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荡女收购大博士》 第一章 危机再起 为了同心居心叵测地收购大光明的事情失败，厂长夏大成高兴地一夜没有合眼，同时，他反复地思考着怎么向上级交代才好。大光明建设机械厂是个中型的国有企业，有职工1200多人，因效益不好，拖欠了职工工资11个月。夏大成当厂长纯属偶然。他的前任厂长刘伟民说是出国考察，席卷起全厂职工三千多万集资建房款去澳洲一个岛国定居了。这真是雪上加霜，全厂一下子乱了。于是，身任技术科科长三十二岁的夏大成就被拎出来当了厂长。夏大成是机械制造专业博士，技术在厂里是顶尖的，可是，当官，尤其是当厂长这种吃喝拉撒睡都要管的官，他觉得自己力不从心，感到椅子不停地咯咛，割得他屁股生疼。他在厂里人缘儿很好，上任后，职工都很支持他，上班没有工资发，大家背馍喝凉水也干得非常卖力，感动的夏大成踌躇满志，下决心一定要干出个样子来。拼了一年多，拌合机总算拼出来了，可产品卖不出去，销售人员一拨一拨地撒出去，只定下十几台压路机和铲运机，而这些机子除去销售人员的差旅费和退休职工一个月的生活费，将所欠职工四个月的生活费也停发，也只够买十机台路拌机的发动机和配件，要生产完全运转起来，还是不行。 职工们的支持是有限的，他们不仅要穿衣吃饭，而且子女还要上学，你的厂子给他生活费也不能正常发，他们要生活，就只能跳槽另谋出路。一时间厂里成了空壳壳，正常的生产几乎无法进行。他到处求爷爷告奶奶，贷来了三百万元，补发了三个月的工资，让他们回厂上班，以振兴大光明。同时，他让销售人员采取变通政策，在确保底价的情况下，多卖的钱全部归自己。这一招果然很灵，三个月的时间就订出去了18台，名列全国拌合机销售之首，同时，问货的电话不断，看来，订单还有增加的趋势。正在这种时候，总公司却要卖掉大光明，夏大成说啥也不同意。上班后，夏大成正要去西安公司汇报，一出门，就被他的总工高山拦住了。 大成，你先别走呀，我给你说一件事儿。 高山是夏大成父亲的同学，大学毕业分到了太钢，后来，因为支援三线建设，一起来到大光明，他们俩亲手绘起了大光明第一张草图，几十年来，已为大光明积攒了几卡车的家当。为了大光明，他们费尽了心血。 夏大成站住，看着高山问，高叔，您有什么事儿？ 李华交了辞职报告，这两天也没来上班。 什么，他要辞职？他是咱们厂的中干尖子，数一数二的技术权威，他一走，我们的技术科不就完了吗？决不能放他走！夏大成厉声道。他坐进车里又伸出头来说，如果他是考虑钱的话，我们可以同他商量。 高山苦着脸说，你才七百多一点，人家同心给五千，还不算红包和奖金，我们能和人家比吗？ 夏大成气坏了，吼道，他妈的，这个骚娘们儿这几年不是挖走我们最好的工人就是挖走我们最好的技术人员，我要到劳动争议委员会去告她！ 她要是怕告，决不会那样去做，她既然那样做了，也就绝对不怕告。留得住人留不住心，我们赢了她陪几个钱了事，反正她不缺钱。高山那布满白发的头无力地摇了几摇。 既然是这样，我就去找那个骚娘们，她收购不成，非要把我挤跨才罢手！他猛一踩油门儿，桑塔纳“呼啦”一声就开出了大门，直奔只有一河之隔的同心筑路机械及筑路公司。 第二章 短兵相接 经理办公桌前没有她的身影，那高大的秘书说她去了总装，夏大成“得得得”地下了楼，又奔她的总装车间。 总装车间离办公大楼不到三百米，汽车转眼即到。有心中的怨恨和气恼一个劲儿地给他打气助威。夏大成一脚踢开了车门，“咚”地跳下去，对直就朝车间里闯。妈的，非教训教训这个骚娘们不可，让她永远也别掏空心思地挖社会主义的墙角。可是，他刚刚雄赳赳气昂昂地跨进车间，就被一只胖嫩的，碰上使他舒坦滋润但又十分有力的小手拽了回来。接着一个女腔男调的大嗓门就在他的耳边炸裂开来，震得耳朵“嗡嗡”直响。 喂，你是那来的，咋不吭一声就朝里闯？！ 夏大成一低头，只见一个胖矮却不失秀美的女人抓住了他的衣服。她穿着油油巴巴的工作服，头上戴着一只红色的安全帽，脸阴的捏一把能掉出水来，一双含嗔含讥的小眼睛象看着一只落网的豹子般地欣赏着他，又象一个好猎手在观察一只将要发怒的狮子，判断着它是否冲向自己。 四目相对，夏大成心里莫名其妙地一颤，那原已蓄满怒火的目光立即闪向一旁，他一咬牙，怒叫道，你放开我，矮冬瓜！ 放开你可以，但你必须离开本车间！矮冬瓜嘴一搓，指着门前挂的非本车间人员，未得允许不得入内的牌子。那样子就象一个贵夫人驱赶一个不知礼数的乡巴佬。这还不够，她嘴搓着，手推着，话还不停地射出来，门口写的那么清，眼窝为什么不看就朝里闯？夏大成没想到这个矮小的女人会有那么大的劲儿，挣了几下也没有挣开。这使他脑羞成怒，当被木头一样推到那贼绿贼绿的大门之外时，一种男人的自尊受辱的感觉刹那间席卷了他的整个身心，一股无名的力量使他那长满肱子肉的胳膊曲轴般一拐，挣开了她，怒恨恨凶巴巴地吼道，别人都用狗看门，强玉英却用了一只母老虎，真是别开生面不同凡响呀！ 女人显然对他能挣脱她的手掌吃惊不小，她胖乎乎的嫩脸轻轻一颤，展颜一笑，探究地问，你找强玉英吗？ 夏大成说不错。女人仍笑着说，你找她干什么？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算帐两个字。 噢，你是谁，找她算什么帐？夏大成牙关一错，说，我要拧断她的脖子！他推开她又朝里闯。女人的手长了眼睛一般拽住他，这么说，您和她是老熟人了？他从鼻孔里喷出了不屑。我要是认识那个骚娘们儿，早就敲碎了她的脑袋！他攥起海碗一般大的拳头，在那女人的鼻尖底下晃着。女人从鼻孔里哼出了不屑，银牙一咬嘴角一挑，抬手摘下门后一个安全帽，一个冬瓜上树轻轻跃起，哐地拍在他的头上说，要想进去就得戴上这个，你怎么连这都不懂。夏大成猝不及防，头嗡地一下，疼痛从头顶刺入肺腑，使他身子一颤一抖眼前金星乱冒。他骂道，母老虎你……抓下安全帽掼在地上，几脚跺的粉碎恼怒地瞪着她。女人毫不示弱嘲讽地看着他，两人鸡啄仗鳖瞅蛋般大眼对小眼地僵持了足足有二十多秒，她一指车间东侧的更衣室，极具威慑地说，叫你进你不进，不进了好，有事请到更衣室！夏大成满脸的不屑说，我偏不去！女子笑道，那我就把你拎进去！ 就你？ 不错！ 夏大成哈哈大笑，小姐，作为一个冬瓜，你知道他的作用是什么吗？它是人们案板上的菜，我的体重二百多斤，一个冬瓜根本经不起一压，不是什么人想拎就能拎的，你纵然力大如鸡，又耐我何？ 女人并未因为他的粗俗而恼怒。她撇撇嘴，微微笑道，我虽然力大如鸡，你比鸡只轻不重，我为什么拎不动，你要不要试一试？夏大成说试就试有何不敢。一个罗汉站堂劲劲地杵在地上，一副撼山易撼夏大成难的、威不可犯的样子。