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新娘:从女奴到王后》 第1章:海盗 黄昏时分,残阳如血。 海天之间,也是一片血红,海面却出奇的平静。 这是一艘大型的五牙战船,上面五道酒红色的风帆,由64名水手操作,旁边一列横开的是十八名手持利刃的大汉。在他们身后,是一排七十二人的弓箭手,此刻,所有人几乎都张弓搭箭,屏息凝神,气氛十分紧张。 船舱里,居中的大椅子坐着一个彪形大汉,正在查看一幅弄来的怒海地形图,在他左边的大腿上,伏着一名十分风骚的女郎,半边胸脯露在外面,一颤一颤的。身子也随着披散的长发上下晃动,正在尽最大努力取悦这个身高足足八尺有余的大汉。 大汉本名已经无人得知,大伙都叫他秦大王,原是朝廷一个海防的军官,因为一项大罪名被揭发,就率几个死忠兄弟流窜到这片怒海,开始了海盗的亡命生涯。他武艺高强,又颇有一点指挥才能,而且心计深沉,比虎豹还狠毒,比豺狼还阴险,一到此,很快就收复了周边的几股小势力,成了这片海岸线上的一名霸主,做的自然是无本生意,专门抢劫过往的船只,无论商旅百姓、官匪小盗,一概不放过。 自然,女人他们也不会放过。但是,出海的女人实在太少,这两个月,他们已经找不到任何女人了,只好去寻了几名妓女来供大家享乐。 此刻,服侍他的,就是寻来的妓女中最有名的一位,曾是某妓院的头牌。 “嗖”的一声,那是一种特殊的信号,意思是马上就有“新货”到了,要开始战斗了。果然,一个背刀的汉子敲门进来,毕恭毕敬:“大王,买卖来了……” 秦大王的豹眼里露出光来,一把拉下吊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掼在地上,女人白白的奶子碰到船舱的木板上,疼得“哎唷”一声,他却哈哈大笑起来:“贱人,快滚出去,生意来了,不要触了大爷霉头,否则,割下你的奶子喂鲨鱼……” 妓女吓得三两下就跑出去了,他收敛了笑声,提了一柄大刀就往外走。他的这柄大刀,形状有点奇怪,名叫“白鹿刀”,据说是后魏宣武帝恪,景明元年时令白鹿山巧匠打造的一把极品刀,因此得名“白鹿”。 外面的人见他出来,立刻恭敬行礼,他居中站了,大声道:“今天又是什么货色?” “这批人是辗转来的,一时还看不出门道……” “也罢,管它何方神圣,鹭鸶腿上也得劈出一丝精肉,蚊子腹内也得给它刮出2俩脂油……” 说话间,他很快看到一艘木船在靠近。海盗们立刻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因为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好的货色了,秦大王立刻下令调整船的方向,明显地加快速度向那搜船驶去。 很快地,大家都看到那艘木船上影影绰绰,有着不少人。最重要的是,他们看见一些红红绿绿……那是一些女人,极其年轻的女人。 五牙战船上的男人,喉咙里忽然咕隆了一声,水手们更是加快了速度。等到五牙战船飞快地接近之际,他们看见木船上的人全部站了起来。男女老少,脸上都现出极其惊恐的神色。 很快,七八名刀手就跃上了这艘木船,要吆喝牲口一般:“快,快过去……” 众人看看身边明晃晃的大刀,又看看对面几十张对准了的强弓硬弩,一名年轻的佩剑男子正要反抗,却被身后一柄大刀穿胸而过,惨叫一声,尸体已经被扔到了海面上,血色一闪,就随着残阳隐去了。 没有任何人再敢稍有违逆,只能一个个顺着扔下的小舢板往大船爬去。其中动作稍慢的两个老者,当场就被掀进了海底,一名老妇人,也许是他的老妻,刚呼喊一声,也被一柄长枪一下剖胸挑到了海里。 第2章:天足 一行大约五六十人终于全部被驱赶到了五牙战船的甲板上。男的站在一边,女的站在一边。为首的是一个年约六旬的老者,十分精神,他强自镇定着开口:“众位好汉,我们是被朝廷株连九族的逃亡者,好不容易得着机会出海投亲,请好汉们饶命,我们会留下买路钱的……” “哈,买路钱,自然是要的……”秦大王鹰隼一般的目光在他脸上一扫,老者不由自主后退了几步,看着他铁锤似的黝黑大拳头,那令人相信,只要他挥出一拳,就会砸碎任何人的脑浆。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群环肥燕瘦的女人身上,少女、少妇……足足有十二三名,他们刚才都观察过了,她们中的许多人走路时,很袅娜,显然是缠过足的……本朝女子缠足还不普及,只有上层贵族女子才会有这样令人一看就有性冲动的小脚。 做了许久的“买卖”,他们还从未打劫到过这样的上等女子,也就是说,今天的“货色”,不再是卑贱的妓女平民女子,而是那些真正的千金小姐、名门少妇们…… 他笑起来,目光每转移一下,碰到这样目光的人就会颤抖一下,而那些被他的目光扫过的女子,更是吓得浑身如筛糠一般。 他忽然来了一种极大的兴趣,手里的大刀猛地挥舞一下,片片衣襟飞舞,距离他最近的一名少女,顷刻间变得赤身裸体,慌忙中,只来得及用手死死地捂住胸口……而那些人中,可能是她的父亲、兄弟等,一个人怒吼一声就扑了上去。 只见白刃翻飞,顷刻间,原本三十来名男子,就剩了五六个,尸体一溜地在船舷上摆开,然后,早有十几名大汉挨个地搜刮起死者身上的财物,然后,一脚一个,很快就将尸体踢下了海里。剩下的男人女人,几乎已经全部吓得瘫软了,幸存的五六名男子,抱着头,瘫在甲板上,大小便几乎都失禁了。 秦大王极其得意地笑起来,用手一一指着那群女子:“你们,还有你们……把衣服脱了……立刻脱了……” 经历了这样一场血腥的屠杀,女子们再也没有了任何反抗的力量,仿佛一群行尸走肉,机械地脱着身上的衣服,外衣、裙裳、然后,是红红绿绿的肚兜……小姐丫鬟、少妇少女……概莫能外…… 强盗们爆发出阵阵淫笑,一拥而上,上下其手…… 几名瘫软在地上的男人筛糠似的干呕,然后,在一片惨呼声里,五牙战船扬帆归航,往他们的老巢……怒岛而去。 船靠岸。 夕阳全部沉下了海底。西边的天空,出现大片大片淡褐色的云,缓缓移动,镶嵌一圈金黄,美丽得照射不出这片沙滩上巨大的罪恶。 女子已经被迫不及待的强盗们抱住就跑,而那几名男子落在后面,负责驱赶他们的两个人等级较低,暂时还分配不到美女,眼红之下,偶尔会抽他们一鞭发泄一下。 秦大王搂着一名丰满的女子,慢悠悠地回头看了一下,只见这几个男子,被打得匍匐在地,鞋子都跑掉了,几乎如死狗一般被拖着前行。好在黄昏,光脚踩在沙滩上已经很凉了。 “奶奶的,瞧你们那副熊样……” 他啐一口,目光忽然落在一双脚上。 脚趾修长,脚背晶莹如玉,也许是黄昏那道淡金色的光圈的映衬,甚至能看到青色的血管,每个趾甲都带着淡淡粉色,莹润悦目。 这竟然是一双女人的脚,而且是没有缠过的天足。 此刻,这双光洁健康的脚,正踩在沙滩上,很艰难地挪动,视线再往上一点,是一双穿胡裤的小腿,裤管被拖得微微卷起了一点点,露出同样一小截晶莹悦目的小腿。 秦大王忽然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仿佛太阳从西天返回,重新笼罩在头顶,大汗,又掉不下来,浑身都在冒烟。 他几乎是毫无意识地扔掉手里抱着的丰满女子,几步就跑过来,一把抓起了匍匐在地的那个那么狼狈的“男子”……还是个少年人的装束,身材瘦小,头发汗哒哒地沾住大半边脸庞,脸上是一层厚厚的灰渍。 他伸出蒲团般的熊掌,在那张脏脏的脸上一擦,立刻露出一片雪白的颜色,像突然冲破了乌云的天空,洁净而耀目。 第3章:少女 他笑起来,将那个少女挟在腋窝下,感觉到她的身子在微微发抖,低声道:“你别怕……” 他这样的人,即便是压低声音说话,也跟打雷似的,少女的身子更是抖得厉害,浑身软绵绵的,几乎整个瘫在了秦大王身上。这时,已经有几名手下走过来,他们也发现这个“男人”原来是个少女,只是见秦大王的举动,觉得有点奇怪。 正在这时,少女忽然飞快地从裤管里抽出一柄匕首,寒光一闪,可以看出这柄普通的匕首,早已磨得异常锋利,她没有片刻的犹豫,一下就往秦大王的胸口刺去。 秦大王绝没料到这个早已吓瘫的少女竟然会有如此迅捷的动作,躲闪不及,匕首斜刺在了他的胸口。 少女正喜得手,可是,立刻就发现,他的胸膛如钢筋铁骨一般,根本没法没入,才划破一点皮,已被他一掌拂落。 少女一击不中,竟也毫不慌乱,一屈身就蹲了下去,飞速地捡起坠地的匕首,惨叫一声,就往自己心口刺去,显是穷途末路的最后选择…… 这一系列动作几乎发生在眨眼之间,几名小海盗还没反应过来,却见秦大王大吼一声,一伸手就抓住了那柄匕首,匕首只来得及没入寸许,上面沾了殷红的血,在最后一抹余晖的照射下,带着一丝诡异的凄凉。 他抓着匕首,盯着这个奇怪的少女,少女受了这么久的折磨,又受了轻伤,原本就奄奄一息了,却偏不昏迷过去,瞪大了眼睛,狠狠地看着他,眼中的那种倔强怨恨之色,再加上她刚才绝望之际的那声惨叫,也不知是心里压抑了多少的冤屈和痛恨,才会发出如此碜人的声音。 饶是作恶多端的秦大王,也觉得有点不寒而栗。 他忽然说出一句很奇怪的话来:“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声音如洪钟一般,给人大声咆哮的感觉。 少女并不回答,仍旧狠狠地瞪着他,渐渐地,这目光终还是没有了力气,只悲伤地看看入夜的天空,有黑云开始压在海面上,一群海鸟扑棱着翅膀,鸣叫着,飞得那么低,沉沉的,仿佛世界的末日。 这是一座建在半岛上的寨子,半岛延伸到了海的中间,海拔也远远高于周围的一切,寨子沿着岛上山坡的走势而建,正是秦大王等人的老巢。 怒岛上也有不少渔民,为了生存的权利,他们不得不向秦大王等缴纳保护费。但是,他们都住在岛屿的另一端,从山寨临海的一面,全都是悬崖峭壁,就此形成天然的分隔,从而最小程度地让他们的妻子、女儿,不那么频繁地受到海盗的骚扰。兔子不吃窝边草,说的是绿林好汉,但是,和这群穷凶极恶的海盗,是毫无道理可讲的,因此,他们只小心翼翼地躲闪着,期待着上天能够给与这群海盗最大的惩罚,以回复渔民们平静的生活。 但是,上天显然没有听到他们的请求,海盗们依旧嚣张着。 第4章:猫抓老鼠 夜已经深了,和白天的炎热不同,晚上的凉风有些侵人。 寨子的一块空地上燃烧着一大推火焰,旁边已经空了几十个酒坛子,海盗们醉醺醺地喝着劣质的烧刀子,大块地吃着从岛上猎来的野兽和一种庞大的烤鱼。 旁边的一排树干上,绑着十几个被抢来的女子,全身赤裸,被绑的姿势更是丑恶,完全符合这群强盗随时“兴起”的需要。 最初,不时有惨叫声传来,受尽凌辱的女人们,撕心裂肺,疯狂挣扎,渐渐地,那些哭叫变成了哀嚎,最后,就变成了麻木,她们披头散发,浑身青一块紫一块,如一群活着的行尸走肉。 对于早已没有一丝善心的海盗来说,这种场面早已习以为常,等他们对这群女人腻烦了,又找到了新货,就会把她们推出去,随便给一条小筏子,任她们自生自灭。 秦大王汗涔涔地从一个丰满女子的身上下来,女子身上已经找不到一块完好的地方,瘫在地上那块巨大的深色地毯上,几乎已经死了过去。 秦大王犹不餍足,忽然想起今天抓到的那名少女。 一名仆人给他抱来一坛酒,他提起,仰着脖子喝了几大口,酒就去了大半,他摸摸嘴巴,随手将酒坛子抛到一边,转身就走。 这间巨大的木屋是秦大王的“皇宫”,四角是四根粗大的活的树木,在三丈高处,拉了巨大的帐篷,再用木板铺架,初来的人,往往分不清楚这究竟是帐篷还是木屋。 秦大王的起居决策都在这里,四周点着几只巨大的蜡烛,中间放着一张巨大的床,倒是上好的梨花木,是某一次从一位外放的京官的船上抢来的。 此时,这张巨大的床上躺着那个被抢来的少女,因为身形瘦小,躺在床上,一时倒看不出有人在上面。 秦大王走过去,坐在床沿,少女条件反射似的,一下就坐了起来,下意识地伸手到护腿里,可惜,护身的唯一匕首早就不见了。 她这样的反应令秦大王很是满意,他喜欢看到无力反抗的人被自己玩弄在鼓掌之上的情景,如猫抓了老鼠又不吃,只肆意欣赏老鼠的胆战心惊。 第5章:蹂躏 从剩余的几个男人口中,他已经得知,这群人,正是被当今权臣蔡元长陷害的某武将的家眷。武将被安了一个“谋反”,这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本朝自太祖开始,立下誓约,不轻易诛杀大臣,但是,一百多年后,已到王朝末路,君昏臣谄,蔡元长一手遮天下,残酷打击异己,暗中布置诛戮了该武将不算,更将之一家眷属流放,半途追杀,再加上山路盗贼,还没达到目的地,族人几乎已经死亡殆尽。 其中一些无辜受到牵连的人,恐怕彼此一生中也没见过面,但因位列“九族”之内,就逃不出这场飞来横祸。只有那个混在人堆里的少女,大家虽然也知道她是亲族之一,但至于姓名身份,却没有任何人知道。 知道的人,也许早就死了。 此时,少女的脸还是半边雪白,半边脏污,秦大王忽然来了兴趣,正好看见床边的桌子上放着一碗水,一些饭菜,正是晚上送来,少女还没有吃的。 他的大掌伸到碗里,鞠了一把水,劈头盖脸地就往少女脸上抹去,少女哪里躲闪得了?被他一通乱擦,整个脸都露出本来的颜色,虽非什么天姿国色,却也清秀端庄,白皙的脸庞被揉了一抹惊恐的红,可是,她却倔强地咬着嘴唇,强行把这种惊恐压了下去,只淡淡道:“我若今天不死,日后必杀你报仇。” 他抱住她的肩头大笑起来:“哈哈。大爷就等着你来报仇。你还没说呢,你叫什么名字?” 他满口的酒味,全部喷在少女脸上,少女扭过脸,强忍着恶心,终于还是忍不住,张口就往他放在自己肩头的手咬去,这一下咬得极重,秦大王挣脱时,上面已经留下了一排深深的齿印,他却浑然不觉得疼痛,仍旧怪有趣地看着她,一伸手,忽然就往她的胸口撕去,原本算得结实的衣服,被他这样一撕,不费吹灰之力就裂开了,只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和紧紧勒着胸部的布条。 秦大王的一只大手轻轻按在少女雪白的小腹上,更是兴奋,另外一只手一伸,又撕下那块遮盖了神秘领域的布条,顿时,少女青涩而柔软的胸脯就落在了他血红的眼睛里,颤抖、哆嗦,如两朵开在寒风里的小花。 如一头饿极的猛虎忽然见到了一头带血的小兽,秦大王的双眼几乎要充血了,喉咙里发出咕咕的一阵怪音,低头就往左边那朵小巧的花蕾轻轻咬去,而另一只手也迫不及待地抓住了另外一朵花蕾。 少女再怎么倔强,又怎经得起这样的场合?这一次,再也没有了当初冷静自持,拔刃刺杀的勇气,浑身筛糠似的,眼前漆黑成一团,仿佛这个巨大的尖顶的屋子变成了最最可怕的人间地狱。 她尖叫一声,几乎要晕过去,但见他血红的双眼,明知今晚将遭不幸,干脆奇异地翻身坐了起来,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 第6章:摧残 从脖子到雪白的胸脯,再到柔软的小腹,那一片身子因为青涩还谈不上曼妙,却玲珑,尤其是心口上那一抹红……是她刚被抓住时自杀未遂留下的……红与白的鲜明对比,形成和残忍的审美错觉。 秦大王依旧牢牢地含着那朵小花,用力地吸啜,胡子拉碴的下巴刺在她的胸膛上,死死地盯着那抹红,稍移目光时接触到她的视线,情不自禁地松口,身子挪开了一点儿。 从未见过一个女人在这样的时刻竟然是这样可怕的眼神。他有点儿悻悻的,蒲扇般的大手放开另一只捏着的花蕾,可是,心里的火焰还在燃烧,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两人就这样互瞪着,最后,还是秦大王先移开了目光,但是,眼中却凶光一闪:“你究竟叫什么名字?” 少女忽然笑了一下,很轻蔑的那种,还冷冷地哼了一声,仿佛看着一块丑陋的抹布。 秦大王怀疑自己看花了眼睛,这个毛丫头,竟敢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他怒道:“你再不说,我就杀了你那几个族人。” 少女的口吻淡淡的:“要杀要剐随你,其实,我并不怎么认识他们。” 这是她第二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声音清脆,睫毛上不知是沾了他揉搓时用的水,还是刚刚惊吓时流的泪,湿润,粘粘的,好像某一种昆虫,即将破壳而出,有一种朦胧的美丽。 秦大王是个粗豪汉子,杀人如麻,从未如此近距离仔细观察过一个女人,只生生地盯着那双明亮之极的眼睛,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奇怪的念头: 要摧毁她! 一定要摧毁她! 就如摘下一朵盛开在自己面前的一朵花,然后,用力地揉碎。 “你滚出去,我要睡觉了。” 她的声音带着怒意,却又是温和的,仿佛气派极大,仿佛他是伺候她的一个仆人。 秦大王正要发怒,她已经倒下去,用手枕着头,闭上了眼睛,从修长的脖子,到青涩的胸脯,连成一种女体极其柔和的美丽。可是,她却呼吸稳定,旁若无人。他几乎立刻就要一挺身压下去,可是,手还没触摸到,却不知怎的又缩回来,悻悻地转身就走了。 门口无人守护,这个岛屿上,若没有船只出行,本来也无人能够出逃。秦大王走了几步,但见两名海盗在一边探头探脑,怒喝道:“你们盯着点,不许让那个女的跑了……” 两名醉醺醺的海盗流着口水,点头哈腰的:“大王,那个美女够不够劲?” 二人还没反应过来,每人脸上都挨了两记打耳光,打得他们眼前金星乱冒,身子晃了几下才站稳。 “听好了,没你们的份,谁也不许靠近她。” “是。” 二人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发怒,一个劲地只点头:“遵命,遵命。” 秦大王心里的一口气仿佛稍微发泄了一点,怒气冲冲地就朝火堆走去。在那里,一群海盗已经醉倒,几个女人赤裸裸地躺在地上。他随便找了一个女人就扑上去…… 夜色下,这片天空已经分不清楚是人间还是地狱。 第7章:求生 待秦大王的脚步声远去,少女才翻身坐起来。 胸口一阵生疼,被他抓捏过的地方一片淤青,她不知道这个恶魔为什么会突然离开,但还是松了一大口气,立刻手忙脚乱地捡起地上破烂不堪的衣服又连缀着穿在身上。 她早已饥肠辘辘,本来是一心绝食求死,但一时半刻死不成,只怕还得受辱,想想就改变了主意,伸手取了桌上的食物吃起来,也顾不得那碗水刚被那么一只恶心的手摸过,大口大口地就喝了起来。 这一夜,不敢熟睡,也不敢做梦,浑浑噩噩地醒来时,外面已经是满天的阳光。 没有鞋子,她赤脚走在沙滩上,身上还是被撕碎的衣服,连缀后,虽然遮住了主要部位,但是,大半的膀子都露在外面。 她就这样走了出去,慢慢的,先在门框探了一下身子,四周静悄悄的,别无人迹。昨晚的狂欢仿佛是一种梦,那些凶神恶煞的歹徒,仿佛是魔鬼瓶子里装的青烟,已经被收回去了。 海风带着清新的气息吹来,清晨的岛上,因为各种飞鸟的声音,更显得寂静,她定了定神,走了出去。 外面,是一排一排高大的椰子树,还有一大丛大丛的芭蕉,不同于花园里看到的,完全是海边的那种粗狂。而山壁那面,又是另外一种景象,整片的高山茂草,草在海风的吹拂下,一浪一浪的起伏。 清晨的阳光还不炙人,光脚踩在沙子上,她低头一看,这海边的沙又细又白,如果不是那种踏实的感觉,她几乎分不清楚究竟是白色的雪还是沙。 前面是一块大半裸露在外面的石头,呈凹行。水很浅,只没过小腿,她走过去,在凹地中间坐下,前后都毫无遮拦,从前面看去,可以看到无边无际的海洋,浩渺无穷。她干脆站起来,垫起脚尖,努力地往太阳升起的地方看。 那一片的海被很清楚地分成三种颜色,嫩芽一般的浅绿色,苦茶感觉的深绿色,和一望无际的蓝色。三种颜色没有丝毫过渡,一刀切一样的陡然变化,让她几乎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在的处境。 脚上有些痒痒的感觉,她随手一拂,原来是爬了一只小蟹,幸好那铁钳还不足以蛰人,她拿在手里看看,忽然听到一阵“吃吃”的声音。 她往左边的石背一看,只见一个小男孩手里提着大大的篮子,正在那里拣螃蟹,已经拣了满满一篮。 第8章:花溶 小男孩约莫八九岁,十分瘦小,跟个豆芽菜似的,提的篮子远远超过他的身子,非常吃力。 这时,小男孩也发现石上有人,吓了一跳,抬起头,满眼的惊恐,脸上还有一块疤痕。这孩子无比的眉清目秀,尤其是那双眼睛,少女几乎从未见过如此一双清澈无邪的眼神,只看一眼,仿佛就令人觉得这个世界原本该是美丽的世界。 她笑起来:“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小男孩见是一个面容温柔的少女,也早去掉了害怕之心,回道:“我叫岳鹏举……12岁了……” 原来他已经12岁了,估计是营养极其不良,所以个子并不高。 他想了想,很认真地抬头看她:“姐姐,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花溶,我叫花溶。” “花—溶—”小男孩一字一顿,用手指在大石上划着,“是这两个字么?” 花溶很是好奇:“你识字?” “我娘教的,认识几个……姐姐,你呢?” 花溶笑起来:“我也认识几个……” “个”字尚未落口,足踝已经被钳住,她身子一晃,几乎生生地被拉进了一个铁石般的怀里,那个恶魔一般的声音响在耳边: “哈哈哈,你叫花溶?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说自己叫什么名字呢……花溶?也不是什么好名字嘛……” 花溶拼命挣扎一下,岳鹏举见到这个凶神也十分惊恐,秦大王一脚就将他手里的篮子踢到了地上:“臭小子,快去干活,再敢偷懒,大爷把你身上的肋骨一根根都拆了喂王八……快滚……” 花溶甚至来不及看一眼那个小少年,眼前一花,身子突然被抛到了半空中,秦大王好像在玩弄什么新奇的玩具,等她的身子快掉到水里了,才一把抄住:“这是对你的惩罚,谁叫你不告诉我名字,却告诉一个臭小子?” 花溶一阵眼花缭乱,他的手一松,这一次,她整个人“扑通”一声掉到了海水里,收势不住,连喝了几口海水才爬起来,咕咕地吐了几口,脸色发青,嘴唇发白,好不容易站稳,转身就往岸边跑。 秦大王见她的狼狈相,又哈哈大笑起来,几步追上去,长手长脚地捞住她,两人停在了一棵巨大的椰子树下:“喂,陪我在这里坐一会儿……” 花溶被他拉得倒坐在地上,浑身的衣服湿嗲嗲地贴在身上,浑身的曲线暴露无遗。她又羞又急,却又逃脱不得,只能倒在雪白的沙子上,闭着眼睛,恨不得自己根本就不曾出生到这个可怕的世界。 他低下头,恣意地欣赏着那个起伏的胸脯,然后,用手掌一把贴在她湿漉漉的衣服上,甚至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朵花蕾的颤动。 第9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阳光静静地洒在沙滩上,洒在她的脚背上,他看着那双纤长的玉足,结实,修长,充满了力与美的意味,绝非那种三寸金莲可比。本朝贵族女子缠足,她没有缠足,可以肯定并非出自贵族之家,而且,她也跟被诛戮的那名武将不同姓,她是什么人? 阳光很快将她的衣服晒干了,蓬松在身上,遮挡了先前的狼狈。秦大王的手却依旧覆盖着她的胸部,更是显得温热,她只是紧紧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在害怕噩运的到来,还是已决心承受一切的不幸。 