的“味儿”更浓一些。 韩家村跟周边的村子相比算是强村，就是相对富裕一些。 村里家家张灯结彩，时而响起的鞭炮声已经不绝于耳，这大多是村里的孩子将成挂的鞭炮拆散了，拿着香一颗颗点的。 在农村看一个村子富裕与否，有个最直观的办法，就是看路。 要想富先修路，这话其实很有道理。韩家村村里见不到黄土路，路面都是用水泥硬化过的，车辆在上面形势很平稳，不多时，车子就停在了韩俊爷爷家大门口。 朱红的大门，门框上已经挂上了五福（各地叫法不一样，就是门框上贴的巴掌大小的颜色各异的有吉祥花纹或者字的符箓），大门敞开着，能看见里面的松鹤照壁。 在农村走亲戚，第一个迎出来的肯定不是亲人，而是狗。 三人刚一下车，一道黄影“嗖”的就冲了出来，韩俊记得这是爷爷家养的大黄狗，冲着老韩叫了两声，便开始呜咽着疯狂地摇尾巴，显然这货认得老韩。 到了这儿就跟自己家一样，韩卫兵亲昵地揉了揉狗子的脑袋，就招呼妻儿拎着礼物就往屋里走。 “小叔回来了！小叔回来了！哎呦，一年不见俊俊这么帅了！” “哥，过年好。” “好！好！” 听见狗叫，韩俊的二堂哥韩林出来看看是谁来了，见是韩卫兵赶紧把他们迎进门。 他比韩俊大三岁，可能是经常干农活的原因，看起来比韩俊大了七八岁不止。 “车上还有些年货，你和俊俊都拿下来。” “好嘞。” 韩俊爷爷跟大伯二伯早已分家，过年才凑到一起，如今一家人济济一堂好不热闹。 “你这孩子，家里什么也不缺，怎么买这些东西，净乱花钱。”奶奶见韩卫兵拉了一车年货回家，嘴上责备着，眼里却满是笑意。小儿子很早就去城里闯荡，一年也就春节能回来看看，见了自然格外亲。 放下东西，这边韩俊一圈儿问好寒暄过后，一家人男的围坐一起抽烟喝茶唠家常，女的则开始为晚餐忙碌着。即便林芳在城里生活很多年，但到了老家什么规矩她却是懂得。 韩俊在家里属于最小的，听着长辈们的交谈，他并不插话。 不过，从韩俊进到爷爷家之后，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到底哪里不对他又想不出来，冥思苦想间，眉头不自觉地就蹙到了一起。 见他表情有异，或许是感觉韩俊可能是有些无聊了，两个堂哥韩勇和韩林就跟韩俊挤眉弄眼的示意他出去。 院子里，韩勇指了指杂物间跟韩俊道：“今年我弄了好几挂两千响的炮仗，拆一挂出去放？” “呃……”原本意为他俩找自己有啥事儿的韩俊听说居然找自己去放炮仗，一时间不知道说啥好。 他以前寒假的确很喜欢来老家，不是因为这儿比滨海好，完全是滨海冬天是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但农村并不限制，因此这里年味更浓，只是让他现在再去放炮仗……韩俊哪有那个兴趣啊。 “哎，今天不去了，路上有点儿累。”韩俊顾左右而言他忽然指着院子里一颗细细的小树有些奇怪地问道：“那颗槐树呢？” 怪不得他进来的时候觉得有些不对劲，原来院子里的大槐树不见了！ 这不得不让韩俊觉得奇怪，从重来一次之后，他所见所闻的任何事情，都没有超出过自己的认知范围，可是……他明明记得爷爷院子里是有棵槐树的啊。那是一棵韩俊都无法抱住的老槐树，很多年之后它也一直种在爷爷的院子里，每年五月初槐花开的时候，满院子都是槐花的香气，有时候花特别茂盛时，奶奶还会托人送一些到城里，林芳包的槐花包子味道超级好！ 可是为什么……这次回来它不见了？反而换成了这棵……这特么啥玩意儿？ “哦！这事儿我知道，夏天的时候咱爷爷在家乘凉，来了个游方的道士上门讨水喝，咱爷爷反正闲的没事儿就请人家进来喝茶聊天，临走的时候那道士说槐树虽好，但不适合咱家种，让咱爷爷换个石榴树栽上，咱爷爷还真就信了，那……就是这棵石榴。不过也没事，以后没槐花吃，不是还有石榴嘛。” 韩林走到那颗细细的石榴树前，那脚轻轻踢了踢，说道。 韩俊觉得自己脑子忽然有点不够用了。 槐树生命力强，在中国就有长寿树，富贵树之说，农村都信风水，男丁多的家庭种槐树特别好，这一点爷爷是深信不疑的。老韩家三个男丁，孙子辈也全是男孩，绝对算的上阳气大盛，槐树阴气重，种槐树也算是阴阳调和。 就因为一个陌生人的一句话，爷爷把种了快二十年的槐树给拔了，改种石榴了？ 不对不对，一定还有什么事情不对。 韩俊十分确定自己的记忆不会有错，2015年过年的时候，他一样来爷爷家过年，虽然那个时候家里的气氛跟那棵光秃秃的槐树一样死气沉沉，但他肯定那会儿的树是槐树绝非石榴树。 头一次，一种错乱感出现在了韩俊的脑子里。 郊县的冬天很冷，可是韩俊的闹门儿已经见汗。 “哥，你刚才说，咱爷爷什么时候种的这树？”韩俊的嗓音有些干涩。 韩林有些奇怪韩俊那诡异的表情，但还是想了想说道：“应该是六月底拔的槐树，七月初栽的这个石榴苗苗，那会儿俺爹还说咱爷爷来，那老槐树可值钱了，咱爷爷就那么给拔了好像还送人……” 韩林后面的话，韩俊一个字都没有听见，他只听到七月初栽的石榴苗苗……七月初啊，那不就是自己刚回来的时候吗？ 第一百三十九章 升米恩斗米仇 惊恐说不上，韩俊却感觉有些发自内心的慌张。 不能不慌，尽管他很不想将这两件事情联系起来，可怎么就这么巧？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里，原本不该存在的石榴树取代了那棵老槐树，而他从宿醉中醒来时却发现自己重生了。 是说，维系自己重生的，就只是眼前的这棵石榴树吗？ 是它将自己重新带回了这个空间？那么，如果它不在了呢？ 游方道士？ 他的出现是偶然的？还是之前也来过而爷爷并未听从他的建议将槐树改种成石榴？抑或是一切都仅仅是巧合？ 纷繁复杂的信息同时出现在韩俊的脑子里，让他胸口烦恶不已。 “俊俊，怎么了？” 韩勇韩林见韩俊脸色煞白，关切地问道。 “没，没事，可能有点晕车。”韩俊说道。 精神层面的煎熬让韩俊难受不已，那棵小小的石榴树，隐约成了韩俊心中的魔障。看到它，原本那种对人生“尽在掌握”的感觉顿时荡然无存。自己原来是如此的渺小，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是不是仅仅维系于一棵树之上。 “外头冷，那你赶紧休息休息吧。” 韩林韩勇俩人相视一眼，很难想象看起来很强壮的韩俊才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就晕车晕成这样。 “嘀嘀！嘀嘀！” 正待韩俊准备回屋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刺耳的汽车鸣笛声。 农村的民宅大多都是一进的院子，大门之后是一个照壁，过了照壁就是院子，正堂居中坐北朝南，连着正堂的是左右两个厢房，院东为厨房，院西为客房如今两个伯伯跟爷爷分家以后就成了杂物间。 门外的鸣笛，在院里是看不见情况的。 不过韩俊一家开车来，门外鸣笛估计是挡了人家的路了。 “多大点事儿？爹，你放心行了，大哥二哥只要宅基地没问题，我就给他们办的漂漂亮亮的！” 韩俊进屋的时候，也不知道他们正在谈什么，只见到老爹正拍胸脯呢，似乎要帮着二伯二伯办点什么事？ “哎呦，老三你这是……多不好意思。”大娘（各地叫法不一样，就是大伯的妻子）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嫂子，这事儿当兄弟的没碰上就算了，既然碰上了，就没有不管的道理。” “那个……爸，咱车好像给人挡路了。你不出去挪一下？”韩俊欠欠身子，打断了谈兴正浓的老爹。 听到儿子的话，韩卫兵扭头蹙眉道：“不可能啊，这路这么宽，我还特意靠边停的。” 村里的院落都是联排的，前后屋之间间距还是蛮大的，足以容两辆车并行还有空间。 韩俊耸耸肩，他也没有出去看到底是不是给人挡路了，反正听见自家门口有人摁喇叭，估计是有事儿。 “可能是个大车吧。” 把香烟摁在烟灰缸里熄灭，韩卫兵起身出门，大伯看这情况便也跟着出去了。 只是到了门口，却发现韩林韩勇俩人已经在那了，也不知道对面司机跟他们俩说了什么，俩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大伯看清楚对方之后，也是蹙眉不已。 对方是一辆99款的别克君威，现在这种档次的车，放在十年后，妥妥的国产宝马五系级。 不过这车宽归宽，但要说过不去老韩家大门外的这条道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韩卫东，这恁家的破车？赶紧挪挪，我这车宽，刚提的新车别刮了。”车窗摇下来，露出一个油光铮亮的脑袋，对着大伯说道。 “这是……韩维忠？”韩卫兵端详了他好一会儿，恍然想起了他的名字。 “哎呦，大兵回来啦。你的车？赶紧挪挪。” 韩家村成村的时候可以追溯到清朝初年，具体的老祖宗是谁韩俊并不知道，但却知道韩家村分为两支，如果说辈分的话，卫是嫡支，而维则是庶支。虽然两字同音，但在方言里，卫是去声，维是扬声这点韩俊还是能听得出来。 要说韩卫兵停车的位置并不离谱，也根本不妨害韩维忠通行，即便是新手也足够他通过，他方才一直摁着喇叭，给韩俊的感觉就是叫他们家里人出来看看他的新车。 “过不去？你技术臭到什么程度了？来，我给你看着，挂挡，起步。”韩卫兵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却并不吃他那一套，作势要给他看着两侧。 韩维忠一看人家不理他那一茬，也或许是达到了炫耀他新车的目的，嘁了一声就直接发动车子缓缓地开了过去。 “就是他吧？”等他走后，韩卫兵不屑地一笑，问大伯道。 “昂，就是他家。” “行了，我知道了，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行了。”韩卫兵哈哈一笑，揽着大哥的肩膀直接回屋去了。 韩俊有些不解，但似乎里头有点儿故事啊。 他没有去问老爸，知道这种情况下即便问他，得到的回答一般就是“大人的事儿小孩儿别管。” 问老妈才是获得信息的正确渠道。 “你大哥不是相中了个对象吗？俩人处的也挺好的，结果那个韩维忠的小儿子也看好那姑娘了。托人上门去说媒……” 在农村结婚都很早，一般二十出头有孩子的都很正常。大哥韩勇今年二十二，放在城里估计大学都还没毕业，但在农村来说这个年纪说媳妇正合适。那姑娘是临村的，俩人是初中同学。 当然，韩维忠的小儿子也一样。 因为知根知底，那姑娘跟韩勇算是青梅竹马两厢情愿，可她家里则更看重条件更好的韩维忠家。 其间的冲突就在所难免了。虽然两家人都没有摆在明面上，但暗地里争个高低的事情常有发生。 韩维忠家里经营多年的农机饲料，在村里算是有钱人。财大了自然气粗，是以他们很看不起家业平平的韩卫东。 那姑娘对于家里的安排最初是坚决不同意的，她更看重韩勇的人品，奈何架不住家里的软磨硬泡，就在年前她终于忍不住跟韩勇摊牌说，家里要一万块钱的彩礼，另外新房要两层的小楼和全套的家电。 在农村即便盖房子便宜，两层小楼如果宅基跟爷爷家一样的话，加上全套家店没有个七八万也是拿不下来的。加上彩礼小十万了。 韩勇家一年的收入才多少？也不过两万块钱啊！ 在韩俊跟着两个堂哥去院子里对着石榴树发呆的时候，他们在谈论的就是这件事。 大伯如今压力很大，其实盖房子还好说，四邻八舍的帮忙自己动手盖就是了，不请人花不了太多钱，加上家里的积蓄，三五万块钱还是有的。可加上一万的彩礼、全套的家电，这将近十万的数目，他们是真的拿不出来。 韩卫兵听了之后就直接大包大揽了下来，这些钱对他来说却根本不是事儿，一天的营业额而已。 爷爷知道小儿子有些本事，在城里开饭店，或许会有点钱，但究竟饭店的规模怎么样，生意如何这些爷爷和大伯他们是不知道的。 现在老爸将这事儿揽了过来，他们自然很感动。 “嘿，恁爸就想装好人，坏蛋还是我来当。”林芳撇撇嘴，略带不满地说道。 “啊？几个意思？妈……你这是不想帮大伯家这个忙？”韩俊有些诧异。 “这倒不是，儿子，你记好了，升米恩，斗米仇，就算是亲兄弟也一样。这钱对咱们来说不是个事儿，可你这么轻轻松松地给出去，人家不见得记得你好，甚至觉得这是应该的。谁的钱也不是大海潮来的。”林芳对韩俊正色道。 “呃……那……妈你准备怎么办？” 道理韩俊是懂的，方才听老妈说爸爸大包大揽的时候他就有过这种担心。现在帮了大伯，一下子拿出十万来，那么到了二哥韩林要结婚了，该怎么办？他们如果习惯了又该怎么办？这还是小事，如果碰到了就连韩卫兵也搞不定的大事儿直接求到他们身上，他们又该怎么办？ “简单，让韩勇去店里帮忙啊，管吃管住发生活费。” “大伯能同意？”韩俊乐了。 “不同意也得同意，要不然我唱什么黑脸。就恁爸事儿多。” 其实在东海一家起步不久后，韩卫兵就跟家里说要让韩勇和韩林去店里帮忙来着，只是那会儿农活忙，家里离不开他俩，如今倒是农闲了，可店长都已经请好了。 不过，对于老妈的处理办法，韩俊还是很认可的。 这样既能帮了大伯，又不会让他们产生依赖心理，大哥怎么说也是读过书的，年纪又不大学习能力不会差到哪儿去，虽然因为这事儿了成了他小叔的“廉价劳动力”，可对于他来讲并不一定是件坏事。 所谓见多才能识广，让他去城里开阔一下眼界，总好过一直窝在农村修地球好。 帮亲兄弟也帮的这么累，韩俊觉得有些好笑。 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对大江，他虽然没有明确地使用这些策略，可安排的这些事情，不一样嘛？ 嘿，也不知道这货把风向标弄的怎么样了…… 第一百四十章 都赶一块儿了 植物分很多种，有千磨万击还坚韧的竹石，也有自惭缠林壑的藤蔓。 只是相对于辛苦立于破岩中的竹石，攀附在大树上的藤蔓就不要太舒服。 虽然它永远也享受不到屹立风中的傲然，却能不需出力也能汲取阳光雨露。 人也是一样。 “奋斗”中的奋字，由大田二字组成。为了大田，你得战斗，与天地，与人斗。赢了，你才可能有大田。其间的辛苦，甚至不需要去亲身感受，只靠想象就能明白。 没有人不想不劳而获，人在家中坐，钱从天上来，贵人多相助，我多他妈自在？ 但这种事情可能么？ 不存在的。 就算是藤蔓，还能给大树遮遮虫，要是只依附，大树可能会说“我要你这废物有何用？” 所以，韩妈要去当那个坏人。 正跟老妈预想的情况一样，韩卫兵家帮了韩勇这个大忙，大伯一家当时感激是一定的，在听说要让韩勇去城里饭店帮忙且只发一点点工资的时候，他们满意的神情超乎了韩俊的想象。 在他们看来，这样就不会欠老三家太多的情分了。 姜还是老的辣。这是韩俊唯一的感觉。 在农村过年，节日的气氛不是滨海城内可比的。 有句话说的好，越大的城市逢年过节越冷清，越是小地方，反而越热闹。因为平常的时候，年轻人都在外打拼，当然是越大的城市越好，等到是逢年过节，回家才是正经道理。 大伯一家的心事一去，心气一顺，这个年过的才真算踏实了。 一大家子人围坐在电视前看着春晚，欢声笑语不绝于耳。其实一过了十点，村里各家各户就陆陆续续开始放起了鞭炮，这种震耳欲聋的喜庆声音将会一直延续到下半夜一两点。 初一拜年，初二送年，初三回娘家。程式化的流程并没有让韩俊觉得厌烦，相反，迎来送往之间互道“过年好”的热络让他觉得这样才真实。 因为初六就要开门纳客，老韩一家必须早早赶回去。 回去的路上，知子莫如母，林芳见韩俊在他奶奶家时不时就在院子里盯着那棵石榴树发呆，知道他可能有心事，便问道：“有心事？和妈妈说说？” “哦，没事儿。”韩俊敷衍道。 “没事你老瞅候你爷爷家那棵石榴树干嘛？”林芳问。 开着车的韩卫兵撇了儿子一眼，问道：“想吃石榴了？现在没了吧，等回去我跟恁爷说声，让他好好养着，等下来石榴咱再回来吃。” “怎么还用大老远跑回来吃，超市不有的是？”林芳一阵无语。 可她哪里知道，或许老韩的说法才是韩俊真正想要的。 爷爷要好生照看那棵石榴树啊。 只是这些话没法跟父母说，也根本说不清。 如果告诉他们，你们儿子重生了，保不齐会给他送滨海第七人民医院去（精神病院）。 回到了家，韩俊却是半点不得清闲。 店里是不用他去帮忙了，耿晨曦也回宝岛过年去了，据说得过了正月十五才能回来。 可众音网的一些模块依然需要韩俊去完善，这个工作量并不小。 另外，假期里的聚会是少不了的…… “韩老板，最近忙活什么呢？” 初六这天正在家苦逼地写代码的韩俊接到了王晓明的电话。 “忙还能在家？” 接到老同桌的电话，韩俊还是很开心的。尽管去年暑假里再三约定要常联系，可是这货平常qq都不怎么上。 “没去店里帮忙？” “店里现在已经不用我了。” “那正好，出来聚聚吧。” “都谁啊。” “还有谁？当然还是咱那些人咯。不过……嘿，不说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还卖起了关子？如果换做以前，韩俊可能还会有一探究竟的欲望，只是现在，他却只是笑笑。 董欣欣估计会有一个让大家惊讶的变化了吧？ 韩俊看破却不会说破，也配合着很好奇地样子。 时间定在明天，但地点王晓明说什么也不去东海一家。他知道要是去了韩俊妈妈肯定还不会要他们的钱，那种事一次就已经足够了。 “那个……谭玉也去吗？” 最后，韩俊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听他这话，电话那头的王晓明一楞，却是笑了。 “当然，少了谁也不合适啊。怎么？害怕见她？” “有点。”韩俊老实说道。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我看你这不是纱，你是防弹玻璃啊。” 谭玉喜欢韩俊的事情，恐怕韩俊作为当事人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暑假里他们去夜店玩耍，几个同学好友刻意留了谭玉在最后跟韩俊一起，他这才清楚人家对他的情意。 奈何物是人非，韩俊已经不是当初的韩俊，对于小女孩的这种情思看的比较淡，不过，作为三年的同学又是好友，他又硬不起心肠来直接拒绝。 开学之后，他也是犹豫再三才将自己宿舍的电话给谭玉留了言，不过很可惜，人家一个学期都没有一个电话打来。 这样一来，再次见面的时候，是不是会很尴尬？ “呃……”对于王晓明的调侃，韩俊真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茬。 “你情我愿的事儿，不喜欢就不喜欢呗，把自己搞那么纠结干嘛，人家谭玉都没说什么，你自己在这瞎寻思什么？” 挂了电话，韩俊自嘲一笑，还是自己落了窠臼，或许人家根本就已经忘了吧，没准有男朋友了呢？ 反正明天也没什么事，跟大家聚聚也好。 正待韩俊准备回去写代码的时候，手机却响了。 看那来电显示，是大江打来的。 “楼上楼下的还得打个电话？不会直接上来说？”接起电话，韩俊就没好气地说道。 “我特么在外头呢。明天晚上我组织风向标的一帮哥们儿聚聚，最近一段时间他们成绩不错，正好也想见见老板。” 能让大江说成绩不错的话，那估计是真的成绩不错了。这对韩俊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可……怎么是明天啊。 “明天跟同学约好了聚聚，你那边能不能改个时间？” “不好吧，都订好了的。” 时间地点一说，韩俊两相比较了一下，时间错开的话也勉强能够，想来一会儿便道：“那我只能赶场了，你们等我会儿吧。” “行了，就这么定了。” 这两场挤一起，着实让韩俊觉得有些头疼，可让他更没想到的是……这仅仅是个开始。 “韩俊，知道我是谁么。” 下午的时候，手机铃声吵醒了正在午睡的韩俊。 “过年好啊许大小姐。你不知道手机上有来电显示么？” “过年好啊！可我没用自己手机啊！” “知道我手机号的就那么几个人，你声音我听不出来？” “厉害了！明天有个局，圈儿里玩音乐的，你一起来吧。” “我……” 第一百四十一 章 灵光一现的想法 “朱总，没办法，韩俊明天有两个局，来不了。” 许畅放下电话，有些无奈地对身边的中年大叔说道，正是纽约吧的股东之一朱明亮。 “哦，那不行就改后天，反正你们假期还长，不急于一时。”虽然心里有些失望，但朱明亮并没有表露在脸上，依然笑呵呵地说道。 国庆时在纽约吧听到韩俊唱歌的朱明亮，第一时间就联系了自己在首都的朋友，说是发现了一个好苗子。 歌手，怎么说呢？很多都是公司刻意捧出来的。 但想要成为歌星，有两个条件是极其重要的，要么，你长的好看。这种好看还得是有特点的好看。不能仅仅是一般意义上的帅或者漂亮；如果这一点达不到，那么你就得是创作型歌手，不能会写两首口水歌就算的，他所创作的歌曲，得得到专业人士的认可才行。 很巧，韩俊这两点都符合。 人，老朱见过，外形很阳光，虽然比目前一些港、岛的明星颜值略逊一筹，但有种东西叫“化妆”，外形是可以靠造型师打造出来的。而老朱所看重的，则是他在纽约吧所唱的歌《夜空中最亮点的星》、《王妃》一慢一快，却让人百听不厌。 即便老朱也听出来他的唱功一般，但唱功也是可以练的。更何况，还有一种职业叫做“调音师”，哪怕你五音不全，只要调音师够牛逼，你唱出来的歌他也都能给你定在调子上。 将这个情况跟他在唱片公司的朋友一说，对方也很感兴趣。 但人家平常工作也很忙，不可能专程跑到滨海来看看这个所谓的“苗子”，只能拜托老朱代为询问一下这个人是否愿意去首都发展。 韩俊，老朱是联系不上的。只能让许畅去联络，问题是老朱并未跟许畅言明是要邀请韩俊去首都试音，结果就是许畅以为是想再让韩俊去纽约吧，而韩俊根本就没那个兴趣。 直到年后的时候，自己在首都的那个朋友刚巧带着公司旗下艺人来滨海做宣传，老朱才让许畅约韩俊。 一直不跟许畅明说，老朱有他自己的考虑，论起远近亲疏，许畅跟老朱更熟，他也知道许畅是很希望做歌手的，如果直接跟她说出道这种事情你不行，还是让韩俊来吧，难保许畅不会心生不满。 生意人总想面面俱到，左右逢源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朱总，说实在的，韩俊不可能来当歌手的。”只是，他几次三番让许畅约韩俊，许畅再木知觉也也该猜出其中三分味道。 “哦？怎么说？” “他自己说的呗。”许畅耸耸肩，便将韩俊当初怎么跟她说的话又重复了一便：“写歌什么的他只是业余爱好，没打算真的去当歌手，而且，他家也不差钱。” “呃……不管怎么说，见见也是好的。” 许畅见他执意邀请，只好以短信的形式再次跟韩俊联系了一番，这一次，韩俊答应的倒是痛快了许多。 要么啥事儿没有，一有事儿就都挤一起，这让韩俊很头疼。 许畅说的那个什么聚会他根本就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之所以答应许畅参加，是因为他忽然想到有个十分重要的事情必须跟许畅谈谈。 那就是当初在纽约吧的两首歌，他希望由许畅演绎出来，找个录音棚做出小样直接挂在众音上。同时他还准备了几首后世自己特别喜欢，也着实很火的几首歌，也准备一并交给许畅。 不过按照韩俊的计划，这些歌他并不打算第一时间放开下载。 —— 跟王晓明他们这帮同学依然定在中午，地点选了一家很普通的饭店，这也比较符合他们学生的身份，惠而不费。 时隔半年再次相见，原本关系就很好的众人俱是十分开心。 董欣欣的出现让除了韩俊以外的所有人都惊掉了眼球，原本身高168，体重也是168的她如今却是即便穿着厚厚的冬装也能明显看出她已经完全甩掉了一身肥肉。 胖人的五官总会有些“走样”，只有瘦下来之后才能“现出原形”。 其实如果不是从容貌上依稀可以见她以前的样子，大家差点都没敢认她。 即便是陈宁也被董欣欣的容貌气质比了下去。 在大家的一再追问下，她才道出实情。 原来去了首都广播学院之后，身边不能说全部都是俊男美女，但艺术类院校不管男生女生整体颜值都高的离谱，被自己身形所累，她总被人明里暗里嘲笑。忍受不了的董欣欣一发狠，天天只吃水果和水煮白菜，加上不间断的运动，硬是减肥成功了。 或许她身边的人看不太出来，但半年未见的同学看她，效果就太明显了。 “以后不能叫你胖欣了。”王晓明啧啧。 刘林海也是看的眼睛发直。 韩俊则是接口道：“得叫女神欣了。” 谭玉自然也是来了的，不过韩俊预想中的尴尬场面并没有发生。她依然跟以前一样，跟大家有说有笑，似乎那天晚上的事情她已经忘记了，而对韩俊，她也是愈发地客气。 韩俊觉得这样也好，有些事情说的太明白，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不如就这样，看破不说破。 相互诉说着各自学校的趣闻八卦，各地的风土人情，在外地上的朋友表示没有家长管束格外的自由舒爽，唯一有些不习惯的则是以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不见了。 跟舍友们相处也有好有坏。 各中苦乐心中自知。 按照王晓明他们的原定计划，就跟暑假里是一样的，中午只是开始，晚上自然要继续high，此时可不比暑假，有了压岁钱的他们各个腰包鼓鼓，纷纷表示还要去夜店。 只是韩俊晚上还有一个重要的局必须要参加，跟同学们好一个解释才得以脱身。 大江这个局，最开始的时候韩俊只是想去扎一头的得，可是在接到许畅电话之后，他就在那一瞬间脑海里产生了一个想法，而将这个想法实现，就必须要借助“风向标”的力量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一帮杀才 “我操，这不是大俊俊么！” 当韩俊出现在大江他们一伙儿人所在的酒店时，着实把他们都吓了一跳。 大江最初找的几个人都是小区里的玩伴，相互知根知底，平常也以他马首是瞻。那天在东海一家，大江恩威并施把心思太过活络的小六踢出团队之后，他们这帮人就更没人能质疑大江的权威，是真的能做到大江指哪儿他们打哪儿。 也不得不承认，让他们这帮人学习？估计跟要了他们的命差不多，可是搞串联，拉人入伙这种事情，一个两个干的那叫一个熟络。 身边的朋友不用说，几乎都是“风向标”的水军。 东东则是他们其中最牛逼的一个，他家开小卖部，在其他几个兄弟里经济条件不错，他居然事先自掏腰包以一条四毛钱的发帖价格，在网上暗中招募了一百多号人供他驱使，众音网能在韩俊跟大江打完招呼之后以最短的时间内火起来，东东功不可没。 当他们见“背后的大老板”，那个能拿出二十万的人，众音网的所有者居然他们早就认识的韩俊，一个两个差点没惊掉了下巴。 不过韩俊对他们的惊讶并不奇怪，换了自己也很难想象印象中跟自己差不多的朋友突然身份转换所带来的冲击感可以被轻易地接受。 “多了的话我就不说了，先谢谢哥几个的帮忙。”场面话不用说，都在一杯酒里。 因为这些“风向标”的骨干韩俊都认识，反而省了很多麻烦。 席间的恭维自是少不得，韩俊也只是听听，他所好奇地是他们如何跟水军结账的。 “目前就这个难度大，现在我们风向标在册的成员差不多有八百左右，每个人带一百多……” 大江告诉韩俊，他们现在主要是以人工的方式来统计薪酬，这样的好处是人不会有人舞弊，但坏处同样明显，那就是人的精力有限，越是在高层，需要统计核对的东西就越多，这样一来势必会影响效率，也会限制团队规模的扩大。 至于结算，他们也是以汇款的方式进行，因为太过小额汇款很繁琐，在先前几次汇过得到对方的信任之后，他们就在网上通过qq和邮件跟所控制的水军达成一致，将结算方式分为这么几种，要现金的，等计件的发帖量达到两百元的数额；虚拟物品的，比如游戏的点卡，电话卡等等，这样有三十元面额可以将序列号告诉他们。 虽然简便了许多，但比起后世直接网络支付还是稍显繁琐。 待弄清了他们的流程之后，韩俊微微点头，更好的办法以目前的支付手段来说他也想不出来。而且这块业务韩俊就没打算插手，更不想沾身，对于一个想做网站的人来说，投身水军几乎可以算黑历史了。 “你们也看到了，现在我可以拿出钱来雇大家为我的众音网造势，我相信以后肯定也会更多的公司、个人需要水军来引导舆论，这是个可以干干的买卖。” 韩俊的这番话如果半个月之前说，他们可能还会不以为然，可是但给他们发了帖子，引导了舆论并亲自看过结果更是拿到钱了之后，再听韩俊这话就已经没有人会质疑它的真实性了。 正如韩俊说的那样，作为一个舆论的风向标，是可以赚钱的。 “但我想提的一点，就是以后风向标接单要有选择性，如果是一些明显需要你们去颠倒黑白的单子，在接之前希望你们三四，钱是赚不完的，背骂名就没意思了。” 韩俊很清楚舆论的力量，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不明真相的群众”，恰恰这些群众有着极强的“求知欲”，往往网络上一些自称“专家”、“学者”们的言论很能引导或者说误导他们的判断。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有违章司机暴力抗法袭击交警，无奈之下交警自卫反击，司机顺势倒地。可有人只将司机倒地的视频、截图发到网上，结果却成了交警暴力执法。 诚然，暴力执法的确存在，但舆论一旦被刻意引导，造成的后果就会非常恶劣。 水军是把双刃剑，韩俊不希望它伤了自身，也不希望被用到了歪路上。 只是瞧他们一个个要么一脸懵逼，要么不以为然的神色，韩俊就知道自己这话白说了。可他却不想干涉，这事儿已经交给大江了，那就应该相信他。韩俊跟大江十几年的发小，他虽然平常做事比较简单粗暴，却不傻，同时本性也不坏。不过至于风向标最后能走到什么程度，韩俊只能随他去了。 大江其实也不明白韩俊的心思，但兄弟这么说了，他也只有顺着他的话头点了这帮手下：“简单点说就是别接让人戳脊梁骨的单子。” “得嘞！” 众人应诺，再次举杯。 这次聚会说白了，还是庆祝风向标一次操作效果不错，不仅宣传的作用起到了，更是见到了真金白银。虽然时日尚短，他们几个人的收入最多的也不过三五百块钱，可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自己赚钱而不是跟家里要。 最后，韩俊也没有忘记将自己的计划告诉在做的风向标骨干们，让他们继续宣传众音网的同时，准备第二轮的舆论造势。 只是什么时候开始，韩俊则让他们等待自己的通知。 听说又有生意，这帮小子自然没有往外推的道理。 因为有了之前的经验，他们巴不得单子更多一些。 但是对于以后的发展，包括大江在内心里也是没个谱，总不能只靠着韩俊一个客户吧？ 对于这点，韩俊自然也会给他们一些提点，比如如何寻找目标客户，如何跟客户沟通谈判，至于怎么跟目标客户收费，那就是他们的事儿了。 “要我说这事儿太简单了，咱就找大单位，有产品咱们就给他们宣传，给咱们钱，咱们就说好话，妈的要是敢不给钱，哥们儿手底下的人一天发五百帖子不要太轻松，就他妈的抹黑他们！” 听到这话，韩俊已经有些无奈了。这不就是妥妥的流氓水军吗？就连大江听了这话都他妈的有些跃跃欲试了。 组建水军的点子是他出的，如今发展成这个样子，韩俊也没法控制，找了一帮盲流建的水军，发展成流氓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们要去收保护费他韩俊还能拦着不成？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啊。 “以你们现在的实力最好别去跟一些大企业硬抗，人家的社会关系比你们复杂的多，别到时踢到铁板上。做事情扎扎实实一步步的来，先把我交代的事情办好再说吧。” 冷水韩俊是不泼的，他直接烧开了泼，刚有几百人的规模就想着去跟人大企业收保护费？这是的已有多大的胆子和多么无所畏惧心态才能干出来的长蠢事？当然，韩俊也只能做到这里了，让这些杀才忙活起来，才没那个闲工夫想一些歪路子。 第一百四十三章 反客为主（上） 蓝港渔村是滨海一家档次颇高的海鲜酒楼，对于朱总把约见韩俊的地方定在这里许畅多少有点小惊奇，这档次——有点高啊。 只是许畅心里却不以为然，杨锐家里的条件她很清楚，怎么说也是滨海如今小有名气的海鲜店的少东家。东海一家已经开了的两家店生意火的不得了，听说还要开第三家分店。 这样的一个人，凭着兴趣可能会来酒吧偶尔来唱个歌啥的，可你想让他去纽约吧驻场？他会差你那仨桃俩枣的？ 而且据说他还有个不知道是什么亲戚的姐姐，出手就送一台诺基亚8850商务版手机，那可是市价一万多的。这种家庭出来的孩子，就算他自己愿意，他们家也不可能让他去酒吧当歌手。 这话她早就跟老朱说了，不过老朱执意要约韩俊，她也只好帮忙了。 可是，等到了地方，许畅却有点懵。 原以为老朱可能会找一些圈儿内的歌手作陪，再当个“托儿”从侧面鼓动一下韩俊过来当驻场歌手。 但包间里，却只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大腹便便微微有些谢顶，红光满面的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带着一副金边眼镜，文气十足。他坐在了主位，而在他的左手边，则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许畅怎么看都不想圈儿里的歌手，看他给那谢顶大叔端茶倒水的殷勤样倒像是个助理。 “老宋，来这么早？” 朱明亮见他居然早到了，惊讶道。 “这不刚忙活完，要是先会酒店再过来，老朋友请客我能不早点到？”老宋讲起话来中气十足，很是爽快，再看到许畅，老宋眼睛一亮：“这就是你跟我说的那个小朋友？” “朱总……这……”许畅一头雾水地问道，不是说聚会么？可如今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都不像是聚会该有的节奏。 “咳……”老朱轻咳一声，指着老宋介绍道：“这是首都京文唱片副总宋立。这个小姑娘是他朋友，也是我店里最好的驻场歌手，那个小朋友还没到吧。” 这个时候，老朱才和盘托出此次约韩俊来的真实目的，当然，为了照顾许畅的情绪，把她说成纽约吧最好的驻场歌手。 她是最好的么？显然不是。 但不管怎样，老朱抬她一手她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只是有些好笑老朱小看了她许畅的心胸而已，韩俊跟她是同班同学，不仅答应给她写歌，在国庆那天还帮她出了头，老朱想把韩俊引荐给更高层次的业内人许畅只会替他高兴，怎么会因为这个而飞干醋？ 明白过来的许畅却不会说破，礼貌地跟宋总打了招呼，便安安静静地落座等着韩俊来。 京文唱片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哪怕许畅只是个酒吧级的歌手也不可能不知道，前几年大火的鲍家街43号、零点乐队、国内摇滚教父崔健都是它旗下的艺人，更有韩红、毛阿敏这样的实力唱将。成立不过五六年，在国内的音乐圈里也是很有实力的一家唱片公司。 当然，这也仅仅是它在原创歌手上的一些成绩，更牛逼的则是国外音像制品的引进上。 韩俊没来的当口，老朱和宋总随意地聊着天，许畅这才知道，宋总这次来滨海是因为去年年底刚签了美国discover探索频道的vcd版权，在国内谈合作呢。 虽然许畅不知道discover是个什么东西，但听起来就有点牛逼的样子。而且听他们聊天时的神态，宋总赴约估计是专门来看看朱明亮的，至于朱明亮想要推荐韩俊给他，人家恐怕只是顺便看看而已。 到了唱片公司老板的层次，如果韩俊已经成名，且合同马上到期，或许他会亲自礼贤下士一番邀约他加入自己的公司。可韩俊这种连出道都没有的小虾米，怎么可能值得人家唱片公司的老板亲自过来？虽然是个副总。 她跟韩俊说这次是圈儿内歌手的聚会，但实际却是人家老朱要把他推荐给唱片公司，好么！万一韩俊一身嘻哈的打扮来了，那画面……许畅都有点不敢想了。第一印象很重要，如果一见面就给人一个吊儿郎当的感觉，恐怕韩俊很难入人家的眼。许畅也知道韩俊的相貌怎么说呢，阳光帅气是有的，可跟偶像歌星还差着不少呢。 这会儿她有点为韩俊担心，又有点儿羡慕韩俊。 老朱原来有那么牛逼的关系，可自己在纽约吧唱了那么久，他都不带说给自己介绍介绍的，韩俊就去了一次，还就唱了两首歌，他就巴巴地上赶着给他引荐。 羡慕是有的，她却并不嫉妒，自己是个什么实力许畅也清醒着呢，毕竟人家韩俊唱的是原创歌曲。 她跟韩俊约了六点半，这厮还真就卡着六点半这个点儿进的包间，一分都不带差的。 让许畅稍微放心的是，韩俊并没有一身嘻哈的打扮，相反，他甚至都没有穿许畅印象中习惯的休闲装，一身呢子风衣，西装衬衣打扮的十分得体。 可她哪里知道？韩俊原本就是以为许畅让他参加的圈儿内歌手的聚会，他之所以这么穿，就是想要让自己显得跟他们的风格不搭！ 聚会是让人开心的，可接连不断的聚会就让人疲惫了。 初七的两场下来，韩俊到家时就已经喝得烂醉，一想到第二天还得去赴许畅的约韩俊就一阵头疼。但他不能不去，许畅是他这个计划中的最重要一环。 滨海音乐圈儿里的聚会，大家都是歌手，风格各异但肯定是新潮前卫的，韩俊去参加可不想跟他们打成一片，他找许畅是有正事儿，谈完了就赶紧走。哪有那么多闲工夫跟那些不入流的歌手们喝酒打屁？ 韩俊的身形跟他老爹差不多，索性就跟老爹申请把自己从英国带回来送老爹的西装自己穿了…… 只是到了地方，韩俊傻眼了。 想象中的杀马特聚会并没有出现，年轻人算上自己才只有仨人，两个中年大叔一个还认识！ “朱总！过年好啊！” 第一百四十四章 反客为主（下） 当韩俊进到包间之后就觉得自己可能估计错了…… 事实也是如此。 “呵！小韩多日不见又精神了！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朱明亮热情地介绍着。 直把韩俊给听懵了，京文唱片的副总？来头不小啊。 面带狐疑地撇了许畅一眼，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大能量了？“圈儿内朋友聚会”的这个圈儿都把唱片公司老大给“圈儿”里头了？虽然只是个副总。 许畅则给了他一个无奈的眼神，那意思她也是刚刚知道。 礼貌地问了一圈儿过年好，韩俊这才稀里糊涂地坐下。 老朱一边张罗着上菜，一边开诚布公地对韩俊道：“小韩啊，这次约你过来，主要是有件事情想跟你谈一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在音乐方面做出一番成绩？” 唱片公司的副总就在桌上，朱明亮这么问就已经很明显了。 如果换做任何一个小有实力却尚未出道的歌手，听到老朱已经不算暗示而是明说的这番话，保不齐得多激动。 可是韩俊…… “这个……说实话很感谢朱哥这么看得起我，只是目前我主要的精力并不在音乐上啊。” 他说的很委婉，可谁也能听得出他拒绝的意思。 韩俊也是个明白人，他又不是个毛头小子，人家请自己来就已经很能表现诚意了。 如果自己直接生硬的拒绝，那就不仅仅是不懂事，而是打人脸了。那个宋立怎么说也是京文的副总，在态度上应该获得韩俊应有的尊重，这是存为人处世所必备的素质。 “呵呵，小韩啊，我早就听老朱说你的歌很出色，既然有这样的一份才华，为什么不去更大的舞台上展示一番呢？你是……在担心学业吗？”宋立文对眼前这个小伙子第一印象很不错，打扮得体不说，言谈也是十分的谦逊有礼，丝毫不见一些年轻歌手的持才傲物和玩世不恭的样子，很难想象他仅仅是一个大一的学生。 “其实这个你不用担心的，虽然我不是负责歌手挖掘的，但也知道公司会一套完备的流程来保障年轻歌手的成长，至于学业，说实话上学最终的目的不就是想要找个好工作么？你想想，如果你红了，钱还是问题么？” 宋立在京文是主要负责版权工作的，可毕竟见的多了，晓之以理动之以利的法子他还不是信手拈来？也同样因为他见的多了，自然也有他自己的鉴赏水准，韩俊的那几首原创，宋立没有听过韩俊的版本，但是许畅的版本他却是听过的，歌，的确是好歌，但他更看重的是歌手的才华。 可以肯定，如果韩俊以后的歌能保持这种水准，火起来是一定的。或许他的外形比偶像歌手差那么一点，但创作性歌手对外形的要求并不高，再者说，眼前这个小伙子长的也蛮帅的呀。 话说到这份上，就连许畅也在桌子底下踢了踢韩俊，不住地给他使眼色，那意思是“你快答应啊！” 如果韩俊想出道，眼前这么好的机会放过了多可惜？那可是京文啊！ 歌手的生涯，韩俊已经在国庆的时候体验过了，对他来说那次的经历已经足够。看着眼前朱明亮和宋立俩人对自己极力邀请，韩俊觉得不把情况说明白了，只是一味的拒绝恐怕只能适得其反。 再三斟酌之下，韩俊说道：“感谢宋总和朱总这么看得起小弟，京城的京文唱片也是名声在外，小弟再不知天高地厚也不会故意驳您二位的面子，我也的确想跟京文合作，只是合作的方式有些不太一样，事情是这样的，我现在有一个网站，名字叫众音网，不知道您听说过没有？” 此时韩俊已经没有再亲切地称呼他们为x哥，而是x总，这就很官面了。 如果单就年龄而言，不管是朱明亮还是宋立都是四十多岁，这个年纪对于网络以及新生事物的敏感度并不高。 可问题是朱明亮做的酒吧一直都是跟流行前沿沾边，而宋立更是在京文直接负责版权方面的工作。众音网这个如今在年轻人当中十分流行的mp3下载网站，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众音网上线不过几个月，因为其页面和操作十分友好，设定吸引人，内容丰富，发展速度着实让人咋舌，特别是近期网上关于众音的各种谈论多不胜数，直接将众音网的流量推向了一个高峰。 宋立作为唱片公司版权方面的负责人，对这样的网站不能说深恶痛绝，有些头疼是一定的。毕竟他们不花钱就使用了旗下歌手的歌，严格意义上来讲，这特么就是侵权啊。 但问题是国内目前的环境就是如此，盗版横行，他们自己都打击不过来，哪里还顾得上管这个人家自己并不以这些歌曲盈利的网站？ 此时再看韩俊，宋立的眼神就有些复杂了。 诚然，做歌手如果红了会很赚钱，可问题是人家本来就是一家音乐网站的老板啊。或许现在赚不了什么钱，但谁能保证以后呢？如果众音继续这么火下去，以后恐怕随便一个广告就要几十上百万起吧。自己之前还想用经济收益来打动韩俊，现在看来……真特么太可笑了。 而许畅则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完全不够用了，韩俊当初说他要做一个音乐网站的事她是知道的，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是众音网！这个她现在经常用来下载歌曲和伴奏在网上好评如潮的音乐门户网站。 “韩先生，你可知这样其实是属于一种侵权行为？”宋立的助理小孙听说韩俊是众音的老板时就微微蹙眉，见宋总有些沉默了，他这才开口。 韩俊听说则是笑笑，摇了摇头道：“所谓的侵权，是我以版权方的歌曲获得非法利益。不过你也看见了，我的众音连广告都没有，何来盈利之说？以我众音网目前几十万的注册用户，每天同时在线几万人，流量上百万的数据说话，我可不可以跟贵方谈谈宣传费用的问题？” “呃……” 互联网的最大特点就是共享，这一点是谁都不能否认的。韩俊这话说的一点毛病没有，让小孙也有些语塞。 但是怼他不是韩俊的目的。 话锋一转，韩俊则道：“其实所谓的版权，宗总咱们也打开天窗说亮话，就现在国内的环境来说，贵公司歌手单凭卖cd、磁带所能带来的收益，跟他们出名之后接广告、代言比起来有可比性吗？没有！我有信心在一年之内将众音做到一百万注册用户，也有信心在我的网站上捧红任何值得我捧的原创歌手。” “这话……有点大吧？”小孙见宋总依然沉默，忍不住说了句。 韩俊笑了，指了指许畅说道：“大么？许畅是我的同桌，我知道她一直喜欢唱歌，唱歌也很好听，至少比我好听，咱们要不要打个赌，赌她的歌在三个月内火遍全国？” “赌注是什么？”听他说的如此笃定，宋立忽然来了兴趣。 其实关于音乐网站侵权的事情，放眼全国的唱片公司来讲都不是大事，跟漫山遍野的盗版上比起来他们只是疥癣之疾。加上原本对韩俊的印象也不错，他也根本不在乎众音是否侵权，只是觉得他年纪轻轻就能把一家音乐网站搞的这么好十分的惊奇。 “赌注嘛，如果三个月内许畅没红，我之前写给他的那几首歌京文随便拿去用，我再免费给你们三首水准不下于之前的歌，你们给谁唱，要捧谁我一概不干涉。” 宋立闻言眼睛一亮，韩俊的那几首歌是怎样的一种水准他这个业内人士都是要给高分的！ “如果许小姐的歌得到歌迷的认可了呢？” “我要贵公司旗下所有歌手的版权授权！一块钱的价格。当然，这个操作是要有个过程的，报媒体，让全国都知道京文跟众音的合作，当然，我这边也会着重对京文旗下歌手的歌做推广。版权我拿了，让他们出名也是众音的事情。” 韩俊说罢，却见宋立沉吟了起来，片刻之后，宋立一拍桌子，点头道：“我赌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后续 “老宋啊……你看这……” 待韩俊跟许畅二人走后，朱明亮有些尴尬地看着宋立。 自打韩俊亮明了身份，这顿饭的气氛就开始变的有些古怪了。 原本他们是想招揽韩俊这个在他们看来十分有潜力的新人歌手，可哪里知道人家根本就是志不在此，更是如今国内做的最好的音乐门户网站的所有者。 如果有心要查，根本不难弄清众音的老板是谁，所以，他们也不会怀疑韩俊会跟他们吹大气。 是以，在对待韩俊的态度上，也从一个需要提携后生晚辈变成了一个平等的合作伙伴。只是他的年纪太小，那种冲突感换了谁都会感觉十分怪异。 朱明亮有些尴尬，自己巴巴地把老朋友请来打算给他推荐个新人，没成想却是这么个结果。 宋立则摆摆手说道：“没事儿，我这次过来除了做那个vcd的宣传就是过来看看你，至于那个小家伙不过是顺道，搂草打兔子的事儿，打不着就打不着，不过那小子还真有点儿意思。” 他很难想象韩俊只是一个大一的学生，从刚进屋时的谦逊随和，到跟他“打赌”时的锋芒毕露，打完赌之后又变成了谦逊可人的后生晚辈，那种态度转换游刃有余的程度让他这个老江湖都咋舌不已。那种感觉分明就是两个人啊。 不过说起众音要京文旗下艺人的版权这事儿，宋立就自信的多了。 一个歌手从出道到火起来，这个过程不可谓不艰辛，以京文唱片这种实力的公司想要捧一个新人，三个月的时间也远远不够。首先新人想要红，好歌是必须的。但是同样的一首歌，专业和非专业的编曲做出来的效果也是完全不同的。 就拿他听过朱明亮送来的两首歌《夜空中最亮的星》和《王妃》，词曲都是上乘之作，但是编曲……宋立觉得如果让公司专业的编曲来做，这两首歌起码还能再上个档次。 而编曲这个过程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几易其稿都是常有的事情。仅仅做好一首歌所需要的时间就需要按月来计算。 其次，要捧红一个歌手，曝光度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因素，待歌曲有一定知名度了以后，比如以嘉宾的身份出席某明星的演唱会做个助演，参加某个综艺节目，来保持让他出现在公众的视野内。 还有就是公司的一些宣传包装，制造话题。 这一切……都是要花钱的！ 众音网宋立是亲自看过的，如果说下载mp3，这绝对是全国当仁不让的第一！不管是界面操作的友好度还是资源的丰富程度，那都不是其他网站能比的。可是在众音网上却从未见过任何推广广告。 也正如韩俊所说，众音网暂时不盈利。 一个自己都不赚钱的网站，想捧红一个酒吧歌手？怎么捧？把她的歌放在网站上吗？就算放在首页，一个毫无名气的歌手唱的毫无名气的歌，会有人买账吗？这是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的！ 或许会有人买账，毕竟众音网的流量摆在那里，可是，“传唱度”里有一个传字！这个字也是需要时间的，任何一首好歌都是需要经过市场锤炼的。三个月？光把歌做好都嫌少，能放在网上的时间又有多少？众音的流量的确高，却还高不到全国第一的地步，也代表不了全国所有的年轻人。 就在韩俊说打赌三个月内让许畅红起来的同时，宋立就觉得自己赢定了。 至于韩俊说的再免费写三首水准不下《夜空》、《王妃》的歌免费给京文，宋立没有看到自然不会去评价，但仅凭那两首歌，宋立就可以肯定公司会将其做成精品专辑的主打歌。说到给谁唱嘛……这个就要回去好好研究研究了。 “这个小韩，话说的有些太满了。”助理小孙对韩俊倒是没有什么偏见，他年纪要比韩俊大不少，面对一个大一的学生，就算韩俊怼过他他也不会去计较什么。 听他这么说，宋立笑了，说道：“小孙，你觉得那两首歌让谁唱效果比较好？” “《王妃》的话，给零点不错，他们最近的新作品力度不太够，夜空中最亮的星，咱们公司的男歌手其实都能唱，但是其中励志的意味更浓些，大牌唱的话会感觉怪怪的，所以我建议给新人比较好。”小孙想了一下，说道。 “老宋啊，我觉得你还是别太小看他比较好，我虽然跟小韩接触不多，但是许畅在我这里很久了，这个丫头是个实诚人，前段时间也和我说了不少关于小韩的事情，总之，我觉得他不像是个说大话的人。”朱明亮见他们都开始商议怎么处置那两首歌的归属了，不由提醒了一句。 韩俊这个年轻人给他的感觉跟他以往所见过的任何人都不同，他自认看人眼光极少失准，但却有些看不透韩俊。要说他不喜欢音乐吧，他拿出来的两首歌都十分出众，这份才华就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可要说他喜欢音乐吧，面对京文如此有诚意的邀约，他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的确，里头有他自己是众音老板的因素，可音乐人的理想是什么？有几个不是想让自己的声音能让更多的人听到呢？ 老朱之所以觉得自己看人准，是因为他能看到别人的“所求”，我知道你想要什么，那么我就知道该怎么应对，他看不透韩俊则是因为他根本看不出韩俊想要什么，或者说他觉得韩俊想要的，实际人家根本看不上。 “老朱，你多虑了。我哪里会小瞧了这个小家伙？”宋立哈哈一笑，说道。 他当然不会小瞧了方才那个让他感到惊奇的小伙子，实际上这场赌约韩俊已经给足了京文面子。这一点宋立清楚的很，就算他输了，把京文旗下所有艺人的曲作版权免费给了众音做播放下载之用京文损失什么了吗？ 并没有，就算他不给，人家现在不也一样用着么？韩俊方才也说了，通报媒体。 这是一种宣传，得益的不见得只有众音，京文未必不是得益者……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不到时候 “喂，你考虑过我的感受没？我是你什么人啊，你就拿我打赌？” 出了酒店，许畅一改方才在酒店时恬淡的表情，直接冲韩俊发作了。在酒店的时候，韩俊说要三个月内让她火遍全国的话她自动过滤了，却逮着拿她作伐打赌的事情十分不满。因为有外人在，听到韩俊那么说许畅只是眉头跳跳并没说话，现在出了酒店她就得好好跟韩俊说道说道。 “啊？呃……这个……” 被许畅连珠炮式的诘问直接让韩俊张口结舌，他有些搞不懂的是，说是打赌不过是个由头，也仅仅是一种方式，这丫头怎么就生气了？ “啊什么啊？我问你呢！” 韩俊喊着鼓着腮帮子瞪着一双大眼的许畅，哭笑不得道：“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不得不说，漂亮的姑娘就算是生气了，也依然是漂亮的。要不怎么有句话叫“轻嗔薄怒更风情”呢？ “你凭什么拿我打赌？” “那！首先我们不仅是同班同学，你还是我同桌对吧？其次我身边的朋友唱歌比你好听的……没有，然后如果我不亮亮肌肉，他们还不一直没完没了的让我去当歌手？这个时候你不帮我挡谁给我挡？最后，你不是一直都喜欢唱歌吗？不是一直都梦想当歌星吗？咱换一种方式出道当歌星不是也挺好的嘛？” 这个时候，许畅才将目光的重点重新投向“三个月火起来”这件事上。 可是一直在酒吧做歌手的她对圈儿内的一些事情也很清楚，三个月？可能吗？ “三个月？时间够吗？” 见她冷静下来，韩俊微笑着说道：“当然够了，或许根本用不了三个月。” 一边说着，韩俊一边从风衣的内口袋里那出三张早就准备好的a4纸递给许畅。 狐疑地接过，许畅随口问了句：“什么东西？” “自己看看啊。” “这是……给我的吗？”毫不掩饰目光中的惊喜，许畅定定地看着韩俊问道。 “对呀，这三首新歌是给你，加上《夜空中最亮的星》、《王妃》还有《笑忘书》一共六首。”韩俊说罢，面容一整认真地说道：“除了词曲关于编曲的一些细节我都写在了上面，你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录音棚做出小样，我好放在众音上，我有一个计划，而你则是整个计划里最重要的一环。” 这本来就是韩俊给许畅准备的，只是一开始他以为是滨海歌手圈儿的聚会，打算给了许畅交代两句他就直接走，没想到碰到了老朱和宋立，现在跟许畅一起走就到了现在才拿出来。 “你的意思是，让我把小样全放在众音上是吗？可是……这样就能火吗？”许畅一怔，接着问道。 “只是单纯的放原创歌肯定不行，众音会配合的。我倒是有些担心，一旦你真的出名了，以后的生活你恐怕会不习惯哦。”韩俊略带玩儿地看了许畅一眼，说道。 “可《笑忘书》不是原创啊，那是王菲的歌。”许畅小声嘀咕了一句。 韩俊却是一拍脑门，赶紧说道：“差点忘了，这首《笑忘书》需要你特别处理一下，千万不要模仿王菲的声线，一定要唱出自己的东西来，编曲上……就跟当初咱们在纽约吧里唱的那样，降一个调，要有一种洒脱的风格，千万别学王菲的那股子空灵气儿。” “学你？”许畅白了韩俊一眼。 韩俊则大咧咧地回道：“对啊，就是学我。” “切！” 其实现在很多酒吧歌手的翻唱流行歌，大多走的模仿路子，而酒吧的老板也很吃这一套，你唱的像张学友、刘德华那么他肯定是乐意给高价的。毕竟原创这种东西，说多是真的太多太多了，但真正能得到大众认可的又有几个？众口难调不过是一种说辞，真正的好歌，必然会得到大众的认可。 韩俊又给了许畅三首他特别喜欢的歌，不过关于这三首歌着实很让韩俊头疼，毕竟他以前多喜欢听男歌手的歌，因为去ktv自己可以唱，女歌手的歌韩俊会的很少。要是给许畅去演绎，他总要找一些不管是歌词还是意境都要差不多符合的才行，《童话》好听吧？难不成要让韩俊把歌词改成“你哭着对我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你不可能是我的公主”？一个女孩守护男孩这样的意思是不是差着点什么啊？ 一路拿着词谱哼唱的许畅快乐的如同一个得到礼物的小女孩，直到将三首歌研究了个透彻才意犹未尽地仔细收好。 “我争取寒假结束前就把这几首歌的小样给你。” 这三首新歌加上之前的三首，虽然还不够一张专辑，但许畅可以肯定，如果韩俊想给自己凑够一张专辑的歌也不会很难，她可是听过韩俊让陆小冉唱过的那首《老男孩》和在班里哼唱过的《演员》的。 到底是一个怎样的脑袋，才能写出这样的歌？问题是韩俊还这么年轻，平常也不见他在音乐上多么的投入。 想到他还跟宋立打了赌，许畅觉得别的都可能她帮不上什么，更不用说什么具体的操作了，但是做好这些歌，她还是可以做到的。 “嗯，我会先听一遍的，如果编曲不合适，可能还要改，这个你得做好心理准备。你朋友那边的录音棚需要费用吗？” 用别人的设备，特别是录音棚这种免费是不存在，偶尔玩玩或许还可以，录这么多歌就会很占用时间。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己搞的定。”许畅抿嘴一笑，说道。 俩人又就一些细节做了讨论，这才在路边打了车。 只是许畅不想回自己家，而是要去她在香港花园的出租屋。 滨海的风俗是没出十五就不算过完年，这大过节的不回家自己去出租屋……多少有些说不过去，韩俊不是八卦的人，却也没问，反倒觉得许畅家里可能也是个有故事的吧？ “要不要上来坐会？” 到了地方，许畅忽然对韩俊发出了邀请。 这会儿已经快九点多了，看着许畅略带绯红的双颊，韩俊心里一动。 “我后续还给你准备了一些，我这几天得赶出来，改天再说吧。” 目送着出租车离去，许畅“嘁”了一声，嘀咕道“胆小鬼”。 “多好的机会啊，小哥不好好把握？”出租车上，面对司机的调侃，韩俊也只是笑笑。 不到时候啊…… 第一百四十七章 都没闲着 宝岛的新年跟所有炎黄子孙一样，依照传统而热闹非凡。 毗邻太鲁阁公园的耿家大宅一扫往日的清净典雅，一大家子人不管平素多忙，此时都齐聚大宅共度新年，这是耿家的传统。 如果不是爷爷亲自打电话命令耿晨曦必须回家过春节，她都不想回来的。 原因无它，只是不想跟那几个各怀心思的哥哥见面。 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从她在国内创业开始几个哥哥明里暗里使阴招下绊子，尽管最后她都成功地绕开了，可一想起来，耿晨曦就觉得恶心。 按照家族不成文的规矩，每年各项产业的数据汇总都会呈在爷爷的案头，如今爷爷已经老了，大伯作为第一顺位继承人，这些数据如今都要他来看。 