你也别扎桩别立势。十五年前那个名噪全国的举重冠军强强，我想，你做为三秦省那个时候的年轻人不会不听说不会不知道吧？ 十五年前夏大成正上大一，那个获得全国60公斤以上级别举重冠军个子只有一米五零的胖美人强强的身影一下子跳进她的记忆之中。强强是西安体院的学生，获得冠军的那天他也在体育场观看比赛，还买了一束鲜花让人送给她。只是眼前这位母老虎比强强要清瘦单薄的多漂亮的多，两人怎么也划不到一起。见她对自己如此轻蔑，他也回以不屑地一哼，大步进了更衣室，大大咧咧地靠在那张油乎乎的桌子上，冷冷地看着她。她眼睛斜着他嘴角歪着他鼻子哼着他问道，先生，你现在可以通名报姓，说出你找强玉英的真实目的了吧？她抱着胳臂斜靠在门框上。 我是大光明的厂长夏大成，我找强玉英那个骚狐狸，是要她立即停止对我们厂的损害！ 啊，您就是赫赫有名的夏博士，筑路机械行业唯一的才子技术权威，冒味的很哪！女人微微一怔，立即变的彬彬有礼一脸灿烂，眉毛眼睛都闪着光亮快活。她豪迈而小声地说，我就是强玉英，不知道是您，简直失礼抱歉的很哪。不过，我们的同行很多，有些装配及工艺的秘密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所以，您就是碰不到我也进不了车间的大门，还请夏先生谅解。真不好意思，夏先生还有什么要求就请直说，强玉英愿意为您服务。 夏大成不屑地说，谢谢强总经理的好意。夏某人不敢要您服务，只请求您再别挖我的墙角，否则，哼！ 强玉英展颜一笑说，你是想和我拼命动手还是想和我打官司对诸公堂？ 你挖走的那些人，大多数都和我大光明签定了终身合同，你即使是个亿万富婆，要真的和你叫真索赔起来，你不会不心疼吧？ 我虽然不是亿万富婆，可我需要那些人，陪个千二八百万我是会心疼的，可那是没办法的事。再说，夏博士是做学问的料，不是当厂长的料，我即使给你一千万，也只能救大光明一时，就不了大光明一辈子。你的官司赢了，他们被要回去了，可他们心里系着我这儿，不但不会给你好好干，还会源源不断地把你们厂里的好经验新技术买给我，这样的叛徒内奸工贼，你敢再要回去吗？ 我的人会向你出卖经验技术？夏大成的眼睛瞪的象鸡蛋铜铃白酒盅，这绝不可能！ 同心比大光明起步晚三年，产品上市只比大光明晚了半年，并且一举成功一跑打响，市场占有率比大光明高出五分之二，你难道不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吗？她摇了摇她那圆圆的脑袋，象得意又象可怜，大成，大厦将倾，你独木难支，大光明只有大换血才会焕发生机，把它卖给我吧？ 你休想！这些吃里爬外见利忘义的王八蛋，我饶不了他们！夏大成攥着拳头，恨恨地晃着。 他们走的走，辞职的辞职，你到哪儿去找他们？就是在你厂里的你也找不到他们，即使你能找到个别的人，你是处分，除名，还是开除厂籍？他们在乎这些吗？她真诚温柔地说，大成，我劝你别硬撑了！ 夏大成似乎受了感动，他叹息一声说，我的大光明有一千多职工，光退休的就有三百多，还有一些即将退休的老职工，他们都是大光明的功臣，过去曾为大光明立过了汗马功劳，我怎么能亲手打了他们的饭碗？你要真想我大光明，就应该接受大光明的所有人员！ 40岁以下的我全要，40岁以上50岁以下的择优录取200名，剩下的交给劳动保险机构，或者由我给他们一笔钱买断工龄。至于你和高总我想我会给你们一个相应的位置。她盯着他那由愤怒刚刚转化为痛苦的脸，目光中含着诱惑的柔和，来吧，到我的公司来吧，我会满足你的任何要求，至于工资，我会在你和高总在大光明的后边加上一个零，外加红包和奖金。 她一月给的工资，几乎等于他在大光明干一年，这确实非常诱人。可是，当他看到她那似乎具有诱惑和施舍的目光和表情时，不禁勃然大怒，恨不得上去给她两个耳光。正这时，一个英俊漂亮的男子跑过来急急地说，强总，办公室来电话说海南的客商来了，要和我们签定修路的合同。 强玉英只把头轻轻一偏说，我马上就到。她看着夏大成说，晚上去梦都，我们接着谈。 我们吃的是共产党的饭，消费不起，也没那胃口！他断然拒绝。 她毫不在意她的本意和态度，走过来，把那胖胖嫩嫩的手按在他的胸膛上，欣喜地说，象你这样强壮漂亮的知识男人真少呀，我买单！ 夏大成哼了一声。她没容他再说什么，就跨出门一阵风似地走了，把个夏大成干在那里。 第三章 传奇女子 象她这样的泼辣铁碗女人，夏大成从未见过，他感到应付不了纠缠不起。他悻悻地坐进轿车，朝西安公司驶去，脑子里成了一片乱麻，昨天晚上想好的、应付公司领导的词忘的一干二净，怎么也理不清想不起，一直到了省政府的大门口，才勉强记起来一二分。 听了他的汇报，公司经理看他决心很大，沉默了半晌，才同意给他半年时间，如果到了时间仍然改变不了面貌起死回生，就要坚决地出卖。得到半年的时间，可把夏大成高兴坏了，他立即从西安返回厂里，以最快的速度向中干们传达了这个好消息。自西安公司决定出卖大光明这一年来，夏大成的心情一直非常沉重，今天好不容易有了个舒畅的机会，他决定到舞厅去轻松一下。他是个舞迷，自被推上厂长这个位子后一次也没进过舞厅。下班后，他在自己的办公室略略地收拾了一下，就朝公共汽车站走去。 办私事儿，夏大成从来不用公车。虽然招来好些人的不屑和嘲笑，但他依然坚持自己的原则，从不违反。他哼着小调儿，大步而轻快地走着。在离车站还有二十多米的地方，他被一辆黑色的奔驰拦住了去路，车门开处，强玉英款款摇摇地走了下来。 夏大成冷眼看着她，冷冷地说，你想干什么？ 强玉英一脸的鲜花灿烂，软软轻轻地笑道，在梦都继续谈我们的事儿，夏博士的记忆力怎么这么不好呀？ 夏大成对她不称自己厂长而称博士早就反感讨厌容忍不下了，他恶声道，我并没同意！ 强玉英走到他跟前，一股香幽幽的气息喷到他的脸上。她象是欣赏珍惜的古玩一般把夏大成从头看到脚，然后猛地揽住他的胳膊说，那不要紧，现在同意正好。 我没有兴趣！ 可我有兴趣。她温柔地说，迷惑而挑逗地看着他，摇着他的胳膊，象夏博士这么派这么学问的男人，那个女人跟你走在一起，都感到光荣幸福、久久难忘念念牢记。象我这徐老半娘没人理睬没人爱的黄脸婆，您就可怜容忍虚假一下，让我也虚荣排场一回，怎么样，不会影响您的形象声誉和未来吧？ 你的脸……夏大成本想说你的脸真厚，却硬生生地忍住了。他使劲儿地甩着胳膊，可那肉乎乎的胳膊铁铁地钳住他，怎么也甩不开。 夏博士是想说你的脸皮真厚，还是说我的脸上有什么别的东西，嗯？此时，她的眼中充满了妖媚诱惑的挑逗和自得，亲爱的，我的劲儿虽然大一点儿，可我并不是母老虎，不会吃了你，有我在，你也不要怕别人会欺负你？ 