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阕》 序言【上】 夜色席卷,特拉法城渐渐亮起无数灯火。作为大陆人族最强魔法帝国华伦维尔的首都,特拉法城夜幕中犹如繁星般璀璨的夜景同样名闻遐迩。整座特拉法城的建筑材料不是普通岩石,而是拉德水晶——质地比岩石更为坚固的稀有晶体。当魔法灯或者普通豆油灯亮起的时候,在六菱拉德水晶反射映衬下,无论明亮的魔法灯还是昏暗的豆油灯,都在向世人炫耀着当世独一无二的水晶之城那份辉煌。 在特拉法城的中心,就是帝国皇帝所处的王城、天空王座。整座王城坐落在一块巨大无伦的浮空陨石之上,一如其名,巍巍漂浮在半空之中。这是由人类、精灵、矮人的无数建筑大师,积三代心血而就的巅峰之作。 王城“天空王座”是当世唯一的浮空之城,三族的大师们用完美的作品向世人展示不是只有神才能做到如此无与伦比。 魔法帝国华伦维尔,人族魔法学的中心,汇集三大人族最顶级的魔法学院,七个光明谱系大魔导师的故乡。华伦维尔有它值得骄傲自豪的本钱!在魔法渐渐普及,魔法师产量极为稀少,魔法的重要性与日俱增的时代,仅仅三大魔法学院,就有三位大魔导师,五位大魔导士。这还没有算上在“天空王座”出任帝师的光明大魔导:罗塞洛斯——号称最接近神的大魔导师。而在一般的人族国家,宫廷的魔法师工会职称能被称为大魔法师的也是寥寥。华伦维尔,是当之无愧的人类魔法圣地。 在“天空王座”上。佩尔王是崇高的!他支配了整个华伦维尔,但他还是支配不了罗塞洛斯。 此刻的佩尔王,手持一只水晶烟斗,用一个惬意的姿势躺在他寝宫镶满各种宝石的水晶床上。与那份惬意的姿势相反,佩尔王的脸色非常阴郁。 一只白玉无瑕的手斜刺里伸出,搂住了佩尔王的脖子,娇柔的声音夹杂着销魂的喘息,如丝般划过王的耳垂:“陛下!您怎么了?”顿了顿:“人家很倦啊,不陪人家一起睡吗?” 佩尔王微微一笑,暂时收起脸上的阴郁:“亲爱的斯科莎,今晚你真的让我销魂倾倒了呢!”右手食指缓缓划过斯科莎白玉一般光滑的后背:“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才能让我的怒意离我而去。” 滑腻的喘息如泣如诉:“亲爱的陛下,是什么让您如此的不快?啊!我知道了!一定又是那个眼高于顶的大魔导师!”斯科莎慵懒的挪动了一下身子,将头埋进王的怀抱:“虽然所有人都为他传唱赞美的乐章,可是在我眼里,他总是那样的讨厌!如果要被传唱,只有陛下,才是那乐章最华丽的高潮!他萤火微亮,怎么能够与陛下的光芒相提并论呢!” 佩尔王脸色变幻不定,最终还是苦笑道:“有什么办法?谁让他是最接近神的魔导师呢!父王在世时,明言由他出任我的导师,所以他现在可以肆无忌惮的指手画脚,而我又能拿他怎么样呢!” 斯科莎直立起上身,任由充满诱惑力的曲线倒映在水晶壁上,睁圆美目:“您才是陛下!您才是华伦维尔之主!您才是支配不朽的‘天空王座’的君王!罗塞洛斯再强,也还是您的臣民啊!陛下如何能够怕了他!” “他是光盟的盟主!各国各族的使节来到特拉法,第一个不是来参见我,而是他!你说,我能拿他怎么样!”佩尔王一脸的无奈。 “这才是最大的笑话!天上没有两个太阳!光明联盟也难怪到现在还吃着败仗,居然连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懂!魔法帝国的当家人不是那只萤火虫!而是您啊!我伟大的陛下!”斯科莎伸开双臂,娇喘一声,环抱住佩尔王。 佩尔王对于这份香艳的鼓励来者不拒。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心爱的玉人如此说了。而且他说的一点也不错!抱着斯科莎,佩尔王眼神闪烁,似乎在下什么决定。他没有看到,将头深埋入他怀抱的玉人,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浅笑。 作为帝师,作为光盟盟主,作为最接近神的魔导师,安德鲁*罗塞洛斯是一个很简朴随意的人,他完全不要求物质享受。在“天空王座”的不起眼一角,有一栋简陋的小屋,建屋材料甚至都不全是拉德水晶,只是一些岩石。屋子周围,种满了各种奇异的花草。看上去和整座晶莹剔透,璀璨生辉的浮空之城格格不入。这就是神级魔导师的住所。住所一切简陋,连一个仆佣也没有。 在这夜幕初上,华灯璀璨的时候,魔导师站在花草丛中,低头想着心事。 由人类,精灵,矮人,野蛮人,甚至兽人组成的光明联盟大军,昨夜与魔族大军的战斗,再一次一败涂地!和以往不同,这一役,出自图兰魔法学院的帕恰大魔导亲自出手了。可是结果为什么还是败了?败得这样的惨!悍勇的兽人先锋已经死光了十三个部族!兽人最高级别的萨满托达雷也已经战死!兽人本来就是魔法荒漠,托达雷大萨满的战死,预示着兽人在千年内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使安达级别的大萨满出现了!尤其这位大萨满,是兽人中难得亲近于人类的少数派。也是罗塞洛斯最好的兽人朋友。光明大魔导的眼角慢慢转为晶莹。 帕恰大魔导的法术在发出的一瞬间就被湮灭了,这可是大魔导师啊!能够在一瞬间将大魔导师的持咒湮灭的力量,当然也可以杀死使安达级大萨满。魔族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的人物?是魔龙吗?然而魔龙王也和罗塞洛斯交过手,虽然强大的魔龙王并不畏惧大魔导师,可是要想瞬间湮灭帕恰大师的魔法,也还根本不可能做到。 罗塞洛斯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冷汗随着津津而下:“是堕落天使!”大魔导师喊了出来。为什么堕落天使可以出现在主物质界?如果仅仅是分身,强大的魔导师依然有把握面对。能够瞬间湮灭魔导级的持咒,杀死使安达级大萨满的,只有魔神座前最高级的仆从可以做到了。堕落天使无疑正是最强大的魔神仆从。他们的力量已经达到了神域。有些强大的堕落天使,实力更超越了一些神明。 “为什么它们能够降临主物质界!”罗塞洛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魔族真有什么人,可以进行异界对立位面通幽召唤吗?这只有传说中的可行性啊!不行!我要问问赫拉斯多。” 大魔导刚刚唱响音符,远处传来的急促呼吸声打断了他的持咒。一贯谨慎的罗塞洛斯心中一凛,终止了持咒。魔法师的持咒一旦被打断,一个不好就会引来魔法反噬,(帕恰大师今晨被送了回来,到现在还躺在学院的病床上动弹不得,越强大的魔导师,持咒不成的反噬也更为要命。)罗塞洛斯无愧神级的称号,颂咒被终止,只是深吸一口气,慢慢的向着声音来源走去。 “皇帝陛下急诏,有请帝师霓下。”一路疾奔而来的亲兵一脸的仰慕恭敬。 罗塞洛斯点点头,回屋披上印有无数奇特符文的法衣,跟着亲兵上了路。在通往王宫的过道中,大魔导师依然低头沉吟着,他对于朋友的战死,兽人一族的悲惨遭遇,实在伤心已极。 穿过过道,终于来到王宫内府的大厅中,亲兵引着魔导师在王座下手坐了下来。看着镶满了各色各样奇珍异宝、金碧辉煌的内府大厅,罗塞洛斯皱了皱眉头。“天空王座“举世无双,单论永久的浮空,就已经可以被载入史册。拉德水晶一样的富丽堂皇,根本无需过多的珍宝修饰。前两代的王座之主,都是伟大而英明的人物,当时的内府大厅,连拉德水晶都还没有铺满。可是华伦维尔,依然是人类乃至整个光明种族的圣地!到如今,当代的王。。。罗塞洛斯叹了口气。身为帝师的职责所在,魔导师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规谏王上,结果就是现在,王上不再如年幼时对自己如此的亲近了。今晚的漏夜相召,也是最近十年中的头一次,难道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光盟又败了?死了多少人?魔导师的拳头在握紧。 王庭内侍双手奉上一杯香茶,罗塞洛斯接过,心不在焉的微呡一口,“嗯?”大魔导师双目中精光一闪,抬头看了一眼面色惨白的首领内侍,问道:“艾斯托德,这杯茶有些不对呢!” 王庭首领内侍艾斯托德是佩尔王的心腹,掌管整座王宫的内侍及侍女,听到大魔导师的问话,浑身打了一个寒凛,颤抖到:“帝师霓下,也许。。。也许是侍女在冲泡茶叶的时候没有到火候。。。水,水的温度不对。。。鄙人,鄙人这就去重泡。。。” 魔导师看了战战兢兢的首领内侍一会,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不再多语。将茶杯放在几上,闭上了双眼。 内侍突然齐齐跪倒唱响赞歌,王终于从内庭缓缓走出,一身精金塑就的战甲,头戴夸多克秘银王冠,猩红的披风铺散在地,两个绝美的侍女一左一右捧侍。王面带微笑,走到王座前坐下。 作为帝师,罗塞洛斯不需要跪迎,他奇怪的看着王的装束,站起身,低下了头,左手横胸,微微弯腰。 “导师不必多礼,请坐!你们都起来吧。”王和蔼的笑着。 罗塞洛斯却没有坐下:“陛下深夜相诏臣下,不知所为何事。” 王还是微笑:“很久没有在内廷接受导师的教诲了,想当年朕年少时,经常请导师晚上来内庭教授魔法呢。” 罗塞洛斯一愣,没有接话。 “最近光明联盟不停的吃败仗,今晨连帕恰大师也重伤而归,导师作为光盟的盟主,肩上担子沉重,压力不小呢。”王的微笑似乎是镶嵌在脸上。 “魔族不知请来了什么人,居然能够直接将堕落天使这种级别的魔神仆从召唤降临,事前情报工作做的严重不足,这是臣下的失职,陛下重罚。”罗塞洛斯抬头看着佩尔王,目光一片澄澈。 王的微笑窒了一窒,重新恢复:“这不是导师的错,何况导师是光盟盟主,朕虽然是王,也没有治罪的权利啊。” 罗塞洛斯似乎明白了什么,也微笑道:“在这次战役之后,臣下将会辞去盟主之职。臣下只是一个魔法师,并不懂兵略,圣亚索尔会议推举臣下为盟主,那是看在整个华伦维尔在魔法界的地位上,给的天大的面子。在职以来臣下每日惶恐,近来战争屡战屡败,臣下汗颜无地,不是怕动摇军心,早已引咎辞职了。” “导师过于妄自菲薄了!谁都知道,前线指挥的并非导师,而是塔斯的军神阿莱西斯。导师在光盟地位崇高,乃是精神领袖,战败之罪,无论如何不能算到导师的头上。”王优雅的举起酒杯:“让朕敬导师一杯。” 侍女捧起精致的黑水晶酒壶,来到大魔导师面前,内侍赶忙捧上高脚秘银杯。罗塞洛斯深深的看了一眼佩尔王,接过酒杯,看着侍女将杯中盛满琥珀色的琼液。放在唇边,一仰而尽。 王欢畅的笑了:“导师好酒量!” 罗塞洛斯砸砸嘴:“拉马多出产的美酒,果然天下无双,在秘银杯中流转,配以特里马的黑水晶酒壶,嗯!好酒啊好酒。” 王面色一变,见王座下大魔导师笑容真挚,似乎真的在回味美酒,暗松一口气,面上重又堆砌起笑容:“导师喜欢,哪么再喝一杯好了。” 罗塞洛斯微微躬身:“谢陛下。臣下量浅,酒能误事,明日臣下就要亲赴战场了,所以谢陛下恩典,这第二杯,还是免了罢。” 王笑道:“拉马多的美酒易醉,导师亲赴战场,确然是大事,导师谨慎,原该如此。” 内庭传来一阵巧笑:“导师亲赴战场,那就更应该多喝几杯了,算作陛下为您的践行啊。”美艳的斯科莎长发披肩,穿着一袭黑色的长裙,上面镶坠着无数晶莹的宝石,映衬着她白玉无暇的面容。 看到斯科莎,大魔导师脸色一变,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玉人眉心那颗黑色的四菱晶体,双手缓缓地张了开来。 序言【中】 “久闻王妃艳名,如雷贯耳,臣下今日一见,三生有幸。”罗塞洛斯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可是他的眼睛,却似蕴含了千年不化的寒冰,内府大厅的温度,突然开始下降,每个人都感觉出一股透心的凉意。 佩尔王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只不过让他心生怒意的,是罗塞洛斯的不敬!哪有做臣子的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主子妻子的?而且还当着自己的面!把王的威严置于何地!不知不觉中,佩尔王面带杀意,缓缓自王座中站了起来。 “王妃殿下,自您入宫起,已经有七年了吧。”罗塞洛斯似乎根本没有发现佩尔王的异常,问了一句让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话。 斯科莎也是一愣,还没有回答,就听罗塞洛斯又道:“这七年来,臣下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这七年来,内阁换了一大批人。这七年来,陛下处理朝政的时间越来越短,脾气也愈加暴躁。”仰天长长一叹:“臣昏庸至此,辜负先帝重托,已无面目再见先帝于地下!” “罗塞洛斯!你在说什么大不敬的言语!”斯科莎俏脸一寒,纤指一伸。 罗塞洛斯“哈哈”一笑:“王妃殿下,陛下和内侍们或者看不出你的来历,臣下还能不知道么!这七年来你一直躲着我们,从未与我们一见,怕是你自己也知道魔法学院里魔导士级别的都看得出你身上那种元素的韵律吧。今日你敢出来见我,是不是一切都已经在你的掌握中了呢。” 佩尔王一脸莫名:“爱妃。。。他,他说什么?” 斯科莎眼角也不去扫一下王,只是不停的娇笑。 罗塞洛斯道:“臣请陛下移驾,所有人等退出大厅。” 佩尔王依旧呆立:“爱,爱妃,你,你。。。”完全没有听见罗塞洛斯的声音。 大魔导师身影自原地忽然闪烁不见,下一秒,已经挡在的佩尔王的身前,双手大张,口里开始颂唱不知名的咒语。 斯科莎无动于衷的看着他的举动,依旧笑道:“不亏是神级的大魔导师,居然敢面对你的敌人,不设任何防御就开始持咒。可是你刚刚喝了一杯我亲自调制的‘托兰兰’消魔酒,现在还有魔力发出你引以为傲的禁咒么?” 大魔导师嘴角闪过一丝微笑,口中颂咒不停,声音初始微不可闻,渐而愈加响亮,不一会,整个大厅都充斥着密集的颂咒声,空间里似乎有所回应,另一个奇异的声音突然响起,与罗塞洛斯的声音几乎同步。两个反复咛哦的咒语交织在一起,震得大厅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斯科莎原本波澜不惊的眼神渐渐变为惊异,娇媚的笑容也随着两道黛眉的蹙起而消失不见。 罗塞洛斯停止了持咒。他闭上了嘴,大厅里的颂咒声却没有停下。包括斯科莎在内,所有人都惊呆了,无怪神极魔导师的称号,光明导师居然只念一半的咒语,他的法术会自己进行下去,如此说来,所有魔法师最惧怕的魔法中断反噬,岂不是永远不会在罗塞洛斯身上出现?魔导师级别的魔法如果不能被打断,结果如何连蟑螂也知道。 大厅光线陡然一晃,突见两团人影裹在一起,耳听一阵爆豆般的刀剑相斫声。众人揉揉眼睛,一切还是照旧,大厅里两道颂咒声依然响亮,魔法依然还在持续发动,可是斯科莎却在原地剧烈的喘息。看起来双方都没有动过,可是为什么一眨眼的功夫,王妃的淡雅从容变成了如此的气喘如牛? “你没有喝酒!”斯科莎脸胀得通红。她轻蔑的看了一眼佩尔王,道:“这个蠢货连让你喝一杯酒都做不到!” 佩尔王呆的很彻底,似完全没有听到,只是看着斯科莎,那眼神几乎可以将她整个吞噬。 “不!王的命令是崇高的!王妃殿下。臣下喝过了。”罗塞洛斯面无表情。 “托兰兰消魔酒没有豁免,只要喝过,一定会将魔力损耗殆尽。你的空间密法持咒已经快完成了,难道这个魔法不需要魔力么?”斯科莎不信。 “只要是魔法,就一定要有魔力的。只不过高低参差而已。”罗塞洛斯微笑道:“有些魔法,魔力只是开启它的钥匙罢了。”未等众人明白过来,持续的颂唱戛然而止,虚空裂开了一条缝隙,无数鲜亮的红似乎得到久违的自由,欢呼雀跃着弥漫在整个大厅之中。一股无上的威压,随着红雾的汇集而出现,厅内众人都感觉自己两腿开始发软。无不肝胆俱裂。众所周知,巨龙作为食物链的顶端,具有天然的威压,普通的生物在他们面前,会丧失所有的抵抗能力,天然威压不同于魔法,是不需要持咒的,它更像一个领域,在这个领域内,所有低于巨龙的生物,都会受到无形的压迫,连站也站不稳,只想昏睡。可是现在从虚空中发散出的威压明显不同,那是无穷无尽的杀戮之气,夺目的红雾看起来也不再美丽,好似残阳照下的血池地狱。 如果说巨龙的威压会把人吓傻,那么这股威压简直能把人吓疯。 无数内侍们纷纷嚎叫着想要跑,却发现自己除了裤裆已湿,身子根本移动不了。 罗塞洛斯叹口气:“这个禁咒,只是召唤我的朋友。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愿意让他介入战斗。”看着红雾渐渐收敛汇集,轻轻咏唱道:“空间里众神微笑,寂寞处处缠绕,幻世尘土归两道,何处传播荣耀。光辉缔造,浮世之桥。以神之眼,观天下众生。”对着红雾汇集处微微躬身道:“有请现身。” 红雾爆裂开来,耀花了所有人的眼,等到红色退尽,显现出的,是一把巨剑!浮空竖立在大魔导师面前,巨大的剑格一开一合,居然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更奇的是那剑格张合之间,说出了人类的语言来:“老子睡得正香,你把我强制唤醒,有什么事情?快快说来!说完老子赶回去补眠!” 不是那股血腥沛然的威压还在,大厅里怕是要倒一地人。剑不但自己悬在半空,还能说话?按照所有人想法,就这样血腥的威压,从裂缝中出来一个深渊领主怕是也不会让人感到有什么惊奇,可出来的却是一把会说话的巨剑,那是摔破头也想象不到了。 罗塞洛斯笑道:“打扰您的睡眠,实在是万分抱歉,可是现在发生了一点状况,我已经无力收拾残局,只好请您出来帮帮忙。” 巨剑在空中转了个圈子,剑格张合道:“嗯!你身上的魔力怎么这么弱?被什么东西给抽干了么。” 罗塞洛斯道:“是,似乎是叫做托兰兰消魔酒。喝下去后,感觉我的魔力正在一点一滴的消失,大概再过一会,我所有的魔力就会荡然无存。”说这话的大魔导师语气轻松,丝毫不见一点着急的情绪。需知魔力是魔法师赖以生存的本源,魔力的消除宣告了魔法师的死亡。作为大魔导师,哪怕所会魔法再强再多,没有魔力,那也和普通人一样什么也做不到。 “托兰兰消魔酒?是托兰兰的血液凝结出的晶石泡的酒么?那个很少见啊,托兰兰死后哪怕全身血液都被挤干凝成晶体,也不过就那么一点点而已。何况,她已经死了那么久。你老兄的运气实在背到了姥姥家去!”巨剑居然娓娓道来。 斯科莎的呼吸变的更加急促: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来自异世界的托兰兰死了已经接近一千年了,连听说也不太可能。 巨剑又转了一圈,这一次已经面对了斯科莎。美丽的王妃脸色似乎被吓得惨白,整个大厅里就只剩下她急促的呼吸声。 “我说!”巨剑打了一个喷嚏:“这怪妞怎么混进来的?没看见她和你们长的完全不一样么?” 大厅一阵骚动。斯科莎王妃的美艳人人赞不绝口,是罕见的绝色,怎么在那巨剑口里,变成了怪妞?看来巨剑的审美观的确有别于人类。 只有罗塞洛斯哈哈一笑,道:“您当然看得出来,可是要所有的人类都能看出来,那可不容易呢!像您这样的存在可是非常稀少的。” “啊哈哈”巨剑对于大魔导师的马屁非常受用,在空中飞快的旋转,半天停下,对着斯科莎道:“怪妞!你是不是想欺负老子家的小弟呢?”剑尖指了指大魔导师。 这次连斯科莎都反应不过来了,白发苍苍的大魔导师,居然变成了剑的小弟,最滑稽的是罗塞洛斯竟然微微躬身,笑道:“得您青睐,那是在下的荣幸。” 巨剑“嗯”了一声,对斯科莎道:“老子已经杵在这里半天了!你还不现原形么,难道就想靠现在这副身体,和老子过手?” 在所有人惊慌恐惧的注视下,美艳的王妃冷笑着,双手扯住自己如丝缎般光滑的秀发,左右一分,撕扯而下,竟如巨蟒蜕皮一般,从头至脚将整张皮肉一分为二撕扯开来。包裹在皮肉中的黑影在四散的鲜血中迅速暴涨,等到大厅中惊呼声停止,显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犹如深渊领主般巨大的怪兽:半身人首,狮驱牛蹄马尾。那半身人首,眉棱眼角,竟然和蜕皮前的斯科莎颇有几分相似,只是赤裸着胸膛,巨大傲然的女性特征让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内侍一阵面红过耳。 佩尔王用一个英挺的姿势昏死过去。 罗塞洛斯也有些吃惊,他看得出来对方不是人,不过展现在眼前的这般摸样实在让人有些难以接受。看着英伟地倒在地上的佩尔王,目光中全是怜悯。 巨剑看的咂咂有声,欣赏着玉人的真面目,对着魔导师评论道:“嗯!这样子实在是帅气!”看了看地上的佩尔王:“连这玩意都搞过了,你上司艳福不浅!” “这个。。。 。。。”大魔导师词穷了,这种艳福,怕不是人类消受得起的。何况,会有人类认为这是艳福么。 巨剑欣赏完毕,对着怪物道:“嗯!异度空间撒斯坦的毒雾领主。你很有本事!找了谁把你召唤到这个主物质界来的?代价可真不小。” 毒雾领主娇媚一笑,配上她恐怖的身躯,实在感觉不出美态,好在语音还是那样清脆柔媚:“你对我的来历那么清楚!为什么不介绍一下自己呢。” 巨剑打一个哈哈:“你很快就要死了!知道了干啥去。” 毒雾领主一窒,罗塞洛斯笑道:“它的名字,您或许不会愿意听到的!尊敬的毒雾领主。” 毒雾领主脸色大变,知道她的来历,已经很不简单,毕竟异空间撒斯坦在广大空间中只是个小地方,还没有这样大的名气。对方现在看见她的本体,知晓她的身份,居然如此的好整以暇,不是弱智,就是强极。她自成为领主级别以来,还是首次有种想逃跑的冲动。 “老子不欺负弱小,就不亲自和你动手了!你要么自我了断,要么就陪老子的小弟玩玩。”巨剑横卧过来,闲暇之极。 毒雾领主纵横一世,哪里受过这样的轻视,可是她还是不敢和巨剑动手,只是冷笑道:“你的小弟?他喝了托兰兰消魔酒,在一个月内不会恢复,没有魔力的魔导师,连蟑螂也打不死!你想让他和我动手么。” “谁说是他了!老子小弟多了去!”巨剑当空一竖,剑格开合,竟然念起了复杂晦涩的咒语,毒雾领主一听,两对巨大的狮腿,几乎都要站不稳了。她伸手入口,掏出一把环绕绿色雾气的长枪,四蹄翻飞,近距离向罗塞洛斯冲刺过来。巨剑是罗塞洛斯召唤的,既然是召唤术,那么发动魔法的主人只要一死,魔法自动终止,巨剑当然也不会再停留在此地。她听到颂咒所用的语言。已经再不敢进攻巨剑了,只是向着毫无防御力的魔导师冲去。 巨剑的持咒没有结束,没法立刻保护罗塞洛斯,眼看大魔导师就要命丧此地,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 序言【下】 长枪已经近身,以不可遏制的速度向着魔导师刺去,枪刃布满绿雾,带出一片绿色的涟漪。大厅光线陡然一亮,变的炙热耀眼,强光华烁中,魔导师身边闪出一个身影,个头在人类中算是很高了,可是在毒雾领主那巨大的身躯面前,显得无比渺小,他提着一把双手巨剑,转身上扬。枪剑相斫,爆出一连串火星。 “刚刚阻挡我的,原来是你!”毒雾领主一击不中,恼怒以极。 光影中的剑士缓缓走了出来,一头银发,一脸童真,秀丽的好似一个女人。他灿烂一笑:“我是‘不落日’的维夫特,九级光影骑士。我的使命,就是保护导师。” 罗塞洛斯还是那样平静:“赫拉斯多大人的术就要完成了,维夫特,前线吃紧,我丧失魔力,恢复耗时。你现在立刻动身前往前线火速支援,待处理完王宫的事情,我和赫拉斯多大人随后就来帮你。” 剑士弯腰一礼,居然转身而去。完全没把毒雾领主的放在眼里。 毒雾领主狞笑着再一次举起长枪,雷响,起自天外。天空王座的王宫内府大厅,被突然而来的紫色闪电一劈为二,紫电劈开了大厅天顶,其势不停,直接落在毒雾领主那庞大的身躯之上。 紫色的电流欢快的在整个大厅流转,也在毒雾领主身上留下了一个碗口粗的黑洞,洞中泊泊而出的绿色血浆,在紫电缠绕下飞快的自体内升到空中,好似蒸发一般无影无踪。 毒雾领主倒下了。她看着浮空巨剑,眼里闪出深刻的怨毒:“命运之轮赫拉马蒂托,空间最伟大的神之利器!罗塞洛斯,你区区一个人类,居然能够召唤这样的东西!” 罗塞洛斯笑道:“在下被称为最接近神的魔法师,那绝对是谬誉。都说在下能够发动现有魔法体系中所有的魔法,道理其实很简单,在下毕生所学的最强大的魔法,只有一个:王道召唤,王道召唤是一个很有趣的大召唤术,它所召唤的等级并不一定全看施法者的修为,依在下看来,还是运气的成分居多。在下的运气确实比别人好了太多。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命运之轮的名字,那么也应该知道它可以使用任何一种魔法:只要它见到过,或者元素力量被它分析过。博知广闻的毒雾领主,您现在还不承认您的失败么?” “不错,让一个只需要极少魔力就可以启动大召唤术的运气召唤师喝下珍贵的去魔酒,还自以为得计,确实是我的失策!”毒雾领主用貌似人类上半身的双手支撑,抬头看了一眼罗塞洛斯,又看了看被称为赫拉马蒂托的巨剑,道:“命运之轮当然是强大的,连只有神才能发动的‘空间乱流’都被它轻易的召来,我对于自己的落败。无话可说。” “老子不过让巴尔那傻子给点空间中的混乱闪电而已,算得什么事情,你丫的连这么弱的攻击也吃不消,居然还是领主级,撒斯坦小地方就是小地方,来了个乡巴佬在这里现世。”巨剑毫无口德。 空间乱流中的紫电是最弱的攻击?毒雾领主和罗塞洛斯一起大眼瞪小眼。空间是最复杂的区域,连神也不会贸然在未知陌生的空间里胡乱闯荡。何况空间紫电最可怕的地方就是燃烧力。数量足够的话,在一瞬间就可以将主物质界里的大海蒸发干净。只有对电火双系元素力量全部免疫的少数才能无惧。有些弱小的神,遇到大量的空间紫电,一样会被吞噬烧尽,何况只是领主级的魔兽而已。 罗塞洛斯看了一眼大厅中已经惊吓过度的侍从们,想要说几句宽慰的话语,可是未及开口,却听毒雾领主哈哈大笑起来:“命运之轮召唤的空间乱流,居然是从伟大的庇尔斯级魔使、黑暗主神巴尔手中借来的力量!真是讽刺。”笑声一断,口中不停咳出血来,依旧强自道:“罗塞洛斯,你知道你们光明联盟为什么输得那样惨么?” 大魔导师双眼一跳:“愿闻其详。” 毒雾领主道:“吾主亚巴顿的使魔亲自降临人间,没有命运之轮的大魔导师,怎么可能支持的住一个回合?” 罗塞洛斯脑袋里“嗡”的一响,低头半晌说不出话来。倒是巨剑“嗯”了一声,道:“是那个有着的女人脸,狮牙蝎尾,穿戴铁甲,翅膀振动的声音向快速奔驰的马车一样的东西么?” 毒雾领主睁圆了眼睛,勉强点点头:“命运之轮知道的真多!” “亚巴顿本来就是堕落大天使,拥有主神级别的力量也没有什么奇怪,为什么他的使魔,也能在一瞬间湮灭魔导级别的禁咒?”罗塞洛斯总算抬起头来。 “哈哈哈!谁说只有它呢。”毒雾领主的绿色血液随着大笑,喷泉一般涌出,未及落地,瞬间被紫电烧得干干净净。 罗塞洛斯呆住了。他没有想到事态已经如此危急,只是转头看着巨剑。 “亚巴顿如果自己来了,老子怕是也要挠挠头,不过他的使魔嘛,老子就不放在眼里了。老子脾气不怎么样!套不来交情,和亚巴顿那傻子关系不怎么好。当真要动手,老子倒也没什么包袱。”巨剑似乎在思索。 “赫拉斯多大人。为什么这样级别的使魔可以直接降临这个主物质界?在下百思不得其解。”终于问出心中的疑惑。 “第一是运气好些,对方出了个不错的通灵召唤师。第二是他小样人品好些,百万分之一的成功率被他蒙着了!第三是亚巴顿这次勇气不小,居然敢真的派出手下得力干将去搏成功率。他老人家这次下血本了。”巨剑解释。 “可是主物质界有主物质界自己的法则,当力量超过了本界的临界点时,是不可能降临的,连一点成功率也不可能有啊。”魔导师对于空间认识渊博。 “谁说他的手下使魔的力量超过了临界点了?可以湮灭你们的禁咒的方法有很多种。只不过你自己不知道罢了。”巨剑道。 “您的力量如此强大,又是怎么才能无视临界点,在主物质界存在的?”毒雾领主问道。 罗塞洛斯笑道:“命运之轮是被王道召唤降临的。王道召唤在别人眼里是鸡肋,那的确不错,这个术修炼极其困难,就是花一辈子也不一定学得会,学会之后一生只能召唤一个保护者。召唤级别也完全看机率,召来一只异界苍蝇也说不准。没有什么人会去修炼这种吃力不讨好的禁咒。不过只要召唤成功,您就是想把亚巴顿直接召唤降临,也一样可以做到!这就是王道召唤!没有真正的强悍处,也敢被称为王道?” 毒雾领主用尽最后一丝力量,笑道:“吾主力量太强,自己的确不能亲自降临,我也没有这个空闲,一生只修炼一个鸡肋法术。可是作为吾主的仆从,我一样可以求得吾主的神术!” 罗塞洛斯大骇,刚刚张开嘴想说什么,就见铺天盖地的淡青色魔法火焰自毒雾领主身体内涌出,毒雾领主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继续英挺的佩尔王,目光复杂。最后摇摇头,笑着高喊一句谁也听不懂的话语,全身胀开,“呯”的一声爆裂了。漫天的青色火焰瞬间吞噬了一切。 清凉的雨露滴落在罗塞洛斯的脸上,他微微有些清醒,缓缓睁开眼来,却见自己躺在一片花海之中,身边巨剑浮空看着他,道:“你醒了。” 罗塞洛斯站起身,想起昏迷前的情景,浑身打一个激灵:“我在哪里?” “你是灵猫族的长老吧。那么这里应该就是你的老巢,老子没带你来错。”巨剑看着远处袅袅升起的炊烟:“这是灵猫一族的后花园。” 罗塞洛斯已经完全清醒,眼前熟悉的景物让他思维清晰起来。想起那可怕的自爆术,急切问道:“天空王座呢?” “天空王座已经被亚巴顿的疫病吞噬了。或许你的王都不久也会如此。亚巴顿的术被那个该死的怪妞用生命下了密咒,老子为了救你,仓促间来不及解咒破法。等到回过身,已经来不及了,你知道,瘟疫之类的法术传播的速度本来就快,何况是亚巴顿这个疫病之王的神术呢。”巨剑语气有些萧索。 罗塞洛斯双目含泪,泣不成声,许久才道:“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样?” “不知道!从没有人召唤得了老子。召唤者要是死了,老子应该不能在主物质界继续停留。”巨剑降落在魔导师身边。 魔导师泪渍未干,笑道:“我有一个方法,可以在我死后让您继续停留在主物质界,不过有一个副作用,您会失去大部分的记忆,也就是说实力完全退步的您的初始阶段。我老了,不中用了。先帝托付给我的责任,也完全没有尽到。这一次在天空王座之上,如此大意的一败涂地,连家国都已失却,实在无面目独存。赫拉斯多大人,您是否可以留在这个主物质界,在将来,让有缘者将你唤醒,重建这天空王座的辉煌呢?” “老子不干!”巨剑听说要掉几阶的实力,“嗖”的窜到了天上去。 罗塞洛斯微笑道:“是在下对不起您,将来您再一次苏醒,尽管到地狱来找在下的麻烦。”双手一招,法衣上奇特的符文闪耀不断,在魔导师身周,从无到有聚集起12件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浮空法器,按照黄道十二的序列,围绕着魔导师打转。 巨剑哇哇怪叫着要逃跑,奈何它虽强大,召唤师的命令却不那么容易违抗,在原地滴溜溜的飞旋,就是跑不出罗塞洛斯头顶那一片天空。 罗塞洛斯老泪浑浊,轻轻念响咒语:“星空下的暗影,在月光的中央。十二道神器,锁十二道门窗。命运之轮的开启,千年轮回的时光。俯仰人间百代,万世得以留存。以吾之灵魂,换此王道封印。” 无数道色彩斑斓的光影闪过,只听巨剑一声巨大凄厉的哀号,自半空中消失不见,地面上罗塞洛斯仆倒在地,法袍粉碎,十二件神器犹如流星一般向着十二个方向划去。魔导师满脸是泪,手中拿着一柄黑黝黝的残破锈剑,看着远处闻声赶来的一个灵猫少女好奇的眼睛,颤巍巍的道:“吾乃罗塞洛斯。。。告知你们的族长。。。用千年信诺。。。守护好这把剑。。。寻待有缘之人。”语毕,大魔导师吐出满嘴鲜血,就此不动。 少女终于认出了这是谁,哭喊着扑过去,发疯一般抱起魔导师气绝的身体。。。 。。。 第一卷 千年梦醒 第一章 三等骑士 亚武里亚大陆算得是世界最大面积的大陆了,整个大陆被几十个种族分成四块。东边是神秘的异大陆,被称为昆仑的月牙型山脉将两块大陆完整的分离开来,昆仑山群巍峨高耸,山顶终年积雪环绕,山壁陡峭,几乎不能翻越。 蒙托克雅平原,神圣同盟境内。 埃尔格这两天心情十分愉快,从小的愿望终于成真了,作为一个平民,能够进入象征荣耀的神圣殿宇骑士团,是多么让人羡慕的事啊。埃尔格身体健硕,高大,虽然称不上英俊,但是两道剑眉也颇英挺,穿上骑士团统一的轻装胸甲,胸前背后雕着自己伟大的名字,戴上骑士盔,配上剑,提上枪,昂首挺胸,当真是雄姿英发,英伟不凡,跨马而立,居高临下,大有睥睨天下的气势。 “三等下士埃尔格*蒙托拉!”柔和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埃尔格吓了一跳,勒马回头,看清来人,屁滚尿流的从马上跌下来,单膝支地,右手横握当胸:“属下参见克里斯大人,神圣的荣耀与您同在。” 来人一身墨绿的武士服,银色胸甲中央雕着一个正在祈祷的天使,眉目清秀,身量匀称,几缕金发自头盔中泄出,居然是个充满脂粉味的美少年。若非开始就认出来人就是神圣同盟大名鼎鼎的神圣殿宇骑士团团长克里斯*提克里克大人,没有人会怀疑那绝对是个女扮男装的无双美女。“蒙托拉下士,”克里斯微笑:“不必多礼,神圣的荣耀也与你同在。” 埃尔格松一口气,站起身来,却不敢拿正眼瞧对方,毕恭毕敬的低着头。 “蒙托拉下士,作为一个骑士,马上马下,都应该具有骑士的风度和传统,你是一个正规的骑士,不要忘记只属于骑士的骄傲!” 埃尔格瞬间站的笔直,双眼射出狂热的光芒,一眨不眨的正视着前方。 埃尔格身量本高,此刻一站直,赫然比克里斯高了一个头。克里斯依旧微笑着,抬头看了看埃尔格严肃的面孔,“非常好,下士,你是一个精神的骑士,你今天的任务是巡视吗?” 埃尔格大声回答:“是的,克里斯大人,阿维兰热长官命令我今天巡视南克罗大街。” “阿维兰热是你的直属长官吗?很好,你有一个好长官。” “是的,尊敬的克里斯大人。” “嗯,是这样的,下士,如你所见,我今天本来只是散散步而已,可是突然想起有件事情要去处理,你能不能将马借给我一下呢,今天晚上你到提克里克公爵府把它牵回去,啊,当然,这对你来说有些麻烦。”克里斯还是微笑。 埃尔格激动极了:“不,绝对不会有麻烦,能为克里斯大人效劳是我最大的运气和荣幸。”连忙牵过自己的马。 “蒙托拉下士,遇见你实在是件高兴的事情,关于你的任务我会和阿维兰热解释的。希望下次还能看见你,高大精神的骑士。” 克里斯极有风度的骑上马,回过头对着埃尔格一笑,一拉缰绳,绝尘而去。埃尔格完全陷在那个梦幻的笑容里,雕像般呆立在原地。。。 。。。 神圣同盟是大陆上最大的人族联盟国,境内包括十二个公国,三十二个从属国,数百个不同种族村落,信奉万能仁慈的神圣天主。同盟对待种族是整个大陆人族国家最宽容的,不管什么种族,只要信奉圣天主,一律看作自己子民。正因如此,无数被其他国家压迫鄙视的种族,不远万里,从亚武里亚各处迁徙过来,一并归于同盟麾下。自此,同盟日益强大。 是年同盟大帝圣维达*里卢十世在位,帝都哈勒克顿,就是埃尔格所在的城市。作为帝都,哈勒克顿城占地千里,三面环靠蒙托克雅山脉,正门面对爱茵河,仅一个城市,大小就比的上一些公国。 守卫帝都的,便是神圣殿宇骑士团,大陆上号称有神庇佑的无敌骑士团,团长正是同盟总大将,蒙赛*提克里克公爵的爱子,克里斯*提克里克勋爵。作为同盟国最年轻有为的将领,克里斯*提克里克可以说是个天才,不管诗书棋画还是武艺韬略,克里斯无不精通,虽然是蒙赛公爵的唯一继承人,却不愿意仅仅靠着家族的荣誉继承封爵,凭着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积功封至勋爵。在大陆上可以说是威名远播,他的旗帜和胸甲上总是刻着一个祈祷天使,加之出道以来从未有过败绩,人们尊称他不败天使。 作为一个平民,能够加入神殿骑士团已经是埃尔格平生最为骄傲的事情了,然而今天,居然能与高贵的克里斯大人如此之近,那是做梦也没有想过的奇迹。要知道即使在骑士团内,真正能近距离接触克里斯大人的人,也寥寥无几。区区一个三等下级骑士,如此机遇,更是绝无仅有。埃尔格喜翻了心。虽然穿着骑士服却没有马骑,拖着沉重的长枪在街上趴趴走,非但不够威风,甚至有点愚蠢可笑,埃尔格还是开心的浑身颤抖。对街上那些无知行人投来的奇异目光,埃尔格很洒然的一笑而过。 “晚上,去提克里克公爵府啊。。。 。。。”埃尔格自言自语。 埃尔格家就住在公爵府附近,四代经营一家规模不小的酒店。可惜老蒙托拉并不热心仕途,他觉得把祖辈留下的酒店经营好才是正经。对于埃尔格加入骑士团,十分的不以为然,认为不肖!日常提起这个别人眼中光宗耀祖的儿子,就摇头叹气,大呼:“肖乎哉?不肖矣!”家门不兴,生了四个姑娘,好不容易盼来个儿子,居然不肯继承家业,非要跑去参军送死!家门不兴果然导致家门不幸!个中辛酸,实不足以为外人道。 埃尔格沉浸在兴奋里,迷糊中凭着本能,一步三摇居然找得到家门,提着重装刺枪长驱直入,穿过喧哗的酒吧直奔自个的“闺房”——— 埃尔格是这么称呼自己的房间的。酒吧里人们全体向我们的骑士大人行注目礼,不明白这位骑士为何回到自己家还得穿着盔甲提着枪,何况那把枪似乎是骑士在马上才能使用的,平时也应该挂在马上,蒙托拉家的幼子这么扛回来,难道说今天战马罢工了不成? “埃尔格!!!” 埃尔格浑身一震,总算清醒过来,这声呼唤十分熟悉,就算军中的口号官也喊不出这种分贝!回过头,冲着声音处微笑:“大姐。。。 。。。” 招呼打到一半,就被更高的分贝打断:“你这个蠢蛋!把枪带回家来干什么?!为了炫耀加入骑士团,你已经穿着那块铁皮十多天了,你自己不累,那也罢了,现在竟然给我把枪也带回来了,你想吓坏客人们吗?你那蠢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叫住埃尔格的是蒙托拉家的大女儿贝妮,她一身黑衣,发红如火,碧眼丹唇,玲珑苗条,是个身材热火的俏女郎。谁也想不到她娇小的身躯能爆发出如此高分贝的音量。 埃尔格捂着耳朵,可怜巴巴的看着大姐,小小声地嘟囔:“还说怕吓坏客人,这音量才真吓得死人哩。” “你说什么。。。 。。。?!!!!”更高分贝的音波铺天盖地的向埃尔格席卷过来。 埃尔格吓的赶紧趴在地上,这一瞬间,什么骑士的荣耀,骑士的传统,骑士的风度,骑士的骄傲,统统抛在脑后,天地间,还有比大姐更可怕的怪物,噢不,人。。。吗? 想归想,埃尔格到底不敢再说出口来,眼泪汪汪的看着贝妮:“我错了,大姐,我错了,今天的盘子我来洗好不好,不要再骂我了。。。” “真的吗?埃尔格,那太好了,真是感谢你那把枪呢,以后天天把它拎回家里来好了,二姐支持你。”语声滑腻柔软,说不出的娇柔妩媚。 说话的是蒙托拉家的二女儿凡妮。碧绿色的连衣裙,一头栗色卷发,眉目如画,媚眼如丝,柔弱无骨。 埃尔格感到一阵晕眩:“二姐。。。 。。。” “埃尔格真乖,叫二姐什么事情。”凡妮弯腰抚摸埃尔格的头发。 “今天本来轮到你洗盘子吗?”埃尔格推开凡妮的手,揉揉开始发疼的太阳穴。 “是呀,我一进家门,就听说我的小埃尔格要帮我洗盘子,真是开心极了,没想到进入骑士团之后,小埃尔格变得勤快了呢。” 埃尔格嘴里发苦,“那大姐今天轮到。。。?” “噢,好像是洗衣服。”凡妮做思索状。 “不错,是洗衣服。埃尔格,这么说你向我道歉全是假的咯,嗯,埃尔格?”最后四个字音调突然拔高一尺。 “不不不。。。是假的,啊不,不。。。不是假的。”手忙脚乱。 “到底真的假的!”又快爆发了。 “不是假的,是真的,大姐,今天的衣服我洗。”大口喘气。 “嗯,这才像话,好啦,快点起来吧,你不是骑士吗,怎么还像个狗熊似的。”贝妮轻笑,声音突然温柔,与刚才辨若两人。 埃尔格连忙站起来,还没站直, “埃尔格,难道是姐姐刚才听错了吗,好像谁说过今天盘子他洗得?骑士可以说话不算数吗?这就是骑士精神?”凡妮边说边揉眼睛:“埃尔格,姐姐好伤心,一向最疼爱的埃尔格成了骑士后欺骗了姐姐的一颗脆弱的心。” 再次趴下。 傍晚,埃尔格终于解决了那把刺枪带来的所有麻烦,虽然并没有让两位漂亮的姐姐满意,但至少他现在可以出门了。他要去提克里克公爵府把借给克里斯大人的马牵回来,这也是克里斯大人吩咐过的事。虽说只是去公爵府的马厩牵自己的马,埃尔格的脑神经还是处于亢奋状态。毕竟提克里克公爵府不是他这样的平民能接近的地方,就算是三等骑士也一样,公爵府有自己的巡逻队,它会驱逐任何想要接近公爵府的闲杂人等,埃尔格小时候就它被驱逐过。那次不愉快的经历并没有减弱埃尔格对这座古老华丽的建筑的好奇心,反而更增加了它的神秘感。 公爵府那硕大的门庭出现在眼前,正对的是三人高的巨大铁门,门上雕着华美典雅的图案,可惜那是艺术,不是埃尔格能懂的东西。埃尔格感兴趣的,是大门中央刻着的提克里克家族族徽:一个高举水瓶的祈祷天使。背后两对纯白的羽翼,即使是晚上,依然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是加持了魔法吗?”埃尔格自言自语。 正当他对着那铁门发呆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埃尔格浑身打个机灵,猛地回头和身后的人打了个照面,几乎快变成了嘴对嘴,埃尔格吓出一身冷汗,急退一步,才看清楚来人,雕塑般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严肃呆板,标准的一张扑克脸,这种脸在军队中倒是很常见,个头也很高大,眼睛几乎与埃尔格平视,穿着黑黝黝的胸甲,披着猩红的斗篷,腰间别着一柄长剑。 “呃。。。 晚上好。”埃尔格搔了搔脑袋,找不到其他话开场白。 “你是什么人,到这来干什么?”那人语音嘶哑,说话时几乎看不见嘴巴动过。 或许曾经被驱逐的记忆深印脑海,埃尔格没来由的一阵心虚,说话也结巴起来:“呃,我来。。。啊不,不是我来。。。啊不。。。是。。。是克里斯大人叫我来。。。来的。” “克里斯大人?你的装扮似乎是个骑士,你是哪支队伍的?”不知道是否幻觉,埃尔格觉得‘扑克脸’好像亲切了些,虽然是有些吓人的亲切,但总好过没有。 回答这个问题,埃尔格几乎不需要经过大脑,身体也下意识的挺得笔直,“神圣殿宇骑士团第五军团后备役三等下士埃尔格* 蒙托拉。” “是阿维兰热的下属吗?”那人问,声音冰冷,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即使埃尔格明白对方已经非常亲切了,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是的,您应该称呼为‘阿维兰热长官’,先生。”哆嗦是一回事,维护自己长官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埃尔格硬着头皮,恭谨的矫正对方的错误。 “。。。 。。。” “我,我有说错什么吗?先生?”埃尔格嗫嚅:“您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我是纪本。”还是面无表情。 轮到埃尔格脸色不太好了:“纪。。。。纪本?!!!”总算想起了什么,唰的站了个标准的军姿:“属下参见纪本大人。大人,属下刚入队不久,除了阿维兰热长官外,对其他长官的名字和。。。和这个长相搭配不熟悉,所以。。。这个。。。那个。。。没认出您来,请大人原谅。” 纪本有点想哭,什么叫做对名字和长相搭配不熟悉?名字和长相是搭配出来的吗?他看了看眼前这个拘谨的小伙子,知道他已经紧张的语无伦次了。实在也不想再惊吓到他,于是少有温和的拍了拍埃尔格的肩,轻轻摇了摇头。他不喜欢多话,拍埃尔格是表示宽慰,摇头是表示不要紧,此刻对面如果是他直属部队的话,那一定会欢喜的晕过去,有谁见过纪本长官这样和颜悦色地? 埃尔格脸色一下子变得刷白,浑身开始筛糠般的有节奏抖动,大腿开始弹起了棉花,看向纪本的眼睛全是恐惧。纪本大人盛名在外,别的不说,光那个外号就吓得死如埃尔格这样胆小的人:“屠夫纪本”——神殿骑士团第二军团团长。为什么叫屠夫,埃尔格倒是不知道,放眼帝都,虽然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外号,但是知道他为什么叫屠夫的人就几乎没有,因为差不多都牺牲在战场上了。 屠夫长官那一套动作,在埃尔格看来,拍自己是说你丫挺可以的嘛给我记住了,摇头是告诉自己你丫完蛋了。被屠夫告知完蛋的猪能不能活下来不知道,但是被纪本大人告知完蛋的埃尔格,小命实在是堪忧。 纪本奇怪的看着发抖中的埃尔格,这种表情在战场上敌人的脸上倒是挺常见,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小伙子也吓成这样。 “。。。 。。。你在抖什么?”纪本的声音冰冷中夹杂了郁闷。 “没。。没有,长官!”埃尔格努力克制自己的声线。 纪本叹了口气,转过身:“克里斯大人在书房,你跟我来!”当先领路。 埃尔格战战兢兢的跟在后面,与纪本保持起码五步的距离,“虽然五步也未必安全。”埃尔格偷偷的想。 有人带路,埃尔格可以很轻松的在公爵府长驱直入,完成了儿时的伟大梦想。尤其带路人是纪本大人,一路上公爵府的侍卫只要看到纪本,都远远的躲在一边,遑论去盘查埃尔格了。 身前五步就是大名鼎鼎的屠夫纪本,埃尔格脑子基本处于脱氧状态,只是盯着前方那个消瘦的背影,紧紧跟住其标准挺拔的军步,目不斜视,以至对于公爵府内部的样子,入眼不入脑,依稀感觉非常大,光是那条走廊,也长的几乎走不到头。 埃尔格心里忙着抱怨走廊的长度,默默问候了建造者家中几乎全部的女性,纪本忽然停住了脚步,直接后果就是走神中的埃尔格与他的后背做了第一次亲密接触。纪本回过头看着被反弹力撞得七荤八素,坐在地上茫然的揉着鼻子的埃尔格,“到了,你自己进去吧。”说罢不再理会他,自顾自的离开。 埃尔格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刚刚想喊一句“大人,你走了谁来带我出去啊。”就听到右手边的一扇门吱呀一声开了,埃尔格扭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秀美的素足,不着鞋袜,白里透红,表面居然微微泛着象牙色的柔润光泽。如莲如玉,纤巧雅致,让见惯家里那四个美人的埃尔格,一时呆住,感叹着造物主的偏心,惊异于眼前的完美。 我们的三等下士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骑士,很快就回过神,顺着那对素足一路向上,抬头想要看看眼前的人,“这么完美的脚丫子,那人会长成什么样子?”埃尔格算不上老粗,但绝对不是雅士,一肚子的草包让他很难想到除了脚丫子外还有什么更雅的词可以称呼那对玉足,他一面抬头,一面好奇的想。当他的目光终于抬到合适高度,定格在目标的那一刻起,时间停止了。 第一卷 千年梦醒 第二章 三等蠢驴 “绝色。。。”埃尔格可怜的脑袋里已经接近空白,只除了这两个字在意识里到处乱爬。脑袋既然已经没了主意,身体自然开始不受控制,此刻的埃尔格,跌坐于地,眼珠都快凸出来了,鼻孔一扇一扇哼着粗气,下巴消失了,哈喇子流了一地,平时自认威武的三等神殿骑士,终于把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形象全毁于一旦。最糟糕的不是出丑,而是出了丑还不自知,现在的埃尔格恐怕就是这种德行,他需要时间来消化刚刚看到的不属于尘世的风景,也许尘世中一直都有完美存在,但绝对不是在他的世界之中。 “扑哧”一声,终于拉回了骑士大人的神智,他虽然一直盯着目标在看,可除了最初刹那的惊鸿一瞥,导致了大脑的混乱之后,就什么也没再看进眼里去,眼睛看到的不是那张完美的脸,而是一片模糊的光晕,好像正午的太阳,耀目的使人根本睁不开眼。“再看下去眼睛会瞎的”一回复神智,智慧的埃尔格马上对自己这么说。可惜的是身体失去大脑控制的时间有点长,还没完全正常,于是心里想的什么,嘴巴不自觉地就全盘说了出来。由于这么想的念头非常强烈,埃尔格几乎是把那几个字喊出来的。 “呵呵”笑声终于升级了,在智慧的埃尔格发觉之前,玉足的主人终于对我们骑士大人一连串的真实表演忍俊不禁,轻笑出声了。 迅速的擦干嘴角边的液体,埃尔格收回了让他失去理智的视线,连对方的玉足也不敢多瞄一眼,紧盯着身前的地面,结巴的向玉足的主人问好:“三。。。三等骑士。。。埃尔格*蒙托拉向。。。向高贵的女士致以崇高的问候。。。刚刚。。。刚刚。。。对。。。对不起。” “呵呵”显然对方还在笑话自己,埃尔格不禁面红过耳,堂堂一个骑士,在一位美丽的女士面前如此失态,真不如去死掉算了。 轻柔的声音天籁般自上方响起,仿佛来自天际。“你是神殿骑士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埃尔格连忙将对纪本说过的话重新说了一遍,这次终于不再结巴,可是到底不敢再抬头去看一眼,尽管心底里的小小希望在蠢蠢欲动,但理智告诉自己,你小样是想眼睛瞎掉还是怎地,刚才还不够丢脸的? 天籁再次响起:“哥哥让你来找他有什么事吗?”埃尔格总算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清清嗓子,把让他兴奋了一下午的奇遇全盘托出。“按照克里斯大人的吩咐,小人来取回马匹 。”埃尔格做了一个总结。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那么,三等骑士埃尔格先生,可以请你站起来吗,地板是大理石铺就的,有点凉呢。”埃尔格惊异于她的温和体贴,平民出身的埃尔格,自然清楚自己在贵族眼里的地位,恐怕和马厩里的马也差不了多少。那还得是一般的马匹,那些罕见珍贵的名种身价也远不是自己能够比得上的。 看来面前这位小姐,不但人美,更难得的是并没有一般贵族的傲慢与矫情,那张完美的脸蛋下面,有着一颗和她的脸蛋相匹配的心。 “多谢尊贵的小姐。”埃尔格艰难的站起身子,长时间的跌坐让他的腿有点发麻,所以起来的并不利索。他自始自终都将视线定格在身前一尺的地面上,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逾矩。 “呵呵。。。”听到珠玉般的笑声,埃尔格老脸再次红了个通透,心底里暗骂自己:“x的埃尔格,你丫的丢脸丢到了亚武里亚尽头去,什么三等骑士,就他母亲的三等蠢驴!” “忘记介绍我自己,我是你的长官克里斯的妹妹,克里丝蒂雅*提克里克,真的很抱歉,我似乎给你带来了一些困扰,不过你是一个优秀的骑士,更是一个真正的君子。过往的经历让我明白你的正直所在。刚刚我并没有嘲笑你的意思,请不要放在心上。我哥哥正好有些事情,刚刚离开了一会,真是很不巧呢。你看这样,我请人带你去马房牵你的马,可以吗?非常感谢你对家兄的帮助呢。” 埃尔格什么时候遇到过对自己如此有礼的贵族了,就算是和自己一样身份的平民也不会这样客气的对待自己。受宠若惊的连连摆手,“不不不,是我给小姐您带来了困扰,我刚刚的猪头样子别吓坏了小姐才好,我只是借了马而已,没做过什么,小姐这样说,我,我。。。”半粗不雅的三等蠢驴想了半天也想不到合适的词,只好硬着头皮“我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是没什么的,是我不好,呃。。。对,是我不好。多谢小姐,我这就去牵马。” 克里丝蒂雅微微一笑:“卢拉。” “在,小姐,听从您的吩咐。”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埃尔格吓了一大跳,一团淡青色的烟雾悄无声息的在他面前浮起,慢慢转化成了人形,是个打扮成家仆样子的老头。老头向克里丝蒂雅弯腰躬身行礼。 埃尔格倒抽一口凉气,这烟雾是怎么回事,这老头怎么会由烟雾变化出来的?难道说从头到尾他就一直在这里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埃尔格脸上又开始充血。 进入公爵府的花园时,还能看见一队队的侍卫来回巡视,可进入大厅之后就再也没有一个人出现过,埃尔格本来也有点奇怪,偌大的主府中怎么会没有护卫?像提克里克家这样位高权重的大公爵的府邸,一定是防卫森严,这是常识,花园到还明白地告诉人们这一点,然而主府几乎是不设防的,这未免太不合常理了些。 原来如此,埃尔格不自然的看向四周,他相信这里绝对不止眼前这个凭着烟雾幻化的老头卢拉,一定还有别的什么未知的“东西”在周围守护着公爵府的内部。那么换句话说,自己刚才愚蠢的行为已经落入了许多“东西”眼里了,“天啊,我的骑士形象啊,这下是完蛋的彻底了。只希望别传出去的好。我真的是三等蠢驴!!”埃尔格有理由担心,他刚刚的那副傻b样根本就像一只发春的癞蛤蟆,发春的癞蛤蟆就意味着样子一定很蠢,埃尔格现在只希望赶快给个洞让他钻进去,把脸好好的给埋在屁股下面思过反悔。虽然这个姿势的难度对他来说有点高。 “骑士大人。”卢拉向着埃尔格致礼。 骑士大人正在思索如何将自己的脑袋埋在自己的屁股下面这个玄奥复杂的课题,对老卢拉的呼唤完全没放在心上。 “骑士大人!”卢拉的声音微微提高。 “啊?在。在。”三等蠢驴结束了自己的课题,以他的智商目前还没有更好的办法。 “请跟我来!”老卢拉当先开路了。 埃尔格连忙跟上,突然想起还没有向那位绝美的小姐告别,回过头,走廊上空空如也,门户紧闭,哪里还有人影。 埃尔格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怅惘。 从公爵府骑马出来,埃尔格再一次魂不守舍,上一次是因为兴奋,这一次恐怕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了。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即使出了丑,居然能看见提克里克家的绝色,那也是无比幸运的遭遇了,完全没有发懵的理由。没有人说过克里斯大人还有个妹妹,尤其这个妹妹如此完美,放眼同盟,名闻遐迩的同盟第一美人安琪拉公主,恐怕也要逊色几分,毕竟美和绝美,本来也差得很远。何况那位小姐称得上完美。 这样完美的小姐,应该很有名才对啊,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呢?埃尔格想不通,是自己的审美观与众不同,把鸭子当成天鹅,还是王都的人全部都是瞎子?这个问题埃尔格不想再继续深入,对于一个不可能知道答案的课题,埃尔格思考的时间不会超过五粒沙子过漏。(大陆时间是以沙漏计时器计算的,每粒沙子在计时器里通过漏孔的时间是一秒钟。一个计时器里有正好八万六千四百粒沙子,从上至下全部通过漏孔正好是一天。) 自己到底怎么了,埃尔格摇摇脑袋,努力使自己的灵魂归位,他不想再去洗盘子洗衣服,所以在进家门之前,必须保持十二分的清醒,家里的几位老姐非常棘手,绝对不是蠢笨的骑士大人招架得了的,如果再犯迷糊,其结果恐怕连圣天主都要可怜他的遭遇,勉为其难接受蠢驴的灵魂上天堂。 埃尔格不想上天堂,他认为自己应该是最虔诚的圣主信徒,但是虔诚不代表愿意离开眼前的花花世界,比起天堂,埃尔格更愿意留在这个人间地狱。 初秋夜里的风很凉爽,微风带过一股若隐若无的杜罗花的香气,吸在鼻子里,一阵心旷神怡,脑袋也完全清醒了。埃尔格下马牵缰,拉着马四下里乱晃,这样的夜晚,夏树秋花,暑气已经被凉爽取代,这个夏天不知不觉地过去了,杜罗花也没多少日子能够继续在夜里将它的花香装点夜色。埃尔格觉得有点可惜。 “对了,杜罗花不是只有教会才种植的吗?”埃尔格忽然想起来。 这里附近不就是阿莱斯德勒大教堂嘛! 骑士大人虽然不愿意去天堂,对圣天主的虔诚到底不假,想起好久不曾去教堂向神甫祷告忏悔了,未免有点惭愧,自从成为骑士之后,日忙夜忙,昏天黑地,至于忙了些什么,勤劳的骑士自己也说不出。虚荣,就是最大的原罪之一!骑士大人脸红了好一会,他终于想起忙了些什么了,忙着炫耀,那段日子里,埃尔格甚至希望全世界都知道:他一个平民,成为了神殿骑士! 忏悔,现在立刻马上,埃尔格对自己下命令。一路嗅着杜罗花的香气,顺着味道的源头,牵马走。 悠扬的钟声随风飘荡,看着面前被柔和的圣光所包围的宏伟建筑,埃尔格在心里向至高的圣天主告罪:“主,您误入歧途的羔羊回来了。” 把马拴在教堂外,埃尔格快步向图卢克神甫的祷告室走去,图卢克神甫在教会里职位不高不低:“黄衣教士”,“祈祷神父”,“圣经呤唱者”。头衔倒是不少,可惜只是一介黄衣,与红衣主教,大主教,还是有一段遥不可及的距离,图神甫经常感慨自己这辈子也没有晋级的可能了,干脆专心于祈祷神父的职位,代替仁慈的圣主聆听信徒的心愿和忏悔。图神甫为人古道热肠,正直无比,对贵族平民一视同仁,不分彼此,赢得广大民众的支持与爱戴。埃尔格没成为神殿骑士的时候,一直是在图卢克神甫这里忏悔祈祷的。作为人民大众的一分子,埃尔格也对神甫大人无比的敬爱,尤其神甫大人对于自己的骑士梦想一直持支持态度,这与埃尔格亲爱的老头子大人的态度反差强烈,埃尔格在心中一直把他看成自己第二个父亲。当然,图父亲和母亲大人绝对没有任何关系,骑士大人小心的解释给自己听。 到了图卢克神甫的祈祷室,埃尔格深吸一口气,一阵狗抖毛,抖下一地头屑,心满意足地轻轻敲门。 没有人。 埃尔格挠挠头,现在时间对于贵族们还太早,正是声色犬马的时候,对于神甫们来说,可就太晚了些。毕竟教会讲究清心寡欲,除了念念经,冥想些神圣法力,实在也没有其他的娱乐活动,最多也就是听着信徒们千奇百怪的忏悔内容,在门板后面捏着鼻子捂着嘴偷偷乐一阵。埃尔格一直坚持认为,神甫的伟大,不在于职位多高,法力多大,能把这种闷出个鸟来的日子过一辈子,那才叫真他娘的牛b。啊呀,罪过罪过,老子他母亲的又说了粗话,圣主千万原谅。埃尔格双手在胸前不停划着十字。 “小埃尔格,你鬼鬼祟祟嘴巴里嘟嘟囔囔什么呢?”一把只属于老头的悦耳音色在身后响起。 “没有,亲爱的神甫大人,没说什么。”埃尔格一听就知道是图父亲回来了,回头就是一脸白痴般的笑。 “不要露出那个笑容,埃尔格,你这是什么脸?都已经是光荣的骑士了,还像以前那样。唉。”图父亲果然如父亲般的慈祥。 “是的,父亲,啊不,神甫大人。”埃尔格差点说漏嘴,幸好驴也有急智,悬崖勒驴。 图父亲用钥匙开了门,招呼这个自认为是自己儿子的白痴进来。 “这么晚了不回家,到我这里来有什么事情?”图神甫给埃尔格倒了杯水。 “大人,我来忏悔。”埃尔格用自己看来最虔诚的表情说。 图神甫听了这话,才喝的一口水喷了虔诚的信徒一脸,用看妖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假儿子。 埃尔格茫然的抹了把脸,不明白图父亲这个教谕是什么意思。 “咳,咳。埃尔格,我老了,心脏不太好,你不要来这里刺激我。”图父亲好一阵抚胸拍背。 看着白痴骑士一脸呆滞,图神甫无奈的摇摇头。“你别胡闹了,不早了,快点回家去吧。” 埃尔格据理力争:“神甫大人,我没有胡闹,我真的是来向您忏悔的。” 图神甫上下打量了他好一会儿,点点头:“主说:虔诚的人忏悔,将得到神的眷顾。不虔诚的人忏悔,将得到心的解脱。好吧,埃尔格,虽然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是只要你肯忏悔,主都愿意聆听。你会得到心灵的解脱的。” 埃尔格连忙分辩:“亲爱的大人,我是虔诚的圣天主信徒。” 图神甫还是点点头:“我亲爱的埃尔格,我明白。醉酒的人不会说自己醉了。” 埃尔格涨红了脸,驴的智商让他有话说不出来,只能用表情告诉图父亲大人,他正患便秘。图父亲显然没有想过替这个假儿子通便,和蔼的说:“那么现在就开始吧,你要当面忏悔,还是想在忏悔室里忏悔呢?” “当面,神甫大人。” “嗯,那么亲爱的小埃尔格,你要向主忏悔什么呢?” “我是虔诚的信徒,大人。”埃尔格死咬不放。 图神甫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埃尔格,从小时候起,你哪一次不是被你父亲拉驴似的给拉到我这儿来的?自从你父亲把你托付给我,哪一次不是我拉着你的耳朵把你揪进忏悔室的?如果这样也算虔诚的话,那么,那些为主奉献了一切的人,不都是天使了吗?” 埃尔格脸上一阵燥热。没心没肺的骑士一直对于自己的虔诚沾沾自喜,然而今天被图父亲一语道破天机,饶是脸皮厚,也实在有几分难堪。 图父亲泯了一口水,欣赏了一下假儿子的表情,满意地发问:“还是回到刚才的问题,我亲爱的小埃尔格,你要向主忏悔什么呢?” “大人,翻旧帐可不太好,主说:回头的人能找到正确的路。大人,现在我回头了。 图神甫不置可否,只是摸了摸骑士的头,轻轻道:“埃尔格,以后你会懂得。” “懂什么?” “懂得真正的虔诚。” 埃尔格气坏了,绕了半天还是说自己不虔诚。难怪都说僧侣、神甫、修女统统都是怪胎,看来传言属实! 不结婚的人全部有毛病!埃尔格愤怒的下结论。 图神甫看着埃尔格气鼓鼓的脸,叹了口气,站起身:“埃尔格,不早了,快回去吧。免得你父亲担心。” “可是我还没有忏悔呢,再说,我成年了,父亲不会担心我的。”对于图父亲突然送客,埃尔格一阵莫名。 图卢克神甫轻轻拍了拍埃尔格的肩:“埃尔格,我很高兴你会主动找我忏悔,你是个好孩子,也许笨了些,但主明白一切,他会看得见的,即使你的心里依旧充满疑惑,主依然不会抛弃你,他会在前方指引你,时间会让你看见,主的荣耀遍及你的身体,主的光辉无处不在。以前你还小,我会逼着你忏悔,现在,如你所说,你长大了,那么我就告诉你,所谓虔诚,如果只是到我这里来,并不能说明什么,埃尔格,你明白吗?” 蠢驴唯唯诺诺,听了个囫囵,然而又不愿意承认自己笨,当着神甫的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明白得一塌糊涂,绝对是心如明镜,洞察一切。 “月光光,鸟光光,老子明白个缸!”埃尔格一脑门龌磋。“到你这来都没用,那还忏悔毛???” 图神甫看了埃尔格的脸色,明白这个笨蛋在想什么,不说破,只是和蔼的送他出去。 埃尔格忿忿然离开教堂,顺手摘了一朵杜罗花,四下里看看没人发现,放在鼻子下面穷嗅。心里总算舒坦了点。 “嗖————” 一道黑影从头顶一掠而过,埃尔格吓了一跳,转过头去看,却见那黑影像是一只猫,不过体型稍大些。那猫越过了埃尔格,却并不离开,两只眼睛闪着幽光,盯住了埃尔格。 埃尔格一愣,干什么,我又不是老鼠。 那猫嘴里横叼着什么东西,长长的,一端粗一端细,和那猫比起来实在巨大的不像话,长度恐怕是那猫体长的三倍。很难想象那猫是怎么叼起它,还跑得这么迅速的。黑暗里看不清楚,埃尔格好奇地走上一步想看个究竟。 只迈出一步,那猫忽然低吼一声,就往埃尔格扑过去。 埃尔格吓得抱头鼠窜,没头苍蝇一般的跑了半天,四周忽然又安静了。 第一卷 千年梦醒 第三章 猫妖与剑 “现在是什么状况?难倒是猫妖?”埃尔格对于突发事件向来没什么应变能力。 蹑手蹑脚的往刚刚的位置走去,那里传来一阵呻吟,不象是猫,倒像是女子的声音,夹杂着痛苦,好象受了很重的伤。埃尔格浑身哆嗦,难道真的是猫妖?他开始犹豫了,到底要不要过去看个究竟? 好奇心会害死一只猫的,也许也会害死一个三等骑士。埃尔格还是走过去了。 呻吟声越来越响,如泣如诉,埃尔格站住了脚,理智告诉他应该马上离开,连那点可怜的好奇心都变弱了,可是那声音凄哀无比,理智和好奇心都抵不过同情心的泛滥,“他娘的,猫妖就猫妖,老子看你可怜,管你妖不妖的!”迈开大步向声响处走去,大有一去不回头的壮烈。 埃尔格忽然发现自己其实也他娘的是个英雄,至少也有英雄的本色和潜力! “英雄?哼!有几个英雄敢去救猫妖的?”埃尔格一句话打倒天下英雄!在他眼里,英雄的胆子就比他大上那么一点点。 那是一只黑色的像猫的动物,埃尔格看着面前浑身蜷缩成一团,正瑟瑟发抖的猫妖,心里下了结论。猫嘴里叼着一把式样丑陋的双手剑,从剑柄到剑身布满了厚厚的锈,是铜锈还是铁锈倒是看不出来,反正一层层像疙瘩一般包裹着剑体。通体漆黑一片,和那猫的颜色倒是很匹配。 剑是垃圾,可是那猫似乎很着紧,即使浑身已经抖得如筛糠一样,还是死死咬住了剑身不放。埃尔格抽了几次,抽不出来。只好罢了。 “刚才倒是挺精神的,还想咬我来着,怎么忽然就好象快死了?”埃尔格莫名。“不管了,今天遇上了本骑士,算你命大。” 上前连剑抱起那猫,如手极重,也不知道是那猫重呢还是那把锈剑沉,好在埃尔格别的本事平平,倒有一身蛮力,不都说什么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埃尔格绝对是验证这话的不二人选。抱着一猫一剑,好不容易才跨上马。那马一阵啼嘶,好似在抱怨身上驮的太重,埃尔格不懂怜香惜玉,至少不会去怜惜一匹杂种的小母马,一勒缰绳,逼得可怜的小马举步维艰,却又不得不走。 原本不远的路被这一耽搁,愣是花了一千八百粒沙子过漏。(半小时) 手里抱的这玩意可不能被家里人看见,今天已经无缘无故洗了半天衣服和碗了,实在不想因为自己的英勇再一次受罚,不然恐怕得轮到洗厕所了。 一路狂奔。 半路上大姐贝妮看见蠢驴弟弟像风一样卷过,皱眉大骂:“埃尔格,你这个笨蛋,火急火燎的干什么?你火烧屁股吗?别撞坏了东西!不然你就给我去洗厕所,听见没?洗厕所!!!!!” “果然!”埃尔格不敢停留,低头猛冲,好在一路畅通无阻,终于回到自己房间,锁上了门。 把怀里的祸害往床上一丢,埃尔格总算能喘口气了。 那猫不再呻吟,只是蜷成一团发抖,越抖越厉害,以至于紧咬的嘴也渐渐松开了,锈剑“哐当”落地。 埃尔格抢上前拾起剑,在手里掂了掂,对这把浑身布满锈疙瘩的破剑毫无兴趣,只是觉得非常重,不过手感很好,假使用力一刀劈下,即使不锋利,以这种重量,造成的伤害恐怕也很可观。那猫居然咬得动,恐怕是妖的成分居多。 埃尔格把剑斜靠在墙角,坐到黑猫的身边,看它抖得厉害,大概是怕冷,也不管是否是妖,把它抱在怀里,和衣而卧,今天一天发生太多事情,虽然也没什么真正的大事,但对于这辈子一路走来波澜不惊的埃尔格来说,无疑还是很丰富多彩的,抱着猫躺了一会,眼皮沉重,倦了,睡了。 翌日,埃尔格被晒屁股的太阳给搅醒了,怀中空空,那猫已无去向,破口大骂:“我搞你母亲的,臭猫,老子救了你一命,不说声谢谢就溜,天大地大,你猫他母亲的肚子大!!!”往墙角看去,出乎意料之外,那把破剑居然还在,不是把它看得挺重吗,怎么这会又不要了? 埃尔格夹着余怒,提起剑准备去扔掉,凡妮的声音响起了:“小埃尔格,起床了,父亲在等你吃早饭。” 一听到老子在等,赶忙放下剑去梳洗,迅速整理好仪容,打开了门。 凡妮一身宽松的睡衣,站在门口,埃尔格赶忙甜甜的叫了声二姐,被凡妮打了个爆栗:“不要叫得这么恶心,我还要吃早饭呢,一大早的别弄坏了姐姐的胃口,笨埃尔格。” 无辜的笨蛋不明白为什么又挨了打,揉着后脑勺,心里抱怨:“成天说我笨,对着我的脑袋拳打脚踢,不笨也要变笨了。”可惜不敢说出口来。跟在凡妮后面亦步亦趋,乖顺如绵羊,那里有半点威风可言? 