晨曦科技没有挂三和集团的名字，但实际上依然属于耿家的产业，因为耿晨曦的低调，和对外宣称的业务只是mp3、cd机的装配，各项收入与支出都很正常。 开公司不是过家家，只要有心不难查出晨曦科技被注入过庞大的资金。大伯注意到了，却并未上心，因为那大笔的资金并不是三和集团注入的，也就是说那些钱是耿晨曦自己融来的，这他就管不着了，至于她要那么多钱干嘛，日理万机的大伯才没那个闲工夫去详细了解。 只是在家族聚会的时候，无意间跟耿晨曦提了那么一嘴。 耿晨曦当时敷衍过了过去，只是说朋友借自己的账户走个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耿晨曦的几个哥哥都在场，听到耿晨曦手里有大笔的资金心里顿时感觉有些不妙。 都是血亲自然不可能有大仇，说白了，他们打压耿晨曦就是怕她的表现太过亮眼，等爷爷百年之后会分薄他们的遗产获得。 做生意的都知道，一百万有一百万的玩法，一千万有一千万的玩法，耿晨曦手里听说已经有超过五千万美元的巨额资金，她想干什么？ 说什么走账骗三岁小孩呢？这么大笔资金的运作如果没有正当理由银监部门是吃闲饭的么？ 奈何晨曦科技并不是三和集团的产业，财务情况相对他们是不透明的。耿晨曦不说他们也无从得知耿晨曦这笔钱的走向。 明面上，耿晨曦是做mp3和cd机装配的生意，但她的工厂只有两条生产线，如果她是将那五千万美元全部投入扩大生产，那么晨曦科技简直可以成为国内最大的装配流水线。只是这样一来它的产能势必过剩，因为订单满足不了那种庞大流水线的胃口。 难不成……她还有其他订单？ 但如果只是这样，晨曦科技依然摆脱不了装配工厂的格局，不管它有多么大，依然只是个装配工厂。 一个装配工厂能有多大的利润？ 想象中的耿晨曦在他们几个暗中掣肘的情况下这次回来很可能是颓唐的、无助的、甚至愤怒的。可是，看着耿晨曦云淡风轻的表情下隐藏着谜一般的意气风发，几个看着她长大的哥哥心里明白，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人都是在成长，也是会成熟的。 耿晨曦当初受了那么大的打击，此时不能说喜怒不形于色，但该闭嘴的时候她肯定不会漏丝毫的口风。 “小晨曦，从小看的风景还没看够吗？” 花园里，端着酒杯的耿国泰徐徐走来。 正盯着一株梅花愣愣出神的耿晨曦闻声转身，见是二哥，展颜一笑道：“每次回来看都是不一样的啦。” “常见常新？”耿国泰笑笑，忽而问道：“滨海那边的生意可还好？” “嗯，都进入正轨了，一切还算顺利。”耿晨曦随口答道。 说起二哥，要算几个哥哥里跟她相对最没有利益冲突的一个了，这个时候他过来，耿晨曦觉得估计是他们推了二哥来探探自己的口风吧。 “一个姑娘家的在外打拼不容易，如果需要什么帮忙的，就直接说。如果你想在滨海口岸直接发货的话，二哥可以排几个人过去帮你。”耿国泰道。 帮我？ 耿晨曦暗哂，如果要帮忙为什么不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帮他？ 滨海的确有进出口口岸，但晨曦科技目前装配好的产品都是走陆运发到深圳给专门负责进出口的二哥来操作。虽然滨海离着日韩更近一些，但从这里走的话需要重新成立一家进出口公司，耿晨曦现在根本没有那个精力再去关注那些事情。 “公司现在规模还小，暂时没有考虑从滨海发货。再等等吧，过几月看看，如果有需要我肯定不会跟二哥客气的。”耿晨曦依然一脸的笑容，只是拒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想要埋钉子，这个时候已经有点晚了。 “嗯，好的，外面风大，回屋去吧。” “屋里太闷了，我给朋友打个电话，一会儿回去。” “随你。”扬了扬手中的酒杯，耿国泰转身离去。 他的确是过来试探耿晨曦口风的，只是跟耿晨曦想的不一样，他不是想要埋钉子，而是想要打探一下她到底要做什么。 他的目的达到了，手握千万级美元的庞大资金，没有想着扩大目前所经营的项目，那么她必然是要有其他的项目在运作，到底是什么？他不清楚，也不可能猜得到，滨海的经济环境摆在那里，家族的经营范围也摆在那里，不仅是耿国泰，其他几个兄弟也猜不出耿晨曦到底要做什么生意需要那么多钱？ 房地产吗？滨海的地产环境根本比不了他们所经营的一线城市区域，而且已经挂了科技公司的名头，再搞房地产也不可能。 难不成，她真的是在搞科技产品？她懂那些东西吗？ 回到屋里的耿国泰将自己的分析跟几个兄弟一说，几人也是面面相觑，猜不透这个最小的妹妹到底要干嘛。 “老四，等过了年，你找个机会去滨海，看看小妹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老大发话了，耿国忠也只好照办，谁让他人就在沪市，总要看大哥的脸色行事。 “大哥，我那边的一堆事情等着处理呢，等忙完了差不多要四五月份了。”但耿国忠也有自己的难处，他在沪市经营房地产，摸着石头过河的感觉说实在的很不好，即便有二哥从中帮助，依然困难重重，最近好不容易有了些转机，他总不能放下手里的一切去滨海找妹妹去玩耍。 “也好，等你忙完了，就去看看小妹搞什么名堂。” 第一百四十八章 拖后腿 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缺辛勤劳作的人，同样的，也永远都不缺想要摘桃子的人。 原本，耿晨曦跟招商办的人承诺等研发中心正式投入使用之后，就邀请滨海市的各级领导，媒体一同将这个重点项目通报社会。 但是招商办一直都没有接到晨曦科技的通知，在他们看来，一个投资过亿的研发中心所需要的筹备项目是很多的。一时间不疑有他，也根本不知道人家晨曦科技的研发中心早就投入使用了。就连几项重要的成果都出来了。 耿晨曦之所以没有急着联系他们，主要是为了保密，其次就是想要等产品出来的时候再抛出这个消息，那震撼的效果才能达到最大化。 当然，招商办很重视晨曦科技研发中心这个项目，就算他们没有通报使用情况，但作为政府今年甚至说未来两三年内的重点扶持单位，各级领导还是很关注晨曦科技的一些情况。 栾主任还记得当初来晨曦科技参观时耿晨曦“拜托”他的事情，晨曦科技投入大，但是底子薄，需要政府在人才方面给予支持。 这个情况栾主任也上报给了分管经济的副市长，希望市里可以帮忙协调一下从省科院借调几名微电子产品的专家。 栾主任的初衷是好的，但在面对一个拥有庞大资金的投资商，很难有人不为所动，或为名，或为利。 把经念歪了也成了不可避免的问题。 耿晨曦在宝岛新竹的大宅中陪着爷爷，算是休假享受一下难得的休闲时光。只是正月十五还没过，她就接到了柯林斯基的电话。 “耿小姐，恕我直言中方的几名科研人员实在不能达到我的要求，我希望你可以将他们调离，他们的存在会严重影响我们的工作效率。” 柯林斯基如此直接的提出自己的要求，让耿晨曦也有些头疼。 栾主任的效率很高，在耿晨曦跟他客气客气说是希望能有人才支持的时候，仅仅过了一个星期他就给耿晨曦带来了一行十五人的“专家组”。 最初耿晨曦还是很开心的，人才这种东西，谁会嫌少呢？在签订了包括保密协定在内的一系列合同之后，他们就投入到了晨曦科技的产品研发工作当中去了。 不过，这些人一个个顶着偌大的名头，不是名牌大学毕业就是业内极具经验的大拿。可问题是即便是电子产品，分类也是很细的，术业有专攻，他们这些多偏向半导体方面的研究人员，很难让耿晨曦全部利用起来。 他们来之前，栾家诚曾暗示耿晨曦，希望她能给这些人单独提供一个部门，让他们研究一下电脑芯片。 耿晨曦听他那意思，似乎是上层一些领导希望他们能在电脑芯片领域取得一定的突破性进展，来填补国内的空白。 可人家晨曦科技不是国有企业，之所以如此下大力气投巨额资金搞研发，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自己的产品服务。 你让我专门弄一个部门，来给他们搞电脑芯片的研发？这完全没有必要啊，晨曦科技要卖的是mp3可不是电脑。至于以后会不会卖电脑，那也是以后的事情，现在花大价钱搞一些完全没有必要的东西，这不是一个正常商人会选择的路。 不过，考虑到他们是政府部门推荐来的，几分面子还是要给的，所以耿晨曦再三考虑之后，觉得muc芯片勉强符合他们的研究方向，就把这些人一股脑地丢给了高明杰。 高明杰年纪虽然不大，也是受的西方教育，可骨子里却是个传统的中国人，有些事情他不会说的很明白，在接到柯林斯基的电话之前，耿晨曦几乎已经忘记了，她再决定去英国之前，高明杰也跟她说过类似的话。 只是高明杰说的就委婉地多了，委婉到让耿晨曦以为是芯片研发组实力不足而根本没让她往有人可能会拖后腿这个方向上去想！ 一直一来她都只是觉得高明杰实力不够，去英国跟柯林斯基面谈的时候，柯林斯基还说mp3的mcu并不复杂，因为功能相对单一，所以很简单，他还隐约地表示对高明杰搞不定表示了不解。 原来，这根本就不是人家高明杰的问题！ “这个……你能说的详细一点吗？”耿晨曦冷静下来之后，缓缓问道。 “他们的专业方向跟我们不同，理念也相差很大，而且……工作态度相对散漫，所以……我们暂时无法兼容。”柯林斯基组织了一下语言，用尽量平和的口吻讲出了自己的不满。 就算他没有说的很详细，耿晨曦也知道这里头绝对有问题了。 敢情这伙人来了不仅她需要的工作没有做好，还严重影响了晨曦科技其他部门的工作进度。 如果这些人是通过招聘进来，耿晨曦绝对会毫不留情地将他们清除出去。 可惜……他们是滨海政府部门派过来的啊！ 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这些人她用不上了，如果直接辞退，这就是打滨海政府某些领导的脸，她晨曦科技就在人家的地面上，以后还用不用混了？ 头疼！ 眼见着晨曦科技各个部门协调的如此完美，各项研究成果也陆续到位，最多再有一两个月就可以有样机出来，但怎么mcu部门就被拖后腿了！？ 这是耿晨曦所不能容忍的！ 这个问题必须解决，而且要尽快解决。可是要用一种什么方法无声无息地解决掉这个几乎可以称之为毒瘤的东西却让耿晨曦犯了难。 “怎么了？碰到难事了？”耿玉诚见孙女接完电话脸色阴沉的都快滴出水来，不由问道。孙女这次回来，她的事情会瞒着别人，却不会瞒着他。她在滨海做的一桩桩一件件，被她添油加醋而又自信十足地道来，就连他这个老江湖听之也为之欣慰。 孩子是长大了，能扑腾出这么大的动静作为爷爷他是很开心的。 但耿晨曦这会儿一脸的纠结为难又是为了哪般？之前滨海的事情不是一直很顺利的吗？ “爷爷，是这样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 返程 耿玉诚听完孙女的诉说，一双浓眉也是微微一簇。 “请神容易送神难啊。”说完，老人也是叹了口气。 “爷爷，我回去直接把他们全辞退了，你说怎么样？”耿晨曦气苦道，从晨曦科技创立伊始，所有人都齐心协力，朝着他们自己的目标飞速前进着，但这种事情她是真的第一次碰到。 耿玉诚闻言却是笑了，摇摇头说道：“简单粗暴地处理问题，最后只能适得其反，你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孙女是他看着长大的，她是个什么性子耿玉诚会不清楚？ 却见耿晨曦呵呵一笑，说道：“办法倒是有，不过我的赶快回去了，不能陪您过元宵节了。” “你呀！赶回去处理是假，怕你几个伯伯给你介绍青年才俊是真的吧？”耿晨曦笑着说道。 “哎呀，爷爷，您别那么直接我们还是好朋友哦。”耿晨曦调皮地一笑，说道。 耿晨曦二十五岁，家里的长辈们自然也会开始在意她的婚事。 都说婚恋自由，那却是说的一般人家，不用说耿家这种层次，就是比小康高一些的富裕之家，在子女的婚恋上也大多讲究门当户对。 这并不是说不在意子女的幸福，而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高攀了会被人看不起，低就了更是会后患无穷。 而到了耿家这种层次，唯一的小公主到了适嫁的年纪，想要联姻的家族也纷纷露出水面。但无一不是政商两届的知名家族出来的。 因为跟常汉文两家世交，常家的三代男丁原本也是可以算在其中的，但是常汉文却拒绝了。如果老耿家的女娃多，常汉文也不会干涉太多孩子们自己的事情，但耿玉诚只有晨曦一个孙女，自来视为掌上明珠，如果让她嫁进黑道家庭，外面的传言怕不会太好听。 不过，相对家人们的热衷，耿晨曦却是兴趣缺缺。 那些大家族的子弟要么纨绔到一无是处，要么确实是各界精英可本人则十分无趣，根本引不起耿晨曦的丝毫兴趣。 从过了大年初三开始，各种明里暗里的相亲家里就给她安排了七八场，着实把耿晨曦烦的不轻。 “呵呵，郭家的三公子一表人才，谈吐不凡你就不考虑考虑？”耿玉诚笑呵呵地说着。 耿晨曦却是撇撇嘴：“张嘴闭嘴我家今年准备进军欧美市场，计划融资几个亿？哎呦我的天，这是在跟我炫耀吗？” “那洪家的那个小子也不错啊。” “爷爷，你放过我吧，他简直读书读傻了好么？” “那李家的那位呢？” “一句话里不加点英文就不会讲话的货，我瞧着就烦。” 如果不是柯林斯基这个电话，这种煎熬她至少要挨到过了元宵节。 一想起那些奇葩的男人，耿晨曦就是一阵无语。 “那你想要找个什么样的？跟爷爷说说？爷爷也好帮你物色物色，在宝岛老朋友也不少，几分面子还是会给老头子的。” 听爷爷这么问，耿晨曦沉默了片刻，她想要找个什么样的？怎么说呢，至少要自己看着顺眼的吧？至少跟他在一起会觉得有趣的吧？至于家庭背景什么的，其实她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可这话她却不能跟爷爷说，因为她也很清楚，耿家这样的家庭，这些看起来很普通的要求，想要按照它去做却是根本不可能的。 她见得听得太多为了家族利益而联姻的两人婚后各玩各的，你后宫无数，我面首成群。一想到那样的婚姻，耿晨曦觉得自己宁可不结婚。 “爷爷，这个问题我暂时没有考虑，而且现在公司正在最关键的时候，等忙过这一阵，再说吧。” 片刻之后，耿晨曦才说道。 见孙女沉默耿玉诚就知道她有自己的想法，心中一叹的同时却在想，宁可她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姑娘，省的要为了家族的利益失去太多原本不该失去的东西。 耿晨曦走的很坚决，也不顾父母的再三挽留，当天就订了去沪市的机票，再转机去滨海。 —— “晨曦姐？你回来了？这么早？不是说要过了十五吗？”接到耿晨曦的电话，韩俊有些意外。 “是啊，没办法，公司出了一些状况，我不得不赶回来处理。明天我准备召开公司会议，你这个股东是不是也该出席一下？”电话里耿晨曦笑着说道。 “这个没问题，分内的事情。不过你事先能不能给我透个低？怎么就突然召开全公司的会议啊。”这种情况韩俊还是第一次碰到。 “事情是这样的……” 说着，耿晨曦就把从柯林斯基那里了解到的情况跟韩俊大体说了一遍。 跟耿玉诚的反应一样，韩俊也有些唏嘘，有些事情跟体制内合作是有好处的，但这个度却不好把握，像晨曦科技目前的情况，显然人家原本的目的就有待商榷。 或者说很可能当初人家来的时候，作为中间协调的招商办、滨海政府方面就没有做好沟通，没准人家还以为这家企业本来就是想为政府在芯片研发方面出一份力呢？ 可是芯片的研发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吗？韩俊还隐约记得中国自主研发的第一款芯片龙芯还是中科院主持的呢，那花费的人力和财力不知凡几。 也不知道他们这帮人是从哪儿找来的。 之前在没跟耿晨曦签订交叉持股协议之前，晨曦科技里的一些人事变动韩俊并不清楚，自然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儿被请来的。 “那些人从哪儿来的？”韩俊问。 “听栾主任说是从省电子科学研究院借调来的。” “有点麻烦。”韩俊喃喃。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耿晨曦不知怎么想的，忽然问了一句。 电话那头的韩俊沉吟了一下，说道：“把人一锅端走肯定得罪人，他们从省里借调的人那关系层可能就要更往上一点，人家不是商人，名比利看的重，你打了人家脸以后真的不好混，冷处理吧。” 听韩俊这么说，耿晨曦嘴角露出一抹了然的神色，这个家伙，果然跟自己想到一起去了。 第一百五十章 阻断疗法 中国作为一个发展中国家，其钢铁重工在世界范围内都是闻名的，这是中国人的骄傲。但在轻工以及半导体科技方面，是远远没有办法跟发达国家相比的。随着计算机的普及，国家自主研发的大型超脑取得了一定突破，但在民用电脑方面，其主要芯片还是依赖国外产品。从2000年开始，国家就以中科院牵头致力于自主知识产权的电脑芯片研究工作，因为国际技术壁垒，该项工作进展缓慢。 各省级科研机构也多有相应的研发部门，但受制于人才和资金的短缺，这项工作基本处于停滞状态。 孙光宁原本供职于省电子科技研究院，但他本身并非电子信息科技出身，而是凭资历混到副主任级。滨海有家科技公司投入巨额资金搞了一个研发中心，研究电子设备希望能得到省里科研人员支撑这个消息几个月前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因为是关于mp3产品的研发，他们的相关专业并不是特别对口，最初他也没有当回事。可是，在搞清楚了人家的科研经费高达一亿美元的时候，他心动了。 搞科研基本上就等于烧钱，特别是在方向不是特别明确的时候，没有雄厚的资金支持，很难会有成果。 mp3里也是有芯片的，这一点他很清楚，何不借着这个机会参与进去？在他看来mp3的芯片并不复杂，但有该公司雄厚的资金支持，他们可以借机提出要求来研究自己的东西，如果有了成果，往上走走也不一定是难事。 跟领导主动请缨之后，孙光宁带了一个十四人的团队奔赴滨海。 等到了地方，看到人家那齐全的设备和众多的外籍科研人员，他心里也更加肯定了他们对于科研工作的支持力度和决心。 但是好景不长，晨曦科技怎么说也是一家私企，老板的目标很明确，一切的研发都要围绕着他们的产品进行。想要单独去研究什么芯片那是不可能的。 这样一来，孙光宁的心里难免有些负面情绪。他发现有件事情他跟滨海市政府的人没有沟通好，他以为人家是在支持国内科技发展，但实际上人家考虑的只有自己的产品。 无奈之下，他们也只好硬着头皮协助mcu项目组的高明杰搞mp3芯片的研究。 当惯了领导的孙光宁在工作中很难做到以高明杰为主，凡事总想插一脚管一手的习惯不自觉地带到了在晨曦科技的工作当中。也正是他的这种不自觉的行为，加上对研发理念的不同和技术的不同步，让整个儿mcu项目组的工作严重滞后了。 更让他心焦的是，每天都能看到晨曦科技大把的钱撒出去，他们却得不到丁点好处，那种眼红的感觉着实让人煎熬无比。 等到了年底，mcu项目组忽然又来了一批老外，原本的负责人高明杰也都成了副手，新来的老外则成了项目组的负责人，不仅如此，他还带了一个完整的团队过来。 跟高明杰在的时候不同，这一次，他们连语言都很难沟通了。 这一切都不是孙光宁想要的，他觉得，自己得找个机会跟耿晨曦谈谈，希望她能给自己的人一个专门的实验室来做计算机芯片的研究，大不了有了成果之后论功行赏记上她的一份功劳就是。 这样有钱的大老板，应该不会拒绝这样小小的要求。 “机会”在正月十四这天就这样让人没有防备地来临了。 耿晨曦召开了各个项目组负责人的全体会议，在会议上，她首先肯定了大家半年来的工作，对大家的辛苦和同心协力表示感谢。然后又对其他研发部门取得的成果给予了极大的赞许。而到了最后，耿晨曦的一番话却仿佛挠在了孙光宁的痒处。 “对于省电子科研院能对我们晨曦科技做出支撑我本人是很感谢的，当初孙主任也跟我沟通过，希望可以同时做一下电脑芯片的研究工作，虽然我们只是一家生产mp3的企业，但随着市场的发展，我们也不一定只做mp3而忽略了家用电脑这一巨大而广阔的市场，所以公司股东一致决定，为孙主任开一个专门的实验室来做电脑cpu芯片的研发工作。” 耿晨曦的这番话说完，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之松了一口气。 孙光宁觉得自己这一趟是真的没白来，凭着晨曦科技那么雄厚的经济实力，自己带的这十几个人也都是有真才实学的，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和金钱，他觉得肯定可以出成绩，嗯……就算不出成绩，有了科研经费他们的日子也会好过很多不是吗？至于怎么将科研经费弄到自己的口袋里，这里的道道就很多了，就不为外人道哉咯。 而柯林斯基则觉得没有了这帮人“捣乱”，他的工作进度会快上许多。 但不管怎么说，所有人都满意了。 “啊！感谢耿总的信任，我相信我们肯定会给晨曦科技带来一份完美的答卷。”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孙光宁当即起身表态道。 耿晨曦呵呵一笑，说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这个没有问题，不过……不知道公司会给我们提供哪些方面的支持？”有些事情孙光宁要先落实好。 耿晨曦直接道：“你们会有自己专门的实验室，公司会提供一百万的研发资金给cpu研发小组。” “一……一百万？！”孙光宁愣住了。这点钱够干嘛的？就算光购买设备也不够吧？ “资金方面，是有些不太足够，不过你也知道，目前我们的首要任务是集中力量做mp3产品的研发，所以在资金上自然要有所倾斜，且已经做好了划分，对于新部门的资金支持暂时就这么多了，不过你不用担心，后续公司会有专门的融资部门帮你们协调资金的问题，当然，如果你们自己有门路，也可以寻求一些企业和个人的合作。” 耿晨曦这话说的很漂亮，“公司会帮你们协调”这种空头支票开起来根本不要钱，公司会不会帮他们协调？天知道！就算你去问，公司说没有人愿意投资你能怎么办？想要资金？可以，自己去拉投资啊。 你也别说我没给你钱，一百万啊！放在哪儿这都不是一笔小钱好吗？你要说我刻意为难你，我怎么还会给你一百万的研发资金？放在一些小项目上，一百万也用不了好吗？ 如果将一个企业比喻成人体，那么有一些拖延、影响企业发展的部门或人就是“肿瘤”，他的存在不会让一个庞大的企业死去，却会干扰其他正常的“组织”，但直接将这些人或者部门剔除掉，就好比对自身肉体的切割，疼痛是难免的。 从医学角度来讲，抑制肿瘤有一种叫“阻断疗法”的手段，将“肿瘤”孤立出来，不再给予养分（资金），那么经过一段时间之后，这个肿瘤组织就会自行死亡。虽然会有一个过程，但却避免了突然切割而造成的阵痛和其他不确定因素造成的损伤。 或许当初招商办的初衷是好的，但事情做到这个份上，却让晨曦科技很为难，一个严重拖缓前进脚步的支援，简直就是“帮倒忙”的典型。耿晨曦在跟韩俊商议了一阵之后，才决定用这个办法将他们架出来，不会粗暴到让人难以接受，也能维护住各方的颜面，当然，为了免除后患，这个情况耿晨曦是会跟相关负责人反应的，这就是后话了。 会开完了，孙光宁又头疼了，耿晨曦的话他挑不出毛病，钱是人家的，给不给自然是人家说了算，而且人家也没说不给，前期的一百万耿晨曦表示会立刻到账，但至于后续的研发资金……公司会支持这种话，他到底信还是不信呢？ “一百万买个平安，这价格不贵。” 耿晨曦的办公室里，韩俊懒洋洋地说道，他发现今天耿晨曦把他喊来就是给她当站台的，对所有人表示“公司是有股东的，我们要为股东的利益考虑”。 “没办法，柯林斯基都跟我摊牌了，如果继续放任下去，他的工作也没有办法开展，就是当初有些错怪高明杰了。” “这都是小事，对了，众音的招聘该提上日程咯。” 年后是招聘的旺季，韩俊得趁着寒假赶紧完成这项至关重要的任务，否则接下来的计划仅凭他一个人可干不了。 “这么急？” “是啊，我这儿有个计划，一来是让众音再上一个台阶，另外众音起来了也好给摩音造势，你那边的样机得抓紧了。” 晨曦科技的创立就是韩俊的“计划”，耿晨曦听说韩俊又有了新“计划”不由地来了兴趣，问道：“哦？大动作？” “算是吧，我跟京文唱片打了个赌……” 说着，韩俊就把自己预想的方案对耿晨曦详细地介绍了一番。 “你就那么确定可以让同学火起来？” “不要小看网络的力量。”面对耿晨曦的质疑，韩俊笑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奇葩老板 子曰：“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意思是要孝敬父母就没有办法远离家乡，但并不反对有明确目标的时候外出奋斗。 只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游必有方”被很多父母刻意地忽略掉了。 段雨菲就是一个典型，她是滨海人，在沪市上的大学学的动漫设计，毕业之后在沪市打拼了两年，但大城市的生活成本很高，家里条件尚算不错的她也觉得有些吃力。父母不希望她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外吃苦，心疼之下极力要求她回滨海。 架不住妈妈的软磨硬泡，段雨菲无奈没有等到年底，在10月份就辞掉了沪市的工作回到了滨海。 回到滨海后她并没有急着找工作，准备在家休息几个月等到年后再说。 只是到了年后去人才市场时段雨菲才发现，想在滨海找个对口的工作有多难。就算有需要相关专业的公司，工资待遇也低的可怕，沪市就算实习生也能达到4k的工资，在滨海3k都需要有相关的工作经验。诚然，在滨海的生活成本会低很多，但是让一个拿过8k甚至更高工资的人去拿3k，那种心理的落差着实让人难以接受。 她有点后悔，不该那么草率地辞掉沪市的工作，奈何世上并没有后悔药卖，现实只能用来接受。 她觉得如果再没有合适的工作，索性再回沪市，或许这次回去要比之前更辛苦，但总好过继续在滨海浪费时间。 “众音科技？！” 就在段雨菲决定最后一天碰碰运气，如果再没有合适的公司就离开滨海的时候，她愕然发现在人才市场位置最好，空间最大的一个招聘位上已经换成了另外一家公司。 只看名字那就是一家科技公司，可是x展架上的公司是简介却把她给惊到了。 “众音网在滨海！？” 细细看了两遍之后，段雨菲确认这个众音科技居然就是自己平常听歌用的众音网的所属公司！ 在网上这么出名的一家网站，居然是本地的？ 这虽然跟她并没有什么关系，可地域的认同感也让她生出跟自己邻居奥运会夺冠差不多的感觉。 兴趣所至，段雨菲就凑上前想要一看究竟。 这个时候，众音科技的招聘位前已经围了不少人，绝大多数人都在确认这家公司是否就是“众音网”，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许多人都投递了自己的简历。 这家公司的招聘启事设计的色彩艳丽界面夸张，内容也跟其他公司有很大的不同。 “你有梦想吗？这里就是你实现梦想的地方……学历？不重要！工作经验？不重要！只要你有能力，这里就是你的舞台……” 没有任何关于薪资待遇的标注，但在诸多“同专业本科以上学历”的启事中，它是如此的扎眼。 段雨菲没有急着递上自己的简历，因为这家公司招聘的岗位有财务出纳、网站维护、内容编辑、网页美工、策划等几个岗位，跟她所学的动画设计有些不对口。 她有些犹豫，虽然以她的专业，网页美工也不是不能做，反而那些东西远没有动画设计来的复杂，但对她来说，一个搞动画设计的人去当网站的美工，多少有些大材小用了。 可段雨菲转念一想，这家公司的试用期比其他公司普遍的三个月都短，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虽然没有标注工资待遇，但择业是一种双向的选择，如果到时候觉得不满意，大可以离开。 不如……先试试？ 想到这里，段雨菲也递上了自己的简历。 可能是因为众音科技对应聘人员没有任何要求，是以投递简历的人太多，众音科技招聘现场的三名工作人员也没有办法第一时间给他们答复，但对每一个投递简历的人都报以礼貌的微笑，告诉他们公司会以电子邮件的形式通知他们面试。 至于没有电子邮件的，他们也会告诉他们会以其他的形式进行通知。 —— “晨曦姐，这段时间就先借你的地方办公啦。等五月份摩音上市，我就搬家。” 在耿晨曦的办公室里，看着茶几上一堆简历韩俊有些无奈地跟她说道。 “我又没赶你，我这儿地方大，你在这里不也挺好的吗？” 韩俊摇了摇头说道：“说实话我最初的计划众音网的发展不会这样快，但现在这种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也是赶鸭子上架，不加速不行，如果只有我一个人还好说，但是如果众音人多了，我自己无所谓，员工们会怎么想？总是借你的地方，人心会不安的。” “就你事多。”耿晨曦讥诮道。转而指了指桌上那几百份简历对韩俊道：“看不出你众音网的人气还挺多啊，这少说也得有四五百份简历了吧？” “嗯，原先更多，只是那些没有电子邮件的都被pass了。” “为什么？”耿晨曦不解道。 “做互联网的公司整天跟电脑打交道，的确我不需要他们有什么经验，但一个连电子邮箱都没有的人，你指望他能更电脑有多少接触？有多大兴趣？” “哦……也对……欸！？你……你干嘛呢！” 耿晨曦见韩俊将分门别类的几摞简历各从中抽了一大半，看也没看直接丢到了茶几旁的垃圾桶里，顿时惊讶不已。 “喂！你连看都没看就直接把人家的简历丢掉，不怕错过能人吗？” “这么多看不完啊。”韩俊耸耸肩，说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我的天，你看不完我可以帮你啊。”捂着额头，耿晨曦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对于求职者来说，运气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因素，你看，被我丢掉的这些就属于运气不好的人，我公司里不需要运气不好的人。” “你……” 耿晨曦是真的“开了眼”了，如此任性的选材方式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可她还不能不承认韩俊的歪理，被丢掉的那些简历，可不就是运气不好的吗？ 但很显然，韩俊的任性并没有结束。 见他一目十行地看着那些简历。 经历太过耀眼的丢掉，跳槽太多的丢掉，年纪超过40岁的丢掉…… “财务人员年纪大点的也正常，他们经验多啊。” “我就没想做什么漂亮的账，不需要他们那种所谓的经验，年纪太大了不好沟通，人也会变的很油，年轻为主吧。” 被韩俊这番折腾下来，各个岗位上剩下多的也不过六七个人，少的只有两三个。 瞧着手里这三十几份简历，韩俊满意地一笑，说道：“回头就给他们发邮件。” 耿晨曦借口帮他把把关，将韩俊手里的几份简历拿过来扫了几眼，不由乐了。 这货招聘的时候说不重视学历，可看看他手里的这些简历，最低的也是本科，而且绝大多数都有大公司或者大城市的工作经验，方才还觉得他的招聘跟闹着玩似的，可现在看来，他并非真的胡闹啊。 第一百五十二章 奇葩的公司 “我姓韩，叫韩俊，正如你们看到的那样，众音科技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办公地点也是借用别的公司的，在正式面试开始之前，把大家召集过来，是想确定一件事，那就是你们现在是否依然愿意加入众音？跟我一同创业？如果现在想离开的，出门右拐是财务室，可以去领100元作为你们路费的报销。” 包括段雨菲在内所有接到面试通知的人都很奇怪众音科技居然会在高科技工业园区内，他们年纪都不大，对于网络公司这种新兴公司也都知道规模不可能很大，但进了晨曦科技的大门，那偌大的厂区就给他们深深震撼了一把，更不用说路上时常见到的外籍人员。 他们心里甚至都怀疑，这个众音科技是不是根本就是晨曦科技的子公司？ 只是在见到韩俊之后，惊讶于老板如此年轻的同时他们又知道，众音与晨曦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众音只是借用了晨曦科技的地方办公而已。 再听韩俊说众音科技目前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不少人就开始打退堂鼓了。 “不好意思韩总，我觉得我应该再慎重的考虑一下。” “嗯，慎重一点是好的。”见有人站起来，韩俊微笑着说道，然后又特意再次告诉他财务室的位置，可以去领报销的路费。 有了第一个人，就有第二个…… 直到屋里仅剩下八个人的时候，再没有人提出要离开。 看着眼前这八个年轻的男女，韩俊脸上绽开笑容，拿起记号笔起身来到了身后的白板旁。 “你们知道这次投递众音科技的简历有多少人吗？”韩俊不待有人回答，便直接在白板上写下了数字：“672人，除去103人没有电子邮件的，还剩下569人，拿到简历的第一时间，我看都没看就直接丢掉了434份，因为他们运气不够好，那么……还剩下135人。经过我自己的筛选，剩下了今天过来面试的三十一人，除却方才走掉的剩下你们八个。各位可以说是百里挑一的人物咯。” “韩……总，我有些不明白。”段雨菲一直忍着心里无比的好奇，直到现在她终于忍不住了。 一般的公司对外怎么说都会展示最好的一面，特别是在吸引人才的时候，哪一个不是努力地亮着肌肉？就像当初她在沪市工作过的那家工作室，她应聘的时候，负责招聘的人几乎要把他们工作室吹成全国第一了。不管最终怎么样，第一印象真的很重要啊！ 她可从来没有见过，上来就跟来面试的人说，我是个光杆司令，办公地点都是借别人的，你自己看着办……这哪里是招人啊，是往出撵人吧！ “我知道你不明白什么，其实这也是面试的一部分，被我丢掉的那四百多份简历会说明他们运气不好，但光有运气还不行，实力跟不上同样没用，今天过来的三十一人是属于运气和实力都有，至于走掉的二十三个，意志力方面就差了点意思。”韩俊耸耸肩，又在白板上面写下了一串数字。 “四十三万两千九百七十二，这是截止到昨天晚上12点众音网注册用户的数据，六万三千六百五十一是截止到你们来之前众音网同时在线的用户数量，四百四十七万是众音网昨天包括非注册用户在内的流量，两千五百六十六是昨天一天众音网网友上传歌曲的数量……” 一行行的看似枯燥的数据，背后所代表的却是一个蒸蒸日上的众音网。 听着韩俊逐一介绍，在坐的八个人眼睛也渐渐亮了起来。 “我跟你们说这些数据的意思是想告诉你们，众音网是一直在向上的，而我为什么要招人？因为我他妈的忙不过来了。” 突然爆出的粗口，让八个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或许众音只是一个网站，公司规模也很小，可谁也不能否认它在年轻人中真的很火！火到只要你听歌，你想下载mp3第一想到的就是众音。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了解过网络公司，现在很多人玩儿票搞网站，流量差不多了就打包卖掉，但我想说的是，众音不会卖，不会卖，不会卖！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韩俊一本正经的样子再次把他们逗乐。 似乎跟着一个有趣的老板，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不是吗？ 段雨菲到了这会才反应过来，这才是亮肌肉的时候啊！ “虽然现在公司借用晨曦科技的地方，但说起来我也是晨曦科技的股东之一。不过总借用别人的地方不是长久之计，今年最晚五月的时候，我会在市区内重新选址，到时候大家上班也近一些。现在，就请大家做一下自我介绍和所应聘的岗位吧。” “程小东，26岁应聘的财务出纳。” “魏冬梅，28岁，财务出纳。” “段雨菲，24岁，美工。” “王骏，24岁，网站维护。” “朱斌，27岁，内容编辑。” “田园，22岁，网站维护。” “张倩，23岁，后勤总务。” “徐磊，25岁，策划。” “嗯，欢迎你们加入众音。这是我之前写好的薪资待遇和工作安排，你们看一下，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我，我的电话也在上面。” 说着，韩俊按照他们所属岗位将准备好的材料发给了他们。 段雨菲结果那装订的很简陋的几页a4纸，有点恍惚。 这种面试她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让她之前做的一切准备都落到了空处，在接过韩俊给她的资料时，她就算通过面试了？ 其他人跟她的想法别无二致，都觉得今天这场面试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可他们却隐约感觉到，对他们来说，今天加入众音或许是职业生涯中最正确的决定，也是最幸运的一天。 元老，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众音科技给他们的待遇实习期并不高，但他们已经不在意了。工作是为了生活，但有趣的工作却不是那么好找的。 一个有趣的老板，一家朝气蓬勃又极有潜力的公司就更难找了。 不过，当他们看到韩俊给他们的材料里关于工作的安排时，一股无形的压力也随之而来。 财务上，韩俊要求他们跟晨曦科技原本代为处理公司财务的人员做好交接，整理清楚账目。 网站维护上让他们尽快熟悉后台，每日监控、分析数据。 美工上，韩俊要求他们提供众音网的美化方案。 策划上，韩俊提供了一个案子需要他严密配合。 各方种种不一而足，他们这才发现，这家看似不大的小公司，需要做的事情居然这么多…… 第一百五十三章 好奇杀死猫 韩俊整个儿的招聘流程让耿晨曦十分无语，可是，她又不得不承认韩俊第一批招募的这八个人不管是学历还是工作经验都可以称得上合格。 用韩俊自己的话来说，众音科技的主体与核心是众音网，它的大框架已经构成，至于其他一些核心的技术都在他自己手里，招聘的这部分人可以帮他分担很多琐碎的工作，同时可以保证众音网的正常运行。 耿晨曦印象中他可能会招聘的那些业内超级精英？韩俊根本就没想过，一来太高层次的人才放在如今的众音只会显得大材小用而留不住人，二来……特么的以滨海的互联网行业环境哪里会有这样的人才啊，想找大拿怎么说也得去首都、沪市、深圳吧？ “晨曦姐，我想跟你要个人。” 第一次，韩俊跟耿晨曦开口了。 等众音科技第一次全“体员工会议”结束之后已经快五点了，送走了这些下属，韩俊考虑再三才跟耿晨曦提了自己的要求。 “哦？要人？什么意思？” “吴剑雄，能不能先给我啊。” 吴剑雄从众音上线开始就一直做着网站的维护工作，如果仅仅是网站维护做的好，韩俊也不会跟耿晨曦提。吴剑雄不仅很好地完成了网站的维护，同时在数据分析上给出的建议韩俊都十分认可，特别是在服务器更新方面的提议，如果不是他第一时间发现临界点建议增加服务器，众音很可能因为韩俊的不查导致卡顿从而影响用户体验。 一个网站内容最重要，但用户体验同样是关键。 当然，他本身就是做网站出身，也让韩俊对他的业务能力十分信任。 只不过吴剑雄是晨曦科技的人，自己这样贸贸然跟耿晨曦要人，多少有些挖人墙角的意思。但以目前滨海的环境来说，做网站的人才韩俊并不觉得能有比吴剑雄更出色的了。 耿晨曦想了想，说道：“这个我得征求一下他个人的意见。” 晨曦科技主营mp3产品，自己的网站已经提上日程，但相对于硬件实体行业，网站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韩俊需要吴剑雄，耿晨曦个人没有什么舍不得，但总要问问他本人是否愿意。 吴剑雄没有考虑很久便答应了韩俊加入众音科技。 实际上在他看来两家交叉持股，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就算去了众音也没有什么不同。相反，众音是专门做互联网的，他在众音的地位自然不是晨曦科技能比的。而且，以他的眼光也不难看出众音的未来。 韩俊给他的职务是技术部总监，在韩俊不在公司的时候，全权负责技术层面的业务以及其他新人的监管。直到吴剑雄的加入，众音科技的团队才算完全建立起来。 有了人，众音的各项工作便有条不紊地开展起来。 新加入众音的这些年轻人一直觉得自己的老板应该就是个有钱有闲的富二代，因为兴趣所至才搞了众音网。 作为一个创业者，应有的责任心肯定是必备的吧？ 可是，当他们正式开始上班之后却发现，老板根本就不来！ 只有一个姓吴的总监跟他们一起工作。 最初的几天，对于老板一直不露面这个问题抱有好奇心的人只能把它摁回肚子里，但随着时间一长，跟吴剑雄熟络起来之后，总有忍不住地人想要八卦一下老板的去向。 这天中午，正在餐厅吃饭的众音科技一行人边吃边聊，话题自觉不自觉地就扯到了老板的头上。 “公司里如果有什么事情，你们可以直接跟我说，至于韩总，他一般情况下是来不了的。” 面对新同事旁敲侧击的询问，吴剑雄毅的表情就显得有些诡异。 “为什么啊？还有比众音网更重的事情？”徐磊不解道。 “咳……这个问题比较复杂，你们确定想要知道？”吴剑雄有些玩味地看着跟他坐在一起的这八个好奇宝宝。 换做任何一家公司，如果老板一直不在，人心浮动在所难免，而且员工的工作动力、自我约束力也会随之下降，散漫是必然的。 韩俊当初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才跟耿晨曦要了吴剑雄过来，在他不在的时候代为监管，而这一点吴剑雄做的也很不错。至少韩俊虽然不在，可众音科技没有一个人迟到早退或者无故请假。 见吴剑雄卖起了关子，徐磊等人就更加的好奇了。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特别是韩俊这样一个如此年轻的老板，就更让他们觉得神秘了。 “当然啦，怎么说我们也应该对自己的老板有所了解吧。”段雨菲说道。 “其实不是我故意卖关子，只是怕说出来你们受打击。”吴剑雄笑笑。 “怎么会？吴总，你就跟我们说说吧。”王骏急道。他并不认为吴剑雄如果告诉他们一些关于老板的事情会打击到他们，关于老板的身份他们都差不多有一些心理准备，无外乎家中巨富，他们想要知道的是，为什么老板一直都不来公司呢？是否老板还有比经营众音网更加重要的生意？ 他们想要心里有个底，如果能得到肯定得答复，对他们来说自然会对公司更加有信心。 “韩总要上课啊，总不能天天逃课来公司吧？”耸耸肩，吴剑雄说出了实情。 韩俊正在滨大上学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当初也着实给他震撼了一把。此时看着一桌八个人一脸懵逼的样子，他似乎想到了当初自己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比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操！” 世界上没有什么意外情况是一句“我操”所不能表达的，如果有，那就两句。 “等等等等，吴总，您的意思是……韩……韩总现在还在上学？是个学生？”段雨菲觉得自己的语言能力受到了严重的干扰。她、包括所有众音科技的员工猜测了无数种可能，却惟独没有人想到韩俊居然是个学生！ “对呀！滨海大学，大一。”吴剑雄这话犹如一枚重磅炸弹，直接把他们都给震晕了。他们见过韩俊，也都觉得他很年轻，可却没有人想到他居然年轻到……大一…… 好吧，想想自己大一的时候在干吗？人家大一……已经给他们这些人发工资了…… 他们顿时觉得，吴剑雄刚才说的没错，不知道还好，这回知道了……还真特么被打击了啊！ 第一百五十四章 新版上线 滨大图书馆门口，许畅很想要一把菜刀……呃不……开山大砍刀，将眼前的正在凝神听歌的韩俊斩成七七八八。 这已经是第三遍了！ 为了赶进度，剩下的假期许畅几乎都没有干别的事情，天天泡在朋友的录音棚里唱歌。 韩俊给她的歌的确出色，就连她的朋友听了也十分肯定地说：“这歌拿去出道当主打歌都够了。” 这无疑给了许畅极大的信心，录起歌来也是格外的卖力。 但是……当她第一次把六首录完的曲子给了韩俊之后，除了《夜空中最亮的星》和《王妃》的编曲他表示可以，注意，是可以而不是满意！其他四首都被韩俊否决了。 他的原话是：“这什么玩意儿？” 许畅当然不服气，这几首歌她觉得那几乎就是完美的。 但韩俊则表示，这四首歌的编曲都没有按照他预想的来，听起来很干，很生涩。又再一次将自己的要求详细地说了一遍之后，无奈之下的许畅只好返回去重新录制。 好在这几首歌她已经很熟悉了，录起来还算顺畅。 可等第二次给韩俊的时候，他依然不满意！ “编曲我是严格按照你说的路子来的，就乐器都是定的！怎么就又不行了！？”许畅有些恼火。 “情绪，你的情绪不对。一首好听的歌，演唱者得走心啊。我承认单纯听起来也不是不能听，可是你并没有投入到歌曲的意境中去啊。一首不带情绪的歌，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人。” 许畅从未想过韩俊居然会是一个如此追求完美的人，从他平时的做派来看，他也不像啊！ 再次被退回小样的许畅已经处于暴走的边缘了。不过她心里也清楚，韩俊的要求越高，歌的最终品质也就越好，如果真的能火，受益的还是她自己。 压下心里的焦躁和委屈，许畅再次一头扎进了录音棚，这一次，她几乎是用尽了全力去演绎的那四首歌。 三遍过后，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滨大都已经开学了。 见到明显憔悴了许多的许畅，韩俊心里也有些不忍，但这也没有办法。 如果随随便便糊弄事儿，其实第一遍的时候韩俊就接了。之所以要不断的打回重录，还是他想要达到一个最佳的效果。 “你瘦了啊。”韩俊摘下耳机，看着许畅片刻才说道。 “能不瘦吗？啊？！老娘天天泡在录音棚！一天至少唱四个小时！你知不知道为了保护嗓子，除了在录音棚我几乎都不说话！韩俊我跟你说，你这次要是再出幺蛾子，老娘不干了！” 冲着韩俊咆哮了一通，许畅心里是痛快了。倒是弄到韩俊有些不好意思。 “这一次不用重录了，俩字儿，完美！” “你就会欺负人！”听到韩俊说完“完美”，许畅的眼圈儿顿时红了，哽咽着锤了韩俊一拳扭头就走。 这段时间着实把她累坏了，韩俊想要完美，难道她就不想吗？只是她觉得自己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可总达不到韩俊的要求，那种委屈折磨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欸！欸！你别走啊！录歌花了多少钱？我给你报销啊！” 许畅没理他，韩俊自然也就不知道她花了多少钱，只是从那之后许畅去纽约吧的次数明显增多，韩俊觉得她花的钱绝对不少。 图书馆门口自然是人来人往，俩人在这边一吵吵，引得过路的学生们纷纷侧目，但从言语之间又听不出个大概。可能在他们看来，这也不过是大学校园里经常上演的男生气跑女朋友的戏码吧。 三月中的滨海马上就要春暖花开，万物复苏，校园里的男男女女们开始“春情萌动”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只要他俩不在这里干柴烈火地拥吻，自然不会有人去管他们咯…… —— “最后一次测试，准备。” “流量负荷没问题。” “网络通畅。” “数据转移，通畅。” “页面版块链接，没问题。” 在拿到了许畅送来的六首小样待将其压制成mp3格式之后，韩俊第一次晚上夜不归宿了。 倒不是他出去玩耍，而是去了远在高科园的公司。 凌晨两点半，众音科技的机房里依然灯火通明。 韩俊带着吴剑雄、王骏、田园在做网站的改版测试。 任何一个网站都不可能永远一成不变，众音也是一样。 因为有了美工，韩俊决定在众音网原有的基础上做一次升级。首先在视觉效果上要比之前的舒服很多。韩俊当初的极简风格，说白了也是因为美工能力不强所致。 现在有了段雨菲这个专业人士，众音网的页面在色彩上更加的柔和，各种分层色彩在不干扰原有风格的基础上让人感觉更加清爽。 另外，韩俊还要添加一个新的版块——音乐排行榜。 之前的众音也有各类音乐的排行榜，但只是在二级页面里，并没有在首页体现。 此时将排行榜添加到首页，可以更方便网友们试听得到更多人认可的歌。 虽然看起来是将二级页面迁移到首页，但里面牵扯的算法比较复杂，从下载量、评论量、点赞数等诸多数据中筛选出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最后，他还要为即将上市的摩音造势！ 第一次，众音将sh动画插入首页，而这一切都要经过一系列的测试才可以。 四个人从晚上八点开始后台测试，一直到凌晨才堪堪弄完，但真正要将页面改版，却还要继续等待。 他们现在的技术水平还达不到不停机直接在线更换页面。许多数据的体现都需要服务器重启之后才可以流畅的运行。所以，只有等到夜深人静，众音网的流量降到最底端时，这项工作才可以顺利地进行。 否则，即便是已经在首页滚动了“网站升级”的公告也会影响用户的体验。 机房内，四个人明明已经困的不行，却已然强打着精神，当服务器再次正常运行，看着崭新的网站页面，并亲自测试其能流畅运行之后，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第一百五十五章 神秘歌手 众音网的升级更新做得润物细无声，没有人知道那些年轻人准备了多久，也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了这次升级熬到了多晚。 只是三月十六日这天，众音网的网友们忽然发现页面多了一个“音乐排行榜”。还有一个“众音网的神秘礼物”类似广告的sh动画。 其实排行榜很多网友都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但原本在二级页面的排行榜挪到了首页，让网友们顿时觉得方便了许多。 更有细心的网友发现，排行榜里居然加入了“原创歌曲”与“翻唱歌曲”两个二级分类。 众音网之前就因为资源多且上传下载的开放很收网友们的喜欢，也有很多网友上传过自己原创歌曲，只是……一来歌曲的品质没有办法保证，二来在没有推广的情况下，很难让其他的网友听到，一般只存在于自己独有的空间内。而翻唱的情况要好一些，毕竟大多都是比较火的流行歌曲，有名易找，比原创的人气略高。 但这一次众音的排行榜里加入这两个板块，让不少喜欢原创和翻唱的网友乐开了花。 作为一个喜欢音乐的人，或许成为歌星是他们的梦想，但让自己的声音被更多的人听到才是可以实现的理想。 刘峰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可以说，他是众音网最早一批的注册用户之一，在完全弄清了众音网的各种设定以及操作之后，喜欢唱歌的他没事就自己录两首翻唱的歌传到自己的空间。 因为声线不错，加上他用相对专业的音乐录制软件cooleditpro，他所上传的翻唱作品比较受欢迎，至少从网友们点赞的数量和评论中就能看出来。因此，在翻唱这个版块中，他算是一小有名气的人物。 晚上下班回到家，看着自己的翻唱作品居然有两首出现在前十，前三十共有六首时，坐在电脑前刘峰不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那是一种被认同，被肯定得意。他觉得，如果众音继续火下去，没准会有什么唱片公司发现自己吧？ 像自己这样三十首翻唱里能占六席的人，整个众音网也没几个不是吗？ “这……我操！这人是谁啊！” 不过很可惜，他的这种得意没超过三分钟。刘峰愕然发现，“原创歌曲”排行榜前十，前五名居然是一个叫“阿畅”的网友！而这个网友的一首翻唱《笑忘书》则排在了翻唱榜的第一位！ 这么牛逼！？ 有些不信邪的刘峰点开了排在第一位的《夜空中最亮的星》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 “阿畅”的嗓音清丽，歌曲伊始她似乎是在呢喃，又似乎是在诉说，但到了高潮部分那高亢又嘹亮的嗓音，就是听惯了流行歌曲的刘峰也不由一怔。 当然，更让他惊讶的是那向上的歌词跟时下大多情情爱爱的风格完全不同，被饱含情感的阿畅演绎出来的那一刻，刘峰几乎觉得自己恋爱了。 这首歌的发布时间是上午9点，也就是说从这首歌发布到现在也不过十几个小时，可再看这首歌的评论……已经达到了三千多条。 “给大神跪了。” “这是哪个歌星的马甲吧？” “楼上别闹，歌星用的着马甲？” “唱片公司新人？” “我听过这首歌，在滨海的一家酒吧里，但记得应该是个帅哥唱的呀？怎么变成女的了？” “楼上大神求真相！” “同求！” 看着一条条评论，不乏溢美之词，几乎看不到任何一条负面的评论，就连有人说“我听着也就一般啊。”这样的言论，也瞬间被人喷的体无完肤。 “听懂了歌词吗？就在这里大放厥词？” “没文化的人别跟他一般见识。” 一首歌也就四五分钟，听完这首，刘峰也承认这个阿畅唱的的确很好，既然前十有五首是他的，那就挨个听听，看看这个“大神”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如果那两个字没有出口，我不会发现我难受……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 感慨万千的一首《十年》过后，刘峰微微有点发愣，好一会儿才点了一下“评论”双手抚上了键盘—— “我今年二十七岁，听完这首歌，我想起了我的第一个女朋友，一直以为我们能走到最后……也不知道她现在过的好不好，真的希望，我们还能是朋友。” 让刘峰哭笑不得的是，他发完这条评论之后没多久，立刻就有人回复了他的评论。 “我今年十八岁，听完这首歌，我想起了我小学时候的同桌……” “我今年二十二岁，听完这首歌，我想起了我们初中时候的校花……” “楼下队形跟上。” 关闭了评论，刘峰没有忘记给这首《十年》点了“喜欢”。 接下来的《王妃》却一改之前两首的“温婉”风格，重鼓跌宕电音起伏，刘峰都没有想到阿畅居然还可以这样飚高音！即便他平常不怎么喜欢听摇滚，却依然点了“喜欢”。 “简单点，说话的方式简单点，递进的情绪请省略，你又不是个演员，别设计那些情节……” “嘿~我真的好想你，现在窗外面又开始下着雨，眼睛干干的有想哭的心情……” 刘峰听完《演员》和《如果没有你》两首伤感情歌已经彻底无语了。 怎一个“服”字了得？ 如果不是他确定这些歌他没有听过，在网上各种搜也搜不到结果的话，听着那完美的编曲刘峰简直就会以为这原本就是某歌星的主打歌！ 其实不仅是他，所有注意到原创歌曲排行榜的网友都有一个疑惑。 这个“阿畅”是谁啊？ 她的账号是刚注册的，因为上传了几首歌才堪堪升到二级，她没有在任何的歌曲中留言，也没有下载过任何一首mp3，简直就是凭空冒出来的。 更让网友们目瞪口呆的则是她所原创的这几首歌风格多变，从娓娓道来的励志歌，如泣如诉的伤感情歌，道热情四溢的电音摇滚，每一首驾驭的都那么的完美！ 喜欢音乐且经常听歌的人都知道，每一个歌手其实都有自己的风格，极少有歌手可以将如此多风格的歌曲都能演绎的那么完美，可是……这个阿畅做到了。不仅原创的五首歌首首好听，就连他翻唱王菲的《笑忘书》都让人无话可说。 比之王菲的空灵，阿畅降调的演绎让人感觉有种说不出的洒脱，在如今翻唱约等于模仿的时候，阿畅将这首《笑忘书》演绎出了一种完全不同的味道。 “她到底是哪儿来的大神啊！” 第一百五十六章 热议 “强力推荐，这可能是我本年度听到的最好听的歌了，传送门如下……” “刚去楼主所说的网站听了，果然不错啊。”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高手在民间。” “可能是年纪大了，我特别喜欢《十年》这首歌……” “男朋友劈腿，阿畅的《演员》又把我唱哭了。” “楼上别哭，去听听《夜空中最亮的星》，心情会好起来哟。” “我跟女朋友异地，我已经推荐她听《如果没有你》了。谢谢阿畅，让我有了另外一种倾诉的方式。” 阿畅的五首“原创”和一首完全是另外一种味道的翻唱不仅在众音网的评论区火的一塌糊涂，因为“风向标”的存在，全国各大门户网站的评论区，各大论坛社区都引起了热议。 