夏大成是个已过而立之年的成熟男人，虽未体验过女人，可他却接触过许多女孩儿，在他接触过的约一个连的姑娘中，矜持含蓄者有之，羞羞答答怯怯畏畏者有之，泼辣大方敢做敢为要以事实助事者亦有之，可是，那一个也没有象强玉英这样脸厚而不避场合的。他怕她闹得更不象话而引起路人的围观异看，就“哼”了一声，一咬牙，朝她的汽车走去。 夏博士，请──强玉英松开他，抢了几步，为他打开车门，做了一个漂亮的邀请动作。 梦都是当地一流的高级舞厅，集旅社饭店于一身，到此处来的无一不是腰缠万贯的大老板和“权倾朝野”的大官人。参加工作就吃共产饭的夏大成是一个一毛不沾当前少有的贞洁人，虽是舞迷，可象样的舞厅饭店他还从来没有进过。坐到桌前，服务员端来两杯可乐，夏大成漫漫呷着，想着如何应付她的谈话。强玉英看着他的呆像傻样狼狈劲儿，心中有怜又笑又得意。他大谈德国的宝骡，美国的飞鱼，意大利的奥特，日本的大田，台湾的金牛及这些国家地区的风土人情和饮食文化，只字不提上午的事儿。这一下，夏大成熬不住了说，小姐，你停停。 夏博士，您什么事？ 目前，你是三秦首屈一指的富婆，你不谈你想谈的东西而大谈这些，是表明你的财大气粗挥金如土，还是显摆你的知识丰富见多识广？ 夏博士错了，象我这样的个体，只有不停地跑，不停地走不停地运动，才能不至于困死饿死才能有钱可赚。我从小就立志修路，确切地说，是从我十岁那年父亲在山里担柴卖翻下简易公路去世那天起我就立志修路，可命运却让我做了举重运动员…… 她眼里闪烁着泪光，声音悲痛表情痛苦地讲着她的家史，她讲到伤心处，夏大成也不免动容落泪。最后他问，你从举重队下来，你就干了筑路机械和筑路？ 不，得了冠军后，我就退出了举重队。我先是下到一个机械厂当工人，利用我全国冠军的身份在两年多的时间里，先后干了车铣刨磨电，铸锻钳铆焊，并且干的都不错，有几个工种还超过了我的师傅，之后，我就拍卖了我的冠军奖牌自费上了公路大学，毕业后回厂我就辞了职，贷了20万元，办了一家筑路公司。公司办起来了，可是，一年多未曾接到一起活，最后一篇叫做《一个亿万富婆的发家史》的小说使我把五万元和自己一起送给了一个地区公路局长而赢得了一个五百万元的小工程。由于这是我的第一次活，再加上我是拼了我的全部家产和自己，所以，我干得非常精心非常仔细，这一工程干下来，我几乎分文未赚。但却因为质量好交工及时而赢得了好几个大工程，这几个工程下来我发了，手上有了几百万的资金，后来工程越揽越多，几年后，我手上就积了几千万，可就是设备跟不上，不管是进口的还是国产的，质量都不行，误了我好几个交工期，损失了我八百多万元，因而就使我产生了开办筑路机械公司的想法。开始我们造了压路机，铲运机，挖土机，场地拌合机，电夯等技术含量很低的筑路设备，很成功，市场销路也很好，可不几年，国内就有了好几家，虽然销量远远不如我们，但质量却与我们不相上下，外观却绝对优于我们好于我们，于是我们在严格要求质量的同时，把重点放在了外观质量上，同时，把销售的主要方向放在国外，具体地说是那些欠发达的国家。拼了六年，我的资产就超过了一亿美元。当销售正处在顶峰的时候，我又拔脚出来着眼于国内市场。对于二级以下的公路，我们国家的市场是很大的，所以我又着眼于路拌机，同时也研制了拌合高等级公路的筑路设备。开始搞比你们还早四年，由于贪的太多只有路拌机造出来了。造是造出来了，由于我们液压方面没有过硬的人才，钱花了一大堆，可就是不能动，只好停下来。后来你们搞了，我们也再次搞起来，由于我的几个得力的技术人员出国的出国有病的有病，最要命的是我的技术部长因车祸而去世，使我的技术力量一下子跌到了低谷。由于技术力量薄弱，质量上不去，还是不行。这时有人建议我借鸡下蛋，于是，我就暗中以高薪收买你的技术资料和技术人员，愿意在同心干的，只要我看上，一概以你五至十倍的工资给他们。所以你们的进度和存在的问题以及成败的关键所在我都一清二楚，现在我技术部的电脑里还存着你的路拌机的全部资料！ 没看出，你不但是干事业的行家，也是做贼的行家，怪不得我们这些正规军败在你们这些土匪的手下！夏大成在气恼中带着无奈地说。 强玉英握住他的手，使劲地捏了捏说，这就是商场，只有这样才能生存。她顿了顿，又极其亲昵地说，大成，世道都变成啥了，象你这样的男人只适合做学问搞技术，还是把大光明卖给我吧，我会尽量考虑安排你的职工的。 我不信，这个时代难道就不需要正直厚道和光明磊落吗？夏大成愤愤地说，为了得到我大光明，你用那种卑鄙的手段偷我的人我的技术，不但没愧还振振有辞，你太卑鄙太厚颜无耻了！ 君子晓以义，小人晓以利。他们愿意被我收买，愿意给我干，这才是主要的。我已经说过，商场就是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拉你的人是你的人好，我又非常缺人非常需要，我别无选择！你需要，我就不需要吗？他们都是我大光明的精英，是大光明一代一代人花了无数的心血和代价一个一个培养和积攒起来的财富，你用几个臭钱就把他们一包袱给兜去了，你的心也太黑了！ 如果你说我那样是心黑，那我还没有黑到底。 你这种人难道还会对我仁慈？ 我看上的是高山，那些人加起来也赶不上高总的一半。 高叔不是那种见利忘义之徒，你就是给他十万一个月，也未必请得动他。 是呀，他是一个忠厚诚实的人，你的大光明全靠着他的支撑，没有他，你的大光明早就塌成浠泥了。可是，你也得为他想想，他马上就要退休了，你能保证给他的那点工资一直发到他的百年之后吗？ 强玉英说的确实不错，大光明只所以能维持到今天全凭高山的勉力支承，可是，他马上就到了退休年龄，并且年老多病，万一有个好歹，剩下自己一个，他不敢想象会是个什么后果，而且又如强玉英所说，厂子目前这样的状况，还能够维持多久，职工退休后，还能保证及时发放退休金、保证他们的后半生生活无犹吗？他叹息一声，默默地喝着饮料。强玉英也叹息一声，朝他跟前挪了挪，握住他的手说，大成，你是个坚强而有事业心的人，但是，你得面对现实呀？ 我并不认为我的大光明已到了穷途末路。夏大成抽出手，冷冷而自得地说，近日来，无论是大光明的工人或者干部，他们都默默无语地努力工作，各个部门通力合作，都把工作干的尽善尽美，各种高质量的零件正源源不断地流向成品车间和总装车间。 强玉英咯咯地笑了，她在他手上摸索着，就象抚慰一个不懂事而又任性的孩子，大光明的大势已去，你的职工那么卖力，那是他们感到大光明死期到来之前所玩的一点乖巧罢了。他们努力地干活，并且尽量干的尽善尽美，这是他们心存侥幸，妄想留住大光明。可是，市场经济是无情的，你们这个二不流的中小企业又不是国家确保的，象你现在这样的经营状况是维持不了多久的。我收购大光明，你就可免职工下岗的困扰和烦恼，这其实是为你解围呀？