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勋演义》 1萧别离倒行逆施,众义士起兵相抗 广袤的昭勋大地,从远古荒凉演变到部族时代,又经历了许多年后,部落间开始相互兼并。其中一个部落利用战争的手段慢慢强大起来,逐渐将其他部落一一吞并,最终建立起一个统一的王朝。 建立王朝的有功之士们成立了长老会,他们都成为了其中的长老,在幕后统治着这片广袤的土地。然后又相互规定每十年推选出一位执宰到前台,由这个执宰统领着长老会建立起的组织元老派来维护王朝日常的统治秩序,在这集权与民主制度的并存下,王朝一直蒸蒸日上。 而这年,上一任执宰到了卸任之时,长老会又该推选出新的执宰来继续统领元老派。这次王朝中赫赫有名的萧氏家族族长萧别离依靠多数长老的支持,最终获胜并成为了新一任的执宰。 萧别离任职期间,在朝堂上扶植大批的羽翼,同时他还勾结江湖势力,笼络了众多武林人士为他效力。十年任期到后,他的势力已经不容小觑,因此他公然反对长老会推选新任执宰。 萧别离先指派替他卖命的江湖人士将新任执宰颜元满门灭口,又依靠任职期间扶植起的羽翼支持,在朝堂上向长老会逼宫,迫使他们同意自己连任。 长老会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同意了他的连任请求,谁知萧别离又借着就职典礼时,长老们会前来祝贺的机会突然发难,一举逮捕并杀害了大多数长老,同时强行将元老派解散。在做完这一切后,萧别离宣布自己成为王朝的首任终身制执宰。 民主最终败在强权的铁腕下,萧别离成为王朝的实际统治者,而遭到灭顶之灾的元老派,只能转明为暗,暗地里发展力量反抗萧别离。在萧别离统治的这个时期,史称黑暗年代。 萧别离成为终身制执宰的初期,执政尚且清明,朝堂上也涌现出了一批文能治国,武能安邦的名臣良将。王朝百姓在他的统治下生活尚可,开始慢慢接受了萧别离这个终身执宰的统治。 然而好日子没过多久,萧别离就暴露出了本性,也许因为他的地位是通过不光彩的手段得来的,所以他对麾下的功勋老臣多有猜忌。为了不使自己步入元老派的后尘,萧别离发明了众多酷刑,开始在朝堂上屡屡一言不合就大施刑罚,更有甚者还对受刑者连坐牵带。他大兴牢狱,引发了多起牵连甚广的案件,几乎将拥立他上位的功臣杀了个干净,朝堂上都为之一空。 解决了功臣的威胁后,萧别离又将目光转移到了江湖上,颁布了禁武令,不许百姓修炼武艺。后来更是直接举起屠刀,派遣军队从北到南一路扫荡世家门派,在江湖中兴起了一片血雨腥风,使武林大受打击。 萧别离认为他已经将所有能够威胁到自己地位的因素都解决了,于是开始好大喜功,频频发动战争征伐南蛮北夷,害得王朝青壮死伤无数。短短时日,他就把执政初期政清人和的局面搞得乌烟瘴气,让人不堪直视。 为萧别离立下汗马功劳的名臣良将或被他冤杀,或征战而亡,朝堂上能给萧别离进谏之人越来越少,从而导致萧别离日益骄横,盲目自大。 萧别离之子小别离,自小受得众多老臣教诲,眼睁睁看着当年教诲自己的老臣被父亲迫害的晚景凄凉,他于心不忍。因此他苦劝父亲善待老臣,谁知萧别离对此置之不理,小别离一怒之下,随着仅存的功勋元老一同归隐山林了。 没了当初支持他夺权的功勋元老制约,最后就连儿子也离他而去的萧别离更显荒淫残暴,搜刮民脂民膏只顾自己享乐,导致王朝内的民众生活苦不堪言,怨声载道不绝于耳。 萧别离此人力大无穷,年轻时就能生撕虎豹,活吞巨蟒,为人本就奢侈腐朽,纵欲无度,当初只是为了得到元老派的支持,才隐忍一时,因此得到了元老派支持,得以上位。现如今他大权在手,连敢劝诫他的人都没有,骨子里的本性更是原原本本的暴露了出来。 此时天下揭竿而起,反抗暴政的百姓众多,萧别离派遣军队东征西讨,对起义军猛攻狠打,更是动不动就将失败的的义军屠嗜一空。 战争导致大批百姓流离失所,而萧别离的麾下也在征讨过程中损失惨重。为了补充军队,萧别离强征百姓,拉丁入伍。 但此时他的军队已是输多胜少,战死的士兵越来越多,大量家庭妻离子散。青壮的流失还致使田地无人耕作,经济开始倒退。十分严峻,一时间王朝内风潮涌动,各种矛盾尖锐到了极点。 越来越多的义士起来反抗萧别离的黑暗统治,起义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无不是喊着打倒萧别离的口号,庞大的王朝一时间陷入了分崩离析的局面。 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天怨人恨的萧别离还在醉生梦死,他幻想着自己的军队会将所有骚乱平定,天下最终会恢复歌舞升平。尤不知此时王朝的政局变幻莫测,如同沸腾的油锅,只要有点火星,就会兴起燎原大势,并向他吞噬而来。 起义军经过相互联合,最后两支部队脱颖而出,成为了倒萧的主力。一直被萧别离打压迫害的却从来没有放弃的元老派就是其中之一,他们以恢复元老派往日统治为目的集结了众多人马,成为义军中势力最大的一支;而一些反对压迫,想要重建新秩序的义军组建了一个新的组织——萌新团,他们是为了理想才投身到推翻萧别离的暴政中。 萧别离眼看义军势大,本欲将权利归还给元老派,想要借此来交换自己进入元老派并成为长老,从而逃过惩戒。 然而他这些年的罪行简直罄竹难书,被他祸害的百姓如何能放过他。元老派一是受大势所趋,二来当初萧别离强行解散元老派时,将元老派一众长老赶尽杀绝,双方有些血海深仇,元老派和他之间怎么可能会一笑泯恩仇。 萧别离的提议没被元老派认同,反而被起义军看出他已是强弩之末,元老派和萌新团二者联合起来共同举行了杀萧大会聚众倒萧。他们组成联军一路打到京师,准备同萧别离展开了最后的决战。 萧别离麾下征战多年,精兵良将早就消耗殆尽,此时他的军队里多是强拉硬拽来的壮丁。决战一开始,这些人就倒戈相向,因此联军摧古拉朽般摧毁了他最后赖为依仗的军队,获得了决战的胜利。 此时的萧别离业已步入统治后期,当初陪他打天下的元老们要么被他迫害牵连致死,要么随他征战之势战死沙场。现如今,那时人才济济的萧别离麾下竟全都是不堪大用之流,当真是众叛亲离,只剩下他孤家寡人一个,坐等着灭亡的到来 萧别离在京师城墙上目睹了决战失败的过程,他知道自己的罪行已是罄竹难书,愤怒的义军和百姓不会放过他。大势已去的萧别离趁义军还未攻进京师时,孤身回到宫城内点起大火。晚到一步的起义军只能眼睁睁的看他大笑着葬身火海,借此逃脱了百姓的审判。 宫城被付之一炬,烧的干干净净,义军没能在灰烬中找到萧别离的骸骨。虽然萧别离逃脱了审判,但百姓纷纷在各地建了他的跪像,要让他永远跪在世间向百姓赎罪。 萧别离的黑暗统治至此结束,昭勋大陆步入了英雄辈出的争霸时期。 2斗暴君义军同心,划势力两者相争 话接前言,在萧别离黑暗统治时期,众多义军整合成两个较大的势力,分别是根深蒂固以元龙为大元首的元老派;以及年轻人为主体,信萌君为团长的萌新团。 在推翻萧别离统治时,两个势力齐心合力,共同进退,与萧别离展开生死决战,并一举掀翻了萧别离的统治。而在处死萧别离后,元老派和萌新团皆无心解决萧别离统治下的各种弊政,争取恢复经济。双方先就权利应如何划分,城池该如何分配争执了起来,各不相让。 元老派认为萧别离当初是从他们手里撰取了权利,现如今萧别离已被推翻,自然要如原来一般,由元老派继续掌权,统治天下。萌新团当然不肯同意,大家共同打的天下,最后却让元老派独自统治,萌新团岂不是白干一场,信萌君提议要么两派共治,要么轮流执政。意见相左的双方争吵的不可开交,就差没真刀真枪的火并起来。 元老派见争执许久也未能讨论出结果,大元首元龙同左右护法以及四大金刚,再加上长老会在内部进行了协商,凭借长老会丰富的政治经验,率先做出了决定。他们一面与萌新团虚与委蛇,一面先行派遣左右护法和四大金刚私下率军去抢夺城池和土地的控制权。 而以信萌君为团长的萌新团略显稚嫩,一时反应不及,依然口水四溅地在与元老派争权夺利。殊不知元老派只是扯皮应付他们而已,暗地里早就抢先占领了不少土地城池,业已在做收服人心之事,被蒙在鼓里萌新团失先手而不知。 等到萌新团反应过来时,天下已大半入元老派囊中,萌新团一干首脑方知元老派没有和谈诚意,再与会时,信萌君痛斥一番元老派不择手段,却被元龙嬉笑嘲弄,大怒离开。 最终信萌君归拢麾下,带着萌新团离开京师,向元老派还没占领的南方行军,准备先占据个根基,再以期与元老派一分高下。 时天下二分,元老派独占其三有余,萌新团失了先手,只夺得了南方一隅之地,双方势力相差甚大,极为不对等。 元老派在占领大量城池后,迅速将精英力量派往各地加强统治,虽然还时不时有萧别离的残存势力跳出来,但好歹暂时将政权稳固了下来。 元龙相互一比较,他感觉萧别离残存的势力不过是跳梁小丑,如同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多久。倒是萌新团如今割据一方,实乃他的心腹大患,虽说双方依然表面一片祥和,可暗地里早就不知冲突了多少次。 元龙也有意成为萧别离那般手握大权的终身执宰,而不是在长老会的阴影下做个傀儡大元首。于是急不可耐的元龙不等彻底征服治下,就想要趁着萌新团立足未稳之际,对它雷霆一击,先收复了南方,再回头一一消灭萧别离势力残存下来的宵小,一统天下便指日可待了。 元龙心想等自己重新恢复了元老派的昔日盛世,立下不世之功后,这个大元首才能名至实归。等他大权在握后,便可以学暴君萧别离,架空长老会,集权一身,到时青史留名,岂不美哉。 想到做到,元龙当即令手下亲信将左护法高俅召回京师。要说高俅其人,祖上也是长老会的一员,这一支被称为智囊一系,长久以来一直为长老会出谋划策,为元老派维系王朝统治立下汗马功劳,甚是显赫。 萧别离最终能够上位也正得益于智囊一系的支持,待萧别离掌权后,他最为惧怕的也是智囊一系,视之为眼中钉,打压迫害无穷。 对萧别离来说,可谓是功不可没的智囊一系竟被他折磨的慢慢凋零,硬生生的没落了下来。后来萧别离更是痛下屠刀,非要让此智囊一系亡族灭种,连苟且偷生于世的后路都不给此支留下。 当年闻名遐迩的一族最后只剩下高俅此子被长老会用偷天换日之法保住,自小将他与长老会挑选出来的天之骄子元龙放在一起培养。 正是天幸智囊一族。这一根独苗天资聪慧,学什么都是一点就透,最后更是继承了先祖遗书,书里记载的八门遁甲,排兵布阵更是无一不精。 待得元老派起兵反萧时,征战中高俅紧随元龙左右,奇谋百出,将仇人萧别离逼得无路可逃,最终葬身火海,报了一族的血海深仇。同时他也确立了自己在元老派的智囊地位,更因智计无双博得了个百计军师的美名,也算是不赘祖先名望。 高俅最后累功被长老会封为左护法,和元龙首徒右护法赤发灵官关可成一起,成了元龙的左膀右臂 高俅本来在前线追缴萧别离余孽,于公于私他都准备将一众漏网之鱼清剿干净后再回京师。这样即可增加一笔功绩,闯出一世威名光宗耀祖,又能报的家仇,怎能不尽心尽力。谁知此时得了元龙号令,要他带着一同征战的四大金刚回返京师 高俅虽不情愿,但又怕元龙有急事,最终还是遵令回军。等到了京师,高俅就马不停蹄的去觐见大元首元龙,寒暄片刻后,方知元龙想要拿萌新团下手,准备实施一统天下大计。 高俅听了元龙的想法后脸色大变,慌忙劝阻元龙道:“攻伐萌新团之事眼下万万不可啊!” 元龙本以为高俅会支持自己,没想到他听了后反应这么激烈,疑惑的问道:“你且说说看,有什么不可的?” 高俅静下心来给元龙分析:“元老派现在虽然占据了天下大部,但后方并不稳定,萧别离余孽还未完全清除,若是留下祸根,将来必然为祸一方。再者治下已被萧别离为祸多时,一时半会恢复不得,若现在强行与萌新团开战,恐怕本就孱弱的经济更加难以承受,要是不能一击即溃萌新团,必然后患无穷,大元首岂忘那萧别离下场?” 元龙却是铁了心要先将南方的萌新团灭了,欲一战功成,立下百世根基。他笑着反驳高俅道:军师多虑了,单单凭你的无双智计就够萌新团受得。何况我麾下还有三大法王,四大金刚,只要准备得当,由军师令大军雷霆一击,小小萌新团如何抵挡得住。” 元龙说完后不等高俅接话,开口又对他说:“军师你自安心征伐萌新团,至于萧别离残存的余孽,杀鸡焉用牛刀,我那徒弟关可成虽然不成器,但剿灭这些跳梁小丑绰绰有余。他不多时就能将这些宵小横扫一空,到时我再命他去军师账下听令,一同征伐萌新团。如今我已备好了十万精兵,就只等军师挂帅,率领四大金刚南征。” 高俅还想再给元龙进言两句,让他罢了现在就攻伐萌新团的想法,却被元龙看出了端倪,又抢在他开口前说道:“萌新团此际立足未稳,正是一举将其击溃的良机,若白白错失了,等以后萌新团在南方站稳了脚跟,可就不是这么好征伐了啊!” 高俅一时无奈,他见无法劝元龙回心转意,只能从他手里接过帅印,答应代他挂帅出征。在京师休息了三日后,高俅同四大金刚率领着十万精兵浩浩荡荡的南征萌新团去了。 3元老派不宣而战,萌新团初战告负 高俅出兵时使了个心眼,对外不说是前去征讨萌新团,而是号称带领三万人马去南方寻萧别离的儿子。 因为不清楚小别离归隐在哪,萌新团竟然信以为真,高俅率领的大军没有引起萌新团的关注。高俅得到探子回禀萌新团防御依然松懈的消息后,也准备随了元龙的意对萌新团雷霆一击。 十万大军急行了一路,行进到萌新团先头堡断命涧百里处时,萌新团驻守断命涧的首领粉面小郎君司马错竟是还不清楚高俅这是来攻打他。 是日,大军安营扎寨,高俅召集四大金刚帅帐发令,你道是这四大金刚分别姓甚名谁,且听我一一道来:那头一个金刚名叫成风,绰号愣金刚,使得一杆镏金大斧,挥洒开来,无人能近的了身;这第二个金刚阿难答性格鲁莽,得了个莽金刚的名头,手中拿着铁蒺藜骨朵冲锋陷阵起来,也是一个莽字了得;再说三金刚姓文单名一个种字,祖传刀法尤为擅长大开大合之道,领兵冲阵,向来是先锋的不二人选,得了个绰号勇金刚;至于这四金刚史天泽则是学的十八般武艺中的偏门,独擅长弓箭之术,弓起箭落,却是能百步之外取人性命,只是这四金刚性格憨厚,故此被人叫做憨金刚。愣莽勇憨四大金刚都是武艺超绝,在元老派自是也能独当一面。 且说这四大金刚盘坐于帅座之下,听百计军师高俅发号施令道:“我军行进虽瞒过萌新团探子多日,但现如今距萌新团先头堡断命涧只有百里之遥,若大军再堂堂正正的行进下去,就算那粉面小郎君司马错再是无能,也会起了警觉,有所防备。” 高俅顿了顿,扫视了一圈四大金刚后又说:“断命涧地势险要,绝对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处,会直接影响到敌我双方的布置。现在萌新团还不知我军准备攻伐它,防备自是疏漏,故此第一战必要以雷霆万钧之势夺得此地。不知你们谁敢担任先锋,立下首功。” 高俅话音刚落,勇金刚文种就跳将起来大呼:“文种愿意担任先锋,替大帅取了司马错的首级,夺下断命涧。” 说完后勇金刚瞧得清楚,看到其余三位金刚也跃跃欲试,想要担任先锋,当即出省阻止道:“诸位弟兄,想我文种随大军东征西讨以来,大小数百战,哪次不是我任先锋官,诸位兄弟莫要再起心思与我争夺,万一伤了和气,可就不太妙了。” 其他三位金刚听了此话,只能将先锋官的营司让给他,不与他争辩,但都在心里暗恼让这厮抢了头功去。 勇金刚见没人同自己抢了,便拍着胸脯向高俅保证说:“大帅,首战用我,必能成功?我愿意同大帅立下军令状,只需与我五千精兵,文种自让你明晚在断命涧内用膳歇息。” 高俅得了文种的保证,便让他担任了先锋,命他点齐五千人马后即刻埋锅造饭,半个时辰后就出发,趁夜疾行百里,直取断命涧。 等文种领命下去后,高俅又吩咐剩下三位金刚要些休息,等明日一早,大军就向断命涧开拔,准备同萌新团大战。众将都应了声,回去准备去了。而勇金刚文种早就点了兵马,等时辰一到,就当先率领五千兵马奔着断命涧杀去。 萌新团驻守断命涧的大将唤作粉面小郎君司马错,他是团长信萌君的螟蛉义子,深得信萌君的宠爱,认为自己的银戟九股叉耍的十分了得,天下无人能在他手下走几个回合,他想要到前线逞威风,硬是向信萌君求得了驻守断命涧的差事。 司马错早就得了部下消息,知道元老派左护法高俅带兵在南方清剿萧别离的余孽,但他认为元老派与萌新团双方虽然是剑拔弩张,但元老派并没有宣布要同萌新团开战,估计双方一时还打不起来。 司马错在心里寻思着,高俅恐怕不是为断命涧来的,所以不听部下加强断命涧手守备并向后方请求援军的劝说,只是派探马去打听高俅大军的动向。等探马回来禀报,高俅大军于百里外安营扎寨后,司马错便安心就寝去了,却不知就在此时,勇金刚文种已带着五千人马杀向断命涧了。 晨曦微露,睡眼惺忪的断命涧的戍卒打开大门,却看到门外列好了战阵,向断命涧缓缓逼来,士兵大惊,慌忙闭门去报告粉面小郎君司马错。 此时司马错还未起床,听人来报元老派大军已杀到了断命涧,他哄堂大笑,朝天大喊道:“终于到我司马错扬名立万之时了”。 说完后他翻身一轱辘从床上爬了起来,在侍女的帮助下匆匆披挂好,又命下人取了他的银戟九股叉,点起人马杀出了断命涧。 勇金刚文种乃是久经战阵之人,率军杀到断命涧后,没有急令攻关,先让士卒休整进食,方才列阵叩关。 司马错急不可耐的出关前来交战,他一马当先冲向了元老派的领军大将,手中银叉朝前一指,对着文种叫嚣道:“对面那个废物弟将报上名来,要不一会小爷取了你项上首级后,别人会说小爷连报名的机会都不给你。” 勇金刚文种早已成名多年,没想到今日却被黄毛小儿奚落,他当即大怒,拍马挥刀直取粉面小郎君司马错,嘴里吼着:“臭小子休得嚣张,看你文种大爷怎么教你做人。” 要说这司马错一直被信萌君宠爱,也拜了不少武学名家,据说也得了这些名家的倾囊传授,故此司马错自视甚高。每当他找些同门故友交手,也没人能在他的手里走过几招。久而久之,司马错真以为自己是不世出的高手了,却不知大家都是看着信萌君的份上让着他三脚猫的功夫。 断命涧如此至关重要,本应由萌新团第一号猛将浪子来驻守。信萌君也是宠爱司马错到了极点。按捺不住他苦苦央求,竟儿戏的将他派了出来,只令玉面小白龙浪子守住断命涧后的小彪关,与断命涧互相照应。 司马错在文种犹如下山猛虎般向他袭来时还不拨马向迎,而是在原地大喊:“来的正好,让你先尝尝小爷我自创的无敌三十六式叉法的滋味。” 等他喊完,文种的花刀已经迎面砍了过来,司马错急忙挥动银戟九股叉格挡。初一交手,司马错就感觉一阵大力袭来,将他双手虎口迸裂,把他疼的是呲牙咧嘴,剧痛之下差点连武器都丢了。 司马错好歹还有点脑子,一击受挫后没有立即回马就逃,把后背留给敌人,还敢再战。文种通过刚刚交手的一招,已经试探出司马错的深底,他知道这小子就是个初上阵的雏。如今文种一招得势,自然不会手软,当即“刷刷刷”一刀接着一刀对司马错猛劈而来,将他打的苦不堪言。 司马错一边勉力抵挡一边哭爹喊娘,好不容易挺了十个回合,他着实是气力不济,再也抵挡不住勇金刚文种接连而至的刀法了。 再打下去眼看司马错就要陨落当场,不想坐以待毙的司马错鼓起全力,将银戟九股叉狠狠地向文种掷去,把文种吓得一惊。他还以为司马错有什么飞叉取命的绝技,手上花刀的猛烈攻势骤然一顿,等他挡住飞叉后才发现不过是个花架子。 文种这时回首再找司马错时,发现他已拍马回头,正向断命涧逃去。文种自然不会就这么放过他,朝逃跑的司马错追了过去。 4勇金刚旗开得胜,莽金刚魂归九泉 要说信萌君也真是宠爱司马错,还专门给他配了匹绝世良驹,因此文种不但没能追上司马错,二人之间的距离还越拉越大。 文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司马错逃出生天没了办法,却没想到司马错初上战阵昏了头,拍马冲到自家阵营时还不停下,竟然一头扎进了列好的阵营中。 萌新团兵马眼见主将退了过来,自是相让,一时间人仰马翻,好好的队列叫司马错冲的乱七八糟。勇金刚文种将这一切看的清楚,眼见机不可失,当即将手中花刀一挥,指挥全军随着他一起向阵脚松动的萌新团冲锋。 司马错才回到阵中,还没来得及缓上口气,就回头看到了冲锋来的敌军,当即吓得他够呛。顾不上停马指挥人马迎敌,司马错竟然快马加鞭穿透了自家军阵,朝断命涧狂奔而去。萌新团的人马见主将都落荒而逃,哪还有心思抵抗元老派的兵马,也跟着一哄而散,逃了个干净。 勇金刚文种一马当先杀到了断命涧内,也不去追落荒而逃的司马错,先守住大门,等己方兵马冲来。元老派压根没费吹灰之力,就借着司马错的慌乱攻下了萌新团赖为仪仗的天险断命涧。 司马错好不容易逃得了一条小命,自知断命涧是绝对守不住了,独自一人逃向小彪关,想要寻求猛将浪子的庇护。勇金刚则带着先锋营清除了断命涧里萌新团残存的零星抵抗,迎来了高俅率领的大军。 高俅令大军在断命涧稍作休息,先给勇金刚文种记了头功,又命莽金刚阿难答带兵五千,作为先锋攻向了小彪关。 等司马错逃到了小彪关上,驻守的萌新团副团长浪子见他披头散发,神情恍惚,心里计较道:断命涧怕是失了。 浪子没有从惊慌失措的粉面小郎君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又见他如此不堪,看在信萌君的面子上还打不得他,只能让司马错先下去清洗,安心休息。 等丢了魂般的司马错黯然离去,浪子骂声不成器,先安排探子去断命涧打探消息,又命副将张熜带人去收拢败退下来的残兵。他自己又亲自到城上巡视,命令人马多备雷石滚木和箭矢火油,做好守关准备,断命涧一失守,小彪关就成元老派下一步的攻击目标了。 不多时,浪子从收拢的败兵口中知晓了断命涧失守的全部过程,浪子根据司马错的往日表现,早已了然他会在斗将中不堪一击。但浪子没想到司马错竟然会冲撞自家阵势,更是不顾断命涧的重要性,毫不防备就独自逃到了小彪关,听到败兵说的这一切,浪子真是被气的火冒三丈。 怒发冲冠的浪子直冲到司马错休息的屋子,一脚踹开房门,将突然惊醒还没反应过来的司马错一把拽下床,拖着他就往校场而去。司马错被浪子愤怒的模样给吓傻了,没有挣扎呼救,就这么让浪子拖了一路。 要知道跟司马错自己想的绰号可不同,玉面小白龙的威名可是浪子凭借着真本事一刀一枪打出来的,为此他身经百战,愣是从尸身血海里拼杀无数。当初浪子请命驻守断命涧,想要亲自去抵御元老派,却不防司马错这小子横插了进来,要信萌君将他派到断命涧。 信萌君一时耳根子软竟然真将司马错派到了断命涧,浪子虽然没料到会被抢走差事,但他觉得就算司马错平时是有些混账,可这是要上战场,司马错应该会改改纨绔的性子。只要他尽心尽力布防,再加上断命涧本就是绝地,恐怕一时半会也失守不了。浪子自信司马错只要能拖到自己赶过去,就绝对出不了半点差错。 因此浪子退而求其次,又请令到小彪关驻守,信萌君也想要有个人保护下司马错,便应允了他。浪子哪能料到自己还是高看了司马错,谁能想到他竟会如此轻易就将天险断命涧让给了元老派,置萌新团的安危于不顾。 浪子将司马错拖到了校场,让张熜去聚集士兵,司马错这时才如梦方醒,连忙向浪子求饶,浪子却不为所动。等到士兵慢慢汇聚到了校场,浪子当众痛斥了司马错的过错,接着抽出腰刀,就要杀了司马错以正军法。 眼看浪子要拔刀杀自己,求饶不被应允的司马错只能闭上眼睛听天由命。许久没等到浪子的刀落下,诧异的司马错睁开双眼,才发现原来是以张熜为首的几员副将拽住了浪子。 这小子一时胆气大了不少,对浪子狂傲道:“你莫要惺惺作态了,我就不信你敢杀我。你今天要是胆敢动我一根汗毛,来日我父信萌君必是饶不得你。” 他不说还好,一听司马错这话,浪子奋力一挣,竟是挣脱开拉扯,向司马错扑了过去,只看一道亮光闪过,一颗头颅便幡然落地。 真是叫:临阵脱逃真该死,却害英勇小白龙。浪子一刀斩了司马错,却不知为自己日后的不幸埋下了祸患。 这时有小校来报,说莽金刚阿难答正在关下叫阵,浪子吩咐张熜收敛好司马错的尸身,要他派人给信萌君送去,自己先带了校场人马上关墙御敌。 说起玉面小白龙浪子,真是了不得,他凭借手中一杆玉龙亮银枪遇神杀神,逢魔弑魔,打下了赫赫威名。除了天下无敌的枪法外,浪子还有左右手皆可开弓的箭法,更是被人称为当世小李广,重生养由基。 故浪子自恃武力过人,哪怕只有他自己一人据守小彪关,就算是来了千军万马,也依然入不得浪子之眼。 莽金刚阿难答得了左护法高俅的令,他对勇金刚文种拔了头彩羡慕不已,自然想要打下小彪关立功,便带着先锋营携胜杀向了小彪关。 等到了小彪关下,阿难答让五千人马一字摆开,他自己则冲上前对着城墙上破口大骂,怕守将不出关和他对战,骂的自然是极其难听。 谁知不管他骂的有多么难听,小彪关上就是悄无声息,没人搭理他。阿难答也真不愧莽金刚之名,只见他挥起铁蒺藜骨朵,也不惧箭矢的射程,直接拍马到了城门前,大喊:“兀那守城小儿,还不出来……” 受死二字尚未出口,浪子突然出现在城头,他回首从副将手里夺过弓箭,电光火石间张弓搭箭,也没看他有所瞄准,冷冷的吐出了一个字:“中。” 只见一道飞影疾驰而过,不待莽金刚阿难答的话音落下,就从他张开的嘴中贯口而出。可怜阿难答还想学文种立下功绩,却不曾想还尚未交手,便到九泉之下报道了。 城上的浪子等箭矢飞出后,根本不去看结果,将弓丢给张熜,便持枪率军从小彪关杀出。一马当先的浪子不停地将玉龙亮银枪扎来刺去,把突失将领的元老派先锋营杀得人仰马翻,屁滚尿流。一直追出去数十里,将敌人彻底杀散后方才收兵回关。 5愣金刚尸骨无存,小白龙威震八方 话分两头,高俅等大军休整好以后,命憨金刚领五千人马守着断命涧,自带着勇金刚和愣金刚引着大军朝小彪关而去。 谁知半路之上遇到了败兵,询问后方知莽金刚阿难答已折在了浪子箭下,五千先锋人马更是被杀得大败。 勇、愣二位金刚得知阿难答已逝,同气连枝的两人当即悲上心头,一起向左护法高俅请战道:“那守将浪子暗箭伤人,害了阿难答的性命,我二人愿带兵前去报仇雪恨,攻下小彪关。” 慑于浪子威名,高俅一口回绝了二人的请战,吩咐他们沿途收拢败兵,与大军一同前去小彪关,万万不可冒进。 等大军到了小彪关下后,高俅先派人去传令大军安营扎寨,怕二位金刚报仇心切,又特意向众将申明,不准去关下溺战。 等大军收拾妥当,高俅命使者去小彪关讨来了阿难答的尸身,再加上沿途收集到的先锋营士兵的尸骨,将他们归纳到一起,一同火化封罐。 然后高俅才又召集众将,以天色已晚为由,命令众将都早些休息,等养精蓄锐后,明日再擒浪子替阿难答报仇。勇、愣二位金刚也只能听令行事。 待的来日,元老派大军收拾得当后,先传出三声炮响,紧接着络绎不绝的士兵从营门涌出,依次在小彪关外列队布阵。从小彪关上远眺而去,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一片,竟望不到边界。 愣金刚成风报仇心切,忙向高俅讨令,要和浪子决一死战。高俅这次没有拒绝,成风得令后便到小彪关下讨战去了。 高俅虽然放心不下成风,但他还要坐镇中军,只能命勇金刚文种随成风而去。高俅叮嘱文种说:“若是成风占了上风,那你就在一旁掠阵即可;可万一要是成风有所闪失,你就必须上前助他一臂之力。只要你二人齐心协力,自是性命无忧。” 二人都出战后,高俅却突然心神不宁,思虑了一会后,高俅又招来了一员偏将,命他点一千弓兵,埋伏在军阵之后,对他吩咐道:“要是两位金刚也拿不住浪子,你就见机行事,给我将玉面小白龙射成刺猬。” 愣金刚成风最是性急,那叫一个撮盐入火,以往只要是有斗将之争,他必抢先出去厮杀。这得了将令,成风提了镏金大斧,就纵马出阵。晚出一步的勇金刚文种见追不上成风,只能横着花刀跟了出去。 城墙上的浪子见敌方想要斗将,哪能让他小看,当即披挂得当,提了玉龙亮银枪,只带了三百亲兵,就敢出关迎战。 元老派众人看到小彪关出来一队人马,目光汇聚到了领头的将领身上:只见他头戴一顶铺霜明月盔,上面撒着一把银缨;身穿一副雪花千叶甲,前后系着条秘银打就的勒甲条,前胸白龙戏水镜掩心;身后笼着一领白罗银丝袍,那上面还垂着根柳絮随风飞带;脚上穿了双点缀着仙鹤展翅的底靴,背上还挂着一张白玉射雕弓,箭壶里更是倒插着数根白羽箭。就是互为敌手的勇金刚文种看到这一幕,也不由暗暗喝彩:好一个玉面小白龙。 浪子挺着玉龙亮银枪,催着胯下的踏雪马上前,枪尖斜指成风。愣金刚正是忿怒阿难答惨死,见了浪子本就分外眼红,没料到他还如此嚣张,成风狠狠一夹坐下马腹,口中大叫:“啊啊啊,小贼还我兄弟命来。” 浪子也不回话,只是盯紧成风的动作,眼看他将手中的镏金斧挥动的煞是豪壮,劈山盖脸的向自己当头劈来。浪子肯定不能让他逞凶,战场上赌的是平生本事,押的是身家性命,岂能大意得了。 只见浪子拍马来战,一抖手中枪,如同蛟龙出海,闪电般刺出,在两马相交时截住了成风的大斧。一时间围观的士兵看到空中四臂纵横,坐下八蹄缭乱,二人你来我往战成一团,双方都是不逞相让。压阵的文种和关上的张熜接连大呼好斗,也看得呆了。 再说争斗中心,浪子与成风交手十几回合,已然摸清了成风的底细,他不愿再浪费力气,便故意卖了个破绽让成风瞧见。 成风还以为浪子徒有虚名,才一会就体力不支,于是他猛地用力,将手中大斧向浪子剁了过来,要将浪子砍成两段,却不知中了玉面小白龙的算计。 浪子在马上使了个铁板桥,从容避过了来势汹汹的大斧,单臂悬空将枪抡圆,趁着愣金刚旧力已过,新力未生之际狠狠砸了过去。 成风毫无防备就被浪子砸下了马,不等文种相救,浪子便利索的在马上挺起身,玉龙亮银枪一记强杀轰向了地上的愣金刚。 远处的文种眼睁睁的看着枪尖刺进了成风的喉咙,只见他在地上抽搐几下,便挺身不动,眼看是活不成了。 阵中局势变化太快,一旁掠阵的勇金刚文种根本没反应过来,成风就成了浪子的枪下亡魂。文种正要拍马上前,却有一员偏将把他喊住,文种疑惑的看着偏将指挥两旁军阵散开,命令埋伏的箭阵上前,也不管成风的尸首,当即箭离弓弦,一片乌云向浪子笼罩而去。 十分得意的偏将这才对文种说:“文金刚莫急,等浪子被弓箭射成刺猬,文金刚再带人马斩旗夺关不迟。” 文种脸色越来越黑,一刀背将眉飞色舞的偏将拍下马,接着就要挥刀杀他,偏将吓得高喊道:“这是军师的安排,还望文金刚手下留情啊。” 文种仿佛没有听见偏将的辩解,手起刀落,还是把偏将给杀了,只见那滚落的头颅双眼大睁,满是不敢置信。文种这才淡淡的对死不瞑目的偏将说:“焉敢坏我兄长尸首,却是留你不得。” 这边浪子在元老派军阵变换时就有所发觉,但他自持武艺超群,竟然不为所动。等乌压压地一片箭雨向他射过来时,浪子将手中的玉龙亮银枪舞个密不透风,把身周防御的泼水不进。 围观者看得清楚,身处险地的浪子真如白龙戏水,手中银枪压住恶浪,只听“呜呜”的箭雨声中夹杂着“叮叮”的响音,叠浪般的黑色箭雨硬是被浪子给挡了下来。 等箭雨停下来后,战场中心除了浪子身周以外插满了箭簇,而浪子连同他坐下的踏雪马都毫发无损,至于愣金刚成风的尸身却是找不见了。 元老派士兵目瞪口呆的看着浪子创出神技,军阵中一时鸦雀无声,勇金刚文种也以为浪子会死无葬身之地,却不料硬是给他闯了出来。 就在他们不知所措之际。杀得性起的浪子哪管三七二十一,拍马就向弓阵冲去,手中银枪挥洒出万点星芒,带着一阵腥风夺走众多弓手性命;又如叠浪无穷,轰出无数血雨。 好个玉面小白龙,只带着三百亲兵就将弓阵冲透,不等敌军有所反应,直接朝元老派的大营杀去,铁了心想要塔营了。 营门守卫都看到了浪子勇不可当,哪个还敢抵挡,全跑了个干净。没了阻拦的浪子纵马冲向敌营中的帅旗,借着马势,双臂灌注千斤气力,朝车轮粗的旗杆轰去,帅旗应声断成两段,上半段飞出去砸倒了一片元老派兵马。 浪子毁旗不算,又冲帅帐杀去。一路碰到的数员元老派偏将,都没他无一合之敌,全丧命于玉龙亮银枪下。 勇金刚文种眼看浪子杀进了大营,一心想要冲回去护卫高俅,却被自家人马给挡在营外,无论如何也闯不进去。 浪子杀出一条血路,向元老派的帅帐奔袭而来,胆敢阻拦他的,来一个他杀一个,来两个他杀一双,根本就没人能够抵挡的住他。 本来稳坐钓鱼台的高俅眼看挡在身前的士兵越来越少,开始心底生惧,最终他带了几名亲卫,撇开中军朝后营跑了。 浪子好不容易冲进帅帐,却没有看到半个人影,心道只怕让高俅那厮跑了。此时浪子已经搏杀许久,也有些气喘,他思量自己和三百亲兵陷到了敌军大营内,周遭满是敌军,如果不想个办法,只怕是出不去了。 浪子环顾四周一圈,目光落在了倒塌的帅帐上,顿时计上心来,他运足气朝围过来的元老派士兵大喝道:“高俅已被我一枪刺死,尔等还不投降?” 浪子说完还随手挑起个头颅,朝着天上抛去,还跟在他身边的亲兵也对着周围重复道:“高俅已死,尔等还不投降?” 元老派兵马本就被浪子神威所摄,又亲眼见他轰倒帅旗,马踏帅帐,至于被他抛起的头颅,满脸血污就算是近处不细看的话都认不出来,更何况远处,那就更看不清楚了。认为浪子所言非虚的元老派士兵,个个都怕自己也成了浪子枪下亡魂,不在围攻浪子,全都四散而逃。 6可成急赴断命涧,萌新团初显内讧 身处后营的高俅眼看大军竟被浪子杀得溃败,即便他表明了身份也阻拦不住逃跑的士兵,也只能在亲兵的护卫下向断命涧退去。 被挡在营门外的勇金刚文种突见兵马溃退,听得四下纷逃的士兵口中喊着:“大帅都被浪子杀了,大家快逃命去罢!” 文种不明所以,只能收拢身边的兵马,带他们绕过大营,向断命涧后撤。浪子见周遭敌兵退散,回首找个亲兵,吩咐他去小彪关找张熜,令张熜带人出来收拾战场,清点元老派大营的物资。 浪子本人却没回关,他又带着剩下的二百多名亲兵一路尾随着元老派的溃军追杀而去,期间玉龙亮银枪挑刺点扎,自是杀人无数。一直追到了断命涧外,回首再看道路两旁,遗留下的尸体连绵不绝,路中的血色马蹄印更是清晰可见。 高俅虽是智计无双,但却手无缚鸡之力,他肯定不能出去和浪子打斗。高俅寻思着莽金刚和愣金刚已经战死,剩下的这两个恐怕也抵不过勇猛无敌的浪子,因此高俅下令死守断命涧,不敢有丝毫出头之举。 陆陆续续的有人逃回断命涧,浪子毕竟人少,没办法杀死所有溃兵。高俅最后一清点,发现只剩下不到七万人,他想南征不过才几日,就取了个断命涧,却已损失了两员大将,十万大军也去了二三,高俅不禁悲上心头。 现今数万大军被浪子率着二百余骑堵在断命涧里,想出却出不得,想退也是退不得,面对进退维谷的情况,饶是高俅满腹智计,也无从下手。 最后不得已,高俅只能派信使回京师向元龙求援,要元龙再增派骁将前来同浪子相战,南征方能继续进行。至于在外叫嚣的浪子,高俅也只能先不搭理,吩咐士兵挂了免战牌,任浪子如何挑衅,就是不派一兵一卒出战。 浪子在断命涧外一连叫战两天,骂的口干舌燥,最后却看到高挂起的免战牌,知道高俅这是打定心思要做缩头乌龟了。浪子思量自己只带着二百余骑,强攻是攻不下断命涧的,但浪子也不撤回小彪关,只是命人回去告知副将张熜:令他派信使向信萌君请精兵来助,再重找人选守关,由张熜率领五千人马先来断命涧外同他汇合,浪子也是扎在断命涧外不走了。 不日,张熜带着人马前来汇合,一起在断命涧外安营扎寨,准备寻机夺回断命涧。至于两个信使,一个得了高俅之令,去京师找大元首元龙搬救兵,另一个则回萌新团大本营找信萌君请精兵助战,两个信使全都马不停蹄的赶路。 高俅的信使一刻不息,旦日间疾驰上千里,率先赶到了京师。信使给元龙递上了高俅的求援信,元龙前日里刚得了大军不费吹灰之力就攻克了断命涧的消息,他还以为这又是前线的捷报。不想拆封后细看,信上却写着愣莽二金刚业已殒命,大军更是在小彪关下折了二三,高俅请他再派骁将前往断命涧助战。 看完信上内容后元龙大惊,忙询问信使详细战况,得知浪子仅凭一人之力就斩了两个金刚,更是在万军之中马踏连营,枪轰帅旗,杀散了十万大军。 元龙听信使说完,仰天大叹道:“凡人怎能有如此威势,可惜这等英雄豪杰不为我所用啊!” 元龙后悔当初不听军师高俅之言,如今才会有此一败。信中高俅要他派猛将一员前去抵挡浪子。可他细想了下麾下的一众将:右护法关可成正在北方清扫前朝余孽,三大法王则驻守在各地征兵练兵,至于五散人虽然就在京师的元老派圣地,可他们只听长老会的命令,元龙这个大元首的命令也强压不了他们。情急之下,元龙还真找不到能去前线同浪子一战的人。 就在元龙纠结时,忽听殿外传报:“右护法赤发灵官关可成求见大元首!” 元龙顿时大喜,忙召关可成来见,赤发灵官关可成进了大殿后,冲元龙抱拳半跪道:“不负师尊所望,可成已经扫平北边大多余孽。听闻师尊新近已同萌新团开战,可成想师尊此时正是用人之际,便命偏将继续领兵清扫剩下的小股余孽,想向师尊请令前去征讨萌新团。可成未得令擅自回京,还望师尊恕罪。” 真是瞌睡有人送来枕头,元龙听了关可成的话后回道:“吾徒可成来的正好,那萌新团浪子弓射枪挑,已经坏了我座下两位金刚的性命,正是不可一世时。军师在前线无计可施,派人前来求援,要我派遣猛将前去相助,吾徒可速去断命涧斩杀浪子,助大军灭了萌新团。” 赤发灵官关可成得了元龙命令后也不在京师稍作休息,一出殿外就命亲卫集结,带上信使后,不顾舟车劳顿,直接踏上了由北向南的千里行程,向断命涧赶去。 再说浪子副将张熜自小彪关派出的那名信使,他也是一路不停的赶到了萌新团大本营,却不为信萌君所见,你道是为什么?前文说过,浪子曾于校场斩杀了守卫断命涧不力的司马错,并命人将尸首送回大本营给信萌君。 信萌君膝下无子,一直将司马错视如己出,要不也不会如儿戏般将他派去驻守断命涧。浪子派遣送回尸首的小校给信萌君报信时,他正与手下号称惊天算的军师撝谦和浪子的义妹百变仙子不知商讨政务。 信萌君乍一听小校说元老派不宣而战,占领了断命涧,他根本不问断命涧丢失的过程,只是一个劲的催问小校司马错如何。 小校一看信萌君的架势,唯恐说实话要糟,支支吾吾了半天。信萌君一看小校不吭声,更加着急,直冲着小校大喊。 小校受不住,只能一五一十的将司马错战不过勇金刚,撇了断命涧后独自逃到了小彪关,浪子得知司马错守卫不力后,在校场当着三军的面把他斩了的过程全说了出来,然后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不敢看信萌君。 信萌君开始听到司马错弃了断命涧,逃了一命时还道:“幸好!幸好!”却不想司马错最后竟被浪子所杀,他还以为没听清楚,忙站起身向小校再三确认。 小校带着哭腔告诉信萌君,司马错的尸首已经运到大本营,就在门外。信萌君听了后竟是一下瘫坐到椅子上。 不等撝谦和不知上前探查,信萌君又一跳脚站了起来,狠狠地将面前的案几踹向下首跪着的小校。他不顾撝谦和不知的阻拦,一跃身跳到已被砸死的小校尸身上,疯魔般狂踩起来。直至小校血肉模糊,不成人形后,信萌君才留下一行血脚印跑了出去,寻司马错的尸身去了。 撝谦和不知相互对视一眼,双双追了出去,深怕信萌君情急之下会做出什么不当行为。才一出去就看见,信萌君毫无形象地抱着司马错的尸身伏地痛哭,撝谦吩咐侍卫在周围警戒,不许闲杂人等过来,又悄悄找了两个亲信,让他们去收敛了小校的尸身,将他好生埋葬。 良久后信萌君才站了起来,他此际已从初闻丧子的悲痛情绪中脱离了出来。恢复神智的信萌君深知立在自己左右的这两人一个一直与浪子交好,一个更是浪子的义妹,若是他下令严惩浪子,这二人肯定拼命阻拦。所以信萌君没有透漏出对浪子的敌意,只是让他们去安排丧事,命令萌新团全员缟素,信萌君准备要重葬司马错。 7信萌君挂帅亲征,关可成勇斗浪子 信萌君大葬了司马错,正在气头之上,听到浪子又派来信使,自是不愿见他,便命左右挡了。他现在一心思索的是该如何替义子报仇,一想起司马错从小就跟在自己左右亲密无间,如今却被浪子害了大好性命,信萌君顿时觉得人生没了意义,就算日后夺了天下,又传给谁呢? 信萌君越思索悲伤越甚,他迫不及待的想派人去前线将浪子就地正法,并且把他碎尸万段。可转念一想,此时浪子领军在前,威势正盛。他本人在萌新团内更是深得人心。而浪子义妹不知和军师撝谦更是自己的左右手,从大本营中发号施令,必然通过这二人之手,若是泄露了消息,只怕不美。 就在信萌君愁虑之时,屋外通报说撝谦求见,信萌君可以将信使晾在一边,却不可不见撝谦,只能让他进来。原来信使见不到信萌君,最后求到了惊天算撝谦的府上,撝谦听了信使禀报的消息,他知道军情紧急是万万拖不得的,便亲自带信使来见信萌君。 信萌君不能再次回避,只能让信使汇报,当他知道浪子大杀四方,带着三百骑就将高俅的十万大军打的落荒而逃时,信萌君心底却没有丝毫退敌的喜悦,他想的是如今浪子威名更盛,义子司马错之仇更加不好报了。 信萌君最后突然听信使说浪子希望他派遣精兵援助,他猛的想到了办法。信萌君没有马上回复,而是故作思索状,半晌后命信使退下,令撝谦召集众人议事。 等众人汇集,信萌君先让撝谦将信使所说重复了一遍,然后他开口向众人寻计问策。惊天算撝谦请命领兵去助浪子,却被信萌君不加考虑就回绝了;百变仙子不知想要带兵增援义兄,也被信萌君以女子不宜为帅的理由拒了;还有人提议不去增援,让浪子退回小彪关,也被否决了。 议论半天,虽然堂上出策无穷,信萌君却这个不许,那个不妥,一时间众人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按捺不表,看他是什么想法。 信萌君等了一会,见众人不语,这才说道:“你们都离不开身,军情又如此紧急,不能不去增援,如今也只有我这闲人领兵去前线,增援浪子了。我到前线统筹,要是战局良好的话,说不得还能直接挥师直上,北伐元老派。” 信萌君话音才落,堂上便群情反对,信萌君却不予理会,强令明日出征,便要堂上众人散了。 百变仙子不知回到住处,思索许久却始终不得要领,只能跑到惊天算撝谦处寻求解答。她见到撝谦,张口便问:“你说信萌君想干什么?这个领兵去助我浪子哥哥不许,那个率军去援我浪子哥哥不可,最后竟是他自己点了精兵,搞个御驾亲征的把戏,他这是真心想去北伐?” 撝谦苦笑两声:“信萌君此去,浪子怕是性命不保啊!” 不知一听,面色顿时大变,忙问到:此话何解?我那浪子哥哥缘何性命不保? 惊天算撝谦左瞅瞅右看看,小声的对不知说:“你难道忘了信萌君如何像亲子一般对待司马错了?那日司马错尸身送来时,萌君的反应你又不是没看到,我担心信萌君此去,怕是想要借刀杀人啊!” 不知听了撝谦的指点后转念一想,当即大呼:“不好。” 她也顾不上与惊天算寒暄,便要去阻止信萌君御驾亲征,想要保住浪子的性命。却没料到信萌君早就有所布置,不知不但没能见到信萌君,反而被信萌君派人把她禁锢在家里,只等信萌君御驾亲征回来后再发落她。 暂不说信萌君如何不顾群臣反对,点了精兵准备御驾亲征,先说说那玉面小白龙凭着自己的手中枪,马上弓,一人挽回了萌新团的颓势,这些日子在断命涧外威风的不可一世。 元老派主帅高俅却任他叫骂,就是死守不出,浪子的兵力不足,虽然他威猛不可挡,但也不能靠一人的勇武攻下断命涧,双方就在此僵持了下来。 关可成带着信使日夜兼程终于赶到了断命涧,高俅听闻赤发灵官赶来相助,忙亲自出去相迎,还特意设宴接风,却不想宴饮之时,浪子又领兵前来叫骂。 堂上众人听了,表情各有不同,那左护法高俅银牙怒咬,剩下的两个金刚则是悲戚有之,惊惧亦有之,本来热闹的宴会一时也冷了下来。 那丧命的愣、莽金刚也算是关可成的好友,关可成本就性子火爆冲动,此次前来也是为了同浪子一战,如今听到了叫骂声,他哪里还忍得住。 只见赤发灵官站起身大喝一声:“待我去会会这嚣张小儿,取了他的首级替两位金刚报仇后再来宴饮不迟。” 说罢他命左右去拿了自己称手的金丝描背绣鸾刀,当下撇了众人,径直出外迎战去了。 关可成这一走,宴会还如何进行的下去,高俅虽然不喜关可成擅自主张,但他也不能对关可成不闻不问。先不说关可成是元龙的徒弟,就凭他和自己平级,如果关可成在断命涧有个闪失,高俅也不好交代。 高俅连忙带着二位金刚跟了出去,途中还特意嘱托以箭法为长的憨金刚史天泽要箭不离弓,弓不离手,如果有机会,就送那玉面小白龙浪子归西。 勇金刚文种听到高俅的嘱托,又让想起兄长成风的尸首无存,不屑地撇了高俅一眼,对他冷哼一声,也不搭话,自顾自的走了。高俅自知文种是对自己前些日子的策略不满,所以他也不生气,只是又小心的吩咐了史天泽一遍,才走了出去。 赤发灵官持刀上马,命令士兵将营门打开,他拍马到阵前,对着当先的浪子大声说到:“浪子将军请了,想当年一起反那奸臣萧别离时,你我二人并肩作战,是何等意气风发所向无敌。奈何如今将军却归了志大才疏的信萌君,还不被那厮重用。如今我元老派大军杀到,那断命涧狗头守将闻迅即逃,弃守了如此重地,知道无人能抵御我大军兵锋时,这才重用于你,可见这萌新团无情无义,怕是就算你日后为信萌君打下个太平天下,也会被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留不得你享福啊。倒不如将军归了我元老派,绝地能够受到重用,等日后打下了天下,说不得还能捞个王爵当当,岂不美哉?” 浪子当即破口大骂道:“关可成,你休讲这乱话,现如今你我各为其主势不两立,休要在这妖言惑众,看我今日必擒你回营不可,先吃你浪子爷爷一枪再说。” 浪子话完便一夹马腹,玉龙亮银枪斜刺刺的挑向了关可成的颜面。赤发灵官见到这一幕后顿时大怒,心道既然好言相劝你不听,那就各凭本事吧。于是关可成也挥动着大刀来战浪子,顿时阵中刀来枪往,好不热闹。 这二人一个枪挑,一个刀砍,只见阵中杀气冲天,威风蔽日,这一场好杀,让围观的众人提心吊胆之际却也相互喝彩。 两人大战了二十多合,赤发灵官刀法走的是大开大合的路子,最是耗费力气,往常迎战,都是凭着势大力沉,再加上元龙教的几式巧妙变化取胜。如今几个拿手的招式已经试过了一遍,却都被浪子一一化解,没能威胁到他,关可成心里渐渐有些没底了。 8断命涧再亡金刚,小白龙单骑迎敌 二人又继续斗了几个回合,关可成的气力渐渐不足,刀法也开始有所迟滞,慢慢招架不住浪子越来越凌厉的枪法,他鼓起勇气勉强再战了十余合,颓势却更加明显。 一旁压阵的憨金刚史天泽看见赤发灵官落了下风,心中暗道这玉面小白龙当真是厉害的紧,连赤发灵官都抵不住他,我且助关可成一臂之力。想着史天泽就将手中的弓箭瞄准了战局中的两人,瞅了个空便手起弓落,“嗖”的一箭射向了浪子面门。 浪子本看关可成渐已不济,准备卖个破绽,擒下这货。前文曾经说过,浪子本就是枪箭两绝,所以即便他在阵中相斗,一是关可成落到了下风,二是浪子已经对弓弦之声敏感到极致的境界。所以史天泽这箭袭来之时浪子心有所感,他的身子竟在毫厘之间偏了一偏,虽然最终还是没能躲过,但险之又险的避过了要害,箭插在了浪子的左臂上。 关可成看到浪子中箭后,竟然没有余勇和他再战,而是趁浪子不备,连忙拍马回营。浪子在左臂中箭后不由大怒,他忍痛一把将插在臂上的箭拔了出来,右臂单手张弓,以牙开弦,朝着来箭的方向松弦。 憨金刚哪有浪子的反应,弓落箭到,旁边的士兵只看到了史天泽翻身落马,待得左右上前查看时,这箭已经贯穿了他的脑壳,憨金刚被浪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最终一命呜呼了。想这元老派叱咤风云的四大金刚此际已经被浪子一人四去其三,只剩下勇金刚文种一根独苗了。 浪子报了一箭之仇,他本欲继续率军踹营,重演小彪关下一幕,挑了元老派的左右护法,趁势夺下断命涧,再杀向那元老派的大本营,擒了元龙,铸就不世之功。不料史天泽的箭上竟有倒刺,方才浪子怒气当胸,还未在意,此时他报的仇怨,缓下气来,方觉左臂实在疼痛难挡。 浪子思量自己此刻使不得全力,若是杀将了上去,怕再遭暗算,到时双拳难敌四手,可就真的无力回天了。弄不好不但一世英名不保,自己本身也要陨落在此,于是他朝断命涧撂下狠话:“关可成,你给我好了,今日放你一马,洗干净脖子给我等着,来日必取汝等狗命。”说完后浪子不再犹豫拖沓,直接带兵拨马回营。 且不说关可成败退回营,憨金刚魂归地府,断命涧中的元老派大营乱成一团。先说浪子回营召来医官一看,左臂的伤口那叫一个恐怖,众多医官围着他忙碌了许久,方才替他去掉烂肉,止血包扎好。 虽说伤口暂时处理得当,可战力一时半会却恢复不上来,浪子思量自己兵马严重不足,就连一身武艺在左臂受伤后,恐怕也只能发挥出平时五六成,如今不足以攻破元老派大军,断命涧暂时也收复不回来了。 浪子喊来张熜,让他算算信使大概什么时候能到,得了答复后,浪子估计也许不用几日,援军就能赶来。于是浪子派张熜时刻不停地巡视大营,不再每日都去断命涧前叫骂,一心等援军来此,到时他手臂的伤势有所恢复,再合力攻下面前这萌新团曾经的桥头堡不迟。 不几日,信萌君就亲率大军到了断命涧外,元老派得了消息后,关可成顿时急了,一个浪子就叫大军龟缩在断命涧不敢出去不说,还接连损兵折将,这回连信萌君都御驾亲征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不行,你先守好断命涧,我必须要回京师求师尊和三大法王亲自出马,只有这样才能会上萌新团一会。”坐立不安的关可成对高俅拍板说。 说完后他却没得到高俅的反应,再仔细一看,百计军师竟是喜笑颜开,高俅见关可成看向自己,对他大笑道:“妙哉!妙哉!破敌指日可待。” 关可成看他胸有成竹,便上前问计,高俅只是敷衍了事的说:“不可说,不可说,你等着看就好了。”把关可成记得赤发倒竖,恨不得给上高俅两拳,让他不卖官司才好。 信盟君到了浪子大营,见浪子前来迎接,不等他下拜,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阵臭骂:“我让你驻守小彪关,你却擅离职守跑到断命涧来,这也就罢了,现如今却在断命涧外住步不前。作为萌新团的副团长,只知道藏在营内偷安,还一昧的排斥异己,真是好不自在,难不成是想要勾结元老派来反攻我?” 浪子哪里能提前知晓信盟君的险恶用心,他连忙出声争辩,却被信盟君以顶撞之名呼了左右,不问青红皂白就给了浪子一百杀威棒。 要说浪子真是条硬汉,知道信萌君这是在找茬,心想自己杀了信萌君的义子,如今就挨上这顿打,让他出了气也好,浪子便不再争辩,便咬着牙受完了杀威棒。 信萌君还不解气,本欲再找个理由,派浪子出战,张熜却跳了出来,带着众将士一起求情,信萌君初来乍到立足未稳,他怕激起营变,只得暂时作罢,只能当众说明日再派浪子攻打断命涧,将功折罪。 断命涧里,高俅和关可成听手下探子汇报说信萌君才到大营,就不问青红皂白的将浪子噼里啪啦一阵痛打,高俅直笑的张口不合。 关可成疑惑的问高俅:“这莫不是敌人故意布下的苦肉计,想要将我们引诱出去,到时候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趁机夺回这断命涧?你已经看透了此计才这么高兴?” 高俅接连摆手说:“不是你想的这样,你就别瞎寻思了,安心等着吧!明日便是浪子的死期,你就好好看我如何设计,将他坑死吧!只要这浪子一除,到时再将信萌君打败,这天下岂不尽入吾主之手也!” 当晚,高俅先命勇金刚率领六千弓兵趁着夜色出营,到断命涧东边不远处,一个唤作葫芦谷的险地提前做好布置,将三个箭阵埋伏在葫芦口三面,只留下西面的入口,待明日浪子上钩。 次日清晨,高俅令关可成领兵出断命涧到萌新团大营外叫骂,让他指名点姓要和浪子相斗。 关可成冲高俅喊道:“你这是想让我去送死不成?”高俅不做解释,直接摆出了主帅的架子,关可成不敢违令,只能无奈的接令点兵去了。 高俅等关可成离开后,又唤来一员偏将,命他点上三千弓骑,若关可成败北,浪子穷追不舍的话,就要他他引着人马尾随而去,到葫芦口断了后路。 信盟君听见营前的叫骂声,心里道声正好,立马命人去唤众将,升帐后不顾浪子棒疮未愈,便命他亲自出营迎战。张熜等人向信萌君求战,以期替浪子出战,却被信萌君一一否决了。 浪子见拒绝不了,只能在张熜帮助下勉强披挂上马,张熜特意叮嘱他:“信萌君怕是不安好心,将军出营后千万要多加小心,一定要保住性命。” 浪子左手不方便,用右手横持长枪,勒住马缰回道:“若不能在阵上斩获一、二就回大营,恐怕又要挨上几百杀威棒。你不用担忧,安心在这看我出战,等我把这些猢狲宵小杀的一败涂地后再回大营,到时候我看他信萌君还能有何说法来打我。” 见收拾妥当后,浪子就一马当先出了营门,却不想张熜率领的亲卫被突然冒出来的人马阻在了营内,等浪子出去后大门即刻关闭,竟没有一兵一卒跟随出来。 浪子诧异的回头看向大营,信萌君的声音从营内传出:“听人都说浪子武艺超群,一人就能大败高俅十万精兵,如今对面叫阵的不过千人,只需劳驾浪子将军前去破敌便可,哪用得这些虾兵蟹将去摇旗呐喊。我已经吩咐人在大营内设宴备酒,只等浪子将军旗开得胜,将敌军杀得片甲不留后回来。到时候我好同将军把酒言欢。” 浪子听了信萌君的话,也不做辩解,直接控马向敌人迎去。 9葫芦口浪子归天,勇金刚临终垫背 关可成以为浪子被打伤,并不会出来迎战,所以他在萌新团大营外叫骂的正欢,没想到浪子真让他喊了出来。关可成还以为信萌君棒打浪子不过是苦肉计,他就想要带兵撤回断命涧。 结果关可成定睛一看,发现浪子孤身一人出来后,大门随后就紧闭了。见浪子独自同己方千人对阵,关可成总觉得可笑,他又稳稳居于阵前。这会关可成不欲再和浪子单挑,而是直接领着千人的骑阵对浪子发起了冲锋,想要靠人海战术堆死浪子。 浪子单身独骑,却仗着艺高人胆大,往日连那十万人的军阵他都敢孤身冲上,今日不过千骑冲锋,又有何惧。浪子竟也是拍马迎面对冲而去,虽一人却千万人可往矣。 关可成带领的千人冲锋硬生生被被浪子一往无前的气势给吓住,他回想起浪子万人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般的传说,冲锋的马势竟然一顿。再回首一看他身后人马,正如潮水一般散开退走,千余人马竟被一人之威吓得一哄而散。 眼看双方撞到一起,关可成与浪子刀枪相交,互换了一招,关可成没感到浪子比前些日子弱到哪去,于是他拍马就走,隐入到了人群中。 浪子见关可成没了踪影,便挥枪杀入敌阵,那叫一个虎入羊群,他犹如蛟龙戏水一般,直杀到了无人之境,一时间万点寒芒飘洒,玉龙亮银枪下又增添了无数亡魂。 关可成避开浪子后,好不容易逃到了断命涧下,却怎么也喊不开大门,最后就得到高俅一句话:“可成只要向葫芦口逃去,必然能够保住性命。” 关可成焦急万分,再回头一看浪子已杀透了军阵,正撇了他人,盯准他拍马而来。关可成顿时吓得是心惊胆跳,在心底大骂高俅不得好死,只能赶快拍马向葫芦谷的方向跑了。 浪子见关可成没有归营,而是慌不择路的逃跑,他心想要是不把关可成擒回大营,只怕又要被信萌君借口打上一顿杀威棒。于是浪子跟在关可成身后追了过去。 断命涧内的高俅看到浪子果然追向赤发灵官,便令早已做好准备的弓骑尾随在二人身后,等他们进了葫芦口后将口子堵住,高俅誓要浪子命丧葫芦口。 高俅做完这些后,指挥全军出了断命涧,四面围了信萌君的大营,过了半晌看那营门依然紧闭,营内也没有半点动静,似乎并无救援浪子之意。高俅这才安心点了一万精兵,向葫芦口追去,他要亲眼看见浪子丧命。 浪子追了关可成一路,期间二者相斗几次,关可成被浪子杀得散甲披发,连头盔都被浪子一枪挑飞,只能狼狈不堪的一路逃下去。 关可成逃的气喘吁吁,浪子却因臂膀的箭疮尚未好转,开不得弓,还被棒疮拖累,一身武艺使不出五六成,就剩右手可以依靠,所以一时也奈何不了关可成,只能一路往下追着关可成。 到了葫芦谷口外,浪子观察到四周地势后心有疑惑,他想起张熜的警示,再加上方才冲阵大战一场,浪子实在是有些辛苦,连同背上的疮口也在追逐的过程中崩裂开来,隐隐作痛。 此时浪子想要放关可成一马,就停马不前,准备回返不再追击,谁知还在打算之际。关可成看到浪子不再追他,送了口气的同时竟破口大骂:“浪子孽畜,如今也是怕了你可成爷爷我吧,想要逃回大营向信萌君哭诉不成。” 说这赤发灵官关可成也是嘴贱,他心想好不容易逃了性命,既然武艺上占不得半分好处,怎么也要占占嘴上的便宜。却不想他这句话又激怒了浪子,浪子看关可成这样不似作伪,估计不是诱兵之计,便大骂回道:“你这王八,有种莫逃,今日浪子不取了你项上首级,誓不归营。” 眼看浪子又拍马追来,关可成心底暗暗叫苦,大骂自己嘴贱,只能按照高俅的吩咐,逃到了葫芦谷中。却不知这一切早在高俅的算计之中,所以不给他事先说破,就怕关可成知道后装的不像,会令浪子生疑,坏了他的一番布置。 浪子尾随关可成进了葫芦谷中,走了许久都不见关可成身影,等过了段狭窄的小路,出现一片开阔地。浪子定睛一看谷中三面被围,只有他来的这一个出口,关可成立马停在谷边,却是逃不得了。 浪子取笑关可成说:“你倒是会选埋骨之地,这么大个棺材,只装你一个人,也真是太浪费了。” 关可成冷战回到:“还说不上是谁的棺材呢?看可成爷爷再与你大战三百回合,斩了你这残废的狗头,再去活捉了信萌君,灭了萌新团。” 浪子以为关可成是死鸭子嘴硬,听他这么说后顿时大怒,猛夹马腹,挺枪向关可成冲去,恨不得即刻将他刺死马下。不想才向前冲了几步,就听一声梆子响,平地起了许多绊马索,将他摔下了踏雪马。浪子落地后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竟然深陷在了淤泥之中,一时施展不开身法。 就在浪子心道中计时,空中又突然抖落下一阵白灰,浪子避之不及,让白灰进了眼睛,直烧的他双目生疼,一双招子就这么让下三滥的手段给废了。 此时又是一声梆子响,浪子听的清楚,除了身后,三面都传来箭矢破空之声。他明知中计想要反抗,却已经深陷绝地,虽有万般本事,一时也施展不开。 浪子勉强用右手尽力挥洒枪势,一时叮叮当当,好不热闹,倒是挡下了向他射来的箭雨,一旁观战的关可成看的是目瞪口呆,没想到浪子都落到这般田地,还能迸发出这么大的威力。 过了一会,浪子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响,接着背后也传来了后弦之声。这样四面皆有箭来,浪子却是受了左臂的拖累,再加上身陷淤泥,活动大受限制,枪势也不如以往能挥洒的密不透风,一不防备着就挨了几箭,待得招式一乱后又接连中了几箭。 浪子正想朝天大呼命不久矣时,却不想箭雨停了下来,此时的浪子双腿深陷在泥坑中,前后各插着几支箭矢,身体摇摇欲坠,勉力用手中的银枪支撑着才不至于跌倒。 原来是高俅赶到,看浪子已经被制住,又想要规劝浪子回心转意,抛弃萌新团,投降元老派,所以下令停了射箭。 浪子性格坚烈,怎么可能答应,他听着高俅劝降的声音,仔细辨别方位,紧握着手中的玉龙亮银枪,暗道一声:不能再相伴了伙计。单臂贯注气力,趁对面高俅不备,把玉龙亮银枪向着辨别的位置狠命投了出去。 这是浪子的死命一击,银枪去势急如流星,谁能躲闪的开,但还是受到了伤势的影响,没有能射中高俅,却把近在咫尺在高俅身边护卫的勇金刚文种给贯穿到了地上。 眼看文种是活不成了,关可成气急,大声喝令放箭,只看一片乌云过,不见浪子真英豪。 关可成见浪子临终还拉着个勇金刚垫背,也是无语。再跑过去看左护法高俅,竟被浪子这一枪之威吓得面白如雪,关可成闻到空气中气味不对,回首仔细一看,发现原来是百计军师被浪子的临终一击给吓得屎尿失禁,当真是丢人至极。 10讨萌君十三太保,北方变护法回师 萌新团犹如三国飞将吕奉先、可比初唐猛将李元霸的玉面小白龙浪子,一人枪挑弓射愣是把元老派的左右护法四大金刚打的溃不成军,眼看起势之际却被为报义子之仇的信萌君迫害甚急,虽然最终斗死了四金刚,却也中了左护法高俅之计,英年早逝命丧葫芦口。 浪子魂归西天后,元老派的左右护法即刻调兵遣将,猛攻信萌君大营,且不说信萌君得知浪子死讯后什么心情。只说浪子副将张熜带了手下亲卫闯出大营,杀出一条血路,昼夜不停地赶回萌新团大本营,将浪子命丧葫芦口的消息传到。 信萌君万万没想到的是,虽然他早就对消息泄露回大本营后留有后手,却依然小看了惊天算撝谦。才一得到浪子丧命地消息,撝谦就通过各种渠道将因为信萌君迫害,浪子才会魂归葫芦口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 一时间大本营遍布信萌君害死浪子的议论。就连被禁锢的百变仙子不知都得到了消息,她初闻这个噩耗,痛哭的惊天动地,悲戚的令看守都不忍直视。 信萌君此时还在应付元老派左右护法的围攻,尚不知自己以为经营的固若金汤的大本营下早已暗流涌动,只要稍有变动,萌新团恐怕就要变天了。 信萌君亲征主要是为了除去眼中钉心头恨浪子,他亦知浪子在萌新团新一代中威望无两,所以将那些新生代压制住并留在了大本营。设想着等把领头的浪子除掉了,再回头来收拾这些小猫两三只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却不知给惊天算撝谦做了嫁衣,为他留下了一帮好手。 惊天算悄悄联系上号称萌新团十三杰的新生代,他趁着群情激奋之时,带着十三杰将兵营控制住,并放了百变仙子。 撝谦在百变仙和十三杰的支持下紧锣密鼓地进行了一系列动作,扫空了信萌君布置在大本营的人马,他改弦易帜重组了新萌新团。惊天算撝谦自任团长,百变仙升任为副团长,还将提拔起来的十三杰封为萌新十三太保。 这十三太保都是些什么名号?分别是:大太保张熜,二太保宇文轩,三太保火炎焱燚,四太保葫芦娃,五太保苏帅坡,六太保陆秀夫,七太保司马睿,八太保文愍,九太保紫怡,十太保小萌,十一太保于少保,十二太保小判官,十三太保阿朱。 这十三个小将虽然还未成名,但年纪轻轻就都透露出了不凡,而且每人都有几手绝技,他们这些冉冉升起的新星本来都是萌新团的未来,结果让信萌君一股脑全丢在了大本营,被惊天算撝谦给一个不拉的收拢到了麾下。 惊天算撝谦建立起新萌新团,分封了众将,这头等大事自然是要为浪子报仇,虽说是元老派在葫芦口害了浪子,但信萌君也绝对脱不得干系,所以撝谦在誓师大会上追封浪子为萌新冲天王,为他挥师报仇。 撝谦先令三太保火炎焱燚为先锋,率五千人马为先锋,再前一路遇水架桥,逢山开路。他点了大军,亲自挂帅跟在后面。撝谦本意让百变仙留守,不知却无论如何都不看守大本营,非要随军出征。 撝谦奈何她不得,只好命令九太保紫怡和十太保小萌守卫大本营,等火炎焱燚的先锋营出发后不久,撝谦也率领十万大军启程了。 要说这三太保之名是如何来的,据说他祖上原是火神的部属,后来水火二神大战,虽然最终是水神败了,并撞不周山而死,但至高之神怒火发泄不到水神身上,只得将怒火全撒在了火神身上。火神不但自己被囚禁起来,部属也被至高之神全部遣散。火炎焱燚的祖上被遣散后,为了纪念曾经追随过火神,便将姓氏改成了火氏。等到了三太保这一代,好家伙!他直接来了个十火伴身,不但以火为姓,更将名取成了炎焱燚,这不加在一起,正好是十火,当真是好一个火气冲天。 这个三太保火炎焱燚不但姓名都是火,一身的行头也离不开火,只见他头戴火翅盔,身穿赤火甲,足登旺火靴,手持火龙枪,坐下还有匹烈火马,背后再披着个红火披风。最后加上他那疾如暴火的性子,急如烈火的行动,真是想要火啊。火爆性子的火炎焱燚领了撝谦的先锋令后率兵疾驰而去,恨不得马上博一个惊世之名。 暂且不说撝谦建的萌新团要如何为浪子报仇,先回转断命涧外,再说那元老派的左右护法连日挥师,急切攻打信萌君的大营,眼见就快要功成之际,二人却得到探子来报:元龙急召二人回京。 元老派和萌新团一起夺了萧别离的天下后,元龙就急不可耐的南征萌新团,他本想着速战速决一统天下,却不想正应了高俅所说,南征陷进了泥潭,不但四大金刚尽没,就连一直负责清除萧别离余孽的赤发灵官也被他派来急援断命涧,从而导致后方一时空虚,让萧别离的余孽缓了口气。 本来那股余孽成不了什么气候,但一来元龙本人一大摊子事,没能立时解决萧别离留下的烂摊子,二来元老派四处征战所需大量钱粮全靠征收,一时间引起百姓极大不难,导致民怨沸腾。 就在此时,本已归隐山林的萧别离之子小别离又拉拢了老臣旧将出山,他趁北方空虚之际打着恢复旧朝的旗号起兵,凭借几位老臣的声望汇集了未被剿灭的余孽,并在短短时日拉起一支大军。 小别离自称黑龙王,成军后如鲸吞之势横扫了整个北方,将元老派驻守的人马杀得丢盔卸甲,不成体统。他麾下有烎国九老,各个都能独当一面,兵峰正盛,直指元老派京师。 收到的元龙召唤,断命涧外的高俅和关可成十分犹豫。就在此时,他们又正好收到撝谦为报浪子之仇,分裂了萌新团,带领人马前来征讨信萌君的消息。 二人相商不如暂且放过信萌君,留下他和新萌新团周旋,让信萌君替元老派先挡着撝谦大军。他们先率领精兵回师援救,留下一支偏军守卫在断命涧即可。 一拍即合的高俅和关可成放弃继续攻打信萌君大营,率军撤回断命涧,高俅留下一支偏师守卫断命涧,等一切安排妥当后,二人带着五万精兵向京师急撤。 11左护法献策元龙,三太保大战萌君 等左右护法二人回到京城,黑龙王小别离已经率领部下打下北方八关四十八城,兵峰直指元老派北方最后的屏障碎星关。 元龙已经将三大法王悉数派往前线碎星关,在他们的守卫下方才稳住了局势。等高俅和关可成回京见他时,元龙痛心的对高俅说:“后悔当初没有听军师之言,鲁莽的下决定南征萌新团,才导致现如今元老派的局势如同一团乱麻,最终还是要你来出谋划策,力挽狂澜啊!” 右护法关可成不等高俅回复,先插话道:“师尊莫急,萌新团此时也陷在内乱之中,南方一时半刻没有威胁,姑且暂时先将萌新团放下,反正他们也蹦哒不了多久。我等先整军灭了黑龙王小别离,解决了北方的心腹大患后再挥师南下,让苟延残喘的萌新团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不迟。 左护法高俅号称智计无双,此时已在思虑破地之策,没有在意关可成插话,撇开他郑重对元龙说:“此时形势确实堪忧,右护法说的也有些道理,南方可以暂时先缓缓,以待徐徐图之。北方才是我们真正的心腹大患,萧别离虽然死了,但是他的影响还在,如果不能尽快将小别离剿灭,让他一直拖下去的话,我们前景不妙。” 元龙应和到:“你说的这些我也考虑过,所以先北再南这个策略没有问题,还有什么你尽管说。” 高俅顿了顿,又说:“我回忆了下小别离麾下的开烎九老,他们无一不是赫赫威名,战功累累。本来萧别离惹得天怨人怒时,他们个个消失匿迹,归隐山林,却没料到如今又全跳出来拥护奸臣之子了。” 元龙沉寂了一会后说:“烎国九老忠勇王扶苏、靠山王阳光、擒龙王钱留、屠嗜王猴格、麒麟王张宗昌、神机王李世勣、狂野王猫胡子、多宝王定姜、神枪王胤禛确实如你所说,他们的赫赫威名都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出来一个就够受得,这次九个一起出山,实在是不好应付。” 高俅又说到:“所以仅仅凭借我与可成二人再加上三大法王如何挡得了小别离的锋芒,虽说只要你发号施令了,我等就是粉身碎骨也要顶上去,怕的是力所不及,耽误了大事。回头再说就算萌新团那边可以暂且不管不顾,但总要派个靠得住的人去断命涧守着,万一形势有变,也能拿得上主意,不会让我军被两边夹击。现在实在是人手不够用,所以还要你放下身段,去圣地向长老会求助,请出来几个高手才能稳住局势。” 元龙听了这话,思量许久后说到:“局势还没恶化到那个地步,这开烎九老虽然不是小猫三两只,但你们也不是臭虾烂鱼,我相信单单只是防守碎星关的话,你们还是能够做到的。” 高俅见元龙不想去求长老会,又劝他说:“黑龙王小别离,虽其父恶名在外,但他本人却谦逊有礼,自幼拜师学艺,得到了九老中大多的真传,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不说,就连战阵攻略亦有涉猎,一身功力对上浪子也不逞相让。当年只是因九老归隐,才与其父有了间隙,在其父被惩戒之时,此子消失无踪。却不想此时他串连起了九老,又出来兴风作浪,如果不能将他灭了,不出时日,又是一个萧别离啊。元龙,你我相知多年,我绝对不是个危言耸听的人,但此次如果没有高手相助,真是凶多吉少。” 元龙第一次见高俅如此慎重,都给了他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想想起初就是不听高俅之言,才导致南征无功而返。元龙下定决心说:“看样子这次真是要去圣地求上一求了,前线军情甚急,你二人尽快出征,待我请的五散人出山相助,让他们自去碎星关听令。” 高俅听元龙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和关可成一起拜别元龙,二人也不作休息,带兵向碎星关赶去。 再说信萌君此时已经得知惊天算谋逆,正打着替浪子报仇的名号向自己攻来,信萌君为防断命涧下的大营受到夹击,于是率军拔营赶到了小彪关,准备以逸待劳,击败他眼中的这些反贼。 撝谦任命的先锋官三太保火炎焱燚昼夜兼程,终于赶到了小彪关下,这三太保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不下令让麾下部属安营扎寨,埋锅造饭,就直接带着人马到小彪关下叫战去了。 只见火炎焱燚手中烈火枪朝小彪关方向一指,污言秽语便滔滔不绝的骂了出来,直骂的小彪关上的信萌君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信萌君好歹是成名多时的人物,当年在萌新团如何的英雄了得,威名赫赫。他如何能受得了一个小辈人物指名道姓的喝骂,奈何此时信萌君麾下并无拿的出手的大将,难不成也自己亲自出战。 要说信萌君年轻时那也是生的面如傅粉,是个力能举鼎,可搏虎豹的高手,只是后来掌了权势,手下又能人猛将辈出,也就许久不曾亲上战场了,才导致今日却被小辈看扁。 关上的信萌君看火炎焱燚在关下不可一世,嚣张无限的样子,实在是再也忍不住,回头对左右亲卫说:“看样子我久不出世,这些小辈都不知道我的威名了,速去将我的日月乾坤棍拿来,待我披挂得当后,要这个小辈好看。” 信萌君所说的日月乾坤棍在江湖上也是大名鼎鼎,这日月乾坤棍分为长短两支,据说分别为日月星辰陨铁所铸,日棍重一百六十斤,月棍也有一百二十斤的重量,若是双臂没有千斤气力,还真挥洒不开这件神兵。 等左右拿来称手兵器,信萌君也已经披挂得当,他吩咐开了关门,一马当先迎上了朝三太保火炎焱燚。 那三太保为了博个功名,一路风尘仆仆杀到了小彪关下,连饭食也不曾吃上两口,就性急的到关下叫战。却不想关上久久无人回应,骂的口干舌燥,感饥肠辘辘,正欲拨马回营之际却见关门大开,信萌君一骑当先的冲了出来。 火炎焱燚顿时喜上眉梢,一时间力如泉涌,哪里还顾得上回营吃饭,冲信萌君大喊一声:“兀那老贼,速来小爷枪下受死。”双腿一夹坐下烈火马腹,火龙枪向前刺去,犹如万点火星濒灒,和燎原之火般席卷向信萌君。 信萌君此时火气正盛,恨不得将火炎焱燚碎尸万段,乍听此话,也是狠夹坐下板肋玉麒麟之腹,双臂施展开日月乾坤棍,那气势真是要佛挡杀佛,魔挡弑魔,如力扫十万阎罗般冲向了火炎焱燚向他袭来的燎原之火。 只听“轰”的一声,两人枪棍刹那间便交锋在一起,顿时火星四溅,阎罗尽灭,刚刚还为两人喝彩加油的双方人马竟一时鸦雀无声。 从小彪关上向下一看,只见那三太保火炎焱燚坐下的烈火马承受不住信萌君袭来的万斤力道,向后退了十步有余,而且十火太保持枪右手也吃不住信萌君的一棍之威,开始大幅度的抖动起来,而信萌君坐下的玉麒麟亦是被反震了两步。 第一回合的战斗却是信萌君占了上风,信萌君想要乘胜追击,正欲再叫火炎焱燚吃一月棍尝尝厉害,心中发狠非要击杀此撩于小彪关下不可,好叫叛军知他一世威名不容亵渎。 可一是坐下玉麒麟还没缓过劲来,二是两人方才一招大战,竟在战场中心打出了个大陷坑阻住了去路,让信萌君没法即刻杀上去。 十火太保因此缓了口气,还能得空调息一下,火炎焱燚此时暗暗心惊,心里计较:这老家伙有两把刷子,论力气我竟然比不上他,看样子只能靠家传的燎原枪法与之周旋,待这老家伙力有不逮之时在将他毙于马下。 12三太保先失一阵,俏元龙亲自挂帅 二人待坐骑平缓后,又纠缠到了一起,信萌君顿觉对面的小子竟换了章法,不再同他硬碰硬,而是以技相迎。火炎焱燚枪扎枪刺,只是同信萌君缠斗,实在招架不住时,便将那丈二火龙枪抖出无尽枪花,幻化出千百道的深红枪影,用燎原之火阻挡信萌君势大力沉的日月乾坤棍。 信萌君日月棍法的技巧不下火炎焱燚的燎原枪法,但他不想和火炎焱燚多做纠缠,而且那燎原枪法真的如火势般,能够让周围空气中的温度升高不少,惹得信萌君心烦。 于是信萌君等十火太保的烈火枪再次向他面门点来之时,下身一使力,从座下的玉麒麟上飞身而起,右手贯注气力,轮圆了日棍由上向下狠命的使出个力劈泰山,竟是想用一力破万法的招数打爆火炎焱燚。 此时十火太保手中烈火枪已经刺出,招式已然用老,他眼看着信萌君冲着自己劈头而来的一棍,暗暗心惊,一时慌乱了不少,竟松开了手中火龙枪,电光火石间用了个懒驴打滚狼狈的从烈火马下跌落。 只听“啪”的一声,那烈火马连悲鸣声都没发出,就被信萌君的力劈泰山给打的脑浆四溢,眼看着半个身子都成了肉酱,连抽搐的机会都没有。十火太保落下马,直往后摔个狗吃屎,他顾不得别的,接连翻滚几圈,好歹没叫马尸压住身子,方才逃过一击。 等十火太保站起身来,只见他头上的火翅盔早就被信萌君霸道无比的棍势扫落,身上的赤火甲也被那一棍之威带来的气流冲的七零八落,身后的披风更是在落地打滚之时了遗落了。 这悲戚的模样哪有半点他日前出征时的威风模样,只见他脸上通红,如同烈火马四溢的鲜血一般,勉强站起的身子也抖得如钟摆似得,一旁的士兵真怕来上一阵清风,都能让这刚刚还不可一世的三太保跌落在地,再也不起。 正在三太保心惊胆战,庆幸捡回一条性命时,火炎焱燚的亲兵趁着信萌君回身找坐骑,一拥而上将他抢回到阵中。信萌君一招力劈泰山也使了十成足的气力,他看那十火太保已被抢回阵中,没了取他性命的机会,想着自己已然立威,就先放过这不知好歹的小辈一条小命,便鸣金回关了。 十火太保心中一片戚戚然,带人后撤二十里,建好了营盘,接着派探马去催惊天算撝谦速速率领大军前来,再也没敢去小彪关下挑衅。 元龙等高俅和关可成带兵出征后,心里又寻思了下左护法高俅的建议,最终下定决心去元老派圣地那五散人出山相助。想到就做,元龙沐浴焚香,穿戴得体后,独自一人前往圣地。 你道那元龙不是元老派的大佬么,找几个人去前线打仗发个号令不就行了,用得着这么慎重?这就错了,元老派流传甚久,多少年来它一直左右着大陆的局势,但真正操纵元老派的,不是元龙这个大元首,而是隐藏在幕后的长老会。 萧别离当年之所以和元老派翻脸,就是不想再被长老会操纵,虽然被他杀了不少长老,但长老会依旧有残存之人,不但将长老会继续了下来,最后还让萧别离落了个凌迟的下场。 元龙和左右护法以及四大金刚要是放在元老派明面上,那自是跺跺脚大陆都要抖三抖的人物,可到了圣地里,除了元龙还能说的上几句话,剩下的几位可就不行喽! 至于元龙请的五散人,那可是当初都曾教过他几手绝学的人物。元龙原来跟丑公子楚留香学他轻功时,每次不如他的意,自己的屁股就必然肿得老高;还有那个邪道士王阳明简直就和个幽灵一般,元龙在他身旁学伪装打探时,很多次都差点被神出鬼没般的他吓得心脏骤停;再说笑和尚绿豆,简直就是个噩梦,这家伙为了逼元龙学会笑里藏刀之术,差点没把元龙身上的每一块肉都给换了,直到现在元龙一想起绿豆,身上的肉都不住的疼;再说血杀手完颜娄室,那家伙身上的杀气都能让元龙在酷暑时觉得坠入进了冰窖;至于最后那个元龙至今依然没有搞懂的神秘人,他倒是不无好感,毕竟他抑或是她从来也没折腾过自己,还是五个人中教自己本事最多的。 虽说元龙集长老会倾力栽培,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身本事已经不下五散人,甚至可以说是赶超了他们,可曾经的阴影依旧环绕在心底,对上这几人后他还是有些惧怕。 元龙到了圣地,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靠在墙边敞着怀,怡然自得摇着大蒲扇,脸上因为笑眯眯而导致两个眼睛都挤成一条缝的笑和尚绿豆。还没等元龙和绿豆和尚打招呼,多年养成的警觉性突然警示,只见元龙身子迅速向后腾空,一柄血红色的剑差之毫厘的从他脖颈前划过,只要元龙慢上一点,无疑就是血溅三尺的下场。 还没等元龙痛斥血杀手完颜娄室下手试探自己毫不留情,就感觉左肩被人拍了一下,回头就和一个面色苍白如纸的脸鼻尖对鼻尖的碰上,元龙的瞳孔里犹如看到了僵尸一般,把他吓得三魂六魄全无,差点尖叫出声。 被血杀手和邪道士联手戏弄后,元龙感觉心中怒火直冒,还好这时带着小丑面具的翩翩公子从空中飘落,再加上鬼魅般冒到他身旁的全身黑纱包绕的神秘人解围,氛围才略有恢复。 心底诽谤这几个家伙无良的元龙暗恼,每次虽然都有所防备可还是次次都被他们整得狼狈不堪。不等元龙向几人问好,笑和尚就哈哈大笑几声:“既然人到齐了就去屋里说话吧!” 笑和尚说完就拽着元龙向前迈步,元龙只能无奈的跟着几人进了屋子,还没等他表述来意,鬼公子楚留香就开口道:“长老会已准我们同你一起去碎星关迎敌,并同意将五行飞军一起派遣出去,但必须要你亲自挂帅出征方可。” 元龙忙回复道:“我巴不得与诸位一同出征,毕竟碎星关已经是我元老一派最后的天险雄关,万万不能失守。只是如果我一离身,京师可就无人坐镇了,况且南方的萌新团虽然起了内讧,可谁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将小别离平定。若是萌新团提前分出胜负,而北方又战的旗鼓相当之时,这岂不是会腹背受敌?所以我还要坐镇京师统筹大局才行啊?” 绿豆和尚笑口颜开,笑嘻嘻的说:“长老会算无遗策,你大可放心,本派的‘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在你来圣地时就已经分赴两头,赶往京师和断命涧坐镇了,绝对保证后方无忧。你只需同我们一起带着五行飞军前往碎星关御敌即可。” 元龙听了笑和尚的话后心里一惊,你道是“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是何人?那其实是一对胞姊妹,自幼被长老会选为圣女,一直悉心调教,分别取名为夜半与落灯花。不说她二人是如何的貌美天仙,单论一身武艺,因为得到诸多长老真传,她们虽然年纪轻轻却已早已步入化境。 这二人镇守京师和断命涧那自然绝对无忧,可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如果元龙亲征碎星关,待平定黑龙王班师回京后,不知道是这姐妹俩鸠占鹊巢反客为主呢?还是会把权利在重新交换到自己手里。 元龙心道长老会真是好算计,明明早就准备让五散人出山相助,却偏偏要等他前来相请,然后用一招釜底抽薪断了他的后路,直接让圣女去京师将权利大揽。只怕长老会已经起了疑心,怕自己如萧别离一样尾大不掉么。元龙的心思就一会功夫已经是百转千回,他悄悄叮嘱自己一定要注意高俅,毕竟提意见让自己前来圣地的是他,对自己想要摆脱长老会控制有所察觉的也是他。 但这都是后话,元龙如今也只能听从命令,同五散人一起率领五行飞军前往碎星关增援。 13增援已至碎星关,狂野狮子二王争 碎星关上,本已觉得守关无望的元老派三大法王得到左右护法来援的消息后为之一振,一起去迎接二人,待进关在大堂坐定后,三大法王的一肚子苦水向二人倾诉而来,将赤发灵官关可成惊的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向来天是老大,我仨老二的三大法王竟然有如八婆一样诉苦的一天,这场面真是不可想象。 百计军师先听他们诉完苦水,才公布了元龙的命令,说明又自己负责守卫碎星关的一切事宜。三位法王本来就对守关统率不感兴趣,他们只喜上阵厮杀,对此倒是没有异议。高俅即刻带着四人前去视察关防,查漏补缺,同时将带来的兵器械都布置到了关墙上。 碎星关外,黑龙王大营的帅帐内,小别离已经接到元老派左右护法援助碎星关的消息。正与麾下开烎九老商讨应该如何应对,神机王李世勣首先说道:“如今碎星关援军抵达,敌我双方兵力已然相差不多,若要继续攻关,只怕我们承受不起兵力和器械的损耗。” 小别离问李世勣:“神机王可有计策破敌。” 李世勣沉思一会才回复:“我有三策可供大帅挑选:上策为我军拔营后撤,以攻下的城池为饵,引诱碎星关的敌人出来,逐步分散敌军兵力,我军藏下伏兵,待敌军追击而来,再以大势压之,并前后夹击。只是此策用时过长,变数过大,但依我军势来看,此乃上策。中策可选碎星关下布一座大阵,下战书给关上,邀元老派破阵斗将,若阵破斗将输了,我们肯定是收兵回返,但要是摆阵斗将皆胜了元老派,斩将夺关自然不在话下。至于这下策,则是速战速决,趁元老派援军新到立足未稳之际,大军倾巢而出,拼着伤亡惨重昼夜不停的攻关,也有可能攻克碎星关。至于选择这三策中的哪个,还要由大帅你来定夺。” 黑龙王考虑片刻后拍案而起,对帅帐内的开烎九老说:“神机王的上策耗时久,变数大,结果不可估量,我不采纳。至于下策则会让兵马损失过大,即便到时候攻下了碎星关,对我军后续的行动不利,所以也不可取。我思来想去,觉得惟有中策的可行性最大,这就下战书一封,送到碎星关上约元老派破阵斗将。只是还要劳烦神机王先布下一座大阵,至于你们,也要做好和元老派斗将的准备。” 开烎九老自然应是,小别离当即挥笔疾书写了封战书,命信使拿了送去碎星关。 信使将战书送到高俅手上,看到黑龙王约他破阵斗将,百计军师没有马上答复信使,他仔细想想碎星关原本的防御工事在前些日子的守城战中毁的七七八八,基本没什么用处,如若黑龙王不顾一切倾师来攻打,只怕竭尽全力也守不了几日,不如暂且答应。一方面先同他斗一斗,可以探查下黑龙王的根底,也好趁机修缮关内工事;另一方面,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高俅也想看看是他这个百计军师智胜一筹,还是黑龙王麾下的神机王妙计占优。于是高俅回应信使,约定明日就同黑龙王破阵斗将。 是夜,左护法高俅怕黑龙王破阵斗将只是个幌子,令三大法王趁早歇了,却与赤发灵官分守了上下半夜,时刻不停的在城墙上巡查,怕黑龙王趁夜夺关。 还好一夜无事,晨曦初露时,高俅令赤发灵官回府休息,与三大法王一同站在关墙上等待黑龙王兵马到来。 黑龙王大营在埋锅造饭后,无数兵马涌出大营,列队摆阵向碎星关行进,而狂野王猫胡子行在最前,当先到碎星关下讨战。 关墙上的高俅看到猫胡子邀战,问三大法王说:“你们谁愿出关与狂野王一战?” 狮熊豹三王的武功都是走的大开大合的暴力路子,遇上狂野王本是最好的对手,个个争战,最终还是金毛狮王拔了头筹,抢到首战的机会。 狮子王将加起来重量超过三百斤的金银狮子头一手提溜一个,大摇大摆的走出碎星关迎战。高俅在关上看见对面派了多宝王定姜与猫胡子同行,他不敢大意,又命令花斧豹王璇机出关去给狮子王压阵。 狂野王猫胡子与金毛狮王狮子王不约而同的舍了坐骑,两人都选择了步战,否则别说狮子王手中两个加在一起有三百斤重的狮子头,就是狂野王心爱的擂鼓瓮金锤也有三百二十斤重。他们二人相斗造成的反震力道,只怕是仙人的坐骑都承受不住,更别说这凡间的普通坐骑了。 狂野王猫胡子见狮子王出关来战,性子好战的他如何还按捺的住,手中大锤重重相撞,朝天大吼一声,便大步向前冲狮子王杀了过去。 猫胡子想要借着前冲之力蓄势,在冲势顶峰之时,将手中瓮金锤抡出,好叫狮子王尝尝鲜。这边金毛狮王亦是百战之将,如何不知两人手中的武器皆靠着钝击伤人,虽不及刀枪造成的伤势致命,可要是被那蓄势至极的重锤擦个边,只怕都会落下个粉身碎骨的下场。但狮子王也是骄傲之人,又怎会畏惧不前,他也猛朝前冲,提着狮子头的双手微微向后,却是想要来个后发制人。 此时狂野王猫胡子冲势已成,在距狮子王还有十步之遥时,他手中大锤顿时金芒暴张,只见猫胡子双臂运气急抡,刹那间将时间角度拿捏的精准无比,擂鼓瓮金锤贯注了猫胡子的全身功力,带着一去无回的狂野气势砸向狮子王。 掠阵者和围观者都生出透不出气的感觉,紧张的盯着一往无前的双锤。狮子王自是不甘落后,就在猫胡子抡锤之际,狮子王也借着前冲之势,猛的将提在身后的金银狮子头奋力向身前一架。足以横扫千军般的两个狮子头暴虐的相互撞在一起,而狮子王硬生生的扎下马步,用力稳住双臂,将金银狮子头的相撞之力归拢,在千钧一发之时竟将这股力道向前推了出去,宛如冲击波一般迎上了劈头砸来的瓮金锤。 一往无前的擂鼓瓮金锤和奋力相撞的金银狮子头还未相交,二者携带起的冲击波就如撕裂了空气般提前交锋在一起,阵中顿时烟尘四起,在电光火石间传来“咚”的一声嘶鸣,双方围观的人马就觉双耳被震得生疼,满脑子都是“嗡嗡”声,再听不得半点儿别的音响。 要说这撞击有多惨烈,就拿在碎星关里休息赤发灵官来说,他本在呼呼大睡,却突然感到地动山摇,紧接着天降霹雳一般传来不绝于耳的“轰轰”声。当场把赤发灵官惊得是三魂尽失六魄全无,他从床上猛的跳起却头脑一片空白,一时思绪全无。整个人晃晃悠悠的站不住脚,感觉真是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差点没被狂野王猫胡子和金毛狮王狮子王这一招相交的声势给在睡梦里整成了白痴。若真是这样,那倒是让黑龙王少了个心腹大患,叫元龙失了个得意臂助。 14四王大战碎星关,两败俱伤战斗歇 战场中心的两人身影被兵器相交激起的烟雾给笼罩的密不透风,许久后烟雾方才退散,再看那战场竟被两个人倒腾出了个大坑来,周围的土地以大坑为中心,遍布密密麻麻的缝隙,龟裂的如蜘蛛网般。 只是双方兵马发现狮子王和猫胡子的身影都找不见了。过了良久,就在双方掠阵的将领准备上前查看时,两道人影竟分别从深坑的边缘相对走出,在身后大坑的边缘留下了人型的凹坑。 狂野王猫胡子大呼一声痛快,运气使劲一震,将身上业已破碎的盔甲震飞,就那么赤裸着狂野的上身战在场地中央,他身上雷劈火砍般遍布着无数创口,再配上他浑身无处不透漏着的狂野气息,真不愧狂野王的绰号。 再看那狮子王,他也边走边震碎了基本再也起不了防御作用的盔甲,走到猫胡子身前停住,先看看自己被兵器相撞产生的气流带动的飞沙走石划破的体表,再感觉下自己微微发麻的虎口,也对猫胡子说:“真痛啊!但是好久没感受到了啊!” 两人就那么相对而立,慢慢蓄势。终于,他们同时大喝一声:“战!”便又撞在了一起。 两个人的交锋虽然不会让人眼花缭乱,但绝对要心惊胆战。先是猫胡子的狂野捶法气贯长虹般向狮子王砸了过来,而金银狮子头互相配合,狮子王用乱泼风战法抵住双锤。接着猫胡子用狮子头将大锤挂住,向后生拉硬拽,二个力大无穷的家伙便在战场上直接比起了气力。 许久后终是都奈何不得对方,只得相对而视,一起喊“撤。”将兵器分开后,两人各自仗着拿手绝技,怎么狠怎么向对方招呼起来。你锤砸来我狮子头架住,接着又是狮子头打过来双锤盖了,一时间打的是不亦乐乎,让围观的双方兵马看的跌宕起伏忍不住拍手叫好。 就在狮子王和狂野王你来我往,大开大合的斗得兴起时,高俅派出去给狮子王掠阵的花斧豹王璇机看的热血沸腾,却是忍耐不住了。他驱动坐骑向前,也想要到战局中厮杀一阵,黑龙王麾下的多宝王定姜本是陪同义兄狂野王一起出战,她看到花斧豹王想要闯进战局中,唯恐义兄出了差错,也急忙拍马入阵,朝着璇机迎去。 定姜的称号唤做多宝王,先且不说一身武力几何,单单就论她身上的百宝袋和坐骑上携带的鹿皮囊,各种稀奇古怪的宝贝那是层出不穷。只见她才对上花斧豹王璇机,便招待了一招漫天飞舞洒宝贝,一时间密密麻麻的脱手镖、金钱镖、子母飞剑、柳叶飞刀、如意飞蝗石、铜铁如意珠如同不要钱般布下层层不穷的大网向着璇机身上笼罩过来。 花斧豹王璇机当真是被定姜这招吓了一跳,好在他还有一身巧力,只见璇机将手中宣花大斧挥舞的举重若轻一般,愣是挡下了不少射向他要害的暗器。 璇机心想剩下的暗器即使挡不住,也不过是击到盔甲上,就凭这些小东西能有什么伤害,却不想那铜铁如意珠只要一碰到他手中的宣花大斧,就会爆裂而开,冒出一股股五颜六色的烟雾,虽然煞是好看,可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害得璇玑立马屏住呼吸。 狼狈的璇机等烟雾散去后冲定姜发狠道:“等到了你身旁后再解我心头之气。”却不想又飞来一批柳叶飞刀和金钱小剑,这些暗器和前面那一批不尽相同,临到他身前时却突然加速,等璇机准备用大斧挡住是又变成了子母刀剑。虽被他击落了不少的母剑母刀,但子刀子剑却全漏了个空。 也不知道这些子刀子剑是什么材料制成的,竟然能够穿透盔甲,射了璇机一身。虽然给璇机造不成多大伤害,但却惹恼了他,令他发狂不止。 憋屈的事还没完,那一大堆的金钱镖,脱手镖,如意飞蝗石没飞多远就纷纷相撞,角度飞的诡异起来,竟在璇机的四面八方布下了个囚笼,并且慢慢收缩,让璇机无可奈何。 只是这一波暗器,定姜就令花斧豹王璇机狼狈不堪,根本招架不住。就在这时传来一声马嘶,璇机的坐骑两只前蹄甩起,竟将他掀下马来,跑的不知所踪了。 原来多宝王定姜使了个坏心眼,她趁着璇机抵御暗器,无心他顾时,冲璇机的坐骑双眼掷出了两颗透骨钉,打瞎了璇机坐骑。马匹一时吃痛,不受控制便将豹王璇机给甩了下来。 定姜却不知这花斧豹王的名头除了靠璇机手中那宣花大斧拼杀得来的外,还因为璇机的爆发力和短距离冲刺速度是旁人无所能及。豹王璇机在落地之时就已经舍弃了做为仪仗的宣花大斧,他身子滚了几滚,躲过接踵而来的暗器后,半伏着身子向多宝王冲来。 定姜发现自己的暗器竟是打他不上,只见璇机片刻便近了马身,一把抽出背后的铁鞭,狠狠地朝马腿砸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竟也将多宝王打落马下。这二人也效仿狂野王和金毛狮王般从骑战变成了步战。 璇机再次手执铁鞭朝定姜砸去,却被定姜抛出的软鞭紧紧缠住,两人相互使力,导致缠绕在一起的兵器拉扯不开。他们距离慢慢拉进,璇机瞅准机会,右朝突然朝定姜下身踹去。 定姜没有如璇机所想避开这来势汹汹的一脚,她也踢出右脚相迎,璇机心里暗笑,他对自己脚上的力道向来自负。不想璇机和定姜的右脚踢在一起时,定姜非但没有如璇机所想的向后倒地,反而是他自己的右脚像撞上了铁板一样,更是传来一阵骨折声,他的脚骨断了。 定姜恰到其分的松开了手中紧绷着的软鞭,正好将璇玑摔了个狗啃泥。地上的花斧豹王也松开铁鞭,痛苦不堪的抱着脚打滚,只听多宝王传来一声:“还好我没有偷懒,依然在鞋底装了铁石和鞋中剑,要不然这一下遭殃的可就是我了。” 璇玑听到后差点吐出一口老血,实际上即便是脚骨碎了,堂堂豹王璇玑也不会如此不堪的在地上打滚抱脚痛呼,他不过是被多宝王层出不穷的手段给折腾怕了,想要示敌以弱。准备在多宝王上前来检查时,趁其不备欺身而上,好来个反败为胜。 可惜璇机的想法是美好的,但现实却很残酷,他没等到多宝王上前,反而听见了几声机括响,诧异的璇机抬头一看,只见多宝王亮出衣袖袖口,每个袖口各自激射出三只袖箭,不等璇机有所反应,就扎在了他的身上。 定姜这六只袖剑都涂有麻醉药,璇机中了后立马就感觉头晕目眩,在他昏迷过去前,心中只想着:这娘们真毒,以后再也不惹她了! 却说金毛狮王看到璇机惨遭毒手,拼命使出两下重击,把手中金银狮子头连环砸向擂鼓锤,将狂野王震退几步,然后狮子王不顾其他,头也不回的向豹王冲去。 狂野王缓过神来,怕狮子王对自己义妹下毒手,也拼命的追了过去,此时碎星关城门大开,赤发灵官关可成和棕甲熊王熊二带兵杀了出来,而黑龙王这边也有神枪王屠嗜王麒麟王抢将出来。 多宝王定姜正准备绑了昏迷的璇玑回阵,却未曾想到狮子王冲了而来,她只听狂野王疾呼一声:“姜姜小心。”就被狮子王一拳打在了右肩上,身子如同柳絮般飞出去好远。 15信萌君怒斥撝谦,惊天算历数罪状 金毛狮王将多宝王定姜打飞后,他顾不得手有异样,一把抄起昏迷的豹王,紧接着与含怒而来的狂野王猫胡子硬碰硬对了一拳。此时双方的援军都已经抵达战场,猫胡子害怕定姜有失,狠狠地瞪了狮子王一眼,忙向定姜护去,狮子王才得空夹着璇机向碎星关后撤。 此时战场双方乱成一团,都在抢先守护自己的人,还想要捉拿住对方,赤发灵官和棕甲熊王双拳难敌四手,堪堪将金毛狮王和花斧豹王抢了回去,双方各自折损了些许人马。还是棕甲熊王拼死守着碎星关大门,才没被黑龙王的麾下抢了关去。双方又进行了次攻防战后方各自鸣金,收兵罢战。 高俅指挥人马在防御住了黑龙王部属的进攻,才得空和关可成一道去探视受伤的花斧豹王璇机和金毛狮王狮子王。高俅先向医官询问二人的伤势如何,只听医官说:“豹王不过我是右脚脚骨折了,身上多是些皮外伤,虽然昏迷过去,不过是中了神经麻痹的药物,休息些时日就没事了。至于狮王……” 关可成见医官吞吞吐吐的,不耐烦的喝道:“有什么话直接说,别墨迹!” 医官被关可成吓得一激灵,才又对二人说:“狮王先和猫胡子大战一场,已经有些脱力,后来他为了救豹王又给了定姜一拳,怕是那多宝王身上穿有软猬甲一类的宝物,狮王因此中了剧毒。雪上加霜的是他又用中毒的右手同含怒出手的猫胡子对了一拳,加快毒液循环不说,还震断了不少经脉,恐怕是……恐怕是整只右臂不保啊!小的做不了狮王的主,还请军师去劝上狮王一劝,必须及早截肢,要不然等那毒液进入心脉,恐怕狮王性命不保啊!” 高俅见医官最后都带上了哭腔,先宽慰了他几句,才去寻找狮子王。稍谙医理的高俅亲自查看了狮子王的右臂,他也无奈的摇了摇头。狮王一看高俅也说自己右臂没的救了,不等高俅劝解他截肢,狮子王就将牙齿紧咬,伸出左手狠狠地将残废的右臂连根拔起,一把扔到了地上, 惊得高俅连忙唤来医官帮他包扎,高俅本想劝解一下,却听满头大汗的狮王抢先说道:“护法不必多言,用一条臂膀换了豹王一条命,狮子我已经值了。就算只有一条手臂,我也能抡起狮子头把那狗日的黑龙王砸的人仰马翻。” 高俅听得心里的滋味真是百味杂陈,他心想自己没来碎星关之时,三位法王守的虽然有些艰苦却毫发无伤。可自己才来了两天,就折损了两个法王。高俅认为是自己出了纰漏,全怪罪到自己身上,认为自己简直是不可饶恕。但他此时身为主帅,这话却说不出口,只能默默地看医官给狮子王包扎,将沉重的包袱压在了自己身上。 半夜豹王醒来,从医官口中得知狮子王为救自己的性命搭上了条臂膀,顿时悲痛异常,对天发誓绝对要将狂野王双臂的生劈下来替狮子王报仇。 再说狂野王抱着多宝王回到大营后疯魔般的找医官,等了半宿后得知定姜虽然有宝甲护身,但受伤的右臂骨头还是被狮子王击得粉碎,绝对重新接上的可能了。 猫胡子顿时疯狂,他不顾众人劝阻,半夜便带兵前去攻打碎星关,把熊二、关可成一干人等逼得苦不堪言。 还好第二天定姜苏醒过来,猫胡子听到消息后才撤回大营里,还是定姜将疯魔了的猫胡子劝得冷静下来。 狂野王猫胡子虽然没有再去领兵攻打碎星关,但他看着定姜空荡荡的袖管,头也不回的离开大营,只丢下一句:“我就是想方设法也要让姜姜的胳膊恢复如初,不找到办法我就不回来。” 元老派和黑龙王双方又恢复到对峙的局面,也就在这时,元龙和五散人带着五行飞军抵达了碎星关。 碎星关下的战斗精彩纷呈,小彪关下亦是不逞多让,三太保火炎焱燚败给信萌君,他受了打击也不再出营叫战,而信萌君自恃身份,自然也不会出关去破口叫骂。故此小彪关下也安静了几日。 这天撝谦的大军一到,小彪关下又热闹了起来。撝谦主持大军安营扎寨,布置前后左右防御,事无巨细必亲自过问。等大军收拾妥当后,才在帅帐召开会议。 他听三太保火炎焱燚说完前些日子大战输了的过程,也不责怪,只是劝解沮丧的三太保道:“这信萌君本是积年勇将,当年好歹也上山能打猛虎,下水可擒蛟龙,你年纪轻轻,输给他不妨事,全当是磨炼了。听说你家传的一身装备在战斗中毁了,我这正好有一套昔日老友所送的烈火战甲,像我这种不上战阵之人收藏着也是令宝甲蒙尘,就送与你了。” 十火太保听了撝谦一席话,自是感激不尽,他从撝谦亲卫手上接过宝甲,连声道谢后才退到了一边。 撝谦在开解完火炎焱燚后又对帐内众人说:“火炎焱燚的武艺在你们几个中也是数得上的了,如今却败在了信萌君的手上。我看要是论单打独斗,你们都不是信萌君的对手。想要打败他,还要用车轮战,明日起你们二人一组,每次也不用和他死命搏杀,只需扰乱他的精力,耗费他的体力,待到他精疲力竭之际,再一哄而上,就能将他分尸在乱刃之下。” 大太保张熜和百变仙子不知虽然报仇心切,可也知道现在急不得,他们听了撝谦的告诫,入夜抓紧休息,只等明日同信萌君决一死战,为浪子报仇。 撝谦却不知就在今晚,有六支兵马趁着夜色入了小彪关。你倒是这六只兵马哪里来的?何不思量下,这惊天算仅是打着给浪子报仇的旗杆就在手下聚拢了十三太保。信萌君一手成立的萌新团岂能没有几个亲信? 当初信萌君率军南下抢夺地盘,命令浪子守卫小彪关,司马错守住断命涧,又把自己麾下的六大天罡分头派遣到各地去威慑四方。等信萌君得知撝谦叛乱的消息后,便派人去召集六大天罡前来小彪关相助,至于六大天罡分别是谁?分别是:霹雳天罡阳明,翻海天罡隋和,摩云天罡共敖,啸日天罡范希朝,立地天罡昙阳子,望月天罡范无救六员骁将。 这六员天罡听说撝谦胆敢叛乱,以下犯上,更是推出了十三太保与他们六大天罡分庭抗衡,哪个不火冒三丈,收到信萌君的命令,便各自领了兵马前来小彪关,准备信萌君帐下听令行事,准备要惊天算撝谦和十三太保好看。 来日撝谦率领不知和十三太保在小彪关外布下阵势,正想要叩关,却见小彪关大开关门,双手提了日月乾坤棍的信萌君领头出来,一马当先的赶到阵前。 最令撝谦惊讶的还是信萌君身后一字摆开的六员将领,他虽然知道六大天罡作为信萌君的死忠,迟早会赶来助阵,却没料到他们已经悄无声息的抵达了小彪关,看样子昨日他定下的十三太保采用车轮战对付信萌君的计策是行不通了。 信萌君待关内人马出来摆好阵势后,中气十足的冲对面喝道:“撝谦小儿,我自认为待你不薄,一直以来萌新团诸事都向你询计问策,就是北伐是也还将一干事物,无论大小琐碎全权委托与你。结果如今你却不思感激,竟敢犯上作乱,当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若你现在下马受缚,我念你是初犯,不与你做计较,一切待遇从前。要是还执迷不悟下去,明年的今日可就是你的祭日了。” 撝谦自然不能让信萌君站在大义上,他反唇相讥道:“老匹夫安敢乱吠,自你当权以来,亲信奸佞,自毁庭柱,不思进取,迫害团员,这四大罪状无一是人主所作所为。如今我顺应天意前来讨伐,更是群情呼应,今日奉民意擒你为浪子报仇,老匹夫你若是良心未泯,便自裁于阵前,要是等我大军把你捉住,却少不得受皮肉之苦。” 16太保分来战天罡,不知相斗范无救 信萌君与撝谦二人在阵前对骂,双方的火气渐渐涌了上来,信萌君手中日棍一指撝谦,大声喝道:“多说无益,既然你铁了心要造反,我便成全你,萌新团的名号也让给你这反贼。今日起,萌新团正统更名为信萌团,免得你们打着我的名号欺世为祸。” 信萌君对撝谦说完后,他又回首问六大天罡:“谁去替我擒下此撩,待将他开膛破肚后,看看那心是黑的不成。” 霹雳金刚阳明拍马出来,直奔阵前,那边不等撝谦发话,早有大太保张熜抢出来,敌住了阳明。 霹雳天罡擅使狼牙棒,他把狼牙棒舞的虎虎生风,而大太保张熜手中的一杆方天画戟也是不逞多让,只见阵中棒来戟去,空中四臂挥舞,胯下八蹄相交,你来我往,打的真是不亦乐乎! 看见二人十数回合都不分高下,却有二太保宇文轩抢了出来,欲助张熜一臂之力。这边六大天罡岂能容他逞凶,翻海天罡隋和出阵前去敌他,宇文轩的赤金镋势威力猛,隋和那杆骷髅枪诡异无双,一会赤金镗冲隋和当头而来,接着骷髅枪又直取宇文轩面颊,再看宇文轩挥镗横扫随和胸,不甘示弱的隋和也枪取宇文轩下盘。一个打的翻江倒海无穷,一个却是九幽百鬼夜行,到也战成了平手。 再有摩云天罡共敖入阵,被四太保葫芦娃抢上,二人都使得一手大刀,正好你劈我砍,霎时双刀上下翻飞,耍的是眼花缭乱,斗的是胆战心惊。 这阵中六人的打斗真是精彩纷呈,且不说那刀枪棒戟各逞威风,再看阵中六人也均是人杰,个个英姿飒爽,就是单看容貌也是养眼。 有道是好汉不嫌人多,只见一骑青马袭来,马上却是一员女将,她手抡两口黑白双刀,直取信萌君,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女中亦有豪杰。 这员女将是谁?正是为义兄报仇心切的百变仙子不知是也,这边望月天罡范无救曾与不知交好,他怕要是其他人出阵手下没个分寸,便抢先祭出了龙凤双刀,当先朝着不知冲去。 这下煞是好看,不知为兄报仇心切,哪管往日交情,一上来便是奋力相搏。范无救的武艺虽然高出百变仙不少,可他却舍不得唐突佳人,从而使第四阵打斗不但看上去风飘玉屑,雪撒琼花,而且因为二人都是以快打快,也是最为凶险的一场,一时间竟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有道是战场之上,不是你杀别人,就是别人杀你。可这四场打斗倒是奇了,虽是险象环生,却许久不曾见血。 那狼牙棒与方天画戟已然交手五十余合,这阳明张熜二人都有些气喘,狼牙棒虽依旧攻势凌厉,方天画戟亦是举重若轻,可相比之前,却是少了些不可一世,毁天灭地的威风。 至于宇文轩的赤金镗此时却真是有些挥舞不动了,毕竟这赤金镗一挥一抡之间,真是要耗费不少力气,更别说翻海天罡隋和的骷髅枪法又走的是诡异路子,正是以巧破力,异常的滑溜。这才四十回合不到,二太保宇文轩就开始处在了下风,渐渐的只守不攻,让隋和占据了主动,胜负虽是依旧未分,却似乎是差不离了。 再看第三阵,四保葫芦娃初一上阵,就是以命搏命的打法,竟是将在刀法上有多年造诣的摩云天罡共敖逼得手忙脚乱,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有道是后浪拍前浪。但共敖确实是战阵经验丰富,即便落到了下风,他还是耐下心来,堪堪守住了葫芦娃刮起的这股旋风,只等葫芦娃这一套旋风刀法施展完了,便是共敖大举反攻之时。 正在此时,战场上变故突生,那第四阵搏杀的对手虽是最后一个上场,却最先分出了胜负。范无救的武艺本是高过不知许多,但他却念着旧情,手下一直留有余地。不想二人手中的双刀本是以快打快的路子,顷刻间就交手三十余合,百变仙不知眼看拿不下此阵,报仇心切便不顾后果。她舍弃了防御,竟是只守不攻,一时间把范无救逼的没了章程。 范无救本欲以一刀恪下不知双刀,再使一刀向不知手臂劈去,欲要来个围魏救赵之际。哪想不知竟真的准备以伤换命,想要拼着一条手臂没了,也要先赢下这阵。范无救这个围魏救赵本是虚招,哪里舍得伤着不知一根汗毛,却不想最后将自己逼入了险境,竟愣了下神。 都说战场之上生死一毫间,性命之争哪容得下其他,竟然还敢愣神。只见范无救撤刀放弃斩下不知手臂,可不知却已经收不住手中的刀,先当胸一刀把范无救给穿了个通透,又一刀劈在了望月天罡的面颊上。 这后一刀虽然不知已经反应过来,提前收力,可依然还是在范无救脸上留下一道极长的口子。范无救再也坐不住,径直从马上摔了下来。 就在第四阵分出胜负,望月天罡范无救落马之时,周遭竟突然安静了下来,接着又猛地一下炸开了锅。信萌君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冲身后大喊一声:“一起上,给我将无救抢回来。”他便一马当先,抡起日月乾坤棍朝着范无救落地处杀了过去,啸日天罡范希朝和立地天罡昙阳子二人紧随其后,也冲了过去。 这边惊天算撝谦也高声喝道:“大家上前抵住,将范无救给我捉回来。”说完朝前一挥手,将剩下的八个太保都派了出去。 战场中心直接乱成了一锅粥,阳明手中狼牙棒重复雄风,刹那间将大太保张熜逼得撤马后退多步,阳明腾出身,没有去范无救落马之地相救,而是奔向前来支援的八个太保,只见他左劈右砸,愣是凭一己之力拦下了三个。 两边将领互相搏斗,双方的兵阵也冲上前,如同决战般拼杀到一起。刀枪剑戟,斧鞭棒镗相互交错,连人影都分不清,谁知道周遭是友军还是敌人,反正都拼命向对方砍杀着。 撝谦在后看的清楚,他派上去捉人的太保们早就被乱军冲散,他眼见交战双方的武器如乱麻般相互攻伐,撝谦害怕如果哪个太保有个闪失,这损失他可万万承受不起。惊天算忙命人鸣金收兵,先暂且回营。 既然新萌新团都退了,信萌君也着急将抢回来的范无救送到小彪关救命,自然不去追杀萌新团兵马,便也带了兵马退回到小彪关上。 撝谦特意先清点了下人数,直到看见十一个太保和不知都一个没少的回来了,撝谦才放下心来。虽然人回来了,但身上还是都或多或少地挂了些彩,不过都是皮外伤,不像伤经动骨还要养个一、二百天,只需要几天也就能恢复了。 只是这乍一冲突,就折了不少人马,倒也是个头痛的事。所幸初战虽未能大获全胜,但也没落到下风,撝谦带着众将士收兵回营,就当是赢了一阵般,吩咐杀猪宰羊犒劳全军。众将里只有百变仙不知闷闷不乐,心情非常不佳,撝谦有一大堆事情要忙,却也没有在意。 17小彪关战事才停,碎星关厮杀又起 信萌君如同血人般抱着抢回的范无救回到了小彪关里,身旁的几个天罡大呼小叫的喊来医官,他匆忙将范无救递了过去,好在是生命体征尚在,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救得回来。 此时信萌君才腾出空来观察眼余下的几人,他虽然一身血污,但都不是自己的,毕竟那日月乾坤棍被信萌君十成力抡转开来,寻常杂兵哪有能挡得住一合的,稍微碰上点劲风,都是身残殒命的下场。至于啸日天罡范希朝和立地天罡昙阳子二人都是后来随着信萌君上前救人的,有信萌君在前面开路,这二人虽搏杀了一阵,却并无大碍。 除去还在治疗的望月天罡范无救,最惨的就要数霹雳天罡阳明,他先是和大太保张熜鏖战了五十多回合,又奋不顾身地拦下了前来助阵的三个太保,身上的伤口都能清楚的看出来是刀枪剑戟中哪个造成的,信萌君忙令他也赶快下去医治。 再看翻海天罡隋和,他的武艺和兵器都比较克制二太保宇文轩,而且他最后也未被乱兵波及到,算是所有人中最轻松的一个了,连点轻伤都没有,也是万幸。 最后看摩云天罡共敖,他的伤势虽然不甚严重,但身体却摇摇晃晃的打着摆子,眼看就要站立不住。还好隋和长了个眼色,上前将他扶住。原来共敖被两边军士冲杀给波及到了,他身边的敌将也被冲散开,无数马索颈套入牛毛般飞向他。 共敖的坐骑硬是被敌兵绊翻,他也掉下马来。好在他机智,当即撇了大刀。在敌兵一拥而上想要缚他之际,共敖施了一招空手夺白刃,从敌兵手里抢来两把腰刀,斩断身上密密麻麻的绳索。他从头到尾一直在乱兵中厮杀,周围布满了敌人留下的尸体,良久后方才撤回到小彪关内。共敖体力透支地十分厉害,怕只是三、五日还恢复不了。 此时医官出来禀报,说这望月天罡范无救也是命大,失了如此多血,还硬是从阎王爷手里逃得了一条性命,多调养一些时日,也就能够康复了。只是那条纵横半边脸的刀疤十分狰狞,将范无救英俊的容貌给毁了完全,却是没法子恢复了。 信萌君自然看得出范无救在战阵上放了水,但就算信萌君自己对上那个古灵精怪,十分讨人喜爱的百变仙子不知,哪怕是明知是敌,恐怕也下不了狠心辣手摧花,更不论望月天罡还和不知交情深厚,却也没法怪他手下留情。 信萌君感叹一句,范无救只不过毁了容貌,能够保住性命就算是大幸了,最可惜的是后面这一阵厮杀,折损了不少士兵,才是头疼的事。 信萌君还要去慰问伤兵,便令医官再去帮共敖处理伤口,又让剩下的几位天罡回去休息。等信萌君视察完伤兵和城防后才觉得自己有些头晕眼花,他忙回去清洗了身上的污秽,算计撝谦晚上应该不会攻打碎星关,这才安心歇息。 暂且撇下小彪关不谈,先说元龙带着五散人和五行飞军到了碎星关,自然有左右护法出来迎接。元龙将其他人打发走,告诉高俅两位圣女分守京师和断命涧,后方已经无忧,他此行得了长老会全力支持,一定要彻底解决前朝余孽,长老会希望能够将萧氏一族斩草除根,说这些话时元龙特意观察了下高俅,见他的情绪并无变化,元龙不由皱了皱眉头。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元龙这次带了五散人前来,补了三大法王伤后的空缺,虽然接管了碎星关的诸事,但他还是想尽快平定黑龙王,这样才能早些返回京师。万一要是在碎星关和黑龙王来一场旷日持久地大战,只怕到时元龙再回京师,黄花菜都凉了。 是夜,大家宴饮后散了,元龙独留下军师高俅,要他替自己出谋划策,问询他要是夜袭黑龙王大营,成功的可能性大不大。 元龙不清楚此时的百计军师高俅身肩复兴智囊家族的重担,好不容易在讨伐萧别离的战役中有所成就,积功担任了军师之位。可自从南征萌新团,北御黑龙王以来,除了因信萌君借刀杀人,用计将浪子坑杀了以外,高俅的所作所为竟是再无亮点。如今本是他挂帅北上,没想到元龙又亲自来了碎星关,取代了他的帅位。高俅想这岂不是长老会对他不满,直接否定了他。 所以恍恍惚惚中高俅回答的支支吾吾,没有一丝往日的果决。要说聪明人就是容易想太多,这高俅也是进入了误区拐不出来了。 元龙瞧高俅实在不在状态,回答的驴唇不对马嘴,根本就没说到点子上,最后还是要他自己决定。元龙作为一大势力之首,当然有非同常人的魄力,他当即一拍板,就决定要趁着黑龙王还不知自己带了援军前来之际,连夜给黑龙王来个深刻的教训。 元龙令亲卫又将五散人连同赤发灵官和棕甲熊王一干人等又请了回来,告知他们今晚要夜袭黑龙王大营。众人被元龙的突然决定惊得不轻快,但他们静下来细想,连自己都觉得不可能的事,对方自然也会觉得不可能,这样看来,元龙的计策确实可行。 元龙见众人没有异议,便留下左护法高俅和棕甲熊王熊二守卫碎星关。他自带了赤发灵官和五散人,又点起一万精兵,吩咐准备好硫磺火矢,干柴硝石,每个人身上都备好引火之物,赫然想要来个火烧黑龙王。 黑龙王和他麾下的开烎九老还真不知道元龙亲自带了兵马前来增援碎星关,他们想元老派的三大法王折了其二,战力已经损失一半,哪里还敢出关来夜袭,所以大营的防卫一如往常,并没有严加戒备。 黑龙王大营今晚由麒麟王张昌宗轮值,说起来麒麟王张昌宗,他的手速号称天下第一,据说为了将家传麒麟臂炼制化境,他竟守了五十年童身,期间更是夏练三伏,冬练数九。就这样坚持了几十载,当真是苦心人天不负,张昌宗最终将麒麟臂练成了绝世凶器。 张昌宗到战阵之上与人交手,根本不需刀枪剑戟傍身,单单依靠麒麟臂,就敢和神兵利器硬碰硬。而且麒麟臂不但能守,攻出去也有着偌大的威力,张昌宗曾经试过,若他运足了十成功力,这只倾浸多年的麒麟臂能够将百斤的实心大铁球轰成铁渣,简直可以说,就算是开山裂石,张昌宗都能手到擒来。 麒麟王值夜时,先围着大营外巡查了一圈,将明哨暗哨都细查了一遍,然后他又亲自带着巡夜兵士着重将大营内堆放粮草器械的地方挨个检查过一遍。直到他觉得没有纰漏一切如常后,才令兵士继续巡视大营,准备回自己的营帐歇息一会。 就在这时,大营外传来两声凄厉的示警,紧接着马蹄阵阵向大营袭来,麒麟王刹那间就反应到有敌来袭,他急命亲卫去唤醒黑龙王小别离和其余人,然后顾不得维持大营秩序,孤身向营门口疾驰而去。 18元龙夜袭黑龙王,大显神威麒麟臂 元龙没想到都已派五散人前去清除暗哨了,却还是被发现了动静,元龙觉得自己已经对黑龙王手下的成名老将有足够的重视了,但万万没想到他们竟将明暗哨铺设的如此稠密。 不过还好部队已经距黑龙王的大营不太远,只需要一个冲锋就能杀进敌营内。元龙当即嘱托人马先将硫磺火矢,干柴硝石准备好,告诉他们但凡冲进黑龙王大营,便四处寻找粮草军械,遇见帐篷敌军尽情地纵火便是。等吩咐完后,元龙大手一挥,示意关可成带头冲锋。 关可成领着人马一个冲锋杀散了挡在路上的守卫,眼看最前面的十余骑就要撞开营门,即将马踏连营时,黑龙王的大营内传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喝:“休想过去!” 接着又有两声“”咚”的巨响传来,再看那黑龙王大营门口,一团绚丽无比的红光一闪而逝,然后最先抵达营门的两骑突然倒飞了出来,半边马身都被轰成了渣,在半空中撒下了一片血雨,紧随两骑身后的其他人也被撞飞,接连遭殃。 眼看就要冲进大营,准备大肆放火行凶的骑兵被突如其来地变故吓得一停,前冲之势骤然而止。定睛细看发现敌营门口雄立着一个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的中年壮汉,他一双明眼内有寒星,两笔浓眉如刷漆。 壮汉赤裸着上身,他的胸脯横阔,周身肌肉如虬龙般健壮,独自一人站在那里却给人一种万夫难敌的威风感觉。但这都不是主要之处,壮汉最为突出的还是他的右臂,粗壮的如同顶天巨柱,也就比寻常汉子的腰围细一点。而此时那条右臂通红的宛如烙铁,透漏出诡异之感。 屹立于营门的壮汉自然是及时赶到的麒麟王张昌宗,他眼看营门即将失守,心道若是让夜袭的人马攻入营内,后果将会不堪设想。于是张昌宗顾不得其他,运足全力将麒麟臂打了出去,竟将两扇大门与撞门的骑兵一起轰飞了出去,惊险的将敌兵冲势逼停了下来。 关可成一看黑龙王的营门被这一个怪人守着,恐怕他就是烎国九老中的一个,再将特征一一比对,关可成估计这个家伙八九不离十就是麒麟王张昌宗了。 关可成记得当初高俅和他谈论过小别离和开烎九老,直说张昌宗这一条麒麟臂打遍天下英豪,少有败绩,要单论手速,那更是公认的天下第一。关可成不敢掉以轻心,他下令士兵对张昌宗进行火矢攒射,要先试试这麒麟王的斤两。 只看那漫天火雨在黑夜里尤为显眼,一齐朝张昌宗飞了过去,张昌宗一挥麒麟臂,竟是舞出道道残影,麒麟臂的速度真是极快,放眼望去张昌宗的周身都被包裹了起来,宛如一轮红日当中。想那萤火安敢与日月争辉也!点点火星碰到那轮红日,全都一触即溃,黯然消散了。 关可成见麒麟王实在厉害,怕是要动用其他手段,要不然再被麒麟王化解,会折损士气,再说要继续拖沓下去,等黑龙王大军布防得当,这次夜袭就要无功而返了了。于是关可成高举金丝描背绣鸾刀,拍马向麒麟王冲锋而去。 麒麟王此时正是气势巅峰之时,看到关可成凶猛袭来,他也是丝毫不惧。只见张昌宗下腹运气,深扎底盘蹲了个马步。说时迟那时快,关可成已然冲到了他跟前,借着冲势,双手使出吃奶地劲力,开天裂地的一刀便当着张昌宗的头劈了下去。 麒麟王右手麒麟臂向上一举,竟硬抗住了关可成来势汹汹的大刀,只见刀臂相交,火星迸射,竟然发出了金铁相交之声。 不见张昌宗的马步失稳,反而是关可成双手虎口发麻。这关可成银牙硬咬,他顾不上缓口气,又将手中大刀改劈为撩,直接从张昌宗的麒麟臂上从头向下滑了下去,半途又方向突变,竟是凭借自己在马上占了的优势,想要避过张昌宗的麒麟臂,直接斩向他的首级。关可成不信他麒麟王的脑袋也如麒麟臂一般,刀枪不入。 要说关可成的动作应变已经够快了,但依然小视了张昌宗天下第一的手速,关可成只觉自己眼前一花,空中还留着麒麟臂的残影,那麒麟臂就已经握住了他的金丝描背绣鸾刀,不管关可成如何生拉硬拽,被张昌宗麒麟臂拿住的大刀依然纹丝不动。 关可成直急得大汗淋漓,无奈下狠狠一踢马腹,只见他的坐骑前蹄直立,向张昌宗迎头踏下,关可成不信张昌宗还不松开刀并让开营门。谁知从刀上传来一阵大力,关可成身子就不受控制地腾空而起,原来是麒麟王硬握着刀刃,将死不松手地关可成给拉飞了起来。 只见关可成两手依然紧紧握着刀柄,但却足底朝天,大头朝下,被张昌宗夺着刀刃的麒麟臂单手举在了空中。关可成还尚未反应过来,又是一股大力从下方送了上来,把关可成腹内震得翻江倒海,五脏移位。 原来是张昌宗直接抡着关可成就朝正当胸踏来的马身上砸了过去,把关可成骇的魂飞魄散,还好在十万火急间松了双手,堪堪在人马相撞之时利用麒麟臂送出的巨力堪堪稍高马身一点,越过奔马朝后甩了过去。 关可成侥幸逃过一劫,而张昌宗的麒麟臂握着的金丝描背绣鸾刀依然去势不减,在马蹄踏胸之前重重抡在了上面,将马蹄砸偏了。接着又在电光火石间,张昌宗松开手中刀刃,握掌成拳趁马匹战立不稳,侧翻之际,麒麟臂又显神威,一拳轰在了马头上。 那坐骑随了主人的后尘,也被轰飞了出去。但马匹比关可成惨的是,马头连着半边身都被轰成了渣,空中飞舞的不过是半截马身罢了。 虽然论述诸多,可这一切发生地却如白驹过隙般迅疾,就说那半截马身已经腾空之时,关可成还尚未落地,只从这便可知这些动作发生的如何之快,张昌宗手速天下第一当真是名不虚传。 做完这一切后,张昌宗收功撤臂,他的脚下依然未动分毫,也没让一人一马越过营门,将他们全轰了出去,霸气侧漏,俨然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而关可成此时被甩到了随他冲锋在后的骑兵身上,传来的巨力愣是将几个骑士拖拽下马,随关可成一起向后落去。这一下将冲锋的骑兵阵营搅得稀烂,而紧接着飞来的半截马身又砸在没了骑兵控住后收拢不住的战马身上,瞬间击倒一片,眼看这次冲锋是不成了。 关可成还好被几个骑兵缓冲了下,落地后虽然狼狈不堪,但却避免了粉身碎骨的下场。因此关可成还能忍着气血翻涌,周身筋骨错位之痛,在地上翻来滚去,避过了乱成一团,肆处践踏的马蹄。要不然这赤发灵官就是不被那股巨力甩死在地上,也要被纷乱的马蹄踩成肉泥。 19神秘人身份初显,笑和尚当先迎战 后面的元龙眼看着敌军大营的营门被大发神威的张昌宗守住,硬生生逼停了骑兵的冲锋之势,连爱徒关可成也被张昌宗甩在骑兵之中,不知下落如何。 此时已耽搁了许久,元龙估计黑龙王大营内都已经做好了迎敌的准备,若还是硬要从大门里冲进去,只怕会损失惨重,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元龙果断下令,他要丑公子楚留香率领千骑向东,邪道士率领千骑向西,让他们围着黑龙王大营向内多射火矢,扰乱敌营内的布置。又命血杀手完颜娄室选些机灵的士兵,趁着一片混乱,寻找空子先一步潜伏进敌营,让他们看到粮草器械就放火烧了,寻到敌营里的将领就趁其不备杀了,怎么造成的破坏大就怎么干,把黑龙王大营内搅和的越乱越好。接着元龙又拜托神秘人去前面的乱军中找到关可成,将他先救出来。 等发号施令完毕,元龙要笑和尚绿豆暂时统领剩下的部队,他想要亲自去斗麒麟王张昌宗,给自己的徒弟报仇,却被笑和尚给阻了。 笑和尚绿豆对他说:“你守着大军才是最紧要的,这掌控大军发号施令的事洒家可做不得,还是要你来才行。至于这张昌宗,洒家倒是想要去领教领教他那号称刀枪不入的麒麟臂,看看与洒家这金钟罩铁布衫相比如何。你且再后安心看着,先让洒家的七十二般绝艺去试试他天下第一的手速。” 话音落罢,笑和尚绿豆如弥勒佛般肥大的身子从马上冲天而起,只见他踩着前面骑士的头盔,使了个一苇渡江的诀窍,眨眼间便飞至最前方,又用了一个佛陀降世的招数,落到了张昌宗对面。 笑和尚落地时一身黄袍无风自起,因为那宽大黄袍都遮不住,所以只能袒露的硕大肚子上的皮肤闪烁着金光,原来他早就运起了金钟罩。 元龙见笑和尚抢了先去,只能放下亲手为关可成报仇的心思,一回头竟发现受了他嘱托去寻关可成的神秘人,不知道神秘人什么时候就已悄无声息地回到了马上,手里正提着关可成。 不知道神秘人通过什么法子将声音变得空灵起来,瓮声瓮气的对元龙说:“这小子命大死不了,只不过是断了几十根骨头,外加虎口被震碎了,还有身上刮擦了一些小口子,表面的伤势并无大碍。” 元龙刚松了一口气,神秘人又说:“不过他内里伤势就严重的多了,不但五脏移位,恐怕还出了不少血。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让撞坏了,我刚才寻到他时,他还在地上一昧的摸爬滚打,我嫌麻烦,就把他打晕提了过来。” 元龙听的一阵无语,接着就看到神秘人竟将昏迷的关可成向他抛了过来,元龙连忙小心接住,他清楚神秘人向来烦与男人接触,所以也不怪罪他/她。元龙粗粗检查了一下关可成的情况,他皱着眉头对神秘人说:“可成的气息越来越弱,内息紊乱至极,只怕已经受了严重的内伤。这随军的医官治疗寻常的跌打损伤还行,但要让他们给可成治内伤,怕是有些勉为其难了。这还要在麻烦你走一趟,回京师圣地请妙手医仙无关前来助阵,恐怕只有这样方能让可成起死回生。你只需告诉长老们说黑龙王麾下高手如云,就连三大法王都受了重创,我相信长老会肯定会派妙手医仙前来碎星关的。” 不知黑袍笼罩下的神秘人有什么反应,半晌后神秘人才又重新接回了关可成,拍马回头向碎星关去了。就在神秘人转身之际,元龙的嘴角闪过一丝笑意,心想总算找到个由头让这家伙脱离了乱战中心,不用怕她伤着了。 元龙哪知神秘人疾驰回碎星关后,一把将关可成丢给高俅,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回房间,不知从哪召来了一只墨绿色的小鸟,接着奋笔疾书了一封密信,将信绑在了鸟儿的身上,出门把鸟儿放飞。 还好一旁没人,要不然真会被那去如流星,身影连肉眼都看不清的鸟儿给吓着。神秘人做完这一切后,又重新走到关门口,也不和安顿好关可成的高俅搭话,自顾自地翻身上马,出了碎星关又原路返回了。 在元龙和神秘人交谈之际,笑和尚绿豆已经和麒麟王张昌宗交上了手。绿豆和尚双手各掐了个法诀,迈起龙行虎步,盘形向前近了张昌宗的身,接着就使出偏花七星拳的绝招七星相聚,只见他斗大的拳头一分为七,没想到笑和尚一上来竟是要和手速天下第一的张昌宗比速度。 张昌宗怎能容笑和尚挑衅,他一眼便看出绿豆和尚七拳皆为实招,便伸出麒麟臂对笑和尚的拳头硬碰硬了过去。只听“嘭嘭……”七声响,两人在刹那间就已经交手七下。 笑和尚虽然接连后退三步,但张昌宗稳如泰山地的下盘也松动了一下,同向后退了三步,初一交手,竟是打平了。笑和尚看到两臂的袖袍已被震碎,没想到自己双手使出的绝技竟被张昌宗只用单手麒麟臂就给挡了下来,这七星相聚已是自己招式中速度最为迅捷的了,而张昌宗却化解的轻描淡写,真不愧贵为手速天下第一。 张昌宗也是暗暗心惊,他未曾料到这胖和尚笑得一脸无害,功力却是惊人,竟能扛得住自己麒麟臂的极速七击而安然无事。 张昌宗见夜袭的兵马守在大门外并不上前,只怕是要等二人决出胜负,他顿觉让人小看了,竟是转守为攻,欺身而上冲笑和尚打出一手三伤麒麟拳来。 这三伤麒麟拳乃是张昌宗的成名绝技,毙于此招下的人数不胜数,张宗昌的三伤麒麟拳一共三式:第一式伤器乃是通过麒麟臂喷涌出犀利的内力,以此击毁敌人武器亦或是盔甲宝物;第二式伤身则是在第一式结束之后突然将回收的麒麟臂再次迅猛弹出,在第一式劲道未散之际叠加一倍,以此趁敌人不备,猝不及防之时只能凭借身体硬受此式;至于第三式伤命又是在前两式破敌甲身后重将麒麟臂蓄力,再将其足力击出,如惊涛骇浪般一往无前的造成伤害。 若是有人一口气将这三式受足,且不论张昌宗瞬间打出的三股内劲叠加起来会有多么厉害,就算仅凭麒麟臂所打出绵绵不绝的麒麟真气导致的伤害,也能让承受之人性命不保,自是会伤器、伤身、伤命了。 三伤麒麟拳也就只能成为张昌宗的压箱底绝技了,单论麒麟臂打出的无数伤害再加上天下第一的手速,除了麒麟王张昌宗,天下间还有谁能使得出来这招?一般人手速不如他快,而麒麟臂之威也又不是他们能硬扛住的,故此单单张昌宗凭此一招,就足以横行天下了。 20笑和尚大放异彩,丑公子潜入放火 麒麟王张昌宗的三伤麒麟拳攻向笑和尚绿豆,那胖大和尚眼见麒麟臂已经照着自己肚子打了过来,脸上还依旧如沐春风,不过他周身的金光再次大盛,全力运转了金钟罩铁布衫。 令人诧异的事发生了,笑和尚竟然将滚圆的肚皮向前一顶,似乎准备用肚子硬接张昌宗这一拳。张昌宗看他如此托大,心想就算这个笑和尚有所设计自己也是不惧,麒麟臂直接将破器拳向绿豆和尚的肚子上打去。 却不想这焉坏的家伙突然向后撤了一步,虽是吃满了破器拳挥发来的劲道,却没有真挨上麒麟臂,而破器拳在去势已衰时才碰上了硕大无朋的和尚肚子。 张昌宗眼看一拳打空,正准备撤拳挥出第二式破身拳,却不想绿豆突然收缩了一下肚子,把张宗昌的麒麟臂给包裹住了,他一时竟是抽不出来手臂。 原来绿豆和尚先用了招沾衣十八跌将破器拳的力道卸了,又用金钟罩铁布衫硬扛住了麒麟臂的拳势,接着不待张昌宗撤拳,笑和尚就用棉花肚将麒麟臂包裹住。 笑和尚心想这下你的大杀器被我给牵制住了,我倒要看看麒麟王没了麒麟臂后还能不能大发神威,只怕是要让我随意揉捏了吧。 想到这绿豆和尚笑得更加开心,脚下跟着欲要撤拳的张昌宗后退步伐一同向前,笑和尚手上也不空闲,他两手互换着打出一连串的武功:罗汉拳、摔碑手以及和尚八打中的分解掌、封闭掌、裂心掌一股脑劈头盖脸的攻向了张昌宗。 张昌宗凭借手速迅捷,方才堪堪用一只左手抵住了笑和尚的凌厉攻势,他的麒麟臂受制,一身本事也就大打折扣,一时落了下风。 笑和尚眼看张昌宗已被自己打的不能还手,但却没有对他真正造成实质伤害,心想大军还等着进营,而他禁锢麒麟臂的棉花肚也是越来越吃力。 情急之下笑和尚双腿腾空,靠着张昌宗的后拉之力施展出了怀心腿中的一式绝技:佛在心中。只见他双腿如影相随的向张昌宗下盘踢去。张昌宗一边暗暗使力想要拔出麒麟臂,一边左手应付笑和尚层出不穷的招式,不妨笑和尚突然来了这么一下,被笑和尚结结实实的踢中,脚下锒铛一下,身子就偏了一偏。 笑和尚见机不可失,双手分别轮换使出龙蛇虎豹鹤猿鹰爪手,疯狂的打向张昌宗。即便张昌宗眼见不妙用左手防御住了头部,但上身却一瞬间就被笑和尚打成了筛子,顿时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笑和尚将一套龙蛇虎豹鹤猿鹰爪手十三式打完,却感觉到张昌宗被自己肚子包裹住的麒麟臂还在用劲后抽。笑和尚当即准备用韦陀掌中的绝技灵山礼佛取了张昌宗的性命,好结束这场打斗,以便给大军让路。 正待一掌下去之时,笑和尚却听的脑后生风,不知什么物件从身后向自己袭来,他只得放过张昌宗,收了棉花肚,施了个蜻蜓点水提纵术匆匆躲过了袭击。 等他飘远后回头一看,发现一个面部刚毅俊挺的汉子用铁链卷住了摇摇欲坠的麒麟王张昌宗,将他一下子拉到了身边。那汉子异常阴沉的盯着笑和尚,全身向外散发出一股冷寒之气,他的身旁还赫然立着另外三人。 原来黑龙王小别离带着忠勇王扶苏、开山王阳光、斩蛟王钱留及时赶到,由开山王阳光出手救下了麒麟王张昌宗,四人都狠狠盯着造成张昌宗重伤的笑和尚绿豆,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扒皮抽筋,直盯得满脸堆笑的绿豆和尚极为不自在。 远处的元龙见对方接连出来了几位高手,守卫营门的麒麟王虽已被笑和尚重创,但今晚想要再扩大战果恐怕是没机会了。而血杀手此际还在黑龙王大营内伺机而动,现在却不是撤退的时候。于是元龙带着麾下人马冲上前,他害怕绿豆和尚寡不敌众,步入赤发灵官后尘,给笑和尚仪仗的同时也准备见机行事,随时接应血杀手完颜娄室。 就在元龙领兵与黑龙王对恃时,领命分头带兵围着黑龙王大营,向内投射引火燃料,想要尽力将夜袭战果扩大的丑公子楚留香和邪道士王阳明也已经展开了行动。 丑公子楚留香带领人马还没前行多久,就受营外壕沟与遍布各处的陷阱所制,破坏不下去了。这丑公子楚留香本是心高气傲之人,没完成任务如何能回去交令,他命部属下马,变骑为步,各自散开在外寻找目标,尽力对营内造成杀伤。至于他自己则挑了几个功夫好的士兵,带上引火之物,越过壕沟,翻过栅栏,跑到敌军大营内寻机滋事去了。 还别说,竟真让丑公子楚留香寻到几个小粮帐,他直接全放火烧了。楚留香又寻到了一个军械帐篷,他点燃了里面的军械,正准备出帐篷时,突然一个黑影向他袭来。楚留香仗着身法险险避开,定睛一看发现竟是随自己潜入进来的士兵身体。 还不等楚留香有所反应,一阵疾风暴雨般的袭击就冲他攻来,竟把他逼得都没空取出身后背着的如意双钩。 楚留香勉强与对方换了几招,突然听到一阵衣帛撕裂的声音,这楚留香被人称作丑公子不是没有缘由,他虽然脸上带着面目可憎的丑陋面具,可其人却最重风度,即便是战阵之上,也不喜欢披挂盔甲,依然穿着一袭长衫。 楚留香听见声音,借着帐篷里燃起的火光发现和他交手之人的两臂上戴着铁爪,方才没注意竟被铁爪给撕裂了自己的衣袖,至于那铁爪映射出的蓝光,不用想便知上面粹着剧毒。 那对手却是得势不饶人,又是一阵狂风快打,丑公子楚留香虽是尽力腾转挪移,可帐篷就那么大,即便是楚留香轻功天下无双,但为了避开铁爪,不让沾染上剧毒,一时也被逼入了死角。 要说丑公子楚留香也真是有本事,他趁着最后一次闪躲,将身旁燃有火的兵器箱踢向对手,趁着对手躲闪的空隙,他团起身向后一撞,竟是撞破帐篷逃了出来。楚留香直接起身,反手拿出如意双钩,朝着帐篷支撑柱使劲一隔,便将已燃起大火的帐篷给整塌了。 此际丑公子楚留香已通过身材和武器猜出了对手的身份,他知道埋在帐篷下的这个家伙绝对没事,因此正面帐篷,摆出架势临阵以待,不给对手半点偷袭的机会。 果然不出楚留香所料,只见燃着大火的帐篷突然向四周迸裂开来,顿时火星四溅,把四周变成了一片火海,紧接着数件带火的物件向他袭来,后面隐约还跟着一条前冲的人影。 楚留香暗道果然是这个家伙,除了他,九老中其他人可没有这么不择手段,也只有他才会为了杀人而不顾一切。楚留香也不硬扛冲自己袭来的物件,只是凭借灵巧的身法躲过,然后和施展疾风骤雨般攻击的对手“叮叮当当”的对战起来。 21楚留香身中剧毒,屠嗜王大开杀戒 丑公子楚留香的对手到底是何许人也?正是烎国九老中的屠嗜王猴格,此人五短身材,性格残暴嗜杀,往往一言不合便是取人性命。他手中的那副神鹰飞爪,不知屠过多少条人命,最为著名的是他初随萧别离征战天下时,仅独自一人就屠了对方的三个百人军阵,因此一战成名。 猴格后来在萧别离清除元老派势力的时候,他作为先锋走狗,简直穷凶恶极,不但亲手杀害了许多举足轻重的长老,更是将诸多声名显赫的家族给斩草除根,从而留下了屠嗜王的恶名。 但猴格最终却因萧别离不喜他的性格,被萧别离亲信的小人排挤,只能黯然离去。猴格在为萧别离立下汗马功劳时树立了诸多仇家对手,待猴格权柄不在,那些仇人便聚拢了一众行家里手来围攻他,独身一人的猴格寡不敌众,经常疲于奔命。 猴格再一次深陷重围时,身上的新旧伤势竟是同时爆发,差点令他命丧敌手。却正好被对其父所作所为深感绝望,同诸老一起归隐的黑龙王小别离等人给遇到,出手将他救了下来。 小别离见猴格落得如此境地,念他一生为萧家劳苦功高,便邀他一同归隐,猴格身受重伤也没有别的抉择,便同小别离等人一起归隐,直到此次小别离重新出山,他又鞍马左右,替小别离效力。 这屠嗜王虽是归隐了许久,但他的性子却依然残暴嗜杀,如今与丑公子楚留香交战,他的神鹰飞爪也招招不离楚留香要害,式式只为夺命。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丑公子仗着自己的如意双钩比屠嗜王那副神鹰飞爪长了许多,一会探取猴格的上三路,一会又强掏猴格的下三路,竟渐渐将猴格的攻势给压了下去。 屠嗜王猴格自是恼怒万分,他找了个空当手指内翻,悄然将神鹰飞爪指尖处套着的机关打开,等丑公子楚留香再次向他欺身而上时,猴格在交手之际挥手一抖,竟从神鹰飞爪上抖出了十支沾染有剧毒的尖指。 即便丑公子楚留香的身法再好,这么短的距离他也是避之不及,当真短武器也有凶险之处。楚留香只能尽力将如意双钩挥的起伏吞吐如浪,勉强打落掉七根向他袭来的尖指,可剩下的是怎么也躲不过去了。 眨眼间剩下的三个尖指便呈品字形插进了楚留香右胸,要说那毒当真是剧烈异常,才片刻就逼得楚留香喷出一口黑血。以屠嗜王的为人,自然是趁你病要你命,他再次对楚留香展开了暴风雨式的攻击,楚留香的招式却越来越缓,抵挡的十分困难。 楚留香自知若是再不寻个法子逃走,说不得今夜就要把小命儿丢在这了,他好不容易寻了个空,将手中的如意双钩挂在一起,竟是组成了一件长兵。 楚留香的招式突然大变,从上掏下钩变成了东刺西戳,硬生生的将应变不及的猴格逼退开,就在此时,楚留香施展开白驹过隙的轻功,尽力向后逃去。猴格正是杀性大起时,哪能让到手的猎物给跑了,自然在后面对楚留香紧追不舍。 楚留香勉强翻出黑龙王大营,却是再也强撑不住,滚落在地爬不起来。还好这边早有军士前来接应,看到楚留香重伤,连忙赶过来架起他退过了壕沟,向大部队赶去。 此时猴格正好追到,只见他双脚一点,便纵身飞过营栅,又是一跃跳过了壕沟,继续向楚留香杀去。架着楚留香的士兵眼看有人追来,明知不敌却依然将楚留香托付给前来接应的同伴,转身向猴格杀去,以求能多拖延点时间,好让丑公子逃命。 猴格这会冲势刚起,哪能让他们给阻了去路,手中神鹰飞爪挥洒出众多爪影,劈头盖脸向前来阻拦的士兵抓去,待他从士兵身旁掠过后,那几个士兵才头脑尽碎,身子潸然落地。 猴格眼看远处有几百元老派的骑兵增援而来,此时那接应的士兵正将丑公子抱上马匹,猴格肯定不能容忍楚留香这么轻易的逃走,他猛地加快了速度。 那仅剩的士兵眼看自己上马不及,连忙抽出匕首冲马屁股狠狠扎下,然后趁着猴格跃身想要留下丑公子之际,士兵也跟着一跳,双手死命抱住了猴格的左腿。 猴格一时竟挣脱不开士兵的纠缠,他见楚留香被疼痛刺激的马匹带的越来越远,眼看追不上了。猴格顿时大怒,落地后一脚将紧紧抱着自己左腿的士兵脑袋踩得粉碎。 他还不解气,想要抽出左腿再踢几脚来解恨,发现竟然还抽不出来。气急之下的猴格抡起左腿,带着士兵的尸身,猛地向一旁的巨石上砸了过去,一连砸了七八下,直到将忠心义胆的士兵抡成了肉酱后他才解气,此时的猴格已经完全被士兵的鲜血漆染成了修罗。 看着奔赴过来的几百骑士,猴格伸出舌头舔了下嘴角的血迹,向前迎了上去,只见他一跃身,点着马头飞向了马上的骑士,猴格双腿紧紧夹住骑士脖子,却不使劲扭断,而是挺直了腰身,用手中的神鹰飞爪冲着骑士的脑袋乱纷纷的抓了起来。 只是一瞬间,猴格就出爪几十下,生生将骑士的脑袋给抓没了,他又纵身而起,飞向下一个骑士,如法炮制。而此时第一个骑士座下的马匹还不知主人已死,依然再向前迈步。 这屠嗜王竟是要将这一片区域变成修罗地狱,他不用简单的方式杀敌,非要将场面搞得血腥无比。不一会就遍布了满地乱跑的马匹和其上的无头骑士,还有那在马匹之间飞来飞去,不断收割性命的阎罗猴格。 丑公子自从上马以后就失去了知觉,好在老马识途,便载着他向碎星关跑去,才顺着大路没跑多远,就又碰到了正回返战场的神秘人。 神秘人瞧得清楚,看到伏在马身上的人带着丑公子的面具,便拍马赶了过去,才发现真是丑公子本人。神秘人忙收住马势,将丑公子扶到地上,见他一点知觉都没有,神秘人仔细一查,庆幸的是还有脉搏心跳。 神秘人发现楚留香这是身中剧毒,也当是丑公子楚留香命不该绝。若要是碰到了别人,哪怕是拦下了他,经这么一耽搁,没有解药也是回天乏术。还好他遇到了神秘人,神秘人的身上一直带有妙手医仙无关配的解毒丸,这妙手医仙无关精心配置的解毒丸,传说能解百毒,绝对药到毒除,真是叫楚留香赶上了。 神秘人取出来解毒丸给丑公子喂下,说来也真是神奇,那剧毒竟来的快去的也快,才服下解毒丸不一会儿功夫,楚留香竟就睁开了眼。 神秘人见楚留香的剧毒退去,本人也醒了过来,没和楚留香搭话,又自顾自地翻身上马向战场奔去。楚留香早就见怪不怪,自言自语的叨叨了几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便盘起身来打坐调息,想要争取快点恢复。 22邪道士诡异非常,神枪王临危不惧 邪道士王阳明带着千骑围着黑龙王大营投射引火之物,也是忙碌异常,烧的不亦乐乎。他领着人马绕着那大营转了半圈,见无缝可插,便准备率军回转,突然听见后阵传来阵阵惨叫,心道估计有人截杀了过来,正好让他扩大战果。 王阳明先稳住了散乱的军阵,才拍马走上前,远远的看去,截杀自己人马的也不过是千人部队,只见他们人手一支火把,竟将后路给照的透亮。 开始离得尚远,王阳明并没有看清千人方阵的装备,等他到了阵前,发现地上凌乱的躺着几十具自己部属的尸体,每个尸体上都插着几支短枪。 看到这里,王阳明猛地一惊,想起了一个人来,他忙向对面方阵看去,只见那领头的是个身材伟岸的汉子,五官轮廓分明,深邃双眼也望着自己,两人四目相对,眼神在空中碰撞出道道火花。 那对面汉子用低沉的嗓音说道:“王阳明,元老派五散人之一,人称邪道士。擅使拂尘剑,快慢相辅,刚柔相济,同时精通奇门九遁,其中鬼邪之遁尤为突出,单手法印号道家无双,可敢与我一战。” 邪道士桀桀一笑,也有模有样的学道:“胤禛,小别离帐下烎国九老,尊号神枪王。手中双枪变幻莫测,据说精通天下百家枪法,曾接连枪挑三十二员叛军之将。江湖传闻,神枪王最为得意的却是背后包裹里的玄冥铁枪,只是一般手中双枪迎敌便可,无人能迫你使出玄冥铁枪,却不知道士我能否有幸观上一观那玄冥铁枪的模样” 神枪王胤禛大喝一声“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先吃我一枪。”说罢他的身影便如雄鹰冲天,手中双枪交错施展着放长击远,向着邪道士奔袭而来。 邪道士嘿嘿笑了两声:“到是真要领教一下胤禛的枪法。”他右手取了拂尘剑,左手掐个鬼遁法印,也飞身迎了上去。 二人在半空相交,胤禛手中双枪挥的如同暴雨,宛若蛟龙出海;邪道士的拂尘剑也闪电掠云,仿佛鱼儿戏水。他们瞬间交手几合,邪道士却是吃了武器的亏,略占下风。 只见神枪王胤禛使个千斤坠,落地震起一片尘土,但下盘稳稳扎住。而邪道士王阳明却又掐了个法诀,身子在空中转了两圈,落地又极速向后撤了几步,方才卸了袭来的劲道。 王阳明站妥后先“桀桀”笑了两声才对胤禛说道:“看来今天老道不露几招压箱底的本事,却是拿你不住。”话音一落,他手下暗掐的鬼遁法印已成,只见他突然一抖身子,即刻一分为二,二分为四,瞬间变出了四个身影,各拿着拂尘剑分头向神枪王胤禛杀了过来。 神枪王胤禛心知王阳明使得不是一般的障眼法,而是用奇门遁甲之术幻化出的身影,每一个都是实打实的。若是不知根底的人碰上,当做障眼法对付,还以为是三虚一实的话,那就上了王阳明布下的套,性命堪忧。 这神枪王双手分别握住枪杆中段,原来他那双枪前后各有枪头,俨然都可伤人。只见胤禛将双枪旋转起来,他的手中竟是出现了两个风车,将身遭护了个密不透风,但只要沾上一点,那闪着寒星的枪头也会让人知道厉害。 一时间王阳明的四道身影上下翩飞,围着旋转双枪防御的神枪王胤禛进攻,虽然“叮叮”的响声不绝于耳,但二人却谁也奈何不了谁。 邪道士眼见久攻不下,暗念若是再这样胜负不分的战下去,只怕生出变故。要是那烎国九老在增援来一两个,对自己可就不利了。想到这,邪道士手中法印再变,三个法身消失,却是又捏个邪字法诀,顿时一团漆黑如墨的烟气遍布二人交战的四周,便是皎洁的月光和火把的光亮也半点都穿透不进去。 身在战场中心的神枪王胤禛眼前一片漆黑,他的双耳中一直传来邪道士缥缈不定,空谷惊悚的桀桀笑声,一时间感官受制。 胤禛深知如果再用这风车枪法守下去,要是邪道士按兵不动,只看他耗费气力,等他气力不济,久守疲惫之下再来绝命一击,到时吃亏的定是自己。于是神枪王胤禛闭了双眼,将手中旋转的双枪一停,竟是站定身子,准备要以静制静,后发制人了。 邪道士的身形隐匿在自己的黑暗之中,他自然是对法阵中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见那神枪王胤禛突然风格一变,不在用耗费力气的招数,知道胤禛看破了自己打的如意算盘。他心想如果自己不动起来只怕那神枪王胤禛也会一直耗下去,胤禛耗得起但他耗不起啊。 于是王阳明摸出了三根透骨钉,却没有朝神枪王胤禛打去,而是分散打向了他的四周,旨在扰乱神枪王判断,从而伺机下手,准备毙功于一击之下。 神枪王胤禛感到有暗器袭来,但并不知为何物,也辨不清那物件的来向去意,不得已挥出了右手银枪,使出泼墨枪法击向袭来暗器,还留下了左手枪以备不测。 邪道士知晓神枪王胤禛动了,一见有机可乘,当即欺身而上,将拂尘当头笼向神枪王,用剑击其上身。神枪王突然感受到了邪道士攻来的杀招,他右手枪也不撤回,横向抡出,震散了袭来的拂尘,蓄势而发的左手枪向前奋力一击,枪尖竟在电光火石间击中邪道士待时而动的剑尖,将那拂尘剑打偏了出去。 胤禛的枪法霸道无比,自然是得势不饶人,打偏了剑尖不算,依然精密掌控着左手枪向邪道士刺去,由此可见神枪王胤禛在枪法上造诣之深。 邪道士没料及神枪王手中双枪竟用的如此如云行水,虽知神枪王此招不过是想要逼退自己,但他一时邪性上来,也不撤招,而是突然撒了法诀,顿时杀招袭向胤禛。 神枪王不防邪道士突然撤了黑气,双目忽然受到光亮的刺激,竟突然失神一刹。而邪道士此时拼着神枪王左手枪将自己右胸贯穿,内劲全力迸发,将那被神枪王右手枪抡散的拂尘重又聚拢,趁胤禛失神之际,又冲他甩了过去。 此时那些拂尘上布有他的真气,一时坚硬如铁,千丝万缕的佛尘竟密密麻麻的扎在了神枪王持枪的右臂上。而那被神枪王击偏的剑也一个回旋,借机向神枪王的肋下刺去,这一剑虽被因右臂剧痛惊醒过来的神枪王躬身躲过了要害,却依然削下了他胸前的一大片血肉。 双方人马只见那黑气突然散开,紧接着双方大将便以命搏命,互相交换了重伤,性急的亲卫便要上前抢回他们,谁知还不等这些亲卫有所动作,阵中看上去凄惨至极的二人竟?又动了起来。 神枪王硬拉起左手枪,猛地后退,想要将它拔出来。而邪道士自知即使自己右胸被贯穿,但并没有伤着心脏,有那铁枪暂时的封堵,一时半会也没事。可要是让胤禛将枪撤了出去,到时满腔鲜血一股脑的激射出来,只怕自己就神仙难救了,所以他也踏着步子随神枪王一起向前。 23王阳明邪性大发,血杀手待时而动 神枪王一时奈何不了随着自己脚步而动的邪道士,眼看左手枪暂时拔不出来,而他右手受拂尘所制,导致胤禛胸前空门大开,被邪道士手中剑舞,又带走了胸前的几片血肉。 神枪王自然不能被动等死,于是他决定撒了左手枪,只见他先用力鼓起真气向洞穿了自己右臂的拂尘震去,将邪道士手中拂尘给震断大半,碎丝落了一地。 神枪王即使决定要撒了左手枪,但也不能让邪道士好过,他不在向外拔枪,而是突然大力向前一推,紧接着撒开了左手,险之又险的避过了邪道士当胸而来的一剑,同时借着对冲之力使了个鹞子翻身,向后退了几丈,远离了邪道士手中剑的攻击范围。 邪道士拼着重伤废了神枪王一条右臂,并且给他的胸前留下了一套记号,保准令神枪再也忘不掉他,至于胤禛是不是以后想起伤势就会将他恨得咬牙切齿,就不是王阳明现在所虑的了。 此时的邪道士也不好受,他被神枪王临撒手前推出的一枪震得心血翻涌,差点闭过气去。等稍有恢复,王阳明一剑将贯穿自己右胸的枪杆齐根斩断,现在还不是拔枪的时候,只要不碍着自己动作便可,然后王阳明又捏了个法诀,点了伤口周边的穴道,将血迹止住。 做完这一切后,邪道士王阳明见胤禛也已经用身上的锦袍绑扎住了右臂和胸前的伤势,便对胤禛桀桀一笑道:“如今你双枪已失,不知单用一只手臂,你还能不能挥动玄冥铁枪,神枪王的名头得来不易,可别在这里毁了。” 神枪王胤禛慢慢的用左手解下背在身后的包裹,然后使劲一抖,将包裹抖开,接着一杆九尺长枪就出现在他的手中。 那长枪浑身散发的凛冽寒光,竟像是能摄人心魄一般,让人不敢直视。手握玄冥铁枪,神枪王整个人气势也随之而变。若说方才用四头双枪时的胤禛还只是人间枪王,那么此际单臂挺立,玄冥铁枪斜指王阳明的胤禛已然全身寒气逼人,如同战神下凡一般。胤禛张口对王阳明冷冷的说道:“杀你,一手足矣!” 邪道士却是不为所惧,桀桀怪笑的回复说:“真是天大的笑话,道爷可不是被吓大的,我今天倒是要好好看看你如何取道爷的性命。”说罢王阳明又挥动拂尘剑,一招落花纷飞抢攻了上去。 眼看王阳明率先出招,拂尘剑如骤雨倾盆般向自己攻来,胤禛却不慌不忙的两脚前后分立,只见他屈膝半蹲,先将重心偏后并站稳了双腿,接着左手猛然发力,随后枪扎一条线,玄冥铁枪疾去如箭,原来是用了一式号称枪中王的中平枪应对王阳明来势汹汹的拂尘剑。 剑去花开灿烂,枪来朴实无华,刹那间两人枪剑相对,邪道士竟发觉自己再也掌控不住手中的拂尘剑。只见玄冥铁枪先将拂尘碾成了粉末,紧接着顺势上前,沿着剑身一路向前,一往无前的将剑身击碎。然后又重重的击在了被王阳明斩断枪杆,但枪头依然还插在他右胸中的断处之上,将前一支残枪击飞了出去。玄冥铁枪又随势炸裂了邪道士右胸伤口,并且再次洞穿过去,给王阳明带来了二次伤害。 邪道士却是不顾右胸被轰出了一个瘆人的大洞,他依旧欺身向前,迅速接近了神枪王,然后双手趁势抱住胤禛的脑袋,张嘴朝着胤禛的面部喷射出了两根金针。 二人距离如此之近,况且胤禛的脑袋又被他抱住,神枪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两根金针距离自己瞳仁越来越近,最后扎了进来,接着胤禛便陷入到了一片漆黑之中,两道血迹也顺着他的眼角滑下。 而邪道士依然抱着他的脑袋,疯魔了一般在他耳边桀桀大笑:“哈哈,哈哈,你竟当道爷我是傻子不成,哈……哈,天下四绝之一的胤禛铁枪,道爷我如何能够挡得住,咳、咳……咳咳,道爷只不过是以命换你重伤罢了。