《夜空中最亮的星》的积极，《王妃》的激情，《十年》的感慨，《演员》的自嘲，《如果没有你》的无奈，《笑忘书》的释然洒脱都有各自的受众。 一时间众音网“阿畅”的账号的关注者已经达到了四万多人！给她的留言更是数以万计。“阿畅”当仁不让地成了众音网的第一红人！ 而这……仅仅是第一步。 随着网络上的评论越来越多，事件逐渐发酵，在大江的安排下，“风向标”的水军在论坛上刻意地引导，将人们的视线从歌曲本身转移到了“阿畅”这个人的身上。 天涯论坛上，一条标题为“五首歌，五种风格？这可能吗？”的帖子被顶到了杂谈第一位。 “众所周知，时下很多的流行歌手随便拎出一个来，唱功先不必说，但他们的歌曲风格都是相对固定的，可是众音网上那个神秘的阿畅所上传的五首原创歌曲风格几乎完全不同，这已经不能用多才多艺来形容，这简直就是他妈的天才好吗？你们相信有这样的人吗？反正我是不信。” “楼主，你没见过并不代表不存在，最初我也不相信这几首歌是原创，原因跟你说的一样，可是我几乎搜遍了全网，可以肯定那些歌的确是新歌无疑，我想仅凭这一点，你就得写个服字吧？” “听你们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给阿畅写歌？那也得是五个不同风格的词曲作者吧？我想知道她有多大的能量能让可以写出如此水准的词曲作者不在乎署名权让阿畅当成原创来上传？” “看起来的确有些不太可能，但你们听过阿畅的《笑忘书》没有？跟王菲版的相比，这简直就是另外一首歌，听起来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爆个料，《演员》的歌词最后一段‘像情感节目里的嘉宾任人挑选’这句歌词一开始的时候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国内的所谓情感节目里似乎并没有这种设定啊，但后来跟一个在国外工作的朋友聊天的时候说起来，他告诉我，国外有一个婚恋节目，是男女嘉宾互相选择的，从这一点看来，阿畅似乎是留过学的。至少身边有留过学的朋友……” 一桩桩一件件的事，网友们的关注点越来越朝着许畅本身聚焦。 这个帖子的热度还没有过去。 又一条标题为“阿畅到底是谁？”的帖子引起了网友们的极大关注。 “从她上传的歌曲来看，她应该是娱乐圈的新人，只是不知道是哪家公司的艺人。” “楼主的意思是唱片公司的营销手段吗？” “这种营销手段还真是别致，你见过唱片公司捧新人的时候这样捂着盖着不让其露面的吗？” “听声音的话，是个美女。” “看了楼上的言论，让我顿时有了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我家隔壁小卖部的大妈讲起话来的声音比张曼玉都好听呢。” 原本这只是一个猜测阿畅身份的主题帖，可真正让它火起来的，却是跟帖中越来越严重的“歪楼”。 “千万别嘲讽人家的智商，都说了阿畅背后是可能有人专门为她写歌的，如果不是美女，请得动人家？” 而这个帖子发布的第三天，有一个自称阿畅前男友的网友回复了这个主题帖—— “我是阿畅的前男友，《夜空中最亮的星》和《王妃》我去年就听过，但不是她唱的，是她现在的男朋友唱的。那根本就不是她的原创。” 这个原本不起眼的回复，却因为巨大的信息量将这个本来就已经很热的帖子再次引爆。 一出前男友被多才多艺地现男友无情挖角，从而怀恨在心上网爆料的戏码似乎就要上演了。 可是那个自称阿畅前男友的网友自打回复了这个帖子之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这样一来，心里刚被挠到痒处的网友又被吊了起来。 但这并不影响网友们的发散思维，因为有了“前男友”的爆料为注脚，网友们对阿畅的关注度反而更高了。 —— “阿畅……我的天，你怎么就用了这么……这么一个名字啊？你怎么就不事先问问我？” 星河网吧的包间里，许畅有些无语地看着一脸得意的韩俊。 他当初跟宋立打赌说要三个月内让自己火起来，许畅是相信的，可真的火了之后许畅却又有一种始料未及的感觉。而且……韩俊居然用了这么一个id。 “没办法啊，当初事情急，你又不开心我喊你都喊不住，哪有机会征求你的意见？没办法，只好用你qq网名了。” 韩俊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道。 “阿畅”这个账号是韩俊从后台单独注册的，并不是许畅自己的众音网账号，如果用许畅自己的账号，难免会有熟悉的同学朋友看出端倪，那样就失去了神秘感。 “看看这些网友的评论，呵呵，现在只是‘阿畅’火，你还没有露面，当你真正走到台前的时候，才是你火的时候，怎么样？做好准备了么？” 韩俊在分别接到吴剑雄和大江的电话之后，决定先把目前的情况跟许畅交个底。实际上许畅将小样给了韩俊之后，因为之前太过辛苦，又已经开学，对后面发生的事情根本一无所知。 “说实话……并没有……对了，我有些奇怪，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评论啊？就算这些歌真的不错，也不至于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火成这样啊。” 许畅不解，可有人比她更想不通…… 第一百五十七章 想不通 宋立的助理小孙，名叫孙玉河。从滨海离开之后，他就跟着宋立全国各地到处跑。他是助理，说白了也就是秘书。只是在当时很多人的概念里“秘书”多指女性，而助理则没那么多“毛病”。 因为京文刚刚拿下了discover国内vcd的发行版权，这对京文来说也是件大事，所以推广以及合作事宜都需要版权部门的老大宋立带队出马。 只是孙玉河并不会跟着宋立走完全程，因为随着推广发行合同签的越来越多，作为助理他需要先行回首都将部分签订好的合同整理归档，而公司则会排另外的助理过来接替他的工作继续协助宋立。 这让孙玉河的工作强度比宋立要轻松了许多，至少不用满中国的四处奔波。 但即便这样，等到他回到京城的时候，也已经三月中了。 将手头上的工作处理完，坐在自己办公室里的孙玉河莫名想起了二月份在滨海时碰到的那个狂妄的年轻人。 想起当初的那个赌约，孙玉河就有点想笑。 年轻人总是气盛的，想要捧红一个歌手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吗？ 或许宋立身为京文的副总，对这样的小事说过就忘了，毕竟公司推广宣传的事情就有一大堆够他忙活的，哪里有功夫跟一无名小卒扯什么赌约？ 但孙玉河不一样啊，身为助理，就是要给领导查漏补缺的，就算知道自己不会输，但赢了之后不是还有几首好歌的版权要给京文不是吗？ 随手点开网页，孙玉河在百度的搜索栏里输入“许畅”俩字。 搜索引擎的速度是极快的，但所给出的搜索结果却没有一条是跟音乐有关的。 看到这里，孙玉河摇头笑笑，这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网上连那个姑娘丁点的消息都没有，难不成他是想最后发力？ 只不过，世界上任何事件的爆发，都需要前期的酝酿，就是一个量变到质变的过程，如今那个女孩的丝毫消息也无，他又凭什么让她质变？ 关闭了搜索结果，孙玉河又登陆了众音。 虽然嘴上说众音侵权什么的，可从一个音乐爱好者的角度来说，众音这种网站真的是他们的最爱。页面的美观、便捷的操作就不用说了，关键是找歌方便啊！哪怕是国外的歌，国内没有资源，只要你在寻歌版块里喊一嗓子，再花费点网站奖励的，但现在看起来还没啥用的金币，绝对会有不知在哪儿猫着的大神为你提供资源。 目前最有名的好像是一个叫“追风少年”的大神，这厮应该是在国外留学，但凡说欧洲的流行音乐，找他准没错。 仅凭这一点，孙玉河就觉得哪怕自己就是在唱片公司工作，跟这个“追风少年”相比也是逊色不少的。 “哎呦？改版了？” 看着跟以前有了明显不同的众音网首页，孙玉河有点惊讶，可更让他惊讶的事情……还在后面。 “这……” 看着排行榜中第一个二级分类就是“原创音乐”排行榜时，孙玉河就感觉有点不妙，当他怀着忐忑的心情点开之后愕然发现一个叫“阿畅”的id占据了排行榜的前五！ 这个名字他自然是不知道的，可是他却知道其中的两首歌——《夜空中最亮的星》和《王妃》！ 这两首歌他听过录音，那是朱明亮在纽约吧直接录的，属于现场模式，杂音比较多，而众音网上的则是在录音棚里完成录制的完整版，那效果自然超出不止一个档次。 而其后的几首也让孙玉河听了咋舌不已。 在网友们议论“阿畅”是谁的时候，孙玉河则在心中感叹——那小子还真有狂的资本。网友们觉得那是阿畅的原创，可他却知道那根本就是韩俊写的！ 就后面的几首歌，做个专辑当主打都一点问题没有！ 待孙玉河把那几首歌听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暗自忖道：“就算你挂在了众音网上，那也不见得……” 边想，他边点开歌曲下方的评论栏，可看到网友们的评论后，孙玉河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近万条的评论就足见其热度了，更遑论喜欢的人远超吐槽的。 他从这些评论里不难看出，网友们虽然很喜欢阿畅的歌，可他们并不知道阿畅是谁，评论中对阿畅身份的猜测也是众说纷纭。 “我有信心在众音网上捧红任何我想捧红的歌手。” 不知怎么，韩俊当初那张自信满满的脸又浮现在了孙玉河的眼前。 敢情……他还真有这个能力？ 说实话，孙玉河并不愿意相信。 他的年纪也不过才二十七岁，放在同龄人当中，他也绝对算得上青年才俊，可那个韩俊才多大？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那种强大的反差让他觉得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孙玉河有些不服气。 你说她红了，只是在众音网上有些知名度？不用说全国，就是全网呢？ 怀着这种心思，孙玉河再次打开百度搜索，这一次，他输入的关键词是“阿畅” “才华惊人的神秘歌手” “某唱片公司准备力推的新人？” “风格百变的天籁之音。” “……” 返回的搜索结果足足有五万多条！虽然大多是一些论坛的主题帖，但这也证明了“阿畅”如今正在被人热议！ 虽然三月的京城并不炎热，但是孙玉河的额角已经见汗了。 的确，许畅的名字没有透露，人们所热议的只是那个原创歌手“阿畅”，可他知道许畅的名字用不了多久就会爆出来，而等到真的许畅现出真容的时候，在如今网上已经酝酿的如此火热的气氛下，绝对会是一个新闻的爆点！ 孙玉河怎么也想不通，凭什么韩俊只是将许畅的几首歌放在众音网上，就会的得到如此强烈的反响？ 那几首歌就真的那么好吗？还是自己的鉴赏能力出现了严重的滞后性，跟不上大众的口味了？她怎么就莫名其妙的火了呢？ 这……他妈的不科学啊！ 可不管怎么说，事实结果摆在了他的眼前，再不想承认也不行。 拿起手机，他拨通了宋立的电话：“宋总，有件事情，我想跟您汇报一下，咱们似乎可以开始跟众音网谈谈版权转让的事情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合作预案 “宋总，您那边都忙完了么？” “差不多了，月底应该就可以回去，怎么？公司有事？” 接到孙玉河的电话，宋立有些意外，协助他签推广、合作合同的任务孙玉河可以说告一段落了，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估计是公司有事。 “您还记得二月咱们在滨海的时候一起吃饭的小韩？” “哦……你说他呀，想起来了，怎么？你这是想好找哪个新人来唱了是么？” 跟孙玉河想的一样，宋立愣了会儿才想起来，当然，还有那个赌约。 “宋总，有件事我想跟您汇报一下，似乎……咱们可以跟众音网谈谈版权授权的事情了。”孙玉河平静地说道。 “啥！？等等！你刚才说版权授权？那个女孩……真的火了？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宋立没有想到自己会输是一方面，可他同样知道孙玉河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跟他开玩笑。 可问题是……他压根儿就没听到任何关于那个女孩的新闻啊？这怎么就叫火了呢？ “宋总，他走的路子有些不太一样，现在那个女孩在网上的热度相当高，我多方面查了查，不仅那个女孩的热度高，众音网也因为那几首歌搭了个便车流量暴涨……”孙玉河把自己掌握的有限的一些信息详细地跟宋立汇报了一番。 听罢孙玉河的话，宋立陷入了沉思。 这也由不得他，明明觉得胜券在握，甚至他压根就没当回事，可事情的结果却是众音网真的把那个女孩给捧起来了。 或许现在她还未露出“庐山真面目”，但搞了这么些年娱乐圈，也知道里头的道道，人家这绝对是在酝酿新闻爆点。现在许畅只是在网络上火，但他们可以肯定根本用不了三个月，她就会以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姿态站在台前。 “这么说……这个众音网还是有合作价值的？” 思量了许久，宋立才说道。 “是的，我考虑了一下，那天小韩说的话其实并没有错，咱们在卖唱片上的收入因为有盗版的存在，一直很难有起色，但如果歌手的知名度达到一个高度之后，广告、代言的费用将很好地弥补这一块缺失。” “从网上出道……这种方式跟其他传统歌手很不一样，但我可以肯定，这比传统的去唱片公司试音要有优势的多，以许畅现在的名气，如果她的真实身份曝光之后，且乐意加入某一家唱片公司，那么她的身价也绝对会远远高于一般新人歌手。” “如果我们跟众音合作，在合同上其实是可以操作一下的，京文旗下所有歌手的音乐版权都可以免费给他，但他也要为京文旗下歌手做类似的推广，特别是新人歌手。而且……那个许畅我们最好签下来。” “宋总，虽然咱们都知道那些歌都是小韩的，但外人并不知道，咱们也可以就此为其包装一下。您看，这样一来许畅就会以‘京文培养出来的优秀实力派歌手’的形象展示在大众面前，对我们的提升也是很大的，可以吸引更多新人的关注。” 给宋立打这个电话，是孙玉河经过深思熟虑的，一来众音所展露出来的实力的确值得他们与其合作，二来他也想在宋立面前展露一下自己的实力。如果能得到副总的认可，那么他在公司里的地位自然也会水涨船高。 “照你这么说，咱们打赌打输了，结果还是我们赚了是么？”听完孙玉河的话，宋立乐了。 在商言商，看起来他们跟韩俊打赌输了，愿赌服输的情况下要将京文旗下所有歌手的音乐版权对众音网开放是“赔”的。但反过来，如果俩家达成合作，有了众音这个平台之后，对京文旗下的年轻歌手的发展绝对有着莫大的助力。 “宋总，的确是这样啊……”副总笑了，孙玉河也跟着笑了起来。 可宋立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笑不出来了。 “小孙啊，年轻有冲劲是好的，但考虑问题一定要全面，不能只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来考虑问题。的确，那个小韩年纪比你小不少，但你不能因为他年纪小就小看了他。”宋立说着，顿了一下接着道：“现在想来，他跟咱们打这个赌完全是临时起意，那么他能捧红那个叫许畅的姑娘就是众音网客观存在的能力，你想想，如果你是韩俊，会不会答应你刚刚提出来的那个方案？” “呃……这个……”孙玉河有些语塞。 的确，方才他对宋立描述的画面都是站在京文的立场上，考虑的也都是对方同意的情况，包括由他们来拟定合同。 “众音网能跟京文证明实力，也能跟滚石证明实力，如果我没猜错，他的胃口可不仅仅是咱们京文一家。”电话那头的宋立嘴角露出一抹了然的微笑。 “宋总……您的意思是？” “合作，是要合作的。但想占尽便宜，恐怕没有那么多傻子，你现在就拟一份合同，等我回去看。”宋立又交代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孙玉河有些兴奋，宋总虽然没有明说，但这显然是要让他来主导这次合作事宜了。 至于合同应该怎么拟定，以一个什么角度和分寸，宋立没有说，这就要靠孙玉河自己去领悟了。 想到宋总方才的话，孙玉河觉得，先本着互惠互利公平合理的原则来吧。 他在这边为合同而绞尽脑汁。 远在外地的宋立心里也是大感不解。 孙玉河不会谎报军情，实在是众音网的实力超乎了他的想象。关于网络他不是很懂，却也知道个大概，他所不能理解的是众音用了什么手段能让那几首歌，以及许畅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火起来的。 如果说幕后没有任何推手，打死宋立都不会相信。 孙玉河说的跟众音合作的事情，他本不置可否，孙玉河所见到的众音的所谓能量，他同样不在意。 但众音背后的推手，则让宋立十分的感兴趣，如果有事实证明那就是众音网自己的能量，那就不妨与之接触一下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为啥没人好奇呢？ 这个世界上有的是多才多艺或者身怀绝技的人，我们所能看到的，只不过很小的甚至可以忽略不计的一部分。 就歌手而言，很多有实力的歌手比比皆是，但绝大部分只能混迹于酒吧、夜店在苦苦追求者自己的梦想。 他们所缺的不是实力，而是一个机遇，或者说——运气。 这也就是俗话说的“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不仅京文想做这个伯乐，还有更多的娱乐公司，也想做这个伯乐。 “我是天华娱乐的李子涵，如果有兴趣出道，我们可以为你进行更全面的培训、包装，电话*********” “阿畅”的站内私信里，收到类似的信息不知道有多少条，几乎囊括了国内知名的，不知名的经纪公司、娱乐公司。 看着这些邀请她加盟的私信，许畅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韩俊：“这都是想签我的？” 韩俊点点头道：“这不难理解，这些娱乐公司如果自己发掘培养新人同样是有风险的，阿畅从籍籍无名到一夜爆红，想查他有没有被签在圈儿内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当他们发现你是自由身的时候，人家想签你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毕竟签一个已经证明自己实力的新人歌手风险要低的多。” 韩俊心里很清楚，阿畅火了之后，许畅的出道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只是到底要签哪一家，韩俊就没有办法给出他的建议了。 二月份跟宋立的那场饭局里，韩俊还特意咨询过他才知道，现在的唱片公司跟以后的还不太一样。现在的京文除了出唱片还会为歌手宣传包装推广，其功能性跟后世专门的娱乐公司、经济公司差不多。 但说起京文……韩俊并不觉得它是许畅的最佳选择，毕竟它只是唱片公司而不是专业的娱乐公司，唯一的好处是发行专辑会比较便利。 “想好以后怎么办了吗？”韩俊问道。 许畅沉默了一会儿，目光闪烁不定。 从小她就想当歌星，也一直在为之努力。可是真的看到自己似乎是火了的时候，她又犹豫了。 混迹酒吧那么久，其中的一些道道她也有所耳闻，当然，哪些事情不管好的还是不好的，许畅都不会有所顾虑和畏惧，关键问题是……跟家里的“斗争”失败后，她顺应家里的安排选择了学业，如果跟经济公司签约，势必要放弃学业，这跟家里可就有些不好交代了。 韩俊见他犹豫，差不多也能猜出她在担心什么。 “担心上学的事情么？你小爷不是校长吗？休学手续一办，选个公司进去感受一下，如果觉得不好再回来上学不就行了？” “说的简单，我还想不到吗？我是担心我爸妈那关不好过。”许畅撇撇嘴说道。 “那就谁都不签，继续当你的自由人，等大学毕业了之后再说。不过那样的话，就很难保证你的热度了啊。”韩俊耸耸肩，说道。 这的确是个两难的选择，出名这种事情，一定要趁早。 这就像一碗粥，趁热喝才是最好的，等放凉了以后虽然不烫嘴，可就对身体没有一点好处了。 “韩俊，谢谢你啊。” “谢我？谢我干嘛？”听着许畅这莫名的道谢，韩俊一怔。 “谢谢你为我做了那么多……” “呃……”无意间跟许畅四目相对，看着她那灼灼目光，韩俊赶紧把眼神移开，干干地说道：“啊，其实你也是帮了我的忙，如果没有你，有些事情我也没办法做的。” “哦？什么事？” 不得不说，韩俊的话题转移大法玩儿的是炉火纯青，听他这一说，许畅的好奇心立刻被勾了起来。 “说白了，我这还是在为了自己造势，你也看到了，众音现在虽然火，但还是相对小众了一些，就算做到音乐类门户网站的第一，也没有办法跟网易、新浪这样的老牌大公司相比的。但想要生存，就要有自己的东西，力推原创歌手只是其中的第一步。你想啊，肥水不流外人田，大家都是朋友，捧谁不是捧啊，哈哈哈。” 韩俊说的一本正经，可许畅却是听出了话中的敷衍，不由的有些失望。 她是真的看不懂眼前这个明明已经很熟悉的同学了。 论起成绩来，在班里他也不过是中等水平，可是一旦放在外面，许畅觉得她认识的所有同龄人跟韩俊比起来都会被秒成渣。 没有提丝毫回报地将那些好歌给自己演唱，被拿来当挡箭牌也二话不说。 这样的一个男生，要说对他一点感觉没有，那就是自欺欺人了。 只是作为女生，在对于某些事情上不能太直白，这是“传统”，也很难被突破。 “第二步呢？” 听出他的敷衍，许畅整了整情绪便顺着他的话头问了句。 可是这个家伙却说：“还没有做到的事情，就没必要拿出来说咯。不过，等到下个月应该就有消息了。” “为什么要等下个月？” 韩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随意地翻看着网页，叹了口气说道：“为什么就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广告呢？我这个广告打的有问题？” “广告？” “你没看众音网首页的那个sh？”韩俊点开众音首页，指着上面的广告问许畅。 定睛一瞧，许畅顿时有些无语。 韩俊说那是一条广告，好吧，只有一句“众音网的神秘礼物即将开启……” “你说这是广告？” “对啊！众音网的神秘礼物啊！多么有噱头啊！怎么就没有人好奇呢？” “拜托，你就这一句话，点又点不开，谁知道你要送神秘礼物啊！” 许畅这一句话把韩俊噎了个够呛。 这个韩俊自认为十分有噱头，十分能吊人胃口的广告，被许畅喷的一文不值。 回过头来想想，韩俊忽然也觉得自己有些考虑不周。 的确，不能否认单纯这一句话具有十足的神秘感，也能引起人一探究竟的欲望。可是……他发的这个时间上就有点问题了。 即将开启……是什么时候开启？礼物的类型又是什么也没有给出一个大概的方向。最关键的则是，它的发布被阿畅的光芒完全掩盖住了。 想通了此节，韩俊也稍稍有些尴尬，但这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 倒是许畅见韩俊少有的窘态，反而觉得他才是“真实”的…… 第一百六十章 摩音样机 众音的第一个广告其实也不算失败，它原本就是一个音乐网站，阿畅的风头又这么劲，被掩盖住也是正常。 倒不是韩俊不想把倒计时给加上，全是因为耿晨曦摩音的样机才刚刚作出来。 “包袱”甩掉之后，晨曦科技研发中心的速度有了明显的提高。在柯林斯基的团队日夜赶工下，三月初mcu的样品就已经做出来了。 虽然mcu的技术说不上多么的复杂，但是他们这款的性能不管是在运算速度上还是响应时间上都要远超目前的同类产品。 三月中旬的时候，第一代摩音的样机也露出了它的真容。 “完美！很难想象，他就是我们的产品。”柯林斯基看着这一台不管是在外观设计上、体积上、容量上、还好速度上都要远超国际同类产品的mp3由衷地赞美道。 克里夫把玩着手里的一台样机，心中感慨万千，这半年多的辛苦没有白费，他们将2.5英寸硬盘生生缩小到1.8寸，这才有了如今的第一代摩音。 或许所有部门中最轻松的是设计部，外观是老板提供的，他们所要做的也不过是一些边边角角的美化，可当真机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也不得不感叹老板的眼光超前。 所有晨曦科技见到第一台摩音的人，都被它富有科技感的外观所征服，而已经了解其容量和功能的他们，就算平常不怎么听歌的人，也都想拥有那么一台。 会议室里，晨曦科技研发中心各个部门的负责人齐聚一堂，相互传看着第一代的摩音。 其实最兴奋的人，当属耿晨曦本人。 她知道会成功，但没想到成功的到来比她预计的要早上那么一丢丢。 而正是这一丢丢，也让韩俊大为满意。 当然，兴奋归兴奋，该有的清醒却不能丢。 听了一会儿耳机中传来的完美音质，耿晨曦摘下耳机，清了清嗓子说道：“现在的情况大家都看到了，很感谢大家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也正是因为我们的齐心合力，才有了第一代的摩音，但是我想说的是，这仅仅是一个开始，一个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产品就像我们的孩子，在爸妈的眼中永远是最完美的，但最终是否能算作成功，却要经过市场的锤炼。摩音尚未经过完全的测试，我想问一下测试部门，大约多久可以给我一份准确的数据。” “耿总，摩音的硬件测试在组装成机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现在尚未做的是跟电脑系统的兼容性测试，目前市面上的操作系统，主流的是微软的windows系统、苹果mac系统和linux系统，按照分布来说，linux用户比例最少可以忽略不计，如果要做完所有系统的兼容性测试，大约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 测试部门的主管早就有腹案，直接给出了答案，并将准备好的资料递交给了耿晨曦。是 耿晨曦听罢点点头，吩咐道：“嗯，虽然linux是比较小众的操作系统，但只要有人用，我们就应该做好万全的准备，这个系统的兼容性你们一定要做到最好，我不希望使用linux系统的用户发现摩音连接到电脑之后提示无法识别设备。” 边说边看着资料，资料显示现在市面上国内用户最多的是windows，使用大多为w98、w2000，该系统对外设的兼容性一直做的很好也是最为普及的一个系统，mac相对封闭，但做起来也不难，最困难的则是linux，目前最新版的linux2.4版本2001年1月才刚刚发布，据国外媒体说它加入了usb协议，使电脑外设应用更加的方便，但因为刚刚发布，他们手上还没有拿到这款最新的系统，所以才会用这么久的时间来做测试。 耿晨曦虽然对操作系统不熟悉，但她却是个合格的生意人，大富之家出身的他对一些有钱人的怪癖也多少有些了解。往往就是有那么一小撮人，总觉得自己与众不同，比如，大家都用windows，可我就偏偏用linux！而越是这样的人，你还真不能将他忽略不计，往往其自身的能量十分惊人，如果因为自己因为没有做好操作系统的兼容测试而损失掉了这部分人，其引起的连锁反应往往会是一个恐怖的数量级，所以，他宁可耽误一点点时间，也要将测试做到完美。 “第一代摩音是我们研发中心的第一枚果实，我准备给研发中心所有人一个星期的带薪假，时间，就是从测试部全部工作完成后的第二天开始算。” “哗！”豪爽的老板给了一个长假，让这帮科研人员顿时欢呼了起来。但欢呼的同时，也都将目光集中到了测试部同事的身上。 测试部的主管心里都快要骂娘了，让我们快点干我们就快点干是咯，干嘛还要把俺们架在火上烤？这工作要是干的慢的，耽误其他同事休假，自己和手下的这帮兄弟还不得被口水淹死？ 罢了罢了，回去加班吧。 耿晨曦玩了这么一手，测试部的主管也无话可说，原本他们还真就觉得既然样机已经做出来了，系统测试也没有多麻烦，就是连接之后看看是否被系统识别，如果不能识别，找到原因后就再让mcu部门的同事重新写一下程序。这种事情，慢慢来就行了。 可这事儿一牵扯到别人的休假，那他们就可别想磨洋工了。 苦逼的日子还没有结束呢……样机，还要多弄几台。 “休假的时候，大家可以好好的去玩耍，中国那么大去哪儿都可以，如果愿意，我也不介意你们去国外看看。但是假期结束之后，你们就又要开始新的工作咯？”等到会议室里的议论声稍微小了一些的时候，耿晨曦接着说道。 “第一代产品的生产和销售会有公司市场部和销售部去处理，但我接下来需要容量更大，体积更小的摩音2，摩音3！外观我们已经有了，也就是说我们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要前进的方向，这是我们的优势，也是你们的压力，我依然要求在最短的时间内见到成果，研发资金不用担心，我们的资金很充裕……” 方才还觉得可以休个长假而开心不已的研发中心的人，这会儿又变成了齐声哀叹，如果说没有研究方向的话，那么他们的工作或许还能轻松一些，因为不管你做出什么，那都是成果。 可是……老板给了你既定的目标，你就只能朝着这个方向去努力，任何一点偏差都是不允许，也不会给你天马行空的想象空间。 mcu需要更小的体积和更快的运算速度，硬盘在体积进一步缩小的前提下需要更大的容量，音质需要更为灵活多变，操控需要更加的便捷。 第一百六十一章 顺序不对啊 耿晨曦送了一台样机给韩俊，这台样机虽然没有经过全部的测试，但是兼容windows系统是没有问题的。 白色金属磨砂外壳，小巧的液晶显示器，熟悉的圆形操作按钮，这一切都让韩俊十分的熟悉，妥妥的第一代ipod，甚至在手感上还要好于第一代的ipod。 在那一瞬间，韩俊都有一种恍惚感。 可他知道，这不是回到了以前，而是改变了现在。 ipod这个名字或许在国外可以继续沿用，但是在国内，它有了自己名字——摩音。 如果说韩俊身边有什么东西能让他感觉最为接近未来，恐怕也只有这台mp3了。 韩俊嘴角牵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不管怎么说，自己当初有意无意的一步闲棋，如今却是已经盘活了。 星期六，照例回家的韩俊躺在自己的床上，一边听着mp3里传来的歌声一边给耿晨曦发短信。 “晨曦姐，摩音第一代什么时候可以上市销售？” “做完测试的话，四月初吧，已经开始联系分销商和代工厂了，不过效果不是太好。” 过完了年，再次回到滨海的耿晨曦见公司已经步入正轨，产品眼看就要问世，便结束了长达半年之久的酒店生涯，听从韩俊的建议在市南区的繁华地段买了一套房子，如今装修已经完毕，刚刚搬了进去。 在自己家里怎么都舒服，只是最近公司给他的反馈让耿晨曦不是很满意。 晨曦科技虽然在招商办的印象里算是三和集团的子公司，但耿晨曦却没有利用哪怕一丁点三和集团的分销渠道，这样一来晨曦科技就完完全全成了一个新嫩，需要自己从头开始寻找分销商。 摩音的样机数量很少，又大部分用来做测试，所以业务人员没有办法带着真机去跟渠道商沟通，不过仅凭着效果图，那出色的外观和惊人的参数也着实让分销商感到惊艳。 可是，当他们听到出厂价格高达850的时候，一个个都打起了退堂鼓。 的确，这款mp3很不错，但价格对他们来说太高了。 最为渠道商，就算他们拿到了一级代理接近九百的价格他们很难向下铺货，更不用说二三级的分销商，这样算下来，等到了用户手中，这款mp3的价格至少要一千三四百元！ 晨曦科技的业务人员给出的建议零售价也的确在999——1199元之间。 不管晨曦科技的业务人员如何跟他们承诺说公司接下来会加大广告投入，产品的知名度很快就会打出去之类的话，选择跟晨曦科技合作来代理摩音的经销商少之又少，即便勉强选择了合作，他们的规模也根本不够看。 业务人员反馈回来的信息，说人家原话就是“这只是款mp3啊，这么高的价格，还是国产，很难卖的动啊！” “这就开始联系分销商和代工厂？有点早吧？而且，用得着我们去联系他们？” 耿晨曦的信息让韩俊一头雾水。 “拜托，我们只是一家不知名的小公司，渠道的事情慢慢来吧，不行就先把广告打出去，我已经敦促市场部找人制作广告了。不说这个了，我头疼。最近怎么样？” “还那样。” “跟你的小女朋友正热乎着吧？” “嗯？什么小女朋友？哪儿来的？” “又装糊涂？是谁在网上力捧的姑娘？” 众音网的一些操作，韩俊没有瞒着耿晨曦，“阿畅”在网上迅速蹿红的操作手法耿晨曦知道的比许畅本人都清楚，对于韩俊捧这个姑娘，不知怎的耿晨曦居然觉得有些吃味。但看俩人年纪差不多，又是同学，想来……应该是他的女朋友吧？虽然没有见过许畅，但耿晨曦觉得，有那种嗓音的女生应该也是个蛮漂亮的女孩。这样看来，俩人还是蛮般配的。 “那是因为跟京文打赌嘛不是……欸？我觉得我们还是谈谈你找渠道商的事情吧，我总觉得你这事儿办的顺序不对啊。方便么？我给你打电话。” “方便。” 虽然俩人是以文字来交流，可看着韩俊发来的信息，耿晨曦甚至都能猜到他现在的表情。 跟她想的一样，听耿晨曦这种略带调侃式的话，韩俊是有点儿无语的，赶紧转移了话题。 电话机通，那头传来了耿晨曦懒洋洋的一声“喂？” “啊……你睡了？” “没有，在洗澡呢。” “洗澡还能接电话？” “没听说过有种东西叫浴缸么？” 浴缸……尽管韩俊很不想去脑补一下美人沐浴的场景，可在见识过了一些事情之后，该脑补的时候他也根本控制不住。 赤裸的耿晨曦泡在满是泡沫的浴缸中…… “咳”韩俊敛了敛心神，干咳一声说道：“晨曦姐，你这顺序有点弄反了。” “怎么说？” “咱们摩音的定位是什么？”韩俊问。 “高端mp3啊，这个是早就商量好的。”耿晨曦很奇怪，这个韩俊是知道的。 “对啊，既然咱们是高端，为什么还要求着别人？” “喂!以咱们毫无名气的情况，你觉得人家会直接上门来求着咱们代理咱们的产品嘛？难道靠你的众音网吗？”耿晨曦哭笑不得道，有时候韩俊的眼光的确让他佩服，可有的时候他看问题的角度则让耿晨曦觉得他的确是个学生。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咱们这款产品是划时代，产品发布会总得有吧？一款由国内公司自主研发的超一流mp3，放在哪儿都是绝对亮眼的新闻好么？等着产品完全测试结束，滨海当地的媒体，京城、沪市、深圳、宝岛那边的媒体你都请过来，开一个盛大的新闻发布会，将我们产品展示给他们……” 韩俊后面的话耿晨曦已经听不见了，她忽然很想把自己在澡盆里淹死。 多么简单的做法，她居然完完全全地给忽略掉了！满脑子都是正常的生产、广告、销售流程，压根儿就忘记了产品发布会这件事！ 滨海政府那边还一直眼巴巴地等着自己邀请呢！ “喂！？晨曦姐，你在听么？” 见电话那头一直沉默，韩俊还以为她那边出了什么状况。 “啊，我在听，阿俊，谢谢你啊。我最近都忙晕头了，这事儿的顺序……的确是错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废物利用（上） 产品发布会这种东西，如果放在大企业身上，对媒体来说是很期待的，对公众来说也是一次极为有效的预热和推广。可是，放在晨曦科技这种刚刚成立不到一年的新嫩身上，就毫无吸引力可言了。 谁会在意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公司推出的什么新产品？ 其间的困难，耿晨曦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但是她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晨曦科技在滨海市政府眼中的分量。 “哦？耿总的新产品要上市了么？恭喜恭喜！没想到你们的速度这么快？什么？邀请我们去产品发布会啊，哎呀！这个当然没问题了，我会跟唐市长汇报一下，届时滨海各大媒体都会到场，接待啊……哈哈，不用那么客气！” 栾家成方一挂断耿晨曦打来的电话便立刻将这一消息汇报给了分管招商的唐副市长。得到消息的唐市长也很高兴，毕竟晨曦科技被他们包装成了滨海2000年度最成功的一次招商引资工作。 单一企业高达一亿美元的投资金额让滨海市在省年度经济工作报告中显极为扎眼。 表面上的工作已经做到了极致，脸上的金也都已经贴上了，但作为政府相关部门的领导，他们心中要说没有一点忐忑也不可能。 毕竟这件事弄的上面领导都知道了，要是晨曦科技一直默默无闻毫无产出，引人侧目岂不是很难看？ 好在晨曦科技还算争气，这不，已经有产品产出了？ 至于晨曦科技生产的是什么东西，他们并不关心，只要他们有东西做出来，而且最好是能体现一下滨海优秀的投资环境和政府的大力支持那就足够了。 “小栾啊，晨曦科技是政府重点关注企业，有了产出就应该宣传，你去联系一下本地的媒体，到时好好报道一下。” 栾家成能做到招商办主任，将事情做到领导前面的功夫还是有的，当即表示已经联系好了。 这种做法也得到了唐市长的赞许，表示届时一定参加。 政府部门的领导来不来，说起来耿晨曦不在乎，她所希望到场的，是媒体，是能给摩音带来宣传效果的媒体！ 滨海一地的媒体因为有政府的介入肯定是没问题的，但是其他重要地市的媒体又该怎么处理？人家会不会对这样一个公司的新产品感兴趣？ —— 因为在“长假”的激励下，测试部的工作进展飞速，他们专门从国外寻找到最新版本lineux系统，在找出一个bug并完成修复之后，摩音才算是真正的全系统兼容！而在这段时间里，金属与塑料外壳的两个版本的摩音也陆续生产了两百多台样机。 这个时候，新品发布会必须要提上日程了。 因为有了之前贸然寻找经销商而受挫的教训，这一次耿晨曦并没有第一时间将产品发布会的时间定死，媒体方也只搞定了滨海本地的媒体，至于其他的，她想跟韩俊再商量一下。 产品发布会对晨曦科技来说是件天大的事，韩俊也在下学期第一次逃课了。 来到耿晨曦的办公室，韩俊就见到办公桌前手托香腮一脸愁绪的耿晨曦。 “哟！晨曦姐，谁欠你钱不还了还是怎么？” 面对韩俊的调侃，耿晨曦丢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给他。 “还有心思说笑，我都快愁死了。” 说白了，耿晨曦也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没有家里支持的情况下，能将晨曦科技做到这种程度实属不易。 但同样是因为年轻，很多事情事到临头她才觉得自己还有很多地方考虑不周。 她对于电子产品的认知，大多来自家里跟三星合作的装配工厂，因为性质所限，什么产品发布会她压根就没有概念。 如果不是跟韩俊之前的那通电话，她所想到的渠道依然还是传统产品的生产、渠道、销售的那套流程。 是以，现在要开产品发布会了，她才很无助地发现，晨曦科技跟国内媒体并没有什么交集。 怎么请人家，人家来不来根本就说不准，如何让她不愁？ “有啥事儿这么愁啊？”韩俊哈哈一笑，问道。 听完耿晨曦的吐槽，韩俊反而乐了。 “你不会跟耿爷爷说嘛，让他老人家出面联系宝岛的媒体，我相信，当他们知道咱们自己国家的企业生产出划时代的mp3产品时，一定会感兴趣的。” “你搞没搞错，当初是谁说的要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来着？”耿晨曦没好气地说道，她之所以一直没有得到家里的帮助，原因韩俊会不知道？ “拜托，此一时彼一时好吗？我们现在气候已成，是时候让所有人知道了。而且，咱们产品发布会的意义何在？不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么？” “呃……”耿晨曦忽然觉得脸上一阵发烧。 可能……所谓当局者迷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 搓了搓脸颊，耿晨曦不服气道：“好吧，宝岛的媒体我来搞定，那国内的那些大媒体怎办？你有关系把人请来？” “关系呢，就没有。不过我们可以吹啊。” “吹？” “自主知识产权的划时代高端mp3，填补国内高端mp3品牌空白，极具国际竞争力，拥有三十多项国际专利……” “这些都是事实好么！” “对啊，可在很多人听到这些后，肯定觉得我们在吹牛啊，那就让他们来看看呗。” 跟韩俊论起“歪门邪道”，耿晨曦还真是自叹弗如，钻进牛角尖之后，她的思维方向被严重地桎梏住，被韩俊这么一点她的头脑才真正地清醒了过了来。 “唔……还可以废物再利用一下。”灵思通透之后，耿晨曦也一扫方才的郁郁，展颜一笑。 “废物再利用？” “电脑芯片研发实验室。” 当耿晨曦说出这个部门的时候，韩俊着实好好想了一会儿才弄明白她说的是谁。 敢情是省科院的那些人啊！ 提起那些人，韩俊也不由地为他们捧一抔同情泪，被踢出研发核心的他们在没有资金支持的情况下日子过的着实苦逼无比。 但韩俊还真想到，这个时候把他们抬出来，居然还能真有点用处…… 第一百六十三章 废物利用（下） 孙光宁原本觉得自己是被抛弃了，可没有想峰回路转之下，耿晨曦居然单独找到了他，并跟他达成了一个协议。 那就是他要回到省科院为晨曦科技造势，通过省科院的关系上达中央，以省科院为主发出，用“民用科技优秀成果”的名义邀请央视来参加晨曦科技的产品发布会。 而晨曦科技作为回报，会在发布会各项成果演示的时候，加上省科院以及他本人的名字。 耿晨曦很清楚，像他们这种科研人员，对名的追求远远大于对利的需求。 尽管孙光宁对耿晨曦将他们踢出去的做法依然耿耿于怀，可在这件事上俩人却是一拍即合。 没有什么所谓的“深仇大恨”，唯利益而已。 得到耿晨曦肯定的答复之后，孙光宁立刻启程返回省城，去为晨曦科技造势去了。 搞定了他，耿晨曦自己也没有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孙光宁的身上。 她将公司所有申报成功的专利材料整理成测，连同邀请函一并发送给了央视新闻部。 相信他们在接到邀请时，看到那么多的专利材料不会视而不见吧？ 与此同时，远在宝岛的耿玉诚也得到了消息。 “哦？新产品出来了？真像你说的那么好？” 耿玉诚虽然年纪很大了，可是他对新生事物依然保持着一定的敏感度，再说家里就有跟韩国三星合作的装配工厂，自然也知道mp3是个什么东西。加上之前耿晨曦的一系列活动就没有瞒着他，老爷子很清楚自己这个宝贝孙女在忙活些什么。 “不仅是好这么简单，是碾压市面上所有同类产品！” “先别吹牛，你打电话给爷爷不会就是想跟我显摆显摆吧？” “当然不是，我准备在四月中旬召开一个产品发布会，爷爷您帮我联系一下宝岛那边的媒体吧。” “嚯，不准备藏着掖着了？” “此一时彼一时嘛。” “行，那我倒要看看，你的科技公司能做到何种高度。” 孙女能有这种姿态，耿玉诚很欣慰，至少她在向自己证明，她的羽翼已丰。 他在生意上是极成功的，对子女的教育上他自问也没有任何问题，可怎么就在第三代的时候出了岔子？几个孙子不能说不优秀，可之间为何就那么喜欢勾心斗角？ 逼得自己唯一的孙女还不敢将自己的事业告诉家里，直到有所产出的时候才敢大张旗鼓起来。 就这一点，就被老常给甩出八条街去。看看人家一家子人上下一心的样子，说不眼红那也是假的。 省科院，当天就返回的孙光宁一脸的意气风发，任谁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中了五百万的彩票。 外派人员在没有接到通知的情况下返回单位，领导也知道必然是重要的事情汇报，亲自接待了孙光宁。 当省科院的领导得知滨海那家单位在省科院的协助下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开发出一款优秀的mp3时也是大为振奋，尽管人家是民用科技，还跟他们的研究方向并不沾边，可毕竟是在省科院的协助下不是吗？ 这是什么？这就是亮点啊！ 当孙光宁表示希望领导可以协调一下邀请央视来参加产品发布会时。领导也说：“是该好好报道一下，不能成天光报道些影星歌星的，科技成果也要多报道报道。” —— 如果说国内所有媒体中，哪一家最不缺新闻，那自然是央视了。身为全国媒体的龙头老大，在当时那无与伦比的公信力让它有着超然的身份。 接到晨曦科技的邀请时，新闻部的负责并没有当回事。如果换了是国内其他大企业的话，或许他们还会考虑一下，可是……这个晨曦科技是个什么鬼？ 真以为弄一堆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专利文件他们就一定要去吗？ 类似这样的邀请函，说句不吹牛的话，央视每天都能接到。难不成他们都要去？就算他们包了来回路费，哪儿有那么多记者啊。 不过，晨曦科技的邀请他们可以不在乎，滨海市政府的邀请他们也可以选择不去，但加上省科院的邀请，他们就不得不重视了。 国家一直很重视科技成果，这种在国家科技力量扶持下而产出的产品，本身就是极好的新闻素材，更不用说这种素材肯定会得到上层的关注。 重新找出晨曦科技的邀请函，央视新闻部也觉得不用说人家会承担来回的路费，就算是不承担，这一次他们也要去一探究竟了。 —— “阿俊，一想到到时候有那么多媒体来，我就有些紧张。我真怕我说不好给弄砸了。”得到了央视将要到场的回复，耿晨曦兴奋之余又有些担心。 这段时间只要没课就一直泡在公司的韩俊听耿晨曦这么说反而有些奇怪地看着她，反问道：“你要自己上去主持？公司的老板……亲自抛头露面？” “啊？那……你的意思是？” “咱们当然不能这么搞啊，我的姐，你得考虑这帮媒体的心态，他们不在乎谁在上面讲，他们想看到的是这款产品的特点、竞争力和科技优势，当然，你要上去主持我也没意见。” “那我不上去谁上去？” 韩俊一首扶额有些无奈，只好再给她支了一招。 “让高明杰去啊！怎么说他也是mcu的主管，他上没有任何问题。而且，要找一些英语同声翻译？。” “英语翻译？翻译给谁听？”耿晨曦不解，到场的都是国内媒体，你找英语翻译？翻译成英语给谁听？搞什么飞机？ “嗯！就是用英语翻译，咱们公司有太多的外籍员工了，就算咱们主打自主研发，难保有些人借题发挥，到时候让克里夫克林斯基也到场，坐在台下，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国外的媒体？” “啊……” 耿晨曦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或许这种念头也只有韩俊的脑子里才会有吧？可是细细想来，却也并非没有道理，因为，她听爷爷说自己产品发布会的时候，四哥好像也要来…… 第一百六十四章 神秘礼物？ 因为家中琐事甚多，王聪最终还是没能在寒假里去滨海游玩，这让他郁闷了很久。 不过，没事登陆一下众音网给网友们提供一些外文歌曲的资源这个习惯还是让他保留了下来。 只是在英国要登陆众音，则需要挂着代理。 跟国内很多众音的网友不一样的是，王聪年纪小，又从小在国外长大，对于国内的一些流行乐说实话他并不感冒。是以，在全网都在热议阿畅的时候，王聪却对“众音的神秘礼物”特别感兴趣。 最初的sh广告页面，在3月底的时候发生了变化。在原有的基础上，加上了倒计时。而时间的截止日则是4月10日。 “韩哥，你弄的那个礼物是什么啊？” 到底是小孩儿心态，他最终没忍住挺着熬了个夜给韩俊打了电话，想问问他“众音的礼物”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这个点儿给我打电话你不睡觉了？” 王聪的电话让韩俊很意外，英国时间可是凌晨啊。 “所以啊，看在我这么有诚意特意熬夜的份上，你不如先给我交个底儿？”王聪腆着脸问道。 “然后你知道了之后再去网上跟别人吹嘘一番是么？” 王聪的那点小心思，韩俊清楚的很，实际上在他那个年纪，有些想要“显摆”的心理很正常。 “追风少年”在众音网里可是名人，是出了名的英文歌资源“大亨”，那种不断被人“需求”的认同感，让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感觉格外舒爽。 “呃……” 见自己的心思被韩俊说破，王聪一阵讪讪。 “怎么说呢，就是一件商品吧，众音协助某企业的推广，在众音预定会有一定的优惠，不过那都是对一般人而言的，至于你嘛……”说道这里，韩俊故意停顿了一下。 “怎么怎么？” “到时候我一件给你就是。”韩俊哈哈一笑，说道。 “到底是什么东西啊？”王聪的胃口被吊起来，他倒不在乎韩俊是送给他还是他自己买，他是想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好奇心被勾起来了，韩俊这一卖关子直把他折磨的欲仙欲死。 “现在可是保密期，你多关注众音就是了。也就是你，换了别人我可多是一个字都不会跟他言语。” 韩俊没胡说，对付小孩子，如果不给他一点想要的，王聪绝对会纠缠不休。但因为这个东西涉及企划保密，自然不可能很详细地告诉他，只让王聪安心等着就是了。 好一顿安抚，才让王聪作罢，韩俊挂了电话摇头苦笑。 越是临近产品发布会，琐事就越多。 一些行业内的就不用说了，公司里也有人在处理，还有一些跟发布会有关的行业外的事情，比如，得给答应到场的媒体安排住宿吧，得给他们准备红包礼品吧，得准备好迎接发布会之后接踵而来的订单吧，诸般种种不一而足。 虽然不用韩俊亲自去办，但耿晨曦时不时地跟他征求一些意见也弄的韩俊焦头烂额。 —— 大江现在已经完全从晨曦科技脱离出来，有了韩俊的资金支持，他在离家最近的一栋写字楼租了间办公室，跟最初一起干的几个小伙伴居中指挥协调。 水军这种组织，此时还没有以后的恶名，更没有所谓的“机器人”，所有帖子都是人工来发，在韩俊的刻意引导下，一切尚算在掌控中。 而且，发帖有钱这种事情，传播的速度远比韩俊想象的更快。 这也直接造就了风向标的飞速发展。 他们最初的七个人，每个人手中都有一本厚厚的通讯录，光是qq号加起来就有五千之众！ “阿畅”的迅速蹿红，与其说是众音捧红的，还不如说是大江他们的功劳。 从在众音网不断“顶歌”将那几首歌顶到排行榜前五，又不断在各大论坛发粉丝贴，这一切都是有组织有计划的。 看着一个网络歌手被自己人一手捧起来，他们几个原本只在街面上胡混的小子说没有成就感那绝对是骗人的。当然，其间串联、沟通，协调指挥的辛苦也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不过看在结果的份上，被他们忽略掉了而已。 东东甚至感叹道：“咱们可以捧红一个人，要是想弄臭他，是不是也这么简单？” 不过很可惜，他的这个想法暂时还没有实施的机会，毕竟要协调五千多人的行动，没有钱谁会给你白干？ “俊俊，你的第二步计划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三月底的时候，大江按照当初的约定给韩俊打了个电话。 “第一步你们先把歌手给我捧起来，等我确定了新产品的发布时间，咱俩再碰一下，进行第二轮的造势。” 想着韩俊当初的叮嘱，大江也看到了众音网上的倒计时，觉得差不多了。十天的时间，足够了。 “对，你要不给我打电话，我正想找你呢。” “你就瞧好吧！” 放下电话，大江在办公室里站起身来，扩了扩胸喊了一嗓子：“都别特么玩游戏了，干活了！” 计划是早就订好的，该发什么样的帖子，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的大江一伙儿人早就轻车熟路。 “都把代理挂上，别他妈的弄一样的ip地址，细节，我再说一次，注意细节！”看着东东直接就要登陆论坛发帖，大江一个爆栗敲在了他的脑门上，吼道。 东东讪讪一笑，赶紧挂上代理重新登陆…… 就在三月底的一天，网上的“舆情”又发生了变化。 似乎是借着“阿畅”的东风，这一次的主角依然是众音网。 “你们注意到众音首页的那个倒计时没有？这个神秘礼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也好奇呢。” “礼物？楼上的哥几个清醒清醒，难不成你觉得众音网还会给你发钱不成？” “要不然咱们来猜猜这个礼物到底是什么？” 在风向标的刻意引导下，网友们的好奇心顿时被调动了起来，一时间，许多人都在跟帖讨论众音网到底给网友们准备了什么礼物。 当然，任他们想破了头，也不可能猜得到，众音网还真就给他们发钱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发布会（上） 四月十日，对很多人来说只是一个普通的周二，可是对于晨曦科技上上下下却是一个无比重要的日子。 就在今天，他们的第一代产品摩音的产品发布会将在滨海国际新闻中心举行。 一身正装的高明杰十分紧张，偌大的发布大厅内，因为媒体们还没有到，显得有些空旷，站在讲台上的他搓着手，来回地踱步。 高明杰想不通放着公司那么多销售部口才一级棒的人不用，倒让他这个技术人员来做新品发布的主持。 这分明是赶鸭子上架嘛，从月初接到通知开始，他几乎就没干别的，光背发布会的稿子了。 如今这稿子他就算闭着眼也能倒背如流，但问题是这对紧张的情绪并没有任何缓解作用。 “耿总……我真怕我说不好。” 高明杰见到过来巡场的耿晨曦，赶紧上前略带怯意地说道。 “没关系，就按照之前彩排的来，在没有进行问答环节之前，你都不需要跟任何媒体有目光上的交流。”耿晨曦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到了问答缓解，你自由发挥就是了，我相信你的专业水准。” 选高明杰去主持，是韩俊提议的，可这个提议却是解决了一个困扰耿晨曦很长时间的问题。 那就是之前因为孙光宁他们的拖后腿而错怪他的事。 作为老板，就算知道自己错了，也不可能放下架子亲自去给员工道歉，要是那样，耿晨曦就没有办法管理这么大的公司了。 但想从其他的地方补偿高明杰，一时间又没有太合适的方法，他的位置被柯林斯基顶替，其他部门人员则相对固定，根本就没有别的坑。 可是一旦他做了发布会的技术主持，至少在业内，他高明杰就会变成家喻户晓的人物。高明杰之所以紧张，也是因为他自己清楚当主持的好处。也算耿晨曦给她自己的心理安慰。 发布会定在上午九点半开始，九点一刻的时候，发布大厅内已经座无虚席了。 不得不说，记者们尽管对这样的一个发布会所要展示的产品没有太多的期待感，但他们的专业素养还是很高的，各种长枪短炮架起来，气势十足。 高明杰不是专业的主持人，他的专业是芯片研发技术，所以，煽情的开场白被他直接省略掉了。 没有激昂的开场音乐，高明杰走到讲台前，手持激光笔，指着荧幕上的投影ppt开始了他的演讲…… “欢迎大家来参加摩音的发布会，首先我想表明的我们产品将要涉及的领域——数码音乐，那为什么是音乐？相信在坐的各位都喜欢音乐，至少也都听过流行歌。我们之所以选择音乐这个领域，是因为音乐已经是每个人生活中的一部分了，音乐永远会围绕在你的周围，哪怕你是走在马路上、乘坐在公车里，也会有音乐飘到你的耳朵里。” “这不是一个特殊的市场，也不是一个有时间、空间限制的市场，这是一个拥有很大目标群体的市场，在全世界的范围内也是一样，甚至可以说这个市场是无限大的。”随着高明杰的讲解，ppt上的页面也在不断的变化。 “但是现在，在数码音乐这个领域我们并没有一个市场领导品牌，哪怕是像三星、索尼这样的大公司，他们的产品依然不能说是这个市场的领导者，他们没有找到正确的路。”荧幕上出现了三星以及索尼的标志，却被打上loser的标签，这个搞怪的画面引来不少媒体人善意的笑声。 “而我相信我们晨曦科技，我们摩音会找到那条正确的路，并以此取得成功。”巨大的摩音logo出现在荧幕上，预示着干货来了。 “说到便携式的音乐播放器，不如让我们先来看看他的发展历程。太远的卡带随身听是我们就不去比较了，大家第一个能想到的，应该就是便携cd机吧？嗯……可以播放10-15首歌的这种。或是sh播放器，还有就是市面上常见的mp3播放器，再或者是有唱片播放基础的ubox播放器这四种。” 当高明杰说完四种过往产品，荧幕上也给大家展示出了四种播放器的外形，在国内比较常见的还是mp3和cd，至于其他两种，国内见过的人都不多更不用所拥有了，媒体人接触的信息比一般百姓要多，也只不过是听说过而已。 “那么我们一个个的分析一下，cd播放机他能播放10到15首歌，价格便宜，音质很棒，但缺点同样明显，歌曲的数量，抗震能力差。