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行》 楔子 成都平原乃天府之国。可惜隋末战乱一起,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当真苦不堪言。这时候成都府的知事还是隋朝的官吏,姓杨名镇南,生得尖嘴薄舌,瘦小干枯,一副猴脸。这杨大人治理政事的水平不怎么样,搂钱却是一把好手,其治下的子民更不用说苦不堪言。 这一日,乞丐、难民,大批涌入城内,乞讨声盖过了嘈杂的街市的喧嚣。一群无家可归的流浪儿横躺竖卧在街道两边,满脸菜色,衣衫褴缕,饥饿使他们失去了打闹的力气,看来十分可怜。 一声马嘶,一匹健壮的高头大马拉着一辆装饰华丽的轿车沿着大街狂奔而来。街中心,一个手拿棒棒糖的小女孩吓呆了,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眼看即将被马车碾压致死。 一条小小的身影从路边冲出,抱住小女孩往街边扑出,马车急奔而过。 大街上乱作一团。被马车撞翻的路边摊贩不计其数。虽有人指着驰去的马车骂不绝口,却也无济于事。成都府人谁不知那是杨府的车?车夫横行惯了,再也不把撞人当回事。 慌乱中,没有受伤的小女孩不知去向。一个小男孩却躺在路边,一只小腿还是被车轮压断了!十来岁的小男孩,乞丐装束,此刻巳经昏了过去。 第一章:雪上加霜 破庙。只有妇女和小孩。断腿的小孩躺在火堆边。他巳经醒过来,半睁着无神的双眸,强忍着钻心的痛楚,一声也不吭! “喂!”一个小丐轻轻地碰了碰断腿小孩,递过一小块饼。 “吃点东西吧!你饿了一天啦!叫什么名字?” “关,关一岚。” “拗口。我叫小巴豆,是我们几个把你抬到这儿来的。”指了指另外几个小乞丐。 “多谢!” “谢什么?天下小乞丐是一家人。不过,我们不会裹伤,只好用根木棍胡乱给你绑上。” 关一岚接过那小块饼,放进嘴里慢慢嚼着,眼神透着感激。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在破庙外停了下来。 “大哥,就在这庙里歇一晚,明早再赶路!”一个公鸭嗓声音的人喊道: “好嘞!” 庙里闯进一伙身穿武士服的大汉。 “嗬!有堆火。小崽子们让开!”公鸭嗓不由分说,用脚把小丐们踢到了一边。 “喂!不准动他!他的腿断了的!”小巴豆指着关一岚。 公鸭嗓哪管这一套?他加大力气,一脚把关一岚踢飞出去,撞倒残损的院墙,消失在黑暗中,庙外只传来一声低低的惨呼。 “完了!”小巴豆爬起身来,往庙外奔去。 “不准动!别吵了你家大爷!”一条大汉横刀拦住去路,硬把小巴豆逼了回来。 大汉们拿岀酒肉,围着火堆吃喝起来。年老的女丐和年幼的小丐谁也不敢出声。庙墙外再无一丝声响,谁都以为关一岚凶多吉少了。 “大哥,我们明天埋伏在城门边,与主上里应外合,一定可以出奇不意拿下成都,那时候功劳可都是我们兄弟的了!”公鸭嗓边喝边狂妄地说。 “嘘!隔墙有耳!小心坏了主上的大事!” “不怕!这里没晓事的人!不放心的话,我这下子都给作了!” “算了!少滥杀无辜!明早全点上哑穴,城破了他也说不出话来!” “是!大哥就是菩萨心肠!老天一定保佑大哥干一番大事业!” 女丐、小丐都不知道刚才已经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眼巴巴看着大汉们吃饱喝足,放倒头睡起觉来。小巴豆等了好久,直以为都睡死了,才慢慢往外爬。哪知刚一动,一粒石子飞到手膀上,立即丧失了全部意识,显然被人打中了穴道。 第二章:奄奄一息 关一岚醒来,惊奇地发现自己又身处闹事之中。自己原来没有死,但除了那只断掉的腿外,全身上下几乎哪儿都疼,不知还断掉了什么骨头。试了试,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动哪儿都动不了,只得睁开眼睛骨碌碌地四下张望。 “小子,总算醒过来了,命还真大。好,能活着就不错,好好地给大爷我挣钱。” 关一岚一看,自己原来靠坐在坝子边一堵矮墙上,面前放了只破盘,里面扔有几枚大钱。旁边,一个腌臜的老头正笑迷迷地看着他,嘴里嚼着白馒头。 “小子,想不想也吃一点儿?人只要没死,就得吃东西。” 关一岚悲哀地想,原来自己成了老要饭的鱼饵,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不用伪装,怪不得老者能收入那么多铜板,还吃上了白面馒头。 老头见关一岚没有反应,撕了一块馒头,硬塞进他的口中。 关一岚艰难地咀嚼着,这引发了全身的疼痛,脸上巳经扭曲变色。老头赶忙递过一个破碗,倒了点水在关一岚口中。 “看看,动不了不是?和着水吞下去吧!不是我老人家把你从破庙背来,你早喂了野狗!” 关一岚只好努力地点点头。 老头见他有了表示,马上高兴起来,一口馒头一口水,那模样似在侍侯自己的亲孙子。 疼还是疼,两个馒头和着水吞下去,肚子里先有了舒服的感觉,多少有了点儿精神。 “老人家,这是哪儿?” “武侯祠。成都早两天被叛军攻陷,一直全城霄禁!我是从狗洞里把你背进城来,东躲西藏,才猫在武侯祠坝子呆下来的,叛军不来这边儿。” “哦!原来是丞相的生祠。我竞然可以死在这里。也算死得其所了!” “小子,什么死不死的,有我老人家在,不会让你死的,连我都指着你活下去呢!” 关一岚作了个苦笑的表情。心想,全身是伤,乞讨度日,小丐一个,怎么往下活? “不相信么?老子偏要带着你活下去!不信走着瞧!” 这时走过一大群来武侯祠上香祭祀的人,驻足观看一会,纷纷往破盘里扔铜钱,竞然还有几小块碎银子。其中一个紫衫妇人,眼角还噙着泪花。关一岚心里一酸,差点儿便流下泪来。赶紧低下头去。 十岁的小孩,遭此大难。不想亲人,不念亲娘,那是绝不可能的! “哈哈!竞然还有扔银子的!小子,托你的福,老头子今天有酒肉下肚了。你等着,老子给你买点伤药敷上,要不了几天,你又可以活蹦乱跳了!”说完把破盘里的钱银倒进衣兜里,一路走去。 关一岚疲倦地闭上了眼睛,连移动一下身体都不可能,他的伤势也实在太重了。公鸭嗓的那一脚不光踢断了他的肋骨,撞在矮墙上的强大力量还差点震碎了他的内腑!老头子没有告诉他,发现他的地方还有他吐的一大摊血。老头子先试过鼻息,才确信他没有死掉。 那群去武侯祠祭祀的人走了回来,紫衫美妇蹲在关一岚身边,伸手搭上了他的腕脉。一声惊呼。 “他全身的骨头断了三分之一,心脉也差点断了,看样子活不了几天!师兄,救救他好吗?” 一个中年男子也蹲下身去,把关一岚的身子移过来。然后伸出一只手掌抵住了他的背心,强大的内力便源源不绝地输入关一岚的体内。稍倾,男子的额头便沁出了汗珠,妇人连忙掏出丝巾轻轻给他拭去。半柱香功夫,男子终于收手,仍然把关一岚移靠在墙上,从怀中掏出颗丹丸塞进他的口中。 “不妨事了!吃了我的续命救心丹,小乞丐死不了,师妹,我们回去吧!” 妇人笑了; “师兄,你算做了件大好事。不知怎么,我总觉得与这小孩很亲近,恍惚是我们的峰儿在面前。” “师妹,那是你日夜思念峰儿的缘故。我看,不如今天回青城吧!” “行!”一行人终于离去,临走,妇人又把一锭银子塞入关一岚怀中。 老头终于回来,巳然喝得红光满面。看见关一岚面色显得红润了许多,不由大是奇怪。他哪知眼前的小孩命中注定要遇贵人,一条小命早已从鬼门关前捡了回来! 第三章:不幸之幸 老头子不知道关一岚的奇遇,关一岚迷糊中也不知道是谁救了自己。他只感觉到自已的身体正在一天天好起来。如果关一岚知道他的身体里巳经有了中年男子输入的道家先天真气,虽然只是护住心脉的一团,也一定会高兴得忘乎所以,感谢上天的眷顾! 敷了老头子的伤药,关一岚的外伤也逐渐封口结疤,就连所有断掉的骨头都接上了。关一岚终于能够柱拐行走。老头子对他看得越来越紧,从不许他离开自已的视线。那理由无非关一岚是自己救活的,理应永远陪着自己。反正都是行乞,关一岚也从未想过要离开老头。毎天毎时,关一岚与老头几乎形影不离,要到什么好吃的都要留给老人,那样子如同一对嫡亲的爷孙。 这日,破盘里又扔下了几块碎银子,老头高兴得又去买了个醉。回来,把一个油腻的纸包递给关一岚。 “吃吧吃吧,我这个老要饭的一辈子没要到过银子,这些日子偏偏隔三差五地进财。我知道那都是沾了你小子的光。哎!老来享福喽!”翻身便睡,显然巳经酒足饭饱。 关一岚打开纸包,赫然是一只猪蹄膀,油亮金黄。还有几块牛肉,几个白面馒头。肉还都是热的,香气顺风飘去,竟把坝子周遭几个街巷的小乞丐都引了来。 “哈!关一岚,你没死?”关一岚抬头,哎呀!不就是自己想念了多日的小巴豆一伙吗! “你没死太好了!哥几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伤心了好几天!”小巴豆抓住关一岚的手说。 “我也想你们!”关一岚笑容满面,赶快把手中的食物分给小丐们。 七八个小乞丐在一起,别提有多热闹。关一岚把自己被老丐所救的过程详细说了一遍,众小丐听得津津有味。齐声为关一岚祈福。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关一岚兄弟,哥几个将来要靠你照料了。” “有福同享!将来互相帮衬就是!”关一岚拱了拱手。 “走!找个地方,打条狗快活快活!”小巴豆说。 小丐们赶紧吃光手中的食物,手挽手的就要跑开。 “慢着!你们走可以,关小子可不能走!”老丐不知何时巳站起身来,伸手拦住了关一岚。 “你拦住人家干什么?人家又不欠你钱!” “他欠我一条命!” “我是欠他一条命!你们走吧!后会有期。”关一岚走到老丐身边,仼由他抓住自己的手。 小丐们傻眼了!他们虽然知道为人需懂得报恩,但还是为关一岚不值。一辈子陪着个老乞丐,那岂不是要乞讨一辈子?那就真正是一点指望也没有了。 小巴豆恋恋不舍地带着小丐们离去,老丐不死,关一岚是难以恢复自由了! 破盘又摆在关一岚面前,他闭上眼睛,回忆着认识小巴豆他们的过程。这些小丐虽吃尽人间苦头,却始终不改侠义本色!看来这个世道还不是毫无希望! “小子,你在想什么?”老丐问。 “想何为侠义,想人间疾苦。唉!实在也想不了什么!” “别怨天尤人!我老了,留你陪我些日子而已。等我烦你时,你想跟我还不稀罕呢!” “老爷爷别多心,只要是讨饭,我决不会离开你!” 老丐闭了眼养神,不再理他。关一岚也只好躺下睡觉,他的身体毕竟尚未复原。 睡梦中,嘴里似乎被塞进了一粒药丸,入口即化。四肢百骸,五脏六腑都说不出的舒服。似梦非梦,似真非真,他沉沉入睡! 第四章:再次受伤 成都知事杨镇南是杨广叔父。成都失守,昏庸的杨广倒也不敢大意,严令临近州府紧急驰援。叛军佔领成都还不到一个月,杨镇南率领大军又围住了府城。 叛军主帅姓哥名鲜,破城至今整日寻欢作乐,少理军政事务。闻知隋朝大军巳然围城,下令突围,企图弃城而逃。杨镇南率领大军攻入城内,与叛军在城内展开巷战。双方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叛军终于溃败,残兵败将到处烧杀抢掠,只苦了城中百姓。 武侯祠坝子当然也不能幸免!叛军一部从此溃散,沿途十室九空,百姓生命财产皆不能保。乞丐身无财物,战争一开便四散奔逃。老丐先还与关一岚混在逃难的百姓中往城外跑,谁知一股乱军冲杀过来,终于在混乱中走散。 城门口。关一岚远远地蹲在房檐下,眼睛紧紧地盯着进出的人群,希望从中可以发现老乞丐。三天了,老丐下落不明,不知是不是巳被叛军所杀。关一岚心急如焚,老丐于他有救命之恩,尚未报答便彼此分开,他心里实在不好受。隋军巳夺回城池,虽然百姓伤亡惨重,但杨知事有皇帝侄儿派驻的高人治理整顿,成都府很快便秩序井然,除进出城门还有士兵盘查外,一切似巳恢复正常。 突然,城门口杀声四起。原来是未及潜逃出城的叛军残部忍耐不住,想出奇不意,冲杀出城,逃过隋军追捕。关一岚见势不妙,起身要跑,但这支叛军显然身負武功,来势奇快,躲避不及的人群被裹协其中,离城十来里后,十余名百姓全被斩杀。 关一岚却没有死在叛军手中,向他出刀的军士竟然只用刀背拍晕了他,虽然右肩似巳骨折,却好歹活了下来。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关一岚终于从死人堆中苏醒过来。右肩巳废,他只有侧向左边,左手使力,一寸一寸从死人中间爬出来。 他全身是血,衣衫破烂,早巳不成人形。 一辆马车辚辚驰来,驾车的青衣汉子见道中有人,只得停下车来。 “刘叔,怎么停车了?这儿的血腥味好浓!”车中一个姑娘娇媚的声音传来。 “小姐,路中间有一个人躺着,不知死活!” “是吗。我下来看看!” 鹅黄的裙衫,高挽的秀髮,白嫩的肌肤,如水的双瞳。活脱脱一个美人坯子! “哎!没有死啊!” “把他移到路边,我们还要赶回孤苑呢!” “不行!娘一直教我以善待人,岂有见死不救之理!” “小姐!此地杀气太重,还是不要耽搁的好!” “我意巳决!刘叔,帮忙把他抬上车!” 刘叔无奈,只好照办。马车得以继续前行。 “啊!他的肩胛骨断了!要是有武功,不全废了么?” “看样子是个小乞丐,十来岁,哪会有武功!” “至少今生是不能练武了!真可惜!” “除非得到续骨奇药玄天膏,否则终身残废!” “哪儿找得到玄天膏啊!” “回去问问你娘吧!老一辈的人也许知道。” 少女不说话了,娘要是知道,不会不告诉她的!娘在她眼里那么圣洁,她只想快些回家。 刘叔似乎知道姑娘的心思,马鞭挥得更急,马儿吃痛,扬蹄狂奔! 关一岚其实上车后就醒了过来。那一刀背不仅拍断了他的肩骨,也震伤了他的内腑。虽然疼痛如撕心裂肺般袭人,他仍然咬紧牙关一声不哼。少女和刘叔的对话他都听到了,他却毫无办法。如果命中注定他要成个废人,他只有认命! 第五章:青城孤苑 马车停下了。关一岚被刘叔抱下车来,轻轻放在一个硕大的庄门前。 “刘叔,叫下人把他抬进去,我去找我娘!” “小姐回来了!”消息被下人们一声声传进庄里。还没等少女跑到中院的客厅,一亇紫衣美妇已经迎了出来。 “娘!女儿回来了!还拉回来一个受伤的小孩!” “玫儿,你还好么?”中年妇人把少女紧紧抱在怀中,怜爱的问。 “娘,女儿很好!只是路上检了个受伤的小孩。娘!你救救他吧!”少女乞求地说。 “嗨!娘的若玫長大了!好!娘帮你救人!” 看到躺在下人房内的关一岚,紫衣妇人吃了一惊! “玫儿,这小孩我和你爹救了一次的,怎么又伤成这样子?” “大嫂,此子是在锦官塘死人堆边的官道上发现的。那堆死人中只有他活着,可惜肩骨全碎了!” “奇怪!我们救他时是在武侯祠。,他怎么又跑到死人堆里去了呢?”美妇人问。 “也许是叛军裹胁去的,死的全是百姓,刀刀制命,惨不忍睹!”刘叔答道。 “娘,这小孩还有救么?”若玫问。 “死是死不了。不过,肩上的骨头没法接!搞不好会从此残废!” “娘,不是说玄天膏可以接琵琶骨么?你知道哪儿找得到!对吗?” 紫衣美妇看了刘叔一眼,刘叔红了脸道; “不是我多嘴,玫儿小姐心急如焚,我只好告诉她了!” “哈哈!孤磊,把什么告诉玫儿了?”一个中年男子笑着走来。 “大哥,我不小心暴露了玄天膏的秘密。”刘叔-刘孤磊歉疚地答道。 “孤帆,你来看,这小孩是谁?”紫衣美妇见了丈夫,高兴地道。 “咦!这不是武侯祠那个小乞丐么?伤怎么没好!”刘孤帆诧异地问。 “这是另一次受伤了。还是我们玫儿路上救回来的哩!师兄,我说的不是受伤的事,我是说,这孩子太像我们三家里的人了。”紫衣美妇与丈夫原来还是师兄妹,是以有时直呼其名,有时又一口一个师兄地喊着,尤显伉俪情深! “是!太像了!应该就是二爷家的后人!”刘孤帆肯定地点点头。 “爹!那你赶快救他啊!”刘若玫跑过去抓住她爹爹的手。 “救活他没有问题!关键是要找到玄天膏!只有那灵药能接好他的肩膀!师妹,你说呢!”刘孤帆皱着眉头看向自已的妻子,掏出颗丹丸塞进关一岚口中,扶了他坐起来,手抵住背心,不断地输入真气。刘弧磊赶忙伸掌抵住关一岚胸口,缓缓输入内力。两股内力在关一岚体内融汇后沿经脉运行,所过之处通经络,舒气血,关一岚的脸上慢慢泛起红潮,气息渐渐趋于正常。 “师兄,你先给他治伤吧!玄天膏的事,我去找我哥哥司马千里想办法。实在不行,再去求玫儿她外公。父女之情若在,他老人家会原谅我的!” “也只有先试试了。玄天膏是司马家退出皇室后仅存的传家之宝,炼制之法巳失,怨不得师妹的父兄们要紧密收藏。明天孤磊驾车送你去一趟汉中吧!希望一家人言归于好!”刘孤帆走到妻子 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爹,我要和娘一起去看外公,你不许干涉!”刘若玫撒娇地说道。 “玫儿,不许对爹无礼!” “晓倩,玫儿与你去有好处!外公说不定会喜欢她!”刘孤帆兴奋得叫出了妻子的闺字。 “好吧!带你去碰碰运气!你外公向来不宠女孩子,我不就是例子么?只盼他老来有所改变,能喜欢上你这个外孙女!” 第六章:华山门人 司马晓倩,刘若玫离开青城孤苑,取道直奔汉中而去。刘孤帆以灵丹和内力稳住了关一岚的伤势,安排下人专心照料,便回去打理孤苑的事情。歇了两天,关一岚自觉可以活动了,便下床慢慢地走出庄院的大门。 刘孤磊此前告诉过关一岚,青城孤苑这个大庄院建在青城山后山,与青城山上的青阳观青城派没有任何瓜葛。然而它却是青城后山的屏障,外敌是无法越过青城孤苑去攻击青阳观的。因此两边虽无往来,却互为奥援,江湖中人便自然轻易不敢招惹。 关一岚钭倚在门前的石狮子上。极目远望,谷地的那一边,峰顶连接起来形似卧佛的一列山峦逶迤起伏,围绕谷地两边的也是崇山峻岭。显然,青城孤苑只有从青城山边进来的这一条路,整个山谷,包括远处山壁下的诸多房舍,应该都是孤苑的势力范围! 一声马嘶!远处,两骑长程健马狂奔而来,刹那间巳至庄院气势不凡的大门前! 当先白马上跳下一位身着白色箭衣的青年,十五六岁左右,面目英挺,气度不凡,与刘若玫长得有些相像。后面黑马上下来的人似是白衣人的随从,生得孔武有力,年龄却似乎要小一些。 “到家了!”白衣青年欢呼了一声。” “公子回来了!”门边侍立的下人们高声向内院依次传呼进去。 “咦!你是谁?我怎么没有见过你?你是新来的?”白衣青年发现了倚在石狮上的关一岚,一边向他走去,一边一叠连声地问道。 “小,小可关一岚,来这里治伤的!”关一岚欠欠身,算是行了礼。他此刻穿着中年美妇司马晓倩连夜赶做的衣服,倒也眉清目秀,卓尔不群。 白衣青年走到关一岚身边,看了看他仍然苍白的脸色,用两只手指轻轻地搭上了他的腕脉。 “本公子刘若峰,是孤苑的二少爷,长年在华山学艺。不要怕!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如何!” 一道气劲自腕关节而入,循手臂而上,瞬间游遍四肢百賅,全身说不出有多么舒服。直到关一岚额头上现出汗珠,白衣青年刘若峰才止住内力,松开手指。 “你的伤重在肩膀!那里气血凝滞,经脉不通,肩骨应该碎了!只有我娘可以想办法!” “谢谢二公子!夫人巳经去汉中求取玄天膏了!”关一岚揖了揖。 “是么?可惜我晚了两天回来,要是我与娘同去,外公断无不给之理!否则,偷也给偷回来!”刘若峰豪气干云!关一岚内心佩服之致! “峰儿!良久不见你入内,原来与关小兄弟相谈甚欢!对了,刚才听你要偷什么东西回来。孤苑什么地方,岂能行那卑劣之事?”刘孤帆从大门内大步走出,虽在教训儿子,那脸上却是一团笑意。 “爹爹!”刘若峰跑上前,父子俩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你师傅肯让你回来了么?或者是派你下山另有什么事情?”看見关一岚一脸羡慕的表情,刘孤帆松开双臂,关切地问。 “师尊他老人家见天下将乱,惟恐兵连祸接,百姓流离失所。特命孩儿前来见爹爹,商议整饬武林,勿使武林人物肋纣为桀,荼害天下。师尊说爹爹可汇三家之力,拯救黎民于水火之中!孩儿不知是哪三家?正要请教于爹爹!” “此地不是谈话之所!我们进内说吧!关一岚,你也来!” 三人行至内堂客室,分宾主落座。 “峰儿,你师傅还好吧!”刘孤帆关心自已的老友,他们巳经多年没见面了。 “好!他正在修练玄梦要诀的第十重,一旦功成,师傅会再度入川,与爹爹共执武林牛耳!” “沛风兄乃武林翘楚!你能得他为师,直乃汝之大幸!峰儿应好自为之!” “是!爹爹。可是师傅说的三家,你老人家还没给峰儿说呢?” “沛风兄说的三家,是历史上三个鼎鼎大名的家族!乃创建西蜀帝国的刘丶关丶张三兄弟!刘备是我们家的先祖!关羽丶张飞是他的结义弟兄。三国归晋后,三个家族四分五裂,但都有后人沿袭先辈的文治武功!我与黄沛风兄曾暗地里打访过关丶张两家的落脚处,可惜没有线索。对了,小兄弟,你也姓关,可是关圣人的后裔?” “不瞒刘大伯,我也不知道!我父名鸣鹰,娘唤作吕娥。往上,我什么也记不起来!”关一岚道。 “关鸣鹰?吕娥?”刘孤帆认真地思索着。关一岚的气度、长像,怎么看都似关二爷的后人,尤其自己的妻子司马晓倩认定是!再查证一下吧!如果真是,那就谢天谢地! 第七章:玄梦圣诀 “峰儿,你的玄梦圣诀练到了第几重?”刘孤帆问道。 “第三重而巳。师傅说练功不能急,必须循序渐进!功到自然成!” “华山剑法修习得如何?” “也还可以!不过师傅说华山一门才开始创建,只有在实战中剑法和功法才能提高!” “不错!我让你拜沛风兄为师,原本就为了光大华山,开一武林新派。你能有如此见地,足见受益匪浅!峰儿,我想让你把玄梦圣诀的心法和口诀传给一岚,你看可好?” “既是爹爹安排,我可以代师传艺,等见到师傅时再禀报他老人家!” 刘孤帆大喜过望,对关一岚道: “一岚,还不赶紧见过师兄?” 关一岚起身走到刘若峰面前,双腿一屈就要跪下行礼,刘若峰赶紧止住了他。 “不用行大礼!从今往后你我就是师兄弟,要互相帮扶!玄梦圣诀心法中有疗伤的秘术,你如果用心研习,相信对肩伤的完全康复会有好处!将来可以一样练我华山剑法!” “是!谢谢师兄!”关一岚就像从地狱升上了天堂,心里高兴,脸上也少有地露出了笑容。 “不用谢!走!去我的小楼,我传你心法!爹爹!我们告辞!” “去吧!赶早不赶晚!什么时候等你伤愈,我传你一套拳法!”刘孤帆高兴地站起身,比了个拳式! 关一岚从下人的院落搬进一个独门小院里。孤苑面积太大,这样的小院比比皆是,朋友来得再多,也可安排得妥妥当当。虽不似昔日孟尝君门下食客三千,却也经常高朋满座,或比武论剑,或吟风弄月,青城孤苑的名气,在江湖中可是如日中天! 关一岚按师兄刘若峰传授的心法默默打坐。开始时受肩伤影响,坐立不安,心绪不宁。亏得刘若峰频输真气为他止伤痛,为他调内息。十来天后便心身合一,可以独自习练玄梦圣诀心法了。这种心法初练时觉察不出体内的变化,练一天下来也只是感到很精神。好在刘若峰也不来问他进境,他便日日勤练不缀。时日一久,他便思念起去汉中求药的紫衣美妇母女俩来。为什么还不回来呢?求得到求不到,总要有点儿消息传来啊!莫非她们出什么事了么?他想找刘孤帆父子问一下,又似乎无法启齿,若被他们误认为自己只是希望得到玄天膏来治伤,并非真心关怀他人,那就适得其反,贻笑大方了! 刘若峰是安排了专人侍候关一岚的。下人们侍奉饮食起居的一切,但在他打坐练习心法时绝对不会打扰他。这天中午,他刚刚吃完下人送来的午餐,一个丫鬟走进房来;“关公子,我家老爷请你去客厅!” “发生什么事了吗?”关一岚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 “没有!只是见几个客人。”丫鬟忙解释。 “没事那就好!”关一岚跟了小丫头往客厅去。 苑主刘孤帆坐在客厅上首的太师椅上。右边,坐了刘若峰以及孤苑中的众多武林人物。左手边,坐着成都府里那老乞丐,小巴豆等一干小乞丐。 “一岚,来见见你这些昔日的伙伴!他们可是专程来给你报信的!”刘孤帆道。 看见老丐,关一岚心里十分高兴!他大步上前,猛地抱住了老丐的身子! “老爹!你没有事,我心里真高兴!” “小子,你还活着!我老人家也很高兴!”老丐抚着关一岚的头,一脸欣慰的表情。 “关一岚!还有我们呢?”小巴豆喊道。 关一岚转过身,和小乞丐们拥抱成一团。 “好了!说正事吧!你们不是来给一岚报信的么!”刘孤帆笑道。 “是!不瞒刘苑主,托我们带口信,告诉我们青城孤苑怎么走的人,正是苑主夫人及令千金!”老丐一脸的庄重!谁都能看出,事情绝对是真的了! 第八章:绝岭受困 老丐喝口茶润润嗓子,绘声绘色地往下说。那天我和这几个小叫花子为了躲乱兵,准备抄小道去汉中。据说那里是司马家的地盘,叛军没敢去攻占! 说是小道,其实并不小,还可以走马车。准确点说是近道! 大伙儿走得口干舌渴。正想找个山涧弄点水喝,前方突然冲出一队叛军。 我喊了一声跑,转身往山嶺上飞奔。那队叛军迅速包抄过来,把我们团团围住! 领头的是个公鸭嗓,他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说我们是讨饭的! 讨饭的也不准过去!暴露了我们的行踪,司马家还不追上来么?弟兄们!宰了他们! 公鸭嗓话音刚落,那帮家伙拔刀围了上来! 我自分必死!准备引颈就戮!正在此时,一辆马车不知何时停在下边的车道上,一个紫衣妇人凌空一跳,空中一个转身,准准的落在我和小丐们中间。还不等叛军们挥起的大砍刀落下,宝剑转了一个圆圈,就把所有的大砍刀全挡开了!呀!那女菩萨太历害了!叛军们不住后退,再也不敢上前杀人!公鸭嗓从怀中掏出个信号炮往空一扔,一蓬黄色的烟雾在半空炸响! 紫衣妇人紧张地对我说,赶快带他们走!青城山后青城孤苑,那边安全!关一岚也在那里养伤。告诉他,我一定把玄天膏找回来! 我们只好在夫人的掩护下撤出,跑出很远,才听刭大队叛军合围的声音! 老丐不说话了,端起茶杯猛喝了一大口! “爹!怎么办?娘被困的地方是个绝地!我们得赶快去救啊!”刘若峰紧张地站起来! “不慌!有你娘和孤磊在,那些散兵游勇奈何不了他们!这样吧!我带孤苑八龙去救你娘!你与青城十三虎留守孤苑!绝续给你师弟疗伤!” “爹!还是我与八位龙叔去救娘!你是苑主,怎可轻易离开?”刘若峰哀求道。 “好吧!让你去见见世面!不过,万事要多请教八龙!切不可意气用事!” “是!”刘若峰一挥手,孤苑八龙带着部分庄丁奔出苑门。只听得一阵阵马嘶声响过,二十多匹健马巳经绝尘而去! “来人!马上安排酒菜,给客人们压惊!”刘孤帆一声令下,转瞬间,客厅里便多出一桌酒席来! “请!你等肯来鄙孤苑避难,实在是看得起姓刘的!不嫌弃的话,就住下来吧!” “谢刘苑主大侠!”老丐抱抱拳,领头坐下来。小丐们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这下再不客气,坐上桌 便大吃大嚼起来。 关一岚本来想跟刘若峰一起去救人!刚想开口便忍了下来。他知道苑主是绝不会同意他跟去的,只有另想办法!他紧挨着小巴豆坐,不停地帮小乞丐头儿挟菜,吃得小丐满意之极!关一岚巳经下了决心,他必须去绝嶺!就算那儿是龙潭虎穴,他关一岚也闯定了! 等小乞丐们终于吃饱喝足下了饭桌,都回到了各自的房间,关一岚终于进了小巴豆的房内。 “巴豆兄!你敢与我去救夫人么?” “什么?刘若峰都不敢带你去!你敢带我个小乞丐去?” “小声点!别惊了小弟兄们!你只说,敢还是不敢吧!” “敢当然敢!只不过这是在玩命!你值当吗?” “呸!你瞎说什么?夫人连救我几次性命!她被困也是为了替我去求药。我岂能置身事外!” “行!算我错了行不?你说吧!怎么个去法?” “你跟我来就行!” 第九章:飞坠绝壁 关一岚带着小巴豆悄悄溜出孤苑,看大门的庄丁睁只眼闭只眼不管不问,二人扬长而去! 一个多时辰,俩人来到青城山路口的官道旁。 “咱俩这么走,怕是走到了戏也散了!”小巴豆跟在后面累得气喘吁吁。关一岚巳经在练玄梦圣诀心法,走来只觉气息悠长,听了小巴豆的话,只得停了下来。 “巴豆兄,咱俩不会骑马,僱辆车吧!” “雇车?你有银子吗?” 关一岚变戏法似的从怀中一掏,手上真拿着一锭银子。 “哈!有银子就好办!”小巴豆抓过银子,往路口边的集镇上跑去! 关一岚自觉得等了好久,一辆马车才驰了过来,小巴豆掀开车簾,笑着招手!关一岚爬上车,见车内铺垫得还软和,小巴豆抱了个布包,传出股肉包子的香气,脚边还放了个水壶。 马儿撒开四蹄,马车在官道上奔驰起来。 “放心休憩!有了马车,明天一早就可赶到绝嶺!连夜赶路!包准耽误不了!”小巴豆递过包子。 关一岚用没伤的肩膀靠在车厢上,慢吞吞吃着包子,借以恢复赶路的疲劳。 “哎,巴豆兄,你应该有名有姓的吧!”关一岚吞完包子,问道! “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我能记事起就在讨饭!从没有人关心过我姓什么叫什么。唉!早就习惯被人喊小巴豆了!巴豆是泄药,泄死那些盘剥百姓的傢伙!” “兄弟给你起个名字,可好?” “可以啊!人在江湖,没个大号还真不行!拜托老弟!” “师兄刘若峰,师弟关一岚,独差姓张的凑桃园三结义!干脆!你就姓张!名字嘛!叫张半城!姓张的早晚占有半个成都府城的意思。” “好!老子大号张半城!就算统领半城乞丐,也是老大!” “救了夫人回来,你们和我一道跟大师兄练功,将来劫富济贫!救民水火!干他一番事业!” “好!乞丐做够了!早晚过过当英雄的瘾!桃园刘关张!要得!” 俩人谈谈说说,兴奋劲过后,很快睡熟了! “小客官!起来下车!绝嶺到了!”车夫的喊声惊醒了俩人,关一岚率先跳下车来 天才拂晓,车道旁山势险恶,古木森森,给人危机重重的感觉! “到了!”张半城,从此我们要用他的新名字了。他也跳下车,布包早已背在身后! 车夫调了马头,从来路匆匆而回。张半城知他害怕,拉了关一岚的手,山上的密林深处钻去。 山愈险!林愈密!幸好俩人身材尚小,悄没声儿地逼近了绝嶺!至此,林木渐疏,山嶺突兀!隐隐可见叛军沿三面包围,大刀长矛闪着幽光,死活不放嶺上的人冲出! 怎么助夫人突围呢?关一岚苦思。身无武功!又是小孩!硬拼显然是去送死!突然,关一岚想起了隋军攻城时吹的竹哨,声音尖利,钻人耳膜,摄人心魄!叛军显然对之十分敏感。要饭老丐曾捡到一只给他玩过。身边就有斑竹,关一岚掏出一把小刀,轻轻割断了一根,切下两截竹筒,倾刻做好了两只竹哨,估计那竹哨声比隋军使用的还尖锐! “臭婆娘!再不出来,爷们要杀上来了!”是公鸭嗓!关一岚恨得牙根发痒! 左面树林边突然传出一片杀声,是刘若峰和孤苑八龙,与左面的叛军展开了厮杀! 绝嶺上立即有了反应,一个紫衣人影向左边袭去。 “吹!”关一岚把一只竹哨递给张半城,举起手里的一只仰天而吹! “呜-呜-呜!”尖锐的竹哨声响徹山林,叛军顿时吓呆了! “不好!被隋军包围了!撤!”公鸭嗓大喊!领头往关张二人的藏身处奔来! “快走!”关一岚伸手推了张半城一把,向绝嶺右面已无叛军的树林中退去! 张半城退到悬崖边,回头望去,身后却没有关一岚的身影。 “关一岚!”张半城大声喊道! 山林中没有一点儿回应,关一岚失踪了! 第十章:有惊有险 张半城情急之下,拿起手中的竹哨狂吹起来! 很快,紫衣妇人司马晓倩,刘孤磊,刘若峰,孤苑八龙都闻声而来。见是张半城,刘若峰吃了一惊!忙问; “怎么是你?我师弟呢!” 张半城见来了救星,收起了竹哨,指手划脚地把跟着关一岚私出孤苑,马车取名,竹哨退敌,退却失踪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司马晓倩听完大惊失色,立即指挥众人就地展开捜救! 从悬崖绝壁边至俩人的隐身处,人们几乎搜遍了毎块石头,每个树丛,仍然找不到丝毫线索! “一定是被公鸭嗓抓走了!”张半城几乎是哭着说。 “公鸭嗓是谁?”刘若峰问道。 “是叛军的一个小头目!”张半城答。 “那就是了!娘!你继续去外公家求药!我和八龙去追叛军!”刘若峰道。 “好!多加小心!”司马晓倩点头! 一行人分为两拨,向两个不同的方向奔驰而去。刘若峰半拖半拽着张半城,方不致掉队。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关一岚才从昏迷中醒来。 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因为四下漆黑一团。 动了动手脚,除了骨头碎裂的肩膀一阵钻心的巨痛外,好的一只手两只脚都能动弹。 关一岚慢慢地撑起身子,眼晴在黑暗中也慢慢能视物了。他惊奇地发现,自己掉在一个巨大的洞穴中,洞穴上方被密不可分的大树的枝叶遮挡了天光。身下,是不知有多厚的枯枝败叶。他没有丢掉性命,是洞口的大树减缓了他从高空坠落的速度,身下的腐殖层居然有弹性,保得他身体完整,没有缺胳膊断腿! 我为什么会掉进这个洞穴?这是关一岚给自己提出的第二个问题。随后,他总算从中断不久的记忆中找出了那天的影像来。他推了张半城一把,让他快退,不要被叛军给抓住!之后自己也往同一方向飞奔。没看见张半城,可能自己速度太快超过了他。也没注意到绝嶺后的绝壁,等发现自己突然腾空的时候,巳经在飞速下坠了!结果掉进了这里,运气不错,捡了条命! 但是,怎么活下去却是眼下首先要解决的问题!能不能找到吃的喝的巳经是当务之急。关一岚闭上眼睛,努力盘坐端正,练起了玄梦圣诀的心法。这无疑是当时最正确的决定,只有依靠内功心法努力恢复体力,他才能应对面临的状况,作出最明智的择抉! 又过了不知多少时间,关一岚再次睁开眼睛。这一次,他总算站了起来。他几乎可以看见周围的环境了。洞底到处都是岔洞,不知都通向什么地方!他任意选了一条岔洞进入,反正是先找吃的,先碰碰运气再说! 这条岔洞很快走到头,除了悬垂下来的石钟乳,什么也没有!只能走回主洞穴。 又走了两条岔洞,情况大同小异。而关一岚却体力不支,躺倒在主洞穴腐叶层上!昏昏睡去。 再次醒来,关一岚一点气力也没有了!连翻一下身也不想费力!他以为自己会这样慢慢死去,死得无声无息,无人关注,无比凄凉! 冥冥中,一股强烈的香气钻入了关一岚的鼻孔,他的手无意识地乱抓一通,公然抓到了一支菌状的东西,他凭着感觉把抓到的东西塞进口中,没嚼两下便硬咽下去。那股香气消失了,但肚子里却有吃饱了的感觉,人也终于恢复了一点精神。 “我并没有死!”这是关一岚脑子里闪现的第一认识。 第十一章:洞穴奇遇 关一岚再次清醒过来。他惊奇地发现,他的眼睛可以看清漆黑的洞穴里面的一切。 他怎知道,被他吞下腹中的东西是稀世灵药血灵芝?秦始皇派徐福率三千童男童女出海而遍寻不得的人间至宝!他现在精神十足,肩伤不再钻心地疼痛。凝目四顾,他还想看看有没有昏迷中曾经吃到过的东西。 当然不可能还有奇迹出现!血灵芝千年一现,却给十岁多的小孩碰上服食,该是什么机缘?关一岚放弃了寻找吃食的念头,空旷的地面只有枯枝败叶,看不见所有可能入口的食物。他叹口气,朝右边那个巨大的岔洞口走去。 洞口无甚泥尘,地面也较为平整。走了约里许,竟然又分岀若干岔洞口来,大小差不多,关一岚不知该先探哪个洞了。 “管他的!大不了全钻个遍!”关一岚不再犹豫,往正中的岔洞中走去。 这条岔洞有人工开凿的痕迹,关一岚走了不远便看出来了。再走下去,洞顶上竞隔不远就嵌了颗发光的珠子。由此开始,竞全是人工开掘的巷道。关一岚大喜!冷冰冰的孤独感竞离他而去,心中有了与人交往时自然产生的温馨。 两扇高大的石门堵住了通道。这里宽阔了许多,照明的珠子也多了几颗。左首有个祭坛,墙壁上是身着帝冠的画像,左右均是持笏的大臣。帝冠顶上的明珠竟然也是亮的,把个祭坛映照得一片光明。 关一岚打不开紧闭的石门。偿试着推了推,当然纹丝不动!眼见无路可走,便走向祭坛,在拜垫上诚挚地跪下来,拜了三拜,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修练起刘若峰传授的玄梦圣诀的心法。这也是关一岚的福缘所至!一般练功者,总要端正身体,盘膝坐下,心无旁骛,始能修习!似这般跪定之后便习练至高无上的玄功心法,也算是关一岚的独创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耳中传来一阵蚊蚋般清晰的声音: “能入此穴!复有神功!定是有缘!且开石门!留尔垂鉴!好自为之!勿失良机!” 关一岚睁眼四顾,并无半个人影!壁上的帝王画像,唇边似有浅浅笑意。 轧-轧-轧,通道处的石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两扇石门缓缓地向旁边打开。 一个似蛇却有角有鳞,似龙却无爪无须的庞然大物从石门中跃出,身躯几乎塞满了石室。关一岚在此物面前显得十分渺小,但他却不怕,镇定定自若地看着这庞大的镇穴巨兽!久居地底洞穴,孤寂难耐的感觉挥之不去!此刻见如此凶兽,竟也如见老友,关一岚眼中释放出的是柔情善意和天真无邪! “此兽乃逐龙!尚未修成龙身!若非汝吃了它的血灵芝,它已经成龙了!唉!天意如此!夫复何言?随它前去,它即臣服于你。善待之!”蚊蚋之音再次入耳,关一岚跪下去,咚-咚-咚,向祭坛上的帝王之像磕了一连串响头。 那叫逐龙的家伙扭转身躯,让出石门,庞大的龙首向石门摆了摆,示意关一岚进去。 关一岚到未示怯,大步走进石门。又是一条长长的巷道,在珠光的辉映下晶莹玉润,石材显然十分名贵!在地穴深处建如此工程,是谁才有这么大的手笔? 逐龙紧跟在后,龙首蛇身昂然而行,却未发出多大的声响! 蓦地,关一岚眼前出现一座庞大的宫殿。殿外是宽阔的广场,珠光辉映,亮如白昼,显然仍在地穴深处。难道是哪位帝王的陵寝?果真如此,自己岂非成了地底的守陵人?永世不得出去? 逐龙超越关一岚,向宫殿边一间石屋游去,尾尖一扬一扬,似在招呼关一岚过去! 既来之则安之!关一岚把心一横,大步走向石屋。逐龙用首轻轻触开石门,便自半立在门边,让关一岚进去。 外面是石屋,里面却是个洞穴,不大,不深,但尤如冰窟。纵是关一岚血灵芝护体,也不禁机灵灵打了个寒颤。进得洞里,竟有一眼寒潭,不见水浮出,不见水结冰!伸指一试,奇寒彻骨!关一岚很长时间没有饮水,渴得难受,见了水,早忍耐不住,猛地俯下身去,低头抿了一口。水一入喉,尤如一团冰块直入腹中,顿时全身颤抖,脸色刹白!胸腹陡地尤如刀割,似将肝肠寸断! 关一岚情知不妙,立即闭目练习玄梦圣诀心法。一瞬间,痛感立消,四肢百赅皆舒畅无比。 第十二章:一家团聚 紫衣妇人司马晓倩的马车人不下车,马不停蹄,驶到了汉中出去还有一百多里的司马山庄。 说是山庄,却无异于一座城池。墙高壕深,城楼雄伟,旌旗猎猎!不愧是江湖豪侠争相投靠的地方,屑小之流闻之丧胆的豪门! 城楼上的庄丁见是小姐到来,赶快放下濠沟上的吊桥,打开了庄门!庄门似城门般大。门后,一条堪称热闹的大街直通司马府,刘孤磊驾着马车通过长街,抵达司马府。 “娘!你们总算来了!”府门内飞出一个鹅黄色的身影,正是刘若玫。 司马晓倩跳下车来,搂住女儿就亲。亲完问; “外公在么?” “在!你们再不来,外公明天就要上绝嶺了!” 母女俩走入府中,若玫拐弯抹角把娘亲直接带入客厅。 “谁说我明天要上绝嶺?堂堂司马家大小姐,会奈何不了几个散兵游勇?”上首的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位须眉皆白的红脸老人,他就是司马晓倩之父司马天义,普天之下无人不仰幕的司马家族的掌门人!远在客厅,就已经听见府门外的对话了! “女儿拜见爹爹,娘亲!”司马晓倩上前,规规矩矩给父亲,母亲行了礼。 “倩儿,坐到娘身边来!”司马老夫人道:“咱娘儿俩可有日子没说上话了!” 司马晓倩坐下来,老夫人抓住她的双手,舍不得放开!司马天义翻了翻白眼,很不以为然! 刘若玫早听母亲说过外公不喜欢女儿,是以先来这儿的几天一直在注意讨外公的欢心,也已经有了些成效。此刻见外公对母亲果然如此,立刻走到司马天义身边,坐在踏脚的凳子上,轻轻地给老人捶腿! “外公,娘来看你!你不高兴么?”刘若玫仰起脸,轻声地问。 司马天义老脸一红,点了点外孙女的瑶鼻:“你娘若有你听话,外公岂会不喜欢?” “娘不就是自己选了夫婿么!外公,我爹哪儿不好了?”刘若玫娇嗔地说。 “你还小!讲来你也不懂!”司马天义破例没有发火。这让司马晓倩+分不解!过去一提起这件事,老人就会暴跳如雷!仼谁也劝不住! “外公。我知道司马家瞧不起我们刘家!可我们也是帝王之后!爹与外公一样受武林崇敬! 我真希望外公原谅爹娘,一家人可以亲亲热热地往来!”刘若玫把头倚在老人膝上,一脸的娇憨、天真、小儿女样,真是惹人怜爱。 “你外公早就不生气了!”老夫人笑道:“他早盼着你娘带你来看我们呢!” “是么!”刘若玫站起来,抱着老人的脸颊就亲!司马天义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可是!娘和玫儿是来求药的!外公,你不会嫌我们多事吧?” “什么药?” “玄天膏!” “孙女儿,你怎么知道玄天膏的?你娘告诉你的么?” “不是!是刘叔无意中说出来的!当时我一个朋友琵琶骨碎了!” “乖孙女儿,现在没有玄天膏了!自从玄天帝诀突然隐世,玄天膏也失传了!”司马天义似乎又老了许多,脸上显出了止不住的疲态。 “啊!关一岚的伤怎么办?”刘若梅忍不住叫道! “谁是关一岚?” “我救的一个小弟弟,像关圣人后代!” “带到司马府来吧!没有玄天膏我也可以救他!” “太好了!外公真了不起!谢谢外公!”刘若玫高兴得手舞足蹈。 司马晓倩却心情沉重地道:“玫儿,关一岚闯上绝嶺去救为娘,已然失踪了!” 第十三章:玄天帝诀 刘若玫被母亲的话惊呆了!呆若木鸡! “乖孙女儿,你怎么了?”司马天义搂过刘若玫,手掌抵住后心,输入玄天真气。 “哇!”刘若玫醒过神来,放声大哭! “别哭别哭!让你娘把话说完。”司马天义不断安慰! 司马晓倩道:“关一岚制作隋军竹哨,以哨音吓退叛军!混乱中突然失踪,我儿子若峰以为是叛军趁乱掳走,已然率孤苑八龙跟踪追去援救了!” “哥哥回来了?外公,我要去找他!跟他一道去救关一岚!” “傻孩子!你到哪儿去找?你哥哥反正要来司马府的,等几天再说!”司马晓倩阻止道。 司马天义已经对这个天上飞来般的外孙女喜爱之极,揽住她的肩头道:“等就等!若峰那小子找不来姓关的小子,外公陪乖孙女儿去找,总之一定要找到才罢!” 刘若玫破涕而笑!能得到司马家族史上最威严的掌门人如此厚爱,岂非福缘深厚?小姑娘依偎在司马天义身前,尤如带雨嫩荷,亭亭玉立! “外公,女子可以修习玄天帝诀吗?”刘若玫石破天惊般问道。把司马晓倩吓得不轻!深怕好不容易才转了性情的老爷子旧态复萌! 司马天义沉黙片刻,才摸着刮得溜光的下颏道:“按理呢女子不可修习!司马家族家传的玄天帝诀,讲的全是治国安帮之道,富民济世之策。非男丁不可传!你外婆何等尊荣,一样未能染指。只有你两个舅舅由我指点着修习过。然而因为正本已失,所习也极肤浅。也罢,反正你娘为此事也曾怨过外公,而今你们娘俩先由我指点着修习心法,若寻得正本,一并传了去吧。”老人凝目注视窗外,眼里蓄满了对天下大事的关注与无奈! 司马晓倩感动得莫以名状,拉过女儿双双拜了下去,司马天义赶忙伸手扶了起来。道;“倩儿,这些年老夫苦了你们了!” “不关爹爹的事!都是倩儿不好!总惹爹爹生气!倩儿对不住爹爹!” “好了好了!今儿阖家团聚,正是天大之喜!何必又来伤感?老头子!不摆桌酒席庆贺一下吗?”司马老夫人揶愉地问。 “老夫早已安排妥当了!来人!酒席侍候!”司马天义牵着刘若玫,笑吟吟走向饭厅。 席间,司马晓倩把成都府自己与丈夫刘孤帆两救关一岚,刘若玫于锦官塘再救关一岚并带回青城孤苑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司马天义抿了口酒,关切地道:“如此看来,这姓关的小子与刘家定有渊源,一定要找到他!传他玄天帝诀!让他于战乱中平定天下!拯救万民!为此,司马家玄天神功不传外姓的族规,只怕要从我手中修改了!” “好!说得好!老爷,王芙蓉敬你一盅!你不愧是司马一族的骄傲!”司马老夫人为自己丈夫的坦荡胸怀兴奋不已,仰面喝干了盅中之酒! “我和娘也要敬外公一盅酒!”刘若玫端了酒盅站起来,司马晓倩起身举盅相陪。 “哈哈!老夫难得今日高兴,多喝两盅也无妨!来!倩儿,孙女儿,干!”司马天义豪爽的神态,像极了司马家族一统天下,三国归晋时登基的第一位帝王,司马炎! 第十四章:洗涤六腑 一切都像是巧合!一切又都像是事先安排定的!然而对于关一岚,却一切都是一种偶然! 关一岚修练一遍玄梦圣诀心法,心身俱已恢复至健康时的正常感觉。他转过身想出冰窟,却又不舍那眼寒泉!整个地穴似乎都未見水源,不喝此水喝什么? 经不起诱惑,关一岚俯下身去,再喝了一口寒泉。不等那团寒冰一般的感觉滑进胸腹,也不等摆正姿势,他就开始习练玄梦心法。此法果然凑效,那团寒冰再无刀刺心腑一般的痛楚了。丝丝寒意在心法驱使下飘散入血脉之中,在全身所有的穴道中一点点凝结,陡地令人神轻气爽,灵台清明,一股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暖流在体内游移,使体内气机愈益充沛! 关一岚逐渐感觉不到冰窟的酷寒了!更不再急着想出去!他喝一口冰水练一气心法,周而复始,片刻不停。不知道究竟过了多少时间,他已经感觉到浑身精力旺盛,口不再渴,伤不再疼,和过去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关一岚终于走出冰窟。脸带微笑。步履轻健。连逐龙都看出了他的变化,仰首呼出一口长气! 血灵芝必须配寒潭水用内力炼化,方能使之释放出无穷无尽的能量为己所用。关一岚不知道这一点,逐龙守护地穴逾数百年,历经前人指导,早已触类旁通,是以引关一岚先来寒潭。这种千载难逢的机缘,逐龙无法用言语解释,倘关一岚无此颖悟,势要多生枝节! 逐龙轻啸一声,向宫殿之内游走,示意关一岚跟着它。那宫殿金碧辉煌,气势雄伟。关一岚上得大殿,只见龙椅横陈,铜鹤昂首,红柱擎空,轻纱漫地。到处不见一丝灰尘,真不知是什么人天天来打扫的!跟着逐龙转入后殿,仍然是庞大的地穴岔洞,进入一个有人工开凿痕迹的岔洞,两边岩壁上竞然凿出了一间间相隔不远的石室。 这些石室是做什么用的?问自己,自己不知!问逐龙?那傢伙摇摇龙头,苦于说不出来。逐间石室看过去,有的石椅石桌,有的一张石床,有的什么也没有,只有地面上嵌着的脚印。右手最后一间,竟是一间书屋,书架上堆迭着无数书籍,可以保证,绝对的古籍! 关一岚向逐龙示意,要它打开这间石室的石门。 逐龙龙首轻轻一触,石门应声而开! “谢谢!”关一岚举步入内,借着珠光翻阅架上书籍。史记。汉书。秦简。商牍。虽琳琅满目,却不得要领,只好悻悻地走了出来! “逐龙!能找到吃的东西吗?我肚子里是空的!” 逐龙点点龙首,继续向岔洞前方游去! 又是一个宽大的洞穴空间。空气非常潮湿,却没有任何哪怕是水滴的声音。 逐龙停住身子,侧目四顾,四面岩壁之上长满了墨绿色的苔藓。 “吃的不会就是这东西吧!”关一岚问道! 逐龙却点点龙首!表示听懂了他的话。 关一岚从未知苔藓能食,站在那里犹豫不决。逐龙见状,仰首往洞顶奋力一吸,岩棚上一大片苔藓全进入龙口中,被逐龙吞下肚去。逐龙龙目看向关一岚,大有意犹未尽之态。 关一岚看了看岩棚上裸露的白色的岩石,眼睛再转向逐龙,见对方也正盯着他,只好走向岩壁,揭了片苔藓塞入口中。怪!在外面本是苦涩味的苔藓在此幽深的地穴里却甘甜如饴,是关一岚从出生到现在为止未曾尝过的。他复又揭下几块,三两下便咽入腹中。那植物好似入口即化,理气润腑,腹中的饥饿感立即消失。 “逐龙老兄,谢谢你啊!”关一岚上前,依偎在逐龙胸前。奇怪的是,偌大的龙首蛇身,竟毫无腥臭之气息,想乃百余年只渴饮寒潭饥餐苔藓之故。逐龙尾巴轻轻一卷,关一岚便已稳稳坐于龙首之后颈项之间,由着它驮着在地穴中游走。须臾,来到一间宽大的石屋前。 第十五章:两种心法 这是一间供人起居的石屋。 关一岚入得石门,顿觉寒气逼人,但与寒潭石窟相比,却算不了什么。 运起玄梦圣诀心法,仅顷刻功夫即满身舒适,收功而起,在石室中边踱步边观察。逐龙带自己来此,必有原因,若错过机缘,岂非自己无福获得? 外室看过,一无所得。关一岚转进内室。石床。床上有被褥衣物。石桌。桌上有文房四宝。石橱。橱内有竹简书籍。家具均为石制,日用极为平常。未见有何特别之处。想得乏了,关一岚倒在石床之上,头靠石枕,顷刻睡熟。 咦?石屋中原来还有人在!一个须髮如雪的老爷爷坐在外屋居中的石蒲团上,笑容可掬地看着关一岚。老人态度和蔼,容貌慈祥,但双目炯炯有神,不怒而威!关一岚倒地便拜:“小子擅闯贵府,望乞恕罪!” “起来吧!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要见谁都拜!” “是!一岚谨记!” “你叫关一岚?关圣之后?” “一岚不知!” “错不了!老夫神目如镜!焉能不察?有后如此,当眠目矣!你既到此,怎能空回?玄天三诀你已得一心法,今再传你玄天帝诀心法,谨慎修习,融会贯通,将成不世之才!若渊源际会,再得玄幻武诀,何愁天下不定!” 关一岚跪下受教,耳中钻入蚊蚋之音,足足将玄天帝诀心法反复传诵三遍。关一岚有玄梦圣诀心法奠基,早已聪慧异常,三遍一过,早将玄天帝诀心法牢牢记住! “孺子可教也!记住!这是司马世家还回大蜀的人情!倘刘氏后人不肖,你可取而代之,逐鹿天下,问鼎中原!南面称帝!以安社稷!地穴之秘,万不可泄!还有,此屋中书籍衣物,归所有!潜心研读,定有助益!习练心法,睡枕而为!吾去也!” 关一岚心中一急,伸手一拉,悚然惊醒。睁开眼睛,自己仍然睡在床上。 “原来做了个梦!”关一岚自嘲!但那是梦么?玄天帝诀的心法巳经牢记在脑海里,老爷爷的有些话虽然不懂,但对他十分关爱是明摆着的!试着练练心法再说! 关一岚躺下去,头方挨着石枕,玄天帝诀的心法就浮现在脑海里,如同自行进入修习状态。再从心里温习玄梦心法,竟互不排斥,相得亦彰。体内,气息充沛,流转于全身经脉,使身躯轻飘飘的直欲腾空而起。心神宁静,关一岚睡熟了! “啪!”逐龙头触石门的声音惊醒了关一岚。地穴内以珠光照明,分不清白天黑夜,也不知过去多少时辰,他赶忙起身走出。 逐龙又把关一岚卷至颈项上边,尾巴一弹,庞大的身躯如飞游动。瞬间,来到了宫殿后面的寒潭石窟。关一岚明白,到了吮吸寒潭水辅助练习心法的时间了。 可是,在冰窟无法做到两种心法合练!无论关一岚想什么办法,始终不能兼容!无奈,关一岚只好一种心法配一次潭水,轮换着修习这两种至高无上的心法,倒也颇有收获! 时辰一到,逐龙会知会关一岚,背负着他在地穴中游走。此刻,它背负着关一岚来到那个长满苔藓的大洞室。关一岚发现,石壁上的苔藓又长满了。逐龙等关一岚吃饱了,再背他回那间起居石室。 就这样,关一岚开始了漫长的地穴生活。起居室的书籍中多是治国安民之策,驱使臣下之道,虽读来无味,但白髮老爷爷既刻意相贈,自然有他的道理,先稀里糊涂背下来再说!除此之外,躺上石床,头靠石枕习练两大玄字心法,也是关一岚的每日功课。他的身体成长很快,不到一年时光,他整整长高了两个头,再不是那个十岁的小丐模样! 第十六章:青城生变 刘若峰带孤苑八龙追寻公鸭嗓一伙叛军欲救回关一岚,十来天丝毫不见踪迹。 “少爷,是不是我们追的方向不对?”八龙中的老大左金龙问道。 “不会!各种迹象显示,那些傢伙是逃往青城山一带来了!”刘若峰道。 “前边是个小镇,吃顿饭,歇歇脚,再追不迟!”老二李银龙道。 “也好!”刘若峰调转了马头。 镇子东头有家饭店叫好客居,小二见一下子进来九位客人,忙上前招呼:“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来一桌好菜!有好酒上两坛!”左金龙道。 “好嘞!上好竹叶青两坛!”小二吆喝! 九人在楼下大厅靠窗边桌子上坐定,小二送来茶水。 楼下尚有几桌坐了客人,靠门边一张桌子坐了两道士,边吃边低声交谈。 “师兄,师傅一下子收那么多弟子,我心里真不踏实!”身材高大的道士道。 “别多言多语!少管师傅的闲事!”瘦小的道士向大厅扫了一眼,神色紧张。 身高的道士喝了口酒,忿忿地道:“说两句打什么紧?这桌上又没有外人!” “小心隔墙有耳!喝你的酒吧!” “哼!师兄就是胆小怕事!那些新弟子不知哪来那么多银俩孝敬师傅,师傅是看在银子面上收留他们!我看呀!那银子只怕是抢来的!” “师弟!你喝多了!” “我没多喝!我俩打小跟着师傅,现在倒好,给赶到山下来了!我心里不好受!” “山下不更自由么?要不你能出来喝酒?” “我不想离开师傅!再说,我的功夫还欠着火候呢?” 刘若峰向孤苑八龙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注意那两个道士。 瘦小道士见自己师弟会饮酒误事,赶忙喊来小二,匆匆结帐离开。 刘若峰对老三朱子龙道:“先跟上!不可打草惊蛇!” 朱子龙离开饭桌,不声不响跟踪而去。 “师兄,我还没吃饱喝足呢!”高个道士不满意了。 “我买了许多包子呢!那儿人多嘴杂!我怕惹出什么乱子来!” “什么乱子?师兄是怕我说出那些叛军的下落,有人在追捕他们吧!” “师弟噤声!”瘦小道士回头看去,未见有人跟踪,才出了口长气。 朱子龙却是孤苑八龙中轻功最好,心思细密,善于分辨足迹的追踪高手。他不紧不慢地蹑在两个道士身后,对方竟然毫无知觉! 两个小道士走的方向正是青城,但不知哪座道观。朱子龙不慌不忙,边喝着葫芦中的竹叶青边啃着鸡腿,从不离两道士十丈之外。小半日过去,两道士加快了步伐,稍倾来至青城山下。此刻岔道边那条小街人来人往,朱子龙混迹于人群之中,以斗笠压住面目,直跟在两道士身边。瘦小道士买了些日常用品,往山口而去。 山口处栅栏边,警戒的道士们如临大敌!山上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五师兄,你总算回来了!青阳观里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瘦小道士问道。 “师傅囚禁了掌门师伯,自己要做掌门了!” “啊!”痩小道士惊呼了一声! “大师兄、二师兄不从师傅,也关进地牢!观里现在是那些新来的人主事!” “没办法了!只有求孤苑刘师伯!否则,青阳观危矣!” “刘师伯当年发誓不与青城派往来!求他老人家有用么?” “有没有用去了再说!十师弟,还是你与我去!”瘦小道士五师兄喊上高大道士十师弟,奔向青城山后的青城孤苑。 朱子龙弄清了一切,施展轻功身法原路返回,不远即逢刘若峰一行顺暗记驰马而来。说了经过,刘若峰道:“事急矣!老二老三回孤苑向苑主禀报,我与其他人先上山保护掌门师叔!” 众人分为两拨,各自飞马而去! 刘若峰与剩余六龙弃马登山,没等守在山口的道士们发觉,巳经奔出里许。六龙轻功身法不如刘若峰迅捷,只能提气猛追,距离却越拉越大。刘若峰只得放缓速度,与六龙齐头并进。 子夜时分,七人到了青阳观附近。刘若峰要六龙先隐藏在周遭的大树上,自己施展鹤飞冥冥内功身法,如一缕轻烟般掠进观中。观内虽有派内弟子巡查,却都没有发现踪迹。 刘若峰掠进掌门人居住的精舍,见客室内还有灯光,当即屏住呼吸,貼在窗前偷看。 “掌门人还下不定决心么”一个公鸭嗓声音从一魁梧汉子口中发出。 “别急!再容我想想!”说话的是青城派二师叔,刘若峰儿时见过。 “当断不断,必有后患!你不杀你师弟他们,将来势必被他们反噬!还会误了端王爷再次起兵争夺天下的大事!孰轻孰重,你掂量吧!” 刘若峰心道:“看来掌门人三师叔吕湘危在旦夕,一旦二师叔宋飞虹杀机顿生,青城派的内乱就难以阻止了!幸而我先到一步!” “谁!”老道宋飞虹毕竟有四十多年功力,刘若峰思路一异,呼吸稍重,便被他查觉了! 刘若峰轻哼一声,双腿使力,倒飞出观,立即隐入密林! 青阳观内钟声响起,灯笼火把亮如白昼。宋飞虹站立观前,稽首言道:“何方高人夜闯青城,宋某在此恭迎大驾!” 夜寂无声!只有山风掠过树梢的呜呜声划过夜空。宋飞虹一双鹰目向四周大树一扫,高声道:“高人既不现身,老道不敢相逼!观中尚有要事!告辞!” “慢着!”一人自大树上飞身跃下,自是刘若峰! 第十七章:师兄师弟 “师侄刘若峰参见二师叔!” 宋飞虹见是大师兄刘孤帆的儿子到来,紧张的心情顿时平复,笑着问道:“师侄不是在华山修练么?不知为何来到青阳观?” 刘若峰道:“月前吕师叔捎信给家师,邀我师徒作客青城!家师命弟子先行,故尔来到此间!” 宋飞虹道:“既来作客,为何深夜闯山?” “若峰不敢!因白日在山下闻派中有变,关心则乱,未及通报便闯观,师叔恕罪!” “罢了!请师侄进观一叙!” “若峰斗胆,请三师叔一见,以平坊间谣言!” “三师弟闭关练功,谁敢打扰?” “如此,若峰明日再行拜山!夜已深,请师叔早些歇着!” “大胆!青城派是你想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么?”公鸭嗓音一停,一魁梧身影自宋飞虹身后闪出,倒提了一把砍刀。 “你是谁?敢在我师叔面前放横!你还把不把他放在眼中?”刘若峰怒道! “吾乃端王爷御封的青阳观大总管耿忠!你不服么?” “什么时候青城派和叛军挂上钩了?二师叔!你怎么说?” “宋道长现在是端王爷封的青城派掌门!青阳观观主!你怎可大呼小叫,如此无礼!” “二师叔!你说话啊!”刘若峰悲愤异常! 宋飞虹仍不吭声!耿忠却扬起砍刀,向刘若峰当头劈下! 一股刀气紧裹刘若峰全身,似要将他撕成碎片!刘若峰左掌一挥,玄梦罡气挡住了袭来的刀气。右手抽出长剑,随手一挥,轻飘飘一剑刺出,剑尖直奔耿忠左胸! 耿忠一招无功,砍刀略偏,直劈刘若峰右臂,正是攻敌之所必救! 刘若峰飞身跃起,剑势飘浮,连点耿忠头面诸穴! 耿忠退开,大喝道:“都给我上!小贼孤身一人,杀了他也无人知晓!” 刘若峰哈哈一笑,林中六龙飞身而出,接住了湧上来的假道士们,厮杀在一起。 “二师叔,你该迷途知返了!”刘若峰大声道! “师侄!天下将乱!我等只有投奔明主,方可自保!”宋飞虹道,挥剑加入战团。 数条身影突降场中。当先一人大袖飘飘,一派儒雅之态,正是刘孤帆! “都住手!”刘孤帆一声断喝!四周树叶飒飒飘落。缠斗双方立即分开! “宋师弟,你若现在罢手还来得及!愿你三思!”刘孤帆戟指宋飞虹! “大师兄,你既立誓不问派中之事,何又出尔反尔?”宋飞虹厚颜相向。 “若你等洁身自好,壮大本派,我自不干涉!你今残害同门,招降纳叛,欲行不轨,刘孤帆焉能坐视师门遭此大劫!” “宋道长,端王大军已过剑阁,大事几定,何必多费口舌?”公鸭嗓耿忠道。 “大师兄,大军一到,玉石俱焚!还有何帮派可立?”宋飞虹道。 “你果真如此执迷不悟?”刘孤帆问。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师兄,你我多年未过招了!不妨比试比试!” 刘孤帆无奈,立下门户,只等宋飞虹攻来。 宋飞虹长剑一圈,三十六个剑尖闪着锐芒,直罩向刘孤帆全身大穴,并不是出自青城剑法! 刘孤帆不慌不忙,长剑走中宫直刺。同时运起全身功力,衣袍鼓涨,让对手剑尖全数滑衫而过。 宋飞虹见奇招落空,对方剑尖直抵心口,忙吞胸吸腹,那中宫一剑差一寸没有击中!忙飞跃空中,长剑闪万千剑光仍然直罩刘孤帆全身大穴!仍非青城剑法。 刘孤帆识得历害,移形换影,闪出剑幕。手中剑虚空一划,尺长剑芒如弯月堕落,劈向宋飞虹,如若劈中,势必一分两片! 师兄师弟阋于墙!上手尽是致命杀招!宋飞虹知久战无益,避过对方剑芒,疾运真气,长剑也有尺许剑芒,左三右四,上七下八当头九,三十一道剑气呼啸而出,封住了刘孤帆的一切闪避方位,势要一击成功! 刘孤虹见师弟倒底无情,心情沉痛。拼着两败俱伤,不退反进,用内力挽住长剑,绕身一周,硬碰袭来的所有剑芒! “轰隆”一声巨响!满天剑芒消散!只见刘孤帆一袭长衫被划成丝缕,不过仍屹立场中。宋飞虹則被相撞的内力震跌两丈开外,口中喷出一股血箭! “上!”耿忠挥刀抢出,身后十多名假道士复一涌而上,企图以多为胜! 刘孤帆身后,孤苑八龙会齐,此时也跃入斗场,各寻对手。 刘孤帆举手一挥,大声喝道:“青城掌门吕湘现已获救!尔等放下兵器,或可既往不咎,若一意孤行!定不轻饶!” 观门外,吕湘及一干弟子昂然而立! 公鸭嗓耿忠俯身抱起宋飞虹,纵入山林,一群真假道士紧随其后,瞬间即逝。 第十八章:逆谋渐显 哥鲜俯伏在猩红的地毯上,浑身颤抖,不敢抬头。 虎皮交椅上,身材臃肿的端王扬展皱着眉头,一声不吭! 杨展是炀帝家奴。炀帝登基,鸡犬升天,杨展便做起王爷。眼见农民起义不断,四海纷纷反叛,炀帝帝位不稳,又想取而代之。杨展平日阴蓄死士,养了不少武林中人,不少洲、郡、县知事又都是他安插的死党,以为羽翼丰满,时机已到,便首先策划拿下川中,以为根本。岂知哥鲜只会打仗,不会治事,成都这块到口的肥肉竟然丢了! “起来吧!”下首一张椅子上坐着的师爷说道。 哥鲜应声而起,站在师爷椅边。 “给王爷说说!军队为何不堪一击!”师爷道。 “名不正则言不顺!”哥鲜道:“不打出王爷旗号,士气不振,民心不归!” “有理!”杨展之弟杨劲道,他的椅子在杨展另一边。 “暂时还不行!”杨展道,“炀帝待我不薄!不能让他因我挟怨!坠了我名声!” 师爷摸摸山羊胡,阴笑道:“这个好办!收川行动还是要打当今皇上的旗号。我拟了杨镇南十大罪状!一边上奏朝庭,称其为祸乱之源,一边公开派大军征讨,名正言顺地入主两川!” “好计!如此一来,端王大军所到之处,必人心归附,降者云集!”杨劲抚掌而笑。 “哥将军,还让你戴罪立功!如何?”师爷问。 哥鲜看了看端王,不敢出声。 杨劲道:“哥鲜为将,愚弟监军,大哥以为如何?” 杨展展开了眉头,应道:“二弟肯辛苦一趟,本王自是放心。你的重点,收服峨眉、青城武林,为我所用!氓顽不化者,除之!” 杨劲道:“各地武林,都有我的眼线!青城青阳观以然策反!不日当有好消息报来!” 师爷皱眉道:“二爷,公鸭嗓耿忠似乎难堪大用,青城派的事,还有变数!” 杨劲道:“无妨!我已从武当、泰山等派调来数十高手,倘两川武林不肯臣服,除去便是!” 杨展道:“先拿下西川作为根本是头等大事!古师爷理应前往主持大局!本王坐镇两湖,以为策应!” 师爷道:“臣下入川也无不可!然而王爷安危亦非小事!总要两全其美才好!” 杨劲道:“师爷放心,洞庭七蛟日前已入王府,彻夜护卫,大哥安全当可无虑!” 师爷道:“好!洞庭七蛟武功已入一流境界,古某果然放心!王爷,大军后日可行!” 杨展道:“诸位,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今日你我君臣共谋一醉。权当饯行!” 大厅中早摆下一桌丰盛的宴席。端王高居上座!杨劲坐其下首,另一边则是古师爷,哥鲜叨陪末座。 端王举杯道:“你们是本王的左膀右臂!将来一统天下,便都是开国元勋!来,本王先敬一杯,祝两川之行大获全胜!” “谢王爷!”杨劲、哥鲜、古师爷双手举杯过头,鞠过躬,这才一饮而尽。 一个内侍在大厅门口探头探脑,杨劲早已看见,挥手召他过来。问道:“什么事?可是耿忠?” 那内侍见端王在座,不敢说话。杨劲道:“但说无妨!” “耿忠已回,宋飞虹受重伤!”内侍话毕匆匆退出。 “气死我了!”杨劲对古师爷道:“还是师爷有见识,佩服!” 古师爷拱拱手,道:“二爷勿需过谦!胜败乃兵家常事!我等此去,势要尽破青城!为二爷出口恶气!” “有师爷出马,马到成功!”哥鲜赶忙捧场。 “哥将军差矣!此行我等唯二爷马首是瞻,总要一举成功,以报王爷知遇之恩!” “勿须客气!军事上军师为首!江湖事二爷统领!大事多商榷!”端王道。一锤定音! “是!”三个人齐声应道。 第十九章:帝诀现世 刘孤帆、刘若峰父子平定了青阳观之乱。下代弟子中五师弟于化戈、十师弟阮息兵及众多青阳观弟子争先恐后揭露宋飞虹勾结叛军,乱门篡位的罪行。吕湘把刘孤帆让至上座,恭恭敬敬地稽首道:“不是大师兄及时驰援,青阳观早已落入小人之手,吕湘愧对师门!” “师弟勿须自责!宋飞虹谋夺掌门之位为时已久!此次勾结叛军作乱,后患无穷!当务之急是严守门户,谨防叛军再至!师弟需与孤苑保持联络,以互为奥援!”刘孤帆道。 “谨遵大师兄之命!”吕湘揖道。 “爹爹!孩儿追踪叛军,是以为一岚被他们劫持!现在看来不是!莫非关小弟遇难了?”刘若峰皱着眉头,对父言道。 刘孤帆道:“一岚不是短命之像!速遣大龙去汉中告之你母亲,扩大搜索范围!” “是!”刘若峰退出大厅。 司马大院。 孤苑八龙老大左金龙传来的信息震惊了众人,刘若玫更是泣不成声,急不可待地收拾一番,就要单独行动,外岀寻找关一岚! “玫儿且慢!”司马天义阻止道:“且等外公调集人手,与你一起去寻那小子!” 刘若玫喜出望外,拉住外公的手道:“还是外公好!玫儿听外公的!” 司马天义拍拍手,一个面色发黄的汉子悄然闪进厅内。 “田风,十八铁卫一半护院,一半由你带队,随我外出寻人!” “是!掌门人!”田风行礼退出。 “倩儿,陪你母亲管家!老夫带玫儿出去散散心!”司马天义只交待一句话,转身就大步走出。司马晓倩赶忙送至门边,眼神中透出对父亲的无限敬爱。 十一匹来自大宛的长程健马在官道上奔驰。刘若玫的白马紧跟在司马天义的黑马身边,一步不拉,显出小姑娘也有高深的骑术。若非如此,绝岭受困那日,司马晓倩也就不会放心地让她单骑脱困,先一步去汉中报信了。 “玖儿,好骑术啊!”司马天义哈哈笑道。 “外公,不许取笑人家!”刘若玫脸都羞红了。 “乖孙女儿,外公是真心夸你的!”司马天义正色道。 话音刚落,前面的铁卫已纷纷停下马来。 “什么亊?”司马天义喝问! “有人拦路!”黄脸田风驱马上前,高声喝问!“何处官兵?何故阻道?” 官道前方,百余骑官兵列阵道中,中间三骑并排而立,中间那人身披红色大氅,红脸膛,扫帚眉,正是兵敗成都的哥鲜。“来的可是司马世家家主?哥鲜有礼了!”司马天义纵马上前,冷冰冰地问道:“既知司马天义在此,尚敢拦路,你可是活腻了!” “哥鲜不敢!只是我家二爷礼请司马家主过府一会,还请暂移大驾!” “你家二爷是谁?” “端王殿下之弟杨劲!司马家主可曾听闻!” “原来是两湖大侠相邀。可惜老夫刻下要事在身,他日定当登门请罪!” “家主无须过谦!二爷薄礼在此,尚请家主笑纳!”哥鲜三骑闪过一边,一名将官手捧一只金灿灿的匣子,大步走上前来。 “无功不能受禄,还请哥将军拜上贵二爷,说司马天义心领了!” “司马家主勿要猜疑,匣中之物乃司马府丢失的奇珍,我家二爷无意中取得,特吩咐归还司马家主!也算完璧归赵而已!” 司马天义一挥手,田风即跳下马去,伸手接过金匣。打开一看,惊叫道:“啊!玄天帝诀!” “怎么样?这件礼物还说得过去吧!司马家主,哥鲜可以回去复命了吧?” 若是别的东西,司马天义倒看不上眼。可这是玄天帝诀啊!这是司马家的传家之宝,在司马天义之父司马卓当家时被人窃走,丢失五十多年了!无论杨劲将之送回打的是什么主意,司马家都不能不欠下这份人情!司马天义伸手接过那镀金的匣子,哈哈笑道:“多谢杨二爷为司马家寻回此宝,倘若二爷有所差遣,司马家无不从命!” “家主多虑了!二爷说仰慕家主多年,此次能效微薄之力,实乃幸事!哥鲜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大手一挥,百余名军士瞬间间即消逝于远方。 司马天义打开匣子,拿出一本白绢制作的小册子,翻动数页,的确是父亲口授的玄天帝诀的内容,不过更完整更无缺陷。此宝若未丢失,司马天义自认还可提高两层功力,现下年事已高,想要再有进境,那是难上加难了!不禁惋惜不已! “家主,我们还向前走么?”田风问道。 “先回大院!安置好这东西再说。找人的事,也不怕再耽搁两天!”司马天义把匣子收在胸前,调转马头,如飞驰去。 刘若玫心里虽然十二万分的不愿意回去,却已经来不及提出自己的意见了。只得纵马跟在后面,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第二十章:司马天义 玄天帝诀重返司马世家,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司马大院大红大紫,大黄大绿,里里外外装扮一新。 老夫人王芙蓉难得地穿上一袭大红宫装,头插凤钗,一直在指挥下人们收拾庭院。司马晓倩仍然身着紫衣跟在老夫人身边,把她的一道道指令落到实处,督促下人们忠诚老实地执行! “夫人,该上香了!”司马天义过来招呼道。司马家的这位家主性情竟然与过去判若两人。那一股仿佛与生俱来的威势虽然还在,但理智和慈爱兼容其中,竟使他的威望不降反升,上上下下都敬若神明!如今又在他手中迎回玄天帝诀,其威仪自又与前不同,直若帝王之姿! 司马世家宗祠的大殿里,神案上的祖宗牌位依次排开。自司马懿之下,司马炎等即皇帝位或获尊称帝位者十余人,皆有大幅画像悬挂于牌位之后。其中,开国皇帝司马炎头垂帝冠,身着龙袍,一股天子之威压萦绕在大殿中,虽历经数百年而不消散。 十八铁卫之二,白衣林升仼司礼之职,背立于神案之下,朗声道:“拜!”“再拜!”“三拜!” “叩!”“再叩!”……“九叩!” 司马天义居首,长子司马千里,次子司马千涯等家族中人依辈份一排又一排往后排下去,随着司礼林升的号令三拜九叩,行那参见皇帝的大礼! “呜……!”大殿外十八支长大喇叭齐声吹响,殿檐下金钟轻敲,玉板微弹,标标准准的皇家祭祀典礼。 “敬香!”林升高唱! 司马天义手举三支檀香,一拜三叩,方走上祭坛,把香插入金炉之中。 “礼成!跪退!”林升赞曰! 司马天义在家人簇拥下走入大厅,聚集在司马世家的社会贤达、武林人士一齐站起来道贺!司马天义拱手道:“有劳各位!司马世家传家之宝玄天帝诀今日回归,实乃天大之喜!从此,司马氏武功必将更上一层楼,当与武林同道共同维护正义!造福苍生!” “汉中一郡武林唯司马世家马首是瞻!”说话的是剑阁刁家堡堡主刁万胜,此人一口七星剑笑傲西川,堡中三才剑阵更是不容小觑,与司马府上一向交好。 “玄天帝诀失而复得,当然万幸!不过流落在外五十余年,副本也不知抄去多少。倘若有人修练成功,岂不危害江湖?”汉中棍王汪百钧忧心忡忡地说道。 “汪大侠无须多虑!”司马天义笑道:“玄天帝诀非司马世家之人无法修练!口诀心法并不在书上,一向由家主口口相传。外人抄去玄天帝诀正本,根本无用!弄不好还会走火入魔!” “如此甚好!”汪百钧亦笑道:“司马世家玄天帝诀乃帝王之术,岂能人人会练?若非如此,两湖大侠杨劲也不会慷慨归还!” “杨劲此举必有深意!可惜无从猜测!”刁万胜道。 “老夫心中亦思之不透!”司马天义说道:“端王意在两川,这是明眼人都知道的。杨劲结交川中武林,必是想先为其兄扫除障碍!我等再看看吧!谁能保西川百姓太平,司马大院便支持谁!谁祸乱天下,陷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两川武林势必共讨之!” “说得好!”刁万胜道:“刁家堡与司马家主同进退!” 大厅之中的武林人物纷纷附和。司马天义见众人同仇敌忾,意气相投,心中大喜。传令排开宴席,大宴宾客。一席酒只吃到日暮西山,方才尽欢而散! 夜静更深,司马天义酒酣无眠,披衣来自花园,静座于六角亭内。天上还有几颗疏星,草丛中也还有几只虫鸣。司马天义运起玄天帝诀心法,试着修练正本内那些未曾练过的地方。运功不到盏茶时分,经脉中的气息突然紊乱起来,倘要强练下去,势将走火入魔。司马天义急忙收敛气机,散去内力,发现并未受伤,心中大幸!值此多事之秋!司马一门唯有自己能应对大局,稍有不测,危害司马世家事小,让川中武林群龙无首一盘散沙就罪无可恕了! 还有,玄天帝诀心法与正本那些未修练的内容为什么不相容呢?自己修习玄天帝诀近六十年,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这件失而复得的正本是原本么?如果不是真本,杨劲又为什么把它巴巴地送来?就为了让他司马天义无意之中走火入魔么? 所有的问题都暂时没有答案!司马天义走回自己房中,合衣睡去。 第三天,司马天义带一半铁卫加上刘若玫,仍然是十一骑快马直奔绝岭。至于司马大院的安全,统交给长子司马千里去安排,有司马天涯和剩余九名铁卫在,司马大院应如磐石之安,不是哪个屑小之徒敢轻易招惹的!司马天义坚持亲自出马寻找关一岚,除了刘若玫的因素外,主要还是想解开心里的那些疑团。无论是为青城孤苑亦或司马大院,当代司马世家掌门人司马天义都不能不挺身而出了! 第二十一章:偶窥刀谱 在那幽深的地穴之中,关一岚一边喝寒潭水一边习练两种不同的内功心法,心脉的日渐生机勃勃,身体的日益筋骨强健是十分明显的。然而没有这两部秘诀的正本以继续修炼下去,关一岚也不过就是一个身体强壮的小伙子而己,与普通人一样普普通通,和大街上摩肩接踵的行人一样没有差别。其次,关一岚还没有学过哪怕一种武功,就算拥有一身的蛮力也无从发出。就算是公鸭嗓、抑或叛军中的普通一员,都可能仍然一刀就要了他的命去。这也是关一岚还不太想离开这地底洞穴的主要原因。 不过关一岚习练玄梦圣诀,玄天帝诀心法的进度明显慢了起来。他当然弄不清是哪儿出了问题,只好加大了修炼的强度,加长了修炼的时间。他的焦虑的脸色逐龙也感觉到了,然而逐龙亦是无计可施,只能把关一岚多次留在那间书房似的石屋里,用它那晶亮的龙目示意关一岚在此屋中寻找答案。 关一岚睡上石床,头一挨枕,玄天帝诀的心法会自动进入脑海,体内的气息也是自动进入习练的状态,但那白须白发的老爷爷却没有再出现,导至关一岚以为传授心法的那次見面不过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老爷爷!你在哪儿啊!一岚有诸多问题要请教啊!”关一岚真气十足,还有一丝稚嫩的声音久久地在地下洞穴中回旋。没有人的声音回答,逐龙摇了摇硕大的龙首,负了关一岚去苔藓洞窟亨用已经减至一天一次的餐饭。 关一岚饮过寒泉便走出寒窟,在外面的宫殿上百无聊赖地闲逛。修习没有进境,他的一腔热情也慢慢地冷了下来。他端座在金碧辉煌的龙椅上,目光漫无边际地在阔大的空间中逡巡。蓦地,他的目光定格在殿顶的一块白玉上,珠光宝气中,那块玉石上隐隐的闪现着字迹,虽然隔得太远看不真切是些什么字,他却强烈地感觉到那对于他而言是十分重要的东西。 关一岚走下龙椅,随便换了个地方抬头看那玉石,隐约的字迹反而不见了。毫不气馁地换过地方再看,字迹忽隐忽现,那情景似在与他捉迷藏!几乎走遍了宫殿内的每一寸地面,关一岚始终看不清那块巨大的白玉上究竟写了什么字。 饶是关一岚习练了两大秘诀的心法口诀,体质已异于常人,费心劳力之下亦是疲惫不堪,步上龙坛之后还是瘫坐在龙椅上,闭目歇息。玄梦圣诀心法运转一遍,关一岚的精力恢复了。抬头望去,玉石上的字迹似乎大了一些,但仍分辨不清。 怎么样才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些字呢?关一岚开始动起心思来了。玉石正下方是龙案台阶下前边一点,但那儿的每一寸地面自己都是走过看过了的啊!莫非…… 关一岚心头一喜,跳下龙椅,走下台阶,在正对龙案的地方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三拜九叩之后,关一岚仍然安静地跪着,慢慢抬头往那白玉看去。“汝之恒心可嘉!传汝关刀三式!一曰大气磅礴,二曰追风逐电,三曰遮天蔽日。”下面便是每一式的手式身法和运气线路,关一岚反复看了三遍,自以为牢记在心了,𧆛;才又拜下身去,且久久不愿起来。伏在地上,关一岚又把三式刀法复忆几遍,自认毫无偏差,才举头去看那块白玉,岂知殿顶之上珠光耀目,那块白玉已了无踪迹!𧆛;𧆛; 在此期间,逐龙一直在宫殿外的巷道里静静地等候,丝毫没有干扰关一岚的一切行动。此刻见关一岚得见刀法,才游入宫殿内,示意关一岚跟自己走。 “逐龙老兄,可是带一岚去寻兵器?” 看龙首微微一点,关一岚窜上龙头,任由逐龙负了他在这地下迷窟中游走。好笑关一岚空有真气内力在身,可惜不懂轻功身法,行动便仅比常人稍快而已,不得不借助逐龙以代步。 又是一间珠光眩目的石窟。关一岚发现,这里简直就是一支军队的兵器库。不仅门类齐全,而且锋芒毕露,许多奇门兵刃关一岚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关一岚心无旁婺,直奔刀库!看来看去,长刀短刃,似乎没有一件中意的。突然,一柄由一颗珠光锁定的大刀进入眼帘,虽无关老爷青龙偃月刀的威势,却比其它大刀入眼。关一岚伸手一提,觉得稍重了些,双手奋力握住,举上头顶,那第一式刀法“大气磅礴”即跃入脑海,运力就要劈出。他快,逐龙更快!只见长尾一卷,关一岚与大刀一齐到了龙颈处,须臾之间,逐龙已离开了兵器窟。 自此,关一岚便日日习练那三式刀法。逐龙让他习练武功的洞窟十分空旷,挥刀之下,关一岚才知道那时逐龙为什么没让他劈下那一刀。原来关刀三式是关圣人青龙偃月刀法中的精华!施展起来威力极大,尽管关一岚功力不足,刀法生涩,第一式“大气磅礴”还是劈下了一层洞壁。再练,关一岚便不敢向岩石上招呼了! 第二十二章:再困绝岭 司马世家十一匹长程健马马不停蹄在官道上奔驰。司马天义神威凛凛,虽脸色平和,却双目炯炯,驱马于十一骑之中,前呼后拥,显露出古老帝王世家的强大实力。 “掌门人,我等今日驻跸何处?前面是神头镇,此地不歇,直到绝岭皆无镇甸!”领头驰骋的是铁卫老大黄脸田风,边控马前行边传音司马天义。 “直奔绝岭!”司马天义传音道。凭直觉,司马天义以为司马世家一定有大事发生,而且地点一定是在绝岭。虽然一切还都是朦朦胧胧的,但那种不探个究竟决不罢休的念头还是太强烈了!即使老辣稳重如斯的司马天义,也禁不起那种如心尖痒痒般的诱惑。而且,姓关的小子公然在绝岭失踪,各路人马一年多来遍寻不获,也是一道未解之密。若非天意如此,安能有许多的巧合? “外公,我们今天去绝岭么?”刘若玫的白马紧跟在司马天义的黑马身边,她听不见司马天义与田风之间用传音入密的交谈,紧张兮兮地问道。 “去绝岭!”司马天义简短地答道,挥鞭催马急行。 一行人已经从官道转入爬山的便道,虽然道路也宽,但速度还是慢了下来。路边是无际的森林,远处虽然有虎啸狼嚎,却压不过因山风而掀起的阵阵林涛。夕阳已经被森林阻隔在山外,山道上的光线便渐渐暗了下来。幸而大宛良马脚程甚好,山路渐行渐高,人马渐行渐远,天黑之前,竟然赶到了绝岭之下。 “上岭!”司马天义下令。 岭深林密,骑马上山是不行了。十一人只好跳下马来,牵马登山!田风接过了刘若玫白马的缰绳,一人两马奋力向上攀去。刘若玫空了手,便牵住司马天义的一只手,二人一马竟也未落人后,终于在繁星满天之时登上山顶。 “埋锅造饭,安置帐篷!”田风安排众铁卫,自己已经点亮了一盏灯笼,灯笼上竖写的“司马”二字十分醒目。 正忙之间,“轰”地一声炮响,山顶三面灯笼火把齐明,夹杂着一声声呐喊,声势颇为惊人。 “布阵!”司马天义大喝道。九铁卫立即四散开来,俱背向内,面向外,结成了九连环阵,把司马天义和刘若玫紧紧护在中心! “哈哈!小小一个九连环阵,也能抗我大军么!”正前方明亮的灯光中,杨劲、师爷古先知、哥鲜以及两湖大侠府中带来的十余个武林人士燕翅排开,说话的是古师爷。 哥鲜上前两步,高声道:“司马掌门莫惊!是我家二爷渴望见您一面!” 司马天义闪出阵门,拱手道:“见过两湖大侠,未知围住我等,所为何来?” 杨劲笑道:“实在是杨某极欲与司马大侠一叙,请勿见怪!” “既然如此,请先撤围如何!” “掌门放心!军队是来保卫你我双方的!如果双方立场相同的话。” “未知杨大侠口中的立场为何?司马天义洗耳恭听!” “那杨某就直说了。一,我军奉帝命取成都府擒杨镇南,盼能得到司马世家支持。二,司马世家‘玄天帝诀’正本既已回归,望掌门惠赐心法口诀,卑使共同参详!三,令二公子司马千涯兄武功见识均为上品,若调入我军中,定仼副帅一职,共展宏图!以上三件,未知掌门允否?” 司马天义听完气往上冲,当即就要发作。身后的白衣林升上前一步,拦住司马天义,朗声道:“杨二爷果然看得起司马世家,所言三事虽然突兀,倒都可商榷!无如天已夜半,人困马乏,不如明天再行商议,可否?” 杨劲还在沉吟,古师爷已哈哈大笑道:“白衣林大侠一言九鼎!今夜各自安歇,明日中午,我等绝岭会盟,共商大计!” 杨劲帐中。古师爷正安排所有武林高手轮流值更,率领兵士严密监守,严防司马世家突围。杨劲问道:“我正要趁夜歼此大敌,未知师爷何故允许对方拖延?” 古师爷笑道:“二爷有所不知,我料司马老匹夫陡逢大敌,必然再练本门秘诀,多练一次,我方不是更多一分把握么?” 杨劲抚掌大笑道:“是极是极!师爷神算,算无遗策!” 司马天义帐中。九铁卫忧心忡忡。连田风、林升都眉头紧皱。 刘若玫不解道:“能谈则谈,谈不了即打,叔叔们忧什么?” 林升道:“杨劲来意不善!双方实力悬殊!明日一战,九铁卫缠敌,家主带小姐突围!动作要快!务必一突成功!若拖延下去,全都凶多吉少!” 刘若玫道:“我才不要突围!天幸遇到杀伐,正要小试牛刀,外公一个人突好了!” 司马天义笑道:“不愧是我司马天义的外孙女儿!你不走,外公焉能丢下你自己逃命?杨劲小儿不知天高地厚,敢来招惹司马世家!不能轻易饶之!都去睡吧!养足精神,明日大开杀戒!” “不怕对方偷袭么!” “一个人值一个时辰够了!对方绝不敢动!” 第二十三章:关刀一式 深山老林,叶茂树密。等到阳光从密林中丝丝缕缕地钻进来,落在腐叶枯枝上,时辰真的已是午时了。毕竟是白天,光线虽差,视线却完全没有问题。绝岭主峰之巅巨石多树木少,绝壁那面更是一天的碧空如洗,一如司马天义此刻难得的好心情。 天一明,司马天义便领了铁卫们退至峰顶。此地视野开阔,易守难攻,给己方增多了几许胜算!司马天义站在绝壁边,心里又有了一种似有若无的感觉。这绝岭,这一草一木,这悬崖绝壁,这云彩山风,似乎都与自己很熟,都能产生心灵感应!都仿佛能嗅到司马世家几百年那熟之又熟的帝王的神秘气息!究竟是什么原因自己虽然不知道,但似乎可以相信,绝岭一定是司马世家的福地! 绝岭半山三面而围的军队行动了,他们走出密林边来,依然围住峰顶,用长枪弩箭射住阵脚, 让眼睛慢慢适应从暗处到明处的强烈光线。 军队正面的阵型从中间分开,杨劲领了古先知等人大步而出,在距峰顶两三丈处立住。 “司马老前辈,昨夜所议的三个问题,不知可有回复?”杨劲的声音以中气发出,满山的人马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司马天义依然挺立在阵门边,高笑道:“两湖大侠相招,司马一门原本不敢不从。司马天义要知道的是,端王爷此举是为国乎?为己乎?” 杨劲亦笑道:“为国如何?为己又如何?大隋朝乃我杨氏天下,为国即是为己!为己即是为国!有何分别?倒是司马一门若有爱国之心,当依我那三事!” 司马天义正色道:“司马一门自卸下帝位,无论历朝历代,俱奉公守法,保境安民!今端王咄咄逼人,杨大侠深山设伏,显然未出自公心!司马天义老则老矣,却未必惧怕!” 杨劲仍笑道:“应允三事,大家自是朋友!若动起刀兵,则我为朝庭平叛!司马一门与叛贼同罪!司马大侠还请三思!” 司马天义哈哈大笑道:“自甘叛逆,却污人清白!杨大侠,老夫领教了!休言三事!就是一事也乃泡影!你动手吧!” 杨劲叹道:“自寻死路!给我上!” “衡山十鬼前来会会九曲连环阵!”十条身影飞上半空,扑向峰顶。十条乌黑的铁链发出十道乌光,砸向阵中!九铁卫早已转动阵形,九样兵器激发的内力形成的保护网把那十条毒铁链震飞,十鬼各各倒翻而去,并未受伤! “咦!有点名堂!”十鬼老大仝山堂拔出鬼头刀,右刀左链,带领众鬼再次腾身而上。 “轰”一声巨响!山石飞迸!𦊆;罡风凛冽! 仝山堂的鬼头刀在九曲连环阵上砸了个缺口,铁卫老九花剑鲁莽被鬼头刀上附着的真气砍断左手,退下阵来,幸得刘若玫补上缺口,否则阵势就破了。 十鬼也好不到哪去。五鬼史丰都被田风的判官笔插入心口,眼见是不能活了! 双方的攻守暂停了下来。古师爷怪叫一声,身形突然拔高,半空中抽出腰间软剑,迎风一抖, 剑身笔直,向阵门前的司马天义刺去,剑身隐隐夹着风雷之声! 司马天义气运全身,大袖一挥,硬接来剑。古师爷心中大喜,掌中剑再加二层功力,原势刺下,剑上风雷之声大作。 又是一声巨响传出,绝岭顶峰罡气狂飙!石沙飞走!无物遮挡的兵士不少被飞石击伤。司马天义竟竟只是退了一步,身后的阵形没受影响。古先知却倒翻而回,落地后连退了五岁,方才站稳!瘦脸上双眼圆瞪,古师爷怎么也不相信,司马天义竟能接下自己风雷剑三大杀招之一的“风驰电掣”!莫非“玄天帝诀”正本中所作的暗算没有用?不管他!再击一招看看! 右师爷双脚猛地一蹬,借势跃升数丈,软剑抖直,以剑作刀,一招“雷霆万钧”猛劈而下!剑上挟着轰隆隆的风雷之声! 司马天义再度运起全身功力,双手自胸前一推,丹田中的真气从双掌狂涌而出,这是玄天掌中防守力量最强的一招“力擎泰山”,同样硬拼内力!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出!石块横飞!巨树断折!绝岭顶峰似要被这庞大的力量所摧毁!待风止雷停,二人中间出现了一个大石坑,崩飞的石头已然让兵士死伤无数。司马天义后退了三步!身后的九曲连环阵因运转着而消去了大部份力量,功力稍差的刘若玫已经吐了口鲜血。 古师爷嘴角上溢出一丝血迹,他这次落地后退了丈余。看着似乎满不在乎的司马天义,心中的惊愕无以复加!司马老儿没有中圈套?不可能啊! 此刻的司马天义却是有苦说不出。硬接了两招,双方应已两败俱伤!但对方还有第一高手杨劲没有出手。自己体内的真气已经出现逆乱,那是那天习练正本中未曾见过之处所受的暗算!如果不是发现得早及时中止,自己怕连古师爷的一招也接不下来。还是赶快调匀气息吧!与杨劲一战无法避免,只有尽人事而安天命了。 “司马前辈,抵抗是没有用的!还是签盟吧!”杨劲走上前来,温和地笑道。他已经看出司马天义所受的内伤不轻!只要他出手,司马家十一人将葬身绝岭! 司马天义无法开口说话,运功正是紧要关头!他不想放过任何机会! 杨劲的耐心正在消失,他拔出炀帝亲赠的宝剑干将,全身运满真气,干将剑身上便洋溢着火焰般的光芒。一招“千旋斩”,宝剑带着漫空烈火罩向司马天义! 黄脸田风和白衣林升忙将正在运功的司马天义护入阵中,摧动阵式,企图抵挡杨劲的擎天一击,就算九铁卫全部身死,也要护得家主平安。 一道青影自悬崖绝壁边掠出,一片冷冰冰的刀芒驱散了漫天剑影,一条龙首蛇身的怪兽落在峰顶,一个紫衣少年手提关刀冷然屹立! 那驱散干将“千旋斩”的一刀,正是关刀一式“大气磅礴”! 第二十四章:返回孤苑 杨劲目瞪口呆。什么怪兽这么恐怖?什么刀法如此霸道?小子又是什么来头? “喂!小子!你是谁?为什么要插手端王府和司马府的争端?”古先知高声喝问! “别管我是谁!你们以众凌寡,欺负一个老人家,我自然见不惯!”关一岚已非昔日小丐可比,言谈举止大方得体,周身散发着一股正正之气! 杨劲止住正要发飙的古先知,满脸笑容的道:“小侠莫误会!这是官府在缉捕乱党,你不好界入的!否则与叛逆同罪,你年纪轻轻的便毁了前程!不如过来与我们一道,本二爷包你前程似锦!” 关一岚正色道:“谁好谁坏我还是分得清的。你们下山去吧!我不会让你们再伤人!” 杨劲还想再劝说,衡山十鬼剩下的九人齐齐呐喊一声,九把鬼头刀九条毒铁链已挟着历啸攻向关一岚。 关一岚初经战阵,虽然坐在逐龙颈间飞上峰顶时的那一刀已见奇效,面对面与人搏击却是毫无经验。