咳咳,黑龙王失去你这个第一高手后迟早覆灭,哈哈……废了你,道爷不亏啦!” 邪道士口喷鲜血的说完这些话后,癫狂的用四肢纠缠住胤禛的身子,他早已不顾几乎没了的右胸,用力和胤禛一起滚落在地,鼓起最后的力气冲自己的部属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骑兵,冲……锋锋!” 被场中战斗惊呆了的骑兵听见王阳明的喊声后才如梦方醒,数不足千的骑兵自发成阵,一起向滚落在地的二人冲锋而去,骑兵向来佩服勇士,他们愿意用心底的敬意来完成邪道士王阳明的遗愿。准备将二人一起踏成肉泥,以此向王阳明致敬。 千钧一发时,神枪王胤禛挣脱了邪道士双臂的禁锢,他撑着长枪站了起来,用嘶哑的嗓音对快要昏迷的王阳明说:“现在是天下五绝了!从今天开始,四绝再加一绝——道士的邪!我敬你是个汉子,今日饶你一死,已期后战。” 神枪王胤禛听声辩位,将听了他的话后昏迷过去却一脸笑意的王阳明挑向了冲来的骑兵,大声喊到:“我已将他的周身大穴点了,只要你们速将他送去妙手医仙无关那里,凭着无关的本事,肯定能保他性命无忧。” 骑兵被胤禛震慑住,从而停止了冲锋,他们接过昏迷的邪道士,呆呆的看着神枪王转身踉跄地向迎接他的部属走去,边走还边大笑道:“女神的快剑,无关的医术,怪兽的拳头,胤禛的铁枪,现在又有了道士的邪性,哈哈,着实有趣、有趣的紧,此趟出山真是不虚此行,哈哈……哈……噗” 眼看神枪王胤禛归阵后倒下,他的部属带着他让开挡住的道路缓缓后撤向大营。这边为首的骑士担忧邪道士的安危,于是打了个呼哨,也带着剩下的骑兵向大军汇合了过去。 再说血杀手完颜娄室带着些好手悄无声息的潜入黑龙王大营后,他吩咐众人散开,要他们挑着重要的物资放火,并对黑龙王麾下的将领展开刺杀,然后血杀手就隐入到黑暗中,单独寻觅目标去了。 黑龙王大营一时间被这些潜入的的家伙搞得鸡飞狗跳,纷乱不堪。血杀手看着人流涌动,在大营中挑选出了三个值得他亲自下手的目标,其中两个营帐周围的警戒在大营一片纷乱之时岿然不动,仍旧秩序井然,还有一个稍小点的营帐一直安安静静,乱成一团的人马都远远避开那里,就连路过周围时喧哗的声音也是小了不少。 24完颜娄室将刺杀,恒温应邀来大营 完颜娄室作为杀手中的翘楚,耐心自是极佳,他曾为猎杀一个目标,追踪了三年之久,方才寻觅到机会将对手一剑封喉。江湖里都说,完颜娄室手中的血杀剑其实开始和普通的剑没有区别,只是因为后来他杀得人太多了,那些血液都渗进了剑内,压根就擦拭不净,方才显的通体透红,闪烁着妖邪被他拿着继续收割性命。 完颜娄室又潜伏了片刻,从一旁纷乱的士兵嘴里得知守卫森严的两个大帐分别属于黑龙王小别离和神机王李世勣,至于那个安静的帐篷他却是没有打听出来。 血杀手亲眼看着帅帐中的小别离带着数人离开,匆匆奔向营门,可四周的守卫不减反增,一时也不好潜入进去。至于神机王李世勣的大帐,从外边来看似乎防御一般,流露出人畜无害的样子,可完颜娄室看到跟自己进来的两个好手潜入了进去,良久却没传出来一点动静。血杀手脑子不傻,自是明白神机王布置的内紧外松,就是为了让自己这些人自投罗网,省的还要费力在大营内四处搜捕。血杀手没兴趣拿自己的小命去一探神机王布下的天罗地网,于是他转而向最后一个营帐潜去。 作为一个杀手,还是杀手界最顶层的那拨人,血杀手完颜娄室深知杀手是不能有好奇心的,当一个杀手有了好奇心,那么他就离失败丧命不远了。一直以来,完颜娄室都很好的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但是他也明白,此次的夜袭是元龙挂帅同黑龙王之间第一次相斗,如果最终没有取得什么战果,那绝对会对元龙的声望产生严重的打击。 想到这里,完颜娄室就是一阵懊恼,如果不是自己大意,没有发现那个暗哨,让他给黑龙王大营起了警示,元龙统领的大军此刻早就趁其不备,马踏连营了,哪用得着又临阵变策,导致夜袭的效果大打折扣不说,还损兵折将。 此时小别离已到大营门口和元龙对峙,而如果去刺杀神机王李世勣,血杀手又真的没有半点把握,要是能拼着同归于尽,有一个神机王李世勣的脑袋交代,元龙此役也算功成。现在,血杀手只能寄希望这最后的帐篷里能有条大鱼,可以让自己完美交差。 血杀手心想为了那个在自己训练下,明明已经疲惫不堪,眼泪都在眶里打圈却只为让自己说一声合格的家伙,就豁出去拼一下吧。虽然杀手不该有感情,可是每当想到那些元龙和自己朝夕相伴的日子,完颜娄室犹如万年寒冰般冷酷的内心还是会稍微有点热度。 血杀手终于避开众人耳目,潜伏到了选定的营帐外边。就在此时,帐篷的门帘被掀了起来,一个侍女从里面走出,血杀手急忙躲在一边,只见那个侍女在周边探视了一圈后,对着帐篷内说道:“夫人,外面已经安静下来了,估计诸王已经收拾了那些跳梁小丑呢!”侍女边说边折回了帐篷,而听到侍女的话后,血杀手内心一片激动,他宛如多日未能进食的乞丐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一般。 能在黑龙王大营内带着侍女还被称为夫人的,除了那个被小别离当成母亲般对待,被狂野王猫胡子视为禁脔的义妹,被烎国九老剩下的成员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多宝王定姜外还能有谁。血杀手不得不在心里说声老天真是太眷顾自己了,竟然给了自己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目标。 若是能刺杀了定姜,不但能对小别离大营造成震动,还能稳固元龙的位置,为他日后回京夺权加上一笔重重的砝码,毕竟烎国九老中的哪个不和元老派现在掌权的长老会都有几笔血债要算。 至于冲多宝王下手的成功率,完颜娄室可不是狮子王,要和定姜去硬碰硬,那宝甲护得了定姜全身但护不了她的脖颈,只要一剑下去,必然血溅三尺。 不是血杀手自动忽略了定姜的武艺,而是定姜本就是靠着层出不穷的宝贝出名,自身武力在高手之中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再说现如今定姜重伤在塌,也许她的一些宝贝会对旁人造成一些麻烦,但毕竟刺杀不同于正式对战,若是趁其不备,此际大营内并无高手坐镇,只怕血杀手下手后还能全身而退。这么一看,还真是没有比定姜更适合血杀手下手的对象了。 就在血杀手下定决心欲以定姜的首级作为此次行动的最终目标,并准备付诸行动之际,在小别离后营通往中军的大道上正向前走来两道人影。在前面领路的赫然是开烎九老中的狂野王猫胡子,跟在他身后的则是个外表看起来放荡不拘,但却有着一头银白卷发,浓眉下透出一对细长桃花眼的年轻人,只是他眼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精光,让人看到后不敢小瞧他。 这两人一边前行一边交谈,年轻人询问猫胡子到:“”看样子好像有人袭击大营啊!我怎么看你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此时的猫胡子却是没有以往的狂野,他用略带讨好又充满夸耀的神色回应说:“有忠勇王扶苏、神机王李世勣、神枪王胤禛这三人守着大营,就凭碎星关上的那几条杂鱼翻不起什么浪花来,顶多是逼急了出来蹦哒一下。你就瞧着吧!用不了几天,我们大军就能攻下碎星关,然后直捣元老派京师。等到时候帮小别离报了杀父之仇,扶持他继承了大统,我也就能得空清闲喽!” 银发年轻人呵呵一笑说:“你倒是信心十足,那我可就要预祝大军势如破竹,早日如你所愿了。” 猫胡子也跟着回笑一下:“嗨!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帮姜儿宝贝治好胳膊,别的都要让路,这趟出去也真是运气不错,竟是碰到你。若是姜儿宝贝知道我给她请来了银发神工恒温,能够帮她重铸条手臂接上,怕是会高兴的不得了。” 恒温,也就是猫胡子身旁白色卷发的年轻男子,江湖人称银发神工,他承袭祖上传下的手艺,尤为擅长制作各种精巧器作,只要是他制作出来的各种物件,必然极为实用灵巧。据说恒温曾花费数年之久,做出过一个真人般大小的的傀儡人,观看过的人全惊为天人,对外都说那个傀儡人简直是栩栩如生,真假难辨。 猫胡子此行本是想要寻找医师为定姜续接手臂,却不想正巧遇到了曾经交好的银发神工恒温,忍不住向他倾诉了一番。恒温听猫胡子说定姜竟在碎星关下受伤断臂,也是大吃一惊,但他却不建议猫胡子再去寻什么医仙医神,而是带猫胡子看了自己新近研制成的机关臂。 那机关臂是由陨铁制成,内里还加了众多的机关,施展起来却又如臂挥指,并没有半点生疏之感,并且恒温在机关臂的表面上覆盖了人的皮肤一般的皮革,看上去宛如真人手臂,没有什么不同。 猫胡子一见自是欣喜异常,便邀请恒温同自己一起回归大营,请他为定姜接上机关臂,路途中猫胡子更是一改往日性格,热情高涨的给恒温鞍前马后,将深知猫胡子性格的恒温给整得一惊一乍,哭笑不得。 就在二人才步入中军大营,猫胡子突然朝四周嗅了嗅鼻子,似乎辨别出了什么,对恒温大喝道:“不好,姜儿有危险!” 25猫胡子及时赶到,大元首孤身拒敌 血杀手完颜娄室在帐篷外判断出了多宝王定姜的歇息之处,紧握血杀剑,选定了最佳的进攻路线后,直接从帐篷外施展出自己绝技血杀十一式中最为直接的招数一剑冲九霄,以身为剑,血杀为锋,就那么撕开帐篷,一往无前的向榻上的定姜袭了过去。 杀手,就是要稳准狠,完颜娄室此时的这记绝招正是如此,在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去帐篷后,定姜和侍女竟还是毫无反应。直到血杀剑的剑尖都快挨上定姜那雪白的脖颈时,定姜才反应了过来。 完颜娄室死死盯着定姜的双眼,看到她的双眼透漏出了一丝慌乱,似乎是想要躲避,但完颜娄室知道,定姜此时才有所反应已经迟了,这一剑将会夺去她的生命。 完颜娄室没想到的是,就在剑尖抵在了定姜脖颈上,下一刻就能让她血溅三尺的时候,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在向前进一丝一毫。原来就在这危急关头,狂野王猫胡子及时赶到,他用两手紧紧握住了血杀剑,不管完颜娄室如何使力,不管自己的双手被血杀剑锋割破血流不止,反正他就守在那里,守在定姜身前,让血杀剑不能前进分毫。 血杀手完颜娄室眼见杀不成定姜了,只能悻悻地问了猫胡子一句:“你怎么会恰到好处的赶到,拦下我的必杀一击,我动手前分明没有感到任何高手的气息。” 定姜起身向后,猫胡子见血杀手已经不能威胁到定姜了,才松开双手,但还是站在了二人之间,用身体挡住后面的定姜,他害怕血杀手狗急跳墙,会伤害到定姜。 猫胡子守好后才回道:“姜儿帐篷没的气味我最为熟悉,只要我一进大营就能辨别出来,但今日那气味之中却含杂着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姜儿自是不会沾染这么煞气冲天的血腥味,自是有人想加害于她。还好我及时赶到了,要不然真的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定姜就那么定定的看着猫胡子的背影,一时间竟是痴了。 血杀手再不吭声,他脚下运力,骤然向帐篷顶上冲去,竟想要撕开顶部从上逃走。猫胡子早就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眼看血杀手想要逃走,他大吼一声:“既然你想要伤害姜儿,并且让我撞见了,那就别想走了,留下命来。” 猫胡子随之而动,双手紧握成拳,虎虎生风的向血杀手砸去,若是完颜娄室继续腾空向上,下盘必然会被猫胡子轰成碎渣。血杀手只能在空中勉力扭转姿势,把手中的血杀剑刺向猫胡子,逼猫胡子不得不撤拳回护自身。 可这一耽搁,血杀手却又重新落地,竟没能在第一时间撤退出去。此际外面的士兵看见多宝王的大帐破开两个大洞,又听见了狂野王的大吼,便蜂拥围拢而来。 血杀手完颜娄室深知如果再想不出办法来逃命,那逃走的希望会更加渺茫。杀手不管能否一击得手,紧接着就应抽身而退,血杀手此时却因为心中不干到手的鸭子竟然飞了,好奇的问了猫胡子一句,从而失去一击不成转瞬而逝的逃生机会,被逼到了无处可逃的境地。 血杀手有着杀手的尊严,他岂能坐以待毙,于是抽身而上,将血杀剑刺向猫胡子的要害,竟反其道而行,没有在寻机逃走,而是与猫胡子打斗起来。 交手几招后,血杀手观察猫胡子过于关注定姜的举动,便准备以此下手,他趁着猫胡子闪身躲避而产生出的空隙,作势要将血杀剑掷向定姜。猫胡子明知他极有可能是装腔作势,想要借此逃出生天,可第一反应还是后退挡了过去。 血杀手瞅准机会抽身而退,再次向帐篷外撤去,却不想此时一张大网由外向内朝他覆盖了过来,将他整个人笼在了其中。 完颜娄室前路被大网所挡,身后的猫胡子也已经攻了过来,似乎只有束手待擒这一条路了。就这这时,好一个完颜娄室,千钧一发时他从衣内掏出了几个赤红色的铁丸,朝着四方抛出,铁丸瞬间爆炸开来,散发出一片妖异的红烟。 不知谁大喊一声:“小心有毒。”周边的人马纷纷屏住了呼吸,猫胡子也因视线受阻停了下来,小心的退回去守护定姜。待到红烟消散,只能看到地上躺着几个被一剑封喉的兵士,血杀手完颜娄室却已经是人影无踪了。 猫胡子和手中正回收大网的银发神工恒温相视一眼,他怕血杀手如果是用调虎离山的计策,万一还潜伏在周边士兵中,等他二人追出去寻找时,再次对定姜下杀手,也就放弃了追杀血杀手的打算,只叫周围的士兵散了。 元龙正率军与黑龙王对峙,见黑龙王麾下聚集的人马越来越多,他担心若是再继续对峙下去,自己这不足万人的骑兵怕是会让对方包了饺子,到时候被一口全吞了。 久等不来血杀手得手的消息,就连分兵而出的邪道士和丑公子也杳无音信,元龙心底十分焦急。眼看晨光初照,朝阳即将升起,元龙给笑和尚使了个眼色,要他带着骑兵先撤,自己率人断后。 笑和尚深知现在不是推脱的时候,于是硕大的身子飘然落在马上,对着士兵呼哨一声,便带着八千骑兵后撤而去。黑龙王麾下一拥而上想要追击,却被元龙单枪匹马的阻在了大营门口,此时元龙的角色竟是和最初的麒麟王张昌宗互换了一过,倒是有趣。 笑和尚带兵撤退,遇上了寻大军而来,带着邪道士的数百骑,笑和尚得空瞅了两眼邪道士,见王阳明残留的左半边胸膛还能起伏。于是他也不搭话,示意这些骑兵和身后的人马汇集在一起,继续向碎星关狂奔,想要快点将人马带回去,也好再回转过来接应元龙。 笑和尚再向前急奔几十里地,正好又遇上了回返的神秘人,他匆匆给神秘人说了一声:“元龙断后,速去接应。” 二人擦肩而过。笑和尚带着骑兵又在半路上碰见了正调息的丑公子楚留香,便将他一同带上,回返碎星关。 守着营门的元龙,此际已经弃马下地,两腿深扎在土里,双手不停地抡圆,使着阴阳两极相生相克的聃荒心法将涌上来的兵士推开。虽然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杀伤,但好在是防御的严密,没又叫对方一人一马越过自己向后追去。 一众士兵还待继续向上冲,准备用人海战术不断消耗元龙的体力,让他活活累死,却听后方传来一句命令:“够了,都退下吧!” 顿时围着元龙的兵马如潮水般向两边退散,额头已布了一层细密汗水的元龙,抬头看向正从士兵让开的空隙中走过来的四道身影。 26小别离仇人相见,俏元龙逢敌勇战 黑龙王小别离走在最前,忠勇王扶苏、开山王阳光、斩蛟王钱留三人紧随其后,一起走向元龙。 小别离打量了两眼正在调息的元龙,冲他调侃道:“自从我得知父亲被你们这群反贼害死后,我就无时无刻的不在想,会在什么情况下遇见你和信萌君。你肯定不知道,我做梦都在想如何将你们两个碎尸万段,我简直恨不得将你们扒皮抽筋,把你们大卸成八块,以祭我父在天之灵。真没想到,堂堂元老派的大元首竟然会亲自带兵来偷袭我的大营。哈哈哈哈,上天正是厚待我小别离,就让我先解决了你,再去杀那信萌君。” 元龙听完正色回道:“是你父亲先篡权夺位,他的上位过程本就不光彩,萧别离大权在握后更是压迫百姓,大杀朝臣,将偌大的王朝整得支离破碎,害了多少百姓妻离子散。只要是有一腔热血的男儿,哪个不想着拿起长枪,推翻你的父亲。我们不过是顺应民意起兵罢了。” 黑龙王小别离知道元龙说的是事实,所以他一时语塞,只能在嘴中喃喃道:“但毕竟他是我的父亲啊!都是我不孝,没能陪着他一起血战沙场,和他一起共赴黄泉。今日就让我亲自手刃仇敌,替他报仇吧!” 小别离嘱咐身后三王不要插手,他提起手中的九龙缠身哮天刀向元龙一指:“莫说我黑龙王欺负你,给你个机会,亮出武器,你我公平一战。若是你杀了我,自然能全身而退,可要是我斩了你的首级,那只能说是苍天有眼,要让我报了杀父之仇,你技不如人,也没什么可怪罪得了。” 元龙听了此话后默不作声,缓缓走到先前被张昌宗夺走扔在地上的金丝描背绣鸾刀前,脚尖一点将刀挑到手上,掂量了一下后发现刀杆已经变形。于是元龙伸出两指,剪断了刀杆,只留了勉强能一手握住的长短,然后把剩下的刀杆往后一扔,单手提着怪异的大刀指向黑龙王:“来战!” 黑龙王大怒,喝骂道:“你竟然敢小瞧我!好,既然你非要自寻死路,那就别怪我了,到阎王那里报道的时候可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此时朝日方出,正向大地尽情的挥洒着光晖,黑龙王将手中的九龙缠身哮天刀刀身一翻,使阳光映射在刀身后折射向元龙双眼。而后刀锋追随光芒而去,那一刹仿佛斩断了空气,小别离怒吼着向元龙斩去。 元龙在黑龙王侧翻刀身时就已经有所准防备,面对小别离耍的小聪明,他既不闪身躲避,也不闭眼。而是直刺刺的瞪向折射进自己双目的刺眼光芒,竟视那光芒如无物一般。 元龙似慢却快的用左手握住刀杆,右手压在刀背上,竖起怪异的大刀正好挡住了如同消失不见却真切斩来的九龙缠身哮天刀。双刀碰撞时,刀身和手臂挥舞带动的残影还未消失,让人看的眼花目眩。 黑龙王看元龙挡住了自己的刀,也不和他较力,只是将九龙缠身哮天刀向上一拉,再次回圆后又继续用沉猛的刀招向元龙削了过去。 面对小别离大开大阖的打法,元龙当然不会让他削着,也抡刀相迎。两个人你来我往,越打越快。两把大刀不时传出金铁相交之声,手上刀战的不停,二人的步法也斗得欢快,渐渐除了一旁压阵的三王还能看清二人相互间攻防的招式,其余人竟是只能看见两团旋转起来,表面似乎布满利刃的龙卷风在相互间极速的撞击、分开、再次撞击,瞬间就都傻了眼。 围观者看不清楚二人的动作,只道两人交锋迅捷,觉得他们交战的过程煞是好看,却不知二人此时凶险异常,只要稍不留神,便是身死道消的下场。可即便如此小别离和元龙依然在不约而同的加快速度,想要将以快打快的战斗一直延续下去,仿佛非要较量出谁的刀更快一样。 俗话说得好,刀为“百兵之胆”,若是用刀之人够胆,手中刀那才得以尽情施展。此时交战的两人哪个不够胆,故此两刀相交打的是越来越精彩,同时二人的形势也更加凶险。 陷在当中的小别离发觉自己竟有些掌控不住刀速了,恐怕要再这样打下去,他手中的九龙缠身哮天刀随时都会脱手而出。然而黑龙王小别离明知继续这样交锋下去会越来越不利于自己,但依然不管已有些颤抖的手臂,他不想放弃自己好不容易占着的功方优势,硬咬着牙又将刀速向上提升一下,继续狠命的劈去元龙。 围观的三王自是能看出黑龙王的勉强,开山王阳光一扯手中的铁链,就想要上去助阵,却被斩蛟王钱留一把抓住了肩膀,阳光向一旁的忠勇王扶苏看去,扶苏面无表情对他的摇了摇头,阳光只能悻悻的收了铁链,继续站在一边老老实实的观战。 也许是阵中的元龙感受到了开山王的浮躁,或者他对两人瞬间相分又继续相撞的战斗方式有些不耐烦了,想要换个别的比斗得方式,例如比一下谁的招式更加巧妙。 虽然元龙处于守势,不好率先做出变化,但他可不想最终在这莫名其妙的刀速比拼中因为操控不了手中的刀,失手受伤亦或是身陨。元龙抽个空子,强压下口中略微上涌的甘甜,不顾反震之力的损伤,他违反正常原理,身子还在空中后退之时便强撑着冲向前,挥出了一式星痕八击,对着还在后退的小别离斩去。 叮叮当当八下刀铁相鸣,元龙虽然趁着小别离不好防御,仗着招式之利将小别离逼得狼狈不堪,接连后退。但他本人也因勉强变招,力道不足,并未对小别离造成实质伤害。元龙在心底苦笑一下,倒是将二人互较的局势打开,只听最后一声两刀相撞的响声后,二人身影各自退开,站稳后分别剧烈的喘息起来。 良久,二人同时抬头向对方望去,眼神在空中展开激烈的交锋。小别离呼出两口长气说道:“既然速度比拼不出高低,那么就比拼招式吧,我说过不会占你的便宜,你换把武器吧!” 元龙瞄了一眼手中怪异的金丝描背绣鸾刀,只见刀锋已经呈现出多个豁口,而刀身上也是遍布裂隙,若是继续勉强用它战斗下去,怕是再过几招,这刀就会碎成一地。 27刀鸣剑嘶兵对兵,胜负难分王战王 元龙弃了手中的废刀,空着双手站在小别离对面,却没有去寻觅什么趁手的武器。倒不是他小瞧小别离,只是再换把普通的刀剑,也不是九龙缠身哮天刀的对手,到时候交手两招就会步入金丝描背绣鸾刀的后尘,找了也是白搭。至于元龙自己的随身武器,他本修的是以身为器的路子,从小拜百家师,学百家艺,因而精通十八般兵器,拿什么战斗也都没太大区别,故此一直没给自己配置随身武器。 小别离看得出元龙无心寻觅武器,倒不是他空口无凭故意说出与元龙公平交战,而是他正好和元龙相反,小别离专攻刀法多年,一身武艺都浸淫在刀上。就连九龙缠身哮天刀也是为了搭配他的刀法,专门找制造武器的大师用极为珍稀的材料打制而成。所以如果让他弃刀空手和元龙交战,却是舍长用短,自废武功了。 就在黑龙王纠结应该如何同元龙继续交战之时,血杀手完颜娄室突然从营外冒出,将血杀剑抛向元龙,冷冷的对他说:“血杀剑出鞘见血,取了他的首级后再还给我。” 元龙接过了血杀剑,杀手如何能弃了手中剑,而剑客又如何会借出如自己生命般的剑。深感完颜娄室回护之情的元龙拔剑出鞘,向前抖了个剑花,摆好架势后再次向小别离喝道:“来战!” 小别离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他手中的九龙缠身哮天刀朝天发出怒鸣,一记九龙击顶便向元龙劈去。既然要比拼招式,元龙怎么会惧他,血杀剑直接扫出一招森罗万象迎了上去。却见刀如群龙咆哮,从天而降,剑如林海涛涛,驻守不动,刀剑相交时,红黑光芒大放,两者相撞的动静引起了周围一片狼藉。 元龙此招过后便转守为攻,紧接着一招吹影随形向小别离刺去,小别离想也不想就旋身掠过,不想脑后突然风声一紧,还好他反应神速,立即将腰身一折,堪堪让他仰身躲过。 元龙见这一记平扫落在空处,转而使出一招猴子捞月顺势下撩,要给小别离开膛破肚。还好小别离下盘够稳,只见他后仰着上身原地转了个圈,愣是避过了元龙这势在必得的一击,但却依然打了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元龙一时将小别离逼得只能利用身法闪转腾挪,手中九龙缠身哮天刀连还击的机会都没有。 眼见元龙占了上风,开山王阳光实在是忍耐不住,他的身子腾空而起,做出雄鹰搏兔的姿势冲进了二人的战圈,手中铁链小心的避过黑龙王,一招横扫八方威风凛凛的朝元龙打去。 元龙只用了招阴阳无极剑就破了阳光向他打来的铁链,而后使了个平地挪移的法子,身子向后跃去一下跳出了圈子。他不再和二人交战,只是戏谑的看了小别离一眼,让开始夸下海口的小别离羞了个大红脸。 此时正好神秘人转马归来,元龙对小别离说声:“后会有期。”身子便向后方飘去,神秘人伸手一拉元龙,助他翻身上马,接着两马三骑,转身而去。 开山王阳光正要命令人马去追,却被小别离怒瞪了一眼,没好气的说:“不用追了。” 看到小别离转身离开,阳光只能叹了口气,也悻悻地和扶苏钱留二王一起跟上,往帅帐听神机王李世勣汇报昨夜的损失去了。 元龙等两马向前跑了一会,不见身后有敌人追来,终是强撑不住,一口鲜血就喷在了神秘人黑色斗篷上。 原来他开始为了止住和黑龙王以快打快的打斗,强行使出的那式星痕八击让他受了不轻的内伤。结果他紧接着又强运真气,导致伤上加伤,此际脱离了战场,元龙却再也压制不住伤势,吐出了这口逆血。若元龙再继续和小别离鏖战下去,只怕小别离还没伤在他的剑下,元龙就要身陨在小别离的刀下了。 将逆血吐出后,元龙顿时觉得轻快了不少,昨晚他先孤身挡下黑龙王麾下众多兵马的围攻,又紧接着和小别离大战了一场,此时感到身体疲惫的紧。元龙接过神秘人从前递来的手绢,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迹,然后想要把不小心喷在神秘人背后斗篷的那摊血污擦去。 没想到却越擦越脏,眼看手绢已被染得鲜红,元龙也就不予归还,顺手将手绢塞进了自己胸前。又随手将血杀剑抛给了并马前驱的血杀手完颜娄室,紧接着元龙双手抱住了神秘人的腰身,不管神秘人的身子突然一僵,就那么靠在神秘人的背上睡了过去。 神秘人听到了元龙的鼾声,悄悄将马速降了下来,三人又向前赶了一段,却碰到了独骑前来的笑和尚。原来笑和尚带着人马回返碎星关后,便让高俅带着大军随后接应,而他自己又马不停蹄的率先赶来支援了。 绿豆和尚看到伏在神秘人背上酣睡的元龙,正要开口问询,却见血杀手对自己使了个眼色,于是他也不说话,又回转马身跟着三人一起返回碎星关。 此时黑龙王帅帐里的小别离却是将身前的案牍给踢了个粉碎,原来他一回帅帐就看见了双眼蒙着纱布的神枪王胤禛,等知道神枪王胤禛和邪道士王阳明拼了个两败俱伤,双眼永久失明后。小别离顿时大怒,当即又要出去追杀元龙一伙,好不容易被众王给拦了下来。 等小别离安静下来后,神机王李世勣已经将自己阵营的损失统计归纳好了,便当堂说给众人:“在昨晚元老派的夜袭中,虽然被丑公子和血杀手带着潜入大营的敌军给烧毁了一些器械粮草,但也不会对大军继续征战产生太大的影响。最主要的还是将领的损失,烎国九老中麒麟王张昌宗身受重伤,他失血过多,不过现已被救了过来;神枪王胤禛双眼失明,右臂虽然也受了重伤,但侥幸没伤到筋骨,尚能恢复;狂野王猫胡子及时出现救下多宝王定姜,却被血杀手割伤了两手掌心,包扎后倒不紧要。” 相比较而言,元龙策划的这场夜袭对双方来说,损失不过是五五之数,并没有对双方实力对比起到至关重要作用。 狂野王猫胡子见小别离依然怒气难当,便将银发神工恒温引荐出来,他告知众人恒温可以在多宝王定姜的断臂上重新接一条机关臂,保证如正常手臂一样运转如常。 见众人将信将疑,恒温就给他们演示了一遍自己研制的机关臂,众人亲眼见了机关臂的神奇,才信以为真,都为定姜能够重新恢复高兴。 连小别离也暂时抛却了神枪王胤禛双目失明的消息,欣喜的欢迎恒温加入自己的阵营,有了这个能人巧匠的帮助,己方的实力绝对大涨。 银发神工恒温倒是不怯生,还对神枪王胤禛开玩笑说可以帮他将受伤的右臂也换成机关臂,保证威力不下于张宗昌的麒麟臂。神枪王胤禛笑着以有一个麒麟王就够了,自己的右臂能够恢复的理由拒绝恒温的好意。虽然大营才受袭不久,黑龙王的帅帐中却显得其乐融融, 28医仙得讯赴碎星,撝谦四面围小彪 碎星关内,已经醒过来的元龙脸色憔悴的靠在座椅上听着高俅的汇报:“右护法关可成重伤昏迷,情况十分不妙;丑公子楚留香身中剧毒,但已经化解,暂无大碍;邪道士王阳明伤势过重,医官正在全力救护;一万精骑回返碎星关七千余人,损失了两千多人;黑龙王损失不详,暂时统计……” “别念了!”元龙冲高俅摆摆手,然后看着换了件斗篷的神秘人说道:“不是让你前往京师请妙手医仙无关去了吗?你怎么又回到战场了。” 大堂内回响了前神秘人瓮声瓮气的声音:“医仙无关不日即到。” 说完这句话后神秘人似乎就没了下文,过了好一会,神秘人才以大家都听不到的声音轻轻说了一句:“我担心你。” 神秘人以为只有自己才会知道自己说过话,却不知元龙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嘴角翘起了一丝弧度。 京师,元老派圣地,景湖谷。 景湖边半卧着一个身影,那身影有着天下所有女性都会羡慕的白皙皮肤,尤其是那嫩嫩的放在膝盖上芊芊玉手,就像是风一吹都会被刮破一样。 突然一只墨绿色的小鸟打破了景湖安静的氛围,那只小鸟径直落在了那双惹人怜爱的手上。半卧的俊朗身姿轻轻动了一下,伸出葱葱玉指点了一下墨绿小鸟的脑袋,清脆的声音说道:“小浅浅啊!每次你一来找我,就肯定是那个坏姐姐又有事要麻烦我了呢!” 话音刚落,只见那只被称为浅浅的墨绿小鸟转动了一下,竟将小脑袋撇到了一边,不理会半卧的身影了。 那道身影只能用尴尬的声音给小鸟赔不是道:“你这个浅浅啊,说不得喽!就轻轻点了你一下,竟是不理我了,难道这也能点痛你不成?好好好,我给你摸摸好不好,原谅我喽!还痛不痛啊,” 玉手真的在浅浅的小脑袋上轻轻抚摸了起来,小鸟浅浅这才又将自己的小脑袋转了过来,轻轻的扑哧两下翅膀,漏出了绑在腿上的密信。 身影长长密密的睫毛微微上卷,覆盖在一双明亮的眼眸上,玉手又继续抚摸了两下浅浅的小脑袋,方才解下了密信,拆开密封后,深邃的目光望向密信,看完后眼角闪烁的光芒却让人捉摸不定。 只见密信上赫然写有五个娟秀的小字:碎星关,速来。那身影却是没有动弹,而是又点了点浅浅的小脑袋,用略带恼怒的声音说:“你看吧!我就说你来了准没好事,肯定又要麻烦我来着。” 眼看小浅浅又要转头,准备不再搭理他,俊俏的身影连忙再次安抚浅浅,轻抚着它的小脑袋说:“好了好了,我去还不行么,你真是个臭脾气的小家伙。” 通人性的小浅浅听他说完后,又扑哧两下翅膀,紧接着极速飞了出去,只留下后面惊怒的声音说:“死没良心的破鸟,竟然就这么走了,以后再也不对你好了。” 半晌后那道身影终是站了起来,赌气般在地上狠狠踩了两下,方才舒展了一下修长的腰身,然后对着景湖中喊到:“胖子,走喽!带你出去玩啦!” 他的话音刚落,景湖中便溅起了一大片水花,却一点也没落到他的身影上。只见景湖中站起了一座小山般的巨大身影,不知比那笑和尚绿豆大了多少圈。那小山般的巨人发出一声带有浓重鼻音的“嗯”字。 巨人一步跨到岸边,那比常人还要略高一点的修长身影竟然只到巨人的大腿处,修长身影嘻嘻一笑说:“胖子,你知道碎星关怎么走吗?” 还是浓厚的鼻音,巨人依旧只是“嗯”了一声。 修长身影用芊芊玉手拍拍巨人的大腿,又对他说到:“那就走吧!我带你去找姐姐玩哦,胖子。” 巨人仍然用浓厚的鼻音发出个“嗯”字,然后用比蒲扇大了不少的双手将修长身影托起,把他轻轻的放在了自己赤裸着的肩上。只见那坐在巨人肩上的修长身影单手握拳,作势朝前击出,大喊道:“无关、胖子出发。” 伴随着那个“嗯”字,被称为胖子的巨大身影突然开动,竟然刹那间就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静悄悄的景湖,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修长的身影赫然是江湖人称妙手医仙的无关,至于那巨人也自然是同他形影不离的伙伴,被称为人形巨兽的胖子。 随着银发神工恒温加入黑龙王阵营,妙手医仙无关赶往碎星关,只怕碎星关的战事会更为激烈起来。 再说小彪关下,上次新旧萌新团大战之后,双方各伤了几员大将,而后信萌君每日坚守城关不出,不论惊天算撝谦如何轮换派麾下太保出阵叫骂,关上只是不应。 撝谦被逼的只能分调众将,让各太保引军四面下寨,准备长久围城:东门寨子由撝谦自为主将,点了不知,小判官,阿朱三人为副将;西门寨子命大太保张熜为主将,点了文愍,于少保二人为副将;南门寨子命二太保宇文轩为主将,点了司马睿,陆秀夫为副将;北门寨子命火炎焱燚为主将,点了葫芦娃,苏帅坡二人为副将。 既然信萌君躲在小彪关里不出来,撝谦也叫众停下了每日的领军攻打,顺势将小彪关围起来,准备和信萌君耗下去,看看谁能坚持的更久。 安排好四面围城后,撝谦又派了信使回大本营,向九太保紫怡和十太保小萌催取粮草,命她二人分别轮换驻守大本营,多出一人来押运粮草。撝谦这是准备在小彪关下久屯了,他誓要打破小彪关,活捉信萌君,替浪子报仇。 信萌君隔天带了除范无救外剩下的几个天罡绕关巡查,翻海天罡隋和看了眼城下的布置后,对信萌君说道:“撝谦这叛贼是准备要围城到底了,竟然放弃了一般围三缺一的布置,直接四面下寨,这架势似乎非要困死我们不成。” 信萌君也看了看城下,冷笑道:“这到是有趣的紧。我本怕若是出关交战斗将,不小心把他那所谓的太保杀了一两个,以这反贼的性子恐怕就撤军回守了。到时候以这反贼的深谋远虑,我们却是不好反攻了。故此才久闭关门不出,想要将他拖住,再寻机同他决一死战,没想到却先被他来了个四面围城,竟是想要困死我。” 几位天罡面面相觑,不知道信萌君还有什么底牌没出,眼看小彪关四面被为他的底气还这么足。 只听信萌君又说:“既然撝谦想要四面围关,那我就随了他的意。霹雳天罡阳明听令,命你总督西门事宜;翻海天罡隋和听令,命你总督北门事宜;摩云天罡共敖听令,命你总督南门事宜;至于东门,暂由啸日天罡范希朝统率,总督一切事宜。立地天罡昙阳子随我坐镇关内,四门如有事取舍不得,可派人马到关内相问。你们谨记一定闭门不出,死守下去,我到要看看这惊天算还能有什么招。” 29三员小将急送信,萌君义女赴红楼 信萌君带着立地天罡昙阳子回到关内,却是悄悄问他:“你的部属里可有敢打敢拼,忠诚可靠的人选?我需要这样的人冲出关,让他们替我去送两封信。” 昙阳子考虑一番后回复信萌君说:“我麾下有三员小将,他们三人本为结义兄弟,起初一同结寨落草,在我率军征讨时,投了我来,倒是符合萌君的要求。” 信萌君要昙阳子将这三人找来,先提前写好了两封书信,等了没一会,就看昙阳子带着三人前来。 只见昙阳子立到一边,他身后的三人一起下拜道:“计然,沈三白,江客拜见信萌君。” 信萌君挥手示意三人起身,拿着两个信封对他们说:“此际那叛贼撝谦四面围关,虽然关内粮草有余,器械充足,可若要被他这么长久围困下去,我军士气会下降的很厉害。现在我有一个破敌之策,但需要你们三人冒一番风险。” 三人一起道:“就是刀山火海,也愿为信萌君效死力,莫不敢从。” 信萌君听了后大呼道:“好。” 他将手中的书信递给了为首的计然,等他接过后,信萌君才又继续开口说:“在北门扎营的叛军主将性急如火,那小子布置的防御不是很严密。我会吩咐隋和趁夜将你们放出去,等你们突破重围后,分别前往文城寻我师兄千阳,武城寻我师弟虎贲,直接将信交给他们,他二人自会前来相助与我。” 三人领命前去准备,信萌君见昙阳子依然矗立在那却欲言又止,便问道:“你是不放心他们三人吗?” 昙阳子似乎下了决心,对信萌君两手做辑道:“萌君前些日子好像吩咐过麾下人马找寻浪子的家属,属下在带军前来的路上,正巧打听到浪子的遗孀孤身带着幼儿逃出了关外,他们却也没去投反贼撝谦,而是到了距此不远的红楼镇。看那遗孀的样子似乎是想隐姓埋名,要独立将幼子抚养成人。属下考虑到如今城外的反贼打着替浪子报仇的旗号,要是我们将那孤儿寡母接来好生对待,那些反贼的谣言自是不攻而破,撝谦站不住大义,麾下必然人心惶惶,到时我们可以出关将反贼一击而溃。” 信萌君听到昙阳子打听到了浪子遗留家眷的下落后心中大动,却听昙阳子话里话外的只是想将那母子接来小彪关照顾,而不是要把浪子一脉斩尽杀绝。信萌君心里冷笑一声,嘴上却说:“既然那孤儿寡母隐姓埋名,自是不想再出现在世人面前。况且如今小彪关战事正紧,也得不到空去接,还是随他们去吧,此事你莫要管了!” 最后几个字,信萌君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说出来的,昙阳子听了后心中一怯,懊恼道自己还是小视了信萌君心底的仇恨,一番好意怕是反误了那孤儿寡母的性命。但昙阳子对此也是无能为力,只得对信萌君称是退下。 信萌君死死盯着转身的昙阳子,直至他的背影消失不见,然后才对着身后屏风说一句:“出来吧,空。” 只见信萌君背后的屏风转出个身穿一袭白衣,脸戴煞白面具的身影,面具遮挡不住的双眼静如死水,似乎无欲无求,没有一丝波澜。 被信萌君唤做空的面具身影伏下身说了句:“义父有何吩咐?”便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信萌君依然盯着门外业已消失的背影,仿佛没有看见跪拜在地的空,只听他淡淡的说道:“你去趟红楼镇,将浪子的余孽斩草除根了。” 空答应了一声,起身便走,就在她要迈出门槛时,背后又幽幽的传来了信萌君的声音:“错儿被那逆贼害死后,我可就只剩下你一个孩儿了,万事一定小心。” 空的脚步一顿,应了句是后又继续疾步走出,准备去红楼镇完成任务。 小彪关北门,镇守的翻海天罡隋和本想从关上寻个偏僻的地方,让计然、沈三白、江客三人乘着箩筐下去,然后趁夜潜伏出敌营。 他的一番好意却被三人给拒绝了,只能放开关门吊桥,让他们鱼贯而出。隋和在城上望着三骑冲敌营飞驰而去,道声好运,便命人又将关门吊桥闭了,准备继续巡视。 转身却看到换了套夜行衣的空,只见她向随和递了捆麻绳,要他拉着绳子放自己下关。隋和悄悄的问了一句:“又有任务?” 空只是点头并不搭话,她看隋和已经把麻绳一头在腰上缠好,便将麻绳另一头朝关下一抛,紧接着她拉着绳子飞身而下。隋和待缠在腰上的麻绳摇了三摇,才又将绳子收拢回来,再往关下看时,却已经是没了空的身影。 隋和叹了口气,将那团麻绳扔到一边,又继续绕着城墙巡视起来,脑海里却忍不住回忆起与空的第一次碰面:那时的信萌君才刚艺成出山,到兵营应征做了个小校,隋和不过是信萌君旗下的个喽啰兵。 一日大军开拔,主帅要信萌君按令如期带兵抵达汇合地点,隋和跟着信萌君一起出征,路上却看见一个火光四起的镇子。 信萌君带着他们疾步赶去后才发现,原来是山贼袭击了这个镇子,他们在整个镇子里疯狂杀戮一番,留下了遍地尸骸,抢掠一空后还放火把镇子给烧了。 信萌君让大家散开看看镇子里还有没有什么幸存者,隋和寻到一处燃烧过半的院落,他走了进去,便是那时,隋和第一次看见了空。她脸上被山贼用刀划的一片花,满脸的血污,单手护着残破的衣物,勉强遮住单薄的身子,裸露出的两肩上布满了抓痕,死寂的双眼死死盯着地上残留的尸体,在一片火海中,显得是那么的无助。 信萌君正好赶了过来,他看到女孩的惨状后,下马用自己的披风包住女孩,然后把她抱上马,对女孩说:“放心吧!我会替你报仇的。” 信萌君遵守了对女孩的承诺,他带着人马追剿到山贼的大营,竟将数倍于己的山贼打败,然后他没放过一个山贼,不接受任何山贼的投降,将他们杀了个干净,给女孩报了大仇。 后来因为耽搁了大军汇集的时间,信萌君受到了一顿责罚,倒是隋和因为剿灭山贼作战英勇,被信萌君升了官,自此一直跟着信萌君南征北战,起义反萧,直至如今。 而那个女孩,从此在脸上带了个煞白的面具,她被信萌君收为义女,还给她取命为空,一直带在自己的身旁。 空跟着信萌君学习武艺,渐渐成了他的影子,亦或是说成了这个她唯一还能依靠的伟岸身影的小尾巴。只是因为空的不幸身世,她向来寡言少语,平时也不在众人面前出现,故此除了隋和,很少有人知道信萌君身边还一直跟着个义女,都只知道信萌君膝下有个号称粉面小郎君的义子司马错。 30计然命丧北大寨,不知应对萌君策 此时结义三兄弟计然、沈三白、江客杀进萌新团的北寨,要说这三人手里真有几把刷子,竟是在北寨里肆虐无忌,一路横冲直撞。 眼看三人就要贯穿北寨,冲出生天时,北寨后营营门前俨然出现了三骑,将去路堵死,正是南寨主将三太保火炎焱燚与四太保葫芦娃、五太保苏帅坡一同到达。 十火太保身上披挂着撝谦赠与他的烈火宝甲,又重新托人铸了杆赤龙枪。他一连几日攻城不顺,正是恼火的时候,又听亲卫禀报说有人闯营,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却不想自己以为防御严密的寨子差点被三个无名小卒给穿了个通透。 火炎焱燚看着对面三人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先朝三人杀去,葫芦娃和苏帅坡也跟了上去。这边计然、沈三白、江客上前各敌住一个太保,心知只要过了他们这一关,此行就能成功,当即拼起了全力。 火炎焱燚本以为自己能够一击奏效,一枪便可把迎来的小将刺落下马,却没想到势在必得的一枪竟是被对方的大刀挡住了。 火炎焱燚这才缓下马来,准备认真的和对方交手,计然的大刀虽然勉力抵住了十火太保攻来的赤龙枪,但他却是掂量出了二人的差距,知道自己同火炎焱燚还是远远不如的,只怕自己在他手下走不了几招。 计然的两位兄弟更是不堪,江客差点被葫芦娃一刀旋飞下马,而沈三白连手中的点钢枪都直接让五太保苏帅坡的镔铁棍击飞了出去,二人一时都陷入了险境。 计然知道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若不想个法子,三人别说是完成信萌君的任务,恐怕连性命都保不住。 计然心道还好在出关前将信件分别交给了两个义弟,他却是不再用刀抵挡十火太保攻来的赤龙枪,身子也不闪避,眼睁睁的看着赤龙枪刺进了自己的胸膛。然后计然左手紧紧握住了赤龙枪的枪杆,右手同时挥刀拍向了十火太保。 那火炎焱燚本以为还要再过几招才能将计然斩获,却不想自己第二枪就刺中了对方要害,欣喜之下突然发觉抽不出手中的赤龙枪了。 即便是火炎焱燚反应过来撒手撤枪也没躲过计然拍来的刀背,没想到反而是三太保率先落下了马。计然身中一枪,又使大力用刀拍火炎焱燚,因此身子也是一个踉跄,也坐不稳从马下摔落,临了还向着落地的十火太保扑去。 眼看火炎焱燚落马,葫芦娃和苏帅坡不明情况下舍了被他们压着打的的江客和沈三白,冲地上滚落一团的两人赶了过去。 江客和沈三白自是不甘落后,就在他们也想要赶过去救计然时,却听到结义大哥声嘶力竭的喊道:“不要管我,快去完成任务要紧。” 曾一起立下过同生共死誓言的两人哪里肯听,计然见两位兄弟不顾性命也要前来搭救,他自然感动非常。计然好不容易才换来了让兄弟活命的机会,眼看机会稍纵即逝,他一狠心,悲绝的冲沈三白和江客大喊道:“先去完成任务,将来一定要替我报仇雪恨,否则我死不瞑目啊!” 接着计然身子抬头看着奔过来驰援火炎焱燚的苏帅坡,将脑袋迎向了挥舞而来的镔铁棍,顿时脑浆四溅,气绝身亡在此。 沈三白和江客见大哥主动求死,他俩清醒了过来,知道这是计然故意用命来换他们逃出生天,生怕他们不听,临死还用话相激。二人悔不听隋和的建议悄悄潜出小彪关前去送信,都怨自己年少轻狂,没想到目中无人,结伴闯营却误了大哥计然的戚戚性命。 沈三白与江客当即驱马狂奔,冲出了萌新团的北寨,江客扯着嗓子冲身后的三人喊到:“十三太保,杀兄之仇不共戴天,来日沈三白、江客定当前来讨还。” 火炎焱燚一把推开伏在自己身上的计然尸体,从地上站起身,把头盔摘下来狠狠地摔向地上,朝着葫芦娃和苏帅坡大吼:“都看着我作甚,快去追啊!” 还在马上的葫芦娃和苏帅坡对视两眼,知火炎焱燚是在气头上,因此也不与他多做计较,扬鞭纵马向沈三白和江客追去,然而耽搁了一会功夫,出寨后已经不见了他们的身影,两位太保也只能回返。 此时十火太保已经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不再因为葫芦娃和苏帅破没有追上二人而冲他们再发脾气,只是与他们商议应该如何重新布置大营,也好加强防备,以避免再有此事发生。 他们三人却不知道,趁着北寨方才大乱之际,信萌君的义女空已经悄然穿过,直奔红楼镇去了,这时再商议加强防备,却是。有些迟了。 且说信萌君和六大天罡不出关对阵,撝谦便连同众将每日攻打小彪关,如今更是下寨围攻,他见攻打不破此关,心中也是十分郁闷。撝谦心想离开大本营已久,如今却还在小彪关下纠缠,连日厮杀也不见输赢,到是如何是好。 是夜,撝谦在帅帐里闷坐,自有亲兵帮他点了灯烛。过了一会,依旧没想出办法的撝谦取出兵书,他想要看上一会,好排解心中郁闷之气。 就在撝谦正看兵书时,百变仙不知和一小校风风火火的挤进了帅帐,撝谦心道:只怕是又有事发生。 百变仙不想小校竟敢冒冒失失的和自己争道,想要发脾气呵斥他没有尊卑,却看到小校脸上表情甚为紧张,不知心想只怕这小校有军情要事禀报。 这不知是个通情达理之人,否则也不会得到众人爱护,当下不再和小校计较,立在一旁,让他先给撝谦汇报。那小校冲突了不知,此时顾不上致歉,只是拜向撝谦说道:“启禀大帅,方才有三骑趁夜奔出小彪关,他们闯进了北寨,三太保击杀了为首的一骑,却还是被剩下两人给分开逃窜了,三太保特地让我来告知大帅?。” 不等撝谦发话,一旁的百变仙跳出来说道:“十火是干什么吃的,连个寨子都守不住,还能让人冲了出去。” 小校被百变仙问的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撝谦看小校尴尬无比,对小校说了句知道了,就挥手示意他退出去。 不知见小校退下,焦急的对撝谦说:“这必是信萌君派人去向各路人马搬救兵去了,我们大军结寨围关多时,小彪关内的信萌君又不出战。此际咱们后方空虚。倘若真叫他请来救兵,只要用个围魏救赵之计,先且不来解围小彪关,反去攻取我们的大本营,亦或是劫了粮道,我们岂不是危险了,大帅不可不虑。况且再退一步说,就是那些援军直接来了小彪关,若他们同关内的信萌君来个里应外合,我们只怕也不好应付,大帅不如让军士先收拾起另外三寨,我觉得还是将兵马归拢到一起方才保险。” 撝谦被不知抢白了一大通,也不生气,就坐在那看着百变仙笑。百变仙说完后才发觉自己越俎代庖的讲了一大堆,忙向撝谦道歉想要解释,撝谦对她摆手说道:“我发笑是因为才知道原来你这个百变仙也是灵敏过人,只听了几句通报,就能举一反三,可以思虑出各种后果,就是比起我来也不差,我倒要考虑考虑是不是要将你委以重任。至于你说的那些,姑且放心,我已经有了安排。” 不知听撝谦说有所安排,这才放下心来。撝谦又接着问到:“你大晚上这么风风火火的赶来我的帅帐,总不会是正好碰到了这个小校,准备给我提些建议吧!还有什么事,赶紧说吧。” 31百变仙夜寻侄儿,惊天算伏下判官 不知这才反应过来,顿时满脸喜悦的对撝谦道:“算子算子,你猜我得到什么消息了?哈哈,你肯定猜不到,我义兄的家眷找到了,哈哈哈,马上就能见到我那个小侄子了。” 撝谦一惊,忙向不知确定道:“真的找到了?你肯定那是浪子的家眷?” 百变仙不淑女的翻了个白眼:“当然肯定啊,小萌见过我嫂子的嘛!她押运粮草来大营的时候,路过个叫红楼镇的地方,亲眼看见我嫂子带着那小侄子在街上买东西。只是人太多,她没有盯住,赶过去寻找时已经不见了踪影。小萌担着押运官重任,不敢在红楼镇久耗,所以先将粮草押运到了大营。就是她告诉我的这个消息,还要我和她一起去那红楼镇找人呢!” 撝谦听不知如此确定,连忙对她拍板道:“你们暂且休息一夜,明日你和小萌连同小判官一起,带二百精兵赶往红楼镇,将浪子的遗孀接来大营。” 不知回应一句:“哪等的到明天,我这就去西寨给张熜说一声,便同小萌汇合,我们两个人赶过去就行了。” 撝谦见不知急不可耐,只得无奈的说:“那你速去西寨给张熜说,我这就命人去把小判官喊起来,让他随后去西寨找你们汇合。”顿了一顿后又说:“如果张熜也要与你们同去的话,那就让他一起去,西寨还有文愍和于少保守着,一时半会出不了大事,你们记得速去速回就行。” 不知应了个诺,又风风火火的跑出了帅帐。撝谦看着她的身影,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派人去将十二太保小判官唤了过来。 等小判官收拾妥当赶到帅帐后,撝谦嘱咐他说:“你即刻去西寨找不知、小萌汇合,同她俩一起赶往红楼镇找寻浪子的遗孀。不管最后找不找到,你都不需要再回大营,直接带小萌去大本营,我会给你三个锦囊,待回到大本营后,你且依照锦囊上的计策行事。” 十二太保小判官生在武林世家,可他自幼不爱习武,反而喜欢读书。最后还是硬被家人逼迫才学习的武艺,要说他也确实聪慧,年方十五就领悟了家传武艺精粹,同时还不落功课。 后来小判官去参加科考,本来夺了个榜眼,却不想主考官是靠阿谀奉承上的位,见他不送好处而且还是个武艺人,就将他在花名册上的名字给一笔勾掉了。 小判官一气之下本想要回家当个安稳少爷,又赶上了萧别离征剿义军,颁布了禁武令,官府逼迫他家甚急。小判官十分惊怒,便散尽家财,投了义军萌新团,因为他文武双全,所以被惊天算撝谦看好,得以重用。 江湖人称他一杆铁笔夺人命,一本金簿记亡魂,故此得了个小判官的名号。到了萌新团后众人也这么叫他,小判官也愿意,所以后来干脆不用真名了,直接就叫做小判官了。 小判官作为撝谦心腹,自然不会违背他的命令,接过撝谦递过来的锦囊,同他告别一声,便出门赶往西寨,远远的就看见不知三人在勒马等候他,就又和他们一同向红楼镇赶去。 是夜,红楼镇已是一片漆黑。颜馨儿正半卧在床边,才刚刚哄了儿子睡着,她看着儿子睡熟的面庞,又想起了自己的丈夫。 颜馨儿出生在官宦人家,祖辈皆是王朝高官,到了他爷爷这一辈,更是挤进了长老会,成为了一位长老。而他的父亲颜元更是被长老会一致看好,从小当做执宰培养。颜家的声望因此一时无两,风头极盛。但却正应了那句古话:树大招风,盛极必衰。 颜馨儿想起那天:她的父亲颜元兴致冲冲的回到家,将颜馨儿和她的姐姐颜师古抱到腿上,高兴的告诉她俩,他成功的被长老会推举为了新一任执宰。 却不想就在那时,瞬间火光四射,密密麻麻的箭雨从天而降,她父亲匆匆踹开座下的椅子,将颜馨儿和颜师古推进椅子下暗藏的地道,自己却被射死在她的眼前,而那曾经温馨的家也变成了一片灰烬。 颜馨儿哭着被姐姐拉着从地道中一路逃出,姐妹俩最后躲到了父亲的挚友家中方才躲过一劫。后来姐姐将她托付给父亲的挚友照顾,自己却出去拜师学艺,准备艺成后回来报仇雪恨。 颜馨儿在父亲挚友的家中才待了不久,就听说将自己害得家破人亡的萧别离解散了元老派,那个坏人权掌天下后,还要清算长老会,而她父亲的挚友也被牵连其中,无奈下又将她送到了南方老家。 在那里,颜馨儿遇到了自己命中注定的男人,至今她还记得,那时的他的年纪也就和正在熟睡的儿子差不多。然后小小的他站在小小的她面前,双手叉腰说道:“我叫浪子,将来会成为天下第一的猛将。你长的这么漂亮,以后肯定会是天下第一的美人。等咱俩长大了,我这个天下第一的猛将就娶了你这个天下第一的美人。” 想到这里,颜馨儿噗嗤一笑,然后又回想起,浪子长大后出去学艺。而颜馨儿父亲挚友的老家亲属也慢慢的去世或者迁移,只剩下了颜馨儿一个人独自生活在哪里。她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开那里,她要在那等人,或者说在等一个承诺。 后来,浪子果然艺成归来,虽然浪子还没有成为天下第一的大英雄,颜馨儿也没成为天下第一的美人,可浪子依然回来向她求亲。 还记得当时她问道:“可你不是天下第一的英雄啊。” 浪子说:“我肯定会成为的。”那语气坚定到令颜馨儿也坚信浪子一定会成为天下第一的大英雄。 她又问:“可是我不是天下第一的美人啊。” 只见浪子盯着颜馨儿的眼睛,十分温柔的说:“在我眼里,你一直就是天下第一的美人。”话是那么的温柔,温柔的都把颜馨儿融化了,融化在了浪子的怀里。 二人成亲以后,浪子加入了萌新团,投身到推翻她仇人的大潮之中,后来果然扬名天下,成为了天下第一等的好汉子,并为颜馨儿报了家仇。 而颜馨儿也为浪子生下了二人爱的结晶,后来她又跟随浪子来到南方,待在了小彪关。颜馨儿以为日子将会一直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下去,却没有想到,她的生活还是发生了变故。 浪子出征断命涧不久,竟来信让她带着儿子去找个安静的地方生活一段时间,等他胜利归来在回小彪关一家团圆。颜馨儿当时就有一股不祥之感,但是出于对浪子的信任,也让丈夫没有后顾之忧,颜馨儿还是带着儿子悄悄的离开了小彪关。 她心中牵挂丈夫,所以没有走太远,而是到红楼镇等丈夫归来的消息。却不想,那封信成为了夫妻间的永别,颜馨儿最终等到的竟是浪子战死沙场的消息。 32英雄无敌逝沙场,美女伏身葬火海 颜馨儿只觉得天又一次塌了,在她小时候,父亲被射死在她的眼前时,雄鹰为了保护雏儿,天塌了一次。后来,她好不容易又寻到了一片可以庇护她的天,却不幸又得到天塌了的消息,上苍待她何其不公。 颜馨儿哽咽的声音吵醒了熟睡的儿子,听到儿子问她:“妈妈,你怎么又哭了,是想爸爸了吗?” 颜馨儿忙拭去了眼泪,哄儿子说:“没有,妈妈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往事,想的太入迷没想到把你给吵醒了,夜深了,宝宝快睡吧。” 颜馨儿朝着支撑自己活在世上的第三片天的身上轻轻拍去,想把他哄睡着。却不想,儿子问了一句:“妈妈,爸爸去哪了啊?” 颜馨儿听了儿子这句话后差点泪崩,她强忍住眼泪对儿子说:“爸爸去给你买玩具了,等买到好多好多玩具后,爸爸就回来看你和妈妈了。” 只见她的第三片天懂事的点点头,然后再次安心睡下,当真是天真烂漫又活泼可爱。 就在儿子睡着后不久,也欲睡下的颜馨儿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其中还夹杂着吵闹和哭喊声。颜馨儿忙披了衣服起床去看,只见外面火光四起,一如当初兴致冲冲的父亲将她和姐姐抱在腿上的那天。 颜馨儿慌忙转身抱起又被惊醒的儿子,将他抱到了柴房,她使劲移开了一块上面遍布泥土的木板,将儿子放了进去。自从幼年时父亲救了她和姐姐的性命后,每到一处生活,颜馨儿都会在家里有所准备。由于来红楼镇日子不长,所以她才挖了一个小坑,只够将儿子安置进去。 就在颜馨儿想要将木板盖上时,儿子问道:“妈妈,你这是要干什么啊,是要和我躲猫猫吗?” 颜馨儿忙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对他说道:“妈妈要去找爸爸了,不久就会回来的,你要乖乖待在这里不哭不闹,等妈妈回来哦。” 颜馨儿听着糟杂的声音越来越近,连忙从脖子上的摘下一块玉佩,戴在了儿子的脖子上,对儿子说:“如果你怕黑的话,就摸摸这块玉佩,玉佩上有妈妈的气息呢。” 接着她在儿子脸上亲了一口,压抑着泪水说:“儿子,妈妈爱你。” 说完后她就快速将木板原封不动的推了回去。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掉落,从缝隙中落到了儿子的脸上,接着滑落、滑落、一直滑落到儿子两手紧紧握着的玉佩上。 颜馨儿清楚的听到,就在木板合上时,儿子传来的那句:“妈妈,我也爱你。” 她匆匆清理了周围痕迹,仔细检查一遍后发现没有什么纰漏,便镇静地回到了大堂上,在主座上坐了下来。 颜馨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才将茶壶放下,就见大门被粗暴的踹开,接着一伙兵痞骂骂咧咧的闯了进来。 一个兵痞边走边喊着:“都怪那无能的高俅,十万人竟是抵挡不住该死的浪子一个人,导致大爷几个在这里落草为寇。” 另外一个回道:“可不是么,这破萌新团还一分为二,把南方搞得一片稀烂,连回去的路都被拦住了,真是晦气。” 话音落下,他却是没有得到回应,顺着同伴呆滞的目光向大堂上看去,发现了安安静静坐在堂上的颜馨儿,这个兵痞顿时眼冒绿光,嘴角流下一缕哈喇子,用颤抖的声音说道:“美、美女,好美的美女啊!” 另外几个如同饿狼般的伙伴听了后也回复道:“是啊、是啊!” 片刻后,这几个呆滞的家伙才反应了过来,争先恐后的朝着大堂上扑去。就在此时,在大堂上稳坐的颜馨儿端起茶水一饮而尽,将茶杯和桌上的茶壶一股脑的向扑过来的饿狼砸去。却被这些兵痞轻松躲过,只是茶壶里的液体溅的到处都是,连这些饿狼的身上也沾连了不少。 那几个饿狼扑到颜馨儿跟前,却没有立刻上下其手,唐突佳人,而是用污言秽语的调笑。 颜馨儿突然猛的站了起来,指着众兵痞喝骂道:“堂堂天下第一大英雄浪子的妻子岂容你们这些渣宰侮辱。” 被骂的兵痞一时被她的气势所摄,又听到了浪子的威名,竟是畏惧起来。半晌,还是起先大骂浪子高俅的兵痞率先反应过来叫嚣道:“浪子都死了,你还吓唬谁啊!不说他还好,既然你是他的女人,今天大爷便要你好……” 兵痞的话音还没落,就见颜馨儿嘴角留下两道黑血,这个刚烈的女子竟是服毒了,听得她口中喃喃的说:“我的天下第一大英雄啊!你的天下第一美人来陪你了!” 颜馨儿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扑倒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她伏在桌面的同时还将桌上的烛台给扫落到了地上。 一众兵痞大骂晦气,却有一个猥琐的笑道:“死了也……” 不等他说完,那个兵痞就见一片大火突然冒起,瞬间在他们身上燃烧起来。只听见有人喊到:“茶壶里有松油啊!啊、啊……” 火苗刹那间将他们全部吞噬,接着蔓延到整个大堂,黑夜里的熊熊大火将半边天空都给染红了。 快赶到红楼镇的空看到冲天而起的大火,心头浮上一丝不祥,她又加快了脚步,迅速向红楼镇赶去。 等空赶到红楼镇后,入眼一片狼藉。偌大的一个镇子,只剩下了残垣断壁,只剩满目苍夷,横七竖八的尸体躺在地上,还有零星的火势依然在摇曳着诡异的身姿,灰烬里偶尔传来两声“啪啪”声,那是燃透了的木块炸裂了。 这一切的一切将红楼镇渲染的如同修罗地狱,空的眼中仿佛又出现当年那个噩梦般的画面,两个场景在她脑海里快速的翻转交替,最后慢慢的融合在了一起,似乎再也分不开。 空的面具下缘竟出现了一道水迹,顺着她白皙的脖颈流了下去,面具下的空早已是泪流满面,她孤零零的身影就这样矗立在小镇中央,良久,良久…… 不知过了多久,沉浸在悲伤中的空突然听见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她用手擦了一把脖子上的水迹,接着几个跃身,只见空的身影闪了几闪,便消失不见了。 远处出现快速奔来四匹骏马,马上的两男两女神色焦急,他们手中的马鞭没命的打向身下的骏马,眨眼便到了已经看不出一点原样的红楼镇。 赫然是连夜赶来的不知、张熜等人,百变仙不知茫然的看着周围,略带哭腔的向张熜、小萌和小判官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我嫂子呢?我侄子呢?” 33空遇思君归隐去,追逐贼寇反被拦 大太保张熜对不知说道:“你先别顾着哭,我们四人分头寻找一下,只要没看见尸体,就不能说他们死了,说不准他们藏在什么地方呢?” 不知慌忙伸手抹了一把脸,平时极为注重形象的她也顾不上自己变成了小花猫,对三人连声说道:“对对对,张熜说的跟有道理,我们分头去找找,说不准他们藏起来了,快找找!”说罢当先朝着南边寻找开来。剩下三人相互对视一眼,也各自选了个方向寻找起来。 四人都有武艺,再加上镇子已经被破坏的差不多了,不久就又都回到下马的地方相聚,各自摇头摆手,皆是毫无所得。 不知又要梨花带雨时,却听小判官分析道:“我刚刚观察了一下,纵掠行凶者多半是散兵游勇,他们要么是汇聚成团,开山立寨,要么打家劫舍,到处流窜。我观这伙行凶者人数不少,方才巡查时发现不光是金银首饰一类的值钱物件被抢夺一空,就连粮食家禽亦或是大型的家具物什都被搬走,所以估计是前者居多。这些又多又重的物件,只怕单纯靠人力是搬不走的。这里红楼镇只有一条贯穿南北的大路,东西皆是山林,山林中对方搬着东西不好走,我们四人又是自北而来,并没有遇见什么人马,只怕是他们向南走了。我们现在即刻上马向南去追,根据火势熄灭的温度判断,他们也才走不久。估计还能追上,说不准浪子将军的遗眷被行凶者给带走了。” 经小判官这么一分析,三人觉得可能性很大,张熜也道:“听你一说,确实极有可能,我们暂且先追上这伙家伙,看看有没有将军的妻儿。即便是没有,我们也要杀了那帮家伙替镇中惨死的百姓报仇。” 不知已然翻身上马,催促三人道:“你们都别墨迹了,赶快去追。说不得还能截下嫂嫂侄儿,就算是没有,以我们的脚程哪怕追错了,一会也能赶回来。到时候再打听一下附近有什么寨子,倘若是他们打劫的红楼镇,就去小彪关下带了大军回来,将他们尽数剿灭。” 其他三人也翻身上马,一起快马加鞭向南方追去,只想着早点赶上行凶者,好确定浪子的家眷是否还在人世。 等他们走远,一道身影从远处飘来,赫然是方才离去的信萌君义女空。空本来也推断出盗匪是向南撤离,想要前去追击盗匪,到时将他们杀光,再看看有没有浪子留下的孤儿寡母。如果要是有,空自是完成信萌君交给她的任务,正当她做好了准备,想要飞身前往时,她的灵魂中却仿佛听到镇子中隐隐约约传来了歌声。 没错,就是灵魂,一如小时候她的妈妈给她唱的:“小娃娃,要乖乖,妈妈拍着睡觉觉,醒来好好吃饭饭,吃了饭饭才能变成胖娃娃,妈妈拉着胖娃娃,永远不分开。” 空缓缓的走到了一处废墟下,此时已经不只是她的灵魂能听见歌声,她的双耳也清楚的听到了歌声,奶声奶气的歌声竟然是从她脚下传出的。 空一脚劲风将灰烬扫散,只见下面漏出了一块木板,此时的歌声更加明显,空蹲下身来将木板用力向上一掀,就见到了那个小小的洞,还有洞里小小的男孩。 男孩的歌声戛然而止,双手紧紧的捏着一块玉,突然见阳光射入,男孩聪明的闭上了双眼,没有直接去看外面的人影,只是开心的说道:“妈妈,你回来了啊!带回爸爸了吗?” 半晌不见搭话,男孩睁开眼,却发现站在外面的不是自己父母,而是一个带着面具的身影。 只见那面具身影嗡的一声拔出了腰间的剑,指向男孩,眼看就要刺下。男孩却没有被吓哭,也没有闹腾,而是天真的对面具身影说道:“姐姐,你是要杀我吗?请你就把我杀在这里好吗?要不然等妈妈回来找我的时侯,就找不到了。” 空手中的剑竟是一抖,差点握不住,她的剑就那么僵持在了空中,半晌后才用嘶哑的嗓音问了男孩一个奇怪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我是姐姐?” 男孩奶声奶气的声音脱口而出:“因为姐姐身上有妈妈的气味啊。” 听到这个天真的回答,空再也忍不住,她收剑归鞘,又蹲下身来,轻轻的抚摸着男孩的脸,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对男孩说:“姐姐带你去找爸爸妈妈好吗?” 可爱的男孩立马应到:“好啊好啊,等找到了爸爸妈妈,我把爸爸买来的玩具送给姐姐玩。” 空一把将男孩抱在了怀中,向远方走去,没有踏上回小彪关的路,而是走在了山林之中,背影渐渐消失,只留下了他们的对话。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浪思君,妈妈才给我改的名字,说完思念大英雄爸爸,思君以后也要成为爸爸一样的大英雄。” “你为什么要成为大英雄呢?” “因为成为大英雄我就可以保护姐姐了啊!” “呵呵,思君以后一定能成为大英雄呢,然后姐姐就由思君保护了哦。” “嗯。” 不知、张熜四人向南赶去,一路发现地上的车痕印越来越明显,而道路两边随手丢弃的杂物也证明了小判官的推断,众人精神顿时一震,又往前赶了二三十里路,终于追上了屠杀红楼镇的贼寇。 这伙贼寇统共也就四五十人,此时正在休息进食,一旁还停靠着数辆马车,车上载着众多抢来的杂乱物什,全都凌乱的堆放在一起,还有几个哭哭啼啼的妇人被缚了手脚丢在上面。 们贼寇看见有人追来,张熜更是披着盔甲,还以为追来了官兵,正欲四散而逃,又定睛一看,除了前面那个提着方天画戟的看上去勇武异常,剩下的两个倒是女将,再加上一个打扮看上去像是书生的男子,除了这四人并无旁的人马。 贼寇又重新聚拢而来,分别抽出刀剑,挡在了大路中央,为首的一个独眼龙走了出来,冲着四人大喝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想要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四人都觉得可笑,以他们的武艺,随便哪一个出来,都能轻松将这几十号人放倒。他们四人本是追着这伙贼寇而来,没想到却被这群贼寇反过来给拦路打劫了,倒是有趣的紧。 34弑寇以报红楼泪,线索难为众人思 那为首的独眼龙见四人不回话,还以为四人是怕了他们人多势众,便又对着张熜和小判官说道:“大爷我看上这两个小妞了,只要留下她俩和你们身上的值钱物什,大爷就法外开恩,不取你们两个的小命了。” 这一番话却是惹恼了不知,百变仙此时正担忧兄嫂侄儿的安危,心情本就不好,又乍听独眼龙的狂话,哪里还忍得住。她即刻黑白双刀出鞘,一夹马腹,不待独眼龙反应过来,双刀突兀地一交错。只见不知的坐骑从独眼龙身旁疾驰而过,身后空留下一具无头尸体,杀了贼寇首领,不知尤不解气,又向剩余的喽啰杀去。 众喽啰见领头的首领都被杀了,一时间哪敢抵挡,全都落荒而逃,慌不择路的逃跑时却被不知从后面赶上,手中双刀左一劈右一斩,给她杀翻了不少。 两条腿的怎么可能跑过四条腿,剩下的贼寇也被张熜三人追上,若不是还想要从他们嘴里掏出来一些消息,早就把这些看着不顺眼的家伙直接杀了了事,数十个贼寇不过片刻便将他们平了。 不知已经一一查看过了车上的妇人,依然没能找到她嫂嫂,便走过来向被擒住的贼寇打探,结果还是没人知道。不知得到的全都是不合心意的答案,她眼看着贼寇心烦,就一刀一个将剩下的贼寇全都解决了。 小判官和小萌也没从妇人们口中问道有用的消息,四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小判官最先开口:“大家再相互理一理思路,我已经从那些妇人口中确定了,浪子将军的家眷最近一些时日确实就生活在红楼镇上,而且这群贼寇昨日肆虐红楼镇前,她二人并没有离开红楼镇,难不成颜夫人在贼寇来袭的时候,带着小将军逃进了红楼镇两侧的山林不成?” 小判官的猜测直接被不知给否定了:“嫂嫂不会武功,侄儿又那么小,连镇上的壮年都没跑的出去,更何况嫂嫂一个妇人。再说嫂嫂为人向来小心,又怎会在明知道贼寇来袭的情况下贸然带着侄儿乱跑。” 一旁的张熜听了不知的话,一个想法突然一闪而过,这大太保顿时跳脚道:“我知道了!我知道夫人和小将军在哪了?夫人每到一个住处,都会率先留下条逃生之路,她带着小将军离开小彪关的那条地道还是我带人修的,怎么将这一茬给忘了。既然这里没有夫人,那么夫人就肯定还在红楼镇。” 不知经过张熜的提醒,也是想起来了,她也大喊到:“对啊!我怎么忘了嫂嫂的这个习惯了,方才在镇上我们只顾搜寻表面,并没有仔细查找,说不定是漏过了哪里。万一要真是有地窖亦或是地道的话,肯定不会教人如此轻易的寻到,我们且先返回,再仔细看看红楼镇到底有没有嫂嫂侄儿的身影。” 四人商定好以后,决定由百变仙和张熜率先赶往红楼镇,而十太保小萌与十二太保小判官先去寻人将贼赃和被劫掠的妇女安置好,然后再赶往红楼镇。 当百变仙和大太保张熜兴致勃勃的冲回了红楼镇后,张熜只是扫了一眼那未盖盖子的洞口,就惊觉于和自己初次走过时的情形不相符合,便匆匆下马,上前去仔细检查。 张熜看到被扫至周围的灰烬,英俊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此时不知也停下了马,这栋房屋是整个镇子中被烧的最惨的一栋,不知自是记忆深刻,故此她看到张熜蹲在洞口边仔细查看时,百变仙也迈着步子小心翼翼的到断壁残垣里查看,希望能够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张熜只觉得脑袋里如同一团乱麻,千丝万缕紧紧缠绕在一起,不管他如何努力也理不顺。 突然,他听到不知一声惊呼,张熜迅速起身,身影一闪就到了不知的身边,只见不知手里拿着一根簪子,两眼不住的向外流着泪水,哽咽的说道:“这是浪子哥哥在和嫂嫂定亲的时候买给她的,嫂嫂从来不离身的,为什么会丢在这里?嫂嫂呢?我的侄儿呢?呜呜呜……” 不知手里捏着簪子缓缓蹲了下来,两臂抱头痛哭,张熜心头也有不详的感觉,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百变仙,其实他自己此时也是双眼通红,眼圈内能清晰可见到有泪水在打转,二人就这样一站一蹲分别驻在那,似乎变成了雕像。。 当小判官和小萌再次赶到红楼镇时,一看到二人的架势,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小萌虽然是十三太保之一,而且也率军经历过了不少厮杀,却毕竟是个女孩,她向不知扑过去,抱着不知一起迎头痛哭,嘴里还一遍一遍的问着:“为什么?为什么?颜姐姐那么好的人……”她仿佛是想要向老天讨个公道,问老天为什么会如此的铁石心肠。 小判官倒是理性,他向张熜走了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小声对着张熜说:“不是你的错,我想浪子将军的在天之灵也不会怪罪你我的。你现在最要紧的是振作起来,代替浪子将军,重新成为萌新团的领头大将,而不是在此自怨自艾,做这些无用之功。” 张熜摇摇头说:“我还是不信夫人就这么去了”然后他伟岸的身影转过去对相互蹲在地上抱头痛哭的不知和小萌说道:“别哭了,起来罢!虽然我不知道颜夫人是不是已经追随浪子将军而去,但是我可以确定小将军肯定没事。” 不知一把推开小萌,冲张熜问道:“你说什么?你怎么能肯定的?”看着张熜不回话百变仙的脸色又刷的一变,不再等张熜说话,又一次抱住了刚刚被她推开,差点摔倒在一旁的小萌,边痛哭边说道:“我就知道你是骗我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那可怜的嫂嫂和侄儿啊,却是回不来了。” 她这一番哭闹,直整得张熜是头晕脑胀,最后张熜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冲两人大吼一声:“够了,别哭了。” 不知和小萌被他吓住,张熜眼见若是他再不张口说话,只怕不知立马又要变脸,大哭特哭起来,忙说道:“你们跟我来看,我有证据能够证明小将军还活着。” 不知一听张熜有证据能够证明自己侄儿没死,忙站起身来,这次不忘拉小萌一把,二人跟在张熜的身后走到了他起先观察的那个洞口。 张熜指着洞壁的一侧角落对他们说:“你们自己看吧!” 不知和小萌连同小判官一起看向了张熜所指之处,脑袋里一时也如同张熜开始那般变成了乱麻。 35寻觅无迹小将军,文城城主是长者 你猜几个人被什么给为难住了?原来张熜所指的那个角落上竟然凌乱的画着几个丑陋无比的图像,而那几个图像占据的墙壁位置明显是湿的,还带着一股童子尿特有的腥臭味,四人是被那几个画像到底有什么意思给为难住了。 他们看着那几个图像一会觉得和什么都像,一会再看却又发觉和什么都不像。过了一阵,想的头痛脑裂的小判官起身说:“都说女人的心思难猜,我看小孩的心思更加难猜。从墙上的湿度来看,小将军才留下这些痕迹不久,因此肯定没有葬身火海,也没让那伙贼寇给误杀了,如同大太保所说,我们可以放心了。既然如此,只凭借一根簪子也说明不了什么,很有可能是夫人匆忙之下,不慎遗落的。说不准此刻夫人和小将军躲到了什么地方呢?既然推断出来他们无事,也是个好消息,我还有大帅吩咐的事要做,就此别过。至于我们天资聪慧的小将军留下的这些图像,我想你们不如带回去让大帅看看,说不定大帅能看懂意思,省的你们在里想的头昏目涨,浪费时间还不得其解。”小判官尤其在说天资聪慧四个字时加重了语气。 另外三人一想也是这个理,然后一一与小判官告别,自然是希望他能够马到成功,顺利回大营交令。不知刷刷两刀削下了那片泥土,然后小心的用木板将土块固定住,再将其用披风包住,接着挂在了背上,然后三人翻身上马直奔小彪关下大营去了。 张熜心里虽有疑问,但却真怕了不知反复的变脸,只好将疑问压在了心底。以他的眼力自是能看出木板上的灰烬是被内劲扫起来的,颜夫人不懂武功,当然不可能是她干的,因此带走小将军的肯定另有其人,但为了安慰不知,张熜并没有将心中的疑点说出来,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个内力比自己差不了多少的人到底是敌是友,为什么会带走浪子的儿子。 回到大营后三人径直去帅帐见了撝谦,告诉他说晚到了一步,红楼镇被贼寇付之一炬,没能找到浪子的夫人和爱子。撝谦看着三人一脸懊恼之意,也是无话可说。待不知摘下背上的包裹,打开后将那土块拿给撝谦看,告诉他土块的来历,希望撝谦能从中看出一些信息来。 撝谦看了眼土块上的图画,苦笑一下,又仔细琢磨了半晌,脸上表情十分严肃,但最后依旧对三人摇了摇头,不知失望的将土块重新包裹起来,向撝谦告别,三人一起出了帅帐。 而正襟危坐的撝谦看到他们走后,脸上的严肃褪去了几分,多了一些忍俊不禁。帅帐突然又被人从外打开,却是去而复返的大太保张熜,他双眼盯着撝谦,沉声问:“小将军是被人带走的,夫人只怕已经遇难,不知道大帅究竟从那土块上看出了什么?” 撝谦见张熜一语道破真相,也就对他透了底:“这是颜夫人闲下来鼓捣出来教小孩子玩的,只是他们自家再用,故此你们看不出来。我曾在浪子那见过他这么画的给小家伙写信,浪子看我深感兴趣,就教给了我一二,因此才能看懂是什么意思。至于那土块上的简单几画,其实就是一句话:妈妈,我和姐姐去找你了。” 张熜听完撝谦的话后一惊:“姐姐?哪来的姐姐?浪子将军就只有小将军一个孩子,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个姐姐?” 撝谦摇摇头道:“我也是没有相通这一点,只能从这句话推断出两点:一是这个小东西此时性命无忧,二是带走他的是个女性。但仅仅凭此,却是没法去寻找他啊!” 张熜见不能再从撝谦嘴里掏出什么话,只能告辞道:“知道小将军性命无忧我也就放心了,还望大帅对不知保守秘密,末将这就回西寨驻守去了。” 撝谦答应了一声,等张熜离去后,他也暂时将此事放在了一边,开始在脑海里谋划攻取小彪关的一众事宜。 再说信萌君派出的信使,那结义大哥计然以性命换了兄弟沈三白和江客逃出生天,这二人甩开追兵后,互道一声珍重,而后分为两头,各自带着封信件奔赴文武二城搬救兵去了。 先说沈三白,他身上带的是信萌君写给文城师兄千阳的信件,故此他不分日夜的纵马狂奔,终于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文城。他在文城门口寻了个守城的士兵,向他询问城主府如何走,却是被士兵狠狠瞪了一眼后,没好气的对他说:“不知道。” 沈三白自是知道这里面的道道,他手掌一翻,悄悄的将一锭银子递到了兵士手中,再次问道:“不知兄台是否知道去哪里方能见到千阳城主,小弟这里真的急事要报于千阳城主,还望兄台告知,要不然误了大事,小弟可就担当不起了。” 那士兵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银子,赶到分量十足,又听沈三白说的紧急,得了好处自是要给消息,他指点沈三白说:“你也不需去城主府,进了城后一直向前,等看到城中最高的建筑,上书有天地阁三字的,城主此时必是在那讲学,若真有紧急事寻他,自去那儿便可。” 沈三白得了士兵的指点,向他道了一声谢,按着士兵所说,进城没走多远果然发现了个天地阁。他径向里走,倒也无人阻拦,却见那天地阁的一层竟是被收拾成了个极大的讲堂,讲堂内坐满了衣着各异,形形色色的人。沈三白往前再看,最前面却是搭了个高台,上面站着个白发如雪,一身学士衫打扮的儒雅老者。 那老者正用中气十足的声音对下授课,见沈三白进来后,只是示意他寻个座位坐下,却不想新进来的这个小子径直向高台走了过来。 不等老者发话,就有数人站起,将沈三白围了起来,欲要将捣乱秩序的沈三白擒拿起来,丢出天地阁。 沈三白看的出对方都是练家子,若是和他们纠缠在一起,对方人多势众,自己必然吃亏。 沈三白心想此时反正已扰乱了秩序,打断了讲授,故此急忙大叫道:“且慢动手,我乃信萌团团长信萌君的信使,有紧急军情寻千阳城主,还望各位海涵。” 将他围起来的众人中有个领头的,他冲沈三白说道:“我管你是信萌团还是萌新团的信使,敢打扰城主授课,我海东云就不能放过你。” 那高台上讲授的儒雅老者便是文城城主千阳,此际听是是师弟信萌君派来的信使,便挥了挥手,示意围着沈三白的几人切莫动手,又问沈三白道:“你说是自己信萌君的信使,可有凭证?” 沈三白听千阳询问,忙拿出了贴身的信件,海东云接过后又递给了台上的城主千阳。千阳看出信封完好,上面的字迹俨然就是他的师弟信萌君亲笔所书,便遣散了听课众人,对沈三白说声:“你跟我来。”便先头里向后堂走去。 沈三白见以海东云为首的众人虽然依旧敌视他,但却让开了路,他连忙快步向前,跟了上去。 36得幸拜师沈三白,千阳城主首收徒 沈三白跟随千阳到了后堂,他看千阳径直坐下,然后自顾自的拆起信来,并不吩咐自己干些什么,于是只能静静站在一旁。 因为千阳没让自己落座,所以沈三白起先有些不怎么恭敬的平视着千阳,但不久后沈三白却慢慢的感觉到千阳身上散发出一股堂堂正正的气势,竟是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于是沈三白略为恭谨的稍稍俯下了些身子,向着座位上的千阳低头,不敢再平视千阳。 千阳依旧没有发话,但沈三白却感觉到压迫自己的气势稍微一松。好半晌后,也许千阳早就看完了信,却还是一直没有动静,依然不和沈三白搭话。 沈三白就将身子又低了低,已接近于半躬身,然后将脑袋再往下落了落,感觉都快低到了地上,直等着上座的千阳训话,沈三白已经感觉到,这个在讲堂上看上去平易近人的长者是不容别人小觑的。 终于,就在一滴汗水从沈三白额头滑落到地板上,微弱的响声打破了后堂的安静,沈三白才感觉到周身环绕的堂堂之气突然消散,不在压迫他了。 即便是没了气势的压迫,沈三白仍然不敢抬头直身,依旧保持着低头躬身的动作。只不过这个动作坚持的久了后确实非常难受,哪怕沈三白曾经同兄长一起打熬过力气,也扎了多年的马步,此时他的身子还是如同得了大病般,不停地打着摆子,眼看立足不稳,此时的沈三白觉得度日如年都算是慢的了。 沈三白身下的地板上,汗水已经汇聚成一滩,他的身子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眼睛也已经被汗水迷住。就在他感觉到下一刻自己便站不住将要倒地时,沈三白终是听到了千阳将手中信纸放到了桌上,紧接着又传来了茶盏的声响,而后才响声千阳那中气十足的声音:“站起身吧。” 沈三白听了此话后没有猛然站起,而是慢慢直起了腰背酸痛的身子,他不敢稍微扭扭难受要死的脖子,不敢再平视千阳的沈三白目光略微的低落三分看向前方。 你倒千阳为何会为难他一个信使?却不是因为沈三白扰乱了自己的授课,千阳业已古稀,他前半生一心投入书海,信奉以经义入道,是故并未娶妻生子。虽有众多慕名前来拜师学艺的人,千阳却是没有看上一个,眼见自己年老,膝下又无子无女,还未曾收徒,千阳也觉得自己有些晚景凄凉。 所以千阳后来成了文城城主,也不愿独自待在没有人气的城主府内,而是花费大力气在文城之中建了天地阁,在这里做起了教书匠。一来可以为文城百姓授业解惑,为他们做出一份贡献;再者也是千阳孤身研读了半身,晚年颇想生活在多有人气的地方;最后千阳在天地阁讲授之时,既不设障碍,又不避四方,他以期在授众中观察一二,看看能否有入了法眼之人,也好能在生命的最后收个闭门弟子。 今日沈三白进了天地阁后,千阳与他四目一对,沈三白却是入了他的眼,千阳感叹自己终是等到了符合心意的人选,得以培养衣钵传人了。 带着沈三白到了后堂,千阳却怕自己开口过于唐突,再者他也向要考察一番沈三白的品性。千阳的智谋武艺都为人传颂,可根底他还是个读书人,故此千阳对沈三白开始的不恭有所不满,略带着真怒向他试探。见沈三白最后不但坚持住了自己的试探,还对自己恭敬起来,千阳深表满意。 千阳越看沈三白越是欣喜,久不发音却把沈三白吓得不轻快,他还以为千阳仍旧对自己破坏授课的行为不喜,差点又要俯身低头,还好这时千阳终于开口:“信我已经看了,待我将文城诸事安排妥当了,便去小彪关解了信萌君之围。” 千阳顿了顿,又拾起茶盏,撇了一撇。沈三白还以为这是端茶送客之意,准备向千阳告声罪退出去,好早日去与江客碰头,一同再闯北寨,替大哥计然报仇。 却不想原来千阳的话还没说完,他饮了口茶后不等沈三白告退,又开口说:“我看你这个小子还不错,正好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身边也没几个得力的人用。你就先别回去了,在我身边学些本事,到时候与我一同前往解救小彪关即可。” 沈三白脑袋里“嗡”的一响,仿佛骤然被上苍光顾,扔了个幸运石砸中自己,他万万没想到会得到千阳的看重。想他沈三白不过是信萌君麾下六大天罡之一昙阳子手下的一个小校,如今却走了狗屎运,被文武双馨的信萌君师兄千阳看中,让他跟在身边学本事,沈三白激动的竟是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说话。 千阳虽是人老成精,却从未主动开口收过弟子,看见沈三白没了动静,历经尘世,久经风雨,连泰山压来也能不动于色的千阳一向沉稳的心境竟也起了涟漪。不过姜还是老的辣,千阳依然不急不缓的说:“怎么?你不愿意?还是怕信萌君那里不放人?你大可放心,我张口问他要个人手,这点面子他还是要给我这个师兄的。” 沈三白这才回过神来,慌忙跪下一边叩头一边急切的说道:“愿意愿意,我当然愿意,沈三白愿跟随在城主左右。” 千阳这才满意,他倒是没立马收沈三白为闭门弟子,这等大事还是要多等些日子,再全面考察一下沈三白才行。 千阳让沈三白停了叩头,站起身招呼沈三白,要他跟自己去久不驾临的城主府。毕竟千阳再怎么喜欢待在天地阁,这里最多也只是个授业场所,出征这等大事以及诸多安排还要去城主府才能办成。 沈三白一路发觉自己还是小看了千阳这个城主在文城的声望,他跟在千阳左右在路上走着,遇到的百姓无不恭敬的问候千阳。沈三白可以从他们炽热的目光中看出这一切都是发自内心,全都是真情实意,连沈三白顺带着也被百姓瞻仰了一下,当然也有一些带有嫉妒和仇视的目光看向他,却被沈三白忽略不计了。 千阳出来时就命人去召集了城中的谋臣将领,告知他们到城主府商议大事。所以等千阳和沈三白抵达时,城主府的大堂业已坐满。 千阳径直走向了上首,也不让沈三白回避,就带着他走了上去,要沈三白站在自己身后,却对堂下那些惊诧问询的目光置之不理。 千阳开口问人到齐了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千阳没有和众人商议的意思,而是直接发号施令起来。他告知众人,后日他便要率军驰援小彪关,命人贴出征兵告示,同时令武将整编人马,文官备好粮草。又嘱托副城主金百万,待自己出征以后,要尽心尽力的守好文城。 37沈三白誓守文城,江客武城遇飞扬 千阳将这一切安排妥当后,见没人有异议,就叫众人散了,令他们分头去做准备。再回首一看,发现沈三白一脸诧异的看着自己, 千阳知道他奇怪在哪,便给他解释道:“我这文城和别的地方不太一样,城中驻守的常备兵马只有城门口的那几十个戍卒,除此之外在无一兵一卒,所以还要临战征兵。不过你倒是不需担心新征召士兵的战斗力问题,城中男丁每日空闲,都会进行战阵演练和武艺训练,征之能战。” 沈三白听了千阳的解释,方才明白他为何会现征兵马,但沈三白依然还有疑惑,又向千阳请教说:“文城怎么能没有常备人马呢,如今正是乱世,群雄相互攻伐。若是有人来袭,文城岂不是顷刻就会失手?再者说,现在才招揽兵马,后日就要出征,又能征召到多少兵马?” 千阳只是一笑,却并不急于答复他,只待城主府外响起了两声响亮的锣鼓,接着有人扯着嗓子喊道:“文城百姓听着,千阳城主招兵出征,速来报名啊!” 千阳这才起身带着一脸茫然的沈三白向着刚刚进来时还是一片寂静,却在喊声落下后开始有些嘈杂的城主府门口走去。 出了大门后,千阳才对已经被门口人声鼎沸的场面震的目瞪口呆的沈三白说:“现在你还觉得文城需要常备兵马吗?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若是有人想要来袭击文城,百里之外就会有人主动前来报告,彼时不用我振臂高呼,便会有数万人马自发守城。人心如此,何须常备军队,又有谁敢来攻打文城?” 听了千阳一席话,再看看眼前被蜂拥而来的人群堵塞住的道路和文官手忙脚乱的记录造册,沈三白打心里佩服起千阳和文城起来。 千阳说完后竟一飞冲天,跳到了城主府的门墙上,只见他伸出双臂向下一示意,热火朝天的人群即刻就安静了下来。此时的千阳霸气侧漏,满头白发无风自起,一袭白色的学士衫神采飞扬。 千阳叫百姓安静了下来,他运足内力开口对熙熙攘攘的人群说:“此次出征,乃是我千阳自己的私事,小老儿要前往小彪关替我师弟解围。看到各位如此踊跃,这么鼎力相助千阳,我真是万分感激,但报名之人还需遵文城的规矩:父母健在独子者不许;兄弟多人皆来者不许;幼子尚未成年者不许。此次是我千阳欠文城一个人情,若能安然回来,便由千阳亲自还这个人情,要是小老儿此去不幸遇难,便由此子替我偿还。” 沈三白还在听千阳讲话,却不防千阳突然一指自己,紧接着身下出来一股巨力,竟要将他向上托起。沈三白不敢乱动,任由这股巨力将自己托到半空,他看千阳向自己招手,不再犹豫,用力跃向了横梁。 沈三白在千阳身边站稳,体会着万众瞩目的感觉,竟是有些双股颤颤,还好有千阳帮他挡了大部分的目光。沈三白沉浸在非同一般的体验中,却不知就在身后,文城副城主金百万和儿子金财神皆是双眼冒火的盯着他,眼中闪烁着狠毒的目光。 沈三白还在失神之际,突然听到耳边传来细若游丝的声音,却是千阳依靠深厚内力施展的传音入密的手段,那声音对沈三白说:“何须三天,文城虽不好战,但人人皆有效死之心。等到后日出征时,我可担保麾下至少有三万可战之兵。我老了,这座城,以后要你来守护了。” 此情此景深深的感染着沈三白,他站在高处看着这些让人感动的文城百姓,感受着这座疯狂的城。听着千阳的话,不会施展传音入密的重重的点了下头,在心底发誓,将用此生守护这座城、这些人。 与此同时,沈三白的结义兄弟江客才赶到武城,武城有如其名,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多是侠客打扮,来来往往的男女身上莫不是带着趁手的兵刃,当然人群中还掺杂着形形色色的小贩或是手艺人,就连守门人都不是士兵打扮,而是统一穿着胸前印有武字的黑色练功服,他们不管人进出,只是用来防备侠以武乱禁,维护武城治安罢了。 江客意欲直接前往城主府,求见城主虎贲,准备将书信交给他,请他速速发兵驰援小彪关。 这么想着,江客先打听清楚了城主府的位置,便随着人流向城主府走去,就在他路过一间赌坊时,只见出来两人将赌坊的两扇门帘掀起,另有四人提着个横躺着的家伙的四肢,顺势把他扔了出来。 那被扔出来的家伙飞向人群,眼看要被他撞到的,都使出身法躲开。那家伙就直接被扔到了地上,只见他接连打了几个滚,竟是滚到了江客身边。 此时有个小乞丐因为闪避那个被扔出来的家伙,不小心碰到了江客身上,直向江客道歉。江客下意识的摸摸钱袋,发现还在自己身上,就没有在意,让小乞丐走了。 赌坊的人对着那个滚到江客身边的家伙说道:“飞扬大侠,速去筹措一百两银子再来玩,要不你没银子在赌坊里很碍事啊。哈哈哈。”说完这些打手便放下帘子,转身进了赌坊。 行人中有见怪不怪的继续走路;有些好事者则将那个在地上打滚才停了的家伙围起来看;更有甚者,熟悉地上这位的冲他调侃道:“飞扬大侠,又把银子输光了么?”亦或是“飞扬大侠,你这赌了近千场了,终是还没尝过赢钱的滋味么?” 只见地上的家伙翻身坐起,紧接着从腰侧拿过一个葫芦,对着嘴“咕咕”狂饮几口,也不顾大量的酒顺着他的口角滴落在衣衫褴褛的身上。待饮完酒,这个蓬头垢面的家伙也不起身,只是盘起腿来,和围观的人对骂道:“你飞扬大侠我不是给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说过?飞扬大侠我迟早能赢他一场大的,速速给大侠我筹措一百两银子,看大侠我杀回去赢他一把大的给你们看看。” 众人嬉笑道:“那是,谁有你飞扬大侠英明神武,都能让赌坊给你专门定个规矩,一局没个一百两银子都不让你进去,要不然哥几个跟着你进去对赌的话,一般赌坊都赔不起啊!哈哈哈,” 那所谓的飞扬大侠听着他们调笑,双腿朝地上胡乱的扑腾几下,然后大骂道:“都滚,都给我滚,再不滚就让你们试试飞扬大侠我的刀快不快,一群兔崽子竟然调侃起你飞扬大侠来了。” 江客这才注意到那个叫飞扬的家伙右侧腰间,破烂成布条的衣服下赫然漏出了半截刀鞘,原来还贴身藏着把刀。 38密信被盗江客急,撒泼耍赖飞扬恶 围观的众人见这所谓的飞扬大侠生气发怒,竟是真一边继续留下几句调笑的话,一边跑开了。 江客听了他们调笑的话才明白众人为什么离开,要不他还真以为这个无赖家伙是个高手呢。那些人却在喊:“快跑啊,飞扬大侠又要丢臭鞋子了。” “飞扬大侠又要使出绝技,臭气熏十里了,快逃啊!” “飞扬大侠鞋下留人啊,还是速去筹措银子,到时记得喊我一起赌啊,还望飞扬大侠帮衬小弟一把。” 江客再看看地上那个真的欲要脱鞋扔出去的无赖,他只觉得一阵好笑,又想起自己还有要事在身,尚需赶往城主府,军情大事万万不能耽搁,便想要抬脚走人。 江客还没迈步,却听见盘坐在地上的飞扬大侠对他说到:“不想要你的信了吗?” 江客一听,忙向怀里摸去,岂料他将全身都摸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信萌君写的那封密信。江客差点给急哭了,这封大哥计然舍了性命交给他保存的信,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 江客迅速的在脑海中回想了一遍,突然记起来那个碰了自己一下的小乞丐,当时他只顾着检查钱袋,却不料小乞丐竟没取走他的钱袋,而是下手偷走了那封密信。 等江客再抬头向周边望去时,小乞丐早就没了身影,茫然失措的江客一时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突然他想起了提问自己的飞扬大侠,忙低头一看,只见飞扬大侠依旧盘坐在地上对自己猥琐的笑着。 江客焦急的问道:“你知道怎么找回我的信?” 飞扬大侠听他这么说,却又躺下身子,将左手垫在脑袋下,右腿搭在左腿上晃悠了起来,然后伸出右手小拇指,戳进鼻孔里左捣捣,右挖挖,就是不回答江客。 江客半蹲下来,着急的问:“你倒是说啊,你是不是知道怎么找回我的信?只要是能找回信,有什么要求你就直说。” 飞扬大侠听江客说什么要求直说,顿时来了精神,他立马从地上打了个轱辘,翻过身来两手撑地,用做俯卧撑的姿势,和半蹲的江客脸对脸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啥要求都行?” 江客和飞扬大侠这么近的对视,被他张嘴哈出来的异味熏得想吐,然而密信要紧,江客强忍着恶臭对他说道:“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你说就行。” 飞扬大侠漏出两个大黄牙,哈哈一笑后对江客说:“我也不狮子大张口,只要你给我一百两银子,我就带你去找那个小子,保证能把信给你要回来。” 江客此趟出来是为了送信的,身上哪里会带这么多银子,只能无奈回道:“我现在身上没这么多银子,你先帮我将信拿回来,等我把信送到后,保证给你一百两银子。” 却不想这飞扬大侠翻脸比翻书还快,一听不能立马拿到银子,又翻身躺下,不再理会江客了。 江客恨不得将他吊打一顿,却强忍了下来,他捏着鼻子蹲在飞扬大侠身边,好说歹说。可飞扬大侠就是油水不进,只当没看见他,被江客逼得急了,飞扬大侠竟是两眼一闭,打起呼来,把江客恨得牙痒痒。 眼看这家伙耍无赖,无论如何就是不搭理自己,江客一把拔出了腰刀,刀尖指向闭着眼睛扯呼的飞扬大侠道:“你明明就是和那小贼一伙的,想要合起来哄诈与我。今天你若是乖乖的将信交出来也就罢了,要是不交出来,我就先一刀劈了你,然后再去找那小贼捅死他。” 地上如无赖般的飞扬大侠睁开双眼,伸了个懒腰后方才坐起身来,他用手拍着自己满是污垢的脖子,嚣张的对江客说道:“来啊,来啊?真是给你胆了,竟然敢在飞扬大侠面前耍刀,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罢!飞扬大侠就坐在这让你砍,来啊!往飞扬大侠的脖子上砍,我今个倒要看看你个小兔崽子的刀有多快,飞扬大侠要是吭了一声,那就不算好汉。” 江客本欲拔刀吓他一吓,却没想到这泼皮竟是一点不怕,还闹出这么大动静,重新又把行人给吸引了过来,江客顿时骑虎难下。 却听着飞扬大侠还继续羞辱自己:“来啊?小兔崽子,怎么不敢动手啊?难不成你的刀法是你师娘教的,就会吓唬人?师娘教的刀法还敢拿出来在飞扬大侠面前丢人现眼,还恬不知耻的放下狂话要劈你飞扬大侠,真是可笑。你倒是来劈啊。来,飞扬大侠坐在这里让你劈。” 江客被他连珠箭般的话语挤兑一番,一腔热血直涌脑门,只见江客满脸通红,然后双手紧握着刀就冲地上耍无赖的飞扬大侠劈了下去。 没想到刚刚还气势汹汹,对着江客不停数落的飞扬大侠见他来真的,竟是真一刀劈了过来,却是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撒开两个大脚板子就向前跑去。飞扬大侠边跑还边用大破锣嗓子一路喊着:“救命啊!杀人了啦,有个无赖要杀飞扬大侠啦!” 江客见他恶人先告状,逃跑还不忘诋毁自己,况且江客还惦记着密信,要是让这泼皮无赖跑了,自己的密信可就真找不到了。 于是江客也一路狂追下去,武城的大道上出现了个趣景:前面一个衣衫褴褛的泼皮撒丫子疯狂逃跑,边跑嘴里还不断地往外喷着各种难听的污言秽语,他身后手中倒提着腰刀的江客紧追不舍,虽然没有回骂,但从他涨红的面颊和青筋暴起的脖子来看,只怕是气的不轻。 二人就这么一追一逃的围着武城内转了大半圈,江客终是将泼皮无赖般的飞扬大侠堵到了一个死巷子里。 只见那飞扬大侠本意是想猛跑两步,一鼓作气翻过挡着前路的砖墙,却因为逃了许久,实在是没了力气,就在他猛的一跳的时候右腿突然抽筋。然后飞扬大侠就很悲剧的一脸撞在了墙上,华丽丽的趴到地上。 满脸鲜血的飞扬大侠勉强翻过身子,半靠在墙上,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飞扬大侠眼看着提刀一步步逼近的江客,连忙用力的摆着双手:“不和你玩了,我不玩了,你这人怎么开不起玩笑呢。我不过是骂了你两句罢了!你竟是追着我跑了半个武城,你这家伙玩不起,我不和你玩了。” 江客听飞扬大侠这么一说,脚下差点一个踉跄跌倒,紧咬着牙齿的江客走近飞扬大侠,用刀尖指着他说:“别给我装疯卖傻,老实交代那个偷了我信的小贼在哪儿?” 却见飞扬大侠竟是一脸委屈,他沮丧的对江客说:“我怎么知道他在哪?我也不认识他啊,其实我就是和您开个玩笑,您老大人有大量,别再记着小人的过错了,你就把我飞扬大……额,不,就把小的当个屁给……” 江客不等他说完,提起刀作势欲劈,就在腰刀快要落在飞扬大侠的脑袋上时,江客听到那无赖说:“停停停,我带你去找那个小乞丐。” 39闹酒店成为肥羊,诉初衷江客得信 武城,白菜酒店。 洗干净脸上血污的飞扬大侠正对着桌子上的饭菜胡吃海喝,奋勇拼搏,仿佛要将自己一肚子的怨气全撒在饭桌上。坐在他对面的江客却是无心进食,他紧盯着酒店门口,巡视着每一个进出的人。 飞扬大侠风卷残云般将桌子上饭菜消灭干净,没有给江客留下一点。此时江客再也沉不住气,他右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刀鞘,猛的一拍,冲着飞扬大侠吼道:“你是不是在拿我开涮,都等了这么久,怎么还没看到那个小贼。” 吃饱喝足的飞扬大侠嘴里叼着根牙签,他向后仰躺在椅子上,将两只脚蹬在桌子上,身子一晃一晃的摇摆着,气定神闲的回道:“吃饱喝足就是舒坦,要是这时再有个小妞来给飞扬大侠唱个小曲,那就更加美妙了。” 飞扬大侠用眼角的余光扫到江客似乎按耐不住,又是作势欲起的样子,这才回复他说:“年轻人就是太急躁,一点也学不来飞扬大侠的淡定。放心吧!有心事那小家伙每天晚上都雷打不动的来这里讨些剩菜残汤,你只要安心坐在那等着,就肯定能看见那小家伙,飞扬大侠用我的名誉作保。” 江客暗啐一声,却只能无奈的等着,他实在不愿和对面那个泼皮无赖说话,每次和飞扬大侠交谈,江客都觉得他能把自己的肺给气炸,让自己生出恨不得马上一刀劈了他的冲动。 没事可干的江客竖起两只耳朵,准备听听酒店里其他的客人都在聊着什么,不听还好,江客听了一个消息后突然大惊失色。 你道是江客听到了什么消息?原来其他客人竟是在谈论,不知从哪来了一对武功高强的夫妇,这对夫妇竟向武城城主虎贲下了挑战书,要挑战虎贲的武城城主之位。双方约定,若是虎贲战败,就让出武城城主给神秘夫妇二人。若是神秘夫妇输了,便将二人后的半辈子输给虎贲,到他帐下做马前卒。明天午时他们就会在武城的比武圣地论剑崖公开对决。 江客现在是又惊又怕,惊的是武城城主虎贲竟然明天就要决斗,而自己的密信还没找到,万一要是生了变故,自己岂不是成了罪人。他怕的是虎贲如果输了,就要按照约定让出城主,就算自己到时候找到了密信,再给虎贲,向他求助,也没有什么用了。 江客尚在纠结之时,他不经意的瞥了一眼酒店门口,突然发现那个叫有心事的小乞丐竟正向酒店内走来。 江客匆忙站起,快步冲着小乞丐奔了过去,此时小乞丐也发现了江客,他转身就要逃走,却看见酒店门口已经被飞扬大侠给堵住了,等有心事还在反应该从哪逃跑时,已经被江客从后面一把抄住,将他给拎了起来。 此时,其他客人被他们动静惊动,见他俩捉个小乞丐,有人打抱不平起来。江客正发愁该如何解决,却看飞扬大侠一脚踩在个椅子上,大喝道:“飞扬大侠办事,闲杂人等勿扰。要不然,飞扬大侠可是吃饱喝足了,不介意给你们加样味。”然后一扬自己踩在椅子上的脚。 有认识这泼皮无赖的慌忙拉下身旁的伙伴,生怕激怒了这个没底线的家伙,要真是被他那臭鞋在客栈里一扔,在光着脚在众人面前跑上一圈,那可就不是吃不进去饭了,只怕是吃进去的都要吐出来。一时间,客栈但是噤若寒蝉起来,让飞扬大侠威风了一把。 江客没想到棘手的事让飞扬大侠一闹腾给摆平了,暗道这泼皮倒是还有点用处。不想飞扬大侠耍酷完毕,竟是一脚将方才踩得椅子踢飞出去,想要耍完威风扬长而去。没想到一声杀猪般的叫声响起:“该死的飞扬,竟然敢踢坏老娘店里的椅子,小二,给我将他捉了,老娘要让他飞扬变肥羊。” 听完老板娘的怒吼,看着小二逼了过来,飞扬大侠再无方才的威风,竟是连忙做起辑来,还指着江客道:“菜菜老板娘息怒,息怒,那椅子他赔,是小的错了,小的改还不成,千万别把小的变肥羊啊。” 江客被他整得一阵无语,而店里其他的客人看着飞扬大侠整出的一场闹剧,顿时哄堂大笑,还夹杂着几声:“哈哈,这菜菜老板娘也是绝了,这飞扬大侠逢赌必输,岂不就是肥羊吗?哈哈” “肥羊大侠,哈哈哈,膜拜肥羊大侠。” “笑死我了,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肥羊啊。哈哈,我肚子疼。哈哈。” 江客灰溜溜的将赔偿放在双手叉腰,被称为菜菜的老板娘面前,然后在两目圆瞪着他们的小二跟前,快步提着小乞丐有心事与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的飞扬大侠一起逃出了客栈,只留下后面传来的笑声。 仿佛逃出生天一般的江客站了个偏僻角落将有心事一把扔到了地上,然后问道:“小子,快把我的信还给我,要不我打死你。” 谁知道小乞丐有心事理也不理他,只是怒瞪着尴尬站在一边的飞扬大侠,飞扬大侠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然后说:“我也没办法啊,谁让我也叫人给逮住了,再说我还吃了他一顿饭,我飞扬大侠既然被称为大侠,那自然是以侠义当头,吃人嘴短,我飞扬大侠只好出卖你还人情喽。”然后又对着江客说道:“一饭之情我已经还了,等到哪天再让飞扬大侠碰到你,必要讨回来你追着我跑了半个武城之仇。我飞扬大侠作为大侠,那当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是非分明之人,小子你且等着。” 飞扬大侠嘟囔完一长串,然后拍拍屁股走人,留下大眼瞪小眼的江客和有心事。江客却没想到不管自己怎么威逼利诱,这有心事就是不张嘴。竟是刚刚送走了个大奇葩,又迎来了个小奇葩。 江客眼看天色已晚,再拖下去,怕是来不及去送信了,竟是向有心事祈求说:“我这信真的是人命关天,你快还给我,待我送了信,你让我做什么事都行,哪怕是给你做牛做马……” 有心事看到江客眼角已经啜着泪花,不由的心一软,第一次开口道:“信可以还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江客见有心事松了口,忙答应道:“好好好,你说便是。” “下次再遇见飞扬大侠,替我狠狠揍他一顿。” “额……好。” 40力保驰援武城主,赌坊门前揍飞扬 江客惴惴不安的坐在武城城主府的大堂上,突然感觉到有一个身影从他身前经过,但他压根就没有听见脚步声。 江客迅速抬头,双眼却只抓住个一闪而过的残影。再看向主位时,上面赫然已经坐着一个威猛的身影。 紫发倒竖,紫髯如戟,再加上被肌肉撑的满满的紫衫,江客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武城城主紫雷奔虎——虎贲到了。 江客慌忙俯身拜见虎贲,从怀里掏出密信恭敬的递向虎贲,虎贲只是一翻手,那信件竟是不用江客去递,便到了虎贲手里。虎贲将信封撕开,抽出信纸来看。 片刻,虎贲看完了信,随口对江客道:“你且下去休息,待我明日办些杂事,后日便带人去小彪关解围。” 江客欲言又止,最后狠下心来道:“虎城主,明日的决战不能推迟些时日么。” 虎贲没想到江客也听说了明日之约,一听他这话,顿时双目圆瞪,不怒自威的气势差点将江客掀翻在地,然后才用洪亮的声音说:“不过是场比武罢了,碍不得大事,你且安心等着,后日大军必然开拔。” 江客听了虎贲如此肯定的回答,忙提前恭祝他明日取胜后便退了下去,只是江客心头依然有些不安,但却不是他能管得着的了。江客连日来先是经历了丧兄之痛,又一路狂奔送信,今日又跟飞扬大侠和有心事两个“有趣”的家伙折腾了一整天,等到了城主府给他备下的客房,顿觉疲惫不堪,他也不洗漱,直接倒在床上闷头大睡了起来。 待第二日江客醒来时,天已大亮,他突然想起今日城主虎贲要去约斗,这等大事,可千万莫要耽误了才好,便从床上一跃而起,抓紧时间洗漱了两下,向外走去。 他在城主府随便找了个人一问,方知时日还早,江客心想虎贲决战肯定不会带自己同去,若想要去观看一番,到是还要先出去打探一下论剑崖的位置,不便在府内多留。于是江客出了城主府,想要先寻个地方吃点东西,顺便也好找人打听打听。 没想到江客才走了几步,就看到在城主府高大围墙边蜷缩着身子的小乞丐有心事,江客向有心事走过去问他道:“你在这作甚?昨日我不是给了你几两银子么,足够你几天吃喝不愁了。” 有心事抬头看见江客,眼睛一亮,听江客问他,连忙说:“你莫是忘了,你还应了我个请,要狠狠替我揍一顿飞扬大侠。” 江客被他一句话呛住,心想着偷了我的信,还用这来威胁我,若不是我也恨那飞扬大侠恨得牙痒痒,再看你长得瘦小,早就先揍你一顿了。但是答应好了的事不得反悔,江客只好无奈道:“我倒是也想狠狠揍他一顿,可是武城这么大,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他啊。” 有心事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又在地上跺跺脚,接着对江客说:“差不多这个点,估计他也快要被财神赌坊丢出来了,你跟我来,我带你去揍他。” 江客听得一愣,这两个冤家倒好,都把对方的情况摸得了若指掌,昨日飞扬大侠才带着他去白菜酒店堵了有心事,今个风水轮流转,又成了小乞丐带他去财神赌场打飞扬大侠了。江客心想既然昨日已经答应了有心事,自然不能反悔,就算去上一趟也花不了多少功夫,反正时间还早,也耽误不了比斗,况且一会还可以问下有心事论剑崖怎么走。于是江客点点头,随着带路的有心事一起去找飞扬大侠了。 二人走了没多远,江客就看见一家比昨日那间气派多了的赌坊,门口也不用帘子挡着,而是有几个穿着清凉的姑娘排成一溜迎宾。即便还是早晨,赌坊依然进进出出,人群络绎不绝。 有心事指着赌坊前面挂着大旗对江客说道:“看见没有,这财神赌坊的后台可是相当的硬,不说各地都来有分号,单单就说这武城的号子都能开到城主府旁边,已经可见一番,可你知道有趣的是什么吗?” 江客顺着他手指的大旗看去,这家赌坊和别家赌坊用黑底白字画了个圈的旗子不同,这个旗子上竟是以一只巨大的金钱蛤蟆为底,上面不知是用什么绣了个大红色的赌字。清晨刺眼的阳光落在大旗上,直把那硕大的金钱蛤蟆照的闪闪发光。江客心道只怕那大蛤蟆不是金粉涂的就是金线做的,这赌坊倒是下得血本,独树一帜。 有心事见江客不回他,便自顾自的说:“有趣的是啊,这家赌坊的老板却是个文城人,在文城可是规定开不得赌坊的,也就是说,这将赌坊开的遍地都是的家伙在自己大本营却不能开赌坊,哈哈,你说有不有趣。” 江客听他说的确实有趣,嘴角不禁弯起一丝弧度。又听到文城,不由想到自己结义兄弟沈三白,却不知道他此时境况如何,再想起大哥计然,却是有些黯然神伤。 就在二人行进到赌坊门口不远处时,江客又见到了熟悉的一幕,飞扬大侠正被两个健壮的赌坊打手向外丢来。有心事指着那个在地上翻滚的泼皮无赖对江客说:“要不是这个赌坊有钱,信誉也好,别家赌坊还真不一定让这货天天进去。这家伙就是个赌场的扫把星,他天生爱玩个赌大小,却是逢赌必输,这么多年上万把赌大小怕是有了,却从没押对过。只要在他对面下注,保准你能赚个盆盈钵满,所以赌场见了他,多是赔本买卖,之将他丢出来算是好的了。” 那地上的飞扬大侠又是一阵耍泼打诨,赶走了周边围观的人群,接着拿出来酒葫芦,拧开对着嘴一番狂灌,然后向四周一打量,先是看见离他不远的江客,又看到在江客旁边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狠狠盯着他的有心事,哪还不知道这小子是找了帮手来对付自己。飞扬大侠慌忙从地上爬起,顾不上拍屁股就要逃走,却被江客一闪身给挡住了。 飞扬大侠见逃不得了,只能讪讪一笑,对江客说:“好巧啊,江少侠,咱们又见面了,难不成你也来这……”话音未落,就看见一个硕大的拳头向他砸来。 41守信诺江客应请,午时到虎贲已至 飞扬大侠顿时鼻血四溅,身子向后倒去,只见他熟练的双手抱头,将脑袋护住,倒地时整个身子已经蜷缩成了一团。江客见他都做好了挨打的准备,岂能不如他所愿,直朝着地上的飞扬大侠踹去,一旁的有心事看江客踹的爽,也按耐不住加入进来,对飞扬大侠拳打脚踢,一时好不热闹。期间夹杂着飞扬大侠杀猪般的吼叫:“该死的江客,打人不打脸啊,你竟然敢打飞扬大侠英俊的脸。” “擦,天杀的有心事你往哪踢呢,等江客走了,看飞扬大侠怎么拾戳你,打不过他我还打不过你吗。” “两位少侠,我错了,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是小的错了还不成。” 白菜酒店,鼻青脸肿的飞扬大侠和神清目爽的江客、有心事各自面前摆着碗面,囫囵吃面的飞扬大侠一边吃一边呲牙咧嘴,看的一旁的两人忍俊不禁。 “你要去论剑崖啊,正好一会飞扬大侠也要去看紫雷奔虎斗汉古双侠,既然吃了你一顿面,便顺带着你去,还了这一面之恩。不过你小子给我记住,你已经欠飞扬大侠两顿揍了,飞扬大侠迟早会还回来的。”飞扬大侠吃完面对打听论剑崖怎么走的江客说道。 江客听他要带自己去论剑崖,便自动过滤了飞扬大侠的后半句话。等有心事吃完,又在那双手叉腰,瞪着大眼睛像防贼一般盯着三人的菜菜老板娘跟前付了账,三人一起向论剑崖走去。 路上江客注意到,其实根本无需飞扬大侠带路,此时众多武林人士正纷涌向城外,不想便知都是为了去观看虎贲和那汉古双侠的比斗,这一面之恩到是让他给轻松报了。 江客又问飞扬大侠:“你似乎对和虎城主交手的那对夫妇很熟啊?” 飞扬大侠臭屁的一甩脖子,用手摸摸头上的鸟窝后才说:“想我飞扬大侠号称武林万晓侠,岂能有我不知道的,那必须无所不知啊,只要你拿的出银子,飞扬大侠我也不妨给你讲上一讲那汉古双侠。” 有心事双眼向上一翻,揭穿飞扬大侠道:“你别听这泼皮胡说,狗屁的万晓侠,汉古双侠的事迹自从比斗约定后就传出来了,满大街都是,还用拿银子给他,随便问个人都能说上一通。也就是他欺负你才来武城,不知底细。” 飞扬大侠眼见自己被揭穿,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倒是真给江客说起汉古双侠来了:“这汉古双侠听说是从北边来的,丈夫名叫汉青,妻子叫颜师古。据说汉青是个北边世家的传人。至于其他的也就知道这夫妻俩都是嫉恶如仇的性子,在北边杀了不少的贼寇大盗,尤其是女侠颜师古,若是让她见了为非作歹的,剑下必然没有活口。” 一旁的有心事补充道:“他们夫妻二人不知怎么就来了南方,一路端了恶名远扬的黑山十二寨、江南七匪、豺狼二老。此外还零星的宰了几个本领颇大的采花大盗,在南方也闯出了些威名,此中江湖事却是不为你这等军汉知道。只是不知道他们这次为什么会来挑战虎贲城主,虎贲城主可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啊。” 论剑崖在武城外二十里左右的武峰山上,三人边聊边走,不久就随着人流到了比斗地点。等他们上了山,到山顶后江客方才知道,原来比武的地方不是论剑崖,而是从山腰中突出的一块平台,但观战的人只需站在论剑崖上往下一瞧,便可以将那块被称为比武坪的平台上的比斗看的清清楚楚,倒真是一个好去处。 此时山顶已经是人声鼎沸,江客三人忙向论剑崖边上挤去,准备抢占个位置,一会也好大饱眼福。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占了一小角,心急的有心事双手扶着护栏向下一看,直呼:“好俊的两个人啊!” 江客和飞扬大侠连忙也朝下望去,只见一黑一白两道人影并列站在比武坪的一边,男的俊美绝伦,棱角分明,一袭黑衫迎风而起,脸上还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而那身着白色长裙的女子,头上插着根耀眼的银簪,峨眉淡扫,虽然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美目流转间整个人宛如玉雕,浑身却透露出一股清冷气息,远远望去犹如冰塑般如梦似幻,那真是貌如西子胜三分,一时间把众人看的全醉入其中,久久不愿醒来。 此刻还未到午时,故武城城主虎贲尚未前来,江客看着下方那对手里都捏着个剑鞘的男女向飞扬大侠问道:“飞扬大侠,你倒是用你那江湖万晓侠的眼光来看看,这场比斗是虎贲城主能够胜出,还是这对夫妻会更胜一筹呢?” 飞扬大侠撇撇嘴,故作高深的思考一会才说:“依我看啊,这对夫妻虽然厉害,可是他们毕竟年轻,不论是经验还是能力都要比紫雷奔虎差上一些。如果是单打独斗,只怕在虎贲的拳头面前根本撑不几招,但此时两个人并肩子上,若是有些配合精妙的剑招,也许还能和虎贲斗上一气,要不然只能是速败的下场。” 一旁的有心事也接口道:“虽然这家伙比大小没赢过,但这次的眼光不差,下面这对汉古双侠虽是有些名气,可要和我们武城城主比起来那可就 差远了。他们还是太年轻,沉不住气,竟然敢挑战虎贲城主,看看一会城主肯定给他们教训,让他们长长记性。” 江客听乳臭未干的有心事说汉古双侠年轻,顿觉好笑,但心里也对武城城主虎贲的预计高了不少,对此次比斗的前景乐观了一些,已是在憧憬明日随军前往小彪关驰援,解救信萌君之围并替兄长计然报仇了。 此时后方人群传开一片喧闹,只听着有人喊到:“城主来了。”三人便看见众人如潮水般向两边散开,让出了一条大道,却是武城城主虎贲到了。 虎贲向两侧给他加油打气的人群抱了抱拳,道声感谢。然后也不走那条由人工凿出从山顶到比武坪的石阶,而是刷的一下留下连串的残影,身子越过围栏,向着下方有十多丈落差的比武坪落去,这个出人意料的举动顿时引起一片惊呼。 42紫雷奔虎势威猛,汉古双侠互配合 空中还未消散的残影以及身影疾行带来的呼啸之声一出场就将众人震住,虽然江客昨晚已经对虎贲的身法略有体会,但毕竟那时他在低头想事,并未完全看清楚,今日亲眼完整目睹了虎贲表演后他还是给惊住了,真不愧紫雷奔虎之名。 此时虎贲已经稳稳落在比武坪上,从十多丈高低落下,脚下却是没有震起一丝灰尘,看的这样的表现,汉古双侠俊美的面庞上也浮现出凝重的表情,暗暗的握紧了手中的剑鞘。 只见汉古双侠的丈夫汉青双拳一举对虎贲做了个武林人士碰面常做的起手式,当先对虎贲说道:“早就听闻武城城主武功天下无双,紫雷奔虎也是,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虎贲也回了个起手式,道声客气,却见汉古双侠的的女侠颜师古对自己怒目而视,不但不回礼,还仿佛要将自己碎尸万段一般。便疑惑的向汉青问道:“我亦听说过尊夫妇的侠义之名,知道贵夫妻二人嫉恶如仇,替江湖武林除去了不少宵小败类,更是号称非大奸大恶不杀。虎某虽说不是什么为侠大义之人,却也自诩未曾做过什么作奸犯科、鸡鸣狗盗之事。前日接了贵夫妻的挑战书我就有所疑虑,今日见了尊夫人对我的态度,似乎其中有所隐情,却不知能否告知在下。” 汉青苦笑两声:“这其中还真是有些内情,若不说清,恐怕城主也不愿和我二人尽力一战,也罢,且听我一一道来。” 比武坪上二人并未压低声音,围观众人又多是些练家子,一番对话自然是清清楚楚的传到了众人耳中,而汉青接下来的话却引起一片轩然大波,更是对着围观的江客当头一棒,将他给震的不清。 原来汉古双侠的夫人颜师古本来身世显赫,竟是多年前被萧别离击杀的长老会推选出的新执宰颜元之女,新执宰一家上下一百多口人就只有她和妹妹逃出生天,而后辗转各处,逃命之中姐妹二人分离。颜师古将妹妹托付给父亲挚友,自己前去拜师学艺,以图来日报的家仇血恨。却不想艺成下山后再去寻找妹妹时,竟得知父亲挚友一家在她走后没几天,也受到!父亲的牵累,被萧别离给灭门了。深受打击的颜师古,从此只能独自行走江湖,以期能寻到自己的妹妹。后来遇到了汉青,二人情投意合,便结为了夫妻,但她一直未放弃过寻找过妹妹。直到前些日子,竟真让她给打听到:推翻萧别离的萌新团副团长浪子的妻子与她的妹妹同名同姓。于是汉古双侠一路南下,却不想还是晚了一步,待二人来到南方后,得到的却是浪子身死葫芦口,颜馨儿也下落不明的消息。最后夫妻二人又查找到了小彪关下的撝谦大营,却又听撝谦说颜馨儿只怕已经身死红楼镇,至于她孩儿的下落,撝谦也不知晓。 颜师古听说是信萌君害死了自己妹夫,还导致妹妹颜馨儿丧生,而孩子亦有可能被他派人劫持走了,便要留下同撝谦大军一起攻打小彪关。 “惊天算撝谦算到信萌君派人出城送信,多半是向文武二城城主求援,于是请我夫妻二人前来阻止武城发兵。故此我二人想出了约斗的法子,以期能免了武城一场刀兵之灾。”汉青缓缓将其中内幕道出。 虎贲听了他的话,良久不语,围观的江客此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虎贲听了汉青的话,放弃比斗,不再出兵驰援小彪关,还好虎贲接下的一番话让他放下心来。 虎贲对汉青夫妇说道:“真没想到其中还有如此多的内情,但信萌君是否害了你妹夫一家我暂且不知,他是我的师弟,我不能见死不救。看来这一战是少不了的了,想要阻止武城出兵,先打败我罢。” 既然虎贲不罢斗,发起人汉古双侠自然也不能退缩,这场大战一触即发。 汉古双侠眼看这一战免不了了,相互间对视一眼,同时拔出手中剑,将剑鞘抛到一旁,摆出了攻击的架势。而虎贲也是运转全身之力,大吼一声,震碎了上身衣衫,漏出了他满身虎踞龙盘般的肌肉和数不清的狰狞伤口。 再细看,虎贲的双臂竟各自戴着十多个铁环,只见他双臂猛的交叉互相一击,发出“呛啷啷”一阵响声,随后便用出一招二虎潜踪,宛如一只下山紫虎,怒吼着直扑汉古双侠,那呼呼作响的拳风竟是将二人全都给笼罩在内。 汉古双侠自是不敢小歔闪电般袭来的虎贲,汉青身上黑衣被虎贲拳风带起,他一扬手中黑铁剑, 用处一招苍松迎客,正大浑圆的挥向迎面袭来的铁线拳。只听叮当作响,汉青不敌虎贲威势,被逼的连连后退。而颜师古在虎贲拳头砸来之际,犹如一只翩翩起舞的白蝴蝶,堪堪躲过拳风,身形向一侧闪躲开,借机转到了虎贲身侧,接着她手中的白玉剑剑走偏锋,一招灵蛇吐信刺向了虎贲腰间大穴,端的狠辣。 虎贲只能舍了汉青,右臂用了个饿鹰扑食,向颜师古刺来的凶狠剑招迎了去,左臂却是如开弓射雕般在胸前挥出一片扇面,防止汉青趁机欺身而上。 汉青本想要借虎贲被颜师古剑法拖住之际,寻觅战机,看能否击到虎贲要害。哪想到虎贲早有准备,竟是荡空了胸前所有的气机,将自己护的密不透风。汉青只能运足内力,黑铁剑狠狠刺向左臂铁环,以期能够牵扯住虎贲,让颜师古再度闪转,寻找虎贲的弱点。 颜师古手中白玉剑刺出的剑招被虎贲右臂及时回返挡住,剑锋刺在铁环之上,叮啷一响后就滑到了一旁,而虎贲右臂则是依旧如恶鹰般向颜师古扑来。还好有汉青牵制住虎贲,让他不能够随意转身,颜师古才得以在虎贲袭来的拳招下安然后退。 虎贲接连几招势大力沉的拳法都被夫妻二人一个正面牵制,一个侧面待机给破坏了。他对敌经验丰富,自然知道这夫妻二人使得是疲敌战术,想要拖垮自己。若是只有一人,虎贲自是可以轻易碾压过去,但这二人相互牵扯,虽然还没对他造成致命伤害,但虎贲也一时奈何不了汉古双侠,无法一击奏效。 43侠义夫妻战虎贲,白衣女子抱夫离 眼见一时间拿不下夫妻二人,虎贲便双拳收势,不再一昧狂攻,突然来了个转攻为守,将拳招施展的放而不放,留而不留,风格猛然一变。 攻防忽然转变,汉古双侠再相视一眼,似乎对这种情况早有准备,他们二人也随之一变。只见汉青手腕一抖,本是刚正路子的黑铁剑转而如疾风暴雨一番对着虎贲下三路猛攻,旨在破坏他的步法,以期他忙中出乱。而颜师古急腾猛转,竟让她绕到了虎贲身后,紧接着手中白玉剑接连刺出,顿时剑气纵横,结成一道光网向虎贲上半身罩下。 虎贲见二人招式变化迅捷,竟是算到了自己的拳势变化,不由赞赏起二人的配合默契、心有灵犀来。虎贲一时间不敢再攻,毕竟守住自己的门户当紧,于是他先使了个惊鸿敛翼,两臂伸直放在身侧,然后一式定金桥将左脚站稳,紧接着他的右脚突然转起,竟把身子如同陀螺般给旋了起来。 哪怕是汉古双侠的剑招再是精妙,面对如同铁壳乌龟般旋转的虎贲也是没了办法,黑铁剑和白玉剑竞相击在旋转的虎贲身上,除了能留下一阵“叮啷叮啷”的响声以外,却对他造不成丁点伤害。二人为了对付虎贲,提前精心设计的合击之术这才将虎贲稍稍逼入下风,就被他直接用这么个无赖法子给破解了。 山顶围观的众人见不过眨眼功夫,下面三人就斗的如火如荼,精彩异常,皆是大呼过瘾。有性子急得汉子竟将大半个身子都探出了护栏,看的是津津有味。而江客的心情简直是直上直下,如井中摇曳在空中的木桶,晃晃悠悠,只是围观身上就已经大汗淋漓。至于飞扬大侠却是把双腿倒吊在护栏上,将身子朝下探着,看到精彩之处,还拿着手中的酒葫芦向下猛灌两口。若是没有那根一头系在腰间一头系在护栏上的裤带,倒是能让他略微有点潇洒之色,也让江客对他十分佩服。只不过有了腰带,江客和有心事两人便都悄悄的离远了一点这个自以为大出风头的泼皮,装作不认识这个家伙的同时也在心底暗暗鄙视着他。 此时围观的众人以及身在阵中的汉古双侠二人都未发觉,随着虎贲旋转的身子越转越快,本是一前一后夹击虎贲的夫妻二人距离越离越远。而就在颜师古略有警醒,准备出声提醒汉青之时,旋转的虎贲突然借着旋转之势扑向汉青,一阵急如流星般的拳招猛然向汉青砸去。 汉青顿时反应不及,手中黑铁剑才堪堪竖起想要抵挡,却哪能快的过前冲迅猛的虎贲,紫雷奔虎被压抑了这么久,积攒许久的怒气一放出来便吞噬了汉青。 因为被虎贲旋转之势逼在一边的颜师古根本牵制不住,何况虎贲突然发力,反应不及的颜师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先是汉青手中的黑铁剑被打飞出去,接着虎贲疾而不乱的拳头瞬间在他身上打出了几十拳。最初汉青还想挥拳格挡,却是小觑了虎贲拳头的力道,被一拳打中,便只能疾步向后退去无法将虎贲阻上一阻,压根等不及颜师古上前相救。 开始汉青的双脚还能在地上接连后退,以此来缓解受到的冲击,后来他的身子竟被虎贲给打到了空中。只看雨点般的拳头紧跟着落在他的身上,将汉青的身子给打的弯如熟透了的大虾。 虎贲此时身如迅雷,让身法轻盈的颜师古提气多次也追不得上,而他自己却追着半空中的汉青身子,如奔虎般前冲,拳头不听挥向宛如沙袋的汉青,誓要一次将他打崩。 没人能看清虎贲在这一瞬间打出了多少拳,他们只看见汉青一口接一口的向外喷洒鲜血,而那些血迹因为他身在空中还受到接连击打,竟是如落雨般散开降在了比武坪上。等虎贲收功后,汉青的身子重重的落在了地上,他俨然成了一滩软绵绵的烂泥。 只见汉青双眼大张,眼球外冒,五官扭曲成了一团,合不拢的口中不住向外噗嗤着血泡,四肢不住的抽动,只有还在起伏的胸膛方才令人知晓他尚有口气在。 围观的众人已是目瞪口呆,至于飞扬大侠倒挂在栏杆上的双脚都被惊的一抖,还好系有裤带,才被反应迅速的江客和有心事抓住,没有摔向下方的比武坪。这平时必然会引起哄然大笑的狼狈不堪竟是没有一丝引起围观者的注目,此时论剑崖上下的围观者全都鸦雀无声。 一袭白裙的颜师古用丰润嫩白的柔夷紧握着白玉剑,视死如归般咬牙向虎贲脑后刺去。谁知道眼看她这舍命一剑就要刺在虎贲脑后时,虎贲却突然一闪而逝,便消失在了颜师古眼中。围观的众人也只看到虎贲一刹消失,躲过了这一往无前的攻击,紧接着便出现在颜师古身侧,钢桩铁柱一样的胳膊伸出,右手如铁钳般掐在了颜师古修长白皙的脖颈之上。 虎贲右手捏着颜师古的脖颈将她提了起来,然后伸出左手打落颜师古向她击来的白玉剑,这才对着手脚乱蹬,快翻白眼的颜师古说:“今日我念你二人报仇心切,且饶了你二人的性命。你们回去告诉惊天算撝谦,就说武城城主——虎贲来了。” 虎贲说完后就松开了捏着颜师古喉咙的右手,背身离开比武坪,踩着石阶向上走的虎贲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留下了一句:“若是日后战场相见,我必取你二人性命。” 白皙的脖颈上留下惊心的红印,咳嗽两身的颜师古不知听没听清扬长而去的虎贲所说的话。她只是向近在咫尺的汉青爬去,然后不断地用手抹去汉青嘴角吐出的血沫,接着趴在汉青胸膛上听到他依然还有心跳,这才松了口气,张开丹唇贝齿,附在汉青耳边说道:“夫君,咱们回家。” 一身白裙已被血迹染红的颜师古勉力用双臂将汉青抱起,然后蹒跚的一步步向阶梯走去,期间她的身子不知晃了几晃,让人深怕此时起风,万一将这弱柳扶风的娇小身躯给吹走了的话如何是好。 没有散开的围观者不知虎贲是何时离开的,他们只是目送着那个命运多舛的女子,抱着在这场实力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比斗中重伤的丈夫,缓缓的走下山,慢慢消失在众人的眼中…… 44虎贲收徒江客喜,撝谦点将图小彪 武城,白菜酒店。 江客端起一杯酒,对飞扬大侠和有心事说:“二位,明天我就要随虎贲城主出发驰援小彪关去了,相聚即是有缘,此杯江客先干为敬。”说罢将酒一饮而尽。 飞扬大侠悄悄应了一句:“打打杀杀有什么好的。”然后也举杯仰着脖子把酒饮尽,话语竟是有些哽咽,眼角也略微湿润起来。 以茶代酒的有心事毕竟还是少年,他哭着对江客说道:“我会想你的。”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客栈门口,江客对着二人一抱拳:“有缘再次相见,无缘相忘江湖,江客告辞了。”然后转身大踏步朝城主府走去,背对着飞扬大侠和有心事,江客的眼角落下一滴晶莹。 飞扬大侠摸摸有心事的脑袋,对他说:“小家伙,我也要走了啊!这里的赌场已经容不下我了,你要跟我一起离开武城,浪迹天涯吗?” 不想有心事竟狠狠朝他腿上踢了一脚,然后转身跑开了。飞扬大侠摇摇头,也不管他,独自大摇大摆的向城门口走去,却又听到身后传来跑步声,再回头一看,看到有心事去而复返,然后便听他用肯定的语气说:“我跟你走,咱俩一起浪迹天涯。” 飞扬大侠和有心事对视一眼,接着两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夕阳西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慢慢的从城门口消失不见…… 大军开拔,一万不着盔甲,统一穿着胸前印有武字的黑色练功服的士兵,从武城门口一直向前延续,宛如一条扭曲的长蛇。 紫发紫髯依然身穿紫衫的虎贲命人将江客唤到身边,让他同自己一起随着向前的士兵行进。江客不清楚他唤自己来要干什么,一直再等他发问,虎贲一路却没开口搭理他。直到傍晚大军扎营后,虎贲带着江客进了自己的帐篷,才向他问话。 江客本来以为虎贲会问他小彪关下双方的布防如何,却没想到,虎贲问他的竟然是:“浪子一家是不是真的被我师兄信萌君迫害死的。” 江客和结拜兄弟一直跟随在立地天罡昙阳子左右,同他一起镇守四方,是故他并不清楚浪子身死前后发生的诸多事情,于是即刻回道:“浪子将军中了高俅的计谋,被元老派害死在了葫芦口,怎么会是被信萌君所害?城主切莫听信他人胡言乱语。至于浪子的妻儿,卑职确实没听过什么消息,不敢欺骗城主。城主若是疑惑,到了小彪关,见到信萌君本人,自是一问便知。” 虎贲沉吟片刻,再次张口依然没有问他关于小彪关的情况,而是张口道:“你年方几何?” 江客不知虎贲问此作甚,只能老实回答:“卑职已经十九了。” 虎贲听他这么一说,两眼冒出精光,又问道:“我观你锻炼过五脏六腑,是否从小练过强健体魄的功法。” 江客不明所以,再次回道:“小人近年倒是随两位结义兄长打熬过力气,却没有学过什么高深的功法。” 虎贲听了他的回答后大笑道:“小子,你想不想学我的奔虎拳法和紫雷身法?” 江客以为自己没有听清,脱口而出道:“什么?” 虎贲便又说了一遍:“我问你想不想学我的奔虎拳法和紫雷身法。” 江客确信自己此刻听清,喜悦至极的他倒是聪明,连忙跪下向虎贲叩头,边叩头边慌慌张张的说:“江客拜见师尊,江客拜见师尊……” 虎贲哈哈直笑,你道他为什么要收江客为徒,只是因为他这两门绝技都是驽气使力的功夫,稍有不慎就会受伤岔气,因此这两门功法必须要等到满了十八足岁,脏腑器官才长能修炼。而这两门功法还有个要求比较苛刻,那就是若要修炼这些两门功法,十八岁前不能修炼任何别的功法,那是因为这两门功法运行的经脉同旁的功法不同,要是提前修炼了别的功法在学这两样,届时必将相互冲突,导致全身经脉尽断,成为废人一个。是故虎贲虽然并不是无子无徒,可儿子尚且年幼,至于徒弟多是小时候就已经练了其他功法,已经不能在修行这两门功法了。所以虎贲最引以为傲的两门绝学,知道如今还未找到真正传人,才让江客得了便宜。 再说小彪关下,新萌新团大营帅帐里坐着惊天算撝谦和两个人,只听撝谦对他们说道:“虽然最终没能免了一场刀兵,可贵夫妇二人毕竟已经尽力过了,你们二人先去歇息,至于虎贲和武城援兵,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们,你们大可放心。” 原来汉青颜师古夫妇已经回到了小彪关下,同时将虎贲之话带给了撝谦。听了撝谦的话,颜师古告了个罪,便搀扶着汉青离开了帅帐。撝谦立马命人去请四寨主将,召集他们升帐议事。 不一会,除了驻守大本营的九太保紫怡和押运粮草的十太保小萌以及被信萌君派出去十二太保小判官,还驻守在小彪关下的百变仙不知及剩余的十个太保便汇聚到了大帐。 撝谦见人齐了,当即发布命令道:“信萌君命人去文武二城请求援军,却不知道若是他死守小彪关,我还暂时没了办法。可如今他这一混招,破关之日便在眼前。尔等听令,若是文城前来援兵,人马必是不下于三万,文城城主千阳肯定会趁我后方空虚,直取我大本营,用围魏救赵之计袭我回返救援大军。故张熜,宇文轩听令,你二人各率领一万人马,即刻启程,赶到大本营五十里外的簸箕坡,接应小判官运送的那的一应物资。若是文城人马经过,只放他们过去,无需搭理。” 大太保张熜和二太保宇文轩各自领了令,出帐点兵去了。撝谦又吩咐道:“城中知我等退军,必然追赶,火炎焱燚、葫芦娃听令,你二人各带五千人马在一线天左右埋伏,待城中追兵赶到,便听我号令,伏杀追兵。” 待三太保火炎焱燚和四太保葫芦娃二人领了令后,撝谦又说道:“苏帅坡听令,你且点齐三千人马带着号炮,埋伏在离小彪关十数里远近之处,只要见追兵前来,便发放号炮示警。等到小彪关追兵被我伏兵杀散,你且带人在前阻截,若是关中有人来救,你便舍了散兵,再同火炎焱燚、葫芦娃二人一起后撤。” 五太保苏帅坡自是领了令,三人一起出帐点兵去了。 45烧大营萌君中计,一线天骑兵覆灭 撝谦等前五个太保都领令退了下去,又对剩下的几人说道:“武城城主若是前来援救小彪关,人马必不会超过万人。以虎贲其人来看,必是先劫我粮道,等我大军粮草无以为继,才会率军与小彪关守军前后夹击我军。故此我已命小判官告知小萌将粮车的粮食全换成了干柴烈草。陆秀夫、司马睿二人听令,待得一会大军拔营后,你二人且各带三千人马在中途悄然离开,先行沿着粮道到运粮队附近埋伏,只等我号令一到,便一起杀出。”六太保陆秀夫,七太保司马睿自是领令退到一边,撝谦又点了百变仙不知,八太保文愍,十一太保于少保,十三太保阿朱的将,命四人各带二百人马于东西南北四寨备齐引火之物,只要大军一撤,便放火将四寨点燃,以此来阻拦小彪关中的追兵。 是夜,待前五个太保已经各自领兵前去按照安排布置了,撝谦才命剩下的人马半夜起来,东西南北四寨按顺序后撤,一直等到凌晨大军方才撤完。 第二日小彪关上的人马不见城下四寨炊烟燃起,再细看对面大营连帅旗也不见了踪影,恐有撤军嫌疑,慌忙报告给信萌君。信萌君听了汇报后火急火燎的带着立地天罡昙阳子上了城墙,亲眼发现敌军大营果然没有了人烟,不知何时已经撤退了。 昙阳子对信萌君说道:“想必是文武二城的援兵到了,或许援军直接去攻打他的大本营,撝谦这厮害怕大本营丢了,这才趁夜撤军,连大营都不敢撤去就慌忙归去。我军正好可以乘势追杀,必能大败叛军,生擒匪首撝谦。” 信萌君听了此话本已意动,可他又怕这是惊天算撝谦使得诡计,屡次吃亏已经变得谨慎的信萌君先派探子出去前往对面敌营探查。不想派出去的探子才到敌军大营跟前,那大营就突然冒起浓烟来,接着便燃起来了熊熊大火。 信萌君暗道一声不好,恐怕撝谦的人马是真撤退了,这才会用火烧四寨的法子堵他追击。于是信萌君连忙命翻海天罡隋和与立地天罡昙阳子率先带着关内仅有的八千骑兵乘着火势还未彻底燃起,先去追击撝谦撤走的大军。自己带着剩下的天罡率领步兵先将火势扑灭,再去追击。 翻海天罡隋和与立地天罡昙阳子立马下了城墙,点上骑兵就往关外追去,八千骑兵堪堪闯过了渐渐旺起来的火势。后面的步兵眼看冲天的火势,如果不先将大火扑灭,却是别想追过去了,信萌君忙组织人马灭火,一时间给忙的是焦头烂额。 且说翻海天罡隋和与立地天罡昙阳子率领骑兵向前追去,正好看见留守在大营断后,直到放起火才撤离的百变仙不知等人正率着千人左右策马狂奔。二人连忙催促麾下骑兵速追,一时顾不得先派探马去前方勘探情况。 埋伏在小彪关不远处的苏帅坡眼见敌人大量骑兵从面前飞驰而过,依令命人放了号炮。在一线天上埋伏的火炎焱燚和葫芦娃二位太保看到信号后,先放过了百变仙等人率领的兵马。等到隋和与昙阳子的骑兵队伍拉长进了一线天后,顿时响起三声梆子响,然后一线天前后的出路便被纷纷落下擂木滚石堵了个严严实实,接着箭如雨下,将一众骑兵射死射伤无数。 隋和和昙阳子知道自己中计陷入了埋伏,慌忙命骑兵人马躲避,又分别组织敢死队冒死清理两边路口堵着的巨木大石。昙阳子好不容易带着人马清理出条回关的道路,才要带人闯出去,却不想又是一阵乱箭迎面射来,顿时翻倒一片,却是苏帅坡带领三千人马到了。 昙阳子再次组织人马冒着箭雨向外冲,他当先向着苏帅坡杀去,苏帅坡眼见从一线天冲出的人马已经近到眼前,也带着麾下杀了过去,两边即刻混战在了一起。 昙阳子短时间内组织的人马毕竟不多,只有千人左右,苏帅坡的兵马占了人多的优势,慢慢将冲出来的人马又压向了一线天内。昙阳子瞧见自己兵马又要被压了回去,他顿时急了,嫌弃手中剑杀得太慢,昙阳子竟一把将剑飞掷出去,将一个敌兵给扎死在地上。然后他从敌兵手里夺过两把大刀,左右手各抡起一把,孤身一人便冲到敌群里猛劈狠砍,一时间让他给硬生生的杀入重围中。 只一会功夫,昙阳子就将手里的两把大刀的刀刃给砍得翻卷了起来。此时昙阳子环顾四周,发现只有敌兵在他身边围着,再也不见自己人的身影。 即便他自己勇猛难当,冲到了敌群之中,可毕竟他也只是一个人,他带的那些人马依然被压的后退,所以他才会被密密麻麻的敌军包围了。 昙阳子只怕自己要葬身在此了,这时的他已经有些脱力,身子都开始晃动起来。眼看着那些因为他脚下躺着的诸多尸体而不敢上前的敌军士兵,昙阳子大吼道:“来啊,来和我拼杀啊,我早就杀够本了,再杀一个都是赚。”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依然没人敢上前,只有二三十名敌军举着长枪将他给围了起来,突然长枪兵后面出现了一排拈弓搭箭对准昙阳子的弓箭手。敌人竟是畏惧昙阳子而不敢再上前,准备将他给射死在此地。 昙阳子缓缓闭上了双眼,他准备听天由命了,就在这时,一杆骷髅枪飞射而来,瞬间便将那排弓箭手给串死了几个,紧接着一脸血污的隋和杀到,他反手抽出骷髅枪将弓箭手杀散,然后从地上踢起一把朴刀,将刀向昙阳子抛了过去,大喊道:“臭道士,别闭着眼睛等死了,和我杀出一条血路去。” 已经闭目等死的昙阳子听了隋和的话后,猛的睁开双眼,此时竟不知从哪又生出了许多力气。他也大喝一声回复随和:“好。” 接过朴刀后,昙阳子硬是荡开了向他刺来的几根长枪,杀开重围冲到了隋和身边,和他背靠背的站在了一起。 “小隋和,原来你也没力气了啊。”靠在一起的昙阳子清楚感到了隋和背上传来的阵阵痉挛,知道此时他也脱力了,如今被围的水泄不通的二人是都提不起力气杀出去了。 面对昙阳子的提问,隋和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业已是疲惫到了极点,是在无力开口向外多吐字了。 隋和本也带人清理出了一线天另外一条出口,直接带人杀了出去,但没想到两旁的人马也不再射箭,火炎焱燚和葫芦娃直接合成一军带着一万人马向他杀了过来。 随和那点人马哪能抵挡的住,还好靠着一线天的地形和遍地的马尸所阻,才能且战且退的杀到了这边路口,却不想昙阳子也陷入了苦战,油尽灯枯的隋和飞身过来救了昙阳子,却再也没有力气和他一起杀出去了。 46武城欲要截粮道,撝谦布下天罗网 “臭道士,我死后你会不会给我诵经七七四十九天?”隋和撑着骷髅枪问道。 昙阳子苦笑道:“只怕是那时候我也和你一起死在这了。” 二人眼见敌兵慢慢围了上来,是真没力气再次拼杀了,已经战在那束以待毙了。却在此时,敌兵竟突然散了,原来是苏帅坡得到后方信萌君已经带着小彪关的援兵即将赶到的消息,他谨记撝谦的交代,便带着人马撤了。 昙阳子和隋和也都看到了信萌君的帅旗,如释重负的隋和说了句:“臭道士你不用给我念经了。” 昙阳子也哂笑一声吼回道:“是啊!咱俩不用死了,可这也太惨烈了。” 话音刚落,二人便再也支撑不住对方,都两眼一闭,分别向地上的血泊中倒去。 信萌君带着小彪关内的人马先集中灭了东门的大火,他留下啸日天罡范希朝组织人手继续灭火。望月天罡范无救此时还在养伤,于是信萌君只带着霹雳天罡阳明和摩云天罡共敖亲率大军前来支援。却不想到了一线天外,信萌君正好看到隋和及昙阳子跌倒在地,他哪还不知道自己又中了撝谦的计策,差点两眼一黑,落到马下。 信萌君勉力定了定神,慌忙叫人去把隋和和昙阳子救起,又命部下四处去寻找尚且残存的人马,至于他自己便要带着人马继续追击。不想就在这时,一线天内突然有大火冲天而起,原来苏帅坡竟是一路带着人将一线天内死去的众多马身和尸身全给点着了。 信萌君看着冲天的火势,抬起头冲天大吼一句:“这有伤天和啊!”吼完后接着一口黑血喷出,他再也撑不住,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 霹雳天罡阳明和摩云天罡共敖忙将信萌君扶住,眼看一线天被火势封死了,没法再追赶撝谦的兵马。二人只得带着怒火攻心、吐血晕倒的信萌君和力战脱力的隋和、昙阳子以及被寻到的已经不足千人的伤兵,领着大军又原路回返小彪关去了。 等到了小彪关后,信萌君幽幽转醒,他在得知此役过后八千骑兵十不存一、马匹更是只带回不足百匹后,差点又吐血昏了过去。还好万幸的是,虽然隋和和昙阳子倒在了尸身血海之中,却只是受了一身外伤,昏倒也主要是力战导致脱力而已,多修养些时日便可无碍。 撝谦这一计直接将小彪关的战力给毁去了一半,信萌君想要前后夹击的计划半途而废,撝谦也能腾出手来专门对付文武二城的援军了。 却说百变仙四人率着人马赶上了撤退的大军,信萌君派人告知火炎焱燚,葫芦娃,苏帅坡三人,命他们带领人马守住一线天的口子,就在那里安营扎寨,且等他率大军收拾了文武二城的人马,届时再回返过来,二次攻打小彪关。 然后撝谦继续带着大军向前接应十太保小萌押运粮草的人马,既是已经大败了小彪关,坑了信萌君数千骑兵,撝谦接下来准备再败武城来的援军,然后一路回师大本营,将文城援军一同击溃。待尽全功后,休整大军,再来二打小彪关。 再说被撝谦安排提前回返大本营的小判官,他一到大本营,就按照撝谦的嘱咐拆开了第一个锦囊。然后告诉小萌,再押运粮草,车上不需装运粮食,只需将麻袋里装上干柴等易燃之物,再在其上撒上火油等助燃之物,就将这些麻袋来回押运即可。若是有人来截粮草,不需与他们作战,直接四散而跑便是,小萌知道自己的押粮队成了诱饵,却不知道钓的是什么大鱼。既然军师,不,现在已经是大帅了,小萌在心里更改一下称谓,然后想大帅都布下天罗地网了,敌人还不是手到擒来一般,小萌自是听从命令,前去安排去了。 虎贲带着江客并没有直接前往小彪关,也未去和文城人马汇合再一同去驰援小彪关亦或是攻打撝谦大本营的打算。而是如撝谦所料一般,想要劫了撝谦的粮道,虎贲想着如果将撝谦粮道断了,那么自己麾下一万有武术功底的人马怎么着也能以一当十,将撝谦那群吃不饱肚子的士兵打的落荒而逃。虎贲倒不觉得自己异想天开,毕竟除了武城,天下还真没有其他地方能够一次性拿出这么多练过的好手。 江客只是觉得自己师父想要凭借一万所谓的功夫人士,其实大多数不过是练些起手式强身健体的家伙去打败数被的撝谦大军不太现实。倒是没觉得带一万人马去截粮草没什么不对,这也是他还年轻,不过是和两位结义哥哥占山为王了两天,要真是说出来,他也没什么战阵经验。 当探子给撝谦大营送到消息说大战押运粮草的部队周边出现一只约有万人的人马时,百变仙就不由得再次佩服起惊天算来,撝谦真的能将人心算到极致,仿佛其余的人都是他的棋子,被他如同牵线木偶一般规定好了轨迹,不会偏一分一毫。百变仙气恼的跺跺脚,这压根就不该是算计出来的啊!这人真是个变态。 撝谦听了探子的禀告,升帐发令,先令六太保陆秀夫和七太保司马睿二人各带五千人马前去运粮队左右埋伏,只看运粮队散开,便万箭齐发。又命百变仙不知和八太保文愍带了五千骑兵,只要烟火升起,便率骑兵冲锋。接着令十一太保于少保带着三千骑兵迅速从小路前插,绕到前面等待,只要有被冲散的敌军便将他们性命收割了去。最后令十三太保阿朱带了三千人的步兵军阵随百变仙骑兵之后开去,清扫漏网之鱼,准备将武城援军一网打尽。 麾下散开都去按着撝谦吩咐做准备,撝谦手里捏着个令箭,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在等什么。这时两个身影前来求见,却是汉古双侠听了消息自来请令去斗武城城主。撝谦对二人道:“汉青大侠伤势未愈,仓促迎敌怕是不美,我已布置好天罗地网等那武城援军自投罗网,二位还是留在大营同我一起等待消息吧。” 汉青咳嗽两声,对撝谦说:“大帅,虽然都说千军万马之中,个人武力起的左右微乎其微,那是对普通武林人士来说的,至于紫雷奔虎虎贲这样的高手,那是能够凭借一己之力改变战局的,还请大帅发令,让我夫妻二人前去拖住他。” 47紫雷奔虎冲骑阵,武城人马斗伏兵 撝谦听汉青说完后又剧烈咳嗽了几声,担心的问二人:“你们所说我自是知道的,只是看汉青大侠这个样子,让我如何能派你出战,” 汉青苍白的额头已经密布汗珠,但他哭笑一声,再次向撝谦请令道:“大帅且放心,上次同虎贲决战一场,被他大败后,我夫妻二人已经琢磨出了一套剑招克敌。如今我内腑虽然还有些伤,但根据家传的方子调理了这些天,已经不再碍事,不敢说肯定能将虎贲刺死在剑下,但拖住他一段时间,不让他去影响战局还是可以的。” 撝谦沉吟少许,考虑到虎贲对武城的重要性,他终是下定了决心:“既然如此,汉古双侠听令,派你二人速去前线,寻机将武城城主虎贲拖住,不叫他干扰大军行动。” 临了,撝谦又对汉青夫妇说:“若是情况不妙,你二人退走即可,不需与他死战,即便他再威猛,我数万大军也能将他给堆死。” 夫妻二人应是领令退出了账外,撝谦才长舒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座椅上。此时帐外夫妻二人向大营在走去,颜师古清冷而又夹杂着关切的声音对汉青说:“夫君,你真的决定要服用九气激心丹吗?虽然能让你快速恢复,但过后可是会令你辛辛苦苦的内力消散一半的啊。” 汉青勉强对妻子笑了笑:“你就放心吧夫人!说是那么说,但可是我家压箱底的宝物,我这个少主怎么可能没些秘法控制内力消散的情况,顶多会消散三成罢了。三成内力换来半个时辰的巅峰状态,足以改变战局,很值得了。” 看着妻子还有疑虑,汉青直接握住了颜师古的手,带她继续赶路。感觉到汉青手上的温度,颜师古倾国倾城的脸上笑了一下,心里感觉踏实多了,她在心里悄悄的对汉青说:“只要有你相伴,哪怕是共赴黄泉,同创刀山火海,妾身又有何惧!” 不说汉古双侠二人向战场赶来,意图再与虎贲一战。此时虎贲已经率领武城人马向小萌的押粮队赶了过去,只在一处交叉路口相遇。十太保小萌见众多黑衣人马向自己押粮队冲来,自是记得小判官叮嘱,匆忙令部下丢下了粮车,一起散开逃走。 一万黑衣人马散开分布在数百辆粮车周围,虎贲也没料到会不费吹灰之力,如此轻易就将粮车给夺了过来。江客却是看出了不对,粮车在路上压出的车痕印怎么会那么浅,于是他忙招呼了几人上前察看。只见他一刀捅进麻袋,不到没有米面流出,还感觉到麻袋极轻,随着江客抽刀麻袋都能被带起来,其他查看的人马也喊到:“车上没有粮食,都是些柴草。” 这时江客从刀上带起的麻袋上闻见一股怪味,他大脑一时没有转过来,强烈的不详感浮上江客心头,他突然反应了过来,这好像是火油的味道。 知道中计的江客连忙张口大喊:“都快散开,大伙都离开粮车,快点,都快点,我们中计了。”, 却已经来不及了,天空中已经落下一阵火雨,冲假粮车降了下来,随后偌大的火海便平地而起,喷吐着火舌向四周到处奔逃,身着黑衣的武城人马席卷而去,瞬间便将这里变成了人间地狱。 