之后，我可以先给你一笔养老金，再给你一个副总的位子，年薪二十万。 夏大成轻叹了一声说，好吧，你给我一点儿时间，让我再好好考虑考虑。 她胜利地一笑，猛地站起来抱住他的头，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好的很，我静候你的佳音。 夏大成大惊，慌忙站起来。心里骂道，这个放荡的女人！ 第四章 遭遇爱情 从梦都出来，已经是十一点多了，此时的公共汽车大都停开，强玉英要送他，夏大成也就没有推辞。晚上车少，本是放快车的时候，可强玉英却开的很慢，从梦都到他的住所本来只须二十分钟不到，他们却用了四十多分钟。 夏博士，我送了你一程，不烧杯茶感谢感谢我就这么让我走吗？夏大成下车就走，强玉英却跟了上来。 好吧，只要你不嫌太晚就来吧。 我这样的母老虎，谁还敢强暴我吗？她咯咯地笑着说。 夏大成轻声地哼了一声，等着她。 这是大光明的高干楼，住的都是厂级干部和七人以上的大户，杂人不多，很静。 您请坐，我这就给您倒水。夏大成一提壶，全是空的。他歉意地笑了笑说，我去烧。 博士先生，我想我该帮你做点什么。夏大成接了一壶水放在煤气灶上打着火，出来去卧室拿茶叶，强玉英走进来站在他身后说。 夏大成笑道，小姐，我取一包茶叶，似乎还不需要人帮忙吧？ 不错，可你另有需求。她突然一拽他的后襟，他便跌坐在床上，她猛地抱住他的头，涂的花瓣一样的嘴唇死死地压在他的嘴上。夏大成既惊又怨，死劲地推她，可她就象一块强大的磁铁，紧紧地吸在他的身上，怎么推也推不开。她紧而有力的搂着他，把自己的一身嫩肉压在他的怀里，她那酥软的身体使夏大成受了传染，他也酥了，发抖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缓慢、既而猛烈地浸人他的脑海，以至全身。他软了，喘不出气来，成了她的俘虏。 大成，现在你吻了我，还不叫我玉英或英吗？ 夏大成说我没吻你，是你吻了我，我是被动……看到她眼中的嗔怒和艾怨，他不再说下去，低着头，喃喃地低声道，我，我输了…… 强玉英得意地笑了，看着他那慌乱无着的样子，冲动不已，一下子压倒他，剥解着他的衣服，在他脸上暴雨般地吻着，啃着，充满了性欲和渴求，弄的夏大成狼狈不堪。那一米八十的身子完全成了一只毫无抵抗的羔羊，任她宰割。她的嘴唇从额头到眼睛，从脸庞下巴，到胸脯小腹，一寸寸一节节，吻的他魂不附体酣畅滋润。从未体验过的舒服使他似梦似幻，似实又虚，整个身子轻飘飘地腾起云来。他不由自主地抱紧了她，任凭自己在那丰乳肥臀的温柔之乡里升腾溶化。 她剥开他的衣服时，也将自己弄的莲藕一般干净，当她把他翻到上面后抚摩着他那结实的胸脯时说，大成，你结实，高大，英俊而有知识，我一看到你就爱上你了，发誓要得到你，现在，你的一切就要属于我了，我的目的终于达到了！ 强玉英的话象那千年的冰水当头浇下，使夏大成那被她燎起的欲火陡然熄灭了，头脑在激灵的冷战中倏然清醒。暗道，你并不爱我，你的目光是大光明，你想用美人计控制我，然后低价收购大光明，哼，可惜呀，在最后一刻我还是顶住了你的糖衣炮弹！他冷冷地看着她那紧闭着双眼充满欲火的幸福的脸，骂了一声他妈的，猛地翻落一旁，拉过衣服就穿。 大成，你怎么啦？夏大成的行动使她大吃一惊，猛地坐起来，伸手拉他。骚娘们儿，你别碰我！他打开她的手。 你，你会后悔的！她恨恨地说。 后悔，我现在已经后悔了。我后悔我生错了地方，怎么碰上了你这个狐狸精，我后悔我长了一双眼睛，看到你这个骚冬瓜！夏大成气的浑身发抖，牛一般吼道。 看夏大成气成那样，强玉英叹息一声，滚过来，双手按住他的肩膀说，大成，我太性急了，可我太喜欢你太想你了，我控制不住自己做得鲁莽了，请你原谅。 骚货，你别拿我当傻瓜！你一个亿万富婆，玩男人的高手，你会喜欢我？你还不是想利用你的身体抓住我，把我掌握的亿万国有资产低价搞到手，你当我真是被你鬼迷心窍了吗？ 强玉英也被激怒了，她紧紧地抓住他的肩膀使劲地摇着，仿佛要将他捏碎一般。夏大成，我不稀罕你的破厂子，你就让它腐烂发臭，让你的职工家属下岗，讨饭，喝西北风去吧！她跳下床，飞快地套好衣裙，愤愤地说，冷血动物，不食人间烟火的臭石头，你就等着瞧好吧！她冲出房子，“登登登”地下楼去了。 第五章 苦心孤诣 由于强玉英的愤然离去，夏大成被羞辱和愤懑煎熬着，一夜都未睡着，眼睛熬得通红通红。第二天上了班，秘书小肖给他泡好茶，正要给他说什么，他摆手阻止了， 又摇手让她出去。他端起茶杯，双肘杵在桌面上，紧紧地抱着，看着那驼色的茶水怔怔地出神，氤氲的雾气使他的脸麻嗖嗖，湿痒痒的。想起昨夜的事，他心怒难平，牙齿咬的咯咯响，口中神经地骂着臭婊子，心中压着铅块一般，怎么着都是沉甸甸的不得舒畅。 正这时，厂办主任进来了，他说夏厂长，总装车间来电话说昨天晚上试得两台机子发动机出了故障，都沾了缸，大家不敢再试了。 铜发的销售厂长是我的同学，出厂前他们又测试了一遍，各项指标都合格，这怎么会呢？夏大成说。两台发动机就是四五十万，这个损失可不小，高总不在，夏大成立即朝总装车间走去。 一路上谁也未说话，可二人心里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厂子8个月没发全工资4个月没发生活费了，这半年好不容易有了十几台用户可以补齐工资，那十几台发动机如果都有问题，现买不一定有，就是有，时间也来不及，赔款是小，丢掉市场和用户事大。再一个，买发动机的钱是停发职工几个月的生活费集起来的，如果丢掉了市场用户，那大光明就再也无法振兴，彻底地完了，他无法向职工交待。 来到总装车间，车间主任正在和一个戴着安全帽的人蹲在地上说话，从他的脸色看，似乎什么问题也没有了。他一见夏大成高兴地站起来说，厂长，问题全解决了！夏大成刚要问是怎么解决的，那人也站了起来，当他看清那人是昨晚上搞得他一夜未眠的强玉英时，脸腾地红了，有点不知所措，而她却一脸灿烂地伸出手，夏博士，您好！ 你怎么会在我的总装？他气恼地问。 我闲的没事儿，到你的饭碗里来看看。 这是工作禁地，你这个大经理怎么连这点规矩都不懂？他瞪着她，可是，一触到她那热辣辣的目光，他又不敢正对马上避开了。 目前，同心的拌合机无论是质量，销售都大大地超过了大光明，我似乎不需要你的秘密，即使需要也似乎不需要我亲自出马吧？我听说你的发动机有点儿问题，由于职业上的毛病，想来看一看！ 你应该明白，这是大光明，不是同心，有问题，我们会解决的，也用不着你多管闲事！他恼羞成怒，大吼道。 都同吃一碗饭，我想，我们相互关照一下有什么不好？ 夏厂长，发动机的问题，多亏了强经理。