sh播放器是虽然也是10到15首歌，价格要贵一些，但远比cd抗震，mp3播放器，他的容量能达到150首歌，也抗震，但是它的音质是远不及cd播放器的，至于ubox，音质不输cd容量也高达1000首，但他高昂的价格不是一般年轻人可以拥有的。” 一个列表清晰而明了的表明了它们的价格区间和优劣势，让人一见即明。 “但以上都是我们想要做到的标准，也就是我们的新产品，摩音，它是一款mp3播放器，却有着cd级的音质，可以播放所有格式的音频文件，兼容目前所有电脑系统，可免驱动直接操作。他有着sh播放器的抗震，更重要的事，它有着5gb的超大容量可以存储至少1000首歌曲。” “这样的容量对于音乐爱好者来说不亚于一个音乐图书馆，有多少次人们带着cd机走在路上却发现有一张心爱的cd没带？而摩音却不会让人们有这种无奈，这对任何音乐爱好者来说，都是一个质的飞越。” 高明杰说完，现场已经有媒体人开始议论了起来，这种设计不用说是在国内，就是放之世界市场上，也是极具竞争力的。 “而最酷的则是你可以将这个音乐图书馆，放在你的口袋里。这同样也是前所未有的。” “有三点是摩音最为突出的优势。” “它的容量，一千首歌，我们是怎么做到？这就要感谢我们的便携硬盘开发组，他们采用了1.8英寸的硬盘，但厚度仅为0.2英寸，超薄却有着5gb的容量，这样的容量可以容纳至少1000首168kbit的mp3歌曲，168kbit对于mp3音频来说已经是一个非常高的比特率了。而且我们还有20分钟的防震保护，是20分钟分而不是20秒，也就是说你不管你带着他爬山、跑步、骑行，都可以保证歌曲的流畅播放。同时，我们还使用了最先进的usb2.0的传输技术，它可以保证你电脑上的歌曲，会以最快的速度传输到摩音里而不用等几个小时！” “相对于其他同类产品的mp3播放器过短的续航时间，我们研发中心特别改进了电池，在我们这种新型电池的支持下，我们的摩音连续播放的时间可以长达8小时，如果你的工作环境允许，你可以从上班开始一直听歌到下班。” “而他的充电也同样的方便，虽然我们有专门的充电插头，但它却可以使用usb链接线直接插在电脑上就可以完成充电，达到80%电量的时间也不过一个小时而已，完全充电也只需要2个小时。” “说了这么多，相信大家也好奇我们的摩音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请看大荧幕……”画面不断的变换，先是背面，再是两个侧面，最后才是摩音的正面真容。 “就是我手中这个，跟一副扑克牌大小差不多的，现在已经在我的口袋里了。”高明杰举了举早就捏在手里的摩音，然后冲着台下的媒体人微微一笑，顺势把它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当看完这些演示，台下再也忍不住，顿时哗然一片…… 第一百六十六章 发布会（下） 在高明杰简短的介绍过后，自然进入了提问环节。 “高先生您好，我是新华社的记者，请问贵公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做一款优秀的mp3产品的计划的呢？” 每一个记者所坐的位置都是早就安排好的，高明杰作为主持人心中有数，举手的人很多，但他还是选了距离自己相对最近的新华社记者，毕竟人家可是国家的喉舌，请来不易，第一个问题让他们提问也是题中应有之义，至于央视，因为是电视台，在发布会之后已经约定了接受他们的一个采访，倒不急于现在。 “首先我们是从市场的角度来出发，任何一家公司的产品，都要以市场为着眼点，这是不争的事实，当我们发现现在市面上的mp3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又没有一个领导品牌的时候，从去年开始我们公司就着力于开发出新的，具有国际竞争力的产品。” 对于媒体有可能提问的一些问题，晨曦科技上下在之前也着实做了不少的功课，很巧，新华社记者的这个问题，正好被他们预见到了。高明杰这时侃侃而谈没有丝毫的卡顿。 “这款mp3的外形的确很出色，不仅外观时尚，体积更是小巧，但一款电子产品能不能被市场接受，还要经过多方面的考验，比如——价格，我想知道，未来摩音的定位是怎么样的呢？” 这位是宝岛来的媒体，但是她的问题，依然在他们预计之内。 “我之前就已经说过，摩音的目标是做业内品牌的领导者，那么我们自然就是最好的。” 言下之意，就是摩音要做高端了。 “既然摩音想要做成行业内的高端品牌，那价格方面是不是会不太亲民？” 这位则是滨海当地的媒体。 “这个倒不会，因为我们是本土品牌，不会涉及到关税以及专利使用等各方面的不必要支出，随着生产规模的扩大，成本的降低，即便我们是最高端的品牌，但我们的价格却不会比市面上其他mp3产品贵太多。” 高明杰的这个信息透露的非常重要，如今市面上的mp3国产的价格大多在七八百元，进口的比如三星索尼的mp3价格多在一千多。 他的这番话则表明摩音的价格是一定会高于一般mp3产品的，但却不会贵的太多，也就是说它可以让绝大多数人承受得起。 “而且，我们摩音有两个版本，一个款金属外壳磨砂图层典藏版，另外一款是使用高强度塑胶材料外壳的经典版，可以满足各个消费层次消费者的需求。” 提问的话题渐渐展开，此次参加产品发布会的媒体都是国内的，但克林斯基、克里夫以及他们的团队也出席了发布会，加上现场配备的同声英文翻译，让整个儿发布会显得高大上了很多。 甚至不少媒体人都很好奇克林斯基那帮人是干嘛的。 只是人家一言不发，看样子不像是媒体同行，倒像是国外的经销商之类。 在不好意思率先询问的情况下，抱有那种想法的人还真是不少。 可这样一来，媒体人过度敏感的嗅觉，让他们觉得晨曦科技这次是真的玩儿了个大的，连国际市场都想占领，这对于任何以一家新生的电子产品公司都是前所未有的。 国内外市场同步开发？这得需要多大的能量？多大的实力？多大的……自信？ 但不管怎么说，产品他们看到了，甚至在现场工作人员的协助下，做了亲自的测试，完美的音质，完美的外形，完美的操作手感！ 如果说这款产品不能大卖，他们自己都不相信，当然，除非摩音把价格定的高到离谱，让绝大部分人望而却步。 可人家也已经说了，价格不会比市面上的mp3贵多少。 但是具体销售价格，有人询问过，晨曦科技方面只是给出了一个模糊的价格区间，在一千两百元左右。 如果最终这个价格能通过审计，并上市销售。那么还真是不算离谱，就是一般家庭年轻人拥有一台也不会显得夸张。 因为央视的到来，耿晨曦也没有忘记跟孙光宁之前的约定，不管怎么不待见他，契约精神是一个成功商人所必备的。 接受央视专访的人员，高明杰的级别就有些不够了，自然要换成耿晨曦。 面对一个个并不刁钻的问题，耿晨曦回答起来也是游刃有余，并很给面子地着重感谢了滨海市政府以及省科院的支持，不管是场地、优惠政策还是人才支援，总之当天晚上的新闻联播播放了这个片段之后，有不少人兴奋地说不着觉咯。 新品发布会是成功的，对于晨曦科技来说他们把摩音借着媒体们的笔触推广了出去，而媒体们也觉得能在国内见到一款由中国人开的公司所研发出的民用电子产品具有碾压式的国际竞争力而感到兴奋，这可都是绝佳的新闻素材啊！ 与有荣焉是什么意思？君不见女排夺冠举国欢腾的样子吗？ 以往mp3市场总被国外品牌所占据，我们购买的每一台mp3绝大部分的利润都被国外的厂商拿走，可是这一次却不同了。 摩音，是我们自己的品牌！ 临近发布会结束的时候，不少媒体人都在想，真的希望摩音能尽快上市，到时候无论如何也要买一部，就凭它有着诱人的外观，有着绝佳的性能，有着超大的容量和纤小的体积！换了谁能有？三星？索尼？靠边站好么！？ 而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发布会结束时，会场负责服务工作的礼仪小姐很细心地赠送给了每一位到场的媒体人一个精美的礼品袋。 一般这种事情他们也很常见，就是商家希望他们将稿子写的好一些的“小意思”。 但当他们打开之后却发现，礼品袋中放着的，是一部崭新的摩音mp3！ 这可就不是一般的“小意思”了啊！ 到场的媒体有三十多家，但到场的人员却又小一百多人！就算这台mp3只卖一千元，一百多人可就是十多万啊！ 人家包了食宿、来回路费，临走还送了一款他们早就有些垂涎不已的mp3，这个时候稿子该怎么写，所有人心里都有数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纷至沓来 “谁说国产代表低端？！” 国内其他的媒体怎么说的，怎么写的，韩俊他们是不可能第一时间看到了，但是滨海的媒体在第二天的日报上就用霸气的标题配合摩音的照片刊登在了头版头条上！ “都说国产代表低端，在民用科技上只能拾人欧美之牙慧，可是现在国内的生产商用摩音做出了响亮的回击。超大的容量，纤巧的造型，远超同类产品的功能，这就是我国自主研发的mp3播放器！” 作为滨海市销量最大的报纸登出这样的一条爆炸性的消息，吸引了足够多眼球。 尽管摩音尚未在市场上销售，可是这并不影响让潜在的消费者们去见到它，了解它。 滨海日报配以详尽的文章将摩音的各项优点一一罗列，并与市面上的同类产品做了比较。更秒的时，记者写出了自己的亲自体验过之后的感受。 “如果不是那只有扑克牌大小的机身就在我的口袋里，我甚至以为它就是一台cd播放机，诸多可调控的音质简直让我在享受一场听觉盛宴。不过下载了过多的歌曲让我依然有些不太习惯，感觉听不过来了……” 与其差不多的新闻，被国内的三十四几家主要媒体同一时间放了出来，一石激起千层浪，让这个原本只是一场普通的产品发布会渐渐上升到“中国民用科技领先世界”的高度上去了。 晨曦科技的电话被打爆了。 除了各地媒体的采访申请，就是投资公司想要注资合作的要约，还有代工厂的加盟请求，更多的，则是各地电子产品经销商询价过后的订货电话。 晨曦科技最初拿地的时候，因为投资数额比较大，拿到的也是高科园里面积最大的几块场地之一，之前的几条装配流水线如今自然是不能再用了。摩音的生产线在样机做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进入了调试阶段，否则也不可能在十几天的时间里做出几百台样机拿来送给媒体。 但即便是这样，耿晨曦也知道目前晨曦科技的最大产能也不过一年二十万台顶天了。但订单的数量却高达三十五万台！ 他们只是开了一场产品发布会，且并未进行任何的广告投入便已经有如此巨额的订单，要是市场部再投入广告……那订单的数量他们几乎都不敢想象！ 规模是一定要扩大的，但是目前晨曦科技的熟练工人所能支持的最大产能也只有一年二十万台的数量。 现在扩大规模，再从新招募工人，想要将工人培训成熟手，至少需要3个月的时，这段时间，面对如此数量的订单，耿晨曦可损失不起。 那么，寻找代工厂的事情也就势在必行了。 “耿总，京城那边的分销商询问我们何时可以发货。” “耿总，深圳那边的代工厂询问我们合适原材料可以送到。” “耿总，央视想要来咱们公司做一个专题片。” “耿总，滨海市政府有个晚宴想邀请您参加。” “耿总……” 耿晨曦觉得自己快疯了。 在公司没有进入公众视野之前，她有些担心产品不被市场认可怎么办？可当公司的名气打出去之后，纷至沓来的各种邀请，各种诉求却把耿晨曦忙的焦头烂额。 摩音的出厂价格定在了850元，这是经过细致的测算抛去材料、人工、广告、运输、税收等等诸多成本之后，这里面还包含了20%的纯利润。眼见已经排到明年的订单，耿晨曦说不开心绝对是假的；被众多媒体追捧，说不开心也是假的；被全国各地的经销商围追堵截求发货说不开心，更是假的，但如果太多的“开心”都集中到一起劈头盖脸地一拥而上，就很难让耿晨曦真的开心了。 她恨不得将自己劈成八瓣来工作，也恨不得一天有72个小时来供她处理公司事务。 但这可能吗？ 是以，除了她必须亲自出面的事情，耿晨曦将公司所有对外事务分门别类地订好了相关负责人，都让他们去忙活去。除了签字确定，其他的事情她一概不管！可即便是这样，每天需要耿晨曦签字的文件就多达几十份，一份份看完之后八个小时都不见得够用。 耿晨曦忽然觉得有点羡慕韩俊，虽然他最近也是没事就往高科园跑，但韩俊却并不干涉晨曦科技的事情，只是在他的小圈子里不知道在忙活着什么，除了询问了一下摩音对外的统一零售价之外，就没进过耿晨曦的办公室。 忙人眼中见不得闲，看着韩俊优哉游哉的样子，自己却忙的脚不点地，耿晨曦就觉得特别憋屈。 “阿俊，我都快要忙死了，你倒是悠闲怎么不过来帮帮我？” 在众音科技的集体办公室里，耿晨曦如果不是见吴剑雄以及众音的一帮员工都在，她真想拎着韩俊的耳朵把他揪出来。 “啊！忙是好事儿啊，至少证明摩音火啦！”韩俊闻言笑了，这不就是他们当初所预见到，且是最终希望达到的效果吗？ 如今理想已经达到了，她怎么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跟着耿晨曦出了办公室，却又听她吐槽道：“订单都排到明年了，那数量还在不断的往上加，我真的很怀疑国内能不能消化掉那么多的产品。还有广告的事情你当初说要帮我把关，怎么现在也没个消息了？不是说众音会配合我们作宣传吗？” 听着她连珠炮似的发问，韩俊已经意识到她现在应该是因为太过忙碌而导致心理暂时性失衡。 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讲，那就是标准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丫的订单都排到明年，以目前的最大产能不算代工厂一年纯利也特么三千多万啊！如果三个月以后公司本身扩大了产能，加上代工厂仅仅国内的销量，纯利润一年破亿简直不要太轻松。 如果届时再加上东南亚、欧洲、美洲市场，这个数字韩俊都有些无法确定。 韩俊可是记得ipod十几年来各个版本的销量加起来都破四亿了！这就足见其无与伦比的市场竞争力！更何况，摩音抢先之后，市面上再难出现可以跟它一较高下的产品了。 如果是当初的ipod，进入国内市场因为关税限制，它的销售价格过于高昂，让不少人退而求其次，但摩音却是完全本土化生产，相对低廉的价格，又在中国这样庞大的市场里，韩俊觉得如果操作得当，五年内打破原本属于ipod的记录也不是难事。 都这样了，你耿晨曦还有啥可纠结的？睡觉不乐醒就不错啦。要啥自行车？ “我也没闲着啊，众音的推广方案你还没看吧？来来来，你自己看，我众音都已经快炸锅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众音的礼物 “众音的神秘礼物”终于在4月10日的晚上6点正式揭晓。 “摩音mp3一款划时代的产品……”在一个单独的页面里，摩音的一切功能和优势被详细地介绍了一番。 但众音并非只是单纯地介绍一下这新款的mp3，而是发布了一条爆炸性的消息“凭借一百站内金币可以获得95折购机优惠，三百站内金币可以获得9折优惠，五百站内金币，可以获得八五折购机优惠，一千金币可获得八折购机优惠！” 刚一看到这条消息，大部分网友最初是失望的。 原因无他，这款mp3看着很美，可根本没有地方卖啊！众音的意思似乎是可以在他们的网站上付款购买，可这有可信度吗？尽管在页面的下方，众音加了一行字“敬请关注今晚七点的新闻联播” “这跟新闻联播又有什么关系？” 说起来，喜欢上网的年轻人，还真没几个乐意看新闻联播的，但因为众音加了这个提示，便总有那么一部分好奇心强的网友，真就在七点的时候打开电视机看起了新闻联播。 “下面播报一组快讯，滨海市晨曦科技有限公司于今日发布一款名为摩音的mp3播放器……极具国际竞争力。” 短短的几句话，却成了真正引爆众音的导火索。 摩音是真实存在，新闻联播都播报了。众音的消息也是真的，如果是骗人他们不可能提前知道新闻联播的内容。加之众音从创办伊始给所有网友的印象就是干净的不像话，特别是没有外链，没有木马，没有弹窗广告。 如今加上央视的背书，从晚上八点开始，众音的流量就呈爆炸式增长。 很多网友这会儿才发现，原本一直以为没什么卵用的众音金币居然还能换折扣。只是到了想用的时候，很多网友才发现自己的金币根本就没攒下多少。一般拥有两三百金币的网友就已经算富裕了。拥有五百以上金币的要么是天天泡在众音的死忠粉，要么就是资源贡献的红人，比如——追风少年这样的。 可不管怎么说，就算只有一百金百也能有95折的优惠啊。 而四月十一日开始，各地媒体的跟进报道，才真正让摩音进入了年轻人的视野。 铝镁合金磨砂涂装外壳的高端版，经过多方洽谈最终的定价是1399，而高强度塑料外壳普通版售价则定在了1099元。但不管哪一个价格，都要高于市面上常见的所有品牌mp3，却高的并不离谱。 九五折的优惠至少也能省下几十块，要是能拿到八折，则能省两百多！一时间，不少开小号刷金币的人激增。 这种情况韩俊已经预见到了，可他并不介意，因为网站排名统计上，流量是一个权重很高的标准之一。 不过唯一让韩俊感到遗憾的是，现在并没有网上支付的通道。网友们想要以优惠的价格拿到摩音，只能在众音的活动页面消耗自己的金币兑换优惠码，再通过优惠码进入购机页面留下地址电话，而众音则会通过邮寄的方式将mp3寄送到网友手中，货到付款。 不是他不想弄一个网上支付的平台，只是一来他没有那个技术，二来需要跟银行签订协议，开放端口，他也没有那个关系。 但众音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在公信力上他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加上韩俊已经是晨曦科技的股东，待技术成熟之后，有了网上直接支付功能，摩音以后几代的产品，完全可以直接通过众音网实现对接。 耿晨曦在众音的后台显示上看着已经高达七万的订单量，头顿时又大了一圈儿。 “阿俊，摩音的订单已经排到明年了，你现在又给我整出七万的多的订单我上哪儿给你变那么多机器去？”以手扶额，耿晨曦惨兮兮地说道。 韩俊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说道：“晨曦姐，你别搞错了，公司的订单对象是经销商，而众音的这些订单是直接面对最终消费者，再怎么说你也是众音的持有人之一，这七万多的订单你可得优先解决。” “我的天，工厂已经三班倒日夜不停的赶工了啊。机器可以不休息，人不行啊。” “只要思想不滑坡，方法总比困难多。而且你看，我们现在的这种困难，也是甜蜜的困难呀。” 看着嬉皮笑脸的韩俊，耿晨曦咬了咬牙说道：“好，我负责安抚那些经销商，优先满足您的需求，行了吧！” “嘿！这就对了啊。” “可你得给我想办法！” “呃……” 想办法？真到了刺刀见红的时候，任何所谓的计策都是没用的。除了扩大产能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的路子可走。 代工厂就是其中之一，问题是如何选择代工厂，他们的品质能不能保证就需要仔细把关了。 “代工厂？我当然知道代工厂了，规模小的，没有名气和实力的我甚至连看都懒得看，可即便是符合标准的代工厂，他们的产能要跟上来，至少还得需要两个月，这段时间的订单怎么办？我们满足不了人家啊。市场那么大，不尽快占领你就不怕夜长梦多？” 耿晨曦最近就一直在忙这些事情，他知道的可比韩俊详细多了，其间困难重重她自己都不想说，一说就头疼。 韩俊却忽然发现，自己跟耿晨曦俩人之间的沟通似乎出现了点小问题…… “晨曦姐，我发现咱们俩之间好像想到了两岔去了。” “嗯？怎么说？” “你可能没明白我的意思，对于优先满足众音网注册用户的购机需求这件事，本意是提高摩音销量的同时为众音造势，给大众一个讯号，就是众音有着他们难以想象的能量。在众音订购mp3会让他们有一种优越感，借此来吸引更多的用户加入众音，但是说回摩音本身，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满足所有人的胃口呢？” 听着韩俊的话，耿晨曦明显的一怔。 “哦！他要两万台，你就给他发两万台？我们要货的那么多，只有五千台，你爱要不要。反正我们是高端品牌啊，央视都报道了啊，广告上线之后，家喻户晓之下，会愁卖吗？饥饿营销你不会不知道吧？再说我们现在的技术，至少碾压同类产品半年内！国内更是两三年之内都不可能有竞争者，或许国外的技术可以达到摩音的标准，但他们想进入国内市场？那关税他们得交多少？到了市场上怎么跟咱们打？多了不用，一句‘支持民族品牌’就能揍的他们满地找牙好吗？” 耿晨曦彻底懵了。 饥饿营销她不懂吗？她当然懂。 可是在突入起来巨大的订单数量、各路媒体的采访邀约，政府的各种关怀等等等等的诸多事务将她整懵了，特别是关于订单，她只想着如何满足各地经销商的需求，同时迅速占领市场，进而扩大晨曦科技的影响力。至于饥饿营销什么的，她楞是给忽略了。 的确……摩音是我的，我就能生产这么多，为了保证全国各地的商场内都能见到，你要两万台，我只有五千给你。要不要？ 一边可以用饥饿营销的手段吊着消费者的胃口，这样一来虽然不能第一时间取得巨大销量的光环，却能给人一种“摩音”一机难求的表象，在人们都有追涨杀跌的心理下，能买到摩音自然就有一种优越感了，从而更能保证它未来的销量。 而这段时间里，晨曦科技也可以仔细地审核代工厂的资质和实力，为日后所出产的摩音品质做最好的保证。 吁出一口胸中浊气，耿晨曦瞪了韩俊一眼，嗔道：“你不早说！” 说完，耿晨曦也不理韩俊一脸懵逼的样子，直接着急各部门主管开会去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学生群体的反应 众音的第一个“广告”加速了摩音的推广，而摩音的声名愈显又变相地为众音增加了流量。 这个时候已经说不上谁帮了谁，而谁又成就了谁。 晨曦科技从上到下忙的不可开交，众音科技也好不到哪儿去。全员加班已经是常例了。可是，没有人会对此发出任何怨言，他们知道，这一切都预示着公司只会越来越好。 因为，想在众音网上投放广告的商户其一季度的广告金额已经加到了三十万！ 对于这种情况，韩俊给出的应对策略只有四个字，择优录用。 这个优，不单单指对方给出的价格，同时还要考虑对方是做什么的，我一个音乐网站，你让我给你挂个治疗不孕不育的广告？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类似这种的，韩俊表示哪怕一个月给一百万也不要接受。 这可难坏了徐磊。他虽然应聘的职位是策划，可公司没有广告部，所以这份工作只能暂时由他来做。不仅他的工作因为众音的流量激增而增加，韩俊还给他布置了新的任务，那就是新一轮的招聘。 承诺给他们几个人五月份要搬到新的职场，韩俊也没有食言，在他不在公司的日子里，他着实看了几家写字楼。 最终选定的，是香港中路上晨曦科技曾经用来做新品发布会的国际新闻中心。 租金已经谈得谈妥，二十二楼整整一层租下来，一年的租金要二十六万。这个价在当时来说是很高了，可是放在十年后却跟白菜价差不多，这可是整整一层啊。 新公司的职场面积很大，人员配备自然要跟上，人力资源部门是必须要跟上的，接下来是各个分部都要逐一上马。如果不是吴剑雄请了晨曦科技人力资源部门的老同事过来帮忙，徐磊自杀的心都有了。 至于老板韩俊……他上学去了。 滨大，食堂里。 302的几个兄弟很久没有聚在一起吃饭了。正巧今天下午第一堂专业课，全员都在学校，这才约到一起吃个饭。 “村长这两天有点郁闷啊。咋啦？被人煮啦？”席间大伙儿山南海北地聊的蛮开心，但魏凯却一直郁郁的样子引起了李晨的注意。平素里这厮可是活跃的很。 “自然是被苏巧给治了呗。”郭翔打趣道。 “你们几个都少说两句。”韩俊见魏凯的一张脸都涨成茄子色了，便问他道：“你小子咋回事儿？” “哎，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邓锦澜接了一茬。 “这不苏巧快生日了嘛，我本来想给她买个毛绒玩具再一起吃个饭得了。结果……呵呵。”魏凯苦笑一声。 贺明眨眨眼不解道：“结果咋了嘛。” “现在网上不是热炒的摩音mp3嘛，人家这又看上了，各种明示暗示想要一台。”魏凯耸耸肩道。 “哟呵，胃口真不小，那mp3可不便宜，我听说一台要一千大几百呢。”周勇虽然是个学霸，对这些东西却也不陌生。 “你们不会去众音注册个会员？现在众音网有活动，那家网站跟摩音的公司好像是合作伙伴，凭着众音的金币最少能拿到九五折的优惠。”蔡可平常喜欢听歌，也是众音的老会员，自然知道这件事。 而其李晨同样是此道中人，忙不迭地说道：“蔡可，你那有多少金币了？我好不容易攒了三百，准备再开几个小号刷到五百，一千我是不指望了。” “你们说的轻巧，现在摩音一机难求，都说厂子就在咱们滨海，可咱们想在滨海买，商场也经常没货。更不用说还有那些黄牛倒机器的，听说步行街那边已经炒到一千六一台了。”魏凯苦着脸说道。 “一千六……对你来说很困难？”对于别人讨论众音和摩音，韩俊就不参与了，毕竟他是众音的创始人又是晨曦科技的股东，引起他兴趣的，却是魏凯的态度。 这货明明家庭条件不错，什么时候对一千多的mp3瞻前顾后了？ “嗨，最近家里生意不太好，我爸给我的生活费也是越来越少了。” “哦。”韩俊没多言语，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魏凯现在的这种情况，他也不好去说什么。 他手里倒是有十几台的礼品配额，那是耿晨曦给他让他送人玩儿的。 可韩俊却没办法给身边的人人手发一个。关键是他手里没有那么多机器，如果送一个给魏凯，那其他人怎么办？送东西送到因为厚此薄彼弄的里外不是人的事儿在市面上可不罕见。 韩俊又不傻。 这个时候，李晨拍了拍魏凯的肩膀，说道：“大丈夫何患无妻，实在不行咱换一个嘛。” 如果换做以往，李晨要是这么说魏凯肯定跟他起刺，只是这一次，他明显犹豫了。 “嗨，不得不说摩音真的不错，你们想想那么小的体积，那么大的容量，外观还漂亮，妹子们喜欢也很正常。我觉得吧，现在要是想拿下某个姑娘，送台摩音什么都解决了。”贺明的这番言论，一众舍友深表赞同。 韩俊听着他们对摩音的讨论，实际上这也可以看做是现在大学生群体对于这一新产品态度的缩影。 如今看来结果还算不错。 除了价格让这些学生们有些难以承受之外，其他一切在他们看来是近乎完美的。 很多人都觉得大学生这个群体的消费能力不强，但事实上恰恰相反。虽然他们不赚钱，但是花钱的能力却并不比一般成人差。因为不赚钱所以很多学生并不知道赚钱的辛苦。在遇到心仪的商品时，自己买不起自然会找家里要，而这才是造就他们不俗消费能力的首要因素。 同时，在这个年龄段，因为攀比心理的存在，当别人有了而我没有，且我并非买不起的时候，“我也要有一台”自然也会成为第一心理因素。 想到这里，韩俊心中大定。他以前最为担心的摩音不受学生群体待见的问题已然没有了。 第一百七十章 四哥来访 “耿总，外面有个自称……” “我说过了，最近公司事情这么多？一些不必要的约见能推就推掉。没看见我正忙着呢？” 因为公司的名声打出去了，前来拜访的人也是络绎不绝，尽管到最后他们知道研发出摩音这款极具国际竞争力的mp3的厂家是一家宝岛独资的企业，可谁有敢说宝岛人不是中国人？ 在新品发布会过去一个星期之后，各种想要拜访耿晨曦的人几乎能从大门口排到办公楼。奈何耿晨曦最近也是忙的焦头烂额根本没有功夫接待他们，但来者是客她不能见，便第一时间成立了接待部，特意找了些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姑娘充当接待员，倒也获得好评如潮。 因为产能的原因，饥饿营销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同样因为这种策略，势必引起经销商的反弹，奈何店大欺客，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被动地接受被晨曦科技摁在地上摩擦的事实。 但是各种不安、不满、愤懑的情绪充斥期间，纷纷向耿晨曦来投诉。 尽管明知道这只是公司的策略，但被那么多人烦来烦去的，耿晨曦也是一脑门子的官司。 这会儿接待部的小姑娘过来找耿晨曦，话还没说完就被烦躁的耿晨曦给怼了回去。 “耿总……那人说是你哥哥。我们也不敢怠慢，只好过来问问您的意思，要是您不方便，我让他约个时间？” “哦……等等！你说是我哥哥？”听到这里，耿晨曦放下手中的签字笔，抬起头来惊讶道。 门口的小姑娘很认真地点点头道：“是啊，他就是那么说的。” “行吧，那你把他领到小会议室，我签完这几分文件就过去。” 打发走了接待部的姑娘，耿晨曦有些莫名其妙，自己的哥哥过来了？ 此时，晨曦科技羽翼已丰，已经不用再担心几个哥哥给她下绊子。如今三和集团的新项目应该早就开始启动了，他们还有时间来滨海找自己？ 但不管怎么说，去看看也好。 小会议室里，喝着接待部美女们送上的香茗，耿国忠打量着朴实无华的装饰，心里有些滋味难明。 在所有人都以为小妹在滨海只是弄一家mp3装配工厂的时候，到头来她居然弄出了一款全新的mp3，他们虽然不是电子产品的专业人士，但家里却不缺那样的人才，通过他们的汇报，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情况出现了——“小姐公司生产的这款mp3，根本不是三星和索尼可以抗衡，如果产能跟上，将他们挤压到二流市场是必然的事情。” 这是个什么概念？ 小妹完全为家族开辟了一个新的行业类型！如果家里的那些分析师们说的偏差不大的话，晨曦科技这款摩音mp3所带来的利润，不见得比他们在沪市搞地产来的低。毕竟，她所占领的是市场的制高点，她的产品至少在现在无人能敌！ 打个简单的比方，大家都卖西瓜，国产瓜小又不那么甜但便宜，但进口瓜大甜却很贵。市场上的人自然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来选择，但忽然有一天，有家人卖国产西瓜又大又甜又比进口瓜便宜，会是一种什么情况？ 俩字儿——碾压。 他这次来，比计划的要晚了不少，全因沪市那边的业务繁忙。对于晨曦科技是一种什么情况，耿国泰了解的并不多，他自己也不怎么关系电子产品的市场。此次来滨海，全是因为过年的时候大伯提了一嘴说小妹公司账户里有大笔的资金流动，大哥这才安排他抽空过来看看小妹在搞什么动作。 可当他来了滨海之后，这才发现，小妹哪里是在搞“动作”，根本就是“排山倒海”好么？ 就在他明白了晨曦科技和摩音所蕴含的真正能量之后，那一瞬间，耿国忠就想明白了一个问题。 小妹这会儿已经不可能压制住了。 她在爷爷心目中的地位自打摩音上市之后就不可能再撼动。 那么，对小妹的态度就要有所相应的转变。 心里想着，不多时，耿晨曦就推门而入。 一见耿国泰，耿晨曦目露惊奇道：“四哥？你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你，怎么？不欢迎嘛？” “哪儿的话，倒是你那么忙还来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你这儿弄的不错啊。真是有些出乎我预料了。” “还好啦。” 说起来，几个哥哥之前的一些做法，耿晨曦心里没有芥蒂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当她站在一个全新的高度再来看那些事情的时候，也不过一笑了之。 如今，我晨曦科技已经有了自己的核心产品，而且是对同类产品以碾压之势登台的。你们若还想压制我，那么，就请拿出相应的实力来吧。 现在耿国忠过来看她，耿晨曦根本不在乎他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只是当堂哥路过这里的一次普通探望。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手段都是笑话。 很巧，耿国忠也清楚这一点。 简短的寒暄过后，耿国忠道：“小妹，这次过来主要看看你的事业进展情况，你能有现在的成绩，我相信家里人都会以你为荣。不过有件事我想提醒你。” “哦？什么事？”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的摩音太出色了，出色到让其他mp3厂家没有活路的地步，现在你的科技公司正在势头上，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对方肯定会出招，我建议你现在就要开始着手准备，以防不测。” 耿国忠说的很认真，可这话在耿晨曦听来就有些别扭了。 这就好比一直想要算计你的人突然给你提出忠告，小心别人的算计。 那种冲突感让耿晨曦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可是不管怎么说，耿国忠话是好话，听不听则全在耿晨曦自己。 她也明白摩音的优势，但要说她真的做好了迎接同行的反弹……却并没有。 “四哥……谢谢。” 耿国忠摆摆手说道：“谢我就不用了，但咱们家跟三星的合作或许可以终止了。” 耿晨曦微微一笑，说道：“晨曦科技可没有挂三和集团的名字，关于三星那边的订单，让其他工厂做就是了。不过，至于其他同行的反弹，四哥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第一百七十一章 再等等 “老耿啊，没想到小晨曦在滨海做出那么大的成绩。” “还不是你帮忙？” 晨曦科技的新品发布会，宝岛的媒体自然也去了，不过跟大陆的热炒不同，宝岛的媒体对此的反应相对冷静，或者说本就是处于亚洲电子产品龙头地位的宝岛对于本地商人研发出一款新产品并不会感到多么奇怪。是以，在宝岛的相关报道也有却不是铺天盖地。 但是，这个消息自然会传到耿玉诚和常汉文两位老人的耳朵里。 在得知耿晨曦不过半年多的时间里就已经有了成果之后，常汉文很高兴，不仅是为耿晨曦，更为了他们家所投资的一亿美金。 虽然这笔钱的来路不是那么干净，但几经倒手之后到了晨曦科技的账面上自然不会有问题。对常汉文的家族来说，这笔钱洗白了，而之所以一直放在晨曦科技供耿晨曦使用，一来是看在耿玉诚的面子上，二来也算是自家的一种投资。 如今，产品出来了，耿晨曦对于公司的近况和未来的展望没有瞒着两位老人。 从耿晨曦那里得来的消息，晨曦科技的回款速度相当快，面对所有经销商只接受现金订货。而巨额的订单数量也让两位老人老怀大慰。 晨曦科技自身的产能是一年二十万台，但如果给它半年时间来扩大，加上代工厂一年达到两百万的产能也是很轻松的事情。一亿美金？就算他们一年之后全部将资金撤出，也不会对晨曦科技造成任何影响。 “你那钱是继续放在小晨曦那，还是撤回来？”耿玉诚饶有兴致地问着老友。 “撤回来？撤回来干嘛？有这么一个好路子，每年白白生钱，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常汉文哈哈一笑。他家并不缺钱，但是缺来正当的来路。 一亿美金是足以买下当时晨曦科技的全部股份的，但按照当初的约定，晨曦科技作为帮助他洗白这部分的代价，常汉文家不占任何股份，但每年可以抽10%的分红。 或许头一年半载的10%也分不了多少，但两位老人年纪虽然大，眼睛却不花，看得出这家企业的十足后劲。 “嗯，我要说也是这个意思。”耿玉诚点点头。 常汉文见老友脸上笑容不绝，感叹道：“要说那个小朋友，眼光还是不错的，听说点子都是他出的？” “是啊，当初还是小看了他。” 说起韩俊，耿玉诚也不得不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原本只是觉得他眼光不错，想让孙女跟他多接触一下，如果有什么不决的事情可以找他商量一下，虽然他很年轻，但那种眼光完全可以作为一种参考。 但不知道为什么孙女居然那么相信他，搞了这个什么mp3。 最初的时候，耿玉诚对孙女所选择的这个行业并不十分看好，原因无他，技术含量不高，市场竞争激烈。如果硬要说好处，那就只有接着家族跟三星有合作，可以当一个幌子来规避一下她几个哥哥对她的掣肘。 可现在看看？ 她们所作出来的的确是mp3，却是功能、外形碾压一切同类产品的mp3。 也就是她没有挂着三和集团子公司的名字，如果将晨曦科技并入三和集团，以他们那种漂亮的财报，他甚至可以肯定三和集团的股价要飙升到一个新台阶。 “不过老耿啊，我虽然不做这个生意，却也知道凡事过犹不及，小晨曦弄的东西好，但是太好了。好到别人家都没有活路了。咱们宝岛地面上，有哪家社团敢说要一统宝岛？嗯？但凡有实力太过超群的，势必引起其他社团的打压，我这么说，如果有哪家社团强到可以一统宝岛，我甚至不介意跟竹联帮的人合作搞搞他。我这么说，你明白吧。”常汉文是个粗人，一直都是，以前当兵的时候没什么文化，只靠着一股子狠劲儿，但是人老了，经验却还在。 晨曦科技的风头太盛了。 其实这个问题耿玉诚也想到了，只是他的分析却没有常汉文这么直白。 他始终觉得耿晨曦太过年轻，或许是运气不错，身边有韩俊这样的朋友帮衬，能让她在那么短的时间里选择了最正确的路，并取得了成果。 耿玉诚明白常汉文的意思，是想让他出面给丫头保驾护航，省的她被人暗算。 但……不经历风雨，她能真正的成长起来吗？ “我明白，但是……再等等吧。” 耿玉诚的确是想再等等，等孙女跟自己求助的时候，再出手。 可这话一出，常汉文直接吹胡子了：“等？你不怕到时候来不及？你可知道，老子一亿美金可放在那呢。” 耿玉诚见他急了，顿时乐不可支道：“谁当初说不在乎钱的？一亿美金对你来说很多吗？” “钱是不多，可这么正的路子少哇!” “呃……” 这回，轮到耿玉诚语塞了，可不就是这个道理？ “你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瞎不了你的正路子。”嘴上应承着常汉文，耿玉诚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耿国忠没有在滨海停留太久，原本他就是来打探消息，但如今的情况……消息是不需要打探了。甚至说对于小妹的一些态度，必须要让几个哥哥有所转变，至于怎么转变，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沪市，老大听说最近国内媒体热捧的摩音居然是小妹公司生产的之后，也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难怪她公司有那么大比的资金流动，原来是用在了产品研发上了。 到底是谁在背后给了她那么大的支持？虽然很好奇，可老大也清楚此时候想这个问题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听完老四的叙述，再分析了一波晨曦科技未来的营收能力之后，老大也觉得，与其继续没有效果的打压小妹，不如将晨曦科技纳入三和集团之内，至少……也要将这个消息放出去。 一旦公司的股东们知道了这个消息，那他们对公司的信心自然会再拔一个高度，公司的股价也会随之水涨船高。 第一百七十二章 明星代言 随着时代的发展和进步，“酒香不怕巷子深”的理念早已经腐烂在故纸堆中，任何产品都离不开广告。君不见，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卵用的“脑x金”在铺天盖地的广告轰炸之后所取得的惊人销量。 摩音也是一样，尽管所有人都知道它是一壶“好酒”却依然离不开广告的推广。 凭着产品过硬的品质，晨曦科技的回款速度很快，也保证了其强大的经济实力，是以，在广告的预算中，耿晨曦给出的价格是一年三千万人民币！这对一家新成立的、毫无跟脚的公司来说绝对算得上大手笔。 毕竟电子产品不是快消品，比不得当年的秦池，但是放眼国内的电子产品生产厂家，除了海尔、格力这种巨头，能拿出过千万资金来做广告的绝对属于凤毛麟角。 不过就算有了这么充裕的广告费，在央视黄金时段当标王是不可能的，但拿下三五秒的静态广告却是绰绰有余。而至于广告如何制作，则当然要请明星来代言。 摩音的受众很大，但也受年龄层次的影响，你不能指望一个五六十岁的中老年人带着耳机听音乐，那……画风不对啊。 年轻人才是它的最大用户群。 但是，在晨曦科技广告部内部却就到底找谁来做代言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有人觉得有如此雄厚的资金支持，大可以找大牌明星来做这个代言，特别是歌坛的巨星，比如香港的四大天王。他们的死忠粉简直不要太多，而且多年的口碑决定了他们巨大的号召力和影响力。如果由他们来代言摩音，那无疑是最稳的。 可同样有人觉得尽管公司的广告费很足，可是请大牌明星动辄上千万的代言费他们也有些撑不住。最关键的是目前摩音已经开始全国铺货，要找大牌的话就要考虑人家的档期。而明星的牌子越大，架子也就越大，到时候档期不美好，广告滞后对公司来讲也是一种隐性的损失，所以，有人建议寻找新生代的明星，特别是国内的新星。他们不仅价格便宜，档期也宽松。甚至可以说如果让他们来给摩音这么好的产品做代言，他们高兴还来不及。 这么一来，却有又问题了，如今的娱乐圈，除了那几个有数的大牌根深蒂固，新星的“稳定性”十分令人堪忧，你根本无法确定他将来是明星还是流星。 两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如果换做平时，作为老板耿晨曦也是乐见其成的，手下的员工有想法、有见地，她当然开心。可是现在的情况就有些特殊了，广告上线的事情比较急，已经容不得他们继续扯皮。 “耿总，那么您觉得是该找大牌还是找国内的新人？” 皮球踢给老板，让她亲自决定选哪个方案，无疑是一个很巧妙的办法。反正方案广告部已经出了，还是出了两个，至于您觉得哪个好，就用哪个。 如今晨曦科技财大气粗，耿晨曦的第一想法就是请大牌。 但既然已经都研究了许久倒也不差那么一两天，她圈了几个人，刘德华、成龙、张学友、张信哲。 选这四个人她也是有原因的，刘德华跟张学友两人位居香港四大天王多年，诸多光环加身，其中张学友歌唱实力毋庸置疑，但刘德华同样全面，同时俩人在外界的风评极佳，成龙是继李小龙之后第二个成功打入好莱坞的动作明星，就现在的一些影视明星来讲，对国外的影响力都不如成龙。 不过，这三人的年纪在耿晨曦看来说都有些偏大，所以才加上了张信哲这个相对年轻的情歌王子，而且怎么说人家也火了许多年，《过火》、《爱如潮水》、《爱就一个字》这些歌的传唱度至今仍然高的离谱。 “吴哥，有了消息你可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啊，我特别喜欢阿哲，上学那会儿他就是我们全班女生的梦中情人！要是最后是阿哲来代言，你可一定得给我弄个签名，不！我要跟他合影！” 众音的办公室还没搬走呢，晨曦科技要选明星代言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商业机密，没多久就在全公司传了个遍。众音网的这几个老人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段雨菲得知四个人选里居然有张信哲的时候，简直不要太激动，一个劲儿的拉着吴剑雄希望他能多多打探一些内部消息，毕竟，老吴是晨曦科技过来的嘛。 “哎呀，这事儿我说了又不算的，是人家晨曦科技广告部的事情，要是我说了算，肯定帮你请张信哲啦。”吴剑雄被她缠的哭笑不得，那根本是人家的事儿，瞧段雨菲那架势就跟众音找代言明星一样。 “欸？你们几个干嘛呢？不干活了？” 眼看着国庆，新职场已经基本搞定，因为都是装修好的，只需要做做简单的装饰和购买一些办公家具就可以直接搬家，韩俊左右无事便来公司看看，这刚进公司就看见段雨菲在缠着吴剑雄八卦。 “呃……韩总好！” “韩总！您知道嘛？晨曦科技要找明星代言，四个人选里有张信哲欸！您跟耿总关系那么好，能不能跟她说说选阿哲啊。”跟韩俊接触时间已经不断，大伙儿都知道这个年纪不大的老板并没有什么架子，对他们的要求至少表面上看起来也不甚严格。 段雨菲见韩俊来了，虽然嘴上是责怪的口吻，可见他满脸的笑容显然心情不错，便直接甩开吴剑雄，又缠起韩俊来了。 “啥？！怎么回事儿？”晨曦科技请明星代言的事情是题中应有之义，韩俊原本没在意，但这时段雨菲一提起来，韩俊忽然来了兴趣。 当段雨菲把晨曦科技要选的几个明星一一道来之后，韩俊眉头微蹙，问了句：“定了是谁吗？” “这不还没有嘛，要是您能跟耿总说上话，不如就选阿哲啦，你不知道阿哲真的很火啊。” 段雨菲后面说的话，韩俊已经没再听了，他只确定了一个信息——“还没定。” “没定啊，幸好没定。” 第一百七十三章 换人 晨曦科技广告部预选的这四位明星，韩俊也说不出他们什么不好的地方来。对于年轻人这个群体来讲，他们四个却不是最好的选择。 特别是张信哲……怎么说呢，其他几人多年过去之后依然活跃在娱乐圈的第一线，但张信哲，一零年之后就已经鲜有消息了。 既然没定，那他就得找耿晨曦说道说道了，国内的广告要请国内明星代言，这个没有问题，但这个人选要仔细把关。 首先他要符合“年轻人”这个大背景，要能跟年轻的用户群体产生共鸣，其次，他要有一定的知名度，而且这个知名度要在未来几年甚至十几年内都要包吃住。 想着这两点，韩俊想起滨大学校门口正在放着的歌，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晨曦姐，忙着呢。” 敲门而入，韩俊证瞧见耿晨曦在案前写着东西。 见来人是韩俊，耿晨曦展颜一笑，说道：“什么风把你给吹来啦？” “过了五一我要搬家了，公司搬市区去。”韩俊把自己丢进沙发里，懒洋洋地说道。 “哦。”听说韩俊要走，耿晨曦的脸色瞬间一暗，却也不能说什么。 “服务器我暂时不搬，那玩意儿迁移起来太麻烦，还要停机众音现在的增长势头容不得我们不小心，我以后还会经常来，你别觉得我烦就行了。” 听他这么说，耿晨曦才松了一口气，就在刚才的那一瞬间，她觉得以后想再见他一面就要很难了。 “听说摩音要找代言？” 寒暄过后，韩俊直接没再废话，直奔主题。 “对啊，广告部说今天下午给我最终的方案。” “那四个人都不行。”韩俊道。 “嗯？什么意思？你知道了？”耿晨曦微微一愣。 “本来这事儿我不想插手来着，但我这儿有个特别好的人选，觉得你应该用他。”韩俊道。 他说的是实话，严格来讲就算他是晨曦科技的股东，选广告代言人这样的事情他也不好越俎代庖。 闻言，耿晨曦眉头一挑，试探着问道：“在网上火的不得了的那个阿畅？” 提起许畅，倒是把韩俊给说愣了。 “拜托，许畅在网上火，但谁知道她是阿畅啊，再说让一个网络红人给摩音代言也太low了。我说的这个人，是你们宝岛那边的新人。” “啊？新人？谁？” “周杰伦。”韩俊一字一句道。 摩音这个时候上市，让周杰伦代言简直不要太合适啊！ 首先他已经有一定的名气，去年出的第一张专辑就大卖，在宝岛、香港声名鹊起，因为有着独特的风格，在大陆的粉丝数量也在不断的增长，滨大学校门口的音像店里整天在放他的《龙卷风》。或许现在他的综合名气比不了成名已久的张信哲，但其未来受年轻人的欢迎程度却没有人比韩俊更清楚了。 甚至他记得一个耿，就是在多年之后，每当有新人出道且火起来的时候，总有人会说“哎呦，他火的快赶上周杰伦了。” 却没有人会觉得真有新人能火的过他。 诚然，他比不了天王刘德华，那是因为天王庞大的粉丝群几乎涵盖所有年龄段。但要说年轻一代的粉丝，谁敢说比周杰伦的多？ 至于成龙……电影或许很牛逼，但代言……韩俊隐约记得大哥所代言的产品无一例外地都扑街了。 “周杰伦？他是干嘛的？” 可惜耿晨曦的一句话差点没把韩俊给噎死。 敢情……人家大小姐压根儿就没听过他的名号。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不是吧晨曦姐，你没听过他的歌？”韩俊讪讪道。 “我一定要听过他的歌吗？老娘都快忙死了，还有工夫听歌？”耿晨曦杏眼一瞪，很是不满意韩俊那看土鳖的眼神，她没听说过很奇怪吗？ “好吧，他去年发行了一张挺火的专辑，我们学校门口天天放，而且他属于创作型歌手，唱的歌……也比较有特点……” 韩俊这边说着，耿晨曦就已经开始上网搜索关于周杰伦的信息了。 不管是新闻还是照片，她都在看。 “外形……一般啊。”耿晨曦粗略一看之后，对他的外形却是不太满意。 韩俊无语了，他们招代言又不是选美，你弄个帅哥美女来代言，好看是好看了，可没有号召力影响力不等于零么？ “他的风格就跟我们的众音差不多，就目前来说都是独一无二的。单从这一点上，契合度就是蛮高的。而且他现在也算新人，代言费用肯定比张信哲都要低不少，更不用跟刘德华跟张学友这种天王级的比了。咱们现在是有钱，但也不能胡乱抛洒，咱们只选对的，不选贵的。” “你看好他？”耿晨曦沉吟了片刻，忽然问道。 韩俊一怔，这还用问么？他当然看好了！未来的小天王他能不看好么？ 点点头，韩俊十分笃定地道：“当然，我对他是极为看好的。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 “那就他了。”耿晨曦眨眨眼，直接拍板了。 原本觉得还得费番功夫才能说服她的韩俊一肚子话就这样被憋了回去。 “樊部长，代言人选咱们换一下，看看能不能联系上周杰伦的经济公司，我们请他。你没听说过？没听说过不会去网上查么！？” 樊永惠是晨曦科技新聘用的广告部负责人，虽然是新人但职位却不低，在加入晨曦科技之前也做了一番功课，知道耿总是宝岛人，这样一来，最初定的四个人选当中，她是比较倾向张信哲的，但最后还是被老板一个电话全盘推到重来。 不过老板说的这个歌手，她同样没有听过，只是通过网络查询发现他也是宝岛人之后，旋即释然了，在她看来，应该是老板想要用她自己所看好的明星吧。既然如此，就算她再怎么觉得周杰伦一般般，他们这些干活的就只能按照老板的意思来。 明星经济公司的电话从网上都是可以查询出来，特别是像他们这种寻求代言的公司，人家可是很欢迎的哦…… 第一百七十四章 意外 韩俊见耿晨曦接受了自己的建议，这件事他便抛到了脑后。在他看来周杰伦算是刚刚出道不久，想来邀请他不会有多难，便将精力集中到了搬家的事情上。 因为众音目前的规模实在太小，所以搬起来也没有多费事。而当他们到了新职场的时候，无一不被新办公室巨大的面积和优越的地理位置所折服。 最早留在众音的这八个人，除了吴剑雄，家都是住在市区，每天上下班所花费的时间就要至少一个半小时，如今办公地点搬到了市区，至少上下班的时间就能节省许多。这对工作效率来说也是一种变相的提高。 “哇，真没想到韩总这么大的手笔。” 一边参观着办公室，田园一边不无感慨地说着，引来几位同事的纷纷附和。 “吴哥怎么就不来呢。”因为服务器暂时不适合迁移，高科园那边总要留人的，是以经过商议，吴剑雄主动留在了那里，想到此节，段雨菲有些替吴剑雄惋惜。 “那边也不能没人啊。韩总能把办公室搬过来，服务器也是早晚的事情。”徐磊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资料，一边随口说着。 说起来，自从众音第一项活动结束之后，其他部门的同事相对轻松了许多，但因为他还要负责招聘，反而更加忙碌了。 人事以及其他部门的招聘还好说，但是专业网络人才的招聘却是困难重重，滨海不必了京城、沪市、深圳等大城市，it环境可以说处于刚起步的阶段，就算众音的前景只要稍微懂行的人就能看得出来，效果却依然不好。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大城市之所以更能吸引人才，行业环境只是一个方面，更多的机会才是最主要的原因。除非众音成为行业的龙头，并以此身份直接带动滨海的it业，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改变现状。 “我操！” 当徐磊习惯性点开邮件看看有无新的硬拼信息的时候，老板韩俊发来的一条邮件直接让他爆了粗口。 “上次开会忘了说，试用期一个月已经结束，本月开始算大家正式入职，除了规定的保险和公积金，你的薪资标准是5000/月。各自保密。” 这个标准放在沪市可能只算一般，但在滨海绝对妥妥的高薪！ 之前之所以没有谈及详细的薪资待遇，完全是因为刚一加入众音一堆堆的事情就接踵而来，而且就算他们想跟韩俊谈谈薪资，以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性子想见他一面也十分困难。 徐磊对于自己的薪资待遇是有期望的，以目前滨海平均工资1500的标准，他觉得自己能拿到3000的话就已经很满足了，可没有想到，韩俊直接就给出了远超他期望的标准。 老板……很大方啊！ “有空的赶紧看看自己邮箱，老板发邮件了。”虽然韩俊说了保密，徐磊知道那是说的各自薪资不要往外说，但老板发邮件的这件事不可能只给他一个人发吧？看了看那时间，显然是刚发的。 被徐磊这一嗓子喊得，大伙儿不由放下了手头上的活计，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邮箱。 幸福感这种东西都是比较出来的，有的是跟别人比，而有的则是跟自己的期望值比。 当你所得到的比预期的要多的多的时候，那种幸福感是难以言喻的。 韩俊给每个人的薪资待遇，都要远超他们自己的期望。 在这一点上，并不是韩俊有钱烧的，而是通过众音前段时间的配合晨曦科技做的摩音推广活动中，他看到了每个人的努力。高强度与高密度的工作，几乎没有任何休息日的情况下，没有一个人发出哪怕一丁点的抱怨声。 这是一个有朝气的团队，同时也是个有责任感的团队。从各个方面了解过后，韩俊知道就算他这个老板经常不在公司，这些年轻人也能很好的完成他布置的各项任务，也能稳妥地保证公司的正常运转。 他们，是值得韩俊信任的。 这些钱看起来不多，但就众音科技目前的资金情况来说却也是一份不小的压力。因为水军的几个操作，韩俊单纯支付给水军们的费用就已经五十多万，新职场签订了五年的租房合同，这就一百万出去了，加上简单的装修，实际上众音科技目前几乎可以说是没钱了。 但韩俊并不在乎，以摩音珠玉在前，晨曦科技的回款速度那是没的说，他10%的股份看似不多，却可以提前支取分红。而广告目前也已经在谈了。 众音网干净是干净，可不代表韩俊真的就不接受任何广告。 那样的不叫坚持本心，那叫傻比。 在突如其来的高薪面前，这些最早加入众音的小伙伴都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多么的正确，一时间士气高涨自然不在话下。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韩俊，却被耿晨曦的一个电话搞的头疼不已。 “周杰伦的经纪公司不肯接代言。” 接到耿晨曦的电话，韩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仔细又问了一遍之后才确认，周杰伦的经济公司居然不接这个代言！？ “是他的档期没有排开吗？”韩俊问出这个问题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一个刚刚出道不久，只发了一张专辑的新人能有多忙？ “这倒不是。” “那是什么原因？” “宝岛那边的媒体报道力度不够，他们的经济公司并不知道摩音，但经过查询之后他们表示这款产品很好，但jay现在正忙着为第二张专辑写歌，经济公司不太希望有其他不相干的因素影响jay的进度。” 说起这个耿晨曦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明明只是一个刚出道的小明星，架子却比老牌明星都大。什么叫忙着写歌没时间？他们这些艺人唱歌出名之后，不就是为了接跟多的代言和参加活动来赚钱的吗？ 只是，因为之前已经否决掉了那四位明星，这个时候再换人广告的进度必然会受到严重的影响啊。 韩俊也有些难堪，他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但如果说别人找这个借口韩俊可能不信，但周杰伦的话……他还真有可能为了写歌而推掉一些送上门来的代言活动。 那根本就是一个音乐疯子，至少……现在的他是。 可跟耿晨曦所担心的相同，这个时候再换人就太耽误事了，周杰伦……必须拿下。 第一百七十五章 搞定 “这个人，必须拿下啊。” “人家推了我能怎么办？” “三顾茅庐听说过没？示之以诚呗。再不行就金钱开道。” 