她这样一副待宰羔羊的模样,更是刺激了秦大王,一侧身就压在她身上,阔口一张,整个覆住了她的嘴巴,也不知道是在亲吻还是撕咬,等他放开她时,两人的嘴巴里都是血,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她的,只见她尽力翻身坐起来一点儿,狠狠地:“你记住,我若不死,必定杀你报仇。” “哈哈,本大王不知有过多少女人,如果个个都找我复仇,我就算有100条命也不够,你还是省省吧……” 他语音轻蔑,一把揪住她的头发,阳光下,她的头发被地上雪白的沙子映衬得仿佛散发出乌黑的光彩。 他抓紧了,又加了一点力:“你要杀我,是吧?我先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头皮一阵生疼,然后开始发麻,花溶被抓得仰起头,半跪在地上,他居高临下,嘴里灼热的气息全部灌入她的嘴里:“还想不想杀我?” 她的头往左边一偏,要避开他的浊气,如此,头发就被拉得更紧,剧烈的疼痛,一根根,头发仿佛要全部掉光。她强行挣扎着,就去咬他的手,可是还没碰到,那只巨大的魔掌一下就移开了。 秦大王见她此时此刻居然还敢反抗,拖着她的头发,如老鹰抓小鸡一般,拎着就往前面走。她的腿几乎被扫在沙子上拖着,沙子很软,可是,秦大王走得快,太阳又大起来,如此,腿被巨大的推力和沙子之间恪着,很快就布满了细小的伤痕,鲜血淋漓…… 等秦大王停下脚步时,花溶几乎已经晕了过去,却被他一把抛在地上,跌得晕头转向,然后,是他的大声咆哮:“这里才是你该呆的地方,你居然敢反抗本王……” 花溶勉强睁开眼睛,看见前面的一排树木上,绑着七八个女子,每一个都披头散发,赤身裸体,形如死灰,全身上下,布满了可怕的痕迹…… 每一个女人,一看这种情况,就明白她们是遭受过或者说还将要遭受怎么样的凌辱,现在是大白天,海盗们不知到哪里去了,到了傍晚,甚至就是下一个时刻,他们就会不知从哪里窜回来,也不管白天黑夜,光天化日,又是新一轮的蹂躏……直到她们被虐死或者被腻烦,被像野狗一般驱赶到小筏子上自生自灭……听凭天意的裁决…… 第10章:女人最恐惧的事情 只要是正常的人,绝不会想到世界上会存在如此丑恶、残酷的一面…… 她的脸色从惊讶到茫然再到惊恐、绝望……这也是自己的下场!逃亡、流放的路上,不知经历了多少艰险,用尽了各种方法苟全性命,如今,却要落到更是想也不敢想的可怕境地…… 她终于害怕了! 彻底害怕了! 没有任何女人见到这种情景会不害怕的! 秦大王瞧得有趣,又大感得意,忽然发现不好,一伸手就捏住了她的下巴,可是,已经迟了一步,她已经咬住了自己的舌头,口里涌出大股的鲜血,脚在沙地上无力地蹬了几下,就晕了过去…… 他呆了一下,一时间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抱起她,紧紧捏住她的下巴,低头舔她嘴边的血,一下,又一下…… 花溶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一片巨大的叶子上,抬头,是茂密的椰子树和棕榈树,遮天蔽日,看不见一丝阳光。 嘴巴上好像涂着一种厚厚的药膏,舌头木木的,她动了一下,没法张开。 可是,眼睛还能动,一转眼,她看见前面坐着一个人,那种铁塔似的身子,仿佛摘了一片叶子在吹着什么古怪的小调…… 恶魔。 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恶魔。 心里的恐惧已经达到了极点,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她翻身正要坐起来,逃跑,哪怕能跑几步,哪怕能获得死去的权利…… 可是,很快,她这点微弱的希望都被消灭了,他转过头,一伸手就拉住了她,眼里还有一丝惊喜:“你醒了?” 他的手就是一把巨大的枷锁,她的全身都在发抖,嘴巴也哆嗦着,更是发不出一个字来。 “你不要害怕,我不会打你。” 她死死地盯着他,然后,又移开目光。 他托住她的脸,只避开一点下巴的部位,让她的目光重新转向自己,大声宣称:“你记住,你是我的女奴!我叫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 眼看那只熊掌又要伸到她的面前,那种被捏着下巴,仿佛骨头都要被捏碎的可怕的感觉再次席卷全身,她情不自禁地点点头,喉咙里发出惊怖的“咯”的一声。 “你乖乖听话,就不会吃苦头。”秦大王笑起来,熊掌摸在她的脸上,这一次,她没有再扭过头,仿佛是最温顺的一头羔羊。 “你也不许自杀。你的命也是我的,我叫你死,你才能死。” 她茫然地点点头,除了点头,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他对这样的表现满意极了,可以肯定,这个少女已经完全臣服于自己了。这时,他才开始问自己想知道的问题:“你今年几岁了?是何方人氏?” 第11章:花溶 她的嘴巴一张一翕的,根本说不出话,秦大王才想起,她的舌头受伤了。可是,她却不敢不答,只在沙地上用手指写出两个字来:“十七……” “哦,十七岁?”他看她写在沙上的字:“你还会写字?” 她又点了点头。 “你是那个武将的什么人?” 这一次,她没有写字,仿佛在思索该怎么表达。 “那么多字不好写,算了,等你好了再告诉我。” 她松了口气。 他的脚下放着一个椰子,他一掌劈成两半,拿了一半,将里面的汁水滴在她口里。她丝毫也没有违逆,一点一点地喝光了半只椰子的汁水,他随手将椰子壳抛得老远,竟然有点开心的样子,又拿起那片刚刚扔到一边的大叶子,放在嘴边吹了一下,发出一声极其难听的怪响:“那间屋子是本王赏赐给你的,从今天起,你就和本王住在一起。” 一阵风吹来,许多细小的白沙落在她的头发上、露出的腿上、胳膊上,他用大掌一扫,将那些沙子替她扫落,又捏住了那截莲藕似的小腿,霍霍地笑起来,像某一种巨大的怪兽。 花溶闭上眼睛,也不知道自己下一刻的命运会如何,每一分每一秒,仿佛都在受着一种极大的酷刑。 午后的太阳,终于从树缝里洒下一缕,斜斜地,像一道很长的筒形光圈,可以看到光圈里许多飞舞的尘土。 那一缕阳光,又正好照在花溶的脸上,黑色的睫毛、惨白的脸、嘴唇发青,三种奇怪的颜色混杂,交织成一种无法形容的凄艳。 秦大王看得一阵口干舌燥,低下头,在那发青的唇上咬。本来是肆虐的咬,咬了几下,觉得有点淡淡的甜蜜,他兴奋起来,直到咬出一阵红痕,才放开她的脚踝,抱起她就往屋子里走,不,是在跑,几乎是飞奔着跑进了屋子。 身子挨着床的一刹那,她感觉到压在自己胸口的那种快速的心跳,仿佛有一面鼓在猛敲。忽然听得一阵“呜呜”的声音,仿佛有人在吹一种牛角。秦大王面色一变,立刻放开她:“你先休息两天,记住,哪里也不许去……”话没说完,就匆忙走出去了。 在海岛的一角,海盗们已经迅速聚集起来,如一只训练有素的军队。 一见秦大王,一个叫做李兴的海盗就走过来,满面兴奋:“大王,我们接到消息,有大买卖……” 秦大王不以为然:“又是被流放的?那可没什么油水。” “不是,这一次我们得到密报,船主的身份很特别。是一名王爷。” “王爷?” “大王,我们是不是放过这艘船?不然,引起朝廷的围剿……” 秦大王眼睛一瞪:“这是大爷的地盘,别说王爷,就是皇帝老儿,本大王也得叫他留下买路钱。干,好久没遇到过肥羊,这次一定要狠狠捞一票……立刻准备。” “是。” 第12章:岳鹏举 侥幸逃过一劫,花溶觉得那个牛角的声音,真是一场天籁。那是一种信号,肯定是有事发生了,秦大王才匆匆离开的。 但是,躲得了初一,又能不能逃过十五? 当天夜晚,惧怕中的“酷刑”并没有到来,因为秦大王一整夜都没有再回到那间屋子。 花溶一个人躺在巨大无比的床上,瑟缩着翻来覆去,到夜晚,终于还是忍不住地心惊胆颤,偷偷跑到门口,四处张望。 四周静悄悄的,昨晚狂欢时的那种火光也不见了。她忽然想到,这群海盗是不是又“出动”了? 她悄悄走出去几步,发现不远处,有个举着火把的海盗正在巡逻,手里拿着一把长长的刀子,而在他的对面,还有一人同样装束,正在向相反的方向巡逻。 这座屋子全在他们的视野之内,她不敢再多走一步,又慢慢地回到屋子里。 第二天早上,她依旧起得很早,四周还是静悄悄的,撤掉了巡逻。她发现,白天,这里是不怎么巡逻的,因为除了得到船只,也别无他路可逃。 老远,她就看到昨天那块石头,那是唯一可以“登高远眺”的地方,可是,想起秦大王,不知他会不会又从某个地方冒出来,便停下脚步,不敢往那边走。 站了一会儿,她忽然听到一声细微的声音:“姐姐,姐姐……” 正是昨日见过的那个小少年,依旧提着大大的篮子,正在大石后面,机灵地看着她。 仿佛在魔域里见到了一点阳光。舌头还很疼,不能发出清晰的声音,她含混地答应着,也顾不得害怕,快步走过去。 岳鹏举见她过来,十分高兴,卷着裤腿爬上石头,看着她的嘴巴,低声道:“姐姐,他打你了?” 花溶楞了一下,低下头看海水,这一片的海水很是清澈,能照出一点人影,她才看到自己的嘴唇高高肿了起来,很像一个香肠嘴。昨天咬伤舌头,又被他咬了嘴唇,但是不知被他涂抹了什么药膏,也不觉得疼,屋子里又没有镜子,她自己竟没发现头脸已经肿成了这样。 “姐姐,他们今天出去了,又去‘做买卖’了。” 买卖是他们的行话,就是又去杀人越货了。 她心里一喜,暂时不怕秦大王又从某个地方钻出来了。她很想问这个少年一些问题,张嘴,舌头很不灵活。 少年见她几次张嘴,声音含含糊糊的,骇然道:“姐姐,你变成哑巴了?他把你毒打成哑巴了?” 她摇摇头,估计过两天就会好了,不会成为哑巴的。 少年狐疑地看着她,然后,机灵地拉着她跳下水面,跑到前面的沙滩上,折了一根树枝,递给她:“姐姐,你不会变哑巴吧?” 她微笑着在沙地上写了个“不”字。 少年好像放心了一点儿,想想,从手里提着的大篮子里拿出一个东西,是一只鲜红的海螺,非常漂亮:“给你。” 第13章:毒打 她接过海螺,仔细地看看,很是高兴,又用树枝写了两个字:“谢谢。” 少年盯着她写的几个字,看了好一会儿,居然叹息了一声:“姐姐,我要是能认识许多字就好了。” 她用树枝写到:“你没有书么?” 他黯然摇摇头:“我娘识得几个字,全部教给我了。后来她去世了,就没人教我了。我又被抓到这个海岛上给他们干活,以后也不能写字了……” 她微笑道:“我教你。” 少年大喜,倒头就拜:“谢谢姐姐。” 这一天,花溶都和这个少年一起,在海边的椰子树下写字。少年学得十分努力,渴了就喝树上摘下的椰子。两人浑然忘记了时间,到黄昏时,少年忽然大叫一声:“糟了,我忘了去拣螃蟹……” 秦大王和一众海盗很喜欢吃那种小螃蟹,他的职责就是拣螃蟹,帮几名司厨的海盗头子煮饭,今天写字,居然忘了回去,等待他的肯定又是一顿毒打。好在今天海盗都出去了,岛上人不多,没有人来催促。 花溶拉着他:“我去帮你拣。” 可是,今晚天气不太好,很快乌云密布,看样子要下雨,没什么螃蟹,拣了半个时辰,才捡到小半篮子。 少年垂头丧气地提着篮子往回走,花溶也很是为他担心。前面是一排很集中的屋子,都很简陋,好像是海盗们集中居住的地方。而那些女人,就绑在前面不远处的树上,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被放开。 花溶不敢再往前走了,正要和少年告别,只见一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正是她昨晚偷偷看见在巡逻的一名大汉,举着一根树枝就冲过来:“小兔崽子,你跑到哪里偷懒去了?还不快做饭,饿死大爷了……” 少年躲闪不及,也不敢躲闪,花溶伸手一拉,很快挡在他面前,大汉的树枝重重打在她的左肋,浑身火辣辣地疼起来。 大汉待看清了她的面容,似乎颇为忌惮,不敢再打:“小兔崽子,算你今天走运。妈妈的……”然后扔了树枝就走了。 少年见她替自己挨了这么重的一击,几乎要哭起来了:“姐姐,疼不疼?” 怎么会不疼呢。可是,再疼也不比秦大王的威胁来得可怕,看样子,那群海盗现在都还没回来。她笑着摇摇头,反倒高兴起来:“你先回去吧。” 少年点点头,走几步,又回头:“姐姐,明天你还教我写字么?”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秦大王回来了,自己还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好在现在他还没有踪影,所以,她还是点点头,少年得到肯定的答复,几乎忘了刚才遭遇毒打的可怕,兴高采烈地就走了。 老远地,她就看到门外巡逻的另一人,一见到她,那个海盗就往旁边闪了闪。她也没在意,径直进了屋子,一看,桌上已经放着一些水果,还有一块不知名的烤肉,好像是给她送的饭菜。 第14章:噩运之前 她也不客气,吃饱喝足后,觉得困了,倒头就睡。这一夜,肯定了秦大王不会回来,她睡得十分熟,连梦都没有做,第二天很早就醒来了。 今天没有阳光,天气阴沉沉的,昨夜的雨好像没下下来,到今天就积累起来,她正要走出去,大雨就下起来,哗啦啦的,能听到海边翻卷的海浪声声。她十分惊吓,只好在屋子里躲着。 包裹早被抢去了,身上褴褛的衣服仅能蔽体,更无法换洗,汗湿了又晒干,穿在身上仿佛结了一层盐粒,硬邦邦的,很不舒服。尽管下雨,她也不敢脱下来洗一下,这群海盗毫无人性,随时冲进来,若看到自己赤身裸体,后果不堪设想,便只好由得这硬邦邦的衣服在身上,走动时,都刮着皮肤,有点疼痛,再加上昨天挨的一击,浑身上下,仿佛疼得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 屋子里有一张极大的桌子,她一直不敢去看上面有些什么东西。现在被困在这里,就走过去看看,只见上面乱糟糟地放着一些海洋地图、某些鱼类的皮之类古怪的东西,旁边有一个巨大的柜子,但是用一把大铁锁锁着,也不知道里面是些什么东西。 午后,大雨好不容易停止了,天气还是阴沉沉的。她急忙往外面走,只见雨后的海面,海天一色,灰灰的,颜色看起来十分奇怪。 她四处看看,没有看见那个少年,心里有点儿失望,估计他被那些凶汉关起来干活,不许出来了。 海风阵阵,带着咸湿的腥味,海鸟压低了翅膀飞翔,好像要冲破这种沉闷的漫天灰色。 突然,她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仿佛某种号声,紧接着,就看见一艘大船远远地驶来。她好奇地躲在那块大石后面,只见船慢慢近了,靠岸停下,很多人陆陆续续地下来,抬着许多东西,箱笼、包袱……甚至能闻到一股香料的味道。接着,一群女人被驱赶下来,女人们一个个张皇失措,驱赶她们的海盗却一个个兴高采烈,一副满载而归的样子。 然后,她看到秦大王跳下船,满脸喜色,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柳条编织的筐子,也不知道是什么贵重东西,所以亲自拿着。但他这副样子,更让她看得不寒而栗。这个恶魔回来了,自己再也逃不掉了。明知无路可逃,她也不甘坐以待毙,只想一定要远远地离开这里,躲得越远越好。 众人正在往里面走,一名性急的海盗抱着一个女子就往旁边的一间棚屋冲去,接着,是一些淫荡的狂笑,女子的尖叫、惨呼…… 花溶吓得浑身冰凉,生怕秦大王突然又绕到这块大石后面,她赶紧悄悄趟着水往前面走去。前面是一片悬崖峭壁,乱石嶙峋,她也不知该往哪里躲,只下意识地钻到一块最密集的石头后面,大半个身子几乎都淹在水里,生怕被别人看见了。 第15章:惹怒秦大王的后果 新一轮的狂欢又开始了。 她甚至能隐隐听到那些海盗们猜拳喝酒,唱一些俚调的震天价的声响,偶尔,海风还会吹来一些悲惨之极的呜呜咽咽…… 她不知道秦大王发现自己“失踪”后,又会如何折磨自己,要跑,又无路可逃。她看看远处那搜巨大的船,自己一个人是绝对无法驾驶的。大船旁边还有一些小木船、筏子……能不能偷一艘呢?可是,她很快就失望了,因为几名佩刀的海盗正在周围走来走去,看样子,这里的组织还非常严密…… 身上有伤,又长久地泡在海水里,好像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感觉只剩下疼痛……一种灭亡之前遭受最惨痛折磨的疼痛。 一只海鸟飞过,好像不怕人,停留在她的肩膀上,甚至伸出尖嘴壳子在她的面颊上硺了一下。她也没伸手驱赶,眼前一阵金星乱冒,死神,似乎在向自己招手了…… 活着的时候一直在地狱,也许,死了会上天堂吧。 海岛的中央。 大坛的酒,用盘子装着的整块整块的肉、烤鱼,岛上猎来的各种野物,摆得琳琅满目。一个个的箱笼打开,倾倒在地,全是大块的金银珠宝,珊瑚玛瑙,还有许多香料和绫罗绸缎…… 大秤分金,小秤分银,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死去的人已经被抛在海里,活着的人大口地饮着自己的血和他人的血。 旁边的树干上,绑着的女子已经引不起这些海盗的兴趣,酒酣耳热,他们一个个扑向刚抓来的那群女子。 自儿皇帝石敬瑭割让燕云十六州,认比自己小十几岁的辽国皇帝耶律德光为“父皇”后,中原变得门户大开,一马平川地暴露在北方诸强的铁蹄之下,从此遗祸无穷。本朝太祖雄才大略,可惜英年早逝,没有能够收复燕云十六州,此后一百多年间,他的那些不肖继承人自然更无此本事,从此,丝绸之路中断,和外界的联系大多集中到了海路,所以,本朝的航海事业大大发展,也给大大小小的海盗登上历史舞台提供了肥沃的土壤。 但是,秦大王这一次抢来的却不是过往商船,而是一艘官船,幕后的主人,是当今九王爷。九王爷在众多皇子中,算不得什么人物,官船上的财物有何用途不得而知,至于目的地,秦大王更不会关心,喝一大碗酒后,大笑道:“奶奶的,整整两大船东西,我们才抢到九牛一毛,养足力气,再干他一票……” 财物、女人、醇酒,让这些海盗血液里每一个最凶狠的细胞都被激发出来了,一个个摩拳擦掌:“干他娘的,要是能把两艘船全部拿下,这一辈子都吃香喝辣了……”“大王,这艘船估计会在前面的渔村靠岸休整……” “上面几百名军士,只怕来者不善……” “娘的,有什么不善的?吃饱喝足,我们再去割下甚么九王爷的头当球踢……” “好,大王英明……” “……” 黄昏了,周围已经燃起了篝火。 所有人都醉醺醺的,吃饱、喝足、发泄欲望……秦大王醉醺醺地从一个妇人身上起来,忽然想起什么,摇摇晃晃地向自己的“皇宫”走去。 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人,床上也没有人。 女奴跑了。 那个早已“驯服”的女奴竟然跑了。 “来人……” 两名喝得醉醺醺的巡逻好一会儿才走过来:“大王,大王……有……有什么事情?” “啪”的一耳光,开口的那名侍卫几乎能够听见自己牙齿落地的声音,半边脸颊高高地肿了起来。 “该死的蠢材,那个女人跑到哪里去了?” “女人?” 侍卫私下张望,这时,酒也醒了一大半,那个女人居然不见了。 另一人战战兢兢道:“她昨天还和那个小兔崽子玩儿……” “蠢材,还不快去找。要是人跑了,本王把你们大卸八块。还呆着干什么?滚,快去找人。对了,把那个小兔崽子给我抓来……” 两个人匆匆忙忙跑了,秦大王蒲扇般的熊掌捏得咯咯作响,要逮住那个女奴,一定把她撕成碎片……也让所有人看看,惹怒秦大王会有怎样的后果! 第16章:抓住花溶 大王的女奴逃跑了,整个海岛都沸腾起来,四处寻找。 少年被推搡着来到秦大王面前,他的身高尚不及秦大王胸口,秦大王一把揪住他的脑袋,旋了一圈,仿佛摇着一个拨浪鼓:“小子,花溶到哪里去了?” 少年被摇得头皮都要炸裂了,这一天他都被关在厨房干活,根本没见过花溶,急忙道:“姐姐不见了?姐姐去了哪里?” 秦大王见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随手一抛,将他抛了起码两丈远,饶是薄软的沙地,也摔得他一时爬不起来。 几个海盗跑回来,纷纷报告说没有见到人。秦大王恨恨地挥挥手,大步就往海边走。 守候船只的几名海盗并未喝醉,一个个都很清醒,保证说绝没有看见过有女人逃跑,而且,也根本跑不了。 秦大王先去那块“凹”起的岩石上看看,并没有人。深入海岛腹心寻找的人也很快集结,说四处都没有人。 眼看天色越来越黑,乌云沉沉地压在海面上,如果下起大雨,呆在外面是非常危险的,他大骂一声:“花溶,快滚出来,小心海浪卷你去喂鲨鱼……” “花溶……花溶……” 他四处高喊,还是没有任何回音。 “花溶,你再敢躲着,本王一定把你撕成碎片……” “快滚出来……你滚出来,本王说不定会饶了你……” “该死的贱丫头,再不乖乖给我滚出来,等本王抓住你,那些女人就是你的下场,本王会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才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他咆哮怒骂,声音差点盖过了阵阵的海浪。可是,他也清楚,如果那个女人是居心躲着了,绝不会被自己威胁几句就自动跑出来的。 出海口被封,前面是一面悬崖峭壁,插翅难飞,她能跑到哪里去?他边骂边往那堆乱石走,嶙峋的乱石裸露在水中,十分峥嵘。 依旧没有丝毫人影。 他正要转身返回,只见左侧的两块大石之间,狭窄的石缝里,一个人紧紧如壁虎一般帖在里面,半截身子淹在海水里,双目紧闭,也不知是死是活。 不是花溶是谁? 他气急败坏,两步走过去,抓住她散乱的头发就将她拖了出来:“你居然敢跑……本王让你今天知道厉害……” 她的身子一歪就倒在他的怀里。他扬起手,一掌正要拍在她的脸上,可是,却如重重的拳头对着一堆棉花……因为他发现这个女奴已经奄奄一息了,浑身的衣服湿淋淋地粘在身上,褴褛不堪,脸上已经是死灰一般的颜色,嘴唇乌青,只有出的气没有入的气…… 怀里的身子烫得吓人,他摸摸她的额头,更是烫得跟烙铁似的。他的手移到她的鼻端,一时忘了要如何撕碎她,抱着就往前面跑…… 第17章:死了也要折磨 一堆火在屋子里生起来。 他两三把就撕掉了她身上的衣服,用一块帕子把她浑身上下擦干。因为炎热、沁水,胸前的伤口已经恶化,而左侧身子,从侧胸到大腿,整个一条长长的血痕,像是被谁狠狠抽了一鞭。 胸口的伤是她自杀未遂造成的,这个他是晓得的,可是,这新的伤痕是谁弄的?他顾不得咆哮,赶紧拿出一瓶药膏厚厚地涂抹在她的伤口上,又给她灌下几粒药丸。不一会儿,吩咐的姜汤也已经烧好,他端了大瓷的海碗,满满地给她灌下一碗。灌到中途,她就开始呕吐起来,他急了,干脆捏住她的下颌,自己喝一大口就往她嘴里灌…… 一碗姜汤灌完,也不知道是她发高热的原因还是什么,他自己先满头大汗起来。他也不给她穿衣服,将她抱到床上躺好,才松了一口气。 他沉了声音:“进来……” 两名侍卫走进来,面无人色。 “说,是谁把她打成那样的?” 一名侍卫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大王,是小的。那个小兔崽子偷懒,向那个姑娘学习写字,忘了干活,小的本来是要教训他,不想被那位姑娘挡了一下……” 秦大王眯着眼睛:“一根手指。” “是。” 