车间主任说，他检查了我们的油压表，发现个个都有问题，我们的工人太粗心了，看表到了头，就以为油满了，加满油后，问题就解决了。 就这么简单？他有点不信。 是的，就这么简单。 这么说我得谢谢你了，经理女士？ 不用，希望你记住就行！强玉英笑了笑拍拍屁股，拧身就走。 强小姐，你帮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夏大成赶上来，不冷不热地说。 姓夏的，我强玉英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我帮人都是有利可图的，你等着，我会连本带利一起讨回来的！她说完，大步而去。 夏大成愣住了，呆立当场。这个疯子一样的女人，她到底想干什么？可是有一点他却可怕地感到了，不管他理智上愿意不愿意接受，这个女人已不可抵挡地闯进了他的感情领域，使他那沉默了十几年的心再也无法宁静了。 同心厂在上，大光明在下，两厂一河之隔不到千米；同心的总装车间在上面，大光明的总装车间在下面，中间只隔百米不到，站在一方的车间门口，对方车间外的的调试喷漆就可尽收眼底，两个车间的工人串门儿，几分钟便到。为了避免碰到强玉英，夏大成尽量少去总装，可心里那种怅然若失的感情却时时地缠绕着他，使他不得平静，心中总希望她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甚至于眼前。 周五的一个下午，天闷的人喘不过气来，夏大成收拾好桌子正准备下班，电话铃却急促地响了起来，他抓起电话，却听到强玉英那火辣辣的声音，姓夏的，你们总装的那个主任那里去了？ 夏大成大吃一惊，问，怎么啦？ 今晚有冰雹你知道吗？ 小姐，太谢谢你了，我一天看八次天气预报！夏大成没好气地道。 那边那位火气更大，夏大成你听着，我不是闲的没事儿找你这个美男子扯淡聊天的，更不是没事找事儿，我是为了你的拌合机！ 我的拌合机是好是坏与你有什么关系？ 与我没有丝毫的关系这我非常清楚，可我要告诉你，用户要得是漂亮整洁光光亮亮外表美观的拌合机，而不是要那坑坑洼洼满身疮疤的麻子脸！ 您这是什么意思？夏大成一时不明所以，他知道总装可能有事，口气缓和下来。 你总装的人都下班了，你那十几台刚刚喷完最后一道面漆的拌合机还停在露天，你知道吗？那语气就象一位母亲在呵斥幼小的孩子多穿衣服，小心感冒。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同心不比你们国有企业，赔了换一个地方照样当官分文不少，我一赔，就得自己掏腰包儿，我的腰包掏空了，我就得卧轨跳楼。我一天不在公司那些紧要的地方转上三五回，心里就不踏实晚上就睡不着。你那十几台拌合机重新打磨喷唰一新，至少得两万多，在我同心是绝对不允许有这笔开支的！她说完，“啪”地挂上了电话。夏大成立即把电话拨到了总装车间主任家。 放下电话，夏大成长出了一口气。他点起一支烟，长长地吸了一口，轻轻地吐出来。烟雾在他的面前缭绕升腾，使他不禁百感交集，这个一心想吞掉大光明的骚娘们儿，为什么总是帮自己，是故意在我跟前逞能，还是真的以为我管不了大光明…… 他心中翻转了十万八千个念头，可最终还是认为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最终的目的是以最低的价格收购大光明，他心中冷笑，暗骂，臭婊子，你办不到！ 第六章 风云突变 十五台拌合机的任务总算赶完了，通过调试，质量不错。销售部门有的通知用户提货有的已经叫好了大托车，单等最后一次试拌，检查科就可以签发合格证，销售科就可以发货了。看着库房里那一排排崭新漂亮的拌合机，夏大成长出了一口气，他在每台机子上轻轻地摸着会心地笑着。这十五台机子，价值1300多万，按合同，到货后首先支付50 %，这就将近700万！用200多万补全所欠的所有工资，400万用于购买原材料进行再生产，大光明风雨飘摇的时代就过去了，前途将会重新光明起来。 由于高兴，他特地到餐馆要了几个凉菜拿回房间，一直喝到凌晨一点才大醉而睡。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嘣──嘣──”的几声巨响惊醒了，睁眼一看，见外面一片红光，他正要到窗前去看个究竟，电话铃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大成，不好了，车库着火了！总工程师高山急促地吼道。 快，快叫消防车呀？ 消防车已经来了，我正在和毛主任组织救火！ 夏大成“噌”地跳下床，袜子都没穿便跑了出来。他赶到现场，火已经扑灭了，一些工人和消防人员正在消灭零星的火源，到处是刺鼻的浓烟，到处是木炭般的焦黑，看到如此的情景，夏大成暗叫一声，完了……，头轰地一下，身子晃了几晃，高山发现他不对劲儿，慌忙扶住，小声说，大成，你是一厂之长，在灾难面前要挺住，要不然大家会乱的。虽然有两台车的油箱爆炸，万幸的是没有伤人。高山小声说。 正这时，电工从金工车间接来了电，在明亮的灯光下，夏大成这才看清了总装车库的全貌，坍塌的房顶，乌鸦般焦黑的拌合机，就象刚刚结束了一场战争。 这时，厂里及到现场的各车间领导都来到他跟前，默默地呆立着。他心存侥幸地问，是咱们的责任吗？ 毛主任低着头说，椐初步分析，很可能是咱们的工人乱丢烟头，引燃地上的油棉纱或者废报纸造成的。 这是夏大成最担心的。这一千多万元是大光明不被别人吞掉，打翻身仗的基础，这一场火灾不光烧掉了十几台拌合机，也烧掉了大光明的市场和希望，更烧掉了全厂职工的信心。在两个月前，高总说油毛毡车棚不安全，建议把车棚翻修一下换成石棉瓦的，他说经济太紧张，等缓过这一时再说，没想到却酿成了今天的大祸。 消防队长走过来，询问了有关的情况，夏大成脑中一片浆糊，两眼茫然地看着那些乌黑的残车，只是机械地点着头，所有问题都是高山和毛主任代为回答。现场没事了，交代完了善后事宜，毛主任和所有的人全走了，夏大成仍然立在车棚前一动不动。高山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说，大成，我们走吧？ 高叔，您先走，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静一静。 走吧，一切等上班后再说。 您先走吧。 高山叹息一声，走了。 夏大成一个人留在总装车间的门外，呆呆地瞅着车棚、大光明机械厂和空寂的苍穹。从车间的西头走到东头，又从东头走到西头，脑中漫无目的的闪现着各种念头。突然，一个信号跳进他的脑海，使他蓦然一动。难道是那个骚娘们？