饭厅里一家能来的都来了,不能来的也来了,老三多妮和老四丽妮正在哈勒克顿大学院深造,无法出席每日一次的早餐聚会。隔壁邻居家的帅小伙卡罗利老兄却来了。卡罗利追求蒙托拉家的凡妮已长达二十年之久,可惜至今尚无斩获,不过此兄锲而不舍,愈挫愈勇,好歹混进了蒙家的早餐会,算是小有成就。 埃尔格一贯看此兄不爽快,几次想赶人,被盼孙子昏头的老子狠狠教训了一顿,至此再不敢造次。 “埃尔格,快点过来坐下,大家等你很久了。”他老子发话了。 “何必等我呢,你们先吃不就好了。”箭在弦上,话到嘴边,看了看大姐的脸色,终于不得发。骑士没有大智慧,有点小聪明,起码知道先看脸色再行事。 好在贝妮只是用眼神杀了他一次,没有开口,埃尔格一阵感谢主的眷顾。 一家人外加一个图谋不轨的仁兄开始吃饭,蒙家虽然不是贵族,老蒙托拉家底丰厚,贪慕虚荣,一向按照贵族的礼仪教育子女,蒙家家规第三十八条:饭桌之前,吃饭之时,不许说话。小时候埃尔格不懂事,喜欢吵闹,结果被罚在“思过崖”面壁思过七七四十九天。从此学乖。所谓“思过崖”,就是蒙家书房。老蒙托拉自诩文采风流,起了这么个风雅的名字。 一顿虎狼撕食,风卷残云,埃尔格扫清了面前的食物,瞪着驴眼,死盯住那位心怀鬼胎的仁兄。仁兄此刻正忙,没有已经被发现的觉悟,一边吃食,一边死盯着凡妮。老蒙托拉旁观者清,看见了儿子目光中的不善,卡罗利是老头钦点的未来女婿,一路绿灯,最后干脆引狼入室,可惜前途未卜,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然而此刻儿子的举动,让老头警觉,凡妮不喜欢他另作别论,不肖子可别给自己添乱! 可悲蒙家家规严峻,连老头自己也得遵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州官放火百姓点灯!吃饭时不许说话。 老头拼命使眼色,黑眼珠翻到上面差点翻不回来,又是咳嗽又是踢桌脚,然而不肖子视而不见,继续作恶。 老头悲从中来,这叫作茧自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可恨抱怨归抱怨,还是不能违反,不然面前那三个畜牲一定会公报私仇,群起而攻。从小没少罚过他们面壁思过,难保不会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伺机报复,自己一开口,立马得去“思过崖”。老头老了,在书房呆四十九天,肯定要进棺材。 可是不肖子还是瞪着那对驴眼,里面布满血丝,恶狠狠地盯着自己未来的姐夫。“混蛋。”老头嘴里不能说话,憋在肚子里急得想放屁:“想你老子我进棺材!” 饭桌上一条食物链,有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凡妮紧盯食物 ,仁兄看着心上人目不转睛,满嘴哈喇子绝对不是因为食物,蠢驴看着那张淫嘴上晶莹的口水沫子深恶痛绝,抱孙心切的老子看着自己的不肖子气的吹胡子瞪眼,唯一置身事外的贝妮看着那四个人团团咬住,实在觉得好笑,忍不住扑哧一声喷了蠢驴一连面包屑。 “好!”老头心里那个痛快,父亲永远是父亲,到底吃的盐比这些小兔崽子走的路还多,反应奇快,思路敏捷无比,立马开口发难,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是严厉共慈祥一色,刚正与不阿齐飞。“贝妮————”一声长音表示痛心疾首“蒙托拉家家规第二十六条:不论何时何地,仪表要庄重,仪态要万千,你刚刚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去‘思过崖’面壁思过三千六百沙粒(一小时)念在不是很严重,只是喷到你弟弟而已,减一半!吃完饭就去!” 贝妮一脸愤然,碍于老子的威严,不情不愿的起身,临别又用眼神杀了蠢驴一次,不是他自己怎么会这么倒霉! 蠢驴默然,为什么因为是喷到我就可以赦免?歪??? 老头处理完连坐,开始处理主犯,“埃尔格,你也正好吃完了,脸上那成什么样子,给你五沙粒的时间清理干净,否则‘思过崖’去!” 我的娘!!!埃尔格只有在这时候会怀念一番亡母大人,感慨父亲的偏心,站起身,用眼神连杀了那癞蛤蟆三次,心里感觉些微舒畅了些,满意的去了。 餐桌上凡妮一脸茫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吃饭,吃饭。”老头大事得遂,心满意足,继续给未来女婿创造机会。 “父亲,我吃好了!”凡妮抹抹嘴唇,向父亲大人温柔一礼,对卡罗利眼尾也不扫一下,径直去了。 老头目瞪口呆,一翻辛苦有谁人知,奈何还是悲剧收场。 埃尔格洗干净脸,想想大姐临去时的眼神,虽然不知道,仍是不寒而栗,赶紧回房,打算龟缩不出。挨得一刻是一刻。 死猫还是踪影不现,破剑倒是依旧靠在墙角里,埃尔格坐在床沿,心里慢慢回味一张绝美的脸。“克里丝蒂雅。。。 。。。”摇摇头,贵族与平民原本就相差十万八千里,那份美丽和自己的蠢笨更加是风马牛不相及,埃尔格叹口气,想要结束这不切实际的幻想,脑海里那张脸蛋却无论如何挥之不去。 预备役骑士,其实还算不上是正规的联盟战士,他们的责任,只是维护城市的治安,说穿了也就是抓捕小偷,欺负强盗,排解纠纷,战时充当后勤,当前线的正规军团人数不足时,勉强拿来凑数。当然,预备役也同样培养优秀的战士,所有的正规战士,几乎全部是从预备役成长起来的,预备役军团,也可算得上是联盟军事学院。只不过神圣军事学院培养的是军官,预备役军团培养的是士兵,这之间的关系,类似于贵族与平民。 埃尔格目前只是个预备役骑士,除了训练武技,培养战争嗅觉外,他所有的任务就是巡视长官指定的大街,如有不法分子,坚决逮捕之!埃尔格任务不重,起码不要他去剿捕寇匪,而且轮班,做一天休一天,轻松惬意。 今天埃尔格休息! 以前每到休息,埃尔格都会积极地向长官要求加班!为了能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是个骑士,埃尔格恨不得走遍哈勒克顿的每一个角落。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总也提不起劲来,宁愿窝在老巢里胡思乱想,也不想出门走一步。 坐着太累,干脆躺下,眼睛一闭,不到三沙粒的时间,就昏睡过去。 等到埃尔格醒来,已然是晚上了,贝妮来敲了几次门也没能把蠢驴吵醒,干脆放弃。埃尔格揉柔眼睛,看了看沙漏,已经通过了一大半,“天啊,我可真能睡。”伸个懒腰,便想起身去吃饭,忽觉胸口上趴着什么东西,一把抓起,提到眼前,是那只忘恩负义的死猫! 埃尔格一骨碌坐起,“小混蛋,你回来了?”心里居然微微一喜。 黑猫懒洋洋的瞟了埃尔格一眼,闭上眼睛继续睡,完全不当他存在。 看到了那眼神,埃尔格摸了摸鼻子,自己不是眼睛花了就是疯了,那一眼风情万种,那里是一只畜牲能有的,妖怪,一定是妖怪,有了昨晚的经历,埃尔格对这只妖怪已经完全失去了恐惧之心,“妖怪又怎么样,老子昨晚还和妖怪睡了一夜!”埃尔格大声呐喊,得意洋洋。 黑猫“呜”的一声,突然挣脱埃尔格的掌握,跑到另一边的床角,狠狠瞪了他一眼,扭头睡觉。 “哎哟,还会害羞,哈哈哈,也不知是公是母!” 黑猫立时转过头盯住他,口里呜呜作声,毛发直竖,作势欲扑。 埃尔格嘴里打着哈哈,赶紧溜出房间,“这么会害臊,还是个小心眼,他娘的一定是母的!若是公的也这样,死玻璃,老子大扫帚扫你出去!” 骂得爽快,就准备去饭厅,没走两步路,抬头看见面前的人影,吓的一路急退,可怜迟了一步,被逮了个正着。 贝妮拧着埃尔格肥大的耳朵,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埃尔格,你在房间里躲了一天,可还不是没跑掉吗?哼哼,哈哈!” 埃尔格待宰之肉,无可奈何,“大姐,我又怎么得罪你了?” “今天早餐时,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被父亲罚去思过崖?哼,亲爱的小埃尔格,你要怎么补偿我呢?” 埃尔格眨了眨眼,用他所能表现得最无辜的表情真诚的看着贝妮的眼睛:“大姐,我没做什么啊,我都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喷我一脸,这,这不关我的事啊。我也是受害者!” “少来这套,眼屎都没擦干净,别用你那脏眼睛亵渎我!怎么会不干你事,不是你一直盯着卡罗利,我怎么会喷出来?” 埃尔格彻底糊涂了,我盯着那癞蛤蟆看干你小鸟鸟的事,你干吗就喷我一脸?还没等理清楚思路,贝妮拖着他一只耳朵就往他的房间走去。“去你房间,走廊上别给父亲看见了,哼,我要动刑!” 埃尔格惨叫一声,巴不得伟大的父亲大人能发现这出家庭悲剧。嘴一紧,被什么东西塞住了。 一到房间,贝妮顺手锁门,拿出塞着埃尔格嘴的东西,是一双黑色的袜子,早上还穿在她的脚上,本来贝妮是要拿去洗的,谁知在走廊遇见了朝思暮想的弟弟,正好物尽其用,免得蠢驴叫出声音被父亲听见。埃尔格想起房间里还有一只猫,一把破剑,叫苦不迭,虽然在劫难逃,但是根据情节的轻重,老姐会有不同的处罚,一旦被发现,那就是罪上加罪,跳尿缸也洗不清了。万一再传到老头子耳朵里,又要面壁思过。宁愿挨打也不要思过啊,整整四十九天,能思个鸟过!太他娘的无聊了。 “死猫睡着了,大姐眼睛不好,死猫睡着了,大姐眼睛不好。。。”埃尔格心里默默祈祷“神啊,满足我这小小的愿望吧。” 可惜蠢驴显然不受圣主眷顾,刚刚进房,就听喵呜一声,黑猫看见有陌生人,立刻摆开了架势,张牙舞爪。 贝妮呆了一呆:“埃尔格,很好,这是什么?” 埃尔格翻着白眼,假装不认识那蠢猫,很诚实的回答:“大姐,我怎么知道,大概是刚刚自己跑进来偷东西吃得。” 贝妮“哦”了声,指着墙角,“那又是什么?也是跑来偷东西吃得?” 埃尔格傻眼,大姐眼睛实在太好了,这也能一下子就看见。“主啊,为什么,为什么要抛弃你虔诚的仆人呢?呜呜。。。” “埃尔格!!!”贝妮招牌的音量终于拿出来了:“你这个混蛋,居然偷偷把猫也带进来了!知道你二姐最讨厌什么吗,猫!还有,你那把破枪没拿够吗,这么破的剑也拿到家里来了,要是杀过人的,那就是罪证,死埃尔格,你真的想死了吗?” 音波来袭,震的门窗簌簌发抖。黑猫也被吓了一跳,哧溜窜到了枕头底下。 “娘西皮你个东菜!死女人,闭上你的嘴巴,吵死了!” 贝妮完全呆住,恶狠狠的看着埃尔格:“笨蛋,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音量拔到极致。 埃尔格一脸震惊,一头雾水,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的大脑停止了运转,这次是真的无辜到家,可怜巴巴的看着贝妮:“大姐,不是我说的。。。” 贝妮显然已经快要失去理智,咬牙切齿的道:“这个房间只有你我,难道我会说我自己吗?不是你说的,那么是谁说的!嗯?” “我靠!死女人,越来越响了,娘西皮!老子就是说你了,你怎么地!!” 贝妮一直看着埃尔格,这个笨蛋的嘴巴的确没有动过,循着声音的来源,贝妮的视线停在墙角的那把破剑上,彻底呆住了。 第一卷 千年梦醒 第四章 赫拉斯多 埃尔格也呆住了,他和贝妮一样,听出了声音的来源,那把锈疙瘩破剑。 他这才注意到,那破剑有两层剑格,双层剑格的剑本来也不稀奇,然而此刻,那两层剑格正在上下翻动,有如人的嘴唇。一张一合。 “臭小娘,凶巴巴的,当心嫁不出去!肯定没人要你。你老子把你卖了去做婊子!”剑格里喷出大量灰尘,直似唾沫星子飞溅。 贝妮一阵天旋地转,摇了摇头,确定自己没在做梦,颤抖的指着那把满口粗话的破剑,“埃尔格,那,那是什么东西?” 你问我,我问谁?埃尔格自己也被吓得不轻,同样颤着嗓子回答:“不,不知道,大概是妖。。。怪。” 贝妮眼前一黑,一跤摔到,昏了过去。 “你娘的才是妖怪,有眼无珠的傻b!嗯,看你那相貌,肯定是个笨蛋!猪头!蠢驴!畜牲!白痴! 。。。。”又是一通灰尘,喷了埃尔格一头一脸。都说剑不长眼睛,谬论,绝对的谬论! 好在会骂人,会骂人的不是妖怪,妖怪不骂人,它们只会吃人。 越骂越离谱,从埃尔格的头发骂到脚底板,打个转,从脚底板再骂回头发上。 骑士虽然有时候也说两句粗口来彰显自己的彪悍,然而修为尚浅,火候不足,加上家教森严,何尝听过如此骂法,词汇之丰富,词藻之华丽,语义之恶毒,堪称一绝。好在骑士到底粗鄙不文,对于对方话里的隐晦意思,完全听不出来,只是奇怪:干吗要骂我一句,然后再捧我一句,那又何苦? 蠢人大多长命,因为实在不容易被气死。倘若换了个聪明人在此,听了这些话,早就已经被气得七孔流血,死于非命了。 终于,破剑停止了谩骂,顿了顿。好似清了清嗓子,“靠,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埃尔格看了看沙漏计时器上的刻度,“晚上六点了。” “蠢蛋,你果然是个蠢蛋,我问你现在什么年代了,什么晚上六点!!!你丫的脑子被树干撞了还是怎地,我靠。。。 。。。”第三波灰尘来袭,埃尔格学了个乖,灰尘还未近体,连忙退到射程之外。 又是一通乱骂,劈头盖脸,铺天盖地。埃尔格耐心的倾听,破剑语速奇快,爆豆子一般,埃尔格几乎听不清它在骂什么,既然听不见,那更加不会生气了。 破剑终于停了下来,因为那个蠢驴看上去神定气闲,一脸孔的事不关己,再骂下去,实在有点败兴。 “我说,你小子是谁?你得到十二神器之契约了吗?”这么半天,这破剑终于说了一句干净的话,埃尔格颇为惊奇。 “我是埃尔格,埃尔格*蒙托拉。。。”埃尔格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它,先生?女士?干脆叫贱嘴剑来的恰当。可惜只能心里想想,他可不想房间里堆满了灰。 “嗯,傻人傻名字!”贱嘴剑依旧毫无口德。 “这要问我老子。。。”埃尔格挠挠头。 “回答我的问题,笨蛋,你得到十二神器之契约了吗?” “什么叫做十二神器之契约,听也没听说过。”埃尔格一脸迷茫。 “哼,我说也是,你这个笨蛋根本就不可能。那么是那个小妞得到了?把她叫醒,我有话要问她!” “呃,就我所知,大姐也不可能有什么十二神器之契约,她恐怕也没听过这玩意。”埃尔格怕叫醒了大姐,接下来全家都要知道了,刚刚是因为吃惊过度,所以没喊救命,现在把她叫醒,结果不堪设想。 “什么???娘西皮你个东菜!没有十二神器之契约,怎么能够把我叫醒?”这次连锈沫子都喷出来了。 “叫醒?呃,你不是被我大姐的超级分贝给吵醒的吗?”埃尔格脑子又开始混乱了。 “臭娘们嗓子的确不赖,吵得我头晕!看你这么笨,就算和你解释了也肯定听不懂。浪费我精力。” 开骂时怎么不见你节省点精力的?埃尔格翻翻白眼,表示不苟同。“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一定不懂?”埃尔格向来虚心,但是不自卑,不管别人怎么说他笨,自己从来都认为老子我聪明绝顶!所谓她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她们看不穿。 “哼,我不是一般的睡觉!是封印!罗塞洛斯那混蛋!自己要死他娘的还要拉我垫背,我干他妈的肚子!。。。 。。。”说到伤心处,贱嘴剑又一通大骂。 埃尔格不明所以,只好等它骂完。 骂到一半,“咦”的一声突然打住,半饷之后,惊天动地的一阵大喊。 “你怎么了?”埃尔格吓一跳。 “我的记忆,怎么回事,我想不起来了,罗塞洛斯那张脸是什么样子,他为什么要去死,为什么封印我?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想不起这一段?我丢了一段记忆!”如果剑也能哭,现在已经发洪水了。顿了顿,“不,也许不止一段,我一开始的样子?我的能力呢,为什么我现在这么弱,我是谁?我要干什么?靠,我丢了大部分记忆!哇。。。”眼泪水是哭不出来,干嚎还是可以的。 埃尔格看着喷涌而出的大量夹杂着锈屑的灰尘,再看了看床上、地上,欲哭无泪。 “呃,破。。。不,神剑大人,你怎么了?” “你这个笨蛋知道什么!我的记忆被分割的一团乱,每一段都有一部分丢失了,根本无法连贯起来,而且,丢失的也许全部是最最重要的记忆!我苦!我哭。。。哇。。。”继续干嚎,锈加灰喷了厚厚一地。 “先不要慌,仔细想想,也许一下子没想起来呢?”埃尔格摆出图父亲的仁慈嘴脸。 “我和你们人类不一样!我的记忆不是靠想起来的,它原本就是一种存在,一种力量,除非把它找回来,不然永远也不可能想得起来!” 埃尔格头大如斗,不明白记忆和存在,和力量有什么关系,但是既然已经摆出图父亲那张脸了,就不能半途而废,循循善诱道:“你不要急,按你说的,我们来好好想想。那么,怎么样把它找回来呢?” “我要是知道,还会哭吗?蠢蛋!”破口大骂。 “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很不好,先冷静一下,破,呃,神剑大人。”埃尔格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神甫,智慧,淡定,仁慈,宽厚,拥有无可匹敌的耐心。 “你老母要是丢了,你他娘的冷静给我看!”咆哮。 “我老母已经故世十几年啦,神剑大人,我现在很冷静!”埃尔格认为自己很伟大。 “娘西皮!全是废话,要是十几年了还不冷静,你他娘的是。。。是。。。”还真找不到什么恶俗的词语来形容。 “老母和记忆不是一回事吧?”埃尔格终于抓住了重点。 “那是比方,蠢驴!你老母对你很重要吧,记忆对我也一样!懂不!”对这个假神甫的智慧不屑一顾! “老母丢了可以找回来,记忆也可以的,你不要想太多啦。”假神甫继续。 “还算有句人话,哼,那么你告诉我怎么找?”总算没开粗口。 “。。。 。。。”神甫的工作只是开导,没听说还要包出主意。“这个。。。好像应该问你自己了,神剑大人。” “说了半天等于什么也没说,你他娘的又绕回来了!蠢驴!”服了这个笨蛋。 埃尔格想了想,体会了一下图父亲对自己的开导,“你自己觉得你的记忆跑哪里去了呢?除了记忆还少了什么没有?” “蠢驴!都说记忆丢了,我怎么记得还少了些什么?也许很多,也许没有,要知道的话,那记忆不就找回来了。”和这个傻瓜说话会疯的。 “你刚才不是还说丢了一部分的记忆吗?剩下的那些记忆有什么东西没?难道只有那些骂人的段子??”埃尔格有点冒火了。 “。。。 。。。”沉默。 “比如说,十二神器之契约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有这个才能叫醒你?我们都没有这玩意,你现在怎么又醒了?刚刚你说到一半去骂人了,把话说完啊。”埃尔格自以为是地做了神甫后,自己都感觉头脑‘迅速’,反应‘聪明’起来。 “嗯,不知道为什么,我记得罗塞洛斯把我封印,只有十二神器之契约才能唤醒我,至于十二神器之契约,那是上古十二件神器合在一起所产生的共鸣,这种共鸣能够唤醒一切因为封印而沉睡的灵魂,也有极大的威力,至于是什么威力,我忘记了。魔法中最顶级的禁咒也能做到,不过只是唤醒,不具备全部神器合在一起的威力。你姐弟俩一看就是胸无点魔,根本不可能发动禁咒。所以我还以为是你们哪个人凑齐了十二件呢。” “太好了,这不是有进展了吗,你虽然记忆不全,好歹总也有些有用的东西还记得,听你说上古的十二件神器,那不是传说吗,听图卢克神甫说,就目前来看,别说上古的,就是千龄的神器也都快消失光了,我不过是个三等骑士,哪有能力获得上古神器来?而且还是十二件,这条件也太他娘的苛刻了吧,就算禁咒能做到,我虽然一窍不通,可也知道禁咒是什么概念,那是接近神级的法术,除非是接近神的大魔导师,没有人能使用禁咒。禁咒禁咒,就是禁止使用的法咒,据说使用禁咒的代价是用命来换。有神级的大魔导师愿意用生命来发动么?扯淡,封印你的人想让你永远睡下去吗?”埃尔格心里哈开心,难得有人,不,有智慧生物肯听他的分析。如果这破剑能算是生物的话。 还是沉默,破剑似乎有什么心事,不再说话了。 埃尔格连忙把贝妮给抬上床,刚才只顾和破剑说话,居然把昏在地上的大姐忘记了,好在她尚在昏睡,人事不知,不然天晓得会发生什么。 黑猫“呜啊”一声从枕头底下窜出来,埃尔格板着脸训话,“别吵醒她,要是她醒了,肯定会把你杀了喂狗!”狗吃不吃猫肉不知道,反正只是恐吓,不必理会事实如何。 黑猫居然“哼”的一声,扭过头不睬他。埃尔格看着它老半天,不明白明明是只猫的模样,为什么动作全他娘的不是一只猫能做得出来的。 “禁咒不一定要用生命来换的。”破剑突然开口了,“那是你不明白魔法,少给我听信那些狗屁的据说。不过就是比较难发动罢了,也不是不可能。罗塞洛斯不会想永久封印我的。虽然我记不起发生了什么,但是罗塞洛斯一定有他的道理,肯定又是那一套狗屁的绝对正义,舍己牺牲,哼,你他娘的伟大,这下算是千古了,把老子一个人封印着,靠!” “你还记得不少呢?”埃尔格替破剑开心。 “屁用,断断续续地,不少也是我的分析,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听声音好似打了个哈欠,锈加灰快喷到床上了。 埃尔格习惯性的看向沙漏,想起不对,破剑问的是年代,答道:“大陆历公元四七二九年,人族历公元三九二四年,同盟历公元一六四八年。” “同盟?什么同盟才一千年。我靠,一觉睡了三千多年,娘西皮,老子差点也千古了。”又一个哈欠,恐怕还没睡醒。 “这个,罗塞洛斯是谁?”埃尔格装作漫不经心的用手掸了掸床上的灰尘。 “记不全了,模模糊糊的印象,这块记忆也是我丢得最多的,似乎是个顽固不化,极具愚蠢的正义感,活得不耐烦的笨蛋。”托埃神甫的福,从最初失去记忆的癫狂状态恢复了,继续作为贱嘴剑的刻薄恶毒。 埃尔格见破剑没注意,连忙加快手脚,拼命把灰尘往床下赶。 “我好像有不少名字的,只记得罗塞洛斯叫我赫拉斯多。蠢驴,以后就叫我赫拉斯多大人好了。”听声音得意的一塌糊涂。 埃尔格脑子里自动略去大人两个字,嘴巴里却甜甜的称呼:“赫拉斯多大爷。” “咳,咳,咳,我靠,老子快吐了,你他娘的像极了窑子里的婊子!”好在破剑没有汗毛,没的竖。 埃尔格瞪大眼睛,“你连窑子也知道?” “哼,那是当然了,想当年老子我还有个相好的,她叫什么名字来着,嗯,忘记了。”毫不要脸。 埃尔格一头栽倒,破剑也逛窑子,他娘的什么世道! “你想清楚为什么没有十二神器之契约,你也苏醒了吗?”好学不一定,好奇大大地有。 “不知道,以后研究研究,反正老子是醒了,有没有十二神器之契约,根本就无所谓,只要叫醒了老子我,哼,他娘的狗屁神器算哪根葱?”开始自吹自擂。 埃尔格看了看他那布满锈疙瘩的剑身,没有说话,当他放屁。心里嘀咕:“牛皮吹破了天。就你那小样!” “我说,最初是那只黑猫叼着你的,好像很着紧你呢,你会不会说猫的话,和它沟通一下或许会有点不错的收获。”埃尔格瞟了瞟那只猫不猫,妖不妖,公不公,母不母的东西。 “它叼着我?哼,你个蠢驴,老子怎么会说猫话?亏你那笨脑袋想得出来!” “你不是比神器还牛b么,会猫话有什么稀奇?”埃尔格戳穿它的西洋镜。 “娘西皮,会猫话就算超过了神器吗,扯他娘的淡!”恼羞成怒。 “你不会说猫话,总听得懂吧?”埃尔格誓把戳穿进行到底。 “不懂!难道你懂?”反击。 “我又不比神器厉害,我怎么会懂?说起来,那猫恐怕听得懂你说的话!那它岂不是比你厉害!”小样,老子赢了一局。 “。。。 。。。” “赫拉斯多?”说不出话来了吧! “要叫赫拉斯多大人!蠢驴,老子不会说猫话,但是老子能知道它想要说什么!哼哼,那还不是一样!”又开始得意了。 埃尔格一呆,“你怎么知道它想什么的?” “老子是谁?老子是赫拉斯多大人,就算丢了大部分力量,与不同种生物交流,算什么鸟的难事?”已经忘了形。 “那么它想什么?”埃尔格有点佩服了,如果真的能做到的话。 “不告诉你!”报复!赤裸裸的报复,好奇心得不到满足,可以杀死一头巨龙! “你就吹吧,我看你什么也不知道,就会懵我。”谁说驴不会激将法?拉出去砍了! “嘿嘿,想用激将法?门都没有,老子不吃你那套!反正算你告诉老子一件有用的事情!和它沟通过后,确实知道了不少东西?”言之凿凿。 埃尔格心痒难耐:“赫拉斯多大人,告诉我吧,我承认你大过了神器,行不?” “不!”回答的干脆利落! 埃尔格板着脸准备开骂,破剑又说了一句:“你人品不好,人家不让我告诉你,这是条件。” 颇为惊异:“哪个人家?” “你说的那只猫不猫,妖不妖,公不公,母不母的东西!”语出惊人。 埃尔格倒吸一口凉气,“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的?我好像没说过这句话!” “嘿嘿,我不但能知道你现在想什么,我还能知道你之前想过什么!只要老子愿意!”可惜没有尾巴,不然早翘到了天外天去! 埃尔格汗毛直竖,“你能窥视别人的心思,还能翻看别人的记忆?”这一次蠢驴名不副实。 “难得这么聪明,不错!”面对戏耍对象,真他娘的愉快。 在这么个能力面前,实在有种没穿衣服的感觉,好像在大街上裸奔,人家不但看得清清楚楚,恐怕连尺寸大小也量出来了。。。 “赫拉斯多大人。”这一次心里也在叫大人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用这个能力?”满脸掐媚。 “不!”还是那么爽快。 “妈个巴子的混蛋,你他娘的不要脸,窥视癖,偷窥狂!”埃尔格现出本色来了,反正心里想的也瞒不了它,干脆骂出来。“不许用,听见没有。” “不!”这一次简直是坚决! 埃尔格擢起袖子,准备诉诸武力。 “蠢驴,你想干吗,打我一顿?哈哈哈,你打得动吗?来来来,小屁孩,老子站着不动给你打!”自负的紧。 “废话!就算你强过了神器,没人使你,还不是一堆废铁?不站在那里,你还能自己动了不成?”埃尔格提醒破剑它自己是什么东西。 “。。。 。。。” 已经走到了破剑跟前,眼看就要握到剑柄了,赫拉斯多一声气沉丹田的大吼,‘嗡’的一声,以破剑为中心,爆出一片光幕,竟然直穿过了埃尔格的身体,向四周扩散开来,整个房间顿时被一道若有若无的淡金色光幕所笼罩,埃尔格吃惊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不能动了 第一卷 千年梦醒 第五章 血契之约 臭小子,老子不能动也照样搞定你小样的!你来啊,过来打我啊,哇哈哈哈。”差点开心的晕过去。 埃尔格只觉得自己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给捆住了,用尽了全力,连小指头也没动一动,憋得额头青筋直冒,汗流浃背。心下不禁有点慌乱。 破剑赫拉斯多得意的笑声充满了耳朵,埃尔格气急,可是连咬牙切齿这么个简单的表达方式也做不到。嘴巴不能动,虽然能发出声音,却说不出一个字,只能像只驴一样‘啊,啊,啊’叫个不停。 “哈哈哈,这是我自带的领域,静夜结界,就算我失去了力量,自带的邻域是消失不了的,蠢驴,现在知道老子的本事又多牛了吧?哪个神器是老子的对手。”又开始无耻的卖弄,不要脸的自吹。 埃尔格倒是没有理会破剑在那里吹牛,他现在脑袋里只有破剑刚刚说的那个领域名字,主啊,什么名字不好取,非得叫什么‘精液结界’,真恶心,这老不死的死色胚,呸呸呸,老子鄙视你!就你那破样,肯定是个老阉奴!自己做不到,就特别向往,连那么强的邻域也给起了这么个破名字,他娘的这叫亵渎! “我娘西皮你个东菜!你丫在胡思乱想什么乱七八糟的!静夜,安静的夜晚,这么赋有诗意的名字,到了你那里,居然变成了。。。成了那玩意!蠢驴,傻b!!!”从天堂摔到地狱。“他娘的居然说我是。。。是。。。靠,我干你丫的肚子!” 埃尔格恍然,原来是这么回事,你丫又不早说,干吗要叫静夜结界呢?多容易让人产生误解啊,直接叫安静的夜晚结界岂不是好!害的我恶心了好久! 赫拉斯多差点昏死过去,半晌说不出话来。 笨蛋,彻头彻尾的笨蛋! 白痴,古往今来的白痴! 蠢驴,天下第一的蠢驴! 赫拉斯多一口气给埃尔格扣了几顶大帽子。“气死我了,别用你那肮脏的愚蠢的脑袋来给我的邻域起名字,你的脑袋坏掉了,我看这辈子也没有修好的可能,干脆砍掉算了!” 埃尔格宁愿作为蠢驴忍辱偷生,也不愿掉了脑袋名垂千古,尊严是小,生死是大。默默的想:“不起就不起,你的文采倒和我的老子有的一拼!” “哼,你老子?就是生了你这么个蠢驴出来的蠢驴爸爸!和我比,提剑销也不配!”赫拉斯多不相信。 “以后会知道的。你们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文采风流的人物。写出来的东西,大概也只有你们自己才会欣赏。”埃尔格想撇撇嘴,却不能动,嘴巴现在还僵在那里。 忽然想起什么,心里大骂:“你这个偷窥狂,你刚刚又偷看我的心思,还。。。”不由得一愣,“还能和我的心思对话???” “不是对话,是直接的精神沟通,你想什么,我全部知道,我想什么,你也一句不漏。这倒不是我有意的,只要在我的领域里,除非睡着了,所有的精神思想全部是互通的,好处不用提了,坏处就是我自己想什么也一样会被对方知道,唉,我好像能控制的,可惜记忆丢了,忘记了怎样去避免,只有模模糊糊的印象。。。”兴奋过后,情绪又慢慢的低落。 天啊,世上真有这种事情,直接的思维交流,不用开口,就能让对方明白所有要表达的东西,不管想不想让别人知道。而且这思维听起来,完全就和本人说话的声音一样。 埃尔格有生以来从未遇到如此稀奇古怪的事情,一时不能完全消化,发起了呆来。昨天一天是幸运和艳遇,今天居然就变成歹运和奇遇了,这两天加起来,碰到的事情超过了前半辈子。。。 。。。埃尔格的思绪开始乱飘。 赫拉斯多也正处在情绪的低谷,虽然收到了埃尔格杂乱无章的大量思绪,却无心理会,只是自怜自伤。 “两个笨蛋!” 正在开小差的一人一剑同时清醒,“谁?”埃尔格拿出了骑士警觉性。 赫拉斯多不紧不慢,“这个领域里除了你我还有谁呢?” 埃尔格扫视了一下四周,贝妮依旧躺在床上没醒,现在分不清楚是昏迷还是沉睡,大有躺足整晚的趋势。睡着的人思维不会互通,刚刚自然不是大姐了,房间里除了两个人一把剑,还有。。。还有那只死猫!我的娘,死猫果然有思维,显然不是普通的畜牲! “你才死了呢!蠢驴才是畜牲!”一道思维反击。 果然!埃尔格知道自己分析得不错,开始对自己的智慧沾沾自喜。立刻赢得两声‘哼!’的喝彩。 骑士脸皮再厚,到底是红了红。“死猫!你是不是妖怪?”难得有机会能直接了解到一只猫在想什么,不是在这个狗屁静夜邻域里,还真是办不到,埃尔格连忙发问。 “你才是妖怪:丑八怪!”立场明确。 关于这只猫到底是否猫妖,这个问题在埃尔格脑袋里盘旋已久,虽然经过一晚上,早已不再害怕,埃尔格还是忍不住想确定一下,死猫不负厚望,语气虽然不佳,到底给出了让人满意的答案。埃尔格满意极了。对死猫的出言不逊,大度的不放在心上。 “那么,昨晚在教堂的时候,你干吗要袭击我?”第二个问题。 “蠢驴!是你踩了我的尾巴!”“不会吧,我怎么没有感觉呢?我记得你先从我头顶窜过去,我一回头,你就扑过来了!”真把我当蠢驴了?想把责任赖在我头上,没门! “谁当你是蠢驴了?你本来就是!踩了别人尾巴不道歉,我一路追着你的!” “你一路追着我?我什么时候踩过你的尾巴了?”埃尔格回想,完全没有印象。 “你偷偷摸摸采杜罗花的时候!”有点不耐烦了。“我正好趴在花丛旁,你这个瞎子,一脚就踩了过来!然后扭头就跑,居然连道歉也不说一句,我气不过,就追上来要你道歉!” 埃尔格彻底没了想法,当时在教堂偷采花朵,做贼心虚,一门心思的关注西周有没有人看见,那里知道花丛角还有一只猫?可是猫还要道歉?这也太扯了吧,这算是哪门子的猫! “为什么不要道歉?你踩了一只尊贵的猫最重要的地方,不说声对不起就想一走了之,无耻!” “好吧,算我错了,我道歉。”宽容大度,虚心谦卑是一个虔诚的圣主教徒的标志。 “不是算,就是错了!”还不知足。 顺着杆子就往上爬,给脸上脸的东西,埃尔格火气刚刚抬了个头,赫拉斯多的思维突然来了这么两个字:“虔诚!”火气立刻就被扑灭。 不得不承认赫拉斯多对于骑士的弱点把握的实在准确!骑士眼下最想证明的就是这个。 有些尴尬的骑士试图转移话题:“你扑过来之后,干嘛又搞得这么痛苦?” “不关你事!” 更加尴尬了。 “我可是救了你一条小命,这么说法真是没良心!”骑士很委屈。 “。。。 。。。” “行了,不是它,你怎么会遇见本大人?这是你的运气!”赫拉斯多大人终于又发话了。 “霉运!”肚子里修正。 “我靠!”终于开骂了。这一次埃尔格被定在那里不能挪动,距离又近,眼看着锈加灰狂风暴雨般的喷了满头满脸。 由于是精神直接的联系,埃尔格终于明白破剑骂的是些什么意思了,只气得脸色铁青,恶狠狠的瞪着面前这把剑格一开一合的破剑,,要是能动,早冲上去捏住剑格把它扔出去了。 破剑的剑柄上隐约刻了一些什么东西。由于形象奇差,埃尔格从来没正眼瞧过它,之前没有发现。现在迫于无奈,离得这么近,刚巧可以看到。 随着破剑越骂越是慷慨激昂,剑身激动的不停颤抖,破剑上的锈斑被抖落了不少,剑柄上那若隐若现的图案渐渐清晰起来。 是大陆人族古语,只有少数古文字学者才精通。我们的骑士绝对不是学者,不过他老子的“思过崖”里收藏丰富无比,经过几代的累积,里边着实有不少古代的书籍,全部是人族古语书就。拜老子大人的家规所赐,自小起,埃尔格至少有一半的时间是在“思过崖”的面壁思过中度过的。骑士哪有乖巧到会真正去忏悔自己的过错,闲极无聊时,只好靠看书来打发日子,虽然依旧无学,到底也看了不少东西。其中最喜欢的是一本古语书。因为曾经偶然听得老子大人说起这本书似乎记载的是一个伟大的圣堂游侠的故事,为了能独立阅读这本书,埃尔格足足磨了博学的图卢克神甫一年之久,终于能够粗略看得懂了。托这本游侠传的福,埃尔格说不上精通,草草也能通晓那么一句两句古代语。 现在反正是在被骂,看到这么有趣的东西,正好可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用去细听贱嘴剑那些穷凶吉恶的话。埃尔格开始细细分辨起来。 “夫授天罡地气,以星辰月影,塑就神物,辅以哲明。不特本之是,关乎源之非。彼如是,子如是。上穷碧落兮下黄泉,汝等相护兮携终玄。今铭文颂卷,呤血契之约,额反三世,不负失缺。人有所属,物有所依,日复如是,月复如时。无功、无过、无怨、无悔,俱在矣。当此铭文尽,是尔新生出!” 骑士好歹读出了这段文字,完全不明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来不及得意,就听得赫拉斯多惨叫一声。吓了另外两个意识一跳。 埃尔格不明白贱嘴剑骂到一半干什么又忽然惨叫起来,嘀咕这丫也太大惊小怪了些,不知道又丢了什么东西让他开始失措,反正该丢的都丢了,看它浑身上下那可怜样子,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你又怎么了。。。”话没说完,赫拉斯多惨叫声加剧了:“娘西皮,完了,它开始了!!!“ “什么开始了?”它怎么突然疯了,尽说些没头没脑的话。“等等,什么声音?”埃尔格听到房间里响起了歌声。 虽然完全听不懂在唱什么,可是异常悦耳,仿佛教会里的颂诗班唱的圣诗。原本遇到这种情况埃尔格一定会吓死,然而面前有赫拉斯多这位老大在撑腰,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里居然并不如何紧张。甚至还有闲心去聆听那优美的歌声。这种心情,换了是昨天之前的埃尔格,绝对不可能。 “大树底下好乘凉啊。实在不错,天塌下来赫老大顶住啊,小弟拜托了!”埃尔格开始想,他知道赫拉斯多听得到。 果然赫老大回话了:“乘你娘的凉,老子管你去死。” 歌声越来越响,埃尔格有点慌了,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这辈子也没遇到过,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自己真的不够虔诚,以至于圣天主降罪于己? “你的圣主看起来不怎么眷顾你呢!哼!平日不修,到了临阵才磨枪,未免晚了些吧。”不屑中满是慌张。 “。。。那么老大,你是不是眷顾我那么一下下?”埃尔格陪着小心。 “老子自身难保,还保你?他娘的吃饱了撑的。还不是你小子搞出来的事,该老子担心,你在那里慌张个鸟!”口气恶劣。 埃尔格完全不明白赫拉斯多在说什么,怎么是自己搞出来的?到现在还浑身不能动弹,你倒是教教在下!不能动怎么个搞法! “你默念那段血契铭文干什么?亏得你了,蠢驴居然都看得懂上古文字,哼,老子实在是背到了家!”郁闷。 “你睡了三千年,千年前你不是也使用上古文的么?倒是怎么会说现时的语言?” “那有什么难的,我说了和任意生物沟通都难不倒本大人!没有和你解释的必要。”架子端的真好。 埃尔格无语,这个怪物!“什么血契铭文,我不知道啊!”少冤枉好人! “你娘的才是怪物!还什么好人?就是一蠢驴,你刚刚读的那段上古文就是血契铭文!”小丫的又骂我怪物!不是现在大事不妙,老子肯定骂你一个狗血淋头。 埃尔格明白了,不过那又怎么样?就算是血契铭文又怎么了?听口气好像有什么大麻烦,你老人家少说也几千岁了,什么大场面没见过,用的着怕成这样?何况这歌声也挺好听的,心旷神怡! 赫拉斯多算是领教蠢驴的智慧到底低下到什么程度,不是不讲理,是没有理讲,罢!罢!罢!虽然不是你叫醒我的,到底出了那么一分半分力。本大人恩怨分明,眼看铭文将尽,算老子倒霉,便宜了儿子! “我有老子的!”埃尔格为了母亲清白,挺身辩护! “那又怎么样!今天老子收儿子,你丫运气好,快叫爸爸!”又开始爽了。 埃尔格绝对不愿意莫名其妙多出了个爸爸,而且这位爸爸还是一把满嘴粗话、毫无口德、心胸狭窄、全无素质的破剑,这让高贵的骑士完全没法接受。 “不接受也不行,铭文已尽,契约将成,哼,你以为我愿意的吗,要不是别无他法,老子才不要一头蠢驴儿子!”赫拉斯多对于混蛋儿子的心里评价气歪了剑格。 埃尔格刚想反驳,忽然喉头一甜,一大口鲜血箭一般喷出,把破剑从上至下全部涂抹一遍,跟着血液在半空中凝结,形成了和赫拉斯多一模一样的血色破剑,赫拉斯多缓缓飞起,渐渐和血之剑融合在一起。房间里迸射出耀眼的红光,一长串金色的奇怪符文围绕在赫拉斯多周身,冲开了原本的静夜结界,埃尔格失血过多,眼前一黑,身体慢慢软倒,人事不知。 第一卷 千年梦醒 第六章 破剑无锋 不知道过了多久,埃尔格总算醒了过来,躺在满地的灰尘中,一股浓烈的铁锈味刺的鼻子奇痒,连着打了十几个喷嚏,揉揉鼻子,坐了起来,刚刚回复神志,以蠢驴的标准来衡量,也不能算完全清醒。四下茫然张望,完全忘记为什么自己会躺在如此肮脏的地板上。 站起身拍拍裤腿,刚打算再拍拍屁股,脑海里一个张狂的声音突然响起:“蠢驴,你醒了?” 埃尔格一愣,跟着脑袋里一幅幅画面走马灯般幻过,总算想起了前因后果。 “你又直接窥视我的心思!”恼怒。 “哼,我没这个兴趣!现在你不管想什么我想不知道都不行了。。。”深沉的郁闷。 “为什么?”蠢驴目前脑筋仍旧搭错的利害。“你还在使用那个什么‘静夜’结界吗,你丫的不累吗!” “哼!谁用了,对你已经无法使用这些了,你现在不是动的利落无比么?通过血契之约,你我算是连成了一体,思维直接联系,用不着领域了。。。”委屈。 “连成一体?”埃尔格倒抽一口凉气,无法接受。 “你不能接受,我就能了?要不是你发动了铭文。。。娘西皮,老子不爽透了。”赫拉斯多凌空升起,悬浮在半空之中,飘到了埃尔格的头顶上。 埃尔格仰头望着破剑的剑尖,虽然锈了些,到底也是把凶器,还是能够轻易把伟大的骑士插个对穿。“赫,赫拉斯多大人,冷静,冷静,当心别掉下来。” 对于破剑为什么突然会飞,勇敢的骑士完全忘记了去深究,他现在只想尿裤子。 赫拉斯多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理他。 埃尔格悄悄往旁边挪了挪,“赫拉斯多大人!”试图叫醒梦游中的破剑。 没有反应,埃尔格脑子里强烈的想着破剑的名字。“赫拉斯多!!!” “啊?”半空里破剑一声怪叫,大梦初醒,当空坠下,埃尔格跟着惨叫,就地一个驴打滚,好在一开始挪对了空当,堪堪避过穿顶之祸,站起身准备开火,床上一声呻吟,贝妮大姐终于被俩个笨蛋吵醒了。 埃尔格咽下了一肚皮火气,拉出一个亲切的笑脸,趋前搀扶大姐,“大姐,你醒了?” 贝妮带着一点迷糊,对着弟弟的脑袋一皮蛋捶了下去。“废话,醒不醒看不出来吗?”埃尔格无辜的挺着一个熊猫眼,亲切的笑脸定格在半边。看上去怪异无论,贝妮转头看到,吓得挥手又是一巴掌,终于把剩下的那脸笑容打散,埃尔格用非常诚恳可怜的眼神哀怨的看着大姐,脸上仿佛开了个颜料铺,赤橙黄绿青蓝紫,应有尽有。 贝妮仔细观赏了自己的作品,很不满意,推开面前这张鬼面具,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甩手出了房间。 埃尔格这下无语了,原本想好的解释完全没有发挥作用,大姐似乎忘记了昏迷之前的一切,“她一醒,我就用密术屏蔽了她之前所有有关的记忆,加上她现在初醒,神智还不清楚,不必担心,回去睡一觉就好了。”破剑少有的温言。 埃尔格点点头,虽然现在心灵相通,只要心念一动,对方马上知道,比之说话快得多,可是多年习惯,同意点头,否认摇头,那是人世规矩,熟悉几近二十年,已成习惯,无法轻易改正了。 赫拉斯多又道:“你丫的实在没用之极,就那小妞儿也能抬手便打,你丫的连屁也不敢放一个,娘西皮,丢你老子我的脸!” “我有老子了!”埃尔格继续为自己的身世证明!“我老母也不认识你!” “我呸,就你那蠢样,生子莫若母!你老母也好不到哪里去,少恶心,老子对你老母没兴趣!”破剑破口! “是知子莫若母吧”埃尔格斜视破剑,表示鄙视之意,“没素质,没文化。” “我靠!你丫的想什么?别以为我听不到,你丫的才没素质没文化,老子嫖妓的时候,你老子还没生出来呢!”赫拉斯多以此证明自己的博大、长寿! 埃尔格更加鄙视:“老不死的阉奴还要嫖妓?嫖出什么东西没?” “我。。。”破剑语塞,嫖妓可以随口往脸上贴金,这结果就拉不出证明了。。。“你他娘的嫖妓还要嫖出个结果来?傻b二百五!你演示给我看看!!” “我未成年,同盟法典,老子不许嫖妓!”埃尔格引用卡拉扬拉比法典第十五条:未成年者如嫖妓,笞刑崴鞭一百。(崴鞭:就是命根,而且是不安分的命根,不打不听话。) “未成年就自称老子?你儿子在哪里?小丫的少来,你就合该被抽崴鞭抽到死为止!!!”思想怨毒。 轮到埃尔格语塞,他知道自己嘴笨,一个不注意,自称就被抓住尾巴。斗口实在不是贱嘴剑的对手,识相的不再去想反击的话。 赫拉斯多大人得意洋洋的再一次飘浮起来,看得出心情舒畅,飘得歪歪斜斜,就像一个醉汉,东一摇西一晃,一路又飘到了埃尔格头顶之上。有了上一次狼狈的教训,埃尔格这次寒了胆,连忙轻巧的远远移了开去。 “那只猫呢?”赫拉斯多居高临下,问新认的蠢驴儿子。 蠢驴终于想起还有这么一位,往枕头底下一通乱翻,没有。床下面一阵乱爬,还是没有,满屋子找了个遍,统统没有。黑猫又一次消失了。 “干!”埃尔格面对黑猫,一向粗声粗气。黑猫不在,更是变本加厉,和他老子骂他一个德行。“又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有种再也别回来,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娘西皮,你现在倒是威风凛凛,面对你那个大姐,就挺不起来了。没用的东西!”赫拉斯多客观公正无可辩驳的评论。 “扯淡,你丫的才挺不起来!死阉奴,自己挺不起来还要拖别人下水,什么玩意,你丫的心理有问题!趁早去教堂找个神甫开导一下是正经。”埃尔格为自己的男性实力作辩护! 赫拉斯多一阵怪笑:“那么你丫的看到自己的姐姐也它娘的想挺起来咯,不要脸的东西,你丫的才该去找神甫忏悔,你这个畜牲,禽兽不如的东西!” “。。。 。。。”埃尔格想起了把头放在屁股下面这个艰深的课题。 赫拉斯多和假儿子的斗争终于又是大获全胜,开心的浑身颤抖,又有表演坠落的冲动,埃尔格抢先一步,戴起了骑士盔,举起了桌子。生怕破剑不长眼睛,真的捅他个对穿。虽然不确定破剑眼睛在哪里。 “干什么?就你那破头盔,也想顶住我的凌空下刺?稍稍寒碜了些吧!”赫拉斯多对于自己的锋利很有自信。 埃尔格瞄了瞄破剑惨不忍睹的剑身和剑尖,只有厚厚一层锈斑,没有任何与锋利搭边的东西,甚至它有没有开刃还是个问题。 骑士的教谕是凡事忍让为先,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要挑衅。埃尔格很有骑士精神的回话:“尊敬的赫拉斯多大爷,我相信您的神勇,我的防具当然不能入您老的法眼,只不过防患一下未然,这个叫。。。叫什么来着。” 骑士忘记了现下赫拉斯多知道他所有的心理想法,皮笑肉不笑那一套对这位大人已经完全失去了效果,赫拉斯多明明白白骑士一肚子的龌龊,虽然怒极,还是耐心的提醒无学的骑士想要说的字:“是不是未雨绸缪呢?” “对对对,赫大爷真是聪明绝顶,是这样的。”埃尔格对自己那番漂亮的场面话深感满意,除了最后那个词实在太难了些,未免难为了我们博学善辩的骑士大人。 “老子开没开刃,小丫的接一下不就知道了?”半空中赫拉斯多大吼一声,临空刺下。 埃尔格脑筋转速过慢,没想起自己的想法已经被戳穿,只是奇怪为什么赫老爷没来由的说翻脸就翻脸,难道是自己没把那个高难度的词汇说上来,就要教训自己的无知? 好在脑袋转的慢,身体反映却是足够迅速,撒开步子满屋子乱窜,破剑紧随其后死咬不放,一人一剑开始比赛绕圈子。 埃尔格地上跑的,终究敌不过半空里飞的破剑,无可奈何之下,只得运起全身蛮力,抬起桌子往上一顶,赫拉斯多奋力一刺,“哚”的一声钉了上去,埃尔格闭上眼睛等死,脑子里大骂,老不死的混蛋,老子死了做幽灵也不放过你。 时间过得不紧不慢,埃尔格这里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血溅五步,灵魂出窍,缓缓睁开了眼,圆木桌子连个屁大的缝也没有,赫拉斯多傻乎乎的用破剑尖顶住了桌面,正在使出拉屎的劲拼命的往前顶入,可惜直如蝼蚁撼大树,纹丝不动。 场面有些尴尬,蠢驴破剑相看两瞪眼,就这么僵在了那里。 “咳,咳,咳,小丫的,你好歹是老子的乖儿子,虎毒不食子,老子怎么下得了手呢,快点和爸爸认个错,保证以后不会再乱想一些有的没的,爸爸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你这次。”认识到现在,这是破剑第一次用如此和蔼的语气和蠢驴说话。虽然内容一如既往的赚便宜。 埃尔格脑子里思维混乱,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赫拉斯多严肃的宣布:“只有拥有敢于牺牲的勇气,才能得到这个世界的真理,乖仔,这个研究做得好,你爸爸我果然没有开刃,咳,咳,为了以后爸爸能够保护你,你看是不是明天带我去开个刃呢?” 埃尔格脑子终于给了指示:哭笑不得。 “不要老是自称爸爸!算你年纪大,嗯,虽然没开刃,毕竟懂得东西比我多,我认你作老大,行不?”埃尔格说得中肯。 赫拉斯多没有说话,由于血契铭文硬性的签下灵魂之约,双方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赫拉斯多作为一把剑,起码得有作为剑的能力,比如说砍劈挑刺,可怜事实残酷,连一张木头桌子也刺不穿,上古俗语:剑乃凶器者也,破剑怎么也看不出凶器的雏形,虽然能够飞,还有个莫名其妙的领域,可是未免顺序不太对,好似一只老虎没牙没齿没尾巴没爪子,身上却有一对翅膀,飞是能飞,说到威力,恐怕连兔子也不会怕他。 少了作威作福的本钱,埃尔格这个提议深得破剑心,盘算了会,想想这点小算盘蠢驴也清楚地很,不再去想,干脆的回答:“好,就这么样罢,老子罩定你了。” 说得是慷慨激昂,埃尔格当他放屁,不过蠢驴没想得这么清楚,只是一笑而过,这点想法居然没被正在那里大放厥词的破剑听了去。 该是晚饭时间了,埃尔格打断滔滔不绝的破剑:“老大,你吃东西不?” 赫拉斯多被人打断,心里不爽,没好气地回答:“吃什么鸟?老子一贯只是痛饮敌人鲜血,高等生物无需吃饭!” 你丫的也是生物?“好罢,老大你神通广大,不食人间。。。那个什么烟囱,小弟可不行,我要去吃饭了。对了,除了我之外,别随便开口说话,会吓死人的,以上!那我去了。” “是不食人间烟火,蠢驴!”对于小弟的不学无术,赫拉斯多有点无法可想的神经衰弱。 “差不多就好了,你懂就行。”蠢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脸皮厚比昆仑山脉。推门出去,想想不妥,转身锁上了门。 吃饭时贝妮依旧用眼睛杀了蠢驴无数次,蠢驴不在意被眼神射杀,他更在意大姐对于傍晚的事情还记得多少,不过看来是自己多心了,大姐对自己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恶劣。心事放下,加上没有癞蛤蟆的打扰,这顿饭吃得格外香。 饭后趁着老子威严的坐在位置上,大姐不敢在家主面前动手,埃尔格向老子告假要拉屎,得到老子首肯,飞速溜回自己房间,贝妮动作慢了一步,愤愤然告诉自己美女报仇十年不晚! 回到房间,赫拉斯多嘴巴闲了半天,能说话的主终于回来了,开心的一阵胡吹乱侃,埃尔格没空理会,自顾自的去洗澡。 “蠢驴,你老大我也要洗洗的!睡了三千多年,浑身不舒服得很!”听到浴室水流激荡,诱人无比,赫拉斯多放下面子,软语下达指令。 “你这样不是挺好,蛮有性格的,天上地下,你这模样的剑,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威力恕我眼拙,看不出来,不过形象绝对是无与伦比,帅到了姥姥家去。这叫前不见来者,后不见古人,念怆然之悠悠,独天地而涕下。”蠢驴引用圣游侠传中的古词,摇头晃脑,得意非凡。 赫拉斯多有那么点高兴,不过对于蠢驴假装文学青年,一肚子火气:“全它娘的反了,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傻b。” 埃尔格不以为意,“不是一样吗?你跟我读一遍干什么?”赫拉斯多一阵晕眩,感觉自己离发疯只是时间问题。 “这么说来我不用洗了?”赫拉斯多追问。 “不用,洗了不是画蛇添醋么!”埃尔格劝导。 “傻bxxxx,是画蛇添足!”赫拉斯多觉得时间过得好快。 “。。。那我怎么记得是添醋呢?”埃尔格开始洗头。 “添油加醋,画蛇添足!”赫拉斯多被逼无奈,只好开始当学堂夫子。 “有啥不一样,桌子椅子不都是木头做的!拆开来重拼起来就行。”开始洗身体了。 “。。。 。。。”赫拉斯多离发疯为时不远了。 “老大?你怎么没思想了?我老母曾经说过,没思想的人会变成疯子的,疯子都是没有思想的,是吧?你注意些啊。”埃尔格肥皂擦到关键部位,小心翼翼。 “。。。 。。。”赫拉斯多准备和清醒的自己来一次告别! 埃尔格总算洗好了澡,一身轻爽的披了件大浴巾走出浴室,来到横躺在地上的破剑跟前,“老大,你睡觉了吗?” 赫拉斯多总算神经坚韧,没有这么快就失陷,跳起来浮在半空,“蠢驴,以后不许再引用古语,那些文字大家全都做了古,让他们的灵魂在天堂里安息吧。” 埃尔格呆了一会,“你嫉妒我才高九斗吗?” 赫拉斯多忍无可忍:“嫉妒你个屁,你他娘的这是在亵渎古代文明!才高八斗!哪里来的九斗?” 埃尔格无辜:“我有吗?我承认老大你才高八斗,不过我正正好比你高了那么一斗半斗,这个、这个是天生的,我不是有意要比你强的,老大明察冬毫,不要嫉妒我的文才啦。” 破剑哀嚎一声,当空坠下,埃尔格见过这位老大的锋利程度,挪开了脑袋,不再慌张躲闪。破剑笔直落下,直戳在埃尔格两腿之间,命门之处。 “嚎。。。 。。。”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惊起乌鸦无数。 第一卷 千年梦醒 第七章 神魂颠倒 这一夜为了命根折腾,埃尔格没好睡,第二天醒来双目红肿,没精打采,赫拉斯多用精神疗法替他慰抚了半天,也无甚效果。 埃尔格强打精神穿戴整齐,提上枪,准备出门去军队点卯,赫拉斯多叫嚣着也要一同前往。 “你看,你和我签订了契约,我们是整个屁股的两个半球!你实在是太弱小了些,没有我的保护怎么行?”分析合理,少有的一本正经。 埃尔格不屑的撇撇嘴,你的实力也就只能戳戳老子的软肋,还保护我呢?自保都成问题。 赫拉斯多经过昨天的失败,气焰着实小了不少,不敢再次破口,只好义正词严:“谁说的!那只是老子没开刃罢了,以老子媲美于神器的外表及实力来说,保护你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埃尔格懒得理会,自顾自整理仪容,骑士的仪容和他们手里的剑同样重要,无时无刻都得把最光彩的一面展示在世人眼前,这种神气,这种风光体面,正是让埃尔格自小疯狂迷恋的原因。 赫拉斯多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发觉骑士完全的心不在焉,于是不再啰嗦,等骑士上上下下检查完毕,挂上了配剑,打开门跨出一只脚时,赫拉斯多悄悄飞近,用剑尖从埃尔格的剑鞘里挑出的配剑,自己插了进去。好在骑士追求心目中的英雄——古代圣堂游侠的完美形象,在进入骑士团的时候特意选择了一把加长的双手剑,赫拉斯多长度马马虎虎刚刚够好,只是睡了三千年,体重不降反升,好不容易把肥胖的身躯挤进,累得啃哧啃哧直喘气。 骑士现在昏昏欲睡,靠着惯性梳洗打扮已经算是难能可贵,完全没有了一个骑士应有的警觉性,赫拉斯多潜伏成功,却不敢得意,毕竟与蠢驴精神相通,倘若兴奋过度,精神波动剧烈,蠢驴再迷糊,也会发觉。 穿过走廊时,埋伏已久的贝妮斜刺里杀出,挡在埃尔格面前,用冷酷的眼神上下打量。“埃尔格,你终于从你的狗窝里出来了?父亲大人出门去了,这次,你还想往哪里跑?” 埃尔格无神的看了一眼虎视眈眈的大姐,“大姐早,大姐今天真漂亮。。。。。。”跟着不知道含含糊糊的说了些什么,毫无征兆的上前对着贝妮的粉脸香了一记,一摇三摆的走了过去。 贝妮完全傻了,抚着脸,木鸡般呆立原地。 埃尔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上了他那匹小母马,看看天色,拉缰全速奔往第五军团后备役团部所在地,主人虽然迷糊,小母马甚是通灵,每隔一日就要跑一次的地方白痴都认识了,何况聪明绝顶的蠢驴骑士的忠实坐骑小母马戈培丽呢。戈培丽不负所托,及时赶到了目的地,免去了骑士皮肉之苦。(骑士团规矩:迟到者执鞭笞之刑,按迟到时间多寡来算,最少也要二十军棍) 此时第五军团团长阿维兰热正在列队点到,埃尔格迷迷糊糊的分不清楚东西南北,眼看着就要糟糕,赫拉斯多叹一口气,“臭小子,关键时刻,还是得老子出马。” 通过破剑剑柄上携刻的血契铭文,赫拉斯多与埃尔格签订下灵魂盟约,不但彼此精神思想相通,连受到伤害都会共同分担,关键时刻,还能够精神互换,通过契约之力控制彼此的身体。埃尔格此刻迷迷糊糊,再这样下去迟早要挨军棍,赫拉斯多无辜,不想陪着蠢驴一起受罪,干脆动用契约之力,与埃尔格互换了精神,暂时操控蠢驴的身体。作为一把高贵的帅气的英武的神剑,赫拉斯多这样做纯属被逼无奈,谁愿意委身在这么一个蠢驴的身体里。 “臭下子,到老子本体里面好好休息去,老子这身体可是无比高贵的,便宜你了。”赫拉斯多转移了精神,开始适应埃尔格这头蠢驴的低等身体。 “埃尔格*蒙托拉!”阿维兰热总算点到了蠢驴的名字。 赫拉斯多还没习惯这个名字,四处看看,没有答到的意思! “埃尔格*蒙托拉!”阿维兰热拔高了音量,盯着由赫拉斯多控制的埃尔格。这个小子怎么回事! 赫拉斯多看到上级眼睛盯着自己,总算反应过来,按照骑士记忆里的答话方式,标准的敬了个礼,大声回答:“到,长官!” 阿维兰热总算属于温和一派的军团长,只是点了点头,“下次注意力要集中。”没有过多责备预备役骑士。 赫拉斯多潇洒的耸了下肩膀表示知道,看得军团长一愣。 副团长萨尔瓦多站出前列,“今日军部下达文件,兹近日同盟西南邻邦托拉斯帝国三军调动,同盟西南行省谢盖尔顿郡压力徒增,军员数目不足,突发事起时,无法抵制托拉斯帝国军。现军部下达动员令,调神殿骑士团第二、四、五、十一军团预备役骑士明日开赴谢盖尔顿郡,增加守备兵员。以上!” “是,主佑我神圣殿宇!”整齐划一,只除了赫拉斯多大人,老不死的不屑的撇了嘴,混在人群里装模做样。作为大陆第一骑士团,神殿骑士团中即使只是预备役军团,也拥有出色的素质,严格的军纪,所欠缺的,就是经验!只要跟着正规军打个一场两场,能活下来的人就有了战场的经验和嗅觉,什么百战精兵,说着玩吧,上战场一百次都活下来的士兵还是士兵吗?他娘的一定是将军,而且级别也绝对不会小!阿维兰热待萨尔瓦多说完,清了清喉咙,不紧不慢的道:“这次去,不是一定就要我们上前线,只是托拉斯帝国军不断调往边界与我施压,谢盖尔顿郡首当其冲却兵力不足,调我们过去加强守备力量。托拉斯帝国动向暂且不明,这是内阁的事情,由他们交涉,我们作为军人只要服从命令,保护家园!都明白了?还有谁有问题?” 赫拉斯多听到有可能要打仗,兴奋至极,虽然忘记了许多事情,也不够锋利,但是作为一把剑最渴望的,就是痛饮敌人的鲜血,还有比在战场上更多杀敌机会的地方吗?赫拉斯多是一把有自我意识的剑,甚至拥有超过人类的智慧,可还是无可避免的有着作为一把剑的嗜好。 预备役骑士们高昂着头,用坚定的目光直视自己的长官。阿维兰热满意的点头,他一直对自己的麾下充满信心,小伙子们到底还嫩了点,毫无经验,可是有一腔热血,加上自己的调教,在严明的军纪管理之下,一定可以出色的完成任务。预备役中多的是贵族子弟,有着良好的素质和智慧。(平民一贯被认为没有什么智商,没有良好的教育,即使有智慧也有限得很)他们是同盟未来的希望。 看来这次战前动员都不需要了,毕竟不是真的一定要打仗,到了时候,如果托拉斯帝国那群扩张主义者敢来进犯同盟,再动员也不迟,阿维兰热是个谨慎的将领,但是谨慎并不代表不够自信,相反,阿维兰热对于神殿骑士团拥有近乎盲目的自信,托拉斯帝国固然是个大国,可在战无不胜的神圣联盟面前,绝对讨不了好去,由不败天使克里斯大人所领导的神殿骑士团是无敌的!哪怕是预备役军团,照样可以阻止侵略者的脚步。有这种想法不止阿维兰热,就是在同盟军部也是占绝大多数,从军部下的动员令只是调动预备役军团,就可以看出同盟高层几乎没人将托拉斯人放在眼里。 “本团今日的轮值,由第七军团替上,各队骑乘长按小队序号带领本队去军需处领取武器防具,一人一套,领完后在我这里集合。” 赫拉斯多对于认领兵器深恶痛绝,有它赫拉斯多大人在此,要什么狗屁武器?埃尔格所在小队的骑乘长递给他一把军方统一制式的战刀,赫拉斯多皮笑肉不笑的接过这把眼中钉,心里转着出门就扔到茅坑里的恶毒念头,与骑乘长握手致礼。 “埃尔格,我知道你有些胆小,但我坚信你绝不怯懦,这次去只是守戎,如果内阁外交顺利的话,也许几个月就能回来了。今晚好好睡一觉,养好精神。这会是次不错的旅行,希望你会喜欢。”骑乘长的话温和有力,极大地宽慰手下的骑士。尽可能的降低他们对于未知的恐慌感。如果他面前的是埃尔格本尊,一定会感动得一塌糊涂,可惜赫拉斯多是把冷血的剑,对于这情感毫无知觉,只觉得这小丫的废话真多,不去打仗有什么意思,老子就是要打起来,而且不惨烈不舒服。刀劈露骨,剑捅飙血,爽到极点。 骑乘长看这个一向老实胆小的手下脸色郁郁,以为他对于首次出征害怕紧张,宽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厚的对他露了露牙齿。转身离去。 赫拉斯多莫名其妙,抬起手闻了闻,一阵肉香,自以为是的想:“原来蠢驴的肉味道不错,难怪那个傻b直流口水。老子可不能让他被吃了!”寻个空隙,连跑带跳的冲向小母马戈培丽,口里大呼小叫:“快跑,快跑!”戈培丽心领神会,扭头就跑,赫拉斯多在后面拼命追,一边大骂:“死马,给我停下,老子还没上去啊。。。!!!” 一番折腾,一马一人终于一前一后跑回了家,戈培丽亲热的凑近主人邀功,被气喘吁吁的赫拉斯多一巴掌打得分不清方向。 赫拉斯多总算认识到人类的身体素质“好”到什么程度了,才跑了这么点路,就喘成这样,难怪在上万年前人族一直属于最弱小的种族之一,撇去智力因素,人类的身体实在是太弱小了些,不用说魔族,就算是和人类体质最接近的精灵和野蛮人也不会如人类这样不济,野蛮人奔跑如飞,皮糙肉厚,蛮力无穷,精灵虽然也是有名的脆弱,但是天赋异能,敏捷无论,也拥有人类永不可达的寿命。高等生物中纯以肉体而论,人类实在是弱的可以。 赫拉斯多当然明白人类智力的可怕,三千年前的记忆所剩无几,但是隐约还是留下很多关于这方面的印象。人类正是靠着无可匹敌的智力和不断的学习创造,从赫拉斯多那个年代就开始慢慢崛起,在第一次泛大陆战争中斩露锋芒,联合精灵,兽人,矮人等十七个种族将亡灵一族和魔族等黑暗力量的使徒彻底赶出了亚武里亚。那次战役赫拉斯多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联军中有一个人族军师异常厉害,虽然从不上阵杀敌,可是智计百出,算无遗策,联军在他的辅佐之下,终于战胜了强大的对手。赫拉斯多似乎觉得自己和他应该认识,可是对他的印象除了手无缚鸡之力,别的就一片空白了。 按着蠢驴脑子里的记忆,赫拉斯多一路摸索着往房间走,蒙托拉家底丰厚,房子着实不小,蠢驴为了躲避几位姐姐的骚扰,特意选了间最偏僻的“闺房”作为自己的栖息之所。赫拉斯多无甚耐心,一路找一路骂,好歹找着了北,总算摸到了目的地的门。 推门进去,赫拉斯多闻到蠢驴身体里散发出一股浓重的汗臭味,刚才剧烈的奔跑想不出汗也不行,赫拉斯多作为剑时从来没有诸如冷、热、饿、累、疼等麻烦的感觉,今日算是首次初体验了一把,不爽到极点,一屁股坐到床上躺下,忙不迭的把依旧昏沉的蠢驴精神从自己高贵的本体里拉出来。 “回到自己的身体感觉就是爽!”赫拉斯多美美的想,同时恶狠狠的鄙视人类那麻烦的体质!“幸好老子不是人类,没那么多烦心事。” “你丫的才麻烦。”蠢驴混沌的意识反击! “睡你的觉吧!你今天虽然在我体内,可到底精神相联,我听到了你当然也不会漏!明天你要出征了!休息好你那破身体吧,不然看你怎么骑马跑这么远的路!”大哥哥教育小弟弟。 蠢驴本来就不情醒,赫拉斯多的话也没错,不一会就睡死过去,开始做梦!苦了赫拉斯多,乱七八糟的梦断断续续的折磨着破剑的神经!待要把蠢驴叫醒,意识里出现了一张脸,带着模糊的光晕,刺得赫拉斯多神经一阵昏眩。“那是谁?天使吗?”蠢驴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好像鲜花和牛粪般不搭调,如果只是蠢驴意淫,怎么也不可能这样完美,赫拉斯多迷糊了。 第一卷 千年梦醒 第八章 不辞而别 休息了几乎一天一夜,埃尔格终于恢复了活泼,一大早的练习剑术,不幸拆了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之后,蠢驴在赫老大的干扰下不得将一套剑法施展完,满肚皮的怨气,为了报复,埃尔格许下心愿,此次出征,坚决不带破剑一起去。 赫拉斯多气的上窜下跳,终于意外拆了蠢驴的床,在蠢驴杀剑的眼神注视下,赫拉斯多讪讪的解释:“反正你也要去前线送死了,回不回得来还不定呢,毁了好,毁了干脆,这个叫做破釜沉舟,你的行为英勇无比,像极了古代大将军,大侠士。” 埃尔格不明白什么叫做破釜沉舟,但是明白老不死的说他是英雄侠士,古词汇究竟什么意思不要紧,反正听起来是好词就行。自己是英雄侠士就他娘的牛b的一塌糊涂,蠢驴对于自己开心的心情永远只会用一塌糊涂来形容。 赫拉斯多与蠢驴心灵相通,对于蠢驴的弱点把握一针见血。一句话出口四平八稳,既为自己的失误轻轻开脱,又让蠢驴恢复了开心。 蠢驴爽到不行,大度的扇了自己一耳光,收回之前的信誓旦旦,强烈要求破剑一路相随,患难与共。 赫拉斯多明爽不已,和蠢驴在一起暗爽是完全无效的,不如明着表现给他看,至少证明自己的光明磊落。 埃尔格正在为自己成为英雄侠士陶醉,完全没有注意破剑的兴奋。破剑嘴巴虽贱,到底是上古长者,见多识广,能得他赞赏一句,与自己自吹自擂相比不可同日而语。蠢驴心里一高兴,破剑立刻从老不死的变成了长者。 两个笨蛋各自爽了一把,埃尔格开始收拾行装,总觉得短了点什么,想了半天,终于开口询问破剑:“老大,军团没有发给我武器吗?我那把佩剑是巡逻用品,只是装装门面而已,当不得真,没武器跑去可真的是送死了。” 破剑装着不通世故,对自己恶毒的扔了军刀只字不提,惺惺作态的问了几个白痴问题,最后下结论,反正有本大人在此,加上骑士英明神武,有无那些破铜烂铁,实在关系不大。 蠢驴被长者一捧,自己姓什么都快忘记了。把疑问放在一边,想起自己还有个亲生老子,可是这档事怎么跟老子开口就是个天大的难题了,老蒙托拉对于儿子加入骑士团深恶痛绝,好在同盟实力雄厚,以前还轮不到预备役上场,也就不多说什么。这一次不是说着玩的,驻守边疆虽然不一定就是送死,可起码是去吃苦,老蒙托拉肯定不会放人,这一点连蠢驴都知道! 赫拉斯多感应到骑士烦恼,在骑士表示愿意带破剑同去凑热闹之后,破剑感恩图报,主动为骑士分忧。“想这么多干吗,留封告别信,从后门牵了你那匹笨马,赶快跑路,你老子火气迟早会消的,等到见你平安回来,开心还来不及,不会怪你的,这个叫先斩后奏。” 蠢驴虽觉对不起老子,可是作为骑士出去闯荡是他目前最大的梦想。胆子虽小,临阵脱逃这样不带种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做的。想想破剑的话,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既然说不通,干脆先做了再说,游侠传里有句话叫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看看这份豪气,蠢驴想模仿好多年了,今日赶鸭子上架,不得已而为之。亲老子大人宽究责个。 计较已定,蠢驴提起破剑硬是塞进剑鞘,引来破剑一阵抗议。蠢驴稍作安慰:“你丫的好减肥了,改天给你换个合身的。” 赫拉斯多听见可以换身衣服,甚合心意,也就不再多话。 蠢驴用音标和错别字加上完全不通的语法草草书就一封离别告罪信,大意无非今当远离,临文涕零,不知所云,儿子先斩后奏去守戎,老子宽容大度别计较,少则几个月,多则十几二十年,终究会回来的,望老子长命百岁,等到儿子回来的那一天云云。 蠢驴把信藏在门背后,这是蠢驴的顽皮之处,临走还要和家人玩一把寻宝藏的游戏。再说屋子里床铺桌椅具已毁坏,这信也无处可放。 安排好一切,埃尔格开始温柔的抚摸房里的每一处,颇有点依依不舍,赫拉斯多毫不客气地一语道破:“别假惺惺的装深沉,老子不知道你丫的在想啥?别蘑菇了,赶快走!” 埃尔格深吸一口气,敏捷的翻窗而出,去马厩牵了戈培丽就跑。 到了军团广场,黑压压的骑士整齐的排好了队等待上级检阅。