秦大王生性残忍,如果明言惩罚,尚能活命,要是他笑嘻嘻的,那就活不成了。那名侍卫二话不说,拔出佩刀就砍掉了一根小拇指。 “记住,本王的东西,谁敢再动一下,下一次就是脑袋了。这跟手指拿去喂王八,滚。” 二人如获大赦,飞也似的走了。 秦大王这才重新把目光转到床上的女子身上,忽然又想起她的“叛逃”,怒意又涌了上来,自言自语道:“等你醒了,本王究竟该如何折磨你才好呢!” 可是,直到半夜,她都没有醒来,身上依旧烫得吓人。 岛上最怕的是发热,如果退不下去,不到两天就会死人。秦大王破天荒地唤了一名年龄较大的妇女进来。 这名妇女也是被抢来的,不过在一众女人中,岁数最大,相貌也甚是丑陋,因为这样,反倒因祸得福,得以暂时保全。 她看看花溶,立刻用冷水帕子不间断地替她敷在额头上,心口上…… 秦大王瞪着眼睛:“这样,她就会醒了?” 她战战兢兢,不敢回话。 他撂下一句狠话就出去了:“她要醒过来,你赶紧叫本王,本王立刻折磨死她。但她要死了,你就陪葬。” 反正都是要折磨死的,又何必救活? 妇女暗骂这毫无人性的海盗头子,怜悯地看看床上的少女,醒来也是被糟蹋和蹂躏的命运,就这样死了,反倒干净。 到天亮时,秦大王再进屋子,她的高热已经褪了一点儿,不过,还是在昏睡之中,没有醒来。 第18章:老子不是男人 那名妇人见他进来,赶紧让开,他挥挥手:“再去熬一碗姜汤来……” “是。” 秦大王在床沿上坐了,她忽然惊叫一声,呜呜的,双手乱挥,十分惊怖。秦大王吓了一跳,赶紧抓住她的手。她没有再挣扎,还是昏睡着,有几根手指却抓住他的一根大拇指,抓得紧紧的。 秦大王第一次被一个女子这样抓着手,那样的姿势,好像是小孩子抓着母亲的衣角。他觉得十分怪异,“噌”地站起身,想甩掉她的手,也不知道是用的力气不够,还是她抓得太紧,他甩了一下,竟然没甩开。 好一会儿,他才抽开手,这一次,几乎只轻轻一拂,就把她的手扔到了一边,重重地啐了一口。 姜汤已经熬好,也不管她是不是还昏迷着,他扶起她,又开始灌姜汤,好像姜汤是什么灵丹妙药。 这一次,她没有呕吐,很顺利地喝完了一大碗姜汤。 可是,姜汤都喝了五六碗了,直到第二天黄昏,她依旧没有醒来。 晚上,秦大王来看她,刚进门,忽然见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在门口徘徊,大喝一声:“是谁?滚进来。” 少年怯怯地走进来,惶恐地,并不看他,只看床上的女子:“姐姐,是不是死了?” 他一掌就将少年推开丈余,巨大的声音仿佛要把屋顶掀翻:“兔崽子,都怪你,你还敢来……” “你害死了姐姐……”少年深知他的歹毒,以为花溶已经必死无疑,又害怕又悲哀,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爬起来就一头向他撞去:“你欺负弱女子,你算什么本事?不是男人行径……” 他个子瘦小,动不了秦大王分毫,反倒被他一手拎住,像抓了一只小鸡一般举在头顶:“哈哈,你小子,毛都没长齐,还学人家大人说话?老子不是男人,这天下谁还算得上男人?” 他举着小少年,像在挥舞一个陀螺,“贱丫头,你再不醒来,我就把这小子的骨头捏碎……” 少年也倔强,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秦大王大怒,一掌就要往他的天灵盖拍去,忽然听得一声低低的呻吟声。 他愣了一下,抛下少年就走过去,一把揪住花溶的头发:“贱丫头,你醒了?” 花溶被他拉得差点坐起来,依旧紧闭着眼睛,并没有醒来。 他一松手,她又重重地躺在床上,只见得嘴上起了一层血泡,整个人面孔蜡黄,完全已经没有了人样。 他非常失望,愤怒地又拉了一下她的头发:“你要是能醒过来,老子就让这个小兔崽子陪你玩儿;老子明天早上再来看,你要是还不醒过来,就把你的四肢剁下来喂狗……” 他的咆哮的身影刚刚消失,少年就迫不及待地挣扎着跑到床边,焦虑道:“姐姐,姐姐……快醒来,那个坏蛋要杀你……” 第19章:明天就侍寝 非常疲倦,非常疼痛,非常恐惧,心里其实是清楚的,眼睛却怎么都睁不开来,也许是不想再睁开了,一睁开,就是更加悲惨的命运。 “姐姐,快醒啊,否则你会被杀的……我不想你死啊……” 被秦大王那样恐吓毒打,少年都一声不吭,这时却呜呜地哭起来,眼泪一滴一滴地滴在花溶的身上、脸上…… 她迷迷糊糊地听着他的哭声,心想,被杀了又如何?死了也许比活着还要好过一点。 少年拉着她的手,忽然看见她的眼皮动了一下,惊喜道:“姐姐?你醒了?” 她勉强睁开眼睛,笑起来:“你放心,我没有死……” “哈哈哈……贱丫头,老子就知道你是装的……” 一个魔鬼般的笑声从门口如霹雳一般砸进来,巨烛的灯光将他铁塔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如刚被从瓶子里放出来的妖魔。 他长手长脚,一把就将少年扔开,花溶还来不及闭上眼睛,他的手已经按在她的眼皮上:“哈,不烫了。贱丫头,你还敢不敢装死?” 眼皮一跳一跳的,被撑得生疼,秦大王却如在玩着什么新奇的玩具,高兴得手舞足蹈的:“老子早就说了,要你生你就生、要你死你才死,你居然敢给我装死。这次等你好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一滴眼泪随着眼眶滑到他的手心里,也许是这滴水实在太烫了,他立刻移开手,大喝一声:“来姜汤……” 门口早已侯着的那名妇人战战兢兢地捧上姜汤,秦大王端起来,就往她的嘴巴里灌。这些天,花溶在半昏迷中,一闻到姜汤的味道都要呕吐了,可是被他这样一通猛灌,又无法挣脱,弄得汤汁四溅,呛得大声咳嗽起来…… 少年和妇人都心惊胆战地看着秦大王,既不敢也不知道该如何阻止这个恶魔,好在花溶猛烈地咳嗽一声,出了一身大汗,高热竟退得差不多了。 “明天老子要看着你好端端地站起来,服侍老子……”秦大王的手从花溶的面开始,一一指向妇人和少年,“否则,你,你,还有你……你们都得死……” 第20章:把他服侍舒服了 他眼睛一瞪,揪住少年:“小兔崽子,你快滚出去,没听过男女有别?要不是看你毛都没长齐,老子挖下你的贼眼珠子,滚……” 手一挥,少年就被抛了出去,像断线的风筝,重重地一个狗啃泥,门牙掉下一颗,满嘴血污。然后,另外一只手将妇人掀得老远,妇人半跪在地上,面如土色。 花溶咬紧牙关忽然坐起来,手里也不知从床头摸到一个什么坚硬的东西,就朝秦大王身上戳去,却被秦大王一把抢过来,原来正是少年送给她的那支鲜红的海螺。 他拿起海螺看看,饶有兴味,看她喘息不匀,面色因为愤怒而有了一丝红晕,又将海螺塞在她手里,狠狠道:“你好了?好了就起来,别给老子整天躺着。老子最烦要死不活的人了……” 正要去拉她,才发现已经天黑了,一松手,她重重地倒在床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今天就饶了你,明天起来干活……”花溶干脆闭上了眼睛,被他的咆哮震得耳膜都隐隐生疼。 好一会儿,她再睁开眼睛,他已经出去了。 跪在地上的妇人这才战战兢兢地爬起来,去端了饭菜。饭菜十分丰盛,米粥、小菜、鱼汤…… 妇人叹息一声:“姑娘,你吃点吧,在这种地方,身子再坏了,就更是熬不下去了……”她絮絮地,仿佛在劝慰花溶,“等你好了,好好服侍秦大王。男人嘛,服侍得他舒舒服服的,也许,会留你一命的,唉,这就是我们女人的命运啊……” 本来已经抱着必死的念头,可是,听得她这个“命运”二字,却在心底冷笑一声,自己逃亡这么久,并不是为了认命的,好吧,如果还能活下去,一定要把自己受过的一切加倍偿还给那些人。 身上的衣服早已被秦大王撕碎,昏迷中,也不知是被谁换上了一件奇奇怪怪的袍子。她下床,端了碗吃起来,虽然没什么胃口,但仍旧吃了满满一碗,吃完,又有些汗流满面,倒在床上就蒙头大睡。 第二天醒来时,浑身都是凉爽的,好像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有胸口的伤,仍旧敷着那种厚厚的药膏,但没有继续溃烂下去,也不觉得太疼痛。她四处看看,那个妇人也不见人影。 她慢慢地走出去,今天天气依旧不好,海风呜呜地,像谁人受了什么冤屈。刚走不远,她就停下,悄悄靠在一棵大椰子树后面,只见左侧走出一群女子,大约有十来人,披头散发,目光涣散,被一个男人驱赶着往海边走。 她认出有些女人就是被绑在树上任人蹂躏的那些,现在,她们会被赶到哪里去呢? 只见这些女人被驱上了一条小小的筏子,然后,也没人管他们,大汉折身回来,筏子顺着海风的方向,就往茫茫的海面飘去。 她立刻明白过来,这一次掳掠了“新货”回来,以前被玩残的女人就会被“释放”,如此周而复始,一轮换一轮。 凭借如此简陋的筏子,这些女人在茫茫大海上逃生的几率又有多大? 感觉中,忽然有了点希望,只要不被折磨死,自己也会获得这种“被释放”的机会,只要能出去!只要能逃出去! 第21章:女人最害怕的事 虽然这样想,但是,看到那些女人的惨状,如果自己也要经历了如此非人的折磨才能被放出去……她的腿软得几乎站不稳,靠在那棵椰子树上,悲伤到极点,又流不下泪来,好像等待屠杀前的羔羊。 “姐姐……” 她回过头,看着那个细微的喊声,少年兴高采烈地跑过来,举着一只非常美丽的贝壳:“你好了啊?给你……” 她接过贝壳,没有阳光,贝壳却自然闪烁出一层很特别的花纹,煞是好看。她忽然想起秦大王的恐吓,小声道:“你快走开,被那个魔鬼看见了,会杀了你的……” 少年低声道:“他们又出去了……” “哦?” 花溶又惊又喜,难怪没见到那个恶魔,原来是又出去打劫了。 “他们最近盯上了一批商船,那搜商船是官家的,他们调动了全部人手,估计不好对付……” 要是全军覆没了才是好事。 她心里一动,问少年:“你会不会划船?” “会。姐姐,你想逃走么?” “你不想逃么?” “我也想离开这里……”少年满脸向往,“听说京城很多文人才子,杰出人物,我很想去京城看看……” 她叹息一声,京城固然花团锦簇,但是奸臣当道,君昏臣奸,只怕距离京城不到十里外,就是卖儿卖女、饥寒交迫的惨状。 少年原本是随口问问,见她居然谈了不少京城的风土人情,人物状况,又见她写那么漂亮的一手字,更是拜服,喜道:“姐姐,我们要是逃出去的话,就一起,好不好?” 她看少年满脸期待,哑然失笑,出逃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正在这时,忽然那名巡逻的大汉在远处凶神恶煞地盯着,自从那次跟丢了人,他就变得十分小心翼翼,虽然不走进,但绝不会放松分毫。 花溶怕他偷听到,使了个眼色,折了一根树枝,开始教少年写字。 值得庆幸的是,一连三天,秦大王都没有再露面,一众海盗自然也都无影无踪。饭菜倒一直供应得很丰盛,又没人打搅惊吓,毕竟年轻,生命力强,花溶的身子很快好得差不多了。 到第三天傍晚,花溶一直往出海口看,希望那搜魔船再也不要出现才好。她偷偷问少年:“以前,他们一般出去多久?” “有时会出去四五天,十来天也是常事。” 她很是失望,如此看来,秦大王等一定还没有死掉。 果然,不一会儿,远处就传来风帆的影子,正是那搜五牙战船。 花溶吓得心惊胆战,立刻和少年做鸟兽散,赶紧跑回去躲在屋子里。 船靠岸,一半的人,身上都带着大大小小的伤痕,但却喜气洋洋,虽然没带回女人,但抬着几个箱笼,也不知道是什么金银财宝。秦大王面无表情,一下船,就往自己的“皇宫”里冲去。 花溶偷偷地躲在门外的一棵树下坐着,一下判断不出这个恶魔究竟是抢了财物还是打了败仗。偷眼看去,秦大王正精赤了上身,站在黄昏的阳光里,用一桶清水浇遍全身,全身的肌肉在阳光下发出古铜色的光芒,看上去像一尊金刚。 他拿一条毛巾,大喝一声:“贱丫头,过来给老子擦干净。” 第22章:胸口的伤 花溶坐着没动,心知这场大劫终于还是要到了。这一次,他们没有抢回来女人,按照他们的那种狂欢方式,今晚,自己再也逃不掉了。 明明在前两天,还那么强烈地想活下去,哪怕凌辱、蹂躏,只要能活下去。活下去,才会有希望。可是,真到了这样的时刻,意志却软了下去,只惨笑一下,死了吧,还是死了的好。 连报复的勇气都鼓不起了,就死了吧,让那些人继续作恶吧。 怀里揣着那块鲜红的贝壳,是少年送的,因为异常美丽,她早已欣赏过无数次,并随身带着,因为那种尖嘴的长长的壳子,很是锋利,一定能划破颈子。 她举着贝壳,手不停地颤抖,好好的生命,因为别人的糟践,就不得不狠下心自己了解。可是,要随便了结自己的生命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几次大难不死,人也失去了自杀的勇气,但是,她还是举着贝壳,对准了自己的咽喉…… 有些事情,真的是比死还可怕。 秦大王早就看见她背对着坐在那棵树后面,吼了一声见她不动,他也不觉得奇怪,三两下自己用帕子擦干了身子,几步走过去,那时,她的贝壳已经抵在了脖子上,他仿佛早已得知她的心意似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一掌就打落了她的贝壳。 贝壳刚刚将她的脖子滑出一道红痕。 秦大王大怒,“你怎么还敢在我面前自杀?你的命是我的,你又忘了?” 他越说越愤怒,一只脚踏在贝壳上,狠狠一踩,贝壳成为一堆鲜红的粉末,像谁人滴下的血。 他一伸手,像抓一只小鸡一般抓住了她。 西边的最后一丝晚霞也早已掉下去了,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大海上乌云密布,很快就下起瓢泼的大雨。 顶着第一滴雨,秦大王抓起她,飞快地走进屋子里,一只手一用力,她身上的袍子被撕得一分为二,只听得一声裂向,衣服全部掉在地上,她整个的身子也呈现在他的面前,毫无保留,连着心口上那道包扎好的伤口。 秦大王随手将她抛在床上,她闭上眼睛,头脑里一片空白,仿佛已经死了过去。 要死死了该多好啊,再也不要醒来了。 第23章:蹂躏 烛光无风自动,明明灭灭,摇曳得非常厉害。 一双熊掌完全游走在了她的身上,粗糙得仿佛要揭掉人的一层皮。原以为已经死过去了,可是,浑身的汗毛这一瞬间却竖了起来。 她依旧紧紧闭着眼睛,像一具冰凉的尸体。 可是,秦大王却显然很兴奋,无比的兴奋,猛地压了下去,如老鹰即将吞噬掉一只小鸡。他的大嘴呼着热气亲上来,她忽然张嘴咬住了他的嘴唇,这一下,咬得极重,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抓住她的头发,挣开,满嘴的血,鲜血淋漓,却哈哈大笑起来,更是兴奋,熊掌一下按住她的胳膊,阻止了她的乱动,重重地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翻身就压了下去…… 他的一只手正好按在她胸前的伤口,她闷哼一声,秦大王立刻移开了手,没有继续肆虐下去,甚至微微抬高了一点身子,尽量不压着她的胸口。 胸口那种石磨般压着的感觉刚刚消失,但是,另一种更可怕的感觉又涌上心头,他伏着身子,一只手撑在床上,一只手已经捏住那朵因为惧怕而颤抖的花蕾,轻轻揉捏了几下,然后,俯身一口含住了,重重的吸允起来。 如此,他又换了一只手撑着另一面,尽量不压着她的胸口,却又换了另一朵花蕾,吸允起来,神态兴奋,一双眼珠子在暗夜里是发红的,仿佛某种发情的野兽。 四肢被他固定着无法动弹,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任由他将自己的双腿掰开,一顶,她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可是,很快就是一阵疼痛,撕心裂肺的疼,仿佛有人拿了一把凶器搅在了体内,五脏六腑都疼了起来,她惨叫一声,要挣扎着窜起来,却被他喘着粗气,一把按住…… 整个世界都毁灭了。 那种巨大的痛楚在全身蔓延,四下乱跳,仿佛要将每一个毛孔都折磨遍才罢休。她闭上眼睛,却偏偏又没法再昏迷,痛楚,让人保持着极大的清醒,不能挣扎无法逃亡,连死都不能,正如他咬牙切齿所说过的“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两粒豆大的泪水,顺着她的眼眶滑落下来。 秦大王不知怎么看见了,伸出舌头一舔,舌尖一卷,就吸干了那两滴泪。 时间仿佛停止了,怎么也不肯往前挪动一步,每一秒,比一万年还长。 第24章:杀了他 疼痛已经变得麻木,好像一具已经死去的尸体。 可是,随着那可怕的动作的加快,一切的疼,又死灰复燃,仿佛在受着这世间最惨烈的酷刑。 泪水完全是无意识地在泉涌,秦大王忽然在她耳边道:“下一次就不会疼了……”然后,他的舌尖又开始舔着她脸上的泪水。 仿佛最恶毒的毒蛇的蛇液,她宁愿疼,甚至死,也不愿意被他这样舔在脸上。 可是,有什么用呢。 除了逆来顺受,这是一个拳头和武力的世界。 她紧紧闭上眼睛,秦大王抓住她的肩膀的双手忽然一用力,嘶吼一声,终于从她身上下来,喘息得像在敲鼓。 身上的压力一消失,她浑身都哆嗦起来,秦大王一伸手就将她抱在怀里,熊掌甚至还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庞,在她耳边说到:“不疼了,下一次就不会疼了……”他说了好几遍这句话,好像只会说这一句话。 他的声音如某种恶魔,直入心底,变成此生永远纠缠不去的噩梦。 她疲倦地闭上眼睛,四肢百骸像被人砍了下来扔在一边,完全不属于自己了,再也没有丝毫的力气,只得任凭他铁锁一般的手臂,紧紧地箍着自己。 也许是外出紧张几天了,秦大王很快就熟睡了,心满意足,呼吸均匀。 花溶听着他的呼吸声,偷偷地想翻身下床,他却一翻身,另一只手也搭过来,两只手一起抱住了她,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这一次,简直像被关进了一个巨大的铁笼,再也休想逃离分毫,连转身都不能够,只能呆在这方狭小的地狱。 烛光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熄灭了。她在黑暗中看看这座空荡荡的魔域一般的屋子,撕裂般的痛楚暂时缓解,仇恨就蔓延开来,心里一时千回百转,要杀他的心思,仿佛要将胸口生生裂开。 有一点微光,定睛一看,那是雪白的一道寒光,好一会儿,她忽然辨认出来,那是一柄刀,一柄上好的宝刀,那是秦大王的随身腰刀,须臾不离的。 心跳得咚咚咚的,仿佛在绝境中看到了一丝希望。 第25章:这些东西都给你玩儿 她摒住呼吸,又等了好一会儿。 然后,她听得秦大王的呼吸更沉了,已经进入了那种深度的睡眠状态。她才开始悄悄挣扎,慢慢地,将他那只小山一般的左臂先掀开。 他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心里一喜,又将他的另外一只手掀开。他还是没什么动静。 她当机立断,立刻就下床来,赤着脚,无声地朝桌子边走去。 手接触到那把宝刀了,寒光,出鞘。 沉甸甸的,她差点拿不起来,脚步一踉跄,忽然发出一点细微的声音。 “是谁?” 秦大王被惊醒,立刻发现怀里的女人不见了,翻身就跳下床,跑过去,一把夺下刀,放在一边。 巨烛重新被点燃,秦大王满脸惊疑:“你还想自杀?” “我是要杀你,不是要自杀。” 她盯着他,神情非常平静。一丝丝的希望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绝望,她赤脚裸身站在地上,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他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大笑起来,一抄手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快步走向床边:“丫头,你是杀不了我的。乖乖听话,不要闹腾了。” 他重新躺好,这一次,将她整个人抱到里面,完全箍在自己怀里,想起什么似的,又在她耳边补一句:“真的,以后就不会疼了……” 花溶听得这话,一阵恶心。只绝望地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明天的天还会不会再亮。 这一夜,辗转反侧,却再也没有丝毫逃脱的可能,每当她微一侧身,他的双臂就会将她抱得更紧,也不知折腾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醒来时,身边空荡荡的,秦大王不在床上。她的身上裹着一层薄被。 她心里一松,四处看看,立刻又紧张起来,只见秦大王站在那个巨大的箱子面前,不知在找什么。 他忽然回过头,她来不及躺下去装睡,只好裹着被子,警惕地看着他。 他手里一抛,不知道是一个什么东西,花花绿绿地当头罩下来。 她拂开,却见是一件崭新的浅绿色衫子,用上等的娟纱制作,估计是从哪里抢来的。跟着被抛在床下的,还有一双鞋子。 “丫头,你穿这个。这里面还有许多衣服,你随便换。穿漂亮点。” 他声如洪钟,她这时却没法跟衣服赌气,死不了,也没法裸奔,只能求有衣服裹身。 她还没穿衣服,他又从箱子里不知拿了什么东西走过来。 她赶紧裹紧身子,只见他将那些东西放在桌上,是几只狼毫、上等的宣纸,还有好几幅书画,但没打开,也不知道是谁的。 “只要你不死,这些东西都给你玩儿。” 他瞪着眼睛,“再敢寻死,老子绝不轻饶你。” 说完,他又检查一下四周,看看确定再无任何锋利之物,又将她面前唯一一块贝壳,那也是少年送给她的。他扔在地下,一脚踏碎,好像万无一失的样子,才放心走了出去。 第26章:活着大于一切 走到那排海盗聚居的屋子,他看到厨房门口,一个人探了探头,立刻又缩回去。 “小兔崽子,快滚出来。” 少年战战兢兢地出来,声音微颤:“你把姐姐,杀了?” “滚你妈的蛋”秦大王打得他翻了一个跟头,“兔崽子,你去陪她玩儿,快滚……看着她,别让她再寻死,否则,老子把你剁成肉酱……” 少年听得花溶居然还没死,大喜过望,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地就跑了。 直到秦大王的脚步声完全消失,花溶才放心地穿上衣服,然后,下床穿上鞋子。鞋子是那种很奇怪的小靴子,四周有孔,可以透气,不似中土的东西,也不知是从哪里抢来的。 浑身还是疼痛难忍,跟散了架似的,她默默地坐一会儿,又歪着身子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以后的日子该怎么继续下去。 早饭送来,她吃了一碗,又躺下,连出门都不愿意了,只想,就这样混着,等死吧。 有人敲门,很细微的声音:“姐姐,姐姐……” 她起身,走到门口,正是少年。 她慌张地看看四周:“你快走,那个恶魔再见到你,会杀你的……” “是他叫我来的。”少年十分惊喜,语无伦次:“姐姐,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我生怕你被他杀了……” 少年还不懂得什么是被摧残,也无知无识,以为天下间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活着”了,只要生命还在,一切的,都可以先抛到一边去。