对，一定是她，她眼看着大光明有了起色，她的收购成了泡影，就下此毒手！夏大成家也不回了，立即到门房把门卫赶出去，拨通了强玉英的手机。 喂，姓强的，我在南门给你打电话，我的车库着火了，十五台拌合机全都成了黑炭，你知道吗？ 知道。 你为什么不来看看？ 我为什么要来看呢？ 平常屁大一点事你就火烧了屁股一样的跑来指手划脚吼天骂地，今天你就这么安静？ 今天我太累了，我想睡觉。 对，你现在可以高枕无犹地睡觉了！ 是啊，那些人干得不错。 什么不错？ 救火呀，他们都很卖力，不到十分钟就把火扑灭了。 这么说，我的车库起火时，你在现场？夏大成厉声喝道。 不错，你这是什么意思？ 哼，你还不明白吗？ 我明白，但我要你亲口说出来！强玉英叫道。 你收买不成，就做出这种卑鄙的事情，等把我逼上了绝路，我就会找你让你拾便宜！夏大成叫的更响。 姓夏的，你混蛋！ 难道我冤枉了你？ 夏大成，亏你还长了个男人的东西，你要是站在我面前，我非敲碎你那只装知识不懂世事的榆木脑袋！听她的声音，真恨不得吃了他。 强小姐，你对大光明什么都用到了，给她的厂长一记老拳甚至敲碎厂长的脑袋，这恐怕是你目前唯一没有做的。来吧，只要你需要，姓夏的可以送货上门！ 那边没声了，半天，夏大成听到一声叹息。 大成，看来这把火已经把你的理智烧没了！他又听到一声轻轻地叹息，亲爱的，不就是十几台机子的外壳和少数零部件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考虑合同的问题，我可以帮助你十几台，你只赶做机罩和斗子，如果来不及，我可以帮助你整机，喷你的牌子。 你别猫哭耗子，姓夏的决不会相信一个阴谋家，我这就去报案！ 亲爱的，我预祝你成功。不过，事情决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就不明白，你堂堂的七尺男儿，有发达的大脑丰富的知识，怎么总是把一个女人当作给鸡拜年的黄鼠狼呢？ 夏大成也叹了一声，沉沉地说，算了吧，就冲你是个女人，我就当没有这回事儿。 大成，这场火灾使你蒙受了很大的损失，把你振兴大光明的希望和信心烧没了。但是这场火灾确实与我无关，大概你的内心也不会信心我会干这种事吧？你所以对我冷，对我恨，这是因为我的嘴没遮拦我的大胆妄为和敢想敢做，打乱了你等事业成功之后再考虑个人问题的苦行僧一般压抑人性的生活计划，逼你用男人的生理的眼光去考虑婚姻问题，对不对？ 夏大成气的不行，心里骂道，这个女人真不要脸。同时，又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很对。他凶狠地说，照你这样说。我应该整天兜风景逛大街，或者去泡舞厅嫖女人，最好是和你上床，对不对？ 前面四条大可不必，对于后面的一条我倒很感兴趣，不过，那样只是初级阶段。 谢谢强小姐的垂青，夏大成虽然已经三十有二了还是光棍一条，可惜我对徐娘半老没有兴趣！ 是吗，那太好了。正说着，门突然被撞开了，强玉英出现在门口。她在夏大成惊愕之际，扑上来搂住他，死命的吻着。这吻粗暴疯狂，就象要啃下他的皮肉吸去他的骨髓一般，使他无法抗拒，无法挣扎。最后，他不再推拒，而是搂着她的腰积极地配合着她、吻她。 她的身子那么酥软那么温暖，他真想能搂她一辈子，永远也不放开。此时，夏大成非常明白，自己的心已经被这个男人一样的女人搞到手了，使自己爱上了她。 爱情真是太玄妙了，无论你理智上怎么否认，可总是欺骗不了自己的心。第一次见到她，他就喜欢上了这个女人，在她强行吻他的那一天，他就对她产生了爱。可是，她是一个亿万富婆，象她那样泼辣大胆而又丰满性感的女人身边不知有多少男人，而他只不过是她一时兴趣所至的一个工具，想到这儿，他心里十分沮丧，那被她的激情激励起来的热情立即消散殆尽，身子变的冰冷冰冷。他叹息一声，无力地推开她。 亲爱的，那点损失不要紧的，我会尽力帮你的。 他摇摇头说，按我们原来谈的价，你还要不要大光明？ 她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就象一个母亲在抚慰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亲爱的，只要你愿意，我给你五千万，不要利息，帮你把大光明扶起来。 谢谢你，我知道自己没有能力管理这个工厂，在大光明的大部分能人跳槽以后，已没有人能接下这一摊了，我应该有这个自知之明。 你别太自责了。在国有企业87%都亏损，死不死活不活的今天，你能把大光明干到这个份上，也真不容易。 她这番温柔深情的话，使他很受感动，又把她搂在怀里，让她的头贴着自己的胸膛，压着他那狂跳的心。半晌，推起她说，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这主意要你自己拿。 我怕了，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去我那儿吧，我很需要你这样的高级技术人员，强玉英期待地看着他，我准备成立一个筑路及筑路机械集团公司，下属大光明那样的企业五十个，进行垄断性的一条龙生产销售，把我国能修路的地方都修成路，把那些外国公司挤出去。这是个庞大的计划，我整整想了二十年，准备在五六年内完成，你愿意帮助我吗？ 夏大成愣愣地看着她，一时说不出话来，四目相对，两颗相互爱慕的心沟通了。这时，他的心不再狂跳，他扳起她的头主动地吻她，而强玉英也主动地深情地回吻着他。这是非常迷人的时刻，他们的嘴唇粘在了一起，身体紧紧地融在了一起，在这灼热的激情中，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 强总，怪不得你天天来大光明，看来你是找到了替身！突然，他们美丽的梦被一个粗大而满含酸味的声音打断了，门口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长发男子。一件棕色的皮夹克裹着他粗壮如牛的身子，拉链半开着，里边的衬衣半扣着，裸露的胸脯上乍起一团乌黑的毛，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十分耀眼。 夏大成一下怔住了，不知道她的秘书怎么会突然冒出来，强玉英也是一惊，但她很快就镇定下来，她捋了捋头发，走到门口，对那男子说，李秘书，你先回去，我找夏厂长有点事儿。 不错不错，你们还没有办完吧，继续，请继续办！他阴阴地满怀恶意地说，强总忙，和新疆的合同我就通知他们不签了。 从他说话的神态夏大成看出，这位李秘书和强玉英的关系非同一般。 