不等九鬼攻近身边,关刀一式“大气磅礴”又已使出。 这一刀使出的感觉与上一刀又自不同。关一岚发现,体内的真气会随刀而去,明显加大了关刀的气势,把九鬼全部击飞。他哪里知道,自己身兼当世两大秘诀内功心法,不仅根基牢固,而且早已气机充溢,只是不会使用而已。今由仅会的三式刀法引带,自然是水到渠成,人皆莫敌。自己破碎的肩骨不知是何时康复,反正此时使用关刀已经完全不碍事,难道真如地穴中的白胡子老爷爷所说,自己乃关圣人后代,是他老人家在护佑自己么? 大鬼仝山堂想撑起身来,却发现右肩的琵琶骨已碎,武功已失,顿时懊悔不已!看周围,其他八鬼伤的是一模一样的地方,衡山十鬼可以说一战便从江湖除名,代价之大,实在难以想像!他长叹一声,向杨劲道:“我兄弟武功已废,再也无法效力,恳请二爷恕罪!”说完勉强起身,九个人垂头而去。 杨劲看向关一岚的目光十分复杂,既想引为己用又想当场格杀。思虑良久,长长地出口气,喝道:“撤!” 古师爷伸手向山下一挥,千余官军悄悄下山,甚至没有发出多大声响。 峰顶。关一岚立在逐龙胸前,打量着司马山庄的十一人。司马天义尚在疗伤,刘若玫忧心外公,立于身前给他护法。九铁卫也团团围在外圈。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司马天义才运功疗伤完毕,轻啸一声,站了起来。他分开铁卫,径直走到关一岚和逐龙面前,拱手问道:“方才可是小兄弟仗义援手,打退杨劲一伙?” 关一岚看看司马天义,再看向跟在他身后的刘若玫,那鹅黄色的衣衫,那鹅蛋形的俏脸,那调皮的一双大眼睛,不是青城孤苑的小公主是谁? “你是若玫小姐?”关一岚问道,竟然无礼地没有回答司马天义的问话。 刘若玫吃惊之极。眼前之人已经有自己高,然而那张仍显稚气的脸却是那样熟悉,竟然能使这些日子自己无日或忘。“关一岚!你就是关一岚!外公,他真是关一岚!”刘若玫越过司马天义,上前抓住关一岚双手,使劲摇了起来! 关一岚当然很高兴!甫出地穴便见到自己最想见到的人,当然是一种极其意外的巧合。惊喜之余,立刻感到了自己的失礼。他对着司马天义弓下身子,恭恭敬敬地道:“老爷爷既是玫小姐外公,必然是汉中司马世家家主,关一岚有礼了!” 司马天义奇怪之极!这便是外孙女儿口中命悬一线的小乞丐么?瞧这手执关刀的精神劲儿,十足十一个小关公,又哪里有什么伤病了?伸手扶起关一岚,笑道:“关小子,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话,杨劲他们是你打跑的?” “我不知道!统共只使了一个样式的两招,那些人便退去了!”关一岚老老实实地说道。 司马天义沉吟着。两个一样的招式退去强敌,多么的不可思议!笑向关一岚道:“本来是到绝岭寻你!你失踪一年多,玫儿都急死了!没想到那么巧,反而是你从天而降救了我们!小子,你身边这大家伙是谁啊?” “老爷爷!他是逐龙。他是我的好朋友!这一年多,就只有他陪着我。”关一岚将头靠在逐龙胸前,一副恋恋不舍之色。 刘若玫伸手触了触逐龙的鳞甲,惊叹道:“他应该就是龙了!他会飞么?” “会飞!但不能持久!等他进化为龙,就可以飞上天了!”关一岚道。伸脸在逐龙身上亲了亲,又道:“逐龙,你回家吧!我一定会来看你,把你带走的!” 逐龙轻啸一声,龙首在关一岚头顶摩擦片刻,方一飞而起,在众人头顶盘旋了一圈,一头栽下绝壑!没入云雾之中! “外公,我们去青城孤苑嘛!玫儿想家了!”刘若玫拉住司马天义的手,娇声道。 司马天义沉思片刻,决然地道:“田风带鲁莽回汉中养伤,其余之人同去青城,杨劲图川之事,必须尽快告之各处武林,使之早作准备,以防不测!” 司马天义安排既定,便即催促动身。衡山十鬼重伤离去,马匹散落林中,白衣林升牵来一匹,给关一岚骑上,虽不如骑在逐龙背上舒服,总也强于步行。关一岚驭马跟在刘若玫白马之后,一行十人驱马急驰,赶往青城。 两天之后,青城孤苑高大的院门在望,刘若玫挥鞭击马,超越众人,如飞般驰至院门前,尚未下马,苑丁们已高声传报:“小姐回耒了!” 刘若玫奔进院内,边跑边喊:“爹爹,外公到了!” 刘孤帆匆匆奔出,大门前迎向司马天义的黑马,双腿一屈,跪了下去 作者的话 朋友要看本人作品,入百度搜索一捜,竟发现了一大堆“说三道四”的网名,点来点去,始终看不到作者的作品,不得不悻悻而去!不是笔者钟情于这样一个笔名,那起因是在二零零八年作客新浪网写nba的评论文章,一个赛季下来写了一百二十多篇十余万字,网名用的就是“说三道四”。不过无甚名气,文章总也进不了首页。到了零九、一零赛季,还就是点不进新浪博客,进不了自己的网页。一怒之下,不写nba评论了,还是写自己一生钟爱的小说吧!又再登陆“都市言情小说”,本改笔名或网名为“轻鸣”,那是自己年轻时在小报小刊上发表杂文散文小小说之时用惯了的。有了非说不可的心事,轻轻地鸣叫一声,多好!谁知在登录作家中心时忘了秘码,被拒之门外。直到月前女儿大二放假返家,才知她给自己也申请了作家的,登录一看,笔名仍是“说三道四”。看来是与“说三道四”标上了!不过此说三非彼说三,名虽重了,文却不同!但愿《玄天行》不会与其他同名的作者搞混,弄得鱼目混珠,皆大不喜!还有,就是打不了五笔,现使用广东开心信息技术有限公司的逍遥笔6。5写作,虽然慢,虽然毎天还要上班,但保证毎天更新。偶有耽误一定补上! 笫二十五章:青城初盟 “不肖婿刘孤帆拜见泰山大人!”双目中竟然蕴满了泪水。这是自己与司马晓倩婚后十几年第一次有司马世家之人前来青城孤苑,而且来的是当今司马大院的掌门人,老人家终于肯认自己了,能不如此激动么? 司马天义跳下黑马,上前扶起刘孤帆,和蔼地道:“贤婿无须多礼!能来青城,乃玫儿所请,老夫也该来看看了!”看什么?没有说!只要来了,看山看水看景看人随老人家的便!反正此行已经证明青城孤苑与司马世家之间存在的血脉亲缘,这就足够了。 司马天义昂首挺胸走入宽大的会客厅,被刘孤帆让在上首的太师椅上坐定,刘若玫一步不离站在身边,林升等七铁卫依次坐开,丫鬟立即奉上一盏盏热茶。 “咦!关一岚呢?请他到客厅来!”司马天义道。 “谁?关一岚?找到他了?”刘孤帆不解地问道。司马天义大驾光临,令刘孤帆喜不自禁,没注意到一行人中还有惊动了青城孤苑一年多却一直下落不明的关一岚。 “他肯定回房了,我去喊他!”刘若玫蹦跳着冲出大厅,一点儿不像个大家闺秀。刘孤帆苦笑了笑,司马天义却是一脸的慈祥关爱之色。 “帆儿,速遣人上青阳观、刁家堡,请吕湘、刁堡主等武林人士青城孤苑议事,具上你我的名帖。”司马天义道。 刘孤帆闻言大喜。岳父对自己用䁥;称,显示了双方关系的更亲近更融洽,那是刘孤帆期盼许久的。应了声“是”,他双手一拍,孤苑八龙老大左金龙应声而入。“老三去剑阁刁家堡,你亲上青阳观,请主事者速来孤苑!”“是!”左金龙退出。 “外公,关一岚到!”随着话音,刘若玫,关一岚先后进入大厅。关一岚走到刘孤帆面前,一揖到地:“一岚谢前辈再生之德!” 刘孤帆赶忙扶住关一岚身子道:“贤侄免礼!快快请坐!” 关一岚再走至司马天义面前,方要下拜,司马天义早伸手止住,大笑道:“好孩子,果然知书识礼。来!坐到老夫身边。” 关一岚又再拱手向七铁卫一揖,方才落座。七铁卫自是还揖不绝,关一岚当日绝岭之上那惊艳之极的两刀,早已经让司马世家跟出来的这九大铁卫倾慕不已。黄脸田风送花剑鲁莽回汉中司马大院后,已经绘声绘色地把绝岭之战报告了司马晓倩,紫衣美妇听关一岚无恙且另有奇遇,高兴已极。忙辞别母亲和两位哥哥,正在赶回青城孤苑途中。 刘若玖早让丫鬟搬了只凳子在司马天义椅边,此刻坐在那里,一双小手轻轻地在老人双腿上捶着。外公帮他寻回关一岚,无疑仍是她那小小的心目中天神一般的人物。 “一岚,说说你的奇遇吧!大家都很好奇呢!”司马天义道,他知道刘孤帆一定急于了解关一岚的神秘奇遇,乃笑着提起这个话头。 见大厅中所有人急切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关一岚只好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开始述说。 那一日与张半城吹竹哨吓退叛军,慌忙向悬崖边让道。岂之习得“玄梦圣诀”心法后身体轻捷,竟一步跳出绝壁,飞速下坠时方才惊觉,自以为必死无疑。岂知半崖中密集的树枝减缓了下坠速度,跌落到一处平台上,得遇逐龙。后误食逐龙守护的血灵芝,改变体质,睡梦中得白衣老爷爷传关刀三式并日日指导修习,终于在那一日奉老爷爷之命骑逐龙飞上峰顶,细细说了一遍。地穴洞窟之中的一切是老爷爷不准外泄的,不敢说出哪怕一个字,非是关一岚说㡛;骗人。 就这样删去许多,仍然令众人听得神情专注,咋舌不已!司马天义却联想到白衣老爷爷身上,既是他遣关一岚上峰顶弛援,一定与司马世家有着渊源。自己在绝岭顶峰产生的那种百年帝王世家的感觉,绝非空穴来风!只有待今后慢慢佐证了! 刘孤帆尤其惊喜莫明。内子司马晓倩果然惠眼识人,若非她与自己在成都武候祠前多次施救于关一岚,小家伙便难以走到今天。或许,关一岚会另有所遇,也许会更惊险更奇特,不过那是与青城孤苑不相干的。刘孤帆珍惜的是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一切。 第二日晚间,吕湘、刁万胜、汪百钧等一干川中武林之翘楚赶到孤苑,司马晓倩、刘若峰也先后回到家中,并且在第一时间找到了关一岚,互诉了年来的离别之情。刘孤帆命人在大厅中流水般排开几桌宴席,一时间灯火辉煌,觥筹交措,阖府上下俱都喜气盈盈。 司马天义举杯邀道:“今日川中豪侠会盟青城,实乃两川武林少有的大事!老夫先敬一盅!” 众人已先听了关于杨劲在送回司马家的“玄天帝诀”正本中偷换内容陷害,绝岭顶峰再设埋伏追杀的事件经过,对司马世家的强大实力十分佩服,对杨劲企图打压川中武林进而一统两川的阴谋提高了警惕。此刻纷纷举杯应合。 关一岚也在席中。他绝不插话,聚精会神地倾听这些武林侠客或慷慨激昂纵论国是,或兴高采烈切磋武功,或猩惺相惜把酒言欢,或声情并茂陈述观点。既有武林人物的坦白豪爽,又兼社会精英的端庄稳重,令关一岚叹为观止。他毕竟只有不到十二岁,虽有十五、六岁的身高,却仍是十一、二岁的心智。这个世界的一切对于他都是新鲜的,他必须努力吸收新的东西。然而关一岚分辩是非的能力极强,对于社会正义的追求意识强烈!能从这种聚会中学习到一些利国利民的思想,是他十分迫切的希望! 宴会仍在继续。以司马世家为两川武林盟主的提议一致得到通过!青阳观、刁家堡尽快聚集川中武林人士,以确保被孤立时应有的抵抗能力。青城孤苑则负责情报的收集与传递,尤其是来自于临近的成都府的信息。司马大院在汉中屯集实力,密切关注两湖杨氏一门动向,只要一方有警,则全川动员,务必对来敌一击必杀! 关一岚坐在司马天义身边,低调应对来自七铁卫和孤苑八龙的称赞之辞。虽未运功习练,仍感觉气机在自行增长,心里惊岔莫明。他不知道,"玄天帝诀"自动提升修为的奇迹,百多年后会在他的身上重现! 第二十六章:张飞庙内 会盟初成,大事即定! 司马天义率七铁卫,汉中棍王汪百钧等启程前往汉中,回司马大院。刘孤帆、吕湘、关一岚直送至青城山路口,方分道而别。吕湘也告辞回青阳观。 回至孤院,关一岚即来到张半城等众小孩居住的院子,询问他们有否开始练功。 “开始练啦!”张半城眉飞色舞,“苑主教我们站桩,打拳,还有吐纳功夫。” “有进展吗?”关一岚问。 “当然啦!不信你打我一拳试试!” “行了,你打趟拳我看看。”张半城不知道关一岚的奇遇,回到孤苑的关一岚又保持低调,绝岭退敌之事一直刻意回避,小丐们怎么能看出他的变化?张半城又怎么受得了关一岚的一拳?关一岚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控制体内那充沛的内力,胡乱使出非出大事不可! 张半城使出套平平常常用来扎根基的三合拳,一招一式虽也耐看,却无甚力量。关一岚一看之下,竟然能立即记下那些招式,心中欣喜不已。 此时,刘孤帆、司马晓倩、刘若峰、刘若玫一家子人走进这个院子中。 “一岚,成都方向有信息,杨劲大军已攻入城内,杀了杨镇南!”刘孤帆道。 “苑主可是要我们进城打探杨劲动向?”关一岚看向刘孤帆道。 “正有此意!”刘孤帆道。 “爹爹,我也要去成都的!你不许反对!”刘若玫娇声道。 “玫儿,不要添乱!一岚他们可是扮乞丐进城,你跟去不合适!”司马晓倩搂住刘若玫。 “那有什么嘛!大不了我也扮乞丐就是了!”刘若玫道。 刘孤帆一言不发,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不若我也去扮乞丐,顺便保护妹妹。”刘若峰道。 刘孤帆突然笑了,“峰儿肯扮乞丐我就放心了!这样吧!让你孤磊叔也驾车去,租住在客栈里,暗中接应你们。一切行动,峰儿和一岚商量着办!” “还有我这把老骨头呢?”老丐从一间屋子中走出,已经换上了乞丐装束。 刘孤帆道:“怎好麻烦你老人家?” 老丐道:“有我去才像一家子乞丐。苑主你就放心吧!” 成都府衙前的那条大街。街尽头有座张飞庙。庙门口,老丐、关一岚、刘若玫在小坝子边上乞讨。刘若峰带了张半城等小丐呆在府衙附近,一边讨饭一边打探消息。 府衙大门走出一群人,公鸭嗓耿忠、老道宋飞虹都在其中。刘若峰赶忙转过身,怕他们认出自己来。耿忠边走边说道,“宋观主,二爷要找什么玄字三诀中这后边的两诀,你听说过吗!” 宋飞虹道:“那是‘玄梦圣诀’和‘玄幻武诀’,我也只是听师傅说过。” 耿忠道:“二爷让我们到刘、关、张后人中去找,怎么个找法?” 宋飞虹道:“前有张飞庙,东有武侯祠,往西还有青城孤苑,哪儿你都可以去!” 耿忠道:“这么个找法啊!” 宋飞虹道:“难不成你有好办法?教教我!” 耿忠道:“大哥!道长就会抬杠!” 宋飞虹道:“元孝兄,耿老弟既然向你告状,你来评判吧!” “说的都有理!青城孤苑放在下一步,先把城内所有的庙啊祠啊先仔细的查一遍再说!”武当快刀吴元孝说。此人是杨劲心腹,一手快刀出神入化,罕逢对手! 说话间已到张飞庙门口,耿忠一脚踢飞了关一岚身前讨饭的破碗,向庙内闯去! 大殿上,虬髯须张,横眉怒目的张飞塑像直瞪着闯进庙来之人,似乎要将之全都扔出门外!一直嚣张的耿忠见了如此威仪,连头皮带心中都发麻。众人搜了后殿再捜两廊,最后集中起来搜大殿,却是什么也没找到,反弄得一个个灰头土脸。 “娘的!也没发现地道什么的,一点都不好玩!”耿忠的公鸭嗓响了起来,他十分懊恼! “走吧!找个地方喝酒去,顺便打听点消息。”吴元孝道。 一行人走出张飞庙,向城中最好的状元酒楼走去。后面,远远跟着几个小乞丐,走在前头的是刘若峰与张半城。 夜静更深,霜湿露重。张飞庙内,刘若峰、关一岚、张半城各在一个地方习练“玄梦圣诀” 内功心法。他们白天已经将杨劲一伙寻找玄字三诀中的二诀,并将对青城孤苑采取行动的情报用信鸽飞报刘孤帆。在刘若峰指导下,连张半城都开始习练心法口诀了。 关一岚选了后殿门外小树林边的一块草地,跌坐在地便一动不动了。没有了地穴寒潭、石床梦枕的特殊修炼环境,这小块草地上的感觉要算最好的了。运起功法,体内那股热流仿佛要从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中钻出来,身体轻飘飘的仿佛会飞起来。这种情况,连刘若峰也是大惑不解,因为关一岚修炼的速度太快,已经超过了他的水平,只有等师尊黄沛风从华山前来,方能指导关一岚在修炼中进一步得到提高。 关一岚进入了物我两忘之境。他的体内已经有了玄字两大秘诀的内功心法,虽然只能单独修炼,无法合二为一,但突破只是时间的问题,他一直对自己充满信心!只看现在,他的大脑似乎进入了空明的状态,两种心法的口诀自动在脑海中转换,身体内的气机也随之交来换去,完全不由他作主。冥冥之中,关一岚突然感到头顶百汇穴针刺似的一痛,从那里涌出一条光线。光线中端坐一人,正是庙中的神像张飞。 “果然二哥后人!记住,毎十日子时在本庙传你‘玄幻武诀’三句口诀!不准外传!修炼方法:武庙习武。圣殿修圣。帝阙问帝。三玄合一。天下可行。” 光线收回头顶,张飞神像消逝。关一岚悚然惊觉!玄字三诀修炼方法共十五个字记得清清楚楚,十日在本庙传三句“玄幻武诀”心法也牢记于心,说明决不是幻觉。这一定是刘、关、张三家的老祖宗在显灵。也不对啊!地穴深处那白胡子老爷爷不是司马家的先祖么?“玄天帝诀”的心法不是人家传的么?唉!想不清就别想了,早晚会真相大白的。 关一岚站起身来,走进后殿,越过天井,进入大殿,在张飞巨大的塑像前跪了下来。如果有感应的话,老祖宗请指点我,半城不是张家的后人吗?他现在就在左边的偏殿中修习“玄梦圣诀”心法,为什么不传他武诀呢? 神像庄严肃穆,威风凛凛,不怒自威,正气凛然。但似乎与关一岚没有沟通。关一岚跪了许久许久,直至东方天际之既白。 第二十七章:杨氏二女 战争的硝烟慢慢散尽,成都府又逐渐恢复了昔日的繁荣景像。府衙前那条大街是繁花似锦的缩影。蜀锦,官陶,兵器,百杂,茶舘,酒楼,赌场武舘,花街柳巷比肩而立。更有博古巷,陈衣街专业味十足。可以说,这座府城可以满足贩夫走卒,士农工商甚至王公贵胄的一切需求。当然,那首先是要有钱,有钱人的日子一向是好过的。现下,陈老实绸缎庄就待候着两位大小姐,大的十六、七岁,身着一袭淡绿宫妆,瓜子脸儿,美得令人不敢直视。小的十四、五岁,一身粉红衣裙,明眸皓齿,粉妆玉琢,一副娇憨模样。两个跟班手上已经抱满了绸缎 衣裳,小的那位还要挑检。“媚儿,时候不早了,你不想逛街了么?”宫妆小姐杨娇道。 “呵!忘了忘了!还是逛街要紧!”粉衣小姐杨媚道。 “杨卫,把东西都送回府去,你们就不要再出来了。禀告二爷,我们晚一点回去!”杨娇道。 两跟班走出,杨娇转身丢了片金叶子在柜台上,“掌柜的,够不够?” “够了够了,还有得找呢!”陈老实见了金叶子,高兴得眼睛放光。 “不用找了!赏你买酒喝!”杨娇道。携了妹妹的手施施然而去。 陈老实在后边拱手拜道:“真是仙子临凡,仙子保重!”好一个老实人。 杨媚蹦蹦跳跳地走着,见到什么都觉得新鲜。后边,一辆马车急驰而来,眼看即将撞到两个姊妹花。这成都府也不知怎么的,总有人喜欢在大街上放纵马车横冲直撞,也不知是没规矩还是没王法! “危险!快让开!”路边有人高喊。一条人影飞身抢出,一只脚狠狠地踢在驾车的骏马头上。 那匹马扑地便倒,马车差点儿侧翻,距杨氏二女不及一尺远。车中爬出一个人身穿红衣的年轻人来,一脸的惊慌失措。有人识得此人乃成都府新任大将军哥鲜的二公子哥舒布,无不为那飞身救人的小伙子担忧。 “哥三!你怎么驾的车?” “少爷!那人把马踢、踢死了!” 哥舒布看看那似乎无动于衷的少年人,再转头看向仍站在路中间一脸惊愕的杨娇和杨媚,已经拉下来的脸顿时又如浴春风,走上前满脸笑容的道:“啊!原来惊扰了两位佳人,小生这厢赔礼了!” 杨娇道:“你是谁?为何当街纵马?” “小生哥舒布,哥大将军是我父亲,敢问小姐芳名?” “先不要管我们是什么人,你应该先谢谢那位小兄弟!” “他踢死了本公子宝马,不加之罪也就是了,还谢什么?”“看来你是个纨绔子弟。媚儿,我们去谢谢人家!” 两姊妹把哥舒布凉在一边,走到少年身前。“谢小侠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怎当得起个谢字?”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化装成小乞丐的关一岚。身上的衣服虽破,却也算干净。一脸堂堂正正之色,倒显得老成了许多,可惜他才十三岁多一点。 “战乱之中,世风日下,小侠竟如此洁身自好,实是难得!”杨娇手一伸,掌心上是几片金叶子,“些微薄礼,还请收下!” “小姐岂可如此?如无它事,小可告辞!”关一岚转过身去,便要离开。 “想走?那有这么容易!”哥舒布一闪身,拦在关一岚前边。杨氏姐妹不理睬他,自去与关一岚说话,已经让他嫉恨得仿佛要发疯。他什么时候丢过这么大的面子?在几乎失去理智的情况下,他作出了也许是此生最为错误的决定。 “兄台尚有何事?”关一岚冷冷地问。 “你踢死大将军府的战马!罪可问斩!能说走就走么?”哥舒布气焰嚣张的道。 “我那是救人之举!且能污以罪名!”关一岚严正地道。 “有罪无罪,去大将军府一审便知!哥三,拿下!” 哥三受命,一招擒拿手“勾肩搭肘”施出,招式诡异之极。 关一岚除三合拳外没见过其它武功招式,见哥三袭来只好斜身闪避。但哥三身法突兀,右手三指还是从关一岚肩上扣过。令哥三吃惊的是,这招无往不利的擒拿手仅然被一股力道弹开,三指微微发麻。 “再试这招!”哥三怪叫一声,曲肘一翻,“掏心挖肺”,往关一岚胸腹及腰肋戳去。 关一岚再次闪避,哥三左手还是差点儿戳中了他的笑腰穴。奇怪的是,手指戳处滑不溜秋,根本无着力之处。 哥三在二少爷的面前挂不住面子了,他施展开轻功身法,倏左倏右,忽前忽后,一瞬间出手十来招之多。 关一岚一开始被逼得手忙脚乱,身上时不时被哥三手指点中或手掌带过。幸而体内内力如潮,总在身体有外力侵袭时从相关穴道如山涌出,保得平安。慢慢的,关一岚开始使出一些三合拳的招势,虽生涩滞碍,但有攻有守,竟也有模有样,不落下风! 杨娇道:“呸!身怀武功,故意纵马伤人!不知悔改,尚且嫁祸于人!敢问羞耻二字何写?” 哥舒布道:“此乃将军府公事!小姐还是躲开的好!” 杨媚怒道:“将军府好了不起么?本小姐偏不信邪!”抽出腰间缠的软鞭,抖得笔直,一招“凤鸣朝阳”,直劈哥三! 哥三大怒,丢了关一岚,避开如棍的软鞭,一招“掐头去尾”,双手化瓜直袭杨媚胸部。 “好不要脸!”关一岚一怒之下,掌化“大气磅礴”,挥向哥三。一道如山气流汹涌澎湃而来,任哥三如何腾身闪避,还是正中右肩,琵琶骨毫无疑问已经碎了! 事发突然,哥舒布未能及时抢救,大喝一声,腾空而起,一招“虎插双翅”,双腿向关一岚头部飞速绞下。哪里还有从马车中爬出时颤抖不已的书生相? 杨娇见关一岚呆呆地看着倒地不起的哥三,未曾提防哥舒布的突然袭击,忙飞跃而上,长袖倏伸,卷向哥舒布双腿。 哥舒布见是杨娇赶来救援,心中愈怒。竟然放过关一岚,与杨娇战在一处。急怒攻心之下,金刚腿再不留情,使得杨娇顿感压力骤增,不到十个回合,竟然香汗淋漓! 关一岚这才发现情况不对,他突然扑出,闪身于哥舒布和杨娇之间,拼着挨上哥舒布扫向杨娇的一腿,把压力接了过来。 哥舒布一腿扫在关一岚腰间,心中大喜,以为关一岚在他的金刚腿下必死无疑。岂知关一岚仅仅只是一个侧扑,未及倒地便长身而起,用三合拳攻来。 杨氏二女见关一岚为了她们不惜与人拼命,大是感动,一挥软鞭一飞长袖,双双加入战团。 哥舒布见以一敌三,取胜无望,虚恍一招,趁杨媚躲闪之时飞出斗场,匆匆逸去! 杨娇刚想问问关一岚今后去向,却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无赖摇了摇头。 二第十八章:成都府衙 成都府衙是一幢古老的深宅大院。 这还不是三国时蜀国的皇宫。那座皇宫在刘禅降魏时被天雷击中,三日三夜后变成瓦砾。这座府衙相传从大禹治水之时就建起来了。大禹治水可以三过家门而不入,府衙却是他和他的部下们日夜办公休憩的地方,据说那时称王屋。堵不如疏的伟大的治水方略,就是大禹在王屋中思考出来的。 杨劲将杨镇南灭掉后,自然入主了府衙,也几乎入主了杨镇南的庞大的产业。可怜杨镇南枉有炀帝支持,却在追逐帝位的政治搏弈中不敌势力更大的端王,成为兄弟阋于墙的牺牲品。考虑到两川已经是端王篡位的主要的基础之一,杨劲从湖北将家眷全接了来。两个儿子杨乾和杨坤分掌湖南湖北的军政大权,与两川互为犄角。女儿杨娇和杨媚自是到了成都,下一步便是把授予两人一身武功的师傅狄一凤请来,继续提高两个女儿的武功修为。 洗去一身的汗味后,杨娇和杨媚身着睡袍,慵懒地躺在摇椅上闲聊。“姐,你说那少年真是个乞丐么?”杨媚轻轻地问道。 “也许吧!”杨娇心不在焉地答,“连金叶子都不要。所谓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也不过如是!一脸的正气凛然,什么人家方能有这么出色的后代?” 杨媚道:“看他那样子什么武功也没学过,偏偏内力那么强横!哥三被废了一身武功,还不知那个花花少爷哥舒布回家去忘么向他老爹交待。” 杨娇道:“哥大将军不会拿他怎么样的!晚餐时听爹爹说,哥舒布是过继给他大伯哥新的!他大伯一身修为深不可测,横行大漠从无敌手!上次哥鲜丢失成都,哥新才把他和哥三派了来,意在提升大将军府的实力。谁知哥三又被废了武功。那小伙祸惹大了,哥三的大哥二哥哥大和哥二是哥新的左膀右臂,武功已经登峰造极,如来寻仇,小伙凶多吉少!” 杨媚急道:“姐姐,我们可以帮帮他的,是吗?” 杨娇道:“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杨劲书房内。 杨卫正在小声地给杨劲作汇报:“据我们安插在哥府的线人报告,哥舒布给一男两女一伙三个人当街围殴,死了拉车的马,废了哥三的琵琶骨,只有哥二公子走脱!哥鲜已经派人去漠北通知哥新,邀他来此助拳!” “那一男两女什么来头查清了吗?”杨劲问道。 “还没有!据说都很年轻。” “年轻?琵琶骨?一定是绝岭那骑龙的小子!他也打碎了九鬼的琵琶骨!抓紧在城中搜查,一定要把他和他的同党抓到!” “二爷,这人是一身乞丐装束啊!” “不管,先抓来再说!” “是!我马上去布置!” “请古师爷来,说我有事相商!” “是!” 不久,师爷古先知走进书房。 “二爷想问老朽什么事情?”古师爷开口问道。 “古老先喝茶。”杨劲道,“虽然夺得了成都做根本,但川中武林并未归顺。不知可有良策?” 古先知沉吟道:“原来打算先灭了汉中司马世家,却在绝岭功败垂成。为今之计,只有尽快壮大自己的力量,终南山狄氏三凤大姐是两个小姐的师傅,可修书一并请来。古某同门中尚有三个师弟,待古某遣人相邀。府城设立武圣殿,二爷或为殿君,其余依武功设二、三、四等殿帅,均享俸禄,各赐宅第,必可威加两川,波及宇内,形成鼎足之势!” 杨劲抚掌笑道:“彼强我更强!吃不下你,拖不垮我!江山还是我的!” 古先知道:“军队派武林人物操练,士官由武林人物出任,战斗力必倍增,配备强弓硬弩,天下何人能敌?” 杨劲道:“均依先生之议!漠北哥新若入川,何以置之?” 古先知道:“以武圣殿副殿君之位,当可收为己用!” 杨劲道:“定依先生所言!但玄字其他二诀,耿忠等搜遍了成都府,至今一无所获,令人耿耿于怀。为之奈何?” 古先知道:“此事急也无益,只能顺其自然!” 杨劲道:“师爷多操点心!杨劲拜托!” 杨娇卧室。是微风亦或花香掠过? 杨娇穿窗而出。暗夜中遥见一抹黑影。相去甚远,止步不追。“看来府衙中并非世外桃源。敌友难分,只能见机行事了!” 杨媚道:“只怕今日之友是明日之敌!我姊妹好难抉择!” 杨娇道:“先以二爷老爹马首是瞻!涉及是非忠义时,选择正方!” 杨媚道:“只能如此了!” 那道掠过的人影是刘若峰。夜探府衙,听了些支离破碎的对话,无奈离去。 第二十九章:杀神哥新 汉中司马大院。 客厅之中。司马千里手掌如刀悬在一青衣汉子头上:“你说不说?” “我说!我是哥大将军麾下丁坚,奉命去漠北请哥新大侠!” “早说不就完了!”司马千里掌力落在丁坚后心,“此乃穿心掌,天下无人可解!你引哥新从汉中过,我会在对敌时出掌为你化解。去吧!” 丁坚出厅,自有田风陪他行出大院,乘马驰去。在路非止一日,总算到了漠北。 “老二怎么说!”哥新问道。 “恳请大老爷入川!”丁坚答道。 “小少爷撑不了局面?” “哥三武功已废!大将军不得不求助大老爷!” 哥新闭目沉思。一旁的哥大道:“主人不能不出手了!我兄弟还要为老三报仇呢!” “好吧!安排一下明日启程!”哥新打定了主意。 青城孤苑。 一只信鸽飞到了刘孤帆的手上,拆开腿上的铜套,从中抽出一条纸头:“速与一岚赴汉中阻哥新入川!” 刘孤帆不敢怠慢,率领孤苑八龙中前四龙飞马往成都而去。先见关一岚,再齐赴汉中。 刘老实绸缎庄。刘孤帆坐在客厅上首,啜着香茗。刘老实立在身边,一脸的诚惶诚恐。 “两个女孩,乃杨劲家人。由此出去后,竟与关小侠一道,杀伤哥三,打跑哥舒布。真是天大的怪事!”刘老实道,原来绸缎庄是青城孤苑产业,刘老实乃派出的掌柜。 “派人去找一岚。”刘孤帆道,“杨家二女的事,以后再说!” 刘老实走出。 黄脸田风道:“杨劲二女如乃侠义道中人,对正道武林十分重要!可惜情报不详。” 白衣林升道:“还须加派人手打入府衙之中,弄到我们所需要的情报!” 刘孤帆道。“此事让老实安排。我们目前的重点是汉中一战!林升,你对哥新了解多少?” “骄傲自负,武功奇高。残忍嗜血,杀人如麻。”林升道:“对付哥新,先激怒之,再群殴之,尚有几分胜算!单打独斗,牺牲会很大!” 刘孤帆道:“群殴时你四龙齐上!招架不住,换司马铁卫!总之,不让司马家主单独与哥新放对!必须保证两川盟主的安全!” 此时刘老实领着关一岚,刘若峰二人进来,上前与刘孤帆见礼。 “岚儿,”刘孤帆道,称呼又改了。“峰儿外公已计划好在汉中阻击哥新,要你前往。也许有用得着‘关刀三式’的地方,你好好准备一下!” “爹!我呢?”刘若峰问道。“峰儿仍留成都,如杨劲欲对青城不利,及时回援并传信汉中!”刘孤帆道。 黄沙沟。从宁夏入川的必经之路。十里长沟,黄沙塞道,枯草萋萋,苍茫寂寥。 近百骑蒙古健马从沟口一涌而入。领头的是哥大、哥二、丁坚。 丁坚在途中已将自己被司马千里擒获,身受穿心掌,必须将哥新领入黄沙沟方能活命的经过一一道出,请求哥新另挑一条道入川。哥新大笑道:“我早想找司马世家的晦气!我不寻他,他到来惹火烧身。好!就走黄沙沟!” 丁坚知道小命是保住了。不由对哥新大是佩服!一马当先,在幽深迷朦的山沟中奔驰。 卧虎坪。长沟中唯一的开阔地。从汉中而来的武林侠客何止百人,臃塞了下川一方的沟谷。司马天义身骑白马居中而立,司马千里,司马千涯分立左右。刘孤帆,关一岚,汪百钧,刁万胜,孤苑四龙,九大铁卫簇拥在两边,气势十分强盛! 丁坚在离对方五丈处停下马来,直等到哥新赶上,居中而立,哥大哥二分立两旁。 “敢问司马家主,因何阻我路途?”哥新大声问道。 司马天义哈哈大笑道:“哥大侠进川助叛贼杨劲,实为不智!老夫特来相劝,还是早早返回大漠,颐养天年的好!” 哥新也大笑道:“杨劲皇亲国戚,奉旨收川,何乃叛贼?倒是尔等心怀不轨,巧言令色。如不尽快让道,哥大爷可要踏尸饮血,毁你百年世家!” 司马天义正色道:“大侠既要助纣为虐,老夫只好以武力逐之!结阵!” 令旗挥处,百余人瞬间结成九曲连环阵一座,中间是九大铁卫结成的小九曲连环阵。大阵套小阵,将沟谷堵得水泄不通! 哥大,哥二报仇心切,相互对望一眼,双双一点马背,腾飞而起,两柄丧门剑挟万钧之力劈向阵中。 他两快,哥新更快,手中宣花大斧高举,一晃眼已跃至阵前力劈阵眼。 司马天义挥动令旗,阵势发动,从阵眼中涌出的强大罡气,与大斧相碰后发出惊天巨响。哥新寡不敌众,被震飞两丈有余,翻身落于自己的战马上。 哥大,哥二的丧门剑也是遭遇强大的反击力道,被双双震飞,并且未能落回马上,弄得灰头土脸! 哥新高举宣花大斧,向对方阵型一挥,大喝一声:“杀!” 近百蒙古武士齐声呐喊,上百柄弯刀寒光闪闪,列成锐型三角,尖锐处刺向九曲连环阵,大有刺穿阵型,撕开防线的气势。 黄沙沟内,杀气冲天! 笫三十章:以杀止杀 蒙古武士突袭的三角阵势锋芒所向气势汹汹,尖刃处乃哥大哥二,两柄丧门剑突前直刺,剑上蕴含的是近百武士聚集的庞大力量,仿佛无坚不摧!此乃哥新纵横大漠一直所向无敌的冲刺之阵型,习练既久,配合默契,许你是千万人列阵,也挡之不住! 九曲连环阵果然也挡不住哥新的三角突刺!虽然阵势也凝聚了百余汉中武林人物的强大内力!阵型中部还是被撕破,两名司马大院护院武师中剑身亡。哥大,哥二仍在向阵中楔入。 此刻阵势的旋转已有涩滞。司马千里,司马千涯两柄阔剑自内外突,终于阻止了哥大兄弟俩的攻势,稳住了阵脚! 然而此消彼长,接近阵沿的哥新巨斧挥出,两名刁家堡武师被砍翻! 司马天义目眦欲裂,长袖注满内家真气,凌空直击哥新头顶。 哥新一斧斩杀两人,杀气爆长!见司马天义长袖束成一条铁棍般击来,大喝一声,宣花大斧直击长袖。 “轰”一声巨响!长袖震飞!巨斧斜垂!此一合旗鼓相当。 司马天义长袖倏转,缠在一名蒙古武士颈中,真气吐出,活生生将那颗头颅勒了下来! 哥新大怒!手中巨斧“大漠流沙”挥洒而出,罩向半个九曲连环,此招杀气横溢,波及面广。如果施实,汉中群侠肯定伤亡惨重! 司马天义豪气干云!聚全身力量于双手之上,向挥洒着死亡气息的巨斧陡然轰出。又是一声撼天动地般的巨响传出,不仅司马天义倒退三步,双足陷地半尺。哥新也是倒退三步,宣花大斧差点脱手飞出。 九曲连环阵得此机会喘息,阵式恢复正常运转。哥新的三角锥般锐不可当的破阵攻势也已停顿。战事似乎回到了相持阶段。 哥新见攻击无果,顿时动了无名之怒,狂啸一声,纵身飞上三角锐阵,踩在蒙古武士头顶,冲向九曲连环阵。运动中将宣花大斧高举过头,圆瞪双眼,紧咬牙龈,飞身半空,必杀技“漫天流沙”挟巨风之声滚滚碾过! 司马天义见状不敢怠慢,顾不得真气未复。同样跃上九曲连环阵,脚踩九铁卫拱起的手臂,一边聚九人之力一边施出玄天掌法中的“力擎泰山”全力防守!也许是当今天下最强的杀招和天下最硬的守招终于相遇,“轰隆隆隆!”闷雷般的巨响震动沟谷!黄沙漫天飞舞,狂风四下回旋,双方若无阵式护佑,死伤必定惊人! 司马天义被强大的攻击力打入阵中,幸有九大铁卫护身罡气垫底,只受了轻伤。胸口如遭雷击,气血翻涌,经脉逆乱,短时间难有再战之力! 哥新把敌人的反震之力转嫁于脚下的两名蒙古武士,俩人哪受得了这等威压?均已倒地身亡!哥新落下地来,见未伤敌反伤己,气得双脚暴跳!他如是知道司马天义已因连番恶斗受了轻伤,自己已经在两大高手的对抗中胜了一筹,怕不仰天长笑! “司马老儿!斗阵法难分胜负,你我两方各出三人,就打三场,三战两胜者胜出,败的退走!如何?”哥新喊道,声音依然中气十足! “也罢!就依你了!”司马天义高声答道。不敢暴露出自己已经受伤! “那好!我方哥二第一场,哥大第二场,本大爷第三场!”哥新嚣张已极。 “杀鸡焉用牛刀!”白衣林升越众而出:“我方主帅不用出马,由司马千里打第一场,刘孤帆打第二场,这第三场嘛……” “第三场我来打!”一紫衫少年挺身而出,正是关一岚! “你?你是谁?你还在尿床吧!”哥新不屑一顾。放声大笑! “我是谁等会你就知道了!”关一岚轻轻一笑! 哥二丧门剑斜指,狂傲地道:“比武开始!” 司马千里阔剑作大刀使,一招玄天剑法“以正逐斜”堂堂正正奔中宫砍入! 哥二丧门剑挽了三朵剑花,护住面门,剑身则诡异地向左斜点,径直刺向司马千里右肘三处大穴。此招名唤“三花聚面”,乃丧门剑法中专门用以偷袭的阴招。 司马千里不待招式使老,中途变招“正正之旗”,阔剑变砍为撩,逼开丧门剑式,尤如手挥令旗一般,撩向哥二持剑的右臂。 哥二大惊,急忙撤步后退。丧门剑后移中换招“一帘半卷”,卷开司马千里剑势,一剑恍若从门帘中突然穿出,直刺司马千里心口! 招是好招!剑乃好剑!武功难分轩轵,修为半斤八两。司马千里阔剑搭上丧门剑剑身,催动内力,欲将哥二置之死地! 哥二一觉不妙,忙运气反击,两柄剑胶着在一起,变为单独的比拼内力! “停!”哥新一声“沙暴吼”!强大的音波把相持中的双方分开,“比拼内力,恐两败俱伤。这第一场算是和局!” 斗场情况如此清晰,双方自然都无异议,于是开打第二场。 哥大的丧门剑法大度从容,比哥二使出时犹有气势,似是有了些玄天剑法的正气。刘孤帆的 青城剑法以一身内力支撑,剑尖始终吐三尺剑芒,剑势开阖之间凸显阳刚之美,加上大袖飘飘,一派的仙风道骨! 关一岚眼睛都看呆了!司马天义的玄天掌法,司马千里的玄天剑法,都仿佛是在演示给自己看的。那些招式施展之间,自己体内的“玄天帝诀”心法会引起连锁反应,气机在四肢百骸相关穴道内往来冲撞,似乎那些掌招剑招都是自己使出来的!这也太神奇了吧!“玄天帝诀” 虽出自司马世家,却是自己在地穴深处偶尔获得的,同宗同源,难道心念也是通的么?若真如此,自己将来的提高,司马一门武功的提高就是水到渠成水**融的了! 场中的形势却又成了胶着状态,哥大的丧门剑一招一式如挽重物,刘孤帆的长剑指东划西慢慢吞吞。看来又是一个不胜不败之局。 “停!”又是哥新的一声暴吼!“这么比下去何时是个头?第二场也是和局!以第三场一决胜负吧!”在哥新心里,第三场无非走过场而已,那小娃娃经得起自己雷霆一击么! 哥新几乎不想使用宣花斧,只是见到关一岚紧握着一把关刀,这才慎重从事,提了斧子下场。 两边的阵式已经解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场中这一老一少身上。司马天义也已经疗伤完毕,紧张地注视着关一岚。哥新的内力修为还要在他司马天义之上,己方之人对之无一人有胜算,关一岚能与之战个平手,就已经是邀天之幸了! “来吧!小子!”哥新随便一站,自也威风凛凛。关一岚站得更是随意,仿佛即将进入生死拼杀的是别人而非自己!那一脸的平静和真诚,即便哥新也自叹不如! 哥新本来想等关一岚来攻,一斧拍死了事!不想关一岚没拿他当回事,心中大为恼怒,大喝一声,宣花斧一招“流沙没顶”,似要将关一岚湮没无闻。 关一岚见斧势甚急,身形微闪,关刀作玄天剑法使出,也是“正正之旗”,竟撩开了哥新力压万钧的一斧,尤如四两之拨千斤!司马千里眼界大开,原来“正正之旗”是可以这样子来使的啊!他哪知关一岚还是现学现卖! 一招无功,哥新老脸发热,赶忙抡圆巨斧,一招“沙流四方”使出, 遍地俱是斧影! 第三十一章:形势趋稳 哥新的“流沙斧”绝学完全是自己所创,无师自通!他横行大漠数十年,大大惊叹于沙漠风暴的无限威力,覆盖一座县城的黄沙,只需一个昼夜的风暴而己。完全掩埋一个大活人,半个时辰的沙暴足矣。如果武功中融入了沙漠风暴的活,试问,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够抗击么?哥新迷恋在沙漠里。风速,沙速,斧速!风力,沙力,斧力!风威,沙威,斧威!一桩桩领悟!一斧斧修炼!在沙暴里打座十天八天是常事!被流沙掩埋在数丈、十数丈深处亦乃常事!功夫不负苦心人,“流沙斧”就这样在大漠令人闻风丧胆。 “沙流四方”挟带飞沙走石的气势扑向、卷向、压向关一岚。关一岚这回连闪都不闪了!“关刀一式”“大气磅礴”信手挥出,冲天的刀芒扫没、扫除、扫荡了漫天的风沙!哥新竟“噔、噔、噔”连退三步,方才拿桩站稳! 哥新目瞪口呆!小子不会是从娘胎里开始修炼的吧!一生的修为怎么这么了得?还得掏出压箱底绝活。一声长啸,哥新飞身跃起,“漫天流沙”攻招甫出,雷暴、沙暴齐至,仿佛连天地间也变了颜色! 关一岚不敢再大意,关刀绕身一周后横向劈出!刹那间,以关一岚为圆心,一片肉眼无法看清的刀影比闪电还快般掠过。“漫天流沙”真成了消失的流沙,在空中无影无踪了!刀影过处,一切事物都分为了两半!包括风! 哥新并未分为两半!关一岚根本无意去掉这朵武学奇葩!哥新“流沙斧”绝学,已经被关一岚揣摩了九成九。其中大气凛然,光明正大的招式颇多,拿来删改,去芜存精,当有大用! 不过关一岚还是让哥新尝了点苦头,右肩琵琶骨开裂,没有十年八年难以与人争胜! 哥大、哥二扶起哥新,两双瞪着关一岚的眼睛露着凶光。哥三肯定伤在此子手下!练武之人丧失了武功,那种此生再也无望的情结何其悲惨!三弟之仇不报,此心难安! “算了!你们还不是这一招的对手!”哥新猜中了两人的心事,劝道。 司马天义再次见证了又一个奇迹!他以手加额,感谢上天让川中武林再次获得一颗苒苒升起的新星!他高声道:“哥新!关小侠已经刀下留情,回大漠去吧!你是属于大漠的!” 哥新亦鼓足中气大声道:“老夫谨遵诺言,此生绝不出大漠!关小侠,十年后盼你能来北疆,与老夫共同印证武学真缔,为后人留下一些心得!” 关一岚拱手为礼,高声道:“晚辈定依前辈所约,同参武学之大道!” 司马大院。此次参战的武林人物齐聚一堂。汉中一郡达官贵人齐都来贺。宴席广开百桌,美味佳肴横陈,美酒歌舞助兴,一派欣欣向荣。 司马千里为丁坚解了穿心掌,丁坚告之,已向哥新说明司马世家将阻止其入川。然哥新不惧,依然前来等情形。司马千里道:“哥新乃真英雄!丁兄乃真丈夫!此实乃两川武林之幸!丁兄回到成都,还请低调行事!” 丁坚点头应允,却坚不入席,告辞后自行离去。 司马千里以丁坚之言告于父亲,司马天义道:“哥新是天下武林的楷模!一岚释之回大漠,足见其心胸之广阔!这孩子必成大器!” 席间,汉中父老均表示出见见关一岚的心意,司马天义询问于关一岚,关一岚摇头拒绝,之后礼貌地告退,提前离席,司马天义微笑着答应。 “各位同道,”司马天义高声道,“此番阻止外敌入川,牺牲了若干人手,世马大院每位补恤白银五百两。今后各地有警,当循此例!” 刁家堡堡主刁万胜道:“本堡死亡二人,自行处理如何?只由司马家花费,不合道理!” 司马天义道:“贤侄何须多虑?我忝为两川武林公推盟主,自当恪尽职守!区区资费,还请勿要争执!” 刁万胜道:“如此代死者后人,多谢伯父大恩!” 恩威并用,司马天义的威望与日俱增,彻底奠定了司马一门在两川武林的领袖地位! 关一岚在屋内屏息练功! 他不喜张扬,不愿出风头,更不愿被人高高地捧着。一场大战下来,留给他学习消化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他必须及时加以总结,从而努力提高自身的修炼水平。 首先,他十分清楚地认识到,“玄天帝诀”博大精深之处在于“正”!忠君爱国是正!与民同乐是正!除暴安良是正!虔诚耿介是正!只要用心正,举止正,就能逐步提高认知能力,洞悉修炼瓶颈,提升功力级数。不仅如此,实战经验证明,只要是为国为民之战,只要是为正义而战,武技和功力都会大幅提升,给自己带来意外之喜!“道可道,非常道。”难道要关一岚整日与《道德经》为伍吗?可怜的关一岚此刻不到十四岁,尚不知父母流落何方,却要独自面对如此高深的哲理,也真正难为他了! 其次,他十分欣喜自己保存了一颗“仁爱”之心!“玄梦圣诀”心法是修炼内功的不二法门,这是毋须置疑的!但却并非人人皆可修炼。没有仁爱之心的人即使拥有此宝,相信也难以修炼出什么来。关一岚出道至今未杀过一人,即使面对的是杀人如麻两手血腥的哥新,他也只让他吃一小点苦头而已。体内真气流动的速度和劲道往往在每次大战后大大增加,应该就是“玄梦圣诀”对自己的仁爱之心的嘉奖! 第三,武帝张飞答允十天传一句“玄幻武诀”内功心法,现在还一句都没开始传啊!为什么对所有交战双方的武功招式那么明察秋毫?似乎什么时候修习过那些武功似的。是不是已知的两种心法与第三种有着某种潜移默化之关系,使自己具备了一些掌控或观察武技的能力呢?果真如此,玄字三诀齐备,将会达到什么样的恐怖效果啊!那是他关一岚应该拥有的福址吗?或者上天只是要借助他的身体,完成匡世济民,恢复世间公义、秩序的一种安排? 刘孤帆来到关一岚的住房前。汉中大定,成都方向仍存在着许多未知的变数,他们必须尽快赶回青城孤苑去。关一岚已经闭门修炼三天,是时候起身上路了。 关一岚打开房门,肃手请刘孤帆入内。 “岚儿,闭关三天体会如何?”刘孤帆问道。 “有很多收获。感谢伯父关心!” “既然如此,你去见过司马家主,我们就该上路了!” “是!”关一岚起身走出房门,刘孤帆跟在他身后。 司马天义见到关一岚,一脸开心的笑容。那笑容的确发自心底,是由衷的笑。 关一岚上前拜见了司马天义,老人把他拉在旁边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来,刘孤帆只能坐在他下首。另一边坐的是司马千里和司马千涯兄弟。 “一岚贤侄,你那天使的那招‘正正之旗’,怎么比我还地道?”司马千里笑着问道。 “这也是我一直要向前辈们禀报的,”关一岚道:“逐龙给我在绝岭悬崖下练的心法,竟然正是‘玄天帝诀’,心法既然相通,招式上自然可触类旁通,那天见前辈使过一遍后,感觉到自己似乎也修炼过一般,于是在对阵时自然而然地使了出来。” “你练的是‘玄天帝诀’心法?”司马天义问道。“” “一点不错!就连你老人家使的招式,我亦能大概使出来!”关一岚道。 司马天义哈哈大笑道:“不错!正宗的‘玄天帝诀’心法总算传下来了!祖宗显灵啊 第三十二章:玄天之合 司马千里诧然问道:“关小侠所使的武功心法也源自‘玄天帝诀’?” 司马天义欣然道:“那是当然!当日绝岭之上,我已感觉到司马氏千古帝王之家的强烈气机!所以在杨劲大军的威压之下毫不慌乱!后来一岚这孩子果然从天而降!” 所有目光都看向关一岚,仿佛在看一个怪胎一般! 关一岚小脸一红,羞涩地道:“那日一早,我正在自己的洞窟中习练心法,头脑里的那些心法都是逐龙从我掉下悬崖那天起,一天一个字条一句口诀拿来给我的,那些字条记下后会不异而飞。练习中突感心绪不宁,似乎有些亲切的物事在进入大脑,与那些心法口诀融合在一起。当时逐龙进来,口中衔了那口关刀,那是它给了我三式刀谱后第一次把关刀给我。逐龙似乎很紧张,尾巴把我卷上它的头颈之间,向着空中一窜,就飞上了绝顶!” 关一岚不敢暴露地穴秘密,那绝对是司马家的先祖留下的历史奇迹,白须老爷爷叮嘱过不许泄漏,当然也包括司马后人在内。上面这番说辞,也是老人家编好让他照本宣科的! 司马天义望空揖拜道:“谢老祖宗庇护!司马一门必不负所佑,定要光大门楣!” 司马千里却道:“不知关小侠可否将那些心法一一录出?也许有助我等司马世家后辈子孙完整地进行修炼?” 司马天义喝道:“不可!能否外传,要由一岚自行定夺!” 刘孤帆道:“‘玄天帝诀’乃司马世家传世之宝,国人皆知!岚儿有缘修习乃是天意。将之归还司马一门,似乎也是天意如此,岳父大人大可宽心!”刘孤帆此时尚自不知“玄天帝诀”乃出自那位双手过膝,两耳垂肩的汉章武皇帝刘玄德,是汉室宗亲刘氏一门的镇国至宝!由后主刘禅降魏时奉送曹丕,最终落入晋帝司马炎之手,成为司马氏传家秘诀。刘孤帆日后知道前因后果时,唯苦笑不已! 关一岚道:“一岚正是此意!两战下来,一岚已感知与司马一门的内功渊源。正要提请两相交流,以臻完善,使大家的功力一块儿得到提升!” 司马天义大喜,由关一岚亲自提出归还心诀,事必名正言顺!吩咐置办酒席,在自家大院内庆贺一番!刘孤帆一行人也就耽搁下来 …………… 司马天义的书房密室之中。 司马父子三人,刘孤帆、关一岚围坐于书案前。 关一岚一边思索,一边在绢纸上录下白须老爷爷于地穴之中口述的“玄天帝诀”心法口诀。幸而那位司马家的先祖口口相传时解说甚细,每一字什么意思,怎么写法,笔顺如何不厌其烦地一遍遍解释,关一岚又反复询问牢记心中,此刻方能一挥而就! 司马天义在关一岚录抄的过程中就在不断地琢磨,与自己当年由父亲亲传的心法口诀一一加以对照,发现出入虽然不大,但几个关键之处的解说却截然不同。按关一岚录下的习练,内力没有丝毫迟涩,迅捷地行走于全身的经脉之中,气机也迅即充沛起来,似乎无休无止,无穷无尽,浩浩荡荡,汹涌澎湃,无怪乎关一岚那关刀三式有如此威力! 司马千里和司马天涯当然也有与司马天义相似的感觉。心中眼中皆惊喜莫名。原来这家传秘诀真正的威力却隐藏在这里,若非关一岚有此奇遇,司马世家或许将中兴无望,只是不知司马家的先祖们当年是怎么如此安排的。 此刻的刘孤帆却是喜不自禁,心痒难熬。桌上的“玄天帝诀”文字在他眼中竟成了人的修炼动作和经脉运行图像,一举一动清清楚楚,一点一线明明白白。他只要试运几句,体内真气即澎湃汹涌,仿佛不可扼止!他强压心中激动之情,反复数遍,把心法口诀一古脑熟记心中,这才端过茶盅,鲸吞似的一饮而尽。 “大功告成!”司马天义忍不住大声说道:“孤帆,你照此抄一份去!自己先练,有了心得再传与峰儿玫儿,这回司马世家要为两川武林培养一批顶尖高手!” 刘孤帆内疚不已!早知岳父并未见外,何必用那番心机?他一见秘诀就有如此征兆,实因“玄天帝诀”乃刘氏之物,异宝若见其真正主人,自要尽显其能,以引起关注! ………… 司马大院的内练武场。 司马天义在传刘孤帆,关一岚玄天掌法。 黄沙沟一战,司马天义已将玄天掌发挥的淋漓尽致,那是在“玄天帝诀”心法不全,内力修为无法攀至巅峰的情况下,无奈输给哥新。此刻使起玄天掌,司马天义宛如天人!一招一式正大光明!招乃堂堂之招!式乃正正之式!虽未施展全力,却隐隐挟着风雷之威,霹雳之势,耀人眼目,撼人心弦! 倘若哥新是此刻与司马天义对垒,流沙斧绝非玄天掌之敌! 关一岚使的是刀,刘孤帆用的是剑,但学起掌法来竟出奇的顺利!司马天义只一式式演练身法手势,口授运气方法,关一岚,刘孤帆便能在二至三遍就有模有样,有板有眼地施展开来。偶尔,两人还对攻几招,虽运转尚未圆润如意,招式却都显出了威力。 关一岚初次习练除关刀三式外的武功招式,因与玄字二诀相关,竟然如鱼得水,很快便沉浸其中,练得如痴如醉!在他心中,玄字二诀心法驭气至掌招之中毫无阻碍,哪一秘诀均由他予取予求,内力源源不绝!突然,他右腕一翻,“中正平和”一掌攻向场边的巨石,“轰”的一声,那巨石顶部应声碎落,而关一岚这一掌,不过二分内力! 司马天义道:“随心而发,信手攻击,收发由心,此招已有玄天掌神髓!” 刘孤帆也道:“似巧实拙,正直大气,比我领悟的深多了!” 关一岚叹道:“两位前辈抬爱,恐宠坏一岚,还请严词教导!” 司马天义道“行了!你也别太谦!今日到此为止吧!” 第二日一早,司马千里驻防的阳平关传来匪讯,不敢耽搁,起程前去。 刘孤帆心系青城孤苑,辞过岳父岳母,携孤苑四龙,关一岚及十余名苑丁启程返回。 东川汉中郡形势趋稳,西川成都府方向,在暗中蕴壤着又一轮的生死搏击!两川之属的争夺,才刚刚掀开了一角帷幕! 第三十三章:首个十日 刘孤帆甫一到家,还没有坐定,下人便报知华山大侠黄沛风来访,高兴得飞跑出迎。 大门口,一袭青色儒衫,面容清癯,五官俊秀,一口三绺长冉的黄沛风笔直而立,见刘孤帆跑出门来迎接,不禁露出一脸笑容。 “哎呀!贵客到家!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刘孤帆满面笑容,长长一揖! “你还是老脾气!遇事猴急!”黄沛风道。 “沛风兄大驾光临!青城孤苑蓬筚生辉!孤帆焉得不快快出迎?”刘孤帆道,微微弓身,伸手向大门内肃客! 黄沛风拉住刘孤帆的手,俩人哈哈大笑,并肩而入! 刚入大厅就座,厅内即涌入刘若峰,关一岚,张半城并一帮子少年。来至黄沛风身前,齐刷刷全跪了下去。 “弟子拜见师尊!”刘若峰叩下头去。 “峰儿起来!”黄沛风大袖一挥,一股恰到好处的内力托起了所有的人,诧异的问道:“你身后都是什么人,怎么也来大礼参拜?” “师尊!这是弟子为你老人家代收的华山门徒。怎么样?不错吧!”刘若峰骄傲地道。 黄沛风吃惊不小,站起身道:“代师收徒?峰儿!华山择徒的条件你能考察?” “师傅,你请坐下!”刘若峰把黄沛风拉回座椅上,笑道:“徒儿是在家父的参与下代师考察的,这些少年一个个侠骨仁心!当得起华山弟子!” 刘孤帆笑道:“沛风兄,错不了的!你的‘玄梦圣诀’心法,我未经你许可,已经让峰儿代传了两人!来!这是关一岚!此乃张半城!快快参拜!” 关一岚,张半城扑地便拜,“参见师傅!” 黄沛风凝目望去,关一岚神清气爽,剑眉星目;张半城虎背熊腰,朴实憨厚。的确都是练功的上佳人选!其余少年也都端庄凝重,不由得心花怒放,朗声大笑道:“既然如此,老夫就破例多收几人了!华山门规一共十条,仍由峰儿代传!尔等务必恪守师门规矩,正直忠厚,惩奸除恶,尊师重教,光大华山一门!” “弟子谨尊师命!”关一岚、张半城这才站起身来,恭立黄沛风身侧。 刘孤帆大喜,传令大排宴席,张灯结彩,欢庆华山一门开宗立派! …………… 第二日,关一岚向黄沛风辞行。 “一岚欲何往?”黄沛风问道。 “弟子与人在成都有十日之约,今夜必至!” 刘孤帆道:“由他去吧!岚儿一向诚实守信,沛风兄大可放心!” 黄沛风道:“好吧!一路小心!” 关一岚甫出大门,却见刘若玫牵了两匹马候在外边,一匹火红色,高大强健,四蹄如雪般白。另一匹全身雪白,再也没有一根杂毛,却也四蹄如墨,神骏非常。不由眉头一皱。 “玫姐姐,你这是要去何处?”关一岚小心地问道。 “当然是成都府了!拿你作个伴儿!”刘若玫笑道。 “姐姐去成都干什么?为什么不用孤磊大叔套车?”关一岚再问道。 “人家喜欢骑马,关你什么事?”刘若玫嗔道。 “可是,可是……”可是什么,关一岚到底没说出来。 大门口走出紫衣美妇司马晓倩,笑着说道:“玫儿是我让去的!岚儿,她不会妨碍你的事吧!” 关一岚只好笑道:“当然不会!伯母,一岚告辞!”翻身跃上那匹火红色大马,勒马静候。 刘若玫娇笑一声,翩若惊鸿般一掠上马,马鞭一挥,纵马驰去。关一岚松开缰绳,火红马早己忍耐不住,撒开四蹄紧追而去! 行只里许,两匹马已并辔而行。关一岚唯恐晚了趕不到成都赴约,急急挥鞭,火红马如一片红色云团在官道上飞扬。“岚弟,跑那久快干啥?”刘若玫问道。 关一岚只好稍稍放缓马速,刘若玫的白马追上了火红马,她突然扬鞭一抽,白马负痛狂奔,把关一岚的人和马远远抛在后边。前方,隐隐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关一岚只好苦笑一声,纵马慢慢追去。 蓦地,官道前方突然传出一声娇呼。 关一岚大惊,马鞭挥出,火红马放蹄狂奔,片刻之间己赶到一个坝子之中。四匹骏马围住了刘若玫的白马,四名大汉正围着刘若玫调笑,其中一个刀疤脸手中拿着刘若玫的马鞭。 “姑娘,跟爷们去嘛!包你穿金戴银,享乐不尽!”刀疤脸道。 “是啊!跟爷们享福去!” “让开!”刘若玫一松搭扣,手中一柄软剑突然伸直,刺向刀疤脸!刚才一时大意,被其一招之间夺去马鞭,才有之前那声惊呼! 刀疤脸却用那马鞭贯注内力,硬接来剑,鞭剑相交,一股大力袭上身来,刘若玫软剑几乎脱手。明知不敌,仍执剑要上。 关一岚已驱马而上,拦在刘若玫身前,拱手道:“四位大侠见礼了!不知因何拦住我姐弟?” 刀疤脸道:“无他,我兄弟见这小姑娘长得还可以,欲收去做个侍妾罢了!” 关一岚道:“光天化日之下,尔等敢拦路抢人!” 刀疤脸一鞭挥向关一岚道“抢人算什么?老子还敢当街杀人!你怕么?” 关一岚伸指夹住鞭梢,轻运内力,夺过马鞭递与刘若玫道:“姐姐退开,小弟给你出气!” “咦!”刀疤脸惊道:“点子扎手!一起上!” 四个大汉四支短枪齐出,分袭关一岚周身十六道大穴。 关一岚可不想在道上多耗时间,轻叱一声,“大气磅礴”使出,场中传出四声惨叫,四名汉子使枪的右肩琵琶骨已碎,此生再也难以恢复武功。 关一岚,刘若玫驰马离开,再也不看那四个倒楣的家伙一眼。 ………… 成都张飞庙。 后殿外那片小树林前。关一岚跌坐在草地上,状若老僧入定。玄字两种心法口诀轮转着在心中运行,须臾之间,脸上呈现着晶莹润玉般的色彩,眉目如定,口鼻翕闭,似已禅定一般。一层似有若无的淡淡的白皙的温润的佛光,笼罩关一岚全身。时佛教尚未大行于东土,关一岚能得佛祖眷顾么? 月上中霄,云轻风淡。远处传来一声声犬吠。热闹的府城中,实在不是修习武技的地方。子时应该到了,关一岚头顶百汇穴轻响一声,一束白光射向半空,白光中,张飞神像威风凛凛,怒目圆睁,令人不敢仰视。 “汝其牢记!‘玄幻武诀’心法:‘万兵之兵,法万法之法,非兵也!驭兵之道,兵体合一,唯心唯使,非法也!’” 白光消失,武神归位。 关一岚反复默念这句口诀,心头顿时一片清明。为什么“流沙斧”似曾相识?为什么“玄天掌”了然于胸?武功修为和武技的种类虽多如天上的星辰,却“法万法之法”,在玄字三诀的玄奥意境中归之于一统! 前边的大殿中,突然传出一片闹哄哄的嘈杂声。那是刚进来的一群武林人物在升火烧烤食物。 “大哥!明日又是一月期限到了!那什么玄字二诀完全没有踪迹,一顿臭骂免不了了!”传来的,是那个熟悉的公鸭嗓耿忠的话音。 第三十四章:破除毒计 关一岚一动不动。反正,对方不知道他在张飞庙后院练功,他却知道,公鸭嗓一伙正在商讨怎么对付己方。他想暗中听听对方是何企图。 公鸭嗓耿忠道:“大哥,干脆杀上青城!” 大哥吴元孝道:“慎言!青城是你我这点功力就能拿下的么?再等等,等古师爷师兄弟到来,我方的力量足够强大,那时方可一鼓作气,拿下青城孤苑!” “大哥说的虽然不错,但如此一来,杨府还有我兄弟的立足之地么?” 吴元孝道:“这个没有办法!谁让你我弟兄技不如人呢!” “武功我等也许不行!其它手段呢?” “是啊!下毒放火散布谣言,不都是我们最拿手的么?”说话的这位仁兄姓夏名独,来自苗疆异族,论下毒的手段,他认第二,圈子内便没人敢认第一。 公鸭嗓道:“是啊!我们为什么不能以己之长攻敌之短呢?” 吴元孝道:“说之有理!夏兄弟便与甘娘子走一趟,找个机会下手!我自会调人接应!” 夏独闻言大喜,举起碗中的酒道:“有甘家妹子配合,绝无失败之理!” 甘如饴,这帮人中唯一的女人哈哈笑道:“早就说要小女子出马,你们偏不听!怎么样?不是又求道本小姐了么?你们放心,我定教那里一片死气沉沉,你们只管搜秘诀!” 吴元孝大喜,举起酒碗道:“来!为甘娘子乾一碗!” ………………… 直到天色大明,那伙人才离去。 关一岚腾空而起,马上赶往客栈,静悄悄进入自己的房间。 “关一岚,太阳晒死狗了!”房门被踢得山响,关一岚只好打开门,让一脸得意之色的孤苑大小姐进房。 “我猜你一定在睡懒觉,把早点都买好了!”刘若玫笑道。 “谢谢师姐!”关一岚拱手道,“本该我伺候师姐的,有劳了!” 刘若玫拉过关一岚的手,嘻嘻笑道“走啦!哪有那么多礼节?无怪乎我娘说你是圣人之后!” 两人来到刘若玫的房间,桌上果然摆满了热气腾腾的点心饮品。刘若玫把一碗豆浆推到关一岚身前,“喏!趁热吃!” 关一岚打小孤独,何时受过此等照顾,两眼便溢出感激的目光,看得刘若玫莫名其妙。 “岚弟弟,你怎么了?不会是病了吧!”把手放在关一岚额头,却试出并末发烧。 “玫姐姐,你真好!”关一岚很快镇定下来,喝下一大口豆浆! “姐姐比你大,当然要照顾你,谁要你客气!” 关一岚低头吃喝,心里头却如翻江倒海。他早已将紫衣美妇司马晓倩当成了亲娘,发誓要为这一家子人肝脑涂地。刘若玫的关怀,使他更添了报答之心! “赶快吃完!我们今天要好好上街逛逛!”刘若玫道。 “姐姐,我们要返回青城,有大事要办!”关一岚急切地道。 “是么?姐姐听你的!”刘若玫显得十分大度,一点没有娇憨神态! 一白一红两匹马踏上归途。刘若玫心中满是狐疑,自然是默默赶路。成都府郊外,景色其实如画。田园农舍居多,或桃红柳绿,或满山青翠;或乳燕低飞,或农夫荷锄。看不尽的无边春色。 刘若玫见前后左右均无他人,侧目问道:“你怎知家中有大事发生?” 关一岚道:“姐姐无虑,我俩赶回孤苑,大事也就不大了!” 刘若玫半信半疑,见路边有个茶寮,跳下马来。 关一岚紧跟着进入茶棚子,与刘若玫在靠窗的一张呆子上坐下,要了壶峨眉春。 茶棚不宽,也就四张木桌。每张桌上都坐了人。邻桌坐的是一男一女,约摸二十多岁,闷了头在喝茶。关一岚心里一动,示意刘若玫不要动送上来的茶水,仔细观察茶棚中动向。 突然,其余二桌客人仆地便倒,一个女人的阴彻彻的笑声响起:“喝了甘娘子的迷魂茶不倒的!可算千中无一!” 关一岚道:“这里还有两个没倒的!” 甘如饴笑道:“是么?那就倒下吧!”衣袖一挥,一团红雾袭向关一岚与刘若玫。 关一岚知那红粉有毒,挥手打出一掌,四溢的罡风向甘如饴倒卷而回。 夏独也不敢让红粉粘上,倒飞而出,人还在空中,已发出一大把毒针。 关一岚仍然一掌挥出,用罡风使那把毒针倒飞而回。 夏独也收不回自己打出的毒针,慌忙闪开,两把飞镖闪着剧毒蓝光分袭二人。 关一岚不再犹豫,掌化“大气磅礴”,罩向夏独和甘如饴。一声闷哼,夏独飞跌两丈开外才掉下地来,右肩琵琶骨全碎,武功毒功全失,怕是不能再下毒害人了! 甘如饴则飞至门外,仗着轻功身法轻松落地,没有受伤。 “别去青城孤苑丢人现眼了!连我们都害不了,何况师尊他们?”关一岚道。 “好手段,后会有期!”甘如饴飞身掠去。 刘若玫道:“你放走她,后患无穷!” 关一岚道:“无妨!她还没有犯必死之罪!” 夏独爬起身来,掏出一粒丹丸吞下,一步一步走出茶棚。两眼满含怨毒之色,却不敢向关一岚看上一眼。 关一岚让老板取来冷水,喷在中了迷药那两桌客人脸上,须臾之间,俱都醒来。 “咦!怎么是你?我们怎么昏过去了?”靠近柜台那张桌子上的两个少女竟然是杨娇和杨媚,睁开眼睛就认出了关一岚,惊异地问道。 关一岚也认出了两姐妹,拱手为礼道:“原来是两位小姐。刚才有人下了迷药,幸未伤人!”“贼子呢?我宰了他!”杨媚一听被人下毒,顿时怒火中烧。 “已经走了。”关一岚道。 杨娇问道:“原来又是小侠救了我们!未知高姓大名?” 关一岚道:“不敢!小可关一岚,这是我表姐刘若玫。” “你就是关一岚?”杨娇杨媚惊讶之极。 刘若玫上前一步,站在关一岚身边,问道:“二位姑娘是谁?怎认识我岚弟弟?” 杨娇道:“我姐妹乃杨娇杨媚,与关小侠是第二次见面。他的大名,却是听家父提及!” 刘若玫问道:“未知两位到此作甚?” “我姐妹听闻近郊锦官塘十里桃林桃花盛开,前来观赏。”杨娇道。 “好啊,不如大家一同前往,人多热闹!”刘若玫拍手笑道。 “好!我喜欢跟若玫姐姐在一起!”杨媚鼓掌道! “那就一起去吧!”关一岚好不容易才有了开口说话的机会。 …………… 四人走出茶寮,各自跳上马背,向老板问清道路,纵马奔去。 从官道转入一条岔路,桃树就逐渐多了起来。 一树的粉红变成一路的粉红,那桃花犹如漫天的云霞在和风中舒卷。渐渐,人和马都掩映在桃花中,三个少女本来就人比花娇,穿行在粉红色的花的世界中,宛如仙女下凡。关一岚紧跟在三女马后,尽量避开花树,免得碰落桃花。 杨媚驱马在前,一路上笑声不断。桃花那浓郁的香味儿直直钻入鼻孔,更激起她的玩心。她掏出一支黄金打造的精巧之极的弹弓,顺手摘下花蕾,当作弹丸向前射出。 突然,前方传出一声惊呼:“何方小辈,竟敢暗算于大爷?” 第三十五章:桃林受挫 花海之中的一片空地。 前方六骑马上,三个玄衫清瘦老头,三个褐衣精壮大汉并骑而立。一名精壮汉子的右手中捏着一个花蕾,左手却捂着眼睛,想来就是杨媚的无心之失。 杨媚纵马上前一步,敛妊为礼道:“对不住了!本小姐是无心的!” 那名头戴斗笠的精壮汉子见对方只是三个小姑娘和一个小少年,胆气无端雄了起来,怒斥道:“什么无心有心,尔等分明行凶伤人,还不下马认罪!” 刘若玫驱马拦在杨媚身前,弓身道:“是我妹子年幼贪玩,误伤大侠,小女子赔礼了!” 那汉子不依道:“不行!你让她亲自前来,给大爷揉揉伤处!” 关一岚纵马上前,拱手道:“妹子一时失手,不过一枚花蕾而已,乞请息怒!” 那汉子道:“一枚花蕾?高手过招,摘叶飞花俱可伤人,岂可轻饶!” 关一岚道:“妹妹年幼,又哪里是什么高手了,还望大侠放手!” 另一名头上挽髻的汉子道。“也罢,念你护花心切,只要你能接下这枚花蕾,这件事便揭过了!” 关一岚道:“真要如此,那也无法,好吧!我接下便是!” ………… 关一岚未知对方六人身份,轻易答应接回花蕾的。要求,险些铸成大错。 原来这六人乃古先知礼请出山相助杨劲的师弟师侄,老二石先觉,一身崂山上清宫绝学,比师兄古先知还要高明,上清真气运起之时,仼何兵器均不能近身,或传可以气驭剑,数丈之外取敌首级。已经是上清宫下任宫主的不二人选。 老三赵先发,痴心于崂山剑法,每天在山峰上观云练剑,还在练完上清剑诀后另创白云三十六式,当真奇诡莫测,奥妙万千,曾一气诛杀百余海盗,闯出大名,威慑沿海几个郡县。 老四明先至,排名虽后,功夫却要高上几个师兄一筹。且不说一身内力决不在二师兄之下,单只那瞬间耶逝的轻身功天,便可独步天下。手使一双分水刺,可在水下闭息十天半月,直至袭杀敌人方才上岸。 三人各自的首席大弟子就是这三个褐衣汉子。他们是嫡亲三兄弟,大哥何必,戴斗笠者;二哥何况,头顶挽髻者;三弟何止,面白无须者。分别拜身前的三人为师,都几乎学到了各自师尊的一身修为,三人自创的合击术威力极大,就算是其师傅的其中之一,单人与之放对也绝无取胜之望。 ………… 关一岚初生牛犊不怕虎,答应接回那枚花蕾,三个少女并未在意,小小桃花花蕾,能有多大力道?纵接不下,击在身上无非痛上一下罢了。 “小子注意了!”何必在前,右手中握着那枚花蕾,何况、何止却紧贴身后,三人伸手相连,让人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关一岚见状,心里忽地一动,三人联手,那是欲取我性命了。当即运起玄字二诀心法,把功力提到了十成十,严阵以待。 只听一声大喝,何必伸手一弹,那枚花蕾竟挟带着三人的巨大内力直袭关一岚,他的生死已经悬于一线之间。 关一岚竖掌朝上,往下一撩,一招“正正之旗”反向施出,顿时在身前筑起一道防线! 那枚携了三人内力的花蕾撞上关一岚防守的气墙,先是涩了一涩,接着突破了关一岚的防守,一股减少了许多的内劲还是击中关一岚的胸部,把他从火红马上击飞出去。 “好不要脸!以三打一!”刘若玫娇叱一声,从马上一个大旋身,往关一岚跌落处扑去。 杨娇杨媚一挥长袖一抖软鞭,双双拦在路中,防止敌人追杀关一岚。 关一岚胸口如中铁锤,气血翻涌,身如飘絮,直飞至两丈开外方跌下地来。刘若玫扑到,伸手刚要去扶,关一岚已一个鲤鱼打挺,跃起身来。运功一查,气机充盈,胸腹并未负伤,护身罡气在体内为他抵御了外力的冲击,保得五臓六腑无恙。 关一岚低声对刘若玫道:“师姐!敌人势大,情况危急!稍倾我拖住他们,你带杨家姐妹拼命逃离,决不能犹豫,否则悔之晚矣!” 刘若玫点了点头,她也知对方势大,只能走脱一个算一个。她关切地道:“岚弟小心,我在旅栈中等你!” 关一岚笑着点点头。他腾身而起,跃回火红马上,手掌中正是那枚花蕾。他扬声道:“在下幸己接回花蕾,还请各位大侠高抬贵手!” 何必三兄弟吃了一惊,即便是三位师尊中的一位,都无法接下自己三人的联手一击,这小屁孩什么来头,竟有如此功力? “阁下好功夫!”石先觉道,“老夫很想讨教几招,不知可肯赐教?” 关一岚道:“前辈赐教,敢不遵命!不过我三位师姐妹尚有要事在身,不能耽搁,杨师姐,你们先走吧!” 刘若玫带转马头,对杨氏二女低呼一声“走”!率先策马奔去,杨娇、杨媚紧紧跟随。 何况大喝道:“想走!没那么容易!”拍马冲出,一意追击。 关一岚哪肯放他过去,“大气磅礴”一掌劈出! 何况连人带马飞退丈余,人受了轻伤,马却倒地毙命! 关一岚意在阻敌,只伤马,不杀人,却也起到了延缓时间的作用! 何必大怒,与何止联手冲上,仍想迫开关一岚,追上三女。 关一岚还是一招“大气磅礴”,如涛的气流恰好拦住二人的冲击,“轰隆”一声巨响,何氏兄弟依然倒退而回,关一岚坐马也连退了几步,方才消去袭来力道。就这么阻上一阻,三个少女已经去得远了。 关一岚从马鞍下抽出关刀,调匀气息,严阵以待! 石先觉一脸的凝重之色。六人风尘仆仆入关,尚未见到大师兄,却在此遭逢强敌。虽只是一毛头小子,身手却是不弱,若放走此人,入川之行便没有意义了!杀机既起,石先觉功行全身,匿神屏气,轻飘飘一掌拍出。 一股强大无匹的劲气涌向关一岚,千百朵桃花被裹胁其中,犹似以漫天花雨手法发射的暗器,对准了关一岚的全身大穴! 关一岚关刀下垂之式改为上撩,还是那招“正正之旗”封出。以关刀施出此招,威力大了不知多少倍! 攻招守招相碰,顿如石破天惊般爆裂开来,桃树被连根刮起,桃花如漫天飞雨,锦官塘十里桃花源,被这一战破坏殆尽。关一岚又被震得从马上飞出,在空中连翻几个跟斗才稳住身形,落下地来。石先觉却只退了一步,面上依然气定神闲,心里却吃惊不小,自己九分功力的一掌,看样子仍未能直接绝杀! 关一岚运气一探,体内仍未遭受重创,复又跃回马上,紧握关刀,怒对强敌!他没法不怒!一件区区小事,对方却大动干戈,死缠烂打,哪有武林前辈风笵? 石先觉再聚全身功力,崂山“天残掌”一挥而出,漫天罡风如巨浪般一波接一波压向关一岚,天地间瞬间仿佛全变了颜色! 关一岚同样提足了十成十的功力,关刀一式“大气磅礴”狂劈而出,一声惊天动地般的巨响传遍十里桃林,地面震出了一个丈余深的大坑! 关一岚一口血箭喷出,俯身于火红马上不知死活,那红马转过马头,如飞驰去! 石先觉感到右肩一阵巨痛,知是琵琶骨有裂痕,不竞脸有惧色。何必拍马要追,石先觉道:“让他自生自灭吧!中了‘天残掌’还能活的,也是废人。” 第三十六章:红马识途 红马没有把关一岚带回成都府的那家旅栈。 受惊跑出桃林,它便越过官道,进入另一边的山野。这里,离成都府和青城山都远,已经完全走出了杨家和刘家两家一切人的视线。 红马的背上是一个浑身染血的人,俯在马背上,身子下面还压着口关刀。 路上遇见的农人,大都胆小怕事,谁也不敢拦下马儿来看个究竟。 红马不吃不喝,足足走了一天一夜,在一处左边是山右面临江的小村边停下来,先走下江岸饱喝了一气江水,才慢慢地卧在江边的沙滩上,“咴儿!咴儿!”叫了起来。 “娘!快来看!马背上有个死人!”一个小姑娘的声音响起来。 那在江水中洗衣的年老妇人起身走过来,蹲下身去试关一岚的鼻息。“还没有死呢!来!月儿!帮忙扶到娘身上,背回去让你爹给治。” 妇人背起关一岚往家走,月儿在旁边扶着,红马背了关刀走在后边。夕阳晚照下,好一幅人世间相濡以沬的动人画图。 靠山根的一座草屋。 妇人把关一岚放在一张木板床上,唤道:“月儿,去地中寻你爹爹!” 月儿姑娘正在给马喂草料,端来好些黄豆。听到母亲声音,应道:“晓得!我去了!” 房中,妇人细心地擦去关一岚脸上的血迹,看到了一张青秀稚气的脸,禁不住“啊”地叫了一声。 好熟悉的一张脸,和自己十年来日思夜想的那张脸何其相似。真是我的苦命的孩儿自己回来了么?老天爷真的可怜我们母子么?妇人的双目中泪水长流。把头轻轻靠在关一岚的脸旁,胆颤心惊地听着那似有若无的呼吸,心情渐渐地紧张起来。 “月儿娘,人在哪儿!”院子中传来一老年男子的声音。在妇人耳中无疑上天降下的福音! “快!在川儿房中!”妇人道。 那男人奔进屋来,见到妻子满脸泪水,问道:“娥妹,你怎么了!” 妇人更伤心了,把手向关一岚脸上一指,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男子看向关一岚的脸,如遭雷击!竟傻呆呆地站住不动了! “月他爹,你干什么?快救人啊!”妇人摇着男子的手臂道。 “像!太像了!”男子总算清醒过来,忙伸指搭上关一岚腕脉。 “唉!脉搏都快没了!”男子叹气道。 “没有救么?”妇人急道。 “有是有救,但要动用祖上传下的那颗续命金丹!”男子道。 “那还等什么?快找来啊”妇人道! 男子转身出去,走进内室,在一个橱柜中翻出一只小铁盒,拿着奔出内室。小屋内,男子把铁盒打开,一股异香即充溢小屋。去掉一层红布,一颗红色的丹丸跃入妇人眼帘。 “怎么用?”妇人问道。 “本来可以吞服,他昏迷不醒,只能用水化开,一点点喂下去!”男子道。 妇人忙找碗找水化开丹丸,用小匙子轻轻撬开关一岚的嘴,一匙匙慢慢地喂下去。碗中药喂完,妇人头上已是大汗淋漓,一多半还是因为关心所至! “爹!娘!吃饭了!”屋外的月儿喊道。十一、二岁模样的女孩,不仅已经将母亲放在江边的衣物洗回来,还煮了一锅玉米粥,腌好了几头大蒜还有红辣椒。 妇人和男子收回定在关一岚脸上的目光,恋恋不舍地走出屋外,享用他们劳作了一天的晚餐。 “娘!大哥哥醒了么?”月儿问道。 “没有哩!”妇人答道,眼眶又是一红。 男子见状忙道;“别和村里人讲这件事,明天把你哥喊回来,就说,就说那马是他骑回来的!” 月儿乖巧地应道:“晓得了!” 妇人整晚都守在关一岚身边。男子要换她,她坚决不干,只让男子换下关一岚紫色的外衣和所有内衣,守在床边洗得干干净净。 关一岚服下金丹后呼吸平稳了许多,不能吃东西,妇人就喂他凉开水,轻轻说一些自己的儿子三岁多时失踪以前的事儿。关一岚听没听见对她不重要,她要的是这可以忆旧的机会。 第三天,妇人的儿子从附近古城镇的军营中请假回来。两相对照,躺在床上的关一岚与他果然十分相像。他带来了军营中所发的一些伤药,再加上他的父亲从山上采来的草药,外敷的内服的就都有了。 见到火红马,这青年的眼睛放出光来,他把妹妹月儿抱上马背,自己跳上马坐在身后,两腿轻轻一夹,火红马便甩开四蹄,在旷野中奔跑起来。关刀当然已由妇人收在关一岚床头,她怕他一清醒过来便要找他的兵器。 “哥哥!我们骑马去哪儿”月儿问道。 “去打只野味待客!家里没什么好的可吃,受伤的人可是要补身子的!”做哥哥的答道。 “娘说了可以杀鸡的!” “那几只鸡留着下蛋换盐吃!哥哥给你捉两只野兔子!” 其实,鸡蛋都变了鸡蛋羹进了关一岚的肚子。妇人唯恐他饿着,把留着换盐的鸡蛋一天三顿,每次一个蒸成蛋羹喂进了他的口中。 男子则去江边钓鱼!今天的晚餐就是他钓的一条肥鲈鱼做的红烧鱼,以往这些鱼是要卖给鱼贩子换成秦半两或五铢钱,积攒起来给家人买点衣衫鞋袜之类。 月儿和哥哥提了一只野兔几只山鸡走进院子,就闻到了红烧鲈鱼的香味。一家人围着饭桌坐下,妇人给男人和儿子都斟了盅酒,祝祷道:“天可怜见!回来的是我的亲生儿子!” 男子道:“明天去关帝庙上个香吧!关老祖宗会保佑他的后人!来!川儿!干一盅!” 爷俩酒盅相碰!心意相通!双目相视,竟一同哈哈大笑起来! “爹!哥!你们笑什么嘛!”月儿问道。 男子道:“我与川儿想的都是一家人马上的团聚,那把关刀本关家之物,外姓何堪佩用?床上哪小子,不是我的儿子回来会是谁?” “是啊!”妇人眼睛一亮!这么明显的事,自己怎么想不到? 小屋内,妇人坐在关一岚床头,一会儿摸摸他的头顶,一会儿抚抚那把关刀,嘴里呐呐地念叨道:“儿子,你要急死娘亲么!娘都守了你七天了!你怎么还不醒来?不亲耳听到你叫娘,娘的心里还是空空的啊!” 奇迹出现了!关一岚的两只眼角都流出了泪水,妇人看见,竟然惊呆了!“鸣鹰!我儿子听见我的话了!他在流泪呢!他一定也在想娘!我可怜的儿子!”妇人号淘大哭! 男子和儿女一齐冲进屋来,见到流泪的关一岚和痛哭的妇人,齐都唏嘘不已。月儿伏在母亲膝头,陪着老人默默地流泪。 除了流泪,关一岚没有醒来的迹象!他的生命特徵十分明显,呼吸也日趋正常。身体上的外伤已经平复,内伤难道无法痊愈么!或者,他的脑部遭到猛烈打击,将长睡不起? 男子轻轻拿过关一岚的手腕,一试脉搏,几与常人无异,问自己道:“奇怪,这小子应该康复了啊!为什么就是醒不过来呢?” 事实上,关一岚能很快恢复到这个样子,已经是关氏祖宗显灵了!那颗续命金丹重新整合了他几乎粉碎的内腑,“天残掌”造成的主要破坏得到治疗,人就已经不会丧命了!但关一岚是运起十成十功力硬斗“天残掌”的,玄字二诀造就的内力被轰散,就包括他大脑中的一切相关的意识也片羽不存!体伤有灵药建功,意识的恢复却必须慢慢来,仅此而已! 第三十七章:噩耗散开 成都府那家小客栈。刘若玫的房间内,杨娇、杨媚与刘若玫等了一天一夜还不见关一岚回来。刘若玫又想出去找,又怕关一岚回来见不到自己,一时左右为难,急得坐立不安。 杨娇知道这是关一岚第二次救自己。虽然两次她若亮出杨府大小姐的身份当可无事,却都眼看着关一岚为自己拼命而束手无策!而这一次,关一岚却是凶多吉少。看着刘若玫忧心如焚,她只好安慰到:“姐姐切末乱了方寸!关小侠一定没有事的!” 刘若玫道:“敌人太强!岚弟弟如何全身而退?” 杨媚道:“关大哥好人好报!才不会出事呢!” 眼见都只是口头安慰,刘若玫实在忍受不了这种煎熬,匆匆推门而出。杨娇叹了口气,对杨媚道:“我俩先悄悄回府衙,待打听到准确信息,再来告知刘姐姐!”二人也自离去。 刘若玫不怕暴露行踪或遇到仇家,骑了白马在大街上向城外冲。行人见她一脸焦急,虽然不悦,却也纷纷避让,未惹出事来。 但从城门口驰出四、五里之遥,依然没有关一岚的行踪!来回跑了两趟,结果大同小异。眼见天色已黑,城门即将关闭,只得悻悻而回。 房间里没有杨氏二女的影子,知是出去寻找,稍安了点心。不过无心饮食。 躺到床上,无法入眠。闭眼即是关一岚的音容笑貌,睁开眼睛,却又屋内空空,忍不住悄悄滴下泪来。虽然尽力压抑,那抽泣声还是隐约可闻。 “小娘子,可是无人相伴烦恼?小生愿意相陪!”房中突然传出一个陌生男人的话音,倒把刘若玫吓了一跳! 抬眼望去,一个白衣书生脸带邪笑,牢牢地盯着自己。 “门已插上,你是怎么进入我房间的?”刘若玫问道。 “区区门闩,怎挡我白蝴蝶进入?小姐,良霄苦短,你我不如共效于飞之乐。” 刘若玫突然从床上腾身而起,柳腰斜摆,眉眼含煞,冷冰冰一剑刺出 白蝴蝶右手摺扇轻摇,挡住剑尖,左手摒指一点,袭向刘若玫持剑右手之腕关节。 刘若玫早非昔日可比,自刘孤帆传其“玄天帝诀”心法剑法后,武功大进,身手敏捷,早想寻人比试,偏偏白蝴蝶听见女子娇泣,色心大起,以为有机可乘,便拨开门闩,进得屋内。此刻刘若玫展动身形,玄天剑法一招招使出,“以正制邪”,“正奉其时”,“正大光明”三招一气哈成,逼得白蝴蝶手忙脚乱,连连后退。 刘若玫因关一岚不幸失踪早已满心愤怒,把牛背上的气拿到马背上来发,运起全身功力,一招“正本清源”当头砍下,把白蝴蝶右手连手带扇一剑斩下。 白蝴蝶痛哼一声,撞门而出,门外却灯火齐明,刘老实带着十多个店伙,手执各式兵器,将白蝴蝶团团围住! “淫贼!还想走么?”刘老实铁棍一抡,当头砸到。 白蝴蝶虽点穴止住了断手处的流血,如不包扎必死无疑,忙避开棍式,左手往地上一摔,“呯”的一声,一团烟雾爆开,众人连忙闪避,烟雾消散,白蝴蝶已鸿飞渺渺。 刘若玫走出房门,刘老实领头躬身行礼:“大小姐好!” 刘若玫道:“老实大叔!明天派出这些人打探我岚弟弟的消息,你另带几个人随我去锦官渡!” 刘老实道:“谨遵大小姐令谕!” 刘若玫道:“让这家店的掌柜换个房间,这个屋子脏了!” 刘老实道:“快子时了!大小姐还是睡一会儿,放心!不会再发生刚才的事了!” 刘若玫点点头,迈步离开。 原来这家客栈也是青城孤苑的产业,自刘若玫关一岚住进来,刘老实就安排了日夜保护。今日下人禀报刘、关外出后只有大小姐回来,并且焦急万心,乃亲自赶来,以供差遣!虽未拿住采花大盗白蝴蝶,却趕上刘若玫用人之时,也算有功无过! ……………… 府衙大院。 硕大的客厅内,杨劲高坐于上首的太师椅上,听着古师爷关于桃林一战的报告。 无论怎么遣词造句,都无法否认关一岚独自一人挑战崂山六大高手的英雄行为,更不用说他是为了掩护三个小女孩免遭池鱼之殃挺身而出的侠义之举! 唯一值得庆幸的或者唯一的亮点是石先觉的那招“天残掌”终于建功,把关一岚打趴在马背上鲜血漫天狂洒,显见得非死即残了! 杨劲问道:“石道长怎知关小子非死即残呢?” 石先觉傲然道:“‘天残掌’中者五腑皆碎并和血从口中喷出!如双方都运全身功力,则中掌者功力反噬自身,功散人亡!那小子两项皆中,纵是大罗金仙,恐也难救!” 杨劲道:“可惜了这个人才!我原想招来使用来着!” 古先知道:“二爷帐下如今多了崂山一门相助,何愁大事不定?” 杨劲道:“既然哥新受阻,就由石道长担任武圣殿二等殿帅!置殿帅府!其余众人都是三等殿帅,月供千两!倘端王爷取得天下,同封王、候!” 古先知忙带三个师弟等人拱手谢赏。 杨劲突又问道:“关一岚身边怎么总有小女娃子?是谁家的查着没有?”古先知道:“除了青城孤苑大小姐刘若玫外,其余二女尚未访着!” 杨劲道:“那到罢了!寻找玄字二诀的事,仍要抓紧!” ……………… 屏风后边,偷听的杨娇早已惊得花容失色。 “关一岚死了!关一岚死了!”她满脑子都是这五个字!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的院落。失魂落魄般地进入闺房。 “姐姐,你怎么了?”还坐在这里等消息的杨媚问道。 “关一岚死了!”杨娇还是那五个字。 “甚么?关一岚死了!谁说的?”杨媚惊问道。 “是爹爹!不!是杨二爷说的!那天的那帮家伙都在!”杨娇带着哭音道。 “杨二爷,杨二爷。他不是我们的爹爹!他为什么专门与坏人在一起?”杨媚叫道。 “杨大爷想当皇帝!杨二爷找坏人帮他大哥!嘿嘿!我们将来都是公主呢!”杨娇道。 “我不稀罕!姐姐!咱俩离开府衙吧!找若玫姐姐去!”杨媚道。 “出不去了!明天你看,保准院子周围全是护卫!”杨娇道。 “那总得把关大哥死的消息告诉玫姐姐吧!我去安排下人们明天去传播!”杨媚道。 “只此一途了!”杨娇叹了口气道。 不用杨媚的下人出去传播关一岚已死的消息。 古先知手下的武士们早已在全城散布开了。吴元孝、耿忠一伙一边在大街上走一边逢人便说,只半天时间关一岚的死讯便传遍了全城! 刘老实把这个噩耗报告了刘若玫。 “谣言,全是谣言!我岚弟弟命大着呢!他们根本没资格杀死他!”刘若玫的脸上全是泪水。她擦掉它们,大声道:“出发!去锦官塘!我就不信!邪还能胜正了!” 面对着两股滔天气势轰出来的大坑,刘若玫仍然没有丧失信心!她信誓旦旦地道:“岚弟弟一定找地方疗伤去了,最多一个月,他就会杀回成都!杀尽那伙逆贼!我就在成都等他!” 刘若玫还真说对了! 第三十八章:两川震动 飞鸽传书应该是源自于周武王伐纣时那个年代。抛开《封神演义》小说中那些上天入地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神话故事不提,周武王用信鸽传书连破汜水关等三关却是真实的历史。到了隋末,飞鸽送信就应该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 刘老实的绸缎庄后面就有个大大的鸽棚。他的信鸽都是来自波斯或东瀛的超级杂交异种,上千里外只要两日可达,三、五百里旬日之间必至。他的每只信鸽腿上都有漆封的铜套,上面刻有该只鸽子的名字、年龄、性别、体重、最远飞距、最快时速以及编号等等。此刻刘老实就放飞了这样两只鸽子,一只飞往青城孤苑,一只飞往汉中司马大院。两只鸽子腿上的铜套 中的白绢上都是一样的信息:桃林一战,一岚受创,下落不明,小姐不信! 青城孤苑近,这只叫“点儿”的鸽子当然先到,它的确只飞了一个多点时辰,途中还不甘寂寞,顺便拐来只异性伴侣,可惜品种不纯。但青城孤苑的鸽舍占地近一亩,拐多少回来都有鸽棚可住,所以品种纯不纯不是问题。 刘孤帆看了白绢,虽然有点赞成刘若玫的看法,不原意相信关一岚已经殒命。但心里毕竟以为已经凶多吉少,暗自咬牙切齿为少年夭折的关一岚抱不平。他还有着多么光辉灿烂的前途啊!少了他,三家共同崛起的希望还存在么? “峰儿,你怎么看?”刘孤帆向还在拿着白绢发楞的刘若峰问道。 “不可尽信!”刘若峰道。他也已经将“玄梦要诀”“玄天帝诀”两种绝世心法一齐修炼,内功修为当不在关一岚之下,单打独斗不会输于一流高手。“爹!我去趟成都!妹妹独自一人呆在那儿,我不放心!” 刘孤帆道:“我正有此意。你把半城他们几个小子一起带去,成都府他们最熟!打探消息,跟踪盯梢之类的拿手之极!” 刘若峰少不了要向师傅和母亲辞行。 黄沛风没有阻拦,只叮嘱了几句。 司马晓倩就不同了,闻听关一岚可能已经丧命,她眼中的泪水顿时流个不止。刘若峰只能陪在那儿反复的安慰她。“我也要上成都!”司马晓倩说道,“岚儿生死未明,让我在家怎么坐得下去?” “不行!”刘孤帆走进房内,果断地道,“成都已有峰儿玫儿,我们再跟去,不是画蛇添足么?何况,孤苑不能唱空城计!倘外敌来袭,岂非任人宰割?” 司马晓倩无语。丈夫说的是实情。当今两川武林风云不止,局势动荡,当然不能轻易留下空子给人去钻。她擦掉泪水,抓住儿子的手道:“遇事多思考,千万别逞强!找到一岚,马上送他回来,就说娘想他!” 刘若峰连连点头,施礼退出,留下老爹去陪感情冲动的母亲。 ………………… 另一只信鸽“天儿”掌灯时分才飞至司马大院。六、七百里的距离,也仅仅十多个时辰飞到,那速度还果真不是吹的。“天儿”擅飞长途,成都府举办的每一次信鸽大赛,无论飞大漠、飞天山、飞岭南还是飞江南,冠军总非它莫属,赢得的赏金,怕是再造一个青城孤苑也用不完。 黄脸田风见了信鸽“天儿”出马,知事重大,不敢耽搁,马上通报求见家主司马天义。 书房那明亮的纱灯下,司马天义拆开“天儿”腿上铜管的塞子,拿出其中的绢条,脸色登时凝重起来!他把绢条递给田风,沉声道:“是谁有那么大的能耐,可以打败一岚?” 田风看毕,也自沉吟。虽说江湖上高手倍出,却都不可能伤害到关一岚。顶尖高手只有隐世不出的那么几个,没听说哪一个重出江湖了啊! 司马天义道:“你把林升他们请到客厅,大家来议!” 田风应声“是”!转身走出。 夜间风凉,司马天义再套上一件杏色披风,方走出书房,走向客厅。 十八铁卫一个不缺!连断了左手的九卫花剑鲁莽也在其中。传看着那条白绢。 铁卫们见司马家主进来,齐齐站起行礼。 “免了!”司马天义正色道,“西川飞鸽传书,言关小侠桃林一战失踪,隐言已逝。老夫独不相信,特请众位一议。” 田风道:“我也不信!未见尸体,谨听传言,恐上其当!” 白衣林升道:“事情颇不寻常,关小侠若觅地疗伤,肯定极其秘密,若分开寻找,岂非为敌引路?” 众人皆以为然。 一只信鸽从暗夜中飞进灯光下,在大厅里盘旋一圈,方落至司马天义面前,无疑正是司马世家信鸽之中的一只神羽。 司马天义眼睛一亮,忙抓起信鸽,从铜管中取出白绢,凝目望去:关一岚受创于石先觉“天残掌”,崂山一门尽入杨府,任由吐血昏迷的小侠伏马背离开,言神仙难救! 字字清晰,叙述清楚,再无怀疑! 司马天义将白绢递给田风,十八铁卫挨个传看一遍。 “应该不会错了!”田风道,“任由离开?如非‘天残掌’见血知生死,不会如此托大!” 五卫快剑丘少全道:“也还未见得!至今未见其人,焉知人之生死?” 白衣林升道“有理!世间千奇百怪,出人意料的事颇多!也许崂山人太过自信了!” 司马天义喝道:“铁卫听令!宣誓一生一世,效忠司马世家,如若背叛,人神厌之!” 十八铁卫齐齐站立,举手过头,同宣誓言! 司马天义道:“值此国家混乱,生死存亡不保的关头,老夫决定!将‘玄天帝诀’传于尔等一十八人,使剑的习‘玄天剑法’,其他人习‘玄天掌法’。九曲连环阵改为‘玄天大阵’,务要振兴司马世家,重执两川武林牛耳!” “忠于司马!世代相袭!”十八铁卫齐齐拜下地去。 “请起请起!”司马天义笑道:“如今更是一家人了!可以都姓司马,也可保留原姓!老夫决不相强!但是,所有人都要成家!有家的都要迁来!生生世世!相依相扶!” “小侄司马田风!” “小侄司马林升!” “小侄司马肖雷!” “小侄司马文阳!” “小侄司马丘全!” 毫不迟疑,十八铁卫全都改姓司马,规规矩矩跪下去给家主叩头! 司马天义大喜!吩咐整治两桌酒席,彻夜庆贺。 饮至天明,司马林升带着司马鲁莽骑上两匹快马,直奔成都相助青城孤苑! 司马田风则领着其余铁卫,开始修炼“玄天帝诀”。 司马天义就这样开始了他重建司马世家雄风的旅途,道路虽远,只要方向正确,又何愁达不到目标?至于关一岚,司马天义决定不再去为之操心了!拥有“玄天帝诀”这样正大的绝世秘诀,得到司马一族列祖列宗的厚爱,绝不是短寿之人!也许不知什么时候,他会从不知什么地方钻出来,像那天在绝岭使出惊艳一刀那样,又给他司马天义一个大大的惊喜! 第三十九章:魂兮归来 这是漫过四川盆地的岷江那十多条支流中其中的一条,当地人叫之擂衣江。江流湍急,江水清澈,江岸有的地方陡峭,有的地方平缓,只要不发洪水,带给当地老百姓的便是勃勃生机。 这个靠山的小村子便从擂衣江中获益匪浅。村子十多户人家,有的务农为生,有的水里找食,日子大都过得平平淡淡。不过有几家是十来年前才因兵荒马乱逃命至此的,虽然很快就融入了村民之中,若干年后又产生了嫁聚,文化的差异仍十分明显。 靠山根那户茅草屋的院子之中,仍然处于昏睡状态的关一岚被抬出来晒太阳。 家人似乎已经为他的醒来想尽了一切办法,结果二十多天来一直没有效果。 