但见她衣衫整齐,脸上手上也别无伤痕,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比起那些岛上被折磨的其他女人,完全看不出被摧残过的痕迹……至少,没打她。 他以为,没打就是没受折磨了。 “秦大王,不会再杀你了吧?” 谁知道呢。花溶叹一声,反正自己现在也没什么好损失的了,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呢? 她想起那几管狼毫,转身进去拿了纸笔还有一方墨:“走,找个地方我教你写字。” 少年大喜过望:“姐姐,你哪里来的这些东西?” “秦大王给的。” 少年不明白秦大王这个莽汉为什么会给她这些东西,但见了毛笔,早就高兴得忘了追问,跟着她就往外走,边走边说,“姐姐,岛上有个大石头,很平整,可以当书桌。” “行,我们就去那里。” 第27章:写老子的名字 这是一片密集的亚热带树林,枝繁叶茂,有一种陆地上树木所没有的带点腥味的芬芳。树木间怪石嶙峋,果如少年所说,其中,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十分平整,虽然当不得真的书桌,不过也极为罕见了。 少年兴高采烈地在石头上铺开纸笔,又拿了砚台磨墨,从他的手法来看,显然以前并未用过。 花溶接过墨,磨几下给他示范一下,问他:“以前没用过么?” “只听我娘讲过。” “你娘呢?” “家乡洪水,我和娘外出逃难。落脚在一个村庄,成了别人的佃户。有一次,我和主家出去,被这群海盗抓走,主家被他们抢劫了财物,人也被杀了。我被留在这里干活,也不知道我娘怎么样了……”他的眼睛里流露出不属于少年人的那种深切的悲伤和挂念,“我娘肯定担心死我了,我又没法回去……” 有一瞬间,花溶忘了自己所受的苦楚,至少,现在自己已经无亲无挂了,而少年,还得记挂自己的娘亲。她忽然想起那些被玩残后驱逐出去的女人,相信自己要不了多久也会被放了,那个时候,就会有一丝生机了。她柔声安慰他:“以后有机会,我们一起逃出去。” 少年满怀期待:“好的,姐姐,我一定留心机会。” 花溶微笑着给他示范了一种笔法,在纸上写下三个大字,正是少年的名字: 岳鹏举 少年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名字出现在纸上,而且是那么漂亮的三个字,喜不自禁,小心翼翼地放在一边晾晒,高兴得直道:“我要收藏起来,一辈子都留着……” 花溶也笑起来,少年很快屏息凝气,按照她的指点,写起字来。 一场大雨后,空气十分清新。 趁少年写字,花溶起身走了几步,透过岛上的树木,看远方蔚蓝色的天空,海天一色,微风轻拂,如果不是自己身处的这样可怕的环境,那简直算得上一个美丽的地方。 可惜,却偏偏是海盗头子的地狱。 少年写得十分专注,花溶也尽心尽力的指导他,渴了喝自己带的清水,饿了摘旁边的一种很大的山桃子吃,十分脆甜。 如此,时光流逝,等少年写好最后一张字,抬起头时,已经夕阳西沉了。 他很满意地收起自己写的那叠纸张,然后,将花溶写给自己的几个大字举在胸口,欢天喜地的:“姐姐,这是我的名字啊,我真喜欢……” 话没说完,忽然被一只大手一把抓了过去,然后,听得一阵大笑声:“哈哈哈哈,小兔崽子,你也配有名字?” 秦大王,不知从什么地方蹿出来的秦大王。 他好像略微认得几个字,大声武气地念了起来:“岳……鹏……举……哈哈……”然后,他转向花溶,“你给这个小兔崽子写的?” 花溶淡淡地嗯了一声。 “那你也给老子写一个。老子叫‘秦尚城’,快写来看看,老子要看看这三个字在纸上是什么模样……” 第28章:她的美妙 这个强盗还有名字?还以为他一直就叫“秦大王”呢。 他大声催促,十分兴奋:“快写给老子看看,老子还没看过自己的名字写在纸上是啥样呢,快……” 花溶看也不看他一眼,淡淡道:“我不会写那三个字。” “为什么?” 她没有回答,好像根本就不屑回答。 这时,最后的夕阳正从树林间洒下来,洒在她的头发上、脸上……她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玉一般的晶莹,而柔软的头发则发出一种乌黑炫目的光芒,看久了,仿佛墨得如身边的树叶。她穿浅绿色的崭新的衫子,有小孔的靴子,那样站立的姿势,非常端庄,又难以言喻的美妙。秦大王瞪着她,眼睛变得有点儿直,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仔细地打量这个女人,去掉了蓬头垢面和满身的血污尘土,好像一颗刚从匣子里取出来的上好的明珠。她的手指莹白纤长,如一根根长得恰到好处的葱尖,苍翠欲滴,拿着那样的一管狼毫,如此神气。 他生平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正要说什么,却见她收了笔,转身,好像要走。 他忽然醒悟过来,她不是不会写,而是不给自己写。不知怎地,她的眼神又带了一点儿鄙夷而恶心的神情,他看得心里很不爽,又非常失望,一把将手里的纸揉成纸团,扔了出去,悻悻的:“妈的,不写算了。” 然后,转身就走了。 少年飞快地去把那个纸团捡回来,放在大石上揉平,非常心疼:“姐姐,我的名字……” 花溶见他那么心疼,笑起来:“没事,以后我又给你写。” 少年大是高兴,仍旧把那张纸揉得整整齐齐的:“但是这张我也要收藏着,是姐姐给我写的第一张呢。” 花溶点点头,两个人踩着夕阳的影子,慢慢地往回走。 和少年分别,越接近那座巨大的“地狱”,花溶就越是慌乱,这不是“回家”,而是踏入一个可怕的狼窝。身子上的痛楚还没有消失,心灵上那种巨大的恐惧更是在加深。 今晚上,迎接自己的又会是什么呢? 这一天,只吃了一些野果,喝了些清水,但是,恐惧压制了饥饿,只磨磨蹭蹭的,忽然很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永远也不要通往那个可怕的屋子。 但是,巡逻的那两名大汉就在不远处,一左一右,狼一般的目光,陷阱里的猎物休想逃出去分毫。 秦大王还是站在门口,赤着身子,提着大桶往身上淋水,哗啦啦的,像下了一场雨。 她看得心惊胆颤,昨夜的恐惧,仿佛又要撕裂整个身子。 第29章:玩腻了就赶你走 秦大王用一块帕子擦了头发,然后擦干身子,冲她道:“过来。” 她的腿像灌了铅块,走几步,双腿都在发抖,仿佛在去赴阎罗王的宴会。 秦大王见她走得这么慢,不耐烦起来,长腿长脚,几步跨过去拉住她,就走到一棵芭蕉树下。 芭蕉的叶子长长的,像天然的扇子,通体那样的绿,更衬得傍晚的天空,蓝得像毫无杂质的水晶。 像一个一尘不染的童话世界。 只是,谁又能想道这样的世界下,掩藏着多少恐惧? 芭蕉树下放着一张小桌子,桌面是一整块的玉,也是他们抢来的。 桌子上摆着几碟小菜,一盆精心烹调过的鱼,是很罕见的一种海鱼。还摆着一坛酒。秦大王拉着她坐下,抱起酒坛子一拍,就掉下了塑封,然后,冒出一股浓郁的酒香。 秦大王吃饭,都不知是在哪里,今天为什么会搬到这里吃饭?她更加害怕起来,莫非以后他都会在这里吃饭?朝夕相处,每天对着一个魔鬼? 他看她磨磨蹭蹭地也不拿筷子,拿一双筷子塞在她手里,大声道:“和那个小兔崽子写了一天字,你还不饿?” 她也不回答,低头端了碗就吃饭。 秦大王喝一碗酒,然后,又倒一碗放在她面前:“你喝不喝?” 她没理他,他端起就一饮而尽。也没再喝下去,像她那样端起碗吃饭。 他边吃饭边看她,她吃饭的样子也很奇怪,不快不慢的,神态非常平静,仿佛吃饭也是一件很好看的事情。 他看得呆了一下,忽然莫名其妙地骂了一声:“他妈的。” 她甚至没有看他一下,也不管他在骂什么,只放下碗,慢慢地走进屋子里去。秦大王也跟着放下碗,走了进去。 牛烛点燃,她坐在床沿上,神色平静,心里却像一只小鹿在跳跃,当看到他跟过来,那种平静再也维持不下去了,一个劲地把身子往里面缩,仿佛明知有人拿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也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秦大王在她身边坐下,一伸手就抱着她的身子,这一次,没有如昨晚那样一把将衣服撕裂,而是毛手毛脚地给她脱下来,仍在一边。 她整个人,又赤裸在他怀里。 他抱着这具光滑的身子,感觉到她在自己怀里哆嗦得像一片快要掉下来的树叶。他忽然掰开她的腿,借着明亮的烛光看了看。 心里充满了一种极其羞耻的愤怒,可是,在他的熊掌之下,挣扎一阵也是徒劳。她闭着眼睛,昨晚的蹂躏,再一次降临了。 只要自己不死,这样的摧残,就会无休无止吗? 可是,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那只熊掌已经离开了她的腿,抚摸到了她的胸口:“今晚我不动你,明天你写我的名字好不好?” 她徒然睁开眼睛,奇异地看着他。 他又重复一遍:“今晚我不动你。明天,你写我的名字!” 她想也不想:“除非你放了我。” “三天!”他的手摸到了她的脸上,几乎摸着她的睫毛,“我让你好好休息三天,不许再讨价还价了。” 她失望地垂下眼帘,只想,能先躲过三天也是好的。 “你很想离开这里吗?” 废话。谁愿意呆在这个魔窟? 他笑起来,笑声如一条毒蛇:“等老子玩够了你,就算你想赖在这里都不行。你放心吧,很快等老子腻烦了,就把你赶出去。” 第30章:牛嚼牡丹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花了眼,他发现她竟然笑了一下,偷偷的,神情好像充满了期待和喜悦。从见到她起,就从未见她笑过,被人赶走,真的就这么值得期待? 他伸臂箍紧她:“可是,在赶你走之前,你必须伺候好老子,否则……” 花溶闭上眼睛,脸被强行贴在他的怀里,像枕着一块坚硬的石头,有点呼吸不畅。接着,更可怕的事情又来了,他的大手,从她的头上摸到背上,一路往下……每摸到一处,就仿佛一条蛇爬过的感觉,令人浑身汗毛倒竖。 他摸得兴起,翻转她的身子抱到自己身上,她低呼一声,害怕得几乎要晕过去,他却坐起来,一只手抓住她的腰,低头就往她胸前亲去。像是被疯狗咬住,浑身轻轻的疼痛,战栗,她强行挣脱,他却吸允得更紧,根本拔不出分毫,只能伏在他怀里,连动弹一下都不可能。 他剧烈地喘着粗气,翻身又把她压在身下,她叫起来:“你答应我的……” 他恨恨地停下来:“老子不动你,并没说不摸你……” 跟强盗头子,又有什么信诺可讲呢? 嘴唇发抖,好一会儿,她才吐出几个字:“如果我还能活下去,有一天一定会杀了你……” 她的话没说完,他低头就亲住了她的嘴唇,这一次,他的舌头没伸进去,她咬都咬不着,又用不上劲,被他强行亲吻到尽兴了,才放开,又心满意足地倒在床上,两只手环绕着她的身子,让她的胸口贴在自己身上,感觉像贴着一块软绵绵的海绵,异常舒适,才道:“睡醒了,明天给我写字。” 她恨不得一脚踢断他的腿骨,可是,他抱着她的那种姿势,让她根本无法动弹,腿只能乱动了几下,也踢了他几下,他却毫不在意,很快就熟睡过去了。 也许是因为太疲倦的缘故,她挣扎几下,也很快沉沉地睡去了。 好在后面的两天,秦大王都在那个海盗聚居点,一直在商量着什么事情,只有晚上才回来。没有他的骚扰,花溶倒和少年一起过了两天清净的日子。 第三天,花溶带去的是秦大王带回来的那几幅字画,其中一本诗帖,竟是米芾的亲笔,奇纵变幻、痛快淋漓、雄健清新。少年第一次看见如此癫狂的字,虽然还不太懂得欣赏,也看出它的超神入逸。 他看了半晌,忽然从怀里摸出花溶给自己写的字,比较一下,很认真地看了两遍:“姐姐,我听我娘说过,米芾很著名。你也写得这么好,你是不是也很著名?” 花溶笑起来,摇摇头,女子写得再好,也不可能著名的。 “我自然没有米芾写得好。” “谁说的?” 有人一把抢过那本诗贴,扫一眼,大摇大摆的仍在一边:“这是什么狗屁东西?” 牛嚼牡丹,也是无可奈何。 第31章:吃香的喝辣的 花溶淡淡地退开一步,任他霸占了那个石头“书桌”。 他拉她一把:“丫头,你该给老子写字了。” “那你就让我。” 秦大王没可奈何地站起来:“好,让你。你快给老子写。”说完就退到一边。 花溶这才走过去,提起笔,刷刷地就写了三个字。 秦尚城 秦大王拿起纸,看着上面的三个大字,高兴得直嚷嚷:“妈的,老子的名字写在纸上还满好看的。” 没有人理他,花溶和少年已经收了纸笔,快步往回走。 此时,已经夕阳西下。从沙滩上慢慢走过去,留下一排细碎的脚印,海风轻拂,已经消去了酷暑,带着丝丝凉意。 前面是一个浅滩,很多鱼游来游去。每一条鱼几乎都有着不同的花纹,成千上万,在蓝色和绿色的交界处,自由徜徉,仿佛一个独立的自由王国。 这些鱼并不怕人,花溶蹲下,用手都触摸到了一条鱼,它也不躲闪。 少年也抓了一条红色的鱼,握在手里,然后又放下去。 秦大王手里拿着那张雪白的纸,在他们身边坐下,兴致勃勃的:“丫头,老子明天又要出去……” 花溶看他一眼,心里一喜。 “知道‘花石纲’么?” 当然知道,就是蔡京这伙奸贼伙同昏君,在全国各地搜刮奇花异木、珍珠宝石,运送到京城,供昏君赏玩。也因此,不知弄得多少人倾家荡产,光是全国负责运输的队伍都无比庞大,除了走陆路,一些巨大的花木、奇石,还大量走海路。有一次,为了运一株千年大树进京,船在海上遇到暴风雨,船人都沉入大海,无一生还。 “哈哈,最近有两船财物走海路……” 难怪,这些强盗最近老是处于全副武装的备战状态,整天神神秘秘地在研究什么。原来是要发大财了,所以心情才这么好? 她淡淡道:“蔡京这狗东西祸国殃民,昏君迟早会毁在他手里,你们去抢了来也好。” “哈哈,你也赞成老子抢?船上有许多好东西,老子去抢些回来给你玩儿。跟着老子,让你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 第32章:享受女奴 她还没回答,他三两下将那张纸叠好放进怀里,伸手一捞,抱起她就往回走,边走边笑:“老子明天出去做大买卖,今天博个好彩头,得乐一下子……” 她闷叫一声,被他抱在怀里透不过气来,三天期限已到,今天又是在劫难逃了。 一轮圆月洒下满天的清辉,秦大王没有点灯,直接把她放在床上,然后,迫不及待地脱光了自己的衣服。 她是早已被脱光了的,躺在床上,毫无反抗的力气。 他十分兴奋,借着月光,肆意打量着这美丽的女体,晶莹而柔和,是他生平没有见过的。 但是,他的本意自然不在于欣赏,而在于享受,享受这个美丽的女奴能给自己的最大快乐。他疯狂地就压了下去,却受到她双腿强行并拢的阻挠。他腿一拗,将她的腿再次分开,低声道:“不疼了,这次真的不会疼了……” 他话未说完,迫不及待地就挺身而入。 这一刻,她不知怎么转了一下头,看着窗外的月光,那么明澈,冷淡地看着这世间一切的丑恶,却无动于衷,漠不关心。 还是疼,被什么强行填满要爆裂一般,但果真不如第一次那么撕心裂肺。 这一夜,秦大王精力十分充沛,无数次的反复折腾,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乐趣。快到半夜时,他才终于停下,浑身早已大汗淋漓,可是,怀里的女体却是冰凉的,并没有什么温度,一直闭着眼睛,像一具麻木的尸体。 他觉得十分扫兴,故意重重地压在她身上。大脑袋埋在她的胸前,细细地啃咬她的脖子。她强行忍住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没有叫喊出来,嘴唇几乎咬出血来。 他更是无趣,愤愤地翻身坐起来,却扫到她的眼角,摸到一手冰凉的水珠。 他勃然大怒,一把就掀开了她:“贱丫头,你嚎什么?故意触老子霉头?也罢,老子这次出去,多抢几个女人回来,就把你赶走,省得老子看了就心烦……” 她心里一喜,也许,自己很快就会获得一线生机了。 第33章:密谋 五牙战船已经扬帆起航。 才黎明,东方的天空仿佛不是乌云密布,而是一块透明的淡蓝色水晶,然后,到某一层,又镶嵌了一丝黑色的金属光圈,那种光晕一再扩大,鲜红的太阳就跳了出来,那一面的海水都跟着鲜红起来。 花溶悄悄地站在海岛上一块最高大的石头上面,从这里看去,五牙战船急速地向前驶去,也不知道这一次究竟要多久才能回来。 在一个浅滩上,搁着简陋的一些筏子和小木船,整个海岛上前所未有的安静,这一次,仿佛是倾巢出动,连做饭的海盗都出去了,只有十几名被抢来的女人,仍旧关在一个巨大的棚子里,也无人看守,但她们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基本上已经变成了行尸走肉,甚至都是赤身裸体,连衣服都没有穿一件,再加上多半是北方的女子,根本不识任何水性,即便放她们逃生,也无法独立离开。 花溶悄悄地从大石上下来,想看看少年在哪里,但是,少年也不在,显然被强迫一起出征了。 她略通水性,正看天色,筹划如果能夺得一艘木船,自己逃跑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这时,忽然听得一个声音:“小姐,吃早饭了……” 她遽然回头,才发现正是那个断了一根手指的海盗,整天负责巡逻自己的那个。原来,海岛上还有人留守。 她问:“你为什么不出去?” “小人负责您的安全。这几天岛上无人,所以,小姐您不许走出太远的范围。” 她又惊又怒,秦大王这个狡猾的豺狼,如此也不放心,竟然还派人监视着自己。这一次的出逃,看来又无希望了。 时值傍晚,暝色苍茫,又是盛夏天气,海水为暑热所蒸,更是烟雾弥漫。这是一片浅海,里面是一个水寨,驻扎有数人,关卡林立。一艘巨大的商船就停在浅海水域,船是新造的,上面的油漆还没鲜艳,显是赶造得十分匆忙。 巨船上,一名文官走来走去,面色十分焦虑。他叫王谦,是当今蔡相的门生,中书舍人。这次,受蔡相密令,去押送这批搜罗来的珍奇宝物回京。 陆地上的反抗越来越激烈,到处都是农民作乱,而辽国的铁骑更是虎视眈眈,为了避开耳目,所以,走了海路。 第34章:战利品和美貌处女 除了大批财物,船上还有99名各地进贡的美女。当今天子对道教痴迷,自封教主皇帝,最近特别热衷于一种“养生修炼。” 这种修炼非常有品位,也就是需要少女的配合。这些少女必须是16岁左右的处女,五官端正,肌肤莹润,骨骼玲珑,也就是标准的美貌处女,如此,帝国的皇帝,就可以通过和她们的交合,吸取她们体内的纯阴,来达到养生的目的。 皇帝对宫里的几千宫女早已厌烦,正翘首期待新鲜血液的补充,所以,这批美貌处女,决不能有任何闪失。 水路虽然比陆路安全得多,但王谦得到密报,说这一带有海盗出没,是近年才崛起的一股新势力。他也没有太在意,以为几个水寇,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但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开路的船刚一到达,就被一群海贼抢劫一空,全船士兵损伤大半。幸好,主要货物在大船上,立刻闻风后退,才幸得保存。 因此,他及时调集了本朝的一些水兵,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 由于前几天风向不对,耽误了,如今,又有一支水师赶到,再加上航向变好,明日启程是最万无一失的安排。 他看了一会儿,并无动静,就进入里面的船舱,一众歌女正在表演,调弄管弦。为皇帝选美,自己也得揩点油水,一路上,侍寝他的几个美貌女子,一点也不比那些待进宫的女子差。 本朝重文轻武,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多少有点诗词歌赋、音乐修养,王谦自然不例外,怡然自得地欣赏着一曲幽美的琵琶曲。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呐喊:“大人,不好了……” 王谦立刻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出去,只见前面一艘战船飞快驶过来,这艘大船上的士兵还没反应,对方已经放下了好几艘战船箭,是那种特制的船,以水轮驱动,行驶如飞,两旁装有撞竿,所遇辄碎,官兵的战船不及交手就船破沉底,上面的人纷纷落水,侥幸没掉下去的,也被横扫下去,一个个身子很快就被茫茫大海吞没了。 他惊恐后退,很快,一众海盗就杀上船来,巨船上立刻尖叫、哭嚎、奔走逃亡声一片,乱得如一片人间地狱…… 又是夕阳西下了。 清晨和傍晚,是岛上最美丽的时刻。 花溶站在那块大石上,忽见那搜战船驶近。 第35章:目睹恐惧 花溶站在那块大石上,忽见那搜战船驶近。她往前稍微走了几丈,寻了个树木不那么多密集的地方,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帆船靠岸,许多人陆续从船上下来。 先是一群被驱赶的女人,跟往日被抢来的不同,清一色的少女,每一个都锦衣丽服,大概有三四十人之多,王谦要押送进京的女子,被抢的抢,落水的落水,死伤小半,抢劫大半,竟然剩下不到10来个少女了。 少女们哭哭啼啼的,被几名海盗驱赶着,然后更多的海盗,却抬着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箱笼,这次数量之多,简直令人咋舌。 然后,她看到秦大王上岸,随手打来一个箱子,抓了一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映着夕阳,发出闪闪的璀璨光芒,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宝石珍珠。 篝火已经点燃,岛上那片狂欢的空地上,一块巨大的地毯铺好,非常粗糙,上面早已放满了食物,估计也是从船上抢来的,干粮、美酒…… 可是众人的兴趣显然并不在干粮美酒上,那众被驱赶的少女早就意识到噩运就要到了,但没想到是如此可怕的噩运,上百名海盗,一个个狞笑着扑了上来,随意抓住一个女人就地寻欢作乐…… 凄厉的哭喊声,撕心裂肺的痛楚声,老鹰捉小鸡一般的追逐声……帝国伟大皇帝要“修炼”的一群小姑娘,落入这群强盗手里,遭受着时间最可怕的蹂躏…… 女人还是不够,就连岛上被关着的十几个女人也被抓来,大家一哄而上,轮流取乐……一个特别高大的男人,正是秦大王,举着一坛酒,边喝边从一个少女身上爬下来,又爬到旁边一名少女身上,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他举着酒坛子,就朝少女头上淋去…… 从这里看去,诺大的一片世界,全是花花绿绿被撕碎的裙赏,那些小脚的少女们,根本无法逃窜,除了凄厉的哭喊和海盗的淫笑……世界仿佛空了。 这个世界早就变成一片魔界了。 火光,仿佛遮盖了一切。 花溶大睁着眼睛,仿佛充了血,怎么都闭不上,腿也是麻木的,待回过神来,走几步就跌倒在地,一时爬不起来。 