如果是别人跟耿晨曦说这话，她可能连标点符号都懒得听。但是韩俊给她的建议，还从未有过让她失望的时候。 不管是最初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应对几个哥哥的策略，还是给她mp3市场的方向，以及他对摩音的贡献。 信任，是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这一切都让耿晨曦对韩俊有了一种近乎盲从的信任。 “非要他嘛？” 不过，选周杰伦的难度已经摆在了面前。人家经纪公司甚至是也已经婉拒了的。 “对啊，人家经纪公司未必就是托词，如果真像他们说的那样，那么这个对音乐的执着决定了他日后在流行乐坛的高度。我对他是十分看好的，所以……晨曦姐你是不是也好久没回去看看耿爷爷了？” 说破大天去的理由，也及不上一句“回家看看”。 是啊，晨曦科技在国内算是成功了，但因为接踵而来的大小事务让耿晨曦忙的找不到北，那份成功的喜悦，她甚至都没有好好跟一直支持她的爷爷分享一下。 罢了，老娘就顺道亲自会会他！ 时间紧迫，当天耿晨曦就定了第二天的机票…… 回到耿家大宅，她的突然回家让老爷子不胜欣喜的同时又有些奇怪，按理说孙女这会儿应该很忙才是。 “哦，那么多明星就一定要那个小伙子嘛？” 耿晨曦这次回来也没打算报喜不报忧。跟爷爷分享完自己的喜悦之后，现在遇到的些许小麻烦也没有瞒着爷爷，这种小事倒不是她想跟爷爷寻求什么帮助，只是单纯的吐槽而已。 实际上到了耿家这种层次，明星对于他们跟普通人区别不大。 “阿俊很看好他啊。”耿晨曦道。 “唔……是那个孩子的意思啊。” 耿玉诚听孙女吐槽，本来也只是当个闲话来听听，但听说是韩俊的建议，老人家顿时又来了兴趣。 “为什么会选他？听你的意思，那个小伙子也没有什么名气啊。” “我也不太清楚，但阿俊说比较看好他未来的发展，而且现在他的名气在年轻人当中还是比较大的。” “哦，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找他好了，回头我给小吴打个电话。” “小吴？” “就是你刚刚说的那个阿尔法的老板。去年年底的时候，咱们家的年会上请了他做司仪。” “呃……爷爷，这样的小事还用你出面么。” “你都说了是小事而已。” 耿玉诚之前一直想等孙女遇到真正困难的时候过来向他求助，原本孙女这次回来他就以为晨曦科技遇到了困难。 但这会儿看来，却并不是那么回事。 —— 老爷子一个电话，让之前耿晨曦准备的诸如什么“示之以诚”啊“三顾茅庐”啊统统用不上了。 当她再跟jay的经纪人杨先生沟通的时候，对方很痛快地答应了。实际上之前的婉拒，的确有jay正在做第二张专辑的原因在里面，但更重要的则是一种营销策略。 jay是新人，尽管第一张专辑就获得了不少的奖项，但这么早接代言却嫌稍微早了一些。若是再给他一段时间，他的知名度和影响力再高一些，那时的代言费用就不是现在这种新人价了。 第一次见jay，耿晨曦对这个略显腼腆的年轻人给予了足够的尊重，甚至让jay有些受宠若惊。 “我听过你的歌，写的很不错。” “谢谢，也多亏了宪哥和山哥。” “你听说过摩音吗？” “哦，刚刚听说，是一款不错的mp3，至少，它很漂亮。” 宝岛的媒体不如大陆的给力，到了这会耿晨曦才知道其中的差距有多大。听jay话里的意思，他根本是在见耿晨曦之前才匆忙了解了一下而已。 “感受一下？” 说着，耿晨曦把自己带的一台摩音递给jay。 她不着急，关于合约的事情自然有其他人去谈，她只是单纯地想见见这个韩俊十分看好的新人。 接过耿晨曦递给自己的摩音，jay没有第一时间带上耳机去听歌，而是细细地把玩了一番之后才开始听歌曲的音质。 “爱向一阵风……” 不知是不是耿晨曦有意为之，她给jay的这台摩音里面第一首歌就是《龙卷风》。 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歌，当听到耳机里传来的音乐时，jay的眼睛也是明显一亮。 “哎呦，不错哦。” 耿晨曦微微一笑，却不点他说的是他自夸自己的歌不错，还是摩音的音质不错。 也不过一分钟左右的时间，jay摘下耳机，斟酌了一下措辞说道：“它的音质很好，跟cd相比也不差，我有些奇怪……” “嗯？怎么？” “这款产品很出色，而且……以三和集团的实力，为什么会选择我这样一个新人？” 这的确让jay感到很好奇，比他出名的明星简直多如牛毛，而对于自己的外形他也很清醒，绝对不是那种偶像级的明星。 第一次晨曦科技过来寻求代言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有些小窃喜。但那会儿却不知道晨曦科技跟三和集团的关系。 在对方的邀请被公司婉拒之后，他也没有觉得多么可惜，毕竟新人嘛。 但第二次对方又来，且宪哥也明白地告诉他，对方背后站着的，是宝岛有名的三和集团。 这就让他很奇怪了。 那么多明星，为何偏偏选了自己？ “晨曦科技在滨海，我有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我从来都相信他的眼光，他说……你是个天才。” “哦？这样子啊。” 看他的样子，耿晨曦就知道他不信，却并不会对此做解释，只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抹顽皮的笑容一闪而逝。 “严格意义上来讲，你们也很有共同点啊，他也会写歌哦。” “他也是歌手吗？” “嗯……也不算吧。但他写的歌还是蛮好听的。后面的几首歌，是他写的。”指了指依然在jay手中的摩音，耿晨曦说道。 略显好奇的jay顺势点下了播放键…… 第一百七十六章 我想见见他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 “摇晃的红酒杯，嘴唇像染着鲜血……” “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我不会发现我难受……” “简单点，说话的方式简单点……” …… 听着耳机里传出的旋律，jay的眼睛也越来越亮，惊讶之色也越来越浓。 这些歌好吗？好！就算是jay也觉得不管是旋律、曲调还是节奏，都可以算是上乘之作，如果说唯一的缺憾，那可能就是演绎这些歌的女歌手实力有限吧？可他却不认为这些歌好到自己都比不了的地步。对于任何词曲作者来说，都有自己所欣赏的歌曲，但要让他们承认不如别人，那几乎是不可能的。这个就好比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因为没有一个明确地标准，自然没有办法界定谁比谁更强。 让jay感到惊讶的却是这位曲作者多变的曲风。 可以说他听的这几首歌的风格是完全不同的，而且词路也是各不相同，有励志、有激情也有伤感情歌。一个歌手可以有很多的风格，但这是受词曲作者的影响。而词曲作者的风格则是相对固定的，能驾驭两种不同风格的词曲作者，就可以谓之为天才了，他自己不便评论自己，可就作词一道来说，jay一直一来都认为方哥就是一个天才，可在听了摩音里的那几首歌之后，jay觉得那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您的朋友，就是这个唱歌的女孩吗？”jay摘下而已，面色郑重地问道。 “不，那只是他随便找来的同学。他是男生。”耿晨曦笑着答道。 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差点给jay噎的吐血，他本身就是创作型歌手，自己写的每一首歌那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样，无不视若珍宝。甚至有时候他觉得这个世界上并非所有人都资格来唱自己的歌。 可……那人就“随便”找来一个同学就让她去唱？ 她唱的也就是一般水准啊！ “他还在上学？” 同学这个词，被jay很敏锐地捕捉到了。 “嗯，滨海大学，读一年级，学的是企业管理，现在在国内弄了一家音乐网站叫众音网，如果你感兴趣，可以上网查一下。”耿晨曦的恶搞心思愈发浓了，其实当她知道那些个歌是韩俊写出来的时候，也是一脑门的问号，但事实摆在眼前。 想起那个妖孽，耿晨曦的心里总是有些难以言明的滋味。 “呃……” 原本以为他会是在国内某音乐学院就读的jay在听完耿晨曦的话之后，直接凌乱了。 诚然，他自己也没读过专业的高等音乐学府，但他却是从小就接受音乐方面培养的啊，而且，在那之后也一直走在音乐这条路上。而那人……读了大学却不是云音乐专业，最后做的还是网站？ 好吧，虽然也是跟音乐有关的网站，可那也只是网站啊！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听了你的歌之后，就跟我极力推荐你，把你夸的天上有地下无，所以，我就来咯。”耿晨曦耸耸肩，故作无奈道。 “我……能见见他吗？”jay试探着问道。 一个写歌的高手，又是一家网站的老板，这样的人应该很有架，很难见的吧？ “只有你也有时间，随时都能见到他。嗯……这是他电话。不过他不太可能来宝岛，想见他，你就只能去滨海了。”说着，耿晨曦随手拽过一张纸来，唰唰几笔写下了韩俊的电话号码。 “哦，这样会不会太冒昧了。”jay问。 “不会啊，他很好说话的。”耿晨曦心里已经快笑翻了，韩俊那么极力地推崇jay，想来也是他的粉丝吧？如果jay突然跑到滨大找韩俊，那将是一副什么样的画面？ 耿晨曦光是想一想就觉得简直太有趣了。 “唔，还是烦请耿小姐代为沟通一下吧，等我写完第二张专辑，大约会有一个星期的休息时间，我去拜访一下他。” “真的没关系，我相信你要是能突然出现，或许会给他一个惊喜呢。” “呃……这样不好吧。”jay挠挠头，有些尴尬。 “真的不要紧的。相信我。” “那……好吧。” 最终晨曦科技跟阿尔文的协议顺利达成，由jay为摩音的代言人，费用为税后两百万rmb/年，这个价格对一个新人来说是绝对的高价，也从这点上不难看出晨曦科技的诚意。因为比较赶时间，也考虑到jay正在为第二张专辑忙碌，广告的制作就放在宝岛。 阿尔文也投桃报李，表示会用自己在宝岛业内的关系协助晨曦科技找来最强的团队和较低的价格来制作广告，而jay也放下手中的工作在这段时间全力配合广告的拍摄，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至于合约时间，他们也破例签了三年的长约。 “一年两百万？这么便宜？”当韩俊听说jay的代言费用时这简直就是白菜价。 要知道，一个有潜力的新人，第一年的身价跟第二年绝对是两个价，更何况他是jay。 “这还便宜吗？这个价我已经给足了诚意好么？而且他只是拍一个广告而已。”耿晨曦撇撇嘴，怎么什么事情到了他这儿就变了味呢？忽然想到当时跟jay面谈的情景，耿晨曦随口道：“jay听了你的歌，很感兴趣说是有空会来滨海拜访你哦。” “啥？拜访我？呵呵，晨曦姐你别闹。” 韩俊压根儿就没当回事，jay自己就是词曲一道的天才，他会巴巴地跑滨海来见自己？搞笑呢？而且jay在宝岛已经火起来了，人气直逼一线明星，等他的第二张专辑发售之后，他华语乐坛新人王的地位就几乎不可撼动，到那个时候，他才不信通告满天飞的jay会大老远从宝岛跑来滨海。 耿晨曦原本还想再分辩一下，可是看着韩俊那不以为然的表情，她忽然不想说了。 来不来是jay的事，只是以她看人的眼光，jay当时的状态可不是说说而已哦。 如果他真的能来，那么……事情似乎就变的有趣了。 “真的很想看看这个臭小子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第一百七十七章 老韩的新事业 韩俊最终还是低估了老爸的能量。 在东海一家生意持续火爆的同时，老韩也成立了一家名为“铭鑫”的餐饮娱乐公司。 韩俊在忙他的众音，对家里的事情并不怎么关心，可当他接到老爸电话说自家ktv开业了，让他没事别去，韩俊还是有点懵的。 怎么就真的开ktv了？ 而更让韩俊无语的是，老爹换车了。 以他家目前的经济条件，换个车也是正常。过年的时候爸妈也对换车的事儿提了一嘴，韩俊觉得以爸妈节俭的性格和家里的经济情况，他们差不多会选一款二十万到三十万左右的轿车。 这个范围一定，车型就好预测的多了。 大众帕萨特，别克君威，好一些的话丰田皇冠。 可他并不知道已经尝到贷款甜头的老韩，却直接一步到位了。 劳动节放假一回家，看着停在小区楼下的那辆黑色宝马x5，韩俊一阵愕然。 “行啊老爸！你这够排场的！”坐在副驾驶里，摸了摸方向盘和内饰，韩俊笑呵呵地说道。老爹买了新车，就跟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一样，非要带着儿子出来兜兜风，弄得韩俊哭笑不得，但是他却不会打扰老爸的小幸福。 “迎来送往的多了，不排场点能行？我和你妈看了不少，就觉得这个车好，比轿车宽敞还……” “还能拉货是么？”不等老爸说完，韩俊插了一嘴，脑门儿上却直接挨了老韩一记爆栗。 “你觉得我舍得拿它拉货？” “空间大嘛。”韩俊打了个哈哈。 老爸这种意识的转变，让韩俊心里十分开心。 这种转变也是格局的转变，这种转变很慢，但当量变积累到质变的时候，也会给他带来新的力量。 至少开着x5的老韩跟开着面包车的老韩根本就是两个人。 “开这个车出去办事，你是没瞧见那些人的眼神，啧啧。” 听着老爸的话，很明显他是深有感触的。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这显然是先人智慧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排场这种东西，不能瞎摆，却绝对不可以没有。 韩俊能想象的到，老爹现在出去办事，当接待人员看见老爹是开x5来的，那态度能跟他开面包车一样嘛？虽然本质上它只是一辆车，一个代步工具，但也是实力和身份的一种象征。 “爸，这车不便宜啊，家里资金转的开？”韩俊在车里滑溜了一番眼珠子，便问老爸道。 跟老爸沟通了一阵之后，韩俊才知道，ktv的事情在年后韩卫兵就已经开始把主要精力放了上去。东海一家的生意都给老妈打理，大堂兄和未婚妻也已经来滨海了，现在跟着老妈和几个店长在学习。 韩卫兵则从年后就开始选址和联系装修公司。 因为对老韩来说ktv是一个全新的行业，他没有经验，但请的人都是专业的娱乐场所设计师。但不管那一方面，都是要花钱的啊。 自家的现金流很健康这点韩俊很清楚，但再健康的现金流也架不住老爸这种花法。 单是这辆x5就一百多万，ktv的装修、设备、人工啥的也都不是小钱。 “有贷款啊！”老韩说起这个，就对自己成立公司并顺利从银行贷出资金的事情十分自得。 这回韩俊才知道，老爹不管是车，还是ktv的投入，居然都是从银行贷出来的钱。 他忽然想到后世一句很有名的话“看着老板豪车开着很风光，你怎知他欠了银行多少钱？” 因为东海一家，韩俊给老爸创造了一个环境，而这个环境对老爸所产生的影响让他几乎变成了跟韩俊印象中完全不同的人。 可韩俊自己却并没有多少改变。单从这一点上来看，自己跟老爸相比，太特么的嫩了啊。 这让韩俊多少有些沮丧。都说环境改变人，可自己…… 或许一句“不忘初心”能略作自我安慰？ 可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对了，爸，你这让我没事别去是几个意思？”忽然想起当初老爸给自己打电话时候说起的那句话，开始韩俊还以为老爸说错了，也没怎么在意。可我忙我没空去是一回事，你这让我别去又是几个意思？ “那种地方不适合小孩子去。”听韩俊这么问，老韩有点支支吾吾语焉不详。 他这会儿有点后悔给韩俊提那么一嘴，只是当时的想法是万一韩俊去了自家店，总有些不太好的。 “小孩子……卧槽，爸，你弄的是那种的？”韩俊瞬间明白过来之后，却傻眼了。感情自家ktv弄的不是绿色纯k，而是那种去了不是单纯唱歌喝酒的 “昂，要不不挣钱啊。”老韩耸耸肩，说道。 “我妈知道？”韩俊眉头一挑，问道。 “当然，这事儿能瞒着你妈吗？”老韩反问道。 “呃……”韩俊一阵无语。 可想了想也就释然了，老爸行伍出身不假，但生性四海，之前就干了多年的餐饮，在商业街这个地方鱼龙混杂，老爸交往的三教九流更是多不胜数，现在东海一家生意这么火，他各方各面的关系只能比以前更多更复杂。 也不知道是谁给他支的招，让他弄的“夜总会”。可不得不说，如今在滨海只要能开起来，这种店说日进斗金也不奇怪。 他相信老爹如今有能力处理好各方面的关系，这是这种店长久存在下去的首要条件和保证，可也不是没有后患。 “爸，有些东西，店里不能碰啊。”想了想，韩俊觉得还是给老爸提个醒的好。 “我知道，小姐都是外面的，跟店里没关系，不能沾的东西我也下了死命令，再说，市北分局的老大在里面占三成干股。有店长看着，我不出面。” 韩卫兵能跟儿子交底，最主要的原因是此时此刻他并没有将韩俊当成一个孩子，而是一个可以商议大事的朋友。这种身份的转换对韩卫兵来说并不是难事，因为韩俊已经在老爸的面前证明过自己了。 “其实这种灰色行业，老爸你完全没必要碰的，赚两年钱抽身最好。”去年警界大地震的事情现在虽然已经过去，但韩俊依稀记得在未来的几年里类似的行动依然存在，老爸所选的事业他不能也不会干涉，但必要的提醒却绝不能少。 这种行业来钱快，但风险一样高。自己现在有了众音，实在不想老爸为了多赚钱而长期地做一行。就是因为来钱太快，韩俊很怕老爸忽略掉本来的餐饮而将精力转投到这种有风险的行业中去。 “等你能挣钱了，我就不干了。”尽管看得出儿子是发自内心的关心，老韩还是哈哈一笑，不以为意道。 “等我能赚钱了是吧？” “是啊。” “那你明天就可以把店转了啊。” “啥？” 第一百七十八章 怎么样？ 老韩被儿子说的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打了把方向朝着新闻中心驶去。 到了二十二层，刚一出电梯老韩就看着透明的玻璃门之后条纹装饰的幕墙上写着“众音科技”四个大字。 宽大的白色前台后一名漂亮的女孩坐在那里，见有人来了，赶紧起身问道。 “两位先生好，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不管是韩俊还是老爹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古怪，看的小姑娘一头雾水。 韩俊是很诧异，诧异公司的效率有点快，他只是交代了一下招聘的进度要加快，这才一个星期多点，前台就已经有人了。这种不太重要的岗位韩俊是不过问的，人事那边有晨曦科技的老人协助，除了财务、本公司人事部门和网络技术方面的人员韩俊要亲自过目之外，其他诸如内勤、业务、策划、广告这些部门的招聘只要差不多就可以。面试的时间是定在了劳动节之后。 韩卫兵则是不解，不知道儿子带自己来这里干嘛。 “五一没休息？今天徐磊在？”韩俊边问边要往里走。 “先生，请等一下。”见他们要往里走，前台的女孩赶紧拦住了他们。 刘青是段雨菲的初中同学，之前在一家外企做文秘，只是因为老板对她总是动手动脚，忍不了的她只好辞职。段雨菲从沪市回滨海之后，上学时就关系不错错的俩人又取得了联系，在得知段雨菲公司招人的情况下，便问她来众音可不可以。 奈何段雨菲告诉她，他们老板基本见不到人，想要给老板干秘书可能性不大。但想想她之前就是学的文秘相关专业，总务内勤这种岗位她应该可以胜任，便问她能不能干。 虽然专业上不太对口，跟自己的期望也有些差距，但她也不能一直闲着啊。所以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至少，先干着嘛，再说，众音是个什么存在？那是她听歌所必须的网站啊，就算不是什么重要的岗位，以后跟朋友们说说“我在众音上班？什么？你不知道众音？你平常听歌的用什么网站？” 说出去也有面子不是吗？ 有了段雨菲的推荐，人事上自然也不会卡她，实际上内勤这种岗位也不需要太高的标准，加上刘青外形不错，人事部直接就拍板通过了。 原本五一作为新人的刘青是可以休息的，只是当她进入众音之后发现，在没有老板在的前提下，所有老员工都自觉地在加班，这种氛围下刘青也不好意思休假，尽管单位里没啥事，她还是在假期过来值班，正巧前台没人，她就客串了一把。 作为一家公司的前台，她虽然没干过，但也知道这是个“承上启下”的职位，至少，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进入办公区的。 眼前这俩人似乎是认识公司里的同事，可如果随便让他们进去，就是她的失职了。 刘青拦下了他们，并用内线电话给徐磊通报了一声。 “徐总，有两位客人找您。” 搬了新公司，公司规模也扩大了，之前一些老员工的职位自然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徐磊就从以前的小小策划升为策划总监。 韩俊早就跟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言明，这是对他们的激励，同样也是一份压力，在众音不存在一成不变的岗位，如果他们的能力不能让韩俊满意，那么岗位的调整是一定的。 或许也正是韩俊的这种态度让他们尽管是五一长假期间，还是在公司加班来捋顺和准备接下来工作。 听说有人找自己，徐磊还有点懵，自己加班的事情早就跟家人和朋友都说明白了，也推掉了假期里的各种约会，怎么还有人来找自己？如果是朋友的话，打个电话不就得了？ 放下手上的活，徐磊来到前台…… “韩……韩总，您来啦。这位是……” “我爸！我办公室收拾好了没？”韩俊冲刘青一笑，便直接带着老爸走进了公司。 “叔叔您好！”徐磊一听是韩总的父亲，也是很有礼貌地问好。 “这小姑娘不错，很负责。” “人家可不是前台，她是内勤，前台的人还没找呢。”徐磊略一解释之后，就不再打扰，而是给刘青使了个眼色让他弄水。 刘青有点凌乱了，她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就是公司的老板，而他身后那个气质不凡的中年人则是老板的父亲，听徐磊话里的意思居然也是第一次见？ 可她不知道，老韩比她更凌乱…… 在韩俊那宽敞却并不奢华的办公室里，看着儿子给自己泡好茶，一副“地主”的模样，老韩顿时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怎么回事？！” 韩俊摊摊手，说道：“我的公司，怎么样？” 怎么样！？ 老韩又不瞎，整整二十二楼一层全是众音科技的地方，虽然办公区人比较少显得很空旷，可是该有的东西这儿一样都不缺！ 韩俊觉得自己的老爸成长了，可老韩又何尝不觉得儿子已经成长到让他陌生的地步了？ “你是说，这个公司是你的？”老韩兀自有些反应不过来。 “对啊。” “啥时候弄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去年我不是弄了个网站吗？我说买了点钱其实不是把网站卖了，而是卖了点股份，因为要签一些协议，就成立了家公司，网站现在弄的不错我自己也忙不过来就招人呗，招聘广告已经打出去了，等到全员到岗差不多需要一百来号人吧。” 韩俊一边给老爸倒茶，一边淡淡地说道。 “就卖了两万块钱你就开公司？”老韩愕然。 “那是您说的，我可没说，其实不是两万，是两百万。” “噗……” 刚喝了一口茶的老韩直接全喷了。 “多少？！” “两百万而已啊。”韩俊道，接着话锋一转：“呐，老爸，你也看见了，我能赚钱啊，所以你那个夜总会，是不是……” “那也不行！” 韩卫兵惊讶于儿子在年前就不声不响地赚了百万的收入，这对他的冲击着实有些大，但韩俊让他放弃自己好不容易弄起来的ktv，老韩却是舍不得，那玩意儿是真的赚钱啊。 还没等老韩平复下心绪，韩俊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进来。” 来人是程小东，他跟魏冬梅负责公司的财务，因为公司规模的扩大，现在的他的工作重心渐渐往外联这一块倾斜了。 从徐磊那得知老板来了，刚刚接到一条新消息的他觉得有必要第一时间给老板汇报一下。 “韩总，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刚刚接到百度的消息，他们希望全资收购我们公司，报价是一千两百万。” 得到这个报价的时候，程小东心里还是很忐忑的，尽管他面试第一天老板就说了公司不会卖，可百度的这个八位数的报价太高了啊。 公司现在的是明显的上升势头，老板给的薪资也让他很满意，如果韩总经不住这一千多万的诱惑把公司给卖了，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哦，不卖。”韩俊听完直接挥挥手，连解释都懒得解释，如果不是老爸在这，他真的很想说你是不是傻？ “好！” 第一百七十九章 安心 程小东兴冲冲地走了，韩卫兵却端着茶杯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一千两百万…… 按照东海一家目前几家店的营业额，不吃不喝不开支，一年也差不多。可那特么的是一年啊！ 儿子的这个公司，居然能卖到一千多万！？只要韩俊点头，这一千多万就落袋了啊！ 可韩俊居然不卖！？ 不是他不明白，是这个世界变化快啊。 老韩一直觉得儿子长大了，特别是独到的眼光让老韩也十分的佩服，可是再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儿子，从他只有一尺来长看着他渐渐长成七尺男儿，韩卫兵自认为对儿子还是很了解的。 可就在刚才，他才发现儿子的成长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认知。 “怎么就……为什么就不卖呢？” “为什么？老爸，如果有人现在花五百万买咱的东海一家，你卖不？” “那肯定不能卖啊，那是给你留着的。” 听老爸这么说，韩俊心里一暖。 其实作为中国的父母来说，不管再辛苦的打拼，所为的不就是给孩子留下一点东西么？ 韩卫兵这话刚说完，忽然自己也笑了，东海一家给韩俊留下？他能不能看得上还得两说，尽管他公司没卖，可单是有人报价这一点上来看，儿子现在可是身价趁千万的财主。 “好吧，爸，我不卖是因为这个价低了，不是说现在低，而是我这个网站未来发展的空间会比较大，现在卖了不合适。” 老韩本就是生意人，韩俊不用说的很明白他就懂了，待价而沽嘛。 “行啊小子，比你爸强。” 如果说世界上有什么人是希望你比他强的，那可能只要有自己的父母了。 但尽管老爹这么说，韩俊却不敢在爸爸面前托大。 “可别这么说，爸，你过的桥可比我走的路都多，我哪能跟你比，你看到的这些，只能说明……”韩俊想了想才说道：“我运气好吧，跟你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店没法比的。” “拍你老子的马屁可没用，没糖吃。”老韩撇撇嘴，显然是不吃这一套。 “嘿，拍老爸马屁也不用担心拍马腿上不是？”韩俊哈哈一笑，却是转了话锋道：“爸，你也看见了，你儿子现在能赚钱，所以，ktv这种太明显的灰色行业，你是不是……” 见韩俊又要让他放弃，老韩也有些纠结。 银行贷了不少钱，现在店刚刚开起来生意也不错，那来钱的速度他是亲眼所见的，加上老韩的社会关系比较硬实，实际上的风险并不大。 如果现在就放弃，平白便宜了别人不说，以铭鑫名义贷的款总不能不还了吧？那东海一家的压力就太大了。 “现在就退损失太大了。” 听出老爸口风的松动，韩俊心里的安定了很多。 “也不是现在就抽身，我的意思是老爸您要把自己摘出来，别陷里头。我也清楚那个赚钱有多快。”韩俊是真的怕老爸见这个来钱这么快会忍不住加大投入。这种地方，就算卖真酒，200一瓶的黑房卖600在夜场也是便宜价，加上再抽小姐的成，一个月百八十万的不要太轻松。 可问题也很明显，灰色代表着不稳定，一旦出事作为老板肯定难辞其咎。特别滨海有着“冰城”的恶名，就算你三令五申不准内部人员碰这些东西，可在包厢里的客人怎么玩你能看到？你能管的了？ 而且越是这种地方，越是鱼龙混杂，滨海一些地下势力的青年们最喜欢去的可不就是这种地方？再因酒后发生个冲突，闹出点动静来，若是小事还罢了，一旦闹大了，就算有市北分局老大在后面也是罩不住的。 韩俊的话如果头一天跟老韩说，老韩根本不会当回事，甚至还会说大人的事儿小孩别管。但在他看了儿子的公司规模之后，老韩不得不认真考虑一下儿子的话了。 他知道有些事情儿子没有明说，但儿子担忧的意思却表露的已经很明显了。 “唔，行了，我有数了。回头我就安排安排。” 听老爸这样一说，韩俊咧嘴笑了。 其实不管是现在，还是十几年之后，老爸开的这种ktv在滨海依然有着大大小小各种档次的存在，也依然很赚钱。 可在韩俊看来，赚钱的门路很多，凭着老爹如今的基础，这种灰色地带的收入大可放弃，根本没必要往身上沾。 那些所谓的大树，所谓的保护伞，真的就那么牢固吗？这并不见得。 打铁还得自身硬啊。 爷俩在这儿闲聊这，老韩很好奇儿子是怎么一手弄了这么大一公司的，居然还能卖到千万的高价。 而韩俊既然已经带老爸过来了，也就没打算继续瞒着他。便将自己从去年暑假就开始着手弄网站的事情一一道来，但他可没说自己能预见到如今的情况，只是说当时觉得听歌的时候没有一个专门的网站，还要去网上找资源太过费事，便想着要弄一个专门的音乐网站来着。 而关于他为什么会做网站，韩俊也轻描淡写地表示是业余时间学的，并不难。 老韩那个年纪对网络可以说是一窍不通，韩俊说不难，他还真就信了。 当着儿子的面，他自然是不会有什么感慨的，只是那天回了家之后老韩自己把自己喝醉了的事情，也只有林芳一个人看了个莫名其妙。 对于儿子开公司的事情，老韩是支持的，也是乐见其成的，但是这事要不要给林芳说，爷俩达成了高度的一致。 “这事儿我妈听了估计也就能高兴一会儿，保不齐得说我不务正业。要不就先不给我妈说了吧。” “行，老子给儿子保密也没啥大不了的。想想你妈一唠叨，我也害怕。” 说到这儿，爷俩相视一笑。 今天对老韩来说，信息量有些过于巨大了，他得缓缓。 “不过你弄这么大一公司，不看着你能放心？”老韩问道。 “没办法，得上课啊。公司几个老员工都知道，有他们盯着还算可以。”韩俊随口答道，可就在这个时候，脑中灵光一闪的韩俊看了看老爸忽然道：“爸，要不你没事儿的时候过喝喝茶？” 有什么人，能比自己老爹更放心的呢？ 不待老韩回答，韩俊的手机响了，看来电显示，却是耿晨曦…… 第一百八十章 来自苹果的律师函 “韩俊，你认识苹果的人？” 刚一接通耿晨曦的电话，韩俊就听到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微微一怔之后，韩俊道：“我就认识乔布斯，但估计他不认识我。”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之后，耿晨曦叹了口气道：“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你到底认不认识苹果研发部门的人？” “这话从哪儿说起啊，我又怎么可能认得他们，再说，我那英文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最多能磕磕巴巴地跟克里夫聊聊而已啊。”韩俊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耿晨曦这是闹哪样？怎么忽然问起自己跟苹果公司的关系来。 “真的？” “这还有什么好假的？喂，晨曦姐你今天是怎么了？” “刚刚接到了苹果公司的律师函……” 听着耿晨曦的诉说，韩俊这次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阿尔文为了更加突出jay，在他给摩音做广告的时候，也在宝岛配合着大肆宣传。毕竟jay是新晋的人气小天王，宝岛、香港的各路媒体自然会跟进。可不知怎么，摩音的情况就传到了美国去，恰巧，被苹果公司研发部门的一位华人员工看到了……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苹果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且已经处于研发成功阶段的产品居然已经问世了！？ 所有内部人员的第一反应，就是泄密。 因为他们手上并没有摩音的真机，但仅凭着宝岛以及香港媒体的报道他们也不难看出摩音跟他们所要研发的产品在外观和性能上相差无几。 苹果的应急预案在第一时间开启，法务部门首先去查询摩音的相关专利，得到的反馈却是没有丝毫的漏洞。 这个结果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苹果作为美国本土知名大企业，在电子产品的研发上一直属于世界顶尖之一，他们的新产品的专利注册，相关部门在速度上也会给予一定的优先级，也就是说他们的专利申请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通过。 即便是普通的电子产品专利，他们也可以最晚在产品问世前半年拿到专利，甚至更早。所以他们所拥有的专利是极难被一些流氓专利公司抢注的。 为了配合imac的销售，苹果公司决定研发一款便携式音频播放器，想借此来带动家用电脑的销量。这个计划在年初的时候刚刚成型，等团队组建完毕都已经进入三月了，相关的专利并未及时注册，毕竟到底会研发出一种什么东西，大家心里都没有谱呢。 而如今刚进入五月，这款便携式音频播放器已经有了雏形，最多再过两个月就可以上线的时候，中国的一家公司居然已经生产出来了？而且，人家的专利却是早就注册好的！ 这是什么？巧合吗？ 没有人相信。 外观，几乎一致。甚至人家的材质以及色彩比他们的更加多样。 硬盘，容量一模一样！也都是采用了1.8英寸的微型硬盘。 操作界面，中英文两种界面甚至比他们的更加优秀。 系统，摩音可以兼容包括imac在内的所有主流电脑操作系统！ 电池，或许这一点上，苹果的微型锂电池的性能要强于摩音所带的能续航8小时的电池，可这也不差啊！ 如果说唯一他们具有优势的，恐怕也只有他们刚刚研发成功的firewire传输协议的速率上要比usb2.0更快。 可问题是……人家摩音是不需要itunes的。 从最初的设定上来讲，摩音也不是从cd直接导入。即便他们的产品可以从cd直接导入到便携音频播放器中，可跟摩音的其他功能比来，这就显得鸡肋的多了。 当然，最为致命的，还是摩音的全系统兼容！ 他们的这款设备的设计理念，是作为imac的专属外设，让喜欢他的人来购买imac，而摩音本来就是单纯的一款mp3播放器，仅此而已。 菲德尔沉默不语，乔布斯暴跳如雷，就在那一瞬间，他们觉得自己当初的布局，被半路杀出的摩音全盘打乱了。 他们也不愿意相信是有人泄密，因为即便泄密那家中国公司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产品的生产，毕竟其中的技术绝对是现在民用电子科技的巅峰水准，也没有办法解释对方的专利早早地就已经注册完毕。 可如果不是泄密，那么为什么他们的产品跟自己这边所设想的一模一样？ 放弃便携音频设备的研发？几千万美元投进去，还牵扯到imac跟ibm的销量之争，放弃俩字是这么容易说出口的吗？ —— “怎么？是摩音的专利被抢注了？还是专利的保护有漏洞？他是想要告咱们吗？” 韩俊其实也知道以苹果的实力，ipod的设计研发在这个时间段应该已经是即接近尾声了的。自己打了时间差抢先一步让晨曦科技把摩音做了出来，要说一点风险也不是没有。 专利就是其中之一。 但之前每次他跟耿晨曦旁敲侧击地提出专利问题的时候，耿晨曦的答复都是一切顺利，也渐渐让韩俊放下了心。 既然专利没有问题，那么你苹果能拿我怎么办？咬我？ 耿晨曦的回答，却让韩俊又不得不重视起来。 “不，他们的律师函不是告咱们侵权，而是……通知咱们关于配合商业间谍案的调查……” 最终苹果还是将这件事情归结为商业间谍窃取公司内部机密的事情上来。 这也是耿晨曦一直问韩俊认不认识苹果研发部门人员的唯一原因。 在得知苹果要研发的一款便携音频播放设备跟摩音撞车之后，耿晨曦的脑海中第一想法就是这事儿跟韩俊有关。 毕竟摩音的想法是他提出来，外观也是韩俊直接给出的，研发设计方向韩俊更是不止一次地给出了明确的方向。 可耿晨曦也不傻，相对于苹果公司的申诉，她更相信韩俊的话。 既然韩俊说不认识，那一定就是不认识的。 别说外观跟你们的一样，那根本就是人家韩俊在技术水平达不到的情况下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原本他是想吧摩音做的更小来着。 “商业间谍调查？”听到耿晨曦这么说，韩俊眉头一蹙。 第一百八十一章 疑惑 如果说是一般的侵权官司，韩俊觉得晨曦科技去跟对方打一打也没关系。 不管是哪方面的侵权，这种官司的取证过程不仅长久而且繁琐，双方扯起皮来也是个没完没了。 隐约记得当初很有名的一个案件，就是某国内汽车生产商将国外某品牌的畅销车辆模仿了个百分之九十九，如果不看车标，让用户根本分不清这车到底是国产的山寨车还是进口车。 国外厂商得知自己的产品被模仿了之后，也是提起了诉讼，但结果却是不了了之。 你说我侵权，我车头大灯的一个角度不同啊。你有办法？ 即便十几年之后，类似的模仿行为也没有完全禁绝。大不了我的车不往国外卖啊。 如果是类似的官司，晨曦科技去打的话，从实际意义上来讲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知名度是打出去了。加上摩音原本的品质，这种官司打起来甚至比广告的效果都要好。 不信你看看，你说我侵权，那我的东西比你好你怎么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 消费者有自己辨别的能力，不管是不是侵权，只要我的东西是好的，作为消费者会选择那明显次一等级的上品吗？必然不会！ 但是商业间谍案却不同。 从本质上来讲，模仿和偷窃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如果晨曦科技被冠以“通过商业间谍”来谋取对方公司核心技术的坏名声，基本可以说以后晨曦科技不用混了。 没有任何一家公司企业愿意跟这样的公司合作。 哪怕现在晨曦科技财大气粗，沾上这样的事情也很难说的清楚，即便是打赢了官司，旁人在提起晨曦科技的时候，眼睛也会不自觉地瞟一瞟。 就像一个人，如果他的信誉破产，在社会上必然寸步难行。 或许时间会淡化一切，但在时间这几良药完全起作用之前的那种阵痛，就是苹果也扛不住，更不用说晨曦科技了。 可韩俊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事儿处处透着古怪。 首先，商业间谍这种事情在此时国内甚至还没有形成完备的法律条文，国外可能已经有了，但绝对不会很久。 其次……就算苹果要拿商业间谍说事儿，也不可能用律师函的形式来通知晨曦科技配合啊。这不是应该他们从自己内部搜集证据的吗？韩俊隐约记得美国的大型科技公司如果涉及到泄密问题，甚至都不是警方出面，而是直接上升到联邦调查局这种高度。针对的目标也不可能第一个找获益公司，而是先找到嫌疑人啊。 就算他们怀疑是晨曦科技动用了商业间谍，或者简单说就是重金收买了他们的内部人员，也不可能大张旗鼓地告诉晨曦科技，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韩俊才不相信苹果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那么……他们发这个律师函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阿俊，你在听吗？” 韩俊这边在思考着，耿晨曦一直没听到他讲话，便问了一句。 “晨曦姐，你先等等，这事儿容我捋一捋，我先挂了，等我想明白了我再打给你，你先别急着回复他们，我觉得这事儿咱们可能着眼的方向有点问题。” “真的？”听韩俊这么说，耿晨曦稍稍放心。 她是关心则乱，本来公司的事情就那么多，苹果这突然来这么一下，牵扯到什么商业间谍这种听都没有听过的东西，让她莫名其妙的同时也有点乱了方寸，习惯性地想要找韩俊商量尚浪。 “嗯，你等我电话。” “怎么？有急事？”老韩等儿子挂了电话，这才问道。 韩俊笑笑，说道：“也没啥，就是耿小姐的公司遇到了点小问题。” “耿小姐？”耿晨曦老韩是认识的，听儿子提起她，不由有些好奇。 “嗯，我网站的另一个股东就是耿小姐，之前那两百万也是她的钱。”说着，韩俊有把自己跟耿晨曦即是朋友又是合作伙伴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特别是听说现在滨海热炒的摩音mp3是耿晨曦公司的产品的时候，老韩也是十分惊讶。 “你是说，你们交叉持股，你还有她们公司10%的股份？” “对啊，要不然有什么事儿她也来找我商量。”韩俊道。 “啧啧，怪不得一千多万你都看不上眼……嘿！耿晨曦啊……就是年纪大了点。” “呃……” 一听老爸这话，韩俊顿时就明白他是啥意思，一时间也有些尴尬。 瞧着脸色微红的韩俊，韩卫兵面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行了，看你这会也有点忙，还要给她回电话，你在这慢慢想，我先回店里了。回头给你的员工说说，没事我会过来喝茶的。” 听儿子说要让自己没事过来喝茶，这是个什么意思老韩心里门清，不就是想让自己帮着他过来照看一下公司吗？ 虽然儿子公司在忙什么业务他这个当爹的不知道，但是过来当个巡场佛爷他还是没问题。至少老板的亲爹在此，谁敢上班时候偷懒？至少面上你也得做足了不是？ 把老爹送走，韩俊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细细想着苹果那奇怪的举动。 不合理，是首要问题。律师函自然是跟法务有关，但这又不是要起诉晨曦科技，而是以法务的名义要求晨曦科技配合？ 发个公文不行？非要这么大张旗鼓郑重其事？ 还是说他们有其他的想法？ 其他的想法！？ 想到这里，韩俊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他们一定是有其他的目的，否则如果这要启动商业间谍调查的话，也不可能通知晨曦科技，等到通知的时候，那就是他们那边已经抓到所谓的窃取机密的间谍，准备走诉讼流程了。 有那个什么所谓的商业间谍吗？ 有！ 就是韩俊本人。 可他也没有窃取人家的机密呀，他只是把方向提出来，所有的一切研发层面的事情，可都是人家耿晨曦从国内外挖来的高手所做，跟韩俊就没一毛钱关系了。 既然这个间谍是不存在的，那么……这事儿就有点意思了。 想到这里，韩俊忽然乐了，拿起电话拨通了耿晨曦的手机…… 第一百八十二章 就这么回事 “晨曦姐，我觉得苹果是想跟咱们谈谈。” “嗯？” 耿晨曦没想到能那么快就接到韩俊的回电，但韩俊的这话却让她有些摸不到头脑。 什么叫想跟咱们谈谈？ “如果晨曦科技是中国驻美的企业，那配合调查还说得通，但你见过要求境外企业配合调查的么？” “等等，你的意思是……苹果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你别小看美国人的幽默感，当然，他们也不是真的想跟咱们开玩笑，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们是想跟咱们表达一种态度。” 很多事情想通了一个关节之后，剩下的就一气贯通了。 苹果之所以想要做ipod，是为了提高imac的销量，从而在跟ibm等巨头的竞争中取得先机。 如今的苹果，远不如后世那么强大，或者说它现在正身陷跟其他家用电脑厂商惨烈的竞争中无法自拔。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此时的苹果没有那么强大，也不是晨曦科技这种没跟脚的新嫩能抗衡的。 他们憋了许久的大招因为摩音的出现瞬间被打断了“吟唱”，韩俊甚至能想象得到苹果公司高层抓狂的情景，换了谁也得抓狂啊。 但晨曦科技的准备太充分了，从上到下的一系列准备工作做的滴水不漏，就连最容易被中国公司忽视的专利问题，他们都没有办法从中找到漏洞。 至于泄密，单从时间上来看就不可能，而且就算是泄密，人家的各项功能甚至比他们原本设计的产品还要好，这根本就解释不通。 我千辛万苦准备了产品，是想借此来打个翻身仗的秘密武器，还没出手却发现被人抢先了，就好比我抓了一手十三幺的好牌，就差一张九万就和牌，却发现对家自摸一张九万还特么是九莲宝灯。 这么大的牌面，你和啥不行，为何非要和我的单吊九万？ 气不气？ 好气啊！ 可人家的牌面并不比自己小啊！还不是诈和，你有啥办法？ 来硬的人家没毛病，来软的……却又拉不下那张脸。 苹果在关于便携式音频播放器有一个完备的计划，从它的项目创立开始，目标就是明确的。 这是一个相对空白的市场，也是一个具有巨大潜力的市场，如果苹果有了它，短时间内就可以带动imac的销量起飞，可如果没有他，苹果上下都没有信心单凭imac相对封闭的系统可以打败ibm。 他们如果坚持自己的产品上线，或许比如传输协议、电池容量要好过摩音，可仅仅一个全系统兼容摩音就能把他们的产品摁在地上摩擦，更不用说人家的外观几乎一样、内存并不比自己小。 可如果更换方案，继续研发超越摩音的产品，那么在时间上就会被严重的滞后，或许等他们的新产品推出了，摩音已经将市场占领完了。 到时候跟摩音肉搏？刺刀见红的厮杀一番谁输谁赢谁又能分的清？而且，他们的初衷是带动imac啊。 而且，钱也花了，却没有收到应有的效果，让苹果再拿出大笔的资金继续研发新产品，董事会也不见得会支持。 怎么办？ 合作啊！ 可是苹果上下都有那么一种情绪，明明是我的东西，却被你抢先，你们就是强盗。让我跟强盗合作…… 老子不服气啊！ 不管摩音是怎么被研发出来的，也不管摩音为什么会跟他们预想的产品那么相像，反正我就是不服气，不开心。 不服气也没办法。 两害相较取其轻，不想自己原本的计划被全盘推翻，只能做出相应的补救。 而补救的办法…… —— “你是说，他们拉不下脸来直接跟我们寻求合作，而用了这种方法试探一下我们的反应？” 耿晨曦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明明可以直接过来谈合作，那么自己也不会对苹果视而不见，但他们用了这种方式，她反而有些接受不了。 “说到底，他们也不能确定到底是泄密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被我们抢得了先机，但换个角度想一想，如果咱们的摩音上市之前却发现被别人抢先了，你又会是一种心态。” “我掐死他的心都有。” “这不就结了？苹果现在掐死我们的心都有，却又想跟咱们合作，还不想被我们摁在地上摩擦，只能拉个大旗做虎皮告诉我们，这事儿我们干的不地道，想让苹果的位置尽可能的站的高一些，这叫什么？这叫想要当婊子还要立贞洁牌坊，要是他们真的有证据，想走法律程序，根本不会在这个时间节点上给我们发这种东西。” 韩俊撇撇嘴，事情必然是这样的。苹果拿晨曦科技并没有任何办法，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所谓的商业间谍调查根本就是个幌子而已。他们甚至连晨曦科技怂了的谱都没有打。 “嘿，那要不要把他摁在地上摩擦一下？”心事一去，耿晨曦顿觉轻松，略带顽皮地说道。 “这就要看你了。跟他们合作也不是不可以，苹果虽然现在跟ibm人脑子打成狗脑子，但它的渠道还是很牛逼的。而且我们要开拓北美市场的话，跟苹果交好比干架要好。但你要觉得他们的举动让你不爽了，你还可以发个律师函表示你要反诉一下嘛，就兴他们恶搞，不许我们还手啊。” 韩俊觉得耿晨曦会选择跟苹果合作，不说其中的好处。韩俊心里也有点微妙的小心思，ipod本来就是苹果的东西，自己给抢过来倒没啥，但很可能让苹果直接因此垮掉。 以后的iphone很可能就看不到了。 退一万步来说，让晨曦科技自己搞iphone，可这个跟mp3又不同，技术层面的难度比摩音高了不止一个数量级，具体需要多少投入韩俊也不知道。 晨曦科技又不是美国本土的企业，想要接收、挖角苹果的技术人员基本不存在可能性。那些大拿很可能被别的it公司接手。就算以后有了iphone也跟晨曦科技没什么关系。 但如果能借这个机会跟苹果合作，或许短期内他们会分一些摩音在北美乃至欧洲市场的利润，但能操作的空间也足够大，只要以后跟iphone扯上关系，呵呵…… 第一百八十三章 履约 耿晨曦怎么跟苹果扯皮，这事儿韩俊就不想掺和了，他是晨曦科技的股东，只要晨曦科技能获得越多的利益，他自然也会跟着分红。 他相信耿晨曦会选择合作，而且，以她的性子，就算对上苹果，在一切都是己方占优的情况下，绝对会拿到最多的利益。 大不了到最后自己给他把把关，别把苹果摩擦的太狠，省的以后影响自己图谋人家的iphone。 接下来的日子，对韩俊来说简直不要太滋润。唯一需要盯着的，在众音第一次活动中需要发往全国各地已经累计到十五万台的摩音。 根据公司的反馈，效果还算不错。众音的评论区里也是热闹非凡，当得知第一批的众音已经发出的时候，众音也随即推出了贴图功能。 原本韩俊的想法是等着网友拿到了摩音的真机，将他们的合照发在网站上，让更多的人看到，这次活动的真实性得到了落实。 可结果却是这个版块一出，众音网顿时炸了锅。各种帅哥美女的自拍、生活照片呈井喷式爆发了出来。 如果某一网友的相貌出众，其空间的人气势必暴涨。 不管男女。 当然，如果是哪个小姐姐的照片特别漂亮，其后跟着的小狼狗也自然数不胜数。 间接的，又让众音的流量达到了一个新高度。 “您好，请问您是韩俊先生么？” 五月中旬的一天，韩俊刚下课就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您好，是我，请问您是哪位？” 有些疑惑地接起了电话，韩俊问。 公司的事情韩俊尽可能地提前安排好，他也有更多的时间在学校。说起来知道韩俊手机号的人并不多，这个人能直接喊出他的名字，着实让韩俊有些意外。 “哦！我是孙玉河几个月前咱们一起吃过饭，我是京文唱片宋总的助理。” 孙玉河讲话很有技巧，并没有第一时间自报家门，而是先点出我们一起吃过饭，至少这话让人听起来关系就近了很多，之后再说出自己的身份，以防韩俊忘了而尴尬。 “哎呀！是你啊！你好你好，怎么忽然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听说电话那头的人是孙玉河，韩俊还是有点懵的，怎么好好的他给自己打电话了？是谁给他的号码？ “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还记得二月份我们的赌约吗？”孙玉河笑了，问道。 韩俊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似乎当时为了避免他们一直拉自己去当歌手，是跟他们打了个赌来着。 “嗨!你不说我还真忘了，最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不过这都是酒后玩笑的话，不用当真。”韩俊随口说着，眼睛却是一眯。 “不不不，韩先生咱们就事论事，对于众音的实力我们是服气的，我就是想跟您落实一下，您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谈谈歌曲版权转让的事情。”孙玉河说的很客气，但语气却是很坚决。 “您是……来真的？”韩俊问。 从他的话里韩俊也听得出，他们是认输了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当初说了要给您京文旗下歌手的使用权，那我们既然输了就肯定要做到的啊。” “我倒是没什么事……” 韩俊还没说完，对方就赶紧道：“啊！那太好了，我现在人就在滨海，您今天晚上还是明天上午有时间？”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上吧。时间地点一会儿发个短信给我。” “好！” —— 因为要谈正事，孙玉河定了一家档次颇高的五星级酒店的西餐厅。 晚上七点，韩俊如约而至。 “韩先生，您好。”见韩俊到来，早就等在这里的孙玉河站起来欠欠身，打了个招呼。 “不用这么客气，你年纪比我大，直接喊我韩俊就成。”韩俊大大方方地坐下，冲他伸手示意落座。 “好，客套的话我也不多说了，这次请您过来主要是商谈一下合作的事情。” “合作？”闻言，韩俊眉头一挑，问道。 “是的。”孙玉河点点头，接着说道：“根据之前的约定，京文旗下一线歌手十二名，二线及以下歌手三十三名，新人十四名，他们所有的曲作版权都可以无偿提供给众音网，供网友试听，下载。” 听他这么说，韩俊知道他们这属于愿赌服输，过来履约了。 不过韩俊也不会觉得他们真的就这么大方，将旗下所有歌手的版权一股脑地奉上，便问道：“那么，众音这边需要付出什么？” 随所打赌赢了，但谁也不会真的以为眼下的事情全都靠赌约来维系。 能拿到京文旗下歌手的版权，韩俊当然开心，当初选择用打赌的方式时，一个想法也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只是后面的事情多起来，一直让韩俊没空调过头来去捋顺去处理，便拖延到了现在。 “京文希望我们在推歌手的时候，众音能予以一定的配合，在宣传上做一定的资源倾斜，比如，在首页或者专门的页面推一下。” 孙玉河的态度一直很好，其实也不能不好，关于跟众音合作的合同，他拟定了不下五份，可无一例外地被宋立驳回了。 直到最后，宋立才告诉他，最终如何确定合作方案，让孙玉河亲自来滨海跟韩俊谈。 “这样啊……”韩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思考着这件事。 如果是单独给京文开一个专版作为二级页面也不是不行，但仅仅这样的话，推广效果实在有限，既然对方能拿出所有版权来做筹码，也算是诚意十足，说起合作这种事情，有一个合字，就说明不能只考虑自己的利益，还要考虑对方。 但如果想要效果好，那么首页直推合，页面弹窗推广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可这样一来，势必会影响网友的使用体验。 想到这里，韩俊也不打算跟他藏着掖着，索性如实相告了。 “哦，其实这个问题我们也有所考虑，所以，如果是选择弹窗广告链接推广的话，我们会支付一定的费用，只是希望这个费用的定价，众音可以给我们一个低一点的折扣。” “这也行？”听他这么说，韩俊心里一动。 第一百八十四章 这不科学 京文对于跟众音合作摆出了十足的诚意，那么韩俊就要相应的给予对等的回应。 看起来京文旗下的歌手即便是一线，其影响力也比不过香港和宝岛的流行歌星，但这对于众音来说却是一个极好的开始。 韩俊当初的打算就是如果能拿下京文旗下歌手的版权，那么他就可以以此为背书跟其他的唱片公司谈判，顺势以小的代价甚至免费拿下更多的歌手曲作版权。如此一来，众音日后就不会在版权问题上出现多方扯皮的现象。 因为……我们从来都是合理合法的。 既然初步的合作意向双方已经达成共识，那么至于合同怎么签，具体条款如何定，韩俊就让孙玉河跟众音的相关负责部门谈去，他这个老板就不干涉了。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来锻炼一下团队。 不过，有一点韩俊却是再三叮嘱孙玉河。 不管最终合同怎么签，在签订的时候一定要通知各路媒体，将这件事情大张旗鼓地宣传出去。 其中的道理孙玉河一点就透，也不难看出韩俊想要更多公司旗下歌手版权的野心。只是韩俊这么做的出发点，并不是盈利而是让众音更加的合法化，示意他也无从诟病什么，反而觉得韩俊在这件事上处理的很老道。 什么叫防患于未燃？ 当然，整件事对京文来说也是获益不少。 