虎贲看江客上前查探粮车时就觉不对,他已经暗中做好了准备,是故在火箭射来时,虎贲第一时间赶到江客身边,挥洒开奔雷拳将江客罩了进去,凭借拳劲荡落了一地火箭。 此时,未经过战阵训练的武林人士弊端尽显,武城一万人马没有统一有效的指挥,顿时成了一团散沙,各自如无头苍蝇般乱跑乱喊,场面乱的如同一锅小火煎熬了许久的粥。 武城人马全都争先恐后的向两侧逃跑,他们拥挤在一起,导致什么身法也施展不出,直接成了弓箭手的活靶子。慌乱的武城人马你推我,我搡你,更有甚者,有的人直接拿着趁手的武器,朝着阻了自己前路的伙伴背后砍了过去…… 虎贲顾不上这一团乱像,以他灵敏的感知,已经察觉到越来越近的大地震动,寻思一下就知道这是势如奔雷的马蹄声响,原来百变仙不知和八太保文愍带的五千骑兵就要到了。 虎贲一手拽住江客,看准了个安全的地方,将他抡起来一甩,送了出去,而后虎贲用足了奔虎拳法,举着两个表面隐隐流动着闪电的斗大拳头全力施展开紫雷身法,向着已经能看见前排骑士身影撞去。 滚滚而来的骑兵冲势犹若流星般,没想到他们霸道对方更霸道,只见一道浑身布满闪电的出山紫虎猛的扑倒在马群之中,硬生生的从冲锋骑阵中撕裂了一道口子,接着从划开的口子中继续向浩浩荡荡的骑兵阵营内冲去。 虎贲凭借一己之力击到无数骑兵,哪怕冲锋的骑兵如海浪般一阵阵向他袭来,他却依旧如磐石般任你怒浪滔滔,我自岿然不动,坚守在向他冲杀的骑兵群中收割生命。 武城人马见城主如此神勇,深受激励,一部分人马不再向两侧逃跑,而是掉转过身,挥着手中各式各样的兵器,学虎贲一般向着疾驰而来的骑兵对冲而去,哪怕他们被撞得粉身碎骨,哪怕会被踩得尸骨无存,却依然有越来越多的黑衣人继续前仆后继的对冲过去。武之本意,遇强而不自溃,勇于迎难而上者,方乃真英雄也。 五千骑兵的冲势硬是被武城人马用血肉之躯给生生阻住,而此时由六太保陆秀夫和七太保司马睿带领的在路边埋伏的兵马也和武城人马混战到了一起,双方展开了生死搏杀。有人说,一个武林人士和一个士兵厮杀,那么赢得肯定是武林人士,而如果是一万武林人士和一万结成军阵的士兵厮杀,那么先死光的肯定是武林人士。 虽然先前覆盖的火箭攒射杀伤了众多武城人马,可一旦展开混战,高下立分。初一交手,萌新团的士兵就被割倒了一片,当人数占优却受到地形限制不能排列军阵的士兵,遇到先前一直被压制住、满腔怒火无处可撒人的武林人士时,竟是被武林人士展开了一场一面倒的屠杀,不得不说虎贲也有些自傲的本钱。要不是陆秀夫和司马睿分别镇守军队,指挥士兵的同时也冲进战圈乱战,方才勉强阻住了疯狂的武林人士,只怕是伏兵肯定会被武城人马给杀得溃败不可。 不过还好,萌新团的伏兵最终守住了两侧阵线,并慢慢依靠人数的优势压制住武城人马,而武城人马后力不济,渐渐又落入了下风。 48来年今日满城殇,此刻战场积冤魂 虎贲突然感觉眼前一空,原来他竟从狂奔的骑兵阵营中直接对穿了一过,孤身刺透了敌阵。他正欲重提一口气,转身继续杀回去的时候,看到了从远处走来的两个人影。一件黑衫,一袭白裙,汉古双侠杀到。 虎贲知道如果不将这两个人击败,自己是无法回援的,当即缓了口气,紧接着将紫雷身法施展到了极致,带起一连串的残影直奔汉古双侠,他想要速战速决,不让二人拖住自己回援的脚步。可当他挥出的奔雷拳打在黑铁剑上时,通过拳上传来的劲道,虎贲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盘打不响了,虽然不知道汉青用了什么法子,但他可以确信,几天前才被他打成重伤的汉青,此时已经回到巅峰了。 就在虎贲和汉古双侠斗在一起时,武城人马毕竟大多都带着伤,开始被人数倍于自己的萌新团兵马压制,纷纷向着未封的后路退去。江客一边同敌人殊死搏杀,一边对着后退的武城人马撕心裂肺的大喊:“不要后撤,这是围三缺一,后路肯定有埋伏,跟着我向前杀透骑兵,一起追上虎城主才能活命。” 虽然他说的是对的,但毕竟他不是虎贲,没有虎贲的声望。当看到虎贲勇猛无敌的身影如同石子扔进湖中般只击起了一丝涟漪,接着便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马阵之中,再也没了声响,武城剩下的人马心中已经有了惧怕。再看到身边一个一个的伙伴倒下,没有经过训练的他们终究是一片散沙,不管他们单打独斗的战斗能力多强,可是只要受到些挫折,他们只会寻找出路哄逃。 武城剩余的人马就是这么做的,他们看到了尚未被围起的后路,当前方敌军的骑兵穿透了阻拦的人马,踏着他们的尸体冲过来时;当两侧的伙伴倒下,只能孤身面对敌人之时;那条后路就是他们眼中的生路。不管江客如何呼喊,武城残余的人马依然去泄洪一样逃往松开的大闸,经历过惨烈战斗的他们迫切想要留下自己的生命,再多看两眼这个美好的世界…… 令人惋惜的是,一切都在撝谦的算计之中,就在武城残余的人马以为逃出生天之时,地面开始震动。随后映入他们眼睑的是骑兵,又是骑兵,成群结队的骑兵向零零散散的他们冲来。此时没有城主虎贲带头,没有了舍生忘死的同伴阻拦,哪怕是掉头回返的机会也没有,疾驰的骑兵瞬间就已经撞上了他们。 于少保带领的三千骑兵如一把尖刀直接插进待宰牛羊般的武城人马之中,接着便是刀光四起,杀戮盛宴开场,到处都是热血喷溅,一个个毫无抵抗的武城人马被于少保带领的骑兵全劈成了两半,一片片武城人马如割麦子般的倒下,人间再无安宁,期待着再看一眼世间美好的双目只有血色。 骑兵们将敌人砍翻,战袍上沾染了敌人的血迹,长枪马刀上还向下滑落着血滴,尤其是一马当先的于少保,被死在他手下的敌人喷洒出的鲜血直溅得满身血污,使他整个人如地狱里走出的修罗,胯下的白马也被鲜血染成了匹血马。 胜负已分,依然残存的零星抵抗已经无关大局,武城人马只是在和两边埋伏的萌新团士兵初交手的一刻施展了一下威力,发挥出了一点光芒,给萌新团士兵造成了些伤亡,而后便被撝谦一记又一记的后手给摧枯拉朽的击溃了。成建制的武林人士最终还是败在了士兵军阵手中,战场并不是武林人士过家家般的厮杀能够相提并论的,战场始终不是武林人士的江湖,若要一心强加进来,最终也只能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而虎贲此时被汉古双侠死死的纠缠住,听着身后传来的一声声惨烈呼救,他的心在滴血,他知道自己带出来的人马一个又一个的倒下,可是他却挣脱不开这夫妻两人手中双剑钩织而成的剑网。哪怕是他想硬拼着身中几剑,想要用以伤换伤的打法冲出去,可这两个如同打了鸡血的夫妻要么滑溜的避开,要么跟他互换后依然顽强的用剑网包围着他。 虎贲不得不承认这两人确实找到了对付自己的办法,他们没有想要取走自己的性命的想法,只挑一些虽然无关性命可虎贲却不得不闪避的地方来刺,比如脚筋、动脉。 再强大的猛虎被困住后也发挥不出自己的威力,虎贲先是强行和五千骑兵对冲,紧接着一口气尚未换完,就又和汉古双侠激烈搏斗,此时的他业已有些强弩之末。当听到身后的敌军传来山呼胜利的喊声时,他就知道,自己败了,败得非常彻底,连武城的未来也给他败了。他看着和自己一样气喘吁吁的夫妇二人,颜师古清冷的脸上也涌现出了红潮,至于汉青本来苍白的面颊此时更是显露出病态的红晕,身子也是摇摇欲坠。 虎贲突然大笑道:“还是你们输了,不管用什么秘法压制内伤,终是短时间的爆发罢了,你们拖了我这么久,也算是值了,哈哈哈。” 话音刚落,汉青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地,颜师古顾不上防备虎贲的袭击,纵向汉青,将他抱在怀里。虎贲却没有趁机下手取了夫妻二人的性命,只是说:“最终还是我输了啊!也就违背一次誓言罢,就算是取了你们的性命,也换不来我武城人马的重生了。” 紫雷身法再现,虎贲发出一声怒吼,挥舞着拳头砸向身后的敌人,就如他最先冲入骑兵中一样,他再次杀进了敌群,奔雷拳法根本无人能挡,触及他的双拳,下场只有死。 一瞬间他就深陷进了敌阵,此时的他脑袋里只有杀杀杀,不管是谁阻挡他的前路,只要拿双拳轰杀了对方就好。直到疯狂的虎贲看到了江客,那个还在奋力战斗的江客,那个才被他收为弟子的江客。虎贲突然有了其他的意识,他猛然杀散围在身边的敌人,笔直冲向了江客。 等到他杀到江客身边时,江客看着他笑了一声,无力的说:“师父,你来了。”接着便晕倒在了他的臂弯里。虎贲背起江客,又从敌人中杀出,欲要杀出一条血路。 49撝谦兵峰指文城,圣女会见信萌君 虎贲背着江客向外冲出,此时他的身法已经不复之前的迅捷,脚步也变得迟缓下来;他的防御也不如开始那般刀枪不入,身上的伤口渐渐多了起来;只有他的拳头,依然势不可挡,仍旧沾之便死。 周围的敌兵让开一条路,百变仙子不知娇喝一声,挥动着手中双刀冲向已经变成一团血人的虎贲。步伐迟滞的虎贲呆立在那似乎没有反应,直到不知冲到他跟前时,虎贲的双眼突然大睁,将不知给吓了一跳,随后虎贲朝着百变仙不知大吼一声,犹如猛虎出山,将百变仙给震的一晕,接着他快若闪电的一拳打中了不知娇软的腹部,把百变仙打的如断线的风筝般向后飞去。 此时八太保文愍赶到,接住了受伤的不知,而虎贲身后,两根长枪悄无声息的冲他后背上的江客刺了过去,俨然要将他俩刺成对穿,正是司马睿和陆秀夫的偷袭。 虎贲感觉到后方的袭击,也不回头转身,只是将两个臂膀违反正常人体般突然向后伸去,只听他手上的铁环“叮叮当当”响了几声,便分别串连在了一起。接着虎贲用左右手中的铁环缠住了袭来的长枪,再相互一交叉,突然使劲一扭,便将两杆长枪给撇断了。 这时虎贲才转过身,把手中连在一起的铁环如鞭子一般向避之不及的司马睿、陆秀夫打去,司马睿握枪的右手给他打的红肿一片,再也握不住断枪,左手抱住右臂,屈膝在地上痛嚎。而陆秀夫则是被铁环带起的劲风扫到了颜面,顿时紫青一块,吓得他胆战心惊。 虎贲接连打退敌方几员小将,眼看此刻包围他的敌军正是士气低落之时,于是手中铁环鞭便朝着周围人马劈头盖脸的打了过去,几个领头的太保都不敢再上,莫说是普通士兵了,万人的包围圈竟是就这么让虎贲打出跳活路,扬长而去。 可惜武城初来之时,雄赳赳、气昂昂的一万人马,如今却只逃出了城主虎贲和他新收的徒弟江客两人。 萌新团医护营,撝谦洗洗双手,边擦拭边从帐篷内走出,对着一脸期盼的颜师古说道:“你丈夫性命无忧,只是他服用的东西太消耗潜力了,恐怕小半年是不能与人动武了。” 颜师古道声谢谢,又听撝谦说道:“我拟在原来红楼镇的废墟上重建个大营,让伤兵前去修养,此火炎焱燚等人正在那边驻扎,一会我便派人将你们夫妻连同不知一起送过去,你们就先去那休养一阵吧。” 颜师古知道汉青伤势严重,受不了长期颠簸,回北方去调养,便承了撝谦的好意。待夫妻二人收拾妥当后,便随着撝谦派往后方护送伤兵的队伍一起撤往了一线天的大营。 当夜,撝谦看着案几上的地图,上面放着密密麻麻的小旗,不同颜色的小旗犬牙交错,分别放在写明地点的位置上面。撝谦考虑到自己麾下带在身边的太保还有五人,十太保小萌被他派去带兵护送百变仙和汉古双侠以及伤兵了。最后再次算计了一番,撝谦的目光紧盯着地图上标记着大本营的原点,然后伸出手将代表着文城的白旗拿起来,然后丢了出去…… 信萌君很生气,自从他苏醒后就一直很生气,他没想到自己本来设计好的内外夹击撝谦大军的计策,最后还是被自己曾经看重的那个军师给完完全全破坏了。如今自己骑兵尽没不说,等一线天火势灭了后,他再派人想要通过那里联系文武二城时却发现对面修了道简易的关口,竟将一线天给堵死了,害得他彻底断了消息。再一想前来援助自己的六大天罡也伤了一半,信萌君就不止生气了,而是愁容满面,他觉得自己似乎事事不顺心。 信萌君转念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落到这个境地的,对,从那个该死的浪子害死自己义子的时候,他就开始一直不顺心了。所以他要将浪子碎尸万段,斩草除根,一提到浪子,信萌君又担忧起来自己的义女空,她去红楼镇许久了,竟然没有一点消息传回来。虽说一线天被封锁了,可是以空的本事,若要自己独身潜行过来,绝对没问题啊,难不成是她哪里出了什么差错。 正胡思乱想一通的信萌君被走进来的阳明给打断了思绪,信萌君不认为阳明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好消息,不想阳明对他说:“萌君,城上士兵来报,关下有一个穿戴斗篷的神秘女子求见。” 信萌君笑道:“难不成随便来个神秘女子我都要见?那样的话,我岂不是什么都干不成了。” 阳明又说道:“那女子自称叫落灯花。” “什么?元老派圣女!她不好好待在断命涧,孤身一人跑我这小彪关来干什么?”信萌君一听元老派驻守断命涧的圣女请来见自己,惊了一跳,难不成是元老派嫌自己忙的还不够焦头烂额,也想要加入到南方混乱的局势里。 阳明默默的回答:“属下不知,萌君见不见那个圣女?” 信萌君挥了挥手,不耐烦的说:“将她带到会客厅吧,我一会就到。” 看着起身走出去的阳明,信萌君无奈的叹了口气。阳明武功虽在六大天罡里排为上首,但是为人木讷,不善交际,故此信萌君一般愿意隋和及昙阳子跟在自己身边,但此时隋和、昙阳子都受了重伤,还在卧床休养,只得将杂事交给了阳明办理,不过用起来确实没有隋和、昙阳子得心应手,信萌君不得不对自己如今无人可用的场面感到可悲。 等信萌君赶到会客厅的时候,阳明已经陪着一个全身被蓝色斗篷遮掩的严严实实的人等在那了。 信萌君不理会两人,径直走向上首坐下,自顾自的拿着茶杯喝起水来。 蓝色斗篷里传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咯咯咯,听人家都说信萌君为人和善,有君子之风,我原本是深信不疑的,却不想今日所见与传闻中的不大一样啊,这难不成就是谦谦君子信萌君的待客之道。” 信萌君用眼神示意阳明,让他吩咐侍女给客人上茶,然后对元老派的圣女说道:“待客之道自然是对待客人用的,你我是敌非友不说,就冲着你这鬼鬼祟祟的打扮,又让我如何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元老派圣女,我对你的身份表示怀疑啊。” 那圣女再次发出一阵笑声,嬉笑道:“如萌君所说,那还真是小妹的不是了,倒是小妹要先给萌君赔罪了。” 50千阳率军才围城,撝谦已至大营外 那圣女说完站起身,随意转了个圈,信萌君见她站起来,暗暗小心防备,却只觉眼前一阵蓝影掠过,随后一闪而逝,就见那圣女已将斗篷抛到一旁,俏生生的站在了那儿,一时间把信萌君都看的呆了。 那圣女落灯花有如画中天仙,灿若明霞的秀脸,美若白兰的气质,真如那神妃仙子降世,楚楚动人的让人只想怜爱一番,却又怕玷污了这只应梦中才有的仙女。 以信萌君的阅历本不该表现的如此不堪,只是这圣女实在是太过惊艳,才会使信萌君一时愣神,还好他及时反应过来,讪讪一笑道:“倒是我唐突佳人了,这样的妙人若是不掩饰一番,只怕哪里都去不成了,光追随者恐怕都能将所有的道路都堵死了。” 圣女落灯花举起柔夷轻掩嘴角,娇笑着说:“咯咯咯,萌君还真是会说话呢,小妹哪有你说的那么招蜂引蝶。现在萌君还怀疑小妹的身份么,要不要小妹再拿出点别的凭据。” 信萌君此时已经镇静如故,对落灯花说道:“仅凭如此容貌,天下还没人能冒充得了圣女,只是不知圣女来我这小彪关意欲何为?” 落灯花又是一阵咯咯直笑道:“小妹此番前来当然是为了和萌君共商大事呀!” 信萌君冷笑一声,然后故意拖长音说:“哦?这倒是奇了,你我明明是对立双方,不知有什么合作可谈?” 落灯花此次却是不笑了,她扳起绝世无双的脸,严肃的说道:“萌君岂不知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现如今我元老派大军被萧别离余孽拖在了北方,顾不上南边。至于萌君你,只怕也被叛贼撝谦给搅得不是太好受吧!现在南方最强的势力不可否认便是撝谦,若是你我还不联手,迟早会被他分离蚕食了。” 信萌君听了这话哈哈大笑道:“什么时候轮到他一个叛逆成了最强了?你们元老派拿萧别离的余孽没有办法,可不代表我信萌君拿撝谦没有办法,圣女莫不是没听说过我的师门?如今南方僵持之势不过是我还没发力罢了,要不然就凭他撝谦能蹦哒几天?” 落灯花听了信萌君的话后,脑海里突然浮出了一个庞然大物,她惊讶道:“原来如此,小妹倒是自作多情了呢,竟忘了萌君和文武二城城主皆是出自那里的,看样子我要回断命涧做好来日与萌君大战的准备了,既然这样,小妹就先告辞了。” 信萌君端起茶盏说:“圣女慢走,在下就不远送了。” 落灯花轻拿起斗篷,又是一转身重新用斗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快步走出了会客厅。 阳明看着嘴角冷笑连连的信萌君,心里不知道这两个人打的什么哑谜。 落灯花出关不久,就有两个和她一样身披蓝色斗篷的身影出现在身后,跟她一起同行。 其中一个各自稍微矮点的向她问道:“圣女,你和那个老家伙谈的怎么样了?” 落灯花思虑一番后回道:“小兰,等回到断命涧后,你就火速赶往京师,给姐姐说计划有变,与信萌君联合之事已经行不通了。让她早做准备,向长老会禀报,尽快加强断命涧的防御。” 小兰明显一惊,急忙答应:“啊?好的,我知道了。等和圣女回到断命涧后我就赶往京师。” 三人身影在不说话,迅速消失在了远方。 萌新团大本营,千阳同沈三白一起在城外的大营下巡视,沈三白愁容满面的对身旁千阳说道:“没想到我们如此急行军却还是走漏了消息,竟让这守城的将领提前做好了准备,只怕一时拿不下敌军的大本营啊!” 千阳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扶着长须,对着这个沉不住气的考察弟子说道:“我本就没想过要打下萌新团的大本营。” 沈三白惊讶道:“啊!既然没想打下这里,那为什么不干脆直接去小彪关下,同信萌君前后夹击撝谦大军呢?” 千阳笑笑,给沈三白解惑道:“若是我们直接赶往小彪关,怕是早就打草惊蛇了,要是让撝谦从小彪关下转身离开,以他的智谋,我们再想找机会打败他,还不知道要被他拖多久。现在我军困住他的大本营,他要是撤了小彪关的围回返,我们自然可以待时而动,围城打援。如若他非要死磕小彪关,以我两位师弟的能耐,怎么着也能守住小彪关不破,而我断了他的粮食命脉,且看他能坚持多久。” 沈三白一听,暗道这步棋原来走的竟是如此之妙,对千阳不由得更加恭敬了。 千阳虽然算到了撝谦必然会回援大本营,但却还是小看了惊天算洞察人心的本事,没料到自己两位师弟已经被惊天算打的大败。至于他派去和小彪关联系的探子。却是都被撝谦安排的关卡给捉了去,所以现如今,他率领的三万大军到倒是成了对抗撝谦的主力了。 回到大本营驻守的小判官拆开第一个锦囊并按照上面的吩咐要小萌做好了一应准备,紧接着他打开了第二个锦囊,上面赫然要他尽快将大本营的人、财、物都运到簸箕坡,并命他在城内多留硝石硫磺,干柴木板。 当小判官动员所有人将大本营的物资运送完毕后,正好赶上张熜、宇文轩带兵前来接收。 城外的千**本不知道此时萌新团的大本营已经是空城一座,而城内一干人员物资都全部撤到了距离他大营不远处的簸箕坡,城内如今只余下小判官和紫怡两个太保带着两千人马守城。 此时大本营内的小判官看着城下的敌军大营,拆开了撝谦给他的第三个锦囊,看完锦囊上的命令后,小判官大吃一惊,他似乎觉得:夜,更加黑暗了。 天刚微微亮,千阳还在账外教沈三白驾驭气机的法门,便有探子匆匆来报说:“启禀城主,撝谦大军距我军大营已经不足五十里。” 听到探子的话,千阳的动作突然一顿,沈三白更是脱口而出:“什么,怎么会这么快?” 千阳依然足够镇定,沉声道:“我还是小瞧了这个惊天算啊!他根本就不给我打援的机会,竟是火速赶了回来。既然如此,来人,给我升帐点将,伏击已经打不成了,那我就和他堂堂对阵。” 就在千阳升帐点兵的时候,撝谦也在进行战前布置:“我准备和对方直接进行战阵对攻,我军占了兵力优势,一定要将文城援军彻底击溃,所以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51大本营瓮中捉鳖,文城主力举千斤 撝谦发布命令道:“陆秀夫听令,命你率领一万步军为右军;司马睿听令,命你率领一万步军为左军;于少保听令,命你率领三千马军为后军;阿朱听令,你速去簸箕坡告知张熜、宇文轩二人,只要见我信号一出,便杀向敌军大营;文愍听令,命你率领三千马军绕过敌营,前去撤回文城大路埋伏,待敌军溃败,便掩后杀出,随尾追击;我自率两万兵马为中军,左右后军见我号令行事。” 众将士皆领令准备去了。 战鼓地擂击声震天撼地,无数的士兵从垒垒军营中走出,随着无数翻卷的旌旗慢慢汇聚成一个个方阵,紧接着行进到阵前停了下来。 撝谦已经站在了指挥台上,准备随时根据情况的变化调度部队,此时他尽量在战鼓、喊声、马蹄等诸多声音中调整自己的心境,以防错失战机。在这种数万人的对战中,战机一瞬即逝,若是能把握住,那么便可一击奏效,将敌人打入万丈深渊,反过来,如果让对方把握住战机,自己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只怕翻不过身来来。 千阳独自指挥着部队,为了防止城中的人马杀出城来,与撝谦大军前后夹击文城军队,他令沈三白带着五千兵马在大本营外埋伏,只要大本营内的人马沉不住气杀将出来,沈三白就直接伏击对方,并趁机抢了城门,攻下对方大本营。 是故,千阳此时的兵马不过两万五千人,比撝谦大军少了接近一半。然而千阳依然按照左中右的军阵将人马分散而来,要与撝谦大军直接展开决战。不知他是想要趁撝谦大军一路长途跋涉,正是劳累之时进行决战,一举奠定大功。还是想趁机让沈三白躲了城去,接着大军随后撤入,将双方形势变个对个。 千阳看着看着对方的布置井井有条,数万大军未见一丝忙乱,也不由得佩服其撝谦的指挥来了,相比之下,自己文城的兵马就有些相形见绌,虽然平时演练过,但和久经战阵的百战之师来说,却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千阳自然知道自己的临阵指挥能力也不如撝谦,是故他虽然如对方一样摆下了车马炮,却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撝谦看着双方都未列好阵势就展开冲锋的文城军队,真的是看不懂千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不过虽然对方乱哄哄你的冲锋,但他还是看出对方攻击的重点在中军,故此他依然沉着冷静的排兵布阵,调动人马。 此时从空中向下俯视,就会看到两个方阵越距越近,瞬间便撞在了一起,犹如两道惊涛拍岸的巨浪相互纠缠在一起,引起一片海啸。此时战场上千军万马声嘶力竭,刀光剑影你来我往,各种武器相互交击,脚下土地轰轰作响,还夹杂着痛苦的喊叫,兴奋的吼叫……到处可见剑在斩着,枪在刺着,斧子再劈着,而刀这个战争之王更是不停的砍着……双方的士兵象森林似的一片一片纷纷被砍倒,一个个尸体默默地到底,然后堆积成小山,而小山上一支支细小血流汇聚到了一起,慢慢的壮大,紧接着变成一条洪流席卷着这片土地,流过战场中的每一个人…… 就在战场中闹出的的动静相当的惊天动地时,撝谦已经看出千阳是什么打算了,千阳是想要拼劲全力进攻自己中军,然后依靠文城劣势兵力将自己的大军拖住,诱使小判官和紫怡杀出城来,接着派人夺城,改换双方局势。撝谦道既然你这样想,我便如你所愿,让人放出信号,命小判官和紫怡带兵出城助战。 千阳终于等到从大本营出来的人马了,他拼着惨重损失也要将撝谦军阵打乱就是为了让他以为自己已尽全力,将城中人马派出来腹背夹击自己军队的时候夺城。此时的千阳已经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沈三白的身上,他命自己经过长时间鏖战已经尽显疲惫的中军拖住撝谦的大军,而尚且保存完好的左右两军慢慢脱离战场,向撝谦的大本营退去。这是千阳极其信任沈三白了,若是沈三白夺不下来城池,那么这提前退出的部队就有可能引起溃逃,被骑兵追杀的丁点不剩。 小判官和紫怡出城后便遇到了沈三白的伏兵,他二人按照撝谦计策,装作尽力与沈三白一战的姿态,最后却不敌一哄而散,将城门让给了沈三白。 沈三白本就无心与二人交战,他见城门让开,忙令人守住城门,然后便接应千阳的大军,竟是忘了派人去查看城中的情况。 千阳率领文城人马且战且退,用处了断尾之术,留下一个个的死士营为大军撤退拖延时间,等左右军都加快速度撤离到了城中后,千阳还亲自带着所剩不多的人马在断后。他压根不知道撝谦其实就没想在堂堂战阵中完全击溃文城人马,而是另有计策,甚至连自己的马军和埋伏在一旁张熜、宇文轩的部队都还未动用。 就在千阳快要撤入城中时,他突然听到了沈三白的大喊:“东、西、北三门都已经被千斤闸封住了,城内空无一人,到处都是干柴硫磺,我们中计了,快撤啊!” 千阳一听,不等他答话,南门的千斤闸突然也落了下来,将他和沈三白的联系内外隔绝。就在此时,撝谦命传令兵发出信号,张熜、宇文轩埋伏的大军四下杀了出来。 千阳这是方才明白,自己竟然中了撝谦的计策,文城二万多大军都被困在城内,若是城外引起火将大本营烧了,那被关在城中的文城人马会有什么结果可想而知。 想到这,千阳急忙下马,他扎稳马步站在南门的千斤闸前深吸了一口气,而后鼓足十成内力,下盘深陷地里,将双手十指去利刃般插进表面光滑的千斤闸,使劲往上一提,竟然凭借一人之力将千斤闸给向上慢慢提了起来。 沈三白在千斤闸落下后还以为这将是自己和千阳的永别了,没想到接下来他竟又亲眼看见千斤闸再次慢慢的升了起来。再定睛一看,瞅见千金闸下露出了面红耳赤,脖颈便粗,胳膊上青筋暴起的千阳。他听到千阳努力的说:“城中危险,我在这拖起千斤闸,你们快撤回文城,再也不要插手世间事。” 沈三白奔上来想要帮他一起举千斤闸,却被千阳一声大喝斥退回去:“沈三白,记得替我带儿郎们回家。” 52撝谦智计三把火,文武二城皆烂额 沈三白听到千阳话,忍泪组织人马向城外冲去,可此时撝谦大军全都杀到,合围已成。沈三白带的人马根本没能冲出多少,他当头迎上了于少保带的骑兵,身边的人马被杀的大败,只有少数冲了出去,逃向了回文城的道路,剩下的人马又被敌军逼了回来。 千阳此时已经支撑不住,身子不住打颤,七窍更是隐隐有血丝溢出,眼见文城人马又被逼回了城内,撝谦麾下的骑兵举着长枪向千阳刺来。沈三白忙抱住千阳,喊了声:“撒力。” 千钧一发之际,沈三白抱着千阳就地一滚,躲过了骑兵刺出的长枪,轰的一声巨响,千金闸再次落下,将几个后撤不及的骑兵连同坐骑一起压成了肉泥。 沈三白半搀扶着千阳,流下了悔恨的泪水:“都是我没用,才拖累了您,还将大军害到了如此境地。如果我小心一点,早派人到城内检查下就好了……” 千阳咧嘴一笑,想要说话,张口却吐出几大口鲜血,沈三白慌忙用衣袖帮他擦拭,好不容易才稳住出血的势头,千阳才得以说道:“怨不得你,这都是天意,只是可怜我这文城的三万子弟兵了。沈三白,答应我,出去以后一定要替我守护文城。” 沈三白晒然一笑,刚想说还谈什么出去,只怕我们都要丧身于此了,可他看见千阳期盼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又被他硬生生的咽了回去,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答应到:“我发誓,如果我沈三白能够逃过此劫,出去后一定用一生来守护文城。” 千阳听了沈三白发的誓言后,忽然如同回光返照般精神起来,他竟能自己盘坐起来,虽然口角还一直往外冒着血沫,却依然一字一句的说道:“沈三白,我欲收你为关门弟子,传你浩然心法和龟息功,你可愿意?” 沈三白明显被突然的变故给惊了一下,但他知道千阳撑不了多久,为了完成老人的遗愿,慌忙拜下身子,对着千阳磕头高喊:“徒儿沈三白叩见师傅。” 千阳得意的哈哈大笑,颤颤巍巍的手伸进胸前,从里面拿出一条锦绣递给沈三白后说:“这便是那浩然心法和龟息功的口诀,你且盘坐起来,手心与我相对。如今我已坚持不了多久,这一身的内力却是不能白白浪费了。”说完他便用自己的双手死死抵住了沈三白的双手,二人掌心相对,千阳将自己一甲子的功力源源不断的传了过去。可惜还未完全传完,千阳就已油尽灯枯,只见他脑袋一歪,盘坐着的身子便偏倒在地,赫然是驾鹤西去了。 城中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沈三白尚不知就在方才千阳传功给他时,撝谦已经命人将东南西北四门全部,围了起来,紧接着命人不停地用投石机将诸多火球投掷进了城中。 城中早已布置众多引火易燃之物,此时被火球一带,顿时满城火起,上下通红,火势连天。 是夜城中之火,远超一线天和押粮队当时的火势,文城被困在内的兵马要么自相践踏,要么被到处肆虐的红焰给吞噬了,竟没有活口能够逃出。 撝谦在帅帐外看着燃着半边天的大火连连叹气,无奈的苦笑道:“此举有伤天和啊!我又该被削减阳寿喽!这一生的罪孽是难以洗清了。” 矗立在他身边的小判官眼睁睁的看着漫天大火吞噬了整座城,他也没有想到,当初撝谦的第三个锦囊会是如此疯狂,竟然把整个大本营都付之一炬,以此来埋葬文城人马。 如今他看着燃烧的大本营,依然觉得那么的不真实,听见撝谦的话,小判官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寻思着只能转移话题,便问道:“大帅,如今大本营不复存在,我们转移出来的物资百姓该到哪里去呢?” 撝谦知道小判官是在安慰自己,没有揭破,直接回答说:“大本营当初选定的位置不是很好,太过于偏安一隅,不利于今后的发展。如今我们四处征战,这里完全是个拖累了,所以我才舍得用这一座城来交换文城三万人马的全军覆没。你放心,我已经吩咐火炎焱燚率领人马在红楼镇遗址上重建新城,届时进可攻下小彪关,退可守一线天,那里的条件比好很多。” 小判官对 小判官应了个是,忙下去吩咐,杀牛宰羊,大犒三军,撝谦又看了一眼在火光中消逝的大本营,转身进了帅帐,只是留下一句自言自语的话:“现在算是已经把你所有的痕迹都抹去了吧,萌新团真的凤凰涅槃了呢。” 天明,一身血污的文愍带着追杀的骑兵回来,她昨夜带着人马追杀了了一整夜,此时精神还颇亢奋。直到拜见了撝谦,缴令后出了帅帐,她才感到一直头晕目眩,却是昨夜厮杀太过兴奋,留下的后遗症。此时的她只想着好好洗个热水澡,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于是快步向自己的营帐走去。一路上却见到兵士都在收拾行囊,行色匆匆,文愍甚是疑惑,正好迎面碰到了阿朱,忙拉住阿朱问道:“我怎么看见大军都行色匆匆的在收拾,这是要去哪?” 阿朱笑道:“你才回来,还不知道,大帅已经通令三军,午后拔营。你厮杀了一夜,快去抓紧时间收拾收拾,休息一会,要不然直接赶路太累,我也要回去收拾一下呢。” 文愍依然奇怪到:“不要大本营了吗?那去哪?” 阿朱指着文愍的脑袋点了一下,又给她个白眼才说道:“你是不是杀了一晚上把你整傻了啊,大本营都成了一把灰了,该怎么去驻扎,当然是回师二打小彪关啊。”说完不等文愍再问,挣脱开文愍拉住她的手,便跑了。 文愍向依然有袅袅余烟升起的大本营看了一眼,心情有些失落,这里的建设毕竟也有她付出过的心血。不过,转念一想,大本营是信萌君、撝谦、浪子他们这一代人打出来的,文愍莞尔一笑,收拾好心情,迎着初生的朝阳大踏步的向前走去。既然,上一代人成名的城没了,那么,现在就轮到我们为打下属于自己的一座城而努力了。 撝谦大军拔营,众将虽觉身体疲惫,又一想到即将去筑一座属于他们自己的新都,精神却是很兴奋。军队在路上蜿蜒长行,迤逦前进,只留下了一个承载过上一代人的故事和记忆,如今却残破不堪的断壁残垣徒留在此,最后慢慢的消失在时间的长河里……突然,一只手臂冲破层层灰烬的阻挡伸了出来,直指苍天。 53恒温献策机关兽,无关抵达碎星关 碎星关下,黑龙王大营,小别离帅帐。 多宝王定姜正在给众人演示自己的新手臂,乍看起来那手臂外表与常人并无区别,但神奇的是那机关臂能够随意弯转,似若无骨。 只见定姜猛的使力一甩,竟将手臂直接甩飞了出去。不对!是如同弹簧一般伸展了出去,那五指的指甲薄若蝉翼,不知是由什么材料制成的,竟然可以洞穿距离定姜有两米左右的案几。 众人看到这一幕,无不拍手叫好,狂野王猫胡子更是击胸嚎叫,然后狠狠朝站立在他身边的恒温肩上拍了两下,将银发神工给拍的呲牙咧嘴,又引起来了一阵哄堂大笑。 开山王阳光是九老之中最为年轻的一位,他的父母皆为萧别离出生入死,立下了赫赫功劳,却在生下他不久后双双受袭而亡,留下了尚在襁褓中的他。是故阳光自幼就由多宝王定姜照看,是定姜一把屎一把尿将他给拉扯大,因此阳光对定姜感激不尽,将她当成母亲一样对待。如今见定姜的手臂得以复原,阳光自是兴奋至极,又看到她施展的最后一击,阳光突然想到什么,慌忙从身上摸出一条锦绣,对着定姜大喊大叫道:“夫人,夫人,你快看看这个,这蛇影潜行手简直就是给你量身定制的啊。” 其他人见他如此兴奋,顿时也对那条锦绣上的东西感到浓厚的兴趣起来,定姜接过锦绣展开时,他们也纷纷围拢了过来。锦绣上不过是画着一些招式图,虽然让人觉得精妙万分,一般人却万万学不来,因为那些招式图无一不是违反关节手臂构造的原理,让人望而生畏,根本无从下手学习。但现在的定姜则不一样,她的手臂已经变成了柔若无骨的机关臂,正好可以无视这些反关节的动作,故此阳光才说这功法专门是为定姜准备。 狂野王猫胡子看了后也忍不住大呼一声:“妙啊!”他抽了下阳光的后脑勺问:“你小子是从哪搞到的这东西,怎么还藏着掖着,不早拿出来。” 阳光被他拍的一痛,却是敢怒不敢言,忍着疼说道:“这还是早些时候,有个奇怪的女刺客来刺杀我,我将她击杀后,从她身上搜出来的。她全身似乎都没有骨头,一招一式全不按常理施展,我差点死在她的手里。本来我觉得这蛇影潜行手是个鸡肋,根本没法学,可是丢掉又觉可惜,便留了下来,没想到如今却是派上了用场。”众人听了他的解释,对死去的女刺客兴趣缺缺,即便定姜,也只是向开山王阳光道谢。 待众人玩闹过后,神机王李世勣干咳两声,其他人方才安静下来。李世勣对小别离点点头,示意了一下,小别离才张口道:“如今元老派大元首元龙亲自赶到了碎星关,而且还带来了镇派五散人,此时若再强攻碎星关,只怕不甚好打,大家可有什么破关良策,大可畅所欲言。” 其他人还在冥思苦想之际,恒温主动站了出来,他给小别离说道:“我初来乍到,还未立下分寸功劳,如今恰有攻关对策,还望采纳。” 小别离忙问他:“你且说出来,让大家一起参谋参谋。” 恒温从袖口拿出了一个小的机械模型,给众人讲解道:“我手中的这个机关兽名为攻城巨兽,是专门用来攻城破关的,只需足够材料,十数天便可打造而成,介时可用攻城巨兽攻破碎星关,而后诸位率军杀上,则大事可成。” 说罢恒温便在案几上演示起来手中拿的攻城巨兽模型,待小别离等人看过后,都感觉这东西确实是攻城良器。黑龙王忙吩咐恒温道:“我这就命大营全力支持你制造攻城巨兽,需要什么材料,你尽管直言,我会派人替你筹集,待这攻城巨兽造成之时,便是我黑龙王大军破关之时。” 帐中诸人皆直言恒温如有需要,都会尽力相助,猫胡子更是拍胸脯向恒温保证道:“你且放心造这个机关兽,别的一应安全事务,都包在老猫身上。” 恒温一一谢过,向众人说了应备材料以及需要大量匠人,诸人答应后,便退出帅帐去准备制造攻城巨兽的所需一切材料人力了。 碎星关南城,守关士兵警惕的瞅着前方,突然瞧见远方有一股烟尘直奔碎星关而来,他们还以为是又来了骑兵援军,却不想再定睛一看,发现竟是个徒步奔袭的巨人,因为速度太快,身后带起了一片尘土飞扬。 士兵正想要关门戒备,却有一个庞大的身影从他背后闪过,朝巨人来的方向大喊道:“盼星星盼月亮,可总算把妙手医仙无关给盼来了,你们让和尚我等的好苦啊!” 原来是笑和尚绿豆迎了出来,士兵见此,知道巨人是自己一方的,这才放下心,不再关闭城门。 就在一大一小,两个对冲的身影差点撞到之时,却有戛然而止,身影相对而立。相比一般人来说已经是庞然大物的笑和尚绿豆站在那个奔袭而来的巨人身前时,却和个小孩似的。 绿豆和尚此时满脸堆笑,他的五官全挤在了一起,根本就分不清哪个是眼睛,哪个是鼻子,他抬头恭维的对坐在巨人肩上的身影说道:“无关医仙啊,你可终于来了,和尚我真是都快急死了。” 巨人肩上的身影伸了个懒腰,然后低头俯视着笑和尚,用慵懒的声音问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胖和尚啊!我看你这不是笑的挺开心的嘛,半点着急的样子也没有啊,再说我一眼扫过去你简直健康极了,无伤无痛的盼着我来干什么?难不成是你想和胖子打一架么?” 绿豆和尚将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开玩笑,谁嫌命长才和这个大家伙打架,那不是没事找刺激么?他又慌忙对无关说:“无关医仙啊,您可别这么不紧不慢的了,元龙他们都在堂上等着你呢。死道士真的快死了,关可成也一直昏迷不醒,你还是快去看看吧!” 无关听了他这话,似乎两人伤的真挺重,但他依然谈定无比的对绿豆和尚说:“既然那么急,胖和尚你还挡着我的路干嘛?” 绿豆和尚被无关呛住,还没等他让开身子,无关就拍拍胖子的大脑袋,说了一声:“胖子,我们走。去看看臭可成和死道士到底伤成了什么样子,竟能让这个胖和尚都哭丧着脸,真是件不容易的事呢!” 胖子“嗯”了一声,接着便从绿豆和尚的身上垮了过去,向着碎星关里奔了过去,只留下身后发呆的绿豆和尚。笑和尚半晌才反应过来,又哇哇大叫的向他们追了过去,却只吃到了一嘴尘土。 54无关妙手治伤患,可成夜奔为兵器 无关察看了邪道士王阳明的伤势,葱葱玉指搭在王阳明的右手脉搏上,眉头直皱。围观的元龙等人看他的样子,砰砰直跳的心脏全提了起来。 无关直到给王阳明做完全身检查,在一旁侍女端的金盆里净手之后,才边轻轻甩着手上的水珠边对众人说:“放心吧!这死道士命大,死不了的,我先去看看臭可成怎么了,然后再来给死道士治疗。” 说罢,无关又到另外一间屋子给关可成检查去了,赤发灵官的伤倒是无伤大碍,只是内腑受了些伤。至于昏迷,一方面是因为他被神秘人点昏了过去,另一方面,无关再用真气替他检查时发现他淤塞的两条主要经脉竟是在自行冲穴,却因为后力不济给僵持住了,是故才许久没有清醒。 无关连忙取出金针帮关可成度穴,助他一臂之力,在外力的帮助下,关可成最终一举打通了任督二脉,悠悠转醒了过来,竟是因祸得福了。 元龙等人见关可成不但清醒了过来,更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又得到无关保证邪道士生命无忧,这才放下心来。丑公子挤上前对无关说:“无关医仙,无关医仙,你快帮我看看,当初我可是也身中过剧毒,你能不能想个法子,让我也一下子打通奇经八脉。” 无关知道他这是在开玩笑,毕竟提心吊胆了这么多天,所以她边在金盆里净手,边对丑公子说:“当然有办法啊!你若是想让剧毒不为祸身体机理,那就一顿吃下两斤巴豆,这样就能将毒排干净了。要是也想因祸得福啊,我也有办法,用个以毒攻毒的招,再给你服下几十种不同的剧毒,说不准真能将你一下子给变成武林至尊呢!” 因为楚留香一直带着小丑面具,是故众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听他惶恐的语气也能推算出他的表情不太好:“那还是算了吧!我感觉身上的毒已经解得挺干净了,不需要再用别的法子了,现在我身体壮的能吃下一头牛,好的不能再好了。” 众人一时被楚留香逗得哈哈大笑起来,多日的阴霾也是一扫而空。绿豆和尚更是调笑他:“我看你不是能吃掉一头牛,而是能吹死一头牛。” 众人一听更加乐呵了。 妙手医仙无关净手完毕,这次没有再让众人随他一起进躺着邪道士的屋子围观,而是独自一人前去给邪道士治疗。 元龙等人在门外等了半宿,方才见无关开门走了出来,此时无关面色苍白,甩动水珠的双手也在不自然的抖动。无关对关切的众人说:“他已经没事了,只是还需要久养,你们暂时先别去打扰他。” 元龙听无关说完,忙让人扶无关下去休息,又和放下心来舒了口气的众人交谈了几句,他知道众人这些时日也不轻快,忙让他们各自散了,回房休息。 第二日,无关又替其他人检查了一遍身体,发现众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伤势,尤其是已经在碎星关厮杀多日的三大法王。无关虽然帮花斧豹王将断了的脚趾骨复原,也替棕甲熊王熊二清除了身上的众多暗伤,可是面对断臂的金毛狮王他也是暂时没辙。 狮子王的断臂是他自己扯下来的,伤口处已经结痂,至于中毒的断臂业已不成样子,早就被处理掉了。即使无关有办法帮他接手臂,那也先要有一条手臂才行,因此狮子王的右手衣袖依旧是空荡荡的,他也没有抱什么太大的希望,倒也不是很沮丧。 是夜,元龙在碎星关设宴款待无关,除了邪道士还未苏醒外,其余众人皆到场参加。闲话许久后,又谈论到了战况上,他们都对黑龙王大营怎么突然偃旗息鼓,许久不来攻关感到疑惑。 虽然各抒己见,又讨论了许久,却没有商量出什么结果来。最后丑公子楚留香还请令想要去夜探敌营,看看能不能打探出什么消息来,却被元龙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了,开什么玩笑,才刚刚夜袭了敌营,黑龙王此时必然严加戒备。即便是无关来了,也不能因此就拿小命不当回事,若是失手被捉住了还好,要是变成了尸体,就算妙手医仙无关再厉害,他也没有生死人肉白骨的能力。 既然讨论无果,那也就只能守在碎星关上,看对方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到时候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等宴席散了后,关可成独自留了下来,他见其他人都走了,才开口对元龙说:“师父,徒儿想告个假,离开碎星关几天?” 元龙疑惑道:“碎星关战事正紧,虽然这几天没了动静,但指不定什么时候又会重起战火,在这节骨眼上,你要去干什么?” 关可成懊恼道:“徒儿的金丝描背绣鸾刀上次夜袭时被毁了,如今又找了几把武器,可总觉得不甚趁手。徒儿正好听绿豆和尚说,离碎星关不远,有个打铁匠打制的武器不错,便想去寻了他,请铁匠给我打上把趁手的武器,到时候也能更好帮师父御敌。” 元龙听他这么一说,顿时觉得有点害臊,虽然麒麟王张昌宗先打弯了关可成的刀杆,可刀毕竟最终还是毁在了自己手里,于是他对关可成说:“也好,没有趁手的武器,你也不能完全发挥出武艺,切记早去早回,路上千万要小心才好。” 关可成应了一声便要退下,元龙思量再三后又对他说:“原本我想等着你自己打通了任督二脉后,再传授你几门绝学,没想到这次竟让你因祸得福,误打误撞将任督二脉给打通了,既然你要出去几天,我便先传你套心法,你出门也好有个凭靠。” 关可成听他说罢,连忙跪谢,元龙待他拜完,方又说道:“这聃荒心法乃是本门绝密,亲系弟子一脉相传,故向来口口述相传,你且仔细听我念上两遍,万要铭记在心。” 元龙将聃荒心法给关可成念了两遍,又命他复述确认没有差错,再三叮嘱关可成千万不可泄露本门绝密后,方才让他走了。 关可成学了心法,告别师尊后又去寻了笑和尚打探消息。笑和尚不能陪他同去,便画了个地图给他,又给他详说了铁匠铺周边的大概情况,关可成等牢牢记住了笑和尚的话后,方才谢过笑和尚走了。 回到房里,关可成片刻不停的收拾起行装,他竟是一刻也等不及,便要着急去寻了打铁匠,好早日能打造出一把趁手兵器。收拾妥当后,关可成连夜出关,直奔着笑和尚指点的地方而去,一路不曾停歇,等到了地方后,也已是第二天中午,他顾不上又累又饿,先着急寻起了打铁的匠人。 嘱 55先砸水方能制刀,黑汉挑衅即开打 笑和尚给关可成指点的地方叫做李家村,这李家村不过二十多户人家,并不是很大。关可成骑马进了村子,一眼就知道自己要找的是哪户人家,那家门口的炼铁炉在村子里显得很是突兀。 关可成翻身下马到了铁铺门口,看到一个精赤着上身的壮汉在炼铁炉前打铁,冲他问道:“请问你是铁锤神李昉师傅吗?” 打铁的壮汉待锻造的铁片在烈火中逐渐成形后,赶紧将其放到了一旁的水缸中,只听“滋”的一声,通红的铁片瞬间变了色,水缸上方顿时飘荡起了白烟。壮汉忙完这一切后,才抬头对关可成说:“我就是,你想要打造什么武器?” 关可成虽对他怠慢自己十分不满,却谨记笑和尚的叮嘱,知道此人脾气怪异,听他问自己,忙从胸前掏出一张图纸,向李昉递了过去,对他说道:“我想打制一把大刀,就和图上这个一样。” 李昉瞄了一眼图纸,将它随手丢进了炼铁炉,也不回复关可成,转身便要去忙。关可成立马急了,语气不善的喊道:“你怎么烧了我的图纸。” 李昉头也不回的说:“我李昉从来不打造次品,要是真打了图纸上面的垃圾,到时候会败坏我招牌的。” 关可成怒极反笑,呛道:“那你到是说说看,能帮我打一把什么上品好刀出来。” 李昉放下手中的铁锤,回头仔细打量了两下关可成,差点没把关可成给盯毛,就在他想要发飙之际,李昉指着水缸,努嘴对关可成说:“你使出十成气力对着水面打上一拳。” 关可成觉得这个家伙脑子有毛病,不好好打造兵器,让自己去击什么水面,他欲要拂袖而去,又想到笑和尚对这个家伙十分推崇,最终决定听他的话去试一试。于是关可成走到水缸前蹲下马步,双手扎腰,深吸了一口气,心里还想着看我把你的水缸打成稀烂,想到就做,他猛力暴出一拳砸向水面。 预想到的场面并没有出现,水缸依旧完好无损的立在那,关可成自己却被水缸中四溅的水给淋成了落汤鸡。 李昉看着关可成的狼狈样子,面目依旧呆板,也不取笑他,双手抱胸,严腔正调一字一顿的说:“你可以走了,三天后带着一百两银子过来取刀就行了。” 关可成本来快要疯了,突然听他这么一说,惊讶道:“什么?这就行了?” 李昉却是不再搭理他,关可成正觉无趣,想要离开之时,突然有个响亮的大嗓门在他身后吼出:“铁锤神,速度给老子打两把斧子,老子急用。” 关可成回头一看,发现喊话的是个黑凛凛的雄壮大汉,他随意的披着个黑色上衣,露出健壮的胸膛,只在腰部打了个结。 黑大汉带起一片风声,两步便越过了关可成,匆匆走到李昉面前,再次急切的朝他吼道:“铁锤神,速速给我打两把斧子,老子有急用。” 说完黑大汉也不等李昉回话,狠命的一拳朝水缸砸下,竟是将大半缸水都给砸了出来,顿时水滴满天乱飞,在门口下起了一阵小雨。 关可成这才明白,原来每个人都要经过砸水这一关,同时他也不禁感叹到:这黑汉好大的力气。 李昉依然是不紧不慢的性子,指着关可成对黑大汉说:“你来迟了,我刚答应要给这个小哥打把刀,所以不能马上给你打斧头了。况且铁精也不够了,等给这个小哥打完刀,你也要等十多天,要我补充了铁精回来后才行。” 黑汉双目圆瞪,冲李昉喝道:“那怎么成,十多天后黄花菜都凉了,我还有急事呢,先打我的斧子。” 李昉摇摇头说:“做事要有顺序,先来后到的规矩不能破,我既然先答应了这个小哥,就不能坏了自己的名声。” 黑汉拿李昉没办法,只能回头紧盯着关可成,凶狠的说:“小子,快把你的单撤了,先让大爷打完斧子,你再来这下单。” 关可成好歹也是久经战阵的人,怎么可能让个莽汉吓到,他淡定的摇摇头说:“那可不行,我的刀也在等着急用呢。” 黑汉见关可成不答应,他竟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两个硕大拳头直冲着关可成的脑壳就砸,口中还喊着:“既然你不答应,我就打到你答应。” 关可成知道黑汉力气颇大,是故没有硬接,而是聪明的将身子矮了一下,先躲过黑汉的拳头,紧接着狠狠一拳砸向黑汉腰腹,没想到随后他手上传来一阵剧痛,拳头竟然如同打到了铁板上一样。 黑汉见自己两拳都没打到关可成,反而让他矮身还了一拳,顿时发了狂,黑汉两手迅猛向下紧抓住关可成的腰部,然后像铁钳一样把他锢住,接着就要向上抡起关可成。 关可成见一个不防备竟让黑汉给抱住了腰,他匆忙使劲想要脱身,可使劲挣了两下却是怎么也挣脱不开,眼见黑汉就要向上抡起自己,关可成哪能再让他得手,便也双手环抱,将黑汉给拦腰抱住,准备死不松手。 关可成的力气终究是比不过黑汉,只僵持了一会,便被黑汉将他的半个身子给提到了空中。黑汉见再往上举不起了,便要抡着关可成的腰部往地下砸。 关可成发现了他的意图,忙两腿发力,想要在黑汉将他抡下之时,两腿先站在地上支撑住,却没想到还是小看了黑汉的力气。当关可成半个身子被黑汉抡到地上后,巨大的反震让关可成腿直接麻木,感觉下半身不属于自己了一般。 关可成发觉黑汉又要将他向上抡起,这时他十分后悔自己怎么没学个千斤坠的法门,要是让黑汉再将他反复抡上几次,他觉得自己绝对又要躺在床上让妙手医仙无关给自己诊治诊治了。 关可成心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于是在黑汉重新向下砸他之时,关可成松开了抱住黑汉腰部的双手,借着黑汉使出的劲力猛的将身子向后一翻,险之又险的避过了被抡砸在地上的命运。但他整个身子也完全被黑汉给提在了空中。关可成怎么可能如此大意,他趁黑汉尚未反应过来,在空中反转双脚,连环向黑汉脸上踢去。 黑汉不防关可成竟有此一招,脸上被他结结实实踹了两脚,吃痛下双手一松,随意将关可成丢了出去,然后抱着脸踉跄后退了几步。 关可成的身子在空中接连打了两个转,等到卸了大半的力气后,方才一拧身子在地上站定。 56打一场双方罢手,寻铁精前往赌坊 关可成站稳后见黑汉死死盯着自己,便伸出右手食指,向黑汉勾了勾,嘴里嘟囔着:“来啊,大黑个,咱俩继续。” 黑汉眼看关可成挑衅,顿时气的火冒三丈,作势欲扑向关可成。关可成之所以敢激怒黑汉,那是因为通过刚才的交手,他发现黑汉虽然力气极大,但下盘却不稳。黑汉扑的很迅捷,却被关可成根据他的动作提前预判出了招式,在黑汉扑来时关可成及时蹲下身,再次避过他的攻击,接着一个扫郎腿踢向黑汉双腿。 此时黑汉扑的过猛,已经避之不及,硬挨一记后摔倒在地,关可成立马向倒地的黑汉扑去,骑在他的背上,然后将黑汉的双臂向后一拉,紧紧拽住,想要牢牢的锁死黑汉。 黑汉挣扎了数次,由于身子向下趴着,又被关可成顶住了腰,实在使不上力气,只能勉强和关可成比拼手上的力气。关可成虽然占了姿势的优势,但也只是和黑汉僵持住,两个人顿时憋的面红耳赤,一时谁也奈何不了谁。 李昉此时恰如其分的插了句话进来:“子冈,如果你能弄到足够的铁精,我就答应帮你打制斧子。” 二人听了这话后,硬憋着气的关可成对身下的黑汉说:“傻黑个,还打不打?” 被李昉称呼为子冈的黑汉狠咬着牙说:“你不算好汉,只会耍小聪明,这次不算,下次再来。” 关可成也快要撑不住了,就回复黑汉子冈道:“好,一言为定,咱俩下次再来比过。” 随后关可成撒开了双手,骑在子冈背上的身子顺势侧翻,仰躺到地上大口喘起了粗气。黑汉子冈双手撑地一使劲,也翻过身来,他的胸膛和关可成一样剧烈的起伏着,刚刚还打的难舍难分的二人此时倒并排躺在了一起。 关可成喘了会气,待缓过劲后,向黑汉问到:“你叫子冈?打造斧子想要干吗?” 黑汉听他问,没好气的回道:“大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叫子冈,打制斧子当然是要去碎星关打黑龙王。” 关可成一听这黑汉竟然是想要去碎星关助战,顿时好感大加,爬起身给子冈说道:“你当真是准备去碎星关打黑龙王?” 子冈一听不愿意了,差点起来再和关可成打一架,显然是对关可成的问话很不满。关可成见子冈这样子,知道他是以为自己小看他了,忙补充道:“我可没有小看英雄的意思,英雄想要去碎星关打黑龙王,可知道我是谁?” 子冈听了他的解释,不在意的瞥了关可成一眼,对他说道:“我管你个瘦杆是谁,当前要紧的是打了斧子,大爷我好去碎星关助阵。”说完后子冈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突兀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关可成说:“难不成你这个瘦杆是黑龙王的手下,那今天可不能让你给逃了。” 说完就又要动手。 关可成被子冈整得哭笑不得,他可不想再和子冈打上一架,连忙开口报上家门:“我怎么会是黑龙王的手下,你且听好了,元老派赤发灵官关可成即是在下。” 子冈听关可成这么一说,竟弯腰捧腹大笑了起来,他指着关可成的脑门说:“哈哈哈,就凭你这个瘦杆,连我都打不过,还敢冒充赤发灵官的名讳,真是大言不惭,让我来教训教训你,好叫你明白不是谁都能随便冒充的。” 关可成见子冈不信自己所说,真是千口难辨,他估计怎么解释都没有用,恐怕只能再硬着头皮和子冈干上一架,才能让他老实。 又是铁锤神李昉恰到好处的一句话解了围:“子冈莫要不信,他说的都是实话,金丝描背绣鸾刀的图纸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子冈听李昉发话说关可成不是假冒的,这才信了,只不过他依然对关可成没好感,不屑一顾的说道:“这就是赤发灵官?名头那么响亮,如今一见却也不过如此,原来都是吹的。” 关可成一时被子冈气的不清,对子冈说:“手上功夫不是我的强项,有本事换了武器再来,如果三招之内不将你活劈了,我就妄称赤发灵官。” 子冈听他一说,自然是不甘示弱,大叫道:“比就比,难不成我板门魔子冈会怕了你。”边说边要去拿武器,又想起二人本就是为了打造武器才起的纠纷,便对关可成说:“我要是有了武器,哪还有功夫和你打架,早去碎星关支援了。你既然是赤发灵官,想必也是要讨了武器去碎星关打黑龙王,我便先让上你一让,再等个十几天。” 关可成见两人此时都没个趁手家伙,一时也是无语,又听黑汉子冈谦让,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便向李昉请教:“不知李师傅可清楚附近哪里能弄得上铁精?这位壮汉一心想要去碎星关打黑龙王,我倒是有心助他一臂之力,替他寻了铁精,好叫李师傅早日将兵器铸成。” 李昉听关可成想要去寻找铁精,便给他说:“方圆百里能寻得到铁精的只有一处,便是离这不远的财神赌坊。听说财神赌坊的东家要打造什么,需要大量铁精,所以附近的铁精都被他们给收拢走了,只是要想从他们手里拿到铁精,恐怕不易。” 关可成听李昉说完,笑到:“多谢李师傅指点,我先去晓之以理,花大价钱去买,想必他也会卖给我。若是我都说明利害后他依旧不卖,我便直接抢了他又如何?难不成那赌场东家的玩物还能有军情紧急。” 关可成又问子冈:“你知不知道李师傅说的赌坊在哪?咱俩同去,早点将铁精给弄回来,好让李师傅开炉为你打制武器。” 子冈听了二人对话后,没想到关可成要和自己一起去弄铁精,见他问自己,便扯着嗓子回道:“当然知道,我还在那赌过几次,这便一起去,跟我来。” 关可成将马拴在李昉的铺子前,请他帮忙照看。李昉答应后他便和子冈走了,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李昉摇摇头,便开始为关可成的大刀做准备了。 二人走了十几里,关可成昨夜至今还未进食,腹中早已空空,刚才又和黑汉子冈打了一架,现在是又累又饿。他刚要给子冈说先找个地吃上一顿再去赌坊,不想子冈已经指着前面不远喊着:“到了,看见那个特别的旗子没,那里就是了。” 关可成见已经到了赌坊,如果再给子冈说掉头寻地吃饭,恐怕子冈生疑,还会以为自己不敢去了,到时再生事端。便应了一声,同子冈紧走了两步,等到了赌坊前,匆匆瞄了一眼赌坊名字,这时子冈已经挑开了门帘,关可成便紧跟着前后脚闯了进去。 57关可成身陷囫囵,板门魔速搬救兵 赌坊内外完全是两个世界,关可成一进去就被里面糟杂的声音和疯狂的人群给吓了一跳。有管事的瞧了下关可成的打扮,便殷勤的过来招呼,却是认识子冈,对二人说:“呦,今个吹的是什么风,竟然把板门魔给吹来了,还带来个大主顾。” 关可成没好气的说道:“我们不是来赌钱的,让你们东家出来,我找他有事。” 那管事的见关可成面色不善,悄悄给旁边的打手使了个眼色,然后笑着对二人说:“这倒是怪了,来赌坊竟不为赌钱,客人难不成没听说过财神赌坊,我们东家怎么可能在这么偏僻的分店,有什么事给我说就成。” 关可成尚未答话,一旁的子冈已经抢着对管事的说:“大爷是来这买铁精的,快把铁精拿出来,大爷买了就走。” 管事的一听这话,脸色突然一变,收起了笑意,板着脸对二人说道:“我们开的是赌坊可不是铁铺,赌钱的法子倒是有不少,铁精那是一点没有,二位要买铁精,可是走错了地方。” 子冈十分不满,大吼道:“藏着掖着作甚?大爷又不是不给钱,你今天要是不把铁精拿出来,大爷管你财神鬼神,直接拆了你的赌坊。” 赌坊内的糟杂声竟被他一嗓子给压了下去,众人见有热闹看,一时也不赌钱了,都向门口望了过来,想要看能不能瞧上一场好戏。 管事的面色已经黑成了锅底,他发狠道:“板门魔,你当财神赌坊好欺负不成,看样子,二位今天这是来挑事的了。” 关可成见事情已经闹僵,心想大不了打上一架,也强硬的回道:“你若是好声好气的将铁精卖给我们,这事就这么了了,若不然,大爷就是挑了你这个场子又能如何?” 不等管事的搭话,人群后面突然传来一句话:“你想把事了了,我却不想把这事给了了。” 关可成顺着话音瞧去,看到个身穿白服,手里捏着把折扇的中年男子。只见男子走到人群中央,向赌钱的人拱手说道:“众位请了,财神赌坊要办点私事,为免不必要的误伤,却要让大家先离开一会。” 众人好像认识这个男子,知道瞧不上热闹了,都乱哄哄的向外涌了出去。子冈也在关可成旁边急道:“坏了,这家伙怎么会来这了,咱俩今天只怕是要遭。” 关可成小声问子冈:“你认识他,什么来路?” 子冈见他不认识来人,方才想起关可成才来这里不久,也压低声音在关可成耳边解释说:“这财神赌坊架子搭的很大,据说各地都有分号,有传言赌坊的东家是文城副城主的儿子金财神。因此财神赌坊的分号向来都只有管事的,没有东家坐镇,平时都由金财神的左膀右臂苍狼白鹿到处巡视。你看见的这个便是白鹿,不知他什么时候到了这,估计是和那些铁精有关。” 就在二人暗地交流的时候,人头攒动的赌坊已经清场结束,只剩下关可成和子冈这两个“客人”。只见那管事的一摆手,赌场内便出现了几十号打手,把前后门都堵了,二人则被他们给围到了中央。 中年男子白鹿“啪”的一声打开了手中折扇,只见扇面上画的却不是梅兰竹菊,而是和门口大旗上的金***案如出一辙,显得颇为有趣。 白鹿边摇折扇边对二人说:“姑且不管二位是从哪得知我这财神赌坊里有铁精的,就冲着你们想要拆了赌坊,这梁子便是结下了。如果二位明点事理,自己把手脚打断,剩下我一番功夫,我便当这事从来没发生过,放二位一条生路。要不等动起手来,二位小命还能不能保得住,我可就不清楚了。” 关可成听了一笑,没想到这破赌坊竟然威胁到自己头上了,他心想要是报出自己的名号,只怕日后会传出去堂堂元老派护法在赌坊被人围了起来,名声上不好听,于是他便回道:“我只不过是想要来这买点铁精,你若是非要不卖,那我也只有硬抢了。” 说完,关可成就一把掐住面前赌坊管事的脖子,趁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将他甩向几个打手身上,竟是当先动了手。 白鹿见二人真敢动手,顿时大怒,尖叫到:“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打死这两个混账玩意。” 赌坊内一时间乒乒乓乓好不热闹,桌子凳子互相乱丢,各式各样的赌具更是漫天乱飞。关可成和子冈皆是武艺过人,哪怕财神赌坊的几十号打手都是硬茬子,顷刻也让二人给放倒了一片。 白鹿眼见赌坊打手挡不住二人,便也举着折扇加入到战团内,其余打手眼看白鹿敌住了关可成,便纷纷涌向了板门魔子冈。 关可成刚撂翻一个打手,便见白鹿的扇子袭来,连忙用个铁板桥后仰身子躲过。白鹿见关可成躲过迎面一击,随手一按扇上开关,扇骨尖端便突然出来一排铁刺,而后白鹿手腕一扭,又将扇子向下划去。 关可成看的清楚,知道扇上有机关,此时他赤手空拳,因此不敢硬碰,忙双手往后一撑,两脚踢向了白鹿手腕。白鹿眼见手腕要被踢中,连忙回收扇子,躲过关可成的连环双脚,然后他不待关可成起身,又将扇子冲关可成压去。 哪知关可成没踢中白鹿手腕,却不放下双脚,而是趁势后翻,竟躲过了白鹿来势汹汹的攻击,还抽空在地上捡了个凳子腿,站起身来同白鹿对峙。 白鹿不等他喘口气,手中扇子一扬又向他挑来,关可成忙用手中凳子腿挡住,右脚顺势踢向白鹿下盘。白鹿见扇面被他挡住,便伸出腿和他互碰一下,却比不上关可成的下盘稳健,差点一个踉跄跌倒,身子只能向后一退,扇子也撤了回来。 关可成眼见有机可乘,身子向前一扑,抡起凳子腿朝着白鹿脑袋便打,却不防白鹿空着的手朝他扬了一把粉末,一时避之不及吸了不少。 关可成立马感觉头晕脑晃,没想到白鹿竟会使出如此下三滥的手段,面对白鹿接踵而至的杀招,关可成只能像喝了酒的醉汉,摇摆着身子躲避,没一会身上就出现了几个伤口,不住的往外流血。 一旁被众多打手围攻的子冈见关可成被白鹿压制,他愤怒的大吼一声,竟将关可成给吼得一抖擞,神智稍微清醒一些,他估摸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便连忙对子冈喊到:“你快冲出去,到碎星关找我师父搬救兵。”说完关可成双脚一软,便摔倒在地被,一旁的打手看见关可成昏迷,便一拥而上用大网一笼,将关可成给捉了起来。 子冈听关可成一喊,见白鹿已经腾出手走向自己,他只怕再不逃就要步入关可成后尘,便抡起一个打手向周围乱甩。借着空隙,子冈身子向后滚去,跌跌撞撞的出了财神赌坊,爬起身就跑。 58绿豆急援关可成,赌坊管事虐灵官 赌坊管事的哼哼唧唧的从地上爬起来,依然佝偻着身子双手不停揉腰,他眼见子冈跑了,立马颐指气使的对打手骂到:“还不如给我追,一群废物!哎呦,我的腰啊!”原来他一用力,不小心又扯动了闪着的腰。 打手们在心里暗啐一声,但也只能无奈的准备往外追,却被白鹿给喊住了:“都不用追了,且看看他能搬来什么救兵。” 一盆水泼到了昏迷的关可成脸上,迷茫的他被五花大绑的带到白鹿面前,两个打手使劲往下按,想要让他下跪,却怎么也按不倒他。 管事的一看关可成倔强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双手叉腰的他朝着关可成的腿弯踢了好几脚,没想到关可成依然纹丝不动,愤怒的管事便喊打手拿棒子要将关可成的腿打断。 白鹿摆摆手,让管事的停止折腾关可成,他亲自走到关可成前问道:“我将才听你说要让同伙去碎星关喊救兵,不知你师父是何许人也?万一要是我认识,说不准就卖他个人情,饶你一条小命。” 关可成仰天大笑道:“就凭你也配认识我师父,还是撒泡尿看看你的样子吧!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元老派大元首元龙就是我师父,赤发灵官关可成说的便是我。” 还不等白鹿答话,一旁的管事就拿着木棒狠狠打在了关可成的身上,冲关可成骂到:“我呸,就你还赤发灵官,我还是元龙的师父呢!” 白鹿见状也不制止,冷冷的丢下一句:“既然你这么没诚意,那我就等三天,看看你的同伙能搬来什么救兵。如果到时只来了小猫两三只,我就把你们一起都扒了皮,挂在外面示众,让人看看挑衅我财神赌坊的下场。”接着便扬长而去。 管事的见白鹿走了,指使着打手们一拥而上,将关可成一顿好揍,临了扔下一句狠话:“要不是白鹿管事的发话,我现在就结果了你的性命,你先等着,我这就去准备剔骨刀,三天后一定亲手将你的皮扒下来,看你到时还横不横。” 关可成张嘴一口痰就朝着管事的脸上吐去,管事的没防备他还有这一手,竟被他吐了一脸。管事的反应过来后立马急了,朝着关可成头上便踹,若不是打手拉着,只怕管事的当场就取了关可成性命。 子冈逃出赌坊后,没看到自己身后有追兵,便一溜烟又跑到了铁锤神李昉的铺子,大喊大叫道:“铁锤神,不好啦,那赤发灵官让财神赌坊的人给捉了去了。” 李昉任他肆意喊叫,就是不搭理他,被子冈逼得急了,才给他说:“人被抓了你就去碎星关搬救兵,来我这里撒什么泼。” 子冈这才回过神来,又转身向外跑去,准备去碎星关找救兵,却被李昉喊住:“回来,骑着他的马去,要不然等你凭着两条腿跑过去,人早没了。” 子冈掉过头来哭丧着脸说:“可我不会骑马啊,这可怎么办。” 李昉也被他气急了:“那你就把自己绑在马上。” 子冈救人心切,再寻思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在李昉的帮助下,把自己绑在了关可成的马上,然后纵马向碎星关奔去。这一路把他颠的是三魂去其二,六魄失了五,还好在第二日傍晚时,终于赶到了碎星关。 此时碎星关已经闭了大门,守卫听他见有人在关下嚎叫,仔细一瞧却不认得,故此没有搭理。也正巧这夜是笑和尚巡关,他听见关下有人大喊大叫,便向关下一看,认出了关可成的坐骑,可上面却绑着个不认识的黑大汉。绿豆心中起疑,只怕关可成出了什么变故,连忙开了关门放子冈进来。 子冈一边大喘气一边给笑和尚说关可成被赌坊的人使手段给捉了起来,此时生死不知。笑和尚一听顿时大惊,他也没了主意,慌忙带子冈去关内寻找元龙。 元龙本来正在看书,绞尽脑汁寻思着破敌良策,思绪却被求见的笑和尚打断。他估计笑和尚有要事禀告,便压下了心头的不快,召笑和尚来见。 元龙万万没想到笑和尚带着个黑大汉,给自己禀报了关可成被捉的消息,元龙立时大怒,他如果不是顾及自己身为主帅要统筹碎星关诸事,便要自己去救弟子了。 元龙好歹冷静下来,他不清楚黑龙王什么时候攻城,知道自己现在肯定是离不开碎星关,便让笑和尚点了二百骑兵,跟着黑大汉前去营救关可成。 末了元龙还不放心,他又亲自去请妙手医仙无关,恳请他也走上一趟,元龙害怕关可成若是受了重伤,来不及回碎星关救治,所以才出此策,无关实在是被他求得没办法了,无奈只好答应。 笑和尚此时已经带兵离了碎星关,元龙带无关出了屋子后,方才想起来他没有向导。而且他又不知道关可成到底是去哪里铸刀。一时间,只怕是无关没法前去救援了。 无关听元龙说了疑虑后,只是一笑,叫他不用担心,而后和他一起到了院外。元龙只听无关轻轻的唤了一声胖子,一个庞大的身子便从天而降,“咚”的一声带起一片灰尘。 无关向巨大的身影问道:“胖子,你能闻到胖和尚的味道么。” 那巨大的身影低下头,似乎是在仔细嗅周围的气息,过了一小会,胖子方才“嗯”了一声。 无关又笑着说:“那我们追上胖和尚,踢他屁股好不好。” 胖子又“嗯”了一声,然后伸手将无关捧起来放在肩上,接着迈开步子腾空一跃,直接消失在了院子中,徒留元龙一人在灰尘中凌乱。 一天后,财神赌坊的后院,管事的显散的坐在椅子上,他手里拿着茶盏,翘着二郎腿,看着面前四肢被吊起来,身上布满鞭痕,鼻青脸肿奄奄一息的关可。一个打手过来问:“管事的,今天都打断三根皮鞭了,再打下去这小子怕是就没命了,到时候在白爷那不好交代啊。” 管事的放下茶盏,站了起来,对打手吩咐道:“给我弄醒他,我倒是要看看是他的骨头硬还是我的鞭子多。” 打手应了一声,过去提起水桶就要往关可成身上泼,却被管事的喝止了:“光水能泼醒他吗?去厨房拿盐过来,洒进去后再泼。” 打手看了一眼关可成遍布全身的伤痕,不由的打了个摆子,在心里念着管事的够阴狠,以后千万不能犯在他的手里,要不一定生不由死。然后就在管事的催促下跑去厨房,不一会便提着半袋子盐回来,管事的亲自倒了一多半盐到水里,方才让打手泼。 59关可成遍体鳞伤,恶管事不得好死 只听“哗啦”的响声,打手将浓盐水泼到了关可成身上,本来没了声息的关可成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嚎叫:“啊……啊。”紧紧绑在关可成四肢上的铁链被他拉的哗哗作响,绷的直直的。 管事的看到关可成的惨状,发出嘿嘿奸笑声道:“小子,怎么样啊!服了爷的手段没?只要你低头给爷认个错,爷就暂时放过你。” 关可成的两只眼睛死死盯着管事的,咬牙切齿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的。” 管事的一听这小子竟然还嘴硬,便要吩咐打手继续打他。却在这时,从赌坊前面跑来人大喊:“管事的,你快去前面看看,前天那黑汉又来了,他还带了好多人那!” 管事的听说子冈带人来了,拍拍关可成的脸说到:“爷先放过你,等我把你同伙都抓起来,然后再将你们皮都扒了。” 他转过身对报信的打手训斥道:“没用的东西,不就来了几个人吗,至于吓成这样。”管事的一边吼一边往前走,却没看见关可成听说同伙来了后,脸上发出的笑意是那么的渗人。 管事的才走到后门口,刚要踢门进去,没想到门却被从里面推开了,接着一个臃肿的胖子走了出来,子冈也跟在胖子后面。 管事的等了一下,发现再没人从后门走出来,便哈哈大笑道:“我还以为搬了多少人马来呢!原来就找了这么个胖和尚,哈哈,板门魔,你不会以为靠你们两个人就能带走这小子吧。” 管事的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想到为什么大厅里的二十多个打手没有拦住面前两人。 笑和尚一眼就看见了被吊起来的关可成,他脸上的堆笑越发阴冷,听了管事的话后阴笑着说:“哦?听你这意思,是想要人多欺负人少了?” 管事的一挥手,院子里剩下的十多个打手围拢过来,才对笑和尚说:“我就要人多欺负人少,你能怎么样。” 笑和尚听了他的话,笑的更开心了,只听他呼哨了一声,院子的围墙和屋顶上顿时出现一排弓兵,箭在弦上,瞄着院子里的众人。笑和尚绿豆和板门魔子冈身后也涌出一队人马,后门更是被一脚踹开,手持长枪全身武装的士兵紧跟着冲进院子,本来宽大的院子瞬间被围的水泄不通,将管事的和十多个打手包的严严实实。 笑和尚才开口对脸上徒然变色的管事说道:“这么巧啊,我也喜欢人多欺负人少呢!你看,我就带了这么些人来,要不你再喊点人出来,然后我们比比。” 管事的带着哭腔道:“和尚大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至于被绑着的那个大爷,那都是白鹿逼我干的啊,真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小的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三岁……” 没等他说完,笑和尚就伸出左手掐着管事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笑嘻嘻的对他说:“行啊,跟你没关系也和洒家没关系,但是和被绑着的那位小爷有关系哦,等我把他放下来,看他怎么处置你了。” 笑和尚提着双眼大睁、舌头也吐了出来,四肢乱扑蹬的管事走到被绑着的关可成面前,伸出空着的右手极速向束缚手脚的铁链捏去,只听嘎嘣嘎嘣几声,婴儿胳膊粗的铁链便被笑和尚捏断了。管事的看到这,再也受不了,他白眼一翻,然后大小便失禁,竟给吓得晕了过去。 笑和尚嫌弃的将他丢了出去,然后扶住关可成,将他搀到椅子上坐下,又给他披了件衣服后说:“怎么处置他们是你的事了,洒家可管不着喽!” 关可成本想对笑和尚回笑一下,却扯着了脸上的伤口,疼的他呲牙咧嘴。关可成硬忍着疼对笑和尚说:“还要麻烦你一下,去把那个叫白鹿的抓过来。” 笑和尚嘟囔一句,就会麻烦洒家,却依然按照他说的转身走到了昏迷的管事面前,一脚往他的手腕上踩去,顿时把躺在地上的管事疼醒,另一只手拍着笑和尚的脚哭爹喊娘,脸上也被鼻涕眼泪给摸花了。 现在笑和尚的笑容在管事的眼里简直就是恶魔,这个恶魔不住的揶揄着他:“你再这么喊下去,洒家可就不高兴了,到时候一不小心可又要再踩断你别的手脚了。” 管事的身子骤得一冷,带着哭腔道:“佛爷,您要什么我都给你啊!小的给您老做牛做马,就求您饶了小的一条命吧,求……” “嘎吱”一声,笑和尚又踩断了管事的一只手。管事的本来还想要痛呼,可是看到笑和尚痴痴的正盯着他,竟硬生生的把话给憋了回去。 笑和尚这才憨笑着对管事的说:“你废话太多了,都说了你的命不归我管,我现在就想知道白鹿在哪?” 管事的两只手都被笑和尚踩断,只能把头转向一边,努嘴给笑和尚说:“白鹿就在那边的卧房里。” 笑和尚示意一下,立马有几个士兵破门而入,然后便出来说道:“屋里没有人,不过桌上的茶水还是热的,估计才刚走没一会。” 笑和尚点点头,便想要追出去,结果突然从院子外丢进来一个白色的身影,正向笑和尚砸了过来。笑和尚眼看身影来势太急避不过去,只能双手使力接住,却被手上涌来的大力震的往后退了三步。众人还在诧异间,就看到一个巨大的身影越过院墙,从空中落了下来,激起一片灰尘。 笑和尚看着胖子和无关无奈的笑笑,而院子里的其他人都被突兀出现的人影震的一惊,至于地上近在咫尺的管事更是直接被胖子落地的力量给震死了。 关可成看着胖子巨大的身影,半晌才倒吸一口凉气,发出了院子里的第一个声音:“霸气啊。” 无关从胖子肩上下来,对笑和尚说一声:“我看这个家伙鬼鬼祟祟的想跑,就让胖子把他捉住丢了进来?哦对了胖和尚,胖子说他想要狠狠踢你的屁股哦。”说完无关便朝着坐在椅子上的关可成走了过去。 笑和尚小心的看了胖子两眼,见他没有要踢自己屁股的意思,对胖子挤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脸,才放心的提着手中尚有半口气的白鹿向关可成、无关二人走了过去。 60铁精得手人得救,碎星关再收大将 无关走到关可成身前,打量了半天,开口对他道:“呦,臭可成,我看你这不是挺精神的么?也没有受到什么内伤,看样子小元龙请我来这一趟算是白来喽!” 关可成身上疼痛的紧,本以为无关过来会给自己治疗一下,没想到无关只是轻描淡写讥讽自己两句,眼看他就要转身离开,关可成忙呻吟起来:“真的很疼啊!” 作势欲走的无关听到关可成喊疼,他插着腰对关可成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原来疼啊,我还以为不疼呢,才慌慌忙忙从京城跑到碎星关把你喊醒。本来想着能消停两天,这倒好,非要跑这破地方,再给自己弄一身伤,又要我跑过来给你治。你怎么不直接去死呢,你死了才好,就是个大祸害。” 关可成被骂的哑口无声,只得闭口不言,没想到就在无关骂他是祸害的时候,巨大的身影胖子也跟着“嗯”了一声,更是火上浇油。无关顿时用葱葱玉指指着关可成的鼻子又是一连串,将关可成骂了个狗血喷头,而笑和尚就提着白鹿愣生生的站在一边,一句话也不敢说。 无关终于骂累了,这才从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瓶丢给笑和尚,说道:“一时死不了,你把药粉给他抹在身上就行,我回碎星关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到胖子跟前,温和的对胖子说:“胖子啊,你说臭可成是不是很讨厌,该不该骂。” 胖子只是“嗯”了一声,并将无关托在肩上。 无关又说:“既然他这么讨厌,那我们还是走吧,回碎星关找姐姐去喽。” 胖子听完又“嗯”了一声,然后就如同来的时候一下子跃出了院墙。笑和尚看着两人走了,才要迈着步子走到关可成身边,却听院墙外又传来无关的声音:“哎呀,胖子你走的太快了,忘了踢胖和尚的屁股了,算了下次再踢吧。” 笑和尚脚下一个踉跄,等看到二人没有回来才放下心。 笑和尚随手将手中的白鹿丢给站在一旁的子冈,然后将关可成披着的衣服拿了下来,看着关可成身上密密麻麻的鞭子印,肥大的脸上闪过一阵肉疼,然而笑和尚却将药粉抹在手上,坏笑着便关可成的伤口上按了过去,接着关可成便撕心裂肺的吼道:“绿豆和尚,你是要杀了我吗?” 笑和尚不管关可成的怒骂,反正他现在也起不来,只是一昧的将抹着药粉的肥手在关可成的身上乱按,直到都擦完了,才嬉笑道:“这出来一趟,本事没见长,脾气到是见长啊,我说可成兄弟,你是不是以为只要受一次伤。然后让医仙给你诊治一下,你就能通个什么任督二脉,奇经八脉之类的,然后再凭空得到几十年内力,就能成为天下第一了啊。” 关可成一听,想想自己最近确实伤的太多了,没敢搭话,而是连忙转移话题:“怎么可能啊,我自己也不想受伤啊,却是麻烦您了。” 笑和尚拿起本来给关可成批的衣服擦擦手,然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不说话了。只是子冈听着那椅子发出的滋啦滋啦的声音,再看看深陷在椅子里的一堆肥肉,都替椅子心疼。 关可成见笑和尚不愿意搭理自己了,便转向子冈,示意他把白鹿叫醒。子冈将白鹿扔在地上,本想学笑和尚一样,踩向白鹿的手腕,将他疼醒。却没想到,就在他脚要踩下去的时候,地上的白鹿突然睁开眼睛,在没有束缚的情况下暴起发难。先从嘴中吐出两个珠子直奔关可成,然后左右手握住子冈踩下来的**叉一扭,子冈一时没有防备,被他一招得手,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白鹿从地上一跃而起,便想要冲出去,却是忘了坐在一旁的笑和尚。只见笑和尚伸出右手接住射向关可成的珠子,然后左手拿起茶盏砸向白鹿腿弯,将白鹿给砸倒在了地上,紧接着右手的两个珠子也送了回去,把白鹿的两个手腕打的粉碎。 白鹿躺在地上哼唧,没想到那个满脸堆笑一身肥肉的胖子反应如此快捷,身手还这么强,随手就破解了自己精心准备的手段,还顺手将自己给废了。 摔倒在地的子冈爬了起来,果断的将白鹿的两根小腿踩断,然后向拉死狗一样把残废了的白鹿拉到关可成跟前。 关可成好笑的看着白鹿,对他说:“你倒是有意思,挺机灵的,不过可惜现在成了个废人了,如果你告诉我财神赌坊为什么要收集铁精,我就给你来个干脆的如何。” 白鹿惨笑一声,吐出两个字:“休想。”紧接着嘴角流出一丝血迹,身子竟是不动了,子冈俯下身探了下鼻息,诧异道:“死了?” 关可成叹口气,对子冈说:“死了就死了吧,把他埋了,至于那些打手,看你随便处置了。你带人去搜搜看他们把铁精藏到了哪里,还要拿着铁精给你打造兵刃呢。” 笑和尚看着子冈指挥兵士将打手和地上的尸体都拖了出去,过了一会满身血迹的回来带着士兵按屋子翻箱倒柜找铁精,对关可成说道:“是个狠茬,从哪找到呢。” 关可成苦笑一声,给笑和尚讲:“在铁匠李昉那碰到的,起了点争执,然后打了一架,谁也没能奈何谁,接下来就来这了,后面的你都知道了。” 这时子冈扛着两个大箱子跑了过来,将箱子扔到了地上,竟将地面砸了个大坑,到是让笑和尚高看了他两眼。只见子冈兴冲冲的对关可成说:“可成兄弟,这帮家伙收拢的铁精真不少,全便宜我们了,这下我的两个斧子有着落了。” 关可成惊诧道:“你不会告诉我,你要把两箱子铁精都做了斧子吧,那玩意做成后你能挥得动。” 子冈笑道:“这些铁精加起来不过三百多斤,打制成两把斧子用起来刚好顺手,到时候也好拿着趁手的家伙去碎星关助阵去” 笑和尚一听,对关可成笑道:“你这一顿伤不白受啊,竟然赚回来个狮子王,看样子元龙还要褒奖你啊。” 61赤发灵官得宝刀,攻城巨兽将出笼 众人在财神赌坊休息了一天,准备等关可成的刀打造好以后取了再走,同时也为了让关可成的伤势稍稍恢复一下。不得不说,无关的药确实好用,关可成被打的皮开肉绽的伤口只一晚上便已经结痂了。 休息了一天后,笑和尚、关可成和子冈将带来的兵士留在了财神赌坊,仅仅三人前去取刀,子冈身上还扛着那两个沉重的大箱子。 到了铁锤神李昉的铺子,三人发现李昉今天没有开炉打铁,而是静静地坐在石凳上,他面前放着一个长长的刀闸。见众人到了,李昉示意关可成打开刀匣:“刀就在匣子里,你自己打开看吧!” 关可成小心的将刀闸打开条缝隙,耀眼的金绿双色光芒顿时从缝隙里射出,美轮美奂的直让人沉浸在其中不可自拔。沐浴在光芒内陶醉了好一会,关可成慢慢将刀闸完全打开,呈现在众人眼前的赫然是把金绿双色的大刀,外边酷炫至极。关可成感到仿佛自己一半的生命就静静躺在哪里,他一时醉了,醉在其中不可自拔。 虽然关可成被沉迷在了刀里,不再与众人交流,也没有对李昉道谢,但是在场几人都知道一把能和自己身心相融的武器是多么的难得,是故都没有打扰这片刻的宁静。 终于,关可成从那奇妙的境界中走了出来,先是对李昉深表谢意,然后炫耀般将刀拿到手里,忍不住耍了一套刀法。他发现刀竟然可随身动,简直到了如臂指使的境界,这一下将关可成惊得不轻,欣喜之情留与脸上。 关可成忙问李昉道:“不知道李师傅有没有给这把刀起名?” 李昉古板的脸上也呈现出笑意,明显很满意自己的这件作品:“尚未起名,就等它的主人前来起名了。” 关可成又看了眼刀身发出的炫目光彩,不加思考脱口而出:“那就叫鎏金碧玉刀吧!” 鎏金与碧玉,岂不都是最接近生命的颜色?而生命岂不正是创造和书写传奇的极限。关可成从看见这把刀的第一眼起,他整个人便融入了进去,就仿佛和这把刀血肉相连,心身想融,这把刀从此时此刻起便成了他的生命。关可成从心里发誓:从此以后,刀在人在,刀亡人亡。 关可成拿出一百两金子推给李昉,他知道这把刀的价值绝对不是单单只用一百两银子就能衡量的,在他心中,这把刀绝对是无价之宝。 李昉却据绝了关可成送来的多余礼金,他只按照约定收了十两银子,不管关可成怎样劝说,就是不拿剩下的。关可成无奈,也只好任由他了。 一旁守着的子冈见二人总算货款两清,终于结束了交谈,迫不及待的冲过去,将肩上扛着的箱子丢在地上,打开后急切的对李昉说:“铁锤神,你快看看,这些铁精够不够给我打两个斧子?” 李昉看了一眼箱子里的铁精,心中估量了一下后,用沉闷的声音答复子冈:“够了。” 子冈十分兴奋的问:“那我什么时候能拿到斧子。” 李昉又估算了一下后告诉他:“我已经打好了模具,只需将这些铁精融化后灌入模具,等它们成型后稍加打磨便可,最迟三日即可来取。” 见李昉没有留客的意思,三人便向他告辞,又回到了财神赌坊。黑汉子冈想要先留下来,等拿到斧子后再前往碎星关助战,而关可成和笑和尚担心碎星关的战事,便先留子冈独自等武器,他们二人先行回返碎星关。 笔直的大路上,二百余骑疾驰而去,身后留下一间燃起火焰的赌坊,骑士身影慢慢消失不见时,赌坊也缓缓化为了灰烬。 黑龙王大营,狂野王猫胡子兴致勃勃的打量着身前排成一排的十二樽攻城巨兽,它们几乎能和碎星关的高度相提并论,庞大的如同可以移动的小型军营,正前方呈三角形顶着三根粗壮撞城椎,看上去凶猛异常。攻城巨兽全身先是包了多层铁皮,又在铁皮上覆盖了好几层牛皮,下面则有数百个精制而成的大铁轮,每一个都有猫胡子腰粗,靠内部的人力驾驭机关驱动。猫胡子兴奋不已,他只盼望战争的铁蹄早日迈向碎星关,展开一场盛宴般的屠杀。 恒温在一旁陪着黑龙王小别离,指着攻城巨兽详细的解说道:“如今攻城巨兽已建造的差不多了,只等过会把一应毒气、箭矢、火油搬运进去,然后将这些攻城利器安置好,便可以随时出动了。如果碎星关上的守军把攻城巨兽当成一个只会挨打不会还手的乖孩子,那我不介意给他们一点教训。” 小别离一一参观完所有的攻城巨兽,脸上不禁流露出嗜血的光芒,对着跟在他身后的众人说:“我们已经沉寂许久了,只怕元龙等人都开始有些遗忘我们的存在了,是时候让碎星关再次笼罩在战争的阴影下了。传令下去,今夜再次攻打碎星关!” 众人齐声应诺,黑龙王大营立刻发动起来战争的齿轮,准备放出这头凶猛嗜血的魔鬼,想让它将碎星关吞噬进去,也将双方的人马盘绞进去,战争即将拉开大幕。 碎星关的元老派人马还不知道战火即将重燃,此时他们都在演武场围观关可成和璇玑的比斗,就连已经苏醒的邪道士也由丑公子推着轮车前来观看。 关可成回到碎星关后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给众人展示一下鎏金碧玉刀,结果一旁的璇玑许久未战,挑衅关可成说:“一个人演示有什么意思,不如你们二人斗上一场,正好多日未战,全当活动活动筋骨了。” 豹王的提议恰好合了关可成的意,二人一拍即合,便一时前往演武场,准备比试一番。众人听说有好戏看,也全都围拢了过来,想要凑凑热闹。 此时演武场内的二人刀来斧往,打的是热火朝天。元龙指着战场中的二人说:“看他们打的如此热闹,我们也助助兴,来赌赌看谁能获胜。” 笑和尚和狮子王立马应和起元龙的提议,吵闹着让元龙坐庄,纷纷下注起来。 场中已经交手三、四十回合的两人对诸人拿他们比斗做赌茫然不知,二人此时渐渐打出真火,宣花大斧和鎏金碧玉刀也不再如开始那般只是试探,手上都悄悄加了劲道,一招一式也慢慢的往要害上招呼开来。 豹王璇玑本来是打着消遣的意思来和关可成比斗的,却没想到这小子如今这么难缠,不但可以抵住自己数次突然爆发的多重攻击,还能偶尔抽着空子还击起来,不由重视起关可成来。 关可成打通任督二脉后又得到了趁手兵器,再加上修炼了元龙传授的聃荒心法,正是得意之时,第一战自是不甘落后。故此,演武场的比试,此时才刚刚开始。 62斗豹王惊险突破,办宴会敌军来袭 花斧豹王璇玑最擅长的手段莫过于猛然爆发的极速连击,很多对手都被他趁其不备突然发力的连击阵斩于马下。本来这场比试他没准备使出这些威力强劲的招数,却不料关可成进步实在惊人。不但逼出他的绝技,还能抵挡住还击,着实让他刮目相看。即是如此,那就放手打上一场吧!想着璇玑手中挥出的大斧更加迅速,更加凶猛,一招一式无不透漏出狠厉。 关可成感觉自己身体内似乎有火被点燃,他沿着经脉一遍遍运转起聃荒心法,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气从丹田喷涌而出,通过蛛网一般的经脉慢慢扩散到全身,而后传导到他手中的鎏金碧玉刀上,再攻向了迎来的大斧。关可成不住在心底快速的念叨着:快了,快了,就差一点点了。 他能清晰的觉察出自己即将要突破一个临界点,现在就差一层近在咫尺的薄膜,只要穿透了这层薄膜,自己就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仿佛到时便可以龙游大海,虎入山林一般天下任己遨游。所以关可成将鎏金碧玉刀使的更加起劲,把战斗的节奏带的越来越快。 一旁观战的众人已经不再是兴高采烈,一个个的脸上都露出担忧之色,开始看的心惊胆战,就连方才表现炽热的狮子王、笑和尚也边看边焦虑的对众人:“这两个家伙简直是胡闹,竟然真刀真枪的干了起来,大元首,我看要不就叫他俩停下。如今大战在即,万一他俩不留心伤着哪个,可都是巨大的损失。” 元龙虽然也担忧二人的安全,但他看出关可成正面临突破的契机,如果此时他出面打断比试,只怕关可成再要寻个机会突破可就难了。于是元龙对狮二人摇摇头,示意不需要制止场中越来越激烈的比试,又反身对神秘人说:“你我前去压阵,要是看情况不对就将他们二人分开。” 神秘人点点头,同元龙一起身子如柳絮般向战场中飘去,他们在战斗边缘停了下来,没有再贸然上前,害怕打扰了二人的比试。 豹王璇玑已是有些着急,他趁着前面相斗的过程慢慢将气势攒到了巅峰,口中大呼道:“可成小子,且接我这招漫天花斧试试。” 关可成已经感觉到自己即将要穿透那层薄膜了,于是大声回应璇玑:“尽管来吧!”然后将手中大刀奋力一击,竟准确打在了让人眼花缭乱的满天斧影中的那个真身上。随后二人皆是一震,感觉到手中武器上传来的大力,为了不伤及胯下坐骑,他们都收回武器向后跃去。单手持刀飞在空中的关可成明显感觉到,那层薄膜在这势不可挡的一击中——碎了。 关可成退到元龙身边,手舞足蹈的对他喊到:“师父,我突破了,我能清楚的感觉出来,我真的突破了!” 元龙笑着拍拍兴奋的关可成,见璇玑走了过来,对关可成说道:“那你可真要感谢豹王呢。” 关可成连忙应到:“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对元龙说完后就要转身冲璇玑表示自己的谢意,却被璇玑给制止了:“好小子,变厉害了不少呢。别听你师父胡说,这都是你自己努力换来的。” 关可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然后傻笑着说道:“我也是这么觉得,这不是架不住师父他倚老卖老嘛。” 元龙听了后满头黑线,不顾形象的一脚朝关可成屁股踢去,却被早有防备的关可成给避开了,他边跑向众人边大喊:“哈哈,师父恼羞成怒了。” 璇玑看着这个顺杆子爬的小子,无奈的对元龙说:“你家这个捣蛋鬼啊,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说罢,两人对视一笑,也转身向观武台走去。 观武台的众人已经恭贺了欣喜的关可成,笑和尚更是满脸调侃道:“可成小子啊,这一突破,是不是立马想再去找人打上一架,然后被一身伤势的抬回来啊?” 关可成把头摇成拨浪鼓,对笑和尚喊着:“现在再去和麒麟王打上一场,我保证躺在地上的肯定是他。” 众人听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的吹牛,都哄堂大笑起来,比试已经结束,再看元龙三人也来了,便都往大厅走去,既然关可成今日突破了,那肯定是要摆宴庆祝一下。 碎星关上才开宴,众人刚要推杯换盏时,便有小校上堂禀报:“探子发现黑龙王大营有异动,先头兵马已经向碎星关赶来,似乎是要大举攻城。” 众人皆暗道一声:“来了。” 便一起望向了上座的元龙。 元龙缓缓将举起的酒杯放下,扫了一眼堂内众人,开口说:“看样子这宴会是进行不下去了,那就都去看看这帮烦人的苍蝇想要干什么?等将他们赶走后,再回来继续摆庆功宴。” 众人齐喝道:“好!”便跟着当先领头的元龙鱼贯而出,只留下邪道士一人看着布满全身的绷带无奈的摇摇头,然后找嫌宴会太吵闹而不愿参加的无关换药去了。 元龙带了众人上城后,扫向关下黑压压一片压过来的敌军,皱了皱眉头。棕甲熊王熊二看了后倒吸一口凉气,惊道:“我滴个乖乖,这是要决战的架势啊!” 黑龙王大军来到关下,依次列阵,布成了一个个方阵,然后没了动静,不见有人上前叫骂,军阵也不前压攻城,就那么在关下静静带着,似乎再等什么到来。 关上的元老派众人有些摸不清头脑,只能让士兵尽快做好一切防御准备,心里不住的猜测着对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突然,众人感觉到脚下传来阵阵晃动,刚开始感觉还很轻微,慢慢的整个碎星关似乎都摇动了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就算大规模骑兵攻杀,只怕也搞不出来这么大的动静,再说攻关也不能派骑兵前来吧。 就在元老派众人疑神疑鬼之际,举目远眺的狮子王伸出独臂,向前一指,扯着嗓子喊:“大家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向他指着的方向看去,发现远方隐隐约约出现了几个庞然大物的轮廓,正缓缓向碎星关行使过来。 再等片刻,关上的元老派人马都看清了那些样子奇怪,和碎星关一样高下的庞然大物,,并没有看到下面士兵推送。再仔细一数,发现一共十二个怪物竟都是自己在向前行动,不停发出“轰隆隆”的巨响,震的周围地动山摇。 63攻城巨兽初露脸,独臂狮子不示弱 丑公子喃喃道:“黑龙王这么久不来攻关,难不成就是为了制造这十二个怪物?” 狮子王桀骜道:“不过是些铁皮疙瘩罢了!这就把你吓住了么?只要它敢开动过来,即使我就剩一只左手,也能提着金狮子头将它砸出个窟窿来。” 元龙顾不上搭理较量的二人,他用用内力催动声音,指挥士兵守卫碎星关的同时也让他们不至于被对方突然扔出的撒手锏震慑住,只听他鼓励士气道:“这不过是对方的雕虫小技罢了,大家不需惊慌,胜利永远属于元老派,我元龙保证将和大家一起并肩战斗,决不后退一步。” 振奋人心的话语清清楚楚的传到了碎星关上每个人的耳中,被关外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吓到的士兵顿时群情激奋,高喊着:“死战到底,绝不后退。”士气一时激昂了起来。 此时攻城巨兽已经行进到了关下,小别离见麾下都已就位,大呼道:“最先登上碎星关者,赏金万两;取得元龙首级者,官升三级;破关之后,全军大庆三天,给我攻城!” 黑龙王小别离一声令下,十二个攻城巨兽当先向前行进,开山王阳光、斩蛟王钱留、屠嗜王猴格、狂野王猫胡子各带着一个万人方阵跟在其后。 关上的元龙看着身边的左护法高俅,听从他的意见指挥守城,这一场攻防战既是元龙和小别离在主帅位置上的首次交锋,也是百计军师高俅和神机王李世勣斗智斗勇的棋盘,就看谁能棋胜一着了。 高俅眼见李世勣率先出招,派出攻城巨兽带着步兵攻城,却并不着急,只等攻城巨兽行驶到了枪弩弩弩弩弩的范围,方才下令试探放出枪弩弩弩弩弩看是否能对攻城巨兽造成伤害。去势如同流星的特制长枪撞到攻城巨兽之上,竟是被一荡而飞,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高俅看到平时能百步穿透三层盔甲的守城利器碰到造型奇特,呈莫名角度倾斜的攻城巨兽上都无功而返,知道碎星关不好守了。 此时攻城巨兽距离碎星关只有百步之距,关上眼见威力最大的枪弩弩弩弩弩都对它造成不了什么伤害,不死心的接连采用了投石机,火矢等手段对付攻城巨兽,却还是无用功。高俅眼见守关的手段对此无用,如果再让攻城巨兽向前,就要在碎星关上展开肉搏战了,到时候面对黑龙王源源不断的人马,只怕碎星关的前景不容乐观。 高俅马上给元龙建议,即刻组织突击队出关,命人带着引火之物冲进攻城巨兽内将它引燃,既然在外面没办法拿它怎么样,那就攻进去,看看它内部是不是也这么坚不可摧。 元龙听了后当机立断,命笑和尚,丑公子,棕甲熊王以及关可成率领人马出关前去破坏攻城巨兽,绝不能让攻城巨兽靠上碎星关。 狮子王看到四人领命出关,当场急了,单膝跪地向元龙请命到:“以往这种突击,敢死队的活都是我狮子王干,别以为如今狮子王少了一条臂膀就不行了,如果不能将那破玩意砸几个窟窿,我就不回来见你。” 元龙看着狮子王右臂空荡荡的袖管,对他的请命犹豫不决,高俅见此忙对元龙说:“就让他去吧,要不他不会甘心的。”元龙听了高俅的话,只得对狮子王点点头,应许了他的请命。 狮子王站起来,用左手将袖管塞到腰间,留下句:“我会让你们知道一条胳膊的狮子王也不会比两条胳膊的其他人差。”便匆匆下城,提着个金狮子头一起出关了。 此时碎星关内的笑和尚,丑公子,棕甲熊王,关可成大开关门率人杀出,却见攻城巨兽也随之发生了改变。那十二个大家伙竟是不再一昧的抗击城上的攻击,而是在靠碎星关的一面露出诸多洞口,从里向外射来箭雨。碎星关杀出的众人没有想到攻城巨兽还能有这些手段,一时不防被射到一片。 关上的高俅见状,忙指挥关上的弓箭手还击,尽力压迫攻城巨兽上露出的洞口,掩护关下的关可成等人。而关下的突击队也在四位高手的带领下冒着箭雨向攻城巨兽展开了冲锋。 神机王李世勣见碎星关杀出一队人马,便知道他们想要在关在破坏攻城巨兽,忙命人传令给狂野王猫胡子等人,要他们带人将城内杀出的人马抵住,千万不能让他们破坏了攻城巨兽。 百步距离一个冲刺便够,关可成等人眼看就要冲到攻城巨兽之下,却被狂野王猫胡子一干人等阻住去路,眼看不打败他们恐怕是进不得前了,便纷纷撞在一起,展开惨烈厮杀。 此时狮子王也带着人马冲出关来,见攻城巨兽下双方的突击队都展开了厮杀,却没有参与进去,而是率领人马死命的向攻城巨兽冲去。狂野王猫胡子瞧着了狮子王,那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便要朝狮子王的方向杀过去,却被棕甲熊王熊二死死阻住,怎么也脱不开身。而开山王阳光被关可成阻住, 斩蛟王钱留和璇玑斗在了一团,丑公子楚留香和猴格这对冤家也战到一块,竟只能看着狮子王带人从他们身旁冲过,抵达了攻城巨兽之下。 小别离眼见狮子王冲到了攻城巨兽之下,忙令多宝王定姜前去阻击狮子王。但二者相隔甚远,就在定姜急忙往过赶的时候,狮子王已经到了一个攻城巨兽的后方,紧随其后的亲兵死死阻拦住跟在攻城巨兽后攻城,此时业已围上来的黑龙王兵马,给狮子王腾出空隙。 狮子王顾不上多想,寻到攻城巨兽后方薄弱的地点,左手拎着金狮子头就狠狠砸下,顿时被他砸出一个窟窿。狮子王趁着攻城巨兽里的敌兵还没反应过来,就顺着窟窿冲了进去,凭借一己之力将里面的众多敌兵拦住,冲着亲兵大吼:“速度给我放火,还要去下一个呢。” 亲兵一听,也不顾其他,纷纷掏出身上的引火之物点燃扔进了窟窿,狮子王眼见火势已起,又接连砸死一众敌兵,方才用金狮子头又砸出一个窟窿,从内钻出,便要带人冲向下一个攻城巨兽。 64狮子王性命堪忧,众高手殊死拼杀 碎星关上的元龙眼看一座攻城巨兽从内向外冒出了火光,暗暗庆幸听了高俅的话,将狮子王也派了出去。可再看看还有十一座攻城巨兽在向碎星关行驶,而关可成等人都被黑龙王的手下纠缠住,一时腾不出手来,单单只靠狮子王一个人想要摧毁剩下的攻城巨兽只怕是异想天开了。 高俅眼见想要在关外完全摧毁攻城巨兽是不可能了,忙给剩下的高手布置任务,命他们各自布防一段城墙,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肉搏战。 此时攻城巨兽上射出的弓箭也已经对碎星关上的士兵造成了巨大伤害,高俅不得不指挥士兵分流,将部分人马遣下城墙留作预备队。 就在高俅在城墙上为了指挥人马应对攻城而焦头烂额的时候,狮子王带人如法炮制又毁了一座攻城巨兽。就在他准备去毁第三座的时候,身后的亲兵已经寥寥无几,路上堵截他的敌兵也越来越多,狮子王好不容易杀出一条血路,冲到了第三座攻城巨兽面前时,俨然发现,多宝王定姜已经守在那等他了。 狮子王知道和这个娘们打架不能拖,要不肯定会被她用层出不穷的手段折腾死。所以在瞧见定姜后他就暗暗蓄力,等用金狮子头砸翻了跟前的两个敌兵,距离定姜还有五步远的时候,狮子王就突然暴起,左臂抡圆了金狮子头就向定姜头上砸去。这一下要是定姜没有防备被砸结实了,那肯定是香消玉损的下场。可定姜看到断臂仇人后,如何能掉以轻心,一双美目早就蕴含着怒火紧盯着狮子王了。在狮子王想暴起伤人之时,已经被她发现端倪,定姜心中冷笑着,同一个办法两次用在一个人身上可是起不了作用的,我已经被你偷袭断了一直手臂,如何能让你再次偷袭得手。 面对暴起的狮子王,定姜伸出机械右臂将手中握着的鞭子迅速抽向狮子王仅剩的左手,而正常的左手则是掏出一把暗器使出个天女散花的手法射向狮子王。狮子王一瞧定姜已有防备,左手眼看就要被鞭子抽中,而漫天的暗器更是铺头盖脸的飞来,手上便使出暗劲,腾空砸向定姜,而他则一闪身,避过定姜的鞭子和暗器。等落地后一拳砸碎个敌兵的脑壳,然后将敌兵手里的刀夺了过来,又向定姜杀去。 定姜眼看金狮子头来势凶猛,匆匆闪身避开,只听身后一声巨响,回头一看攻城巨兽最坚硬的身前虽然没被砸出个窟窿,却也是凹进去一大块,定姜暗道一声真是非人的力气。接着回头见狮子王左手持刀已经杀到眼前,慌忙抽出一片鞭子,阻住狮子王,然后和狮子王保持住距离,左手不住的向狮子王丢撒暗器,想让将狮子王拖死。 狮子王哪能去定姜所愿,松开手中刀,拼着挨上定姜一鞭,用左手拽住鞭子,就往自己身边一拉,不想真把定姜给拉了过来。狮子王心想将你这娘们拉过来后要你好看,我的手臂也是你废的呢。想到手臂,狮子王顿觉不对,血杀手不是曾说过定姜和我一样右手袖管都是空的么,如今她怎么两臂安好。还不等狮子王想明白,定姜的右手去势更急,狮子王松开鞭子,使劲抓住定姜袭来的右手,入手便觉奇怪,低头却见那手臂竟然还能伸长,此时五指依然插进了自己胸前。 定姜不等狮子王有所反应,右手一抽而出,紧接着点出鞋中剑,跃起来就是子母连环腿向狮子王踢去。狮子王左手捂着胸前被插出的五个洞口,连连躲避却还是中了好几下,左臂和胸腹都挨了几下,一时伤的不轻,也没有办法展开还击。 此时从碎星关向下看,攻城巨兽已经近在咫尺,墙跺后的元老派士兵和攻城巨兽洞口里的黑龙王士兵都已能清晰的看清对方的面孔。而攻城巨兽身后跟着的黑龙王大军已经将碎星关出关突击的人马淹没,只有五个围出来的小战圈还能出来是在彼此打斗,剩下的人马早已经身死道消了。 棕甲熊王此时伸出双臂将猫胡子紧紧勒住,然后用带着头盔的脑袋狠狠的一下下撞向猫胡子的脑袋,带出一片片四溅的血花,浑然不顾周围的敌兵各式武器砍在自己身上披着的板甲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蹭出一片火花。 猫胡子过于心急想要去追狮子王,又小瞧了身前这个大个子的力量,一个不小心被熊二抱住,然后就落入了下风。一身手段使不开来,双脚踢在被板甲护着的腿上又压根造不成一丝伤害,猫胡子也是被熊二碰的没了脾气。 而关可成的大刀和阳光的铁链那是打的旗鼓相当,阳光的铁链布满了锋利的锯齿,平时都是把铁链左右反对,将锯齿嵌合住,此时他将铁链左右打开,如果关可成不小心碰上一下,那就肯定会留下条面目全非的伤口。是故,关可成打的小心翼翼,手中鎏金碧玉刀也是奋力抵挡,不过仗着武器比阳光的长,竟是抽冷子杀了不少敌兵,将阳光气的火冒三丈,攻势更急。 斩蛟王钱留手里一把斩马刀势大力沉,璇玑手中的宣花大斧不逞多让,此时二人是唯一一组还在马上交战的对手,只不过受于限制,却是挥洒不开手中武器大开大合的方式,而是两马并在一起双方拿着武器在马上互相推搡起来,竟是比起了力气。 至于楚留香和猴格这对冤家,屠嗜王上次让丑公子得空跑了,虽然杀了一众敌兵,人为的制造出了个修罗地狱,却是依然不解气。而楚留香上次中了对方的剧毒,狼狈逃跑没有完成任务不说,就连手下也被屠杀一空,上次夜袭损失的大多都是楚留香带出的人马,此时也是想找回场子。是故二人都忘了周边攻城的一切,只是想方设法的要将对方弄死,放才能出了心头的一股恶气。 65短兵相接城墙上,五行飞军显神威 就在几个战圈斗得难解难分之时,传来一连串的“咚”“咚”“轰”“轰”响声,却是剩下的攻城巨兽撞在了碎星关的城墙上,一阵地动山摇,双方人马皆是摇摇摆摆,都站不稳。紧接着攻城巨兽上面的挡板放下,里面首先涌现出来的却不是黑龙王麾下的兵马,而是众多的水管头,趁着碎星关上的守军还未反应过来,便射出一股股带着恶臭的黑色液体。 被黑色液体喷洒到的守军立马倒地痛呼,那黑色液体竟是带有强烈的腐蚀性。高俅眼见守军没有想到对方竟是有如此手段,一时损失巨大,忙指挥剩余人马和已经出现在攻城巨兽顶部的敌军弓兵互相攒射,又命人组织力气大的军汉,点起火油坛向挡板放下后攻城巨兽露出的空洞扔去,反击对方的腐蚀液体。 攻守双方手段进出,还未短兵相接就已损失惨重,虽然高俅不得不将几对预备队立马唤上城防守,但攻城巨兽也又被点燃了两座。双方弓兵面对面的互射更是死伤众多,一时间箭雨稀疏了起来,而攻城巨兽的挡板此时完全放下,停止喷洒腐蚀液体。早就准备好的黑龙王大军杀向城头,而元老派的人马亦是已经占好位置,城墙顿时杀声一片,不时有黑龙王的麾下悲呼一声摔下城墙,而元老派的人马也倒在城头慢慢的堆积了起来。 完颜娄室手中的血杀剑早已吞噬了不少鲜血,可还是有源源不断的敌兵往上涌来,他也只能继续紧握着血杀剑,游走在自己负责的这片城墙,割破一个又一个喉咙,手已然麻木,剑依旧锋利。 笑和尚身上的黄袍成了血袍,双手沾满了血污,他肥肥脸上的笑容也被鲜血遮住,看上去无比怪异。笑和尚自己守住了一小段城墙,黑龙王的兵马看到在他脚下堆着各式各样死法的同袍,竟是有些不敢冲上去围攻他了,笑和尚见没人上前,便狞笑着冲杀了过去。 元龙让神秘人守着高俅,保护高俅的安全,而他自己看到哪里有漏洞便去那堵住,他走到哪便会带起一片腥风血雨,可黑龙王的士兵似乎杀不尽,杀完一波又涌上一波。 看到城墙上的惨烈局面,神秘人虽然知道不应该打扰高俅的思路,可还是忍不住问道:“军师,还不让五行飞军出手吗?城外那几个家伙估计快受不住了。” 高俅摇摇头,紧盯着战局,头也不回的说:“再等等,再等等,对方还没有出杀招,如果我们先翻底牌,那么就回身乏力了,还要再等等。” 而此时的小别离也在问神机王李世勣:“我们还不让攻城巨兽发威吗?咱们的士兵死伤惨重啊。” 李世勣摇摇头,看了看忠勇王扶苏,扶苏见李世勣看向自己,便拿起双锏走向战场:“我去给他们加一把火。” 小别离疑惑的问李世勣:“为什么不直接将关墙撞塌呢?这样我们不是更好打了吗?” 李世勣向他解释道:“敌人应该还有后手,千万不要小看元老派的底蕴,如果现在就将底牌尽出,那么我们的损失会更加惨重。” 进入战场的忠勇王扶苏一锏打向熊二背后,竟将刀枪不入的板甲打裂,熊二一口鲜血喷出,松开了禁锢猫胡子的双手,扑倒在地上,猫胡子额头的伤势深可见骨,血迹从额头不住的流向全身,爬起来使劲踹了扑倒的熊二一脚,然后恶狠狠的吩咐左右的兵马说:“给我绑了,等破城以后在收拾他。”说完就跟在扶苏后面向城墙走去。 神秘人一眼看见城下的战圈少了一个,连忙说给高俅,高俅无奈的仰天一谈,然后给神秘人说到:“出动五行飞军。” 城下的人马刚要将熊二绑起来拖走,脚底的土地突然塌陷,将熊二和周围的士兵都包裹了进去,城下一时间出现了数十个陷坑,不少黑龙王的人马都掉了下去,还留在地面的士兵听的清楚,掉下去的士兵先是发出一声声惨叫,然后就没了动静。而关可成璇玑楚留香等人也是迅速撇了对手,跳进身边的陷坑,不见了踪影。 城上厮杀的元老派人马听了号令突然往后退了几步,看着对方整齐的后退,黑龙王的兵马竟是不知道该不该追上去继续拼杀。却突然从关内飞来一排排木筏,将城墙上的黑龙王人马撞下城墙。紧接着数百统一穿着蓝衣的人马出现在城头,每个人身后背着一个大罐子,将罐子里的液体倒入城下,尤其是倒向木排。又出现数百统一穿着红衣的人马,往城下投掷着染的通红的圆球,将城下变成一片火海。然后城门大开,出现几十辆金色的尖椎样的小车,速度奇快的冲出火海,上面竟然突出诸多尖刺,将黑龙王大军撞得人仰马翻,最终被堵塞住跑不动了。周围的兵马刚想上去翻车,只见那些小车竟是有得相互排斥有的相互吸引,在人群中又乱窜起来,紧接着一溜烟又跑了回去,被火海挡住的黑龙王大军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小车肆虐一场后扬长离开,碎星关的千斤闸又放了下来,紧闭了大门。 神机王李世勣看了这一幕,竟然笑道:“我道是留了什么杀手锏,竟然是五行飞军,真没想到元老派这么舍得下血本,把曲直木军,炎上火军,稼穑土军,从革金军,润下水军都派了出来。” 小别离一惊,问道:“这就是元老派的五行飞军,竟然如此神奇?” 李世勣摇头晃脑的对小别离说:“非也非也,看着很神奇,说破了也就那样。不过是障眼的手段加上些惊奇的手段,然后经过多年配合练出来的,就比如那稼穑土军,虽然看着突然在战场中央造成了许多陷坑,只不过是早就挖好的,再通过地洞藏进里面,等需要的时候破土向上再挖半截即可,先挖可是来不及的,要不攻城巨兽早就被他们陷进坑里去了。” 小别离听李世勣道破玄机,也没了方才的惊艳感觉,便又听李世勣说道:“既然你们沉不住气使了杀招,那也该看看我的杀招了。” 66碎星关城墙倒塌,元老派悉数死战 碎星关出动底牌五行飞军,把城头黑龙王一方的人马给杀得为之一空,并且将陷入重围的几位高手营救回来,瞬时就把双方都给震住了。 面对底牌尽出的元老派,李世勣这才要使出自己的杀招,碎星关上的兵马本以为有火海阻挡,终于可以偷空缓一下了,没想到攻城巨兽紧接着就有了变化,他们只见攻城巨兽猛的后退,然后突然加速,压过火海将攻城椎撞向城墙,在二十多根攻城椎的撞击下,碎星关摇摇晃晃,有些墙体都出现了裂缝,让人怀疑是不是下一刻就会塌了。 攻城巨兽这么前后来回撞了几次,高俅正在想法抵挡时,仅剩下的七座攻城巨兽又远远退开,没有继续前进,而是在统一的指挥下,将正面全都面向被刚刚撞击后出现裂缝最多的一段城墙,然后碎星关上的兵马就见到了平生难忘的场面。不知是在什么机关的帮助下,二十一根巨大的攻城椎从攻城巨兽身上急射而出,猛的撞在了那段城墙上。 那段城墙顿时被撞塌,碎星关的城墙出现了一段空缺,整体防御出现了漏洞。不少士兵从塌毁的城墙上面摔了下来,有些幸运的还有口气的,却被压断了身体的各个部位;严重的眼看着就活不成了;而立时气绝的兵马更多,死的更惨烈。 黑龙王大军趁着漫天烟尘的掩饰,一拥而上向豁口处冲了过去,高俅顾不得其他,忙组织人马防御,元龙更是亲自带人组织了第一道防线来应对敌人潮水般的进攻。此时此刻,围绕着这个豁口,双方人马纷纷通过添油战术被塞进了这个绞肉机…… 元龙带着数百人马堪堪抵住了第一波攻击,而高俅已经安排人组织了两道防线,更是下令民夫挑担装土,准备待战事稍微一停,就将豁口补起来,五行飞军中的稼穑土军直接担当起了第三道防线,迅速堆积一些障碍,想要借此阻挡黑龙王的部队。 李世勣也将人马分成数队,由各王带领,轮流攻击,始终保持着攻击的强度 。斩蛟王钱留首先带人上前攻杀,他将手中斩马刀挥舞的虎虎生风,挡在他面前的敌兵无不是一刀两断的下场,在钱留的凶悍带领下,黑龙王的人马一直往前突进。 元龙眼看自己带的士兵损失惨重,被杀的节节后退,就要守不住缺口了,他顾不得鏖战许久后身体的疲累,急忙冲上去敌住钱留,好不容易将对方的突击箭头压制住,方才稳住自家阵营。 高俅看到缺口暂时被稳住,而城墙下的敌军扑灭了火海,再次开始蚁附攻城,忙又指挥起城上的攻防。到最后高俅已经将手里的预备队都派了出去,再也没有多余兵力了。最后没办法,高俅将护卫自己安全的亲卫都填了上去,除了神秘人他指挥不动外,其余能派出的人马他已经全派出去了,剩下的就是听天由命了。 元龙和钱留互换一击,正准备再次杀到一起时,钱留竟退了下去,猫胡子又重新带人杀了上来。此时元龙的气息已经开始不稳,内力运转业已不顺,还好丑公子楚留香及时赶了过来,正好将狂野王拦了下来。元龙环顾周围,自己带领的人马已经全员阵亡,此时在与敌搏杀是仓皇组织的第二道防线,却也已经死伤大半了。 高俅看出对方使得是车轮战术,可元龙派占领的地方过多,到处都要分兵驻守,此时碎星关下就这么点人马,让他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思来想去,高俅也只能想办法让伤势相对较轻的关可成和璇玑把笑和尚以及血杀手替换下来,互相缓口气,至于狮子王和棕甲熊王早就送至关内请无关救治了。 猫胡子两柄大锤抡起来时,正面几乎无人能挡,丑公子自然也不行,所以他只能利用身法和猫胡子周旋,趁猫胡子上蹿下跳杀伤无数的时候也抽冷子给他添了不少伤口,使猫胡子不得不重视起来自己,这才勉强将猫胡子拖住。若不然要是让猫胡子杀进了第二道防线,那绝对是狼入羊群的结果。 楚留香和猫胡子交手颇显费力,因为掣肘太多,楚留香顾及之下体力耗费的厉害,脚步已有些虚浮。元龙怕他出意外,顾不上自己还没缓多久,便冲了上去。而此时猫胡子也如钱留一般转身后退,又换上了忠勇王扶苏,元龙示意楚留香先下去休息,扶苏由自己来对付。 此时喊杀声已经小了很多,双方的人马都已经开始变得麻木,只是机械的将自己手中的兵器挥出去,然后便等着砍到敌人或者是自己被砍,如果都没有被砍到,那么就再次重复这些动作,直到自己也变成地上尸体中的一员,躺倒在地后再也不用起来。 双方的统帅都发现了端倪,李世勣手中虽然还有预备队,可他观察碎星关守军此时还有一战之力,不能立时而下,便压下让预备队进攻的冲动。至于高俅,他此时已经是山穷水尽,手中底牌尽出,即便是发现了端倪,也没有手段能够施展了。 元龙和扶苏斗在一起,只见扶苏双锏行云流水一般将元龙笼罩起来,而元龙只能强行一遍遍运转聃荒心法,不停透支着自己的潜力。面对一次次打来的锏影,他硬着头皮奋力抗下,尽力防守住,只为拖住对方,不让扶苏对自己一方的兵马造成太大伤亡。 等扶苏退下多宝王定姜杀上来的时候,元龙已经双手扶膝,站不起身了,幸好休息了一会的血杀手前来抵住了定姜。此时第二道防线已经快要被攻破,元龙勉力退到了稼穑土军做好的简陋防御后面,而血杀手和定姜交了两招后,也抽身退了下来。 前两道防线依靠血肉抵挡住黑龙王大军,为后面的人马争取了时间,稼穑土军利用一切能做工事的材料:门板、沙包、房梁等等在缺口处堆积了一道粗陋的城墙。虽然这道城墙防御功能不是很好,但也成功避免了和黑龙王军队再次进行短兵相接的肉搏。他们可以依靠守城器械来反击攻杀上来的敌军,而不是一味与对方拼人员消耗,元老派已经拼不起了。 如今只剩下五行飞军在简陋的城墙上进行着反击,城墙后躺倒了一片元老派兵马,他们都在争取尽快恢复体力。 67山穷水尽碎星关,鸣金收兵战事收 双方的战斗持续了一天一夜,攻城巨兽轰塌城墙从而露出的缺口都快被双方战死士兵的尸体重新填了起来。五行飞军几乎损失殆尽,不过好歹勉力守住了缺口。高俅心力尽瘁,嘴上长满了血泡,声音已经嘶哑,有气无力的挥动着手让神秘人去加入战场:“战争打到这个地步,我也指挥不了什么了,你与其守着我一个废人,不如参与进去帮帮忙,多出一份力就多出一份守住碎星关的希望。” 说完这句话后高俅竟晕了过去。神秘人眼看敌军又杀了上来,而笑和尚一干守军都几乎站不起来了,只能一狠心拉过个士兵,命他将高俅送到关内,找无关给他检查一下。等高俅被士兵带走后,神秘人抽出剑鞘里的三尺寒锋迎向了再一次攻上城墙的敌人,剑锋所向,尸横遍野。 无关好不容易处理完狮子王的伤势,保住了他的一条命,净手后擦干水迹,揉揉因为一夜没有休息而红肿起来的双眼,走出门外,用疲乏的声音说道:“下一个。” 半晌没有回应,无关伸了个懒腰,心想终于完了,估计碎星关应该也守住了。是时候抽个空去休息一下,等战事结束了还有的自己忙,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再睡个安稳觉。 这么想着,无关就要回房,正好碰见士兵将高俅带了过来。无关望着高俅纳闷的问道:“我说军师啊,你不是在城头指挥么?怎么有空来探望伤员了。” 士兵架着高俅回道:“医仙,军师指挥了一天一夜,直接晕倒在了城墙,神秘人说他似乎虚脱了,命我带他来找你看看。” 无关懊恼的摸摸头,心想:得了!这下又睡不成了,但还是回身准备让小兵将高俅带进屋子,给他看看到底是怎么了。结果转身时他突然想起高俅不是由神秘人保护着的么,连忙向士兵问道:“军师送过来了,那我姐……那神秘人呢?” 小兵忙回道:“神秘人吩咐我把军师送到你这后,就亲自到城头厮杀了。” 无话一听,脸色立马变了,顾不得检查高俅,连忙对着外面大喊一声:“胖子,快来啊!” 神机王李世勣向碎星关远眺过去,入眼的全是摇摇晃晃的士兵,对一旁焦虑的小别离说:“差不多是时候了,让预备队上去给他们最后一击吧。” 小别离早就等这句话了,连忙让传令兵去告诉预备队进攻,然后他双手紧紧握拳,心想拿下碎星关,替父报仇的时刻不远了。 关可成此时站在缺口前的简陋城墙上,方才又打退了敌人一次进攻,从半天前开始,就是他带着五行飞军守在这了,其余人要么伤势太严重被送到了关内治疗,要么就真的累到站不起来了。 关可成默默的算着,加上将才打退的这波,他已经坚守住了十一波敌人的进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头。拄着鎏金碧玉刀方才不至于跌倒的关可成还在胡思乱想,就听到身旁的小校说:“护法,敌军又杀上来了。” 关可成只打量了一眼,就知道这波敌人和前面的不一样,他们明显是养精蓄锐到现在才出手的。关可成狠狠地骂了一句:“该死的黑龙王真是兵多。”然后鼓起力气对着身后所甚无几的守军喊到:“还有喘气的没?准备跟我一起杀敌。” 应声者寥寥,关可成也不管,自顾自的举起大刀向前杀去,奋力砍倒了两个冲上来敌人,却不小心踩在一片还未干涸的血迹上,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他使劲想要起身,努力了两次也没成功。 眼看着乱刀朝自己砍来,关可成缓缓闭上了双眼,心里笑道:十八年后我关可成又是一条好汉。 就在关可成闭眼等死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大吼:“尔等莫要伤我兄弟。” 只见一个黑大汉提着两个比门板还大的斧头杀向了黑龙王的预备队,寒光凛凛的斧子将面前阻挡的士兵全部拦腰砍断。 黑大汉如同一股旋风般将工事上黑龙王的麾下杀空一片,凡是见到黑大汉后没有及时避开的士兵便如砍柴切草一般被他斩成几断,他像除草芥一样将黑龙王的兵马杀了无数。 小别离远远眺望到黑大汉又守住了敌人阵营,再看自己麾下的大将也都十分劳累了,便要自己提着九龙缠身哮天刀杀上去,却被李世勣给阻住了:“你身为三军主帅,如何能够妄动,即便那黑汉能杀一百、二百,我五千预备队他如何能杀得完?你要沉住气才行。” 小别离无奈的停住动作,眼睁睁的看黑汉在自己的兵马中任意妄为,差点咬碎满口银牙,最后他猛的一把推开擂鼓的壮汉,抢过鼓锤,亲自使劲擂鼓助威了起来。 及时赶来大杀四方的黑汉自然就是板门魔子冈,他等斧子铸好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到了碎星关。正好一眼看见了鎏金碧玉刀。眼见持刀之人倒下,子冈急忙冲上来杀散敌军,恰巧救下闭目等死的关可成。可正如李世勣所说,他再威猛也挡不下五千人马,更何况五千人马并不是往一个地点进攻的。似乎元老派败局已定,但是一个人不够,再加一个呢? 当那个如同小型攻城巨兽般的身影出现在交战中心,然后凭借着两个水缸大小的拳头横扫一片时,李世勣只能无奈的苦笑一声:“我竟然算漏了这个怪兽,既然妙手医仙无关到了碎星关,那么人形怪兽胖子大杀四方就不稀奇了,这是我的纰漏啊!” 身子如枪般站立,双眼蒙着黑布的神枪王胤禛听了李世勣的话后战意大增,欲要前去一战,李世勣苦笑阻拦道:“现在的你不是他的对手,再说就算你打赢了他,此次进攻也要无功而返的。算了吧!士兵们搏杀这么久也累了,传令撤兵吧,一切责任都有我承担!” 神枪王胤禛收起战意又重新站了回去,只是身子站的更加挺拔。战场上传来鸣金收兵的号令,还在麻木拼杀的双方为之一振,黑龙王大军开始潮水般撤退,元老派仅存的人马目送对方撤离,没有一点追击的心思。很多士兵更是一放松,便直接躺倒在了地上,哪还管周边都是尸身和血迹,实在是没了力气,支撑不住了。为期一天一夜的碎星关攻防战终于开始缓缓落下帷幕。 68黑龙王定计刺杀,兰贺山无关寻药 城墙上的神秘人正在和多宝王定姜纠缠在一起,定姜学了蛇影潜行手后确实很难缠,神秘人不光要注意闪躲她层出不穷的各种暗器,还要小心提防定姜神出鬼没的机关手,两人一时分不出高低。厮杀中的定姜听到鸣金声后,悄然朝后一退,给神秘人留下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就要翻身下城。 这时突变又起,医仙无关听到了黑龙王本阵传来的鸣金声,便离开胖子上城来找神秘人,却没有注意到还有敌人依然留在城墙上。等他看见了神秘人后,直接使劲挥手喊着:“姐姐,你没事吧?” 定姜看见了无关后,左右手顿时暗器频发,一堆透骨钉密密麻麻的射向神秘人,还有三根粹着蓝光的灭魂针飞往无关。无关从没学过身法招式,眼睁睁的看着灭魂针飞向自己,却是无可奈何。就在他想要闭眼不愿面对时,一个黑影扑向他,用后背替他挡住了灭魂针,赫然就是神秘人。 定姜见神秘人为了救无关,硬挨着数个透骨钉,又飞身挡下灭魂针,本想继续欺身上前攻杀无关,眼角的余光却瞟到胖子正向墙头赶来,只能暗道一声可惜,纵身后退下了碎星关的城墙。 即便带毒的灭魂针都射中了神秘人,可定姜最想杀的还是无关,即便无关不会一招一式,但他带来的影响远远比元老派其他人都要大。妙手医仙无关和白发神工恒温一样,即便上不了战场,依然能够左右战局。 无关紧紧抱着神秘人,焦急的问着:“姐姐你怎么了?姐姐醒醒,姐姐……”他一时乱了方寸,连忙揭开神秘人的面纱,露出了一张精美的脸庞,只不过此时脸上呈现出的却是触目惊心的黑色。 无关见神秘人中毒颇深,忙从胸前掏出一堆瓶瓶罐罐,挑出几个后一股脑都往神秘人嘴中倒去。片刻后神秘人脸上黑色的程度不但没有减退反而加深了,无关吃惊道:“好厉害的毒,我配置的解毒剂竟然起不到作用。” 眼看着神秘人中毒越来越深,无关冷静了下来,芊芊玉手塔上神秘人的手腕,感觉到她的脉搏的波动越来越无力,有点束手无策的无关只得迅速使用金针封穴的手段护住神秘人的心脉,先保住神秘人的生命,当前只能拖住时间,然后在寻思解毒的办法。 黑龙王兵马撤回大营,小别离坐在帅位上生着闷气,明明差一点就能攻下碎星关,而后天下将会任他睥睨,却还是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了。但是一想人形怪兽胖子最后施展出的威力,连他也心有余辜,不敢与之面对,小别离也只能无奈的叹气了。 李世勣眼见众人情绪不高,鼓励士气道:“都别哭丧着脸了,我们这次虽然在最后时刻攻关失利,但也已经给碎星关造成了极大的伤害,短时间他们是补充不回来的,所以咱们只需要休整好兵马,待大军下次进攻之时,碎星关必然手到擒来。” 开山王阳光嘴快道:“可是那个胖子太可怕了,感觉多少人上去都是送菜一样,和别人打我不会有一丝惧怕,可是看到他,我连上前的勇气都没有。有他守着碎星关,我们怎么打?” 听了阳光的话后,帅帐内顿时没了动静,片刻后,神枪王胤禛开口冷冷地说:“下次他归我。” 定姜想了想后建议道:“也许不需要胤禛出手,我在撤退前将三根粹着千尸毒的灭魂针打向了医仙无关。虽然最后被神秘人挡住了,但我看二人关系很亲密,估计无关会想方设法为神秘人解毒,但要想解千尸毒就必须用五心棠配置三元丹,而五心棠只有兰贺山才有。如果我们布置一下,估计这个麻烦就不是麻烦了。” 李世勣考虑了一下,接口道:“定姜这个办法可以一用,胖子和无关从来都是形影不离,而且据说他只听无关的话,如果二人真的赶往兰贺山,这倒是个下手的机会,只是派谁前去好呢?” 众人面面相觑,依然是神枪王率先站出,李世勣无奈的看了看他,点头道:“也只有你才能牵制住胖子了,但是既要将他二人一起杀了,你一个人肯定不够,定姜和猴格也同你一起前去吧。” 定姜和猴格领命,银发神工恒温又站出说道:“既然是要去刺杀,我倒是有个人可以推荐。” 小别离忙问他:“你说说看,是什么人?” 恒温回道:“我举荐的便是和血杀手齐名的无情杀手——殇。他是我的挚交好友,如果他能一同前去,想必可以助几位一臂之力。” 李世勣听了恒温的答复后回问道:“可是封喉群豪无影踪,多情不敌无情剑的那位无情杀手?若是他肯前去,机会必然要大上几分,只是不知银发神工可能确保请动他出山相助?” 恒温点头说:“正是此人,我在来大营前便同他在一起,他曾直言如有事需他帮忙,必然前来相助与我。所以神机王大可放心,只需我书信一封,他不日便可前来。” 小别离拍案道:“那就这么定了,等无情杀手赶来大营,尔等四人便即刻启程前往兰贺山,袭杀无关胖子,这二者只要去其一,便可使碎星关大乱,我的宏图霸业指日可待。” 碎星关上众人围成一团,中间的无关抱着神秘人正在忙碌,许久后才对众人说道:“她这是中了千尸毒,必须要配置三元丹方能解毒。如今我已经护住了她的心脉,暂时压制了毒素蔓延,但这些手段也只能拖延七日,七日后要是还没解药她就神仙难救了。现在我必须前往兰贺山一趟,寻找五心棠配置三元丹来帮她解毒,其他人的伤势怕是要拖上一拖了。” 元龙表态道:“救命要紧,你且放心前去寻找药材,我们的伤势寻常医官便能处理,只是路上一定小心,千万注意莫要出了意外才好。” 无关站起身将怀中抱着的神秘人递给元龙,转身向后摆手说:“放心吧,有胖子在我身边,这世上没人能伤得了我。” 说罢无关就走到了胖子跟前,温和的对胖子说:“胖子,姐姐中毒了,我要去兰贺山为她找药材驱毒,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胖子小心的把双手往身上抹着,发出了个“嗯”字。 无关看着胖子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然后说道:“不用擦了,我的身上也有血迹呢。” 胖子还是反复的抹了抹后才伸手捧起无关,将他放在肩上,纵身离开碎星关,往兰贺山去了。 69元龙问计处后事,无情杀手至大营 元龙刚将神秘人安置好,就听到了高俅醒过来的消息,他连忙带着关可成赶了过去,坐到高俅的床边给高俅说着战后的诸事:“这大军中真的不能没有军师你啊,我这两天是一个头两个大,现在碎星关的三万人马不足八千,而五行飞军更是十不存一,众将都或多或少的受了些伤,神秘人和狮子王还有熊二至今未醒,无关为了采集药材更是去了兰贺山。不瞒你说,军师我现在脑子里真是一团乱麻,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只能不顾你的病体,前来叨扰了。” 高俅脸色苍白,整个人无精打采的,听了元龙的诉苦,在他的帮助下坐起了身子,然后接过一旁关可成递过来的水喝了几口,清了清思绪,才开口对元龙说:“现在当务之急的是修缮碎星关被破坏了的城墙,再次就是向京师请求援兵,至于战后阵亡人马的安抚等工作也不能拉下。我现在这个样子虽然看上去有点凄惨,不过是在城墙上指挥太久,体力不支罢了,等明日就能起来安排诸事了,大元首但可放心。” 元龙得了高俅的保证,方才放下心来,又和高俅聊了几句,便以让他好好休息为由退了出来,带着关可成去看望了其他受伤之人。接着按照高俅的建议,让关可成组织人手加紧修缮城墙,再命人去竟是请求援兵。等将这一切事宜处理了以后,他又孤身前往哀鸿遍野的伤兵营,进了伤兵营,一切都是那么的触目惊心,元龙一一慰问断臂残肢的伤兵,向他们许诺了很多,直到半夜后才走出伤兵营。 看着天空中残缺的明月和浩瀚的星光,元龙也没有睡意,就往城墙走去,准备一个人散散步。等到了城墙下却看见关可成还在指挥人手修补缺口,便走了过去向关可成说道:“这么晚了还不去休息,修缮城墙的事一时急不来的。” 关可成见是元龙来了,忙回应道:“我将人手分成两拨,互相轮换着来,倒是也无妨。” 元龙看到这个徒弟蓬乱着头发,双眼布满血丝,透过他身上零碎不堪的盔甲更是能看到里面缠绕着的纱布,直到他也许久没有合眼了。元龙拍了拍关可成的肩膀,对着这个面孔还略显稚嫩的徒弟说:“下去休息吧,这里我看着就行。明天军师起来主持大局时,身边不能没有人手,你的担子还很重呢。” 关可成却是也劳累至极了,见元龙如此一说,不再推辞,告了个退,便转身下去休息了。元龙见徒弟走了,双目透过缺口望向远方,似乎他的眼神能穿透层层黑暗,直射向黑龙王大营,元龙在心底对小别离隔空宣战:真正的战争才开始,希望你能准备好迎接接下来的暴风骤雨。 就在元龙隔空向黑龙王宣战时,小别离也尚未休息,他正在和李世勣还有恒温讨论战后事宜,商量着攻城巨兽的改进。突有所感,小别离抬起头,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看看周围也没有什么,只能摇摇头,心想也许是最近神经绷的太紧了的缘故吧,怎么有点疑神疑鬼的。小别离又和二人讨论起来,李世勣给他汇报了兵士的损失,听到大军伤亡近三分之一,三万多人马丧尸战斗力后,小别离也不由的心痛,他的这些人马都是原来留下的家底,损失一个就少一个,他可没有元老派那么大的地盘,能够迅速征兵。 “还好众将也无大碍,只是估计又要休整几日了,若想要一鼓作气拿下碎星关,暂时是不可能了。不过就算拿不下来,也不能让他们安然无事的休整城防,可以每日派员战将带人去骚扰他们,等到我们将攻城巨兽改进后,再进行决战。”李世勣给二人讲解着日后的布置。 恒温拍着胸脯保证:“二位请放心,我会抓紧时间加强攻城巨兽,等决战时绝对会让碎星关的守军大吃一惊。” 小别离听了二人的话,刚想总结一下就命二人散了各自歇息时,账外有小校前来禀报:“营外有个自称叫殇的人求见。” 小别离不想这无情杀手来的如此之快,忙命小校去请,恒温听了禀报也显得很诧异,毕竟他早上才发的信件,没想到殇晚上就到大营。 小校不久便带着个一身劲装的人进了帅帐,小别离瞧见他面目呆板,便知他是用了手段遮掩真面目,倒也不在意,只是命小校速去请定姜三人前来帅帐,然后请无情杀手入座。 无情杀手用生硬的声音向小别离道谢一句,就坐到了恒温身旁,然后对三人说:“恒温已经在信中给我说了一切,只等你们的人来了,便可出发。” 小别离听无情杀手说的如此果决,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起等定姜几人前来。片刻后定姜猴格胤禛收拾妥当到了帅帐内,殇无视了前两个人,却盯着胤禛看了几。小别离见众人到齐,便请李世勣再给四人详细讲解一下埋伏在五心棠附近的刺杀计策,叮嘱四人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只要将无关胖子除掉一人便算任务成功。 众人听完后,殇问道:“只怕妙手医仙和人形巨兽已经启程了,我们耽误了这么久的功夫,还能追上他们吗?如果是在他们归路堵截,只怕这个计策就行不通了。” 定姜呵呵一笑,给殇解释道:“你有所不知,我们之所以商量在五心棠附近截杀二人,一来是因为五心棠的特性可以迷惑人的感官,这样我们就可以借此瞒过胖子的敏锐告知,见机下手。二来嘛五心棠可不是什么大路货,便是兰贺山也只有两处方有,大家都知道兰贺山有五心棠,却不知五心棠在哪,很不巧的是这两处有五心棠的地方我们都知道,所以我们有把握能够提前埋伏在那,不知道这样的回复你满意吗?” 殇听了定姜的解释,只是冷冷的说道:“既然都算计好了,那就走吧。” 70世外桃源小不点,五心棠处藏风险 随着胖子的疾驰,经过了一天一夜的赶路,坐在胖子肩上的无关终于看到了连绵不绝的兰贺山。兰贺山其实并不是一座山,或者准备来说,兰贺山实际上是一片重重叠叠,延绵数百里的山脉,只是因为主峰兰贺山高耸万仞,险绝异常,不但存有诸多奇珍异兽,还有大把在外界价值连城却难以寻觅到的药草。 等到了山脚下,无关从胖子肩上落下,虽然知道兰贺山里有五心棠,但他并不清楚应该往哪寻找,兰贺山占地如此之广,如果寻错了方向,耽误了时间,到时即便找到了五心棠,也救不回姐姐的性命。无关一时也犯了难,踌躇了许久后,无关心想五心棠不会从天下飞下来掉到自己手里,如果继续再这寻思也不过是耽误时间罢了,不如直接前往主峰寻找。下定决心碰碰运气的无关又坐上了胖子肩头,指挥着胖子往主峰去了。 等到二人的身影消失许久后,定姜四人才赶到此处,他们停下来歇息片刻,殇开口问道:“既然你们说两处地方都有五心棠,那我们应该怎么分开截杀无关和胖子?” 定姜见剩下两人也有疑问,便笑着回答说:“什么两处地方,只要去一处守着便可以了。” 殇脸上僵硬的皮肤猛的抖动一下,声音也有一丝变化,似乎是在厉声询问:“你在逗我吗?一会两处,一会一处,如果不能开诚公布,我看这合作也没必要进行下去了,还不如我独自一人前去刺杀靠谱。” 定姜依然笑的花枝招展,听了殇的话后更是捂着肚子说:“哎呀,还杀手呢,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你要等我把话说完啊,是两处没错,但我们提前去毁掉一处,不就只剩下一处了吗?到时候在那守株待兔,多省事,还不用分兵两路。” 殇闭上眼睛直接不理这个女人了,定姜讨了个没趣,止住了笑声,安排到:“我带着神枪王和无情杀手前往主峰那一处生有五心棠的地方,猴格你速度快,速去另一处将那里的五心棠全毁了,然后来主峰和我们回合。” 安排完后,定姜又对三人说道:“时间不早了,估计无关二人已经进山了,我们也赶快去布置一下,休息够了就走吧。” 四人分成两波,也奔进了兰贺山中,准备待时而动,让无关或者胖子丧身在这片连绵不绝的山脉中。 兰贺山主峰,在苍翠欲滴汇聚成阴的参天大树中隐约传出几声笑声,再往前一听,真有个稚嫩的声音笑着喊:“喵喵喵快点起床了,小飞飞都到湖里洗了个澡了,你还赖在这不动弹。”只见在波光潋滟清澈见底的湖边,有个十岁左右的小不点爬在一个腹部朝天,长得胖乎乎毛茸茸的动物身上,小不点伸出嫩嫩的小手摸着动物黑白相间的毛发,光赤赤的小脚丫在动物的肚子上轻轻的乱踢着,口中还一遍遍喊着让身下小山一样的动物起床。 也许是真的被小不点吵醒,也许是已经睡够了,四脚朝天的动物睁开被黑色毛发围拢了一圈的小眼睛,滴溜溜的打了两转,然后用胖乎乎的前爪揉揉它惺松的眼睛,似乎才清醒了一点。这个被叫做喵喵喵的大家伙一举一动实在是可爱的紧,如果让一些少女看到,只怕心都被软化了,然后肯定会哭闹着向父母要这个看上去温温顺顺的大家伙陪伴自己。 喵喵喵已经感觉到了在自己肚皮上肆意妄为的小不点,于是乎它伸出另一个前爪伸向自己的肚子,将小不点揪了起来,也不管小不点的抗议,直接将他丢到了湖中。然后喵喵喵用前爪拍了拍毛茸茸的肚皮,似乎是在宣布肚皮的归属:这是我的肚子,只有我才能拍它。然后它两脚一蹬翻了个身,缓慢的爬了起来,黑白相见的毛发覆盖在它的脸上,只是此时它看着才在湖中冒出头的小不点,呆呆的脸上仿佛露出一股恶作剧般的表情,然后不等小不点反应,肥嘟嘟的身子便向湖水中的小不点压了下去,只留下小不点的尖叫:“喵喵喵,你又来这一套。” 喵喵喵圆润的身躯在湖面上仰躺着,和身躯相比看上去短短的四肢惬意的挥动着,湿淋淋的小不点爬在它的肚皮上,往那软软的毛发上蹭着身子,嘴里还嘟囔着:“喵喵喵你这个坏蛋,每次喊你起床都要捉弄年年一番,还是小飞飞对年年好。” 这才发现,在喵喵喵的身边还游着一团小黄球,不过这个小也只是相对与喵喵喵的大身躯来说的,这个黄球每次想靠近一点,就被喵喵喵摆动的爪子扑棱开,只能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盯着小不点,嘴里发出“呜呜”的申诉。 突然这个小黄球抬起的转向湖边,脑袋上蓬松着的黄毛倒竖,嘴里还发出威胁一般的吼声,竟然是头未成年的小狮子。在喵喵喵肚皮上撒娇的小不点年年也是一轱辘翻起身来,对着喵喵喵小声说:“喵喵喵,快藏起来,好像有什么来了,好难闻的血腥味啊。” 喵喵喵显示出和肥嘟嘟的身子明显不符的身手,小不点年年的话音才落,它就用前爪揪住年年,一个猛子扎进湖里,再出现时已经到了几十米外的湖中巨石后,只露出一点点小眼睛。而旁边的狮子小飞飞也随着它一起冒出来半个小脑袋,小年好不容易才挣脱喵喵喵的爪子浮了起来,一时间六个黑溜溜的小眼珠隐蔽的透过湖中巨石的缝隙望向湖边。 湖边此时出现了三道身影,一女二男,赫然是前来埋伏的定姜三人。定姜看着眼前绿树成阴,湖水波光潋滟,四周青山环绕,不由的说道:“这里真是世外桃源啊,虽然来了不止一次了,可是每次到这还是浑身都散发着舒坦的感觉。” 神枪王虽然双眼看不见,但依然能感觉到这里的惬意,回应道定姜:“是啊!确实是个好地方。” 殇生硬的话不合时宜的响起:“还是等到了五心棠那里,完成任务后再感叹这的美好吧!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你俩还有没有命来感叹。”说罢便沿着湖边向前走了,定姜二人也只能无奈的跟了上去。 71刺杀行动已开始,奇葩三组合出场 等三人走了后,叫小年的小不点爬到喵喵喵的脑袋上,对着两个伙伴说:“他们好像要去五色花花那里啊!是不是想要摘了五色花花呢?我不想五色花花被摘啊,可是他们看上去好厉害的样子,我们打不过他们啊。” 一旁的小狮子呜咽一声,似乎是在应和小年的话,却被小年用光溜溜的小脚丫往它脑袋上踹了一下,小年嘴里嘟囔着:“真没出息,打不过也要跟上去看看嘛。”全然不顾是自己率先胆怯的,小飞飞只不过是应和他罢了! 可爱的喵喵喵人性化的翻了个白眼,摇摇脑袋将俯身在自己头上的小顽皮晃掉,然后沿着三人离开的方向游了过去。落水的小年忙抱住喵喵喵粗粗的后肢,往上爬到了喵喵喵的背上,而小飞飞只能呜呜两声,扑腾着跟在喵喵喵身后。 无关坐在胖子肩上指挥着他向前行进,他们并不是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无关在脑海里一遍遍回忆着五心棠生长所需要的水土、气候、日照等一系列条件,然后根据这些条件快速的筛选着兰贺山里的地点。无关因为采药曾经来过兰贺山多次,他将自己去过的地方一一排除,再将映象中不符合五心棠生长需要的地点在脑海里划去,最后只甄选出四五块大则几十里、小则几里的地点。 无关长舒一口气,既然甄选出来了,以胖子在这山林里的速度,将这些地点都探查一遍也不过是一两天的事,绝对赶得及回去救姐姐。 无关救人心切,也只能对不起山林里挡在二人行进路上的植物了,胖子庞大的身躯遇见茂密的树木就如山岳一般直接碾压了过去,所过之处留下了一片狼藉。 猴格抵达另外一处存有五心棠的地点,快速将成熟或者未成熟的五心棠全部摧毁,然后向兰贺山主峰疾驰而去,想要尽快与其他三人汇合。 定姜三人来到主峰存有五心棠的地点,远远便看到那朵如同少女一般亭亭玉立,独自站在空地中间喷洒着芬芳,散发着无尽魅力的五心棠。清新、雅致的花儿正如少女到了豆蔻年华,已经到了成熟的时期,只待有缘人前来采摘。 三人顾不得欣赏,连忙在五心棠周围布下陷阱,寻找藏身之处,等他们将一切布置好以后,猴格正好匆匆赶来。他对三人说:“我在来这的路上看到后面惊鸟四处乱飞,还有股烟尘飞起,只怕就是无关二人,他们和我前后脚距离,估计马上就到,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定姜此时也严肃起来,听猴格说完后,她已经能感觉到由远及近传来的震动,忙回复猴格说:“我们全都布置好了,你快找地方藏起来,千万不要惊动了他们两个,一会寻机出手,定要让他二人葬身在这兰贺山。” 藏在不远处的小年明显感觉到了大地的颤动,小心得将身子藏在喵喵喵黑白双色的毛发中,悄悄的说:“喵喵喵,我怎么觉得这些家伙设置陷阱想要抓什么啊,可是兰贺山还有比你体型大的家伙吗?你有没有感觉到那个大家伙快过来了啊,我们要不要去提醒一下那个大家伙这里有陷阱,万一他不小心掉进陷阱里怎么办啊。” 一旁的幼狮小飞飞也呜呜的应和着小年,它两个前爪紧紧抓在地上,躬着身子做出进攻的姿势,却被喵喵喵一爪子给拍到了坑里。 无关和胖子终于来到附近,坐在胖子肩上的无关一眼便看见了那株成熟的五心棠,惊喜的对胖子喊着:“胖子快看,我们真的找到五心棠了,姐姐有救了。” 无关从胖子肩上下来,跑到五心棠附近,刚想伸手去摘,就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喊到:“小心,不要摘花花。” 可是无关的右手已经碰到了五心棠,一簇细小的金针扎进无关的芊芊玉手,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无关一惊,忙将右手血脉封闭。此时一条长鞭从前向无关席卷而来,而猴格也亮出神鹰飞爪由无关身后冲出。 胖子眼看无关危险,怒吼着就要上前,却被一根玄冥铁枪挡住了去路,不管胖子的双拳怎么冲击,形影不离的玄冥铁枪都阻击在他的前方,胖子急得上蹿下跳就是冲不过去。 眼见无关就要在前后夹击下命丧黄泉,一道黑白相间的身影冲过来,将无关扑倒在一边。就在定姜和猴格愣神之际,又是一道黄影闪过,叼走了地上的五心棠。 二人这才看到无关被一个长相可爱却身躯庞大的熊给带到了一边,躲过了他们精心布置的诸多陷阱。黑白熊身旁还有一个小狮子,嘴里正叼着那株五心棠,还在对二人挤眉弄眼。接着五心棠被一个小手夺了过去,二人再定睛一看,竟是个只在腰间围着几片树叶的小屁孩,一手叉腰的姿态俨然像是一熊一狮的老大。 猴格发出渗人的笑声,对小屁孩说道:“小娃娃,不要多管闲事哦,乖乖的把那个人和五心棠交出来,要不我就把你捉住吃了。” 小屁孩小年却不受他威胁,奶声奶气的回猴格:“你们是坏蛋,年年才不把花花给你们呢!” 定姜一听,冲猴格说一句:“别废话,小心煮熟的鸭子飞了。”当先欺身而上,冲着那个奇怪的组合杀去,猴格也紧随其后,手中的神鹰飞爪抓向小屁孩小年。 一旁的胖子看到无关脱离了生命危险后,放下心来,他开始专心和面前的神枪王战斗起来,两个拳头挥舞着想要将眼前烦人的瞎子砸扁。 定姜没想到黑白熊身形如此敏捷,带着个人还能闪避着庞大的身躯一次次躲过自己的鞭子。定姜即便洒出诸多暗器,危险的都被那个警觉的家伙闪过,剩下的却是被黑白熊厚厚的毛皮挡住,对它造不成什么伤害。 猴格本来就是身形灵敏的人,可没想到这个小家伙和那头幼狮更是森林里的行家。小家伙熟练的在树上荡来荡去,小狮子更是一进树林便无影无踪。猴格一时竟拿不下这两个棘手的家伙,只能一个劲的跟在小年身后发脾气,怒火越来越盛。 72请君入瓮屠嗜王,以身交换擒医仙 胖子大力轰出的一拳又被神枪王躲过,收势不急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神枪王不敢碰到胖子的拳头,只要挨上一下,就够他受得了,而胖子也不愿意沾上神枪王的玄冥铁枪,那会破开他的防御,在他身上留下几道伤口。 眼看着无关等人接连消失在无边的树林中,胖子又有点急了,他很烦面前这个纠缠不清的瞎子,准备硬挨上几枪,也要把这个瞎子放倒。可神枪王似乎知道了他的意图,只是一昧游走,并不和他死拼,胖子要是使出以伤换命的招数,神枪王就先避开,而胖子才向前走两步,玄冥铁枪又会从后面纠缠上来,胖子也只能回身再战。 就在胖子怒急之时,神枪王突然改变策略,不闪不避的用玄冥铁枪向胖子胸口刺出一记重招。胖子见神枪王突然选择生死搏杀的戏码,不疑有他,也不躲闪,硬顶着枪头,握起双拳就向神枪王头上砸去。 眼看玄冥铁枪穿透胖子胸口,带出一朵血花,而神枪王就要丧命在胖子拳下之时,三尺寒锋突然自后方袭向胖子脑后重穴。胖子感觉到身后来袭的风声,无奈收拳准备回击身后的偷袭者,却被双手弃枪的神枪王挥拳打向眼部,胖子又只能回手遮挡,同时脑袋一偏,虽然避过了重穴,但从脖子上划过的三尺寒锋依旧是留下了一道血印。 无情杀手殇足下一点胖子肩膀,翻身从胖子头顶跃过,神枪王胤禛也收枪后撤,与殇肩并肩退到了一块,两人没想到等待许久,才创出必杀一击的机会竟是被胖子给躲过了。 胖子发现自己受伤后,顿时狂性打发,开始不管不顾的向二人攻来,形势一时调转,明明胖子胸前大开,漏洞百出,可只怕无情杀手和神枪王还没通过空门刺中胖子要害,就先被胖子的拳头打成肉酱了,是故二人一时被发狂的胖子逼的连连后退,只有招架之力。 猴格没想到自己追了这么久还没追到前面那个小家伙,只能凭借丰富的追踪经验不让他跑掉,一直掉在他后面却缩短不了距离。终于,猴格看到前面那个小家伙突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虽然最后稳住了身影,速度却慢了下来。 猴格桀桀大笑,朝前面的身影喊道:“小子,开始体力不支了吧,等我捉到你后,就把你生吃了。” 小年听到猴格的威胁后并没有回话,只是在心里笑笑,接着往前逃。猴格觉得周围的景色越来越熟悉,怎么好像来过呢?脑子里还没有灵光一现,脚下就突然一抖,竟突然出现个绳索将他小腿套住,把他给倒提在了空中。这时又有前后两个竹钉门向他合来,猴格连忙在空中弯腰用手中神鹰飞爪割断绳索,险之又险的避过竹钉门,身子狠狠地摔倒了地上。哪知道这还没有结束,一排竹枪已经夹杂着破风声向地上的他刺来,猴格急忙就地一滚,企图躲避竹枪,没料到自己又滚进了铁蒺藜堆,身上扎满了铁蒺藜。 猴格深怕还有连环陷阱,强忍着剧痛在铁蒺藜堆里不敢乱动,要说他也真狠,剧痛来袭也不哀嚎一声。等缓过来后猴格定睛一看,原来自己竟被那个叫小年的小鬼饶了一个大圈子又带回了原来的地点。猴格心里苦笑,没想到定姜等人布置袭击无关的陷阱全用到了自己身上。 此时小年眼见猴格躺在那一动不动,还以为猴格没命了,便走近来看猴格,他没想到猴格只是避免还有连环陷阱,不敢动弹。 