春日的阳光暖暖地照在关一岚的脸上身上。江风带来了清新的湿润的甜甜的空气,令人心旷神怡。关一岚的脸上显出了极为舒适的表情,这让仍然坚持不懈地陪在他身边的老妇人迷惑不解。明明有着蓬勃的生机,甚至是旺盛的生命力,孩子就是醒不过来,真太邪了! “娥妹,我们把他抬到关帝庙,让老祖宗看看去!”男子道。二十多天的操劳,全家人大都疲惫不堪,男子脸上的倦容尤其明显。 “抬吧!”妇人道,站起抓住担架的一头。 男子从后面抬起另一头,稳住身体,一步一步走出院子。 月儿跑前跑后,不停地用手驱赶那些总是围着担架飞的小蜜蜂。满坝子金黄色的粉红色的各种花草鲜艳夺目,不多会儿,月儿便编了个美丽的花环,轻轻地套在关一岚的头上。这下子,那些蜜蜂来得更勤了,不少干脆停在花环的花朵上,月儿见它们不伤关一岚,不赶了! 两个老人累了,停下来歇息。见了关一岚戴了花环似乎很高兴的样儿,不由笑了! 终于到了关帝庙! 担架被抬到神案前。关圣帝君那双丹凤眼便似乎立即盯住了关一岚! 两位老人上了香,才跪在蒲团上诚心诚意地祷告起来。月儿也乖乖地跪在旁边! “还不返窍归神!” 关一岚的脑海中,开始出现了一些模模糊糊,七零八落的往事的片断。逐龙是一条蛇。白胡子老爷爷是个面具。关刀是泥捏的玩具。空中是虚无缥缈的。一截紫色布片。一件鹅黄衣衫。一个黑脸的神像。一片耀眼的桃花。一片鲜红的血雾。 “神志若归,灵窍即启!”一声骤喝在关一岚脑海中轰响! 什么地方?如此一片混浊?飘荡在这一片混浊的红色的血雾中的是谁?是我么?我又是谁? “汝乃关一岚!”关一岚?我是关一岚?关一岚是干什么的?讨饭的么?对!讨饭的!关一岚是叫花子! 不过不太对!关一岚有刀!有刀的关一岚还用讨饭? “玄天如梦,玄梦如幻,玄幻至极,三玄混生!生生不息!复尔灵智!” 脑海里的混乱状态渐渐平复。“玄梦圣诀”、“玄天帝诀”心法一丝丝注入脑子里,灵识在一点点复活,过去的一切顿时如走马灯般在脑海里旋转。终于,桃林之战最后一击时的情景在脑子里定格,身心如受重击,“啊”的一声,一口鲜血漫空飘洒,关一岚总算恢复了神智! 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两个老人被关一岚喷出的鲜血吓了一跳,赶忙一边一个蹲在担架旁。 一睁眼便看见两个老人,一种久违了的亲情袭上心头,关一岚小时候那熟悉之极的感觉又回来了,小心地轻轻地问道:“你是我爹?”转过身,“你是我娘?” “儿子!”两个老人再无怀疑,一边一个,搂住关一岚放声大哭! “你是我们的岚儿!” “我苦命的岚儿!” 月儿抓住关一岚的手,脸上的泪水不停地往下流。“哥哥!”声音悲切中却有着惊喜。 关一岚挺身站起来,见是关圣帝君的神像,脑海中那几句神谕当头棒喝般又重复了一遍,忙翻身跪下,叩谢老祖宗的再生之德! “欲复功力,三玄齐练!张飞庙中,再续前缘!”关一岚脑中,再次出现神谕! “谢老祖宗!”关一岚恭恭敬敬地三跪九叩,方站起身来。 “爹!娘!你二老是怎么找到儿子的?”关一岚问道。 “儿子!是你自己找到爹娘的!”吕娥道。 “回去再说吧!”男子道,转身跪在神案前,“不肖玄子玄孙关鸣鹰叩谢老祖宗的大恩大德!关氏后人一定光大关氏一脉,报答历代列祖列宗!”叩下头去,久久不起。 “爹!回家吧!”关一岚扛了两根木棒绑的担架,牵了妹妹月儿的手,跟在爹娘身后一路走回家去。他虽然暂时失去了武功和内力,但身板还在,只要清醒过来,便比常人还要多一分力气。 一家人围坐在院子中,沐浴着和洵的江风。 “娘!我究竟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关一岚迫不及待地问。 “红马驼来的!”月儿抢着说道:“还是我先在江边看见你,娘才把你背回来的。” “是你爹用续命金丹救了你!没想到你昏睡了二十多天。”吕娥道。 “娘!红马呢?”关一岚问道。既是红马救了自己,这恩情便无以为报了。 “你哥哥一川骑到兵营去了!晚饭前会回来!”关鸣鹰也抢着回答道。 “哥哥当了兵?”关一岚问。 “我们是外来户!不当兵不行!”关鸣鹰答。 此时已是傍晚,除了早上喝点稀饭,中午在关帝庙什么也没吃。一家人都感到饥肠辘辘。 远处,一匹红马电驰而来,倾刻便到了院子边。 关一川跳下马,一眼便看到了院子中的关一岚,惊喜地问道:“弟弟,你清醒了?” “哥哥!”关一岚跑出院外,两兄弟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哥哥们!吃饭了!”月儿在饭桌边喊道。这一家人,总算真正团圆了! 吃完饭,关一岚急切地牵了火红马去溜弯。 找了块最好的春草地,关一岚让马儿自由地吃草。火红马却赖在关一岚身边,不断地用头摩擦他的身体,似乎分别太久,有很多的话儿要说。 “我知道我知道,你想念白马姐姐了!”关一岚道,心中不由得也想起了刘若玫。若玫姐姐在到处找我么?她一定急坏了!是我让她等在客栈的。 第二天一早,关一岚骑了火红马来到关帝庙。火红马见了大殿前的赤兔马塑像,竞然“咴”的叫了一声,前腿一屈,轻轻地跪了下去。 关一岚跪在关圣帝君神案前,凝神静气,物我两忘,修炼起“玄梦圣诀”和“玄天帝诀”。奇怪的是,不像在地穴底部那样会互相抵触,两部功法互补互惠,相得益彰,使关一岚体内慢慢地有了一丝气机。 关一岚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神采奕奕地站起身来时,才发现妹妹月儿在呆呆地看着自己。心头忽然一动。亲切地道:“妹妹,与哥哥一起练功好么?” 月儿点了点头。关一岚让她也跪在关圣像前,一句句开始传她“玄天帝诀”心法。月儿不懂或不理解之处,关一岚总是反反复复不厌其烦地逐字解释,直要等妹妹弄明白。半天下来,月儿脸上有了欣喜之色,关一岚尤其感觉到教妹妹练功比自己一个人练习更有进境,体内的气机竟然不是一丝一点,而是慢慢地充沛起来了。 晚上,关一岚趁一家人坐下来闲聊时宣布,从明日开始,一家人包括哥哥都要到关帝庙练功,说那是关圣帝君吩咐下来的。既是老祖宗的指点,大家当然答应。 从此,关一岚一家人一天到晚都是在关帝庙中习练玄字二诀的心法口诀。生计就依靠关一岚来时带在身上的银两渡日。眨眼间两个多月过去,距关一岚被火红马驼来时刚好三个月。关一岚觉得过去的内力和武功已经基本恢复,他必须去成都张飞庙了。 关鸣鹰和吕娥虽然舍不得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离去,但一想到振兴家族的使命,只得放行。关一岚叮嘱家人一定要坚持到关帝庙练功。这才骑了火红马,绝尘而去 第四十章:意外相逢 锦官塘的十里桃林 东面,也即是从茶寮过来的方向,杨府管家杨卫指挥吴元孝、耿忠一伙,团团围住了杨娇、杨媚两姐妹。 围困的人不敢下杀手,被围困的人想下杀手又心有余而力不足,战况就这么相持着。 “大小姐,你们还是回家吧!你们走不了的!”杨卫几乎是哀求道。 “不回!不回!就是不回!”杨媚嚷道。向耿忠一剑刺去。 耿忠用刀背磕飞剑尖,只守不攻,用公鸭嗓劝道:“小姑奶奶!你们不回家,我等可是死路一条啊!” “你死了倒好!世间少个坏人!”杨娇道,似乎受困过久,中气已经不足。杨卫再次哀求道:“小姐,小人敢拿命担保,二老爷真的很爱你们。你们如若真的离开他身边,他一定会痛苦万分的!”杨媚道:“他专门结交坏人,欺负好人,我们就是看不惯!崂山那些家伙当众调戏我们,他还供养他们,我真是气死了!”杨卫道:“用人之际,只有先忍下来,将来取得天下,再一一收拾不迟!小不忍则乱大谋,就是这个意思!”杨娇道:“与虎谋皮,不知你懂也不懂!你今天不如放过我们!将来也好相见!”杨卫道:“打死小的也不敢!二爷说,只要困住两位小姐,他会亲自来接回去!这时候也该到了!”杨娇面如死灰!回去!屈从于父亲,那绝非自己心中所愿。当真无路可走了么? 原来杨劲到底怀疑自己两个宝贝女儿与关一岚见过面,又庶知两个女儿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一向不以为然,高兴了喊声爹,不高兴了跟着下人门客喊“杨二爷”,打又舍不得,管又管不住,甚是头疼不已。内心深处,他觉得自己的女儿很有正义感,是与非的观念十分强烈,绝对是值得自己骄傲的骨血。但她们毕竟太小了!政治是大人们之间的玩物!容不得任何的天真与幼稚,谁也说服不了谁,他只好下令围住院门、府门,严禁两人进出! 最初几天,两姐妹还能忍耐。十天半月后看管还未松懈,便丧失了耐心,去找杨劲讨说法。“爹!你拿亲生女儿当犯人?”杨娇问道。 “哪里哪里!成都太乱!我要加倍保护你们!”杨劲掩饰道。 “你骗人!你等于囚禁了我们!”杨媚道。 “非也非也!我怎会让我的心肝宝贝受委屈?”杨劲否认道。 “那好!你马上撤掉那些讨厌的武士!”杨娇道。 “那不好吧!堂堂的杨府千金怎么能不要护卫?”杨劲装糊涂道。 “二爷,看样子你老人家是不拿我们当女儿了!那好!我们要回师门!”杨媚道。“不用去了!你们师傅,还有师伯师叔师兄师妹们马上就到成都!”杨劲正色道,“我老人家正好可以轻松一下了!有她们替我来管教女儿!” “好!好得很!我即使出家为尼!也绝不让你给关一辈子!”杨娇怒道,拉着杨媚的手回到两人的小院。 两姐妹逃跑过两次,都未曾出得城门。此乃第三次,虽然拼死冲到了此地,却仍然在包围之中。而且,过不了多久,那道貌岸然的狠心老爹杨劲会带着更多的高手到来,两姐妹仍然是插翅难飞! 打不过!走不了!杨娇把心一横,挥长袖卷住自己雪白的颈项,就要自己勒死自己! 杨卫大惊失色,高声喊道:“小姐!不可!”急扑过来! “嘶”的一声,一片桃叶划断长袖,杨娇手臂上的劲道使空,自杀也就没成! 杨媚举往颈间的软剑,也似被气流阻止,再也动弹不了。 “两个烈性子的痴儿!”场中仙女般的落下几个女子,说话的自是娇、媚二女的师傅狄一凤,终南剑派中武功最高,剑招最快,名气最大的二代弟子之一。四十多岁却貌似二十七八,美艳不可方物。 “师傅!”杨娇和杨媚一齐扑入狄一凤怀中,放声大哭,连月来的千般委屈在这一瞬间都爆发了出来。 “好了好了!看弄脏了师傅的衣衫!说说吧!谁惹上你们了?”狄一凤怜爱地问道。 “还不是杨二爷,师傅,爹爹坏死了!你可不许帮他!”杨媚道。 狄一凤笑道:“先给师叔见礼,别坏了规矩!” 杨娇、杨媚忙走到狄二凤、狄三凤的面前,俯身拜道:“给二位师叔请安!” 狄二凤、狄三凤更显年轻,面容几乎与这些女弟子无异,唯一区别就是成年女子的妆束。二凤伸手托起杨娇、杨媚,轻笑道:“若非姐姐要先赏十里桃林风光,你俩的小命就玩完了!怎么样?好玩么?” 三凤也笑道:“在山上让你姐妹苦练武功,都说够用了!谁知连这几个不入流的货色也打不过!以后知道怎么办了吧?” 杨娇道:“谢三师叔教诲,徒儿知道了!” 狄一凤对杨卫道:“你们回去吧!这里没你们的事了!” 杨卫当然知道狄氏三凤都是杨劲请来的武林高手,怎敢不听吩咐,挥挥手,带领耿忠一伙悄悄退去。 “师傅!我们回终南山吧!我不想回那个家!”杨娇道,紧紧拉着狄一凤的手。 狄一凤正色道:“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我暂时不想评论谁是谁非。我三人既然应邀前来,当然要与你爹见上一面。凭心而论,你们如此行事,你爹的确很为难。即使他所行不当,做子女的也不能公然背逆。先回去吧!有你师傅师叔在,没人敢再欺负你姐妹!今后行止如何,师傅自会定夺!” 杨媚点点头,似乎懂了点什么!杨娇松开拉住师傅的手,脸色也开朗了起来。 “好吧!上马进城!”狄一凤下令。 众女找到各自的坐骑,纷纷跃上雕鞍。甫出桃林,踏上官道,尘头起处,杨劲、古先知、哥鲜、哥舒布等十余骑飞驰而来。 双方对上面,哥舒布发现杨娇、杨媚竟然是杨府小姐,顿时低头躲在哥鲜身后。 “哎呀呀!终南狄氏三凤大驾光临成都府,杨劲幸何如之?”杨劲满面春风,拱手为礼道。 “终南门人应邀而来!晚了几日,勿怪!”狄一凤不卑不亢的说道。 “不晚不晚!今天晚上大开宴席,为狄氏三凤接风!”杨劲让开官道,伸手一肃道:“请!” ……………… 桃林中,骑在火红马上的关一岚目睹了发生的一切。杨娇挥袖自杀时,关一岚就想出手,但狄一凤动作比他快,他才没暴露出来。武功未彻底恢复前,他还不想与杨府的人朝面。看到杨娇姐妹因反对杨劲作为而弃家出走,他心里十分佩服。可惜两女武功太低,竟然处处受制于人。什么时候有了机会,倒不妨把“玄天帝诀”传给她们,让她俩那一身正气能够有所依托,得到为民为国叱咤风云的机会。 桃林中那个大坑底部已经长出了荗密的青草,其中间杂了十余株小小的桃树。一切显得那样的生机盎然。关一岚长舒了一口气,心中祝祷道:“愿所有的好人都福寿绵延!愿天下人都远离杀伐,过上无忧无虑自由快乐的生活!” 关一岚寻了个僻静的农家寄存了火红马,要了套破烂的衣衫穿在身上,往脸上抹了点泥土,确信可掩去行踪,乃动身进城! 第四十一章:玄幻武诀 傍晚时分,关一岚方走到城门边。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坐下来,用衣袖掩去半边脸,只有他观察别人,别人绝不会注意他。 张半城从他身边走过。衣饰光鲜,面色红润。 那几个昔日讨饭今日练武的少年也从他身边走过。其中叫王保的还往他的破碗里扔了枚铜钱。 谁都没有认出关一岚。 关一岚也没有招呼他们。他要独自摸清这府城里的一切! 刘若玫骑了白马走出城门,拍马远去。不过片刻,同样的不喜不悲的面容回到城内。似乎时间长了记忆淡了心情逐渐平静了。 公鸭嗓耿忠带了几个武士来到城门边,站下来聊天。 “耿头儿,晚上府衙的酒筵你不去参加么?”一个武士问道。 “狄氏三凤不喜欢见外人,连崂山那几个老道都未获邀请!只好自己上状元楼。”耿忠说道。 “我们哥几个呢?”那武士再问道。 “城门口喝凉风呗!”耿忠苦笑道。 “有什么要事?”另一位武士沙哑的问道。 “看看关一岚还话没活着!他们连死人都怕!”耿忠道。 关一岚不想再听下去,起身走进城门,走向状元楼。 气派的楼门口,一个小二狗眼看人低,伸手拦住关一岚。 一块碎银落入他伸出的手中。关一岚示意他别吱声,小二惊喜地把银子塞进腰中,悄悄领着关一岚来到二楼,在崂山六人旁边的一张桌子上坐下来。 一壶酒两碟小菜,关一岚自斟自酌。 “小二,再来两坛好酒!”邻桌一瘦小老者喊道。崂山之人似乎心绪不佳。 “三弟,何必在意一顿筵席?”桃林打伤关一岚的老二石先觉道。 “狄氏三凤什么东西,也敢小觑我崂山一脉!早晚有她们的好看!”老三赵先发道。 “他们说关一岚未死,会卷土重来!二哥,可能么?”老四明先至问道。 石先觉沉默片刻,方开口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何必兄弟三人明天起四处访察,一经发现相像者,无论有无武功,立下杀手!” “是!”小一辈的三人应道。 关一岚暗叫一声侥幸!若非多个心眼,岂能知道对方情急之下要乱杀无辜?少不得明天跟着他们,危急时刻好出手救人! 崂山六人直到喝完那两坛子酒才醉熏熏离去。关一岚赶忙会了帐,前往张飞庙。子时将近,他不想误了正事。 张飞庙内,四下寂静,渺无人迹,只闻虫鸣。 关一岚先在大殿上叩拜完毕,方来至后院小树林前,在草地上盘腿而坐,运起“玄天地诀”和“玄梦圣诀”两种心法,须臾间进入神返太虚,物我两忘之境。 逐龙首次完整地进入关一岚空明的境界中。它已生出四角四爪,在空中任意遨游,看向关一岚的龙目,透视出深深的眷恋。 好久不见的白胡子老爷爷也来了。他慈眉善目,正气凛然,看向关一岚的目光充满信心。 关圣帝君撩袍拂髯,夜读《春秋》。丹凤眼,卧蚕眉,面如重枣,目若朗星。和古书里的描述一字不差。他的眼神,闪射着无上的威严!无比的期盼和无尽的关切! 这些一幕幕一幅幅再现的画面,修复并补充着关一岚的思维空间与身体发肤。疗治着他的精神、气血、经脉、肺腑、筋骨。仿佛想将他重新改造! 关一岚头顶的百汇穴终干射出了那支白色的光柱。白色的光芒中端坐着那黑脸的武神。 “怜尔受创。全传口诀。勿须记颂。常存于脑。” 无数的文字、符号、图片从关一岚的脑海中不停的闪过,似乎不管他记不记得住,用烙铁全都烙印在他的脑子里,就算是他想忘也忘不掉! “三玄合一。大道天成。终身体验。以拯世人。牢记之!牢记之!” 白色光柱已缩回百汇穴。武神容貌却长留脑海中。关一岚顿如醍醐灌顶!一窍开,百窍通!兵者,有有形,有无形,以有形炼无形,以无形胜有形,兵之道也!无形之兵既成,神兵也!可无敌于天下矣!神兵既出,无与争锋!唯善念尔! 关一岚诚惶诚恐地自学一通,竟然觉得认识上有了前所未有的飞跃!“玄幻武诀”将武学、武器、武技、武运、武者熔为一炉,千锤百炼,造就侠之大者!再将之融合进“玄梦圣诀”的“仁”,“玄天帝诀”的“正”之三玄系列之中,岂非“三玄合一,大道天成”! 关一岚全身的气机又在澎湃奔涌,内力不仅完全恢复且至少增加了一层!这种内力的迭加方式与其他功法不同,不能以数字来形容。由于功起时是在子时,如能功行圆满即为子层,以此类推,什么时候修炼完成一段口诀心法即进了一层。如子层到丑层,丑层到艮层,等等。 照此推演,关一岚此刻应该由子层进到了丑层,增长、上升、或提高了一个层次。是历史上第一个修炼到丑这个层级的“三玄合一”弟子! 天色既明,张飞庙附近便热闹起来了。关一岚收功而起,觉得自己整个人似乎变得很陌生。不是高兴得忘乎所以时的那种认不出自己,而是从身、心两方面都感觉不到自己还是自己。如果是这时候的关一岚用关刀施展出“大气磅礴”,石先觉的右肩琵琶骨早都碎了!这两个关一岚,能够同日而语么! 关一岚在前殿的张飞塑像下又跪了半个时辰,既是感激武帝赠功之恩,又是加深自己一个晚上以来的心得体会。虽大殿上人进进出出,倒也无人对这个破衣烂衫的跪拜者起疑,谁若窘迫如此,一片诚心求求神祗保佑大概也是唯一办法了。 出了张飞庙,关一岚在门前坝子中的小吃担子上买了碗面条,三下五除二吞进肚子中,向城北而去。崂山门人住的武圣山庄就在那里。 依然倦缩在屋檐下,石阶上,关一岚毫不引人注目。乞丐的装扮和气质绝对一流。 武圣山庄的大门终于打开,何必三兄弟从大门走出,在大道口按东、西、南三个方向分开奔去。关一岚选择跟踪何必。 何必并不着急,优哉游哉,逛来逛去,一双眼睛却精光四射地到处察看。 一个白衣姑娘匆匆而行,手里提了几个药包,显然因为家中有病人,所以急着赶路。 何必上前拦住白衣姑娘去路,拱手道:“姑娘行色匆忙,想是家有病人,未知小可能帮上忙否?” 白衣姑娘脸上一红,嗔道:“你这人好没来由!无端拦人去路,让开!” 何必笑道:“相遇即是有缘!姑娘幸勿拒人于千里之外!” 白衣姑娘焦急万分,带了哭音道:“我父病入膏肓,急需用此药救治,乞请让让路!” 何必不再说笑,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一粒黄色丹丸,香气扑鼻而来,道:“本人日救一人,今日你运气好,就成全于你,回去为你父温水送服,当可起死回生!” 姑娘下拜,何必已飘然而去。 关一岚看得目瞪口呆!这个何必,哪有奸恶之像! 第四十二章:是非善恶 关一岚不再跟踪何必。反而跟在白衣姑娘身后,转过一条大街,在东城边估衣街折入一条小巷。巷尾有间张记小酒铺,姑娘掀亷而入。巷外没有了其它街道,旁边一道高墙挡住的不知是谁家的豪宅,檐外铁马在夏日阳光下闪着乌光。 关一岚待了片刻方走入酒铺,在一张十分洁净的方桌上坐定,放眼打量起来。 铺内只有四张酒桌,柜台在进门左手边,靠墙的酒柜中摆了不少大大小小的酒坛,那标签上写了“竹叶青”、“古井酿”、“白水烧”、“小窖烧”等酒名,关一岚不懂酒,自然分不出上、下品。一道小门分向里间,想是通向卧室及厨房。 “客官,久等了!”一青衣姑娘自小门内而出,脸上仍自带有忧色。 “一壶烧酒,两碟小菜!”关一岚道。 姑娘答声“是”,从柜上取来酒壶,从后屋端来一碟花生米,一碟卤猪耳,摆好碗筷,轻声道:“客官慢用!”径自向后面而去。 关一岚闻到了那粒丹丸散发的香味,实际上这香味一路上一直都没有消失过,“好丹药!”关一岚点点头,自斟自饮,吃喝起来。 时已近午,又进来几拨客人,坐满了酒桌,有两人见没了桌子,向关一岚抱歉一笑,同桌坐了下来。 客人一多,黑衣、白衣两位姑娘都出来端酒端菜,白衣姑娘脸上竟然有了点笑容。 “咦!这儿怎么也有这种药香味?”一个壮汉道。 “好香!真是好药!”另一个汉子道。 “好什么好!救一命带走一人!城内都好几宗了!”壮汉道。 “吃你的饭!少管闲事!”壮汉身边一个老人道。 关一岚大惊。原来真相如此!见听了对话的白衣姑娘脸色剧变,不由得产生了将这件事管到底的想法。 这种事情,大约是白天用丹药带路定点,晚间踩点上门勒索。还有大半天的时间,还是先去找到若玫姐姐她们再说。关一岚打定主意,结了帐离开。 …………… 小客栈刘若玫的房间。 少女的脸颊明显的消瘦、苍白、起皱,那是有些日子没有对镜梳妆的缘故。瓜子脸儿更显尖窄,鹅黄衫子不再鲜亮,整个的萎靡不振,精气神焕散。 “哥哥,三个多月了!难道岚弟弟他真……真的死了么?”刘若玫花容惨淡的道。 刘若峰沉默无语。来到成都后,除了打点青城孤苑在城内外的产业,指点张半城他们习练“玄梦圣诀”心法和武功招式外,就是坚持打探有关关一岚的下落的各种信息。从全城反馈上来的所有情况看,关一岚或许如圣殿山庄传出的信息那样,真的已经死亡!这令刘若峰痛苦不已!对这个父母十分看重的异姓弟弟,他早已倾注了太多的感情。 “哥哥!你说啊!”刘若玫催道。 刘若峰被逼无奈,只得说道:“三个月是底线!妹妹,我们明天回青城吧!娘亲说她太想我们了!再拖两天,她说不定会跑来成都看我们呢!” 刘若玫的眼泪终于淌了下来。她的信心已经彻底动摇了! 外面突然吵闹起来。一个店伙进来道:“有个乞丐硬要闯进来,谁也拦不住他!” 刘若峰道:“给几个铜板,打发走算了!” 店伙道:“给了!他不要!” 刘若玫心中一动,站起来走了出去。 见到那乞丐打扮的人,刘若玫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哭叫道:“关一岚!是你么?” 见到刘若玫的眼泪,关一岚就慌了!他一把抹去脸上的泥土,笑着道:“姐姐,我是关一岚!我没有死!我回来了!” 刘若玫踏前两步,拉住关一岚的手,盯着他看了一会,双拳如雨点般擂在他胸脯上,止哭带笑道:“真是关一岚!真是关一岚!你真的没死啊!”扑上去,把脏兮兮的关一岚紧紧地抱住了!也不怕脏了自己的衣衫。这时候,关一岚的个头已经与她一般高了。 刘若峰也走了过来,见到如此感人的情景,眼眶湿润了。 刘若玫终于松开了手,回到刘若峰身边,对关一岚道:“你今天不来,明天我们就回青城了!你知道么?已经整整三个月还多了!我们再也受不了了!” 关一岚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也时刻想着你们!”踏前一步,与刘若峰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刘若玫道:“先去洗洗吧!你可脏死了!”转过头又吩咐道:“关门打烊!准备一桌酒菜!我今天要好好地大吃一顿!” 酒桌上,关一岚向刘若峰与刘若玫大致讲述了桃林之战后的一系列经过。听到他二十多天仍处于昏迷中,兄妹俩仍为之揪心不已!听到他无意中找到了父母兄妹家人团聚,兄妹俩又为之欣喜之极!听到他终于恢复了功力且已更上层楼,兄妹俩简直兴奋得无以复加!总之,两兄妹的心情是随着故事的发展而变化的。他(她)们三个多月来的生存的全部目的,竟然是以寻找面前的这个少年为中心,几乎没有或很少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关一岚明显的感觉到了这一点。心里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自己能久久地活在别人心底,也许不是自己有多么了不起,而是别人那善良而宽阔的心胸给了自己一块栖息之地,自己应该学会感恩,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这样温暖的心之领地的! 刘老实再次放出了鸽神“点儿”和“天儿”,向青城孤苑和汉中司马大院送出喜讯。 饭后,在刘若玫的房中,关一岚谈到了何必丹丸定点掳人之事。:刘若峰道:“城中不止发生一起了,呆会一起去看看。” 刘若玫道:“我们三个全去!” 没人反对。 ……………… 东城估衣街边那条小巷。 小巷尽头的那间张记小酒铺。 豪宅檐头的铁马在夜风中“叮当”作响。远处更夫的竹梆声声敲打着无边的夜色,声声敲去了所有人的年龄。尤其是声声敲麻了穷人的神经! 关一岚等三人隐藏在酒铺周围的暗影中,就算是灯笼火把也照不出他们的踪迹。 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过去。 终于,夜风中传来武林人物掠空而来的破风声,三条身影从空而降,落于门前。 酒铺的门终于被敲开,油灯的光线映出了白衣姑娘的脸。 门外三人正是何必、何况、何止。三双色迷迷的眼睛恨不得看穿了那一袭白衣。 “姑娘,你父亲的病体痊愈了吧?”何必问道。 “谢过恩公!家父的确已愈!”白衣姑娘答道。 “救一命,收一徒。这是我崂山一脉的门规!姑娘资质是练武的上乘,还请拜入崂山门下,随我等去修炼。”何必道。 白衣姑娘泣道:“老父老母年迈,全靠张晶侍奉天年,如随侍诸位师尊,父母危矣!乞请放过小女,大恩容日后报!” 何况不耐道:“一入崂山,尽享人间清福!还是快走吧!” 张晶涕泪俱下道:“让小女子三年,三年之后,无论如何,拜入门下!” 何止道:“早晚都要分别!还有必要等三年么?这便去吧!”伸手去抓白衣张晶的手腕。 “何必强人所难?”三个黑衣蒙面人突然现身,其中一人更是落于屋内,隔开了姑娘和三人。 “尔等何人,敢管崂山一脉收徒之事?”何必怒道。 一蒙面人道:“崂山假收徒之名,行残害女子之实!人皆可管!” “尔等找死!”大怒之下,何必一掌劈出! 黑衣人手臂一竖一撩,一招“正正之旗”使出,何必被震退三步。 何必大喝一声“上”,何况、何止各找一位黑衣人,分三对缠斗撕杀。小巷之中顿时罡风四溢,呼喝之声不绝。附近居民却无人敢出门相劝,府城内近些年杀伐多多,人们习惯了躲得远远的,以免殃及池鱼。 第四十三章:府城宵禁 何必的对手正是关一岚。他觉得对方招式很熟,似在哪儿见过。另外两个黑衣人的武功似乎与之一模一样,显是出自一家。出自何门何派呢?想不起来。想不起来不要紧,但对方似乎越逼越紧,自己有了些被对方团住了的感觉。再看斗场,二弟与对手半斤八两,谁也没占上风。三弟就好多了,对方功力明显要低得多,已经在咬牙支撑了。倘老三获胜,再以三打二,胜利自然到手,今晚就有了意外的收获,也更不虚此行! 关一岚当然对场中的局势了若指掌。三人中若玫姐姐功力稍弱,她不可能支持得太久。峰哥哥要在百招左右才能佔得上风。只有自己先收拾掉何必,战况才会出现向己方的一边倒! 关一岚要获胜,一招“大气磅礴”就可事半功倍。他这十来招都是在揣摩“玄幻武诀”中“兵体合一,唯心唯使”的无上境界,甚至掺了些“仁”、“正”的意念进去,希望看到“三玄合一”会是何等的威力。不过事情可能没有这么简单,那预期中的“无形之兵”仍是没有任何感觉,虽然让何必吃到了不少苦头,却也难以在短时间内取胜! 刘若玫的处境却越来越困难了。何止的一身内力高过她实在太多,她虽然运足了全身功力与之相抗,并把“玄天掌”发挥得淋漓尽致,却依然力不从心,渐趋败像! 关一岚见刘若玫呼吸急促,喘息连连,再也不敢托大,当下以掌作刀,“大气磅礴”呼啸而出,罩住了何必全身,牵制了何况、何止,一招尽袭三人。 “哇”的一声,何必吐血飞出二丈余,何况、何止也被掌刀刀风扫中,齐齐跌出。 何必右肩琵琶骨已碎,血染胸襟,面无人色。何况、何止却未曾受伤,想是关一岚手下留情,两人扶起乃兄,仓惶离去。 张家酒铺的门依然开着,白衣姑娘张晶依旧立于门边观望。她没有退路,尤其是黑衣人如果落败的话。此刻见己方获胜,崂山三人败走,忙伸手往屋内让客。 关一岚、刘若峰、刘若玫三人摘去面上的黑巾,走进酒铺。 张晶见三人中还有一人是个少女,大是惊讶,上前拉住刘若玫的手道:“原来真有女儿习武,我还自以为是那三人骗人。” 刘若峰接过已经出屋的青衣姑娘递来的茶水,坐下来说道:“女儿可以练武,但不能坠入崂山这样的邪门,否则悔之晚矣!” 关一岚道:“张晶姑娘,此地你们已不能居住,未知有何打算?” 张晶道:“无亲无故,有个弟弟早年失散,不知所终。现下只有年迈的父母和我们姐妹,无处可去!就留此间吧!崂山若再来,我跟去便了!” 青衣姑娘道:“不!爹娘离不开姐姐!还是我去!” 刘若玫道:“别争了!对方若来,岂会善罢甘休?若伤及你姐妹父母,为之奈何?眼下顾不得了,快快收拾,天明前藏匿我家绸缎庄中,可避过追杀!” 刘若峰道:“此计可成!张晶姑娘,收拾点细软之类,赶快走吧!” 张晶仍在犹豫不决,青衣妹妹张莹道:“姐姐,我看三位都是君子,你就拿定主意吧!” “晶儿!听三位大侠的,走!”屋内一老迈的口音道。 “是!爹爹?”张晶向三人敛衽一礼,方走进里屋收拾。 差不多一个时辰,张晶、张莹方收拾完毕。幸好自家有辆排子车,铺了几层棉被,将二老扶上去躺下,装衣物的包袱也放在车上,锁上门,就要启程。 张晶去抓住车把,刘若峰赶忙抢了过去,拉上就走。关一岚跟在车后推着。其余三女徒步跟随。 路虽然远,但天亮之前毕竟还是赶到了西城的刘老实绸缎庄。 ……………… 何必三兄弟铩羽而归。 何必还被毁了武功。 圣殿山庄立即灯火通明,鸡飞狗跳,惶惶不安,警戒升级。 大殿上,古先知、石先觉、赵先发、明先至四人对面相坐。何况、何止恭恭敬敬地站在各自师傅的背后。 “必儿右肩琵琶骨粉碎性骨折,武功是废了!”石先觉道。脑子里又浮现出桃林一战的最后一击。当时自己的琵琶骨肯定是有裂痕的!肩部的疼痛和那种欲要呕吐的感觉就是骨头出了问题。莫非这是同一个人同样施出的一击?不可能!那小子能有条残命就不错了!焉能又出来伤人!想到这里继续说道:“应该是那小子的师傅辈来了人。果真如此,只靠我们四人就不够了!应立即飞鸽传书,请上清宫坐关的二位师叔提前出关,前来主持大局!” 古先知道:“同一种武功身法出来三人,问题当然严重!何况、何止没有受伤,是对手手下留情。这也是给我们的一种警告!同意老二的意见!请师叔们出关!” 赵先发道:“掳人的事要暂停,反正那几个女子暂时够用了!大哥可以请杨劲出面,派军队全城捜查,看能否找出几个嫌疑人来!” 古先知道:“这个好办,明日一早宣布全城宵禁,三天内不准百姓进出城门。军队逐户搜查,见可疑人就捕来审问,或可找到线索。” 石先觉道:“那间酒铺是起祸根源,你二人明日一早带人前去,通通宰了!” 何况问道:“那两姑娘呢?人可美的很呢?” 石先觉道:“我看都要死在美色上!红颜祸水,杀了干净!” 拂晓。 哥鲜的军队冲出大营,守住了城门,街头,巷口,坝子,码头。 何况、何止到了张记小酒铺,只有一把铁将军把门,气得暴跳如雷。一脚踢破木门大声吼道:“砸!都砸毁喽!有好东西算你们的!”众军士冲进小酒铺,里里外外搜寻一番,只有几十坛子酒,一些油盐柴米腌腊肉之类,对何况道:“这些东西砸了可惜,天天来喝,差不多够一个月。” 何况道:“那就留着!以后天天来喝!顺便放长线钓大鱼!” 何止道:“把那门修好,锁上,说不定将来是我们的产业!” 弟兄二人相视大笑! 刘老实绸缎庄。刘老实老老实实地站在大门口,给进去搜查的兵士发碎银,人人都有,一个不空。那些士兵不像是来搜查,倒像是来购物休闲,一个个高高兴兴,面带笑容。进铺子里逛一圈,喝口茶,吃块点心,再走出来,与刘老实相互点头哈腰一番,方列队离去。那带兵的头儿最后出来,刘老实笑着上前,塞了一锭银子道:“常来耍,多关照!” 兵头点点头,递去一块腰牌,轻声道:“大将军府腰牌!有不开眼的拿出来,保准好使!” 刘老实也笑着轻声道:“改天来一趟,还有点心意!” 兵头笑着道:“老板人如其名,真是老实人!”洋长而去。 刘若峰接过刘老实递过来的腰牌,见上面镂空雕了好些虎豹花纹,中间一个大大的纂字“哥”,点点头道:“好东西!你先收着唬人,说不定将来有用处!” 刘老实接过牌子塞到腰中,恭声道:“是 第四十四章:玄女收徒 刘老实绸缎庄的后院。这里离前院有三百来丈的距离,中间是花园、菜园混杂的一片空闲之地。两旁修了马厩、工房、库房、花房及杂役、下人们住的宿舍。一道可容马车出入的大门就留在靠前院的通道边,出去是一条并不起眼的老巷。 这处后院像一座大的庄院,是青城孤苑在成都府城内的最大最主要的一处秘密据点。除那道马车进出的大门外,唯有经花园至前院至主楼至大厅这一条路进出。其余几方都是高墙壕沟,沟内是与外河相通的丈余深的活水,当真易守难攻,冷僻异常。 刘若峰从青城带来的张半城等少年一直是住在后院中,除有跟踪任务需外出,闲时就在后院小练武场上或自己的房间内练武。 偌大的后院,在添了张晶姐妹一家后依然空荡荡的。 张晶一到就在生活中找准了自己的位置。 一个小小的饭堂开了起来。 一间小小的洗衣房也应运而生。 白衣张晶、青衣张莹及爹娘便不再是后院中坐吃闲饭的人。 刘若峰一开始持反对态度,他不准张氏二女做那些属于下人干的工作,他以为那样会丢了青城孤苑的或者是他刘若峰的面子。他要求二女加入张半城他们习武,张晶却以年龄太大为由一口拒绝。张莹虽然有点儿动心,但从小听惯了姐姐的话便只得作罢,认认真真地作起了挑水做饭,扫地洗衣的工作。 这一日,刘若峰领进来几个女孩儿,都是来到府城逃荒讨饭的农家女子。见了张晶,刘若峰道:“这是老实大叔收留的逃难女孩,就安排给你作那些杂活。闲下来,让张半城他们带着练些强身功夫,省得老被人欺负!” 张晶笑道:“刘少爷,你是在隐射我啊!” 刘若峰道:“岂敢!姑娘惠质兰心,岂是池中之物?乃时机未至也!” 张半城批了担水过来,接过话道:“少爷说得没错!你要练武,一定比比我强百倍!”话一出口,心里头忽地升起来一种异样的感觉,把水倒进缸中,沉思着离去。 刘若峰看着张半城的样子,问张晶道:“半城兄弟这是怎么了!” 张晶若有所思的道:“兴许想起什么与练功有关的事,走神了!”话音一落,自己的心里头也升起一股尤如见到亲人般的感觉。那感觉绝对不是来自刘若峰,而是那已经远去的张半城。 刘若峰见张晶心神不宁,不好追问什么,告辞道:“你安排她们洗洗换一身衣服,我去看看妹妹和一岚,闭关三天还未出来,也不知练出些什么?” 其实,自张晶姐妹到来后刘若峰就不愿把时间花在练功上了。他喜欢越过刘老实直接安排后院的工作。安排张晶一家人的饮食起居,缺什么都要亲自过问。他的心里,的确对白衣张晶有了非同一般的感觉。 ……………… 府衙那幽深的后院。 狄氏三凤各自有个独立的院落。在各自的院落里指导自己的弟子练功。 扬娇、杨媚此刻在师尊狄一凤的指导下修习“如意指”。这是终南一门一脉相承的三大绝学之一。狄一凤当时在桃林以一片桃叶削断杨娇卷颈自杀时贯注了内力的衣袖,用的就是“如意指”神乎其神的拇指一弹! 杨娇按照师傅口授的运气走穴程序,气发丹田,在全身穴位上运转一周,将已经凝聚的真气贯于右臂,循拇指直达少商穴,拇指弹出。 一道指力直射丈外左右的白绢,指风似已到达,白绢上却没有痕迹。 “哎!”高处似乎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谁?”狄一凤一飞而起,姿势漫妙,速度惊人! 一条人影掠出后院,直向府城边的一座小山掠去。狄一凤紧追不舍。 那条人影在小山背面的石台上停了下来,这石台相传是昔日诸葛亮操兵之处。 “咦,原来是你!”狄一凤恍然大悟,“别人岂敢如此招惹终南三凤?” 来人一袭绛色长裙,面容端庄,凤仪婉约。轻笑道:“大姐成都助拳,总不会临阵磨枪,想让你的乖徒儿扬威两川武林吧?” “诸葛如玉!你敢小看我么?”狄一凤佯怒道。 “姐姐,如玉不敢!”诸葛如玉道,“杨劲意在窃国,我恐姐姐助纣为虐,故尔前来进言!” 狄一凤道:“妹妹放心?姐姐不会那么糊涂!绝不会坏了终南三凤和你终南玄女的名头!” 诸葛如玉道:“那怪妹妹多言!凤姐姐,妹妹回终南玄女宫等你们前去作客,望勿爽约!” 狄一凤道:“你来成都,不会就为了我姊妹吧?” 诸葛如玉道:“三年一次,来此凭悼先祖!诸葛氏没落至此,惭愧之极!” 狄一凤安慰道:“终南玄女名头远在三凤之上,玄女宫犹如龙潭虎穴,世人谁敢小觑!妹妹休要妄自菲薄!” 诸葛如玉道:“比起先祖三分天下的宏图大业,我乃萤火之光!姐姐,就此别过!” 狄一凤转身,一掠而去。 诸葛如玉道:“人走了!出来吧!” 石台远处闪出一条身影,一闪即至,乃华山大侠黄沛风。见了诸葛如玉,问道:“谈得如何?三凤不会真的来帮杨劲吧!”诸葛如玉道:“绝对不会!现在何往?” 黄沛风道:“当然先去见我徒儿!我来带路!” 两人以轻功身法驰到城内,方在人稀处落下地面。在大街上三转两转,竟然来到刘老实绸缎庄门前。黄沛风对店伙道:“传话进去,华山黄沛风来访!” 半盏茶功夫,刘若峰、刘若玫、关一岚、张半城、刘老实等人全都笑着迎了出来,刘若峰仍然笑容满面,躬身请客人入内, 众人径直来到后院,刘若峰请师傅和诸葛如玉在客厅中上坐,自己带了关一岚等齐齐跪拜下去。 黄沛风笑道:“徒儿们免礼,来,快快参见终南山玄女宫宫主诸葛如玉大侠!” 刘若峰等人转过方向,齐齐跪拜于地!“参见宫主!” “免礼!。”诸葛如玉双手轻抬,一股强大绵柔的力量把他们不由自主全扶了起来。 黄沛风笑道:“初次拜见!宫主没有见面礼么?” 诸葛如玉道:“行色匆匆,身无长物。也罢,一人一粒‘玄女神丹’,各送尔等五年功力!”伸手一招,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个小小的玄色玉瓶,抛至刘若峰手中! 黄沛风道:“此乃天下武林至宝,尔等还不拜谢?” 刘若峰、关一岚等大喜过望,又再拜了下去。 当晚,后院中灯光明亮,烛火高烧。大厅中大开酒筵!为黄沛风、诸葛如玉两位武林前辈接风洗尘。 白衣张晶、青衣张莹带着那些早已洗得干干净净的逃难女孩往来穿梭,不停地搬上酒水奉上佳肴。 诸葛如玉的眼睛不动声色地在张晶、张莹的身上打转。她神目如电,早已看出两女根骨奇佳,六腑天造,绝对是修炼玄女神功的不二人选。如能收之为徒,将来一定能接过自己的衣钵,光大终南玄女宫的门楣。她转过头悄悄对坐在身边的刘若玫道:“把白衣、黑衣两女请到我身边来!” 刘若玫颔首,走出客厅。稍倾,一手揽着张晶,一手揽着张莹,把她俩桉坐在诸葛如玉身边。下人随即添上两副碗筷。 诸葛如玉开门见山地道:“吾乃终南玄女宫宫主诸葛如玉,汉诸葛武侯嫡系后裔,观汝二女是习武的上佳人选,有意收为关门弟子,未知心下如何?” 张晶还在犹豫,张莹却起身拜下地去,欣喜若狂! 张晶无奈,也起身拜了下去,道:“弟子张晶、张莹拜见师尊!” 诸葛如玉大喜过望,伸手轻轻扶起两女,肌肤相接时,已将玄女神功内力输了不少入二女体内,二女顿觉身轻体健,感激不已。 “恭喜宫主得此佳徒!”黄沛风拱手为礼道。 刘若峰更是喜出望外,举杯敬道:“前辈造就之恩,晚辈等终身不忘!” 诸葛如玉痛快地饮下杯中之酒!娇笑连连。 第四十五章:成都结拜 张晶、张莹回到一家人居住的小院中,把玄女宫宫主诸葛如玉酒席中收徒,自己姐妹拜师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父亲张材,母亲赵氏。 “既是诸葛丞相后人,当然可以跟随!”张材道,“只是终南山太远,我们一家人什么时候才能见上一面?” 赵氏道:“不如我们也跟去好了!” 张材道:“那怎么行?会妨碍女儿练功的!” 张晶道:“刘少爷到有安排,爹、娘就住这个大院之中,张半城与那些少年可与你二老作伴。”提到张半城,心里没来由的一跳,问道:“爹、娘,你们逃难时搞丢的那个弟弟,现在应该多大了?” 张材道:“差不多十五,只比你小一岁。怎么?你是说张半城……” 张晶道:“每次遇到他,我都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且很亲切!说不定张半城真是我那可怜的弟弟。丢的时侯什么名字?” 张材道:“都叫他宝儿,张宝儿。” 张晶道:“他现在可叫张半城!” 张莹道:“我明天问问他不就行了?对了!娘,你儿子身上有胎记什么的没有?” 赵氏道:“我儿子白白胖胖,身上什么印记都没有。” 张莹道:“那就难了!谁也不记得谁!哎!我有个好办法,不如先收个干儿子嘛!” 赵氏道:“那敢情好!” 张晶道:“也只有先这样了!我先找他谈谈!” “诸葛宫主到!”小院门口传来刘若梅夸张的通报声。一身玄色衣裙的诸葛如玉笑容满面地跟在她身后走进院来。 张晶、张莹慌忙从屋内迎出,张材、赵氏跟在身后。 “拜见师尊!”张晶、张莹拜了下去! “徒儿请起!”诸葛如玉虚抬手势,一股绵力托起了两人。 “师傅!这是我的父亲、母亲!”张晶介绍道。 诸葛如玉稽首道:“玄女宫诸葛如玉,见过两位老人家!” 张材拱手道:“女儿既已拜入门下,就是同辈中人,请入屋奉茶!” 小屋内陈设简单,却十分洁净。就连素有洁癖的玄女宫主,也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来。端起张晶奉上来的香茗一品,清香扑鼻,笑道:“好功夫,寻常茶叶能泡出如此水平,晶儿也算有心人了!” 张材道:“自小劳作,偶成经验,不值夸奖!” 诸葛如玉道:“观我两个徒儿的内在气质,应是武术世家的传统,不知为何没有习武?” 张材道:“不瞒宫主!家祖上乃张翼德一脉,先人既殁,家道辗转中落。有的支系仍然行武,我却只能沽酒为生,可怜了孩子!” 诸葛如玉道:“无怪乎我一见二女就有心灵感应,原来是武神之后!好了!我玄女宫该着要大展宏图!九天之境有望了!” 张莹问道:“师傅,九天之境是什么?” 诸葛如玉道:“诸葛家家传秘诀!先祖除木牛流马八阵图外,尚有九天玄女神功未能传世。虽然本家世代都有人习练,总无大成,即使是为师,也仅能练到八层天的高度,要想攀上九层天境界,此生恐已很难。你姐妹却不同,武神遗脉,何其投缘?只要肯下苦功,练到九天之境,成仙得道都有可能!如能飞昇,那就是九天玄女娘娘!要拯救万民的!” 张晶道:“原来如此!不过,连师傅都难以修到九天之境,我姐妹又焉能超越?只有尽人事而安天命了!” 诸葛如玉道:“这又不然!尔二人既有天姿,又恰逢其时,因缘聚会,倒可事半功倍!无师指点独自摸索一生难成一事,有人为师相互参详数年可见奇功!这副对联道尽了其中的酸甜苦辣。所以,事在人为,只要咬定目标,坚持不懈,就能层层上升,修成正果,苦尽甘来!” 张材道:“九天之境!晤!不错!晶儿、莹儿,你二人必须舍命苦修,为我张氏一脉争一口英雄气!” 刘若玫把张家一家人是张飞后人的事告知了黄沛风、刘若峰及关一岚,三人俱都大喜。黄沛风道:“三家会齐,天下何愁不定!徒儿们,难得丞相后人也在此地,不如排上香案,三家再次结拜,不为重兴汉室,只为天下百姓!” 关一岚道:“好一个只为天下百姓!师傅!徒儿们一定遵你之嘱!练好武功,拯救万民!” 当下商定,三家都以少年这一代结拜,不分男女,按年齿大小序长幼,张家要连张半城一起算上。关家则还有关一川、关一月位列其中。 黄沛风道:“异姓兄妹,可通婚姻!尔等宜把握时机,以结秦晋之好!但既不得耽误修炼玄 字秘诀,又不能影响练习武技功法,而且必须请父母师尊作主!” 刘、关两家有人在场,均无异议。惟张家还要通报一声,由黄沛风、刘若峰师徒二人前往。 听了如此喜讯,张家一门大为欢喜。说到张半城也要结拜,张材道:“现下还无证据证明他是我家丢失的老二,但我已决定先收他为义子。你等结拜之前,先行收子之礼!一日两件喜事,也算喜上加喜!” 刘若峰早知张半城的心意,满口代他答应。 诸葛如玉闻知此事,自然乐见其成。对黄沛风道:“其实我们当年也当如此结拜的,你偏偏提出门户不当,误了大事!你先祖是蜀中顶顶有名的五虎上将之一,是蜀汉政权的开国功臣,哪里门户低了!分明嫌我一介女流,不堪为伍而已!” 黄沛风苦笑道:“我那时是很呆板!但你与孤帆老弟都未坚持,方才不了了之!” 诸葛如玉笑道:“事过境迁,思之无益。幸而这些后辈都是人中龙凤,有他(她)们来接班,不也是人间佳话么?沛风兄,小妹有一不情之请,乞勿推辞!” 黄沛风道:“但说无妨!你我之间,任事可行!” 诸葛如玉道:“本想以将来徒儿的武功修为定你我的高下,但你那个关一岚的前景未可限量!我希望他能在张晶昇层九天之际助以一臂之力,可否!” 黄沛风问道:“‘玄女神功’和‘玄梦圣诀’不相克吧?” 诸葛如玉道:“不仅不相克,而且还兼容!‘玄女神功’男子也可以练。” 黄沛风道:“如此便没有问题了!你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告诉张晶不相克的事,说不定可以让她们在修炼中少走弯路。” 诸葛如玉道:“多谢沛风兄提醒!” ……………… 大厅上红烛闪光,香烟潦绕。香案上三牲排列,祭品繁多。 黄沛风是当然的司仪。他已经主持了张材收张半城为义子的仪式。张半城也许是天性所至,“义父”二字无论如何都叫不出口,一开口就喊了声“爹、娘”!令二老欣喜之极。 黄沛风则开始主持第二个仪式。他肃立于拜坛前,高声道:“一拜皇天后土!二拜列祖列宗!三拜过往神灵!今有刘若峰、刘若玫、关一川、关一岚、关一月、张晶、张半城、张莹结为异姓兄弟姐妹!效法先祖,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惟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同修神功!共护家国!拯救黎民!扫荡妖孽!如违誓言!谨由天决!” 众少年整齐地跪在拜坛上,随着司仪的口令完成三拜!跟着司仪一字字、一句句口宣誓辞!在黄沛风一声“礼成”之后,立即互相跪拜。那场景的确感人之至! 至此,刘、关、张成都三家结义的美谈再次名垂史册! 后院中。席开十数桌。观礼的诸葛如玉。司礼的黄沛风。张材夫妇。俱都在上首数席中各据一席。其余之人则都分别在下首数桌中相陪。 席间杯觥交错,言笑偃偃。把酒言欢,愈见真情。 有分教:成都重拜刘、关、张,“玄天三诀”武道长,拯世英雄从此出,再攘盛世日未央! 第四十六章:圣殿山庄 夜,漆黑如墨。漆黑如墨的夜掩去了夜行的武林人的行迹,也掩去了所有的在“月黑杀人夜”理由之下发生的万千罪恶! 风,行踪不定。行踪不定的风盖过了来访的行侠者的气息,还盖过了所有的在“风高放火天” 籍口之中创造的文治武功! 夜和风都是无辜的。它们掩盖住了的那些史实,或者减少了正史之中的一段歪史,或者删去了歪史中的一段正史!诚如老子所说:名可名,非常名。正中有歪,歪中有正,这夾缠不清的矛盾的辩证法,使夜和风无端背上了永久的骂名!其实该骂的,是人自己! 黄沛风与诸葛如玉立在一株大树的树梢上,浓浓的夜使两个人完全隐没,呼呼的风使两个人完全没有声息,眼前的山庄内的所有罪恶便一览无余。 正殿内。偏殿内。后殿内。崂山之人修炼功法的所有方式都是男女合欢,即所谓的“合体双修”。这些崂山弟子明显走入了修炼的歧途! 崂山有历史记载的练功方式都是吸引山川、江河、大海的无穷能量固本培元,筑好崂山一脉的内功基础,然后形诸以刀、枪、剑、戟、斧、鞭、棍、锤。从而打遍四方无敌手! 崂山武功过去就是诡诈有余,机变不足。飘忽过度,稳重较差。所以虽然霸道一时,却无法长久。被其他门派很快就超过去了。现在进入歧途,还不知是从哪一代弟子始作俑的。如此邪恶的练功法门,也真是武林中的不幸。如果循此途径无法达到崂山一门武功的顶峰,也还罢了,要真的走邪途异端也能修成至高无上的成仙得道之果,正道乃至邪派武林从理论到实践还不混乱之极? 黄沛风传音道:“淫秽不堪,有污法眼。妹子先走,我下去救一个出来!” 诸葛如玉也传音道:“风兄小心,如不可为,脱身为上,犯不着以身涉险!” 一条黑影隐入黑夜,似乎什么也没有移动,树梢上却只剩下黄沛风一个人。只见他如鬼魅一般身形一晃,如螺旋似的缓缓下降,毫无声息的落到地面上。 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腐尸味袭入黄沛风鼻孔,他立知脚下乃崂山门徒将人残害之后的埋尸之所,忙提气轻身飘至檐下。 窗户并未关严,显见这伙凶徒早已习惯如此练功,丝毫不加防备。室内,崂山老三赵先发端坐床上,将一女置怀中,行那采阴补阳的修炼之术。那女子面目虽然姣美,却脸无血色,显示不出生命的迹象,似被摧残过久,早已油尽灯枯。 赵先发却与之相反,竟然神采奕奕,头顶冒出丝丝白气,已经物我两忘,沉浸在邪功的进境之中,功力显然已有很大提升。 黄沛风此刻进屋,轻轻一掌便可将赵先发击毙!但华山大侠何等人物,岂会行此偷偷摸摸暗地里伤人的勾当?当下闪身晃开,悄无声息的掠向后殿。 后殿也有三重院落。只有最后一重一间偏殿中有灯光。 黄沛风置身檐下,轻飘飘贴在那儿,双目看向屋内。 一男一女坐在圆桌边,正自饮酒作乐。男子是何况,虽未脱去衣物,却一脸淫笑,双手在怀中女子身上游走,舌尖伸入那女子口中,不停的吸吮。黄沛风知道这也是一种采阴方式,只不过方式诱人,要那女子于恩爱欢乐中自泄元阴,如若过量外泄,仍是死路一条。 那女子好不容易挣出身来,泣道:“你答应三日后让奴返家,今已五日,为何要骗人?” 何况急道:“妹子休要伤心,实是府中太忙,不克分身。只要你不被其它人发觉,性命倒是无碍,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你送回家中,完璧归赵!” 女子叹道:“贞操全毁在你手中,还是完壁么?” 何况道:“此间事了!我便上门提亲,娶你过门,不也是完璧归赵么!” 女子道:“我已经浑身疲惫,怕是活不到那一天了!” 何况道:“我自明日起不再动你!养上十天八天,也该好了!唉!不是我那三师傅天天要考较进境,我怎忍心摧残于你!” 女子道:“为何天天考较?” 何况道:“玄字门中人伤了我哥哥何必,四位师傅担忧他们前来攻击时抵挡不住,一边向崂山本门太师叔求援,一边急练御女阴阳功以提高功力!否则你怎会来到这儿?” 女子道:“此功几天用一女子?” 何况道:“最多五日!” 女子道:“那今日是我毕命之日了?” 何况道:“绝不会,五日之说是要供全殿六人轮番采伐,你仅与我一人,万无一失!” “就要这句万无一失!”屋中不知如何多了一人,右手拇指轻弹,一股指风封了何况“四白”、“迎香”、“天突”、“云门”等穴位。何况立即说不出话,动不了身!来人正是黄沛风。 “我送此女回去,再不许你相扰!如若不听,你右肩‘云门穴’将自动暴裂,毁尔琵琶骨,从此武功全失,和你那不成材的哥哥一样!这是我独门指法,无人可解!” 何况眨了眨眼睛,表示已经听清楚了。 “姑娘,走!”黄沛风伸手握住那女子右腕,运去一丝真气,那女子身体顿时轻了,随着黄沛风飞向夜空,口中禁不住“啊”的惊叫了一声。尤如一碗冷水泼进一锅沸油中,腾地爆出!圣殿山庄顿时警笛大作! “何方高人?”前殿各房中顿时腾起四条身影,往黄沛风身后追来。 黄沛风身形连闪,早已不知去向。崂山四人耳中却同时传进话音:“今日旨在救人,不诛尔等!倘不思悔改,必将斩尽杀绝!” “此人是谁?如此高明的轻功身法?”古先知问道。 “先看各殿情况!”石先觉道。 四人轻轻地落入地面,从前殿往后,凡六人居住之屋一处处看去。古先知、石先觉屋内外未有痕迹,赵先发屋子的窗外,地面上有两只脚印,印迹深入石板中,显是内力所致! “来人没说错!他要杀老三,不过举手之劳!”古先知道。 “的确如此!”石先觉道。 赵先发脑门上全是汗珠子,心有余悸地道:“再也不敢疏忽大意了!我们既已被敌人盯上,不加强戒备绝对不行!” “光我们四人实力不够!未知两位师叔何时能来?”明先至忧心忡忡地道。 “就在这几天!”古先知道,“即便如此,戒备也要加强!明天调一支军队来,日夜巡逻守护。” 巡至最后一重殿宇,发现何况屋子窗门大开,何况被点了穴道,一动不动! 古先知想为何况解穴,连施几指皆无功而返,不禁苦笑道:“这是什么点穴手法,连我都解不开?” “华山擒龙手!”石先觉道:“华山一门新创的绝技,是了!来人是黄沛风!” “师兄如何知道?”赵先发问道。 “我与他三年前至少有两次交手,且都是我主动找上门。”石先觉道,“他始终稍高一筹。并不怕坦言武功招式!” “华山练的好象是‘玄梦圣诀’,我明白了,他原来是为关小子而来!”古先知道。 “可是!何况的穴道怎么解呢?难道要去求他?”明先至道。 石先觉道:“我来试试!”他凝神聚气,伸指急点何况的“风池”、“天柱”、“大椎”、“肩中俞”四个大穴。何况身子一颤,一跃而起,跪下地去。 “果然如此!”石先觉道,“点其反向穴道,即可解开!”他没有说出口的是,当年他被黄沛风点住穴道,也是黄沛风解开,点的就是身前身后附近的反向之穴。 崂山众人心情沉重,再也没有刚到成都时的嚣张气焰了。 第四十七章:剑阁警讯 剑阁乃两川的中间地带,剑门关雄峙剑阁通成都的大道,自古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剑门关守将乃司马世家次子司马千涯,驻防剑门,节制剑阁,百来里方圆地带,就如同司马天涯的后花园。 不过这个后花园倒是太大了一些。剑门山脉由北向南一路展开,处处悬崖峭壁,时时云遮雾绕。同一座山,转过峰,越过弯便被人另叫了一个名字,倘你找土人问路,包管问东答西,笑话百出。加之山势险恶,便一万人到此,也不会有一个人自己去找路,多半结队而行,共同进退。 现在,却有两个弯腰驼背,一胖一瘦的老年人在关前问路,似要结伴闯山。 守关的兵卒好意劝道:“两个老人家,天色已晚,明日过关如何?” “不行!老人家非要今天过关!”胖老人道。 兵卒道:“山中多猛兽,老丈不怕?” “几只病猫,正好拿来下酒!”瘦老人道,拍了拍腰间的酒葫芦。 “好!待我请示副关守!立马开关!”兵卒道。 “快点快点!”胖老人道。 那兵卒进入关内,稍倾,与一戎装大汉奔出。 “就是这二位老人欲趁晚过关!”兵卒道。 “小将本关副守司马一江,不敢动问老丈何事过关?”汉子道。 “非说不可?”瘦老人道。 “非说不可!”司马一江道。他乃司马世家远房子孙,在司马千涯手下谋得此职。 “好吧!告诉你也无妨!此山中有一潭,半夜将现宝物!我等此去,正欲取之!”瘦老人说道。眼中现出狡黠之色。 可惜司马一江不善观察,顿时信以为真,劝道:“此乃谣传,我长守此关,为何未听人言说!老丈勿要不分真假,误信人言!” “真假不需你管!你只要开关放行便成!”胖老人道。 “我若不开呢?”司马一江怒道。 “那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别人了!”胖老人道。了字一出,已伸手插入司马一江胸中,掏出他的心脏,血淋淋塞入口中,一口口嚼了起来。 那兵卒见状大惊,转身便跑,那瘦老人却比他更快,身形一晃已拦住去路,同样伸手掏出心赃,嚼了嚼,囫囵吞枣般吞下肚去。 关上守军见此二老凶恶,发声喊,四散而逃,各找地方躲藏起来,再也不敢露面。 胖、瘦二老相视一笑,纵身跃上关隘,扬长而去! 良久,守关士卒中才有胆大的走出来,见杀人者已离开,方才骑了一匹快马,直奔司马千涯在剑阁的官邸报信。司马天涯闻报大惊。如此凶残的行为发生在自己的防地,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东川暂时是在司马世家的势力范围之内,但面积较小,对两川的影响也较小。西川已经落入杨劲手中,他决不会容许卧榻之旁有别人酣睡!早晚会对东川采取行动,而剑阁的实际控制权在东川司马世家手中,杨劲一定会迫切地希望先取得剑阁和控制剑门关。胖、瘦两个老头,是不是杨劲派出来的先头部队,是来试探关上实力的呢? 想了半天,不得要领。司马千涯只得连夜向汉中司马世家用信鸽飞报此事,随后从城中兵营点起二千人马,带了门下十多个武林高手,让士兵手执火把,向剑门关急驰。 ……………… 胖、瘦二老此刻却在深山中的一个石潭边烤着两只野兔,静静地闭目养神。一帘飞瀑自山崖上直坠潭中,潭后却是一个幽深的洞穴。胖老卫皇正对火堆而坐,一呼一吸之间,架上的烤兔会随着他的气息转动,完全不用人看。瘦老邓石却面对一堆枯枝打坐,时不时轻轻一吹,一截枯枝会自己飞进火堆,保持不大不小的火势。两人这一手功力,当真惊世骇俗。 兔肉烤熟了的香气终于传了开来。邓石一跃而起,道:“吃点熟食吧!天天生吃那些人心,腻味之致!只有刚才这两只野兔心子,有些野野的清香味。” 卫皇也睁开眼睛道:“还不是练功所需!这‘百窍千心诀’偏以动物心脏为引,寻之虽然方便,生吃起来味道却不怎么样。不过话又说回来,不练这秘诀,你我功力不可能升得这么快!” 邓石道:“师兄,你我如果坐此深山修炼,野味的心赃举手可得,又哪用天天杀人了?” 卫皇道:“不行!四个师侄紧急相招去成都,怎好拒绝?不是恋着这潭中那两只老乌龟的千年功力,谁在这里耽搁?” 邓石道:“我俩离开这里返回师门已经十年,不知这两个家伙是否还在潭中?” 卫皇道:“一准还在!这寒潭不通阴河,能去哪里?别闲扯了,赶快喝暖了身子,准备下水,卯时快到了!” 邓石不再说话,一口兔肉一口酒,吃得甚是有滋有味! 原来司马千涯只是一场虚惊!胖瘦二老乃崂山昔年正派当权时的弃徒,寻找练功宝地途中路过此间,发现了寒潭及一洞窟,并获一前人秘籍“百窍千心诀”,便在此居住了三十年,以山中野味,潭中游鱼心脏生吃,练就奇功。且发现寒潭中两只千年老龟也有功力,准备捕而食之。秘诀中却指明要自身具备四十年“百窍千心”功力方可擒住老龟,于是十年前杀回崂山,重占师门。崂山无那么多野物以供剜心,便偶尔外出袭杀活人,啖心练功,直至四徒相邀入川,今日方再来此! 已是卯时。二人四十年“百窍千心诀”功力已达,相视一笑,齐齐跃入水中。 潭水其寒彻骨,侵砭肌肤。两人却无甚感觉,三十年以此水配合练功,入此潭擒捉活鱼,早已适应其寒。此刻笔直下潜,搜查两只老龟踪迹。 寒潭水虽然清澈,越深光线却越暗,不是两人眼力了得,便什么也看不到。 养了十年,潭里的游鱼又多又肥。两人视若不见,一心寻老龟所在。 下潜十丈左右,仍无老龟影子。潭边石壁上洞穴颇多,只得分了开来一个一个去看去摸`,时间一长,两人的呼吸顿时困难起来,邓石伸手往上指了指,示意先喘口气再说。卫皇无奈,只好带头上浮。 一出水面,天色已然大亮。方先后上岸,却惊得呆了! 四周被大军紧紧围困,强弓硬弩一齐对准了二人。原来司马千涯久驻此关,早知有此处寒潭,直接指挥众军士团团围困。自己功聚双臂,手握阔剑,威风凛凛地怒视着二老。 胖、瘦二老却不慌张,功运全身,准备大杀一场。 “尊驾是谁?为何围我二老!”邓石道。 “剑门关、剑阁守将司马千涯!汝二人杀人剖心,罪大恶极,特来相擒!”司马千里慨然道。 “他若开关让我过,岂有杀身之祸?劝你等退去!免遭灭亡惨祸!”卫皇道。 “此乃诸葛丞相之连环匣子弩!一发十二支。我只要手一挥,便是漫天箭雨!你即使杀我百人,亦难逃被射作刺猬!”司马千涯道。 “杀!还是不杀!”邓石问卫皇道。 “我两只为潭中之物!将军若肯退兵,终身不杀你手下一人!”卫皇道。这已经是二老最后的底线。从来没人见过他们如此退让! 司马千涯心中想到,两个老怪物如此之高的武功,即使将之射杀,己方死伤必大,毫无益处!不若允其所请,自保平安!司马一江之死,多给家属补恤,也就是了。想罢问道:“二老能守信否?” 卫皇道:“老夫堂堂崂山耆宿!话如泰山之重!岂会反悔!此乃二粒灵丹,可助练功者十年功力,以为死者二人赔偿。”抛给司马千涯一只小小玉瓶。 司马天义大喜道:“如此晚辈告退!” 第四十八章:老龟添功 汉中郡司马世家司马大院。 “天儿”带来的绢帛上告之了关一岚生还的奇迹。司马天义和夫人王芙蓉都是不胜之喜!“那小子身负我司马世家绝世武学,如若轻易便会伤去性命,我为之传功之先祖岂非看走了眼?”司马天义拈须大笑道。 司马田风道:“父亲大人神目如电!所见自然不差!关小侠显然有先祖庇护,往往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应传信尚在成都暗中相助青城的林升与鲁莽,前往相见。如能请关一岚来汉中小住,对我等的修炼将有无限好处!” 司马天义道:“风儿你自去办理,可署老夫名讳!” 司马老夫人王芙蓉道:“叫我外孙女儿也来!就说老身想她!” 司马田凤领命退出。 十八铁卫改姓司马。十八铁卫全修炼“玄天帝诀”。已经使司马世家的实力空前的强大。如今关一岚伤愈归来,两川正派武林势力与日俱增,令人为之侧目。 正是:“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 高兴还没几天。一大清早,信鸽又传来了剑阁遇警的急报! 司马天义见是遭遇杀人挖心之袭,眉头皱了起来。 剜心而食之事,近些年听闻过几件,但都发生在泰山以东以南的海岸边。内地尤其是两川闻所未闻,如今一出就是两桩,且还伤了司马族中之人,那就不能小觑了! “来人,传十八铁卫入厅,商议要事!”司马天义喝道。 大厅内,在家的十六铁卫济济一堂。 司马天义道:“剑阁遇袭,守关将士二人被一胖一瘦两老头剜心而死!为之奈何?” 司马田风道:“剜心而啖之之事,仅崂山一处有之,两处隔得很远啊!” 五卫司马丘全道:“崂山一脉尽在成都府中,有人窜至剑阁伤人,那也不足为奇!” 四卫司马文阳道:“是杨劲想对东川下手了么?” 司马天义道:“对!完全有此可能,我们该早作部署了!” 司马田风道:“杨劲羽翼未丰,尚无实力动手,应该是试探而已!” 司马天义道:“涯儿已提兵两千入山围剿,对方是否是试探,大约明天才有消息到来!” 司马丘全道:“父亲,请传信林升、鲁莽,打探杨劲动向!我与三哥、四哥、六弟、七弟五人赶去剑阁,助二少爷一臂之力!” 司马天义道:“全儿所言甚可。还有,阳平关已经安定,可让里儿也赴剑阁,尽快变分散为集中!以对抗对方的打击!” 司马田风道:“还可传书青城孤苑,倘杨劲东来,悄悄眼在后面,临近剑门关时前后夹击,一定可以打他个措手不及!” 司马天义道:“如此甚好,分头准备,除飞鸽传书马上去办外,其余待涯儿再来信息之后方才行动!” 第二天剑阁方向来的信息,却令司马天义举棋不定! 原来胖、瘦二人乃崂山十年前回归的邪派高手,所习邪功已超出了本门派武功的范畴。幸而司马千涯处理得当,避开了一场血战。然此二老仍会去成都相助杨劲,虽有不杀剑阁一人的誓言约束,但两军对垒,上命难违,他俩能守住诺言么? 三、四、五、六、七共五铁卫仍驱马驰向剑阁。 司马千里正离开阳平关赶赴剑阁。 司马天义心中默想,邓石、卫皇这二位原崂山的弃徒,此刻的武功究竟如何深不可测?他们已离开剑门关深山去成都了么? ……………… 寒潭。 邓石和卫皇都是第三次下水出来了,仍未捕捉到两只老龟的身影。 迁走了?被逮了?成仙了? 问题很多,答案却永远只有一个!到底再说! “还下不下?”邓石问道。 “当然下!”卫皇答道。 吃了两条生鱼恢复体力,尤其是吃了生鱼心提升功力,两人再次潜入水中。中途并未搜索,直插潭底。 两个老龟果然在潭底一处石隙中,如非邓石、卫皇对两龟十分熟悉,真真以为那仅是两块石头而已。 同时出手一抓!滑不溜秋。无从着手。伸手去抱,方抱至胸前便滑出双臂! 折腾半天,毫无办法! 潭底水压之大,使内腑如要爆炸一般。似已无法坚持! 卫皇大怒,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向龟背上狠命一插!入壳颇深。那龟吃痛,大力翻滚,卫皇紧握匕首,与那龟一样,翻翻滚滚浮出了水面,老龟的鲜血染红了潭水,那潭水慢慢地少了寒意,竟与正常河水成了一样的温度。 稍倾,邓石如法泡制,用匕首把另一只老龟也穿出了水面。 两人躺在石潭边,直到恢复了全身功力,才站起身来,把两只老龟拖入了石潭后的山洞。 还坐在过去各自练功的位置上,两人破开老龟的肚子,各找到一颗红色的内丹,忙吞下腹中,端正坐姿,练起“百窍千心诀”内功心法。 丹田处慢慢升起一股热流。热流犹如一团烈火,似要烧焦五脏六腑! 那股热流升至胃俞穴,似乎与刚吞下胃内的老龟内丹相遇,火上加火,更烧得昏天黑地。 脏腑都已经烧成了灰。身体也都已经烧成灰了。 只有脑袋仍在,意识仍在。 有意识就无所谓!是否修炼到这一层都要骨化成灰,肉身成圣? 终于,脑袋已经烧没了,仅剩的意识也已经模糊,灵魂与自己已经渐行渐远! 这一段昏迷不醒的过程不知是多少天。 这不仍然是在崂山上,大海边么?师傅正在传授本门“雾海功”。大师兄他们十分认真,只有自己和邓石师弟心不在焉,在一旁鬼混。师傅已经揪住了自己的耳朵,吼道:“若无自尊,生不如死!若坠邪道,猪狗不如!孽徒!谨记!” 卫皇总算苏醒过来。 体内气息充沛,真力旺盛。脑子却一片清彻,没有邪念杂念。 身体当然被改造过了。然而大脑呢?也一起被改造了吗?对过去的所作所为竟然不堪回首,对那在成都等待自己师兄弟的四个小辈竟无丝毫好感。这正常吗? 对面,邓石也已经醒来,那神情似乎十分陌生。 “师兄。你怎么了?”邓石问道。 “师弟,你感没感觉到自己的性情变了?”卫皇问道。 邓石一楞。是啊!自己以往的戾气怎么不见了?心里怎么没有丝毫想干坏事的感觉? “是吧?师弟!我知道原因了。我们吞了老龟的千年内丹,功力却没有老龟强,结果是,被老龟既改造了身体,又改造了性情!”卫皇道。 “师兄,这是好事还是坏事?”邓石道。 “说不清!”卫皇向着洞壁轻轻一掌挥出。“轰隆”一声巨响,石块纷飞,罡风狂飙。随便一掌之威,几乎比过去全力施为还要历害!两人功力可以说已经登峰造极! 等四十九章:意外助拳 黄沛风和诸葛如玉带着从圣殿山庄救回来的女子,飞快地掠向刘老实绸缎庄的后院。眼看只隔一个街口即将到达,一股突然而来的罡风阻住了二人去路。耳边闻听一声清叱道:“下去!” 三人被迫落下身形。 面前,一个白发老翁和一个灰发老妪并肩而立,满脸不屑地看着他(她)们。 黄沛风拱手问道:“二位老人家为何阻我等归路?” 老妪道:“自命侠义,却夜半掳人,我俩岂能不管!” 诸葛如玉道:“二位弄错了!我等适才是救人而回!并非掳人!” 老翁道:“城中失窃女子甚多,好歹抓到证据,岂容狡辩?你到府衙去说!” 黄沛风道:“此女可以作证!何须去府衙?不信你可询问一番!” 老翁道:“私相作证,怎可令人信服?还是去府衙公正些儿!” 诸葛如玉怒道:“你如此固执,却也糊涂!我等偏偏不去你那府衙!你待如何?” 老妪亦怒道:“你不去,不会拿你去啊!”手中龙头拐高举,一拐劈下。 诸葛如玉飘身让开。 老妪一击不中,“噫”了一声,身形连闪,一连六拐齐出,却是点向诸葛如玉胸前“膻中”、“幽门”、“天池”、“期门”等六道大穴。 诸葛如玉长袖连挥,一一挡开攻来拐影。一招玄女宫绝学“长袖善舞”,衣袖凌空束棍击出。 老妪见漫空都是白色棍子袭来,近身又变万千棍尖,笼罩全身大穴,忙低啸一声,龙头拐化为一片白幕,严密护住头顶及全身。 袖、拐相触,劲爆声响,诸葛如玉倒翻而回。 老妪柱拐而立!纹丝不动! 一招之间,高下立判! 诸葛如玉虽未呈败像,功力不敌却是不争的事实。 “怎么样?去府衙吧!”老翁道。 “只怕未必!”场中落下五、六条身影,说话的是关一岚。身后是刘若峰、刘若玫等人。 “乳毛未干,也口出狂言!你可知二老为谁?”老妪道。 “巴山双怪!”场中又落下二人,说话的是白衣司马林升。身旁是花剑司马鲁莽。 “好!总算有人识得我两个老人家!”老翁乃白头怪夏侯内,哈哈大笑道。 “三十年前的名号,竟有人还记得,不错啊不错!”老妪乃灰头怪公孙女,朗声道。 “未知两位前辈来成都府何为?”司马林升问道。 “闻成都武林人物目无法度,前来帮助整肃!”公孙女道。 “是非黑白不分!还大言整肃!可笑之极!”关一岚道。 “小子,你一再顶撞老人,小心皮肉受苦!”夏候内话音刚落,乌木拐早已挟着劲风拦腰击到,拐风至少罩着关一岚“中庭”、“鸠尾”、“巨阙”、“阴都”等五、六个穴道。 关一岚关刀一竖,斜向一撩,仍是那招“正正之旗”,封住了乌木拐的所有攻势! “结阵!”刘若峰大喝一声,张半城等人立即散开,结成黄沛风刚创的“玄天梦幻阵”,连白衣司马林升二人也护入阵中。 夏侯内、公孙女自恃武功奇高,双拐相连,一招“巴山猿泣”凌空击下。拐风如山风狂卷,砭人肌肤;拐音如野猿夜泣,撩人心弦;拐影如层层天网,密不透风。 “玄天梦幻阵”却玄奥异常,凡练有玄字三诀之一者皆可借阵发挥。此刻阵中还有黄沛风,诸葛如玉之类的高手,阵势何等了得?关一岚手挥关刀,带动阵中功力,一招“大气磅礴”迎击而出。 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刀拐相交,音爆连绵不绝,罡风毁坏了当街一排房屋。 阵式坚若磐石。巴山二老却倒飞出丈外。 “小子,知道你是谁了!绝岭十徒毁功之帐,早晚有得一算!”是公孙女那刺耳的清斥声。两怪并未受伤,如飞纵去! “回去吧!”黄沛风道,“两怪三十年前就响誉武林,尔等今后若单独遇到,逃逸为上!” 于是一众十余人秘密进入后院,在大厅中重新见礼。张晶、张莹送上热茶。 刘若峰早问明了那救回女子家住北城门外小巷,安排其住一晚后,明早送归。 白衣司马林升拱手道:“今日得见两位前辈,万分之喜!” 黄沛风道:“司马世家领袖天下武林,令人心仪!” 司马林升道:“华山大侠,诸葛宫主如神龙之见首不见尾,家父久欲拜会!未得其便!不如传书汉中,聚会青城孤苑,前辈以为如何!” 诸葛如玉道:“离山日久,明日当启程回宫。拜会司马家主之事,日后还有机会!” 黄沛风道:“收这一干徒儿,要尽快带回华山拜见祖师爷神灵。暂且分别,后会有期!” 刘若峰道:“今日方才相遇,如何明日便分开?师傅,不如明天欢庆一日,后天再行!” 黄沛风对诸葛如玉道:“既是如此,就再留一天吧!” 关一岚人虽在座中,却未关心众人所聊何事。一直沉浸在与巴山二老的惊天一击中。试问,挟那么多人汇聚的功力发出的“大气磅礴”,威力是何等的巨大。却只能将二老击飞落地,一点儿也未受伤。两老的武功修为高到了何等地步?偏偏二老又是来给杨劲助拳的!此后碰到,当真是要不战而逃了?不过两人联手击出的那一招,还真有些博大精深。如果能化入自己的招式中一个人施出,相信那威力小不到哪去! ……………… 巴山二老来到杨劲府衙。 夜已深沉。两人既找不到人通报,又找不到杨劲住在哪一个院子,于是自己寻了间客房,幸喜一应日常起居之物一样不缺,便分别在里、外间打坐,调匀刚才受阵力反击飞出时分岔的气息。不过盏茶功夫,两人均同时收功。 “老伴!没受伤吧!”夏侯内问道。 “当然没受伤!不过那小子的刀势实在见所未见。难怪山堂他们十人会一死九伤,全被废掉武功!”公孙女道。 “玄字秘诀几桩功夫三十年前就已失传,司马老儿只懂一点皮毛。现在怎么全现世了呢?单打独斗我俩准赢,对方倘若结成阵式,你我也奈何不得!”夏侯内道。 “这就是我千方百计要为山堂他们接好琵琶骨,使他们恢复武功的原因!他们过两天带着两只巨猿一到,我们同样以‘逐虎驱猿阵’针锋相对,胜负的天平就倾向我们了!”公孙女笑道。用当年抢到手的“玄天膏”接好佟山堂九人的琵琶骨,当然使她引以为豪! 夏侯内道:“我们相助杨劲,不会是逆天行事吧!” 公孙女道“不会!杨家的江山杨家的天下,应该就是正统!哪有正统逆天的?” 夏侯内道:“三十年前发下的誓言言犹在耳!我不能不加倍小心!” 公孙女道:“没事!逼我们发誓那人是不是还活着都是问题。我们注意点就是了!” “睡吧!赶一天路!打一场架!身子乏了!”夏侯内道。 两人和衣上床,倾刻进入梦中! 那是一天里的黄昏时分。大巴山落雁岭。一男一女两人拦住了父女两人。索要买路的财帛。那十分像富商的父亲大笑道:“好极!有趣!钱财嘛,很多!用武功来拿吧!” 男、女的双拐使出了全身的解数,却始终攻不进人家的身边。最后被人家用剑点住了穴道。 “发誓!终身不做逆天之事!三十年内不准出山!否则必遭天谴!” 男、女二人当然只好照本宣科,发了誓言! 那男子抱起幼女,怜爱地道:“记注他两的誓言,如若违誓,你来代作天谴!” 第五十章:杨府内讧 客舍管事打开客房的门,发现房内竟然有人入住,不禁大吃一惊! “不好!有刺客!”夏侯内听到动静,如飞而出,乌木拐早已架上了客舍管事的脖子。 “我乃管事,并非刺客!不要杀我!”管事急忙哀求道。 “管事?你管的是什么事?”夏候内问道。 “就、就管客舍的事!”管事一指房间说道。 “早饭管不管?”夏候内拿开乌木拐,问道。 “管!管!”管事赶忙答道。 “快快送一桌酒菜来!迟了讨打!”夏侯内道。 “是!是!”管事边答边退了出去。 客舍管事马上找到管家杨卫,把有一间客舍中突然出现老头老太的事说了一遍。 “马上送一桌酒菜去!不许惊动客人!我去请二爷。”杨卫道。 杨劲听了此事也觉奇怪,笑道:“走!看看去!” 客房中,夏侯内和公孙女各坐饭桌一边,自斟自饮,自得其乐。看见杨劲,杨卫进来,居然不理不睬。 杨劲笑着拱手道:“在下杨劲,给二位大侠见礼!” 夏侯内放下手头的鸡腿,用雪白的餐巾擦擦嘴,也笑道:“失礼莫怪!本来昨晚到的府城,候至半夜子时,才与玄字派那帮人朝上面,打了一场!深夜过府,不好打扰,找了间屋子住下。直到此时。” 杨卫笑道:“这是下人不周,二位见谅!未知高姓大名?” 公孙女道:“老身公孙女,掘夫夏侯内。佟山堂乃老身亲侄儿!” 杨劲惊道:“巴山双怪?真是二位老前辈?” 夏侯内道:“如假包换!” 杨劲道:“怠慢二位前辈了!请!请客厅用茶!” 到得大厅,施礼坐下。杨劲道:“二老前来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公孙女道:“我二老来此乃为侄儿报仇,杨二爷勿需客气!昨夜已见了那小子,功力果然不低!难怪我侄儿等伤在那一招之下!” 杨劲大惊道:“你们见到了姓关的小子?他不是死了么?” 夏侯内道:“就是他!十四、五岁,手使关刀!” 杨劲探了口长气道:“这小子命真好!不仅没死,武功还没丢!” 客厅门口,一名下人高声道:“古师爷、哥大将军有事禀报!” 杨劲道:“快请!” 古先知,哥鲜、哥舒布三人大步走进客厅。向杨劲见礼。 杨劲道:“三位来得正好,快快见过夏侯内、公孙女两位大侠!” 古先知道:“巴山双……双老?”忙深深一揖,“崂山古先知,见过二位前辈!” 哥鲜、哥舒布也双双一揖到地道:“拜见二位前辈!” 杨劲道:“古大侠是府衙中师爷,哥将军父子二人节制军队,都是可以依赖之人!” 夏侯内道:“久仰久仰!” 杨劲道:“昨晚,巴山二老与关一岚等人交过手,据他们描述,黄沛风、诸葛如玉等也在其中。关一岚没死,实在让人气馁!” 古先知道:“怪我二弟太过大意!下次再见到,一定要击杀此獠!” 哥鲜道:“二爷,王爷有书来,让我等率军北上甘陕,东出江浙,一举平定天下!”说完呈上绢帛,果然是端王手迹。 杨劲目视古先知道:“先生以为如何!” 古先知道:“既已保有西川,出兵争夺天下是早晚的事!我意在川中征兵二十万,两湖征兵三十万,凑齐百万之众,按端王爷之命,挥师出征!” 杨劲道:“我意亦如此。哥将军父子完成川中征兵任务!传书大公子、二公子完成两湖征兵计划,以一月为期,延误者斩!” “是!”古先知、哥鲜、哥舒布齐声答应! ……………… 前厅之事,早有人一五一十报入后院。 闻之关一岚未死,杨娇、杨媚高兴得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令三位师傅茫然不解!关一岚不是杨府的大敌么?怎么此二女如此风魔? 当下人讲到“巴山双怪”夜战关一岚,自闯杨府客舍,惊吓管理人员,大厅受到隆重招待一糸列事情,大姐狄一凤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二老使何兵器?”狄一凤问道。 “没看见!各人柱了一支拐杖!”下人答道。 “是那两人了!”狄一凤自言自语道,“原来三十年时间已经满了!” 下人又讲到端王来信,西川、两湖各自征兵,一月后出兵争夺天下等事时,杨娇、杨媚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爹爹当真要甘冒天下之大不韪,相助大伯端王夺取皇位么?”杨娇流泪道。 “杨二爷已经疯了!师傅!你能劝劝他么?”杨媚泣道。 “没有用的!”狄二凤道,把杨媚紧紧地搂在怀里,“争夺皇权,历来都是兄弟残杀,亲痛仇快。苦的是老百姓,丢的是天下太平!世道要大乱了!” “师傅!我们当真无计可施么?”杨娇道。 “痴儿!的确如此!”狄一凤道。 “那我就反出杨门!终身不认这个父亲!师傅,我们该离开杨府了!”杨媚道。 “不急不急!此事还须从长计议!”狄三凤道。 狄一凤道:“徒儿们,陪师傅们去后花园中走走!” 众女不知何意,见师傅兴致颇高,只得陪在后面,走进硕大的后花园。 此刻的后花园当真是百花盛开,争奇斗艳!正如府衙大禹一般的古老一样,花园中的花卉植物有许多是亘古就传下来的。既叫不出名字,也说不出来历。只知花事尊贵,除带着敬意观赏之外,绝不敢有一丝攀折轻慢之心。 前面一带九曲回廊,亭中正有杨劲、夏侯内、公孙女等人在饮酒赏花。 三凤引了众女直走入去,亭中众人顿时眼前一亮。和满园鲜花相比,众女竟然毫不逊色,甚至于比之鲜花尤显娇嫩。看得众人齐齐称异。 杨劲道:“此乃小女三个师傅及众徒。娇儿、媚儿,快快拜见巴山二位先辈!” 杨娇、杨媚无奈,只得上前行礼! 狄氏三凤自也上前与巴山双怪见礼,狄一凤道:“未知二位前辈誓约已满获准出山,狄一凤当面道贺!” 巴山二老大惊失色,公孙女问道:“汝乃何人?怎知誓约之事?” 狄一凤道:“三十年之期虽满,不得逆天而行之约却在,二老理应小心!若遭天谴!谁也难以相救,那时悔之晚矣!” 夏侯内道:“我等为侄报仇!为国平叛!何逆天之有?” 狄一凤道:“没有当然最好!二老只要小心便是!” 公孙女道:“莫非汝乃当日之小女孩?” 狄一凤笑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天谴!”说罢施施然行去。留下二老沉思。 杨劲不知几人谈了些什么,只是狐疑,二老那么好的酒量,为什么突然没心情举盅了? 第五十一章:剑门之迷 司马千里、司马肖雷、司马文阳、司马丘全等人全都赶到了剑阁。 剑阁于是完全置于司马世家的控制范围。 司马天涯与哥哥司马千里领了百余名兵卒直入剑门关后的深山中,只在石潭边发现了一些从洞穴中飞出的石块,邓石、卫皇二位崂山耆宿已经踪影全无。 成都方向,经过司马林升向黄沛风反复请求,并说出完全是出自于司马天义的安排,黄沛风才终于同意关一岚与刘若玫随同司马兄弟先驰援剑门,再去汉中拜见司马世家家主。 诸葛如玉已带了张晶、张莹及其他玄女宫弟子返回终南。 黄沛风则领着刘若峰、张半城等弟子先去青城孤苑,再上华山祭祀师祖。 这些变化及安排,都通过刘老实绸缎庄的信鸽这一强大的空中通讯优势通告了剑阁、汉中及青城孤苑。 四骑骏马在成都至剑门关的官道上奔驰。 司马林升和司马鲁莽二马当先,纵马急驰。 关一岚和刘若玫拍马紧跟,一步不肯落下。 不提关一岚三玄合一后功力的突飞猛进,单只刘若玫的功力,此刻就应该不会比司马家这二名铁卫低。她娇躯微伏马背,一手向前伸直控缰,一手向后轻挥马鞭,那匹白马便直似四蹄腾空般狂奔,在官道上腾起一溜白烟。 关一岚从白马的奔驰中似乎看到了逐龙的身影。 逐龙还在看守着司马世家的地穴世界。还在守候洞穴内会不会再长出来的血灵芝,以帮助自己尽快飞升成龙。它以那优越的姿态长年在地穴中闲庭信步。它身上散发的清香总是醉人如痴。如果自己能帮助逐龙找到哪怕只是一朵血灵芝就好了,既使逐龙实现它成龙的愿望,又使自己有了飞行空中,纵横天下的代步,一举两得啊! 官道已经出了成都平原。山多了起来。开始时那些小山只是平原的点缀,东一座西一座,像金钟、像宝塔、像狮虎、像人头。以后渐渐多了起来,或像一带烟岚、或似一条巨龙。最后,无边的山峦层层叠叠,无尽的林涛奔涌翻卷,官道也越来越险越来越窄,四人只能成单列行进,再不能并驾齐驱了。 这时候,山间竟然升起了雾岚。不久就成了一片浓雾。这是深山路人最害怕的天气,它使行人走不好走,停不好停,在崎岖的山道上左右为难受尽煎熬。 司马鲁莽牵着马在前边开路,身后是司马林升,之后是刘若玫,最后押阵的是关一岚。 由于是一步一步摸索前进,他们的行进速度便十分慢。时不时要互相招呼一声,以免相互碰撞或走岔路径。突然,刘若玫前边的司马林升不知走岔了还是掉崖了,没有一丝声音传来。他前边的司马鲁莽就更没有声息了。两个人两匹马,无声无响就失踪了。刘若玫害怕起来,大声喊道:“岚弟弟,前边两人不见了!” “别怕!不要动!我马上上来!”关一岚安慰道。不一会,关一岚已经摸到刘若玫身边。 “是不是走远了?我喊一声试试!”运足功力,中气十足,大声喊道:“司马前辈!你在哪儿?” 没有回音!再喊,还是没有回音!两人两马无端消失。 关一岚道:“姐姐,我们不能走了!必须就地歇下来!” 刘若玫道:“是不能再走了!听人讲,从这种浓雾中,会直接走到一条大蟒蛇的肚子里!” 隐隐约约地传来一阵隆隆的声音。刘若玫问道:“弟弟,这真是一条巨蟒么?” 关一岚道:“别怕!能有逐龙利害么?”提起关刀,全力戒备!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从头上掠过!巨大的气流差点儿把他(她)们卷下悬崖绝壁。关一岚和刘若玫身子紧贴石壁,双手紧紧抓住石棱,方才幸免于难! 不一会,隆隆之音又起,仍是有动物掠过,仍是强大的气流,但此次中人如呕,显然含有剧毒。刘若玫抵抗不住,终于昏了过去。 关一岚无奈,只能把刘若玫护在身后,关刀前扺路面,防止两人被刮飞出去。 那动物又来回飞了两趟,似是不愿意继续纠缠,直接向下俯冲而来!劲风呼啸,音波刺耳。声势十分惊人! 关一岚关刀向上挥出!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作出下意识的攻击。 仿佛被一把巨钳拦腰挟住,关一岚只来得及抱起刘若玫,就已经来到了空中。 这回死定了,关一岚心想。只要这钳子一松,摔下去一定粉身碎骨! 那钳子却始终没有松开,直飞到不知什么地方,才降落到地面上,放开了关一岚。 幸而两人都未受伤,刘若玫虽仍然昏迷不醒,呼吸却很正常。关一岚睁眼一看,落脚之处却是一处深谷,林荫遮天蔽日,落叶腐殖成土,幸而空气还算清新。身旁的关刀边,矗立两支巨爪,抬眼望去,大吃一惊。没见过这是什么动物。鸟么?不对!巨爪,尖喙是,翅膀不是,那是一双巨大的肉翅。兽么?不是!身体,长尾是,其它的都不是。一丈多的高度,两丈多的长度,只能说是一只上古遗留的怪兽! 山风一吹,刘若玫悠然醒转。睁眼问道:“弟弟,这是什么地方?” 关一岚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是这只四不像把我们抓来的。” 刘若玫抬头看去,那家伙似鸟非鸟,似兽非兽,头部像蛇,却又有鸟的尖嘴薄舌,真不知是什么怪胎!它看向刘若玫的鼓鼓的双眼,分明写满了不屑与怜悯。 刘若玫站起身来问道:“是你把我们抓来的么?” 怪兽的眼睛斜着看了她一眼,终于摇了摇头。 刘若玫不信。她向着怪兽走了两步,那家伙却同样退了两步,不让她靠近自己! 关一岚问道:“那是谁在害我们?” 怪兽的头向远处点了点。两人往那个方向看去,一大团烂泥状的东西摊在草地上。走过去一看,两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只硕大无比的蝙蝠死在地上,尸体上传出的正是毒昏刘若玫的气味。那只老鼠式的头被啄得稀烂。至此才明白,是这只四不像般的怪兽救了自己二人。 关一岚向那怪兽走去。奇怪的是,怪兽任由他走近,站着一动不动。关一岚用头靠在它身上,却嗅不出逐龙那苔藓般清新的体香,当然也没有臭味。 怪兽却将蛇首慢慢俯下来,在关一岚的身体上摩擦,似是嗅到了什么熟悉的体味似的,双眼泛起了惊喜之极的异色。关一岚与逐龙在地穴深处生活了一年多,喝一样的寒潭水,吃一样的苔藓,体内自然也有同样的香味,无非是很淡很淡的那种。其次,关一岚吃下去的血灵芝自有一种异香,那是通过呼吸从口鼻发出来的,与体香完全不同。现在,不知道这个怪怪的家伙心仪的究竟是哪一种气味。 刘若玫看见这种情景,心中的惊讶程度简直无法形容。这个怪家伙何以不让自己近身,却与关一岚那么亲近呢?莫非他与它之间还有什么亲缘不成?那简直是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儿啊!突然,刘若玫脑子里灵光一闪,绝岭悬崖边关一岚骑着飞腾的逐龙,不也是一个异样的动物么?莫非二者之间竟然是同一个祖宗?而分别长成了如此区别巨大的躯体么! 怪家伙突然离开关一岚,展开肉翅,腾空而起,向更深的山林间飞去。 刘若玫吃惊道:“弟弟,怪家伙丢下我们不管了!” 关一岚走过去,与她同站在一起,笑道:“姐姐,不会的!它也许是给我们找食物去了!” 刘若玫道:“你怎么知道?” 关一岚道:“我有这个感觉!而且决不会错!” 果然不出关一岚所料,半空中黑影遮阴,怪兽俯冲而下,几乎就落在二人跟前。双爪一松,一大堆根茎状的东西掉在二人身边。 仔细一看,根茎中竟然有像人形的。关一岚喜道:“姐姐,这是千年何首乌!是灵丹妙药!” 刘若玫叫道:“喂!你拿灵药给我们当饭吃么?”怪兽竟点了点头! 第五十二章:逐龙化龙 关一岚把那些何首乌拿去深涧中的小溪里洗净,再走回来,把一块人形的递给刘若玫,另一块则高举到怪兽的鸟嘴边。 怪兽摇摇蛇首,走开了几步。这应该就是“我已经吃过了”的表示。 关一岚只好自己吃起来。那人形何首乌入口香甜,那香味从口中传出,又复从鼻中进入,直袭大脑,脑子里便产生出洗毛伐髓般的感觉,似乎灵药已经进入了四肢百骸。其实,口中的东西才刚刚溶为晶汁,顺喉而下,进入胃肠。那种清凉、晶莹、圆润的滋味一滑而入,快得让人只有味觉知觉而未生联想,便已经融入气血之中了。 关一岚只吃下一块,把其余的全递给刘若玫。刘若玫实在是饿了,也不客气,接过来全都吃了下去。 “快打坐炼化!”关一岚道。自己先坐下来,运起三种玄字神功的内功心法。刘若玫不敢怠慢,也急忙坐定,运起“玄天帝诀”、“玄梦圣诀”两种心法,顿时物我两忘,渐入佳境!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两人才功行全身筋脉穴窍,收功而起。二人一站起身,顿觉全身轻盈不已,气机更比往昔深厚,气息也是前所未有的悠长。更异的是,怪兽竟然一直立于身旁,似乎连动都没有动,意思很明显,“我一直在保护你们!” 关一岚,刘若玫感激异常。怪兽不竟救了他和刘若玫,而且找来千年何首乌,帮助二人提升功力。这种天高地厚之恩,真不知该如何报答。关一岚心里突然一动。怪兽似乎熟悉自己的某些体味,而这些体味是从地穴深处带来的,分明有着逐龙的气息!这就是了! 关一岚走到小溪边,用溪水在洁白的沙土上画了个龙首蛇身的形状,凝目看向怪兽。 怪兽神色大变,显得激动异常!大步上前,用一双肉翅把关一岚揽在胸前。 