埃尔格总算找到自己的队伍,指挥戈培丽冲进去,引起一阵鸡飞狗跳! “哪个傻b!”前排的喝骂。 埃尔格排在队伍末尾,同队的其他骑士全部是贵族子弟,和他一个下等的平民没什么交往,埃尔格加入骑士团伊始,就忙着自我陶醉,对于队友也是完全不熟,脸连好歹是记得的,加个名字就对不上号了。 此刻看着队友对他怒目而视,连忙陪着笑脸说自己的不是,队友们轻蔑的扭过头不理睬。 埃尔格当了平民好多年,早已经习惯,赫拉斯多与蠢驴一荣俱荣,一辱俱辱,愤怒难平,当下就要破口大骂。蠢驴反过来安慰:“当他们是野狗就好了,野狗不但咬人,还要咬同伴。狗咬了人,人总不能也要去咬狗吧。和他们计较自己也变成野狗了,何必一般见识。” 蠢驴这番话说得赫拉斯多大吃一惊,没想到蠢驴也有如此睿智深刻的思想,赫拉斯多不禁开始对蠢驴重新评估。 此刻台上站上来四个人,埃尔格虽然不全认识,总也知道是此次出征的四个团的团长。“纪本大人。”看见屠夫纪本的,埃尔格脑海里一个身影开始慢慢浮现。 “她是谁?干吗老想着她”赫拉斯多被这个问题折磨了一夜,此刻终于问出口了。 “没,没什么。”慌乱。 “哼,不说拉倒,要不是尊重你,老子想知道还不容易!”赫拉斯多不满。 “赫老大神通广大,这个我知道,老大,算我求你,给我留点私人空间吧,不要什么都要窥视了去啊。”求饶。 赫拉斯多哼了声放过了骑士,意有不甘的加了一句:“这小娘挺美,比我在窑子里见过的漂亮的多。看那高贵的气质,就知道有点身份。你小丫的也别指望了。” 埃尔格叹了口气,“我从来就没有指望过什么。只是有点难忘那份美丽而已,我自己什么身份我很清楚。” 看到蠢驴的失落,赫拉斯多有点过意不去,“好啦,我不会去翻看你的记忆,别想了,你们那些什么贵族平民,在我看来全是扯淡!说到贵族,老子才是名至实归,就你们人类那破体质,贵族平民也所差无几,啥哈哈的了不起!” “你不明白,人类不是以身体体质来区分贵族与平民的。”埃尔格知道破剑一定不能理解。毕竟种族不同,风俗人情天差地远,只不知它破剑算是什么族的呢? 赫拉斯多果然不懂,它压根也没有兴趣要懂,只是为了安慰安慰蠢驴罢了。“不懂又怎么样,反正那破规定,也只有你们喜欢窝里斗的人类才想得出来。” 埃尔格深表苟同,人类现在是大陆最兴旺的种族,占有最大的土地面积,人类也是最喜欢自相残杀的种族,自古以来相争从未停止过。 一人一剑用精神谈得兴高采烈,忘乎所以,四周的骑士们忽然齐整的大吼起来!“主佑我神圣殿宇,吾等誓死保卫国土!” 两个开小差的吓了一跳,埃尔格几乎快从戈培丽身上跌下来,又引来四周一阵鄙视! 埃尔格和赫拉斯多一致当他们是野狗,“刚刚怎么回事,吓死我了。”埃尔格问破剑。 “我怎么知道,大概你们的长官动员完毕了吧。”赫拉斯多答复蠢驴。 台上四位军团长满意的向年轻的骑士们军礼致意,走下台去,各军团副团长出列,喊出口令,当先奔了出去,各小队骑乘长手一挥,带领麾下的骑士们按顺序退出广场,整顿完毕,每人配给了一定数目的干粮。由这次带队的联合总长高喊出“前进!”这两个字,大部队起始移动,开赴目的地。 由于全部是骑兵,这支队伍数目虽然不小,速度却是奇快,一对对的骑兵两人一排,在长官的带领下飞驰。埃尔格缀在队尾,没有人和他配对,可是蠢驴绝不无聊,破剑一路和他胡说八道,倒也轻松有趣。 第一天的行军很顺利,傍晚时分到了第一个同盟市镇,联合总长一声令下,全军在市镇外的山丘上就地扎营。 这些都是平日里训练的内容,这次正好是一次实地试练。好在年轻的预备役骑士们训练有素,这营扎得有条不紊。 埃尔格知道不会有队友愿意同自己共睡一个营帐的,也就不去找别人一起扎,解下盔甲,轻松上阵。 本来行军之中,即使是睡觉也不许解除甲胄的,可是这一次是在自己的国境,安全无虞,骑乘长们也就由得小伙子们一个个的贪图轻松,没有上前去喝止。结果就导致这些菜鸟们大胆妄为,不少骑士干脆赤膊上阵。望上去漫山遍野白花花的一片。蠢驴忙着竖帐篷,赫拉斯多帮不上忙,咂着嘴欣赏这一奇观。 在规定时间内小伙子们全部完成了任务,担任本次联合总长的是第十一军团的军团长姆图*德拉斯菲尔,他骑着马立在高处看着骑士们一个个进了帐篷,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身边的军团幕僚长哈利铎原本隶属第四军团,此刻笑着道:“毕竟是菜鸟呢,大人,不过他们扎营的速度还算快。” 姆图点点头,用马鞭指着对面市镇,“派哨骑穿过这个市镇往前探路,信鸽回报。” 哈利铎微笑:“大人,这里是同盟沙巴克郡的辖属地,明天如果天气也像今天这么爽朗的话,我们应该能到菲高尼郡,都是同盟内陆范围,再说军部这次调动是秘密进行的,一路不进驻任何城镇,不会有什么泄漏。在到达谢盖尔顿之前,安全方面倒是不用担心的。” 姆图不置可否,并不应声,脸色却拉了下来。哈利铎不知自己说错什么了,心头打鼓。 “安全不是靠判断的,是靠着精确的侦查去确定。我不想理会一路是什么地方,我只知道在军队开动之前,必须把前进的路途给我探明,每一个士兵的生命只有在战场上才能体现它们的价值,而不是在战场之外的任何地方!我再说一遍,你现在就派出哨骑去探路!明白了吗。”半晌开口,果然是一通训话,说罢拍马离去,走了两步,回头又道:“传令下去,从明天开始,不得上级同意,一律不许脱去盔甲,违者重罚!”语毕敬了个军礼冲下山坡。 哈利铎微笑僵在脸上,还了一礼,肚子里嘀咕:“都说姆图*德拉斯菲尔小心到极点,现在看来,恐怕还是个死板到极点的家伙!凶巴巴的,靠!” 埃尔格的营帐只住他一个,空间奇大,干脆拉了小母马戈培丽进来,幸运的小母马爽翻了天,翘着蹄子撒欢。赫拉斯多飞起来就是一剑打在戈培丽屁股上,痛得小母马“吁吁”直叫。 “老实点,笨马。”赫拉斯多凶神恶煞的对小马使威风。戈培丽看看主人没有袒护她的意思,不满的扭开头闭眼睡觉。 埃尔格在马背上颠簸了一天,屁股现在还在一跳一跳的抖动,只好趴着躺下,没时间去理会戈培丽的不满。 赫拉斯多看着蠢驴现下的形象,飞起来轻轻戳了戳蠢驴的屁股,“你丫的现在这样子,像极了窑子里压在婊子身上的嫖客!” 埃尔格怒极,抄起剑鞘往满嘴胡话的破剑扔去。 第一卷 千年梦醒 第九章 行为艺术 清晨天色才蒙蒙亮,埃尔格就被一迭声的军哨吵醒了,为了屁股不遭罪,强撑着爬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梳洗完毕,提起仍旧睡死的破剑,飞身上马,用骑士靴根上的马刺狠狠扎了戈培丽几下,可怜的小母马悲嘶一声,撒开蹄子冲出帐篷,满地乱窜。埃尔格骑术非其所长,脸色惨白,怎么拉都拉不住,只好死死抓住缰绳,以免掉下去被踩扁。 戈培丽兜了几个圈子,一头冲进临近的一处帐篷,总算是安静了下来,奔跑中突然立定。埃尔格一个不留神,被甩出了帐篷,摆了一个无比优雅的造型在地上滑行了长长一段距离。这次精彩的表演以蠢驴脑袋撞在一颗树上告终。 不知是谁带的头,周围响起了零碎的掌声,渐渐变得无比热烈,还带着口哨叫好,埃尔格狼狈的站起身来,想要向观众鞠躬致谢,一阵头晕目眩,没等站起来就又躺了下去。 周围观众有几个热心的当下就跑过来准备搀扶,伟大的表演艺术家突然直挺挺的从地上弹了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泥,状似闲暇的拍拍身上的灰,清清嗓子:“没有什么,谢谢大家对艺术的赞赏。”说完优雅的脱帽行礼。 蠢驴此刻早已昏迷,现在站在那里牛b哄哄的其实是破剑赫拉斯多,他被蠢驴一系列的大动作吵醒,见蠢驴背到极点,又不幸撞晕了脑袋,没个几千沙粒的时间休想醒过来,只好再一次与他对换了精神力,接收蠢驴白痴的身体。 观众群里有人发话询问:“你刚刚那是艺术吗?我怎么看不出来?”一阵哄笑。 赫拉斯多傲然回答:“当然是艺术!你看不出来是因为你不明白艺术的真髓!” “什么真髓?我看你是不会骑马,把马惹毛了,被马甩出来的吧,哇哈哈。”反唇相讥,周围不少附和的笑。 蠢驴刚刚当然不是什么表演,那根本是一场灾难,而且只有蠢驴这样的家伙才做得出来,赫拉斯多肚子里把蠢驴骂了个狗血淋头,表面上兀自强撑。破剑嗜好不多,除了骂两句脏话,砍几个敌人,还极度爱惜面子。这件事本来和破剑浑身不搭噶,可是既然现在互换了躯体,蠢驴的事就是破剑的事,破剑自己骂蠢驴那叫调剂,无伤大雅,却绝不容许别人看不起蠢驴。 “你丫的懂个屁,这叫做行为艺术,明白?其中涵义深邃,老子的艺术,从来只表演给识货的人看!”好像真有这么回事。 满场哑然,观众们虽然绝大多数是贵族,对于艺术这个词并不陌生,可是贵族士兵到底还是兵,只懂舞枪弄剑,吃饭拉屎,不懂艺术,尤其没听说过什么行为艺术,今日算是长了见识,原来这小丫的当众出丑还是在表演一门高雅的艺术,这可是从所未闻的奇事。艺术这种东西,从来只是上位者的奢侈品,代表了高贵华美,更是权力地位的象征。没想到面前这个傻大个不但懂得艺术,还会表演极罕见的一种。 掌声,自身后响起。人群突然安静下来,所有观众全部立正敬礼。 赫拉斯多连忙转过身,面前一个人拍着手缓缓走近,此人一身银色重甲,魔法电光若隐若现,环绕周身,奇异的绿色短发覆盖下,是一张雕刻般冷硬的面容。赫拉斯多反应奇快,瞄了一眼那人甲胄上的名字和军阶,马上身子一挺,郑重的敬了个军礼。 来者非是别人,此次支援军团的联合总长姆图*德拉斯菲尔。 姆图看了眼赫拉斯多胸甲,挤出一个笑容:“三等骑士埃尔格*蒙托拉?” 赫拉斯多这次终于知道是在叫自己了,装的恭敬:“是的,长官!” “你的表演很精彩,对于艺术的理解和诠释相当深刻,让我耳目一新。”这算不算知音? 赫拉斯多本来就是为了挽回面子胡说八道,没想到会得到军团最高统帅的亲睐,未免有点受宠若惊。一时半会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姆图忽然脸色一板,严肃地道:“可是行军之中,扰乱军纪,罪无可疑,罚军棍二十。军法官,立刻执行。” 赫拉斯多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个知音翻脸比翻书还快,当真是迅雷不及掩耳,还没来得及想到什么办法开脱,两个膀大腰圆的军法处执法者就冲上来扭住了他,浑身重量直接把蠢驴的身体压在了地上。 赫拉斯多的力量当然比蠢驴大得多,然而那是对交换身体前而言的,交换后,对于蠢驴的身体并不能完全适应,导致有力没处使,有屎没处拉,破剑有种深深的悲哀! “老弟,对不起你了!”破剑告一声罪,忙不迭的把蠢驴昏迷的神志换回他自己的身体。“不是老子无能,实在是他小丫的太狡猾!!!” 两个傻瓜虽然伤害平分,毕竟不是百分之百,这要打屁股的事情,破剑机敏,绝对不会自己替蠢驴承受,一看情势不对,立刻躲回自己的本体里去避难,把大部分的伤害痛楚无私的让给蠢驴去承担。 埃尔格目前还没醒,刚才撞击树干终于证明蠢驴的脑袋绝对没有树干硬,不自己亲身体会,还真不知道,只不过赫拉斯多说得不错,证明真理是要付出代价的。 埃尔格用昏迷换取了教训,可怜这点教训显然还不够。 赫拉斯多一撤出蠢驴体内,蠢驴的身体马上就变得软绵绵,两个执法官感觉反抗力道一失,手上力道势不可挡,一左一右两下一合,就听咔嚓一声,蠢驴的两条胳膊不幸脱臼,赫拉斯多感觉些微心疼,惭愧的紧,用精神搜索蠢驴的神志,想要说两句开脱责任,结果如石沉大海,茫茫然一无所知,赫拉斯多服了这位仁兄,这样都弄不醒,牛b,实在是牛b。 姆图看不过眼,走上前对两个执法官训话:“你们的任务是打他二十军棍,不是扭断他的手臂!”转头喊一嗓子:“牧师!牧师!” 白衣白袍的随军牧师老态龙钟,一步得喘上三口,用他可以做到的最快速度向事发地点挪动,姆图实在是没了辙,喊过两个骑士,让他们把老牧师给搀扶过来。 老乌龟终于来了,赫拉斯多等的火急火燎,这点时间也是度日如年,心里问候了老乌龟的祖宗十八代。 老是老,熟练的手法和极快的圣文祷颂证明实力和年龄之间的必然关系,老而弥坚,古松万年挺立风雨!老乌龟用实际行动向所有说老了就不坚挺的人开炮! 一道充满神圣气息的淡金色光芒缓缓扶过蠢驴身体,瞬间接好了脱臼的臂膀,赫拉斯多松一口气,满意地向老乌龟的祖宗十八代致敬。 姆图也满意的向两个垂头丧气杵在那里的执法官示意继续行刑,两个恹茄子立马变的神采奕奕,争先恐后的把蠢驴脸朝下臀朝上摆放完毕,眼巴巴地看着联合总长。 姆图点头! 两个家伙开心的举起大棒子就往蠢驴的大屁股上招呼。一棒子惊醒了梦中人,蠢驴完全在毫无准备的状况之下受到如此沉重的打击,一骨碌跳起来,捂着屁股满地乱爬。 赫拉斯多见蠢驴终于醒了,连忙试图精神沟通,没料到蠢驴只是干嚎了这么一会,头一昏,又不动了。 这次是痛晕了,赫拉斯多同情的哀悼!愿你那个不睬你的圣主宽恕你,指引你,接待你上他那里的天堂。他娘! 睡过去不表示逃过了这一劫,两个虐待狂见猎物不乱动了,连忙运气又是一通直起直落,可怜的蠢驴昏了醒,醒了昏,赫拉斯多忙着为蠢驴超渡,没再尝试去联系蠢驴的神经! 本着偶数原则,二十棍,蠢驴被打醒十次,又被打晕过去十次,结果就是打完了板子蠢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赫拉斯多干着急,干嘛要打偶数下呢,得打基数下才能把那傻b叫醒!破剑知道如果自己突然开口说话会造成大混乱,弄得不好还会被送到神圣魔法大学院去研究,蠢驴不止一次警告过破剑,言之凿凿的说魔法学院的人全是充满好奇心的疯子,破剑到了那里一定会被解剖的。说得破剑毛骨悚然,从此不敢再在别人面前说话。现在出于无奈,只好再一次控制蠢驴的身体。求得说话的机会。 姆图见打完了军棍,想上前好好宽慰这个年轻的艺术家,其实姆图心里非常欣赏这个毛头小伙,只是碍于军法如山,他本人又是刚正不阿,蠢驴的表演虽然无与伦比的出色,可是扰乱军纪之罪罪无可赦,不打不足以服众,姆图可不想等以后上了战场,自己军队里没人打仗,全是清一色的表演艺术家,靠着完美的艺术击败敌人!这他娘的就完蛋大吉了。啊呀不好,怎么说了粗口!即使没真的说出口来也不行,这些不干不净的话只是脑子里想想也是对自己上位贵族身份的亵渎。“主啊,宽恕你虔诚的仆人吧。”姆图划了个神符祷告。拉过立在一边咳嗽的老乌龟,咬牙切齿的道“牧师,我要忏悔!求主原谅我!”老乌龟被他杀人的眼神吓着了,战战兢兢的伸出手悬在姆图头顶,“我虔诚的孩子,主已经宽恕你了。”姆图点点头,宽恕就好,宽恕了大家没麻烦。脸色立马变的和蔼无比,亲切的拍了拍老乌龟的肩膀。老乌龟也舒了口气,幸好自己没说错什么,对于主帅的亲切,老乌龟自认无福消受,缩了缩脖子,可惜不是真的乌龟,没壳可缩,不得不接受了姆图的亲切。 等姆图走到蠢驴身边,看看蠢驴居然还在那里挺尸,觉得有点奇怪,才二十军棍,怎么就会打昏过去?这样的体质也配做一个神殿骑士? 蹲下身子准备检查伤处,手还未探及,地上那具假尸又毫无征兆的直挺挺立了起来。把沉稳内敛的军团长吓了一跳。 赫拉斯多感慨自己来得不是时候,一进入蠢驴身体,屁股上就传来一阵剧痛,破剑作为剑的时候是不会有疼痛感的,现在初次体会这种感觉,总算明白蠢驴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昏迷不醒,这也太它娘的难熬了吧。 一把剑如果倒地了,重新立起来一定是直挺挺的,谁人见过剑还会伸胳膊曲腿的?所以被赫拉斯多操纵的埃尔格,无可避免的继承了破剑一贯的潇洒风格。 “长官!”直挺挺的捂着屁股立正敬礼。 姆图慈祥的回敬一个礼,“埃尔格,年轻人有才华是好事,但是要分清楚时间地点,现在是非常时期,行军路上,当众表演艺术可不行,万一有敌人来偷袭,你的行为可能会造成无可挽回的损失,军法不容亵渎!我不是为了打你而打你,是为了军法而打你!你,明白吗?” 赫拉斯多明白个屁,什么不是为了打我而打我,绕口令吗,不为了打我你丫的还打,变态!心里这么想,表面上却是一脸迷倒众生的笑容,心气无比平和万分高兴的回话:“是的长官,我明白您的苦心,我也知道是我不对,您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呱呱叫。” “知己!”姆图脑子里就这想法,这小伙子不但在艺术上与自己有着相同的造诣,在观点上也是惊人的情投意合,可惜不是女人,不能当什么红颜知己,不过现在的世界上,就是绿颜知己也快灭绝了。有埃尔格如此,实在是圣主给我的知音。 加倍亲切的拍了赫拉斯多一巴掌。 赫拉斯多喉头一甜,这一巴掌牛b,看样子又受了不小的内伤。 姆图体贴的叫过老乌龟给赫拉斯多医治屁股,这个善举却引得破剑一顿暗骂,“他疯了,打完了再治好,当真是吃饱了撑着。人类从上到下,全都莫名其妙的一塌糊涂!这真的是最高智慧的种族吗?老子残留的记忆一定是坏了,呜。。。 。。。 第一卷 千年梦醒 第十章 纯属瞎扯 老乌龟强大的神圣法力在瞬间治好蠢驴身上所有的伤处,这一点让赫拉斯多佩服不已,破剑只会杀人放火,不会救人续命,对于治疗系的法术一向充满敬意。破剑到底是个识货的,对于老乌龟所施展的治疗术的等级不会看不出来。 姆图示意赫拉斯多跟自己走,破剑左右无事,也就跟着一路来到姆图的营帐所在地。 进了营帐,里面早已经坐满了人,从总幕僚长到各小队骑乘长,大家团团而坐,一本正经的吃早饭。见到老总进来,全都站起来迎接,一个个伸出油腻腻的手抢着要与姆大人亲近。姆图潇洒的敬了个军礼,不露痕迹的避过十几双咸猪手的袭击。这份潇洒,让赫拉斯多看得心动不已,嗯,这个姿势不错,拉风的一塌糊涂!一定要让蠢驴学会。 “大家吃完早饭,立刻去整合部队,在一千两百沙粒(二十分钟)时间之内列队完毕,以上!”姆图下达命令。 “是!长官!”鱼贯而出。 埃尔格所在小队骑乘长出帐篷时看见了赫拉斯多傻乎乎站在那里,心下揣揣,不明白为什么长官会把埃尔格带到这里,估计是犯了什么事。这个弟子一贯老实,虽然笨了些,但是不偷不抢,勤快好学,什么事情会大到要长官亲自审理呢?蠢驴表演惊世骇俗的行为艺术时,所有肩膀上戴花的全在姆图的营帐里吃早饭兼讨论行军路线,只除了姆大人位高权重,有资格在外面闲晃,这才看见了众将官没福看见的精彩! 碍于长官在座,不好多说什么,只好用眼神示意这个老实巴交的手下注意言辞,别在长官面前胡说八道。 赫拉斯多不是埃尔格,丝毫没有心领神会,“这小丫的一个劲的盯着我干哈?死玻璃,难道是垂涎老子的美色?”破剑入乡随俗,入蠢驴身随蠢驴姓,自我感觉极好,无视自己曾经把蠢驴这副臭皮囊贬低成茅厕里的某样东西。 “埃尔格*蒙托拉。”姆图在叫唤:“不必拘束,坐。” 赫拉斯多心道:“白痴才和你客气!”大踏步走到主位,理所当然的一屁股坐下。 姆图一呆,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专座就这么沦陷,对这个三等下级骑士的不通世故一阵泄气,好在到底是军团级指挥,这点肚量好歹还是有那么一星半点的,拉过一张椅子与赫拉斯多朝面而坐,亲切的开口:“刚才我迫不得已,不得不杀鸡儆猴,希望你心里不要在意。” 这已经是姆图第二次说这话了,作为一支军队的最高统领,拉下脸对一个小兵说这些话算得是万分难得了,更何况姆图在这件事的处理上本来就秉公办理,无可厚非。赫拉斯多可不这么想,极力学着蠢驴说话时的腔调再结合自己的口气:“尊敬的长官,没有关系,您打伤了我,然后又立刻给我治好,花精力做这样的无用功,是您辛苦才对,我没什么好不满的(废话,当然不会不满,因为打的是蠢驴!)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不必再提。”翘起个夸张的二郎腿,挖着鼻孔,“您找我来,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姆图脑袋“嗡”的一声,自当上了一个军团的军团长之后,还没见过敢这样和自己说话的人,即使是神殿骑士团总团长克里斯大人对自己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面前这个人那里是个骑士,根本就是个地痞! 当场就想揪住那货的头皮,问一句“哪混进来的?”再一脚踢他出去! 深吸一口气,姆图把这个超爽快的念头强行压下,脸部硬是拉出笑容,可掬的开口:“你刚才在军营外表演的是什么?” 赫拉斯多一不留神,从蠢驴鼻孔里挖出一大团鼻屎,肚子里狂骂蠢驴的不讲卫生和人类身体的龌龊,这他娘的是什么玩艺,粘不拉叽的。嘴巴里回话:“行为艺术,长官。” 姆图看到赫拉斯多手里那一团青绿色浆糊状物体,脸色惨白,胃里面开始翻江倒海,用军人独有的意志力克制住,脸上笑容垮了一半:“那么什么是行为艺术呢?” 姆图出身高贵,家族熏陶,自小就喜爱艺术,除了打仗,平日里空闲时最爱研究艺术以及收藏艺术品。赫拉斯多胡掐的什么行为艺术前所未闻,对于艺术追求孜孜不倦的姆图乍闻新事物,怎能不心痒难搔?他一直自诩为同盟艺术鉴赏力第一,艺术收藏第二,打仗第五六七八九。。。 。。。姆图在艺术之外很有自知之明,放眼同盟所有将领,说到打仗的能力,自己实在还排不到前例。只好笨鸟先飞,小心谨慎,尽量减少一切错误。学习古代名将的治军方法,不会吃屎,那么拉屎总会吧! 然而说到艺术,这个生性严肃刻板的军人马上就会丧失所有的判断力。 赫拉斯多听到姆图的问题,好一阵踌躇,对于自己胡说八道的东西,破剑没想过怎么去圆谎,谁知道这个军团长如此执着,让人感动,为了不负所望,赫拉斯多很用了点精神去思考如何自圆其说。 姆图见那货歪着脑袋,手里不停揉搓那团吓坏人的东西,以为对方想要藏私,不想把知识与自己分享,心急如焚,连忙道:“埃尔格,你知道,我是个热爱艺术之人,对我来说,艺术就是我的第二生命,可以的话,请务必告诉我,当然,我也不会白听了你的。”热切的看着赫拉斯多。 破剑一听,大是兴奋,现成的竹杠送到,不敲白不敲。拇指中指一搭一扣,将手里已经搓成球的东西弹出。姆图正在欣赏赫拉斯多揉搓的英姿,不防那货忽然出手,眼见这让人毛骨悚然的绿球星丸弹掷,向自己射来,吓出冷汗一身,总算无数次死里逃生的直觉灵敏无比,一个下腰铁板桥,堪堪避过那团比箭矢还恶毒的东西。 赫拉斯多心不在焉的弹出暗器,没注意准心,倒也不是故意。忽见姆图露了这么一手,连忙鼓掌叫好,完全忘记自己正是始作俑者。 姆图站起身,终于忍不住要开火了,赫拉斯多天真的道:“长官果然是个艺术大师,您刚刚那一手实在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可惜只是瞬间,当然,瞬间的美丽才是永恒的。” 姆图一下子忘记了自己的姓氏,军团长一直认为自己有天生的艺术嗅觉,逢人就说自己如果不是为了替国家效力,肯定是一个震古烁今的大艺术家。可惜从来都是自诩,如今有一个精通罕见艺术的表演家说自己是个大师,怎不叫他欣喜若狂?火气早忘得一干二净,心里如煮沸了的水一般:“我一直以为自己很有天赋。是个天才,没想到原来是个大师,看来以前一直都低估了自己,主啊,原谅你虔诚仆人可笑的自卑感吧。” 至此大家都皆大欢喜。要不是在行军路上,姆图恨不得立即和破剑称兄道弟。 “行为艺术就是艺术家用自己的身体语言,把自己日常生活中的真实情况,毫无保留的呈现在观众面前,当然也允许夸张做作的艺术表现手法,去表现一种震撼人心的深刻思想,或者是有口难言的社会痼疾,在表演行为艺术之时,艺术家同时也要忍受一些痛苦折磨,只有这样,表演出的东西才会有无上的吸引力和震撼力。这门艺术在上古流传颇广,不知什么原因渐渐湮灭不传。”赫拉斯多终于为姆大师解释了何谓行为艺术! 深刻,太他娘的深刻了!姆图终于知道了这门神奇艺术的精髓,心里一片欢腾,忍不住小小的想了一句粗口。圣主在上,宽恕您因为开心而神经错乱的仆人吧。 朝闻道,夕可死矣。这句古语充分表达出姆大人此刻的心情。死就不必了,今日可谓丰收,不但进入大师级殿堂,同时学会了一门失传的绝世艺术,如果父亲大人乍闻好音,会不会一时反应不及,开心的心脏病发作?老德拉斯菲尔侯爵对于艺术的偏爱,比之全肖儿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说姆图是痴迷,姆爸爸就是疯狂! 兴奋得已失常态的军团长还想继续深入学习这门绝艺,军号响起,这表示所有部队整合完成,已经列队等待出发了。赫拉斯多对姆大人遗憾的耸耸肩膀,姆图铁青着脸站起身,他虽然玩物,但是不丧志,分得清楚什么更重要,现在这么在营帐里偷闲,已经是有违姆图一贯的自律了。 “非常高兴今日的谈话,埃尔格,我们以后会有很多时间畅谈的,现在时间紧迫,我们必须在规定时间之内赶到谢盖尔顿郡,延误不得。这就出去吧。” 赫拉斯多完全不在意能不能赶到谢盖尔顿,对于和姆图之间的谈话更加是无所谓,洒然站起,当先而出。 “好大的架子。”姆图眼看着破剑旁如无人的大步而出,心里嘀咕:“这个三等下士难道来自于哪个世家豪门?这份派头大气磅礴,这份气势睥睨天下,那是装也装不来的,军团长自认阅人无数,可是这丫的气质却是多姿多彩,变化无端,一会流氓一会贵族,让人无法捉摸,这货牛b,吃不透他,老子认栽!主啊,原谅我吧,我又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什么了。。。 赫拉斯多回到出事地点,营地上帐篷已撤,只剩下满地狼藉,戈培丽居然悠闲的在一边吃草,赫拉斯多心头火起,冲上前就是几皮蛋,小母马被打得四处乱跑,奈何赫拉斯多虽然在蠢驴身体里,属于本源的力量到底还是有那么几分之几,紧紧拉住了戈培丽,打了一会,稍稍出了口恶气,军号二次响起,破剑再顽劣,也知道军队几经出发,精神联系蠢驴,还是没反应,破剑叹口气,上了戈培丽,当然,指的是上马,破剑自己给自己解释。 可怜的小母马黑着一个眼圈,嘟着嘴撒开蹄子追赶部队,赫拉斯多看看小母马的表情,暗付凡是和蠢驴有关的,全他娘的变态,人不人鬼不鬼,猫不猫马不马。明着是畜牲,表情却稀奇的妩媚动人。破剑归类未免有失公允,完全忽略了自己,要说到在埃尔格身边的变态中,出类拔萃的那一位,破剑当仁不让!人不人剑不剑,妖不妖鬼不鬼。小母马似乎感应到破剑的龌龊心理,充满鄙视的拉了一大泡稀。 第一卷 千年梦醒 第十一章 游子归家 赫拉斯多不认识路,戈培丽更加是一通瞎跑,速度倒是挺快,可是追了半天,连部队的影子也不见,眼见在一片树林里迷了路。破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肚皮里向姆图开火,“这丫的混蛋,不等老子归队就他娘的开溜了,现在怎么办?一会蠢驴醒了,我该怎么和他解释?”四下里张望,连坨马屎都没有,怎么追呢。 放慢了戈培丽的速度,掉过头朝原路跑,没办法,只好跑回去重新判断路径,破剑怨天怨地怨人怨马,就是不怨自己为了打马错过时间。好在心胸豁达,天塌下来都当被子了,还有什么事情更加可怕? 正在心不在焉,前面一阵马蹄声急促,赫拉斯多精神一振,提起缰绳就把戈培丽往死里拉,“快,快点过去。”可怜的小母马被勒的非但跑不动,干脆躺在地上吐白沫。破剑心里焦急,又是一通没头没脑的大骂。心不甘情不愿的下马,戈培丽只要这货放手就行,对于破剑的粗口由于语言不通,有听没懂,丝毫不介怀。 破剑狠狠骂了一会,忽听马蹄声近了,连忙跑到路中间挥手,希望来人注意。 不消几沙粒的功夫,两头白马已经奔近,马上的骑士对于破剑优雅的手势视若不见,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驾着马就准备从破剑身上碾过去。 破剑大惊之下又想偷溜,现在这个距离指挥蠢驴的身体躲开看来是不能了,没跑几步就会被对方的马蹄子糟蹋,如果习惯性的跑回破剑自己的身体里去避难,昏迷中的蠢驴怎么办?难道等他醒了才发现自己身首异处,肠子内脏流了一地? 破剑讲义气,说保护小弟就保护小弟,一声清喝,静液结界领域无声无息展开,在蠢驴身体即将被碾碎前,结界的效果终于体现,两个骑士连同马一起被定格在原地,其中一个还摆了一个无比神气的造型。 破剑气呼呼的走上前,无须开口,精神力就在那里向这两个妄图草菅人命的败类开火。 两个败类一脸迷茫,对于四肢不听自己使唤莫名惊惧,为了挣脱这奇怪的束缚,使出吃奶的力气,脸孔也扭曲成了茄子一般,眼巴巴看着面前这个一身骑士服的挡道狗凶神恶煞般走近,脑海里忽然传来一连串极其恶毒的咒骂声。 “怎么回事,我怎么不能动了。”一个败类的精神在在场的所有人脑海里传播。 “我也是,该死。连马也不动了。”另一个败类不甘示弱,拼命回应。 终于发现更奇怪地事情,“你说话了吗?为什么我听得见?” “该死的嘴巴都不能动,怎么开口!倒是我也听见了你说话啊!”恐惧像瘟疫一样,在两个家伙身上蔓延,其中一个裤裆湿了,另一个可怜肚子里存货不多,想湿也湿不起来。 破剑不屑的“哼”了一声,这两个家伙看起来凶狠,比之蠢驴尚且不如,至少蠢驴中了这招也没吓得这样失态。破剑心里对蠢驴当时的勇敢进行表扬。 “谁?”两个精神异口同声。 “总算发现我的想法了?笨蛋。”这两个败类不是蠢驴,破剑根本不想和他们做个解释。“好好的干吗要叫马踩我?说,你们两个是谁?” “我们现在这样,是你动得手脚吗?”这个问题比较重要。 “不错!是老子的领域!别东拉西扯,回答我的问题,不然老子一剑一个,统统杀了!”煞有其事的拍了拍自己的本体。 两个败类连忙求饶,现在这样动也不能动,对方哪怕一点本事没有,也可以轻易的干掉自己,只要拿把快剑和自己的脖子比比,看看是哪个更加锋利。 一听到两个家伙提起锋利这个字眼,破剑就想发飙,“干!再不回答,老子就要动手了!!!” “不要!”开始洪水泛滥。 “饶命!”拼命挤,终于挤出那么一星半点,勉勉强强湿润一下干涸的裤裆。 “说!”一手提着本尊,一手捏着鼻子!真他娘的臭! “我们是。。。”说了一半。 破剑等了半天,也没见他们把话说完,“继续!老子没什么耐心。” “我们是托拉斯帝国军特种渗透部队绍森特之眼,刚刚不知道大人威能,得罪之处,还望您千万海涵。只是我们有重要军情要赶回去汇报,十万火急,大人您突然拦在路当中我们来不及勒住马,好在大人神通广大,小子们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呸!”破剑努力作出不屑一顾的样子证明自己宠辱不惊,严肃的追问:“怎么样,老子本领强不强?那些个什么神器之流,有没有比老子牛的?”一句话露出本来嘴脸,虚荣作祟,晚节不保。 两个败类莫名其妙,那货明明是个人,居然要和神器去比,好像拿猪和驴相比那个更蠢一样无聊。只是现在命悬人手,不赶快拍马屁只怕要糟糕,脑筋灵活的一个抢先开口赞美:“当然是您老卵,小子我见过神器无数,没一件及得上您一分半分,不瞒您说,我在帝国也是小有名气的勇士,曾经亲手折断过好几件神器,看看现在,您一举制服我们两个毫不费力,光是这么一比,就可证明大人的伟大所在。” 精神沟通当然比说话交流迅捷的多,只是大凡高等智慧生物的心思是何等复杂,一沙粒(一秒钟)时间可以转无数次念头,根本无法把每一个念头都了解清楚。只能把其中最最强烈的念头分出来细辨。 破剑当然也不可能把那两货的心思一分一毫完全探明,听到一通马屁,就忘乎所以,开始自我陶醉,“老卵是什么意思?”听起来应该是好话。 “老卵就是牛b,这是我们南方的一种方言,如果您不喜欢,我更正!牛b,无与伦比的牛b。”忙着祈祷千万别拍到马脚上去。 “那倒不必,这个词老子首次听见,不错!老子喜欢!”破剑闻道可死,新学会一句老卵的一塌糊涂的词语,习惯性开心的浑身颤抖,抖得蠢驴身体上肥肉一阵波涛汹涌。 “你!”破剑指着其中一个败类:“你能折断神器,看不出倒也挺老卵的。”现学现用:“你旁边那个有点啥本事?” 败类揣摩破剑心思,明白了几成,连忙回话:“他力大无穷,杀狮毙虎,在帝国号称屠龙者夏高,我也有个让您不屑的名字,叫做毁神手拉里。” 破剑差点一口呛到,这么拽的名字,干!“屠龙毁神,娘西皮,比老子的名字还老卵!”对于新学会的词汇乐此不疲。 败类打蛇随棍,连忙加一句:“我们这样的强者,在您面前连一招也走不了,可见您比我们老卵几千倍,大人的称号一定大大的了不起。” 破剑这下无语,心里暗恨准备不足,没想过什么老卵的外号,这一时半会,怎么编得出来? 败类体察破剑心意,连忙跟进:“我们在帝国听说过在神圣同盟有一位无敌于天下的强大所在,好像叫什么‘苍穹之王’。不知道这个。。。是不是。。。” 破剑连忙不打自招:“对对对,那个就是老子,你丫的见多识广,博学多闻,看来是个好人!”对于这个名字深表满意,拽的唯我独尊。 败类看时机成熟,小心的提议:“我们在大人面前当然是好人,不折不扣的大好人。大人,不知您可不可以放了我们两个,军情紧急,我们必须赶回去汇报,不然可是掉脑袋的事情。小子担待不起!” “废话,掉脑袋的事情你都能够担待,那还在这里拍啥马屁?”破剑从来都是这么言必有中,一针见血。 败类如坠冰窖,没想到面前这货居然知道自己在阿谀奉承。大事不妙。 破剑一阵阴恻恻的冷笑,上前解下两匹白马上的缰绳,按次序把两败类捆在一起。“你们两个奸细,这下可是落入老子手里,抓回去,不就是立了大功么,蠢驴也好升升肩膀上的花,这个不争气的傻b,混到现在肩膀上还是草根,废物!” 破剑只是虚荣到骨子里去,毕竟不是蠢驴,小小享受一下马屁,还是得办正事。 这一次大获全胜,只可怜了戈培丽,身上驮了个一路不停放屁的主,后面还得拖着两个败类,别说速度,走稳当都困难。现在是一步一跌,十步一把辛酸泪。 破剑心里轻松,一路穷哼哼,音调拐到了三十三天去。对于蠢驴身体熟悉不足,对于人类社会的规范更加一无所知,感觉到体内有股气,那是毫不犹豫的排出体外,连续不断,茫茫然泊泊然,似是永无止尽。合着节拍,为自己的演唱伴奏。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又有蹄声,这一次人数似乎不少,破剑看了一眼身后那两个粽子般的败类,招呼戈培丽躲到路旁的树林里。 刚刚安顿完毕。 “埃尔格!” “埃尔格*蒙托拉!” 居然是在叫蠢驴的名字,破剑皱着眉头不知道现在演的是哪一出,一群骑士踏着满地落叶来到破剑藏身处跟前的空地上,当先一人绿发银甲,不是姆大师是谁? 破剑含着眼泪蓄着鼻涕冲出藏身之处,好似看见了久违的亲人一般,一路狂奔,猛虎下山,飞鹰搏兔,妄图扑进姆亲人怀里。 姆图也颇感动,自与破剑一谈,惺惺相惜,知音难得,今得一隅,夫复何求。谁知道行军路上中途休息,点卯之时居然少了“艺术家”,原本掉队这类事情时有发生,只要派出哨骑寻找就好。姆图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知己,无论如何不想放弃,指定总幕僚长哈利铎暂代军团长之位,领了十个亲卫亲自来寻。 圣主保佑,终于把人找到,眼见知己此刻真情流露,姆图微笑着张开宽广的双臂,迎接游子归家。 “长官!”破剑得偿所愿,一头扑进了姆长官怀里,脑袋不安分的一通乱甩,一脸眼泪鼻涕尽数揩在姆图胸襟上。 姆图开心之下,疏于防备,被无赖偷袭得手。一无所知的挽着破剑的手转过身准备上马,一众亲卫目瞪口呆的瞪着长官胸前那一滩污渍。姆图不明就里,暗付自己的胸肌的确发达,这也一直是让姆图引以为傲的本钱。顺着众人眼光,低头自我观赏,目光甫一接触,浑身颤抖,久久抬不起头来。 第一卷 千年梦醒 第十二章 一等骑士 一路上姆大师很忙,一边要抓紧有限的时间和破剑学习行为艺术,一边拼老命的擦拭胸口。姆图算不上有洁癖,但是没有人喜欢衣服上涂满眼泪鼻涕。 两个败类移交给了姆图的亲卫,终于晋升为有马阶级,不过身上绳子数量也跟着升级,成为了木乃伊。戈培丽少了两个拖油瓶,浑身轻松,拿出浑身解数勾引姆大师的坐骑,完全无视身上主人的存在。 姆图的专骑,雄性,高大矫健,一身白毛似雪,以马的标准来看,绝对是帅哥级的,戈培丽生于神殿骑士团预备役战马马厩,成长过程辛酸,身边雄性不多,唯一追求过她的小公马浑身癞痢,惨不忍睹。不是只有高等智慧生物才有审美观,至少戈培丽就有,自打第一眼看见这位白毛帅哥,戈培丽就情窦初开了。 破剑一贯护短,心里骂了一声小婊子思春,再没有下文。只是有意无意,策马拼命往姆图身边靠。 姆图现在对破剑是打从屁眼里的欣赏,姆大师不是不想从心眼里过,实在是破剑表现过于完美,无论艺术还是军事全都才华横溢,俗语称谓心眼叫做窍,针眼大的洞,实在太窄,不足以表达军团长对于破剑的喜爱。艺术大师寻遍全身,终于找到了最大的洞眼,只有打从那里过,才能对良心有个交待。 破剑不知道自己已经荣幸的从某处走了一遭,把自己英勇擒敌的经过以艺术许可的范围添油加醋的展现出来。至于尴尬的掉队原因,更是简单,偶然发现有敌军奸细潜伏在侧,为了不打草惊蛇,独自前往缉拿。好在主佑吾国,幸不辱命。 一切都很完美,破剑知道自己一番辛苦,总算是为蠢驴以后的前途打下坚实的基础,前提是姆大人千万别在战场上翘了,那个什么神圣天主,保佑姆图长命百岁吧,他娘! 唯一的不足就是蠢驴到现在还没醒,这也太久了些,就这窝囊样还想扬名立万?做他的千秋大梦! 一行人畜虽然各有所忙,推进速度还算不慢,黄昏时,终于赶到了本部休憩地——菲高尼郡郊外草地。 哈利铎亲自率众来接,场面隆重,总幕僚长对于军团长亲自前去寻找一个小兵颇有微词,加上军团长托大耍帅,只带了寥寥十数人,安全问题堪忧。若是还没到目的地,就莫名其妙失去联合总长,叫自己回去怎么和军部那帮疯子交代? 现在军团长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哈利铎高悬的心终于落地。代理军团责任太重,哈利铎小肩膀细腰,实在扛不下来。 虽然不够担当,哈利铎做事到不含糊,早已经命令全军下营扎寨,姆图的亲帐更是打理的妥妥帖帖,连洗脚水都端好了。 姆图满意的赞了总幕僚长几句,吩咐随军魔法师准备扩音结界。 破剑大模大样的跟在军团长身后,左顾右盼,看看满地帐篷整齐的竖在那里,脸上写满了失落。 破剑心里对于昨日里众小伙赤膊上阵的英姿念念不忘,这样的奇观可不多见,今天来晚一步,惋惜得很。 随军魔法师忙活了半天,终于建立好了扩音结界,姆图对他们的办事效率极度不满。要是上了战场,叫你们放魔法辅助骑士战斗,是不是也得这么蘑菇?等你们搞定,战士们早死光了。对军部那些老家伙一肚子抱怨,支援派遣的是预备役,那也罢了,连魔法师也派几个学徒来,未免太抠门了些。相比之下,教廷就慷慨得多了,不论怎样,到底是派来了老乌龟,爬行速度慢不要紧,魔法施放快就行! 一个魔法师递过一块扩音水晶,姆图拿起放在嘴边,把埃尔格今日的英勇事迹陈述了一遍,含蓄的把这位全能小英雄夸奖了好一通,最后郑重宣布:经过军团中所有高级军官严肃认真地讨论之后,一致认定神殿骑士团第五军团预备役三等下士埃尔格*蒙托拉勇擒敌军细作,功不可没,现决定越级擢升,授予埃尔格*蒙托拉四级铁十字勋章,蔷薇肩花,持骑士盾。希望大家向蒙托拉看齐,为国效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一众高级军官莫名惊诧,面面相觑,这消息自己也才刚刚知道,什么时候严肃认真的讨论过了?而且还是一致认定!姆长官这个牛吹得牛b。 姆长官一脸正义凛然,对于自己的越俎代庖面不改色!得意洋洋的从军需官手中接过赏赐物品,自说自话的替破剑佩戴上。 破剑乘机小声地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由于是求别人办事,面子上过不去,东拉西扯了半天,总算说到重点:我家戈培丽看上你家公马了,您看是不是给个机会让它们交往交往,如果合适,咱们不如成全了它们,您看好不好。 姆长官终于没能保持住冷酷,眼珠都快凸出来了:“你家的谁看上我的公马?你,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破剑不明白姆图干什么惊成这样,“这怎么了?我家戈培丽看上您家公马有什么不对吗?长官,您的眼珠。。。小心,它,它快蹦出来了。” 姆图竭力使自己冷静,“我原来没有听错吗?你家的戈培丽?名字是个女孩,是你的妹妹吗?她没什么问题吧,怎么会爱上一匹马?恕我好奇,她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马的?”拉破剑到一边:“埃尔格,不是我要管你家的私事,你妹妹这样好像不太对,你看是不是找个医师给看看,如果医师不行,找神甫也许有点用处呢?” 破剑终于了解姆图眼珠病态的原因了,叹了一口气,为吓得有点哆嗦的姆大师解释:“长官,戈培丽是我的小母马。。。长官,您不愧是艺术大师,想象力之丰富让我自叹弗如。” 姆图眼珠一时半会收不回来,不过好歹没有恶化。这句马匹拍的他浑身飘飘然。“原来如此。你是怎么知道畜牲的想法的?” 破剑不得已,只好供认不讳:“我听得懂马语。” 不幸的姆图眼珠又开始活泼,“你连这也懂?”心下对这个刚刚晋升的一等骑士更加欣赏了,骑士以马代步,再强大的骑士如果没有一匹好马,根本不可能有所作为,在战场上,一般的马匹进退趋避全靠骑术驾驭,少数有灵性的马能够懂得主人小部分的心思,那已经难能可贵了,面前这货居然能懂马语,别的不说,光是与战马的配合度就无与伦比,这在战场上,可是保命的不二本钱!懂得马语还能够相马,别人看不出的千里马,这货只要上去和那马聊几句家常就一清二楚。 “我的眼光为什么会这样好?”姆图自问,一个好的首领最重要的就是会识人,能够破格提拔出有才华的年轻人。姆图在战术布局上自愧不如其他各位军团长,这也是一直以来困扰他的首要问题。可是今天,从埃尔格身上,姆长官看见了自己独一无二的长处,慧眼识英雄! “好!”姆图一巴掌拍得破剑又有种吐血的欲望,蠢驴体质太差,经不起这么折腾。 “埃尔格,我家菲克斯尚无配偶,我一贯开明,就成全你家戈培丽吧。”姆图心花怒放,难得的幽了一默。 当晚大事已定,破剑被姆图请进帅帐聊了许久,越说越是投机,不是碍于身份,姆图恨不得拜这货为师。 可怜一贯小心谨慎的小德拉斯菲尔,只一个晚上,就想从上级变兄弟,再一个白天,兄弟就变成徒弟了。 行军还是得有行军的规矩,军号三响,除了巡夜的,所有人统通熄灯睡觉!就是军团长也不例外。 为了避嫌,姆图没把破剑留下共寝,少了连床夜话的机会,军团长有史以来第一次怨恨起军规来。 破剑对于与姆图共寝没意见,但是也不感兴趣,“老子只睡女人,对胸肌不感冒!”破剑的龌龊,从来都带着先见之明。“外一那小丫的贪图老子美色,一个把持不定,明天就真不能和蠢驴交待了。” 破剑有史以来第一次竖营帐,为了模仿奇观,脱光了全身衣服,真正意义上赤条条的努力忙乎,昨晚由于视线被挡,放眼一片白花花,破剑就聪明的以为竖立营帐必须脱光,连内衣裤都不能留下,至于蠢驴只脱了上半身,那就是为什么叫他蠢驴的原因! 戈培丽在破剑的鼎力支持下,终于留宿在帅马菲克斯那里,破剑除了祝福,没有别的办法,这事能不能成,就看小婊子够不够骚!老子是帮不上忙了,也算对得起你,娘西皮,老子刚醒就拼老命替你们一家忙乎,靠!这个老大当的真他娘歹命。 总算竖好了营帐,破剑爬进去躺下,对于人类身体的疲累感极不适应,忙不迭的和蠢驴交换了神志。 破剑撤的急,忘记了穿好衣服,更加没有盖被子的习惯,任由蠢驴裸睡在寒风里。 第二卷 初上征途 第一章 咖啡之过 破剑首次扎营,水平不高,模仿的不到家,半夜里疾风吹嫩帐,彻底的暴露了埃尔格雪白的胴体,好在两个笨蛋睡的都死,对于这场灾难一无所知。 翌日清早,起床号催命般响起,各小队骑乘长逐个营帐拉白膘,谁不起来就是一鞭子,营地开始沸腾,惨叫声响成一片。贵族虽然血统优秀,预备役的贵族到底还是菜鸟,在家享受惯了,对于军规不打一顿进不了脑子里。姆图的这一狠招,绝对治标治本。对于他所钟爱的小埃尔格,那是不用担心的,那种素质,就是正规军里也不多。 可惜蠢驴不是破剑,注定要让姆长官失望,军号声虽然嘹亮,可是和家里那位一比,实在还上不了台面,自小已经习惯于大姐超分贝起床号的蠢驴,对于军号毫无反应。 除了蠢驴,其他年轻的骑士全部都起来了,迅速梳洗完毕,等待长官分配早餐。有几个眼尖的,对着埃尔格睡觉的地方齐声杀猪般的嚎叫,立刻吸引了大众围观。 “又是他!昨天那个表演艺术的。”蠢驴有点名气了。 “对,那是埃尔格*蒙托拉,昨天刚升的一等骑士。”看来名气还挺响。 众骑士把埃尔格团团围起,里三层外三层,对着蠢驴白花花的胴体一阵叹为观止,这货牛b,睡觉不扎营帐也就罢了,连衣服都不穿。不少骑士好胜心起,瞄着蠢驴胯下,暗自与自己的对比,靠!这货还没老子雄伟,凭什么就能连升几级?难道说他潜力巨大,藏而不露? 人群后面开始喧哗,几个愤怒的骑乘长用鞭子杀开一条血路,冲到人群中心,看到了绝对罕见的一幕。 “这,这,这成何体统。。。”一个魁梧的骑乘长气的话也说不连贯,“这是何人,居然胆敢无视三条军规。” 另一个气的吹胡子瞪眼:“必须立刻报告长官!将这家伙遣送军法处。。。” 话还未完,早有人冲出去打小报告了。 姆图轻松的享受着大清早里第一杯咖啡的香气,不是舍不得喝,实在是太烫了些,刚刚不慎抿了一口,舌头烫起了个泡,到现在话还说不利索。 “长官。。。”慌张的叫喊结合急促的步伐,弄得姆图眉头一皱。 门帘卷起,支援军团总联络官一头栽了进来,姆图喝骂:“xxxxxxxxxxxxx!!!”舌头开始打结。 总联络官已经准备好了被长官一通喝骂,甚至连骂词都背好了,如果长官骂到一半忘词,还可以善意的提醒一句,以免长官恼羞成怒,直接动手。谁知道长官开口喷了自己一脸口水,无奈一句也没听懂,不知该从何处提醒起。 姆图骂属下一贯简单,来来去去就那么两句,可怜有时还会记不清楚骂到哪里,需要属下在合适的时候提醒。今天不幸舌头烫伤,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骂了些什么。只好动用纸笔:什么事情?言简意赅 总联络官连忙汇报天才埃尔格的伟大创举。“长官,这事情影响极坏,导致许多骑士聚众围观,忽视军纪。这个叫做。。。”看了一下手上名单:“埃尔格*蒙托拉的一等下级骑士傲慢自大藐视军规,行为举止有伤风化,根据第三小队骑乘长的报告,我们应该把他移送军法处军法处置。 姆图吃了一惊,事实与自己想法似乎有那么点出入,仔细分析,终于想到什么,松了一口气。 总联络官见军团长眉头先紧后松,张弛有度,不明白为什么一贯严谨死板的长官在听到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之后,完全无动于衷。以为这消息太过震撼,军团长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小声提醒:“长官,他大逆不道。。。”等待忘词的长官接着骂下去。 “嗯!”姆图点头,说不出话,好歹还能哼哼。 什么叫“嗯?”总联络官快急死了,“长官,现在还有预备役骑士们在那里围观,不听号令,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姆图并不答话,只是晃着脑袋闭着眼睛在思考。他想起破剑说过的行为艺术的真髓:“行为艺术就是艺术家用自己的身体语言,把自己日常生活中的真实情况,毫无保留的呈现在观众面前,当然也允许夸张做作的艺术表现手法,去表现一种震撼人心的深刻思想,或者是有口难言的社会痼疾,在表演行为艺术之时,艺术家同时也要忍受一些痛苦折磨,只有这样,表演出的东西才会有无上的吸引力和震撼力。” 一拍桌子,大喝:“一拉鸟屎!”姆图本来想说原来如此,可惜嘴巴不听话,翻译过来牛头不对马嘴。 沮丧的总联络官听到长官一声喝骂,兴奋已极,长官终于开火了,虽然这一句骂词稍稍有些不雅,不符合长官高贵的身份。不过至少可以看出长官的火气到了什么程度。那个藐视军纪的埃尔格,这下完了。 破剑借用蠢驴身体,一直乖巧,没闯过什么祸,只不过一贯眼高于顶,目中无人,那份傲慢很是得罪了不少军官,加上一路拔擢,升得太快,惹得不少人得了红眼病。这个总联络官就是其中之一,昨晚他第一个向破剑晋升表示祝贺,破剑对他上下一番打量,无耻的问:“你丫的长得这么丑,干嘛要跑出来吓人?”完了还要语重心长:“这是你的不是。快点回家睡觉去!” 总联络官自知长得不美,小眼睛小嘴巴大朝天鼻,下雨天很有点危险,经常被雨水偷溜进气管呛到,可是无论如何不能算丑吧,联络官阁下一直认为,不是这个鼻子长得有些蹊跷,自己绝对是风神俊朗,不输给姆图大人。对于破剑的不逊,犹如偷溜的雨滴,把它恨到了气管里去。 “长官,您看我这就去把那个混蛋抓了过来行吗?”迫不及待。 姆图眼角扫了一下面前这个兴奋得鼻涕之流的家伙,递过去一张雪白干净的丝绢,心里颇有点亏对那份雪白,很快就要被这货玷污了。 看到姆图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联络官心下感慨:长官对那混蛋总算不错,不过长官对于军纪更加是一丝不苟,一定不会包庇于他!于是转头准备出帐缉捕那个无法无天的混蛋。 姆图眼疾手快,一把拉住,“xxxxxxxxx!”心里一急,嘴巴更是翻江倒海,一个字也说不明白。 总联络官这下莫名了,长官到底怎么了? 姆图适才仔细思考,想通了钟爱的小埃尔格为什么会这么做了,原来又是在表演行为艺术,小埃尔格一定是在用自己的身体语言,把一种有口难言的社会痼疾表现给自己看,全军除了姆徒弟,再没有第二个人才懂得其中真谛。 一大早为了让一群菜鸟明白军规,姆图采取了暴力手段,埃尔格一定认为这样做不对,不能体现自己作为一个军团总指挥的威德,甚至败坏了部队士气,才出此下策,不怕降级吃板子,勇敢地站出来用艺术点化自己。 姆图心下感动:“埃尔格啊埃尔格,你的出发点的确让我感激,可是对于如何带兵,这一点你到底还不如我,不明白什么叫做当头棒喝,不如此,怎么能让那些纨绔子弟醍醐灌顶?”当下毫不含糊,提起笔在纸上写了一通命令,交给联络官,自己悠闲的捧起已经不烫的咖啡,品尝起来。 联络官接过长官的命令书一看,嘴都合不拢了,不敢置信的呆瞪着军团长,不知道今天长官到底吃错了什么药。 姆图不耐烦地一挥手,示意快疯了的联络官即刻去办。联络官虽然快发疯,军令如山,还是张着嘴巴出了帅帐。 军营里再次沸腾,四个身高腿长的塞尔顿力士,拿了条毯子,连着破剑裹起蠢驴光猪般的身体,前后左右提起,一路大张旗鼓地抬着蠢驴来到姆图精美的马车前,本着小心轻放的最高指令,温柔的把他塞了进去。四个力士虽然长得粗豪,动作却极是细腻多情,整个过程仿佛在呵护一枚白煮蛋,不要说埃尔格没醒,就是醒了也会再次睡过去。 姆图举着咖啡杯遥祝:“我的小埃尔格,祝你睡的愉快!” 刚刚放下杯子,总幕僚长哈利铎进来施了个标准的军礼:“长官,那两个奸细嘴巴硬得很,什么也不肯说,折磨了一夜,到现在已经有些虚脱了,我怕这样下去会死的,特来向您请示,还要不要继续审问?” 姆图收起温柔的眼神,这个是破剑的专利,用极为冷酷的表情看着哈利铎:“xxxxxxxx。” “长官,您说什么,我没听明白。”哈利铎对于姆图的指示丝毫不懂,肚皮里腹诽:“刚刚又不知道玩什么把戏,现在连话都说得和放屁一个腔调,这个姆图,真的是传说中的‘美电翠发’德拉斯菲尔吗?怎么看怎么像是‘没电秃顶’!” 姆图没办法,只好再次写了手谕,姆图写得一手好字,这通手谕艺术气息浓厚,前几个字笔走龙蛇,中间龙飞凤舞,最后就变成了凤舞于九天之上。 哈利铎接过手谕看了好一会,脸都快贴在了纸上,只看明白了这是一幅画,至于画的是什么,那就不太理解了,好似一群蚯蚓,在和几个蚂蚁抢食吃。 嘴巴里嗫嚅:“长官,这个,含意深刻,属下那个,不太明白,还要长官指教。” 姆图恨不得扇他几个耳光,这也看不明白,你这个不识字的文盲,怎么混进军团的,居然还是总幕僚长,唉,军部那群政客,只知道用人唯亲,结果把克里斯大人无敌的骑士团弄的乌烟瘴气,什么驴蛋都有!主啊,饶恕我吧,不是我要骂粗口,实在是爸爸他母亲的气疯了。 用手一指哈利铎,再一指腰间的剑,做一个杀头的手势,然后竖起一根食指,嘴巴不听使唤依旧:“米八!”姆图开始恨起了那杯咖啡,哪个混蛋倒的,这么烫!明白都说成了这样,怎么指望面前这个驴蛋会懂? 果然驴蛋茫然点头,机械的跟着重复那套动作,可恨还做得不伦不类。 姆图叹了口气,用手指指自己,指指营帐外,当先走了出去,驴蛋一肚子苦水,把这套新动作学习一遍,见到长官出去了,急急忙忙跟上。 第二卷 初上征途 第二章 实在虔诚 对托拉斯帝国那两个败类的审讯,自打军团长一到审讯室就结束了。姆图口不能言,手下却是利落,一个照面就挥剑砍掉了其中一个的命根,凄厉的惨叫夹杂在众审讯军官的目瞪口呆之中演绎了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完美。 姆图不是不想说话,实在是舌头不听调遣,只好用锐利的眼神鹰隼般盯着暂时还保持完整地另一位,手上染着血迹的剑明显蠢蠢欲动,意犹未尽。 此时无声胜有声,那个幸运者亲眼目睹了同伴惨绝人寰的一幕,这个对于砍头原本不放在心上,誓死捍卫军情机密的屠龙者夏高,终于明白是自己忽视了一个真理:作为一个男人,砍头不要紧,壮烈牺牲,一了百了;切宝贝就万万不能了,那叫做生不如死。 哈利铎总算对于长官的那通手势融会贯通了:指自己再指剑,是要我奋起千钧剑;杀头的手势不是要砍脑袋,是要我替他们净身。至于竖起一根食指。。。哈利铎四下里寻找线索,终于心领神会,那根手指不就是指地上那根血淋淋的东西吗!原来长官这套动作要结合起来这般理解,佩服,五体投地。 姆图不耐烦地眼神开始从夏高的脸上一路下滑,渐渐到了关键部位,手中之剑缓缓升起。这一系列动作完全不具备杀伐之气,有的是无尽的婉约,好似姆图接下来要干的不是冷酷的审问,而是要来一段剑舞给大家助助兴。 剑未挥下,夏高已经洪水泛滥了,血红的双眼紧紧跟随着剑的走向,口里大呼小叫:“我说了,我什么都说了,你,你是疯子,我说了,不要切。。。” 姆图随手把剑扔到一边,转过头看了一眼一众手下,抬头挺胸,趾高气昂当先出去了。众将官惊叹着目送这位气势如虹的长官离去,姆大人进来之后,从头到尾一句话不说,就逼得这个不要命的货主动招认,看这份气势,难怪年纪轻轻就高官厚禄,威名赫赫。总幕僚长总算干练,连忙喝一声:“都愣着干嘛,他肯招了,还不快审!” 审讯既然完毕,大军重新上了路,蠢驴幸福的不用骑马颠簸,躺在马车里,睡得极熟,这几天虽然都是破剑在帮他打点,毕竟用的身体还是蠢驴的,身体上的疲累导致蠢驴根本睡不够。破剑连续管理了蠢驴那破皮囊几次,超过了力量的负荷,精神萎顿。只有戈培丽神采奕奕的与情马共同拉车,帅马菲克斯终于没能抵挡住异性肉体上的诱惑,不幸失身,不得不承担起雄性应有的责任,自家主人是君子,雌方娘家那个泼皮又惹不起,不敢始乱终弃。不免为自己因缺乏自制而导致的一夜风流后悔莫及。 姆图此次出征带了两匹骏马,菲克斯跟着戈培丽替蠢驴拉车去了,姆图此刻骑的是菲克斯同母异父的妹妹菲克丽。军团长算是心中笃定,这一次本大人骑了一匹母马,小埃尔格那匹母马总不会又看上眼吧。 一路顺利,尤其是知道了托拉斯人的恶毒阴谋之后,联合总长阁下早已经预备好了几套方案等君入瓮,不怕君来,就怕君不来,姆图仰头又是一杯咖啡倒进肚里,恨不能仰天长啸,表达心中的壮怀激烈。 看着长官马上饮咖啡的英姿,哈利铎颇有几分跃跃欲试,姆图看出了总幕僚长的心思,对身边的魔法学徒打了个响指。随军魔法学徒巴结的用魔法倒了一杯咖啡递给哈利铎,哈利铎连忙接过,向长官的慷慨表示感谢。 此刻行军正急,马背上并不平稳,好在哈利铎还算是个不错的骑士,骑术颇佳,一杯咖啡端的四平八稳,滴水不漏。姆图报以欣赏的眼神,哈利铎优雅的回应,举杯学着姆长官牛饮。 姆图摆出个惨不忍睹的表情,连忙转过头掩饰。 “我,咳,咳,咳。。。”哈利铎不幸中招,舌头烫破了几层皮,姆图现在话说不利索,只能算大舌头结巴,哈利铎比较凄惨,他一口喝了太多,连喉管也烫伤了,彻底成了哑巴。 “xxxxxxxx?”姆图关心的询问属下伤势。 “。。。。。。。。。。。。。!”哈利铎嘴巴说不出话,肚子里回答,别人听不听得懂,那是顾不得了。 姆图拥有上位贵族的一切优点,也具备了作为贵族该有的缺点,尤其是好面子,这是所有高等生物的通病,天生自带,无师自通。对于自己不幸的舌头,宁可说不清楚话,也绝对不找老乌龟治疗,这让他怎么拉得下脸,堂堂军团长,居然连咖啡也不会喝。 现在拉了个同类,心情愉快,直欲飞天。只可怜了哈利铎,总幕僚长同样爱惜面子,老乌龟乐得轻松。 天快暗时,支援军团终于浩浩荡荡赶上了行军进度,到达萨亚村落。这是个半兽人村落,隶属于同盟公国加拉塞斯。 半兽人是人类与兽人结合生下的后代,外表接近人类,智商很高,却拥有兽人的血腥和野蛮,当然,也同样拥有兽人无与伦比的力量。同盟境内的半兽人信奉神圣天主,几乎全部聚居于萨亚村落。 姆图属于开明派贵族,一向对异族不如何鄙视,更谈不到仇视,只是奇怪为什么那么多种族都会信奉圣天主呢?半兽人也罢了,长得还凑合,同盟中许多种族长相奇异,怎么看怎么和圣天主的画像不搭调,难道说他们信奉的神可以和自己相差十万八千里吗,对于信仰也总得靠靠谱吧。不会是圣天主仁慈至此,满世界到处播撒他的荣耀。这么泛滥的荣耀,值多少铜钿?“主啊,饶恕您的仆人胡思乱想吧,我一想到治学,就孜孜不倦,不能自己,忘乎所以,胡说八道,主在天有灵,可别怪罪啊。” 老乌龟瞬间身价百倍,姆图来不及命令全军止步整顿,就回头喊了几嗓子:“xxxxxxxxx。”总幕僚长由于亲身体验,终于明白长官这舌头是怎么回事了,将心比心,脑袋突然灵活起来,听明白了长官要说什么,可怜他明白没用,要一个哑巴去转达一个结巴的思想,强人所难了些吧。 想起长官那一手天上少有人间绝无的好字,哈利铎决定还是自己动手写通条子传达长官命令来的好些,长官那手艺术可不是人人能懂的。当下奋笔疾书,命令联络官照纸上命令执行。 姆图正在和自己的舌头较劲,两个亲卫就挟持着一老头赶上了军团长。 看到老乌龟畏畏缩缩的身影,姆图开心的活蹦乱跳,就要亲老乌龟一口,被老乌龟含蓄的拒绝了,“阁下,我已经有妻子了。”军团长一愣,没明白老乌龟已经娶了老王八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得罪圣主可不是说着玩的,与蠢驴差不多虔诚的军团长急着要向圣主祷告忏悔,顾不得面子,急忙伸出舌头在老乌龟面前比划。 可怜的老牧师泪眼婆娑,一把年纪了还遭人调戏,宁死不屈,大义凛然的划了十字神符,“阁下,主说,亲吻只能给自己最心爱的人,我很爱我的妻子!”其实主根本没说过,老乌龟狗急跳墙,欺负姆图没背过圣经,临时把主硬拉来抵挡登徒子! 姆图一阵天旋地转,什么和什么,我要你治舌头,你母亲的和亲吻有什么关系,真的是老的痴呆了吗!恨不能开骂,只好恨不得扇他两个大耳光。 还是总幕僚长体察上心,及时地递过一张条子。 老乌龟昏花着老眼看完,一阵长嗟短叹,颤巍巍的念动神圣祷文,替原来是正人君子的军团长治疗。 哈利铎恭敬的等长官治疗好,忙不迭的也对着老乌龟吐出舌头。这一次老乌龟没再曲解,痛快地让总幕僚长恢复声线,只是咽喉里的伤属于内伤,医治费时,老乌龟亲切的和幕僚长约定等夜深人静,找个无人打扰的僻静地好好治疗。那是老乌龟一番好意,哈利铎这伤,得插跟棒子进去灌输魔法,到时总幕僚长叫的像被宰的猪一样,未免有失观瞻。 哈利铎不领情,心里骂道:“老色胚,一把年纪还喜欢这调调,看见老子玉树临风,就想以公谋私,老子可得多带两个亲卫。”碍于有求于人,不好翻脸,上官在座,更加不可多嘴! 姆图终于可以开口了,神清气爽,连忙摆出凶神嘴脸:“牧师,我要向主忏悔。” 老乌龟对于这位大人动不动就要忏悔的要求已然适应,心里非常明白军团长大人要的什么结果,干脆连仪式也免了,直接慈祥的宣布:“主赦免了您的罪过。” 姆图很满意,但是颇有些不放心:“牧师,你说真的吗,主真的赦免于我了?好像太快了点吧。” 老乌龟心里暗骂这货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嘴巴里一派庄严:“是的,像大人您这样经常忏悔的虔诚信徒,主当然会用最快的速度赦免于您。大人宽心。” 军团长咂咂嘴,对于从牧师口里漏出来的虔诚这两个字沾沾自喜,“原来我如此虔诚,连圣主都会加快办理我的忏悔,爽,这么久以来的忏悔没白忏。”姆图认为圣主接受信徒忏悔就好像税法官收税,交的多的盖章通过,交不出的蹲大狱!姆图显然交的比谁都多,章自然盖得比谁都快。 傍晚,支援军团安顿完毕,姆图走到自己那辆马车处巡视亲爱的小埃尔格,结果看见一个白煮蛋在那里打呼噜,姆图了解的替白煮蛋盖好蛋壳,“埃尔格,我知道你坚持表演了一天艺术,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会和你好好谈谈关于如何治理军队调教部下的问题,晚安!我亲爱的表演家。” 和蠢驴道过晚安,姆图来到自己营帐,亲手泡了一杯咖啡,等它确实凉了不少才端起来细品,嘴角露出狡黠的笑,“愚蠢的托拉斯人,我要让你们知道蔑视神殿骑士团的美电翠发是什么后果。” 正在得意,不留神咖啡杯没端稳,手忙脚乱的抢救,失败告终,泼了自己一头一脸! 第二卷 初上征途 第三章 完美刺杀 姆图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咖啡,夜已深沉,除了巡哨的火把,就只剩军团长帅帐里依旧一片明亮。 姆大师眼皮有那么点沉重,天杀的托拉斯人,既然想要来刺杀自己,那就来得快点啊。为了方便你们行事,姆图撤光了所有侍卫,让夜哨特意留下一块死角让暗杀者潜入,再进不来,军团长彻底鄙视这些垃圾!至于被姆图鄙视了会怎么样,不懂艺术的人不会明白。 老实说,对于托拉斯人的这次行动,姆图还是有那么点欣赏,若不是天才的小埃尔格抓获两个奸细,事前毫无防备,说不定真的会被他们偷袭得手。屠龙者夏高所供认得情报,虽然不完整,毕竟他们只是小脚色,还是非常有用,起码让姆图知道了是什么样不怕死的家伙敢来刺杀他。 姆图对于这次的支援忧心仲仲,看来托拉斯人对同盟果然心怀不轨,这次针对同盟支援军团最高统帅的行刺,明显的暴露出托拉斯人的野心,军部那些家伙,眼高于顶,根本不放在心上,仅仅派出一支毫无任何经验的新军作为支援谢盖尔顿的主力,未免轻敌的不像话。这支预备役军团到现在为止连军纪军规都还不能完全遵守,加上军中贵族子弟居多,娇生惯养,个别甚至来自上流世家,在训练中不能打不能骂,那能学会个屁,到了战场上,敌人可不会理会你来自何处,等着哭爹喊娘吧。你丫的哭爹喊娘不要紧,败坏了士气就是全军覆没之局! 姆图越想越是不对,这等大事一定要向上头报告。军中那些次等魔法学徒根本不顶事,别想指望他们能弄出个什么魔法阵传送影像。老老实实修书一封,字体艺术依旧,好在这是写给总团长克里斯大人的,绝对不会看不懂。克里斯大人在艺术方面的造诣,应该不比姆大师差多少。 姆图写好信套入折筒,想叫亲卫拿默多克鹰来传信,叫了几声无人理睬,想起自己已经遣散了周围的所有亲卫侍卫,苦笑着摇头,向帐篷外望去,入眼漆黑一片,睿智的军团长一拍脑袋,暗骂自己愚蠢,自己大帐灯火通明,那些暗杀者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跑进来杀自己?军团长为自己开脱,这叫智者千虑必有一疏,不是老子不聪明,实在是儿子太狡猾。 姆图把折筒收进怀里,转身吹熄了灯火,拿起桌上的夜明珠,用拳头握住,铺开床铺,和衣躺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姆图已经有些迷迷糊糊了,靠着自小在军队中磨练出的意志强撑着精神,不使自己睡过去。除了远处狼嚎不断,营帐里只剩下沙漏里沙粒缓缓流下的细索声,姆图数着沙粒,心里有些急。 正在骂着托拉斯人的胆小,光说不练,就听得一声惨叫划破夜空,姆图一骨碌坐起,松开手亮出夜明珠,提上剑就要冲出营帐,忽觉背后一痛,暗叫声不妙,总算身上穿的是极品,没有被刺个穿心透。德拉斯菲尔家族代代相传的闪电铠绝对是上位的魔法铠甲,秘银锻造的底盘,绝对艺术的雕纹,五级闪电加持,坚硬不说,环绕在周身的闪电会在一定范围内对伤害主人者施以极大的电击反噬。 偷袭者一击得手,来不及高兴,就被闪电击中,一声闷哼,全身麻痹,仰天就倒。 五级闪电威力极大,能够在一瞬间渗透一切金属物体导向攻击,一旦被击中,局部烧伤是免不了的,更要命的是会麻痹一切知觉感观,以兽人的强悍体质来说,起码躺个四五天才能恢复。 姆图虽然靠着装备免了穿心之祸,到底不是小小的皮肉之伤,后背心口出被刺了个大洞,血流如注。强挺着身子,拄剑在地,转身回看是那个小丫干得好事。只见地上躺着一片人形阴影,根本看不清口耳眼鼻,只有绝对的暗。不是夜明珠用柔和的光勾勒出帐篷内一切景物的轮廓,那根本就是一道影子。 博学的姆长官哼了一声,稍一用力,就是一阵气血翻涌。“我当是谁来,原来是影杀,你是哪一族的?没有听说过托拉斯境内存在拥有影杀异能的种族!。” 托拉斯帝国是绝对的人族帝国,境内不承认任何异族的合法存在,拥有影杀异能的种族,就姆图所知,亚武里亚大陆上不超过三个。其中就有两个选择栖息在神圣同盟。 军团长不恨杀手,毕竟交战之时,不必计较手段是否光彩,何况作为一个杀手,在最准确的时机对最准确的部位下毒手,正说明这个杀手的优秀。面前这个家伙在下手前一切都做得很完美,只不过缺了点运气,没能成功杀了目标,自己反而受制于人。姆图号称“美电翠发”,这美电,指得就是闪电铠上环绕的电光。可惜知道这甲胄功能的,除了同盟高层,就只有自己家人了。外面只知姆图名号,不知这名号何来。铠甲上环绕着闪电当然好看,好比玫瑰花带刺,只许看,不许摸,违者重罚。杀手不幸,被艺术大师罚了款。 可是对于叛徒,姆图就深恶痛绝的很,他唯一的弟弟就是在一次战役中被叛徒出卖,乱军中见了天主。他此刻只想知道这个家伙是不是属于同盟的那两个族。如果是,对不住,老子千刀万剐了你个吃里爬外的小畜牲。 地上那一位咬了牙不说话,周身麻痹不错,好歹嘴巴还是可以吐两个字地,姆图知道这货嘴硬,不愿意说,当下也不言语,以剑作拐,来到黑暗面前,提起剑,就想来一手审讯犯人的成名绝技。穆大师是艺术家,生平画过裸画无数,当然,穆大师更是君子,画得多数是男人。对雄性身体构造也颇有心得,更兼启蒙老师提点,深明一个千古至理,不管什么种族,只要它丫的是个公的,一定会怕一件事情,那就是丢失了传宗接代的宝贝!所以这一招也成为了姆图压箱底的绝活,只要那雄性不开口,老子二话不说就阉了,反正阉了还不会死,一样可以继续逼供!大凡艺术家,文学家,一般都心眼刻薄狠毒。姆图是大师,更加的变本加厉。 那个杀手还是不说话,悍不畏死,姆图冷笑,可惜一牵扯,背后又是剧痛,穆大师一边想念老乌龟,一边威胁:“你不说,我不会杀你,但是你可以和你的兄弟说再见了。”杀手安静依旧,不是吓傻了就是做好了觉悟。 挥刀欲斩,迟迟不能下手,面前是一堆暗,轮廓虽然辨的出头脚,可重点部位就找不到北了,姆图虽痛,还是忍不住挠了挠脑袋,干脆上前一步,强撑着蹲下身子,不管因为这个动作标出了多少血,反正是一撑到底,“老子今天先扒裤子再替你净身。”大师一肚子深刻的怨毒! 黄油手一路摸索,终于不负所托,摸到大门,一扯而下,黑影惊呼一声,姆图心理爽快一阵,老子一番辛苦,总算收回点本钱,可是那声音又尖又细,听之不似雄音,姆图思维一顿,手下不闲,顺着大门往里走,穿庭过院,来到大堂,入手平坦中带有凹陷,触感柔软中夹杂湿润,怎么也没找着突起物。姆图一呆。 