猴格发现小年前来,扬起利爪就要下毒手,眼看小年要遭殃,一道黄色身影飞扑向猴格的左臂,张口一咬,把猴格疼的一甩手臂,正是小飞飞及时出现救下小年,自己却被猴格甩了出去。小年连忙掉头就跑,猴格匆忙摘掉扎在身上的铁蒺藜,又追了出去。 定姜发现眼前这个对手很不好对付,即便她身上的各种宝贝不少,又有机关臂傍身,但基本都对这个黑白熊起不到作用,自己反而被这个黑白熊偶尔的还击给搞得狼狈不堪。这个看上去可爱的家伙,爪子却是极其锋利。 定姜一个转身避过黑白熊的一抓,左边衣袖却不幸被抓下一片,自左肩部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气的定姜大喊一声色熊。她转身时眼角余光看到正向这边逃跑的小不点,于是挥手一鞭抽向黑白熊双眼,趁着黑白熊回避时,她提起身法,纵到小年身前,鞭子只一卷,就将他抓了起来。 紧随小年身后的猴格追了过来,伸出利爪就要给小年开瓢,却被定姜张口喝止了。定姜不管怄气的猴格,捏住小年的脖子,对着虎视眈眈看向自己的黑白熊和小狮子说:“我知道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将你救下的那个家伙交给我,我就放过这个小家伙,要不然我就捏断这个小家伙的脖子。” 无关好不容易用金针挑出手臂里的毒针,看见定姜将小年捉住,对定姜说:“真想不到堂堂多宝王竟然也会拿一个小孩子的生命来威胁别人。” 定姜听了无关的话,看着流露出为难表情的黑白熊回应道:“赫赫有名的妙手医仙不也是只能在一个畜生的保护下才能苟延残喘吗?我数三声,如果你还不将他扔过来,我真的就捏死这个小不点,1,2……” “慢着,放了他,我任由你们处置。”无关眼见定姜的手越捏越紧,连忙挣脱开黑白熊的束缚,对定姜喊到。 定姜毫无形象的大笑道:“早这样不就行了,捉住一个活的妙手医仙,可比死的有用多了。” 定姜见无关向她走了过来,一甩鞭子将无关捆住,示意猴格带无关先走,她捏着小年继续和黑白熊对峙。 无关挣扎着大骂:“你这个女人不守信诺。”却被猴格一提,也不管其他三人,自顾自的隐入树林消失不见,定姜直到看不见二人,才笑道:“信诺,那值几个钱。”然后她拍拍手里小年的脸蛋,对小不点说:“小家伙,姐姐教你一个道理哦,漂亮姐姐的话都是不可信的。” 没想到这个小家伙竟然讥讽她说:“你明明是奶奶,没羞没臊还自称姐姐呢!” 定姜听了顿时大怒,便要下狠手掐断他的脖子,却不防黑白熊突然冲着她大吼一声,而后被她提溜的小年趁她失神,狠狠朝她手腕咬了一口,随后从她松开的手中滑溜下来,逃向了黑白熊。 73定姜施计欲诱敌,不见胖子肩上人 定姜眼看捉不回小年,黑白熊又冲着她扑了过来,忙冲被胖子逼得狼狈不堪的神枪王和无情杀手大喊一声:“已经捉住无关了,你们不要恋战,迅速撤退。” 说完后定姜便一转身,当先逃入了树林之中。神枪王和无情杀手本就有些抵不住发狂的胖子了,听了定姜的呼唤后,忙分两边各自遁入了树林。胖子发现无关消失不见后,也顾不上去追二人,快速向猴格消失的方向跑去。 小年分别与喵喵喵、小飞飞对视一眼,他双手叉腰思考一会后,抬起脚狠狠地踢了一下地上松散的泥土,对两个伙伴说:“我们也追过去看看。” 喵喵喵听了他的话,一把提起他,往背上一扔,迈开四个肉乎乎的小短腿跑了起来,小飞飞紧跟在它后面,一起追进了树林。 猴格提着无关在林子里狂奔,对一路横伸出来的枝杈视而不见,只顾着向前疾驰。定姜却绕了个弯,先和神枪王汇合,方才一起赶往四人留有马匹之处。 半晌后,众人消失的空地突然冒出个人,竟是无情杀手殇。原来他等众人都离去后,又出现在此地,他想要禀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宗旨,准备在此地先潜伏一段时间,反正任务完成了,他又不用向另外三人一样需要回去缴令。 当先逃到集合处的猴格将无关一扔,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朝无关骂到:“你这死家伙,平时吃那么多干吗?竟然这么重,累死大爷我了。” 无关将脸扭向一边不理睬猴格,猴格自讨了个没趣,休息了一会后先把无关绑在了马上,然后静静等着同伙过来。不时便见到定姜和神枪王相携而来,他一把将马缰丢给二人,然后问道:“还等那个小子吗?” 定姜翻身上马后喝到:“不等了,胖子和那个小鬼快要追过来了,既然他们都被我们吸引过来,无情杀手也不会有危险,我们先返回大营再说。” 三人即可纵马准备离开兰贺山,胖子闻着无关的气味一路追奔,喵喵喵凭借对树林的熟悉一直掉在他的身后,倒也没有跟丢,他们一直追出了兰贺山主峰,却看见定姜三人纵马离开的身影。 胖子大吼一声就追了上去,喵喵喵和小飞飞却是停步不前,留恋的看着身后的兰贺山,骑在喵喵喵背上的小年望望两个不想离开的伙伴,对它们说道:“那个人是为了救我才被抓住的,我们追上去将坏蛋打跑,救下他后我们就回家。走吧喵喵喵、小飞飞!” 听了他的话后,喵喵喵和小飞飞又留恋的回头看了几眼,方才随着胖子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只是已经被胖子拉开了距离,不知什么时候三个伙伴才能回到兰贺山这个家。 定姜三人继续带着无关在前狂奔,猴格一回头竟然发现胖子还在后面追着,就对定姜和神枪王说:“我去拦他一下,要不这样迟早被追上。” 定姜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胖子一直保持着同己方差不多的速度在追,便说道:“不用你去挡他,我们就保持这样的速度跑下去,等到了驿站只换马便走。无关已经到了我们手上,别再出了什么差错,至于后面这个大家伙,我倒要瞧瞧他能跟到什么时候,最好追到大营,到时候把他一起捉了。” 无关知道如果自己不阻止胖子,那么胖子肯定会像定姜所说,一根筋的直追下来,他见定姜三人没有堵住自己的嘴,便大声冲身后狂追不舍的胖子喊到:“胖子,别追我了,你快去碎星关找元龙,让他……呜呜。” 猴格见无关乱喊,一把将他的嘴给堵上了。定姜莞尔一笑,对无关说:“知道为什么一开始不堵你的嘴吗?就是要借你的口通知元龙他们,你被我们抓住了。哈哈哈,没想到你真的这么乖呢,活着的无关可比死了的无关有用多了,你猜猜有用在什么地方?哈哈哈。” 无关这才知道自己中了这个女人的诡计,双眼怒瞪着定姜,却又惹的定姜笑的花枝招展,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要是让后面这个大家伙一直追下去,我们还真不一定能安心的回到大营呢,你这么听话的小子当真不多见呢。” 悄悄瞥了一眼不住打击无关的定姜后,猴格忍不住小声的问神枪王:“你说定姜是从手臂断了后,还是和练了阳光给的那个武功有关,怎么突然就性情大变了呢?” 只是他没等来神枪王的回复,却被耳尖的定姜听到后狠狠瞪了一眼,猴格看到定姜眼神里的狠厉,竟是噤若寒蝉,不敢再出声。 胖子听了无关的呼喊,缓缓停下脚步,用力的抹了抹脑袋,似乎是在想无关说的什么意思。不一会喵喵喵等人追了上来,胖子也不搭理这三个家伙,又迈开步子向碎星关跑去,喵喵喵不知道胖子已经不追赶定姜一伙了,只是埋头跟着胖子追了下去。 定姜三人回到大营,小别离没想到他们竟将无关给活捉了回来,高兴的带着李世勣、恒温出营迎接三人,将三人大加赞赏了一番。倒是恒温见到殇没跟三人一起回来,有些焦急,直到听定姜说殇安全无事后才放下心来。定姜叫人将无关带下去严加看管,随后跟小别离一起回了帅帐,将自己想要利用无关做饵,以此引诱元老派众人前来相救,寻机将他们一网打尽,到时候碎星关不攻自下的计策说了出来。帅帐里的一行人相互合计一番,发觉计策可行,李世勣更是对疏漏的地方填补一番,便令各人前去进行布置。 元龙看着碎星关的缺口差不多堵了个大概,一切事宜也在高俅的主持下梳理的井井有序,也得到了京师发来援军的消息,心情好了许多。他刚探查完被无关施救过的众人,除了狮子王还需卧床,其他人都已康复的差不多了,就连熊二也可以进行操练了,现在就等着无关采来五心棠,配好药救治神秘人了。 正想着,便见笑和尚奔过来说看到胖子的身影出现了,元龙忙去关门迎接,却看到胖子受伤的脖颈和胸部,不了胖子肩头有无关的身影。 74已知医仙陷敌营,军师大堂出计策 元龙心道只怕是无关出事了,忙向胖子询问,可胖子嘴里一直嘟囔着“嗯嗯。”然后不停指着碎星关前方,却始终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急得元龙不知如何是好时,却听到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家伙说:“他的同伴让人给捉走了。” 元龙这才看到胖子身后还跟着一只可爱的黑白熊和一头幼狮,黑白熊背上还有一个萌萌的小娃娃。他知道将才就是这个小娃娃在说话,忙向他询问道:“你是谁?知道他的同伴是被谁捉走了吗?” 小娃娃一一指着黑白熊和幼狮回答元龙说:“这是喵喵喵,这是小飞飞,我叫小年,我们本来是住在兰贺山的,在那里生活的……” 元龙眼见小家伙说起来没完没了,忙打断他,指着胖子说:“我知道你叫小年了。那么小年,你知道是谁将他的伙伴捉走了吗?” 小年见元龙打断了自己的话,翻了个白眼后方才说道:“是一伙坏蛋抓走的,坏蛋还想要抢走花花。” 小年说着还拿出了五心棠朝元龙摆了摆。元龙被他急得不行,顾不得他手中的五心棠,又连忙追问道:“那你知道那伙坏蛋叫什么吗?或者还记得他们都拿着什么武器,打扮成什么样吗?” 小年想了想后回复元龙说:“那伙坏蛋一共四个人:有一个凶巴巴喜欢用鞭子抽人的奶奶;还有一个瞎大叔背着个长枪,这个大块头胸前的伤口就是他用手里长枪捅的;还有一个矮矮的家伙,和年年差不多高,他的爪子比喵喵喵的还锋利;剩下的那个拿着剑,只不过脸上木木的,不好看。” 听了小年的描述,元龙和笑和尚相互对视一眼,然后疑问道:“是黑龙王手下的定姜?” 胖子回道:“八九不离十,估计就是他们。使长枪还能捅伤胖子的,除了五绝中的神枪王,没有旁人能干的了。” 元龙见胖子焦急的指着前方,才知道他是指着黑龙王的大营,他怕胖子忍不住孤身一人前去救无关,忙安抚胖子说:“你要先把伤口处理一下,然后等我和大家商量后一起去救无关。” 胖子却不听他的话,见元龙明白了是黑龙王的麾下捉了无关,就想要自己去黑龙王大营救无关。元龙急忙大喝:“想要救无关就要听我的话,要不无关性命不保。” 胖子听他这么一说,才停了下来,拳头大的眼睛死死瞪着元龙,仿佛要将他吃了一样。元龙只能和声和气的对这个只听无关话的大杀器说:“你一个人去黑龙王大营不但救不了无关,反而会害了他。你听我的,先去处理下伤口,我马上去和大家商议一下,讨论个方案出来,救无关的时候是不会拉下你的。” 胖子迟疑了一下,然后想起了无关的吩咐,这才对元龙点了点头,一个闪身进了碎星关。元龙好不容易安抚了胖子,又让笑和尚去请高俅等人议事,接着对等在一旁的小年说:“谢谢你了小朋友,你是先到我这碎星关里休息一下,还是准备直接回兰贺山去呢?” 却不想小年斩钉截铁的说:“我们和你一起去救人。” 元龙一愣,倒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将这个奇怪的组合带进碎星关,吩咐手下先带他们去休息,自己快步赶去大堂,准备和其他人一起商量如何营救无关。 等元龙赶到时,听说无关被黑龙王手下捉住的众人都已到了大堂,此时正在相互议论,见元龙来了后议论声方才停下,目光全汇聚到元龙身上,大家想看他怎么说。 元龙坐下后,将从小年那里得到的消息讲给众人。关可成听完便跳起来大吼:“既然确定是黑龙王手下捉了无关,那还等什么,去救人啊。” 关可成的举动引起一片应和声,却被元龙呵斥道:“都起什么哄?难道我不想去救人吗?大家这么一股脑冲到黑龙王大营,只能步入无关后尘,全被人家给捉了去。尤其是关可成,你喊什么喊,给我闭嘴坐下。” 关可成见元龙发话,只能悻悻的落座,旁边的子冈见元龙训斥关可成,便要起身替兄弟找回场子,却被关可成给拉住衣袖,悄悄对他说了一声:“那是我师父,你可千万不能去顶撞他。” 子冈听罢才老实坐定,元龙环视一周,看到众人都安静下来,才向身旁沉思的高俅请教道:“军师,你看事到如今,我们应该怎么办?” 高俅见元龙向自己问计,不禁苦笑了两下,皱眉对元龙说:“人肯定要去救,只是怕对方会以此为饵,准备将我们给一网打尽啊!” 说完却是停声没了下文,刚刚安静的大堂见军师没了动静,又吵闹了起来。元龙再次呵斥了众人,又对高俅说:“军师若是有什么计策,但说无妨。” 高俅知道此时推脱不得,只能继续往下说:“要说计策,我倒是也有。既然大家相问,我便说出来大家探讨一下。其一,等京师派来的援军到后,我军与黑龙王的兵马展开决战,赢了自然是能把无关救出来,还能击溃敌人;其二,利用五行飞军的遁术,再加上几个高手,找机会潜入黑龙王大营后救人;其三,我们也绑一个对于对方来说举足轻重的人来,然后借此提议和黑龙王交换无关。” 元龙听了高俅的计策后想了半天,见堂下无人应话,知道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自己张口道:“军师这三个计策,我认为第一个不妥,因为我们不知道对方的耐心等多久,万一黑龙王将无关给斩了祭旗,那可就不行了;至于第二个计策倒是可行,可就是风险太大,还有可能再折人手进去;至于第三个计策,不知道军师可有目标?” 高俅回应道:“黑龙王一方能和无关等价交换的,也就是烎国九老和机关高手恒温了。” 元龙一听惊道:“可是人称银发神工的恒温?” 高俅点点头对元龙说:“便是他了,自从前些日子黑龙王李总攻城巨兽前来攻打碎星关,我就在想这攻城巨兽出于谁的手。今日探子来报,发现黑龙王身边跟着个银发男子,二人极其亲密,我推算也就是恒温了。” 笑和尚拍了下大腿:“我就说哪来的那些生猛玩意,竟是这个家伙搞得。” 元龙制止了其他人的打岔,请高俅继续往下说。高俅拿起茶盏润了润嗓子,又继续道:“黑龙王一方能和无关交换的也就这十个人了,我根据他们的习惯和探子打听的消息,甄选出来了三个可以下手的目标。” 关可成忙问道:“哪三个人?我这就去捉了他们。” 75元老派目标阳光,李世勣想要摆擂 高俅回应关可成说:“第一个便是开山王阳光,之所以选他,是因为他在烎国九老年纪最小,比较受宠,而且他经常出外为黑龙王大营筹集粮草,方便找机会捉他;第二个是多宝王定姜,她是敌营唯一的女将,威望足够,而且她的营帐独立,便于我们潜入进去,但要是不能尽快将她拿下,则易生变故;第三个就是那银发神工恒温,他对黑龙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只是我对此人了解不深,而且黑龙王对他肯定紧要得很,恐怕会给他安排众多守卫,唯一的利处就是此人与无关一样不通武功,如果能近身自是可以手到擒来。” 元龙听高俅分析完,叹了口气说:“如今之计,也只有双管齐下了。根据军师的分析,就目前来说,我们最好捉的就是开山王阳光了。” 高俅点点头,又给众人分析起己方的优劣来:“不管捉不捉的到阳光,我们肯定都要做好两手准备。现在我们能动用的高手只有大元首、丑公子、笑和尚、血杀手以及熊王、豹王还有关可成和胖子。这点人手既然去营救无关,又要去捉阳光,还需要人留下驻守碎星关,确实不太多。而五行飞军在上次守城战中损失惨重,如今加起来最多也只能凑百人前往了。” 关可成连忙起身指着子冈给元龙和高俅说道:“师父和军师千万不要忘了我这个兄弟,他也是个高手,愿意帮我们出力打黑龙王的。” 元龙挥手示意关可成坐下,对关可成和子冈说:“我没有小看这位义士的意思,既然子冈义士愿意同我们一起前去,自然欢迎,元龙先行谢过。” 说完元龙对子冈拱拱手,子冈急忙站起来还礼,元龙等他坐下后又对高俅说:“除了这位义士,我开始讲的那位小友和他的两个同伴倒也能算一个高手,我看他们竟然能一路跟得上胖子,还能和定姜、猴格二人斗上一斗,虽然年龄小了些,但应该也有两把刷子。” 高俅点点头,将这两人两兽加上,又算计了一番,方才安排到:“当务之急是多派探子去打听阳光的消息,熊二伤势还未完全恢复,他必须留在碎星关,其余人你看着分派吧。” 元龙应和一声便开始调兵遣将:“楚留香、绿豆和尚、完颜娄室你们三人同探子一起前去打探阳光的消息,一旦消息确凿,便火速前往,定要将阳光捉拿住。璇玑、熊二你二人随同军师一同驻守碎星关,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听从军师号令。关可成、子冈你二人连同胖子、小年等与我一起待命,伺机而动,若有机会便率领五行飞军潜入黑龙王大营,前去营救无关。” 众人一起应诺,听了元龙的安排,元龙又问高俅到:“军师你还有其他意见吗?” 高俅回道:“楚留香一行还好,但是你们万事皆要小心。可黑龙王大营只怕已经布置成了龙潭虎穴,如果发现一有不对,大元首还需尽快全身而退,千万不能再陷了进去。” 元龙向高俅保证道:“军师大可放心,我不会鲁莽行事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是元龙的风格,倒是碎星关就交给军师你了,还要你来操心一切。” 高俅自是连称不敢当,见已经将诸事安排好了,就令众人速去准备,抓紧休息,此次行动尚且不知结果如何。 黑龙王大营内已经如同高俅所说,布置成了龙潭虎穴,只等着元老派众人前来自投罗网。哪知他们干等了一天,却不见元老派丝毫动静,烎国九老便又汇聚到了帅帐,商议此事。 阳光心直口快,他当先喊到:“那元老派是不是怕了我们,怎么等了一天都不来救人?” 猴格一直看阳光不太顺眼,故意刺挠他道:“估计不是怕了你开山王阳光,而是知道我们有了埋伏,已经放弃了无关。” 阳光听他阴阳怪气的腔调,自然不喜,当即就想要冲猴格大骂,却被李世勣给训斥了:“阳光你想干什么,有精力就冲敌人撒去。既然等的不耐烦,大营粮草有些不足,你还是去筹集粮草吧。” 阳光不敢顶撞李世勣,只能应是,狠狠瞪了猴格一眼,出帐带人筹集粮草去了,李世勣见阳光出去,又对猴格说:“你也是,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还不知收敛下性子,早晚吃亏在这上面。” 猴格对李世勣这个一直出谋划策,行使军师职权的神机王向来尊重,听他批评自己,倒也不生气,只是一昧的点头应是,至于记没记在心里,那就不得而知了。 李世勣也懒得管他,见众人都到齐了,便开口道:“我寻思猴格说的也对,只怕对方已经料到我们布下了天罗地网,正在踌躇该不该前来营救无关。我觉得与其这样干等下去,倒还不如我们主动出击。” 小别离听李世勣这么说,一头雾水的向他询问:“咱们该如何主动出击?莫不是再起大军攻城?” 李世勣摇头回复道:“自然不是,我说的主动出击是给碎星关下战书,就说我们愿意让双方各出五位高手,在碎星关下摆起擂台,一一交战,哪边获胜的场数多,便是胜者。若是我们获胜了,就令他们把碎星关让出来,如果是他们获胜了,我们就将无关还给他们。” 小别离听他这么说,这次却没有赞同李世勣,而是争辩到:“这个计策恐怕不得行吧。让出碎星关后,元老派可就再无险可守了,他们怎么可能用碎星关来交换无关一个人。再退一步说,如果他们真的获胜了,我们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抓住了无关,难不成就这样放了去?” 李世勣看着和自己争吵的小别离,一一解答他的疑惑:“碎星关的高手已经损失了不少,如今妙手医仙无关更是落到了我们手里,他们受伤的高手也得不到彻底医治,想要带伤上阵打败我们的人,恐怕不容易。再说这个比武本就是个幌子,目的是让他们觉得有机可乘,可以借比武为由派人潜入我军大营,到时候我们自然可以利用已经布置好的陷阱将对方来个瓮中捉鳖,这才是主动出击的真正含义。” 小别离方才恍然大悟,接连赞叹李世勣好计策,忙按李世勣所说写了书信,准备派人送去碎星关。 76师徒万幸逃回家,财神赌坊迎苏轼 撝谦率领大军击败了信萌君请来的文武二城援军,三把火将对方烧的焦头烂额。信萌君花费诸多心血铸成的大本营更是被他付之一炬,如今撝谦带着麾下人马重返前线,欲要二打小彪关,更是准备在红楼镇修建新城作为新都,并以此为基业大展宏图打下一片天。 就在撝谦大军还在行进路上时,紫雷奔虎已经带着自己新收的徒儿江客回到了武城,想到出征时带着一万儿郎的意气风发,如今只是两人形影相吊落荒而逃,即便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七尺男儿虎贲心里也不禁有些凄凉。 武城守门者老远就看见了两个血人向武城走来,拔出刀就要阻拦,却听行走的血人张口道:“我是虎贲。” 门卫差点没听出来这嘶哑落魄的声音说的是什么,他们根本想不到堂堂武城城主会沦落到这种地步,杵在那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虎贲没有理会门卫,只是埋头进城,他感觉到趴在自己背上的江客情况越来越不妙。虽然一路上他为江客输了几次真气,可江客的伤势太重了。他需要尽快找人给江客疗伤,至于门卫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会在城内掀起多大的风浪就不是他现在考虑的了。 门卫们将刀还鞘,看着虎贲消失在城主府方向,面面相觑。不久武城内就传来了铺天盖地的痛哭声,出征人马的家属已经得到城主像血人一样回来的消息,除了他背上背着个人外,再没有一兵一卒跟回来,只怕全军都已尽没。 虎贲回到城主府,连忙派人去请医师,自然有下人接过江客将他先行送至卧房。虎贲便径直回自己房间清洗了,等他出来到江客那里探查时,已经有医师在帮江客处理遍布全身的刀疮枪伤,虎贲等医师清理完后,忙向他们询问江客情况。 “我们已经将他身上的伤口清理完毕,倒是没有伤及要害之处,这位公子只是失血过多,导致了昏厥。还好他的求生欲望相当强烈,只要按时服药,每日清理创口,就会慢慢好转起来。”医师给虎贲交代了许多,虎贲也不摆架子,耐心的听完后作揖谢过医师,又令下人封了银钱给医师。 放下心的虎贲这才听着城主府外的哭喊,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出了江客的房门,碰到了闻讯赶来的弟子。虎贲在确定将自己两门绝学教给江客前曾收了两个亲传弟子,只是二人拜师时皆已超过十八且修炼了其他功夫,不适合学他的绝学奔虎拳法和紫雷身法了。 虎贲大弟子名为张广兴,在江湖上搏了个浩然拳的绰号,他为人温厚,江湖朋友若有事求他,他总会竭尽全力帮忙。虎贲见他稳重踏实,性子谦和,便将很多事情放给他去做。此次虎贲出征萌新团,更是让这个大弟子暂代城主之位,替他处理武城诸事。 至于二弟子书剑儒苏轼,乃是虎贲挚友之子,当初这位挚友牵扯到武林仇杀中,除了这个儿子正巧留在虎贲之处逃的一命以外,剩下的几十口人满门被灭。虎贲虽然碍着交情收了苏轼为徒,苏轼也一直对他恭恭敬敬,但虎贲总觉得这个二弟子心思有些深沉,故此对他不喜。 两个弟子对他行礼后,张广兴就向虎贲问道:“师父,您这是从军中回来休息几日,还是……” 虎贲见他说的吞吞吐吐,知道他不好启齿,就替他说了:“为师在前线被撝谦大败,除了我和你们的小师弟,全军覆灭。” 两个弟子听了虎贲的话后反应各不相同,浩然拳听了后首先关心虎贲道:“师父可曾在乱军中受了伤?” 书剑儒却是脱口而出:“小师弟?哪来的小师……额,师父我是想说,你和小师弟都没事吧?” 他听了师兄的话后知道自己有些心急,连忙改口。 虎贲狠狠瞪了二弟子一眼方才说道:“我没有大碍,至于你们的小师弟,叫做江客,是我新收的徒弟。” 书剑儒对江客有些映象,不敢置信的问道:“是那个送信的小子?” 又见虎贲点了点头,似乎有些生气,书剑儒急忙闭口,不再说话。 张广兴却是有些忧虑的对虎贲说:“师父没有大碍便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了,只是如今不好向城中世家百姓交代啊。” 虎贲听了大弟子所说,心里也是颇感沉重,随他出征的一万人马中有不少人在武林中能叫的上名号,若是呼亲唤朋起来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此次出征如果自己随着手下一起阵亡还好说,可大军尽数覆没自己却逃了回来,只怕就算凭着自己的威望,也不好将此事压下去。 想了想,虎贲对大弟子说:“城主府尽量拿出银钱来赔偿给阵亡将士的家属,如果有武林中人汇集前来问罪,你能处理的就处理了,不能处理的就来找我。” 张广兴听虎贲这么一说,忙下去赶着处理这些杂事去了,苏轼见没自己什么事了,也退了下去。虎贲等这两个弟子走后,盘着步子回房休息去了,连日大战外加一路奔波,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现在有大弟子帮他处理琐事,他才有缓口气的机会,抓紧时间休息好了还要面对后面的棘手情况呢。 浩然拳和书剑儒前后脚离开,苏轼盯着师兄行去匆匆的背影,冷笑一声,心想既然老家伙将事情都交给你这个劳碌命来办,那也不能怪小爷无所事事了。于是他迈着脚出了侧门,绕过群情激奋在门口围着的人群,往财神赌坊去了。 以他的身份自然不会在大堂里与贩夫走卒一起围着几张台子大喊大叫,苏轼一进赌坊就有眼尖的管事迎上来带他去后院清净的包间。 只是苏轼没想到的是,管事的并没有带他到往常的去处,他停下脚步疑惑的问管事:“怎么不到寻常的去处了,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管事的见他站在那不动弹,便笑脸迎上来说:“寻常那处这么早怎么可能有人。大管事今早就吩咐我们,如果见着苏大侠,便带您去见他,说他有要事和您相商,小的这是带您去见大管事。” 苏轼对赌坊的大管事没有什么映象,但他心想在武城里难不成还有人敢和自己过不去不成,就跟着管事的一路去了。 77苏轼苍狼相勾结,只待明日去逼宫 苏轼跟着管事到了僻静的偏院,管事让他稍等,自己推开门进去禀报了一声,出来后对苏轼说:“苏大侠,大管事有请。” 苏轼从管事的身边走过,迈进屋子后一眼就看到屋内有个坐在椅子上喝茶的身影,等那个身影喝罢茶,抬起头与苏轼四目相对时,苏轼疑惑道:“怎么会是你,不知金财神左膀右臂中的苍狼找我有什么事?” 坐在椅子上的赫然是与死在关可成等人手里的白鹿互为搭档的苍狼,苍狼瞥了眼苏轼,却没搭理他,依旧仰着脖子,将茶盏里剩下的茶水一次倒进口中喝尽。 苏轼见他如此无理,便想要拂袖而去,在他已经转身走到门口时,背后传来了苍狼的声音:“都快死到临头了,书剑儒依然如此洒脱,在下实在是佩服佩服。” 苏轼回头怒瞪着站起身来边说边拍手的苍狼,将右手按在了剑柄上,低沉着嗓音说:“我看死到临头的是你吧!” 话音才落,他的剑已出鞘,极速刺向苍狼。但苍狼却无视了苏轼刺来的快剑,仍然不急不缓的说:“你就不想当武城城主么?” 长剑在苍狼咽喉处停住,只要再往前轻轻一送,苍狼便是血溅三尺的下场,但剑却一动不动,苍狼和苏轼又四目对视起来。 片刻,苏轼问道:“你让人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没头没脑的话吗?” 苍狼等苏轼说完后,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大笑不止,苏轼的剑尖已经触到苍狼的脖子上,将他的皮肤划开了一个浅浅的伤口,鲜血慢慢流了出来。 苍狼见苏轼握剑的手略微有些抖动,知道他此时情绪有些不稳,感受到自己脖子已被划开,苍狼止住了笑声,然后对苏轼说:“紫雷奔虎此次将一万武城人马葬送了个干净,只剩下他自己带着个所谓的闭门弟子,如丧家之犬般逃回武城不敢见人,这不正是你书剑儒的机会来了吗?” 苏轼听苍狼这么说,却是稳住了手里的剑,冷笑着说:“你是在异想天开吗?我师傅正是春秋鼎盛时,武城的事情不是你一个小小的赌坊管事就能算计到的。至于我,只不过是想要逍遥的闯荡江湖罢了,可没有争权夺利之心,你这番话对我没有什么用处。” 苍狼又笑道:“紫雷奔虎尚在春秋鼎盛?哈哈,等我财神赌坊联合武城二十七家世家名门向他逼宫时,我倒要看看紫雷奔虎依旧是那头入林猛虎无人能敌,还是已经变成了老迈的死虎只能苟延残喘。” 苏轼惊道:“你们想要逼宫?换成谁来当武城城主?” 苍狼笑道:“我这不是找你寻求合作吗?只要你同意,我们愿意扶植你成为武城的新城主。” 苏轼回道:“你们为什么不找张广兴,他比我更适合当武城城主。” 苍狼摇摇头,伸手将顶在脖子上的剑缓缓移到一边,对苏轼说:“没有比你更适合当城主的了,就看你想不想当了。” 苏轼收剑归鞘,拱拱手向苍狼赔罪道:“方才小可多有得罪,还望大管事海涵,只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不知大管事将我推为武城城主之后,需要我做点什么?” 苍狼伸手示意苏轼入座,自己也重新坐下后方说:“果然和聪明人交流就是方便,我们少东家希望苏大侠成为武城城主以后,能够时刻同文城一起共进退。” 苏轼沉思片刻后回复:“只要你们帮我对付了虎贲和张广兴,等我成为武城城主后就惟文城马首是瞻,对你们少东家绝无二心。” 苍狼眼里冒出精光,紧紧盯着苏轼说:“那好,就这样说定了,明日我们就向虎贲逼宫,到时候让他放弃城主之位,再推选你成为武城城主。” 苏轼担忧道:“只怕单单是这样,虎贲那老家伙和张广兴那个道貌岸然之徒不会善罢甘休。如果他们自恃武力死不松口的话,也没法让他们乖乖让出城主之位呢。” 苍狼摆摆手,让苏轼不要担忧:“如果虎贲不愿让位的话,我们会建议他和你比武,你不要担心,先听我把话说完。” 苍狼让听说要他和虎贲比武一惊的苏轼先别说话,继续给他解释道:“我既然让你和他比武,自然有周全打算,肯定能保证你赢的了他。” 苏轼惊疑的问:“你有什么手段能对付得了他?” 苍狼没有正面回答苏轼,只是要他放心:“如果到时需要你和虎贲比武,你只管尽力施展便可,绝对出不了差错。” 苏轼使劲一咬牙,既然已经上了贼船,那就赌一把:“好,我干了,还请大管事费心了。” 苍狼站起身拱手笑道:“那我就提前恭喜苏城主了啊,哈哈哈。” 只是他心里如何想的,却没人能知道了。 苏轼知他这是要送客了,心想自己也需要回去做一些布置,便也起身回礼说:“明日之事还要多多依仗大管事,我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等功成以后,我再宴请大管事,到时我们一醉方休。” 苍狼嘴上一直回应:“好,好。” 他目送苏轼出了屋子,在管事的带领下离开,冲着他的背影冷笑连连,过了一会又唤来一个手下,小声的吩咐道:“你去给那个人说,鱼已上钩,明天按计划行事。” 手下领命离开后,苍狼踱步走出屋子,抬头看了眼乌云密布的天空,自言自语了一句:“武城,就要变天了啊。” 虎贲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晚,院外正下着倾盆大雨,张广兴前来给他汇报说:“今日围着的家属已经被我遣散了,都赔偿了一笔不斐的安家费,还有一些武林中人前来讨要说法,徒儿接待后都按师父吩咐打发了。只是这些都不是太出名的人物,如果那些名门前来施压的话……” 虎贲见到大徒弟欲言又止的样子,对张广兴说:“那些人你拦不住,到时候我自有主张,你不用担心。广兴啊,你也忙了一天了,早点下去休息吧。” 张广兴听虎贲这么说,便向他告辞准备退下,又突然好像想起什么,对虎贲说:“对了师父,方才有下人来说,小师弟已经醒了。” 虎贲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张广兴没了其他事,便出门走了。等他走后,虎贲有些心神不宁,想了想,从床下拿出个匣子,从中取出两本秘籍,装到身上后也出了屋子。 78雨夜秘籍交弟子,兴师问罪清晨来 江客才醒来没多久,正在床上使用下人给他准备的饭菜,见虎贲进来后忙要起身拜见,被虎贲阻止了。 虎贲见江客拘束的模样,不禁笑道:“这么晚来找你,是听下人说你醒了,我才过来看看,顺便交代一些事。” 江客忙点头:“师父尽管吩咐。” 虎贲坐在床旁下人搬来的凳子上,挥手示意下人出去,等屋里就剩他们两个人后,方才对江客说道:“在出师的路上,我就已经将紫雷身法和奔虎拳法的秘诀传授与你了。如今回到武城,我只怕要忙些日子,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悉心教你招式。” 江客听虎贲这么一说,也笑道:“徒儿自然知道师父有诸多俗事缠身,但如今已经从战场脱身,一些时日等的住,也正好先巩固一下心法口诀。” 虎贲摇摇头对江客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已经耽误很久了,接下来的日子耽误不得,我先将记载招式的秘籍交给你,你且抽空翻阅。等身体恢复后,便可参照秘籍修炼,上面疑难之处做有笔记,会对你有所帮助。” 说罢,虎贲从怀里掏出两本秘籍递了过去,并叮嘱江客到:“你一定要小心保管,千万不能让别人看去。” 接过秘籍想要起身拜谢的江客被虎贲制止,只能张口答应到:“徒儿谨遵师父教诲,绝不会让外人看到,等徒儿身体恢复后,必定勤加苦练,不令师父失望。” 虎贲满意的点点头,等江客收好秘籍后,虎贲又交个江客一个不起眼的令牌,对他说:“这个东西你要保管好,说不定日后会有大用。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虎贲说完起身,在江客的恭送的声音中出了门。江客等虎贲出去后,将令牌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没发现有什么特殊含义,便不再理会。他摸着紧紧贴在胸前的两本秘籍,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早日学成武功,不负虎贲的重视。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虎贲尚在用早膳,浩然拳张广兴就前来找他。虎贲看张广兴来了,便示意他坐下一起吃,张广兴却直接开口对他说:“师父,武城二十七家名门代表一起上门拜访,求见您老人家。” 虎贲放下手中的碗,擦拭了一下嘴角,笑道:“只怕不是来拜访我的,兴师问罪还差不多。广兴,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油嘴滑舌了啊!” 张广兴尴尬的站在一边,不知该如何回答虎贲,虎贲见大弟子站立不安,起身对他说:“走吧,看看这些人想要做些什么。” 虎贲和张广兴来到城主府大堂后,赫然发现二弟子苏轼正在招待满堂武林人士,他疑惑的看了眼张广兴,待张广兴示意不是自己安排苏轼在这招待众人的后,虎贲心中的疑虑更深。 苏轼见虎贲和张广兴来了,忙向虎贲问安,却是不理张广兴,直接跟在了虎贲身后,张广兴也不管他。 虎贲径直走到上首,张广兴和苏轼分别站在他身后,虎贲也不坐下,伸手示意堂内的各位豪杰安静。众人看到虎贲来了,拳都安静了下来,想要先看看虎贲怎么说。 虎贲对在坐的众人先施了遍礼,而后开口说道:“诸位的来意我差不多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虎某人此次确实栽在了惊天算撝谦手里。一万人马让他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这件事是我虎贲的过错,虎某人一力承担。” 堂下有个年轻人沉不住气,虎贲话音刚落便吼道:“你怎么个一力承担,能还回我父兄的命来么?” 不等虎贲回话,年轻人就被身边的同伴拉下身子,旁边有人对他呵斥起来。 堂下众人见此时气氛尴尬,便都看向为首的一个老者,那老者咳嗽两声,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对虎贲说:“这小子年轻不懂事,虎城主莫忘心里去。” 虎贲连忙摆手,恭敬的对老者说:“杨老爷子发话,虎贲自然没有意见。” 被称为杨老爷子的那位听了虎贲所说,又开口道:“自你虎城主上任以来,劳苦功高,为武城做的贡献我们都看在眼里。只是这小子话糙理不糙,此次战败对武城来说,称得上是伤筋动骨,损失可谓惨重。虎城主虽然说要一力承担,但容我老头子倚老卖老一回,且问问看,虎城主想要怎么承担,这也是武城二十七家名门想要一起请教虎城主的。” 杨老爷子说完,也不等虎贲说话,便在左右的搀扶下重新坐下。虎贲暗道一声:来了。 他也回身坐到主位上,接过张广兴递来的茶喝了两口,才回应杨老爷子:“此次丧身诸人的安家费我虎贲全部包揽,死者家小日后生活由我虎贲照看,不知这样各位可否满意?” 堂下众人议论纷纷,却没有人愿意表态,连杨老爷子也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不再发话。虎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就在这时,堂外有人说道:“我倒是想问问虎城主,一万人马尽数没于敌手,堂堂紫雷奔虎却一人回到武城,不知虎城主对此有什么可说的?” 虎贲顿时大怒,冲堂外喝道:“阁下何不进堂内说话,站在外面冷言嘲讽可非英雄豪杰所为。” 堂外的声音听出虎贲发怒,却是不怎么畏惧,依然夹杂着大笑之声说道:“有何不敢进去的,难不成还会被紫雷奔虎吃了么。” 话音落下,大门被推开,正是财神赌坊的大管事苍狼走了进来。 虎贲认得苍狼,厉声问道:“你方才所说是什么意思,我没有听懂,还要劳驾你说明白一点。”最后半句更是加了重音。 苍狼淡定的走上前,面含笑意的对虎贲说:“我觉得我说的很明白了啊。你虎贲面对敌人埋伏,置武城的一万儿郎不顾,独自带着宝贝徒弟回了武城,这种临阵脱逃的行为如何再坐的了武城城主,我看还是将这个位置让出来,另请贤明吧。” 浩然拳张广兴指着苍狼道:“你胡说什么,来人,给我将这个胡言乱语的家伙拖出去。” 虎贲挥手制止了张广兴,站起身环顾四周:“你们也是这么想的?” 半晌没有人回答他,似乎都默认了苍狼的说法,虎贲气急反笑,说道:“好好好。”他接连说了三个好字后又向众人问道:“那你们说说看,既然我坐不得这个位置,那武城城主之位要交给谁呢?” 79城主府风云突变,徒为他人作嫁衣 堂下众人依然没有人回话,虎贲以为得势,正要趁势追击,驳回众人的要求,不妨身后传来一句:“我觉得这个城主位置可以由我来坐。” 虎贲不敢置信的回头看着那个堂而皇之坐在主位上的二弟子,再回头扫了一眼堂下默认的众人,指着苏轼的鼻子想说话却怒急攻心说不出来。 张广兴眼见师父气的不成样子,大声喝骂着苏轼便要动手:“你这个欺师灭祖之徒,今天我便替师父清理门户。” 虎贲止住张广兴,一字一顿的对苏轼说道:“你想坐这个位置,那也要我让出来才行。现在我还没让呢,你给我站起来。” 苏轼面对愤怒的虎贲,竟是不敢和他对视,乖乖的站了起来。虎贲回头对堂下的人说:“看来大家都想着让他当这个城主了,可是虎某人不想让位。杨老爷子,您看是不是按照规矩来办。” 杨老爷子听虎贲这么一说,睁开闭着的双眼,盯着虎贲看了一眼,见他一脸果决,便点头说道:“那就按照武城的规矩来办吧。” 虎贲得了杨老爷子的话,回头对张广兴说:“今天有些人是第一次来这,兴许还不知规矩是什么,你给他们说一下吧。” 张广兴嫌弃的看了苏轼一眼,站出来说道:“武城规矩,如要想继任城主之位,除非得到上任城主相让,否则就要比武决定城主之位归属。” 临了,他又小声的对苏轼说:“师弟,我看你也是一时糊涂,只要你现在给师父认个错,我相信师父还是会原谅你的。” 已经有点骑虎难下的苏轼瞅了瞅苍狼,见他悄悄给自己做了个放心的手势,便横下心来冷笑着对张广兴说道:“你是怕我抢了你的城主位置吗?哈哈哈,浩然拳,这次怕是不能如你的意了,武城城主之位我苏轼要定了。”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到虎贲面前,双手抱拳道:“师父,如果你现在放手,还来得及。你都已经坐了这么多年的城主之位了,也是该退位让贤的时候了。” 虎贲死死盯着苏轼,听他这么说后反而不再生气,豪气冲天道:“小子,你是觉得翅膀硬了,想从我手里抢过城主之位么?今天我倒是要掂掂你的分量够不够,想要城主之位,行啊,只要打过我就是你的。” 苏轼拔出剑,脸上装出悲伤的表情对虎贲说:“师父,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就不要怪徒儿不孝了。只有徒儿接过你的城主之位,方能皆大欢喜啊。” 说罢,苏轼不等虎贲有所反应,手中剑便直刺虎贲心口,一上来就是杀招。虎贲被这个逆徒气的不怒反笑:“老夫真是教了个好徒儿,到现在还这么为老夫着想,看我不废了你的武功,将你给驱逐出去。” 虎贲双拳举起,便要运功击向苏轼手中的剑,然而,他竟然发现自己竟然怎么也聚不起来功力了。紧接着,苏轼手中长剑刺进他的身体,然后贯穿了他的胸口。 虎贲不敢置信的转头盯着场中的另一个人,嘴角流出鲜血,拼命的想要说话,却发不出一个音来。苏轼这一剑直接刺穿了他的心脏,虎贲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倒地立时毙命,瞪大的双眼似乎想要告诉世人些什么,竟是死不瞑目。 苏轼也没有想到虎贲会如此不济,只一剑就死在了自己的手里,他迷茫地看着躺在地上的虎贲尸体,一时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好,好像这一切都不是很真实。 突然苏轼反应过来,他大笑着:“哈哈,紫雷奔虎死在我的剑下了,城主之位是我的了,哈哈。” 慢慢的,苏轼的笑声缓了下来,他感觉到了气氛不对,众人并没有应和他,包括苍狼在内都用讥讽、嘲弄甚至是怜悯的眼神打量着他,而杨老爷子更是转头不去看他。苏轼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想从众人脸上看出点什么来,却什么也瞧不出来。直到身后突然传来风声,将反应不及的他被砸出去好远,口吐鲜血躺在地上。 苏轼呆呆的看着那个拳头还没收回去的师兄,听着他说:“你这个欺师灭祖的叛徒,还想要当武城城主,我今日便要清理门户,替师父报仇。” 苏轼听张广兴说完后,大脑突然一片混乱,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就是有些想不明白。眼看张广兴向自己杀过来,受伤的他瞪向苍狼,希望他能够帮助自己,却只看到苍狼双手抱胸,冷笑着看向自己。 突然间他明白了,自己是遭到这伙人的算计了,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给他人做嫁衣。想到这,苏轼顺手对冲过来想要自己性命的张广兴扔出两个黑色的球状暗器。 张广兴眼看暗器袭来,急忙闪身躲避,不想暗器在空中相撞,突然散发出一团黑烟,迅速的弥漫至整个大堂,使众人视线受阻。张广兴暗道不妙,没有想到苏轼竟还有准备,恐怕让他逃了去。 黑烟里传来苏轼的声音:“哈哈哈,你们想要我的命,没想到我还留有一手吧。说我苏轼欺师灭祖,真正欺师灭祖的是你张广兴啊,好一个浩然拳,好深沉的算计。” 张广兴大喝道:“给我封住门口,不要让这个家伙跑了。” 可烟雾散尽以后,众人只发现墙壁破了一个窟窿,早已不见苏轼的身影。苍狼走到张广兴身边,对他说:“这小子身受重伤,跑不远,我派人去搜寻便可,你先继任城主之位。” 张广兴点点头,对苍狼说:“你一定要抓住他。” 苍狼答应后追了出去,张广兴来到虎贲尸体旁,蹲下身附在死不瞑目的虎贲耳边,小声的对他说:“我的好师父,放心去吧,徒儿会替你照顾好妻儿的。” 张广兴伸出手强行将虎贲的双眼抹住,然后趴在他的身上大声痛哭道:“师父你死的好惨啊,徒儿一定为你报仇,亲自手刃苏轼那个叛徒。” 有事先安排好的人手跳了出来,冲堂里众人喊到:“苏轼大逆不道害死了虎贲,武城不可一日无主,我提议由浩然拳张广兴接任城主。他颇有君子之风,处事又极为公道,不但在江湖上有很高的声望,又是虎贲城主的弟子,接任城主之位名正言顺。” 80尘埃落定武城事,夜奔文城三弟子 堂内众人纷纷应和,皆请浩然拳张广兴接任城主之位,张广兴故作推辞,却应不过众人再三请求,便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城主之位。 堂内一片兴高采烈,唯有杨老爷子看着孤零零躺在冰冷地板上的虎贲尸体,心中感叹:自己收徒不明,怨不得旁人了。 张广兴心急怕苏轼跑了,便宣布三日后替虎贲下葬,到时再广邀江湖同道观礼,然后在武林同道面前宣布自己将继任武城城主之位,便请堂上众人散了。之后他也不管虎贲的尸体,匆匆忙忙向外追去。 苏轼捂着胸口在城主府内乱穿,他知道此时武城只怕已经戒严,身受重伤的自己绝对逃不出去,只能在城主府内寻找出路。然而苏轼转了半圈并没有找到什么万全的藏身之所,最后慌不择路的他一头闯进了江客的院子。 江客正在观看虎贲给他的秘籍,突然感觉有人进了自己的院子,慌忙将秘籍塞进衣服里,紧接着便看到破门而入,踉跄摔倒在地的苏轼。江客认识苏轼,知道这是他的二师兄,见他受伤摔倒在地,忙起身把门关上,将苏轼扶在椅子上坐下。 苏轼没想到自己竟然逃到了这里,看着这个小师弟,他悲怆一笑:“这都是天意啊,当真是造化弄人。” 眼见江客想要插嘴问他,苏轼用手势阻止江客说话,快速说道:“小师弟,你不要插嘴,听我说,时间不多了。我也算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师父收了我和张广兴两个逆徒,希望你是个好徒弟吧。” 江客见苏轼不让自己说话,只能一头雾水的听他讲:“你不要惊讶,师父被张广兴害死了,我也被他打成重伤,不管如何我必须将真相告诉你,我是逃不走了,你快点收拾收拾,出城逃命去吧,来日一定要替师父报仇。” 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声:“今天你们谁也逃不了。” 紧接着苍狼破门而入,向二人杀来,苏轼一把推开江客,拔剑迎向了苍狼,冲江客喊到:“你快跑,记得来日为师父报仇。” 突遭变故的江客一时茫然,听到苏轼的喊声方才醒悟,本来想要上前帮助苏轼,但苏轼连声呵斥外加自己有伤在身,最后江客无奈的跳出身后的窗子逃命去了。 苍狼一看江客要逃,立马急了,手中的两支短刀上下翩飞,“刷刷刷”的接连向苏轼攻去。苏轼受了内伤,出手的速度迟缓了一些,一不注意就被苍狼的短刀划了两刀,发出“哧”的割肉声音。 心中凄凉的苏轼不断发出呼哧的喘息声,他知道自己今日难逃此劫,再也不管苍狼挑向自己的双刀,只求将苍狼多拖延一会,给江客赢得逃命的机会。于是苏轼站稳,一手快剑发出“嗖嗖”的声音,刺向苍狼周身大穴,苍狼一看苏轼拼命,也使出了压箱底的绝技,右手短刀脱手而出,扎进苏轼胸膛,紧接着背身躲过苏轼快剑,左手短刀自背后捅进苏轼身体,回身右手抽出苏轼胸膛的短刀,二十多刀接连“唰唰”的疯狂刺着苏轼的身体,屋内顿时鲜血四溅。 将苏轼捅成筛子的苍狼还不罢休,顺手将苏轼手中的剑夺过,又反手用剑刺透苏轼,将他扎穿定在了床板上。 此时张广兴赶到,正好看见了如此血腥的一幕,但他无动于衷的对苍狼说道:“幸好你将他杀了,万一让他给跑了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张广兴又打量了一眼,觉得这个卧房眼熟,突然想起这是江客的住所,便又问苍狼说:“这个屋子原来住的那个小子呢?” 苍狼见江客已经跑了,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并没有告诉张广兴他听到了苏轼和江客的对话,只是说:“我前后脚跟着书剑儒来到这,那小子看我俩打了起来,便跳窗跑了。” 张广兴听他这么一说,也没有起疑心,只是给苍狼说:“三日后我将宣布成为武城城主,同时给那个老家伙下葬,你把苏轼的尸体收拾收拾,到时候我正好说已经替老家伙报了仇。等我将城主之位坐稳,便着手完成答应你们的事。” 苍狼应了一声,对张广兴说:“恭喜你如愿成为武城城主啊,这位置早该是你的了。都是虎贲那家伙一直不肯放手,要不此次哪能损失这么多好手。” 张广兴不置可否,对苍狼说:“一会把城主府后面这些屋子都烧了吧,对外就说是书剑儒眼见逃不掉,丧心病狂之下狗急跳墙,便要和城主府同归于尽。” 苍狼诧异的问道:“把这片屋子都烧了?那虎贲的妻儿呢?” 张广兴做了个斩的手势,狠厉的说道:“斩草除根,到时候放火将所以痕迹烧了,他们自然是都丧身火海之中了。” 苍狼没想到这个浩然拳如此之狠,暗自在心里叮嘱日后定要小心提防此人。而后转头出了屋子,不一会就将后院众人杀得一干二净,接着放了一把大火,将后院点燃。等到火势不可逆后方才唤人救火,不知情前来救火的人只是勉强将城主府前院隔离出来,对后院的火势也没了办法。 张广兴悲愤的给围观众人讲了苏轼丧心病狂的举动,说苏轼被自己堵住后竟是拿虎贲妻儿做人质,更是趁自己不备,将后院点燃后给他做了陪葬。 这一切都被逃出卧室后潜在水塘里的江客看的清楚,江客实在不想再看到张广兴的嘴脸,他心知此时的自己,身手远远不及张广兴,况且张广兴如今蒙蔽了武城诸人,如果自己跳出来不但没法替师父虎贲报仇,还会被张广兴颠倒黑白,导致自己陷入危险。于是江客潜入水中,寻着水道逃出城主府,又乔装打扮离开了武城。 江客此时回不了小彪关,当务之急便是修炼虎贲留给自己的绝学,以待来日功夫大成,再来给师父报仇雪恨。思来想去,他心想既然师父虎贲的师兄是文城之主,自己的义兄沈三白也去了文城,不如自己也走一趟文城,要是能借文城城主之手替虎贲报仇当然好,就算遇不到二人,也可以暂时在文城落脚,安下心来修炼紫雷身法和奔虎拳法,想到这里,身背血仇的江客便连夜赶往文城。 81嚣张至极金财神,文城从此换了天 文城城内,飞扬大侠和有心事看着人群不断汇聚到城中最显著的建筑周围,嘴里还群情激奋的喊着什么,有心事便对飞扬大侠说:“那里好像有热闹看啊,我们也去看看吧?” 飞扬大侠本来就不是个安生的主,果断带着有心事向前挤去,这两个家伙凭借多年混迹街头的经验,愣是从人群最后面给到了最前面。 有心事看着几十个家丁装扮的人将人群隔开,有人正在拆卸这个建筑上挂着的招牌,不识字的他便指着招牌问飞扬大侠那上面三个字读什么? 飞扬大侠摸摸有心事的小脑袋,对他说道:“这是文城最有名的建筑天地阁,倒是不知道谁这么大胆,竟敢拆天地阁的招牌。” 飞扬大侠刚给有心事说完,天地阁的招牌就被家丁卸了下来,从空中直接扔到了地上。看到这一幕,围观者群顿时爆发,飞扬大侠和有心事不防人群突然出现这种状况,二人就像惊涛骇浪中的独木小舟一样,被挤到东倒西歪,差点站不得住。 那几十个家丁组成的人墙直接被愤怒的围观群众冲破,一个个被打的头破血流,至于爬在梯子上拆天地阁招牌的更是被人将梯子推倒,无数只脚向他们身上踩去。 飞扬大侠看着暴怒的人群,紧紧拉着有心事向后退去,有心事不明白飞扬大侠干嘛将他从人群中拉出去,开口问飞扬大侠为什么,但他的声音被喧闹的人群压住,根本传不出去。直到二人退出疯狂的人群,听到问询的飞扬大侠才给有心事说:“情况不对,既然敢拆天地阁的招牌,就肯定不会这样收场,咱俩还是脱身出来,到一旁看戏吧。” 说完飞扬大侠就带着有心事进了旁边的酒楼,果然不出他所料,二人才刚刚坐下,天地阁大门一开,从里面涌出一群士兵,二楼也出现不少箭在弦上的弓手,愤怒的人群身后更是出现大队人马,将他们给包围了起来。 突遭变故,闹事的人群一时安静了下来,望着将他们围起来的士兵不知所措,只有被打的甚是凄惨的家丁躺地上的哀嚎声。 人群中站出来个身穿长袍中年男子,他手里还拿着书卷,赫然是曾经和沈三白有过误会的海东云。他指着把明晃晃的刀枪对着人群的士兵说道:“你能是什么人?谁给你们的命令?竟然胆敢在文城包围百姓?” 没有士兵回应他,见状海东云还想再问,门口士兵突然分开,从中间走出个迈着八字步伐,身上穿着金晃晃的长衣,左脸有个黑色大痣,右额贴着一副狗皮膏药,手中拿个金扇子,全身无不透漏着流里流气,嘴里还叼着个牙签的年轻纨绔。 那年轻纨绔走到海东云跟前,不停用手中折扇戳着他说道:“是小爷我的命令,你这个臭冬瓜想怎么着?” 海东云见了这个趾高气扬的纨绔,立即破口大骂:“金财神,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拆天地阁的招牌,而且还当街纵兵,你就不怕王法了吗?” 金财神仰天大笑,手中折扇一收拢,又向海东云头上拍去,海东云想要躲避,却有金财神左右的士兵上前将他紧紧抓住,令他闪避不开,一连被金财神的折扇给当头拍了多下。 在士兵包围中的百姓眼看站出来的海东云受辱,糟杂着就要往前挤,却被刀枪给硬生生的逼了回来。 金财神边用折扇拍着中年的头边肆无忌惮的大笑,半晌才回复他说:“王法?哈哈,从今以后,这文城我就是王法。海东云啊,你不要以为跟着千阳那个老不死的喊了几天之乎者也就是个读书人了,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还不依然是个泥腿子。我告诉你,小爷今天我不但要拆了天地阁的招牌,还要把这里改造成赌坊,往后文城不能有赌坊的规定通通不算数。娘的!小爷的赌坊来的遍地都是,偏偏在自己家里却开不得,想想就生气,今个小爷总算是能扬眉吐气了。” 金财神停了手,回身一脚踩到了落在地上的牌匾,嘴里还不停喊着:“叫你不让我开赌坊,我在看看你不让我来赌坊……” 海东云目眦尽裂的看着金财神的行为,挣扎着想要扑上去推开金财神,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士兵抓着他的手,只能哭嚎道:“金财神,你这个混蛋,千阳城主回来后一定饶不了你这个天杀的,你就等着瞧吧!” 金财神的怒火好不容易在牌匾上发泄完,正“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听海东云这么骂他,便斜着眼盯着海东云,奸笑道:“千阳,哈哈,你觉得如果那个老家伙还活着,我敢这么做吗?我实话告诉你,你们的大圣人千阳已经死了,哈哈,被活活烧死了。现在文城当家做主的是我爹,我就是在文城横着走,也没人能管得了我了。” 海东云和被围的百姓如同听到了晴天霹雳一般,顿时被金财神的消息给惊呆了,海东云不敢置信的说着:“不可能,不可能,千阳城主武功盖世,怎么可能会死?你一定是在骗我们,千阳城主迟早会回来收拾你这个无恶不作的纨绔的,你休想骗人。” 金财神冷笑着对士兵说:“把这个还痴心妄想着千阳能回来的疯子给我吊在城头,让他守在那看千阳回来吧!至于这些意图造反的乱民,通通都给我抓起来关进大牢,今天是小爷财神赌坊总部在文城开业的大好日子,小爷就大发慈悲,不与这些乱民计较,留他们一条狗命。” 士兵听了命令,把海东云破口大骂的嘴堵上,将他拖向城门口,遭到包围的百姓和士兵厮打到一块,哭喊声、叫骂声不绝于耳,最终还是一个个被士兵抓住,押送到大牢关了起来。 金财神看着这一团乱像,却双手叉腰,站在破烂的牌匾上拼命大笑,当真是嚣张的一时无两。等门前被清空后,金财神指挥家丁搬来一块新招牌,将这块写着财神赌坊四个大金字的牌匾挂到了门上,接着又在大门口竖起大旗,然后“噼里啪啦”一阵鞭炮响声,而后应邀而来的各行各业人士便被请进了新开的财神赌坊 。 似乎所有人都忘了刚刚发生的那些事情,只是门前那块快被人踩烂的天地阁匾额,还有空地上遗留的血迹,以及被吊在城门口的东云都在无力的控诉着金财神的暴行,证明着这一幕确确实实在文城发生了。 82逢赌便输是飞扬,泪如雨下话凄惨 飞扬大侠和有心事在对面酒楼亲眼目睹了全部过程,有心事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对飞扬大侠说:“还好你反应快,咱俩及早脱身出来了,要不肯定也像那些无辜的百姓一样,都被抓进大牢里了。” 愁容满面的飞扬大侠哭丧着脸说:“我本来以为天底下唯一没有赌坊的也就是文城了,好不容易想要改过自新,再也不赌了。可这贼老天非要玩我,咱俩才来这,号称绝无赌博的文城就变成了最有名赌坊的大本营,这是落入赌窝了啊。” 本来被吓得不轻的有心事听了飞扬大侠这一顿自白后哈哈大笑,笑过后有心事趴在桌子上对他说:“飞扬大侠,我想武城,想江客了。” 飞扬大侠见有心事落寞的样子,摸摸他的脑袋,对有心事说:“像咱们这种人啊,哪有什么家啊。浪迹到哪,哪儿就是家,甭管文城武城,既然来了,就安心呆着吧。至于江客,有缘自会相见。” 有心事听飞扬大侠这么一说,低沉的“嗯”了一声,然后可怜兮兮的对飞扬大侠说:“我饿了。” 飞扬大侠摸遍全身,也没找到一个铜板,顿时尴尬无比,使劲挠着脑袋不知如何是好,羞愧的不敢说话。有心事看飞扬大侠的样子顿时乐了,变戏法的从手中拿出两个铜板对他说:“看,我这还有铜板。”只是说完后他也丧气的低了头,两个铜板还是什么也买不起,两个人就在那干坐着。 酒楼小二眼见这两个人的衣着打扮就不像有钱人,何况他们还一直干坐着什么也不点,便拿着抹布过来赶两人走:“去去去,给我滚出去,别再这妨碍我们做生意。” 飞扬大侠和有心事被小二赶出酒楼,不知道该去哪里,有心事看着对面的财神赌坊,突然有了主意,他拍拍低头不敢说话的飞扬大侠肩膀,笑着说:“飞扬大侠,我有办法搞到钱了。” 飞扬大侠教训有心事说:“我们说好了不偷不抢的,你忘了吗?” 有心事接连摆手,对他说:“哎呀才不是呢,我不是说去偷去抢。” 飞扬大侠见他煞有其事的模样,也认真起来,问道:“那你有什么法子搞到钱?” 有心事指指财神赌坊,对飞扬大侠说:“我们可以去那儿赌啊。” 飞扬大侠一听赌钱,连连摇头:“你这是什么馊主意,我不是说了不再赌了么,再说就你这两个铜板,还不够我一下输的呢。” 有心事将铜板给了飞扬大侠一个,然后对他说:“我不是叫你自己去赌,是我和你一起去赌,你只管去押大押小,到时候我看你押的结果,就在你对面下注,保证能赢到银子。” 飞扬大侠见有心事歧视他的赌技,本不想搭理他,可迫于无奈,二人的肚子一直咕咕作响,只能点点头,带着有心事进了财神赌坊。 赌坊倒是不管二人穿着,将二人放了进去,有心事跟着飞扬大侠来到赌大小的桌子跟前,见飞扬大侠郑重的将手中的铜板压倒大上,便随意将自己的铜板丢在了小上。等骰盅打开后,果然是小,有心事高兴的收拢自己赚到的铜板,又丢给飞扬大侠一个,飞扬大侠就这么接连输了几把,而同样有心事也赢了一样的次数。 眼看庄家面色不善的盯着自己,有心事知道该见好就收了,他将桌上归自己的碎银装了起来,和飞扬大侠离开了财神赌坊。因为二人赢得不多,也没有惊动赌坊的注意,安全的走了出来。 有心事小心翼翼的捂着装有碎银的口袋,对飞扬大侠说:“你看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这样真能来钱,这下不但咱俩能吃饱肚子,还能灌满你的酒葫芦了。” 飞扬大侠也没有逢赌不胜的沮丧,听到有心事说还能买酒,喜笑颜开的便要带着他去找地方吃饭。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衣衫褴褛,头发焦黄,脸上遍布水泡的身影出现在城门口,他抬起头看了眼被吊在城头的海东云,然后挪动着步子向城里走去,直到被城门口的守卫拦了下来。那个守卫却是家丁打扮,用手中的棍子拦住他向一边赶着:“去一边去,真是晦气,一个乞丐进什么城。” 被称为乞丐的身影从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赖着不想离开,眼见这个家丁拿着棍子就要打,旁边的守卫队长看不下去了,训斥道:“你欺负一个哑巴乞丐做什么,他都残废成这样,进城还能为非作歹么?” 家丁见守卫队长发话,悻悻的放下棍子,挥挥手说:“去吧去吧,大人有慈悲心肠放你进去讨点吃食。”就在乞丐路过他身旁时,他嘴里还小声的嘟囔着:“牛什么牛,千阳都死了,你们这些丘八还以为是千阳在的时候呢。”他却不知道,在他说道千阳的时候,乞丐的眼睛亮了一下。 酒足饭饱的飞扬大侠带着有心事离开酒楼,正要寻个地方休息,一出门却突然脚下被什么一拌,华丽丽的摔了个狗吃屎。飞扬大侠跳起来就要大骂,却看见是个不知死活的乞丐,他欲言又止,只能自认倒霉道:“我飞扬大侠从不欺负弱小,看你这么凄惨,就不跟你计较了。” 飞扬大侠说完转身便要走,可发现有心事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发现有心事竟然蹲在乞丐旁边,不知再说什么,而后还要拿钱给他,飞扬大侠快速迈了两个大步过去,对有心事说:“你给他钱作甚?” 有心事抬头看着飞扬大侠,对他说:“你看他那么可怜,我想给他几个铜板,让他吃饱肚子。” 飞扬大侠抢过有心事递出去铜板说:“天下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你又不是金财神,能见一个施舍一个。” 有心事眼里含着泪水,扑上去抢着飞扬大侠握在手里的铜板,哭着说:“我也是个小乞丐啊,如果不是遇到你和江客,我还在武城乞讨呢。你平时人那么好,为什么就不愿意给他几个铜板呢,他不就拌了你一下嘛,是你自己不小心,怨不得别人啊。” 飞扬大侠听着有心事的哭声,心软了下来,将铜板还给有心事,帮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温和的对他说:“对不起,是我小心眼了,你把铜板给他吧。” 83乞丐原是沈三白,夜袭城墙救东云 有心事接过铜板后破涕为笑,转身想将铜板递给落魄的乞丐,却被乞丐给吓了一跳。原来乞丐竟瞪着炯炯有神的双眼看他,有心事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害怕的后退了两步,飞扬大侠侧身挡在了有心事面前,沉声说道:“你是什么人?这么犀利的眼神可不是一个伤残乞丐能有的。” 乞丐先是发出几声“嗬嗬”,然后在二人等的不耐烦时,字正腔圆的说道:“你俩认识江客?” 有心事刚要张口答应,却被飞扬大侠拦住,飞扬大侠装作狐疑的表情问乞丐:“什么江客?没听说过,你要是没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 飞扬大侠说完拉着有心事掉头就走,背后传来乞丐的声音:“我是江客的义兄,叫做沈三白,如果你们和江客关系不错的话,应该听说过。我现在迫切想要知道文城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能给我讲讲吗?” 全身烧伤,落魄的如同乞丐般的身影便是从大火中逃出来的沈三白,他得到千阳传的内力,挖了个洞钻了进去,然后记住锦绣上的口诀,利用千阳的内力运转龟息功,终是逃过一劫。 由于内力不是他自己修炼的,又强行运转,最后沈三白遭到反噬,在他爬出灰烬时还受到高温的烤炙,因此成了这幅鬼样子。沈三白遍寻千阳遗骸,可整座城都被付之一炬,哪里能找得到?反而他自己身上多处被烧伤,无奈的沈三白想起千阳的嘱托,一路修炼千阳传给自己的心法口诀,独自赶向文城。然而到了文城门口,他竟发现了被吊起来的海东云,当时他不明情况,不好轻举妄动,只能隐瞒身份进城。 有心事听他自称是沈三白,想到江客曾经说起过自己的义兄,便拉住飞扬大侠,对他说:“他是江客的义兄呢。” 飞扬大侠停住脚步,又和有心事转了回来,对沈三白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找个落脚点,然后再详谈。” 飞扬大侠想要拉沈三白一把,却被沈三白拒绝了,沈三白自己站起,对二人说:“我知道附近有个破庙,咱们去那里吧。” 见二人无异议,沈三白便一瘸一拐的当先带路,飞扬大侠和有心事跟着他穿过几个巷子,真的找到个破损的小庙。 三人进了庙,随便打扫一下,点了团火围坐在一起,有心事将早晨目睹的经过讲给沈三白。沈三白听他说了金财神的狂妄自大,不但对死去的千阳不敬,还捉了大批抗议的文城百姓,气的把双拳捏的咯吱作响,烧伤的脸上越发狰狞。 沈三白心中还有一点疑惑,便开口问道:“你们说看到金财神手下有众多士兵?” 有心事肯定的点头道:“嗯,有很多士兵,弓手、骑兵、刀斧手都有,应该有好几千吧,反正我看着有很多。” 沈三白感到很诧异:“文城原本并没有军队,此次出征的人马都是先征集的,按照你们这么说,这些士兵是从哪里来的?” 有心事被他问住,不知怎么回答,倒是拿着酒葫芦在一旁独饮的飞扬大侠替二人解了疑惑:“金家的财神赌坊遍布天下,他们有的是钱,只需要在各地赌坊中挑选一些人马出来,然后汇合在一起训练,不用多久便能组织一支军队出来,只怕金家现在拥有的人马不止几千人。” 沈三白考虑一番,虽然自己继承了千阳的大半内力,但是心法并不熟练。如果只是金家父子和几十个家丁,自己也许能够勉强对付,可要对方有如此之多的军队,那就不是孤身一人的自己能够摆平了,看来想要为文城剔除这个毒瘤,还要从长计议。 沈三白谢过两人,便要出去,有心事问道:“这么晚了,你去哪儿?不如就在这凑合休息一晚。” 沈三白回复道:“文城如今陷入金家父子的魔爪,我曾在师父面前许诺要守护文城的,所以必须要想办法拯救文城百姓。我准备先去将海东云救出来,然后通过他联系文城百姓,一起反对金家父子。这事牵连甚广,你们就不要凑热闹了。” 有心事踌躇道:“可是你受了伤啊,怎么能从看守手里救人呢?” 沈三白笑道:“这些伤势不过是我为了探查文城明细伪装的罢了,几个普通看守还不在我眼里,二位请恕罪,我先告辞了。”沈三白紧接着便出了破庙,身影消失在黑夜里。 有心事担忧的问飞扬大侠:“你说他真的没事吗?对方有这么多人,他就一个人啊?我们要不要跟上去看看,万一有什么能帮得上的。” 飞扬大侠将酒葫芦塞住挂在腰间,双手垫到脑后,躺倒在地,对有心事说:“你就不要操这些心了,早点睡觉吧,明天起来后我们就离开文城。” 有心事听飞扬大侠的话也躺了下来,奇怪的问道:“为什么明天就要离开文城了呢,才来就走吗?这不是好好的吗?” 飞扬大侠看着这个时而古灵精怪,时而又不谙世事的小家伙,在心里叹了口气,想想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就直接告诉有心事:“文城现在已经成了一个漩涡,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把所有人都牵扯进去,所以我们必须早点离开,要不然卷在这里,迟早会没命的。” 有心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虽然不是很明白,也有点担心沈三白的安全,但他知道飞扬大侠不会害自己,便安心的睡了。 飞扬大侠看着睡着的有心事,伸手摸摸一直藏在腰间的刀,笑了笑,摇头将一切杂事从脑袋里甩掉,也打起了呼噜。 沈三白一路避过巡夜的士兵,没有想到文城如今晚上守备的如此森严,途中路过天地阁,已经改换了牌匾的天地阁传出吆九喝六的声音。沈三白有心将这个被金财神搞得乌烟瘴气的地方一把火烧了,却又怕打草惊蛇,只能狠狠瞪了两眼门前的旗帜,继续向城门潜伏去。 寻了个偏僻角落的沈三白背靠城墙,暗自打量着城上,想着该如何解救海东云。他看出城门周围的守卫并不是很森严,便瞅了个空翻身打晕一个到城下开小差的士兵,将他拖到一旁,换了他的衣服。 换了士兵衣服的沈三白堂而皇之的走上城墙,向挂着海东云的城头走去,准备趁看守不备,将海东云解救下来。 84老江湖沉着冷静,小屁孩也能忽悠 眼看沈三白就要接近海东云被吊之处时,却有一列巡查士兵和他相对走了过来,沈三白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迎了过去。双方擦肩而过,沈三白刚想长舒口气,又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停了下来,然后有人问道:“前面那个小子给我站住,转过身来,告诉我今晚的口令是什么?” 沈三白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看出自己的破绽的,缓慢转身,脑海里快速想着该如何摆平这几个家伙。那伙士兵等的有些不耐烦,便直接围了过来,有人嘴里还不住嚷嚷:“怎么和个娘们似得,转个身都这么慢。” 引得几人全都哄笑成一团。 沈三白转过身,发现喊住自己的竟然是城门口的那个守卫队长,心中大呼不妙,守卫队长看见沈三白脸上的水泡说:“我看你背影有点眼熟,怎么就想不起来你是谁了,哦对,你是那个残废乞……” 沈三白见守卫队长认出了自己,看到他想要拔刀,便决定先下手为强。于是沈三白伸出左手握住守卫队长拔刀的手,用力将他拔出一半的刀又推了回去,然后右手捏住他的脖子,使劲一扭,只听传来“嘎巴”一声,守卫队长轻易就被他结果了。 沈三白方才听他们口音都不像是文城的,暗道果然被飞扬大侠说对了,这些士兵恐怕都是金家父子在各地招揽来的。想着他手上功夫也没停,将守卫队长软绵绵的身体松开,又飞起一脚踢向一个身边还没来得及反应的士兵,将这个士兵踢倒后,沈三白顺手拔出腰刀,冲着地上一砍,把士兵也杀了。 此时还剩下的四个士兵已经反应过来,纷纷拔出武器向他冲了过来,沈三白知道这里的动静这么大,一会周围的敌兵便都会源源不断的支援过来,自己必须速战速决。当下运转心法,凭借速度优势“唰唰”两刀再次砍翻两个士兵,接着侧身躲过剩下两个士兵砍来的刀。有个士兵看沈三白几下就将同伙干翻大半,心底生惧,借着另外一个同伴还在纠缠沈三白的机会转身就逃,沈三白眼中闪过冷光,将刀斜劈而下,把纠缠自己的士兵劈成两段,然后臂上青筋凸起,将手中的刀对着逃跑的士兵猛掷出去,那士兵只“啊”了一声,便扑倒在地没了声响。 沈三白被劈成两段的士兵溅得满身血污,顾不上擦把脸,伸脚从地上掂起把刀,快走两步来到挂着还东云之处,手起刀落将绳子斩断。此时周围已经传来许多脚步声和喊杀声,沈三白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便奋力将东云提起,没时间细看,来到靠城内的墙边,他早就探查了这里城下全是松软的泥土,趁士兵还没有将这里围拢,便夹着东云一纵而下。 半空中沈三白将东云面对面抱住,落地时又趁势滚了两圈,缓了冲力,听到城上有人喊着:“给我搜。” 沈三白不敢怠慢,背起东云便走,途中虽然避开了多处搜查的敌兵,但闪躲的范围越来越小,境况越来越危险,不得已下又跑向飞扬大侠和有心事待的破庙。 飞扬大侠和有心事本已睡熟,却被破庙外的传来的搜查声吵醒,正要起身去看外面发生了什么,就见沈三白背上背着个人闯了进来。 沈三白将海东云放下,叫有心事去关破庙的门,对飞扬大侠说:“实在抱歉,又拖累你们了。” 飞扬大侠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时间说这些,当务之急是把这个家伙藏在哪,搜查的士兵快来了。” 沈三白向破庙四周看看,除了当中一个佛像以外,四壁空空,根本没什么能藏人的地方。 这是有心事跑过来急喊:“有士兵过来了,怎么办啊。” 沈三白腾身跃到佛像边,对着佛像敲了敲,发现里面是空的,忙示意飞扬大侠和有心事将东云架过来。他自己深扎了个马步,运气行力,低吼一声双臂青筋暴起,愣是一下将佛像搬了起来。此时破庙外已经传来砸门声,飞扬大侠和有心事不敢磨蹭,慌忙将海东云塞了进佛像,沈三白迅速将佛像放下,接着飞身跃上房梁,藏在了阴影中。 沈三白刚藏好,破庙的门就被一脚踹开,然后一伙士兵闯了进来,他们狐疑的看着飞扬大侠和有心事,为首的士兵直接喊到:“为什么一直不开门,有什么见不得的事吗?” 飞扬大侠点头哈腰道:“军爷,方才睡的太死,这不刚醒想要去给您开门,您就进来了。” 为首的士兵扫了扫破庙四周,发现没什么能够藏身的地方,便凶巴巴的问有心事:“你们两个是做什么的?为什么待在这个破庙里。” 飞扬大侠抢着说:“回军爷的话,我们是……” “你闭嘴,我让你说话了吗?再插话我一刀砍了你。”领头的士兵粗暴打断飞扬大侠的话,继续向有心事吼道:“你们为什么在文城,快点老实交代?” 有心事似乎要被士兵吓哭了,颤颤巍巍的说道:“我、我是和叔叔从武城流浪到这里的,我们今天才到这,什么都不知道啊,呜呜。” 士兵见有心事的样子不像作伪,便缓下语气说道:“城内出现暴徒,我们在进行搜查,其中一个暴徒受了重伤,不方便行动,你们如果发现了暴徒的身影,一定要向我禀报。” 飞扬大侠连忙称是,破庙里一览无余,士兵见也没什么好搜查的,便直接带人出门往别处去了。士兵才消失,有心事便瘫坐在了地上,快速的拍着胸口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飞扬大侠也庆幸的说道:“还好你回答他的时候没有乱瞄乱看,要不肯定让他发现端倪,小子承受能力不错嘛。” 有心事笑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别看我年纪小,我都混迹江湖多年了,也算是老江湖了。” 飞扬大侠作势欲踢,有心事提溜一转,避开了他踢出来的脚,从地上爬起来关门去了 。飞扬大侠冲房梁上喊:“人都走了,下来吧。” 沈三白从房梁上跳下,再将佛像抱了起来,飞扬大侠和有心事连忙上去帮忙,将海东云拖了出来,把他扶到地上。 85暗流涌动护文城,一触即发举暴动 海东云脸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整个脑袋肿的和猪头一样,身上更是多处受伤,加上被吊在城门口一天,此时已经意识模糊,有些神志不清了。 沈三白向飞扬大侠讨了酒葫芦,往海东云嘴里猛灌了几口,将他给呛醒过来,开始不住的咳嗽。 海东云缓了一会,抬头看到了沈三白,惊讶地指着他说:“你是跟在千阳城主身边的沈三白?” 沈三白点头说道:“是我。” 海东云竟忍着身上的剧痛,坐起身拉住沈三白的双手问:“千阳城主现在在哪?他是不是还在前线督战?” 沈三白看着激动的海东云,犹豫要不要将真相告诉他,话就在嘴中盘桓着,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海东云着急的摇着沈三白的手,嘴里不住的问:“你倒是说啊,你倒是告诉我千阳城主怎么样啊。” 沈三白强忍着泪水,对海东云说了真相:“我们中了埋伏,大军被敌人围到城中,师父为了救我们力举千斤闸,最后力尽而亡,三万文城儿郎也战死沙场。” 海东云如同听到了晴天霹雳,松开握着沈三白的手,全身都仿佛没了力气,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一扫而空,上半身又倒在了地上。虽然清晨听金财神说过,但他以为金财神不过是为了打击他们故意说千阳死了,现在从沈三白口里得到肯定消息,海东云心中的世界塌了,精神支柱也断了。 沈三白虽然经历过文城百姓对千阳的疯狂崇拜,可依旧没有想到千阳在文城百姓心中如此重要,俨然成了他们心中的图腾,看着颓废的海东云,沈三白一时也不知还说什么是好。 过了一会,海东云突然如梦方醒,对沈三白说道:“我们要给城主报仇,将害死城主的人碎尸万段。” 沈三白握紧拳头,狠劲的挥了一下,对海东云说:“这仇自然是要报的,只是当务之急,先要将文城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拯救出来。师父临终前,我答应过他,会替他守护好文城,如今金家父子将文城视如自家禁脔,实在可恨。我本欲直接斩杀这对父子,怎奈实力不足,因此需要你的帮助,等将文城夺回来后,我自会提师找撝谦报仇。” 海东云听了沈三白一席肺腑之言,又想起今日金财神的丑恶嘴脸,便对沈三白说:“不知道金家父子从哪里招来这么多兵马?我能看出他们基本都不是文城人士。如果想要打败金家父子,就要布置周密一些,我倒是能联系城中的民团教头,将文城人马串联起来,介时只需你登高一呼,便会从者众。” 沈三白将飞扬大侠推断的金财神手下来源说给东云,然后问道:“你说能够联络文城人马我自然不会怀疑,只是如今城内戒严,你我都被通缉,暂时露面不得,这联络的差事只怕不能亲自去完成。” 海东云听他这么一说,也踌躇起来,突然瞥到了飞扬大侠和有心事,接着问道:“不知这二位是?” 沈三白分别指着飞扬大侠和有心事给海东云介绍:“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我不想把他们牵扯进这摊浑水。” 海东云又犯起愁来,既然自己两人不能露面,那也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联络文城百姓共同举事,这如何的好? 有心事见二人犯了难,又泛起了热心肠,视而不见飞扬大侠给他使的眼色,给海东云和沈三白说:“如果只是送信和跑腿的事,我还是可以帮你们办的,搜查的士兵不认识我们,不会怀疑的。” 飞扬大侠右手捂脸,对这个小子一时无语,沈三白好不容易将二人摘了出来,他却不管不顾自己往里跳,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海东云见有心事将联络之事大包大揽到了自己身上,郑重的问道:“小兄弟,这事可开不得玩笑,你是认真的吗?” 有心事拍着胸脯说:“这又不是什么难事,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口钉,自然是说到做到。” 海东云不等沈三白阻拦便拍板道:“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将联络地点告诉你,就麻烦你明天将消息传达给他们,事成之后,你就是文城最大的功臣。” 飞扬大侠看到有心事被海东云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心里暗道这就是所谓的老江湖啊,他也只能是捏着鼻子认了,四人趁夜互相讨论将计划完善,准备和金家父子开战。 金财神本来已经就寝,却被手下吵醒,告诉他东云被人救走,本就起床气严重的金财神当下雷霆大怒,将床上的枕头被子都丢了出去,对着家丁大发雷霆道:“给我搜,就是将文城翻个底朝天,也要给我将他捉回来。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我花那么多钱养你们,却连个人都看不住,真是些吃白食的货色。” 家丁被他骂的狗血淋头,只能唯唯诺诺的退下去发动人手,是夜文城就在一片哭喊声和吵闹声中度过,虽然被抓起来不少人,最终还是没能找到海东云本人。 金财神听到手下忙碌了一夜却依然没能抓住东云,怒气不减反增,阴沉的脸变成了铁青色,他放慢语速,对手下斩钉截铁的说道:“将文城四门都给我封了,把苍狼送来的五千人马都派到城内,给我挨家挨户的搜,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偌大的活人还能突然消失了不成。” 手下只能按照他的吩咐去做,这次是真的卖力了,如果再完不成任务,只怕到时候金财神就会拿他开刀了。于是吵闹了一夜,方才暂时停歇的糟杂声又重新响起,文城百姓再一次遭殃。此时此刻,有心事和飞扬大侠也出了破庙,各奔南北,争取将计划早些传递给文城百姓。 文城现如今已是民怨沸腾,城中百姓被金财神的兵马闹腾了一夜,现在他又要继续折腾,百姓也已经忍受到了极限。如果有人此时站出来登高一呼,只怕文城百姓绝对不会畏惧刀枪在手的士兵,都会起身奋力反抗金家父子。 文城就如一锅沸腾起的油,现在只缺一点火星,便会掀起轩然大波。是故飞扬大侠和有心事任务完成的很顺利,很快就将消息都传递给了民团教头,再由他们聚集百姓,现在是万事俱备,只等今夜暴动。 86红楼镇上筑新城,萌君重命信萌团 江客风尘仆仆的赶到文城,一路上专门寻着偏僻的小路行走,借此修炼紫雷身法,如今已小有所得。等他到了文城时,却发现文城城门紧闭,大批百姓围在城外叫骂,城上却连一点反应都没有。江客不由在心里嘀咕:这文城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城门不开,江客暂时也无法进城,只能在城外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会,看看情况,如果等了一天还是这样的话,他也只能另做打算。 撝谦大军经过长途跋涉终于抵达了红楼镇,此时的红楼镇业已变成了一个大工地,来来往往的人都投入到热火朝天的建设中,都可以看出一些城市的端倪了。 撝谦骑在马上,挥起马鞭指着前方对一旁小判官说:“这里修建的新城即将会成为我们的新都城,当初地址时,我一眼就看中了此处,不但有一线天这个天险防御,方圆数百里还都是平坦开阔的原野,对以后的布局发展极为有利。而且此地紧邻水系,灌溉和日常用水皆不用愁,还能为运输提供便利,绝对是建城的不二之选啊。” 小判官悉心听完撝谦所说,又补充道:“况且这里可谓是南方的中心,以此为都也可以显现出我们尚有争霸之心,不同信萌君那样偏安一隅。他将都城修建成军镇,只是一昧囤聚物资,不纳百姓的做法实在不可取。” 撝谦听了小判官一番变相恭维后不禁开颜,意气风发的长笑道:“天下本就应有志之士共逐之,我们自是要参与进去争雄一番,要不然岂不辜负了这身大好皮囊,哈哈。” 此时负责指挥新城修建的三太保火炎焱燚看到大军临近,已经带人迎了上来,他当先下马拜见撝谦道:“启禀大帅,火炎焱燚已命人将红楼镇遗址铲平,又向四周扩建了地基,如今地基已经初步打好,只要材料到位,一座雄城便可拔地而起。” 撝谦也翻身下马,亲自将十火太保扶了起来,又伸手替他掸去头盔上的灰尘,眼里流露出真切的目光,语重心长的对十火太保说道:“这些日子当真辛苦你了,等新城建好后,首功便是你的。” 十火太保感激不尽,连忙推说不敢,最后见撝谦态度坚定,只得应了,嘴里不住感激:“末将此次未能追随大帅左右征战沙场,前去与文武二城兵马厮杀,只不过是在后方督建城池罢了,得大帅如此厚待,实在是令末将羞愧难当。” 撝谦拉着十火太保一起向前面走去,路上对他说:“都是你应得的啊,这座城未来的万世之基可是你带人修建的。” 火炎焱燚一时不知如何回话,只能任由撝谦拉着自己在周围边转边看,好歹撝谦将话题转了回来:“材料什么的你不用担心,此次大军带来了大量物资,绝对管够。” 火炎焱燚连忙称是,给撝谦保证绝不拖延工期,尽力保质保量的将新城早日建好,可以入住。等转了一圈后,撝谦令火炎焱燚将督建的一应事物交于副手,又命大军将辎重物资尽数卸于此地,便带着火炎焱燚于部队一起前往一线天后驻扎的大营。 早有得到消息的四太保葫芦娃、五太保苏帅坡前来迎接,撝谦先将大军安顿好,便下令升帐议事,百变仙不知和十三太保尽数出席。 坐在上首的撝谦先询问了四、五太保驻守一线天的这段日子信萌君大军可有异动。 四太保葫芦娃上前禀报:“末将二人驻守一线天这些时日,信萌君真的将旗号改成了信萌团,而且也在一线天另一头修建了城寨,期间六大天罡都曾轮换着带兵前来叫战,末将谨遵大帅命令,并未出寨交战,敌军佯攻几次,都被我们打退了。” 撝谦听了四太保的禀报后,笑着对帐内众人说道:“信萌君这个老贼倒是也识趣,发现自己已经名不正言不顺了,还知道改了自己的旗号,只是就算这样,我们也不能放过他。至于他学我们在一线天口扎寨,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且看我破了他的寨子,然后再次攻打小彪关。” 众将听撝谦说的有趣,也都开口大笑,对于撝谦胸有成竹的说攻破对方寨子,都是深信不疑,一时帐内全应声到:“再攻小彪关,活捉信萌君。” 撝谦摆摆手,让众将噤声,又抛出一个重磅消息:“如今南方大部已入我军之手,但犹有宵小作孽。虽然当务之急是打下小彪关,但新都尚未建成,还需派遣几员大将镇守四方,一来可扬我军军威,二来也可巩固我萌新团的统治。此次回师路上我便有打算,如今差不多已经将镇守人选筛出,现拟增加东南西北四个镇守使,东镇守使大太保张熜,主要任务是防备武城,如有可能最好将武城直接拿下;西镇守使宇文轩前去防备文城,只有一有机会,就将文城攻下;南镇守使葫芦娃要领兵驻守南疆,警惕南疆蛮族判乱为主任;北镇守使火炎焱燚继续督建新城,尽早让都城建设完工。我尚需率领其他太保攻打小彪关,故此只能分拨给你四人各自一万人马,只希望尔等能担当起驻守一方的重任。” 四位太保没想到撝谦竟然会派自己独当一面,皆是欣喜异常,连忙领命,都已在心中描绘自己将要开展的宏图,其他太保也是各自羡慕,安慰自己还可以随大帅一起攻打小彪关,不愁立不下功劳。 撝谦见四位太保领命,便吩咐道:“事不宜迟,你们明日就点起人马上任吧,尤其是葫芦娃,南疆蛮人成分极其复杂,对付他们,需要刚柔并济,切要注意手段,谨防蛮人生事。”四人一起应了,葫芦娃更是拍胸脯保证决不负撝谦所托。 撝谦安排妥当四方镇守使的事宜,又接着问道:“一线天对面的寨子现在由六大天罡中的哪个驻守?” 苏帅坡上前回答:“对面的将领是轮流驻守的,昨日翻海天罡隋和才前来寨下叫战过,想必如今还是他在驻守。” 撝谦掐手一算,嘴中念到:“翻海天罡,看样子信萌君是真的再无丝毫上进心了,竟寄希望于一线天地势,派遣大将来堵我大军进攻路线,且看我如何打破他的虚妄幻想。” 87镇守使分驻四方,破天荒敌军出战 “苏帅坡听令,明日若敌军还来叫战,你便出寨交战,但只许败不许胜。”撝谦向五太保下令道。 “是。啊?只许败不许胜,大帅你莫不是说错了?”苏帅坡以为没听清撝谦的命令,惊讶的问。 撝谦也不解释,只是又重复了一遍:“是只许败不许胜,你败给他后便回寨,注意自身安全即可,我自有主张。” 苏帅坡见主帅这么说了,只能不情愿的领令退下,撝谦算算没什么别的事了,就总结说:“也就这些事了,张熜、宇文轩、火炎焱燚、葫芦娃你们四人一会即去点兵,明晨饭毕即刻出发。其余人也跋涉许久了,都早点回去歇息吧。待养足精神,好准备大战。”众将都拜谢退下,各自准备手头的事去了。 小彪关墙头,信萌君站在新立的信字旗下眺望远方,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方才张口问一直立在身旁已经伤愈的昙阳子:“你说隋和能攻到一线天那头吗?” 这些天来,同样的话信萌君已经不知问了多少遍,是故昙阳子不加思考就说:“隋和的武艺自是不在两位驻守的敌军头领之下,但那两个人就如同粪坑里的石头,当真是又臭又硬,不管我军如何叫骂,什么激将离间的计谋都用过了,就是不出战。况且那一线天人行其中,仰望长空,蓝天仅存一线,虽长约十里,但其宽不足五马并驱,勉强能够斗将之用。如果想要派兵攻寨,对方只需数十人张弓以待,我军便是有十万人马也铺展不开,恐怕难以冲过这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地。”看昙阳子这样,恐怕他去攻打之时也受了不少气,所以如今回答信萌君时便滔滔不绝,似要将满肚子的怨气都说出来。 信萌君挥手示意让昙阳子停口,不要再给他发牢骚,信萌君现在心中真的很愁,十分怀念当初身边文有撝谦,武有浪子的日子。那时候如果有攻克不下的难关,自有撝谦帮他出谋划策,浪子为他攻城拔寨,这两人的搭档真可谓是他的左膀右臂。但现在浪子可以说被自己间接逼死,撝谦更是成了自己的对头,叱咤一时的萌新团更是分崩离析,如今这个样子完全是自己造成的。信萌君想想如果再让他选择一次,只怕还是会选择将浪子逼死吧。一个枭雄既然做出了选择,就必然会坚持下去,哪怕最终是头破血流。 信萌君使劲晃晃脑袋,将旁的想法都驱逐出脑海,沿着城墙散起步来,见昙阳子亦步亦趋的跟在自己身边,对自己笑道没了撝谦和浪子,这不是还有昙阳子和隋和吗?六大天罡比起昔日一文一武也差不到哪去。 心情好转了许多的信萌君开口问昙阳子:“都这么些日子了,你们就没有什么别的想法,难不成就没有一点攻下对方寨子的头绪?” 昙阳子的脸变成了苦瓜,略带委屈的回复信萌君:“不是我们不想办法,一线天那个破地方真的是太过险要,对面有几个弓箭手,就是个鸟都飞不过去啊。” 信萌君听罢一脸无奈,如今自己的杀信萌团被困在小彪关,前有断命涧封堵,后有一线天防守,如果再不想办法打开条口子冲出去,只怕迟早要灭亡在这里,况且要是连这么一点困难都克服不了,他也确实是没脸去求师门帮助。一想到师门,就不知如今自己二位师兄率领的援军情况如何,要是他们能打败撝谦的大军,兴许还能改变局面。 住步不前的信萌君仰天长叹,曾几何时我信萌君也沦落到只能靠别人才能打破僵局的境界了,天不遂人意啊!一时间,信萌君的身影孤寂了许多。 翻海天罡隋和在一线天的大寨里也很头疼,和对面那两个只管将头缩在龟壳里的家伙对阵真是憋屈得慌,骂又骂不出来,想直接去打便是一阵乱箭,逼得你进不去前,简直是无从下手。虽然此时已是深夜,可隋和实在无心睡眠,不得不佩服下撝谦,即便是已经撤军,也不让人有半点爽快。 想不出办法攻下一线天的隋和眼看天已微亮,只得强迫自己去床榻歇息一会,明天再去叫骂下试试,说不得对面那两个家伙忍不住露头了呢。隋和都被自己的想法逗得一笑,指望那两个家伙出来?下辈子吧,还是先休息要紧。 隋和是被亲卫吵醒的,由于昨晚思虑太多很晚才入眠,所以他睡得正香,正好有亲卫来禀报:“将军,敌将苏帅坡正在寨前叫骂,指名道姓的要您前去对战。” 隋和正睡的迷迷糊糊的,也没听的太清,烦躁的对亲卫吼:“没看我正睡觉呢,先别烦我,有事一会再说。” 亲卫被他吼得吓了一跳,但又怕自己要是不把隋和喊醒,万一让敌将走了,等隋和醒了后知道敌将前来叫战又撤了,只怕这个天天盼着能打出一线天的将军会把自己皮给扒了。亲卫只能咬咬牙,硬着头皮再次小心的对随和说:“将军,是敌营出来人了,要和你对战。” 隋和被亲卫搅得不胜其烦,翻起身来就要殴打亲卫,结果突然反应过来,惊问做出挨打姿势的亲卫:“你说什么?敌人出来了,还来叫战?” 亲卫见隋和此时已经清醒,便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隋和确信听清了亲卫的话,顾不得事出反常必有妖,急忙披挂得当,也不洗漱,拿起骷髅枪,便同亲卫出了房间。 果然如亲卫所说,才出来还没走几步,隋和就听见了外面的叫骂声,他深怕敌将跑了,连忙一路小跑到亲卫牵来的坐骑跟前,迅速翻身上马,命人开了寨门,直接率兵杀了出去。 苏帅坡正在寨子外郁闷呢,本来按照撝谦的命令,他死守寨子不出被骂了这么多天就憋了一肚子火,结果好不容易将撝谦盼了回来,也捞着了出战的机会,正想要大杀四方发泄怒火呢,又被撝谦命令只许败不许胜。只能听从命令的他已经够窝火的了,谁知今天他起了个大早,破天荒的头次带人出战,结果对面又缩了起来,就是不出寨子,让他想败都败不了。 88有令许败不许胜,布局欲要擒翻海 就在苏帅坡懊恼至极,不知是该回马走人还是继续等待之时,面前寨门突然大开,手握骷髅枪的隋和杀了出来。苏帅坡等了这么久才来正主,当即破口大骂:“我看你这翻海天罡应该改为缩头乌龟天罡了,骂了这么久才敢应战,莫不是刚才被吓得尿了裤子?” 隋和憋屈这么多天,哪成想自己还没讽刺苏帅坡,反而被他先声夺人给奚落了,一时脸都憋成了猪肝色,他还怎么忍得住,双腿一夹马腹,骷髅枪如龙而出,闪电般向苏帅坡刺去。 苏帅坡自是不逞相让,支起铁背蛇矛荡开了隋和的含怒一击,接着去势不减向隋和脑袋划去,想要将他给当头划开,嘴里还不住嘲讽着:“呦,恼羞成怒了呢,怎么还想偷袭我吗?” 隋和双手持枪格挡住袭来的铁背蛇矛,却差点被苏帅坡的毒舌给逼出一口老血。怒急之下他向上奋力一举,撇开蛇矛,就要趁着苏帅坡胸前空门大开,把骷髅枪反手当棍抽了过去,眼看即将打中,没料到苏帅坡一脚撤镫,斜身半卧下马肚,不但低头躲过隋和抽来的枪势,紧接着还单手捉矛侧戳向隋和。 隋和见骷髅枪没有抽中苏帅坡,直接松开骷髅枪,侧身躲过苏帅坡戳来的蛇矛,反手抓住正在下落的骷髅枪,然后双手一拧,将骷髅枪竖了起来,把还未收回去的蛇矛别住,二人的武器纠缠到了一起,一时间谁也腾不开手。 苏帅坡见二人成了马上较力,自己姿势不利,只怕拖得久了会吃亏,便耍了个小聪明,突然收力将长矛给送了出去。隋和一时不防,身子受到惯性影响突然后仰,苏帅坡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蛇矛,然后对着隋和就是个横扫千军。 隋和在身子后仰时便知要糟,于是他干脆就将上半身横卧在马上,恰如其分的躲过了扫来的蛇矛。 两人交手不过几合,就各自与死亡擦肩而过,打的当真是凶险异常,一旁观战的隋和亲兵头上都不住的往外冒冷汗,双手紧捏马缰,深怕主将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到时也好飞奔相救。 战场中的二人又斗了数合,都已经杀得浑身是汗,在寒光凛凛的枪来矛往中打的正兴起的苏帅坡突然想起了撝谦的嘱托,虽然不是很乐意,却不敢违抗军令,他故意卖了个破绽,隋和趁机将骷髅枪刺出,却被苏帅坡躲过,然后借他新力未生之际回马便走。 隋和接连遭到这小子羞辱,没想到才打没多久他就要逃,本来压不住火气就要追上,谁知此时一阵清风拂过,将隋和身上刚刚激烈战斗出的热汗吹冷,让隋和不禁打了个摆子,脑袋突然清醒过来。他暗自寻思着今天情况不太正常,害怕敌人在前方藏有埋伏,于是隋和强行按捺下心中的火气,任凭苏帅坡逃走不予追赶,也回马带着亲卫士兵回寨了。 苏帅坡见隋和没有追上来,本想要继续回马厮杀,可又想到撝谦只是让自己诈败不能取胜,并没有非要让自己将隋和引过来,自己画蛇添足反而不美,万一破坏了撝谦的计划自己就惨了。现在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还是回去交令去吧,于是苏帅坡不再犹豫,也拍马回营。 撝谦见苏帅坡回来交令,对他今日的表现不褒不贬,只是吩咐他明日继续出战,还是只许败不许胜。将苏帅坡郁闷的直想摔了手中的令牌,却被撝谦威严的目光一扫,只能有气无力的应声领令。 隋和回了寨子,左思右想总觉得不对,苏帅坡今天的表现很反常啊,于是派出心腹亲卫悄悄的沿着一线天走上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埋伏的痕迹。等到心腹亲卫探查回来禀报给他什么都没有的消息,狐疑的隋和也搞不明白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能想是不是苏帅坡憋在寨子里挨骂了这么多天,也许今天就是想出来和自己打上一架,舒展下筋骨,发泄下心中的怨气。这么一想的隋和又开始后悔起来,莫不是自己过于小心白白浪费了大好机会,如果自己当时果决一下,可能此时都已经冲破了堵截,杀出了一线天。 患得患失的隋和哪想到撝谦能够这么快就击败文武二城前来支援的部队,如今已经抵达了一线天,苏帅坡更是得到撝谦的命令方才出战,并且已经算计好了怎么打败他再次围攻小彪关了。 第二日,隋和早早就起床洗漱吃饭,然后全身披挂,心中怀着侥幸心里想要看看苏帅坡还会不会再来叫战,等待中的隋和那真是心急如焚,不住的嫌弃时间流逝的太慢。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隋和快要等的信心全无时,寨子外又响起了苏帅坡的叫骂声。 苏帅坡没想到今日隋和竟然出来的如此之快,还是和昨日一般疾风似的向自己杀了过来,一言不发当即开打。苏帅坡一时准备不足,被隋和打的手忙脚乱,险象环生,倒真是差点败下阵来。勉强还了几招,苏帅坡再也受不了隋和发泄般的疯狂厮杀,既然撝谦说了让自己败,此时退下去也不算丢人,当即给隋和撂下两句狠话:“今天小爷不在状态,你且等着明日小爷再来让你好看。” 苏帅坡放下话后拼命将隋和的骷髅枪架到一旁,拍马就撤,隋和今日如何再让他轻松逃掉,便紧追在苏帅坡身后,此时隋和心里只恨自己没有一手超绝箭法,不能在奔马上射中苏帅坡。 一线天不过数里,在二人纵马狂奔下顷刻即至,隋和本想要取了苏帅坡的性命,却被寨上的箭雨逼的连连后退,眼睁睁的看着苏帅坡遁入寨门,扬长而去,只能对寨子高声喊到:“没胆小人,明日若敢再来叫战,必然一枪将你刺于马下,叫你永世不得超生。” 久久不得回应的隋和只能拨马回营,同时在心里计较,明日不须再等苏帅坡前来叫战,可以自己点上兵马去主动邀战,然后就将苏帅坡刺死后趁机夺寨。回寨后的隋和给信萌君写了封信,向他表明自己不日即可攻下一线天,到时便可以由信萌君率师出征,与文武二城援军共同夹击撝谦,等将逆贼消灭后,重新恢复往日荣光。 89天罡心急欲立功,再次中计一线天 隋和唤来个亲兵将写好的信交给他,命他星夜送往小彪关呈给信萌君,又令寨里的五千人马悉数休息,明日早起与他一同前去叫战,准备破寨。 与此同时撝谦也在给麾下布置任务,他对于苏帅坡狼狈奔逃回来大加赞赏,告诉苏帅坡明日不需再败,大可放手一搏,然后又命六太保陆秀夫、七太保司马睿各领五百人马趁夜利用长绳将自己附在靠近隋和大寨的两侧山壁上,只要明日隋和前来叫战,陆秀夫即负责前去夺寨,司马睿则带人阻截隋和兵马归路。 撝谦等三人领令下去准备后,又令十一太保于少保去点二百马军,只等隋和大败后挥军直上,支援陆秀夫、司马睿二人。再令八太保文愍,九太保子怡带了两千弓箭手布置在自己寨子边上的两侧峭壁,只等大营号令,便万箭齐发。 这三将也皆领命准备去了,撝谦又指派百变仙不知和十太保小萌,十三太保阿朱三人提前去将粮草辎重装车,等明日杀出一线天后即刻赶往小彪关。 等这三人领命出了帅帐,堂下只剩了小判官一个,小判官嬉笑着对撝谦说:“大帅这一个引蛇出洞之计用的甚好,只是怎么没有指派我的任务?” 撝谦沉吟了一会,对小判官说:“攻敌之事我成竹在胸,不会有所差错,如今我担忧的是另一件事,需要你替我去走一趟。” 小判官见撝谦说的重要,脸上嬉笑全无,严肃的说:“大帅尽管吩咐,小判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撝谦见他搞得十分郑重,挥手道:“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只是大军如今已经在一线天驻扎了三天,那汉古双侠夫妇也尚未前来拜见,我恐二人已生退心,便想让你替我跑一趟,前去慰问一下他们,顺便打探一下二人口风,看他们下一步准备作何打算。思来想去,能办成这事的也就你了,所以才将你留下。” 小判官一听是这么个任务,当即向撝谦保证道:“大帅放心,察言观色可是我的看家本领,保证将任务完成的妥妥的。” 说完见撝谦没有其他事情吩咐他,便识趣的告辞了。 撝谦见众人都走了,将身子往后一靠,闭上双眼喃喃说了一句:“明天又是要死人的日子啊。” 夜幕才刚过去,隋和就带着整装待发的四千多人前去叫战,他只在寨子里留守了二百老弱残兵。一马当先的隋和在抵达对方寨下的时,透过一线天的缝隙看到朝阳正冉冉升起,便对亲卫说道:“看见那朝阳了没,宛如在预示我们今日所战必将马到成功啊。”亲卫心里虽然不怎么当回事,但隋和开口了,也只能恭维几句,二人哪知道一会这朝阳便会被血染红。 寨上看到隋和带人前来攻打,当即前去通报,苏帅坡立刻带人出战,语气甚为嚣张的对隋和说道:“隋和那厮,小爷我心怀慈悲,接连两日比斗都对你放水,只想着让你自己明白,将寨子让出,逃回小彪关保住性命。哪知道你三番两次不知悔改,非要前来送命,今日却是放不得你了。” 即便是身在战场之上,隋和还是被苏帅坡不知廉耻的一番话给逗笑了,也许是他想着今天能攻下敌寨,心里极为兴奋,所以没有如同前两日一样上来就直接开打,而是若有兴趣的对在他眼里已经如同死人一般的苏帅坡调笑道:“你这厮脸皮怎么如此之厚,分明每次都被我打的如丧家之犬一般落荒而逃,可每每休息一日,就又不知羞耻的在这大放厥词,当真是以为我脾气好不会杀你,还是认为自己每次都能从我手中侥幸逃走保住性命?” 苏帅坡想到前两日的表现,尤其是昨日的,虽然是有撝谦的命令,但自己确实是有些不堪,顿时脸上一红,口中大喝:“战场上闲话少说,且看今日小爷是如何取你性命的。”话毕便持铁背蛇矛驰马奔向隋和,却不防隋和又将他前日之语抛了出来:“哈,这是恼羞成怒了吧,怎么堂堂十三太保也会在战场上偷袭别人吗?” 苏帅坡的脸简直红成了猴屁股,铁背蛇矛半点不停,誓要将隋和戳于马下,隋和还有空对亲卫说一句:“一会看我纠缠住他,你就领军上前,趁机攻寨。”说罢不等亲卫回复,长枪指天,迎面奔向苏帅坡,眨眼间二人便又战成了一团。 撝谦在寨上看二人交手了十余回合,还是势均力敌,估摸着陆秀夫和司马睿二人都已经下了峭壁,便命寨上的弓箭手都做好防备,又派人告诉于少保准备好骑兵,只等一声令下,就再让信萌君的麾下饮恨一线天。 战场中心的二人斗得正是激烈之时,隋和单手持枪拨开来袭的蛇矛,空出的手对亲卫做了个手势,然后便死死纠缠住苏帅坡,不让他跳出圈子。 亲卫一见隋和发令,当即领军冲锋,苏帅坡一看不好,便要后撤,却被有所准备的隋和横枪拦住。眼看敌兵就要冲到眼前,寨上已经响起鸣金之声,苏帅坡不顾隋和拼命阻拦,任他一枪将自己头盔挑掉,也要撤马回营,然而隋和一直紧追不舍,身后的敌兵更是不足五步之距,形势危在旦夕。 眼见隋和就要跟着苏帅坡冲到寨子前,寨上突然竖起一杆帅旗,紧接着在隋和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出现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只听一声梆子响,心知中计的隋和只有空大喊一句:“快撤。”寨上和两侧悬崖便是万箭齐发。 隋和带领的人马在狭小的空间内挤成一团,都成了活靶子,一时间哭喊声冲天,伴随着不绝于耳的拉动弓弦之声,隋和带来的人马一片片倒下。 隋和奋力挥枪砸开正面射向他的弓箭,奈何却躲避不开两侧的来袭,背上接连中了几箭,胯下坐骑更是摇摇欲坠,隋和不得已翻身下马,嘶喊着让士兵后退,却不知因何缘故,后军就是不往后撤。眼睁睁看着自己人马不断倒下,隋和再也顾不上在前面遮挡箭雨,努力的向后军赶去,要去看看后路发生了什么事。 90五千人马又尽没,萌君率军方来迟 就在隋和同苏帅坡骂战之际,陆秀夫悄悄带着五百身穿敌军服装的人马从天而降,趁着寨子里守军不明所以之时,骗开了寨门,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隋和派遣留守的二百老弱病残打败,攻下了寨子。 司马睿更率人紧锣密鼓的布置好了防御,仓促在隋和大军身后建立了一道防线。待隋和率领的人马中计后向回溃退时,赫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身后都被人给截断了,竟回不了自家寨子,没人指挥的后军便乱成了一团,向前试探着进攻几次却只是徒增尸体 ,就这么僵持在了狭小的一线天之中。 司马睿阻击住了想要撤退的兵马,隋和还在冒着箭雨奋力的向后挤,殊不知他身后的寨子此时寨门大开,撝谦先是派遣些辎重兵出来迅速搬开挡在路上的尸体,之后令于少保带二百骑兵追着败军衔尾追杀,意图扩大战果。 隋和好不容易跑到后面,才发现对方已经将自己后路截断,不得不佩服撝谦的算无遗策。此时两侧峭壁上的弓手跟着一线天内后撤的隋和人马同步行进,眼看头上不断射下的箭矢疯狂掠夺着自己一方士兵的性命,隋和不得不激励己方士气,对身边的人马大吼着:“横竖都是一死,跟着我一起向前冲,说不准还能搏条活路出来,在等下去必然埋尸于此。” 隋和弃了骷髅枪,一把从旁边士兵手里夺过盾牌短刀,直向着司马睿守着的防线冲了过去,眼看主将都奋不顾身的向前杀去,还存活的士兵们也是跟在隋和身后一拥而上,哪怕是身旁同伴中箭倒地,依然有人接替他的位置继续前冲。 司马睿竟挡不住,硬叫他们给冲到了跟前,隋和一刀结果了一个拦截士兵,然后用手中盾牌抵住向他刺来的几根长枪,使劲推着敌兵后退,将他们撞倒在地,接着也不管地上的敌兵,跃过他们的身体继续向后厮杀,自然有跟在隋和身后的士兵乱刀替他解决倒在地上的敌兵。 司马睿眼看隋和势不可挡,防线只怕是守不住了,便将手下士兵分波防守,成梯次阻击,实在不行反正可以退回隋和原来的寨子固守,只要坚持到撝谦派人追杀时,就可以让自掘坟墓的隋和饮恨在此。 隋和已经干掉了不少阻挡在身前的敌兵,手中的盾牌早已不知丢到了哪,钢刀更是换了两把,现在的却依然卷了刃,然而面前还有不少敌兵阻拦。虽然隋和身上也受了多处创伤,但他却知道自己不能停下,现在他已经成了仅存人马的最后希望,如果他也倒地了的话,只怕这些士兵就再也没有生还的希望了。 于少保带领的骑兵也已经开始下马步战,地上的尸体实在是堆积的太多,骑马已经寸步难行,他们每人都斩杀不少敌兵,只是追杀的时间越久,他们的压力也渐渐增加,于少保身边的士兵开始一个个的倒下。 隋和好不容易带人杀到了自己大寨前,结果不愿看见的一幕出现在眼前,寨子上空飘的赫然是敌军的旗帜,寨子已经被攻下,后路彻底断了。好多鼓起勇气跟着隋和杀到这里的士兵没想到最终还是深陷绝境,一个个力竭倒地,不想在厮杀了。 隋和还没有放弃,用已经嘶哑的声音鼓动士兵,却起不到一点作用,此时身后于少保带领的人马已经追了过来,两侧的峭壁更是放下无数绳索,大批敌兵从上而下,准备收割最后的胜利果实。 流血过多的隋和再也握不住手中刀,身子黯然倒地,眼中的最后一幕俨然是倒地的士兵纷纷毫无抵抗的被敌军一一杀死,他只能在滴泪的心中暗道一声:抱歉了,兄弟们。 于少保、陆秀夫等人终于碰头,也预示着隋和的五千人马尽没于此,出于对隋和的尊重,他们并没有让士兵在隋和身上补刀,只是令人将尸体抬到寨外掩埋,战后清理战场的杂事自是不用他们几个太保操心,于是几人一起去向撝谦交令。 清扫战场的士兵刚将隋和与他身边的尸体都搬出寨外,还没顾得上掩埋就看见大批敌军打着信萌团的旗号出现,慌忙跑回寨子闭上大门,又派了个跑得快的去通报撝谦。 信萌君昨晚接到隋和派遣士兵传递的信后兴奋的一夜没有合眼,更是命人将昙阳子唤来,将信递给昙阳子对他赞不绝口的说:“隋和真是我的良将啊,隋和简直是我的良将啊。” 昙阳子看了信上的内容,也兴奋的对信萌君回复:“萌君,既然隋和有把握明日攻下敌寨,事不宜迟,我们也应该率领大军前去,只要隋和攻下敌寨,便立即出兵去寻撝谦逆贼开战。” 信萌君对昙阳子笑道:“你这是高兴糊涂了,大半夜的士兵都才休息,等把他们喊起来再跑到一线天,隋和都还没去攻寨呢。” 昙阳子一拍脑袋,也大笑道:“哈哈,我真是糊涂了,那就明日一早,大军饭毕开拔,前往一线天。” 信萌君自然应是:“明天便留下无救守关,他的伤势还没恢复完全,我与你们一起出征。”说完后信萌君看昙阳子想要进谏,摆手示意他先别说话,又继续说道:“我心意已决,你就不要再劝了,这也快天亮了,觉是睡不成了,你就陪我手谈一局吧。” 昙阳子见改变不了信萌君的想法,只能叫下人拿来围棋,和信萌君手谈起来。等一局结束,天也大亮,信萌君召集了剩下的五个天罡,命范无救率人收关,便亲自带着阳明、共敖、范希朝、昙阳子四人,再领了两万人马赶向一线天。 谁知大军抵达到了一线天后,信萌君不但没有等来隋和的捷报,看到的却是大寨上敌军的旗帜,而寨外更是凌乱的丢着大量身穿己方军服的尸体。 突然,昙阳子指着不远处一个身上插了数支箭矢的尸体惊叫道:“那不是隋和的盔甲吗?” 信萌君顺着昙阳子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发现确实是隋和的盔甲,连忙翻身下马,想要奔过去细看,阳明、共敖、范希朝、昙阳子四人也下马紧跟了过去。 91逃的一命乃隋和,出动骑兵戏步兵 信萌君走到跟前,弯下腰将地上的身子侧翻了过来,颤抖着手擦净他脸上的血污,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庞,信萌君眼前一黑就向后倒去,紧随在他身后的阳明和共敖连忙将他扶住,不住的呼唤着他。 信萌君苏醒过来,一时间泪流满面,朝天连呼道:“这真是造孽啊!”就在他哭天抢地的时候,昙阳子惊喜的声音传来:“萌君,别喊了,隋和还有心跳,他还活着。” 信萌君刹那停止了呼嚎,站起身来去摸隋和的心跳,发现果然如同昙阳子所说,隋和的心跳虽然微弱,但确实是在跳动。清醒过来的信萌君不顾形象的大喝:“医官,快给我叫医官。”几个天罡更是手忙脚乱的将隋和护好交给赶来的医官,命人先将医官和隋和壶送回小彪关。 待将这一切忙完后,昙阳子向信萌君问道:“萌君,现在怎么办,是攻打一线天的寨子还是回小彪关?” 信萌君没有乱了方寸,先回到马上,才对四个天罡说:“如今敌营情况不明,我们尚且不知隋和是怎么败的,直接回师会被人耻笑,暂且先看看情形再说,能将隋和打的如此大败,只怕是撝谦又来了。你们去让士兵严阵以待,谨防突发状况。” 陆秀夫等人前去找撝谦缴令,不想撝谦已经启程,正好和他们在半道相遇,此时双方战损尚未统计出来,撝谦只是对几人大加夸赞,见于少保和司马睿受了伤更是贴心安慰,二人感动的热泪盈眶,连声称这只是小伤不碍事。 正在其乐融融之中时,看到信萌君大军前来的士兵赶来禀报:“启禀大帅,刚刚夺下的寨前来了大队人马,打着信萌君的帅旗,看人数不下两万。” 撝谦和众将听了后停止讨论,一众太保更是直视撝谦,等他发号施令。惊天算撝谦沉声道:“这我倒是失算了,没想到信萌君此次来的这么快,只是两万人马还不够我一口吃的。苏帅坡、于少保听令,你二人速去点起三千骑兵,然后去寨下听我号令出击;紫怡听令,你火速赶往后寨大营,传达我的命令,要不知、小萌、阿朱三人暂停运送辎重;陆秀夫、司马睿二人听令,迅速整顿各自部下到前寨防备;文愍带领亲卫先随我去前寨看看这信萌君想要做什么。” 撝谦短时间便将任务分给了麾下众人,众将便有条不紊的前去按令行事,撝谦本人在文愍带领的亲卫护送下向才打下来的前寨赶去。 站在寨墙上的撝谦看对方虽然摆好了阵势,却没有急着攻城,顿时安下心来,撝谦对文愍示意,要她安排人立起帅旗,刺激一下信萌君。文愍得了他的命令,忙指挥亲卫将帅旗在寨墙上立了起来。 观望的信萌君看到寨子上突然立起的帅字大旗,无奈的摇头说:“还真让我给猜中了,撝谦果然回来了,恐怕我那二位师兄如今的境况不是太好了,现在我们全军上下不足三万兵马,还是撤军回小彪关吧。” 眼看寨下的信萌君大军撤退,文愍对撝谦说:“大帅你可真厉害,只是竖个大旗就将信萌君吓跑了。” 撝谦无奈的撇了用崇拜目光看着自己的文愍一眼,对她道:“快别瞎说了,快发号令,命苏帅坡、于少保带骑兵出寨追击,既然信萌君来了,我就不能让他安心的走。告诉他俩,只要赘在信萌君大军身后放箭骚扰便可,如今他没了骑兵,就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好好戏弄戏弄他。” 文愍赶快前去传达撝谦的命令,片刻后前寨开了大门,苏帅坡和于少保带着三千骑兵鱼贯而出,追着撤军的信萌君而去。 率领后军撤退的啸日天罡范希朝看到有敌人追来,忙命人列阵迎敌,为大军断后。谁知来袭的骑兵竟一分为二从自己的军阵左右奔驰而过,途中抛射而来一波箭雨,带走几十个士兵的性命,紧接着不做停留向前赶去,范希朝手下全是步兵,只能徒然望着扬长而去的骑兵留下的灰尘兴叹。 信萌君麾下已经没了成建制的骑兵,面对苏帅坡和于少保带领的骑兵骚扰毫无办法,如果停下列阵,敌军骑兵便滑溜的离开,在远处观望。一旦继续行军,骑兵就又如蛆附骨般贴了上来,保持着距离如影随形,一见有利可图便射来一波箭雨,如狼群般贪婪,一定要在信萌君的步兵身上咬下几块肉来。 信萌君的兵马在短短的几十里内被骚扰的不胜其烦,毫无办法的信萌君只能命大军结成军阵后列阵前行,哪怕是多耗费些体力,至少能够减少伤亡,还好距小彪关已不是太远。 即便这样,信萌君也是被苏、于二人的骑兵拖到了傍晚才抵达小彪关,疲惫不堪的大军一路留下了数百具尸体后才得以撤进了小彪关。苏帅坡和于少保在马上相视一眼,既然对方撤回了关内,他们率领的骑兵也没了办法,反正已经圆满完成了任务,便挥鞭率军赶回一线天了。 小彪关内的信萌君一连踢倒了几个兵器架,又将手中的马鞭狠狠的摔到地上,方才稍微解气,问了下人隋和的情况,便前去探视了。徒留下面面相觑的几位天罡,昙阳子示意阳明等人先安顿大军,又打发士兵收拾信萌君留下的狼藉场面,便追着信萌君的身影去了。 信萌君到达的时候,医官已经将隋和身上的箭矢拔去,替他处理好了伤口,但隋和流血过多,所以脸色显得极为苍白憔悴,还未能苏醒。 听医官说了隋和性命无忧后他才放下心来,紧跟而来的昙阳子想要说话,却被信萌君抢先道:“你不用安慰我,只要人还在,败个一两场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好歹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了,这点打击还能承受的住。” 说完后信萌君示意昙阳子跟自己一起出去,留下隋和自己让他好好休息,害怕打扰到他恢复。 昙阳子一脸担忧的跟着信萌君出了屋子,忍不住问:“萌君,如今情况已经恶劣到了这种境地,该如何是好?” 信萌君思量片刻,仿佛下了极大的勇气,给昙阳子说:“你回去休息吧,我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不须担心。”说完就掉头走了。 92翻海天罡从此无,临行托付两件事 一夜过后,信萌君洗漱完毕,用过早膳后坐在桌案前踌躇不定,思虑许久后也不知该不该走出最后那步,正考虑之时,有人敲响了房门。 “进来。”信萌君说完竟看见拄着拐杖的隋和开门走了进来,连忙起身,想去搀扶他。谁知信萌君才走到隋和面前,隋和就将手中的拐杖朝边上一丢,“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信萌君急忙挽住隋和上半身,想要将他搀起来,嘴里还问着:“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下跪,你还是个伤员呢。” 任凭信萌君如何搀扶,隋和就是死不起身,他带着哭腔说道:“萌君,千错万错都是我隋和的错啊,因为我的失误前后葬送了一万多人马啊,我就是个罪人啊,我简直就应该去死,你为什么还要把我救回来啊,我都已经是个废人了……” 信萌君没有想到接连两次的失败会对隋和产生这么大的打击,边使劲扶隋和边慌忙开解他说:“这都不是你的过错,你只是去执行我的命令而已,其实一切根源还在我的身上,你无需自责。有什么话先起来再说,你听我说,我还需要你留在身边帮忙。”好说歹说,信萌君才将隋和扶了起来,搀着他坐到了椅子上。 信萌君不等隋和再次开口,先快走几步去将屋门关上,接着亲自给隋和倒了水,将茶盏递给他后,信萌君又对张口欲言的隋和说:“你在我身边跟的最久,随着我一起打过大大小小数百战,不都是有赢有输,比现在还落魄的情况又不是没经历过。如今不过是败了两仗,哪里至于这样,输了以后大不了振作精神?重头再来不就行了,你也真是。” 信萌君不知道这么开解隋和能不能奏效,但隋和跟在自己左右这么多年,二人间的情谊比其他任何人都深,所以他是真心不想隋和垮了。 停止啜泣的隋和低着头,双手捧着信萌君递过来的茶盏,久久保持着这个动作,既不抬头也不搭话,信萌君该说的都说了,心里着急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坐在隋和旁边干等着。 终于,隋和抬起了头,坚定的对信萌君说:“萌君,这次只怕要辜负你的期望了,我真的不能忘记那些士兵临死前的画面,我已经过不去心里这道坎了,只要一闭上眼睛,我就感觉那些士兵在像我哭诉,问我为什么将他们带进死路,我已经快要受不了了。萌君,对不起,我想要离开小彪关,远离世间纷争。” 看着坚定的隋和,信萌君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来打动他,听到他诉说的煎熬,信萌君感觉自己的心也在滴血。对上隋和企盼的眼神,信萌君实在是不忍心拒绝他,他知道即便自己用多年的感情将隋和硬留下来,只怕留下的也是一具空壳了,隋和的心已经不在这了。 于是信萌君起身走到隋和面前,伸出手搭上隋和的肩膀,轻轻拍着他说:“既然你想要离开,我同意让你走,离开这里,离开这该死的战争,但我想要请你在离开后帮我办两件事。我这是以多年的朋友交情请求你,而不是以萌君的身份命令你,” 隋和听信萌君说的如此郑重,张口答应道:“您放心,只要是我隋和能做到的,一定帮您办到。” 信萌君见隋和答应的这么绝对,开口笑道:“放心吧,不会是很难的事,你听我说:在你来之前,我正在考虑该不该去向师门求援,如今我二位师兄都已经败在了撝谦手下,除了向师门求援也确实别无他法,所以要你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拿着我的信物去蜀都山找我的师门——天门派出山助战。” 这件事并不难完成,随便派个人都可以去完成,只不过是信萌君对隋和信任的体现,所以隋和当即答应了信萌君的这个请求,并问信萌君第二件事是什么。 信萌君考虑了一下,又转身坐回了椅子上,拿起茶杯喝了两口水,才对隋和说:“你也知道,我有一个义子,还有一个义女,如今我落到这步田地,和那义子司马错有很大关系,但是他已经死了,所以咱们也就不谈他了。至于义女,知道的人比较少,而你正好是其中之一,事到如今我也不在瞒你,上次我打听到浪子的妻儿在红楼镇,于是派遣空去红楼镇斩草除根,可从那以后,空却一去不复返,我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但我深信空没有遭到什么不幸。如今你不想留在军中,所以我想要你完成的第二件事,便是请你替我去寻找空,如果能找到她,就帮我好好照顾她,毕竟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隋和没有想到信萌君竟然会派遣空去做这样的事,在一线天交战的这些日子,隋和已经听说了红楼镇付之一炬的消息,回想起空离开的那个夜晚,还是自己帮她出关的,对那个身世凄惨的女孩,隋和也是打心底里怜惜。于是信萌君说完后,隋和不假思索就答应了他,向他保证自己一定会找到空并好好的对她。 信萌君见隋和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心里踏实的同时也很落寞,毕竟又要有一个同他征战多年的下属想要离开,但既然都已经答应了,他也不会再三挽留。信萌君问隋和说:“既然如此,你想要什么时候离开小彪关。” 隋和立即回答:“越早越好,我真的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了,看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让我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 信萌君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也罢!估计不用两天撝谦又会率军攻关,到时候就不好走了,离开这里以后,你要先将伤势养好,然后再去蜀都山,这样我才能放心下来。” 隋和一口答应了信萌君,信萌君也不再挽留他,起身找出师门信物拿给隋和,看他将信物贴身放好后,又问他到:“你还有什么需要收拾的,我派人去帮你收拾好,然后送你出去。” 隋和笑笑说:“不用了,我都收拾好了,昙阳子正在门外帮我拿着呢。” “额,你这个小子啊,真是……哈哈。”信萌君指着隋和也笑了出来。 93风云汇聚蜀都山,夫妻双侠欲离开 信萌君和五位天罡站在小彪关外,看着那个独自背着包袱,拄着拐杖的身影蹒跚着一步步向远方走去,渐渐消失在他们眼中……信萌君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只是离他最近的昙阳子俨然看到信萌君转身时眼角是啜着泪的。 就在隋和答应信萌君替他去蜀都山送信时,元老派京城,有一个与驻守断命涧的圣女长的一模一样,仿佛是同个模子刻出来的女孩正在听千里迢迢赶过来的小兰禀报:“这就是落灯花圣女让奴婢前来告知夜半圣女的所有事了。” 要来她赫然是落灯花的双胞胎姐姐,夜半听了妹妹贴身侍女的禀报后,自言自语道:“信萌君的师门吗?看样子我要去趟圣地了,你下去吧。” 等夜半圣女一开口才发现,虽然她和妹妹落灯花长相一样,但气质却截然不同,落灯花性格开朗爱笑,而她这个姐姐整个人却如同冰山一样,大老远便透漏出旁人勿近的清寒。 小兰慌忙退下,她心里想着:和大圣女在一起的时候整个人简直要被冻成冰了,还是和小圣女在一起的时候好,既然已经完成了小圣女的嘱托,那么自己也可以早日往回赶了。 看到婢女退下,夜半也起身离开,只是明明感觉她走的很慢,却似乎在这件屋子里消失的比婢女的身影还早,当真是奇怪的很。 一袭白衣委地,肌肤如雪的圣女夜半轻轻踩着石阶,踏入了元老派的圣地,她往深处走了许久,直到一所石屋前才停下脚步。只听夜半对着屋内请示道:“师父,天门派意欲插手世间争端,准备扶植势力争霸天下,徒儿不知该如何去做?” 良久,石屋内也没有传出答复,然而夜半一直恭敬的站在石屋外,似乎她坚信石屋内有人在听她说的话。 又过了许久,天色渐黑,石屋里终于传出一句如梦似幻的声音:“天门派将会闭山十年。” 话音落下许久,却仿佛依然还在空气中飘荡。 石屋传出这句话后又没了声响,圣女夜半轻声说道:“徒儿知晓了,这就退下,不再打扰师父清修。” 夜半又沿着原路返回,皎洁的月光铺洒在石阶上,一阵夜风从夜半的发间拂过,带动了她的衣角,这个清冷似冰的女子随风消逝在此,一切又回归了最初的寂静,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突然石门从内打开,一道身影从中振衣而起,飘然远去,迅速落入晨曦之前的黑暗之中。 小判官按照撝谦的吩咐,提着几个礼盒来到了汉古双侠暂时的居所,他在门口整理了下衣冠,刚要叩门,大门就从里面打开,汉青的笑脸出现在他的面前,由于太过突然,着实让小判官一惊。 “请进吧,我就猜这两日会有人上门,一直等着呢。”汉青侧身让开路,伸手向小判官示意他进来。 小判官乍听汉青这么一说,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只怕这次任务的结局不会如他想的那样美好了。但表面上的功夫还要做,小判官便同汉青寒暄两句,抬脚踏入了院子。 小院不大,胜在清净,除了一旁的石桌和石凳,便只有几盆花点缀着院中的绿意,简单的布置倒是给人带来舒适的感觉。颜师古就坐在其中一个石凳上,只是淡淡的看了小判官一眼,似乎这样就算和他打过了招呼,并没有起身接待的意思。 陪在小判官身边的汉青尴尬的笑笑,却宠溺的默认了颜师古的任性,并没有说些什么。小判官知道这个女侠过于清冷,倒也不计较什么,反而先给颜师古打了招呼:“颜夫人真是好久不见,自从上次与贵夫妇离别,就甚是想念。这不,才回来没多久,听说你们二位在这小住,我便前来叨扰一下,没有提前打声招呼,还望见谅。”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小判官都张口问候自己了,哪怕是颜师古气质再如何的冰冷,也只能是起身回礼并说了句:“请坐。”但接着又没了下文。 小判官将礼盒让在石桌上,而后请汉青先入座,汉青连连推脱,最后按耐不住,二人只好同时坐下。 汉青提起桌上的茶壶先为小判官倒了杯茶,又贴心的给颜师古面前的杯子续了,而后才站起身端着茶杯对小判官说:“兄台亦知汉青受了伤不能饮酒,只好以茶代酒表示对兄台挂念的感激了,让兄台百忙之中前来探望真是罪过。” 小判官见他如此客气,也只能同他寒暄道:“汉青大侠真是太客气了,我这也是正巧得到了些药材,想着兄台受了重伤,才将药材送来,希望能对兄台有所帮助。” 颜师古似乎是看不过二人过于虚伪的客套,将俏脸扭到了一边,专心盯着花盆去了。两个男人只能在古怪的气氛中对饮一口,而后一起坐下,小判官和汉青的身世倒是挺像,二人都出身武林世家,也都自幼喜爱读书,是故二人的共同话题很多,当即便天南海北的讨论起来,竟是许久还意犹未尽。 小判官眼看着汉青一直顾左右而言他,自己也只能同他东拉西扯,却迟迟转移不到撝谦要让他询问的话题上,心中暗暗着急,面上也有了几丝焦虑。正好被汉青看到,并问小判官:“兄台莫非有什么事尚未处理,还是来此另有目的?不妨直说。” 小判官懊恼自己沉不住气,结果还是被汉青看出了端倪,见他既然如此说了,不如自己直接开口。于是小判官便对汉青说:“是这样的,我看汉青大侠脸色不错,似是伤势恢复的不错,想要冒昧问下汉青大侠,不知还需多少时日,你我二人又能一起并肩作战了。” 汉青听他这么问,苦笑一下,对小判官说:“实不相瞒,也算是请兄台帮忙给撝谦大帅传个话,我夫妻二人不想再在战场上厮杀了。至于原因,一是因为我们本就是武林人士,最适合我们的还是江湖而非战场,第二个原因是内子担忧贵军浪子和她妹妹结晶的下落,既然在这里找不到线索,徒留无意,便想去周边打探一下,看看能不能寻得到,还望海涵。” 94十一太保当先锋,啸日天罡前来战 回到大营的小判官将自己前去探望汉古双侠得到的消息说给撝谦听,撝谦知道汉古双侠不想继续在军中效力后略微有些惆怅。即便汉青受伤后,现在能施展的功夫只有原来的六、七成,但他们夫妇却可以帮撝谦做一些十三太保无法去完成的事,这一点就是撝谦惋惜的原因。 “罢了,既然他们不想留下,那就让他们走吧,到时候你替我去送送他们。”撝谦甩去心中的杂念后,一本正经的对小判官说。 小判官自是领命,接着又问撝谦:“大帅,如今我们已经拿下了一线天的控制权,是不是该出兵攻打小彪关了?” 撝谦却答非所问:“如今除了小彪关,我军已经基本控制了南方,打下小彪关肯定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到时候直接面对断命涧的元老派,我军没有胜算啊。” 小判官听了撝谦这番话,稍作思考,又问道:“大帅可是想将小彪关作为一个缓冲地带,徐徐图之,先发展自身?” 撝谦高深莫测的一笑,以手扶须给小判官说:“也对也不对,小彪关是肯定要去打的,只不过是围而不攻,样子还是要做的。” 小判官担忧到:“如果这样的话,只怕其他人的情绪会有所反弹,在军中产生不良影响啊。” 撝谦摇头说:“放心吧,不会出现你所想的那种情况的,我将张熜几人放出去各镇一方,现在大营只剩五万余人。百变仙如果想要抗议,我也可以推诿凭借这些兵力不足以攻下小彪关。再退一步说,咱们并不是不打小彪关了,只是先留有一段缓冲的时间,天天换人去斗战还是可以的。若能拖上一、两个月,四方镇守使巩固了后方以后,到时候小彪关只怕也让我们围的山穷水尽,更方便攻打。” 小判官被撝谦的深谋远虑所折服,试探着问:“那我去传令大军开拔?” 撝谦摆摆手:“去吧,不知她们早就将辎重收拾好了,也是时候出发了。将于少保喊过来,我有事吩咐。”小判官应是退下,不一会全身披挂的于少保就进来拜见。 撝谦先是问了于少保句:“你的伤势无碍吧?” 于少保中气十足的回答:“劳驾大帅记挂,这点小伤早就好了,大帅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末将便是。” 撝谦喝了声:“好!那我便任命你为先锋,率领三千骑兵,先行去小彪关叫战。你且先走,大军随后便到。” 于少保当即领命,拜别撝谦后点了所部三千骑兵,当先疾驰至小彪关,一马当先到关下叫战。在关上值守的啸日天罡范希朝一看这小子又来叫战,想起昨日他带领骑兵将自己大军搞得灰头土脸,那些场景尚且历历在目,如何能让他这么嚣张的叫骂。于是范希朝也不禀报给信萌君,自提了三尖两刃刀出关去应战于少保,心里想着非要给这个张狂的小子点颜色看看。 于少保见关内出来个敌将,却不认识,因为他本身从军日子不长,只是在几次演练中被撝谦慧眼识人发现了骑将才能,便将他提拔了,最后更是在十三太保中给他留了一席,所以他可谓是撝谦铁杆亲信,只唯撝谦马首是瞻。也导致他不像其他太保一样,熟识信萌君这些手下的将领,有时候交战也放不开手脚。 于少保当即钢枪斜指,大叫一声:“来将通名,我于少保枪下不杀无名之辈。” 范希朝当即气炸了肺,好歹他也是成名老将,如今竟被一个后生晚辈持枪指面,吆喝报名,哪里抹得开面子,当即拍马向前,嘴里呜呜哇哇的说了一大通:“无知小辈,想要知晓大爷的名字,等大爷将你送到地狱去问那阎罗王吧,小辈拿命来。” 年轻气盛的于少保怎肯弱了气势,挥枪便战三尖两刃刀,枪枪不离范希朝要害,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范希朝的三尖两刃刀自称套路,面对于少保攻来的疾风暴雨,又格又锁,让不熟悉他武器的于少保吃足了苦头,慢慢的再也攻不出去,被范希朝压制了下来。 二人交战二十多回合,范希朝犹自气定神闲,于少保却是冷汗连连,不过他已经渐渐熟悉了范希朝手中的武器,但他耍了个心眼,依然装作手忙脚乱的样子。 再交手了七、八回合,于少保面对范希朝朝他压来的一刀,故意卖了个破绽,手中钢枪朝前一格挡便晃了一下,似乎气力有所不支。范希朝看到这一幕不做多想,当即收刀用力再劈,于少保见一时大意的范希朝果真中了他的计策,也运足了十成力抡起钢枪砸向来势汹汹的三尖两刃刀。“滋啦”一声,二人都被大力一震,但提前有所准备的于少保率先作正,趁着两马相交便伸手抓向在马上坐立不稳的范希朝腰带,一鼓劲就要将他提过来活捉了。 范希朝在于少保抡起钢枪时就心知不妙,奈何三尖两刃刀去势太急收不得住,只能让于少保给得逞了。眼看于少保想要活捉自己,范希朝不愧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应变反应迅速,在于少保捉住自己腰带之时,便弃了三尖两刃刀,握紧拳头就借着于少保的提力向他扑了过去,直接给反应不及的于少保脸上来了两拳,将于少保打的一时头晕目眩。 二人在于少保的坐骑上厮打了一阵,却放不开手脚,谁也占不了上风,干脆两人抱在一起,同时翻滚下马,在地上扭成一团,你给我一脚,我撞你一下,竟成了泼皮无赖打架斗殴。 两边带的亲卫看到这种情况也傻了眼,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抢人,这会双方主将也都没落下风,如果上去了肯定不用救人,倒成了拉架,如果不上去,谁知道两个人会这么厮打多久,最终双方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静观其变,以防上去后两不讨好。 此时滚在一起的两人都将对方撞得头破血流,管不了自己鼻青脸肿,先将各自的双手分别掐在对方的脖子上,腿上使劲你翻过来我滚过去都想要占据上面的有利位置,身上皆是大汗淋漓,嘴里也都气喘吁吁。 95范希朝不择手段,于少保学的挺快 范希朝体力恢复的速度确实有些不如年轻的于少保,虽然凭借顶裆掐脸等无赖手段将于少保给折腾的不轻,最终却还是让于少保翻到自己身上,狠狠地掐住了自己脖子。范希朝一时呼吸困难,他大张着嘴巴,眼看就要不行了的时候,突然向于少保双眼吐出一口口水,然后趁于少保慌乱时,拼命一拳砸向他的肚子,将他从自己身上打了下去。而后范希朝顾不上乘胜追击,先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吸气,于少保的腰也弯成了大虾,双手抱着翻江倒海的肚子蜷缩成了一团。 两个人就这么给各自分开了,一会各自好受一点后,又重新站起来想要再次比过。于少保看着范希朝摆出架势要和自己肉搏,于是也做了个起手势,却不防范希朝那个老家伙突然飞身扑向一边,趁他没反应过来时就地一滚拾起了丢到一边的钢枪。 于少保刚想有样学样的去捡范希朝丢下的三尖两刃刀,却被手中已经持有武器的范希朝给拦了住,眼看自己的钢枪被范希朝耍成了花,攻向的却是自己,于少保也只能凭借身法和脚步闪转腾挪,被逼的上蹿下跳。 于少保险之又险的低头避过范希朝势在必得的一枪,但不妨头盔被挑飞了去,这才抽空对范希朝大骂一句:“你真是卑鄙无耻不要脸极了。” 哪知范希朝听了以后不但不以为耻,反而哈哈大笑道:“战场上要脸作甚。能活下来才是王道。”边说着手中钢枪也不停,又当胸刺向了于少保。 于少保见他脸皮如此之厚,也只能再次屈身躲避,却不料脚下被突出的石块一绊,没有察觉的于少保一个踉跄就向后摔倒,虽险险避过了范希朝的这一枪,却再也躲不开他接下来的攻势了。 范希朝看到于少保摔倒在地,笑的更加张狂,大叫一声:“我看你这次还能怎么躲,拿命来吧!”然后手中钢枪便向地上的于少保戳去。 眼看钢枪就要刺进胸膛,于少保突然双手朝地上一按,将身子坐着向后一退,然后抓起两把泥土冲还要紧跟着持枪刺自己的范希朝扬去,在范希朝侧身躲避时,于少保抬脚踹飞范希朝手中的钢枪,翻身站起后拳头就像雨点一般砸向范希朝。 范希朝没料到对面这个在战场上单打独斗还是个雏的小家伙,能够在生命垂危之际无师自通的学到这些小手段对付自己,被于少保接连打了几拳后才稳住架势,然后和于少保拳拳到肉的拼了起来。 这时两个赤手空拳的打斗更像是街头无赖打架了,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不断用脚将泥土踢起阻碍对方视线不说,下手的地方也是怎么阴狠怎么来,就连围观的亲兵都怕主将一个不注意就落到断子绝孙的下场。 信萌君已经带着阳明、共敖、范无救、昙阳子四人来到城墙之上,他对范希朝不加通报便擅自做主出关交战的行为甚为恼怒,故此对阳明等人想要出城相助的请求一概不允。阳明等人见信萌君不答应也只能无奈的陪他站在城上,看着场中的搏斗暗暗着急。 场中的二人你给我一脚,我给你一拳的交换了这么久,如果停下手站在一起估计都会被人认为是亲兄弟,反正都长的猪头一般,穿着也一样破烂,实在是分辨不出谁是谁。 身子都快站不住的范希朝对着同样耗费了太多体力摇摇晃晃的于少保笑了一下,却比哭还难看,他边喘着粗气边对于少保说:“小子,你挺不错,够资格知道老子的名号了,给我听清楚了,老子就是啸日天罡范希朝。” 于少保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也断断续续的说:“老家伙,小爷记住你的名号了,你也给我记住,我就是惊天算撝谦座下十一太保于少保,迟早是要取你性命的。” 范希朝听这小子连口头上的亏也不肯吃一点,只能无奈的说:“小子,还打不打,不打我可就回关了。” 于少保一屁股坐到地上,连抬手指一下范希朝都懒得动了,嘲笑道:“老家伙,你还想打鬼啊。别硬撑着了,就凭你还打的动吗?” 范希朝也支撑不住顺势坐了下来,向后摆手势让亲兵过来扶自己,对于少保说:“好小子,能把我范希朝逼到这种程度,当真是不错。那就今日暂且休战,来日再次打过。” 于少保见范希朝招手叫亲兵上来,生怕这老家伙在耍阴谋诡计,自己现在可打不动了,连忙张口朝身后的亲兵大叫:“眼睛都长天上去了吗?没看见我坐在地上了么,就不知道过来扶我一把。” 范希朝这次却没让亲兵动什么手脚,只是在亲兵的帮助下上了马,让他们捡了自己的三尖两刃刀,然后对一脸戒备的于少保拱手说了句:“告辞,后会有期。”便率人回了小彪关。 于少保见范希朝真的回了关,才放下心来,被亲兵抬着向后退去,正逢撝谦率领大军前来,简略的对撝谦说了下过程。撝谦听他说完,将他勉力一番,便让人继续将他抬下去歇息。 撝谦先命大军停步,召集众将安排任务,令苏帅坡为主将带着司马睿和文愍率领一万人马前往小彪关东门驻扎;令陆秀夫为主将带紫怡和小萌率领一万人马去小彪关西门驻扎;自己带着不知、于少保、小判官、阿朱四人领剩余人马在小彪关南门扎营,准备二困小彪关。与上一次不同的是,撝谦此次采用了围三缺一的方法而非四面围困,这是要对小彪关内使出攻心战术了。 站在关墙上的信萌君看到被亲兵扶上来的范希朝,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想要对他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可见了范希朝的惨样又不忍下口,纠结半天就指着范希朝的鼻子憋出了一句:“你好大的本事。”便再也没有下文了。 范希朝见逃得一劫,心里长出一口气,示意亲兵将自己扶到一边,站在信萌君后面不敢说话。 信萌君看着关下的敌军在忙忙碌碌扎营,发现对方围关意图后两鬓的白发更显苍老,愁绪也爬上了他的眉头,只能在心底盼着隋和早日抵达蜀都山,替他搬来师门救兵。 96闭门十年天门派,思君年少犹不知 这里群山环绕重峦叠嶂,青山滴翠,若是置身于其中就仿佛到达了仙境一般,让人找不到一丝一毫的人间繁华与杂念,在缭绕升腾的雾气之间,就如同是到了琼楼玉宇观光。 群山中最为险峻秀丽的那座,便是蜀都山,一道由人工打造的万级阶梯自山脚蜿蜒之上,直到隐入云中,使人一眼望不到头。此时正有一位施展身法的人影极速攀登而上,身影瞬间就消失在半腰间的云层之中。 天门派是隐世大派,历史悠久,自从开派祖师创建以来,已经在蜀都山矗立了近千年,如今几代弟子皆是武艺高强之辈,都在此潜心修炼多年了。 突然自山腰处传来警钟响声,打破了山顶安静的氛围,紧接着从山顶传出一声响彻云霄的大喝:“何方人士胆敢闯我天门派?”然而响遏行云的喝声惊散了长年笼罩山顶的雾气,却没有得到回应。 警钟响的越来越急,发出大喝之人见没有任何回答,便又喝到:“众弟子听令,布下星宿天门阵,准备迎敌。” 话音方落,山顶刹那间出现数百人影,装束武器各不相同的人影迈着同样精妙的步伐,组成一个玄妙的大阵,将通往山顶的石梯口封堵起来。接着在大阵外出现一个老者的身影,刚刚中气十足的喝声俨然就是老者所发,老者乃天门派第五十五任掌门司马衷,如今业已百岁之龄,却依然身强体健,功力深不可测。 一道如在梦境中轻盈飞舞的身影冲进星宿天门阵,紧接着绚丽的一剑将大阵穿了个通透,然后剑尖直指司马衷。 司马衷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柄通体黝黑的刀,迎向了似乎无可匹敌的长剑,然而长剑突兀地停在了距他半尺之遥的空中,司马衷也没在向前迈步。 原来只是初一交锋,司马衷便已经输了,虽然兵刃尚未相交,但剑气已入他的肺腑,让他再无力进前一步。 “不知天门派如何得罪了班女神,竟让你亲身驾临蜀都山,破我星宿天门阵,并重伤于我?”司马衷嘴角留下一缕血迹,捂住胸口问道。 手持长剑的赫然是位面上蒙纱,白衣飘飘的女子,听了司马衷的疑问,她发出林籁泉韵的声音:“天门派闭山十年,不再插手世间纷争。” 司马衷恍然清醒,知道了眼前这位的来意,虽然感觉屈辱,但立派大阵被她的身法所迫,自己更是一招落败,形势不如人的百岁老者只能对面前的女子低下头颅,不愠不火的说道:“我以天门派第五十五任掌门的身份宣布,从此刻起,天门派将闭门十年,禁止任何弟子出山,绝不参与世间纷争,期间定不插手江湖恩怨,所有恩仇待我天门派十年之后再一一讨还。” 蒙面女子没有计较司马衷最后咬牙切齿所说之话,只是将剑归鞘,而后飘然离去,顷刻便消失在鸦雀无声的山顶中。 司马衷手中的黑刀黯然落地,喃喃的说道:“不愧是享誉江湖多年的女神剑,三尺寒锋果然无人能敌啊。”说罢他又留下一句:“掌门之位传给司马茂英,我要去闭死关了。”然后不顾铺天盖地传来的哭声和喊声转身步履蹒跚向后离开。 众多跪地哭泣的弟子看他离去,惶惶不知所以,一位年近七旬的老者缓缓起身,对着身前众多同门铿锵有力的说道:“我司马茂英在此立誓,绝不辜负掌门所托,必将在这闭山十年中带领众弟子勤学苦练,待十年之期一到,一定洗刷今日之辱。” “洗刷今日之辱。” “洗刷今日之辱。” 一众天门派弟子坚定的发出天震地骇的呼声。 此时信萌君还不知道寄托自己希望的师门已经宣布关闭山门,不再干扰世间纷争,他还在小彪关上自斟自饮,借酒消愁。而在小彪关外,撝谦正带着小判官到大营门口送别汉古双侠。 “贵夫妇二人此次帮了我军这么大的忙,这只是一点心意,就收下吧!何况你们还要去找人,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寻到,路上多备些盘缠,也能以防万一嘛。”撝谦见汉古双侠拒收小判官递给他们的银子,便对汉青劝到。 汉青推辞不过,只能连连称谢,将银子收下了,然后感激的对撝谦说:“多谢元帅了,这次内子确实是寻侄心切,帮不上元帅什么忙了。若元帅他日有事需要我夫妻俩来做,只需招呼一声,我们必定前来力尽所能为元帅效力。” 撝谦款款道:“那我要先祝你们马到成功了,一路走好。” “告辞。” “告辞。” 汉青和颜师古夫妇一起向撝谦、小判官道别以后转身上路,他们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只能以断命涧为界,先行沿着南方的大城市挨个寻找一番,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消息。即便这样做是大海捞针,但对于颜师古来说,妹妹的孩子是她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汉青以外关系最密切的亲人了,她不得不尽最大的努力去寻找这个孩子,这已经成为了她的执念。 此时的浪思君跟随着许诺带他去找父母的空也徜徉在一个个城市中,他已经习惯了这个戴面具的姐姐给自己买好吃的,帮自己洗衣服,还带着自己去看马戏。小孩子总是天真的,他带着善意去看待每一个过往的路人,总以为某一天也许就会在这些路人中看到面孔已经在自己脑海中渐渐模糊了起来的父母,然后再也不和父母还有空姐姐分开,永远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空是真的把这个孩子当成了亲弟弟,本来她是应该有一个弟弟的,只是怀有生孕的母亲还未将弟弟生下,那伙该遭天谴的山贼就杀到了自己家,破坏了自己原本平淡却幸福的生活,给自己的记忆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 所以,空对浪思君这个弟弟很当紧,她不知道自己编制的善意谎言还能在浪思君面前维持多久,但她希望是永远。空尽力的消除父母对浪思君的影响,只为了等他日后明白过来父母再也不会回来后的悲伤能够减轻一点,只要这样空就满足了。 97神机王闲话天下,开山王业已出营 听从李世勣的建议,黑龙王小别离书信一封准备命人送给元龙,邀请元龙在碎星关下设置擂台,黑龙王以无关为赌注,要元龙将碎星关作为赌注,双方各派五人上场打擂,先胜三场的一方将获得赌注,凭借这种方式来划定碎星关和无关的归属。 信写好后,小别离向李世勣请教道:“你说应该派谁去送信呢?” 李世勣沉思片刻,缓缓说出一个名字:“忠勇王扶苏可去。” 小别离转而询问扶苏:“还要麻烦忠勇王跑上一趟了。” 