众音如今在国内年轻人当中的火爆程度孙玉河是亲眼看到的，而众音从刚开始发展到现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就有了如此的成就，它的未来孙玉河亦是十分看好。能跟这样的公司合作，至少不用担心它是那种干一年就垮掉的草台班子。 配合众音在年轻人当中的影响力，第一个选择跟众音合作的京文，其旗下年轻歌手的机会将会更多。 不过，京文有个要求则让韩俊有些为难。 这个要求不是想要众音在广告费上有太大的倾斜，而是……他们想签阿畅。 许畅之前一直犹豫的表现，让韩俊也没有办法直接答复他们，只能表示回头跟许畅联系一下之后再做讨论。只是在孙玉河的一再要求下，韩俊才答应他不管许畅作出什么样的决定，都会优先选择京文。 至此，这场决定日后众音在国内音乐网站龙头地位开始的会谈才算宣告圆满结束。 —— 跟孙玉河告别之后，韩俊第一时间给许畅打了电话。 “哎呦！韩老板，怎么这么主动给我打电话呀！有什么指示？” 能接到韩俊主动打来的电话，许畅还是很意外的，少不得要调侃他两句。 “别闹，导员没去吧？” “晚自习她来干嘛？” “哦，京文想签你，托我做做你的工作。” “怎么个情况？” 虽然摩音火爆全网，但是因为风向标的存在，阿畅的热度并未过去。一直以来她在众音的私信箱里，想要找她的经纪公司就多如牛毛。其中也不乏实力很强的。 相比专业的经济公司，京文作为一家唱片公司虽然也有类似的功能，但是在一些包装以及推广的方面相较于经济公司就弱了一些，但好处是出唱片简单。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许畅只要想出道做歌手，那么可供她选择的目标就很多了。 但这件事要是牵扯到韩俊，许畅觉得自己就要慎重地考虑一下了。 韩俊没有瞒着她，就将京文找自己想要跟众音合作，并履行了当初赌约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你的意思呢？” “你别管我的意思，是我征求你的意见。” “可我想听你的。” 捏着电话的韩俊有点儿无语，怎么听她都是一副小女儿撒娇的状态。 这话，他还真就不好接了。 “我的意思是你征求一下家里人的意见，如果他们不反对，签京文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个合约的细节你可以斟酌一下，有我给你做后盾，你不需要签很久，主动权现在是在你自己的手上。如果发现京文不适合你，咱们从新选择也有余地。” 思量再三，韩俊说道。 “好吧，那我下了自习就跟家里说。” “好，我等你消息。” “对了。”见韩俊有撂电话的意思，许畅赶紧说道。 “怎么？” “众音网的活动我看了，我想要台摩音。” 许畅突然提出想要一台摩音，韩俊嘴角牵起一抹苦笑。 她可不是个差钱的，不用说一台，十台她要是想要也能买的起，但这话跟韩俊说出来了，那自然是想让他送的。 她缺这个吗？并不！ 可她依然跟韩俊开口了，根本就是想知道她在韩俊心目中到底有没有一席之地。 如果这个时候韩俊说“你不会自己买吗？” 那么基本上就没有然后了。 “行，回头我给你带一台。要什么颜色？” “红色！” 即便是隔着电话，韩俊也能听出她慢带笑意的嗓音。 挂了电话，不知怎么，韩俊又想到了陆小冉。 新学期开学之后，因为摩音的事情和众音的开始起步，让韩俊跟她很少有了交流的时间，就连选修课韩俊也极少去上了。 可是对于这个女孩，韩俊要说一点想法都没有也不现实。 “小冉，你喜欢什么颜色？” 编辑了一条短信，韩俊点了发送。 片刻之后，短信提示音响起之后，韩俊看到了陆小冉的回信：“白色，怎么了？” “没事，问问。” “神经兮兮的，失踪这么久突然跑来问我喜欢什么颜色？” “有点事情在忙啊。” “比如？” “比如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啊。” “谈恋爱去了？” “这倒不是。” 男人跟女人之间的关系，从来都是你试探试探我，我试探试探你的，往往一些明明包含深意的话，却总爱借着开玩笑的口吻说出来，这样即便是被拒绝了，或者说自己会错意，都不会觉得尴尬。 不管是许畅还是陆小冉，她们的一些试探韩俊并不是看不出来。只是……他忽然觉得有些东西即便是重来一次也很难改变，但是这……真他妈的不科学啊。 第一百八十五章 火爆的销售 随着jay代言的广告完成之后，晨曦科技的广告迅速铺便全国。 摩音，真正在国内的年轻人群体当中做到了人尽皆知。 “很难想象摩音居然是一款纯国产的mp3。附入手测评。” “整体外观网上都有图片就不在这里赘述了，简单就使用上的一些细节分享给大家……” 天涯上一位网友的“技术贴”更是在网上引爆了大众对于摩音的讨论热情。 这一次，跟之前“风向标”的引导以及众音的活动造势不同，之前摩音只是一个悬念，而此时，已经有不少人真正地入手了。 对于非技术人员，对于摩音的喜爱无外乎小巧时尚的外观和超大的容量。 但是对于一些发烧友级的人来讲，摩音在技术层面碾压国内外同类产品的事实则让他们兴奋不已。 以往，但凡提到电子产品，所有人的印象中都会首先想到日本、韩国、美国，对于国产的东西……可能除了模仿和廉价，很难再能给人其他的印象。 可是，这一次摩音的横空出世则让国内网友惊愕地发现到，我们自己国家的电子产品，居然也有碾压外国人的一天！ 有人甚至直接在网上发表了一些诸如“支持国产”“摩音无敌”之类的热捧贴。 而这一切，“风向标”都没有参与。 网上舆情汹涌，体现到现实层面，那就是摩音销量的暴涨。 即便晨曦科技马不停蹄地准备再上几条生产线，而原有生产线则二十四小时全力开动不停歇，超负荷地将月产量提高到三万台，也依然没有办法满足国内市场那巨大的胃口。 国内、宝岛一共四家实力强劲的代工厂如今也正式开始了生产。综合一个月的产量也能达到十五万台。可商家的订单却已经排到了两个月之后。 摩音的品质和并没有多么昂贵的价格保证了它的疯狂的销量。 各地销售摩音的卖场总会见到排队购买的长龙，买到的人欣喜若狂，因为断货而没得到的人则顿足捶胸。 即便是晨曦科技的大本营滨海，各大卖场中摩音断货的牌子也是经常性地被挂出来。 好在晨曦科技跟几家代工厂之间协调工作做的不错，就算是发货量远远少于订货量，却总能保证短时间内给你供应上部分产品，而不至于让摩音长时间处于断货状态。 如果说摩音如今在国内市场上唯一的“恶名”，那恐怕只能是——供应不利了。 一样米养百样人，总有那么几个脾气不好的人存在，而因为有这样的人，在全国各地多多少少也会因为摩音一机难求而在卖场引发的小冲突。好在冲突的规模都不算大，尚在政府能容忍的范围之内。 当然，对于政府而言，国内出现一家如晨曦科技这样的企业，一款如摩音一般的产品，他们也是喜闻乐见的。这种可以上升到民族自豪感层面的东西，谁都不会去拖后腿。 但尽管如此，一些不和谐的音符也时不时地出现，让耿晨曦一度十分头疼。 伴随着国内畅销品出现最多的，自然就是黄牛。 他们有着一般消费者难以企及的目光，在组织有计划的设计下，各地黄牛总能拿到尽可能多的机器。尽管1000+一台的摩音绝对算不上便宜，而耿晨曦当初也为了防止黄牛囤货特意告知各地经销商在晨曦科技产能完全达到国内需求之前，要做到每位顾客限购一台的处理办法。 却依然架不住黄牛以雇人排队拿机的行为。 而他们在以正常销售价拿到机器之后，根据颜色的受欢迎程度加价500到1000二次出售，所得到的利润粗略一算每台比晨曦科技这个生产厂家还要高出几倍！ 一台摩音的纯利润也两百左右啊！ 这种情况，就连韩俊也没有预计道。 看着市场部的调研反馈，耿晨曦喜忧参半。 喜的是摩音凶猛势头，只要有摩音的地方，其他品牌的mp3基本上没什么活路，毕竟那是一种实力的碾压，消费者竞相争购的场景比比皆是。 忧的则是因为产能供应不足，加上黄牛的搅局，让消费者对晨曦科技颇有微词。 这种“颇有微词”现在看了似乎可以忽略不计，店大欺客嘛。但如果放任不管，势必会让晨曦科技在民众心目中的形象受到影响。 为了应对这种情况，耿晨曦决定集思广益召开内部高层会议。 作为暂时唯一股东的韩俊是必须到场的。 将摩音目前的发展情况大体展示了一下之后，耿晨曦重点提出了如何避免因为各地严重缺货而造成的混乱情况。她的意思很明显，作为企业，赚钱是目的但并不能抛弃一个企业的社会责任感，更不能只以赚钱为唯一的目的。 但是，对于她的这种论点，晨曦科技众多部门的负责人大多报以不以为然的态度。 他们觉得摩音卖的好就ok了，至于什么“社会责任感”那是什么鬼？ 可韩俊不同，他对耿晨曦能如此早地看到“社会责任感”而感到惊讶。 要知道，一家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所能获得的声望以及影响力是难以估量的，而且，那也是企业能否长久存在下去的隐性的必要保证之一。 “晨曦姐，如果要全面满足供货大约需要多久？” “我又联系了几家实力还算可以的代工厂，订单已经下了，技术指导到位之后最多两个星期产品就能上线。”因为摩音的才出，很多以代工组装为生的企业哪怕暂时没有接到摩音的订单，也自然而然地升级了自己的设备，作为业内人士他们自然知道晨曦科技本身的产能根本满足不了市场的需求。 “如果所有代工厂全力开工，能否满足订单需求？” “韩总，目前公司手头上现有的订单数为二十七八千五百台，这只是单月的订单，但以目前的产能只能排到一个月之后接近两个月的时间内才能交货，如果两周后新加入的代工厂可以开动，这个时间会缩短到半个月内交货，每月满负荷订单承受量能达到最多三十万。”市场部的负责人说道。 “也就是说，想要彻底满足目前的订单数，需要等一个月时间对么？” “是的。” “那……晨曦姐您看这样行么……” 第一百八十六章 想不明白了 摩音火爆的销售情况，自然也是相关媒体关注的焦点。怎么说也是第一款国内自主研发的能碾压国外同类产品的民用电子产品不是么？ 每天想要来晨曦科技了解情况寻求素材的媒体人也是络绎不绝。 在会议结束的第二天，一般很少跟媒体接触的耿晨曦终于现身，接受了省内一家媒体的采访。 过程中，除了一些套路性的问题，耿晨曦有些为难地跟记者陈述道，如今订单量十分巨大，尽管晨曦科技产能火力全开，还联系了更多的代工厂，但是想要完全满足市场的需求没有半年的时间根本做不到。 但为了保证有需要的消费者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拿到摩音，晨曦科技也会继续加大投入，并表示新的生产线已经进入安装调试阶段了。 这篇报道一出，不管是在国内各路媒体还是在网络上都能见到大量的转载。 特别是在网上，所突出的重点就是晨曦科技尽管一直很努力，但想要保证摩音在市场上有充足的货源，至少要等半年，这就意味着如今缺货的状态将一直持续下去。 有的人觉得很遗憾，这么好的东西却因为产能跟不上而不能让喜欢摩音的人尽快拥有。 有人的表示好饭不怕晚，他们可以等。 而有的人则表示这还是晨曦科技的饥饿营销政策，我们应该抵制摩音，不能助长商家的嚣张气焰。当然，这种言论只是极少数，一发出来就瞬间被口水淹没了。 但不管哪一种看法，中心主题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摩音的缺货在短时间内没有办法解决。 作为消费者是很无奈的，可是作为黄牛来说却简直跟过节了一般。 任何紧俏商品，不管你有多难买，都不会成为黄牛的阻碍。 时间稍稍退回。 在韩俊跟许畅和陆小冉分别联系过后的第二天，他就去了趟晨曦科技，拿了两台摩音，在学校门口随便找了间鲜花店打算让店员帮着包装一下。抛却任何其他想法，许畅和陆小冉都算是关系极好的朋友，送台mp3也没啥了不起的，毕竟他家产这玩意。 不过要就这么给她们，有些太扎眼了点，还是包上好一些。 “这是……摩音？”摩音其实并不需要另外包装，他原本的包装就很精美，白色的盒子上摩音的展示图辨识度很高，加上塑封之后很有档次。花店的小伙子自然一眼认出。 “嗯。” “送人的？” “嗯。” “送姑娘的？” “嗯。” 花店小伙子的问题很多，只是脑子里正在想事情的韩俊并没在意，只是随口答着。 “哥们儿够大方的啊，一送就俩。”花店的小伙儿惊讶道，摩音现在多难买他可是知道的。 “是两个朋友。” “我操，牛逼啊哥们儿！”一边包，小伙子一边赞叹道。 韩俊咧咧嘴，也是懒得解释，只是他却不知道，以后这事儿会被传成什么样的版本…… “这是啥？不年不节的？” “你不是一直好奇我忙啥么，我就忙这个了。打开看看。” 陆小冉楼下，韩俊把准备好的摩音交给了她。 略带狐疑地陆小冉只是拆开包装就是一怔，那盒子她是认得的。 “这……”陆小冉的脸色有些复杂，却道：“这个……很贵的，你干嘛花那么多钱？” 韩俊家有钱陆小冉知道，但她却不认为韩俊会跟家里要钱来买礼物送给自己，他既然买了，那必然是他自己去赚的。 可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送这个给自己呢？ 这一刻，陆小冉的脑子里有些乱。 对于韩俊，她的感觉有点复杂。要说对他没好感也不见得，毕竟不只是颜值，第一次见面俩人就一起打过架，而其后的一些交往中，韩俊给她的感觉就是跟其他同龄人不一样，才华？成熟？或许都有那么一点。 可最让她捉摸不透的就是他的“淡定”。 女孩的矜持让她不可能去刻意地接近他，而韩俊对自己也从未表现出特别的关注。新学期开学之后，韩俊更是一次都没有主动找过自己。原本，陆小冉也觉得韩俊拿自己当一个普通的朋友来着。 可今天他闹这一出……又是什么意思？ 这是在暗示自己什么吗？ 她有点想不通，虽然有些突然，但她却最终没有拒绝韩俊的礼物。这跟她喜不喜欢摩音没有关系，只是……不想拒绝他。 陆小冉觉得自己没有拒绝韩俊的礼物，就是一种很明显的态度了，可惜这货不知道是看不懂还是怎么着，愣是只说了一些不咸不淡的话就溜了，留下陆小冉在那哭笑不得。 “世界上果然没有完美的人。”看着韩俊远去的背影，陆小冉摇了摇头轻笑道。 拿着韩俊送的摩音回到宿舍，其他几个女孩见了听说是男生送的之后顿时炸了锅。 “冉冉，没见你搭理过别的男生啊。这人谁啊？” “还这么大手笔？” “这个好像也不是很贵啊。”陆小冉不解道，摩音不是也就卖一千多块钱么？ “哪儿啊，你现在去哪个商场能买到摩音？全都断货，电子城倒是有的卖，可那都是黄牛的货，一台现在都炒到两千多了。老实交代，这是谁送的？”李梦辰不误感叹地说道。 “你见过啊。”陆小冉笑笑，说道。 “我见过？”李梦辰不解。 “企管班的韩俊啊。” “是他？！”李梦辰惊讶道：“他家是干嘛的？” “开饭店的。” “啧啧，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他不会跟家里要钱的，我觉得他是自己去打工赚的钱。”回到宿舍，特别是几个舍友对那台摩音露出艳羡的眼神之后，陆小冉就更加笃定韩俊这段时间是去打工了。 她猜的倒是挺准，只是在细节上有些偏颇而已。 “打什么工这么赚钱？我也想去啊。”李梦辰嘻嘻一笑，拉着陆小冉撒娇道：“冉冉，你问问他，他打工的地方还要人吗？” “呃……好吧。” 不想被她继续软磨硬泡，陆小冉只好给韩俊发了个信息想要问问他，他最近是在哪儿打工…… “打工……不算吧。” 看着陆小冉发来的短信，韩俊想了想回到。 “那你哪儿来那么多钱？我不认为你会跟你家里要钱。” 从这一点上来看，陆小冉多少还是了解韩俊的。 “我创业不行嘛。” “好好说话。” “说真话没人信是么？” “那你创了什么业？说来听听。” “弄了个网站啊。” “你不是企管专业的吗？” “企管专业的做网站……不犯法吧。” “啥网站啊。” “众音网。” 没有消息再回来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分手快乐 魏凯最近过的很不好，家里的生意每况愈下，让他早已不复刚入学那会儿的意气风发。 都说由奢入俭难，习惯了大手大脚的他，又有了一个同样大手大脚的女朋友，在生活费不断被压缩的现在，矛盾不可避免。 物质上满足不了苏巧的需求，他被甩脸子也是常有的事情，这种状态下，他的心情能好才是怪事。 但对于他的情况，舍友们又不好说什么，总不能直言让他离开那个败家娘们吧？ 这天晚上，魏凯没有回宿舍。 当第二天舍友们再看到他的时候，却见他一脸的憔悴，显然是一夜没睡，回到宿舍就把自己丢在了床上。 “网吧通宵了？”刚刚吃过早饭，其他舍友都去上课了，忘了带课本的韩俊回来就瞧见魏凯这幅样子，蹙眉问道。 晚上的时候，大伙儿都以为魏凯是跟女朋友出去开房了。但邓锦澜在跟对象打电话的时候却了解到晚上苏巧并没出去。 “没。去商场排了一夜的队，寻思给苏巧买台摩音，结果……还是没货啊。”魏凯哀叹道。 “非要买？你现在这个情况……没必要吧？你没跟她说？”韩俊问。 躺在床上的魏凯摇了摇头，道：“我要是跟他说了我家的情况，铁定分手的。” “你死撑有意思？” “不是有没有意思的问题，脸上不好看啊。” 听他这么说，韩俊被气乐了：“没了里子，你还要什么面子？” 魏凯没接茬，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翻身坐起，对韩俊道：“七哥，求个你事儿。” “干嘛？” “能不能借我一千块钱？” 宿舍人都知道东海一家是韩俊家开的，他有钱是一定的。 韩俊认真地看着魏凯，半晌，才说道：“钱不多，我也有，但你能告诉我你拿了这钱准备去干嘛么？” “苏晓下个月就过生日了，我想去电子城那边买给他。” “买加价的？” “嗯。” “你脑子有病吧。”韩俊蹙眉道。 “我知道，这事儿就你能帮我了。”魏凯央求道。 “我这么和你说，摩音六月初供货就会有一个量级的提高，到了七月全国各地都不会存在缺货的问题。你先等等吧。”韩俊叹了口气道。 按理说，关于晨曦科技的一些计划，哪怕是皮毛他都不应该往外说的。 “哥，别闹了，新闻上都报了，摩音缺货的情况至少持续半年。这么火的东西，我是真不想等半年。” 不得不说，当初晨曦科技开会决定的策略还是很管用的。 在媒体的介入下，摩音要缺货很久这个概念已经深入人心了。 现在连魏凯都知道，更何况那些消息灵通的黄牛党？ 的确，这是他们商议好要放出来的烟幕弹。 黄牛说白了自古有之，简单来说就是囤积居奇，放在二十年前也就投机倒把。现在自然也没有办法禁绝，更不可能有任何一条法律法规说黄牛违法。你摩音是限量出售的，一人一台。但那些黄牛雇来的人一人一个你又能那他们怎么办？总不能让人家出证明说是该机器是自用吧？ 而晨曦科技市场部反馈过来的消息也表明，当耿晨曦面对媒体表示缺货的时间预计会达到半年的时候，黄牛们就更加的疯狂了。 这样一来，他们手上积压的货必然会达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数量，同时，他们的成本也会呈级数增加。 不算原机直接以市场零售价购入，雇人难道不用花钱的么？他们买的越多，雇的人也要随之增加。 韩俊很想看看到了六月底的时候他们脸上会是一种什么表情。 魏凯见韩俊脸色变幻莫测，以为他不想借，便叹了口气道：“那算了吧。” “这钱，我可以借你，但你可要想好了。这样做值不值得？” 韩俊大可以送他一台，只是那样一来味道就全变了。的确，魏凯现在遇到了困难，可很多事情明明是可以避免的。如今他所面对的困境，很大程度上是他自己造成的。 对魏凯来说，这或许也算是一次磨砺的过程。如果他挺过去，明白了，就是一种成长。如果他一直这样沉溺下去，韩俊能帮他一次，又不能帮他一辈子。 借钱给他是帮忙，但也是给魏凯的一种压力。 “真的？” “废他妈话，账号。” “不是……你身上没带？” “你什么时候见我身上带超过二百块钱来着？” “你要跟叔叔阿姨要……不太合适吧。” “就你事儿多，赶紧的！” 当魏凯报完账号之后，韩俊将输入在手机里数字给他核对了一下，便发给了程冬梅，让他上班之后先转一千块到这个账号上。 “丑话我先跟你说在前头，这个钱我不急着要，但是，如果你继续这么颓废下去，那这个钱我就不要了。” 听着韩俊这句有些意义颠倒的话，魏凯愣了。 什么叫继续颓废下去，就不要了？ 可转瞬间，魏凯就明白了过来，瞬间涨红着脸想要分辨一下，却最终啥也没说。 “七哥，我这个暑假不准备回去了，你看我去你家打暑期工怎么样？”好半晌，他才憋出这么一句。 面对魏凯的这个要求，韩俊有些诧异，再三确定魏凯是认真的之后，韩俊才道：“想打工赚钱？” “昂!要不然怎么还你钱。” “俺家店里的事儿我不管，你要是想去就去，但你真想好好的话，我倒是有个赚钱的门路，不过得等一阵子。” “行！只要能赚钱就行，我都快穷死了” 韩俊暂时没有跟魏凯说到底是个什么赚钱的路子，而他的那一千块钱，魏凯第三天就还给了他。 看着有些意外的韩俊，魏凯咧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我跟她分了。” 知道这件事之后，整个儿302都在宽慰魏凯，是宽慰，不是安慰。 因为大伙儿早就觉得，那女孩不是魏凯的良人，他家红火的时候一个模样，稍稍不顺就是另外一种嘴脸，这种女孩不要也罢。 第一百八十八章 炒作 拿到韩俊送的摩音，许畅倒是淡定许多，毕竟她已经知道众音网是韩俊弄起来的，只是她不过是个学生，对于众音如今有多大的规模，估值多少许畅也没什么概念，只是觉得这是个比较不错的音乐网站。 但许畅倒没大张旗鼓地到处宣扬韩俊送了摩音给她，这玩意儿如今有多紧俏谁都知道，若是让别人知晓韩俊能搞到摩音，不用说自己班同学，他们宿舍的韩俊送不送？ 韩俊就算不送，那人家让他代买他帮不帮？ 许畅知道韩俊忙的时候几乎整天不见人影，自然不想给他找麻烦。 “我爸妈同意我去做歌手了。” 几天后，许畅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韩俊。 她是怎么说服父母的，韩俊并不知道，但有个问题他想落实一下。 “签京文吗？” “说实话，我有点不太想签京文。” “那就不签，我记得先签你的公司很多吧。” “如果不签京文的话，对你……会有一些影响吧。” “你不用考虑我。” “那不行！” 一直以来，阿畅的真实身份都是被保密的。因为韩俊也不敢肯定许畅到底要不要出道去当歌手。 现在许畅既然表示她没有了问题，那也是时候将许畅的真实身份公布出来了。 一般来说，阿畅身份的公布可以通过两种方式来达到预期的效果。 要么，是有媒体来对许畅做一次采访。但这家媒体的选择需要极高的技术，也就是说来采访许畅的媒体必须以娱乐为主，但同样还要具有一定的分量。 新华社的分量足够，可你能让新华社来干这事儿吗？不搭调啊。 再要么，就是网上爆料，以这种形式直接起底，之后通过风向标的操作在网上炒热，只要足够吸引眼球，媒体跟进速度快的让你想象不到。 衡量再三，韩俊决定启用风向标。 只有许畅站出来，想要寻求合作的公司才有目标，许畅的选择余地也就越大。至于京文那边，韩俊去解释一番也无妨，其实就韩俊自己来看，京文也的确不是许畅的最佳选择。 事情的进展很快，风向标的在网上爆出阿畅就是滨大大一新生之后，热情最先被点燃的，就是滨大本校的学生。 校内的热议是少不了的。专门跑到企管一班去瞧个热闹的学生也是比比皆是，要个签名，留个合影，让许畅疲于应付的同时，小小的虚荣心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好在大学生们相对理智，并没有出现大范围的围观情况，这也让许畅稍稍安心。 不过，看着被塞满桌洞的礼物、情书，就让许畅有点尴尬了。 “这只是一个开始，以后的路长着呢。” 韩俊对此不以为意，风向标的能量他很清楚，这仅仅是第一阶段，他相信很快风向标的这番爆料就会落到对阿畅有兴趣的公司耳朵里。 果不其然，在风向标爆料一个星期之后，已经有一些衣冠楚楚的人前往滨大想要跟许畅谈谈了。 最终许畅跟emi签了三年的合约，这是韩俊后来才知道的。 而具体的签约过程也十分戏剧化，很久之后许畅告诉他，之所以签emi，完全是因为emi来跟她谈判的人脑洞足够大。 别的公司上来都是跟许畅很客气地谈着各自公司的优点，以及能为许畅带来的东西。 可emi不同，他们也表达了想要签许畅的意愿，如果许畅能够答应，他们就可以从是现在开始进行第一轮的包装。 这就让许畅十分的好奇，emi所要表达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如果许畅答应加盟emi，那么立刻就地对许畅进行包装。 许畅自然是不信的。 但第二天某发行量不小的娱乐媒体上特意报道出一篇文章，王菲呛声阿畅，对她胡乱改编自己歌曲的行为十分不满，并保留使用法律手段的权利。 这一下，许畅信了。 王菲如今是个什么势头？算不得天后却绝对属于一线当红歌手。而阿畅不过是网络红人。 当红歌手怼新嫩？ 此文一出，舆论立刻分成两派。 一派力挺王菲，表示国内艺人的版权意识越来越强，是一件可喜的事情。而另一派则支持许畅，认为改编本就是自身能力的一种体现，加上许畅另有五首好歌，正好证明了阿畅实力的全面，王菲这样怼一个新人未免显得太小气了，更有打压新人的嫌疑。 吵吵嚷嚷间，获益最大的却是emi。 首先他们对许畅成功地亮了肌肉，让被折服的许畅成为了旗下艺人。而原本就是emi的王菲也获得了足够的关注度。同时，在这片文章正火的时候，王菲又亲自站出来指责那家报社断章取义，她的原话只是说阿畅的改变还有很多可改进的地方，也并没有什么不满，她更并没有说任何想要“打压”阿畅的话，作为媒体人应该本着实事出发，不应该以曲解别人意思的手段来达到博眼球的目的。 emi签下阿畅，并召开了新闻发布会，也成了整件事最后的背书。 你看，如果王菲真的是要打压阿畅，emi根本不会去签下一个跟公司当红歌手有冲突的新人，难道要给自己公司埋定时炸弹不成？ 烟雾散去，真正能看明白的人却并不多。 更多的人，只是觉得这是一场你来我往的大戏，分外地热闹。 韩俊在得知事情的经过之后，丝毫不觉得意外。 当他看到那篇王菲怼阿畅的报道之后，他直接就认为这对许畅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事后也证明了这一点。但让韩俊觉得感慨的，却是emi的炒作手段，跟水军不同，人家可是正统的操纵媒体，不管表面上口水仗打的如何，对舆论的导向作用那是毋庸置疑的。 跟他们比起来，风向标却只能在网上“兴风作浪”着实弱了不止一个档次。 当然，韩俊也不会因此而妄自菲薄，毕竟现在才是2001年，等到十年以后你在看？还有多少人去关注传统媒体？又有几个人是不关注网络信息的？不管那些信息是真是假，但是好看啊！ 第一百八十九章 你来我往 emi只是放个烟幕弹要“告”许畅。 可是晨曦科技的法务部门已经收到的律师函却已经不下十几分了。 有唱片公司控告摩音侵权，也有一些同类产品的企业控告摩音在某项设计上侵权，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越是有人针对我们，越是说明我们已经成功了。” 耿晨曦对此却是有着十足的信心。 跟苹果的扯皮依然在继续，她也打好了持久作战的计划，但是越往后拖，着急的就越不可能是晨曦科技。 对于这些找上门的来官司，耿晨曦一律丢给法务让他们自己去处理。 想要跟我们打官司？可以！我们只在中国应诉，没有义务去你们的国家，同时，你们在正式提起诉讼之前，请出示完备的证据链，晨曦科技接受任何形式的、旷日持久的诉讼，也做好了一切应诉程序。 与此同时，耿晨曦还将这类事件直接通报媒体，她就是要告诉全国的媒体，现在我们将被很多外国公司告上法庭了。 “晨曦姐，这种事情很奇怪啊，我们还没开始将产品投放国外呢，他们就这么着急怼咱们么？”晨曦科技的一些事情，作为股东的韩俊都会得到通知。 其实打官司这种事情，很多国人都唯恐避之不及，但实际上在某些情况下不见得是件坏事。 韩俊就觉得跟那些国外公司打打官司闹一闹，对摩音的推广是有好处的。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这么着急。 “你也有看不懂的时候了？” 但凡韩俊有懵懂的时候，耿晨曦就不知为何特别开心。 “我就是觉得奇怪啊。” “没什么好奇怪的。跟苹果正在谈判的消息我让人放出去了。估计那些人也是得到了消息，想要狙击一下摩音吧。他们想要在半年甚至一年内做出性能外观跟摩音差不多的产品可能性太小。一旦摩音进入国外市场，对他们的冲击肯定会很大，垂死挣扎而已，不用在意。” 这个结论自然也是晨曦科技上下讨论过之后得出的。韩俊因为要上学没有列席，所以才不知道耿晨曦将要跟苹果合作的消息透漏了出去。 “原来是这样啊，那跟苹果的谈判怎么样了？” “基本的大方向还能达成一致，但一些细节上双方的意见有些难协调。”说起这个耿晨曦也有点头疼。 合作，是双方都想要达到的最终结果。 但是如何合作就要仔细考量考量了。 如果不是苹果目前的处境相对困难，他们不介意直接溢价收购掉晨曦科技。但在得知人家光是研发资金就投入了一亿美元之后，他们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能投入一亿美金搞研发的企业，能做出摩音来也就不奇怪了。同时，这种企业想要收购，还要溢价收购，那所需要的资金太过庞大，就算苹果能拿出来，得到了晨曦科技，那性价比也太低了。 是以，收购摩音的计划宣告搁浅，那么对等的合作就必然会被提上日程。 韩俊从耿晨曦那里得知，苹果希望晨曦科技开放摩音的技术壁垒，特别是mcu内核以及全体统兼容的代码。作为回报，苹果会提供火线传输的技术给晨曦科技。 对于这一点，晨曦科技并没有什么异议，如果要合作，技术层面的交流互换也是很有必要的，相对muc的内核以及全系统兼容代码，实际上如果给苹果更多的时间，超越晨曦科技也不是不可能。而他们的火线传输技术的速率的确要比usb来的快，跟usb2.0相当但技术成本却要更低一些。 说起来，这也算是苹果展示诚意的一部分。 至于摩音在北美市场的名称，晨曦科技给出的意见是改成中文的谐音“moin”，而苹果方面则希望能沿用他们公司系列产品的传统，为ipod。如果晨曦科技能答应他们的请求，他们甚至可以让出一部分的销售利润。 关于这个要求，得到谈判组的反馈后，耿晨曦还在考虑，却并没有给出明确地回复。 因为有个问题让双方僵持了下来。 苹果希望得到晨曦科技的授权，全权代理摩音在北美的生产和销售。凭着他们强大的生产能力和诸多合作的代工厂，其产能满足北美甚绰绰有余。所得利润五五开。 这样一来，可以说会给晨曦科技节省一大笔的成本。跟苹果这个美国坐地户不同，如果晨曦科技想要将摩音打入美国市场，那只能走出口路线，关税、运输成本会直接拉高最终产品的售价。如果由苹果来代理，首先运输成本没有了，关税也因为是跟美国本土企业合作且在本土生产，自然不会跟成品一样那么高昂，而最终的售价自然也会随之降低。 不过，苹果却要求摩音在北美市场的销售却要贴苹果的牌子，换句话说，他们全当是苹果的产品来运作。 那晨曦科技就不乐意了。 明明是我的产品，贴你的牌子干嘛？尽管苹果的牌子要远比晨曦科技来的响亮，但这是安身立命的东西啊。韩俊很理解她，一家企业有机会在国外打响知名度，能放弃的又有几个？ 双方的僵持，也就是在这一点上。 苹果希望拿到这款产品，顺势带动旗下相关产品的销量，但自视甚高的它并不像受到晨曦科技太多的掣肘，并极力地降低晨曦科技在美国的影响力。 “这么说……你们一直以来就只是单纯的在摩音上跟对方来谈的咯？”韩俊问道。 “是啊。他们倒是想收购我们来着，可也拿不出那么多钱啊。”耿晨曦耸耸肩。 “真要收购你能卖？” “那肯定不能。要不然谈什么合作。” “他们的要求也不是不能考虑，但我们要得到的东西更多一些才可以。” 韩俊原本就没想干预晨曦科技跟苹果的谈判，可了解了一下他们的进程，韩俊觉得还是有必要再跟耿晨曦好好沟通一下。 苹果看似现在跟ibm就家用电脑打的精疲力尽，但他相信如果苹果能拿到摩音的授权，对它来说绝对是一剂强心剂。而恢复过来的苹果日后有多大的能量，没有人比韩俊更清楚。 如今这么好的机会能搭上苹果的车，就这么放弃了多不甘心？ 第一百九十章 艰难的说服 跟苹果的合作方案不是那么好谈的。 韩俊跟耿晨曦经过艰难的沟通过后意见才达成一致。 韩俊希望晨曦科技能拿到苹果的股份，可耿晨曦却并不看好苹果。放眼全美的同类型企业，苹果并不出众，在跟ibm的竞争中节节败退，盖因他那相对封闭的系统着实不讨喜。即便在美国互联网泡沫时期，相对于ibm和微软那过千亿的市值，整个儿苹果公司的时值也不过五十亿美元。 在互联网泡沫破碎之后，很多企业遭受了重创，包括微软和ibm，在这种情况下，苹果的情况能相对好一些，却也只是相对的。 晨曦科技目前还没有上市计划，但不代表着以后没有，耿晨曦本来就像等摩音在占领了市场的制高点之后，晨曦科技具有一定影响力之后在启动ipo。但即便如此，晨曦科技目前的估值因为摩音的巨大成功也稳过十亿美元。 看起来，超越苹果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所以，耿晨曦对于苹果的股份并没多少兴趣。在这一点上，她少有的坚持，就算韩俊说破了大天去。她也不觉得拿到苹果的股份就能弥补自己所作出的让步——同意苹果代理摩音全美渠道，贴牌苹果，分成苹果四，晨曦科技6。 比起让晨曦科技闻名全美，多的那一成利润，耿晨曦看不在眼里的。 可韩俊却觉得，如今的苹果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困境，而晨曦科技并没有能力在相应的时间里研发出类似iphone这种智能手机的实力。放眼国内，恐怕有能力跟苹果在这方面掰手腕的也只有华为，但问题是华为属于后来居上的。 如果苹果倒了，韩俊没自信自己能让晨曦科技搞出iphone来，因为苹果那相对封闭的系统，在现在看来不讨喜，可在以后却比安卓有着更高的安全性。至少在韩俊重生之前，没有听说有专门针对ios系统的手机病毒。 安全性是考验智能手机成功与否十分重要的标准。 原本摩音成功之后，苹果会有什么反应韩俊并没有太过在意。但他没想到那一封古怪的律师函让韩俊看到了苹果对摩音的渴望。 虽然以前那是你的，但现在是我的了。你想要？可以啊，拿更好的东西来换吧。 说服耿晨曦的过程很艰难，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难。 他总不能直接跟耿晨曦说日后苹果会如何如何牛逼吧？ 但目前的一切资料和事实都表明，没有了ipod的苹果快死了。 现在就等着拿到摩音的授权来做最后一搏呢。 “能想到跟摩音差不多的设计思路，至少从这一点上来看，苹果的研发团队在理念上就要远超其他公司。他们现在正处于困境，对我们来说才是最佳的机会。你想象，如果把苹果换成微软，咱们想不出血就拿到他们的股份是不可能的。” 面对韩俊的苦口婆心，耿晨曦的表现淡定的让韩俊抓狂：“可苹果不是微软啊，他们的股票现在又不值钱，等等我看看……9.8美元，啧啧。” “所以说现在入手叫抄底，除非一棒子打死苹果，等他缓过劲来，再想上车可就难了。” “我是觉得没有必要啊。”耿晨曦很不理解韩俊为什么那么想要苹果的股份。 的确，韩俊的眼光一直都很好，可是以前他所看中的或者给出的目标都有极强的前瞻性，和很大程度上的不可预测性。比如最初认识他是他所看好的房地产市场，比如他所看好的高端mp3市场，比如他的音乐网站。 可苹果的情况不同，谁都能看出如果它过不了眼前这关，基本跟死了一样。 就算她授权摩音给苹果，他们能不能起死回生，可能性也是低的惊人，如果不是因为苹果的渠道的确对耿晨曦很有吸引力，以摩音目前的势头，她甚至可以不必搭理苹果。拿他们的股权很可能就是浪费钱。 “一个有着出色理念的团队所属公司，其潜力是无限大的。而这种理念是来自于他们的领导者。这是我看好他的唯一原因。就像晨曦科技由你来领导一样。” “拍我马屁也没用哦。” “这可不是拍马屁，我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能给你的影响是有限的，但你能找到正确地路则是眼光的问题了。如果你不认可高端mp3市场，我说破大天去你也可以不接受啊。若是当初你没接受咱们做mp3这件事，哪会有如今的摩音？所以，眼光是很重要的，他们既然也能看到这一点，至少说明我们在眼光上其实相差不大。这样的一家公司，不值得你去关注吗？” 论起忽悠人的本事，耿晨曦自然不会是韩俊的对手。如果有可能，韩俊并不想忽悠她，奈何她眼看就要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了，无奈之下韩俊只好换一种策略来说服她。 最终，耿晨曦还是选择再相信韩俊一次。 她跟苹果提出，可以注资苹果，并取得一定份额的股份，亦可以用晨曦科技的一定量股权作为交换。晨曦科技授权苹果在全美全权代理摩音的生产和销售以及广告推广，相互开放技术壁垒。 贴牌苹果可以，但一定要加上moin的logo，以及晨曦科技的中文标示，因为这是中国人的东西。 同时，两家公司结成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在双方有新产品计划时，要给予对方设计、技术层面的支持。 至于摩音的销售分成，因为贴牌苹果，所以晨曦科技要拿大头，64是最低线，至于会谈成什么样那就交给公司相关部门去谈了。 耿晨曦的这些要求让苹果很难抉择，因为首先“注资”这一块就让他们难以拒绝，如果苹果如日中天，那么他们并不在意。但如今身处困境的苹果，若能得到更多的资金只会举双手欢迎。而且，对方虽然是一家中国刚刚成立的新公司，也没有上市，可摩音就摆在他们的眼前，对方会有一种怎样的潜力，他们不可能看不到。 可是全面开放技术壁垒，以及新产品的设计、技术支持，他们就有些无法接受了。因为如果答应，那么以后苹果很可能给日后所有的产品，都先树一个竞争对手出来，这是他们所不希望看到的。 至于结果如何，苹果还需要慎重考虑。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临别 当滨大的学生们得知自己身边的同学居然有签约emi的时候，有种叫与有荣焉的情绪弥漫整个儿校园。原本“阿畅”的身份曝光之后许畅就已经是全校的焦点，此时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企管一班的同学则表现的尤为突出，“许畅知道吧？我们企管一班的……”“你不知道我们班？许畅知道吧？”诸如此类比比皆是。 emi总部在香港，因为“阿畅”之前已经火爆网络，她的实力已经得到了认可，虽然唱功上还是有些许瑕疵，但待遇却不是一般新人可比的。 是以，在签约之后，她需要去香港接受更为全面的培训和包装。 休学在所难免。 事先已经跟家人沟通过并得到谅解的许畅，休学办的很顺利，也很低调。除了几个关系比较不错的同学好友，就算企管一班的学生都没几个知道许畅就要休学。 韩俊自然是知道的。 她能签约一家实力顶尖的公司，韩俊替她高兴。但……听说她要休学去香港，韩俊的感觉多少有些复杂难明。 同一屋檐下朝夕相处近一年，突然就要离去，哪怕只是朋友，也是要有丝丝离愁。 临行，总要送别的。 许畅跟自己宿舍的姐妹们把酒诉衷肠，言欢淡离愁。对于男同学们的邀约则一概推却。 却在临走的前一天，单独约了韩俊。 知道他要走，韩俊没有推脱。 地方是许畅订的，也比韩俊先到。 麒麟大酒店顶层的旋转餐厅，可以俯瞰整个儿石老人景区，在此时周围尚未有成片高楼的今天，足可谓无敌的山海景色。 整个儿餐厅以一种极慢的速度旋转，会在客人不经意间发现，原本的海景，变为了山色。 因为不是休息日，餐厅里的人并不多，哪怕是自助餐厅，此时也十分的安静。当然，这里消费比较高也可能是人少的一个重要原因。 作为男士，韩俊再问过了她的口味之后，细心地帮她选餐。 靠窗的桌子，俩人相对而坐。 谈着第一次相遇时的火药味十足，又谈着第二次相遇时的匆忙与误会，以及能分到一个班级的缘分……谈着他为她出头，为她写歌，为她…… 红酒一杯接一杯，俩人都发现，快乐似乎才是主旋律。只是，她好像并没有能为他做什么。 “你为我做的，比你想象的多。至少因为你，众音才算是真的火了哦。” 她好奇他为何如此优秀，他好奇她未来的打算。相处快一年，相互之间也有了基本的了解。但深聊起来，许畅却愈发觉得自己看不懂韩俊。 微醺。 “我要走了。”许畅拿叉子戳着餐盘里的牛肉，小声地说道。 “明天飞？。”韩俊问。 “嗯。别来送我，我怕我忍不住会哭。”许畅微微点点头。 “别矫情，我才没空呢。”韩俊切了一声，道。 “你怎么老爱破坏气氛！”拿着叉子比划着，许畅恨恨道。 “嘿！” “这算是要出道了吧。” “你想多了，出道还早呢，你那点儿底子放在人家那里根本不够看，你知道啥叫台风么，你知道啥叫控场么？”韩俊笑笑，语气轻松地说道。 “你就不能不打击我？”白了韩俊一眼，许畅不满道。 “我也是怕你骄傲嘛。”韩俊打了哈哈。 “我忽然有点后悔了。”手托香腮，看着窗外缓缓转动的景色，许畅喃喃。 “瞻前顾后的可不像你。”韩俊有些诧异，在他的印象里，许畅大大咧咧的十足女汉子一枚，啥时候有这样的小女儿态？ “我不知道未来等着我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娱乐圈是个大染缸这话此时还未大行其道，但韩俊听她这样说也有些感慨，想了想，才道：“坚持本心吧。既然你喜欢这条路，就走下去。” 俩人碰了一杯。 脸色已经有些绯红的许畅忽然问道：“你会想我吗？” “不会。” “嗯！？”闻言，许畅的脸色一变。 “我觉得我可能会整天在电视上，网络上看到你。估计会烦死。”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说的是真的。不过……可能会想吧。”面对着许畅灼灼目光，韩俊还是败下阵来，如实说道。 “你还会帮我写歌吗？” “签约之后，emi可能会对你进行包装，公司里应该有很多的歌……好吧，如果你需要的话。” 韩俊有些无奈，或许是喝了酒，她的目光太有侵略性，让韩俊忽然觉得有点儿难以招架。 “我会想你的。”许畅淡淡地说道，再次举起了酒杯。 “前程似锦！” 俩人不知不觉都已醉了。 夜已深，宿舍是回不去了。 “去香港花园？”走出餐厅，韩俊问。 “韩俊，我问你个问题。”许畅倚着电梯门，正好挡住电梯的按钮。 “怎么？” “你喜欢我吗？” “呃……” 韩俊有点懵了。 喜欢吗？应该是有一点的吧，谁不喜欢性格爽朗又漂亮的女孩呢。 “喜欢。” 有道是酒壮怂人胆，换了清醒的时候，或许韩俊会顾左右而言他，可面对眼前这面若桃花的许畅，韩俊不知怎么顺口就说了出来。 “那你为什么不追我。”似乎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答案，许畅一双美目以弯成月牙。 韩俊挠挠头，半晌才道：“我说我不会你信么？” “信！”许畅睁大眼睛，一边一脸惊讶地表情，一边大声说道：“我当然信！” “呃……” 不待韩俊再说什么，却听许畅接着似是自言自语道：“不止我信，陆小冉也信。” “啊？”韩俊愕然，这是哪儿跟哪儿？ “红是心口一点朱砂痣，白是领口一折痕。你……怎么选？”许畅微眯着双眼，嘴角带笑。 “我操！”韩俊心里忍不住要爆粗口。可转念间却已释然，这是这释然中带着些许自嘲与无奈。摩音那么紧俏的东西，根本不亚于后世火爆的iphone4s，在校园里，是可以随便拥有的吗？ 许畅没有对外说自己那台火红色的摩音是韩俊送的，可她却知道陆小冉那台白色的是哪个混蛋给她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 骄傲 “你……怎么选？”许畅眼神迷离，嘴角带笑。 韩俊却是愣在了当场。 沉默在继续着，许畅却并不着急，只是一脸玩味地看着呆呆的韩俊。 “我……”张了张嘴，韩俊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或许是因为喝了酒，也或许是内心真实的想法，亦或许是韩俊脑回路出现了严重的问题，一句话脱口而出…… “我都想要！” “贪心。”许畅没有韩俊想象中的愕然，气愤，或者失望，她依然微笑着，踮起脚尖轻轻在韩俊的唇上一吻。 “叮！”随着电梯抵达的清脆铃音，韩俊仿佛觉得自己心里某块坚硬之处也随着这声清脆的铃音碎成片片残渣。 许畅背靠着电梯门，拉着韩俊的双手缓缓退入电梯，看着依然有点儿呆的韩俊轻笑道：“呆子。” “我……” 许畅嫩葱般的十指比在了韩俊的唇上“嘘……”，松开了牵着韩俊的双手，环住了他的结实的腰，侧脸贴在了他的胸膛上，口中喃喃：“抱抱我。” 此情此景，韩俊就算是心如铁石又如何不会化为绕指柔？ 将她揽入怀中的韩俊轻轻抚摸着她利落的短发，韩俊心中百感交集，他有点恨自己在这方面的笨拙。或许是之前留下的阴影，让他始终在逃避着什么，总拿一些似是而非的理由替自己开脱，事到如今却要人家女孩主动…… “好想时间就这样静止，那你就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了。”许畅小声说着。 可这话韩俊又不知该如何接了，却也觉得，若是时间静止……该多好？ 随着清脆的铃音，下行的电梯停止了移动，当门打开的时候，韩俊发现这并不是一楼，而门外也没有要进来的乘客。 他想关上门，却感受到从许畅那里传来的一股推力，不大，却猝不及防。 “哎……没到呢……你……” 韩俊没想到喝醉了的许畅居然有那么大力气，如果不是他急忙站稳，没准就会被她推到在地，可即便这样，俩人都已经出了电梯。 抬头看看楼层提示，这里是十九楼。 “呆子！” 面色绯红的许畅并没有再进电梯，而是似嗔似怨地瞪了韩俊一眼，一个转身拉着韩俊朝着走廊另一边走去。 “这……”有点意识到将会发生什么的韩俊顿时心如鼓擂，口干舌燥。 许畅的脚步有些匆忙，如果不是拉着韩俊，他觉得许畅能跑起来。 1928房间门口，看着如变戏法般掏出房卡的许畅，韩俊有点艰难地吞了口口水。 “今天，不回家。好吗？” 天雷勾动了地火，酒精刺激了神经，就在那呢喃的话语出口的一瞬间，韩俊所有的理智都被踢出了脑海。 那句话如同导火索，让韩俊脑海中一直压抑的某种情绪轰然爆开。 喘息在加重，他粗暴地吻住了她。 她也在积极的回应着他，只是……略显生涩的技术让本该甜蜜的一吻多了些磕磕绊绊。 但是本能让两个人的技术都在短时间内得到了突飞猛进成长，待生涩尽去，唯剩甜蜜尔。 混合着她身上好闻的香水味以及淡淡的酒气，更让韩俊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 从走廊到客厅再到卧室，俩人都没有心思去看那豪华套间里的陈设，紧紧相拥间似乎想把对方都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轰然扑倒在柔软大床上的俩人，许久才意犹未尽地分开。 一手揽着她的脖子，一手覆在她饱满的胸脯上，韩俊在她额头轻轻一啄，轻声问道：“不后悔？” 回应他的，则是比方才更加激烈的柔情。 有些冲突感，却是事实。 “去洗澡……” “一起。” 浴室中，娇羞美人那如画般绝美的胴体让韩俊赞叹不已，根本舍不得将眼光移开半分。只是他不知道，自己雄壮的身躯对女孩来说同样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有多久没有碰过女人了？ 韩俊自己也不知道，至少，这辈子……是第一次吧？ 而结果，自然就是一发而不可收。 见那丝丝落红，韩俊本以怜惜她，可哪里知道许畅却丝未在意，只是一意逢迎。 且见，浴室宽大浴缸中的鸳鸯双浴，客厅厚实沙发上的恣意癫狂，梳妆台前的对影承欢，卧室里那张柔软的让人一躺下就不想起来的大床上颠鸾倒凤，一次又一次共赴巅峰，让整个儿房间里都留下了两人疯狂的痕迹。 当俩人满足而又疲惫地再次从浴室中出来躺在床上的时候，韩俊环着她仅堪一握的纤腰，喃喃道：“你知道我贪心的。” “我知道。” “那……为什么。” “我不想让自己留下遗憾。” 听着她的轻声细语，感受着她的吐气如兰，韩俊心里有点发紧。 “我就要走了，不在你的身边，挣不过那白玫瑰的。与其等到那不好的消息，不如……变成你胸口的那点朱砂，至少，那个混蛋不会那么快忘记吧。”说道后来，她已经语带哽咽。 “你怎么那么傻。”韩俊叹息。 “我有什么办法？谁让你……谁让你……” “我怎么了？” “不说，怕你骄傲。”许畅真的很想说，谁让你那么优秀？让她的眼里已经容不下别的同龄人？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那种异样的感觉？她自己也说不清，或许，就是从那天在酒吧里韩俊搂着她说：“这是我女朋友”的时候吧？ 时常午夜梦回，梦中的身影，可不就是他？只是她又是多么的希望，在他的梦中，也有自己的影子啊。 可能……很难啊。 “今天，可能是我最骄傲的一天了吧。”韩俊笑笑，在她的额角轻轻一啄。 “不可能的。”许畅摇了摇头，说道。 “怎么？”韩俊疑惑道。 “我会很努力的。”许畅小声地说着。 “努力？努力什么？”韩俊有点诧异。 “努力成为明星，成为最红的明星。” “那样会很辛苦吧。”韩俊有些心疼地说道，就在这一瞬间，他甚至想说，别去当什么明星了，我养你。 许畅却没接茬，兀自说道：“到时候，你就可以跟人说，你睡过最红的明星了。” “我操！” 第一百九十三章 远去的红玫瑰 “到时候，你就可以跟人说，你睡过最红的明星了。” 一句看似玩笑的话被如此认真地说出来，它所包含的无奈却让韩俊感觉有些心疼。 “你觉得，我会对别人说我跟我女人的私事吗？”狠狠地拍了一把她挺翘的屁股一巴掌，韩俊恶狠狠地说道。 “啊！疼！那谁知道？”往他怀里缩了缩，她那葱葱玉指在某人的胸口上画着圈儿。 “开始还没喊疼呢。”韩俊取笑道。 “我忍着呢行不行？”许畅哼哼着，解释的无比牵强。 “要不……咱不去香港了吧。”最终还是没有忍住，韩俊说道。 “你为什么不早说？”锤了韩俊一把，许畅嗔道。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没有人知道她下了多大的决心，又背负了多大的压力。这一步的迈出，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多么的困难？ “呃……”韩俊也知道自己这属于事后诸葛亮，但却没有办法改变事前猪一样的现实。 “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的。”或许是看出了韩俊尴尬，许畅轻声道，语气却是坚决。 “可是……” “没有可是，我说了我会努力的，努力成为你的骄傲。” “咱能不拿这个说事儿么？”韩俊脸色一垮，说道。 “嘿嘿，韩俊。”扬起脸，许畅眼睛亮晶晶地。 “恩？”四目相对，他看到了她眼中期许。 “给我唱个歌吧。” “你想听什么？”这个时候，无论她提什么要求，他都不会拒绝。 “没听过的，就唱你这是个坏蛋的歌。”或许是为了为难他，许畅想了想，居然还给出了题目。 “这……这样好吗？”对韩俊来说，这可是真的尴尬了。 “我就要听！” “梦里梦着醒不来的梦，红线里被染尽的红，所有刺激剩下疲乏的痛再无动于衷……得不到的永远再骚动，被偏爱的总有恃无恐…………” 夜已深，许畅已然沉沉睡去，眼角依然留下的，是方才无声的泪痕。 韩俊看着在怀中熟睡的美人儿，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就在那一瞬间，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最是难负美人恩。 清晨的阳光无法透过厚重隔光窗帘，当韩俊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只留有依稀尚存的温度。 她走了吗？一种叫怅然若失的感觉袭上了韩俊心头。 可正失落间，他却听到了浴室中传来沙沙流水声。 她，还没走啊！ 起身步入浴室，听到响动的许畅回身见到不着寸缕的韩俊“啊”的一声转过头去，却也忘了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的？ “喂！你是没见过吗？”突如其来的娇羞让韩俊哭笑不得，昨天都大战三百合了，今天却有做出这种姿态？ “那不一样！昨……昨天我……我喝多了！”本想抗争一下，可对上韩俊那满带侵略性的目光，许畅顿时有些语无伦次了。 轻轻地将她拥入怀抱，淋雨的水流冲刷着两个紧紧贴在一起的人。 “啊呀！不行了，这次是真的不行了！”许畅忽然感觉小腹被某不明物体顶住，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是，就算她身体素质远好于一般女孩，昨夜疯狂时并未感觉有什么不妥，可经过一夜沉睡之后，再醒来的她走路都觉得异常艰难，眼见此等情况，她自然知道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就算食髓知味之下，她同样迷恋昨夜那种从未体验的销魂感觉，但问题是她真的已经不堪征伐了呀。 面对她的讨饶，韩俊柔声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又没说啥。” 满脸羞意的许畅微微点头，可右手却鬼使神差地探向了那株雄壮。 “喂！你这是要挑事儿么？”韩俊哭笑不得道，尽管那感觉依然销魂，但理智告诉他，不能继续下去了，那对许畅来说就是一种伤害了。 “会很辛苦吧？”一边把玩，许畅一边略带心疼地问道。 “忍忍就过去咯。”韩俊想笑，可特么的有点儿笑不出来啊。 可是，接下来他却笑不出来了…… 原本，可以看见她饱满的额头和棕色的秀发，眨眼间却是不见了。等目光下移的时候，韩俊的心脏又不争气地怦然而动！ 那是一股别样的温润啊，尽管……有些生涩。 且看：一双素手捧如意，两点朱唇尝玉萧，浅唱之于旖旎境，轻吟萦绕销魂歌。 他仿佛置身于惊涛骇浪之中，狂风暴雨之下让杨瑞疲于招架，几乎要溺他于汪洋，可是……不屈与抗争才是对抗风暴的主题。 顶着风浪，杨瑞紧绷着身体迎难而上，坚决予以回击，在不懈的努力下，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冲上了巅峰，浮出了海面。 这个妖精！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通达灵魂的颤抖，随着许畅“唔”的一声闷哼，韩俊的身体彻底松弛了下来。 “你！怎么会这个？” “看片学的。” “牛逼。” 红玫瑰或许要离开，不能守在爱人身边或许争不过白玫瑰，可却比白玫瑰更早地得到了他。 这，也算是一种胜利吧？ —— 看着已然翱翔在天际的航班，韩俊叹了口气。 许畅走了，带着她逼韩俊写在餐巾纸上的《红玫瑰》，没有让家人送，韩俊却不能不去。 “我走了。” “嗯。” “你会忘了我吗？” “不存在的。” “可是白玫瑰却在你身边啊。” “你知道我很贪心的。” 临别没有眼泪，只有步履蹒跚的美人儿和似嗔还怨的眼神。 不得不说，她成功了，无论怎样韩俊想要忘掉她是不可能的。 “等我红了，我就给你买一台比你爸还好的车，我养你，你也别弄什么破网站了。” 想起自己开着老爸的车送许畅去机场的路上，许畅那霸气四溢的话，韩俊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翘。 最终他还是没来得及跟她说众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也没来得及说晨曦科技跟自己又有一个怎样的关系。他知道她看中的不是这些，也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她想要什么，韩俊心里比谁都清楚。 而红玫瑰，也打开了韩俊心里的一之前紧闭的门。 第一百九十四章 “版”图扩张 众音科技的人员招募进展的十分顺利，在摩音上市之初就一直配合宣传，不仅晨曦科技的声名在外，众音网同样被国人所熟知。 能加入这样的一家公司，对很多年轻人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除了韩俊所期待的高端技术人才实在太难找之外，其他岗位的招聘往往会出现“百里挑一”的情况。 而直到这个时候，没事就去韩俊公司“喝茶”的老韩才直到儿子的这家公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公司的进展顺利，做老板的心情自然不错。