你先回去等着，我一会儿准时去。强玉英并不在意他的不怀好意。 他“哼”了一声，傲慢地瞅着夏大成说，我最好回去睡觉，省得打搅你！ 强玉英笑了笑说，你想回去睡觉也很好，那就请你睡醒了来公司找我，我叫财务部给你结算好薪水。她轻轻地说，仿佛在擤鼻涕，吐吐沫。 李秘书没想到强玉英会突然解雇他，立即软了下来，他上前捧住强玉英的肩，说，亲爱的，我知道你需要我，公司需要我，决不会让我走？ 不，我看你最好还是回去睡觉！强玉英冷冷地说。 亲爱的，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让我十点去，我九点就去了，等了你整整八个小时，要是别的男人能这样吗？他委屈地说着，表现出他的忠心和容忍。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快回去睡觉吧。她将他推出门外，送着他渐渐地远去。 坐在门卫的椅子上，传统的夏大成一下子呆了。他怎么也不相信，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无耻的女人，她一面把同她有肌肤之欢的男人扔在幽会的屋里，一面又同另一个男人拥抱接吻，想和他进行床第之事？这使他感到恶心，觉得自己受了侮辱，他喊了门卫一声，愤然离开门房。刚刚走了有二十多米，强玉英就返了回来，一把拉住他说，大成，你别走！ 我不走，还能在门房跟你上床吗？夏大成颤声说，你养了一个男人还不够，难道还要我卷入你们这种肮脏的关系之中吗？ 亲爱的，一个三十六岁的女人，工作又这么乏味这么累，身边没个把男人这现实吗？我和他们只是玩一玩，解解闷儿，我爱的是你。 哈哈哈，解闷儿，难道我不是被你用来解闷的吗？夏大成笑着，可笑的比哭还难看。小姐，我是一个很传统很认真的人，你想解闷他是最好的人选！夏大成摔开她扭身就走。强玉英在后面大成大成地叫着，可夏大成疾步如飞，头也不回。 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了，夏大成这才慢了下来，郁郁地走着。他心里想忘了她，不想她，可怎么也摆脱不了那感情的致命一击。心说，我的厂子完了，第一次付出真情却碰到一个专会玩弄男人的“鸡”一样的现代女人。我，我怎么会钟情于那样一个破烂货，还被她弄的神魂颠倒……好，现在好了，让这一切都见鬼去吧！ 第七章 别无选择 早上上班，安全科长让夏大成去参加火灾分析会。他的心情非常沉重，非常痛苦，只挥了挥手，一个字也没说。他爬在桌子上，双手端着下巴，呆呆地出神。不知过了多久，电话铃响了，急促而猛烈，他懒得接，可它却顽固地响个不停。他拿起电话，一听是强玉英，便立即狠狠地扣下，手就象沾着她身上的腥气一样，在口袋里蹭个不停。此后，几乎每六七分钟一次，弄的他心中惶惶不安，无所适从。实在被她烦的不行，夏大成只好走出办公室，躲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下午上班刚坐下，他的门就被人撞开了，强玉英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吼道，夏大成，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夏大成一见是她，头就“嗡”地一下，心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他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冷冷地说，强总经理，我好象还不是你的下属，我为什么非要接你的电话不可呢？ 现在我才明白，秦始皇为什么焚书坑儒！ 夏大成冷哼一声。 夏大成，我恨不得敲碎你那知识囊肿顽固不化的脑袋！强玉英攥着她那胖乎乎的小拳头，在他面前晃着。 知识囊肿总比你的那个粗壮如牛强！夏大成站了起来。 强玉英“咯咯”地娇笑，说，不错，我也觉着顽固不化知识囊肿的疙瘩比那牛强。 姓强的，你到底想干什么，一头牛还不满足你，你难道还要找我去消遣吗？夏大成气的咬牙切齿，拳头都攥出水来，却没有勇气抡到她的身上。 不错，谁叫你是个比牛强的知识囊肿顽固不化的榆木男人呢？ 你真…… 他刚刚说出两个字，总工程师高山推门进来了，高兴地说，强小姐，你终于找到大成了！ 强玉英语意双关地笑道，对于这种知识囊肿而又顽固不化的榆木疙瘩人，我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夏大成很不愿意她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多有停留，更不愿让高叔看到他的气恼和沮丧，就朝强玉英下了逐客令，强总经理，我还有事儿，您可以走了！ 强玉英一笑说，我也还有事儿！ 夏大成的火腾地蹿了上来，他粗俗而气急败坏地骂道，他妈的，你再不出去，老子让人把你扔出去！ 大成，你干什么你？高山喝住他。 高叔，这个混蛋娘们见咱们失火受灾，高兴得不得了，上午烦了我半上午，下午竟然跑到我的办公室里来胡搅蛮缠。她即使能收购大光明，那也是以后的事，现在这块地方还在我夏大成手里，我不容这骚娘们在这里撒野！ 大成，咱们的火灾是这样的，高总瞟了强玉英一眼对夏大成说，今天天一亮，玉英就到咱们的车棚查看，花了四个多小时，终于找到了起火的原因，火灾是由于老鼠咬了电线形成短路引起的，与咱们的职工无关，一切损失都由保险公司包赔。 夏大成头“嗡”地一下，脸腾地红了。他看着强玉英，一下子软了下去，木然地坐在椅子上。事世多么会捉弄人，昨天已跌入万丈深渊，今天却浮升而起，走在宽阔的大路上，前途光明，失去的一切又复回，大光明又能振兴了，这一切，都好象在梦中。 大成，玉英对咋们厂的帮助太大了，我们应该好好地感谢感谢。高山看着夏大成说。 夏大成满脸羞愧地站起来，百感交集地走到强玉英眼前，捧起她的双肩，真诚地说，玉英，对不起，请你原谅我的粗暴无礼！说完，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强玉英凄然地笑着，眼中闪着泪花，轻轻地挣扎出来，擦了一下脸颊上的泪水，深情地说，光道歉还不行，我要你来到我的身边。为了你，我等多长时间都可以，现在，我给你时间，你想好了就打电话给我，在此之前，我决不会再见到你！ 她说完就走了，高山也在她走后不久走了，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他点着一支烟，把最近发生的事过了一遍电影。