忠勇王扶苏起身接过信:“一定送到元龙手上,等他答复后我再回来,还有什么细节要协商的吗?” 小别离看了李世勣一眼,见他没有表示,便对扶苏说:“忠勇王与元老派尽管协商,一切你都可做主。” 扶苏应是:“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出发去碎星关。” 小别离见扶苏这么积极,也只能对他说一句:“保证自己安全。” 扶苏听小别离说完,躬身一拜便出了帅帐,小别离看他走了,徐徐问李世勣:“军师你说元龙会同意拿碎星关做赌注吗?” 李世勣高深莫测的笑了一下:“当然不会,这只是漫天要价罢了,接下来就看元龙怎么坐地还钱了,有扶苏把关,他怎么也要拿出点让我们动心的东西才行。” 小别离疑惑道:“除了碎星关还有什么能让我们动心的东西?粮草倒是可以,但元老派怎么会拿出粮草资敌,恐怕不能吧。军师既然碎星关如此难打,我们为什么不先将北方已经打下来的地盘稳住,高筑墙、广积粮和元老派对抗,而后缓缓图之呢?这样打下去,即便是攻下碎星关我军也会有不小的损失,到时候伤了元气可不好弥补啊,碎星关后也并不是一马平川,还是要一个城一个城的打下来才行。” 李世勣悉心听完小别离说的一大通,然后一一给他解答:“除了碎星关以外,能让我们动心的东西多了去了,就看元龙愿意拿什么出来了。至于你所说的战略问题,我到要给你好好说道说道了,你要想想,如今我们大军被拖在这,元老派只需慢慢的消化了现在控制的中原地区,便会有源源不断的兵源和粮草辎重增援碎星关,他背后有整个中原的支持,能够拖得起打持久战,但是北方贫瘠的我们拖不起啊。如今之计只能速战速决,攻破了碎星关,借着此时中原百姓还未对元老派彻底归心,我们才有机会搏杀出一条生路。 ” 小别离听了李世勣的解答,直呼受教,收获颇丰的小别离命其他人散了,独独留下李世勣,准备与他秉烛夜谈,让李世勣详细的给自己讲讲天下形势,也好在心底有个准备。 李世勣见小别离已将上首的桌案让了出来,确实存有求教之心,于是也不推辞,起身起身坐了过去,将地图铺展用手指着上面给小别离讲:“你来看看,按照现在的分布,天下虽然还有些其余势力,但基本以我军、元老派、萌新团为主,分别占据了塞北、中原、江南。这其中论实力自然是有整个中原支撑的元老派最为雄厚,可他是以一家之力抗衡我们和萌新团两家,所以天下如今方能显现均势。” 小别离自然看得出地图上的分布,所以他没有懂李世勣为什么要给他将这么众所周知的事,因此没有插话,继续往下听。 “但其实我军与元老派、萌新团都是仇敌,所幸地缘上没有挨在一起,因此才得以周旋,否则只怕先被他们两个势力合起伙来攻灭了。如今能够改变天下局势,是天下三分还是两雄相争,只有两个地方。”李世勣渐渐将小别离引进主题。 果然小别离一听,便脱口而出问道:“哪两个地方?” “第一个自然是碎星关,攻下碎星关产生的后果我给你讲过多次,所以就不再赘述了。”李世勣说完后将手按在地图上南方的一个地点:“而另一个决定天下形势的,就在这。” “断命涧?”小别离看到李世勣按的赫然是南方的断命涧。 李世勣继续说给他听:“断命涧可谓是连接中原和南方的咽喉要地,谁占据了断命涧后,是攻是守完全可以自己说了算,能将主动权牢牢拿在了手中。” “军师的意思是如果我们攻下了碎星关,同时萌新团也能掌控到断命涧,那我们就能将无险可守的元老派打败,然后和萌新团争霸天下?”恍然大悟的小别离说到。 李世勣抚须赞赏:“孺子可教也,但反之,只要我军或者萌新团任何一个没有拿下该控制的关键地点,天下就会僵持在三分的局势上,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元老派慢慢做大。” 小别离原本只是将碎星关和其他被攻克的关卡放在同等的位置上,只是元龙亲自坐镇以后才稍稍重视一下。如今听了李世勣的讲解后才知道碎星关如此重要,竟然事关天下最终大势,心潮澎湃的说:“不惜一切代价,我也要拿下碎星关。” 李世勣点点头,他早就看出小别离对久久攻不下碎星关已经有些不耐烦,生出了退兵之心,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劝解,这次正好趁着他向自己请教天下局势,借机给他灌输下不下中原不罢休的想法。 李世勣在心里叹了口气,看着还略显稚嫩的小别离,心里道:你还年轻等的起,可我们都已经老了,如果不能在有生之年将你扶持上那个位置,将来有何脸面去九泉之下见先主呢。 碎星关上,元龙坐在神秘人的床边,静静看着那张不再被斗篷遮挡的绝世容颜,轻声对她说:“你放心,如今已经找到了五心棠,我马上便将无关营救出来,到时让他配置三元丹,为你解毒。” 门外传来两声轻微的叩门声,元龙又看了躺在床上的容颜一眼后,方才起身走到门前,开门便看到了笑和尚臃肿的身子。 “什么事?”元龙知道笑和尚前来必有要事。 笑和尚双手在肚皮上揉揉,语气慎重的说道:“探子来报,阳光出了黑龙王大营,筹措粮草去了。” 98忠勇王咄咄逼人,左护法寸步不让 元龙一听,立即从门内出来,反手关上门,对笑和尚说:“走,去议事堂详谈。” 二人快步走到议事堂,军师高俅、丑公子楚留香、血杀手完颜娄室三人都已经等在那了。 元龙不等坐稳便问道:“打探清楚具体情况了吗?” 高俅看人到全了,对几人说:“刚刚得到探子来报,阳光带人离开了黑龙王大营,按照他走的路线,我推断他将会去边城购粮。所以楚留香、绿豆和尚、完颜娄室你们三人便要快马加鞭赶到边城,以阳光好色的习性,必然会去边城的妓院瓦栏,你们可以从这方面下手,寻机将他捉住带回碎星关。我会派关可成带人在半路接应你们,切记早去早回,机会仅此一次,千万小心,一定不能失手。” 楚留香三人应是,元龙和高俅将他们送出碎星关,看着他们消失在黑夜之中才转身返回,谁知他们才回到议事堂没多久,就有士兵禀报说开烎九老之一的忠勇王扶苏在碎星关下求见。 元龙同高俅相视一眼,二人都颇感好奇,扶苏深夜而来是想要干什么,元龙先命士兵去带扶苏前来,接着问高俅说:“军师,你说这扶苏不好好在黑龙王大营待着,跑碎星关来做什么?” 高俅连连摇头,表示自己也猜不出这里面的玄机,给元龙说:“我们先且等着,也不用胡猜乱想,一会等人来了,不就知道他卖的是什么官司了。” 二人没等多久,忠勇王扶苏即到了议事堂,元龙想要先声夺人,便开口问道:“堂堂忠勇王大半夜的跑来我碎星关,莫不是看到小别离末路了,想要弃暗投明归顺于我?” 扶苏见元龙如此无理,丢下一句话后就要转身拂袖而去:“本想和你们谈谈妙手医仙无关之事,看样子你们也没什么诚意,恕在下告辞。” 听了扶苏的话,元龙起身对快要走出议事厅的扶苏大喝:“且慢,即是此事,倒可以坐下来好好商谈一下。” 扶苏转身面对元龙,装作愤愤不平的样子对他说:“我此次受主帅所托前来,是想要与贵方商议一下,看如何将无关交换回来,却不想你们竟然如此咄咄逼人,着实让我大失所望。” 场面一时有所尴尬,元龙自是不能弱了气势向扶苏道歉,高俅一看忙站起身来打圆场说:“呵,这不是你我双方目前正处于对立,贵使深夜来此确实会引人遐想,所以我军主帅才会有此一问,贵使大可不必生气,既然是商议妙手医仙无关之事,不如坐下来喝杯茶慢慢谈。来人,给贵客上茶。” 扶苏本来就没想走,只不过是想要借机抬下自己声势,不至于商议之时处于下风,所以也不穷追猛打,顺着高俅的话便借坡下驴坐在一旁。 等下人给他上了茶后,扶苏便气定神闲的品了起来,欲等元龙二人先发话相问。高俅见扶苏拿起茶杯就不放下了,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可无关被对方拿捏在手里,只得先张口问道:“不知贵使所说的商议无关之事,是想要怎么商量呢?” 扶苏听高俅开口,方才不急不忙的放下茶杯,从容说道:“我们觉得以医仙无关的重要性来看,他足可以和你们对等交换碎星关,因此只要贵军撤出碎星关,让我军进驻,我们就即刻放回无关。” 高俅不等愤愤的元龙搭话就先扼腕叹息道:“方才忠勇王说我们没有诚意,如今看来,没有诚意的反而是贵方吧。医仙无关我们自然要将他救回,但如果想要让我们将碎星关拱手让出,却是打错了算盘。如果你们不开出些切合实际的条件,那请恕我直言,这个商议也没有必要进行下去了,至于医仙无关,我们自然会有办法将他救出来。” 扶苏没料到碰上了个如此难缠的对手,听高俅说的如此坚决,只能松口说:“那不知贵方想要用什么来交换医仙无关呢?” 高俅用眼神询问下元龙,得到一切由都他做主的示意后,对扶苏谈谈的说道:“既然贵我双方都有洽谈的诚意,不如直接敞开天窗说亮话,你报出贵方的底线,我们要是能答应的话自是会答应,要是开出的条件我们答应不了,那就还是各凭手段吧。” 扶苏听高俅说完后,哈哈大笑道:“简直是笑煞我了,哈哈哈。” 一旁的元龙实在忍不住扶苏如此目中无人,拍案站起后声色俱厉的说道:“只要我把你抓起来,我想黑龙王也愿意拿无关和我交换你吧。” 扶苏的笑声戛然而止,也站起身争锋相对的对元龙说:“实不相瞒,我既然来了这里,早就抱着了死志,你想要拿活着的我去交换无关是绝对不可能的,只要你不怕元老派逼死交战信使的恶名传出去,大可如此。如果我丧命在此,黑龙王也定会将无关斩了祭旗,扶苏不亏。” 元龙一时也拿这软硬不吃的扶苏没了办法,总不能真的出手擒下扶苏,那样的话元老派的名声可就全毁了,气氛就这么又僵持了下来。高俅一看不妙,慌忙干笑着调解道:“大家还是坐下来说的好,这样拍桌子瞪眼睛是谈不了事的。” 扶苏款款坐下后说道:“还是左护法明白事理,至于这位?哼!简直就是胡搅蛮缠。” 元龙一听又要爆发,高俅连忙挥手示意他息怒,有气无力的说:“坐下,先坐下再说。” 元龙被高俅好说歹说的劝了下来,将脸扭到一边,不愿搭理扶苏。高俅讪讪一笑:“既然忠勇王不同意我所说的,那就算了,只是现在天色已晚,忠勇王不如暂且在碎星关住上一夜,也好让我们商量一下,看看能拿出什么条件来交换无关,等到明日再作商议。” 扶苏也知道想要今晚就将此事谈拢是没有戏了,便对高俅说:“多谢护法好意了,我军大营离此不远,我自回大营便可。等明日我会再来一趟,希望届时我们能讨论出一个圆满的方案出来,最好能让大家都满意才好,扶苏先告辞了。” 高俅连声称是,然后亲自将扶苏送了出去,等目送他离开了碎星关,方才又回了议事堂。 99元龙释疑左护法,热闹边城迎客来 元龙见高俅回来,向他问道:“你说黑龙王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真的是想让我们拿东西来交换无关?” 高俅方才同扶苏唇枪舌辩了那么久,此际正口干舌燥,顾不上同元龙说话,先拿起自己的茶杯“咕咕”猛灌了两口,然后抹了下嘴坐到椅子上说:“没有那么简单,李世勣有名的精于算计,不可能只提出这么不痛不痒的条件后就将无关放回来,等着看吧,他必然还有后手。” 元龙唉声叹气的说:“那等到明日扶苏再来时,咱们应该如何应对。” 高俅随口说道:“随便先向他应和些什么,我们只要将扶苏拖住,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后手。等到楚留香他们将阳光捉回来后,我们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大可以见招拆招,到时候量他们也玩不出别的手段。” 元龙看高俅胸有成竹的模样,也放下心来,又重开了个话题:“此次京师又增派了三万人马前来,不日即到,破损的城墙也修缮的差不多了。等把无关救回来,让他将受伤的众将诊治好,碎星关守住无忧。但要是想彻底打败黑龙王,只怕还会消耗不少时日啊,等到时功成后回归,不知道京师百姓还记不记得我元龙。” 高俅知道元龙这么说是担忧长老会会做什么手脚,以此来淡化他在京师的影响,毕竟长老会被萧别离折腾惨了,这样的人物有一个就够他们受的了,所以长老会现在很警惕,深怕元龙尾大不掉,到时候成了第二个大权在握的萧别离。 对此高俅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安慰元龙:“放心吧,不会拖太长日子的,只要最后打败了黑龙王,等你携大胜之威回到京师后,威望必然只增不减,长老会到时候也奈何不了你,所以你大可放心。” 元龙心知肚明,高俅不过是在安慰自己,却不想捅破,又问他道:“你说我要是向长老会请命,调动各地驻军和断命涧守卫的人马,集合十多万大军与黑龙王决战,长老会能同意吗?” 高俅连忙劝阻:“万万不可啊,千万不能向长老会这么说,不然只怕你永无翻身之日了。你这么做,那些处事小心的家伙不但不会答应,还将认为你是对他们不满,想要将兵权集于一身,只会令他们更加忌惮你。退一步说,就算真有十多万大军和黑龙王决战,结果也是胜负难料,说不准境地还不如现在这般。” 元龙之所以会这么说,只不过是怀疑高俅想要倒向长老会,故此特意试探他一下,见他坚决否定了自己的意见,反而放下心来,对高俅的戒备也有所减弱。 “呵呵,我这不过是想想罢了,怎么会真傻到去向长老会说,我便听你的,在此徐徐图之。时候也不早了,这些日子你天天劳心费力也没个帮手分担,还是早点去休息吧。”元龙笑呵呵的给着急的高俅说。 高俅见元龙恢复了理智,感觉自己也确实有些疲惫,当即告辞回去休息了。留下元龙单手托腮一个人在议事堂坐了许久,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扶苏回到大营后,看到帅帐的灯火还没熄灭,犹豫一下便向帅帐走了过去,在门口通报一声,得到回复后就掀开遮挡的毡布走了进去,却看到小别离和李世勣围着桌案上铺的地图在讨论着什么。 小别离一看扶苏回来了,忙向他询问道:“怎么样,将信送到元龙手里了吗,他是怎么回复的?” 扶苏先摇了下头,然后缓缓对小别离说道:“我在碎星关见到了元龙和高俅,但是没把信交给他们。” “啊!你没把信给元龙,为什么,哪里出了差错吗?”小别离惊讶道。 扶苏淡定的给小别离解释:“今天去这一趟,我不过是想试探下无关对他们的重要性,所以并没有提出摆擂的事情。他们明天请我再去碎星关会晤,到时候我便可以知道他们的底线,如果对他们的条件满意,我才会将信交给他们,届时再提出摆擂的方案,他们已经下了赌注,也就不能反悔了。” 小别离仔细思量了扶苏的这番话,而后对扶苏说:“照你这么一说也有些道理,看样子神机王让你去碎星关协商不是无的放矢,既然这样,我就将此事全权委托给你,只是要辛苦你再跑一趟了。” “辛苦倒是不辛苦,举手之劳罢了,没事的话我就回去休息了。”扶苏见小别离好像还有话要和李世勣说,便先告辞了。 等扶苏走后,小别离连忙向李世勣问道:“军师,你是不是早就算到忠勇王不会一次就将信交给对方,故此才让我派他去碎星关的。”李世勣只是高深莫测的笑笑,并不做回复。 楚留香三人出了碎星关,向边城疾驰而去,一路上马不停蹄,连夜奔袭了四百里,愣是在天明之前就赶到了边城。 风尘仆仆的三人先在边城外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黑龙王兵马的踪迹,知道自己三人赶在了阳光之前抵达,于是准备先进城打听些消息。 边城在北方赫赫有名,各族人士都来此交易,宛然成了淘宝集市,天南地北的特色货物都能在此看到。三人下马后,一进城就见到了熙熙攘攘的集市,身着特色服装的形形色色人士,是故三人的奇异装扮没有引起别人注意。 他们也牵着马穿梭到了人群之中,眼中看着路边摆满的琳琅满目的各色商品,耳中充斥着各种叫卖和讨价还价的声音。血杀手喜静,便张口说:“还是先找家客栈休息一下,同时吃点东西还能顺便打听一下消息。” 笑和尚此时正好腹中空空,一听完颜娄室提议去吃饭,连声答应。楚留香见他二人意见相同,就一起去找了家客栈,三人将马交给来迎的小二后,进店寻了张干净的桌子坐下。 “小二,好酒好肉尽管上,给洒家多拿些过来才好。”笑和尚坐下后就冲店小二喊到。 100客栈里填饱肚子,小二口中探消息 替三人拴好马紧随进来的小二暗中观察了他们一番,看衣着打扮估摸着这三位不是来吃霸王餐的,应该付得起饭钱,连忙向三人大声应道:“好嘞,好酒好肉马上就来,客官您几位稍等。” 片刻小二就端上一大桌子酒肉,笑和尚双手抱起一只鸡就大口吞咽,活像是几天没进食了的样子。楚留香、完颜娄室早就习惯了他这样,也不去管他,都径直抄起筷子开动起来。 眼看小二要走,已经将整鸡啃了一半的笑和尚腾出一只满是油腻的手,将小二拽住,嘴里还咀嚼着肉就含糊不清的问道:“城中哪个窑子最有名,货色最好?” 小二被他一抓,使劲挣脱了两下却没挣脱开,又听他这么问,迟疑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楚留香见小二不应声,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冷冷的对小二说:“好好回答了他的问题,这锭银子就是你的了。” 小二暗暗高兴迎来了几位豪爽的客官,不再使力挣脱笑和尚钳子般抓住他的手,摸脏他一件破衣服洗洗便是,就算重买一件也不值几个钱,哪有这锭银子重要。 笑逐颜开的小二对面前这个不禁酒肉,脑袋里时刻还想着要问窑子的胖和尚温和的说:“客官要是问青楼的话,咱这边城头一号的自然就是那鹊仙楼,不说修的如同天上的仙人居所一般,单单说里面的姑娘们那也是各有特色,什么样的都有,就连那异域风情的都能在鹊仙楼找到。不是小的说大话,客官您要是去了,保准您享受了那欲仙欲死的滋味后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小二还欲继续说下去,笑和尚已经松开了手,拿起楚留香放在桌上的银子随意就丢了过去,小二慌忙接住银子连声称谢后才离开。 楚留香见小二走后,压低声音对笑和尚两人说:“一会吃完饭后,我们在这订下客房,然后先去鹊仙楼周边打探一下,看阳光是否经常去那,再熟悉下边城里的道路,最后回来制定个计划,等阳光到了后便寻机下手捉他。” 笑和尚此时已经将鸡吃完,又抓着个肘子在奋力撕咬,只是点头示意赞同楚留香所说。而滴酒不沾的血杀手似乎在细嚼慢咽体会着饭菜的味道,考虑了一会后才轻轻答应了一声。 半晌,三人吃饱喝足,笑和尚伸了个懒腰后声如洪钟喊道:“小二,过来。” 刚刚在三人身上得了极大好处的小二一见又是这几位豪客在唤,当即丢下另一桌尚在点菜的客人便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将身后的客人气的直骂娘。 “客官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小二点头哈腰的给笑和尚说。 笑和尚也不客气,先伸出两手向小二的衣服上抹去,在上面留下一大摊油油的痕迹后才对着欲哭无泪的小二说:“洒家有些累了,要找个地方休息,先给洒家安排三间上房。” 小二听这胖和尚的意思在这里吃完后还要打尖住店,忙回复说:“有的,有的,客官请跟我来。”然后转身对正在向另一桌客人赔礼的掌柜大声吆喝道:“掌柜的嘞,这边客官要三间上好的客房。” 掌柜的听到小二的吆喝,顿时对面前的客人没了笑脸,慌忙转身向那边应和:“知道了,你先将几位客官带过去,一定要好生的伺候着。” 笑和尚三人站起身来,楚留香又拿出两锭银子向小二丢过去,对他沉声说道:“饭钱和押金。”小二忙接过银子,带着三人向后走去,路过掌柜身边时将两锭银子交了过去。掌柜的眼尖早就看到小二藏在腰间的另一锭银子,见小二不备,猛的伸出手将银子一把夺了过去。 小二忙要扑过去抢,嘴里还喊着:“这是客官赏给我的银子,你不能拿走。” 掌柜的一脚向小二踢了过去,冲他骂着:“我知道这是你的银子,我这是拿过来帮你保管,要不你指定要出去胡花,我是你亲叔还能坑你不成,最后还不是都会一起给你。”骂完后掌柜还转脸冲楚留香三人笑了笑。 十分不情愿的小二黑着脸在前面带路,楚留香三人跟了过去,笑和尚在路过掌柜身边时,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将那锭银子给抄了回来,掌柜的却没有丝毫察觉,还在给另一桌客人赔礼,只是笑和尚身旁的血杀手看到他这一手后咧了下嘴。 小二带着三人来到后院,替他们分好了客房,就沮丧着脸想要离开,谁知被那个笑吟吟的胖和尚挡住了去路,小二以为他还有事,便有气无力的向笑和尚问道:“客官你还有什么吩咐吗?” 笑和尚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银子在手里上下扔着玩耍,笑嘻嘻的看着小二两眼放光紧紧盯着他手中银子,眼珠随着银子一上一下的跳动,做弄了他一会后方对小二说:“我再问你个事,如果回答的让我满意了,这锭银子就是你的了。” 小二听他这么一说,急忙答应道:“您问,但凡小的知道的,必然对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笑和尚一脸奸笑着问小二:“平时可有什么军队常来边城。” 小二不清楚他问这个问题做什么,为了银子老实的给笑和尚说:“边城这个地方本来只是个小集市而已,正因为大家都不管这里,所以慢慢的红火了起来,才有如今这样的热闹场面,因此边城一直没有军队驻扎。不过这些时日以来,每隔段时间都会有黑龙王麾下的士兵前来边城购置粮食,我在那些士兵来这吃饭的时候,听他们说每次买了粮食后,他们领头的便会去鹊仙楼走上一趟,不过也不会多作停留,每次都是待了一夜就走,算算日子他们差不多也该来了。” 笑和尚听小二说完后,将手里把玩的银子扔给他,笑盈盈的说:“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小二接过银子后欢天喜地的走了,笑和尚看看血杀手和丑公子,冲他们示意一下,三人一起进了中间的客房,楚留香和完颜娄室坐在了屋内的桌子旁,笑和尚奔床而去,硕大的身子往上一躺,木床发出了一声难听的“吱呀”响。 101血杀手探鹊仙楼,龟公拜见薛大家 “如果按这小二所说,看样子我们必须要去一趟鹊仙楼了,先踩踩底子,到时候也好下手。我估摸着最迟今天下午阳光就能到边城,所以今夜便是唯一的机会。”楚留香对两个同伙说。 完颜娄室听楚留香说完后回复他:“你们两个太引人注目,鹊仙楼踩底的事还是我去吧。” 笑和尚听完颜娄室自告奋勇的要去鹊仙楼探路,当即开怀大笑道:“好极好极,洒家正好睡上一觉,好养精蓄锐等晚上去捉阳光那个小兔崽子。” 楚留香也觉得完颜娄室说的有道理,便对完颜娄室说:“我同你一起出去,你自进鹊仙楼查探,我去观察下城里的道路,顺便看看集市上有什么稀奇玩意。”说定的二人不管已经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笑和尚,起身一起向外走去。 楚留香二人出了客栈,才走不远就看到了一座极大的建筑,外边如同宫殿似的,在那座宫殿建筑的四周,布置了多颗参天古树,还有着成荫的奇卉,把这个宫殿建筑渲染成了边城里的独特一景。 那宫殿建筑外面有着红墙黄瓦,显得金碧辉煌,屋顶的琉璃瓦在火辣辣的阳光下还闪耀着晃眼的光芒,更有着两扇朱漆大门,大门顶端还悬着个黑底金丝的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鹊仙楼”。当真如小二所说,修的如同仙人居所一般。 楚留香语气略带慎重的对完颜娄室说道:“单看这个架势,这鹊仙楼的背景就只怕是非同一般,你进去后一定要多加小心,切莫莽撞行事。” 完颜娄室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淡淡的说:“我心里有数,你就放心吧。” 交谈完,二人便分道扬镳,楚留香继续前行,完颜娄室则迈步走向了鹊仙楼。 即便是白天,富丽堂皇的鹊仙楼也络绎不绝的进出着各色行人,完颜娄室才迈入两扇大门之中,就看到了院中的高堂大厦,珠帘金壁,还有花木扶疏,雕栏缭绕,耳中更是瞬间就被燕语莺声充盈了。 完颜娄室却是对这些洋洋盈耳的声音很反感,只是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等他踏入院中后,立刻就有有一个跛脚驼背的老头谄笑着迎了过来,献媚地对他说:“公子可有熟悉的姑娘,若有的话我便带您去姑娘的闺房侯着啊。” 完颜娄室盯着眼前的龟公,冷冷的说:“我第一次来,没有认识的姑娘。” 龟公听他说第一次来鹊仙楼,先暗暗打量了下他的衣着打扮,看他似乎像是富家子弟,便更加热情的招呼了起来:“公子既然第一次来,不如我给您介绍介绍楼里的各个姑娘?看看你喜欢什么性格的,楼里有紫嫣,魅雪,绿荷,牡丹,夏月五大美姬,还有一大堆别的姑娘,她们啊,环肥燕瘦各有特色,都尽着公子挑选,保准里面会有您满意的。” 完颜娄室耐心的听着面前龟公的滔滔不绝,等他讲完后才说:“找个才入行不久的,只要会弹曲就行。” 龟公听了他的要求后连忙装作惊讶地说道:“有的有的,原来公子喜好风雅,且跟我来。”说罢便拖着跛脚一瘸一拐的向楼上走去,完颜娄室跟在龟公身后不住的环顾四周,将内里的布置暗暗记下。 上了楼梯后,又同龟公在二楼的曲折回廊走了半天,完颜娄室突闻到一阵异香,便看到龟公已经在拐角一间相对僻静的屋前停了下来,将门推开示意完颜娄室进去。 完颜娄室进屋后发现里面别开洞天,室中不但陈设文雅,有着篆拂瑶窗,点缀着蒜垂银线,中间还放了个正升起袅袅青烟的铜炉,更有一位肌理细腻,风雅宜人的女子坐在一架古琴前,见有人进来后从容起身,漫步至完颜娄室面前,向他微启朱唇:“奴婢唤做卉菁,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还在门口等待的龟公陪笑着问完颜娄室:“公子是否还满意。” 完颜娄室伸手从身上摸出锭金子冲龟公抛了过去,说道:“就她了,你可以走了。” 龟公手忙脚乱的接过金子,贴心的帮二人关上门,却没有继续下楼接客,而是拐了几拐后,敲响了另外一间房门。 门内传出来句足以让人魅到骨子里的娇声:“谁啊?” 跛脚驼背的龟公低声说:“薛大家,是我,司马云明。” 那让人无法忘怀的娇媚中又透漏出一丝慵懒的声音再次响起:“进来吧。” 得到了允许的龟公司马云明方才推门进屋,只见屋内由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最显眼的便是张极其宽大的沉香木床,木床两旁挂着珍珠帘幕,上边还悬着轻纱罗帐,帐上用金丝银线绣着花儿图案,稍微有些清风拂过,就会让床上如同坠云山幻海一般。 榻上有个靠着青玉抱香枕,半躺在蚕丝冰银软被上的红衣赤足女人,听到司马云明进了屋子,女人翻身过来,动静间那盈盈一握的小腰,莲瓣双钩的赤足无不充满了诱惑,在看那红羞翠怯,娇靥含春的脸蛋,当真是坠入凡尘的仙子。 司马云明将头低下,不敢去看床上的美人,低声说道:“刚刚在楼下接待了个客人,他身上的杀气颇重,腰间佩剑更是一直向外散发着浓厚的血腥味,我怀疑他是元老派五散人之一的血杀手完颜娄室。尚且不知他来楼里有什么目的,便将他安排在了卉菁那里,要不要我悄悄去将他结果了。” 跛脚驼背的龟公大言不惭的说要将大名鼎鼎的血杀手悄悄结果了,被称为薛大家的慵懒美人却似乎此没有异议,竟然认同了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司马云明所说的话。 薛大家开口说:“既然血杀手来了鹊仙楼,只怕五散人剩下的几个也在附近,我们同元老派无冤无仇,还是先静观其变吧,只要他不做什么太过出格的事,就不用去管他。” 司马云明听后应了声:“是。”就转身退出了屋子,将门轻轻关上,抬起头时又变成了一脸谄笑,一瘸一拐的向楼下走去。 102消息已打探到手,行踪也被人勘破 完颜娄室坐在桌边,没有去动上面的美味佳肴,只是吩咐卉菁弹琴给他听,接着似乎整个人陶醉到了宛转悠扬的琴声之中,仿佛不可自拔。 卉菁一曲作罢,站起身后轻步走到仿佛呆了的完颜娄室面前,用魅惑的声音向他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来鹊仙楼?有什么目的?” 然而完颜娄室仿佛傻了,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并不说话,卉菁颦眉蹙眼,心想难道迷失香出了差错,竟将他变成了傻子。卉菁又往前走了一步,突觉不对,刚想要向后退去,不想完颜娄室呆滞的双眼瞬间就恢复了神智,炯炯有神的盯着她,迅如雷电般伸出双手抓住了卉菁的皓腕,让她后退不得。 “你又是谁?为什么潜伏在鹊仙楼?又为什么用迷失香这种旁门左道来对付我?”完颜娄室控制住卉菁后反问道。 卉菁紧闭朱唇,不做回答,完颜娄室看着倔强的卉菁邪笑一声,威胁道:“我有的是手段让你乖乖开口,你与其忍受不住后再吐露,还不如趁现在说了。这样的话你既不用受任何痛苦,我也不用施展手段,岂不是两全其美。” 卉菁听了完颜娄室的威胁,姣好的面容上此刻已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不就是戏弄了你一下,就这么凶巴巴的威胁人家。” 完颜娄室作为铁石心肠的血杀手如何能让她这点伎俩给哄骗过去,悄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将卉菁捏的一痛,俏脸为之变色,没想到这家伙说动手就动手,毫不留情。深怕自己手腕被他完颜娄室捏断的卉菁忍痛开口对他说道:“你先放开手,我就告诉你。” 卉菁本意是拖延下时间,减轻下自己的痛苦,等楼内高手前来相救,未料到完颜娄室竟然真的松了手,看到洁白手腕上出现的黑紫指印,卉菁真是伤心欲绝,她紧接着一脚踢向似乎不做防备的完颜娄室,却被他轻松捉住了小腿,见自己又落入魔手,卉菁一时吓得花容失色。 完颜娄室狠狠地说:“我没空给你玩游戏,如果你再这样执迷不悟,就别怪我辣手摧花了。” 卉菁身子全靠一条腿撑着,姿势甚为不雅,又想要故技重施让完颜娄室放开自己的腿,心想这次只要你放开,我就立即飞身而出再也不试探你了。却不想完颜娄室此次任凭她怎么花言巧语就是不松手,感觉到小腿上慢慢传来的力道,卉菁张口道:“我就是鹊仙楼里一个卖艺不卖身的小丫头,是总管让我探查一下你,看看你来鹊仙楼有什么目的。啊,痛啊,快放开你的手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呜呜呜。” 完颜娄室见自己已经使了不小的劲道,这个叫卉菁的小丫头还是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话,料想做不得假,便稍微放轻了力道,对卉菁说:“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是老实回答我就放了你,要是让我发觉你是用谎话在欺骗我,我就捏断你的四肢,让你成一个废人。” 卉菁已经被完颜娄室折腾的没了半点起初脱尘出俗的气质,应声道:“好啊,你先把我的腿放下嘛。” 完颜娄室缓缓问道:“是不是有个叫阳光的人经常光顾鹊仙楼,他一般来了后都去找谁?” 卉菁想了想后才幽幽地对完颜娄室说道:“是有一个叫阳光的人隔段时间就会来鹊仙楼,他腰间缠着条寒光凛凛的铁链,甚是吓人,所以我才有映像,他好像每次都会去牡丹姐姐那里。” “牡丹的房间在哪儿?”见卉菁描述的样子确实和阳光不差,完颜娄室又问她。 卉菁此刻感觉小腿上的力道有所减轻,便噘着嘴说:“不是说就一个问题吗?你怎么能耍赖呢。痛啊,牡丹姐姐的房间就在二楼一上楼梯右手边第二个,门上挂有黄底朱砂写着牡丹的木牌,腿快断了,你快松手啊。” 算算已经基本将消息打探的差不离了,完颜娄室松开握着卉菁小腿的手,站起身来看着她。卉菁见完颜娄室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慌慌张张的说:“我知道的都全对你说了,没有丝毫隐瞒,你想要干什么,我可是卖艺不卖身啊,你如果想要玷污我,我宁可一死。” 完颜娄室也没想到还能在青楼碰到这么有趣的小丫头,看着如同小绵羊一样瑟瑟发抖不住后退的卉菁,闪身而上一指点了她的昏睡穴,将晕过去的卉菁抱起来放到床上,然后开门走了出去。 完颜娄室没有再遇到那个驼背跛脚的龟公,正好趁着没人注意到他,悄然向外走去。却不知在二楼的阴暗角落里,名为司马云明的龟公一直眼神发亮的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出了鹊仙楼后,才一个闪身进了卉菁的房间。 完颜娄室出了鹊仙楼后,一眼就看到了等在一旁的楚留香,便向他走了过去,同他一起回客栈。路上楚留香细声问他:“怎么样,打探到了什么消息。” 完颜娄室还在为自己竟然放过卉菁一命觉得奇怪,听楚留香询问自己,稍一失神立马回道:“一切顺利,基本都打听到了,路上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客栈后再细谈。” 楚留香点头后同完颜娄室一起加快步伐向客栈赶去。 司马云明带着被他点醒的卉菁再次拜见了薛大家,在床上半卧的美人听卉菁说完颜娄室向她打听阳光的消息后,销魂的“哼”了一声。 司马云明忙接口:“薛大家,我先去将那个小子结果了,省的他来鹊仙楼闹事。” 薛大家却把身子翻了过去,只将背部留给了二人,娓娓动听的说:“黑龙王和元老派的这趟浑水我们不掺和,如果血杀手想要在楼里杀人,就把他打废了扔出去,要只是想将阳光活捉了,动静不大的话就任由他们去闹。我困了,云明你看着办吧。” 两人一起答应了一声,都低头退了出去,司马云明恶狠狠的瞪了卉菁一眼,将门关上就掉头走了。卉菁心里一怵,道声侥幸,也转身回房去了。 103捉人计划临时变,清晨出了鹊仙楼 楚留香和完颜娄室回到了客栈,在笑和尚屋前敲了半天门,睡眼惺忪的笑和尚方才打着哈欠来给两人开门,楚留香和完颜娄室知他本性如此,因此也不责怪。 笑和尚将头伸出门外,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其他人,等两人进屋后,他悄悄将门关上,紧接着一脸媚笑的跑到坐在桌旁的楚留香二人跟前,殷勤的帮他们倒上水,然后笑嘻嘻的问:“完颜,老楚你们辛苦了啊,探查的怎么样,好下手吗?” 楚留香也望向了完颜娄室,血杀手被一脸期待的笑和尚看的一阵恶寒,掉过头不理他,慎重的对楚留香说:“只怕计划要改了,在鹊仙楼里不好下手,我能感觉到那楼里的水很深,似乎有高手坐镇,如果他们也插手进来的话,那就不妙了。” “高手?能有多高,比你高还是比老楚高,反正肯定没我高。”笑和尚听完颜娄室这么一说后,咪咪着眼,皮笑肉不笑的问。 完颜娄室不想让笑和尚插科打诨导致三人将任务搞砸,便盯着楚留香看了两眼,楚留香看懂了完颜娄室的意思,于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沉声对笑和尚说:“你给我安静的坐下来听他说。” 笑和尚见楚留香二人似乎真的生气了,麻溜的坐了下来,只是脸上依然带着习惯的笑容,让人一看就觉得他不正经。 完颜娄室见笑和尚不再插嘴打搅,才再次开口:“我在鹊仙楼内总感觉被一双毒蛇般的眼睛盯着,却怎么也确定不了他的位置。” 完颜娄室作为顶尖杀手,他的追踪能力自然不弱,听他说自己被人盯上后竟然不能确认对方的位置,另外二人确实吃了一惊,楚留香半晌后才慎重接口到:“我刚才也在集市上打听了一下,鹊仙楼作为一个青楼,能在鱼龙混杂的边城开的如此之大,还能一直没人去找事,肯定是有些门道。所以现在我们面对的问题就有些棘手了,到底是在鹊仙楼内下手还是等阳光出来后再动手。” 完颜娄室再次开口说:“我倒是也打听了出来阳光每次去鹊仙楼都会待在哪,那间屋子的位置我也看过,正好对着楼梯口,人来人往的如果屋内动静稍微一大,肯定会引起注意。” “照你这么一说,我们肯定不能在鹊仙楼里面下手了,那只有等阳光出来了?可他身边还带着不少士兵呢,这样也不好对付。”笑和尚顺势提出来自己的问题。 楚留香权衡了二者所说的利弊,他向来不是个拖沓的人,决定后当即拍板道:“就在鹊仙楼外动手,只要我们配合得当,一击奏效将阳光捉住,趁那些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能离开边城。”看到笑和尚还想着反驳自己,楚留香冷冷的对他说:“鹊仙楼内情况不明,不宜下手,就这么定了。” 完颜娄室点了下头,然后说:“我去城外盯着,等阳光到了边城后,再回来通知你们。” 楚留香和笑和尚的特征过于明显,都不适合去城中查探阳光的踪迹,完颜娄室只能辛苦自己了,况且他作为一个杀手,早就习惯了自己事事都亲力亲为。 满脸怒火的阳光骑在马上,一想到即将开展大战,自己却被派出来筹集粮草,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这点小事随便派个偏将就行,哪还用得着劳驾自己亲自跑一趟。阳光却忘了,平时这种差事都是他最喜欢干的,别人谁跟他抢,他可就和谁急眼。 主将不高兴,士兵自然也不敢喧闹,所以行进的整只队伍都显得过于沉闷,和以往知道要来边城后的兴高采烈正好截然相反。 行至傍晚,终于看到了边城,阳光一想到鹊仙楼里牡丹的曼妙身段,脸上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他对副将说:“你带着他们去购置粮食,将一切安排好后可以让士兵轮流去边城里放松一下,我去趟鹊仙楼,明早在启程返回大营。” 副将看到阳光一路阴沉的脸终于转阴为晴,忙应声:“是,将军,要不要安排几个亲卫跟你去。” 阳光一摆手,不耐烦的说:“明早在城外等着我就行,记住玩不要紧,一定要看好粮食。”说完等副将做了保证后,拍马扬长而去,当先进了边城,对于背后队伍传来的欢呼声,他也管不着了。 即便是天色已黑,边城却热闹不减,阳光进城后直奔鹊仙楼而去,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的完颜娄室一路盯着他,直到阳光迈入鹊仙楼的大门后才抽身返回客栈。 楚留香和笑和尚听他说阳光已经到了边城,正在鹊仙楼内,便准备吃过晚饭就赶过去布置。谁知三人刚走到客栈大厅门口,就看到成群结伙的黑龙王士兵在大厅内吆五喝六,三人慌忙闪身离开。楚留香示意小二过来,点了些菜回房吃,避免被这些士兵认出来后坏了大事。 小二殷勤的将饭菜给三人端到房内,拿着打赏心满意足的走了,楚留香三人迅速填饱肚子,将一切收拾妥当后跳过客栈的院墙赶往了鹊仙楼。 司马云明自从阳光到了鹊仙楼以后,就窝在二楼警惕的盯着每一个进出的客人,想要看出哪个是元老派的五散人,却没想到一夜都平安无事。 他看到颠龙倒凤了一整晚的阳光神清气爽的出了牡丹的房间,一路下楼出了鹊仙楼的门。心想既然这元老派五散人如此识趣,没有在鹊仙楼里动手,那门外发生任何的事他也就不去插手了,然后直接起身回房休息了。毕竟给阳光保驾护航了一夜,他也有点累了。司马云明却不知道他的这个决定将会给鹊仙楼带来多大的麻烦。 阳光出了鹊仙楼,嘴里哼着小曲,趾高气扬的迈着八字步向自己的坐骑走去,却不防突然有个胖和尚滚到了自己面前。阳光并没有瞧清楚和尚的模样,只是看见有人挡了他的路,阳光便朝着胖和尚身上一脚踹了过去,嘴里还说道:“不长眼的东西,给我滚一边去。” 没想到他踹出去的脚被胖和尚伸出双手捉住,趁他不注意向后使劲一拽,就把他拉倒在地,摔得阳光头晕脑胀,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一把血红色的剑就指着他的胸口。这时阳光才看清楚面前的两个人,刚想要说话,已有个戴面具的家伙捉住他的头发,将他的头向上一提,干净利落的在他脑后来了一手背,把他敲晕了过去。 104完成任务回碎星,拔腿欲走忠勇王 动手的正是在鹊仙楼外守了一夜的楚留香三人,看到阳光出来后,他们通过精妙的配合,轻松就抓住了风流一夜后反应下降不少的阳光。眼看阳光到手,楚留香又点了阳光身上的几处穴道,笑和尚不知是以防万一还是想要恶作剧,拿出早准备好的绳子将阳光五花大绑了起来。 周围已经有看到这一幕的人对他们指指点点,楚留香见笑和尚还没完没了在阳光身上绑绳子,忙说道:“别胡闹了,快走,迟则生变。” 笑和尚听了他的话,停止了手上的作弄,提着阳光同楚留香一起接过完颜娄室递出的马缰,翻身上马扬长而去。等烟尘过后,鹊仙楼门口又恢复了往常热闹,边城似乎没来过这几个人一般。直到午时,在城外等了半天的副将感觉不对,带士兵进城寻到鹊仙楼后,才打听到阳光已经被人捉了去。 听人描述了捉走阳光之人的长相打扮后,阳光的副将连呼不妙,这三人明显就是元老派的笑和尚、丑公子、血杀手,他急急忙忙带着士兵出城赶到运粮队,安排了一半人马在后运送粮食,亲自带着剩下一半人连忙追了回去。 这都隔了一上午的时间,他们哪里还能追上捉了阳光的三人,此时的笑和尚等人早就已经同带兵在半路接应的关可成汇合到一起,正在赶回碎星关的路上。 忠勇王扶苏在大营用过早饭,就再次前往了碎星关,还是左护法高俅在议事堂接见了他,元龙这次却是没有出现。 扶苏本以为这次元老派会直接说出自己的筹码,却不想高俅一直顾左右而言他,拖沓了一上午都不曾转入正题,眼看都已经到了中午,扶苏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开口打断还在东拉西扯的高俅说:“左护法已经扯了一上午杂七杂八的琐事,什么时候才准备谈谈正事?” 高俅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狠狠拍了一下大腿,对不耐烦的扶苏说:“哎呀!你看我这个记性,说的高兴一时竟然忘了正事,只是现在已经到了中午,忠勇王听我说了一上午,恐怕和我一样,也是腹中空空,不如屈尊在碎星关一起用过午膳,等到了下午,我们再好好谈一谈交换无关的正事。” 扶苏本想推说他不饿,可高俅却把自己也带了进来,总不能让高俅饿着肚子陪自己谈,不知用什么理由推辞的扶苏只能无奈答应了。 他本欲在用餐期间和高俅商讨一下,哪知高俅如同饿死鬼转世一般,一见到吃的就狼吞虎咽了起来,根本就没空搭理他,没一点食欲的扶苏也只能悻悻的干看着高俅有辱斯文的大嚼特嚼。期间高俅多次边咀嚼着食物边口齿不清热情的请他尝尝这个菜,体验下那个汤,把扶苏气的牙痒痒。 好不容易等高俅双手捧着肚子,嘴里还接连打着饱嗝,扶苏心想你这回可算是吃饱了吧,就又想张口问高俅什么时候开始谈正事。 高俅不等扶苏开口,就伸出手示意他也想说话,要扶苏先让自己说,扶苏只能住口听听高俅想要说什么。 高俅先是打了两个饱嗝,才张口对扶苏说:“吃的有点多,我肚子有点不舒服,要先去出下恭,实在是让忠勇王见笑了。你在这稍微一等,我马上就回来,就一小会。”说完高俅不等扶苏回话,就捧着肚子一摇一摆的走了出去,把扶苏自己一个人扔到了议事堂,扶苏只能干干坐在那吹胡子瞪眼睛,却拿他没有什么办法。 高俅出了议事厅,看到元龙站在一旁偷笑,走过去对他说:“我为了拖住他,这次可是牺牲的太大了,现在就看楚留香他们三个人了,如果能捉到阳光,我这番罪倒也受得值了。” 元龙本想正经一点同他说话,可一看高俅还捧着肚子,就又忍俊不禁道:“你……哈哈……这次算你立了大功,哈哈,真是笑死我了,咳咳,真没想到你会用这些手段来拖延时间,哈哈。” 高俅见元龙都笑的呛着了,正想破口大骂,突然感觉肚子不对劲,顾不上开口掉头就冲茅房跑,又惹得身后的元龙传来一阵大笑。 扶苏在议事堂一坐就是半个时辰,以为高俅等人就拿什么和无关作为等同交换在做商量,所以才想方设法的拖延时间。因此他又耐心的等了很久,眼看又过去一个多时辰了,扶苏心里暗暗打鼓,只怕和自己想的有所出入,于是他站起身就要出议事堂。 门口的守卫看扶苏想要出来,伸手把他挡住,扶苏不想和守卫一般见识,便问他们道:“你们左护法去哪了。” 两个守卫面色古怪,似乎是在强忍着笑意,其中一个回复扶苏说:“护法身体有些不适,说请贵客稍等一会,他马上就会回来。” 心里有所不安的扶苏还以为元老派想要囚禁自己去换无关,便想试探一下,做出发怒的样子对守卫说:“让开,我要回去,你们简直没有一点诚意。” 护卫听了他的话后却岿然不动,扶苏就要动手之际,却看到高俅捂着肚子半蜷身子向这边走来,脸上都成了蜡黄色,有气无力的对他们喊着:“停手,停手。” 扶苏没想到高俅真是有些不适,看他的样子方才知道守卫的面色为什么那么古怪,顿时他也有些忍俊不禁起来。 高俅走到近前,守卫已经退到了一边,看扶苏忍得辛苦,张口说:“想笑就笑吧,别忍着了,我这吃坏了肚子,要不然早就回来了,还请忠勇王见谅。” 扶苏看他不像作假,就试探着问:“既然护法身体不适,不如我明日再来,或者你们换一个人来谈。” 高俅忙说:“不用不用,我来就行,咱们这就进去说。” 扶苏听他有意交谈正事了,自然乐意,便又同高俅进了议事堂,等落座之后,才一开口,高俅又是眉飞色舞的说起了无关紧要的小事,扶苏再也忍耐不住,开口冲着高俅大喝:“看护法这个样子是无意商谈了,无关无关,没想到医仙在你们眼里真是无关紧要啊,我还是告辞吧。” 105形势竟急转直下,双方商定打擂台 高俅见再也拖延不下去,也正襟危坐起来,对扶苏说:“忠勇王息怒,商谈之意是有的,只不过到底拿什么同无关交换,我们还有些犹豫不决。我向你保证,在稍等一会,绝对能拿出让你满意的结果。” 扶苏见高俅说的郑重,方才压下怒火,依然语气不善的说:“稍等一会是要多久,午饭后左护法就让我稍等一会,结果等了两个多时辰。现在又要我等,不会是要等到明天吧。” 高俅脸色一变,也有些不太高兴,咬着牙齿说:“半个时辰内就有结果。” 扶苏听他这么一说,好奇心上来,问高俅说:“护法能否透漏下大概是想用什么来交换无关?” 不等高俅开口,笑逐颜开的元龙走了进来,径直坐了上座,对拿眼神询问的高俅重重点了下头,高俅见元龙点头,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 扶苏将二人的表现尽收眼底,暗呼不妙,只怕事情有变,果然同他所想,高俅开口对他说:“忠勇王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们要拿什么交换无关吗?不知我们用开山王阳光来交换无关,你觉得如何?” 扶苏如同听到了晴天霹雳,没想到阳光竟然被元老派抓了起来,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一直被扶苏咄咄逼人的问询,受气也能忍着的高俅见扶苏不说话,此时手里有了足够分量的筹码,终于扬眉吐气,追问扶苏道:“忠勇王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还急迫不耐吗?如今我将交换人选说了出来,你怎么又没了声响呢,难不成是不满意。” 扶苏定了定神,同高俅交锋道:“阳光被派出去完成任务尚未返回大营,你们说用他来交换,莫不是逗我开心。” 元龙听扶苏这么说,插口道:“还真不是逗你开心,给我带上来。” 元龙话音刚落,扶苏就看到笑和尚提着被五花大绑的阳光走了进来,扶苏自然认出这个阳光假的,起身就要前去争夺,却被高俅一句话说的停下了身形:“如果忠勇王先在这里动手的话,到时候我们将你擒下来,外人可就说不得我元老派待客不周了。” 冷静下来的扶苏又坐回了椅子,不再去看阳光,笑着对元龙和高俅说:“元老派好厉害的手段,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好好谈谈吧。” 元龙挥手示意笑和尚将阳光带下去,问扶苏说:“还有什么好谈的,一换一互相把人放了不就行了。” 扶苏又冷笑两声,回道:“既然都要交换,不如我们交换的大一点,明日我们将在碎星关下摆上擂台,你我双方各出五人较量,五局三胜制。如果元老派赢了,我们就交出来无关,同时拔营撤兵,不再攻打碎星关。但要是元老派输了,就将碎星关让给我们,并且把阳光放了。” 元龙和高俅本以为已经捉到了阳光,只要双方一交换就完事了,没想到扶苏又扔出来这么一个方案,将他俩震得不轻。 扶苏看他俩不说话,从怀里掏出小别离的亲笔书信递给了元龙,元龙拆开一看,内容如同扶苏所说,只是信上最后的条件有所出入,又将信传给了高俅。等高俅看完,心说果然被自己猜中了,李世勣不但留有后手,还是个让人无法下定决心拒绝的后手。 高俅抬头看见了元龙脸上犹豫的看着自己,又想起二人昨夜的交谈,知道元龙已经有所心动,他还是对京城的长老会不放心。李世勣已经算准了人心,和这个早就同元老派斗法多年的前辈比起来,自己还是太年轻了。不过好歹他没有算到自己会派人捉住阳光,如今的局势还不算太差,结果也不过是对半分罢了。想到这里,高俅已然做出了决定,将信还给元龙,冲他示意可行。 元龙得到了高俅的支持,正要回复等信的扶苏,高俅却先他张口,对翘首以待的扶苏说:“我们不同意这个方案。” 元龙没想到高俅竟然张口回绝,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扶苏同样没料到高俅会说不同意,也将目光从元龙身上转向了高俅。 “我的意思是先将妙手医仙无关和开山王阳光互相交换了,然后就碎星关的归属和你们撤军作为赌注,以你们摆擂的方式一决胜负。”高俅看着惊讶的两人缓缓说道。 扶苏听明白高俅不是反对摆擂决定战局的结果,而是又加了一个条件。他心想即便是将无关放回,如果直接开始打擂,无关也没办法立刻让元老派受伤的高手恢复战力,当即做主说:“好,那就去护法所言,明日先将无关和阳光交换了,我们再来打擂,不知贵方还有什么异议吗?” 放下心来的元龙张嘴答应道:“就这么办,明日交换完两人后,我们就开始打擂,碎星关的战事拖了这么久,也该有个结果了。” “既然这样,那就说定了,我先回去禀报了,明日咱们在擂台上一分高下。”得到元龙回复的扶苏起身离开了议事堂,此次门口的守卫没有阻拦,高俅也未起身相送,由他自己走了。 元龙虚心向高俅请教:“军师啊,你说明日我们应该派谁去打擂呢,这可马虎不得,我可是将碎星关的归属都赌了出去。” 高俅好笑的看着他,不紧不慢的说:“刚才决定拍板的时候可没有看到你这么小心翼翼啊,怎么现在怂了,要是后悔了的话。扶苏还追的上,可以把他喊回来,就说你后悔了,刚刚说的都不算数,我想他也会答应的。” 元龙连连摆手:“你就不要拿我寻开心了,快说说看,你估计黑龙王会派谁出战,我们应该如何应对,帮我分析分析。” 高俅不再取笑元龙,帮他分析道:“黑龙王那里自然只能是从他和开烎九老里选了,神机王李世勣可以排除,麒麟王张昌宗的伤势还未痊愈,也出不了手,除此之外,剩下的八个人都有可能出手。” 元龙急道:“我也知道这两个人不会出手,你明知道我想让你说的是什么,就别卖官司了。这八个里面他们派哪五个出来的可能性比较大?猜准了对方人选,我们才好布置,占得先机。” 106第五人选存疑惑,帅帐之内乱哄哄 “我这不也要想想,你急什么。” 高俅吼了元龙一嗓子,理了一下思路,才又开口分析:“神枪王胤禛虽然眼睛瞎了,但是一身武艺还在,就凭他冠绝天下的枪法,肯定会有他一席之地。” 元龙点头同意高俅所说的这个人选,示意他继续说。 高俅继续分析:“忠勇王扶苏手中双锏威力无穷,在剩余几人中武力也排在前面,我看必然有他。” 元龙对此也没有异议,以扶苏的本事自然五个席位必然有他。 高俅又说:“多宝王定姜断臂后又接了条机关臂,手段不但增加不少,也更加诡异莫测,上次更是重创了金毛狮王,应当算上她。” 元龙却不赞同高俅提的这个人选,反驳他说:“你没有练武有所不知,即便是定姜有机关臂相助,但她本身武艺并不是很高,打擂台不同于战阵搏杀,只要对手有所防备,她的这些手段将很难施展出来,比如绿豆和尚和楚留香的绝学就都能克制她,所以她出战的可能性并不大。” 高俅听元龙不赞同自己的意见,也没有生气,而是仔细想了下他的理由,觉得元龙说的确实有理,便说:“那就先将她放到一边,我继续讲下一个人选,你考虑一下是否可能。” 元龙见高俅没有怪罪自己,忙连声说道:“行,你继续往下讲。” 高俅又说:“虽然狂野王猫胡子武力靠前,在乱军厮杀中更是霸道无比,杀敌无数,黑龙王麾下没有人能比得上他。但如你所说,战阵上厮杀的威力和擂台上一对一的较量不同,如果我们派一个身法出众的上去和他周旋,就能用疲敌战术将他打败。” 元龙还是不赞成:“我倒是觉得他和定姜正好相反,你觉得定姜会出战,我反而觉得猫胡子一定会出战。你要知道就算猫胡子不用擂鼓瓮金锤也是个绝顶高手,而且如果他不带武器,没了那两个锤子的掣肘,速度和力量并重的猫胡子威胁会更大。” 高俅不得不承认自己不懂武功确实会让自己无法考虑的面面俱到,默认了元龙的说法后又开口讲到:“是我考虑不周了,照你所说,猫胡子确实比定姜更有可能出战,那这样我们已经讨论出了三个名额,对方阵营还剩下四个人,以黑龙王小别离的性格,这种决战他必定要亲自参加,那么就定了四个出来了。” 元龙接到:“那就剩下斩蛟王钱留、屠嗜王猴格、开山王阳光三人了,我认为阳光肯定不会,钱留和猴格你觉得他们两人谁出战的可能性大。” 高俅对此也难以取舍,只能说:“估计对方会看前面几战的结果来决定了,这个人选确实难猜。于其考虑这个捉摸不定的第五人,不如先根据前面想出来的这些人来缕缕,看看我们应该如何对阵下药,派谁去对付他们才能占到上风。” 元龙见高俅转移话题,虽然有些不太满意,还是接口道:“也是,双方手里能拿出来的也就这些,知根知底下想要赢,就只能看如何排兵布阵了。” 高俅扳着手指算到:“你算一个,如果无关回来能劝胖子出战的话肯定要给他一个席位,剩下的人选你准备怎么办。” 元龙见高俅将锅甩给自己,便当仁不让的说出自己的想法:“胖子、绿豆和尚、还有楚留香这三人再加上我,完颜娄室不适合去擂台上一对一,剩下的就只有可成和璇玑了,你觉得应该派谁去。” 高俅听了元龙的想法,和自己差不多,对他说:“既然对方出战的我们猜了四个,自己的也安排了四个,这第五个不如看看到时的战况再做决定吧。” “这样也好,给自己留下余地,到时候也能随时做出改变,我这就去将他们召集起来,给他们说一下。”元龙和高俅商量。 高俅觉得肚子又有些不对劲,便起身向外走去,给元龙留下一句:“你看着办吧,我的意见已经表达过了,直接同剩下的人一说便可,我有点不舒服先走了。” 元龙见高俅捂着肚子一路小跑出去,差点笑破了肚皮,缓了半晌后才派人去召集自己一方的高手议事,准备将打擂台的决定告诉他们。 扶苏得到了元龙的答复,离开碎星关回到大营后立马去了帅帐,小别离和李世勣正在帅帐里等他,见他风风火火的进来,小别离开口说:“辛苦忠勇王了,在碎星关和元老派商议了这么久,谈妥了吗?” 扶苏苦笑着回答说:“你们猜我在碎星关看到了谁?” “哎呀,你别藏着掖着了,到底看见了谁啊?还有到底谈没谈成啊?”小别离急得如猴一般。 扶苏看到小别离的急不可耐,也生气的对他说:“在这种紧要的时候,你把阳光派出去筹粮,不是胡闹吗?” 小别离还没明白扶苏为什么对自己发脾气,问他:“阳光?他怎么……” “快领兵去打碎星关,阳光让元老派的人抓走了,小别离和李世勣呢?快点给我发兵。”敢这么大大咧咧在帅帐乱喊打断小别离说话,并直呼小别离和李世勣大名的也只有多宝王定姜了。 小别离看见定姜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猫胡子、钱留、猴格三人,就感觉头痛。捂着脑袋的小别离回味了一下定姜的话,也跳了起来:“什么?阳光让元老派抓走了,这是怎么回事?” 扶苏也只知道阳光被元老派捉住了,并不知道过程,所以就站在一边等着想听听定姜讲一下,哪知道定姜急冲冲的说了一大串,屋内的人却一句也没听懂。最后还是猫胡子将阳光的副将带进来才给大家说明白,知道了来龙去脉的小别离这时也搞清楚为什么扶苏一回来就刺挠自己了。 “多宝王先消消气先不要着急,别忘了无关还在我们手里,只要元老派想要交换无关,那么阳光是不会有事的。既然来了就先坐在一边,听忠勇王讲讲看元老派对我们提议的了擂台战是否赞同。”从头到尾都静静坐在旁边李世勣一张口就让乱哄哄的帅帐安静了下来。 107恒温得令布擂台,互不相让三王争 眼见帅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扶苏也不推辞,对他们说:“元老派同意了我们提出的打擂台方案,对五局三胜制也没有异议,只是他们要求在明天开打以前,先将阳光和无关互换了。” 小别离疑惑到:“既然都将阳光和无关换了,还打擂台干什么,难不成是打着玩吗?” 扶苏接下来就解答了他的疑惑:“因为赌约改了,我和元龙商定,如果我们赢了,元老派就退出碎星关,交给我们进驻。” “这个可以啊,我们只要赢三战就能拿下碎星关,比强行攻打方便多了,擂台战加我一个。”猫胡子听了扶苏说的赌注后乐不可支的喊到。 小别离却听出了其中不对,连忙问扶苏:“那我们要付出什么?” “我答应元龙的条件是:如果我们输了,就退兵不再攻打碎星关。”扶苏回复小别离。 小别离小心得问:“那就是说由这场擂台战决定战争的结果了?这样做是不是太儿戏了点,万一要是输了的话那我们岂不就遭了。” 扶苏斩钉截铁回道:“所以这次我们只能胜不能败,只要后退一步就会落入万丈悬崖。” 李世勣听他们说完,站起身对屋内众人说:“既然答应了那就做,结果是什么样的还不一定呢。钱留去通知其他人来帅帐,我们一起商量一下。” 钱留听李世勣要自己去通知其他人,二话不说就出了帅帐。李世勣看钱留出去后给屋内剩下人说:“大家都等一等,人到齐后我们一块说。” 不一会开烎九老剩下的麒麟王张昌宗和神枪王胤禛一起走了进来,张昌宗上身依旧缠满了绷带,胤禛的眼睛上也还蒙着黑色的布条。紧跟他二人之后,钱留带着银发神工恒温一同进了帅帐。 李世勣算算看人已到齐,又简略给后到的三位说了下前面内容的大概,然后对帐内诸人说:“事情也就这样,当务之急是请恒温今夜带人加工,将擂台做出来,毕竟明天就要用。接下来我们再谈谈打擂的人选,商量一下应该派谁去。” 恒温本就不准备参与到帐内接下来的讨论,听李世勣给自己安排了任务,领命后给众人赔罪就先行告辞了。都知道他只有一晚上时间搭擂台,时间紧迫,所以众人对他也没有意见。 帅帐内还剩下九个人,李世勣向另外八个人道:“都说说吧,也就从我们这些人里面选了,谁去谁不去,商量个章程出来。” 黑布蒙眼的胤禛不等其他人开口就第一个出声:“我去。” 李世勣看剩下的人都没有异议,就又说道:“神机王算一个,接下来谁去。” 小别离本来想开口说自己,但一看忠勇王还没说话,又紧紧闭上了嘴,扶苏看没人说话都盯着自己,就对李世勣说:“那我也占一个名额吧。” 李世勣点头表示同意,小别离再也忍不住张口说道:“我也要去,算我一个。” 不等李世勣有所表示,狂野王猫胡子就大声吼道:“你不能去,打擂台太危险了,这种事还是让老猫我去,第三个名额是我的了。” 小别离想要和猫胡子争辩,没想到定姜也横叉了进来:“哥哥说的对,你身为主帅如何能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现在的元老派没几个能打的,你就安心看我们拿到胜利,第四个名额我要了。” 小别离不服气的说:“这我可不能让,要是万一元龙上了擂台我却坐在下面,那岂不是丢人丢到家了,让人说我黑龙王为了胜利不择手段,这个名额我要定了。” 眼看小别离和定姜要吵起来,李世勣发话道:“如果元龙出战了,那就小别离上,要是元龙不出战,你就给我乖乖的坐在台下看。” 小别离听了李世勣的话后不再争辩,定姜却继续问道:“那要是元龙不上台,我们这边的第四个名额就是我的了。” 猴格阴测测的说道:“这种打打杀杀的事还是交给我来做吧,多宝王就不要抢了,打擂台挺危险的。” 钱留也按捺不住张口说:“我也想去一战。” 定姜没想到刚摆平一个小别离,又冒出来两个拦路虎,娇喝道:“去去去,你们俩别再这乱搅和,还有第五个名额呢,这第四个非我莫属,你们抢下一个吧。” 猴格寸步不让,硬顶着说:“我觉得第四个还是我来的好,多宝王如果实在想去,可以和斩蛟王争一争第五个,说不定他心一软就让给你了,反正我是不会让的。” 钱留听了猴格的话也硬气道:“这次不让,就要第四个。” 定姜一时气结,没想到这两个家伙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给,都要和自己抢,直接发了狠:“那干脆我们三个先来打一场,赢了的去得了。” 猴格应道:“这个主意不错,那就先打一场,权当是热了身,我猴格自当奉陪到底。” 钱留也答应:“我同意。” 看到三人谁也不服,猫胡子小声的劝定姜说:“姜姜,不能动手啊,伤了自己人和气不说,万一要是打出火气到时候不小心谁受伤了,明天可就打擂台了,你们这时动手不是帮元老派吗。反正还有第五个名额,让他们两个去抢第四个,到时候争得头破血流了,你不就直接拿了第五个了。” 定姜却不听猫胡子的话,耍脾气说:“那不行,这可不能让,一步退步步退,我争定第四个了。” 眼看这三个人僵持下来,差点就要内讧,没了办法的其他人都看向了李世勣,想让他发话做出决定。令众人没想到是,李世勣竟然开口说:“第五个名额我已经有人选了,所以你们商定第四个吧。” 这一番话如同火上浇油,定姜听这已经是最后一个名额,当即对另外两人喊到:“必须我来,谁不服现在就开打。” 猴格直接撸起袖子,钱留略微犹豫后也向前走了一步,就在要打起来时,却是小别离的话制止了三人的内斗:“你们就别费心了,就凭元老派现在那几个人手,元龙能不上台吗,所以第四个肯定是我的,你们不用争了。” 108神机王已有安排,擂台战即将打响 已然有了火气的三人听小别离这么一说,仔细想了想后,发现还真如他说的一样,元老派此时能拿的出手的也就那些人,元龙不上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这样一来,按照神机王李世勣的许诺,第四个名额板上钉钉已经是小别离的了,那岂不是所有名额都已经有了人选。 不死心的定姜冲李世勣问道:“我没听说大营里还有什么了不得的高手啊?神机王可否透漏下你定的第五个人选是谁?” 李世勣轻抚着胡子,故作高深的说:“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只是说决定了人选,可没说不是我们里面的。” 定姜听他这么敷衍了事,穷追猛打继续问:“你不会是还没决定出来到底选谁,准备到时候看对面派谁上场后,你好从我们中间挑一个专门去针对对面吧?” 李世勣却摇了摇头说:“你别管这么多了,时候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养精蓄锐准备明天的战斗,这可是绝对不容有失的。” 见李世勣下了逐客令,其余人只能忍着好奇心走了,李世勣叮嘱小别离一定要好好休息,不能太兴奋后也离开了帅帐。 众人离开后,小别离独自坐在帅帐内抚摸着自己的九龙缠身哮天刀喃喃道:“宝贝,明日我将用你砍下元龙的首级,以祭我父在天之灵。” 夜带来的黑暗很快就被晨的曙光打败后消散,恒温的白发被耀眼的阳光照的闪闪发亮,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忙碌了一夜终于带人在碎星关下将这个长宽各有百米,高有两米的擂台搭建好了。 光寻找并且将这二百多块巨石运送过来就花费了大半夜时间,要不是小别离大力支持,拨了许多士兵给他,现在别说将擂台建成,只怕这些石头都还没有打磨完。 恒温不是没想过搭建一个木制的擂台敷衍了事,但考虑到双方都会派一些高手出战,如果用木制的凑合,只怕到时候一场下来就能将擂台拆了,岂不是毁了他银发神工的名头。所以恒温宁可多操点心,也要完成这个奇迹,将石制擂台建成。 恒温的一夜辛苦没有白费,当元老派众人登上碎星关后,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关下土地上仿佛是凭空冒出来的宏大擂台。 不敢置信的关可成指着擂台结结巴巴的说:“这……这是怎么……怎么来的?这帮家伙也……也太恐怖了吧。” 笑和尚更是接口说:“能在如此宏大的擂台赛上和对手一较高低,真是太爽了,如果最后还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获胜,当真的是死而无憾啊。” 元龙看到远方已经扬起一条灰尘组成的长龙,正浩浩荡荡的向碎星关开来,对身边的众人说:“都别感叹了,带上阳光和我出关,一起去迎迎我们的敌人吧,这场战斗拖了这么久,也该有个结局了。” 碎星关大门被从内打开,声势浩大的元老派众人从中鱼贯而出,此时从上空看,两条长龙相对而动,张牙舞爪的冲对方扑了过去,直到擂台处才戛然而止。 元龙运转聃荒心法鼓力将声音如同洪钟般传向了对面,令战场上的每个人都能听到:“黑龙王,元龙已经在此等候了,何时放人?” 小别离岂能示弱,也靠内功支撑,激荡的回话说:“元龙,你我二人何不上擂台一叙,正好将人交换了。” 元龙大喝道:“好,那就台上一叙。”说完从笑和尚手中接过阳光,提着一个人似乎没有感觉一般,飞身跃上了擂台。 小别离问一旁的无关说:“你是想要自己走上去,还是要我把你扔上去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无关只能当先走上了石阶,小别离寸步不离的跟在无关身边一起走上擂台。 元龙上了擂台后将阳光放下,他身上的绳子早就被解开了,只是穴道还被点着,行走倒是没有问题。四人走到擂台中央停了下来,元龙和小别离各自示意身边的阳光和无关向对方走去。 无关和阳光擦肩而过,小别离手指在阳光身上飞点,帮他解开穴道,元龙本想拍拍无关的肩以示安慰,谁知被无关侧身躲过。元龙也不觉尴尬,转头向紧紧瞪着自己的小别离看去,然后二人同时开口说话。 小别离:“我一定会入驻碎星关的。” 元龙:“收拾收拾,准备退兵吧。” 听到对方语气丝毫不让,小别离愤愤的说:“那就等着瞧吧。” 元龙自是不甘落后的回道:“自当奉陪。” 小别离感觉两人这样的嘴上交锋分不出胜负,便开门见山的说:“话不投机半句多,还是直接制定规则吧。你我一条一条轮流来,可有异议?” 元龙摇头示意自己没有意见,开口对小别离说:“擂台之上生死由命,旁人不许插手。” 小别离点头同意,也说道:“身死擂台者输,率先跌出擂台者输,自动弃权者输。” “这些信里都讲过了,还是不要继续赘述下去了,和小孩子过家家似得,直接打擂吧。”元龙突然出口讽刺起小别离来。 小别离反唇相讥:“我只是怕你们装作不知,到时耍赖,特意重申的。” 元龙不再理会小别离,带着无关转身向自己阵营走去,身后的小别离又冲他问了一句:“元龙,你会上擂台的吧。” 元龙脚步一顿,掉头对小别离说:“那要看你们能不能打下前面两场了。” 小别离听到元龙的回话,一字一句的咬着说:“希望你的人有用一点,能坚持到你出场,到时候我会亲自割下你的首级,用来祭奠我父亲。” “放心吧,我会送你去见你父亲的。”元龙说完就和无关下了擂台,小别离怒气冲冲的带着阳光回到自己阵营。 二人分别带着身后的一干人马走上了恒温在擂台两侧搭建的观望台,虽然都对应该派出哪五个人打擂台有了腹稿,但擂台战牵扯至深,第一场更是重中之重,所以双方依然在紧锣密鼓的敲定着自家该第一个出战的人选。 风云莫测的擂台战即将开始,胜负又谁人能知呢? 109最强相对谁更强,擂台开启第一场 元老派阵营中,高俅关切的问无关:“你受苦了,有没有受伤?” 无关摇摇头,示意自己没有被黑龙王麾下虐待。 高俅见无关不搭话,只能硬着头皮对他说:“你也知道,这次打擂台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你看能不能让胖子去打第一场,也好确保我们能拿下一场胜利。” 无关自从知道双方协定要以打擂台的方式决定这场战争的结果后,他就一直在替胖子担心,深怕元龙等人会让自己劝胖子去打擂台,如今担忧的事还是来了,无关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只能对高俅说:“胖子是我最亲密的亲人,我不想左右他的想法,还是征求他自己的意见吧。” 看着高俅企盼的眼神,无关拉出脖子上挂着的竹哨,含在嘴里吹了起来,站在他身边的高俅分明没有听到竹哨发出任何声音,却紧接着就看到碎星关里冲出了一个大块头,极速向观望台赶了过来。 黑龙王阵营的观望台看到胖子的身影出现,都暗道一声果然,神枪王胤禛背后的玄冥铁枪业已到了手上,听声辩位向擂台上走了过去,第一战便由他来出场。 胖子奔到观望台前,无关站在边上伸手摸着胖子脖颈上的已经结痂的剑伤,轻柔的问:“疼么?” 胖子眨眨拳头大小的眼睛,轻微的晃了下脑袋。 无关噗嗤一笑道:“胖子你又骗人,好了不说这些了。”无关将手移开指向神枪王胤禛,等胖子的脑袋随着他的手指而动,确定他看到了擂台上的神枪王后又问道:“胖子,你想和他打一架吗?” 胖子看见将自己捅伤的敌人后,当即大吼一声,握拳猛的一拍胸脯,听了无关的问话,鼻子冒着粗气,使劲哼了个“嗯”字。 无关见胖子战意强烈,于是不再阻拦,绵言细语的对胖子说:“想去那就去吧,但一定要小心啊。” 胖子得到无关的允许,两大步跳上擂台,拳头用力捶打了两下自己的胸膛,直接怒吼着向神枪王冲去,战斗即刻打响。 神枪王才听到胖子的怒吼声,紧接着就感到了声势迅极疾的风势,当即端腰扎马,右手紧握枪把,手臂内旋,手腕向下一转动;左手放空枪杆,当枪在手中转动时,手指横向呈弧线稍一提拉,便将玄冥铁枪银光皪皪的扎了出去。神枪王胤禛竟是要正面迎击胖子,起手发枪之时便想夺气赢人。 胖子看到胤禛下身居然不动,只向自己刺出普通的一枪,抡起左拳冲刺来的枪头侧边砸去,想要把枪砸歪后趁着神枪王胸前空门大开,再将蓄势待发的右拳挥出去打飞神枪王。 胤禛号称枪法一绝,扎出去的玄冥铁枪真的会那么简单吗?听到耳边风向不对后,胤禛普通的一枪突然变实为虚,刹那间玄冥铁枪激荡出漫天枪影,无数寒星点点的枪尖冲胖子刺去。 胖子根本分不清枪影的虚实,不止是胖子,围观的所有人中也没有谁能分清胤禛这一招中哪条枪影是实,哪条枪影为虚,神枪王这个名号的所有荣誉将有此招来捍卫。 胖子眼前凝结出一片枪影构成的光幕,他能感到其中蕴藏着浓烈的杀机,但骄傲的他不会允许自己后退,已经砸出去的左拳去势更急,留作后招的右拳也全力挥向了枪幕。 “一力破万法,既然胤禛用技巧封住了胖子的前路,那么他就靠蛮力砸开玄幻的枪幕,这是硬碰硬的一招啊。”元龙看到胖子的应对后不禁说道。 扶苏也给身边的人说:“胤禛知道自己失明后已然不利,如果周旋下去只会慢慢的落入下风,最终导致落败。所以他一出手就不作丝毫试探,直接使出最强杀招,其实这些枪影都是实的。” 似乎是为了印证扶苏的话,毫厘之间场上二人这一招的结果业已出来,从擂台传出一连串“刺啦,刺啦,刺啦”的响声,玄冥铁枪竟一瞬间在胖子的双拳和胸前刺了二十多下。胤禛的第一枪刺中胖子后便察觉到胖子防御的强力,第一下竟然没有扎透胖子的皮肤,于是后面一枪更比一枪用的力道大,一枪更比一枪狠,从而也导致他这一巅峰时能刺出三十九下的绝招此次只施展出了二十四下,但相叠加的威力却更大。 胖子胸前除了增加的两个白点,还出现了几个越来越明显的红痕以及三个触目惊心还向外潺潺流血的大洞,拼命挡枪的左拳更是血肉模糊,但右拳依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到了胤禛的胸膛,将他打飞了出去,第一招两个势力的最强战力都为对方增添了极重的伤势。 “胖子,呜呜。”看清了胖子的凄惨,无关后悔不迭让他上了擂台,此时简直是伤心欲绝。 元龙将小年唤过来,拉着小年的手对无关严厉的说:“你现在不应该为胖子担忧,你要相信他是最强的,现在你最重要的是配置三元丹去给神秘人解毒,她此时还危在旦夕呢。小年那里有五心棠,你和他回碎星关取了五心棠救人吧。” 无关突然想起姐姐还身中剧毒,可还是担忧的看着擂台上那个庞大的身影,元龙拍了拍无关的肩,这次他没有躲避:“这里有我们看着呢,胖子不会有事的,救人要紧啊。” 无关咬牙道:“如果胖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说完拉起小年就向观望台下走去,元龙连忙示意豹王璇玑跟上去保护,现在可不能再在无关身上大意了,他又将目光从远去的三人两兽的身影上转向了擂台中央。 看到胤禛倒飞了十多米,躺在擂台上久久不起,手里却依然紧握着玄冥铁枪,胖子慢慢向胤禛走去,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眼看胖子就要抬起脚向胤禛身上踏去,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的小别离就要将“认输”而字脱口而出,却被身边的李世勣阻止了,示意他看下去。 胖子抬起的脚去泰山压顶般踏下时,胤禛动了,他躺着的身体竟然如平移一样向边上挪动开,就在胖子低头看脚下只有一个小坑而没有预想到的胤禛尸体时。胤禛起身一个铁山靠靠向了胖子左边的身侧,使没有防备的胖子一个踉跄向擂台边缘后退了几步。 110第一战尘埃落定,第二战紧随而来 眼看胖子就要被挤落擂台,却就是死死踩在擂台边上,硬生生的稳住了自己庞大的身躯,差一点就掉了下去。 观望台上的元老派众人见此刚松了口气,还没顾上庆幸,就看到胤禛身如长枪,头如枪尖以人化枪腾空向胖子刺去,直刺到胖子身上后,同胖子一起落下了擂台。 李世勣对目瞪口呆的小别离说:“以身化枪,枪人合一才是天下四绝中胤禛枪的精髓,玄冥铁枪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元老派没想到二人一起跌下擂台,本是十拿九稳的胜局却成了平局,顿时一片懊恼的表情,高俅鼓舞士气说:“这不过是平局,还没有输,剩下四局我们拿下来就是。” 元龙没有应话,而是面色沉重的跑向跌落擂台后还要挥拳砸胤禛的胖子,另一边看到胖子举动的小别离也带着扶苏等人赶了过去。 元龙及时制止了胖子,对他说说:“你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快回碎星关去吧,无关还在那等着你呢。” 听到无关后,胖子停下本来想要挥向胤禛的拳头,转身向碎星关跑去。蹲下查看了胤禛伤势的小别离发现他伤的虽重但性命无忧,便示意身后的阳光和钱留将胤禛抬了回去。最后才站起身对元龙说:“这局怎么算?” 元龙听他问询,不管身后楚留香、关可成等人的惊讶,沉声说:“是我们输了。” 小别离当即仰天大笑,良久才吐出一口气说:“我还纳闷神机王为什么起先让我缠着你讲清规则,原来他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啊,哈哈,率先,好一个率先。我们已经赢了一场了,下一场谁来。” 楚留香等人才听明白原来是规则上的漏洞,他们自然清楚的看到胖子率先落地后,胤禛趴在了他身上,所以他们以为的平局竟然成了败局。 眼看手持双锏的忠勇王已经向擂台上走去,楚留香刚要腾身而上,却被笑和尚从后按住了肩膀,笑嘻嘻的对他说:“我来。” 楚留香看了元龙一眼,见他没有意见,便向后退了一步,只是关切的对笑和尚说:“一定小心,这家伙不好对付。” 笑和尚对他付之一笑,渡元纳气后使出一苇渡江的绝技,胖嘟嘟的身子直直飘到了擂台上,然后摆起通臂拳的架势,笑嘻嘻的对双锏摆开的扶苏说:“来吧,让洒家领教领教忠勇王的高招。” 眼看二人即将开打,元龙和小别离互瞪一眼后分别转身带着各自的人马回到了归属自己势力观望台。高俅询问元龙第一场为什么算自己这边输,元龙光看着擂台不发话,还是关可成给高俅解释了原因,高俅听明白后也能叹气将目光转向擂台。 此时扶苏双锏已如追风赶月般扫向绿豆和尚,锏势又猛又快,绿豆和尚不敢硬接,身子侧向一滚躲开袭来的双锏,却是守中有攻,翻滚之际使出地躺拳打向扶苏双锏没有罩住的下三路。 扶苏怎会让他如此轻易的打到自己,他身子旱地拔葱般向上跃起,避开笑和尚的攻击后手中双锏借落势直劈下来,厉喝道:“和尚看打。” 笑和尚身兼多艺,已是融会贯通,相互间变化自如,见地躺拳没打着扶苏,早就撤了就地十八滚,浑圆的身子起若惊鸿,趁扶苏人在空中,笑和尚一个大挪移闪身到扶苏身侧,一招千斤脚冲着扶苏小腿踢了过去。 毫厘之间扶苏用了个柳叶护身的法子,将左手凹面锏挡了过去,笑和尚眼看锏到脚前,不愿自讨苦吃,收放自如的将脚撤回躲过锏击,却不放下,而是凌空蓄势,再次一个鞭腿砸向落地的扶苏。 扶苏听到风声,右手平棱锏对地一戳,身子借力后翻,正好躲过砸来的鞭腿,然后就地一蹲,又提起凹面锏向后旋身一扫,势要将笑和尚的支撑脚打成残废。 笑和尚见扶苏蹲地打旋不起,知道这是逼自己腾空躲避,要是那样自己就陷入了被动,只怕一招被制后会招招受制,所以面对扶苏来势汹汹的左手锏,笑和尚使出个千斤坠向下猛踩,欲要用还未落地的脚来截住锏势。 这当真是艺高人胆大,扶苏那锏去势犹如流星般迅疾,笑和尚这脚只要出了半点差错,一个没有踩准,就会落个断腿的下场。然而扶苏的左手锏还真被笑和尚给踩在了地上,扶苏见到后也不回抽左手,而是继续以此为轴,又将身子一扭,抡起右手平棱锏继续向笑和尚的下盘打来。 笑和尚见扶苏不折不挠,就冲着打断自己的腿而来,当下也是有些恼怒,他依然不如扶苏心愿般腾空而起,而是伸出左手二指戳向扶苏的脑袋,竟是用了围魏救赵的手段,狞笑着说:“你要洒家的腿,洒家就要你的命,看看谁更狠?” 眼看就成了亏本的买卖,扶苏才不会这么去做,只见他平棱锏侧撩而上,冲着笑和尚的双层下巴而去,这是想要将他的脑袋贯穿。要说扶苏也是心狠,非要和笑和尚以命换命才算回本。 笑和尚不想自己一句话刺挠的这个忠勇王跟自己换起命来,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笑和尚可不想就这样结束了比斗,他只能松开踩在凹面锏上的脚,腾空从扶苏头上翻身而过。 起身侧提双锏的扶苏直视转身看向自己的胖和尚,方才一番试探虽然没人受伤,过程却是惊险至极,稍有差错两人中就定会有一个横尸当场。就连不会武艺的高俅都看得一声冷汗,双手紧紧抓住身旁关可成的手臂才能使自己安心下来。 扶苏开口对笑和尚说:“杂而不精,终不成器,不如葬身于我锏下,以免日后丢了授艺恩师的人。” 笑和尚一听这话,怒极反笑:“你本事不大,口气不小,想要取洒家性命,自己来拿啊。” 扶苏冷哼一声,不再和他交谈,手中双锏再次虎虎生风,继续朝笑和尚打了过来。笑和尚朝地上啐了一下,嘴里说道:“要不是你这破玩意有两个,佛爷我早就用个空手夺白刃将你的废铁棍子抢过来了。” 说完他又是一个闪转避开了仿佛能开山裂石的双锏,扶苏左手凹面锏一个收势不住砸在了擂台上,顿时石子四溅,将地上砸了个大坑,周围龟裂了众多裂缝。 111生死擂台忘生死,风云变幻大王城 笑和尚趁机欺身而上,左手掌刀照着扶苏胳膊就劈了下来,扶苏身子一侧,险险避开这招,右手平棱锏直向笑和尚肚子压了过去。 笑和尚却不敢像对付麒麟王张昌宗那样用棉花肚夹住扶苏的锏,毕竟麒麟臂说穿了还是血肉之躯,这锏可说不准会不会冷不丁给自己肚子上来个窟窿。但笑和尚也不想如扶苏的愿闪身躲避,毕竟自己再退下去扶苏必定又会将双锏舞成疾风骤雨,一直冲着自己罩过来,自己就别想翻身了。 于是笑和尚运起了硬气功,浑圆的肚皮刹那间便坚硬的如同铁板,想要等着扶苏右手锏打过来后抽空抓住他的手腕,到时张昌宗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扶苏右手平棱锏其实是个虚招,他本想着将笑和尚逼退后,左手凹面锏便是杀招。众人都看他凹面锏小,平棱锏大,殊不知其中自有玄机,扶苏本身却是个左撇子,故此左手比右手的力气更大,所以凹面锏虽小却是纯铁精做成,分量反而比右手平棱锏重了许多,因此扶苏左手凹面锏经常会乘敌不备脱手而出,正是他的压箱底绝技脱手锏。 扶苏没想到笑和尚硬扛住了自己的平棱锏,并且左手还握住自己的平棱锏,右手更是成爪向自己当胸抓来。但扶苏反应迅速,右手松了平棱锏,左手凹面锏已经脱手砸向笑和尚,自己却向后退去。 笑和尚一见扶苏弃了武器,心想这会可要换我来揍你了,左手倒持着平棱锏就向飞来的凹面锏砸去,但却小瞧了扶苏脱手锏的力道,两个锏在空中相交后又向他的面门砸了过来,还好他握成爪的右手还空着,及时捉住了凹面锏,才没砸到自己。 双手倒拿着扶苏双锏的笑和尚对此时空手的扶苏冷笑道:“如今你的武器都被我夺了过来,还有什么看家本领尽管使出来吧,要不一会可就没机会使了。” 扶苏尽管没了双锏却依然淡定,缓缓对笑和尚说:“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说完扶苏外衫猛然从身上飞出,向着笑和尚罩去,笑和尚因为双手倒拿着双锏,似乎一时反应不及,眼看就要被扶苏外衫蒙头罩住,才慌忙反过两锏从内将外衫撕裂,再定睛一看,面前已经没了扶苏的身影,笑和尚大呼不妙,就要转身挪移,却已经晚了。 趁笑和尚视线被阻挡,扶苏身法用到极致,闪身到笑和尚背后,从他双袖中各弹出来一把袖剑,扶苏左右手紧握着袖剑就朝笑和尚身上划了下去。 当即血珠四溅,直到笑和尚匆忙向前扑倒又一连翻滚几圈方才避开扶苏的袖剑,此时他背上已然出现了四五道伤口,正向外涌着鲜血。 笑和尚顾不上缓口气,扶苏的袖剑就又杀了过来,他匆忙挥锏迎击,可扶苏沉浸锏法多年,研究颇深,正如扶苏所说,笑和尚虽然涉猎武艺众多,可论起玩锏的手段却远远不如他,笑和尚手中有了武器后反而落在了下风,一时被扶苏逼得狼狈不堪。 扶苏弃锏用起袖剑,身影更显轻灵,借着笑和尚失血过多,步法已经慢了下来的机会,两支袖剑招招不离笑和尚要害,只要他一个躲避不及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场。 奋力闪躲的笑和尚已经感觉到了头晕目眩,心道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必须要速战速决。于是他将手中双锏朝擂台下一丢,左手使出了金禅指功,右手成掌玄空迎向了扶苏。 扶苏没想到笑和尚会扔了双锏,赤手空拳朝自己打来,没了武器的笑和尚反而更加勇猛,虽然身上又加了几个口子,却也抽冷子给扶苏来了几下,让他也不轻快。 眼看笑和尚成了和血和尚还要和自己硬拼,扶苏知道他打的是速战速决的主意,所以才会不管不顾的和自己以伤换伤。扶苏自然不能如了他的愿,他快步脱离来笑和尚的纠缠,开始在他身边变换着步法周旋起来,打定主意要将笑和尚拖死。 观战的关可成察觉出笑和尚的手都开始抖了起来,力道也大不如前,再打下去怕是有性命危险,忙对元龙急道:“师父,是不是该替绿豆和尚喊认输了,要不然以绿豆和尚的秉性,哪怕就算是死在擂台上也不会自己主动认输啊。” 元龙犹豫了一下,没开口答应关可成的请求,双眼依然目不转睛地紧盯着擂台上的局势,虽然他也看出笑和尚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却总觉得这一战还有转机,没有轻下结论。 此时场中绿豆和尚的身子已经摇摇欲坠,似乎都已分不清东南西北,扶苏看准时机,手中袖剑便向绿豆和尚脑后刺去,眼看就要得手,围观的元老派众人都惊的喊了出来,性急的关可成更是要跳下观望台冲向擂台,反观黑龙王阵营一片喜色,人人兴高采烈。 扶苏脸上也出现一丝笑容,第二胜即将到手,谁知就在这时,绿豆和尚却突然转头冲他一吼,将他震得一时失神,正是已经忍耐多时的绿豆和尚施展出了绝技狮子吼。紧接着绿豆和尚不断连声大吼着将一套接着一套的拳法抑或是掌法无缝衔接在一起,一股脑的对着扶苏打了出去。不等扶苏再有其他反应,就疾风暴雨一般将他直接打下了擂台,没想到局势突然反转的两边阵营一时鸦雀无声,全都安静了下来。 不等通告结果,还站在擂台上的笑和尚身子突然向后倒下,元龙等人连忙跑向了擂台,小别离也带着人冲向了被笑和尚重创到擂台下的忠勇王扶苏。 紧接着的两场比斗竟然都是惨胜,哪怕双方心里都有所准备,可胤禛、扶苏、绿豆和尚三人接连重伤的结果也不禁让两方剩下的人手心有戚戚然。 绿豆和尚此时已经危在旦夕,他想要速战速决,所以故意卖破绽给扶苏,为了让扶苏相信而好创造出机会,他身上的每一个伤口都是实打实挨上的。如果不是扶苏最后没忍耐住,想要出手将他一击毙命,从而给了他可趁之机,只要扶苏在拖一会笑和尚就铁定会黯然倒地,饮恨擂台。 112提前到来的决战,第三场领袖之战 笑和尚之所以最后能将扶苏打下擂台,不过是他憋着一口气罢了,等扶苏落下擂台,他强憋着的口气一松,便直接倒地不起。元龙忙吩咐关可成带人将笑和尚送回碎星关,找无关替他保命,迟了可就真来不及了。 扶苏也伤的不轻,五脏六腑都被打的移了位置,口中更是不住的向外吐血,就连两个袖剑也都折断不知去向,凄惨的样子不下于笑和尚。 小别离同样安排人将扶苏送回大营,虽然他们没有无关这样的医仙坐镇,但大营中的众多医官还是有相当大的作用,只不过能不能保住扶苏性命就要听天由命了。 取得一胜一负的战绩却接连折了两员大将,肯定不能让小别离满意,他阴沉着脸向元龙说道:“现在平局了,你我双方又回到原点了,第三局开始吧,谁来。” 元龙身后的楚留香刚想要站出来,却没料到元龙一指小别离,对他说道:“咱俩也别光做壁上观了,这场咱俩打。” 小别离听元龙这么说,虽然有些吃惊,但自然不肯示弱,拔出九龙缠身哮天刀冲着元龙喊到:“这一刻我已经等了好久了,上擂台吧!” 本以为只有决战才会碰上的两人此时竟然提前遭遇,战斗似乎更加精彩,元龙接过完颜娄室递来的血杀剑紧随小别离之后登上了擂台,心想什么时候自己也应该去找一件趁手的兵器了,要不然老这么问别人借也不是事。 对于上次两人之间的战斗结果小别离是心知肚明,他知道自己最后还是输了元龙一筹,但小别离只认为自己是招式不如元龙精妙。如果不是最后元龙拼着受内伤也要打断两人之间快攻的较量,鹿死谁手还依然未知,因此他对自己拿下这一场比斗有着充足的信心。 元龙手中紧握的血杀剑向外散发着森森剑气,该说的两人都已经在战前说过了,现在已是生死一战,就看谁能笑道最后了。 本来按照李世勣的算计,即便是扶苏败了,也都在他承受的范围内。他笃定前四场就能取胜,所以将小别离放到了第五场,根本就没想让他出场,却没有想到元龙会来这一手,破坏了他心中早就安排好的次序。现在小别离已经上了擂台,李世勣即使懊悔,也没了办法。 小别离眼中满含怒火,提着九龙缠身哮天刀就向元龙冲去,打定主意命由天定,他将速度提升起来,准备如同上次一般超越极限,只有这样让战斗最后脱离了两人的掌控,才会有自己的机会。 元龙上一次已经吃过亏了,吃一堑长一智,他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再次陷入那种无力的感觉中,从心里嘲笑了下小别离,既然你想要快,我就让你体验一下慢的绝望。 都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可小别离此时却觉得这都是他们胡说的,此时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已经沉到了泥潭之中。 元龙的血杀剑上仿佛有股黏性,不管小别离的刀出的再怎么的快,元龙手中的剑都会看上去像是慢通通的,但又绝对会准确无误的将刀截住,然后就会将小别离的刀紧紧黏住,让小别离有力使不上。此时擂台上的打斗仿佛不是青年与壮年之间的生死交锋,而是像两个七老八十的人在相互较技,再比谁慢。 小别离没有想到两次交锋还没隔多久,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自己和元龙的差距竟然会有这么大。他却忘了上次元龙同他交手前就已经鏖战了许久,更是拿着个别扭的武器和他硬碰硬,同这次的公平交锋是截然不同的。 现在的小别离不过和关可成一般,才有十七八岁,如果不是开烎九老的相助,他哪会有如今的声势?而即将三十出头的元龙,如今的江山可都是依靠着自己,一拳一脚打下来的,两个人年龄的差距如同天堑一般,从而也导致了双方武艺上的差距。 即便是小别离再努力的想要替父报仇,满腔怒火却找不出渠道发泄,元龙凭借经验从源头上掐死了他的复仇希望,两个人的交锋远远不如前两场精彩,是因为元龙将小别离完全拖到了自己的节奏中。 小别离慢慢陷入元龙的节奏陷阱中,他开始习惯了攻出去的九龙缠身哮天刀被元龙血杀剑黏着走的过程。可就在这时,元龙手中血杀剑如同已经瞄准多时的狰狞毒蛇,突然展开獠牙向猎物扑了过去。 小别离根本来不及反应,血杀剑就刺中了他拿刀的右手手腕,“哐啷”一声,九龙缠身哮天刀落在了地上,小别离左手紧紧握住血如泉涌的右手腕,连连后退。 看到这一幕的李世勣知道这一局已经输了,可这不单单只是一场的胜负,小别离败在元龙手上不但会在他自己心里蒙上一层厚厚的阴影,还会沉重打击己方的士气,对接下来比斗很不利。 就在李世勣以为这场战斗就要结束的时候,看着小别离后退却没有欺身而上的元龙却一脚将九龙缠身哮天刀踢到了擂台下,又反手将血杀剑扔向完颜娄室,做完这一切的元龙盯着沮丧的小别离,伸出右手食指对小别离一勾,冲他喊到:“来啊,继续打啊,你不是要为父亲报仇吗?难不成这就怂了?你的仇人可就在你面前站着呢。” 李世勣连呼不妙要坏事了,他没料到元龙竟然想要做的这么绝,这是准备完全将小别离的信心摧毁啊。李世勣正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哪怕是此时认输,也要避免小别离从此以后都会在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绝望记忆。可此时小别离已经怒吼着冲向了元龙了,李世勣深知此时如果他替小别离说了认输,小别离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 看着擂台上的小别离和元龙赤手空拳战到一块,李世勣长出一口气,对着围在他身边,不停喊着让他替小别离说出认输的众人怒吼道:“都给我闭嘴。” 113三年之约就此定,意料之外第四人 李世勣突然的发飙让周围悄然无声,他冷静地对定姜等人说:“不管他从此是一蹶不起还是会浴火重生,我们都不能替他做决定。我们这些老家伙迟早会离他而去,帮得了他一时却帮不了他一世,既然如此,这道难关还是要他自己来闯。只要他自己不认输,谁都没有资格替他喊,男人的脊梁是靠自己挺直的。” 开烎九老还剩下的几个都咬牙切齿的站在观望台上紧紧盯着擂台,看到元龙心狠手辣的将小别离当沙包打,多宝王定姜更是泪流满面,元龙打在小别离身上的每一拳都仿佛是打在了她的心上,让她感同身受。哭的撕心裂肺的定姜一直气竭声嘶的冲擂台上喊:“离离认输吧,即使这一场输了我们还有两场呢,再这样下去你真的会被打死的啊离离。” 被元龙一记重拳打倒在地的小别离嘴中吐着血,慢慢的用左手将身子向上撑,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此时的他已经听不清定姜在喊什么了,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打败面前的这个人,并且杀了他。 小别离冲元龙打出去绵软无力的左拳被元龙轻松化解,紧接着元龙一记勾拳又将小别离打得喷出一片血雾。看到笑和尚伤的那么重,元龙心中充满了邪火,他需要将邪火发泄出来,而成为标靶的小别离就是最好的对象。 元龙身上的白袍也被小别离的血染的通红,看上去触目惊心,以二人为中心,四周溅落了不少血滴,让人不禁担忧,小别离的血是不是都喷了出来。 就连元老派的一些人都看不下去了,作为对手,他们可以接受元龙干净利落的将小别离打败,却受不了元龙暴虐的将小别离打的体无完肤后依然不善罢甘休。可是他们知道元龙这是在发泄笑和尚受伤后的不满,因此也不知道怎么劝说元龙停下。 小别离这次倒下后努力的挣扎了几次,却是未能重新站起来,元龙此时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平静,他走到小别离面前,轻蔑的对他说:“认输吧,现在的你卑微的如同一只爬虫,根本不配让我杀了你,即便是你死去的父亲也会不想看到现在的你。” 小别离没有如元龙所想的那样认输,听到元龙说起自己的父亲,临近奔溃的小别离体内涌出有一股莫名的力量,这股力量充盈了他的全身,让他仅存的热血全都沸腾了起来。 趴在地上的小别离仰天怒吼:“啊……啊,我要报仇,我小别离宁死也不会向仇人认输。”双脚朝后一蹬,小别离的身子便直直撞向了元龙。元龙伸手想要挡住小别离,却还是被他撞的后退了两步。小别离浑身再没了力气,身体无力的滑在了地上,然而含着火焰的双眼还死死盯着元龙,似乎恨不得扒他的皮,吃他的肉。 元龙出乎意料的蹲了下来,悄悄的在小别离的耳边说:“你知道吗?现在的你真的很像年轻的我,看到你不服输的样子,我就在想我这是在和年轻的自己战斗,这种感觉真的很有意思。想必如果把你留下作为对手,以后会很精彩的,现在我要回京师处理点别的事,等我大权在握后,你也应该发展壮大了,到时候我再来收拾你。” 小别离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发狠的回复元龙:“不用……用……三年,我……我就会把……把你杀了报仇……报仇血恨。” 元龙听了他的话哈哈大笑:“好啊,我给你三年,三年后我摆平了南方的萌新团和剩下的矛盾后,再来和你一战。” 听到元龙立下三年之约后,小别离昏迷了过去,满脸笑容的元龙站起身对已经到了擂台边的李世勣说:“这局我胜了,接下来的两局还打吗?” 李世勣上前抱起小别离,盯着元龙重重的说:“打,咱们现在还没有分出胜负。” 元龙点点头:“行,反正你能做主,那就继续吧。”说完便转身下了擂台。 狂野王猫胡子准备留在擂台上,李世勣却向身后的麒麟王张昌宗问道:“你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 张昌宗应声说:“已经好利索了,打一场擂台绝对没问题。” 猫胡子这么一听就要急眼,他以为李世勣准备让张昌宗替自己,冷不防李世勣继续对张昌宗说:“你将小别离带回大营让医官救治,然后守在那看着他不用回来了,我怕元老派趁大营空虚偷袭。” 张昌宗听不是让自己打擂台,略微有些失望,但依然执行了命令,从李世勣手中接过小别离转身下了擂台。 猫胡子长舒一口气,看样子这场还是自己来,摩拳擦掌准备给小别离报仇血恨,李世勣却转过头对他说:“你也下去吧。” “我也下去?神机王你脑袋没有被气糊涂吧,我要是下去了谁来打下一场啊。”猫胡子听了这话惊讶道。 李世勣斩钉截铁的回复说:“下一场我来。” 猫胡子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问李世勣:“你确定?我们还有机会赢得,你不用这么早就弃械投降啊,下一场我保准将对面打的满地找牙。” 李世勣没有在和猫胡子费口舌,他身上突然散发出一股惊人的气势,将猫胡子迫退了两步,惊起一片飞沙走石,竟是一副绝世高手的做派。 没人会想到李世勣竟然会武功,不光是元老派众人想不到,就连开烎九老里的其他人和李世勣朝夕相处了这么久也不知道。然而李世勣此时的表现,明显是有一身不弱的修为,当真是惊落了一地眼球,一时惊艳全场。 “我们已经到了悬崖边上,第四场是非胜不可,所以这场由我来战,最后一场在看你的了。”李世勣的话惊醒了猫胡子。 仅仅凭李世勣刚才的气势就让猫胡子服气,再说李世勣多年出谋划策积攒下来威信犹在,猫胡子和往常一样选择了坚决相信李世勣的决定,他也转身走下了擂台,放心的将第四战交给了李世勣。 114二比二再次打平,生死战谁来上场 黑龙王阵营第四个出场的人选确实让元老派瞠目结舌,看到李世勣释放出的气势后高俅脸上更是哗然失色,他瞅向刚刚拿下一场胜利的元龙,小心的询问:“我们这边下一个谁去呢?” 楚留香不等元龙点将就坚决的说:“我去。”他感觉到自己血液里的好战已经被全部激发出来了,面对气势强劲的李世勣,无比的渴望一战。 高俅见元龙没有表示,只好自己跟楚留香商量:“要不这阵我们换别人去吧,你留在下一场如何?” “你这么安排是何道理,觉得我赢不下来这一场吗?”楚留香面具下的眼睛充满愤怒的瞪着高俅。 高俅连忙摆手辩解说:“你千万不要误会,我是觉得咱们这边剩下的人中你是最强的了,将留你到下一场更加保险,这一场换别人去周旋一下便可。” 楚留香心中的骄傲如何能容忍自己遇强而退,他听的出来高俅话里话外的意思不过是担忧自己战不过李世勣,他冷笑着对高俅说:“既然是最强,自然要和最强打了,李世勣都已经在台上了,不要让他等太久了,元老派会被笑话无人的。”说完不等还想继续劝说的高俅开口,楚留香施展身法从观望台直接向擂台飘去,像鸟一样滑翔到了十米开外,身法当真了得。 高俅见楚留香不听劝告执意上次,懊恼的甩了下手臂,他没有算到李世勣会有武功伴身,这样下来黑龙王那边的第五场就占尽优势了,不管是猫胡子还是定姜在擂台这种比武方式上都比自家的璇玑、或者是关可成占优势。 按高俅的想法如今元老坐拥战胜两场的优势,大可以采用上驷对下驷方法舍弃了第四场,然后让楚留香出战第五场,这样最终胜利的可能会更大。但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楚留香要强的执念,高俅心想说不得下一场只能让完颜娄室去了,只是这种摆擂台的方式不适合关可成、璇玑这种战将上场,也不利用完颜娄室这种杀手啊,尚未战却已失先手,高俅的心里蒙上一层厚厚的阴影。 楚留香上了擂台后,慎重的拔剑指着李世勣说:“这场我来做你的对手。” 李世勣略有些惊讶的对上了擂台的楚留香说:“我本来以为高俅会把你放到第五场的,看样我还是高估了他对元老派高手的掌控能力,也是,他毕竟还太年轻。” “未战先怯不是我楚留香的作风,就让我来看看你到底是真有一手,还只不过是徒有其表罢了。”话音未落,楚留香的身法一施,接连带出一连串身影,围观众人的眼睛都跟不上他的速度,明明有无数的身影,却给人一种他消失在了擂台上的感觉。 楚留香一件变换了多种身法,围在李世勣的身周寻机下去,可李世勣虽然未动,却使楚留香找不出一丝破绽。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围观者看着擂台上楚留香分身千万的身影以及站在那岿然不动的李世勣,双方这么久竟还未交手一招。 楚留香维持身法需要耗费大量的体力,眼看还是不能在李世勣身上寻到破绽,楚留香一狠心停下了身法。等擂台上的众多残影消失,围观之人赫然发现楚留香还站在原来的位置,手中的剑依然指向着李世勣,仿佛他将才根本就没有动过一丝一毫。莫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差错,刚刚发生的一切其实根本就是幻觉? 就在围观的众人还在惊疑时,楚留香又动了,众人都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楚留香这次虽然还是很快,但却肉眼可见的身影,只见他笔直的冲李世勣刺出了迅疾一剑。就在二人之间相距不过十步时,双方的观望台上都传出惊叫,就在围观者猜测下一刻擂台上会发生什么时,楚留香竟然从他们全神贯注的眼中消失不见了。 就在众人准备擦拭眼睛时,在他们眼中消失了的楚留香下一刻出现在李世勣三步之外,更让他们哑然失色的是,李世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向前伸出了右手,俨然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了消失的楚留香向他刺出的致命一剑。 李世勣谈谈的说:“唯快不破是对的,但你还是不够快啊,我依然能看到你手中的剑。” 楚留香隐藏在面具下的脸布满死灰,势在必得的杀招被破,他沸腾的热血都已经冷了下来,就连心脏的跳动似乎都变得缓慢,虽只是一招,但他已一败涂地。 见楚留香沉默不语,李世勣轻轻推出一掌,明明只是隔空打出,楚留香的身子却翩然而起,如同他开始滑翔到擂台上,一股不可推卸的外力又将他原路送回到了元老派的观望台上。 楚留香满眼惊骇的看着依然站在擂台上的白发老者,他的失败在意料之中,但神机王李世勣竟然会如此的强大,这一点远远出乎了楚留香的认知,已然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胖子也很强大,但那是因为他有着旁人能无法媲美的身体天赋,而李世勣的强大却在于他是以凡人身躯创造出了奇迹。这两种力量虽然都无与伦比,让人不能抗衡,可一个是与生俱来,只能让人心生羡慕却无能为力;另一个则是后天修炼,使人不敢置信但却油然渴望。 再一次震惊全场的李世勣如同普通老人般走下擂台,淡然的回到了自己阵营的观望台,拍了拍还沉浸在刚才那一幕中的猫胡子肩膀,平和的对他说:“该你上场了,结果最终如何就看你的了。” 小别离惨败所导致的士气下降,在李世勣展现出了神迹一般的表现后重新爆棚,狂野王猫胡子对李世勣重重点了下头,充满信心的说:“瞧我的吧。” 他没有带上自己心爱的擂鼓瓮金锤,而是张手示意定姜把小别离遗落的九龙缠身哮天刀递给自己。双眼肿的如同核桃般的定姜将刀放到猫胡子手里,却没有松开手,而是抽泣着对猫胡子说:“哥哥,答应姜姜,安全回来。” 115放心等我回来吧!你真的考虑好了? 猫胡子豪放不羁的大笑一声,握紧九龙缠身哮天刀,给定姜留下一句:“姜姜,放心的等我回来!” 他转身上了擂台,刀指元老派观望台,掷地有声的吼道:“来战。” 见猫胡子在擂台上嚣张的不可一世,关可成、璇玑纷纷请战,就连血杀手完颜娄室也意动着想去打擂,提着两个板斧的子冈更是嗓门大开要去教训猫胡子。 不知所措的高俅看着群情激奋的众人没了头绪,点哪个的将都不满意,只能求助的看向元龙。 面对打平的情况,最后这一场就是生死之战,元龙也不得不慎重对待,虽然自己这边不是没有高手,但元龙不觉得能有稳胜猫胡子的。元龙心里先是将关可成和子冈二人排除,然后在璇玑和完颜娄室之间徘徊,不知该选谁出战。 就在元龙犹豫不决时,一个娓娓动听的声音传到观望台上:“都别争了,这一场我来。”众人的目光随着声音汇聚到那张不再被斗篷遮掩的绝世容颜上,说话的竟然是五散人中的神秘人。 无关赶回碎星关,配制三元丹的其他药材早已备好,从小年那里取过五心棠,无关当场配制出三颗水丸。 三元丹配成后,怎么给昏迷的神秘人服下去又是难事,还好无关经验丰富,先让侍女用手抬起神秘人的脖颈,再拿筷子撬开神秘人的牙关,等抬高她的下颚后,无关亲自用小勺将已经磨成粉并用水稀释后的三元丹一点一点的送进神秘人嘴里。 三元丹果然有效,才喂进去没多久,神秘人脸上的紫黑就开始退散,显现出她原本白哲光洁的面容。等千尸毒被三元丹完全破解以后,昏迷不醒的神秘人睁开了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面前站着的无关,神秘人莞尔一笑,用犹如天籁的声音问无关:“你没有事吧?” 无关看到神秘人清醒后自是惊喜万分,又见她清醒过来后首先关心自己,不好意思的小声说:“敬修姐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那恶婆娘的暗器打到,还中了千尸毒昏迷这么久。” 神秘人笑着安慰一脸自责的无关道:“姐姐这不是好了吗?姐姐相信如果当时暗器是向姐姐射来,无关也会毫不犹豫的扑过来替姐姐挡暗器,竟然如此无关就不要自责了啊。” 听了神秘人的开解后无关才稍微好点,神秘人又接着问道:“现在碎星关局势如何啊,无关快给姐姐说说。” 无关脸上一变,良久才支支吾吾的将元龙和小别离约定打擂决定碎星关归属的事情告知神秘人。怕神秘人担心,无关省略了自己前往兰贺山采集五心棠结果被定姜等人抓走之事。 神秘人没想到在自己昏迷期间发生了这么多事,虽然感觉无关对双方势力打擂的原因有所隐瞒,但神秘人没有继续向下追问这件事,而是急切的问无关:“打擂台的结果如何?” “我回来的时候第一场还没开打,也不知道胖子现在怎么样了。”无关脸上写满了担忧。 不等神秘人质疑无关话里的漏洞,询问无关为什么等擂台开始后才给自己解毒,门外就传来“咚”的一声巨响,接着就是胖子的吼声。 听到胖子回来了,无关立马转身快步向外走去,打开房门后首先映入无关眼帘的便是胖子胸膛上的伤口。无关赶紧小跑过去,将身上装有独门配置金疮药的小瓶拿出来,拍拍胖子的手,轻声对他说:“胖子乖,快坐下,我给你止血。” 胖子看到无关后就安静了下来,乖乖按照无关的要求坐在了地上,无关这才能伸手够到他的伤口。 无关一边将金疮药倒在胖子的伤口帮他止血,一边哄着他:“胖子稍微忍一下哦,马上就好了,不会很疼的。” 凭借一身武力足以横行天下的胖子就那么用大眼睛看着无关轻柔的动作,静静地坐在地上听着无关的安慰。 “这一场是赢了还是输了?”无关身后传来甜美中夹杂着焦急的问询声。 无关转过头看到神秘人正站在门口,扶着屋门,他忙说:“姐姐你怎么起来了,你身上的毒才解了,还需要好好休息才行,快躺回去。” 神秘人摇摇头,用不容置疑的语气给无关说:“你快问问胖子,现在的情况怎么样。这一场我们到底是赢了还是输了?” 无关已经给胖子的胸膛上好了药,正准备给他处理手上的伤口,见神秘人问的这么迫切,只能无奈的向胖子问道:“胖子啊,敬修姐姐问你是不是把对面的坏蛋打败了,你告诉她好吗?” 说完对胖子充满信心的无关就低头帮他处理手上的伤口了,结果等了好久也没有听见胖子答应“嗯”,无关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胖子,却发现胖子竟将脑袋扭到一边不敢看他。 无关忙安慰他:“没事啊胖子,咱俩就是来这帮忙的,尽力了就行,剩下的事交给元龙他们办就好了。” 神秘人看到胖子的表现就知道元老派前景不容乐观,等无关安慰完胖子,又看他脱下外衫帮胖子包扎好手后,向他问道:“有没有办法让我马上恢复。” 无关以为没听清,反问道:“让你即刻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见神秘人坚定的点头,无关的心里一咯噔,便知道他的敬修姐姐这是要去打擂,强如胖子都受了伤,可想而知这个擂台是有多危险。无关嘴上忙说:“敬修姐姐你这是异想天开呢,怎么可能有办法,我是被称为医仙,但我可不是真正的神仙啊。” “你有办法,就别骗我了,我太熟悉你了,就别撒谎了。”神秘人无情戳穿了无关善意的谎言。 无关拿这个姐姐完全没了招数,只能严肃的对她说:“我是有办法让你立刻恢复状态,但你可要想好了,这会对你的身体产生损伤的,事实只要你安心休养几天,就能自己恢复起来的,没必要操之过急的。” “时间紧急,管不了那么多了。”神秘人依然是那么的毅然决然。 无关沉声道:“好,我帮你,等我配置下药草,只要泡一个时辰的药浴就能让你恢复,但很有可能透支你的身体,以后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神秘人点了点头,回房等待,无关将一切准备好以后,留神秘人在屋内忍受药效的痛苦,出门想要找个地方静一静,却遇到了被急匆匆抬着送回来的笑和尚,等仔细检查过笑和尚的伤势后,无关眼里的担忧之色更重了。 116生死擂台第五战,却要先话内中情 观望台上的元老派众人见神秘人请战,都欲言又止的看向元龙,等他做决定。元龙关切的问:“你的身体能行吗?” 神秘人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说:“放心好了,无关已经帮我完全恢复了。” 得到神秘人肯定答复的元龙终是下定决心:“好,第五场就有你来。” 神秘人又冲元龙甜美一笑,转身上了擂台,向已经等的急不可耐的猫胡子走去,身后的元龙又关切的对她说了四个字:“敬修,小心。” 神秘人没有回复元龙,只是脸上笑的更甜美了。猫胡子没有想到元老派最后派上来的竟是个女人,他不耐烦的冲神秘人摆手说:“你们元老派的男人呢?让他们上来和我打,这可是生死擂台,你一个女人跑上来添什么乱。” 神秘人拔剑指向猫胡子,一本正经的对他说:“元老派张敬修,前来讨教。” 猫胡子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张敬修,张敬修,怎么好像在哪听过一样,好熟悉的名字。” 神秘人也就是张敬修听到了猫胡子的碎碎念,愤愤地说道:“狂野王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觉得我的名字熟悉是吗?那就听我一五一十的道来吧:萧别离上任后打击元老派,开烎九老中的狂野王猫胡子、多宝王定姜、斩蛟王钱留三人趁元老派长老张喜不在京师之时大肆屠杀张家,导致人丁鼎盛的张家最后只剩下张喜和正巧同他一起外出的孙女两人,而那个女孩的名字就叫做——张敬修。” 猫胡子顿时如同被九天雷霆劈中,指着张敬修说:“你……你是张喜那个老不死的孙女?” 仇人就身在眼前,张敬修如何还能忍得住,手中玉女剑直刺猫胡子,誓要取他性命以报血海深仇。猫胡子虽然还处于惊讶之中,但是身体反应尚在,挥刀荡开张敬修的玉女剑,嘴里说:“原来你是张家的余孽,真没想到出了名的打得过活不过的老不死张喜竟然还有后代。今天我就结果了你,让老不死张喜体验下自己一直活着却孑然一身的滋味。” 猫胡子手持九龙缠身哮天刀对着玉女剑就是一阵上砍下斩,沉猛的刀招将张敬修逼得连连后退,正是随了猫胡子的狂野性子。大开大阖霸气无比。 俗语说单刀看手,张敬修手中玉女剑威力虽比不上猫胡子的霸道刀法,却凭借着剑法轻灵的优势专刺猫胡子持刀手腕,想从根子上下手攻破猫胡子。 猫胡子被张敬修诡异的剑法搞得烦不胜烦,他仗着自己交战经验丰富,准备用言语扰乱张敬修的心,再趁机击败她。如果单单因为猫胡子有个狂野王的绰号就以为他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狂人,那么和他交手绝对会吃亏。同猫胡子一起出道的很多人都是这样的粗野打法,但历经这么多年,不但能够活下来,最终还能成名的只有猫胡子自己,至于其他人早已不知丧命于哪了。善勇者纵然能一时纵横,却不可能猖狂一世;有智者或许可扬名于世,却护不得周身三尺;唯有二者兼得者方可功成名就。 耳中充斥着猫胡子嘲笑斥骂之声的张敬修稍一思索就明白了猫胡子的险恶用心,蕙质兰心的她怎么可能如此简单就中了的猫胡子的激将法,手中的剑法依旧是重点进攻猫胡子的手腕。 眼看自己说的口干舌燥,张敬修却不为所动,反而自己因为分心好几次差点被张敬修刺中了手腕。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的猫胡子突然改变了打法,张敬修的玉女剑优势轻灵不假,却要凭借身法脚步才能完全施展得出来。猫胡子心想语言攻势既然没用,那我就和你比身法,看看将你逼出原形后还怎么和我一较高下。 猫胡子猛然提高了自己的速度,脚下踏着灵猫步,开始对张敬修飘渺不定的身影紧追不舍,这一变化迫使张敬修的剑法为之一顿。 张敬修本在猫胡子身侧持剑斜刺他的手腕,不防猫胡子这一腾跃后,竟转到了她的身后。一剑刺空的张敬修却没有趁势向前,而是出乎猫胡子意料的后撤一步,左臂抬肘后击,欲要先使猫胡子吃个暗亏。 猫胡子来不及上提手中刀,急中生智将左手蓦地伸前,在击来的肘下向上一托,化解了张敬修的力道,接着反应迅速的向下一封,生生格挡住了张敬修来无影去无踪的后撩脚。 原来张敬修挥击的后肘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真正的杀机隐藏在紧随其后的后撩撩中。两人顷刻之间就迅疾的交手两招,兽限于二者距离过近施展不开刀法的猫胡子先横臂架住张敬修的侧手拳,眼看张敬修就要反手挥剑而刺,猫胡子只能借势跃开,正是占了两人硬拼一招的光。 惊疑不定的猫胡子开口说:“你倒是有几分张玉的架势,可惜火候还是不到家,刚才那几招要是他来使,我可就真要横尸当场了。” 张敬修错失个大好机会,却没有因此沮丧,右手玉女剑挥洒剑招,再次疾点猫胡子眉心。猫胡子大喝一声:“来的好!”也不再用灵猫步,而是分脚扎下马步,九龙缠身哮天刀不去正面迎敌,却从侧面拍开袭面而来的长剑。 张敬修没想到猫胡子又一改前面作风,突然守下来和自己交手,尚未反应过来,玉女剑就被猫胡子的刀大力拍中,张敬修右手剧震,玉女剑几欲脱手。 眼看猫胡子拍开剑后向前一步,手中刀冲着张敬修盖头劈出,张敬修当机立断,右手松开玉女剑,半转身避开猫胡子的致命一刀,而后左手穿过身前接住还在下落的玉女剑,挽了个剑花,直刺猫胡子手腕,这一瞬间的动作犹如行云流水,妙不可言。 猫胡子见张敬修避开了自己劈出去的一刀,当即将身子一旋,手中刀斜向平立,正好挡住了张敬修的一剑,防守成功的猫胡子又重新摆出了门户。 117一变再变缠斗急,难解难分形势悬 张敬修在猫胡子转攻为守后,接连几次寻机进攻全都无功而返,一心死守的猫胡子此时业已摆开架势,将身前身侧护得密不透风。除非张敬修能够一分为二,由此前后夹击或许可以功成,只可惜她不是邪道士,没有学过那些偏门左技。 张敬修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不说这场胜负决定着碎星关的命运,即便是为了报家仇血恨她也不会放过猫胡子。只不过蕙质兰心的她清楚的知道,越是这种时刻越不能急,只有冷静才是致胜法宝。 挖空心思的张敬修突然灵光一现,冷笑的瞥了眼猫胡子,暗道你不是愿意一直被动的防守吗?那么我就让你守个够。 立于猫胡子十尺之外的张敬修猛然刺出一剑,就在猫胡子变换架势挥刀欲挡时,玉女剑却打个转撤了回去,紧接着换了个方向又刺出了第二剑,不敢掉以轻心的猫胡子只能再次挥刀想要格挡,却不想张敬修的进攻又一次半途而废,竟是和他玩起了隔空交战的把戏。 一惊一乍的猫胡子眼看张敬修又斜刺出第三剑,俨然与前两剑的方向又不相同,猫胡子不知这招到底是虚是实,稍一犹豫反应慢了半拍,张敬修的玉女剑就直接朝他刺了过来。 猫胡子的临敌经验真不是吹出来的,眼看玉女剑当胸而来,他直接“噔噔”两步平移左侧,要是面对来势汹汹的玉女剑后退,那就必然会陷入连绵不绝的疾风暴雨中,让自己一直处于危险中不可自拔。只有如他这样寻机平移的做法,方才会给自己保住后退不断,两侧剑锋总比剑尖危险小,况且这样做还会有还击的机会。 然而猫胡子发现自己向左迈出后,张敬修的玉女剑再次停了前刺,俨然又是一记虚招,这完全是在戏耍他了。心高气傲的猫胡子自然不能让这样的闹剧继续进行下去,手中九龙缠身哮天刀向上一拨,此时二人间距足够,猫胡子就势反击,虎虎生风的刀招再次将张敬修逼得步步后退。 张敬修眼看猫胡子如同猛虎出笼般杀向自己,并且将自己彻底压制,脸上却没有一点担忧之色,反而对猫胡子露出了个奸计得逞的笑容。 猫胡子看到张敬修的诡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顿觉不妙,只见张敬修空着的左手一扬,两道光影便朝猫胡子疾射而来。他连忙矮身躲避,避过暗器后猫胡子紧接着刀向上扫,起身挡住了张敬修抽冷子的一剑。然而猫胡子看张敬修依然在冷笑,场下更是传来了定姜的大呼:“哥哥小心。” 才听到背后风声的猫胡子已经来不及躲避,前后“呲呲”两声,暗器破风而出扎进了他的后背,立时猫胡子便仰天大吼:“啊——啊。” 张敬修手中玉女剑毫不停歇,痛打落水狗,欲要借猫胡子受伤后直接取他性命,嘴里还讥讽猫胡子说:“可不光只有多宝王才会用暗器,我的回旋刀滋味如何?别急,这只是开始。” 插入猫胡子背后的两把回旋刀中有一把正中他右边肩胛骨,实力大受影响的猫胡子面对张敬修越来越凌厉的剑法险象环生,渐渐有些招架不住。在避过张敬修撩来的一剑后猫胡子借势将刀换手,才得以堪堪稳住局面。 张敬修盯着猫胡子将九龙缠身哮天刀舞成花的左手,没成想废了他的右手,他还有一只灵活度不下右手的左手,战力并没有收到太大影响。张敬修也不泄气,玉女剑越刺越快,带动了阵阵疾风不断攻向猫胡子。猫胡子在剑影中时而来回闪避,时而又架刀还击。 二人业已交手百招有余,期间在擂台上腾转了几圈,圈内二人打的热火朝天,刀来剑去往往间不容发。围观者也都是屏息而视,无不为擂台上险恶的局势捏一把汗,骇然的等待局势进展。 张敬修久攻不下,猛然又提口气,玉女剑白光连闪,一招七星伴月向猫胡子急刺而去。猫胡子的九龙缠身哮天刀也不示弱,对着剑尖猛突。擂台上刹时响起一阵刀剑撞击之声,只见无数黑白之影相交,二人分开战圈,又各自退开了。 这一场竟是打的难解难分,久久分不出胜负,直从烈日炎炎的午时拖到了太阳即将下山的傍晚,使众人看的是精彩万分,却也急得干瞪眼。 场上的张敬修不欲在拖下去,猫胡子也想结束比斗,二人运气积势,只准备最后一击分出胜负。在这关键时刻,擂台上倒是安静了下来。 此时天色渐黑,李世勣和高俅同时对自家人马大喝:“点起火来。” 自有两边士兵步出,分别在擂台四周插慢了火把,将擂台照的亮亮堂堂。就在火光摇曳之间,二人相对而动,力大招沉的九龙缠身哮天刀与矫捷轻灵的玉女剑各自奔向了对方。 两人突然迸发的气势带动起一阵疾风,刮向擂台四周的火把,激荡起火光,使擂台上变得忽明忽暗,一时竟看不清台上局势,将围观众人急得连连跺脚。 就要二人将要碰撞在一起时,伴随着张敬修的一声娇喝:“拿命来。”玉女剑竟然脱手而出,向猫胡子疾飞而去,这一变化使猫胡子大吃一惊,未想到张敬修会使出这般招数。 面对凌厉之极的脱手剑,猫胡子也将手中九龙缠身哮天刀掷向张敬修,欲要拼个两败俱伤,胜败听天由命。 然而变化丛生,张敬修飞剑之后并未立在原地,而是向前急追。等猫胡子有样学样的掷出刀后,加速追剑的张敬修在毫厘之间滑步斜身躲过当胸而来的九龙缠身哮天刀,速度依然丝毫不减。 眼看猫胡子想要偏头闪避开玉女剑,张敬修左右袖口以更快之势朝前发出两把回旋刀。就在玉女剑距猫胡子身前相差不及两寸时,回旋刀终于撞在了剑柄之上,将玉女剑方向打的一偏,又指向了猫胡子已经侧偏的脖颈。 118擂台战结果揭晓,一家欢喜一家愁 此时的猫胡子避无可避,只能闭目等待血洒擂台的下场。意想不到的玉女剑最终并没有刺中猫胡子,却是被一根不知何处袭来的鞭子给卷住了。 原来就在二人展开决战,眼中只有彼此时,多宝王定姜见火光忽明忽暗,看不清擂台上的情形,担忧猫胡子的她便下了观望台跑向了擂台边,赶到后正好瞧到张敬修的玉女剑飞出,猫胡子束手待毙。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定姜本来就是用暗器的行家,猫胡子没有看清楚张敬修的动作,定姜却发现了端倪。情势危急之下,定姜怕出声提醒也来不及让猫胡子躲避,况且交战中容不得一点失神差错,于是定姜不顾规定冲上了擂台,正好将危在旦夕的猫胡子救了下来。 看到突然插入的第三者,张敬修面色一冷,嘲讽道:“怎么,你们这是想要两个一块上吗?” 不等定姜反唇相讥,发现形势不对的双方人马都赶到了近前,张敬修的嘲讽正如火上浇油,两边并未上场的人被她一激,当场就要打作一团。 还好元龙与李世勣一起发声喝止住了自家人,稳定局面后二人相对而视。元龙率先开口问道:“这一场怎么算?还用得着继续打下去吗?” 面色不太好看的李世勣没了以往的风轻云淡,摇头说:“不用打了,这场擂台战是我们输了,明日我们就会撤军离开。同时我以自身名誉担保,三年内不会再攻碎星关,百姓已经苦不堪言,是时候让他们休养生息了。” 元龙沉声道:“那就一言为定,我和小别离正好约定三年后再战,希望到时你们还能如此老当益壮。” 李世勣留下句:“那你就拭目以待吧。”便带着自家人马退下了擂台。 元龙扫视着缓缓后退的黑龙王大军,对身后众人说:“我们也回去吧,这场战事算是结束了。” 听了元龙的话,众人都转身回走,唯有张敬修还在远眺着渐渐消失的黑龙王人马,元龙走回去一把拉住张敬修的手,在身体僵直的张敬修耳边轻声说:“走吧,先回碎星关。这仇,我迟早会帮你报。” 张敬修美目含泪,没有抽出被元龙紧握着的手,任由他拉着自己跟在众人身后向碎星关走去。 一行人兴高采烈的回到了碎星关,从无关那里得知笑和尚的性命保住后更是开怀大笑。高俅吩咐下去,除了轮值士兵以外,碎星关今夜大庆,众将士一醉方休。 喧闹的议事堂中,醉意已显的关可成端着酒杯跳到桌子上大喊:“都静一静,大家都先静一下,先听我说。” 等众人稍微安静后,关可成才举杯环顾四周说:“今日对我元老派来说,可谓是双子临门,我提议大家一起干一杯。” 众人自然不会扫兴,都摇举起酒杯准备干了,却传来子冈的嘟囔声:“你倒是说清楚是哪两喜啊。” 其他人也想听听关可成解释下这所谓的双喜临门是什么,便停了酒杯,都看向了关可成。 关可成大笑道:“子冈老哥你问的好,大家就听我说道说道什么是双喜临门。这第一喜嘛,自然是我们击退了那该死的黑龙王,守住了碎星关。至于第二喜嘛……” 子冈见关可成卖官司,故意吊大家的胃口,急道:“是什么你倒是说啊,怎么吞吞吐吐的一点也不利索,莫不是还没想好,准备现编不成。” 关可成冲子冈啐了一口,只是两眼不住的在元龙和张敬修之间打转,等众人视线也随他望了过去后,才张口道:“这第二喜自然是要问我们的大元首了,让他说说准备什么时候迎亲啊。” 众人听了关可成的话后哄堂大笑,更是都学着关可成起哄,把元龙和张敬修都给取笑成了大红脸。 一片欢庆中,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的无关直盯着张敬修通红的脸。在听了关可成的话后,从来不喝酒的他倒了一满杯,仰头将酒喝尽,然后不管堂内的热闹气氛,独自起身离开。其他人见无关不声不响走了,一时摸不着头脑,场面有些冷了下来。还是高俅见况不对,端酒起身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才将气氛又推了起来。 同碎星关上的热闹相反,黑龙王大营中的人马明明都在行色匆匆的收拾粮草辎重,整理行囊。大营里静悄悄的没人说话,每个人的脸上都能清楚的看到落寞之色,毕竟他们成了最后失败者。 帅帐中,李世勣正在给躺在榻上的小别离施针,等他将针一一取下后,本来昏迷的小别离兀地睁开眼睛,盯向眼前。等看清是李世勣后,虚弱的小别离急得想说话,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 李世勣拍拍小别离,和蔼可亲的对他说:“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但你现在身受重伤,不能着急,等你缓和下来我在慢慢讲给你。” 他的话仿佛带有一股祥和的力量,从而使小别离慢慢平静了下来。等到小别离安静了,李世勣才缓缓对他说:“我知道你内心很渴望胜利,也清楚你有多么想证明自己。虽然这次我们确实失败了,但也给了你三年的时间来进步。这一次不过是小试牛刀,等到三年后再次卷土重来,那时才是真正的决战。” 小别离通过李世勣的话里意思,明白了最后擂台战的结果,忍不住留下了泪水。李世勣帮他擦净眼角流出的泪水,鼓励的看着他。小别离强忍着不让泪水再次向外涌出,给李世勣回了个坚定的眼神。 李世勣将小别离哄睡着,帮他掖好了被子,起身离开帅帐,这些时日的操心让他也感觉到有些疲累。回到自己帐中的李世勣回想到小别离充满斗志的眼神,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既然还有信心,那什么都好办。 李世勣刚想要睡下,却有人不通报就闯了进来,他定睛一看是麒麟王张昌宗,便顿觉不妙,麒麟王向来稳重,这次却如此冒失的闯进自己帐篷,必有大事发生。 119边城即将遭大难,阳光诡言骗定姜 果然不出他所料,满脸焦急的张昌宗一开口就说:“神机王,大事不好了。” 已经躺下身的李世勣重新坐起,示意张昌宗直言。张昌宗连忙说:“定姜和猫胡子、钱留还有猴格带了五千兵马跟着阳光去了边城,嚷嚷着要将边城平了,来给阳光出气,我拦不住他们,只能来找你了。” 李世勣一听也沉不住气了,向张昌宗确认道:“你说什么?这不是胡闹吗?” 张昌宗还从没见过李世勣发过这么大的火,省和着不敢说话。李世勣定了定神后又问张昌宗:“他们走了吗?” 张昌宗有些唯唯诺诺的说:“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了。” 李世勣再次发火:“你干什么吃的?都一个多时辰了,你这才来告诉我?” 欲哭无泪的张昌宗说:“我开始就来找过你,但你那时候在帅帐,不让任何人进去打扰,我就只能回去了。这不才听说你出了帅帐,我就急忙赶了过来。” 李世勣定了定神,平息了下怒火,才对等着他答复的张昌宗说:“就这样吧,你可以回去了,我准备休息了。” 张昌宗一脸诧异的问:“就这样任由他们去毁了边城吗?什么也不用做?” “那还能怎么办,反正也追不上了。等他们将边城平了,我们正好重新在那上面建一个都城,巩固统治。”李世勣没好气的对张昌宗说。 张昌宗还是不明白,继续问道:“既然想要以边城为都,那我们不就更应该制止定姜他们了吗?” 李世勣见张昌宗这是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了,自己坐了下来,也示意张昌宗坐下,为他释疑道:“边城那地方已经有很多年没人管了,即便是我们带着这数万大军过去,也会被边城的人合在一起抵制的。与其日后同他们勾心斗角,不如让多宝王先将他们一扫而空,我看中的不是边城的人,而是他们作为北方经济中心的地位。” 坐下的张昌宗又提出了个问题:“可要是定姜他们在边城屠杀一场,传出去名声只怕不好,到时候恐怕人心惶惶的,谁还敢来边城啊,那边城还能保持经济中心的地位吗?” 李世勣笑了一下:“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商人追逐的是利益,只要我能给他们足够的利益,即使有生命危险,他们也会纷涌过来的。至于收服人心的手段,你就大可放心了,我有的是手段。三年后,我就能让边城不逊于元老派的京师。” 张昌宗听李世勣解释了这么多,虽然还有些问题没有明白,但不好意再继续打扰李世勣休息,既然李世勣说不需要去阻止定姜等人,那就不用他操心了。 张昌宗起身向李世勣告辞,李世勣也叮嘱他早些休息,明日大军便要撤退,定姜等人又不在,明日还有很多地方让他操心。张昌宗应了后就退出了帐篷,没有看到坐在榻上的李世勣瞬间苍老了很多。 通往边城的大道上有一支连夜行进的部队,领头的赫然是定姜五人,借着月光可以看到他们的脸上都显得杀气腾腾的。 擂台比斗结束后,一身怨气无处发泄的定姜回到大营,没让各人散开,带着几个人到了自己的帐篷。 一进帐篷还没等坐下,定姜就愤愤地开口问阳光:“你是怎么被元老派抓走的?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你被抓走,我们原本可以用交换无关的由头来打这场擂台,即便最后我们输了也用不着撤军。现在就因为你被抓了,我们才被迫接受了对方的条件。这倒好,辛苦了这么久,什么也没捞着就要撤军了。” 阳光委屈的看着火冒三丈的定姜,悻悻的说:“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就被他们抓起来了啊。就和往常一样,我带人到了边城后,先将粮食购置好,然后就去鹊仙楼住了一夜,结果第二天才从鹊仙楼走出来,就被人打晕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碎星关了。” 定姜声色俱厉的问:“那个鹊仙楼是干什么的?” 阳光听定姜问起了鹊仙楼,唯唯诺诺的不敢回话。定姜又怒气冲冲的重复了一遍,阳光不敢隐瞒,只得老老实实的说了:“鹊仙楼是边城最有名的青楼。” 定姜声音再次抬高,将其他人都吓了一跳:“你说什么?青楼?这么关键的时候你竟然还有心去逛青楼?看我不打死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说着定姜就抡起鞭子向阳光身上抽去,阳光又不敢躲,只能乖乖站在跟前等鞭子落下。 定姜看到了阳光可怜巴巴的表情,心里又软了下来,雷声大雨点小的鞭子不等落到阳光身上就回卷到了自己手里。 定姜阴沉着脸对长舒了口气的阳光说:“不要以为这样你逃过一劫了,我再问你,鹊仙楼内外有没有人看到你被抓走了?他们知不知道你的身份?为什么你说是早上被抓走的,可为什么直到中午都没人去给你的副将通报一声,还是他自己去找才知道你被抓走的。是因为这些边城人都是刁民还是说他们本来就和元老派是一伙的,暗通曲款一起合伙抓了你。” 阳光明知道定姜这是在无理取闹,但一来他清楚这个时候如果不能给定姜找个发泄怒火的渠道,最后遭殃的肯定还是自己。二来阳光也对鹊仙楼生有怨言,他们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但在亲眼看到自己被抓后,鹊仙楼竟然不给自己手下通报,导致自己最终没能被解救回来。 于是阳光肯定的回答定姜:“我怀疑鹊仙楼就是元老派设下的暗子,因此他们才会知道我的确切行踪,并提前准备好了对付我的手段,我才会被他们这么轻松的抓了起来。” 说到这阳光悄悄瞅了定姜一眼,看她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就又继续说道:“而且边城内蛇龙混杂,必然有不少元老派的奸细,要不是这些奸细封锁了消息,我怎么可能就这样被悄无声息的送到了碎星关。一个大活人被抓走肯定会产生不小的动静,我的副将却始终被蒙在鼓里,这就能证明边城里心向元老派的不在少数。” 120屠杀盛宴进行时,从此世间少一城 听完阳光的解释,定姜脸上的怒火反而平静了下来,她扫视了一下屋内的几人,不慌不忙地说:“阳光是我的孩子,别人不心疼我心疼。于公,边城有众多元老派奸细;于私,我要为阳光出气。阳光在边城被抓时他们全都熟视无睹,那就不要怪我把他们平了。既然不帮我的孩子,留下也没有什么用处,你们跟不跟我一块去。” 猫胡子力挺道:“他们敢这么欺负咱们的人,就必须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正愁一肚子怒火没地方发呢。” 钱留木讷的应了两个字:“我去。” 猴格更是阴测测的说:“既然是杀人的活,算上我一个。” 阳光看到在定姜的号召下有这么多人支持自己,心里暗叹把事情给闹大了,但表面上却做出被感动的热泪盈眶的样子,绞尽脑汁的想了个理由对大家说:“大家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我们刚刚和元老派定了停战的协议,就这么大张旗鼓的打着旗号去打边城,影响不太好吧。” 哪知道他的话直接被定姜给反驳了:“我们是和元老派有协议,但那是说不会再去攻打碎星关,可没说不能去打边城。再说了,我管他协议不协议的,欺负了我的孩子,我就要去打回来。” 张宗昌小心的说:“这事是不是去和神机王商量一下,擅自行动只怕不是太好啊,万一坏了事……” 定姜不等他说完就抢白道:“我看你受了次伤后就变得胆小怕事起来了,你如果不想去就留下,我们自带人去。给自家孩子报仇能坏什么事?就算是坏事我也要去打,李世勣也管不了我。” 张宗昌还欲再说,猫胡子却已经吵闹了起来,猴格更是插进来刺挠了他两句,眼看其他人都面色不善的盯着自己,张宗昌只能闭口不言。 定姜看到没了反对的声音,当即发号施令道:“愿意替自己孩子报仇的跟我走,至于那些导致越来越小的,就留在大营好好看家吧。” 定姜当先出了帐篷,猫胡子、钱留紧跟了出去。阳光无奈的看了一样打定主意不去的张宗昌,也一咬牙出了帐篷。猴格走在了最后,给张宗昌留下句话才随了出去:“如果不想多宝王以后一直找你麻烦,还是晚点再去给神机王汇报。” 张宗昌出了帐篷后,定姜等人已经点了五千骑兵出发了,想起猴格给自己的衷告,张宗昌拖了一个多时辰后才去李世勣的帐篷说了这件事。 骑兵行进了一夜后,在即将抵达边城时,定姜下令找地方休息,等养精蓄锐后,晚上再进攻边城。阳光看了眼忙碌的定姜,悄悄将猫胡子拉到了一边,小声在猫胡子耳边说:“狂野王,你快帮我想个办法,边城哪有那么多奸细啊。我还以为多宝王是闹着玩的,现在看她的架势是真准备将边城屠了啊。” 猫胡子威严的瞪着阳光,回他说:“开玩笑?你看我们像是开玩笑吗?” 阳光急了:“你再不想办法制止她,一会边城可就真血流成河了,那我不就是罪魁祸首了。” 猫胡子沉声道:“你以为大家都是傻子吗?除了姜姜是真心为你出口气,其他人之所以会参与进来,不过是因为大家都想要发泄心中的怒火。” 阳光辩解道:“可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找边城发泄吧。” 猫胡子被阳光气笑了:“谁说是随随便便找的,现在整个北方都在我们的掌控下,就这个边城还把自己当个事一样,要点粮食还要花钱来买,不拿边城开刀都对不起那些买粮食的钱。” 阳光被猫胡子的一番话说的闭上了嘴,沉默起来。 猫胡子又对阳光说:“这当口谁敢挡着大家,那火指定就冲谁发,你要是想拦自己去拦,我可不去当这个替罪羊,边城我也是打定了。” 说完猫胡子不再理会阳光,直接掉头走了。阳光愤怒的踢了一下地上的沙土,嘴里说的却是:“牡丹,这下真要永别了,你可千万别怪我啊。” 士兵休息了一天,业已养足了精神,定姜抬头看了看傍晚的天空,翻身上马,手中鞭子直指前方,对部下说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目标边城,出发。” 五千骑兵带来的声势相当浩大,马蹄声雨点般的落下,向着夜色笼罩下的边城疾驰而去,对于边城百姓来说,今晚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边城本身是从集市发展起来的,所以虽然边城四周有城墙的存在,却经久未修,破落不堪,而且低矮的可以纵马跳过,只能起到象征意义罢了。 当边城的商家、住户感到大地的震动,还在云里雾里时,骑兵要么从没有城门的门洞里进入,要么跃过低矮的城墙,然后明晃晃的刀枪杀向他们看到的每一个边城人,只一瞬间,就开始了杀戮盛宴。 定姜和阳光一起一千骑兵从正门杀入,猫胡子、钱留、猴格也各带一千骑兵从剩下的三面杀了进去。定姜还专门留下一千骑兵散布在城外,让他们猎杀侥幸逃出边城的漏网之鱼。 屠戮还在继续,从四个城门开始,空气中快速的染发着血腥味,整个边城都在骑士的马蹄下颤抖。刚刚还是热闹万分的集市,还有川流不息的人群,然而只是刹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便化为了乌有。 尤其是猴格负责的西门,那里成为整个边城最惨烈的地方,如果说其他几个方向只是将人间变成了地狱,猴格表演杀戮的西门就是将十八层地狱融合到了一块,将地狱的残酷表演到了极致。 西门死去的边城人不像其他几个方向那样,要么被刀劈死,要么被抢捅死,即使都是死亡的下场,号称屠嗜王的猴格又怎么会让他们死的那么轻松呢? 当猴格一马当先冲进了边城时,他的胸膛里、脑海里甚至是心里就充满了暴虐。此时的猴格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性,他迫不及待地将看到的每一个人都撕得粉碎,让他们彻底消失在世上。 121猴格当先创地狱,龟公出手即惊人 猴格身后留下的不是尸体,而是一堆如果称为千刀万剐都丝毫不为过的烂肉,压根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只有支离破碎的躯干,不成形状的肢体,其中还零碎夹杂着大量人身上的其他部位,当然还有将地面完全染红的鲜血…… 跟在猴格身后的骑士也都被他的疯狂给感染了,每个人都像失控了一般尽情发泄着自己的杀戮欲望,他们要亲自用双手抹杀边城的一切,施展出无尽的手段,仿佛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获得身体和精神上的满足。边城的西门沉浸在了血光之中,被一个修罗带领着一群魔鬼慢慢吞噬了…… 当第一声惨叫声响起来时,边城最有名的销金窟里,那个跛脚驼背的龟公就有所察觉,他瞬间从鹊仙楼两扇大门前消失,片刻后出现在了鹊仙楼的最高处。 站在这里能够将边城的一切都收拢进眼内,龟公看到了从四门开始出现的骚乱,正迅速蔓延向边城的中心,也就是他脚下的鹊仙楼。 龟公又是一闪,旋即在楼顶消失,再次出现已经到了薛大家的门外。即使是如此十万火急之时,龟公司马云明依然轻轻敲了屋门后,才张口说:“薛大家,城中有危险,你快带着姑娘们从地道出城去吧。” 屋内传出薛大家娇媚的声音,同样不急不缓道:“能有多危险啊,难不成还能踏过你司马云明伤害到我?” 龟公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焦急,隔着门郑重对屋内的慵懒美人说:“边城现在有灭城之危,以防万一,薛大家还是先从地道出城避避为好。” 听完龟公的话,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这时门口又来了个全身粉色衣着,面上戴着粉色纱巾的女子,语气有些慌乱的对屋内说:“夫人,粉蝴蝶有事禀报,城内来了大股骑兵,他们见人就杀,已经快到鹊仙楼了。” 屋内突然从内打开,薛大家依然穿着大红色的纱衣,此时鹊仙楼内也可以清楚的听到外面的凄厉的喊叫声。薛大家语气急促的粉衣女子吩咐:“粉蝴蝶,你和白蝴蝶、黑蝴蝶、绿蝴蝶她们迅速去地道,带着地道内存放的金银财宝向城外转移,赶到联络点和其他人汇合。” 粉衣女子答应后又问:“夫人,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薛大家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对她说道:“不该问的别问,快按我的吩咐去做。” 粉衣女子忙转身走了,薛大家又问一直低头站在旁边的司马云明:“知道这些骑兵是什么来头吗?” 龟公司马云明回道:“北方如今能一次性发动这么多强悍骑兵的只有黑龙王一个势力,方才我观察了一下,可以确定就是他麾下的兵马无疑。” “这就奇怪了,黑龙王好好的不去打碎星关,却派兵到这屠城,莫不是傻了,抑或是惦记上了边城里的什么东西?”薛大家似乎并不害怕越来越近的骑兵,还在猜测这股骑兵的来历。 司马云明也疑惑的摇摇头,他同样不明白黑龙王的手下为什么要来边城大肆屠杀。鹊仙楼里已经开始混乱起来,一间间房门打开,许多衣衫不整的男女从中跑了出来,慌慌张张的向楼外跑去。 从朱红大门外飞进几个人影,砸倒一片想要逃出去的男女。再仔细一看,那几个人影已全都是死人了,鹊仙楼内陷入了更大的慌乱。 门外涌进来一批士兵,将还堵在大门周围的男男女女砍倒,然后将剩下的人都逼上了二楼。士兵守住楼梯口后,将一楼的尸体清理到一边,接着列队守在下面,好像在等人进来。 薛大家和司马云明站在二楼的角落里向下盯着大门,见到当先一个手执长鞭,穿着精干的女人,她身边还带着个给人纨绔感觉的汉子,二人前后脚踏进了鹊仙楼内,列队的士兵就是在等他俩。 龟公一眼认出了走进来的阳光,脱口而出道:“原来是他,怪不得会有黑龙王的人马来袭。” 薛大家不明所以,看向了司马云明,准备听他解释。司马云明对薛大家说道:“那个年轻点的纨绔就是黑龙王麾下开烎九老中的阳光,不出我所料的话,握鞭的女人就是多宝王定姜。” 薛大家冷笑道:“这手笔倒是大的很,竟然一下子派出了两个大将来。” 定姜站在一楼大厅中央,问阳光:“就是这里吗?” 阳光忙不迭的点头称是,得到确认的定姜手中鞭子朝二楼一指,沉声说:“今天我来这就是为了杀人的,你们也不用叫委屈,整个边城的人都逃不掉。因为我的孩子在边城受了难,所以我会将边城屠个一干二净给他出气。” 霸道,无比的霸道,护犊子的定姜一句话就将还存活在二楼的人震慑住了,惊起了一片抽泣声,很多人的脸上都流露出绝望的表情。当然,薛大家和司马云明除外,这两人依然是用审视的眼光在看楼下。 定姜一眼就看到了风情万种的薛大家,挥手对身后的士兵说:“给我射死那个红衣服的狐狸精。” 随着话音,立即站出来了三十多名弓箭手,他们分成前后两排,全都拈弓搭箭对准了薛大家。眼看那些弓箭手就要松开手中弓弦,将箭矢射出来,楼上的其他人惊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纷纷远离薛大家的位置,冲两边挤去。 薛大家旁若无人的站在那一动不动,只听龟公司马云明冷笑一声,随即眼前黑影一闪……楼下的士兵只觉四周突然刮过了一道急风,似乎有一道黑影环绕他们而过,遇到迎面而来的风。前排用长枪封住楼梯口的士兵本能一闭眼,然后就听到身后的弓箭手发出了一阵凄厉异常惨叫声,紧接着又是纷乱的倒地之声。 等他们睁开眼睛后,回头看到:一分为二的强弓被丢弃的满地都是,三十多个弓箭手都仰面躺在地上,他们的手腕都在向外溅着鲜血,一个个的蜷缩在地上爬不起来。 龟公司马云明只用了一招,就解决了大厅内的三十多个弓箭手。 122话传奇游龙公子,二女斗各不相让 剩下的士兵大惊,再看向站在圈子里那个其貌不扬的龟公时,都心生怯意,纷纷向后退却。 定姜若有所思的盯着手握一把奇形怪状黑刀的司马云明,示意士兵先将他围起来,暂时不要动手。 士兵们虽然被司马云明的一刀震慑住,但定姜积威甚久,谁都不敢违背她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举起手中的长枪大刀将司马云明围了起来,脸上都绷的很紧。 数十个精干的士兵对一个跛脚驼背的龟公严阵以待,说出去也许会笑掉很多人的大牙,但经过将才龟公惊艳的出手,鹊仙楼里没人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定姜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站在士兵身后对被围的龟公款款说道:“二十年前,就在元老派势力衰弱之际,江湖中有个天门派趁势而起,和元老派分庭抗衡。带领天门派一飞冲天的是个叫做司马云明的俊俏男子,他凭借一把游龙刀接连打败了不胜老头张喜和中原怪医秋风两位元老派长老,将藏龙卧虎的元老派逼的山穷水尽,而司马云明和天门派更是一时风头无量。” 跛脚驼背的龟公静静地听定姜讲述二十年前的江湖事,仿佛定姜说的司马云明只是和他名字相同,除此之外二者并没有什么联系。 定姜见龟公不为所动,继续说道:“然而被江湖人称作游龙公子的司马云明不知进退,竟然孤身杀到了连萧别离都不敢有丝毫妄动的元老派圣地,更扬言要将元老派圣地夷为平地。” 从未听过这段故事的阳光满脸惊诧的问定姜:“既然这个游龙公子这么厉害,为什么我就没听江湖中留有他的传言呢?” 定姜宠溺的看了阳光一眼,没有怪他插话,而是给他解释说:“因为他最后把女神剑给逼了出来,要说司马云明也是厉害,传言除了那个人外,再从未有人能接下叱咤江湖的女神剑三剑,而他却凭游龙刀和女神剑过了五十多招才落败。” 阳光更是大惊失色:“能和女神剑交手五十多招?这不是真的吧?”