关一岚伸手往绝岭所在的方向一指,怪兽顿时展翅欲飞。尚未腾空,便立即放下肉翅。那意思关一岚自然知道“我自己去怎么找?你们至少拿一个人带带路啊!” 关一岚被难住了!他和刘若玫当然不能分开!而且,趴在怪兽身上和骑在逐龙颈间应该是两种不同的感觉。前者的安全糸数几乎为零! 关一岚灵机一动,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绝岭方向,再指了指沙土上逐龙的剪影,手臂一下子弯转回来,再指向怪兽。意思是“我自己去!把逐龙给你带回来!” 怪兽口不能言,认知事物的能力却十分出类拔萃,当下点点头,展开肉翅,腾空飞去。 刘若玫总算找到说话的机会,问道:“弟弟,你和怪家伙究竟在说些什么?怎么我一点儿也搞不清楚?” 关一岚道:“我告诉它逐龙就在绝岭方向,它说没人前去给它带路!我说我自己去找逐龙,一定把它带到这儿来!” 刘若玫道:“你自己去,姐姐怎么办?不行!我也要一起去!” 关一岚道:“姐姐,你必须抓紧时间用千年何首乌修炼内力,错过机会太可惜了!还有,你要让怪家伙……哎!还是给它起个名字的好。叫什么呢?干脆!我们就叫它‘追剑’吧!这里不是剑门关山脉么?你要让追剑救回二位司马前辈!否则我俩回去怎么向老人家交待?” 刘若玫鼓掌笑道:“不错不错!一个‘追剑’,一个‘逐龙’,当真都是好名字!” 关一岚道:“可惜逐龙守护血灵芝来让自己化身成龙的机会让我破坏了!如果那家伙也能满天飞,我们俩一人一骑,仗剑天下,岂不快哉?” 刘若玫刚想拍手赞同,突然想到关一岚说的“我们俩”,脸上不由飞上一朵红云。她年龄既比关一岚大,对男女之事自然十分敏感。幸而关一岚犹似一无所知,这才坦荡相伴,行走武林,从来未生枝节。 悄悄一笑,刘若玫这才恢复本色,问道:“弟弟,逐龙的血灵芝是被你误吃!你也不要老是耿耿于怀了!” 关一岚道:“虽然如此,我还是觉得心中有愧!恨不得能为逐龙做点儿什么,补偿一下!” 半空又是一暗,追剑――从此我们便以之称呼怪兽了――从空中直栽下来,落地稳稳站住身体。追剑这次是慢慢松开双爪,地上奇迹般地放着一株鲜红如血,晶莹欲滴的巨大灵芝! 关一岚一闻到那熟悉的气味,惊呼道:“血灵芝?追剑,你竟然能找到血灵芝?而且是这么大的一株!哈哈!逐龙的心愿可以实现了!”他手指沙土上还未消失的龙首蛇身剪影,告诉追剑这是逐龙多么需要的东西。 追剑频频点头。它显然知道异兽们修炼过程中的艰辛!有了拥有天地灵气的大自然之宝相助,不知要少走多少弯路,少用多少个百年的岁月,少花去多少宝贵的精力。 关一岚用一块雪白的丝绢包起地上的血灵芝,轻轻地放入自己的怀中。 关一岚把刘若玫带到追剑身前,指了指她的嘴,做了个闭目练功样。追剑点头认可。关一岚再指了指山谷外边,比划出还有两个失踪的人,要追剑去找,追剑也点头答应!关一岚大喜,对刘若玫道:“姐姐,我要赶快给逐龙送血灵芝去!你多保重!” 刘若玫心里顿时升起一股难捨难分的感觉,那是离开爹娘时也从未出现过的,知道自己对这个弟弟是情根深种了。她挥挥手道:“快去快回!姐姐在此地等你!” 关一岚爬到追剑背上,抱住脖子道:“送我出深谷找马!” 追剑展开双翅,缓缓飞起,它也怕把背上之人甩下地来。在低空盘旋一圈后,认准当天来时的方向,展翅飞了过去。 悬崖边,黑雾已经散尽,关一岚的火红马和刘若玫的白马果是神驹,居然只啃些道边的荆棘乱草就等在这里。 关一岚告诉追剑要把白马领进深谷去,要把从这里失踪的二人找回来,治好他们的伤!待追剑一再点头,方才飞身上马,往来路奔去。他要在前方转另一条官道,直奔绝岭! 日夜赶路,毫无耽搁,以火红马的那么快的脚程,关一岚还是第二天傍晚才驰上绝岭,径直来到悬崖边。 “逐龙!你在吗?”关一岚运起内力,让自己的喊声直达谷底之地穴。 没有回音。可能是关一岚功力不足,声音不能抵达地穴! 关一岚从衣兜中掏出一片逐龙的鳞甲,打着火点燃,向深涧中奋力掷出。一溜闪着乌光的强烈的气体闪电般飞向下方。 “呼”的一声,龙首蛇身的逐龙摇头摆尾地从山涧飞出,欣喜之极地来到关一岚身旁。 “去地穴!”关一岚飞上龙首,命令道。 逐龙跃下悬崖,分开浓密的枝叶,直飞下地窟深处。 故地重游,关一岚感慨万千!他先去石门前的第一洞厅,跪在那张帝王的画像前,隆重地行三拜九叩的大礼。 “不忘根本!孺子可教!逐龙化龙,尽尔功劳!极尽变化,助尔成道!拯救万民,一代天骄!” 白胡子老爷爷的谒语又响了起来。关一岚又重重叩了三个响头,这才站起身来。 从怀中掏出绢帛,揭开,血灵芝的清香顿时漫延开来。关一岚把鲜艳欲滴的血灵芝捧到逐龙口边,轻声道:“这是你的同类为你采的!赶快吞下它,运功炼化!” 逐龙的眼里透出感激之色,伸舌尖卷过血灵芝,一口吞入腹中。一股灼热的气流在全身散开,逐龙盘住身子,运起功来。 关一岚知道已进入关健时刻,立即运功于右臂,手掌与逐龙前胸相触,缓缓输入内力,逐龙有了外来的助力加护,顿感痛苦减轻了不少,当即运功到化龙所需的成爪、加角、挂甲等处,忍着肌体撕裂的痛楚,全力施为! 一声震撼洞穴的吼叫声传出!逐龙终于在力量用尽之前化身龙形!长长的龙须随气流飘动,八支巨爪闪着耀眼的光芒,还第一次发出了震撼人心的声音,一条可以千变万化,遨游于天地之间的神龙就此诞生,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无缺! 关一岚在被逐龙震退三步后,呆呆地站住了! 第五十三章:脱胎换骨 出现在关一岚眼前的,是一条真正意义上的龙! 从头至尾,全身都是金黄色的鳞甲。龙头上的角,比未化龙前整整多出了一倍。那刚伸出体外的八只龙爪,即便蹲伏不动,也似乎有云雾缠绕。逐龙此刻的面容,整个一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帅”!这不是人们未曾见过的仅存在于意识之中的脸谱化的龙。这是曾助共工怒触不周山,被倾圮的天之一角碾压了几千年的那条龙。这也是曾助大禹制服洪水,用血肉之躯在打通泄洪之途时连破数十座山脉最后不知所终的那条龙。古老华夏大地自生成以来一切关于龙的传说均未曾被人证实。关一岚此刻却可以极其负责任地说,就在他的眼前,在神秘的地穴深处,一条神龙通过自身的努力实现了由蛇而蟒,由蟒至龙的全面进化! “逐龙吾儿!乃吾传人!九五之身!坠入凡尘。不造杀戮!不露真相!龙身既成,闭穴飞升!相依相扶!形影不离!继吾功德,造福苍生!” 地穴中又传来了白胡子老爷爷的谒语,亲切慈祥,情如父子。 逐龙移动身躯,在帝王神像祭坛前跪拜下去,清澈的龙目中流下了几滴清泪,幸而是在地底,如果是在空中,这应该就是一场瓢泼大雨。洞穴内传来一声低沉的叹息,“痴儿!”似有许多辛酸,有许多无奈,更多的当然是为之欣喜! 关一岚骑坐于龙头之上,前九后五标志着九五之尊的十四支成型的龙角左右盘绕,逐龙就是任意在空中翻跟斗打滚,他也掉不下来!八只龙爪踏着祥云缓缓升起。来至峰顶,龙尾轻轻一卷,一片巨大的崖壁已离开了山体,缓缓下沉,最后完整地覆盖于地穴洞口,暂时覆盖了至今存世三百多年的一个帝王世家的秘密。 绝岭之巅。逐龙在空中一直飞旋了三圈,才恋恋不舍地飞下岭来,在官道旁的树林中降于地面。关一岚一声轻呼,火红马已嘶叫着飞奔而来。突然见了逐龙,竟吓得四蹄打颤,不敢动弹。关一岚抚了抚火红马的头,安慰道:“不怕!那位仁兄是我空中的坐骑。你们算是兄弟。” 一跃上马,关一岚道:“逐龙老兄,你会千变万化,现在化条小龙,我要揣在怀中!” 话音刚落,一道金光闪过,逐龙已化小千倍飞进关一岚外衣中,停于胸前。 火红马迈开四蹄,关一岚控缰急驰,向着剑门关狂奔而去。 到了那天遇黑雾的悬崖绝壁,关一岚放缓马速,控辔徐行。险道转过崖后,若干道险恶之极的深涧现于眼前。关一岚仰首辨了辨方向,跳下马来,牵了火红马进入一道西北向的绝涧。没有道路,只有如刀削过般的嶙峋的山石。幸亏火红马天生神骏,随着关一岚窜高跃低,仿佛在从事一项锻炼体能的极限运动。进涧越深,行动越难!关一岚只好挥动关刀开路。劈开藤蔓荆棘,剁去拦路石障,必要时用内力托住火红马飞越绝壁! 现在的关一岚,三种玄字绝密内功心法修炼出的内力应该十分充沛!虽然“玄幻武诀”进入大脑时间稍短,但“三玄合一”的机遇是百年难遇的,自然已经取得了相应的进境。亦即由子层到丑层,完成了一个更次的飞跃!他现时挥刀开路,不刻意使用哪一式刀法,却更加自如更显功力,横劈竖砍,直挥斜切,简直顺心如意,慢慢的竟然被他悟出了一些使刀的心得。旁人也许难以相信,关一岚的武功进展之快速,竟是在劈山开路过程中参透的! 深涧突地开阔了许多,远处传来了刘若玫那匹白马的嘶鸣。半空中突然一暗,追剑那巨大的身躯从深涧上方直冲而下,满怀希冀地站立在关一岚和火红马的面前。火红马躲在关一岚身后,再也不露怯态了。 “追剑老兄,你救人了吗?”关一岚问道。他只凭手式与口唇的闭合竟然能与追剑交流。 追剑的蛇首重重地点了几下。鸟嘴向它飞来的方向晃了晃,那意思是“我全都办妥了”。 关一岚拍了拍胸前,唤道:“逐龙老兄,出来见见你的同类吧!他可比你还漂亮呢!” 金光从关一岚身前闪出,半空中迎风一幌,一条长逾五十来米的巨龙腾云驾雾,探头摆尾盯着追剑,眼眸中充满了惊奇与遥想。 追剑展开双翅飞向逐龙,绕身嗅了一週,蛇首竟然搭上龙首,珠泪乱滴。 逐龙也似乎慢慢醒悟过来。前面两支龙爪搭上追剑肉翅,“呜呜”哀鸣。涕泗滂沱!这时不对了,乌云四合,雷声大作,倾盆大雨从空而降。龙和兽的身影淹没在乌云之中了! 关一岚被浇成了落汤鸡。他好笑不已。这二位老兄不知是兄弟乎、姐妹乎,或者母子乎?一见面竟然有如此深厚的感情,也真是天性使然了! 终于云开雾散。追剑和逐龙竟不知去向。关一岚牵过火红马,小心翼翼地继续前行。涧谷渐渐开阔平坦了一些,再转了两个山弯,一个洞窟边,刘若玫、司马林升、司马鲁莽三人正各坐一处练功。看来,给他(她)们护法的追剑嗅到了逐龙和自己的气息,弃之而去,护法这个位置自己倒是可以取而代之了。 一个时辰左右,刘若玫率先功行圆满,站起身来。睁开眼睛就看见关一岚,顿时喜出望外,扑上前去,把关一岚紧紧抱在怀中。仿佛分开的时间不是四天,而是四年。良久,才松开手来。刚要说话,关一岚却伸出一个指头制止了她,示意还有两人在行功。 在关一岚的眼睛中,眼前的刘若玫简直不可同日而语。脸上的肌肤几如儿童般稚嫩,白皙得不可方物,明艳如雏菊怒放。尤其是体内的气机生生不息汹涌澎湃,功力显然有了大幅度的提高,真不知道追剑这几天都给她吃了什么样的灵药,难道比千年何首乌还要好? 见关一岚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刘若玫禁不住心花怒放。忍了半天忍不住,还是开口问道:“弟弟,不认识姐姐了吗?” 关一岚笑道:“恭喜姐姐,不仅功力进了一更,人还显年少了!” 刘若玫也笑道:“哈!会讨姐姐欢心了!你这方面的进步也蛮快的!” 关一岚仍笑道:“我说的乃真话,姐姐感觉不到自己的进境么?差不多脱胎换骨了!” 刘若玫道:“早觉察到了!弟弟,一更是什么?” 关一岚道:“一更即一级,进更即进级,这是将来玄字门中的晋升之法!” 这时候司马林升、司马鲁莽也收功而起,关一岚忙上前见礼。 司马林升道:“关小侠,绝岭之事妥了么?”他知道绝岭之事必然与司马世家有关,自然特别关心,是以有此一问。而逐龙化龙之事实也的确如此! 关一岚笑道:“大功告成!二位师叔放心!对了,你们那天怎会突然失踪?” 司马林升道:“中毒昏迷,被抓至一洞窟。过了两天,却被你的追剑救来这里!” 关一岚道:“它怎么找到你们的?” 刘若玫道:“那天追剑带着白马返回来后,转动脑袋一直在想什么。我记起你要他救二位司马师叔,又想起我是中毒昏迷,便指了指那毒蝙蝠。追剑似乎恍然大悟,点点头,展翅飞了出去。一柱香功夫,它一爪抓一个,把二位叔叔救了回来。” 关一岚道:“它是去毒蝙蝠的洞窟救人。幸亏它先啄死了毒蝙蝠!那两匹马呢?” 刘若玫道:“它肯定也救了,但没带回来!” 半空中突然一黑,追剑垂直降下,站立在众人面前,它肉翅上金光一闪,已没入关一岚怀中。 追剑双爪松开,地上满是不知名的浆果根茎。蛇首向众人一点,意思大约是:“这就是今天的晚餐,都别客气,将就点儿吃吧!” 刘若玫仍然是选何首乌,她给关一岚也洗了一块。入口仍然是那种十分爽的感觉。关一岚知道追剑是怎么侍候刘若玫的了,他总算已经从刘若玫的气息中嗅出,它甚至给她吃了一朵血灵芝,终于使刘若玫在短短几天内发生了翻天覆地脱胎换骨的变化。 其余那些浆果显然也都是天地间生出的灵药。司马林升与司马鲁莽各人吃了两个,便立即打坐运功炼化。他俩在这里显然不是第一次吃这些天地至宝。真不知这剑门山脉内还有多少这样的好东西。真不知追剑是怎么找到它们的。 关一岚很快便行功完毕。他把追剑远远带离仍在练功的三人,问道:“明天我们将离去,你和逐龙怎么办?” 追剑点点头,原地转了一圈。意思是:“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回来!我也要你陪着修炼化龙!” 第五十四章:崂山二老 离开那口石潭所在的已经为剑阁军队熟知的山涧,邓石、卫皇并未离开剑门关山脉。他们继续深入山中,重新找了处风景奇佳,灵气极重,易于觅食的山谷,选了个干燥通风的山洞,坐下来继续炼化老龟的内丹剩下来的功力。 这一打坐差不多就是半个月。两人似乎不饥不渴,没有食欲甚至没有其他欲望。老龟的内丹蕴含的巨大能量一直充塞着两人的腑脏,只要不断炼化,便没有饥渴之感。 终于,邓石和卫皇自觉功行圆满,同时收功而起。 他们知道自己的功力已经大大提升,至于已经高到了什么地步,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他们也不想找人试一试,武功高也好低也罢有什么关糸?大家不也一样都是人么!邓石突然想起什么事,对卫皇道:“师兄,成都还去么?” 卫皇道:“去一趟也行!那些已入歧途的孩子们需要人引引路!” 两人于是摘了些山果权当干粮,在清澈的山溪中灌饱了甘泉,一边寻路一边往山外走。 剑门山脉很大,大得让人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千山万壑。剑门山脉又很小,小得似乎在山里面打个转身都会相碰。 从绝谷深渊中走出的关一岚一行四人,与崂山二老在狭道上相逢。 本来,走狭路有走狭路的规矩。空手人让负重人,单身人让牵马人,年轻人让老年人,等等。 牵着马走在前边的花剑司马鲁莽抱拳道:“两位老人家,在下司马鲁莽有礼了。窄道上马匹转不了身,烦请退到宽处相让。” 对方走在前边的是邓石,听司马鲁莽报出字号,以为是有意为之,答道:“老夫这边的宽处至少要倒回去十几里,你们那边却仅一里之遥,小哥,该谁往后让?” 司马鲁莽道:“无奈马匹不能后退,还请二老方便一二。” 邓石道:“还有一法,你等权且蹲下,待我二老踩着你等过去,路就让出来了!” 鲁莽大怒道:“好言相求,你却横加侮辱,当真欺我司马家无人乎?” 邓石还待要回话,后边的卫皇说道:“师弟,回去让路!”话落转身而行。 行仅里余,绝壁转弯处竟有一处凹陷进去,刚好可容二人站立,使双方相避而过。本来过就过了,各走各的,相安无事。司马鲁莽却开口道:“明明不远处就可让人,老东西偏偏拿桩作势,真是可恶之极!” 后面的司马林升阻之不及,对方的邓石已经勃然大怒,怒斥道:“小子无礼!欺人太盛!”浑身已经布满罡气。 司马鲁莽牵的黄膘马正经过邓石身边,怎禁得起强大的罡气相逼,翻身栽下峭壁。幸而司马鲁莽及时丢了缰绳,没有跟着马匹坠入深涧。 司马鲁莽几时吃过这等大亏,抽出随身佩戴的花剑,以剑作刀,大力劈出。 邓石右手手掌随意一挥,掌风剑气相碰,一声爆响,司马鲁莽连退了三步,方勉强站稳。 司马林升见势不妙,方想上前相助,半崖上突然降下一人,拦在他身前,正是关一岚。 “小子,报上名来!免作无名之鬼!”邓石道。 “小子关一岚,见过二位前辈!”关一岚落落大方,施礼道。 “你就是崂山‘天残掌’都打不死的关一岚?”邓石、卫皇齐声道。 “正是!不知二位前辈有何指教?”关一岚不卑不亢的道。 邓石站立路中,大声道:“既然你功夫如此了得,崂山二老正要请教高招!动手吧!” 关一岚拱手道:“我自问从未得罪过崂山一门,未知二位前辈因何要置小子于死地?” 邓石道:“你名气太大,谁都以战胜你为荣!来吧!” 卫皇道:“不作生死相拼!仅只限于武道的切磋!小侠不会害怕吧!” 关一岚道:“既是如此,敢不从命!”关刀握于手中,凝神严阵以待! 邓石自问老龟内丹功力尚未使用过,怕全力一击惊世骇俗,只提聚六层内力,以掌刀发出! 关一岚不敢怠慢,以八分丑层玄天内力注于关刀之上,施展出防守招式“正正之旗”! “轰”的一声巨响,罡风四激,掌刀砍在旗杆之上,消逝于无形。关一岚吃大力一撞,退了一步。邓石却只是晃了一下身子。两相比较,倒是显得邓石功力要高出一筹! 只这一击,却让关一岚发觉,邓石发出的功力既纯又正,完全不是桃林之战中石先觉等崂山门人那旺盛的邪气。这种正气对正气的拼斗,给了“三玄合一”内力以正吸正的契机。几乎已经使关一岚立于不败之地! 邓石见一击无功,把内力提高到八层,仍以那把掌刀发出。他已经不想再使用在崂山上练就的那些武功招式,虽然那些招式因邪诡毒辣往往一击就能取胜。 关一岚只以丑层六分功力发出攻招“大气磅礴”。邓石是提升两层功力击出掌刀,他则是减去两分功力击出关刀,倘若判断有误,关一岚一定会被掌刀劈为两半! 两股功力相撞,邓石的部分刀气罡风卷入关一岚的“大气磅礴”之中,不进反退,以一股更纯更正的磅礴之力直袭而至! 邓石大惊,纵身后退,双手连连挥出防守的内力,才消去了对方关刀的无穷杀气。他恐怕做梦也想不到,关刀无穷的杀气中有一半是他自己的。 卫皇在后面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还以为是关一岚施出了全力,邓石才处于劣势。刚想换下邓石亲自出马,邓石却已经提起全身功力,招施“天残掌”,以雷霆万钧之力惊天击出! 关一岚见是“天残掌”,晓得历害,也以丑层十分功力施出“关刀三式”最后一招“遮天蔽日”。 “轰隆隆”数声巨响!四溅的罡风刮得崖壁石块纷飞,枝枯叶烂。人皆双手抱头,以免被石头击中的飞来横祸。马匹则惊惶不安,坠崖险情不断! 关一岚也并不是硬接邓石掌势,桃林之败已经给了他足够多的教训。他的招式中仍有以正吸正的功力在内,邓石的“天残掌”威力再大,有一半还是被“遮天蔽日”吸收同化,反过去对他自己造成威胁。他依然以为是关刀刀风所至,忙退后几步,挥出掌风驱开。 关一岚却好端端地站立原处,根本没有受到威胁! 邓石大惊失色,以他现在的功力发出的“天残掌”,绝对要比石先觉高出不止一筹,竟然没有让这小子退上一步,这是多么的不可思议!这小子究竟还是不是人? 关一岚此刻反而沉浸在武功一道的思考之中。“玄天帝诀”是正道武功的上上之诀已经不容置疑,当玄字三诀合而为一,挟正道之威的任何招式一经击出,其威力之强大,裹挟之力的不可抗拒,都不是持任何其他门派功力的对手可以抵挡的。 裹挟之力!对!这是关一岚通过实战总结并成功分化出来的一股新的力道!是玄字三诀合而为一后首先伴生的神奇功力。对同样的正派之力,采用正正相吸,分化瓦解对手功力,使对方实力再如何强大也没法取胜。对邪派武功,则以正逐邪,以千钧之力攻及一点,往往长驱直入一击凑效! 卫皇此刻也已经目瞪口呆!论实力,邓石高出对手太多!交手中对方应该没有机会。事实却透着斜门,邓石竟然在全力施为的一击中落败,输得莫名其妙!只有亲自一试了。 把仍然惊愕的邓石拉开,卫皇站到关一岚面前,笑着说道:“小侠神乎其技,老朽再来领教!” 功运单臂,提八层神龟功力,如邓石般一招掌刀袭出! 关一岚舞动关刀,“大气磅礴”一挥而出,内中混着一分裹挟之力。 掌刀关刀相撞,罡风刀风四溢!砍上山壁的刀风瞬间让石块乱飞,声势十分惊人! 又是个不胜不败之局!双方都未退一步,只是双方身后的人已退出很远。 卫皇未能探明原因,决定再行雷霆一击。功运双臂,双掌朝天,猛然向前翻出,此乃压箱子的绝学“天灭掌”,掌风强暴,真有毁天灭地之能! 关一岚关刀斜挥,盘过头顶,打横劈出,仍是那招“遮天蔽日”,但混杂了二分的裹挟之力。 狂暴的罡风把两人之间的狭道拦腰砍断,山壁上相连着也斩出一道滹隙,深达尺余。呼啸声震耳欲聋,天色似乎已经黑下来了,实际上只不过才午时! 第五十五章:圣殿之争 卫皇很满意自己“天灭掌”的无上威力。毕竟这招崂山绝学创出之后还从未施展过。看着狭道缺口那边的关一岚,卫皇心里感慨万端。小子才多大点年纪?就已经拥有了如此的功力,将来还怎生了得?万幸的是,这小子是正道出身,一身正气凛然,断不至于作恶江湖,危害武林。从交手两招的情况看,对方的武功含有克制自己武功的力量在内,但这小子没有挟技报复桃林之仇,心胸之开阔,非常人之所能及。 关一岚心中却对崂山二老敬佩不已。能够在邪派之中修炼出如此纯正的内力,只怕也非一朝一夕之功,放眼天下,功力能够与之相抗的人毕竟不多。如能带领崂山一脉回归武林正途,必将为武林的振兴发挥巨大的作用。想到这里,关一岚拱手道:“多谢二位前辈指点,关一岚将不负前辈所望,忠心报国!” 卫皇道:“关小侠无须过谦,崂山二老技不如人,自当回避。你们请上前行吧!” 关一岚道:“关某招式中含有裹挟之力,分导了前辈功力,前辈不必在意胜负!也不必怀疑自己那一身高绝的内力!” 卫皇道:“小侠如此坦诚,崂山二老日后将有回报,就此告辞!” 双方在战后已经宽了几许的山道上交错而过。卫皇对司马鲁莽道:“害大侠失马,二老陪礼了!请大侠勿怪!” 司马鲁莽拱手揖道:“言词多有冒犯,请前辈谅宥!” 邓石忙道:“意气之争,老夫惭愧之至!快请先行!” 关一岚仍然殿后,一行四人奔剑门关而去。 ……………… 邓石、卫皇依旧向成都进发。进入平原地带,买了两匹好马,一路观赏成都大平原的风景,偶遇镇甸便流连畅饮,五日之后,方才进入府城,问路到了圣殿山庄。 二老总算到达,古先知等喜出望外,齐齐出外跪迎。 大厅内已经摆上了宴席。古先知为了显露今日的富庶奢华,席间水陆杂陈,菜肴精美,美女娇娃侍侯,当真享乐无穷。 邓石、卫皇却似乎只对蔬菜感兴趣,酒虽每倒必干,箸却很少动弹。对助酒舞女甚至懒得一顾。斟酒女郎偶尔靠上身来,必轻轻闪开,或以内力相隔。 古先知大惑不解,这二位师叔现在怎么了?过去除生吃人心外,对女子的要求十分强烈,日御二女乃经常之事,现在怎么像少见的出家之人了呢! 古先知大惑不解。石先觉也莫名其妙。这两个师叔自打回崂山,就一直是他在侍候着。性格的张扬,食欲的旺盛,都是崂山上下众所周知的。杀人啖心,夜必御女,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就是在饭桌上抓一个女子在怀中抚摸,那也是寻常之极。现在,整个儿一个大大的颠倒,让他们这些做弟子的反倒不知怎么做才好了。 古先知站起来举杯道:“二位师叔大驾光临,弟子万千之喜!仅此敬上一杯,祝二老安乐!”说完举杯一揖,一饮而尽。 邓石道:“好!好!同饮!同饮!”这么客套的话,估计从前谁都没听说过! 古先知道:“启禀二位师叔,明日府衙设筵招待,后日弟子们将随大军西征!只有这两日陪二老欢愉,二老且请开怀!” 卫皇道:“随军征战,只要是为国为民,那也理所应当,唯应少造杀戮,多积善举!” 古先知道:“师叔教诲,弟子谨记!” 对话又自无法进行!邓石、卫皇虽然想抓住机会教育一番,又无籍口启齿,于是只好默默饮酒,用这种压抑的场景让弟子们有个改头换面的思想准备。 晚间,给邓石准备的寝殿中竟然派有二名美女。邓石挥手道:“不消尔等侍寝,下去吧!” 卫皇房间中的美女竟然已脱去半数衣物,在圆桌边喝酒等候。卫皇浴罢进房,二女一齐拥上,为之宽衣。卫皇道:“老夫久已无福消受,你二人回去吧!” 二女还待劝说,卫皇身上涌出的气机压迫得她们口不能言,只得悻悻退出。 两位师叔都叱退了侍寝美女,古先知等四人聚在一起,猜不出个头绪。 赵先发道:“师叔们性情已然大变,倘不知是祸是福。我意先顺其自然,待弄清来头后,方尽力适应之!” 明先至道:“只能如此!或许师叔们悟出了新的武学,并且影响到性情,也未可知!” 古先知道:“性情变否不是问题!关键在于对我等的感情变没变,只要没变,一切就都仍然在掌握之中,对二爷也总算是有了个交待!” ……………… 府衙大开筵宴,为崂山二老到成都助拳把酒接风。 哥鲜、哥舒布父子。夏侯内、公孙女夫妇。古先知四兄弟加上何况,就算没有把狄氏三凤请到酒席上来,也当真算得上济济一堂了。 杨劲十分高兴。天下一流高手不断来到他的门下,他将因此而拥有不可小觑的实力。杨劲举杯道:“诸位大侠,让我们鼓掌欢迎崂山邓石、卫皇二老加入武圣殿!自即日起任副殿君!来,我们一起干了此杯!” 卫皇道:“任职就不敢当了!如果是为国为民,老朽二人愿受差遣!若只是为一己之私而争争杀杀,祸国殃民,崂山一脉便绝不奉陪!” 古先知道:“杨氏一门忠心为国,师叔不需多虑!请先满饮此杯!” 邓石道:“是否忠心自有公论!不过古师侄,卫师叔讲话,可不是你一个弟子辈该插口的!” 古先知拱手道:“师叔!弟子知错!” 夏侯内站起身道:“我等为你二人接风,要喝便喝!别故意拿捏!装腔作势!” 卫皇道:“原来是巴山双怪,怎么,你们什么时候也能进大雅之堂了?” 夏侯内道:“卫皇,别人怕你,巴山双侠却没把你放在眼中!要不要先试试手脚?” 邓石道:“这可是你自找的!少时不要后悔!” 杨劲也有心看看这些人的本事如何,站起身道:“都是同道中人,点到为止!” 众人来到练武场,夏候内直接走入场中站定,自有一派宗师的风采。 邓石也走入场中道:“我先领教夏候大侠的绝学!” 夏侯内毫不客气,乌木拐一招“巴山猿啼”劈头盖脸直砸下来。 邓石不理不睬,伸指往拐身一弹,一股大力向夏侯内涌去,顿时站立不稳,连退三步!拱手道:“果然内力高强!明日我夫妻摆下‘逐虎驱猿阵’再向二位讨教!” 邓石道:“明日候教!” 杨劲见邓石一指弹退强敌,立知其功力高过众人,心中大喜。立意要千方百计收二老于帐下。 回到圣殿山庄,古先知即来到大厅,向邓石、卫皇叩下头去,低声道:“古先知不该乱插师叔的话,请二老责罰!” 卫皇道:“师侄请起!我观杨劲难成大事,你等还需留条退路!” 古先知道:“非是弟子不知,奈何杨劲待弟子甚厚,十余年不离不弃,言听计从,实是不忍背之!请师叔原谅!” 邓石道:“我二人暂居于此!不会界入杨劲的一切行动!你四人却需小心,不要毁了崂山一脉就是!” 古先知道:“弟子谨遵上命!” 四人聚在一起时,石先觉道:“两位师叔显然修成了正果!我等该怎么办?” 古先知道:“我已归于杨门,生死相随!你三人可随师叔返山,壮大本门!勿以师兄为念!” 赵先发道:“那可不成!我四人情愈兄弟,当共同进退!师叔的话!不听也罢!” 明先至道:“我唯大师兄马首是瞻!师叔们不来相助,那也无法!四兄弟听天由命罢!” 崂山一脉的分歧已成定局!崂山二老还有办法力挽狂澜吗? 第五十六章:父女之情 杨劲的书房。 夏侯内、公孙女被单独请到此处,可见杨劲对他们夫妻二人十分重视。 抿了口盏中的香茶,杨劲笑道:“我请二位大侠来此秘晤,其实只为了一件事,那就是取消那个什么阵!我不想现在就暴露我们秘密的实力!” 夏侯内道:“可崂山二个老鬼连二爷都不放在眼里,我夫妻当然为之不服!” 公孙女道:“两老武功虽高,但要想从我‘逐虎驱猿阵’中轻易脱身,恐也很难!” 杨劲道:“正是这个原因!这个阵式,要留到今后关键时刻再用!现在公开出来实在可惜。其二,若崂山二老临危拼命,那怕伤了九鬼中任何一人,杨某也以为不值!” 夏侯内道:“此言有理!也罢!且让二老鬼猖獗!” 杨劲道:“如不能为我所用,吾自有惩治之策,二位稍安毋燥!这些珠宝,给公孙大侠裹妆!” 夏侯内看去,一缠金裹银的箱子内,装满了珠宝玉器,猫儿眼般大的珠子就有两枚。 “二爷,这……这也太多了吧?”公孙女嗫嚅道。 杨劲道:“区区珠宝,不成敬意,尚请公孙大侠笑纳!” 夏侯内道:“恭敬不如从命!我夫妻当竭尽所能,助二爷平定天下!” 还有一天,杨劲的东征大军就要出发。杨劲在内堂设了家宴,作为自己一对女儿的授艺恩师,狄氏三凤自然也应邀出席。 杨劲举杯道:“明日大军将出发平叛!今日家宴,实望一家人和睦相聚。三位师尊教导小女有方,杨二谨敬此杯,勉表酬劳!” 狄一凤道:“不敢当!多谢杨二爷!” 杨劲道:“大军东征,是奉端王将令!方向实乃向东北,入甘、陕。杨劲食君之禄,自当忠君之事!明日将亲率大军进发!府衙之内,仍请三位师尊坐镇,以免后顾之忧!” 狄一凤道:“吾有一言,二爷肯听否?” 杨劲道:“大师傅有话但讲无妨。杨劲过去少来请教,悔之晚矣!今当洗耳恭听!” 狄一凤道:“端王而今实际控制着两湖、两川以及陕西一半,如作为根本,即使炀帝杨广失位,隋朝也当不致灭亡!但如挥军向东北方征伐,失了屏障,则既争之不得,又守之不住,无端失了大好形势!可谓得不偿失!尚望二爷明察!” 杨劲道:“东征大军!实乃勤王之师也!我与大哥端王出身为炀帝家奴,家主有难,岂可坐等观望?此役若胜,则抚佐炀帝,巩固皇权!若败,则舍身成仁,以报旧主!” 狄一凤道:“既然朝庭危如累卵,狄氏三凤愿北去皇城,护炀帝入川,以存皇脉!而安社稷!” 杨劲道:“大师傅虽然言之有理!但天下人众口悠悠!一个挟天子以令诸侯之罪名就担当不起!尽人事而安天命!正是杨劲此时此刻的唯一抉择!没法再顾及其它!古先生,将府衙中大小府库的钥匙全交出来,托三位师尊代为照管,若我等无法身还,三位可携带小女,带齐库中所有回终南山去,以保存杨氏一脉!” 古先知捧出一大堆钥匙,置于杨劲身前。 狄一凤道:“二爷这是在托孤么?设若东征不利!还可尽快退回,固守根本!焉能以死相拼?” 古先知道:“狄大侠有所不知,东征之途艰险之极。各路反王网罗了不少武林高手,都只为帝位的归属放手一搏!一经接战,大都是不死不休之局!再无缓冲余地!” 狄一凤道:“陇南王宇文仁成乃杨氏嫡表之亲,应该可为奥援!何不传书相约?” 杨劲道:“早有反王盯住了这块肥肉,宇文仁成前日还向我求援,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狄一凤不再搭话了。天下局势如此混乱,现在已经很难分清谁是谁非了。如果过去以为端王与杨劲乃篡逆谋反之徒,方今天下共三十多家反王都在谋夺帝位,而且都那么理直气壮光明正大大有舍我其谁之态,端王、杨劲的作为也就可以理解了! 回至小院,杨娇缠着狄一凤道:“师傅,弟子姐妹欲与父亲一道随军东征,盼师傅允准!” 狄一凤道:“你姐妹不再怨恨父亲了么?” 杨娇道:“以往总怪父亲欲行不轨,自甘叛逆。眼下不一样了!与其让天下落入奸人之手导致生灵涂炭,不如参与夺取天下的竞争,以保存杨家的江山,换取天下的太平!” 狄二凤道:“姐姐,娇儿能有这样的认识,可算一大进步哩!” 杨媚道:“我与姐姐看法想法都相同,算不算进步?” 狄三凤伸指点了点杨媚的瑶鼻,道:“也算你进步!不过姐姐,让她两姐妹随军我可不放心。不如大姐镇守府衙,我与二姐带她俩跟着东征大军去历练!说不定很有好处!” 狄一凤道:“话虽如此,若杨二爷不准,也是为难!” 杨娇道:“这倒不要紧!明天,我们只消化妆成士卒,混在护卫队里出发不就可以了?以后父亲发觉,自有我和妹妹对付他!请三位师尊放心!” 狄一凤道:“此法也行!军旅征战,九死一生,你们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 狄二凤道:“姐姐放心!有我俩在,大不了溜之大吉!打不过,跑还跑不过吗?” 狄一凤道:“也只好如此了!娇儿媚儿要全孝道!为师便成全你们!记住!只要有可能,必须保护好你们的父亲!父女亲情,任何时候都是第一位的!”说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眼眶不禁红了。父女俩定居终南山后,父亲又先后救回二凤、三凤,不仅认作女儿,抚育成人,而且传授武功,教习文章。之后便以寻找母亲为由出外云遊,已十来年没有音讯了! 狄二凤似乎看出了姐姐的心思,道:“借这次外出,我与三妹一定要打探一下爹爹的消息!十来年不见面,太想他老人家了!” 狄一凤拿出一个玉珮道:“二妹带在身上,爹爹如认不出你们,便以此珮为凭!这是我娘给他佩在身上的随身之物,他走时交给了我。见了此珮,爹爹一定会想念他的女儿!” 杨媚见师傅伤心,扑在狄一凤怀里安慰道:“师傅!我们一定会找到师爷爷的,你不要伤心了嘛!你自己在成都,可要保重身体,注意安全啊!” 狄一凤见杨媚如小鸟依人般乖巧懂事,点头应允。 武侯祠边的诸葛点将台,演兵场。先头部队十万大军整齐排列,旌旗猎猎,鼓角齐鸣。 点将台上,杨劲居中而坐,府内一干武林人物分列两旁。大将军哥鲜手执令旗,按主帅之令调度各马步三军,列队待发! 古先知宣读东征檄文道:“岁为甲申,天下离乱。帝虽昏庸,朝纲未断!祸启西北,殃及东南!战乱始开,百姓遭灾。兹尔端王,悲天悯人。勤王之师,兵起两川!望阙涕零,誓挽危澜。复我神器,护我宗庙!匡我社稷,救我河山!王师所向,唯民所指!扫荡群邪,一体归降!苍天护佑,万民景仰!驻马陕甘,天下必安!此文为祷,诚惶诚恐,述达天听,助我一战!”战字甫出,跪倒台上。 古先知以内力唱诵檄文,字正腔圆,慷慨激昂。十万人马寂静无声,足见此篇檄文之义正辞严,豪情万端! 杨娇、杨媚与二凤、三凤两位师傅都是士卒打扮,分别扛了戈戟。听古先知气发丹田长久朗诵檄文,十分不耐。但十万大军鸦雀无声,四女哪又敢发出一声儿不满来? 好不容易读完檄文,全军齐声高呼“东征!东征!东征!”声音震撼天地,情景撼人心弦!哥鲜挥旗传令,自前哨营、前锋营、骑兵营、中军、后队、护卫营依序出发,队伍分四路纵队,往剑门关方向进军! 杨娇等四女骑了马混在护卫营中,跟了杨劲的中军大队缓缓而行。人头攒动,戈戟生辉,杨劲又哪里知道自己两个女儿已经跟随大军出来?仅有的一点儿儿女情长,已消磨在蔽日旌旗,连天戈矛之内,为即将到来的连番大战的思虑布署所淹没! 杨娇还弄来了传令兵的令旗,可以自由出入中军核心部位。那里有杨劲、哥鲜、古先知、夏侯内、公孙女等人并驾齐驱!杨娇看着一身戎装的父亲,鼻子里禁不住一阵阵发酸!两姐妹过去没有真正去了解他,差点儿便把父女之间的亲情付诸东流,想想都觉后怕…… 第五十七章:借道东川 大军行进的速度虽然慢,四天之后,还是抵达剑门山脉。面对狭窄的古蜀道,古先知早已作好了充分准备。前锋营让开官道,工兵营和后卫营来至前方,用修筑古栈道之法加宽狭道。有大批武林人物相助,把铁钎钉进崖壁,以链条相连,然后铺以木板,便至少可供两路兵马并行,大大缩短了在大山中滞留的时间。 两日后,大军便抵达剑门关后山关隘前! 把关守将司马天涯与其兄司马千里早已守在关上。从信鸽飞报东征军誓师出征那天起,兄弟俩便天天计算日程,没想到杨劲提前两天到达! 哥鲜立于前锋营旗门下,大声喝道:“端王勤王大军东征叛贼,借道东川,还请司马将军打开关门,放大军过关!” 司马兄弟站在关门上,见十万大军至少雍塞了十余里官道,旌旗连天蔽日,气势十分惊人,不由心生怯意。司马千里用内力喝问道:“可有圣上召旨?” 哥鲜道:“此有圣上勤王圣旨及端王借道东川手谕,司马将军可以一观!”当下弯弓搭箭,一箭射中关上敌楼柱子。 司马千里从箭杆上取下捆绑之物,展开看时,果是炀帝圣旨一道,端王手扎一道。 圣旨既真,当然不用再看!端王在白绢上写的内容大意为:本王向知东川乃司马世家修养生息的根本,无意触犯之!今圣上蒙难在日,两川、两湖之军队必须北上勤王。借道东川北上征伐诸路叛贼,实乃无奈之举!大军过处,当秋毫无犯,若士卒袭民扰民,司马世家可代天诛杀,将官若有袒护情由,着本王二弟杨劲即刻革职拿问!等等! 司马千里对兄弟道:“杨劲北上讨逆,在情在理都十分急迫!绝无在东川与司马世家纠缠的理由!依我看,开关放行吧!” 司马千涯道:“日前爹爹飞鸽传书,已提及杨劲可能从东川北上勤王,吩咐放行!” 司马千里道:“传令,军队结阵严防!司马家之武林人物沿途监视,如有异状,先击杀杨劲!” 不久之后,关门果然大开,关中不见一兵一卒,但沿途摆满了饮水食物。 哥鲜、哥舒布两骑当先,驰入关内。大道之上杳无人迹,亦不见守关将领,只有关楼上空那面大大的“司马”二字帅旗在迎风飘扬。哥鲜知对方尚有防犯之心,不敢相强,令旗向东川方向一挥,令军马继续过关前行。 两个时辰之后,杨劲的中军大队才进入关内。见沿途备有饮水食物却无人敢取之饮食,心下稍安。借道东川,怕的是引起误会冲突,影响北上东征的时机。大军既军纪严明,何畏西北方诸路叛王?北上征伐,胜率已有五成! 杨劲久候,不见守关将军司马千涯前来相见,知必在暗中观察。为免生事端,吩咐过关前行,天黑再扎营歇息! 直至天黑,杨劲大军尾部才全部过关完毕。前方的先头部队,中军大队都已扎下大营,埋锅选饭。首尾十余里,立即炊烟袅袅,灯火相接,阵式十分壮观! 杨娇、杨媚闷着头骑了一天的马,早就憋得难受,见营帐已然搭好,二位师傅正在埋头作饭,互相使了个眼色,悄悄溜了出去。 把守营门的军士只见眼前一花,也不知是几个人出了营寨,反正军中高来高去的人甚多,谁进出都不会和小兵们打招呼,也就根本没当回事。 杨娇、杨媚出得大营,见空中虽有星月,夜幕仍沉。不禁流连起来。 杨媚低声道:“姐姐,去什么地方?不会回关上去吧?” 杨娇道:“关上有什么好玩?走!月到中秋,去剑阁溜一圈!” 俩人提起轻功,顿时不逾奔马,沿官道向剑阁郡城一路急奔。在她俩身后,已紧紧的缒上了两条人影,那是司马世家派出监视的子弟司马文阳、司马丘全。 杨娇、杨媚江湖经验本来就少,只顾奔行,不虑其他。不到一个时辰,已经赶至剑阁城中。 城内,也刚入夜。大街上依然人来人往。店铺也还都开着门迎客。酒楼饭馆之中,客人正猜拳行令,大呼小叫,大快朵颐。全不知十数里外集结着十万大军,倘若攻城,一个时辰就可以踏平全城,不留一个生灵! 杨娇、杨媚见全城一片太平,便顺了大街闲逛,时不时进入一家店铺,瞧点稀奇。两人脱去军衣后虽仍是一身男妆,灯光下看去,端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 这样便惹出事来了!在一间酒楼前,杨娇、杨媚刚想进去吃点东西,几个喝了酒的市井无赖却欺进身来,一边满口“心肝、宝贝”的调笑,一边便开始动手动脚! 杨娇、杨媚并不想伤人,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能忍也就忍了。两人似穿花蝴蝶般在人丛中绕行,竟然脱却围困,来自二楼,寻了张干净桌子坐下。 那几个登徒子眼睛一花,所拦之人已失去踪影,抬眼望去,见两位美男已上二楼,便都晃晃悠悠,走上楼来。跟来的司马文阳、司马丘全知道要糟,只得作好了出手救人的准备。 杨娇、杨媚正要喊小二点菜,却又被几人围住调笑,当下再不迟疑,展开拳脚,把那几人全都踢下楼去!司马文阳兄弟二人只好暗施手脚,不让几人摔成重伤。 “两位好功夫!”临桌一青衣中年人一步跨了过来,“在下龙舟,门下弟子不肖,蒙二位教训,当面谢过!二位可否移桌共饮?把酒言欢,弃却前嫌?” 杨娇拱手道:“得罪!我二人另有要事!告辞!” 龙舟道:“两位既然不给面子,说不得只好出手留客了!”话音刚落,一招峨眉训猴手“点猴头”灵巧攻出,分袭杨娇“乳中”穴,杨媚“神封”穴,招式下流之极。 这峨眉训猴手乃峨眉一带猎户上下山时自创的招式,目的就是为了赶走那些顽劣的野猴。此人竟归纳起来自创一门,也真的难得。唯阴招损招过多,倒没传得几人。 杨娇、杨媚当然不会被他点中,双双施展狄氏三凤独门轻功“凤栖梧”,飘身退开。 龙舟却恼羞成怒,训猴手“撩猴阴”左右手齐发,攻向两女下盘。 此招当然更为下流,杨娇挥袖急卷来臂,杨媚软剑却划了一个圆圈,封在身前! 龙舟眼疾手快,攻向杨媚的左手虚晃,右手却抓住了杨娇的衣袖,用力一挥,虽没扯动杨娇,那衣袖却被他扯下一幅,往鼻端一嗅,笑道:“好香,原来是两个雌儿,龙爷有福了!” 杨娇、杨媚功力明显不及龙舟,心里一急,立即迭遇险招,杨媚的胸前衣服险些便被撕开。 司马文阳二人正不知该不该上前阻止。耳边已传来一声娇叱:“无耻之徒,留尔不得!”楼梯口飞上一条鹅黄色人影,手中剑直削伸在杨媚胸前的那条手臂。 龙舟大惊,方想收回手臂,无奈对方速度实在太快,竟然后发而先至,遂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左臂仍然与身体分了家! 飞身过来的女子自然是刘若玫,那一身鹅黄色的衫裙正是她的招牌。她不依不饶,追至龙舟身边,长剑当胸插下。 “姐姐!不可杀人!”刘若玫身后的关一岚也如飞赶到,伸指钳住了她的剑身! “怎不可杀!这样的坏人还不该死?”刘若玫仍然愤愤不平! “暂且饶他一命!若不知悔改,再取其狗命不迟!”关一岚道。 “若玫姐姐!”杨媚娇喊道,飞身扑了过去。 “你是?”刘若玫仔细端详,忙一把搂住,“你是媚儿!哎呀!你可想死姐姐了!” 杨娇此刻也对着刘若玫福了一福,道:“多谢援手!不然我俩就栽了!” 关一岚问道:“你们胆子不小,竟然从成都跑到剑阁来了!” 刘若玫道:“不许责问我的姐妹!来!我们坐下说话!” 关一岚要了一桌酒菜,安排三个小姐坐好,自己才打横相陪。 杨娇把天下数十反王叛乱,竟相争夺帝位,端王奉旨勤王,杨劲借道东征,姐妹化妆随军,以全父女亲情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听得关一岚,刘若玫激动不已。刘若玫石破天惊的道:“我也要与你们一道北上,诛杀反王!弟弟,你可不许反对!” 第五十八章:随军征伐 杨媚拍手笑道:“好!有玫姐姐同去,那就更加好玩了!” 杨娇笑骂道:“你这丫头就知道疯玩,爹爹的大事你不管了?” 杨媚仍笑道:“大事有姐姐管!妹妹我的主要任务就是玩!有了玫姐姐同行,玩得会更开心!” 刘若玫道:“我却一门心思的想上阵杀贼!杀那些祸乱天下的逆贼!玩的心情虽然有,也要等到大事办完!等到天下差不多太平了才行!” 杨娇道:“如何?我就知道若玫姐姐不是贪玩之人!姐姐乃行侠仗义,疾恶如仇的女中丈夫!”刘若玫虽然大不了杨娇几天,但她从小随父母闯荡江湖,是以显得比较老成,杨娇也就心甘情愿地呼为姐姐,一点也不摆当今皇族宗亲的派头。当然,若论皇族,刘若玫直接就是蜀汉皇帝刘禪的后裔,皇室血统相对来说还要高上一些。 司马文阳与司马丘全见这儿已有关一岚二人界入,便自动退出,还回去监视大军。 三个小女子你一言我一语,便似乎没有关一岚什么事儿。他也不去掺合她们,一直在想刘若玫随军北上,参与征伐叛逆之事。刘若玫一向我行我素的性子他当然也知道,就是在青城孤苑,守在父母身边她也是这样。不过总要禀报伯父伯母两位老人一声吧!还有,玫姐姐去了杀伐激烈九死一生不知结局的战场,自己总不能无动于衷呆在东川自顾练功吧!要是自己也随杨劲大军走,正派武林会怎么看这件事呢?司马世家尤其是司马家主老前辈是不是认为这是一种背叛呢?这些都需要时间来解释来探讨来加以论证!过去曾经认为是彼此对立的两大势力集团,会在天下局势的动荡和家国天下的分崩离析之中重新找到契合之点,从而形成新的利益集团么?他关一岚毕竟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啊!让他独自面对这么复杂的完全属于政治范畴的大是大非的问题,这种压力也实在是太大了吧! “弟弟,你在想什么?”刘若玫总算发现冷落了关一岚,问道。 关一岚醒过神来,笑道:“我在想,姐姐随军北上的事,我该怎么向伯父伯母和外公解释。” 刘若玫道:“怎么解释那是我自己的事,你操那个心干吗?” “你到是一走了之!老人们追问起来,我总得说出点理由吧!”关一岚道。 杨媚笑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就不知岚哥哥听不听?” 刘若玫急问道:“什么办法?快说!” 杨媚正色道:“岚哥哥也跟着我们北上征讨叛逆,不就什么也不用解释,也不用再为难了么?” 杨娇笑道:“这真是个好办法!只不知关小侠能否抛却过去的成见?” 刘若玫大包大揽地说道:“这不是问题!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弟弟,你说是吧?” 关一岚道:“那也总得向就在剑阁的司马世家的大公子、二公子禀报一声吧!司马家主是让我俩上汉中拜见他老人家,我们中途溜了!老人会生气的!” 四人于是商定,杨娇、杨媚先返大营,关一岚、刘若玫去向司马千里、司马天涯辞行,请他们分别用信鸽飞传青城孤苑和汉中司马大院。 关一岚和刘若玫深夜求见司马千里兄弟,着实是注意了不要惊动旁人。以免不必要的泄漏消息,从而引起一些无端的猜疑。 听了关一岚所作的汇报,司马千里沉吟良久后道:“天下大势的确瞬息万变,你俩随大军北上东征,自也有此必要。但我需立即禀明父亲,你们行军经过汉中,他老人家自有决断!” 司马天涯立即为侄女儿收拾行装,在包裹中塞了一大把金叶子。刘若玫告别两位舅舅时,扑地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头!这丫头也许是第一次这样懂事,两位舅舅暗笑道。 天尚未亮,关一岚和刘若玫便在杨娇的带领下潜进了军营。刘若玫当然与杨娇师徒一个帐篷,关一岚则被杨媚领进卫士们的另一个帐篷,吩咐那些士兵好生侍候,不准怠慢! 第二日,东征大军离开剑阁,继续向汉中东进。 刘若玫女扮男装是家常便饭,外边再套上一身新的军服,更有男子气概。骑在战马上,杂于人山人海之中,说不出的心情舒畅。杨媚连二位师傅的边也不挨了。一直绕着刘若玫转前转后,士兵们虽然好奇,却没有人敢瞧上一眼,哼上一声!狄二凤、狄三凤看在眼里,只觉好笑,便也不去管她。 非止一日,大军抵达汉中,杨劲下令离城五里下寨,士卒一律不准进城骚扰百姓。 刚刚立好营寨,正欲埋锅造饭。城门方向突然传出一片唢呐鼓乐之声,不旋踵间,一列长长的欢迎队伍已经来到大营之前!杨劲、哥鲜、古先知等立于营门之前,疑虑地向前张望。 欢迎队伍从中间分开,迎将出来的,却是司马世家家主司马天义,他身后,有刁家堡堡主刁万胜,汉中棍王汪百钧,司马世家司马田风及在家的所有铁卫以及汉中城内的知名人物。 “老朽司马天义率汉中父老欢迎杨大侠带军平叛!祝东征大军出师大捷,马到功成!”司马天义用内力发出的话音刚落,十数竿鞭炮已噼哩叭啦炸响开来。 杨劲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种情况,激动得也以内力高声道:“杨劲何德何能?敢劳司马前辈相迎?杨劲有礼了!”躬身施下礼去! 司马天义大声道:“杨大侠免礼!我们今天也来体验军旅生活!儿郎们!摆将起来!” 一抬抬,一挑挑的酒水饭菜流水般的送进偌大的军营,司马天义真是大手笔,短短几天竟然准备了十万人的饭菜。这时候一齐送往各处军营,士兵们不用动手作饭,自是欢声笑语一片。 杨劲的中军大帐内摆了整整五席,桌椅板凳都是城中送来的。杨劲的亲随及府中武林人物都分在四桌就座。中间的主席上,司马天义只安排了杨劲,哥鲜、古先知和自己四人,齐余座位都空着。 杨劲不解地看着司马天义道:“前辈!这……” 司马天义大笑道:“你军中还有贵客,这是给他们留的座位!” 杨劲狐疑道:“贵客?我怎地不知!” 司马天义道:“稍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也不过片刻功夫,司马田风领了一群士卒进入大帐,一个子矮小之士卒大喊了一声“爹爹”!扑进杨劲怀中。 杨劲仔细一看,不是自己女儿杨媚是谁?再看其他人,分明是杨娇、狄二凤、狄三凤。只有两位面生,不禁看向司马天义。 司马天义对杨劲道:“不用看我,这是你两个女儿从剑阁邀来助拳之人,一个是老夫的外孙女儿刘若玫,另一个么?你在绝岭见过,他叫关一岚,关圣人之后!” 杨劲简直喜出望外,不光女儿一直跟在身边,还有女儿的师傅,女儿的朋友都来助一臂之力。看来一个人行事只要出以公心,以天下万民为己任,就一定能得道多助。 众人入席,杨娇、杨媚自然坐在杨劲两边,刘若玫、关一岚也分坐于司马天义两旁。席间,杨娇把姐妹俩从成都出发就女扮男装一直跟在军中,游剑阁蒙刘若玫第三次相救,刘、关二人自愿随大军征讨叛贼的经过说了一遍。听得杨劲紧张感动之极。 司马天义举杯道:“诸位武林同道,崂山,巴山,哥将军三方过去都与关小侠有些误会或有些过节。从今天起,关小侠已经与你们站在同一立场,北上讨伐叛军。过去的事,请大家干了这一杯,就此揭过。今后在战场上,要肩并肩与敌人拼命!决不可不顾大局,暗箭伤人!” 杨劲立即站起来,高声道:“既入大军,即为一体,互不猜忌,互为奥援,斩关夺隘,争立功劳,如违此誓,神灵殛之!” 古先知站起身来,一口喝干了杯中之酒,道:“崂山一脉,与关小侠同进同退!” 夏侯内也站起身来,仰脖喝干杯中之酒,道:“巴山一门,与关小侠共存共亡!” 哥鲜站起身来,举杯敬道:“关小侠,家兄虽败于你手,却敬你是条汉子,从此我们两家同舟共济,襄助北征,为朝庭荡平天下建功立业!来!干!” 关一岚也只好站起身,举起杯,红了脸,高声道:“感谢各位武林前辈抬爱!今后关一岚将是诸位的马前卒子,冲锋陷阵,在所不辞!来!共饮此杯!” 怀中的逐龙已能人言,传音道:“少喝酒!慎许诺!思而行!树己威!切!” 第五十九章:铁锁关下 第二日,十万大军启程。司马千里发动的汉中民工有数万人之多,送约够支应一月的粮草。全部都由汉中一郡士农工商捐出,当然,司马世家捐银达二十万两之多!杨劲对汉中百姓及司马世家的印象好得不能再好!他暗中发誓,无论保住杨氏江山还是兵败退回两湖,他都终一身不再与司马世家为敌,不再伤害汉中百姓一丝一毫! 傍晚,兵抵铁锁关。此关由叛王刘亦周的猛将徐信率军两万镇守。扼守着通往咸阳的官道。 当晚,古先知命其三个兄弟夜晚入关侦察。石先觉对赵先发,明先至道:“大师兄说,此关有万象洞主富连城与一众弟子相助,要我们小心!能探则探,不能探退回,万不可陷入关中!” 赵先发道:“区区万象洞主,能奈我何!”运起轻功,如鬼魅一般升至关上,轻轻一闪,不见了身影。 明先至道:“三哥轻敌,惟恐有失,我去接应他!”身贴关墙,未见怎样作势,也已上关。 石先觉对两个师弟的轻功都很放心,自己掠至另一段关墙边,脚点墙砖,飘身而上。守关士兵睡眼惺松,怎知关上已入强敌? 赵先发潜至关内,专找灯光明亮的地方打探,渐行渐深,来到了徐信的邸宅。第二进房屋正中的大厅灯光明亮,赵先发艺高人胆大,闪身倒挂在房檐下,向内观看。 厅内尽皆武林人士,只有徐信一个人身着戎装,在看地图。伸指敲了敲桌面,徐信道:“富洞主,关左的野茅沟,是个用火攻敌的好地方!” 富连城道:“将军好计!用一千军诈败,引敌深入,可烧他个人仰马翻!” “那也得先守住了关口再说!”徐信道。 “有那一千连环匣子弩,川军攻不上关来!时间一长,军心溃散,我军乘胜追击,反而可以拿下两川,作为夺取天下的根本!”富连城道。 赵先发吃了一惊!身子一颤,顿时发出了声音。“谁?”富连城飞身出屋,向着屋檐下发声处一掌击出。 赵先发身体一翻,竟然翻上屋面,既避开了一掌,又避过了屋内发出的一蓬牛毛针。 “好轻功!再接我一掌!”富连城已跃上房顶,又是一招万象掌“万中无一”击出。 赵先发来不及拔出青钢剑,右手一挥,以掌作剑,“白云苍狗”,直刺而出。 掌剑与掌风相撞,一声巨响,赵先发踩坏了几块瓦片,才站隐身形。就这么缓得一缓,房顶上全都站满了万象洞弟子,军队也在地面团团围住了邸宅,灯笼火把亮如白昼。强弓硬弩射住了赵先发可能遁走的一切角度。“围住!别让他跑了!”富连城下令! 明先至也赶到了此间,但不敢冲进去抢人,搞不好,两个人都可能困在这里! 赵先发拔出长剑,这柄青钢剑虽是普通兵器,但只要赵先发注入内力,则锋利无匹。围攻之人顿时被剑气逼退了几步。 富连城逼上一步,万象掌“万木萧疏”的强大罡风击向赵先发。 赵先发没有退路,只得提聚全身功力,长剑“白云缭绕”护住全身,硬抗富连城一击! “轰”的一声,赵发脚下的瓦片又碎了几块,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 明先至挥刺击杀了几名士兵,仍无法冲进包围圈中,急得双目喷火! 半空中一条人影闪过,连富连城都还来不及出手阻拦,已抱住赵先发飞去。明先至心中大喜,忙运起轻功,飞身退走。 明先至下至关前,见赵先发目瞪口呆地站在地上,惊问道:“师兄你没事吧!” 赵先发道:“我不是在做梦吧!关一岚会飞吗?” 明先至道:“你看清了?真的是他吗?应该是二师兄才对!” 赵先发道:“绝对看清楚了他的娃娃脸!他飞过来,一只手抱起我,就飞到这儿!放下我后,又飞走了!” 明先至摇了摇头。关一岚似乎连轻功都不会,哪还会飞?三师兄一定是看花眼了!救走他的,明摆着是二师兄。不对!二师兄的轻功明显不如我啊!明先至自己都绕昏了头。 明先至不知道,其他人更不会知道,救出赵先发的,的确是关一岚。不错,关一岚是没练习过轻身功法,但他身边还有一条龙,那就是逐龙。 在古先知安排他那三个兄弟进关侦察之时,他就已经预感到一定会出事,并且把他的预感告诉了怀中的逐龙。逐龙道:“那你走出大营,走到没人看见的地方就行。” 营门外就是大山,见天色黑透,约摸石先觉三人已经出发,关一岚才混出营门,走进大山深处。逐龙化出原形,首尾三十余丈,的确吓人。关一岚道:“龙兄,你弄点云雾什么的裹住你自己,不能让那些凡夫俗子轻易见到你的真容!” 逐龙轻点龙头,关一岚便跃上龙颈,抓住龙角,逐龙便腾空而起,向着关隘上的夜空飞去。关一岚身在半空,随逐龙遨游,心情十分高兴。他双手把住龙角,自然便可上下左右调整方向,只要轻轻用力,逐龙便已经按照他的想法时而低冲,时而窜高,时而向左,时而偏右,配合得妙到毫尖。而且越来越熟,越来越心有灵犀。 关城之内徐信邸宅前的撕杀吸引了关一岚的注意,逐龙既然已经隐去身形,他便让它停在比房屋稍高的地方,静观待变。果然,富连城的“万木萧疏”令赵先发身负重伤,危急关头,关一岚如神兵天降,救走了赵先发。 此刻夜已很深,但杨娇他们的帐篷里仍有灯光,仍能感觉到练功吐纳的声息。关一岚心里一动,早就想把玄梦玄天二诀的内功心法传给杨娇、杨媚,帮助这姐妹二人尽快提升功力,却一直都没有什么机会。此次随军,在一起的时候很多,必须抓紧时间,传功于二女。 第二天,杨劲指挥大军攻关。川军虽众,但叛军依靠关隘之险和连环匣子弩的威力,竟使杨劲的攻势一再受挫。武林人物在这种攻坚战中作用不大,虽纷纷飞身抢关,但始终攻不破弩箭的防守和万象洞武林弟子的截杀。战况一时陷于胶着状态,杨劲只得鸣金收兵! 关一岚现在拥有独自的帐篷,有两个随侍的小兵侍候起居,享受和一名千夫长差不多。此刻,漱洗完之后,方自躺倒休息,刘若玫却走进帐篷,嚷道:“一岚!这仗是怎么打的?打得这么窝囊?”她今天也飞身抢了几次,都被弩箭射下,无功而返,难怪她如此窝火。 关一岚道:“姐姐,先别管攻城之事,我有件事和你商量。” 刘若玫道:“什么事?这么一本正经的?”刘若玫走到关一岚身边,挨了他坐下。 关一岚道:“杨娇姐妹功夫较差,容易被人欺负,你看,连你都救了她俩三次。我想传她们玄梦、玄天二诀的心法,你是师姐,你看如何?” 刘若玫想了许久,把头靠在关一岚肩上,说道:“如是过去,与杨劲对敌,自不可传!而现在同一阵营,传之应该无碍!哎!你是男人,你自己作主不就行了?” 关一岚道:“如此大事,未与姐姐商量,岂能随意定夺?” 刘若玫道:“你是如此在乎姐姐吗?一辈子都在乎吗?” 关一岚道:“当然!从姐姐在锦官塘把我捡上车,救了我一条命那天起,我心中一直在乎姐姐!当然也是一辈子在乎姐姐!” 刘若玫道:“可姐姐大了你三岁多啊!你娶了姐姐,不怕别人笑话你么?”话虽这么说,却已经把身子整个儿靠入关一岚怀中。 软玉温香满怀,关一岚心中彻彻底底地感受到了幸福和满足。他小声地附在刘若玫耳边道:“姐姐,你看上去比我年纪还小,别人没法笑话我的!” 刘若玫的双手完全搂抱住关一岚,闭了眼睛道:“哄姐姐开心啊!也罢,你叫回妹妹听听。” 关一岚也抱住了刘若玫,轻轻道:“若玫妹妹。” 刘若玫“卟吱”一声笑了,挣开身子站起来道:“好了好了,亏你真叫得出来。我去把媚儿姐俩叫来,早点传人心法口诀吧!” 关一岚似乎意犹未尽。不过说到传功,他便开始认认真真地做起准备来。 第六十章:破关之战 关一岚的帐篷中。杨娇、杨媚跌坐在榻前的地上,半闭双目,屏气敛息,神情专注,静候传功。两女心中对这种传功方法均很好奇,她们原本以为每人发一篇秘籍即可。 刘若玫在帐篷入口处站立,警觉地打量着四周,为关一岚护法。 关一岚端坐榻上,运起“三玄合一”玄功心法,双掌掌心分别置于杨娇、杨媚头顶的“百汇穴”。催动内力,顷刻之间,脑海中顿时出现了地穴之中白须老爷爷传功入体时的情景。出现张飞庙中武帝传功时那一束白光之中的严峻面容。两类传功方式在关一岚的脑海里融会贯通,形成了关一岚此刻所需要的强大的传功之力。他微合口齿,玄梦心法口诀便逐字逐句,清晰地进入杨娇、杨媚的大脑中。深深地刻印在主管记忆的小脑里。 杨娇、杨媚的心头一片空明。关一岚传进脑海里的心法口诀是一字字,一句句逐渐显示的,当然,还伴有关一岚那严肃的语音。随着姐妹俩所记住的每一句口诀,相似的内力似乎便在体内滋生出来,越是关一岚反复强调的地方,那内力也似乎跟着反复的遍数增长。 至此,关一岚终于可以得出结论;“三玄合一”之后,修炼之人的内力的增长应该以三倍计算之。譬如此刻,关一岚的传功是在修炼的状态下进行,杨娇体内通过传功得到了一份内力,杨媚体内当然也因为心法口诀的输入得到了一份内力。关一岚自己呢?他的感觉就是,他自己的内力并没有减少,而且仍然有相应的提升。如果他的感觉并没有错的话,他认为自己已经晋升并具备了“三玄合一”神功“寅”层阶段的功力。 关一岚停止自身的修炼,将新产生的全部内力都由掌心传入两女体内,引导她们身上的真气不断在全身穴道上游走。不断地打开、输通除任、督二脉外还一直堵塞着的经脉。杨娇、杨媚的呼吸急促起来,脸上已经一片通红,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衫,头上还冒出了腾腾的白雾。关一岚知道已经到了紧要关头,更加催动“三玄合一”心法,让内力继续输入两女体内,数息之后,两人头上不再冒气,脸色转得莹白如意,鼻息也已经完全恢复正常。 “行了!”关一岚一跃而起,一步跨到刘若玫身边,一脸的笑容。 刘若玫向杨娇、杨媚看去,见二女脸泛白光,宝相庄严,一幅已经大徹大悟了的模样,不由笑出声来,道:“岚弟,你让她们出家了么?” 关一岚道:“尚未入我门,便已经有了‘三玄合一’神功‘子’层功力,当真可喜可贺!” 杨娇、杨媚收功而起,只觉体态轻盈,体内气机充沛,犹是换了个身子一般,已知有了奇遇。盈盈走至关一岚身前,双腿一弯,竟然是要拜将下去。 关一岚赶忙侧身让开。刘若玫只得伸手扶住两女,笑问道:“怎么?是要行拜师大礼了么?” 杨娇道:“原只想拜谢一番。但拜师也无不可,只不知关大侠可肯收归门下?” 关一岚道:“千万不可,小弟直至现在都还在求师探索,焉敢便称娇姐姐的师傅?” 杨媚急道:“不行不行!谁要拜师?差了辈份,以后人家怎么办?” 刘若玫哭笑不得地道:“什么以后人家怎么办?媚儿,你该不是就要以身相许了吧?” 杨媚倔强地道:“我到一直是想以身相许!可惜有姐姐们在!哪轮得到媚儿?”那话音中已经有了哭腔,晶莹的泪珠儿,竟然已经挂在眼角。 刘若玫大是不忍,杨媚一直以来对关一岚的情意从未加以掩饰过,难怪她此刻如此动情。伸手把杨媚揽入怀中,轻声安慰道:“妹妹别哭!还要看他有没有那个福份呢?” 杨媚话中有个“们”字,也使杨娇心头如小鹿般乱撞。低下头,轻轻捏弄着自己的衣角。 关一岚似乎不知话题牵连着他,小声道:“明日还有行动,快回去洗洗睡觉吧!” 杨娇和杨媚这才闻到各自身上的汗味,轻“嗯”了一声,双双夺路走出帐篷。 关一岚走到刘若玫身边,轻轻地拥着她,轻声道:“玫,你累了一天,也该休息了!” 听了关一岚情人般的称呼,刘若玫心中真不愿离开,终于,张口在关一岚脸上亲了亲,道:“做个梦,在梦中想我!”蔫然一笑,飘身离去。 关一岚被这一亲一笑迷得神魂颠倒,楞楞地看着刘若玫消失在帐篷门口,怅然若失。 第三日,东征大军继续攻打铁锁关。 从早至午。从午至晚。战况没有多大的变化。川军已经伤亡了数千人,关上守军也阵亡了千余人。双方仍是个不胜不败之局。徐信的队伍出不了关,诈败关左野茅沟火烧川军的计谋便无法施展。杨劲破不了关上的连环匣子弩,甚至连武功不错的哥舒布也被射中左臂,攻关的锐气便一泄再泄,见天色已晚,不得已不了了之。 杨劲一筹莫展,古先知也苦无良策,便只好呆在中军帐中,相对无言,以酒消愁。 十万大军誓师东征,两川百姓全力支持,竟然在区区一个铁锁关前便止步不前,岂不是天大的笑话。要是传回成都,岂不令人大失所望。甚而至于成为人们茶余饭罢的笑谈。 杨娇和杨媚功力大增之后,全天都参与了攻关之战,两人甚至攀着长梯攻至关墙碟口,仍被一股大力击下梯来,幸而没有受伤。两女在中军帐见父亲紧皱双眉,长吁短叹,心中自也难受之极。给二位师傅准备好晚餐,便拉了刘若玫,一起来到关一岚的帐篷中。 “岚哥哥,这铁锁关总攻不下来,你有什么好办法么?”杨媚口快,一进帐篷便嚷道。 杨娇也道:“见父亲那心急如焚的样子,我真恨不得以身相殉,换回破关的一张捷报!” 刘若玫忙安慰道:“妹妹休要心急,先冷静下来,再商量个办法。” 关一岚示意三女坐下,自己仍站在案前沉思。铁锁关依仗的,无非是连环匣子弩和万象洞的武林弟子。从关下仰攻,不等到得关墙碟口,早都给居高临下的弓弩手和富连城的弟子们打下攻城的云梯了。不过,要是攻关之时突然有神兵从天而降,于守兵猝不及防之中落于关上,不就可以消灭弓弩手,打退万象洞弟子,让大军蜂拥而上了么? “龙兄,你有办法么?这是出关第一仗,不能输也输不起啊!”关一岚仍然以腹语和怀中的逐龙交流,一人一龙早就以此法沟通,即使身旁有人也不会漏出只言片语。 “明天交战之时,我匿身化作船形,你带众女进入其中,其实就在我的背上,如此飞上关楼,岂非就可斩关夺隘?”逐龙道。那声音如一条线般钻入关一岚耳中,三女全未知觉。 关一岚喜形于色,笑道:“好了!有办法了!破关的办法终于想出来了!” 三女一齐起身,拥到关一岚身边,几乎是同声问道:“什么办法?你想出什么好办法了?” 关一岚道:“告诉杨二爷,明天继续攻关。你们三人,加上二凤、三凤两位师尊随我飞上关去,杀散守关士卒,大军不就攻上去了么?” 刘若玫道:“你不会是在安慰人吧!你连轻功都不会,怎么带大家飞上关去?” 关一岚道:“一岚决不说谎!告诉杨二爷,关某愿立军令状!” 杨娇、杨媚闻言高兴之极,手拉手往中军大帐奔去。帐篷中便只剩下关一岚和刘若玫。 关一岚揽住刘若玫的纤腰道:“玫,我咋晚真的在梦中想你了!而且你还让我亲了的!” 刘若玫娇羞地道:“弟弟,姐姐不骗你。其实姐姐也是想你的!而且想得好苦!等东征之战结束,我俩回青城去求爹娘允准,成就亲事,岂非一时一刻也不会分开了!” 关一岚道:“你是说东征结束?那还要等多久啊!我似乎一天也等不及了!” 刘若玫道:“等不了也得等!你还要钻研武功,还要光大关氏一脉,还要拯救天下受苦受难的百姓,岂能只顾儿女之情?”抱住关一岚,亲了亲脸颊,松开手转身走了出去。 尤如当头棒喝,关一岚从意乱情迷中醒过神来。既是三大神功融而为一的“三玄合一”绝世功法的当世传人,他关一岚能给祖宗丢脸么!能给所有关心爱护他关一岚的人丢脸么? 太阳刚出,辰时刚过,东征军先锋营扛了云梯及掩体,呐喊着冲到关前!数十架云梯靠上关墙,数百名兵卒,其中不乏武林中人,奋勇向上攀登! 关上仍先砸下滚木擂石,再射出连环匣弩,复由万象洞弟子发以掌气罡风,攻关之人竟无一人攻至关墙碟口处,全都跌下数丈高的云梯,且已有十数人伤亡。 杨劲手中干将宝剑一挥,第二波攻击又已经开始,士卒们冒死冲击,那场景尤似慷慨赴死! 关隘右边的隐蔽之处,狄二凤、狄三凤、刘若玫、杨娇、杨媚五女已登上逐龙化身的船仓中,关一岚站在船头,关刀一挥,逐龙遂缓缓地平稳地上升,顷刻之间已高于关上的门楼。 一条黑云缓缓地飘至铁锁关上空。慢慢地靠近了关楼。六条人影从云层中飘落关上! 第六十一章:万象老魔 富连城是第一个发现飘在关楼上的这一长条黑云不地道的。他还来不及采取对策,黑云已经降至与关楼相同的高度,云中真如九天仙女下凡,飘下来五位绝色佳人,红、白、黄、蓝、绿五色衣袂飘飞,彩带轻飏。前边,还有一名手执关刀的紫衣天将。 富连城当然知道来者不善!果然,这些如天仙般的女子一落地便攻向守关的士卒与万象洞弟子,转眼间已伤了数十人。而那位形若天将的男子,则已经截住了富连城救援弟子的去路。 富连城气昏了头,千算万算,没算出敌人还有空中突袭这一招!他大喝一声,万象掌最强攻招“万木萧疏”向关一岚雷霆万钧般击出。心想,就算你是天神,也只不过十多岁,有多大道行挡我奋力一击? 关一岚那天晚上见过富连城用此招击得赵先发口吐鲜血,当然不敢怠慢,幸而早已运起“丑”层玄功,关刀在身前旋了一圈,一招加强板的“正正之旗”使将出来,防得滴水不漏。“轰”一声巨响,关一岚退了两步,胸中气血翻涌,忙站定身子,运气调息。 富连城虽然一丝未动,一样被关一岚的反震之力弄得五脏不宁,不禁大吃一惊。运气一匝,调匀内息,又运起九成功力,一式万象掌先杀之招“万丈长缨”斜斜劈出!此招繁复无比,撩人眼帘,致命一击却夹在万千虚招中取敌人颈项,少有失手! 关一岚关刀当头一挥,“大气磅礴”横贯而发,改斜劈为横扫,气势有增无减! 两股同样旁若无人的罡气相触,简单胜过了繁复,“轰隆”一声巨响过后,富连城一条右臂不异而飞,鲜红的血雨飘洒在关城之上,在朝阳下闪着迷离的奇异色彩。这还是关一岚手下留情,否则飞去的将是这位万象洞主的头颅。 那一边,五女的战斗也即将结束,弓弩手手中的连环匣子弩是远程攻击兵器,属于当时的冷兵器中的强者,在远程进攻中威力巨大。但是,一当敌人逼近身前,这些可怜的弓弩手立即成了待宰的羔羊,任五女如蝴蝶穿花般杀进杀出。尽管关城内还有队伍冲上来援助,却已经是强弩之末,根本不是五女之敌,毫无作用了! 关城上已经有东征军攻了上来,这是三天来从云梯攻上关楼的首批士卒。关一岚手挥关刀杀进关内,虽然貌似凶神恶煞却未斩死一人,不是逼退便是受伤倒地。杀至关内大门,挥刀斩断铁制的门闩,两扇巨大的关门立即洞开,东征军当即蜂拥而入,铁锁关宣告攻克。 关城之上,还有用熟油熬制的弩箭未点火射出,数十缸火烫的熟油也还未得来及泼下,倘继续仰攻,毫无疑问会多死许多无辜的士卒,而且再有三、五天也不一定能攻陷关城。 富连城受重伤,徐信领残兵败走。杨劲的大军不仅佔领了铁锁关,相邻的甘家沟,龙亭镇也都归入旗下。三处不仅均为屯兵之地,还竟然存有大批的粮草马匹。东征军的消耗不仅全部补齐,还远有富余。杨劲高兴之余,下令大赏三军。 狄二凤、狄三风师徒等五女的营帐内自然就有了一桌酒席,关一岚本来是被请去中军帐赴庆功宴的,杨媚偏把他拉了来,女儿一向如此,连一军主帅杨劲也无可奈何。 席间,关一岚自是束手束脚,扭扭捏捏,全无斩关夺隘时的豪情。狄二凤、狄三凤已知关一岚为自己的徒弟杨娇、杨媚传授“玄梦圣诀”神功的事情,心中对他很有好感,便亲自为之斟酒挟菜。二女虽是长辈,年龄却都不到三十岁,一个一袭白色衣裙,峨眉淡扫,粉脸含笑;一个一身大红裾妆,薄施粉黛,尤有娇态。两人那成熟女子的香味袭入关一岚的鼻孔,更让关一岚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刘若玫见状,只得起来解围。她举起酒杯道:“二位师傅,今日有幸与‘狄氏三凤’中的二凤并肩杀敌,若玫万分高兴,来,我敬二位师傅一杯!” 狄二凤道:“哪里?今日大获全胜,功劳当属关小侠。我姐妹到是很好奇,不知那条会飞的船是何来历?” 刘若玫道:“或许是剑门关山中的追剑?那家伙是个恐怖级的怪兽,展开双翅就是条船!” 关一岚道:“正是正是!它一直在暗中相助,不肯现身出来!” 杨娇道:“追剑是你们给取的名字?可惜!我真想见见这个怪兽的样子!” 杨媚抓住关一岚的胳膊摇着,道:“岚哥哥,你让我们见见它好么?” 关一岚苦笑着道:“那要等机会!我答应你们,追剑若化身为龙,我请它见见大家!” 狄三凤道:“剑门偏有这等灵禽!终南枉是大山,却连像样的鸟兽也未见一只,扫兴!” 狄二凤道“好了!高高兴兴的,不要坏了兴致。来,大家同饮一杯!” 帐篷内喜气盈盈,关一岚禁不住那师徒四人相劝,终于第一次喝醉。连逐龙都觉好笑。 杨劲的中军大帐内,一众武林人物俱都喝高了,连帐中何时多了一位须发皆白,满脸横肉的老者都不知道。只有杨劲保持着清醒,喝问道:“尊驾是谁?为何夜闯军营?” 老者鄙视地道:“你说是军营,我只当死人堆!快说,伤我徒儿的小鬼在哪儿?” 杨劲傲然道:“藏头露尾,不敢亮名讳的人也配在此放狂?,谁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老者道:“老夫万俟山,三十年前人们就把老夫称为万象老魔。你说配不配放狂!” 杨劲道:“原来是万俟老前辈,晚辈杨劲,乃东征大军的主帅!见礼了!” 万象老魔道:“日间尔等攻关,一使关刀的小子砍去我徒儿一只胳膊。交出此人,老夫不为难你。否则,你与帐中之人都得死!” 杨劲哈哈笑道:“枉你七老八十,尚不晓事!战场上只有断头的将军,哪有出卖部下的主帅?你要寻仇,战场上光明正大地来!岂能私下叫阵,夤夜要挟?” 老魔道:“你既强自出头,少不了先拿你开刀!小辈,先接我一掌试试!”提气吐声,单手一竖,一招“万木萧疏”击出,掌力带着强大狂飙直奔杨劲。同样是万象掌中的那一招,在万俟山手中使出,威力比富连城高出不知多少倍。 杨劲立即提足十成功力,沉桩坐马,截江掌“江山永固”护住全身,掌风尤如滔滔不绝的江水护住了十里江堤,又如江中巨石同样以身躯护住万顷江涛,竟是硬接万象老魔的攻招。 天崩地裂的一声巨响,中军大帐随着那无尽的罡气不知飞向何方,掌风过处的武林人物全都跌出两丈开外,杨劲连退了三步方才站稳身形,口中一甜,一口鲜血已经喷了出来。 万俟山这老魔也被杨劲的反震之力逼退了一步。方要再次发招,崂山四人已经挡在杨劲身前,手臂互挽,欲合四人之力与老魔一拼! 老魔自忖难以在四人的联手一击下全身而退,乃哈哈大笑道:“东征军不过如此,老夫就在刘亦周帐中,恭候你们这些酒囊饭袋前来送死!”笑声锥心刺耳,幸已渐渐远去。 古先知等人将杨劲扶入另一间大帐中,坐于床榻之上,运起修炼二十多年的内功心法,疗治内腑的伤势。杨劲已经服下本门治伤灵药“洞庭延命膏”,虽然内伤已然无碍,但数道经脉受阻,如不尽快运功冲开,恐将影响真气在全身的运行,不能很快恢复武功。 中军大帐的打斗自然惊动了许多人,杨娇、杨媚与二位师傅都来到了杨劲现在的大帐中。狄二凤在大帐内燃起一柱宁心静息香,与狄三凤手掌相抵,运起独门心法,从百汇穴释放出一丝真气,与香气融成一线,飘入杨劲的鼻内。这是狄氏三凤神秘的助人疗伤之法,不需肌肤相接,不需直输真气,只需将一丝真气融在疗伤圣品宁心静息香中,被伤者吸入,就能直入五脏六腑,转遍七经八脉,疗伤增功,灵效无比! 杨劲此刻正是这样。吸入的真气灵药随着自身运行的内力在体内游走,经过阻塞的经脉时立显奇效。不仅经脉恢复如初,而且自觉受损的功力在明显增强,香气吸得越多,内力增长越快,知是有人在用真气灵药助自己疗治伤势。等最后一处受阻经脉豁然贯通,气运全身畅通无阻之后,立即收功而起,抱拳向狄二凤和狄三凤道谢! 关一岚却不知道杨劲为了他已经独斗万象老魔。酒精烧得他迷迷糊糊,头昏脑涨。还没有人告诉他如何用内力把酒精逼出体外,不过,玄字三诀中关于如何把酒精转化为内力的心法已经开始在逐步发挥作用,在不知不觉中让关一岚即便是饮酒也能增加内力。 刘若玫当然是一直守在关一岚身边,既要喂他饮水,又要为他护法。关一岚对于她当然比杨劲重要,因而杨劲受伤她也没法去看。不过杨劲显然没事,因为杨娇、杨媚回来了! 第六十二章:玄幻之悟 三十六位反王中,声势稍大的只有十位。刘亦周排在十大反王之四,比李渊、窦建国、宇文不凡三位反王的势力要差了一些。但他扼守陕、甘大部,离炀帝最近,最有希望先登大宝,面东称帝,号令天下。 铁锁关既失,等于打开了刘亦周所占地盘的大门,令他先入皇城为主的打算有全盘落空的危险。这些天来他肝火上升,性急易爆,已经毫无来由地杀了几个下人。 万俟山对他奏道:“大王勿需焦急!老夫昔日还有两个兄弟孔淼、华归现隐居深山,功夫绝不在老夫之下。待老夫遣徒儿富连城去请将出来,一举夺回铁锁关便是!” 刘亦周道:“富连城已断去一臂,能否担此重任?千万不要误了本王大事才好!” 万俟山道:“无妨!连城武功仍在,骑马赶路不是问题!两地也只有他去过。大王且请宽心!” 正在商议之时,传令官报到,派出的探马已回,是否叫来问话。刘亦周道:“快传!” 那探马颤抖着跪于殿前,禀道:“杨劲大军先锋营已离城不到三十里,晚间可抵武都城下!” 万俟山奏道:“大王勿忧!待彼前来,仍派兵出战。到时老夫上场先杀他几个再说!” 刘亦周道:“本王明日定会亲自出征!务要减了杨劲这十万人马,方保我后方无虞!” 当晚,杨劲的东征军果然在城外十里的武陵山下寨。大军身后,成都后续的十万人马轻装急行,已经过了汉中,不日将到达铁锁关,并将分出两枝兵马屯于甘家沟和龙亭镇,三角鼎立,成为杨劲大军身后的强大奥援。而杨劲传书的信鸽也已飞向两湖的湘北大营,促两个儿子杨乾和杨坤率二十万人马尽快北上,以完成对刘亦周的合围,取陕、甘为搏击天下的大本营。两湖其余人马则留守湘北大营一线,严防其它反王染指两湖,威胁四川。如此布局,的确表明了杨劲已经拼出全力,务求一击必胜! 第二天辰时正,东征军五万人列队武都城外,擂鼓搦战! 武都城门大开,徐信挥军而出,五万兵马雁翅排开,拱卫着中军主帅。刘亦周身着黄金扣锁甲,披黄色大氅,骑一匹黄色的汗血宝马,一副天子仪仗遮盖头顶,毫不掩饰反王身份。 杨劲仍与哥鲜、古先知并马旗门前,眼看刘亦周军威势盛,方知人家真有造反称帝的本钱。 徐信拍马冲出,张口大呼道:“杨劲,你弄鬼坏我铁锁关,今日敢堂堂正正一战否!” 杨劲笑道:“区区一座小关,何难破哉!看我今日攻下武都,驱尔等出陕、甘,复我大隋朝疆土!保我大隋朝千载基业!” 徐信大怒,手中铁槊一挥,拍马冲向敌阵,直取杨劲! 哥鲜身边冲出一匹白马,正是箭伤刚愈的哥舒布,手执一柄玄铁重剑,迎住徐信,槊来剑往,杀得不可开交。徐信是武将出身,一直跟着刘亦周闯荡西北,马上功夫十分了得。哥舒布却是哥新亲传,铁剑中隐隐飞沙走石,气势逼人。交手三十来招,仍是半斤八两! 刘亦周身边的万俟山耐不住了,他飞马冲出,直奔杨劲! 杨劲身后闪出两骑,却是夏侯内与公孙女夫妇,龙头拐和乌木拐双拐合壁,拦在万象老魔身前。万俟山笑道:“巴山双怪也来助拳,这场仗是越来越精彩了!”话音未落,万象掌“万中无一”已凌空劈下。 夏侯内、公孙女双拐齐出,“巴山夜雨”护住全身大穴,守得严严实实。 掌风拐风相碰,顿时罡风四散,沙石横飞!身下坐马均难挡威势,踉跄后退。只不过,万俟山的黑马只退得两步,而夏侯内夫妇的两匹白马足足退了近丈,好不容易才站定下来。 夏侯内见万象老魔势大,趁交手仅一招夫妻都未负伤,赶忙促唇一啸,军队中骤然奔出九人二猿,围在已跳下马来的夏侯内、公孙女身边,结成了巴山“驱虎逐猿阵”。 万侯山也弃马而出,停在阵势之前。看来看去,实在是看不出个名堂,不管三七二十一,提足九成功力,掌化“万钧雷霆”,力劈巴山十一人二猿阵势。 此刻“驱虎逐猿阵”已经发动,十一人按顺序奔行,两只巨猿吸收众人转动中释放的功力,凝聚于阵眼之中,阵眼转至万俟山所在方位,巨大的功力便如同千虎万猿狂啸般猛然发出。 饶是万象老魔功力通玄,九成功力的雷霆万钧一击却只造成一声巨大的爆裂之音,非但对方阵势完好无损,自己的内腑还气血不宁,真气转了几圈,方才平复! 刘亦周见单打独斗不能取胜,令旗一挥,营门大开,军中精锐的五个千人骑兵队立刻先后冲出,人马皆御皮甲,人手一柄闪亮的弯刀,向着东征军的阵营突袭。 杨劲忽忙挥动令旗,前军突然闪开,两千手持铁锁关缴获的连环匣子弩的的弓弩手突然现身,列前后两排,第一排数千支强劲的弩箭射出,刘亦周的精锐骑兵队就死伤狼籍。第二排尚待攒射,千余马快的骑兵已突至阵前,两军纠集,顿时展开一场混战。双方的武林人物总算短兵相接,没有对手的屠杀对方士兵,有对手的捉对撕杀,好一幅血淋淋的战争画面! 关一岚与五女结成小号的“玄天梦幻阵”,那是攻克铁锁关后临时操练的。此刻在乱军中却十分有用。阵势旋转向前,突入敌人阵中,尤如摧枯拉朽,端的所向披靡! 关一岚虽为阵眼,关刀却只伤敌,不杀人!“仁”是“玄梦圣诀”的主导思想,只有胸怀仁慈之心,武道才能在没有障碍的情况下不断前行。关一岚在这一点上一直坚持不懈,出道至今仍未杀过一人,功力也在不断的提升,就是最好的证明! 关一岚此刻要参悟的却是“玄幻武诀”的精要之处。张飞庙得到武帝传授心法口诀至今,一直是在“三玄合一”的玄功集锦上做文章,“武”之一途尚未认真修炼,自身的武学造诣便无从得到提高。值此两军交战,武功、武技、武学、武德、武者同于一炉,是论证“武”之大成的最好时机。从徐信战哥舒布,万俟山独斗巴山二老开始,关一岚便已经在聚精会神地观察,从武功招式,武学修为,武运气数,武德高低诸方面逐项论证,与武帝所传之“武” 相互参照,总算有了些小小的心得体会。敢启兵端的武者,虽尚武而不知武之归属;敢抛生命的武痴,虽崇武而不顾武之本源;敢施绝学的武师,虽研武而不知武之道义。凡此种种,都置武之最高境界于不顾,使武之归于一道遥遥无期。长此以往,武道危矣! 这种临敌之间的领悟,如非是拥有“三玄合一”心法的关一岚。绝对不可能无视战场的残酷血腥而能够逐层深思,不作他顾。当然,小小的“玄天梦幻阵”在乱军之中的无以伦比的威力也是关一岚可以分心旁骛的重要原因。五女如战阵中的锦簇花团,香风过处也是死神过处,袭来的敌人等于自己往刀口剑身上碰。虽然杀伤的多杀死的少,却总算让敌人心胆皆裂了! 战况又呈胶着状态。叛军胜在兵精将勇!东征军胜在气势如虹!双方旗鼓相当,胜负各半。 刘亦周观此战局,即使自己也加入战斗,仍然没有必胜之局,下令鸣金收兵! 退回城内,刘亦周召入徐信等一干将领,讨论应敌之策。 徐信道:“末将丢失铁锁关,是造成今日僵持之局的主因,乞大王治罪!” 刘亦周道:“往事无需再提!众卿看看,武都城守得住么!” 中军大将汤驰道:“守城没有问题!但死守下去不是办法。我意调陇南十万铁骑入陕,前后夹击,一定可以毕其功于一役,剿灭杨劲二十万东征大军!” 徐信道:“不可!陇南是大王根基,进可争霸天下,退可安居王位!若孤注一掷,恐非善策!” 刘亦周道:“徐卿家言之有理!陇南守军万不可动!也罢!先守上三月!消耗敌人元气,再谋良策!” 汤驰道:“既然如此,恳请大王先行撤回陇南,武都交给末将来守,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徐信道:“此计可行!末将原助汤将军守武都,以死报国!” 刘亦周道:“暂行如此!孤王自回陇南!万俟大侠陪尔等守城,如请得强援,再与敌决战!” 万俟山道:“我两个师弟日内便到,邀来武功高手共三十余人,足可击溃杨劲小儿!” 刘亦周道:“尽最好的招待安置客人!享受副将以上待遇!万不可琉忽!” 汤驰道:“大王放心!末将遵令行事!一切断无遗漏!” 刘亦周道:“孤明日启程!尔等各安职守,同奉号令,不得有误!” 众将齐声应答。 武都城中,酝酿着另一场风暴! 第六十三章:武都迷局 万俟山的话第二天就得到了验证。关山人魔孔淼,龙泉血魔华归带了青、甘一带武林高手近三十人抵达武都,与万象老魔三魔聚会,使武都城的防卫力量增加了不止一个档次。 孔淼、华归与万俟山三十年前纵横西北甘凉道上,西抵青海腹地,北至大漠边缘,当真是谈魔色变,无人能敌。后来各自收徒立下门户,这才让江湖上清净了几十年。老魔帐内,三人把酒言欢。回忆往事,各自快意恩仇!瞻望未来,俱皆摩拳擦掌! “万俟兄!刘亦周有望入主洛阳吗!”孔淼问道。 “我看危险!”华归道,“刘亦周虽是家资亿万的地主阀门,但文治武功,与行将亡国的炀帝相比相去甚远。我等从他征讨,只能以敛财昌门为主,万不能搭进身家性命与本门未来!” 万俟山道“这个自然!刘亦周现守陇南,但与此相距太近!他仍应退回张掖,以陇西为基地!方能进可攻,退可守,确保自身的利益不受损失!” 孔淼道:“华兄,‘你那‘血魂掌’应该达到十二层顶峰了吧?何时让兄弟开开眼界?” 华归道:“老弟的‘关山掌’也应该到了十二层峰巅!到了此间,还怕没有试掌的机会么?” 万俟山道:“两位老弟随行之人可靠否?别让人坏了我们的好事!” 孔淼道:“除了自行加入的崆峒二子不明所以外,其余的都是同道中人。” 万俟山道:“近十年闻名甘、陕的神算子诸葛木和棋篓子狄文才?” 华归道:“正是此二人。那日我等在瓦庙山与富连城见面,这二人在场,一拍即合!” 万俟山道:“这二子素有侠名,肯与我等为伍,倒也爽快!加些小心便是了!” 夜间。武都城上空飘了一片巨大的黑云。那其实就是关一岚骑着逐龙夜半探城。关一岚是在杨劲的要求下与逐龙飞进城内实施超低空侦察的。杨劲听杨娇、杨媚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乘飞船大破铁锁关的故事后,对关一岚拥有此术心仪不一,见武都城中高挂竞战牌,担心敌人在布置什么阴谋诡计,是以恳切地请关一岚入关打探。杨媚吵着要来,被杨劲婉言劝阻! 关一岚已经探知城内新到了许多武林人物,其中以人魔孔淼、血魔华归武功最高。便驾驭着逐龙,来到其居住的县衙大院实地探查。 后院一间灯光明亮的屋子里,两位已近知天命之年的白衣人和玄衣人在棋盘上对弈。逐龙把黑云降到只有房顶高,以利于关一岚的偷听偷看! 身材清癯的白衣人狄文才道:“喂!神算子,你千方百计要来武都,究竟是为了什么?” 身材矮胖的玄衣人诸葛木道:“我有一女儿,就在长安附近的终南山玄女宫当宫主,我知道有她这个女儿,她却从不知有我这个父亲,与其思之念之,不如亲来看之!” 狄文才奇道:“这么巧?我是三个女儿在终南山上,你听过‘狄氏三凤’之名么?” 诸葛木道:“当然知道!但我怎知她们是你的女儿?有女如此,你竟十年未曾看望,佩服!” 狄文才道:“彼此彼此!你连女儿有爹都可以隐瞒至今,也算得上是天下第一狠心之父了!” 诸葛木道:“当年我父紧急迁居秦岭避祸,我只得将幼女托庇于友人,那也是无可奈何!” 狄文才道:“幸而尚知其下落!你该早日来终南的!” 诸葛木道:“你还说!我只要一离开,你便携我表妹畅游天下,到时老夫去哪儿寻你们?” 狄文才道:“文萱是我妻子,我为什么不可以携之归去?” 诸葛木道:“却又胡说,萱妹与我是自小指腹为婚的,岂知被你诱骗而去,还生了三个女儿,真是气死我了!她迷途知返,回来找我,你却跟来搔扰,真是岂有此理?” 狄文才道:“你已另娶妻子。也生有一女!为何还能拆人夫妻?” 诸葛木道:“我妻子生女儿时不幸仙逝,临走时嘱我寻回表妹。我岂能不遵逝者之言?” 狄文才道:“我俩人守了文萱十年,她却谁也不从,岂非互相耽搁,祸及终身!” 诸葛木道:“我神算子千算万算算不过你这臭棋篓子,也倒真怪!一个富甲一方的生意人铁算盘放着万贯家财不要,赖在山上逼我天天下臭棋。铁算盘也变成了棋篓子。好笑之极!” 狄文才道:“小弟心甘情愿!你却也无甚办法!” 关一岚偷听了半天,总算弄清了这对奇人的来龙去脉。原来他们就是诸葛如玉以及狄氏三凤的父亲,为了终情于那个叫什么文萱的同一名女子,竟然一道厮守在她的身边十年。两人谁也不放心谁,一直互相监督,决不离开单独外出,为此不惜委屈自己的亲生女儿,一年又一年地就是不肯去看望她们。这种天下奇闻,说出去恐怕任何一位脑筋正常的人都不会相信! 拨转龙头,关一岚冉冉升上半空,飞出城外,飞回了大军在武都山的大营。 关一岚给杨劲汇报了城中的情况,只隐去了狄文才和诸葛木的这一段,这不仅牵连到两家人的家庭隐秘,而且还牵连到一名女子的名誉,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泄露的。 杨劲道:“三魔聚集,武都城还真一时半会儿拿不下来!为之奈何?” 关一岚道:“三魔各有所求,并未一心一意助其守城!我们应该还有机会!” 古先知道:“可惜我两位师叔留守成都,若在此间,岂会惧怕三魔!” 杨劲道:“人各有志,不能勉强!武都若不尽快攻下,连西京都到不了,何时方可打到东京?真真愁死人了!” 夏侯内道“明天先会会三魔再说!总不能因为惧敌而不攻城!那样会让人耻笑的?” 关一岚道:“不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蛮干也!决不能打无把握之仗!” 杨劲道:“关小侠言之有理!休兵三天,先研究出个方略再说!” 回到自己的帐篷内,关一岚立即打座练功。运起“三玄合一”相关心法口诀,很快就进入那种空明剔透的状态。武之至高境界,应该就是“悟”!一场双方互有损伤的大战下来,反叛之师和除魔卫道的勤王之师中间似乎无所谓谁正谁邪!天道公理不知在于谁的手中。是看不出来还是功力不足呢?脑海之中,又浮起武帝那黧黑的刚毅的面孔。 “武道之髓,在于仁、在于智、尤在于勇!为所当为!虽千万人吾往矣!武之侠者也!” 对!勇是至今自已身上唯一尚缺的一种气质!可以仁!但必须勇!武帝何人?“当阳桥前一声吼!吓断了桥梁水倒流!”即使没有那么夸张,但武帝的丈八蛇矛何曾畏惧于人! 关一岚明白了!他再不能被动地参加东征军的一切军事行动!他必须承担起相应的道义和责任。他必须以一己之勇,换来军队所需的一场胜利! 帐篷内,杨娇和杨媚不知是什么时候进入的!俩女一声不吭地站在关一岚身边,既是在为他护法,也是在等着听他探查敌情之后的想法! 关一岚收功起身,对杨娇、杨媚道:“走!去找你们二位师傅,寻找破敌之策!” 夜黑如漆,一条黑云驼住一条船,缓缓飞进武都县衙后院,仍停在最后边那栋房屋的房顶上。 房中灯光明亮,灯下二人对弈。场景仍然每天都是一样。 关一岚领着狄二凤、狄三凤突然进入屋内,两凤立即跪倒在清癯白衣人狄文才的面前,悲伤的道:“父亲大人,你想煞女儿们了!” 诸葛木大笑道:“棋篓子,你女儿寻了来!看你怎么收场!” 狄文才问道:“是二凤三凤?” 两女泪流满面,双双抱住父亲双腿,不肯放开! 看到狄二凤手中的玉珮,狄文才不再怀疑了,伸手扶起爱女,脸上也是老泪纵横。诸葛木问关一岚道:“小子,你又是谁?” 关一岚拱手道:“小子关一岚!玄女宫诸葛宫主是小子姐姐的师尊!” 诸葛木道:“你偷听了老夫两人的对话?” 关一岚道:“小子入城探查敌情,无意中听到二位前辈的对话,尚请恕罪!” 狄文才问道:“凤儿,你们都是为东征军助拳之武林中人?” 狄二凤道:“不敢隐瞒爹爹!我们是由两川武林派出襄助杨劲大军的!” 诸葛木道:“我那宝贝女儿呢?她为何没来?” 关一岚道:“诸葛宫主新收我两个姐姐为徒,带回终南山玄女宫授艺去了!” 诸葛木道:“小子来此,莫非是想说服我崆峒二子给杨劲大军攻城时作内应的?” 第六十四章:勇冠三军 万象老魔万俟山的小院内。 