第36章:女奴逃亡1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慢慢起身,那个监视的海盗估计也去狂欢了,并未跟着她。可是,这一刻,她却偏偏失去了逃亡的勇气……如果逃亡不成,被抓回来,自己是不是也是同样的下场? 这样的担心到了门口,就彻底消灭了……那名海盗依旧值守在那里,自己根本没法获得哪怕一丝半毫的希望。 索性这一夜,秦大王都没有回到这间屋子里。 她在恐惧中安慰着自己,抢了那么多女人来,也许,自己这一次会被释放了。 哪怕独自在茫茫的海面上逃生,也胜过在这里下地狱。 可是,依旧翻来覆去睡不着,也不知道明天的命运会如何。 潮起潮落,日夜交替,这片地狱般的海岛又醒了,岛上横七竖八的,有十几名少女的尸体,都是昨夜不堪摧残,被折磨而死的。 尸体用了一艘小船运出去,抛到一个特定的海域,远远的,一群鲨鱼游来,海水一片血红,很快,什么都看不见了。 剩下的女子,赤身裸体着,又被绑在了树干上,成为了新一轮的玩物。 在出海口,又一轮女人被驱赶着,往一艘小木船走。都是那些已经完全麻木的行尸走肉一般的年龄稍大的女子,身上,带着伤痕。 她们行动缓慢,披头散发,身上的衣服根本遮不住全身。 花溶悄悄躲在那块凹型的石头后面,她早已弄得披头散发,脸上弄了些东西,貌似伤痕,看起来跟她们差不多。 今天早上,看守她的海盗被喊去也不知是分赃还是干活去了。他本来就是负责盯着不许她自杀,跟了这么多天,见她不像要自杀的样子,而且,谅她也无路可逃,就逐渐放松了警惕。 她一点也没浪费这个仅有的机会,当即悄悄溜了出去,这个时候,大部分海盗们都熟睡着,值守并不严格。 驱赶女人的海盗睡眼惺忪地走在后面,像喝多了还没清醒的样子。 眼看这群女子快走进了,花溶忽然悄悄地从那块大石边走出来,悄然插在了倒数第三个女子的前面。 这些麻木的女人自然没人在意何以多了一个女子,驱赶的海盗也没发现,还是远远跟在后面,完全是漫不经心的。 花溶心里一阵紧张,小木船的距离,只有三丈远了,上了这艘船,也许,命运就会翻过新的一页了。 唯一遗憾的是没有见到少年,估计他被抓在厨房里,正在干所有的活计。 第37章:女奴逃亡2 这不是一个好天气,阴沉沉的,并不适于出海。 花溶想起上一批被驱逐出去的女人,也是在这样的天气,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那些恶毒的强盗故意为之。这样的天气,逃生的机会能有多少呢? 可是,她还是没有丝毫的犹豫和退缩,混在那群麻木的女人堆里,径直往前走。 没有遇到任何阻碍,驱赶他们的海盗醉眼惺忪地,只把这群女人赶到那搜小船的方向,眼看,就要接近了,却见前面人影绰绰,花溶不敢抬头,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只和那些妇女一样麻木地往前走,心里越来越担忧,也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人,只暗暗祈祷,千万不要遇到秦大王…… 两名海盗抬着一口巨大的箱子,秦大王走在前面,往他的“皇宫而去”。 门口,那名巡逻的海盗才返回来,因为喝了一点酒,还站在一边打着瞌睡。屋子里非常平静,表明一切并无异状。他大喝起来:“丫头,丫头……” 海盗被惊醒,跑过来,揉了一下眼睛:“小姐还没起床。” 他挥挥手,海盗退下去。 另外两名海盗也把箱子放下,退下去了。秦大王大声道:“丫头,你看我带什么给你玩儿了……这次,你还没触到老子霉头,老子这票买卖做得好极了,哈哈……” 没有任何声音。 他立刻发现屋子里并无任何人影。 花溶习惯早起,他也没太在意,立刻走出去,大喝一声:“来人。你们快去找找,找到了叫她回来见我……” “是。” 然后,秦大王自己也走了出去。 花溶教少年写字的地方没有人。他又往海边走,她常常会躲在那块凹起的石头上看远方的海景。 那里也没有人,远远的,只有一队衣衫褴褛的,即将被驱逐登船的女人。 他还是没有在意,只信步走了过去。 这群麻木的小脚女人,走得实在太慢了。花溶心急如焚,三四丈的距离,又不敢跃众而出,只得跟在队伍里一步一挪。对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花溶不敢抬头,忽然听得一个声音:“大王……” 她脑子里“嗡”的一声,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然后,是秦大王的声音,但是,并未再往这个方向走。 她强稳住心神,这个恶魔并未发现自己的踪迹,只要自己不慌乱,也许能逃过此劫的。 终于,走到船边了。 驱赶的人喝一声:“你们快滚……” 花溶听得那声大喝时,双脚已经踏在船上了。心里又是惊恐又是喜悦,还不敢完全的放松,怕功亏一篑。 一群女人,没两个会驾船的,花溶略懂,加上在海岛上时就抱了逃生的准备,和少年讲了许多海中求生的经验,可是,却不敢冒头,生怕被秦大王看见。 天气不好,一个很小的浪打来,小船都差点翻了。一群女人吓得尖叫不已。 第38章:女人的最怕 花溶再也顾不得堤防秦大王,勉强稳住心神,操纵住了木船。否则,船一翻,众人掉到海里,绝不能指望这群丧心病狂的海盗会施以援手。她甚至怀疑,他们每次都选这样的天气,是故意令这些女人送死的。 这时,秦大王已经极目远眺了好几遍,都没有花溶的影子。七八名海盗气喘吁吁地跑来,都说没见到花溶。 他心里一慌,忽然想起那条被放生的木船,这时,木船已经飘出一两里地了,天气不好,风向不对,小船在大海里颠簸得仿佛随时都会覆灭。 “不好,快追。” 他大喝一声,当机立断就跳上了身边的一艘小战船,以水轮驱动,行驶如飞,而十几名海盗也跃上船,一起往那搜小船追去。 风越来越大,一船的女人颠簸得呕吐不止,除了尖叫,也不知道该干什么。花溶一个人,再也控制不住小船的方向,一个浪打来,小船一颠,海水涌进来,只听得几声惨叫,有好几名妇女就掉入了海中。 花溶死死地抓住船舷,忽然听得突突的声音,慌乱之中回头看了一眼,正是秦大王驾着船追来。 绝望和恐惧令她的手一松,又是一个浪打来,身子立刻被卷进了海水里,大口咸涩的海水立刻铺天盖地地往嘴巴里灌…… “丫头……” 秦大王咆哮一声,像一枚怪鱼一般射入水里,几个起伏就抓住了她来不及下沉的身子,拖着到了船上。 沙滩上。 天气阴沉沉的,仿佛立刻就要下起大雨来,一群一群灰色的海鸟,叫声如哀鸣,翅膀煽动得如一层厚厚的乌云,比云层更令人喘不过气来。 花溶刚刚被提着脚,吐出好几口水,然后就被重重地仍在沙滩上,仿佛一条刚刚死去的鱼。 可是,她知道自己并未死去,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那么黯沉而可怕的天气。 而同船的其他女人都掉入了海底,无人营救,无一幸免。也不知道这片大海,已经葬生了多少这样冤死的女子。 所有海盗都不见了踪影,只有秦大王,铁塔一般地站在原地,毒蛇一般的眼珠子看不出喜怒哀乐。 惟其如此,她更是害怕。 可是,害怕也变得麻木了,她疲倦地闭上眼睛,一动都不想动,逃亡不遂,无论什么样的噩运,她都准备接受了。 身子一空,已被一只大手抓了起来,只听得背后的衣服“刷刷”的撕裂,她被拎着,像拎着一条死鱼。 秦大王就这样提着她背心的衣服,手指几乎要划破她的背心,也不知道有没有滴出血来,可是,无论多么疼痛难忍,她都没有做声。 前面是那排树木,昨天才抢来的二三十名少女被绑在上面,赤身裸体,绝望哀嚎。 她见过的,早就见过这样的景象,不过,今天绑在树上的人换了对象而已。然后,秦大王的手一松,她重重地倒在沙地上。 秦大王一俯身,抓住了她的头发,恶毒的眼睛里,冒出一股极其危险的火焰:“你居然敢趁乱逃跑!老子今天要让你知道什么才叫做害怕……” 第39章:本王的玩物 脚下放着一根长长的绳子,秦大王已经拣了起来。 “姐姐……” 少年岳鹏举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他被迫随海盗出去打劫在船上供役使,回来后,又去厨房帮忙,根本没有机会见到花溶。早上听得岛上到处找花溶,他也趁乱跑出去四处寻找,闻声赶来,却见她被带到这里。 他还是个孩子,但也知道这里是岛上最可怕的地方,他平素,从不会来这里的。 而教自己写字的“姐姐”,心目中的“女神”,马上就会遭到极其可怕的噩运。 他手里拿着一把菜刀,是从厨房里下意识带出来的,这一刻,他完全忘了自己是个孩子,好像是个顶天立地的孩子,一定不能让这个无耻强盗如此糟践姐姐。 他举着菜刀就冲秦大王扑过去。 一声极其可怕的狞笑,秦大王反手一掌就将菜刀夺了过来,菜刀立刻架到了少年的脖子上:“兔崽子,你还敢反了……” 他的刀正要落下,躺在地上的花溶不要命地扑了上去,刀锋差点从她脸上滑过。秦大王一推,两人都跌倒在地,他一脚就将少年踢飞去一丈开外:“等一下再收拾你个兔崽子……” 然后,他伸手又抓住了花溶。 花溶闭上了眼睛。衣服的一身裂响,后面被抓烂的衣服,几乎全部掉在地上,整个背心都空了。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惊惧,四肢都变得冰凉了。 “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老子把你也绑在树上……” 他的手,拖着她就往最近的一棵树走去。 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秦大王停下脚步,狠狠地瞪着她:“你说,还会不会跑?” 她的喉咙里“咯咯”的,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快说……” 他一只手举着绳子,一只手拉着她胸前的衣服,只要她稍微应答不慎,只怕立刻就会被撕光了绑在树上。 恐惧完全消灭了人类的尊严,她匍匐在地,颤抖得如一只即将被宰杀的野狗,只知道害怕,颤着声音:“求求你,放了我……求求你了……” “还跑不跑?” “不跑,再也不会跑了……求你,放了我……” 秦大王笑起来,扔掉了手里的绳子。 这个女人居然向自己哀求,苦苦的哀求,驯服得像养的一只猫咪。 “丫头,你是老子的玩物,天涯海角,也逃不出老子的掌心,知道么?” 她柔顺地回答:“知道。” 他抱起她,非常满意:“这才乖嘛。丫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再敢违逆老子,就算求老子,老子也绝对不会再饶恕你。再过些日子,老子腻烦了你,就发一次善心,放你走。现在开始,你乖乖伺候老子,听到没有?” “听到了。” 她低低的答应,像一只落难的野狗。 秦大王抱起她,一边的少年正要挣扎着爬起来,他抬起大脚,就向少年的头上踏去……花溶死死抱住他的脖子,嘶声哭喊起来:“不要……求你放过他……以后,我再也不跑了,无论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第40章:丫头,怎么啦 秦大王的脚依旧作势,悬在少年的头顶:“你以后再跑,老子就杀了他……” 花溶哭得满脸泪水,将脸上涂抹的那些东西,冲刷得青一块、紫一块,像一个受尽虐待的囚犯,只知道嘶声呐喊:“我再也不敢跑了,求你,放了他好不好?求你啦……” 也不知是她的哀求令他高兴,还是根本就不屑杀这个卑微的孩子,他收回大脚,只随意踢了少年一下:“滚开,小兔崽子,不要碍着老子的眼……”得意洋洋地朝自己的“皇宫”而去。 两名守卫的海盗诚惶诚恐地站在“皇宫”门外,秦大王怒骂一声:“饭桶,滚开。老子今天不需要你们了。” 海盗见没有惩罚,大喜过望,一溜烟地走了。 屋子外面的芭蕉树下放着两大桶清水。 秦大王将花溶放下来,她刚站定,他一伸手,就撕掉了她身上全部的衣服,很快,凌乱的碎步掉了一地。她下意识地用双手护着胸口,全身发颤,他一把就掀开她的手,自己也三下五除二脱掉了身上的衣服,将水桶里的那只瓢递给她,喝道:“快服侍老子洗澡,老子昨晚喝多了,浑身不舒服……” 她不敢拒绝,战战兢兢地拿起水瓢,舀了一瓢水,手一抖,瓢落在地上,几乎砸在他的脚背上。 秦大王不耐烦地从地上捡起水瓢,自己舀了一大瓢,劈头盖脸就往她身上淋,边淋边揉搓她的头发和满是泥垢的脸:“丫头,以后再也不许弄得这么脏了,老子不喜欢脏丫头……” 身上像被什么猛兽的爪子在挠,无比害怕,无比恶心,她却一点也不敢再反抗,只闭着眼睛,逆来顺受。 “丫头,不许闭着眼睛,看着老子……” 她又睁开湿漉漉的眼睛,呆呆地看着自己面前这一尊钢筋铁骨般的可怕男人躯体,好像一头最最凶毒的猛虎,主宰着这片海岛上的一切生灵,生杀予夺,一切由他。 秦大王高兴起来,干脆一只手抱住她的身子,一只手举起大桶往两人头上淋。花溶被他抱得一动不能动,只是不停地颤抖,他却哈哈大笑起来,连声道:“舒服,舒服极了……老子好久没有这么舒服了……” 旁边,早有准备好的大帕子,他拿起,擦干两人的身子,又擦她的头发,弄得没那么湿漉漉的了,才抱起她,往床上走去。 因为好些天没见了,他特别的急迫,但是动作却没有前几次那么剧烈,放轻了不少……这一次,并没有觉得疼痛,因为身子、神经,都是麻木的,什么都感觉不出来。她的手被迫缠绕在他的脖子上,一直维持着相同的姿势,也不敢拿开,如一具僵硬的尸体,任他蹂躏。 到忘情处,他忽然凑下来亲吻她。嘴巴被他封住,她也不敢像以前那样咬他,却忽然想起自己昨晚见到的景象,想起他从一个少女身上又爬到另外一个少女身上,举着酒坛子,从她们身上淋下去…… 天下间,最恶毒最丑恶的猛兽也不过如此。 屈辱、仇恨的感觉令麻木的身子忽然苏醒过来,她忘了害怕,手垂下来,猛地偏开头,喉咙里一阵一阵的干呕,呕吐得五脏六腑都要滚出来…… 秦大王起身抱住她,讶然道:“丫头,怎么了?” 第41章:老子怕你被淹死了 她浑身蜷曲,呕得嘴角都出了一丝血丝。 秦大王有些慌乱,伸手擦掉那丝血迹,大声道:“丫头,别怕,老子不会打你,也不折磨你……别怕,别怕……以后再也不吓唬你了……我刚才只是吓唬你的,并不是真要把你绑起来……老子怕你被淹死了,所以才那么生气……” 他翻身坐起来,轻轻抱住她,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前,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胡乱拍拍她的背:“丫头,我给你带了许多好玩的东西回来……你看不看?” 她还是闭着眼睛不说话。 他放开她,转身穿衣下床,走到角落里,那里放着三大口箱子。他打开第一口没有上锁的箱子,挑了几下,才找出一件淡绿色的衫子,跑过来:“丫头,穿上。” 这一件和他第一次拿给她穿的那件裙裳颜色很是相像,他觉得很好看,见她不动,像是吓呆了,干脆拿起她的手,帮她三下五除二就穿好了。 穿上了衣服,她的身子没有抖得那么厉害了,只呆呆靠坐在床上。 秦大王又跑回去,将一口很大的箱子提过来。箱子显然很重,秦大王提起都有点吃力。他提到床边,用一把钥匙打开大锁,箱盖刚一掀开,花溶觉得有些刺目,里面全是珍珠宝石、珊瑚玛瑙…… 他随手拿起一支绿色的翡翠玉钗插在她的头上,又拿出几只红得没有丝毫瑕疵的镯子:“丫头,你喜不喜欢?” 她还是没有开口。 他又跑回去,提起小一点的那口箱子跑过来:“丫头,这些东西都给你……” 里面全是各种书画字帖,一些古籍善本。 要在往常,哪怕见到其中一样,花溶都会欣喜若狂,此刻,只觉得惊怖和全然的绝望,再也没有机会了,也许,永远只能滞留在这个海岛上,成为这个强盗的玩物。 秦大王却是兴高采烈的,先拿两只镯子给她带上,又拿出一卷上好的纸,还有一些墨、砚台,如献宝一般:“这些东西,都是奸相搜刮来据说是送给当今皇帝老儿的。据说是什么蜀笺、吴笺,老子也懂不起,你看看,怎么样?” 说着,他就把那叠花笺塞到她的手里。本朝的纸、彩笺以蜀、吴两地区所产最为闻名,蜀笺、吴笺争奇斗艳,平分秋色。这一叠彩笺应该是蜀笺,有底色、花纹、淡淡的图画,四周有精美的压花,花纹为蝴蝶和竹枝,十色为一套,还掺杂了香料,芬芳扑鼻,上面装饰有金银箔花,极尽奢华,看来,的确是贡品。 他见她仔细地看着这套花笺,十分高兴,从身上摸出一张纸来:“丫头,你看,这是你给我写的名字,真好看。走,我带你出去玩儿,你又给我写名字,好不好?” 第42章:宠物 他也不等她回答,就自顾地收拾起纸笔墨砚,用一个盒子装了,将她抱下地,一只手拿着盒子,一只手拉住她的手:“走,我陪你去玩儿……” 出去才发现,刚刚已经下过一场雨,天气已经放晴,岛上的空气清新而宁静,那块平整的石板被冲刷得干干净净,仿佛最好的书桌。 秦大王兴致勃勃地把纸笔摆开,弄了一点水在砚台上,大手拿着墨,一用力,墨“卡擦”一声断了,一些黑色的水溅出来,弄了他一头一脸,他有点尴尬:“妈的,我看那个小兔崽子磨墨那么简单,老子怎么弄不好……” 花溶仍旧不回答,只呆呆地坐在旁边的小石头上,看着远方的天空。天空那么蓝,一望无垠,忽然,一双很大的翅膀展翅飞过,竟然是一只苍鹰。 这海岛上竟然有苍鹰飞过。 她不由自主地站起来,看着那片翅膀煽起巨大的风尘,心想,如果能够追上去,抓住苍鹰的翅膀飞走,那该多好? 秦大王还在磨墨,立刻道:“你喜欢?我哪天找一把弓箭射一只给你玩儿……” 这个强盗就是这样,无论看到什么好的东西,都想“射”下来,加以控制,苍鹰是给人把玩的宠物么? 她冷冷一笑,没有做声,回过头来,秦大王已经额头上都是汗水:“妈的,磨好了,你看看……” 水加得太多,磨得一点也不好,她自然也不会挑剔,拿起笔,在他铺开的花笺上写他的名字:秦尚城。 一遍又一遍,一张又一张。 墨有点淡,写出来很浅,秦大王也不会分辨,每写好一张就兴高采烈地接过一张,放在一边晾晒。 不一会儿,已经写了七八张,他拿在手上,一张又一张地看:“老子的名字还真香……哈哈哈……” 花溶放下毛笔,再也写不下去。 正是少年,他并非急于学写字,而是担心花溶的安危,悄悄在这里等候花溶,却见秦大王和她一起,就不敢出来。不过见姐姐毫发无损,身上衣服也很整齐,才放下心来。 第43章:花钱找乐子 现在被秦大王发现了,他也不怕,干脆走了过来,只叫花溶:“姐姐……” 花溶拿起石头上的一本书:“给你,你好好看看吧……” 少年接过一看,竟然是一本《孙子兵法》。 正是秦大王带回来的那箱古籍善本里面的其中之一。因为上面是几个先秦篆字,秦大王根本认不得是什么东西,他随手拿出来,花溶看见了,就带了来,本来就意在送给少年。 秦大王见她送出东西,也不着恼,只瞪着少年:“小兔崽子,别碍老子眼睛了,快滚。以后,老子在的时候,你不许出现,老子去做买卖了,你就来陪姐姐玩儿……” 少年根本没有理睬他的咆哮,花溶微笑着向他点点头,他才拿着书,兴高采烈地走了。 “丫头,饿了,我们去吃午饭。” 他收了花笺,叠好揣在怀里,两人往“皇宫”而去。 花溶进屋后,他却站在门口,这时,一个小头目跑过来向他汇报一些情况,听完,他吩咐了几句,小头目正要走,他叫住他:“下午就把那些抓来的女人全部赶走……” 小头目十分惊讶,这群少女才抓来一天,兄弟们还没享乐够,要驱散,也不是现在吧? “昨天的那票生意,你们十年八年也吃喝不尽,要女人,自己花钱找乐子去……” “是。” “立刻把岛上的女人全部驱散,免得以后她又混在里面,趁乱跑了……” 小头目明白过来,虽然大呼可惜,也只好领命。 秦大王在看那口箱子里的东西,花溶在一边看一本书,看了许久,根本就没看进去一个字。秦大王走过来,兴致勃勃地拉了她的手:“走,丫头,我带你去看看海边的风景。” 她淡淡道:“不想看。” 他却高兴起来,这是她今天第一次跟自己说话,不由分说,取下她手里的书放在一边,拉了就走:“你才来,不知道这里哪些地方好玩儿……书,以后再看吧,反正有的是时间……” 第44章:招妓狂欢 太阳从天空一览无余地照射在茫茫海面,早上还是乌云密布,现在却是万里无云,偶尔几只海鸟,都飞得很高。 从这片椰子树下望去,海水蓝色中带一点闪亮的红,而薄薄的浪花是雪白的,在一个避风港,停着这些海盗的五牙战船,还有大大小小几十艘木船、水轮驱动船、筏子。 一群少女被驱赶着陆续走过来,因为才刚遭受了极其可怕的摧残,也因为时间短暂,还不是那种可怕的死灰,而是极度的恐惧和痛苦。走在最后面的几个人,是被掳来较早的,已经满脸麻木,不喊不叫,跟新来者的惊恐形成一种对比。 一共有好几十名女子,花溶有点奇怪,这些强盗怎么这么快就放了这群女人?而且,看样子,岛上被抢来的女人全部被放了。 她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慌乱。 秦大王的脚,踩得沙地上老大两个脚印,脚一抬起,踢飞了许多早已被晒干的沙子,漫不经意道:“岛上的女人,这一次全部被放了……” 花溶忽然明白过来,他不是带自己“欣赏”海景,而是警告,严重的警告: 以后,你永远也别想混在人群里逃跑了! 你永远也没有机会逃走了! 她站在阳光下,远远地看着那些女人登船,因为人多,这一次给了她们三艘船,女人们明白过来有逃生的机会,一个个争先恐后登船,不一会儿,船就驶入海里,虽然慢,但还是在眼里逐渐变成了三个小小的黑点,终至模糊了…… 花溶远远地眺望着,看得眼睛都疼痛了,仿佛太阳照进了眼眶里,红得跟血似的。心里无比的绝望,她实在想不出来,自己以后还有什么逃亡的机会。 难道就要一辈子被囚禁在这个海岛上,陪着这个可怕的海盗头子? 秦大王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前面那些战船,还有那片悬崖峭壁:“丫头,这里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要老子不放人,一只苍蝇也休想飞走。” 她恍若未闻,抬头看看这一片海岸线上的椰子树,绿,绿得那么铺天盖地。 也许是因为上次抢来的财物太过丰盛,海盗们好些天毫无动静,只在岛上打猎、狂欢,喝酒赌钱。 渐渐地,花溶发现岛上的女人也多起来了,这些女人不再是撕心裂肺地呐喊,也没有被绑在树上,她们衣着十分暴露,时常还有娇媚的欢声笑语……这些发了财的强盗,某一天驾船出去,招了许多妓女回来。 第45章:花溶的身世 每当有极品鲜货的时候,小海盗们自然也不会忘记“孝敬”秦大王。偶尔,秦大王也会在那些充满风情的妓女身上寻欢作乐,但是,通常绝大多数时候,他还是在自己的“皇宫”里。除了赌钱喝酒,他也派出好几拨人,好像在筹划着一单很大的买卖。 当今天下大乱,曾经不可一世的辽国,在后起的金国强攻之下,很快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除了雄才大略的金主外,他手下更是强将如云,尤其是皇弟完颜晟,更是年轻有为,力能缚虎,能征善战,金国的势力也越来越强大,完全阻断了本朝对外的一切贸易通道,随时有挥鞭南下的可能。 但本朝的皇帝显然还沉浸在他的浪漫的诗词书画艺术里,时而联金灭辽,时而联辽灭金,国家大事,如同儿戏,毫无国家信义和气节可言。太监王爷童贯做了劳什子的大将军,每次带军打仗,领了军饷就带回家里,然后,开拔队伍问当地地方官筹措军饷。