每到困难的时刻，强玉英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为自己排忧解难，而自己却屡屡刺伤她、辱骂她。一想到对她的所作所为，他就十分地懊恼和痛苦，他感到自己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人。他抓住自己的头发，死劲儿地揪着、摇着。 他在痛恨自己愚蠢的同时，更痛恨自己的无能，大光明虽好，自己却没有能力管理。作为补偿，作为对上级的回答，也作为对一千多职工未来的属托，他决定将大光明卖给同心。可是，大光明是老一辈们经过几十年的努力奋斗换来的，它凝聚了父亲，高山等老一辈厂长书记和工程技术人员毕生的心血呀…… 难道要在自己手上葬送了吗？！想到这儿，他的心颤抖了，不，不能，我不能把大光明拱手让给别人，我要振兴大光明，使它从新起飞…… 可是，大光明目前的状况能行吗？靠他和高山几个人能行吗？在国家抓大放小把小型国有企业推向社会的政策下，大光明能在竞争越来越激烈的市场上站住脚吗？万一有一天大光明在自己手上倒闭了，成为一座无人过问的死厂，三四千职工家属退休职工的生活失去了保障，千古罪人不是自己又是谁呢…… 夏大成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 强总，我是夏大成。三天以后，夏大成拨通了强玉英办公室里的电话。 夏厂长，您有什么事？强玉英礼貌而冷淡。 你准备在什么时候收购大光明？ 夏厂长，我正忙，没有时间和你开玩笑。 这是通过厂务会研究过的，不是我个人的意思。 你不想让大光明重现往日的辉煌了？她满腔的疑惑，大光明可是一匹千里马呀？ 好马应该有名主，而我不是一个好骑手。夏大成说的很伤感。 夏厂长，我不想夺人所爱，只要你愿意让它腾飞我说过的话还算数。 你，你是不要大光明了？他惊的声音有些发颤。 夏厂长，我强玉英干什么事儿从来是认为该做则做，不需要任何报答。兄弟，如果你真的想卖而不是一时的冲动，我们先让你的企管部门法律顾问和我的律师接触接触，做些必要的准备工作，然后再通过有关部门正式商谈。 好吧。 你先别好，一切条件谈好之后，如果你在一个月之内不改变主意，我们再正式签定有关文件，办理移交手续。记住，我只等你一个月。 好，一切按你说的办。 放下电话，夏大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端起桌上的凉茶一饮而尽。 第八章 好事多磨 临潼是世界上著名的风景区，又是号称世界第八大奇迹的秦始皇兵马俑及骊山所在地，距古城西安二十多公里。夏大成把大光明建设机械厂卖给了强玉英后就来到了骊山。他在这里找了一份工作，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住下来，不是整天呆在房子里，就是到处乱转，爬爬骊山，游游兵马俑，看看如织的游人，听听原野的声音，赏赏田园的风光，以此来医治心灵的创伤。 他到骊山已经有十一天了。这十一天对他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他心情沉重，却找不到卸去这副重担的地方，整天被无聊和寂寞煎熬着。一想起强玉英他就痛苦不堪，每天都早早地起来，用无限的奔走和饥饿来消磨时间。 这天晚上，他从山顶归来，突然发现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楼下，还没等他看清车的牌号，强玉英就从车中走出，朝他跑来。 大成，我终于找到你了！她生怕他会飞了一般，紧紧地搂住他。 他轻轻地推开他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他来骊山的事只向高山露了一点口缝，其他人根本不知他的踪影。 高叔说你在这儿，我就一处一处地找，一个旅馆一个旅馆地打听，找了整整十天。 夏大成异常感动，把她紧紧地揽在怀里，喃喃地说，高叔是个好人，你要好好用他，好好待他。 我给了他一个副总经理，兼任技术部主任，在同心除了我就是他了，我还给他配了两个生活秘书专门照顾他的起居。她痴痴地看着他说，快领我到你的住处去，你难道连口水也不给我喝吗？ 玉英，我谢谢你。来到房间，他说。 高叔是你的也是我的，我会象父亲一样地待他。她抬起头看着他，大成，你有什么打算？夏大成苦笑一下说，我已经找到了工作，下个月就去上班。 强玉英使劲地捏着他的肩膀说，夏大成，你给我听着，你要是男人就跟我到同心，我需要你，同心需要你，我不愿意你给别人干。我收购了你的大光明，却不能收购你勃勃满志的事业心，我要给你信心和力量，让你发挥你的特长！ 不，你无法理解一个失败者的心情，尽管我爱你，可我决不会到你的公司去。 知识囊肿顽固不化。强玉英叹息了一声，把头贴在他的胸膛上，手轻轻地在上面抚摩着说，大成，别孩子气了，同心需要你，我更需要你，没有你我不知道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 可是，我对机械这一行已经厌倦了，不想干了。 强玉英使劲地搂着他，亲了他一口，又捧着他的脸说，你也需要我，是吗？ 我固执，呆板，不适应社会，是个失败者，不是你所要的，对你的事业有帮助的人，你找了我会拖累你的事业的。 你是个英俊漂亮忠厚诚实，而又有知识有责任心的男人，我这种女人能得到你，是我今生最好的归宿。为了你，我愿付出自己的一切。我也相信，任何女人得到你，都是她一生中最大的幸福，最好的归宿…… 玉英……他心飘神荡地叫了一声，紧紧地搂住她。 大成…… 她轻轻地叫着，将手伸进他的衣内，轻轻地摸着，接着就去解他的衣扣…… 不，不能这样……他攥着她的手喃喃地说。 她挣出手，一下子把他抱到床上，嘴和手在他浑身的每一个部位吻着探索着，不久，火一样的激情就燃遍了他的全身，使他感到一种猛烈的，无法抗拒的诱惑。他浑身颤抖着，猛地将她抱住…… 夏大成感到浑身被掏空了一般的疲乏，同时又感到前所未有的滋润和畅快。他平展展地躺在床上，望着灰蒙蒙的天花板，品味着刚刚过去的一切。 大成，跟我回去吧，同心需要你，我也需要你。她爬在他的胸前，含情地看着他说，明天我们就去登记，下月八号举行婚礼！ 夏大成呼地坐起来，搂着她的双肩，你，你这是向我求婚吗？ 强玉英给了他一个媚眼儿，你说呢？ 他一下子搂紧她，她也搂紧了他，二人又倒在床上。 夜静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