正房中,万俟山正襟危坐,身旁围绕着连富城,伍自巷等万象洞弟子。 万俟山问道:“自巷,查出什么问题没有?他俩连屋也没出吗?” 伍自巷答道:“崆峒二子足不出户,整日里除了下棋还是下棋!” 万俟山道:“有没有什么人来找过他们?” 伍自巷道:“绝对没有!最关键的时段我都是亲自盯着,从未有人进出!” 万俟山道:“晤!这一边可以放心了!连城,那二老呢?” 富连城忙躬身道:“这二日各自带了弟子在城中四处闲逛,尤其关心那些钱庄、酒楼之类的地方。连相邻住家都一一进去查看!” 万俟山道:“这是在盘算能带多少东西回去了。先不管他!府库的钥匙都拿到了吗?” 富连城道:“还差汤池身上的那一把!” 万俟山道:“你亲自动手!一定要尽快拿到!不要落在别人后边,到时悔之晚矣!” 富连城道:“是!我今晚亲去他的房间!” 万俟山道:“在大战快失败时抢先动手!得手后你等撤回万象洞。为师还要去陇南,说服刘亦周退回陇西,以保一方诸候地位!” 狄文才、诸葛木的房间内。 关一岚郑重其事地道:“刘亦周与炀帝相比,如萤火之比日月。皇帝‘千乘万骑动,饮马长城窟!’那是何等的壮志豪情!岂是区区一介反王能比拟的么?所以,杨劲杨二爷才派我等前来,相请两位前辈出手相助,攻陷武都县城,完成东征军第一阶段的任务。此乃一件事!第二件事是请二位前辈同时移驾终南,看望自己的女儿,以成全诸葛宫主和‘狄氏三凤’的孝亲之心。未知二位前辈允否?” 诸葛木道:“看不出来,你对人们称之为暴君的炀帝的评价会如此之高!‘北河见使节,千里卷戎旌。’炀帝这种胸襟,连始皇帝都有所不如!老夫原以为只有自己独知炀帝。谁知道你小子在这里等着我两个老人家。也罢!看在同为隋皇知音的份上,老夫二人答应你!” 狄文才道:“这一老一少把个行将亡国之君吹得也太高了吧!炀帝若真是有为之君,又岂会把自己的江山弄成如此模样?小子如此追随,岂非太也盲目!” 关一岚道:“做子民的,唯有尽人事而安天命!天将亡隋,谁也没有办法!若因此而要我背叛大隋,我自然不会答应!当今要务是消灭杀戮,还百姓以太平!仅此而已!” 诸葛木道:“就这样吧!交战之日,我二人打开城门便是!” 关一岚在狄二凤姐妹绝世轻功的拉拽下从黑暗中飞上屋顶,再飞进船舱内,逐龙慢慢地越升越高,神不知、鬼不觉地飘出了县城,飞回了武都山东征军大营。 狄二凤、狄三凤对关一岚的看法有了彻底的转变,如果说过去是因为杨娇、杨媚的关系在被动地与关一岚联手对敌的话,这次两人单独与关一岚去见狄文才,心里那被动的感觉已经没有了。尤其是佩服关一岚对崆峒二子的那一番说辞,十五、六岁,就已经有了这么不凡的见地,既出人意料又振聋发聩,显然包涵了极其高深的认知和学识。两人一边一个握了关一岚的手帮助他飞上飞下,心里竟然有了些意外的感觉。毕竟,两女也才二十多岁而已。 回至大营,三人立刻便去了杨劲的中军大帐,帐中除武林几派首脑外,刘若玫、杨娇、杨媚也都在坐。 狄二风向杨劲汇报了进城见自己父亲并引为内应的情况。 杨劲道:“既是如此,定在三日后攻城!那时我后面十万大军已到,定要一鼓而下!” 关一岚道:“攻下武都,东征军可暂短休整。我等要陪崆峒二子赴终南山探女,下一步的计划,由杨二爷谋定而后动,我等返回后自当配合!” 杨劲道:“此言有理!杨劲赞成之致!” 两川后续十万大军安排好驻防铁锁关、甘家沟和龙亭镇的事宜后,剩余五万军马果然在第三天抵达武都山,与大军汇合。两湖方向,杨乾、杨坤的二十万大军已攻下夷陵,正在向北进军,争取在长安城下与两川的兵马会师。具探马报,已与李渊军队有过接触,未获胜绩! 杨劲受到鼓舞,第四日率军十万,攻到武都城下。 汤池开了城门,率军八万之众出城迎敌。 万俟山、孔淼、华归三个老魔立于旗门之前,显得杀气腾腾。 杨劲干将宝剑一挥道:“谁先去会会三魔?” “我去!”一匹火红大马冲出旗门,一柄关刀摇曳生辉,一个紫衣小侠稳坐雕鞍! 万俟山眉目放光道:“两位别出手,这小子砍了我徒弟一只手,老夫要砍他的人头来还!” 老魔驱马而出,未贴面先发招,万象掌一式“万丈长缨”凌空击向关一岚,强烈的罡风刮得沙飞石走! 关一岚再不出守招,关刀斜劈,关刀三式第一式“大气磅礴”呼啸而出,以攻对攻! 两式攻招相撞,顿时石破天惊般爆炸开来!两人中间的地上划出道深沟,宽近一丈。 关一岚火红马退了一步,又再站稳! 万俟山一招无功,老脸发红,催马至沟边,拉开架式,以九成功力发出那招“万马齐喑”! 关一岚挥动关刀,横横斩出,玄天三式第二式“追风逐电”爆着罡音飞向老魔! 掌招和关刀仍然在中间相撞!这一下爆出的沙石遮住了天光,波及到各自的阵营,有士卒甚至被飞石击中头部而致命! 关一岚已提足了寅层初期的功力,与老魔打了个半斤对八两!不由雄心顿起,催马跃过那条刚劈开的地沟,离老魔更近了一些。运起“三玄合一”心法,把功力提升至玄功寅层顶峰时状态,关刀三式最后一式“遮天蔽日”挟带漫天劲气,雷霆般击向万象老魔! 万俟山两招无功,正在恨得牙根痒痒。见关一岚跃马过沟击来,怒喝道:“小子找死!”运足十成功力,万象掌“万夫莫开”轰然迎击而出! 谁也没有想到,在霹雳般的一片剧烈的惊爆声中,关一岚关刀尖部流露的三寸刀芒竟然突破万俟山的掌风,斜劈在老魔的右肩上。 万俟山与胯下的黑马一齐萎顿在地。那黑马在强劲的刀风下同样受伤倒地。 关一岚并没有乘胜追杀,他横刀立马,雄视前面的叛军,正气凛然! 这惊天动地的一招,是上一战中领悟“玄幻武诀”所带来的武道上的提升! 这返璞归真的一刀,是武帝贯输“两军相逢勇者胜”的“勇”的思维所形成的新的“刀悟”!关刀不光有三寸刀芒,仿佛还有了思想,人与刀的思考趋于一至时,关刀便无坚不摧! 不可一世的万象老魔被关一岚重伤,使两军主帅都惊呆了! 东征军主帅杨劲先醒悟过来,宝剑一挥下令道:“杀!给我杀过去!” 东征大军全军齐出,直扑叛军大队。 关一岚牢牢盯住了已救回万俟山的人魔孔淼和血魔华归,却见两人未投入战场,悄悄遁走! 汤池已经止不住军队的溃败。他与徐信兑现了诺言,双双战死! 叛军八万人马中的大部溃退陇南,虽然没有主帅率领。 狄文才斩开城门铁锁,放东征军入城。 诸葛木杀退妄图窃掠府库的万象洞弟子,保住了一县钱粮。 城中只有两家银号一家粮号遭到哄抢,那大约是人魔与血魔率手下所为。 杨劲大军入城,军令严谨,扰民者定斩不饶! 至此,东征军实现了第一阶段目标,基本上剥夺了刘亦周争夺帝位的权力! 关一岚顺便住进了狄文才、诸葛木的房屋中的一间,关上门便打坐练功。渐渐进入“三玄合一”境界时,幻觉出现了。那是武帝的形象。刚正不阿!虬髯环绕!横眉竖目!不怒自威! “三玄未合!玄功未成!刀威不足!武道不升!若问后事,取道终南。诸葛神术,可补缺憾!” 武帝幻像消失。偈语却深刻脑海。 不可能啊!脑海中自思。今日一战,自己是深刻贯彻了“勇”的精髓的!关刀三式那最后一招中的三寸刀芒,过去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应该是武功的提升啊!武帝不满意的,或许是个人的威势不足。一刀之威!不是一己之威!不是先祖过五关斩六将震慑天下之威!武之大成者,威加海内!侠之大立者,誉满天下!对!逐龙说过要自己“树己威”!那时,或许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 关一岚只得收功而起。任何威势都是在厚积薄发的过程中不断积累的。自己还年轻,假以时日,应该能够一点一滴地凝聚起属于自己一人的威势来。 有人在敲门,打开一看,是刘若玫。 “媚儿两师傅问何时动身去终南。”刘若玫道。 “杨娇、杨媚怎么说?”关一岚问道。 “今日吃过他爸的庆功宴,明日就走!”刘若玫道。 “不!今日就走!你去领她们四人来!我告诉崆峒二子。”关一岚道。 “不向杨劲辞行么?”刘若玫问道。 “不辞而别!快!我们没有时间了!”关一岚道。 八匹快马冲出武都城门,向东都长安急驰而去。跑在最前面的,是一匹火红马,一匹白马。 第六十五章:再战青城 青城孤苑。 关一岚、刘若玫离开已两年有余。 而今,孤苑内修炼之风盛行。即使如司马晓倩,虽然每日思念女儿刘若玫和早已视为己出的关一岚,每日的功法仍勤练不缀。 “玄梦圣诀”、“玄天帝诀”乃绝世武功心法。司马天义摒弃旧规,允许司马世家男女老幼都可以修炼秘诀,甚至收十八铁卫为义子传授“玄天帝诀”,无疑给这部秘诀的发扬光大提供了最好的机会。司马晓倩可以同修“玄梦圣诀”,当然视为天赐良机,除了思念女儿,便是埋头修炼,时间竟然如飞的过去。 这一日,午时刚过,收完功,吃过饭的司马晓倩,坐在“如意亭”内悠闲地品茶。品了一口香茗,方放下茶盅,心头不由一动!叫丫鬟道:“甘草,去请老爷来!” “是!夫人。”甘草应道。转身走出亭外,七弯八拐,走出花园。 司马晓倩仍然一袭紫色衣裙。想是修炼了“玄天帝诀”之故,脸上不仅没有半点皱纹,肌肤也滑腻起来,像是年轻了十多岁似的,美艳尤胜往昔。 稍倾,甘草返回,身后跟的不是刘孤帆,而是刘若峰与张半城。 “娘!爹爹与三师叔在谈事情。让孩儿来问有什么事?”刘若峰道。 司马晓倩道:“吕湘来了?他来干什么呢?” 刘若峰道:“是爹爹请来的,似乎商量把‘玄梦圣诀’传入青阳观之事!” 司马晓倩道:“你师傅知道么?” 刘若峰道“我们去华山之前爹爹就和师傅说过了,他老人家同意的!” 张半城道:“师傅在华山对我们说,要创立一个门派,必须有人推广该门派武功心法,哪怕别的门派要借鉴,也是可以允许的!” 司马晓倩叹道:“华山大侠胸襟如此,华山一脉前途无量!峰儿!你有妹妹的消息么?” 刘若峰道:“前日成都来的信鸽,道是仍在攻打武都,妹妹想是也在前线吧!” 司马晓倩道:“娘受不了了!要不,我也去武都算了!好歹能与我女儿在一块儿!” 刘若峰笑道:“娘若去,爹一定跟去!青城老家不要了?” 司马晓倩道:“峰儿与半城你们不是都在么?家主之位,顺便传给你了!” 刘若峰道:“别!别传!我乃华山首徒,下月师傅来贺爹爹寿辰,之后就带我们回华山了。” 司马晓倩道:“都走了,都走了!娘该怎么么办呢?” 刘若峰安慰道:“下月,妹妹该回来了!还有关一岚一起呢!” 司马晓倩道:“那可说不准!你给老实大叔发信去,让他找杨家传书,攻下武都让我女儿和岚儿一道回来!就说娘想女儿了!” 刘若峰道:“是!孩儿马上去办!” 刘若峰和张半城回到客厅。刘孤帆问道:“你娘究竟何事?办了么?” 刘若峰道:“想女儿了!让我发信让她和一岚回来。” 刘孤帆道:“先让厨下备上一席,然后再去发信。我要与你三师叔痛饮三杯!” 吕湘道:“无妨!师兄,发封信要不了多长时间!” 刘孤帆道:“既是如此,我们去书房,我先给师弟讲讲‘玄梦圣诀’。” ……………… 青阳观外的树林中,吴元孝、耿忠、夏独、甘如饴、宋飞虹等人聚作一处,正在商议什么。 夏独对一个身穿苗族服饰的疤面老人说道:“师傅,是时候该动手了!” 疤面老人道:“正主儿没有回来,杀一些小道士有什么用?” 吴元孝道:“目前川中武林皆相助杨二爷东征,我等在后方闹事,是否不合时宜?” 宋飞虹道:“天下大乱!东征难有胜果!不若趁此机会,占点地盘,也好为将来作个退步!” 夏独道:“先占了青阳观,控制了青城山!师傅再布下百毒大阵,进可以攻,退可以守,青城山这块地盘就是我们的了!下一步拿下青城孤苑,成都府不就在我们眼皮下面了?” 疤面老人道:“如此,动手吧!”领先冲出树林。 可怜青阳观一百五十多名道士没有任何准备,被不到他们一半的敌人攻了个措手不及,死伤近半。只有吕湘大弟子韦上平、五弟子丰上云、十弟子罗上田奋力抵抗,领了十多名一般弟子逃下山去。耿忠领人要追,疤面老人道:“正要有人带信,让他们去吧!” 众人在树林中挖了个大坑,埋了那几十具道士的死尸。把观内外打扫得干干净净。 疤面老人住进了观主的静室,静坐调息。众人不敢打扰,纷纷退出。 宋飞虹住进了原来自己居住的房间,把那些昔日追随自己的十多名弟子唤进来。 “你们都坐吧!”宋飞虹道。 “弟子见有师傅在内,便不准自己人动手,否则活不下这许多!”宋飞虹二弟子魏上兴道。 “算你有见识!你们把没死的都找出来,今后,就都是新青城派的弟子!”宋飞虹道。 众人一齐跪下道:“谢掌门!” 宋飞虹道:“嘘!禁声!现在谁是掌门还难说!对那些人恭敬点!毒功太历害了!” 众人退出。宋飞虹正欲洗漱休憩,耿忠、吴元孝走进门来。 “二位还没休息么?”宋飞虹满面笑容的道。 “想与你聊聊!”吴元孝道。 “请坐!”宋飞虹亲自动手,把小道们送进来的茶水每人倒了一杯。 吴元孝道:“我就直言吧!武林中一向讲究正宗。夏独与其师木岩却无门无派,这青城派掌门,自应由宋道长来做,未知道长尊意如何?” 耿忠也道:“宋兄是端王御封的青阳观观主,名正言顺,何乐而不为?” 宋飞虹道:“这青阳观乃贫道修炼了三十多年的地方,能够再回来已心满意足。至于掌门什么的,倒也不去奢望!只希望木老前辈率领我等攻下青城孤苑,永绝青城后患!” 吴元孝道:“那也好!我等先齐心协力开创出一番基业再说。说不定那时都想进成都,不想在这深山老林中熬日子呢” 宋飞虹道:“成都虽好,青城却是根本!到时侯再说吧!” 韦上平、丰上云等人狼狈不堪地逃至青城孤苑,苑丁赶忙通报进去。 吕湘听了青阳宫惨讯,手中的酒杯“当啷”一声跌落地上! 刘孤帆叹道:“是我太轻视宋老二了!这家伙睚眦必报,不来夺回权力还真不是他的性格!” 吕湘道:“观中弟子死伤近百,我真是青城派的罪人!” 刘孤帆道:“罪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宋飞虹!早晚必要取了这叛贼的狗命!” 刘若峰道:“爹爹!我现在就和半城带孤苑八龙杀上山去,必要取了宋飞虹首级!” 刘孤帆道:“不要去作无畏牺牲了!你没听韦上平说吗,那些恶贼之中有一名苗疆老者,似乎全身是毒,沾上掌风就是七窍流血而死,你怎么抵敌?就算是我,三十招以后必败无疑,还不一定保得住生命安全!” 吕湘道:“我自己前去,无论如何,也要与宋飞虹作个了断!” 刘孤帆道:“都不准去!人家若布下毒阵,专等人去送死,你还闭了眼自己去送死不成?而且,青城孤苑也守不住了,必须马上安排撤退!” 刘若峰道:“撤?往哪儿撤?这可是我们的家啊!他们若来!大不了以死相拼!” 刘孤帆道:“又是死拼!拜托你们冷静点好不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无柴烧!你们不要这么短视行不行?” 吕湘叹了口气道:“峰儿,事到如今,只有听你爹爹的了!师兄说吧!我们撤到哪儿!” 刘孤帆道:“进成都!峰儿,赶快通知大家做准备!苑内钱、粮全都带走!什么也不给敌人留下!我去通知你娘,让家中的女眷们今晚先行撤离,” 刘若峰只好转身走出,去通知众人收拾车马,装运物资。 司马晓倩听到要撤进成都,高兴得像小孩样跳起来。问丈夫道:“住进城里,是不是离我宝贝女儿近了?” 刘孤帆道:“当然!就是飞鸽传书,也要快两天!” 司马晓倩道:“那还等什么?快快收拾啊!甘草!当归!快来帮忙啊!” 第六十六章:吕湘中毒 青阳观内。 夏独走进观主居室,对疤面老人木岩道:“师傅,已经一天多了,还不见青城孤苑的人马攻来,不会是都逃走了吧!” 木岩道:“就观中这点人手,能打下这么大的庄院么?守株待兔才是最好的办法!” 夏独道:“师傅不知,其实青城孤苑才是弟子的大仇!姓关的小子废掉弟子琵琶骨时,刘孤帆的宝贝女儿刘若玫就在他身边,灭掉青城孤苑,不仅能出掉徒儿心头这口恶气,而且可以令刘若玫痛苦终身!或会迁怒于关一岚无端树此强敌,两人甚至反目成仇都有可能!” 木岩道:“琵琶骨老夫不是已经给你接好了么?何苦死死寻仇,不顾大局?” 夏独道:“废功之仇,岂肯轻放!师傅不帮徒儿,徒儿自己也要走上一遭!生死自由他去!” 木岩道:“好了好了!实在是怕了你,走吧!我老人家陪你走一趟!” 夏独以木岩的名义召集众人,除宋飞虹率一干道士守观外,其余之人全去攻打青城孤苑。 吴元孝问道:“木老前辈,就凭这几个人,去打青城孤苑?” 木岩道:“那又有什么不可以了!凭老夫毒掌上的功夫,还会输给那些家伙?徒儿,快把解药给大家服下,快些行动吧!再晚,赶到那里天都黑了!” 夏独取出一个小磁瓶,拔开塞子,倒出一些碧绿的丹丸来,一人发了一颗。 众人不疑有它,全都吞进肚里。只有甘如饴装模作样一番,吞进去的却是她自己的百草解毒丸。她不怕木岩下毒!却怕木岩种蛊!若是中了蛊毒,即使经常得到解药,那压力也是如刺在喉,痛苦万分的。而蛊毒,恰恰是苗人最最擅长的法术之一,她不能不防! 五十余健马直奔青城山后的青城孤苑。 刚刚抵达青城山下的岔路口,青城孤苑方向也有十余骑快马如飞驰来。 两股人马在岔路口互相堵住去路。 “师傅!是那伙恶贼!”韦上平手指木岩,对吕湘道。 韦上平要不说话,因为宋飞虹没来,谁也不认识谁,或许双方会相错而过。他一开口,夏独就知道他们是青城孤苑中人了,大声喝道:“都围起来,一个也不要走脱了!” 吕湘和刘孤帆他们十余人是青城孤苑最后撤退的人。所有的女眷昨晚便已携细软离开,所有的钱粮、衣物、帐簿等也都于今日一早前后五批发出,应该说没有什么后顾之忧。此刻见了大敌,立即各自提起功力戒备,尤如将择人而噬的一只只猛兽! 吕湘越众向前,剑指木岩道:“你这老魔,我青阳观并未与你有任何过节,你却下毒手杀我那么多弟子。正要上山报仇,你却送下山来!且吃我一剑!”剑走中宫,直刺木岩前胸“中庭”、“鸠尾”、“不容”、“承满”等数道大穴。 木岩大喝一声,一掌击出,一股浓浓的腥臭味随掌风而来,显然含有剧毒! 原来这是木岩在苗疆瘴毒之处专寻死人练就的“腐尸掌”,也不要什么招式,全凭掌中挟带的毒气伤人,寻常人只要沾上一点,立即是中毒而死,而且死状极惨! 吕湘识得历害,未及伤人,立即屏息勒马后退。岂知那马却不会闭住呼吸,早已吸入毒气,翻身裁倒!吕湘忙施展轻功腾空而起,远远落于地上,惊恐莫名! 此刻刘孤帆的掌风早已劈死了两名耿忠的手下士卒,还捎带着劈散了木岩掌上发出的毒风。木岩见己方死了两人,对方只死了一匹马,十分划不来,立即运起六成功力,又是一招“腐尸掌”劈出。掌风中的腥臭味愈加强烈,青城诸人忙不迭地躲闪,谁都怕吸入毒气毙命。刘孤帆见势不妙,忙提聚八成功力,扬空一掌击出。强烈的掌风驱散了木岩劈出的毒气,加之青城诸人退后得快,倒也没有人死于木岩掌下。 木岩恼羞成怒,从腰间一掏,一束十多支“腐尸针"向青城门人飞出。此针蓝汪汪浸满剧毒,又在腐尸障毒中浸泡至少一年,便是闻闻气息,只要得不到独门解药,仍然死路一条。 刘孤帆识得历害,运起全身功力,大袖一招,毒针便全部飞入袖中,散落于地面。 吕湘以为得到了机会,长剑一吐,青阳观青霜剑法中一招“落叶萧萧”,专刺木岩右胸部“天突”、“璇玑”、“华盖”三穴。他想让木岩右臂报废,再也施展不出歹毒武功! 木岩危急中一式“怪蟒翻身”,躲过长剑,左手却突然袭击,用内力发出另一束十多支毒针。 吕湘忙抡圆长剑,一招“叶绽枝头”划过,扩住了全身穴道! 木岩此招却有个名堂,叫“十室九空”,十多支毒针中,只有一支付上了内力,击落此一支毒针,其它的没任何威胁!倘若敌人分散功力对付所有毒针,那一支付了内力的毒针自然便乘机而入。谁也阻挡不了! 吕湘此刻便是如此。他那一式防招不算不好,却未防到木岩的招式中有诈,随着十多支毒针在剑圈中纷纷坠地,付上内力那一支却穿过剑幕,击中了吕湘持剑右手手背的“列缺”穴! 吕湘长剑坠地,身体一个踉跄,左手却飞快地连点了右臂的“尺泽”、“孔最”等穴,阻止毒气上行。即便如此,他也已经满脸发黑,摇摇欲坠! 刘孤帆救护不及,悲愤不已!以掌代剑,挥掌连发三招“玄天帝诀”秘学,“以正逐邪”。“正气凛然”、“大气磅礴”连贯施出。遍袭木岩、夏独、吴元孝等数十人! 木岩正要加一掌击毙吕湘,刘孤帆的三招却一浪高过一浪,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木岩识得历害,摧动内力护住心脉,右手一枚毒气筒、筒内万千毒牛毛针仍抛飞出来,目标仍射吕湘! 只听一片“哎哟哎哟”之声,夏独等功力太低之人在“大气磅礴”威力无俦的打击下,琵琶骨纷纷碎裂,瞬间便丧失了战斗力! 木岩竹制的毒气筒却仍然炸开,毒烟毒牛毛针乱飞,吕湘正当其中,危在旦夕! 刘孤帆不及退让,提足全身功力,“正正之旗”呼啸而出,连人带招直扑毒烟与木岩。 毒烟毒牛毛针被掌风刮得四散飘飞,木岩仓促间也运起毒掌与刘孤帆相抗,却因刘孤帆的舍身一击受了内伤,口角溢出一丝黑血。毒掌上的毒气当然全返回自己身上! 刘孤帆如天神般傲然而立!木岩虽受伤不重,但见夏独武功又一次被废,而且已经不可能再接续琵琶骨,己方人心惶惶,再战毫无意义!乃长叹一声,提起夏独放上马背,飞马而去。 “扑嗵”一声,刘孤帆倒下地去,他已经拼尽了全身的力量,才得以吓退了苗疆毒王。其实他的体力也已经严重透支,如果木岩不退,真的要全军复没! 韦上平、丰上云、罗上田飞扑到吕湘身边,掐的掐人中,试的试腕脉,喊的喊师傅,乱作一团。吕湘虽一脸漆黑,却仍有微弱的呼吸,但任由三人哭喊,就是醒不过来! 这边,孤苑八龙中的老三朱子龙、老六田飞龙也扑到刘孤帆身边,双双伸手扶起了苑主。 刘孤帆睁开眼,对二人道:“带人赶快离开这里!不要停留!还有,把这颗丹药给吕师叔服下。”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瓶中是一颗红色的丹丸。瓶子离手,人又昏睡过去。 朱子龙赶忙领了大家上路。幸好岔口小镇上能租到马车,一下子租来两辆。刘孤帆躺了一辆,吕湘服了那颗丹丸后,也被抬上马车躺好,众人护了两辆马车,向成都方向而行。 约摸两个时辰后,刘孤帆悠悠醒来!身上已经有了一点体力,赶忙坐正身子,运气调息。开始时,尚觉得腑脏中空空荡荡,“玄天帝诀"心法也无有着落。刘孤帆毫不气馁,再运起“玄梦圣诀”心法,双玄合一,体内的气机终于有了反应。渐渐的,小腹内慢慢升起一股热流,先温热着五脏六腑,又浙渐向四肢百骸流去。刘孤帆心中大喜,运力催动内息,让玄字二诀心法口诀混合在一起运行,人也逐渐进入空灵状态。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刘孤帆终于从行功状态下退出,只觉体内真气充沛,浑身充溢着饱满的气机。引导真气在全身穴道经脉中运转,几乎一无阻碍,连任、督二脉都有即将被冲开的感觉。刘孤帆心中大喜,始知自己是因祸得福。如果不是倾尽全力搏杀对手,连续使出四招“玄天帝诀”绝学,自己绝不会耗尽功力,尤其是耗尽了青城派“青霜妙诀”的功力,才使自己无意中把“玄梦圣诀”、“玄天帝诀”心法口诀融为一体,并且因为体内真气的精纯而更上了一层楼!如果将来有机会贯通任、督二脉,还能够在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就真是刘家各位皇帝祖先在暗中庇护了! 第六十七章:苗疆毒王 观主居室。 木岩在运气调息。一团黑气久久笼罩在他的头顶不会消失,令围着他护法的六个苗族大汉惊异不已。这六名大汉都是木岩的亲属,又都是他的徒弟,还都兼着他的保镖。虽未出自一屋,但也是嫡亲的叔伯兄弟。木岩不管他们各自在家中叫什么名字,按年龄为序,分别叫他们大木头、二木头、三木头、四木头、五木头、六木头。大木头专攻尸毒,已有毒王五分功力;二木头专攻蛊毒,已有毒王三分功力;三木头专攻瘴毒,已有毒王六分功力,算是成绩最好的一个;其余三个木头攻的却是百毒,其中以蛇毒为重点,但都只是略有小成。不过,这一家子人的毒功虽则令人听而生畏,武功却是稀松平常,连夏独都不如!但目前夏独失去了武功,这六个木头也就当仁不让,干起保护毒王修炼调息的工作来。 木岩头顶的那团黑气缓缓的变成粉红色。一股尸毒的恶臭扑鼻而来,六个木头非但不闪避,而且争相吸入,存入肺腑。原来这是毒王一贯的传功之道,他的修炼时间越长,毒功的进境越高,头顶的气团便越纯,六木头便越能在这个时侯吸取到他排出体外的气息,从而慢慢地提升功力!不是夏独叩头请求,毒王是不会带着他视为传人的六木头踏出苗疆的,他不想在他们还未具备无以伦比的攻击力前被武林人消灭! 六木头不断吸入越来越浓的尸臭,在肺腑中巡回一圈后,又从口中呼出白色气体,六道白气汇为一道,被木岩吸入鼻中,形成新的一轮毒功的修炼循环。这样,毒王的内力修为和六木头的内力修为都会共同得到提高,这是毒王在缺少腐尸资源用以练功的情况下创造的修炼方法。那一日杀死的几十名道士的尸体才刚刚有腐尸气息,掩埋地已被他们秘密地挖出一条通气孔,供毒王和大木头用来吸取腐尸尸毒。其余五木头修的不是腐尸毒功,不能直接吸收尸毒,只能等毒王终合成混毒功后合在一起修炼。 木岩终于结束这短暂的修炼,收功而起!六木头也立即收回功力,恭恭敬敬地排列两旁。 木岩道:“有人准备吃食么?老夫已经饿了!” 大木头道:“早给你老人家烤好了!包你满意!” 木岩领头走向后院的一间屋子,还隔很远就嗅道了一股香味。加快脚步走进屋内,一只烤得微黄的野鹿还横在火塘上,两个苗女仍在不停地转动鹿身。 “好!烤全鹿!”木岩道,坐在火塘边,取下腰间雪亮的短匕,从胸腹处割下一块,放入口中大嚼起来。“香!你们俩赏一夜侍候!” “是!保证侍候好你老人家!”两苗女乖巧地笑道。 木岩不是苗王,但在苗疆享有如同苗王一样的威望。他曾经多次率众击溃来犯的其他部族,维护了苗疆的安宁。苗民们当然十分景仰,苗王也视他作一字并肩王。木岩却从不逾矩,对苗王客客气气,深得苗民拥戴。 “你们也吃吧!在老家可少有这东西吃。”木岩道。 六木头应了声“是”!各个拔出匕首,割下香气扑鼻的鹿肉,大口大口地吞食。 木岩饮了口苗女烫好又递到嘴边的土酒,再撕咬着手中的鹿肉,不由一股满足感涌上心头。 “老大!你放只鸽子回去,让姓木的这支人全搬到青城来,这边的地盘,比苗疆大多了!"木岩道。就着苗女手中的大碗又喝了一大口酒。 “木姓好几百人呢!不知安不安得下?”三木头道。他是毒王十分赏识的智囊。 “几千人都没问题!你没看平原那么大呀!”大木头道。 木岩道:“老大说得对!听说山后青城孤苑那边更宽些,老夫过两天再去,赶走他们!” 二木头道:“我们人不如他们多,武功也不如他们高,我看难哦!” 木岩道:“老夫自有办法!那个地方天天有人中毒而死,其他人敢呆下去么?” 大木头道:“鸽子明天就放!要不要我们去接一下?” 木岩道:“打着苗疆毒王的旗号走!路上哪个敢动他们!” ……………… 刘孤帆轻飘飘翻下马车,对驾车的朱子龙做了个“噤声”的手式,飞跨几步,掠进了吕湘躺着的马车之中。 吕湘仍然毫无生息的仰面躺着,身躯随着马车的颠簸微微起伏。脸上的黑气已经减去了一些,但身中奇毒的状态仍然十分明显。 刘孤帆食、中两指搭上了吕湘的腕脉,却感觉不出心脏有跳动的迹象。伸指在鼻子前端一试,仍有着淡淡的气息,仔细看去,胸前仍在缓缓的跳动。 这无疑证明,吕湘暂时还死不了!能够在苗疆毒王中者立毙的毒功下存活,已经创造了奇迹! 刘孤帆相信,除了吕湘自己功力深厚之外,刘家唯一的那颗可解百毒的丹丸也有很大的作用,起码能够暂时护住吕湘的心脉,不让毒气攻入其中,给以后的救援赢得时间! 怎么救治吕湘呢?杀上青阳观找毒王讨解药,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说不定还会增加更多的伤亡。自己一人就算不计生死,也决不能再让其他人陪着送命。 向华山黄沛风求援?向汉中司马世家求援?不可能!都太远了,远水真的难救近火! 刘孤帆绞尽脑汁,都依然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一急之下,竟然不顾自身的安危,伸手扶起吕湘,把他的身体盘坐在自己身前,伸双手抵住他背心的“心俞”、“督俞”两道大穴,运起“玄天帝诀”内功心法,化刀招、剑招、掌招“正正之旗”为两股真气,攻入吕湘体内!“正正之旗”的剑招,司马千里使过。刀招,关一岚使过。掌招,刘孤帆对阵毒王时使过。但那都是临阵对敌,而这一次施展此招,绝对是个十足十的豪赌!赌的不仅是吕湘的生命,也包括他刘孤帆自己的生命! 用任何兵器或双掌都可使用的招式化真气攻入人体助人疗毒,那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疯狂之举,平日温文尔雅、儒衫飘飘的刘孤帆,情急之下方有了这无可奈何的抉择! 首先,吕湘会因真气攻入体内不支或毒气趁机攻心而立即毙命! 其次,刘孤帆会因吕湘体内毒气的反噬而中剧毒,在没有另一颗解毒灵丹的情况下必死无疑! 毫无选择余地的刘孤帆最终挑选了铤而走险! 这不是一般武林人物的思维方式,这是身为皇室后裔的刘孤帆与生俱来的大智大勇! “正正之旗”所化的两股真气攻入吕湘的体内后,吕湘的身体猛然一抖,轻微颤了起来。不过,却暂时不见任何异状产生。 既然吕湘暂时无碍,刘孤帆的真气自然继续涌入,自己当然也少了被毒气反噬的危险。 由于刘孤帆的掌招真气攻入的是“心俞”、“督俞”两个穴位,两股真气竟然堂堂正正,大大方方顺穴而入,严密地护住了吕湘的心脉!随着又把侵入内腑的毒气毫不客气撵回血液! 毒王的毒针岂是浪得虚名?它不仅已经攻入吕湘体内,而且已顺着血管攻向心脉,只是暂时被解毒丹的药力挡于心脉之外。但吕湘体内“青霜妙诀”的功力已被毒素吞噬一空,攻入心脉夺人性命不过早晚之事。 “玄天帝诀”招式所化真气与毒王的毒针毒气在吕湘体内经脉和血管内展开了拉锯战。毒针在血管经脉内上窜下跳,妄图攻破吕湘腹内真气组成的防护阵型。刘孤帆感觉到了双掌上传来的压力,立即加紧运功,甚至融入了“玄梦圣诀”心法,顿感气机充沛,真气源源不断地攻入吕湘体内。 终于,毒针毒气之斜斗不过刘孤帆“正正之旗”的正,再一次验证了“斜不压正”这一颠扑不破的真理。毒针最后退守到它攻入吕湘体内时的右臂之内,身体其他部位全部被刘孤帆的真气占领! 吕湘轻咳一声,突然喷出一大口黑血,人却已经清醒过来。 刘孤帆耗损真力过度,松开双掌,倒靠在车厢壁上,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大师兄,我还活着么?”吕湘已经能说出话来。 刘孤帆运气调息,好不容易才恢复如初,轻声道:“师弟,你别说话,你所中毒针仍在体内,我逼它不出!来,我传你‘玄梦圣诀’‘玄天帝诀’内功心法,你只有修炼此绝世神功才能逼出毒针,保住性命!” 吕湘眼中含泪道:“多谢师兄!” 第六十八章:正斜相持 刘老实绸缎庄。 庄后隐秘的大院内,早已兴建了大大小小十数个独立的院落。 青城孤苑都是于深夜时间分批隐秘地撤到此地的。成都府人大都不知道,几天时间,整个府城武林的格局已经改变。除了崂山二老邓石、卫皇坐镇的武圣殿外,刘老实绸缎庄隐隐约约已有领导整个成都武林的实力。 刘孤帆却严令门下诸人,一,不准泄漏青城孤苑已搬入成都的消息。二,不准门下弟子在府城中酗酒呷妓。三,刘老实绸缎庄一如既往地开门做生意,依然保持低调行事。 就算是在大院后边的练武场内练功,刘孤帆也不准大声喧哗。 这样,青城孤苑迷一般地从成都平原消失,谁也不知道去向何方。 刘孤帆每日里的要务就是逼着大家练功。连孤苑八龙都在修炼“玄梦圣诀”内功心法,刘孤帆尽快提升孤苑实力的打算十分明显。 吕湘和瘦小的五弟子韦上平,胖大的十弟子丰上云等有一个单独的小院。 吕湘修炼“玄梦圣诀”、“玄天帝诀”心法口诀的进境很快,右手的毒气被逼到腕关节以下,已经不能对他的生命构成威胁。由于他的体内已经没有青城派内功的影子,因而玄字二诀融会贯通起来十分顺利,应该已经基本具备玄功传人的基础。 韦上平、丰上云、罗上田等也在修炼“玄梦圣诀”心法口诀,每日自有刘若峰来指点。 这一日,刘老实收到府衙中人送来的一封信函,忙送进来给刘孤帆。函内写道:武都城已被东征大军攻克,关一岚、刘若玫、杨娇姐妹、狄二凤、狄三凤俱陪崆峒二子东去终南山,狄一凤闻信已于三日前赶赴终南,以见生父。云云。 刘孤帆把信函交予司马晓倩,紫衣美妇目中竟然滴下泪来,哭道:“想终南山离成都数千里之遥,我那玫儿何时方可回家?这不活活想煞人了么!” 刘孤帆安慰道:“好在玫儿、岚儿都平安无事!一趟终南毕竟不算太远,多则三月就回来了!” 司马晓倩道:“都怪岚儿不好!不是他东一趟西一趟,玫儿早都回家了!” 刘孤帆笑道:“还说不准是谁在东一趟西一趟的跑呢。别冤枉人家一岚!” 司马晓倩总算笑了,道:“你说的也许有理,我们家那丫头早惯坏了的,岚儿影响不了她!” 刘孤帆道:“还是抓紧修炼吧!你的进展究竟如何了?” 司马晓倩道:“进展是有的,不过我嫌不快!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刘孤帆道:“这两大神功对我而言倒十分融会贯通,功力似乎日日都在增长,冲开任、督二脉是早晚的事。要不,我来帮你,或许夫妻二人可以合籍双修呢!” 司马晓倩俏脸已经红了,低声道:“老都老了还合体双修?传出去会被人家笑掉大牙!” 刘孤帆伸手把妻子揽入怀中,在她耳边悄声道:“闺阁中事,谁会想到。只要你我不外传,便一定不会有人知道。当然,你如果不愿意,也就算了!” 司马晓倩把身子更深地埋入丈夫怀中,脸色依然红红的,十分撩人。忽道:“听说合籍双修是外门邪功,只怕不会有什么用处!” 刘孤帆正色道:“功法当然有正斜,修炼方式却无定论。我只是觉得,玄字这两大神功许多地方都出人意料之外,练功受阻,说不定可以另辟蹊径,反而更接近绝世功法的修炼之道。合体双修正是如此!” 司马晓倩不说话了,从刘孤帆怀中挣出身来,拉了丈夫的手走进内室! 果然不出刘孤帆意料,只要修炼的二人心气正,思想纯,两部玄字神功居然并不排斥合籍双休。一夜下来,夫妻两人不仅没有丝毫的疲惫之态。司马晓倩的内力竟然大幅度的精进,体内气息悠长,气机旺盛,真气可以在全身所有经脉穴道之中畅通无阻地运转,当然,她还没有妄想到去冲击任脉和督脉。 刘孤帆的收益也不小。司马晓倩的阴气刚与他的阳气相合,他的体内骤然腾起一股热流,汹涌澎湃地在全身的大穴上奔行。他害怕修炼过激导致走火入魔,忙从与司马晓倩相抵的双掌中右掌传去热流,左掌吸入对方阴凉的气流,从而在体内迅速融合,增长成新的内力。不仅如此,刘孤帆还可以从真气内力的交流中察看司马晓倩休内的情况,见到她的内力的增长速度似乎比自己还快,知道自己的估计和分析竟然暗合玄功修炼的原理,不由大喜过望! 日子就这样在日复一日的修炼中过去。司马晓倩再也不提女儿回家的事了,她的注意力已经全部转移到修炼玄字两诀神奥莫测的内功心法之中来。她不仅功力提高得快,面容更显得一天比一天年轻。如果此刻有人说她只有二十五岁,对铜镜自照,她会觉得像是事实。 由于合籍双修都是在晚间进行,刘孤帆白天的时间就用来督促门下之人练功。刘若峰、张半城两人自然是他特别关注的对象。 “峰儿,你们二人最近的修炼进境如何?”刘孤帆问道。 “我和半城都感觉不到有进步,我们认为一定是遇到了瓶颈。”刘若峰道。 “玄字两种功法结合呢?应该会好一点吧!”刘孤帆道。 “不好!只要结合修炼,真气就会逆行,内力不进反退!”张半城道。 “怪了!”刘孤帆道,“两种功法融合是最快捷的修炼方式,到你们俩却不行。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或者就是修炼方式的问题。” “不都是每天这样修炼么?从来没这种现象啊!”刘若峰道。 “改吧!从现在起改到晚间练功!尤其是从子时开始修炼会更好一点。”刘孤帆道。 刘若峰和张半城不明所以,互相望了一眼,终于同时点了点头! “还有,”刘孤帆道:“峰儿可去先主庙练,半城可去张飞庙练,不要让外人知道就行!” “是!”俩人齐声应道。 ……………… 青城孤苑的大门紧闭着。一天两天是这样,三天五天仍是这样。 偌大的庄院内,似乎已经没有住得有人。 三木头和六木头化装成道士已经在附近转了几天,一直没有发现人进出。 三木头道:“六弟,这里边怕是一个人也没有了!” 六木头结巴着道:“一、一定是怕、怕了师、师傅!搬、搬家了!” 三木头道:“你蹲下,扛我翻进去看看!” 六木头蹲在大门边,把踩到肩上的三木头慢慢扛起来,使他够到了门框。 三木头手脚并用翻进门内,跳到了地面上。 过道上、大厅中、房间内、一个个小院里,都没有人,显得阴森死寂。 三木头赶忙踩着门闩翻出大门,高兴地对六木头道:“果然搬走了,回山!” 两人一溜烟跑回青阳观,向毒王禀报了刘孤帆弃庄而去的事情。木岩大喜道:“好极了!那么大块地盘,木姓族人不几天就到了,直接迁进庄里!从此以后,那里就叫‘木家庄’!” “改得好!”宋飞虹鼓掌笑道:“木家庄内的面积长宽三十来里,足够几十户人家住了!” 木岩道:“宋道长,我占住青城孤苑,青阳观这一片就交给你。以后要互为犄角,守望相助!” 宋飞虹道:“那是当然!吴兄、耿兄、还请大家暂住青阳观,待山顶的大殿配殿住房都修好,再行商量分配驻防之地如何?” 吴元孝道:“就是这样!过两天一批武林中的朋友也会来青城,我们必须尽快壮大力量!” 宋飞虹道:“我提议,‘新青城派’以木老前辈为掌门,居住山上大殿!吴兄、耿兄、甘姑娘和我都是护法!分守各地!六大徒弟是驻殿将军,负责山上的守卫!” 木岩道:“掌门我就不当了!木家迁来的人中还有一个族长,是我的师弟,掌门就是他了!” 吴元孝道:“木老前辈怎么样安排都行!只要我等占据一方,逍遥快活就行!” 木岩道:“岔路口那个小镇,我要并入山中,做第一分卫,请耿老弟统领!” 耿忠的公鸭嗓终于可以说话了,应道:“谨遵前辈号令!” 木岩道:“要委屈吴老弟做派中的武功总教习!负责训练门人弟子的武功!至于功法么,在没有创出本派新的神功前,请宋观主传授‘青霜妙诀’给大家!” 宋飞虹道:“飞虹领命!一定尽快开始传授青城武功心法,绝不藏私!” 木岩道:“如此就好!诸位,我把苗疆木姓族人迁来青城,绝不是为了一姓坐大!而是为了彻底断绝青城孤苑那帮子人打回来的希望!想我苗人居住过的地方,我不相信还有其他人能住得下来!不过大家放心,将来我派中无论吴姓、耿姓、甘姓、宋姓或其他姓氏也迁来,同样划地群居,多建一些吴家庄甘家堡什么的,派中的实力不是大大提升了么?苗人的毒功绝对不会用来对付自己一方的外族人!不仅如此,苗人还十分尊敬自己的朋友,大家同心同德,共创属于我们这几姓人拥有的安乐生活!” 吴元孝鼓掌笑道:“好!快人快语!元孝从此追随木老前辈,开创一番新的基业!” 众皆鼓掌大笑,只有甘如饴是装个样子敷衍。她当然知道,这些人中的主要人物,除了自己都已经被毒王下了蛊毒,如敢反叛一定死得很难看!自己早晚是肯定脱离这个不知能否长命的新门派的。夏独已经被毒王彻底抛弃,就象一只没有用处却不能丢掉的癞皮狗。夏独昔日对自己的那点儿情份,应该说早都报答完了。甘如饴啊!你该开始属于自己的新生活了! 第六十九章:饮马散关 八匹骏马一路向东飞驰。 关一岚的火红马和刘若玫的大白马虽是大宛极品,其余六匹马却也是万余匹军马中选出来的良驹,倒也跑了个旗鼓相当,首尾相隔不过几丈而已。 马儿没有问题,人的体力毕竟差距很大,跑到现在已经显示出来了。途中只有饮水、打尖之时可以休息片刻,其余时间都要赶路。别人也还罢了,杨媚年龄毕竟最小,又累又觉得枯燥,不免向同样落在后面的姐姐杨娇哼了出来。 “媚儿!坚持不住了么?”杨娇心疼的问道。 杨媚看了眼一直跑在最前面的关一岚和刘若玫,赌气道:“坚持不了也得跑,再慢一点,人家两个可就看不见人影了。” 杨娇当然知道杨媚的心思,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不过关一岚这家伙似乎是块木头,一点儿不懂女孩儿的心情,难免顾了东顾不了西,冷落得杨媚愤愤不已。 前后之间的距离于是逐渐拉大开来,就在杨媚渐渐陷入绝望之中时,马队突然都停了下来。 “媚儿!跑不动了么?”是关一岚的声音。这家伙总算圈马跑了回来。不过脸上没有一丝儿疲惫不堪之态,令人大跌眼镜。 “你才跑不动了!你才是马儿!”杨媚嗔道。不过脸色却好看了起来。 关一岚知道自己的话中有语病,道歉道:“是我措辞不对!媚儿,我来告诉你骑在马上时的吐纳之术,可有趣了,一点都不觉得累!” “那你怎不早说?哦!你偏心!”杨媚道,看了眼远处仍在笑着的刘若玫。 关一岚笑道:“别看了!你若玫姐姐也不知道。我这是刚悟到的!” 杨媚这才笑道:“那还差不多!” 关一岚驰马到杨媚身边,附在她耳边轻声讲了几句,杨媚显然听懂了,笑着点头。 一行八人这才又放马急行。 傍晚时分,八人总算驰低大散关。此关乃武都东上长安的必经之地。两边是连绵不断的崇山峻岭,当真一将把关,万夫莫开! 此时关门已闭,关下仍有十余人等着过关。关一岚大声喊道:“喂!有人过关,请开关门!” 关城碟口处探出一个脑袋,恶声恶气的道:“今日闭关时辰已到,如要过关,且待明日!” 关一岚道:“关外无有宿处,请将军怜惜百姓,开关放行!” 那守关军士大怒道:“上峰有令!过时闭关,莫非你想让我违犯军令,丢掉脑袋!” 狄文才也怒道:“什么狗屁军令,专门坑害百姓,你叫他出来,老夫来问他!” 那军士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辱骂将军,有胆报上名来,明日一早,先砍了你的头!” 关一岚道:“我等乃东征勤王大元帅杨劲帐下,赴长安有公干,请军爷放行!” 那军士惊道:“原来也是一家反王!”手往天上一扔,“轰”一声信号炮炸响!关上顿时灯火通明,关城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了手执弓箭的士兵,。 十多名百姓四散奔逃,只剩八人八马伫立关下。 “放箭!”关城上有人一声令下,百多枝羽箭顿时射向八人! 幸而八人都有神功在身,挥的挥剑,挥的挥掌,把所有箭矢都逼了开去! “快退!”诸葛木喊道,勒转马头,驰马便行! 八人刚勒马退出,关城上第二批箭矢又射了下来,幸未伤人! “今晚只能露营了!”狄文才道。 天色已黑,对关内情况不熟,就算上得关城,无非一场混战。对方人多势众,斩关落锁显然没有把握,对狄文才的提议自无异议。退出里许,山弯处竟有间庙宇,于是一齐奔了过去。 那庙竟然是间关帝庙。大殿中已住下了那十多个逃回的百姓。八人把马拴在院内,自去啃食茂密的青草。五女三男则分别进进入两侧的偏殿,各自找地方运功调息。 第二日一早,八人纷纷收功而起。进庙拜谒了关帝,关一岚尤其多叩了几个响头。庙后有眼清泉,洗漱之后,打水饮了战马,再喂些黄豆之类的杂粮,方才上马就道。 白天看去景色又自不同。但见道路两边都是大山耸峙,层峦迭嶂,幽深黛远,云缭雾绕。右侧一带深涧,不知深达几许,隐约可闻水声沸腾,可见水雾弥漫,凉气扑面而来。 不一刻已至关下,关门依然紧闭,那些百姓却都不在,显然早已放过关去!关一岚拍马上前,高声喊道:“劳驾打开关门,我等一行需要过关!” 突听“轰”的一声炮响!两扇铁门顿开,一彪军马却冲出关来,列阵拦于路上!旗门开处,闪出六匹高头大马,马上众将顶盔贯甲,衣饰鲜明,帅旗上一个大大的纂体字,“李”! 当中一人十分年轻,身材略嫌瘦削,面容透着顽皮。手中一双铁锤,却甚巨大。开口大喝道:“尔等夜来闯关,说了本将军好多坏话,今日特来问罪!”语气虽恶,却面透笑容。 关一岚上前拱手道:“李将军且莫误会,在下等过关有急事待办,尚请放行!” 那李将军道:“尔等自称杨劲手下,亦即反王杨展之人,本将岂肯放行!” 关一岚道:“端王未反,东征乃进京勤王,保护皇室!请将军明察!” 李将军尚未答话,身旁一将早忍耐不住,纵马冲出,手中狼牙棒自上而下,直劈关一岚。 关一岚闪身避开一击,正要伸手取关刀迎敌。身后一条白影突然窜出,刘若玫已抢在他前面,挥剑迎敌! 剑轻棒重,女娇男横!刘若玫的宝剑或刺或架或撩,总是不让狼牙棒攻至自己身前。但自己的剑招也攻不到对手身上。虽然好几次运起玄功心法,用内力去挑那棒身,但对手显然也运内力防守,挑之不动。也是仗着白马神骏,刘若玫才堪堪与对手打了个不输不赢! 李将军“咦”了一声道:“连女娃娃都这么了得!七哥退下,待本将会会她!” 关一岚早已提刀在手,如刘若玫遇险好抢上前救援。见对方主将出马,忙催马而出道:“玫儿!让我会会他!”横刀在手,拦住了李将军! 刘若玫听到那声“玫儿”,又羞又喜,迎着杨娇、杨媚询问的目光,拍马退回! 李将军道:“来将且听好!本将军不杀无名之将!此关现为大隋朝唐王李渊所属!吾乃唐王第九公子李天霸,奉父命与七哥李天赐,六哥李天佑共同镇守此关!以防各路反王。汝若识趣退走,本将军网开一面,放尔等离去!若执迷不悟,休怪锤下无情!” 关一岚笑道:“谢天霸兄赐教!小弟关一岚,实是随同两位前辈去终南访女,其实并非公干!尚乞原侑托辞之罪!” 李天霸道:“公干私干无妨,只是既已动手,总要分个胜负,来吧!”语音未落,双锤已击出! 关一岚早已运气全身,当下关刀横撩,挥出“正正之旗”!迎向来锤! 刀锤相撞,爆裂一片罡风。李天霸胯下同样瘦小的黑马只退了一步,关一岚的火红马却退出三、四步方站稳。但人、马皆未受伤。复又纵马上前! 李天霸大喜,高声笑道:“有意思!天下竟然还有人能接住我双锤一击!再来!”双锤双分,一高砸一横扫,用七成功力击出!此招名“天地齐至”,意图聚天地之力一击必杀! 关一岚这回决心不再让胯下坐马受力,关刀一式“大气磅礴”急挥而出! 锤风刀气相触,瞬间山石横飞,双方后面之人皆运气抵御,始未受殃及。李天霸勒马斜走。关一岚控马右行,这一招竟然平分秋色! 关一岚才试了两招,便知道李天霸乃出道以来所遇最强之敌!但玄字三诀的要诣便是遇强则强,李天霸一当全力以赴,招式中的优势会被关一岚所临摩,胜负还真难说! 李天霸诧异之极地看了看关一岚,双锤再次高举,“君临天下”,运起九成功力,狠狠砸出! 关一岚早已运足玄字神功寅层中级功力,关刀二式“追风逐电”,凌空而飞! 如沉雷闷响,若风吼电闪,关门前刹那间风、雷、电狂暴无匹!巨大的威压逼得双方人马一步步后退,功力浅的早已内腑受创,口角流血! 关一岚人、马均屹立原地,只是四只马蹄均已陷于路面溜光的石头之内,将留下深逾寸余的四只蹄印,成为大散关之战的千古铁证! 李天霸九成内力的一击尚且无功而返,皱了双眉百思不得一解。对面这姓关的小子就算从乳毛未干就开始练武,也不过十五、六年功力,怎么如此了得?一定与自己一样,也有着不同的奇遇。今天不打了!留在关内做客,好好打两架才能放行!想罢大声道:“关一岚,尔既武功了得,我且迎尔等进关住两天,交流一下心得,打两场架再放行!如何?” 关一岚笑道:“天霸兄盛情难却!关某八人敢不如命!” 李天霸哈哈大笑,伸手一挥,众军士列队让出一条大道,将八人迎进关城! 第七十章:惺惺相惜 散关又名大散关。过关行三十余里,倘有一小散关。两关实为一关,分于云雾山这条巨大山脉的两边。地理形势十分重要,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过了云雾山,一直至长安都只有一些小的山峰,较大的终南山脉就在长安左近。“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大约指的就是这种景观,诗句本出自炀帝,但为后人所延用,并未署明出处,是否应为剽窃?炀帝的诗大都意境优美,气贯长虹,唯此二句道尽亡国辛酸,也要算是不祥之兆头! 关城内只有一小片地方划为驻扎军营之所。其余却为贯穿三街六巷之繁荣大道,其间商铺庇连,货物充足。更有酒楼矗立,舞舘当街。真不知这里是兵家必争之关隘还是座城池。 关一岚等八人被安排进一家旅栈之内。因是把关主将之客,俱各有一间上房。李天霸似乎也不怕他们遁去,根本没有派人看守。 关一岚吃过晚饭便早早关上房门,跌坐在床上。他要抓紧时间好研究一下今天之所得。单独运起“玄幻武诀”心法口诀,脑海中突然出现武帝那句偈语:“万兵之兵,法万法之法,非兵也。驭兵之道,兵体合一,唯心唯使,非法也!”李天霸的双锤无疑是世界上最霸道的兵器,但他尚未做到“兵体合一”,因而仍有空子可钻。自己与关刀虽然要融洽得多,却仍然达不到“唯心唯使,非法也!”的境界,仍然存在提高的空间。仍需要找出提升的办法。 关一岚继续着自己的思路。“万兵之兵,法万法之法,非兵也!”对了!关键的关键还是在这一点!李天霸的两招,如用关刀使出,威力或许并不比他用双锤使出来差。一切兵器都可以应用一切招式,反之,一切招式也都同样可以用于一切兵器。千万不可食古不化!那双锤一只上压,一只横扫的招式,隐隐含有天地之力齐至之威,攻势似在关刀三式之上,当引为己用。如将关刀一式横削后紧接翻砍而下,威势似乎应该相同。此招不难串接,只要心之所想时刀随心走,就能一刀顶双锤,让天地之力齐聚一刀之中,让自己面前所有的一切都一刀两断!一拍两散!这种威力,即使关刀三式最后一式“遮天蔽日”也望尘莫及! 最后应该是化所有的锤式为刀式。李天霸的所有锤式都含有天地正气,毫无疑问属于“玄天帝诀"的运功法门。只要以三玄合一的内功心法去驾驭关刀加持锤式,使之也恃更强的天地正气去同类相吸,一定能够化彼招为己招,化彼力为己力,从而达到挫败对手的目的。 关一岚就在运功打座中沉沉睡去。他不怕有人来袭,毕竟,他身边拥有众多高手!第二天一大早,小二就送进洗漱水来。关一岚刚洗漱完毕,小二就又来领去吃早点。来到大堂内,刘若玫等七人已经在座。众人关切地看向关一岚,见他神完气足,精力充沛,似乎胸有成竹,一点不象面临大战的样子,不禁都安下心来。 一连串马嘶声传入店内,一声洪钟般的声音响道:“关一岚!可否出发?” 关一岚大声道:“好了!走吧!”跨出门外,从小二手中接过缰绳,飞身上马,追上飞马在前的李天霸一行。其余七人自然紧紧相随。 李天霸领头策马狂奔,冲出东向的关门,在一块硕大的练兵场上停住。看着关一岚等八人精神奕奕,李天霸笑道:“昨夜想已休憩好了!来吧!一岚老弟,今日一定分个胜负!” 关一岚横刀立马,竟然另有威仪,拱手道:“彼此交流!还请手下留情!” 李天霸不再讲话,手舞双锤,座下战马低嘶一声,如飞冲出!双锤不带内力,仅以普通招式“拦天锤”飞扬而出。关一岚听对方招式中没挟带风声,也只以一般招式相迎。两人锤来刀往,轻松写意,似是自家师兄弟切磋武艺一般。看得场边众人眼花缭乱,莫名其妙。将近斗了十招,李天霸道:“老弟,热身结束!先看这一招‘雨怒风狂’!”双锤在全身上下左右舞得如流星一般,突然吐气开声,漫天锤影一涌而出,气势果如狂风暴雨般倾盆而下! 关一岚关刀也飞快地在全身绕了数圈,荡出一天刀影,一招相似的“雨怒风狂”裹挟着漫天风雨罩向对方。招势后发而先至,暴风狂卷,雨鞭似刀,方圆数丈之内竟让人无法立足!风乃罡风!雨乃内劲!虽然稍碰即分,却也让两人衣衫不整,发乱髻歪! 李天霸大惊!招式乃师傅秘传,对方何以便使得像模像样?当下运足八成功力,“天人合一”,双锤交叉击出!此招颇有些“兵体合一”的味儿,人、锤化为一体,在黑马的突进下欺近关一岚身边,大有一击必中的心气劲儿! 关一岚似乎在依样画葫芦。关刀左右互劈,一边刀身,一边四寸刀芒闪烁,也是“天人合一”,撞向已靠近身边的李天霸。 两道魅影倏闪!“人锤”、“人刀”甚至连坐下马都狠狠相撞!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已冻结,巨大的凝聚力形成了一个飞旋的圆心。一样的招式,不一样的兵器;一样的心态,不一样的内力。交织成了一场近身肉搏。 “轰隆”一声巨响,旋转中的圆心总算爆开!没有血肉翻飞!没有生离死别!两匹骏马却各自踉踉跄跄地跑了开去。 李天霸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为什么自己使的招式关一岚都会?而且使出来似乎比自己还地道?威力也许还要更大些?更令人费解的是,对方的招式绝对是后发而先至,无论如何都要比自己快上那么一点点!往往在间不容发的瞬间或以攻对攻,或化险为夷。 关一岚心中自是大喜过望。只要运起三玄合一心法,竟然能于眨眼间了解对方的招式,赢得照葫芦画瓢的机会,而且真能以正吸正,让对方的内力招式都无从伤害到自己。如此交锋,自己岂非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李天霸当然不甘心就此作罢。运起九成功力,一锤高举下砸,一锤拦腰横扫,仍是那招威力无俦的“天地齐至”!向关一岚肆无忌惮地狂轰而出! 关一岚昨晚想得最为完整的就是此招。此刻关刀一式“大气磅礴”横扫而出,并翻到上空当头击下,转为“天地齐至”,快得几乎与对方的招式同一时间完成。席卷天地之力的刀风和同样席卷天地之力的锤风迎头相撞,天地之间已经一片迷蒙,雍天塞地的锤影与裹天挟地的刀光相互撞击!相互爆裂!相互飞迸!惊天动地的巨大声势笼罩了整个练武场! 终于,刀风止息,锤影不再。两匹战马毕竟仍是血肉之躯,此刻已经踡缩于地,马头紧紧塞在两条前腿之间。吓得的确不轻! 李天霸仰首而立,一袭战袍已经被刀风割得丝丝缕缕。简直不堪入眼! 关一岚也好不到那儿去,一身紫衫无处没有印上鲜明的锤痕,令人触目惊心! 李天霸总算笑了起来,高声道:“老弟,你这是什么武学?怎会重复我的招式?” 关一岚拱手笑道:“天霸兄天生神力,无论哪种招式均无法与你对敌。小弟昨夜想来想去,唯有现学现卖,用兄长你的招式去冲扺你的功力,总算侥幸成功!” 李天霸道:“老弟真乃武学天才!愚兄佩服!今日这个样子,你也走不成了。这样,晚上本将军作东,为八位大侠接风洗尘。明日一早,恭送出关!” 关一岚道:“承蒙错爱,敢不如命?” 二人各自牵起战马,相视一笑,飞身上马,向关城急驰而去。 将军府中,数桌宴席一字排开。李天霸携了关一岚的手坐上首席,他的六哥七哥则在其他席上陪同其余客人。只有五女自成一桌,自斟自饮。 李天霸人虽瘦小,酒量却十分惊人。一杯又一杯,他把关一岚灌了个一踏糊涂。他醉熏熏伏在关一岚耳边道:“你从终南回来,我、我俩要结为异姓兄弟!不许你不答应!” 第七十一章:恋恋不舍 醉熏熏的关一岚是狄文才、诸葛木二老扶回房间来的。狄二凤跟在爹爹身边,用狄三凤端着的洗漱水擦干净关一岚的脸,与狄文才一道把他扶上床躺好,携了三凤的手离去。 这时候,刘若玫、杨娇、杨媚三女才走进屋内。杨媚拧过茶壶,倒了杯仍然温热的茶水,走到床边,想去喂关一岚。关一岚却闭了眼躺着,酒精把他烧得恰如红脸关公,只是颔下少了三绺美髯。杨媚皱了眉头站着,不知道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刘若玫笑道:“媚儿。你必须扶起你关哥哥,才能喂他喝水!” 杨媚道:“扶起就扶起!来!姐姐你来帮我!”把茶盅递给杨娇,伸手扶起了关一岚。 杨娇赶忙上前,把茶盅放到关一岚口边。那家伙张开口,在杨娇手中把茶水一口喝了下去! 杨媚把关一岚仍旧放回睡枕上,直起身来,那张娇艳欲滴的俏脸早红了! 刘若玫笑道:“就这么扶一扶,脸就红了?要是再亲热些,还不知该怎么样呢!” 杨媚羞道:“玫姐姐,不许你取笑人家!人家这还是第一次碰男孩子的身体呢!” 刘若玫除去关一岚脚上的靴子和裹袜,笑道:“小妮子,你来给他擦脚,早晚脸就不红了!” 杨媚赌气道:“擦脚就擦脚,有什么了不起?哟!这是什么脚?怎么那么臭?” 刘若玫仍笑道:“这还是饭前刚洗澡换的,若是跑了一天路的,那得熏死人!我还是去洗洗。” 杨娇伸手接过锦布裹袜,笑道:“姐姐,还是我去洗吧!无论如何,我总得锻炼一下!” 刘若玫伸指在脸上一划,羞杨娇道:“大小姐总算原形毕露了!我以为你能撑多久呢?” 杨娇嫣然一笑,转身走出屋外,看得刘若玫神思不宁。暗道,这小丫头真美。岚儿真的好福气。这么三个姑娘全都倾心于他!哦!不对!媚儿那两位师傅似乎也在惦念着这家伙呢!我的情敌也实在太多了吧!幸好岚儿至今只对自己表明心迹,否则不知该如何是好! 三人干完各自的事儿,又都齐聚房中,暂时找不着话头,便把眼睛都盯着关一岚。 “扑兹”一声,刘若玫笑出声,打破了房间里的沉寂和压抑。“娇儿、媚儿,你们是不是决心跟定这家伙了?他关一岚有什么好!值得你姐妹俩一心对他?你们将来不会反悔吧?” 杨娇道:“我与媚儿此生是不会分开的!媚儿一颗心只在岚弟弟身上,共侍一夫,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不过,要分去他对玫姐姐的一点儿情意,姐姐不会舍不得吧!” 刘若玫笑道:“娇儿,你小看姐姐了!姐姐原本就喜欢你们姐妹,能与你们天长地久地相守一生一世,姐姐求之不得!其实,只要岚儿喜欢,他找再多的女子姐姐也不会反对!” 杨媚站起身来,扑入刘若玫怀中,娇笑道:“我就知道姐姐疼我,其实我早就离不开姐姐了!” 刘若玫搂住杨媚,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媚儿离不开的恐怕只是岚弟弟,不是姐姐!” 杨媚娇笑道:“娇姐姐离不开!玫姐姐离不开!岚哥哥当然也离不开!我看你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关一岚却在这时开口了,原来他的酒这么快就醒了,翻身坐起来。 杨媚羞道:“哎哟!什么话都叫岚哥哥听去了!不干不干!酒醒了也不早说!” 关一岚道:“媚儿,我明明刚刚醒来。什么也没听见!你叫我说什么?” 刘若玫道:“媚儿说,她和娇儿一样,早都离不开你了!你呢?你怎么说?” 杨娇、杨媚虽然羞极,却悄悄看着关一岚,看他怎么说。关一岚大窘,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刘若玫正色道:“岚儿,你早晚都必须面对的!早说总比晚说好!而且必须说心里话!” 关一岚豁了出去,羞道:“我自然也离不开娇儿、媚儿!不过,这样一来就对不起玫儿了!” 刘若玫道:“这不就对了?男子汉大丈夫。敢爱就要敢说出来!你不必怕对不起我!我只要你保证,你必须一辈子对得起娇儿、媚儿,否则,看我们三姐妹怎么收拾你!” 关一岚道:“玫儿是姐姐,自然一切都是你说了算!一岚一切听命就是!” 刘若玫站起来,握了杨娇、杨媚的手,拉过去一边一个坐在关一岚身边,命令道:“听话就好!现在给我搂住她们,不许松开!”关一岚只好遵命照办,搂住了两女的纤腰。 杨娇、杨媚早已羞得面红耳赤,只得双双把头埋在关一岚两边手臂上,心中如小鹿儿乱撞。 刘若玫心中高兴,却滴下泪来,道:“我三姐妹今日私定终生!但愿老天爷不要误了我们!” 第二日一早,李天霸已经派兵卒送了早点来,却是关中的名吃羊肉泡馍。那羊肉显是半夜宰杀,虽有淡淡膻味,却鲜香朴鼻,引人食欲!八人自是不再客气,大碗吃肉,大碗喝汤,连五个娇态十足的女子也不再注意形像,吃得痛快淋漓,的确大饱口腹! 八人刚刚离开餐桌,李天霸那响亮的大笑声已传入屋内。人也几乎一同进屋,笑着道:“怎么样?我的军中名吃‘羊汤馍’味道不错吧!保管是道道地地出自军营!如假包换!” 关一岚道:“天霸兄,这不是关中名吃么?怎么成了你的军中名吃了!” 李天霸道:“这道饭食的确来自军中!只不过到了我这儿才加以发扬光大!我的军队一向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战利品之丰厚,无人可比!于是杀猪宰羊,犒赏三军。岂知吃羊肉的多,吃猪肉的少。好在有的是军饷,于是只宰羊,炖汤锅,加了若干佐料。军卒以之泡馍,果然鲜美之极!从而传至关城之中,简称不就是关中?笑话笑话!怎么样!该上路了吧!” 八人轰堂大笑!关一岚却为之佩服不已。身为把关主将,不仅善待士卒,且军纪严明。还把军事要地建设为繁华城镇,人民安居乐业。放眼烽火连天的大隋天下,哪有此等世外桃源? 八人八骑加上李天霸的亲随侍从共二十余骑驰出关门,其中有几匹马上没有骑士,马背上鼓鼓囊囊地驮了不知什么东西。李天霸仍与关一岚并辔而驰。谈些武学心得,兴致极高!突然,李天霸话音一转,低声道:“老弟,你我相见恨晚!我真舍不得你离开。将来你如能到我军中,一道除暴安良,并肩行侠仗义,一定可以凌烟阁上,青史留名!" 关一岚道:“且看将来吧!天霸兄,愚弟暂留端王军中,对天下一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我不图什么,只图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一岚除此而外,唯修炼武学一途!” 李天霸道:“造福天下苍生,乃吾之愿尔。但不登高位,不得其便,有心有劲却使不上力。兄弟虽然端直,却应体会天心,以免浪费天才!” 关一岚道:“一岚谨记就是!天霸兄,离关十里有余,还请止步!” 李天霸笑道:“岚弟现仍在我关内,只有出了前面的小散关,八位才算是真正过了散关!” 关一岚道:“那也只需天霸兄令牌一枚而已!送君千里,终需一别!兄长不用这般客气!” 李天霸道:“你无须再劝!不送贤弟八人出关,天霸是不会回去的!” 关一岚无奈,只好轻挥鞭梢,催马急行!李天霸知他心意,纵马相随。两人两骑化为一路烟尘,转眼间便去得远了!刘若玫轻喝一声:“跟上!”鞭梢方扬,大白马已四蹄腾空,如飞追去。其余各人纷纷快马加鞭,紧跟不舍! 一个时辰的奔跑,二十余骑抵达小散关下。守关士卒见李天霸亲临,忙搬开鹿砦,俯身相迎。入得关中,却比不上大散关之宽广热闹。但道路整洁,士卒彪悍,却也不坠李天霸军威! 关中的驿舘却甚宽大。李天霸请八人进入其中,吩咐端上酒菜,以中午酒为众人最后饯行。少倾,酒菜流水般地端了上来,其间飞禽走兽杂陈,一盘盘一碗碗热气腾腾,显是早有准备! 李天霸与八人同坐一席。举杯敬道:“天霸有幸与八位大侠相逢,当真大慰平生!这一桌全是云雾山中的野味,军中大厨昨夜亲来烹调!聊表天霸心意!来!我敬诸位一杯!” 不仅关一岚,就算崆峒二子和五位女中巾帼,也都深深地感受到了李天霸对八人,尤其是对关一岚的深深的情意。八人全都站起身来,关一岚激动地道:“能成为天霸兄的知已,我关一岚真是邀天之幸!天霸兄,多谢!来!大家同干!” 李天霸不停地为关一岚布菜。醉妃野雉、红焖黄羊、清蒸熊掌、油淋鹿脯、简直都是众人不曾吃过的东西。看着关一岚一口口有滋有味的吃下去。李天霸笑道:“兄弟不要着急!想吃这些东西时,来大散关找哥哥便可!就是天子想吃而吃不着的宝贝,为兄也能为你弄来!” 关一岚频频点头。李天霸对他的这番情意他已牢记心中!将来总有时日让他好好地报答。 小散关外,李天霸停住了送行的脚步。他指着驮了东西的那几匹马道:“老弟,这些都是为兄给二位前辈和五位女侠准备的穿用佩戴之物,我知道你们不缺这些东西!但那是为兄的一片心意,尚请不要驳了本将军的面子。此去终南还有几日行程,这匹马上是食物酒水,营帐被褥之类,用起来方便!好了!请动身吧,不要忘了为兄的邀请!” 第七十二章:诸葛神篇 十多匹健马跑了两日,离终南山只剩下三、四百里,不过一日的路程。天色已晚,左右都没有镇甸,只得寻了一处平坦些的地面,旁边又有树林草地,靠山背阴,扎营露宿。 李天霸奉送的东西中有两顶军用大帐篷,立将起来,三男一顶不用说了,连五女住一顶都挺宽敞。食物酒水也都还有,于是各取所需,以为晚餐。众人仍在念及李天霸的好处。 天色终于完全黑下去,八人中包括五女没有躺下睡觉的,都坐在各自的被褥上运气调息。 正要进入空明状态,突然,关一岚怀中的逐龙动了一动,耳内即刻传来远处树林内那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关一岚知道这是逐龙遇警时的快速反应。它能运用最灵敏的感官糸统侦测十里范围之内,并及时把声音传入关一岚耳中或把图象摄入关一岚脑中。一人一龙的这种几乎天衣无缝的感知关系,已经存在很长时间了。 关一岚轻轻走出帐篷,让怀中的逐龙现出原形,腾身跳上龙首,坐于脖颈处,手掌龙角,逐龙便飞了起来。只高出树梢,逐龙便贴着树林飞去。约摸飞出一里多外,树林中出现一片空地,坐了七、八个精壮的大汉,四、五名妖艳的女子。一堆篝火照得众人须眉皆现,铁钎上插着一只正在烧烤的野味。一个满面虬髯的大汉大声说道:“师傅他老人家要那什么‘诸葛神篇’,不知有何用处?派我等上终南,是硬抢还是偷窃?” “嘘!三师兄小声些!”一个略为精瘦的汉子道,“终南山玄女宫是什么地方?怎容我师兄弟硬闯?师傅的意思是让我等见机行事,联系上宫中的内应,巧取而已!” 那虬髯汉子不高兴的道:“蒋涛,你是五师弟,师傅却一切都告诉你!我这个万象派的三师兄算是吃干饭的了。也罢!此行就由你作主罢了!” 精瘦汉子蒋涛惊道:“三师兄何出此言?那天师傅交待此事,一众师兄弟可都是在场的!” 虬髯汉子赧颜道:“错怪师弟,那天我涂长根喝醉了!实是忘掉了师傅讲的是什么?得罪!” 蒋涛道:“师傅与大师兄要去陇西继续相助刘亦周,我们此次行动完全由三师兄负责,不信你问问众师兄弟?看看我究竟有没有说谎?” 众汉子七嘴八舌的道:“五师兄说的没错,师傅真是这样安排的!”“五师兄绝没有骗你!” 涂长根拱手道:“师弟莫怪师兄无心之失!那么,‘诸葛神篇’又是什么讲究呢?” 蒋涛道:“‘诸葛神篇’自然是蜀汉丞相诸葛亮遗传下来的开国之宝,谁有了它谁就会在争夺天下的角逐中占得先机。刘亦周固守陇西,就是想先寻到这件宝贝,再挥师抢占东都洛阳!可惜的是,师傅并不知道‘诸葛神篇’究竟在什么地方。既然终南山玄女宫宫主诸葛如玉真是诸葛丞相的后人,当然只有先来这里捜寻!” 涂长根道:“原来如此!我等明日晚间可抵终南山下,师弟有何妙策告我等知道?” 蒋涛道:“现在还说不上来。具体怎么办,要等到了玄女宫再看情形而定!师兄睡吧!” 涂长根道:“好!赶快吃完烤肉睡觉!明儿一大早就上路!老八,今夜你先值头班!” 众人立即取下烤好的野味,先撕了条腿肉给涂长根,再就着皮袋内的酒分而食之。 关一岚把所有的对话都听了个明明白白。原来这些都是万象洞的弟子。受万象老魔万俟山的命令前来终南玄女宫,偷盗或许硬抢诸葛玉女的“诸葛神篇”。幸好逐龙反应敏捷,让自己知道了万象洞的这一阴谋。只要明日早些出发,早些告诫诸葛如玉,及早防范就是了! 关一岚让逐龙返回宿营之地,轻轻步入帐中,幸未惊动崆峒二子。依旧打座调息。 天刚拂晓,关一岚便唤起众人,稍事洗漱,便收拾帐篷裹入袋中,装上马背,驱马便行!众人不解他何以匆匆而行,却又不好相问,默默跟在后边,纵马急驰! 关一岚放缓马速,等诸葛木上来,恭谨地问道:“前辈!你知道‘诸葛神篇’吗?” 诸葛木诧异地反问道:“什么‘诸葛神篇’,我怎么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听说的?” 关一岚道:“‘诸葛神篇’据说是诸葛丞相遗下的一本秘籍,得之者可得天下。晚辈也是无意中听得人说,一直忘了请教前辈!” 诸葛木道:“从未听说有这件东西啊?莫非从家族中的某一支遗传出外了么?” 关一岚道:“莫不是藏于终南玄女宫诸葛宫主处。是以前辈并不知道?” 诸葛木道:“绝无可能!当年我丢下玉儿离开终南时,所有家传的宝贝都在,包括前后《出师表》的原稿。却恰恰没有所谓的‘诸葛神篇’在内!” 关一岚道:“‘出师表’?其中是否就有,‘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谘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之类的句子?若是,也当得是‘诸葛神篇’了!谁若真正懂得前后《出师表》的深厚寓意,谁真能参与问鼎天下,逐鹿江淮!” 诸葛木大奇道:“你竟然能背诵《出师表》?不错啊不错!庶子当真前途无涯!不过,《出师表》与先祖的文集一样是摆在书店里卖的,应该不是‘诸葛神篇’!” 关一岚道:“正因大街上、书店里、文士中处处可见,人们才司空见惯,不去重视!否则人人精通借东风、擒孟获,天下不早乱成一锅粥了!” 旁边的狄文才道:“强如武侯,也只能三分天下,无法恢复汉室一统!方今天下,诸侯割据,群雄并起,仅凭一部《诸葛文集》就可荡平反王,问道洛阳,我看难如登天!” 诸葛木道:“诚哉斯言!先祖虽呕心沥血,鞠躬尽瘁,并死而后已!实乃气运如此,非干人力!如诸家反王果真争传‘诸葛神篇’,无非是自欺欺人而已!不会取得任何进展!” 关一岚道:“要得天下,唯诚!诚恳待人!唯仁!仁至义尽!唯正!正气凛然!唯其如此,人心才会归附!武道才会长久!气运才能笼罩!当然,真有‘诸葛神篇’相助,更能事半而功倍,荡平天下,永承太平盛世,亦乃人心之所向!” 诸葛木道:“持正之论!果然有深刻的见地。以你之分析,反王中唯李天霸父子可成大事!” 狄文才道:“这也难说!虽然得人心者得天下。也要有姜子牙般的人辅佐,才能应天顺人!” 关一岚心里一动,突然道:“二位前辈如肯出山辅弼,天霸兄父子有希望入主洛阳!当然,如果找到‘诸葛神篇’,更加能实现诸葛丞相构造太平盛世的未了心愿!” 诸葛木道:“不可不可!我二人共守文萱十年,怎能说去就去?岚儿!不如你去更为合适!”此老此刻中意于关一岚,竟然连称呼都改了! 关一岚道:“一岚志不在庙堂!如能在武学之上有所造诣,必挟之以安社稷,救万民!” 狄文才道:“这不还是一件事么!你还有两条路可走!一是仍助杨劲,帮到哪算哪!二是自己召集所有有识之士,自己打天下做皇帝!如此,你的太平盛世就指日可待了!” 关一岚道:“绝无可能!天下乃有德者的天下!一岚乳毛未褪,何敢妄言!” 诸葛木道:“你既无意如此,也就罢了!否则我二人还不得追随左右,劳累后半生?” 一路闲聊着争论着,终南山却已远远在望。狄二风近乡情更迫,加鞭超过众人,对狄文才道:“爹爹!我们快到家了!” 一别十年,狄文才也是感慨万千。当年出外寻妻,的确以为很快可以回来,岂知与诸葛木共恋的乃是一女,谁也不肯让谁,这才一耽搁就是十年,愧对女儿!想到女儿,慌忙问道:“二凤,你大姐不是在成都么?怎么才能见得到她?” 狄二凤道:“早已飞鸽传书告诉大姐父女相认的喜讯了!大姐一定会赶回家来的!” 狄文才道:“那就好了!老夫一别十年,愧对你姐妹,真真后悔莫及!” 诸葛木道:“既是后悔!你就留在终南,不要再回崆峒了!好好陪陪女儿吧!” 狄文才道:“就算留在终南,我也要将妻子文萱接来,真正做到一家团聚!” 诸葛木道:“那绝对不可能!表妹肯定与我同留崆峒,从此真正的自由自在,比翼双飞!” 狄文才道:“别做白日梦了!我俩同留终南!让关小侠去接文萱,从此都留在终南!老死终南!两家都团圆好过一家独凄惶。你道如何?” 诸葛木尚未回答,狄二凤已经高声喊道:“爹!别争了!都到家门口了!” 果然,一道高墙围着的大院已经在望。雕花的木门和门楼鲜亮如昔!门楼檐下雕刻着三个擘巢大字,“栖凤居”! 第七十三章:栖凤九变 栖凤居建筑在终南山西北方向的飞鹰岩下。这里虽是在入山的大道旁边,却只有一条小径直抵大院门前,小径两边却都是深涧绝壁。大院座落在一片绝岭之上,宽愈数里之遥。岭后的飞鹰岩最矮的绝壁也有十余丈高。的确易守难攻! 狄文才看着门楼上的“栖凤居”横匾,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原来的院子只有木栅栏,是他自己亲手做的,想不到一别十年,便已经物是人非,一切都今非昔比了。而且,所有的改变都来自当年只有十多岁的女儿,自己的所作所为如果已经牵累了她们,真正问心有愧。 进入大门内,迎面的木屏风倒保留了原样。那幅画面是青山如黛,绿草悠悠。萱妹伫立花圃边,目视远山,笑脸如靥。乃狄文才自己亲手所绘!可惜佳期如梦,佳人未至,空自思念。 狄文才看着那屏风上的画面,心底感受着昔日一家三口的温馨,苦笑着摇了摇头。 进入自己过去所居住的房间,却见窗明几净,纤尘不染,一定是每天都有人打扫。所有的摆设都和过去一模一样,甚至连换洗衣物都是原样挂着,干干净净,仿佛昨天才换洗似的。狄文才顿觉心中惭愧,女儿天天念着自己,自己天天恋着别人,真是愚蠢之极。 “爹爹,吃饭喽!”客厅传来狄二凤的声音。 狄文才从沉思中醒来,赶忙前往客厅。但见七人都已聚齐,只等自己一人。 “抱歉之至!”狄文才慌忙拱手相揖道。“回到旧居,突发思古之幽情,莫怪莫怪!” 诸葛木嘲笑道:“思古之幽情?我看是思人之幽情吧!别老是掩盖自己了!” 狄文才正色道:“不敢相欺!一时想起小女,禁不住神思恍惚,情不自禁也!” 桌上少了本不应少的狄一凤,大家自然均有怀念之情。杨媚道:“大师傅单人赶路,应该比我们快才是。几月未见,媚儿真想她了!” 杨娇道:“大约总在二、三日之内,师傅必到!媚儿准备好功课吧!省得又被开小灶!” 杨媚道:“开就开!我这几日正有些心得要请教师傅呢!我准备让师傅开三天三夜的小灶!” 狄二凤笑道:“眼前放着两位师傅不请教,偏偏等大师傅开小灶!媚儿,你不怕我们多心?” 杨媚道:“我才不怕呢!两位师傅最怕的是媚儿罗嗦,什么时候希望我问事了!” 众人大笑起来,狄文才为了转开注意力,举起酒杯道:“诸葛老弟,忝为地主,为兄敬你一杯!你我十年相守,足见手足情深。干!” 诸葛木也举起酒杯道:“能与贤弟一聚十年,是为兄的福份,好!咱俩单独干一杯!” 关一岚不解地问道:“两位前辈究竟谁大谁小?怎么都争当老大!听起来真别扭!” 狄文才笑道:“争了十多年,也没争出个名堂,也就这么不了了之!关小侠,干一杯!” 关一岚道:“我正要敬前辈一杯,想请前辈把‘栖凤九变’的轻身功法传给我,我见媚儿练过,那真叫快若闪电。轻功正是我不足之处,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狄文才看了一眼诸葛木,笑道:“我俩个老人家早有约定,一人传你一项压箱底的绝活!你既中意‘栖凤九变’,当然没有问题!从明天起,由我这两个宝贝女儿代传便是!” 关一岚犹疑地问道:“两位师傅什么时候会的‘栖凤九变’?我怎么不知道!” 狄三凤笑道:“‘栖凤九变’是我狄家家传的轻功身法。原先叫‘凤栖梧’八式。这次见到爹爹,他老人家才告诉我们,经他十年研磨,已经完善为‘栖凤九变’,我们当然一点就透!” 杨媚笑道:“不仅两位师傅会,我与姐姐也早就在练了。岚哥哥,不如我来教你好了!” 杨娇道:“自己都没练会,还想为师传艺,也亏你敢说出来!岚儿,你还是跟两位师傅靠谱!” 关一岚道:“当然是跟两位师傅学!不过,练轻功是需要伴的,玫儿你们三个都陪着就行!” 刘若玫道:“我也想有一套天下闻名的轻功身法!你就不说,我也是要练的!” 众人当即商定,在栖凤居的这段日子就练“栖凤九变”轻功身法!等狄一凤回来就去玄女宫。至于诸葛木要传关一岚什么绝活,到了玄女宫再说。 第三日下午,狄一凤终于风尘扑扑地赶到栖凤居,在客厅里见到狄文才,扑过去一下子便跪倒在父亲面前,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哭着喊道:“爹爹!爹爹!爹爹!想死女儿了!” 狄二凤、狄三凤也跪倒在姐姐身后,哀哀哭泣不止!杨娇、杨媚也立即跪在三个师傅的身边,陪着她们一起流泪。 狄文才哽咽道:“凤儿,是为父对不起你们!为父心中也十分不安!” 狄一凤一时却不能从哀伤中走出来。没有父亲的日子,一开始是那么难熬。每一天天黑之时,都希望父亲就在那一刻走进家门来!可惜一天又一天,重复着希冀、失望、惶恐这同样的三部曲。终于,思念之心麻木了!思亲之情埋深了!最后再也不抱一点儿希望了。转移感情的最好办法,便是疯狂地修炼爹爹教授过的各种武功轻功。除了玩命般的折磨自己,连带两个妹妹也受到波及,练功练到浑身疼痛也不让休息!任妹妹们哭喊求饶,自己就是硬着心肠加以逼迫。五、六年后,才慢慢在江湖上闯出“狄氏三凤”的名号。也才开始收徒传技,不断扩大山居大院的规模。如今青春不再,云英未嫁,大好年华却都已付诸东流了! 狄文才当然知道女儿的不易。虽然家中富有钱财,养有仆妇下人侍候,十五、六岁的女孩却要自身承担起管家的重担,连女儿家偶尔撒一下娇的自由也被剥夺了!是自己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啊!狄文才把女儿扶起来,伸手拂去她脸上的泪珠,唏嘘道:“凤儿,为父再也不离开你们了!其实,为父心中也苦啊!” 诸葛木道:“苦不苦自己知道!天天背一臭棋娄子,逼人对弈,十年来都不放过,也不亏心!” 狄文才道:“罢!罢!罢!老夫从今天不出终南一步。文萱从此托付于你!你满意了吧?” 诸葛木道:“你放心!你不出终南!为兄也绝不回崆峒!后半生就陪你下臭棋吧!对了岚儿,去过玄女宫后,老夫想请你入崆峒一行,把表妹接到终南山来!至于她愿意住哪儿,或者崆峒二子为她另建庄院,那都好说!” 狄文才道:“谢谢老弟成全!丢了崆峒的基业,为兄一定补偿于你!价码任你开来!” 诸葛木道:“少吹法螺!栖凤居是三个凤儿的,你拿什么赔?我这是一举两得,一是为了保全‘崆峒二子’名头,不使之分散。二是为了两家人父母女儿骨肉团聚,同享天伦之乐!” 狄一凤走到诸葛木身前,逸逸拜倒,道:“狄氏三凤谢伯父成全。今天以后,三凤也同样是你的女儿,和如玉妹妹一样孝敬于你,两家人不分彼此,就如一家人一样过下去吧!” 诸葛木心中大喜,哈哈大笑道:“好!好!等去了玄女宫,认了我那女儿,再收三凤为义女!嗨!老夫有生之年,是一点儿也不会寂寞了!” 关一岚道:“恭喜前辈!恭喜三位师傅!” 狄文才道:“凤儿,安排宴席,为父今天要与你义父痛痛快快地喝上一场!” 关一岚独自在后山上练习“栖凤九变”轻功身法。开始时略显笨拙,越练便越觉得圆转如意起来。尤其是加上“三玄合一”内功心法后,闪转腾挪,纵高下低,均可随心所欲。身后的绝壁十余丈高,初时一飞三丈,后来达到五丈、八丈,正苦于无法继续提高之时,怀中的逐龙却发出了信息:摒息闭气,意在念先,心随逐龙,可上峰巅! 关一岚大喜,按逐龙提示运功闭息,心想意到,忽觉怀中一动,一股上升的气息传遍大脑,身体果真轻轻地腾空而起,越飞越高,竟然飞到了悬崖上一片大树的顶端才停了下来,轻飘飘地落于树叶之上,那树枝却连动也未动! 这已经不止是“栖凤九变”轻功的成就了,关一岚心想。“栖凤九变”是引。“三玄合一”是导。逐龙提示是功。这套身法如果修炼完善,可以称之“玄天九变”。也可以称之为“龙形九变”。总而言之,是一套博大精深的轻功身法,必须认真地加以总结。 “岚哥哥!岚哥哥!”下面传来杨媚的呼喊声。 关一岚收拾起思绪,轻展双臂,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缓缓降下。而且直接降落到了杨媚身后。 杨媚总算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立即转过身来。见是关一岚,也不管杨娇和刘若玫都在不远处站着,直接扑入了关一岚怀中。“岚哥哥,你好坏!练功也不喊人家!” 关一岚笑道:“你瞧瞧!有你这样练功的么?也不怕两个姐姐笑话!” 杨媚道:“我才不怕!我不是最小吗!两个姐姐心里边同样巴不得也靠在你怀里呢!” 第七十四章:玄女父女 栖凤居后。飞鹰岩下。关一岚对杨媚道:“媚儿!别撒娇了好不好!和姐姐们练功要紧!” 杨媚娇道:“不知是练功还是谈情,反正岚哥哥就是对玫姐姐偏心!” 刘若玫笑道:“又关我什么事了?媚儿,你想独占岚儿,干脆我和娇儿退出!让你算了!” 杨媚慌道:“别!别!算我说着玩的行不?让给我,也要人家肯啊!” 杨娇道:“媚儿到有自知之明。玫姐姐,你就别逗她了!来,我们练‘栖凤九变’轻功!” 杨媚道:“这不是老鹰岩么?干脆,老鹰抓小鸡!我和姐姐就是小鸡了,你们来抓吧!” 刘若玫笑道:“媚儿,这可是你让我的,可不许耍赖!” 杨媚道:“不赖不赖!快来抓吧!”拉住杨娇的手,施展第一变“凤鸣朝阳”,迎着阳光一晃,钻入了树林之中,果真快若雏凤展翅,捷若灵狸隐身。杨媚的意思是,两姐妹练习“栖凤九变”的时间要长许多,关一岚和刘若玫才刚刚涉足,自然抓她们不着,哪还有时间去亲热。 岂知关一岚得逐龙之助,早已经堪破迷津,身法之快,又岂是“栖凤九变”能比拟的?他挽住刘若玫的身子,同样施出“凤鸣朝阳”,只见人影一闪,早已穿过密林,追至杨娇杨媚身后,伸手轻轻一抓,便把姐妹俩抓过正着,双双揽入怀中。 三个美女在怀,饶是关一岚定力过人,仍然意马心猿,从刘若玫开始,挨个吻了过去。 三女个个娇羞不胜。尤其是杨娇,让关一岚紧紧吸住双唇,不由得轻“嗯”了一声。 杨媚大惊失色的道:“见鬼了!你们怎么会这么快!你们不是才开始练么?再来再来!”拉住杨娇,施展第八变“凤鸣岐山”,端的快如哪吒的风火轮,瞬间逝于树林之中。 关一岚这回干脆把刘若玫抱入怀中,让她也感受逐龙的气息,施展第二变“凤戏梧桐”,身影只闪了两闪,又已追到杨娇杨媚身后,伸手把两人再次揽入怀中,依旧挨个吻去。 杨媚已经发现刘若玫是被关一岚抱着追来的,不由大呼上当!撒娇道:“换人换人,我也要岚哥哥抱着练功!” 刘若玫笑道:“不害羞!哪有自己赶着钻人家怀里的?” 杨媚却已经笑着躲进关一岚怀里了。大声道:“姐姐快变啊!我们要追了!” 刘若玫和杨娇立即施展第九变“凤翔九天”,眨眼消逝。刘若玫本已感悟到了逐龙身法,揽住杨娇腰身,快如离弦之箭,瞬间已没入密林深处! 关一岚怀抱杨媚,施展第三变“凤凰展翅”,身形几乎一直悬在空中,闪动之间,仍追上了前面的二女,这次直接落到了二女身前。 杨娇见到杨媚果然是呆在关一岚怀里追上来的,惊奇异常地道:“岚儿,这是什么身法?怎么会这样快速!你不想教教我们么?” 杨媚抢着说道:“我知道什么原因了!岚哥哥加入了玄字心法,还有另外的助力我说不上来!” 关一岚道:“我也是今天才悟出来的!你们先根据‘玄梦圣诀’心法练吧!另外那种力量的运用方法,我以后再告诉你们!” 狄一凤回家之后的笫六天,一行九人收拾行装,准备出发去玄女宫。 李天霸送给八人那几匹马上驮的东西,也终于有时间打开皮袋来看一看了。 皮袋之内是八件颜色不同的貂皮大氅,毛色鲜艳夺目,入手温润平滑,气味隐含麝香,领口镶一圈珍珠。的确价值不菲。尽管众女家资不薄,却也极其喜爱,各选一件颜色为自己所相配的披上,果然英姿飒爽,出彩之极。六人人手一件,也还有两件。一件玄色的自然带给玄女宫宫主诸葛如玉,另一件绛色的留给即将从崆峒归来的卓文萱。皆大欢喜!也不知李天霸怎么计算的,当时在场的与根本不在场的都能想得到,亏他还是守关的主将。 其余皮袋之中,一袋乃珍宝首饰之类,也有八份之多;一袋乃南北水粉化妆品之类,俱是珍稀之物;最后一袋又出人意料之外,竟是人参灵芝之类的珍奇药物。也照例均分八份。 果然如李天霸所说,都是给众位女孩子裹妆之物。关一岚十分感慨。李天霸这一番情意,却之不恭,受之有愧。只能牢记心中,待他日补报了各自收拾起属于自己的那一份东西,众人终于起行。狄二凤向姐姐详细描述了过散关前前后后的经过。说到关一岚与李天霸的相互比斗与相互珍惜,仍然向往不已。 狄一凤道:“难怪我过散关之时,守关的李将军竟亲接亲送,设宴招待,殷勤之极,原来是沾了岚儿之光。” 狄二凤道:“李天霸李将军就是为了岚儿,对一切与之有关的人都亲眼有加!诚恳之极!” 狄一凤道:“原来如此!无怪乎李天霸对为姐如此客气,今后到要以礼相报!” 关一岚道:“天霸兄对一岚如此钟爱,无非相互容惜,这倒也是一段奇缘,永生难忘!” 诸葛木道:“萍水相逢,一见如故,也许就是人间一段佳话!岚儿此生当无愧矣!” 关一岚道:“天霸兄此般厚爱!关一岚没齿不忘!唯待将来有以报尔!” 狄一凤道:“人逢知己千杯少!世事如棋局局新!岚儿的奇遇,正正说明了他应有此遇!不是一般的人可以比拟的!我第一个为之庆幸!” 狄文才道:“此乃机遇巧合!无非应在关小侠之身上而已!” 诸葛木道:“武王求贤,飞熊应梦!当真不可小觑!以吾观之,岚儿与李天霸夙愿如此,非人力之可以左右尔!” 关一岚道:“众位师傅和前辈过誉了!一岚实不敢独专全美!都是仰仗众位鼎力相助,否则哪有一岚现在的风光?一岚实在汗颜无比!” 狄一凤道:“也不用继续夸你了!总之!或长武功!或长气运,日后自当兑现明白!” 狄二凤道:“岚儿无须自省!强则当强!或是天机!凭运道定夺!不必日日惕醒!” 关一岚道:“跑了一早上,应该抵达玄女宫,未知宫中有变否?” 诸葛木道:“未闻警讯!当是无碍!且看有没有人迎接?” 一声哨鸣,玄女宫中警报大作!洞窟前的大门早已关闭! 诸葛木道:“说什么来什么!究竟出了什么变故?连自己人都不认了!” 关一岚高声喊道:“诸葛宫主,诸葛木前辈来访!尚请开门相见!” 门内高声应道:“万象洞众人休得罗嗦!要想入宫,除非自缚双臂!否则休想开门!” 狄一凤以内力发音道:“如玉妹妹,是狄氏三凤来访!尚请见面详谈!” 洞窟大门终于打开,诸葛如玉一将把关道:“一凤大姐何在?” 狄一凤飞马上前道:“如玉妹妹,不认识大姐了么?” 诸葛如玉大喜道:“真是大姐,快快请进宫中说话!” 众人于是一拥入宫。诸葛木纵马上前道:“玉儿!我是你生身父亲诸葛木,快来见礼!” 诸葛如玉道:“日前已有冒充宫女的。今日更有父亲到来,不知可有凭据?” 狄一凤道:“姐姐便是证明,妹妹快来见礼!” 诸葛木道:“平生兴汉室,无缘拥江山!” 诸葛如玉道:“鞠躬尽瘁时,唯有布衣还!爹爹!真是我爹爹么?” 诸葛木道:“痴儿!不是爹爹是谁?” 诸葛如玉道:“玉儿竟然还有爹爹?我不是在梦中吧!” 狄一凤道:“玉儿,今日父女团聚,实乃可喜可贺!你不会吝惜一杯水酒吧?” 诸葛如玉躬身请众人入内,吩咐闭上大门。领先走进大厅,待众人下马后一一见礼! 诸葛木老泪纵横,嗫嚅道:“为父不该丢下女儿外出寻访故人!玉儿!为父错了!” 诸葛如玉道:“爹爹,诸葛家家风向来如此,女儿也不求公道了!爹爹还会离开么?” 诸葛木道:“不会了!为父问心有愧!再不会任性率为了!” 诸葛如玉道:“女儿相信爹爹!从此,我诸葛如玉也是有爹的人了!当真可喜可贺!” 狄一凤道:“妹妹,玄女宫逢此大喜之日,还是排开宴席吧?” 诸葛如玉道:“那是当然!张晶、张莹,快摆酒肃客!” 玄女宫内,顿时喜气盈盈。诸葛木的心中,那一块大石终于放下了 第七十五章:诸葛神术 玄女宫竟然是个洞天福地。从洞口,也即是大门进去,一百多步通道外是前厅。是玄女宫主最先接待客人之所。出前厅后门,便走出了石洞,一处十多里方圆的谷地映入眼帘。花树中处处隐着亭台楼阁,一条九曲回廊逶逸远去,在一条清澈的溪流上盘来绕去。青石匝道,白玉栏杆,琉璃瓦顶。把一座座石拱桥,一处处独门独院串联在一起,尤如一根彩带串起了一颗颗明珠。成为谷地中人文景观的最为重要的部份!, 谷地四周,全是插天的绝壁,最矮的也有上百丈高。使这片美景完全独立存在,除了石洞这条与外界相连的唯一通道外,便是飞鸟也难以从谷中插翅飞去。四围的石壁有的一片光滑,有凸凹不平的地方则被掘出石窟,圆形方形均有,雕刻了许多飞天之女的石像,姿势各异,栩栩如生,色彩鲜艳,美伦美焕。似乎在讲述远古的一个女子飞天的故事。 诸葛如玉置酒之所是谷地中最高的楼阁“玄女殿”。殿门的朱红漆柱所挂铜匾上刻有一副对联,上联是:“谷中宝地姹紫嫣红无愧九天玄女飞升处”,下联是:“殿内玄机千奇百巧有教一代豪侠腾空时”。联句气势逼人,对仗工整,却道尽玄女宫数百年来故事。诚实雅趣! 二楼上,所有的门窗皆已打开,谷地美不胜收的环境尽入眼底。众人围了一张大圆桌而坐。诸葛木居首,左手边狄文才次之,关一岚第三,右手边狄一凤次之,诸葛如玉第三。