如此军队,自然没有什么战斗力可言,无论是遇到辽军还是金军,迅速落花流水,一溃千里。除了当今天子和他的充满艺术细胞的大臣们,哪怕是最寻常的百姓也意识到,国家很快要灭亡了。 丝绸之路早就阻断了,海上贸易通道也越来越冷清,经济的凋敝,令海盗们都要逐渐没有“生意”可干了,因此,劫了上次的“花石纲”后,秦大王一获得消息,还有一批财宝将走水路时,不禁欣喜若狂,准备捞了这一票就收手了。 秦大王忙着跟妓女寻欢作乐也好,还是研究他的“生意”也罢,只要不看到他,花溶就觉得放松。因为她不再反抗,秦大王逐渐地就放松了对她的监视,而且,他早已下令驻守海口的海盗每天严格检查出海的人,没有他的谕令,决不许离开,所以,他自己也很放心,只要还在这个岛上,就不怕她插翅飞了。 好在岛上有许多抢来的书籍、字画,还有岳鹏举相伴,花溶每天教他读书习字,日子一天天也就过去了。 秦大王偶尔兴起,也会带她去海上坐船吹吹海风,每当这时,他就会讲起一些海中的趣事,花溶每每都是漫不经心,却暗地里苦学如何掌握驾船的技巧和方法,而少年岳鹏举因为曾随海盗出海,对航行也略知一二,姐弟二人心下早有默契,除了读书习字,就完全是在琢磨如何自驾逃亡了。 这一天,秦大王又带她去坐船,两人在船上喝酒。 秦大王喝了一杯,问她:“丫头,那个被诛的武将跟你家是什么关系?” 她没有隐瞒,淡淡地讲了几句。原来,那位武将只是她家的一名远亲,两家平素从无往来,但是,事发后,她家却遭到牵连,莫名其妙地祸从天降。她的父亲是个落第的秀才,好在家里还有几十亩田地、几家佃户,日子也还过得去,年过半百才生下一女,自幼宠爱,教以读书习字。 第46章:避孕 老夫少妻,女儿娇小,秀才自然也不坚持,女儿便也不缠足,野丫头一般地长大。没想到这场莫名其妙的祸害袭来,一家三口被连带充军发配,半路上,老父病弱体虚因为走不快,被押送的官兵活活打死,母亲也支撑不住寻了短见,剩下她一人混在亲眷里,亏得一双天足跑得快,换了男装,没有死去。半途上,押送的人发病,放松了看守,众人逃跑,正要出海避难,却又遭遇海盗,死伤惨重…… 秦大王放下酒杯:“丫头,是谁杀了你父亲?老子去给你杀了他报仇。” 她淡淡道:“自然是昏君了,他不下旨,我父母怎会惨死?” 秦大王听得竟然是要去杀昏君,哈哈大笑起来:“那可没法,老子没法帮你报仇了。不过,昏君的贡品再走海路,老子去劫了,全部给你玩儿……” 她没有做声,只看着前面茫茫的大海。 傍晚,秦大王和喽啰们喝酒赌钱去了。 花溶在林间四处走走。 走到半路上,忽见一名花枝招展的妓女款款而来,正是往海盗聚居地而去的。正要擦身而过时,她心里一动,叫住了她。 妓女没有想到这岛上还有一个陌生女子,有点狐疑,正要开口,花溶先取下头上的钗递给她,微笑道:“送你,你叫什么名字?” 妓女无功受禄,识货的眼光一下看出这支头钗可比小海盗们的赏赐强多了,欢喜道:“大家都叫我红儿,小姐有什么吩咐?” 花溶压低了声音,对她说了几句话,红儿有点惊讶但是立刻就回道:“有,干我们这一行的,自然有。只是……” 花溶要的是避孕的药物,在岛上呆得越久,心里就越是害怕,如果生下一男半女,此生也别想逃离这座海岛了。自从知道有妓女上岛,她就动了这个心思,但是一直苦无机会,如今巧遇红儿,还是她独自一人,立刻就冒着风险叫住了她。 妓女们一进勾栏院,老鸨就会教之以独特的避孕方法,否则,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没法接客了。这群妓女上岛并不是一两天,而且里面还有几个新来的,所以身上就带了一些药物以防万一。 花溶原是问问,指望她下一次带来,没想到她居然随身就有,心内暗喜,见她迟疑,赶紧又褪下手里一只红玉的镯子递过去:“红儿,请你帮忙……” 第47章:丫头,你在等我么? 红儿喜不自胜,而且这东西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便拿出两样东西来,一是一个圆形的小片有股淡淡的类似麝香的气味,还有则是一颗小小的药丸,黑乎乎的,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的。她低声道:“小姐,这块圆片贴在肚脐处,药丸口服,三个月内都有效果。不过,如果连续服用三次,这一辈子都无法生孩子啦……” 难怪许多妓女即便从良,也终生不孕了。 花溶心里一紧,但也顾不得多想,立刻接过药物:“谢谢。你可以走了。” 红儿将头钗插在自己头上,又晃荡一下手上的镯子,没想到这一次收获如此巨大,兴高采烈地就走了。 红儿刚刚一转身,花溶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就将那颗药丸吞了下去。 药丸有一股很腥的味道,在喉间哽了一下,几乎哽得她眼泪都出来了,赶紧跑回去喝了几口水。药丸已经完全吞在肚子里了,她松了口气,仿佛安全多了,然后,她又轻轻拂开衫子,将那块小片,贴在了肚脐处。小片的颜色很淡,几乎跟肉体的颜色差不多,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镶嵌在里面,沾得还相当牢固。 做完这一切,她站起来,心里跳得咚咚的,却是这一阵子以来罕见的轻松。她想起少年有一次告诉自己,说一次抢劫时,海盗们慌乱之下,受伤的很多,他只好独自驾驶那种水轮驱动的小船,没想到,很快就学会了。也因此,她天天苦练游泳,尽力学习一切海面上逃生需要的东西。这群海盗这段时间天天莺歌燕舞的,等秦大王再放松一点警惕,也许,自己就有机会逃跑了。 存了这个心思,又服下了避孕的药丸,这一夜,心里反倒不平静,要逃跑的念头越来越强烈,好像明天就可以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了。因此,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干脆坐起来,点了灯拿出一卷书看看。 那箱子里全是兵书,也不知道本来是要送去给谁的,花溶百无聊赖,拿起一本《太公兵法》看起来…… 秦大王是半夜才回来的,喝得醉醺醺的。也不知道是害怕花溶半夜跑了,还是其他原因,他无论喝了多少,玩得多久,每晚都要回到“皇宫”睡觉。 他见屋子里居然还亮着灯,花溶正坐在灯下看书,大为高兴,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突然搂住她的肩膀:“丫头,你还没睡,在等我么?” 他这样悄无声息地出现,花溶手一抖,书吓得掉在地上。 秦大王把书捡起来,放在桌上,抱起她:“丫头,太晚了,睡觉啦。” 花溶很柔顺地任他抱着,秦大王将她放在床上,第一次见到她的脸上居然有一丝温柔的笑意,他怀疑自己花了眼,心里没来由地欢喜,紧紧地搂住她:“哈哈,丫头,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很好的地方玩儿。” 第48章:销魂的滋味 花溶十分配合地点点头,嗯了一声。 秦大王见她这个样子,简直是心花怒放,情欲猛地窜上来,很快脱掉了衣服,将她压在身下,才开始慢慢解她的衣服。她一点也没有挣扎,柔顺地闭着眼睛,身子也不若往常那么冰凉而僵硬,很是柔软。她整个的身子已经全部在他身下,洁白晶莹,软滑得仿佛没有一丝骨头。他再也忍不住,情不自禁地低头想亲她的嘴唇,却见她的头微微一偏,嘴巴仿佛是她的禁忌,每次碰到都会被咬得鲜血淋漓,好些天,他都不敢轻易再碰这个地方了。他看她的神情,仍旧没有什么改变,也没有流露出往常那么明显的厌恶之情,于是,他大着胆子,低下头亲了一下,见她居然没有咬自己,简直高兴得要蹦跳起来,但见她还是微微侧着头,便也没有强行再亲吻她,只轻轻含住了胸前的那朵花蕾…… 这一次的情欲,比任何时候都更畅快,他的手撑在床上,尽量不压着她的胸口,她也没有如往常一般透不过气要晕厥的神情。到酣然处,他干脆翻身将她抱到自己身上,激烈的晃动,她的娇小的身子被迫前趋,充满清香的发梢拂在他的脸上、鼻孔里,更让他激动难言,生平仿佛从来也不曾体会到过如此销魂的滋味…… 过了许久,他才嘶吼一声,抓住她的腰,感觉她颤抖了一下,立刻又放轻了力道,喘息着将她放下来,紧紧搂在怀里,狂喜道:“丫头,我今晚好舒服,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真是舒服死了……” 他满身的汗沾在她的身上,浑身都是湿漉漉的,仿佛刚刚被一条蛇从身上爬过,花溶恨不得一把掀开他环绕住自己身子的魔掌,却强忍住,不愿在这个时候激怒他,只能强笑一下,但终究还是装不下去,干脆闭上了眼睛。 他伸手擦掉她额头上的汗水,有一种很奇怪的陌生的甜蜜的感觉,往日咆哮的声音居然也能低下来,柔声道:“丫头,困了么?好好睡觉,明天我带你去玩儿。” 第49章:逃生出口 这是海岛上的一个角落,前面一片荆棘密布,好几次,花溶曾经走到这里,又望而却步,被那个跟着监视的海盗阻止了。她看看前面除了荆棘,就是一片乱世嶙峋,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此后,也就没有再继续往前走过了。 她看不出这里有什么太漂亮的景致,正思虑该如何穿过这片荆棘时,秦大王却一把抱起她,就趟着水往旁边的一个形状很狰狞的大石走去,绕过几丛海藻,才发现里面真是别有洞天。 这里是一片水湾,四面环绕,只有面山崖的地方,有一条极其狭窄的通道,绕过那条清水湾流,就与海水相接了。 她心里一跳,立刻想到,这里真是一个绝佳的逃亡地方,可是,也很快反应过来,船无法到这里,即便从这里游出去,没有船只,难道还能单凭人力游过茫茫大海? 如果能事先有一艘小船等候在出口,这样就可以不通过外面的海岸,绕开巡逻的海盗。可是,又到哪里去找那样一艘船悄悄停在这里等候? 秦大王并不是笨蛋,这片水湾被巨石阻挡,从海岛上根本无法将船驶进去,而外面海面上,守备森严,更是无法潜入,这里,基本上是一个死角。 她越想越急,手心里竟然冒出汗来。 “丫头,丫头……” 他连叫她几声,她才回过神来,看到面前的这一片水湾,野花密集,海鸟群飞,油油的水草随着水波轻轻摇曳,甚至还有几只野生的红嘴鹅在里面畅游。倒不像是海面上,而是一个什么江南风光的美丽水乡。 秦大王随手摘了一朵红色的野花,插在她的头发上:“丫头,你喜欢这里不?” 她点点头。 她的认同更是令他惊喜。旁边有一群绿色嘴壳子的海鸟走来走去,浑身的羽毛也是通体翠绿,又长又漂亮。估计是罕见人迹,所以并不怕人。秦大王兴起,纵身扑上去,抓住一只,跑回来,递到她手里:“丫头,给你玩儿……” 他的手劲太大,尽管已经刻意放轻了动作,但递给花溶时,鸟儿的一支翅膀已经折断,发出一声悲鸣,听得人心里为之一寒。 花溶将鸟儿放在地上,它翻滚了几下,扑棱着翅膀,栽倒在地,翻腾好一会儿都翻不过来。花溶本来以为它已经昏迷过去了,可是,等一下,它又跳起来,很快就跳进了一堆草丛里,不见了踪影。 第50章:秦大王发现秘密 两人沿着水湾往前走,已经临近那片海口了,交接的地方,两种水的颜色截然不同,这边是一径的绿,那边却是蓝中带点浑浊的黄,仿佛一泾分水,就是天差地远。 很小的一片沙地上,一大片被海水冲得堆积起来的贝壳、海螺,五颜六色,千姿百态。秦大王弯下腰,捡起一只花纹斑斓的海螺,又捡起一块金黄色的贝壳,这两个东西的菱角都很平整,看起来十分圆润,他非常满意,递给她:“丫头,好不好看?” “好看。” 她随手接过贝壳,看也没看一眼,只悄然留意着这里的地形。从这里看去,出海的湾流并不太狭窄,一艘小船足以通过…… “丫头……” 她心里一震,因为筹谋着逃跑,所以一直心虚,幸好秦大王早已习惯了她的漫不经意,也没有觉得太奇怪,只拉着她,指着水湾里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游鱼,给她讲解是什么品种。 第三天傍晚,秦大王正在海岸上远眺,一名小头目喜滋滋地来请他去喝花酒,说新来的一名妓女有一种很有意思的掷骰子游戏。 这是一间巨大的棚屋,由八根巨大的树干撑起,上面盖着很结实的木板,十分牢固。此刻,里面乌烟瘴气,酒菜、鱼肉、骰子、海盗们浑身的汗臭味,脚丫子的臭味、男男女女的浪声浪语…… 秦大王居中坐下,随意搂住一名妓女,兴致勃勃地摇动骰子。他的手气特别好,要大开大,要小开小,很快,面前就堆了一大堆金银珠宝。 他随意拿起一块金子抛了一下:“你们老输,没劲,老子不玩了,回去睡觉……” 一名妓女偎在他身边,娇声道:“这里有这么多姐妹,大王何必还要换地方?” “哈哈哈,老子这几天没空……” 这两天,他好像体会出那种无比销魂的滋味,食髓知味,每天晚上早早就回去守着花溶,或看她读书,或做他自己最喜欢做的“事情”…… “大王,您迷上哪位美女了?” “等老子玩腻了再来找你们……来,每人亲一下,这堆东西就给你们分了……”十几名妓女围在他身边,他左拥右抱,妓女们一个个在他脸上亲,每亲一下,就可以得到一件赢来的财物赏赐。 他如一个真正的君王一般,玩得正兴起,不经意间看到一个依偎过来的妓女,穿红色的衣服,听得另外一个妓女推搡她一下:“红儿,别抢……” 红儿花枝招展的笑起来,他正要将一块金子递给她,却见到她头上一支翠绿的钗晃动一下,十分晶莹悦目。 第51章:秦大王暴怒 他立刻抓住她的手腕,正要问,却见她的手腕上挂着一只红色的镯子,也那么面熟。 他厉声道:“你从哪里得来的?” 红儿正要撒几句娇,但见他面上如罩了一层寒霜,神情十分凶恶。她大感害怕,但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娇声道:“是我的呀,我自己的……” “贱人,你还敢撒谎?” 秦大王一反手,她疼得泪流满面,嘶喊起来:“放了我,我还给你……” 所有人都吓呆了,都退到了一边。 秦大王拿起这两样东西,仔细看看:“贱人,你究竟从何处得来?要是敢有半句虚言,老子今天将你大卸八块……” 红儿大哭起来:“是岛上的一位小姐给我的,是她自己给我的……我也不认识她是谁……” “她为什么要给你?” “因为她想要跟我换一种药丸……” “什么药丸?” “不能生儿子的那种……” “……” 这几天,秦大王每天都带她出去游玩,整个海岛,只要是他认为有意思的地方,都带她看遍了。今天,他终于出去了,说是要和喽啰们商量大事,晚上再回来。 花溶很是高兴,跟这个恶魔在一起,原本也无话可说,但他偏偏喜欢不停地问来问去,她又不敢得罪他,只好耐着性子讲话,好不容易逮着他不在,身心都觉得轻松一点儿,出去逛了一会儿,见少年正在那块大石上认认真真的写字。 少年写得十分认真,她走近了,他也没发现。 她在旁边站了好一会儿,少年才察觉有人,抬起头,惊喜道:“姐姐……” 有秦大王在,就不许她和少年在一起,少年好几天没见她了,很是高兴,拿着毛笔:“姐姐,我好几天没有见到你了,你还好吧?” 好么?一点也不好。 但是,心事也没法跟一个少年讲,将手里的一叠书给他:“这些都给你。” “谢谢姐姐。” 少年接过书,花溶心里一动:“走,陪姐姐去一个地方。” 少年对她自是言听计从,径直跟在她身后。两人去的,正是秦大王曾经带她游玩过的那片水湾。 少年对她自是言听计从,径直跟在她身后。两人去的,正是秦大王曾经带她游玩过的那片水湾。少年在岛上呆了这些日子,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地儿,开心得边跑边跳,大声道:“姐姐,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花溶笑着坐在地上,指着那个出海口给他看:“你能不能游出去?” 第52章:丫头,我送你的贝壳呢 少年看了看,思虑了一下,才很肯定道:“能游出去,但是,游出去干嘛?” 是啊,游出去干嘛呢,除非那里有接应的船只。 她心里很是惆怅,呆呆地坐在原地,看着快接近傍晚的天空,蓝得无边无际,大片大片的白云,缓慢的移动,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美感。 “姐姐,姐姐……” 少年见她发呆,叫她几声,她才“啊”了一声。少年非常聪明,立刻明白了她的心思:“姐姐,你想从这里逃走?” 她长叹一声:“怎么走得了啊!” 除非能找到接应的船。但是,海盗们的船只管理异常严格,船就是他们谋生的工具,绝不允许有什么闪失,要拿到接应的船只,根本想都别想。 少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跑到那一大堆的贝壳海螺里拼命翻找,好一会儿,才满头大汗跑回来:“姐姐……” 这是两只鲜红的贝壳,红得没有一点杂色。少年第一次送她的红色海螺和贝壳,已经被秦大王踩烂了,他好像知道她喜欢那种鲜红的贝壳,就努力替她找来。 花溶见他那么认真的样子,接过贝壳,微笑道:“很漂亮。” “姐姐,你要喜欢,我以后看到都给你拣回来。” “呵呵,好啊。” 花溶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怕秦大王回来找不到人,又要发怒,便和少年走出水湾,往回走。 回去,才刚刚傍晚,秦大王并未回来,送饭的小海盗也只送了一份饭菜,想必秦大王又去喝花酒,要很晚才回来了。 花溶坐在灯下。 桌子是新添加的,一整面的玉石为面,是秦大王抢来的东西之一,放在这里给她当书桌。桌上码着一摞花笺、一摞书籍,笔墨纸砚,十分齐全。初初一进这屋子,倒不像海盗的卧室,是什么读书人的书房。 她拿起笔,写了几个字,心绪烦乱,根本写不下去,便放下笔,用鲜红的贝壳压在纸上,当了镇纸。 脚步声响起,十分仓促,好像是奔跑着进来的。 她仍旧没有抬头,只呆呆地看着桌上的花笺发呆。 感觉到身后的人在靠近,但她一点也没有意识到暴风雨即将来临,仍旧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一只手伸到桌子上,抓起了那两个鲜红的贝壳,他动作很大,弄得纸都掀起来。然后,秦大王才缓慢开口:“丫头,我送你的贝壳呢?” 第53章:不生儿子就折磨死 “嗯?”她依旧漫不经意。秦大王四处一看,根本没有贝壳的影子,估计她早就不知扔到哪里去了。 “啪”的一声,两个鲜红的贝壳被秦大王扔在地上,一脚踏得稀烂。 她回头,才看见秦大王满面的怒容,吓得瑟缩一下,没有开口。 “当”的一声,两样东西丢在书桌上。她一看,正是那个头钗和镯子。她一怔,忽然明白过来,这一惊吓,非同小可,浑身都在发抖。 他的脸色阴沉得像要下雨:“丫头,为什么要送给别人?” 她几乎是冲口而出:“因为我不喜欢。” 原以为她会害怕求饶,哪怕是说几句敷衍的软话,可是,她的眼神,那种几乎毫不掩饰的厌恶之情,就如火上浇了一盆油,秦大王一把就抓起她,狠狠地丢在床上,手一用力,她身上的衣服一声裂响,他却并不罢休,再一用力,她整个的人就赤裸裸地躺在床上。 突然被剥光这种可怕的羞耻、屈辱,再次涌上心底,几经打击,哪怕是最强劲的那份生命力也在逐渐衰弱,她强行着挣扎起身,完全忘记了害怕,狠狠地就给了他一耳光。 这火辣辣的一耳光搧在脸上,更是刺激了秦大王,他纵身就扑了上去,狠狠地压住她,花溶一点也动弹不得,感觉中,他的手突然伸到了她的肚脐处,用力地撕扯着什么…… 那个避孕的药片粘贴得十分牢固,他这样猛力地要强行撕下来,花溶只觉得一阵巨疼,可是哪里挣得脱一分一毫?很快,他就将那点小东西撕下来,看也不看一眼,就丢在了旁边的灯上,一股奇怪的味道之后,一切就烟消云散了…… 他重重地压在她的身上,盯着她的眼睛,双眼爆发出愤怒的火焰:“丫头,你为什么要老子绝后?为什么不给老子生儿子?” 他那样沉重的身子压在胸口,花溶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强烈的绝望和羞辱令她不顾一切地大喊起来:“你是什么东西?我干嘛要替你生儿子?” “贱丫头,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才贱,你这个不折不扣的恶棍、禽兽……” “该死的贱丫头,你还敢还口……” “你这个天杀的海盗,你毁我清白,杀我族人,害了那么多人,天良丧尽,人性灭绝。我为什么要替你生孩子?你这个人渣、恶棍,生了你的儿子也不过是多一个孽种出来危害世人,我一看见你就恶心,你这样的禽兽,老天也会惩罚你断子绝孙,你还想有儿子,你是痴心妄想……你做梦……” 他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提起来,又重重放下去:“你还敢胡说八道……” “我为什么不敢说?你是什么东西?一个无恶不作的强盗,人类的败类,你也配有儿子?连蟑螂老鼠都不如的东西,我一见到你就恶心……” 他举起手,一掌就挥了下去,快到她的脸孔,却又生生改变了方向,重重地击在床头上,手里不知何时还攥着那只镯子,重重地敲在床头上,断成几截…… 花溶已经完全豁出去了,嘶叫道:“我只要还有一口气,日后就一定要杀你报仇……” 秦大王重重地喘着粗气,指甲几乎要掐进她的肉里,一抬身,就刺入了她的身子里…… 剧烈的疼痛,被撕裂的苦楚……花溶拼命地挣扎,踢打、撕咬、嚎啕……一切都无济于事。他就像一只残暴的猛虎,狠狠地荼毒着她的身子,好像要吞噬得尸骨无存,他大声地咆哮:“贱丫头,你不替我生儿子,我看你生不生……贱丫头,老子再也不会饶恕你了,老子一定要把你折磨死,就算你跪地哀求,老子也不会放过你了……” 花溶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第54章:肆虐 惨淡的月光从窗口照进来,从木屋顶上的那片唯一的亮瓦照进来。 花溶勉强睁开眼睛,浑身上下,每一处地方都在疼痛,每一块骨头仿佛都被拆碎了重新拼凑的,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幸好身边空荡荡的,只有自己一个人,秦大王早已不知去向。 口很渴,她想挣扎着起来喝一口水,可是,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躺在床上,看着满屋子惨淡的月光,仿佛地狱里游荡的一缕幽魂。 下意识里,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这种猪狗不如的日子,再存着报仇雪恨的信念都活不下去了。 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完全隐匿到了云层里,然后,太阳出来了。 朝阳红艳艳地从窗口照进来,有一股圆形的长长的光圈,可以看到许许多多的灰尘在里面跳舞,五颜六色的。 花溶再次睁开眼睛,挣扎着起床,床上掉了一大缕的头发,发梢沾着血迹,是昨晚被秦大王肆虐,抓下来的。 案几上没有放着茶水,也没有人送任何早餐来,往常这个时候,早餐应该早就送到了。 她胡乱将被撕得支离破碎的衣服裹在身上,慢慢地走到门口,一只脚刚要跨出去,却见两名凶恶的海盗一左一右守在门外,左边那个汉子是个独眼龙,仅有的那只眼睛,十分凶狠地瞪着她:“大王说了,你再也不许走出这间屋子半步!” 