稍顷他又反应过来,指着被围的龟公说:“你之所以在这讲这个故事,不会是因为他就是那个游龙公子司马云明吧。” 未等定姜搭话,门口又走进两个全身沾满血迹的人,赫然是猫胡子和钱留赶到了鹊仙楼。 猫胡子眼中发出精光,聚焦在龟公手中的刀上,接口阳光的话说:“司马云明败给女神剑后,侥幸保住性命逃回蜀都山天门派,却未料他的不败神话被破后,掌门司马衷竟将重伤的他驱逐出天门派,更是亲自将他打下了蜀都山万丈阶梯。” 一直沉默寡言的钱留也破天荒的长篇大论起来:“所有人都以为他必死无疑,但之后却怎么也没能找到他的尸体,所以天门派对此是诡默至深,而元老派自然也不会去大肆宣传,司马云明就这样在江湖中消失了二十年。天门派也因此衰落,数位外姓弟子下山离开,包括信萌君、千阳等人。” 定姜等后来的二人说完后,才讥讽龟公道:“真没想到,当年名震江湖的游龙公子司马云明,竟然会隐姓埋名到妓院里做起了的龟公。” “游龙公子早就死了,如今只剩下被鹊仙楼老板在垂死之际救下的跛脚龟公司马云明。”龟公一字一顿的说完后抬起头,眼露精光的看向定姜等人,淡定的说:“你们来鹊仙楼想要干什么?” 阳光被司马云明扫过来的犀利眼神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自己的丑态后,指着司马云明跳脚说:“我们来鹊仙楼,当然是为了拆掉这个破楼子。死老头,你已经过气很久了,最好听小爷的话乖乖逃命去。否则不管你是游龙公子也好,还是跛脚龟公也罢,今天都让你死在这儿。” 司马云明嗤笑道:“小娃娃,人不大口气不小,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将老夫……” 话音未落,突然从鹊仙楼门口飞进来两个身影,一前一后的向司马云明袭去。 以司马云明的眼力当然看的清楚前面的身影是具尸体,后面那个身影才是真正冲自己而来的杀手。司马云明手中游龙刀刹那间就如同惊鸿般将尸体分解开来,然后迎面对上了紧随其后的神鹰飞爪。 两把武器相交,发出一声非常难听的“滋啦”响,然后猴格在半空中打了个旋,两个神鹰飞爪快速的向司马云明的头上攻去,招式紧密相连,不想给司马云明丝毫喘息的机会。 但他还是小瞧了这个看上去默默无闻的龟公,不等他转完一个圈,和主人一般其貌不扬的游龙刀就硬生生的从密不透风的爪影中突破开来。要不是猴格反应及时而且应对得当,最后被游龙刀割掉的,就不单单只是那一撮头发了。 慌忙避开的猴格正想退后缓上口气,谁知司马云明的游龙刀竟如追星赶月般缠上了他。面对如附骨之蛆的司马云明,已经知道了厉害的猴格不由心生惧意,气泄胆虚下,猴格狂舞着神鹰飞爪,一边招架着如鱼得水般的游龙刀,一边迈开灵便的步伐飞速后退。 眼看猴格陷入苦战,钱留和猫胡子顾不上以多欺少,拎着武器直接加入了战团。斩马刀和擂鼓瓮金锤都是能够横扫一片的大家伙,当即将周围的士兵逼开老远,随后四道人影上下翩飞,展开了天惊石破大战。 阳光见自己插不进四人的圈子,便抽出铁链,带着士兵杀向了二楼,准备先杀了鹊仙楼内剩下的人。定姜也长鞭一挥,卷到了厅中的拱柱上,借势荡向二楼,人还未到,大把暗器已经疾射向薛夫人。 落花缤纷般的暗器罩在了薛夫人身前左右,让她根本无处可避。薛夫人用避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只见她就地转了一圈,遮挡住她曼妙身姿的红色纱衣像九天玄女卖弄舞姿般飘了起来。如同蝴蝶一样翩翩起舞的纱衣接住了所有暗器,然后原路返回给了正向二楼荡来的定姜。 身在空中的定姜眼看不妙,当即松开卷住拱柱的长鞭,将它抛向楼顶的横梁,趁势向上一拉,方才躲避开密密麻麻洒向她的暗器。这一招不但没讨了好,还被对方以其人之道还了回来。 123薛夫人以一敌二,三王全力战龟公 没能直接从薛夫人的位置登上二楼,定姜便荡到了薛夫人左近过道上,接着挥鞭打散了挡在二人间的人群。可怜的男男女女要么被抽下了二楼,要么被逼回了房间,刚刚还熙熙攘攘的过道上为之一空,只剩下了两个女人在互相对峙。 阳光带领士兵挨个房间搜索,见人就直接杀了,他看到定姜在和薛夫人对峙,深怕不知深浅的薛夫人伤到定姜,于是不再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让士兵继续搜寻落网之鱼,他则直接杀向薛夫人,欲要同定姜一起前后夹击,准备先将薛夫人摆平。 薛夫人立足在狭窄的过道上,长鞭和铁链同时袭向了她,犹如白蛇吐信的长鞭卷向了她白哲的脖颈,狂风摆柳的铁链则横抽那盈盈一握的小蛮腰。 薛夫人舒展腰肢,两只柔软无骨般的玉手上各冒出一团红色绸带,她一边舞动着美妙的身姿一边将绸带分别甩向了定姜、阳光二人,缠住了攻向她的长鞭和铁链。 楼上三人之间的四道武器斗得是旗鼓相当,楼下的惊天大战也毫不逊色,司马云明不愧为二十年前就江湖成名的人物,即便是面对猫胡子三人的围攻,战了如此之久也未落下风。 猫胡子的双锤势不可挡,钱留的斩马刀横扫千军,猴格的双爪阴险十分,但三个高手配合起来难免会有所疏漏。对别人来说,这些漏洞无关紧要,反正是身死的下场,但对司马云明来说,这些稍纵即逝的疏漏已经足够他游刃有余了。 司马云明一人勇斗三人,看上去他似乎被打的不能还手,身影被逼的到处流窜,但这其实是司马云明仗着精妙的步法在三人之间犹如龙游大海般肆意游走,反而是猫胡子三人被见缝插针的司马云明逼得狼狈不堪,只能勉强招架。 好不容易等司马云明漏了个空,站到了三人中间,猫胡子立即使出一式双龙戏珠砸向他,那两把大锤完全封死了司马云明的身前;钱留也配合猫胡子将斩马刀斜劈而去;再加上手上双爪十字交叉,随时准备给司马云明背后来一击的猴格,这一次的攻击看上去似乎天衣无缝,三人一起布了个天罗地网向司马云明罩来。 眼看司马云明就要淹没在三人来势汹汹的攻击中,将要毙命于此时,司马云明静止的身子突然动了,当真是游龙一动满堂惊。 猫胡子明明看到游龙刀砍向了自己脑袋,谁知就在他躲避的下一刻,游龙刀突然又出神入化的迎上了钱留的斩马刀,并且把势大力沉的斩马刀压向了司马云明的身后,正好替他格挡住了猴格的必杀一击。紧接着司马云明的身子借势倒飞而起,避开了猫胡子势在必得的双锤,已经撤回来的游龙刀又再次向猫胡子的头顶撩去。 猫胡子感到自己脑袋马上要遭殃,可他全身力气都灌注到了砸出的双锤之中,当紧之时却撤不回来。眼看游龙刀快要撩到猫胡子的脸上时,司马云明却又突然撤刀了。 原来是猴格看到猫胡子有危险,按动机关将飞爪上沾有剧毒的指尖急射向了司马云明,上次楚留香就是一时没防备,最后伤在了这招下。 司马云明自然不愿意和猫胡子一命换一命,因此撤刀如追风赶月般点向了朝他飞来的暗器。只听“当当当……”一串响声,游龙刀于十万火急间连击十下,将猴格发出的毒指尖一一点飞。稍后司马云明落地,不做停顿反向一刀直接割向了猫胡子。 猫胡子身子还在前扑之中,虽然他听到背后的风声后,开始尽力回转身子,但仓促之间怕是截不住司马云明这一刀。还好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钱留看他危险,赶紧上来帮衬,抡着斩马刀电光火石间斜刺刺的挡下了司马云明反手刀。 司马云明连续两记致命攻击都被对方互相阻拦了下来,他也不泄气,脚下一打转,不再只死盯着猫胡子。游龙刀稍一倾斜,沿着斩马刀快速上滑,欲要让钱留掉下点物件。 这真要让他向上滑到底的话,只怕以游龙刀的锋利,钱留从握住斩马刀的右肩开始一直到半边脑袋都会被削下去。还好此时猫胡子已经回过身来,大锤朝着司马云明的脑袋砸了下来。 又被围魏救赵的司马云明只好无奈的再次撤刀,但他这次没有继续攻击,而是后退一步站立当场,手中游龙刀也是刀尖朝地斜指,没有冲着三人。 猫胡子三人站在一排,各自拿着武器面对司马云明,他们的额头上都挂满了细密的汗水,显然这一会的搏杀已经让他们感到了劳累。 “看样子你们三个是真的想死,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如果你们在缠下去,那我可就真的不客气了。”司马云明的语气里明显带了火气,对三人放了狠话。 猫胡子等人一听这话的意思,敢情刚才司马云明还没使出全力,都感到有些畏惧,无力的感觉由心而生。 钱留突然悄悄的对猫胡子和钱留二人说:“弱点,跛脚。” 猫胡子和猴格听到钱留这么一说,目光都聚焦到司马云明跛了的右脚上,回想下方才的战况。似乎司马云明的跛脚要么一直充当立足脚,要么就在空中躲避,似乎确实是个弱点。于是三人互相交流了一眼,当即下定决心,准备再次杀向司马云明。 未等三人动手,看到三人相互间不住的打眼色,并且目光有意无意的掠过自己的跛脚,司马云明就知道了三人打的什么主意。 深谙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道理的司马云明在猫胡子等人摆出进攻架势时,抢先动手。 司马云明左臂衣袖突然炸裂开来,猛的将三人吓了一跳,目光望去,三人看到司马云明的左臂上竟密密匝匝的缠绕着铁链。 只见司马云明右手的游龙刀突然扣在了铁链上,然后他直接将游龙刀甩向了三人。司马云明轻松的舞着铁链,游龙刀如臂指使般随意攻击着猫胡子等人。 司马云明的进攻一下子更加变化莫测,不但扩大了攻击范围,导致三人进不得他的身,还让三人时时感觉防不胜防,耗费体力的同时心里也时刻保持着紧张。 漫天飞舞的刀影映入三人眼中后,他们都感觉游龙刀是在向自己袭来,便全拿起武器奋力的还击阻拦,却没有发现他们之间慢慢的被司马云明割裂开,相互之间再没了紧密的联系全陷入了各自为战的境地。 124链来带往链先败,带去鞭迎都有缺 一楼内的战斗杀机频现,战圈里的四人各凭本事,愣是到现在还没分出胜负,反而是二楼的战局先有了变化。 一长鞭一铁链同两条红带纠缠在了一起,阳光使出蛮力,使劲往回拽着铁链要和薛夫人一较高下。而定姜则在长鞭上用了暗劲,两人纠缠在一起的鞭子和红带之间上上下下,舞出了阵阵波浪。 薛夫人在两种截然不同的较量方式中渐渐落了下风,再者毕竟女人力气较小,阳光慢慢的将薛夫人拉向了他的一侧。而薛夫人和定姜的角逐更要谨慎小心,二人都用了暗劲,互相比拼着谁的内力雄厚,稍不注意就会是器毁人亡的下场。 二楼的战斗表面看上去比一楼的沉闷了很多,但其中凶险却丝毫不差,三人之间的暗斗根本就容不得谁出半点差错,只要平衡稍微被打破一点,就会分出胜负。 薛夫人眼看局势不利于自己,只能先做改变,当下换了针对阳光的策略。阳光猛然察觉薛夫人手上的力道一减,不等他有所反应,薛夫人就猛的将红带往后放了一段,接着阳光整个人就向后倒去。同时薛夫人透过和定姜纠缠在一起的武器,将积攒多时的内力一股脑全部发向定姜。 趁着定姜手忙脚乱的对付突然涌来的内力时,薛夫人一挥同阳光铁链缠在一起的红带,将二者荡开。然后将红带抛向快要倒地的阳光,将他拦腰一卷,使劲向上一拉,紧接着就把阳光抛到了楼下。 眼看阳光要被摔在楼下,定姜顾不得自己会受伤,强行断开了纠缠在一块的鞭子和红带,然而暗劲反涌,定姜一口逆血喷出,但好歹及时拉住了下落的阳光。可以就在这时,薛夫人的红带如影随形的缠住了定姜的脖子,定姜刚要用机关臂去抓红带,却被薛夫人腾出来的另一条红带顺势缠住了她的机关臂。 掉在半空中的阳光眼见定姜有生命危险,急得朝定姜大喊:“快松手啊,要不然你会没命的,这点高度我掉下去摔不死的。”但定姜仿佛没听到他的吼声一样,即便是自己两眼都已开始上翻,还依然死死拽着手中的鞭子就是不放。 阳光急中生智,将手中铁链分开,弯腰向上一挺,用铁链的利齿隔断了鞭子,向下摔去。他并没有直接掉到地上,因为定姜制造出的缓冲时间,下方的士兵有时间反应,正好接住了他。 侥幸逃过一劫的阳光急切的向上望去,密切关注着二楼的局势。定姜长鞭上的力道猛的一卸,她的身子便不受控制的向后踉跄了一下。趁机缓了口气的定姜丢掉鞭子,手里出现一把锋利的匕首,迅速隔断了缠在自己脖子上的红带。然后借着和自己机械臂角力的红带,顺势向薛大家扑了过去。在前冲的过程中,定姜持有匕首的手更是对着薛夫人丢过去不少暗器,掩护着自己。 薛夫人眼看定姜冲了过来,急忙回拉被割断的那根红带,却比不上定姜的速度,只能当机立断,将断了一截的红带舞了起来,抵挡向她飞来的暗器。 虽然薛夫人把定姜扔出的暗器都挡了下来,但也让定姜趁势杀了过来。薛夫人看近身格斗红带起不到作用了,干脆直接将两根红带收了起来,然后玉手成掌攻向了扑上来的定姜。 定姜面对当胸击来的手掌,心中冷笑一声,准备要让不清楚自己机关臂地玄机的薛夫人吃个暗亏。她也有模有样的将机关臂变掌,假装要和薛夫人对攻。 就在二掌即将相交时,定姜使出蛇影潜行手,机关臂突然软了下来,如蛇一般顺着薛夫人的手臂缠了上去,薄如蝉翼的五根指甲直接扎进了薛夫人的肩头。 薛夫人突逢此变,心里没有丝毫准备的她当即吃了大亏,还好薛夫人反应神速,急忙用健康的胳膊格挡住了定姜再次扎出匕首的手臂,没有继续受到进一步伤害。 定姜见自己不能继续扩大战果,便将扎在薛大家肩上的机关臂拔了出来,然后顺势向后一拉,准备再次攻向薛大家。却不防受伤的薛大家已经迅速向后开来,她接连闪身,片刻就拉开了二人间的距离。 退到安全位置的薛夫人手中红带一闪,便缠到了她受伤的肩头,红带迅速包住了还在流血的伤口。处理完伤口的薛夫人将方才的一幕又回想了一遍,这次她将定姜撤手的动作看的相当清楚,确信自己没有眼花后,薛夫人面色凝重的对作势欲要再次冲向自己的定姜问道:“你抓伤我用的武功是蛇影潜行手吧?” 定姜听薛夫人一句话就道破了自己功夫的来历,心中一凛,停下了自己的动作,笑着回道:“真不愧是混迹青楼的老鸨,眼睛当真是毒辣的紧。没错,我刚才打伤你时用的就是蛇影潜行手。怎么样?滋味相当的不错吧?” 得到答案的薛大家紧接着说道:“我倒是真没想到,堂堂开烎九老中的多宝王定姜竟然会是蛇巢的人?” 定姜疑惑的问道:“蛇巢是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 薛夫人听了定姜的反问后,先是莞尔一笑,然后才回复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既然都承认了自己用的是蛇影潜行手,何必再隐瞒自己蛇巢的身份呢!开诚公布吧,你到底是蛇巢的哪条蛇?” 定姜被薛夫人的一番话说的云里雾里,依然疑惑的问道:“你说的什么蛇啊,还有蛇巢都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我不明白你到底再说什么。如果是想要借此来拖延时间,我只能告诉你打错了算盘。” 看到定姜脸上的表情不像作假,薛夫人一时也搞不清其中的门道了。但她清楚自己此时已经受了伤,不宜继续和定姜交战,所以她面对再次攻上来的定姜,竟直接闪身飘向了楼下。 定姜手中的长鞭刚才已经丢到了楼下,只能在二楼干着急的看着薛夫人。只见薛夫人手中再次飞出红带,学着定姜上二楼的方法,经过横梁和拱柱的两次卸力,轻巧地避开了阳光等人的拦截,飘到了司马云明的身边。 125惊天一刀破围攻,边城战事已停歇 因为薛夫人的突然加入,楼下的战斗也停了下来,此时猫胡子三人身上都或轻或重的挂了彩,倒是没有危及生命的伤口。反观司马云明,不但在自己毫发无损的情况下把三人悉数打伤,还抽冷子将四周的士兵杀了不少。 司马云明将游龙刀挥舞出一片水泼不进的刀幕,猫胡子三人绞尽了脑汁都没能冲过去,每次强攻不成还会给自己留下几道伤。慢慢的猫胡子三人便拖延下去,想要等二楼先分出胜负再做打算。 司马云明自然不会让他们如愿以偿,见他们不再猛攻,司马云明右手朝下一吸,把散落在地上的箭矢一枝一枝的吸到手里,然后将箭矢丢向身后的士兵,将他们杀死,以此来刺激猫胡子三人。 猫胡子三人眼睁睁的看着司马云明捏起箭矢,然后当着他们的面杀死自家的士兵,三人怒火大盛。即便明知司马云明就是在故意诱惑他们,还知道根本冲不过司马云明设下的刀幕,三人却依然义无反顾的冲向了刀幕。 他们不能容忍司马云明的这种挑衅,尽管前方布下了陷阱,猫胡子三人还是陷了进去,从而导致了自己的遍体鳞伤。不过他们也成功牵制住了司马云明,让他没法分心抽手对付剩余的士兵,直到薛大家到了司马云明身边,这一切才得以停下?要是继续这么耗下去,一楼最后还能只有司马云明了。 司马云明刚刚一直背对二楼,事故没有看到薛大家和定姜、阳光三人的战斗,此时瞥见薛大家肩头用红带包扎着,张口问薛大家:“你受伤了?” 薛大家轻轻地点了点头,小声对司马云明说:“这会粉蝴蝶她们差不多应该撤到城外了,我们也搞清楚了是谁破坏边城,是时候走了。” 见薛大家点头承认受伤后,司马云明全身迸裂出强烈的战意,正准备大杀四方时又听到了薛大家说想要离开,司马云明又将杀意收敛了起来。 对敌方的严阵以待视而不见,司马云明坚定的对薛夫人说:“好,我们走。” 听司马云明这么狂妄,双锤、斩马刀、神鹰飞爪、铁链以及铺天盖地的暗器从四面向二人杀来。面对这些武器,司马云明突然气势大涨,仿佛站在那里的再也不是个跛脚驼背默默无闻的老头,而是傲然屹立于武林最巅峰的天之骄子。 司马云明只是出了一刀,足以傲视天下的一刀。猫胡子等人骇然的看着那如同开天辟地的一刀,那一圈浑圆的刀气先将暗器全击碎成渣,又紧接着将钱留的斩马刀一劈两段,然后搅废了猴格的神鹰飞爪,阳光铁链上的锯齿也被一削而平。 只有猫胡子的双锤抗住了刀气的侵蚀,没有收到损伤,然而劈出刀气的游龙刀却在铁链的控制下随意的对着两个擂鼓瓮金锤一点,猫胡子就感觉自己再也控制不住手中的双锤,随即两个大锤子从他手中飞了出去,落到了一旁,“咚咚”两声响后,地面上出现了两个大坑。 众人惊的是目瞪口呆,在发出无可匹敌的一击后,司马云明和薛夫人的身影冲天而起,飞跃到了横梁之上。薛夫人对下面的人撂下一句狠话:“今日尔等毁我基业之仇,来日必当百倍奉还。” 话音落下,司马云明和薛夫人随即冲破屋顶,消失不见。定姜、猫胡子等人面面相觑,却是慑于司马云明的一刀之威,没有下令士兵追击。 就在这时,麒麟王张昌宗走了进来,他看出几人面色有所不对,也没多想,只是对他们宣布道:“大军正向边城开拔,神机王命我当先赶来告诉各位:不管多宝王、狂野王五人对边城造成了多大破坏,但务必在大军到来之前,将一应尸体销毁。同时边城内所有金银货物都不可妄动,等他前来清点以后,留作修建新城之用。” 猫胡子这才回过神来,惊诧道:“修建新城?到哪里修建新城?” 张昌宗见几人都向自己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心想给他们明说了吧,对五人说:“就在这里,神机王准备在边城的框架上扩建一个新城,并将新城作为以后得都城。” 阳光大惊失色,慌忙问:“啊?可我们把边城的人都杀光了啊,还怎么做都城。再说这么多尸体,一时哪里销毁的完啊。” “神机王只给我说了这么多,剩下的你们等大军来了后自己问他吧。至于尸体,我也没办法。”张昌宗朝五人递过去个同情的目光,自己做错的事当然要自己承担,他可没准备插手到其中。 还是猫胡子相当冷静,当即给众人分派任务,他说:“钱留、阳光、猴格和我自然按照进城的方向,各自负责东南西北一块,将自己留下的烂摊子清理了。姜姜和张昌宗一起,带人将边城里的金银物资清理整点出来,以待神机王来后查看。” 张昌宗没想到猫胡子还是把自己牵扯了进来,正想要开口反驳。猫胡子已经当先出门了,阳光和钱留随之跟了出去。猴格脸上阴沉的都能挤出水来,他狠狠地剜了张昌宗一眼,才走了出去,他负责的西门绝对是最难处理的,没办法怪其他人,就只能记恨带来这个消息的张昌宗了。 张昌宗自然是辩不过定姜了,心道自己天生就是个劳碌命,没了办法,也只能无奈的同定姜一起带人去清点乱糟糟的边城里清理各种物资,搜寻金银了。 薛夫人和司马云明避开城中一队队盔甲鲜明的士兵,出了边城后又从城外巡查的骑兵手里抢了两匹马。等纵马狂奔了一会,看到身后没了追兵以后,司马云明的精神顿时萎靡了下来,面色苍白如纸,抓住马缰的双手也打摆子一般不住的抖动。 薛夫人察觉到了他的一样,急忙停下了马,关切的问道:“你强行施展刀气又被反噬了?要不要先停下来休息一会。” 司马云明憔悴的摆手说:“不用了,我还能坚持的住,这里还不安全,先赶到联络点再说。” 薛夫人见他坚持,不再劝解,二人再次扬鞭打马,向远方去了。 126边城肥了黑龙王,物资足够十年用 神机王李世勣第二天中午才率领大军赶到了边城,大军开拔毕竟不同于骑兵出战,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速度也快不起来,所以晚了许久。 开烎九老伤的伤、跑的跑,开拔的一切都要李世勣自己操心,事无巨细全压到了他身上。即便是这样,李世勣还是都处理好了,没有出现一点差错。付出的代价就是不过几天,他头上的白发又增加了不少,看上去苍老了许多。 猫胡子等人连夜忙碌,终于在大军到来之前将边城的尸体清扫一空。虽然空气中还有着浓浓的血腥味,某些角落里依然遗留着片片血迹,但凑合凑合也能看得过去。 以往这个时候边城正是人声鼎沸之时,如今的大街小巷却空空荡荡,偶尔才会看到几个要么身被,要么手提各种物资的士兵,那也是匆匆掠过,他们要尽快将搜寻到的物品送到鹊仙楼去登记造册。 定姜和张昌宗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但如果要描述下他俩此时的表情,真的是活像一直生活在深山老林中的野人突然看到了车水马龙的繁华世间一样。不过任谁看到无数的物资将宽阔的街道完全填满,还有一座座平地而起堆积成山的金银财宝,也不会比他俩好到哪去。 李世勣安顿好大军,又去探查了下小别离,看他精神很好后,李世勣才放下心。他出了帅帐,与前来迎接他的猫胡子等人碰了个正着。 猫胡子等人提心吊胆的站到了李世勣面前,都做好了将要承受他狂风暴雨般批判的准备。谁知李世勣只是面无表情的扫了几人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从他们身边迈过,向边城走去。 面面相觑的猫胡子等人相互间投出问询的目光,发现大家都是一头雾水,摸不清李世勣为什么没有狠狠数落自己。眼看李世勣就要走远,几人只能先小跑跟上去,静观其变了。 不用人带路,李世勣从城外老远都能看到城里的物资集结地,他直接冲着那里走了过去。猫胡子等人在他身后一直跟着,这才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等待审判比迎接审判还要痛苦,李世勣的这种不与作为比有所作为更加让他们难受。 鹊仙楼里,看到李世勣走了进来,还在忙碌的张昌宗和定姜赶快放下了手头事物 ,迎了上去。 李世勣仿佛没有看到定姜,自顾自的对着顶了两个明显黑眼圈的张昌宗说:“辛苦你了,” 兴奋的张昌宗忙回复他:“不辛苦,不辛苦。这小小的边城真可谓是富得流油,现在缴获的东西还没全部统计完,就已经有了数万两黄金,白银什么的更是不计其数。至于外面这些物资,不是我夸口,就是让大军用十年都还会有剩余。” 李世勣虽然早就料到边城内蕴藏的财富惊人,但也没想到竟是如此之巨。有了这些财富,想必足以支撑自己的那个计划了,想到这,李世勣的脸上也有了喜悦之情。 猫胡子几人看到李世勣脸上的喜色,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心想终于逃过一劫。哪成想李世勣突然又扳起脸,拒绝了定姜递过去的账簿,沉声对几人说:“都先把手里的活交给下面的人,先跟我去城外帅帐,我有事要交代你们。” 猫胡子等人刚刚放下的心又重新提了起来,定姜和张昌宗搞不明白李世勣为什么翻脸比翻书还快。但既然有了命令,也只能赶到一旁,对手下人叮嘱了几声,接着同李世勣一起出了鹊仙楼,向城外走去。 等到了军中帅帐,定姜、猫胡子赫然发现受伤的黑龙王小别离、神枪王胤禛、忠勇王扶苏都躺在那等着了,一边还立着银发神工恒温以及在兰贺山同定姜三人分开的无情杀手殇。再加上他们才到几人,可谓是军中所有的重要人物都汇聚到了帅帐,只怕李世勣要交代的事情不小。 李世勣见人来全了,径直走到躺在上首的小别离旁边,开口对将目光汇聚到他身上的众人说:“虽然此次没有攻下碎星关,但并不能就说我们战败了,今天之所以把你们都喊过来,是要宣布一个消息。” 李世勣环顾下四周,接着宣布出一个让翘首以待的众人全都大为惊讶的消息:“我同小别离商量了下,决定凭借碎星关以北的八关四十九城为根基建国。” 将如此重大消息抛出之后,李世勣又挥手制止了议论起来的众人,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诧异的是什么,等我全都说完了,你们再说。” 其他人听到李世勣的话后安静了下来,李世勣才又说道:“当务之急是要先把边城重新修建一下,你们有人也知道,建国以后将会用新城为都,这件事就交给恒温来办了。至于其他的事,等新城筑起来后,我们在具体细说,今天不过是透漏个底给大家,让你们心里有数。” 众人确认李世勣的话说完了,帅帐里一下子炸开了锅,显然是李世勣宣布的消息过于惊人,他们还需要琢磨一下。毕竟昭勋大陆这么多年以来,还从未有两国同时建立的情况,李世勣此举可谓是开了先例,由不得他们不兴奋。 李世勣见帐篷里其他人越谈越兴奋,心中满是欣慰,通过边城事件的发泄和即将建国消息的疏导,这些人脸上的阴郁终于一扫而空,流露出了对未来的憧憬,也终于可以让一直紧绷着根弦的李世勣缓一缓,松口气了。 直到最后众人都在帅帐里用过膳,胤禛和扶苏的伤还未好,先在亲兵的帮助下回去了。接着猫胡子等人也不想打扰小别离的休息,加上他们这些日子的奔波操劳,也感觉到有些累了,都退了出去。 帅帐里除了小别离和李世勣以外,只剩了恒温同殇两人,他俩本来也准备告退的,才一张口却被李世勣喊住。 李世勣要恒温和殇同他一起离开,先去一趟他的帐篷,还有一些事要交代给两人。 127无影军投入筹建,元老派风起云涌 等到了李世勣的帐篷后,李世勣先和恒温商讨了有关建造新城的事宜,给恒温详细讲了他的一些要求。等恒温保证能够尽快督造出一座让李世勣满意的城池以后,李世勣就让他回去休息了。 恒温走后,帐篷里只剩下了李世勣和殇两人,李世勣犀利的目光看向殇,就这么盯了很长时间,殇的脸上依然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许久后李世勣收回目光,沉着的对殇说:“我很想知道,作为一个顶尖杀手,你为什么要加入到我们的阵营中来,不要说你和恒温友情之类的鬼话。我们都知道杀手是没有情感的,何况你作为其中的佼佼者,还有一个无情杀手的名号。” 殇万年不变的表情终于有了轻微变化,虽然一闪而逝,但还是被李世勣察觉到了。殇不急不缓的回复道:“时逢乱世,谁的心中都会有些想法,大家都想要顺势而起,留下一番成就。即便我是一个杀手,对此也不例外,谁又能真做到真的无情呢?至于选择来这里,因为我认为参与角逐天下的这些势力中,这里成为最后胜利者的希望最大,所以我就加入了进来,不知道这个理由够不够充分?” 李世勣静静地听完了殇的这番话,审视的目光消失不见,淡然的说:“我相信你所说的话,相信你是真心想要加入进来,我也可以放心的将一件重任交给你去做了。” 殇抱拳道:“尽管吩咐,殇必然竭尽全力完成任务。” 李世勣颔首道:你如今也知道了我们将会建国,要建国,不但需要明面上的这些军队,暗地里也要有些能够完成各种任务的力量。我想要组建一支游走在黑暗里的队伍,这支队伍能够完成一些极其恶劣甚至枯燥的任务,比如说保护重要人物,担负起侦察敌情甚至是去暗杀。” 殇狐疑的问:“你想让我加入这支队伍里去?” 李世勣摇头说:“我不只是让你加入进去,而是要让你去统领这支部队,我认为你是最好的人选。” 殇未料到李世勣竟然会交给自己如此重任,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李世勣见他不说话,又娓娓讲道:“我准备将这支队伍明明为无影军,你可以先从大军里筛选出合适的人选,将无影军大概建起来,我对无影军没有别的要求,只有一点——足够忠心于小别离。” 殇慎重的答应道:“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建立起无影军,让它能够做到你要求的这些任务。” 得到殇的保证后,李世勣告诉他自己将会全力支持他,然后挥手让殇下去休息,独自坐在帐篷内,双眼满是希冀。乱世已经拉开了帷幕,就等他们在上面肆意挥写了,能否流芳百世,就要各凭手段了。 大庆三日后的碎星关内,就连空气里都蕴含着浓重的酒味。议事堂内座无虚席,已经和黑龙王大军有了三年之约,在打探到对方已经完全撤军后,元龙也有了班师回朝的打算,同高俅商议后,召集众人准备公布此事。 除胖子和无关已经离开了碎星关,其余人都到了,于是元龙站起来宣布道:“如今碎星关的战事已经结束,这次将大家召集起来,是想要告诉你们,除了留下两员大将继续守卫碎星关外,其他人都将同我一起率军返回京师。” 一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都将希冀的目光投向了元龙,谁也不想继续待在碎星关,都希望和元龙一起回京师。元龙却给了高俅一个眼色,示意他起来告知大家。 高俅只能无奈的站起来当这个恶人,装作没有看到向他身上扫来的目光,不紧不慢的说:“虽然我们同黑龙王有了协定,但不能因此就不做防备了,所以我同大元首商议过后决定,左右护法、五散人都将随同大元首回京,还有新加入的板门神子冈以及想随我们前去京师一游的小年小友。除此之外,鉴于三大法王中的狮子王伤势过重,需要回京修养。至于留守碎星关的重任,就要交给豹王和熊王了。” 璇玑和熊二虽然不太乐意,但还是遵令了,毕竟也没有比他们合适守关的人选了。元龙见高俅已经将一切安排好了,当即宣布道:“左护法留一下,其他人都回去收拾收拾,明日便要开拔回京了。” 等众人散了后,元龙面色沉重的对高俅说:“这次回京师后,只怕长老会就要和我摊牌了,不知他们会用些什么手段,倒是让我期待的很。” 高俅在元龙点名留下自己后,就对此有所预感,此时得了元龙的提醒,不禁有些黯然,语涩道:“一切未必会像你所想的那么悲观,如今南方的萌新团虽然分裂,但毕竟还在闹腾,长老会依然需要倚重你来平定南方。再说你才率军将黑龙王打退,守住了碎星关,也会让长老会有所顾忌。他们也许有些小动作,却不敢肆意妄为。” 元龙脸上的忧郁并未退去,良久后不甘道:“要是长老会真同你所说,只是有些小动作,我也就忍下这口气。但如果他们欺我太甚的话,到时候大不了将元老派这七十二城一分为二,我也和他们掰掰手腕,看看这种结果他们能不能承受的住。” 说罢元龙锐利的目光看向高俅,向他问道:“你我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并肩作战了这么久,如果我同长老会闹翻,你会帮我的对吧?” 高俅没有丝毫犹豫,当即点头道:“咱俩相互扶持这么多年,我不帮你帮谁,放心吧,如果真的出现了那一幕,我肯定站在你这一边。” 元龙得了高俅的回答,傲然道:“你我兄弟联手,天下间又有何惧,就让我们一起闯一闯京师的龙潭虎穴,将那汪死水搅个底朝天。” 高俅看着自信的元龙没有说话,虽然表面上答应了元龙,但一想到自己如今是“智囊”家族最后的希望了,他心里就有些犹豫不决。开弓没有回头箭,若是一步走错,他和整个家族都将会陷入无尽深渊,恐怕再也没有机会翻身了。 元龙大军还未开拔,元老派内部就已经暗流涌动,局势即将一触即发。 128文城暴动杀百万,趁乱而逃金财神 江客在文城外等了一整天,眼看天色将黑,聚集在城门前的百姓见今日无望进城,都已经慢慢散了。 江客如今也没有别的去处,寻思自己的紫雷身法业已有所小成,不如晚上凭此潜入进城去一探究竟,看看文城何故将大门紧闭一天。 终于等到夜色降临,江客身法疾闪到了城墙下,寻了个相对好向上攀爬的地方,拿出匕首,借着墙砖的缝隙如爬山虎一般上了城墙。 不等他决定接下来该做什么,文城内突然火光大作,顿时杀声四起。不明所以的江客见城墙上的军队纷纷下了城头,向城内赶去,连忙找了个偏僻的角落,隐身其中。等大股部队都走了以后,他看到一个落单的士兵,忙抽身而上将士兵打晕,拖到角落后换上了士兵的行头。 原来是沈三白三人见天色已黑,点火为号,聚集文城百姓进攻金家父子的军队,他让东云带人消灭城内的士兵,沈三白则亲自同飞扬大侠、有心事一起率众去围攻鸠占鹊巢霸占了城主府的金家父子。 金家父子虽然在城中布置了五千装备精良的兵马,但他们根本没有料到文城百姓会骤然发难。稍一动手,散落在城中各处,没有防备的士兵就让文城百姓给消灭了大半,还是城墙上的士兵杀下来,才有了零星的抗击。 金家父子正在城主府内商议大事,他们准备以文武二城为根基,顺势起兵,凭借财神赌坊的财力以及多年做下的准备,想必金家割据一方还是可行的。 就在二人陷入憧憬之时,士兵来报文城百姓突然暴动,已经将城主府围了起来,金百万顿时大急,慌忙同士兵出去查看情况。金财神业已听到了城主府外铺天盖地的呼喊声,他心知不妙,没有跟父亲一起出去,而是一个人偷偷跑到了后院,找了身下人的衣服换上,只要情形稍有不对,他就混进愤怒的百姓中逃出去。 沈三白带领数千百姓轻松的将城主府内的百余士兵家丁打散,他正提着刀和飞扬大侠、有心事向里搜去,欲要手刃作威作福的金家父子。 金百万和士兵才出去向前走了没多久,就碰到了沈三白等人,他和沈三白相互对视一眼,便彼此认出了对方,金百万吓得掉头就跑。 沈三白见敌人就在自己面前,哪能让他跑了,跨向前一刀砍翻想要阻拦他的士兵,眼看金百万就要消失在黑暗之中,他举起手中的刀对着金百万的后背狠狠掷去。这一下用上了内力,刀疾飞而去,只听黑暗中先是传来金百万大喊了一声:“救命……啊。”紧接着又是“扑通”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便没了动静。 沈三白抢将过去一看,金百万被从后背贯穿的刀扎在了地上,已然气绝身亡。他将刀拔出,不再金百万的尸体,继续向后院搜去,不能逃了金财神。 谁知他搜遍了后院,也没有发现金财神这个罪魁祸首的身影,此时城主府内到处都是纷乱的百姓,想要在混乱一团中找人实在是太难了。 沈三白只能放弃了搜寻,找到一个民团教头,打听到东云正带人在拆财神赌坊,便带着飞扬大侠和有心事向那里赶去。既然暴动已经成功,当务之急是和东云商量如何恢复文城的秩序,将文城的损失降到最小才是重中之重。 等沈三白三人到了财神赌坊,东云早已经命人拆了才挂上去没多久的金字招牌,更是将金财神安排在这的狗腿子悉数杀了。东云看到沈三白后,忙问:“逮到金家父子了吗?” 沈三白告诉他:“我一刀杀了金百万,但是找遍了城主府也没有搜到金财神,只怕他已经逃了。” 东云懊恼道:“你怎么能让这个祸害跑了呢?我这就带人去搜,就是将文城翻个底朝天,也要将他抓住碎尸万段。” 沈三白连忙制止说完就要付诸行动的东云,劝说道:“我们已经掀翻了金家父子的势力,如今当紧的是让百姓停下来,恢复秩序。你先带人把城中的局势稳定下来,我去城门口转一圈,看看能不能逮到金财神这个漏网之鱼。” 东云听沈三白说的有理,当即答应道:“行,我负责去维持城里的秩序,抓金财神的事就拜托给你了。” 沈三白不再多言,又和飞扬大侠、有心事一起快步赶往城门。等他们到了以后,发现城门大开,百姓正在进进出出,沈三白大喊一声:“坏了,只怕金财神那个混蛋已经趁机逃出城外了。” 飞扬大侠安慰沈三白说:“金家父子的势力都已经被你们连根拔起了,就算让他孤身一人跑掉了,还能引起什么祸患不成。今日放他一马,全当是给了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沈三白还没搭话,突然听到有心事指着个方向喊到:“你俩快来看,那个身影好眼熟啊。” 沈三白和飞扬大侠顺着有心事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一个士兵打扮的家伙被百姓围了起来。好几个百姓扑上去想要将士兵抓起来,反而被士兵干净利落的击倒在地,不过士兵倒是没有下狠手要了他们的性命,只是左突右冲想要逃出去。 沈三白看到士兵的背影虽然眼熟,但是没有多想,大喝一声:“逆贼休得猖狂,看我来抓你。” 只见他纵身一跃,跳到士兵身后,右手握成爪,像士兵肩头抓去。那士兵早就听到了沈三白的喊声,身子猛然一震,感到背后传来的风声,也没有闪避,让沈三白抓了个正着。 沈三白没想到如此轻松就将士兵抓住,准备好的后招都没有用上,但他不做多想,紧接着又将左手伸出,抓住了士兵的另一个肩头,然后他就要用力后拉,欲要把士兵撂倒在地。 士兵没做半点抵抗,让沈三白抓住了他两处肩头,就在沈三白要将他撂倒时,没有回头的士兵开口说了一句话,让沈三白僵在当场。 “二哥,好久不见。” 129兄弟离别重相见,夜话互叙坎坷历 沈三白听到熟悉的声音,不敢置信的松开了双手,等士兵缓缓转过身,沈三白看到了那张自己日思夜想,却已被泪水遮掩住的面孔,不禁哽咽了起来,一时激动的说不出话。 紧跟在沈三白身后的有心事对着士兵扑了过去,呜呜大哭道:“江客,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士兵正是江客,他换了行头以后,本想趁机跟着其他人到城内查探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想士兵们全都被纷涌而来的百姓打倒在地。最后连他也被百姓包围了起来,他慌忙解释自己不是文城的士兵,只是进来打探消息的,愤怒的百姓哪会听他的解释,直接就向他打了过来。江客无可奈何,只能且战且走,等逃出城去在做打算,于是有了沈三白三人看到的一幕。 沈三白毕竟不像有心事还是个小孩,他迅速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疑惑的问江客:“老三,你不是去武城送信去了吗?怎么又成了金财神的士兵?” 江客右手轻轻拍着将自己紧紧抱住,不住嚎啕大哭的有心事背部,伸出左手抹去了脸上的泪水,不顾自己成了大花脸,苦笑着回应沈三白说:“二哥,此事一言难尽,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先找个地,我再慢慢说给你听。” 沈三白听江客这么说,便向周围的百姓拱手道:“诸位,在下是千阳城主的徒弟沈三白,此次推翻金家父子的暴动就是由在下发起的。” 周围的百姓有认出沈三白的,当即应声道:“我认识你,征兵那天你站在千阳城主身边,你不是和城主出征去了吗?怎么就你一个人,千阳城主呢?” 沈三白怕如果现在将千阳死了的消息告知百姓,会引起不必要的混乱,当即挥手示意百姓安静,用内功催动声音,将自己的说的话送到每一个百姓耳边:“关于千阳城主的事,稍后城主府会统一为大家解答。现在城里还一片混乱,在下必须去和东云一起维持秩序。”接着又一指江客接着道:“这位是我的义弟,沈三白可以用身家性命担保,他并不是金家父子的走狗,还请各位让在下将他带走。” 百姓没有继续纠缠,周围的人群分出条路让沈三白、江客等人离开,沈三白连连拱手示意,带着江客和有心事同人群外的飞扬大侠汇合,向城主府赶去。 东云已经稳定了百姓,将他们劝出了城主府,等看到四人回来后,东云急忙问沈三白道:“抓住金财神了吗?” 沈三白摇头对东云说:“我还是去迟一步,当时城门已经大开,未能抓住金财神,恐怕他已经混在百姓中逃了出去。” 东云听到让金财神跑了,将手中的武器狠狠摔在地上,破口大骂道:“还是让这个混蛋给逃了。” 骂完后他看到了沈三白背后身穿士兵行头的江客,直接他向沈三白戒备的问道:“不知这位是?” 沈三白见东云也误会了,忙说:“他是我义弟江客,当初我来文城找千阳城主时,他也赶到武城送信去了。” 东云听到沈三白的解释后神色缓和了下来,又向沈三白问道:“现如今已推翻了金家父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沈三白指了指会客厅,示意进去说,东云也察觉到了外面眼多口杂,不适宜说这些要紧事,便当先带着四人向会客厅走去。五个人各自找了个座位坐下,沈三白向江客问道:“现在你该说说是怎么成了金家父子的士兵了吧。” 江客一把抓下身上套着的士兵行头,露出自己本来的衣服后解释说:“什么金家父子的士兵,我就是在文城外面呆了一天,进不来城。所以随手打晕个士兵,换了这身行头进来打探一下消息,现在还没搞明白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呢。” 沈三白听了江客的解释,方才放下心,顾不上和他细说,又对东云讲:“现在都这么晚了,我看还要劳驾你去给依然聚集在外面百姓解释一下,让他们先回家休息。等明日我们商量个方案,再告诉百姓我师父去世的消息。如果现在就将消息散播出去,我怕百姓会情绪不稳,导致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到时候就不太好收场了。” 东云感叹道:“还是你考虑的全面,既然这样,就按你说的来办,我先出去安抚一下百姓,你们兄弟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好好叙叙旧吧。” 等东云快步走出会客厅后,沈三白和江客分别给对方简略的讲述了二人分开后自己所经历的事情。他们没料到各自的经历都如此的坎坷,更是分别有了一个城主师父,并且都已经离世。 江客使劲一拍身旁的桌子,恨道:“萌新团欠我们的血债更多了,大哥计然的仇,千阳城主的仇,还有死去文武二城士兵的仇,有朝一日我一定会亲自讨回来,以慰他们在天之灵。” 沈三白接着道:“还有你所说的武城那些人也不能放过,既然金财神的手下苍狼在武城,我估计他逃离文城后肯定会去武城。等我将文城的事办完后,陪你一起去武城给虎贲城主报仇,斩杀了那个逆徒张广兴,再手刃了金财神。” 飞扬大侠和有心事没有想到和江客才分开没多久,武城就发生了这么多事,连紫雷奔虎都不幸去世了。二人异口同声的对江客说道:“我也陪你回武城报仇。” 江客见得到了三人的支持,当即激动的说道:“好,就让我们一起杀回武城,先杀张广兴,然后整合文城和武城的力量,再同萌新团决一死战。” 四人在会客厅交谈到天亮,依然感觉还有很多话没有说,直到东云敲门进来让他们用膳,方才停了下来。 吃早饭间,沈三白和东云相互商议了下如何处理文城的后事,最后准备在城主府前向百姓通告千阳城主以及文城三万将士的死讯。届时将全城缟素,所以百姓一同为亡灵祈祷,然后将民团整编,加紧训练部队,准备为阵亡将士报仇。 二人最后却为文城城主该由谁当争执了起来,虽然他们都认为文城不可一日无主,但都推让对方来当文城城主。见许久都争执不出个结果来,二人只能商定,等全城为阵亡将士守灵三天后,由百姓来决定文城城主的归属,方才作罢。 130东西镇守使相见,文武二城归何方 就在文城百姓得知文城出征的兵马悉数战死沙场,为他们哭的惊天动地,全部披麻戴孝全城缟素之时,在通往文城的干道上行进着一支万余人马的部队。 为首的将领头戴凤翅金盔,身披龙鳞锁子甲,后面还罩着件金色打底上绘白龙的战袍。手里提着支长近三米的赤金雁嘴镋,再配上胯下那匹浑身雪白,毫无杂毛的骏马,当真是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突然前路飞驰来个探子,老远就喊了长长一声:“报——报。”直等奔到近前,话音依旧未落,探子翻身下马,半跪在将领马前,施礼后说道:“启禀镇守使,我等接令在前探路,负责剿灭沿途窥探大军行程的宵小,方才正碰上个衣衫褴褛贼眉鼠眼的货色,小人本想一刀结果了他。不料他声称是文城城主之子,因此小人未敢将他杀了,只得回来禀报给镇守使知道。” 这将领正是萌新团十三太保中的二太保宇文轩,撝谦在任命他为西镇守使时,给他下达了他寻机攻占文城任务。 宇文轩心里一寻思,文城城主连带着他的三万大军全都葬身火海了,此时的文城肯定内部空虚并且群龙无首,不正是他进攻的最佳良机吗?于是宇文轩领命后,点齐人马直接杀向文城,他准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还没防备的文城。 不想这还在路上,就听探子说抓住了文城城主的儿子,宇文轩心中奇怪,当即命探子将俘虏带上来,准备一探究竟,问一下文城发生了什么事。 金财神变换身份从文城逃出生天后,一想自己前一刻还在和父亲相谈甚欢,准备大展宏图,后一刻就和父亲天人永隔,自己更是惶惶而逃如同丧家之犬般,不禁就悲上心头。金财神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够不幸的了,不想就在他下定决心要去武城东山再起时,还没走出多远又被人给抓了起来。 宇文轩审视着被带到他面前的金财神,见他趴在地上不住的瑟瑟发抖,宇文轩眉头一皱,手中赤金雁嘴镋一挥,对禀报的探子呵斥道:“文城城主千阳英雄了得,怎么可能有这么个窝囊废儿子,给我将这个假冒的家伙拖下去斩了。” 探子就要上前将金财神拉走,这时金财神也是豁出去了,一个猛子从地上站起,朝宇文轩喊到:“少爷我跟千阳那个老家伙没关系,我爹叫金百万,我叫金财神,遍布天下的财神赌坊就是我家开的。” 宇文轩饶有兴趣的盯着金财神,直到将金财神看的极为不自在后才调侃他道:“你这一会是城主之子,一会又是家里的赌坊开遍天下,可你这个公子少爷却这么落魄,说出去谁信啊?” 金财神没在意宇文轩的调侃,愤愤不平的说:“老家伙千阳死后,我爹金百万成了新的文城城主,我自然就是少城主了,骗你干什么。要不是文城那群刁民造反,现在少爷我正在文城享乐呢,还会被你们抓起来威胁?” 宇文轩琢磨了下金财神的话,听他的意思似乎这段时间文城发生了许多事,宇文轩重视起了面前这个家伙,准备从他嘴里再掏点消息出来。 宇文轩下令全军暂停前进,就地休息,而他则又问了金财神一连串问题,终于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等宇文轩将得到的情报理清后,他心生一计,只要金财神没有哄骗他,这个计策就有极大的可行性。若是最后成功了,到时不但能够不费吹飞之力就拿下文武二城,还可以得到源源不断的钱财,何乐不为呢。 只是这个计策想要实施的话,还需要和张熜共同协作,想到这里,宇文轩命副将率领大军择地驻扎,他自已则领了百来余亲卫,带着金财神往武城去了。 大太保张璁领令后没有像二太保宇文轩那样冲武城急行军,而是率军稳步前进。张熜性格素来稳重小心,他当初在浪子身边当左右手时,就以行军谨慎出名。现在独领一军后,他身上担负的责任更重,自然更加不会唐突冒进。在行到距武城还有百里处时,张熜就寻了个安营扎寨的好地方,命令大军扎营休息,而后派了众多探子前往武城打探情报。 在张熜心里,虽然撝谦一把火将武城的援军烧了个干净,可还是紫雷奔虎孤身逃了出去,何况一万人马的损失对于以武得名的武城来说根本谈不上伤筋动骨。有虎贲的带领,再加上一众武林豪杰,武城依然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张熜已经做好在此打一场长久战事的准备了,反正撝谦也没有给他下死命令,要他必须尽快打下武城。 张熜驻扎了两日后,已经从探子返回来的消息中摸清了武城的近况,他没想到在千军万马中肆意穿行都毫发无损的紫雷奔虎,最后竟会死在了徒弟的手里。可怜虎贲一世英名却因识人不明落得如此下场,即便张熜与他互为敌手,也不禁为他唏嘘一般。 既然紫雷奔虎死了,不管接任的是浩然拳张广兴还是别人,对于张熜来说,武城的威胁都下了不止一个档次,张熜一时对拿下武城信心大增。 张熜正在苦思冥想该用什么计策攻占武城,有小校进帐禀报:“将军,西镇守使要见你,他已经到了大营内了。” 张熜一惊,抬头诧异的问小校:“你说谁来了?” 小校见张熜没听清楚,就又重复了一遍:“西镇守使也就是二太保来了,他想要见你,说是有要是相商。” 张熜寻思着宇文轩不是带兵奇袭文城去了吗,怎么又跑到自己这来了,难不成是奇袭失败来找自己借兵来了?但宇文轩都已到了自己大营,不管如何还是要去见一见,张熜当即起身对小校说:“前面带路,我去迎迎二太保。” 话音才落,帐外就传来一阵大笑,接着就有人掀开帐篷走进来说:“哪敢劳驾你去迎我,还是小弟先来拜见吧,哈哈。” 131二太保自投虎穴,张广兴徒儿遇险 张熜早就知道宇文轩大大咧咧的豪迈性子,所以也不责怪他不请再来,擅自闯进自己帐篷的行为。 张熜大开双臂,快步上前同满面春风的宇文轩狠狠拥抱了一下,等二人分开后,张熜疑惑的问道:“你小子这是遇到什么高兴事了?难不成你已经攻下了文城,还在那找到了个美娇娘,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来我大营报喜。” 宇文轩听张熜问,没管他调侃自己,只是脸上的喜色褪去,转为郑重,扫了一眼帐篷里的小校后没开口。张熜看到宇文轩的举动,挥手示意小校下去,而后和宇文轩一同坐下,又开口问:“你到底有什么大事要和我商议,怎么一会喜一会忧的。” 宇文轩见帐篷里只剩他和张熜两人,方才小声讲道:“现在有一个良机,可以将文武二城同时拿下,事关重大,由不得我不重视。” 张熜刚才还绞尽脑汁寻思怎么攻下武城呢,现在听宇文轩这么一说,忙问道:“说说看,什么良机?” 宇文轩一股脑把自己如何在急行军路上遇到了金财神,并从他口中打探出有关文武二城的内幕的消息对张熜全盘托出。他等张熜理顺思路后,才又说:“我准备利用这个叫金财神的小子,让他鼓动武城人去进攻文城。等他们两败俱伤后,你我二人在趁机而动,坐收渔翁之利。” 张熜考虑了一下宇文轩的计策,犹豫的问:“那个叫金财神的家伙可靠吗?如果他到武城后不去兴兵报仇怎么办,再者就算按他所说,武城现在的城主张广兴是他扶持上去的,但张广兴立足未稳,会不会用武城的力量帮他攻打文城还是两可。” 宇文轩眼见张熜犹豫不决,便哈哈大笑道:“你说的我早就考虑过了,已经有了对策,你大可放心,不需为此担忧。” “哦?你有什么对策能防备金财神反水?”张熜好奇的问。 宇文轩给张熜解释道:“金财神和文城可是有杀父之仇的,就算他狼子野心不替父报仇,我也不可能放他一个人去武城。这次我会和他一起前去,到时候寸步不离的跟在他左右,由不得他不按照我的意思去做。” 张熜站起来对宇文轩大吼:“不行,这太危险了,我军才杀死武城一万兵马不久,现在正是武城人对我们恨之入骨的时候。你孤身一人前去,万一暴露了身份,岂不是自投罗网。” 宇文轩也起身丝毫不让,坚决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已经下定决心走这一趟了,你不用再劝了。” 张熜见宇文轩如此果决,知道再劝他也听不进去,只能说:“既然你非去不可,我也就不阻拦了,你就说需要我做什么吧,我必然尽力而为。” 宇文轩脱口而出道:“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我此去武城,如果能将武城的大部分人马调动出来,还请你莫要直接趁武城空虚进攻。而是和我麾下的人马同步协作,等文武二城都疲累了后,再一起进攻拿下他们。” 张熜在心里计较了一下,答应道:“那就一言为定,我先恭祝你马到成功了,到时候你我以文武二城为主城,各自担任镇守使,也好相互照应。” 宇文轩见张熜答应,也不墨迹,给他留下句:“后会有期。”就转身出了帐篷,带着人马冲武城去了。 浩然拳张广兴在虎贲下葬之日,当着众多武林同道的面继任了武城城主,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上次他让苍狼一把火把城主府后院烧了,此时他正和苍狼一起视察重修的进度。 突然有打手过来附在苍狼耳边给他说了几句悄悄话,苍狼听完一惊,慌忙对张广兴说:“我这有点急事,先失陪一下,还望城主见谅。” 张广兴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到苍狼脸上的焦急,还是忙说:“无妨,苍狼兄有事可速去,但凡有用的着小弟的地方,直说便是,小弟必定竭力相助。” 苍狼打了个哈哈,急急忙忙的跟打手走了,看着苍狼慌张的背影,张广兴冲一旁立着的徒弟周念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张广兴对周念吩咐道:“念儿,你跟上苍狼,盯着他离开城主府后都去干了什么,回来全部告诉我。” “是,师父。”周念应声后便跟了出去。 苍狼和打手一路回到财神赌坊,径直走到了后院,推开一间偏房的门走了进去。有两个人已经在房中等他多时了,苍狼冲上座一拱手,谦逊的问到:“东家,你怎么来武城了?” 赫然是金财神赶到了武城,到财神赌坊来找自己的左膀右臂苍狼,听到苍狼询问自己,金财神无力的挥了下手,憔悴的说:“一言难尽啊,先不说其他事,我就问你,你现在能不能掌控武城,如果我要兵马,你能召集多少?” 苍狼瞟了一眼站在金财神身后的陌生人,没有直接答复自己的东家,而是委婉的说:“东家,你说的这些都比较敏感,不知这位兄台是……” 金财神不耐烦的打断了苍狼:“他叫文轩,是自己人,绝对靠得住。你直接说就行,不用让他回避。” 眼看金财神都发话了,苍狼便不再纠缠陌生人的身份,张口说道:“现在想要完全掌控武城还不可能,但武城内一半左右的练家子还是能控制住的……” 苍狼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突然听到了屋顶上瓦片的响声,怀疑有人偷听。还不等苍狼有所动作,被金财神唤做文轩的那人已经冲天而起,直接破开屋顶跃了上去。没一会功夫便丢了一个人下来。 苍狼看着地上的人,惊讶的问道:“周念?怎么是你?” 金财神面色铁青的看着苍狼,语气不善的说:“这小子是谁?” 苍狼见金财神神色不太看,知道他误会自己和地上这个家伙有关系,忙对他解释道:“他是武城现任城主张广兴的徒弟,叫做周念,我见过他几面。” 金财神阴沉沉的说:“既然如此,那就把他杀了吧。” 眼看苍狼掏出短刀向自己走来,被摔的头晕脑胀的周念想要从地上翻身爬起,向门外逃去,却被从屋顶一跃而下的文轩踩住,身子动弹不得。 周念见苍狼作势欲捅自己,就在苍狼手中短刀已经狠狠挥下时,周念闭眼大喊说:“不要杀我,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个重要的消息。” 132为保小命揭密事,再话当年武夫雄 苍狼的短刀停在周念的胸口,没有再向下扎去,他向金财神投诉问询的眼神,征求金财神的意见。 金财神不屑一顾的说:“你看我干嘛?直接动手便是,就凭这小子能有什么重要消息,他多半是诓骗我们,想要拖延时间。” 周念忙辩解说:“我真有一个事关你们的重要消息,只要你们答应饶我不死,我就将张广兴准备剿灭财神赌坊的所有计策都告诉你们。” 苍狼瞧周念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他感觉不像是作假,便和金财神商量:“东家,不如让这小子先说,看看他说的消息到底有没有用,反正我们不会有什么损失。” 金财神虽然对苍狼三番两次的犹豫有些不满,但他如今还要仪仗苍狼,要苍狼替自己卖命。金财神准备通过苍狼掌控武城,积攒力量以伺反攻文城,因此金财神给了苍狼几分薄面,没有再继续否定他。 金财神直接冲苍狼说:“不嫌麻烦你就问,但别太耽误时间,我还有要事和你商量。” 苍狼踢了一脚躺在地上如同死狗般的周念,威胁道:“听见了没,别说废话,直接说张广兴准备怎么对付我,要是真的有用,我会酌情考虑留下你一条小命。” 周念疼的龇牙咧嘴,他本意是再讨价还价一番,但看金财神和苍狼似乎都已经没了耐心,只能老老实实的将浩然拳的计策全盘托出:“张广兴暗地里联系了二十七家名门里的十九家,由他们各出人马,准备明晚骤然发难,把财神赌坊在武城除名。明里暗里的各路高手已经盯上了赌坊所有人,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张广兴掌控之中。” 苍狼仰天大笑,也不答话,手中短刀向下便刺。周念绝望的喊道:“你们不守信诺,我都告诉你们消息了。” 短刀划过周念的脖子,却并没有带出血迹。周念哑然的僵视着苍狼,不由得愤怒起来,冲冷笑的苍狼厉声说道:“要杀便杀,你吓唬我作甚!” 苍狼又“噗嗤”耻笑了两下,方才讥讽周念道:“不是我不守信诺,是你小子的消息没有价值,明晚还不一定是城主府血流成河还是财神赌坊在武城除名呢!你要是不掏出来点有用的消息,我下一刀可不会再扎偏了啊。” 感受到脖子上汗毛传来的寒意,在苍狼的谆谆诱导下,周念为了保住小命,一下决心又透漏了一个消息:“张广兴之所以准备对你们下手,是因为他怀疑财神赌坊也在窥探‘武夫’,他怕你们率先得手,才想要先下手为强。” 屋内另外三人的身子瞬间为之一振,他们惊讶的不是周念抛出的消息本身,而是对他所说的‘武夫’心怀畏惧。 如果要问,二十年前哪里是整个大陆最可怕的地方?是元老派的圣地?是天门派的后山?抑或是兰贺山无人能至的险地?都不是,所有人都会毫不犹豫的回答——武狱。 武狱,这是一个让所有人都会闻之变色的地方,不知何时开始,武狱开始为世人口耳相传,从来没有人知道武狱究竟在哪里,甚至没有人知道他是否真的存在于大陆。然而但凡大陆人士,皆会小心避讳,少提武狱之事,以免触犯“武夫”之忌讳。 没错,武夫便是从武狱出来的,他们自称是地狱派来的使者,要把人间变为地狱的分支。上到君王贵族,下到贩夫走卒,不管是打抱不平的侠士,还是罪大恶极的败类。据说只要是被武夫盯上,就只有被他们捉住丢到武狱受苦的下场。 人们开始不信,但自从武狱这个传言流出,江湖武林便时不时爆出巨鳄大豪失踪的消息,据说他们都被武夫抓走投入了武狱,听闻就连元老派长老会中都有长老因此而消失。 不是没有人去寻找过谣言的来源,但所有妄图掀开武夫和武狱真相的人都不明不白的消失或者是丧命了。也因此,武狱和武夫被传的更加的可怕。 直到因为两名长老消失的元老派感到了威胁,在大为震怒的女神剑领头下,无数江湖人士同王朝力量联合起来。最后终于被他们给你发现了蛛丝马迹,顺藤摸瓜查到当时武城城主萧秋水的头上,发现这一切原来都是萧秋水在作祟。 “数十载昭勋风雨,女神秋水平分色。” 萧秋水,少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在二十年前的昭勋大陆上,也许有人会在背后骂他,有人会当面讨好他,更有人会将他当做超越的榜样,但除了女神剑,没有人能够不敬畏他…… 在知道萧秋水是武狱和武夫的背后主使后,女神剑带着数千武艺高强的人马赶赴武城,前去兴师问罪。 双方在论剑崖碰面,萧秋水与女神剑一言不合,两人便在论剑崖上大战了一场,两天一夜过后,二人竟然战得不分胜负。女神剑所带的人马按耐不住,想要借两人硬拼许久,已经两败俱伤之际一拥而上,趁机取了萧秋水的性命。 殊不知就在那时,萧秋水麾下的十一武夫从背后杀出,同这些人马杀到了一块。仅仅十一个人,竟然差点将数百倍于己的高手消耗殆尽。虽然最后油尽灯枯的十一武夫还是被剩下的高手给乱刀分尸了,但女神剑带来的高手也只剩下不足百人。 等十一武夫死后,萧秋水仰天大吼一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世间迟早会变为地狱,我不过是早走一步罢了。” 然后内力已经干涸的他从论剑崖上一跃而下,女神剑带来的人马最后在山脚发现一具摔得血肉模糊的尸体。虽然尸体分辨不清面貌,但从衣着打扮和身材上看,他们最后确定此人便是萧秋水。 女神剑和她带来的人马成为了最后的胜利者,也只是惨胜,他们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许多精英尽出的门派从此一蹶不振,消失在了历史之中。 女神剑考虑到武城对于江湖武林的特殊意义,而且萧秋水和十一武夫首恶已除,所以没有再继续穷追猛打,放过了武城,带领着残存的人马返回了北方。 十一武夫因此一战成名,如萧秋水和女神剑一般扬名天下。从此论剑崖也成了武城的比武圣地,而武城内也经过一番角逐,虎贲最后成为了武城城主。 所有人都认为十一武夫已经成了历史,金财神等人也不例外,他们没想到周念此时又提起了十一武夫,一时感到了震惊。 133此事关键是令牌,文轩财神相博弈 周念观察到三人被震住,又趁热打铁的说道:“所有人都以为十一武夫全死了,但张广兴作为虎贲的大弟子,他多年伴随虎贲左右,竟然发现了一宗秘闻。” 金财神等人全竖起耳朵,准备听周念继续往下说,谁知他竟然没了下文。不等苍狼开口,金财神便催促道:“你倒是说啊,张广兴发现了什么秘闻?” 周念环视一遍屋内的三人后才又开口:“这个消息你们应该没听说过吧!不知道能不能用来交换我的性命。” 金财神见周念用消息要挟自己,当真想让苍狼一刀结果了他,怎奈武夫之事确实事关重大,心底不住骂娘的金财神只能答应周念到:“行,只要你把此事原原本本的说出来,我就做主留下你的命。” 周念依旧不罢休,又诘问道:“你不会是想要先谎骗我说出来,然后不认账了吧,那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怒极反笑的苍狼又将手中短刀的刀刃往周念脖子上压了一压,狠狠说道:“我们东家说话一言九鼎,怎么可能会出尔反尔。你要是在这么讨价还价下去,惹急了我,真就一刀宰了你。” 周念眼看小命不保,不敢再藏着掖着,便往外倒豆子一样把消息的来龙去脉全讲了出来:张广偶尔从虎贲那里发现,原来当年大显神威的十一武夫还活下来了一个,这个奄奄一息的武夫被虎贲从论剑崖战场上找到并救下下来。等他康复以后,就一直替虎贲东奔西跑,寻找好苗子准备重组十一武夫,因此花费了大量的银钱,张广兴也是从城主府的开支里发现了蛛丝马迹,才得以知道十一武夫已经重建了起来。 金财神听完周念所说,疑惑的问他:“要是如你所说,十一武夫已经初有成效,那张广兴怎么还敢对虎贲下手?而且在虎贲遇难时,十一武夫为什么不出手相救?” 周念苦笑着摇摇头:“因为张广兴发现虎贲和十一武夫并不是从属关系,虎贲救了那个老武夫以后,二人好像有协定。据说老武夫给了他一个令牌,如果虎贲有难,只要亮出这个令牌,十一武夫哪怕是在千里迢迢之外,也会赶来相助,但平时二者约定不相干扰。” 苍狼不置可否道:“那就更说不通了,虎贲因为不知道张广兴的预谋,没有提前去找十一武夫这一点还说的过去。但虎贲都死了,双方的约定自然没了,张广兴还想怎么图谋十一武夫。” 周念面对苍狼的疑问,郑重的说:“因为老武夫和虎贲的商定是:认牌不认人。” 金财神倒吸了一口气,惊异的问:“也就是说,谁能拿到那块令牌,谁就能得到十一武夫相助?” 周念点点头,然后对苍狼说:“张广兴将城主府掘地三尺,也没有发现那个令牌,最后他怀疑到了你的身上,认为你也知道这段密事。他以为你已经拿走了令牌,所以才准备对财神赌坊下手,因此张广兴让我紧盯着你,就是担心你会逃离武城。” 苍狼对金财神说:“我看这小子还有点用,要不先留他一条命?” 看金财神点头示意后,苍狼吩咐门外的手下进来,让他们把周念带下去严加看管,又接着说道:“如果真的能得到十一武夫相助,我们的实力肯定会更上一层楼啊。” 金财神也认同说:“即便重组的十一武夫没有当年那么厉害,但我估计也不会相差太远,现在的问题是,那块令牌究竟在哪里?” 苍狼为难道:“对啊,那个令牌不在我这里,看情况张广兴也没有找到,虎贲究竟会把令牌藏到哪里呢?” 二人苦思无果,文轩率先打破僵局说:“武夫之事只是那小子的一面之词,是不是他随口捏造的还两说,当前我们最紧要的是如何应付张广兴。” 不知为什么苍狼才见文轩就觉得他不顺眼,因为苍狼心里总觉得文轩身上有些不对劲,所以文轩开口后,苍狼便冷笑着顶了上去:“这就不劳驾你费心了,我早有打算。张广兴以为他是土生土长的武城人,所以不把我放在眼里,殊不知我在武城经营许久,势力并不比他弱。这一切明日自会分晓,霎时我保证会让张广兴傻眼。” 金财神对苍狼还是比较放心的,所以只是叮嘱说:“早点将武城的是解决了,好集结人马前往文城。” 苍狼自然应是,他见金财神没别的事情要吩咐,便说:“东家大可放心,用不了几天,我就能让武城的一切尘埃落定。你此行舟车劳顿,还要好好休息,我这就吩咐下人重新给你换个房间。” 金财神和文轩又换了个住处,等安顿好二人后,苍狼告退道:“东家,我还要先下去安排一下,也好明天对付张广兴,有什么事你直接吩咐下人,让他们去找我就行。” 金财神挥手示意让苍狼走,等苍狼退下后,化身文轩的二太保宇文轩将房门关严,小心的将周围检查了一遍后,方才踱步到金财神面前,俯下身在他耳旁说:“你这个手下的警觉性很高啊!还好你没露出破绽,要不然让他发现了我的真正身份后,我可就陷在武城插翅难逃了。但那样的话,你的毒可就没人能解了,到时候你也活不长久。” 金财神脸上的冷漠表情消失不见,他怒气冲天地问了宇文轩一连串问题:“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什么时候才能给我解药?” 宇文轩气定神闲的坐在金财神旁边,拿起茶盏抿了两口,悠悠说道:“你不用管我是谁,只要知道咱俩得目标一样,都是为了打下武城就行。” 金财神恶狠狠的盯着宇文轩,咬牙切齿道:“如果打下文城你还不给我解毒,我就和你拼个鱼死网破。” 宇文轩轻声笑着说:“呵呵,你放心吧!打下文城之日,便是我奉上解药之时,绝不反悔。” “那就好,要不然我会让你知道,金财神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意揉捏的。”无可奈何的金财神撂下一句狠话后就起身上床休息去了,因此他没有看到宇文轩双眼里蕴含的阴霾。 134追杀不成反被擒,武城正是多事时 周念一夜未归,张广兴的心头一直环绕着不详的预感。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一宿未睡的张广兴就接到下人的禀报,说苍狼已经等在城主府外,想要见他。张广兴心里咯噔一下,但他面色毫无波动,如往常一般示意下人去请苍狼前来。 看到苍狼后,已经平复了心情的张广兴急忙站起身,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嘴里还关切的说着:“苍狼兄昨日匆匆离开,没出什么事吧!” 苍狼也热情的回应张广兴说:“劳烦广兴挂念了,不说是赌坊里出了一些小差错,我已经处理了。” “那就好,那就好。”张广兴装作高兴的样子回应后,又试探苍狼道:“昨日见苍狼兄久去不回,我就让周念前去财神赌坊关切了一下,不知苍狼兄可否见到我那不成器的徒儿?” 苍狼心中冷笑一声,诧异的回复张广兴说:“昨天没看见念儿啊,难不成哪里出了叉子?” 张广兴得到苍狼的答复后只觉不妙,但他却不动声色,同苍狼一起进了屋。等分别坐下后,张广兴开口问道:“不知苍狼兄今日前来有何贵干啊?” 不想苍狼叹了口气,回复他说:“我也不瞒你了,文城出了些麻烦事,东家让我火速赶回,我今天是来向你告别的。” 张广兴顿时失了方寸,心道估计是周念已经被苍狼捉住,透露了自己的计划。他暗骂一声该死,便尽力挽留苍狼。 谁知苍狼去意已决,只是再三推辞,最后留下一句:“山不转水转,等我办完文城的事后,还会回来,广兴就不要作这妇人姿态了。” 苍狼的扬长而去,更加坚定了张广兴的猜测,恐怕武夫令牌就在他身上。于是张广兴即刻派人去召集十九家名门的人手,谁知人手还没到齐,便有人前来禀报说苍狼带着十几个人匆匆离城而去。 张广兴扫了一眼,发现已经汇聚了五十多个好手,当机立断,带着他们就往城外追去。等追到论剑崖下时,发现苍狼等人竟在那等着他们。 张广兴一摆手,示意身后的人手停下,观察了下四周,看着不像有埋伏的样子,便命令下马,当先向苍狼迎了过去。 苍狼高声大笑道:“广兴真是太客气了,都说了不要送了,你这还非要来送,行了心意我领了,快回去吧。” 张广兴也哈哈大笑道:“苍狼,你就不要装疯卖傻了,乖乖将令牌交出来,我还可能留你个全尸。” 苍狼脸上的笑意敛去,冲张广兴说:“你终于肯放下浩然拳的面具,露出本性来了。令牌不在我身上,而且今天死的也不会是我,你信不信?” 张广兴对苍狼的话嗤之以鼻道:“既然你非要死鸭子嘴硬,也只好由你了,我就不信单单凭你身后的这几个废物,还能翻了天去不成。” 苍狼也不说话,只是“嘿嘿”奸笑两声,张广兴接着就听见自己身后传来了一片惨叫声,等他回头看时,发现五十多个人手已经死了接近一半,自己城主府的人更是一个不剩。 张广兴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二十多个骤然发难,兵器冲自己人身上招呼的帮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半晌后张广兴才对着拿着兵器上还沾染着血迹的帮手问道:“苍狼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以至于你们竟然敢背叛我?” 苍狼冷笑道:“从今天起,武城就只有杨徐李杜,董马孙周八家名门了,不知道这个好处够不够。” 张广兴听了苍狼的话后,感觉身上从头冷到了脚,颤颤巍巍的说:“你……你好大的手……手笔,竟然一下子铲除了……了武城十九家名门,就……就不怕他们在外的子弟寻仇吗?” 苍狼不屑一顾地说:“连本家都被我连锅端了,几个侥幸逃了一命的又有何惧。废话少说,把令牌交出来,我留你个全尸。” 张广兴此时的心情可谓是差到了极点,话被苍狼原封不动的还了回来不说,自己还陷入重围,也不知道今天还有没有逃出去的可能。 苍狼见张广兴不吱声,手往前一挥,剩下的三十多个人便朝着张广兴一拥而上,人人都想要将张广兴捉住邀功。财神赌坊的财力相当雄厚,要是抓住了张广兴,苍狼的打赏肯定不少。 眼看诸般武器即将加身,张广兴微微挑眉,大声喝道:“既然你们想死,我就成全你们。”话音落罢,张广兴眼中流露出浓厚的杀意,也没看到他是如何出招的,向他当先袭来的一刀一剑就落了空。 张广兴躲过了身前的袭击后,双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了出去,使刀剑的两个高手便被他打退了几步。接着张广兴前进了一步,正好避开了后方的一枪一棍,他也不回身,突然冷笑一声,目光中流露出嗜血的杀意。只见他变拳为爪,指尖微曲,竟然用左手一把住了左侧袭来的长剑,接着右手电也似的抓手握长剑之人的脑袋。那个高手顿时大惊,欲要抽身回退,却还是慢了一步,避之不及的情况下直接被这一爪给抓的脑浆迸裂。 看到己方这么多人围攻张广兴一个,结果还被他瞅空杀了人。苍狼一时极为愤怒,手腕一翻,两把短刀就到了他的手中,接着苍狼便跳进战团,冲张广兴杀去。要说这双刀,去势虽然极缓,但似乎将张广兴全身上下的要害都罩在内了。 张广兴发现不论自己怎么闪避,都会被这形影不离的森冷双刀给追上,到时候只怕会给自己身上戳上几个窟窿。刹那间,张广兴迅速地将自己所会的全部武功招式回想了一遍,但就是没找到能够抵挡住这两把刀的手段。 情急之下,张广兴将自己夺来的长剑刺了出去,不等苍狼后续的变招,他便全力冲向了苍狼。哪知长剑还在中途,张广兴突然全身一震,接着他的手腕一松,身子便随着长剑一起倒地。 苍狼向前的冲势一停,手里的短刀又回到了袖中,他看着对面那个身子全藏在灰袍里的人说道:“不愧是毒手董家,果然名不虚传。” 灰袍人没搭话,自讨没趣的苍狼便一指昏迷的张广兴,对自己的手下喝道:“带上他,回武城。” 135武城名门尚有八,不知城主归何方 金财神坐在城主府中那把代表着武城之主的椅子上,苍狼和文轩立在他身后左右两侧。下面还摆着八把椅子,男女老幼神态各异的八人坐在椅子上,昏迷的张广兴被五花大绑后扔在地上。 金财神问了下身后的苍狼:“人到齐了就把他喊醒吧。” 苍狼得到命令后一挥手,便有打手立即上前,提起一桶水朝张广兴泼了过去。苏醒过来的张广兴望了一圈四周,看到那些熟练的面孔后,摇头说:“杨家刀、徐家枪,李剑杜棍誉武城。董家毒,马家器,谢刺周儡有绝活。果然是老八家联合了起来,我就说你们怎么都不答应我共灭财神赌坊的要求,原来你们早就勾搭到了一块。” 闭目养神的杨老爷子没说话,他身旁那位坐姿如枪的中年壮汉也没有动静,再往下一位书生打扮,并在身旁桌子放了把剑的中年男子欲言又止,被他身边的光头男子轻轻踢了一下后便紧紧闭上了嘴。 这边上首坐着的灰袍人遮住了面容看不到表情,他下首那位五大三粗的汉子满脸鄙夷的冲张广兴说:“和你这样欺师灭祖的叛徒合作?我呸,看到你就觉得恶心。”壮汉身旁坐着的玲珑女子也连声应和道:“就是,就是。”八人中最后那个年轻人一脸的木讷,似乎什么都提不起他的兴趣。 苍狼走到张广兴面前,提着他的头发,一把将他拽了起来,然后冲着他的小腹狠狠打了一拳。张广兴干呕几下,抬头看着苍狼嗤笑道:“棋差一招便是满盘皆输,成王败寇,我张广兴认了,给个痛快吧。” 苍狼附在张广兴耳边,小声的说:“只要你乖乖的把令牌交出来,我保证给你一个痛快,怎么样。” 张广兴诧异道:“令牌不是在你的手里吗?” 苍狼审视了张广兴半天,看他的神情不像作假,碍于武城八家的领头人都在场,不好过于逼问,便招手示意手下上前,吩咐他们将张广兴带下去严加看管。 旁观的八人还以为苍狼召集他们前来是想要杀鸡给猴看,没想到才开头张广兴就直接被带走了,他们一时间也摸不清头脑,猜测着苍狼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没让他们等多久,苍狼就说道:“今天请各位来,是有件要事相商。”看众人都盯着自己,苍狼便给他们介绍金财神:“这是我的东家,也就是财神赌坊的老板金财神,他想请各位一同帮个忙。” 八人的视线从苍狼身上转移到了金财神身上,沉稳的如杨老爷子依旧没有出声发表看法;淡漠的有傀儡周家的年轻人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当然还有心直口快的马家壮汉破口而出:“金老板的事就是我马某人的事,尽管开口便是。” 苍狼看除了马家人提前表态以外,其余几家的人都在观望,倒也没有发怒,先给马家壮汉投去一个善意的眼神,方才给众人解释道:“文城城主千阳战死后,我东家便在危难之际接过了这个烫手山芋。谁知等我东家力挽狂澜稳定了文城的局势后,竟然有人冒充是千阳的徒弟,蛊惑无知的百姓将我东家驱逐出了文城。” 徐家的家主一开口就锋芒毕露:“你东家的意思是想让我们帮他抢回文城城主的位置了?” 苍狼哂笑道:“当不当这个城主对我东家都一样,但他有慈悲之心,被百姓驱逐出文城后,只当他们一时受人蒙蔽,并没有怪罪百姓,反而是担忧那个欺世盗名之辈祸害文城。所以才想请各位祝他一臂之力,帮他将冒充千阳徒弟之人斩杀,好挽救文城百姓于水深火热中。” 杨老太爷睁开眼,浑浊的眼睛内射出一道精光,一字一顿的对苍狼说:“不是我们不帮忙,现在武城正是多事之秋,大家都自顾不暇,哪里还有空插手文城的事。眼下最当紧的,还是要先选出武城城主来。” 杨老爷子说罢,剩下七位当家人连声应是,连马家壮汉也换了阵营。金财神眼看大好的局势让杨老爷子一句话就给破坏的荡然无存,当下急道:“你们想要怎么选城主?” 徐家家主接口道:“自然是武城事武城了,由八家各出一人在论剑崖比武较技,胜者为主。” 金财神一听这么安排,自然不干,他嚷嚷着:“那怎么能行,我财神赌坊也是为武城立下汗马功劳的,凭什么只有你们八家出人争夺城主之位?” 杨老爷子见双方就要争吵起来,便站了起来,身上不怒自威的气势让屋内众人自觉的闭了嘴。只听他说:“此次比武杨家就不参加,由财神赌坊递补,你们还有别的意见吗?” 听杨老爷子让出了自家的名额,其余人自然没有异议,于是杨老爷子又说:“既然这样,那就明天论剑崖见真章吧。” 说完后杨老爷子的身子又佝偻了下来,他一边捶着背,一边向门外走去,又留下了一句:“人老了不中用喽,武城还要看你们这些年轻人喽!” 见杨老爷子离开,徐、李、杜也紧跟着他走了出去。苍狼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四人的背影,过了好一会才回睦对安稳坐着的四位家主说:“杨家那个老头子积威日久,但不一定还有多少功力,所以他把自己的名额让给了我们。但剩下那三个家伙也不好对付,尤其是枪痴徐航舟,恐怕除了神枪王胤禛的玄冥铁枪以外,玩枪的就要数他了。” 董家灰袍人发出清亮的声音:“徐航舟交给我了。” 苍狼见他揽走了最难对付的一个,又继续说道:“至于李、杜两家,不管我们谁碰见,应该都不会落到下风,明天就拜托各位了。” 马家壮汉和谢家的女子连声称是,至于不动声色的董、周二人,苍狼知道他们性格如此,因此也不以为意。又说了两句,四人也起身告辞,屋内便只剩金财神,文轩和苍狼三人。 苍狼信誓旦旦的给金财神保证:“东家,你大可放心,明天我一定把武城城主拿下来。” 金财神的答复让苍狼不敢置信:“明天财神赌坊由文轩出战,我还需要你来稳住大局。” 苍狼急忙争辩道:“东家,文轩初来乍到,他还不清楚这些人的门道,还是我来比较稳。” 不待金财神说话,文轩便讥讽道:“这就不劳苍狼管事费心了,对付他们几个我还是有点把握的。” 苍狼紧盯着金财神身后的文轩,恶狠狠的说:“要不然你我二人先打一场,看看谁比较有把握才好。” 文轩当即走了出来,拉开架势回了苍狼一句:“打就打,谁怕谁啊!” 眼看二人一言不合就要动手,金财神用力一拍桌子,愤怒的喊到:“你们当我不存在吗?” 文轩和苍狼见金财神动了真火,又收起了架势,恭谨的站到了一旁。金财神先冲苍狼吼道:“我意已决,明天就由文轩出手,你下去准备就行了。” 等不甘心的苍狼离开后,金财神又对文轩说:“如果你还想要继续合作下去,最好安稳一点,不要打什么小算盘。” 文轩笑了笑后回道:“我当然是想继续合作的,只要你的手下不再挑事,我肯定会一直安稳下去。” 金财神的性命受制于人,对宇文轩自然不如对苍狼硬气,被宇文轩不冷不热的顶了一句后,他也只能愤怒的拂袖而去。 136枪痴当先战器宗,疯五通斗君子剑 论剑崖上人头攒动,时辰明明还早,却已经没有下脚之地了。眼看上山的路都被封死,幸亏武城八个世家有所准备,事先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提前派遣弟子前来清场,将围观的人群驱散。虽然不情不愿,但慑于八个世家的权威,人群还是散了,所以等财神赌坊和八世家的人马抵达时,山脚下人声沸腾,论剑崖上却显得有些冷清。 武城各势力一共派出八个人捉对厮杀,争夺城主之位。为了公平起见,便一起抓阄决定,最后对阵结果为:第一场徐家枪痴徐航舟战马家器宗马燧;第二场为李家君子剑李继迁对董家疯五通董小小;第三场财神赌坊文轩打杜家棍魔杜弼;最后一场谢家鬼精灵谢景微斗周家恶傀周幽王。 枪痴徐航舟当先上了比武坪,手中的那把大枪尤为扎眼,练武之人都说“七尺花枪八尺棍,大枪一丈零八寸”,徐航舟这把大枪却比一般大枪还长了二尺。原来徐家自幼练习的都是霸王枪的路子,祖上更是在武城内种下了一片白蜡树林,为后代提供制枪的白蜡木杆。徐航舟手中的这杆大枪则是由白蜡树王制成,枪杆上细下粗,直而无疤,一丈又二尺八寸正好符合徐航舟的心意,根本无需割锯。 器宗马燧眯着眼看了下徐航舟大枪上的枪头,这个三棱透甲锥还是他父亲为徐航舟打制的,没想到如今却要对付他。马燧没有墨迹太久,也提着自己平时打造武器的大铁锤上了比武坪。 都是熟人,因此徐航舟和马燧没有寒暄客套,二人直接交手到了一块。只见枪痴不动如山,动如雷震,霸王枪带起呼呼的风声直取器宗马燧,而马燧双手紧握大铁锤,抡圆两臂精准无误的砸到了三棱透甲锥。 霸王枪的白蜡枪杆弯成了半圆,马燧面上充血,胳膊上青筋暴起,大铁锤继续向下压去。徐航舟一转枪杆,用了个青龙落地,霸王枪直接滑落到底,接着触地反弹,枪头借着白蜡杆的柔韧劲,正好避过了马燧紧跟其后的大铁锤,向马燧的脑袋甩去。 这一招要是打实,只怕马燧的脑袋会被枪上传来的巨力给砸成稀烂。说时迟那时快,马燧松开了一只手,改成单手抡着大铁锤,凭借惯性躲开了徐航舟气势汹汹的霸王枪。 徐航舟得理不饶人,霸王枪又是一招旋风破道攻向了马燧,只见鲜红的枪缨缭绕,三棱透甲锥藏在其中,急进而上。马燧不急着抡锤迎敌,他双眼紧盯霸王枪枪头的那点银光,等霸王枪近身时,才起锤狠狠砸向枪杆。 大枪被砸的一偏,马燧不等徐航舟再次变招,立时专守为攻,他将手里的大铁锤甩的虎虎生风,砸向了徐航舟。 徐航舟停枪想要缠上马燧的大铁锤,谁知马燧却不和他较量技巧,只是一昧的胡搅蛮缠,仿佛不需要力气一般挥舞大铁锤,一时间压着他打。 枪痴被马燧逼出了真火,想要使出杀招教训他一下,谁知就在他蓄力时,面前密不透风的攻击突然一停,马燧竟然后跳两步,把大铁锤一扔,气喘吁吁的说道:“我认输了。”将徐航舟给憋的一口逆血直往上涌。 棍魔杜弼诧异的问道:“这马燧耍的什么把戏,明明还有一战之力,怎么突然就认输了。” 离得近的李继迁摇摇头,他也不清楚马燧为什么这么做,还是看上去昏昏欲睡的杨老爷子一语道破天机:“马燧这是想要耗费航舟的气力,目的已经达到,他自然要认输了,不然将枪痴火气逼出来的话,他可就不好受了。” 恍然大悟的杜弼不屑的说:“原来如此,这帮家伙真够卑鄙的。” 接着他朝君子剑一努嘴提醒道:“第一场结束了,下面该你了。” 李继迁愁容满面的扫了一眼距自己不远处的董小小,无奈的说:“真倒霉,碰到了这个家伙。” 心里已经有些怯战的李继迁看到董小小已经朝比武坪走了过去,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前。他双手抱拳对董小小说了个请,接着抽剑摆了个苍松迎客的姿势,准备让对方先进攻。 哪知道董小小站在他对面没有一丝一毫要动手的意思,久等不来的李继迁只能说一句:“得罪了。”手中剑舞个剑花就向董小小刺了过去。 眼看剑要加身,董小小却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李继迁心里有些不详的预感。接着他便感觉头晕眼花,四肢无力,长剑“珰”的一声落地,然后人也瘫了下来。 李继迁身子虽然倒地,但意识却很清楚,他疑惑的问董小小:“我明明已经屏住了气,怎么还会中了你的毒。” 董小小用不带情感的清亮声音替他解惑道:“虽然你出剑时屏住了气,但早在你跟在我身后下比武坪时就中了毒。” 李继迁摇摇头后自嘲道:“技不如人,我认输了,给我解毒吧。” 董小小似乎不想理会李继迁,转身便向崖上走去,没看到他有什么特殊动作,李继迁却发现自己能动了。李继迁不得不从心里感叹:这个对手真的不好对付。 已经角逐了两场,枪痴和毒疯子的获胜都没有出乎众人意料。等看到财神赌坊没有将苍狼派出来,而是让在武城名不见经传的文轩上场,确实让人感到惊讶。 棍魔杜弼单手晃着一根齐眉棍跳到了比武坪中央,双手握棍挑衅的指向文轩。文轩自是不肯弱了气势,因为害怕暴露身份,所以他没有动用自己的赤金雁嘴镗,而是随便拿了个哨棍,也跳到了圈子里。 第三场尚未开打,在上面围观的金财神斜瞄了一眼董小小,细声问苍狼:“那个家伙为什么被称为毒疯子?我看他表现的挺正常啊。” 苍狼的眼睛里略过一丝恐惧,小声的答复道:“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你看他表现正常,那是他还没有发疯,等他疯起来的时候,整个武城没有人不害怕的。被灭的那十九家,一多半都是他自己干的,就因为这些世家让他看着不顺眼。” 金财神听的目瞪口呆时,比武坪上的棍魔杜弼和文轩也交起手来了。 137齐眉棍出杜弼至,梨花带雨谢景微 杜弼手里的齐眉棍一抽一打间无不显露着勇猛泼辣,宇文轩的赤金雁嘴镗本来就是霸道无比的兵器,即便是用了哨棍,他发招依旧狠绝。 杜弼自创十二路幻影棍,一出手便是漫天棍影,宇文轩全身上下的关节要害全被笼罩住了。如果宇文轩一动不动,立时就会被打翻在地,但他是个活人,因此他的身子动了,犹如在清风中摆动的柳絮般躲过了杜弼的狠手。 俗话说棍棒一家,杜弼眼看宇文轩不但滑步躲过了自己的招式,还能得空向自己反击。他的眼睛一亮,手中齐眉棍耍的更加卖力,只见杜弼的身影斜起,当头一棍打向了宇文轩。 宇文轩的哨棒正欲要向上格挡,却不妨杜弼又在空中变招,只见他凌空一翻,单手握住齐眉棍前端,棍子后端如蜻蜓点水般落地一点,接着杜弼身子借力,双脚朝宇文轩的胸口连环踢出。 宇文轩的应变也相当迅捷,此时他已扎好马步,不宜在向后退却,于是他的哨棒变挡为抽,来个请君入瓮,奔着杜弼的双腿打去。 杜弼若是执意继续前踢,只怕自己双腿不保,而且他已借着齐眉棍在空中变过了招式,此时他的攻势已成,再想要躲避却是有些迟了。可杜弼能在嗜武成痴、高手如云的武城混出个棍魔的名号,手里肯定有几把刷子。眼看避无可避,杜弼竟变连环腿为剪刀脚,堪堪缠住了宇文轩攻来的哨棒。 杜弼脸上一闪而逝的痛苦表情和微微颤抖的双腿表明,这一下实打实的碰撞他还是吃了不小的亏。棍魔杜弼是不死我就猖狂笑的典型,一招不甚的他面对接踵而来的凌厉攻势丝毫不惧,直接同宇文轩展开了对攻,灵活的步伐似乎是要宣告硬挨那一棒对他来说无足挂齿。 深知杜弼为人的徐航舟摇了摇头,李继迁感到莫名其妙,还是杨老爷子见他实在是憋得慌,才解释了两句:“杜弼开始有些轻敌了,他对面那小子功力不弱,杜弼吃了亏后,前景不容乐观。” 李继迁听完杨老爷子的话后,看着在比武坪上打斗的两人,他的脸上布满阴云,眉头也皱到了一块。董马谢周四家摆明投靠了财神赌坊,杨家不能出手,自己已经输了,要是杜弼再输一场,杨徐李杜四家可就只剩下枪痴徐航舟独自支撑了。李继迁不敢想象要是徐航舟最后落败,城主之位落到财神赌坊阵营后会变成什么样,武城只怕是再无宁日了。 杜弼也知道自己情形不妙,所以他绞尽脑汁在想办法挽留颓势。二人又交手了几招后,宇文轩突然听杜弼大喊一声:“吃我这招仙人指路。” 宇文轩下意识就做出了防备,他手里的哨棒自觉用了招苍松迎客,却未曾料到这只是个幌子,杜弼手上用的赫然是一招流星赶月。仓促变招的宇文轩虽然还是挡住了杜弼的齐眉棍,但一时却也被杜弼给逼得手忙脚乱。 比武坪上顿时出现了有趣的一幕,杜弼嘴里不住的报出一些招式来干扰宇文轩的判断,手中的齐眉棍却一直在用截然不同的招式,将宇文轩给搅的不胜其烦。 杜弼自觉时机已经成熟,于是嘴里又大喊道:“吃我一棍飞龙百变。” 被他幌骗多次的宇文轩此时并没有提早下决断,而是紧紧盯着杜弼的齐眉棍,看他到底想要出什么招式。 却不想这次杜弼没有骗他,而是真真切切的用出了招飞龙百变,宇文轩眼看他已经抢了先手,自己想要以攻对攻是不成了,便走了个“之”字,蜿若游蛇行进般向后躲闪而去。杜弼一招没有得逞,自是不甘心,便随棍而上,非要将宇文轩打败不成。 宇文轩接连后退,眼看就要被杜弼犀利的招式逼到角落,哨棒却还是只守不攻,似乎已经没了反击之力。 站在金财神身旁观战的苍狼见宇文轩落到了下风,埋怨道:“这家伙果然不可靠,一个棍魔就把他逼成这样,简直就是银样镴枪头,竟然还大言不惭的想要打败枪痴徐航舟。” 金财神虽然也有一些懊恼,但让宇文轩出战是他的决定,只能没好气的冲苍狼说:“你有意见吗?” 苍狼观察到金财神面色不善,只得闭口不言,只是看到李继迁等人面上的喜色,他握紧了双拳,脸色铁青。 就在金财神等人落入悲观之时,比武坪上风云突变,被逼到角落里的宇文轩面对杜弼来势汹汹的一记当头棍,猛的矮下身子,哨棒直接扫向对方下盘。 杜弼没想到宇文轩能避开自己成竹在胸的一棍,而且还有反击之力,躲闪不及的他顿时被宇文轩给打倒在地。 眼看宇文轩的哨棒就要从天而落,杜弼的形式凶险,李继迁冲场中大喊道:“棒下留人,我们认输。” 哨棒在杜弼脸上三寸止住,宇文轩见杜弼双眼紧闭没有丝毫表示,便抬头看向杨徐李杜四家的阵营。杨老爷子深知以杜弼的倔强性子,哪怕是死都不会喊出认输二字,只能抹开老脸,替他冲宇文轩说了一句:“你赢了。” 杜弼起身后,自觉无颜继续留在这,便头也不回的下山去了,此时第一轮就剩下最后一场了。 谢景微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冲同样年轻的周幽王撒娇道:“周哥哥,你看人家这么可爱,你肯定舍不得用那些凶巴巴的傀儡来对付人家吧。” 周幽王面无表情的从一旁地上拽起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布袋,随手朝背上一扔,便要向比武坪走去。 谢景微见周家领袖不搭理自己,美目中的两个黝黑眼珠提溜一转,立马变笑为哭,吵闹着:“人家不依嘛,周哥哥真是铁石心肠,非要人家的性命不行,你们都不疼微微了。可怜微微长的这么如花似玉,却马上就要被没良心的周哥哥给辣手摧花了,你们眼睁睁的看着都不帮微微说句话,真是没天理啊。” 看到谢景微的脸色说变就变,一众大佬也是无可奈何,明知道她这是无理取闹,想要狠下心让她去比武坪,可一看她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就连杨老爷子见到她哭花了的脸蛋都不忍心强令她要么弃权要么上场。 眼看僵在了那里,周幽王却不为谢景微的悲呛所动,依然走到了比武坪上,轻轻放下了背上的布袋。谢景微见自己装可怜的手段对周幽王没有作用,当即收起了哭声,恨恨的一跺脚,也飞身上了比武坪。 此时再看她的脸上哪有半点泪水,只听谢景微娇声威胁周幽王道:“周哥哥,微微这么可爱,如果你非要打赢人家,可别怪微微到时候回武城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哭一场。那你可就要担心以后再也没有人卖东西给周家喽!” 围观众人被谢景微的这句威胁给震得一踉跄,就连脸上表情如同万年冰山恒古不化的周幽王,嘴角也不禁稍稍抽搐了一下。 138鬼精灵更胜一筹,第二轮即将开始 周幽王没有理会谢景微的威胁,他解开了布袋口,从中取出两具身上流露出奇异金属光泽的傀儡挡在自己身前,用目光示意谢景微进攻。 武城周家的傀儡和银发神工恒温制作的机械傀儡有些不同,他们制作的傀儡材料各种各样,无论是木头布料还是铁精铜块都能被周家制成傀儡。据说周家曾有一位先祖更是突发奇想,把自己制成了人傀儡,在当时也是名噪一时,可惜命不长久。 除了材料以外,双方傀儡的操作方法也不同,恒温的傀儡偏向于人本身,更多的是让它自己行动,因此恒温设计了许多精巧的齿轮机关,作为机械傀儡的动力,所以至今也不过才有一具。而周家的傀儡则是浑身绕着千年火蚕丝,这些火蚕丝由高温之地的火蚕吐成,因此质地极佳,可耐水火。这些火蚕丝一头连着傀儡,一头连着周家子弟的双手,由他们操控着傀儡的一举一动,所以灵活性和变通性更高。 周幽王被称为周家百年才会出一个的天才,从小就显露出制造操控傀儡方面的非凡才华,他六岁便可以独立制作出了傀儡,九岁就能操控自己的傀儡打败寻常高手。因此等尚未及冠的他在族中都无对手以后,便成为了周家家主。 至于谢景微,别看她外边古灵精怪,其实她从小就聪慧过人,年纪轻轻已经博览群书,熟记了拳经兵谱,与人过招往往可以举一反三。谢家家主染病去世后,她便担任起了振兴谢家的重任。 谢景微见周幽王已经摆好了两个傀儡,知道这一战不可避免了,于是娇哼一声,也亮出了自己的美人刺。 董马周谢四家因为独门绝技相互联系,所以一直同气连枝共同对外,其中谢家的兵器虽然是偏门,却相对独立一点。比如谢景微手上的那对美人刺,就是她根据自己的情况,在谢家分水刺的基础上改进的,其中的妙用连为她兵器打造过程都出过力的三家也知晓不深。 周幽王给身前这两个傀儡取名为善恶无常,他一般出手只用恶无常,故此得到了恶傀的名号。这次把两个得意的傀儡都亮了出来,是因为他对谢景微甚为熟络,清楚这个小魔女内里本事,所以才会小心翼翼的准备好,以防到时候吃了暗亏。 谢景微偷望到周幽王用傀儡把身前护得严严实实,顿时拉下了脸,可怜的嘟囔起精致小嘴。就在众人以为她又要变脸,神情稍有松懈时,脸上刚刚还气鼓鼓的谢景微身子一动,便如离弦之箭般抢先朝周幽王攻了过去。 谢景微骗过了围观众人,却唯独没有骗过周幽王,周家的傀儡操控术本来就要求他们全神贯注,所以周幽王一上比武坪就静心了下来,而且因为对手是谢景微,他又多加了一份小心。故此在谢景微抢攻之时,周幽王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操控善恶无常迎了上去。 谢景微玲珑的身上穿着藕白色的衣裙,再加上手中那双粉白相间的美人刺,身影不断腾挪的她俨然就是只白底粉边的蝴蝶,与周幽王操控的两只外表极为丑陋的傀儡形成了鲜明对比。 周幽王用灵巧的十指操控着傀儡的一举一动,善恶无常身上并没有太多的机关,他们更多的是在用招式和谢景微对战。善无常的两手合力拿着把镐,恶无常却有四只手,上面长的那两只分别握着子午鸳鸯钺,下面两只短手则捏着个夺命双流星,竟全都是偏门武器。 谢景微娇小的身形在善恶无常的攻击间隙中闪转,她一心想要突破这两个傀儡的封挡,傀儡师只要让她近了身,那就只能让她随意揉捏了。 怎奈善恶无常的防御虽然称不上密不透风,但傀儡又没有生命一说,所以即便谢景微的小脑袋里装了百家武艺的破解之道,可每当她瞅空想要冲过去时,善恶无常的武器就会向她身上招呼来,那对专门为了点人要害的美人刺也只能回撤格挡。 谢景微要见好几次机会都一纵而逝,心里便有些恼怒,发狠娇喝道:“你们这两个破傀儡非要挡着我是不?今天我非把你们拆了不可。” 说干就干,谢景微又同被周幽王操控着的善恶无常过手几招,发现善无常的镐法虽然表面上式式相连、招招相扣,但受制于兵器本身的长重,相对于黑无常的流星摆尾和鸳鸯戏水来说,反而显得不够严密。谢景微深知如果想要突破,还要先从善无常身上下手,所以她开始将攻击的重点转移到了善无常这边。 周幽王操控恶无常手中的子母鸳鸯钺冲谢景微劈剁出一招双手推月,为了让这招发挥十成的威力,恶无常的夺命双流星规避了回去。同时善无常也亮出招青龙返首佯攻朝她压了过来。 看上去天衣无缝的合击却被谢景微瞅到了空子,她古灵精怪的脑袋轻轻一转,便计上心来。只见谢景微一个兔子蹬鹰蹿向恶无常,美人刺以深海探珠之式击出。 这一举动令周幽王还以为谢景微耐不住性子,善无常的攻势为之一顿,全力操纵恶无常起来。子母鸳鸯钺眼看就和美人刺碰撞到一起,夺命双流星也趁势而上,如影随形般想要缠上谢景微的四肢。 谁知谢景微在恶无常送上来时使了个仙女转身,灵巧的规避开子母鸳鸯钺的双手推月,接着又一记织女掷梭将左手美人刺飞了出去,却出乎意料的没有攻击善无常本身,而是奔着周幽王和傀儡善无常之间的联系----火蚕丝去了。 周幽王一时应变不及,手忙脚乱的想要控制善无常回身抵挡,还把黑无常的节奏也给带乱了。谢景微却没有乱,她如嫦娥奔月般冲过恶无常身边,等周幽王反应过来火蚕丝水火不侵、刀枪不怕时谢景微右手美人刺已经指向了他的咽喉要害。 心中恼怒中了声东击西之计的周幽王脸上依旧水波不兴,谢景微却笑的春光灿烂,她收回美人刺后嬉笑道:“周哥哥,承让喽。” 周幽王默不作声,独自收了善恶无常,背着大包裹回到了人群里。 金财神暗啐一口,低声骂着:“我看这小子拿出了两个凶神恶煞的疙瘩,还以为多么厉害,谁知中看不中用,连个小丫头片子都打不过。” 宇文轩脸上的神情有些郑重,他沉声对金财神说:“不是周幽王太弱,是谢景微这个小丫头心计太深。从一开始她假装哭闹时就已经布局了,周幽王表面上软硬不吃,却还是受到了她的影响,有些怜香惜玉了。论实力两人不逞相让,但周幽王傀儡的许多手段还没用上,这一局谢景微会赢是意料之中的事。” 金财神只是来看个热闹,并没有深想,听宇文轩一解释,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此时第一轮已经全部出了结果,枪痴徐航舟、疯五通董小小都不出众人意料获得了胜利,代表财神赌坊的宇文轩也杀进了第二轮,鬼精灵谢景微虽然赢得有些意外,但也没人会说她胜之不武。 杨老爷子善意的问他们,是否需要休息一会再进行第二轮,四人都没有受伤,因此全婉言拒绝了杨老爷子的好意。 金财神一心想让比试趁早结束,等自己人获胜后整合武城各方势力,尽快出兵攻伐文城,好洗刷自己的屈辱。四人不去休息正好符合他的心意,金财神当即宣布第二轮开始,由枪痴徐航舟对阵疯五通董小小,化名文轩的二太保宇文轩也将同谢家年轻掌舵人鬼精灵谢景微一较高下。 139鹬蚌相争俱重伤,渔翁得利是何人 董小小作为用毒高手,没人知道他何时何地下的毒,但他的对手总是在不知不觉间就中了董小小的毒,因此武城可谓是谈董色变。 按理说无论是谁都应该会头痛成为他的对手,枪痴徐航舟却丝毫不惧,依然干净利落的上了比武坪。 清风拂过董小小的灰袍,没有带起一丝波动,他缓步走到场,身子稳稳站住后却没有下一步动作,似乎是在等什么。 良久,枪痴徐航舟见董小小无意主动进攻,便挺起大枪,使出霸王枪法中最凶狠的一式飚风激日向董小小攻了过去。 董小小的灰袍被劲风带起,烈烈作响,眼看大枪近身,他双手从袖管里伸了出来,竟然也带着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的灰手套,也不见他有别的兵器,就那么上下相对,虚合双手迎了上去似乎是想要用空手夺白刃的法子抢下徐航舟的大枪。 徐航舟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大枪去势不减,依旧是一往无前的向董小小胸前轰了过去。眼瞧二人就要碰撞在一块,谢景微好像是怕董小小马上就要血洒当场,紧张的闭上了闪亮的睦子。半晌不见动静,谢景微悄悄睁开了眼睛,出乎意料的发现,徐航舟的大枪竟真的被董小小给握住了。 场中的二人一个紧紧握住枪杆用力前刺,一个牢牢把住枪头猛力后推,董小小身上鼓起来的灰袍和徐航舟暴起的青筋都预示着争夺的惨烈。董小小较人高马大的徐航舟矮了一头不止,谁也不知道他那并不雄壮的身子是如何蕴含了这么多的力气,竟能和徐航舟不分上下。 苍狼冷笑一声:“这场稳了,城主之位已经是东家囊中之物了。” 金财神双眼不离较量的二人,只是语气稍带疑惑的问:“这才刚开始,你怎么就知道徐航舟一定会败?” 苍狼给看得入迷的金财神解释:“徐家霸王枪法虽然用起来威力无比,但也十分消耗使用者的体力和内力。刚一开始,董小小其实就对枪痴下了毒,可徐航舟仗着内力深厚,硬是封闭了自己全身毛孔,让董小小的毒无法进入,所以董小小才会和他硬碰硬的较劲。只要徐航舟稍有不慎,就会让董小小的毒趁虚而入,这场比试的结局已定。” 金财神恍然大悟,他猛的从座椅上跳了起来,跑到护栏边朝下喊道:“快给我把这个用枪的打下去,只要董家赢了,大爷我重重有赏。” 比斗双方都无视了他,自讨没趣的金财神只能讪讪的坐了回去,一旁的杨老爷子闭上眼睛不再去看比武坪上的两人,表情漠然的他不知在想什么。 此时场中两人的较量业已白热化,董小小已经松开了徐航舟的大枪,凭借轻灵的步伐和矫健的身手向后退去。枪痴徐航舟却像发狂了一般,只见银光攒动,大枪已经朝前连刺了七枪。 只是徐航舟的脚步已经开始沉重,枪法不复方才那般迅疾霸道,董小小展开身形,轻松的避开了他一气呵成的七记杀招。 七招都被躲过后,大枪却是不再继续攻出,仔细看徐航舟,他已是满头大汗涔涔而落,脸色也由红润变为青白,不住的往外喘着粗气。 停下脚步的董小小说道:“认输吧,徐航舟,你在继续困兽之斗下去,结果也不会改变的。” 久等不来徐航舟的答复,董小小似乎有些恼怒,他轻叱一声,带着灰色手套的双掌对着枪痴急拍而来。 徐航舟看起来似乎无论如何也躲不过董小小这严密诡异的两掌,然而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发生了。就在董小小即将拍到徐航舟胸口时,一根白蜡木杆忽然递到了董小小的两掌前,他下意识就握掌成爪,接过了这突如其来的白蜡木杆。 等董小小反应过来这是徐航舟的枪杆,准备撒手时,青筋暴起的徐航舟已经大吼一声,暴起一拳砸向了董小小。这一拳打出后,全身裹在灰袍里的董小小已经应声而飞。 战局变化得太快,围观者才听见董小小说的话,还没看清他的掌势,就发现他的身子倒飞出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再回头去看徐航舟,他也突然倒地,四肢不住的抽动,两只眼睛使劲的鼓了出来,脸上的五官扭到了一团。 除了杨老爷子和金财神,其余人都赶到了比武坪上,忙活了半天,才将两败俱伤的二人给救了过来。 面面相觑的众人不知如何是好,李继迁当先说道:“董小小先倒下的,所以这场是徐航舟胜了。” 苍狼不甘示弱,也开口道:“徐航舟一拳只不过将董小小打成重伤,如果不是用了董小小的解药,只怕他此时已魂归九泉了,你怎么好厚着脸皮说徐航舟赢了。” 一时间众说纷纭,谁也奈何不了谁,只得再去请杨老爷子拿主意。器宗马燧给李继迁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放慢脚步,在石梯上拖住众人。至于他自己则快步跑到杨老爷子面前抢着说:“老爷子,董小小和徐航舟如今战了个平手,依我看不如先等他们恢复好了,择日再战,再分出胜负。” 苍狼等人没料及平常表现木讷的马燧突然反应如此迅速,让他抢了先机去,虽然也想快步上去争辩,奈何石梯狭窄,李继迁在前面一挡,他也只有干着急。 数次被人无视的金财神已经恼怒难当,他不等杨老爷子发话就跳起来指着马燧破口大骂:“什么,择日再战?你是得了失心疯了吧,如今武城乱成一团,诸事都迫在眉睫等着解决,你还想要继续拖下去,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马燧没想到金财神会站出来坏事,再想辩解时苍狼等人也已经上来了,眼看抢的先机已经没了,把马燧恨得真想照着金财神的脑袋来一锤。 杨老爷子安安静静的等众人齐全了,金财神也撒完了泼,才开口说道:“瞧董小小和徐航舟的样子,恐怕都不能参加下一轮的角逐了。既然这样,那就不管他俩了,就由谢家的小微微和财神赌坊的文轩一战,来决定谁是文城城主吧!” 杨老爷子一开口,李继迁虽然面上有些不满,却没有再继续争辩,其他几家也接受了这个结果。鬼精灵谢景微和文轩的争夺竟成了最后一场较量,斗得难解难分的董小小和徐航舟如果知道这个结果,只怕不会再厮杀的那么惨烈。 140跌宕起伏最终战,无福消受美人恩 谢景微仍旧拿着美人刺,宇文轩却没有再用哨棒,他十分看重最后一战的结果,这一战的胜负可关系到他的计划。宇文轩冒着如此大的风险闯到武城,不就是为了吞并文武二城,所以他虽然不敢用回自己的赤金雁嘴镋,但却挑了件差不多的雁翅枪来迎敌,虽然依旧赶不上赤金雁嘴镋熟悉,但也比哨棒顺手的多。 鬼精灵谢景微嫣然一笑,冲宇文轩问道:“这位大哥怎么又换了件武器,难不成是怕我看出你的武功来历?” 宇文轩已经见识过谢景微是如何打败恶傀周幽王的,他自忖如果是自己对上周幽王操控的善恶无常,可不会赢得和谢景微一样轻松,因此他十分忌惮面前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谢景微见宇文轩不搭理自己,便撅起了樱桃小嘴,一脸的不高兴,娇哼道:“你越要隐瞒自己的来历,我就非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可,看招。” 电光火石间谢景微已朝宇文轩刺出十多招,别看谢景微还是个女孩子,手上的力道却不轻,离得尚远,宇文轩就感觉被美人刺带起的劲风刮到了脸上,犹如被刀割一般生疼。 宇文轩的雁翅枪肯定比谢景微的美人刺长,但是美人刺都已经近身了,雁翅枪还没有挥出去。不是宇文轩的枪法太慢,而是谢景微的身法太快,出乎宇文轩意料的快,快的让他没时间出枪。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句话被很多江湖人信为真理。宇文轩虽然被谢景微的抢攻压迫甚紧,却没有手忙脚乱,他的防御依旧是井井有条,静待时机准备反攻。 终于,宇文轩瞅见谢景微使出一招星茫飞闪,只听“嗖嗖嗖”三声,便有三式不分前后的向自己刺来。谢景微此招虽然凌厉,却不知宇文轩刚好有破解的法子,倒是正中他下怀了。 只见宇文轩一直握在手中的雁翅枪从背后往上一窜,然后他身子斜斜一闪,险险避过了谢景微的第一刺,接着他背上的长枪又抵住了谢景微的两根美人刺,赫然是用了招仙人背纤。 谢景微被宇文轩抵住攻势,认出了这招武功的来路,张口而出道:“黄钟飞枪,你是昆阳黄家的人?” 宇文轩嗤笑一声:“可不是会仙人背纤的就是黄家人,你在看我这招。” 谢景微发现宇文轩俨然又换了个套路,用峨眉刺堪堪架住一招古树盘根,颦眉奇怪道:“这又是虎丘区家的武功了,你会的还真杂呢。” 宇文轩没想到谢景微年纪轻轻,却对自己所用的招式如数家珍,一时兴起又接连攻出几招,嘴里还不停地说道:“姑娘当真是见多识广,就是不知道能否看破我这几招的来路?” 谢景微一边想办法破解宇文轩攻来的招式,一边点破宇文轩所用武功的来历:“莽荒如龙枪,漠北马家枪,这招是西海镇魂枪的绝杀,你竟然连东山天涯枪的锋芒傲世也会……” 宇文轩越听越心惊,谢景微报的名字竟然分毫不差,他暗暗叮嘱自己千万不能用出家传的天都镗法,万一让这个小姑娘看破来历就万万不妙了。心里想着,他手上的攻势却不停,可斗了半晌,他发现自己竟拿谢景微没有办法。 二人转瞬间已经交手二十多招,谢景微依旧在报着名字,又过了一会,宇文轩终于想明白自己久攻不下的原因。既然谢景微知道自己每一招的来历,自然也明白这些招式破解的办法。 宇文轩虽然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关键,但新的问题又出来了,虽然宇文轩明知道谢景微有破解自己招式的办法,但他也只能干瞪眼,因为他每一招、每一式都被对方给看破了,可他又不能不出招,这样谢景微岂不是立于不败之地。 谢景微的额头上有了一层密汗,宇文轩可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他依旧再用凌厉的攻势压迫着谢景微。鬼精灵虽然能看破他的招式,可面对他水泼不进的枪法,也只能苦苦支撑。 慢慢的,宇文轩发现,谢景微确实能够叫破自己的武功,也可以镇定自若的抵挡,但有些招式她防御的并不想脸上表现的那样轻松,而是有些缓慢晦涩。宇文轩这个老江湖当即反应到谢景微定然实战不多,所以才会在明知破解办法情况下,还会出现了一些小纰漏,而且她一直只守不攻,估计不是因为自己力所不及,而是没了破解的思路。 宇文轩思量自己要是后发制人的话,恐怕谢景微就会应接不暇了,因此宇文轩稍稍放缓了自己的攻势。 谢景微感觉到宇文轩的节奏好像降了下来,她心里有些欢呼雀跃,毕竟被宇文轩层出不穷的武功纠缠了半天,她的体力和精力都消耗极大。她却似乎没有发现,自己开始被宇文轩慢慢带着攻了出去。 宇文轩心里满是奸计得逞的喜悦,他见谢景微的神情开始放松下来,又和她交手了几招,却是又攻又慢。就在他使出一招雪花盖顶被谢景微用光耀千里给破解了后,宇文轩看准机会,攻出一记出人意料的猛狗钓鱼来,这招却是天都镗法里的招数。 谢景微似乎有些懵了,千年宇文轩虽然用了不少招数,但都是拘泥于枪法,所以她明明看破了这招武功的来路,却好像不知道该如何破解了。 看着呆呆站定的谢景微,宇文轩毫不留情的准备挺枪将她当场轰杀,此时上面观战的众人都来不及救援,即便最后他们兴师问罪,宇文轩也能借比武过于激烈才会失手误杀的理由搪塞过去。 想法是好的,现实却很残酷,宇文轩没想到自己雁翅枪攻过去后,竟刺了个空,看上去已经不抱希望的谢景微不知用什么办法躲开了他势在必得的一击。 “这是天都镗法,你是宇文家的人?”谢景微的疑问将宇文轩给惊醒了过来,他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小丫头是在装傻想要骗出自己的来路。 宇文轩哪能上当,他矢口否认道:“宇文家?那是不是我还要用上怒火劲?你切看看我这一枪。” 谢景微又挡住了宇文轩的一招,然后却不打了,她飞身向后退去,拉开距离后把小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得:“虽然这招强转乾坤是京师文家十七路棍法的变招,但显然没有方才那记猛狗钓鱼用的娴熟。天都镗法的天衣无缝和文家棍法的蹩脚一对比,这正好证明你想要欲盖弥彰,老实交代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骑虎难下的宇文轩脑子迅速一转,用话挤兑谢景微道:“不管我是哪家的人,如今我是代表财神赌坊来比武,这点是没有问题的,你死缠烂打想要搞明白我的身世,却和比武本身无关,莫不是你打不过我,准备耍赖吗?” 谢景微平时都是无赖别人,哪料到今天会被宇文轩血口喷人,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反驳。宇文轩见状,当即又朝谢景微攻了过来,手中枪却用的更加小心,生怕被谢景微再看出来点什么。 二人已经交手百招,谢景微越打越气,一张俏脸阴沉的能滴出水来,咬牙切齿的冲宇文轩说:“就让你看看我这美人刺的真正威力,我不信你还能隐瞒下去。” 宇文轩还以为她终于按耐不住本来的跳脱性子,定睛一看却发现谢景微手中的两根美人刺竟奇迹般合在了一起,然后她双手紧握着朝前轻轻一挥,娇喝道:“无福消受美人恩。” 谢景微儿戏般的一击本来没被宇文轩放在眼里,但就在她击出时,宇文轩突然全身汗毛倒立,仿佛即将面临什么危险般警觉起来。他连忙疾步后退,但已经慢了,宇文轩只觉自己双眼充斥满了五颜六色的光芒,接着便感到身上遭受了无数打击,再也不省人事。 观战的众人也只是突然感到比武坪上突然跑出出一阵刺眼的光芒,再定睛细看时发现场上就只剩下谢景微一个人了,宇文轩和谢景微的美人刺竟然都不知去向了。 金财神带着苍狼等人再次来到了比武坪上,仔细环顾一圈,却还是没找到宇文轩的身影,惊讶的问谢景微:“文轩去哪了?” 谢景微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恐怕被我的绝招击下了比武坪。” 金财神更加吃惊,他忙令苍狼派人下山去找,此时杨老爷子等八家家主都到了比武坪上。金财神压抑住自己强烈想问谢景微用什么招数打败宇文轩的好奇心,开口对众人说:“如今胜负已分,谢家谢景微成为了最后的胜者,不知你们对她称为武城城主可有异议?” 杨老爷子没有表态,似乎默认了这个结果,是故李继迁和杜弼也没有意见,而董马周谢四家本来就是同气连枝,自然更加不会反对。 眼看谢景微成为武城城主已是事实,众人打算回武城准备庆典,尤其是金财神已经迫不及待。只有杨老爷子在路过谢景微身旁时,浑浊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睿智,小声对她说:“身为武城人,还是要处处为武城着想才好。” 141武城世家终齐心,文城汇聚各势力 下山途中,苍狼追上了金财神,告诉他手下在山脚发现了遍体鳞伤昏迷过去的宇文轩,伤势十分严重。金财神听了后心中十分焦急,本来他并不看中宇文轩的生死,但此时他已经和宇文轩绑在了一块,万一宇文轩死了,他也会因为没有解药而暴毙。 因此金财神瞄了一眼惨不忍睹,浑身上下布满伤口的宇文轩,示意苍狼火速派属下带宇文轩先回武城治疗。等这一切尘埃落定后,金财神才有空和苍狼就谢景微成为武城城主交谈起来。 “你说董马周谢四家都会支持我们,如今谢景微接任城主,她还会不会听命与我,要是她这时反水,我们前面的功夫可都白费了。”金财神满脸担忧的问。 苍狼胸有成竹道:“东家大可放心,如果是别人当了城主,也许该不会倾尽全力攻伐文城,可换成谢景微以后,只怕她攻打文城的心思不比你轻。” “哦?这是什么缘故,你快说来给我听听?”金财神迫不及待的问道。 苍狼将其中的原因娓娓道来:“谢家其实本来是文城的望族,最初谢家书香门第的名头可比武林世家响亮。只因后来千阳入主文城,谢家当时的家主也就是谢景微的爷爷,犯了文人相轻的毛病,他与千阳理念不同,辩论不成情急之下动了手。没想到千阳的武功还在他之上,文武全败的他回家后就一病不起,最终溘然长逝,谢家也因此一蹶不振,不得不搬来武城,寻求重新开始。” 金财神了解了内情后,恍然大悟:“我就说谢景微年纪轻轻怎么就会博览群书,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那岂不是说我们攻打文城的计划稳了?” 苍狼瞄了眼喜悦的金财神,没有接话,只是默默跟在后面向武城走去,金财神完全沉浸到重新夺回文城的憧憬中,没有在意苍狼的不甚恭敬。 各怀鬼胎的众人回到武城休息了一天,至于趁着黑夜,这些暗流涌动谋划了什么,那就不为人知了。等到第二天,武城便紧锣密鼓的筹备起短短时日以来的第二次继任大典,凑热闹的人都在热火朝天的准备,八家家主和金财神等人却在密室里商量着出兵文城的相关事宜。 金财神都已经讲的口干舌燥了,奈何李继迁等人却死不松口。无奈下,还是即将接任城主的谢景微提议投票抉择,这一项决议才得意通过。 八家家主加金财神一共九人,投票结果却是三比五,杨老爷子弃了自己那票。武城发兵之事已经不可阻挡,但新的问题再次出现,可不是那么容易迎刃而解的了。 反正已经撕破了脸,不再有所顾忌的李继迁言辞激烈的指出:“武城前与萌新团大战损兵折将,后来内乱更加损失惨重。最近这些时日接连大变,实力已经削弱不少,既然你们非要攻打文城,我事先开成公布,李家最多派出三百人,其余的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面色依旧苍白的徐航舟也接口道:“徐家也只有三百人。” 杜弼干净利落的说:“杜家顶天三百。” 这三个人的接连表态,又让密室气氛变得尴尬起来,还是突然响彻密室的一阵哈哈大笑打破了僵局。 众人仔细搜寻,见笑声原来是金财神发出的,李继迁没好气道:“笑什么,难不成因为没有足够力量攻打文城,你得了失心疯,怒极反笑?” 金财神将头转到一边,不理会李继迁,只是示意苍狼解释。等目光都汇聚到自己身上后,苍狼才开口:“人手的问题大家不用担心,我们财神赌坊已经发出了集结令,不出十天便会有数万批甲之士汇聚到武城。” 李继迁惊讶道:“既然如此,还要我们这些人做什么?” 苍狼嘿嘿一笑:“话不能这么说,攻打文城可不是我们一家的事,财神赌坊也算是武城的一份子。虽然我们不能象各位一样派出众多高手,但也算竭尽所能,各位也别藏着掖着了吧。” 李继迁还欲再做争辩,却被徐航舟暗暗捅了一下,李继迁诧异的看向徐航舟,听他小声说:“你还看不出来吗?他们只是要武城的名头和真正的高手助阵,不在乎人多人少。” 虽然徐航舟的声音很小,但密室里哪个人的功力也不弱,再加上徐航舟也没有特意避讳,所以其他人也听到了徐航舟的话,一时密室里又陷入了寂静。 让各家凑个三五百有武功底子的人手其实并不困难,至于真正的高手那都是各家压箱底的存在,人数也不是很多,怎么可能尽数拿出来,这完全是财神赌坊在狮子大张口了。 没想到一直闭口不言的杨老爷子率先开口道:“杨家出两位明劲水平的家族子弟以及十位技击好手,另外再加上四百登堂学徒。” 这突如其来的话把其余七家都吓傻了,武功高低一直都有境界划分,不过是比较模糊罢了。但武城却独有一套用来划分境界的称谓:刚刚拜师的徒弟叫做入门,他们需要打熬身体,锻炼基础;至于已经有几分火候的徒弟则被称为登堂,他们已经可以跟师父出去见识了;至于技击好手可以说已经是世家的中坚力量;明劲高手则是世家骨干,轻易不可出战。 比如未打通任督二脉的关可成,他差不多就是明劲水平,而明劲之上还有境界,也就是关可成突破后的实力,武城人称之为内息。内息高手已经属于当世高手,即便不能纵横当世,但也可择一地开宗立派了。至于内息之上的境界,按武城的说法称作贯通,有贯通境界之人举世也是寥寥无几,皆可被称为宗师。至于贯通之上的归真境界,不过是江湖传说,许久以来也只有女神剑和萧秋水被公认为达到了归真之境。 杨老爷子当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势必惊人,他这么表态后,其余各家都骑虎难下了。想要保存实力吧,不能和杨家差的太多,要不然面子让不好看。但要是倾巢而出的话,万一损失太大又会对家族以后的发展不利。 李继迁诧异的看向杨老爷子,搞不清楚这位老爷子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众人纠结的盘算着家底,没想到第二位拍案而起的竟然是鬼精灵谢景微。 谢景微娇声道:“既然此次是以武城的名义,那我这个城主自然不能落后,谢家出一位明劲、五位技击、二百登堂,我亲自统兵出战。” 李继迁瞪大了眼睛,差点脱口而出:你疯了? 谢家不比杨家根深蒂固,出动这些人可以说几乎是全部家底了,那唯一一位明劲就是谢景微。这位未来城主跟着一表态,其余人也只能尽力了,不一会除了董小小,其余几家已经出了八位明劲,近百技击高手,登堂水平的更是接近两千。 密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尚未表态的董小小身上,准备看他怎么说,无奈董小小睡着了一般,众人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他发话。 杨老爷子咳嗽一声后唤道:“董家小子,你们出多少?” 董小小这才如梦方醒,清亮的声音说道:“董家不如各位如此人丁鼎盛,就我一个人走一趟吧。” 这话一说出口,李继迁、杜弼等人差点翻脸,但是顾及到那身灰袍的威慑力,只是骚动了一下,没敢真动手。 金财神却站起来跳脚大骂:“你一个人去有屁用,都滚蛋……” 话还没说完,金财神的脸上就蒙上了一层死灰色,他双手紧紧抱住脖子挣扎起来,表情十分狰狞。苍狼见状短刀已经到了手中,准备攻向董小小,密室里一时剑拔弩张起来。 杨老爷子狠狠敲了下桌子,也不见董小小有什么动作,金财神脸色突然变得红润起来,双手也放了下来,胸膛剧烈起伏着大口喘气。苍狼看东家好转后,双刀又回了袖子里,退到了金财神身后。 董小小冷声道:“现在你觉得我一个人有没有用?” 金财神才从鬼门关上走了个来回,正心有余悸,哪里敢回话。还是杨老爷子给他解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等微微的典礼办完后,我们各家人手就同财神赌坊的兵马一起去文城,替他们找回场子。” 其他人应声后算是确定了下来,几日后谢景微在武林同道的见证下登上武城城主之位。次日便带领七家出动的好手,同金财神、苍狼以及伤势好转的宇文轩所召集的三万余人向文城进发,武城一应事务暂由杨老爷子代为管理。 身在文城的江客、沈三白以及飞扬大侠等人还不知道金财神的报复即将到来,依然在久别重逢的庆幸之中,没有丝毫防备。而萌新团的大太保张熜根据探子汇报的消息,也指挥着麾下人马行动起来。 一场围绕文武二城以及萌新团的风波顺势而起,众多武林好汉,沙场战将都牵扯到其中,风起云涌、变幻莫测,不知道谁会是最后的赢家。 142黑影夜访小彪关,侍女再话信萌君 撝谦麾下的兵马再次围困住小彪关,这次和上次不同,撝谦已经收拾了文城、武城的援兵,清扫了外围,可以安安心心的攻打小彪关了。 撝谦命人在外挖了十二条沟渠,断绝了关内的水源,而且天天命人轮流攻关,一刻也不放松对小彪关的压迫,这次他是誓要攻下小彪关,攻灭信萌君了。 夜色正浓,厮杀了一天的小彪关终于安静下来,城墙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劳累的士兵。突然有个敏捷身影从偏僻的一角登上了城头,身影蛇行鹤伏,侦查了一番,觉得没有危险,便欲悄悄潜伏到城内。 就在身影欲要翻下城头时,忽敢身后传来一股劲风,忙闪身避开,谁知对方势如疯虎,两把弯刀如霜雪纷纷,不停朝她连环进攻,让她无法夺路而逃。 身影站在城墙边,本来就不好腾挪,面对咄咄逼人的双刀,她避无可避,只能从腰间抽出软剑,奋力还击。 谁知她才一还击,对面就轻呓了一声,显然看破了她的招式,进攻的节奏放缓了下来。此时城头昏睡的士兵已被二人的打闹吵醒,纷纷点起火把,弯弓搭箭对准二人。 手持双刀的自然是望月天罡范无救,今晚是他值夜,潜入者翻墙时正好让他逮个正着。怀疑对方欲行不轨的范无救直接出手,想要留下对方。 范无救见士兵已经围了过来,瞅空一撤身,收了双刀看向潜入者。虽然对方穿着夜行衣,但玲珑有致的身材还是暴露了她的性别。 眼看自己行踪暴露,被士兵张弓对准,潜入者直接摘下头套,娇声道:“望月天罡果然厉害,江湖传言无人能在月色下避开范无救的追踪,我本不信,今日一见确实是名不虚传。我感觉已经够小心了,但是还被你给发觉了。” 范无救没理对方的恭维,他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美女剑法?” “嘿嘿,我叫小兰,是元老派圣女落灯花的侍女。”潜入者没有一点身陷重围的自知之明,依旧嬉皮笑脸的回答,不知道是真的天真烂漫还是在装傻。 看到对方表现惬意的范无救追问:“元老派的人大半夜翻墙想要作甚?可别告诉我是来小彪关做客的。” 小兰收起笑脸,一本正经道:“我自然不是来做客的,圣女吩咐我来找信萌君商议要事,我在关下敲不开门,就只能翻墙上来了,怪我喽!” 被小兰呛声的范无救脸上抽搐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的他厉声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奸细,来人把她给我捉起来,带她去见信萌君。” 小兰听说对方要捉拿自己,本来准备负隅顽抗,结果又听到要带自己去见信萌君辨别真假,便放弃了抵抗,乖乖将软剑交了出去。 范无救观察了小兰的行动后,对她的身份信了三分,没有让士兵为难她,嘱咐其余士兵加强巡逻后,就带着小兰到城内找信萌君去了。 信萌君还没有安歇,此时的他可以称得上内外交困,关内粮草物资已经不足,而且隋和走后他感觉到其余几位天罡也有去意。援军久久不至,士兵业已惶惶不安,小彪关上下开始弥漫着绝望的气息。他现在都无意关心义女空的下落了,当务之急是如何带领麾下挺过眼前这个难关。 听到范无救说元老派圣女派信使来商讨大事,信萌君又想起前些时日落灯花来小彪关密谈联合的事宜,只是那时他自负有文武二城相助,并没有将撝谦放在眼里,更是拒绝了落灯花的提议。谁能料到世事无情,没有未卜先知本事的他哪知道战局会变化的如此之快,文武二城的援军不几日就被撝谦打败,自己也被撝谦整得灰头土脸。 信萌君忙命范无救请小兰进屋,哪知小兰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信萌君如今已经走投无路,唯一的办法就是和我们结盟共抗撝谦。” 信萌君差点让小兰气吐血,他好歹也是一方诸侯,哪受到了这么直白的奚落,当即要赶小兰走,却被她下一句话给惊的停了手中动作。 小兰:“圣女说,天门派已经对外宣布封山十年,不再参与世间纷争,信萌君没了最大依靠,仅凭小彪关是对抗不了惊天算撝谦的。” 信萌君大惊失色,一时站立不稳,差点倒地。他追问小兰:“你莫要胡说。天门派怎么可能封山,休要诳骗与我。” 小兰见信萌君不相信,便信誓旦旦的说道:“我骗你作甚,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你派人去打听打听便知。” 信萌君心里其实已经信了,但他嘴上依然没有承认,而是转移话题道:“既然你家圣女要结盟,为什么不亲自来同我会谈,只派一个侍女前来,岂不是根本没有结盟的诚意。” 小兰争辩说:“圣女要交代的不过两句话,直接由我来传达便可。” “哦?那我倒要静闻其详了,说说看,落灯花要你传达什么?”信萌君若有兴趣的问。 小兰直接说:“若萌君有意,则明夜你我同攻撝谦,灭其锋芒。” 信萌君听了后大笑道:“哈哈,看你煞有其事的样子,我差点就信了,只是圣女何故平白帮我?” 小兰也不懊恼,依旧有板有眼的回答信萌君:“我们当然不会毫无代价的帮萌君,圣女说想让我们出兵,萌君就要答应从此再不北上。” 信萌君冷笑:“落灯花倒是打的如意算盘,这是想要让我以后一直龟缩在南方吗?” 小兰继续说:“萌君可以想想,不结盟对我们而言并没有什么损失。我们大可隔岸观火,等萌君被撝谦打败后,仅凭断命涧的地形,撝谦也轻易北上不得。” 信萌君深思一会,终于点头答应:“不将撝谦这个叛徒除掉,我始终散不去心头这口恶气。我同意结盟了,只要打败撝谦,我就安心待在南方,再不北上。” 小兰见信萌君终于答应了,暗暗松了口气,回复说:“那就一言为定了,明夜火光为号,共同进攻撝谦。” 信萌君决定之后,细节自然不需他和小兰讨论,为显诚意,信萌君便派范无救同小兰一起赶往断命涧,协调两军进攻的一应事务。 亲上城头送别的信萌君在目送范无救二人离开后,没有立即下城,而是眺望着关下火光点缀着的敌军大营。信萌君深邃的目光一遍遍巡视着安静的大营,心里却在想:明天后,这一切还会存在吗? 143千千万万罗二狗,血撒南城不回头 天色才亮,几万萌新团士兵就又将小彪关围得水泻不同,阳光照在士兵盔甲、兵器上后,折射出的光芒无比刺眼,连绵不绝的旌旗似乎在耀武扬威。 信萌君召集了剩下的四位天罡,一反常态,从不鼓舞军心的信萌君竟然开始了慷慨激昂的讲话。身批战甲的他站在城头,显得无比庄严,凡目所能及,可以看到信萌君的将领、士兵都肃穆起来。 信萌君手中月棍指向缓缓压来的敌军阵营,脸上布满了柔情,他用温和的语气说道:“我知道这些日子你们守城守得很辛苦,此时的你们也许在怨恨我;也许在准备奋力死战;抑或是想要投降活命。此时撝谦大军正在杀来,你们想走我不挽留,反而要对各位说声抱歉,是我信萌君害苦了大家。以撝谦的好名的性格,现在走还能有活命的机会。” 三军鸦雀无声,许多人低下了头,却没有一个站出来欲要投敌的。信萌君看着眼前这些熟悉的面孔,心里不断涌出悲凉感:义子被杀,义女下落不明,隋和弃他而去……他是真的不想让这些跟随在他左右,一起南征北战的儿郎们再次殒命了。 信萌君的眼中含着泪水,他努力恢复庄严,言语也开始严厉起来:“我不知道这场战争后,你们还能有多少人活下来,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看到你们,但若各位不走,就只能同我一起战至关破人亡了。信萌君无能,不能保证带大家一起享福,但我可以发誓,此战必然身先士卒,若我先退一步,乃或背受创伤,比较天打五雷轰。” 不用信萌君再说别的了,对于这些在他身边伴随多年的袍泽来说,他们本就是靠刀口上度日的,不是杀人,就是被人杀,早已看开了。不管是四位天罡还是普通小兵,他们都很清楚眼前的形势:此战!不成功便成仁! 昙阳子等人分别带着亲卫向自己驻守的城门走去,对于他们中间的很多人来说,那里就是生命的终点。 城下敌营,随着撝谦拔剑前击,萌新团发动了进攻,杀生顿时响彻银宵,一场铺天盖地的大决战开始了。 小彪关内的守军尚且不足万人,多数还是有伤在身,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却没有人有所退缩,他们都已将生死抛之脑后,只想着同信萌君、与小彪关共存亡了。 信萌君履行了自己的诺言,不顾手下将领的劝阻,奋战在了一线。他守卫的正是撝谦兵马主攻的南门。 小彪关南门外四面开阔,地势平坦,十分适合大规模兵马进攻。因此撝谦的亲自指挥着南门的进攻。从拂晓开始,萌新团士兵就不断向南门发起进攻,战况十分激烈,城头的守军不断操纵着各种防卫工具,雷石滚木雨点般砸向蚁附攻城的敌人,期间还夹杂着沸水烫油。 不断有萌新团士兵被从天而降的石头、木块砸落,若是一不小心沾染到黑漆漆的滚油,必然会有惨绝人寰的痛嚎声响起,萌新团一时死伤惨重。 撝谦在南门发起了三次进攻,却都没有能够攻下城池,士兵的尸体堆积在城下,再次攻城时就必然要踏上昔日同袍的尸体才能再次攀爬。撝谦虽然早就预料到战事会进行的很艰难,却没想到他还是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 别无选择的撝谦严令于少保和小判官,如果再不能拿下南门就提头来见,甚至让不知率领预备队也参与到下次的进攻中。除了阿朱统率的千人亲卫营,他将身边所有的人马都派了出去,这已经是孤注一掷了。 对小彪关南门最猛烈的进攻开始了,在不知、于少保、小判官三人的带领下,萌新团的士兵都成了疯子,他们奋不顾身的冒着箭雨木石前冲。终于发疯的士兵登上了小彪关的城头。 罗士信只是一个小人物,祖上八辈子都是泥腿子,单靠两亩薄田但也能勉强糊口,谁知黑暗年代,萧别离宣布天下所有田地都归他所有。当时还叫罗二狗的他压根就没弄明白呢,祖上一直耕种的田地就被收走了。罗二狗一直想不通,自家种了这么多年的田地,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归遥远京城里那个不曾施过半点肥料,不曾翻过一次的萧别离所有了。 连内急都要憋着到自家田地解决,好让田里不缺肥力的罗二狗没了家业,只能背井离乡,但兵荒马乱的哪有他的安身之地。没了办法的他最后选择参加萌新团,本来在信萌君手下混饭吃,先和他一起推翻萧别离,后来又打元老派,不知怎么又成了撝谦的手下,同他进攻起了信萌君。 混混僵僵的罗二狗本想就这么一直厮混下去,谁知道贪生怕死的他在一线天围剿隋和时脚下打滑,因缘际会下竟成了第一个进攻的士兵。战斗结束后,撝谦亲自去伤兵营探望了光荣负伤的罗二狗,还给他起名罗士信。 谁说小人物不知恩图报,本名罗二狗的罗士信得到撝谦探望后,热血沸腾,恨不得把一条命都卖给撝谦,奈何却一直找不到机会。君以士待我,我必性命相报的罗士信终于找到了机会,虽然他畏惧敌人的弓箭,害怕那些从天而降的大家伙,但一想到撝谦皱起的眉头,他全身就不知道布满了哪来的勇气。 突感压力一轻的罗士信抬头一看,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了城头,埋头前冲的他就这么第一个登上了小彪关城头。兴奋的罗士信此刻好想大声宣布:昔日贪生怕死的罗二狗不见了,我罗士信也要在乱世中闯荡出一番功名来。 可惜突如其来的一棍打破了他的幻想,信萌君没有给沉迷在美好期望中的罗士信机会,将他的脑壳击成稀烂。有了第一个登上城池的,便有第二个、第三个……信萌君无视了从城墙上跌落下去的罗士信无头尸体,又挥舞着日月乾坤棍杀向了下一个敌人,在城头掀起一片血雨。 城头并不是太宽,守军在信萌君的带领下,趁杀上城头的萌新团士兵立足未稳,发动了犀利的反击,早已准备好的长矛纷纷刺出,瞬间便将萌新团人马清空一片,一时间刺死刺伤者不计其数。 城下指挥的于少保见攻势又被迫停,便亲自向上冲。信萌君的士兵看到一行动异常迅速的敌将杀过来,长矛阵就全照着他招呼起来。 于少保攀城时嫌武器麻烦,就把自己的钢枪扔到了一边,此时面对矛林的他还赤手空拳着。要说于少保当真胆大,长矛加身时他也不回避,反而拼死用手抓住了刺过来的长矛。 毕竟于少保只是一个人,虽然让他紧紧抓住了七、八把长矛,但四肢乃至躯体也中了数枝长矛,但于少保竟浑然不惧。他趁敌兵想要拔矛时,身子借着拉力往前一冲,压倒了一片敌军,森严的长矛林就这样被于少保硬生生的撞开了个缺口。 紧随于少保的小判官见到良机,忙率领人马杀了过去,长矛虽然能有效防止敌人近身,但只要被对方冲过来,受限长度的执矛人就要束手待毙了,真可谓是把双刃剑。 城上的长矛林被破,即便信萌君带着人马殊死搏杀,耐不住萌新团兵多,守军慢慢处在了劣势。眼看自己兵马落入下风,一般到了这个时候,城上守军早就后撤准备巷战了。可信萌君就是在城头上死战不退,他挥舞日月乾坤棍造就了一片真空地带,周围布满了残肢断体。 在信萌君英勇作战的刺激下,小彪关守军战意激昂,哪怕城头的敌人越来越多,守军依然不畏死的扑上去厮杀。信萌君抽空瞄了眼城头其他处战斗,即便是到了最严峻的时刻,他还是不准备动用藏在关内,由昙阳子率领的两千精兵,那可是他最后翻盘的希望了。 小判官命人将重伤的于少保送回大营救治,然后顾盼四周,发觉自家兵马虽占了上风,却少了那根压倒骆驼的稻草。他冷眼旁观着信萌君所向无敌的身姿,心里迅速盘算计策。小判官深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如果信萌君在此继续血战,己方即便是攻下小彪关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只要擒下信萌君,小彪关便可攻下。 就在小判官思虑时,变故突生,只听一声巨喝:“萌君小心。”然后数波箭雨就覆盖在了城头,眼看胜利在望的萌新团人马又被打下了城头。原来北门驻守的啸日天罡范希朝见无人攻打北门,便率兵前来助战了。 撝谦也发了狠,他知道是较量意志的时候了,如果此时退下,他日再攻时面对这些经过血与火洗礼的守军,将会战斗的更加艰苦。于是撝谦亲自上前督战,务必要一战攻克小彪关。 刚从城头退下来的小判官见撝谦到了城墙下,顿时大惊失色,忙要上前劝他后撤。但再看到撝谦脸上坚毅的表情,他知道什么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鬼话是打不动这个倔强男人内心的。撝谦这是要告诉信萌君,你能做到的,我也能! 无奈的小判官只能狠狠一跺脚,将判官笔插进腰间,然后大吼一声:“都跟我一起杀上去。”接着他抢过一把钢刀,放到嘴里咬住,再次向城头攀爬上去。 撝谦无视了小判官的英勇,此时他的眼里只有城头勇猛搏杀的信萌君。撝谦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他不认为是自己错误估算了信萌君的能力,撝谦自始至终都没想明白距离自己不远处的信萌君为什么这次会如此顽强,顽强的令他心头都涌现出一丝说不上哪里来的不详。 144再攻关踌躇满志,漏一着前功尽弃 这场惨烈的战斗,一直从早上打倒了晚上,双方似乎都没有休息的意愿,信萌君和撝谦就在不远处给各自人马鼓舞士气,前来增援南门的啸日天罡范希朝和带兵上城搏杀的小判官全部身受重伤,让人抬了下去。 南门战事惨烈,东门、西门的情况也不逊色,陆秀夫带着小萌、紫怡攻打西门,遇上了摩云天罡共敖。共敖此人,在六大天罡中也可谓是一霸,他最初凭借不要命的厮杀冒头,被信萌君看到后提拔,为人一向彪悍无理,即便是其他天罡,也不愿惹他。陆秀夫遇上共敖,当真不是个好选择,果然没多久他就吃了亏。 当陆秀夫率领士兵小心翼翼的向城门接近时,他意外发现西门的箭雨并不是十分猛烈,陆秀夫当即大喜,忙命士兵随他一同冲锋,准备一鼓作气拿下共敖驻守的西门。 向来不吃亏的共敖哪能这么容易就被对付了,西门抵抗的不强烈只是共敖的疑兵之计。陆秀夫指挥士兵放弃严密防御后全力进攻正好中了共敖下怀,共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共敖命人打开了城门,一心斩将夺关的陆秀夫没有察觉猫腻,心思细腻觉得不对的紫怡想要提醒他小心中计,奈何自己却是个结巴:“你……你……你……你要小……” 战机稍纵即逝,所以陆秀夫不等紫怡说完,便不耐烦的回道:“我知道了,你和小萌带领大军后面再来,我先率领先锋杀进城去。” 紫怡急得满头是汗,想要去拉曲解自己意思的陆秀夫,奈何他已经拍马当先杀进了小彪关。 等激动的陆秀夫率领千人左右的人马进到了死活进不去却突然大开的城门后,不等小萌和紫怡率领的后续人马接上,城头的共敖带着数百敢死队从天而降。他们皆赤着上身,腰间系着麻绳,硬生生阻住了萌新团人马的联系,将他们一分为二。 萌新团士兵哪能想得到城内守军如此大胆,居然还敢冲出来厮杀,猝不及防下一时大乱,被共敖带的敢死队耀武扬威杀了一番后,不少人都放弃了冲进城的陆秀夫,不顾小萌、紫怡的劝阻退了回去。 小萌和紫怡大急,两个人同时上前,欲要拿下共敖,怎奈她们遇到的是最不要命的摩云天罡共敖,两杆长枪根本对付不了共敖的大刀。 共敖戏耍了两个女将一番后,见陆秀夫已经成了瓮中之鳖,便使劲一拉系在腰间的麻绳,带着部分敢死队又如来时那般飞回了城头。将领疯,麾下的士兵也疯,有的敢死队成员直接放弃了上城的机会敢死队尾随陆秀夫的兵马冲进西门,拼死关上城门,放下千斤闸,然后被乱刀砍死在城门洞里。 陆秀夫杀进城后,看到的不是落荒而逃的守军,而是一排排严阵以待的铁栅栏,知道中计的他想要回马领军后撤,却已经来不及了,城门已然被共敖派出来的敢死队给关上了。 陆秀夫和千余萌新团士兵被困在狭小的瓮城内,人心惶惶时前面的铁栅栏突然动了起来。前排的萌新团士兵还在诧异中时,就被铁栅栏中刺出的守军特指长矛捅死,萌新团士兵瞬间大乱,人挤人的拼命向后退却,哪怕是陆秀夫喊破了嗓子,也没人听他的号令。 终于,紧紧挤在一块的士兵实在是退无可退,前排的萌新团人马只能拼死用手抓住长矛,才算暂时稳定住了局势。可他们还是看不到活命的希望,只能不断企盼城外的友军尽力攻城,救自己出去。 守军的长矛突然不再刺出,不知为什么停顿了下来,捉住长矛的前排萌新团士兵大喜,还以为终于能够活下来,便将长矛放开了。被当头泼了盆冷水的陆秀夫已经冷静了下来,他可不像士兵那么乐观,守军不可能费劲心思把他们引进来后,就是为了困住他们。 陆秀夫刚要准备提醒士兵小心,天上突然降下一阵箭雨,期间还夹杂着雷石滚木,萌新团人马被射死砸死无数。等他们举盾防御时,铁栅栏又向前移动开来,最后仅剩百余士兵被铁栅栏逼迫到城门洞里,方才逃过一劫。 不等陆秀夫等人缓上口气,铁栅栏里又刺出了长矛,习以为常的萌新团士兵再次伸手去抓,却响起一片惨嚎声。原来共敖令守军将长矛放进火盆加热烤红后,再伸出去刺萌新团士兵,没有防备的萌新团士兵一时上套,又被杀死不少。 后来尸体多了起来,残余人马为了存活下去,便用昔日袍泽的尸体挡住长矛,即便被铁栅栏挤得喘不过气,但好歹算是活了下来。可守军又生一计,不再一昧的用长矛刺击,而是先用铁钩将他们勾住,竟萌新团士兵无法动弹后再用长矛刺死他们。 陆秀夫眼看身边存活的士兵越来越少,而守军的手段层出不穷,再继续这样下去,迟早要丧命于此。不想就这么英年早逝的陆秀夫准备殊死一搏,他狠狠将长枪插进门洞缝隙中,然后纵身一跃,足尖轻点枪身,一下子从铁栅栏上头翻了过去。然后陆秀夫趁守军反应不及,拔出腰刀杀戮起来,等他杀散紧握长矛铁钩的守军并推到铁栅栏后,发现随自己攻进来的士兵仅剩二十余人了。 共敖以为困在城门洞中的人已是必死无疑,故此派遣的守军并不是很多,所以陆秀夫得以率领这二十来人从城内拼死杀到了城头上。 杀到城头的陆秀夫发现共敖和大部分敌军竟然不见了,他向城下不经意的一瞥,然后就呆住了。陆秀夫接下来的一辈子也忘不了映入眼中的画面:红,触目惊心的红,城外一片通红。在夕阳的映照下,无数尸体书写了一幅凄惨,谱就了一曲悲歌。 在他被困城内时,应约同信萌君一起前后夹击撝谦人马的元老派圣女落灯花带着悄悄集结到断命涧的三万精兵,同望月天罡杀向了小彪关。而后三万人马一分为三,落灯花和范无救各率一万杀向进攻小彪关的南门的撝谦和东门的苏帅坡,剩下的一万人马由落灯花的侍女小兰、小红带领从北门入,汇合城内待命的昙阳子,再分别从东门、南门杀出。 萌新团人马满满厮杀了一天,早就疲累不堪,面对突如其来的敌人,再无力气的士兵完全放弃了抵抗。先是围攻东门的苏帅坡等人被打败,身上插着数枝箭矢的文愍带着昏迷不醒的司马睿冲出重围,顾不得和撝谦汇合,直接向一线天逃去,而满身是血的苏帅坡本欲自刎谢罪,却被亲兵拦下,带着他向西门逃去。 当落灯花的旗号初露端倪时,撝谦就知道自己败了,他终于明白自己觉得不对是哪里了。他仰天长叹道:“枉我撝谦号称惊天算,竟没算到狗急跳墙的信萌君会去抱元老派的大腿。此役是我败了,但撝谦在此立誓:有生之年必生擒信萌君,以此僚首级祭奠我阵亡将士。” 说完后眼看颓败之势不可挽回,撝谦当机立断,命不知率领的预备队断后,他在阿朱和亲卫营的护卫下,带着重伤的于少保、小判官当先撤离,终是在城内兵马杀出前及时脱离了战圈。 撝谦不知道苏帅坡、陆秀夫等人的情况如何,但看这架势只怕东、西门的战事不容乐观,顾不上等他们前来汇合,只派了两个传信兵去报信,等不知回来后,他就马不停蹄的带着这千余人向一线天后撤而去。 小萌和紫怡为了救陆秀夫出来,不顾代价的攻打西门,感情用事下导致许多人马白白牺牲,等二人反应过来时,最初撝谦派到西门的一万士兵,除去被困在城内千余人,麾下已不足五千之数。 二人商议如此强攻下不是回事,陆秀夫被困城内这么久,城外都听不到喊杀声和惨叫声了,只怕那些兵马已经凶多吉少。于是小萌、紫怡下令撤军,谁知丢兵弃甲的萌新团士兵后退时,共敖又故技重施,再次带领敢死队从天而降,衔尾追杀起来。 小萌、紫怡只能重新下令,命士兵反身同共敖混战,不料共敖又带人回了城上,但只要小萌二人欲要后撤,他便再次杀下来骚扰。二人只觉得不胜其烦,却不知共敖还有更深层次的用意,只这样反复几次,当小萌再下令后退时,即便共敖再杀下来,萌新团人马也不再听小萌、紫怡的号令,直接一哄而散,数千人被数百人追杀了起来。 狼狈不堪的小萌、紫怡遇到同样落荒而逃的苏帅坡,双方来不及互诉悲惨遭遇,便汇合在一起冲一线天狂奔,反而是城头的陆秀夫趁关内空虚,带着二十多人换了敌人装束后混入追兵,等敌人不注意时找个小道一跑,悠然的撤往一线天。 落灯花和信萌君汇合后,她指挥人马随后掩杀了一阵,便以穷寇莫追的理由放弃了追击。而此战后信萌君麾下人马不过千人,即便想要追杀下去也是无能为力,因此信萌君只得作罢,收兵回小彪关。 145分崩离析六天罡,黯然谢幕信萌君 撝谦这次真可谓是一败涂地,五万大军逃到一线天的不过数千,几位太保也都人人身上带着伤,严重的如司马睿更是直接昏迷不醒。 惊天算撝谦站在一线天简陋的营寨前举目远眺,迎接每一个残兵败将回来,或多或少的安慰几句。虽然他率先带人撤出了小彪关战场,却是局势所迫下不得已为之,并非他的本意,但他心里那关能不能过去,还是未知数。 经此一役,南方局势再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损失惨重的萌新团短时间内无力发动攻势。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撝谦也只能转移注意力,将重心放到内政上来,开始着力建设新都和关注几位镇守使的绩效,以图卷土再来。 而想要东山再起的信萌君此时正在会见元老派圣女落灯花,他二人并排坐在上首,落灯花的侍女小兰、小红和昙阳子、阳明分坐在下首,剩余的三位天罡被信萌君派去处理战后琐事了。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元老派近三万人马将小彪关内外围的严严实实,名义上双方是在何谈,倒不如说是落灯花再等信萌君表态。驱虎迎狼的信萌君早在答应合作时就知道会有今日,但除了依附元老派,当时的他也别无选择,只是他好歹也算一方诸侯,就这么抹下脸来承认也确实不易。 圣女落灯花安然的品着香茗,此时她可不急,按理说比心性,活泼好动的落灯花肯定不如人老成精的信萌君能沉住气,但形势所迫,逼得信萌君不能不率先开口:“此次得圣女相助,打败反贼撝谦,当真是人生一大快事,今夜我将摆酒设宴感谢圣女,请圣女务必卖个薄面。” 