姆图自小从军,会打仗会艺术不会谈情说爱,没接触过雌性生物。姆君子是画了不少雄性,可是艺术是不分彼此的,所以不幸也画了一些雌性裸像,其中一部分本体还不是生物,是石像。可是不论大师怎么替自己的君子之道辩护,对于雌性身体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知半解,现在没摸着雄性特征,那么。。。生物除了雌雄两性之外,还有没有第三性? 穆大师冷汗津津而下,适才差点见天主,也没这么慌乱。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手却还在那里探索未知区域,地上那团黑影又是一声尖叫,拉回了穆大师的魂。 穆大师叹一口气,暂时确认世界上生物除了被阉的雄性,就只有两个性别,面前这货不是公的,那么。。。不得不是母的。主在上,我的天啊,我的君子之道啊。。。 咽一口口水。 营地里忽然之间沸腾起来,一片杀伐之声,姆图一晃回神,站起身来,地上这个刺客被电,看身材也不粗旷,应该不会逃脱,正务要紧。此刻背后血流已经到了屁股上,顾不得这么多,连忙拖着一屁股的血冲到营帐外。 吃了一惊,何时起,外面已经一片灯火辉煌,到处是骑士在那里厮杀,一边是自己的那些菜鸟,这个一眼就知道,因为除了少数几个老兵,其余全部衣冠不整,丢盔弃甲,哭爹喊娘,姆图叫了一声主,刚刚还在想,现在已经变成了真。另一边黑衣蒙面,金戈铁马,杀气腾腾。素质比之自己那些废物手下,实在不知强了凡几,两边一个照面,预备役骑士们瞬间就五体投地了。 目光搜索军队中的高级军官,可惜连一个肩膀上戴花的也没有,地上倒是有几个脸下屁股上的趴在那里,身上没洞没血,不知真死假亡。 “嚎!”又是一声惨叫划破夜空,让流星为之汗颜。 就是这个声音,刚刚的第一声惨叫。别人叫不出这水准,是谁? 姆图踉跄着往声音来源遁去,一个熟悉的身影自远而近,飞速往自己这里奔来,入眼一片雪白,居然还光着屁股!“埃尔格!”穆大师几乎快哭出来了。 来者是蠢驴的身体,可惜不是蠢驴的精神,因为蠢驴没和军团长打过交道,根本不认识姆图,现在这一位看见军团长,开心的嚎叫:“长官,你还没挂啊,我的屁股,我的屁股快报销了,救命哪。。。” 第二卷 初上征途 第四章 绝不自刎 姆图强打精神想上前迎接,无奈失血过多,浑身乏力,只好慢慢挪动,期望勇敢的小埃尔格能够安然抵达自己身边。 蠢驴与破剑难兄难弟,原本躺在马车里安安稳稳打呼噜,谁知道蠢驴睡相不好,半夜里一通王八翻身,踢掉了毯子,露了两个肥硕的半球在空气中随着呼噜的节奏翻涌,天上月光皎洁,银色的月光照在蠢驴屁股上,好似照在了镜面,远远看去,就像一个硕大的夜明珠在那里闪烁。 偷袭者一到,第一步就是要保证绝对的黑暗,没听说过偷袭还得敲锣打鼓烟花满天,惟恐天下不知还是脑袋撞树发了疯? 所以当这群偷袭的败类暗杀光了所有手持火把的夜哨之后,整个营帐被黑暗笼罩,蠢驴那两瓣发光的夜明珠显得格外耀眼,暗杀者中不乏优秀的射手,在大军进入这里以前,必须灭掉所有的发光物体,没了光,什么鬼鬼祟祟的事情都好办的多。于是几个箭手不约而同瞄准了那颗大的不寻常的夜明珠,射出一轮魔法箭,目的只是要把那颗珠子击落在地,只要夜明珠光源被挡,整个过程就成功了一半,没有哪位牛人敢说光靠箭矢就能射穿一颗夜明珠,而且还是这么一颗巨无霸,用铁锤砸倒还有可能。 不愧优秀二字,至少四箭落点精准,在蠢驴屁股上安全着路。其中一箭尤其显示出箭手的水平,不偏不倚,拉风的正中红心。 蠢驴突然被人非礼,剧痛无比,拼尽全力挤出一声雄壮的呐喊,就此不动,再一次痛晕过去。 破剑与蠢驴精神相联,虽然不晓得这个感觉原来就是痛楚,可是明显的不舒服之极,腾空飞起,四下张望,总算看见了蠢驴悲惨的屁股。 “娘西皮,这是什么东西,这货也实在够惨。”心里开始为那流着血的箭靶默哀。 不等破剑感慨完,新一轮的箭矢当空射到,大吃一惊的射手们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夜明珠好似面包一般,箭射过去居然不会反弹,而是笔直的深入,甚至还会鬼叫,这个前所未见,不知道是什么高级货,等到杀光这些同盟的傻b骑士后,再去看个究竟不迟,现在任务要紧,时间紧迫,大军就快杀到,必须立刻击落那颗神奇的夜明珠。最少两位数的射手开始向蠢驴的屁股开火。 赫拉斯多虽然无锋,可到底还是剑,眼见蠢驴屁股又要遭厄,不得不挺身而出,临空击落了不少箭矢,蠢驴屁股会变成什么破剑不关心,可是蠢驴每一次被击中的伤害破剑感同身受,这份滋味实在不好受,只好当了一次英雄,挽救蠢驴屁股于万箭之中。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眼看着箭矢越来越密集,蠢驴挺着这么大的箭靶在那里一动不动,不是找射么,破剑嘴巴里念叨:“关键时刻还是得老子出马,你这个儿子实在不争气之极矣,老是要你老子我替你擦屁股!” 骂归骂,动作还算迅速,把蠢驴精神塞进自己本体之后,破剑一骨碌向暗处躲闪,看看帅帐里映着幽幽的光,想想全军也只有姆图那里安全,抓起本尊就往军团长住处跑去。 这时候偷袭大军已然到了,在几沙粒的时间内就杀了一片睡死的预备役骑士,其中不乏几个高级军官,破剑眼见惨案不断发生,虽然事不关己,还是有点不忍,其时黑灯瞎火,预备役骑士们本来就是菜鸟,临敌反映几乎没有,蓦遭变故,长官没有指令,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闭着眼蒙着被子发抖,跟等死无异,偷袭军队见对方人数不少,杀不胜杀,干脆防火烧营,要把这些懦夫烤成乳猪。 火光冲天而起,几个经验丰富的骑乘长总算拉了一批还没遭难的菜鸟进行反击,然而慌张之下,恐惧之时,剑都拿不稳,好些可怜虫连衣服都没穿整齐,说到抵抗,那是美其名曰者也。实在是在给对方试刀。 破剑不好走直线,到处是骑士,逃兵,箭矢,火光。走直线不是被四散的无主之马踏死,就是被乱矢射死,只好迂回前进。于是混乱中出现了一道奇异的风景:一个灵活的身影,赤条条的在各处隐蔽地左躲右闪,牛b的是那货屁股后面还密密麻麻的插满了箭矢,好似一只豪猪,在乱军中拱来拱去。 偷袭军队的弓箭手杀光了敌方远程部队,现在场上两军贴身混战,放箭的话不免误伤自己人,远远望见一个白影四处乱窜,好比移动的箭靶,一个个对于自己的射术充满自信,跃跃欲试,纷纷挽弓搭箭,一时间破剑成了众矢之的。 姆图甫一出账,看到的就是这番胜景,火光摇曳美不胜收,手下阵亡惨不忍睹。 破剑一边为姆大帅尚且健在感到由衷的高兴,一边对自己的处境发自内心的悲哀,一路躲闪的急,来不及把蠢驴屁股上的那些杆子拔下,此刻还在流血,剧痛钻心,好在赫拉斯多虽然首次尝到痛苦,忍耐力毕竟与蠢驴不在一个档次,不爽到极点,还是没晕过去。 破剑条件反射般的躲避着流矢,看到姆亲人让他精神振奋,在无数次与那个什么圣天主擦肩而过之后,破剑终于来到了姆图身边。 军团长热泪盈眶,颤抖着握住光屁股大仙的手,心疼的发现白煮蛋豪猪一样的屁股上那片狼藉。手伸出一半,经过仔细思考认真揣摩,总算悬崖勒马,没有摸上那两个半球。艺术大师此时此刻,一举一动君子依旧,想起光天化日之下,伸手去摸属下的光屁股实在是不雅之举,猥亵的一塌糊涂,有辱自己的身份。营地已经被烧了一大半,火光肆虐,亮如白昼。姆大师几乎忘记了现在是晚上,那里来的什么光天化日。 “埃尔格,你怎么样,干什么不穿衣服?”姆大师一贯注重形象。就算现在血流夹背,依然玉树临风,只把英挺的正面面对着破剑。 赫拉斯多叫声侥幸,敌人那帮白痴箭手,就只会射射蠢驴挺着不动的大屁股,不会射移动的光猪,徒然浪费箭枝。不是如此,还真的要了老命。对于军团长的吹毛求疵,十分的不以为然,老子逃出来已经算是了不起,还他娘的穿衣服,方便那些收尸的么。 “埃尔格,你有没有看见你的直属长官?”姆图想要清点人数。 破剑心道:“那小样的老子不认识。”嘴巴里却回答:“不知道,大概是做了古。” 姆图叹一口气,“那么你刚刚还看见其他人没有?” 破剑想了想,“嗯,看见的都不认识,不过那个老牧师好像就离我们不远。我一瞥眼仿佛看见了他在哪里爬。” 姆图心里一喜,原来老乌龟还活着,这个也难怪,千年王八万年龟,老乌龟移动缓慢,命却绝对不短,弄得不好,这里人全死绝了,老乌龟还在那里挺立风雨。 看看混乱的场面,知道大势已去,这一次是彻底的一败涂地,对于那个天杀的死阉奴提供假情报恨的牙痒,那货居然冒着被阉的风险说假消息,倒也有几分胆识,可怜自己愚蠢,居然本着雄性畏阉的原则信之不疑。只是奇怪这里离托拉斯帝国相去甚远,阴险狡诈的托拉斯人是用什么方法潜入到同盟内陆的?而且看来人数还着实不少。这才是最大的问题,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姆图心里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 “埃尔格,跟我来,尽量往暗里走,你去找件衣服披在身上,光着身子,容易被发现。”姆图下达命令。 到现在还在关心这个,娘娘腔!破剑肚子里不忿,看看地上根本没有什么布料,只有死人,随意搜索,总算发现一个高级军官,肩膀上已经是满天星了,翻过尸体一看,入眼就是一特挺拔的鼻子,原来是总联络官大人,破剑伸手在那壮观的鼻子前探了探,有细微的呼吸,而且还挺匀称,心道声:“小丫的装死。”手上一刻不停,装的若无其事,瞬间就把联络官大人剥得一身赤,不紧不慢的穿好衣服,裤子却无论如何穿不上了,也就罢了。可怜总联络官正在死亡,绝对不能动,心里狂骂破剑的不厚道,“老子活着你说我难看,现在老子死了你又来扒我衣服,你这个混蛋,自己光着屁股,就要全天下都来学你的不要脸吗!”联络官大人忽略了一件事,就是他已经死了,反正死都死了,还要什么娘西皮面子? 姆图早已经看出满地死人中不少是在假寐,恨不得上去戳个一剑,看你丫的醒不醒,大敌当前,不奋勇抗敌,就会在那里装死,实在是丢脸。不是自己重伤在身,早已经冲向那帮混蛋偷袭者了。奈何自己身为总长官,料敌不明,策略失宜,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暗道声惭愧,掬一把悔恨的泪水。“不管怎么样,道歉是可以,要老子自刎谢罪,那是免谈。指挥确实不好,可是战场变数太大,偷袭比比皆是,临敌之时这帮蠢货有没有一个展现出无敌骑士团的半点气势?有没有一个能和对方硬拼的?几个月的训练,学会了什么东西?还不是那一套吹牛喝酒,吃饭拉屎?连一些高级军官也是如此,神殿骑士团自从名声大噪之后,实在是被插入了太多败类。” 现在保命要紧,没有时间感慨,留得宝贝在,不怕没后代!姆图思路清醒,至少这个时候没有选择匹夫之勇。这不是懦弱,是明智。 带着破剑回到自己营帐,那个影杀还在,姆图的帅帐外表和其他营帐没什么两样,位置又偏僻,这是姆图的聪明处,为将之道,先谈能不能保住小命,才能说到克敌制胜。偷袭军居然没有杀到这里,大概是知道有影杀去对付军团长,万无一失,所以根本没把艺术大师当回事。 艺术大师感谢这帮蠢蛋的忽视!“连老子身上穿的是什么都没搞清楚,就跑来暗杀,哼,老实告诉你丫的,除非远程兵器,碰到了老子的身体才能没事,拿什么匕首,刺到老子自己也要陪葬!”姆图实在有他牛b的底气。 拿好该拿的东西,姆图想了想,还是走上前扛起那团暗影,不理会破剑奇怪的目光,只是说了一句:“以后再和你说,现在和我去救老牧师。。。还有一些其他人,能救几个是几个,事已至此,也只好尽尽人事,各安天命了。 破剑无可无不可,只是对着军团长背后猛看,“乖乖了不得,这么大个洞眼,这小样的原来也受了伤,我说他刚刚干嘛要横着走呢,活脱脱一螃蟹,原来是想掩饰,哼,前面看上去像个老爷,背后看就是乞丐了,这货实在是要面子,和老子一个样,本大人欣赏!” 第二卷 初上征途 第五章 圣文祷颂 姆图强运着一口气,总算扛起了那团影子,入手居然轻飘飘的,大师对于这门绝艺有点佩服,不但模样是暗影,连重量都像是棉絮,这种无声无息的杀手,确实难防,不是有家传宝甲,此刻恐怕是杀手提着他大师的脑袋满街晃悠了。 破剑想上前帮长官一把,蠢驴除了屁股,其他地方尚属完整,只是红心处其疼无比,又不好揉,更加不能把那作恶的箭杆拔出来,那群混蛋射手的箭上居然拥有倒刺,阴险狠毒到了家。破剑除了忍耐,实在也没什么办法可想。 姆大师君子的谢绝了破剑的好意,对于这个杀手,姆图感情复杂,虽然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扒其皮、饮其血————当然前提是必须脱光她的衣服!这个重点让军团长一阵没来由的兴奋,可是把她这么抛在营帐里又颇有些于心不忍,谁知道那些无耻的偷袭者会不会连看都不看就放火烧了这里,在姆大师心里,这位刺客虽然对他下了黑手,可惜没有成功,姆图没见到天主大人,那也就谈不上仇恨,最重要的是,这位一团模糊的杀手让姆图第一次亲手了解到了雌性身体构造的奥秘,就冲这点,艺术大师感谢她!!!所以当亲爱的小埃尔格好心的要拉长官兄弟一把时,艺术大师看了看光着屁股的好兄弟,瞄了瞄他的胯下,小心谨慎的思考了半沙粒的时间,一口回绝了,理由当然冠冕堂皇:“埃尔格,你受了伤,还是算了吧。” 破剑看看一脸正义凛然的军团长,再看看他身后血肉模糊的伤口,歪了歪鼻子,撇了撇嘴。这个动作对蠢驴来说难度极高,蠢驴拥有这个身体近二十年,无论如何没法歪鼻子,就冲这一点,破剑与蠢驴高下立判。 两人一走出营帐,赶紧融入火光照不到的黑暗处,姆图右边肩膀上那个黑影立刻消失了,若不是手上触感柔软,姆大师几乎要跳起来了,这个影杀绝技也太牛b了些,在黑暗里完全是一片虚无。想起同盟的那两个种族“这么强大的种族异能,军部那些家伙干嘛不调一些给骑士团?估计全部归入特种军了,那群老瘪三,老抠门,实在太过分了,一边往骑士团安插亲信,一边却不断消弱我们的力量,他们想干什么! 破剑对于这一招隐身技完全不感兴趣,应该说,伟大的神剑大人很难对除自己以外的任何本领感兴趣,神剑大人视神器都为粪土了,还有什么了不起的能入它老人家的法眼?指着一处拐角:“长官,老牧师在那里!”破剑是很想叫一声老乌龟,可是不知道姆图的心意,不好意思就在艺术大师面前露出自己无赖的嘴脸。 老乌龟?姆图一下子回过神来,对于老牧师,姆图当然尊敬,可是谁说尊敬就不能亲切的在心里喊一声老乌龟了?姆大师虽然举止优雅,说话得体,周身都是艺术,内心却着实活泼的不像话,碍于在表演艺术家面前暴露了自己的活泼之后,就不再是个正宗的大师,于是忍得很辛苦。 两位同样精通艺术的大师,在某些方面实有异曲同工之妙,所差之处好比厕所与粪坑,雅俗虽异,本质雷同。这个纯属巧合,份属有缘,难怪认识不几日,已经上司下属,朋友师徒,关系如胶似漆之余,辈份是一塌糊涂。 两位大师迂回着越过拐角处,终于看见了毕生难忘的一幕,老乌龟在火堆之中,头顶乱矢,脚踏乱尸,正在给受伤不死的骑士们治疗。圣文祷颂一片接一片亮起,老乌龟蓬头垢面,雪白的牧师袍上已经血迹斑斑,夹杂在一片红色里更显得老态龙钟。 圣文祷颂对于治疗创伤绝对是神效,可惜这不是面积范围的魔法,只能单对单,这门魔法属于教廷不外传的神术,是单体治疗系魔法中顶级的恢复魔法。泛大陆里包括魔族在内,除了神圣天主教的牧师,神甫之外,没有任何种族能够使用。 虽然一对一治疗效果如神亲临,可是在这样的混战之中,乱军之间,所起到的作用实在是九牛一毛,微乎其微,这边还没治好,那边又倒下了,那里来得及呢!圣文祷颂太耗魔法力,老乌龟风烛残年,治疗十来个人之后,早已经精疲力竭,摇摇欲坠。 姆图与破剑对视一眼,看见了对方眼中的钦佩,“长官,你驮着那团东西在这里等会,我去救他出来。” 姆图看了光屁股大仙一眼,摇了摇头,“一起去吧,埃尔格,那里只有些乱矢,没有大碍的。” 两位大师迅速的跑道老乌龟旁边,姆图轻轻拍了拍老乌龟的肩膀。老乌龟浑身一颤,回头看见军团长,刹时老泪纵横,“大,大人,原来你没事,那实在是太好了,实在太好了。” 姆图有些感动,老乌龟如果年轻个六十年,姆图一定把他搂在怀里。“你在这里干什么,当心箭矢,你是牧师,不要上前线。哈利铎呢?” 老乌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刚刚那群匪徒到处在嚷嚷您已经死了,许多将官都呆了,加上敌人来得太快,我们措手不及,将士们听到您牺牲的消息,完全丧失了抵抗的意志,总幕僚长大人带了不少人说是撤走了,我一把老骨头没处可去,看到小伙子们在血泊里喊疼,就在这里医治,您知道,这是我的老本行,我除了这个,别的实在帮不上忙。” “哈利铎!!!”姆图气极,对于老乌龟更加敬佩,心里默念:“从此我再也不叫他老乌龟了!”嘴巴里道:“您辛苦了,牧师大人,快和我们走,这里已经完了,我们输了。” 老牧师哭得更厉害了,姆图收拾起心情,让破剑搀扶着老头退到安全处,自己拖着两个刚刚被老头救回小命的年轻骑士随后跟来。 等姆图把伤口再次绷裂,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将三头死猪连拖带扛的拉到安全处,伟大的老头已经帮破剑治好了屁股上好几个箭眼,现在正在专心面对最后也是最重要的红心部位。因为箭上的倒刺,拔出来可着实不容易,前几箭只是伤了肉,蠢驴臀部肥厚,弄几个洞,这倒是无伤大雅,可是红心处深藏不露,又兼娇软柔嫩,可不能这么说下手就下手,万一留下后遗症怎么办,圣文祷颂到底是魔法治疗,不是再生术! 姆图看到这一幕,对破剑语重心长:“埃尔格,是男人就忍着点痛,我给你用力拔出来,牧师大人立刻给你治疗,放心,一定没问题的!” 破剑一通腹诽:“娘西皮,不是你的洞,你丫的在这里充英雄,悍不畏死,说得轻松,这地方老子虽然不晓得干啥用的,不过想来也有点蹊跷,弄得不好,把蠢驴给绝了后,老子的罪过可大了,他小丫的一定要叫老子赔,他娘的老子只好给他做儿子,那好比杀了老子,不行,老子的未来可不能草率。” 半晌不回话,姆图急了,突然上前一把揪过那根箭杆,气沉丹田,运力一吐,嗨的一声硬是把箭拔拉出来。破剑反应不比姆图慢,当机立断,瞬间与蠢驴换回了意志:“这可是你的事情,到时可别问我,他拔的时候是你不是老子,老子没有一丝一毫责任。”轻松的欣赏蠢驴即将到来的表情。 果然箭杆一出,蠢驴一蹦三尺,落地时头下脚上,还没醒就又晕了过去。破剑叫了声:“大功告成。”在老牧师治疗好伤口之后,重新执掌政权,直挺挺的站起来。 姆大师和老乌龟一齐鼓掌。 破剑事不关己,治疗后蠢驴身体某处不再难受,心情舒畅。所以大度接受了老乌龟的惊叹和姆图的喝彩。 接着老头替姆图治好了伤口,起码止住了血,从怀里掏摸出一粒药丸,交给军团长大人服下。姆图看看四周火烧的越来越大,惨叫声已经全部停止了,那群暴徒正在搜索漏网之鱼。叹口气:“这里不能再呆了,我们立刻就走,这里附近是萨亚村落,离这里不远,但是也不近。。。”老乌龟和老无赖肚子里难得统一:“全是废话!” 姆大师没发觉,继续废话:“埃尔格,前面就是你昨天睡了一天的马车,我刚刚才看见你家戈培丽还健在,只是不知道菲克斯怎么样。。。” 破剑差点喊出口:“娘西皮,才爽了一天小婊子就要作寡妇。” “我们现在趁着他们在检查地上死人,立刻过去上了马车走,只是不知道戈培丽拉不拉得动。。。”姆图还在打算盘。 “长官,死人有什么好检查的?”破剑不明白那群傻b这举是干啥。老乌龟连忙解释:“真死的捡尸体身上值钱的东西,假亡的补一剑变成真死,再捡值钱的东西。” “原来如此,这群王八蛋。”破剑想起总联络官,心里为他祝福,“希望你丫的没事,虽然你要死没死,要值钱的没值钱的。不知道那群傻b会不会因为你的奇特而饶恕你。他娘!!” 第二卷 初上征途 第七章 影杀现身 姆大师终于找到了可怜杀手的小嘴,那嘴真小,让姆大师想起了自己身上的某处。摇摇头驱散脑子里的龌龊,拿着水囊往那小嘴里轻轻倾倒。 老乌龟看着军团长大人温柔细腻的动作,对着地板倒水,心中佩服。实在有种想鼓掌的冲动,连这么个动作都做得如此艺术,不能不说大人是天生的艺术家。 破剑只睡了半个晚上,这会儿打起了瞌睡,第一次在人类身体中休息,有点睡不踏实。一车人闹了半晚,也实在困顿的不行,姆图和老乌龟枕着车壁,也都闭上了眼睛。 马车在黑暗中前进,对于破剑下达的指令,两匹马还是一丝不苟的照做,它们不同于高等生物,对于破剑有着天生的畏惧感,这是低等智慧生物的本能。由于智商不高,只有靠天生的本能去判断危险的存在。 破剑无疑是个极危险的家伙。到底是上古凶器,天然威压随着它醒觉时间的加长,不知不觉的增长。 黎明,一日里最黑暗的时候,马车已经来到了一片开阔地,现在脚下已经没有路了,只有青黄不接的野草,远处稀落着不少巨大的岩石,奇形怪状,两匹马不知接下来怎么走,放慢了速度,开始低头吃草。 天慢慢亮起来。已经是清晨了。 一声急促的号角,把一车的人全部吵醒了,破剑更是直接从位置上滑下,姆图发现车已经停了,提剑跃出,这才发现自己一伙人已经被包围了。十余把明晃晃的枪尖指着他的咽喉,姆图呆愣一会,只好弃剑,举起双手。 破剑头还未抬起,脖子一凉,被两把剑压住了。“他娘。。。。”开口只骂了半句,剑上压力徒增,破剑乖觉,把后半句咽回肚里。 姆图打量着这些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发现他们长相酷似人类,却又小又不同,全都是村民打扮,完全不像正规军,更加不是盗贼。还有不少年轻女子夹杂其间,姆图眼尖,看见这几个女子都有尾巴,颜色各异,互不相同,有的毛茸茸,有的光秃秃,实在也无法形容。心里计较已定,微笑着开口:“早上好,各位!”姆图对自己迷人的笑容非常自信,只要是少女,一定会被这种铁汉柔情打动,可惜环视一周,所有少女都警惕的端着武器,丝毫没有颠倒迷醉的迹象。感到丧气:“你们都是萨亚村落的村民吗?” 人群散开,走出一个魁梧的大汉,披着花斑虎皮,提着一柄猎叉,满脸络腮,看不清楚本来相貌,打一个喷嚏,“我们是狄塞部落,隶属萨亚东南,闯入者,你们是谁?”声如洪钟。 果然是萨亚的半兽人。 神殿骑士团闻名大陆,在同盟更是家喻户晓,就算是种族部落,应该也知道,姆图奇怪这些家伙怎么看见自己的装扮,会没有人认出来,低头瞥了一眼身上,吓了一跳,此刻的艺术大师,身上全是血污,有自己的,也有昨晚那个倒霉蛋的,加上之前在地上摸爬打滚,沾满泥泞,混在一起,活脱脱一个乞丐,连闪电铠上环绕的电光都变得暗淡下来。这么推论,脸上岂不是更加糟糕?军团长甚至肯定,倘若现在克里斯大人站在自己面前,不仔细看,说不定会给自己几个铜板。 “我是同盟神殿骑士团第十一军团团长姆图*德拉斯菲尔。在支援谢盖尔顿郡的路上被敌军偷袭,不得已逃到这里,我知道现在我这个样子你们肯定不相信,所以我想请求您,”指着面前的大汉:“带我去见你们的村长多拉诺。” 魁梧的半兽人将信将疑的打量了乞丐几眼,指着马车:“那些也是你的人?” 姆图回头看见老乌龟已经下了车,对半兽人大汉笑道:“是的,强壮的半兽人勇士!”姆图对于半兽人的了解并不多,只是知道他们崇拜强者,提倡力量,不愧是兽人血亲,虽然是混血,到底保留了几分天性。夸奖一个半兽人,最好的词汇就是强壮,英勇,哪怕再虚弱的半兽人,听到这些赞美也会自我感觉良好。 果然那领头的眼神敌意略减,“萨亚非常广博,尊敬的大长老阁下离这里尚有不少路,你有什么东西证明你的身份吗?只要证实你的确是同盟的骑士,我会带你去见大长老。” 姆图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块精致的骑士盾徽章,小巧的盾牌上雕刻着姆图姓名和军阶,更有魔法光芒闪烁。 半兽人接过细看了看,再看看姆图有些肮脏的肩花,总算点了点,回头示意众人放下武器,把骑士盾还给姆图:“这是神殿勋盾徽章,应该不会错了,最近萨亚附近很是不太平,我们不得不小心防范,得罪勿怪。骑士大人,请跟我来。”指示两个半兽人扶起破剑,让流亡者上马车。自己带了族人牵着两匹马,当先开路。 姆图向破剑和老乌龟报了平安,命令他们不要下车,安稳的坐着就好,自己来到半兽人头领身边,与他并肩而行。 姆图身材一般,比蠢驴还矮小半个头,站在那头领身边,心里开始责怪起自己老子的不是。 “强壮的勇士,能告诉你叫什么吗?”不耻下问。 “狄塞部落族长之子,我叫本*拉登。”还算客气。 姆图琢磨这名字颇有点个性,听上去充满恐怖主义,在兽人通用语中,“本”是指破坏,“拉登”什么意思不确定,大概是自杀式毁灭,艺术大师不是语言学者,也算不上好学生,在军校里学的东西,现在差不多都还给了导师。 “你的通用语说得真好,呃。。。名字也好。。。”艺术大师不好说你这名字牛,恐怖得一塌糊涂。心里有些为自己的不诚实惭愧。 本*拉登扯着嗓子表示感谢,就没下文了,姆图有些没趣,只好不再开口。 走了一千八百沙粒(大约半公里)的路总算看见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村庄,风景不错,绿的绿黄的黄,脚下的泥土满芬芳。姆图吸一口气,开始用艺术的眼光观赏。马车里破剑一身俗气,没空欣赏,拉着老乌龟扯淡,可怜老乌龟和他聊了半天,感觉似乎什么也没说。 本*拉登让姆图一行在村外等待,自行去鼎报他老子。姆图心里气愤,“这丫的恐怖分子,居然连早饭也不请老子们吃,实在抠门的紧。”站在外面等虽然可以观赏景色,可是实在无聊,想起埃尔格,对了,干嘛不叫表演艺术家一起来赏玩呢,说不定两个人情投意合,灵光一现,吟诗作对,写出这么一篇半篇诗文,千古传诵,岂不是美? 赶忙回车去拉艺术家,一进车门,就看见破剑和老乌龟正在胡吹海侃,唾沫星子飞溅,完全没注意其它人的存在,姆图绅士的不去打断两人谈话,听了一会,发现这一对牛人各说各的,完全驴头不对马嘴的两件事情,杂在一起,居然你来我往没完没了,佩服的一身汗。看看两个骑士还在睡,摇了摇头,正准备放弃,忽然觉得不对,车厢里应该是四个人,怎么。。。 姆图赶紧清点人数,别让不干净的东西混进来了,不死族的物种一贯让大陆其他种族厌恶,连魔族也不列外。 仔细一看,多了一个黑衣人,全身上下全部裹在斗篷里,看上去有些像冥族的死神,那人袍服宽大,身材却玲珑,隐约可见的高耸双峰傲然挺立,看得军团长一阵面红耳赤,总算知道那是谁了,原来影杀到了白天,就不再拥有隐身能力,感慨破剑和老乌龟扯淡时的专注,想起自己昨晚还在那座山峰上攀登,一时间脑子里空白一片。 第二卷 初上征途 第六章 深层理解 两个骑士命是保住了,可惜还不能动,姆图只好让老牧师躲在隐蔽处照顾。自己带了破剑,一路鬼鬼祟祟的往马车摸去,好在预备役骑士们贵族出身,七七八八的值钱货还真带了不少,浩劫一开始,脑子没坏掉的都开始收拾细软,把所有值几个铜版的货统统打点到身上,就是忘了把武器防具穿戴好,结果豪爽的把东西连着命一起送给了人家,现在土匪们正忙着收获。没空理会四处乱跑的无主马,姆图的那辆马车,暂时也无人理会。 两位大师终于摸到了车边,姆图让破剑机灵点放哨,自己绕道马车前面,谢天谢地,自己的菲克斯正倚着埃尔格的戈培丽睡觉呢,看样子做得是好梦,两个白痴,都打成了这样,天翻地覆,这一对情侣还在梦游哈勒克顿,姆图不得不佩服坐骑们的淡定从容,如果手下那些菜鸟有它们一半的冷静勇敢,今天也不会全军覆没了。姆图经过观察已经看出敌人数量并不多,都是精锐,胜在出其不意,如果己方逢遭大变时不那么慌张失措,进退失据,靠着人数优势,付出一些代价,还是能围歼他们。 现在是什么都不用说了,赶紧跑路才是真理。 姆图拍醒睡的直流口水的菲克斯,帅马看见主人,亲密的舔了舔姆图手心,戈培丽嫁马随马,这会儿也醒了,跟着情郎一起舔舐,好像那是什么好吃的草料。想起身边还有个会马语的天才,姆图连忙让破剑出列,向这对情侣传达命令,宣布行动方针。 破剑哪里会什么马语,一通天花乱坠取信于军团长,这会骑虎难下,只好施展起它独特的通灵能力,直接依靠精神与不同物种进行交流。 姆图只见到天才闭着眼睛,嘴巴里念念有词,才一会功夫,就牛b烘烘的回报长官指令传达完毕,心里寻思:“这就是马语?怎么听不见一声半声马叫?”对于破剑的传道授业将信将疑,只是时间紧迫,不容多想,连忙接应等待的几位一同上了马车,破剑作为马语者,荣幸的坐在了车夫的位置上,不需提鞭握缰,轻松的驱赶两匹马开路。 姆图是唯一认得路的,指点破剑路径,两匹马卖力的撒开蹄子奔跑起来。 土匪们发现了这一伙幸存者,唿哨一声,靠得近的十几个骑兵立刻往马车追去,破剑一再催促菲克斯和戈培丽加速,奈何一车装了六个人,只靠两匹马拉动,无论如何跑不过那些追逐者。 眼看后面越跟越近,有几个弓骑士已经射出了好几箭,其中一箭飘飘忽忽擦着老乌龟的脸钉在车壁上,把老乌龟吓得直哆嗦。 姆图跑到前面呐喊:“埃尔格,能不能再快点,他们就要追上来了。” 破剑对着军团长无奈的耸肩:“长官,他们是单骑,又是轻装,我们只有两匹马,拖拖拉拉这许多人,怎么跑得过他们,再快可以,只是必须减少人数。” 姆图知道破剑说得不错,只不过小小的希望看来是破灭了。回头对老牧师道:“这样下去一个也跑不了,牧师,你和埃尔格带着这三个伤员跑,我去拖一下他们,希望能够拖的久一点,你们绝对不要回头,顺着这条路笔直走,就能到萨亚村落,你找那里的村长多拉诺,克里斯大人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不会不理会你们的,半兽人虽然脾气暴躁,只要不主动招惹,还是很好相处的。”话毕就准备跳下马车。 破剑碍于坐在前座,来不及拉住艺术大师,老乌龟奋起全身力气,死死的扒拉住姆图的手臂,呜咽道:“大人,你不要去,这里只有你有能力带小伙子们出去,我一把老骨头,做不来这些事情,反正也活得够久了,该去见圣天主了,让我去吧,大人。” 姆图没料到老乌龟力气居然不小,推了一把只是一个踉跄,还是死不放手,喝道:“胡闹,你有什么能力阻碍他们,徒然白白送死,那有何益,放开手,让我下去!他们越来越近了。” 老乌龟突然抢上前,来到马车后门,就要跳下。 这一次是姆图反把他拉住了,“牧师,你要干什么,我身为军团长,对于这次惨败要负全部责任,与其回去被处决脸面无光,不如就在这里战死。我的部下都死得差不多了,我逃出去怎么对得起他们,你不要啰嗦了,让开!”使了蛮劲,一把就把老头掼在车壁上。 这时候有两个追袭者已经离马车不到一步,其中一个挥刀就往车厢砍过来。 姆图举剑相迎,靠着惯性一举磕飞了敌人手中的刀,反手一剑直刺,开膛破肚,那骑士虽然精锐,也只是相对预备役菜鸟而言,姆图年纪轻轻能成为神殿骑士团军团长,总得名副其实,有那么两三把刷子。一个照面,那倒霉蛋就已了账。 另一个原本以为这些漏网之鱼手到擒来,之前预备役骑士们的表现不得不让人轻视,谁知道眼前这家伙显然不是水货,居然一招致命。同伴叫的凄惨,肠子流了一地,血腥气刺激着他的神经,恐惧蔓延在心,不敢上前,急忙勒停了马。 姆图兴奋起来,转头对着破剑狂喊,“这些家伙没用之极,只会欺负弱小,埃尔格,你保持这个速度,看看这样能不能挡住他们。”破剑应了一声。 姆图暗骂自己刚刚慌里慌张,没想到马车上也可以这么防守,自己当惯了骑士,跨下一没马,就没了分寸,不是迫不得已,还真没想到堵在马车后门也不失为一种好策略,虽然这样不习惯也不灵活,平日里的水平至少一半无法施展开,可是眼下什么情况都不能比现在更好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追赶者看见了自己人的惨剧,没人愿意先上来送死,这次大获全胜,战利品着实捞了不少,回去每个人都小小的发了一笔横财,这种情况下,谁还愿意拼命?看看那辆马车虽然豪华,可车上的人除了那个高手,全都衣着破烂,怎么看怎么不像有油水的样子,拼老命去换些不值钱的获,那还不如掉头去营地里扒扒死尸。 距离越拉越远,那些骑士畏于上头命令,又怕姆图手中之剑,只好出工不出力,远远辍在后面大呼小叫,摆出一幅奋力追赶的样子,几个弓骑士投机的射了几箭,被姆图一一挡开,再没人追上来了。 姆图威风凛凛的站在后壁厢,看着敌人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黑暗中,长舒一口气,一屁股跌坐下来。老牧师开心的上前又是揉肩又是掐背,为军团长大人缓解肌肉疲劳。 破剑吹了声口哨,这是他从别人那里学来的,对于姆图的表现,破剑感到满意。 现在可是真正意义上的流亡了,蠢驴肯定会后悔不听亲生老子的话,破剑对这个却不在乎,一辈子呆在同一个地方,一辈子在几个姐姐淫威下生活,以后万一娶了个母老虎,那更加四处不是人,有什么意思?不如他娘的抹了脖子。在破剑的认知里,这个世界还是很有点丰富多彩的,到处去凑凑热闹,不是很有趣? 两匹马全力奔波了这么会,口里已经有点急喘,老乌龟上前一通咒文,给它们加持了回复术和耐久术。两道不同色彩的光芒闪过,马儿再次恢复了精神。 破剑羡慕的看着,残留的记忆不存在有关这些魔法的一丝一毫,对于只会杀伐的破剑来说,这些魔法简单实用,而且和自己的天赋本钱相辅相成,只不过拉不下这个脸去向老乌龟讨教。蠢驴身上经常莫名其妙的遭难受伤,这次出来,他清醒地时间屈指可数,破剑不喜欢人类的身体,不是迫不得已,他才不要和蠢驴互换精神。这些魔法连畜牲都可以加持,蠢驴当然也行,如果能学会这个,以后也好给他医治医治。破剑心里痒的那个难搔啊。 跑了不少时间,道路越来越是狭窄,路面坎坷不平,马车里也颠簸的利害,两个养伤的骑士迷迷糊糊被颠醒了,叫唤着要喝水。姆图打开军用羊胃水囊,分别给他们灌了几口。想起还有一个黑影在那里,只是看不见,拿了夜明珠一地摸索,总算摸着了一滩柔软,为了找嘴,姆图只好继续往上面摸,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一片山丘之前,姆图好奇的抓了抓,结合画室里的女性裸体石像,终于大致了解这是什么东西了,脸皮再厚,也不得不充点血,心里大叫:“这可不能怪我,我是好心要喂你水喝,再说了,那些石像那里全都硬梆梆的,又看不见你的方位,我从来没摸过真的,怎么知道原来真货手感和石像完全不同。。。” 艺术大师确实冤枉,虽然摸过无数次石像揣摸,可到底有贼心没贼胆,从来没试过真人,这下又是一个乌龙,摆得姆大师的君子之道摇摇欲坠。 大师经过实践确认,这个杀手的种族长相应该和人类差不多,因为那里的数量及大小形状和画室里那些石像几乎一模一样。姆图知道那三个影杀种族,可是没见过到底什么模样,现在虽然对雌性身体又多了一层领悟,可对于她的种族,还是不能确定。 第二卷 初上征途 第八章 互换条约 影杀此刻静静的躺在车厢地板上,这衣服穿的绝,能看见曲线看不到脸,只是这曲线弧度太也勾人心弦,完美的不像话,使人情不自禁想入非非,姆图现在心里就是蠢蠢欲动,对于那斗篷下的面容充满幻想,极度渴望看一看她的蒙托克雅山真面目。 可怜姆大师是正人君子,或者说应该不是色狼一流,内心的渴望被长久以来恪守的君子之道强行压下,转过身不再去看她。 “她果然是个母的。。。”姆大师确认。 “不,是女人,女人。。。”姆大师一巴掌推翻前面的话。起码没看见巨大的耳朵,五颜六色的尾巴,毛茸茸的身体,应该是女人吧。 姆大师忘记了一件事,巨大的斗篷可以遮掩住一切内部特征,他现在只看见她是个人的形状,可还没见过里面是什么样子。艺术大师一贯只看得见事物美好的一面,在内心里,也被自己的美好的愿望所占据。 正在胡思乱想,本*拉登扯着大嗓门回来了:“骑士老爷,父亲命我这就带你们去见尊敬的大长老。” 姆图心里对于早饭的梦想彻底落空,失望的看着魁梧的恐怖分子提着猎叉大踏步向自己走近,对于这群小气的异族不爽之极。 恐怖分子完全没有感觉到姆图心里的不满,只是带着奇怪的谦卑恭请骑士老爷上马车,他自己撒开大步子在前面带路,居然不比马车跑起来慢,姆图总算觉得这个半兽人还有这么点鬼门道,光是这速度,就显示出种族天赋的本钱来。马匹跟着恐怖分子开始跑动。 姆图上了马车,和众人挤在一起,拼命和老乌龟扯皮,强忍着愿望不去看那影杀。 埃尔格终于醒来了,这是件让人振奋的事情,骑士这次出来,在破剑身体里呆得时间居然比在自己身体里的时间多,这也算是倒霉蛋必然的结果,破剑终于可以回到自己的身体了,不免雀跃,虽然和老乌龟一谈,颇有点相逢恨晚的念头,可是对于本体的思念压下了一切,忙不迭的就要和蠢驴精神互换。 “我不要!”蠢驴难得的斩钉截铁。 破剑一贯是把熟睡的蠢驴意志在两个身体里扔来扔去,少有遇到蠢驴清醒的时候,完全没想到恢复神智的蠢驴居然一口回绝了自己的心愿,精神赖在破剑尊贵的本体里不出来。当两个精神全在清醒的情况下,必须双方同意才能实现对调,这算得是血契之约的民主之处。可惜此刻反而变成了破剑受制。 赫拉斯多忍不住在心里开骂了,为了保持蠢驴在外的形象,破剑很久没有骂得这么爽快了,然而蠢驴一概不受,完全不理睬,破剑碰了个软钉子,不得不耐下心和蠢驴谈判。 “我说,你小子休息够了,干吗不回到自己那身体里?老子为你做得够多了,现在你醒了,总该老子休息了吧!”破剑有些不明白。 “我这次霉透了,只记得戈培丽把我甩出去,后来又莫名其妙被打,疼死我了,我刚刚已经通过你的精神看过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了,老实说,我虽然笨,可还是懂得好歹,你做的比我完美的多,两肩膀上花都升了,这不是挺好,换回来只怕我没你那本事,万一又遇到昨晚的状况,我一定挂。。。你也不想我挂吧。。。”蠢驴已经觉得这么下去挺不错的,至少自己什么也不用做,事情就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那又何必自己再来坏事呢? 破剑默然,也许蠢驴的话不错,可是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头,具体是哪里,破剑暂时找不到合适的表达方式让蠢驴明白。“埃尔格!”这是破剑从醒来到现在第一次称呼蠢驴的大号,“你的话很对,老子当然比你做得好,可是老子居然没什么得意感,知道为什么吗?” “你良心发现了?”蠢驴非常。。。聪明。 “发你娘的蛋。”破剑到底不是真的绅士。 “我娘没有蛋!”蠢驴这次是真的聪明。 “。。。 。。。”破剑彻底没想法了,这叫他娘的什么事,老子只是骂人,没让你丫的深入研究! “行了,你不知道,老子告诉你,因为老子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什么事情全靠老子?你自己的身体不要了?”破剑忍耐着回到正题。 “没说不要啊,只不过。。。”蠢驴还没说完,破剑打断了他:“只不过等老子把你小样的保住了性命,最好还升了官发了财,回到老家再换回来,是不是?” 埃尔格不说话,表示默认。 “埃尔格!也许你们人类有这种想法是正常的。”破剑想起了记忆里残存的关于第一次泛大陆战争的片断:人类一直都靠着智慧在后面指挥大局,让勇敢强悍脑筋却不太灵活的兽人,巨人,野蛮人去正面交锋,也许人类更加喜欢不劳而获,当然,破剑也承认,这其实是所有高等生物的通病。“可是埃尔格,你觉得放弃自己的身体,放弃一搏的勇气,这样好吗?” 埃尔格还是没有回应,破剑没有主动搜索他的想法,只是静静的等待。 姆图和老乌龟看着破剑坐在那里眉头紧蹙,不知道在想什么,老乌龟想上前叫醒他,被姆图拦住了,“牧师大人,小埃尔格是个深藏不露的艺术大家,他现在一定有了什么关于艺术方面的灵感,我们不要去打扰他。”看到老乌龟迷茫的眼神,“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我和他是一类人,艺术这东西,最重要的就是创作灵感,可是这东西飘忽不定,仿佛从来不曾出现,又仿佛无时无刻不在,我们艺术家一生所追求的,就是在它出现的一瞬间将它捕捉。” 老乌龟似懂非懂,双手交握,向他的圣天主祈祷:“主啊,请您挽救这两个精神状况出现瑕疵的年轻人吧,他们还有大好年华,千万别因为妄想症而断送了一生。” 破剑对于长官和老乌龟的谈话完全没有听进心里,只是等着蠢驴回答。 时间过得很快,中途恐怖分子停下来休息,吃了一些不知道什么做成的干粮,姆图看的咬牙切齿,对着老乌龟一通牢骚,老乌龟自己也有些饿,连忙附和军团长大人义正词严无可厚非的评论! 等到半兽人再次开始跑的时候,姆图已经听到了自己肚子不争气的叫唤声。颇有点不好意思,偷瞄老乌龟的表情。 老乌龟一本正经,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也没听见,手却按着自己肚子,防止发生和军团长一样的丑事。 破剑终于等来了埃尔格的回话,“赫拉斯多,我什么也不会,头脑也不聪明,没什么特长,出来前我没想过会发生昨晚这样可怕的事情,我刚刚就在想,我只是挨了箭就会痛晕过去,不是你,我早就死在乱箭之下了,我实太在也差劲了些。现在居然变成流亡了,我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以我的能力,根本不可能面对得了。”顿了顿“我没离开过家,你不要看姐姐们对我凶,可是从小我就是在她们的保护之下长大的,我们平民,生来就低人一等,被贵族少爷欺负那是小事,没有四个姐姐,我恐怕比现在还要懦弱。有钱的平民更加是各位贵族老爷的腰包,不是大姐支撑着,我家那个旅店,是开不下去的。。。” 破剑“哼”了一声,“不要跟我说什么贵族平民,那只是你们人类的把戏,就这破身体,还什么贵族?你们是贵族,那么龙族是什么?老子我更加又是什么什么了?”破剑极有技巧的一句话就把自己放在整个龙族之上。“你大姐支撑着店,那么你能干点什么?就是提着你那把枪在大街上闲逛?” “不是的,从我成为骑士之后,情况好了很多,不管怎么样,神殿骑士团在整个同盟都有一定的地位。。。”蠢驴分辩。 “噢!地位,你认为你那个预备役三等下级骑士能唬得了几个人?嗯?”一针见血。 “嗯。。。也就这么一个两个吧。。。”心虚。 “得了吧,埃尔格,你自己知道!”破剑不想再和他在这个问题上扯淡,“你没本事,没一技之长,老子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就呆在我尊贵的身体里给我好好的学习!看看老子我是怎么干的!武技方面,我记忆丢了。。。眼下既然流亡,又是我来控制你,正好给我机会去找回老子的记忆,每找到一点半点,总有不少对你有用的东西,是什么老子现在不知道,但是就凭目前老子就这么老卵,也可以判断如果所有记忆都回来了,老子绝对的天下第一!!!” 蠢驴不敢不同意,但是对于天下第一这个牛皮问题,蠢驴难得聪明的绕了开去。“好吧,我同意。” 破剑越说越得意:“你乖乖的学着,早说过老子罩定了你!不过每天睡觉的时候,老子要回去睡,你丫的破身体睡着睡着居然会麻。不爽!” 这个蠢驴也没意见,小声加了一句:“那么,能不能以后有什么危险伤害,你不要老是逃回去避难,让我去顶缸。。。我人小胳膊细,顶不动。。。” 破剑被说中要害,不自然的打了个哈哈:“这个,这个当然,哈哈,当然。。。” 约定算是成功了,由于现在是白天,破剑不能回去睡觉,只好忍受着从没尝试过得饥饿感,郁闷的坐在那里等天黑。 中午时分,一路的急赶没白费,一行人终于在中饭时间赶到了萨亚村落的村长,也就是大长老多拉诺居住的地方,半兽人的圣地————哈密拉大祭坛。 第二卷 初上征途 第九章 兽人神庙 哈密拉大祭坛神奇的矗立在山壁里,外表看上去极为残破,山脚下两尊已经风化了一半的巨大石像无声的诉说着时间的流逝。姆图看着这两尊石像,心底对于建造雕刻石像者充满敬意,这就是千年前的艺术成就,即使风化,还是能看得出当时雕刻时的细腻,现在看上去面貌已然模糊,棱角却依旧分明。 本*拉登忽然开口:“这就是战神坎帕斯。”巨大的嗓门吓了众人一跳。 “果然是恐怖分子。。。”姆图腹诽,“不是说同盟的半兽人都信奉圣天主么?怎么这里还有坎帕斯像矗立?” 似乎看出了军团长的疑惑:“坎帕斯是兽人之神,大陆上大部分的半兽人也继承兽人的传统。我们是属于同盟的半兽人,所以,并不信奉战神,这座祭坛已经有三千年的历史了,前身是兽人神庙,只是现在这里已经归我们所有,门口的坎帕斯像原本存在,大长老阁下说这是千年前留下的文物珍宝,所以没有除去。” 姆图点头表示理解:“这是千年的艺术品,确实有极高的价值,你们的大长老说的不错。” 本*拉登松一口气,摆手做个请,示意流亡者跟自己来。当先顺着石阶上山。 由于现在只有三个人能动,姆图索性把老乌龟留下照看,自己拉着破剑,随着本*拉登拾级而上。 破剑带着自己本体,边走边看,蠢驴在破剑身体里,难得体验一下作为一把剑的感觉,“真是奇怪,赫拉斯多,为什么你身上没有眼睛,我却看得见周围景物?” 破剑自豪的道:“废话,老子是高等到不能在高等的生物,自然不用和你们人类一样长两个什么眼睛,只能看见前面,老子的视力可是能看见周围全部的。” 蠢驴不得不同意破剑的牛皮,因为他现在就在惊奇的用全方位的视界看着周围的景色,这种感觉从所未有,稀奇备至。 破剑对于这种三千年历史的神庙并不感兴趣,残存的记忆告诉它,在三千年之前,这样的神庙还排不上号,至少从宏伟这个角度来看,这神庙是那么的渺小。 蠢驴没这种见识,对于这种初次看见的别具风情的异族神庙,充满了好奇和探索欲望。一路问东问西,破剑耐着性子精神回答了好一会,终于忍耐不住,不再理会他。到了祭坛大门,这是一个用巨大石板垒成的拱门,门边上站立的居然是穿着甲胄的半兽人卫士,虽然只是最次等的青铜甲,可是对于从来不着甲胄的半兽人来说,算是难得的进步。 两个半兽人卫士身材比恐怖分子不遑多让,加上甲胄,显得伟岸。看见有人来,手里巨大的双手青铜战斧交叉在一起拦住了去路。“什么人。”大概是看见了有两个人类,说的是大陆通用语。 本*拉登上前一通唧唧歪歪,姆图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疑惑的看着破剑。 “他们在说啥?”蠢驴可能比姆图更加好奇。 破剑直接开口回答两个文盲:“是兽人语。”心里对这蠢驴补充一句:“我被封印前就是这样的发音,没想到三千年了,虽然多少有那么点改变,大致上还是这么几个音节,兽人的发展千万别和他们的语言发展一样慢才好。”残缺的记忆里几个模糊的影像一闪而过。蠢驴只来得及看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那是谁?”蠢驴初次当剑,好奇心没完没了。“我也不清楚,好像我认识,又完全没有什么印象,应该是个兽人。我不知道!不知道!”破剑有点头疼,口气也不耐烦起来。蠢驴识相的不敢打扰。 姆图本来也不抱期望,没想到这个小埃尔格每次都能给自己带来惊喜,“埃尔格,你懂兽人语吗?”期待更震撼的答案。 此刻破剑心事重重,懒得多啰嗦:“不会,长官,这是我的估计。您可以不用当真。” 姆图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这混蛋耍我还是骗我,说的斩钉截铁,有这么肯定的估计吗?碍于自己连猜测的胆量也没有,有什么资格去批评那个有胆子去装模作样估计的牛人?只好闭嘴不说话。 三个半兽人旁如无人的说了半天,两个守卫不时打量面前这两个人族骑士,姆图被看得毛骨悚然,轻轻的推推破剑:“他们边说边看我们干吗?” 破剑正在走神,对于军团长的叫唤十分的不耐烦:“长官,您长的根本就是一件艺术,人家那是在欣赏您的风神俊朗,说不定他们家里有什么姐姐妹妹哥哥弟弟尚未婚配,正在找合适的人选。” 姆图腰板立刻挺的笔直,对于表演家对自己的评论十分满意,原来自己不但是个艺术大师,连自身都是不朽的艺术品,这后天可以培养,先天就不可塑造了,姆图重新开始感谢父母当初的努力塑就了今天的艺术,“姐姐妹妹可以考虑,半兽人脸长的和人类没什么两样,就是局部有点古怪,什么猫耳朵狐狸尾巴,不过看上去倒也有些可爱,哥哥弟弟就不必了,老子不是玻璃!最讨厌这些调调。”贵族里,喜好这一手的确实不少,可是姆大师到底是难得的艺术大师兼艺术品,自然不会沾染这些陋习。 终于,两个半兽人卫士移开阻挡着的巨斧,放一干人进去。 又是长长的过道,这一次蠢驴触景生情,想起了一些事情,脑海里那张绝美的脸翻滚着通过契约之力来到破剑的精神里,破剑无奈,心里对于蠢驴实在是没有办法,“谁说这货没什么特长?大白天发骚不知道算不算。不过这小娘确实完美,老子见过女人无数,没一个及得她半根汗毛。蠢驴这番思春,总之是没有结果。” 姆图没发觉身边这位知己魂不守舍,一路只是在欣赏石壁上精雕的壁画,由于在山壁内部,其中许多保存完好,姆图想上前摸摸那些让他心喜无比的条纹,总算想起对于艺术品的赏玩永远只可以看不可以动,只好强自忍耐着收手。 走过长廊,面前豁然开朗起来,迎面走来两个身材曼妙却轻纱蒙面的女子,身后都拖着一条黄黑相间的细长尾巴,袅袅婷婷的走到三人面前。姆图看呆了眼,在帝都哈勒克顿里,不少贵族都会购买一些异族奴隶,其中最走俏的是精灵和人鱼美女,半兽人美女虽然也有,和前两者相比不但价钱天差地别,模样更是相去甚远。可是面前这两个半兽人少女,虽然看不见长相,然而就这身材,绝对不比精灵族和人鱼族的美女差。起码我们见多识广的艺术大师眼睛已经发直,嘴巴里口水如瀑布般飞流直下。 破剑看了看那两个少女,在脑子里看看蠢驴此刻想念着的人物,两下对比,摇了摇头,对面前如此尤物视如不见。 两个半兽人少女向恐怖分子点头示意,一人带了姆图,一人带了破剑,往祭坛深处走去。 姆图用军队中磨炼出的意志把自己盯在人家左右摇摆的丰满臀部上的眼睛拉回来,看看身边一身正气,眼不离鼻的手下,喘着粗气,责怪自己的自制力居然连小埃尔格也不如,脸上一阵火热。正在自己骂自己时,前面娇俏的身影突然停了下来,姆图脚下一个踉跄,嘴差点贴上人家的屁股。轻柔的声音响起:“尊敬的人族骑士,大长老阁下就在那里等着你们。”姆图赶紧抬起头来。 入眼是一个极大的凹陷的盆地型广场,周围圣火环绕,从上往下看可以纵观全局。一个拘偻矮小的身影孤单的站在诺大的广场中心,显得那么微渺。 那身影背对着众人,仰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身后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急躁的来回蠕动。 姆图根据童年的记忆,认出了面前这个熟悉的身影。 “多拉诺爷爷。。。”已经长得五大三粗的军团长掐着嗓子,伸开猿臂,一路欢快的向人影跑去,竭力重现孩童时快乐的情景。 破剑跟在身后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为了不使两人分开太远而有什么不测,只好忍受军团长粗野的童音,一路尾随。 第二卷 初上征途 第十章 五雷轰顶 矮小的身影被背后惊天动地的嚎叫声吓了一跳,回头看见一个乞丐般的人类壮汉往自己扑过来,显然没反应过来,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对着自己叫爷爷? 破剑没有姆图这么激动,很是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那个被称为“尊敬的大长老阁下”的矮小兽人:身形拘偻柱着根比自己还高的拐杖,花白的胡子修剪的整整齐齐拖于地上,脑门上却是光秃秃的寸草不生,快迷成缝隙的眼睛偶尔精光一闪向破剑诉说着他在装傻!一对又大又圆的耳朵竖在脑袋两边,火红的大尾巴不安分的从身后探出,这形象怎么看怎么像一只站立起来的狐狸。 “这算哪门子半兽人?这他娘的就是一兽人。头发长到下巴上去了,够牛!”破剑无耻的向蠢驴发表观后感。 蠢驴表示赞同,这哪里是什么大长老?老则老矣,这个“大”是无论如何说不过去的。最多就是小长老罢了。 姆图对身后两个毫无廉耻的家伙恶意的评价一无所知,只是冲到那狐狸面前,一把抱了起来。原地转了三圈,“多拉诺爷爷,终于又见面了,我是图图,德拉斯菲尔家的图图啊!”听到姆图自报家门,毫无忌讳的喊出自己的小名,破剑和蠢驴同时觉得一阵恶心感扑面而来。 可怜的狐狸在空中飞了三圈,落地已经晕头转向,不过对于那个充满艺术气息的小名,还是如雷贯耳,摇摇头,“你是图图?你,你长这么大了?!圣主保佑!快有二十年了吧!一下子还真认不出来!” 姆图一脸童真,亲热地和老狐狸说了好一阵子话,全是什么一别经年,今已成人,不特艺术成就巨大,军功亦是卓卓,每思及亲爱的老狐狸,不免泪水沾衣,家母早亡,故前对狐狸念念不忘,家父至今居然依旧健在,好在垂垂老矣。。。。。 蠢驴听的云里雾里,干脆冥想,一个不小心,真的睡死过去,不是蠢驴贪懒,实在是破剑身体太舒服! 破剑虽然明白一老一小的对话,不过没兴趣多听,只是看着老狐狸扭来扭去的尾巴,心里幻想揪住了来回抽那尾巴的耳光! 家常终于聊完了,姆图简洁干练的把这次流亡的原因完整的告知老狐狸,连影杀这档子事情也没拉下。老乌龟和破剑那一夜受够了惊吓,多数时候在睡觉,不睡觉的时候在吹牛,居然什么也没发现!“眼下老乌龟一人留守,突然看见她,不知道会不会吓晕过去。”姆图边说边想,嘴角开始弯出猥亵的弧度。 老狐狸听完这番话,闭了眼睛沉思,身后尾巴动的更是厉害,破剑在幻想上居然都抓不住它,不由的一阵丧气。 老狐狸看了看在那里意淫的破剑,姆图赶紧把这位最得力的手下介绍了一番,字里行间全是吹捧,老狐狸闭了眼睛听,无可无不可,只是听到“行为艺术“这四个字,总算有些震撼!看向破剑的眼神也变得多少有些欣赏。 当下不置一语,只是拉了姆图的手,对破剑一撇嘴,当先开路。破剑对于那一撇极是不满,“这货看不起老子,拿这么个漏风的瘪嘴对着老子瞎扭个屁,不是看在姆图面上,老子不抽你尾巴,专抽你下巴!” 广场很大,老狐狸速度又慢,偏还要当先带路,破剑对于这样蘑菇着实不耐,看着前面搀着手的一老一小,肚子里腹诽:“这他娘的绝对是老狐狸拉乞丐,一路讨饭,你们讨饭就算了,干吗还要老子跟在后面?替你们拉客么?”强烈的龌龊刺激的蠢驴作了一个噩梦,好在没有吓醒。 出了广场,又是一个走廊,这一回老狐狸替姆图细细讲解起每一幅壁画的历史故事和艺术价值,速度更加慢了下来,直把破剑气的发疯。 终于到了老狐狸住的地方。听说了姆图饿肚子的悲惨遭遇,老狐狸爽快地张罗了一桌好菜。出奇的有许多和刚刚一样的半兽人少女一旁伺候,虽然面巾依旧,可是惹火的身材还是看出了姆图一脸鼻血。破剑算是服了这老鬼,看样子走路也困难,这么多女人,亏他能应付过来! 老狐狸向姆图介绍了这座神庙的来历,和本*拉登说的差不多,不过更为详细,接着又说了自己为什么会住在这里,看看破剑佩服的目光,急忙解释了这些侍女是萨亚各族选出来的最美丽的少女,在神庙里做圣女兼服侍老狐狸。因为是圣女,必须拥有完整的花冠,不然就是对圣天主的亵渎。这么解释很恰当,起码说明自己和这些少女可是清清白白。 破剑到底是几千年岁数的老不死了,对于如今的大陆通用语有些生疏,难得不明白花冠的意思,厚颜无耻的询问,被姆图在桌子底下狠狠踹了一脚,识相的闭嘴。蠢驴听见花冠,居然在睡梦里也活蹦乱跳,大声呐喊着“花冠花冠,男人最爱!”破剑赶紧问他什么意思,蠢驴迷迷糊糊的说了声“处女。。。”又睡过去了。破剑哑然,好歹明白了蠢驴突然神经的原因。 一顿狼吞虎咽,破剑第一次吃饭,终于感到作为一个人类,倒是也有那么点不错的地方,至少食物的鲜美的味道,让破剑留恋不舍,暗骂自己蠢蛋,活了几千年从来不屑去吃吃看,看来未知不代表一定不好!以后要多多尝试! 吃完饭,姆图体贴的为车上几个饿着肚子的打包了不少食物,让破剑背负在身上。老狐狸开口:“我的孩子,你来我这里,想要我帮你什么?” 姆图道:“我想让爷爷派一些半兽人勇士护送我们回去,敌人来势凶猛,现在他们清点尸体,一定知道我没死,还会继续追杀我,我要回到同盟,让上头给我一只正规军,我这一次虽然一败涂地,可是我不服,如果有一只正规的骑士团,人数不用很多,我也能杀那些混蛋一个落花流水。”掏出写好来不及发的信,“爷爷,您有没有默多克鹰呢?我必须尽快把这封信送到克里斯大人手里。” 老狐狸不作声,半晌才道:“孩子,不要回去了,现在帝都对你来说,不太安全!” 姆图莫名其妙,回帝都怎么会不安全?眼珠快瞪出来了:“为什么?爷爷,你说什么?” 老狐狸突然睁开眼睛,拍拍姆图的肩膀,轻轻道:“就在你到这里之前不久,我接到在帝都的密报,此刻帝都已经乱成一片。神圣殿宇骑士团团长,不败天使克里斯*提克里克勋爵因为私通敌国,妄图行刺大帝未果,以叛国罪压入大牢,昨日问斩,他的父亲老提克里克公爵,因为连坐,好在功勋卓著,只是被削去爵位,贬为平民,公爵府被抄了家。神殿骑士团是由克里斯大人一手创办的,现在改由军部接手,所有正在帝都且不服的老资格将领,全部下了狱。而不在帝都的,平素里向来亲近提克里克家族的直系将领————比如说你,我的孩子,又刚在鬼门关打了一个转!其他人怎么样,我就不多说了。这封信,你已经不必再送出了!” 姆图如遭五雷轰顶,站起来又坐下,目光呆滞,死死盯住老狐狸清澈的眼睛,一字一句缓缓开口,声音瞬间沙哑:“多拉诺爷爷,请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破剑对于同盟关系一直不甚清楚,蠢驴地位太低,从他那里更加不会知道什么有用的东西,此刻大约明白了一些,他向来只会骂人,不会安慰人,不知道该怎么宽慰姆图,只好闷声发大财。 老狐狸不回答,只是看着姆图的眼睛,伸出满是皱纹的双手,紧紧握住了姆图青筋直冒的手。 姆图就这样维持这个姿势好一会,终于放声大哭起来,泪水狂风暴雨般的四处乱溅,破剑不敢有怨言,只好往旁边悄悄挪动,冷不防姆图突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臂,一把把他按在自己臂弯里,另一只手拉过老狐狸,把一老一小统统搂在自己怀抱里,将头硬生生挤将进来,滂沱的眼泪在狭小的空间开了花,三个人一起洗了个盐水澡。 破剑实在不爽,不过对于姆图悲惨的遭遇更加不忿,“娘西皮,如此欺负老子的小弟,老子不替他出头,那还叫什么天下无敌的老大!!!”破剑可没有人类社会的等级之分,对于欣赏的生物,一律归为自己小弟!眼见自己这个新收的小弟如此伤心绝望,心里豪气徒生,下了决心要为姆图讨回个公道! 第二卷 初上征途 第十一章 自力更生 可怜的前军团长现艺术大师姆图,自从留下男儿不轻弹的泪水后,整个人消沉下来。老乌龟和三个伤员全都被接上了山,也安顿在神庙里。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是一个星期,这段时间里老狐狸和老乌龟由于年龄相仿,相处投机,各自暗恨晚认识了六十年。 为了宽慰姆图,两个老家伙轮番上阵,妄图可以用岁月的痕迹,时间的沧桑来洗涤此刻消沉无比的伤心人。可惜姆图不言不语,只会吃饭拉屎,两个长者的苦口婆心,全部变成对牛谈琴。 影杀被囚禁在神庙的地牢里,出奇的是这个地牢决不阴暗潮湿,反而灯火辉煌,再适合暗行者不过。亮堂的灯光使她根本无法遁形。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老狐狸没有对她进行拷问,连衣服也没除去。 破剑这几日从残存记忆里挑出断断续续的剑法演示给蠢驴看,然而这些剑法缺的太厉害,完全无法连贯,加上破剑从来都是作为剑的存在,由别人握着施展,现在反换角色成为使剑者,实在是不太习惯。蠢驴根本什么也没学会,又怕没口德的师傅,只好唯唯诺诺,不等装懂。 这日破剑教完徒弟,满怀成就感的洗了个香喷喷的温泉浴,围着浴巾,志得意满的去看望姆图。蠢驴用脑过度,昏昏睡去。 走进房间,再一次看见姆图坐在那里发呆,一脸的世界末日。破剑心头火起,恶向胆边,冲上去拉起姆图,对着他呆滞的脸,挥手就是两个响亮的耳光。姆图完全被打懵了,由乔痴变成真傻,流下两行鼻血,惊诧的望着行凶者。 “你丫的算是什么骑士?这就是所谓的骑士精神?天塌了还是你家宝贝挂了?要你这样哭丧?”怒吼。 哭丧的只是看着凶神恶煞,不说话。 破剑指着一把斜倚在墙角正在反着光的剑,问哭丧的:“这是谁的?” 哭丧的用手指指自己。破剑走过去拿起,仔细看了看,是把极好的魔法剑,至少比破剑本体的形象好看多了,和闪电铠一样,秘银打造,暗红色的光芒在剑刃上细细流动,剑身上刻着德拉斯菲尔家族徽章,剑柄龙飞凤舞的上古亚特兰蒂斯字体让破剑看得头晕目眩,好一会才认出这是姆图的大名,“真是艺术家!”破剑品评,“我看你还是一辈子窝在这里研究你的艺术好了,从一开始,你他娘的就不该去参军!手下死的时候,你只管自己跑路。现在上司死了,你没了靠山,干脆就在这里哭丧!就算要哭丧也给我到你上司埋的地方哭,少在这里装腔作势娘娘腔!娘西皮,一个两个全他娘的是孬种,就会缩了脖子做乌龟,老子这叫老鼠拉龟,没处下嘴,一番辛苦,打了一地水漂。” 姆图“腾”的站起来,握着拳头狠狠地盯着破剑,一阵咬牙切齿! 破剑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干什么?老子说错了?你还敢动手吗?你还会打架?会杀人不会?” 姆图不动,手却慢慢放下。破剑举起剑,一手持头,一手捏尾,作势要撇断艺术家的魔法剑。“你反正是什么都不会了,艺术家要佩剑干什么?老子帮你弄断了,从此六根清净,专心你的研究吧。” 姆图一声嘶吼,扑上来就抢,破剑本来就是装装样子,以蠢驴身体现在能够发挥出的力量,想要硬生生撇断秘银锻造的剑实在是吹吹牛皮娱乐自己,根本就不可能。 姆图这一扑速度极快,破剑躲是躲不开了,又不好拿剑去抵挡,只好硬着头皮用肩膀反撞回去,一拍两散,两个人全部跌在了地上。 姆图意犹未尽,站起身又要扑上,破剑坐在地上大叫暂停,可是姆图此刻完全红了眼,不理会破剑的尖叫,一个熊抱就压了上去,破剑哼哼唧唧半天,停止了反抗。 姆图就这么压在蠢驴的身体上,可怜遭罪的是破剑,姆图人不高,体重却足够份量,破剑似乎听见蠢驴的骨头吱吱作响,剧烈的疼痛袭身,几乎窒息。“这只肥猪,这么重,压得老子差点千古!”嘴巴终于因为忙着呼吸,没骂出口。 姆图粗重的呼吸声慢慢平复,突然站起身,破剑心里大叫:“这么快就完事了?老子还行呢,这丫真没用。”这次嘴巴虽然解禁,胆子没让他说出口。 破剑狼狈的站起身,发现姆图眼神居然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只不过一圈圈的波涛围绕,暴风雨又在酝酿之中。赶紧退到安全区域,“长官?你清醒没?” 姆图擦了擦眼圈,没让水漏出来,沙哑着喉咙,挤出几个字:“埃尔格,谢谢!” 破剑一愣,完全莫名其妙:“谢谢我什么?难道说谢谢老子刚才让他压?这破鞋什么嗜好!”毛骨悚然,赶紧拍打被姆图毛手碰过的地方,脑袋里思索如何向可怜的蠢驴交待。 “不去救下属,是我的错,可是送死和牺牲本来就是两回事,当时的情况下,就算不跑,我不是神,单枪匹马,一个也别想救得回来。至于克里斯大人。。。大人。。。。”语带哭音,吓得破剑再退一步。 好在雨没下下来:“大人不是我的靠山,他是整个同盟的靠山!我曾经一度认定,整个同盟只有他才是唯一的希望。好像流星一般绚丽,让整个大陆的人为之颤抖!可是现在,又像流星一般短暂,只是留下一道灿烂的光弧,就这么飘逝而去。大人对于同盟的忠诚,不是你能想象的,他绝对不会和什么所谓的敌国私通,更加不会行刺陛下!因为陛下根本就是他的亲身父亲!他也就是下一任的同盟君主!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寥寥!我父亲正好是其中之一!他告诉过我:陛下和大人自己也一样知道这件事实。什么扯淡的叛国罪!实在是荒谬!大人是被军部那些无耻卑鄙的贵族们陷害的,陛下。。。陛下一定也已经故去了!他们隐瞒了消息!神圣同盟,从我们遇袭的那一天起,就不存在了!” 破剑对于这个震撼的消息没有任何反应,没心没肺的听得津津有味,看姆图说完了激动的直喘气,递上一杯水,意犹未尽的催促:“还有呢?” 姆图瞥了这个事不关己的家伙一眼,奇怪为什么这么重大的事实居然没让这货掉一滴眼泪,心里对这个手下的冷静不免敬佩,“埃尔格,你比我更像一个骑士!”喝口水继续:“我们这次的任务,更本就使圈套,他们知道只要我在,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克里斯大人一根毫毛,才调开了我,什么托拉斯帝国大军犯境,全是牛皮!那两个所谓托拉斯帝国的奸细根本就是军部的细作,他们在安排伏击地点!我说怎么会在同盟内陆突然冒出这么多托拉斯人!原来全是自己人!哼,不是我们命大,死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破剑当之无愧的全盘接受姆图的称赞,对于自己突然又变成了骑士沾沾自喜,“克里斯现在死了,同盟没了,那么,你何不自己在这里招募些半兽人士兵,等到时机成熟了,再打回去不就完了,你难道不想报仇吗?我看这里的半兽人体格健壮,比你们什么贵族强多了,有些身高更是惊人。只是你如果想要组建骑士团怕是困难些,这些家伙把马压死的。。。” 姆图被这个家伙的大胆想法吓了一跳,仔细想想,倒不失为眼下最好的办法,至少能让自己有些目标,这些天自己仔细思考了整个事件,得出最后的结论让他一度自暴自弃,放弃希望,失去了任何念头! 破剑旁观者清,这个提议实在有些大胆,却合情合理!没了陛下,没了克里斯大人,就是没了同盟!那些卑鄙小人怎么能够身居高位!一定要打回去!为大人报仇!!!为陛下雪恨!!! 第二卷 初上征途 第十二章 剑比神大 突然之间恢复斗志的艺术大师终于重新诠释了久违的青春活泼。这份活泼把老狐狸和老乌龟吓得不轻,差点没进棺材。好在活泼结束之后,青春洋溢的艺术大师说出一番条理分明的推断!把整个事情说得犹如亲见,彻底惊歪了老狐狸的嘴,震晕了老乌龟的脑袋。 “孩子,你说得不错,我虽然没有全部告诉你,但是你的推论许多已经被证明正是事实。按照表面上来看,皇帝陛下不但仍然健在,处决克里斯大人的命令,也是他颁布的。可是如果你说得这个秘密是真的,那么,现在这个皇帝陛下的真伪性确实叫人怀疑。孩子,我很高兴看见你恢复了振作!你知道,这几天你吓坏我了。”老狐狸说完竖了个兰花指,拍了胸口,娇喘细细。破剑看了差点就要冲上去把他往死里打! “怎么会这样?我必须写信给教皇陛下,报告这件事情,请他老人家主持公道!”老乌龟身份隶属于教会,在政治上应该保持中立,然而长时间的相处,让他坚定地站在艺术大师这一边。说着就要去写信。 “牧师大人,呃,教皇陛下。。。他老人家。。。高寿?”姆图听到老乌龟称呼教皇用了个极吓人的词汇:他老人家。老乌龟自己都到了快要如土为安的年纪,教皇陛下难道比老乌龟还要。。。如果是真的,那么还是算了,都这样一把年纪了,还要他出来主持什么公道?万一刚开口不小心一声咳嗽就上天堂见主了,这可如何是好?那可是罪过了! 神圣天主教教皇陛下,一直是个极为神秘的人物,就是姆图这样的上位者,也向来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只是知道他老人家德高望重,至于怎么个高法、到底有几斤,那就知之不详了。 老乌龟仔细思索了半天,掐着指头算了又算,总算回话:“我也没有见过,当今的教皇陛下刚刚封冕不久,我位短职低,从来没有见过他老人家!” 