她收回脚步,靠在门上,打起精神,挣扎道:“我要喝水。” “大王没有吩咐我们要给你吃喝,你滚回去,如果敢走出一步,别怪老子打断你的腿。” 海盗们一切奉秦大王的命令,见他盛怒而去,就明白,这个女人很快就会被驱逐出去了。本来,按照常理,她早该被撵走了,呆了这么久,也算不易了。海盗们还没有见过这么麻烦的女人,天天守着,害得他们不能去吃喝玩乐,见秦大王终于玩腻了,要赶她走,一个个都松了口气,暗地里还嘀咕,怎么不干脆一刀杀了省事。 花溶站在门边,看看外面绿得刺眼的芭蕉叶子,阳光下,阔叶上的露珠一滴滴往下掉。她更是焦渴难忍,只得拖着沉重的腿,一步一步挪回去,躺在床上,等待死亡的到来。 第55章:心碎 门外响起极大的喧哗声,一个少年的声音那么焦灼而惊恐:“姐姐,姐姐……” 她听在耳里,又挣扎着起身,走到门口,只见少年已经被两名大汉扭住,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显然是刚被打的。 “你们放了他,快放了他……” 她的声音沙哑,仿佛某种绝望的野兽。 一个魔鬼般的声音很快打断了她的嘶喊:“吊起来,把这个小兔崽子给老子吊起来……” 两名大汉一点也不违抗,立刻就把少年吊在了一棵树上,仿佛他们对吊人这种事情非常拿手。 少年双手被反绑,悬空吊在树上,用力挣扎,更是痛苦。 秦大王却很是快意,随手折了一根树枝,狠狠地抽在他的腿上,少年惨叫一声,裤腿立刻被抽成了抹布条…… “魔鬼,你不要打他,你折磨我好了……” 她撕心裂肺地呐喊,他还是个孩子,是个无辜的小孩子,这个恶魔也不肯放过他。只要这个世界上有对自己稍微好点的人,他就一定要杀之而后快。 秦大王提着一个巨大的酒坛子,醉得两眼通红,瞪她两眼,又挥动手里的树枝:“就把这个小兔崽子吊着,不许给他任何东西,让他活活饿死……” “是。” 花溶挣扎着,拼命要冲出门去,却被独眼龙海盗一把就推倒在门里,重重地摔在地上。 太阳,越来越大,气温也越来越高。 少年被吊在树上,面如土色,只冲她喊:“姐姐,你不要担心我……” 她更是心碎,眼泪一滴一滴地掉下来:“魔鬼,你放了他啊……求求你放了他……求求你,你来折磨我吧……” “贱丫头,太迟了,你求我也没用了……”秦大王提着酒坛子猛喝一口,烈酒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掉,溅得他一身都是冲天的酒味。 “贱丫头,老子就是对你太好了,你才不把老子放在眼里。这一次,老子要活活把你折磨死,把你赶走……老子已经不稀罕你了,腻烦了……一定要用最残酷的手段折磨你,叫你知道老子的厉害,叫你害怕……哈哈,你求我,继续求我啊……” 第56章:姐姐,不要求他 “姐姐,不要求他,你一定不要求他……” “小兔崽子,你还敢嘴硬……”秦大王大骂一声,树枝当鞭子,又是狠狠一鞭,少年浑身的衣服被抽得如破絮一般,清晰的伤痕、血迹斑斑…… 花溶没有继续辱骂,也没有再求他,扶着门,一步一步往回走。 秦大王醉得走路都不稳了,提着酒坛子,哈哈大笑着往外面走:“老子去找点乐子……臭丫头、贱丫头,该死的贱丫头……” 从早上到晚上,整整一天水米未进。 外面的少年,更是被吊在树上,不时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这一声声惨叫,起初,每一下都如铁锤击在心上,到后来,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感觉不到饥饿,但嗓子干渴到冒烟再到嘶哑,最后,就麻木了,躺在床上,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再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了。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有人推门进来,依旧提着那个巨大的酒坛子,已经喝了不知道多少了,笑声像来自阴间的恶魔:“哈哈哈哈,贱丫头,你还没有死?” 他喝得太多,脚步有些踉跄,挣扎着走到床边,重重地摸她的额头:“贱丫头,老子腻烦你了,玩够了,不稀罕了。老子会像折磨一条狗似的折磨你!等老子再折磨几天,玩高兴了,你还侥幸活着的话,老子就放你走……” 她早就陷入了半昏迷状态,无论他怎么咆哮,都听不见了。 自己如此开心,她却看不到,秦大王觉得心里忿忿的,喝一口酒,就喷在她的脸上。 仿佛尝到了一点水的滋味,可是舔进嘴里却是苦的,苦得发涩。饶是如此,也渴望得到更多,本能驱使着意志,她张口,只喃喃地低语:“水,水……” 秦大王已经醉得一塌糊涂,根本听不见她在呢喃什么,灯光那么昏暗,根本照不清楚她面上的神情,只见得她乱蓬蓬的头发堆在枕头上,如一团鸡窝。 他蹲下身子,拉扯她的头发,弄得更是乱七八糟:“丫头、丑丫头……老子要赶你走了……等你滚了,老子就不会心烦了,哈哈哈……老子有的是金子,难道还怕没有女人?老子这就去找女人,要多少有多少,老子会稀罕你?” 第57章:丫头,不要死 “水,水……” “你求老子,求老子啊……” 她提了口气,声音还是嘶哑的,发出无法分辨的几句咕隆。 秦大王醉醺醺的,不知为什么,又哈哈大笑起来,提了酒坛子踉踉跄跄出去了。 这一夜,四周空空,偶尔清醒,能听到许多夏日的虫子的呢喃,迷迷糊糊中,仿佛下起雨来,花溶翻身起床,脚还没落地,就一头栽了下去。 头磕碰在那张桌脚上,碰出血来,也不觉得疼痛,拼命地爬起来,又去推窗子,用尽全身力气,才将窗子推开,可是,耳边那种“哗啦啦”的声音却消失了……不过是一场幻觉,因为太过焦渴而滋生的下雨的幻觉。 再也没有了重新爬回床上的力气,她躺在地上,眼前金星乱冒,又晕了过去。 又是新的一天了。 阴天,沉沉的,仿佛老天受了什么极大的冤屈,要哭又哭不出来。 秦大王踉踉跄跄地从外面走回来,这一次,没有再提着酒坛子,但浑身依旧透出极大的一股酒味。 被吊着的少年,早已因为饥渴昏迷不醒了。负责看守的两名海盗在一边打盹。 听到脚步声,两人睁开眼睛正要行礼,秦大王一把掀开二人,走进了屋子。 屋子里静得出奇,连呼吸声都没有了。 床上没有人。 心里忽然清醒过来,连最后一丝酒意也完全不见了。这时才发现自己做下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阵慌乱,人呢? 太过的安静令人害怕。 他低头,只见窗户边,一个蜷缩成一团的人影倒在地上,仿佛早就死了。 他几步就跨过去,正是花溶,双眼紧闭,衣衫破烂。她的头发更乱了,如一蓬杂草,和人一样枯干了。 “丫头……” 他蹲下身子,拉一下她的头发。 她忽然睁开眼睛,眼眶里血一般地滚出两滴水珠,两只手乱挥乱舞,其中一只手竟然抓住了他的衣服,用力地抓着,嘶喊三声:“水,水,水……” 他正要拉开她的手,她的手却一松,自己滑下去了,刚刚这一切,好像不过是短暂的回光返照。然后,她的眼睛紧紧闭上,再也睁不开了。 秦大王呆住了,立刻抱起她:“丫头,丫头……快,来人,拿水来……” 一碗水端来,他掰开她的嘴巴就往里灌,可是,她却咽不下去,眼睛依旧紧紧地闭着。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心,生平第一次觉得害怕起来,秦大王紧紧抱住她,语无伦次:“丫头,不死……丫头,不要死啊……” 第58章:悔恨 伺候在一旁的两名海盗见他已经六神无主了,一个人立刻道:“快掐住她的人中……” 秦大王醒悟过来,立刻掐住她的人中,好一会儿,她的鼻端又有了一丝气息,他顾不得欣喜,立刻含了一口水往她嘴巴里灌…… 连续灌了好几口水,她依旧没有醒来,也看不出有什么会活过来的迹象。 秦大王大吼一声:“滚出去,你们快去熬姜汤……快,不,要粥,熬米粥,快去……” 二人赶紧跑了出去。 秦大王紧紧抱住她,手不敢从她鼻端稍稍移开,生怕一拿开,那点微弱的气息立刻就要烟消云散。所有的暴戾、怨恨、折磨……统统都消失了,只剩下害怕的感觉,怀里的人儿会不会再也活不过来了? 眼前那么鲜明地浮现起她穿淡绿色的衫子,神气地提着狼毫,在大石上一张一张写自己的名字,偶尔那样地微微一笑……这些,再也见不到了,从此就再也见不到了么?明明这些天都是好好的,自己正沉浸在一种身心都从未体验过的愉悦里,为什么突然之间,自己就暴怒欲狂,将这一切都活生生地撕碎了? “丫头啊,你不要死……不要死……丫头,只要你活下来,不生儿子就不生,丫头,你活下来……不要死啊,丫头……只要你不死,我就放了那个小兔崽子……”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含了水,一口一口往她嘴巴里灌,有好几次,她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水好像咽下去了一点儿,于是,他又反复地灌…… 终于,姜汤来了,粥也来了。他端起粥,还很烫,一个劲地用手扇,希望能扇得凉一点,用了勺子喂她,她的嘴巴十分吃力地张开,好像快饿晕的鸟儿,虫子到了嘴边,也没有力气吃下去。 秦大王想也不想,又含了粥,一口一口地喂她,甚至好几次,她要侧开头,他也不许,轻轻用一只手固定了她的头,不要她躲开,直到喂下半碗粥,才放开她。 她还是闭着眼睛,一直都没有睁开。 秦大王已经满头大汗,这才站起来,忽然道:“你们去把那个小兔崽子也放了,把他弄活……” “是。” 第59章:毒药 很阴沉的天气,风从开着的窗子里吹进来,阴惨惨的。 秦大王坐在床沿上,抱起她,将她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轻轻脱下,将她搂在怀里,低声叫她:“丫头,醒醒,丫头……” 她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他明知她其实已经活过来了,但是,她不睁开眼睛,他也没有法子。他叹息一声,打了水来,用帕子轻轻擦拭她的额头、面颊、手臂……然后,擦她的身子,弄得干干净净,又拿一把镶嵌着一颗蓝色宝石的梳子给她梳几下。这梳子是上一次的战利品之一,也是给她的。才梳几下,扯得她痛得呻吟一声,他赶紧放下梳子,也不管她的头发是不是如鸡窝一般了。他用手摸摸她凌乱的头发:“丫头,我也累了,今天不出去了,一整天都陪着你,好不好?”然后,他就抱着她躺下了。 明明那么疲倦,却根本就睡不着。怀里柔软的身子仿佛已经变成了一副上瘾的毒药,要这样抱着才会觉得安慰和开心,不能失去,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秦大王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情绪,只知道抱紧怀里的女人,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死去。 她一直不肯睁开眼睛,他就一直觉得害怕,把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胸口,只反复道:“丫头,不死……丫头,不死啊……” 头晕得厉害,眼睛一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团漆黑……那样铁塔似的胸脯,箍着自己的镣铐,人间的地狱…… 花溶声嘶力竭,用力推他,仿佛要逃跑开去,可是,手的力气那么弱,像陷入虎口的羔羊,完全没有逃生的力气。 秦大王惊喜道:“丫头,你醒啦?” 如一条毒蛇,缠绕在身边,却无法避开,只能被他活活毒死。 秦大王坐起身抱住她,高兴地大声道:“丫头,你活过来了,真的不会死了……” 活过来又能做什么呢?遭遇更多无穷无尽的蹂躏? 她疲倦地闭上眼睛,真恨自己为什么还要醒来。可是,自己人还在他怀里,在这个魔狱里,全身赤裸,寸步难移。 第60章:丫头,我不杀你 她嘶哑着声音:“衣服,我的衣服……” 秦大王楞了一下,放开她,起身,几步走到那个大箱子边,翻了几下,找出一件崭新的衫子,跑过来,笨手笨脚地给她穿上。 身上多了衣服,那些死掉的尊严,慢慢地又找回来一些,她呆呆地靠着床头,眼神十分呆滞。 秦大王又要去抱她,她的肩膀颤抖了一下,面如死灰。 秦大王轻轻抱住她,低声道:“丫头,不生儿子就算了……我其实也不喜欢小兔崽子,只是……你那样骂我,说见到我很恶心……唉,老子听了受不了……以后,不许说我恶心了,再也不许了……” 不知怎地,很想安慰她几句,他又道:“丫头,我已经把那个小兔崽子放了……他还活着……” 她松了一口气,少年总算还活着。 他察觉出她的这种情绪,很是高兴,抱起她就往外面走,她仍然闭着眼睛,饥渴已经过去,灵魂却已死去,逃不开这种暗无天日的地牢,活着跟死去还有什么分别? 两个海盗见秦大王居然又抱着这个女人出来,外表虽然恭恭敬敬,暗地里却一个劲骂娘,还以为这女人要被赶走了,没想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这女人才饿了一两天,秦大王就如丧考妣的,看来,一时三刻,这个女人是走不了了。 那片与世隔绝的水湾。 阴惨惨的风仿佛也到此隔绝。 草地茵茵如最好的丝绒地毯。 秦大王将她放在草地上,自己挨着她躺下,拉着她的手。 花溶连头上的天空也不愿多看一眼,只闭着眼睛,希望或者干脆瞎了,什么都看不到。 过了许久,他捏捏她青葱一般的手,这手因受了苦楚,变得有点干枯。他居然叹息了一声:“丫头,以后我不会那样了……那天我是气疯了……” 花溶忽然开口,一字一句:“秦尚城,你今天不杀我,日后我必杀你复仇!” 秦大王忽然听得人叫自己的名字,而且还是她叫的,欣喜若狂,完全忽视了她后面的话,侧身紧紧抱住她:“丫头,我不杀你,绝不杀你……” 第61章:敢咬老子 花溶也没挣扎,连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把目光移向远方的青草和天空,以及那片水湾的出口。 秦大王兀自沉浸在那一声“秦尚城”的喜悦里,搂着她的腰肢:“丫头,过几天会有一票大买卖,这一次,还是蔡京运出海外的大笔财宝。我带兄弟们干最后一票,估计后半生就吃喝不愁了……” 又是一票“买卖”!财富、女人,一个也少不了,不知多少女子又会被抢来,肆意凌辱、践踏。 那搂着自己腰的手,如一条毒蛇,她挣扎一下,没有挣开。 在她侧身的刹那,秦大王看到她眼里那种刻骨的厌恶,他楞了一下,满腔的喜悦沉下去一点,自己也不知道语气里为什么带了点讨好的意味:“丫头,等成了,我带你离开这里……” 这伙强盗要准备收山了? 她心里大为恐慌,如果秦大王带自己走,那这一生,也休想摆脱他了,一定会被他折磨到死为止。 秦大王还在说什么,她一句也听不下去了,那种暗无天日的恐惧几乎已经完全弥漫了她的全身,只一径躺在草地上,瑟缩发抖。 不自由,毋宁死。 如果要过一辈子猪狗不如的生活,随时面临那种可怕的蹂躏、摧残、饥渴……还不如马上死去。 秦大王见她的身子颤抖得厉害,心里非常奇怪,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怕成这个样子,连声问:“丫头,怎么啦?” 她眼睛都没有再眨一下。 他想想不对劲,抱起她就走,她就像一具木偶,任他摆弄,终于,他停下,却是在那块大石旁:“丫头,我给你磨墨,你写字,好不好?” 她喜欢写字,他以为这样的提议她会高兴。 他吼一声,一名海盗按照吩咐去拿了纸笔来,放在石头上,花溶却坐在草地上,一动都没动。 秦大王没有强迫她,想了想又道:“我叫那个小兔崽子来陪你玩儿好不好?” 她还是没有做声。 不一会儿,岳鹏举已经被带来,是被一个男人半挟着来的,他的腿上全是血痕,衣服也很破烂,被折磨得已经不成人样了。 他叫一声“姐姐”,花溶情不自禁地忽然从地上爬起来,两步跑过去拉住了他的手:“你还活着,活着就好……” 少年的眼泪一下掉了下来,仿佛见到了这个世界上自己唯一的亲人。秦大王注意看花溶,却见她的脸上淡淡的,一点表情都没有,只看着少年的眼神,带着那么深刻的怜惜和柔善。 他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上前一把就掀开少年,少年的腿正碰在一块小石头上,划破一道口子,流出血来。 “魔鬼,恶棍……” 花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狠命推搡他一下,竟推得秦大王移开了两步。秦大王见她居然因为这个小兔崽子而推搡辱骂自己,眼中又是那种极度的厌恶,这眼神仿佛令他挨了一拳,怒不可遏,拉住花溶,一脚就向少年身上踢去:“滚,碍眼的小兔崽子……” 眼看这一脚落在少年身上,少年非受重伤不可,花溶想也不想,张口就咬住了他抓住自己的手。 秦大王觉得一阵疼痛,她的嘴巴刚移开,他的手背就冒出血来。秦大王一脚踏在少年头上,嘴里重重地喘着粗气,眼珠子血一样的红,手却一点儿也没松开:“你居然敢咬老子?” 花溶被他那样血红的眼珠子吓得哆嗦了一下,心里知道,那种无穷无尽的折磨,又会到来了。但是,更令她恐惧的是他踏在少年头上的脚,只怕一用力下去,少年立刻就会脑浆迸裂。 第62章:卑贱 不知怎地,她眼中那种痛恨、绝望又怨毒的目光,令秦大王心里一悚,不由得收回了踏在少年头上的脚,只重重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还不快滚……” 少年那声“姐姐”还没叫出口,已经被两名海盗拉走了。 花溶跌坐在地上,全身的精力仿佛一下子就消失了。 接下来的三天里,花溶一次也没有能够见到岳鹏举。因为秦大王越来越讨厌他,要不是看他还是个孩子,早就一刀杀了,根本不让他再接近花溶半步。 这三天,他甚至连字也不要她写了,只将她关在屋子里,哪里也不许去。而秦大王则整天忙忙碌碌的,在做“大买卖”前最后的准备。不知是不是因为太忙碌的原因,前两个夜晚,他都回来得很晚,每晚回来,花溶早就睡着了,他也没有再用强。 第三天晚上,秦大王回来得很早。 这几天花溶都没看书,一到天黑就早早睡觉,仿佛要在黑暗中避开那个可怕的恶魔。秦大王回来时,见灯已经灭了,又重新点上。 他上床,花溶立刻感觉到他身上那种潮热而野蛮的气息,和前两晚不一样,立刻明白,那种可怕的蹂躏又会降临了。 她紧紧地闭上眼睛,一动也不动。 “丫头……丫头……”秦大王叫了两声,见她还是不动,径直就将她的衣服脱了,明天要出海,所以,再也忍不住又强行索欢。 可是,无论他怎么折腾,身下的女人冷得如冰,像一块怎么都捂不热的木炭。 他大为扫兴,刚离开她的身子,却见她忽然睁开眼睛扫了自己一眼,那种眼神,完全是如看到了一条可怕的毒蛇,仿佛刚刚是一条毒蛇在她身上爬过。 他被这样的眼神彻底激怒了,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拉起来:“贱丫头,等老子这次再抢几个女人回来,就赶你走。妈的,你不过是老子的一个玩物,比老子养的狗还不如。你竟敢一再忤逆老子……” 花溶冷笑一声:“我宁愿下地狱也不愿陪着你这种魔鬼。” 整整三天,她一句话都没有跟自己说过,现在一开口,竟然是这样一句。秦大王更是暴怒:“臭丫头,既然如此,老子就成全你,赶你去海上喂鲨鱼……老子整天对着一具僵尸,也早就腻烦了……” 好像为了证实自己的腻烦,他一把就松开了她,穿衣下床,恨恨道:“找你还不如找那些最卑贱的婊子。” 第63章:遇强敌 他看到案头上还放着一本书,好像这几天她白天都在看,想必是她喜欢的,气不过,拿起三两把撕得粉碎,又将桌上的毛笔、砚台等等东西扫落地上一阵践踏,却还是不足以平息心中的怒火,恨恨地瞪着花溶:“贱丫头,老子忍你很久了,再不赶你走,老子就不是秦大王……” 他转身就走,这一夜,再也没有回来。 第二天早上,花溶起床时,发现除了几名值守的海盗,岛上已经空无一人,就连那些花枝招展的妓女也一个都不见了,看来,海盗们是倾巢出动,做“大买卖”去了。 凌晨,天下着小雨,海上灰蒙蒙一片。 港口停泊的“灵济”大船还在静穆之中。 这艘船名义上是为当今天子运送一块东南地区发掘的“奇石”,实则是相爷蔡京为自己积攒的家私。蔡京父子权倾朝野,分别为相,自是富甲天下,但是,他却比风流皇帝的嗅觉灵敏,很早就嗅到了风声,安插的耳目里,天天都在回报金国的磨刀霍霍。金军的南下,迫在眉睫,本朝的繁华,就要梦醒了。 蔡京为本朝著名才子,博览史书,在最高处时,也明白历代权臣的下场,所以,很早就开始为自己留后路了。 上次进贡的美女被抢劫他也不以为意,这次护卫自己的身家,却是派出了大量的精锐甲士押送,力保安全到达。 戒备了好几个夜晚,路过好几座码头,都没见到海盗的踪影,今天天明,大船又要启航了。 大船刚刚扬帆,几十艘水轮驱动的小船,绑着高高的撞杆呼啸而来,在小战船的背后,是一艘五牙战船。 船上的甲士多半是蔡京调集的亲信,临时组成的水兵,貌似强悍,但战斗力就和本朝的国力一样不堪一击,见这群海盗人多势众,以闻所未闻的阵势冲来,后面的大战船上,不知还有多少兵力,先慌了神,还没来得及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已经被撞杆撞得落花流水,海盗们举着大刀飞窜到大船上,刹那间,只听得一片鬼哭狼嚎…… 秦大王站在大船的甲板上,看着一箱箱财物被抬出来,看得正高兴,忽见前方一艘五色帆船快速驶来,那种装饰,并非朝廷的绣花船只,他很有经验,一眼就看出,这是另一艘海盗船。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强敌来了! 海盗们的主力正在大船上抢掠,纵然下令,也来不及回撤了。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对面的那搜船上,在甲板上一字排开的盾牌掩护下,后面的弓箭手箭如雨点般射向正在抢掠的海盗们。 “快退回五牙战船!” 秦大王一声令下,用手一抓,生生抓住了一只射来的利箭,海盗们顾不得财物,争着往小战船上逃亡,却哪里跑得过飞箭?顿时,惨呼连绵,互相践踏,也分不清是海盗还是甲士,一具具的尸体扑通扑通,直坠海里…… 第64章:九王爷 秦大王挥舞着手里那把“白鹿”宝刀,远距离射来的硬箭纷纷坠地。终于,他已经快抢到一艘小战船上去了,而对面大船上的尖锐甲士却全副武装冲了过来,近距离挥刀砍杀。秦大王见己方死伤惨重,多年来从未遭到如此惨败,情知无法再战下去,正要纵身跃下战船,三柄大刀从三个方向砍来,他避开围攻,却避不开背后飞来的那支利箭,正插在左边肩头……几乎是与此同时,在几名海盗的护卫下,他已经跳上小船,风驰电掣登上了五牙战船…… 后面的大船上,一名年轻人站在甲板上,看着对面船上的血流成河。在他身后,跟着三名带刀护卫。 一名使金瓜捶的大汉一身劲装匆匆返回,他叫楚仲文,是刚刚被九王爷收服的一股海盗实力中的头目。 