其余众女依序而排,张晶,张莹叼陪末坐。一时燕语莺声,热闹之极。 诸葛如玉举杯道:“如玉今日得见生父,心中万千之喜!仅以薄酒一杯,上敬二老,一凤姐,下敬诸位姐妹,请!大家共饮一杯!” 除崆峒二子坐着未动外,其余众人俱都站起来,相互拱敬一番,才一一仰脖喝下杯中之酒! 诸葛如玉再次举杯道:“此杯单敬关少侠,不是你在武都婉言相劝,二老或许依然不回终南,我父女不仅仍要天各一方,诸葛如玉更不知尚有父亲在。大恩不言谢!但请干了此杯!” 关一岚只好红了脸站起来,捧杯道:“二老回归,实是天性使然,师傅敬酒,实不敢当!” 诸葛木奇道:“岚儿,你怎么又叫玉儿为师傅呢!莫非你早已拜入玄女宫门下?” 关一岚笑道:“我这义姐张晶、义妹张莹前些日子已拜诸葛宫主为师,是以岚儿需执师礼!” 张晶拉着张莹站起身来,举杯道:“我姐妹敬师公和狄前辈一杯,祝二老寿比终南不老松!祝师傅,师公阖家团圆!我俩先干为敬!” 诸葛木喝干杯中酒道:“敬酒到此为止!我二老闲云野鹤,散淡惯了,大家勿以我们为意。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各取其便!” 众女齐齐响应。于是觥筹交措,大呼小叫,顿时热闹非凡! 狄文才道:“老弟,你答应传一岚的绝技,是时侯该说出来了吧?一岚必须学会再上崆峒!” 诸葛木道:“老夫所欲传的技艺,就在这间殿阁之中!昔年老夫建造完此阁,忽生游意,于是托友人将女儿如玉送来此地,嘱她研习老夫留下的秘本。这十多年,应该已经熟悉,就由女儿代传也可!不过,岚儿必须先说出老夫所传何技,方可看出根底,易于对应施教!” 关一岚举目四下打量,但见阁楼之上,所有设施俱合乎圆转如意之境界。正中墙壁之前一个大大的诸葛武侯雕像,墙壁上则画着兵士驱赶木牛流马图。两边也是一幅对联。上联为:“巧夺天工极尽胸中所学逐鹿中原”,下联为:“心装奇谋屡展腹内玄机策划三分”。横批是:“千古一相”!思之良久,在众女不同程度的关注的目光下,关一岚心中忽有所感,他犹疑地问向诸葛如玉道:“师傅,前辈所授一岚的是否是机关消息之绝学?” 诸葛木大笑道:“孺子可教也!诸葛家行兵打仗之法已公诸于世,世人皆可习之以建功立业。唯有机关消息和阵法之学秘而不宣,除家传外尚待有缘之人。岚儿,你就是那个人!” 关一岚离席下拜道:“一岚何德何能,受此抬爱。请前辈和师傅受岚儿一拜!” 诸葛如玉道:“少侠休要多礼!诸葛家绝技后传有人,皆大欢喜!来,同饮一杯!” 狄文才也笑道:“果然乃不世之绝学!一岚,尔需潜心钻研,以光大发扬诸葛神术!” 关一岚道:“一岚定不负二位前辈厚爱!定会学有所成!" 玄女殿中。 诸葛如玉坐在神案旁的太师椅上,轻轻一揿椅子扶手!“吱嘎”一声,圆桌沉下楼板,诸葛丞相雕像滑进墙壁,门窗瞬间全部关闭,一股股浓烟从各个角落涌出,须臾便笼罩了一切! 关一岚身周凭空多出一个方方的铁笼,牢牢地罩住了他!撼之,纹丝不动!推之,沉重如山! 诸葛如玉连人带椅也缩进墙壁。幸而那浓烟乃雾气而已,对关一岚身体无害。唯视线受阻。 耳中渐闻“悉悉索索”之声,浓烟被一阵风刮散,眼前的环境又已改变。关一岚置身之处已是一间密室,没有门窗,没有家俱,只有一桌一凳一榻。室顶嵌一颗明珠,光线倒也充足。 诸葛如玉的声音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岚儿,此室乃吾过去悟道之所!秘籍就在室内,你需自己寻找,自己研习,三日之内自己脱困而出。饭食饮水也需自己在身边找而食之,否则自己干饿着!没人可以救你脱困,你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关一岚已有地底洞穴之经验,心下并不慌张。也不急着寻找秘籍,而是跌坐木榻之上,眼观鼻,脑观心,运起“三玄合一”心法,很快进入空明灵动的状态。 “玄梦圣诀”秘籍之中似有机关消息之类的描述。关一岚调动灵识,脑海中顿时展现出相关的场景。陷阱敷设,暗箭装置,机关转换,改天移地,等等。认识虽然肤浅,道理毕竟相同。再繁复的机关布置,都有蛛丝马迹可寻。再精明的机关高手,所思所想也必因地制宜。所以,从堡垒、庄院、楼阁、房间等地形地貌的外观上,均可看出何处应有机关,何处设有埋伏。甚而至于,还可以看出陷阱的长、宽、深,暗箭的缓、快、疾,眼中所见必是脑中所想,心中所悟必是掌中所握。从而只凭灵觉,便可闻出危险气息,找到机关所在而破之! 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关一岚忽觉腹中饥饿,睁开眼睛四下打量,立即找到了诀窍之所在。他走到靠墙的方桌边,伸指在桌围雕刻的龙睛上一揿,龙睛果然缩了进去,与桌面平行的墙壁上打开一个口子,一个托盘滑到桌上,四菜一汤一壶酒,一饭一杯两只筷,一样不缺!饭菜热气腾腾,色香味一应俱全,应该是张晶的手艺,显然是刚刚送来。关一岚也不客气,饮酒吃菜,吃饭喝汤,竟然大饱了口腹! 吃过饭。碗筷收拾进托盘,再轻轻一点另一只龙睛,托盘滑出,墙壁立即恢复如初! 关一岚信心大增!再次认真看去,一只龙爪似较光滑,伸指一点,桌面果然应声而开,下面的抽屉内是一本红色丝绢包好的书籍,当下伸手拿了出来。 层层揭开红绢,一本蓝色封面的秘籍出现在眼前,“诸葛神术”四字跃入眼帘。 不是“诸葛神篇”么?怎么出来本“诸葛神术”?二者是不是弄混了或者误传了!关一岚虽心中疑窦丛生,却迫不及待地打开书页,认认真真地阅读起来。 余于机关消息之项所研甚杂,木牛流马应为巅峰之作!然世间之事,无有穷尽。创造之思,人皆可为。故书殚精竭虑之术三卷十八章于后,以作余之后人或有缘之人研习之基础。加以不断完善,使之不断发展。造福于千秋万代!……是为序。亮识。 第一卷:阵式学。含“八阵图”等六章十八阵。附七十二变化图。 第二卷:机械学。含“木牛星马”等六章三十六件。附三十六设计图。 第三卷:风水学。含“观云”、“观天”等六章十二讲。附三十六云图。 关一岚如获至宝,一卷卷分开阅读,一章章深研细琢,不仅要弄通原意,还试图深入分析,使每一项每一类都通过自己的后天努力深刻在脑子里。尤其是所有的附图,每一幅都清澈地刻印在脑海中,可以颠来倒去地打乱次序,却不会弄混其所表示的事项! 已经不仅仅是三天的时间了!关一岚除了吃喝拉撒及睡觉耗去的时间,一心一意的就是深究“诸葛神术”。已经不是全部记住这么简单了。关一岚还逐项进行新的研判。对一些很明显可以改进的,他记的是改进后的内容。对一些必须反复实践的项目,他已经拟定了实践的步骤,只待今后的具体试验。他无意寻找出这间秘室的机关,因为那对于他明显太小儿科了!他要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对自己进行一次学术上的全方位的完整的深造! 不知道是多少天以后,他终于打开了秘室的门,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山谷内的清新空气。 第七十六章:神篇之秘 山谷内的会客厅在玄女殿前一里远处。再往前一里是诸葛如玉的寝宫。张晶、张莹则住在两侧的偏殿内,虽是照顾师傅的日常起居,但两姐妹受重视的程度在宫内肯定首屈一指。 招待客人的居室则就在洞口边不远处,分男、女两个别院,分别有十多套房间。终南来客都人人一间卧室,以免修炼时相互影响,即使如杨娇、杨媚姐妹也是如此! 杨媚此刻却不在房间内,她得空就溜到玄女殿附近等关一岚从密室中出来,诸葛如玉讲好的期限是三日,这都十三天了,关一岚就象是凭空消逝了一般,让杨媚心下着急。 九曲回廊正对玄女殿有一处较大的八角亭。亭内石桌石凳,栏杆上遍置盆花,当令的花卉或含苞欲放,或正在盛开。于是鸟语花香,熏得人如痴如醉。 杨媚隐藏于一大株秋海棠之后,两眼紧紧耵着玄女殿方向。焦急的等待着。 终于,玄女殿旁的一处院落中,一间小屋的门打开了,关一岚微笑着走出门来。 杨媚站了起来,栖凤九变第一式“凤鸣朝阳”身法展开,鬼魅似地一闪,便出现在关一岚身后,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其实关一岚已经看见了奔过来的杨媚,知她十分关切自己,便站着没动,任她拥了个满怀!开口问道:“媚儿,别人都在修炼,只有你舍得浪费时间!” 杨媚娇道:“不练不练就不练!十多天不见人,害人家那么想他!一见面还要训人。” 关一岚只好笑道:“不让训就不训!走吧!去姐姐们那儿!她们也应该等急了!” 杨媚道:“不干不干!人是我等出来的,干什么非先去见她们?” 关一岚无奈,只好把杨媚拉入怀中,四片嘴唇紧紧的吻在一起,似乎让胶给粘住了! 终于,杨媚自觉地松了开来,满足地笑道:“好了!我知道你想她们!现在可以去了!” 两人相拥而行。幸而谷中平日少见行人,才未惊世骇俗。不一刻,走到了女客住的小院。杨媚把关一岚推入刘若玫房内,低声道:“便宜你两个,我先去叫娇姐来!” 关一岚被推入屋,发现刘若玫正打坐修炼,不敢出声,轻轻地在一张椅子上坐定! 半柱香功夫,杨媚拥着杨娇进入房间,见此情景,偷着乐了,轻轻把姐姐推入关一岚怀中。 杨娇当然不敢吭声,任由关一岚抱个满怀,被吻了个喘不过气来。 这一番折腾,早惊动了刘若玫,从床上收功而起。笑道:“岚儿总算勘破机关而出了?” 仍在拥吻的两人闹了个大红脸。关一岚放开杨娇,笑道:“玫儿练功真勤,岚儿要好好学习!” 刘若玫上前两步,大大方方抱住关一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松开手道:“走!去见师傅和前辈他们,谈谈你悟出了什么,有什么心得体会!” 众人出门,也惊动了狄氏三凤。于是一齐沿着九曲回廊,走向山谷内的会客厅。这间楼宇虽然高峻,却仅有一层。大门上也有一幅铜字对联,上联是:“有应对隆中妙策方敢议朝堂国是”,下联是:“无睥睨天下雄威岂能当神宫门徒”。联句是狂了一些,却也无可挑剔! 诸葛如玉、张晶、张莹以及崆峒二老正在客厅中品茗闲聊。见七人一齐拥入,诸葛如玉笑道:“关少侠多花了十天功夫,想来不是为了脱困,而是另有收获吧!” 关一岚笑道:“不负二老和师傅期望,一岚的确不想离开秘室,那儿可学的东西太多了!” 诸葛木吟道:“萧萧秋风起,悠悠行万里。万里何所行,横漠筑长城。” 关一岚接道:“秋昏塞外云,雾暗关山月。绿严驿马上,乘空风火发。”(摘自隋炀帝《饮马长城窟行》) 诸葛木笑道:“好一个炀帝知己!岚儿,你既已通机关阵学,今炀帝病危,杀手四伏,你我三人不如齐上东都洛阳,暗中保护,聊尽人臣之事,如何?” 关一岚道:“如此当然最好!不过前辈,崆峒之行岂不耽误了?卓老前辈她又要多苦些日子!” 狄文才道:“万事当行则行!不要儿女情长。此番上东都洛阳,危机频仍,险阻重重,舍小利而全大义,正其时也!勿须瞻前顾后,坠了丈夫志气!” 关一岚立即豪气四溢,朗声道:“一岚谨受教。大丈夫舍生取义寻常事,读了诸葛丞相这么多圣贤文章还无一点胸襟,将来如何行走天下!二位前辈,我等何日可行?”可怜他这个所谓的大丈夫连十六岁都还未满,便已经把拯救天下的重担捡来挑上了,令人不禁扼腕叹息。 诸葛木道:“明日正是黄道吉日,宜于出行!就是明日辰时正出发吧!” 刘若玫终于忍不住了,站起身来,问道:“请问二老,上东都救驾这样的大事,合着怎么没有小女子们的事儿?连提都不提一句?” 诸葛木道:“玫儿且休发急,此行的确凶险之极!你们若去,反令我等缩手缩脚,事倍功半!” 刘若玫道:“我与岚儿从西川出来,大小数十战,都是同进同退!东都洛阳纵是龙潭虎穴,我明日也要跟着去闯上一闯!二位前辈放心,凭小女子的身手,帮得上你们的忙!” 狄一凤道:“妹妹言之有理!我等习武为何?不也是保家卫国么!爹爹刚回终南又拟外出,女儿无论如何也一定要跟在身边!就算是万刃加身亦无怨无悔!” 狄二凤道:“姐姐言之有理!狄氏三凤终一身不离爹爹身边!没爹的日子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诸葛如玉道:“既是如此,诸葛如玉自也不离爹爹身旁,这东都洛阳嘛,还真要闯上一闯!” 杨媚急道:“姐姐,你怎么还不吭声!人人都有理由上洛阳,难道我姐妹在终南喝山风?” 杨娇道:“妹妹勿须着急!若师傅们都去,岂会撇开你我姐妹?当然是要走一起走了!” 诸葛木道:“啊呀呀!这么多人上洛阳,没有盘缠喝西北风呀!可愁死我了!” 刘若玫笑道:“前辈勿须发愁!我行李中金叶子还有不少呢!饿不着你的!” 关一岚也道:“天霸大哥馈赠的珠宝,怕是吃上一年也用不完!酒是有前辈喝的!” 狄文才道:“老弟勿虑!栖凤院全包此行一切费用!哪怕你在东都洛阳呆上三年也无妨!” 诸葛木笑道:“笑话!神女宫别的没有,黄金白银可任老弟你来搬!我是想吓退女儿们!” 诸葛如玉笑道:“原来二老都一样窖藏了黄白之物。那此事就定了!明日辰时齐上洛阳。有我们这一套阵容,哪怕一大门派齐来攻之,也绝对讨不了好去!张晶姐妹仍然留守宫中修炼。但关少侠今晚必须传她二人‘玄梦圣诀’心法,这也是你们的师傅黄沛风大侠定的,配合‘玄女神功’修炼,自有意外之喜!传功之时,少侠可同时习练‘玄女神功’,一定会大有惊喜!传功之地就在玄女殿先主雕像之前!子时始,丑时结。勿误!” 半夜子时。张晶、张莹盘坐于地毯上,关一岚则盘坐于稍高些的拜坛上,双手分别置于二女头顶,以掌心劳宫穴对准二女头顶百汇穴,缓缓输入“三玄合一”功力。同时调动大脑中“玄梦圣诀”的心法口诀和修炼图谱,循“手太阴肺经”各大穴再至“劳宫穴”,注入张晶、张莹的脑海中,刻印在大脑的神经记忆单元之内,二女就是想忘也忘不了了! 与此同时,张晶、张莹脑海中有关“玄女神功”的修炼口诀和图谱也自然而然地从百汇穴涌出,经关一岚身上的相同穴道经脉进入关一岚的大脑,被他存储在一个单独的记忆单元里。这是“三玄合一”心法对关一岚的大脑进行开发,在得到“诸葛神术”的帮助之后获得的成功。“诸葛神术”是开启人类大脑所有智慧资源的最早的研究成果之一。它与“三玄合一”心法融汇之后,将人的大脑、小脑上未曾开发的神经空间全部激发,使每一个脑神经单元都活跃起来,或存储,或思考,或深研,或创造,或释疑解难。关一岚的大脑目前完全处于这样一种状态。传功的同时可以习功或吸功。学习的同时可以展开联想或深研,神奇之极! 传功已毕,关一岚收回双掌,合什向心,面对诸葛武侯雕像,把“三玄合一”心法与“玄女神功”合在一起修炼,渐渐进入一种神奇的境界。地穴内的、张飞庙的、关帝庙的、神女宫秘室内的所有关键画面在脑海内重组,形成一幅幅崭新的武功修炼画面,影响着体内的气机蓬勃发展,汹涌澎湃地匿伏于丹田之内。 一个严峻的口音钻入耳膜:习吾神术神功,当如研习神篇!神篇十章,循尔修习进度逐章传之。第一曰政,政之要旨是为民!神农耕耘,女娲补天,大禹治水,都属德政!民心向背,政之得失,所应分明!尔其年幼,尚可雕凿。先习为民,无分朝野,都可为民请命,造福天下。消除祸国殃民之患,止息天下战乱兵戈,还民休养生息之本,让清平世界代代相传,此天下万民数百年所求者也。惜诸侯割据,干戈不止!世间尚无宁日!令尔独辟蹊径,习武救民于水火!解民于倒悬!尔其努力,必有所为!斯言之尔!惜哉! 第七十七章:毒王逼婚 西川方面,武林正邪相持的局面没有任何改变! 数十户木姓苗民整体迁入青城孤苑,算是霸占了刘孤帆的那一大片产业。探马飞报刘孤帆,昔日的青城孤苑苑主也无可奈何!诚如苗疆毒王木岩所说,苗人住过的地方,还有谁敢去住? 苗民迁入之时,木岩下令宴饮三日,从木家庄到哨口镇再至青阳观,处处红灯高悬,杀猪宰羊,猜拳行令,饮酒作乐。木岩有些儿恃毒骄横,根本不把被逐出青城的刘孤帆放在眼里。 几十户苗民散居在宽阔的山庄内,光成熟的耕地就种不完。闲时仍可上山打猎,追逐猛兽,享受在苗疆居住时放怀山林的乐趣。苗民们发现,往内地的迁徙,完全提高并全面改变了他们的生活。因而他们视毒王木岩为苗家保护神,有的人家还立上牌位,旦夕敬香跪拜。 木岩的师弟原来名为木珍,幼年就走出苗疆,到汉人或其它民族居住区拜师学艺,不仅精通汉话,而且研习汉族语言文字,是个不可多得的汉族通。由于频繁出入苗汉居住区,为苗、汉两个民族,两种文化的交流做出了较大的贡献。木岩认为他能胜任青城派掌门,自然也有他的道理。论武学修为和武功高低,木珍都比木岩强过太多。论施毒的手段和法门,木珍也要略胜一筹,他的喂毒暗器已达六种之多,制毒解毒的本领在苗寨中应该无人能敌。 刘孤帆昔日居住的大院已一分为二,一半住着木岩,一半住着木珍,两家各有院门出入。 在木岩家中,客厅里正摆着一桌酒席。木珍坐在首位,木岩打横相陪,两家的妻子儿女俱都在席中落坐。相谈甚欢。木岩道:“师弟,山顶大殿以然修建完毕,不如你择个吉日搬上山吧!你毕竟是青城一派的掌门人!怎可久居山下!” 木珍喝了口酒,笑道:“这个掌门是师兄封的!我看不如就由师兄任这个掌门,名正言顺!” 木岩道:“一派掌门,什么都必须懂!师弟,你看我究竟懂什么?” 木珍道:“以武降人!以德服人!师兄两项皆能,这掌门人有什么做不得?何况有我辅佐!” 木岩把一杯酒一口喝干,坚决地道:“不许再推托!青城派掌门就是木珍。择日登殿受礼!” 木珍推辞不得,叹了口气道:“师兄一意孤行,如生后患,勿怪师弟没有提醒!” 木岩道:“无妨!有我俩在,西川武林格局断不会变!师弟带齐弟子家人上山便行!山上一应供及自有哨口镇逐日送上,如有其它需求,派弟子下山来办理就行!” 木珍不想做这个青城派掌门,自有他的道理。苗族和汉族文化上的巨大差异,使苗族很难进入汉人的上层领域,即使偶尔挤进去了,早晚也会在竞争中倒退而出,狼狈而逃。青城山离成都府这样近,武林中好手如云。只刘孤帆妻舅司马世家的势力,要灭掉青城易如反掌!木珍却说服不了木岩。木岩只相信苗人的好勇斗狠和毒功,别的道理怎么说都听不进去。 在木岩的执意安排下,青城派掌门继位大典在青城山顶的青城宫举行。宫殿内外披红挂彩,通道上都铺了红色地毯,殿檐下挂满红色灯笼,吉日般的喜庆气氛笼罩着整个山头! 宋飞虹担任司仪之职。巳时正,宋飞虹朗声宣布:“青城派第四代掌门人继位大典现在开始!”刹那间,山上山下鞭炮齐鸣。鼓乐喧天。十八支长号唢喇发出一连串“呜……呜……呜”的长鸣,显示出典礼的隆重与气派的不凡! 宋飞虹高声喊道:“请青城派第四代掌门人木珍木大侠荣登掌门之位!”鞭炮声再次炸响,鼓乐也再次吹打!长号大唢喇的呜呜声也再次撼人心弦。 宋飞虹喊道:“参拜新掌门人!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自木岩以下,所有派中弟子俱按职级排列,整整齐齐地下拜,再下拜,阵势颇为可观! 宋飞虹喊道:“肃立!请掌门人训诫!” 木珍只得站起身,以低沉有力的声音道:“青城一脉,传以四代。兹尔四海动乱,江湖并无宁日!一众弟子,必遵守本派十大诫律!应天顺人,护派倡教!无分民族,同气连枝!保我青城气运千年不衰,万年不败!既盟誓约,生死不弃!掌门号令,一体遵从!上下一心,振兴青城!自今日始,青城派辖区之内,士农工商,各安本份,照纳捐例,施加保护!一派之兴,一方之兴!苍天垂鉴!怜我一脉,从此而名动天下,扬威武林!" 宋飞虹道:“自今日始,本派大庆三日!除当值弟子不能饮酒外,其余均无限制!所有观礼佳宾,除参加今晚在山上大殿的喜宴外,一律安排哨口镇大客栈‘青羊楼’食宿,一体享受佳宾待遇!庆典典礼部分结束!午宴开始!” 鞭炮、鼓乐再响!山顶之上,人声鼎沸。青城宫内,宴已排开。一派喜庆景像! 甘如怡与吴元孝陪同附近几家庄院的庄主及亲属共坐一桌。由于始终存着戒心,甘如怡基本上是一口水也不会动的。喝啊吃啊都只是做个样子!频繁的挟菜,却都是放入别人的碗里,频繁的倒酒,酒都是倒入别人的杯子里,是以甘如怡相信自己不会中什么手脚。 回到青阳观自己居住的房间里,甘如怡突然觉得头晕脑涨,天眩地转,勉强走到床边,摔倒在床上,立即人事不知,昏迷过去。 渐渐的,甘如怡苏醒过来,赫然发现自己的床上多了一个人,微弱的灯光下,一张岩石般皱折的黑脸映入眼帘,不是木岩是谁?甘如怡拉过锦被掩住已经被撕开衣服的胸部,惊道:“木前辈,你这是何意?” 木岩笑道:“美女,老夫一向中意于你!你若从了老夫,包你在青城派前途无量!” 甘如怡道:“从你原是不难,但必须你情我愿!如是这般下毒强为,你只能得到一具死尸!” 木岩道:“我庄中之女无不以能侍候老夫为荣,偏你这般倔强!也罢!依你当如何?” 甘如怡道:“给我解药,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月之后明媒正娶!只居住哨口镇!” 木岩道:“老夫原想今夜成就好事!你既然要行周公之礼,老夫听从。这便给你解药。一会儿有人送酒菜来,你可放心食用。要对你下毒,你就算永远不张口都没有用!”说罢丢了个小瓶子在桌上,开了门扬长而去。 甘如怡又惊又喜。惊的是毒王下毒的手段太高,自己怎么防也没用!喜的是暂时骗过了木岩,仍保住了清白之躯。只要逃离青城,就等于逃离了木岩的魔掌!不过自己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木岩一定已经安排了人轮班看守,这就要看自己能否把握住机会了。 果然,从第二天开始,甘如怡的身边便多了几个保镖,六木头一天换一个领班,除了入厕之外,几乎一步不离。甘如怡如表示不耐烦,值班的木头一定解释,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要见木岩,却被告知按苗家的风俗,两人这一个月都不能再见面。 甘如怡既郁闷又焦急。短短一个月何其易逝。难道真要做那个苗人的女人么?或者只有求死一途了。就算是死,也要用毒药毒烂自己的肌肤,绝不能让丑陋的毒王玷污自己的身子。 那一日,又有十多户外地苗民前来木家庄寻求庇护,木岩高兴之下,喝了个烂醉如泥!连当值的二木头也获准回木家庄大饱口腹。甘如怡见机不可失,用迷药迷翻了木岩派在身边的四个弟子,换上一身苗族服饰,匆匆离了青阳观。一路上到也无人盘问,于是忙施轻功逃至哨口镇,在镇尾马店随便买了匹马,快马加鞭向成都府狂奔。 晚间抵达成都,甘如怡住进了关一岚、刘若玫常住的那家客栈。又换回汉人服妆。要了点饭菜,向小二打听关一岚、刘若玫的去向。小二自然回答不知道。 甘如怡十分焦急,今晚若找不到庇护之所,明日一早木岩就会率追兵赶到成都,要是被抓回去,立刻会被木岩淫辱,那还不如一死相拼算了! 夜很深了,甘如怡房中的灯光仍然亮着,显然辗转反侧,夜不能眠!突然,有人拍门。 甘如怡开门一看,门外站着小二和一位老板模样的人。问小二道:“你有何事,带人找我!” 小二身后之人道:“本人刘老实,青城孤苑在成都府的负责人。听闻姑娘打听关少侠和大小姐,特来相见,看有何事可以为姑娘效劳?” 甘如怡尤如见了救星,忙请入屋内,施礼道:“小女子甘如怡,原为杨劲效力,蒙关少侠不杀之恩,一直想弃暗投明。谁知与朋友误交毒王,被逼得无处投奔!”当下把与夏独为友,认识其师木岩,杀回青城,夺占青城孤苑,改木家庄,木珍夺青城派掌门人,木岩下毒逼奸,无奈允婚拖延,伺机逃至此地的情由,详详细细地叙述了一遍! 刘老实道:“你既来至此间,就算安全了!我如今带你去见苑主和夫人,求他们收留。” 第七十八章:司马晓倩 刘老实把甘如怡领进一辆马车,车夫竟是刘孤磊。刘老实坐在另一边的车辕上,马车便急驰起来。车上的甘如怡相信了刘老实,虽说心里仍然忐忑不安,却稳稳坐在车内,不去关心马车究竟要驰往何处。刘老实是在听了店小二跑去报告后决定来看看的。来人是一个姑娘,打听的是关一岚和刘若玫,也许是友非敌。无论如何,青城孤苑都必须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背地里,孤苑来人已秘密地把刘老实绸缎庄后的大院子称为青城孤苑。大院内的房舍也一律改为老青城孤苑原来的称呼,耳熟能详,便沿袭着叫下来了。 马车直接从巷子中驶入绸缎庄和大院之间的杂院,停了下来。刘老实拉开车门道:“甘姑娘,可以下车了。我信任你,直接把你请来了此地,但愿我没有做错事。” 甘如怡下得车来,见这杂院内只有三三两两照明的灯火,想是连下人们都歇下了,道歉道:“对不住大叔了,这么晚给你添麻烦!不过你放心,甘如怡是奔关少侠来投的。决没有假!” 刘老实打着灯笼,领了甘如怡走向后院。大门边仍有当值弟子守着,见是刘老实,立即笑脸相迎,打开了大院的大门。二人进入大院,刘老实领至一间空着的客房道:“姑娘今晚权且先住在客房里,待明日见过苑主及夫人,也许会另有安排。” 甘如怡刚想道谢进房,房间内突然灯火通明,房门打开,迎门而坐的不是夫人司马晓倩是谁? 刘老实笑道:“原来夫人尚未安歇,这就好办了!” 司马晓倩道“听说老实大叔去接一个找关少侠的姑娘,我想弄个明白,便再无睡意了!” 甘如怡进屋施礼道:“甘如怡见过苑主夫人。冒昧造访,还请多多原谅!” 司马晓倩道:“听说姑娘见过关一岚和小女若玫,未知肯否相告实情?还请坐下说话。” 甘如怡遂把对刘老实说过的话,原原本本又重复了一遍,末了道:“小女子蒙关少侠不死之恩,一直无以为报。今日得见夫人,实是万分之喜!恳请夫人相留,为婢为奴,绝无怨言!” 司马晓倩道:“你年纪轻轻便误入歧途,实也可怜!想收下你,你一身毒功又让人为之色变,寝食不安。这样吧!你且作客人留在孤苑,将来究竟如何!看看再说!” 甘如怡跪在司马晓倩面前,恳切地道:“夫人放心!毒功用于防人和救人,是为毒功正道,也是大有益处的!如怡一入此门,从此不作他想,只知忠于苑主及夫人!尚祈收留!” 司马晓倩道:“也罢!你就留在我身边好了!既一心向善,绝不可再以毒害人!将来传你神功心诀,刻苦修炼,也可当一名侠女,仗剑江湖,快意恩仇,何惧毒王木岩?” 甘如怡道:“倘若如此,甘如怡终生追随夫人,行侠仗义,也象夫人那样当一名女中丈夫!” 此时天已见亮,司马晓倩道:“天色己明,睡是没法睡了!干脆!上府衙!看岚儿有何消息!” 梳洗一番之后,司马晓倩携了甘如怡的手走出大院,来自杂院中的马车前。 刘孤磊从一间房屋内走出,道:“大嫂今日欲往何处?” 司马晓倩道:“府衙!他二叔!带几个弟子出门,遇事通过风报个信也是好的!” 刘孤磊应了声“是”,手一招,六名弟子一边三个跟于马车两旁。马车驶出小巷,转往府衙大街而行,马蹄铁叩击在青石板之上的声音,在清晨寂静的空旷的街道上传出很远。 途经一家豆浆铺,司马小晓倩吩咐停车,叫所有的人都进去喝热豆浆,吃热包子。甘如怡本不想下车,害怕给司马晓倩带来麻烦。却被她硬拉下车来,走进豆浆铺。幸喜清晨无人,甘如怡也实在是饿了。也就放心地吃喝起来。众人吃饱喝足,大街仍很少行人。入得马车,甘如怡的心方才放了下来。司马晓倩安慰她道:“如怡莫怕!有夫人在,包你没事!” 甘如怡道:“毒王毒功了得,我怕给夫人带来祸患,因而提心吊胆!” 马车抵达府衙,司马晓倩牵着甘如怡的手走了进去,出来迎接的是管家杨卫。 进入客厅,丫鬟奉上香茶,杨卫即笑道:“正要去贵府传讯,我家二爷飞鸽传书道:关少侠大小姐一行十人,已离开终南山东上洛阳,言炀帝有难,要前往护驾!真乃国之栋梁!二爷道,洛阳若有信息,他会第一时间传书过来,请夫人无虑!” 司马晓倩瘫坐在椅子上!先是北上东征,止于武都。后是东去终南,再上洛阳。远了!远了!离家越来越远了。离娘也越来越远了。这个女儿是个没心没肺的女儿!那里把娘放在心上? 看着司马晓倩有精无神的样子,杨卫问道:“夫人,你没什么事儿吧!要不要请大夫?” 司马晓倩醒过神来,问道:“我没事!杨管家,二爷没提孩子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吧?” 杨卫道:“二爷肯定也不知道大小姐她们几时能回来。不过,他能肯定大小姐她们不会有事!想想也是,神女宫、栖凤居、崆峒二子、关少侠、大小姐、我家两小姐,这是个多么恐怖的阵容!江湖上有哪个门派敢去招惹?夫人无须担心!多则三月,少则两月,大小姐就回来了!”司马晓倩道:“多谢杨管家!有什么消息尚请及时告之!告辞了!” 杨卫道:“一定一定!”一直把客人送出门外,看着上了马车,方回府衙,关上大门。 马车离开府衙,行驶在这条最热闹的大街上。已近巳时,街上游人、车马渐渐多了起来。刘孤磊只好减慢了车速。突然,一条小巷内冲出一队人来,苗、汉都有,阻住了马车去路。 领头之人正是毒王木岩,身边有耿忠、吴元孝以及六个木头。木岩道:“甘丫头,下车吧!青城孤苑自身难保!哪能保得了你!” 刘孤磊大喝道:“何方毛贼,竟敢拦路抢截!你们眼中还有王法么?” 吴元孝早已一剑劈向刘孤磊,笑道:“小小车夫,也敢摆谱!先吃我一剑!” 刘孤磊挥动马鞭,鞭梢荡了回来,隐含内力,卷向吴元孝握剑的手腕。后发而先至! 吴元孝“噫”了一声,道:“青城孤苑名不虚传,竟然连车夫也有功夫,再接我一剑!”长剑斜划,避开鞭梢,直刺刘孤磊左胸的“天池”、“期门”等穴。 刘孤磊鞭长莫及,只得闪身避开,马车车门却已暴露出来。 木岩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一掌震碎车门,涌身直进。竟是想钻进车中,活擒甘如怡! “贼子找死!”一声斥喝,一股掌风迎面击出,木岩只好一个倒翻,跌回地面。一袭紫色衣裾的司马晓倩怒气冲冲,立于车门之前,虽脸含杀气,仍美若仙子临凡! 就这么缓得一缓,刘孤磊已将一枚信号炮扔上半空,那是青城孤苑临危求援的信号。 木岩急道:“都给我上,不等敌人救兵至,一定要先拿下这些人。这个妇人留给老夫,这么美貌的女子,比甘家姑娘还要符合老夫的味口!” 青城派人多势众,刘弧磊与六弟子抵挡不住,急道:“大嫂与甘姑娘先走!我先拦住他们!” 木岩哈哈大笑道:“谁也别想走了!都跟我回青城山快活去吧!”掌上加了毒功,一时间空气中毒雾闪动,功力浅的已然头晕脑涨。 司马晓倩虽已吃了甘如怡给的避毒丹,仍不敢吸入毒气。呼呼连发两掌,让木岩的毒雾消散。 马车后面突然掠起一条白影,瞬间跃上临街的房屋,一溜烟远去,身后只留下一句话音:“木岩要找的是本姑娘,本姑娘却不想奉陪!” 木岩大急,一把牛毛毒针打向司马晓倩,高声道:“老夫去追!你们拿下这妇人!” 司马晓倩用八成功力击出一掌,让木岩的毒针四散而飞。瓢至吴元孝身边,运起两玄合一心法,紫色长袖迎面击出。吴元孝正要点倒刘孤磊,见长袖击向面门,忙运剑削来!两下一碰,剑身被一股大力荡开,长袖也没能命中目标。 司马晓倩见远处刘孤帆等已经赶来,再次向吴元孝击出一掌,借势一个倒翻,上了屋面,向甘如怡,木岩所去方向急追而去。 吴元孝运力接下司马晓倩的一掌,被震得气血翻滚,见刘孤帆快至斗场,忙向小巷中逃逸。耿忠与六个木头慌忙跟在后面,只有几个惊慌失措的小卒被刘孤帆等抓住! “倩儿是往哪个方向去的?”刘孤帆问道。刘孤磊往东北方房上一指,刘孤帆腾空追去! 甘如怡在房顶上落荒而逃!她不愿意连累司马晓倩。她知道木岩肯定弃其他人来追自己。自己逃得越远,司马晓倩就越安全。她只往高处跑,那样目标大,木岩不会放弃。果然,精于翻山越岭的木岩离甘如怡的距离越来越近。当他发现身后飞一般追来的司马晓倩,高兴得心花都要开了!追来的女子尤为绝色。该着他木岩享受!甘如怡也发现了随后追来的司马晓倩,知道情况很糟!站在一间大殿的瓦顶上,不动了! 第七十九章:二老传人 木岩见甘如怡站着不动,以为她没气力了,哈哈笑道:“告诉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偏不相信!等等后面的绝色美妇,我把你们都带回青城,挨个享受。那一定香艳之极!” 甘如怡道:“大不了我跟你回青城!至于刘夫人,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木岩惊道:“刘孤帆的妻子?好了!老夫占了他的庄院,再占了他的女人!老夫知足了!” “你在痴人说梦!”司马晓倩追了上来道:“我夫君马上就来,你敢跟他一战么!” “我今天没功夫等他!先擒了你二人快活快活,再回木家庄等他来!”木岩道。 甘如怡用一把匕首顶住自己的咽喉,大声道:“夫人快快离开!否则我自刎而亡!” 司马晓倩道:“你越刚直越对我的性子!别傻了!我俩与他放手一战!还不知胜负如何呢!” 木岩道:“好!我与你俩公平一战!打不过你们,我从此不再纠缠!放马来吧!” 司马晓倩跃上大殿屋面,运足八成功力,紫衣长袖如一只铁棍般击出。 甘如怡进退两难,紧咬银牙!运足全身功力,手握短匕撞向木岩,一派以死相拼的打法! 木岩运起毒功,游走于二女之间,掌劈指戳招招不离二女胸腹要害,一时间丝毫不落下风! 司马晓倩必须屏住呼吸才能不受毒气所伤,时间一长,功力大打折扣,如飞的长袖再也没有开始时的劲头。在木岩越来越放肆的下流招式紧逼下,迭遇险招! 甘如怡虽然情急拼命,无奈功力不足,短匕始终攻不进木岩的护身罡气之内,虽然不怕毒气侵害,但已经气喘吁吁,动作越来越迟钝缓慢了。 木岩稳占上风,顿时喜形于色。只要片刻,两女都将倒于自己面前,甘如怡罢了,那刘孤帆的妻子却绝对是绝世美人,能有一夜相陪,已经艳福不浅,如能掳了去夜夜消魂,岂非飞来横福!想到妙处,不禁口涎都流了下来!眼见甘如怡体力不支,直往自己怀中撞来,两手空空,显见是连匕首都拿掉了,也是艺高胆大,伸手抱去。人未入怀,脸上却被一口血雨喷中,而且进入口鼻之内,情知已深中剧毒“血蟾蜍”,鼓起余力,一掌拍在甘如怡身上,如飞遁去!原来甘如怡抱必死之心,先骄木岩之心,趁其忘形之际,咬破舌尖,以毒蟾蜍之血混满口人血,成天下奇毒“血蟾蜍”,突然喷射木岩,果收奇效!保护了司马晓倩之安全! 毒王中毒遁走。甘如怡中掌倒地。司马晓倩顿时明白是甘如怡舍身救了自己。飞扑上前,把显然只剩一口气的甘如怡抱入怀中,轻喊道:“怡儿!怡儿!” 甘如怡勉强做了个笑容,睁了睁眼,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仍昏迷过去。 “别喊了!恐怕已经没救了!”刘孤帆已赶至司马晓倩身边,低声劝慰妻子。 司马晓倩泪如雨下,哀哀泣道:“我一定要救她!她是为了救我一命才舍命相拼的!” 刘孤帆蹲下身,轻抚着妻子的肩道:“倩儿!你清醒些!她自己也身中奇毒,还怎么救?” “唉!冤家路窄!汝二人不想她死!就抱她下来吧!”一个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声音道。 司马晓倩高声道:“前辈!你老人家在哪儿?快救命啊!” “屋顶都被你们踩通了!还问在哪儿?还不快些下来!”那声音又道。 “前辈在下面!”刘孤帆道。从司马晓倩怀中接过甘如怡,双手托住,缓缓落至院中。司马晓倩紧随其后。身后的大殿中,一胖一瘦两个老人正在打坐。虽然须眉皆白,却精神奕奕。 “把伤者放在我二人中间!”二老中不知是谁说的话。声音冷若冰霜,令人不敢质疑! 刘孤帆立即把甘如怡轻轻地放入二老之间的地板上,一声不吭地退了回来! 二老一左一右,分别伸指搭住了甘如怡双手的腕脉。 “没有脉搏!”“内腑离位!”“毒已攻心!”“心脉已断!”“是个死人!”“是个活人!” 二老一人一句,声音冷漠,毫无遮掩。似在查探伤情,最后似乎产生了分歧。 “治么?”“治吧!”“先吞金丹!”“继续内力!”“接着换血!”“再造内腑!”“大变活人!” 瘦老搭在甘如怡腕脉的手上默运玄功,甘如怡竟然张开了口,胖老弹入一粒丹丸,口又合上,丹丸似已入腹。瘦老仍在输入内力,催着药力在甘如怡体内行走。接着,胖老用长指甲划开甘如怡腕脉,再划开自己腕脉,让两个流血的伤口靠在一起。运起神功,竟然可见甘如怡的黑血涌入胖老血管,似乎在胖老体内循环一圈,变成红色的血液,又涌回甘如怡体内血管。如是反复数次,甘如怡脸上黑气全部退尽,肌肤似乎更加莹白。胖老脸上曾现过黑色,很快又已消失。胖老于是用另一只手隔空点了两人手上穴道,止住流血!瘦老见状,再次运起玄功,把狂涌的内力导入甘如怡内腑,帮助离位的五脏复辟!渐渐地,甘如怡的胸部竟开始微微起伏。不仅是生命的体症明显,分明是已经活了过来!二老真的是在大变活人! 二老似乎耗损了太多的功力,撤回手指,盘坐调息。 这种运功疗伤的神奇方法,看得刘孤帆和司马晓倩惊愕无比!这简直是神迹!这二老何以有此不世神功?既能换血又不怕毒,运运内力便能五脏复位。使一个必死之人真的复活过来!夫妻二人默默地跪下地去,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诚心诚意地感谢二位老人的救命之恩! 胖老首先睁开眼睛,双目中竟然神光湛湛。换至他身上的“血蟾蜍”之毒血,不仅没对他的身体造成损害,甚至于还增长了他的功力,剑门关山后石潭中获得的千年老龟的精气心血,果然已经让此二老百毒不侵!卫皇看了看跪着的夫妻二人,脸上首次露出了笑容,道:“你夫妇不必拜谢我二人!这是小丫头命里的劫运!也是她奇缘的开始!从此以后,她便是我崂山二老邓石、卫皇的唯一传人,肩负整饬我崂山一门的重任!你们既是她的朋友,将来自要助她一臂之力!并肩行侠仗义!除魔卫道!” 刘孤帆道:“弟子刘孤帆、司马晓倩谨遵令谕,定与甘如怡姑娘一道,光大崂山一脉!” 此刻,甘如怡才将悠悠醒转。翻起身来,见置身于二老之间,司马晓倩夫妻二人仍跪在二老面前,知道必是二老救了自己,于是扑地跪了下去,泣道:“多谢二位前辈救命之恩!” 瘦老邓石哈哈笑道:“丫头!该改口喊师傅了!” 甘如怡冰雪聪明,叩首道:“弟子甘如怡,拜见二位恩师!” 胖老卫皇道:“老夫卫皇、师弟邓石一生未收弟子。此次为了救你,不仅为你输入功力,重植五脏,而且与你互换血液,实是情同父女。我二老就你一个传人,且是从天而降,就师徒相称罢了!从今天起,你毎日辰时正来此两个时辰,师傅们传你玄功!” 甘如怡流泪再拜道:“既已换血,即为亲生!两位爹爹在上,女儿如怡拜上!” 邓石道:“怡儿起来!追你那厮虽中你奇毒,除容貌被毁外毒功还会精进。但你与我二老一样百毒不侵,别人无论中何毒,得你一滴血即解!待你功力高过此人,可下手除去!” 卫皇道:“崂山一脉,还有你古先知等四位师兄及其门下弟子,随着杨劲东征。我料杨二气数不长,古先知等将来都会归你节制!你必须严整门规!重树威信,以兴我崂山一脉!” 甘如怡恭恭敬敬地道:“女儿谨遵父命!” 邓石道:“尔等去吧!此乃圣殿山庄,也是杨府产业。将来嘛!或许另有其主,再说吧!” 二老一齐闭了双目,再也不理会三人。甘如怡跪下叩头,不忍卒别!见二老如泥塑木雕,知道这是老人家的脾气使然,幽幽站起,倒退着一步步退出大殿。 三人走出山庄高大的门楼,刘孤帆喊了辆马车,待司马晓倩拉着甘如怡钻进车厢后,自己才坐在车辕上,让车夫驶往刘老实绸缎庄。马车内,甘如怡俯身在司马晓倩怀中,心头说不出的宁静舒适。生死之战生离死别之后产生的那种依恋,那种相见恨晚情浓于水般的感触,让甘如怡心里如饮琼浆,尤如钻在亲娘怀里!怎么也不想分开! 司马晓倩一只手抚着甘如怡如丝的秀髪,一只手抱在她的腰间,心里头也是满足之极!女儿尚有三月之久才能回家的期盼之情突然间淡了!甘如怡现在已经暂时顶替了女儿的位置。她捧起甘如怡的脸,问道:“怡儿!你脸色又白又嫩,应该是换血的缘故吧!” 甘如怡羞道:“还不仅如此呢?怡儿现在体内气机充沛,内力充溢,远非昔日可比!” 司马晓倩道:“你还突然有了两个父亲!怡儿!一日之中,你的命运就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当真是可喜可贺!回至家中,我可要摆酒庆祝!” 甘如怡笑道:“还是要感谢关少侠和大小姐。他饶我一命!我一直想报答,于无路可走之际首先想到的就是投奔他俩。结果遇到夫人收留,竟然撞出了这天大的一片好运出来!” 第八十章:木岩请师 马车抵达西城刘老实绸缎庄,刘孤帆掀开车帘,让司马晓倩与甘如怡走下马车,进入店内!刘老实赶忙在前领路,领着众人走入店铺后面的秘密通道,钻出一扇小门,便是大杂院!走过大杂院,才是下人们秘称的成都青城孤苑的大门。此刻已是申末酉初,天已黄昏。司马晓倩道:“他刘叔,宴席伺候!我要大贺特贺!”牵了甘如怡的手,自去洗漱换妆。 刘老实连忙吩咐厨下备席。大户之家,原已一切均有准备的,只要告诉个席面的标准便行。此时只听一阵锅碗瓢盆交响,那几桌山珍海味、水陆杂陈的宴席便已摆入客厅。 刘孤帆已请来了毒伤未愈的吕湘及其弟子,刘孤磊夫妇、刘老实夫妇、刘若峰、张半城、老乞丐,现已不是乞丐妆束,打扮得倒像帐房先生,全都是庄中自家人一般。司马晓倩牵了甘如怡的手进来,众人顿觉眼前一亮。司马晓倩的美不消说了,“紫衣美妇”的名头在成都几乎家喻户晓。甘如怡一经司马晓倩收拾,也是容光焕发,美艳不可方物!众人围桌而坐。刘孤磊夫人、刘老实夫人分坐司马晓倩和甘如怡身边相陪。孤苑八龙另据一桌,其中老大左金龙,老二杜银龙已有家眷,便相陪在各人丈夫身边,倒也齐齐整整!另外两桌都是苑中男、女弟子,这几年修炼武功的进境迅速,是也气质不凡! 刘孤帆举杯道:“我给大家先介绍苑中新到贵客!她就是圣殿山庄崂山二老的女儿甘如怡小姐!今日是她捨命打伤毒王,救了夫人一命!我们大家敬她一杯!” 司马晓倩笑道:“且慢!如今怡儿可是我的义女,她比玫儿大了一岁,比峰儿小了半岁,是青城孤苑的大小姐!先要庆贺的,应该是我喜得女儿!” 甘如怡走到刘孤帆身前,盈盈拜倒道:“如怡见过干爹!”刘孤帆喜出望外,赶忙伸手扶起。 甘如怡再走到刘若峰面前,福了一福道:“如怡参见兄长!”刘若峰慌忙拱手还礼。 司马晓倩道:“怡儿,快坐回娘身边来。好了!请大家举杯,为我的怡儿,干杯!” 吕湘道:“大嫂喜得义女,吕湘即使身体不适,也要干上两杯!” 司马晓倩忽然大悟道:“瞧我只顾自己高兴了!峰儿,把你三师叔的酒杯拿过来!” 刘若峰取过吕湘的酒杯,走到母亲身边,递了过去。 司马晓倩接过酒杯,往杯中倒了半杯酒,道:“怡儿,咬破指尖,滴两滴血在杯中!” 甘如怡也已看出吕湘身上有毒,立即咬破右手食指,滴了几滴血在酒杯中。 司马晓倩把酒杯递给刘若峰,笑道:“快拿给你吕叔叔,马上喝下去!” 吕湘不明所以,但见刘孤帆和司马晓倩都是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忙把血酒一口吞入肚中! 稍倾,但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加速流动,被逼在右掌内的毒液已被带入血管之内,分散到了全身的血液中。吕湘以为毒会攻心,提心掉胆的等了片刻,不见异常,这才运起“玄梦圣诀”心法,调动内力,遍游自己的七经八脉和全身穴道。 刘孤帆道:“好了!三师弟运功还得有一会儿!孤磊、老实,八龙那边,大家再干一杯!” 几桌宴席上顿时热闹起来。迁入成都后一直压抑在众人心中的石块终于落下地了。一时间行令猜拳,吆五喝六,喜庆的色彩越来越浓。 酒才过三巡,吕湘已经呼出一口长长的浊气!哈哈大笑道:“神!简直神了!贤侄女,怎么你的几滴血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木岩那厮射的这一毒针困了我一年,总算解去了!而且,我觉得自己的功力似乎还提升了许多!莫不是因祸得福?” 刘孤帆道:“师弟果然是因祸得福!你不仅提高了功力,而且与怡儿一样,也是百毒不侵!” 司马晓倩笑道:“吕师弟,有此奇遇!收回青阳观和青城孤苑只待时日!今日应痛饮三杯!” 吕湘道:“当然如此!来!大哥大嫂!我先敬你们一杯!”说完干掉了杯中之酒! 刘孤帆道:“心腹之患已不足为虑,是该庆贺!不过,我们在成都府内的通讯方式还要改进!老实兄弟,你加派人手,把府衙、圣殿山庄一齐纳入通报范围!主要使用烟花和信号炮。无论何时收回青城孤苑!成都府的基业都要做大!你要在附近再搞一块大些的地盘。将来成都府要与青城山相互呼应!不断壮大我青城孤苑的势力范围!" 现在的木家庄,原来的青城孤苑内。 木岩卧于床上,头上包扎的纱布已层层揭开,露出的是一张疤痕疬疬,尤如厉鬼恶卒一般的脸。木珍看见毒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心里长长的咽下一口凉气! 木岩道:“怎么样?面容全毁了吧!全怪那该死的婊子!她用一死换老夫重伤。老夫不值!” 木珍道:“大哥,不行的话,我们返回苗疆去吧!在汉人的地头,我们永无安宁!” 木岩道:“不行!好不容易占下这点基业,丢了太可惜了!师弟,你要坚持下去!” 木珍道:“汉人心里永远不会服我们!我们除毒功外实力又不如他们!掌门之位如坐针毡!” 木岩道:“师弟无须气馁,大不了,我明天回苗疆!把老怪物请出来!以他的功力,哼!” 木珍道:“师兄不可!老怪物离开那山洞就需日御一女,你把他弄来,后患无穷!” 木岩道:“我意已决!师弟无须再劝!我明日一早动身,你把山上山下看住了就行!” 木珍毫无办法,只好告辞回山。他心中已经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木岩的打算等于是饮鸩止渴。最终,他和劫后余生的木姓苗人还是会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只有苗疆的深山大泽才没有人去和苗人争夺,苗族的血脉也只有在苗疆才能得到繁衍。 木岩用一个斗蓬遮住脸面,只露出一对阴鸷的眼睛。骑在一匹大宛良马上,向着云贵边境一带驰去。无论吃饭住宿,从不在大庭广众之间取下斗蓬,到也没有惹出什么麻烦。这一日,已到了苗疆边界,木岩找到一个熟悉的市镇,备办了许多吃食,好几坛酒,全驮在那匹马上。又买了两个汉族女子,一切办妥,才向大山中徒步走去。 这里的山山势险恶!虽有路径穿行,却极窄极陡极险极恶。好些地方,那匹马就是过不去!幸亏木岩本事了得,往往托了马腹攀爬跳跃,才得以过去。两女若有怨言,木岩又好言相劝,许之以重利,方才慢慢跟随。到了一个山湾,天色已然黑尽,再也看不见路。木岩升起篝火,烤上一只半道上打的岩羊,坐下来打坐调息。烤熟岩羊,木岩撕了两只腿肉分给二女食用,其余的自己就着皮袋中的烧酒吞食。木岩烧烤野味的技术绝对无人可比,佐料既齐全,火侯又老道,闻起来喷香,吃起来可口。当真引人食欲。两女吃饱喝足,以为晚间木岩必要二人侍侯歇息。谁知木岩整晚打坐练功,对二女竟是看也未看一眼。 第二日,灭掉篝火又行。山还是那种山。路还是那样路。幸得木岩不惜体力,肩扛手托,不停地把马匹和二女运过险道。不发一句怨言!沿途种种经过一如第一日的翻版。第二日当然又是第三日的翻版。整整五日之后,第六日午间抵达一座苗寨。便住于寨中。 第七日一早,木岩又让两女起身。往更高的山上爬去。小半日功夫,爬至半山中的一处洞口。木岩生上火,烤了一只苗寨中带来的仔猪,与二女饱餐了一顿。二女忽然觉得口渴,喝了水也无济于事,齐向木岩扑来。木岩挡住二女,伸手往山洞中一指,二女争先恐后往洞中冲去! 洞中终于响起一阵阵不堪入耳的惊叫声和喘息声。良久,一白发蓬头垢面的老人走出洞口。木岩问道:“师傅,你老人家可好?弟子无日或忘,忍不住还是想来接你出去!” 白髮老人道:“遁世日久,老夫早已修定心性了!你怎么又弄两个女子来,差点害人性命?” 木岩大喜道:“师傅,你御过之女不会死去了?” 老人道:“老夫过去作恶太多,困于山洞这十年间另修了一门功法,早已不再每日思淫了!” 木岩大喜过望,笑道:“天意如此!弟子如今与族人在四川青城山居住,只差师傅去掌舵!” 老人道:“你怎么戴个斗篷?你的脸怎么了!” 木岩装腔作势的道:“弟子练毒功时被人暗算!险些走火入魔!”说完摘下了斗篷。 老人看看木岩脸上的疤痕,道:“不妨事,老夫可以随你前去,为你医治。但不准再为恶!” 木岩扑翻身便拜,泣道:“弟子能再见恩师,心愿已足!决不会再生事害人!” 老人道:“你在此等等吧!老夫收拾好了,与你一起上路。” 不大会功夫,老人提了一个大大的牛皮背包走出洞口,身后,是那两个满脸通红的汉女。 老人道:“月儿、星儿,快来见过你师兄!岩儿,这是老夫新收的关门弟子,今后就跟在老夫身边!哈哈!厉千山!你八十高龄,竟然又开始闯荡江湖了!哈哈哈哈!” 第八十一章:新奇功法 辰时正,刘孤磊把马车停在圣殿山庄大门外,打开车门道:“大小姐,到地方了!” 甘如怡轻轻跃下马车,笑道:“师叔!要麻烦你久等了!” 刘孤磊也笑道:“大小姐!你侠肝义胆!青城孤苑上上下下莫不钦佩!等你是师叔的荣幸!” 甘如怡从马车上提下一个大大的食盒,向刘孤磊福了一福,轻盈地走上台阶,走进山庄大门。 崂山二老仍然在相同的位置上打坐调息!甘如怡轻轻放下食盒,走过去打坐在二老中间。 邓石的一只枯手放到了甘如怡头顶的百汇穴上。卫皇的一只胖手放到了她背心的督俞穴上。 二老开始发功。邓石输出内力,卫皇就吸入内力。半个时辰后两人交换,卫皇输出内力,邓石又吸入内力。三人的内力在甘如怡体内走马灯似的进进出出。 “洗经伐髓!”“混匀真气!”“气冲任督!”“遍袭诸穴!”“功存丹田!”“脱胎换骨!” 甘如怡觉得体内气息澎湃,不断周转于七经八脉!尤其是心包经之心脉,已由一团温润的气流紧紧包裹,自己的心口似已强固无比,似乎已不怕任何打击! 胖、瘦二老收回各自的手,甘如怡体内的气流渐渐稳定下来。邓石道:“怡儿,汝原来的功力已被爹爹们化掉。现在要修炼的是我崂山一门的内功心法。但此功法我两人正在翻新,要去掉崂山内功中急燥和荒淫的成份,使之变为浩然正气,清静纯粹,光明磊落,无嗔无贪。成为当世最正大的功法。汝可先按常例运气调息,该按什么穴道行气,我们再告诉你。” 甘如怡试运原来所习功法,果然尘埃不惊,毫无反应!于是只按运气调息的方式调动气息,便惊奇地发现内力可以在全身运转,全身经脉穴道都有感应。心头无限欢喜。 卫皇道:“我三人此刻体内的真气内力性质完全一样。但怡儿仍只有不到五十年的功力,这还是爹爹们互换内力时带进你体内的。有此基础,今后勤炼功法,增加功力不是问题!我现在把三人合练功法嵌入你的脑海,今后三人中只要有一人修炼,三人的功力会一同提升!功法名称暂时叫‘混元诀’!属于崂山一脉顶尖秘诀,此刻只有我三人知道,不能外传!” 甘如怡道:“便是我干爹刘孤帆和干娘司马晓倩也不能告诉呗!是吗?爹爹!” 邓石笑道:“原应如此!他们夫妻虽是正道中人,但武林规矩如此。崂山一门也必须遵守!” 甘如怡也笑道:“怡儿懂得!爹爹们,是午餐时间了!看看女儿做来什么好吃的?”打开食盒,大殿内顿时香气四溢。卫皇道:“青蒸乳鸽。怡儿!你别让爹爹们都成馋虫了!” 邓石道:“我二老久未沾荤腥之物!怡儿,今后要做菜,以青淡为好!” 甘如怡道:“怡儿知道了!爹爹,‘混元诀’的运功心法女儿既然已经记下了,是不是可以单独修炼,不再依靠爹爹们传功?” 卫皇道:“每天辰时的三人合炼还需坚持下去!那种方式是修炼‘混元诀’的最佳途径。你的功力必须尽快提升!我估计木岩这个家伙还会找你的麻烦。不过,今后你一旦与敌人动手,一定要先运起‘混元诀’心法,老夫二人立即就会感觉到你所在的方位,会在第一时间赶到你的身边,与怡儿共同对敌!” 甘如怡娇笑道:“好啊好啊!二位爹爹助战,怡儿还怕什么木岩?到时候叫他有多远滚多远!” 邓石道:“怡儿千万不可托大!汝若运功过晚,爹爹们不能及时赶到,也会有意外之险!” 甘如怡道:“怡儿先想想,怎么样才能在最快的时间内运起心法来。干脆,先念熟口诀再说。” 卫皇道:“牢记起始几句,自然心到口到,念将出来。只不过要记住是默念而已!” 甘如恬道:“不如我先试试。‘混元之诀,意念为先。以一混三,合为中坚。以三混一,归于脏腑。混而后化,尽纳丹田。一混再混,无功不入!混元大成,可登散仙。’爹爹,这十二句口诀,四十八个字好似歌谣,一唱就能记得啊!” 邓石道:“武学之道,博大精深!这口诀与运气之道必须结合起来,方有所成。” 卫皇道:“第一、二句,气凝五脏,朔手厥阴心包经而上,止于‘神藏’穴。第三、四句气息转‘天突’、‘璇玑’、‘华盖’穴而下,循全身经脉而行,见穴冲穴。以后各句,都融入真气循环之中,一直不停!务要修炼完三个大循环,才算一次混元!如外力侵入体内,则需以己身内力为引,引外力即刻加入体内循环而混之,此时要加快意念的反复速度,一般也需要完成三个大循环,才能混外力为己身真元。如此奇功可成!” 甘如怡道:“如是外力太强,引导不及或外力持续涌入,混元不及呢?” 邓石道:“身体暂时会受伤害!但如气机不失,循环继续,一样可以完成混元,恢复如初!” 卫皇道:“‘混元诀’功力不足,不与人比拼内力。受外力过度打击,以龟息之法逃生!此法最近就会传给怡儿,但千万记住,决不可逞强斗狠,决不可贪图别人内力,损人害己!” 甘如怡道:“二位爹爹,女儿记住了!总之,不妄吸他人内力,只混化侵入内力。可保安全!” 卫皇道:“怡儿可教也!此功法如传入世间,必将天下大乱!武林难有宁日!切记!混元功的不足之处,在于正气的修练迟缓,如得此类功法同修,必将事半功倍!” 甘如怡拜别二老,提了食盒走出。只觉身体轻盈无比。若与木岩再比轻功,他肯定追之不上! 此刻已过午时。甘如怡对刘孤磊抱歉式的笑了笑,钻入马车车厢。刘孤磊驱马离开。 刘孤帆与司马晓倩正在等甘如怡用餐,见她喜气盈盈地走进客厅,司马晓倩便一把揽入怀中,问道:“怡儿,收获如何?看你的样子,功力似乎又增高了!” 甘如怡笑道:“娘!你猜我体内现有几十年功力?” 司马晓倩道:“几十年?我看,以你这点年纪,有二十年就算是从娘肚子里开始练的了!” 甘如怡笑道:“娘猜错了!二位爹爹说,怡儿体内差不多有五十年功力!再练还会增加!” 刘孤帆惊道:“五十年?岂非已超过干爹干娘!怡儿,你快成我们家第一高手了!” 甘如怡道:“两个爹爹把他们的功力传了一些给我,要不然我哪来五十年的功力?”当下把邓石、卫皇传功的经过讲了一遍。只略去了有关奇功“混元诀”的一段隐密! 刘孤帆道:“奇迹!简直是奇迹!功力也能这样传承,岂非已达到武学的至高境界!你的两个爹爹显然不是等闲之人!修为应该已达化境!” 甘如怡问道:“干爹,何谓化境?是幻化之境么?” 刘孤帆道:“是幻化之境,也是真实之境。玄功达至顶峰,据说可羽化登仙,可白日飞升。崂山二老变三十年前的大凶大恶为今天的大仁大义,本身就应是脱却肉体凡胎的天人!” 司马晓倩道:“化境亦即通玄之境,通天之境!你两位爹爹既已搭脉传功,非天人而何!” 甘如怡道:“干爹,你老人家修炼的心法是正统心法吧!” 刘孤帆道:“当然!‘玄天帝诀’是天下最正大光明、最正气凛然的玄功心法!越正越强!” 甘如怡道:“干爹,可不可以把‘玄天帝诀’的修炼功法传给怡儿?” 刘孤帆道:“当然可以!不过怡儿,你两位爹爹是否说过可以兼修?千万不要弄巧反拙!” 甘如怡道:“正是两个爹爹说的!正气越足,自身功力越有进境。甚至可达巅峰!” 司马晓倩道:“那就好了!怡儿,我与你干爹晚上传你‘玄天帝诀’功法!”子时正。刘孤帆、司马晓倩来到甘如怡的闺阁内,三人俱都盘膝坐于床上。刘孤帆把一只手掌放置于甘如怡头顶的“百汇”穴上,司马晓倩把一只手放置在她小腹的“商曲”穴上,双双运起“玄天帝诀”心法,把修炼口诀和启动内力输了进去。口诀输入脑海的神经记忆单元。内力则直接输入丹田,由大脑按口诀指挥内力运行,的确事半功倍! 甘如怡运起“混元诀”心法,引导司马晓倩输入的“玄天帝诀”、“玄梦圣诀”二而合一的神功内力在体内经脉中运行。顿觉体内真气激荡,内息澎湃。大循环三周后,引入的外力已经与体内混元功混匀为一体。甘如怡知所获巨大,竟引导体内内力反输入刘孤帆和司马晓倩的体内。以弥补他们所消耗的内力。她却不知道,如此一来,刘孤帆和司马晓倩体内也拥有了“混元诀”的功力,只是不知修炼方式而已。但对夫妇二人的武功修为更上一层楼有着极大的帮助。刘孤帆和司马晓倩立即就感觉到了这一点,双双收功而起,以保护甘如怡。 圣殿山庄之中,正在行功的邓石和卫皇察觉了甘如怡功力的变化,并且强烈到已经波及了自己。于是赶忙运起“混元诀”,慢慢帮助甘如怡混化外来的这道无私正气。“玄天帝诀”的心法口诀竟也来至脑内,令二人喜不自禁!“混元诀”经此充实,威力或许已无以伦比! 第八十二章:武功被废 青城派因厉千山的到来而显示出生机与活力。不仅因为他在江湖上的名气远在崂山二老,万象老魔,以及孔淼,华归等魔头之上。还因为他快人快语,明显支持木珍大力整治派中事务,不允许弟子在山上山下以及江湖中作恶。闻讯而来投奔他的旧日弟子有川北唐百岭,陕西付百江,甘南桂百世,以及他们三家的门下弟子。厉千山身体力行,率领门人弟子在青城大殿山后另建“千山院”,房舍简朴,铺陈一般,与山下木岩的居室形成强烈的反差。千山院虽朴实无华,实用性却极强。唐、付、桂三家各有一座小院,分别是“唐门”,“付宅”,“桂园”,成三角鼎立。拱卫着正中的“山居”,倒也布局合理。既独立自主又互通声息,成为青城派中的重要部位。甚而至于就是派中的心脏,因为厉千山虽无名份,却大事小事都说了算! 这其中最高兴的就是木珍。他本来以为厉千山仍是每日虐杀一女的魔头,是与木岩沆瀣一气的罪恶渊薮。谁知老人于十年自梏中另创武功流派,早已弃邪归正,反倒是与木珍颇为投缘,事实上已经节制了木岩率性而为专做坏事的时间和机会,不断改变着人们的认知。 木珍事实上与唐百岭有很深的交情。与付百江、桂百世也有数面之缘。知道他们过去都是厉千山在外面收的弟子。但木珍过去呆在两川的时间长,与唐百岭一起探讨毒功和武功的时候多,陕西和甘南跟着厉千山跑过几趟,知道与付百江、桂百世也是师兄弟而已。厉千山一到青城山,立即飞鸽通知三人迁居青城,共研武学毒功。三人自是闻讯即来,重叙师徒之情! 这日,木珍在大殿内置办了酒席,亲来山后相邀师傅及三位师弟。 厉千山问道:“徒儿有何喜事,需要置办宴席?身为掌门,应该带头历行节俭!” 木珍笑道:“师傅嘱徒儿在成都开办的‘百草园’生意太好了!按你老的方子加工的那些药丸简直供不应求,日进百金之多!而且救活必死之人无数!成都人称你老人家是‘西川之神’。你老人家说要不要庆祝一下?” “要庆祝!当然要庆祝!”厉千山还未发话,木岩已一脚踏进房内,抢先说道。毒王此刻脸上已无疤痕,面容不仅恢复如初,还似乎白了许多,因而心情没来由的好! 厉千山道:“既然如此,那就庆祝一回!顺便商量一下,在山下设一个制药作坊,扩大药丸产量和药的品种,力争多做出一些,把药价降下来!” 木岩道:“师傅!那些药贩子早把药价抬高了几倍,我们卖的价钱是最低的!” 厉千山怒道:“都说过要问症施药,谁叫你们把药卖到贩子手中?再不遵令,立斩不饶!” 木珍道:“师傅休要动怒!徒儿已下令彻查,决不再给药贩子可乘之机!走吧!先吃饭去!” 席间,厉千山的兴致渐渐高了起来。他为自己最终能走出魔障感到十分高兴,他要为那些死在自己手下的女子,为自己无辜杀掉的其他人赔罪,用自己一生中最后的光阴来完成自我救赎。尤其是得到这次机会,不仅走出了苗疆的深山,走进了山外无比宽阔的社会,甚至能用自己所钻研的苗家的医术,为世人带来一些福祉,总算是体现了自己一生的价值。此刻所有的徒子徒孙都围绕在自己身边,当然让一个八十高龄的老人感到了极大的满足! 看到厉千山的脸色已经缓和下来,酒席上的气氛便活跃了许多。谁都想扯出老人喜欢的话题,尤其是木岩。老人是他坚持己见请出山来的,如今造出了这样大的局面,他自然要居首功! 想到这里,木岩道:“师傅,药草已经不多了,要不我去一趟苗疆,弄十几袋驮回来。顺便把采药、收购、运输这条线建立起来,以保证药坊的草药供给。” 厉千山笑道:“不枉是老大,想事总能想到点子上!就是你去吧!苗疆来的草药要保证质量!” 木岩得到褒奖,笑着说道:“师傅放心!徒儿保管一袋袋亲自验货,绝不让孬药混进来!” 厉千山道:“如此甚好!百世,药坊的事还是你下山去主持。让那个叫耿忠的帮你。要弄成一个院子,几间大些的房子,又要有口井,又要地方干燥。货架要够用!” 桂百世道:“此事包在百世身上。还有石碾、石磨、石臼全都配齐!不过还缺人手!” 厉千山道:“岩儿,你从苗疆中再选些懂药的小伙姑娘来!有用的全家来也行!还有障谷中的毒物也要多弄点来,一是药中要用,二是你三师弟修炼毒功也要用!” 木岩道:“师傅,我们后山谷中应该弄块地方饲养毒物,老从苗疆运劳民伤财!” 厉千山道:“这件事木珍去办!选一处温热的峡谷,周围不要有人家。洞穴多的更好!” 木珍道:“弟子遵命!大师兄,饲养毒物一般人可不行,还得把障谷边那几户中的好手带来。” 木岩道:“此行一并办妥。师傅,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弟子就先行准备去了!” 厉千山道:“去吧!此行所办事情十分重要,少喝酒,少纵欲,少耽搁,早去早回!” 木岩下得山来,先回木家庄带上银两衣物,牵了上次所骑的黄膘马,先向成都府而行。从青城去苗疆本不从成都过,不过木岩心中心心念念的就是司马晓倩,有事无事总要溜进城内,希望有机会再一睹芳颜。他骑着马慢慢地在城中到处闲逛,只要见到身穿紫色衣衫的女子,他都要转来转去看个清楚,确信不是他所找之人才悻悻离开。就在他终于灰心丧气想要转身上路时,刘孤磊驾着马车从城东驶来!木岩立即拍马上前,拦住马车问道:“车内何人?” 刘孤磊怒道:“又是你这老贼,车内何人与你何干?快快滚开!”掏出一支号炮扔向空中。 木岩笑道:“那就是了!果真得来全不费功夫!”运起六成功力,毒掌一挥而出! 刘孤磊忙运足功力,一掌击出,掌风驱散了木岩毒掌带来的毒烟,立于车门前不让! 马车车厢后突然掠出一条白色的曼妙多姿的身影,飞上了屋面,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你要找的还是我!可别弄错了对象!” 毒王识得那是甘如怡,立即闪身上房,自恃一身武功大进,势要追上报毁容之仇! 甘如怡沿与那天相同的路线飞奔。木岩自是紧追不捨,仍来至圣殿山庄大殿的瓦顶之上! 木岩提气追上殿顶,哈哈笑道:“原来你还未死,不如我俩仍做夫妻,保你富贵一世!” 甘如怡笑道:“凭你这丑样!也想与本小姐成婚,莫不然你是武林霸主不成?” 木岩也笑道:“武林称霸有何难哉?你我先成其好事,我将来还你一个霸主就是!” 甘如怡道:“做你的清秋大梦!”掌中雪亮的短匕一晃,竟合身滚入毒王木岩的怀中! 木岩吃过亏,再也不敢大意,闪身避开。毒掌运足八成功力击出,罩向甘如怡全身穴道。 甘如怡毫不退让,也是一掌劈出,掌风呼啸,驱散了一大团迷雾。掌气相撞,一声巨响!殿顶瓦面破了一片。甘如怡脚下所踏瓦片也已裂开。 木岩却动也未动,大惊道:“原来是长了功力,可惜仍不是我的敌手!乖乖回山吧!”运足十成十功力的毒掌,轰然击出。 甘如怡已经在用“混元诀”引导木岩的外力在全身循环,可惜时候不够,未竟全功!见木岩此掌威力不可抵御,只得借势后翻,轻飘飘坠落下山庄的大院中。 木岩当然不肯就此作罢,随后追了下去,笑道:“想逃?就算上天入地,老夫也要追你回山!” 甘如怡已经看见了站在木岩身后的两个爹爹,也笑道:“你恶贯满溢,还不知悔改?” 木岩道:“你如跟了老夫,老夫再改不迟!”又是十成功力的一掌击出。奇怪!竟没见掌风回击!仔细一看,自己与甘如怡之间,鬼魅般立着一胖一瘦两个老人。自己那石破天惊的掌力,竟全都击入两个老人身上去了!二老大睁着眼看向自己,一点没有受伤中毒的样子。不禁赫然问道:“二老何人?老夫捉拿本派叛徒!尚请不要干涉!” 邓石道:“你再击我俩一掌,我俩马上离开!不再管你门中之事!” 木岩闻言大喜,毒掌依然凝聚十成功力,劈向二老!二老一人一只手巧妙一挟,木岩手掌立被挟住,顿感内力如潮涌出,情知不妙!努力挣扎时,却那里能够挣脱? 眼见木岩即将萎顿倒地,二老才收手闪开。卫皇道:“化去你的毒功,等于活人无数!你走吧!如改邪归正,异日还你一身功力!如怙恶不悛,早晚必予格杀!” 木岩心如死灰,这才知山外有山,人上有人。都怪自己托大。低了头,一步步走出大门。返头望去,高大的门楼上四个瑬金大字,“圣殿山庄”。这才知自己是自投罗网,垂头走去。 这回是平常人一个,只能慢慢行走!马丢了,银两衣物自然也丢了。一直走到药店中,才叫人另备了一匹马,骑着返回青城山!见了厉千山,顿时跪倒在地,将如何捉拿青城叛徒,如何误入圣殿山庄,如何被吸尽功力之事说了一遍。厉千山怒道:“气死老夫也!下山!” 第八十三章:似邪非邪 圣殿山庄大殿内,甘如怡居中,邓石、卫皇盘坐于两边,一边一只手指搭上甘如怡腕脉,三人的内力又开始走马灯似的互换,按“混元诀”功法消化木岩的毒功和内力。仅仅盏茶功夫,木岩数十年功力被三人全部吸收。甘如怡体内内力激增,心脉被真气紧紧包裹,丹田之内的气息澎湃如潮,不断涌入全身经脉穴道,注满一穴再涌进下一穴。邓石、卫皇互视一眼,心意相通,一左一右两缕真气透穴而入,直奔甘如怡任脉、督脉的二十四处大穴。甘如怡只觉得脑中“轰"地一声巨响,从颈部的“承浆”、“廉泉”穴而下至“会阴”穴,任、督二脉所有穴道全部贯通,磅礴的真气涌入任、督二脉,全身似乎有了使不完的内力。 “功行圆满!”“人能胜天!”“神功既成!”“大道由我!”“快哉二老!”“静候仙缘!” 谒语念完,二老长身而起。邓石笑道:“怡儿!可以收功了!汝今诸脉尽通,天下尽可去得!” 卫皇道:“若非你义父义母传你天下至正的两玄心法,‘混元诀’也不会这么快就尽善尽美。怡儿果然福泽深厚,将来要是走正途,勤修炼,成就或许会超过两位爹爹!” 甘如怡跃起身来,竟然收不住势,直往上升,吓得屏气敛息,降落地面。惊喜地问道:“两位爹爹,我体内如何有这许多真气,险些控制不住!” 邓石道:“你体内功力足足一个多甲子,差点儿就与两个爹爹一样了!必须慢慢适应。” 卫皇道:“便是两个爹爹,也跟着你获益匪浅!凭现在的功力,还可多活三、五十年!” 甘如怡道:“那岂非皆大欢喜?两个爹爹,我们去找一家酒楼,点一桌好菜,庆贺一番!” 邓石道:“来不及了!我们已经让人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果然好功力!不然怎伤得了我徒儿!”话音刚落,厉千山从殿顶缓缓飘下。微笑而立!后面跳下木珍、宋飞虹、唐百岭、付百江、桂百世五人,立于白须老人身后。 邓石道:“凌步天梯?你是苗疆厉老前辈?” 厉千山道:“想不到有人凭一式轻身功法就认出老夫。好!归还我徒儿功力,我放过你们!” 卫皇道:“令徒挟技害人,不杀之已是功德。要归还他的功夫,少说也需十年之后!” 厉千山道:“正、邪难由分说,我只是问,还是不还!” 甘如怡知道今日之局难以善了,掏出支信号炮,朝天扔了出去。“呯”的一声,在空中炸开。 厉千山道:“喊援兵没用!老夫只身一人,便能格杀尔等!” 邓石道:“那不见得!崂山二老联手之下,天下还真罕有敌手!” 木珍越众而出,道:“师傅,待弟子先打上一阵再说。” 厉千山点了点头道:“小心!莫与你师兄一样,着了道儿!” 木珍长剑一挥,对邓石道:“请阁下赐教!” 邓石闪开身子道:“汝非我之敌!怡儿,你来领教领教青城派掌门人的功夫!” 甘如怡走上前来,躬身道:“甘如怡请青城掌门赐招!”手握短剑,不丁不八地随便一站。 木珍大怒,长剑荡开,“木凋叶枯"斜劈而下,顿时剑气纵横,罡风四溢,砭人肌肤。 甘如怡右手短剑舞起一片剑光护身,左掌横劈而出,没有招式,不依法度,似乎随意之极! “轰”一声暴响,剑气掌风相撞,甘如怡怡然自得,稳立当场。木珍则连退三四步方才站稳。 木珍大惊失色,这个姑娘在山上还是菜鸟一只,任人欺凌,下山才多久就如此厉害。这也太邪门了吧!她一定是习了什么邪功,吸去了木岩的内力,但也不应该这么高啊! 厉千山面沉如水,挥挥手道:“崂山二怪,三十年前你们俩人联手就不是对手,今日依然如此,还是让我先来成全你们,勉得让小辈们浪费了时间!” 邓石道:“师兄,人家叫板了!你我不如试试手脚,看看有没有点长进?” 卫皇道:“试试便知!”左掌直立如刀,配合邓石横劈的右掌,“指天划地”!猛劈而出! 厉千山道:“来得好!”双掌一圈一合,突然分开,直迎邓石、卫皇的招式。 “轰隆”一声暴响,院内砖石乱飞,罡风四散!惊得众人四散退开。邓石、卫皇以二击一,自然没落下风!但厉千山以一敌二,竟也游刃有余!双方都提足了功力戒备着。 邓石、卫皇利用简短的时间迅速用“混元诀”消化内方袭入体内的功力,运息三个循环之后,竟然已经使之成为自己的功力,不禁心中大定。把混元功提到八成,严阵以待! 厉千山笑了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老夫到小看二怪了!”“盘龙掌”提到八成功力,双掌上已有黑色的毒气弥漫开来,右掌斜劈,左掌上勾,一招“盘头卷尾”诡异击出。原来此老的武学来自家传,从毒为主,以力为辅。一生浸渍于毒道之中,心性也恶毒之极!十年前自闭于苗疆最高的山峰韭菜坪洞穴不出,与几条大蠎蛇日日相伴,竟被他勘破蛇拳的短处,自创一十八招“盘龙掌”,不仅早就打通了任、督二脉,而且功力提升到了连他自己也判断不出层级的高度,或许就是家传功力的第十二层。幸喜心性转好,否则将天无宁日! 邓石、卫皇心意相通,四掌齐出,分左右“阴阳互济”,硬接来掌。 这声巨响尤如天雷直击,电闪雷鸣!院中几株古树拦腰折断,三人中间地面尺厚的青石条皆成碎石横飞,击坏了四面的窗棂板壁!幸得众人俱已隐藏,未受波及! 厉千山屹立如山,唯衣衫凌乱,须髮飞扬。彰显出雄厚的功力。 邓石、卫皇则被强大的罡气逼退三步,腹内气血翻涌,脸上青筋暴凸,显然受创不轻!二人外表虽狼狈不堪,内心却欣喜不已。“混元诀"在体内高速运转,把疯狂涌入的外力不断转换成自己的内家真气。心脉和五脏六腑都未受伤,幸而外表骗过了厉千山,没有连施打击!现在的情况是,厉千山两掌让两人功力起码升了二成,双方已基本持平,再打下去,形势或许会反过来,成为崂山二老可以单个独斗厉千山,青城派前景就不妙了! 厉千山笑道:“如何?这只是八成功力的一击!倘提足十成功力,汝二人焉有命在?还是答应老夫条件,归还我徒儿木岩的功力吧!两家可以从此交好!” 卫皇道:“木岩无恶不作,归还他功力更无人可制!前辈正邪不分,我二人宁死不受其命!前辈要杀便杀,我等誓死抵抗到底!” 厉千山道:“惩戒小徒,原是我派中之事。二位越俎代庖,甚无道理!也罢!你二人能再接下我一掌,我不再出手就是!掌门人怎么做,老夫也不再干涉!”说罢提足十成功力,双掌漆黑一团,毒气显然更为浓洌,“盘龙攫食”!前冲击出! 邓石、卫皇双双运足十成功力,四掌倏伸,平平交叉,“崂山十二式”第十式“息风定浪”硬抗而发。一时之间,如山一般高大的巨浪的压力来到全身,沉闷的轰击声震耳欲聋,四溅的罡风毒气如金蛇狂舞,场中顿时已经看不到崂山二老的身影。 包括厉千山在内,所有的人都以为崂山二老已经灰飞烟灭,或者至少是横尸当场。不过当烟尘散尽,视浅重归清晰时,又都惊奇地发现,两老只是双腿陷入碎石坑中一尺有余,兼之俯身地面,所以让人产生了已经倒毖的错觉。 厉千山也不管崂山二老死活,抽身退出斗场,再也不管局势往后如何发展。 木珍大喝道:“都给我上,今日势要为大师兄报仇!扬我青城雄威!” 青城诸人刚要动手孤,突闻一声断喝:“都给我围起来,不要放跑一人!”大院中或从空而降,或从大门涌入,都是青城孤苑的人马。刘孤帆、司马晓倩、吕湘、刘若峰、张半城等一干好手都在其中。孤苑八龙带着一干弟子,制住了青城外围的门人,包围了整个大院。 甘如怡飞跃至刘孤帆身边,笑道:“干爹!干娘!我就知道你们会来!我们不会输了!” 木珍见状,知道大势已去。厉千山答应不再出手,青城孤苑便无所仗恃,只好大喊道:“撤!” 刘孤帆正要下令困住众人,仍陷于碎石中的邓石摇了摇手,来到口边的话便咽了回去! 厉千山身躯一式“盘龙绕柱”,如道家“步步生莲”般缓缓上升,惊得刘孤帆等木瞪口呆! 待得青城派诸人去远,邓石、卫皇才运功化力完毕,双双吁了口气,飞上石板地面! 邓石道:“幸亏刘大侠没传下号令,否则今日就是个不死不了之局,毫无回旋余地!”刘 孤帆道:“此老是谁!一身功力已达化境。若非邓前辈及时制止,祸已大矣!” 卫皇道:“三十年前横行中原的‘千毒掌’厉千山,当时江湖之上谈之色变!而今更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倘若真拼起命来,一定是两败俱伤!互不值当!幸未酿成大错!” 第八十四章:后起之秀 圣殿山庄屋漏门塌,暂时是不能住了。崂山二老在众人的劝说下,勉强答应先去成都的青城孤苑住一阵子再说。破破烂烂的山庄要由成都府衙派出人来主持修缮事宜。到了那边,二老被安排在一个独门小院里,两老留下甘如怡,依以前的方式联手用“混元诀”去化解厉千山仍留在二老体内的毒功和内力。足足运满三个周次的循环,自然大功告成!厉千山的毒功和内力都成为三人体内的混元功内力,甘如怡的功力当然又得到了提升。至此,甘如怡的武功或许仅欠于关一岚和刘若玫,在所有的年轻一辈中,甚至于包抬刘若峰在内,甘如怡要算是最为出类拔萃的了。刘若峰对此免不了有些失落。这种情绪当然被刘孤帆看在眼中。刘若峰当然不是没有天赋。若从修炼的勤奋和效果来看,刘若峰的进境比同类年轻的人都要快许多。修炼到黄沛风的年纪,刘若峰的功力肯定比现在的黄沛风都要高。但那还要等二十多年。刘若峰没有这个耐心庸庸禄禄地等下去。连青城孤院这么一大片产业都丢了,自己这点本事自然是无法夺回来,有点子血性的年轻人,恐怕都是不会甘心的。 刘孤帆问道:“峰儿,在先主庙中修炼没有什么神迹出现么?” 刘若峰道:“从子夜开始练功后,进境应该是比原来快了。但快的程度有限,并不理想!至于神迹,连一个字,一句话都没有出现过!先主他老人家似乎把子孙都忘记了!” 刘孤帆笑道:“峰儿不要胡说!除关一岚受到几乎是所有先辈们的关爱外,半城在他老祖的庙里不也是一无所获么?还是要等机遇。怡儿的机遇就是证明!” 刘若峰也笑道:“好了!爹爹。峰儿跟你说着玩呢!咱们刘家两大绝世武学秘籍都出不了人才,说什么我也不会相信!据说妹妹武功可是大进了!真不知她也有什么奇遇!” 刘孤帆道:“她有岚儿在身边跟着。出现什么奇迹我都不会感觉突然!岚儿有神人罩着!” 刘若峰道:“吃晚饭吧!我和半城饭后要休息到亥时,才赶到各自修炼的庙里去!子时练功。” 刘孤帆道:“你去请二老吧!我去看看席面,今晚要庆功,不能弄得太简单了!” 小院中,崂山二老和甘如怡也在说话,话题讲的也是刘家。而且已聊到门人弟子的武功。 邓石道:“这么说,刘若峰还是华山门徒。华山刚刚立派,弟子武功稍差些也就不算什么了!不过,刘家的玄字秘诀呢?他应该是修炼过的吧?为什么没出现奇迹呢!” 卫皇道:“师弟又在乱猜!你以为什么人都碰得上奇迹么?我俩要不是知道有个寒潭,不照样是年复一年地探索么!怡儿如果不是撞上我们,她能有如今的功力么?机遇决定一切。” 甘如怡道:“两位爹爹!我们把‘混元诀’传给我峰哥哥,他不就会很快和我一样了么?” 卫皇道:“就算传了,他也没有你的进境快!因为,他从我们身上得不到多少借助。除非!” 甘如怡道:“爹爹说吧!除非什么?只要峰哥哥进境能快一些!什么我都舍得!” 邓石道:“你大爹爹的意思大约是,你与刘若峰合体双修,也许他身上的奇迹就会出现了!” 甘如怡道:“那可不成,那有兄妹合体双修的例子?我心中所稀罕的可只是那个关一岚。” 卫皇道:“合体双休不一定是要有夫妻之实。像我们父女三人的修炼方式,实际上也是!” 甘如怡道:“是吗?那可太好了。我把手指搭在峰哥哥的腕脉上,不就合体双休了么?” 邓石道:“怡儿,你还没有那么强的功力!即使同意你传功,也要在我俩的帮助下才行!” 甘如怡摇着卫皇的胳膊道:“爹爹!你就答应传功给峰哥哥呗!他不也是你二老的儿子吗?” 卫皇道:“怡儿,传功给其他门派的弟子要双方都愿意才行!哪有单方面可以决定的?” 甘如怡道:“问问峰哥哥不就知道了么?我现在就去找他去!” 刘若峰却在这时踏入小院,笑道:“两位前辈,家父准备了宴席要为二老接风呢!走吧!” 甘如怡道:“哥哥,你来得正好!爹爹们问你,你们华山门人可以修炼别的门派的武功么?” 刘若峰道:“当然可以!我师傅一再教诲要学习百家之长!将来融汇成我华山一门的绝学!” 邓石大笑道:“好一个学习百家之长!兼收并蓄,去粗取精,凝炼成一门绝学,果然开明!” 卫皇道:“若峰,我二老将本门‘混元诀’心法传授给你,你可愿意?” 刘若峰大喜过望,下跪叩头道:“刘若峰拜谢二老传功之恩!我今后可以和怡儿妹妹练功了!” 甘如怡道:“峰哥哥,赶快拜两位干爹吧!你有了他们二老撑腰,还怕武功不大进么?” 刘若峰连忙再行三拜九叩之礼,口中道:“两位爹爹在上,儿子若峰给你们叩头了!” 邓石、卫皇喜得合不拢嘴,两人一生未婚,并未生育一男半女。如今不仅凭空多出一个女儿,竟然还要收得一名儿子,老来还怕什么孤独?卫皇伸手扶起刘若峰道:“峰儿起来。老夫二人晚年得子,自是欢喜得很!这样吧!‘混元诀’就当作是我们的见面礼,莫要嫌轻!” 刘若峰喜不自禁地道:“两位爹爹所传功法乃不世之秘籍,峰儿自当珍惜。勤练不缀!” 甘如怡笑道:“走喽!吃饭去喽!干爹干妈听了这个喜讯,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呢?” 果然,宴席进行之时,甘如怡当众宣布了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刘孤帆和司马晓倩当然惊喜之极,刘若峰拜了此二老为义父,定然会把一身的武学倾囊相授。青城孤苑突然之间有此强大的臂助,立足成都,收回青城孤苑都不再是遥不可及的事情。刘孤帆当下立即命人备来三牲之首,香烛纸钱,请二老于祖宗牌位前坐了,令刘若峰再次大礼参拜!走完又一遍程序,一家子人才又一次坐上饭桌,高高兴兴地大吃大喝! 饭后,本来要歇息以备晚上子时练功的刘若峰被叫道了小院中的主卧室中。地毯上摆了四只蒲团,卫皇、邓石分坐两边,中间两只分别坐了刘若峰和甘如怡。四人手指互搭腕脉,卫皇首先发功,“混元诀”功法透过腕脉传入甘如怡体内,一个周次的循环后再传入刘若峰体内。此时邓石先从手指中向刘若峰体内传过去一些内力,引导从甘如怡体内传来的“混元诀”功法在刘若峰体内连作三个周次的大循环,以混匀其体内的华山功法和玄字两种功法。之后,邓石又将刘若峰体内正在混匀的内力逐渐吸入自己体内,只用一周次的循环,再将之传回刘若峰体内,重作三个周次的循环。此刻,“混元诀”的心法口诀已深刻进刘若峰脑海的记忆单元中,不容他再有可能忘掉一个字!当然,刘若峰体内的两玄功法比甘如怡的不知强过多少倍,在“混元诀"的引导下逐渐变异为更加强大的真气内力。但都同时分散到了四人的身上,使四个人的体内都有了两玄心法的异变,更浑厚深遂又浑然一体。从甘如怡体内传到刘若峰体内的纯阴的混元功内力,使他体内两玄的纯阳内力产生了根本性的改变。阴阳互济,阴促阳生,阳催阴长,相得益彰。邓石、卫皇只做开路的先锋,一当一子一女自动开始阴阳的调合和功法的互换导引时,两人即进入监护状态,不再参与子、女的修炼。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刘若峰总算睁开眼睛,长吐了一口气。甘如怡也在此刻功德圆满,轻“嗯”了一声。邓石、卫皇收功而起,刘若峰与甘如怡也站了起来。刘若峰只觉得体内气脉厚重,气机绵长,显然是功力有了大幅提高的缘故,不由得在心中大是感激! 邓石道:“大功告成!孺子可教!子、女同修!事半功倍!终生克毒!正道可成!” 卫皇道:“今后修行任何功法,都可用‘混元诀’导引为自己的内力,外力击入时一样如此。” 刘若峰道:“峰儿感谢两位爹爹传功之恩!峰儿将终生侍奉在两位爹爹身前!” 甘如怡道:“侍奉爹爹是女儿的事情,哪有你个大老爷们的事儿?” 刘若峰道:“女儿早晚是要嫁人的!难道你能一辈子守在父亲身边?” 甘如怡娇道:“不嫁不嫁就不嫁!我偏一辈子陪在两位爹爹身边不可!” 邓石笑道:“别拌嘴了!都去睡觉!明日早起!好好练功!” 刘若峰毫无倦意,精神抖擞。眼看亥时已正,赶忙赶往先主庙,跪在先皇塑像前,祷告了一番,恳请刘氏所有先祖保佑自己修得神功,光宗耀祖,服务乡梓。之后,盘膝坐下,开始修炼“玄梦圣诀”、“玄天帝诀”的心法口诀,当丹田意动,功力提升,立即转为“混元诀”心法口诀,修习混元功。此刻脑海中灵识涌动,过去滞碍之处竟然一通百通,方知这“混元诀” 实乃无上无价无冕的武学秘诀。可引导着诸般武学向高深尖的境界前进!突然,刘若峰只觉灵感一动,脑中有个声音道:“汝能综合利用诸多武道,可见造诣不俗。此庙中偏殿之下有一石室,内有灵药助功,秘籍启智!机关自找,幸无泄密!谨记!” 刘若峰又是无上之喜!真是双喜临门!先帝爷终于开金口了!自己只要找到密室,起出宝藏,武功自是能更上一层楼!于是爬起身来,向偏殿而去。 第八十五章:自困石室 先主庙的左边偏殿内。陈列着与先帝爷有关的历史文物和所有见诸于文字的书籍史册。白天由一刘姓庙祝看守,夜间由一把铁将军把关。幸好刘若峰早已从庙祝手中配到钥匙,此刻当然派上了用场。开锁进门,将从大殿内取来的灯笼弄得更亮一些,便开始四下寻找起来。这间偏殿是长方形,端墙上挂着先帝爷着龙袍时的大幅画像。其余三方都是多层陈列柜,陈列了诸如桃园三结义时用过的桌凳,织席卖履时用过的工具,穿过的龙袍,看过的兵书,使过的碗筷,等等。另一头的端墙前还摆了一张方桌,一边一把太师椅,椅上铺了蜀绣的椅垫,桌围当然也是正宗的蜀绣,红色的锦缎上绣了一圈刘、关、张三英战吕布的故事,锦缎下边一圈儿都是两寸长的黄色流苏。 刘若峰在屋内先浏览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开启机关。比如一把固定的茶壶,一个镶嵌在墙内的镜框,一只拜垫下的按钮,跪下去磕头就会触动开关等。这种事情比的当然就是耐心,刘若峰不急不燥,慢慢地移动一切可以移动的物品,包括桌椅板凳全都搬开过,还就是没有一点儿有价值的发现。此时天色已明,庙祝即将前来视事,刘若峰只好锁了门,带了灯笼回到大殿放回原位,然后悄悄离去。 回到成都青城孤苑院,去厨房吃了点东西,吩咐厨子为自己准备几天的干粮饮水。刘若峰总算溜回自己的小院,插上院门房门,终于支持不住,累得躺到了床上。但他却睡不着!如果出现在自己脑海里的话音只是自己的错觉,那么所有的努力都只是一厢情愿。那会是自己久久地苦苦地等待之下的大脑的自然鸣响么?只是自己的身体机能在一厢情愿地释放过去的殷切期盼么?都不是!刘若峰坚信这一点!“此庙中偏殿之下有一石室,内有灵药助功,秘籍启智,机关自找,幸无泄密!”一切都说得很清楚!没有找到的原因是机关设计得太巧了,以自己平凡的思维能力不可能一下子就找出来,否则千千万万进出参观的人中不早就有人发现了去?思索中,刘若峰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晚间,两位义父并没派甘如怡来喊去修炼“混元诀”。刘若峰知道这是二老在有意识地留时间给自己融会贯通。于是天一黑在桌上留了字条:“若多日不回,一定在闭关修炼,勿找!”找厨子要来准备好的干粮饮水,背上后从行人稀少处出了孤苑。 打开铁锁,再次进入先主庙偏殿,刘若峰把食物袋放在桌子上,先去先皇画象前的绣团上跪了下去。三拜九叩的大礼行完,这才站起身来,静了静心,凝了凝神,用自己带来的蜡烛中的两支作照明,果然烛火熊熊,烛光明亮。一支插上烛台,一支拿在自己手中,走到哪儿照亮哪儿,极为方便。此时便细细地寻找起来,敲过了地面的每一寸方砖,没有空洞的声音传出。敲遍了四面能敲到的墙壁,也都没有空响之处。把蜡烛也插上另一支烛台,放在先主爷画像前的香案上,刘若峰倒退回另一端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闭了眼思考。看来不是寻找的问题,主要还是在感觉。与谁感觉呢?当然应该是与先帝爷,于是端庄肃穆,两眼仰慕般地与画像上的双眼对视起来。奇迹也许是这时候才开始出现。先帝爷画像的双眸竟然是能动的!看向刘若峰的目光,慈祥中透着激励,和蔼中传递希望。相视片刻,画像上的双眼把刘若峰的双眼慢慢地引到了殿顶的雕梁画栋之中,停留在主梁所绘“马跃檀溪”故事中救了先帝爷的那匹“的卢”千里马醒目的泪痣上。 刘若峰心领神会。人说千里马“的卢”的泪痣是仿主的不详之痣,先帝爷偏不相信!结果在檀溪边一跃而救主,成为千古佳话。把机关设在这里,果然见识不凡!当下长身而起,到先主爷画像前再次跪拜之后,方才运轻功轻轻一跃,手指运足功力,在“的卢”马那颗泛光的泪痣上重重一点。随即返回地面。 一阵“轧、轧、轧”的声响过后,先帝爷的像框竟然向后退去,一丈远近之处才停住。地下,一道长长的石阶斜斜向下,明显是通向石室。刘若峰暗叫一声“侥幸”,从窗户跃出偏殿,用铁将军依然锁好大门,再从窗户跃回偏殿内,插上窗户插销。此刻不再着急,掩去了一切痕迹,背上包裹,取出一支蜡烛点亮,才小心异异地走下那些向下的石阶。 大约下到第十级台阶,刘若峰的头部已完全没入地道之中时,那阵“轧、轧、轧”的机关移动声又响了起来,毫无疑问,先主爷的画像又回到原位去了!端墙上不会出现丝毫的痕迹。刘若峰就这样从地面上消失了,除了先帝爷,世上再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带着这种孤胆英雄般的感觉,他一直一路下行。下完石阶,眼前即为一道开启着的石门,刘若峰毫不犹豫地一脚踏了进去。 双脚刚完全落地,身后又是一阵响动,另一面光滑的墙壁出现在身后。刘若峰惊奇地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间大大的石室中,无门无窗无通风孔,也无任何地下工程都应有的夜明珠之类的照明器具,真不知让进入的人怎么生存!石室内却有石床、石桌、石凳、石橱,床头地面上有个石洞,黑黑的不知通向何处,不通风,也没有水,虽是便溺之处,却害怕异味难闻。既来之则安之,刘若峰把包裹扔在石床一头,把蜡烛插在桌上的烛孔内,吹灭了它。然后坐于石床之上运功调息。闭上眼睛,分明没有陷入黑暗之中的感觉,也不去想其中有何玄机,运起“玄梦圣诀”、“玄天帝诀”以及“混元诀”三种内功心法,不管不顾地修炼起来。 很快,刘若峰又进入依靠灵觉去感知事物的境界之中。已经进入石室不知多长时间,石室内的空气应该用尽了吧!钻入鼻孔之中的气息不仅清凉如昔,而且还带了一股淡淡的药香。嗅之精神立爽,吸入肺腑则仿佛与体内运行的真气融合在一起,在四肢百骸之内绕行,使开时还有些因突然同练三种神功心法而引起的紊乱很快归于平静,身体处于一种极其舒适极其畅快的的氛围之中。没有疲惫之感。没有饥渴之感。甚至也没有排泄之感! 不知过去了多少个周次的真气的全身循环,刘若峰竟然在修炼中沉沉入睡。这在古往今来的武学的修炼者中可能绝无仅有!既是前无古人,恐亦后无来者。修炼任何一门功法,尤其是上升级别的阶段都存在岔入歧途,亦即所谓走火如魔的危险。修炼者往往需要请前辈高手护法,以确保自身的安全!就这么在修炼中入眠,竟然连梦也不做一个的,只有先帝爷后人! 刘若峰总算从沉睡中醒来。