姆图差点没一屁股坐断老狐狸的脚趾。“牧师大。。。人,您没见过教皇,怎么知道他是老人家?” 老乌龟划着神符,嘴巴里念念有词,“年轻的军团长大人,称呼教皇陛下的时候一定要尊敬,要虔诚,教皇陛下是主在世间的代言者,他也是最接近主的人。历代教皇,没有一个不是年高有德的,再说了,作为主的代言者,我们当然要称呼他为老人家!这是尊敬!!!!!不容亵渎!!!!!” 看到老乌龟少有的义正词严,姆图骇得说不出话来,唯唯诺诺的含糊其辞,绕开了这个话题! 老乌龟见说教见效,开开心心的去给教皇陛下他老人家写信去了。 破剑对于这些全然莫名其妙,三千年前各种宗教刚刚兴起,里边还没有这个叫什么神圣天主的神祗,看来这个圣主还很年轻,至少比破剑还要小!“小弟弟,快叫大哥哥!”破剑在心里赤裸裸的向圣天主提出无耻的要求,然后得意的环顾了众人,脑袋翘得老高,对于这个新发现开心得浑身颤抖。 姆图看了在那里乱抖肥肉的家伙一眼,把破剑对自己的开导告诉了老狐狸。 老狐狸今天连吃几惊,肚子也快被惊吓撑饱了,对于面前这个猥亵的小瘪三总算另眼相看。姆图跟着压低声音,说了破剑的提议,老狐狸肚子终于被撑爆了,不放出来实在顶不住,“噗哧哧”一连放了几十个动人的音节,震落眼球一地。几个侍女居然被骇得把手里托的东西扔到了半空里,落下来洒了正在因为得意而走神中的破剑一头一脸。 “娘西皮!”突然被袭击的破剑抬头指着空气中大骂:“老子只不过要你叫声大哥哥,你不叫拉倒,干什么要拉屎溅了老子一脸!!!你丫的气量太窄,老子当你的老哥那是抬举你!别不识好歹!” 一屋子人更加傻了眼,为什么大长老阁下会无缘无故放了这么惊天动地的一个长屁?那个流氓干什么要让长老的屁认他做大哥哥?就算大长老的屁有腔调有气节居然还不认,这个无赖也不用骂得这样难听吧,一个屁而已,这么大动肝火的,那又是何必? 姆图看破剑唾沫星子横飞,以为这个天才又在表演行为艺术,可是这个时间地点不对,实在有碍观瞻,只好上前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兄弟!大长老的屁是无心的,他不肯认你只能是个遗憾,我保证以后会好好劝劝它们的,别这样计较,让人家看了笑话。”说完煞有介事的用嘴努了努身后那些惊呆的侍女。 破剑对于姆图的话完全摸不着头脑,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骂那个小气天主你们现在说的是什么?扯淡!不过不好不给姆图面子,转身又奔向澡堂。自从互换身体的协约成立,破剑迷上了洗澡,狠狠的回敬了当初让自己眼巴巴干看着的蠢驴。 破剑一走,老狐狸难得红了脸,在众人奇异的注视里拉起姆图的手就往自己的卧室跑去。 晚饭时候,破剑终于洗得爽快了,老乌龟写完了信,姆图和他亲爱的老狐狸多拉诺爷爷也商谈了几乎一整天。把破剑的提议在细节上详细规划了个彻底,总算有了不错的进展,破剑一句话容易,可是现实毕竟不是儿戏,这种事情一个不好就是死无葬身之体,还得把整个同盟半兽人一族拉下水去,这种事情事前不计划好,难道等到死了去圣主那里再后悔? 老狐狸给了老乌龟一只默多克鹰,把这封写给教皇陛下他老人家的信发了出去,老狐狸和姆图对于能否得到教皇陛下的支持这一环节有些忐忑,不过这件事情如果不能得到教皇陛下默许,绝对不可能成功。只要教皇陛下不号召同盟信徒一起与半兽人为敌,希望总还是有,军部叛变不久,在交接中各种事情忙不过来,姆图的准备时间应该充裕。何况教会一贯中立,只维护正统。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绝对不会和军部那些家伙窜通,在这一点上,除了破剑,所有人都相信不疑,破剑不是不相信教皇,他是根本就鄙视神圣天主,对于圣天主的代言人,更加不放在眼里。 第三卷 远古王者 第一章 圣堂保罗 老狐狸在萨亚村落的半兽人中拥有极高的地位,同盟称呼老狐狸叫做村长,半兽人并不习惯这样的叫法。半兽人虽然也拥有人类血统,在习惯传统上更近似于兽人,长老会才是一个部落最高的统治者,作为萨亚范围唯一的大长老,这个“大”字,可以说明一切。 靠着无与伦比的影响力,老狐狸为姆图身边聚集起了为数不少的强壮半兽人。这些五大三粗的家伙虽然有一把蛮力,可惜全部都是村民,这辈子拿过最锋利的武器就是猎叉。半兽人在外人眼中粗鲁野蛮,似乎和兽人一样是个完全没有开化的民族。可是就姆图这些天来相处所见,这些汉子性情温和,同伴之间连打架都极少发生,最多不过吵两句嘴,然后哭着跑到老狐狸这里来寻求公正! 现在这支强壮的半兽人军团,实在连当初那只预备役军团也比不上。差距最大的就是武器防具。半兽人没有冶金技术,没有锻造工艺,神庙里这些守卫身上的青铜甲,还是族里历代勇士相传下来的衣钵!年轻一辈里谁最武勇谁就有资格穿上它守护神圣的祭坛。整个萨亚,这样的古董防具总共只有十七件,其中两件还被不知名的生物啃噬的遍体孔洞,没穿上身就散了架。姆图现在不再是同盟一军之长,又失去了靠山,哪里来的本事给他们穿上好一些的甲胄? 老狐狸当然不会告诉半兽人们同盟陛下已经完蛋,更加不承认姆图一行的到来。所有的一切都是秘密的进行着,对外只是说最近萨亚附近不太平,必须整顿防务,训练武力,防止魔兽和盗贼的入侵。半兽人们好不容易找到一块适合安居乐业的净土,誓死也要捍卫这片家园。 姆图每次出门,都要重盔厚甲,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屁股后面还得装着一截毛毛茸茸的尾巴,冒充老狐狸从遥远的兽人王国请来的首席剑法教头。那截尾巴色泽鲜亮,除了只会随风摆动外,和真的完全没有区别,反正姆图只要说一句某年某月某日和某不知名的魔兽大战四百回合,虽然得胜屠之,屁股不幸受伤,导致尾巴处失去知觉,不受身体控制。听者闻之唏嘘嗟叹不已,倒是没人怀疑。 破剑就没这么自由了,逼着老狐狸翻箱倒柜实在也找不到第二条尾巴能用,只好委屈的呆在神庙深处,晨起教蠢驴剑法,晚歇泡泡澡堂。日子过得无聊,却也轻松惬意。 这一日姆图又在教半兽人战士们战阵剑法,看着手下们操演,心里悲痛中夹杂欣慰,这些壮汉虽然没有合身的武器,剑法学了几天,耍得也不到家,可是不知为什么,姆图总觉得如果那一晚自己带的是这群菜鸟,绝对不会全军覆没。半兽人温和是真的,可一旦杀起了性子,杀红了眼睛,就算没有装备,没有经验,凭着那一腔热血,拼了老命的狠劲,也可使任何小窥他们的人得到足够的教训。 “大人!”民兵团长本*拉登突然叫喊把沉思的姆图吓了一跳,这个恐怖分子是第一个加入军团的,他也是最清楚知道姆图身份者之一,亏他有点肚量,居然装着什么也不知道。 “什么事情?”姆图到底当官惯了,官架子拿捏得不温不火,不柔不刚,不男不女。 “族人们累了,可以休息一下吗?”恐怖分子的恐怖,直接体现在他的嗓门上,间接体现在吐一字喷一口唾沫星子。 姆图抹了把面甲,抑扬顿挫的开口:“作为一个军人,必须要有绝对的军纪!在长官没有发话之前,绝对不允许自说自话!休息的事情,我会控制时间,拉登队长,你不觉得你有些逾越了么?” 本*拉登出奇的温顺,把头一低,退了回去。 姆图反倒是有些不忍,“今天就到这里,所有人去洗个澡,晚饭后在这里集合,我要明令军纪军规。以上!” 一身臭汗的民兵们恭顺的低着头有序的退场,姆图对于这样的表现很满意。 破剑光着身子,围着浴巾,浑身散发着浴后的清香,一路飘到姆图面前,直挺挺的敬礼:“长官!”手一松,浴巾不幸落地。 姆图绅士的回了一礼,情不自禁的看了眼破剑胯下,立刻变得雄赳赳气昂昂起来。破剑不知道长官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活泼,和刚刚的严肃辨若两人,看着姆图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神经病。 “我亲爱的埃尔格。”姆图亲自弯腰捡起那条毛巾,在手里一掂量,质地奇差,和自己那条来自异大陆的丝巾差了十万八千里,同情的看看破剑,心里想着给他换一条好的。“你对于物质似乎不太在意。这是一个军人的优良品质!不过有时也不要太亏待自己!” 破剑不知道神经病在说什么,大咧咧接过毛巾围上,和姆图并肩而行:“长官,这些肉球潜力不错,训练的好,将会成为极好的战士。” “什么肉球!埃尔格,那是肌肉!你的眼光很好,他们的体质的确比我们要好得多。”姆图微笑的纠正爱将的小小错误。 “肌肉?好罢,不是肉球,起码也是肉疙瘩。”一辈子也不会说好话的货。 “。。。 。。。”微笑:“也许。。。是吧。”姆图对于这样粗鄙的形容不太习惯,只因为面前是埃尔格,所以赞同! “埃尔格,这一次我们的敌人可是同盟军部,你。。。后悔跟着我么?”姆图赶破剑回去不下一次,每次都被破剑一通行为艺术拒绝。 “后悔?这个词什么意思。”不知道是天真还是愚蠢。 “。。。 。。。我什么也没有说过,埃尔格,我们去吃饭吧。”姆图有时实在是无法和这位仁兄沟通。 晚饭时,众人等了半天,也不见老乌龟来,觉得有些担心,平日里只要一到吃饭时间,这位只会挪动的牧师大人从来都是第一个坐在桌子前,速度迅雷不及掩耳,然人乍舌。连破剑这等争强好胜的主都争他不过,老乌龟的实力,可见一斑。今日一反常态,难道说出了什么意外? “多拉诺爷爷,牧师大人呢?”姆图询问。 “下午时来了一只默多克鹰,带来了一封信,牧师先生匆匆忙忙就出去了,我当时不放心,想派人陪着,可他说这是教皇圣谕,必须他一个人去见,不能有人跟随,所以。。。现在还没回来,真是让人担心啊。”老狐狸一边捏着胡子,一边拼命拍打着破剑偷腥的手。 “教皇陛下他老人家来信了吗?说什么?”姆图精神一振。 “不知道,牧师先生没有给我看,不过看他表情紧张是有,好像不是坏事。”老狐狸年纪大了,反应力和速度实在跟不上破剑偷吃的进展,已然累得气喘吁吁,破剑得其所,干脆连手伸到汤里捞骨头。 姆图不多问了,“爷爷,吃饭吧。” 老狐狸装模作样就在等这句话,眼巴巴看着破剑把菜越吃越少,碍于维持德高望重的形象,不好撕下脸皮和破剑抢,心急如焚,姆图这句话说得及时,赶紧加入破剑,抢得不亦乐乎。 一餐吃完,老乌龟还是连龟毛也不见一根,姆图急了,打点了手下就要出去寻找。 一干人刚刚到了神庙山脚,远远就看见老乌龟一步三摇得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细长的身影,姆图连忙抢上前迎接。 “牧师大人,您到哪里去了?我们都很担心您呢!”人未到,一句马屁就登陆了。 “团长大人,我去接人。。。”上气不接下气,“不知可还有剩菜,客人还未进汤水呢。” “有!还有两根肉骨头!”破剑不知哪里冒了出来,直挺挺的站在那个细长身影面前。 细长个眉目清秀,文形雅态,高贵中带着亲和,温文里透着威严。看见破剑突然就这么挡在面前,微微躬身,脱下奇怪的帽子。清亮的语声如晨风抚面。“我是保罗*斯利维,神圣天主教圣堂,初次见面,不甚荣幸。” 这番话说得体面,姆图看着这个年轻人,眼神嘉许。 破剑浑身没半根雅骨,上下打量来者一番,点点头:“小样的长得不错,就是娘娘腔了点,凑合着还行。初次见我,是你的荣幸不错,你丫的挺识货。” 一句话出,满堂俱惊,老乌龟一把拉过破剑,扯到身后,一脸的教导无方,惭愧惭愧。 叫保罗的圣堂愣了半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第三卷 远古王者 第二章 教皇圣谕 一众人有些尴尬,老乌龟憋红了脸,不知道该如何打圆场,圣堂保罗先开口了:“确实是本人的荣幸呢,今日见到了阁下,实在是三生有幸。” 气氛瞬间缓和,老乌龟擦了擦脸上汗水,破剑哧溜又窜了出来,趾高气昂的斜睨老乌龟,正待开口,被姆图一把拦下。 “请尊敬的斯利维阁下移驾上山,不知可否由鄙人带路?”姆图绅士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偏劳阁下。”保罗点点头,微笑着拉起破剑的手,跟随着姆图上山。破剑感觉自己好似被一把滚烫的钳子夹住了,甩了几下没有甩开,当着这么多人,又不好示弱叫疼,只好罢了,心里一阵不爽:“又一个垂涎老子美色的,娘西皮,老子长得太帅也是一种罪过。” 到了老狐狸这里,姆图遣退了手下民兵,关上门,几个头脑拉着保罗好一阵寒暄。老狐狸忙不迭的重新张罗了一桌上好酒席,破剑看到又可以吃,开心的颤抖,心里的不爽立刻抛到了九霄云外,用最快的速度围好餐巾,第一个坐了下来。老狐狸和老乌龟背对保罗,瞪着破剑一通鄙视。 所谓圣堂,是神圣天主教会培养的最强护教武士,有点像是牧师与骑士的综合体,同时还精擅剑术与单体搏击术,一个圣堂武士,能够歼灭一个连队的精锐骑士团,在人族中,称得上无敌。可惜培养这样一个武士,从出生开始,最少也要二十年。教会秘密派遣的相士在整个大陆人族国家寻觅拥有极高天份的四岁以下儿童,找到后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他带回教会接受训练,以期能够培养出一个合格的圣堂。这是万中挑一的水磨工夫,好比开采上等钻石,可不是挖石头,一锄头下去一大把。所以圣堂虽强,永远也不能量产。目前教会拥有合格的圣堂一百四十二名,其中绝大多数已经老的当上了祖父,只因为新一代的圣堂还没有出炉,这些老骨头不得不拿出来凑数。 即使如此,圣堂在整个同盟,还是拥有极高的地位,毕竟只凭着武力,能够与各种强力种族的佼佼者单挑的人类,这个世界上实在罕见。据教会历史记载,曾经有三位不同时代的大圣堂孤身屠龙获得成功,在以肉体脆弱智力发达而闻名的人类中,这是绝无仅有的奇迹。就算是身体最强悍的兽人勇者,在龙族面前也只有被秒杀的份,这三位英雄,毫无疑问的为人族的悍勇书写下最辉煌的篇章。正是有这些奇迹般的伟大战绩,在任何人族国家,只要听见圣主座下圣堂武士这八个字,从国王到平民,心里都得抖三抖。这是什么地位?这是人类英雄无敌的代名词。建立起神殿骑士团的克里斯大人,正是一位杰出的圣堂武士。 而面前这个年轻的保罗,居然也是一个圣堂武士。老狐狸老乌龟毕竟见多识广,对于教会为何派遣这么样一位过来心里有数。老狐狸在听到面前这位的大号时,几乎当场晕厥,本来只不过想看看教皇陛下的意思是怎么样,只要他老人家肯睁一眼闭一眼,老狐狸都要开心的笑出来了,没想到伟大的教皇陛下干脆派来了一位圣堂,这其中的意思太明显:“默许怎么够,老子实打实的支持!” 姆图对于圣堂的光辉历史略有耳闻,知道这位充满娘娘腔的保罗阁下实力非凡,只是艺术大师一贯自信,从来不觉得自己就比圣堂差多少,教会那些瞎了眼的相士当年一定是把天才的自己给看漏了,这些有眼无珠的蠢蛋,实在应该拉出去砍了。 这里只有破剑什么也不知道,蠢驴懂得太少,从他那里根本什么也探不到,加上赫拉斯多大人眼睛从来长在脑袋顶上,圣天主都是他老人家的小弟弟了,座下那些圣堂也只好给他提提剑鞘。 保罗举止文雅,即使是在和破剑抢一块形状极美的瘦肉的时候,依旧保持着无与伦比的风度,微笑从来不曾从他的脸上消失过,看得一众土匪钦佩不已,除了毫无廉耻的破剑,全都不自觉的端起了一副君子的样子,可惜在破剑让圣主汗颜的吃食速度之下,这种虚伪只维持了几沙粒的时间,尤其是穷凶极饿的老乌龟,反正都一把年纪了,何必再去装斯文博好感,就算升了职也没几天好露脸就得进棺材了,美食当前,恶狼在座,不拼上一次,如何能饱? 老乌龟一加入,另外两个土匪也不是省油的灯,匆忙现出本相,原形毕露,张牙舞爪的抢食。 保罗微笑着伸出叉子去取肉排,不想叉了个空,低头一看,满桌狼藉,盆里碟里只剩下汁水,除了干面包,什么都没了。一脸风范的圣堂终于把微笑僵在了皮上,伸出去的叉子也忘记收回来,只是眼巴巴看看土匪们面前的一堆小山,再看看自己面前的荒芜,皮上的笑也垮了,几乎要哭出来。 一只油腻腻的手抓着一大块肉抬到了绝望中的保罗面前,保罗一叉子夺过,就看见破剑肮脏的脸在对自己笑,耳朵听见无赖的教训:“吃饭的时候装什么腔调?该抢的时候就得抢,要腔调就饿肚子,你丫的脑子坏掉了。” 保罗看着面前这个流氓,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认真地点了点头,双手挥起叉子就往另外三个土匪面前那堆东西袭击过去,只一瞬间,保罗就为自己拉回了足够多的食物,还不忘风度翩翩的对着三个倒霉蛋露出牙齿。三个家伙看见这一手,心道:“不愧是圣堂!”不敢追究,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只好不了了之。 饭后,保罗宣读带来的教皇陛下的圣谕,文辞古朴,不知所云,听得一众真艺术家假学者云里雾里。反正圣堂都派过来了,教会的支持中没有比这个更加有说服力的表达方式了。 老狐狸恭敬的接过手谕,小心把它藏在怀里,不论什么时候,在同盟乃至大陆,这篇东西的价值都是不可估量,只是把它卖出去,换回来的粮食也够整个萨亚吃上一年半载。何况这个还是护身符,有它在,看在教会面子上,不会有人敢来挑衅。 一时间宾主尽欢,破剑没兴趣听他们文绉绉的扯淡,自顾自的去泡澡。 正泡到关键处,保罗居然也来了,自然的跑到破剑身边,对着破剑露出还算白的牙齿。 破剑看了他一眼,扭过头去不理睬,心里骂道:“小丫的牙都没剃干净,一嘴的口臭,对着老子穷喷,老子刚刚才洗得香喷喷,娘西皮,一会又得重洗。” “你是埃尔格*蒙托拉。”保罗对于破剑的不恭敬完全不在意。 “干什么?事先声明,老子对公的没兴趣。”破剑永远都是这么聪明,思考得深刻,预见的深远。绝对不会让蠢驴的身体吃一点亏。 “呵呵,阁下尽管放心,本人对这个。。。也是兴趣全无。”保罗几乎要笑出来,这个家伙一直都是这么有趣? “先来后到懂不懂?这里这么窄,全挤进来干什么?去外面排队。”破剑喜欢独处。 “。。。。。。没觉得小啊。”保罗四处环顾,这里其实非常宽敞。 “你丫的自己胖,当然不会感觉到,猪会不会觉得猪圈窄?”开始诽谤。 保罗一愣,看了看自己,再看看破剑,笑道:“阁下与我相比,似乎差不多。” “放屁!”破剑站起身就走,“你要洗那就给你先,老子是好人,出去排队。”一溜烟跑了,剩下保罗呆看着那个白花花的背影怔怔出神。 第三卷 远古王者 第三章 猎奴惨事 自从圣堂保罗到来之后,哈密拉大祭坛里变得更加富有朝气,老乌龟找到了人谈论圣天主的教义,与保罗就“圣天主为何许久没有降下神迹”这个深奥的课题不断讨论。姆图有了和一个圣堂交手的机会,即使打输,也不会觉得丢脸,因为他所面对的是无敌的圣堂武士,只要别输得太惨,多少都能为自己的英勇留下点吹嘘的本钱。老狐狸欣赏保罗那种贵族到骨子里的优雅气质,虽然身为半兽人,老狐狸最感兴趣的却是如何才能使自己看起来更有风度,不达到飘飘欲仙的翩翩感不罢休。 破剑是最烦恼的一个,保罗对每个人都谦恭有礼,涵养好到没话说,只是这位仁兄似乎对破剑特别感兴趣,一有空就跟在破剑身后团团转,问东问西,问到破剑几乎不敢走出自己的房间。 破剑和蠢驴商量了无数次,关于到底由谁去应付那个娘娘腔分歧巨大,破剑虽然伶牙俐齿,到底还是个守信的,一旦蠢驴搬出两个之间的协议,立刻就会闭嘴。 这天破剑又在祭坛广场里教蠢驴剑法,经过许多天的演练,蠢驴总算有点进展。破剑和蠢驴对换了精神,让蠢驴练习。 练了不一会,脚步声伴随着稀稀落落的鼓掌声突然响起,蠢驴骇一跳,手上也停了下来。保罗悦耳的声音激得蠢驴一阵狗抖毛,“很不错的剑法呢,我看了一会了,居然也看不出这是什么流派,埃尔格,你真的让我惊喜。有兴趣和我耍几手吗?” 蠢驴虽然没和保罗正面接触过,通过破剑,知道面前这个家伙实在是讨厌的很,没好气地道:“我不要。” 保罗和破剑相处这几日,第一次没有听到这个流氓说粗口,惊奇不已,“埃尔格,你今天不舒服吗?别拒绝的这样快,是男人就开始吧。”话说完就是一剑直刺。 埃尔格的剑法根本还没练熟,再加上压根也没想到这货说出手就出手,看着明晃晃的剑尖往自己杀到,脑子里吓的全是浆糊,破剑教的什么一式二式统统还给了天主,低头就是一个狗吃屎,堪堪避过当胸一剑。 保罗对于蠢驴的那几式剑法细细揣摩过,虽然没见过,不过剑法嘛,不管什么流派,总是大同小异,他这一剑刺出原本算好了蠢驴会用反格挡下,准备好了后招等待抢攻,谁知道这货居然来了这么一手,说危险真危险,本来那一刺只是虚招,蠢驴这等闪法,几乎与拿脑袋来试剑一样,自己送上来寻死。可是说巧也是巧到巅峰,恰恰好能够躲开。保罗对敌经验不少,成为圣堂之后,习惯了正统打法,却从来也没见过这样躲法,平日里打死狗的机会极少,突然遇见这一手,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用什么强力的剑式继续攻击。 就这么缓得一缓,破剑火速赶回蠢驴的身体里救急,一个驴打滚,站起身破口大骂:“你丫的叫什么圣堂,居然偷袭,你把你家那教皇老头的脸都丢尽了!” 保罗瞪大眼睛:“我家教皇。。。老头?” “怎么了,不是你家老头,难道还是老子家的?”义正词严。 “你。。。见过教皇。。。陛下吗?”满脸是汗:“这个。。。我不是说了我要上了么,怎么能算偷袭?” “废话!你说了,老子答应没?去!吃屎去!”一贯风格。 “我为什么要吃。。。那个。。。。那个东西!”太粗俗了,这货怎么说得出口? “按照你的说法!你说要打,老子又没有答应,你丫的就偷袭我!现在老子让你吃屎,管你答不答应,你给老子吃就行了!” 保罗身体也开始冒汗:“埃尔格,是我错了,我只是。。。。”话说了一半,破剑伸手拦截:“打住,你不想吃也可以,立刻离开老子五百码,在老子能看到的地方不许出现,否则,你丫的知道要干什么!” 保罗嘴巴张着个圆,话说了一半,这感觉好比上大号上到一半硬生生被人拽起来不让继续,难受之极。可是不走的话小命堪忧,连忙闪出! 仅凭言语就打发了堂堂圣堂武士,破剑没有半点成就感,板起脸训徒弟,对于蠢驴刚才的表现十分不满意。可怜的蠢驴死里逃生,还要被骂得狗血淋头,心里把保罗恨个半死。 晚饭时,保罗畏畏缩缩的一点点往饭桌边靠,小心翼翼的观察破剑的脸色,生怕那无赖一怒之下不让自己吃饭逼自己去吃那玩意,那可是比屠龙传奇还要经典的传奇了。 好在破剑眼睛里只有食物,完全看不见某人,保罗刚刚放下心事,一通急剧的敲门声差点把他心脏也骇出来,呛得好一阵咳嗽。 姆图皱着眉头去开门,本*拉登在门口站的笔直,向着姆图敬军礼。“大人,萨亚西部的坎通部落长老派人来向尊敬的大长老阁下报告,他们部落里最近连续有村民失踪,全部都是女性,坎通长老卡拉纳已经查明,几天前萨亚附近出现了一支人数众多的人类猎奴团,抓了我们许多年轻姐妹去。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偷偷来到圣坛范围内。想要从这里绕道。卡拉纳长老希望尊敬的大长老阁下能够救救她们。”老规矩,唾沫星子是少不了的。 姆图抹了把脸,揩在恐怖分子身上,铁青着脸,回头看着老狐狸。 老狐狸终于学会了保罗那套贵族风度,闻剧变而面不改色:“人类猎奴团?这是在同盟啊,从维达大帝即位起就已经把这种行为列为违法了,怎么。。。” 姆图提醒:“多拉诺爷爷,陛下已经。。。。。。” 老狐狸点点头,示意会处理,遣出本*拉登,关上门,一脸热忱的看着如坐针毡的保罗。 保罗此刻注意力集中在破剑那里,以至于老狐狸咳嗽了几声才反应过来,“长老有何指教?” 老狐狸一脸苦大仇深,把刚刚的情况重新给走神没听到的圣堂大人复述一遍,末了道:“大人,这,这如何是好,我们都是圣天主的虔诚信徒,难道说仁慈的主已经抛弃我们了吗?”差点就要哭出来。 保罗拍案而起,对于刚听到的人神共愤之事怒发冲冠。二话不说,抓起一块上等好肉塞在嘴里一阵大嚼,披上斗篷,提起剑,一把拉起专心于肉骨头的破剑,不理会破剑强烈的抗议,倒拖着他往门外走,边走边道:“各位大人,鄙人和埃尔格去去就来。” 破剑徒劳的伸着手对着桌上的肉骨头凌空虚抓,“什么鄙人和埃尔格,就你这个鄙人去,老子什么时候说过要去了,老子要吃肉,吃肉。。。” 惨烈的哀号被关上的门板阻隔,渐渐远去。 剩下的三位一起划起神符十字,祝福无敌的保罗大人旗开得胜,保佑倒霉的破剑先生平安归来。 破剑不忿,好在天性认命,不愉快在保罗源源不绝的马屁中慢慢烟消。“你丫的真是老卵啊,连一个兵都不带就想去救人?英雄,真他娘的英雄,祝你早日千古!” “现在天已经黑了,他们一定要找地方宿营,最适合单兵偷袭不过,再说了,谁说我一个兵不带?我不是带了你一起来吗?”圣堂就是圣堂,跑动中说话,音节完全没拐调。 “是拖的,承蒙你看得起,不过你还是算自己一个人好了,不是说适合单兵偷袭吗,两个人就变成双兵了,不合适罢,你千万别把我算进去,我只是去观战,在远处替你加加油打打气,精神上支持你,再见了,我的千古英雄。”根本没有帮手的自觉。 “怎么听起来好像我要一去不回了?千古英雄。。。好像都在天堂了吧。”保罗对于破剑的话一阵晕眩。 “嗯那,是都去见你的主了,我看你这么勇猛,估计也快了,加把油,早日见到你的天主。”这不是鼓励,纯粹诅咒。 “埃尔格,你听到这些残忍的猎奴团把那些天真地半兽人少女虏回去卖为奴隶,一点也不同情吗?”保罗有点不快,这货什么都不错,就是太惫怠。 “同情?那是什么感觉?”破剑知道这个词,也知道许多高等生物都有这种感情,可是他做人不久,实在也没体会过这算是什么样的滋味,破剑是冷血的生物,对于这些莫名的情感,似懂非懂。它向来只知道护短,不会去关心和自己没关系的生物。 保罗正待说话,前面晚风吹拂,带来隐约的歌唱声。 “嘘!”保罗急停下来,打手势让破剑不要说话,自己细辨方位。 “应该是这里,埃尔格,不要多话,跟着我走。”牵了破剑的手循着声音出处慢跑。 破剑一脸的不乐意,总算知道现在形势紧张,还是少开口为妙,对着正偷笑的埃尔格一通狂骂。 第三卷 远古王者 第四章 贼在行动 保罗带着破剑一路摸索,在破剑不耐烦想要开骂之前,终于看见了火光。 有火光就有人,这个时候,在这种荒郊野地里升起篝火的,除了猎奴团不会有别人了,保罗对着破剑一通手势,看得破剑莫名奇妙,不知所谓,只好当作没看见。 保罗打的是圣堂之间专用手势,情急之下忘记了破剑根本不是圣堂,看不懂这个,自以为已经把战略意图明确无误的告知手下,身形展动,几个起落,消失在黑暗里。 破剑眼巴巴看着娘娘腔突然离去,以为他良心发现,要当出头英雄鸟,让自己留在大后方给他打气加油,乐得清闲,原地一坐,干脆闭目养神。 过了很久,也不见那营地有什么动静,火光依旧,四周一片寂静,出头鸟却还是没回来,破剑不知道什么叫做担心,却知道什么是不耐,烦躁的站起来走来走去,呼唤蠢驴,没想到这个傻b居然又睡着了,破剑虽然光火,还是没把他叫醒,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算得什么事!就算蠢驴醒了也不会有什么好办法的。破剑定定神,展开属于本源力量的精神力,慢慢往前推移,要来一次地毯式搜索。 精神力慢慢触到几个大一些的亮点,这应该是猎奴团里的人。当破剑展开精神力范围搜索附近时,所有其他生命体的精神在他看来全是一个一个的亮点,越是高等的种族,亮点就越大。破剑忽略了一切小生物的精神,专心留意高等智慧生物的位置所在,只是这一招极度消耗破剑的精神,当扩展到一定范围之后,破剑已经有些后继无力,无法继续扩大搜索了。 没有找到保罗,在破剑的范围里全是一般的人类,也有几个暗红色的亮点,那是被捕获的半兽人,亮点暗说明很受了些折磨,精神萎顿。破剑叹口气,收回了精神力。“娘西皮,那丫的牛皮吹得呱呱响,这么久了也没动静,屁大的偷袭也没有,当心风大闪了小样的舌头!”揩一把鼻涕:“那些半兽人到现在还关在那里。哼,没有老子帮把手,这些穷族一个两个全都是不成气候的料!根本成不了事。”破剑自从知道了人类所谓的贵族平民之分后,按照他自己的想法,在心里理所当然地把自己封为贵族,贵的反面是穷,于是把所有除自己之外的生物统统称为穷族。凸现自己的伟大,高贵。 现在伟大,高贵的赫拉斯多大人终于出手了,在黑暗里爬了好一会,慢慢接近了营地,看到一个人模狗样的哨兵举着火把在巡逻,于是无声无息的摸过去,在他背后一跃而出,抄起本体就往哨兵的脖子抹去。 破剑过于自信,忘记了自己本来的身体根本还没开刃,这一下抹脖子,不但没能在那个哨兵脖子上开一道血口,反而引得他回过头与破剑打了个实在的照面。 “晚上好!小丫的尿了没?”打了个招呼,趁那哨兵一愣神的机会,举起本体对着他的脑袋狠狠砸下,一声闷响,那哨兵的身体无声无息的软了下来,破剑出了一身冷汗,暗叫好险,把那哨兵拖入半人高的草丛里,扒光了他的衣服换上。 不一会,案发现场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一个人模狗样的哨兵正在东张西望,鬼鬼祟祟的巡逻。 破剑不会当一个合格的哨兵,但是很会做贼,这个可以说是天赋,无师自通,即使大部分的记忆丢失,这一手仍然绝对的圆滑熟练。 弓着身子猫着腰,低头窜进了一个帐篷里,入眼是一排白花花的肉球睡的正香,空间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汗臭味,这个味道破剑熟悉,只要激烈运动之后或者长期不洗澡,蠢驴的身体里也会有这么一股咸湿的臊臭。破剑肚子里狂骂,捂着鼻子推了推身边最近的一个。 “不。。要吵。。。干什么。。。”剧烈的摇晃终于吵醒了正在做好梦的家伙。 破剑看看其他死猪还保持着睡梦状态,连忙压低声音:“换班!起来尿尿!” “什么时候了,今天没我的班啊。。。。。。我没。。。没尿。”还不太清醒。 “你这个混蛋偷懒!老子要向上头报告!!!”委屈。 “我真的没班次啊。老爷没有给过我命令。”有点懵。 原来这群猪也是管他们的头叫老爷,破剑心里有点底了,“谁说没有,老爷叫我找你换班!你想赖账!敢不敢和我去老爷那里分辨!” “去就去,有什么不敢。”瞌睡中夹着怒意,胡乱扒拉上衣服,当先就往外走,破剑连忙跟上。 到了帐篷外,被风一吹,迷糊蛋有点清醒了,借着火光打量了一下破剑:“你是哪的弟兄?怎么以前好像没见过。” “废话!老子本来也不认得你!不是老爷让我找你换班,老子说不定永远也不认得你丫的。”煞有其事。 “。。。 。。。”又看了破剑一眼,“兄弟,你还真是喜欢说粗口!老爷手下这么多人,确实不可能都认得,我真的没班次啊,会不会你认错人了!” 破剑心中一凛,怕那迷糊蛋再问一句“老爷说过接班的名号吗?你报名字,看是不是我”,这可是答不上来,亡灵才知道你丫的蠢名字,赶紧岔开话题:“这些半兽人少女有个牛漂亮的,兄弟你见过没?”肚子里恶狠狠地骂:“今日老子自贬身份认你丫的当兄弟,小混蛋福气不浅!”大凡当兵的,总是喜欢说两句女人,露几手黄段子,漂亮女人都是贵族老爷的私肴,没小兵们的份,可是谈论两句聊以自慰,总没什么问题吧。 果然迷糊蛋来了兴致:“有吗?唉,白天里我们队负责后勤,没有参与抢掠,前队抢回来的女人全都用黑巾蒙着眼,押解到囚车里了,没看清楚,真他娘的可惜!” 破剑连忙对迷糊蛋胡吹海编,干脆把蠢驴记忆里朝思暮想的那个女子容貌形容一遍,听的迷糊蛋直流口水。 正在聊得投机,迷糊蛋忽然指着前面一个普通的营帐道:“老爷就在那里了,可是这么去打扰了他睡觉,那可怎么办?” 破剑看看那帐篷,和其他的帐篷没什么两样,心里对那个什么老爷有那么点佩服,不是知道的人带路,还真找不着,那个笨蛋耍帅跑得无影无踪,看样子也是在这里团团转,根本还没找到这伙强盗的头! 既然找着了北,迷糊蛋就没什么用了,破剑啊呀一声拍拍脑袋:“老子真的认错人了,兄弟,实在是对不住,老子把人记错了,吵了你做梦,罪过啊罪过。” 迷糊蛋差点晕倒,这时候什么人那!都到了这里才想起来,早干嘛的?“兄弟!你这玩笑可是开大了,我看你是女人看昏了头!”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扭头回自己睡觉的地方。 破剑冷笑,看着他走远,就准备溜进那个老爷的帐篷,身后突然被人一拍。骇出一身冷汗,反应确实迅速无论:“什么人?口令!”这个也是当初在支援军团里学的,想起自己现在身份,挺胸凸肚先发制人。 “笨蛋,轻点声,是我!”熟悉的讨厌声音。原来是失踪的保罗。 “你丫的死到那里去了,把老子一个人扔在那里,无聊死了!”仔细一看,才发现保罗居然也穿着哨兵的衣服。原来英雄所见略同。 “我不是打手势让你偷溜进来救人了吗,一个一个分批带到安全处,我去找他们的首脑!谁知道等了半天也不见你救人!”反过来牢骚。 “扯淡,你那手势老子怎么懂?”破剑郁闷。 保罗总算想起了破剑不是圣堂,连忙岔开话题,“我刚刚拷问了一个哨兵半天,好不容易才问到路,那家伙嘴巴真硬,我又不好真的杀他。。。” “杀人都不敢,还在那吹什么大气!老子后来先到,你丫没用之极,圣堂让给老子算了!别他娘的废话了,赶快去那帐篷里揪了那猪出来!”破剑知道重点! 保罗点头,两个人一起窜进了那营帐里。 甫一进帐,昏暗的灯光下,一个浑身肥肉的老头,正在侵犯一个少女。看那少女似乎浑身绵软,一动不动,应该是在昏迷。保罗出身教会,最看不得迷奸犯,大喝一声挥剑上前,剑身横面对着那个被吓了一跳迷奸犯一撩,看似拂面而过,其实力重千钧,胖老头一下就被打晕在地。 破剑第一次真正看到保罗出手,对于那手剑法,虽然不愿意,还是承认这货的确厉害,一招击晕而不致死,如此举重若轻的剑术,自己残存的记忆里那些断断续续的剑招完全比不上。 保罗走上前,目光迎上那昏迷的少女,瞬间失了神。 第三卷 远古王者 第五章 王者因果 那少女闭着眼,一头金黄色的可爱卷发,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似乎在做梦,好在迷奸犯刚刚开始行动,只退去了她的外袍,还没来得及撕去亵衣。 破剑伸头过来看了看,歪着嘴说了句:“他娘的胸部这么小,好一片平原哪。”就去处理迷奸犯了。保罗白了那个有眼无珠的混蛋一眼,只是呆看着少女,“这是美好不好,不懂欣赏的家伙!”心里对于破剑那句评价非常不舒服。 破剑从蠢驴那里继承了对于女性的审美观,看女人先看胸再看脸,对于小胸脯的一律归于平原。 保罗自幼长于教会,身边除了和他一样的伙伴外,不是牧师就是神甫,全是清一色的老头子。牧师虽然可以结婚,可是在神圣庄严的教会里怎么可能去评论女人?神甫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对于女性的见解恐怕还比不上保罗。我们的圣堂武士正值少年,情窦初开的年纪,对于女性不可避免的好奇。眼前这个可人儿算是这辈子里到目前为止所见过最美的女人了,实在没法不失神。心里有如小鹿乱撞,下意识的就想过去一亲芳泽。 “你这个白痴,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帮忙!”突如其来的的声音让保罗回复了神志,想起刚才差点失去风度,血涌上脸,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大红苹果 破剑不知道怎么把那迷奸犯弄醒了,正挥舞着本体在那里威胁。 保罗走上前,破剑对着那个快吓傻了的迷奸犯最后说了一句什么话,转过头对着红苹果道:“你去扛了那个‘平原’,我们假扮作这肥猪的侍卫,让他带路去救人!” 保罗觉得这个点子不坏,连忙收拾心情,扛起那少女跟在破剑身后。 破剑一手提起肥猪,让他穿好了衣服,又嘱咐了几句,一脚踢在肥猪屁股上,逼他当先开路,自己举着现在由埃尔格藏身的本体,押着肥猪出了帐篷。 肥猪老命要紧,不敢不合作,伏贴的带着两个煞神一路来到囚禁处,门口守卫看见老胖子,全都恭谨的低头叫老爷,破剑和保罗理所当然的被看成老爷的侍卫,一路畅通无阻。 在破剑无耻的威胁下,肥猪老爷忍着肉痛下达放人指令,一众看守目瞪口呆之下不明白这个老爷发了什么疯,花了好大力气偷掠来的奴隶,居然就这么说放就放了。 肥猪老爷交待了属下两句,垂头丧气的领着两个趾高气昂的侍卫一路出了营地,破剑回过身去照顾被救出的少女们,顺路带着蠢驴一览众山小。“真是晦气,居然没有一个挺拔的!”破剑很不爽。 “嗯,这也难怪,全部都还是小女孩呢,没有发育完整!”蠢驴掩饰失望,中肯的评价。 保罗一手扛人,一手举着剑押着肥猪,对于破剑的拖沓看不过眼:“埃尔格,好了没有,你带好她们,该上路了。现在离神庙还有段距离呢,别在那里磨蹭了,万一那群家伙发现不对追上来,两个人没办法护得了这么多女孩子!” “扯淡!他们的头在老子手里,追上来能怎么样?你丫的这么胆小,怎么被你混到什么圣堂的?”不以为然。这几日姆图详细的和破剑介绍过同盟形式,对于教会也作过不少描述,圣堂的精贵,破剑有那么点了解。现在看看这货有如惊弓之鸟,彻底的鄙视! 保罗没说话,破剑说的并不错,只是后半句的评论让圣堂武士面子有点挂不住。 队伍有些散乱的开拔了,为了不使这些饱受惊吓的女孩们掉队,破剑忙前忙后的照应,把女孩们圈在固定的范围里前进,还没走多远就出了一身汗! “老大!你这样子好像牧羊犬!”蠢驴轻松的调侃! “你丫的平时这个时候不都已经睡着了?怎么今天特别精神,有力气笑话我,不如咱俩换换,现在是晚上了,老子也该回自己的身体了吧!”破剑懒得骂他,只是提出建议。 “老大,我有点困了,你继续加油,晚安!”蠢驴乖觉,以退为进。 “哼!叫你丫的出力就推三阻四,什么都得老子上,小样的要不要脸!”抬头看见一个女孩跌倒,连忙奔过去扶起,刚刚办妥,后面又一个趴在了地上。 比起破剑,保罗就轻松多了,温香软玉贴在肩上,肥猪老爷押在剑下,一时间威武风流两全,好不倜傥。 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归,好在算得顺利。到了神庙山脚下,民兵头领本*拉登带了不少人在那里整队,看样子似乎准备出发支援。看见回归队伍,兴奋得发一声喊,掉头上山汇报去了。 好一阵忙乱,等到安顿完毕,已经是半夜,蠢驴早已睡死,破剑精神也颇困顿,人类的睡意上涌的厉害,没来得及和蠢驴互换精神,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次日破剑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居然在自己的身体里,蠢驴正在忙着的整理房间,自打破剑掌管蠢驴白天的身体后,从来不曾打扫过房间,难得现在睡得这么死,一向喜欢干净的蠢驴看不过眼,开始清理起来。 破剑一醒,蠢驴马上就知道了,“你醒了,老大?你可以再睡会,等我打扫干净了再换。” “这又何必?你就这样不是挺好?”很温文的口气。 “老大,外面那些人可以说我一个也不认识,从头到尾都是你和他们在打交道,我的口气和你老大不太一样,只怕一句话就漏了底。我从来都是小人物,没有和上流贵族打交道的能力,一个姆图长官就已经够震撼了,再来一个传说的圣堂。。。我怕我在他们面前腿软,给你丢脸!”破剑手上不停,精神唠叨。 “丢屁脸,埃尔格*蒙托拉这个名字本来就是你的,怎么会丢我的脸?老子是赫拉斯多大人,你腿软和老子的伟大名号不搭噶!”恨铁不成钢,烂泥扶不上墙! “我是没用啊,从很早以前就知道了。”桌子抹得漫无目的,“反正我本来就不是当骑士的料,父亲大人说的一点没错。一直以来,我都是自己骗自己,穿着虚荣的外衣,裹着懦弱的身体,做一个不现实的梦!” “全是放屁!那个英雄是天生的?”想想不对,连忙补充:“除了老子外,那个英雄是天生的?” “我不知道,我只看过英雄传记,对于他们是如何成名的不太了解,我身边应该也不会出现英雄吧。这个梦做不完的,毕竟和现实太遥远了。”还在抹同一个位置。 “好了,埃尔格!你哪来的这么多酸水!如果你没见过过程,老子就让你见识下!如果你说身边不会出现英雄,老子又算什么?如果这真的是个做不完的梦,老子代替你把它做到底!”蠢驴吃惊得抬起头看着那把其貌不扬的破剑,看着它上下翻飞的剑格吐出来一个个铿锵的句子。“你的身体是脆弱,那又怎么样?就是蚂蚁还有拖大象的勇气。你好歹是个人类,那些什么狗屁英雄比你多了个鼻子还是少了个眼睛?沉浸在梦里不如干脆把现实当作梦!想做什么就去做!成功?那算个鸟!拉屎还有便秘呢!!!” 这番话说的够震撼,蠢驴嘴角突然绽开一丝笑,忽又扳起脸:“尊敬的赫拉斯多老大,咱们可以精神沟通,用不着喷一地灰吧!我才刚拖过地!适当尊重下我的劳动!” “。。。 。。。”有些尴尬,但是面子更重要:“尊重个屁,你丫能把老子怎么样!”话虽硬,到底还是用精神说的。 姆图这几日魂不守舍,自从前几日去地牢里看过那个影杀之后,一直有点失魂落魄,好像又回到了初闻噩耗的时候。老狐狸看在眼里,不动声色,老乌龟对于男女之事一知半解,以为又有什么糟糕的消息传来,紧张的满地转悠。 破剑等蠢驴打扫完毕,按照老规矩互相交换了精神,跑到祭坛广场去传授剑法,蠢驴突然变得格外认真,不懂就问,有几个问题精妙绝伦,把破剑问的屁滚尿流。 保罗昨晚回来后,整日整夜守候在那个少女身边,等待睡美人苏醒,没有再去缠着破剑,破剑颇感不适应,亲自上门去找保罗。 还没到门口,老狐狸斜刺里窜出把他拦下,脸上神秘兮兮,好像看穿了他身上穿了什么颜色的内裤:“埃尔格,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破剑一愣,心里有鬼,不知道这个老东西知道了些什么,只好反问:“尊敬的小,厄,这个大长老,你这个问题有些古怪!叫着老子名字问我是谁,有这么问的吗?那么,多拉诺长老,你丫的又是哪个?” 老狐狸显然没想到这个泼皮反应这般迅捷,不过有持无恐:“姆图已经和我说过你的光辉史了,而我本人,也从你身上感觉到一丝不属于人类的气息,开始还不明显,这几日越来越强烈了,我没有姆图那个单纯的孩子这样好骗,埃尔格,愿意和我说实话吗?” 破剑心里骂道:“老不死的果然不单纯!不单纯就是不纯洁,不纯洁就是淫荡,哼,和我说什么花冠!你丫的身边那些侍女有花冠就他娘的怪了!”蠢驴惟恐天下不乱,对破剑的叫骂大声叫好,两个龌龊之辈在精神里用词汇强奸了老狐狸几百遍。 看着面前这个无赖眼神变换不定,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老狐狸继续施压:“不愿说也没关系,只不过,我的小埃尔格,你身上那股杀伐之气已经强到掩饰不住的地步了,要不了多久,大家应该都会感觉得到,这股杀伐之气饱含了久远的历史,太多的血腥,好像巨龙的天然威压,那是怎么样也消除不了的。我的孩子,你的年纪告诉我,你不可能拥有这些东西。那么,现在盘踞在你身体里的,到底是哪一位远古的王呢?” 破剑呆住了,蠢驴也呆住了,老狐狸居然能够感觉出赫拉斯多的气息,甚至知道年代久远,饱含血腥。 作为剑,想要没有杀戮之魄,血腥之气,那是不可能的。赫拉斯多忘记了太多,但是杀戮,这个主题永远也不会从它的灵魂深处洗涤干净,残存的记忆告诉埃尔格,告诉自己,梦里那漫天的红不是天边的云霞,而是纷飞的血雨,战场上的鼓声在擂动,兵戈剑刃在旋舞,尸体不甘的呐喊,灵魂愤怒的嘶吼。 破剑感觉到灵魂深处传来强烈的痛楚,天旋地转,埃尔格拼命的试图与破剑沟通,试图把这位老大从歇斯底里中拉回来。表面上埃尔格的身体没有任何异常,在精神里,却是翻江倒海,赫拉斯多的失控,造成埃尔格的精神好似也被撕裂。 一股暖流忽然从头顶缓缓灌入,赫拉斯多的疯狂精神力遇到这股暖流,终于平静下来,埃尔格逃过大难,差点变成白痴。 老狐狸轻轻抚摸着面前这具躯体的头发,声音柔和,轻轻唱起:“远古的王啊,俗世间的苏醒。高亢的战歌啊,地狱路的指引。凡尘的往事诗一般的美丽,飘零的记忆如冬天的寒凛。夜的眼睛永远向往光明,墓地里的灵魂忘不掉生命。请让我开口相询,多少鲜血喂饱多少刀兵。” 蠢驴完全不懂,赫拉斯多突然回答:“高山上的积雪,平地里的河流。深渊下的熔岩,原野中的沙丘。没有是与非的因,何来对与错的果。仰无尽的杀戮,还永久的安宁。” 老狐狸微微一笑:“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再想知道你是谁,我老了,记性从来不好,说过的话,一会就会忘记。你说的没错,要有好的结果,并不一定全是好的原因。我人一老,不免变得犹豫踌躇,如果你不想慢慢被人发现你的存在,明天到我这里来吧,我收藏了一辈子,总还有那么几件不错的玩意给你用得上。”打一个哈欠,“累了,年纪大了,一会就想打瞌睡。”柱着拐杖蹒跚而去。 破剑看着老狐狸的背影,思维几乎停顿,蠢驴好奇地问:“老不死的说你是远古的王,老大,难道你真的没吹牛?比神器还牛b?” 第三卷 远古王者 第六章 保命戒指 破剑没有回答埃尔格的问题,他刚从混乱中清醒,对于老狐狸给他的这个称呼没有半分欣喜,这在虚荣心强盛的赫拉斯多大人来说,实在有点破天荒。被老狐狸这么一搅,完全失去了调戏保罗的兴致,转身回到自己房间,呆呆出神,任凭蠢驴如何叫,只是不回应。 傍晚失魂落魄的姆图和心不在焉的破剑在温泉浴室门口相遇,两位艺术大师互看了一眼,姆图道:“你来了!”破剑回答:“是!”然后反问:“你也来了!”姆图点头,一起重重的长叹口气,同时推门而入。 脱光了身上衣物,两位艺术大师连抉走入雾气沉沉的温泉,滚热的泉水浸入身体,四肢百骸舒服的呻吟。正在各自走神,泉水忽然冒起水泡,漂亮的金黄色卷发从水里探了出来,秀气的声音如黄莺出谷:“啊,真是舒服!” 姆图破剑全都吓得跳了起来,拉起浴巾裹住重要部位,看着那头金发,目瞪口呆。 是那个被救回来的人类少女。天晓得她怎么会在这里,还不声不响的在这么烫的温泉里潜水。破剑对姆图说了一句:“快闪!如果保罗知道了,会杀了我们两个!”忙不迭的就准备上岸。姆图反应满了半拍,回神时已然来不及,那少女居然从水里就这么赤裸裸的站了起来。 姆图看过雕塑裸女,托运气的福,缘分的巧合,影杀的慷慨,曾经摸过真品。可是到底没有亲眼目睹过,雾气中那个让人头晕目眩的身影正在向自己缓缓走近,艺术大师的鼻血终于不争气的流淌下来。破剑见多识广,脸皮极厚,现成的风景,不看是猪,原本打算夺路而逃的念头也没了,眯起眼仔细望向雾气里,试图看穿那身影到底有多少本钱。 “你们干吗这样紧张?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声音还是那么娇媚,姆图的鼻血倒是奇迹般的止住了。破剑掏了掏耳朵,对于人类的听觉,他一直不怎么放心,现在更是怀疑自己刚刚听错了。 人影终于走出了那团迷雾,脸蛋依旧娇美可人,身材仍然苗条婀娜,胸部居然并不平坦,淡淡的胸肌健硕有力。每一部分都诠释了什么叫做完美,可是结合在一起,就感觉荒谬无伦,造物主一定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把两种不同性别的美硬生生的拼凑捏合,让人有种想哭的冲动:感谢伟大的父母,至少老子没生成这副模样。 破剑飞奔出去疯狂呕吐,姆图一头栽到水里,转眼一沉到底。 晚饭的时候,姆图和破剑缺席。 老乌龟和老狐狸奇怪的去找,结果看见了两位已经吐的腿软的可怜虫。保罗不知道幕后真相,拿了刀叉亲热地喂着自己心中的天使吃饭。 天使的名字很好听,叫“黛姝”。来自澳大利村,和萨亚村落一样,属于同盟公国加拉塞斯,家境微寒,为了糊口,前日提着鸡蛋去邻近的坎通部落卖,正好遇上猎奴团,美貌没有为她带来幸运,和不少坎通的半兽人少女一起被掳略。后面就不必多语了,要不是勇敢的圣堂武士保罗的英雄救美,此刻一定早已羞愤自尽。 老狐狸听了不停摇头,老乌龟不断念着圣主保佑,为可怜的黛姝赐福。保罗心生怜惜,加倍体贴。 破剑吐的一塌糊涂,不得不换回自己的身体止吐。蠢驴通过记忆了解到真相,又吐足了整晚,第二天已经没了精神,躲在破剑身体里昏昏欲睡,破剑体谅他的劳累,没有逼他继续练习剑法。坐在房里休息。 中午有侍女把饭菜送过来,破剑昨晚没吃饭,饿得不行,狼吞虎咽,食毕,提起埃尔格就往老狐狸居室走去。 老狐狸正在那里闭目养神,作为大长老,似乎只要享受民众的尊敬和服侍就好,破剑看老狐狸每天每日无时无刻不在闭目养神,敢情是为了养足了力气跑到饭桌上抢食。 “长老,我来了!”破剑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头。不然这个“长老”前面一定要加上“狗屁”这两个字点缀才对得起天地良心。 老狐狸半睁开眼,“埃尔格,进门时敲敲门不会?没人开等待一下可好?不用这么气势汹汹的破门而入吧。” “门?门在哪里?”四处环顾。 “被你踢飞了!埃尔格,这是你本来的性格呢。。。还是那一位。。。”点到为止。 蠢驴在精神里哈哈大笑,“老大,他这可是说的你,我的性格谨慎小心,比不上您老人家的霹雳雷霆。” “滚!”破剑言简意骇表达愤怒,对着老狐狸道:“该问的问,不该问的闭嘴,知道得越多,死得越早!” “哦呵呵,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就是应为一向不去问别人秘密。看来您就是那一位了!老头子居室简陋,实在是怠慢了贵客!”老狐狸拄着拐杖站起来,摇着尾巴转身带路:“跟我来!” 破剑一肚皮怨气跟上,老狐狸的居室看不出真大,房中摆设简单,按照兽人传统,桌椅全部都是石墩子。兽人体型大重量沉,普通的木头桌椅在他们来说那是谈笑间灰飞烟灭。老狐狸瘦小个矮,又驼着背,看上去比个侏儒也高不了多少,用这些东西纯属浪费。 来到里间,老狐狸郑重的用手在墙上摸索了半天,好似按了什么东西,房间里的石头桌子忽然咕咕响起来,慢慢分开,里面托起个光华灿烂的箱子。破剑被一阵富贵的气息晃花了眼,感觉到魔法的波动若有若无,心里对于老狐狸的收藏评价挺高。 老狐狸打开宝箱,背对着破剑翻动了好久,破剑心痒难搔,对于老狐狸的小气极度不爽。终于提着一个亮闪闪的戒指放在破剑面前。 “这是什么?”破剑好奇的拿起把玩,那戒指质地奇怪,非金非铁,入手沉重无比,雕刻着繁复无比的魔法图纹,水汪汪的奇异宝石流光溢彩,明显的魔法戒指,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魔法波动。 老狐狸眼睛鼻子都在抖动,深刻表达了什么叫做肉痛,唉声叹气了半天才回答道:“这是梅瑟斯的眼泪,堕落者的神器,拥有它,可以完全掩饰身上的一切气息,不管是魔法还是斗气。即使是真实之眼这样的顶级透视魔法,也没法看穿佩戴者的实际力量。” “娘西皮,原来是个水货!这是什么狗屁的技能?只会掩饰,有什么用!”破剑差点想把戒指往老狐狸的脑袋上砸去。 “你不知道那些流亡者,堕落者做梦也想要拥有它!在这个世界上,永远也不可能天下无敌,总会有危险的时刻,这枚戒指平时也许没用,可是在那种时候,可是保命的无上神器啊!追踪本来就不是靠眼睛的,靠的是魔法气息,靠的是蛛丝马迹!在危险时候,它会告诉你什么叫做有用!”老狐狸留恋的看了一眼戒指:“当然,如果你不要,就把它还给我好了,我虽然活的够久,可还没活够呢,有梅瑟斯的眼泪在身边,我好安心些。” 破剑一脸伟大:“没用虽然没用,长老的一片心意我怎么可以不领情!这个我收下了,咳,我也不能白拿你的,这里有两枚金币,可是我的全部身家了。就当是我买你的好了。谢谢了,亲爱的大长老阁下”说着掏出金币放在桌子上转身离去。老狐狸看看金子的光芒,再看看破剑的背影。一脸恶毒:“两枚金币就想买到梅瑟斯的眼泪?得了便宜还卖乖,不是因为你这个不知道那里来的王我们这里惹不起,早就大扫帚扫你出去!!!” 第三卷 远古王者 第七章 是公是母 破剑得了戒指,戴在手上和蠢驴一起欣赏,蠢驴看这个戒指成色不错,建议拿了卖钱,被破剑否决:“你丫的这么没用,逃跑的时候还用的着。”蠢驴无语。 晚饭时,姆图和破剑正在享受食物的美味,保罗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他心目中的天使大驾光临,老狐狸老乌龟对于文静可爱的黛姝极有好感,寒暄着就座。两位艺术大师原本飞快的进食速度自黛天使进来之后就变得迟缓,待得看到保罗亲热的夹起一块上好瘦肉喂进黛天使的樱桃小口时,胃里江河湖海斗转星移,终于没忍住,同时吐了保罗黛姝一头一脸。 姆图有风度,告一声罪,不敢再看一眼,匆忙离席,一路吐着跑。破剑根本连话都没留下,眼神鄙视了浑身狼藉的玻璃之后,一路跑着吐。 饭桌上剩下的几位面面相觑,不知所谓。 长此以往实在不是办法,总不能不吃饭吧,可是保罗什么也不知道,被那个玻璃的外表所迷,一门心思陶醉在自我营造的甜蜜气氛里。姆图和破剑不止一次想要提醒一下仁兄错把公驴当母猪,可是保罗初尝温柔滋味,欲罢不能,在他面前根本开不了口,加上看他现在似乎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满满的幸福,叫人怎么能狠得下心把事实真相告诉他?圣堂武力强则强矣,只是不知道心理承受力如何,万一惊吓过度,一命呜呼,这可怎么向教皇陛下他老人家交待? 破剑在房间里等着和蠢驴交换身体,时间不早了,这几天破剑吐的满嘴苦水,搞得蠢驴回到自己身体就怨声载道,这么难过的味道,叫人怎么待?破剑为了回到本体,只好一遍又一遍做着蠢驴的思想工作,每次大概要说教个几千沙粒的时间才能让蠢驴就范。正在努力,保罗来了。 破剑颇感意外,自从那个玻璃婊子来了之后,保罗已经很久没来找过破剑了。“什么事情?”询问。 “呃,这个。。。埃尔格,你知道,我是一个圣堂。”搓着手半天挤出几个字。 “知道!干什么?难道你丫的跑来向我吹牛?”以小人之心度小人之腹。 “不是的,埃尔格,圣堂出身教会。。。”期待心有灵犀。 “那又怎么样?你还要吹教会?”一点不通。 “不是的!教会没有女人。。。”开始脸红。 “怎么没有?姆图说教会有修女!”你欺负我不懂? “修女和男人没有两样的。。。”你真的不懂! “。。。 。。。那修女是什么东西?”脑袋混乱了。 “是这样的。。。埃尔格,你知道什么是爱吗?”终于问到主题上来了。破剑怎么会懂这种感情?为了显示自己博学多闻,在保罗面前脸上好看,不得不向蠢驴请教。 “我不知道!”蠢驴的答案让破剑气的跳脚。“我真的不知道啊!从来没人和我说过!” 破剑只好自己想,突然想起什么,心里对蠢驴道:“你怎么不知道,你整天在心里想那个小娘们,不就是了!”蠢驴被说中心事,不再回话。 “你问这个干什么?你现在找到这玩意了?”破剑怀疑这货发烧了,特意跑来问自己这种问题。 “。。。埃尔格,不要告诉别人啊,我说给你听。”神神秘秘。 对于隐私,破剑一向探知欲望强烈,连忙一迭声的保证,催促保罗放屁放得快些。 “我想,我大概是爱上黛姝了。。。”脸上全是幸福的红晕,“我虽然不懂什么叫爱,只是看书上说过:相爱的人分开,一沙粒等于几千年。我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难道我相爱了?”陶醉。 “黛。。。黛姝。。。”破剑感觉胃里又开始翻滚,“这个问题深奥了些,我回答不来,你丫的不要为难我!” “埃尔格,你说,我该怎么样向她表白比较好呢?”幻想:“明天我是否应该去附近采一束玫瑰花。。。” “。。。 。。。”破剑已经说不出话来,肚子里回答:“到澡堂去看他潜水!” 其实完全不用破剑说一个字,保罗开始自说自话起来,破剑不胜其烦,打发这个可怜的笨蛋去问姆图。 “都是什么玩意!”破剑开骂:“一个人妖一个笨蛋,两个凑成一对还真他娘的配!老子实在恶心到不行,埃尔格,如果你再不和我换回来,我可是要发飙了!” “老大!我这里因为在你的身体里所以不会吐,可是我的精神已经在吐了,你总得让我把这股恶心劲过去再和我换啊!”蠢驴有他的难处。 赫拉斯多疯了。 第二日姆图黑着眼圈跑来告诉破剑保罗的伟大宏愿,为了不让他后悔,姆图一力压下,只说爱是需要了解的,相处时日不妨长久些再表白不迟。两位大师相顾无言,唯有唏嘘感叹不已。 过了一段日子,保罗果然受教,没有急着动手,只是每日饭桌上的亲密,看得一众人眼睛生疮,老狐狸老乌龟在与两位艺术大师详谈之后,明白了个中玄机,跟着也吐了几日。 “娘西皮,老子现在看见他们,总算是不会吐了!”破剑在等饭的时候,向各位同患诉说。 “是啊!这个么,我吐啊吐啊,时间一长,也就吐习惯了。”姆图精神好了不少。 老狐狸咳嗽一声,慢悠悠的发言:“今天他们出去游玩,晚饭前不会回来,我们可以吃顿好饭。这个就不要再说了!”拿起怀里的一封信:“这是帝都来的情报。上面说同盟真的开始乱了,军部接受大权之后,废除了维达*里卢陛下的许多法令,其中包括不再承认同盟异族的合法地位,默许奴隶交易。这实在不是个好消息!” 老乌龟震惊:“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同盟异族全部是我主的信徒,军部这么做,不就等于与教廷为敌?” 姆图叹口气:“就是因为这些家伙觉得教廷实力过大,在同盟隐隐有与统治阶层分庭抗礼的趋势,这一下,不但针对异族,政策本身,就是要向教廷宣布谁才是同盟的主人。” “胡闹!胡闹!教皇陛下怎么能够容许这种事情!我必须写封信去教会详细阐述迫害同盟异族的害处!”老乌龟坐立不安,当下就想离席。 老狐狸一把拉住,“牧师大人,不用紧张,连你我都知道了,教廷没有理由不知道这件事背后的坏处!十二位枢机主教,三位红衣主教可不是吃素的,我想,他们不会愿意让任何人威胁到教会的利益,何况还有教皇陛下和大主教冕下在。我们先不要动,看看教廷的反应再说。” 消息来得过于糟糕,除了破剑专心于食物,其他人再没有心思吃饭了。 老狐狸接着道:“信里还说了个奇怪的消息,帝都近日盛传幽灵,不少人都看见了,难道亡灵族能够越过精灵大陆的封锁,跑到亚武里亚来?” 老乌龟摇头道:“这个应该不是亡灵族,教会对于这些讨厌的东西有专门的方法,他们就是来到大陆,也不可能跑到同盟来,也许是亡灵法师,也许是堕落者,现在同盟乱成这样,这些平时隐藏起来的家伙全都跑出来兴风作浪。唉,同盟盛况,一去不再。” 所有人一起叹气,破剑也不例外,只不过他的初衷不是忧国忧民,而是两个老东西说话口水飞溅,好好一桌菜,全被污染了,怎叫他不心痛。 老狐狸收起信,对破剑道:“埃尔格,不知道能否劳您大驾,前往黄昏之谷走一遭?” 破剑叼着一块肉,莫名其妙的看着老狐狸:“去那个什么昏黄干什么去?” “黄昏之谷是一块废弃之地,终年毒雾缭绕,常人不愿接近,我有一个老朋友住在那里。。。”老狐狸若有所思。 “毒物缭绕还能住人?那货那根神经搭错了?”继续吃。 “嗯,为了躲避。他前日与我联系过一次,追踪他的人好像已经到了,埃尔格,你能去那里一趟,帮我把他带回来吗?”老狐狸热切的望着破剑。 破剑身体往后仰,让开老狐狸的视线,亮出了不声不响闷头大吃的姆图。 “姆图要训练战士,我们时间不多了,不能荒废啊!所以才要找你去嘛。”老狐狸果然有预谋。 “我一个人怕是不行!”破剑虚荣虽强烈,却绝对的冷静,明白自己目前的实力实在还到不了独当一面的地步。“如果那个笨蛋圣堂和我一起去,我倒是可以考虑。”上次你拖老子下水,这次老子拖你下油锅! 老狐狸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破剑的建议:“就这么说定了,保罗大人那里,我去和他说。” “我要求这次出去,那个笨蛋全权听从老子调遣!他是典型的有勇无谋,只好当小兵,当不了头!”悠哉剃牙。 老狐狸啼笑皆非:“这个。。。好吧,我去和大人说说看。。。” “嗯,说通了再来找我,什么时候出发?地图!老子不认识路。”破剑准备离席。 “明天,到时候我会给你的,当然,还不只地图。”老狐狸笑的灿烂。 第三卷 远古王者 第八章 魔法武士 次日老狐狸果然劝动了圣堂大驾,答应与破剑一同前往找人,黛姝出奇的也要同去,看上去已经和保罗混的难分难解。破剑抗议无效,只好认命。 三个人一把剑终于上了路,由于黄昏之谷附近不是森林就是沼泽,不适合马匹前行,不得不步行。老狐狸亲自驾着马车带着一行人到了谷口,假惺惺的与三人挥泪而别。 老狐狸没有食言,不但给了地图,还交给破剑一样不错的魔法道具:鹰之瞳。这个镜子一样的东西有两面,老狐狸一面,破剑一面,可以通过魔法互相联系,算是最便捷的传信工具。有什么事情可以第一时间向老狐狸汇报,破剑嫌带在身上麻烦,交给了保罗。 老狐狸说过这是接人,所以除了谷中的毒雾,没有什么危险,一般的魔兽根本也不放在圣堂武士眼里,这次出行,更像是游山玩水。 保罗谐美而行,一路快乐似圣主,两个人交头接耳,亲密无间,完全没把破剑当一回事。破剑有时实在看不过眼,就在心里和蠢驴瞎吹牛,吹什么都行,反正不要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对狗男人上面就好。 越走深入,雾气越大,渐渐的能看清雾气的颜色了,居然微微泛着粉红色的光,黛姝看见这漂亮的颜色,开心的跑过去玩赏。 “那是毒雾!黛!快回来!”保罗焦急的跑上去拉住,心疼之色溢于言表,破剑不屑的撇嘴,心里微觉奇怪,为什么这个玻璃跑进了毒雾却什么事情也没有?看看保罗,只是一会功夫,脸色就如蒙上了一层灰,“扑通”一声倒在地上。黛姝焦急的拿了块喷香的手绢在给他抹汗。蠢驴也看出有些异常:“老大,他不是圣堂吗,怎么抵抗力这么弱?好像还不如那个玻璃。。。” 破剑仔细看着黛姝,没有看出什么异样:“让我用精神来探探!”展开精神力,慢慢把保罗和黛姝纳入探测范围。精神力探到了两个极大的亮点,保罗是一个金黄色的光球,无穷无尽的精神丝线围绕周围,好似一个正在放出光热的太阳。黛姝却是一片银灰色的光源,闪烁不定,泻地的银白汇成一线缓缓流动。 “娘西皮!”破剑几乎要失惊叫出来,“埃尔格,你看到了吗,这个玻璃的实力和保罗这个笨蛋居然是一个阶层的,看那样子,他还在竭力掩饰,他的精神力厚而不发,远比保罗不断消耗要省力的多!这货怎么会需要我们营救?就那个肥猪手下那些吃屎的怎么可能抓得住他!全是扯淡!” 埃尔格与赫拉斯多精神相通,破剑看得到的,他也能看见,此刻也被这偶然发现的事实惊呆了。圣堂的实力有多强他们都有所了解,这个玻璃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拥有比圣堂还强的实力。 赫拉斯多想了半天,对埃尔格道:“我以前好像看见过这种力量的样子,虽然记不清楚了,但是这个公婊子修习的,一定是古代的技能,看那能量的分布形态,应该是个魔武士!” “魔武士?”埃尔格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是什么?魔族武士吗?” 赫拉斯多摇头,它现在也有点习惯这个动作了,“魔武士就是魔法武技双修,和魔剑士有点像,但是魔武士更加厉害些,古代的许多武技都不是这个时代的那些三脚猫可比的。魔剑士只练剑法,魔武士却精通五种以上的武器!武士的斗气练到极致,可以突破剑士的瓶颈晋升为武神,魔武神的魔法斗气强横无匹,不是你可以想象的。” 蠢驴见识浅薄,想象力严重匮乏,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如何个强法。 破剑没有理会蠢驴的瓶颈,继续道:“这货精神能量是银灰色流态,修习的是暗系魔法,暗系晋阶要比其他各系快很多,只不过对于身体的副作用也不小,这货长成这样,看来大多数是能量反噬造成的了。哼,想要在老子眼皮底下玩花样,这可不是被老子戳穿了?” 当场就像上前质问,走了几步,发现那人妖此刻惊慌失措,手忙脚乱,活像快死了老子,这样子不像装的,起码眼眶中的泪水已经聚集打转,脸上还得强着笑照顾保罗,这是真情流露,作为弄虚作假的一代宗师,破剑自问换成自己也绝对装不到这种程度。犹豫了会,“娘西皮,老子姑且放你一马,看看你还能玩什么花样!” “保罗怎么样?”破剑开口问道。 人妖掉过头凄惨的道:“他,他额头很烫,脸色灰败,呼吸急促,看来是中毒了,这可怎么办?都是我不好,不该乱跑,如果,如果他。。。他。。。我。。。”掩面大哭起来。 “什么他,他,我,我的!胡言乱语!不知道你丫的在说什么东西,让开,让老子看看!”破剑脸色铁青,杀气腾腾的逼近。 人妖胆怯的退到一边,给破剑挪出位置。 保罗脸色现在已经不是灰败了,是黑败还差不多,“他娘!怎么弄得和黑奴一个德性!”翻过保罗眼皮瞧了瞧,对人妖一本正经的道:“我看是没救了,你!去那边砍几棵树过来,咱们给他做一副棺材!圣堂大人就要千古了,老子给他学僧侣超度!老子的经念的那是呱呱叫,保证能送他去他的圣主那边!” 人妖原本哭花了脸,此刻站起身来,愤怒的瞪着破剑。 “你瞪我干什么,又不是老子把他给弄成黑奴的!老子行善积德,给他超度,你丫的这么瞪我,万一吓死了老子,你丫的可要做两口棺材,不划算罢!”口德是什么东西?没听说过! “你胡说八道什么!保罗大人不会死的!如果他死了,我陪他一起死!你喜欢念经,那就念好了!”声音尖锐,惊起满谷魔兽。 破剑不语,只是看着人妖。半晌,看得人妖头皮发麻:“你光看着我干什么,想想办法啊!” “办法是想出来吗?办法是吹出来的!都成了黑奴了还有个屁办法,老子最多给他压下毒气续命,没本事治疗彻底!”破剑回头看着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的可怜圣堂。 人妖眼睛一亮:“续命?那最好了,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做啊!” “老子只知道怎么做,没能力行动!要想成功,你丫的要帮忙!”破剑抬手指了指人妖,结果不小心指到人妖胸部。人妖居然红着脸退了一步,看得破剑一阵倒胃口。 “我能做什么?只要我能做到,就是要我命也可以!”坚决。 破剑一呆,抬头又看了人妖一眼,“好!那么把你的暗之力拿出来用用!” 这句话差点吓掉人妖下巴,“你。。。你说什么?” “想救人就别装了,你丫的那一套,只好骗骗笨蛋圣堂!”不屑一顾。 “。。。 。。。你怎么知道我。。。”声音居然变了。 “哼,你是不是想蘑菇到这笨蛋死了?还想不想救他了,拿来,哪来的这么多废话!”伸手平摊。 “怎么给你暗之魔力?”看着那只手。 “握住老子的手!闭上眼睛,全身放松,有异常不要动,一会就好!”另一手握住了保罗。 人妖深吸一口气,握住了破剑的手,只一会,就感到体内的能量居然源源不断的流失,大吃一惊,就像撤手,想起破剑的嘱咐,咬咬牙,还是没有放开。 破剑说是一会,纯属晃点人妖,破剑的一会和人类的一会不太一样,睡一觉都要三千年的货,对他来说多久算是一会会? 等到人妖感到能量几乎完全被抽走,已经彻底绝望的时候,自己的能量回来了,还带着那股毒气一起回到了体内。 破剑忽然撒手,道:“行了,大部分的毒转给你了,他一时半会死不了!” “你这是什么方法,从来没有听说世上还有这种技能!”看着破剑的眼睛有些变化了。 “说了你丫的也不会知道!我看你丫的刚刚在毒雾里晃一圈好像没什么事情,那么应该不怕咯,老子就给他把毒跟着你的能量转嫁给你!只是这个治标不治本,生命算是安全了,毒可还没排干净!” “不错,我的确对绝大部分的毒免疫!阁下看得真准!未请教阁下究竟是谁?”人妖上下打量。 “关你屁事!照顾你的情郎去!”走到一边。 保罗的确好得多了,脸如金纸,气息有些不稳,可已经能够呼吸了,看来破剑的方法颇具神效。人妖连忙照顾起保罗,又是喂水又是擦汗,一时间没空追究破剑的来历。 远处传来一阵狗吠,越来越近,破剑警惕的看着声音来处,握紧了本体,人妖也站起身,不知从哪里拉出一把细剑,淡淡的护在保罗身前。 