而让他心情更好的，则是跟京文的合作经过媒体的宣传和网上风向标的造势，让很多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两家公司的合作上来。 在国内，网站提供音乐下载服务是否属于侵权还没有明确的法律规定，甚至很多人都并不觉得这是一种侵权行为。 早在家用电脑刚刚普及的时候，铺天盖地的盗版软件就充斥在软件市场，让网民隐隐形成了一种“有免费的为何要花钱”的畸形理念，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没有一个良好的开始，特别是有免费用的情况下，谁还会花钱去买正版？ 同理，音乐也是如此。 以往听歌大家都买cd和磁带，但是国内正版发行的价格高，而盗版在品质上并不会比正版低多少，且没有法律条文来规范，市场也没有一个对消费者的正确引导，所造成的局面就是，只要盗版的别太次，听啥版的根本无所谓。 是以，国内的唱片公司在发行磁带、cd这一块的收入远远比不了国外的唱片公司，他们赚钱的门路多转移为旗下艺人接的广告、代言、影视剧等等。 而当网站提供音乐下载服务、mp3又出现之后，传统cd和磁带的销量自然也会受到更大的冲击。 网民们都去网站下歌了，买那玩意干啥？还浪费钱。 至于网站有没有音乐的版权，网民才不会在意这些事情。 众音跟京文的合作，很多网友实际上是不以为然的，合不合作也就那么回事，影响不大。就算不合作，众音提供下载服务还有错了不成？ 可以有人觉得一家音乐门户网站跟唱片公司合作，至少在提供该公司旗下艺人的歌曲下载时不需要担心所谓的“版权”问题。 哪怕现在所有的网站根本不在乎这个，但众音做在了前面，隐隐传达给公众一个讯号，那就是——众音的下载是合法的。 风向标也及时跟上挑起热议。 “众音脑子进水了吗？跟唱片公司合作？” “感觉众音多此一举。” “京文的歌手……好像没什么太好的歌吧？” 这些主题贴，都是大江授意下发的“黑”贴。 “众音此举意义甚大，版权的问题最终都会摆到桌面上。” “众音才是聪明人，这样做绝对没有后患。” “京文是个开始，接下来又会是谁？” 类似这些的则是“红”贴。 干了那么久的“风向标”老大，对于舆论该如何控制大江也摸索出了一条自己的经验，从一开始的无脑热捧，变成了有计划的“红黑碰撞”。 “单纯的捧，网友看多了就会腻，但有的捧，有得踩，再让两边互相打嘴炮，最好打的不可开交，这才叫热议。” 很久之后，大江在跟韩俊的一次闲聊中，他如是说道。 也正跟大江说的那样，双方旗帜鲜明地各站一边，支持黑贴的说对方上纲上线小题大做，君不见现在有多少网站不用这样麻烦一样做的风生水起？而支持红贴的则说对方目光短浅，法律意识单薄，一旦日后国家对知识产权重视起来，随便提供没有授权的音乐进行下载势必会引来官司缠身，到时候得不偿失。 网上的热议，超出了韩俊的想象，大有转移到现实层面的意思。但这他就管不着了，反正继续拿版权的工作他已经安排下去了。 许畅签约了emi，有了这层关系，众音负责版权谈判的人跟对方的会面相对顺利。 只是谈判的过程则不如想象中简单。 众音想要免费拿到emi的版权，但emi不是京文，旗下歌手众多不说，更有当红歌星无数，免费给众音版权在他们看来简直是笑话。 韩俊早就预计到会有这种情况，也对负责谈判的人员面授过机宜。 “众音网目前的注册用户已经破百万，同时在线试听、下载歌曲的网友峰时高达二十五万以上，是内地最大的音乐门户网站，其影响力不是一般小站可以比拟的。我们的网站还不管是界面还是安全性都是业内最好的，甚至对于广告的接受我们都是异常的挑剔。也正是因为如此，众音网的用户体验称国内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这一点你们可以亲自尝试。” “众音不禁想要做好一个音乐门户网站，更想成为业内的标杆，如今国内的情况相信贵方也清楚，关于版权实则没有任何监管，网上所谓盗版也比比皆是，禁绝根本无从谈起。就算我们没有达成合作，该怎么用我们依然怎么用，至于贵方因此而提出对我方的诉讼，实则也很难达到目的，毕竟，牵扯到侵权，就要有经济利益，众音提供下载却并不盈利，在这一点不成立之下，想来贵方也不会选择这条不明智的路。” “若是我们可以达成合作，在未来众音的用户数量必然还会有级数的增加，配合贵方新唱片发行，众音也会提供宣传，何乐而不为？” 单单这几条，emi在详细了解过众音的情况之后态度也发生了明显的动摇。 “前段时间，国内媒体大肆报道过众音跟京文的合作，我们可以免费使用京文旗下歌手的曲作版权为网友提供下载服务。这还不值得贵方考虑吗？” 很多壁垒的打破，最难的是寻找并打破突破口的那一瞬间。 京文跟众音的合作就是那个突破口。 或许这个口子才是让emi最终选择放弃“抵抗”答应众音的最关键的条件…… 第一百九十五章 我是刘德华，我在上自习 韩俊很庆幸，现在才是2001年，网络刚刚普及，乐曲网络版权缺失的情况下，他打着“可以为其宣传造势”的旗号并不艰难地拿下了京文以及emi。为他的“版”图扩张开了一个好头。 如果这项工作拖后十年，或者用不了那么久，只要五年，再想要拿他们全部的音乐版权是根本不可能的。 或许……新人为了宣传可以免费给众音，但一些打牌，乃至天王级的歌手，想拿他们的版权就没那么简单了。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并不是个什么好词儿，其告诫与警醒的意味更加的明显一些。 可是，在众音“版”图的扩张上来说，因为京文作为突破口，并顺势拿下了emi，就好比众多唱片公司组成的铁板，因为他俩的“变节”，造成了细小裂缝，在接下来面对其他唱片、经济公司的谈判时，众音的底气便足了许多，让他们接二连三地选择了跟众音合作。 你看，我们已经签下了国内和香港这两家大公司的歌曲版权，你们还在等什么？当然，反正签不签最终我们都是要用的。跟你们合作，是因为众音重视你们的感受，也尊重你们，更尊重法律与版权。 看，多么高大上的说法。 听着从公司不断汇聚过来的好消息，韩俊因为许畅远走而略显失落的心情渐渐明朗了起来。 音乐的版权问题，是韩俊十分看重的一个环节，说是为了避免日后的麻烦也好，树立一个良好的公众形象也罢，对众音来是都不可或缺。 当然，世界上的音乐版权千千万，单纯国内的曲作版权想要都拿下来就是一项旷日持久的工作，更不用说国外的了。 韩俊知道一口气吃不成胖子，徐徐图之才是王道。只要这个“尊重版权”的形象树立起来，且即便拿了人家的版权也不会以营利为目的，对众音以后跟娱乐圈的合作有着莫大的积极影响。 当然，其中还有一个小插曲，那就是阿尔发的主动联系。 韩俊正在忙着全国各地签唱片、经济公司的歌手曲作版权的事情，耿晨曦是知道的。现在国内对于音乐版权是个什么态度耿晨曦不太清楚，只是觉得韩俊这么注重版权绝对是个正确的做法。 她想到之前因为广告的事情跟宝岛的阿尔法公司结下了一段善缘，也见过那个现在愈发红的jay，便准备送给韩俊一个顺水人情。 因为耿家摆在那里，吴宗宪不管情不情愿都会卖个面子，而且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跟不跟众音合作都一样，所有中文网站但凡提供音乐下载的，谁的歌不是随便拿来下载？ 众音那么重视跟唱片公司的合作还摆出一副尊重版权的姿态，合作一下自然无妨，又能卖耿家一个面子，多好？ 众音又跟哪家唱片公司达成协议，可以在以不盈利为前提下使用该公司旗下歌手曲作版权为网友提供下载服务。这些事情韩俊是不管的，因为他也管不过来，每天都会有新消息报到他这里，他都有些麻木了。 六月中旬，在大学也是临近期末，考前一个月复习强度大增是少不了的。 有老爹在公司“坐镇”，韩俊不太担心公司的事情，他准备先把考试对付过去，等到暑假，便利用这俩月的时间着人去京城或者沪市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高端一些的it人才。 随着公司规模的扩大，有些新东西总要抛出来的，只是凭他一个人已经搞不定了。最佳的状态是能组成这样的一个技术团队，韩俊提出构想和理念以及方向，具体的事情交给技术团队来做。 跟他们相比，严格来说韩俊的技术也只能算一般中的一般。 “晚上去自习室复习，一起吧。” 看着陆小冉发来的信息，韩俊就回了一个“好”字。 红玫瑰临行的一夜，给韩俊开启了另外一扇门。 的确，男人都是贪心的，他不想从红玫瑰和白玫瑰中二选一。 他觉得地上的新的一百块和旧的一百块他都要捡，都是他的。谁敢伸手就砍手，伸脚就剁脚。 尽管他没有明确地跟陆小冉表白，可也不再假装不在意她。 不会追女孩是硬伤，却不妨碍他笨拙地邀请陆小冉一起去餐厅吃饭，一起去自习室温习功课。 “你这样听着歌，能看进书去吗？” 自习室里，俩人并肩坐着，韩俊看着他的专业课本笔记，瞧见身边眉目如画的陆小冉带着耳机在听歌，嗯，那是他送的那台摩音。 “jay的歌啊，很好听呢，你不喜欢？”陆小冉摘下一个耳机，给韩俊塞到了耳朵里。 耳廓感受着她手指的微凉，韩俊笑笑说道：“还行吧，他的歌好难唱，所以听的也少了些。” “你听歌就是谁的你能唱就听谁的？”陆小冉笑了。 他很喜欢她的笑，因为……真的很好看啊。 “呃……可以这么说吧。” “哎……被你打败了。你这样会错过很多好听的歌呢。” “滴滴滴滴……”一阵响亮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在安静的自习室里显得异常刺耳。 “你没调振动啊。”陆小冉拿胳膊肘拐了拐韩俊，赶紧说道。 韩俊讪笑一下冲四下投来的异样目光表示歉意，赶紧起身出了自习室接电话去了。 “喂，您好……” 韩俊因为走得匆忙，并没有看来电显示，只是略瞄了一眼没有显示姓名，估计是个陌生电话。对方的语气有些不太确定，普通话也有些怪异，有点像耿晨曦的腔调。 因为出来的匆忙，又是在学校，估计是公司里新人的电话，韩俊一边疑惑有什么大事可以让他们直接给自己打电话，一边急促道：“你是哪位？有什么事儿？” 对方似乎没想到韩俊的语气这么急，略微一顿才说道：“我是jay，刚到滨海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我想拜访一下您。” “哈哈哈”听完对方的话，韩俊没忍住乐了。 一直以为电话诈骗会在很久之后才能出现，却没想到现在就已经有了？ jay？到滨海？拜访自己？ “我是刘德华，我现在在滨大六号自习室复习功课呢，过来吧。我请你吃宵夜！” 说完不待对方再说什么，韩俊就直接挂了电话。 哭笑不得地回到自习室，陆小冉见他表情诡异，好奇道：“有事儿？” “没事儿，一个骗子，自称是jay，要来拜访我。” “啊？你怎么说？” “我说我是刘德华，正在这儿上自习呢。” “你怎么这么损？” 俩人都乐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到访 滨海，机场。 刚下飞机的jay愕然地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之前想了很多种韩俊的反应，可……这样式的他是真没想到。 “怎么？不顺利？”杨俊荣看着有点懵的jay问道。 “可能……里面有点误会。”说着，jay哭笑不得地把刚才韩俊的反应说了一遍。就连杨俊荣听罢也是苦笑摇头，说道：“似乎耿总那边没有沟通好啊。” “我们过来的事情，你没有跟耿小姐说吗？”jay问。 杨俊荣道：“这种事情怎么会忘了跟她说，只是现在看起来，是耿总没有跟韩先生说吧。” “那再跟耿小姐联系一下好了。” 如今这种情况，他们谁也没有想到。 来滨海，jay算是休假，但也是带着任务的。 主要是见两个人，一个是耿晨曦，而另一个则是韩俊。 拜访耿晨曦主要是因为有着宝岛耿家的因素在里面，来滨海自然不能绕过她。至于韩俊，一方面是之前耿晨曦跟jay聊过之后，他对那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十分好奇，想要跟他见一面，另一方面则是阿尔发决定要跟众音合作，但短时间内众人的主要精力是在内地，尚未前往宝岛与他们签约，而这次杨俊荣便带着公司的委托来滨海，顺便把合作协议签了。 艺人就是这样，即便是休假，也很难真正的无牵无挂地肆意玩耍。特别是jay作为一个新人，休假对他来说基本就是奢望，如果不是因为这两件事，他想放松一下都很难的。 在临行前杨俊荣是跟耿晨曦通过电话的。耿晨曦对他们的到来也表示了欢迎，甚至还想通知媒体给他们来一次盛大的迎接仪式，怎么说jay也是摩音的代言人，阿尔发也是晨曦科技的合作伙伴，搞一搞也是可以的。 但这个提议被杨俊荣拒绝了。 他们的这次行程相对私人一些，两个星期的时间但办好所有的事情却用不了那么久，剩下的时间他们还要去拜访国内其他圈中好友。如果行程被媒体知道，私密性就无从谈起了。 明星也是人啊，也需要自己的私生活。终日暴露在镁光灯下，并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跟程晨曦解释了一番之后，她也表示理解，迎接的活动便作罢。 但说起联系韩俊，杨俊荣只是随口一提，耿晨曦公司事务众多怕是真的忘记了也很有可能。 “耿小姐的电话关机了……” 杨俊荣再尝试了几次联系耿晨曦之后，却发现对方电话已经关机…… 其实这事儿怪不得她，此时的耿晨曦……正在飞往首都的班机上，因为摩音的火爆，她受邀参加在首都召开的高新技术企业的一次交流会议。 这次会议耿晨曦十分重视，对晨曦科技来说，这是它被行业认可的重要标志之一。尽管它只是一家新成立的公司，但它的成绩却是一些老牌企业都很难达到的。摩音火爆的销量只是一种表象，真正得到行业认可的，是摩音的技术层面领先与任何同类产品！ 而耿晨曦也因为要去参加这次会议，便把jay来滨海的事情完全抛之脑后，更忘了告诉韩俊，jay想要见他…… “这……”见状，jay也无奈了。 耿晨曦联系不上，韩俊又是那样一副“你这个骗子”的态度，让jay忽然生出一股“出师不利”的无奈感来。 “韩先生说他在上自习，那么不如我们直接去他学校吧？”jay想了一下，说道。 “直接去学校？如果被人看到，可能就是新闻事件了。”杨俊荣苦笑着摇摇头。 “大陆认得我的人……”jay很想说大陆现在认识我的人应该没有那么多，可一想到摩音火爆的销量，后面的话就没说，转而目光一闪，说道：“荣哥，你出面不就好了嘛！” 的确，认识jay的人多，但作为经纪人的杨俊荣不一样，或许认识他的人也不少，但那都是圈儿内人啊。跟公众人物相比，他还是属于“幕后”的那一类。 俩人商议了一番，觉得此事可行。便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滨大而去。 jay轻装简行，但必要的遮盖面容的行头还是有的，兜帽卫衣，墨镜口罩，这样要是还能被人认出来，那恐怕他化成灰也没用了。 出粗车上，坐在前座的杨俊荣告诉了司机目的地之后，他就跟jay再没了交流，省的独特的口音再引来一番不必要的口舌。 一路无话，走高速的他们半个多小时就到达了滨大，原本，出租车司机是不愿意把车子开进校园的，但在杨俊荣多加了车费之后，司机才勉强答应。 跟保安问清了了六号自习室的位置后，俩人这才下车…… —— “一个骗子，自称是jay，要来拜访我。” 回到自习室韩俊见陆小冉问题，笑着回答道。 “你怎么说？” “我说我是刘德华，在这儿上自习呢。” “你怎么这么损。” 俩人相视一笑。 不过，陆小冉却知道，韩俊的手机号轻易不会告诉别人，能打手机找他的，很少是闲事。 想到这里，她又问了句：“你不认识jay啊？” “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啊。八竿子打不着。”韩俊耸耸肩道。 “可是……他不是摩音的代言人吗？” “那也跟众音没啥关系，他要找也该找耿晨曦。找我做什么？”看着手里的书，韩俊头也不抬地说道。 “哦。” 虽然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考试，晚上来自习室温书学生着实不少。今天也就是陆小冉来的早帮他占了个作为，如果再晚一点，恐怕很难有空位。 不知怎么，韩俊就想到了当初那首火遍全国大学的网络歌曲《大学生自习室》，他记不起是零二还是零三年，也甚至记不清歌词，只是觉得是一首挺逗比的吐槽歌。 它是从哪个网站火起来的韩俊自然也是没在意过的，不过，如今众音“支持原创”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公司里也招了几个专职的内容编辑，许畅签约emi的消息，就专门在众音上开了一个版块予以报道，并引得热议纷纷。 有了成功的先例，如今众音原创音域版块里的歌曲也是乘级数增加。韩俊觉得，如果那首歌能按照正常的时间问世，那么他敢肯定，这首歌必然也只会出现在众音网！ “还有什么网络歌曲很火来着?”想到这里，韩俊不禁陷入到深深的回忆当中。 《老鼠爱大米》？《东北人都是活雷锋》？ 因为网络的普及和发展，让一些原本并非音乐科班出身的爱好者，可以将自己的作品让更多的人看到。或许他们未来不会有很高的成就，但能火一把，也算圆了自己的音乐梦想。 偶尔韩俊也会登陆众音听歌，如今的不管任何新歌，对韩俊来说基本都是老歌。所以，他自己也很喜欢听原创。也就是后世说的“网络歌曲”。 不得不说，很多歌没红起来，并不是它不好听，而是没有将其发掘，包装的人。 最近有几个mc的说唱歌曲，不管是节奏还是歌词，韩俊听了也觉得是不比后世的一些组合差。但是因为歌词写的过于犀利，韩俊也知道他们想出唱片恐怕很难，毕竟负能量太多了点。 当然，原创排行榜前二十的歌，品质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 除了许畅的那几首有着“风向标”从中力挺的因素是，其他的可都是被众音网的网友选出来的。 因为许畅最终没有选择京文，而是转投emi，这事儿韩俊没跟许畅说，但背后却是好一顿跟京文解释。好歹人家是第一个主动过来谈合作的，别说赌约，那就是个笑话。 孙玉河千叮咛万嘱咐要韩俊帮忙签下许畅，结果事情却出了岔子，他这边回去也不好跟宋立交代。 无奈之下，只好退而求其次，说是要再考察考察原创榜上的其他新人，看看有没有好苗子。 这其实对韩俊来讲则是另外的一份收获，原本只是想拿下版权，可没想到居然还能让众音成为网友跟唱片、经济公司交流的一个平台。这种事情韩俊当然是乐见其成的。说白了，众音拿到版权，有了“合法”作为背书，让以后的发展道路更加的平稳，而通过原创榜发掘新人反哺唱片公司也是最有利的一种回报。 作为歌手，能通过众音网将自己的声音传达出去。没准还能获得唱片公司的青睐进而出道圆梦，更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事情。 诸如这般交织在一起，让众音、唱片公司、民间音乐人之间达成了一种微妙、相互促进的关系。 现在的表现还不明显，但韩俊可以肯定，当众音拿下国内音乐版权时，就是众音再无可撼动之日。 嗯……回过头来想想，如果是这样，那在大批量优秀原创歌曲在众音井喷的前提下，那些好比《老鼠爱大米》、《东北人都是活雷锋》、《大学生自习室》这样的歌，还能不能跟后世一样火，韩俊就没有办法保证了。 那会儿，它们没有对比，方一出现就以亮眼的姿态呈现在众多网友面前，这才瞬间红遍网络，但有了对比时，它们的品质是不是真的那么好，就另当别论了。 韩俊想的出神，眼睛是看着书本，却没有丝毫的焦距。 他的这种状态，自然瞒不过就在身边的陆小冉。 “想啥呢？这么出神？”陆小冉觉得好奇，拿手指头戳了戳韩俊问道。 “呃……在想网站原创榜的那些歌。”回过神来的韩俊冲她笑笑，随口答道。 这原本只是一句很普通的话，可让韩俊没有想到的却是陆小冉原本带着笑意的俏脸瞬间有些黯然。 “你……想许畅了？” “我操，这都哪儿跟哪儿啊？”韩俊很想喊冤，方才他说的可都是实话，但原本没想许畅的韩俊被陆小冉这么一提，那个短发俏丽的身影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刚才没想，你这一说，我还真有点想了……哎呦……疼疼疼。”但输人不输阵，韩俊准备死撑一会儿，可话没说完，肋间的嫩肉就被一只小手给死死掐住。 “你想气死我是么？” “我……逗你玩的……” “有没有叫韩俊的同学？”他俩正闹着，门口的一位同学高声叫道。 “哎，哎，我就是，怎么了？” “门外有人找你。” “哦！哦！来了来了。”这可是韩俊脱离“魔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赶紧跟陆小冉谄笑了一下，起身就朝教室门外快步走去。 —— “您就是韩俊先生吧？”杨俊荣看着出来的韩俊礼貌地微笑着。 “嗯，是我，您是？”看到门外这个衣冠楚楚的中年人，韩俊隐约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而他身后则站着一个身穿黑色兜帽卫衣，带着墨镜和口罩的人。 黑天带墨镜……他也不怕看不清路给摔了？韩俊有些好笑地想着。 “众音科技的韩先生？”他再问了一句。 听他这么说，韩俊一怔，讶异道：“是我，你怎么找这儿来了？” 知道自己真实身份，还是自己不认识的人，这就让韩俊很奇怪了，知道自己是众音老板的人并不多，且韩俊都认识，这人一口说出众音，那应该是熟人介绍的才对。 杨俊荣笑了，说道：“那就没错了。鄙人姓杨，杨俊荣，现供职阿尔发是jay的经纪人。因为行程比较紧，就这么过来拜访您唐突了。” 没有什么词能比一句“卧槽”更能表达震惊之情了。 特别是当杨俊荣身后那个年轻人将卫衣兜帽撤下，又摘下了墨镜口罩之后，几十句“卧槽”在韩俊的脑海中来回轰响…… “韩先生，没想到你这样年轻，我来了，你刚才说要请我吃宵夜的事情还算数么？” 惊讶的表情在韩俊脸上一闪而逝，转而说道：“算！当然算！你们稍等一下！” 说罢，他直接转身回了自习室。 激动？的确有，可在片刻的激动过后，瞬间清醒过来的韩俊意识到，此时的自己可不是后世的那个屌丝，而是……众音网的老板。 “小冉，走，带你吃宵夜。” 第一百九十七章 顾左右而言他 韩俊真的请jay吃了宵夜。 还带着以为是在做梦的陆小冉。 应为jay是公众人物，“吃宵夜”的地方自然要求私密性要高一些。在当时的滨海，还没有私人会所的出现，地点就只能选在五星级的酒店。 不过，实事则让韩俊觉得自己想多了。 的确，jay现在正处于一个飞速上升期，但若是走在宝岛街头，被认出的几率会很高，可是……在滨海，即便他不用什么刻意的“伪装”见到他的人最多会说一句“欸？你瞧那人长的好像jay啊。”、“参加个超级模仿秀估计没问题啊。”诸如此类。 酒店里。 “合约的事情我都是放给公司里人做的，不过能跟阿尔发合作我还是很高兴的。现在jay可是红的发紫呢。”他们的来意，在路上的时候韩俊就知道了。 “宪哥对众音也有所了解，如此规模的音乐网站，在国内还是首创，倒是韩总如此年轻着实让我意外。”杨俊荣笑着回应。 花花轿子人抬人，同样一句话，捡好听的说总能获得对方的好感，这个道理他们都懂得。 “韩先生……” jay刚想起了个话头，却被韩俊笑着打断：“太生分，我年纪小，你们叫我韩俊就好。” “好吧，韩俊。”韩俊和善的态度让jay很意外，原本他还觉得韩俊会是那种持才傲物的人，刚下机的那通电话也让他十分尴尬，但真当见到他本人时，jay觉得如果不是从耿晨曦那里听来关于他那些耀眼的事迹，他很难将韩俊跟众音的老板、出色词曲创作者联系起来。 “听耿小姐说，前段时间火爆大陆网络的阿畅所演唱的那几首歌，都是你写的吗。” 这个问题让jay十分的好奇，如今见到韩俊本人，无论怎样也要把这个疑问弄清楚。 对韩俊来说，jay的这个问题太尖锐了，让韩俊很难回答。 按照韩俊的本意，他实在不想跟外人提及任何跟这个有关的任何问题。但jay如此直接的问了出来，他不回应就太失礼了。 他本来就不是一个专业歌手，弄出来的这些歌，说白了不是自己突发感慨，就是为了众音铺路，他也从未想过要在音乐上成为什么顶尖人物，哪怕他脑子里有那么多的歌。 但现在的情况却是，因为耿晨曦在去谈广告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将韩俊的事情透露出去之后，居然将jay给吸引了过来。看那架势大有要跟韩俊畅谈音乐的意思。 一个真天才向一个伪天才问道？怎么都感觉这画风怪怪的。 “你觉得那些歌，真的好到横扫网络的地步了吗？”韩俊忽然笑了。 略一思量，韩俊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这个……”jay很意外韩俊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问题又抛了回来。 跟韩俊为难略有相似，jay这会儿也觉得有点难回答韩俊的问话。 要让他说“是”，实际上jay也并没有觉得那些歌能超越一切，可如果说“不是”，未免就有些不给韩俊面子了啊。 可他哪里知道，这根本就是韩俊最想要的效果。 “咱们先放下这个问题不谈。”韩俊道：“你认为现在一首歌红遍流行乐坛最重要的因素是什么？” “当然是歌曲本身的品质。”jay脱口而出。 韩俊点点头，说道：“品质，是因素之一，但并不见得是最重要的。” “怎么说？”jay有些不解。 “如今网络的日渐普及，人们能获得信息的渠道越来越多，但就音乐这一点来说，不用很远，三年之前的国人想要听音乐，也大多只能去购买磁带或者cd，但是现在你看看，因为网络的出现，更多的歌手、歌曲、风格类型很轻易地展示给人们，供他们来选择。与此同时，众多新歌手纷纷出道登场。” “在可选择的目标暴增之后，新人想要脱颖而出，他们更需要什么？” 听完韩俊的话，jay若有所思。 他也是新人，在出道之前的艰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不是杨俊荣，如果不是宪哥，他现在恐怕依然只是一个怀揣着音乐梦想的青年吧。 如今第一张专辑频频获奖，真的就是他的歌比一起竞争的其他歌手优秀到可以碾压吗？ 他自己都不敢说。 但是，在公司的包装和运作之下，加上原本就不差的歌曲品质，才让他在激烈的竞争中胜出。 “你的意思是……炒作？” 韩俊点点头，说道：“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实际上就是这么回事。”转而对杨俊荣道：“荣哥，相信你对众音也有所了解，我们最早签下的唱片公司，是首都的京文唱片。但你是知道我怎么签下他们的吗？” “哦？愿闻其详。” “因为我跟他们打了一个赌。赌注就是京文唱片旗下所有歌手的音乐版权，众音可以在不盈利的前提下免费接受授权供网友下载。” 众音如今在国内大肆跟唱片公司合作的事情杨俊荣早有耳闻，这次来滨海也是宪哥收益来谈合作的嘛。但众音是如何做到这一点，让众多唱片、经济公司纷纷跟他合作的，他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听韩俊这么说，似乎里面还有不少故事？ “我跟他们打赌，在三个月内，让阿畅，实际上也是我的同学红遍网络。”韩俊眉头微扬，那种瞬间散发出来的自信，让坐在他身边的陆小冉看的眼中异彩连连。 “这……不……呃……”jay很想说这不可能！一个歌手从出道到成名，其间的辛苦圈外人很难感受也根本理解不了，甚至可以说运气的成分也占了很大的比重。三个月内让……大学同学？红遍网络？这简直就是笑话！ 可就在下一秒，jay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因为……人家阿畅是红了的呀！尽管他不太了解大陆的网络，但是emi签下她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不可能是吗？当时京文也是这么想的。”韩俊笑了，接着道：“那几首歌，有我的因素在里面，但更多的则是我手中有一个团队。他可以在众音改版的第一时间，就让阿畅演唱的几首歌占据了原创版的前五位。” 听到这个消息，jay的瞳仁明显一缩。 排行榜这种东西，是体现一首歌受欢迎程度的直观表现。 一般人听歌都喜欢直接看排行榜，这是人之常情。 但前十的榜单中，榜首的歌真的就超过第十名那么多吗？不见得吧！ 如果……在榜单生成后，第十名的数据暴增，那这个名次会不变吗？根本不可能！ “弄虚作假吗？”jay试探道。 韩俊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说道：“不，一切数据都是真实的。只是我们计划中的刻意引导，让优质数据流向我们制定的目标而已。” 见jay有些沉默，韩俊趁势道：“我问你，同时出道的两个新人，他们有歌迷吗？” “如果前期不做宣传，或者流出小样的话，不可能有歌迷的存在。”杨俊荣替jay回答了这个问题，方才韩俊在说的时候，他一直在仔细地听。 韩俊接着问道：“那么，他们俩同时打榜的话，胜出的几率各是多少呢？” “五五开。” “嗯。”韩俊点头道：“可如果我让我的这个团队支持某人，他在打榜的那一瞬间，突然增加了一万甚至几万歌迷叫好，那么谁会胜出就显而易见了吧？哪怕他的歌在品质上稍弱于那个同时出道的竞争对手。” “似乎……的确是这样。”杨俊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就算自己公司，类似的运作也是存在的。就说jay的第一张专辑，如果公司没有转门的营销团队，他会跟如今一样火吗？ “嗯，所以我说，如今流行乐坛，一首歌想要红，炒作是绝对离不开的，当然，它要有一定水准是必须的。否则，哪怕你的营销团队再厉害，能让童谣登上音乐排行榜榜首，可是在听众看来，这也不过是一场闹剧罢了。” “那您的意思是……阿畅的那几首歌，也是您团队协作的结果咯？”jay依然不放弃他原本的问题。 韩俊很无奈，他跟jay说这么多，就是想要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暗示他众音有着他难以想象的能量，也在为以后的合作做一个注脚。可哪里知道他是如此的执着。 “歌是我的，但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不！已经很厉害了。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可以驾驭那么多不同的音乐风格呢？”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尽管韩俊讲的很谦虚，但jay依然很佩服。 “我并不认为自己能驾驭那么多风格，更多的可能只是个意外，再加上公司的运作，才让你觉得它特别的成功。其实如果没有团队的运作，这几首歌能不能出现在前一百我都没有把握。” 在韩俊刻意的规避下，jay最终还是没有继续纠缠在这个问题上，反而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韩俊已经给了他太多暗示的“运作”上去。 作为歌手，这一块由不得他不重视。 “你的第一张专辑我都听过，也很喜欢，所以，当晨曦科技选择代言人的时候我跟耿总特别推荐了你。现在众音和阿尔发即将合作，我也可以给你一个保证，在众音对于歌曲的推荐上，我会给你留位置的。” 见他终于放弃追问那几首歌的事情，也让韩俊松了一口气。他这么说却并不单单是投桃报李，而是真的想跟他结个善缘，毕竟jay以后在话语乐坛的影响力是极大的。 “那真是太感谢了。”jay笑道。 “没关系。当然，如果你能把你以后创作的所有歌曲都授权给众音使用，那就更好了。”韩俊哈哈一笑，说道。 “这个……不是本来协议里就有的吗？”听韩俊这么说，jay有些奇怪。 可他并不知道，阿尔发公司并不是他最终的归宿啊。 想想以后jay歌曲的版权难度想要拿下并不比刘德华的简单，韩俊就觉得自己应该再做点什么……比如……肖像权？ “宵夜”其实没人在乎，沟通才是这次会面的主题。 结果还算不错，作为摩音代言人的jay欣然同意韩俊在众音的网页上使用他的肖像。 这些事情谈妥，话题就变的随意的多了。工作上的事情陆小冉很乖巧地陪在韩俊身边并不插话，可如果是随意地聊天，一直很喜欢听jay的歌的陆小冉，立刻就跟个好奇宝宝一样，拉着jay问这问那。而因为她是跟韩俊一起来的，虽然韩俊没有明说，他也知道陆小冉必然是韩俊的女朋友，对她的态度也是十分的客气与随和。 这就让陆小冉很开心了。 毕竟他们旅途劳顿，并不适合长时间的会谈，约定之后去众音科技签署合作协议时在就一些细节好好谈谈，jay一行人也顺势在这家酒店下榻。当酒店的工作人员发现入住的客人居然是jay之后，整个儿酒店的工作人员都沸腾了。 当然，作为酒店的工作性质，保密是一定的…… ———— 从酒店出来，方才还一脸兴奋的陆小冉不知想起来什么，脸色居然有些郁郁了起来，让韩俊十分奇怪。 “咋啦？刚才还好好的呢，怎么这会儿跟人欠你两百万似的？” “韩俊。”陆小冉看着他，小声说道。 “嗯？怎么了？” “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呃……”韩俊愕然，不解道：“怎么这么问？我哪儿有什么秘密啊。” 心里却说，我的秘密太多，多到连爸妈都不能说的地步啊。 “我很早就知道你弄了一个网站，却不知道那个网站居然是众音，我也不知道你居然是晨曦科技的股东。一年……不，不到一年以前，我们还都一样只是刚刚进入大学的学生。可现在……我发现我跟你的差距越来越大了……” “……”韩俊有些无语，他实在猜不透女孩子的心思，怎么好好的就想起了这茬？ 却听陆小冉接着说道：“许畅要成为明星了，或许我追不上你的脚步，可……我不会输给她。” “其实……你不用这样的啊。”韩俊无奈道。 “不一样的，你不懂。” 第一百九十八章 部门补全 众音技术部不可能一直空悬，进入六月之后，随着活动以优惠价格邮寄出的摩音基本全部到了网友们的手中。 一时间在众音网友的个人空间内，各种晒入手摩音的照片铺天盖地。大量图片的上传让给服务器的负载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让原本技术部的人十分紧张，包括吴剑雄在内的原技术部人员几乎天天倒着班监控服务器数据，生怕数据过载导致当机。 相对于其他部门，技术部的人手太少，让这段时间整个儿技术部上下身心俱疲。 大范围的招聘被提上了日程。 国内的人才分布是很有地域性的，是人都知道越是大城市，虽然生活的成本会很高，但是机会同样多。 滨海作为一个旅游城市，环境的确不错，经济在鲁省也是处于龙头地位，奈何滨海的龙头行业却不是it，高质量的it人才滨海并不多见。 原本，韩俊是想眼瞅着暑假了，等暑假时用这俩的时间去首都、沪市等it发达的城市碰碰运气，但眼下的情况已经容不得他多耽搁。 不过，让韩俊没有想到的是，原本只招20个人的技术部，前来应聘的人居然有四百多！ 因为人太多，面试只能分成四批。 “兄弟，看你年纪不大，也过来应聘？” 跟阿尔发的协议签完，jay他们便启程去了首都，韩俊刚把他们送到机场，听说今天公司有技术部的招聘，就准备过来看看。 方一到二十二楼，韩俊就被楼道间站满的人给吓了一跳。 其中一个站在电梯门口的年轻人见韩俊进来，就问了一句。 “啊？呃……你们都是来应聘的？” 四百人，听起来只是一个数字，公司分批面试一次100人，但集中在一起，那也是人头攒动啊。 “对啊。”那人回道。 粗略一算，公司门口就围了二十多号人，“怎么不进去等？”韩俊疑惑道。 “里面已经坐不下了啊，今天面试的据说有一百人。”这个时候，另外一人插话道。 “兄弟，你这什么都不带就来面试吗？听说众音很严的，别在这种小事上翻车。”有人见韩俊两手空空，好心提醒道。 “是啊，兄弟，要是住的不远就赶紧打个车回去拿，时间还早呢。”另一人也说道。 “谢谢各位了，我倒不是过来应聘的，是……来找人的。”韩俊笑着，解释了一下。 “欸？兄弟！兄弟！”见韩俊排开众人，准备向里走去，有心思活络的赶紧拉住他。 “怎么了？还有事儿？”韩俊扭头问道。 那人个子不高，略瘦，脸上带着随和的效益，有些不好意思地问答：“兄弟，你有朋友在众音啊。” “对啊。” “那能不能问问众音这次招人有没有什么标准啊。” “啊？”这个问题就让韩俊有点懵了，你来应聘，你不知道众音的标准？转而问道：“不……你的意思是，众音招聘的时候，没有注明应聘人员的标准吗？” 此话一出，门外的众人齐齐摇头。 这就让韩俊尴尬了，干干一笑，问道：“不能吧，招聘时怎么说的？” “只说要有梦想，觉得自己有能力啥的。” 听到这话，韩俊自己也有些脸红。但这事儿也得怪他，谁让他最初的时候招聘就这么玩儿的？导致下面的人以为他喜欢这个调调。 这次招聘也没有做任何限制。 可能在众音的hr这觉得既然是来做技术，那自然是需要一定技术水平才可以的。如果这点都达不到，那还来应聘个p啊。 “回头就跟他们说说，其他部门这么做没问题，但技术部这么搞纯属胡闹，跟一帮it人讲这些形而上的东西，他们能不蒙圈就已经很厉害了。”韩俊心里如是想着。 “我个人觉得吧，学历方面应该是有一定要求的，本科应该是至少了。另外，恐怕就是对一些个人能力的考察了。”具体的录取标准，韩俊跟公司里已经有过交代，这会儿也懒得跟他们多费口舌，等面试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哦！谢了兄弟！” 尽管韩俊透露的信息不多，但对他们来说已经勉强够用了，总比两眼一抹黑地去面试强。 “不用客气，倒是我很好奇，只招二十个人，可看起来好像人很多的样子啊。众音就这么有吸引力？” “兄弟冒昧一问，你多大了？”方才问韩俊的那人道。 “我？马上大二了。” 听韩俊这么说，门口的一众应聘者都笑了，其中一人道：“小兄弟，你这是当局者迷啊。众音的待遇放在首都、沪市都不算低……” 众人这话匣子一打开，大有刹不住的架势。 众音虽然是家新公司，但是开出的待遇并不低，这还是最不重要的一个原因。以众音目前的知名度来说，比之一般老牌门户网站虽然差点却也不远。毕竟他主打的是音乐。 而随着跟摩音的配合，众音的公信力也愈发强大，如今众音每每跟一家唱片公司达成合作协议，媒体就及时跟进，让其良好的公众形象深入人心。 这样一家有实力，又有潜力的公司，对于求职者来说有着无以伦比的吸引力。 特别是当韩俊听说他们这些人当中，还有专门从沪市过来的时候，心中就是一动。 似乎，如果众音的这种势头保持下去，他甚至不需要自己去首都或者沪市，直接派人在当地招聘即可，只要解决好他们的后顾之忧，将他们吸引到滨海来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又跟他们聊了一阵，并祝他们求职顺利之后，韩俊走进了公司。 “韩总，您来啦！老韩总在办公室呢。”前台的小姑娘早就看见韩俊了，只是不能擅离职守，当韩俊进来的时候，她便忙不迭地问好。 “嗯……好。”听她把老板称呼为“老韩总”韩俊就忍不住想笑。偶尔来公司，他就听说自己上课的时候，老爸几乎每天都来，甚至可以这么说，对于众音科技的这些新老员工，认识老韩的比认识韩俊的都要多。 只是韩俊没注意，当前台小姑娘的那句“韩总”说出口之后，外面的议论声似乎停止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你爷俩真能耐了！ 公司的这次招聘，主要是应对技术部人手不足的问题，在人事部看过了大部分的简历之后，并没有让韩俊眼前一亮的人选。中规中矩，却只能算够用而已。 这个结果让韩俊微微有些失望，甚至连去面试现场瞧一下的欲望都没有，看来想要找达到自己要求的技术人才，只能去首都和沪市那边了。 “啊？妈？你怎么来了？” 当韩俊推开办公室大门的时候，除了老爸之外，老妈居然也在。不过，看老爸的脸色却是有些古怪。 俩人方才显然正在讨论着什么，见韩俊进来，林芳瞧了儿子一眼，说道：“你们爷俩怎么想的？为什么还要瞒着我？” “呃……这个……嘿嘿，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韩俊挠挠头，讪讪一笑才说道。 “惊喜？”老妈嗤笑一声，说道：“我看是惊吓吧。” 韩俊用询问的目光瞧向老爸，韩卫兵却眨眨眼，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 “咋回事啊？”来到妈妈身边坐下，韩俊问道。 “你说你这孩子，不声不响的弄这么大动静，要不是你爸最近行踪诡异我还真不知道你弄了这么大一家公司。”林芳拍了儿子脑袋一把埋怨道。 原来…… 韩卫兵自从上次跟儿子畅谈了一番之后，对儿子的说法深以为然，是以，渐渐的对自己的夜总会也不那么上心了，只要店里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一般都会在众音。这也是为什么众音的员工叫韩卫兵为“老韩总”的原因了。甚至对于这爷俩，员工们对老韩的熟悉程度要远远超过小韩。在他们的意识中，众音就是财大气粗的老韩弄来给小韩玩的。 是以，有老韩在这里坐镇，众音上下的工作氛围以及纪律一直保持的很好。这有新公司处于上升期的因素在里面，而老韩也是功不可没，毕竟老韩经营饭店多年，一直都在管人，或许网络公司是如何运作的他不知道，但气场在那儿摆着啊，有他在，谁敢在工作时间磨洋工？ 东海一家，两个店厨师服务员加起来也不到五十号人，还都是分散着。可看看众音科技，偌大的办公场地如今不算尚未招满的技术部就眼瞅着要破败百了，看着这么的员工济济一堂，自己如果想要发号施令，他们也无有不从，那种感觉就让老韩打心眼儿里觉得爽。 两相一比较，他就更乐意往众音科技跑了。 但这样一来的问题也很明显，作为东海一家的主事人却整天介不见人影，时间一长难免引起老板娘的怀疑。 韩卫兵这厮整天忙什么！？饭店也不管，夜总会也不管，却天天神出鬼没的。 女人的心思是最难猜的，其强大的发散思维也是男人所无法想象的。 她回家旁敲侧击地问老韩，他也支支吾吾不肯明说。这种诡异的表现就更让林芳怀疑了。 有道是“男人有钱就变坏”，多年夫妻林芳倒不觉得老韩会在外面金屋藏娇，毕竟老韩每天都按时回家，从他的身上林芳也看不出丝毫的蛛丝马迹，但她却怕老韩过于复杂的社会关系让他染上一些坏毛病，比如……赌博和毒品。这两样可是能破家的魔鬼。 经过几天的摸排，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足够证据的林芳决定跟踪一下老韩，看看他究竟在干些什么。 等老韩早上出门之后，林芳就打了辆车跟在了他的后面，直到他进了香港路的新闻中心。 看到他去了写字楼，林芳的心就是一沉，愈发觉得自己的猜测可能中了。 在跟保安说老韩忘记带钱包，自己过来给他送钱包之后，保安告诉方才的那人经常过来，似乎在二十二层上班。 “上班？” 保安的话顿时又让林芳犯了迷糊，他跑这儿上什么班？！ 当林芳搭乘电梯上到二十二层，看到“众音科技”的大招牌时彻底懵了。 林芳平常打理东海一家，但餐饮业一般从上午十点以后才算真正进入营业，早去店里的她没啥事可消遣的也就是看看报纸。 众音科技与晨曦科技这两个名字，最近一段时间几乎天天都会出现在报纸上，毕竟本土公司，还被媒体各种吹捧，她即便对内容没什么兴趣，对名字也得扫上两眼，她知道这家公司在滨海很出名。 林芳很客气地对前台的小姑娘说道：“我找韩卫兵，就是刚刚进去哪位。” “哦，您找老韩总啊，有预约吗？” “我是他爱人。” 当老韩看到老婆进到办公室的时候，其表情的精彩程度绝对比得上近期上映的各种大片儿。 林芳虽然有些恼火这爷俩瞒着自己搞了这么大的动静，但事情并不是跟她预想那么恶劣则让她的心情放松了不少，特别是当她知道这家公司居然是儿子一手创立的时候，林芳简直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妈，其实本来也想最近跟你交底的，之前没告诉你是怕你担心我耽误学业。”韩俊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是有些尴尬。 林芳却没打算放过这爷俩，指着老韩道：“俊俊年纪小，你怎么也跟个小孩儿似的？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合我说说，我还以为你整天在外头胡作非为。” “胡作非为有点过分了啊。”老韩也有些讪讪。 “你少来！谁知道你还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眼瞅着爸妈这是要吵起来，韩俊赶紧打圆场道：“嘿，这事儿不怪我爸，是我没让我爸告诉你的。” “芳啊，孩子长大了，这是好事儿，你也别揪着这事儿不放，你瞅瞅谁家的孩子上大学就弄出这么大阵仗的。我那有空胡作非为？不是看俊俊上学没空，就过来帮帮忙吗。”老韩见林芳已经不似方才刚来时那么怒气冲冲，也赶紧劝解道。 他也知道，林芳并不是生气他“胡作非为”，而是生气这爷俩联合起来瞒着她。 在韩俊再三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次出现这种情况之后，林芳这才算放过了他爷俩，转而拉着儿子追问起了他是如何在她跟老韩不知不觉间弄了这样大的一家公司来。 第二百章 风向标的新任务 6月25号，星期六，一般临近考试的时候，韩俊都不怎么回家，但因为8月份有一项重要的工作需要“风向标”的配合，他想要跟大江好好商议一下。只是他到了大江公司之后却发现这厮居然不在，问了问其他人才知道他今天带奶奶查体去了。 打了个电话给他，约了时间韩俊就直接回家。 “什么事儿这么急？电话里说还不行？你看我这儿乱的。” 见韩俊来了，大江把他让进屋。 韩俊揶揄地说道：“打小你家跟我家就没啥两样，就好像你这儿啥时候不乱一样，以前没见你这么多讲究。” “嘿嘿。”被韩俊这么一说，大江讪讪一笑。 这会儿的大江已经完全不是一年前那种愣头愣脑的模样，当然，这厮依然是一副演坏蛋不用化妆的样子，但衬衣西裤打扮的板板正正，一头短发也修理的一丝不苟，整个儿人的气场都是满满的昂扬向上，看上去成熟了很多。 “俊俊来啦！来，吃个苹果。” 奶奶见韩俊过来玩，一如他们小时候那般热情。 “奶奶，甭忙活了，我跟大江商量点工作上的事，坐一会就走。” “好，谈正事好。”奶奶脸上是笑容愈浓。 大江现在不混了，不仅自己不混了，还带着小区里原本一帮屎孩子一起弄了个什么网络公司，据说还干的风生水起，着实让奶奶欣慰无比。 小区这块都是住了十几年的老邻居，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凑一起的话题除了柴米油盐酱醋茶最多的就是自家的孩子。以前的话题，多是谁家的那小谁又跟人打架了、找到工作也不正干、整天沉浸游戏厅等等糟心事。 对于大江这个“孩子王”，也没有什么正面的评语。 可是，这一切，都在风向标成立之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最初，他们的家人只是觉得他们在胡闹，凭他们家孩子的文化水平还搞什么网络公司？但随着他们往家里一次次带回来的钱越来越多，孩子身上的精气神也有了明显的变化之后，他们才意识到，他们是真的长大了。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听说过谁家的小谁在外面惹是生非。每天孩子回家之后说的最多的话题，就是公司里的任务和一些有趣的事情。当然，一来因为他们所处的年龄层次让他们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很差，二来大江也明确规定公司里的核心机密要严格保密，这就注定了他们根本听不懂孩子们说的那些东西。可这并不影响他们因为孩子明显向上的变化而感到欣喜。 每天朝九晚五的上班，在那些他们眼中的正常单位上班的同龄人还在拿着每个月1000出头工资的时候，他们的孩子已经人手一部手机。繁重的工作让这些原本玩世不恭的孩子懂得了什么叫责任，什么叫赚钱不易。体现在家里，则是以往的一些坏毛病渐渐的消失不见。 他们不知道这种变化的原因，却知道带来这种变化的人。 “大江这孩子打小就灵性，一看就不是一般人。”或许他们忘了在一年前，还有不少人断定他只能吃牢饭。 听人夸大江听的多了，奶奶的脸上自然有光。他们不知道变化的原因，但是奶奶知道。当大江在家的时候，她也没少在他耳边唠叨“跟俊俊好好处。”“多听俊俊的。” …… 奶奶出去遛弯儿去了。 韩俊看着大江这稍显暮气的家，没急着说正事儿：“工作室最近发展的怎么样？” “还行吧，除了众音和晨曦科技的单子，也接了几个小单。” 听到大江这么说韩俊并不意外，风向标现在已经有对外联系的部门了，而且大江也听了当初韩俊的建议，并没有干诸如威胁企业去收“保护费”的事情，基本是做一些配合炒作的单子。 “赚的还行？” 说起收入，大江脸上的笑意就再也收不住了，点点头，说道：“有个二十来万了。” 韩俊不意外他最近能赚钱，单单众音和晨曦科技的两个单子，总支出就要超过五十万。但大江自己能拿到二十万，就让韩俊有点吃惊了，要直到，他们虽然花了不少钱，可风向标水军的数量摆在那里啊！主线直控的力量已经破万了。有这么庞大的队伍，大江还能有二十万的收入，显然他说接了几个“小单子”是谦虚的说法了。 “霍！不错嘛！”韩俊哈哈一笑，说道。 “一般吧。” “别膨胀，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事情，风向标要有操守，名声可以打出去，但千万别把自己的名声搞臭了。” “这个是自然，上个礼拜，还有个小明星托人找过来，想让我们给他洗白。然后我没接。” “怎么？” “他被狗仔曝光疑似吸毒。” 听到大江有这种“觉悟”，韩俊也就放心了，转而问道：“钱转了不少，没想换个房子？” “房子？”大江闻言一怔，蹙眉道：“现在房子也不便宜啊。二十万不太够吧。” “不需要全款的吧，贷款呗，现在房价就慢慢开始涨，再不买，以后更买不起。” “你让我买，我就买。这两天我就去看看去。”如果是别人，大江未必肯听，但韩俊的话不同，更何况，当初爷爷走后在店里一起答谢宴时，韩俊关于地产的言论还犹在耳畔。 “对了，你今天过来不是只想劝我买房的吧？” 一拍脑门儿，韩俊道：“这一打岔差点忘了。你现在能直接控制的风向标全国分布你那有数吗？” 说起风向标的“本行”，没有人比大江更清楚，略一思索，大江道：“除了大西南和西北人数极少之外，基本各地都有可以直线联系的负责人，毕竟风向标的信用打出去了，他们也乐意跟咱么能合作。怎么？有活儿？” 这个答案韩俊还是很满意的，旋即点点头道：“是有个活，不过和之前的不太一样。” “这个无所谓，只要你有需要，一句话的事儿。” 第二百零一章 计划与消息 “操作起来……问题不大。但牵扯到钱的话，你不怕他们卷钱跑了？” 韩俊告诉他，八月份会有一款新的网络游戏登陆国内市场，这款网络游戏目前在国外的风评很好，他着人弄了款外挂，准备打个擦边球捞一票。 风向标的人手众多，又几乎遍及全国，这对韩俊来说就是一个庞大的且成熟的渠道。有他们出手，他相信可以在短时间内将这款外挂完美推送。 最初，韩俊没打算动外挂这玩意，毕竟处于灰色地带，且过不了多久国家就会介入打击。绝对属于只能趁着法律空白捞一票就走的行当。如果没有风向标，单凭韩俊一个人，自己组建渠道，这个过程长久不说，他也没有那个精力。但有了风向标之后，效果就完全不同了。 其实如果不是众音最近经济略紧张，而韩俊又不想过早让其他资本介入，他是真心不想碰这个太过耗费精力的东西，尽管它能在短时间内带来大量的收入。 大江知道韩俊能获得信息的渠道比他要广的多，是以对韩俊的话深信不疑，只是听完韩俊的安排，大江却有点疑惑了。以前他们都是通过打款或者发送游戏点卡之类的方式给风向标的成员支付报酬，这是他们应得的自然没问题。 但是，如果按照韩俊的安排让他们代为收钱然后再统一打回来，这里头的风险恐怕就有些大了。 “我会留一定的利润给他们，当然，我不排除有见钱眼开得想要昧下的人，但这样的人早发现也好，直接踢出去不带他玩了就是。而且，如果他们聪明的话，就不会干那种蠢事。”韩俊道。 闻言，大江挑挑眉头，问：“有后手？” “算是后手吧。”韩俊笑笑，转而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除了具体负责的人，我给风向标也让一块利润出来，具体怎么分你自己弄，我不管。” “真假？这……合适？”韩俊的这话让大江有点意外。 “这事儿风向标的人可能要从网路上站到台前，你需要甄别的人，还有联系的事情太多，我没功夫亲自去弄，再说合作总要有个利润分配的问题。”韩俊不以为意道。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跟我还客气？”韩俊乐了，转而说道：“你也知道我公司的事比较多，还得上课，肯定没工夫管这一摊子，回头风向标在开始推广之前，我会安排个人进来做我这边的负责。” 大江也知道韩俊肯定没时间处理，他这次是代表风向标跟韩俊合作，那么韩俊这边自然也要一个接手的人。但至于是什么人选，大江问了一嘴：“可靠？” “我也不知道可靠不可靠。”韩俊耸耸肩。 “你有病啊，不知根知底的人，你往里弄？”大江蹙眉道。 外挂这事儿说白了就是打擦边球，也就是没有上纲上线的，真要深究，那就是跟游戏公司抢钱，说违法也不为过。一旦这人不可靠，后续的麻烦会很大。 “我身边可靠的人，都有正经事做着，加上这事儿本来我就不是太想沾。弄个新人进来，也算是个测试吧。”韩俊想了想，说道。 “白酒红人面，黄金黑人心，你确定要拿这个做测试？”大江极为认真地问韩俊道。 韩俊嘿然一笑，道：“哟？这许久不见你还一套一套的了？” “别跟我打马虎眼，万一这人不靠谱咋办。” “我这又不是赌上身价性命，有些东西即便损失了，也不会很心疼，但如果最终结果表明那是个靠谱的人，你说是赚了还是赔了？”韩俊淡淡地说道。 话已至此，大江也没法再说啥，不过想了想韩俊这种做法也没错。毕竟这事儿韩俊决定自己不沾身，最稳妥的做法就是找一个代理人出来。日后即便有什么麻烦也找不到韩俊头上，这是一种自保。 俩人又就一些细节正在商议着，韩俊的电话响了。 是耿晨曦打来的。 “晨曦姐，你这是回来了？” 耿晨曦之前去首都参加了一个行业交流会，算算时间也应该到了。 “刚到！” 听她的语气似乎很开心，韩俊问：“哟？心情不错？啥好事儿？” “你知不知道首都的黄牛见到咱们出货之后什么表情？” 韩俊眨眨眼，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上个月晨曦科技关于如何应对黄牛一事还特意召开过会议，不过按照当初的计划，应该是六月底才能完成全面供货吧？ “你去看了？” “当然！” 说着，耿晨曦就把她为何如此兴奋的原因娓娓道来。 按照原计划，的确是应该到六月底摩音的供货量才能满足市场需求，扭转各地一机难求的局面。 但是在耿晨曦的不断敦促下，各代工厂的效率惊人，居然赶在月中的时候第一批机器下线，配合原有代工厂以及晨曦科技本身，库存量已经达到惊人的三十万台！ 有了这么多货，耿晨曦当即下令按照订单全国发货并通知了各地的经销商。 这对他们来说，无异于久旱逢甘霖。 可对那些以为摩音将一直缺货的黄牛来说，就跟晴天霹雳差不多了。 他们的囤货手段很多，就在他们认为炒摩音至少还能再赚俩月的钱的时候，大批量各种颜色和外壳摩音杀入市场，让他们瞬间措手不及。 积压了大量存货的黄牛根本来不及出货，就发现电子产品市场里摩音的价格被死死地摁在了建议零售价上纹丝不动！ 耿晨曦在首都趁着开会的档口，几乎每天都会去五道口看看，在摩音还没到货的时候，那的摩音已经被炒到2500一台的高价，但依然有不少人前去购买。 但就在摩音到货的第二天，上午2200，下午1800，接近五点时，1400都没有人去买。 看着店主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样子，耿晨曦心里别提多解气了。 “给他们个教训也好。” “拿别人家的东西炒我管不着，但拿我的摩音赚黑心钱？