姿势还是修炼时盘膝而坐的姿势,睡上一觉后才发觉修炼已经停止,所以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但是,全身非同小可的澎湃的真气的涌动告诉刘若峰,他虽然在修炼中睡过去了,修炼的过程同样圆满地完成了! 睁开眼睛,刘若峰顿时大吃一惊,室内佈满的是太阳光的明媚的光线。这些光线不知是通过哪种采光方式吸收进来的。 室内的空气也完全清新,甚至都有一种雨后在山间小路上吸入的洗静了一般的清新空气的感觉。只是室内仍然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味,“灵药助功”中的灵药,似乎就是这样慢慢服下的。 刘若峰在室内寻了一圈,没有发现“秘籍启智”这句话的秘籍在什么地方。床、桌、凳、柜之上之内都没有,其余都是光溜溜的石壁,上面连半个字都没有!不对,提到石壁,脑子里灵觉一闪,仿佛那些字会从某一面石壁上映现出来。 石屋里的光线似乎在慢慢地暗下去。也许正是一天中的黄昏时分。刘若峰没有饥饿后才会产生的食欲。所以不想去动那些带进来的食物。他盘坐于石床上,睁大眼睛默念随便什么心法口诀,让内力在自己体内自由地运行!室内终于全黑下来。四面的石墙却渐渐发出柔和的白光,似乎天已经立即亮起来了一般。实然,刘若峰面对的那一面也发着白光的石壁上隐隐显出了字迹,由开始的模模糊糊逐渐变得清晰醒目。那的确是一篇秘籍,刘若峰念道:“双剑神功,仅传后人。三十六式,随心所欲,三十六图,顺势而为。依图作式,剑势自成。以图运气,剑气湍飞。剑踪气驭,气迹剑随。纵横捭阖,天下可行!” 刘若峰话音刚落,石壁上立即现出第一式的图形。一人手持双股剑,舞出六般变化,才收势而立。刘若峰立即起身跟着比划,一现滞碍,壁上人影又重复一遍,直到刘若峰动作纯熟,方才换到第二式。继续第一式学习时的循环方法。 刘若峰在学习双股剑的过程中发现,不仅体内的真气会随着剑势涌动,使自己进入修炼状态,而且吸入的灵药果然在增加着双手挥动时的功力,使剑招愈加神出鬼没,诡异难测!只是,到哪儿去找先帝爷当年争夺天下,导致天下三分所使用的双股剑呢! 第八十六章:功成脱困 将“双剑神功”第三十六式身、手、步法全部刻印在脑海里后,也才是室内光线明了暗,暗了明的第十九天。一天学会两招剑法,刘若峰修炼武学的进境之迅速仍应叹为观止!石壁上不再显示任何字迹了。刘若峰便将记忆中的剑招从头开始,再一招一式的重练一遍。反正石室内什么都没有改变。空气依旧清新,药味依然助力,带来的食物和水没有变质,刘若峰却只是在无聊时像征性地吃喝一点。表示自己仍然有正常人一样的需求。 其时,“双剑神功”的速成一半要靠刘若峰体内三种神秘内功心法所获得的真气内力!另一半才有赖于这个神仙洞窟一般的修炼环境。二者缺一不可! 刘若峰并不急于离开这个洞天福地。在这里修炼武学比在外面任何地方修炼的进境都快。打坐运气调息,会调动体内的三种秘诀混合运行,还会使三十六式“双剑神功”自动在脑海中反复出现,甚至于到了剑招随着真气在体内运行的诡异形态。 时间在一明一暗算过了一天的时间中悄悄过去。这应该是第三十六个白天了。刘若峰发现,自己所嗅到的灵药的气味越来越淡,终于一点儿也没有了。这是不是说明修炼应该结束,应该是大功告成寻求脱困之途的时候了! 四方的石室选择从何方出去呢?进来的这一方明显不行,不能损坏先帝爷的画像以及庙宇。其余三方,应该以与进来这一方相对的这面石壁为脱困的主要方向。一是地理方位的选择所使然,二是这面墙壁还没有派上任何用场,三是刘若峰脑海内的灵觉让他相信自己不会错。 然后就是选择脱困方式的问题了!用真气内力一掌一掌地摧毁这面石壁,不仅会惊世骇俗,而且自己的功力还没有达到那种随心所欲的境界。那么,“双剑神功”应该是助己脱困的重要途径了!即使没有双剑在手,也要试上一试。 白天慢慢的过去,应该已是黄昏的酉时。少了灵药相助,刘若峰腹内顿感饥饿难当,于是取过食物,大口吃了起来。他已经决定了亥时行动,必须吃饱喝足,再打坐养神。 结束运气调息,刘若峰估计时辰快到子时,于是站起身来,从“双剑神功”三十六式第一式开始发功,举凡是攻击剑招,双掌的剑气便袭向那面石壁,从一开始的仅有一道划痕,到一条细缝,随着剑招威力的不断加大,石壁上的裂缝也越来越多。使到第十八式“剑指中原”时,双掌掌锋上的剑气已有“咝咝”之音发出,大翻身,双推掌,狂涌的剑气尽数击上石壁,石壁下部“轰”一声巨响传出,石屑横飞,石粉弥漫,一道长方石门出现在刘若峰眼前! 石门后面是石的通道,不知道通向何方。 刘若峰待烟尘散尽,方才走了进去。走不多远,通道两边就出现了石室,而且有四个之多!每个石室都有石门。刘若峰顺手推开右边的一道石门,顿时被里面的情景惊呆了!巨大的石室内,是数不清的黄金珠宝,珊瑚玛瑙,玉器古玩。四壁嵌的全是一颗颗硕大的夜明珠,室内被珠光宝气所辉映!显得辉煌夺目,撼人心魄。 刘若峰这才知道,原来,仍旧有刘氏先辈在后主降魏之前就隐藏了国库中几乎全部的财富。因此邓艾在受降后并未大发横财,还以为蜀汉帝国仅是个穷国而已。其时,有此财力,蜀国不该亡国。然后主宠信宦官黄皓,限制姜维兵权,才导致阴平偷渡,国破家亡。 刘若峰没进珍宝室,而是拉上石门,顺手再推开左边第一间石门。这是一个硕大的洞穴,不知深达几许,视线所及之处,都是洞穴顶部镶嵌的夜明珠在照明。岩壁上密布苔藓,底部则是一块块药圃,种植着灵芝,何首乌等珍稀药材。更有一些香气四溢,颜色不一的成熟浆果,使洞穴内充溢着浓郁的清香气息。 刘若峰这回不再客气了。他走进洞穴,摘了一棵植株上的唯一一颗红色的果子,嚼了嚼,咽下腹中。瞬间,腹中如刀割般疼痛起来。他立即盘坐于地,运起两玄一混内功心法,引导那股疼痛的气息散入四肢百骸,胸腹间的疼痛感化为了饱胀感,体内真气内力明显上长了不止一个层次。他知道这是那枚红色浆果的关系,洞穴里种植的绝非寻常药物。他却不敢再吃,这些东西得一已足,多吃或许适得其反。他也失去了继续探究洞穴深处的性趣,站起身来, 走出洞穴,重重地掩上了石门。 右手第二间石室内,是满室的书架,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简直就是当时的一间大百科全书式的博物馆。刘若峰分门别类地看了看各处书架上的标签,发现自夏、商、周、春秋战国起,至秦、汉、三国、魏晋、五胡十六国而隋,历朝历代,大国小国的书籍这里都收藏着。从种类看,兽骨文、树皮文、竹简书、木版书、锦帛书、草纸书、线装书,收藏得十分全。其中以竹简一捆捆绑扎起来的书籍最多。若分门别类,政令史册,经书子集,医卜星相,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文化艺术,文蹈武略……所在皆有。刘若峰自忖,若有时间在这里住上十年八年,甚至三二十年,一定能成为孔老夫子式的儒家泰斗,受世人所景仰。 左手第二间石室竟是个兵器库,这才真是刘若峰要找的地方。珠光辉映下,历朝历代的著名神兵利器这儿都有收藏。神农钩。大禹斧。始皇戈。光武枪。鱼藏剑。巨阙剑。乃至关圣帝君的青龙偃月刀,武帝张飞的丈入蛇矛,以及刘若峰所一心向往之的先帝爷所使的双股剑! 刘若峰恭恭敬敬地在画象前三拜九叩,祷告道:“先祖皇帝传后辈子孙刘若峰‘双剑神功’,峰儿自然希望得到先帝爷使用过的宝剑,以之仗剑江湖,救民于乱世。乞先祖庇护!”之后才从剑托上取下宝剑。原来双剑共用一鞘,中有夹层分开,各有弹簧弹出或锁扣。拔出一支,寒光闪闪,剑气森森,眨人肌肤。刘若峰一时技痒,拔出双剑,展开“双剑神功”三十六式,舞将起来。幸而兵器库空间宽大,任由刘若峰展开身法,上劈下刺,左撩右划,舞出一团耀眼的剑光。这团剑光中不时闪出剑芒,凌厉之极,让人顿生芒刺在背之感!最后的一式六招使出,六道剑芒竟有尺余之长,当者真的莫可抵御! 刘若峰背上双剑,拉关上兵器室的门,恋恋不舍地看了看这段通道中的四间石室的石门,转身继续向外面的通道走去。石砌的通道继续向前,中途连过的几处石窟身后都“轰隆”一声落下石门,再不可能返身回去。又走了很久,前面终于出现天光,近前看时,出口处就是城市下水道在护城河边的出口。外面篙草齐肩,荒凉冷寂,虽是白日却无半个人影! 刘若峰飞身闪出排水洞口,跃上护城河堤。见眼前并无人迹,心头十分高兴,展开轻功身法奔向城门。奔近城门外街巷,见人烟腠密,于是放慢脚步,缓缓而行。进得城内,先去成都青城孤苑在城中开的最大的澡堂子“日居浴”,让掌柜开了个小休息间,嘱他派专人买来内外衣裤等物,小心看守侍候。这才进入大池,放心地泡了起来。掌柜送来一杯香茗,笑着问道:“少爷,晚饭就在这儿吃吧!小的给你弄一桌好菜!” 刘若峰也笑道:“刘叔免了!我也没饿!叫两个人来擦一擦捶一捶,弄干净好早点回家!” 掌柜道:“好的!”转过头向那边再喊道,“快来两个人侍候少爷!手艺要高明些的!” “好嘞!”两个身材魁梧的小伙身穿短袄短裤,龙精虎猛地来到刘若峰身边。 “见过少爷!”两小伙同声说道。动手为刘若峰擦背捶身。刘若峰笑答了一声。闭了眼睛享起福来。一个小伙擦拭,一个小伙时不时把茶盅递到少主口边,喂他喝上一口。 已是申末酉初。刘若峰这才换上干净衣衫,走出“日居浴”,掌柜早牵了匹马等在外边,刘若峰接过缰绳,跃上雕鞍,笑着道了声谢,策马向西城而去。 直进到大杂院,刘若峰才跳下马来。早有人接过马去喂养,刘若峰向大院匆匆走去,眼尖的下人早一迭声通报进去:“少爷回来了!”那原因当然是刘家大少爷失踪或者叫离家的时间太久,自然要早些把回家的喜讯通报给家主知道了。 刘若峰刚跨进大院,刘孤帆、司马晓倩、甘如怡已迫不及待的迎了出来。 刘孤帆哈哈大笑道:“峰儿!好精神啊!”未等儿子答话,奔上前来一把抱住! 司马晓倩终是晚了一步,嗔道:“儿子!离家也不打个招呼,一去个多月,想死为娘了!” 刘若峰笑道:“事情紧急!没向爹娘辞行,峰儿赔礼了!爹,娘、怡儿,你们看这是什么?” 从身后连鞘取下双股剑,递到刘孤帆身前。刘孤帆接过一看,双剑护手吞口处各刻有“玄”、“德”两字,惊道:“这是先帝爷的剑!峰儿,你从何得来?” 刘若峰笑道:“爹、娘,正是先皇老祖赐与峰儿的!还有‘双剑神功’的秘籍图式呢!” 第八十七章:东进序曲 诸葛如玉直视前方,再也没有回头,她怕张晶、张莹放声大哭起来,那于出行自然十分不利。 山道险窄,十八骑马便只能排成一条长龙缓缓前行。关一岚只能第一个开道。其他人不是老人就是女子,只有他一个年轻人,领骑自然非他莫属。在他马后是诸葛木,之后才是杨娇、杨媚、刘若玫,总管诸葛如玉处于正中位置,她身后是狄氏三凤以及狄老爷子,殿后的当然就是两家押运行李马匹的弟子。关一岚的火红马休息了十多天后精神十足,若非山道崎岖,就要扬蹄而去。关一岚紧控缰绳,这才稳步前进,安全舒适。 就在诸葛如玉率队离开终南山时,山下、天下的局势正在急剧动荡。 陕南及河南大部,湖北一半已落入唐王李渊之手。山西一部分,山东终南山玄女宫前,十八匹大宛长程健马昂首挺胸,等待出发。玄女宫带了三名弟子,栖凤居带了两名弟子,作为途中侍候饮食起居之用,外加三匹驮帐篷衣物食物饮水的健马,以及此次东进的正主儿三男七女十位武林侠客,组成了浩浩荡荡的东进阵容。路程虽然只有一千多里,但山重水复,关隘林立,沿途要经历若干家反王占据的区域,实也困难重重。 “出发!”诸葛如玉一声令下,健马便都迈开了脚步,向着山下缓缓而行。 张晶、张莹与十多名女弟子站立道旁,一脸的不捨和依恋之情。张晶、张莹这是从成都离开父母后第二次要和最亲近的人分别,眼里自然都噙了泪水,只是不好急思掉出来。 诸葛如玉自也十分不忍。但二女功力不高,带出闯荡江湖根本不是时侯。诸葛如玉只得大加安抚。说姐妹俩留守玄女宫她最为放心,要她俩抓住这个机会,继续修炼各自的武功秘籍,使“玄梦圣诀”和“神女秘诀”相得益彰,相互融合,用以尽快提升自己的功力。 一小部也已归唐王。 甘肃及青海、内蒙大部都在刘亦周手中,势力甚至达到了陕西北部,迂回而下虎视洛阳。 洛阳王杨世充死撑着炀帝天下,一边不让李渊北上威胁洛阳,一边与刘亦周迂回而来的兵马大战数场,将之限制在五源郡一线,徘徊于蒙古大漠边缘。 四川、湖南、湖北大部都在端王杨展手中,其弟杨劲的二十万东征军被李天霸所阻,无法继续东去长安及洛阳。于是盘据在武都、铁锁关一带徘徊观望。 甘肃、陕西和河南、蒙古之间狭长地带,尚有反王宇文仁成,反王高丙,反王金如土等各据一地,经常为了争夺地盘相互撕杀不休。今日你占去,明日他杀来,没有了局。江浙一带被十来家反王割据,拥兵自重,也是天天硝烟弥漫,日日战火频传, 此时的天下大势,好一个“乱”字了得!倒楣的当然还是平民百姓。男人被抓去当兵,粮食被抢去作军队粮草,只剩下老弱妇乳啼饥号寒。更有些反王放纵士卒掳掠、烧杀、抢夺,一日灭门千家的惨祸,就是发生在这个战乱的年代。 酉时,马队终于下了终南山,抵达山下的一个大镇龙泉镇。这是计划中必须停歇的地点之一,关一岚自然驰马进镇,在一家名为“好客居”的客栈内找到了宿处。 虽然处处兵荒马乱,但生意还是要做,日子还是要过,客栈掌柜的一张笑脸遮去了战争的阴影,但店内物资的短缺却道出了乱世的本源。此时的晚餐,掌柜就凑不出两桌酒菜来。 众人大都有了各自的房间,姐妹住于一屋的只有狄氏三凤、杨家二女。洗漱完毕之后齐至大堂。大堂里只有两桌饭菜,蔬菜之类倒也够了,肉类却只有几只猪蹄,两碗鸡肉很少的汤,以及现煮的几根腊肠。分为两桌坐下,诸葛如玉看着眼前的食物,问掌柜道:“老丈,我等又不是开不起饭钱,为何只有这点肉食!” 掌柜正要搭话,店门外突然冲进来十几名兵卒,团团包围了众人。为首之人道:“闲杂人等全部退出,这两桌饭菜军爷们征用了!违者格杀勿论!” 诸葛如玉问道:“尔等谁的军队?竟敢如此扰民?莫非不怕王法么?” 为首之人道:“此乃高王爷的领地!识相的快快让开!否则杀无赦!” 关一岚道:“一个屁大的反王,也敢如此欺厌良善!还不速速退去!免遭杀身之祸!” 众军卒哪里肯听?戈矛齐举,就向座上众人搠来。 关一岚忍无可忍,手掌一圈,一招“正正之旗”使出,兵卒们手中的戈矛纷纷断为两截,戈尖、予尖全部掉于地上。拿着半截棍子站着发楞。关一岚道:“还不快滚!” 众兵卒醒过神来,调头往外就跑。一会儿就跑得无踪无影了。 掌柜的惊道:“少侠可捅了马蜂窝了!大队人马马上会来。大家还是快逃吧!” 诸葛如玉道:“老丈休慌!来多少人都不怕!诸位,快些吃吧!等会儿便连这些也吃不成了。” 众人只好吃喝起来。七位大小姐几时吃过这些粗砺的食物?可形势如此,不得不填饱肚子。 刚刚放下碗筷,客栈外灯笼火把亮如白昼,一白袍将官手执利剑,大声喝道:“何处反贼?竟敢到高王爷领地上撒野,还不快快出来受缚?” 关一岚与诸葛木、狄文才步出客栈迎敌,诸葛如玉自率众女回房歇息。 白袍将官道:“你等何方妖人?竟然会使妖法?还不上前受绑,听命发落!” 关一岚道:“终南玄女宫诸葛宫主、终南栖风居狄氏三凤大驾在此!速速回避!免遭屠戮!” 白袍将官道:“小将柏熊,既是宫主凤驾在此,我家高王爷渴欲拜见!尚请少侠通廪一声!” 关一岚道:“宫主不愿见客,请柏将军勿要惊动你家王爷,以免产生误会!还有,我家宫主最恨军队扰民,一经发现,带队军官立即处死!士卒敲碎琵琶骨!听到了么?”这一句以内力送出,声音直刺众兵卒耳膜,震得一个个头晕目眩,哪里还敢多话?连忙收队而回。 次日一早起来,客栈掌柜早熬好了小米粥,蒸了一锅窝窝头,就着咸菜疙瘩下饭,虽然粗糙,却也乡土气息极浓。众人齐都吃了一些,果然齿颊留香。刘若玫掏出一枚金叶子付帐,掌柜的惊道:“如何用得了许多?老汉又没有银子可找!” 刘若玫道:“不用找了!麻烦老丈雇几辆马车,送我等去长安!车马钱我等自会支付!” 掌柜听了大喜,连连作揖道谢。把金叶子藏进怀中,喜滋滋出门雇车去了。 车辆雇到,收拾完毕,正要启程。一队军马迎面而来,领先的仍是白袍将官柏熊。 柏熊跳下马来,在当先的马车前跪下,垂首道:“奉高王爷均旨,率一千兵马保护玄女宫诸葛宫主和栖凤居狄氏三侠东行,恳请宫主允准!” 诸葛如玉传音道:“多谢王爷!本宫无须军队保护!请将军自回!关一岚,启程!” 关一岚道:“柏将军,请让道!再阻挡可就是冒犯宫主了!”言罢拍马冲向军队,那些士卒见来势汹汹,只得让开大路,列队路边,看着马车马队经过,烟尘滚滚,向东而去。 老少三个男人在前并骑而行,官道宽达丈五,四匹马并排也富富有余。这也是炀帝的政绩之一,继位第一年,便命拓宽各州、府至西京长安的官道,一律要达丈五,穿越深山大谷的,不得低于丈二。自此交通便利,不仅方便达官贵人,市井小民的出行也获益多多。 崆峒二子分骑于关一岚的红马左右。诸葛木道:“高丙这位反王意在结交神女宫,可惜他临时抱神腿,如玉当然不会搭理他!” 关一岚道:“老爷子,是‘玄女宫’而非‘神女宫’!害我都跟着你错了几回!我看反王高丙的动机不在结交,而在抢夺,他们图谋抢夺‘诸葛神篇’,可惜诸葛宫主没有这东西!” 狄文才道:“我看关少侠说得很对!今天之后,我们再也没有了清静的日子!” 诸葛木:“神女改为玄女,完全是玉儿的一厢情愿。老夫离开前,门前洞壁上神女宫三个大字还是老夫的手书呢!玉儿偏说是哪一代的九天玄女托梦,要她找传人继承九天玄女称号,以救助天下的受苦人。这也罢了!诸葛神篇的事,能否造个假的先搪塞一番?” 关一岚道:“不可!以讹传讹,遗害无穷!我意不要害怕麻烦,谁来打发谁走就是!” 狄文才道:“我意也是如此!若都来找我们,没有就是没有!不一定会出人命!若造一本假的流传世人,一定你争我夺,死人无法计算!” 诸葛木道:“有理有理!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只是,我等三人要打不少冤枉架!” 关一岚道:“打架的事,一概交予一岚就是!反正我一生未杀一人!劝走他们便是!” 第八十八章:大战雁滩 高丙的王府中。龙泉血魔华归与万象洞弟子涂长根、蒋涛成了反王高丙的座上宾。 白袍将军柏熊在向高丙汇报着诸葛如玉马队的情况。诸葛如玉不要人马护送,自是因为马队自身的实力太大。根本不怕什么人出来为难!不能明里跟随,只好派眼线暗中盯着。能够动手的最好的地方,就是官道必须经过的雁滩山!只要大军布于山上,待马队进入谷内,前后阻断逃路,滚木擂石砸下,强弓硬弩齐射,必然一举成功! 高丙问道:“雁滩山全部在咱们的手中么?” 柏熊道:“正是!前方五十里的关山,是宇文仁成的地盘!” 高丙道:“那就在雁滩山动手!华老师,你看如何?” 华归道:“没有别的选择!把能找到的火药都带上,让兵士多砍柴草,加上火攻,必胜无疑!” 高丙道:“大火一烧,‘诸葛神篇’还不成了灰烬?岂非浪费了这一番功夫?” 华归笑道:“大王无须焦虑,想那神篇何等宝贵,自然不离诸葛如玉身边,到时一准找到!” 心中却想到,老夫就为了这“诸葛神篇”而来,抢到这件宝贝,刘亦周怕不拿半座城池来换。到时老夫只在神篇和马队所载财宝上下功夫,得手就走!留下万俟山的两名弟子当替死鬼。 高丙利令智昏,给人算计了也不知道。当下令柏熊点齐一万人马,赶快上山布置。 高丙所佔的这片地域,乃东西狭窄,南北狭长的山脉边缘地带,最大的城市就是韩城。王府就在城中心的瓦庙山上,占地甚广。安排好雁滩山的伏击,他便回房小憩。午时,高丙的军师高占便从外地赶了回来,急匆匆地前来见他。见面就问:“王弟,柏熊调兵作甚?” 高丙道:“在雁滩山伏击玄女宫主一行,抢夺‘诸葛神篇’。有了这件宝贝,何患大事不成!” 高占道:“此行必不能成功!还要折去不少士卒!想那玄女宫诸葛如玉何等功夫?身边又都是武林高手,岂是兵马所能敌对的?王弟惹恼了她,连身家性命都有危险!” 高丙道:“雁滩山地势极好!若用伏击,必不能防!一战可擒!何况,彼又焉知是我动的手?” 高占道:“立足未稳,又树强敌,王弟必是听血魔华归之挑动。此战之后,华归必然不归!” 高丙道:“华老师家眷就在城内,我早已派兵看住!他怎会舍弃家业而去?” 高占道:“王弟不听,且往下看吧!血魔乃大贪大恶之人!心机深沉,必是利用我军行事!” 高丙道:“事已至此,急也无益!倘此战无功,弟便依大哥之议,投奔李唐,以为后靠!” 高占喜道:“王弟果真听兄之言,包你成为李唐的开国功臣,日后亨不尽的富贵荣华!” ………… 午时,诸葛如玉车、马一行到了一处名为仙岔集的镇子,停下来打尖休憩。这个小镇虽也遭兵灾,但因地处南北要冲,倒还不缺物资。关一岚把马停在一家叫仙岔居的酒楼门口,走进店内。“掌柜的,有什么吃的?”关一岚问道,他已经成了这支队伍的名副其实的管家。 胖掌柜笑道:“客官一行几人?点多少酒食?” 关一岚道:“算了!我也不知你有什么菜,尽最好的来两桌!要快!我等忙赶路。” 胖掌柜道:“好的,上好酒菜两桌!马上上来!” 待众人进入店内坐好,酒菜便一样样端了上来。竟然水陆杂陈,丰盛之极。诸葛如玉叹道:“相隔百十里的两个镇子,差别竟是如此之大!龙泉镇受兵灾之祸果然不小。” 诸葛木道:“幸得还有如此丰盛的酒菜可食,那就快快痛饮三杯吧!前边还不知能不能吃上呢?要说还是大散关好!同样屯兵之地,人家那儿就像太平盛世!” 关一岚道:“那是当然!我那天霸兄无论武功、人品、气质,样样都是上上之选!” 诸葛如玉道:“既是如此,我等为这个叫李天霸的小子干一杯,祝他仗仗得胜,平定天下!” 杨媚笑道:“师傅,你还没说平定谁家的天下呢?是平定杨家的天下吧!” 刘若玫也笑道:“就算是帮你爹爹平定天下可以了吧!总之只要天下太平,百姓安乐就行!” 狄一凤道:“谁有平定天下的本事,我们就去帮他!战乱日久,百姓太苦了!” 关一岚心里忽然一动。狄一凤的话使他脑海中灵光一闪。平乱世,救黎民,可不是哪一个武林人干得下来的事情。那是必须具有天命所归的政治家的雄才大略才能胜任的。自己该怎么样才能发现这样的伟人并予以有效的帮助呢?就目前情况看,杨展、杨劲不是。刘亦周、高丙更不是。洛阳王杨世充很像,但也不是!其他反王呢?山东陆建德,瓦岚程大牛,江浙赵进财都不是天命英主。剩下来的反王中只有唐王李渊,李天霸之父!所作所为有点儿人中之龙的影子。关一岚其实很希望就是李渊!只有在他的治理下,天下才会重现太平年月。 “岚儿!你在想什么?那么入神!”刘若玫大声道。 关一岚笑了笑,把杯子举起来对崆峒二子作“请”的手势,三人相互一笑,把酒喝干。狄文才笑道:“关少侠可能在想,怎么样才能帮他的老岳丈杨二侠平定天下!” 杨媚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岚哥哥才不会这么想呢!他肯定和我们姐妹想的一样,要帮也是帮天霸兄的父亲唐王李渊。只有他的行为符合岚哥哥选择下代帝王的标准!” 关一岚放下了心里的最后一丝担忧,笑着道:“知我者媚儿也!来,哥哥与你干一杯!” 狄文才道:“是老夫失言!杨家二位小姐一向嫉恶如仇,正直光明!老夫赔礼,自喝一杯!” 一顿午餐,谈谈说说吃了快一个时辰,此时马已喂好,众人重又上路。这时选择的路程,是取道咸阳,绕过长安,直奔洛阳。山道虽窄了三尺,却也尽够车马行走。三位男子依然并排领骑。突见两山耸峙,虽不高,却极险。官道从两山之间的窄窄的峡谷中穿过,车马也均可行。关一岚怀中的逐龙突然发出警报于关一岚脑内,关一岚立即警觉起来!勒住了马缰。 诸葛木道:“此地有埋伏!都下车,上马!后撤!” 诸葛如玉等七女立即跳下马车,飞身骑上自己的战马,五名弟子也已调转驮马马头,向后撤去。突听一声炮响,两边山上,前面的山口边,一支军队已迅速列成阵形,向众人逼来。旗门下数人,正是龙泉血魔华归,涂长根、蒋涛、柏熊等人! 柏熊大手一挥,上千支弩箭飞蝗一般射向众人,声势倒也惊人! 关一岚早已拔出关刀,斜斜上举,信手划了一个正正的圆圈,一道猛烈的罡风便罩住了众人。那些弩箭劲势虽足,却纷纷在罡风中被绞得粉碎,无法伤人! 柏熊连连挥手,弩箭一轮轮上千支射出,却都在关一岚一招“正正之旗”的罡风中被绞碎。血魔华归大怒,跃马出阵,直冲过来,血魂掌一招“血溅五步”向关一岚当头罩下。浓浓的血腥味中人欲呕,掌风中的毒气中者立毙,的确是凶恶歹毒的邪派武功。 关一岚大笑一声,关刀一式“大气磅礴”直劈而出。狂飙涌处,刀影万千。罡风之中,刀尖无数。与初出绝岭时劈出的第一刀相比,当真有天渊之别! 掌风与刀罡相接,立即传出一声巨响,所有的罡气向血魔华归倒卷过去,饶是老魔劝力通玄,也只得运气冲出罡风刀影,避开风头。那团罡气直冲大军阵营,中刀风者立即丧失战斗力,中血毒者立即毒发身亡,众军吓得后退不已。 华归老脸无光,立即提聚十一层血魂掌功力,手掌全呈血红之色,一招“血流不止”凌厉击出。但见血雾弥漫,毒气纵横,夕阳下如浓雾般遮住了阳光! 关一岚不敢怠慢。提足玄功寅层时刻的全部功力,关刀三式“遮天蔽日”横劈而出。崆峒二子见对方掌势惊人,各人提足功力,双双击出一掌,掌风从关一岚左、右两旁刮向血魔。 四种功力相撞,顿时在官道上轰轰隆隆地爆发连串巨响!关一岚三人岿然不动!血魔却被震飞数丈之外,口角流血,内腑受创! 官道被拦腰斩断!一道深及数尺的断面呈现在一干人的面前,如同关刀在地上砍过一般。刮到军阵中的罡风又造成了死伤一片,柏熊已被惊得目瞪口呆。 诸葛如玉莲足轻点,胯下马疾驶而出,轻轻越过官道上的裂缝,直驰到敌阵白袍将柏熊之前,戟指斥道:“你这狗贼三番五次挑衅,致使兵卒无辜死伤。本死有余辜,今暂留残命,看你今后如何作恶!”长袖飞起,内力注入,如一条铁棍般击向柏熊右肩。 柏熊见来人一袭玄色衣裙,知是玄女宫主前来问罪,吓得心惊胆裂,转身欲逃。岂料那束袖成棍之招实在太快,棍影罡风正中柏熊右肩,当即一声惨叫,翻身落马! 第八十九章:宇文兄弟 诸葛如玉用内力发声道:“尔等兵卒听了!反王高丙不值得尔等卖命,回家的发给路费,不回家的暂且占住此山,往投唐王李渊!一应给养,自有人供应。”士兵大都愿各自返家,于是各发数百钱,十来人一小锭银子,当即四散而去。少数亲随仍抬了柏熊回报高丙,白折了一万人马,华归自也不归,高丙气得呕血,只好依了高占,派人向唐王部下表态投诚。 诸葛如玉自是安排车队马队上路。过得雁滩山,又行了十余里,天已渐黑。于是下令野外扎营。关一岚见仍有光线,飞奔上山,稍倾,复又飞下山林,只是手中已提了一只肥大的黄羊。自到山溪洗剥干净,回来插上铁钎,烤将起来。 此刻李天霸馈赠的军用帐篷也已搭好。十多名女子也都洗漱完毕。一个个飘逸出尘,风华万种。月光之下,恰似天女临凡,惊羡世人!然而崆峒二子均为父挚,直是非礼勿视。关一岚身边坐了刘若玫、杨娇、杨媚,自也不惶他顾,闲置了无边秋月。 诸葛玉女笑道:“难得关少侠勤快,我等才有野味美餐,呆会本宫要敬你一杯!” 关一岚忙着往篝火烤着的黄羊上搽抹各式香料,也都是李天霸备送的。轻叹道:“宫主休夸关某,若非天霸哥哥赠此香料,我等难有此等口腹!” 狄文才道:“天霸不愧人中之龙!今天玉儿如此帮他,也足以补报于万一了!” 诸葛如玉道:“你们既然都说他父子好话,我也只有成人之美,帮忙宣传一下了!” 诸葛木道:“再见到他,一定多加了解一番!此子年少老成,心胸开阔,的确大有可为!” 杨媚道:“天霸哥哥好,我岚哥哥也不差!两人若争天下,还说不定是谁坐上江山呢!” 关一岚道:“媚儿又在乱说!江山是有德有才有民心者坐的,岂可由你来分配?” 狄一凤道:“我看还是我徒儿说得有道理!可惜关少侠不作此想,否则皇位真难得说清!” 刘若玫道:“岚儿说过志不在此,在于穷究武学!我理解他!诸位师尊请想,倘双方实力相若而争天下,战火岂非要多烧几十年?倒楣的不仍是天下万民?此事,断不可再提!” 关一岚笑道:“吃饭喽!有酒取两坛出来,今日大胜!必须大喝庆功酒!” 狄文才道:“酒可以喝一点,却不宜喝醉!此行恐已成众矢之的,须时刻提防!” 诸葛如玉道:“两坛酒不会有问题!我观三位奇男子今天的联手一击!天下绝无一人能敌!何况还有我等七女为强劲后援!来!干上一杯!” 大口吃着喷香的烤黄羊,大口喝着玄女宫秘酿的竹叶青酒,所有人的兴致都渐渐高了起来。诸葛如玉道:“可惜地面不平!琵琶也没有带出宫来,否则可以歌舞一番,以助酒兴!” 狄一凤道:“久闻玄女宫反颈琵琶绝艺,天下无双,可惜无缘得见!此次若能进得皇宫,还请如玉妹妹献上几曲,以解愁怀。” 诸葛如玉笑道:“姐姐刚刚父女团圆,何来愁怀?哦!我明白了,年岁已长,尤云英未嫁耳!” 狄一凤羞嗔道:“且休说我!咱俩半斤八两,彼此都差不多,还是自扫门前雪为好!” 关一岚道:“两位师傅别拌嘴了!你们都去休息吧!今晚我先值班,严防恶人偷袭!” 诸葛如玉道:“果然太晚了!睡吧,明日辰时上路。就由关小侠值更!” 于是众人就都回帐蓬休息,只有刘若玫,杨娇,杨媚三女却坐着没动。关一岚问道:"你们不睡觉,明天怎么赶路?玫儿,还是你带头,领娇儿媚儿睡觉去!" 刘若玫道:"我们三人不就是想你么?又碍不着别人!你为什么老赶我们走?" 关一岚道:"我们在这儿讲话,肯定影响别人休息!媚儿你说是不是?" 杨媚道:"是不是不关我的事!我只要能陪着你就行!要不,你把两个姐姐赶走吧,留下我就行!" 刘若玫笑道:"媚儿也太贪心了吧!赶走我和娇儿,你想跟岚儿干什么?别忘记你还小啊!" 杨媚羞道:"姐姐欺负人!人家顶多让岚哥哥抱抱就是了!你怎么净往你们大人的事上想!" 杨娇笑道:"好了,媚儿那张嘴就是得理不饶人。姐姐,我俩睡觉去,看她能把岚儿吞了!" 刘若玫走到关一岚身边,大大方方,亲亲热地抱住他亲了亲,转身就走。 杨娇依样画葫芦,也抱住关一岚亲了亲,跟着刘若玫走进帐篷。 杨媚见再也无人看见,俯身倒进关一岚怀中,道:"我要岚哥哥抱着!你这会儿属于我了!" ……………… 第二日一早,众人收拾好了启程。饿了的吃点黄羊肉,渴了的喝口山泉水。虽有食物粗糙简单的感觉,但人、马都已经融入了绿色的大自然,却显得别有风光。 关一岚依旧与崆峒二子并排骑行在官道前边。七位大大小小的小姐分别钻进三辆马车中,只有五名女弟子骑马奠后。照顾着空出的马匹和驮东西的马匹。三名车夫在见识过这些人的武功后,连一声都不敢吭,默默地做着各自的工作。 关一岚看着巍然逶迤的山脉,不无担忧地道:“前面是关山,看来今天仍有一战!” 诸葛木道:“恐怕如此!反王宇文仁成帐下武林高手甚多,决不会放我等白白过去!” 狄文才道:“那到无须担忧!倒不如抽空研究我三人的联手一击,如何才能发挥出更大的威力!给来犯之敌以致命一击!” 诸葛木道:“岚儿必定是用关刀第三式对付敌人的最后一击!我咋天那一掌是‘神威自在’,玄神掌第十七式。怎么样?有点意思的吧!” 狄文才道:“我咋天那一掌是栖凤掌第十二式‘凤凰涅磐’,换成第十三掌‘欲火重生’呢?” 关一岚道:“两位前辈,三人合击的这一掌保留原样吧!而且要在我表示不敌之时才用!” 诸葛木道:“行呗!反正打架主要是你的事,你如打死都不肯要人帮忙,那也没有办法!” 三人谈谈说说,四十来里路就过去了,前面就是关山山脉,官道中设了关隘,派有士兵把守,虽不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却也防守严密,飞鸟难渡! 三人刚到关隘前,一声炮响,一支人马蜂拥而出。严严实实地堵塞了官道!旗门开处,两员红袍小将打头,身后十余名武林装扮的人物紧紧跟随。其中两名须眉皆白的老人尤其注目。 左边的红袍小将喝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宇文开化手下不杀无名之辈!” 关一岚拱拱手道:“在下一行有事赶赴洛阳,还望将军放行!” 宇文开化道:“当今战乱频仍,谁肯放身份不明之人进入自已的防地?既无名号,回去吧!” 关一岚道:“此乃终南玄女宫宫主车驾,谁敢阻拦!还不快快开关放行!” 一名飘飘如仙的老者闻声而出道:“妙极!总算等上门来!老夫关山人魔孔淼,与师兄关山鬼魔法清早已等候多时。识相的快快献上‘诸葛神篇’,放尔等前行!” 关一岚道:“前辈肯定误听人言!天下本就没有什么‘诸葛神篇’,如何献上?还请三思而行!” 鬼魔法清上前一步道:“玄女宫宫主是不是诸葛如玉?大汉丞相诸葛亮的后人。‘诸葛神篇’就在她手中保存,小子何敢虚言相欺?” 关一岚笑道:“前辈既知宫主乃丞相后裔,反来相欺,莫非视诸葛家无人么?” 宇文开化哈哈大笑道:“任你诸葛丞相后裔,也要遵我令行!献上神篇,饶尔等不死!” 关一岚戟指斥道:“不尊诸葛后裔,即是取死之道!再敢胡言乱语,定要拿你开刀!” 宇文开化大怒,拍马冲出,手中凤翅流金铛贯注全身内力,招发“流金贯日”,直击关一岚! 关一岚关刀在身前划了一圈,仍是那招“正正之旗”的翻版,正大光明的无上守招! 铛气刀风相触,轰的一声响,宇文开化的战马倒退了两步,直立而起,显些颠下主人! 关一岚好整以暇,原地未动!略带些微嘲弄的神情看向宇文开化。 另一名红袍小将大怒,纵马驰出,大喝道:“宇文开明在此,小贼休要猖狂!”手中金背大砍刀同样注满内力,一招“刀法万兵”,怪异之极地砍向关一岚。 关一岚艺高人胆大,仍用守招“正正之旗”,刀式怪异地反向划圈,硬搕金背大砍刀。 此次双刀相碰,罡风虽然不大,内力却都袭入对方身体,刀锋触处冒出了一大串火花,煞是好看。宇文开明战马连跌带爬退回原地。关一岚却纹丝不动,他明显不想伤这兄弟二人。 宇文开化见弟弟退得狼狈,招呼道:“弟弟,联手战他!”与宇文开明一左一右夹攻而来。流金铛,金背刀同使一招“力撼九天”,锐气罡风狂卷而至,似欲将关一岚撕为两半! 关一岚见兄弟联手威力大增,心中大喜。关刀一式“大气磅礴”潇洒之极地击出! 第九十章:关山双魔 三股罡风终于接实,先后传出两声沉闷的爆响。宇文兄弟二人被罡气从马上震飞丈余,但毫发无伤跌落地面。这完全是关一岚不想伤他二人,否则琵琶骨早就碎裂了! 关一岚道:“知道玄女宫的历害了吧!这还是少爷手下留情,不伤你二人,还不向宫主陪罪?” 关山人魔孔淼纵马上前,不屑地道:“胜我两个弟子何傲之有?你敢下马,与我独斗百招?” 关一岚笑道:“有何不敢!”跳下火红马,手提关刀,与老魔对面而立。 孔淼手执一支尺半长短的铁笔,身形微动,竟已飞起丈余,铁笔起手式“笔下无虚”凌空击出,连点关一岚身前“灵墟”、“神封”、“乳中”、“承满”等数道大穴。 关一岚提气纵身,也已拔高丈余,使孔淼的招式落空,关刀招发“正气浩然”,直劈孔淼。 孔淼不看刀式,身形倏退,避过来招。运足六层功力,口吐针形暗器,手中铁笔直戳,正是一招“口诛笔伐”,直袭关一岚身前全部穴道。笔风呼呼,扰人心神。 关一岚见是一招两式,不敢托大,关刀在身前急划一个圆圈,守招“正正之旗”使出,防了个风雨不漏!那些暗器被刀风绞得粉碎,铁笔亦为刀风荡开! 孔淼大怒,把功力提到八层,足尖在地上、马鞍上连点,飞升两丈余高,铁笔一招“笔下超生”急出,头下脚上,倒攻而下,罡风呼啸,笔尖一分为三,三分为九,罩住全身大穴。 关一岚见势猛恶,关刀绕头顶一圈,提足玄功寅层功力,关刀一式“大气磅礴”猛击而发。 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四溅的罡风带着刀气带着笔力横扫八方,官道旁的树木倒下一片,官道上双方人员赶忙运气护身,关前的普通士卒已死伤十余人。 关山人魔孔淼被震得倒飞出去,虽稳稳落地,腑脏内却气血翻腾,心下吃惊不小!眼前这小子年龄不会超过十八,功力竟如此了得,此时不予扑杀,将来谁制得住? 关一岚此招用了些借力打力的巧劲在内,那是三玄合一玄功与玄女神功融汇之后的心得体会之一。在招式中融入借力打力的灵觉,只要手腕发力时轻轻一抖,自己发出的功力便会先消后反,将来袭之力反击回去,立于不败之地!由于一直都没有得到施展的机会,只得先让关山人魔孔淼尝尝这种借力打力灵觉的历害。 孔淼看了看屹立如山,只有双脚陷入地面半寸的关一岚,心里嘀咕不已。应该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嘛!自己那八层功力加上那威力极大的一招,有些同龄好手都接不下来,他怎么若无其事一般呢?不管他,以十层功力再击一招试试。当下也不飞高了,气凝丹田,铁笔高举过头,“笔势若龙”,神毫铁笔功攻击力最强的一招自上而下点劈,罩住关一岚头部诸穴。临近半途,铁笔迸开,三支小铁笔闪着蓝光飞出,直击关一岚。当真诡异之极! 关一岚自也提足全身功力,关刀二式“追风逐电”直直劈向来笔,以攻对攻,丝毫不让! 这一轮攻击双方都没有保留实力,石破天惊的一声巨响后,巨大的气流席卷了周遭的一切!官道旁圆桌般的巨石也化为石屑纷飞,官道这一段也基本坍塌,沙尘完全笼罩了一切! 山风驱散了烟尘,阳光下,现出了交战的双方。 关一岚倒退了两步,周围未受灰砂的波及,他自已虽也内腑受震,却未受伤,神清气爽。 人魔孔淼却翻滚于地,踉踉跄跄退了丈余才站起身来。铁笔早已不知去向,手指五去其三,腑内气血翻腾,口角流出血丝,灰头土脸,早已失去那飘飘如仙的仙翁形像! 鬼魔法清见师弟如此狼狈,深知靠自己一己之力难以取胜,枯手一挥,喝道:“都给我上!杀!”率先冲出,手持一支鬼面叉,当先直取关一岚。身后三十多名武林人物也一涌而出! 崆崆二子抢先截住法清,诸葛木手使铁算盘,狄文才手挥铜棋盘,双战鬼魔的鬼面叉。身后飞出的是诸葛如玉等七女,杀入人丛之中,以一敌二或以一敌三,缠斗在一起。 诸葛木与狄文才双战鬼魔,除了要运功抵御鬼面叉上发出的扰人心魄的哀哀鬼哭声外,竟也抵挡得住,似乎还占了点儿赢面。仼法清如何加强变幻鬼面叉的魔音扰敌,仍是平手。 诸葛如玉等七女虽也打得轻松写意,但不愿伤人,对方拼死缠斗之下,一时竟也难以胜出! 关一岚早已调匀体内气息,密切监视着斗场。见打了半天仍是个不胜不败之局,唯恐耽搁的时间太多,影响东去洛阳的时间,便施展轻功,凌空越过斗场,突入到敌阵前。 宇文开化、宇文开明兄弟二人见强敌袭来,双双迎上,便要动手攻敌。 关一岚身影又是一闪,已奇快无比地点住了二人肩后的“大椎”穴,令二人动弹不得。点穴这一招,是这些日子崆峒二子恶补的。为此,关一岚可没少吃苦头。或被点得全身酸麻,或被点得身子偏瘫,鼻歪嘴邪,半身不遂,哭笑不得。此刻一招制敌,竟有苦去甘来的感觉。 “都给我住手!”关一岚舌绽春雷般一声大喝道,“反王宇文仁成二子被擒,还不投降!” 鬼魔法清回头看去,长叹一声,纵回孔淼身边,伸手扶住师弟腰间,腾空而起,往山岭密林中逸去。其他武林人物本来就是莫名其妙的参战,见状亦作鸟兽散。 关一岚道:“众兵卒听了!赶快填平官道,尽快通车,派人通报宇文仁成,说宫主要见他!” 千余名兵卒一齐动手,坍塌的官道果然不到一个时辰就恢复如初。马车驶达关前,关一岚把宇文兄弟塞进一辆马车,喝令士兵开关。 听到儿子被擒,宇文仁成连声答应见客,并派了中军传令官来迎接众人。 王府设于关山三十里开外的泾阳县县衙之内。车马一行于申时才堪堪抵达。 关一岚早就解开了宇文兄弟二人被封的穴道。马车一抵王府,宇文开化立即下车,入内通报。稍等片刻,宇文仁成便亲自迎了出来,拱手揖道:“未知玄女宫宫主大驾光临,尚乞恕罪!” 诸葛如玉道:“不打不相识!若非二位公子于关前阻挡东去之途,本宫也不会来见王爷!” 宇文仁成长得一表斯文,颔下三柳长髯,双目炯炯有神,不是年纪已老,真如玉树临风。闻言讪笑道:“小儿只听其师关山二老一面之言,冒犯诸葛宫主凤威,本王深感汗颜!” 诸葛如玉道:“王爷要夺‘诸葛神篇’,是不是为了争夺天下,一统六合?” 宇文仁成道:“过去是有此心,自此之后,唯求自保,再没有那番雄心壮志了!” 诸葛如玉道:“这也是我绕道来见王爷的目的!方今天下虽乱,有王气者唯唐王李渊而已!依我之意,王爷应尽快通报李唐归附之意,保境安民,静候相招,到时贵为开国功臣,一样保有荣华富贵,一样得以封妻荫子。岂不快哉?” 宇文仁成思之片刻,显然心意已决,拱手道:“多谢宫主一语点醒梦中人!本王遵命而为!” 诸葛如玉道:“既是如此,我等告辞!洛阳路途遥远,再不敢耽搁了!” 宇文仁成那里肯放?苦苦挽留。宇文兄弟二人一齐在诸葛如玉面前跪下,泣道:“适才在关前言语多有冒犯,幸蒙宽恕不杀!我兄弟已决定拜入门下,终身追随,请宫主恩准!” 诸葛如玉为难道:“我神女宫中尽都是些女弟子,收你二人恐……” 诸葛木道:“有老夫在宫中,玉儿也可以收男弟子了,好与老夫为伴!” 诸葛如玉笑道:“还是爹爹想得周到,玉儿遵命就是!”转头对宇文兄弟道,“你俩拜入玄女宫,关山一脉又当如何?不要被人斥为叛徒,终生遭受追杀!” 宇文仁成道:“犬子武功皆老夫亲传,关山二老只是寄名师傅,倒可无碍!” 诸葛如玉道:“既是如此,收下你兄弟便是!玄女宫门规甚严,你俩幸无自误!” 宇文开化、宇文开明二人大喜,双双跪下行拜师之礼。诸葛如玉不再阻拦,安然受之! 宇文仁成心中自是高兴万分!不仅搭上了李唐这根红线,前途已趋明朗。而且拉上了天下闻名的玄女宫作坚强后盾,今后还有谁敢小觑? 宇文仁成吩咐大摆宴席,在客厅上准备了香案和三牲祭品,开席前正式举行了拜师仪式。 席间,诸葛如玉将己方诸人的身份一一作了介绍。宇文父子听了还有终南栖凤居掌门一行在内,还牵扯到青城孤苑,汉中司马世家,以及端王东征之事时,更是为之动容。又纷纷起立,向狄氏三凤父女,向刘若玫关一岚,向杨氏二女致礼问候。宇文开化、宇文开明二人分坐于关一岚两边,一边殷勤劝酒,一边讨教一些武学上的疑难之处。关一岚总是酒到杯干,反正他已练成酒精转化为内力的绝技,自已千杯不醉!武学上的问题更难不倒关一岚,他总是旁征博引,开导宇文兄弟。这使宇文兄弟对他视若神明,崇拜之极。终于提出要与众人一道东去洛阳。关一岚自然不敢作主,把眼光看向了正在与狄一风赌酒的诸葛如玉! 第九十一章:阴魂不散 宇文兄弟再次跪到诸葛如玉面前道:“师傅,弟子二人愿跟师傅们一起去洛阳,望乞恩准!” 诸葛如玉道:“此去洛阳危机重重,难保安全,你二人不如与王爷同守领地,等我们回来!” 宇文仁成道:“二子想出去历练,跟着师傅自是最好!宫主不若允准吧!一切费用由本王出!” 诸葛如玉道:“路上开销我等已自备。不过去就去吧!男儿志在四方,开开眼界也好!” 宇文兄弟大喜,回到关一岚身边,又互相喝了几杯,这酒却是喝得多了,只好提前退席! 关一岚却一直陪到终席,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盘坐调息。方入灵觉之境,脑子里又传出玄女宫玄女殿中那纶音一般的语声:诸葛神篇,第二曰德。先主之德,泽被九方。德政之威,四海宾服。匹夫之德,可为人师。大人之德,福荫天下!尔之修习,以德为纲。以正为目,纲举目张。德政之师,所向披靡。德正之旗,正大光明。德之涵义,曰恕,曰忍,曰容,曰慈,曰善,曰忠,曰孝,曰爱,无所不包,均应入心,入脑,如道德文章,须学而时习之也!以德服人,人愈忠尔!如先主、关、张及诸葛乎!谨记之! 关一岚在脑子中复述了一遍,竟是一字不差。可喜的是,这篇关于德的论述,与关一岚一直奉行的思想意识丝毫无差。无非论述得更全面,分析得更透彻,强调得更重要。关一岚在心中反复吟咏,愈益觉得平日所行甚合神篇之理!无怪乎天人般的诸葛丞相选自己作传人! 次日一早,一行人吃罢早餐,整装便行。宇文仁成另备了二辆大车,车上不知装了什么东西,用四名士兵赶车随行。宇文开化、宇文开明换了常人服饰,骑了各自的战马,马鞍上架着各自的兵器,簇拥在诸葛如玉的马车后边。诸葛如玉大声下令道:“启程!” 队伍前边依旧是关一岚与崆峒二子开道。听了号令之后纵马便行。此刻又增加了人马,队伍显得更长了,在官道上拖出了好远的队型。 狄文才道:“我们抵达洛阳,车队一定是从终南山出发时的两倍。你们相不相信?” 诸葛木道:“照这样增长肯定不是问题!不知前方还有哪位反王在等着我们去收编?” 狄文才笑道:“可笑李渊这厮不费一兵一卒已收了一家反王。实力应该是最强的了!他却丝毫不知!若非他儿子李天霸与关少侠交好,也不会拣许多这现成的便宜!” 关一岚也笑道:“天霸大哥与我一见如故!对老百姓又如此之好,难怪诸葛宫主这么帮他!” 狄文才道:“所谓公道自在人心。玉儿又没见过李天霸,仅凭我们的介绍便如此帮他们父子,可见天道循环,是一点儿也假不了的!李渊父子莫非真有帝王之命?” 诸葛木道:“从气数上看大致如此!最终结果却要出来后才作数!尽人事而安天命吧!” 关一岚道:“一个人希望的,也许是一国人希望的!得民心者得天下!天霸大哥似乎深知这一点。但他父亲李渊知道么?他那些哥哥们又知道么?” 狄文才道:“按理是父亲在教育和影响儿子!李天霸既爱民如子!作父亲的李渊自然不差!至于其他儿子嘛,那就难说得很了!龙生九子,九子不同!周文王的儿子也分好坏呢!” 诸葛木道:“算了!那些隔咱们太远!岚儿,你觉得宇文兄弟如何?” 关一岚道:“可造之才!若尽快修习玄女神功及其他武学,将来的发展一定不错!” 诸葛木道:“岚儿,你可代玉儿先传玄女神功,将来要不要传其他武学,你斟酌着办!” 关一岚道:“是!岚儿算是代师传艺吧!这一对小子求武之心不在我之下,应该有发展。” 此刻官道又转入山区,而且愈向前走山势愈益险恶。关一岚怀中的逐龙又以灵觉与之沟通,前方的危险过去经历过,可能来自相熟的敌人,不能掉以轻心。谢谢老兄提醒,此行借助龙兄的地方还多,盼能多多援手!那是自然之事,何用老弟多说。不嫌生分了么? 关一岚手指前方道:“二位前辈,前方乃高陵关,过关即入高陵县。不过此关似乎难过!” 诸葛木道:“难过即是正带,不难过倒不正常了!‘诸葛神篇’勾人心肝,难以放下啊!” 关一岚道:“已经说过世上没有神篇,偏偏无人相信!这一路上的架都是白打的!” 狄文才道:“人性贪婪,古今皆然,何况是事关争夺帝位的秘籍?准备好大打一场吧!” 又行进了十里之遥,官道两侧竟愈来愈窄,显然已进入一条长长的山峡。 诸葛木忽然叫道:“不好,此乃高陵峡,我等已进入绝地!如断绝后路,饿死都有可能!” “是吗?还真有人知道点地理!交出诸葛神篇,放尔等一条生路!”声音远远传来,似曾相识。任众人绞尽脑汁,也不知道传音之人是谁。 关一岚提气大喝道:“汝乃万象老魔万俟山!怎么藏头露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你小子等着,断臂之仇少时一并清算!”这咬牙切齿的声音,当然就是被关一岚在铁锁关一刀断臂的富连城,万象老魔的大弟子。难怪他如此处心积虑,选了这处险要之地等着。 关一岚回马跑向来路,只见两崖之间尽为土石壅塞,顶端已立上寨栅,弓箭手林立。以关一岚之力,要抢上此六、七丈高的土石堆无甚困难,但要杀散守军,那又另当别论! 关一岚再回马向前,向诸葛如玉汇报了现在的处境。敌人虽困己方于此,但近攻不敢,远攻不及,火攻也到不了位置,因此暂时是安全的。但食物饮水有限,不宜长期相持。 诸葛如玉道:“先扎下营来,再慢慢商量。也许天无绝人之路!” 众人于是扎下六个大帐,分男女安排住进去。宇文开化、宇文开明兄弟坚持要与关一岚同一帐篷,考虑到晚间便于传功,关一岚就答应了。 趁着天未黑,关一岚又骑了火红马到关隘方向哨探。只见关城墙高十丈以上,绝无可供攀爬的凸凹不平之处,关城上“刘”字帅旗迎风招展,士兵守卫森严。见有人至关前探查,一声鼓响,乱箭齐发,虽射不中关一岚,却助长了守军气焰。 关城之上,万俟山正在趾高气扬地策划着一切,见是关一岚哨探,大笑道:“姓关的,汝等已是网中鱼、笼中鸟,插翅难飞!等我的青铜铁炮一到,定炸得尔等尸骨无存!” 富连城道:“师傅何以将这么秘密的武器告诉姓关的小子?奇兵突袭岂不更好!” 万俟山大笑道:“不怕他知道!这个绝地不知埋葬了多少武林高手,从无一人能够身还!现在你武功已不亚老夫,加上师叔坐阵,小子等死而已!” 富连城道:“虽然如此,也要小心。上次在铁锁关,不知怎么被他飞上关城,这才有断臂之恨!前车之覆,后车之鉴!这次绝不能再给他留下机会!” 万俟山道:“安排好值班士兵,见什么东西从下面飞上来都一律以弩箭射杀,可保万无一失!” 富连城道:“弟子吃、住都在关城之上,参与密切监视,誓要斩杀小贼!方消我心中块磊!” 万俟山道:“如此强撑,怕身体坚持不住!也罢!就由你了!”转身下关而去。 关一岚听到了城楼上的大部分对话!富连城的武功竟然能超过万象老魔,这有些不可思议!加上万俟山的师叔,乘逐龙上来硬攻显然没有希望!还是回去和大伙儿一起商量。 听了关一岚的介绍,众人的眉头竟然都蹙了起来。刘若玫道:“你是说铁锁关办法不好使了?” 关一岚道:“敌人用弩箭乱射,上次的方法不可用!我意是稳守待援。拖垮敌人!” 诸葛如玉道:“等他开关打硬仗,再乘机破关?我们食物饮水不够,不要被拖垮的是我们!” 关一岚道:“这个我和玫儿会解决!总之,你们这几日抓紧修炼,等待大战!” 没有人反对,包括杨媚!在这么严峻的形势面前,小姑娘成熟了。一脸信任的看着关一岚。 晚上,在一团漆黑之中,逐龙钻出关一岚怀中,迎风一晃,恢复了原形。关一岚抱着刘若玫,飞身跃上龙颈坐下,手抓龙角,逐龙便腾空而起,腾云驾雾飞越悬崖,绕到了高陵关后,高陵县城之间的隐密地带,在官道边寻了处无人的庙宇歇息。逐龙自又钻入关一岚怀中。 次日一早,二人乔装打扮一番,易了容貌,混入高陵县城。买齐了所需的食物饮水,买了辆马车拉出城外,回到了破庙中。打坐调息到黄昏,唤出逐龙把马车抬上龙首,固定在龙角之间,趁夜色腾云驾雾而去。落入峡谷中僻静之处,收了逐龙。二人把马车推入驻地,受到众人热情欢迎。杨媚更是钻入关一岚怀中,温柔了一番才自觉离开。有了这些食物饮水,再坚持几天不是向题。关一岚与诸葛如玉等人交换了意见后,仍与刘若玫乘逐龙回到破庙。 第三天,一队军士押了几辆马车路过,刘若玫、关一岚突然展开攻击,全部点了穴道。马车中装的全是火炮炸药以及弹头。两人把士兵藏入密林,赶着马车进入另一条岔道。当晚,分几次一车车把马车全部用逐龙运回峡谷。万俟山依仗的青铜铁炮便全部落入手中! 第九十二章:再伤魔徒 高陵关。关城中万俟山居住的大院内。正房的正厅里,万俟山和万恫正聊得十分投入。叔侄两虽同为万象洞嫡系传人,但万俟山出自正宗,一向便不把这个既是亲叔又是师叔的长辈放在眼里。可惜这一次受刘亦周所托夺取“诸葛神篇”,以完成争夺天下的最重要的一块拼图时,自己的师傅万象真人吕吉盛正在三年的闭关修炼期间,不能请出来主持大局。万般无奈之下,只得退而求其次,跪请自己的师叔万炯出山相助。万炯在万象洞本来一直处于可有可无的边缘化的处境,一直在洞内司职相似于教导官之类的工作,负责检查指导所有年轻弟子的修炼工作。但是毎一个年轻弟子都是有师傅带的。所谓检查指导督促便显得有点多余。万炯便始终埋头于自己的修炼,几乎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在武学中。那一天这个久未往来的师侄实然来访,请他为断了右臂的大弟子单独传一套武功。一开始他十分反感,对这位从来不理不睬的万象洞当红大弟子一通推辞。奈不住万俟山苦苦哀求,甚至于叩头求请。他才在拿足了姿势的情况下应允下来,把自己独辟蹊径创造的绝学“万灭掌”倾囊传授给富连城,使富连城的武功修为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迅快超越万俟山的机会。万俟山这才知道是自己有眼不识泰山,这次肩负夺宝重任,便要刘亦周备了一份厚礼,将这位亦师亦叔的老人家请了出来。他以为,凭三人的武功实力,加上军队助阵,火炮帮忙,定能遂了心愿。 万俟山笑着道:“师叔,侄儿咋晚为你选的那几个女娃子滋味如何?” 万炯叹道:“唉!毕竟老了,不过是虚应故事而已!要是年轻时有此艳福,那就值了!” 万俟山道:“不晚不晚!师叔老当益壮!龙精虎猛!还有许多好日子在等待你老人家呢!” 万炯道:“那也不能耽误了修炼武功!姹女阴阳,于修炼本门武功不利,你也必须牢记!” 万俟山道:“侄儿自当谨记!不过师叔,似乎适当的男女之事是有助于武学修为提高的!” 万炯道:“这就是掌握一个‘度’的问题。武学中有许多奥秘需要探索。如合体双修之类!” 万俟山道:“师傅他老人家似乎在闭关修炼‘万迷掌’。这‘迷’之一字,不知可含狐媚?” 万炯道:“迷之一道,掺杂于武功中使出,自然在于使敌人失去本性或斗志。无论是迷药或幻术,只要有作用能打击敌人的都是好东西!女人的狐媚自应列入其中。” 叔侄俩聊得正起劲,一名军队中的百夫长急冲冲走进来,跪在万俟山面前,低了头道:“属下对不起万军师,属下押运的青铜火炮被人劫走了!” 万俟山大惊道:“在什么地方被劫的?从县城到关上不全都是我们的军队么?看清楚是什么人没有?莫非反王宋廉的军队杀了个回马枪?” 百夫长道:“被劫的地方是离关十里的破庙那儿。正好一个弯道,两头的巡逻哨都看不到。劫炮的只是两个人,黑巾蒙面,绝不是姓宋的军队干的!” 万俟山道:“带我去看看!谁误了宁王大事,谁的脑袋就保不住!连我也一样!” 纵马赶至破庙。万俟山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查看了一通,发现果然只有两个人在庙中潜伏的痕迹。车道上的脚印却杂乱无章,辨别不清。沿着车辙追至那条密林中的小道,在林中一块空地上竟多出了八支巨大的爪印。两个人一辆马车就是在这儿失踪的。莫非有四只巨鸟驮走了青铜铁火炮,驮走了马车和人?显然,没有这么巨大的飞鸟! 万俟山至此也毫无办法了!追没处追。找没处找。杀人也似乎找不出充足的理由。何况,丢失火炮的事主要责任在自己。如果多派点人,如果让富连城去押运,如果自己去亲自押运。都不可能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可惜悔之已晚,把主要的优势丢掉了! 万俟山阴沉着脸上了关城,见富连城果然坚持在城上监视峡谷里的动静,心头着实感动。面无表情地说道:“连城,火炮不异而飞了!真应了你那句不能泄漏军事机密的话。老夫好悔!” 富连城叫了也是大吃一惊。道:“事情复杂了!如果火炮是被谷内之人弄去,我们就完了!” 万俟山信心不足地道:“不可能吧?难道他们会飞?就是会飞也该看得见啊!” 富连城道:“既是如此,没必要再等下去了!我这就常军队杀进谷中去,将姓关的杀掉!” 万俟山道:“还是明早吧!如果天黑都结束不了战斗,漏走敌人就不好办了!” 富连城道:“好吧!就让关小子多活一晚上!明天我一定先宰了他!” 万俟山道:“还是小心些!姓关的不一定比你差!最好让你师叔公出手比较有把握!” 富连城道:“不行!断臂之仇,非自己亲自报不可!不亲手杀掉姓关的誓不为人!” 万俟山无奈地道:“为师言尽于此!你若不听,为师也毫无办法。你好自为之吧!” 富连城道:“师傅放心!师叔公传给弟子的‘天灭掌’具有极大威力,姓关的小子不足惧!” …………… 关一岚却忙得正欢。他已经把“玄女神功”心法口诀传给了宇文开化和宇文开明兄弟,并指导他们立即开始修炼。只不过,“玄女神功”此刻已不是单纯的秘诀了,她已经混杂了其他三种玄字秘诀的灵识在内,使这部武学的神髓已经有了根本性的变化。 峡谷内。帐篷中。一干人仍在商议着这一仗该怎么打。这座关该怎么破!诸葛木道:“敌人失了青铜铁炮,不会再和我们拖延时间。我算定,敌人明天一早一定会带领军队大举进攻!我们必须尽快作好万全的准备!既然万俟山、他的师叔、富连城的武功都深不可测。我们就还缺少一个防守的重点。比如,我二老敌一个!岚儿抵敌一个!还有一个就无人能敌!所以,七位姑娘就必须以七敌一,才可以扳平劣势!那就需要尽快练成‘七星玄女阵’。只可惜此阵七人内力不能相互流传,恐怕仍难挡老魔一击!” 关一岚道:“这到难不倒人!呆会你们练习阵势时,我会传给你们七人相互转化内力,由一人击出七人合力的运功心法。保证一试就会,一击就灵!” 杨媚道:“关哥哥一定在吹牛,莫非你比几位师傅懂得还多?我根本就不相信!” 诸葛如玉道:“媚儿错了!关少侠有四玄秘诀在手,又习了玄女宫机关消息之类的秘学。弄通转移经脉,互换内力或汇合内力攻击敌人之法,应该都不是难事!” 关一岚道:“还是宫主知我之能。媚儿,你什么时候才对你关哥哥多有一点信心?” 杨媚娇笑道:“谁说人家对你没信心?对你要是没信心还会把终生托付给你?真是傻气!” 刘若媚道:“好不害羞!当了这许多人吐露心声!你就不怕他以后欺负你?” 诸葛木道:“好了!还有事情要议!那些青铜火炮,弹药充足,能否派上用场帮一点忙?” 狄文才道:“这个没有问题!我和一岚都是此中高手,保证装配出来,教到大家会用?!” 诸葛如玉道:“既是如此,马上分头准备,‘七星玄女阵’是大事,我等必须快快练起来!” ………… 天将辰时正,富连城早已领了两千士兵,摇旗呐喊,鼓声震天,开关杀出。峡谷中官道狭窄,两千士卒只能排成纵队行进,人人手持连环匣子弩,小心谨慎,如临大敌。 关一岚居中,诸葛木,狄文才分列两旁,七女列阵于后,走出大帐迎敌,真如慷慨赴死一般。 军队到达只剩一箭之地时,富连城喝叫放箭,前数列百十个士兵百十具连环匣子弩上千只箭急雨一般射向玄女宫主为首的众人。 关一岚急挥关刀,守招“正正之旗”使了开来,顿时泛起一片耀眼的刀光,织成了一层严密的刀幕。上千只箭射入刀幕中,全被绞得粉碎,根本伤不了人! 一连射了三轮利箭,均是无用之功!富连城忍耐不住,从军阵中飞跃而书,高声叫战道:“姓关的小子,敢与我独斗一场吗?断臂之仇,必报于当前!” 关一岚大笑道:“已饶你一次,尚不知悔改!既然如此,干脆废了你琵琶骨,免得阴魂不散。” 富连城大怒,飞身而起,运足九成功力,“万灭掌”之“万事大吉”磅礴而发。 关一岚毫不迟疑,关刀一式“大气磅礴”横空迎击,以攻对攻,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激烈的掌风和如山的刀罡相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后,峡谷中罡风四溅,沙石横飞。 富连城倒飞入军阵中,右肩琵琶骨果然碎裂,武功全废。 关一岚如山屹立,手执关刀,让人联想起红脸的关公。 后面的万俟山不及救护,仇恨让眼睛里涌出如山的恨意。大喝一声,纵身飞越军队阵营,向关一岚扑去。一边已经提足十成功力,妄图作出石破天惊的一击! 第九十三章:老魔铩羽 万俟山尚未做出出招动作,眼前人影一晃,一把铁算盘,一只铜棋盘忽然现于眼前。急忙隐住身形,睁大眼睛看时,诸葛木大袖飘飘,狄文才仙风道骨,正立于关一岚身前。 万俟山怒道:“崆峒二子,吾与汝二人向无过节,何必来找这个没趣?请即退去!这小子废吾弟子武功,我一定要活劈了他!以报毁徒之恨!” 诸葛木笑道:“岚儿乃关圣帝君之后裔,乃上天派来平乱世救黎民的侠之大者,焉能任你生杀预夺!识像的快快退兵,否则下场与你那不成器的徒儿相同!” 万象老魔大怒,运足八成功力,双掌一错,万象掌一招“万木萧疏”,分袭二人! 崆峒二子毫不退让,双双运足功力,算盘、棋盘交互轰击,正是使得纯熟的那招“盘点江山”。 “轰、轰”两声巨响,万俟山强劲的掌力全部被算盘、棋盘所阻,无功而退。崆峒二子联手对敌,才堪堪打成平手,被震得气息不畅,赶忙运气调息。 万俟山把功力提到十成,威力最大的攻招“万钧之力”凌空直击!直欲将二子置之死地! 峪峒二子忙不迪提聚全身功力,算盘、棋盘急出守招“盘根错节”,封向万俟山的掌式。招式刚出,各自觉得背心上贴了一只手掌,强劲的内力随手中兵器一同如山涌去! 这次的巨响震耳欲聋,峡谷中风云变色,仿佛暮色四合,日头昏暗!万俟山被震得腑脏险些离位,口中涌出血丝,退出丈余才勉强站稳身子! 诸葛木、狄文才却气定神闭,微笑而立。两人身后的关一岚仍闭目调息,状似已经入定! 见万俟山未能建功,万炯杀机渐涌。飞身上前,伸指在万俟山背部“心俞”穴上一点,磅礴的内劲立即涌出,护住了老魔的心脉!再踏前一步,用刺耳锥心般的声音道:“尔等动耴伤人,可见都是凶恶之徒,说不得只好由老夫来代天行罚!”未见作势,轻松之极地一掌拍出! 崆峒二子不知厉害,仍将铁算盘、铜棋盘交叉迎击,还是那招“盘点江山”! 一声雷爆之音震撼峡谷,地面石块横飞,中者受伤。诸葛木、狄文才被掌风击飞丈余,口吐血丝,脸若金纸,显是内腑离位,身受重伤! 万炯却大袖飘飞,昂然而立,高声道:“速速献出‘诸葛神篇’,饶尔等不死!” 关一岚以内力助崆峒二子震伤万象老魔,又调息一阵,这才复原!站起身道:“世上本无‘诸葛神篇’,你等多造杀孳,无端害人性命,不怕遭天谴么?” 万炯道:“世人口口相传‘诸葛神篇’就在玄女宫宫主手中,若劝她献出,包尔等毫发无伤!” 关一岚运足玄功寅末层功力,关刀三式之第三式“遮天蔽日”当头罩向万炯。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发招攻敌,原因当然就是崆峒二子为他挡去了对方一击,身受重伤。 万炯冷笑一声,高举双掌,“万灭掌”之“万钧雷霆”迎面相击,硬接刀式! 犹如地覆天翻,又如天崩地裂,峡谷内被阵阵罡风反复冲击,两边的崖壁巨石崩塌,所幸滚不到官道上来,否则交战双方大都无法免去活埋的噩运! 好不容易尘埃落尽,一片狼籍之中,关一岚倚在一块巨石上,口角溢血,显是内伤极重! 对面的万炯口角也有血丝,显然也有内伤,不过不如关一岚沉重而已! 诸葛如玉见势不妙,率众女向前,列阵以待,把关一岚护于阵式后边。 万炯运功一周后,伤势已经无碍。见众女列阵,冷哼一声,万灭掌之“万马齐瘖”罩向“七星玄女阵”!声势仍然十分惊人! 七女只求自保,不求伤人!阵势转动之间,七女内力已经合而为一,由诸葛如玉束袖挥出! 仍是“轰隆”一声巨响,掌风罡气狂飙,谷内石走沙飞,短时间内什么也看不见! “七星玄女阵”经此一击后仍运转自如!诸葛如玉衣袖完好,神态轻松,给了众女极大信心! 万炯见一击无功,心中大骇!自己与关一岚之战本已震动内腑,如再强撑下去,只怕伤势转重,短时间难已痊愈。再说对方这阵势威力还在加大,怕是拼了老命也破不了!正在委决不下之时,万俟山已调息完毕,来到身边。叔侄相视片刻,便知彼此心意。双双提聚功力,万象掌之“万木萧疏”如风驰电掣般横空击向“七星玄女阵”! 关一岚四种玄字神功调息运气,暂时压住了内腑的伤势。见只剰七女在用阵式苦撑,知道已不能再怀慈悲心肠,否则将害人害己!于是转入大帐之后,吩咐宇文开化、宇文开明各领二名士兵推出两辆马车,将车中的四门青铜铁炮炮口瞄向敌阵,先点燃了两炮的引信。 诸葛如玉见两老魔齐上,知道情况危急,急忙催动体内玄女神功内力,在众女体内调处一周,再把众女有所增长的内力齐聚一起,依然用长袖束棍击出。 “轰隆隆”,“轰隆隆”。爆炸声几乎同时响起,激斗双方的中心,关隘前的军队阵营中,都传来巨大的爆炸声!硝烟弥漫,血肉横飞,整个峡谷仿佛成了人间地狱! 斗场中,“七星玄女阵”仍在运转,虽然诸葛如玉的口角已有血丝,但七人的内力迅速注入她的体内,受到震动的内腑瞬间复元,精神便已恢复如初。 万炯和万俟山此刻气息翻腾,一时再也提不起功力继续攻击。听到关隘前人喊马嘶,扭头看去,只见旗倒矛歪,死伤狼籍,众士卒一片混乱,有的已逃往关内。再回头看去,只见“七星玄女阵”已然不在,对面一辆马车上,黑黝黝的两只炮口正对着自己,炮口边正闪出一缕青烟。万俟山大叫一声:“不好!快闪开!” “轰、轰”两声巨响,炮弹比离弦之箭不知快了多少倍飞过万俟山、万炯身边,仍落在混乱不堪的军营中爆炸,死伤更多。活着的没命奔逃 万俟山、万炯虽未被弹头击中而粉身碎骨,头、脸、身仍被无数铁沙击中,几成两个火药烧黑的血人。眼看又一辆马车上的两门炮瞄了过来,吓得魂飞魄散,展开轻功带伤亡命而逃。 关一岚让宇文兄弟把已装好弹药的那两门炮推近关下,向着关城上射击。关城门楼被一炮击中,轰然垮塌,倾刻之间,关城上的士卒已逃得一个不剩! 这是一场凄美的大胜。代价是三人重伤。与对手相比半斤八两。关一岚吩咐宇文兄弟带那四名士卒、五名女弟子骑马进关,清除关内外残敌,再守住关门,不让一人进出! 诸葛如玉等七女已救起崆峒二子,服下了玄女宫保命金丹。生命自已无碍! 众人把诸葛木和狄文才放上马车,各自骑马开路,总算进入了高陵关。关城内尚有人家居住,也有饭庄酒楼。此刻已至申初,众人腹中饥饿,敲开一家酒楼,定了所有能住宿的房间,又请掌柜先准备两桌酒席。这才各自入房洗漱更衣。 关一岚进入自己的房间,立即闭上门窗,运功疗伤。检查一遍,内腑伤势极重,若非玄功功力护住心脉,早已伤重不治。当下曲膝盘坐,默运四玄功力,慢慢积蓄几已消散的真气内力,疗治伤处。“玄梦圣诀”之中本有专门疗伤的秘诀,关一岚默念一遍,已积聚的真气不断进入相关穴道,冲击瘀积的气血,修复损伤的经脉。一遍又一遍,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才完成了又一个全身的大循环,知道这条命总算捡了回来! 门似乎又被擂响了,关一岚苦笑一声,收功而起,打开了房门。 果然不出所料,进来的是杨媚。看见关一岚尚未梳洗,惊问道:“你怎么还未洗澡换衣?” 关一岚道:“才疗伤完毕,媚儿就在打门了!” 杨媚道:“那就让我来帮你洗干净吧!大家都在等着你吃饭呢!” 关一岚刚要拒绝,杨媚已拿来巾帕,给他擦拭头部脸部颈部,那情形尤如一个小妈妈在照料婴儿。关一岚心中感动不已,自己还是个孩子,偏又装大人照顾别人,媚儿莫非长大了? 杨媚又找出衣物,帮助关一岚换去外边的已被掌风撕裂的衣衫,关一岚索性一动不动,闭了眼享受这难得的温馨。杨媚总算弄妥了一切,道:“可以见人了,走吧!岚哥哥!” 大厅里,菜肴几乎都没有了热气,但谁也没有动筷,都在默默的等待着。看见关一岚终于神采奕奕地出现,脸上才都露出笑容。诸葛如玉道:“关少侠总算无恙,来,为他干杯!” 关一岚红了脸道:“一岚无用受创,无端害师傅、师妹、师弟们担心,实在不安之致!” 狄一凤道:“哪是你无用?今日实在凶险万分,若非你带伤组织炮击,生死还两说着!来吧!为大家脱离危险,为‘七星玄女阵’一战成功,再干一杯!” 宇文兄弟双双举杯道:“关小师傅发明马车火炮,果然大展神威!为火炮干一杯!” 第九十四章:反王宋廉 关一岚道:“二位前辈伤势如何?我们应该先去看看他们!怎能先自行干杯庆祝起来?” 诸葛如玉笑道:“你疗伤期间,两位老人便都安排好了!现正在休息,还是暂不打扰为好!” 关一岚道:“二老是为了保护我才受到重创的!我还是先看看他们再说吧!” 众人无话可说。关一岚这才离开座位,随同诸葛如玉、狄一凤前往崆峒二子疗伤的房间。 诸葛木和狄文才虽在闭目养神,听到房间门响,还是先后睁开眼睛。见到诸葛如玉、狄一凤和关一岚进屋,脸上不由得都泛出了笑容。诸葛木道:“岚儿这么快就康复,可喜可贺!” 关一岚垂头道:“是一岚没本事保护二老,反要二老舍身救一岚性命!真是惭愧之至!” 狄文才也笑道:“别自责了!你已经做得够好的了!能打败万象洞师徒,决不是只靠那火炮就能成功的!是我们大家沉重打击了那师徒两的自尊心,最后才用火炮轰跑了他们!” 诸葛木道:“这炮车是一大发明!与先祖的木牛流马不遑多让!我意这两辆炮车就此保留,以备将来的不时之需。还可送与李天霸,让他攻城拔寨时既可以大展神威,又少花气力!” 诸葛玉女道:“爹爹真像是李唐的军师,处处在为他们谋划一切!干脆加入李唐算了!” 诸葛木道:“我二老首先倒是想给岚儿当军师打天下,可惜人家坚决不干!又有何法?” 关一岚道:“二老如师如父!定知岚儿心事,只要天下太平,一岚定隐居一地,专修武学!” 狄文才笑道:“大家都知你心意,说说而已!你们吃饭去吧!过些天我俩就可上桌相陪了!” 三人回到大堂,见饭菜已然重新加工过,无不热气腾腾。当下围桌而坐,吃喝起来。 诸葛如玉笑问道:“关少侠,这高陵关和高陵县可是我们打下来的。是还给宋廉,说服他归顺李唐?还是直接送与李天霸?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关一岚脸一红道:“一岚年轻识浅,怎能喧宾夺主?还是众位师傅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办!” 狄一凤道:“能联系到李天霸就联系,联系不上就还予宋廉,嘱咐他投李唐!他实力太差,肯定不敢违抗,我等就可以置身事外,继续东进了!” 诸葛如玉道:“就这样定吧!峡谷内的后事也要他来收拾,明天一早去县城,设法联系到他!” 旁边等着伺候的掌柜道:“大侠们要找宋廉,小人就可帮忙!小人这酒楼是大王的眼线!” 诸葛如玉喜道:“那就先找宋廉!他如同意投奔李唐,让他回来!否则别打我们的主意。万象老魔见了我等也要狼狈而逃!宋廉如敢弄鬼,保证他人头长不长久!” 掌柜的连连点头道:“不敢不敢!小人即刻便将大侠们的意思写明,当众位之面用飞鸽发出!” 关一岚道:“你的信鸽,可有能直接飞去大散关的?” 掌柜的点了点头,道:“有!有!小人的信鸽都是军鸽,天下军事要地都可去得!” 关一岚大喜,道:“如此请准备一只最好的,把我的书信传到大散关去!” 掌柜的答应后退出。关一岚道:“一岚去准备一村书信给天霸大哥,介绍收服两家反王的事。” 诸葛如玉道:“请他速速东进,早些平定乱地,以免夜长梦多!又生出额外的风波!” 不长时间,掌柜的与一名小二装束的汉子走入。那小二双手一手握着一羽信鸽。 掌柜的把白色丝巾上写就的书信交给诸葛如玉,内容果然如众人所议的一样,署名曰酒,知是酒楼掌柜的暗号。诸葛如玉接过一羽信鸽,见腿上的铜套上刻了个“风”字,知是飞得很快的意思,把信件塞入空套中,封住铜套之口,双手一抛,那羽信鸽腾空而起,飞往关外。 此刻关一岚也已兴冲冲地进来,同样把信递给诸葛如玉。除了诸多思念之辞外,就写了收服两处反王,请速派兵接管之类。不及看完,伸手索要信鸽。掌柜的道:“此羽信鸽名‘电’,专飞大散关一线,对环境十分熟悉,三天内定有回音!” 诸葛如玉如前一样把信件塞入刻有“电”字的铜套中,用腊丸封了口,依然双手抛出信鸽。 掌柜的道:“众位大侠稍事休息,小人准备一下,晚间戌时,我代表宋大王与大侠们接风!” 关一岚回到自己的房间,小二已备好大半桶洗澡水,于是脱下衣物,痛痛快快洗了一回。洗完穿好干净衣物。忙又进入里间,打坐调息。 刚刚进入空明剔透状态,那道无与伦比的纶音又进入脑海里:神篇之三,归之于正。一人之正,可以正名。一将之正,可以整军。一军之正,所向披靡。堂堂之师,正正之旗。睥睨天下,何患不遵?夫正者,唯天下万民之福趾所入心耳!唯国家民族的利益所入脑耳!其人若正,可以交心。其国若正,可传百世。武者之正,可倡武运。侠者之正,可镇百邪。正道武学,可拯天下!可挽危亡!可安社稷!呜呼!正大之篇,正本之学。传诸正人,可以行矣! 纶音实然中止。但一篇持正之论,却已深刻关一岚脑海,一生不会忘却!关一岚深切地感觉到,这段关于正的论述,与地窟洞穴之中司马家白胡子老爷爷传下的“玄天帝诀”的宗旨何其相似!可见天下的有用的知识都是相通的!关刀三式应该就是家传的武学了,对“正”的要求近乎于苛求!但三式所蕴涵的“正”之无穷威力,却在征战中几乎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关一岚似乎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内流动着的一股浩然正气。这股正气流经全身的经脉,自然就主宰了他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是他的一切行动的思想准则! 又有人在猛烈地打门,这让关一岚从灵觉中退出,匆匆出来打开房门!打门的自然又是杨媚,但她的身后,还站着杨娇、刘若玫。关一岚只好笑着请三女进入。 刘若玫笑道:“打扰了岚儿练功,实在不好意思!但我三人终究是你现在最亲的人,你总不能像对待别人那样,十天半月一点儿亲近的时间也不给吧!” 关一岚警惕地道:“你们想干什么?这可是酒店之中!一点儿声音别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杨媚道:“我们小儿女的亲热,碍着别人什么了?我为什么要怕别人听见?” 杨娇道:“就算是夫妻的房中密语,自也不怕别人偷听!何况我们是正大光明的亲近?” 刘若玫道:“听听!两个小女孩儿都孤单成什么样儿了?真是我见尤怜!你就主动点吧!” 关一岚道:“玫儿、娇儿、媚儿,你们不是中邪了吧?怎么都成了一样的德行?” 三个女孩子哈哈大笑,一拥而上,把关一岚围在中间,你一下我一下,照着脸上亲去。 关一岚突然尽享齐人之福。虽觉得与刚才满脑子的圣人之言格格不入,但被困于软玉温香之中,早已晕头转向,只好随其亲近。又虽觉是被反客为主,却也其乐融融! 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情况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现在是关一岚把三个女子搂在怀中,一个挨一个慢慢地吻过去。 又有人在打门。三女一男从激情中醒来,关一岚赶忙去开了门,脸禁不住红了。 敲门的是狄三凤,见了房中的情景,含羞道:“对不起,打扰大家了!不过现在已是戌时,宴会将要开始。宋廉也有了回信,所以来请大家!这种事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杨媚娇道:“不来了!哪有师傅取笑徒儿的!再说师傅自己还不是什么也不懂!” 狄三凤揪住杨媚的耳朵,佯骂道:“好你个猴精,竟敢编排师傅,看我怎么收拾你!” 众人说笑打闹着走入大厅,见诸葛如玉正在看着一方白色丝巾上的字,便安静下来。 诸葛如玉道:“都坐下吧!宋廉回信说,完全答应投向唐王李渊,愿看守好领土!” 关一岚道:“才几个时辰便有了回音,宋廉莫非并未逃远?” 酒楼掌柜道:“宋大王只在百里开外的三原县,信鸽一个多时辰可到,所以回信很快” 狄一凤道:“掌柜的,你与宋廉不会勾结起来玩花样,骗取我高陵县吧!” 掌柜忙跪下道:“天地良心!我张来如果欺骗各位大侠,尽可取了我项上人头!” 诸葛如玉道:“没有更好!反正不怕他宋廉玩鬼!否则连县城带人头,取下不费吹灰之力!” 掌柜道:“绝对不会!宋大王最识时务,绝不会拿鸡蛋去碰石头!和小人的心思一样!” 关一岚道:“是真心是假意,大散关消息回来就知道了!你再回信,让宋廉明日到县城交接!” 掌柜张来道:“是!小人马上去办!大侠们快入席吧!菜都凉了!” 诸葛如玉用银针试了所有的菜肴,确信无毒,这才放心让大伙食用。轻声道:“明日之事不可太过乐观!统统作好打仗的思想准备!尤其是火炮,要确保打得响!打得准!” 关一岚应道:“是!火炮我还想改进一下!顺便一道搞好!保证不会误事!” 诸葛如玉道:“但愿宋廉老老实实!否则就是自己找死!别怪我等出手太重,拆了他的骨头!” 关一岚道:“估计不敢耍什么花招!我等还是享享口福再说。来!先干掉第一杯!” 第九十五章:初悟神功 开开心心地吃完两桌酒席,众人便觉得酒意和倦意都涌了上来,分别回房休息。 关一岚不想回房,他一直牵挂着崆峒二子的伤势。既然明日可能动武,那么己方拖着重伤未愈的二老显然存在后顾之忧。他来到崆峒二子养伤的房间中,轻轻点了二老的昏睡穴,把两人移到一间大床上,给他们分别盘上手脚坐下,然后坐在二老中间,双手分开,平放于二老头顶的“百汇”穴,运起“玄梦圣诀”内功心法,把疗伤篇以真气输入二老脑海,刻印在脑神经中枢的记忆单元中。完成了这一步,关一岚又驱使真气沿二老任脉的“承浆”、“廉泉”、“天突”、“璇玑”穴直达“膻中”穴,沿途慢慢调动二老经脉穴道中自身仍存的真气内力,加入到玄功疗伤篇运行所需的真气中去。到达内腑诸穴后,立即开始疗治五脏六腑的伤势,一处处打通被气血堵塞的经脉,一个个恢复受伤部位失去效用的穴道。渐渐的,“中庭”、“紫宫”等大穴都能吸入和施放真气了,疗伤的真气的运行几乎不再受阻。输出的真气内力过多,关一岚的头顶白雾蒸腾,汗如雨下!但他只能咬牙坚持。他的灵觉发现,只有大量吸入空气,减少呼出浊气占用的时间,他双手排进二老体内的真气才会源源不绝。他试着只吸气、不呼气或实在憋不住了再呼出一口气,效果果然神奇!头顶蒸发的雾气越来越浓,但都是他不从口鼻呼出而从“百汇”穴中释放出去的废气,大量涌入的空气竟立即混合入体内运转不休的真气内力中,输出的那一点点可以助二老疗伤,但根本影响不了他的真气内力的澎湃的运转。这就等于他一边助人疗伤一边在修炼,只需不断吸入空气,抑或其他人所说的天地之灵气,就可以一边排出疗伤所需真气,一边继续自身的修炼。这不等于是两个人在同体修炼么?不等于是在双倍的增加着功力么?这是一种什么样的骇人听闻的修炼方法啊!关一岚现在当然不知道。将来能否总结推广也不可能知道。但关一岚功力增长的速度却十分恐怖。至少,按照他所划分的层级标准,他已经达到了玄功卯末阶段的功力,按照通俗的计算方式,亦即具备了各派武功八层以上的功力!在各派各门,没有三十年以上的修行是很难到达八层功力的!因为一般门派的最高功力均为十层,到了八层,已经是武林一流高手了。而关一岚才十七岁!照此推算,他可以在不到三十岁就远远超越那些也许修炼了六十年以上的江湖顶尖高手!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二老被点的穴道自解,从昏睡状态下清醒过来。发现体内真气内力正在高速运转,任脉、督脉的所有穴道已经一气贯通,内腑的伤势不仅全部痊愈,丹田内的真气仍在不断地增加,从“手厥阴心包经”这条经脉涌入的真气已经完全护住了心肺肝脏,似乎再也不怕万炯的千钧一击。二老仅凭体内真气运行时产生的灵觉,就知道正在运功为自己疗伤的是关一岚。因为进入体内的真气纯之又纯,正之又正,绵延谆和,敦厚洁净,是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具备的。二老内伤既愈,内力又长,很想让关一岚停止输送内力,以免他浪费太多的内力,损耗他的功力。然而在此情况下,二老却不敢开口扰乱关一岚运功的注意力,害怕关一岚因此而岔了真气,并因此而成为废人。所以,二老只有加紧运功,让涌入的真气和自身的内力在体内飞快的运转,一圈又一圈,仿佛永远没个头。 关一岚此刻却如久旱之逢甘露普降,不停地大口大口地吞吸着甜润的空气,除继续不断地把真气缓缓输入二老体内外,其余的就渐次填入自己的丹田和经脉,沿全身穴道疯狂地运转!他此刻的灵觉无法告诉他今后还有没有这样的好事光临,所以一直不愿意停下来!废气可以通过“百汇”穴传出去,当然也可以通过其他穴道传出去。行不行只要一试就可以知道。但他现在明显的不想试。他不想影响当前的神奇的体验。这种第一次产生的奇功绝技必须尽可能地运用成熟,直至下一次有可能的话再入此境!当然,关一岚还想通过这一次的体验找到点什么东西出来。或许是少许的心得,或许只是脑中的灵觉,或许是现成的经验。总之,必须抓到产生如此玄功的那一点契机!必须找到进入那一种感觉的精神状态!任何一门功夫的形成都不可能一蹴而就,而是靠一次次的灵觉的发生和及时的总结发展慢慢积累起来的。他关一岚面临的就是这样一次极其重要的机会,他必须紧紧地加以把握。 天色已经渐明。关一岚发现二老体内的真气之强无与伦比,知道这一次没人保护的危险之极的运功疗伤三人都受益匪浅。但他此刻还不能把其中的关键之处讲出来。要是时机并不成熟,还没有现成的经验可以借鉴,大家便摒了呼气乱修一通,结局不问可知一定惨不忍睹!他收功而起,此时才真正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出来,竟然觉得能够吐气也是一件很舒服的事儿!无怪乎许多门派都把各自的调息吐纳之术列为头等的秘密。然而谁都不知道,吐纳之术无论怎么调节,都难以取得根本性的突破!只有这神奇的只纳不吐,才是无上的玄功绝技!倘真漏出风气,那才真的会震撼天下武林,引起随便何人都可以想象得到的轩然大浪! 诸葛木和狄文才在关一岚收功后也立即收功下床。见关一岚仍然神采奕奕,劲头十足,只是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一直沉浸在思索之中,便静坐床边,不去打扰。 天色已经大亮。房门突然被推开。诸葛如玉、狄一凤等一干女子拥进屋来。刘若玫见关一岚原来在这间屋子里,这才放下心来。她已经去过关一岚的房间,不仅没人,床上也没人睡过的样子,心里十分着急,见诸葛如玉来二老房间,自也跟来,结果关一岚是在这儿。 诸葛如玉见二老坐在床沿,关一岚却坐在床上,诧异地问道:“爹爹,你们伤都没好,爬起来干什么?快快躺下休息,吃过早点,躺在马车中去县城!” 诸葛木哈哈笑道:“谁说我二老伤没好?让你们见识见识!”转过身去,把仍在沉思的关一岚双臂一提,凌空扔下地来。关一岚总算惊觉,轻轻着地,却连晃都没晃一下! 诸葛如玉惊道:“爹爹服了什么灵丹妙药?怎么一夜之间伤势全愈,且提升了功力!” 诸葛木道:“全靠岚儿整夜运功为我俩疗伤!这不!刚刚才收功,岚儿还沒有下床呢!” 狄一凤道:“运功疗治一晚上的伤?岚儿你不要命了么?”感动之下,连称呼也改变了。 杨媚钻到关一岚身边,围着他前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看了半天,诧异地道:“关哥哥好好的!一点儿什么事情也没有啊!师傅,你就别担心了!” 诸葛如玉道:“媚儿不懂!运功疗伤没人护持,那是危险万分的!幸亏这次老天爷保佑!” 关一岚道:“宫主过虑了。我只是调动了两个老爷子自身的内力,引导二老自己疗伤而已。” 狄文才道:“你一开始便点了我二老的昏睡穴,不用你的内力,怎么调动我们的内力?何况还要疗治伤势?我俩穴道自解后,才知道是你在运功输送真气给我二人,到天亮都没停!” 关一岚笑道:“后来就不是疗伤了,是我三人在一起修炼,就那么一直炼到天亮!” 诸葛如玉道:“奇怪之极的疗伤方法!好吧!既然无事便好。洗漱一下吃早餐去!” 吃完早点。整装出发。崆峒二子既已痊愈,自然又与关一岚三骑马在前开路。张来也骑了一匹马跟在旁边,这下子又多了两辆拉炮的马车,队伍在官道上的距离更长了! 巳正时分,队伍抵达高陵县城。城中已经没有一兵一卒。刘亦周的军马早已退得干干净净,宋廉的军队则尚未到达,县城此刻实际上控制在玄女宫这一行人的手中。众人干脆住到了县衙里,张来找来了原来的下人,里里外外收拾伺候起来。午时,县衙伙房尚来不及开伙,张来不知从哪家酒楼传来几桌酒席,算是解决了午餐。接近未时,张来禀道:“城门外传来消息,宋廉军队已驻扎在城外,宋廉请求见面!” 诸葛如玉道:“告诉宋廉,只留一个百人队把守城门,其余队伍立即开赴高陵关!打通官道!” 张来领命而去。半个时辰之后,领了十多人的一支马队,来到县衙前,宋廉自在其中。 诸葛如玉率队出衙相迎。双方见过礼后,分宾主在县衙大厅中落座。 宋廉老态龙钟,身边二子却风流倜傥,但一眼看去,却非能做大事之人。 诸葛如玉道:“宋王爷应该知道归还一关一城的条件了吧?不知能不能守信兑现?” 宋廉道:“宫主敬请放心!老臣一把年纪,只为这两个儿子谋个出身即可!投向李唐,是天命使然。老臣实乃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再也不用殚精竭虑,日日烦忧了!” 关一岚道:“未知两位公子所习为何?若也习武,又遇到我玄女宫一行,则可教其一人。如果能下苦功,修炼成武林一流高手,将来自立于朝臣之间,可保一门富贵!” 宋廉喜道:“二子俱都习武,可惜未遇名师!不如一齐拜在宫主门下!不知允否!” 诸葛如玉道:“拜师可以!但此次只能让一人相随。留一人在你身边,也好照应!” 第九十六章:高陵相会 诸葛如玉答应暂带宋廉一子在身边修炼武功,使宋廉大喜过望,喝道:“正儿!义儿!还不向诸葛宫主叩头拜师?这可是你们鲤鱼跃龙门的最后机会了!错过将终生悔之不及!” 兄弟二人忙走到诸葛如玉面前,翻身拜了下去。道:“徒儿宋正、宋义,叩见师傅!”双双叩了九个响头,再拜了三拜,方才站起身来。 诸葛如玉道:“玄女宫门规森严!尔二人应详细记忆,万无触犯!现在,先去拜见师祖,两位师兄及其他师叔。请他们将来能随时指点,帮助你们早日习得我玄女宫绝学!” 宋正、宋义只好先从崆峒二子、宇文兄弟拜起,足足又拜了一圈,才算行礼完毕! 诸葛如玉指着关一岚道:“是这位关师兄提议你兄弟二人拜入我门下,你们的功夫今后主要是由他传。你们要像宇文兄弟一样,有空就缠在他的身边,求他多教两招!” 关一岚的提议其实只是想试探宋廉的虚实。没想到弄假成真,自也推托不得,只能点了点头。 宋廉道:“张来!包下‘天香楼’!今晚我要大宴宾客,庆贺宋氏一脉新生!叩谢宫主收徒!” 张来连忙答应,又道:“启禀宫主,飞大散关信鸽不仅带来回信,还带回来那边另一只信鸽!” 诸葛如玉道:“快拿来看看!看是否如关少侠所说,李唐将大事可成!” 鸽奴一手握了一只信鸽进入厅内,张来接过一只递给诸葛如玉。另一只递到了关一岚手中。 诸葛如玉拆开铜套,取出一张白绢,一看之下,大喜道:“反王高丙以及宇文仁成都已归顺李天霸,你们的天霸大哥正在赶来高陵的路途中,当真可喜可贺!” 关一岚手上信鸽的铜套中,只有十几个字的一张白绫,写道:吾已在途中,此鸽由贤弟专用,随时联系。大哥! 关一岚大喜,道:“天霸大哥正在赶来,我等就先不往前走了!今天还是住下来吧!” 尽管增加了宋廉父子一行,县衙内还是住得下来。除七女占住后院略显宽敞外,前院众多的房间尽够一人一间。于是各自回房洗漱一番,打坐调息。 酉时正,天香楼披红挂绿,喜气洋溢!宋廉请来了城中的士绅相陪。宴席共摆了十几桌。二楼正中的一桌是主桌,诸葛如玉、诸葛木、狄文才、狄一凤、宋廉、关一岚都在此桌就坐。其他人则分坐于两旁的宴桌上。 祭坛前,宋正和宋义正式举行了拜师之礼。诸葛如玉端坐受拜。勉励了一番。 宋廉端起酒杯,大声说道:“今日宴请玄女宫诸葛宫主一行,已请来全县士绅父老作陪!老夫籍此机会郑重宣布,第一,宋氏家族旗下领土周围四县两关全部投入唐王李渊治下,李王爷爱民如子,从此大家将不再受兵连祸接之苦。”楼上楼下,以及外面围观之人全都热烈地鼓起掌来。宋廉继续说道,“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是,老夫膝下二子正儿、义儿已拜终南玄女宫诸葛宫主为师。诸葛世家乃蜀汉帝国诸葛丞相嫡亲一脉,老夫为此感到万分的高兴。请大家举杯,让我们一道敬诸葛宫主父女、敬终南栖凤居狄氏三凤父女一杯!” 众人轰然响应!人人喜形于色!这种欢喜,是即将摆脱战乱之苦,享受安居乐业生活的由衷的欢喜。代表了一种民心所向!诸葛如玉也非常感动。她现在总算知道唐王李渊及其子女为什么能受到关一岚他们的追捧了!他们从李天霸治理的地方经过,一定强烈地感受到了那种“民为本,社稷次之”的太平盛世的平民的安乐,因而才对李唐产生了强烈的期盼! 一宿无话。第二日一早,众人刚洗漱完毕,吃过早点,关上守军赶来通报,有一名自称李天霸的年轻将军率数千人马抵达关下扎营,指名要见关一岚关少侠!未知真伪,不敢开关! 关一岚大喜,赶忙飞马出城,再驱马直驰高陵关。火红马似是知道主人心事,不用扬鞭自奋蹄。不到一个时辰,已抵关下。立即吩咐士卒列队,开关迎接。关门大开之际,关一岚早已一骑冲出,直奔前面的大营。 李天霸闻兵卒通报,忙不迪出营相迎。关一岚一见,立即滚鞍下马,抢上几步,拜了下去! 李天霸赶忙扶住,不让关一岚拜实。并把他紧紧抱入怀中! 关一岚道:“天霸大哥,可想煞小弟了!” 