他面对年轻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九王爷,那股海盗已经逃了,要不要追上去?” “先清理这艘船上的财物,妥善处置。同时注意那股海盗的踪迹,趁胜追击,务必全歼。” “是。” 蒙蒙的雨继续下着,浪花翻涌,这茫茫的大海和繁华的京城,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风格,九王爷眺望远方,心里觉得十分压抑,也许,用这海里的水,也浇不灭皇宫里烈火烹油的醉生梦死……除了父皇和他的六大重臣……六贼! 这天下人,大多数都知道,金国的铁骑,就要一马平川地踏过来了。 甚至蔡京,都已经在着手将自己的家私偷运到安全境地。走海路的只是其中之一,他更庞大的产业还在陆地上。 “九王爷,海盗们逃亡的方向是一座孤岛,易守难攻……” “这股海盗背景如何?” “海盗头子绰号秦大王,为这一带的海上霸主,上次抢劫‘花石纲’的也是他们。这一次他们突遭袭击,一定不肯善罢甘休……” 一个侍从拿出一张海洋地图,九王爷细看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我们此次出海的目的,不在于这些海盗,注意小心行事。” “是。” 岛上前所未有的清净。 七八名值守的海盗大加戒备,严守着剩下的三搜船只。他们对花溶的看守很是放松,基本上只守住出海口,不要她逃走就行了。按照秦大王的命令,他不在的期间,两名海盗不许贴身监视,一起撤到了外面。 陪伴花溶的是少年岳鹏举。 这一次,秦大王并未带他出海,临走前,反倒令他来守着花溶。花溶很是意外,但能和少年在一起,自是也感到开心。 毕竟是少年,饿了两天,一供给食水,两三天就恢复了元气。二人虽相识不久,但早已情同最亲密的姐弟。花溶毫不隐瞒的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二人整天都在琢磨如何能通过那片水湾逃亡。 少年提出扎一个简陋的筏子,但是,花溶想,就凭自己二人,要扎好筏子,不仅耗费时间漫长,而且,单独一条筏子,也没法逃离茫茫的大海。 但是,她丝毫也没有放弃,哪怕有一丝的希望,也放大了100倍,说干就干,当即和少年在水湾处伐木扎筏子。虽然无人打扰,但是三天后,连所需的材料也没准备齐全。 这天上午,花溶正要出去和少年一起扎筏子,刚出门,就叫一名海盗匆匆忙忙地往海滩跑去,神色十分慌张。 第65章:丫头,帮我一下 她心里一紧,只见少年从对面跑来,跑到她面前才小声道:“姐姐,不好了,秦大王回来了……” 秦大王又抢掠归来了? 花溶大是惊恐,每一次他一回来就是一场肆虐,而且,他曾经扬言,这次回来就会立刻赶自己走,在赶自己之前,只怕不知要先如何地蹂躏自己。 少年机灵:“姐姐,我已经把那些东西都在水草里藏好了,秦大王不会发现的……” 花溶松了口气:“你先回去,免得那个魔鬼看见你,又打你。” 少年急道:“姐姐,那你呢?” 花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却强做镇定:“我没事,你先回去。他不会打我的。” 秦大王的确倒真没打过她,少年稍微放心一点,就回去了。 五牙战船靠岸。 职守的海盗们立刻发现情况不妙,这一次,不但没有“满载而归”,出去的百十号弟兄,不过只剩下十余人生还。 秦大王从船上跳下来,他中了一箭,简单包扎过的肩头因动作过猛又浸出血来。他却毫不在意,目光鹰隼一般扫过众人,见岛上所有海盗完全列队了,才满意地点点头:“加强戒备,丝毫不许放松。” “是。” 等他部署完毕,侍立一旁的独眼龙立刻上前报道:“大王,小姐安然无恙。” 他点点头,转身就往自己的“皇宫”走去。 花溶站在门口的椰子树下,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心里吓得咚咚直跳,她已经知道,秦大王这一次不但没有抢到任何女人、财物,反倒损兵折将,如此,真不敢想象他会如何把这口乌气发泄在自己身上。 椰子树没法藏身,但是,她却下意识地尽量贴在后面,希望能躲得一秒是一秒。 可是,很快他的声音就响起来,几乎是奔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她:“丫头……” 他满身都是血,可是态度却并不凶狠,甚至声音还有点奇怪,仿佛久别重逢的样子。花溶被他搂得喘不过气来,挣扎几下,他慢慢放开了她。 旁边早已放着一大桶清水,秦大王三两下就脱掉了外衣,开始冲洗身子。 水淋在了伤口上,他也不以为意。花溶看到他的背上那么深一处箭伤,如果包扎不当,这样的天气,很快就会溃烂。 冲洗完身子,他在椅子上坐下,拿出一瓶药膏,自己反手往肩膀上涂抹。涂了几下,很不利索,他忽然开口:“丫头,来帮我一下。” 第66章:疗伤 花溶不敢拒绝,磨磨蹭蹭地走过去,拿起药膏给他涂抹上,然后,放下瓶子站在一边。 “丫头,愣着干嘛?把这个也给我缠上啊……”他呶呶嘴巴,示意她将面前的那卷布条给自己包扎上。 花溶又慢慢地给他包扎伤口。 她的柔细的手随着布条,在他背上一遍一遍地绕过,终于,缠好了。秦大王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要滴出水来:“这次损兵折将,百十号兄弟只剩下十几个,我也是侥幸才逃得命来……” 她试探性地道:“敌人不会追来么?” “这个岛,易守难攻,一时三刻还不怕。” 花溶记起他要赶自己走的承诺,可是,此时此刻,哪里敢多问半句?退后几步,站得距离他尽量远一点,生怕遭受了池鱼之殃。 一名海盗送了酒菜来,秦大王连酒也没有喝,只顾吃饭,见花溶不动,给她夹了一块肉,大声道:“丫头,赶紧吃。” 花溶见到这块大肉,简直一阵头晕,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一个尽头?却不敢拒绝,生生吃完了。 吃罢饭,秦大王在外面逡巡了一阵,脸色一直跟阴天的海面似的,黑压压的,仿佛随时都会暴怒。 花溶在这样压抑的气氛里提心吊胆着,噩运随时随地都会降临。 她坐在桌子旁边,百无聊赖,拿起一本书,又看不下去,听得门口响起脚步声,立刻放下书,秦大王已经走了过来,在她面前站定,面无表情,完全看不出喜怒哀乐。 “丫头,出去写字。” 这个时候,她一点也不敢忤逆,拿了纸墨笔砚,其中那个珍贵的砚台还被他发狂践踏过,口子上虽然添了道裂痕,但还能凑合着使用。 秦大王在大石边坐下,拿砚台接了几滴水,用粗大的手指在里面划了一下,然后拿起墨磨起来。 磨了一会儿,才道:“丫头,可以了。” 因为磨了好几次,他现在磨出的墨已经比以前好多了。 花溶提笔蘸墨,却不知道该写什么,顿在纸上不动。 秦大王的手按在纸上:“写我的名字。” 她顺从地写下“秦尚城”三个字。 正要放下笔换纸,他却大声道:“再写你的名字。” 她愣了一下,他的手指在自己名字的旁边,又大声令她:“把你的名字写下来。” 她不敢不从,在“秦尚城”三个字旁边又写下自己的名字“花溶。” 两个名字排在一起,秦大王拿起仔细地看看,然后放在一边风干,闭着眼睛靠在大石上,一动也不动。 第67章:娶你做老婆 花溶也只好坐在他身边,既不敢离开,也不愿意再写下去。 好一会儿,秦大王忽然睁开眼睛,墨迹已干,他伸手将这张纸折好,收入怀里。 花溶鼓起了勇气,慢慢开口:“秦大王……” “叫我的名字。” “……” 花溶没叫出口,却一鼓作气:“秦大王,请你饶了我,你说过,这次回来就会赶我走的……请你,赶我走吧!” 他的脸色阴沉得十分可怕,二话不说,伸手就搂住了她的腰,几乎将她打横抱在了怀里:“丫头,不要闹腾了,老子心烦得很……” 她不敢再说。 他紧紧搂住她,靠在大石上,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 过一会儿,他又开口,仿佛在自言自语:“傻丫头,老子怎么会赶你走?一辈子也不会赶你走……” 花溶的心立刻沉入谷底,这一辈子,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么? 躺了一会儿,秦大王忽然起身,抱着她就往那片水湾走。 他的左臂才受了伤,却好像丝毫也不影响的样子,仿佛他一只手就能抱起她。花溶无法挣脱,却顾忌着水湾里逃生筏子的秘密,根本就不愿意秦大王再去那里。 秦大王哪里知道她的心思?抱着她进到那片碧绿的草地,在青草地上躺下,秦大王看看头顶蔚蓝的天空,叹息一声:“老子带着弟兄们拼了这几年,没想到这一次就死伤大半……妈的,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势力,绝不是一般的海盗……难道有这样的势力,老子竟然不知道?” 这难道不是恶有恶报么? 花溶暗暗为那股神秘的势力而欢呼,哪怕他们是狗咬狗黑吃黑。 秦大王的眼睛看着那片茂盛的水草,花溶心里忽然一跳,紧张得快要跳出胸口,少年正是将弄了一半的筏子藏在那里的。 “丫头……” “哦”她慌忙应一声,秦大王却一点也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忽然压低了声音,“丫头……” 花溶这才明白他根本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定了定神,只听他道:“……这个海岛看样子已经不能再呆下去了。这几年我们也抢了不少东西,累积起来,足够下半辈子吃香喝辣了,我打算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去一个安稳的地方生活……” 在金国辽国的冲击下,加上“花石纲”等祸国殃民的举措,本朝境内早已凋敝不堪,就连出海的商船也大肆凋零,海盗都没有生意可做了。秦大王审时度势,早已存了收手之心,要收手,最好的莫过于带着一个女人,生儿育女,过富翁生活。此刻,他忽然发现,这名“女奴”,简直就是为自己生儿育女的最佳人选。 “丫头,以后你就跟着我,我娶你做老婆……” 这一惊,简直非同小可。 第68章:洞房花烛夜 秦大王却被自己的想法激动得坐了起来:“丫头,我要娶你做老婆。老子最近晦气得很,干脆办一场喜事冲冲喜,去去晦气……” 他越想越是激动,翻身紧紧抱住她:“老子马上命令喽啰们操办,明天我们就成亲,来个洞房花烛夜……哈哈哈,老子也要娶老婆了……” 花溶被他箍在怀里,只差没有当即晕过去。 也不知是不是被“洞房花烛夜”几个字刺激了,秦大王抱了她就往回走,一直进屋子将她放在床上。花溶自然知道接下来将发生什么,恐惧之后,就冷静下来,立刻道:“既然你要和我成亲,那你今晚就不许碰我……” 秦大王楞了一下,虽然满腔的欲火亟待发泄,但见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声音柔细,大笑道:“好好好,我依你,都依你,也罢,反正明天就要洞房了……” “那你今晚出去。” “这,老子可不依”秦大王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丫头,好几天没见你了,今晚我不动你,但一定得抱着你睡。” 说罢,长臂一伸,抱住她就躺下了。 花溶躺在他怀里,没有再进行任何反抗,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自己如何才能在这最后的时刻逃出去? 海岛沸腾了。 岛上的土皇帝要娶新娘子,喜讯一发出去,喽啰们一扫这次败仗的沮丧,兴高采烈地忙碌起来,准备酒菜。 诺大的“皇宫”被布置得美仑美奂,用抢来的各种财宝装饰得金碧辉煌。最绝的是,秦大王竟然在n多个箱子里面找到一套大红的喜服、胭脂水粉,又弄了现成的珠宝,很快做成凤冠霞帔。 海盗们都喜形于色,唯有岳鹏举胆战心惊,担心着姐姐再也不能逃离魔窟了。众人知道他和花溶姐弟相称,现在成了秦大王的“小舅子”,对他也不再呼来喝去,干活也不要他帮忙,任他在岛上转来转去。 拜堂是在傍晚,这是岛上一个略懂阴阳的老海盗占卜的吉时。 秦大王穿一件不伦不类的红衣,高头大马,却喜气洋洋,大模大样地在海岛上巡视一轮后,就开始坐在海盗平素议事的大棚里,安然做自己的新郎官。忽然又想到新娘子也需要人陪伴,但这岛上都是粗豪汉子,转念一想,就唤来岳鹏举,叫他去陪着花溶。 第69章:拜堂 岳鹏举见她那身大红的喜服,却一脸大祸临头的样子,竟觉得比她还焦虑,忍不住道:“姐姐,怎么办呢?” 花溶已经失去了方寸,事到如今,就连水湾的简陋筏子也没扎好,秦大王更是对海边的船只防守严密,自己要跑,可谓难如登天。想到此生就要葬送在这个贼窟里,再无出头之日,父母的惨死,自己所受的凌辱,凡此种种,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少年第一次见她在自己面前痛哭,也不知怎地,忽然来了一种巨大的勇气,豪然道:“姐姐,你不用怕,我一定救你出去。” 如此一个弱小的孩子,花溶只当他在讲安慰的话,更是悲伤。 桌子上摆着几碟饭菜,还有一坛琥珀一般颜色的美酒,可是,花溶哪里吃得下一口?少年安慰她道:“姐姐,你吃点东西吧。要吃饱了才会有精神。” 她本已绝望,但听得少年如此劝慰,又强打起精神,勉强吃了一点。 很快,吉时已到。 秦大王亲自前来迎接新娘。一进门,就将少年抓到一边:“哈哈,小兔崽子,你的任务完成了,老子赏你一个东西……” 他将一大块金子抛到少年手里,少年拿了,头也不回地走了。 灯光下,花溶蒙个大红的头巾,秦大王哈哈大笑着就去牵了她的手:“丫头,该拜堂了……” 花溶被他牵着,在一群海盗的簇拥下来到了大棚里。 诺大的棚子被挂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彩色布条,甚至还有两盏有些破旧的红灯笼,里面摆了七八桌酒席,闹哄哄的,几十名海盗也没有章法,七嘴八舌,大声恭贺。 秦大王和花溶并排站在一起,笑得嘴都合不拢。 阴阳出身的老海盗做了主婚人,有模有样地站在上面,大声道:“一拜天地……” “二拜海神……”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在一众海盗的喧闹声里,花溶一点都没有听到少年的声音。一个人置身在这样可怕的魔窟里,她又害怕又失望,悄悄掀起一点头巾看看,周围,并无少年的身影。 第70章:最后的艳丽 一众海盗吃喝得差不多了,听得“送入洞房”,立刻就尾随着要去“闹洞房”。秦大王双眼一瞪:“快回去喝酒,不要耽误老子春宵一刻值千金……” 海盗们哄堂大笑,秦大王也大笑着牵了新娘子就走,走几步,见她蒙着头巾不方便,干脆一把抱起就走。 案几上,红烛高烧。 触目一片红色,显得无比的喜气洋洋。 花溶坐在床沿上,心急如焚,却听得秦大王的笑声,然后,挨着自己坐下:“丫头……” 然后,他一把就揭开了她头上的红巾。 烛光下,一身喜服的新娘子娇媚欲滴,淡淡的眼波流转,秦大王直盯盯地看着她,几乎要灵魂出窍了,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干笑两声,倒两杯酒,声音有点激动:“丫头,我们也要喝交杯酒……” 她被迫接过酒杯,秦大王环着她的手,一饮而尽,见她不动,轻轻抓住她的手将酒杯放在她嘴边,她勉强舔了一下,心里一动,干脆喝光了酒,又给秦大王满满倒了一杯:“你喝……” 秦大王见她居然给自己倒酒,这一下,简直是受宠若惊,一饮而尽,自己又倒了两三杯喝下去。 “丫头……” “嗯。” 他叫一声,而她居然答应自己,柔细的声音自有一股风流妩媚,生平也未曾见过这样的女人,但觉浑身酥软,人未醉,已销魂。 越看越觉得身旁的美人如花,就着烛光,就搂住她,轻轻从眉毛亲吻下去,然后,才来到了嘴边。 她既没反抗,也没挣扎,秦大王停留在那柔软而甜蜜的唇上,浑身都轻飘飘的,仿佛刚刚品尝的是琼浆玉液。心里简直美得几乎要冒出泡来,哪里还忍得住,立刻就动手替她宽衣解带…… 这一次,他不知怎么懂得放轻了动作,仿佛无师自通。花溶虽然柔顺,却因为惊吓和绝望,浑身微微抖个不停。 这倒令她平素冰凉的身子多了份热气,秦大王就着烛光,见到这样粉红柔软而又带着一丝暖意的美丽胴体,心里忽然滋生出无限怜惜,在她耳边到:“丫头,我再也不弄疼你了,你会喜欢的……” 他的暴风骤雨般的喘息,她的轻微的颤抖,这一切,构成了这间奇怪洞房的一种最后的凄艳,秦大王的心里却畅快莫名,仿佛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畅快,因为他发现怀里的女人,第一次,没有僵硬如木炭,甚至,还在微微喘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停下来,四肢百骸疲倦到了极点,却也舒适到了极点,仿佛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轻松了。他的手从她柔软的胸膛往上移,轻轻将她汗湿的额头上的几缕乱发拨开,柔声道:“丫头,你已经是我的老婆了。等我收拾好,就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买田置地,生几个小崽子小丫头,过好日子……” 第71章:逃生 花溶闭上眼睛,微微侧过头,仿佛睡着了。 秦大王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抱着她也睡着了。 过度欢愉,身上又带着点伤,加上疲倦了这些天,秦大王这一睡下去,睡得极熟,不一会儿,就呼声大作。 月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移到了窗口,花溶慢慢坐起身,看他一眼,他仍然睡得极熟。窗外响起一种奇怪的鸟鸣,两场三短,那是少年的暗号,二人在水湾偷偷扎筏子时,就约定的逃跑暗号,但是,花溶绝未想到,竟然会在这个晚上听到。难道少年有了法子? 哪怕最微小的一丝希望,她也不愿意放过,而且,少年年龄虽然不大,但却是个稳重的孩子,绝无可能如此半夜无缘无故地跑来吹暗号。 花溶无暇细想,悄然起身,迅速地抓了旁边的喜服穿在身上,再看秦大王,他依旧处于那种深度熟睡的状态,丝毫也没有惊醒的迹象。 她悄悄走到门口,轻轻推开门,有一刹那,摒住了呼吸,心几乎要从嘴巴里跳出来。 一脚跨出门,仿佛一种轻松的感觉,她连门都不敢去关,疾走几步,忽见前面黑影一闪,正是少年的影子。 少年十分机灵,也不招呼她,径直轻手轻脚往前面走,花溶跟着他,一直走过写字的那块大石,二人才飞奔起来。 秦大王随时会醒,随时会追来,耳边的风呼呼地吹着,二人拼命地跑,一直跑到那片水湾,在水草的阴影里,花溶看到竟然泊着一艘水轮驱动的小战船。 原来昨晚少年不在,是趁海盗们大肆庆祝,就连守船的海盗也喝得醉醺醺的,加之看到是“自己人”,不曾防备,所以,少年侥幸偷得一船绕了狭窄的口子藏在这片水湾。 花溶大喜过望,二人立刻跳上船,划了就走。 终于划出那片水湾,进入海洋了,夏日天亮得早,东方的天空已经露出鱼肚白了,小船的速度很快,二人再使得一程,朝阳从东方升起,鲜红的,一点一点把脸露出来,整个海面上,风平浪静,微微荡漾的水波也泛着红色。 两人拼命地划船,情知不尽快逃出去,秦大王若发现了二人踪影,会轻易就追上来的。他们走的是一个相反的方向,少年跟随海盗们出船时曾到过,因为那里是一片渔村,能够尽快上岸,然后再想办法,单凭这船也走不了多远。 花溶已经拼尽了力气,眼看那个孤岛越来越远,渐渐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心里松懈了几分,可是,很快,二人就有了更大的惊恐,因为,这边的风向忽然变了,虽然不是滔天巨浪,但海水翻涌,情势不妙,如此一叶孤舟,几乎连平衡都维持不住了。 眼看又是一浪打来,小船裂开一个口子,海水立刻就涌进来。 “姐姐……” 少年拉住身子摇摇晃晃的花溶,二人紧紧拥抱在一起,花溶心下惨然,终究还是逃不出生天,只白白地连累这个善良的孩子葬送了性命。 又是一个浪头打来,少年忽然道:“姐姐,你看,前面有艘大船……” 海水打在身上,湿了眼睛,花溶还来不及看清楚对面的船,身子一歪,二人就掉入了水里…… 第72章:赵家公子 秦大王从梦中醒来,满心还是那种愉悦,一伸手,怀里是空的。 他翻身坐起来,大喊一声:“丫头……” 四周空荡荡的,除了她昨日穿的喜服,一切皆在。 “丫头……” 没有任何应答,他走到门口,看看打开的门,立刻发现情况不妙。 “来人,快来人……” 一众海盗揉着惺忪的睡眼,昨夜狂欢后,都还带着酒意,听说新娘子不见了,一个个酒醒了大半,面面相觑。 因为秦大王大婚,原本看守花溶的两名海盗也得到解放,由秦大王亲自“看管”,原以为万无一失,谁知道新娘子竟然半夜跑了? 秦大王咆哮道:“那个小兔崽子呢?”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昨晚拜堂前,就没有人再见过岳鹏举了。 守船的海盗也气喘吁吁跑来:“少了一条小战船……” “一定是那个小兔崽子帮她逃跑了,追,快追……出动全部战船,全体出动,一定要把人追回来……” 秦大王不等众人回答,一马当先就往五牙战船冲去。 茫茫海洋上,连一个黑点都没有,风向又起了变化,白浪滔天。秦大王越看越是心惊胆战,如此恶劣的情况下,两人的小船只怕早已覆灭海中。 他几乎喊得声嘶力竭:“快,大家赶快……” 十几艘船在海洋里横冲直撞,可是,哪里还有半点影子? 秦大王已经完全乱了方寸,站在甲板上,大喊:“丫头,丫头……”可是,呼啸的风已经把他的喊声全部吞没,根本传不出去。 “大王,前面是暗礁,危险……” “不行,一定得找下去,她们走不远的。” “是。” “……” 海盗们驾着船,乱呼乱叫,在大海里捞鱼也不过如此了,可是,大家心里都明白,这种情况下,那艘小船肯定已经覆灭了,茫茫大海,别说是两个人,就是两条大鲸鱼也打捞不上来了。 那二人,估计早已葬身鱼腹了。 除了秦大王。 只有他一个人瞪着血红的双目,仿佛下一眼,花溶的影子就会从海里冉冉升起来。 花溶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小床上。 她翻身坐起,满是惊惧,自己这是到了哪里?难道又被秦大王抓回去了?可是,这并不是秦大王的“皇宫”。 她低下头,才发现身上早已换了一身干衣服,是那种渔家姑娘穿的粗布衣裳,虽然洗得干干净净,但仍有着一丝鱼腥味。可是少年呢?少年在哪里?有没有得救? 她轻喊一声:“有人吗?” 只听得门吱呀一声推开,一个年轻的渔家姑娘走了进来,笑道:“姑娘,你醒啦?” 这渔家女绝非秦大王岛上之人,花溶赶紧道:“谢谢救命之恩。请问姑娘芳名?” 女孩子笑得嗤嗤的:“我叫静雪,姑娘,可不是我救了你。救你的是一位赵公子。你们落水了,赵公子的船恰巧经过,就把你们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