嘿！” 第二百零贰章 私人会所 韩俊觉得自己有个假爸妈…… “爸，你们啥时候回家？”一直到七点，简单做了几个菜的韩俊发现爸妈还没回来，如果说以前爸妈还可能在店里忙活，但现在店里基本不用他们长时间盯着了呀。有点疑惑的韩俊就给老爹打了个电话。 “我在家呢，你这是……” 靠！ 跟老爹一碰韩俊这才知道，爸妈已经去市政府那边的房子去住了。 自己家搬家了，韩俊居然不知道！ 这就尴尬了。 他这才知道一个星期之前他们家就搬了，而韩俊那会儿正在上学。 老韩在市政府周边买的两套房子早就装修好了，因为之前要照顾店里的生意，市政府这边就不如老家离得近。 现在店里生意基本不用老韩夫妇专门盯着，所以他们就抽了个空搬家了。新家一切都是新的，属于拎包入住的那种，但老韩也没把老房子卖掉，那的一切都没动。韩俊每每临近考试基本不回家，他们也打算等儿子回家之后在一起庆祝庆祝乔迁之喜。 但这件事本来是要告诉韩俊的，但老韩以为林芳会告诉韩俊，而林芳也以为老韩会跟儿子说，结果就他俩都谁没跟韩俊说…… “呃……好吧好吧，我这边收拾收拾就过去。” 新房子韩俊也知道在哪儿，也是有钥匙，但毕竟这里住了十几年，潜意识里，这里才是韩俊的家。 把自己做的菜打包，韩俊打了个车去了新家。 “不是快考试了吗？怎么还有空回来。你看这事儿闹的。” 儿子回家当妈的自然开心，只是今天这事儿多少让大伙儿都有点尴尬啊。 “我也是心血来潮，你们别忙活了，我在老家弄了几个菜。” 新家的装修……说实话韩俊是有点无语的，老爹的眼光还是属于上个世纪末的审美层面。色调多用金、棕，大理石地面，整的金碧辉煌，土豪气十足。 韩俊倒不会去打扰老爸的小幸福，大不了以后在装修上给出一些自己的建议就好。 他不懂什么风水格局，却是知道家不需要太奢华的装饰，全凭喜好就行，只要让人住的舒服就是最好的格局。 “俊俊，我准备再买几套房子。” 一家三口吃着饭，老韩突然说道。 2001年的滨海，房价已经有了抬头的苗头，均价比去年同期每平米小涨一点点。很多人都觉得工资上涨物价上涨也是正常，但老韩可是跟韩俊深谈过关于放假的话题的。 这会儿距离韩俊预计的04年房价飞涨还有一段距离，但是老韩从外地一些战友口中得知，首都、沪市这样的大城市，房价已经开始悄然攀升了，尽管幅度同样不大，却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信号。 特别是老韩这段时间在众音科技，跟公司里的小孩学会了上网，看着网络上的一些言论、信息，再听听公司里员工们闲聊时的内容，觉得滨海沿海一线的房子升值潜力很大。 众音是儿子的，老韩也知道他在那不过是帮儿子“站场”，东海一家的扩张暂时达到饱和，夜总会他也决定慢慢抽身，手里有钱，干放着他又不甘心，就决定投资房产。反正放在古代这也算买田置地了。 “买什么买，三套房子还不够你住的啊。有点钱就不知道怎么摆摆了。”林芳对老韩的这种想法却并不感冒。 瞧老妈的态度，韩俊就知道爸爸这个想法估计早就有，可能因为没有办法说服老婆所以一直没有付诸行动，这会儿见自己回来，估计也想让自己帮他说服老妈。 “妈，这是好事儿啊。”心中了然的韩俊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做。 “怎么就好事儿了。你不知道咱家现在欠银行多少钱是吧。”林芳翻了翻眼皮说道。 要说他们家压力最大，还是林芳这个管钱的。 家里餐饮公司成立，弄了夜总会又开了分店，还买车，这些可都是从银行贷的款，每个月光是还贷款，就要以十万位单位计。她的感觉是最为直观的。 “嘿，妈，你这么想就不对了，有句话说的好，你欠银行一千，不还你会有麻烦，你欠银行一千万，不还银行会有麻烦。” “欠钱的还是大爷了是么？”林芳哭笑不得道。 “还真就是这么个道理。房子这个东西肯定是会升值的，现在首都和沪市那边的房价都已经开始涨了。滨海能稍差点，但大趋势肯定没问题，所以，与其把钱存银行，不如多买几套房子。”老韩适时插嘴道。 “你们爷俩也是心大，现在三家本店和三家加盟店，每个月的营收还了贷款就没剩多少钱了，再买房子咱拿什么还贷款？” 说到这儿，韩俊才知道，原来并不是老妈不同意老爸的投资，而是担心自身的还款能力。 想到这里，韩俊说到：“妈，没事，这不还没到旺季吗，等到了旅游旺季，情况又不一样了。” “对啊，我也是这么考虑的，咱东海一家毕竟是面对大众的，很多朋友来咱家捧场那都是给面子，但人家也说想谈个什么事儿，还不够私密性，我就想，要是在沿海一线弄几个环境好点的房产稍稍改造一下，只接受熟人，他们在那喝个茶聊个天……” “私人会所？”听到老爸这个想法，韩俊顿时眼前一亮。 上次jay来的时候，他就苦于没有一家环境好又私密的空间来招待他们，如果有私人会所，还用费劲巴拉地找酒店么？ “这个名字倒是不错啊。”老韩闻言喜上眉梢。 老爹的意识越来越超前，韩俊心里也十分高兴，赶紧对老妈道：“妈，我爸这个想法绝对没问题，有个事儿我忘了和你们说……” 说着，他就把jay来滨海的事情大体说了一番，虽然爸妈不知道jay是谁，但听说有明星专门来跟儿子谈合作，这就足以让她们感到骄傲和自豪了。 “要是那会儿有我爸说的这种私人会所，得省多少事？” 滨海此时是有私人会所的，但也只存在于极小的范围内，也没有那到台面上来，但韩俊却觉得，老爹只要能把这个会所弄起来，绝对是一个发展人脉圈子的好地方。 第二百零三章 看房 看着儿子小小年纪就弄了这么大一摊子事情，老韩感到欣慰的同时，却丝毫没有那种“我可以退休了”的想法。 相反，他这个当爹的倒被儿子的成功激发了更大的斗志。 儿子的眼光不错，他不赞成自己搞夜总会，说是打擦边球风险太大。他也理解，有小姐的存在，总是不合规矩的。现在有人在上头撑着还行，如果一旦出事，也的确不好处理。 这个生意决定要放弃，老韩也没什么觉得舍不得。但不重新找个目标做点事情，他又闲的发慌。 买房这个想法他早就有，但是经常在众音，老韩看着沿海一线发展的速度，心里也有了新的计较。 私人会所就是其中之一，也是他从想“买房”这个念头种衍生出来的点子。 房产，如果是用来居住的房产，就算是投资等升值，这个过程就显得有些长了。老韩虽然不管钱，但对于家里的经济情况他也不是一无所知。 就算是想要找个平衡，让房产在最快的时间内产生效益，不管是经济效益还是人脉效益都都是最佳的办法。 “弄一个供朋友们无所顾忌地消遣之地”的想法，自然而然地就出现在了老韩的脑海种。 他最初没有意识到这个就叫“私人会所”，也并不知道如何经营这个东西，单纯就是不想让房产就这么空着等升值。 “爸，地方选好了吗？”韩俊问了句。 “最近我去沿海一线看了看，石老人那边有个别墅区正在建，挺漂亮的。”老韩做事一般是有谱了他才做，韩俊这点跟他老爸差不多。 不过听说是在建的，韩俊心里就有点没底，如果是已经建成的，那还好说，但如果是在建的，里头多少有点风险。 因为韩俊隐约记得十几年之后那边还有别墅区给烂尾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时候开始建的。如果是那个盘，可不能让老爸往里投钱。 “明天我跟您一起去看看。”想到这里，韩俊说道。 “好。” 关于如何经营这种会所，韩俊听出老爹完全没什么经验，几乎就是把它当成饭店来经营的。 “爸，来这种地方的人，大多是为了彰显身份，真正为了吃饭的不会很多。当然，厨师要请最好的，菜品也要用最好的食材来炮制，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让他们觉得来这种地方会很有面子。”韩俊想了想，说道。 他知道老爸在经营这种行业上脑子是要比自己灵活的多，他只需要给老爸一点点提示，韩卫兵最终做到的结果绝对比韩俊想象的要好。 听完儿子的话，老韩也是若有所思。 “彰显身份地位嘛。”老韩若有所思…… —— 吃完饭，韩俊还去了老爹给自己买的那套房子看了看，面积不小，只是同样风格的装修让韩俊有些哭笑不得。 晚上还是谁在爸妈这里，他倒没有丝毫的不适应。 第二天，跟老爹一起驱车去了韩卫兵口中的那片别墅区。 红顶彩墙，单门独院，绿化超级棒。虽然不少房子现在还正在盖着，但谁也能看出只要交付，这里的环境绝对一流。 “怎么样？不错吧？”老韩指了指这片小别墅，脸上的笑意不断。 只是韩俊的脸上却看不到一点喜色。 还好他过来看了。 这个小别墅区，放在十年后，就是拾荒者的乐园。 具体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它的烂尾破败，韩俊无从得知，但不外乎资金不济或者有什么其他的纠纷。 这样的地方要是付了钱，那百分百是要打水漂的，连响都不带有的。 “爸。我觉得吧，这地方一般。”韩俊斟酌了一下措辞，说道。 “嗯？不会吧，你看看，这里直接面朝大海，无敌海景啊。”老韩怎么看都觉得这里环境一流，怎么儿子就不看好？ 韩俊总不能说这个楼盘会出事吧？可想要说服老爸，总要给出点有技术含量的东西才行。 “面朝大海是不错，但是爸爸你看，这里房子跟房子之间的间距还是太小了一些。咱么是要弄一个私人会所，到时候来的人怎么说都要有点身份的，这里连个停车的地方都没有，让客人把车停在马路上吗？但凡是个有心的，私密性就无从谈起了啊。” 听韩俊这么说，老韩也恍然，是啊。如果只拿一栋别墅来做，地方小不说，没有停车位绝对是硬伤。 “那你的意思……” “咱再往前走走看看啊。”韩俊指了指东边，说道。 “那行。” 爷俩驾车一路向东，还别说真有一处入了韩俊的眼。 这个小区有门卫，属于封闭式的。爷俩找到售楼处询问了一番才知道这是去年年底才建成。小区内有多层、独栋、联排别墅。环境幽静典雅，别墅区不仅有自己的停车场，小区还有一个偌大的地下车库来供居民使用。 韩俊看中了一处距离地库最近的别墅，三层的欧式别墅，不算庭院，使用面积达到了一千两百多平。 韩俊爷俩打扮的倒算普通，身上也没有多余的奢华装饰，如果不是他们开着宝马x5来，售楼处的小姐都懒得搭理他们。 “先生，您眼光真好，这栋是我们小区最大的户型，宽敞，住着自然舒服，而且因为我们地处海边，在设计之初就考虑到了防潮问题，您要在这居住，绝对不会感到潮湿的，而且您也看到了。我们这里房屋间距都很大，保证了您足够的私人空间……” 售楼小姐bb韩俊却一句都没听进去，他只想知道这里现在卖多少钱。 “我们现在搞活动6800一平。” 听到这个价，韩俊瞪大了眼睛。他知道现在滨海的房价便宜，却没有想到居然便宜到这种地步！ “先生，我们的物业也是滨海最好的，所以，这个价格真的不高。”看韩俊一脸惊讶的表情，售楼小姐以为是这里的高价吓到了他，可哪里知道韩俊是觉得太便宜了。 多了不用说，到了04年，这里的价格就会飙升到一万，而十年之后，呵呵没有五万是拿不到的。 第二百零四章 千万负翁 别看售楼小姐将这栋别墅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实际上做为这处小区最大的户型，它并不好卖。 别的不说，光是接近900万的价格就足以让很大一部分人望而却步。 “俊俊，你觉得咋样？”老韩说实话也觉得这个价格多少让他感到有些吃力。 “爸，我觉得这里很好。”韩俊道：“它能达到你的一切要求。” “可是这个价格……”老韩有点儿犹豫。 “这都不是事儿。”小韩哈哈一笑，然后附在父亲耳边小声说道：“现在6800，以后68000都不一定能拿下。” “十倍？真假？”老韩面带狐疑之色。 点点头，韩俊很认真地说道：“放心吧，你别忘了晨曦姐他们家可是有在沪市做房地产的。” 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往往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听韩俊这么说，老韩也顿时信心倍增。不用说他们是选个拿来做会所的地方，就算以后自己住，这个地方也绝对够气派，够档次。 哪怕儿子结婚了跟自己一起住，这么大的地方也够了，生他十个八个的小崽子也没问题。 忽然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儿远，老韩哈哈一笑，对售楼小姐道：“嗯，好，就这儿了。你们这收多少定金？” “啊……订金？！啊！您要买吗？”刚听老韩要交定金，售楼小姐还没反应过来，当她意识到今天碰上大生意的时候，脸上的惊喜之色再也掩饰不住。 老韩笑了：“真新鲜，我不买来这儿干嘛？滑溜眼珠子？” “您说笑了，请跟我来。” 在热情的售楼小姐带领下，爷俩跟着她去财务签订一系列的购房合同。 订金需要支付1%的房价，按照这套房子的市价，打完折之后也有873万，这样就需要老韩支付9万。 合同签完，付款就需要去银行转账，这让韩俊也有些无奈，如今信用卡还没普及，房子又属于金额较大的交易，着实很不方便，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支付定金，申请贷款……这一套流程下来没有俩礼拜根本弄不完。 “儿砸，你爹我现在也是千万负翁了。负数的负。”看着拿到手的合同，老韩对儿子说道。 韩俊哈哈一笑，说道：“爸，有压力才有动力不是？再说了，也没多少钱，不是还有我吗？” “你？说的好像你多有钱一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众音现在最多就是个收支平衡，哪有什么赚钱的能力。” 众音给外界的印象是潜力巨大，但现在的经济实力，看好的人并不多。 老韩没事就在众音带着，关于众音的一些财务状况，他也很清楚。众音目前最大的收入来源是广告，但因为众音接广告太挑剔，整个儿页面也不过只有一个运动品牌的广告，只有这一个！ 一个季度六十万的广告费，堪堪够韩俊给员工们发工资和维持公司的正常运转，说赚钱？还早呢。 以前以为众音很牛逼，那是看在有人出一千多万要收购它，但收购的钱只是个数字，并不代表众音账面上就有那么多钱。 “嘿！爸，咱可不能看这些表面的东西，你知道我众音现在有多少用户吗？说句大话，用不了多久，互联网就会走上‘用户至上’的时代，谁手里有用户，谁就是老大。”韩俊得意地说道：“刚刚得到消息，众音得估值已经超过两千万了。” 这个消息倒让老韩有点吃惊了，这才过了多久？众音的估值又有了这么高的提升？ “这么多？” “以后只能更多，说实话我如果不是想让其他资本进入的时间再晚一些，我早就去忽悠投资公司了。”韩俊给老爸交了个底：“我计划着等众音的用户突破两百万，估值破五千万的时候再去找投资。” 在众音这段时间，老韩对一些投资相关的消息也有所耳闻，不少员工都在议论，老板不卖众音他们理解，毕竟那是老板的心血，但很疑惑为什么老板一直不接受投资公司的注资请求。 有了大笔的资金注入，公司不是可以发展的更快吗？ “待价而沽？”老韩问了句。 “算是吧。”韩俊点点头，说道：“主要是我要上学，没有太多时间盯着公司，太早让其他资本进来，我感觉我控制不住，一旦发生点意外，我很难及时处理。” 这是韩俊唯一感到无奈的地方。 老韩闻言缓缓点头，实际上就算儿子说“我不想念书了，我退学经营公司”他也不会去干涉，毕竟儿子的成绩摆在这里，这样大的一家公司，手下一百多号人指着他吃饭，他就算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公司的运营上来也很正常。 可儿子却说要坚持把书念完，这就让老韩感到很欣慰了。 这至少表明了一点，那就是韩俊并不会因为有了这样的成绩而膨胀到忘乎所以。而更深层次的意思，则是老韩自己体会出来的，那就是儿子似乎并未尽全力，也就是说，众音对韩俊来说并不是一切。 那种自信，那种有恃无恐才是最让老韩安心的一点。 “不过话说回来，我刚才算了算，杂七杂八的加起来，咱家一个月光还贷款就得二三十万，想想就有点头沉啊。”老韩看了看手中的合同，苦笑一声说道。 “爸，这个不要紧，会所你先弄起来，回头我就先花十万弄个会员当当。”韩俊笑吟吟地说着，一脸的轻松。 “十万？！”听到这个数字，老韩有点懵。 “对啊，私人会所嘛，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的。咱们要弄就弄会员制，会员卡做的要精美些，越高档越好，数量也不用很多。只针对会员服务，其他闲杂人等一概不接待。” “会员卡！？” 之前就听儿子说要弄最好的厨师，用最好的食材做最高档的菜，请一水儿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姑娘当服务员，可是关于这个什么会员他还真没想过。 这会儿听了这茬，老韩也是深以为然，对啊！既然是私人会所，那必然不可能针对所有了…… 第二百零五章 碰个头 晨曦科技在诸多装配工厂全面开动之下，摩音的供货得到了保障，霎时间便以雷霆之势席卷全国。 虽然各种所谓的“纠纷”依然存在，可这根本无法拖延摩音前进的脚步。 耿晨曦看着月度财报上漂亮的数字，一种苦尽甘来的感觉油然而生。与此相比，之前所受的委屈，企业发展时所遇到的困难根本不算什么，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也得到了完美的回报。 所谓厚积薄发，大抵便是如此了。 在晨曦科技不计成本的投入研发之下，第一代摩音正在国内火爆的销售，第二代的摩音研发已经提上了日程。 产品的外观早就静静地躺在了研发中心设计部的台面上，纤巧的外观美轮美奂，这是支撑研发中心所有工作人员热情的动力之源。 难点也同样存在，就是如何将各个组件继续小型化。不管是液晶显示器、mcu、存储设备、主板，都需要进一步的微型化。 克里夫已经立下了军令状，他的微存储研发部表示要在一年之内推出容量超过第一代摩音，体积更要进一步缩小的设备。柯林斯基也表示，将mcu的进一步微型化是可行的。 两个主要部门都表示了决心，其他部门自然也会跟上，整个儿研发中心便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悄然开动了。 一个接着一个的好消息自然让耿晨曦的心情十分舒畅，左右无事，想着好久没见韩俊那小子了，索性给他发了个信息，准备约他一起吃个饭。 “考完试了么？” “七月四号才考呢，还有一个多礼拜。” “中午没事一起吃饭吧。” “行啊，你来我公司吧。” “你在公司？不用温书的吗？” “公司事多啊，考试问题不大的。” “好，那一会儿我去找你，还没去过你公司呢。” “最大的股东都不来关心一下，我信微凉啊。” “就你事多！” 耿晨曦还怕韩俊在学校，这才没给他打电话，却没成想这厮居然在公司里。想着韩俊搬走那么久她都没去他公司看看，也有些说不过去，便决定先去给他买个礼物…… 到了新闻中心，看着韩俊公司里诸多员工忙碌的身影，耿晨曦有点咋舌，这才多久？韩俊公司就这么多人了？明明众音就是个音乐网站，用得着这么多人吗？ “晨曦姐……你来就来吧，买什么礼物……还有，你买这玩意儿，我放心摆外头吗？这要让人给我顺走了，我上哪儿哭去？”看着耿晨曦代表晨曦科技送给众音网的礼物，韩俊有些哭笑不得道。 她倒是不差钱，直接去珠宝店买了一尊金镶玉的貔貅，篮球那么大，就算是空心的，抱在手里也是分量十足。 耿晨曦说让他摆在前台……小十万的珠宝，摆在前台。 “安啦，谁知道这是真的？”耿晨曦对这些却是毫不在意，她好奇的是韩俊公司的规模居然这样大了，“你这儿弄的真不错。不过，你用得着这么多人吗？” “21世纪最重要的是什么？人才！” “又闹幺蛾子，我是说众音现在的规模，用这么多人不显得浪费吗？” “不会啊，过段时间我准备给众音新加入几个组件，客服我都得有的呀。”韩俊解释道。 “客服？”耿晨曦讶然道：“互动性加强的组件？” “是的。”韩俊点点头，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道：“对了，晨曦姐你在韩国那边有关系吗？” 耿晨曦有点意外地看了韩俊一眼，眼神有些古怪，那意思好像在说“你是不是傻？” 不用她说话，光看那眼神韩俊就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一拍脑门，讪笑道：“嘿哟，我忘了你家和三星还有合作，你这两天帮我打听一下韩国一个叫wemade的公司，他们最近有款游戏不错叫《和平号传说》。” “游戏？干嘛？你想代理游戏？”耿晨曦好奇地问道。 不过转念想了想，这也不难理解，众音本来就是做互联网的，而互联网最吸引网民的也是网络游戏，估计他是想代理一款游戏来试试水，顺便在圈一票用户，韩俊是“用户至上”原则的坚实拥护者。 “代理……”韩俊眼神中闪过一丝遗憾。能拿代理他就不用去搞外挂捞块钱了，那款游戏在韩国是什么时候上市的韩俊不知道，却隐约记得在国内是下半年就开始公测，封测应该更早吧。 如果现在是三四月份，他还有可能赶在盛大之前跟对方去谈谈，可问题时他那个时候的资金和精力都要拿来发展众音和配合摩音的宣传。并没有额外的资金去谈这个。 如今摩音火了，他在晨曦科技那的分红也足够他继续扩展业务，但在这个时间节点上，盛大跟wemade差不多应该已经谈妥了吧？说不定合同都签完了，自己还谈什么代理？ “代理恐怕是来不及，我就是对这款游戏比较感兴趣，想落实一下他们什么时候能在国内上线。”韩俊如实说道。他想落实一下这款游戏在国内公测的时间，以方便自己确定外挂投放的时间。 “哦，这个简单。”耿晨曦当即答应了下来。 参观了一番众音科技，耿晨曦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简直太正确了，哪怕是摩音获得了重大的成功，也掩盖不了自己做出这个正确决定而感受到的喜悦感。 当初她可是仅仅花了两百万而已啊，看看现在的摩音，估值妥妥超过两千万，听韩俊的意识，等众音科技的几个组件一上，网站互动性加强，那用户的粘度自然也会随之提高，那样一来，其价值就更难估量了。 新闻中心比高科园的地理位置有越多了，至少这里地处闹市，各式特色饭店随处可见，这可不是高科园那种“穷乡僻壤”能比的。 吃着饭，耿晨曦告诉韩俊，第二代摩音已经正式开始研发，但时间上可能不会太快。韩俊让她别着急，毕竟第一代的摩音也不过仅仅在国内市场站稳脚跟，对于欧洲、北美、东南亚市场仅仅处于宣传阶段，特别是北美市场，跟苹果的谈判依然在胶着着…… 第二百零六章 截胡 耿晨曦的效率比韩俊想象中更快。 仅仅是俩人见面后的第三天，耿晨曦就给他打来了电话，告诉他，wemade旗下的确有一款名为《the legend of mir》的网络游戏，其设定新颖，平衡性又高，在韩国取得了不俗的成绩。目前正在跟国内一家企业商谈合作事宜，但具体是哪家公司，因为商业保密原则，对方并没有透露。但似乎因为价格问题，双方并尚未谈拢却也在谈判尾声了。 “阿俊啊，要我说，既然合同没签订，那就一切皆有可能。你本来就是做互联网的，不如自己拿来玩咯？”耿晨曦把她所得到的信息告知韩俊之后，给他提了个建议。 反正合同又没签，谁代理不是代理？韩俊既然想在互联网这个行业里发展，代理一款游戏也不错。 至于能不能赚钱，耿晨曦觉得韩俊没那么在乎，不算众音，就是他在晨曦科技的股份，每年的分红都能让韩俊做梦都笑醒。毕竟，世界广阔的市场还在等着他们呢。 听到耿晨曦的话，韩俊心动了。 是真的心动了。 当时这款游戏是多少钱代理的，韩俊记得不太清，却知道应该没有多贵。实际上他最希望代理的游戏是《魔兽世界》这款划时代的经典，但《the legend of mir》似乎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啊。 “直接代理！” “对啊，为什么不直接代理！” “这样……截胡会不会有些不厚道啊？” “真是笑死人，苹果还不一样被我们截胡了？” “其实我就是这么说说。” “不过你要是想试试的话，最好赶紧派人过去，这种事情如果拖得久了，没准就被别人抢先了哦？” “晨曦姐，听你那意思，你已经让人跟那边联系了是么？” “你就不会求求我？！” 耿晨曦真的很想直接挂了电话，一方面对韩俊的无趣感到气闷，可一方面又对他那么了解自己而感到开心。 的确，当她得知wemade尚未跟对方签署代理协议的时候，就让三星这边的关系跟他们透露出中国还有另外一家公司对《the legend of mir》这款游戏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耿晨曦的晨曦科技对外都是跟宝岛三和集团没有关系的，因为摩音的出现，可以说她直接打垮了三星的mp3，但说起在韩国的关系，耿晨曦也只能依靠在韩国如日中天的三星，毕竟属于竞争对手，她肯定是不可能亲自出面的。 托了家里的关系跟对方提起这件事，三星那边的人也乐于帮这个小忙。 至于wemade见是三星方出面游说，该怎么选择就不用细想了。哪怕他们已经决定在六月底跟对方签署代理协议，也只能托词公司高层改变主意需要重新考虑。 耿晨曦才不在乎到底是哪家公司正在跟wemade谈合作，只要韩俊对这个感兴趣，又在没签合约之前，截胡了也就截胡了，谁还管的了她？ 不管怎么说，众音的壮大，对她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她很希望能通过自己的话让韩俊先紧张一下，然后再告诉他，自己已经悄悄帮了他一把，那他怎么说也得好好谢谢自己不是？ 可那里知道这厮居然一下子就猜到自己所做的事情，这就让耿晨曦有些不爽了。 “好啊好啊，求求你。” “一点诚意都没有！看我下次还帮不帮你。” “小姐姐，你帮我就是帮自己啊。” 面对韩俊这幅无赖嘴脸，耿晨曦也是无力吐槽了，只叮嘱他让他尽快跟对方联系，并在放下电话的同时，把对方的联系方式发送到了韩俊的邮箱中。 “徐磊！徐磊！” 打开办公室的门，韩俊冲外面喊了一嗓子。 因为声音比较高，情绪就被掩盖了。 听不出老板喜怒，又这样的着急，让已经是众音科技策划总监的徐磊心下惴惴不安，好在他左思右想之间也没想出最近工作中有什么失误的地方，这才放下了心思，快步走进了办公室。 “韩总，什么事这么着急。”徐磊干笑着问道。眼前这个老板年纪不大，也不怎么经常来，可是真面对他的时候，徐磊还是感到身上有股无形的压力。盖因他身上的光环太盛，众音就不用说了，他现在还晨曦科技目前唯一的有发言权的股东，摩音的老家啊。 邮箱里的资料被韩俊刚刚打出来，对徐磊道：“客服再招五十个人，技术部再招二十个，去物业联系，看看还有哪层空着，联系租下来。” 徐磊闻言愣了，他现在是策划部的好吗！为什么人事和总务的事情要让他去干？我就这么闲？ 可这话不能跟老板说啊，只好一样样地记录了下来，准备去安排。不过想想又释然了，公司发展太快，老板又不怎么常来，喜欢用顺手的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同样，老板有事能想到自己，也说明了是对自己的信任不是么？ 相同此节，干非分内事的徐磊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刚准备离开办公室，韩俊又跟他道：“通知主管以上的到会议室开会。” 主管以上级的会议，在公司规模起来之后，这还是第一次。 大伙儿都有些好奇，为什么突然之间老板就要召开这样一次会议，难不成老板要有新动作？ 但等韩俊到场之后，他们这才知道，他们猜的不错，老板的确是有新动作，而且，这个动作还不小！ “众音科技虽然只经营一个音乐网站，但有一点我希望大家明确，我们是一家网络公司。多元化的经营同样是我们所追求的。目前有一个极好的机会摆在面前，我希望大家能同心协力做好这件事。” “韩国wemade公司旗下有一款名为《the legend of mir》的网络游戏，我想拿到它的代理权……” 不理各部门主管目瞪口呆的表情，韩俊有条不紊地将他们的工作一一安排了下去。 着商务部与法务部第一时间奔赴韩国探讨代理事宜，代理金额控制在三十万美元上下浮动，因为是截胡，溢价怕是在所难免，韩俊给出的代理费上限是四十万美元，代理分成底线是四六开，众音六！代理时间底线是三年。 着总务部立刻在国内外进行采购可承载大型网络游戏的高性能服务器机组。 着广告部马上进行广告素材采集，要在拿下这款游戏的同时，在国内做好相应的宣传。 着人事部承上启下了解各部门人手需求，进行大范围的招聘。 …… 第一次，众音再补全部门之后，全员行动了起来…… 第二百零七 打秋风 众音的效率，在韩俊的高压下达到了极致。 商务与法务部门的人第一时间定了去韩国的机票，而其他部门也顺势动了起来。 老板动动嘴，员工跑断腿，说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 只要《the legend of mir》还没有签约，那么一切皆有可能。 在韩国，众音商务部与wemade的谈判不算特别顺利，关键点啊还是在代理费上。 因为耿家委托三星的突然介入，让wemade和之前那家公司的谈判宣布死亡。具体对方的代理费用谈到多少，众音这边并不清楚。只是对方咬住四十万美元不松口，就让众音这边有些难受了。 老板给的谈判上限是四十万美元，可你如果真照着四十万美元去谈，只能证明你的无能。 两边都不松口，一时间让谈判陷入了僵局。 得到韩国发来的消息，韩俊反而不着急了。 他很能理解对方的心里，虽然他们咬死四十万美元，但想来之前所谈的合作应该远远达不到这个数，顶多二十万出头。 之所以他们将代理费用提高这么多，说白了还是因为半路杀出来的众音，明明合同就要签订，计划却突然改变，如果不能从新对手身上得到更多的利益，那么，这次改变合作对象就是一次失败。 “我们众音有完备的推广渠道，在韩国效果不错的游戏，在中国一样可以取得成功，而且，中国不是韩国，庞大的人口基数注定了我们的成绩不是他们所能比较的。关于代理费用不用跟他们僵持，他们想要四十万？给他们！那么游戏营收分成就只能给他们两成。” 这是韩俊对商务部的回复。 《the legend of mir》说起来在韩国并不是个新游戏，早在1997年的时候就已经推出来了，当年的表现还不错，但韩国的游戏业在亚洲仅次于日本也是相当的发达，特别是电子竞技更是亚洲乃至世界第一个产业化的国家，各种新游戏层出不穷，《tlm》如今在韩国的表现已经过了它的强势期，现在就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有中国公司过来想要寻求代理，他们也很乐意将这个“老游戏”卖出去。 但是对于《tlm》能在中国有什么样的表现，wemade方没有持多大的乐观态度，所以，不管是对之前的那家中国公司，还是如今的众音，他们对分成看的并不重，但对代理费用咬的很死。 后来的众音，在wemade看来约等于冤大头的角色，是以，代理费他们能松口才是怪事。 得到老板明确的指示之后，跟wemade的谈判进程快了很多，对方对于营收分成不在意的态度让众音方有些奇怪，答应了对方四十万美元代理费用之后，对于营收分成根本没做纠缠，二八就二八。 七月九号，一个多礼拜的沟通谈判之后，双方签署了《the legend of mir》在中国的代理运营合同。 11号，跟着众音商务法务部一起回来的，还有《tlm》的源代码。 而在这个星期之内，其他部门的运作也没有停下，新闻中心的二十四层也被众音整个儿包了下来改成了机房。因为机房对于温度的要求很高，众音科技直接购入了一整套的机房控温系统最多再过一个星期就可以投入使用。 大量人员也已经到位，封测只要等机房的温控做好之后就可以进行。 —— 晨曦科技。见到韩俊到访，耿晨曦还是很开心的。 不过…… “四十万？你居然花了这么多钱拿这个游戏的代理？这个游戏在韩国好像不是什么新游戏啊！而且，之前那家公司好像只出二十多万啊！” 耿晨曦在听说韩俊花了这么多钱拿到这个游戏之后，表示非常的不能理解。而且，众音要是拿出这些钱只得到一个代理，他账面上也就没啥钱了。 “的确，在韩国不是什么新游戏，但在国内却是一个全新的游戏，放眼目前国内的所有游戏，它的模式是前所未有的，职业的设定极具平衡性，地图的自由度，故事的庞大背景，都是极具吸引力的。” 这款游戏，想当年韩俊也是没日没夜的玩过好久，他在当年到底有多火，没有人比韩俊更加清楚了。 “这么有信心？”耿晨曦饶一边饶有兴趣地问一边给他倒了一杯茶：“尝尝，爷爷给我寄来的武夷山大红袍。” “厉害了！这玩意儿可少见的很。”韩俊根本不会怀疑它的真假，虽然他并不怎么会喝茶“信心不是盲目产生的，是国情是决定的。” “可我总觉得不太稳妥啊，那游戏……在韩国并不是最好的。”耿晨曦不无担忧。 “说了是国情嘛，国内的网游就那么几款，网友也差不多该玩腻了，当一个可玩度高且游戏模式新颖的网游出现时，他们的反应很好预测，同时，韩国相比我们也就一省之地，那么点的人能有什么成绩？” “这样说来，也没错。”耿晨曦文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而且，风向标的存在注定了我们的推广是巨大的优势。”伸出一根手指，韩俊认真地说道：“必火！” “呵呵，那我只能预祝你游戏大卖咯。” 跟一般人不太一样，当韩俊对某事表现出极大信心的时候，结局往往跟他预想的不会差太远。所以，哪怕耿晨曦觉得这个游戏并不值40万美元，也没觉得韩俊会做赔本买卖。 “晨曦姐，有没有兴趣进来玩一手？” 看着韩俊很认真的邀请，耿晨曦笑了，先是微笑，进而笑容变大，直把自己笑的前仰后合。 “那个……晨曦姐，能不能告诉我，这个笑点在哪儿？”她这一笑，让韩俊有点懵。 耿晨曦指着韩俊，摇了摇头说道：“你能花四十万美元代理这个游戏，我就知道你肯定没钱了。跑我这儿打秋风来了？” 韩俊没想到自己已经“遮掩”的这么好了，却还是被耿晨曦一眼识破，顿时有点儿小尴尬，打了个哈哈说道：“这怎么能叫打秋风呢。我们可一直都是合作的很好呢。” “说吧，要多少钱。” 第二百零八章 定名《传奇》 “你怎么不去融资呢？这不都是网络公司的正常套路吗？你自己这样撑着，不引入资本，公司如何快速发展？” 听说韩俊只需要一百万美元做运营费用，耿晨曦有些纳闷儿，明明有挥舞着钞票想要送给韩俊的人一大把，可他为什么就不松口呢？ 耿晨曦相信，只要韩俊点头，绝对会有不少于十家的投行会往众音网砸钱。若是那样，韩俊也不会想现在这样捉襟见肘。 摇了摇头，韩俊道：“若无重大变故，我大学毕业之前暂时不考虑融资问题。” “为何？” “没时间打理，现在众音还都是我爸没事儿在那盯着，而且，现在众音发展的太快，底子却太薄……” 韩俊毫不讳言自己的担心。 让更多的资本进入之后，在股东们知道众音的所有者不过是大学生之后，难保他们不起什么心思。 韩俊此时尚未有足够的信心和精力来应对多变的局面，在以他不想卖掉众音或者拱手送人的前提下，保持公司的纯净性，一定程度上属于自保的手段，同时，也能保证公司发展的方向完全掌握在韩俊自己的手里，当然，现在不接受外来资本的进入并不代表以后不接受，只是时间上会有所延后。 再者说，电脑才刚刚普及，网络却并未完全到每个网民的家中。很多人上网只能去网吧，后世很多提高用户粘度的组件众音现在也根本用不上，这也就注定了众音如今的估值跟未来是没有办法相比的。 与其现在“贱卖”股份，不如待价而沽，好饭不怕晚的。 韩俊这么一解释，耿晨曦也不在就融资与否跟他多纠缠。 至于韩俊需要的钱，她也没二话，当即通知财务对众音科技予以支撑。 “我所得游戏营收的一成，不能再多了。” 这是韩俊给出的报酬，却换来耿晨曦一个大大的白眼儿。 一个破游戏，就算再火，能卖多少钱？她摩音的市场都还没深入到世界各地，哪里有工夫去关注韩俊代理的游戏？可他就给自己一成，着实让耿晨曦有些不爽，却不知道，这一成究竟会给她带来多大的收益…… 当然这是后话。 有了从耿晨曦这里支援的大笔资金，《the legend of mir》的内侧也随之展开。 在机房，看着测试机屏幕上那熟悉的画面，韩俊心中感慨万千，很难想象，当年那个让自己为之着迷的游戏，如今居然成了自己公司的代理产品。 这件事也直接导致了他未来计划的更改。 “大江，推广计划有变……”内侧的同时，他给大江打了个电话。 原本要推外挂的，现在韩俊却让大江告知风向标的骨干们，咱们直接推游戏！ “那……外挂就不搞了？” 大江对韩俊能突然拿下这款游戏的代理感到很费解，之前不是说好要做外挂的吗？ “外挂啊……”拿着电话沉吟了一会儿，韩俊眼神一凝，说道：“继续搞！” “不是吧……你即做游戏的代理商，又弄外挂？这属于什么？自己捅自己刀子吗？”大江现在坐镇风向标总部，需要他自己亲自出手操作的东西其实很少，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属于无所事事的状态，对着通了网络的电脑，不玩游戏岂不可惜？最近在玩石器时代的他自然知道外挂是一种什么存在，更知道外挂对于游戏的平衡性有着多么巨大的破坏作用，在游戏里，一旦被gm抓到使用外挂，那基本就是封号处理。 韩俊这是要干嘛？自己代理着游戏，又要卖自己游戏的外挂？ “我当然不会自己捅自己刀子。只是我们的外挂就不能叫外挂了。”韩俊笑着回答。 大江不解道：“不叫外挂？那叫什么？” “游戏助手。”韩俊道。 他记得当年玩游戏时，从最初的免蜡到加速、自动挂机、经验加成，从最初的辅助性功能到对游戏平衡性的破坏，韩俊都经历过。他自己写的那款外挂也同样具有这些功能。 但自己代理了游戏之后，策略自然要进行相应的改变。辅助性和降低枯燥度的功能可以保留，比如免蜡，挂机挖矿。但加速、经验加成，多祝福这样破坏游戏平衡的功能就予以取消。 让非法的外挂，变成合法的游戏助手，变成每个有游戏玩家都少不了，且上线必备的游戏助手！ 这，是一款软件！一款成长性很强的软件，且……极其隐蔽。 “行！反正你这是又吃肉又喝汤，那别人开发出外挂来怎么办？”大江对韩俊突然改变策略的做法也没啥意见，反正不管推什么，韩俊总少不得给他们钱。 “韩总，市场部觉得《the legend of mir》名字太拗口，辨识度也低，想用中文直译的《和平传说》您看怎么样？” 正在韩俊跟大江通电话的时候，已经晋升为广告部主管的段雨菲进到了办公室跟韩俊汇报道。 “不用这个，简单点最好，这个游戏，中文名称就定为《传奇》，推广工作等内侧结束之后就立刻展开，游戏主页做好修改。” “好的！” “这游戏叫《传奇》吗？名字有点意思。”电话那头，大江听到了韩俊的话。 “嗯，就叫《传奇》，没准，它也能成就众音的传奇。” “这个我不管，你让我们推游戏，咱们帖子必然铺天盖地，这个自然没问题。保证一个星期之内让他闻名全国。倒是你那外挂的费用怎么弄？” 因为韩俊的策略改变，那之前收费外挂的事情恐怕也会有所变化，大江总要问个清楚。 “游戏助手我要做免费的，自然给不了你们费用，但是这个游戏是收费的，都是自家人，你从各地的水军里选几个多少有点经济实力的，看看他们能不能做代理，能的话，我让几个点儿出来。总代，二级三级的代理都从自己人这里出。” 风向标遍布全国，其实力韩俊很清楚，对《传奇》来说，它简直就是现成的点卡分销渠道。 第二百零九章 暑期工 “至于别人开发出来的外挂，呵呵，他们能活过一个月算我输。” 对于外挂，如果站在使用者的角度来说自然是很爽的，韩俊当年虽然不是外挂的坚实拥护者，但如果你不用外挂，别人用，不管是升级的效率还pk，你根本就没有办法跟人家抗衡。但作为游戏代理商，外挂就好比一颗毒瘤，会严重破坏游戏的平衡性。 经历过后世多款网络游戏的韩俊还没有自大到要杜绝外挂的地步，堵不如疏的道理他却是知道的。 现在游戏还没有上线公测，说处理外挂还太早，但这句话已经表明了韩俊要打击外挂的决心，我自己吃肉，不介意让别人喝口汤，但是谁想趴在我身上注毒吸血，那对不起了。 《传奇》这款游戏在韩国已经运营多年，程序基本成熟，不需要经过封测，现在的内侧也不过是测试一下游戏的流畅度，服务器的承载度，和有没有未被发现的bug。 但毕竟众音是第一次尝试做这种事情，各方面都要讲究一个“极致”，总不能公司代理的第一款游戏，玩家一试玩就发现各种卡顿，各种断线，各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吧？ 要是那样，即便是再好的游戏，其玩家体验也会降到最低。 要知道，众音最初就秉着“用户至上”的原则来做网站。现在虽然分布一大部分精力去做游戏，但这个宗旨是不会变的。 挂了大江的电话，韩俊又去了机房，准备看看测试的进度了。 —— 滨大的考试如约而至，因为事情太多让韩俊没多少精力去复习，以至于考的非常吃力，但想来过科还是问题不大。 7月7号这天，最后一门考试结束之后，他们就可以离校了。 但302的一帮舍友中，却有人没走。 “七哥，暑假我不回去了。” 一考完就直接跑公司去的韩俊接到了魏凯的电话。 自打跟苏巧分手之后，魏凯的日子明显好过了很多，即便家里给他的生活费依然没办法跟以前相比，但至少他一人也不至于纠结要怎么讨女朋友欢心。 之前类似的话他跟自己讲过，说是想要去东海一家打暑期工，自己赚点钱。虽然这次他没明说想要去东海一家，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想让韩俊帮他跟爸妈打个招呼。 “想去东海一家？”韩俊问。 “嗯。回家也是闲着，不如自己打打工，至少下学期能减轻点家里的压力。” 滨大暑假是不封楼的，有想要打暑期工的学生可以继续住在宿舍，没人赶他们。 “说实话，你干不了那活儿。”韩俊想了想，还是如实说道。 他们这个年纪的人，家务活能干好就不错了，饭店的工作强度根本不是他这种养尊处优的人能受的了的，即便他现在家里忽然变的困难了，习惯上的改变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完成的。 再者说，东海一家的生意进入七月份之后就开始持续火爆，也并不差钱，与其找暑期工，不如找经验丰富的熟手。 至少在效率上，两者是根本不能比较的。 “没关系，我不怕累的。”魏凯语气很坚决。 “真的？” “必须。” “既然这样，也别去东海一家了，我给你个电话，我朋友，你明天联系他，今天我抽空跟他说说，你暑假就找他好了，他会给你安排。” 想了想，韩俊说道。 原本，韩俊想让魏凯充当他在外挂这方面的代理人。一来算是拉他一把，二来想看看那数目惊人的金钱到底不能让他心动。 如今情况有变，他自己代理了《传奇》，外挂自然是不能搞了。但并不意味着“游戏助手”也不搞了。 现在《传奇》还在测试，游戏助手也跟着一起在测试，目前主要的测试方向是游戏本身，跟游戏助手配合起来同时测试的工作需要韩俊把原本的外挂改好之后才可以进行。 游戏的测试员韩俊不打算在外面找，因为那样不利于保密，所以，公司内部人员和身边的人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 “您好，请问您是王骏吗？我叫魏凯，是韩俊让我打这个电话找您的。” “哦，我知道了，你是想打暑期工是吧，我这儿正好有个工作，感觉挺适合你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过来试试？” “请问是什么工作？” “你现在有空的话，就来香港路新闻中心，二十二层，跟前台说过来找我的就行。” 对方没说什么工作，魏凯也有些忐忑，但想到是韩俊介绍的，应该也差不了。反正去哪儿打工不是打工？索性过去看看也好，那边是写字楼，应该比饭店端盘子要体面一些吧。 当魏凯来到新闻中心，看到“众音科技”的大牌子时才意识到自己将要打工的地方是一个什么存在。 滨海本土的新锐网络公司，网上最火的音乐门户网站，跟摩音的老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管是报纸新闻还是网上，对它的报道都不少，无论发展潜力还是薪资待遇，在滨海绝对是属于吸引人的那种啊。 韩俊……居然在这儿也有人？ 不过他旋即释然，东海一家在滨海那么有名，想来韩俊私下的朋友圈大一些也能理解。 当他见到王骏居然是网络部副主管时，他的热情让魏凯有点受宠若惊，心下更是觉得韩俊面子比自己想象的更大。 “众音最近代理了一款网络游戏，因为涉及保密所以虽然公司人手不太够，老板也没有对外招聘测试员，只是让我们自己找，不知道你对这个感兴趣吗？”看着眼前这个有点畏缩的年轻人，王骏一直保持着热情的微笑。 毕竟是老板的同学啊。 “游戏？众音还代理了游戏？什么时候是是”魏凯有点懵，网上好像没什么消息啊。 “也就是不久前，现在正在做测试，国内还没有进入宣传造势的阶段。” “我没问题的，干什么都行。” “嗯，那就好，这份工作比较枯燥，希望你能耐得住寂寞，一直到你开学两个月的时间，报酬是两千块。” 两千并不高，但对于学生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魏凯哪里还有不答应的道理，当即欣然同意，只是当他弄清楚了自己工作的内容之后，他发现，似乎……比他想象的要难…… 第二百一十章 坏消息与好消息（上） 当魏凯被王骏带到机房的时候，入眼就是四十多人分列几排在玩着一款网络游戏，如果不是他知道这里是众音的总部还以为自己到网吧了呢。 王骏跟魏凯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工作内容之后，他就立刻投入到了这份让他觉得新奇又有趣的工作当中去了。 居然玩游戏还有钱赚？简直不要太舒服啊！ 建号，打怪，升级，再打怪，再升级，循环往复。 魏凯平常也是经常出入网吧的主，各种游戏也都有过上手，可是《传奇》这款游戏对他来说不管是设定还是游戏背景还是操作，都十分的新颖，一时间让他欲罢不能。 只是……游戏测试员跟玩家可不一样。 他们是带着工作任务去玩的。 世界上任何事情但凡跟工作扯上关系，那感觉就会立刻变得不一样。 喜欢看足球，跟自己上场踢两脚根本就是两码事。 前者是欣赏，后者可是要流汗的，保不齐还要受伤。 更通俗的来讲，就是游戏职业玩家，游戏是娱乐，当他变成职业之后，娱乐的爽感就会被无限降低，甚至最终变成一种折磨。 游戏测试员则更甚。 他要测试的东西，包括游戏运行中在网络的流畅度，各种网络状况下的卡顿情况，跑到地图，在地图的各个地点使用各个技能，看是否会有意料之外的bug存在，pk时的平衡性，并记录所见到的一切情况是，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头两天还好，魏凯还觉得这是一款游戏。 等到了第三天，被枯燥的测试流程搞的魏凯想死的心都有。 好在游戏测试员对体力的要求并不大，但魏凯真是觉得心累。 他几度想找王骏谈谈，要告诉他这活儿自己干不了了。哪怕是去饭店端盘子也不用跟这儿似的如此烧脑，至少端盘子不用费脑筋，也不用去记录什么啊。 可是……一想到这活儿是韩俊介绍的，魏凯躁动的心又倏而平静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自己得坚持下去，就算再苦再累，总不能落了韩俊的面子，自己这边一撂挑子，韩俊这边该怎么跟人家交代？说自己介绍了个废物进来？ 再说，俩月2000块并不少，他去饭店端盘子不一定赚的比这个多。 机房里空调二十四小时吹着，除了不能抽烟让他有点憋闷之外，风吹不着，日晒不到的，他还能强求什么呢？ 定下心思的魏凯，在熟悉了全部流程之后，效率也渐渐的提高了，尽管很艰难，可他却不是没有收获…… “王骏，魏凯最近表现如何？” 机房并不在总部所在的二十二层，所以韩俊也不担心魏凯下来撞见自己。 韩俊的办公室里，他正在接受包括王骏在内的部分部门主管的工作汇报。 “魏凯啊，挺好的，最初几天可能还不太适应，最近已经完全进入角色，而且干的还不错。”王骏笑了笑，答道。 闻言，韩俊眉头一挑，问道：“哦？怎么说？” “他玩儿游戏似乎很有天分，在沙巴克主城东北角测试出一个地图bug可以卡位，还发现了一个挖矿的bug，就这两个发现，如果没有被发现，以后可能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损失。” 王骏实话实说，并不是因为魏凯是韩总的朋友就故意夸奖他。 韩俊听罢哈哈一笑，点头道：“嗯，很不错嘛。对于找到bug的员工，该奖励的就奖励，不要因为他是暑期工就忽略掉他。” “明白！”王骏点点头，回道。 “内侧的进度要加快，我们争取在九月之间进行公测。”韩俊看了看站在办公室里的几个最初加入众音的手下，冲段雨菲道：“各方面宣传准备的怎么样了？” 拿起手中的资料，段雨菲道：“几个大型的门户网站已经谈妥了，他们对我们推广要价不高，已经为我们开放下载端口，经过测试稳定性很好。” “第三轮的客服招聘进行的如何了？” 如今晨曦科技负责人力的帮手已经全部撤回了晨曦科技，现在的人力资源总监是韩俊高薪从深圳挖来的。 “初步面试已经结束，报名的人数远超预计，最终决定留下三十人，最晚下周一我给您准确的名单。” 他叫董汉强，三十岁，是一个十分干练的人。 “名单我就不看了，客服这种岗位，上岗之前做好话术培训，尽量让她们用最简短的玉面表达清楚最复杂的回答。效率很重要。” 听着手下们一桩桩一件件的汇报，韩俊的信心也随之渐渐加强。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唯有准备工作做到极致，等《传奇》上线之后才会一炮而红。 风向标那里他亲自做了安排，只要公测开始，风向标就会进行第一轮的造势。如今规模已经扩大到接近两万人的风向标，其巨大的网络舆论导向作用已经显出了让人难以想象的力量。 “滴滴滴” 韩俊刚刚宣布散会，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那来电显示是耿晨曦打来的，韩俊微微一笑按下了接听键。 “最近你那游戏弄的怎么样？” 没有多少韩俊，已经极为熟稔的俩人直奔主题。 “内侧快结束了，公司这边准备8月中下旬就将《传奇》投放出去，8月初先开放下载。晨曦姐，你这个点儿打电话找我，不会只是想问问我游戏啥时候上线吧？” “bingo，才对了，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准备先听哪一个？” “我这人一直习惯先苦后甜，先听坏消息吧。” “坏消息是跟苹果的谈判，他们要咬死要拿5%的苹果股份换晨曦科技15%外加一千五百万没有的注资，这已经超出我们的接受范围之内了，而且对方表示如果我们不答应，那么谈判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闻言韩俊微微蹙眉，如今的苹果5%的股份的确要高过晨曦科技15%的股份，这不是小小的超，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是，现在苹果的状况说是极差也不为过，很多人对苹果的未来已经持绝望态度了，但晨曦科技却明显的处于上升期，这种交换对于晨曦科技来说绝对是一种损失，更不用说他们还要一千五百万美元的额外投资。 “那好消息呢？” 第二百一十一章 仅仅是个开始 “那好消息呢？” 其实那个所谓的坏消息也不见得多么坏，此时看起来苹果虚弱不堪还玩儿虎死不倒架有些死撑的意思，但韩俊知道，放在几年之后，这个所谓的“坏消息”恐怕才是让晨曦科技获益最大的点。 “好消息，就是双方达成战略合作协议，开放技术壁垒，双方新产品的研发可借助对方的研发团队。也就是说我们即便想做电脑不管是台式机还是笔记本，都可以获得苹果方的技术支持。” “这么说跟苹果的扯皮结束了？”韩俊闻言微微一怔，旋即喜上眉梢。 “对啊。不容易是吗。” “结果只能说还可以吧。” 实际上韩俊并不太看重耿晨曦方才说的“好消息”，对于晨曦科技而言，不管是笔记本还是台式机，都没有太大的意义。 相对于摩音的碾压，台式机、笔记本市场竞争对手众多，即便有苹果的技术支持，想要在短时间杀出重围在市场上占有一席之地根本不可能。 他更看重苹果未来的智能手机市场，而不是电脑。 任何产品，他的核心技术决定了它的竞争力。 就像摩音，如今的市场上尚未有任何有能力的竞争对手可堪一战，或许未来半年就会出现，但那个时候，市场已经被摩音占领的差不多了，孰优孰劣一眼可辨，只要摩音不犯大错，龙头地位不可能被动摇。 “什么叫还可以啊，这变相的提高了我们的技术积累。”耿晨曦对韩俊如此淡然的态度有些不满。 “晨曦姐，你不会是想做电脑吧？” “怎么？不可以吗？” “晨曦姐，你膨胀了。” “喂！” “不管是台式机还是笔记本，更新换代都太快了……”说着，韩俊把自己的观点灌输给了耿晨曦，并告诉她此时分出精力去搞家用计算机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 “我觉得，打破技术壁垒提高我们的技术储备是可以的，甚至可以交换技术人员去苹果观摩学习他们的理念都可以，但我们没有必要亲自去做计算机。” …… “嗯，我会关注苹果的动向的，合作计划已经启动，最晚8月低摩音就要登陆美国市场，对了，你在电脑前吗？” 说服耿晨曦没有费韩俊多大的口舌，毕竟做电脑只是她跟达成合作之后的一个突发奇想的念头而已，目前主要的精力自然是要放在摩音上的。 “是的，怎么了。” “看看邮箱，我给你发了张图片。” 挂了电话，韩俊打开邮箱，看到了耿晨曦发给他的那张图片。 那是一张准备在美国市场上市的摩音效果图。 整图跟国内版的并无二致，但在机身背面的logo做了改动。一个缺口苹果的标志下，有着moin的logo。 看到这张图，韩俊忽然生出了一阵不真实感。 moin啊。不是ipod了。 有些东西是真的改变了的。 晨曦科技跟苹果的合作大致上达到了当初的预期，如今的苹果在垂死挣扎，韩俊也知道估计在一段时间内晨曦科技很难从苹果身上赚到什么钱，这次合作当下最大的受益者是苹果而非晨曦科技。 他们既拿到了晨曦科技的股份，又得到了晨曦科技的注资缓了一大口气，更是拿到了摩音在北美市场的总经销权。 可韩俊却知道，一个活着的苹果，比一个死去的苹果更有用。但能看到的这一点的人几乎没有…… “晨曦科技在干嘛？” “苹果？就是那个快破产的公司？” “摩音会不会毁在苹果手里？” “很难想象晨曦科技会走出这样的一步。” “摩音自掘坟墓。” 晨曦科技如今在国内是明星企业，它跟苹果合作这样大的事自然是要通报外界的。 但是，这条新闻一出，网上顿时一片唱衰之声。 没有人认为苹果会给摩音带来春天，一个濒临破产的企业本身就是有问题的。将摩音交给他们合适吗？ 当然，也有人发出了不同的声音，说是晨曦科技为了给摩音开路，避免美国市场的一些门户壁垒所以才选了一家美国本土的企业合作。 这种言论虽然很有道理，但买账的并不多，美国那么多可以合作的企业为什么选一家架子那么大，又濒临破产的苹果呢？明显的投入产出不成比例啊。 有的时候，资本的纯净度决定了老板的发言权。 如果此时晨曦科技有众多股东，像跟苹果合作这样的大事必须要通过董事会决议，以晨曦科技的这种条款是很难被通过的。毕竟看好苹果的人不多。 而现在韩俊支持耿晨曦，耿晨曦说这个游戏要怎么玩，那就怎么玩，谁也无权干涉。 是以，即便旁人有微词，对耿晨曦做出的决定也没有丝毫的影响。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时间是让实践接近真理的唯一路径，也是让人们淡忘这件事的良药。 —— 任何一款网络游戏都少不得前期宣传，《传奇》也是一样，但相比于上市之后的炒作，前期的运作韩俊也没啥经验。不仅是他，市场部的人同样是在摸着石头过河，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借鉴别人的经验。 门户网站游戏板块的测评文章，sh短片的推送，即便是众音网也罕见地挂上了《传奇》的广告。 风向标也配合着在各大论坛上发帖，诸多吸引眼球的攻略、测评帖子层出不穷，即便《传奇》尚未开放下载，一众网友的胃口也吊的高高的。 这个并不难理解，因为在国内尚未有任何一款的游戏界面与其相似，更遑论那宏大的世界观，和平衡性极高的职业设定。 时间来到八月一号。 《传奇》上线公测！ 就在当天，国内几乎各大门户网站的醒目位置都挂出了广告，链接直指《传奇》官网。 “韩总，截止到下午六点，客户端下载量已经突破一百二十万！” 一个很令人欣喜的数字，仅仅是第一天，注册人数破百万，让韩俊觉得之前的宣传投入没有白费。 当然，这也仅仅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