第三卷 远古王者 第九章 妖精少女 一只雪白的巨型犬从树后面探出脑袋,警惕的看着外来者。破剑眯着眼打量,对于这只大狗的体型非常满意,作为剑的时候常听人说狗肉味道鲜美,可惜没尝过,现在有了埃尔格这个身体,终于可以亲自品尝看看。 人妖没有这么先进的想法,他的字典里只有杀或者不杀,还没破剑考虑的这样深入,连杀了之后要干什么都盘算好了。对于这等体型的犬,他的见识可要比破剑广博得多,“冰霜獒犬”,在犬类中算是终端了,以魔兽级别分类,这只獒犬可说上位偏下。人妖不担心这等畜牲,也不想吃狗肉,要不是破剑只是发呆没有攻击的表示,他早就出手了。这个怪人的身上可以说没有一点力量波动,无论是魔法还是斗气,可是就凭那一招抽取能量的技能,也可以肯定他不是一般人,真正的高手都懂得隐藏自己的气息,加上那股从骨子里散发出的高高在上,让人妖不自觉地为破剑马首是瞻。 “托托!”轻柔婉转的声音突然插入,瞬间缓和了肃杀的气氛。 林中毒雾里跑出一个女孩,精致的五官完美无缺,无可挑剔的体型随风摆柳,一对尖尖的耳朵非常奇特,乍看上去似乎是精灵,可是却比精灵的耳朵短不少。 “半妖精!”人妖说破来者身份。 破剑回头看了一眼人妖:“老子看不出来吗?要你丫的提醒!” 半妖精是精灵族与人类的后代,拥有精灵的美貌与人类的智慧,可以说是最完美的混血儿。半妖精数量极其稀少,自恋的精灵族一向排斥与异族通婚,这一点和自大的人类有的一拼,这样两个习俗排外的种族,产生的结晶自然不会多。 现在世界上的半兽人,已经完全脱离了兽人与人类,通过同族的结合延续血统。半妖精则不同,每一个半妖精的父母一定是来自两个种族,他们没有半兽人那种完美的生殖能力,不能靠同族繁殖延续后代。数目本来稀少的半妖精,已经渐渐的走向灭绝。对于奴隶贩子来说,一个精灵族女性的开价大约是五千到一万枚金币不等,一个半妖精的价格可以买一百个精灵。在奴隶市场,半妖精和海中的美人鱼一样,是压箱底的奢侈品。 “嗯!发了!居然能看见一个半妖精!老子活了这许多年,好像只见过两次。。。”破碎的记忆。 蠢驴翻看着破剑的回忆,“老大,是三次,这上面还有一次。” “。。。 。。。就算三次罢,老子的记忆不全,说不定还有更多,没想到这个时代也还有这个稀奇种存在,怎么她不怕毒雾?”破剑对于那粉红色毒雾的威力有很深的印象,毕竟能够一下子毒倒一个圣堂武士,毒气强度可见一斑。 半妖精少女跑到獒犬身边,用手轻轻抚摸着巨型犬雪白柔顺的长毛。冰霜獒犬温顺的伸出血红的舌头轻舐着小主人的手。情形出奇的安逸,这个半妖精少女身上似乎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气,能够宁定生物的情绪,人妖紧握着剑的手不自觉松开了。 “有古怪!”破剑的见识和感应力经过上千年的锤炼,敏锐无比,“这个女孩身上元素力量澎湃,而且不止一种,老子来数数。。。五,六,六种元素力量!呵呵,这下好玩了,这个年纪就拥有六种元素力量了,看来魔法什么的还是要看天赋啊,要么也得有奇遇,一辈子正正统统地修习,与从山洞里捡几样宝贝的那些家伙比起来,连人家的屁都比不上!” 人妖表示绝对同意,这个女孩身上的元素气息他当然也感觉出来了,只是没有破剑知道的这么彻底,心里对于破剑的实力又多加了几分砝码。 蠢驴非常好奇:“六种元素力量?那六种?” “嗯!暴躁的火焰元素为赤,浑厚的大地元素为黄,生命的自然元素为绿,凛冽的冰霜元素为青,变化的流水元素为蓝,威慑的雷霆元素为紫,这些全部都是天地间本源的元素力量。”破剑回答。 “。。。 。。。她没有得那一样呢?”实在没话说了。 “加上坚韧的金属元素为橙,一共是七大元素,全部拥有的话,就是伟大的光法师啦。”破剑对于自己的知识非常满意。 蠢驴首次听闻,很有兴趣,“老大,你会几种元素力量那?” 破剑尴尬的泄了气,“老子记忆丢了,对于怎么使用元素力量的法门忘得一干二净。娘西皮!你这小赤佬!哪壶不开提哪壶,闭嘴!” 半妖精少女抬起头看着陌生人,眼神温和,没有半点敌意:“尊敬的陌生人,欢迎你们来到黄昏之谷,这里是个美丽祥和的地方,只要不要靠近那些粉红的毒雾,不会有任何危险。我刚才在附近听到叫声,所以过来看看。”抱着大犬的脖子:“这是托托,别看他长得这么大,不会乱咬人的。你们不要怕!” 破剑心里道:“老子怕鸟!”走上前,对着正张牙舞爪威胁闯入者的獒犬鄙视的竖一个中指,笑嘻嘻的对半妖精少女道:“的确是个好地方,可惜你说的晚了一点,我的朋友已经中毒了。。。我看你应该在谷口竖块碑警告一下,不然每次来人你都要说一遍,岂不是累死。” 半妖精似乎没有和破剑这样的无聊人士打过交道,对于破剑扯淡的提议一本正经思考了半天,然后毕恭毕敬的感谢,“你们有人中毒了?在那里,地狱玫瑰瘴毒性猛烈,中者三十沙粒的时间就会死,我要立刻施救,希望还来得及。” 破剑心想那笨蛋命真大,前面有我后面有这个小妖精,总之是不让你见那个什么圣主! 半妖精被急吼吼的人妖带到躺在草地上的保罗身前,从怀中掏出一粒小药丸,喂入了保罗口里。不一会保罗呼吸就完全平稳下来,“谢天谢地,没事了,好好休息两天就可以了。” 人妖真诚的向这个善良的半妖精道谢。 “不要紧的,姐姐,这是我应该做的,您不用太担心,这位武士一定会好起来的。地狱玫瑰瘴虽然致命,只要及时服下解药,不会留下后遗症。”半妖精对这个漂亮的大“姐姐”很有好感。 破剑一边喝水,一边与那只混蛋狗比赛谁的眼睛瞪得更大,结果输在人类的眼睛比狗小,满肚子怒气猛灌了几口水,听到半妖精认真地安慰着人妖,尤其当那句“姐姐”叫出口时,再也忍不住,一口水往大狗喷去。 半妖精少女热情的招呼一众人去自己在谷中深处的家,破剑听到她的家也在谷里,奇怪的看了人妖一眼,人妖点点头。 当天真的少女看见大“姐姐”一手轻松的把保罗提起扛在肩膀上,彻底傻了眼,没想到这个外表弱不禁风的“姐姐”力气这般吓人。 破剑撇嘴!姆图说的没错,果然吐啊吐的就习惯了,现在看见这种异象,起码可以忍个一时半会。 少女看来在这个谷中住了不少日子,熟悉无比,带着两人在林中绕来绕去,每次都能避开那些毒雾。走了不知道多久,少女停了下来,指着前面一个模糊的黑影:“我们到了,这就是我的家!”巨獒吠叫着当先开路,少女欢快的追赶上去。 看着半妖精少女的无忧无虑,破剑心里泛起奇怪的感觉,好像心脏被撕裂一般,在本体的时候没有心脏,感觉不出,现在在埃尔格的身体里,这种感觉清晰的折磨着他的神经。“这是什么感觉?为什么我会感到心痛!”脑子里思维也开始混乱,埃尔格骇了一跳:“老大!清醒点啊,不要吓我,怎么你这个毛病好像女人的那个,隔一段时间就要来一次,你不要搞我啊,我吃不消你的混乱精神!” 第三卷 远古王者 第十章 精灵到来 梅瑟斯的眼泪突然闪起一阵耀眼的光,蠢驴感到精神里出现一股舒适的暖流,破剑的混乱渐渐被这股暖流洗涤清晰,平复下来。 “老大。。。”蠢驴很无辜! 破剑揉了揉脑袋:“娘西皮 ,老子又他娘的乱了。”提起手,看了眼慢慢转暗的戒指:“老狐狸这么看重的,果然不是什么烂货,这玩意还能屏蔽精神混乱?够老卵,精神类的法器一向稀少,老子这次算是捞到了,也不亏了替他走一遭。” “老大,你的毛病和女人一样!”蠢驴形象的表达。 “女人?什么东西一样?”破剑少有的不懂。 “没什么,你可以问问那个玻璃。。。”非常有成就感 “不说拉倒,老子没空深究。”回头看到身后的人妖目不转睛的打量自己,不免毛骨悚然:“老子实在长得太他娘的英挺了,这个玻璃可千万别看上老子!” “埃尔格大人!”人妖开口了,吓出破剑一身冷汗。 “赶路赶路,闲话打住!”低头往那屋子走。 人妖不依不饶,突然加速,拦在破剑身前。“埃尔格大人。” 破剑只好硬着头皮:“什么事情?老子先申明,其实老子长的马马虎虎将就,你看保罗大人,这才是男人中的极品,要不姆图大人也可以。。。” 人妖奇怪的看着胡言乱语的破剑:“埃尔格大人,请原谅鄙人不知道您在说什么,鄙人只是想恳请您帮个忙!” 破剑警惕的看着这个变态:“什么忙?先说出来听听。”生怕变态说什么空虚寂寞,孤枕难眠,想请英挺的埃尔格大人帮忙,以慰寒夜漫漫。那是说什么也不能答应。 “鄙人拥有能力的事情,请不要告诉任何人,可以吗?”很诚恳的眼神看着破剑。 可惜对破剑没用:“为什么?你丫隐藏实力混进来,到底想干什么?” 沉默,半晌开口:“埃尔格大人,鄙人身负重任,属于最高机密,请原谅我不能说出来,但是您可以放心,鄙人对各位绝对没有任何不良企图。” “老子凭什么相信你?”破剑不好糊弄。 “埃尔格大人,我虽然拿不出什么证据,可是我可以用性命作保证,希望取得您的信任。”人妖严肃起来,居然有股不可名状的淡淡威严,此刻的人妖,看上去完全不像女人。 “老子不稀罕你的命,你作为魔武士,现在到什么程度了?”问。 “大人眼力实在是高!鄙人刚刚二转。”人妖对破剑的了如指掌有些习惯了。 “也就是说刚当上魔武不久。那还嫩着呢,想要练成武神,看来还早。”破剑有点失望。 “大人说的不错,武神级别,鄙人不敢妄想。”谦虚恭敬。 “老子嘴巴向来不快,记性也不太好,你丫的只要不做什么鬼鬼祟祟的事情,老子或许永远想不起来!”破剑不再理睬,绕过他开路。 身后传来人妖感激地声音:“多谢埃尔格大人。” 破剑心里若有所思,和蠢驴说了几句废话,抬头就看见一间小屋,四面漏风,屋顶漏水,破到极点。 破剑呆了一会,蠢驴道:“那个女孩真可怜,住在这样的地方。” “你丫的住的地方好!怎么没见你像她那般蹦蹦跳跳的?”不懂不要插嘴。 “蹦蹦跳跳?也许她快乐吧。”或者是缺心眼??“。。。 。。。老大,你快乐吗?”突然来这么一句。 “什么是快乐?”反问。 “就是不痛苦。”想了好久。 “什么是痛苦?”再问。 “。。。 。。。老大,我想睡会!”这么问问题会死人的! 破剑还没走入院子,就看见半妖精少女苦着一张脸出来了。 “怎么了?干吗一副上茅坑的脸孔!”破剑难得没说拉屎这个字眼。对于它来说,雅的不像话。 “家里来了两个奇怪的人,爷爷在和他们说话。”回头看看屋子:“爷爷的脸色真可怕,我从来没看过他气成那样。一定是那两个人惹爷爷生气了,真讨厌!” 破剑奇怪:“你爷爷?你和爷爷住在一起?” “对啊,我从小就和爷爷生活在这里啊。”少女的天真烂漫让破剑鼻子一酸。 “娘西皮,老子今天怎么了,都是他娘的什么奇怪感觉?”破剑肚子里骂自己不争气。 “你爷爷叫什么?”询问。 少女想了想:“爷爷就叫爷爷啊!” 破剑差点骂人,什么就叫爷爷,有这个名字吗?他娘的,他名字要是叫爷爷,老子就叫祖宗!“你不知道他的名字?” 少女又貌似认真地想了想:“以前也来过一个爷爷的朋友,爷爷让我叫那个人长老爷爷,长老爷爷叫我爷爷老混蛋,我爷爷叫长老爷爷老秃驴,我。。。。。。”破剑听了快晕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一长串,不过好歹是明白,自己找到那个人了。 “该死的老不死的,居然没说那个人有个半妖精孙女,老子运气不错,这不就找到了,连地图都省了。等到带他们回去,老子他娘的算是完成任务,得好好敲那老不死的一笔。”心下里盘算,对人妖打了个眼色,人妖微笑点头。 “走吧,带我们去看看哪个不要脸的气你爷爷。”破剑想到老狐狸那个藏宝箱,浑身是劲。 少女听话的前面带路,进了门,就看见一个白发长须的人类老头瞪着眼睛指着鼻子在骂人,老头精神矍铄,口若悬河,指手画脚,怒气滔天。 “我不想听你们那一套狗屁!艾米她的老子是老子的,她本人自然也是老子的,没商量,你们没出过一分奶水钱,现在跑过来伸手要人,天下哪有这样不讲道理的?滚,都给老子滚!”老头嗓门不坏,口气恶劣。 破剑听着感觉这老头思维混乱的很,不知所云,问少女:“艾米是你吗?”半妖精微笑着点头,“好听吗?” 破剑对于半妖精的天真有点无法可想,又老不起脸皮吹牛骂人,只好点点头:“这个。。。还行。。。”原来半妖精少女的父亲是人类,没想到号称最美丽的种族的精灵女子中,还有愿意嫁给人类的,少见,实在少见。“能娶到精灵老婆,这货运气不错。”破剑有些羡慕,评价中肯。 被老头骂的是两个奇怪的人形生物,全身裹在又厚又长的绿色斗篷里,眼耳口鼻,一样都不外漏,破剑看了佩服得一塌糊涂:“做贼就是要穿这身,打个照面也看不出是哪个。老子以后一定要订做一件。” “尊敬的伊雷先生,我明白您的不安,我们从来没有不承认过艾米小姐是您的孙女,请不要发这样大的火。”声音清脆,语气冷淡,是个母的。 蠢驴一听见母的,突然就醒了,吵着要看脸,被破剑一顿喝骂,只好不满的继续睡觉。 老伊雷对于这货喜怒不形于色更加恼火:“你们不要说了,一个个和僵尸一样,什么最高贵的种族,胡说八道!明明就是最会高估自己的种族!” “伊雷先生,您可以骂我们,请不要侮辱我们的种族!何况,最会高估自己的种族不是人类吗?”另一个开腔了,声音虽然好听,可是听不出情绪。 “伊雷先生,艾米小姐当然是您的孙女,可是她拥有我们精灵的血统,最重要的是,艾米小姐将会是我们精灵一族未来最高贵的大祭司。为了种族的存亡,我们不得不冒着危险厚着脸皮到这里来求您。”这番话相当震撼。半妖精少女有些迷茫,破剑和人妖却是目瞪口呆,来者原来是精灵族,她们胆子够大的,敢离开精灵大陆跑到亚武里亚来,不怕这里多如蚊蝇的奴隶贩子?这个半妖精少女居然是精灵一族的大祭司?这是什么概念?精灵大祭司相当于人类中教廷的教皇。。。算是至高了,破剑仔细看了看天真地少女,对着她微微一笑。 “艾米,你很漂亮。”开玩笑,现在不拍马屁,什么时候再拍?精灵一族的好东西可是不少。 “谢谢你,埃尔格哥哥。”真是好开心。 破剑被这声哥哥击晕了头,爽的全身汗毛根根竖起。 第三卷 远古王者 第十一章 亡灵尸武 破剑在那里暗爽,老头伊雷又开骂了,从古代骂到现今,文辞滔滔流水不绝,听得人妖叹为观止。正在僵持不下,其中一个精灵女子突然开口打断了谈话,语音发颤,看起来惊慌不已:“伊雷先生,没有时间了,我收到信报,亡灵尸武士已经越过精灵大陆,到达亚武里亚,它们一定是冲着艾米小姐来的,只要捉住了艾米小姐,邪恶的亡灵族就可以以此威胁我们精灵一族开放守护结界,这不是您想要的结果吧!” “亡灵尸武士?”老伊雷吓出一身冷汗,尸武士是亡灵族强大的战士团,由各种族已经死亡的王牌武士组成,这些武士生前全都赫赫威名,死后被亡灵大巫妖以邪恶强大的尸魂术召唤复活,失去生前所有的意识,保留了拿手的武技,是不折不扣的战争傀儡。由于本身早已死亡,不具备生命力,这些尸武士没有恐惧,不怕疼痛,对于许多魔法免疫,不大卸八块无法停止杀戮,是最难缠的敌人。 “你们精灵大陆在干什么?怎么会被亡灵族越过的?你们上位的大精灵难道全部睡着了?这,这。。。这是浩劫!”老头快疯了。 “精灵大陆虽比亚武里亚小,到底也是一片大陆!亡灵族只要不是出动大军,少量的武士偷偷的走荒芜之地,精灵族不是神,怎么可能一一发现?亚索尔已经帮你们人类阻挡了三千年的魔族,人类可有一丝一毫的感恩戴德?” 人类显然没有这么崇高的情感,奴隶贩子最喜爱的货物就是精灵女子。老头沉默。 破剑总算回了神,“亡灵尸武士有啥哈哈的这么了不起,搞得这么害怕?”破剑一贯藐视除自己外的一切,不管生物还是死尸。 老伊雷总算发现了这两位的存在:“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里?”看了看少女:“艾米!是你带来的?” 半妖精少女一阵胆怯,低下头轻声道:“他们有人中了地狱玫瑰瘴,需要休养。。。” 老头刚准备喝骂,破剑昂然而出,挡在艾米面前,“干什么?你这破房子老子不能来了?老狐狸果然没说错,你丫的就是老混蛋!” “老狐狸?”老头愣了愣:“是多拉诺让你来的?” “多拉诺是哪个?”破剑居高临下,傲然询问,人妖连忙凑到他耳边一阵耳语,破剑怪叫一声:“老狐狸叫多拉诺?怎么老子没印象!”尴尬的看看伊雷:“咳!咳!就算是多拉诺好了。。。” 伊雷道:“他有没有让你带什么表记?”小心还得谨慎。 “有个驴的表记,老子人都到了,还要什么废话!”破剑对于老头的怀疑不爽。 “埃尔格大人,大长老给过‘鹰之瞳’,怎么您忘记了?”人妖对这个带头的无法可想。 “哦,那个在保罗身上,你把它拿来给他。”忘记,完全忘记! 人妖拿出镜子,交给了伊雷。老头拿起刚准备使用,两个精灵又开口了:“伊雷先生,我已说过时间紧迫,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艾米小姐是精灵族未来的希望,绝对不能被亡灵掠走。” “用的着你说吗?她可是我的亲孙女!该死的亡灵!”转头对少女道:“艾米,收拾衣物,我们这就要离开了!” 艾米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要离开自小长大的家,颇有几分不舍,可是对于伊雷的话听从惯了,温顺的含着泪水照做。 破剑看的又是好一阵不爽!可是现在伟大的圣堂武士倒地不起,对于刚刚晋升为魔武的人妖又不怎么放心,光靠自己,实在也不是尸武士的对手,破剑自大,同时也自知。 伊雷叹口气:“悠闲的日子看来是过到头了。”走到墙角,拿起一根黑黝黝光秃秃的拐杖,轻轻吹去粘挂的蛛网,抚摸良久,等艾米收拾好了,对破剑道:“使者先生,我和你们去见见老朋友吧。”招呼孙女,拄着拐杖当先出门。 一众人跟着走出,破剑看着伊雷走路时左右摇摆的屁股,恨不得踹上一脚,“娘西皮,这货跟老子摆谱!不是老狐狸那箱宝贝,老子不揣你就不是人!” “老大!你本来就不是人!”蠢驴醒了,开口奚落。 “滚一边去!”心情奇差。最近做人做习惯了,失去了高贵的剑品。破剑心里沮丧。 等所有人都出了屋子,伊雷顿了顿拐杖,轻轻吟唱出悦耳的音节。随着伊雷的节奏,地上忽然窜起的火苗星星点点,慢慢开始燎原,不一会,肆虐的大火吞噬了整间破屋。 “火系五级魔法:地火梵焰。”人妖惊呼。 破剑回头瞪他一眼,“大惊小怪什么?烧间破屋子用的着这么惊天动地的吗?他娘的卖弄风骚,不是好东西!” “老大!这老头也会魔法?”蠢驴看着熊熊火焰,“好壮观啊。” “哼,他身上一股子硫磺臊气!进屋就知道了,不就是个人类大法师么,拽个屁啊!”不知为什么就是看这老头不顺眼。 “伊雷先生!我们恳请您让我们带着艾米小姐返回亚索尔。在精灵合族保护下,无论魔族还是亡灵都没法伤害到她。”等屋子完全变成一堆瓦铄,一个精灵开口了。 老头斜睨两个精灵一眼,不屑的道:“我相信到了亚索尔是没人能轻易伤害艾米,可是这里离精灵大陆还有多远?就你们两个能够护的周全?” 两个精灵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你们两个可以击败几个尸武士?一个还是两个?”继续嘲讽。 “伊雷先生,我承认只凭我们两个,的确不是尸武士的对手。这一次没有想到亡灵会来得这样快,为了避开人类的猎奴团和佣兵的追捕,我们不能来太多人,您知道,亚武里亚对我们来说,并不比魔界安全。”这是实在话。 “我知道了,这个问题以后再讨论吧,你们先和我们走,只是你们两人,想从这里回去,的确有点困难,传闻尸武士脚程很快,因为它们可以不眠不休的赶路,如果已经到达了亚武里亚,不几天就能追到这里,希望你们不会介意和人类以及半兽人生活一段时间。”伊雷举了举拐杖,很有风度的当先带路出谷。 破剑看看还在原地犹豫不决的精灵,上前道:“听说尸武士只拥有两个欲望:奸淫和杀戮。两位尊贵的大精灵似乎很想见识一下?” 虽然斗篷遮掩让人看不见两位精灵此刻的表情,但是微微颤抖的袍服暴露了她们的紧张无助,尸武士的强悍在于无视自身防守,这样玩命的打法再适合死尸不过,它们让敌人绝望。 “如果不想看到那些恶心丑陋的尸块,不如和我回去见见我们的艺术大师,他对于艺术的理解或许会让两位感兴趣与他共同研究探讨。”破剑此刻简直就是绅士。 果然爱美的精灵对于艺术的喜好无可比拟,两个精灵同时点头:“多谢阁下的盛情,如此我们打扰了。” “老大,你今天没什么事情吧?怎么这么。。。。。。有风度?不要吓我。”蠢驴对于破剑的突然转性异常纳闷。 “蠢货!老子一贯儒雅风流,你又不是女人,怎么会看见过老子的风度?”破剑浑身轻飘飘。 “那个半妖精不是女人?怎么没见你这样过?”蠢驴指出纰漏。 “废话,那还是个小女孩!老子表现他娘的风度!老子可不像你丫的恋童癖,这么变态的事情老子不做!”高尚! “。。。 。。。老大,你诬陷我!”被这个恶毒的称号弄晕了。 刚刚走到山谷尽头,艾米的冰霜獒犬突然疯狂吠叫起来,伊雷连忙把艾米拉在身后,举起拐杖左右一分。拐杖竟然中空,里面一根镶满魔晶的绛色法杖得见天日,尽情挥霍着似乎无尽的火系魔力。 伊雷舞动法杖,在半空里划着一道道魔法符文,大声唱响雄浑的篇章,人妖把保罗轻轻放在身后,再一次抽出细剑。浑身上下散发出一团暗银色斗气,黑色细密的奇特符号在身周围绕。 看到这一幕,稍稍有点拖后的两个精灵也开始放声歌唱,五颜六色的加持魔法雨点般的向众人砸落,不一会就像给所有人穿上了好几件魔法外衣,每个人身边都漂浮着各种元素精灵。 破剑把本体抗在肩上,看着一堆颜色,花着眼对蠢驴道:“娘西皮,搞得这么隆重,这里似乎就老子最闲,没啥事情好做。” 蠢驴回应:“谁说的?老大,你有那个什么‘精液‘结界。。。到时候大家都别动,这个才真的叫做壮观了。” 第三卷 远古王者 第十二章 凌驾神器 破剑心不在焉,没听出蠢驴话里的龌龊,只是慢慢展开了精神力。 “哼,这么紧张干什么?不就是一些死尸么!”破剑看到了想看的东西,不屑的开口。 所有人转头看着这位不出工不出力,光站在那里说风凉话的流氓。 “埃尔格大人,您知道是什么东西来袭击我们了吗?”众人里只有人妖对于破剑的见识不敢小窥, “废话,为什么不知道,这臭狗瞎嚷嚷两声,瞧把你们吓的,尿裤子了没?”见识过什么叫做非常恶毒? 老伊雷不理会两人的谈话,自顾自把咒语念完,这才回头语重心长:“年轻人,过于轻敌永远都是把脖子架在刀口上。小心才能行驶万年船。” “娘西皮!”不是有女士在场,破剑早就冲上去扇老不死的两个耳光了,肚子里对着蠢驴狂骂老头:“说老子是年轻人?老子睡觉的时间都活他几辈子!他娘的老东西装腔作势。” 这是大实话,蠢驴完全同意,如果按照存活时间来算,破剑绝对是天下第一老不死。 人妖有点犹豫不决,不是万不得已,他不愿意暴露出自己的真实实力。“埃尔格大人,只是一般的不死生物吗?有没有尸武士?” “老子不知道!没看见能量很大的家伙,就是一股子尸臭味刺鼻的很,你丫的难道闻不出来?”还在生气。 人妖用力嗅了嗅,除了林叶的清香还真闻不出什么来,疑惑的看着拥有狗鼻子的大人。 “不用这么看着我,闻不出拉倒,它们已经到了。”破剑看着一个精灵脚下。 大地似乎颤抖了一下,精灵一声尖叫,地下突然伸出一只白骨嶙峋的枯手,抓住了快吓晕了的精灵细嫩的脚踝。破剑叹口气,走上前挥舞本体斩落,把那吃豆腐的枯手敲成了碎片。“唉!”破剑一声长叹,自己高贵的本体徒具剑型,耍起来效果居然是锤子!这是骄傲的赫拉斯多大人最大心结。 “大家注意脚下!退到我身边来!”伊雷很冷静,一派宗师风范。看得破剑牙痒。 回过神来的众人连忙向老头靠拢,只除了破剑。他不屑被那个牛哄哄的老头庇护,潇洒的站在圈外。 人妖把保罗交给艾米看护,自己仗剑来到破剑身边守护。 破剑意外的看了人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四处斜看着脚下。人妖会意,提剑就往破剑看的地方刺入,破剑看到哪里,他就刺到哪里,每次拔出都能带出一两片碎骨。心下对破剑的先知越来越佩服。 破剑开始还很悠闲,突然脸色一变,严厉的眼神盯住了正在拼命攻击想要破土而出的死尸的精灵:“你说尸武士刚刚到达亚武里亚?” 精灵百忙之中,回了一句:“是的,这是族里守望者传来的消息。”一个风刃切散不安分的尸骨,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怎么这里已经有一个到了?这些爬虫再快,也不可能缩地成寸吧!”破剑皱着眉头看着远处。 “不可能!”两个精灵异口同声叫了出来。 “哼,有什么不可能的?这下乐子大了,看来这群死尸全部都是那个家伙叫醒的,从古到今,哪一片土地下面没几个死人?亡灵召唤还算是挺实用的技能。”破剑吐了口唾沫,盯着林深处呆看了一会,举起剑就往前走,心里对蠢驴道:“老子刚刚闲人,现在就是忙人了,一会别变成个死人才好!那个东西力量强大,死玻璃的暗系魔法正好被亡灵克,对它无效,去不得,要是保罗在,凭着神圣光明系法术,绝对的对症下药。轮不到老子上,可惜可惜!老子此刻真他娘的想他小样的!” 蠢驴不语。 人妖眼看破剑一个人往林深处走去,心急如焚,想要跟上去,奈何地底爬出来的死尸越来越多,砍不胜砍,腥臭的死亡气息笼罩了原本宁静的树林,两个精灵的魔法已经有些吃力。风系的法术虽然面积伤害,只是相比于其他的魔法,威力有限,眼看死尸源源不绝的从地底一个接一个的爬出,怎么打都来不及。风刃这等强力技能又太耗费魔力,这样下去迟早会把魔力用光。死尸没有痛觉,手飞了脑袋飞了基本没有关系,一只脚飞了的,还要一跳一跳的舞着白森森的指甲到处乱抓。 伊雷终于发话了:“大家小心。我要发动结咒了。”在空中倜傥的划了个谁也看不懂的符文。口里念念有词:“火红精灵藏身稀薄的空气,肃杀的元素威能毁天灭地。远古的圣火燃烧着灰烬,罪恶的灵魂在灰烬中洗涤。以伟大的火焰圣君之名,相招多拉斯的天蛇,给这些堕落的身体以安宁。” 地上突然接连冒出三条粗大的火柱,在半空中盘旋纠结成一条巨大火蛇,昂然吐着火苗红信,低头往尸堆里冲来。 “快回来!”伊雷对还在犹豫的人妖大喊。 人妖抬头看看,白了白眼,早已隐藏的斗气再次亮起,暗银色的斗气光华如水银泻地,瞬间将身前清出一条路来,人妖就地一滚,闪出了包围圈。 破剑被身后的响动吸引,回头看了看:“老不死的又在卖弄了,不过这招在范围攻击的魔法里,还算不错,攻击面积够大,老混蛋要是上了战场,倒是非常合用。” 蠢驴被这种毁灭般的魔法眩晕了眼:“老大,这招实在是够拽,又帅威力又大,这老东西虽然牛皮了点,还是有几分本钱的。” “不过就是火系六级的焰魔召唤,有什么了不起!老不死的先前念了一个繁复的火系加强力场结界,现在靠着这个结界产生的力场,勉强和火焰圣君借来了这玩意,其实有点取巧的成分,算不得真实实力。这也是战斗艺术的一种,只要是好的,老子一贯承认!” 火蛇撞到地上,居然没了下去,消失不见,大地一阵剧烈颤抖,地底一片撕心裂肺的吼叫,地表上的死尸早在火蛇冲下的那一刻起,就烧成了灰。 再也没有死尸爬出来了,看来这片地域底下埋葬的尸骨已经全部被那火蛇烧了个干干净净。 老伊雷喘口气,身体慢慢软倒。 蠢驴第一次看见这等强度的魔法,看得入神,兴奋的哇哇大叫。 “收回你的注意力,那些东西虽然又多又烦,到底只是魔法召唤,前面的那个家伙才叫真的棘手,老子这次醒来到现在,它算是老子遇到过的最大麻烦。”破剑少有的凝重。蠢驴知道这次不是闹着玩,神经又蹦紧了。 人妖见这里危机解除,连忙提剑就往破剑追去。 破剑头不回,只是摆了摆手,声音遥遥传来:“不要跟来了,那老头放了这么个结咒,估计现在也没有法力了,你留下照顾他们,如果一千八百沙粒(半小时)的时间老子还不回来,不要等老子,更不要过来,带他们回去,记住!老子相信你,你丫的不要辜负老子!” 人妖默然半晌,重重点头。 一道道光华在破剑身上不断闪过,两个精灵奋起全身残余魔力给破剑加持了各种辅助魔法。 艾米大叫一声:“埃尔格哥哥。。。。”眼眶有点湿。 破剑还是不回头,只是背对着摆摆手。 “娘西皮,英雄就是他娘的难做,只有肯去送死,别人才会敬重你,老子居然会为了他们这些人类去和那怪物单挑。。。老子鄙视自己,强烈鄙视!”破剑心里对埃尔格抱怨。 “老大,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这个身体是我的,我不怕你把它搞坏,至少别人知道的是埃尔格*蒙托拉,知道这个家伙是个牛b的一塌糊涂的英雄。。。”埃尔格淡淡的道。 “。。。 。。。你觉悟了?”赫拉斯多有些高兴。 “我想这辈子悍勇一次,不过实力不够,只好老大你帮我,我能提供的只有这个身体了。”埃尔格开始想家里的几个姐姐还有亲生老子大人。 “你丫的少看不起老子,谁说老子一定会把你这个身体给报销了?娘西皮,就凭它半死不活的一具尸体,也想取老子的小弟命?当老子是哪个?老子是天下无敌的赫拉斯多大人!是凌驾神器之上的存在!!!”破剑一口唾沫一口钉。 第四卷 再见亡灵 第一章 再次相见 林中尸气极重,黑雾弥漫,地上到处是飞鸟的尸体。破剑苦着脸,一路走一路骂。 “埃尔格,你没有以剑的身份打过架吧?”破剑感觉越来越接近那个恶心的存在。 “。。。。。。老大,你这个问题问得实在是牛b,不认识你之前,我怎么才能作为一把剑去打架呢?”蠢驴怀疑老大脑子吓坏了。 破剑本来就是没话找话说,大敌当前,要说几句废话调节一下情绪,这是破剑千年前留下的战斗本能。 “那个死人就在我们旁边,埃尔格,用我的视角看好背后!”破剑站定了脚,下达指令。自己只是紧紧盯着前面那团漆黑的迷雾,轻轻地取下了梅瑟斯的眼泪。 一股强悍无匹的肃杀之气喷涌而出,血腥的威严注满历史的厚重,铺天盖地的吹向黑雾。 没有了戒指的神术屏蔽,破剑催动长久以来一直拼命克制的天然威压,只一瞬间就把黑雾打散。阳光没了阻挡,懒洋洋的透过树阴射进来,将地上的投影拉得老长。 “老子是赫拉斯多!老子现在来了,你可以出来了!”破剑的口气森冷,蠢驴若在自己身体里,一定要打个大大的寒颤。这时候的赫拉斯多,完全没有了玩世不恭的流氓腔调。蠢驴这才发现,自己对于这个老大的认识实在浅薄,印象里的那个粗鲁的破剑,此刻似乎变成了无穷无尽的杀戮。 “我知道是您!大人,三千年了,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嘶哑的刺耳语声,来自阳光射不到的地方,那里幽幽的站着一个身影。 听了这话,不特蠢驴,连破剑都吃了一惊:“你。。。认识我?” “哈哈哈哈哈。”声如夜枭,听得蠢驴身体内的心脏一阵剧烈跳动。“大人,没想到三千年后的见面,我变成了亡灵,而您,也似乎失去了强大的力量,这算是嘲讽吗?” 蠢驴奇怪极了:“老大,不是说尸武士是被死灵术复活操纵的傀儡,没有自己的意志吗,怎么这个亡灵不但能说话,好像条理还分明的很,居然会说嘲讽。。。” “我和亡灵族交道打的不多,记忆又丢了,没什么印象,不过亡灵又称不死生物,只要算是生物,有思想也没什么稀奇的!你不要插嘴,这个不是重点。”破剑的威压展开后,蠢驴不自觉的害怕,连忙满口答应,立刻闭嘴。 “三千年前,你是谁?现在,你又算什么东西?”破剑回复了冰冷。 浑身腐臭的身影跨前一步,站在了破剑面前。 破剑上下打量了一眼,面前这个家伙弯腰驼背,全身上下包裹着厚厚一层锈铠,重实的面罩披头盖脸,面罩内两碧森森的青色火焰,不停的跳动,左手上腐肉里满是苔藓,右手却完全烂成了白骨,倒拖着一把极大的锈剑。 “大人,您认不出我了罢。”虽然看不见表情,跳动的青焰却仿佛在笑。 “我当然认不得出卖灵魂的家伙!这也没什么好让你得意的吧。”破剑缓缓提起本体:“既然是老相识了,就让我好好送你一程,替你的灵魂解脱。” “我的确变得丑恶,可是大人,高傲如您,也会选择人类的身体,真是让我吃惊,这难道就是您实力变弱很多的原因吗?”尸武士不紧不慢。 破剑语塞,蠢驴更是不敢揭它伤疤,大家一起沉默。 青焰一闪:“大人,现在的您,有多少把握可以干掉我呢?”尸武士没有语气,可破剑偏偏听出了戏虐。 “。。。。。。那么就试试看吧。”破剑拉开架子。 “不用急,大人,这不是您的作风吧,当年的您,一向不打没把握的仗,怎么现在如此冲动?”还是没有开打的意思。 “你很了解我?”破剑直视青焰。 “算是吧,您一向很关照我,这一点,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也不会忘记。”青焰淡定的回视。 “你到底是谁?”破剑有点好奇了。 “都已经不重要了,您找不回梅尔赛苔丝,我也不可能再变回原来的我。”看了看自己白骨森森的右手。 “梅尔赛苔丝。。。”听到这个名字,破剑如遭重击,精神力瞬间爆发,震的蠢驴身体五脏六腑几乎移位。 破剑仰天长啸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梅尔赛苔丝。。。为什么这个名字让我如此难受。。。是谁,他是谁?”破剑冲上前死死抓住尸武士的肩膀怒吼。 “老大!老大。。。。。。”蠢驴不管怎么叫唤,也没能让破剑清醒。 “大人,您其实很早就失去了存在的希望,那又何必在这世上继续痛苦,我想,这个问题您该去天堂问问罗塞洛斯大人,不如,就让我送您好了。。。”尸武士说完话,突然抡起巨剑就往破剑横斩过去。 破剑依旧愣神,蠢驴再也呆不住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接和破剑精神互换,就地一个驴打滚,凭着这门保命绝技,惊险的躲开了死亡的降临。 尸武士显然没有料到已经完全走神的赫拉斯多大人能够及时躲开自己的偷袭,青色的火焰剧烈跳动:“不愧是大人,临敌反应永远都是这么迅速。那么,就让我们来看看三千年后,此消彼长之下,孰强孰弱吧。”巨剑拖地,准备再次进攻。 蠢驴只是一时的勇气,现在想起刚才的惊险,一身冷汗流淌。他自知绝对不可能是这个尸武士的对手,无论剑法还是力气都远逊。心里拼命呼唤破剑,只希望老大快点清醒回来救命。 尸武士架势虽然摆开,却迟迟没有上来动手,蠢驴奇怪:“他干吗还不上来?”脑袋里灵光一闪,想到其中关键:“对了!他一定是害怕老大,不然刚刚也不会用偷袭这种下三滥招数!”现在破剑还在混乱,蠢驴根本就无法进入它的精神与之沟通,只好摆开破剑教的对敌姿势,遥遥面对着狰狞的尸武士。 一人一鬼各有所忌,就这么僵持在原地。时间早已经过了一千八百沙粒,蠢驴有些绝望,这样下去算什么?如果那亡灵不耐烦了,壮着胆子冲上来试一剑,立刻就会知道自己的底细,到时候还是死路一条。 好在亡灵对于时间没有概念,耐心无比,不死生物永远不会累,它在等待蠢驴因疲劳而放松警惕的那一刻。 老实说,埃尔格累了。 可是累了和死了相比,蠢驴再蠢,也会选择前者。 又开始新一轮僵持。不知道过了多久。 “辛苦你了!埃尔格!”是破剑的精神! 埃尔格差点哭出来:“老大,你终于回来了,呜。。。我,我想尿尿,我憋不住了!” “蠢驴!笨蛋!傻b,老子还以为你丫的胆子终于变大了呢!又给我丢脸!滚一边去,老子来!”实在是被他气死了。 终于得到解脱,埃尔格心里真的好幸福! 破剑就麻烦了些,刚进蠢驴的身体,一股汹涌的尿意潮水般侵袭,没想到这样强烈,连破剑都感到忍不住。 “娘西皮!”破剑不是蠢驴,他吐了口痰,拉开裤子就开始小便! 尸武士被这突然的动作惊呆了,半晌也没有作出反应,等待敌人放松是没错,可是这也太过了些吧,难道是圈套,想要诱自己深入?尸武士的确非常了解面前这位大人,虽说他的实力和三千年前比起来相去极远,可是对于这位大人的狡猾,尸武士印象深刻。这一定是想要诱敌深入的圈套!绝不上当。尸武士换了一个起手势,依旧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 破剑方便完毕,爽快地叹口气:“你失去了最好的机会,现在,老子要给你超度了!”强大的威压再一次澎湃。 尸武士立刻感到不对,这股威压为什么突然之间又变强了许多?它刚刚不是因为疯狂而减弱了吗? 破剑看着尸武士那两碧青焰,缓缓道:“维夫特,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亡灵尸武士甫一听到这个名字,浑身颤抖,差点把剑掉在地上。 第四卷 再见亡灵 第二章 大绣花针 凭着梅瑟斯的眼泪,破剑恢复了神志,刚才强烈的刺激使他的封印有些松动,记起了少量断断续续的往事。 “维夫特,我该感谢你,你的提醒让我想起了一些从前的事情,没有想到,号称‘不落日’的你,会堕落成为亡灵。三千年了,你就是这么存在下来的吗?”破剑看着尸武士的脸,表情复杂。“脱掉面具,让我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尸武士一阵沉默。 “怎么?一向爱惜容貌的你,对于现在这张脸,或许不太满意吧!”慢慢走近。 蠢驴吓得呐喊:“老大,不要那么靠近,这个死尸狡猾狡猾的!” “你闭嘴!老子自有分寸。”破剑对于蠢驴刚刚的表现实在是失望,这傻b居然吓出这么多尿,真他娘的丢脸! “大人!我现在只是个亡灵,我没有知觉,只想杀戮,对于前尘往事,也不会在意了,您看我现在的样子,还谈什么容貌呢?”尸武士终于开口了,嘶哑平淡的语声没有高低音节,听得破剑异常难受。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破剑的话破天荒的带着同情语调。蠢驴差点以为这位老大又不正常了。 “不如此,我的身体尸骨早寒,灵魂灰飞湮灭,又怎么可能再一次见到大人您呢?”青焰暗淡。 “我的记忆不全,忘记了许多事情,你怎么会死的?又为什么要堕落?”破剑非常想知道答案。 “大人,虽然已经过了三千年了,这些事情,您真的全部忘记了吗?”青焰突然跳动起来。 破剑一愣,与生俱来的警觉性让他感觉到危险的降临,亡灵的青焰就是他们的瞳孔,所谓眼睛是心灵之窗,这话不对,瞳孔才是真正的心灵之窗,外面那层眼白,不过是窗架子。破剑早已看出那青焰的跳动好比人类眼珠的转动,表达的都是一个意思:正在盘算阴谋诡计。 身后没有任何风吹草动,可是破剑就是感到不安,奈何必须全神戒备这个狡猾的尸武士突然进袭,实在不敢分散注意力用精神搜索。 “维夫特,你就这么想杀我吗?”破剑慢慢摆开架势。 “大人,我还存在着,就是想向大人您证明,我有实力!我当初可以为您做到任何事情。可是我得到的是什么?无情的抛弃!乱军践踏,暴尸荒野,灵魂漂泊,全赖伟大的大巫妖阁下施展法力,我才能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上,我知道您几乎拥有无尽的生命,只有变成亡灵,才可以在时间上跟随您的足迹!我找了三千年,终于再一次与您相遇,您却已经变成了人类,实力大减,这是我的运气,我三千年累积的运气!”尸体说话实在不利索,这么一大段话说的一个坑一个坎,实实在在的折磨了破剑精神一把。 “老大,没想到你这么混蛋,居然抛弃兄弟。老大。。。你会不会也。。。”蠢驴可怜兮兮。 “扯淡!”破剑几乎是喊出来的:“老子无情归无情,绝对不会抛弃自己的小弟弟!你丫的在变成亡灵的堕落仪式上弄坏了脑子,胡说八道,胡言乱语,这是诬蔑,绝对的诬蔑。” “老大。。。是抛弃小弟,不是抛弃小弟弟。。。你只有小弟,没有小弟弟好抛弃。。。”蠢驴善意提醒破剑人类的说法规范。可惜破剑没功夫理会他。 “大人,您可以不承认,但是您不得不死。”尸武士声音很难听,说的不客气。 破剑一向认为自己讲义气的一塌糊涂,说什么也不相信自己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正要分辩清楚,身后突然有两道风声交替呼啸而过,忙回头,就看见人妖挂着一丝迷倒众生的笑意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根骨头。 “你丫的来干什么?叫你不要过来!真是越来越不争气了,你抢艾米那条死狗的骨头干什么!”看着人妖娇媚的脸,又是一阵恶心。 “不是那条狗的,是它的!”人妖指着不远处一个满地乱爬的骨刺客。 破剑接过来看了看,和善的对骨刺客道:“还你骨头!”把那根骨头往尸武士扔去。 偷袭未果的骨刺客速度奇快,卷起一地灰尘,就往尸武士扑去,试图抢回自己身上的宝贝骨头。 那个骨刺客刚刚偷袭破剑时被人妖斜刺里杀出挡住,又被没收了身上的一根腿骨,没了它,根本站不直。此刻看见自己的骨头划了一道美丽的弧线,急忙用最快的速度冲了上去。 尸武士没防备自己人,与高速冲上来的白骨刺客撞了个满怀。好在实力强横,晃了晃没有倒下,可怜的骨刺客就没有这么体面了,完全撞散了架,零碎骨头散了一地,剩下半边身子在地上边摸边爬,想要找回自己的骨头重新拼起来。 亡灵武力强盛,不惧大部分的魔法,不会如生物般流血死亡,对于受伤无视,从这一点上可以说是身体素质最强悍的种族。然而亡灵大多是生物死后重新存在的形式,智商低下,只有少数极强的家伙才拥有条理分明的逻辑和清晰的意识。像尸武士这样拥有高度智慧和清醒意识的强大亡灵并不多。 “维夫特,这个满地爬的家伙,是你的杀招吧?我说怎么总感觉被人盯着,这东西隐藏的还真好。”看了看骨刺客,正在一堆乱骨里寻找合适的骨头拼凑,找花了眼,到现在还没找到。 “可惜它实在蠢的可以!大人,看来您的实力真的是消散了,我总是怕您还有所保留,可是既然您感觉不出它的存在,对于您目前的真实实力,我多少也有点底了。”尸武士桀桀怪笑,慢慢举起拖地巨剑。 破剑明白这个死尸的意思,不过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紧了紧握着本体的手,脚下慢慢移动,等待对方的进攻。 “娘西皮,这货想和我硬碰硬了。”破剑对蠢驴道。 “老大,你顶不顶得住?”蠢驴有点担心。 “尽力而为,光看它被狠狠撞了一下还若无其事,那身力气比现在的我不知大了多少,哼!他原本就是号称‘不落日’维夫特,变成亡灵后,实力上升几个台阶,老子现在是一穷二白,原来的实力不知伊于胡底了。”有点懊丧,更多的是傲气:“不过,就凭它想干掉老子,哼哼!他娘的做梦!” “老大,你不要吹牛,我能感觉你现在心里其实怕得很。。。”看了看自己的脚:“要不然脚怎么会抖得这么厉害。” “放屁!老子不是害怕的抖,老子这叫有节奏规律的抖!你懂什么!”说的好心虚。 人妖突然闪到破剑身边,微微躬身:“大人,请原谅我没有听从您的吩咐,还是过来了。” “从哪来回哪去,马上给我消失!”破剑不去看他。 “是!大人,我给您送来了专克亡灵的武器,这是艾米小姐母亲的遗物,对付亡灵有绝对的功效。”人妖不理会破剑的态度,继续说完。 “哦?专克亡灵的武器?这好东西哪里来的?很好!很好!拿出来给老子过目!”破剑一听还有这种东西,心中狂喜,忘记了使用别的武器其实就是对于自己本体的不自信。“是什么武器?刀?剑?锤子?斧头?对了,她母亲是精灵,一定是弓!难道是传说中的‘大审判之弓’或者‘大精灵王弓’,快点拿出来啊。”兴奋,太他娘的兴奋了! 人妖的脸色很难看,他很羞惭的举起握紧的拳头,放在破剑眼皮底下:“大人,武器一直在这里,只不过。。。”实在是开不了口啊。 “破剑沉浸在兴奋里,没有注意到人妖的脸色,只是探头探脑的在人妖身上搜索:“你丫的真是蘑菇!放在哪里了?老子怎么没看见?” 人妖叹了口气,松开了拳头:“大人,它在这里。” 破剑低头看向人妖手心,不免一呆,然后恼怒的抓住人妖衣领:“死玻璃!敢耍老子?这是什么东西?你居然敢拿着这玩意来糊弄我!你他娘的活腻歪了!” 人妖手心中,托着一枚精致细小的绣花针。 面对破剑的质问,人妖尴尬的道:“大人,您猜得其实不算不准,这个可不是普通的绣花针,这是和您说的‘大审判之弓’和‘大精灵王弓’齐名的。。。这个。。。‘大绣花针’。。。 。。。” 听了这话,破剑差点没摔倒。 第四卷 再见亡灵 第三章 还是小弟 “扯淡!这个什么‘大绣花针’的名字,是你丫的自己加上去的吧!”破剑不是蠢驴,当然不会真的相信。 “大人,名字的确是我杜撰的,可是这个真的具备克制亡灵的法力,您可以仔细看看。”人妖一脸谄媚的笑。 “是有那么一点生命元素的波动。”破剑接过来把玩:“不过这也太寒碜了些吧。”破剑怎么看怎么像玩具。 “大人。。。”人妖话还没说完,被破剑一把推开,尸武士无声无息的突然进袭,破剑举起本体奋力上迎,两把锈剑临空架在一起,爆出一串火星。 “维夫特,没想到你现在这么喜欢偷袭。”破剑力气明显没有亡灵大,被逼着一路后退。 “大人,虽然您现在没落了,可是对于您,我永远也不敢小窥。如果偷袭能够击倒您,我绝对不会犹豫。”亡灵尸武士步步紧逼,不给破剑喘息的机会。 “嗯哼!不错的战略!维夫特,变成亡灵后你的脑子开窍不少!”破剑虽然处于绝对劣势,嘴上依旧一派居高临下。 蠢驴只有干着急,他现在在破剑的身体里,首次体会了一把剑的职责所在,和亡灵的巨剑相架猛烈,好在没有疼痛感,还有闲情去关注破剑,现在情势不利之极,偏生又没有任何办法。 人妖仗剑上前相帮,暗系斗气全力释放,一剑捅入尸武士背后。 尸武士回头轻蔑的看了人妖一眼,完全不理会穿胸之剑,只是继续压着破剑一路向前。 人妖心底一片冰凉,他的暗系斗气只要注入被刺者,立刻会引来影魔吞噬被刺者的身体,可是遇上了亡灵僵尸,这一招如石沉大海,对尸武士毫无效果。暗系的魔力对于亡灵几乎无效,无论是影魔还是暗月抽取,都只对生命体有反应,亡灵僵尸是不具备生命的不死物种,这些霸道的招数没有一个有用的。 破剑此刻已经退无可退,身后就是一棵大树,只好背抵着树干,全力挡着尸武士。 “大人,不必用什么剑法,魔法,斗气了,只是凭着力量,您都已经不再是我的对手!”尸武士仰天长笑,嘶哑的喉咙却发不出声音。 “是吧,维夫特!你这样想吗?”破剑嘴硬。想起手里那根绣花针,在这种距离,要刺起来倒是毫不费劲。当下右手拼尽全力抵挡,左手捏起针就往尸武士刺去。 亡灵不惧怕兵器,何况一枚小小的绣花针?尸武士青焰跳动,似乎是有趣的看着破剑无奈的举动。 针未着体,一股沛然的生命力量泉涌而出,亡灵最怕的就是光明神圣系和生命系的魔力,失去生命的不死族最不能承受的反而是沛然的生命能量,算得一种讽刺。 尸武士吓了一跳,这股气息纯正浓厚,一定出自最典型的精灵大祭司之手,和亚索尔大陆上的精灵结界如出一辙。急忙退后,想要避开。 破剑一击奏效,心下暗喜,看来这根针还真有那么一点鬼门道,天赐的机会,如何能够放弃,招招紧逼,针针往亡灵脑袋上招呼。 情势反了过来,原本志得意满的尸武士被一根小小的绣花针逼得左支右绌,狼狈万分。破剑有了施展剑术的机会,捏着针舞了几套上古剑法。 “大人,刺他的脑袋,那里对亡灵是最致命的地方。”人妖在旁边助威。 破剑白了白眼,亡灵最致命的地方?难道不是所有生物都致命的地方吗?“你丫的叫个屁,老子不知道吗?能刺中还要你说!” 尸武士武技极高,有了防备,极力和破剑拉开距离,那把巨剑挥舞开来长达三米多的半径,让破剑根本没法近得了身。 针尖实在太细,在巨剑面前好比巨人脚下的侏儒,破剑不得不小心,万一擦了那么一下半下,铁定报废。 尸武士有所忌惮,破剑少了些许多压力,捏着绣花针横挑竖捻,左插右刺,加上灵巧的躲避尸武士厚实缓慢的招数,忙得不亦乐乎,越打杀戮的欲望越重,肃杀之气不可抑制的喷薄而出,无上的威压迫得树木瑟瑟抖动,人妖瞪大了眼睛,不能置信的看着破剑舞动的身影。 “大人!这样可不公平呢!”百忙之中还能开口。 “公平是什么?老子没有听说过!你丫的不要乱晃,站好了让老子刺一下!”破剑毫不手软。 “。。。。。。”实在说不出话了,有这样的要求吗? 小巧的技术让尸武士的巨剑有力没处使,原本作为强悍的亡灵武者,是绝对无视近身攻防的,可是破剑手上拿着的是被精灵大祭祀加持过的灭灵道具!只要插中一下,亡灵气息都会被削弱,这对于亡灵来说不啻于剥夺他们的存在力量。 “呸!叫你不要动!”破剑打得有些不耐烦了,刺了一针出去,虚晃一枪,趁着尸武士狼狈躲避时,突然发动了静夜结界。 只要有意识,就算是亡灵,也不可避免的被结界完全扼制了动作,身体保持着回劈的姿势,再也不能动弹。 “这是。。。。。。”亡灵的思维清晰的传来! “小丫的还记得!这是老子的一贯手段!老子从来都喜欢打死狗!就算现在是个人的样子,老本行不会忘记!”破剑一招得手,得意非凡! 跟着就对着尸武士的脑袋狠狠一针刺了下去。尸武士一声不吭,仰天就倒。破剑走上前,轻轻摘下它的面具。 很苍白清秀的一张脸,保持了三千年前的那份稚嫩,虽然已经僵硬的发青,历史的沉淀依然没有摧毁他的容颜。死了,就永远都不会老。 “维夫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如果真的是因为老子的缘故!老子给你陪葬!”把亡灵抱起。轻轻道:“老子那时候没做过人,不知道这些感情,现在老子有那么一点了解!你从小就跟着老子,就算死了,老子还是你的老大!你丫的还是得跟着老子走!” 回头对看呆的人妖吆喝了句:“开路!”抱着亡灵往树林外走去。 人妖总算清醒过来,急急忙忙跟上。 林外众人席地而坐,满地焦黑的尸骨,破剑每走一步都要踏碎无数骨头,边走边喊:“都他娘的挡着路,让开让开,踩坏了不要怨老子!” 人妖跟在后面,悄悄撇嘴鄙视那个神经病。 看到破剑安全归来,所有人都惊喜的站起身来,除了在那里摆宗师脸谱的老伊雷,躺在骨头上的保罗,余下各人把破剑和人妖围拢起来。 两个精灵刚想要开口祝贺破剑留下老命归来,看到尸武士,全呆住了,怔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埃尔格先生!我们很佩服您的勇气和实力,您能够击败尸武士,在人类中实在很了不起,可是尸武士的可怕也许您还不了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现在它虽然被您击倒了,不用多久,又会重新站起来。把它带在身边实在不是什么好主意!毕竟您的武勇是毋庸质疑的。”一个大精灵婉转的开口提醒,她认为破剑想带着胜利品炫耀。 破剑看着精灵:“老子在这里,有什么好怕的!你大可以放心!”对于这提醒嗤之以鼻。 精灵看出了破剑的不耐,识相的没再说话。 艾米脸红红的抓了抓破剑衣角:“埃尔格哥哥,你真勇敢!” 破剑听到这句话,爽到了天外天去,摸了一下小妖精的头:“那是!还是艾米识货!” 两个精灵尴尬的扭过头去。 老伊雷慢吞吞站起:“既然结束了,那还是快走吧,如果让尸武士大队到了,这里没人能活着出去!”招手叫过艾米,拖着孙女当先迈步。 两个精灵连忙掉头就走,破剑和人妖对视一眼,绕了饶头,这一次要不是遇上从小就对破剑怕的一塌糊涂的维夫特,换了其它尸武士过来,破剑不可能还在这里活蹦乱跳。 人妖叹口气:“埃尔格大人,我们还是走吧。那老头说得没错,万一。。。”摇摇头,走上前抱起保罗。 “娘西皮!死老头见不得老子威风!”看了怀里的亡灵一眼,对蠢驴道:“我们也走!你丫的要记住,这个世界到处都有因为嫉妒发狂的人!” 第四卷 再见亡灵 第四章 回到神庙 一路还算太平,只除了一支人类俑兵团,百余骑士呼啸而过,每匹马后都绑着个异族妇女,呼喝叫喊响成一片,铁蹄到处,留下满地狼藉。 “这年头怎么了?为什么猎奴行为又开始了?”老伊雷在谷中呆得久了,不知道外面已经乱成什么样子。 破剑无视老头,装着什么也没听见,人妖尴尬的看了埃尔格大人一眼,没有回答。 两个精灵从头到尾一声也不敢吭,精灵族说起大陆通用语,有着优美而浓重的精灵口音,对于常年和猎奴者打交道的俑兵来说,极好辨认,不要说穿着斗篷,就是穿着神官袍也没用,照样抓了去贩卖。 艾米也被谨慎的精灵换上了小巧的斗篷,被众人团团护在中间。半妖精比精灵更要值钱,人类的贪婪,比之几百个亡灵尸武士同时到来还要可怕得多。 老伊雷早在破剑与亡灵相斗时就用鹰之瞳与老狐狸联系过了,老狐狸知道事态紧急,偏生又帮不上忙,半兽人在同盟只是普通村民,如果突然拉出大队半兽人战士,同盟高层绝对会把他们视若企图造反,到那时别想再有安稳日子可以过了,可是少量的战士遇上尸武士根本就和送死无异,只好在远方向伟大的圣天主祈祷,保佑破剑们平安归来。 破剑知道这事后,把老狐狸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他忘恩负义,做完忏悔不要神甫,天生过河拆桥的货。老狐狸在远方突然连着打了几十个喷嚏。 没有亡灵,人妖的实力终于显露出强悍之处,一个人打发了四波强盗,三伙土匪,一柄细剑到处,杀得想要抢劫的变成了被抢的。 老伊雷不知什么缘故,对于人妖的实力没有半点吃惊,一直泰然自若,一派大家气象!只是破剑一想到当初初闻尸武士踏足亚武里亚时老头的那股慌张,心中愈加鄙视。 回去比来时走得艰难,好在一伙人只是畏惧亡灵的追袭,其他的并不怎么放在心上,见识过人妖的实力后,连两个战战兢兢的精灵都放松下来。 人妖只说了一个小小的要求,那就是不要告诉保罗自己的实力,一众人赖他保护,何况也没什么难办,不就是暗恋圣堂么,人家私事少管为妙,全都一口答应。只有破剑知道这货其实不是个母的,同蠢驴一起恶心良久。 不几日,终于回到了哈密拉大祭坛,抬头仰望嵌在山壁中的古旧神庙,两个精灵发出一声惊叹:“这是古代完美的艺术!”常年风化的黄褐色粗大石柱,面目不清的坎帕斯神像,寸草不生的荒漠之地,凸显了神庙的沧桑。 破剑横看竖看也没看出美在哪里,就那神庙的滥俗布局,生拉硬套的奇怪石雕,残破不堪的外表,怎么能配得上美这个字眼?根本就是个流民窟。破剑自己虽俗,却不逼着别人和它一起俗,对于精灵瞎了眼睛的扯淡评论,没有反驳。 老狐狸接到报告,喜气洋洋的率领着一群流民下山来迎,和伊雷诉旧,对两位精灵的到来表达了最最热忱的欢迎,装着无比的慈爱吻了艾米的脸蛋,差点没把可怜的小妖精吓哭。 当看到破剑,老狐狸满脸的皱纹都在笑,笑得破剑一身鸡皮疙瘩,这可怕的笑容在看见亡灵尸武士时彻底卡了壳,变成吃饭时噎住了,捶胸拍背拼命咳嗽。 破剑没有理会老狐狸一连串精彩的表演,抱着亡灵径直上山。 晚饭后,其他人围在一起说话商量,破剑没兴趣听,抱着亡灵来到温泉室。 “维夫特,你丫有三千年没洗澡了吧!他娘的这么臭,今天老子帮你洗洗!”不由分说脱光了亡灵的全身铠甲,露出可怕的腐烂肌肤。 破剑精神坚韧,只是呆呆的看着,伸手轻轻抚过,蠢驴倚在温泉里,看了这惨不忍睹的一幕,又是同情又是恶心。 “三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老子本来不急着去想起,现在看来,是老子失算!老子一定要找回失去的记忆!”破剑恶狠狠地发了一个小小的誓言:“如果不成功,老子就做那个什么圣天主的小弟弟!” 蠢驴实在看不过去,出言提醒:“是小弟,小弟!不是小弟弟!!!” “闭嘴!”没看见老子在发誓么? “老大,在人类的规范里,小弟和小弟弟不是一回事!”破剑觉得有必要申明清楚。免得下回又听见这个污染耳朵的说法。 “有什么不同!反正是他娘的糟糕,糟糕一点和糟糕两点,还不就是这么回事!”这辈子不会理解了。 不再听蠢驴的解释,抱起亡灵,投入温泉里。 等帮浑身泥土苔藓的亡灵清洗干净,已经过了很久,破剑难得做的这么仔细,连右手的白骨也擦洗得亮橙橙的反着幽幽的乳色光芒。 神庙里的温泉是活水,不然这么一洗,从此真的就不能用了。等到水流自行冲刷干净,破剑自己也跳了下去,闭上眼睛享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雾气中一个身影缓缓站起,看着自己的身体发呆。 “你醒了吗?维夫特!”破剑依旧闭着眼睛。 “你是。。。大人!”亡灵武士维夫特很惊奇。 “嗯!”破剑睁开眼,也站起了身。 “大人,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我又怎么会变成这样?”维夫特看到自己的白骨右手,差点没晕过去。 “什么?维夫特?你自己不知道吗?”破剑走上前两步。 “我,我的脑袋很乱,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了!”维夫特只是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为什么,为什么我哭不出来?” “维夫特,你真的什么也记不起来了?”破剑感到心在往下沉,自己久远的记忆就等着询问亡灵武士才能揭晓答案,可是他居然连自己死了都不知道! “他娘!老子难道真的要做那混蛋天主的小弟弟?”破剑心里有些急了,连忙心灵联系蠢驴:“你丫的说小弟弟和小弟不一样,那么哪个好些?”破剑打定主意选个说得过去的,反正一字之差,也许圣天主他老人家耳背,分辨不出来呢。 蠢驴还没来得及回答,维夫特突然大吼起来,已经死亡的身体吼不出任何声音,平时说话只靠精神能量震动嗓壁,没有呼吸没有气,怎么能吼得出来呢。 “维夫特,冷静!你还记得什么没有?”破剑上前按住亡灵的肩膀。 “我只记得大人您,还有,还有罗塞洛斯大人,还有。。。我的魔法武技。”亡灵被破剑按住,眼眶中两道青焰剧烈跳动。 “除了这些什么也想不起了?”破剑最后的希望。 “。。。 。。。我什么也不记得了,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泡在水里怎么没有水流冲洗的感觉?”亡灵接近崩溃边缘。 希望彻底破灭了。破剑苦笑着在心里道:“那个什么天主大人,老子来做你的小弟弟了。” “一针居然就把他的记忆给打没了,老子下手实在没有轻重!”当时小看了那根绣花针的威力。 亡灵开始混乱了,破剑死死压住他:“维夫特,你认识老子吧?” “嗯!”亡灵很老实。 “你冷静些,听老子给你说!”破剑叹口气,想问的人反而变成了说故事的,真他娘倒霉。 等到破剑把前几日发生的事情全部和亡灵尸武士讲完,维夫特已经变成了裂痕累累的雕像,轻轻一碰,恐怕就会散成灰随风而去。 亡灵开始干嚎,两碧青焰几乎要哭出来烧着破剑的头发,破剑只是拍着他的背无声安慰,蠢驴看的有些羡慕:“老大偏心啊!” “扯淡!你丫的有天也变成亡灵,老子保证一视同仁,同等待遇伺候!”破剑一句话将了蠢驴的军。 “维夫特,你以后打算怎么样!”破剑问。 “当然是跟着大人,可是,可是,我已经死了。。。”又想哭出火焰来。 “蠢货!活着死了不是看有无生命才能决定,只要存在,就是他娘的活着!你现在只是以另一种形式活着罢了!老子一定要找回记忆,看看到底什么事情,弄得我这么狼狈,搞得你这么凄惨!” 第四卷 再见亡灵 第五章 蟑螂圣堂 从澡堂出来,亡灵尸武士维夫特浑身上下散发着清香,尸体上的腐肉被破剑完全洗去,按照破剑的话来说,就算变成白骨,也他娘的比烂肉干净! 除了破剑,神庙里没人敢接近维夫特十步之内。破剑浴后无聊,带着尸武士逛神庙,好似瘟疫一般席卷而过,闹得神庙里鸡飞狗跳。 就这么连续骚扰了几日,老狐狸不堪告状的折磨,特意叫来破剑商量。 “埃尔格,那个亡灵。。。。。。”瞄了一眼破剑身后:“没什么关系吗?” 破剑回头看看重新戴上面罩的维夫特,奇怪的道:“什么和什么?他是我的小弟弟!能有什么关系!”一句话说得蠢驴彻底失去希望。连再次提醒小弟和小弟弟的区别都省了。 老狐狸不笨,琢磨了一会,明白破剑的意思,有些不放心:“真的没问题吗?它的死亡气息实在是太浓烈了,方圆百里的鸟兽都被吓跑了。” “扯淡!你自己闻闻,他现在身上不知道有多香!”破剑回头闻了闻,满意地点头。 “。。。。。。”老狐狸看着这个装傻的流氓:“你现在是埃尔格?还是那一位呢?” “你猜!”破剑调皮。 老狐狸叹口气:“这位大人!您到底是谁呢?” “埃尔格!”继续调皮。 “大人,恕我冒昧,您为什么会选择我们这里?”老狐狸搓着手,诚恳地看着破剑。 “你丫的不是貌似知道老子的底细么?怎么这会儿又要问老子这些有的没的。”破剑直视老狐狸的眼睛。 “大人,您可以收服一个尸武士!这样强悍的实力,实在并不多见。圣堂武士的神圣斗气天生就是亡灵的克星,那可以不论,除此之外,不管什么种族的强大战士,在尸武士面前,还是显得弱小,毕竟拥有生命的存在本来就是脆弱。”老狐狸对于破剑的身份十分好奇。 “老子没有功夫和你废话,老子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我的小弟弟不过强壮了点,你们也用不着这么害怕。放心,他不会伤害任何人。”扭头带着亡灵就走。 老狐狸对破剑的说法一阵晕眩,眼看着那个可怕的亡灵尸武士伏贴的跟在破剑身后扬长而去。 姆图对于尸武士倒是没什么恶感,第一次见面,维夫特就客气礼貌的赞美了艺术大师优美的古体字,让一直认为亡灵不懂艺术的大师发现了传闻的可畏。更惊喜于自己的艺术竟然能让亡灵都被感动,这是什么水平?不旷古,也烁今。 两位精灵自从进了神庙,就一直关在房里,吃饭也不出来,老狐狸只好让侍女送进去,心里对于精灵的傲慢无礼颇有些恼怒。 艾米是所有人中唯一喜欢接近亡灵的女孩,天天都要来破剑房里和维夫特说笑,维夫特也少有的对这个天真的少女抱有奇特的好感,每次看到她来,僵硬的面部肌肉似乎也焕发了第二春。 不用多久,带着亡灵到处吓人的主角就变成了小妖精。 这天维夫特又跟着小妖精不知道去了哪里,破剑和蠢驴吹了半天牛,实在吹不出什么新意了,无聊的很,想起圣堂还未恢复元气,当下就去保罗房里探望。 到了保罗房门前,看到姆图在哪里张望犹豫,上前拍了他一下:“长官,你在干什么?” 姆图竖起食指,示意破剑不要出声,指了指门内。 破剑好奇的从门缝里看去,就见人妖一身华丽的女儿装,温柔端庄的坐在保罗床头,含情脉脉的看着保罗熟睡的脸,用手轻轻的沿着他的鼻尖慢慢滑到嘴角,打个转,轻柔的从面颊抚上眼睛,这暧昧的动作一遍又一遍,好似保罗的脸蛋是巨大的宝石,亵玩良久,爱不释手。 破剑终于吐了,他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没想到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吐时看到地上早已经布满一滩滩黄色液体,心知肚明是艺术大师的杰作。 “他娘!”破剑终于收伏了胃里强大的攻势:“这货实在恶心,大男人穿什么女装!存心不良!” 姆图苍白着脸想开口说话,一个收势不及,又吐了一口黄水。话也说不出来,对破剑摆摆手,扶着墙一步三摇的回去了。 破剑兴致全无,也打道回府。晚饭时恶意的向老狐狸和老乌龟详细描述一番,刺激得两个老人家跑出去狂呕,伙同姆图对桌上的食物风卷残云,看得老伊雷莫名奇妙。 众人在山上修养了将近一个月,这天老狐狸沉着脸召集所有人到自己房间,一声不响的掏出一张字条递给姆图,自顾自坐下摇头叹气。 姆图接过扫了一眼,大声念出:“回报大长老阁下:近日帝都空前混乱,确证有亡灵出现,神殿骑士团死伤惨重,留守帝都的第八军团精锐全军覆没,军部调动大批军队开入城中,没有找到作恶亡灵的踪迹,现已经对帝都实行全面封锁,夜间宵禁,短期内无法再次联系,以上。————十字哨探发于大陆历四七二九年九月。” 读完信,姆图把它还给老狐狸,众人默不作声。 “娘西皮!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那群家伙已经来了?”破剑打破沉闷。 “我今天刚刚接到,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老狐狸苦笑了一下:“不过现在帝都那里还真传不出什么好消息来。” “神殿骑士团就算没有了长官,实力受损严重,可它还是一支强大的部队!第八军团是弓骑士部队,拥有极多的神射手,居然全军覆没,实在让人心寒。”姆图痛苦的抱着脑袋。 说到神射手,两个精灵偏了偏头。虽然斗篷遮掩了面容表情,可是这个动作还是表现出她们的不屑。 姆图心细,看见这一幕,愤怒的站起身来:“两位尊敬的上位大精灵阁下!说到箭法,人类的确不如精灵族多多!可是神殿骑士团的弓骑神射,绝对不会比你们精灵射手差多少,他们自小练就百步穿杨,是一等一的箭手!如果他们都全军覆没,就算你们精灵的神射手到来,也未必能够抵挡那些强悍的亡灵!” 一个精灵刚想回话,被同伴按住了。 破剑大咧咧的站起身:“一不是世界末日,二不是天塌下来,一个个全摆着臭脸给谁看?亡灵来就来吧,迟早的事情,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掉!有空慌张悲愤,不如去修修防御工事是正经。亡灵的确强悍,谁说这里的半兽人就是垃圾?何况还有两位教会的高手在此,怕个屁啊!”对发呆的老乌龟道:“有时间就赶快给你们那个教皇老头发个求援信,让他派遣一二百个圣堂过来。” 老乌龟倒吸口凉气,一二百个圣堂,难道这货当圣堂武士是蟑螂吗,遍地都有 第四卷 再见亡灵 第六章 下军令状 坐以待毙是不行,可是就目前神庙的力量而言,恐怕比之第八军团还要不如,老狐狸终日愁云惨淡,看得姆图跟着一起心慌。 破剑不理会这些,这几日他忙着和小妖精争风吃醋,已达白热化。维夫特近来似乎非常喜欢跟在小妖精身后,难免冷落了破剑,破剑心中不忿,凭什么老子的小弟弟不跟在老子身边?他娘的胳膊肘往外拐,见色忘义的东西! 两个精灵无数次的提出要带小妖精立刻动身返回精灵大陆,好避开亡灵的追袭,都被老伊雷拖着,现在这么惶急的跑出去,半路遇上大队亡灵武士怎么办?这不是送死?况且在人类的范围里,精灵族更不安全。起码亡灵本来只为了小妖精,就它们的角度也无可厚非,而人类根本就是为了钱发疯。 老乌龟寄出的求援信已经发出去好几天,以默多克鹰的速度,早该回来了,现在动静全无,如石沉大海,老乌龟的心,也一天天的下沉。 亡灵终究还是会来的,天知道它们靠着什么可以得知小妖精的方向。现在哈密拉大祭坛,已经成为他们的首要目标,最明显的,就是墓地开始苏醒。 傍晚,当惊慌失措的半兽人侍卫前言不搭后语的向老狐狸报告时,安静的墓地沸腾起来,一具又一具的尸骨扒开土壤,从地底重新回到生命的世界。 姆图带了两个小队的半兽人战士前去镇压,这些半兽人民兵在姆图先进的人类战术武技调教下,已经成长为合格的战士,天生的力量是他们最大的优势,加上人类以巧制拙的武技,在原神殿骑士团第十一军团团长的带领下,足以独当一面。 老狐狸在姆图走后急急忙忙的冲进房间,再也没露过脸,把一切事情全部交给了老伊雷指挥。 破剑被紧急召到会议室,这个时候,曾经收服尸武士的破剑大人,被所有人突然想起。有他坐镇,起码也是一份精神上的慰籍。 维夫特站在小妖精的身后,也来到会议室,把众人吓了一跳。保罗在人妖的搀扶下慢腾腾的到来,从人妖那里保罗知道了自己昏迷后的一切,进入房间后,不停的上下打量破剑,又不时看看维夫特。 伟大的圣堂武士终于醒来了,虽然看起来还有点孱弱,不过好歹也是一根救命稻草,从维夫特刻意的与保罗拉开一定距离,就可看出圣堂身上的光明气息实打实的是亡灵族的克星。 人人都紧张严肃,只除了知道天高地厚却不当回事的破剑。破剑喜欢干净,不仅仅追求表面上的整洁,对于蠢驴鼻孔里累积的分泌物深恶痛绝,此刻正在拼命清理。 老伊雷咳嗽一声,准备发言。 门突然被踢开了,一个半兽人武士满脸血污闯了进来,好在还沉稳,对着老伊雷一礼:“大人,墓地失守,有两个亡灵尸武士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姆图大人带着兄弟们死战,现已被包围,小人在另一个同伴拼了命的掩护下,才脱身到这里向大人汇报,请大人立刻派人增援。”半兽人武士混浊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尽力掩饰对于同伴牺牲的悲愤。 老伊雷瞪大了眼睛,还未说话,破剑“嚯”的站起来:“维夫特,跟老子去看看。”往门外走去。 亡灵武士僵硬的点头,一声不吭的跟在破剑后面迈步。 “等一下。”老伊雷站起身来:“我和你们一起去。”转过头对两个精灵道:“两位,艾米就拜托你们了。不要让她受一点伤害!”老头的口气好像在交待后事。 两个精灵默默点头,没有指天划地的发什么誓言,精灵族一贯守信,何况小妖精的身份在族中着实不低,老头就算不说,那也是拼命要办到的。 “爷爷!”