落灯花见信萌君熬不住终于开了口,也放下手中的茶盏,笑着回复道:“咯咯,这庆功宴我就不参加了,毕竟这次能打败撝谦,主要还是信萌君麾下坚持的久,可惜让撝谦这个贼首跑了。” 信萌君的提议被落灯花给拒绝了,明白这是她不容自己拖延,要自己马上做出决定来,被逼无奈的信萌君于是下定决心,对落灯花说:“如今撝谦已败,小彪关之围也解,厮杀了这么久我也累了,对世间的钩心斗角也有些厌倦。想要找个安静的地方了却余生,不再参与乱世博弈,这小彪关便交给圣女管理了,望圣女不要再做推辞。” 落灯花本意是想让信萌君答应带着数位天罡一起投效元老派,这样元老派实力势必大涨,却没料到信萌君来了个以退为进,直接一退到底。落灯花的脸色一时难看起来,笑意也收敛起来,盯着信萌君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信萌君一招将死了落灯花,见她不回话便继续说:“圣女也许不信我真有退意,其实我真的无心再参与纷争。师门大变暂且不说,圣女应该也知道我膝下并无子女,这些年好不容易收了一对义子、女,结果义子司马错意外丧身。前线日子义女又消失不见,至今下落不明,我心甚忧,如今真是心力交瘁,只希望能将小彪关托付给圣女,我好全心全意去寻找义女。” 信萌君边说边潸然泪下,再加上他两鬓的白发渲染,落灯花也不知道他所说是真是假,答应把怕放虎归山,再想将信萌君逼到如此境地怕是不易,可要是不答应,她那颗悲天悯人的少女心又过不去。 终究情感战胜了理智,圣女落灯花拍板道:“既然萌君决心已定,我也不好挽留你继续攻伐萌新团,只能遵从萌君意愿,接过小彪关一应事务了,但不知几位天罡欲要何去何从?” 昙阳子当即表态道:“萌君既退,我也无心再留下来厮杀,自然是和萌君一同归隐了。” 阳明却没有说话,他内心陷入了激烈的挣扎中:于情,他不如隋和、昙阳子那般同信萌君亲近;于理,他正值壮年,刚想要博出一番功名。要他就这么同信萌君归隐,阳明真是心有不甘。 落灯花见阳明没有表现的和昙阳子一样坚决,暗道有戏,忙说道:“元老派正需要霹雳天罡这样的豪杰加入,只要你愿意一起打天下,我现在就可以做主让你担任小彪关主将。” 面对落灯花开出的条件,难为的阳明抱歉的看向信萌君,开口说:“非是阳明经不起诱惑,实在是因为我正年富力强,还不能同萌君您一样看透世间,请恕我不和您一起归隐了。” 信萌君的脸色无常,没有透漏出不快,反而是昙阳子面上大变,不知是在懊恼自己下决定太过轻率,还是责备阳明的选择十分不明智。 落灯花得了阳明的答复,含笑问信萌君说:“霹雳天罡意欲替元老派效力,继续征战天下,不知信萌君可有异议。” 信萌君呵呵一笑道:“我自然是没有异议,人各有志,我尊重他的选择。不如我将其他三位天罡也唤来,看看他们是去是留,如果他们也想要继续建功立业,我当然也会为他们感到高兴的。” 落灯花见信萌君这么快就转哭为笑,心里暗骂:高兴你个大头鬼。嘴上却说:“好呀!好呀!萌君能这么想最好不过了,小红小兰,你们没听到萌君说的吗?还不快去将另外三位天罡请来,” 小兰、小红立马起身出门请共敖、范无救、范希朝三人去了,生怕信萌君强留她俩一样。上首的信萌君和落灯花像老狐狸和小狐狸一样对视着,五味杂陈的昙阳子和阳明也各自在心里打着算盘,大厅里一时安静了下来,直到共敖三人尾随落灯花两个侍女进来后,才又热闹起来。 共敖三人知道信萌君、落灯花找他们来的原因后,范无救如昙阳子一般坚决,脱口而出选择了归隐,共敖和范希朝两人却深陷抉择中不可自拔。 最终进退两难的二人做出来同阳明一样的选择,他们还是想要在乱世中搏一搏,既然信萌君没了雄心壮志,那他们也只能另投他人了。 信萌君见了几人表现,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起身离开了大厅,昙阳子狠狠瞪了阳明三人一眼,也紧随其后出去。范无救无奈的摇摇头,想当初萌新团气势多盛,在信萌君的带领下,有浪子、撝谦一文一武辅佐,又有六大天罡殊死效力,现如今偌大的家业却分崩离析,情同道合的大家也劳燕分飞,不知此生还能否再见。 轻装简行的信萌君带着昙阳子、范无救出了小彪关,却只有落灯花和侍女相送,阳明三人都默不作声的隐匿在城内,无颜去送信萌君这程。 “老朽此行寻到义女后,就择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了却残生了,圣女如今诸事加深,还是请回吧。”仿佛一下子苍老了的信萌君有些动作迟缓的抱抱拳,示意落灯花不要再送。 落灯花释然一笑后说道:“那我就不推辞了,先预祝萌君可以早日找到义女,能够阖家团圆。” 信萌君再次告辞道谢后带着二人反身离开,眼看三人的身影越来越小,落灯花的侍女小红说道:“圣女,我看这个老家伙还不甘心,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派人跟上去悄悄将他们做了。” 落灯花摇摇头道:“如今他不过是个普通老人罢了,就不要做那些画蛇添足的事情了,现在当紧的是处理好小彪关的这些事,姐姐来信说元龙已经班师回朝了,元龙麾下人多势众,姐姐势单力薄,所以我才会尽快解决南方的事,好能早日回去帮姐姐。” 小红应声道:“遵命。” 小兰如好奇宝宝一般悄悄问回小彪关的落灯花:“圣女,我们会京师后是不是要和大元首翻脸啊?” 落灯花脚步一顿,半晌后迷茫的说:“谁知道呢?” 信萌君三人行进不久,踌躇半天的范无救终于下定决心,他停下对信萌君说:“萌君,对不起,我也要告辞了。” 信萌君回头瞥了眼范无救,没理他又继续行进,而听了他所说的昙阳子脸上由诧异变为暴怒,再也忍耐不住挥拳范无救打去,嘴里还说着:“我本以为你是个有良心的人,谁知你和那三个是一丘之貉,看我不打死你们这些叛徒。” 范无救心中有愧,因此不避不让,结结实实挨了昙阳子一拳,踉跄后退了几步,勉强站稳身子,捂着胸口喘息。 昙阳子还欲继续打,却被信萌君给喝止了:“够了,人各有志,让他走吧。” 犹不解气的昙阳子怒气冲冲的冲地上啐了一口,快步向前跟上信萌君,泪流满面的范无救小声说了句:“萌君,来日再见。” 然后他挺起腰,身影一闪,隐入路边山林不知去向。清风拂过,似乎这条路上什么也没发生过。 落灯花遵守诺言,将小彪关一应事务都全权授予给阳明,整合了信萌君麾下,又从自己的人马中拨了三千,让阳明带着五千人马驻守小彪关继续抵御撝谦。她自己带着新投诚的共敖、范希朝和剩下的两万多人马回了断命涧,稍作布置后,留下员偏将驻守,又马不停蹄的朝京师赶去。 146倒霉透顶虢季子,祭出杀招长老会 预想中万人空巷的局面没有出现,只有寥寥几人在城门口等待迎接班师回朝的大军。骑在马上的元龙本以为长老会明面上不会做得太过分,谁知长老会竟然这么决绝,简直和翻脸无异。于是元龙一扬马鞭,示意行进中的大军止步列队,队伍在城门外停了下来。 虢季子觉得自己简直倒霉透了,得知长老会不举办仪式迎接元龙大军时,老油条们想想出征的大元首,再看看代管京师的圣女夜半,这些嗅觉敏锐的家伙已然发现长老会和大元首之间有猫腻,至于二者谁的势力更大,根本毋庸置疑,故此这些家伙全部用借口推辞了前去迎接元龙的差事。虢季子本来也想推辞一下,奈何自己身为礼仪官,这本就是分内之事,实在推辞不了。 硬着头皮上阵的虢季子心想既然自己必须去迎接元龙大军,那就要想办法摆明自己的立场,让长老会知道,自己不是元龙一方的人。因此他没有带常规的仪仗队,就带了几个属官前去迎接。 散漫倚在城门上闲聊的几个属官远远看到大军,正想收拾一下着装,回头一看虢季子,见他依旧无动于衷,于是也放松下来,没有半点去迎接的意思了。 虢季子斜眼看到元龙的动作,心里暗道不妙,但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他也只能强撑下去。他继续装作和下属闲聊的样子,佯装不知元龙大军已至,准备在晾他们一会,然后再去相迎。 虢季子那些小动作都被察微观细的元龙看在眼里,他回头给了关可成一个眼神,赤发灵官会意,拍马朝虢季子过去。即便虢季子努力做出镇定自若的样子,几个下属还是从他的话不搭言上,看出了虢季子内心的紧张。 关可成策马到虢季子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虢季子不能继续视而不见下去,他拍拍衣服,装模作样了半天后惊讶地问关可成:“呦,这不是右护法吗?你们这回军的速度可真快啊,前几天才接到消息,这就回来了。” 关可成本就不愿和这些文官打交道,这帮家伙平时文绉绉的,尽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不知什么时候就给他挖个坑,吃过几次小亏的关可成再看这些人就不顺眼,还是能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将领对他的胃口。关可成冷哼一声说:“我看不是大军回师的速度快,而是虢大人你眼中没有大元首,没有这些在前线浴血拼杀的将士们吧!” 虢季子做出不敢置信的委屈模样,连声辩解道:“右护法怎么能血口喷人,将士们在前线厮杀,我们在后方那可也是尽心尽力啊。前线物资紧缺的时候,我们可都勒紧了裤腰带,宁可自己少吃一口,也不能让前线将士饿肚子拼杀……” “够了,你再装下去我就一刀砍了你,快滚回去喊你主子,要她亲自出来迎接大军归来。”实在看不下去虢季子假惺惺表演的关可成将大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作势威胁着。 哪知虢季子虽然被吓得两股战战,嘴上却依旧硬气道:“右护法好没道理,不但肆意辱骂下官,如今更是武力相迫,简直视朝中百官于家奴无异。虢季子今日好叫护发知道,文官也有硬气的,我们没有什么主子,倒是不知右护法是在谁的庇护下,才会如此耀武扬威,杀百官如家常。为了下官的清白,你就一刀砍了我吧。” 关可成看着说完闭上眼睛,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样子的虢季子,真想一刀劈了他,但要他真这么做了,估计自己也会引起满朝文武的公愤,被杀了谢罪。关可成虽然不能真劈了虢季子,但吓吓他还是可以的,只见鎏金碧玉刀带着呼呼风声朝着虢季子当头砍下,将他的几个下属吓得连连惊叫。 虢季子虽然闭上了眼睛,但依然能感觉到风声,再听到下属的惊叫声,本欲用言语激住关可成不动手的他想起这个赤发灵官可是有名的不动脑子,自己可别弄假成真了。害怕的虢季子刚想睁眼认怂,却突然感觉脑后一痛,然后身子似乎就不属于自己了。 关可成本来看虢季子抖成筛子的身子好笑,准备把大刀再向前点给他个下马威,不料就在鎏金碧玉刀快要停下时,虢季子却抽风了般迎刀扑来。一时大意的关可成收不住刀,眼睁睁的看着虢季子被自己一刀两段,身首异处。 突然的变故惊呆了所有人,元龙等人开始也以为关可成是在吓唬虢季子,谁知最后竟然会冒出人命。元龙连忙拍马向前,与关可成交好的众将紧随其后。虢季子的几个下属顾不上给他收尸,都屁滚尿流的朝城内跑去。 木讷的关可成回头看向元龙,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哭是笑,他缓缓说道:“师尊,我又给您闯祸了!” 还未等元龙安慰关可成,城门内突然涌出大批全副武装的士兵,将护在关可成身边的元龙等人包围,把他们和回师的大军隔离开来。 冲动的如板门魔子冈已经亮出两扇板斧,想要抢先杀出去,理智的有高俅给元龙示意他静观其变,不要做过激的行为。 元龙按捺下心中的怒气,然后对子冈等人说:“都要干什么?通通把武器给我收起来。” 子冈不乐意的将板斧插在腰后,两只牛眼依旧瞪大了怒视着包围自己的士兵。元龙朝城门望去,看见三个人正从城门洞里缓缓走了出来,他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坏了。 为首的是个辨不清年龄,脸上缠满布带,两臂袖管空空的男子,但也正是他,让元龙感觉如临大敌。在萧别离乱政以后,长老会成立了刑卫,专门监管元老派内的违法乱纪,此人正是刑卫的一把手,人称活阎王的无忌。元老派一直流传着一句话:无忌者,无所禁忌也! 跟在活阎王无忌身后的分别是不胜老头张喜和中原怪医秋风,虽然张喜一生号称不胜,但却没人敢小看他,因为张喜不胜的对象都是女神剑、萧秋水、游龙公子…… 至于中原怪医秋风,虽然他没有“医一人杀一人”的怪癖,但也差不离,因为秋风救人用的向来是以毒攻毒的手段,而且诊金素来不扉,所以世人皆知“中原怪医告辞去,从此一家打秋风”的传说。只要秋风看过的病人,那家之后肯定一贫如洗,只能靠打秋风为生,一家人都活的生不如死,病人还不如不被他救活。又因为他以毒攻毒的手段,病人往往活不过几年,毒素就堆积到了一种恐怖的境界,等到最后爆发时,已是神仙难救。此外,秋风还是妙手医仙无关的授业恩师。 这三人无论哪一个出现都会让元龙头大,更何况三个一起出来,此际元龙心中的不安是越来越重。他还是小看了萧别离篡权对长老会的影响,虽然料到回来后长老会肯定会针对自己,但却没想到长老会竟然如此雷厉风行,一上来直接就是杀招。 147京师外唇枪舌剑,相博弈局势莫测 “元龙,你纵徒行凶,肆意妄为,该当何罪?”中原怪医秋风质问元龙道,欲要趁无忌在时,将关可成和元龙绑在一起,将他们一同判罪,让二人不得翻身。 呆若木鸡的关可成听懂了秋风的意思,明白他是想害自己师父,当即挺身而出反讽秋风:“老怪物,人是小爷杀得,一人做事一人当,和我师父没任何关系,你别什么都往我师父身上扯,小心天打雷劈。” 面色异常阴的秋风被关可成一顿抢白,脸上更加紧绷,他身形一动,就要对关可成出手。元龙一直紧盯着他,瞧见他掌里深沉无比,带着凌厉的劲风,就知道关可成接不下他这招,哪能让他逞凶,急忙从马上跃下,运转聃荒心法后凌空朝秋风迎去。 谁知元龙还没接到对方的掌力,秋风的动作就戛然而止了,竟有一人横空而出,捏住了他向前伸出的手臂,赫然是不胜老头张喜。 秋风怒视着仙风道骨的张喜,朝他呵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准备和我打一场吗?” 张喜晒笑道:“秋风兄何必如此心急,有刑卫活阎王在此,自会公道处理这事,你我二人围观就好。” 秋风一看即便没有张喜挡着,还有元龙出手,他也没法教训关可成,既然张喜给了他个台阶,秋风本想就此罢手。奈何不知进退的关可成又朝他叫嚣道:“活阎王,就是这个老怪物教唆我杀得虢季子,你看他狗急跳墙准备杀我灭口了。” 秋风当真是被气的七窍生烟,他本意是借此将元龙和关可成绑在一起,让元龙脱不开身,哪知会被关可成反咬一口。脸色气的青白的秋风猛力挣脱开张喜的束缚,就要对大放厥词的关可成下毒手,关可成还在哄闹着:“快看,老怪物恼羞成怒了,你们快……啊!” 秋风的掌力还没到,关可成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大力掀下马,摔了个狗吃屎。而后秋风的掌力也不再继续向前,因为他感觉到有两道凶狠的杀机紧紧锁定在自己身上,秋风知道,活阎王无忌出手了。 所有人都看到关可成从马上摔了下来,拌的不轻快,却不知是和原因,只有元龙和张喜观察到没有双臂的活阎王无忌轻轻的跺了跺右脚。 子冈准备上前去扶关可成,却不想有一个身影突然挡在自己身前,他一看自己不认识这个满脸布带的家伙,便要伸手去退。笑和尚绿豆:“不要。”的声音还未落下,只见无忌一抖空荡荡的衣袖,虎背熊腰的子冈就给他打飞了出去,这一招将元龙麾下众将给彻底震慑住。 无忌的脑袋被裹得只剩下两只眼睛,就是这两只眼睛竟吓得众人不敢同他对视,因为其中似乎蕴含着妖异的火焰,稍微触碰一下,就让人感觉心惊胆战。 看到众人鸦雀无声,冷冰冰的话语才响了起来:“都闹够了吗?” 元龙瞅了眼无忌脚边的关可成,见他似乎并无大碍,这才注视着无忌问道:“不知无忌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张喜笑吟吟道:“夜半圣女奏禀长老会说大元首扫清萧别离余孽,打败了叛匪黑龙王小别离,今天便是大军凯旋而归的日子。这不长老会一协商,让我们三个老骨头前来迎接,顺便犒赏三军。” 元龙感到了张喜的善意,准备顺着他的话继续下去,将关可成杀人一事就此揭过,以后在想办法替他洗白,却忘了还有中原怪医在这。 只听秋风冷哼一声道:“没想到我们才出来,就看到大元首的高徒肆意行事。右护法在战场屡战屡败的事迹,哪怕我等在京师也有所耳闻,真不知他除了个好师父外,还有什么长处,竟能居此高位。不是拉帮结派是什么,昔日之萧别离不远矣!” 元龙始终想不通自己哪里得罪了秋风这个老家伙,往日二人虽谈不上亲密无间,却也是两不相惹,不知他今日是怎么了,处处要治自己师徒与死地。 但想不明白原因的元龙也不是软柿子,会任人揉捏,当即就要反唇相讥,却被无忌抢白了:“今日之事搁置再议,右护法关可成暂时由刑卫关押,先宣读嘉奖。” 无忌发话,没人会不给面子,元龙和秋风也只得暂时安分下来。张喜从袖管里拿出一份黄绸,当中宣读道:“此次小别离兹乱影响颇大,幸元老派上下齐心,将士殊死效力,终平北境。此功护国保民,众将士股肱竭力,不可不论。现嘉赏如下:大元首元龙统领全军,加授清北王爵,世袭三代,赏金十万两;左护法高俅承袭先祖智伯郡公,赏金五万两;右护法关可成授赤发乡侯,赏金三万两;余等三法王、五散人各自封赏着日!另议。” 张喜宣读完后对元龙等人说:“未成想大军归来甚急,故此长老会还未商讨完所有将士封赏,所以暂先宣读元龙和左右护法,其余人等的具体封赏将会在今晚的平北宴上公布。” 元龙带众将谢过,张喜又说:“城外早已建好大营,里面备有充足酒肉。各位可将士兵安顿好后再进城休整,切记参加今晚的平北宴,至于士兵的封赏,不日将在大营宣读,无须担忧。” 元龙见张喜考虑的面面俱到,听他要把自己麾下的将领和士兵分开,怕这是长老会准备的软刀子,先去了自己的兵权,再拿自己是问,连忙问:“京师内不是有兵营吗?何故又在城外新建兵营?” 张喜解释道:“大元首有所不知,碎星关鏖战时,南方也有变故,所以京师兵马都调动到了南北前线。为了京师安全,夜半圣女又下令征召了众多新兵,此际正在城内兵营训练,所以大军没法在城内落脚。” 元龙听他这般说辞,也没法继续辩解,只能说:“那我等就同士兵一起在城外大营驻扎吧,众将士一路劳苦,今晚都想休息一下,平北宴还是换个日子再举行吧。” 元龙话毕见张喜没了反应,显然没有考虑到他会这般说辞,就在场面有些尴尬时,却听秋风说道:“你们愿意住在城外大营也好,不去参加今晚的平北宴也好,这些都无所谓,但关可成是一定要进城的,他可是被刑卫收押了的。” 148大元首忧心忡忡,左护法指点迷津 元龙听秋风这么一说,暗道忘了此节,正欲向无忌看去,就听他说:“来人,给我将关可成拿下,关进刑卫大牢。” 元龙想要阻拦,但他身前隔着无忌、秋风、张喜三位高手,实在是不好轻举妄动。如果他硬要阻拦,就算抢回了关可成,也无异于同长老会彻底翻脸,这样仓促行事的代价可不是他能承受的。 包围众人的兵马中走出几位脸上涂抹的漆黑一片,看不出本来面目,身穿黑底银线巨狼紧身服,身插短柄斧钺的人走了出来,他们是刑卫中的刑士,被称为正义的魔鬼,隐藏在阳光下的黑暗。 眼看几位刑士将关可成制住,元龙再也按耐不住,他沉声对无忌说:“我愿用此次所有的赏赐来换关可成的自由身,不知无忌大人可否允许。” 众人被元龙突如其来话给惊呆了,关可成更是脱口而出道:“师父,莫要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大不了将关可成这颗大好头颅赔给那个狗官,十八年后关可成又是一条好汉,再到师尊手下效力。” 被师徒情深感动的子冈等人亮出兵刃,刑卫也互不相让的捆起关可成,双方一时剑拔弩张,眼看一言不合就要冲突起来,又是张喜出来做和事老:“都把武器收起来,哪来这么大的怨气,有本事有精力去冲黑龙王发,去冲撝谦发,对自己人量刀子算什么本事。” 也许是觉得自己语气有些严厉,张喜又缓和的对元龙说:“大元首,刑卫办事素来公正,你不需担心,再说关可成当众杀人大家都亲眼所见,如果什么都不做无法对百官交代,就先由刑卫收押他。至于是否让他功过相抵,今晚平北宴大家在商定,还望大元首和各位到时赏脸。” 元龙虽然知道这平北宴极有可能是一场鸿门宴,但自己徒弟的安危被对方拿捏着,五散人各自的态度又不清楚,为了关可成,今晚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也说不得要闯上一闯了,当即答应道:“好,今晚平北宴我必到场,只希望张长老能将孽徒也带过去,虽然他犯了罪,可毕竟也是平北的功臣。” 张喜见元龙答应参加平北宴,拍胸脯保证说:“你放心,届时我会和右护法在场等候大元首的到来。” 张喜说完,无忌没有发表意见,当先转身回城,秋风狠狠剜了一眼元龙,也忿忿不平的离去。张喜冲元龙等人抱拳,道声后会有期,方才一挥手,带领押着关可成的刑卫和包围众人的士兵退回城内。 脸色铁青的元龙目送无忌等人回城后,才带着大军住进了城外新建的大营,稍微安顿一下后便召集高俅、五散人、子冈、小年等人到帅帐商议要事。 元龙审视的目光一遍遍从帐内众人脸上扫过,半晌后先对小年说道:“小年小友,我本想邀你来京师观光几日,以酬谢你等相助之情,奈何京师近来多事,到叫你们白跑一趟,一会我派人送你们回兰贺山吧!” 小年本来一直在逗身旁的小飞飞,听元龙说到自己,才反应过来回答:“不用你们送,我们认识回家的路,小飞飞和喵喵喵也想回家了,那我们就走了,再见。” 小屁孩从喵喵喵的肚子上爬起身,习惯的拍拍屁股,然后就带着两个伙伴径直离开帅帐。元龙知他年少,再加上一直留在兰贺山中,纯真可爱,因此没有怪罪也没有挽留小年,又将目光转向了板门魔子冈。 不等元龙开口,子冈就张开大嗓门嚷嚷道:“大元首不必劝我,虽然我加入时日不久,但板门魔向来义气为先,我和关可成情同手足,怎么可能丢下他,今晚的宴会我去定了。” 元龙见他语气坚定,重重的点点头没有劝说,目光投向了五散人。丑公子楚留香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完颜娄室目光游离,不敢同元龙对视;笑和尚和张敬修都回了元龙一个支持的眼神;王阳明直愣愣的盯着元龙,嘴角那丝邪笑却不明用意。 元龙心里大概有数,对五人说:“我知道各位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因此元龙不求几位相帮,只请你们两不插手,便是对元龙最大的援助了。” 元龙话音落下,楚留香便睁开眼,两道凌厉的目光投射到元龙身上,完颜娄室羞愧的低下头,而笑和尚和张敬修的脸上都流露着不敢置信,唯有王阳明依旧直勾勾的看着元龙。 元龙将众人的表现尽收眼底,对他们解释道:“可成是我的徒弟,他犯了错自然由我一力承担,各位就不要插手了。” 帐内陷入了寂静,压的众人有些透不过气来,高俅见气氛越来越凝重,忙出来打岔道:“大元首太过担忧可成安危,将结果想的过于坏了,刑卫素来公正,可成误杀虢季子还有疑点,我想无忌大人会把一切查的水落石出的。至于今晚的平北宴,大元首更不用担忧。” 元龙诧异道:“此话怎讲?” 反正帐内众人都知道了元龙和长老会的分歧,所以高俅也不避讳,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给元龙解释道:“我们并未坐什么危害元老派的事,所以无忌大人和他手下的风雨雷电四位档头不会插手到内部纷争来。虽然我不明白秋长老为何看我们极为不顺眼,但长老会可不是他的一言堂,七位长老肯定不会都要打压我们,张长老今天的态度就可以证明。退一步来说,哪怕秋长老想做什么小动作,还有那位在京师坐镇,他也不敢做的太明目张胆了。是故今晚的宴会多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行径,不会大动干戈的。” 元龙听高俅这么一分析,感觉确实有些道理,他迟疑地问高俅:“那今晚我们都去参加?” 高俅肯定道:“去,大家都去。不去反而不美,才会中了对方计策,让人以为我们有什么别的念想。我们都是功臣,他们敢拿我们如何?” 元龙长舒一口气,回想一下确实是自己想的有点多,主要关可成杀人到无忌等人出来一幕接着一幕,加上秋风不断为难,给了他一种长老会要即刻拿他开刀的假象。还好高俅适时点破,才令他没入秋风的圈套,冷静下来的元龙说:“右护法说的对,我们本就堂堂正正,怕他作甚。现在愁的是可成,刚刚你说可成误杀有疑点,可否详尽道来?” 149军师细寻案疑点,众人共赴平北宴 高俅听他问,就说到:“虽然我不会武功,但可成吓唬虢季子时,从虢季子的表情上看,我觉得他不是一个会故意送死的人,他迎向可成刀的那一下太蹊跷了。你们知不知道有什么武功或者手段可以控制别人的行为吗?” 元龙沉思许久后说:“武林里这类旁门左道不少,但能在我们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用手段的,我实在想不出有谁能做到。” 高俅迟疑到:“会不会是秋风?除了医术外,他的武功也不错。” 元龙摇头:“不是是他,秋风没这个本事,况且他在无忌身边,要是他做了,逃不过无忌的观察。” 事情的发展似乎陷入了死胡同,虢季子的尸体也被刑卫带走,高俅感觉脑子里混沌一片,一时也没了办法。元龙见高俅冥思苦想,轻咳一声说:“军师还是别想太多了,从南征萌新团开始,你就一直奔波劳累,许久不曾休息,下去歇歇吧,今晚还要参加平北宴,我不信还保不住自己徒弟一命。” 高俅叹口气说:“也只能这样了,大家都回去歇息一下,收拾收拾,晚上好进城参加宴会。” 众人应声走后,高俅拖在最后,小声对元龙说:“虽说今晚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但你还是要有所准备,以防不测。” 元龙郑重的点了下头,示意自己心里有数,高俅见此也退出了帅帐。等众人都走了后,元龙总感觉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坐立不安下起身去了后帐,打开装行李的箱子,从最底下拿出了个刀囊。 回到桌案坐下的元龙将刀囊打开,只见六把薄如蝉翼的飞刀闪闪发光,显然不是凡物,元龙小心的将飞刀一一取出,仔细擦拭后将飞刀分别隐入自己衣袖,心里似乎安定了许多。 长出一口气的元龙苦笑两声,细若蚊蝇般喃喃道:“师父,如今你不在京师,女神剑又对长老会不管不顾,我真的好难啊。” 傍晚,众人收拾妥当,一起去赴宴,此次他们并没有带领亲卫人马,只是一众将领前去。等他们行到城门处,早有张喜带人等在那迎接。 此时没有外人,张敬修乳燕归林般跑到气定神闲,笑嘻嘻看着他们的张喜年前娇声道:“爷爷,好久没见,你想我了吗?” 张喜拍拍张敬修的肩,板着脸装作生气的说:“想什么想,你看看你哪有女孩子家的矜持,一跑出去就不回来了。早就告诉你别去打打杀杀的,你偏不听,要不是这次无关也去了碎星关,我看你还有命回来。” 张敬修调皮的吐吐舌头,晃晃张喜的胳膊说:“我知道了,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嘛。” “以后安心在家待着,不许再到处乱跑了,万一你有个什么闪失,我怎么对你爹娘交代。”张喜见孙女含糊其辞,郑重的交代她。 张敬修见逃不过去,忙给元龙打眼色,示意他帮自己解围。元龙微微一笑,走上前对张喜说:“张长老,这些你们还是回家去说吧,走我们去宴会。” 张喜装作没看见二人之间的眉目传情,他瞅了一眼,见元龙等人的行头全都焕然一新,而且他们全没有携带兵器,俨然一副赴宴的打扮。张喜在心里长舒一口气,脸上的郑重之色退去,又换上常见的笑容,和蔼的冲元龙说:“对对对,正事要紧,大家都跟我来吧。” 元龙和张喜在前面说着悄悄话,其余人都跟在他们身后向城内走去。 “不知我那不争气的徒弟参不参加宴会?”元龙问。 张喜点头不止:“你放心吧,右护法所以只虽然做了件错事,但今天是迎接功臣的宴会,他肯定要参加的,刑卫的人已经将他送过去了。” 元龙紧接着又问:“不知长老会对我的提议如何,这个清北王我不要了,只要可成平安就好。” 张喜苦笑道:“不是不同意你的提议,如今长老会就只有秋老怪、木老怪和我这个糟老头坐镇京师。你师父到处乱跑,剩下那三个闭关不出,所以我们做不了决定,还要看刑卫的判决。” 元龙追问:“那班女神呢?我去找她,请她网开一面如何?” 张喜成了苦瓜脸:“且不说这点小事该不该去麻烦她,就是你现在想去找她也找不到,她不在京师。” “啊!那可如何是好,张老头,你实话告诉我,刑卫会怎么判决可成?”元龙有点焦急了。 张喜沉思了一下后说:“你也知道,无忌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刑卫肯定实打实的判他,虢季子这个礼仪官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他却是真真的二品。肆意杀死二品有什么后果,你心里清楚,不用我多说了吧。” 元龙心里五味杂陈,元老派的官员按品来分,一共十品,由低但高分别是十品到一品,其中六品以下都算未入品级,一般但是外放各地,而三品以上就是重臣了。关可成要是杀了六品下,轻描淡写就过去了,但他杀的是二品大员,即便虢季子没什么实际权利,关可成也要遭殃,更何况他落到了刑卫手里,前景实在不容元龙乐观。 二人谈话间,已经到了地方,这个平北宴摆在朝堂上,大厅已经摆好了一席筵席。无忌、秋风、关可成赫然在座,除了三人以外,还有一老一中两位作陪。 老者剑眉星目,不时扫视着元龙等人,他正是长老会七位长老之一的龙蛇双杖木浮生,也就是张喜口中所说的木老怪。长老会留守京师的三位长老全都出席了平北宴,也是在表示对元龙一干人等的重视。 而中年男子则是刑卫风雨雷电四大档头中的弹腿神通谭仕超,活阎王无忌将关可成的案子交给了他处理,谭仕超这是带关可成来参加平北宴,顺带也监视他。 见元龙等人来了,入席的五人都起身相迎,互相寒暄后入座,虽然三位长老以及无忌实际上的权利比元龙大,但还是将首席让给了元龙。 元龙再三推辞不过,便不再推诿,直接坐到了上座上,无忌、秋风等作陪的坐在他右手边,高俅、关可成等归来的将士坐到了元龙的左手边。 150有人欢喜有人忧,智囊诘问冷圣女 秋风看众人皆已落座,吩咐下人道:“开席吧!” 只见一道道美味佳肴流水般送上餐桌,色香味俱全的菜品让人不由食指大动,然而桌子已被摆的满满当当,却没人开口说话,等下人上齐了菜,一桌子干瞪眼的人竟陷入了极其尴尬的气氛中。 一直充作和事老的张喜再次挺身而出,他端起酒杯准备打圆场,对另外两个和自己身份一样的老家伙道:“菜都上齐了,咱们先敬功臣将士一杯,然后再边吃边说具体封赏的事如何?” 秋风虽然一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厌恶表情,但还是跟张喜一样举起了酒杯,然而却是木浮空朝地上狠狠一敲那根材质不详,可看起来卖相不凡的龙头杖,接着吐声道:“我看咱们还是先把封赏说完再开席不迟,要不然只怕某些人物吃也吃不踏实。” 老好人一般的张喜没料到木浮空竟然会如此折自己的面子,他暗道今晚肯定有什么不为自己所知的幺蛾子,只怕是有人背地里搞了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 高俅见张喜手中的杯子放也不是,喝也不是,便殷勤地站起身,恭敬的举杯对他说道:“晚辈这一下午走了不少路,也没顾得上喝口水,倒真有些口渴了,不如晚辈借花献佛敬前辈一杯,也容晚辈解解渴。” 张喜确实有些恼火,同高俅遥遥一碰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满面春风的高俅正要将酒喝下,殿外却传来一声高喊:“夜半圣女到。” 元龙等人开始看席内已经坐满,并无空位,还以为这位俗以清冷为名的圣女打算和他们老死不相往来,不曾想她最后又来了平北宴。 没听见脚步声响,夜半已从殿外走了进来,虽说这位大圣女不如小圣女那般活泼可爱,为众人经常所见,但一瞅二人相差无二的绝世容貌,众人就知道是本人无疑。 秋风的面色在夜半进殿后微不可察的变化了一下,即便是一闪而逝,依然被牢牢盯着他的高俅收到眼底,这位左护法不曾学过半点武功,可明察秋毫的本事,一般江湖高手都是远远不如的。 夜半穿着件素淡的白裙,冷漠平静的朝席间众人道:“我来是为了宣读封赏。” 元龙等人见夜半说的如此直白,却未表露出不喜的神色,虽说五散人皆不在乎元老派里的虚名,可不妨碍他们都竖起耳朵准备听她如何封赏。 “三法王、五散人此次出征有功,经长老会商议决定:狮子王、熊二、璇玑可至凉山同郭长老闭关一年;楚留香、绿豆和尚、完颜娄室、王阳明、张敬修可从圣地宝库各取一件宝物。”清冷声音说出的结果在席间群雄掀起惊涛骇浪,让众人吃惊不止。 且不说圣地宝库里的千年收藏绝对让五散人不虚此行,单单是凉山那位号称郭桃李的郭崇韬郭长老,就能让关可成红了眼。 子冈见兄弟关可成似乎恨不得去闭关的是他自己,诧异的问道:“你这怎么了?难不成去那什么山闭关修行比你的乡侯还要好不成?” 子冈虽然有意压低了嗓门,但依旧引来了众人的不满,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关可成忙给他眨眼示意,要他别说话,又悄悄给他解释道:“郭长老的武艺不算高,但她的眼力绝对是一等的高,能让她点拨一句,胜过自己苦修三年,你说这一年闭关比不比得上我那个破爵位?” 子冈本想继续问,却被席间突然肃穆的气氛吓住了,原来夜半在说完上一个令人大吃一惊的消息后,又抛出了个引起轩然大波的消息,这个消息却是有关他的:“狮子王此役身受重伤,已向长老会提出辞呈,想要归隐山林,长老会念他劳苦功高,批准了他的请求,狮子王业已离开京师。但三大法王位不可空缺,经商议决定由子冈顶替狮子王的法王位,号双斧法王,今晚平北宴后,明日便赶赴凉山,闭关一年后再去碎星关换熊二、璇玑。” 子冈没想到还有自己的封赏,一时间以为听得不是很真切,直到关可成使劲一拍他的肩膀,才反应过来。看着子冈不住傻乐,关可成也面带喜色说:“行啊你,这可是一步登天了啊!” 子冈还沉浸在喜悦中傻笑不止,没有回话,没好气的关可成又是一巴掌拍向他的肩膀,嘴里嘟囔着:“不成器。” 夜半顿了顿又说道:“今晚宴会后,明日左护法高俅便带兵赶赴断命涧,落灯花已经夺下小彪关,正同撝谦在一线天对峙。右护法关可成也同高俅一起前去,希望你可以戴罪立功,刑卫档头谭仕超、陈庆之也将同行。” 元龙脸色铁青,他早就知道长老会和圣女不会让自己好过,不曾想直接就对自己用上了软刀子,当真是刀刀见血,用各个理由将自己的臂助全派出京师,这一来完全架空了自己这个大元首。 夜半说完各项封赏后,便要转身走人,却被还未坐下身的高俅喊住:“圣女且慢,即是招待有功将士的宴席,圣女何不一起坐下同乐,难不成是看不起我等在前线奋力搏杀的丘八?” 众人正诧异高俅怎会说出此语,夜半已经回复道:“左护法严重了,小女子实在不喜吵闹,所以就不入席了。” 就在所有人以为夜半说完后就算了时,高俅似乎和夜班杠上了,依旧咄咄逼人的问道:“哦?圣女不喜吵闹,那岂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那不知人间疾苦也情有可原了,只是不知圣女何时回圣地继续修行,不再参与世间俗物?” 如果说前一句众人还当是高俅在发牢骚,这后一句可就是赤裸裸的逼问了,脑子再笨的此时也反应到不对了,细细一琢磨,倒也是有些道理。既然元龙这个名正言顺的大元首都回来了,那自然不用圣女继续主持京师一干事务,刚才夜半说了那么多,每个人都有了安排,却唯独漏下了元龙这个正主,夜半既没说自己交权,也没说让元龙重新摄政,怪不得高俅会有此一问。 151护法圣女相离席,宴中惊变是何故 夜半有没有被高俅诘问住,其他人并不知道,因为被秋风搅了局。 “够了,圣女是你能责问的吗?你听从安排即可,莫要以下犯上自误。”秋风咬牙切齿的冲高俅大吼。 高俅掏了掏耳朵,没搭理秋风,继续逼问夜半:“圣女圣女,当真是超凡入圣,不过也难怪,圣女不知俗人累,席间挥手定国事。我们这些劳碌的家伙天生操心命,连回家聚首的时间都没有,就又……” “砰” 一声巨响打断了高俅的话,木浮生的龙头杖直接敲碎了一块地砖,余音震颤,压迫向席间众人。首当其冲的高俅胸膛似乎被人无形打了一拳,把他闷地想吐口血出来。 用了一记下马威的木浮生对高俅缓缓说道:“这只是给你一个小教训,只要你还一天是元老派的人,就没资格发牢骚,更没权利挑三拣四,让你干什么你就要干什么。” 长老之威霸道如斯,元龙知道让关可成将功赎罪已是长老会退让的结果,此刻不易在同长老会交恶,万一舍了这趟去南方的差事,关可成可就没有好下场了。 于是元龙喝道:“来人,左护法不胜酒力,把他送回去吧。” 所有人都无视了高俅手中那杯还未入口的酒,有下人扶起高俅向外走去,秋风想要出声阻拦,却被元龙死死盯着,一个恍惚高俅已经出了殿外。 刚一出大殿,高俅再也忍不住,一口逆血喷出,半俯身咳嗽不止。圣女夜半清冷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你说的没错,我是不知人间疾苦,但我压根也没想过插手到你们的争斗之中。” 说完夜半不理会颤抖不停地高俅,越过他扬长而去,弯腰吐血的高俅苦笑一声,这次是彻底和长老会决裂了。 高俅与夜半先后离开,大殿里剩下的人也都无心继续宴饮,浅尝辄止了几口后,元龙刚想找个由头告辞,秋风却又出了幺蛾子。 “忘了告诉各位一件喜事了,我的徒儿和张长老的孙女准备在后天黄道吉日时喜结连理,到时候还请各位捧场。”秋风冷不丁抛出了个消息。 元龙心里“咯噔”一下,脱口而出道:“张长老?哪个张长老?” 秋风冷笑一声:“大元首是在装傻吗?除了张喜张长老以外,我元老派还有别的张长老?” 元龙仿佛被九天神雷劈中了身体,脑海里一片恍惚,半晌不自知,好容易才缓过劲来,抬头看向张敬修,发现她也和自己一样,一脸茫然之色。元龙暗道这里面果然有猫腻,连忙出声质问秋风:“这是谁定的婚事?” 秋风虽然不满元龙的语气,但看到他脸上的焦急神色,秋风就觉得心里舒爽极了,就好比在酷暑时节饮了一大杯冰镇糖水一般舒坦。 见秋风故意卖官司,张敬修语气不善的问张喜:“爷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 不等张喜解释,秋风就插话道:“你爷爷当然知道了,就是我们俩定下的亲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小徒无关悬壶济世,才气非同一般,正好配得上你这个绝色佳人,可谓是郎才女貌,妙偶佳得,简直就是天……” “够了!我已经有心上人了,不可能嫁给无关,秋长老还是别浪费口舌了,我不同意谁定的也没用。”张敬修斩钉截铁的回绝了秋风,但元龙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秋风被张敬修直接扫了面子,脸上也没了喜色,他起身居高临下的瞪着张敬修,一字一顿道:“那可由不得你了,我和你爷爷定好了的事,你不嫁也得嫁。” 张敬修也准备拍案而起,据理力争,谁知道身子一软,竟站不起来,元龙见她神色不对,猛然发现自己身体有些不对劲,他悄悄运转聃荒心法,却如石沉大海一般,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内力存在。 其他人此时也感觉到了不适,纷纷怒视着秋风,显然是他使得手段,不是元龙等人大意,实在是没人会想到秋风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论功宴上下毒。 关可成本就沉不住气,当即对秋风破口大骂道:“秋老怪,我早就知道你不怀好意了,没想到你竟然对自己人下毒,简直是丧心病狂。” 活阎王无忌也沉声道:“秋风,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秋风先是呵呵一笑,然后给无忌作揖后说:“秋风先给诸位陪个不是了,各位莫要担心,别听那没见识的小子胡说,我怎么可能给大家下毒。我也是一番好意,各位现在的症状不过是强筋健骨草的副作用,大家只要回去好好休息两天,绝对会受益无穷。” 关可成毫不客气的打断秋风:“狗屁强筋健骨草,你分明就是是给大家下毒,欲行不轨,竟然敢当着刑卫的面这么做,简直无法无天。” 秋风冷笑道:“小子,仔细看看你用的餐具,全都是银制的,如果有毒银筷、银杯都会有反应,我只不过见猎心喜,好不容易找到了奇草,专门为各位提高修为用的。” 关可成悄悄瞅了一眼,发现桌子上确实都是银制品,暗骂一声老东西老奸巨猾,嘴上却依然不依不饶道:“小爷稀罕你用什么破草给我提高修为,速度把解药拿来,要不然小爷跟你没完。” 秋风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都说了这是好东西不是毒药,既然不是毒药又怎么可能会有解药,你还是安心等着吧,过两天副作用没了后你就会发现自己身体的变化,到时候你谢我还来不及呢。” 悲愤欲绝的张敬修怒骂道:“秋风,你卑鄙无耻!” 张喜见孙女这样子,也知道自己被秋风摆了一道,他还奇怪为什么秋风非要在大军回来前定下这门亲事,原来他早就知道孙女有了心上人,一切都是秋风故意装的。张喜一家都被萧别离迫害完了,只剩下自己和张敬修这个孙女相依为命,哪里舍得张敬修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 于是他张口道:“秋老怪,都是我老糊涂了,听信你片面之词,还以为敬修和无关真的情投意合,所以才擅自做主答应了这庄婚事,如今真相大白,我孙女并不喜欢无关,咱俩得约定自然无效,敬修也不会嫁给无关。” 秋风朝天大笑数声:“张老头,一口唾沫一个钉,你现在想要反悔,哈哈,我告诉你,没门!已经收了我的聘礼,说什么都迟了。” 152半步归真当诱惑,秋风可能如己意 “哈,秋老怪,你难道以为这些下作手段能对付的了我?”说完这句话后,张喜身上的气势突然一变,一直以和蔼可亲的邻家老伯形象出现的张喜竟赫然有了一副宗师派头。 散发着凌厉气势的张喜似乎完全不受秋风所下药物的影响,他以手中双筷为剑,势不可挡的攻向秋风。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秋风会重伤在这一击下时,一根成年竹叶青般大小粗细的竹杖横空出世,做了拦路虎,正好将张喜扔出的筷子击落。 施展了必杀一击的张喜顿时脸色晦暗,再无世外高手风范,黯然跌倒在椅子之上,他缓了口气后说道:“木老怪,没想到你也插手了。” 木浮空收回自己的蛇杖,张喜的剑招实在是太快,他只能用压箱底的绝招来应对,这才勉强应付了下来。听了张喜略有责怪的问话,木浮空嘿嘿一笑道:“我可没插手,秋老怪用三颗真意丹换我挡你一招,如今交易已经完成,你如果还有力气再给他两剑,我保证不阻拦。” 张喜脸色微微一变,真意丹既不是疗伤妙药,也不能起死回生,对于普通人来说还不如一般的金疮药有用,但在张喜、木浮生这种相当于贯通境的人手里,真意丹就是无价之宝了。 世人皆知女神剑独步江湖,自从萧秋水尸骨无存后,她再无世间敌手,故武道巅峰以女神剑为首,其次便为贯通境。贯通境同女神剑的归真境虽只有一境之隔,但宛如鸿沟一般,有人云:贯通全力一击,不敌归真随意一指。不管是战阵斗将也好,武林厮杀也罢,明劲败内息,内息杀贯通的事例虽少,但也不能称为鲜有,唯独贯通杀归真,历史的长河里从未有过记载。 归真丹的功效就是助人破贯通升归真,像张喜这样的贯通境都知世间事自有命数,该有多少归真,该有多少贯通境其实都和气运有关,一切皆有定数。归真丹实际上只能助他们前进半步,而且成功率不过三成,但这已经是无比巨大的诱惑了,当可谓是半步登天,从此世间除女神剑外,再无敌手。 张喜摇摇头,油然认命,向他这样的贯通境自有秘法对付秋风的小手段,所以他刚才用处的一招才那般凌厉。张喜本意是一招制敌,胁迫秋风拿出解药,却未曾想一切都被秋风算到,木浮生的出手打破了自己的算盘,但他并不怨恨木浮生,面对归真丹的诱惑,只怕他也不一定能够忍住。 大局已定,席间再无人能够力挽狂澜,而女神剑不在京师,其余四位长老行踪不定,秋风已然将一切掌控在股掌之中。 喜笑颜开的秋风得意的扬起两撇小胡子,冲张喜说:“如果我把你的武功废了,你还能反对吗?识时务者为俊杰,千万不要逼我做出这种事来才好。” 任人鱼肉的张喜冷笑道:“哪怕是你一掌拍死我,也休想让老头子将孙女送到火坑里。” 秋风脸色一变,缓步走到张喜面前,扬起显现诡异绿色的右掌,沉声道:“你可想清楚了,我这一记妙手回春掌下去,你这辈子可就白练了。” 秋风虽有办法一直让张喜维持在普通人的状态,但张喜是一切最大的变数,虽说等女神剑或者其他长老回来,只怕张敬修已经和自己那个宝贝徒儿生米煮成熟饭了。可万一让张喜恢复了武功,这个江湖里有名的打得过却活不过的老家伙恐怕会追的自己上天无门,一向行事谨慎的秋风还是觉得除去这个变数为妙。 张喜对这个明明胆小如鼠却偏偏敢做出胆大包天之事的秋风十分不屑,秋风只怪就在于他非要做些极端之事,就好比他这一手妙手回春掌,端的比什么五毒绝命掌,分筋错骨手还狠毒,但就要给杀人的武功取些救命的名字。 眼看秋风的手掌就快要落在闭目等待的张喜额头上,泫然欲泣的张敬修再也忍不住喊到:“住手,你放过我爷爷,我就嫁给无关。” 听到此话的元龙咬牙切齿,想要和秋风拼命,怎奈丹田里空空如也,无论如何也提不起劲。 秋风似是早就等张敬修这句话,他急忙问道:“当真?” 得到肯定答复的秋风放下已经颜色如常的右掌,端起酒壶痛饮一大口,殿中一时落针可闻,突然一阵大笑打破寂静:“如此我那徒儿也该满意了吧,哈哈哈。” 秋风笑罢,对席间各态之人抱抱拳,说声得罪了后冲殿外喊到:“来人。” 鱼贯进来四、五十位从头到脚都被黑布包裹着的人手,秋风先吩咐两人将无忌送回住处,莫要怠慢。又点了十个,要他们连夜将子冈和关可成、谭仕超分别送往凉山、小彪关。然后让其余人将除了张敬修外的四位散人送回圣地。 安排完这一切的秋风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扔给木浮空后,指着元龙对他说:“还要拜托你件事,帮我盯着他两天。” 木浮空接过瓷瓶,小心翼翼地打开,确定是真意丹无误后,回秋风说:“好,看在真意丹的份上,我就顺带帮你看他两天。” 答应了秋风的请求后,木浮空将瓷瓶揣到怀里,拄起龙头杖一点,他的身子就腾空而起,路过元龙时木浮生伸手一掠,就带着元龙出了大殿。 等木浮空走了后,秋风轻轻拍了拍手,大殿内出现两个药童打扮的小子,秋风指着张敬修对两个小药童说:“随风、逍遥,你们带着少夫人回住处。” “是。”两个小药童乖乖作揖,然后扶起担心看着张喜的张敬修快步离开大殿,直到恋恋不舍的身影消失,闭目的张喜方才控制不住:“哇”的吐出一大口黑血。 动用秘法的后遗症远没有张喜表面看上去那样轻松简单,此时张喜的五脏六腑受创严重,气息也极其不平稳。为了不让孙女担心,一直强压伤势的张喜俨然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153人兽组合路截道,白发男子突登舟 秋风迅速伸手在张喜身上点了几下,然后拿出针袋打开,快速捏起银针,寻着一个个穴位扎了下去。 张喜又连着吐了几口淤血,秋风方才松了口气,嘲笑道:“张老头,你这辈子就没赢过,到头来还是没能赢。” “呸,你要是不整死我,我迟早毙你与剑下。”脸色苍白无比的张喜恶狠狠的说。 秋风阴笑两声:“放心,我不会整死你,但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话音一落,秋风便闪电般出手,两道金芒急射而出,隐入张喜脑后,只见他身体突然僵直,接着悄无声息地闭上了双眼。 秋风缓步出了殿外,抬头眺望挂在天穹的那轮明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我只是替你保住命,至于让你脱困……呵呵。” 官道上,一辆马车向前疾驰,几个全身藏在黑衣中的骑士散落在马车周围护卫。突然,骑士坐下的马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硬生生的止住前行的脚步,不住地打着鼾鼻就是畏惧不前。 最前面的骑士似乎是首领,他示意自己左右的两个骑士下马,要他们去路边的树林里一探究竟。谁知许久后,树林里依旧悄无声息,两个入林的骑士也不见身影,骑士的马反而越来越惊惧,马身都快伏到了地上。 首领心里感到越来越不安,他奋力调转马头,大声冲紧紧护卫在马车两旁的骑士喊道:“老四、老五恐怕出事了,咱们快退。” 然而不等马车调转,道路两旁的树林里已经猛然飞跃出众多猛兽,瞬间便将几个黑衣人淹没。这一下子,道路上被各种虎豹狼豺挤得满满当当,层层包围着那辆孤零零的马车。 一声轻轻的狮吼响起,兽群纷纷让出一条道路,只是那声狮吼没有想象中的威严,反而带着一股奶声奶气的味道。 一个小小的身影当先出现在兽群让开的道路上,小身影后还紧随着一个庞然大物,上面赫然骑着个小不点,分明是离开元龙大营的小年、小飞飞、喵喵喵组合。 小飞飞跳到马车上,不急着钻进门帘,反而跃到颤颤发抖的马身上,呲牙咧嘴地冲兽群“吱吱呜呜”几声,见兽群又向后退了几步,小飞飞这才转过脑袋,对小年一副讨好的样子。 小年无视了小飞飞耀武扬威后的讨赏,直接从喵喵喵身上跳到马车上,一把掀开门帘,溜了进去。 马车里躺着两个男人,正是被秋风喝令手下送往小彪关的关可成和谭仕超,他们竟被小年在半路上解救了出来。 马车停下时,关可成和谭仕超还不觉有变故,只是马车久久不行,两人才觉得事情有了转机。关可成一直用充满希翼地双眼死死盯着车门帘,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走进来的竟然是小年,一双瞪大了的眼珠差点没掉出来。 小年拿出两朵不起眼的小花分别塞到关可成和谭仕超嘴里,小嘴里不住嘟囔着:“把花花吃了你们就好了。” 谭仕超见关可成不假思索,便将小花咽下,也放心的将小花咽下。小屁孩不等两个脸上写满好奇地大人询问,就倒豆子一般将来龙去脉全说了出来。 原来小年组合离开大营前,高俅就提前拜托他们到京师至小彪关的官道上等着,如果是他率领大军前来,自然不用一人二兽麻烦什么,可要是谁被缚住送过来,还请他们见机行事,寻空把人救出来。早就将众人身上味道熟记入心的小年“闻到”关可成后,便在兰贺山兽王后裔小飞飞的帮助下,聚拢了方圆的野兽,恰如其分的把两人给解救了下来。 听小屁孩讲完后,关可成和谭仕超都已经恢复了功力,赤发灵官站起身舒展了下腰身,对谭仕超说:“谭大档头,我要先回京师一趟,你不会阻拦我吧。” 谭仕超叹口气说:“我接到的命令是必须寸步不离的跟着你,不能有任何闪失。” 关可成脸色一变,看着神一样已经挡在车门前的谭仕超,他紧紧握拳道:“看样子我要先摆平你了。” 谁知谭仕超却摇摇头说:“你不是我的对手。”接着不等关可成求证,声音一顿后语气又转变说:“但我也要回京师找无忌大人,正好和你同路。” 关可成这才由怒变喜,笑着对谭仕超说:“那好,我们就一起去京师,等这件事结束后,我再好好领教领教谭大档头的弹腿神通。” “自当奉陪。” 通往凉山的水道上,一艘小舟在摇橹而行,船头站着两个黑衣人,小心盯着四下的状况。突然,其中一个黑衣人指着远处的水面喊到:“快看,那是怎么回事?” 另一个黑衣人顺着他的手指方向望了过去,顿时如临大敌,只见一个长发皆白的男子竟然踏波而行,看方向,赫然是迎向了小舟。 眼看白发男子就要抵达小舟处,两个黑衣人挥剑出鞘,大声呵止道:“来人止步,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 谁知即将笔直撞在小舟上的白发男子竟置若罔闻,无视了二人所说,两个黑衣人挥舞手中剑,瞬间构筑了一层剑网,以期能够阻止白发男子登上小舟。 就在白发男子撞在剑网上时,两个黑衣人突然感觉一阵风从身旁掠过,接着就不见了面前人影,剑网全都落在了空出,再仔细看看剑身,并无丁点血迹。 面面相觑的黑衣人不知经历了什么,似乎方才的一切都是梦境,然而当他们回身一看,皆“啊”的一声,仿佛受到了惊吓,再仔细一看,原来白发男子已经登上了小舟,就站在他们身后。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登上我们的船?”一个黑衣人色厉内荏的说道。 “我?好久不用自己名字了,我记得有人叫我昊天。”白发男子沉思了一会后说。 两个黑衣人听完后骤得一惊,然后一齐身子倒飞,竟舍了舟就要跑,即使如此快的速度,然而还是慢了。 154动我徒者毁一生,为你幸福而放手 两根白发悄无声息地穿过了两位后退黑衣人的咽喉,他们睁大的双眼充满了不可置信,竟有人能够飞发杀人,而且可以如此轻易的取了他们这种江湖也能称得上是小有威名的高手。 “噗通”两声落水声后,昊天赫然道:“这么久不曾行走江湖,没想到还有人会记得我。” 白发昊天要你死,阎王依旧拦不得。多少年前,这句话在江湖流传甚广,这个人在江湖掀起的风雨至今还令人难以忘怀。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被黑水双鬼捉起来?”一头白发迎风飘扬的昊天转身,朝舟篷内问道。 舟篷两端没有遮挡,一个蜷缩躺着的人影听到外面的动静后挣扎起身,带起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声,透过光亮看去,竟是个被铁链五花大绑的魁梧汉子,再看一下脸,竟然是被秋风喝令手下送向凉山的子冈。 “你就是令无数黑道闻风丧胆,让江湖宵小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昊天大人?”双眼满是崇拜之色的子冈希冀地问道。 连抬手都不用就轻描淡写抹杀了两人性命的昊天,面对崇拜者的提问蓦然无语。本着不说话就是默认原则的子冈脸上表情瞬间大变,哭丧着脸喊道:“昊天大人,您快去京师看看吧,元龙大元首有难,迟了可就来不及了。” 不知是被子冈变化莫测的表情震住,还是受不了他非同一般的大嗓门,昊天竟一时没反应过来,古井无波地脸上出现了一丝说不出的“惆怅”。 也许是以为昊天无动于衷,子冈又絮絮叨叨道:“秋风借着宴饮的名义,实则不怀好意,他在席间下毒,突然发动,一举拿下了所有人。昊天大人您再不去,只怕高徒元龙性命担忧啊。” 没错,和五散人这样仅仅教了元龙各种“生存技能”的半道师父不同,传授给他聃荒心法的白发昊天才是元龙的正印师父,这也是五散人不和元龙师徒相称的最大原因。 从子冈嘴里得知徒弟处境的昊天微微咧了下嘴角,感觉世道当真是变了不少,自己不过隐居修炼了些时日,就有些耐不住性子的家伙跳出来蹦哒了。 无人驱动的小舟突然飞快的逆流而上,依旧站在舟头的昊天在心里默念:如果我的徒儿有任何闪失,便叫你秋风知道悔字是如何写的。 元龙 眼巴巴的看着跑腿坐在他对面的木浮生,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地,但时间紧迫,如果不能从这个老家伙手里溜走,张敬修可就落入魔掌了。只是自己安好时也不一定能制服木浮生,如今自己全身酸软,连个普通人都打不过,何况是对付即将半步归真的木浮生。 “小子,安稳的待着,过了这两天,自然会放你走。”木浮生出声点破了元龙的心思。 正绞尽脑汁想办法的元龙听到木浮生开口,忙连珠箭似的说出一长串:“木长老,你帮我一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必有厚报……” “啵”一颗小石子打到了正滔滔不绝的元龙哑穴上,话声顿时戛然而止。 “真搞不明白你们这些年轻人脑子里面都想的什么,手握大权,步入武道巅峰不才应该是正事。唉,你就别挖空心思逃跑了,这两天我会寸步不离的看着你的。受人之托,自然要尽心尽力。”木浮生说完闭上了眼睛,开始练功。 看到这一幕,元龙也只能干瞪眼,心里着急也没有办法。 泫然欲泣的张敬修坐在床上,名字分别叫随风、逍遥的小药童有板有眼的站在一边,好奇地盯着张敬修看,似乎不明白这位少夫人为什么眼睛一直红红的。 张敬修似乎下定了决心,想要起身,但身子一软,依旧跌坐在了床上。小药童随风忙问道:“少夫人,你要做什么吩咐我就成,不用自己亲力亲为。” “我要见无关,让他亲自来见我。”张敬修回到。 小药童本以为张敬修会说放她走之类的要求,却没料到张敬修竟会提出见无关的要求,矗在那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名为逍遥的小药童看不过去,出声给同伴解围道:“少夫人,按照习俗,成亲前三天新娘和新郎是不能见面的,你就别为难我们了。” 张敬修欲言又止,不在同小药童说话,趴在床上无声抽泣,面面相觑的两个小药童直视前方,深谙眼不见心不烦之道。 突然有人推门进来,两个小药童看清来人后顿时睁大了双眼,还真让少夫人把无关少主给招过来了。 无关挥手示意随风、逍遥出去,等两个小药童关门后,无关搬个凳子坐到了床边,静悄悄的不说话。 无声抽泣的张敬修听到门开了,以为是下人送饭进来,没有搭理,但过了一会后感觉不对,回头一看竟发现无关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笑。 张敬修使劲撑起身子,咬牙切齿地质问无关:“是不是你怂恿秋风威胁我爷爷,迫使我嫁给你的?” 无关哑然失笑,半晌后回道:“是啊,我喜欢你,所以希望和你在一起,有什么不对吗?” 张敬修此时的样子十分可怕,瞪大了双眼,怒视着无关,狠厉的说道:“那你就不关心我到底喜不喜欢你吗?就不关心我的幸福吗?” “我喜欢你,所以肯定会给你幸福的啊!这有什么不对吗?”无关一脸无辜状的问道。 “我一直把你当弟弟看,喜欢并不一定要在一起,我喜欢的是元龙,即便你们用我爷爷来威胁,最后迫使我和你成了亲,我也会一辈子不幸福的。”张敬修缓缓对无关说道。 无关听完后铁青着脸,一会后扔下个小瓷瓶,沉声说:“这是解药,服下后你就会恢复正常,我会想办法支使开随风、逍遥,然后你去找元龙吧。” “那我爷爷呢?”张敬修急忙问道。 无关身子一颤,吐出口气后说道:“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 155小药童私下换药,关可成潜入京师 晃晃悠悠的无关推门而出,没有看到随风和逍遥这两个小药童,精神有些恍惚的他使劲摇了摇头,缓步走到等待他的胖子身边,身影显得有些萧索。 胖子低下头关心的看着无关,大大的眼睛里透露着担心,无关伸出还不住颤抖的双手,轻抚两下脸颊,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向胖子倾诉道:“胖子,呜呜,我只有你和师父了,我只有你们了……呜呜。” 手足无措的胖子伸出比蒲扇小不了多少的大手,想要帮无关擦拭脸上的泪水,手伸到一半又犹豫了一下,又将四根手指蜷了起来,只用大拇指轻轻的碰了无关一下,接着触电般收回了手指,直到看见无关没有反应后,才再次用大拇指帮无关擦拭起泪水,样子有些滑稽,却让人笑不出声。 无关看到胖子小心翼翼地样子,破涕为笑,这个有洁癖的医仙没有责怪胖子,任由他那不但粗糙还不干净的大拇指将自己的脸抹花。胖子看到无关脸上成了个大花猫,顿时不好意思起来,有些像犯错的孩子被家长逮了个正着,默默地低头,准备承受无关的怒火。 心情有些好转的无关毫无形象的用衣袖擦了一把脸,然后对胖子说道:“走吧,胖子,我们回家。” “嗯。” 屋里的张敬修并不知道屋外的那一幕,她拿起无关给的瓷瓶,拧开后倒出一颗黑色的水丸,果断的服下,预料到的恢复没有出现,反而感觉到眼前一阵天昏地转,接着张敬修两眼一黑,彻底晕倒在了床上。 两个藏在角落里的小药童看着那个庞然大物将少主托到肩上,然后一跺脚离开了小院,两人开始窃窃私语。 随风苦着脸问:“你说少主要是知道我把药瓶换了的话,会怎么收拾我?” 逍遥拧着小脑袋瓜想了想,然后不确定的说:“少主应该不知道吧。” 随风见同伴这样,心里更加没底,有些自欺欺人道:“这是秋师傅让我做的,就算少主知道,应该也不会那我怎么样吧。” 这次逍遥没有寻思,干净了断的对忐忑不安的小伙伴说:“那你肯定要惨了,你想啊,秋师傅向来拿少主没办法,如果少主知道你把少夫人的解药换了,秋师傅肯定不会承认,到时候,还是你当替罪羊。” 苦瓜脸随风一听,好像逍遥说的很有道理,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少主不要发现自己动的手脚。 京师似乎和往常一样,街道上依旧人山人海,市集也依旧红火,但乔装打扮后潜入的关可成和谭仕超还是发现了一些不同往常之处。 不少抄着外地口音的武林人士夹杂在人群中,而重点路口也有不少便衣守着,至于那些捕快、卫戍郎反而不是很起眼了。这赫然是内紧外松的状态,除非发生了的什么大事,要不京师绝对不会如此行事,关可成和谭仕超对视一眼,隐入人流,慢慢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轻车熟路的二人找了家不起眼的酒店落脚,坐在角落里的二人随意点了些酒菜,正埋头苦干之际,又进来个戴着斗笠的家伙,看上去十分鬼祟。 那家伙环顾了两圈,瞅到了谭仕超和关可成,径直向二人这桌走了过来,他走到桌子跟前,仔细端详了两眼,小心得问谭仕超到:“大档头?” 谭仕超点头示意对方坐下,然后开口问道:“最近城里情况怎么样?” 在确定了谭仕超的身份后,戴斗笠的家伙欣然而坐,他似乎有很多话要对谭仕超说,但摸不准关可成身份的他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知道的消息说出来。 谭仕超见下属这个模样,岂能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当下出言介绍关可成,好让他宽心:“这位是右护法关可成,有什么消息你但说无妨。” 谁知对方知道关可成的身份后,脸色大变,更是支支吾吾了起来。谭仕超见此眉头一皱,朝他厉声呵斥到:“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看到谭仕超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对方才说:“回禀大档头,自从平北宴后,就有一大批江湖人士汇聚到了秋长老的府上。从探子们回报的消息来看,其中名气比较大的有追风剑陈轸、不倒金枪高颎、无法无天颜恶头、南宫世家少主南宫翎、恶人头领诸不及等。这些还只是探子们发现的,至于暗中到京师的,估计还有不少。” 谭仕超和关可成确实被这个消息惊了不轻,陈轸、高颎、颜恶头、南宫翎、诸不及等人都是成名一时的人物,这些人无一不是内息高手,即便是把他俩拿出去和对方一一放对,胜负也不过是五五分。 关可成恨恨道:“这秋老贼竟然在暗中收拢了这么多高手,他这是早就心怀不轨了啊。” 谭仕超忙劝到:“可成慎言,切勿诽谤长老。” 气不打一处来的关可成也知道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他使劲“哼”了一声后,不在打岔。 谭仕超见关可成安静了下来,又问下属到:“还有别的消息吗?” 戴斗笠者斟酌了一下后说:“还有个消息最近在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说医仙无关明日将迎娶张长老的女儿。” 关可成按耐不住,抬起手就要拍桌子,要看就是桌毁的下场,那关可成不经意间使了十成力的手掌半途被谭仕超伸手拦下,二人各自闷哼了一声。 谭仕超沉声道:“可成兄弟,小不忍则乱大谋,控制好情绪。” 关可成也知道是自己一时性急了,歉意的收了手。 谭仕超再次看向下属,对他说:“如果没别的消息了,你就可以走了。” 戴斗笠者古怪的看了一眼关可成,犹豫再三终于说:“还有一个消息我觉得挺重要的。” “那就快说,别废话。”如果不是这个家伙确实有能力,谭仕超早就飞起一脚踹死他了。 戴斗笠者尴尬的笑了笑,见二人都不理他,便正经道出了最后一个消息:“秋长老今天宣布,全城搜捕赤发灵官关可成。” 156喜庆洋洋迎亲来,各路人马闹京师 京师在天才蒙蒙亮时就已经开始满城喜庆,等日头上来后更是热闹非凡。有外地来的客商看到这场面十分疑惑,他们卸了货物,找个摊子准备填饱肚子在赚钱,顺便问小二一句:“小哥,京师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吗?今天怎么比往常还热闹些。” 小二把抹布往肩上一搭,笑着说:“客官你这就有所不知了,今天可是元老派秋风长老高徒妙手医仙无关成亲的大日子,你们这也是赶得巧,正好碰上了这个大场面。据说医仙无关娶得可是那张喜张长老的孙女,这一下子可是亲上加亲啊。” 有听过这些名字的客商应话道:“都说张喜的孙女张敬修姿色倾国倾城,虽不曾见过,但耳朵都听的起茧子了,就不知今天能否亲眼见见。” 其他人也是一一应是,点头表示同意,脸上满是憧憬之色。 小二心里冷笑:就你们这些土包子,也想见那般大人物,简直是呵呵了。 就在此时,众多卫戍郎出现,驱赶着客栈门前那条大路上的行人,等道路肃清,便有无数家奴在那路上铺起了红妆。有识货的认出那洒了几十里的红色地毯的构成后,震撼的不禁脱口而出道:“天哪,这都是上好的藏红花啊,只有北边的寒山才有,一斤可要上千两银子啊,这竟然铺了几十里,我的天啊。” 旁边看热闹的人群听了后,响起了一阵阵倒吸冷气的声音,更有人发出感叹:“我滴乖乖,天大的手笔啊。” 前面的人群突然涌动起来,开始聒噪不安。客栈里的外地客商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远处不知何人传来一声“来了来了,秋长老派的迎亲队伍来了 ! ” 一瞬间摩肩擦踵、络绎不绝的人群朝前奋力涌动,而维持秩序的卫戍郎则相对而上,各个使出吃奶的劲拦截围观的人群,却不防他们假公济私一下,偷偷的回头向远处瞄一眼,毕竟这些壮小伙对新娘子也十分感兴趣。 随着炮仗声的响起,迎亲队伍向这边走了过来,人群不再和卫戍郎较力,一个个伸头探脑地去观望迎亲队伍,场面热烈到了极点。 一眼望不到头的迎亲队伍渐渐清晰,估计秋长老给那些吹弹乐手的奖赏不菲,他们一个个争风吃醋般的将手里的喇叭唢呐、铜钹皮鼓吹吹打打的震天响,卖力的渲染着喜庆的气氛。 翘首踮足的人群中,一脸阴沉的关可成终于看到那由六十四人抬的大红喜轿,他脚下一点,就要飞跃人群,公然抢亲。发力时却被一旁密切关注他的谭仕超拉住。 谭仕超制止了关可成的行动后,小声的在他耳边说:“可成兄弟,你可千万不能冲动啊,仔细看看轿子旁边的布置,你这时候跳出去就是自投罗网啊。” 关可成听了后将目光从轿子上转移到四周,发现除了轿子两侧跟随的喜娘和丫鬟外,还有一帮披红挂彩的人物随着队伍缓缓而行,从他们的举动来看,无一不是高手,关可成顿时一身冷汗,将才如果没有谭仕超的提醒,只怕他出去也只能是送菜。 谭仕超见关可成冷静下来,给他一一数着轿子旁的高手:“追风剑陈轸、不倒金枪高颎、无法无天颜恶头、南宫世家少主南宫翎、恶人头领诸不及都来了……啊,他竟然也来了,邪魔头老邪。可成兄,只怕我们这趟要无功而返了。” 关可成迫切的问:“老邪?可是那个冲破你们风雨雷电四大档头多次围剿,力敌活阎王无忌百招还能全身而退的北方群魔领袖老邪?” 谭仕超苦笑着点点头:“没想到秋风将他也请来了,如果没有长老级别的人物出手,单凭你我二人可摆平不了他。” 关可成咬牙道:“谭兄,这一路多谢你了,对方实在是太强了,所以还请你保重自己,切勿出手。但我身为师父的徒弟,眼见师母我有难,哪怕是刀山火海也要闯一闯,却不能在这眼睁睁的看着师母落入魔掌之中了。” 说完关可成奋力一挣,挣脱了谭仕超的拉扯,就要孤身一人冲进迎亲队伍之中。谁知这时,突变又起,还未等关可成动身,就听见不远处有人中气十足的大喊道:“开烎九老全伙在此,想活命的话就都给老子滚蛋。” 只见几个全身包裹在黑袍里的身影突然杀到喜轿跟前,其中一个圆滚滚的身影对着老邪等人喝道:“放下轿子,洒家……大爷就饶你一命。” 老邪阴渗渗的脸上抽动两下,根本无视对面的挑衅,追风剑陈轸、不倒金枪高颎、无法无天颜恶头、南宫世家少主南宫翎等人则和四个黑衣人交手在了一起。 关可成看着四个黑衣人熟悉的身影,脸上不禁抽了一抽,这哪里是什么开烎九老,明明就是五散人剩下的四个。 人群被突如其来的劫亲活动搅得打乱,突然又有人杀散卫戍郎冲向了喜轿,却被恶人头领诸不及拦了下来。虽然他也学五散人用黑布蒙住了脸,但那独有的两板大斧和轰天的嗓门依旧让关可成认出了那是自己的兄弟子冈。眼看各路人马都已出手,关可成也从长衫上撕下一块布条,冲向了喜轿。 站在京师中央望楼顶端的中原怪医秋风狠狠瞪了一眼身旁的无关:“五散人的解药是你给他们的?” 无关毫不犹豫的承认道:“是我给的。” 自从被张敬修拒绝后,无关便想方设法让她逃跑,谁知计划被秋风识破,眼看秋风强逼自己迎娶张敬修,根本无从下手让张敬修逃跑,无关只好兵行险着,将解药给了五散人,期望他们能够救出张敬修。 秋风长笑道:“哈哈,也好,这些跳梁小丑全冲了出来,正好一次性将他们都收拾了,我看还有谁敢反对我。” 无关感到秋风这模样无比陌生,他出声劝阻道:“师尊,收手吧!现在放弃还来得及,要不然等班女神回来了,可就迟了。” 秋风猛的一回头,用可怕的眼神死死盯着无关,这突然的动作将他吓了一跳:“女神剑?哼,元老派是时候换个主人了,这么大的摊子一个女人可撑不起来。” 157三杰勇战邪魔头,群英怒怼四散人 无关被秋风吓得退了两步,直到他低下头,不敢直视秋风的眼睛,这个怪医方才作罢。秋风看着乱作一团的迎亲队伍,一挥手招来小药童随风和逍遥,沉声吩咐道:“你们俩也带着剩下的人过去帮忙,同时告诉卫戍郎和京城捕快的领头人,让这帮废物尽快肃清那些宵小,别耽误了时辰,少主还等着娶亲呢!” 随风、逍遥答应一声,两人也联袂冲向了战场。 此时战圈中心交手中属子冈最险,邪魔头老邪本来就比追风剑等人技高一筹,他径直跳进子冈划得圈子里,面对子冈呼呼带风的两扇板斧,伸出干瘦的手掌轻轻朝迎面劈来的斧子拍下,也没见有什么声势,子冈就感觉差点拿不稳手中的斧子,前冲的势头一减。 子冈心里嘀咕一声坏了,这是碰到劲敌了,还不等他有所反应,老邪已经再次欺身而上,他趁着子冈密不透风的斧势一顿,直直的撞进了子冈的身前。 完斧子的让人家攻进斧头前,手里干拿着斧柄的子冈还从来没遇到过,脑子在那一瞬间顿时卡壳。老邪带着丝诡异的黑手掌向子冈当胸拍下,而子冈却不自知,眼看危险之时,老邪脑后传来一阵风声,正是关可成杀到。 原来关可成冲进战圈后,奋力杀散一波不入流的小角色,抢过一把斩马刀后见子冈危险,大喊一声:“休伤我兄弟!” 老邪面对关可成围魏救赵的法子竟浑然不惧,阴风掌依旧不依不饶的朝子冈,全当是不知道身后有人攻击自己。 关可成见这老家伙还咄咄逼人的攻向自己兄弟,全然不把自己的进攻放在眼里,自己顿时恼怒,暗暗加了把劲,准备毕其功于一役。子冈见状便将两把婴儿胳膊粗的斧柄交叉拦在胸前,准备拼着自己挨上这老魔头一掌,也要和兄弟一起把他留在这。 “咔嚓” “噗” 子冈手里的斧柄被老邪一掌拍断,接着去势不减的印在了子冈的胸上,直把他打的吐血倒飞出去。关可成看到挥洒在空中的黑血,还不等他担忧,老邪微微偏了下头,避过要害,眼看势大力沉的斩马刀劈到老邪肩膀上,竟然发出一声金铁交加的“铛” 声,硬是没把他一劈两段。 关可成和子冈没想到这老魔头还有这么厉害的硬功,当即就伤了一个。生死厮杀由不得半点马虎,老邪重创了子冈后,也不逼上去收他性命,而是调头一掌攻向了身后的关可成。 关可成眼见斩马刀劈到老邪身上顶天就把他衣服划破,连半点伤口都留不下,便将起不到作用还碍事的斩马刀丢到一旁,疯了般的运转聃荒心法,挥出一掌向老邪迎了上去。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关可成前些日子才在外力的帮助下勉勉强强的突破,半吊子的内息对上老邪这种盛名在外的老牌强手,这两下还真不够看的。两人稍一交手,关可成就落在了下风,电光火石间才不过换了两三招,一道血迹就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俨然受了不轻的内伤。 老邪阴森森的笑了两声,这一会他已经将关可成的底探的差不离了,是时候结果了他,好腾出手收拾其他人。这么想着,老邪就冷冷的冲关可成说道:“小子,受死吧。” 眼看这一掌关可成是怎么也受不住了,却有漫天腿影替他挡在了前面,硬是救了他一命。 老邪的必杀一击没能奏效,又从对方的攻击套路上认出了是生死大敌的套路,当即阴沉着脸对谭仕超说:“就一个九十九路弹腿可挡不住我,风雨雷电四个人一起上才差不多够看。” 眼见关可成要丧生在魔掌之下,不得不出头的谭仕超输人不输阵道:“我一个虽然杀不死你,但也要让你掉层皮。” “好,好,好。既然你这个弹腿神通要去阎王那里报道,我就成全了你,倒要看看几年不见,你这个手下败将能怎么让我掉层皮。”老邪边说边挥掌朝着谭仕超攻去,带起阴风阵阵。 谭仕超自然不敢小瞧对方,如临大敌的他一上来就是压箱底的绝招,弹腿一式接着一式,竭尽全力做好周身的防守,全然打着尽力拖延时间的主意。 虽然追风剑陈轸、不倒金枪高颎、无法无天颜恶头、南宫世家少主南宫翎等人也算得上成名一方的好手,可对上了五散人,明显还是不够看,他们俨然落在了下风,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迟早落败,所以谭仕超心想只要自己拖住对方最强的老邪片刻,等五散人腾出手来,届时所有人一起围攻这邪魔外道,只怕大局则定。 然而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这位昔日隐隐能够和风雨雷电四大档头战平的黑道邪魔巨擘岂是他一个人能够拖住的。只见老邪双掌黝黑发亮,带动的声势竟硬生生将谭仕超层层叠叠出腿蓄力的风声给压了下来。谭仕超一时间被逼的手忙脚乱,露出了颓势。 关可成和子冈见谭仕超落入下风,挣扎着爬起来再次跳入战圈,准备三人合力,一起抵抗老邪。不曾想三人从未配合过,反而导致谭仕超出招束手束脚,反而放不开,局势竟然更加危险。 一身黑衣紧紧勒在身上的笑和尚的对手是无法无天颜恶头,两人都是精通百家技的好手,交手起来那是一个精彩,但变招战变招,一时竟是打的最焦灼的,短时间恐怕分不出胜负。 至于那痊愈后身材一如既往显瘦的邪道士王阳明,明显是压着南宫世家少主南宫翎打,恐怕不多时就能解决了对方。 再看血杀手完颜娄室直面不倒金枪高颎,就有点劣势了。其实楚留香本意是自己对战高颎,利用身法的优势周旋,以此获胜,却不想他才一动,追风剑陈轸就和块狗皮膏药似得粘了上来,好像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那架势完全就冲着不死不休来的,让楚留香一时也腾不开手脚出来。 158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和你有深仇大恨?”楚留香不悦的问追着他死缠烂打的陈轸。 追风剑陈轸冷哼一下,手里的剑依旧招招不离楚留香要害:“都说丑公子轻功举世无双,我倒要瞧瞧在我面前,你的身法快不快的过我的追风剑。” 都说人怕出名猪怕壮,楚留香没想到因为自己的绝技被陈轸给盯上了,那叫一个火冒三丈,他心想着:想和我较量较量速度?行啊!没问题。 只见陈轸眼前一花,楚留香竟从他面前消失了,不等陈轸反应过来,就感觉右肩被人拍了一巴掌,然后他奋力一转身,还没看清背后有没有人,左肩又被人拍了一巴掌。 追风剑陈轸当即成了个大红脸,武林较艺即便是你武功不如对手,一般除非深仇大恨,没有像楚留香这般赤裸裸打脸的。大家都是热血汉子,你说你比我强太多,要杀要剐随你,但这么一味的羞辱我就不行了。 不等感觉屈辱万分的陈轸开口说话,楚留香竟趁着对方走神之际,转身到陈轸面前又拍了他一巴掌。 “啊啊啊啊……楚留香,你欺人太甚,我追风剑陈轸和你不死不休。”陈轸话才说完,又让楚留香给拍了一巴掌,脸上被来了个对称美。他一口老血没忍住,直接冲着楚留香喷了出去。 淤血喷出后,陈轸看到楚留香利用身法躲过自己喷出的血后,竟然一边用手拍着胸膛一边做出怕怕动作,嘴里还嘟囔着:“啊呀!不愧是追风剑,这记血剑威力不俗,就是不知道你还能使出几次。” 陈轸当即感到逆血上涌,他的脸色也越来越红润,颤颤巍巍的指着楚留香说:“你……你……噗……” 只见他一口气没缓过来,竟给气晕了过去。其实是陈轸多想了,倒不是楚留香有意戏弄他,当他绕到陈轸身后时,即便有千万种能取陈轸性命的功法,楚留香却一种也不会啊。楚留香的身法虽然举世无双,但也仅仅是身法举世无双,所以他只能拍一下陈轸的肩膀了。 自己对手趴窝了,楚留香也不多做理会,只说了句:“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心浮气躁啊,一点点打击都受不了。” 回顾战局的楚留香可不管陈轸如果醒过来会不会被自己这句话再次气晕过去,此时邪道士王阳明已经结果了南宫世家的少主南宫翎,他可不像楚留香一般“心慈手软”。 不倒金枪高颎依旧压着血杀手完颜娄室打,无法无天颜恶头倒是和笑和尚绿豆打出了火气,两个人开始以命搏命,看的楚留香都心惊胆战。 两下一比较,楚留香觉得颜恶头和绿豆和尚的战局自己是插足不进去了,如果自己跳进去,只怕两个人都要给他来几下,所以楚留香果断的跳到了另外一处,和血杀手一起纠缠不倒金枪高颎。 邪道士眼见关可成三人岌岌可危,而笑和尚等人那边甚是稳当,便过去对战老邪了,只叮嘱了一声:“你们速战速决,以防有变。” 老邪瞥到王阳明过来帮忙,打起十二分精神将谭仕超、关可成、子冈扫飞出去,而后正面迎向了邪道士。 “碰” 两个浑身散发着邪气的高手碰撞到了一起,王阳明连退三步,相比一动不动的老邪,他赫然吃了个亏。 不等二人再次交手,随风和逍遥已经带着卫戍郎将所有人包围了起来,见局势有所变化,交战双方各自分开,两波人围着喜轿泾渭分明的对立。 小药童随风朝关可成说道:“今天是我们少主的大喜日子,如果你们愿意祝贺,那就留下来喝杯喜酒,要是还执意闹下去,那我们可就要奉命清场了。” “呦呵,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啊!我今天就矗在这了,非要看看你们是如何清场的。”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所有人面面相觑,子冈用胳膊肘子捅捅关可成,疑惑的问:“刚刚是你说的?” 一脸懵逼的关可成连忙否认:“不是我啊,刚才我没说话啊。” 众人疑惑之际,只见将他们层层围困的卫戍郎突然让开了一条道,四人两兽从其中走了出来。 关可成看清楚其中一人后,惊讶的脱口而出:“师父,你没事啊!” 刚刚回应小药童的元龙听见此话后,一张脸立马黑了下来,他恼怒的训斥道:“小兔崽子,你非要我有事才好?” 关可成吐了吐舌头,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低下头不敢再顶嘴。元龙见此又望向两个小药童:“怎么不清场了啊?我就在站在这,你给我清一个看看。” 随风见元龙走了出来,身体如同见了鬼一般打着摆子,结结巴巴地问站在自己身旁的逍遥:“大……大……大大元……首,他……他……他回来了,这……这了咋办?” 逍遥也和被他传染了一般,嘟囔着:“没……没事……咱们……咱们人多。” 随风听了同伴的话后,似乎有了底气,话语也流利了起来,他指着元龙等人从周边的卫戍郎说:“来……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 谁知那些士兵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任凭他怎么喊,就是一动不动。满头大汗的逍遥又不知所措了起来,元龙身边的高俅轻笑两声:“别喊了,就算你喊破嗓子他们也不会动的。” 随风又开始结巴了:“为……为什……什么?” “因为城外的五万大军已经入城,如今你这几千卫戍郎都被我们包围了起来啊。”运筹帷幄的左护法高俅耐心地为小药童解释着原因。 两个小药童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不知如何是好的情况下,两人只能回头看向望楼,希望秋风或者少主无关能够亲自前来结尾。 站在元龙、高俅身前的白发男子突然冲着望楼高喝到:“秋老怪,老朋友来了,你难道不亲自来见见吗?” 望楼上的秋风自从看到那个打头的白发男子,心里就知道今天这事恐怕是不能善了了。听见对方喊话后,秋风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无关,摇头惆怅的说:“孺子不可教也!走吧,去见见那个魔头。” 159长老会分崩离析,关可成再次遇难 “真没想到你还活着。”秋风叹息到。 昊天不怒自威:“要不然怎么能看到你这么肆无忌惮的欺负我徒子徒孙呢?” “哈哈,欺负他们?我只不过是想看看你到底活着没有,要是我想要他们命的话,他们早就死了。”秋风冷战不断。 一旁的元龙暗暗捏紧了拳头,虽然心有不甘,但他也知道秋风所言不虚,如果他想要自己等人的性命,上次就可以将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们一锅端了。只是他没想到秋风煞费苦心布了这么大一个局,仅仅是想看昊天是否还活着。元龙不住地在心里诘问自己:一切还是自己实力不足啊,想他堂堂元老派大元首,权倾一方,又是贯通境的高手,即便是称为宗师也不为过,却处处受人掣肘,时时被人拿捏,说不出的窝心。 两个看似唠家常的老家伙可没有探究元龙心思的想法,他们似乎对刚才的打斗视而不见,依旧不急不缓的聊着天。 昊天:“如今你知道了,我还活着,所以你是不是要付出代价了。” 秋风理直气壮道:“即便是你活着,也影响不了大局了。如今张喜废了,木浮生遇到你只怕下场也不太好,郭崇韬依旧躲在凉山当她的郭桃李,就凭你自己,想要在京师搅风搅雨只怕还不够格。” 秋风话音一落,元龙便感到望楼突然爆发出两股惊人的气势,紧接着两声中气十足的长啸传来,令元龙都有些胆战心惊。 昊天一头白发无风自动,他冲着望楼回应了一声尖利的长啸,然后对秋风风轻云淡的轻笑:“铁血和荆佛这两个老不死的都已经半步归真了啊,难不成这就是你的底气所在?” 秋风冷哼一声,等两道人影从望楼飘来后一左一右立在身边,心中大定的他才回应道:“今天过后,长老会就该由七人变成三人了,只要我们三人联手制服你,天下就再无人能够掣肘我们了,即便是女神剑归来,她也要倚仗我们来执掌元老派。你还是老样子,按耐不住性子啊,我只不过略施小计,你就跳了出来。” 昊天似乎没看见秋风兴(小)高(人)采(得)烈(志)的样子,继续问道:“还有别的后招吗?光这些只怕不够啊。” 秋风还未回应,后来的铁血和荆佛皆开口怒喝:“放肆。” 秋风见同伙被昊天激起了火气,心里冷笑连连,开口说道:“昊天,我知道你早就踏入了半步归真,但也别小看天下英雄,对上我们三个,恐怕你也不够看,哪还用得着别的后招。” 未等昊天发话,人群外有响起两声长啸,而后有人破风而来,站在了秋风的对立面,竟是被秋风委托看住元龙的龙蛇双杖木浮生和应该在府邸休息的活阎王无忌。 “现在三对三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无忌冷冰冰的问。 秋风诧异的看向木浮生:“昊天给了你什么好处,竟然让你背叛我?” 木浮生摇摇头:“你会知道的。” “呸,故作高深,即便是有了帮手又如何,不过是三对三罢了。虽然这次杀不了昊天,但你们也奈何不了我,大不了我们就此离去,我到要看看你们怎么拦。”怪医秋风已经有些不淡定了。 “碰。”一股极强的气势突然从昊天身上迸发出来,将迎面的铁血和荆佛逼得连退数步,首当其冲的秋风最为凄惨,竟被压迫的摔倒在地,吐血不止。 无关忙跑上前秋风扶起,被昊天这一手整得脸色憔悴、精神萎靡的秋风受到了不轻的惊吓,他焦虑的问:“你竟然已经走出那一步了?” 昊天没有继续压迫秋风,而是背手回答说:“如今你应该知道了吧,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小手段,都没有任何作用,你还有话说吗?” 秋风仰天大笑,而后一把将无关甩开,费力的将淤血吐出,死死瞪着元龙说:“你有个好师父。” 而后他扬手一挥,只见一只木制小鸟从他的袖子飞出,极速升到半空中后突然爆炸开来,留下一道绚丽的景色。秋风回头看向昊天:“这一局是你赢了,不过下一次就不会让你赢得这么轻松了。” 关可成冷笑插话:“这一次就能弄死你了,可没有下一次了。” 秋风猛地一回头,冷冷盯着关可成看了一眼,把他吓得往后一退,等关可成反应过来是自己这边占优势,想要反唇相讥时,京师各地突然响起了嘈杂声,四处都有火势肆虐,浓烟已经向人群扑了过来。 本来已经停手的卫戍郎也开始潮水般向中央挤了过来,秋风几人身后也涌出一批黑衣人,纷纷跟着老邪、颜恶头、高颎等人向元龙他们杀了过来。 昊天本欲擒贼先擒王,准备出手捉拿秋风,谁知跟着秋风后撤的铁血和荆佛竟然虚晃一枪,分头杀向了元龙、关可成。昊天不敢大意,只能回援,这么一耽误,秋风已经大笑着隐入人群,不见了踪影。 元龙本身已经是贯通境界,他对上老邪也不落下风,虽然他未曾料到铁血会突然向自己下杀手,勉强和铁血换了一招,即便是因此被老邪抽空子打了一掌,但性命却是无忧。铁血一击未得手,眼看昊天已经回援,木浮生的龙蛇双杖也朝自己打来,知道机会已失,不再恋战,纵身向后疾驰,向人群外逃去。 元龙虽然无大碍,关可成可惨了,荆佛一个闪身就到了他的跟前,嘲笑道:“你再说说看今天弄死的是谁?” 咱俩对方伴随话音举起的手掌,关可成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嘴巴子,让他嘴贱导致自己陷入险地。即便他如今已是内息境,可对手是足以让他高山仰止的半步归真,这一掌下来只怕就能要了自己的命。 虽然关可成已经尽自己吃奶的力气全力逃跑,虽然活阎王无忌在危急关头帮他挡了荆佛的半招,虽然怒气冲冲的昊天一掌毙杀了同为长老的荆佛……但那要命的半招还是落到了关可成身上。 关可成两眼一黑,当即不省人事,他最后一个念头竟然是:这次恐怕没有无关来救我了…… 160大元首归隐山林,左护法再次出征 关可成醒过来已经是三天后了,他醒过来第一句话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的武功是不是又破镜了?” 在一旁守护的子冈头上冒出一片冷汗,他也不知道该说自己这位兄弟是脑子缺根筋还是一直就这么傻的可爱。 关可成见没人回答自己,冲屋内环视一圈就看见只有子冈自己,两兄弟交流了一会后,关可成方才知道如今的情况。 秋风到底是趁乱跑了,不光是他,除了荆佛被怒极的师公昊天拍死以外,铁血以及邪魔头老邪还有不倒金枪高颎、无法无天颜恶头竟都没被留下。主要是秋风那一手太狠了,他不但让手下四处点过扰民,还专门派人到财库、天牢等地作乱,元龙他们为了京师的稳定,不得不调人去镇压,从而导致对方武艺高强的那波人都从容离开了京师。 至于无关,他没有选择跟师父秋风一起离开,在看到元龙接走喜轿里的张敬修后,他给关可成医治了一下,便在胖子的护卫下返回景湖谷了。 关可成差不多理清了思路,又问子冈:“我师父呢?” 子冈:“走了。” “啊?”关可成惊讶到:“走了?他去哪了?” “京师稳定下来后,大元首说他在位期间元老派动荡不安,先后有萌新团、黑龙王作乱,如今连内部也出了差池,这一切他难逃其咎。所以大元首向昊天长老请辞,想要归隐山林。” 关可成哪里想到自己昏迷这几天会发生这么多事,急忙又问:“难不成我师公就这么答应了?” 子冈摇头道:“昊天长老自是不许的,但大元首说他为元老派操劳了半辈子,如今也想通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现在他对执掌大权什么想法,只想要弃江山一心一意爱美人,昊天长老见他去意已决,便不再挽留同意他离开了。” 怅然若失的关可成:“我师父没说他要去哪?” 黑汉子冈摇头:“大元首昨日带着张敬修离开了京师,并没有说会去哪。” 子冈看着沉默不语的关可成,“啪叽”一拍自己的脑袋:“哎,你看我这记性,大元首还给你留了封信,说等你醒过来后交给你。” 在关可成看信时,昊天、木浮生、无忌、高俅、夜半等人也聚拢在一块商议,如今京师只剩下两位长老,原本的长老会可谓是名存实亡,元龙又撂挑子不干了。如果不讨论个章程出来,只怕用不了多久,元老派这么大一个摊子就要四分五裂了。 “当务之急是要明确个主事的人,虽然夜半圣女操劳过一段时间京师的大局,但恕我直言,现在夜半圣女还差了点火候,只怕镇不住场子。所以我斗胆请昊天长老出来管事,只有这样才能稳住局面,毕竟秋风这一走,外面那些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们两眼一抹黑,他们是要跟秋风叛逆,还是一心替元老派效力,我们也不确定。只有昊天长老亲自坐镇京师,才能震慑宵小,将我们的损失降到最小。” 高俅作为军师,尽着本能给众人分析着利害。 听完他这一堂话,圣女夜半当即向大家表示:“我一直跟师父学习武艺,对这些政务本就不熟悉,这次之所以会出这么大的纰漏,主要是我的过错,这暂摄京师的职务本就该撤了。” 活阎王无忌没说话,只是点头示意自己也认可昊天主事。至于木浮生,他本身就对这些烂七八糟的琐事不感兴趣,一心想要让自己武艺更上一层楼,更何况其他人都同意了,就他反对也没什么用,反正他也打不过昊天,所以也表态支持。 昊天也不矫情,他知道高俅说的没错,现在元老派必须有人出来镇住场面,既然作乱的秋风曾是长老,那么这边至少也要是个长老才能服众,要不然望风的那些中间派恐怕都一杆子倒向秋风了,元龙之所以告辞离开,未必没有这方面的的考量。 白发昊天心里面也是叹息一声,没想到闭关突破后就有这么一档子事压在了自己身上,其实还有一个人比他更适合出来主事,毕竟女神剑才是元老派真正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只要她发出话来,秋风那些跳梁小丑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除了灰溜溜的夹着尾巴逃窜,别无他法。可惜女神剑自从一人上蜀都山,单剑挑翻天门派后就消息全无,如今也只能他硬着头皮往上顶了。 “既然大家都让我来主事,那我就当仁不让了,不过再坐的都是明白人,我虽然挂了这么个名,但很多我都不太懂,所以还要靠大家一起来帮助元老派共渡难关。”昊天表态后又问高俅:“如今出谋划策还要靠军师,你先说说我下一步该如何做吧。” 高俅早就对如今的局势有所估量,因此也不沉思,听了昊天问话后直接说:“现如今元老派可谓是内忧外患,秋风会如何做还不得而知,我们现在必须尽快动作,抢占先机。元老派经不起任何动乱了,只要我们露出一点颓势,黑龙王和撝谦就会趁机涌上来狠狠咬我们一口。” 昊天挥挥手后说:“这些我们都清楚,你就说应该怎么做吧,在座的各位都会尽力配合你的。” 高俅听了昊天的保证,当即布置:“首先无忌大人的刑卫要动起来,秋风一党刑卫那里或多或少都会有点底子,所以请无忌大人让刑卫开始抓人,必须防患于未然,现在不是怕抓错人的时候,宁可错杀一万,不能放过一个,力争将损失降到最小,保证各地不会有大规模叛乱。” 无忌点头道:“风雨雷电是时候动一动了,我回去后会让他们各自坐镇一方,清剿秋风叛党余孽。” 得到无忌的承诺后,高俅又看向夜半,对她说:“现在还不是圣女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时候。除了昊天长老坐镇京师,刑卫前往各地捉拿叛党以外,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圣女能够继续在京师负责一应物资调动,统筹大军粮草。” 夜半诧异的问:“不是有军师在吗?我相信军师会比我做的更好的。” 高俅摇头说:“我不会留在京师。” 听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有些奇怪了,昊天疑问道:“军师为何不留在京师掌控大局,难不成也要和我那个孽徒一般离去?” 高俅心想我倒是想要那般逍遥惬意,只可惜还身背复兴家族大业的重担,不能如意啊。心里想着,他开口给众人释疑道:“我不会留在京师,倒不是要归隐山林,而是要率领大军扬鞭向南,威慑撝谦。” 161扬鞭向南破心魔,惊天算子赴武城 高俅带着五散人、三大法王中的双斧魔王子冈以及伤势根本没好却死皮赖脸非要跟着大军出征的关可成再次出发。 因为元龙这个无耻之徒不但自个撂挑子走了,还顺带拐走了五散人之一的神秘人张敬修,所以经过昊天长老的批准,小不点年年增补了这个缺。如果不论这小子年龄、武艺,有明明咆哮起来能吓死人却偏偏装萌卖傻还被当大猫养的黑白熊喵喵喵和那只叫小飞飞的焉坏狮子帮衬,年年这个小不点也算是有个驭兽的一技之长,再加上楚留香等人也不反对,所以从兰贺山出来的这一人两兽奇葩组合得以光明正大的混在行进三万大军之中。 至于双斧魔王子冈,既然金毛狮王狮子王下落不明,总要找个替补的,跟高俅并肩作战许久的子冈便入了大家的眼,一拍即合下,本来只是帮忙打黑龙王的子冈顺理成章的变为了“正规军”。 高俅真不是个战争狂人,但形势所逼,北边的黑龙王和他们拼的可谓两败俱伤,如果再打下去只怕双方都要伤了元气,所以高俅算计对方落井下石的程度有限,顶多小打小闹的给元老派上点眼药。但对于南方,如果自己不去看着,他是真不放心。 即便圣女落灯花在小彪关来了场驱虎吞狼的好戏,不但重创了撝谦,还直接吞并了枭雄信萌君,但高俅依旧不放心。在他看来,不管黑龙王还是秋风,那都是可控因素,只要元老派狠下心来,就能摆平对方。可撝谦不同,在高俅心中那是能真正威胁到元老派的一号人物,只要让他瞅着个空,撝谦绝对会从元老派身上撕下块肉来,这次这么好的机会他绝对不会无动于衷,所以高俅力排众议,不但没有收缩南边的防线,反而要主动出击。 昊天其实打心里不信高俅要南征是因为他所说的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攘内必先安外的理由。高俅这个孩子,没错,在昊天心里堂堂元老派左护法、富有盛名的百计军师高俅只是个孩子,谁让他和元龙从小都是昊天看着长大的。 昊天一直认为高俅背负的压力太大了,振兴家族的任务将这个孩子压的喘不过气来,从小就一刻不停的绷着弦,什么事都要力争做的最好,一心想要让智囊家族再次享誉昭勋大地。其实他已经做的够好的了,最起码在第一次南征以前他做的相当完美,直到他答应元龙南征,然后遇到那个非人的浪子。高俅因此遇到了个人生中的个坎,此前他虽然不能称得上顺风顺水,但总能利用自己的计谋渡过难关,直到浪子凭借一弓一枪追着他十万大军乱跑,在他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萌新团已经成了高俅的心魔,如果不能真正意义上的摆平撝谦,高俅就迈不过心里那道坎,即便他用计坑杀了浪子,即便他南征其实打下了天险断命涧,但只要萌新团还存在一天,撝谦还活在这个世上,所有的一切都徒劳无功,高俅就不会甘心,这就是昊天干净利落答应高俅再次南征的原因。 就当是宠溺一次这个孩子吧,昊天心里如此想。 离京师几十里外,踌躇满志的高俅当然不会知道昊天心里的想法,安排完大军安营扎寨的他没有回到帅帐,而是举目远眺,虽然入眼一片漆黑,但他何尝不知道,冲破令人绝望的黑暗后,便是充满希望的曙光。 高俅南征的对象此时不在红楼镇基础上修建的新城中,也不在一线天的前线视察,他正在文愍、紫怡、小萌、于少保几人的护卫轻装间车的前往武城。能够让这位号称惊天算却天惊了也能表现的风轻云淡的人物不顾形象风尘仆仆赶路的事肯定不是小事,但对于其他人来说却真的不是什么大事,至少比不了大太保张熜和二太保宇文轩兴师动众的攻打文城这件事大。 但此刻在这位为了加快速度赶路而亲自骑马的惊天算心里,即便是打下整个元老派也没有这件事急,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座叫武城的城里有一个人,有一个让撝谦不得不揪心的人。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张熜和宇文轩被任命为镇守使后搞了这么大的动静,撝谦想不知道也不行。虽然说已经让他们独自坐镇一方了,但撝谦还是要联系联系他们,至少知道他们的进展,所以撝谦派了个心腹前去联系两人,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没有。 这个跟了撝谦许久的心腹没费什么功夫就见到了张熜,并且知道了他们的计划,然后为了保险起见,便又去了武城,准备见见宇文轩。他准备想要告诉宇文轩大帅心里面很惦记你们,让我来慰问慰问你们。谁知不巧的是,等他到武城后,宇文轩刚跟着大队人马开拔了。 肚子空空的心腹心想:得了,既然见不到人,那我就回去吧,可回去前也要填饱肚子,于是好死不死的撝谦这个心腹去了白菜客栈,就是那个能镇得住飞扬大侠撒泼耍赖的菜菜老板娘开的客栈,然后他又凑巧认出来那位老板娘不正是当面因为战乱和老爷失散的夫人吗? 兴冲冲的心腹刚想要去与老板娘相认,结果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受不了行军苦的金财神没有跟着大军开拔,而是想要等文城被攻下后再回去继续耀武扬威。武城能镇得住他的人都走了,这个二世祖闲的无聊,便去自家赌坊耍了两把,等到了晌午,感觉饿了的金财神便出了赌坊,跑到了旁边的白菜客栈想要吃饭。 才一进来,金财神便两眼发光的看着俊俏的老板娘,也不觉得肚子饿了,带着屁颠屁颠的狗腿子就纠缠了上去。 光天化日之下强抢良家妇女本来就是这个二世祖的拿手好戏,可惜他不知道老板娘菜菜的泼辣性格,也忽略了认出菜菜的撝谦心腹,于是悲剧上演了。 162大太保率兵围城,牛鬼蛇神齐聚此 撝谦的心腹没料到金财神会有那么多狗腿子,双手架不住四拳,只能先朝混乱里大喊一声:“夫人,我去找老爷救你。” 接着他又冲金财神搁下一句狠话:“你要是敢动夫人一根手指头,萌新团绝对放不过你。” 匆忙跑出武城的心腹当然没有直接跑回大本营,远水解不了近渴,真等撝谦率领大军过来,那黄花菜都凉了。他抹黑跑回了大太保张熜的驻地,准备先把人救出来再说。 大太保张熜从撝谦心腹那里了解到情况后不敢怠慢,哪还顾得上和宇文轩的协议,立即整顿部队和心腹向武城开拔,并让人将消息传递回大营,通知撝谦本人。 因此撝谦现在根本无心威胁元老派,一切不过是高俅一腔情愿罢了。 且不说风尘仆仆赶路的撝谦一行人,武城各路人马组成的大军已经杀到了文城下,一场任何人都始料未及的苦战即将展开。 文城早就得到了武城来袭的消息,文武二成一个在东一个在西,本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可自从千阳、虎贲师兄弟分别成了城主后,两座城就多了一些联系,因此当武城大张旗鼓要纠集人马攻打文城的时候,就有人将消息传了回来,毕竟武城人马不是正儿八经的军队,不晓得保密的重要性,也因此让文城有了时间准备,再想要吃下来可就不是那么轻松了。 文城虽然没有武城那么多高手,但有千阳打下的基础,所谓五家为邻,五邻为里,五里为族。在海东云的串联下,沈三白和江客同这些族里的话事人协商如何同仇敌忾,保卫家园。 而在他们讨论的时候,武城还未关闭的城门前,一无赖一乞丐也正在争吵。 “这回我坚决不能听你的了,如果再不走,这一付骨头绝对会撂在这,城里这么多人,肯定有办法解决问题的,你这一个外地来的小乞丐咸吃萝卜淡操心什么,快跟我走,晚了可就真来不及了。”急匆匆的飞扬大侠对着小乞丐连珠箭般嘟噜了一大通。 有心事却无动于衷:“江客还在城里呢,咱俩留下来帮帮他吧。” 飞扬大侠弯腰给有心事鞠躬道:“哎呦,都火烧眉毛了,我的小祖宗,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行不,你老帮帮我吧,你帮江客也是帮,帮我也是帮,你就帮我一下,和我一起走了吧。” 有心事任凭飞扬大侠撒泼取闹,只是低下头用两只手捏着衣角不说话。 飞扬大侠一看软的不行算了来硬的,他板着脸道:“出来的时候怎么说的来着,谁发誓说一定听我的话来着,既然你这个小白眼狼不愿意跟我走,那就留下来给江客陪葬吧,大爷我自己走。” 转身向城外走去的飞扬大侠心里数着:一步、两步、三步……十步。 妈蛋,是不是飞扬大侠我走的太快了,这小子还没想好,龟速向前挪动的飞扬大侠不情愿的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有心事正一步三回头的朝城里走去,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 飞扬大侠这次可真是怒火攻心了,他一改磨蹭的风格,健步如飞的冲到了有心事跟前,一把提溜起这小东西,把他抗肩上就往城外走,边走还边骂骂咧咧着:“就不知道那个江客有什么好。竟让你这小白眼狼眯了眼,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跟他死一块。飞扬大侠我偏偏不顺你的意,想死在这没门,飞扬大侠我一定要带你……” 有心事也不扑腾,任凭飞扬大侠捉起来抗肩上走,只是默默流着眼泪。等飞扬大侠感觉到背上越来越湿后,缓缓放慢了步伐,直到在城门楼停下了脚步。 守卫认识这两个人,因此任凭他俩闹腾,即便是他们堵住了城门,阻碍了交通。 “飞扬大侠,江客真是个好人,他从来没看不起我,还一直愿意帮助每个人,我们帮帮他好吗?”孩子见飞扬大侠停下后,顾不上把眼泪鼻涕,继续做着这个无赖泼皮的思想工作。 “一个废一个小,留下来能干什么?还不够给人添乱的。”低沉的声音听不出来喜怒哀乐。 有心事小心翼翼的说:“总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比什么也不干强,这么走了,我良心过不去。” “我呸,就你一个半大的缺德孩子,能有什么良心?”飞扬大侠终于一把扔下了肩上的累赘。 见有心事依旧瞪着自己,飞扬大侠恶狠狠的说:“看什么看,还指望飞扬大侠我抗你回去不成。” “你答应了?哦也,我们回去帮江客。”兴高采烈的有心事转身回跑。 “哎呦我去,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慢点,真不知道飞扬大侠我上辈子造的什么孽,你咋就和江客对上眼了呢?我事先申明,如果会没命的话,我肯定舍弃了你和江客逃命。你个怂孩子听明白了没。哎呦,你慢点……” “飞扬大侠。” “啊?” “你是个好人,真正的大侠。” “额。”飞扬大侠突然不知该说什么好,话音戛然而止。 “我说真的。” “给我滚蛋,你这个丧尽天良的怂孩子,没心没肺的想要让我死在这,还要收买我,看我捉住你不狠狠打一顿。” “哈哈……你抓不到。” 如愿以偿的有心事开心的跑进了巷子里,没有经历过战场的他只知道能留下来陪江客并肩作战是件好事,却没看到飞扬大侠提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然后邋遢的脸渐渐给了下来,额头的皱纹似乎更皱了,都深深的纠缠在了一起。 …… “姐姐,思君一定好好练武,等思君长大了后,要成为父亲那样的大英雄,和父亲一样保护你和妈妈。” 文城东北角的一个小小的偏院里,看上去还很稚嫩的浪思君挥舞着小小的木刀,冲一旁亲切看着自己的面具女孩保证着。 …… 飞扬大侠没能拖走有心事的城门处,一对夫妻从外面走了进来,儒雅男子对妻子说:“我们先找个地方吃点饭,然后再打听消息吧。” 美貌却又显得冷冰冰的妇人“嗯”了一声。 163城主之位受质疑,沈三白迎接考验 “这是萨拉丁,叫他老萨就行;这是叶向高,南城那边他说话最算数;还有这位——青渺,他可是真有本事的,像我这样的,几十个也近不了他的身……”海东云站在门口为沈三白介绍着一位位来此的文城话事人。 沈三白听的那叫一个头大,可他还要指望这些人帮忙守着文城呢,只得跟在海东云身边一位位的认识。 江客没去门口凑热闹,他环顾一圈后发现,好家伙,这文城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这一秃噜竟然来了二十多位,希望都是真正有用的,不要到时候拖后腿才好。 海东云算着人来齐了,边和沈三白一起进屋了,看着二人进来,纷纷攘攘的厅内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聚到了他们身上,当然更多的是在沈三白身上来回扫视着。 海东云引着沈三白一起向前走,直到了上座前二人才转过身来。眼看沈三白就要堂而皇之的坐下,有人厉喝道:“慢着。” 沈三白和江客都盯上了面前这个右手上转着两个铁胆的雄武汉子,他便是海东云曾介绍过的老萨,萨拉丁。 既然要召集所有人一起商议御敌要事,沈三白等人自然要提前了解这些人,从海东云那里得知这家伙是个实打实的刺头,沈三白如果想要掌控大权,那么头一个就要摆平这家伙。 萨拉丁是个土生土长的文城人,但他的武艺却是外来的,老萨对师承一直都讳莫如深,没人能从他嘴里掏出消息来。只知道他成年后突然去文城各家武馆拜馆,也就是所谓的踢馆,最让人惊讶的是半大小子的他竟然将那些老师傅一一打败,而后有了名气的他便在文城给了家武馆,十多年来一直屹立不倒,愣生生的树了不小的威名。 海东云见萨拉丁果然如预料般跳了出来,脸色不虞地问道:“你有什么事?” 萨拉丁慢悠悠地转着手中的铁胆,缓缓说:“那小子是谁啊?凭啥坐城主的位置。” 海东云怄气道:“老萨,你别给我装傻,他是千阳城主的徒弟,我们都认可他接任城主。” “可别,你说你自己认可就行了,别带上我,老萨我可没承认他。” 吊儿郎当的语气差点将海东云点燃,还好沈三白示意,他才安静了下来。 气氛一时安静了下来,大厅里只能听到老萨手中铁胆转悠的响声。 沈三白早就料到自己接任城主一事会有困难,因此也不恼怒,他迈步越过海东云,冲堂下众人一抱拳,朗声道:“在下沈三白,承蒙师尊不弃,不嫌我资质驽钝,将我收在门下,悉心教诲。如今师尊遭遇不幸,我重返文城,本意并非是要争权夺利,而是师尊临终前,在下答应过他,一定用残生守护文城,如他一样保卫文城。只是如今文城形势危急,金财神勾结武城人马前来攻打,若是没有个统一的指挥,恐怕我们得不到好,到头来收到损失的还是文城百姓,各位务必三思。” “切,说的倒是好听,还不是要掌握大权,你小子凭什么指挥我们?别拿你是千阳城主的徒弟说事,我们尊敬他不假,可不代表我们就因此让你接了城主的位置。”一脸不服的老萨继续刺挠着沈三白和海东云。 海东云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道:“老萨你个白眼狼,你摸着良心说,千阳城主当初是怎么对你的,今天你竟然有脸闹事,老实说你是不是已经投了武城,准备倒打一耙了。” 老萨脸色也黑了下来:“海东云你别血口喷人,老子是就事论事,千阳城主对大家的恩情大家都知道,可不代表因此就让一个半大小子来带着我们打武城那帮龟孙。那帮混蛋来了,老萨就矗在城上,对上他们要是后退一步,你海东云扒了老子的祖坟老子都不眨眼。” 眼看两人越吵越激烈,堂下有冷眼旁观的,有添油加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也有听了他们话后若有所思的,倒是没一个人上去拉架。 还是沈三白制止了二人,他不得不出头了,老萨已经说的这么直白了,要是他再不做点什么,可就真收服不了人心了。 沈三白将依旧不依不饶,憋着劲冲萨拉丁喷唾沫星子的海东云拉到身后,然后对萨拉丁说:“行了,姑且称你一声老萨,你说的我都知道了,也能理解。既然大家都是为了文城好,但蛇无头不行,鸟无头不飞。那这样,老萨你划条道出来,大家选个能服众的城主来,只要能齐心协力抵御外侮,就比群龙无首好,要不然面对武城我们肯定要吃大亏。” 萨拉丁一时也没有方案,看着对面这小子沉思了起来,海东云一遍遍审视着堂下众人,冷冷的问:“你们也不认可沈三白?你们也愿意听从千阳城主的安排?” 很多人闪躲着他的目光,不敢和他对视,更有甚者直接低下了头,虽然有明确表示支持的,但显然只是一小部分。 南城叶向高出来缓解气氛:“倒不是我们不愿意听千阳城主的安排,可这沈三白大家伙确实是不了解他,如果换个知根知底的人,有了城主的话,我二话不说绝对支持。这也怨不得不家伙不信任他,所以只要沈三白能够证明自己的能力,我叶向高保证南城绝对听他的安排,他指东我绝不向西,如果敢有阴奉阳违的,不用你们发话,我亲自捏了他的脑壳。” 海东云接着回应道:“笑话,敌人都打上来了,你让他怎么证明?难不成让他一个人退了武城的人马才行?” 眼看双方僵持不下,恐怕要不欢而散,有人从堂下走出来,赫然是海东云给沈三白介绍过的青渺。 “既然大家起了争执,我倒是有个办法解决,不知大家可否听我一言?”青渺立在两波人中间缓缓说道。 “有什么办法你说出来看看。”老萨和叶向高表态。 沈三白和海东云也望向青渺:“有话尽管请讲。” 青渺一卷袖子,淡然道:“不如就让我们这些人一起设个考验,要是沈兄弟通过了,那就证明他确实有能力,我们就尊他当这个城主,要是沈兄弟失败了,那自然另说,不管是民选个城主出来还是打的头破血流挣个位置出来,到时候也要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海东云一下子急了眼:“我不同意,万一你们故意整个完不成的考验出来,那岂不是太不公平了。” 青渺解释道:“这你大可放心,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出的考验,大家又都不是瞎子,谁敢暗地里使绊子那绝对是老寿星吃砒霜活腻歪了。” 海东云还欲继续争取,却听老萨手中的两个铁胆相互使劲碰撞了一下,然后老萨不耐烦道:“道划出来了,你就说接不接吧,别找借口推辞了,大家都很忙。” 沈三白让过气结的海东云,朗声道:“各位尽管协商,这考验我沈三白接了。” 164一击得手占先机,考验结果即将出 较武场上,叶向高、萨拉丁、青渺三人站在一块,沈三白背手位于他们对面。 海东云愁眉苦脸的问沈三白:“你真的考虑好了?” 沈三白坚定道:“我决心已下,不用再劝,开始吧。” 听到沈三白的话后,江客将一根插在小鼎里的香点燃,然后静静地立在一边默不作声,暗自为兄长加油鼓劲。 叶向高抱拳道:“得罪了。” 沈三白点头示意,没有回复。 青渺身形一动,嘴里还喊着:“小心了,我们都不会留手。” 沈三白运转浩然心法,大喝道:“自当全力以赴,尽管来吧。” 老萨倒是没有开口提醒,但他手中的两个铁胆已经一前一后飞向了沈三白,一场酣斗在二十多位文城话事人的见证下展开。 青渺提出的考验很简单,只要沈三白能在众人推选出来的三位代表手底下坚持一炷香不倒,他们就心服口服的听从沈三白发号施令,否则文城城主可就要另择方式选出来了。 沈三白想到不想就答应了下来,因此才有了前面较武场上的一幕。 老萨虽然脾气不好,但不得不承认他的武艺确实不错,他选择的出手时机极其刁钻狠辣。如果一般人听了叶向高和青渺的提醒后再提起运功,面对后发先至的铁胆绝对要吃个不小的暗亏,说不准都要岔气,可惜他们的对手是沈三白。 沈三白师承千阳,学习浩然心法,与其说这门武功是高深的内功,倒不如说它是门辅助功法。浩然心法的特点就是凭借那堂堂正正的浩然之气兼容万物,可用自任何武器,也可肆意融合其他武功,因此能够随意运行,竟不需气机引动。再加上千阳传给沈三白的二十年功力本就和他同出一脉,事故沈三白运功毫不迟滞。 他行云流水的躲闪开了萨拉丁一前一后击出的铁胆,然后双手轻轻一推,和青渺相互一搭手,接着二人闪电般分开。沈三白的脚步一个趔趄,看的海东云提心调到之际却正好避开了叶向高斩来的一刀。不等沈三白有所反应,萨拉丁的身影已经飞速袭来,势大力沉的撞向了摇摇欲坠的沈三白。 海东云沮丧的闭上了双眼,他万万没想到叶向高三人配合的如此默契,而萨拉丁上来便用了成名绝技八极崩,这明显是要一击制敌,他们根本就没有要进行持久战的打算,所谓的一炷香期限,不过是用来麻痹沈三白的,如果他想要拖延时间,只怕已经没有机会了。 预想中的失败没有发生,睁开双眼的海东云发现场中确实有一个人倒下了,只不过不是处于劣势的沈三白,而是莫名其妙就失去资格了的叶向高。 不光是萨拉丁一方想着速战速决,沈三白也打着同样的主意,毕竟千阳的内力不是他自己练就得,沈三白可以调用,但这么短的时间内还不能转化为自身的实力。如果真想要凭借内力拖下去,面对三人步步紧逼的压缩,他迟早会因内力不济败下阵来,所以沈三白一上来就打算放倒对方一个。 之所以不将青渺作为目标,是因为沈三白心里对这个对手没底,他没有把握一击打败对手。而不向萨拉丁出手则是沈三白感觉到了对方八极崩中所蕴含的危险,如果他硬和萨拉丁换一招,便是两败俱伤的下场,一开始就身受重伤,那么自己绝对只有出局这个下场。 因此沈三白把叶向高作为第一个要放倒的对象,在他借青渺暗劲的力道飘到了叶向高的身后,接着双手变掌为爪,死死抓住失了先机的叶向高双肩,拼着宁可被萨拉丁八极崩扫到的风险强行将他的身子扭了过来,接着内力从掌心汹涌而出。 萨拉丁反应不及,已经收不住招式,仓促做出防御动作的叶向高,“轰”的一声过后,硬吃了八极崩完完全全造成的伤害,再加上沈三白自身后输来的内力,体内筋脉紊乱,气机四处乱窜,最后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再没有继续战斗的能力了。 谁也未曾料到沈三白能够在第一回合上抢的先机,但有苦自知,因为他连续透支身体,强行躲闪,体内还是或多或少受到了些损伤。 强行压下上涌的气血,待体内稍微恢复后,沈三白示意场边的观看者将叶向高抬出去,而后他趁此漫步到四周的兵器架附近,伸手一挑,捏住根还未上枪头的白蜡杆,随意耍了个枪花后,对着脸色越来越严肃的萨拉丁和青渺说道:“在下自知武艺差劲,因此只能借用武器同两位交手了,只是刀枪无眼,两位还要多久小心了。” 萨拉丁和青渺眼神相互交换了一下,待叶向高被抬下去后,萨拉丁手里已经提着一把鬼头刀,青渺提着支桃木剑,分列在了沈三白两侧,准备进行下一回合的较量。 叶向高不过才踏入内息境,因此沈三白可以轻轻松松的摆平对方 ,但青渺和萨拉丁都是成名已久的内息强者,沈三白心里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聚精会神的盯着两位对手。 “哐当” 一声,烧火棍般的白蜡杆压到了鬼头刀上,接着蓄力反弹的白蜡杆狠狠抽向青渺,借力打力下逼得对方不得不后撤,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沈三白竟靠着跟木头同萨拉丁和青渺周旋了起来。 老萨憋屈的想吐血,眼看一炷香快烧没了,自己这边还什么进展也没有,老萨也真发起了狠,他悄悄给了青渺一个眼神,然后聚精会神的盯着对方肆意挥舞的白蜡杆。 沈三白再次向老萨抽来时,对方没有继续如他的意躲避,而是丢了鬼头刀,双手使出了个空手夺白刃的诀窍,勉强抱住了沈三白的武器。 当看到萨拉丁不闪不避时,沈三白心里就知道是决一胜负的时刻了,这已经是对方最后一击,只要挺过来这一招,自己就算过了对方的考验。 直到老萨不过是声东击西的幌子,所以沈三白一直留意着青渺的动作,他坚持认为给予自己最后一击的会是青渺,所以他死死锁定了青渺的位置。但当萨拉丁抱住白蜡杆后,沈三白的脸色变了,不是因为老萨控制住了自己的武器,而是因为他感觉不到青渺的存在了。 165沈三白如愿以偿,话事人齐心协力 青渺幽灵般出现在沈三白正面,看上去轻飘飘的手掌向他的顶门拍下,沈三白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躲不开,瞬间就汗湿了衣裳,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缓缓落下的手掌。 “停,香烧完了,沈三白通过考验了。”江客眼看场中情景十分危急,忙向众人提醒到。 萨拉丁撇了一眼,发现果然如江客所说,香已经燃完了,再看青渺已经收回了手掌,只能无奈的松开双手。他在心中感叹沈三白好运,要是在稍微晚上片刻,他的天灵盖绝对会被青渺开了瓢,可惜时间到了。 海东云张大嘴要说什么,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紧紧闭上嘴不再开口,其他人都沉浸在精彩的交手之中,没有注意到引燃的香。但海东云一直胆战心惊的盯着香看,怎么会不知道这柱香之所以烧的如此快,是因为沈三白的结义兄弟在最后时刻轻轻挥了两拳过来,加快了香的燃烧速度。 青渺淡然的向浑身湿透的沈三白作揖道:“拜见城主。” 萨拉丁见青渺已经做出决定,也只能抱拳,和其他人一起出声:“拜见城主。” 被汗水洗过一遍的沈三白客气到:“各位免礼,还要请大家到前厅稍等一下,我换件衣服便同各位一起商讨抵御武城来袭一事,提前做好准备,以防万一。” “好。” …… 片刻后,所有人又会聚到了前厅,服用丹药压住伤势的叶向高赫然在座。沈三白不咸不淡的来了个场,便请海东云给大家分享消息。 “此次武城来袭由金财神的财神赌坊牵头,打着替父报仇的旗号。据探子来报,他不知从哪召集了三万多兵马,由他的亲信苍狼和文轩率领,此外武城老八家联合,一共聚集了近万人马,其中明劲高手八位,技击高手近百,登堂水平的更是接近两千。除此之外,还有各路想要趁火打劫的人马,大约也有万人,因此前景不容乐观。” 海东云将掌握的消息娓娓道出。 本来叫嚣要给武城一个深刻教训的众人不再窃窃私语,包括萨拉丁、叶向高等人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黑,他们虽然通过各种渠道得知武城汇聚人马要来袭,却未曾料到竟有这么多兵马。 本意是借着此战扬威,想要以此增添人气好让自己填补千阳逝去留下空白的话事人们发现自己有些坐井观天,低估对方实力了。怪不得海东云这么着急让所有人认可沈三白为城主。 现在大敌当前,如果文城不能齐心协力拧成一股绳的话,只会被敌人各个击破,分别蚕食了,到头来利益损失最大的还是他们。 青渺孤家寡人一个,但打小生活在这的他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家乡遭难而一走了之,此时见其他人都沉默不语,他率先开口问海东云:“你刚刚所说的老八家可是被称为杨家刀、徐家枪,李剑杜棍誉武城;董家毒,马家器,谢刺周儡有绝活的武城八个世家?” 海东云面色沉重的点头:“就是他们,在金财神的帮助下,他们已经清理了前任城主虎贲一脉,并且扫清了其他世家。如今武城已经完全被他们掌控,这次来袭未必不是想要拿我们开刀,好用来加强对武城人马的控制。” 青渺也沉寂了,文城的敌人不是一般的强大,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沈三白见厅内又沉默不语起来,便说道:“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现在不应该畏惧敌人是多么的强大,而是集思广益,寻求破地之策,还希望大家畅所欲言。沈三白不才,愿意同大家一起为保卫文城尽一份微薄之力,我决心已下,誓与文城共存亡。” 沈三白的话或多或少还是起了些作用,当即有被他誓言激荡起来的人拍着胸脯保证要效犬马之劳,跟他一起战斗到底。 江客扫了一眼,见叶向高、青渺、萨拉丁这几个人依旧很冷静,他们脸上露出了苦恼之色,并不向其他人一样信誓旦旦。 沈三白抬手示意大家先安静,又开口说道:“如今我们主要面对以下几个难题:第一,兵力不足;第二,粮草兵甲器械怎么补充;第三,那些武城世家的高手怎么解决;第四,如何建立文城整体防守体系。” 萨拉丁等人从未想过这些问题,他们只是一昧的认为武城人打过来了,我们迎战就好了,谁都没想过沈三白的这些问题。 见众人被自己问住,沈三白不得不再次调动气氛:“既然大家都这么含蓄,那在下就先来抛砖引玉吧!关于第一个问题,我与师尊留守在城内的李仲坚李将军有过商议,他向我保证可以在十天内招到两万稍加训练就可以参加上战场的人马,稍后还会有数万人马继续补充,在百姓的支持下,我们会有源源不断的士兵加入。但如何在最开始的战斗里防守住,然后保证百姓纷纷加入守城,这也是个难题。” “这倒是没什么,我们这些人家里都有些好手,开始让他们守城,只要度过开头的难关,形势就会越来越有利于我们。”脸色依旧苍白的叶向高也参加到了讨论里。 “第二个问题我们几家麾下的粮店还有相当一部分库存,如果城主府配合我们抢收城外的粮食,我可以担保城内粮草足够所有人吃数年。”一位富商模样的人说道。 萨拉丁也加入了进来:“咱们各家人马的装备自然不用城主府操心,此外金财神上次仓皇逃跑还留下了不少兵甲,几千套肯定可以凑出来。我联合城内的十多家武馆一起凑些,也能挤几千套出来,初期的守城应该够用了,如果现在将城内铁匠集中在一起,统一发放资源,后续的问题应该不打。” “我们可以提供人手……” “叶家能奉献一笔资金激励大家。” “咱们有的是铁,有的是匠作,都能提供。” …… 厅内的讨论越来越热烈,形形色色的文城话事人各自提供着力所能及的帮助。坐在城主位上的沈三白狠狠捏着位子上的扶手,在心里默默说:师父,你看到了吗?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文城这边,我一定会守护好文城的,你放心吧! 166依依不舍相离别,二人较技齐探营 厅内还在激烈的讨论着,沈三白提出的几个难题基本都有了对策,唯有如何对付武城世家凑出来的众多高手没有头绪。虽然一般战阵上武林人士没有优势,倒要沦为攻城尖刀的话,这批各有一技之长的高手就有得文城头疼了。 不管是捐人捐钱的叶向高还是提供粮草的富商们都没有提这档子事,萨拉丁只能一咬牙,跺脚道:“我带着一众徒弟外加上其他武馆的好手对付他们的高手,此外我还有几个水平不错的至交好友,也可以请他们出山帮忙。” 一直沉默不语的青渺也站了出来:“我倒是也有些师兄弟,可以书信一封请他们前来助拳,这样就算我们高手的数量总体处于劣势,但也可以借着防守一方将其抵消的差不多了。” 沈三白当即一锤定音:“好,如今天时地利人和全在我手,敌人不来还好,若是一定要侵犯文城,我非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才行。” …… 众志成城的叶向高、萨拉丁等人在海东云的陪伴下各自回去忙着安排去了,青渺却留了下来,似乎有话和沈三白说,这时江客带了个男子进来。只见对方施然而来,身材颀长,跟在江客身后不急不徐,自有一股轻松惬意的气度,而身上披戴的轻甲暴露了他的混迹军伍的身份。 青渺看到对方额下眉角如棱,鼻梁立峰,与自己对视一眼却双目炯炯而不逼视,轻扬的嘴角似带着一抹淡然的笑容,让青渺禁不住在心里叫好:当真是一员儒将。 不用沈三白介绍,青渺就知道这肯定是那位李仲坚李将军了,在沈三白的沟通下,青渺点头向对方示意后,对沈三白说:“沈城主,我有个建议。” 沈三白安排李仲坚坐下,和颜悦色的回复青渺:“你尽管畅所欲言。” “是这样,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觉得咱们应该提前派几个高手去尾随着武城人马打探消息,详细打探对方的行军速度、人马分布等。”青渺说完又怕李仲坚误会,再次开口解释:“如果对方只是几万部队,将军派遣的斥候我自然放心,可对方有不少高手,我怕只怕军中士兵如往常一般前去打探前景不妙,方有此提议。在下不才,愿书信给几位好友后亲自走上一趟。” 李仲坚神色不变,先向沈三白拱拱手后才说道:“我正为此事头疼,军中撒出去的几十名斥候已经有大半失去了消息,此次前来,就是想要城主府派遣些好手去盯着,你这正好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沈三白歉意道:“我倒是欠缺考虑了,既然如此,就要麻烦先生一趟了,我还需坐镇文城布置,不能同先生一起前去打探消息,只能让结义兄弟和先生结伴而行,也好有个照应。” 说完沈三白一招手,示意江客上前,给青渺介绍道:“这是我义弟江客,就让他和先生走一遭吧。” “也好,事不宜迟,等我写完信就马上动身吧。”沉思后青渺答应了下来。 沈三白和李仲坚起身想送二人到门外,李仲坚对他们抱拳道:“拜托两位了。” 江客和青渺连称不敢,二人约定一个时辰后城门处碰面便分头准备去了。 身无长物的江客正好碰到不情不愿向自己走来的飞扬大侠和开心的有心事。 江客惊讶的问飞扑过来的有心事:“不是告诉你们武城有难了吗?你们两个怎么还没走?” 有心事笑道:“我们也留下来帮忙啊,飞扬大侠要和你共同患难呢,我说的对不对啊?” 飞扬大侠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可好面子的他一时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明明被有心事的挤兑恨得牙痒痒,却只能向江客支支吾吾的说:“啊!对……是这样的,有难同当,有福共享嘛,有心事说的没错,我俩也应该留下来帮忙。” 江客一看二人的表情,哪还能不知道其中的猫腻,飞扬大侠怎么可能有这么大公无私,他实在是不想害了这两个朋友,因此他摸摸有心思的小脑袋,语重心长的劝说道:“文城现在的形式很严峻,对手不但有大军,还有不少武林高手,我义兄他们都有些束手无策,文城确实没有那么多高手可以对付他们,所以你还是听飞扬大侠的话,跟他一起离开吧。况且我也要离开文城去完成任务了,你们单独留在这里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 飞扬大侠一听可乐坏了,他生怕江客改变主意,忙趁热打铁对有心事说:“你看,江客也说了让我们走,而且他也不在文城,我们赶快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 有心事却不依不饶道:“江客你也要离开文城?去完成什么任务?我和飞扬大侠可以去帮你的忙啊。” 江客无奈道:“我是去前方打探对方的明细,很危险的,你可去不成,听我的话,快和飞扬大侠离开吧。” 有心事有些心灰意冷的回答:“哦,那好吧,江客一定要好好保重,等打完仗,我和飞扬大侠请你去白菜客栈吃饭。” 江客蹲下身帮有心事整了整衣服,答应道:“好,一言为定。飞扬兄,事不宜迟,你快带有心事走吧。” 飞扬大侠忙对着江客点头哈腰:“好,好,好。我们这就走,你多多保重,有缘再会哈。” 飞扬大侠忙不迭的拉起恋恋不舍的有心事就走,那架势生怕江客留下自己,看的本来有些伤心的江客不住想发笑。 告别二人后的江客随意买了点干粮一大包,就提前到城门口等青渺了,不多时,一时精干大半的青渺就提着个简易包袱走了过来,二人问候一句,便出了文城。 青渺有意试探江客的斤两,知根知底下也好一起办事,因此他出城后便施展轻功,用了一半功力看看江客会不会掉队。 谁知走了十多里后江客依旧不急不缓的跟在他身旁,青渺见对方气不喘,汗不留,有了一探根底的想法,便暗地里又增加了三成功力,再次加快了速度。 江客看出了青渺的想法,他心里一笑,当下运转恩师虎贲的绝技紫雷身法,也再次提速跟上了青渺的步伐。 167江客欲夜潜敌营,飞扬大侠遭刁难 三天后的夜里,风尘仆仆的江客和青渺就看到了武城兵马的大营,遥遥眺望到点点星火的二人席地而坐,准备缓解下疲累,再做进一步打算。 “我看对方营盘扎的松散,似乎有机可乘,不如一会潜进去探探底细。”江客用探寻的语气问。 青渺沉思了一会后否决了江客的提议:“还是算了吧,江湖中有不少能人异士,他们可以奴兽驾鸟,更有甚者可以利用飞虫充当耳目,我怕敌军大营有这种人物,更何况对方还有不少高手,万一潜进去,你我稍微出点差错,都会陷入危地,还是小心谨慎一点的好。” 江客脑海里一直记着当初自己和沈三白自持武勇,毛毛躁躁的要求计然一起冲营,因此白白害了结义大哥的性命,所以他不再坚持,闭目养神了起来。 青渺还想着继续说服对方,不曾想江客已经作罢,这两天赶了不少路,他也抓紧时间开始休息。 是夜无话,清醒的二人在远处细细观察着敌军大营,寻思着如何搞到有用的情报,只见有几十骑率先出了大营,马上的无不是精悍短打装扮的汉子。 “估计是打前哨的探子,有没有可能抓住一两个?”江客询问青渺。 “抓不住,那都是些好手,咱俩没办法把他们全摆平,即便是能得手,万一被纠缠住不但任务失败,你我也难以脱身,还是先跟着他们拔营,走一段后再寻机看能不能抓住一两个。”青渺估算了两方实力后说。 “行,我听你的。” 武城人马众多,又分成数个阵营,开拔后显得杂乱无章,如条长蛇般蜿蜒在道路上。二人尾随了一段路后,江客皱眉道:“就他们这状态还敢来征战,半日才拖拖拉拉的走了二十来里路,阵营还如此松散,连点防备都没有做,我们是不是太小心了。” 青渺也没想到对方竟然如个花架子,他稍微一琢磨,谨慎的性子还是占了上风:“我们今天跟完再看看,如果他们一直这样墨迹下去,咱们也有充足的时间回返,要是他们还这样懒散,可以考虑回去拉出支队伍打个埋伏,给他们当头一喝,叫他们晓得文城百姓也不是等闲之辈。” 江客干净利落的说了个好,便默默跟在青渺后面追了上去。 傍晚,走了不过四十里地的武城人马再次安营扎寨,闲庭信步的青渺和江客也停了下来,准备歇歇脚后晚上伺机而动,抓个有分量的舌头后就抓紧时间撤回文城。 刚坐下,他们就看到敌方早晨撒出去的那几十名探子回返了,青渺注意到江客的脸色突然变了,只见他衣服袖子突然被肌肉撑了起来,两手死死捏着两块石头。 眼看江客就要起身冲往敌营,青渺忙拦住他问:“你得了失心疯啊,千万别轻举妄动,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先跟我说说,也好商量对策。” 捏碎石块的江客虽然依旧双目充血,但总算是冷静了下来,他轻声解释道:“那帮龟儿子抓了有心事和飞扬大侠,他们是我的至交好友,我要去救他们,要不然他们有生命之危。” “你先坐下,我们先观察观察情况,万一对方是误抓的,你鲁莽行动容易打草惊蛇。”青渺耐心的劝解着江客。 见江客不为所动,青渺只能继续说:“就算救人,你也要有个计划吧,要不然就是自投罗网,到时候人没救出来再把你搭进去。” 江客终于选择了退让,听青渺制定起了计划。 说来也是有心事和飞扬大侠倒霉,他们本意是想要远离战祸,谁曾想才离开文城没多久,就遇到了武城派遣的探子,本来谁也不会注意到窝在路边的他俩。巧的是领头的探子在挥鞭打马之际,正好瞥了一眼两人,有心事小孩子藏不住心事,满眼的仇恨被领头的探子看了出来,所以他一挥手,几十骑便将有心事和飞扬大侠围了起来。 眼看着对方脸色不善,飞扬大侠心里连呼不妙,忙满脸堆笑的冲对方说道:“哎呦,几万大爷这是要干啥,我们俩没拦着各位的路啊。” 领头的那位武城人士一卷马鞭,指着二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哪里来的?这小家伙好像对我有很大的敌意啊。” 飞扬大侠一听魂都差点丢了,心想这倒霉孩子怎么竟赶上了这,但他以撒泼耍赖的本事混了这么久,眼珠子只滴溜一转,就有了对策,他了装作慌忙的样子解释道:“大爷您看错了吧,我们俩都来自武城,这是准备回家,这小孩子怎么可能对您有敌意。” 领头的探子“啪”的一鞭子抽在了飞扬大侠的身上,打的他当即躺倒在地,不住的翻滚了起来。那人一见飞扬大侠装腔作势,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又要再落辫子。有心事一看不妙,忙扑倒飞扬大侠身上,想要替他挡住。 飞扬大侠见辫子已经抽了下来,暗道对方简直比自己还滚蛋,对个孩子都不手下留情,他只能抱住有心事一翻身,用脊背硬解了一鞭子。 耳边听到风声再次响起,飞扬大侠一咬牙坐了起来,将有心事拉到背后挡住,嘴里不再讨饶,而是说道:“我叫飞扬,我俩真是武城人,一看几位爷的装束就是武城李家的,我还和你们继迁少主一起赌过,万万不敢欺骗各位爷啊。” 领头的探子一听飞扬大侠叫破了自己的底细,狐疑的停住了鞭子,犹豫不决时他身后的跟班说道:“二爷,这家伙没撒谎,他烂赌成性,在武城挺有名的,别人还给她起了个外号,叫飞扬大侠,其实就是个街头混混。” 飞扬大侠忙小鸡啄米般点头道:“对对对,您说的就是我。” 谁知那个叫二爷的又是一鞭子抽了下来,嘴里说着让飞扬大侠瞠目结舌的话:“你个狗日的,就一个泼皮无赖还敢跟我们少主扯关系,继迁少主是你能叫的吗?抽死你也活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飞扬大侠只能继续装孙子:“大爷您说的对,是小人不识抬举,乱攀关系了,您老打的好。您看这抽也抽了,我们的身份也证明了,能不能让我俩走了,我们还赶着回……” “啪”没等飞扬大侠说完话,二爷又是一鞭子落在了他身上,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无缘无故被抽了鞭子的飞扬大侠语气也有点怒了:“你这怎么还打呢?” 二爷冷冷一笑:“谁是你老,我可没你这么丢人的晚辈,你再嘴贱我还抽你。” 欲哭无泪的飞扬大侠“啪啪”抽了自己两个大耳瓜子:“大爷,小的嘴贱,给您道歉了,我们这就走,不敢在继续嘴贱了。” 未曾料及飞扬大侠举动的二爷明显愣了一下,将自己怒火掩饰很好的飞扬大侠拉紧愤怒的有心事,准备不再给对方任何借口抽自己鞭子,想要趁此溜走。 谁知才朝前迈了两步,一根马鞭就突兀的拦在了他的面前,接着背后传来了二爷的声音:“谁让你们走了。” 168争锋相对武城众,胡诌八扯是飞扬 有心事从来没有这么想杀人过,他枯瘦漆黑的手紧紧篡在一起,深深的低着头不敢抬起,害怕那位二爷因此看到自己双目中的怒火,再找借口抽飞扬大侠鞭子。 飞扬大侠咧嘴一笑,轻轻拽了拽有心事的袖子,转身卑微的问道:“大爷您还有什么事?” 李家二爷鼻子一哼,接着问道:“你们既然是武城人,跑这里干什么?” 飞扬大侠见趾高气扬的李家二爷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不成,只能说:“唉,那还不是因为武城哪家赌坊都不让我进去,小人这不是在武城待不下去了,只好换个地方看看,本以为能在文城混的风生水起,哪里知道破文城竟然禁赌,实在活不下去了,只好再回武城看看了。” 李家二爷一听:“哦——?那岂不是你才从文城过来的?” “啊……这……我……我……”飞扬大侠没想到自己把自己绕进去了,李家二爷见他吞吞吐吐的,当即一扬鞭子,作势欲抽。 飞扬大侠急得差点跳脚,暗骂自己不成器,只能硬着头皮说:“小人确实是从文城过来的,不知道大爷有啥吩咐?” “是文城过来的就行。”李家二爷一挥手,示意自己身后的手下将飞扬大侠二人带走。 飞扬大侠和有心事被蛮不讲理的武城探子抄到马上,不管他如何争辩,依旧跟着这些人向武城大部队绝尘而去,所以才有江客看到的一幕。 李家二爷带着部下跑回大营,飞扬大侠和有心事被扔下马,李家二爷吩咐两人跟自己去帅帐。 此时帅帐里正吵吵嚷嚷成一团,虽然联军名义上由谢景微统帅,可除了杨老太爷以外的其他世家领头人都跟着出征了,宇文轩和苍狼二人更是手握几万大军,腰杆子硬气下自然要争取话语权。 宇文轩看到这个行军速度自然非常不满意,他今夜就是来催促加快行军或者派遣一直精悍部队打前哨,以此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结果没想到被心里打着保存实力主意的李继迁一顿刺挠。 本来就有极大分歧的两派这会更是拍桌子瞪眼睛,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架势,没有杨老爷子这样的人物坐镇,帅帐里那是谁也不服气谁。 疯五通董小小一副生人莫近的样子看戏,器宗马燧虽然向着鬼精灵谢景微,但他也可得看李继迁和财神赌坊的人扯皮,至于枪痴徐航舟、棍魔杜弼、恶傀周幽王就是三个闷葫芦,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是打打杀杀,不但调解不了争端反而是火上浇油。苍狼本来就和宇文轩有些龌龊,自然乐得其成的由着他和武城世家闹翻。 就在宇文轩和李继迁准备动手的时候,帅帐外通报有人通报说打前哨的李家二爷回来了,鬼精灵谢景微一看忙吩咐请进来,这才让宇文轩和李继迁消停了下来。 李家二爷揪着飞扬大侠和有心事进了帅帐,将二人一推,抱拳对李继迁说:“少爷,这两个人是我从路上逮住的,他们本来是武城人,正好在文城待过一段时间,了解那里的情况。” 李继迁一细看,嘲笑道:“呦,这不是逢赌必输的飞扬大侠吗?我说在武城见不着你了,原来跑文城赌去了。咋滴,一会赌两手?” 宇文轩怒骂李家二爷:“你这是玩忽职守,找这么一个赌鬼回来有什么用。” 桀骜不驯的李家二爷蔑视的瞥了瞥宇文轩,嚣张道:“龙有龙道,鼠有鼠道,你这高高在上的大将军懂什么?正是这种赌鬼乞丐才最熟悉一个城市的情况。” 宇文轩见随便一个李家人都敢顶撞自己,如果不能镇住自己,长此以往下去,哪还会有人听自己的号令,于是他朝着李家二爷使劲踹了一脚。 李家二爷说完话后就作了防备,所以看见宇文轩出招急忙躲闪,宇文轩未曾料到对方竟然躲过,接着又踢了一脚,却被李继迁拿着剑鞘挡了下来。 “文将军,你这是做什么?竟追着我李家的人打个没完,如果今天不给我个说法,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先发制人的李继迁沉着脸说。 宇文轩真是急了,在自己手下如果有人敢这么冒犯自己,早被他下令拖出去斩了,因此他强硬道:“你这是想要包庇自己人吗?交给他的任务就这么敷衍了事了,这种偷奸耍滑之辈必须拖出去砍了祭旗,以儆效尤。” “呵呵,你说他任务敷衍了事可不对,他这不是带了知晓文城底细的人回来了?你这么急着拿我的人立威,莫不是想要堂而皇之的掌控联军大权吧。” 李继迁继续呛道。 宇文轩愤怒的说:“哈,大军出征本就应该统一号令,如同尔等这样在路上磨磨唧唧的,多少战机也延误了。” 谢景微知道自己再不制止,这两个人肯定要打起来,忙出声调解:“两位先消消气,还是听听这两个人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消息吧。” “哼,竖子不足与谋。”宇文轩一甩袖子坐了下来。 “唉,还是城主晓事,不像你某些人,尸位素餐,整天就知道争权夺利。”李继迁也施施然的坐会了座位。 一个头两个大的谢景微急忙指着飞扬大侠打岔道:“你来说说,文城现在谁管事,有多少士兵,有没有异常举动?” 飞扬大侠此时已经认出了帅帐中的大多数人,也看了宇文轩和李继迁争吵,心里大概有了底,当即回道:“啊?文城现在乱成一团,哪有管事的人,也没看到他们有士兵啊,更别说什么异常举动了,唯一异常的应该就是文城没有赌坊了吧。” 宇文轩跺脚大骂:“你个混蛋胡诌八扯,我们这么大的举动,文城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在胡说我砍了你。” 飞扬大侠假装受了惊吓般缩成一团,颤颤巍巍道:“这是你们问的,我知道的可都说了啊。要不大爷你想让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 李继迁见飞扬大侠话里讽刺宇文轩,高兴的他替飞扬大侠挡住大怒喊出“找死”的宇文轩,接着讽刺道:“怎么?实情和你预料的不一样,文大将军就要狗急跳墙灭口了吗?” 宇文轩拿处处同自己作对的李继迁没有办法,他环顾一周看到其他人都漠视着李继迁针对自己,知道这些家伙巴不得让自己动手然后落井下石。正想要甩手出去之际,却不经意的看到畏畏缩缩在角落里的有心事。宇文轩当即计上心来,他走到有心事面前,指着飞扬大侠严厉的问道:“你老实交代,将才他说的话对不对了吗?如果你敢撒谎,让我知道有半点不实之处,我就捏断你的脖子。” 169君子剑抢得先机,义江客陷入两难 毫无准备的有心事被宇文轩的恐吓惊了一下,他呆呆的说:“真的,他说的都是真的。” 宇文轩死死盯着有心事的双眼,直到懵懵的他低下头,宇文轩也没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慌乱。心里有底的他当即反身对众人说道:“既然消息准确,那么此时就是我们最好的机会,文城此际群龙无首,我们正好遣精兵一支为先锋,趁其不备攻过去,必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若是运作好的话,未必不可一战功成,末将不才,愿亲率先锋军打头阵。” 李继迁这次出乎其他人意料的没有反对宇文轩,因为他也知道宇文轩的提议确实诱人。既然文城毫无准备,那么突然雷霆一击的战果必然不斐,要是等对方有所反应,提前做了准备,武城大军到时即便是攻占了文城,也会有不小的损失。 谢景微见无人反对宇文轩的提议,便问道:“不知文将军觉得先锋该有多少人合适?” 宇文轩在心里暗暗算计了一下:“兵贵精而不在多,三千人马足够了。” 谢景微听了后没有当即拍板,而是向众人询问:“各位觉得文将军的提议如何?” 帅帐中其他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李继迁身上,他们已经习惯了宇文轩一有提议李继迁就反对的情景,谁知李继迁出乎意料的没有出声,既然如此,其他人当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宇文轩一抱拳:“既然各位没有异议,那我这就去点起人马,明日一早就出发。” “慢着,谁同意你去点人了。”耳熟能详的声音响起,李继迁再次跳了出来。 宇文轩的脸一黑,当众呵斥道:“刚才不是诸位答应文轩带兵打头阵的么,难不成李大少爷还以为是在江湖过家家,依旧将军中大事当作儿戏?” “停停停,我说姓文的,你别给我乱扣帽子,谁儿戏了?我是答应了要派先锋出击,可没说过让你带兵吧。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这可不是你的一言堂,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宇文轩千算万算没算到李继迁会在带兵人选上挖坑坑自己,他看到对方奸计得逞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手指着李继迁却憋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其他人乐的看宇文轩吃瘪,李继迁却继续煽风点火:“我觉得这个先锋官非我来当不可,原因有二:一是因为我可以带领李家高手参战,他们配合默契,造成的杀伤要比普通士兵强得多。二来嘛财神赌坊那么多士兵还是主体,如果文将军趁机撂了挑子,万一出了什么乱子怎么办?” 老好人马燧连声附和:“继迁说的有道理,文将军胸有文韬武略,还是坐镇大营的好,打先锋的事就交给继迁去做吧。” 宇文轩一见其他人不置可否的样子,就一个即便自己据理力争也没什么作用了,所以他直接拂袖而去,再一次闹得不欢而散。 喜气洋洋的李继迁不但气走了死对头,还捞到了个自己认为是美差的活计,心里顿时无比舒畅,向其他人告辞后还不忘吩咐李家二爷带走飞扬大侠和有心事,给他们好一点的待遇。 …… 夜色渐深,武城大营除了巡逻站岗的哨兵外,其他人大都已经沉浸在了美梦之中。当然,有心事不属于大多数人,自从他在大营得知李继迁要率军袭击文城后,脑子里就乱成了一团浆糊,都说关心则乱,大概就是有心事现在的心情吧。 满脸愁容的有心事想不到任何办法通知江客做准备,又被没心没肺安然睡觉却呼噜打的震天响的飞扬大侠惹得心烦。 就在有心事实在忍不住想要喊醒飞扬大侠时,名为恩赐二人,实际上是李家众人实在厌烦飞扬大侠的呼噜声而得来的小帐篷中突兀的冒出了第三个人,吓得有心事差点惊叫出声。 “别出声,是我。”来人一把捂住了有心事的嘴。 此时能听到江客的声音,让有心事觉得真是做梦一般,简直就是瞌睡就有人送了枕头。当江客放开捂住他的手后,有心事急切的说道:“江客,快回去提醒大家,武城李家的少主李继迁明天要带领三千人马先行攻打文城,你们快回去做好准备,晚了就来不及了。” 江客还沉浸在有心事的消息之中,青渺就出现在了有心事身后,他直接问道:“你的消息是真是假?确定有三千人马会脱离大营率先攻打文城?” 再次被惊吓了一跳的有心事惶恐的拍了拍胸口,等“扑腾扑腾”的小心脏蹦跶的速度缓了下来后,才把大营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青渺和江客。 有心事估摸着二人差不多了解了所有情况后,再次催促起二人,要他们快点离开,谁知青渺和江客似乎成了哑巴,默默地矗在一边没了动静。 半晌,就在有心事急不可耐时,青渺终于开口说话了,他好像是要说服江客:“这个情报对我们太关键了,如果能够及时将消息传递回去,大家提前布置,就可以从容迎战,甚至能埋伏敌军,取得不小的胜果。若我们打败了武城的先锋军,不论是对我们的士气提升还是以后的战斗都有极大好处。” 青渺做了半天工作,江客只是坚定的说了几个字:“他俩是我的兄弟,和沈三白一样的兄弟。” 帐篷里再次陷入了沉默,干着急的有心事没听懂二人说的什么意思,只是一昧的催促江客快走。 就在江客、青渺犹豫不决时,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的飞扬大侠长长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时也命也!你俩走吧,江客小子放心,我会完完整整的把有心事带走的。” 江客却执拗道:“只要我们成功埋伏了敌军,他们不难猜到是你俩泄露了消息,到时候即便你俩能逃出大营,也会面临武城层出不穷的追杀,照样难逃一死。” 若是往常,飞扬大侠听了江客的话后说不准早就顺坡下驴,附和江客了。但突然明白江客为什么犹豫不决的有心事却听到飞扬大侠极其反常的说:“放心吧,我有办法让他们牵连不到我俩身上。倒是你俩,再不走天就亮了,到时候让人发现了我们才说不清。快回去禀报消息吧,我飞扬大侠可还没活够呢,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江客不知为何,自己好像从飞扬大侠的话中听到了极大的自信,终于下定决心的他摸了摸有心事的脑袋瓜,揉乱他本来就很乱的头发,然后对飞扬大侠说:“好好保重,期待与你们再会。” 说完江客头也不回的出了帐篷,青渺感激的看了一眼飞扬大侠,对二人一抱拳后,若有所思的跟了出去。 170大侠就要干大事,神刀在手非刀神 有心事真的有心事了,他呆呆的问飞扬大侠:“飞扬大侠,你会不会武功?” 飞扬大侠翘着二郎腿理所当然:“肯定会啊。” “那你的武功有多高呢?” 飞扬大侠想了想后低声说:“非常高,你想象不到的那么高。” “噗嗤”有心事听了飞扬大侠煞有其事的回答后没忍住笑了出来:“你就尽管吹牛吧,既然你武功那么高,怎么还会被李二抽鞭子。” 振振有词的飞扬大侠争辩道:“你知道什么是大侠吗?大侠是要干大事的,想我飞扬大侠也是要面子的人,怎么能和李二那种小人物斤斤计较。” 暗自不住撇嘴的有心事忍不住讽刺:“飞扬大侠,既然你这么厉害,江湖肯定有你的传说喽!” “那是,难道你没听过江湖上流传的十六字真言吗?” 有心事好奇心被吊了上来:“什么十六字真言?” “飞扬大侠,走遍天涯;为民除害,专杀败类!” “呸。”有心事实在被飞扬大侠大言不惭的厚脸皮给击败了,他有气无力的说:“应该是飞扬大侠,坑蒙拐骗;逢赌必输,撒泼耍赖吧。” “你这怂孩子,简直不可理喻,别瞎吵吵了,天都要亮咯,快点睡觉,本大侠懒得理你。”飞扬大侠说不过有心事直接蒙头大睡。 傻眼的有心事折腾了一夜确实有了些倦意,不一会也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有心事的鼾声轻轻响起后,熟睡的飞扬大侠睁开眼睛,笑了笑“大侠?呵呵。” …… 李继迁带着三千人马启程了,其中大多是李家的高手,除了宇文轩,其他人都一起送行到了营门外。 意气奋发的李继迁在马上抱拳:“各位请回吧,不日便可得到我的好消息了。” 远处冷眼看着军队开拔的宇文轩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他总有一种说不上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一直提醒着他此次偷袭的前景不是那么乐观,所以他才没有坚定的和李继迁争先锋。 烟尘滚滚,人影渐渐消失,宇文轩轻轻晃晃脑袋,打定主意要再去审审那个飞扬大侠和有心事,便转身走向了那个游离在大军之外的小帐篷。 有心事早就被大军开拔的喧闹吵醒了,擦擦眼睛后,他推了推呼呼大睡的飞扬大侠,只听对方嘟囔了两句,接着转身又睡了过去。 就在这时帐篷被人从外掀开,宇文轩一头钻了进来,他打量了一圈,然后快步走到飞扬大侠身边,干净利落的一脚踹了过去。 “哎呦卧槽,谁啊?找死吗?竟然敢踢飞扬大侠的……呦,将军你怎么来了,您看您吩咐一句就行了,何苦亲自来动脚呢?万一累着你咋办,就算累不着你,我身上这么脏,把你靴子染脏了还要擦不是。” 见惯了兵痞子的宇文轩也被飞扬大侠无下限的一番话震的目瞪口呆,他实在是没想到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厚颜无耻之人,而早已习惯的有心事都懒得撇嘴了,只是规规矩矩的站到了一边。 宇文轩缓了缓情绪,大声吼到:“你别给我到处瞎扯,把你昨晚上说的话再说一遍。” “啊?昨天说的话,我昨天说了不少话啊,都要重复一遍吗?”飞扬大侠揉着鸡窝般乱糟糟的头发问。 “军情紧急,如果你在瞎掰,我便一刀砍了你。” 帐篷里突然沉寂了下来,只能听到三个人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良久后,宇文轩狠狠的点了点头说:“好样的,看不出你还是个死硬派,看样子不给你上点手段,你是不会说了。” “唰” 宇文轩一把拔出了腰刀,冲着飞扬大侠就劈了下去。 这刀没有劈到飞扬大侠,一是因为宇文轩没有想要飞扬大侠的性命,二是因为刀还没落下,飞扬大侠就已经躺倒在了地上,并发出了一声幽怨无比荡气回肠的:“啊……啊,杀人了啊,救命啊。” 一脸黑线的宇文轩手中的刀放回去也不是,砍下去也不是,就在他犹豫的功夫。谢景微等人已经被飞扬大侠的叫声惊动,赶到了帐篷里。 谢景微瞅了瞅,好奇的问:“你们这是在干嘛,发出这么大的动静?” 哭丧着脸的飞扬大侠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这位将军进来一言不合就拔刀,他让我把昨天的话重复一遍,我这怎么重复啊。” “啊,文将军,你这样不太好吧。不管如何他俩也是我们武城人,你这样喊打喊杀有点过了吧。” “哼。”宇文轩一把将刀归鞘,仇视的瞥了眼飞扬大侠,掀开帐篷扬长而去。 谢景微朝帐中剩下的两人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你们别见怪哦,文将军他人很好的,就是脾气不太好,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二位了,先告辞了。” 走到帐篷边的谢景微突然又回身说了句让飞扬大侠尴尬不已的话:“对了,这里毕竟是军营,将才那样的喊声最好还是别再有了,要不然影响不大好哦。” 干留在帐篷中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有心事鄙视道:“这下你丢人丢到全军营里了。” “哼,丢人又怎么了,抱住小命才是最主要的。天啊,这个天杀的竟然割了本大侠引以为傲的头发,最好别让我看见他,要不然本大侠跟他没完。”突然发现自己头发被割了一片的飞扬大侠又在有心事面前没完没了的吹嘘了起来。 “他来了,你跟他没完吧。” “啊。”话音戛然而止,到处飞溅的唾沫星子也突然停了下来,半天后飞扬大侠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竟然戏弄起飞扬大侠,是想挨揍了吗?” 有心事没和往常一样迎合他,自找没趣的飞扬大侠只能停下了嘴巴,过了一会,实在是看有心事若有所思的样子太过好奇,忍不住问道:“小家伙,你怎么了?被英明神武的本大侠吓住了吗?” “我要是有那么一把锋利的刀就好了。” “你说什么?” 飞扬大侠怀疑的问。 “我要是有一把那么锋利的刀多好。”有心事依旧说着。 “小家伙。”飞扬大侠语重心长的说:“你要知道,有些人纵使神刀在手也成不了一代刀神的!” 171蝴蝶谷意欲埋伏,江湖豪客相助拳 青渺和江客马不停蹄的赶回文城,行色匆匆的去见沈三白、李仲坚等人。 “你们确定消息准确?”仪表堂堂的李仲坚已被沈三白委托主管全城军事,得到二人的回报后,小心谨慎的又问了一遍。 江客肯定道:“我可以肯定,对方有至少三千人马打前阵,如果全速赶路的话,最迟明晚就能兵临城下。” 李仲坚急切的点头:“这个消息来的太及时了,只要布置得当,我们就能让这三千人马有来无回,还可以极大的提升全城士气。” 李仲坚走到地图跟前,细细的研究着敌军的进军路线,他的手指沿着地图一路轻轻划过,直到一个地点停留了下来。 站在他身边的沈三白看到蝴蝶谷那三个字的时候,眼神顿时一亮。沈三白曾经路过蝴蝶谷,那里地如其名,一条笔直的道路从数座挺拔的山峰中延伸而出,是个理想的伏击地点。 李仲坚看见沈三白神采奕奕的样子就知道他也同意自己将埋伏放在蝴蝶谷,因此他抬头看向江客和青渺:“恐怕还要麻烦二位,我想请二位再跑一趟,继续监视敌人先锋的动向,为我们的伏击继续提供有利的消息。” 江客二话不说就抱拳答应了下来,谁知青渺却未回答,沈三白三人深感诧异想要出声询问时,青渺淡定道:“我估摸前些日子邀请的好友已经有抵达文城的了,这种打探消息的事,我有一个好友非常擅长,所以我想请他前去,在下就不露丑了。” 李仲坚饶有兴趣的问:“哦?不知阁下说的是谁?” “望风。” “啊?可是被称为南方风信之王的神驹独行望风?”李仲坚欣喜万分。 青渺:“就是他,我想术业有专攻,派他去可比我有用的多。” “哈哈,这是一大臂助啊,还麻烦阁下将他请来,我们好同他商量一下。”沈三白搞明白了青渺的意思后脸上也浮现出笑意。 青渺告辞离开,沈三白示意江客坐下休息,也不避讳他就同李仲坚商量道:“李将军,你说我们该怎么埋伏好呢?” 李仲坚缓声道:“如今我们已经征集了四营两万人马,我麾下的一营战斗力最强,海东云那一营训练了不少时日,基础是打下了。至于萨拉丁和叶向高的两营还在训练,他们还不堪大用,不能拉出去埋伏。” 沈三白同意:“那就由将军这一营打主力,海东云的麾下辅助,出去见见血也有利于他们成长。老萨和叶向高的兵马加强训练,这次留守吧,况且我看蝴蝶谷的地形也不适合埋伏太多人。” “是这个道理,蝴蝶谷两端狭长,唯有中间那块低凹的谷地可以集结兵力,所以我准备把海东云那一营一分为二,分别布置在蝴蝶谷两头,由他们将敌军逼迫至谷地,我在率领麾下人马对谷地的敌军展开进攻,争取用最小的伤亡取得最大的战果。” 李仲坚头头是道的分析令沈三白茅塞顿开,他诚挚的说:“军事上的事我一窍不通,就拜托给将军了,唯有保证将军的后勤不受限制,沈三白替文城百姓谢谢将军了。” 李仲坚连连推辞:“城主说的哪里话,我本就是文城人,保卫家园乃仲坚分内职责。千阳城主出征我因病未能随行,金家父子祸乱文城我因外出访友没有及时阻止,如若此次再错过,李仲坚就真的无颜再见父老乡亲了。” 二人正说道深情意切时,正好看到青渺引着一位身背长弓,顶着遮风罩的汉子进了前院。沈三白和李仲坚快步走出大厅前迎,江客也不动声色的跟了出去。 沈三白看到了望风遮风罩下黝黑的脸庞,望风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眼给了他极为深刻的印象,他率先开口道:“早就听闻神驹万里的大名,却一直遗憾未能相见,不曾想今日竟能够得以如愿,当真是英雄了得。” 望风摇头道:“城主过奖了,我同青渺有过命的交情,你不需要这么客套,有何事尽管吩咐,但凡望风力所能及,必然竭尽全力。” 李仲坚听到望风干净利落的回话,对他的感官直往上升,当即说道:“是条好汉子,军情紧急,我们就不寒暄了,此次请你来,是想要拜托你跑一趟,帮我们盯住武城向此开拔的一支先锋,大约三千人。” “好,打探消息本就是我的看家本领,我可以自夸不在任何经验丰富的斥候之下,你们就等我的好消息吧。”望风抱拳就要出发。 江客突然说道:“不如我同你一起前往,也好相互有个照应,而且可以往来传递消息。” 大步流星的望风没有停下,他随意的朝身后一摆手:“哈哈,望风独来独往惯了,多谢阁下的好意了,至于传递消息,我自有办法,几位大可放心。” 话音渐落,只听一声尖利的呼哨声,接着马蹄阵阵,紧跟而出的沈三白四人就只能看到望风扬长而去的背影了。 青渺笑着对江客解释:“他就这个脾气,还望莫要责怪。” 江客连忙挥手示意无妨。 李仲坚不禁感叹道:“当真是位利落的好汉。” 沈三白向青渺感激道:“幸亏有你,才能得到这样的好帮手啊。”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还有三位至交好友尚在路上,等他们到了后,应该也能帮不少忙。”青渺笑着说。 沈三白本来对青渺请来助拳的好友没人呢期待,可得知其中连神驹万里这号人物都有后,他突然兴趣大增,好奇的问青渺:“不知阁下那三位好友分别是?” “哈,不知三位可曾听说过阎王不管医一一、绝不吃亏刘裕、铜剑铁刀高欢。”青渺道出三位好友的名号。 沈三白三人皆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惊讶的看着青渺,未曾料到这个不显山不漏水的家伙竟能有这么多名镇一方的江湖大豪朋友。 医一一虽没有中原怪医秋风、妙手医仙无关那么大的名气,但仅凭阎王不管这个绰号就知出生在南方医术世家的她医术有多精湛。更何况她还有一手飞针绝技,武功亦是不逞多让。 在南方武林,绝不吃亏刘裕是能排上号的响当当人物。如何才能不让自己吃亏?唯有你的武功比别人高,方才能保证自己绝不吃亏,只要成为了刘裕的朋友,至少你不用担心吃亏了。 至于铜剑铁刀高欢,不是说说他的武器用刀剑,而是因为他的横练功夫十分强劲,单凭双手就可以做出刀剑的效果来,实力十分了得。 震惊过后,沈三白缓缓说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我们得到这么多帮手,必能保卫文城百姓。” 172请君入瓮已布好,谷中不时满坟茔 立功心切的李继迁不再如平时那般拖拖拉拉,他督促着麾下五百李家人马和从苍狼手里借调的二千五百人快速行军。由于李继迁作为武林人士的局限性和全军行军速度的提升,他们并没有派遣斥候打前哨,完全忽视了探查敌情的重要性。正是因为忽视了这件重要的事,才导致武城先锋军受到了惨重的损失。 神驹万里望风早就碰到了这支队伍,他平行跟了一段路后,估摸着最多再有半天功夫,对方就能抵达蝴蝶谷,心里有了底后,他轻轻呼哨了一声,一条灵活矫健的黑狗便出现在了他的坐骑身边。 望风展现了优秀的马上功夫,他双腿紧夹马腹,从怀里掏出纸笔一挥而就,然后将纸一卷,接着身子一侧,俯身将纸卷精准的塞在黑狗脖子上绑的项圈里。 然而忙完这一切的他并没有翻身上马,而是又从衣袖里拽出跟布条,在黑狗鼻子前晃了晃后说:“去吧伙计,快点把消息带个这个人。” 目送黑狗加快速度离开后,望风这才下盘一用力,再次稳稳的坐在了马上,完成这些后,他不但不喘,身上竟连汗都没出,不愧是盛名在外。 沈三白、李仲坚已经率领两营一万人马提前进驻蝴蝶谷,此时他们麾下的士兵正在忙碌着搬运石块,做着战前准备。 沈三白的手心微微有些汗水,这一战十分关键,要是在天时地利的情况下,以三倍有余的人马埋伏对方还不能获得胜利,那么文城的前景将黯淡无光。 李仲坚给海东云布置任务并且监督士兵去了,沈三白只能带着江客等人到处鼓舞士气。一直到蝴蝶谷的入口方才停下,此时忙碌完的李仲坚赶来,于众人一起登高远眺。江客有些焦虑的问:“怎么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青渺淡然一笑:“放心吧,望风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青渺身边还站着两个汉子,其中一个大光头上身打着赤膊,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正是铜剑铁刀高欢。至于另外一个短打装扮的豪客,则是绝不吃亏刘裕。二人赶到时正逢文城出兵,便要求随军一起出发,沈三白当即答应了下来。 就在此时,大黑狗卖力的跑了过来,直扑青渺,江客以为是野兽攻击,虽然知道青渺的武功底子,但他还是忍不住一拳击向了大黑狗。 “砰。” 高欢拦在了江客面前,同江客硬碰了一拳。 江客将手背在身后,轻轻的晃了晃,心里掀起轩然大波,对方深厚的功力竟没让他无往不利的奔雷拳占到便宜。 青渺见二人动了手,忙提住大黑狗,然后一闪身挡在了二人中间,他笑着对一脸疑问的江客解释:“这是望风的伙计,回来给我们传递消息的。” 江客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青渺感到气氛有些尴尬,又转身对高欢说:“老高,江少侠不认识望风的伙计,情急之下才会出手的,也是一片好心。” 江客见青渺充当和事佬,忙表达自己的歉意:“是我鲁莽了,还望海涵。” 高欢一抱拳,没有说话。 见二人和解,青渺从大黑狗身上拿出纸卷,将它丢到地上后,把未展开的纸卷递给了沈三白。 沈三白接过展开一看,然后递给了等待消息的李仲坚。 李仲坚看完后眉头一皱,纸卷上只有四个字:午时必至。 他能理解纸卷上的意思,皱眉是因为作为统兵大将,他没有将希望完全寄托在望风一个人身上,而是小心谨慎的派出去了不少斥候,可此时却没有一个斥候回返报道,所以他心里有些琢磨不定。 此时距离午时顶多还有两炷香不到的功夫,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道理,李仲坚当即向传令兵下令,要求各部尽快完成准备,妥善收尾,然后潜伏到他安排的位置上。 命令传下去后,气氛为之一紧,站在山上等着斥候回报的李仲坚表面沉着,心里却念叨着: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已经吩咐提前准备了,希望神驹万里名不符实,要不然士气降下来可就难打了。 一炷香后还未有斥候回报,而士兵已经差不多都各就各位了,头上顶着个大太阳的李仲坚,脸上却已经有些阴沉了。 就在这时,蝴蝶谷前的大道上,两个匆忙赶来的身影出现,李仲坚认出是自己派出的斥候。看到对方打出提前安排好的敌兵将至信号,李仲坚长处一口气,担忧的心放了下来,此时士气正盛,以逸待劳下这场伏击战基本稳了。 不多时,还未到两名斥候来到跟前,一匹骏马由远及近,短短片刻便后来者居上,竟比斥候更快的来到了众人面前,正是神驹万里望风。 望风看到两名斥候就知道对方不放心自己,又派遣了人马打探消息,不过他浑不在意,见伏兵都已安排妥当,看样子那个将军还是重视了自己提供的情报。 翻身下马后,望风对众人说道:“敌军不时便至,我有一个重要消息禀报将军,希望能对将军有所帮助。” 李仲坚忙问:“什么消息?” “我观察到对方的三千人马分成了两个阵营,领头的身边聚拢了五百人马,一看就都有些武功底子,其中还有为数不少的高手。而另外两千多人明显和这五百人脱节,我觉得如果能率先重创那五百精锐,那剩下的两千多人便不足挂齿。” 李仲坚沉思了一阵后惊喜道:“你这个消息太重要,那五百人肯定是君子剑李继迁带领的李家人,剩下的估计都是财神赌坊征集的杂兵,这个消息简直是太关键了。” 他顾不上向望风道谢,马上吩咐传令兵道:“快传我命令,告诉海东云,改变原定计划,不再等敌军先头部队抵达出口时再发动攻击,要他一听我号角声便带领部下封死出入口,由我麾下在对方先头人马抵至谷中时率先发起攻击。” 待传令兵快步离开后,李仲坚举目眺望,看到远处渐渐袭来的漫天烟尘后,胸有成竹的对众人说道:“诸位,我们别在这入口干等着了,该去谷中那给敌人选定的坟墓了。” 173仲坚建功蝴蝶谷,五百儿郎皆殁此 一股浩浩荡荡的部队如长龙般开进蝴蝶谷,正在其中快速行进,正是由李继迁率领攻打文城的先锋。在李继迁看来,这三千人足以攻下毫无防备的文城,而在蝴蝶谷两侧山峰上埋伏的文成人马来看,谷中行进的人马不过是来送菜的。 “终于赶到蝴蝶谷了,再有几十里就能抵达文城了,到时候稍微休息休息,便能趁天黑一鼓作气攻下文城。”御马在最前的李继迁无比意气奋发。 在他侧后方拍马而行的李二恭维的笑着说:“是啊,在少主英明神武的的带领下,我们这五百李家儿郎今晚肯定能在文城内休息了。” “哈,是三千。”神色大悦的李继迁纠正李二的说法。 李二朝后方明显脱节的队伍看了一眼,不屑的撇嘴:“就凭财神赌坊那些酒囊饭袋,单靠他们这辈子也拿不下文城,不光是来蹭功劳的。” “好了,他们分不走多少功劳,有他们正好充当炮灰,减少我李家儿郎的损失。”李继迁别有深意道。 “是,还是少主深谋远虑。” …… 看到黑压压一片人马已经进到谷中宽阔地带后,沈三白凝目盯着被他任命全权指挥的李仲坚。此时这位将军正缓缓抬起手臂,随着他的动作,埋伏在两侧山峰上的弓箭手慢慢拉开了弓弦。 沈三白身边的望风早已摘下背后的宝弓,满弦的箭矢随着骑在马上前行的李继迁缓缓而动,微微的调整着方向。 “放箭。” 就在前行的李家五百儿郎都走到毫无遮拦的宽阔地带时,李仲坚的手臂狠狠放下,同时一声大喝,直接下达了命令。 “嗖嗖嗖。” 一阵梆子响后,早已准备妥当的弓箭手送来了弓弦,一时间,离弦之箭嗖嗖嗖的声音不绝于耳,开始履行着自己的使命,向谷中疾驰而去,准备夺走一天天鲜活的生命。 毫无准备的李家儿郎损失惨重,面对从天而降的箭雨,五百李家儿郎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慌乱,瞬间乱成一片。 心里还憧憬着在文城大展拳脚的李继迁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打蒙了,虽然他快速的拔出了剑,并麻木的将一根根箭矢拨开,但毫无遇袭经验的他呆呆的忘了发号施令,压根就没有想着组织反击或者突围。 望风瞅准时机,快如闪电的一箭直直朝着发呆的李继迁而去。胸有成竹的望风嘴角冒出一丝笑意,显然是对自己的箭术冲完了信心。 谁知,天不如人愿,被箭矢逼迫的手忙脚乱的李二勉强才保住自己性命不失,哪顾得上自己坐骑的安危,他的马瞬间就被射成了刺猬。不得不弃马的李二在心里打着小主意,他觉得少主武功最强,如果自己跑到少主身边,应该可以保证性命无忧。 所以李二腾空的身子奔向了李继迁,可自作聪明的李二哪里知道,在战场上,将军就是对方集火攻击的第一目标。好死不死的李二极其巧的挡在了望风那势在必得的一箭前,正好被贯穿了身躯,也算是救了李继迁一命。 李二虽然死不瞑目,但他洒在李继迁脸上的鲜血,却唤醒了这个有些慌乱的沙场新手,他极其愤怒的挥剑挡开一片箭矢,冲着幸存下来的李家儿郎大吼道:“反击,攻上山去,杀上山敌人的弓箭手就对我们没办法了。” 要说这些李家儿郎中不乏好手,可惜的是李仲坚早就探知了他们的身份,并且针对性的将埋伏的弓箭手分为四拨,前面两拨轮流向下射箭,而后面两拨要交换着对山谷内仰射。这种布置令箭矢源源不绝,直接形成了一道箭幕,谷中的五百李家儿郎根本无处藏身,还未大显身手就默默无闻的在谷中丧身。 在这种犀利的进攻下,身为明劲高手的李继迁尚显得游刃有余,所以清醒过来的他还能分心指挥李家儿郎,想要他们杀上山。可李继迁严重忽视了一个问题,这五百李家儿郎可不是和他一个水平的高手,少数几位没有被第一波箭雨夺走性命,步入技击的李家儿郎尚能苦苦支撑,保住自己小命。大多数不过是登堂水平的李家儿郎面对不间断的箭雨完全束手无策,一个个只能听天由命般无力的扑倒在地,把性命留在这里。 喊声震天的谷中箭矢乱飞,李继迁好不容易杀开一条生路,等跑到了山峰下,看到箭矢慢慢稀薄,直到停下的他匆忙回头观望。结果他发现身后只跟着不过几十人,在往山谷里一瞅,还能站着的李家儿郎已经寥寥无几,密集的箭雨攻击在短短时间就让五百李家儿郎十不存一。李继迁的心在不住滴血,战争突然来了,并在他的身上狠狠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还未等他回头下令上山,就从他身后尚存的李家儿郎的眼睛中看到了震惊,接着就是一阵乱喊。 “少主小心!” “快跑啊!” “完了,全完了!” “轰隆隆!” 李继迁面前的山峰上突然滚下了无数石块,李仲坚的手段一个接着一个,在箭雨之后,又为李继迁带来了滚石盛宴。 原本还算平坦的谷中空地上留下了一个个大小不等的凹坑,还有一具具被砸成肉酱惨不忍睹的尸体,地面凌乱不堪。 李继迁的君子剑断了,在他挑飞了三块石头后,面对一块避无可避的巨石,他硬着头皮刺出去的君子剑实在是承受不住如此重力,黯然断成了两截。 不断抽搐着的手仍然握着断剑的剑柄,狼狈不堪的李继迁双目中满是血色,他的耳边充斥着惨叫声: “啊……” “我的右手!呜呜!” “妈妈啊,我的腿没了……” “我们被埋伏了。” 文城士兵埋伏在蝴蝶谷第一波攻击无疑获得了巨大成功,有心算无心之下,面对李仲坚布置的雷霆一击,毫无办法的李家儿郎躺倒一地,要么被射成刺猬,要么被砸成肉泥……即便是少数还保留一条小命尚未死去的,身体也或多或少的残缺了一部分,只能无力的躺在地上哀嚎,对于他们来说:活着,还不如干净利落的死去。 174绝不吃亏败君子,武城先锋一战殆 跟在后面的二千多财神赌坊的兵马目睹了五百李家儿郎的惨状,一个个心中狂跳不已。他们十分庆幸自己没有紧跟李家儿郎,所以虽然无可避免的受到了波及,但大多数人马还是安然无恙的。 这些人哪里知道,正因为望风的一个消息,改变了李仲坚的布置,将本来应该全面打击他们的弓箭手都调到了一块,才导致了五百李家儿郎的灭顶之灾。 大多数士兵还沉浸在李家几乎全军覆没的事实中,一些聪明的士兵已经不管不顾的回头就跑。李仲坚哪会让他们如愿,出口早就被海东云带人封堵住了,眼看已有溃败之势的武城人马,李仲坚决定让麾下的士兵见见血,所以他拔出佩剑,朝着山下残余的人马大声吼道:“杀!” 五千气势大涨的人马义无反顾跟着李继迁冲了下去,早就丧失了胆气的武城士兵全都慌不择路的开始逃跑。李继迁根本无心组织剩余人马反抗,在他心中,李家儿郎才是最重要的。即便是几万普通士兵,也没有他那几百的李家儿郎重要,如今李家儿郎已经全军覆没了,其余士兵的死活又关他什么事呢? 此时李继迁的心中一遍遍的重复念着杀杀杀,他要杀尽这些伏兵,只有这样他才能雪耻,才能对得起因为他的失误导致死去的李家儿郎。 然而还未等李继迁杀向从山峰上冲下来的文城士兵,两道人影已经一前一后的将他围了起来。 铜剑铁刀高欢更适合冲进人群中砍杀,李继迁这样偏向技巧攻击的并不是他心仪的对手,所以他和江客尾随着李仲坚追着武城溃败的人马大开杀戒,青渺为了以防万一,便跟在李仲坚身边保护他。所以文城现任城主沈三白和绝不吃亏刘裕对上了失魂落魄的君子剑李继迁。 大势已去的李继迁看到挡在自己面前的刘裕,愤怒的问道:“是你?号称绝不吃亏的刘裕竟然也开始做起亏本买卖了?” 刘裕和武城李家打过几次交道,所以对打过照面的李继迁会认出自己来并不吃惊,只是令他诧异的是,他本以为李继迁会职责自己亦或是劝自己放他离开,却未曾料到这个李家少主竟问出这么个问题来。 “哈,当然不会是亏本买卖了,你回头看看被打的落花流水的是谁的兵马?我押宝文城才不会吃亏啊,如果和武城一起,只怕会亏到棺材本都不剩了。”虽然刘裕两手摊开做无奈状,但他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无不显露着得意。 被刘裕言语刺挠的无地自容李继迁偏偏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事实摆在那,他引以为傲的五百儿郎丧身沙场,而他视为虾兵蟹将的其他人马正被追杀的哭爹喊娘。 “哼,果然是也绝不吃亏,当真是一点亏也不肯吃呢,我倒要看看你的武功是不是和那张嘴一样不吃亏。”李继迁怜惜的将手中断剑归鞘,拔出身边一位已经死透了的李家儿郎的配件,冲着刘裕做了个李家剑法的起手式。 对方摆出架势,刘裕自然不能示弱,他高声喊着:“沈城主,这小子就交给我吧,你在一边压阵就好。” 沈三白不愿驳了刘裕的面子,便向后退了十余步,给二人腾出来厮杀的空间。 李继迁见刘裕的身躯纹丝不动,显然是等自己先攻,顿时心头燃起了一些怒火,这分明是瞧不起自己。于是不在讲求君子之风的李继迁刺出了极快的一剑,奔着镇定自若的刘裕而去,李继迁打定主意要给对方一个下马威了。 “叮当!” 李继迁的剑被刘裕用手轻易挡了下来,他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细细看着刘裕指缝中间的针。准备来说那并不是针,而是根枪,枪头上缀着红樱的指枪。 “早就听闻指枪之名,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过接下来,你可要小心了。”话音伴随着剑声,再次向刘裕发起了进攻。 刘裕不敢大意,他双手各出现了一根指枪,同李继迁展开了激烈大战。 战圈外的沈三白突然被此起彼伏的喊声吸引了注意力,原来在望风以连珠箭诛杀了十几位对方将校后,李仲坚见敌人群龙无首后方寸大乱,忙机不可失的大喊:“投降不杀。” 围在身边的亲兵瞬间明白了李仲坚的意思,顿时一起大喊,兵败如山倒的武城人马眼看突围不出去,将校又都死的七七八八了,这些财神赌坊金钱雇佣的士兵大多数听了后都缴械投降了,唯有少数反抗被高欢、望风、江客等人带队平了。 李继迁总觉得手中的剑不太顺手,此时他对刘裕手中的两杆指枪烦不甚烦,明明就是孩童玩耍的小东西,却偏偏能够防守的密不透风,令他迅捷的剑法无功而返。 刘裕只守不攻的目的是想要慢慢消耗李继迁为数不多的耐心,只要李继迁对自己水泼不进的防守失去耐心,就会露出越来越多的破绽,最终只会被自己轻易拿下。 一步错,步步错。年轻的李继迁虽然武功经历到了,但经验缺乏的他面对老辣的刘裕,一开始就步入了对方的圈套。慢慢的他就觉得自己的脚步越来越沉,剑越来越不顺心。 李继迁虽然尚未警觉,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样下去了,是时候使出那招两败俱伤的剑法了。可惜未等他用出杀手锏,就因为身体的疲惫出现了明显的迟钝,刘裕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如何能够放过如此良机,他终于主动进攻了。 右手的指枪猛地击在剑尖上,突如其来的大力令已经习惯了对方防守的李继迁承受不住,长剑脱手而出,紧接着刘裕左手指枪顶住了失身落魄的李继迁的喉咙。 “那两个人是你们派去的?”闭着眼睛的李继迁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刘裕被他问的莫名其妙,了解前因后果的沈三白语重心长的说:“不是我们特意派过去的,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只能说是上苍都想让我们战胜。” 两行清泪从李继迁的脸上滑下。 175首战告捷稳军心,飞扬大侠终遇难 武城先锋三千人马一战全军覆没,连个回去传递消息的都没有,李仲坚和海东云麾下参加了战阵厮杀的两营人马经历过血的洗礼后,精气神完全变了个样。 沈三白是在回城的路上听战果的,他将善后的事全权委托给了李仲坚和海东云,先行回文城处理各项事务。 “我军战死二百零五人,基本都是海东云麾下守谷口的,在敌军第一波冲击的时候倒下的,此外还有一千七百多人带伤,也大都是海东云的部属。”江客缓缓说着初步战后统计。 “唉。” 沈三白听了后长长的叹了口气:“一万埋伏三千,有心算无心之下,面对军心不稳的敌军还死伤二千人马,接下来的战事不容乐观啊。” 江客、青渺等随同沈三白一起回城的人听了他的话后也没了大胜后的喜悦,慢慢沉默了下来。 …… 残阳如血,武城大营内的糟杂声平息了下来,不起眼的角落里有顶孤零零的帐篷,两个人正在其中窃窃私语。 “飞扬大侠,你说江客他们这会如何了,能不能打赢李家那帮人马?” 翘着二郎腿的飞扬大侠猛翻白眼:“臭小子,你都问了多少遍了,我最后再告诉你一遍,大侠我一路都和你在一起,我又怎么知道江客那小子会咋样。” 委屈的有心事掰着手指头:“我这不是担心嘛。” “您还是担心担心咱们自己吧,你不见那个文将军这两天一直派人死死盯着咱俩,害我想找机会逃跑都不行,再这么拖下去,等战报传回来,你我的小命可就悬了。”飞扬大侠不住哀嚎着。 “你不是说自己是高手吗?还是非常高的高手,还怕啥,直接杀出去呗。” 飞扬大侠被天真的有心事呛住,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去:“就算我是高高手,可这大营好几万人马,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咱俩。您看还是省省吧,快点睡觉,等养精蓄锐了看看能不能有空子逃出去,今晚就是最后的机会,如果几天晚上还逃不掉,那就逃不掉了。” “好吧。” 耳根子好不容易清净下来,飞扬大侠刚要呼呼大睡,就只听有心事说:“飞扬大侠,你说江客他们这会如何了,能不能打赢李家那帮人马?” “卧槽,老子想去死。” …… 夜深如墨,小帐篷里突兀的冒出个脑袋来,赫然是有心事,他小心翼翼的向四周看了看,除了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半晌没听到动静后,他灵巧的钻出帐篷,然后蹑手蹑脚的小跑到营栏前,等听到守卫的鼾声后,嘴里便发出“吱吱”声提醒飞扬大侠。 平静的小帐篷中慢慢爬出了一个笨重的身影,他似乎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有心事跟前,二人汇合后,一起匍匐着向营外爬去。 那片下午看定的密林就在眼前,有些脱力的飞扬大侠和有心事终于看到了希望,只要跑进密林,便天大地大任他二人去了,那可恶的文将军总不能命令几万大军拉网式搜寻密林吧。 想到这,一大一小两人相互扶持着站起来,准备一鼓作气的冲进密林。然而就在这时,无常索命般的声音在前方响起:“二位这是要去哪啊。” 没等有心事惊讶的叫出来,街市泼皮出身的飞扬大侠就十分熟练的解开裤带,然后蹲下笑道:“呦,文将军也来这出恭啊,正好一起啊。” 吃过晚饭后宇文轩就一直心神不宁,在行军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总觉得李继迁率领的先锋今天没有传回消息来肯定有事发生,可苦于不知如何向其他人解释,只能闷闷不乐的出营散心。谁知他鬼使神差的走到了那顶小帐篷外,正好看到了有心事悄悄跑了出来,本着捉贼拿脏的缘故,他潜伏了下来,以他的本事自然不会叫有心事发现,好不容易等二人到了密林边,宇文轩心想如今证据确凿,是时候叫破二人问明来历了,谁知他充满信心的才一开口,接下来就看到了飞扬大侠恬不知耻的一系列动作,直让他目瞪口呆。 一股尿骚味在空气中弥散开来,宇文轩嫌弃的捂住口鼻,他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不堪,顿时没了继续纠缠的兴趣,只是上前拎起有心事,冷冷的说了句:“希望你不会出一夜恭,要不然我可不保证你这小兄弟明天还能否安全。” 飞扬大侠无视了被逮住的有心事,腆着脸冲宇文轩陪笑道:“晓得,晓得,我一会就回去。” 等二人从他的视野中消失后,飞扬大侠笑着的脸慢慢阴沉了下来。 …… 武城大军开到了蝴蝶谷,依旧没有得到李继迁所部三千人马的半点消息,不用宇文轩再次提醒,其他世家的当家人也察觉到了不对,他们看飞扬大侠和有心事的脸也越来越黑。 最先耐不住性子的是是枪痴徐航州,他堵住二人问:“你们是奸细?” 飞扬大侠装作一愣道:“奸细?什么奸细?” “你们是奸细!”这次的语气更加肯定。 说这飞扬大侠也是胆大,竟撸起袖子冲徐航州喷唾沫星子:“呦,这位大人您这说话可要负责啊,您摸着良心说谁是奸细。我二人本来好好的回武城,却愣是被你们‘请’到了这大营里,还非裹挟着我们走回头路,你仔细想想可是我二人专门跑来找你们的?” 嗜枪为痴的徐航州语言表达上却十分木讷,哪里是流里流气的飞扬大侠的对手,一时间被对方挤兑的尴尬不已。 谢景微见一旁冷眼围观的杜弼、董小小没有替徐航州解围的意思,只得亲自出场面对诘问越来越犀利的飞扬大侠。 “砰!” 在众人惊讶的表情下,飞扬大侠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宇文轩收回刀鞘:“清净了不少呢。” 虽然不待见宇文轩,但他这句话无疑引起了徐航州等人的共鸣。 见谢景微不依不饶的看着自己,宇文轩只能稍微解释:“这人属癞皮狗的,吃硬不吃软,跟他费什么口舌,摆明了他就是文城的奸细,要不然先锋军为什么至今还没消息,等明天到了文城下,直接拿他祭旗,正好告慰三千先锋的在天之灵。” “不—要—啊!” 昏迷倒地的飞扬大侠直挺挺的站了起来,杀猪般的嚎着。 176宇文轩献绝户计,沈三白亲身营救 姗姗来迟的武城大军终于在傍晚赶到了文城下,布置士兵安营扎寨后,宇文轩、谢景微等人一起出营探查。他们借着月色看向城上,皆是倒吸一口凉气,只见文城城头擂木炮石层层叠叠,强弩硬弓密密麻麻,枪支矛杆更是列阵以待,对面那座雄城仿佛变成了一巨怪兽,想要将他们全部吞噬在其中。 “对方明显是早有准备,看城上这么严密的布置,如果我们攻城势必要付出惨重代价。” 器宗马燧呲牙咧嘴道。 棍魔杜弼也出声应和:“攻城的话,请恕杜家不能奉陪。” “徐家一样。” “周家也不会参加。” …… 诸世家一一表态不愿将自己的人投入到消耗巨大的攻城战之中,宇文轩当然不会在这时候表态,他巴不得文武二城拼的两败俱伤,这样等他们元气大伤后便可以轻易将文武二城纳入囊中了。 苍狼不得不开口了:“各位,你们这是要毁约吗?” 谢景微作为武城新任城主,当先反驳苍狼:“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当初只是答应派遣高手助战,可没有说要把自家人马填到毫无意义的攻城之中。” “就是,我们培养一个高手可不容易。” “反正要我们攻城是绝对不可能的。” 苍狼大怒:“不参加攻城,那要你们何用?” “既然没用,我们就打道回府了。”董家的一人部队董小小顺坡下驴开始甩包袱。 眼见两拨人就要撕破脸皮不欢而散,甚至是有分道扬镳的苗头,宇文轩不得不站出来充当和事佬:“各位且都息怒,先听我一言再做出决定不迟。” “好,你说,我看你能说出什么道道来,反正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杜家人送命的。” 扶头苦笑的宇文轩道:“我倒是有一个计策,既不用你们几个世家消耗人命,也不需要太多的攻城器械,只是如果杀上墙头,城内的巷战你们可不能推辞了。” 谢景微疑道:“你到底有什么办法攻进城去?” “文城不是向来号称全城齐心吗?虽然他们有不少人逃进了城里,但文城方圆几十里肯定还有不少人没能逃进去,我们派兵将这些人搜捕起来,令他们在大军前攻城,一方面让他们当肉盾,另一方面也可以让这些百姓趟阵。我倒要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如说的那般齐心。”宇文轩直接献出了个绝户计来。 一众世家掌舵人都沉默了,这条计策虽然能减少自方的伤亡,但如果真按宇文轩说的这么干,那文武二城可就真的是时代不死不休了,无论是谁都不敢承担结下这种仇恨的责任。 宇文轩见状讥笑道:“各位怎么都不说话了,刚才不还说只要不让你们的人马在攻城中受损,就不推辞了么。” “我无所谓,你愿意这么干就这么干喽!”宇文轩的这个做法倒是挺符合董小小的风格。 周幽王也默认了这个做法:“巷战的话,我们倒是可以参加。” 谢景微、杜弼两人、徐航舟目目相觑,一时被逼到了墙角。 “呵呵,董、周两家已经表态了,你们几家还不准备对文城动手?可别忘了李家的前车之鉴,即便你们三家现在退出,就以为文城不把这比血债加在你们身上么?”见火候差不多了,苍狼适时加了一把火。 一旁代替杨老爷子出征,前些时候不管如何争执都不表态,专心当隐形人的杨家高手竟破天荒的说话了:“既然都到了这里,那就别瞻前顾后了,如果攻城不顺的话,杨家可以酌情加入。” “那就这样吧。只要财神赌坊的人马将一切准备好,我们就帮一把手。”谢景微不得不表态。 “哈哈哈,没问题,那就这样吧。” 苍狼见取得了几个世家的同意,突然发现宇文轩不是那么讨厌了。 一时间,文城外围的村子被折腾的鸡飞狗跳,不少百姓被武城士兵从家里赶出来,哭天喊地的被逼迫到文城下。 沈三白得到武城逼迫百姓的消息后,忙带着李仲坚、江客等人赶到城头,看到城下的惨状后,所有人无不目眦尽裂。沈三白一掌拍在城垛上,连手受伤了都无所觉,只是恨恨道:“看这样子,对方这是要逼迫百姓在前压上来了,这一招端的狠辣,我们的计划要更改了。” 李仲坚也无奈道:“谁能想得到对方会这么卑鄙,咱们得这些准备都成了摆设。” “难不成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奸计得逞?”海东云也恨得牙痒痒。 沈三白摇头:“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总不能把这些箭矢、擂石用在自己人身上。” 在众人手足无措时,一边沉思的青渺开口说:“你们说这样行不行,我们放百姓到城墙前面来,然后再组织几只敢死队从城头飞下去替百姓断后,尽可能多的将百姓救到城内。” “不妥不妥。”叶向高直接否定着:“这么做不妥当,肯定还会有百姓丧命的。” “而且保不准敌人藏兵于百姓,到城内作乱。”一边的萨拉丁也出声说。 海东云急了:“这不行那不行,你们倒是拿个行的章程出来啊,眼看敌人就要驱赶百姓杀过来了,我们总不能束手待毙吧!” 叶向高和萨拉丁也哑巴了,青渺身边的望风又献计:“有没有可能派些好手潜入到城外的百姓之中,然后将我们暗自预留的生路告诉他们,带百姓逃生的同时也可以留下来断后。至少现在我们不能出城清理准备好的各种陷阱,趟阵这种事,还是让对方的士兵来做比较好。” “目前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了,江客、青渺、老萨和叶向高再各自选出一些高手,趁夜和我潜出去,伺机营救百姓。”沈三白斩钉截铁道。 “义兄,万万不可。” “城主,我们去就行了,你身为城主如何能以身犯险。” “沈城主,要去也应该我李仲坚去,你还是留下来坐镇。” 177挥手间战火纷飞,论成败百姓皆苦 “好了,我意已决,你们都不用说了,如果师父千阳他在的话,肯定也会这样做的。”沈三白不容争辩道。 见沈三白将千阳搬了出来,众人也无法再劝,李仲坚只能无奈道:“城主此去万事小心,文城百姓可还指望着你带领他们抵抗呢。” “放心吧!” 是夜,沈三白带着江客、青渺、刘裕和高欢以及点出来的二百高手趁黑潜入到了城外的百姓中。虽然萨拉丁、叶向高强烈要求同去,但沈三白考虑到二人麾下的人马还未磨合好,尚需他俩去统领,便强硬要求二人留守城内,协助李仲坚守城。 武城中军大帐内,宇文轩作为知兵者做着战前动员:“文城必须一战而下,如今已经深秋,若一直下去,莫说粮草物资跟不上趟,万一到了冬天,我们可就遭了。因此明日就不做试探了,一攻城便是全力以赴。” 见没人说话,宇文轩又说道:“财神赌坊的三万大军将分为五拨,东南西北各五千人马,剩下的一万人由苍狼亲自率领,等我看到哪里的防守松懈了,便由他来进行最后一击。现在各位自己挑选进攻哪边的城门吧!” 作为城主的谢景微率先领了东城门的差事,董小小和周幽王负责西城门,马燧、杜弼两家合力攻打南城门,徐航舟带人进攻北城,而杨家实力最强,便和苍狼一起待命,作为杀手锏进行最后一击。 本是晴空万里的一天,但对于城内城外文武二城的兵马百姓来说,这一天绝对是让他们铭记在心的一天,因为历时接近三年的文武战争就此开启。 作为两方的统领,李仲坚和宇文轩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在东城统领全局,大战前的气氛无比压抑,突然所有人陷入了寂静之中,默默地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 宇文轩缓缓拔出佩剑,然后朝前奋力一挥,高声发出命令:“进攻!” “砰砰砰!” 随着战鼓敲响,无数文城百姓在武城士兵刀枪的逼迫下,大声哭叫着开始朝城下进发。然而武城士兵没有发现,这些百姓在距离城下两百多步的时候,前头的人在有意的导领下分成几条支流向前而行,老弱病残被护到了前方,而士兵和百姓的交汇处,慢慢显露出一批精壮汉子来。 宇文轩在城外百姓没有如他预想般齐头并进,向城下走去时就发现了不对,然而还不等他发布命令,沈三白等潜伏出城的文城精英就发动了,随着一声声提前约定好的暗号喊出。分工明确的人马有些领着百姓加快速度进城,有些则直接拔出了藏在身上的武器,掉头向凶神恶煞般的武城士兵杀去,城下顿时乱成一团。 时刻观察着城下动静的李仲坚看到武城士兵在被突然袭击下乱了一会后,不久就有不少人马反应过来,绕过少数断后的文城精英杀向百姓,造成了极大的伤亡。痛心的他喊过将嘴唇都咬破了的望风说道:“我给你两千经过训练的弓箭手,你带着他们不要怜惜弓箭,以城下一百步为准,给我使劲射,必须将敌兵挡在一百步外。” “遵令。” 望风抱拳而去,李仲坚又喊过传令兵,要他们将这种布置传给在其他三面城墙防守的海东云、萨拉丁等人,要求他们务必将敌人死死挡在一百步之外,为百姓入城争取时间。 沈三白、江客等人已经陷入苦战,青渺三人各自负责其他三年城墙的断后事宜,这两兄弟则在东城外并肩作战。 眼看跟随自己出来的好手一个个倒下,无数跑得慢的百姓被武城士兵追上砍死,沈三白和江客就深恨自己力不存心。虽然李仲坚的布置及时阻拦住了大批人马,但对百姓造成的伤害已成事实,而且由于弓箭手的不足,很多人无法射到一百步外,稀稀落落无法组成箭幕的弓箭带很轻易就被敌兵给突破了,因此断后的沈三白等人陷入到了敌兵的包围中,被狂风暴雨般的攻击着。 望风顾不上自己的手指在滴血,因为不间断的开弓射箭,他已经将自己爱弓的弦拉断了,但他换了个弓后继续发着连珠箭,不依不饶的将一百步左右的敌兵射死。 其他三面城墙的百姓伤亡更大,因为剩下三营的士兵训练最少,他们更无法组织犀利的箭雨抵挡敌人,只能任由对方士兵杀害百姓。要不是副将和众多徒弟拦着,双眼冒火的萨拉丁差点就跳下城去和敌兵生死相搏了。 终于有百姓跑过了城门,逃进了瓮城之中,有亲人丧命在路途中的百姓立刻嚎啕大哭,有些百姓眼见逃不走了,便义无反顾的回头扑向敌兵,意图为同伴争取宝贵的逃命时间。 李仲坚顾不上在城头指挥,他将东城的防御暂时交到了望风手上,自己则跑到了瓮城的城墙上,看到瓮城内百姓的惨状后,他知道如果现在不对百姓此时的悲痛心情加以疏导,日后绝对会出大问题。因此他大声对逃出生天的百姓喊道:“父老乡亲们,我是李仲坚,沈城主亲自出城给大家断后了,现在之所以不放大家进内城,是因为有些武城宵小夹杂在了你们中间,我们需要将他们甄别出来后才能开放内城,要不然他们肯定会在内城中搞破坏,所以李仲坚还请父老乡亲们稍安勿躁。” “李将军说的是。” “沈城主是好人啊!” “他就是奸细宵小,我刚刚看到他拿刀砍人了。” “这家伙穿着武城那帮混蛋的衣服,大家一起打他啊。” …… 眼看瓮城内陷入混乱,百姓的情绪即将失控,李仲坚的副将问道:“将军,如果任由百姓这么下去,恐怕局面不好控制。” 李仲坚目不转睛的看着瓮城内的场景,他对副将说:“百姓需要发泄,只要乱的局面可以控制就好。你带着一百士兵放绳下去,如果有人要对百姓下手就给我砍了,要是有人胆敢趁火打劫,也绝不姑息。同时控制住城门,防止有些人狗急跳墙,想要抢夺城门。” “是,将军!” 178指枪勇斗霸王枪,刘裕航舟期下战 幸存的百姓大多逃进了城内,但沈三白带出来断后的二百多好手已经十步存一,被武城人马层层包围住,大都处境危急,险象环生。至于沈三白、江客、青渺、刘裕以及高欢这五个表现特别出众,杀了不少武城世家高手的,早就被武城各世家的高手盯上,谢景微等人也已经赶了过去,准备让他们血债血偿。 刘裕和徐航舟最先交手在一起,徐航舟本就常常冲锋在前,而刘裕因为指枪造成的杀伤过于诡异,致使武城人马纷纷回避,因此枪痴和指枪斗在了一起。 二人相遇后如干柴烈火一般,兵器不住交磕,虽然二者都用枪,但指枪面对一寸长一寸强的霸王枪,绝不吃亏刘裕还是吃了武器的亏。只见枪痴不断猛攻,俨然一副吃定了刘裕的态势,非扎既刺的招数让刘裕头疼不已。 刘裕被压抑的憋屈,终于在徐航舟的再一次强攻后用出了绝技,只见他敏捷的避开霸王枪势不可挡的一刺,而后双手指枪在袖间一挂,紧接着便有两道银光杀向徐航舟的双目,赫然是刘裕手中的指枪挂上了两条细细的银链。 徐航舟一招倒铁板避过要害,谁知也因此失了先机,刘裕看到他的动作后立刻做出了应对,他手指轻轻一抖,两根比筷子还短的指枪便转换了方向。一枝继续急若流星般向上身后躺的徐航舟逼去,另外一枝却慢慢悠悠的刺向了徐航舟右腿的膝盖骨,若是这一下偷袭得手,徐航舟那绝对是要吃定了大亏。 情急之下,徐航舟没有选择后退,而是想要后仰避难,可下意识的动了以后他就后悔了,因为他想到了刘裕的武器。这家伙号称绝不吃亏,那么他这件奇门兵器自然有过人之处,如今徐航舟这一避,直接将视野送了出去,几乎成了瞎子。好在枪痴有丰富的战斗经验,一见局面对自己不利,哪里会顾得上高手风范,他双手胡乱的将霸王枪舞成枪花,然后保持上身保持着铁板桥的姿势,下盘却不住的向后退去,意图争取出一块安全的距离。 刘裕好不容易反制对方,哪能让他轻松逃脱,再次跟紧,指枪不停出招,把围着二人的徐家好手看的是心惊胆战。有几个挂念徐航舟安危的,忍不住直接跳了出来,攻向了刘裕。 眼看到手的肥羊跑了,刘裕心中说不出的恼怒,当即恶狠狠道:“既然你们要替他死,那就拿命来吧!” 四个徐家高手合分一面冲刘裕杀来,然而从徐航舟侧前方抢出来结尾的两位高手才一出枪,还未近身就扑倒在地,他俩不敢置信的眼神中透露出了诧异,根本没有想到刘裕先前还留有余地,那两枝指枪竟能无声无息的极速而来,这突然的杀招直接让二人无可抵挡,当即命陨在此。 轻易杀了两人后,刘裕并没有留手,他飞快的向前滑跪在地,在躲过两枝从他背后袭来长枪的同时一扭腰,将两枝指枪从尸体上拽出来后甩向身后。 徐航舟已经趁机站起身来,结果正好看到两个徐家高手眨眼间死在了刘裕手上,他顿时红了眼,一杆霸王枪直杀向了刘裕。 哪知刘裕根本就是虚晃一枪,他的两根指枪半途变向,在阻拦了身后两位徐家高手的攻势后,指枪再次杀向徐航舟的要害,将徐航舟一往无前的进攻逼迫的顿了一下。就是这微乎其微的一顿,让刘裕抓到了生机,得以逃出生天。 只见刘裕极速后退,原来他攻往徐航舟的招数也是虚招,在对方几人不备之时,刘裕连接指枪的两根银链已经分别缠住了身后两位徐家高手的脖子,他反手握住指枪,抵住了两人的喉咙。 对方有人质在手,徐航舟哪怕青筋暴起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阴狠的说道:“放了他俩,我留你全尸!” “哈哈,你搞错了吧,现在主动权在我手里,告诉你的士兵让一条路出来,要不然我让他俩陪葬。”从徐航舟束手束脚的表现来看,刘裕感觉自己抓到了对方的七寸,这两个人质中肯定有一个对徐家或者是对徐航舟来说十分重要,所以刘裕打赌徐航舟会按自己说的去做,因此已经有些体力过度透支的刘裕强咬着牙支撑着。 还真让刘裕猜中了,被他左手指枪抵住的人正是徐航舟的堂弟。他这个堂弟的父亲在保护幼年徐航舟的时候战死,徐航舟的父亲出于感恩收留了他的儿子,从小和徐航舟一起长大,因此兄弟二人的感情十分深厚,要不然他的堂弟也不会看到徐航舟有危险就不管不顾的杀向刘裕。 “哥,别管我,这混蛋杀了我们这么多人,绝对不能放过他,你命令弓箭手把他和我一起射死,给兄弟们报仇啊!”徐航舟的表弟做出了一副想要英勇就义的模样,准备和刘裕同归于尽。 陷入两难的徐航舟一摆手:“放了他俩,我保证让你安全回到文城。” “这种小把戏你还是演给别人看吧,我到了城上自然就会放了他俩,要不然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玉石俱焚吧!”刘裕摆明了油盐不进,没有丝毫要和徐航舟讨价还价的意思。 沉浸在天人交战中的徐航舟半晌都没有表态,眼看刘裕等的已经不耐烦了,徐航舟不得不妥协:“这次放过你,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保证要将你碎尸万段!” “哈哈,想要我命的人多的是,然而最后死的都是他们。所以你现在离开还来的及。”刘裕哪怕是一点嘴角,都要和对方争个结果出来,半点亏都不吃的。 直到安全的逃到城墙边,在弓兵的掩护下上了城后,刘裕才遵守信诺,将徐航舟眼巴巴盯着看的两位徐家高手放了。 高欢最大的感觉就是累,无边无际的疲累,他的身边到处是厮杀;他的眼中只有刀光剑影;他的耳中布满了哀嚎呻吟…… 高欢随手一拳将面前敌人的脑壳打成稀烂,然后抬头看了看,只见血光冲天,原来这就是战场。 179万人中救援幼童,兄弟俩再次分离 稳住城内百姓情绪后的李仲坚回到城墙上继续指挥战斗,看到城外的敌军中还有零星的厮杀,他的眉头微皱,问传令兵:“还有接应的兄弟没回来吗?” 十指不住滴血的望风气喘吁吁道:“高欢凭借铜筋铁骨硬生生的荡开一条血路,轻松撤回了城内;青渺和杜弼硬拼了几招,然后借力凭身法撤了回来;刘裕擒拿了人质,也安全回来了。除此之外,只有十来个兄弟撤了进来,只不过人人带伤。” 李仲坚敏锐的发现了他的遗漏:“沈城主呢?” 一手箭法神乎其技,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望风却只能忧郁的唏嘘到:“沈城主还未归来,有人看到武城的大军已经裹挟着他向后退去了,距离太远我们根本支援不到,就在刚才武城把预备队也投入了战场,沈城主只怕前景不妙。” “砰!” 李仲坚一拳敲在了墙垛上,砸出了个明显的坑来,城上的气氛一时冷了下来。 “李将军,从你麾下调五百精兵给我,我杀出去接应沈城主回来。”望风直接请令道。 “……” 双拳紧握的李仲坚咬碎了银牙:“大局为重,不能再向外派遣人马了,我相信沈城主吉人自有天相,他会平安回来的。” 沈三白在哪?他本来有机会和江客一起撤回城中的,可就在即将撤退之际,沈三白听到了一阵幼儿哭声,透过层层敌兵,沈三白看到了一个趴在母亲尸体上失声痛哭的男孩,令人揪心的是,那个男孩的两根小腿都已经断了。 愤怒的沈三白失去了理智,他不管不顾的再次杀入敌兵间,向着残疾幼儿的方向横冲直撞而去,沈三白毫不留情的斩杀着阻拦在他身前的每一个敌兵。 已经跟着百姓撤退的江客看到殿后的沈三白杀了回去,他将护送百姓的任务交给旁人,也跟着重新杀了个回马枪,准备跟义兄并肩作战。 “你疯了,快回去护送百姓。”突然感觉压力一轻的沈三白发现江客赶到自己身边后急忙冲他大吼。 也已经目睹了小男孩惨状的江客哪能如他所愿:“当初丢下大哥,已经让我一辈子抬不起头了,如今我怎么可能在丢下你,今天就让咱兄弟俩同生共死吧。” 江客低沉的语气让沈三白也沉默了,当初小彪关下,结义兄长计然以命换命的做法始终是他俩心中迈不过去的一道坎。沈三白知道自己劝不动倔强的江客,当即豪情冲天道:“那好,就让咱俩兄弟俩将这帮禽兽杀个干净!” “好,愿与兄长共同御敌,生死相依。” 打破了关于计然的心魔后,两兄弟的战力大涨,竟无人是他俩的一和之敌,几百人的包围圈硬是被二人撕了个口子出来。 就在沈三白和江客即将接近可怜的幼童事,他俩发现有人捷足先登,在他们前面抱起了幼童。 谢景微对宇文轩提出的计策相当的深恶痛绝,可惜那帮冷血的男人们都同意了,是故她这个名义上的城主只能沉默,以此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当她看到这个人群之中苟延残喘的小男孩时,心里的那片柔软被触动了,因此她离开中军,赶到了男孩身边。 抱起幼童的谢景微被他眼神中的仇恨深深刺痛,无言以对的谢景微将幼童递给身后跟着的家族护卫,顺手撕下一片裙摆,想要给幼童包扎止血。 沈三白虽然不认识谢景微,但从她身边敌兵的态度就知道对方是敌非友,已经极端痛恨武城人的沈三白自然不会以为谢景微要救治幼童,是故他更加卖力的厮杀,同时大吼了一声:“给我把孩子放下!” 突如其来的喊声将周围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江客是个例外,他一把夺过身前敌人的刀,然后使出全力扔向了谢景微。 谢景微先是被沈三白的吼声喊的一愣,然后感觉到了身后传来的劲风,急忙转身闪避,险险地避开了飞来一刀。 被打断救治的谢景微心中一阵恼怒,然而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清空身前障碍的沈三白和江客已经杀了过来,二人间不容缓的进攻逼得谢景微顿时手忙脚乱起来。 短暂间占了上风的沈三白观察到周围的敌人即将赶到,他忙对江客说:“这个女人交给我,你快去救孩子。” 江客也发觉了周围逼迫过来的敌人,还感到其中有不少高手,他知道此时不是犹豫的时候,于是答应了一声后,立即运起紫雷身法向抱着幼童的谢景微护卫杀去。因为担心伤到孩子,他没敢用奔虎拳法,而是抢过一把枪刺向了对方。 谢景微的护卫哪里是江客的对手,但他已经从二人的对话中知道了江客的目的,绝境之下谢景微的护卫哪里顾得上江湖道义,此时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因此他直接抱起孩子,挡在了自己身前。 投鼠忌器的江客无法全力施展,一时竟被对方牵制住,纠缠在一起无法快速结束战斗。眼看不断有敌人加入,沈三白阻拦的压力越来越大,江客等对方再次挥刀砍向自己时硬挨了一刀,然后将手中的枪一丢,紧紧握住了对方的刀,接着在对方不敢置信的眼神中向前一迈,受伤的手直接掐住了对方的脖子,不等对方求饶便用力一扭。 终于抢过幼童的江客刚想要运转紫雷身法离开,就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无力感深深袭来,江客觉得自己今天只怕要留在这里了,虽然有所不甘,但他却依然无悔。 江客大喊一声:“接着孩子。” 他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将男孩抛向了沈三白,在看到沈三白接过孩子后,他无力的向后倒下。 沈三白逼开谢景微不依不饶的美人刺,跃到空中接过幼童,下落时轻轻踩在向他刺来的长枪上向外跳跃。沈三白虽然挂念江客的安危,但他深知带着幼童的自己战力大打折扣,别说再去救援江客,就是自己也可能身陷在此。因此沈三白不断借力向外飞去,准备先将幼童送到安全的地点后再回返来接应江客,临走前他喊话给江客打气:“兄弟,你一定坚持住,我马上就回来。” 180令牌出武夫突现,欲招揽苍狼被耍 江客倒了下去,在这期间,他的身体已经被三支长矛刺中,一个怒火满面的谢家护卫杀气毕露,他几个箭步窜上前,抡起腰刀就要对着江客的脖子砍下,俨然是想要取了对方首级。 有一支长矛在腰刀前就刺中了江客的胸膛,持矛者感觉到矛尖受到了阻挡,于是上下使劲划拉了一下,一块造型奇特的令牌从破损的衣服中掉了出来。持矛者认出了令牌上的那个武字,但他没有多想,只是觉得这小子虽然命大,被这个令牌救了一下,可在后面还有谁能帮他阻挡呢?还不是要乖乖送脑袋给自己,成为自己晋升的阶梯。 持矛者哪里会看到自己身后谢家护卫的脸色在令牌掉出后就突兀一下变了,而后他手中的腰刀便稍微变了个方向,在持矛者尚在欣喜,准备再次挥动武器的时候,轻轻抹过了他的脖子。 在周围人惊讶、不解的眼神中,腰刀护卫灵敏的捡起令牌,一把抄起倒在地上的江客,他没有半点犹豫,直接砍翻两个挡在前路上的“自己人”,然后纵身而起,想要带着江客向文城突围。 鬼精灵谢景微反应最快,她在变动才一发生时尚有些迷糊,等自己的护卫杀人捡牌后突然有了一丝明悟,当即大叫道:“那块令牌有蹊跷,千万不要让他俩跑了,快给我拦住他们。” 随身带着一人确实不太方便,那个腰刀护卫在人群中左突右冲,可最后依旧被挡了下来。 尚有意识的江客好心劝道:“多谢阁下好心搭救了,可这种情况下你带着我是绝对走不了的,还是扔下我吧,千万别误了自己性命,凭你的武艺他们拦不下的。” “我叫武七。”腰刀护卫见江客执意要留在这,只能向他透露自己的身份,没想到对方却一头雾水的看着自己。 眼下形势容不得他解释太多,只能抽空匆忙给江客说了两句:“我不是好心救你,这一切都有根源,一切都是我的使命罢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拖累我,还有你放心,这里可不只是有我一个。” 名叫武七的汉子眼看前路被挡的严严实实,他深知单靠自己一个人是闯不出去了,便停下脚步同拨开人群站出来的谢景微对峙起来。 “谢七,你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胆敢背叛谢家,当真是不怕死吗?”谢景微身旁的一位老者声色俱厉道。 武七的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他出声讽刺道:“老家伙,你想知道我的来历?问问你身边的鬼精灵就知道了,她可是已经猜出来了。” 老者疑惑的目光看向谢景微,只见她的俏脸上布满了阴霾。没有理会老者,谢景微直接出声问:“剩下的十个人呢?” 武七笑道:“哈哈,不愧是鬼精灵,果然一点就透,至于他们,不用多久你就知道了。” 听二人打着哑谜,老者显得更加迷茫,突然他惊讶的失声道:“等等,十一个人?难道是他们?” 老者显然是想起了什么,谢景微点点头证实了老者的猜测。 “十一武夫竟然重现,江湖又要不安稳了啊!”老者的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 “不过是一些冒牌货罢了,你用不着这么担心。” 棍魔杜弼玩世不恭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青渺安然从他的手中逃脱,令他的心情十分不美妙,听说谢景微这边还有激战,杜弼便将人马扔给了马燧,自己孤身赶了过来,却正好碰上了这一幕。 不断有人向这里赶来,把江客和武七层层包围住,然而武七脸上却没有一丝惊慌,似乎有十足的把握全身而退。谢景微和杜弼也没有命人进攻,牵扯到几十年前陪伴萧秋水叱咤风云的武夫身上,可不是他们两个人就能做主的,还要等所有人来了后才行。 感到事关重大的董小小、苍狼等人迅速赶了过来,就叫负责全权指挥的宇文轩也下令鸣金收兵,暂缓攻城,然后顾不上处理一应后续事务就跑了过来。 苍狼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看到人来全了后就迫不及待的率先说:“怪不得我们翻遍了城主府也没找到令牌,原来虎贲那老不死的没把令牌传给张广兴和苏轼,而是给了你这个小子,不过即便多废了一番手脚,你还是没有逃出爷们的手掌心,当真是老天有眼啊!” 虽然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江客看对方这郑重其事的架势就知道师父最后给自己的那块令牌有着不小的秘密,此时听苍狼出言不逊,他愤怒道:“如若我今日不死,来日一定杀你以报辱师之仇。” “哈哈哈,你这小子恐怕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担了多重的因果吧,竟然还敢在这大言不惭。江小子,我实话告诉你,今天你死定了!”言语嚣张的苍狼直接宣判了江客的死刑,江湖中谁不对十一武夫垂涎三尺,一个没依没靠的傻小子想要独霸,那绝对没门。他们宁可毁了十一武夫,也不会把他们交到别人手中,毕竟这个隐患太大了,大到谁也不敢一己承担。 接着苍狼又双眼冒光地看向武七:“把你的同伴们一起喊出来吧,只要你们答应投靠财神赌坊,我保证你们的安全。” 武七嗤笑道:“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过你身边那几位好像有些意见啊!” 苍狼听后一看谢景微等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不虞,就知道自己嘴快了,连忙向他们解释道:“各位,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我们是联盟,投靠财神赌坊自然就是投靠大家,还是先把那江小子摆平了吧!” “哼!”各世家的领头人听了他的解释后纷纷冷哼一声,但并没有发表意见,至于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那就只有他们自己和天知道了。 苍狼恶狠狠的对武七说:“既然你愿意投靠我们,那就把你身边的小子杀了吧,算是立个投名状。” “哈,我可没说要投靠你们啊!” 感觉到自己被耍了的苍狼厉声道:“你这是想要死了?竟然敢耍我。” 武七不屑道:“你竟然知道十一武夫,那你就不知道我们的规矩吗?” “什么规矩?” 武七郑重其事道:“那自然是认牌不认人了!” 181武城人初战未捷,文城人损失不轻 随着武七的话音落下,武城大营中突然有火势冲天而起,接着包围武七两人的人群中有人拿出不少黑色的球状暗器,朝地上一扔,顿时整片天地被就被黑色烟雾笼罩了起来,赫然是苏轼曾用过的黑雾弹。 武城人马一阵混乱,黑暗之中谁有会听从指挥,哪怕苍狼喊破喉咙,也稳定不下军心。宇文轩心道江客和十一武夫只怕已经趁乱离去,与其在这浪费时间,不如先回大营灭火,将粮草器械抢出来才是当务之急,虽然近日攻城没有如愿杀进去,还损失了不少士兵,但武城世家和文城守军已经互相见了血,不用自己再劝,有了仇恨的武城世家接下来势必会尽心尽力的攻城。这样算起来自己这边的力量不减反增,还当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李仲坚等人已经做好了沈三白命丧敌手的准备,灰心丧气之时,望风突然指着城外惊叫起来:“沈城主回来了,他没有死,赶快接应他啊!” 众人定睛一看,在敌兵撤退的人流中唯独有一人逆流而上,可不是沈三白么。眼见沈三白踩着川流不息的人头到了城外一百步左右,望风顺手抽出数支箭,朝沈三白大喝一声:“沈城主,我助你一臂之力。” “唰唰唰。” 箭矢前后而出,精准的飞到纵身在空中的沈三白脚下,让他可以恰到好处的在空中借力,避开武城弓手零星射来的暗箭。 距离城头还有三尺左右时,沈三白踮脚踩到最后一根箭矢上,然后一个鹞子翻身,利落的站稳在了墙头上。 李仲坚大喜过望,忙赶到沈三白身边笑着说:“沈城主当真了得,有千阳城主的遗风,配得上这个城主之位。” 沈三白心里挂念江客的安危,顾不上和他们寒暄客套,他将幼童递给李仲坚,只说了一句好生照料,便又要翻身下城。 李仲坚结果幼童后动作不便,没法阻拦沈三白继续以身犯险,还是青渺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来抓住了沈三白的手臂,没让他挣脱出去。 众人一见沈三白被青渺抓住,都一哄而上挡住了沈三白,接着便是七嘴八舌的劝阻声: “沈城主,不能以身犯险了啊!” “文城还要靠你支撑呢城主。” “您这又是要去做什么?” “再救人就让我们去吧!” …… 沈三白当即急了,救人如救火,他哪有功夫和这些人软磨硬泡,江客还陷在敌人包围中呢,他只能用力挣断衣袖,语速极快的说:“各位的好意我沈三白心领了,只是一声兄弟,一生兄弟!断没有我结义兄弟尚在苦战之时,沈三白苟延残喘的道理。我自知此去前景暗淡,但生死有命,这一趟沈三白是非走不可。若我不幸殒身,文城的安危可就要交给各位了,还请大家齐心协力帮李将军守好城池。” 平白的语言让李仲坚等人再无法阻拦沈三白营救兄弟的决心,还是望风最先观察到了武城阵营中的混乱,他开口说:“沈城主,江小哥只怕没你说的那么危急,对面阵营有变。” 背靠城墙的沈三白并没有看见身后的变化,他还以为望风想要引自己转移注意力,然后打晕强留下自己,正要说让他别再费心了的时候,发觉其他人脸上也露出了惊异。感觉不像作假的沈三白小心回头,只看见七八人正快速向城下跑来,领头那人背着的可不正是沈三白么。 眼见他们身后一窝蜂的跟着武城大军,不等沈三白做出决定,李仲坚就当机立断下命令道:“快放下绳子接应,弓箭手快点掩护,给我使劲压制后面的武城人,千万别让他们的暗箭伤到咱们得人。” 望风顾不上不住颤抖的双手,又再次拉开了弓弦,当先射出两箭,正好将两个挽弓瞄准的武城士兵射杀,接着一阵密集的箭雨泼洒而下,硬生生的将追兵挡在百步外。 杜弼舞着棍子带人杀到箭雨之中,想要冲过去追杀江客等人,却被望风专门照顾,一不留意就迎胸中了一箭,要不是马燧和徐航舟拼死相救,他也会和自己身后的那几十人一样死在箭雨之下。 江客等人已经顺着绳子爬到了城墙上,眼睁睁看着到嘴的鸭子飞了,恼怒的苍狼就要组织人马再次攻城,还是尚有理智的谢景微阻拦,才没有那么干。 武城人马第一天的进攻就这么无功而返了,战场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城下被双方人马鲜血染红了的土地,以及横七竖八躺倒的尸体和未尽的硝烟依旧在诉说着这一战的激烈。 武城人是不会高兴的,因为他们不但没有如设想的那般攻进城内,还损失了不少人马。而各世家领头人更什么好脸色,他们的手上已经染了不少文城人的鲜血,双方已经结下了深仇大恨,即便现在他们退出,看到了文城人的凝聚力后,他们也不敢说等文城人挺火这一关后不会报复,更何况朝思暮想的十一武夫此时就在城中,他们现在也不能罢手了。 文城人也不会高兴的,即便是他们打退了武城的进攻,可被驱赶当作先锋的文城百姓依旧死了不少,还有二百多接应百姓亲身断后的文城精英永远躺在了城外的土地上,有的连尸首都找不到。而且突进城中的百姓如何安置,以及城内早就安排好的粮食分配政策也要相应调整,不知道这场战争还要打多久,粮食就是戴在文城人头上的一道紧箍咒。 战争本来就是一场两败俱伤的游戏,又哪里会有人成为真正的胜者呢? 因为宇文轩回援及时,措施得当下被武夫点燃的武城大营将损失降到了最低,毕竟武夫人手不足,火虽然大,却集中烧在了帐篷上,充足的粮食决定了武城人得以继续攻伐文城。 而文城初才征召的士兵在经过这一次战火的洗礼后,这些菜鸟完成了一次锐变,肯定会在往后自然会起到更关键的作用。 文武二城的大战才真正开始,今天只不过是简单的预演罢了! 182遇美人春心萌动,表心意搏杀野猪 文城战事在如火如荼进行的时候,南疆,密林内,一个独臂男人正拿着把开山刀披荆斩棘,满头狂野的金发格外引人注目。 独臂男人突然停下了脚步,因为他听见前面好像有动静,有仔细听了听,脸色苍白气血明显严重亏损的他确定是前面有人在喊救命。 斟酌再三的男人听着越来越紧密的呼救声,他不由得自嘲一笑,低声喃喃:“狮子王啊狮子王!你一向自诩勇猛无双,从来都是见义勇为的热血心肠,可现在面对别人的呼救竟然开始踌躇了,难道真是因为重伤导致胆气都丧尽了吗?罢了罢了,反正也是残命一条了,找不到南疆的药罐子家族,迟早要丧命于此,倒不如去看一看,要是能救人一命,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独臂男人赫然是不告而别的元老派三大法王中的狮子王,他没有像别人预想的那样归隐山林安心等死,那种了却残生的做法狮子王是不会选择的。 狮子王离开以后,他回想起自己曾经听过的一个南疆的神秘家族,这个药罐子家族被人称为天弃一族,族人从小体弱多病,若无药理调养,断然活不到成年,所以这些人从小就要泡在各种草药汇集的药罐子中,以此来续命,可即便是这样,他们也很少有活过四十岁的。 药罐子,指的是那些体质虚弱经常生病,要一直吃药才能延缓性命的人,而药罐子家族,则是每一个族人都是药罐子。经过这么多代的传承,药罐子家族还没有灭族,完全是因为他们高超的养生本领和医术,俗话说久病成医。这么多年来,他们仅仅给自己身上用的药,就已经超过一些自称经验丰富的“神医”所开出的药了,他们完全是凭借自己的本领硬生生的将天要灭亡的生命挽救了回来。 从拨开草丛后的第一眼起,狮子王就醉了,他深深地陶醉在了那个出现在自己眼睛中的女人身上,陶醉在那圆圆的小脸、傲人的上围、奔跑中矫健的身姿和那一双无比修长的大长腿上以及将明明是很宽松的衣服但穿在女人身上却偏偏被她撑得鼓鼓的丰满身材上。 狮子王一眼认定那就是上天赐给他的良配,狮子王一向对那些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娇小女人不感兴趣,然而苦于从没有遇到过自己想象中的良配,他也就谈了谈婚论嫁的心思。可没想到这次想来南疆寻求一丝生存的希望,竟然让他找到了完美契合自己梦中情人的典范。狮子王顿时疯狂了,此时他的眼睛中除了那个女人,再也别无他物,狮子王的心中不住怒吼着:我要她,我要她,她是我的,她是我狮子王的…… 情不自禁的狮子王奔跑了起来,他迎向了自己脑海中的那位梦中情人,沉浸在美好想象中的狮子王全然没有看到那个女子一双美眸在看到有人出来后透漏的欣喜,然后到发现狮子王断臂后的沮丧,再到狮子王向她跑来的惊讶,一直到狮子王抬起单臂到她面前非要拦下她的恼火。 魔鬼热火身材的女人狠狠将一口银牙咬得“格格”作响,她的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被迫停下脚步后欣长健美的双腿使劲蹬在地上发力,那架势完全是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子。 哪怕是面对千军万马都敢迎头而上进行冲锋的狮子王突然成了惴惴不安的小男生,看着眼前迷人的一幕,他竟然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想要表白,可惜不等他表露心迹,一个不速之客的吼声不解风情的破坏了狮子王自以为营造的十分美好浪漫的环境。 “哼哧哼哧,哼哧哼哧……” 那是一头硕大的野猪,它眼中闪烁着凶光,恶狠狠的盯着回过神来的狮子王,示威似得冲他昂起自己锋利的獠牙,好像下一刻就能把狮子王生生挑飞! 狮子王怎么可能退缩,别说身体里流淌的好斗血液不允许他退缩,单单是面前的佳人在看着这个理由,就容不得狮子王有半点胆怯。 他霸气的一把拉过美人,在对方的惊讶之中将她护在了自己身后,然后一头金发倒立,气势十足的回应了野猪一声来自狮子王的怒吼:“吼呀呀呀呀呀——呀!” 身后的美人和野猪被突如其来的狮子吼惊呆了,来势汹汹的野猪竟然被狮子王吓得后退了两步,然后像是发现了自己的胆小表现,凶悍的野猪也被激出了性子,它埋头不住的用前蹄刨着地,嘴中叫声的频率更加疾快,獠牙直直的冲着狮子王,一副已经瞄准了目标即将攻击的样子。 狮子王也慢慢躬起了腰,他将手里的开山刀扔了出去,那玩意虽然对密林间层出不穷的荆棘有些作用,可已经有了不少豁口的刀锋能否割开对手毛糙肉厚的野猪皮还是两可,生死一念间时,狮子王还是更加相信自己的手臂。 做好攻击姿态的野猪突然在狮子王惊奇的眼神中一步步后退,狮子王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对方昂然的斗志和绝不放过自己的必杀信念,他确定野猪不是被自己的架势所吓走的,可对方为什么会后退了呢? “小心,它这是要发动必杀一击了,二十多米的距离对于这种野猪来说就是一瞬而过的事,等它蓄足力冲上来的时候,根本就无人能挡,咱们还是赶快逃命吧!”美妙的仙音在身后响起,震得狮子王失魂落魄,差点忘记了正在虎视眈眈的野猪。 显然自己身后的美女十分了解这头野猪的习性,狮子王在知道野猪后退是为了增加冲锋距离,进一步加大冲击力来用以扩大杀伤后,从来不会坐以待毙的他干出了让身后美女瞠目结舌的一幕。 狮子王竟然朝着还在缓缓后退的野猪冲了上去,没错,在这生死攸关的一刻,狮子王没有按照美人的建议撒丫子逃命,而是奋不顾身的冲向了野猪。他准备要正面硬扛野猪,他一定要让野猪知道,面对发起春来的狮子,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 183人性野性的碰撞,拼命换来的表白 野猪终于被它眼前这个渺小的人类给彻底激怒了,这个与众不同的猎物不但丝毫不畏惧自己的威势,反而敢迎面挑战它高高在上的威严,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如果不将他拱成肉泥,自己绝对会成为密林里其他野兽的笑料,只有猎物的鲜血才能洗刷它这个同狮虎熊豹互怼都可以占尽上风的兽王的耻辱。 野猪不再一味的寻求最优冲锋距离,它直接朝着迎面而来的狮子王撞去,两只獠牙正对狮子王,想要一击奏效,将狮子王顶上天。 二者争锋相对即将撞在一起时,狮子王微微调整了一下身体,正好避开了野猪的冲锋,而后他手疾眼快的用单臂握住了野猪一根獠牙。虽然因此身子不稳被野猪向前带着冲了一段路,可他就是死死不松手。 野猪眼看甩不掉这个讨厌的家伙,于是放慢了脚步,似乎是要停下来,狮子王才稍微有点松懈,刚想要翻身骑在野猪身上,就不防它突然来了个急转弯,一阵巨力传来,差点将狮子王甩飞。 还好狮子王在危机时刻急中生智,眼看就要脱手之际,他一口咬住了野猪的耳朵,虽然嘴唇被野猪耳朵上稀疏但却刚硬的针毛扎破,可他好歹稳稳挂在了对方身上,要是真让这个鬼祟的家伙奸计得逞,就凭刚才它狡猾的行为,狮子王就知道自己再难寻找机会支付野猪了。 不但没有将讨厌的人类甩开,还被他偷袭咬住了耳朵,本就凶性大发的野猪瞬间发了狂,它健壮的身躯不断跳跃,粗壮的四肢使劲发力,拼命想要将狮子王甩下自己的身子,然后用自己的长头和拱鼻让对方知道什么叫做厉害。 狮子王哪能如它所愿,不但手臂将野猪外露翻转的獠牙抓的更紧,咬在野猪耳朵上的牙齿也绝不松开。狮子王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他完全是凭借一腔热血,这是一场意志的较量,稍有不慎他就是尸骨无存的下场。发疯了的野猪在密林间极速奔跑,东窜西钻的让狮子王吃尽了苦头,他的上身已经被荆棘、树枝挂的破烂不堪,而双腿由于慢慢赶不上野猪速度,最后完全被野猪拖着奔跑,被磨得简直惨不忍睹。 完全靠着嘴巴和手臂两个支撑点的狮子王已经疲累不堪,他感觉自己的牙床也开始松动了起来。野猪用尽了办法也没有把狮子王甩开,似乎跑的有些累了,速度再次慢慢降了下来,可已经吃过一次亏的狮子王哪里会再次上当,他趁着野猪减慢速度,用尽力气一个翻身骑在了野猪身上,双腿剧烈的痛苦让他忍不住狠狠咬了下牙齿,然后惨叫出声:“啊……啊!” 野猪感觉到狮子王的动作后再次愤怒了起来,这个牛皮糖一般讨厌的人类一次又一次的挑战着它的忍耐限度,不但咬破了它的耳朵,更是变本加厉的骑在了它高贵的身躯上。绝不善罢甘休的野猪准备哪怕是拼着自己受点苦,也要让狮子王感受到他应得的代价。 野猪不但在密林狭小的空间内飞舞着四蹄乱蹦,更是直接将獠牙向坚硬的大树上撞去。虽然这些激烈的动作势必会给它带来一些伤口和痛楚,但与皮糙肉厚的自己相比,那个讨厌的人类显然会受到更大的损伤,甚至是因此殒命。 狮子王面临着同野猪搏斗以来最大的生存危机,当野猪用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后,狮子王似乎也实在是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他紧紧夹在野猪身上的两条腿已经失去了知觉,手臂也慢慢丧失着力气,体力也在极速流失着,最重要的是他的意识也开始渐渐模糊了起来。 一筹莫展毫无办法的狮子王准备听天由命了,好歹解救了自己的梦中女神不是吗?就算自己因此丧命也死得其所了,已经开始胡思乱想的狮子王感觉这是自己这辈子最有意义的一次战斗。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也是狮子王万幸,活该野猪倒霉,已经撞倒了不少树木的它明显感觉背上的人类对自己的束缚越来越松,准备进行最后必杀一击的野猪挑了一棵看上去最大的树木,埋头直冲了过去。谁知就在它要撞到树的上一刻,疲惫不堪的狮子王无力的从它身上跌落,而野猪还来不及高兴,精力旺盛的它刹不住脚,“咚”的一下撞在了大树上。 头晕眼花的野猪感觉到了无比疼痛,它哀嚎了起来,等野猪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准备回过头收拾那个将自己折腾的如此凄惨的人类时,它悲哀的发现,因为自己最后一撞过于用力,两根引以为傲的獠牙深深陷在了树干之中,体力消耗过大的它竟然拔不出自己的獠牙了。 急得上蹿下跳的野猪用尽了办法,可无论如何就是不能成功脱身,眼看仇人就在眼前,一直折腾到筋疲力尽也不能报复对方,沮丧的野猪只能无奈的安静了下来,想要等着自己体力恢复后再做打算。 因为野猪在和狮子王搏斗时慌不择路,被他们甩开的美女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寻了过来,当发现眼前这一幕时,野性美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完全不敢置信,一个赤手空拳的残疾人竟然能够同密林里的霸王野猪拼的两败俱伤。 美女小心翼翼的走到身子残破不堪、几乎已经看不出人形的狮子王旁边,发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狮子王竟然还没有彻底昏迷过去。她一下子捂紧自己的嘴巴,才没有让自己惊讶地叫出声来,这个人顽强的生命力简直让她的认知颠了个过。 美女犹豫再三后蹲下身子,似乎在考虑该不该将狮子王带回部落。就在这时,狮子王突然睁大了眼睛,他看着美女的目光充满了神采奕奕,让美女差点以为他是回光返照了。 “我喜欢你。”狮子王用尽力气吐出了几个模糊不清的字后终于再也坚持不下去,头一歪昏迷了过去。 听清了狮子王表白的美女先是瞠目结舌,然后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似乎因此下定了决心:“还真是个有趣的人呢,不过我可不喜欢你哦!” 184猪哥巧遇药罐子,奴家芳名叫肥灵 狮子王不知道自己是几天后才苏醒过来的,但睁开眼后看到四周的布置不像是阎罗殿后,他就明白自己活了下来。 浑身上下麻痛无比的狮子王差点忍不住喊出声,之所以没发出声音,是因为他的嗓子哑了,根本说不出话来。痛苦的狮子王轻轻扭了扭脖子,便又带动了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好不容易才缓过来的狮子王发现自己并没有如想象的那般躺在床上,而是被扔在一口大缸之中,除了脑袋以外,其余的部位都沉浸在不知名的液体之中。 “你醒过来了啊?也真是命大,受了那么重的伤都能挺过来,看样子你的求生欲望挺强烈的嘛!”一个声音突兀的在屋子里响起。 狮子王看了半天对面也没找到是谁在说话,刚准备再次承受剧痛掉头看看时,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不用找了,我就在你左边的药缸里。” 狮子王微微扭了下头,发现自己左边果然还有一口大缸,里面有个陌生男子,和他一般只露了个头在外面。 “不要想着立马张口说话,你的身体损耗的厉害,族老给你施了针,再加上药浴才将你救了回来,今天的针还没有施完,所以你还说不出话来。” 旁边那位陌生男子善解人意的给狮子王解释着。 狮子王了解了不能说话的原因后不再着急,就在他感受到疼痛慢慢褪去,全身渐渐麻木起来,竹屋的门被从外推开。突然照射进来的强光一阵刺眼,稍微适应后狮子王看到那日见过的女子搀扶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走了进来。 看见狮子王醒了过来,女子莞尔一笑后向老人撒娇道:“阿达,你算的真准呢,他真的在今天醒过来了呢!” “呵呵,现在你不着急了吧?”老人取笑女子。 看上去野性十足的女子竟在老人面前做出了一副小女孩的动作:“哼,阿达你取笑我,我不要理你了。” 狮子王瞬间便迷失在了对方的一跺脚、一撒娇之间,老人无奈的对女子摇摇头,然后就看到了狮子王的猪哥样,又顿时喜笑颜开了起来:“看样子我这外孙女还真有人喜欢呢!亏我还一直怕她这么野下去往后没婆家,哈哈,是我多操心了。” 狮子王没想到老者直接拿自己开起了玩笑,字里行间中支持着自己追求女子,不顾疼痛激动的点起头来。他哪知道老人的态度这么好一方面是因为狮子王在危急关头舍命救了他的外孙女,另一方面就是对强者的尊崇了。 当初女子才将狮子王带回来时,老人可是不屑一顾,根本不愿意用珍贵的草药和费心费力的针灸替他治疗。还是女子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又派人到野猪受制的地方将野猪带了回来,看到五百斤的野猪王被活捉后,老人的态度这才一百八十度大拐弯,对狮子王惊为天人后,然后尽心尽力的为他诊治。 女子被调笑的要甩手离去,老人这才恢复正行:“好了,好了,你要是就这样甩手不干了,我这个老眼昏花的老家伙可没办法一个人将他身上的针取下来。” “哼,那你不许再取笑我了!” “好好好,听你的。” 老人在女子的帮助下将狮子王身上的银针一一取下,然后惊叹道:“你身上的伤多的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我实在是不敢想象你到底是如何拖着这么残败的身子和野猪王搏斗并坚持下来的。刚看到你的时候,我以为你死定了,可没想到你的生命力如此顽强,愣是从阎王那里逃了回来。” 恢复了说话能力的狮子王对挽救了自己性命的老人无比尊敬:“您谬赞了,如果没有您的医治,我现在已经长眠在地下了,真没想到我的运气这么好,竟然真的能够遇见您。” “哦?你知道我是谁?”老人有些疑惑的问狮子王。 早就从奇怪的治疗方法和老人精湛医术推测出来个大概的狮子王轻轻点头道:“南疆密林中有个药罐子家族柳氏,他们世代盛产良医,一直以特殊的医术为体弱多病的族人续命,只是因为久不出世,而不为人知罢了!” 老人微皱的眉头舒展开又皱起来,反复几次后又问:“那你是专门来南疆密林找我们的了?怪不得你受了那么重的伤势还敢独自一人来南疆。” “嗯。”狮子王果断的承认了自己来南疆的目的:“我不幸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寻求了几个名医都束手无策,后来想到了南疆柳氏的传说,面临绝境之下打着碰碰运气的念头来了南疆。谁知道在密林里转了许久后连个人影都没看到,本来我已经放弃希望了,谁知机缘巧合下竟又侥幸到了这里,遇到您把我救了下来。可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老人听了狮子王的诉说后,也只能感叹一声:“这也许就是缘分吧,陌生人,我不关心你的来历,等伤好了是去是留你自便,这段日子你就安心留在这里养伤吧!” 狮子王感激道:“那可真多谢您了,这段时间还要麻烦你们。” “都是小事,何足挂齿。”柳氏老人淡然的挥挥手,慢慢走到另一个大缸前,查探起来对方的情况。 女子偷偷瞄了狮子王一眼,也快步跟了过去,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女子的小动作却被狮子王尽收眼底。他心里想着,能在这里养伤也还真是件不错的事呢!至少有美女可以一直养眼,至于最后能不能将一番良缘讨到手,那就要看个人手段了。 柳氏老者检查完了另一人的情况后,因为对方已经泡了很久,算是个老病号了,老者便只是叮嘱一番后,就留下女子独自给老病号完成下面的诊疗,只是他趁女子没有留意,在给狮子王使了个饱含深意的眼神后才漫步溜达了出去。 眼看女子收拾完,拍拍手就要离开,狮子王慌忙张口:“哎,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俏脸一红的女子装作没有听见狮子王的问题,她逃一样的离开了竹屋。就在狮子王满心失望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回答:“我跟外祖父姓,叫做柳如是,他们一般都叫我肥灵。” 185俗话说同行冤家,四太保举起屠刀 “不得了啊,不得了啊!这野丫头竟然也有害羞的时候,简直如凤毛菱角一般少见。小哥,你走‘大运’喽!”隔壁那位缸里人惊叹道。 狮子王扭过头问对方:“我叫狮子王,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我?哈哈,这我可要好好想想,一直以来都被人叫代号,名字早都忘了,我叫什么来着?对了,想起来了,我的名字是叫南风。”狮子王没想到自己简简单单的一句问候就差点让对方陷入了癫狂之中。 “额,南风兄你好,你似乎在这里呆了很久啊?”狮子王小心的打听。 那个叫南风的似乎没有一点城府:“是啊,大概有六、七年了。” “啊?这么久?”狮子王实在没想到有人会在一口大缸里待这么长时间。 “咳咳,我身体就是这样,离开这口药缸不久就会丢了性命,可又实在是不想死,因此只好这么苟延残喘下去了。” 突然沉重的话题让狮子王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反倒是南风开的开:“呵,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宿命啊!不过小子,你可走桃花运了,柳丫头可是我们的族花,能让她对你有好感,比斗败野猪也简单不到哪去,我可是看好你啊!” “额,哈哈,那就承你吉言了。” 羞红了脸的柳如是迈开了矫健的长腿,小跑追上了在竹屋下的柳姓老者,二人脸上轻松写意的表情褪去,换上了一副严肃的面孔。 “阿达,他应该不是红蝴蝶的人吧?”柳如是小心翼翼的问。 老者心头依旧有疑惑,沉默片刻后回应她:“这也难说,虽然红蝴蝶按惯例只收女人,但不是还有那个武艺高强的驼子?而且我看了他胸膛的伤口,确实是伤在我们蛇巢的武功之下。” “可我们最近一次和红蝴蝶交手就是南风叔出手那次了,在往出我们就一直在南疆密林里销声匿迹,再也没有派高手出去交战啊!”柳如是还抱着一丝希望。 “先观察着看吧!小心出不了大错,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都找到了我们的藏身之地,万一让红蝴蝶那帮疯女人发现蛛丝马迹,最后找了过来,我们也要提前有所准备才行。” 老者慢条斯理的说。 柳如是恨恨道:“知道了阿达,我会吩咐下去的,那帮疯女人不来还好,要是她们敢来,正好用她们的人头祭奠先祖亡魂。” 见孙女渐渐走远,老者的身影突然佝偻起来,精气神又差了很多,良久后缓缓叹了口气:“唉,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红蝴蝶,一群由女人组成的组织,她们主要经营打探消息、刺杀等业务,曾令江湖人闻风丧胆。后来因为肆无忌惮的行事惹恼了几位江湖大佬,他们共同集资请了老牌杀手势力蛇巢围剿红蝴蝶。 有心算无心之下,蛇巢的突然袭击重创了红蝴蝶,差点让红蝴蝶覆灭,但因为红蝴蝶的特殊的组织结构,依旧遗留了一部分势力。在休养生息了一段时间后,红蝴蝶对蛇巢展开了血腥报复,如此几番下来,红蝴蝶和蛇巢结成了不死不休的血仇。 双方打的两败俱伤,但由柳氏家族为骨干的蛇巢主力都是家族多年培养的自己人,虽然忠心耿耿,可损失后自然没有红蝴蝶补充的快。蛇巢有苦自知,多年下来他们的损失的早就超过了当初的任务奖金,决定退一步海阔天空的蛇巢派南风做代表,去和红蝴蝶讲和。 谁知道那帮不可理喻的女人压根不愿揭过这笔血仇,她们假装同意讲和,然后跟在因为喜讯而降低了警惕的南风身后,顺藤摸瓜找到了蛇巢的大本营。接下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集中主力的红蝴蝶突袭了在得到和谈喜讯后不设防的蛇巢大本营,突如其来的打击差点令蛇巢覆灭,杀红了眼的女人们血洗了柳氏一族,上到七八十岁的老人,下到襁褓里的幼儿,都惨遭毒手。 自知给族中带来祸患的南风拼死断后,终于让一小部分族人逃出生天,元气大伤后的柳氏一族从此迁移到了南疆密林中隐姓埋名,悄悄愈合着伤口,准备恢复以后再图东山再起。 蛇巢和红蝴蝶再无讲和余地,双方都想要将对方斩尽杀绝,所以柳氏一族在狮子王闯进驻地以后,加倍进行了防备,以防红蝴蝶发现蛛丝马迹后故技重施,再次袭击自己的大本营。 在柳氏一族紧张兮兮之时,他们紧锣密鼓防备的对手红蝴蝶正在做什么呢?没错,红蝴蝶就是以边城鹊仙楼为主的组织,在探寻不到柳氏一族余孽的消息后,红蝴蝶重拾旧业,以青楼为依托发展组织。谁知最后却被黑龙王的麾下盯着,虽然趁机转移了不少财富,但依旧损失严重,喋血而归的薛大家正自顾不暇,还哪有空来找蛇巢的晦气,柳氏一族不过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己吓唬自己罢了。 然而他们并不是没有危机了,就在南疆密林的边缘,一个已经破败了的部落中,全副武装的士兵挨家挨户的搜刮着战利品,接着将整片营地付之一炬,然后押运着一队队土著俘虏满载而归。 一位副将跟在倒提大刀的主将身边汇报着:“镇守使,根据我们的俘虏所言,密林里大概还有十几股土著势力,他们基本都不愿意归顺。” “哼,问清剩下部落驻扎的地点,然后把斥候小队撒出去确定地点,既然不愿意归顺我们,那他们就不用存在了,下一次我将一股气扫平他们。”那位主将一脸冷酷道。 副将抱拳施礼:“是,镇守使。” 这位被称为镇守使的将领,就是被撝谦派出去的四太保葫芦娃,他带兵来到南疆以后,直接举起了屠刀,大肆实行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政策。短短时日,算上刚刚那个部落,已经有三个部落覆灭在了他的手里,树立了自己权威的同时,也为新都的建立提供了大量的免费劳动力。 然而葫芦娃并不满足现在的成绩,想要更进一步,就必须拿出更好的战绩来,葫芦娃已经将目光对上了剩下的那些部落身上。 186泼猴难逃五指山,为情奔赴三千里 武城下,张熜指挥着自己麾下的一万人马以及宇文轩暂交给他的一万人马列阵,即便这样做会打草惊蛇,暴露自己和宇文轩的谋划。可此时撝谦的夫人就在城中,还正好被恶少金财神给挟持了,张熜不能不有所行动,他也只能在心中感叹:当真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啊! 两万人马相对于城高墙后的武城来说显得有些单薄,是故张熜没有用四面合围的法子,只是全军列阵在东门外,给武城内施加压力。 金财神一听城外来了大军,早就六神无主乱了方寸,虽然各世家家主大都出战前往了文城,可还有一个定海神针般的人物在坐镇。家有一老便是一宝这话还真做不了假,要不是杨老爷子及时赶到,出现在如无头苍蝇般乱投医的金财神面前,又恰到好处的拦下了他派去召回外派兵马的属下,只怕攻打文城的决定就要半途而废了。 “莫要慌张,即便是城中骨干大都派了出去,就凭那两万人马也攻不进城来,你且放宽心,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我听,咱们在合计合计这件事该怎么解决,贸然召回出征的军队可不是个好法子。”老人一来,那有些佝偻的身体就给金财神带来了如山般的依靠。 杨老爷子慢条斯理的话语令金财神的情绪稳了下来,他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没敢太添油加醋,结结巴巴的将事情经过给老人说了一遍。金财神当然没说自己是强抢民女,他只是控诉了一番老板娘的暴行,说对方如何要对自己图谋不轨,被自己发现后拿下,却不小心走了漏网之鱼,因此招来了如此祸患,三言两语就全然把自己的责任给推得一干二净。 杨老爷子哪会相信他的鬼话,但他来不是为了追根到底探究金财神责任的,因此杨老爷子默认了金财神的鬼话,只是语重心长的说:“即便是对方的责任,可这个女人就是个祸害,那是千万碰不得的,不如老夫做个和,牵线给对方,只要他们愿意退兵,个把女人还给他们就是了。毕竟是对方首领明媒正娶的妻子,落在我们手里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还是趁双方的火气尚未起来是就把苗子给灭了,要不然等结了不死不休的仇后,就算想和谈也没有回环余地了。” 金财神沉默不语,杨老爷子没来前,六神无主的他只要对方能退兵,别说是一个女人,就是让他倒贴也干。可现在自己有了主心骨,又听杨老爷子分析对方一时半会攻不破武城,他的心思又活泛了起来,一想到白菜老板娘那曼妙的身姿和美丽的脸蛋,金财神的心就像被老鼠咬了般痒痒,他实在是舍不得到了嘴边的肉。 见杨老爷子面上渐渐黑了,似乎等的不耐烦了,金财神斟酌了半天语句后,小心翼翼的商量:“老爷子的话我是听的,可我依旧有些顾虑,你说要是今天对方兵临城下我们妥协了,说不得对方见我们好欺负,得了人还不退兵,更加变本加厉的提要求,那时候我们没了人质,岂不是会非常被动。要我来看,还不如坚守城池,同时派人征召前线将士回来,我们来个前后夹击,直接吃掉这支部队,也好叫萌新团知道咱们得厉害。” 杨老爷子差点没被他气死,当即吹胡子瞪眼睛道:“既然你那么有本事,就交给你布置好了,不过老朽事先申明,杨家高手经过虎贲和谢景微这前后两任城主调动后,自身力量已经极其弱小了,恐怕只能勉强护卫个自家大院,其余事可帮不上什么忙了。” 听到老爷子赤裸裸的话语,金财神的脸色大变,他本来是将老者当作靠山的,谁知这靠山竟然要直接撂挑子不干了,金财神的屁股哪里还坐的住,他一下子蹦了起来:“换,我坚决听您的,只要能让他们退兵解开城围,怎么着都行。” 杨老爷子的眼光何等老辣,早就摸准了金财神的七寸,既然对方任由自己拿捏,也不摆谱,直接派人去通了消息,愿意和萌新团和谈。 张熜的本意自然是能不打就不打,眼看自己和宇文轩的谋划已经成功了一半,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等文武二城打的两败俱伤后再接手才是最好的方式。于是他向杨老爷子派出的信使表态,只要武城方面善待自己主母,他就保证自己不会动武城一兵一卒,至于和谈,还是再等两天,到时候撝谦本人来了,再亲自同武城一方会谈,以彰显萌新团对此事的重视。 等信使兴冲冲的返回城中报喜后,张熜的副将略有担忧的问:“将军,你为什么不主动代表萌新团和武城方面和谈,这样将主母早换回来,到时候主公来了岂不会对将军高看一等?” 张熜瞥了一眼自己的心腹,然后点拨对方到:“哪有你想的那般简单,岂不知主公夫妇分离了这么久,要说主公默默无闻也就算了,可主公早就名噪一时,天下谁人不知惊天算大名?主母难道会不知道这个消息?她为什么不早日同主公团聚?你要知道,不是事事都需要为主公分担的,有些事我们这些下面的人是不能替代的。” “您是说,主公和主母之间……” “嗯……?”一句拉长音的嗯声打断了副将的话,也让一点就透的对方明白了自己想的八九不离十,于是不在多嘴,只是心里却感叹,有些事远不止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怪不得将军能成为将军,而自己就只能是一个副将。 就在武城和萌新团这种奇怪的互不干涉可又互相提防的状态下,张熜大营迎来了风尘仆仆赶来的撝谦等人。 进了大营才见到张熜,随侍在撝谦身旁的文愍就不顾自己才排行第八,直接劈头盖脸的问起排行第一的大太保张熜道:“可解救出来主母?她可一切安好?为什么还没有攻下武城……” 眼看小萌和紫怡也要加入到批斗张熜的阵营,心里十分着急却未在脸上表露出来的撝谦干咳一声,然后制止道:“住嘴,你们够了!” 187将帅和兵压武城,胆先怯使者回禀 即便因为快马加鞭的赶路有些精神不佳,衣衫也略微不整,但撝谦本身的风采依旧。他喝止了文愍等人的问责,没有在马上居高临下的俯视张熜,而是强忍着在马上长途跋涉后大腿内侧的疼痛,不要人帮忙就从马上翻了下来,接着紧走两步,伸手扶起了半跪在地请罪的张熜。 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了张熜后,撝谦有些感叹的说:“瘦了不少,也黑了不少。你们在这的行动我也有关注,实在是难为你俩了!” 虽然明知道对方有作秀的嫌疑,可见到撝谦明明担忧妻子的安危,却依旧先出声安抚自己,张熜还是有些打心眼里的感动,他眼角闪烁着泪光说:“主公过滤了,本就是卑下职责所在。” “没有辜负我的信任,你的表现是极好的,继续努力吧!我自不会插手干涉你们的行动,争取早日做出成就来,到时候也能名正言顺的独当一面。”撝谦鼓励外加勉励,充分表现了对张熜的信任。 张熜也不矫情,干净利落的起身,然后引领撝谦进大帐:“主公莫在外面说话了,先到大帐内清洗一番,然后换身衣服,再容属下为您接风。” “好说好说。”撝谦一边应和一边跟了进去,此时张熜靠近撝谦,悄悄的说:“主母平安无事,武城早就派了使者来和谈。事关重大,属下没有敢自己拿主意,只是叫他们好生照看主母,若她有半点差池,属下定然叫整个武城陪葬。” 听了张熜的秘密汇报,撝谦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但他眼里精光一闪,得知白菜平安后心里算是安定了下来,顿时心里便有了计较。 沐浴更衣后,撝谦没有听从张熜的安排去参加接风宴,而是要张熜集合人马,他要登台抚慰大军。 随着锣鼓声响,一队队士兵快步走出帐篷,迅速赶到演武场集合列队,撝谦在台上清楚的看到部队令行禁止,两万人马的集合竟然没有半点噪杂,不得不点头称赞。 站在撝谦的十一太保于少保暗暗指着立在一旁的张熜,对身边的小萌悄声说:“张老大果然有几把刷子,我的马队什么时候能有这么训练有方就好了。” “哼,你就做白日梦吧!”小萌嘲笑道。 于少保一下子急了,音量不知觉的大了起来:“你等着瞧,我还非将马队训成这样不可了。” “噤声。”撝谦被于少保惊动,回头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吓得于少保再不好和小萌说悄悄话,把对方笑的花枝烂颤。 撝谦见队列整顿的差不多了,便扬声讲起话来:“大家都是萌新团的兵,也都应该听或者我的名字。至于我为什么赶到这里,其中原因有部分人应该知道了。没错,我这一次专门是为了接夫人而来的,之所以不编个理由蒙骗大家,实在是因为我不好意思这么做,不好意思拿那些专门前来抚慰大家的理由骗你们为我卖命!” 撝谦身后的一众太保被他这种直白的话给惊呆了,场内的士兵也大都如此,他们压根就没料到撝谦竟会这么说,然而撝谦依旧不管不顾的继续说着:“现在站在这里的不是什么大帅,也不是什么惊天算,只是一个普通男人,一个夫人被对方禁锢起来却无能为力的男人,作为一个应当担负起来肩上责任的男人来说,我请求大家帮我一回,是请求而不是命令大家和我一起救出我的夫人。” 张熜率先振臂高挥道:“敢不为主公效死力!” 顿时整个校场上响起一片怒吼: “攻破武城,救出主母!” “为主公效死力!” “杀尽武城人马!” “……” 得知撝谦现身后而兴致冲冲再次跑到敌军大营的武城使者看到这一副有意让他看到的场景后,吓得他倒吸一口凉气,使劲敲了敲此起彼伏的胸膛,发现依旧“咚咚咚”的跳个不停,他的胸口似乎一直憋着口气,感觉十分难受。 调动起来士兵血性的撝谦迎面走向武城使者,厉声道:“我本不欲同武城交恶,奈何你们一而再的挑衅萌新团的威严,先是趁我攻伐叛逆时为其助拳,在被我全歼后又出了这等劫持之事,当真以为我是泥捏的不会发脾气吗?” “哪敢,哪敢啊!一切都是误会,这都是误会啊!”被形势所迫的武城使者嘴里不住叫苦,早把金财神暗自吩咐要他从中作梗的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开玩笑,要真按照那个纨绔子弟的吩咐去做,最后倒霉的肯定是自己。 不就是个女人,能有性命重要?暗自诽谤金财神武城使者见撝谦保持着不怒自威的表情,脸上挤出难看的笑容道:“贵军暂且稍安勿躁,您看要不这样,我回去禀报一声,保证将尊夫人完完整整的礼送回来,这本就是个误会,还是彻底澄清,让你我双方的误会彻底消融岂不更好?” “你回去告诉你们能负责的人,我本无意将武城纳入囊中,但俗话说再一再二不再三,你们已经两次挑衅于我。这些都可以揭过,我也不让你们交出罪魁祸首了,只把我夫人完好的送出来便下令撤军。但也仅限这一次了,希望这也是最后一次,要不然我脾气再好,下一次也必然亲率大军倾力来攻,到时候便是不死不休了。”死死盯着使者眼睛的撝谦一字一顿的说道,生怕对方听漏了一字。 “好的,我这就回去禀报,保证再不敢冒犯天威。”慌乱不止的使者点头哈腰。 “我最多等两个时辰,时间到了后,就不用你们送了,我自会带着麾下几万虎狼亲自进城去迎。”临了撝谦依旧不忘威胁使者一句。 等武城使者屁滚尿流的跑进武城后,两万人马再次列阵于城下,摆出随时攻城的架势,威胁武城放人。 张熜等人知道身前那个男人看上去依旧平静的表面下,内心并不是那么平静,要不然怎会做出这种和平时大相径庭的举动来,俨然就是个陷入爱河之中惴惴不安的毛头小子嘛!不过也正是这种表现,才让人觉得撝谦的形象有血有肉了起来。 188纨绔从不嫌事小,老骥偶尔露峥嵘 使者跑回武城,没有去找翘首以盼的金财神,他知道这种生死攸关稍微一个不慎就会引起战争的大事已经不是那个纨绔能够做主的了,于是他一头扎进了杨府,请求面见杨老爷子。 杨老爷子听心腹禀告说派出去的使者一脸焦急的求见,便心知不妙,忙召见对方询问。 “老太爷,大事不好了,萌新团的撝谦来了后直接下了最后通牒,他说要是两个时辰内我们还不放人,就要发兵攻城了。”使者才一看见杨老太爷,就嚷嚷了起来。 杨老太爷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他风轻云淡道:“慌什么慌,就算天塌下来也不用你顶着,先把你到敌营的经过给我事无巨细的说一遍。” 使者终于平稳了下来,老老实实的说了一遍,最后加了一句:“老太爷,我看他们那个架势不答应真的会攻城啊!” “财神赌坊那个小子又捅了个这么大的马蜂窝,最后还是要我给他擦屁股,真让人厌烦,你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吧?” “没有没有,小的哪敢。一回城我就到您老这了,金财神就是个惹祸精,他只会把事情搞砸,还是要您老才能力挽狂澜,我自然是先到您这里禀报了。” “行了,走吧,趁那个混账东西还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我们先把那个老板娘送出去,免得在横生枝节。” 金财神这两天很不高兴,谁知道看上个女人结果对方背景这么大,因此不舒心的他直接埋头在了赌场里。本来他是很害怕萌新团攻城的,但先有杨老爷子给他保证城外的人马打不进来,又有身边一群溜须拍马的伴当撺掇,金财神慢慢开始觉得对方说的很有道理,即便萌新团兵强马壮,可自己也有不少手下,真打起来还不一定谁胜谁负呢? 所以信心倍增的金财神不准备放人了,哪知道他才下了决定,就被伴当告知杨老爷子要带人护送那个女人出去。 要说武城哪里的消息最为灵通,不作二想,自然是财神赌坊。赌坊里三六九等各行各业的人都有,鱼龙混杂间不知不觉的就汇总了消息。本来金财神就对这件事比较上心,所以下面的人手也盯得紧,杨老爷子那边才稍有动作,就有机灵的小厮将消息传了回来。 一脸戾气的金财神恶狠狠的吩咐身边的跟班:“呵,这个死老头是真不把小爷放在眼里啊,这么大的事都不和我商量一声就私下决定了。周念,快去召集人手,我倒要看看这个死老头想干什么。” “是!” 周念,紫雷奔虎虎贲的徒孙,浩然拳张广兴的徒弟,在打探消息失败被擒后,他背叛出卖了张广兴。当他在囚牢里看到张广兴后,知道师父大势已去的周念果断抛弃对方冲金财神示好,被金财神收做了手下。 杨老爷子正准备将白菜老板娘礼送出城时,大批人马簇拥着金财神在城门处把他们拦了下来。 杨老爷子脸色不虞:“你们这是想要做什么?” 金财神的手里依旧拿着那把折扇,他一抖手腕,展开扇面故作姿态,却不回应杨老爷子,当真是无理至极。 杨老爷子一见对方的态度,就知道金财神想要横生枝节,果不其然,充当金财神狗腿子的周念跳了出来:“杨老爷子,我们东家敬老,这才尊重你,给你面子,可你也太不把我们东家当回事了吧?竟然要私下放走我们东家擒下的俘虏,这么大的事你就不晓得知会我们东家一声?” 杨老爷子不动声色,浑浊的眼神似乎没认出来说话的是谁。跟在老爷子身后的一位老仆人听到周念不敬的话语,闪电般抽出一把砍柴刀,接着用与自己年龄明显不符的速度猎豹般冲向周念,一言不合便想要取了周念的小命。 虽然二人中间还隔着几个人,但周念依旧下意识胆怯的矮了矮身子,幸好他反应及时,周念才一低头就感到自己脑壳一凉,果然身前的几个人没能挡住老仆。 可这也太快了,一回合不到,平时拍着胸脯给金财神吹牛说自己多厉害多厉害的伴当暴露了只会溜须拍马的本性,本来见对方不过是个老仆的众人开始纷纷卷袖子想要表忠心,但看到对方大显神威以后,这帮见风使陀的家伙顿时一哄而散。 两股颤颤铁青着脸的金财神见大呼小叫的周念倒在地上不断用双手撑着后退,看到老仆一步步走过去吓得连站起来都不敢,当即给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但他此时已经认清了自己那帮手下都是什么货色,相比较而言,周念的武功可以说已经是矬子里面拔高个了,如果他被杀了,估计下一个就是金财神自己了。. 因此金财神当即开口:“停手!” 然而老仆不为所动,依旧举着砍刀迈向惊慌失措的周念,金财神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他死死盯着闭目养神装作小憩的杨老爷子:“是我的伴当出言不逊,还希望老爷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回去后我一定多加惩罚,绝不轻饶他。” 杨老爷子的眼角动了动,但依旧紧紧闭着眼睛,金财神眼见老仆已经举起了砍刀,他狠狠剜了一眼白菜,然后叫到:“是我们的过错,真是是无意中冒犯了老爷子,我保证仅此一次,绝对没有下一次。回头我定会到杨府赔罪,届时必有重礼奉上。至于和萌新团的交涉,还请杨老爷子多多费些心思,在下先行谢过了。” “呵呵,年轻人火气不要太旺,小心烧到自己啊!”杨老爷子睁开眼,语重心长的说道。 伴随着他的话音,老仆收起柴刀,回到了杨老爷子的身后。侥幸逃过一命的周念手忙脚乱的怕起来,屁滚尿流的站到了金财神身后。 金财神压根不看一眼失魂落魄的手下,本着宣示自己权威的他被杨老爷子当众赤裸裸的打脸,这一趟称得上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从此武城就真没他的话语权了。 看着金财神等人灰溜溜的离开,杨老爷子身后的老仆小声问:“一群跳梁小丑而已,简直是自取其辱,为何不干脆杀了他们?” 杨老爷子呵呵一笑:“留着他还有些用处,先别管他了,解决眼下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 189再相逢千言万语,懵懂间呆子依旧 杨老爷子带人恭送白菜出城,撝谦远远看到他们一行人等,竟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当即拍马迎了上去。文愍等人担心他的安危,也急忙追了过去保护。 “可是杨老爷子?”撝谦在距出城人马还有十多步的时候就翻身下马,随手把马缰递给身后的于少保,接着快走几步,眼神在白菜身上迅速一扫,看到她没什么事后方才放下心来,恢复往日如沐春风的笑容同杨老爷子寒暄。 杨老爷子拱拱手:“早就听说了惊天算撝谦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虽然你我双方因为某些人有了一些误会,但如今还好将误会澄清了。同作为南方的势力,我非常希望咱们之间可以和睦相处。” “老爷子所想的也正是我希望的,既然误会没了,自然会化干戈为玉帛,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哈哈。”撝谦即便心中迫不及待的想和白菜交流,但面上依旧没有流露出一丝。 杨老爷子早已修炼成精,虽然看不出撝谦的真实想法,也知道自己矗在这不受待见了,他轻声一笑:“人老了,不中用了,精神大不如前,我可把这个大美人原原本本的交到你手上了,等有时间可以去我那里坐坐,陪老头子唠唠嗑。” “好的,这没问题,老爷子您慢走。”撝谦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笑容了。 武城一行人离开后,撝谦直视着那个原本性格害羞却因为这些年独自承担生活压力变得有些泼辣而现在又恢复了小家碧玉的女子。本来心里有说不完的话想要迫不及待的跟她说,本来有许多离别后的故事要讲给她听,本来有…… 有太多太多的情感想要表达,然而见到这个朝思暮想的人之后,撝谦突然发现自己词穷了,面对千军万马都不会紧张了的他,心绪突然乱了,口若悬河的他从来不会想到自己竟会有词穷的一天。 白菜也呆呆的直视着这个日日夜夜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男人,慢慢的,站在面前的身影和脑海中那个重叠,然后合成了一个。眼泪顺着白菜的眼角流了下来,滑过她那岁月也没能留下丝毫痕迹的脸蛋,浸湿了一片衣襟。 有些木讷的撝谦慌张了,他紧跑两步,然后举起袖子想要给女人擦眼泪,可突然想起来她是那么的爱干净,因此伸到半空中的手臂突然停住,有些尴尬的撝谦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噗嗤。”无声流泪的女人看到这一幕突然笑出了声,只是那伴随着笑声的鼻涕泡大煞风景。不等女人去遮掩,男人又犯傻了,他竟也跟着笑了出来。 女人的脸上出现一阵羞怒,她不客气的扯过男人依旧停在空中的衣袖,然后擦了上去,用的劲道格外有力,似乎是想和男人较劲,以此来回应男人不合时宜的笑容。 等女人清理完脸上的痕迹后,再看那个男人依旧呆呆的任由自己肆意妄为,多年来所受的委屈突然一下子消失了,似乎自己又回到了当初遇到这个青梅竹马男人的青葱时光。 “呆子。”女人毫不留情的奚落道:“一点也没个正形,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成为一军主帅的。” “额,呵呵。”男人似乎只知道傻笑。 终于,女人再也按捺不住情绪,扑倒男人怀里痛哭起来,这个胸膛,还是记忆中那样不够宽广,似乎更紧了一点,是自己胖了还是他瘦了呢?岁月真是把杀猪刀。 于少保等人自觉将空间留给了二人,向四周撒出去警戒,看这样子,谁知道会腻歪多久。 “……” 良久良久,不知道具体时间,反正天黑了,胸前的衣服湿了又干了,抱着女人的手臂也已经失去了知觉。其实怀里的女人早就不哭了,只不过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忘情痛哭的时候,自己男人的手下在一旁看着,即便近些年来锻炼出了脸皮,可自从见到男人之后,那些生存技能早就丢到十万八千里了,她实在不好意思抬起头来。 女人不说话,男人就傻傻的不开口,直到光线暗下来,突然看不到怀里女人的人影了,男人才发觉时间竟过得这么快。 “咕噜。”寂静之中,女人肚子突然而来的抱怨让男人惊醒,他这才想到两个人一直没有吃东西,幸好有夜色遮掩女人羞红了的脸,要不然她又要低下骄傲的头颅,将之埋在男人的怀里。 “饿了?那我们回去吃饭吧!”男人终于说话了。 随着二人的动作,外围的警戒线开始收缩,文愍、紫怡、小萌、于少保等人也都汇聚了过来,他们齐声冲女人喊道:“拜见主母。” 白菜有些手忙脚乱,第一次遇到这种阵仗的她还不知该如何应对,即便是她在客栈抛头露面迎来送往,但仓促的身份转换令她依旧措手不及。幸好男人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气度,有撝谦的帮衬,白菜即便想出丑,都有些困难。 “菜菜,我来给你介绍一下,他们是我麾下的十三太保。这位是八太保文愍,她一直是我的保卫。这个是九太保紫怡,那个是十太保小萌,她俩都是后勤方面的好手,一身武艺也是巾帼不让须眉。最后这个是十一太保于少保,他是骑兵统领,马上功夫十分了得。一会到了大营后,你还会见到大太保张熜,他已经被放出来独当一面了。至于其他人,你以后会慢慢见到的。”撝谦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的为女人介绍着自己的。 一一打过招呼后,众人席卷着撝谦和白菜回到大营,又是一阵寒暄过后,张熜早已命人准备好的美味佳肴才一股脑的全端了上来。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间,白菜和撝谦一干心腹的距离又拉近了不少,眼见时候已经不早,酒足饭饱后,众人识趣的告辞离开,为二人留下了单独相处的空间。 今夜,对于某些人来说,当真是个无眠之夜呢!这不,月亮都害羞的躲进了云间。 190飞梭而逝人事非,院墙内外天地别 三年后,萌新团新都建成,撝谦为其取名菜都,以此来作为送给夫人的礼物。而高俅所统领的元老派大军驻扎在一线天外同撝谦的人马对峙,受制于地形限制,双方也只能简断的小打小闹,虽然互有胜负却都无法起到决定性作用。 即便秋风做了大量的准备,但面对有充足应对措施的昊天,不占大义之名的他仓促起兵接连大败。为了逃避元老派接踵而来的追杀以及女神剑可能亲自出手清理门户的威胁,秋风果断率领残部越过碎星关,潜伏到了北疆。在同黑龙王的手下交战数次后,不知双方达成了什么协议,黑龙王竟然破天荒的同意秋风率领余部继续北上,前往更北处的胡族部讨生活。 而撝谦麾下的南镇守使葫芦娃已经肃清了南疆密林里的十多个部族势力,接下来将獠牙对向了隐居在密林中的药罐子柳氏。葫芦娃决定剿灭这个势力后,就对密林展开怀柔政策,毕竟撝谦说过,想要将南疆完整的纳入版图,单纯依靠屠杀是不可能成功的,必要时还是要给这些刀耕火种、茹毛饮血的部族一些甜头尝尝的。 查清了狮子王底细,得知他真是单纯求诊以后,经过知根知底的交流,情投意合之下,在外公的主持下,柳如是和狮子王结为了夫妇。平淡而又幸福的生活在一年后龙凤胎出生后,再次增添了不少欢声笑语,只可惜二人并不知道自己的部落已经被人给盯上了。 至于文武二城的大战,已经渐渐到了后期,战争给双方带来了巨大的悲痛,不管是百姓也好,还是达官贵人,他们都承受了满满的战争伤害,心灵以及身体受到的创伤永远无法弥补。 破烂的墙头上,李仲坚大马金刀站在那注视着一处处已经麻木的厮杀,明显消瘦不少的身躯内无处不在疲惫,连他自己都很诧异,到底是什么力量在支撑着自己像个铁人一样一如既往地指挥战斗。 城中的储备粮早已告罄,如果不是武城兵马经过这么久时间的消耗已经不足以四面围城,青渺等武功高强的人因此可以组织小股部队出城搜集粮食,文城只怕已经城破人亡了。 最初征集的四营人马到现在基本已经伤亡殆尽,没几个能活下来的,之所以文城现在还能保存相应的编制抗敌,不过是用以战养战的策略硬生生逼出来的士兵。城中不少人家都没了男丁,丈夫死了的又将儿子送上城墙,父亲拿起战死儿子的武器继续守城,哥哥没了弟弟擦干眼泪又义无反顾的投入战斗……这些故事在文城三年的防守战中比比皆是。文城百姓真的是将最后一斗米送做了军粮,最后一个娃送上了战场! 李仲坚不知道这场战争什么时候才会落幕,但他知道武城永远欠他们一笔血债。他默默在心里发誓:只要此战我不死,来日必将亲自率军讨回这笔血债,为战死的文城百姓报了血海深仇。 喊杀声渐渐消失了,一身血迹的萨拉丁和青渺来到李仲坚身后,不等他问萨拉丁就破口大骂城外那帮家伙不是人起来,还是青渺镇定的汇报说:“李将军,这次带回来的粮食只有上次的三成,敌军恐怕被我们给逼急了,他们已经将城外百里内的粮食搜刮一空,别说再让城外残存的百姓接济我们,他们自己的口粮都不够了。如果沈城主他们去筹集的粮食不够,文城只怕是挺不过这个冬天了。” 李仲坚阴沉着脸:“开流节源,沈城主他们去筹集粮草是一方面,让海东云将我们的口粮再细化,战争打到这个地步,我们已经没回头路了。” 萨拉丁的脸上被斜斜划了一道刀疤,让他看上去无比狰狞,他愤怒的吼着:“实在不行我就带人去抢那帮龟儿子的粮草。” 李仲坚否决了他的冲动:“敌人既然要坚壁清野,自会对粮草严加看管,你带人去劫不过是增加无谓的伤亡罢了!” “抢不了我就放火烧了,大不了比谁先挨不住,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死鸭子嘴硬的萨拉丁说。 一朵雪花从天空飘落,降到了李仲坚伸出来的手心上,令他一惊。冬天,就这么突然到了,快的让墙头上的众人心跳骤然一停。 李仲坚忙发布命令:“快集合大家开会,讨论如何应对这场雪。” 一阵忙乱,李仲坚三人心情沉重的下了城墙,等路过伤兵营时,他们的脚步不约而同的停了一下,这个冬天,有些人是必然挺不过去了。 不论潜伏出城的沈三白和江客等人如何筹集粮草,不管李仲坚、海东云怎么商议应对,冬天反正是突如其来的来了。 清晨,已经有些俊俏模子的浪思君跑出屋,然后兴奋的笑道:“姐姐,姐姐,快出来看,下雪了。” 空打开屋门,面具下的脸上透露出一丝无奈,文城被围攻的这三年中,她不是没想过带浪思君离开,可自己虽然能够不知不觉的越过武城人马的封锁线,但再带着浪思君的话,那就力有不逮了。没办法,这个坚强的女子咬牙坚持,努力在战乱中维护着小小的一片净土,希望浪思君能够不被人世间的险恶所沾染。 但这场突如其来的雪让空的心情更加沉重,她实在是快瞒不下去了,家里的粮食业已不多,因为这些天过于疲累,本来她想再等两天才出城搞些粮食回来的。可乍来的雪打乱了她定好的计划,如果在不出城,别说粮食,仅仅是没有燃料,他们就度不过这个冬天。 没办法,空只能打定注意:不管多危险,今晚一定要出城一趟了。 然而不满足院子内的雪景,浪思君突兀的打开了院门,只听“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的门栓打在了空的心上,她看到浪思君呆呆傻傻的站在门口,再无刚才的欢声笑语,就知道自己费尽心机营造的净土被打破了。 一道院墙,墙内是净土,墙外是地狱。 191参战只为守护你,苍天开眼终寻回 出现在浪思君眼里的是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小孩,一块带轮子的木板,没有了下肢的小孩用破烂的麻绳将自己固定在上面,凭借被冻得通红的双手向前滑行。 浪思君听见他央求着隔壁的婆婆:“婆婆,你帮我把这个板子也捐出去吧!” “不行!”向来心善的婆婆一口回绝了残疾小孩的请求:“这个板车是你赖以生存的工具,别说城内缺燃料还没缺到那个地步,就算真的没燃料了,婆婆我把自己的棺材板拿出来,也用不着你这个小家伙来捐。” “呜呜,婆婆你别骗人了,去年冬天你就把自己的棺材板捐出去了,现在你家里的门板床板又都被捐出去了,呜呜,我也想力所能及为的大家做点事啊!我找不到沈大叔只能找你了,我冷点冻点没关系,如果沈大叔他们冷着了,就没办法打坏蛋了,是沈大叔和江大叔从坏蛋手里把我救出来的……” 泪崩的小男孩便是三年前沈三白和江客冒着生命危险在二人符合里救出来的残疾小孩,沈三白虽然一直记挂着他,但无奈自己身兼保护更多人的重担,实在是没办法一直照顾小孩,只能将他托付给了婆婆。 婆婆也抱着小孩痛哭起来,她的三个儿子都死在守城战中,如今除了小孩,她也是孑然一身了。 浪思君就那么呆呆的看着,直到反应过来的空疾步走过来,一把将院门关了起来,浪思君苍白的脸上才有了起色。 “姐姐?” “嗯?” “我们会赢的是吧?” “……” “姐姐!” “……也许会吧!”虽然看不到面具下的表情,但迟疑不绝的语气透漏出空并不看好文城一方。 “姐姐……” “还有什么事?” 一脸坚决的浪思君说:“我也想参战。” “哦……什么——?不行——你不能去!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反应不及的空等明白过来浪思君想要参战的意向后歇斯底里起来。 “可是我也想为文城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啊,而且我会武功的。”不死心的浪思君依旧在努力争取。 然而空的回答令他失望:“没有可是,你会的那点武功在战场上什么都不是,战场上真的会死人的,说什么我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弟弟送上战场。” “但我忘不了那个小孩,如果再这样待下去,我觉得我不会开心的。”浪思君仍想改变这个姐姐的顽固。 “不,不许去,等这个冬天过去,我就带思君离开这里。思君不是想去找爸爸妈妈吗?姐姐就带你去找爸爸妈妈。”空疯狂的摇着头,生怕弟弟被人夺走。 沉默,令人压抑的沉默,在这种压迫下空差点就受不了了,面具遮不住的眼神不住冲浪思君流露出哀求之色。 “可爸爸妈妈都去世了不是吗?思君又去哪里找他们呢?” 空仿佛听到了晴天霹雳,这一句话将她所有的精心掩饰都无情击破,让这个坚强的女人顿觉无力,声音充满了沮丧:“原来……原来思君都知道了啊……” 小小男子汉都快把嘴唇咬出血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把一直藏在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也许院外小男孩的形象对浪思君尚不成熟的心灵冲击太大,让他忍不住就说出了压抑在心里许久许久的秘密。 “虽然爸爸妈妈不在了,但思君还有姐姐啊,所以思君要参加到守城之中,来保护姐姐。”男子汉终于想明白了自己为什么那么想参战,一切都是为了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啊。 听了面前小人解释的理由后,空又被重击了一次,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出来。两次重击都是那么的沉重有力,只不过区别是,开始是以为一切脱离自己掌控,浪思君肯可能即将离开自己的无力感,而后来却是被自己这个虽然不是亲生但胜似亲生的弟弟给感动的。 懂事的浪思君踮着脚想要给空擦眼泪,空止住眼泪,声音虽然有些哽咽,但依旧严肃:“思君,即便是这样,姐姐也不希望你去参加守城,刀剑无眼,姐姐真的不能失去思君啊!” 浪思君不说话了,他的身体一顿,使劲捏着小拳头忍耐:还是只能这样吗? 空看着浪思君的样子,伸出手指轻轻弹了一下他的脑壳:“哈哈,思君不能去但是姐姐可以去啊,姐姐可比思君厉害多了,去守城也更安全啊。” 浪思君的心里剧烈波动起来:果然还是这样,说到头仍然是自己实力不足,力量,好渴望力量啊! 就在少年渴望力量的时候,仿佛听到了他心里的执念,院门被敲响了。 空警醒的把浪思君拉到身后,然后充满戒备的问:“谁?” 敲门声停了下来,然而却没有人回应空的问话,空心里更加紧张了,她带着浪思君一步一步向后退去,却全然忘了,门栓并没有插上。 敲门声没有再次响起,院门从外面轻轻推开,一男一女出现在空的视野之中,从二人讲究的着装打扮和不动自威的气息来看,空深知二人是大敌,自己不一定能对付得了二人。 就在空想要拔剑对敌时,浪思君从她背后伸出头来,然后惊讶的喊道:“姨妈?” 颜师古实在没想到就在自己临近绝望的时候,上天终于被自己给感动了,就在她准备放弃,想和汉青离开的时候,竟然在路上看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虽然三年前的身影已经有些模糊,虽然只是远远的惊鸿一瞥,但颜师古十分确定,那就是自己苦命的侄儿。 即便这一幕已经出现多次,汉青还是选择无条件相信妻子,因此他带着妻子来到了小院前,但到了门口,都敲响了门后,颜师古又迟疑了,她真的是承受不住再一次失望的打击了。 还好汉青抱着被骂的打算推开了院门,接着传来的一声疑惑的姨妈,令汉青瞬间欣喜:这样的苦日子终于到头了! 192争少年双方斗剑,遇讽刺夫妻同心 “思君,我可怜的孩子,姨妈终于找到你了。”颜师古情不自禁的喊出声,接着她又柳眉倒竖,冲空喊道:“阁下是什么人?怎么会和我的侄儿在一起?” 空缓缓拔出腰间的剑,摆出了防御的姿势,用行动代替了话语,汉青的脸色也随之一变,他先挡住妻子要拔剑的动作,低声说道:“这里面可能有什么误会,我看他不像要伤害思君的样子,还是先问一下的好。” “哼,他剑都拔出来了!”颜师古怏怏到。 浪思君看到剑拔弩张的一幕“姐姐,那是我姨夫和姨妈,他们不是坏人,我认识他们的。” 空继续沉默不语,她不是不相信素不相识的二人是浪思君的长辈,而是再考虑,自己以后和浪思君的关系应该怎么办。 然而,颜师古没有给空这个时间去想,她把空的沉默当作了挑衅,因此白玉剑攻向了空,顿时一堆剑花如同水银泻地一般笼罩向空,令她陷入梅花间竹之中。 空微微错步,挺身挡住了浪思君,即便她心里知道颜师古这些剑花多半是虚招,到她依旧不愿后退一步,而是要和颜师古正面交锋。她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身后有浪思君,空必须挺身而出保护他,不愿意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其实颜师古这些剑花只是为了试探,因为她不能确定自己面对的面具人会不会将浪思君当作挡箭牌,她要掌握分寸,不能允许自己的侄儿才被找到就出了事。 专修杀人技的空出剑基本没有虚招,她讲究的是一击必杀,即便自己不能后退占了劣势,可空依旧反冲了上去,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剑,冲着颜师古剑花中最有可能帮着实招的一点攻了过去。 这是赌博,如果成功的对上了颜师古保留的杀手,自己的招数可以之约住对方,那么形式就会倒转,被颜师古抢到的先机就会回到自己手中,若是失败了,那就只有一个下场:自己死,颜师古重伤。 本来颜师古对于空开始为侄儿安危所挺身而出的行为还有好感,可再看到空的剑招后,她的脸就黑了,身上透出的气质更加冰冷。那是杀人技,自己年幼的侄儿跟在一个来历不明却出招便是杀人技的怪人身边,即便没有生命危险,但那能有好吗? 一边观战的汉青只听“唰唰唰”的剑击声后,妻子便和面具人以快攻快的交战数招,虽然妻子没有占据明显的上风,但以汉青的眼里自然能够发现面具人的境界不如自己妻子。既然如此,他也就放下心了,就算面具人用的杀人技又如何,颜师古可不是初出茅庐的雏,死在她剑下的穷凶极恶为数不少,这种杀人技为难不了她。 这些年来颜师古先是被为父报仇的想法所激励勤加练习,有了不错的基本功,又在寻找妹妹遗孤中因为嫉恶如仇的本性经历了大小数百场交锋,比之还凶险万分的不知道有多少,还不是都挺了过来。 果然不出汉青所料,空在初期的强攻中另颜师古稍稍不适后,这才过了不到三十招,就被颜师古压的死死的,落败已是早晚的事了。 可就在此时,院外传来一阵兵甲的碰撞身后,一道身影越过院墙,冲交锋中的二人而去。一旁掠阵的汉青哪能让不明身份的人干涉到妻子的交锋中,黑铁剑快速刺向身影背后要害,这一招是攻敌所必救,势必要身影回转而来,不能干扰颜师古和空的交战。 突如其来的身影是一个健壮的汉子,即便是冬天,他也没有穿上衣,将一身腱子肉露在空气之中,即便不懂武的人粗粗一看,都知道这具身体里充满了澎湃的力量,来人便是铜剑铁刀高欢。 高欢虽然可以凭借铜铁般坚硬的手掌对付利器,却也不敢放任自己身后的要害被汉青刺中,只能在奔袭中一个鹞子翻身,空翻中又朝后踢出了连环腿,非要从汉青手中讨点便宜出来。 汉青的目的已经达到,对方的突然袭击已经无法干涉颜师古和空的交锋,而此时看到有外人加入,颜师古和空也已经及时停了手。所以汉青没有和高欢硬碰硬,他选择撤回黑铁剑静待后观。 四人分开后各自占了小院一脚,却正好占了个均势,谁也不敢仓促挑起新一轮战斗,颜师古和汉青处于一个对角线上,在不知道其他人身份的情况下,他们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已经将敌方奸细包围住,高大人亲自入内探查,其余人注意警惕。”一声高喝打破了暂时的寂静。 汉青有些迟疑的问大汉:“阁下可是江湖人称铜剑铁刀的高欢?” “区区陋名不足挂齿,哪里有黑铁白玉不相离,汉颜一家同上阵的汉古双侠鼎鼎大名。”高欢一转念又反讽到:“就是不知道平素传闻嫉恶如仇的汉古双侠竟然会加入到势力纷争中,为各方卖命了。” “放肆,在胡言乱语,我便将你斩于剑下。”颜师古怎么能忍得住高欢的讽刺。 “哈哈哈。”仰天大笑后的高欢脸色忽然严肃,接着怒到:“放肆?我还放伍呢?南方江湖谁人不知你们夫妻投身萌新团同江湖武林同道为敌,给对方卖命死死纠缠紫雷奔虎虎贲。而如今,看样子紫雷奔虎是将你们大服了,竟然又投身武城来文城内做奸细了,简直是恬不知耻。” “哐当,哐当,哐当。”颜师古极速点出的三剑都给高欢竖掌为刀,侧掌为剑挡了下来,而且高欢一边动作嘴里还一直不停地说到着:“哈哈,这是恼羞成怒了么?小娘皮,你们夫妻俩不是号称逢战便同上的吗?怎么那个黑铁剑不进攻,就你一个人来啊?传闻果然不能信……擦” 高欢的话音未落,汉青就一剑攻向了他的身后,就在她侧身闪躲时,颜师古又斩向了他的喉咙,若不是高欢躲得快,脖子上便会留下一道痕迹。 只不过他蓄留很久的胡子被削铁如泥的白玉剑割了一大片下去。 193老好人平息争端,运粮队再起战事 被吓出一身冷汗的高欢还以为汉古双侠不过是徒有虚名,名声不过是江湖人捧出来的罢了,谁知才一交手,二人之间天衣无缝的配合就让高欢吃了个暗亏。朴实无华的黑铁剑和刁钻快捷的白玉剑能令江湖顶尖大佬虎贲都一时头疼,确实有几把刷子,自己还是小瞧了天下英雄。 不等高欢奋起反击,大群士兵就冲进了院子,数十张箭在弦上的弓对准了小院内的几人。 “哪里的奸细?”海东云也随后出现在院子中,短短三年时间,海东云苍老的厉害,他的两鬓已经全白,脸上露出深深的疲倦,明显是休息不足还劳心劳力所致。文城这三年来的守城战要是论功行赏,海东云是当之无愧的第一,要是没有他兢兢业业的统筹后方,李仲坚等人也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压根无法施展自己的守城才华;要是没有他任劳任怨的组织全城的人力物力,文城莫说三年不被攻破,早就在重压之下无以为继了;要是没有他日夜不停地查看城内各项情况,不知会出现多少乱子…… 海东云就像一架永远不知停歇的水车,尽心尽力的为文城献身,即便是立志守护文城的沈三白都直言不讳:海东云为文城百姓所做的,他远远不如,海东云才应该被尊为文城城主。 高欢虽然桀骜不驯,但海东云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里,并且打心眼佩服这个燃烧生命守护文城的人。所以即便高欢被挑了心爱的胡子后很生气,在海东云出现后也强制压了下来,心甘情愿的将事情交给他来解决。 在文城生活了许久的颜师古和汉青都认得这个时时刻刻奔波在大街小巷中的忙人,而空更不会陌生,当初征集令下达时,海东云就亲自来小院排查过。 汉青先是归剑入鞘,然后对海东云拱手道:“打扰了大人实在是不该,至于所谓的奸细,这个院子里应该是没有的。” 海东云仔细端详了一会汉青后摇头:“你们夫妻俩名声在外,况且已经在城内住了许久,是奸细的可能性很小。至于这位带孩子的姑娘,我一早就排除了她的嫌疑,因此你们都不会是奸细。” 三个人刚松了口气,却不想海东云话锋一转:“但我比较好奇的是,你们是因为什么打起来的?” 颜师古等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搪塞海东云,却是浪思君打破僵局,充满童真的说:“姨妈和姐姐是在给思君演示武功,好叫思君早日学会,跟着海伯伯一起守城啊。” 海东云第一次看向一脸无害的小家伙,见他面对自己的注视没有躲避惊慌,不由有了兴趣,笑眯眯的说:“好小子,那你就跟着姨妈和姐姐好好学,我很期待和你一起守城的那天。” 浪思君露出可爱的小虎牙:“没问题啊海伯伯,姐姐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思君一定会好好学习,勤奋努力的。” “哈哈,那就好。”海东云又歉意的对颜师古等人说::“有人说听到院子里有打斗的声音,所以我还以为有奸细混入了城内。没料到几位只是切磋武艺,倒是我们孟浪了,给几位填了不少麻烦,海东云在这里给你们赔罪了。” 汉青眼看海东云要弯腰致歉,忙紧走两步扶起他:“大人这是折煞我等了,哪里有什么麻烦的。倒应该我们是给大人道歉才对,大人你日理万机已经够操劳的了,却还要被我们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麻烦,实在是我们的过错。” “哈,既然如此,咱俩也就别尽往自己身上揽责了,误会解开就好了,我还有事,先告辞了各位。” “好,大人请慢走。” 高欢回首怒瞪了颜师古和汉青急眼,却没有再说什么,径直跟着海东云走了,士兵也纷纷撤离了这里,小院又恢复了平静,很快又陷入到寂静之中。 短暂的沉默后,颜师古无比强势道:“我要带思君离开。” 虽然她没有看向空,但显而易见是对空说,然而空更强势的一口回绝:“休想。” 眼看姨妈又要和姐姐起冲突,浪思君马上插话:“姨妈和姐姐为什么不能同时和思君在一起呢?” 面对浪思君的提议,颜师古和空都有着自己的考量,他们不会和小孩那样按照单纯的喜好决定事情。颜师古实在是不相信空,但她看得出浪思君对空的眷恋,而空也不想和别人一起照顾浪思君,这确实非常难以选择。 颜师古的语气稍稍平缓:“你究竟怎样才肯将思君交给我?” 空懒得废话,直接摇头表示拒绝。 汉青一看,用商量的语气说:“不如这样吧,我们让思君选择跟谁如何?” 颜师古自然顺从丈夫的提议,她对此有相当的信心。而空想了想后,也点头表示答应。 提议被肯定后,汉青对浪思君笑道:“姨父姨妈为了找你已经离开家很久了,思君作为姨妈的心肝宝贝,难道不愿意跟姨父姨妈一起回家吗?” 浪思君苦着脸:“思君确实挺想姨夫姨妈的,但思君也是姐姐在世上最后一位亲人了,思君也舍不得姐姐。” 没想到在浪思君这里也卡了壳,汉青一时也没了办法,浪思君小心翼翼的说:“要不,姨父姨妈你们现在这住一段日子,然后在考虑考虑。” 虽然汉青思归心切,但他也知道妻子十分记挂浪思君,所以只能点头答应,准备在这多住些时日,也正好指导指导浪思君的武艺。 于是,汉古双侠没有因为战事到了最危急的时刻而离开文城,而空也因为突然的小插曲没有出城盗粮,阴差阳错之下,他们都无可避免的参与到了文武二城即将到来的决战之中。 就在他们双方达成和解之时,距离文城百里外的小道上,一支由精悍汉子组织的运粮队正在朝文城开进,领头的二人赫然是文城城主沈三白和他的义弟江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