小妖精似乎感觉到什么,死死抓着老头衣角不放,眼泪已经沾满衣襟:“不要离开艾米。”把头缩靠在老头怀里。 老头带着一丝无奈慈祥的笑容,轻轻抚摸着小妖精柔顺的头发:“为了我们,把半兽人们和平的生活破坏了,如果爷爷不出去战斗,怎么对得起那些拼死的勇士!艾米,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掏出一个精致的香囊:“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我至今也没有打开看过,现在,它属于你。艾米,你要记住,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也要生存下去,你父亲最后的嘱托,无论如何也要把你养大。是爷爷没用,缩在山谷里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没能躲过。你乖,凡事都要听两位精灵阿姨的,不许离开她们半步!” 小妖精含泪点头:“爷爷,你一定要回来看艾米!” 老头“呵呵”一笑答应,硬起心肠,转身就走。 出了门回头,看见小妖精扑在精灵怀里号啕大哭。 “娘西皮!艾米!你哥哥老子我给你保证,肯定把这老头替你带回来!少了一根头发,老子不是人!”破剑立下军令状。 蠢驴十分郁闷:“老大,你说的这么大义凛然,问题是万一做不到,那老头掉了根头发,别人可不会说你,只会说埃尔格这小样的不是人!老大,你的发誓不要拖我下水好不好!这也是我最后的嘱托了。” 破剑对蠢驴的嘱托嗤之以鼻,完全无视,带着维夫特就走。 小妖精突然跑到破剑身边,郑重的拿出那根绣花针,挂着泪珠的小脸满是悲伤:“埃尔格哥哥,我相信你!你答应艾米的就一定会做到的。这个给你,上次听你说它对亡灵有用。” 破剑接过,不知道说什么好。维夫特感应到细针上充溢着浑厚的生命气息,不自然的往旁边挪了挪。 报讯的半兽人在前面带路,很快来到墓地外围,入眼全是白花花的骷髅、硬梆梆的僵尸、极恶心的腐烂者,在四处漫无目的没头没脑的乱撞,有时相互之间还会打起来,这些亡灵军团不过是从地下硬生生挖起来的骸骨尸体,根本没有智商,看样子那两个亡灵尸武士一定是被姆图拖住分散了注意力,没空理会失控乱跑的手下。 维夫特只是轻轻往前面一站开道,原本乱套的亡灵们全都乖乖的让出了一条路,虽然依旧对着破剑和老头张牙舞抓,却没有一个敢上前袭击。 慢慢走到群尸中心处,乒乒乓乓的兵器碰撞声此起彼伏,越里面的亡灵越强大,也更自控,竟然懂得拾起地上的兵器进攻,不少半兽人战士两两背靠着背抵抗尸群的攻击,地上没有尸体,只有散乱的骨片,死去的半兽人勇士也被变成了亡灵,提起武器向生前的伙伴砍去。 这样下去,亡灵军团只会越打越多。这些半兽人战士虽然初次上这样血腥的战场,一个个还是表现的勇武无畏,不战到最后一口气不放弃。破剑看了感叹,这样的素质不做军人实在太可惜了。 有了破剑等人的加入,战场形式好了些,维夫特所到之处,所有亡灵都自觉回避开,破剑带着维夫特在尸群里左突右窜,救下许多在死亡边缘的半兽人。慢慢救援队伍就像滚雪球一般壮大,老伊雷施放了几个火系的炎之护盾加持在战士们身上,有了火焰外壁的保护,尸群再不敢冲到众人跟前。 “长官!你在哪里?”破剑扯着嗓子吼。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艺术大师的身影,只好放开喉咙大声叫喊。 “埃。。。。。。尔格!!!!!!”是艺术大师的声音。听起来沉闷无比,却来自地下墓穴。 “原来那小丫的还没挂,等着,老子这就来救你了”对着维夫特使个眼色。 维夫特收到命令,提起巨剑弯着腰走进地下墓穴的入口。 第四卷 再见亡灵 第七章 无上威压 破剑示意老头带着救回来的半兽人战士守住入口,不要放一个亡灵进来,自己跟在维夫特后面,也跳了下去。 老伊雷知道责任重大,布置半兽人们围拢成一个圈。念动咒语,给最外围的战士们全部加持了炎之护盾。亡灵除了生命能量,就属不能靠近火了,不管是僵尸还是腐烂者,对于火焰天生的无奈,根本不敢靠近,骷髅虽然不怕火烧,可是战斗力低下,骨头架构松散,被一身蛮力的半兽人们一敲就散了一地。 老头有了充分的时间吟唱复杂的咒语,试图施展一个大型的火焰防护结界,上次那一招威力虽大,可是这里亡灵数量太多,“多拉斯的天蛇”覆盖面积不够,没法完全烧干净尸群。 地表场面隆重,地下却也毫不逊色,破剑刚刚走到地底,就看见密密麻麻的亡灵大军挡在面前。好在有维夫特站在身边,群尸才没有一拥而上。 靠着精神搜索越过重重障碍,破剑总算找到了艺术大师的位置,在精神范围里,那里也就只有十来个生命的亮点轻轻摇曳,四周全是不死生物。 破剑眉头大皱,这些垃圾虽然不强,可是数量也实在太多了些,这也难怪,哈密拉祭坛同时也是半兽人的墓地,同盟所有死去的半兽人全都埋葬在这里,墓地历经几代,不知安葬了多少尸骨,现在全都因为尸武士的亡灵驱使苏醒。 “娘西皮!”破剑一时有点无法可想:“这么多的喽啰,怎么砍得完!” “老大,好多吓人的东西啊,我,我有点怕。”蠢驴还是有些胆小。 “哼,真是没用!现在是老子面对它们,你丫的怕个屁。”破剑挥舞了一下本体:“一会不要看,老子要砍死人!” 不用破剑吩咐,蠢驴早就已经不敢再看下去。 “维夫特,你能驱使这些东西吗?”破剑想起身边这一位似乎也是个控灵的好手。 “它们只是怕我,并不听命于我。这样的召唤术我也会,问题在于不是我召唤的,不会听我命令。”维夫特早就试着操控过了,尸群除了畏惧没有别的反应。 “哼!老子真他娘的忙,救了儿子救小弟弟,救了小弟弟救艺术品,下次不知道还要救什么东西。”破剑觉得自己实在忙碌辛苦。 “老大,你这是能者多劳!”蠢驴不知什么时候学会了拍马屁。不过这句马皮拍的破剑浑身飘飘然,算是拍到了效果。 “老子能者是能者,这多劳就不必了,太娘西皮的累了。”破剑慢慢往姆图的方向走去。 尸群开始骚动,有几个僵尸没有注意维夫特,开始攻击破剑。维夫特刚想上前,被破剑拦住了:“维夫特,亏了和你一战,让我的封印松动,想起了一些有趣的东西,恢复了一些力量。现在这么大的场面,老子正好露一手给你看看。” 威压,无穷无尽的威压。比之上一次,不知强了多少倍,整个地下墓穴全部笼罩在这股久远的杀戮气息之中,微微的颤抖。 赫拉斯多的本体虽然破烂不堪,可是他的精神力经过这段时间的起落,因为沉睡太久而消弭的杀气再次聚集。与龙族的威压截然不同,龙族的威压体现了威严和强大;赫拉斯多的威压只在于杀戮和毁灭。 不管什么生物,只要拥有存在的力量,不可避免的会尊敬巨龙,因为那是强大的代名词。亡灵当然也尊敬龙族,没有哪个亡灵会傻到蔑视龙族的地步。可是,尊敬并不代表畏惧。亡灵除了对于本族的强者之外,不会对任何生命体产生畏惧之感,毕竟死都死了,还能怎么样呢?能让不死生物畏惧的,只有毁灭。 赫拉斯多是剑,会说话的剑应该是把好剑。虽然现在是看不出了,不过老狐狸的见识不会错,赫拉斯多那股被压抑的淡淡气息,蕴含了太多高傲。 赫拉斯多不要尊敬,尊敬算个鸟?这个世界,表面尊敬暗里藏刀的人还少吗?龙族被干掉的还少吗? 赫拉斯多只要畏惧!透彻灵魂深处的畏惧!永远也不敢抵抗的畏惧! 因召唤而苏醒的亡灵们并不强大,数量的壮观不能弥补精神的弱小。当亡灵们接触到这股充满杀戮毁灭的威压,第一时间就溃败了。腐烂者身上的烂肉不停剥落,不用多久就变成了骷髅,无数骷髅又好似烟花般吓散了架,只有迟钝的僵尸,满地乱窜,互相侵扎,全都想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赫拉斯多身边。 维夫特也在发抖。身为不死生物的本能让他对于这股戮尽一切存在的毁灭性威压畏惧无已,好在赫拉斯多现在苏醒时间不长,和沉睡的日子比起来连零头都不到,加上记忆不足,还不能释放出本源的力量。饶是如此,也已经让尸武士非常难受。 当虾米退尽时,大鱼就露出了本来面目。偌大的墓穴里突然变得空荡荡,正在竭力死战的姆图,抬头发现原本不停冲击自己防御圈的对手全部都散在了地上。 “埃尔格!!!”艺术大师发现了亲爱的良师益友:“那两个尸武士很强,快点请牧师先生来一趟!” 姆图自从进入墓穴后,就带着活下来的十几个手下拼命,四周围全部是亡灵尸群,强弱不论,单是数量实在吓坏了艺术大师。砍来砍去根本不见少,里三层外三层的断了一切后路,不远处浓烈的死亡气息提醒艺术大师,还有两个强大的尸武士等在那里。既然一定是死定了,姆图开始边砍杀边走神,思絮飘到了记忆里,最后定格在那个影杀身上。艺术大师想着那个曾经想置自己于死地的女子,微笑着等待真实的死亡降临。 对于走神的姆图来说,完全没有注意到赫拉斯多的威压。 死亡没有降临,因为亲爱的小埃尔格降临了。姆图突然感到一阵乏力,身子拄着剑,慢慢坐倒。 两个和维夫特外表看来无甚区别的尸武士缓缓地走近破剑,看样子对于破剑的威压并不奇怪,只是看着威夫特,其中一个哑着嗓子开口:“你没有完成你自己的任务,你要怎么向大巫妖阁下交代?不如由我们顺便帮你完成好了!” 维夫特没有回答,只是跨前一步,持剑站定。 破剑指着姆图对剩下的半兽人战士道:“你们把他扶上去,这里交给老子们!” 半兽人战士敬畏的看了破剑一眼,低头照做。姆图还想说话,被破剑制止了:“长官,老牧师就算了,你上去支援下老伊雷,他正在帮老子们守着入口。” 姆图不说话了,只是到了楼梯口,对破剑喊了一声:“埃尔格,你要小心!” 破剑“哈哈”一笑,表示知道。 面对两个尸武士,蠢驴有点不安,刚刚破剑虽然施展了无上的威压,可是只有蠢驴知道:赫拉斯多目前所想起的,就只有如何释放出这股天然的肃杀之气了,用来吓吓小虾米当然够用,可是碰到大鱼,就不那么有把握了。 第四卷 再见亡灵 第八章 猪吃老虎 “老大,你这个算不算外强中干?那两个尸武士好像对你的威压没有反应。”蠢驴斟酌字句,希望不会刺激到破剑。 “没有反应?你以为僵尸也和你们人类一样有表情?他们就算是怕了,总也不会表现给你看吧,你准备好,我们要上了。”破剑淡定的很。 “这就要上了?老大,我还没准备好,多给点时间吧。”蠢驴对于那两个亡灵尸武还是有点害怕。 破剑不再理会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自顾自观察那两个亡灵。 “哈德克!你想阻拦我们吗?”两个尸武士对于维夫特拦住去路非常愤怒,其中一个举起剑就往维夫特砍去。 维夫特反应迅速,提起巨剑挡格,冷然道:“我不是哈德克!我是‘不落日’的维夫特!” “你现在和我们一样,是个亡灵!生前的那些东西,早就该把它扔弃!你当了三千年的尸武士了,居然没有这份自觉,总是对于生前念念不忘!”另一个提起剑也要加入。 破剑微笑着站了出来:“两个打一个,不太厚道罢,你们哪一个来陪老子玩玩!” 两个尸武士看了破剑一眼:“尊敬的赫拉斯多阁下!您终于是醒来了吗?大巫妖阁下等了您三千年,应该很乐意与您的再次相见。” 破剑算是傻了眼,蠢驴奇怪已极:“老大?听他们的口气,好似那个什么大巫妖和你很熟。你不是没和亡灵打过交道吗?怎么它们都认识你?难道你曾经和亡灵巫妖有一腿?” “扯淡!老子不记得了,你丫的说话不干不净,那里学来的?我和谁有一腿?你当亡灵大巫妖是婊子吗?”破剑努力回忆,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老大,我哪里说话不干不净了,我全是和你学的。。。听你这么说,难道你只和婊子才能有一腿?”蠢驴如实招供,所谓近墨者黑,原来如此。 破剑狠狠拍了本体一下:“小样的闭嘴!”对两个亡灵道:“你们所谓的任务,是什么东西?” “我们奉大巫妖阁下命令,必须带走精灵大祭司的后代!赫拉斯多阁下,您不是要阻碍我们吧!”尸武士轻轻摆开架势。 “这个。。。不知道你们亡灵有没有听过这句话: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说罢摊出手来。破剑绝对的无耻,问死人要钱。 两个尸武士对望一眼:“我们亡灵是不使用货币的!赫拉斯多阁下,如果给不出,那该怎么办呢。” “呸!”破剑恶狠狠吐一口唾沫:“给不出就不要过去了,要打要杀,老子统统奉陪到底!” 维夫特听到破剑这么说,浑身上下爆出一团黄褐色斗气,沛然的正气夹杂在死亡气息之中,泊泊然的在空间里蔓延。 破剑再一次催升杀戮之气,地下墓穴结构虽然牢固,却也承受不住这样沉重的威压,支撑顶部的巨大石柱已经有些松动,表面布满了裂痕。大量的砖瓦碎片好似秋天的落叶般飘落下来,砸了下面几位一头一脑。 两个亡灵抬头看了看上面,再看看破剑,开口道:“尊敬的赫拉斯多大人,凭着吾等大巫妖阁下的薄面,您还是要和我们作对到底了?将来迟早也会看见大巫妖阁下的,到时候大人您怎么交代呢?” “交代?从来只有别人和老子交代,老子没那个习惯!”破剑气势如虹,咄咄逼死人。 两个亡灵收了剑,退后一步:“大人可以不给我们面子,我们却不能不看大人的颜面,即使您吓走了我们召唤的军团!赫拉斯多大人!您为什么要这么护着那个半妖精罗莉呢!” “你们要抓她干什么?这个问题该老子问!”破剑知道自己的威压收到效果,那两个死瘪三惧怕自己,还是让步了。想想也好笑,也只有亡灵会这么惧怕自己戮尽存在的气息,谁说亡灵迟钝?对于强大的存在,亡灵永远比生命体更能及时发觉。 “大人,当您见到大巫妖阁下,它会和您详细解释的!我们的身份只是执行命令,不是多嘴。”两个亡灵微微低了下头。 破剑没有开骂,它对于亡灵的尽忠职守很欣赏,所有的种族里,似乎也只有亡灵会不计较个人得失,只为服从命令而生。对于已经死亡的亡灵来说,不存在什么个人的欲望。只要能够在这个世界上继续存在,那就够了。 “老子要是有一支亡灵军团,哼哼,真他娘的可以横扫整个大陆了!”破剑释放了威压,也释放了它内心里最渴望的东西:战争、杀戮、鲜血。这是自古至今所有剑的最高追求。 “你们两个生前都是什么人?”破剑眯着眼睛。 “我是泰美尔的斯坦。”一个道。 “我是精灵的培拉里奇。”另一个道。 “精灵?既然生前是精灵,那为什么现在又跑来拆精灵的台?抢他们的大祭司。”破剑对于精灵族的亡灵非常好奇。 “生前是生前,现在,我已经死了,虽然继续存在,可是,我失去了精灵之心,不会再管精灵还是人类。我只知道,我现在是个死灵。”培拉里奇慢慢的开口。 “娘西皮!要老子让开,还是说个一二三四出来比较好,老子从来没耐心,最后问一句:你们要那个小妖精到底为了什么?想要灭绝精灵族吗?”破剑开始清理鼻孔内部。 “在你们看来,亡灵代表着死亡和杀戮,就我们来说,只是为了不死一族的合理存在。灭绝精灵族?我想,大巫妖阁下不会有兴趣去做这么麻烦的事情。”斯坦看看越来越不安稳的地下墓穴,回答破剑。 破剑首次听说亡灵原来对于杀戮还嫌麻烦,脑袋里一团乱,一时半会不知道说什么好。 维夫特忽然一声哑吼,挥剑架在了破剑的脖子上,眼眶里的两团青焰居然变成了碧蓝色:“大人,请您不要动!” 破剑心里一凉:“维夫特,你想造反吗?” “我不是造反,我本来就要完成任务。”尸武士们一起大笑,森然的笑意不含任何喜悦之情。 “娘西皮!”破剑快要气炸了胸脯:“死人还会装死,扮猪吃老虎,老子实在大意,这下糟糕了。” 第四卷 再见亡灵 第十章 与亡灵谋 “乖乖你个西皮不得了!没想到你们不死族的野心还真不小,你们想和整个人族开战吗?”破剑见惯世面,经惯风浪,很快理清楚了思路,稳定下情绪。 “我们只要求重回亚武里亚,没有侵吞的野心,如果能够妥协,那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大巫妖这句话又把破剑听得呆了。有谁会相信,嗜杀成性,恐怖阴暗的亡灵居然愿意妥协。 “老子刚刚没听错吧!”破剑掏了掏耳朵:“你们不想要战争?想要妥协?” “是的,大人!您的惊奇我理解,可是这个世界上,有多少生物真正了解死亡?了解亡灵?人类对于我们亡灵的定义是恐怖!精灵对我们的定义是恶心!兽人对我们的定义是无耻!那么请问大人,他们正面和我们接触过吗?”大巫妖语声低沉,如泣如诉:“在没有死亡之前,我记得我是一个人类法师,在一次意外中失去生命,灵魂偶然的再次苏醒,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千个生命体中,纯自然转化为亡灵的只有一个!这是什么概率?自然转化的亡灵带有前生的一切记忆!变成了亡灵后,我还是拥有人类的思维,意识。我想要继续人类的生活。结果显而易见,我不容于人类社会,我只能去亡灵自己的天地!而这天地,又被他们剥夺了!谁告诉你们,亡灵只喜欢阴暗,潮湿,腐臭的沼泽之地?我们选择那里,只因为那里不适合生命体生存,不会有人打扰。死亡,不是我们愿意接受的事情!存在,是我们唯一的目的!”大巫妖的话说到后面精神应该很激动,可是维夫特的身体作为不死生物,不具备激动的权利。 破剑沉默。蠢驴也沉默。 生命都有尽头,迟早有一天,说不定自己也会变成亡灵。那时,到底又为了什么存在下去? “老子实话也告诉你们,绝对不能让你们带走半妖精。你们不妨也开个价钱出来代替这件事情,看看老子能不能接,倘若老子给你们办到,咱们一笔勾销,两不相欠!”破剑轻轻推开脖子上的巨剑,回过头直视维夫特的双眼,那里两簇碧蓝的火焰在跳跃。 大巫妖也开始沉默。 地下墓穴开始颤抖起来,天顶上掉落的碎片越来越大,一直闷不作声的两个亡灵尸武士提起剑左右掩护,为两个对持者挡开大块砖瓦。 大巫妖总算开口了:“大人,凭着三千年前您为我们亡灵一族所作的一切,我不得不尊重您的想法!但是,亡灵大陆目前很不稳定,海族联合了水世界的好战分子,试图淹没我们的憩息之地。如果不能在亚武里亚打开局面,我们所面临的,就是随着亡灵大陆一起下沉。我们最后的家园,难道也要这么放弃?” 破剑没想到事情复杂至此,皱着眉头看着蓝焰,那里一片暗淡,亡灵巫妖得绝望可见一斑。 蠢驴听到更让他在意的事情:“老大,三千年前你帮过他们吗?” “不记得!它既然说,也许老子那时候偶尔发过一次两次疯也说不定,你丫不要废话!有没有这事老子不在乎!”破剑对于前尘,几乎没什么印象。 继续问大巫妖:“还真他娘的麻烦!好端端的海族为什么要淹没你们?”破剑实在搞不清楚现在的形势了。 “没有种族不想灭绝亡灵。就是魔族,也不过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和我们结成战略同盟。一旦获得大陆的控制权,他们第一件事情,也是灭绝我们!”被大巫妖控制的维夫特摇摇头,万般无奈。 “行了!老子知道了!你们就是要一块落脚地,这件事情委实也难办了些。不过就你们亡灵的人缘,真的要是和亚武里亚全面开战,未必就能赢。过了三千年,就我观察,人类的进步太迅速了,他们现在有一门新的东西,叫做什么科技术,老子偶然听闻,只知道那玩意不比魔法逊色,威力么……应该不小,你们还是三千年前的那一套打法,此消彼长之下,你自己掂量掂量吧。”破剑说了一大通,语气缓和,杀戮之气不知不觉消散了。 “我知道,可是我们不得不拼,与其落入大海被海族奴役,不如轰轰烈烈倒在故土之上!”大巫妖的存在之焰突然爆出火星,旺盛的存在力量震的地下墓穴几乎崩溃。 “一步一步慢慢来吧!就算海族想要淹没你们,那也不是一两年的事情,要完全搞沉一片大陆,你当是小孩子游戏?你可以开条件了,只要不带走小妖精,老子可以帮你做些事情!”破剑对于艾米,有一种奇怪的维护之意,不喜欢看见她哭。答应保护老伊雷,也是这股感觉作怪。 亡灵巫妖仔细看了破剑一眼:“大人,有您帮手,是我们一族之幸,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您的实力了,所以我们虽然制住了您,还是愿意与您平等的对话!”言下之意就是倘若换了别个,早就一剑砍了。 “你大巫妖识货,这个毋庸置疑!”破剑很得意。 “我们此次潜入亚武里亚,有两件事情,一件说过了,还有一件,虽然比不上抓获精灵大祭司那样重要,可是作为亡灵内部问题,还是必须要完成的。”大巫妖收起剑,看了一眼天顶。 “说!”破剑干脆。 “亡灵族役灵术士您听说过吗?”大巫妖举起手指,一圈黑色光华围绕。 “就是高级的亡灵法师,级别大概类同于人类魔导师,算是很强了。”破剑除了关于自己的记忆丢失之外,其他全都很清楚。 “不错!它是亡灵大陆上包括我以内四位大师之一,它为了自己的永远存在,背叛了亡灵一族!三十年前逃到亚武里亚的神圣同盟,混在人类里。役灵术士有强大的附灵术,可以随意依附在生命体身上,不留痕迹。”说完话,大巫妖手一松,念动模糊的咒语,黑色的光华脱离了手指,向天顶飘去。 寒气袭体,黑色的冰霜冻结了天顶的裂缝,缓和了地下墓穴崩溃的趋势。 “在神圣同盟?娘西皮,这么说日前在帝都搅风搅雨的就是你们?”破剑想起老狐狸收到的信报。 “是的!我们查到它躲在帝都,所以前去找它,结果被它引来大批人类军团,我们损失了四个尸武士才得以脱身。它现在在人类国家似乎混的不错,就凭我们偷偷来到亚武里亚的实力,不是它的对手!只好退一步,来这里抓精灵祭司。”大巫妖对于魔法效果很满意。 “在神圣同盟混得不错?”破剑想起目前同盟的混乱,自己现在躲在萨亚,不就是因为同盟内变么。倘若那个亡灵真的混在同盟高层,不也正好是自己的敌人?最少也是姆图的敌人!微微一笑:“很好!老子帮你们抓它!如果抓到,就算抵消了罢!至于海族的问题,老子也一样看着办!” 大巫妖的蓝焰剧烈跳动了一会,似乎在权衡得失,最终慢慢点了点头:“它出卖我们一族,海族的事情也和它脱不了关系,说到底,不是形势所迫,我们也不想妄起争端,没想到大人居然再次向我们伸出援手,亡灵一族上下无不感激涕零。好!就看在大人面子上!我们说定了!” “你丫的干脆!不愧是大人物!”破剑笑得很开心。 “我会给大人留下些帮手,必要时,我还会亲自过来。”大巫妖有了千年老不死的帮忙,兴奋无已,突然想到什么:“赫拉斯多大人,我有一个问题,为什么您现在和三千年前比起来这么弱?是刻意隐藏了实力吗?”大巫妖几乎肯定破剑在扮猪。 “呃……这个……不是重点……”破剑被说到痛处,有些不知所措了。 第四卷 再见亡灵 第十一章 公正天平 好在大巫妖没有追根究底,对于千年老不死,大巫妖阁下还是很放心的,就凭那份昏天灭地的无上威压,加上赫赫声名,破剑的真实实力不容置疑。 “大人,我的灵魂锁链时间快到极限了,没有办法继续和您说话,这里三个武士就留下来,一切听从大人指挥。少则三个月,多则一年,如果大人还没能拾夺下那个叛徒,我会亲自来到大人身边辅佐您。这一次我们和半兽人闹得很不愉快,希望大人能够居中调解。吾等感激不尽!那么,鄙人这就告辞了。”话一完,维夫特眼眶中的存在之焰重又变回了原来的颜色。“匡当”一声仰天便倒。 “小样的这就走了?不要忘记老子的东西!你丫也说了,没好处的事情老子干的不爽快!”破剑是缺德的祖宗,混蛋的神。 两个尸武士火焰巴巴的看着这位新上司,等候他的命令。破剑和他们互瞪了好一会:“给我把你们召唤的亡灵全部释放。让他们各归各位的躺好,免得老子去打扫战场!” 两个始作俑者点头:“已经完成了,大人。” “这么快?很好!那么现在把老子的小弟弟扛起来带走!”破剑扭头准备上去。 两个尸武士面面相觑,可怜兮兮的盯着破剑胯下,对于新上司的这道牛b命令无所适从,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破剑总算发现了不对劲:“叫你们扛老子小弟弟走路,他娘的看着老子行货干什么?”说着一指维夫特。 尸武士们总算明白了新上司的意思,原来这位上司喜欢把宝贝称呼为行货,却把手下跟班叫成命根,用词新颖至此,耐人寻味。不是得他指点迷津,还真娘西皮的不知道。难道说自己以后在上司嘴巴里,也变成了这玩意? 一前一后提起维夫特,跟在奇词妙语层出不穷的赫拉斯多大人身后,慢慢的走上台阶。 刚到门口想要推开门上去,就听见一阵吵杂声,还没来得及呼唤,门突然被踢开了,一堆肉球滚了进来,两下里一撞,把破剑和尸武士撞的七荤八素,车轮般从台阶上一路滚将下来,摔在一起。 “他娘的哪个不长眼睛的东西偷袭!”破剑揉着脑袋站起来,出奇的没什么大碍:“老子惹着谁了,天上突然就掉大便下来撞老子!”粗俗,粗鄙,粗鲁。 “老大!你叫什么?我的身体怕是撞散了架了!”蠢驴非常郁闷,现在虽然没有疼痛感,可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给破剑这么折腾,还是有点心痛。 破剑没空理会物主的聒噪,只是看着楼梯上面,要找出罪魁祸首。 “埃尔格大人,您没什么事情吧!”声音娇柔,听得破剑蠢驴同时被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击中,半天回不了神。 人妖搀扶着似乎浑身无力的保罗,慢慢自楼梯口走了下来,沿途全是半兽人战士们肉球一般的身体七零八落四散一地。 “老子能有什么事情?”破剑拍着屁股若无其事:“你们那里的骨头全部解决了?”再看看圣堂:“你丫的病恹恹的跑出来瞎转悠啥?还不赶快回去!” “伊雷先生和姆图先生说你在下面独自面对两个尸武士,我不放心,下来看看。”保罗说得轻描淡写,语罢轻轻咳嗽。人妖温柔的替他拍背,换回春风般的微笑。 破剑恶心之余,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里乱窜,鼻子似乎酸得一酸,不知道这算怎么一回事。蠢驴与他心灵相通,连忙解释:“老大,你这叫做感动!” “滚!老子冷血了几千年,那里来的什么感动!扯淡!扯你老娘的蛋!”破剑反应激烈,在精神里狂骂蠢驴。 “我老娘没有蛋!”蠢驴再一次严正申明。 “谁说没有!你不就是她下的蛋?”事实不可辩驳,真理永远都在无赖这一边。 “。。。这个。。。”蠢驴吃了一个大鳖,半晌想不到什么理由证明自己其实不是蛋。 破剑在精神世界里又一次战胜了蠢驴,心情大好,郁闷一扫而空,转向保罗:“老子新收了两个小弟弟,这事情说来话长,回去慢慢和你们说。” 保罗老早就感应出了尸武士的存在,凭着光明神圣系的本能,对于不死生物,圣堂的感觉尤其敏锐。听见破剑如此说,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他好一会,不自然的笑了一声,点了点头。 混乱过后,终于恢复了平静,当一众人回到神庙会议室,小妖精哭着一路飞奔,扑进老伊雷怀里,破剑刚想说话,被姆图一把扯住捂住了嘴。 感人的场面还没结束,老狐狸突然风风火火的从内堂冲出,全身披挂,武装到了牙齿,无数五颜六色的魔晶闪烁缤纷,高阶的宝石法器挥洒着浑厚的魔法气息。 “大家顶住,我现在就去和那些不死的东西拼了这条老命!”说得慷慨激昂,感人肺腑。 所有人都在看神经病,包括两个亡灵尸武士。 “多拉诺爷。。。爷。。。”姆图一脸的惨不忍睹,悄悄用手蒙住了眼睛。 破剑咳嗽一声,越众而出,仔细看了看老狐狸一身装备,满意的把头点的好似敲鼓:“很好!很好!大长老阁下,您这就去拼命吧,为了不给那些亡灵捡了现成便宜,在您牺牲之前,先把那身东西给我罢!”指着老狐狸胸口一枚奇怪的六芒星形状的徽章:“至少,这件东西老子是要定了!” 老狐狸莫名的四下里看了看,总算发现了跟在破剑身后的两个尸武士。大长老阁下年老成精,行动虽然不够迅速,脑筋却运转飞快,一刹那的时间里就猜到了结局,尴尬的咳嗽起来,只一会,就咳的连气也喘不过来了。 “不要装死!”破剑哪还不知道这老东西在装蒜:“老子这次九死一生,算是保住了这神庙,你丫的不给老子一样过得去的东西,咱们没完!”威逼恐吓一起上。 “这个。。。”看了一眼破剑身后蠢蠢欲动的尸武士,老狐狸冷汗直冒,心里清楚破剑又收服了亡灵,对于这位大人的实力有点震惊,肉痛虽然极度,拒绝的话却实在是不敢说出口。 “这些事情晚些再说吧。埃尔格,能和我们说说您是如何再一次把亡灵尸武士收为部下的吗?”保罗突然开口,解救了困境中的老狐狸。 “这个简单!老子和他们的大巫妖做了一笔不太划算的交易!”破剑伸了个懒腰,眼睛却依旧死死盯着老狐狸的那枚胸章。 “交易?”保罗的眉头皱紧了。 “反正是老子个人私事!日子过得太清闲了找点麻烦来调剂调剂。”破剑回头淡淡的看了保罗一眼。 “以亡灵大巫妖的地位,它为什么要和你做交易?你能帮它做什么??”两个精灵声音冰冷。 破剑看也不看她们,慢慢走到小妖精身边:“艾米,你觉得我会出卖你吗?” “不!”小妖精语声坚定,澄澈的眼睛里荡漾着笑意。 破剑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不再说话,自顾自扬长而去。留下一地大小眼在那里互瞪。 傍晚,老狐狸独自来到破剑住处,看到破剑在闭目养神,轻声笑了出来:“大人,您实在悠闲。” 破剑睁开眼睛:“反正都在消耗生命力量,忙碌的消耗和悠闲的消耗也都差不多,比起烦闷,不如轻松些来的自在。” 老狐狸露出一脸皱纹:“我非常同意大人的观点。可是消耗生命力的方法不是由我们自己来选择的。” “那么是什么来选择呢?”破剑坐了起来。 “责任。”老狐狸不客气,拉过一张椅子就坐下了。 破剑咀嚼着老狐狸话里的意思,半晌才道:“你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大人,我绝对相信您不会出卖我们所有人。这次不请自来,其实是向大人解救我们的义举致以半兽人最高的谢意。”老狐狸站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 破剑受之无愧,厚颜无耻:“你们半兽人的谢意还真他娘的简单明了,就这么装腔作势的弯一下腰,就算最高谢意了?” 老狐狸笑了,笑得很欢畅:“当然不止这些。”从怀里抖抖索索的掏摸半天,摸出一样东西攥在手里,伸到破剑面前打开。 是那枚六芒星徽章。 破剑本来就不打算谦让,看见这东西,更是毫不含糊,一把夺过,放在手里把玩良久,重重点了点头:“老子的运气娘西皮不是一般的好,这东西居然就这么出现在老子面前!”抬头对老狐狸诡异一笑:“算你丫的聪明绝顶,知道老子势在必得,不给老子绝对太平不了,与其得罪老子,不如做个天大的人情,嘿嘿,不愧是半兽人的大长老阁下。” “大人,您当然早就看出来了这是什么,让我奇怪的是这件东西再也没有其他人会对它感兴趣了,大人又是如何认出它的真正价值的?”老狐狸盯着徽章,两手紧紧抓着裤管,似乎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欲望。 “哼,答案很简单!不好的东西老子不要!”破剑一遍又一遍抚摸着徽章:“不要拿老子和那些不识货的笨蛋比:赫拉克勒斯的胸章,上古时代的存在,传颂的十二神器之七,天平公正之称。老子的记忆可是着落在它身上了,怎么会不认得!”破剑得意洋洋。 “老大,这就是十二神器?这老不死的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东西?”蠢驴乍闻好音,惊声奸笑! 第四卷 再见亡灵 第十二章 古代杀神 “哼哼,这个老子不去深究,老东西肯交出来,你道他会安什么好心?作为交换,一定会开出个娘西皮的条件,让老子去送死,他好来收尸!”破剑对于老狐狸的脾气不能说摸透,起码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大人,能告诉我您和亡灵大巫妖谈妥了什么条件吗?这一次为了保住神庙,大人辛苦了,如果亡灵的条件难办,不妨说出来,让我们半兽人一族也出些力。”老狐狸眼光不离胸章,眼角不停的跳动。 破剑上下打量了老狐狸个彻底,把胸章收进怀里:“难道老子又耳背听错?你丫的原来是个好人,给了老婆还要给小弟弟?”跑到窗台看了看外面天色:“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胸章终于离开了老狐狸的视线,老吝啬重重叹口气:“大人,别人也许不明白,我可是非常清楚,您身上的杀戮之气终于泛滥了。。。为什么不把梅瑟斯的眼泪戴上呢?这样下去迟早所有人都会感觉得到。” “小丫的岔开话题!”破剑心里狠狠骂了一句,嘴上却道:“老子带着还没习惯,一时半会忘记了。”摸出戒指戴上,用手弹了弹上面的灰。 “上古的杀神除了拉美迪斯大人外,就只有赫拉马帝托大人了。”老狐狸突然变戏法般的屁股后面摸出一本厚厚的线装古书,戴上单片镜,一页页缓缓翻动。 破剑感到脑袋一阵晕眩,梅瑟斯的眼泪爆出一片银光。 老狐狸抬头瞥了破剑一眼,翻书的动作并不停止,口里悠悠的道:“您身上的杀气清楚的告诉我您在古代王者中的身份地位,这么厚重的血腥前所未见。”沉默一会,终于停下翻书,愣愣的看着打开的一页:“您的行为和语气显然不是拉美迪斯大人,这位大人号称优雅的死神。。。那么。。。尊敬的赫拉马帝托大人,千年之后,您的再次苏醒要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呢?” 老狐狸直视着破剑的双眼,似乎要把他看透。 可惜破剑脑中一团混沌,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内心的混乱直接体现在眼神上,老狐狸看了半天,只看见一片迷雾。 蠢驴告状:“老大,这老头说你不优雅。。。” “赫拉马帝托大人。”老狐狸举起书摊开在破剑面前,蠢驴清楚地看见那上面是一把豪华的剑。老狐狸指着这把剑的图案:“这是精灵艺术大师摩尔菲的杰作,只要被他看过一眼,就能完整地将一切事物用画笔传神的呈现出来。” 老狐狸打量着破剑:“让我迷惑的是上古传颂,赫拉马帝托大人的真实模样其实是一把剑。一把完美无缺的剑。”斜视破剑本体:“现在我真的是看不出来了。” “老子不知道什么赫拉马帝托,什么拉美迪斯,老子就是老子,你抱着本破书,就可以随便胡扯淡,抱着老娘喊亲爹啦?”破剑一把夺过书,看了一眼,不屑的随手扔在地上。 老狐狸心疼的趋前拾起,小心的吹落灰尘:“啊呀啊呀,大人的脾气可真大。这可不是什么破书,这是历史本纪正文。寻遍世界,恐怕也就这么两本三本,就某一角度而言,这本书比神器更加的珍贵。” “嗯?”一听到珍贵这个字眼,强盗的祖宗突然开始活泼了。“什么书这么拽?再给老子看看。”伸手又要抢。 老狐狸连忙把书藏到身后,一阵捣毂,破书奇迹般的消失了。老狐狸摘下单片眼镜,对破剑微笑:“我这里什么都好商量,就是这本书可不行。您已经拿走了天平公正之称,除了这本书,我恐怕也拿不出什么更好的东西了。大人,您总得给我老人家留点棺材本吧。” 破剑一击失手,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心里直呼亏本亏到了大巫妖它姥姥家去。 “大人,您难道对于自己的名号都不敢承认吗?”老狐狸慢慢走近破剑:“赫拉马帝托:命运之轮,传颂的神兵,凌驾神器的存在。您的过去就历史记载,写满了辉煌的荣耀。” 破剑精神又开始紊乱,靠着屏蔽戒指,总算没有失控。怔怔的看着老狐狸那张沧桑的老脸越来越大,定格在自己跟前。 “老子失去了绝大部分的记忆!尤其是关于自己的!你说的这些似乎不全是扯淡。。。”破剑闭上了眼睛:“可惜老子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罗塞洛斯的封印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解开的。要想完全恢复,不得不找到全部的十二神器。老子这么抢你的公正天平,倒不是贪婪!” 老狐狸睁圆了双眼,似乎明白了什么:“罗塞洛斯?” “你那本什么历史本纪正文,有没有更多的记载?”破剑轻轻抚摸自己的本体,蠢驴审时度势,选择继续沉默。 “没有,我没有听说过罗塞洛斯这个名字,或许在历史记载中使用的是别的称谓呢?”老狐狸摸着胡子眯着眼睛思考:“历史本纪中关于两大杀神的记载并不详细,这也一直是个迷,我只是凭着直觉去找答案,并不能保证什么。” “那就不要胡乱猜测了,等老子凑齐了十二神器,解开封印,一切都会清楚的!你的这些所谓臆测,不要在外面到处宣传!”破剑转了个圈,缓缓道。 “这个自然,您知道作为半兽人大长老,世代相传的职责是什么吗?”老狐狸笑得狡黠。 “老子怎么知道?还不就是保护你们族群?”破剑对于这个老东西的跳跃性思维无法可想。 “半兽人一族来自兽人和人类的结合,比起人类的排外,兽人更容易接受我们。所以半兽人的生活习惯,宗教信仰,大多传承于兽人。历代半兽人大长老的职责除了保护族群之外,就是寻找并服侍拉美迪斯大人和赫拉马帝托大人。因为这两位,自古以来就是兽人之神坎帕斯的朋友,与坎帕斯一同守护着兽人一族!千年前的众神之战后,突然消失了众多的。战神坎帕斯相传战死,他的两位密友也跟着失踪。兽人一族渐渐没落,丧失了对于大陆的控制权。无论兽人还是半兽人,每代大长老被赋予的职责就是找到两位杀神大人,在他们的庇护下重创兽人族的辉煌!”老狐狸好似背书般娓娓道来。 破剑打了个哈欠:“振兴一个种族,不靠自己的努力奋斗去旧创新,光想着找什么神祗,托庇于彼,哼哼,真的就能重新繁盛了么?看现实里人类的神似乎也都睡死了,从来没降下什么神迹!怎么人类反倒是他娘的一年比一年更拽了?你们代代相传的什么职责全是扯淡!统统地无稽之谈!” 老狐狸目光黯淡,默然不语。 “所以当你猜测我就是什么赫拉马帝托的时候,兴奋的头脑发昏,连十二神器也送出手了?”破剑掏了掏耳朵:“万一你丫的猜错了,这一笔买卖不是蚀了老本,不划算之极?老子事先声明:到了老子手里的东西,可别指望再吐出来!” “不论如何,代代相传的职责不能更改,无论大人是或不是,凭着这股独特的杀戮之魂息,也一定与两位杀神脱不了干系。为了寻找两位大人,我们拥有最有效的宝具,对于杀神的气息绝对不会探错!”老狐狸很坚定。 “难怪别人没发现,你丫的突然就跑来吱吱歪歪,原来还有这样的探测宝具,想来对老子也没什么用处。”破剑终于掏出了一团耳屎,满意的弹了出去:“你这些话就是告诉老子你不会后悔,要帮老子到底了?好的很!真他娘的好的很!老子反正不吃亏,随便你吧。” “亡灵大巫妖的台头还是很大的!至少它绝对不会给其他人一点面子和机会,亡灵虽然不容于所有种族,可也有属于它们的那份骄傲!肯和大人谈条件,不也正说明了大人的身份地位!只是不知道什么样的条件,我们萨亚的半兽人一族能帮上什么忙吗?”老狐狸吃了秤砣铁了心,居然一心一意的要帮破剑。 “嗯,以后会有帮忙的机会,眼下倒是不忙,你们继续好好操练就行,老子这件事情,和你们现在正在做的事情算得上是一个屁股两个半球,同道同道!”破剑在没收到大巫妖的贿赂之前,是绝对不会爽快办事情的。 第五卷 再上征途 第一章 女人胸章 老狐狸对于破剑神秘兮兮的回答并不满意,皱起了眉头不语。破剑见状,不耐烦起来,挥起扫帚送客,把老狐狸垃圾一般的轰出门去。 “老大!你到底是谁?”蠢驴对于破剑的身份越来越吃惊。 “给老子听好了:一,老子自己也不知道!二,不管老子是谁,你只要记住是你的老大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不必理会!”破剑有些心烦意乱。 蠢驴十分宽容的接受这份霸道的解释,怯怯问一句:“老大,你总是在忙别人的事情,什么时候忙下小弟我的事情啊?” “你的事情?”破剑糊涂了:“你丫的有什么事情要老子去办???” “老大……你看过我记忆里的那个女孩吧……”蠢驴好在目前不能够脸红。 “嗯,算是个完美的女人,干嘛?难道你想要老子帮你泡她?休想!这种事情自己去做!”破剑大义凛然。 “不是的!不是那方面!她是提克里克家族的人。克里斯大人被害了,提克里克家也垮了台,他们不敢动蒙赛公爵,可是克里丝蒂雅小姐的处境就不太妙了……”蠢驴难得的智慧,居然想到了这一层。 “……你干嘛到今天才说出来,那次变故已经过去很久了!”破剑倒是从未想到这方面去过。 “一直在想,只是没和你说过。跟着发生不少事情,也没什么机会说……”还有其实就是脸皮薄,蠢驴不说,破剑肚明。 “嗯,据说是抄了家,降了爵,贬为平民。身份算是完蛋大吉,性命倒是苟延残喘下来了!你也不必着急,要是真有什么事情,就凭我们现在这么点力量,根本无济于事!走一步看一步吧!”破剑温言安慰。 “老大,你不明白!平民家的美女就好比狼群中的绵羊,像她……她这么美丽的女孩实在是很危险……”蠢驴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破剑明白什么叫做任意欺凌,什么又叫做强抢民女。 “放心放心,老子不必明白,你也不必担心,那个克里斯他老头也该有些花花草草的鬼门道,保护自己女儿总还是办得到的,要真不行,你丫的担心也没用,该你丫的就是你丫的,不该你丫的你就是去死也得不到!”破剑实话实说。 蠢驴想了想,无奈的同意无赖的观点,心里的那份牵挂隐隐作痛:“老大,你帮我留意。” “知道了,和老狐狸知会一声,下次带点这方面的消息来。”破剑对于小弟弟的心上人还是很肯出力,加了一句:“要是真有什么事情,老子带你回帝都救人!” 凭这一句话,蠢驴彻底知足了。 破剑处理完蠢驴的心事,掏出赫拉克勒斯的胸章细细观看,淡金的纹路刻着平衡的天秤,半边是火焰,半边是海洋,魔法的光泽密密流动,奇异的乐音在半空中唱响公正的赞歌。 “老子实在是忘记的干干净净了,这玩意怎么用?”破剑翻过来倒过去就是没看出什么线索:“公正胸章的能力似乎不怎么样,在十二件神器中算是最危险的东西了。十二神器凑齐应该可以恢复所有的记忆,现在只有一件,难道说毫无用处?” “老大,好歹是神器,怎会没用?”蠢驴终于说出了盘横已久心事,身心都洋溢着青春活力。 “作为神器当然有它独特的用途,可是老子抢它不是为了当成工具,这是钥匙,解开封印的钥匙。按照老子最初设想,每拿到一件神器应该可以恢复一部分的记忆,可是现在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难道说要等到全部凑齐?那他娘的得等多久!娘西皮,老子已经不耐烦了!”破剑越说越气,顺手把胸章扔在地上。 “老大,你要不要回到本体来试试看?说不定他只对你本来的身体有效果呢?”蠢驴的青春活力顺带着提升了智慧,这是一个飞跃,从蠢驴升级成为聪明驴了。 “嗯?”破剑茅塞顿开,对于聪明驴的提议十分欣赏,美美的夸了好一通。急急忙忙和聪明驴对换了精神。 埃尔格不懂得控制破剑的本体,并不能自由行动。回到自己身体后,眼看着破剑在自己面前作了一个完美的示范:歪歪斜斜的飞了起来。 破剑开始还有些不习惯,慢慢的适应了本体,越飞越稳当,朝地上的胸章冲去。 赫拉克勒斯的胸章突然发出红蓝两色光华,整个房间暗了下来,左边火焰精灵优美的舞蹈,右边水元素动听的歌唱。虚空突然出现裂缝,一个飘缈的女子翩翩自裂缝中徐徐走出,两手各托着一杆金光闪闪的秤。那女子面目模糊一片,身材倒是惹人遐想,那双虚无透明的美腿暴露无遗,弯曲着足以让每个正常男人为之疯狂的弧度。 埃尔格的鼻血和着口水涓涓流淌下来。目瞪口呆之余,好在还记得脸红,移开了自己都认为猥亵的目光。 “我是赫拉克勒斯。”优美的语声一如她形象的缥缈:“嗜杀者,是你在呼唤我的到来么?” “娘西皮!”破剑显然不是正常男人,一如既往的粗鲁:“赫拉克勒斯居然是个母的!” “注意你的言词!嗜杀者!你呼唤我来有什么事情!”母的赫拉克勒斯居高临下,面朝破剑,只是看不见她的眼神是否蕴含着愤怒。 “呃……”破剑总算记起面前这位的身份恐怕接近神级,以目前自己那半桶水的实力还招惹不起,何况万一对方发现自己的优点,迷上自己可怎么办:“我要求你还给本人记忆!” “你的记忆本来就不属于我,如何让我归还?”美腿一摆,换了个姿势,看的埃尔格不幸又损失了许多鼻血。 破剑差点就要开骂,母的赫拉克勒斯没给他机会,接着续道:“你并非丧失了记忆,你只是把它遗弃在心底,我们会给你指引,当你通过完整的心灵历练后,你会重新拥有它的!” “嗯,那么敢问如何通过心灵的历练?指教!”破剑不喜欢绕圈子,为什么这些貌似大神的玩意都喜欢挖坑绕圈子?说话一点不爽快,拉屎不知道是不是也一样便秘。 “现在你必须先通过我的兄长!我的指引对你来说还太早!当你找到其他的几位之后,再来呼唤我吧!在前进的路上,你可以通过这枚胸章使用我的一部分力量!嗜杀者,你必须记住,光的反面还有暗,日的背后存在夜。失去的时候,未必不是拥有!那么,我等待着与你的再次相见!”语毕,一切好似梦醒一般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一人一剑莫名其妙的站在原地。 “老大,你明白她说了些什么没?”流着鼻血的埃尔格形象衰气非凡,被打回了原形,重新做他的蠢驴。 “他娘的跑出来卖弄风骚,勾引良家小弟弟,娘西皮的不要脸,说了几句废话就跑路了,使用她一部分的力量?那是多少?几斤几两?”破剑一肚皮的怨气无处发泄,只好牢骚满腹。 “她好像说要找其它几位,那是什么意思?是指其它的神器吗?”蠢驴恢复了智商,开始了一贯的好学善问,问过就忘。 “算是!看样子十二神器彼此应该都认识,哼,臭小娘不是好东西,到处挤姘头,早晚生个杂种出来现世!”恶毒之王开始恶意的评论“老大……”蠢驴对于这位老大的评论有些不爽:“她很美丽啊。” “美丽?你看见她的脸了?怎么个美法?说不定全是疤!再说了,美丽怎么了?美丽就不能挤姘头了?你听说过丑猪有资本挤姘头的么?你丫的色迷心窍,看见美女就全当做了娘!”破剑喝骂。 “看见美女怎么会当做娘???老大,你不厚道!”蠢驴有些晕了。 “厚道你娘!对于说话说一半,拉屎拉半根的玩意,老子统统鄙视,一概踩在脚下!!!”破剑毫无廉耻的喊出心声。 第五卷 再上征途 第二章 再上征途 翌日一大早,姆图催命一般的把刚刚起床回到蠢驴身体里的破剑拖到会议室,进了门就看见一堆人坐在那里等待。 “这是什么情况?火烧了屁股还是命根子断了,大清老早开什么会?”破剑一个舒展的懒腰,结合着粗俗不堪的话语,听得在场所有人一身鸡皮疙瘩。 “埃尔格大人,两位大精灵提议立刻动身送艾米小姐回亚索尔去,我们要商量细节。”老乌龟打破尴尬,一脸教导无方的惭愧。 “送就送吧,这还要开什么会?”破剑打了两个哈欠。 “埃尔格大人,我们想麻烦您跑一趟。”老狐狸开口了。自打破剑连续收服三个亡灵尸武后,除了姆图,几乎所有的老相识都开始使用敬称了。 “我们反对!”破剑还没来得及反应,两个精灵突然开口了。 整个大厅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 破剑没有看两个精灵,掏了掏鼻孔,慢条斯理的道:“反对无效!难得老子肯去,这是你们精灵族的运气!” “大祭司是吾等命脉所寄,她的安危决不容有失,对于未知的各种不确定因素,必须排除!大长老阁下,请您收回成命。”精灵语气冰冷而坚决。 “真是奇哉怪也!既然是未知的不确定,你丫的居然也能排除,佩服,佩服!精灵一族实在是他娘哈哈的了不起!随便哪个都是先知!”破剑抠完鼻子掏耳朵。 两个精灵语塞。大陆通用语虽然简单,可是精灵族历来高傲,认为普天下没有比精灵语更优美的语言了,对于通用语,不是形势所迫,根本不屑去学。两个精灵会说已经不错了,语法掌握毕竟还不怎么熟练,只一句话,就被破剑抓住了语病。 “埃尔格大人,好意心领,这件事情就不劳大人出马了。”一个精灵憋了半天终于硬梆梆的抛出这么一句。 所有人一齐盯着破剑,眼角同情的瞥了瞥精灵。了解这位大人的生物都知道,接下来这位爱洁净的精灵面临的是一场口水的浩劫。 破剑又是一个哈欠,再没下文了。 眼球差点掉落一地。 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黑影一晃,一把铁锈斑驳的巨剑毫无征兆就高悬在了两个精灵的头顶上方,巨剑产生的影子完全笼罩了精灵们所有的退路。 是亡灵尸武士。生前是精灵的培拉里奇单手举着一把和他身量极不相称的巨大锈剑,堪堪站在两个高傲的精灵身前。 “大人说要去,就是要去!爬虫!没有你拒绝的余地!”亡灵培拉里奇语声嘶哑缓慢,语调铿锵有力,一字一句缓缓说来,好似地狱传出的亡音。 “有话好好说!不要动粗!”破剑优雅的走上前,示意尸武士退下,温柔的拍了拍两个已经被吓的有些颤抖的精灵:“两位,火气不要这样大!口气也不必这么傲慢!老子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还轮不到你丫的提醒!至于你的担心。。。免了!你的拒绝。。。免了!你的不满。。。这个你还是继续。。。” 两个精灵刚从鬼门关边打了个转,一时半会还反应不过来,斗篷遮掩了表情,却掩盖不了颤抖的身形。 “这就是亡灵尸武士的实力么?”一直默不作声的保罗站起身,微笑着直视亡灵培拉里奇:“大白天的就能完全隐藏身形,出手速度快,时机拿捏精准无比,起手势既稳且狠,一出手就完全截断了对方的退路!站在武者的角度!在下佩服的五体投地!” 培拉里奇冷冷看着保罗:“人类圣堂武士久享盛名,果非泛泛,阁下若是不站在武者角度,那又如何看待!” “不敢!”保罗叹了口气:“若是不使用神圣斗气,光凭着武技和本体素质,我不如你!”跨前一步:“难怪尸武士的稀少程度比我们圣堂尤甚,这样强大的存在若是很多,不死一族当可天下无敌!” 破剑笑看保罗:“你丫的说了这么多,到底要说啥?不要绕弯子,老子要听直话!” “护送精灵大祭司返回亚索尔的事情,教廷已然得知详细,奈何目前局势微妙,实在抽不出更多的人手。埃尔格大人,你手下的尸武士实力强横,正是完成这件任务的最佳人选。两位大精灵阁下,鄙人代表神圣天主教廷,恳请埃尔格大人亲自护送大祭司阁下返回精灵大陆。” 两个精灵被又吓又哄,失了分寸,不知道如何是好,精灵固执的天性让她们坚决不肯低下高贵的头颅,然而此刻的局面,却也让她们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结果。人类教廷的影响力自然不小,教廷的提议可不是那个粗鲁的破剑,说拒绝就拒绝。 “好!”其中一个缓过神:“教廷的提议我们没有异议,但是教廷能保证大祭司殿下不会因为内部的出卖而。。。 。。。” 没有把话说完,保罗当然明白她们所指:“这个自然!我以个人名义代表教皇陛下做出这个保证!” 全场一片抽气声,代表教皇陛下?保罗虽然是个圣堂,可是即使是圣堂也没有这么大的面子可以代表教皇他老人家吧。 “阁下能够代表教皇陛下???”两个精灵显然不能置信。 “是!我是教皇陛下的特使!在职权范围内,我可以直接代表教廷做出决定。”保罗无比典雅的点了点头。 “如此我们接受神圣教廷的安排!感谢教皇陛下的关注!”两个精灵同时向保罗行礼。 “两位高贵的大精灵阁下,不必多礼。精灵一族自古就是人类的朋友。现在人类的价值观有些偏离了它应有的轨道,教廷会努力使它回到原来的起点!不论如何,神圣天主教永远是精灵一族的朋友!”保罗一番漂亮话说出来,场上气氛好似冬天过去春到来了。 所有人喜气洋洋,只有破剑仔细打量了保罗一眼,对蠢驴道:“朋友?哼哼,真他娘的是个典型的政客,冠冕堂皇的话说得真好听,可惜老子才不相信!” 商量完毕,两个精灵带着小妖精坐上了老狐狸特配的马车,破剑和老伊雷一人骑一匹马跟在后面,当日就准备上路了。 “等一下!”姆图黑着一张脸,突然窜了出来:“那个影杀不见了!” 自从来到神庙,影杀就一直被囚禁在地牢里,除了姆图挂念,经常去探望外,其他人几乎忘记了她的存在。现在姆图这样火急火燎的喊出来,吓了大家一跳。 “什么影杀?”保罗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 姆图只是杵在那里,一声不吭。 “什么时候发现的?”老狐狸眯着眼。 “。。。就在刚才。我昨晚才看过她一次。。。”姆图招供。 “原来这小样天天都去看那个黑影!”破剑想笑,无奈现场气氛不容许。 “多拉诺爷爷,我也和他们一起去,途中寻找一下。”姆图热切的看着老狐狸。 老狐狸瞥了艺术大师一眼,叹口气,点了点头。 帅马菲克斯终于又站在了戈培丽的身边,两匹奸夫淫妇亲热地摩擦彼此的长脸。 “哼哼!小婊子这下不寂寞了!那个什么影杀魅力不小,姆长官居然要亲自出门去找,只不知道她长得怎么样,但愿别他娘的又是一张猪脸!”破剑事不关己,对于姆图的焦急并不放在心上。 “老大,这次如果经过帝都的话,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她?”蠢驴犹豫许久,还是开口了。 “她?你说那个小娘们?也好,老子也想看看本人,就你那眼神,没准看岔了,把母鸡看成了天鹅!”破剑对于克里丝蒂雅的美貌十分好奇。 “老子才不会看错!”蠢驴用粗鲁标榜自己眼神的精准:“她是天地间最美的女子了!” 第五卷 再上征途 第三章 地狱黑龙 姆图说是一起出发,只是说说,纯属娱乐大众,欺骗老狐狸。回归队伍这才刚刚走出神庙所在区域,艺术大师就以一个堪称完美的行为艺术脱离了队伍跑得无影无踪。 “娘西皮!”破剑对于这个高徒的表演极度赞赏:“这招消失的艺术耍的那叫一个拽!老子才回了一下头,这丫的就天外飞仙,无影无踪了!自古红颜多祸水,引无数英雄竞折小弟弟!老子这个英雄这下子算是又少了个小弟弟了!哼,一个个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女人身上拐的东西!” “老大,这话我怎么听着有点那个。。。不太对!”蠢驴再次拥有成为聪明驴的发展潜力。 “有什么不太对的!老子的小弟弟全是被一个两个女人给拐跑了!要不是你丫的还没碰到那个什么克什么雅,老早也跑去私奔了!”对于蠢驴的心思,没有生物比破剑更加了解了。 “老大。。。你那句古文貌似不是这个意思。。。你曲解了。”快成为聪明驴的蠢驴努力分辩。 “滚!少在那里不懂装懂,老子对于古语的理解还会不如你丫的?这个不是重点,老子只是发发感慨,顺便展现一下文采修养,不需要你丫的在那里亡灵叫!”一句话就把聪明驴打回原形。 “埃尔格大人。”老伊雷客气的发话,凑巧及时地打断了破剑与蠢驴的精神战。 “说!”破剑的怒气还没平复。 “姆图的事情相信有他的苦衷,我们还是加快赶路的速度,现在同盟很乱,强盗土匪横行,虽然不强,缠上了也是一大麻烦。”伊雷非常忧急。 “嗯!那倒也说的是!”破剑回头看了看一路疾奔跟在后面的几个亡灵尸武士:“他们样子特殊,也有些不妥!” “我们恐怕不得不走近路了。”老伊雷若有所思。 “近路?那不是挺好。莫非你知道在哪里?”破剑一下子有了精神。 “我的确知道在哪里,只是。。。”伊雷欲言又止。 “他娘的放屁就放爽快些,断断续续的你以为是在弹琴?”破剑从来没有耐心。 “捷径通常都有风险,这条近路也有它的危险之处,我想先计算出了哪个更划算之后再选择。”伊雷摸着胡子,眯着眼睛。 “等你丫的计算清楚了,老子也快挂了!”破剑懒得再和放屁断断续续的人废话,自顾自拔马赶路。 “埃尔格大人,前面那条路口我们向右转。”老伊雷一脸舍身赴死。 回归队伍在伊雷的指挥下一路转向,越走越是偏僻。原本草绿色的路面转为枯黄,慢慢的脚下开始出现尸骨,愈往前愈发的多,漫天的迷雾遮蔽了视线,根本分不清楚东西南北。胯下的马不安的啼嘶,腿肚子不停的打颤。 “这就是所谓的近路?怎么老子看来看去也是条不归路!”破剑指着地上四散的尸骨:“这是什么东西?” “死人骨头!”伊雷淡定的回答:“这里是蛮荒之地,有这些东西不稀奇。” “废话!老子知道这是死人骨头!而且还不止一个族的!”破剑气愤地彰显自己的博学:“这么多的种族怎么会死在这里?这地方怎么看怎么有问题!” “是的,大人,蛮荒之地确实有问题,不然也不会荒芜一片,被叫成这个名字了。”顿了顿,挥舞起法杖,念了一串咒语。 应和着咒语的音节,回归队伍上空慢慢聚集起一片红云,那是无数火元素精灵在半空中上下飞舞。有火就有光,明快的光芒驱散了半径五米左右的雾气,虽然不完全,好歹能看得见身前的道路了。破剑对于老头这招并不赞赏,他早就凭着精神力搜索过了,这一带的地形不复杂,是一个漏斗状山谷,可是总感觉到什么地方不太对,四周明明没有任何存在,却到处布满了杀气。 “维夫特!”破剑召唤自己的小弟弟。 “在,大人!”维夫特上前趋立于破剑马旁。 “你去探探路!每一千两百沙粒(二十分钟)时间回报一次。”破剑下达命令。 “是的大人!这里有点古怪,大人小心!”维夫特抽出巨剑。 “你也感觉到了?这附近杀气好重,感觉上又不是死灵!真他娘的奇怪!”破剑挠着头皮,抓下雪花般的头屑。 “这股气息我很熟悉,应该是地狱黑龙拉德斯基贝的威压!”泰梅尔的斯坦突然说话了:“我还没有成为亡灵的时候曾经见过它!没想到过了三千年,居然还活着,跑到了这里。” 伊雷吃惊的看着斯坦:“你连那条恶龙的名字也知道?” “死老头!你他娘的知道这里有恶龙,还把队伍往这里带?捷径?这他娘的是死路!你丫的安的什么心,连自己孙女也一起陷害么?我说怎么杀气这么大,原来是嗜杀的地狱黑龙的地盘!”破剑怒骂。 “我年轻的时候在这里走过好几次。”伊雷没把破剑的喝骂听进心里:“十年前那条恶龙被十几个种族围剿过一次,恶战月余,重伤逃跑。我以为它不是死了就是另找了一处栖息地,没想到居然还在这里。。。” “龙族对于自己选定的地盘看重无比,除非死前飞回龙墓地,不然终其一生也不会离开的!”培拉里奇也插话了。 破剑看了看站在一边旁听的维夫特:“你丫的听够了没?要不要给你一杯茶,一本书,你坐下慢慢享受?” 可怜的维夫特火烧屁股般拔腿疾驰而去。 “过了这个山谷,就是亚武里亚的尽头,海对面就是亚索尔了。所以这的确是一条捷径,可惜我事前没有探明,只以为那条恶龙已然死了。”老伊雷一脸苦相:“精灵在人类国度实在太不安全了,无数想钱想疯了的混帐拼了命也妄图染指,我的孙女更是极其稀少的半妖精,与其碰到那些疯了的强盗,我宁愿面对恶龙!” 破剑没有说话,人类贪婪的嘴脸它不是没看见过,那实在是丑恶的可以,连命都可以不要的家伙是最可怕的存在,完全没有任何道理可讲,一遇上就是不死不罢休的结局。凭良心说,如果要选,破剑也宁愿选择残暴的黑龙。 “好!”破剑抹了把鼻涕,揩在戈培丽的鬃毛上:“黑龙就黑龙吧,反正我们只是借个道,又不是来抢它的财宝,没准那条傻b龙这会儿睡得正香,我们手脚轻点,能溜过去最好!” “这似乎没什么可能,大人,尸武士的实力强横,这么明显的力量突然闯入,敏感的龙族不会感觉不到的。。。”伊雷不认为破剑的说法有多少可能性。 “娘西皮!感觉到了又怎么样?这里有三个尸武士!何况地狱黑龙的死亡龙息虽然强大,只是对生命体而言,对于不死一族根本无效,加上老子在这里掠阵,怕他娘的东菜!” “我知道大人和您手下的强大,可是艾米并没有这样的实力,我一个糟老头,又能有多大的力量?一旦敌对,后果堪忧。我的火系魔法对上黑龙族,那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的,谁都知道黑龙一族对于魔法几乎完全免疫。想要击败它,除了肉搏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和一个龙族肉搏。。。这个。。。”伊雷对于前景殊不乐观,心下开始后悔。 “哼!”破剑从怀里掏出赫拉克勒斯的胸章,轻轻吹了吹:“龙族当然很强,地狱黑龙更算得是上位龙族,可惜不管多强大,总也还是个生物,不是神!老子手里握着个神器,难道还搞不定它小样的!” 蠢驴听着破剑在那里不要脸的吹大气,连忙精神打击:“老大,这个胸章你不是说没什么用吗?那个美人说只能用她一部分的力量,你当初还看不上眼呢!现在倒是拿它来保命啦!” “你懂个屁!赫拉克勒斯怎么说也算一个神祗,大小不论,她的力量只要一部份,也足够杀杀爬虫了。老子当然不满意,因为她娘的说话说了一半,能力也只给一部分而不是全部,这般小气,不骂两句怎能爽快!!!你丫的现在跑过来打击老子,是不是太平日子过腻歪了,想换回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这个,没有,老大,我刚刚放了一个屁,你没听到什么吧?”赶紧圆场。 “屁倒是没听见,就看见一个高高翘起的屁股————他娘的找打!”破剑不再理会蠢驴,展开精神力,再次进行范围搜索。 第五卷 再上征途 第四章 龙语魔法 一切也没有改变,破剑的精神搜索和之前一样打了水漂。 “还是不对!”破剑眉头拧在一起:“除了我们外,这里完全没有生命体存在的痕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龙压杀气?难道是龙语魔法?” “龙语魔法?”老伊雷一口痰呛住了半天咳不出来。亡灵培拉里奇温柔的上前,对着老伊雷的背轻轻一拍。可怜的老头如箭也似的激射而出,在空中划了一道绚丽的弧线流星一般坠地,激起漫天尘土。 破剑护短,对于手下小弟弟的闯祸不闻不问,闭上了眼睛装傻:“老子什么也没看见!” 培拉里奇的马屁拍在猪脚上,惭愧的用手盖住了眼眶中的存在之焰。 老伊雷哼哼唧唧的爬起来,居然出奇的没有大碍,脸色也细腻红润有光泽,默不作声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慢吞吞走回来上马,对着破剑道:“大人,您怀疑是龙语魔法的话,有什么证据?” 培拉里奇扭扭捏捏上前准备赔礼,老伊雷一挥手:“那口痰差点要了我老命,你这算是救了我!不用道什么歉。” “原来如此,那还不给救命恩人谢礼?老子是他老大,有什么好东西你直接给老子好了。”刚刚还什么也没看见的破剑大人突然什么都看见了。 老伊雷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回答我的问题,埃尔格大人!” “这里没有龙,至少老子没发现龙,可是这么明显的威压和杀意,怎么会一直存在的?是魔法结界!这样持续不断的结界强度很大,魔法效果也属于极其稀少的一种,自然是龙语魔法了。那条黑龙留下了自己的龙压吓吓人,本体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顿了顿:“趁这机会我们快走,万一那条爬虫回来了,想太平也难。” 破剑的博学吓了老伊雷一跳,不过最后那句话是说到老伊雷心坎里去了,当下回归队伍全速起行。 破剑心里好奇,十分想去一探究竟,何况龙族一贯喜欢收藏宝物,说不定可以打劫点什么好东西回来。可是大事为重,只好压下这个不智的念头。掏出胸章把玩:“赫拉克勒斯的公正。哼哼,还差十一件老子就凑齐了!” “老大,应该说居然还要十一件才能凑齐啊!你现在只不过找到一件,还是抢来的。。。”蠢驴觉得这辈子无望。 “。。。 。。。“破剑第一次没话好回答。 “大人,有人!”亡灵斯坦突然发话。 “嗯?人?什么人?这里不都是人!”破剑对于小弟弟的表达能力很伤心。 “不是的大人,除我们之外这里还有别人在!”斯坦好不容易说清楚。“嗯!真是奇怪,为什么刚刚老子就没感觉到呢?这地方实在蹊跷。”破剑也感觉到了。 “埃尔格大人,您一定也发现了,这股威压增强了,那条恶龙回来了。”老伊雷有点发抖。 “回来就回来吧,这个结界好似能够屏蔽精神力的探索,在这雾气里六感全部会变得迟钝,连亡灵的感应力都不能避免,老子可以肯定,这一定是龙语魔法。”破剑下结论。 “不是说地狱黑龙并不擅长魔法吗?目前大陆上龙族数量日趋稀少,高等级的龙语魔法几乎快失传了。”老伊雷希望自己不要这么倒霉,居然遇见一头会龙语魔法的地狱黑龙。 破剑一睡就是三千年,哪里知道龙族目前的程度是怎么样,在他的模糊记忆里,地狱黑龙会使用龙语魔法那是司空见惯,毫不稀奇。看看老伊雷此刻瞪圆眼睛的表情,对于老头的惊慌失措彻底鄙视。 “地狱黑龙也是龙族,会龙语魔法有什么奇怪的?瞧他那小样!”破剑腹诽。 等了许久,也不见维夫特回来,破剑有点急了:“培拉里奇,斯坦,你们给我保护好一家老小,老子去看看。” 两个亡灵尸武恭敬的弯腰:“大人小心。” 老伊雷瞥了两个亡灵一眼,张了张嘴,叹口气,把想要说的话重新闷回肚子里。 破剑下马步行,朝着维夫特探路的方向急奔。不知道跑了多久,破剑沮丧的发现,自己迷路了。 “他娘的雾气这么重,老头的气息也消失了,看来维夫特也是这么迷失在这个山谷的某处了。”四下里张望,除了朦朦胧胧的影像什么也看不清楚:“这下算是什么情况?难道老子就这么在这里傻转悠?”心里后悔不该贸然离开老头的光焰结界,有魔法光焰的照耀,至少可以驱散这些讨厌的迷雾,拥有半径五米的视野。 “老大,这下算是什么情况?难道我们就这么瞎转悠下去?”蠢驴打出了娘胎,就是不折不扣的路盲。 “嗯。。。不对,大大的不对,这个龙语魔法实在也太强了些,老子就算失去了过去的力量,也不至于会被这么个魔法迷住,老子实力受损严重,可是精神范围的搜索能力如初,这个结界超出了我的感知范围,难道是神域?”破剑结束了漫无目的的瞎跑,站在原地再一次展开精神力。 “神域?那是什么?”蠢驴好学。 “神的领域,或者。。。”呆了一呆,突然纵声大笑起来。 蠢驴一头雾水,老大难道急疯了?怎么笑得好似一只发春的鹌鹑。 “你娘才是鹌鹑!”蠢驴心里的龌龊,破剑一清二楚。 “我娘早就没了,我娘也不是鹌鹑!”蠢驴愤怒。 “你娘怎么不是鹌鹑?你丫的就是一个鹌鹑蛋!”破剑的发出去的精神力终于有回应了,心中一喜。 鹌鹑蛋笨嘴笨舌,反驳不了诬蔑,只好不语。 “好事成双,哼哼老子的西皮皮!”破剑得到精神力指引的方向,又想到了这个结界的奥妙,心情大快,一蹦三跳的顺着指引方向而去。 精神力的线索只是到了一条小溪边就中断了,破剑口渴,溪边喝水,溪水甘甜,入口滑爽,只是带着一点谈谈的奇怪腥味。 “什么味道?”破剑做人时日不短,已经能够基本分辨食物饮水的味道好坏,不过这只限于它吃过的,对于从未尝过的东西,就不那么清楚了。 鹌鹑蛋通过契约和破剑具有绝对的关联感知,想了半天,总算想起什么:“老大,是血,是血腥味,只不过这血的味道好难吃,不是人的血。” “你丫怎么知道不是人血?难道你喝过?”对于鹌鹑蛋的发现心中一凛。 “我自己的!我以前手指受伤的时候,习惯性放在嘴里吸允,人血虽然各不相同,不过味道大抵不过如此罢了。”鹌鹑蛋难得做教学先生 “溪水里有血腥味,不错的发现。”破剑掬了捧水,再一次舔舐了下,“味道越来越浓了。”看了看方向:“应该是上游传来的。”提起本体逆流而上。 地势越走越陡,溪水也越来越宽,溪中腾起迷雾,朦胧中看不清彼岸。破剑伸手入水,不想溪水居然变成了温泉,浓烈的血腥味漫天弥散,似乎恒古凝结,再也无法化开。 “龙威!”破剑甩脱手中水珠,望着对岸迷蒙的雾气,瞳孔开始收缩。 “老大,龙威?你是说这里真的有龙?”鹌鹑蛋心中开始打颤。跟着破剑的这段日子,所谓的危险多多少少也遇到过,不过比起巨龙,所遇的危险生物等级似乎都差了太多,凶狠如亡灵尸武士,一对一在巨龙面前也实在渺小的可以,在大陆整个生物链的终端,巨龙无疑也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嗯,是龙威不是魔法,这点差别我还不会搞错。不过这股龙威很弱,比起那个魔法领域差了太多。实在奇哉怪也,老子好奇的要死,要过去看看。”破剑伸脚入水试了试深浅,完全触不到底,叹口气,跳下水就往对岸泅去。 “老大,你现在的能力和巨龙比起来。。。万一要是开打,你有没有把握?”鹌鹑蛋心里打鼓。 “不知道,应该完全不是它的对手,什么把握不把握的全是扯淡。”破剑虽然在水中浸的一身湿,不过温泉烫的刚刚好,许久不曾洗过澡了,破剑顺便把全身上下好好清洗了一遍。 “老大,你还有心情洗澡?你完全打不过巨龙,还要过去干什么?送死吗?”鹌鹑蛋快疯了,这是什么样的脑袋,居然明知道不如巨龙还要跑去凑热闹,一定是嫌脑袋太大了早点砍掉早爽快。 终于上了岸,破剑四下里看了看,不敢再使用精神力探索,毕竟龙族对于精神力的驾驭能力是天生的,龙语魔法的施展本身就是精神力驾驭魔法咒语的典范。 “那条爬虫就在这里了,龙威加强了些,娘西皮,人类的身体实在不行,老子怎么感觉两腿开始发软,浑身抖个不停。”破剑看了看不听使唤的四肢,非常郁闷。 “老大,这说明你也害怕了。”鹌鹑蛋落井下石。 “扯淡!老子怕个鸟!这是你丫的身体本能的反应,不受老子控制!”破剑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低等生物在巨龙天然的威压面前,无可避免的会产生恐惧。蠢驴身体虽然是在破剑的控制之下,到底不是破剑的本体,人类的身体根本无法与抗龙威,莫名的恐惧感即使破剑也没办法完全消除。 溪水岸边浑然青黄不接,离破剑不远处是一片孤单青郁的山崖,崖间嵌着一个奇大无比的岩洞,洞中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清楚,阵阵强烈霸道的气息不断溢出,夹含了惊惶,无奈,伤心,绝望各种混乱负面的情绪,血腥味已经闻不出来了,只有令人作呕的恶臭在空气里盘旋。洞中不断流出暗红色的血液,汇成一股,缓缓流入小溪中。 往前走了几步,每一步都如灌了铅,随着恐惧而来的疲惫席卷全身,眼皮也愈加的沉重。破剑停了下来,它现在只想睡觉。 “原来人类对于龙威怕到这种程度,老子顶不住了,看来对于人类的身体老子还是不能完全融合,这他娘的是个大问题,不行,如果这会老子睡了,就彻底完蛋大吉。”破剑神智最后一丝清明提醒面前的处境:“老子一定要拿到那东西!”当机立断,脱下了梅塞斯的眼泪。毁灭的威压没了束缚,笼罩了破剑全身,堪堪抵挡住了龙威。 龙啸,响彻天际,声震耳宇,起自两个倒霉蛋耳边。 第五卷 再上征途 第五章 记忆之门 “老大。。。”蠢驴已经快吓得精神失常了。 破剑抖了一下,显然也被突如其来的龙啸吓了一跳,好在一震之后没有下文,挠了挠头皮,左右望了望,继续前进。 “老大,你的神经是铁皮做的?这么坚硬?”蠢驴好在不能脸红,不然一定是一特壮观的猴屁股。 “嗯?那倒不是,开始也吓了一跳,不过老子略懂龙语,听出了这龙啸声里全是紧张虚弱,不具备威慑力,老子不来怕它!”破剑看着岩洞中有如小溪般泊泊流出的血水,眉头微皱。“老子以前好像和龙族也打过不少交道,是友是敌,那也很难说。这条龙血流成这样,看来是要千古了。” 龙啸再次响起,这一次要短促的多,好似在打嗝。 “嗯,呵呵,开始恐吓老子了!”破剑抡起本体扛在肩上,加快了步伐。那崖洞看起来很近,实际上相隔甚远。离目标地越近,脚下地势也越来越陡,破剑走的有些吃力。 龙啸越见急促,岩洞中刮出一阵强烈的风,卷起地上沙石,劈头盖脸。破剑举起本体挡格,嘴里骂骂咧咧,奋力前行。 风里堆满厚重的血腥,夹杂着微带虚弱的龙威,在破剑耳边呼啸而过。在那一瞬间,好似有一个梦境般奇异美丽的隧道笼罩在两个搭档周身,埃尔格惊异的看到了无数的光圈,每一个光圈似乎都包裹着正在重复放映的影像,一遍又一遍。埃尔格很想逐一细看,奈何这些光圈一个个急速穿越了自己的身体,泡沫般在隧道深处破碎,那些朦胧的影像随之消散,洒落一地星光。 “老大。。。 。。。”埃尔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嗯,那是我的记忆。。。 。。。”赫拉斯多看了看手中的本体,“我和你一样没有看完整 ,但是只要一点点就够了,只要一点点。。。” 突然转过身,赫拉斯多仰起头看着被迷雾覆盖的天空:“罗塞洛斯,你他娘的是个混账王八蛋!!!!!” 这声大吼来的毫无征兆,分贝却完全盖过了龙啸,效果显著,成果喜人,岩洞上方彻底崩裂,落下的碎石几乎快将洞孔封死。 岩洞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显然洞中的巨龙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分贝闹了个措手不及,在大陆上,没有低等生物敢在龙族面前嚷嚷,这个变故模式完全不存在于巨龙的固有的思维里。 “罗塞洛斯就是老大你原来的伙伴么?”蠢驴也看见了那一点点的记忆。 “是!”破剑回答的简短,对于罗塞洛斯的事情,他不想多说。回头看着黑黝黝的岩洞:“龙啸有这种效果,这个倒是绝对的意外,老子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记忆之门呢,看来传说总也有它的道理。” “记忆之门?”好学的蠢驴看到了新大陆。 “传说当音波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能够对生物的思维和精神起到一些异常作用,可以让受到影响的生物产生看见自己过往经历的幻觉。刚刚你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幻境,正是所谓的记忆之门。它只是在你脑子里过了一遍,并不是真的出现在现实中。这让我有了一条新的途径来寻回记忆。如果能够不断再现,大可省去寻找那什么十二神器的麻烦。可惜记忆之门也不是这么好打开的,那也要碰运气,在哪些特殊情况下老子也完全不知道。不过话说回来,要是这样简单,它也不能算传说中的东西了。”破剑到了崖底,做足暖身运动,准备攀爬。 天空中突然黑云满布,耀白的电光在云端里此起彼伏,一道巨大的落雷直落下来,前后笼罩数十米。破剑和蠢驴正位于落雷中心,避无可避,直愣愣的抬头看着落雷击下。。。 威斯洛公国,帝都凡纳尔。 萨科拉硫今天心情很好。 作为一个独行的流浪旅人,享受自由的同时,无可避免的面临着饥饿,寒冷,甚至孤独。这几日天气不错,暖和的日光徐徐滋润着大地,富有的凡纳尔街头的好心人做了一件善事,他给了萨科拉硫一大块夹了香肠的面包,还有一瓶酒。 天晓得流浪者有多么开心,对于信仰游荡者之神渥利达马拉的萨科拉硫来说,没有食物的日子或许还能挨的过去,却绝对不能没有酒。他已经至少六个星期没有喝到过酒了,这瓶大陆最普通的瓶装烈酒对于此刻的流浪者而言,不啻于见到了他所信仰的伟大神祗。 “今天万能的神一定就在我的身边,老子的运气实在不错。”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流浪者拔开瓶塞,迫不及待的将瓶口凑到嘴边。。。 一双手突然凭空出现在流浪者眼前。那是一双纤细的手,虽然布满灰尘和泥泞,流浪者还是衷心赞叹着造物主的伟大和神奇,同样是神的仆人,居然有人可以生出这么完美的手。 心中的赞叹还未完结,手中一空,酒瓶已经被那双完美的手捞了过去。 “卑鄙!无耻!”上一刻的赞美变为此刻的愤怒和鄙视;“无耻而恶毒的手!!!!把我的酒还给我!”流浪者快要发狂了。 手的主人浑身上下笼罩在墨绿色的斗篷里,唯一漏在外面的那双完美却罪恶的手此刻正捧起酒瓶往斗篷里送。可怜的流浪者可以肯定送去的那个位置一定是嘴!!!那是怎样一张万恶的嘴啊,强盗的嘴!恶魔的嘴!无耻卑鄙的嘴!它抢走了流浪者整整六个星期的幸福。 发了狂的流浪者张开双臂,用最快的速度扑了上去,嘴里吼出他所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诅咒。 扑了个空。 不太清醒地流浪者尚未回过身,背后传来一把悦耳的嗓音:“万二分的抱歉,我的朋友。我想没有你的这瓶酒,或者我此刻已经倒地不起。赞美渥利达马拉,赞美自由。” 突然听见信仰之名,流浪者愕然的回头瞪着这个可恶的强盗:“你是谁?我不是你的朋友!你还我酒来!!!” 九十度的深深一鞠:“我是个孤单的旅人。我的朋友,我为我刚才的作为感到羞愧,也谢谢你救了我。”这个强盗拥有比贵族还贵族的绅士风度,对于常年和粗鲁打交道的萨科拉硫而言,他说话的语调几乎就是外语。 “我说了我不是你的朋友!神教导我们可以偷窃,但是不能劫掠!”萨科拉硫毕竟是虔诚的,对于愿意向他所信仰的神--渥利达马拉致敬的流浪旅人,不自觉地宽容许多。 “是的,你说得没错,我的朋友,神同样教导我们珍惜自己的生命。”绅士强盗的语声微微有些虚弱。“我感激你用你的酒救了我。” 萨科拉硫反倒不好意思了:“我没有想过要这样做。。。嘿。”尴尬的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看看从头发里抓出了蠕蠕而动的虫,满不在乎的弹了出去。 看着光天白日之下的这一幕,对面的强盗身子一晃,好在稳住了。 “你穿的像个邪恶的死灵法师!你的作风却比不上它们的磊落!”萨科拉硫做出比较。“你的种族?” 强盗缓缓拉下帽沿,萨科拉硫的眼前一亮:是个人类。有一张完美的脸,毫无血色,透着病态的苍白,一头金发随风轻轻摆动,色泽似乎有些枯槁。看着这张脸,结合隐藏在宽大斗篷里的纤弱躯体,眼前的陌生人拥有一种不同于世俗认知的病态的美。同样毫无血色的唇却散发出致命的诱惑。 虽然知道面前的是个男人,萨科拉硫还是禁不住开始浮想联翩了:如果他是个女人,嘿。。。 不过这样的想法在触及对方的眼睛时,立刻烟消云散了:这眼神,这样刚毅的眼神,充满杀气的眼神。。。和陌生人的整体形象相去千里。萨科拉硫倒吸一口凉气:“欢乐的渥利达马拉呵,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拥有这般可怖的眼神呢,这可怖的眼神,充斥着仇恨,我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颤抖着小心翼翼的询问:“陌生人,你真的如你所说是个游荡者吗?为什么我在你身上看见了奈落的影子。” “死神奈落?不,我并不信仰他,不过我尊重他,就好像尊重欢乐的渥利达马拉一样。”自称游荡者的陌生人疲倦的看了他一眼:“作为赔偿,我想你会喜欢这个的。”从宽大的斗篷中掏出一把流动着摄人色彩的细剑递给萨科拉硫。 惊呆了的流浪者雕塑一般捧着这把细剑,长大的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想这把剑对你来说,是最好不过了。我的朋友,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陌生人淡淡的说道,眼角也不去瞥一眼那把对于游荡者来说百倍于自身性命的剑。 第五卷 再上征途 第六章 黑龙托孤 闪电的速度是已知的元素力量中除了光之外最快的。被笼罩范围如此广阔的落雷压下,绝无生还机会。 此刻被落雷击中的地方还在冒着丝丝拉拉的电花,旺盛的闪电能量直接把崖洞附近所有的生物彻底抹去,原本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气也一扫而空,可悲的是龙洞和那片悬崖,由于离破剑太近,遭了池鱼之殃。巨大的落雷把方圆数十米之内的所有凸起物统统夷为平地。 当电花渐渐散去的时候,这里只剩下一片沉寂。 虚空,无尽的黑暗。 当蠢驴的意识初醒时候,似乎悬浮在半空中。这就是他唯一的感觉。“老大!!!你在哪里啊?”蠢驴有些害怕,没有破剑在那里支撑着,遇上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他这辈子早就活到头了。 “别吵!老子在想事情,他娘的刚刚想到关键处,被你这么一吓,全部忘光了!”破剑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显得空洞。 “老大,这是哪里?刚刚那道闪电又是怎么回事?”蠢驴惊魂未定。 “这是我本体在这个位面的投影。”破剑不想多做解释:“这些事情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通过记忆之门,我找回了一些回忆,相应的,也恢复了一些原本的力量。这个位面投影,就是才想起来就用来保命了。” “什么是。。。。”蠢驴完全听不明白。 “不要问!有些东西超出了你的认知范围,以后时机恰当时我会告诉你的,现在好好休息一会,冷却时间就要到了,马上我们就会回到原来的地方。”破剑自从看过了记忆之门后,似乎有些变化,蠢驴有些微的感觉,却无法清晰的把他说出来。现在老大发话了,蠢驴压下好奇,不再继续就这个问题发问。 虚空里除了一人一剑,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存在着,直觉告诉蠢驴有一双眼睛正在紧紧盯着自己,这种感觉让人毛骨悚然。好在现在他还是剑的形态,只会哆嗦,不会屁滚尿流。 “你又再害怕什么!这里是老子本体创造的位面投影,你可以把他理解成和你原来世界相平行的另一个空间,不要疑神疑鬼的!老子在思考,不要用你那根脆弱的神经来打扰我。”破剑口气虽然级差,却没有带上粗口。 “老大,有东西在偷窥我。”蠢驴有些无辜。 “我知道啊!不过他不是要看你,他是在看我的本体!”破剑声音懒洋洋的,一点也不紧张。 “这里还有别人吗?”蠢驴稀奇极了。 “嗯,一条受伤垂死的老龙和一枚快孵化的龙蛋!”破剑说了句吓了蠢驴一跳的话。 “龙。。。就是那条。。。”蠢驴可以肯定,老大疯了,或者是快要疯了。 “我是黑龙族的拉德斯基贝。小朋友,初次见面。”一把柔和的女性嗓音在蠢驴右侧响起,温婉中带着虚弱。蠢驴愣了神,半晌才道:“黑。。。黑。。。龙是母的。。。” “注意你的言辞,小朋友,龙族和人类一样,要称呼为女性!”母黑龙边说边咳嗽。 “你的体力已经不行了!少说两句话吧,母的和女性有娘西皮的区别!在老子而言,反正全部都是不带把的!”听到老大这一句,蠢驴感动到几乎要哭出来了,这才是老大啊,要是没有粗鲁和恶毒,怎么能成为老大呢? 出奇的是黑龙居然真的闭了嘴。 在这个虚空里,时间好似静止了一般,蠢驴有些不耐。 不知道过了多久,破剑长长吁了一口气:“冷却时间到了,我们回去吧!”蠢驴惊奇的发现破剑开始发出一圈圈暗红色的光,虽然并不明亮,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虚空里还是显得格外耀眼。 “老大,你怎么了?”蠢驴担心自己的本体被破剑搞坏掉。 “你不要乱动,和你没有关系!”红光越来越亮,穿透了黑暗,在蠢驴面前虚空打开了一条缝隙,透过缝隙,终于看见了阳光,溪水,土地。很明显,缝隙的另一头,就是自己原本的世界。 “不要发愣,快点给我过去,这个裂缝我维持不了太久!”破剑当先蹿了出去。蠢驴连忙想要跟上,突然想起自己不会动,刚刚要喊,破剑伸手反捞,把他提了出去。 刚刚落地,就听一声巨响,身后黑龙巨大的身体从裂缝中挤出,摔在地面上。 破剑快步跑过去,来到黑龙硕大的龙头边,此刻黑龙已经站不起来了,修长的头颈无力的贴在地面上。破剑默默看着她的眼睛,低声道:“你怎么样?” 黑龙眼里流露出温和的笑,一阵咳嗽,嘴角却溢出大量的血:“我本来就要结束生命了,早点晚点也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很高兴再一次见到你,赫拉斯多大人。当我第一次看见你时,我还很年轻,三千年了,世界变了。如今我也成为了母亲。”黑龙一次次艰难的想要支撑起身体,又一次次的重重摔下。 破剑默默的走到黑龙的身后,黑龙顺从的抬起尾巴,露出一枚乌黑发亮,晶莹剔透的蛋。破剑上前小心地把他捧起,走回黑龙面前。双手举起,以便让黑龙看得更清楚。 黑龙终于流下大颗的泪珠,温柔的看着龙蛋,轻轻道:“赫拉斯多大人,可以向您请求一件事情吗。” 破剑皱着眉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龙族的体型太过庞大,小时候还好,长大了跟着我走。。。”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挠挠头:“有点不太合适罢。。。” 黑龙笑了,虽然血越流越多,眼神却充满欣慰:“谢谢!赫拉斯多大人。谢谢。只要您能在他小时候照顾他,这就足够了。我们龙族天生自立,在他长大之后,他一定可以自立的。大人,我的皮毛和骨头都是制作魔法装备的好材料,我还有魔晶。在我死后,我把他们全都奉献给您。感谢您愿意收留我的孩子。” 蠢驴听的毛骨悚然,同时不免感动,想起自幼失母,悲从中来,终于忍不住嚎啕了。 “老子要你尸体干什么?要魔晶肯定要扒皮去骨的,龙族的信仰允许你这么做吗?”破剑鼻子有些酸,心里暗骂自己不争气。 “您肯照顾我的孩子啊,我有什么不能做的!我反正都是死,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孩子。信仰可以照顾孩子吗?我能够报答你的只有这些了。”黑龙有些急促,破剑明显拒绝了自己的回报,如果他不肯照顾孩子怎么办! “我要你的什么回报呢,你的啸声帮我打开了传说的记忆之门,再说了,既然三千年前我们认识,那也算是老交情了,我这次醒来,你算是老子第一个熟人!”看了看龙蛋:“你不怕老子一身的麻烦,那就交给老子了!” 黑龙松一口气,眼睛也快睁不开了:“孩子,让母亲再看你一眼。。。” 深深地看了看龙蛋,强运最后一口气:“我身上有一件神器,我想,这个会对大人有帮助。我的姓氏是拉德斯基贝,孩子的名字叫基里尔。”突然狂喷一口夹带着鲜血的龙息,就此闭上眼睛。 龙息中,一件金光闪闪的东西悄然落地。破剑没有过去捡,因为他看见了此刻更重要的东西。 在黑龙彻底闭上眼的同一时间,龙蛋顶部的蛋壳砰然裂了,一个小小的脑袋,顶着一大块蛋壳,从蛋里面蹒跚坐起,艰难睁开双眼,第一次打量起这个世界。 第五卷 再上征途 第七章 满地尸骨 新生的小龙很可爱,尤其是他认定了依托蠢驴外貌的破剑就是他的父亲。所以出生后,他对于假父亲的见面礼就是舔了他一脸口水。作为一条龙,不要多少时间,就可以脚步蹒跚屁颠屁颠的跟在假父亲身后了。 龙族的生育能力相对低下,新生的小龙体型极小,身高不及人类一臂。背后一对小翅膀不到本体的四分之一,根本还不能飞翔。看看她母亲的体型,破剑有些晕眩,难怪龙族寿命极长,要不是活得时间够久,哪里来如此巨大的体型。破剑虽然永远自称老子,却从来没真的养过儿子,所以对待这个龙儿子,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按理说任何生物出生后都要母亲给他哺乳,可是现在黑龙已死,到哪里去给他找龙奶喝?破剑舔舔嘴唇,很想喝喝看龙奶是什么味道。 对于母黑龙的尸体,破剑考虑良久,还是决定暂时先把它存放在自己的投影空间里。这个空间是破剑本体的投影,可以依自身喜好决定这个投影空间的规则,他把自己的空间规则添加了一条:‘永不腐朽’。 那件金光闪闪的神器,破剑早就知道是什么了,处理完母龙尸体后,把它轻轻捡起,用衣服擦擦干净。“亥伯的威严,龙族保管的手镯。亏得拉德斯基贝活了三千年,居然是这件神器的守护者,为了儿子,算是下了血本了!” 把手镯套在手上,转身抱起龙儿子。龙儿子亲热的再一次给假父亲留下一脸口水。跟着伸嘴就往假父亲胸口凑去。 破剑毫不留情的一把拍掉小脑袋:“老子是个公的,没有那玩意产奶给你小丫的喝。”心里有些担忧,小龙这举动明显是饿了,现在到哪里去给他找奶?别说龙奶了,就是人奶,精灵奶,甚至兽人奶,随便哪只母的给一口也好啊。这个世界上,有奶就是娘!!!!“不知道亡灵产不产奶水。。。要是也有,老子给他喝了,天晓得他亲娘会不会被老子给气活。”破剑终于还是龌龊了一把。 蠢驴一直郁闷,他终于发现破剑最大的不对劲在哪里了,那就是精神共连。自从记忆之门打开之后,除非破剑愿意,自己再也听不到破剑内心在想些什么了。这一次蠢驴终于变得聪明,他没有追问原因,因为他相信一切也是因为老大找回了一部分的记忆,想起了封闭精神共连的方法。“这也好。”蠢驴对自己说:“每个人都需要有些私秘的空间。” 母龙已死,这个山谷所有的结界全部失效。浓雾散开,杀气不再,阳光终于洒落下来,滋润万物。 在光明中,破剑突然注意到,龙儿子长的居然并不像地狱黑龙,这个发现让他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把龙儿子全身上下检查了个遍。发现小龙身体黑白相间,一对翅膀半黑半白,怪异无伦,好在小家伙活蹦乱跳,显的精神健康。总算慢慢放下心事。 “我们回去吧,老头该等急了。”对于身后的荒野,破剑没有兴趣继续逗留。左手抱着龙儿子,右手提起本体,草草判断方向,一路急急往回赶。 没有结界的干扰,破剑很容易找到伊雷一行所在的位置,日落前,终于回到了组织的怀抱。 看到破剑,兴奋的小妖精第一个扑上来,然而尚未及身,就发出一声尖叫,前后惯性一冲,身体跟着便倒。 破剑看了看在怀抱里对着陌生人张牙舞爪的龙儿子,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龙族的排外,绝对的与生俱来,不是出生便认定了破剑这个假父亲,现在肯定见谁咬谁。 老伊雷颤巍巍上前想要说些什么,看到小龙,张嘴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尸武士们刚想拍两句马匹欢迎老大回来,被破剑一个横冲统统撞翻在地。 破剑火烧屁股般的在两个精灵面前停了下来,眼神猥亵的盯着两女胸部看了好一会,直把两个精灵的脸看成了绛紫色。 就在精灵们忍耐力快到达极限的时候,破剑出人意料的话语总算出口了:“那个谁,我这里有一只龙宝宝。刚生下来还没喝过奶。你两位谁愿意周济周济?”石破天惊。 老伊雷带着鼻孔里的两条血柱仰天便倒,亡灵的下巴掉了一地。。。 两个精灵表现的很有精灵族独有的优雅气质,双双软绵绵的缓缓瘫倒。 破剑挠了挠头:“喝口奶又不会死,何必这样小气。”龙儿子此刻已经闹不动了,趴在破剑怀里沉沉睡去。破剑急火攻心,举起本体作势恫吓:“你们给不给他喂!他娘的,老子这次醒来还没有动过杀孽,你们看起来像是跃跃欲试!很好!老子成全了你们!” 老伊雷拼命站起来,匆匆擦了把鼻血,急忙挡在破剑身前,用身体护住了两个精灵:“埃尔格,你干什么???两位大精灵都未成家,哪里来的乳汁呢!” 破剑一愣:“有没有奶水和结婚有什么关系?” 老伊雷叹着气解释了好一会,破剑才恍然:“那我儿子怎么办?” “您儿子??这条龙吗,恕老朽好奇,这条小龙是哪里来的?”老伊雷十分想知道破剑这半天到底做了一些什么。 破剑没心情和不产奶的老头继续磨蹭下去,他要找到奶娘,尽快给龙儿子喂奶,要是刚出生就给饿死了,怕母龙立刻变成亡灵。 “大人!!!”维夫特老远屁颠颠的跑过来,可怜的尸武士衣衫褴褛,彻底把骨头暴露在外。他在这个山谷迷路,中途还遇上了大量的魔兽,恶斗数场。绕了大半日,终于找着了北,怎不叫他欣喜若狂。 “滚!”又来了个不产奶的,破剑心情恶劣。 呆住了的尸武士不知所措的原地站住,不明白自己又怎么把老大给惹毛了。 “你们。。。”破剑气急败坏的对尸武士们下达命令:“立刻给我去找奶水!不管是什么种族,只要有奶水就可以!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听着,是一天!”恶狠狠地竖起一根中指,示意上面代表数字的意义。 “老大!‘一’不是这样比划的,你那个手势的意思是要和他们在肉体上发生关系。。。”蠢驴好心的提醒。 “滚!”破剑完全不想听这些废话,他现在心里面只有乳白色的液体。 三道黑影迅捷无论的向三个方向闪去,瞬间消失无踪。 小妖精艾米慢慢走到了破剑身边,看着小龙的眼睛闪闪发亮:“我可以抱抱它吗?” 破剑总算温和了些:“你不怕它了么?” “它看上去很可爱啊。”在艾米亮晶晶的眼睛里,一头表情看上去无比憨厚的小龙正在呼呼大睡。 “嗯,它现在睡着了,你可以抱它一会。”把小龙交给艾米,破剑原地坐下,闭上了眼睛。 “埃尔格,那条黑龙。。。”老伊雷欲言又止。 “嗯,现在已经没有事情了,我手里既然抱了条龙,那么自然就是通行证了。”破剑看了看艾米怀里的小龙,内心洋溢着自以为是的父爱。 “通。。。通行证?”老伊雷一脸莫名。 破剑摆了摆手,示意一切尽在掌握,此刻不必再多语。 蠢驴非常想知道老大现在在想些什么,窥视的欲望之强烈,简直呼之欲出,然而现在破剑已经彻底封闭了彼此间原本是被动式的精神沟通,除非破剑主动,否则蠢驴根本无法知道破剑的想法。 闲得无聊,蠢驴再一次想起克里丝蒂雅,那一道模糊的光晕,那完美的脚。。。这一切好像在昨天。如今干脆的缩在了破剑的本体里,主动放弃了作为人类形式的存在,蠢驴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想她,哪怕如今她不再是贵族小姐,而是一个获罪的平民,自己也一样没有资格。可是思维的飘絮完全管不住,星辰一般四下散开。 “你不用去想这些。”破剑结束了自己的思绪:“这一次收获不小,老子想起了不少事情,母龙说的事情更加的有用,现在老子首先要做的就是履行约定,把这条小龙给养大了。他娘的第一步就不顺利,你叫我打哪里去弄奶水来!”“母龙说了什么有用的东西?老大,一连串的事情全都突然发生,你都没有和我解释呢。你应该都知道了吧。”蠢驴想问很久。 “一半而已,另一半似乎我应该是知道的,可是记忆不全,也没能想明白,不过那也没什么,既然有了龙神亥伯的手镯,那么老子离记忆也就只剩下10件神器而已。”踌躇满志。 “说得真漂亮,老大,一共才12件,你只不过拿到两件,怎么到你嘴巴里,就变成而已了。。。是居然还要10件啊!”嗤之以鼻。 “滚,每次都他娘的泼老子冷水,既然有了两件,那么离第十二件还远吗!”自信。 “。。。。。。” 老伊雷颤巍巍走近:“埃尔格,已经很久了,亡灵武士应该可以凭气息找到您,我们不要再耽搁了,这就上路吧。” “也好,在这里等着也不是回事,那么两位大精灵阁下,咱们走吧。”破剑突然绅士起来。 两个精灵根本不回话,对于破剑的猥亵,小心眼的精灵记他一辈子仇。她们挽起艾米,默默地上了马车。 队伍重新上了路,现在没有黑龙的威胁,虽然走在荒野里,一众人还是很舒心。老伊雷问过几次破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破剑顾左右而言它,并不想告知详细。碰了几次钉子,老伊雷只好闭嘴不提。 破剑心思全在奶水上面,一路心不在焉,独自远远的堕在了队伍后方。蠢驴知道什么也问不出来,干脆进入自己的思绪里想自己的心事。 老伊雷把这条路说成是近路理论上的确不错,走出谷就是海,海对面就是亚索尔。不需要经过任何人类都市。奈何这山谷非常长,形状好似一个漏斗,进谷宽阔无比,尤如一片平原般四处望不到边,可是走到后面愈发的窄,两边的峭壁也益发的耸然,高不可攀,中间一条杂草丛生的路,还算宽阔,能保证两辆马车并行。路的四周到处散落尸骨,有的新死不久,血甚至还没有流干,有的一眼望去就死了超过20年,白骨上布满了泥灰苔藓。 众人对此视而不见,也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些生物为何会死在这里,或者是那条龙的原因,既然埃尔格大人已经拿到了通行证,那么放心前行就是。 老伊雷在马上长长的舒了口气,对于埃尔格大人如此莫测的手腕不免有些敬佩,居然能从龙族手里拿到通行证:“嘿,算是牛b。不管怎么来的,坑蒙拐骗都行,这也是那位大人的风格。”老伊雷和破剑相处时间不算长,可是对于其的风格把握还算准确。 只有破剑深知地上尸骨的原因,黑龙拉德斯基贝告诉了他一些恐怖的事情,这些事情目前还不是公布的时候。作为队伍的领导者,破剑觉得有必要独自承担一些忧虑。他抬头看了看崖壁,把心思从奶水上拉了回来,展开精神力,笼罩了整个队伍。 散布出去的精神力传来一丝波动,来自西南角,破剑回头望去,斯坦正在飞速赶来,他的身后卷起一阵沙石。 “大人。”只一会,斯坦已经和破剑的马保持了平行前进,他身量极长,和马上的破剑几乎等高。 “奶水找到了么?”破剑对于斯坦的速度并不奇怪。泰美尔一族据说生前都是飞毛腿,作为远古泰坦分支中罕见的一族,他们的天赋就是直线速度。 “这个。。。对不起,大人,附近没有看见产奶的生物,可是大人,我探查的西南方向有些不太妥当,并非我懦弱,实在是担心大人的安危,所以没有探查下去,提前赶了回来,大人责罚。”斯坦的声音很轻,说着微微低了低头。 “嗯,你觉得不太妥当?是你的直觉还是你发现了什么?”破剑没有责罚的意思。 “西南方向没有尸体。但是,有很多各种生物的皮。。。我查看了一些新形成不久的皮毛,发现它们似乎全部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全身的血肉骨髓。。。”亡灵没有恐惧,语调也没有多大的起落,但是破剑听着感觉出斯坦似乎有些怜悯。 “不要对任何人声张,那些人类和精灵可不似你们一般没有恐惧感。”破剑皱着眉头,想着黑龙之前对他说过的事情。 “大人,虽然这样做会引起人类和精灵的反感,但是我提议,由我召唤起地上的这些尸骨,作为队伍的护卫,突发事起时可以有个缓冲。”斯坦四处看看满地尸骨。 破剑低着头想了很久,终于点点头:“好吧,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老伊雷在队伍的最前方引路。突然惊骇的发现地上的尸骨突然都开始活动起来,一具具僵尸和骷髅缓缓直立而起,还有一些居然是从地下钻出来的。不一会漫山遍野的亡灵活跃起来。速度慢的在道路两旁手挽着手形成了屏障,速度快的竟然跟随在队伍两旁一同行进。 好在马匹们显然都没有受惊,依然保持着原有的速度前进,仿佛那些不死生物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埃尔格。。。这。。。这是怎么一回事!!!”老伊雷怒气冲冲的质问破剑,他从惊骇中反应过来,也有些明白这些不死生物的由来,但是他不能忍受! 两个精灵也从马车车窗中探出头来,一起回瞪着破剑。 “嗯。。。。。。没什么,一路走来就这几个人,未免有些闷,所以叫些伙计出来调剂调剂,大家热闹热闹。呃。。。你们要不要看看艳舞?就是全脱光光的那种。。。来呀伙计们,给我们的大魔法师和大精灵们来一段性感的!!!”破剑挠了挠头,对着满山遍野的亡灵呼喝。无数骷髅居然真的应声舞动起来,看起来确实是全脱光光了,连肉都不剩,这是彻底的裸舞,已经裸到不能再裸了。 听到如此无知而无耻的话,看到前所未见的胜景。老伊雷和两个精灵差一点一头载到地上去。 第五卷 再上征途 第八章 深渊来客 “不好看么???”破剑感觉似乎有些冷场,对于这场荒谬的舞蹈他本人还是十分欣赏的。 “埃尔格先生!”一个精灵发话了:“您的作为不是一个正直,有责任感的人类所能够做出的表率。对于亡灵召唤这种邪恶无耻的法术,您应该深恶痛绝而不是沾沾自喜。不管什么生灵,都应该尊重死者,不论他的生前做过什么,我们都应该让他们安息。他们遗留在世间的肉体不应该得到这样的待遇,更不是让您取乐的工具。” 好一通大论。破剑瞪圆眼睛看着精灵,把脆弱的精灵看的心底有些发毛,再一次开口,语调已经有些颤抖,然而精灵的固执和对于维护自然道义的执著,让她不顾一切:“埃尔格先生,我知道这样说会引起您的不快,但是,我们应当尊重死亡,尊重死者!如果您能够停止这场邪恶而无聊的闹剧,那么您就赢得了包括我们在内所有人的尊敬。” “老子不要你们的尊敬,老子只要爽!老子就是想看裸舞!怎么了,要不你跳给老子看?”破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羞惭”这个字眼:“顺便问一句,你他娘的尊敬值几个钱?” 可怜的精灵晕了过去。破剑的无耻下流不是这些生性纯净的精灵所能承受的。 “埃尔格。。。你这样的作为让我感到羞耻!!!”老伊雷的怒火已经无法控制,再也无法顾及同类的面子了。 “那你就继续羞耻好了!”破剑念着艾米,没有对老头破口。 斯坦没有这些概念,他只知道有人对赫拉斯多大人不敬!抄起巨剑,剑身爆出一片黑舞:“对于大人的不尊,就是对尸武士的蔑视,如果再有一次,就算大人不计较,血肉抽离也会降临在尔等头上!” 老伊雷倒吸一口凉气,血肉抽离是范围作用的六级死灵法术,只有级别到达大魔法师以上的亡灵法师才能够施展,施展的次数也不能多。亡灵尸武士的强悍之处看来非只是在物理攻防上。对于这种强大恶毒的法术,没有人愿意去尝试。血肉抽离一经施展出,就无法被打断和驱散,被术所附的生命体在一瞬间就会彻底变成一具血淋淋的骸骨,肉体完全被生生的从骨骼上面剥离,这还不算完,变成骸骨也没有安息,还要沦为施术者的傀儡。 再也没有人敢说话了。马车里,艾米专心于怀抱中已经醒过来的小龙,对于窗外的一切一无所知。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小龙终于能够接纳小妖精了,虽然并不亲热,不过至少没有表现出敌意,趴在她的怀里没有乱动,只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盯着她看。这样的转变怎不叫她惊喜。 一行人再无声息,只除了无数骷髅僵尸漫无目的的舞动。 精灵们或者在后悔,后悔不该听从那个圣堂武士的建议,让这样一个下流无耻毫无人格的东西来护送回归队伍。他就像一把双刃剑,在危险时刻或者很好用,然而在和平时期他却又无比危险。 “大人,那些没用的人类和精灵们果然开始伸张他们自以为是的正义了。这真是恶心!”斯坦收回了巨剑。 “让他们去好了!老子不需要向他们解释任何事情。听着斯坦,如果未知的危险真的出现时,你带着队伍立刻逃离,这里只有你可以随意的指挥不死军团,控制他们一定要保护好那辆马车。”破剑有些奇怪这半天为什么蠢驴没有任何反应,换了往常至少应该出来臭贫几句,泼他老大一点凉水。 “是的大人,可是大人您呢?”斯坦直视破剑,眼眶中的存在之炎熊熊。 “难道你认为老子需要你的保护?”破剑在精神里呼叫蠢驴,得到的回应是一张脸,一张泛着光晕,完美无缺的脸,无穷无尽的在精神的长河中飘荡。 “娘西皮!又开始大白天发骚!”对于蠢驴的特殊能力,破剑有心无力。 “大人在三千年前当然不用,可是。。。可是现在。。。”作为亡灵,斯坦的智慧可以说很高了,他懂得人情世故,起码知道再说下去某把剑会发飙。 “你要说现在恐怕还远远不如你!是吧。”破剑显然智慧更高过了亡灵。 “大人英明!”亡灵不但懂得人情世故,甚至还懂得溜须拍马。 “英明你个东菜!”破剑忍不住破口,实力的下降是他心中的痛:“这些不用你来担心,老子的实力有多少,你还能比老子更清楚吗?执行你的任务,武士!” “是!”亡灵尸武士也是武士,当然也具备武士的精神:无条件服从命令。 “在这之前,叫那些跳舞的兄弟们停下来吧。”破剑有些意兴萧索,这么好看的艳舞居然没人欣赏,都他娘的不识货,自古到今,有裸到这么彻底的艳舞吗,这个可是绝唱! 在亡灵的陪伴下,不知不觉已经走了七日。唯一麻烦的就是晚上,精灵和艾米还好,就睡在马车里,雄性生物们只好露天而眠。这可苦了老伊雷,身边除了一个疯子,全都是死人。三更起夜,一堆亡灵羡慕的观赏他解手的英姿,偏偏又不能和死人较劲,要求它们暂时回避,实在尴尬之极。 好在一路走来,还算太平,破剑对于现状很满意,如果能够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亚索尔,那是再好不过了。 这日走到正午,破剑无聊,拍马赶上老伊雷:“老头,还要走多久才能到海岸?” 老伊雷没好气的瞥了无耻之徒一眼,还是回答了:“太阳五次升起,月亮四次落下。” 破剑对于老头的回答不满意,不过好歹知道了时间,斜视老头:“五天四夜而已,干吗说的像吟诗一样!” 老头不再理他。拔马冲出去老远。 “死老头,骑这么快,摔不死你!”诅咒! 话音刚落,老伊雷一声惊叫,身下坐骑直立而起,没拉稳缰绳,诅咒果然生效,摔了个七荤八素。 破剑惊奇的看着眼前的奇迹,蠢驴做了几天白日梦,这会儿算是清醒了:“老大,这也是你恢复的能力吗?太强了。” 破剑打个哈哈,刚想吹牛,斯坦冲了上来,一把将破剑拉下马。 破剑和老伊雷摆了同样的造型落地,不过比起哼哼唧唧半天起不了身的老头,破剑一个直挺挺的起身无疑还是非常的漂亮。 “娘西皮!你他娘的干什么,摔老子一个狗吃屎!”破剑怒极。 斯坦无视老大的怒火,无声的举起巨剑,往前冲去,身影晃动,连着闪了几闪,对着虚空里重重劈了几剑,出奇的是居然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好像砍在了什么东西上面。巨大的剑身同时卷起气流,在空气中呼呼作响。 小母马戈培丽惨叫一声,与老伊雷的坐骑同时轰然倒地,破剑关心,冲上前就要查看伤势。 “大人,不可!”斯坦一声哑吼,一步跨上,左手揽开破剑,右手持剑向着地面直刺。 破剑又被尸武士的大力一把掼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惊奇的看着发疯的尸武士左突右冲,一把巨剑舞的密不透风,护卫在破剑身前。四周散布的亡灵军团也开始活动起来,对着虚空一通乱抓乱咬。 马车里精灵们紧紧抱住了艾米,警惕的看着似乎发狂的尸武士,就怕它向着马车冲过来。 马车壁厢突然整个被掀开了,其中一个精灵一声尖叫,身体凌空飞出,尚未落地,又是一声惨叫,左臂与身体告了别,似乎是被虚空里什么东西生生撕裂了。 破剑终于回过神,口中念念有词,对着那个精灵身周一指。 虚空里显出了一个长相犹如甲虫一般,身量却巨大无比的怪物,前端长着尖长的喙,好似一把锯齿。它展着薄翅在空中盘旋一圈,准备再一次冲向可怜的精灵。 这一次所有人都看见了。精灵除了惊叫已经做不出任何反应,眼睁睁看着锯齿笔直的向自己劈来 都是一瞬间的事情,斯坦出现在精灵身前,巨剑直落,将那巨虫劈倒在地,以尸武士巨剑全力一劈,居然没有把巨虫砍成两半,看样子不过打晕过去而已。尚未喘口气,老伊雷也惊叫着飞了出去。 一团黑气自斯坦体内缭绕,从未听过的颂唱响起,那是完全不同的音调,充满了死亡之地的气息。 老伊雷身周被黑气侵蚀,虚空里一声惨鸣,一只巨虫显出身影,轰然倒地。 斯坦眼眶中的火焰已然转为一片碧蓝,转向破剑:“赫拉斯多大人。通过灵魂锁链,我知道了这里的一切经过。斯坦认为自己没有办法同时照看好一切,所以接下去的工作,由我亲自接手处理。” “你是大巫妖?”破剑揉了揉屁股。 “是的,大人,此番派遣出的尸武士,临行前全部加持了灵魂锁链,这样方便与我的沟通。让我可以在关键时刻指挥全局。”大巫妖有些得意。 “哼!老子就知道你没这样好心,白送我几个小弟弟,你把它们安排在我这里,方便于就近监视老子是不是!”破剑看着斯坦眼眶中那一团碧炎。 “大人多虑了,我们亡灵许下的承诺,是不会背弃的。大人,这次有点麻烦。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存在。它不是一般的精灵或者人类可以解决得了的。即使是大法师也不行。”大巫妖不屑的瞥了死里逃生,坐在地上直喘气的老伊雷一眼。 “哼,敦里克博拉山德:深渊潜行者,这样的东西就是在深渊世界里也是食物链的高端。居然出现在主物质世界,当然难搞!强如你大巫妖,还不是用出了‘地狱的召唤’这样的高级法术。”破剑看看那巨虫中了大巫妖的术,翻倒在地上一阵挣扎,居然还不死,生命力之强悍,让龙族都要汗颜。心里有些了解黑龙的死因:“他娘的,是那个混蛋吃饱了撑着,燃尽自己的老命,把这些东西从深渊世界给召唤了过来!这些虫生命力强,适应性强,最讨厌的,是繁殖力更强!这下算是在这个山谷里安身了!老头,你选的近路不是一般的近哈!离死亡不到一步之遥!佩服啊佩服!” 老伊雷惊魂未定,一时半会答不出话来。 艾米和另一个精灵已经下了残破不堪的马车,跑到那个受惊过度的精灵身边,手忙脚乱的帮她止血,包扎伤口。 “天赋隐身的虫非常难缠,现在没有真视之眼这样的宝具,我们亡灵也没有修习过这种类型的魔法,大人,您的凌空一指似乎和‘真实之眼’这样的法术有点像。”大巫妖继续施法,把一行人笼罩在黑雾里。 “那不是‘真实之眼’,是‘否定现实’。老子的独门招数,不过不是范围施展的,以老子目前的状况来看,也放不了几发!把这个术当成探测隐形的法术,有点奢侈了吧!”破剑看着手掌。 “‘否定现实’?赫拉斯多大人,这个可是非常罕见且强大的术呢!对于现实。。。”大巫妖有点兴奋。 “闭嘴!”破剑没心情听他的马屁。“先看看接下来该怎么办吧,马屁要等到闲暇时拍!” “是的,大人。在我的‘亡灵世界’的笼罩下,任何生命体都不能突破黑雾的保护,进入圈里。深渊潜行者再强悍,也还是生命体。”大巫妖结完最后一个咒印。 “不死的就是强悍哈!”破剑走到精灵面前,看着她血迹斑斑的外套。左边袖套已经不见了,大量的血从此处袍内涌出。似乎没有休止。 破剑一惊:“是‘血吸’。这下真的要糟糕了。”连忙蹲下,不顾另一个的阻拦,拦腰抄起业已昏迷的精灵,抽出本体,心对蠢驴道:“埃尔格,你准备好,一会可能会有些不适,不过放心,没有大碍,睡一觉就好。现在老子要用招数了。” 不等蠢驴回答,默念一声:“老子强奸它母亲的祖宗!”以此作为魔法咒语的开端,跟着大量恶毒的咒骂一句比一句响,在空中汇成一片。出奇的,随着咒骂声,本体剑身开始应和,微微泛出红光,貌似这咒骂效果居然等同于魔法持咒,看得周围一群识货的叹为观止。 蠢驴觉得自己的精神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疼了一下,渐渐陷入沉睡。破剑停止了不堪入耳的咒骂,本体已经一片赤红,高高举起,对着天空大喝一句:“以老子的名义,给我起动‘默菲斯托的眼球’。顺便说一句,以随便哪个神的名义,再给我起动‘巴尔的祝福’。起动所要求的献祭,就给你老子10年的寿命好了!”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看着破剑,包括燃着存在之炎的大巫妖。 “默菲斯托的眼球”,“巴尔的祝福”,两个都是神术。一般是信仰虔诚的教士才能使用的法术。不属于魔法等级的范围,因为神术是直接请求神的恩惠所赐予的法术,威力取决于信徒对信仰的坚定度和该神当时的心情。有些强大到要超越禁咒,有些怕是连苍蝇也拍不死。所以大陆魔法公会没有办法把神术列入等级范围里。毕竟信仰的坚定除了神谁也不知道,更何况神的喜怒又怎么是凡夫俗子们所能臆测的。 破剑一出手就是两个神术,怎么不叫人惊奇到晕厥。这货不管从任何角度来看,也绝对不是一个有信仰的信徒,他的第一个神术居然还是以他老大自己的名义启动。这个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难道他自己就是神了么,再看他叫的都是些什么神,默菲斯托和巴尔,全部都是邪神。至少在老伊雷眼睛里,这些都是邪恶到不能再邪恶的神祗了。启动法术要把自己的寿命也献祭出去,还不够邪恶么。 大巫妖双眼放火光,老伊雷眼里的邪神在他看来就是正神,天啊,默菲斯托和巴尔,都是大神级别的,神格少说也超过了十七级,赫拉斯多大人果然强大,一召唤就是两个,想想找到这么个家伙来替亡灵出头,大巫妖死了都快要笑活了。 看起来这位猥亵的仁兄前世不修,没有信仰,这样的神术能有什么威力? 不等众人细细思量,天空开始泛红,红色冲破了大巫妖的术,慢慢汇集到一起,半空中形成了一只硕大无比的眼球。眼球瞳孔中一片虚无,竟然是无数个黑洞在其间盘旋呼啸。那眼球不论看向谁,总让人泛起一阵无法言表的恐惧。 大巫妖不会恐惧,他是开心之极,那果真是“默菲斯托的眼球”,如假包换。在这只眼球的注视下,所有的一切都无所遁形,隐形之类的屏障类法术全部失去效果。 雷响。天空再一次起了变化,众人还没看个真切,就见发动神术的人“哼”了一声,仰天摔倒。 第五卷 再上征途 第九章 死神神术 艾米抱着小龙就要过去扶,龙儿子看见假父亲晕倒,急得直叫唤。 不等近身,破剑的本体突然凌空而起,一道电光击在剑身上,亮出无数火星。老头手快,冲前一把拉住艾米,疾退。 由于默菲斯托眼球的存在,大巫妖的“亡灵世界”已然失去了效果,随着雷响,天空慢慢转暗,不一会,除了云层里不断涌出的闪电,四周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破剑剑身依然飘在半空里,周身的闪电火花明亮之极,在黑暗里看起来就像是太阳般耀眼夺目。所有人仰头看着假太阳,居然全都忘记了破剑大人倒在地上的肉身。 空气里传来密集的嗡嗡声,好似无数的蜜蜂在众人身边飞舞。亡灵们围成了一个圈,把众人护在中心,向着虚空手抓嘴咬,可惜只过了一会,就有一大半碎成骨块散落在地。 大家都紧张起来,老伊雷想要结咒,放出几个火系护盾,可是刚刚燃起一点点火苗,默菲斯托的眼球就向自己这边瞪了过来,那让人恐惧的眼神凌厉无匹,瞬间打断了老头的咒语,把完成了一半的火元素散于无形。 “是湮灭。”老头带着畏惧看着那恐怖的眼球:“天生带有恐惧威压,那瞳孔会湮灭一切元素力量。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魔免领域。这,这实在。。。”老头没法形容心中的感觉,直觉告诉他,这眼球由于是那个无耻之徒召唤来的,所以对自己还算客气。湮灭的力量可不光是打断魔法持咒,它还能引来魔法反噬,将要使用魔法的生物本体所存的魔力彻底燃尽。 看到老伊雷受噱,原本准备持咒的大巫妖也放弃了动作。他比老伊雷的等级不知高了凡几,当然看出了那个眼球使用的是什么样强度的力量。看来默菲斯托的眼球是不区分敌我双方,无差别运作的,有这样的东西存在,敌人固然不能使用法术,己方却也一样受制,是个公平到家的神术,眼球不能容许任何低于它级别的法术存在。 嗡嗡声越来越响,这声音引起了眼球的注意,它在半空中转了一圈,傲然俯瞰。 地面上众人赫然发现自己已经彻底被无数只巨型甲虫包围了。那些恶心可怕的东西只是围着众人周围打着转飞舞,里三层外三层的密密麻麻,围了个水泄不通,却并不敢靠近。众人心中明白,不是有眼球在,自己根本就看不见它们,未知永远比已知要危险得多。现在处境虽然绝望,可是起码能死个明白。 眼球显然被激怒了。它在空中一圈接着一圈的打着转,看样子对于自己被这些大虫包围感到极度的不快。一道又一道的红光自眼球瞳孔中迸射而出,好似一把苍蝇拍,不管扫向哪里,都有大片的甲虫哀嚎着落了地。。 破剑本体的电光渐渐变弱,随着假太阳亮度的低落,四周越来越黑,那些巨虫虽然在眼球的注视下无法隐形,可是对于它们来说,黑暗一样可以隐藏身形。 半空里响起巨大的声音,根本听不出来自何方,那声音低沉浑厚,仿佛直接响在众人灵魂的深处。 这是一种语言,一种即使活了数千年的大巫妖也从未听过的语言,这是神的语言! “巴尔!这是巴尔的声音!”大巫妖虽然没有证据,还是肯定的叫了出来。 老伊雷和两个精灵面带不能置信,不发一语,只是呆站在原地静静的听。自从眼球出现之后,断臂精灵的血奇迹般完全止住了。经过这一连串的变故,两个精灵全都衣衫不整,露出了斗篷下苍白秀丽的容颜。尖长的耳朵微微颤抖,内心的恐惧不待言表。 大巫妖口中“巴尔”的声音还在继续,居然罗罗嗦嗦没完没了。 “爷爷。”艾米抱着小龙,靠在老伊雷的怀抱里,拉了拉他的袍袖。 “艾米,不要怕,闭上眼睛,不要去看,也不要去听。”老伊雷紧紧抱住了小妖精。 “可是。。。可是,我听得懂它在说什么啊,想不听也不行,它就像是在我心里说的一样。”艾米怯怯的。 老伊雷一愣:“艾米,别胡闹,你听得懂它在说什么???” “是啊,爷爷,难道你们听不懂吗?”艾米摸了摸小龙的脑袋,抬头看着老头。 “这。。。当然听不懂,你。。。你怎么会。。。”老伊雷开始结巴。 “尊贵的精灵大祭司。您能告诉我,它说的是什么吗?”亡灵大巫妖直视艾米,迫切之极。 老伊雷还没反应过来,小妖精就答话了,她和维夫特相处的很好,完全不怕亡灵:“它说的很乱,我虽然听懂了,可是不明白它的意思。” “您能照着说给我听一遍吗?”大巫妖开心坏了。 “艾米,不要多嘴!”老伊雷一把将小妖精扯到背后,警惕的看着大巫妖。 “它现在说的是:‘。。。众神非无所不能!毁灭与众神同在,空间的寂寞非力量的源泉!毁灭的万物才能获得新生。法则是可以更改的。众神是可以新生的,新生的众神是无能的!空间是可以穿越的。惟有巴尔,是强大的。毁灭,是无所不能的。惟有巴尔,是至高的。毁灭,是众神的本源。空间中的一切是不存在的,巴尔,是可以指引的。毁灭,是可以共存的。众神的辉煌是过去的,毁灭的荣耀是永久的。。。’他说的前后很乱,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我也不知道对不对。后面还有,我忙着给你翻译,就没听清楚。”躲在伊雷背后的小妖精还是用清脆的声音说了出来,这和巴尔粗旷低沉的声音相去千里。 老伊雷刚要开骂,大巫妖神情凝重,对着他摆了摆手:“根据我们族内千年的典籍,这应该就是‘毁灭的赞美诗’,可是大祭司阁下恐怕翻译的不太对。。。”看到艾米嘟着小嘴明显不快,连忙续道:“或者是我们的典籍本身记载的不对,不过看大致的意思,应该就是这首诗没错。” “是又怎么样呢?”老伊雷对于亡灵永远提不起好感。 “如果是的话!法师阁下,你们恐怕很危险,毁灭的赞美诗既然已经响起,巴尔大神的神术很快即会降临,如果真的是‘巴尔的祝福’,那么所有非邪恶守序力量的持有者,将要面临的,都将是彻底的毁灭。本来这不关我的事情,但若是你们都被毁灭了,赫拉斯多大人醒来怕是要和我计较。” “赫拉斯多?那是谁?”老伊雷还是首次听说这个名字。 大巫妖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只是口里念念有词,双手大张,无数亡魂自他手中翻涌而出,黑暗中一片凄嚎。 “伟大而英明的奈落,生的渴望永远赶不走死亡的降临,收割的灵魂在空间中哭泣,您的仆从为您送上灵魂的祭品,最纯洁的灵魂带着最甜美的回忆。伟大的死神,英明的主。请赐予您的仆从以庇护,在毁灭的赞美诗中安然过渡。”大巫妖使用的是亡灵语,他在那里持咒,艾米躲在老伊雷背后用大陆通用语跟着念,老伊雷和两个精灵竖着耳朵鬼鬼祟祟的听,越听脸色越是难看。 又是一个神术,亡灵大巫妖的法力可不是在场的生物所能比拟的,与破剑乱骂一气、误打误撞、瞎猫死鼠的相比更是不可同日而语。这是最完美的神术持咒,比人类的大魔导师还要一板一眼。随着法咒一个字一个字念出,一个又一个的魔法符文在大巫妖身周亮起,顺序井然有致。没有想到亡灵大巫妖的法力已经达到了这种境界,把神术当成魔法来发动。须知凡是神术都有几率,并不是每次都可以成功的。魔法则不同,只要持咒过程中不发生错误,法力也跟得上的话,强大的法师们可以做到百分之百的成功。看样子大巫妖连神术也能做到,至少就目前看来,他向死神奈落祈求的神术,持咒形式等同于一个大型的魔法。 现在是在同一条船上了,暂时不但没有危险,还能靠他保命。可是有这么样一位的存在,无论精灵还是人类都要随时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好好的保管。 被大巫妖放出的灵魂突然没了声响,默菲斯托的眼球只是盯着大巫妖看了一会,并没有任何动作。看来大巫妖祈求的这个神术,在级别上已经得到了眼球的认可。 没有任何动静。 破剑请出来的两个神术一个比一个动静大,尤其是巴尔还深情并茂的给众人朗诵了一首莫名其妙的诗。大巫妖的持咒方式完全超越了众人的理解范畴,按理相当于魔法持咒的形式以他大巫妖的法力来说,应该是成功了的,至少作为祭品的灵魂突然没了声音,就说明死神已经收下了祭品,死神对人类和精灵而言不是好东西,可是作为一个神格高达十七级的大神,总不可能等同于路边的无赖,光收钱不办事吧。可是全无动静又是怎么回事。 大巫妖老神在在,气定神闲,居然开始打量起默菲斯托的眼球来,眼球毫不客气地回瞪,只是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各位不必着急,奈落大人的神术,没有动静就是最大的动静了,我只是请求他能够给我们提供庇护,如果没有危险,当然也就没有庇护了。”大巫妖虽然看上去没有理会旁人,不过对于老伊雷和两个精灵紧张的四处观望还是一清二楚。 人类和精灵同时摆出不屑的神情,暗地里却松了一口气。 巴尔的废话终于结束了,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响动,四周到处都是雷声,间或还会鬼哭狼嚎,一众生灵听得毛骨悚然,偏又不敢动弹。现在天况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在默菲斯托的眼球旁边才会有一点暗红色的光芒在绕着轨迹打圈子,不论人类和精灵如何讨厌眼球,还是不自觉地在眼球的身周围拢。 大巫妖总算是想起了赫拉斯多大人目前还在人事不知,好在亡灵对黑暗没有视觉上的难处,轻易就找到了仰天躺在地上的他老人家。大巫妖招了招手,十余只透着幽光的怨灵轻轻将老人家抬了起来,缓缓送到了大巫妖的面前。来不及察看,一道闪电就劈了下来,人类和精灵未及做出抱头的动作,那道闪电刚击到近处就被黑暗里的什么东西拦腰砍成了两条杂乱无序的闪电元素,咝咝啦啦的电花耀了几下,重新弥散在黑暗里。 “这就是死神所提供的庇护了么?”老伊雷想起觉得灰心,居然被死神所救,看来自己以前从来看不起这些污秽的东西,未免有些井底之蛙。 “是死神之镰。黑暗里是看不清楚,不过这个可以劈开任何东西,包括魔法元素这些非物质存在。”大巫妖知无不言,言之不多。 “无序切割!不过就是在死神的神力之下,范围和力量被有限增加而已。”没断臂的精灵撇着嘴不屑一顾。 “那么尊敬的大精灵阁下,要不您向你们的精灵神或者战神希洛祈求几个可以抵挡巴尔主神神威的术来救你们的命吧吧。听说希洛的祝福也是很了不起的神威,在等级上或者可以抗衡一二也说不定。”大巫妖看着精灵。 “。。。”说话的精灵不自然的红了红脸,扭过身去蚊喃:“希洛的神威岂如死神之流的神术那么好祈求的。柯瑞隆大神的神术更是如珍!哪像,哪像。。。” “哼,如果要我去敬仰一个在关键时刻什么都不给的大神,那么我还不如好好的侍奉一个在关键时刻能够救命的准神。我知道精灵的高傲,不过奈落大神的神格难道还会比柯瑞隆低不成?精灵!高傲不代表可以无知。”大巫妖输在没有眼珠不能翻白眼,否则光特大号的白眼也能寒碜死精灵全族。 “你竟敢直呼尊贵的柯瑞隆大神其名?”断臂的精灵终于没忍住。 “你们还不是竟敢说什么死神之流!听着,不是赫拉斯多大人!老子现在就把你们全部送给无上的奈落大神作为祭品!!!”大巫妖森然。 保护圈外电闪雷鸣,热闹无限,圈里边三足鼎立,开始冷战。 被怨灵托在半空中的他老人家重重叹了口气,带着两行鼻血缓缓直起了腰:“他娘的老子正在晕厥,你们娘西皮的吵吵个什么东菜!没看见老子快死了?居然没人过来给老子超度!奶奶的西皮没心没肺!什么柯瑞隆和奈落,全他娘的是傻b,老子一个也不鸟,不服叫他们过来和老子说话!” 所有人全都转过头来看着他老人家,继而面面相觑,居然忘了还有这货在此,只一句话,就把两位尊贵无上的神明全部骂了。顺带着还有脸要和两位大神对质。他老人家怕是真正的没心没肺没脑子,这种话怎么在他嘴巴里说出来,就像是闲话家常一样毫无廉耻。 第五卷 再上征途 第十章 邪神烙印 老不死的招了招手,半空里的本体带着呼啸窜回了他的手中,哼哼唧唧半天下了地,龇牙咧嘴的又是抚胸又是拍背,折腾了好一会,这才想起目前的状况,抬头看了看漆黑一片的远处,“嗯,貌似巴尔的术已经发动了,他娘的小样就是慢,没办法,要想神术级别够用,也就只有他收的价钱最便宜了,其他的几个要是这种强度的术,怕是要老子倾家荡产!”挠了挠头,回头看着默菲斯托的眼球:“你小样的杵在这里干嘛?老子请你来是要你帮老子揍那些王八蛋!你他娘的就会偷懒,娘西皮的居然还敢瞪我!小样的你再瞪!再瞪!老子把你的眼泡子揪出来当卵踩!!!” 眼球“嗖”的一声拔高,在半空里稳住,继续鄙视破剑。 破剑气的鼻孔冒烟,仰着头看了好一会儿,实在拿那眼球没办法,只好作罢。 “赫拉斯多大人,您醒了吗?没什么问题吧?”大巫妖赶紧上前拍马屁,开玩笑,能一下子召出两个神术的牛人可不能得罪,刚才一片混乱中忽视了他,希望现在补救为时未晚。 “醒不醒你丫的看不出来?付了点价钱,少了十年的寿命,你说有什么问题没有?”破剑斜眼瞄了大巫妖一眼。 “当。。。当然没有问题了。大人,这个。。。英明神武。。。这个。。。悍勇无畏。。。”实在为难了大巫妖阁下,这个马屁很有点难度,不知道怎么拍下去。 “放屁!老子凭空里少了十年的命,居然还是英明神武?老子想来后悔得要死,哪里来的悍勇无畏?嗯,你大巫妖平日里被别人马屁拍多了,看样子光吸收不消化,马屁水平不怎么样。”拍了拍正在抓耳挠腮的大巫妖肩膀:“以后多加练习!” “是。。。是的,大人。”不是忌惮你老不死的当年威名太盛,亡灵也懒得拍你马屁!还什么多加练习,练习你个鸟人!!!嘴上还是不敢说出来,只好转移话题:“大人以前有召唤过‘巴尔的祝福吗’?” “老子以前的实力和现在不能比,巴尔他小样的术老子看不上。”想来也觉得委屈,若不是情况危急,怎么也不想召唤这种需要代价的术,作为一贯的吝啬鬼,破剑肉痛的很。可惜就目前而言所能够想起来的这等级别的术,实在也没有几个。 大巫妖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若是真的,那么他老人家当年都是召唤些什么怪物级的术的? “你找奈落要来了‘死神庇护所’?嗯,巴尔他小样的没头没脑不分敌我,没有你这个术,还是要大家一起变亡灵!算是我欠了你大巫妖阁下的了!”破剑四下里嗅嗅,对着黑暗里一通打量。 “大人眼界高,一眼就知道我发动了什么术。‘死神庇护所’是只有我们亡灵才能发动的术,在神术体系中也是很旁门的。大人的认知看来也相当的渊博。”大巫妖很是佩服。 “只有死灵才能发动?扯淡!难道老子也是死灵不成!只不过老子怕麻烦,懒得跑去收集灵魂,还得喂养它们!你大巫妖手下灵魂无数,自然轻松。”收集灵魂不是说着玩的,需要吸收和安置灵魂的专项法器,以破剑现在的一穷二白,怎么可能有这种高级货,反正吹牛皮不要本钱,只要脸皮厚度高即可。老不死的脸皮最少厚达几千公里,那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死神庇护所’也是有价神术,必须要献上灵魂祭品给奈落,灵魂越是纯净,神术威力越大,发动也越容易。死神喜欢收集纯净的灵魂,至于他大神要拿来干什么,也只有他大神老人家自己知道了! “毁灭之主的神术威力一定惊人,深渊潜行者再如何强悍,也逃不了被毁灭的命运。看来目前大局已定,‘灵魂锁链’非常耗费我的法力,加上越界施展‘死神庇护所’,我余下的法力已经不足以再一次发动高等级别的术了,那么,大人,容我告退。”大巫妖想跑路了。 “等等!”老不死的侧着耳朵听了片刻:“有些不太对,怎么只听到雷鸣,没听到惨叫?那些虫会惨叫的,老子听见过!” “毁灭之主的神术威能毁天灭地,如此巨大的雷鸣声,掩盖了潜行者的惨鸣,想来也是有的。”大巫妖只好耐下性子猜测。 “不!不太对!雷鸣再大,也掩盖不了老子的耳朵!老子的精神搜索现在也被你那个庇护所隔离了。他娘的蹊跷,非常蹊跷!“破剑早就展开了精神搜索,可是在‘死神庇护所’的笼罩之下,根本无法探出。 “这个。。。大人,‘死神庇护所’不是我的。。。是奈落大神的。。。”大巫妖赶紧澄清,这话可不能乱说,怎么突然死神大人的术就变成自己的了。“死神庇护所的特性就是隔绝保护圈内外的元素失衡。外面的进不来,里面的也出不去。如果要做到既要完全保护又可以攻击的话,这种级别的术以我目前的法力,可还做不到。” “哼,你丫的要多用点心,随便召个‘神圣守护者之光辉’这样的术不就好了。”老不死的不满! 大巫妖差点没晕过去,他一个死灵,居然让他去召唤‘圣者之辉’。这不是开种族玩笑么!光明系的顶级守护术,别说能量形态完全背道的死灵,就算请来光明大魔导师,怕是也未必能从至高之法理斯那里召来此等王道之术。“大人,在下是亡灵巫妖!不是教皇或者大光明神圣骑士。。。”非是在下无能,老子真的已经死了很久了,实在是不会干你们有生命体的活。 “嗯,这么说来有点道理,那你就请奈落那混蛋直接降临主物质界好了,他小样的虽然傻b的一塌糊涂,不过在这里怕是可以算无敌!”胡言乱语。 “大人,对奈落大神我们要尊敬,主神级别是没有办法直接降临主物质界的。就算能,在下也没有这个本事请的动主神本尊。。。”亡灵没有汗腺,不过大巫妖已经要流汗了,和老不死的说话,没准真的会被刺激活过来。 “好吧,你回去也行,不过老子还有两个小弟弟在外面,现在这状况不太妙,你得给老子照顾好!你既然已经交给了老子,老子可不想看见手下出事。”对破剑来说,手下小弟弟相当于私人财产。 “他们是亡灵。我当然有这个责任,大人安心。”大巫妖实在没精力和老不死的在瞎扯下去,告一声罪,急忙撤出了斯坦的身体。 破剑和大巫妖一通瞎扯,细耳倾听保护圈外面的声音,眉头紧皱,眼睁睁看着失去亡灵锁链的斯坦身体仰天躺倒。 “你过来!”破剑对着半空中的眼球招了招手。 眼球一个转身,看向了别处。 破剑气的一肚子脏话差点喷涌而出,好在吞了口唾沫,连着满腹怒气咽回肚里。 “行哈,小样的摆谱!老实告诉你,老子的招唤和别人的不大一样,只要老子不解除法术,你小样的回不去,你家默菲斯托老头怕是要当独眼龙。”破剑了抠了抠鼻子。 眼球突然当空坠下,立在破剑跟前,怒目而视。 “你瞪我干什么!老子把你叫来,可不是要你跑来看风景!给老子办事去!办完了就放你回去!你丫的给老子听话!老子会让你吃饱的!”破剑和眼球对视。 “你要我干什么,卑鄙的兰德尔!”虚空中一个奇怪的声音响起。这声音所用的语言和巴尔差不多,只是声音远没有巴尔的浑厚威严,听起来又尖又细,好似正被夜枭强奸的田鼠。 “兰德尔?是哪个?老子吗?”这个名字听起来很熟悉,可是又想不起究竟是谁。 “不要装傻,无耻的圣*兰德尔!你已经堕落到自降实力,跑到主物质界去逞威风了么。”默菲斯托的用词很不客气。“不是看在往日的交情,我怎么会把眼球借给你!你现在想要威胁我么!” “威胁主神?瞧你大神说的,谁不知道你大神伸伸小指也能捏死老子。老子拿什么威胁你呢,你的眼球不听话,和老子摆谱着呢,这么没家教,丢你大神的脸,你大神是不是也管管!”谁说破剑只会百炼钢?“老子也不叫什么兰德尔,老子叫赫拉斯多贵族大人。” “哼,欺诈的圣*兰德尔,不要忘了,我虽然不能直接降临主物质界,可是想要派一个分身过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有愚蠢的信徒肯用血祭自我牺牲就可以!” 艾米把一人一神的对话悉数翻译给老伊雷和两个精灵听,人类和精灵脸色刷白,那个流氓居然还能说神的语言,以前是不是太也小看它了。 破剑一脸的汗:“你老大要派分身来这里干什么?小地方容不下你老人家,还是算了吧,哈哈,哈哈。”开什么玩笑,默菲斯托的分身也能轻松干掉现在的自己。 “不过就是一些深渊中的低等生物而已,你大费周章,把我兄长的术也召唤了过来,有这个必要吗?”默大神对破剑吹毛求疵、卖弄风骚的行为表示不屑。 “深渊中的低等生物?如果能够使用‘血吸’的生物也称为‘低等’的话,那不是遍地老龙不死鸟了?没有你的眼球,怎么解得了这个术?可惜你的眼球不是进攻型召唤术,你其他的法术要价又高的离谱,老子穷的很,只能找巴尔了!”不知何故,破剑内心对于“血吸”十分厌恶,可是现有的记忆并不十分清楚,这种厌恶感似乎来自于灵魂深处。 墨菲斯托“哼”了一声,道:“你不是亡灵,谁帮你召唤的‘死神庇护所’?我的眼球在这个东西的笼罩之下,已经不可能再有什么用处!你把它还回来吧!听着,兰德尔!这不是请求,是命令!” “老大!”破剑少有的喊别人老大:“‘死神庇护所’看起来威风!时间却有限的紧,当奈落接受完全部的祭献,庇护所就会消失!到时候还要靠你老大保命哇!‘巴尔的祝福’时间长短老子忘记了,不管看这样子还要持续很久,这个术可是无差别攻击的,你老大是不是也给点什么庇护,眼球随您老人家带走好了!” “你又在威胁我!想和我讨价还价么?我说了!这是命令!我知道你的召唤手段很少见,不过真的要解除也不是不能做到!我再说一次!在我没有发怒以前,解除召唤!”墨菲斯托的声音已经变的十分尖锐。 “老大!我这个不是威胁!是请求哈!你先别发火!外面这么多的深渊潜行者,巴尔的术似乎没有全部杀光,这么多的血肉可是一场盛宴!会‘血吸’的深渊生物可是很少见的!据我所知,你老大似乎不会‘血吸’这一类的法术,如果吞噬了这些爬虫的话,是不是能在元素的使用上多出一个选择?你老大强大无比,当然不屑学习什么新的元素力量,可是只要伸伸小指头,你老大不但救了我,还免费得到这么多的血肉献祭,岂不是很划算,在主物质界,怕是没有几个生物能够把你老大的一部分直接请来的哈!信徒的献祭要通过特定的空间才能送到您老人家的面前。只有灵魂力量是远远不能满足你老大的,现在眼前明摆着这么好的机会,何不顺便在主物质界享受享受?也算我承你老大的情!”破剑开始做生意。 墨菲斯托没有回答,似乎在考虑。 神是不能直接降临主物质界的,而要请来神的一部分或者分身,通常也很少有人可以办得到,信徒的信仰再坚定,也需要特定甚至珍异的献祭,何况召唤之人自身的力量也决定了成功机率的大小。墨菲斯托刚刚说下遣分身纯粹威吓,信徒自我献祭牺牲召唤诸神分身进入主物质界的成功率只用百万分之一,在这之间,召唤一旦开始就不能够停止,也就是说,当召唤发动,神开始将它的分身送往主物质界是一定会进行的,可是在传送分身的过程中一旦召唤失败,神的分身就会被锁闭在空间通道的乱流里,不知道漂泊到哪里去了,诸神无端的损失一个分身的力量,去赌召唤的成功率,是极端愚蠢的做法,在没有可确定成功保障的前提下,诸神是不会轻易接受信徒的分身召唤,冒然让分身进入主物质界的。 破剑幸运的记得这一点,所以微笑着看着眼球,墨菲斯托确实很强大,也看不上什么‘血吸’之类的术,可是仅仅百万分之一成功率的召唤居然成功了,可以让自己的一部分降临主物质界,直接去享用血肉灵魂的祭品,那可是极其难得的事情。墨大神自存在伊始,还从没有让自己的一部分或者分身成功进入主物质界过。所以墨菲斯托很有兴趣接受这个提议,可是对于破剑的无耻做法却极度不爽快,如此轻易的答应这个卑鄙家伙的提议,岂不是太降了些身份! 雷声大作,无数道惊雷向着圈内劈落,被“死神庇护所”一次又一次慷慨的分解成闪电元素,在电闪华烁的一瞬间,似乎隐隐看见圈外无数巨虫被闪电击的哀号翻滚,可是数量依然不见少。破剑眉头慢慢皱紧。 眼看着闪电不断落在保护圈中,无形的死神之镰似乎渐渐有些衰弱,连并不粗壮的闪电链也要分解两次以上才能将之挡在圈外。 墨菲斯托的眼球无声的看着这一切,虚空中一声微弱的叹息:“好吧!兰德尔!我可以接受你的提议。不过,你要向我献祭,接受我的烙印!” 艾米不停地翻译着,老伊雷和两个精灵听到这里,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