李天霸道:“为兄自也想念一岚弟弟!可惜军务缠身,不能相随!” 关一岚道:“大哥!我们还是先进关再说吧!要说的事情可多得很呢!” 李天霸:“一切听从岚弟安排!我也有许多体己话要和兄弟说!大不了今晚兄弟俩抵足而眠!” 当下传了号令,大军整队入关!不过盏茶功夫,营帐之类已收拾完毕。部队已整齐列队!李天霸骑马立于队前,高声说道:“我军已经收降的两家反王,再加马上就要归顺的反王宋廉,都是这位关大侠与终南玄女宫诸葛宫主先行攻克的!让你们少打了许多仗,少流了许多血和汗!大家说,我们该怎么办?” 几千人全跪了下去,异口同声的道:“感谢关大侠!我等誓死相报!” 关一岚只好拱手为礼,用内力发声道:“诸位请起!关一岚何德何能?敢当此大礼?” 李天霸双手一抬,几千人才齐刷刷地站起来!李天霸笑道:“当得起当得起!为兄不伤一兵一卒,不费一钱一粮,连收三家反王的领地,凭空壮大了李唐的实力,岂敢忘贤弟功劳!” 关一岚道:“大哥父子兄弟如此受万民爱戴!收降反王是顺理成章的事,何用谦逊如此?” 李天霸道:“贤弟勿需谦让了!此事今后再说。走吧!大军进关!” 进得关城,李天霸下令,留一千人马,一员副将守卫高陵关,其余人马继续前往高陵县城。 军队整整齐齐,浩浩荡荡继续在官道上行进。李天霸、关一岚并骑走在队伍之前,畅谈着各自别后的经过。原来自关一岚等人离开散关后,李渊下令李天霸逐渐由散关向周边蚕食,以大、小散关为中心扩大所辖区域。西面是杨劲占据的武都县和铁锁关,由于杨娇、杨媚和关一岚早晚是一家人,当然不好意思下手。西北是刘亦周,打了几仗,占了两座城池,一处关隘。刘亦周屯兵二十万阻住再向西北前进的道路,准备拼死保住陇西。己方实力不够,只好止住拓展的步伐。于是转向东面,只与反王高丙战了一场,亮出旗号,高丙即下令全军归降。谈及雁滩一战贤弟大展神威,杀伤龙泉血魔华归,发银子遣一万士兵投奔李唐之事,仍是十分佩服。这也点醒了高丙,听信了他的军师高占的话,投诚于唐王!得知关一岚正由此官道赶赴东都洛阳护驾,李天霸十分高兴,依照治理散关的章程整顿了高丙的领地后,命高丙仍然管理,但不许改变定了的章程,让百姓休养生息!李天霸则继续跟在玄女宫一行人的后面东行。在关山关口,守关将士在核实了真是李唐的军队后,飞报宇文仁成,反王下令开关迎接,谈到已遵守玄女宫主之命投奔唐王,正在设法联系李唐等等! 李天霸笑道:“你看,你与诸葛宫主为唐王立下了多大的功劳!尤其是血战高陵关,在被困于绝地的情况下反败为胜,真真令为兄感动不已!李唐凌烟阁上,贤弟岂能无名!” 关一岚也笑道:“原来大哥一直跟在身后。这下好了!再也不愁联系不上了!” 李天霸道:“无须联系!为兄安抚好宋廉之后,也会命他继续镇守!然后陪着贤弟上东都!” 关一岚道:“那太好了!有大哥帮忙,东都救驾之行定然一切顺利!不过救的可是炀帝啊!” 李天霸豪爽地笑道:“贤弟欲救之人必是应救之人!若炀帝仍有天运,天霸愿辅之!” 关一岚感激地道:“大哥恩怨分明,真乃铮铮铁汉!一岚实在从兄长身上学了不少东西!”谈谈说说,高陵县城已然在望。城门口,宋廉、诸葛如玉七女、崆峒二子皆翘首以待! 李天霸、关一岚老远就跳下马来。李天霸紧走几步,来到诸葛如玉身前,拱手为礼道:“李天霸参见玄女宫诸葛宫主!参见崆峒二位前辈!不敢有劳宫主、前辈和各位大侠的大驾!” 诸葛如玉道:“久闻将军大名,果然仪表不凡!我来引见一下,此乃宋廉宋大王!” 宋廉上前,拱手道:“在下宋廉,携二子宋正、宋义参见少将军!” 宋正、宋义跟在父亲身后,双膝一弯就要跪下向李天霸叩头。 “二位不可!”李天霸双手虚抬,两人便跪不下去,被一股绵绵之力托住了身子。 宋廉道:“少将军!大队可暂在城外军营安扎,将领们都请入城,晚间为大军接风洗尘!” 李天霸点头应允。除值日官带了大队前往军营驻扎外,一众将领皆随宋廉等进入城内。 午餐很简便,但很可口。县衙之内,浅酌慢饮,相谈甚欢。李天霸对诸葛如玉沿途宣扬李唐,说服反王们归顺唐王的侠义行为感激不尽,表达了自己也要拜入玄女宫的强烈意愿! 第九十七章:义兄义弟 李天霸道:“恳请诸葛宫主恩准,在下也要加入玄女宫,当一名弟子,尊诸葛宫主号令!” 诸葛如玉道:“这如何行得?九王子乃带兵之将,常居万人之上,怎可入宫当一名弟子?” 李天霸道:“那又如何?玄女宫弟子就算出将入相,那也是宫主的光荣!还请宫主准入门墙!” 诸葛如玉道:“既是如此,收李天霸为玄女宫弟子,师从家父,为吾师弟!” 李天霸忙走到诸葛木身前,跪了下去,行三拜九叩之礼,道:“徒儿天霸参见恩师!” 诸葛木慌忙伸手扶起。道:“老夫有徒如此!当真老天庇护!徒儿请勿多礼!” 李天霸走到诸葛如玉面前,躬身揖道:“天霸参见宫主师姐,乞请师姐多加教诲!” 诸葛如玉道:“师弟免礼!你且坐下,等我几个徒儿拜见师叔。” 李天霸刚坐下,宇文开明、宇文开化、宋正、宋义及玄女宫三名女弟子一齐跪到他面前,齐声道:“弟子等拜见师叔!祝师叔多打胜仗,旗开得胜!所向披靡!” 李天霸哈哈大笑道:“起来起来!少时一人一块玉玦,以作今日同为一宫弟子的记念!” 关一岚笑道:“恭贺天霸大哥!天下人若知大哥是玄女宫门人,岂不对玄女宫顶礼膜拜?” 李天霸道:“就要如此!我宫诸葛宫主具大智慧,为天下太平不遗余力,自当受万民景仰!” 诸葛木道:“徒儿言重了!天下战乱,民不聊生!总得有人出来担当拯救天下的道义。那日过大散关,见李唐领地一派升平景象,便已使人产生归属之感!道知玉儿,亦颇器重,这才有一路宣传,一路代唐王收降之举!所行无非应天顺人,幸无负所托!” 李天霸道:“徒儿谨遵师命!定不负宫主师姐及众位大侠的殷殷期盼!一生为天下百姓请命!” 关一岚道:“大哥万钧之诺!我等皆为旁证!他日扫荡群小,一统天下!必允诺造福苍生!” 仍然在天香楼。当日晚间,宋廉的接风酒隆重之极。高陵城内士绅不请自来的较多,且都为李天霸的大军送来礼物。有抬一箱黄金白银的。有送一车酒肉的。有送一车大米白面的。有送一车布匹的。还有牵来几头黄牛的。赶来一群山羊的乡绅最受李天霸欢迎,当即吩咐牵去营房,宰杀了以飨士兵!大军经常享用的羊肉泡馍,今晚自又有了着落。 军中文房自然将礼物一一登记造册。李天霸对众士绅道:“唐王大军所经之地,一向秋毫无犯!高陵县众乡党劳军之物,自会按价付给银钱!只希望富户们好生周济治下穷困百姓,共同建造一个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清平盛世!” “哗!”楼上楼下顿时掌声一遍!李天霸的话道出了大多数人的心声。乱世盼治,人心皆同! 开席之前,李天霸在供奉了三牲祭品的香案前举行了拜师典礼。诸葛木含笑上坐,坦然受了李天霸的大礼参拜。接着,李天霸一把拉住关一岚,道:“你离开散关之时我就说过,等你从终南山回来我俩要结为异姓兄弟。择日不如撞日,我俩借此机会,磕了头吧!” 关一岚笑道:“大哥厚爱!一岚幸何如之!” 当即与李天霸走到香案前,双双跪下。祝祷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今有李天霸、关一岚自愿结为异姓兄弟!既愿同生共死,更愿以此生造福万民!重新一统我华夏大地!消除战乱!弥灭兵灾!还天下万民以太平盛世!” “哗哗哗!”这一次的掌声尤为激烈!由近而远,还伴有一阵阵的欢呼声和鞭炮声!天香楼的接风酒,拜师酒以及李天霸、关一岚的结拜酒向全城,向更远的区域甚至向全天下传达着一种信息,那就是已经有人在为缔造太平盛世奠基了!这无疑使一直处于绝望之中的百姓看到了希望!这两个具有正义化身的年轻人追逐的不是皇权,而是天下万民的福趾! 两人站起来,又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眼眸中流传着信任、期待还有无边无际的快乐。 宋廉也十分激动,举杯高呼道:“乡亲们!举杯!祝愿这对结义兄弟友谊长存,心想事成!” 天香楼外响起了一竿竿鞭炮,更有一支支焰火射入夜空,那一簇簇、一团团的五彩缤纷的火花,把古老的山城点缀得十分的亮丽。高陵人把今天当成一个值得大庆特庆的节日!源自于他们对太平盛世的期盼与渴望!代表了全天下百姓的普遍的心情! 玄女宫此行来的众人也很激动!如果说当日热血一涌上京勤王只是一时冲动的话。那么此时此刻已经感受到了民心的向背!感受到了各自身上的一种责任!即使如年纪最小的杨媚,看着那如繁花似锦的夜空也不再大呼小叫,而是一脸的凝重之色!她或许已经懂得百姓需要的是什么!强烈地感觉到了姐妹二人所选择的道路的正确! 诸葛如玉的感受尤为深刻!她出山以来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在这里经受了严峻的检验!从民众的反应上看,她已经做到了最好!最初因为众人介绍李天霸而产生的对李唐的好感,此刻已经升华为一种信赖,一种与楼下围观百姓一样的殷切期待。心系万民毕竟是诸葛世家世代传承的优秀的品质!能亲历亲为地造福于万民,让诸葛如玉感到了极大的满足! 李天霸举杯相邀道:“师傅!狄前辈!宋前辈!宫主师姐!一岚弟!众位大侠!李天霸今日受此厚爱,实实在在是托了大家的福!天霸发誓!终生只为百姓而战!凡以一已之私祸国殃民者,无论是什么人,哪怕是父子兄弟,都绝不宽恕!定要与之搏杀到底!来!干杯!” 关一岚高声赞道:“壮哉斯言!为了天下万民,弟弟一定与大哥同一战线!缔造朗朗乾坤!” 那一晚,非止天香楼饮宴通霄达旦,整个高陵县城也是彻夜不眠。看到了希望的人们毫无悃意,或流连于酒馆,或呼朋于陋室,或嬉戏于剧院,或酣斗于牌桌。以一种完全放松的心态来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幸福,那种浓浓的惬意和柔柔的感觉,再一次反映了平民的满足心态! 李天霸和关一岚都喝了许多酒。关一岚是立即运功将酒精化为了内力。李天霸则完全凭着强大的体力来战胜酒力。直至天之将晓,二人才醺醺然回到府衙,进入各自的房间。 关一岚立即打坐运功调息。大脑渐入空灵之境时,耳边传来了暮鼓晨钟般的纶音:神篇之四,至大曰忠。公忠体国,是为神髓!关圣之忠,惟天可表!武侯之忠,万世之风!忠于君主,可为贤臣。忠于社稷,可享拜祭。忠于百姓,可刻民心!忠义勇猛,可安天下!逆耳忠言,兼而思之。忠诚之士,擢而用之!愚忠之人,可以棒喝!假忠之流,静待露形。以忠为兵,分化敌阵,惺惺相惜,拔寨下城!忠之计谋,可敷八九,严戒轻用,免赋流形!一友之忠,朋辈之益。一将之忠,全军之幸。一臣之忠,满朝之利。一君之忠,举国之福。呜呼!忠贞不渝者国之柱石!忠诚老实者家之栋梁!亮之忠告,一应如是!身体力行,能护家国!惜哉! 如醍醐灌顶!如金石齐鸣!关一岚心中的震动不问可知。刚刚与李天霸结义为兄弟,立即迎来这篇关于忠的金玉之言!当真如久渴之逢甘露,心头既无比的畅快,又无比的获益良多! 运起玄字四种内功心法,让酒精转化的内力在体内运转数息,将之纳入七经八脉之内,与蛰伏在各大穴位中的磅礴的真气融汇在一起,顿时觉得头顶空明。张飞庙中武神传功时的灵觉再度袭来,仿佛那一束圆锥形的白光又将从头顶的“百汇”穴直射苍穹。然而,那一片空明境界中却只有政、德、正、忠四篇秘文金光闪闪地转动不休。未待关一岚思索其中含意,竟然钻入关一岚体内,与他四肢百骸、五脏六腑之内的真气内力融合在一起。虚置的文字竟然与实质的真气成功的融合,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武学范式呢?关一岚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运起真气内力在体内作绕体大循环,竟然惊喜地发现,自己的内力已呈现了两个时辰级数的增长。原来“诸葛神篇”的妙用并不止于上马治军,下马治国。还能通过记忆增长为玄功功力。既然如此,自己将来在使用内力时,神篇的理念就会通过一招一式的施展而表现出来。无须从大脑中搜寻,也会如诸葛武侯般指点江山,纵横捭阖,谈笑间摘回胜利果实!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这不仅将大大颠覆人们对武功、武技、武道、武学方面的认知,更加执著地去钻研浩瀚无边的武学修炼的方式。还必将使圣人之言,伟人之语迅速窜红,成为人们竟相争捧的修炼宝物。关一岚自信,他此刻的玄功功力至少达到了辰级正的水平。亦即其他门派十层顶尖高手的标准!这才短短的几天时间啊!自己的武功已经得到了恐怖的增长。这是否是上天的一个预兆,摆明前途还有凶险,需要自己尽快提高武功去战而胜之! “呯”地一声,未上闩的房门被一脚踢开,不问可知,这是小丫头杨媚的招牌动作。 关一岚轻吁了一口气,起身下床。但见杨媚两手端了盆热水,怪不得她用脚来踢门。 此刻天已辰时,正好与关一岚此刻的玄功功力相同,不知是巧合还是另有深意。关一岚低低地长啸一声,一把揽过刚放下水盆的杨媚,在她耳边低语道:“媚儿!你是关某的福星!” 第九十八章:纵论国是 杨媚被关一岚吓了一跳,挣开了身子道:“天霸大哥在下面等着呢!快洗漱完下楼去!” 关一岚愣了一下。杨媚是第一次不让他揽入怀中。但他却十分欣喜。杨媚的长大懂事,极大地放下了关一岚的心事。前途吉凶未卜,他实在是想把时间多花点儿在武学的钻研上。 杨媚并不管关一岚在想什么,绞起热毛巾就帮他擦脸,之后又把漱口水端到他的手上,一如照顾一个顽皮的小弟弟。关一岚心头百感交集,他又想起了那江边青山下的茅屋,想起了自幼离开的父母,想起了仍在关帝庙中修炼的哥哥和妹妹。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向家人报平安了,此次东都之行结束,无论如何也要回一趟家,给父母亲一个惊喜。 二人下到厅内,李天霸、诸葛如玉等人果然在等着了。李天霸对关一岚道:“本来想与你找个地方先打上一架,不过既然一起上路,便不愁没有机会,还是等到上路以后再说吧!” 关一岚道:“打架之事不急!但大哥丢下大事不管!不怕伯父大人怪你不识大体么?” 李天霸道:“早已飞鸽传书向家父秉报过了!家父的意思是,先陪兄弟上东都办大事!自己的事以后回来在说!要讲义气大家讲义气!决不做对不起兄弟的事情!” 关一岚道:“伯父言重了!还是应该以天下大事为重!早日让百姓过上太平日子的事才重要!” 诸葛如玉道:“说起来都是大事!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不用反悔!还是商量启程时间吧!” 宋廉道:“我意今日歇息一天,等九公子安排好这片领地上的一切,明日一早便行!” 李天霸道:“算了!宋王爷仍然管着你这一片!我带来的人马也归你节制。安排他们在北面看住刘亦周就行。其次,请照顾好治下的百姓!我们今日便行!免得又浪费一天光阴!” 诸葛如玉道:“好!请宋王爷传早餐进来,吃完便上路!” 宋廉只好照办!众人就着米粥吃了点糕饼包子之类,便催促着收拾起程。 李天霸只带了四名亲兵沿途伺候。这支队伍总算还不十分庞大。这一回是关一岚和李天霸并骑开路,沿官道向战略要地华阴以及更远些的潼关方向前进。李天霸道:“贤弟,愚兄这下子才总算是称心如意了!否则,做梦都想着与贤弟闯荡江湖,痛痛快快地征战几场!” 关一岚道:“小弟何尝不是如此?与兄一别,竟无日或忘!天幸终于得遂所愿,喜何如之!” 李天霸道:“贤弟乃关圣帝君之后。忠诚正直!堪比先贤!天霸愚鲁,还望贤弟一切包涵!” 关一岚道:“天霸兄此言差矣!小弟一生愿以兄长言行为楷模!济世救民,匡扶社稷!” 李天霸道:“你我兄弟不用互相吹捧了!我只问你,当真不愿入庙堂辅佐贤君么?” 关一岚道:“此事兄长再也休提!入朝堂,治天下,是伯父或兄长们的责任!我的预感如果不错,辅佐炀帝的必兄长一族!倘炀帝天命已尽,兄长自管做皇帝去!有你一统天下,处处都如大散关一般,天下万民何幸如之?为此,小弟当竭尽全力,助兄说服强敌!” 李天霸道:“愚兄再也不提此事!只是当前局势混乱!家父日前在山东境内受挫于反王伍登云,折了数万人马。伍贼得寸进尺,向家父在河南南部的领地攻击,形成胶着状态。天下大势,眼前尚不明朗。究竟将来谁能成气候,还是一个未知数呢!” 关一岚道:“南边小挫,北边连下三个反王,仍然保持着胜势!只要百姓拥戴,何患天下不平?我兄弟俩此行,说不定还有斩获!先让姓伍的猖狂几天!” 李天霸道:“我也正有此意!不过,先打到洛阳再说!见了炀帝,他应该有一个说法。如能继续治理天下,你我弟兄帮他扫平反王!如果他大限已到或无意干下去,由他指点将来!” 关一岚道:“炀帝真乃一介英主!只可惜时运不济,国运难昌!冤哉枉也!事关天命,非人力所能挽回尔!我之所以非要去东都,就是为了一睹这位伟人的风姿!” 李天霸道:“诚哉贤弟,炀帝有此知己,也不枉狂傲一生!率性而为!做下几件大功德!” 关一岚道:“时也运也命也!炀帝一生,应该足以自傲!小弟若能效法君王,也做他两件为国为民惊天地而泣鬼神的大事,就不枉此生了!至于人们的毁誉,小弟可毫不在乎!” 李天霸道:“壮哉斯言!愚兄受益匪浅!我行我素!关爱天下!的确不在乎别人去说三道四!我李天霸此生若不能为天下万民的太平安乐流尽热血,当自裁以谢天下!” 关一岚道:“天霸大哥一言九鼎,天下人尽可信得!小弟附骥于后,也当以生命为筹码!决不耽于安乐,任百姓流离失所,啼饥号寒!” 李天霸道:“好!不用击掌,我兄弟二人也是志气相投。从此相互监督,贯彻终生!” 官道前方,尘头起处,一彪军马急驰而来!领头的一员小将,手持一根降魔杵,身着蓝色战袍,腰围紫色玉带,脸眉带煞,把千余人马全部列于官道之中,勒住马一言不发。 关一岚皱眉问道:“那员小将,姓甚名谁?不知是何原因拦住在下前进之路?” 蓝袍小将道:“你也不用问我姓名!我知你等乃玄女宫一行,带着‘诸葛神篇’东去洛阳!还是转头回去吧!前面这道关不仅过不去,弄不好还会全都丧生于此!” 李天霸问道:“这道关口不就是华阴县前的淆关么,没听说有什么厉害的角色在这里啊?” 蓝袍小将道:“厉害不厉害,你放马过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李天霸纵马而出,伸手从雕鞍后摘下双锤,大声道:“好!待我来会会你的降魔杵!” 那蓝袍小将跃马而出,双手执杵,一招“降龙伏虎”力劈李天霸。 李天霸不以为意,左手锤往上一挡,右手锤就要拦腰砸去,企图一击制胜。 岂知左手锤与降魔杵刚刚相接,李天霸顿觉一股大力涌来,座下马猝不及防,倒退了两步,右手锤的攻招自然就递不出去,禁不住“噫”了一声! 篮袍小将笑道:“如何!我背后之人强我十倍,岂是你能抵敌?还是速速退去的好!” 李天霸抛去轻敌之心,双锤并举,运起八层功力,“君临天下”,搂头盖顶地向小将击去! 蓝袍小将不敢大意,提足八层功力,降魔杵一招“降妖捉怪”击出,硬接李天霸的双锤。 一片罡风爆起,锤影杵刺之中,两人两马各自退出一步,谁也没有占着谁的便宜。 李天霸争胜之心大起,从马上跃起身来,脚尖一点马鞍,已腾空而起,人锤相叠,“天人合一”的攻招带着九层功力狂涌而出,似一片锤山般压向蓝袍小将。 蓝袍小将竟然依样画葫芦,照样腾空直上,似乎升得比李天霸还高,降魔杵一招“力降千军”,提足了九层功力,撞向李天霸的锤山。 四溅的狂飙罩住了两人的身影,震耳欲聋的巨响撼人心弦。幸好双方其他人都隔得很远,未受到冲击。蓝袍小将倒飞出一丈远近,却似乎并未受伤。李天霸落地后连退了两步才站稳。 蓝袍小将再次跃起身体,降魔杵高举高打,也不管到底是什么招式,把二十四招“降魔功法”混在一起施出,完全就是一派不要命的打法。 李天霸自然大呼过瘾,双锤倏分倏合,扑进漫天飞洒的杵影中,顿如搅浑了一池春水。杵、锤连续不断地撞击,两人却浑如不觉,斗场内杀气四溢,罡风飞迸。简直就是两人真气内力的近身肉搏,实在是多时难得一见的精彩激烈的打斗。 应该是数百招的舍命相斗之后,蓝袍少年高呼一声,倒翻出斗场。笑道:“胜我要在千招之外!不过却没有什么作用!守关之人,只需三招就会取尔等之首级!还是退去的好!” 李天霸心中忐忑不安!蓝袍小将既如此说,只怕不会有假!对方并无坏心,倒也不好再出手。 关一岚跃下火红马,与李天霸并排一站道:“将军宅心仁厚,我等心领!还请赐告大名!” 蓝袍小将道:“告诉你等本也无妨!本人楚元,淆关守将楚适之大公子。话已至此,多说无益!前去即是受死!你等果真不撞南墙不回头,那就怨不得我了!” 说完勒马而回,再也不曾回头,带了那千余人马往来路而去。 此刻天色已晚,再往前行已没有意义。诸葛如玉吩咐就地安营扎寨,埋锅造饭。众人聚集在七女的大帐内。诸葛木道:“淆关并非绝路,似可绕道而行!不如明日找土人问问!” 诸葛如玉道:“楚元之言虽然太傲!但亦非空穴来风!若有小路,也一定守得严严实实!否则他不会叫我们退去!我们武功虽有差距,却仗着人多势众,尚可勉强一战!” 李天霸道:“我等或可结阵而敌!困其首脑!其余之人斩关而入,自能乱其心智!” 狄文才道:“放着两架炮车在这里,还可以轰他个突然袭击!不信他主帅楚适双拳可敌四手!” 狄一凤道:“‘七星玄女阵’的威力才刚刚发挥出来,我等显然还有某些优势可以利用!” 第九十九章:六合之境 关一岚道:“以我与天霸大哥之力,双战楚适应不至落败!楚元虽勇,二老大可缠斗半日!如此算来,我等应有五至六层胜算!我意今晚好好休憩,养好精神,明日一早破关!” 众人无话。此刻吃食已然送入,是李天霸所带四人的厨艺,大伙儿自然是大饱口福! 关一岚与李天霸回到共住的营帐,士卒送上茶来,当即相对而坐,品茶闲聊。 关一岚道:“天霸大哥师从何人?习得如此强劲内力?可肯告之小弟?” 李天霸道:“自小被恩师从府中带往山上,从不告其名讳,直到艺成下山都是如此!据师尊说,他虽然自小用药水浸泡我的身体,一身神力却是天生的。所以省了他老人家不少气力!” 关一岚道:“原来如此!今晚我与大哥联手修炼,让我也感受一下何谓天生神力!不过,我要先弄一下青铜铁炮,说不定明天会派上大用场!” 把一盏茶一饮而尽,关一岚带了烛台进入放炮车的帐篷,在安置青铜铁炮的马车前发起呆来。青铜铁炮安装在马车上虽然方便,但只利于远攻,不能用于近战。若能端在手中,就可指哪打哪,甚至用于近身肉搏,无论对方本事如何高强,也包管一炮毙命!但炮身既沉,发射也不方便。如果将之缩小数倍,安上发火装置,不就可以在手上施展了么?虽然威力相对会小上许多,但对准一个人时,包准炸他个尸骨无存!此念一生,关一岚顿感毛骨悚然!自己为什么会产生如此恶毒的心肠?这与一众圣人的教训可是背道而驰的啊!难道平定天下非要造那么多的杀戮么?若非自身的武学修为还达不到战无不胜的层级,自己何须出此下策? 想了半天不得要领,还是定下心来研究火炮。关一岚发现,以李天霸的天生神力,舞动一门炮竟是小菜一碟。倘若将火炮置于马鞍之前,熟悉施放程序,同样可以攻敌之所不备,予对方以一击必杀!但战马会不会受到影响呢?肯定会!除非多试几次之后,才会习以为常!明日先试一下再说,而且只能是在自己的火红马上试。当下找来绑缚之物,来到火红马身边,装上马鞍却发现位置不够,装了炮骑不了人!骑了人装不上炮!只得作罢!不过,马蹬子下边却有些位置,一边放关刀,一边放火炮。临用之时,提上手中,竟也可以击发!但人马能否支撑后坐之力,却又无法在事先估算了。 回到帐篷,李天霸果然在盘坐练功。关一岚于是在对方身前盘坐下来,分开对方合什的双掌,与自己的双掌紧贴在一起,运起四种玄字内功的心法,全身的真气顿时涌动不止。摒弃任何异念,从右掌心“劳宫”穴将真气注入李天霸体内,引导着对方的内力在全身经脉穴道内游走,首作全身的大循环运行。若干个绕身的大循环完成之后,关一岚左掌“劳宫”穴一吸,李天霸体力的真气流入关一岚体内,形成了两人之间的真气的双体大循环。关一岚右掌加快了输出真气的速度,同时不再呼出气息,只是疯狂的吸入山野间清纯之极的空气,很快便进入了那奇异的修炼境界。大量的真气在李天霸的体内汹涌澎湃!关一岚引导着它们进入对方的任脉诸大穴道,一路冲关而过,连“督俞”穴也是一次成功,督脉也宣告贯通。自此,李天霸的天生神力与关一岚所输的玄功真气互相融合,形成了一股更加强大的新的功力!那已经不是蓝袍小将楚元所能抵挡的了!直至天色已明,关一岚才同样长长地呼出久久闭着的一口气之后,收功而起。他的灵觉告诉自己,此刻他的体内又有了第六种功力,李天霸体内的天生神力!李天霸固然已经在他的传功下脱胎换骨,功力至少比原来高出两层不止。关一岚自己何尝不是大功告成?首先,屏息练功的修炼方法确信可行并取得巨大进展。其次,李天霸天生神力的成份进入了关一岚体内,使他体内的玄功种类达到“六合之境”,那是一般人终其一生的修炼也无法达到的。他已经可以开始创立那心仪已久的“玄天神功”!这是他体内的灵觉告诉他的。六合为一!是人们的一种常识,是修习武功者所竭力追求的集大成之境。虽然才开始在他的体内聚齐,但他神思已久,显然并不陌生,“玄天神功”的奠基仪式应该已经完成,下一步,他就应该如一个创教或创派先师一般,开始那艰难的创建之举! 李天霸也已收功而起。他有点莫名其妙,似乎刚打座练功不久就身不由已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主导了他的修炼过程。就连他引以为傲的天生神力也在他体内不停过旋转,直到此刻才安 静下来。而这个时候,他体内真气充溢,气机澎湃,内力似欲涨破皮肤喷薄而出。他隐隐觉得,这是关一岚在他的身上动了手脚。他实在忍不住,打断了关一岚的思绪,问道:“一岚弟,昨晚是你帮我练功来着?为什么我现在全身都是力气,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关一岚笑道:“昨晚我俩是在一起修炼来着!不过,我是在代替玄女宫诸葛宫主给弟子传功!而且所传的就是正宗的‘玄女神功’。大哥感觉如何?应该不错的吧!” 李天霸也笑道:“当然不错!‘玄女神功’有这么霸道么?为兄觉得不止增加了两层功力!”关一岚道:“‘玄女神功’乃四玄神功中的一种,传它之时也多少带了点其它玄功过去。加上大哥你那霸道之极的天生神力,才使你产生了脱胎换骨般的感觉!” 李天霸道:“原来如此。还是贤弟在帮愚兄的吧!若再遇上楚元,包管打得他找不着北!” 此刻四个亲兵已然过来伺候洗漱更衣之事。之后就是吃早点,整理行装,启程上路。官道逐渐进入山区边缘。山上树木葱郁,林涛阵阵。放眼望去,满眼的绿色遍山溢野。给人的感官以无上的愉悦。谁也感觉不到大战在即。谁也不知道前途如何。总之,大家走一步算一步。绿色有时而尽。此刻,官道前方关隘突出,淆关突然出现在大家眼前! 一声炮响,关下一彪军涌出,当先蓝袍小将,不是楚云是谁? 李天霸大喜,拍马冲出,道:“楚小哥,敢不敢与我再战三百回合?” 楚元道:“有何不敢?你与我顶多半斤八两,难不成还怕你吃了我不成?”纵马而出,降魔杵舞起一团钢花,长驱而入! 李天霸大叫一声“来得好”!双锤舞得密不透风,“雨怒风狂”护身而出!罡风相接,罡气四溢,“轰隆”一声巨响,楚云连人带马倒退三步,李天霸却纹丝不动! 楚云大惊道:“昨日咱俩还是半斤八两,怎么只隔一晚上,我的功力会差那么大?” 李天霸大笑道:“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总不能同日而语!且看我两谁坚持到最后!” 楚云道:“我不相信一夜之间,你能凶到哪一步去!再接我一杵试试!”招发“降魔诛妖”,以九成功力向李天霸兜头击下! 李天霸不再吭声。以身体裹住杵影,“天人合一”绝招硬迎而上。“轰轰隆隆!”爆炸声震耳欲聋!官道上沙飞石走!官道旁枝飞叶残!果然是毕生功力的倾力一搏! 楚云倒飞出一丈开外方拿桩站稳!李天霸却好整以暇,轻飘飘立于当地!一动不动! 楚元怔在当场。对自已的内力的无功而返目瞪口呆!一夜之隔,差别如此拉大,怎么想通? 李天霸神闲气足,哈哈大笑道:“你已不是对手!何不请你父亲出来?” 楚云满脸惭色,也不搭话,勒转马头便驰回关内。想是已经承认自己功力不足! 少倾,关内又鸣鼓开关,蓝袍老将楚适持戟而出,立马于旗门之前,却是静待对方先行发难! 李天霸却不闻不看。也静等对方沉不住气出手攻击。似欲以不变应万变。蓝袍老将不耐久候,挥戟刺向李天霸!李天霸双锤虚引,让过戟锋,一招“天地齐至”击出!罡风戟刺双撞,两边收势退开,两人的内力倒也没有交叉相击!李天霸虽然投机取巧,不过是在为成功作一番更精心的准备。戟乱锤凶!两人的护身罡气相撞,爆出一连串的罡音。 李天霸露出一股无敌姿态,对功力仍然不明的敌手施加威压,逼得楚适忍无可忍,戟化最强攻招“天风海雨”,攻向李天霸全身经脉穴道。如此正合李天霸心意,运起全身十层功力,双锤在周身上下一通盘旋,“雨怒风狂”暴闪而出,以攻对攻,硬抗来招! 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隆巨响,狂风呼啸,土崩石裂,滚滚尘烟罩住了官道一大片地方。两边的人谁也不敢当其锋锐,隐隐躲在后面观望。 楚适的强势终于显露出来。他持戟而立,三柳长髯随风飘拂,显得十分自信而神气!观其神态,这一次交锋当然是以他的胜利而结束。 李天霸虽然新增了两层功力,但仍然敌不过楚适武林顶尖高手的攻击,在倾力相抗之中被震得倒翻出去,五脏六腑受到震动,此刻在丈余外运气调息。 关一岚纵火红马上前,关刀横于马背,抱拳道:“未知楚前辈因何阻止在下等前行?” 第一百章:淆关释敌 楚适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尔等怀揣‘诸葛神篇’千里东进,哪家反王不为之侧目?只要留下此宝,楚某当礼送出境!馈赠金银珠宝,权充川资!” 关一岚道:“如我说世间并无此书,只是人们以讹传讹而已,楚前辈是不肯相信的了!” 楚适道:“那是自然!众口铄金!且能容你巧言令色,谎言相欺耶?” 关一岚苦笑道:“这世上还真难找明理之人!也罢!要借道东行,只有战而胜之一途了?” 楚适道:“唐王第九子号称天下神力第一,尚且受创而退,汝乃何人?可别逞强送死!” 关一岚道:“你怎知天霸大哥名讳?如也是一方反王,劝你归顺唐王,共创太平盛世大业!” 楚适道:“唐王九子李天霸手使两柄大铁锤,天下何人不知?要我归顺他不难!只要有人能胜过我手中画戟,自然任其驱使!否则,还是快快献出神篇!” 关一岚提刀在手,无奈地道:“都是贪心惹的祸!楚前辈人中之龙,竟也难止贪念,惜哉!” 楚适道:“废话少说,先吃我一戟试试!”手中画戟向上虚划,突然滑到中间,画戟突袭中宫而进,也不按固定招式,虽然显得平平凡凡,却功力十足,戟气森森。 关一岚关刀一撩戟身,同样不依武功招式迎敌,关刀上一股强劲的卸力令戟锋滑过一边。 楚适轻吁一声,跃下马背,画戟拦腰横扫,如同莽汉互殴,直来直去,丝毫不按章法攻击! 关一岚飘身下马,关刀在身前随意划了个圆圈,权作防守之招,人却借力飞至楚适身后。 楚适立即回转身体,却见关一岚的关刀已当头劈来,不敢小觑,画戟直架上去,要拼内力! 关一岚早已飘身而退,出了官道,立足山坡边缘,屏住呼出气息,只吸入山野间的清新空气,以增强周身的活力!体内废气被他运至手太阴肺经,循“劳宫”穴散发,果然玄妙之极! 楚云不知关一岚在弄什么玄虚,以为对方怯阵,纵身飞跃过来,挥戟便刺! 关一岚伸出关刀,格住戟身。足尖轻点岩石,身体升高两丈余,关刀顺势劈向楚适头顶。 楚适头一低,往前窜出,画戟向脑后横撩,目标正是关一岚的两条小腿。 关一岚右脚轻触树枝,早已飞上树梢,轻飘飘立于枝头,目视楚适,正是“栖凤九变”身法。 楚适知道这是要比轻功了,提气直冲另一棵树顶,在枝桠上点了一点后,同样升至树梢站立。 关一岚足点树梢,身形移动,冲向楚适,挥关刀随意之极地向楚适斜劈而至。 楚适举戟硬拦刀式,内力增至八层,似要把关一岚击下地去,即便不至受伤也要让他出丑! 半空中爆出一声巨响,罡风飞迸,枝叶四溅。未断的树枝乱晃,未掉的绿叶惊魂! 两人的身体都是先降后升,各又寻了一棵相临的树顶梢尖站住。 关一岚身影一晃,关刀再次凌空击出,意随念动,无招无式,刀风罡气却逼人之极! 楚适提足十层功力,画戟迎面相接,同样毫无招式,轻松写意,流畅潇洒,大有武者风范! 又是一声雷鸣般的爆响。半空中尤如狂飙乱涌,惊雷掠空,风云似乎亦为之变色。满天的枝叶飞旋,一坡的大树都被揭了冠盖,遍山的绿色去掉了上面的一层。 两人双双倒飞而去,再无树梢立足,只能各施轻功,缓缓降落于山坡边缘。见对方无恙,几乎一同提起真气内力,再次近身搏击!戟影刀光倏闪,罡风锐劲四射,两条人影紫蓝相间,快得几乎无法分出此谁彼谁,只见一团不停地旋转的巨大光球,眩人眼眸! 上百招已经过去。双方仍然是个不胜不败之局!只得各自收招退回,运气调息! 关一岚直到此刻才恢复用鼻孔呼出气息。在与楚适相斗的时间里,只靠长驱直入的山野清新的空气所迅速转化的内力,他就已经与对手战了个旗鼓相当,可见这种功法的深奥莫测。假以时日,通过不断的发展和完善,这种至高无上的内功心法将天下无敌。 楚适越打越觉得心惊肉跳!自己无法战胜这个年轻人!已经是个不争的事实。而且,这个家伙似乎还未尽全力。虽然自己不可能很快落败,但最后的输家一定是自己!发现这个现实,让楚适的心里十分吃惊。对方明明只是个小孩,却不知怎么竟然拥有如此深厚的功力! 关一岚见对方似乎调息已定,跃上火红马马背,提刀冲出,道:“前辈还有气力再斗么?” 楚适也早想在马上交锋,毕竟可以省很多的内力。同样跳上马背,笑道:“愿意相陪!” 关一岚关刀上扬,以玄天功辰正层级的功力,把关刀三式第一式“大气磅礴”直劈过去。这似乎是无可抵御的一招。如山的刀势似虚似实,一尺余的刀芒夹在漫天的刀影中,随着爆裂的罡风奔腾向前,巨大的威压逐渐推进,令人感到无边的恐惧! 楚适对这一切都视若无睹。拼起十层功力,方天画戟施出最强攻招“天风海雨”,罡风拖着近尺的戟芒汹涌而至,实实在在的一招硬碰硬的须臾之间决定生死的攻击! 在两人之间,在官道上方,爆发出一团尤似电闪雷鸣的风暴。沉闷的爆炸声响彻每一寸空间,震得人心腑翻腾,功力不济的早已晕头转向,关前的士兵绝大多数站立不稳!狼狈倒地! 关一岚气定神闲地骑于火红马上。只需大量吸入山野空气便可补充内力,似立于不败之地! 楚适胸口却略感不适,沉重的压力使其胸间的一口气没换出来。所幸内腑并未受伤,运气调息一个绕体循环,就已经恢复正常,双方之人都并未发觉。 关一岚却敏捷地捕捉到了这一信息。但他不愿乘人之危,趁虚而入。他一直等到对方恢复正常,才大声喝道:“前辈,再接晚辈一招!”同样辰正级功力,关刀绕身划了一圈,到头顶后由中路直劈而下,待刀芒罡风齐发,关刀到中途改向横劈,正是从李天霸那儿习来的“天地齐至!”关刀只有一式,刀芒罡气却上、下交集,令人无所适从!稍有不慎就是一刀两半!这一刀两半的意思是存在两种可能,中路直劈防不住是一刀两片!中途横劈则会一刀两段! 楚适再也不敢以攻对攻!画戟如风车般在周身上下飞舞,用十层功力布下的戟网坚不可破! 这一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能保住性命和脸面就是上上之选! “天地齐至”轰然击实,无论直劈横砍都击中了楚适的戟网,沉雷般的爆裂声轰隆隆传出,官道两侧的一切物体,山石树木俱都四处横飞,楚适把双方的真气大都转移到了外物身上! 关一岚仍然岿然不动!他得到了大量涌入的空气补充内力,使每一次的攻击都势大力沉! 楚适虽然转嫁了大量外力给无辜的物体,自身仍然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如山的威压令他内腑翻腾,马脚陷入官道路面一寸有余。忙不迪地运功调息! 关一岚此刻如发动致命一击,楚适将难保姓命!但他目注疗伤的楚适,根本不想再作偷袭! 尘埃落定,云淡风轻。关门前守军衣甲不整,旌旗歪斜!玄女宫众人如若强攻,将立即破关! 楚适已压住翻滚的气血,拨转马头,一言不发,快速带领部众退回关内,闭关不出! 关一岚只得带马回来。众人与他一同下马,立即拥入诸葛如玉的大帐,各寻地方坐定! 诸葛木问道:“岚儿,你已稳操胜算,为何还放那楚适回去?他若坚守不出,恐此关难过!” 关一岚道:“一岚自身也已无法支撑,虽表面无事,但双方功力基本相若,再斗难有便宜!” 李天霸:“楚适功力高绝!能与他打成这样已属不易!还是另寻机会吧!” 诸葛如玉道:“打成这样已经很好了!这与我们原先的估算已经强了许多!先休整一下再说!” 晚间,暮色四合,夜幕尚未完全拉开之际,关一岚对李天霸道:“大哥!我俩今晚且上山去,寻一地头再配合修炼一晚,说不定会有更大的收获!” 李天霸道:“我俩若离开太远,敌人来袭,就不能及时救援了!” 关一岚道:“无妨,就在树林边上有一处高台,绝好的修炼之境!敌人若来,瞬间即可赶至!” 李天霸这才无话。关一岚领着他顺毁损的林地往上奔行,出得树林,果然有个高高的石台。 二人跃了上去,相对盘膝坐下。关一岚平平伸出双掌,与李天霸双掌紧贴,同时运功,发动绕体的内力循环。关一岚屏闭呼出气息系统,仍让废气从“百汇”穴排出,口鼻都是不断大量吸入山岭上的清洁纯净的空气,从己身传至李天霸体内,填补经脉内消耗掉的内力!不断的吸入。不断的循环。不断的补充。很快进入天人合一的空灵状态。关一岚有意让四玄功力多进入李天霸体内一些,使之与他的天生神力更好的相融,从而能使他尽快进阶“玄天功”功力,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脱胎换骨。 一钩新月照耀着这古老山林之中的神秘修炼图。银白的月光淡淡地挥洒在山石上,枝叶上,塑像般的修炼者身上。飘飘渺渺。朦朦胧胧。影影猝猝。虚虚实实。令人生出无限的遐想! 人真的能够战胜天意而不断提高自己的功力么?人道与天道之间的界限存在么? 第一百零一章:男双对决 半夜子时,山野的空气明净清澈得似乎可以洗涤六腑,只靠灵觉掌控修炼的关一岚吸入空气的速度大大加快。传入李天霸体内的四玄功力汹涌澎湃,不断地完成一次次循环,不断地在经脉中屯集大量的真气,不断地在四肢百骸中雪藏庞大的内力,正在逐步完成他们人生之中最重要的一次关于生命的洗礼。关一岚彻底改造李天霸的决心显而易见!在白天的搏击中,李天霸的功力比楚适明显低上一筹。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前途依然存在诸多凶险,潜在的敌手的功力可能愈来愈高。没有一个与己功力相差不大的李天霸的相助,到不到得了东都洛阳都还是问题!幸尔李天霸的天生神力成就了自己的“六合之境”,修炼的前途已经一片光明。帮助李天霸尽快提升功力的可能性大增,关一岚便不想再等下去!打一仗进一步!这是练武之人的普遍素质,李天霸绝非寻常之人,快速造就他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关上关下没有一点动静,时间就在期盼之中慢慢地流逝。曙色已经出现在远方的天际,关一岚总算停止运功,长长地呼出胸腔中的蓄积的废气,毕竟,穴道排气远不如口鼻快捷! 李天霸一跃而起,顿觉自身功力又提高了不止一层。也许正是与楚适的那一点儿差距。仰天大笑道:“好!太好了!打一仗补一次差额,打到东都除了贤弟愚兄当真要天下无敌了!” 关一岚笑道:“大哥时运好极了!没想到双体合修能产生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出人意料!” 李天霸正色道:“什么时运好?不都是贤弟夜夜传功么!你当愚兄真不明白体内的变化么?” 关一岚道:“好了!不讨论这个问题!现在下山!今天一定有一场精彩的打斗!不可错过!” 两人手牵着手,踏着树梢飞下山来。瞬间回到自己的帐篷内,立即动手洗漱起来。 刚刚着装完毕,士卒已送进早点。一碗羊肉泡馍加一碗小米粥,当真清香甜美之极。两人立即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须臾之间便一扫而空。刚放下筷子,诸葛如玉已经领了众人走进帐篷,笑着道:“二位一宿修炼,精神竟然如此之好,想必是大有所得了!” 李天霸道:“一岚贤弟说他是代宫主传玄女神功,天霸身为玄女宫弟子,岂能不遵令谕?” 诸葛如玉道:“若我所见不差,岂只传了玄女神功?四玄秘诀,大概都倾囊相授了吧?” 李天霸道:“我看也差不多!要不然我怎么感觉到功力突飞猛进,不可同日而语!” 诸葛如玉道:“那就更好了!今日一定要拿下此关!能给我们的时间可能已经不多了!” 关一岚道:“既是如此,整队出发吧!只有直抵关前,对方才会感受到压力,开关迎战!” 李天霸、关一岚打头,众人整队直逼关前。尚未喊话,关城上一声炮响,关门大开,老少三名蓝袍将军率队杀出,旌旗猎猎,盔甲鲜明,完全不是昨天那一副弃甲丢盔的模样。 两阵对圆。楚适催马上前道:“昨日一战,少侠手下留情,楚某心领。今日不妨来赌上一赌,以一战定输赢!一边上两人,我方是老夫及亲弟楚远,贵方何人出战自己商量去。” 关一岚道:“不用商量!我方自然是我与天霸大哥联手!放马来吧!” 楚适、楚远驰马上前,一使方天画戟,一使虎头双钩,渊停岳峙般立于官道之上,气势不凡! 关一岚、李天霸不再搭话。眼神一碰,心意立即相通,关刀和双锤使的都是“天地齐至”,奔袭二人。无边的锤影和漫天的刀光威势惊人,泰山般的威压层层逼进, 楚适、楚远大惊失色!尤其是楚适,昨天刚胜了李天霸,知他功力远不如自己,如果加上功力与自己相若的楚远,对方一人仅有的优势就荡然无存。岂知才一交手,李天霸双锤展现的实力竟远超昨日,不禁令兄弟二人惊慌不已!慌乱中,楚适、楚远提足九成功力,同施攻招“天风海雨”,硬抗对方的攻击! 天崩地裂般的一阵巨响渐次传出!官道上尘沙漫卷,几乎挡住了阳光。飞迸的狂飙回旋不休,卷走了几乎可以卷走的一切东西! 李天霸、关一岚大占上风!两人气定神闲,稳稳而立!楚适、楚远兄弟却把压力转移到战马身上,两匹马无声无息地倒地身亡,口中鲜血长流,显然被震碎了内腑!楚适、楚远运气一探,还好并未受伤。双双长啸一声。飞跃而起,运起十层内力,攻招“力降千军”当头盖下,如同千万支画戟,千万支虎头钩蜂拥而至,罩住了李天霸、关一岚的全身大穴! 李天霸、关一岚稳坐雕鞍,脑内灵觉倏闪,已知应如何却敌。双锤一刀同施“天人合一”,把一双人影裹入锤罡刀气之中,飞离战马,向来招迅猛地反击过去。这是毫无取巧的硬碰硬的一招对决,已经把生死存亡置诸脑后!无畏的胆色!无敌的气概!无边的气势!在这倾力一击之中展现无遗。巨大的反击之力如火山暴发般狂涌而上,在半空中与敌招猛烈相撞! 似乎每一支画戟都击中了一把关刀!似乎每一支虎头钩都击在了一柄大锤之上!千千万万的撞击声不绝于耳,震天动地的爆裂声震耳欲聋!在官道的这一段空间内,已经变成了恐怖之极的修罗场,狂暴的杀气已经造成了士兵的伤亡。 楚适、楚远倒翻而出。胸腹之内气血逆乱,面若金纸。这还是两人将反击之力转移了一部份,直接导至了士兵伤亡的结果。如果这些反击之力完全由二人承受的话,应该就是两具死尸。 李天霸和关一岚在半空中一个漂亮的侧滚翻,稳稳落于地面。“玄天功”的无上威力此时已经得到了充分的论证。李天霸虽然只有玄功寅层阶段的功力,但他与关一岚配合出招,威力至少已经翻倍。加上关一岚的辰级阶段功力,无怪乎后发而先至,挫败了对方。 楚适和楚远只能立即运功调息,以疗治体内受伤的经脉。楚元明知不敌,仍跃马上前,为父亲和叔叔护法。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有人接连两天挫败自己心目中的神坻,是以惊愕无比! 斗场上一片沉寂。李天霸、关一岚固然伫足静待,不去干扰对方的疗伤。身后群侠也凝神观望,谁也不愿出声打破战场上这难得的沉寂。 楚适、楚远很快就疗治好内腑伤势,恢复了健康的神采。楚适笑道:“两位少侠并未趁人之危,楚某很是感动!不过,我兄弟二人尚有一招压箱底的功夫要讨教,以定最后的胜负!” 李天霸:“前辈们只管不吝赐教!我兄弟二人只重打斗的过程,输赢却不计较!” 楚适、楚远对视一眼,立即提起全身十二层绝顶功力,虎头双钩,方天画戟都如风车般在全身旋转,在速度迹近飙罡的瞬间,随同一招“如临深渊”狂暴地轰向对方二人。 关一岚在对方将功力提足之时就已深深地警惕,以脑中灵觉告之李天霸赶快运起全部功力。两人一使关刀三式第三式“遮天蔽日”,一使攻招“雨怒风狂”,也于瞬间及时地封击而出。 尤如万钧雷霆在万里长空惊爆,斗场中心的爆炸声“轰隆隆”不绝于耳,狂烈的罡风劲气清除了山林的绿色。飞迸的山石竟然砸死砸伤了无数飞逃的走兽飞禽!这是人类对天地万物的一种无知觉的破坏行为,虽然绿色还会再来,禽兽还会繁殖,天道间的和谐却丧失殆尽! 楚适、楚远的绝招一向少用,用则使对手彻底断绝生机。然而此刻,非但对手好端端地毫发无伤,自己兄弟的内腑却再次受创,已经丧失了再战之力。这场赌博,是以己方落败告终! 楚适强运真气大声道:“这场赌局是两位少侠胜了!这便开关放行!在本王领地内,众位从此通行无阻!至于归顺九小王子一事,还是今后看看运数再说!儿子!开关!” 李天霸抱拳为礼道:“多谢两位前辈如此通情达理!李天霸及我玄女宫诸葛宫主必有报答!” 楚适道:“众位前途仍多坎坷!潼关反王钟离汉有武林顶尖高手相助,如若不敌,可退回华阴县城养息,以图再战之策!” 关一岚道:“谨代诸葛宫主再致谢意!前辈脑中有疗伤玄功一篇,照样施行,另有好处!” 关门大开,众士兵列队于官道两旁,以敬畏的目光注视着玄女宫众人的车、马缓缓走过! 通过关城,向东的关门也已开启。楚元骑马执杵,候于官道边,见玄女宫车队到来,忙领了十余骑在前引路,直奔华阴县城。午时路过一镇甸,一间酒楼内早已摆了数桌酒席,显是楚元事先的安排。众人下马进店,匆匆吃饱喝足,又再上马而行!直奔至酉时正,进入华阴! 宿处和晚餐都在城内最大的酒楼之中,当然也是楚元在接待安排。众人洗漱更衣后下楼就餐,竟发现餐具古色古香,多为青铜器皿。其中青铜烧烤炉有专人操作,不停的把烧熟的美味奉至桌前。关一岚道:“楚兄如此客气,如此破费,倒令兄弟等人无所适从了!” 楚元道:“大侠言重了!大侠于生死一击中尚不忘把疗伤功法传入家父大脑,当真侠骨仁心!神技惊人!令楚元敬仰!能为大侠以及尊贵的诸葛宫主一行略效犬马之劳,是楚元的福份!” 诸葛如玉道:“贵父子吉人自有天相!相信日后定能光大武林一脉,威震西北!” 第一百零二章:深夜擒敌 次日一早,用完精致的早点茶水,人、车、马再度启程前行。楚元直送至离城五十余里的一处山口,在己方的一座军营前停住了马,向关一岚道:“领地至此,恕不远送!最后两辆马车上尽为酒食饮水之类的生活物资,聊表楚氏一脉寸心!赶车士卒身有些微武功,可效微劳!” 关一岚道:“多谢楚兄,他日相逢,再与吾兄把酒言欢,共探武道真的!” 楚元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能得大侠亲身教诲,定当突飞猛进!楚元恭候大驾!” 关一岚再揖了揖,转头驱马前行,直到追上李天霸,方才并驾齐驱于官道之上。 此段官道已进入大山之中。蜿蜒曲折,虽山势险恶,官道却平整如昔,丝毫没有影响众人行进的速度。李天霸道:“昨日之战,出尽愚兄胸中闷气,合力之威,果然不同凡响!” 关一岚笑道:“我俩抓紧练功,自然需要有测试的机会。楚氏兄弟功力高绝,正是试功对象!” 李天霸道:“此去潼关,仍有机会练习,只不知二人配合的机会还有没有!” 关一岚道:“大哥还是多练单打独斗的好!小弟不可能永远呆在大哥身边!” 李天霸叹道:“这就是可惜的地方!要是我弟兄能一道驰骋疆场,纵横天下,不知有多快活!” 关一岚道:“只要兄弟情谊在,何惧身隔万千峰!兄安社稷,弟研武学,异途同归!快矣哉!” 李天霸道:“贤弟尚武之心坚若磐石!愚兄自愧不如!东都之行后纵使分道扬镳,心愿已了!” 关一岚道:“珍惜在一起的分分秒秒!尽一切努力提高武学修为,大哥前途远大之极!” 两人一路高谈阔论,自无寂寞。寻了处宽敞些的山弯,关一岚止住火红马道:“此处稍为宽阔一些,就在这里埋锅造饭,凑合着填饱肚子就行!” 岂知楚元安排的二辆马车上几乎什么都有,包括那两只青铜烧烤炉。此刻生起火来,行军锅先煮饭食。烤炉中加入木炭,烤制肉食!关一岚飞身上山,倾刻抓来两只肥鹿,洗剥干净后送上烤炉。稍倾,扑鼻的香气弥漫在山野之中。李天霸虽精于饮食,对于这青铜烧烤炉烤制的食物仍是赞不绝口。尤其配上川西的枸酱,鹿肉简直鲜美无比,比之前吃过的任何山珍海味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李天霸用铁钎插了一块蘸酱的鹿脯奉给诸葛如玉,袭人的香味勾起了众女的食欲,纷纷上前索取。看得已先尝过了鹿肉香味的崆峒二老好笑不已。幸而两只青铜烤炉火力十足,两名士卒又动作纯熟,于是每人都有香喷喷的鹿肉在手,慢慢撕咬品尝。 马车上竟然还有数坛美酒,于是又一人倒了一碗。大碗酒,大块肉,吃喝起来!旷野深山,清风拂面,令人顿生飘飘欲仙之感。肉香。酒香。人美。景美。这山中野炊却也十分动人! 收拾完毕继续上路。官道竟然在转过两座小山之后进入一马平川的山间盆地。而刚入平地就是一座建于官道之上的军营,挡住了通往镇甸的官道。关一岚拍马上前,向守着营门的军卒问道:“我等是一众商旅,欲过路东行,未知军爷们谁可做主?” 那士卒道:“拿两锭银元宝来,就可过路了!任你是汪洋大盗,小爷我也可以做主放行!” 关一岚一听大喜,从刘若玫手中接过两片金叶子,递到那士卒面前,几名兵卒两眼放光,赶忙搬开拦路的铁马,让出官道来。关一岚、李天霸催马前行,一行十多辆车,几十匹马浩浩荡荡通过关卡进入镇甸,果然再也没有人问上一声。 问当地人,下一集镇尚在百里之外,潼关又在下一集镇的百里之外,整整一天的路程。当下决定就在此镇住宿。关一岚找到镇上最大的客栈,全包了下来,把车、马全部赶进院子,关上了院门。众人各回房间洗漱更衣。关一岚自然仍与李天霸同住一屋。 吃过晚餐,关一岚来到宇文开化、宇文开明的房间,继续代诸葛如玉给二人传功。上次传了玄女神功之后吩咐两人日夜勤学苦练,双手分搭于二人腕脉一试,玄女神功的功力到也有了几分火候。于是二人坐于床板上,自己垫了床被子坐下,双手正好可以平伸出去,平放于宇文兄弟头顶的“百汇”穴上。运起“玄梦圣诀”心法,轻轻输送入二人体内,混入了二人正在运行的玄女神功功力中,开始进行绕体的大循环。同时又调动灵觉,把心法口诀刻印在二人脑子里的记忆神经内,使二人能循着心法口诀自行修练。 关一岚仍然屏闭了呼气糸统。让废气从脚底的“涌泉”穴排出。空气自然大量拥入体内。 运转数个循环后变为自己的内力。再将新收内力的一部分输入宇文兄弟二人体内。得到如此强劲的补充,宇文兄弟体内的真气快速的增长着,过去空空的内腑现在内力充沛。真气在体内经脉和穴道中的流转速度在一遍遍加快。功力更在以极快的速度提升着。 忽然,灵觉告诉关一岚,屋顶上有人在窥探。关一岚悄悄撤回双掌,轻轻打开窗棂,捷如狸猫般窜出屋外,掠上房顶。轻功再高明,关一岚还是被来人发现,一闪即没。关一岚却盯牢了这个黑影,如鬼魅一般跟在其身后,不过不再让其发现。那黑影见身后已无人追踪,放下心来,大摇大摆地进入一处大院。就在黑影敲开一扇有灯火的屋子时,关一岚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屋边的大树上,隐没在树荫中。透过天窗,关一岚可以看见屋内的人,可以听见人们的对话。坐在上首的老者问道:“之羽,失风了吧!” 黑衣人摘去黑色的面罩,是一个瘦削脸膛的汉子,答道:“有人发觉了追上房来,只能撤回!” 老者又问道:“没追到这儿来吧?这个密窟是绝对不能让人发现的!” 瘦子道:“你老还信不过之羽的轻功?有人能追上风中的一片羽毛?我随意一闪,就没影了!” 老者道:“听到或看到点什么了吗?一定不会真是一队商旅吧!兵卒说,众人都是有武功的!” 瘦子道:“幺老仙师!有武功的商旅还是很多的!不过他们不是商旅,因为他们没有货物!” 幺老仙师幺斌道:“你如果能确定,那就是玄女宫一行。我连夜赶回关上,安排截击!” 风之羽道:“还用专门安排半途的埋伏吗?我等有这么多人,杀入客栈去不就得了?” 幺斌道:“开什么玩笑?玄女宫这么多高手,没有两位真人一道出手,还真拿不下来!” 门外突然传入一句话音道:“你老说得对!果然拿不下来!”门被推开,关一岚微笑着进入屋中。风之羽向窗口一闪,却卡在了窗棂上,关一岚已经点了他的“神堂”穴,顺手还点了其余四人的穴道,只留下了幺斌一人。 幺斌道:“好轻功!连风之中的羽毛都快不过你!是终南玄女宫高手吧!” 关一岚道:“正是诸葛宫主门下弟子。未知老人家如何称呼?是潼关钟离汉将军请的高人吧!” 幺斌道:“什么高人?酒囊饭袋而已!强敌靠近都不知道!”突然发难,一拳击向关一岚面门! 关一岚以掌代刀,急伸直竖,“正正之旗”封出,身前已经守得严严实实! 掌拳相触,暴出沉闷的响声,幺斌被震回木椅上坐下,关一岚退了一步,仍堵住房门! 幺斌只喘了口气,又提足八层功力,双拳一左一右,分进合击关一岚头部! 关一岚还是掌刀直竖,就用守招“正正之旗”,稳稳地守住了身前的防线! “轰隆”一声巨响,巨大的气流摧毁了房屋。幺斌腾身从房顶破洞中冲出,身体刚落在没塌的房顶上,立即转身向集镇外飞驰!周围没看见对手的身影,心中好不得意。正跑得越来越快时,忽然觉得有人在自己的颈部吹了一口气,凉溲溲的很不舒服。伸手向身后搂去,却什么都没有摸到!转头看时,也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心里不由得害怕起来。 又是一口凉气吹入脖子里,幺斌顿感毛骨悚然,立即停下脚步,四下打量起来! 一声轻笑在耳边响起,幺斌听出了是那个玄女宫弟子的声音,怒道:“有种的便出来打上一场!似这么鬼鬼祟祟的,也不怕有失你玄女宫名头!” 关一岚绕其身体一转,面对面站下来道:“打上一场又如何?总比连来历都不敢说的要好!” 幺斌道:“有何不敢说的?吾乃长白仙师幺斌!与两位师兄长白双真巩兴权、巩兴凯驾临潼关,相助钟离汉!先夺取尔等手中的‘诸葛神篇’,再夺取天下!岂非都是开国功臣!” 关一岚道:“本无‘诸葛神篇’!何来开国功臣?罢罢!先剪其羽翼,再从容破关可也!”于黑暗之中,挥掌击出一招“正大光明”,掌风罩住了幺斌身前各大穴道。 幺斌双拳挥舞,以长白山“灵兽拳”中的一招“灵猿相戏”相迎。守得也算严密。 一声轰响,沙飞石扬,罡风逼人。幺斌退了三步才拿桩站稳,气喘吁吁!关一岚却绕到其身后,伸指一戳,点住了他的“筋缩”穴,不等他倒在地上,提在手中,沿来路返回。到了那个毁损的房间,把床单撕成了布条,一共六人全都捆成了粽子,用烂布塞住了嘴。另外寻了间空着的屋子,全部塞入床底下。这才松了口气,回到了自己所住的客栈。 第一百零三章:智过潼关 第二日整装上路,关一岚于昨夜之事一字未提,只是与李天霸并辔而行,聊些练功中的趣事。平野上的官道平坦宽敞,关一岚和李天霸便不断催马急行,幸喜马车都能跟上速度,于是半天跑了近百里,来到另一个市镇。关一岚在镇口找了家饭馆,随便叫了几桌菜,众人也不管味道如何,匆匆吃毕,匆匆上路。依然是以马车最快的速度奔行,傍晚时分,潼关城已经在望。关一岚这才松了口气,放慢了火红马的速度。沿途加鞭急行,是怕那些被塞在客栈床下的长白山弟子也许会脱困而出,赶往潼关报信并于途中设伏,令己方防不胜防!今既已抵达潼关城下,并未受到伏击,当然可以松下一口气了! 时才戌初,关门却已紧闭。关一岚知是那么回事儿,在关城外的街巷中找了一家客栈,领着一行人住了进去。亥时许,关一岚叫上李天霸,施展轻身功法跃出客栈,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施出“栖凤九变”轻功,拉着李天霸的手轻松升上关城之内。关城上虽有士兵,却无法看见二人身影,闪得几闪,二人已经下了关城,向着仍然灯火通明的县衙而去。依样飞入院内,但见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防守十分严密。然而关一岚速度实在太快,凡是绕不过去的一概点了哑穴,二人长驱而入,已到了衙门议事的大厅附近!找了棵大树跃了上去,隐住身形! 大厅内,灯火通明。上首的虎皮交椅上,坐着反王钟离汉。他两边一边坐着一位须眉皆白、仙风道骨般的老翁。往下才又坐了些师爷、将军、武林人物之类。 钟离汉道:“长白仙师领了那么多人去探听消息,却无一人前来复命,真是怪事!” 右手老翁巩兴权道:“可能玄女宫众人尚未入我王领地,所以没有信息传来!大王勿急!” 钟离汉道:“华阴到此能有多少距离?他们忙去东都,一定日夜赶路。不会已经过去了吧!” 左手老翁巩兴凯道:“绝对不会!潼关附近至少一百里的所有道路全有哨卡,他们飞不过去!” 钟离汉道:“如能先通消息,也可中途伏击,若到了关城下再战,麻烦就大了!” 巩兴权道:“大王勿需忧虑,就算抵关而战,我大军四面围困,一样插翅难飞,一网打尽!” 巩兴凯道:“大王只在关城上看风景就行!长白双真一定给大王活擒诸葛如玉,添个妃子!” 李天霸闻言大怒,就要跳下去杀人,关一岚赶忙一把拉住!这一动,长白双真顿时惊觉,“什么人?”几颗菩提子自手中弹出,直飞大树枝叶而来。关一岚忙拉住李天霸的手,轻飘飘飞出大树,没入夜色之中。长白双真也已飞上大树,四下查看,未见异常,只得悻悻而回! 李天霸、关一岚回到关城外的客栈,立即来到诸葛如玉房中,把所见所闻讲了一遍,只隐去了做妃子的那一节。诸葛如玉道:“既是如此,大张旗鼓地闯关就不明智了!必须另想办法!” 诸葛木道:“当然,大军围困,脱身不难,但势必多造杀戮。不如舍去车辆马匹,分散化妆,过关进城,再混出城去,应该没有问题!但过关以后的行程没有行李车马,可就艰难了!” 关一岚心中一动,与怀中的逐龙交流道:“可否于今晚将车马行李运过关去?” 逐龙点首道,当然可以!但只限若玫姑娘知晓!其余众人,可凭借轻功自行过关! 关一岚大喜,对诸葛如玉道:“不如有轻功的就在今晚翻城墙过潼关!行李马匹我和玫儿设法弄过去。剩下那些弟子兵卒,明日化妆过去就行了!” 诸葛如玉道:“果能如此那就更好了!都去准备吧!各自的细软衣物各自打包背走!” 于是一齐散开,动手收拾。店小二得了银两,早不知钻到那儿去了。一切自然秘密进行! 李天霸、崆峒二子领了七名女子,全都黑色夜行衣靠,背上包袱,从后院门溜了出去。直奔向城墙根。狄氏三风和杨氏二女都是“栖凤九变”轻功身法,自然也是轻飘飘飞上关城,其余之人虽然要费力些,但总算也都上来了!李天霸和诸葛木,狄文才看准方向,领了众人下了关墙。那些兵卒又被二老补点了一遍穴道,不到天亮怕是醒不过来了。三人领头直穿县城街道,虽有士兵巡逻,更夫打更,却发现不了一晃而过的究竟是人是鬼,只当是自己花了眼。 众人很快便穿城而过,到了东面的关城,一路点倒守城兵卒,上了关城。依然施展轻功,一个个飘下关去,集中在一起,寻了块最近的空地等待。 此刻,关一岚和刘若玫已经第三次用逐龙把车、马、人运到城东了,不过在前边的一块空地。 宇文兄弟、宋义和几名女弟子都是坐在马车中被抬上逐龙背上的,根本不知道怎么过的潼关城。剩下的车马和人还有至少三次才能运完。关一岚只得催促那些兵卒收拾,包括青铜铁炮,青铜烤炉等物资一样没拉下,全部装进了马车。关一岚、刘若玫要两人抬着一辆马车才能跃上现了原形的逐龙,五十余丈长的逐龙一次可运四辆马车,卧八匹马儿,尾巴部分的二十余丈稍窄,就不能放东西上去了。包括火红马在内,卧于逐龙身上都是一声也不敢吭。所以这么大的行动竟然是静悄悄的进行。终于,到了最后的一次运输了,时辰已是寅时,天色已渐渐亮了。逐龙只得在身体下布满云雾,一片云在天空飞,相信不会有人惊诧。到了城东,隔了那些人远一些卸完逐龙身上的东西,逐龙立即闪电般化小,又飞入关一岚怀中。关一岚不见李天霸他们到来,赶忙驰向县城方向,果然在一块空地边看见众人,忙迎了上去。 轻声交谈几句,一同赶往车、马大队所在之地,见所有的人和车马物资全运过城来,诸葛如玉连称神奇。幸而车辆都已套上马匹,于是赶紧开拔! 没有早餐可吃。没有净水洗漱。众人勿勿忙忙启程赶路,显得有点狼狈。但的确已偷过潼关。关中平原毕竟不大,奔驰小半时,竟已进入山区。先是一些形状各异的小山在平原上分散而立。或如狮如虎、或如鸡如狗、或如笔架、或似窝头。给人以美不胜收的感觉。接着山势显露峥嵘,绵延不绝的峰岭逶迤起伏,远的黛黑如墨,深遂幽静。近的翠绿如画,浅雕细刻,形神兼备,俱都美艳不可方物。官道又恢复丈二宽度,在山崖间盘旋。午时许,官道上突现一座关城,城楼帅旗上大书着“钟离”二字。 关一岚驰马近前,运气大呼道:“长白双真巡视,快快开关相迎!” 关城上一员金袍小将遥见崆峒二子仙风道骨,幌若天人,立即不辨真伪,吩咐开关。众人一拥而入,李天霸大呼道:“唐王大军已破潼关,投降者免死!” 那金袍小将钟离昆见被人赚关,提枪纵马来战关一岚,只一招间就被关一岚点住穴道,生擒活捉。关内千全士卒见主帅被擒,俱都跪地请降。关一岚自然允准,兵不血刃,夺下关隘!众人立即得知,此关名曰小西关。是反王钟离汉领地东面的屏障,此关若失,潼关难保!李天霸立即将千余士卒分为三个五百人队,令宇文兄弟、宋义各领一队!下场操练,李天霸重颁唐王军令,扰民者斩!叛逃者斩!抢夺者斩!不遵号令者斩!众军无不拜服。 关一岚至此才松了一口气。即使钟离汉和长白双仙追来,凭了此关,也进可以攻,退可以守!不再像先前动辄腹背受敌,步步忧虑重重。 潼关城内。长白仙师幺斌与风之羽等人总算回来报信,玄女宫一行制住了他们,早已于一日前往潼关来了!长白双真气昏了头,自己师弟失机,真是大失颜面!钟离汉下令全城搜查,却找不到丝毫蛛丝马迹。士兵们都不承认自己上岗时放走了任何人。被点了穴道后来自解之人更是矢口否认曾经失职。玄女宫一行显然早已过关而去。联想到东面的小西关以及守关的儿子,钟离汉冷汗直冒,慌忙带了五千骑兵,马不停蹄地向东急驰而去! 傍晚,钟离汉的五千骑兵赶到小西关下。关城之上的帅旗上书写的是一个大大的“李”字。 钟离汉大叫道:“谁占了本王的关隘,速速出来答话!” 李天霸走到关墙碟口边,大笑道“此关已为唐王所有,赶快归顺唐王,否则兵发潼关!” 钟离汗道:“我儿是守关主将,你把他怎么了?” 李天霸道:“阶下之囚而已,你必须速速退兵,否则拿你儿子祭我帅旗!” 钟离汉道:“有胆下关城大战一场,不要拿我儿子做文章!方为好汉!” 李天霸道:“别做美梦了!你敢攻关,我敢杀人,不信我们试试!” 巩兴权道:“待老夫兄弟杀上关去,把小王子救出来!” 钟离汉道:“投鼠忌器!你还未登上城头,他那里先杀了人!这可如何是好?” 李天霸道:“退兵是你唯一的选择!下一步怎么办,我也要听从唐王号令!你要好自为之!” 钟离汉顿时束手无策!丢关事小。儿子被擒事大。想了半天,只得无奈地说道:“本王暂且退兵。希望将军能善待吾儿。不要结此深仇!否则本王一定会拼死一战!尚请三思!” 第一百零四章:力挫双真 天色虽然已黑,钟离汉仍下令退兵,五千骑兵齐齐调转马头,打着火把,向着潼关方向急急而去。奔行了三十里,在一个小小的村庄旁,钟离汉下令扎营。他实在不愿就此远去。小儿子钟离昆是他们夫妻俩的心头肉,放他镇守小西关,是因为由此向东乃洛阳王杨世充的地盘,洛阳现在风声鹤唳,杨世充自顾不睱,从未打过西进的念头。钟离昆在小西关本应十分安全,只因自己疏忽大意,至使被玄女宫众人不知用什么方法偷过了潼关,儿子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自然要中招被擒。钟离汉在大帐中走来走去,焦灼万分。派人去打听消息吧,怕惹怒了对方杀人。就此回潼关吧,妻子那一关就过不了。真是左也难,右也难。 长白双真本来坐在大帐内不言不语。见钟离汉犯难,巩兴权道:“王爷休要为难!小王子是因为我师弟幺斌失风才被擒的,责任自然在我兄弟身上!我二人马上就趁黑潜入关内,救回小王子,顺便教训一下玄女宫那些家伙,出出胸中这口恶气!” 巩兴凯也道:“师兄说得对!我俩偷上关城,神不知鬼不觉救了人就走!一定不误王爷大事!” 钟离汉道:“难得两位真人肯孤身犯险!本王不胜感激!只是须一切小心,不能害了昆儿!” 长白双真连声答应。钟离汉吩咐侍卫备酒,他要为巩兴权兄弟饯行,以示借重之意。 小西关内,众人赢得了半天的休整时间,下午已经补足了睡眠,洗漱更衣完毕。七位女子七色衣裙,在餐桌上风姿绰约,美伦美焕,除崆峒二子外,其余男子均不知口中的饭菜为何物,真正是秀容可餐也!当中当然只有关一岚定力极强。七女中本有三女乃自身之所爱,其余四女又如师如长,自然不敢仰视。见其余男子包括李天霸都看得如神,忍不住“扑滋”一笑! 李天霸顿知失态,尴尬地收回目光,举起酒杯道:“两位前辈,天霸敬你们二老一杯!” 诸葛木道:“九王子今日一夫当关,几句话就吓退了五千骑兵,当真可以浮一大白!” 三人相视而笑,举起手中的青铜酒爵,仰首一吸,便喝干了爵中美酒。 关一岚看了看坐在身边的钟离昆,道:“这是大哥用钟离小王子来要挟他爹,所以逼退了反王钟离和长白双真。一会儿,巩氏兄弟一定会入关救人!为了我等能安安静静地东行,还是必须与双真打上一场,好令其知难而退,不会一路苦苦追踪!” 钟离昆道:“弟子既已拜诸葛宫主为师,就已经是一家人!不如由弟子劝二老回头吧!” 关一岚道:“不可!长白双真难得出来一趟,不陪我与天霸大哥打上一架怎么行?小王子还是先和我去把铸铁师傅请来,呆会让你欣赏一场难得的打斗,包你从此迷上玄女宫绝学!” 李天霸道:“是极是极!我与贤弟配对的双打还未过瘾,长白双真是最好的陪练对像!” 钟离昆只好不再吭声。他虽然拜入玄女宫门下,但没机会见到师门武学的真缔,自然也想看看长白山绝顶武功能否打得过玄女宫武学。他匆匆吃了饭,领着关一岚走出关衙。 到了为关内士兵打造修理兵器的铁匠师傅家,钟离昆开门见山地道:“铁师傅,这位是终南玄女宫的关大侠,他想请你铸造一件东西!请随本王子前去!” 脸庞黧黑,满脸络缌胡子的铁师傅问道:“不知大侠要铸造什么兵器?可否先告诉在下?” 关一岚笑道:“一截炮管而已。对铁师傅来说应该是小事一桩!” 铁师傅惊道:“炮管?未知有什么材料?材料太差是没有可能铸造成功的!” 关一岚道:“有青铜、熟铁、还有一些收集来的不错的兵器!” 铁师傅道:“或可勉强一试。要是有点金刚云母就好了!不知那些旧兵器中含不含这东西?” 钟离昆道:“先去看看就知道了。实在不行的话,再另外想办法!” 三人走出铁家,仍然向关衙而去。走进旁边的一处宅院,正是关上的军械所,存放着待修的和已经修好的兵器。不仅锻工器械齐全,而且还有一只很大的化铁炉,正好可以用于铸造。 铁师傅看了看那些青铜块、熟铁块、目光落到了一支旧兵器上。那是血魔孔淼丢下的铁笔,被关一岚打扫战场时捡了回来,黑黝黝的毫不起眼。铁师傅拿在手上观察了一会,高兴的说道:“有了这个,要铸什么都不是问题了!这支铁笔中舍有海底玄铁、金刚石母等稀有金属!” 关一岚大喜道:“无意中捡了个宝!铁师傅,这个是炮筒图样,还有模具图样。还有这个。”双手递过去的纸张中,竟有两张金叶子。看着铁师傅的眼神,显得十分真挚,十分坦诚。 铁师傅黧黑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接过金叶子的手却抖了一下。淡淡地道:“多谢赏赐!这些图纸、资料及说明,在下还要认真看看。然后再制作模具,熔化铁汁。二位可先去忙着,大约寅时,再来检查模具。如果可以用得,再熔铁汁。只是需要真气内力相助!” 关一岚见大事可成,十分高兴,道:“难为铁师傅了!我二人暂且告退!” 回到大厅,众人仍未散去。关一岚笑道:“此刻已是亥时,长白双真就快来了,大家散了吧!” 诸葛如玉道:“少侠怎知长白双真一定会来?他们不是退回潼关了么?” 诸葛木道:“岚儿算的没错!那五千骑兵不会跑出五十里路,钟离汉怎么舍得离开小儿子过远?长白两真人也一定会来!大家快散开!想看热闹的隐藏起来,不想看的睡觉去!” 众人应声而散。大厅里的灯火全都熄灭。只有关一岚、李天霸和钟离昆坐在地上,两人分别用一只手搭在坐于中间的钟离昆双手腕脉上,运起“玄女神功”心法口诀,分别将内力输入钟离昆体内。也是玄字神功功法特别,并不要求求艺之人先散去自己过去所习的功力。否则似这等逮着人就输功,早不知弄残多少人了。钟离昆突觉两股大力从双手涌入体内,分别循着身体两侧的经脉向全身游走,很快就在自己的丹田里汇合。自己原先修习的家传功力也很快融入其中,在全身飞快地进行绕体的循环。继而,这股巨大的内力先是涌入李天霸体力,转一圈后又返回自己身体。后又被吸入关一岚体内,同样是转一圈后又返回来。如此周而复始地循环,钟离昆觉得自己的体内简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是那种重新为人般的感觉。 突然,三人闭着的双目感觉到了厅内的光线,随即听到一声阴测测的笑声:“我说怎么找不到人,原来给这两个小子禁锢在这儿吸内力。你俩的死期到了!” 长白两真人一人看准一个,提足六层功力便分别击向关一岚和李天霸头顶! 关一岚和李天霸却早已灵觉相通,各自挥掌在周身一划,运起八分功力,翻掌击出! 两声如击败革一般的轻响,两个真人被震退五、六步才站稳。 关一岚、李天霸却挺身而起!隐稳地站在两位白须白发白衫飘飘的老者面前! 巩兴权道:“看不出还有一手!”手中拂尘轻扬,看似点尘不惊,其实却是八层功力的一招“长白雨丝”,直罩向关一岚的全身大穴。那边,巩兴凯也是相同的招式,拂尘快至李天霸头顶时,万千尘丝仿佛已变为万千根钢针,挟着锐意直刺而下! 关一岚与李天霸以掌作刀,声息相通,各运功力,关一岚玄功卯时初,李天霸相似于玄功寅时正,掌刀绕身三匝再重重击出,一招相似之极的“雨怒风狂”,幻出漫厅刀光! 雪亮的尘丝和刀光相触,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及沉闷的巨响。屋顶晃了晃,幸喜没塌下来!钟离昆赶快闪出厅外,来到正在窗边观战的诸葛如玉等人身边。 长白双真雪白的须发乱飘,雪白的拂尘尘丝也在乱飘。依然退了三步才站稳。气机紊乱异常! 关一岚和李天霸各退了一步。李天霸玄功功力虽然稍差,但有天生神力作补,加之二人凡共同发招一定是功力互补,所以似乎是共同进退,一点儿看不出二人功力的高下。 巩氏兄弟凶性大发,提足十层功力,“长白虎啸”的攻招狂暴击去。拂尘束成棍状,身体跃如虎扑,挟着万钧之力,将关一岚和李天霸裹入一团狂飙之中! 关一岚早已把玄功功力提至巳正级,配合李天霸聚集的全身功力,施展“天人合一”的攻招,同样以攻对攻,掌刀绕着周身飞转,直扑进长白双真的攻击圈子之中,那情形尤如飞蛾扑火,自己在慷慨赴死一般,看得大厅四周观战的众人心惊胆战。 “轰隆隆”一声爆响震耳欲聋,狂烈的罡风击断了所有的立柱,整个屋顶平平地垮塌下来,四溅的沙石逼得外边观战之人躲避不迭。动作稍慢者自然受到波击,至少被溅了一头的灰。 尘埃落地,关一岚、李天霸居然若无其事地站定于塌下来的屋顶之上,看情形并未受伤。 巩氏兄弟则站立于乱石砖瓦中,衣衫不整,尘丝不齐,须发不顺、气息不宁,明显不敌! 李天霸道:“让你们别来添乱,你们偏不相信!小王子已投入玄女宫,你们听他说吧!” 钟离昆道:“两位真人前辈,钟离昆现在已是玄女宫弟子,明日随宫主东行!你们回去吧!” 第一百零五章:东都在望 长白双真互望一眼,顿觉心灰意冷,无力再战。巩兴权道:“小王子自己差遣一人回三十里外的大营报信去吧!我二老自今日起返回长白山,再也不问江湖中事!”说完并肩转身,一步一步慢慢走出关衙,像极两位年老体衰的老人,似乎已经渐渐经不起风霜。 他们却不知道,正是他们不痛不痒输入钟离坤体内的长白神功功力,导致他们的最终落败。关一岚的“六合之境”既成,在传功给钟离昆的同时,也纳入了长白神功,体内多一种功力,“玄天功”即升一个时辰的层级,且对相关功力的反击力度特别巨大。倒不是关一岚、李天霸的功力已经高于了长白山二位真人。其中的道理,也许连当事人关一岚都不十分明白。 这种顺利之极的交战结果,诸葛如玉父女看不明白,狄文才父女也同样看不明白。钟离昆等反王之子更加看得云里雾里,只当是关一岚与李天霸的武功之高当世已不作第二人想。 钟离昆庆幸自己拜入玄女宫的选择!他一招之间被关一岚点了穴道,生擒活捉,一直并不十分服气,以为那只是自己不小心的缘故。见了长白双真的悲剧,才领略了关一岚的真正实力。他回到自己一直的住房,找出纸笔,给他的父亲写了一封措辞恳切的信。大意是长白双真落败回山,争夺天下的希望破灭。应该紧守领土,或许可归顺李唐等。最后言及自己已拜玄女宫诸葛如玉宫主为师,即将随师赴东都洛阳救驾。小西关已安排人暂守,无须多虑云云。 把信拿给诸葛如玉看了,封入封套之内,火漆封口,找来过去的一名心腹手下,嘱他立即出关,乘马赶至钟离汉的军营,当面递交。口嘱其父速返潼关。 关一岚直待钟离昆办完正事,才离开了他走到一墙之隔的军械所,见到了铁匠铁颛师傅。 桌上放置着做好的炮管的模具。与图纸所绘的相比,显得立体和真实。关一岚拿到身前,仔细观看了半柱香功夫,这才确定此模具做得比想象中的要好。对铁颛点点头道:“我看行!” 铁颛道:“此炮若在手中施放,应加击火装置。另外,手柄必须用梧桐木来作,才能耐震!” 关一岚道:“我手头只有花梨木。也应该可用!铁师傅!时辰不早,可以开火了吧!” 铁颛道:“开火!”走到化铁炉边,打开炉门,只见下面是一层黑黑的木炭,然后一层铁块,一层木炭,一层青铜块,又一层木炭,最上面是那支铁笔。铁颛掏出一小瓶火油,从铁笔上直倒下去,用手中照明的腊烛头一触火油,炉膛里“腾”地冒出了熊熊大火。 铁颛道:“关大侠,劳驾你用真气助燃。有多大力使多大力,不要伤着自己就行!” 关一岚立即运起玄字四种内功心法,从炉体下部的一个风口中贯进真气,“呼”的一声,炉膛里腾起的烈焰闪现出赤金色,这是炉膛温度接近融化金属时的颜色。关一岚加紧施行,而且屏绝了呼气系统,只不断地吸入大量的空气,不断地向炉膛中输入真气,炉膛内燃烧的仿佛就是他的真气,“呼呼轰轰”,越燃越烈! 应该过去了一个多时辰,终于,铁颛欣喜的声音传来:“铁笔融化了!” 关一岚知道到了关键时刻,运起“玄天功”功力,加快了真气输入炉膛的速度。灵觉闪过脑海,炉膛里也有异种内力在推波助澜,似乎是从正融化的铁笔中释出的。关一岚试着用“吸”字诀与铁笔释出的功力交流,一股灼热的力道竟然由手心的“劳宫”穴循手太阴心经直入五脏六腑,高温使他感到了烧焦般的疼痛。他只得加快口鼻吸入空气的速度,尽快把吸入的凉爽空气传入肺腑,大火焚烧腑脏的感觉终于慢慢消失。炉膛内传来的这股内力却仍在继续,关一岚只好不断地加以炼化,不断充实到自身的内力之中去,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得到了一种不惧火势热毒的奇特功力。面前的化铁炉似乎越来越没有高温热浪了,就连紧贴在风口铁皮上的手掌也感觉不到热气。体内的经脉充斥着磅礴的真气内力,仿佛瞬间也脱胎换骨了。 “成功了!”室内传来铁颛师傅那惊喜的呼叫,使关一岚从运功状态中解脱出来。 融合在一起的铁水顺利地浇铸进模具之内,除了千度高温使模具内冒出一缕青烟外,一切过程都出奇的顺利,预计中的困难竟然一点儿也没有遇到,不能不令人叹为观止。 关一岚目睹了自己的第一件机关消息类作品的诞生,心里的激动一点儿不亚于铁颛。玄女宫地底秘室的苦修果然没有白费功夫。诸葛丞相未竞的制作心愿有可能在自己的身上实现。 铁颛看着沉思中的关一岚,小心地问道:“关大侠!有什么地方不对么?” 关一岚醒过神来,笑道:“好!好极了!铁师傅!用真气内力进入炉膛助燃是你的发明么?” 铁颛也笑道:“不是不是!许多有名的铸匠都这样铸造兵器!据说可以使成功率更高!” 关一岚心下道,决不仅仅这么简单!血魔孔淼的铁笔在融化时会释放那么强劲的真气,一定是铁水在铸造过程中吸收的,使铁笔成为了具有灵性的兵器之一。对了!自己的关刀也一定是吸收了真气内力的灵物,否则战斗中决不会发挥出那么大的威力。这支姑且称之为手炮的兵器一定同样吸收了铁笔释放的和自己输入的两种功力,其威力之巨大是可以想像的! “关大侠,你看!”铁颛的双手上端着一个木盘子,盘里铺着的红绒绸布上躺着一个闪着金属光泽的东西,一根笔直的尺余管子连着一截短短的弯把,弯把顶端是一个秦篆的“関”字。虽然还没有打磨,却已经闪烁着淡青的金属的色彩。虽然经过了风箱的散热处理,却仍然十分烫手,不然铁颛不会用一个托盘托着。 关一岚却伸手就一把抓了起来。能烫糊绸布的热量他没有感觉到,感觉到的却是入手时的沉重,需要片刻的时间才能适应。还有就是一种十分亲切的感觉,仿佛多年的老朋友相见一般。 铁颛惊道:“关大侠!你怎么不怕烫?就连我这和火打了一辈子交道的人都不敢摸一摸啊!” 关一岚笑道:“无妨!铁师傅,我还有一些东西要打造,图样和酬金钟离昆会给你。你现在可以回去睡觉了!剩下的事情我在天亮前很快就可以做完,暂且不麻烦你了!。” 铁颛道:“在下还是陪着大侠吧!好歹在下比大侠熟悉这儿!找找工具什么的快一点。” 关一岚一想也是。这时候让人离开,一定会引起误会。以为自己把技术藏私。便点了点头。 在关一岚制作扳机和炮栓之间,铁颛已经把炮管打磨一新,竟然光泽闪闪,耀人眼目。 在铁颛的帮助下,关一岚的安装速度快了许多。用铆钉把制做精美的木把铆定在炮管后的弯把上。用铆钉和铁皮把炮栓和扳机分别固定在炮管后边。一支式样新奇,闪闪发光的手炮制作完毕,至于发射时的效果如何,会不会炸伤自己等诸多向题,关一岚暂时懒得去想! 第二日辰时车队出发,由于钟离昆安排了两辆马车,四名兵卒驾驭,队伍便又长了一截。从小西关东行,官道有一段就在黄河岸边。关一岚看着那汹涌澎湃,一往无前的滔滔黄河水向东流淌,心底顿时升起了一股壮志豪情。人之一生,岂不应该如黄河之水般义无反顾,奔流到海不回头么?他回头对李天霸道:“天霸大哥!这黄河的气势,果然不同凡响啊!” 李天霸道:“黄河是炎黄子孙的母亲!那么华贵典雅,直令人荡气回肠!真是不虚此行啊!” 官道上一座军营矗立。师旗上一个大大的“杨”字俯视众人。关一岚驱马上前,高声喝道:“终南山玄女宫诸葛宫主进京勤王,请禀明放行!勿使误了拜见君王的时辰!” 一员将官披挂而出,大喝道:“洛阳王有令!玄女宫众位大侠若到,尽快放行!快开营门!” 关一岚上前见礼道:“未知将军怎么称呼?在下关一岚参见!恕不下马见礼!” 那将官拱手道:“末将杨节,乃洛阳王属下,奉王命在此专候玄女宫众位大侠!便请先行!” 李天霸道:“洛阳王怎知我等动向?真是好灵好快好准的探马系统!李某佩服之至!” 杨节道:“九王子何自谦如此?诸位一路斩关夺隘,声势浩大!岂止洛阳,怕已天下皆知了!” 关一岚道:“如此请杨将军领道,吾等追随,争取早一日见到圣驾!” 杨节笑道:“好!在下为大侠们领路!中军,传令结队跟随,保护车驾安全!”勒转马头,与李天霸驱马跑在前边。军营中果然官道畅通,士兵们皆列队于两旁,肃立观看。 关一岚也勒转马头,却是来到诸葛如玉车边,报告了杨世充遣将带兵相迎的事情。 诸葛如玉道:“如此就少了许多纠葛。洛阳王果非常人!帝位之争必有他一人!看看再说吧!” 官道在黄河边绕行几十里后转入山区。现在车队之后还有数百士兵跟随。而且像极了侍卫营。凡结营下寨,安置帐篷,埋锅造饭,站岗放哨,拔寨启程之类的事,都由他们一手包办。且训练有素,忙而不乱,饭菜都还说得过去。第三日晚间宿营之后,杨节来向玄女宫众人通报,明日午时可抵洛阳,是次日拜见炀帝还是另挑日子,必须先定下来,洛阳王好安排。 诸葛如玉道:“明日到京!后日觐见!请杨王爷务必落实,以安玄女宫上下之心!” 第一百零六章:渐生帝心 大厅内,包括孤苑八龙在内的苑中重要人物都赫然在坐,在听刘若峰回顾他习得神功的经历。刘若峰当然隐去了进入先主庙地下秘室的全部过程。更没提那间巨大的装满了金银珠宝等一国财富的石室,以及之后的灵药仙草室,万卷藏书室,上古兵器室等。只讲道,自己一直是在先主庙一间装杂物的房间中修炼。三十六式“双股剑法”是先帝爷他老人家一字字亲口传授,一天必须练熟一式。稍有涩滞都不行!饭食饮水每天自然有人放置于窗台上,只要取食便是,无须自己操心。练会一式剑法,内力会增长一成。至今体内真气鼓动,气机深厚,实在已经不可同日而语。最后一日,先帝爷传下双股剑,嘱托如有可能,恢复汉室天下。 卫皇沉吟道:“峰儿有此奇缘,武学达到至高境界已无障碍,但恢复汉统,难处太大!” 刘孤帆道:“蜂儿所述,皆先帝爷老祖宗的御旨!行不行先放着,待与汉中司马家通气再说。” 邓石道:“若真是老祖宗旨意,却违拗不得,即使只为尽孝,也必须尽一切努力去争取!” 刘若峰道:“峰儿也有这个想法!只不过没有成型!还是将来再议吧!” 众人带着满脑子的兴奋和一肚子的疑问散去。刘若峰却拉了甘如怡、邓石、卫皇来到父母的房间。关好门窗,刘若峰把先主庙地底石室练功,功成破壁而出,发现金、药、书、兵四大石室,并吃了一颗红色浆果,内力大增之事,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刘孤帆大喜道:“原来竟是这么一回事!看来老祖宗们一直留着后着!直到现在才告诉我们!” 卫皇道:“财宝库是为筹经费,灵丹妙药是长功力,万卷书是启教化,上古神兵是启兵戈!难道真是天意如此么?汉家天下真的可以再度恢复么?我心中怎么没有一点底?” 邓石道:“师兄勿须多虑!刘氏一脉若要重兴,谁来挡都挡不住!我意由峰儿带我们实地看上一遍,若一切真实,必是天意!我二人少不得拼却这把老骨头了!” 甘如怡笑道:“好啊好啊!我从未看到过地底下的藏宝窟,这回可以大开眼界了!” 司马筱倩道:“别说你了。我这老人家都从来没有过这种眼福呢!”大有跃跃欲试的念头。 刘孤帆道:“既是大家都想证实此事,那么明晚便行!消息决不可外传,只在这个圈子就好!” 众人自然答应。于是各自回房歇息。甘如怡却拉着刘若峰到了崂山二老住的小院。刚进院门便放开嗓子嚷道:“两位爹爹,我们来合练一次功夫,就知道峰哥哥究竟有多高的功力了!” 邓石打开房门,把义儿义女迎进屋内,笑道:“你这丫头,怎么如此心急?” 卫皇也难得地笑着道:“既然来了,那就试试也行!看这孩子是否真的有那么大的造化?” 刘若峰也笑道:“正好请两位爹爹督促,看峰儿究竟得到了什么样的奇遇,有没有长进!” 邓石盘膝而坐,身旁是甘如怡、之后是刘若峰、最后是卫皇。四人手心相握,各自运起“混元功”心法,把自身的内力向对方“劳宫”穴输出。在功力相若的情况下,这种输出内力的方法立即会转变为相互间的互通有无。此刻刘若峰功力明显高出三人,他身边的甘如怡尤其要低上许多,不仅未能输出功力,刘若峰体内如浪潮般汹涌的内力却长驱而入,充塞了她的五脏六腑和七经八脉,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刘若峰顿时惊觉,慌忙收回大部内力,反向输向卫皇一边。卫皇叱道:“不许慌!四体循环!勿生杂念!周而复始!混而为一!” 邓石亦从甘如怡体内吸出部份内力,察觉她体内的真气已不再紊乱,已经完成了一个绕身的内力的大循环,又再将吸出的真气输回其体内,并一直紧密地关注着甘如怡的情况,查知一切正常,才开始让自己的真气开始体内常规的循环! 卫皇已察觉了刘若峰内力的确得到了迅猛的增长,已经远远地高于了自己与邓石。在没有危险发生的情况下,任由其自行在刘若峰体内循环,不加干涉!刘若峰传入甘如怡体内的真气,将直接助长她自身的“混元功”功力。也能减轻刘若峰尚未完全掌控体内真气的潜在危险!因此只能善加引导,使之渐入正轨!幸而此刻是四体合练,一切还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应该是半柱香的功夫,四人循环练功的过程终于结束。各自收功而起,精神奕奕!尤其是刘若峰。吃下红色浆果飙升的内力本来如脱缰的野马般难于掌控,经四人合练,如同驯服了野马,使之终于成为了自己可任意驱使的内力,禁不住高兴万分! 卫皇道:“恭喜峰儿!你体内的真气内力确实已经超越了两位爹爹,比厉千山也不遑多让!即使放眼天下,也要排在前几名!孤苑的将来,的确系于你一人身上了!” 刘若峰突然跪下道:“儿子有此长进,全是二位爹爹的恩德。请受峰儿一拜!” 邓石弯腰扶起道:“祖先荫德!岂干人力?只是将来的路,要由你自己走了。我们帮不了忙!” 甘如怡道:“两位爹爹武学修为尚如此之高,怎么帮不上忙?” 卫皇道:“峰儿如要加入争夺天下的行业,老夫二人不知文蹈武略,能派上什么用场?” 刘若峰道:“除非二位爹相助,否则峰儿决不去打争天下的主意!一辈子呆在成都!” 甘如怡道:“倘真天命所归,峰哥哥也要放弃么?两位爹爹,你们俩道是说话呀!” 邓石道:“此事与怡儿似乎没有关系吧?你怎么一心一意的帮着峰儿?莫非想作皇后?” 甘如怡道:“不来了!爹爹又取笑人家!我与峰哥哥已是兄妹关系,什么忙不能帮?” 卫皇正色道:“这可不同!倘若峰儿想登大宝,除非立怡儿为后!否则我二老懒得重出江湖!” 刘若峰想了想,点头道:“若是怡儿不嫌我人品差。我便答应娶之为妻!若登帝位自然为后!” 邓石道:“如此,我二老勉为其难,全心相助于你!但世事如棋局,变幻莫测!倘无缘天下,今日之约仍不能不算!你可要想清楚了!” 刘若峰道:“怡儿对我一家恩深义重!刘若峰若有异心,必遭天谴!” 甘如怡道:“不用峰哥哥发此重誓!我只要能在两位爹爹和义父义母身边一辈子,就满足了!” 此刻下人进来通报晚宴已备好,请大家前去入席。本来甘如怡与刘若峰是从不避讳的,此时提到了儿女之事,到不好意思上前拉手了。还是刘若峰主动拉了她的手,方走出院门。 第二日,“刘老实绸缎庄”的牌匾被摘下,换上了一块写了鎏金大字的大匾“成都孤苑”!由于一街的房屋早都买了下来。建一座临街大门楼的工程也在刘老实指挥下开始施工。由“青城孤苑”上升为“成都孤苑”,刘氏一脉几乎是卧薪尝胆好几年,终于重新亮出名号!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刘老实最爱的信鸽“天儿”腿上铜套中带了喜讯,直飞汉中司马世家。 申时正,华山大侠黄沛风竟然来到成都,令刘孤帆不胜之喜,在新的牌匾前与之紧紧拥抱。刘若峰、张半城等一众弟子,自然整整齐齐地扑在地下大礼参拜。黄沛风衣袖一拂,张半城等人倒是不由自主地被一股大力搀起身来,刘若峰却若无其事地叩完了头,才长身而起。 黄沛风笑道:“我道青城为何公开改成了成都,原来是峰儿已经有了如此功力!好!好!” 刘孤帆也笑道:“他昨日刚返家,你今日就到来!你们师徒仿佛商量好了一般。走!进屋!” 进入了临时的客厅内,分宾主坐下,便有人送上茶来。刘若峰接过盖碗,弯下身子恭恭敬敬地递到师傅手中,这才站立于黄沛风身后,恰好与张半城并肩。 黄沛风道:“峰儿、城儿,自己家中无须如此多礼,坐下来好说话!” 刘若峰和张半城这才并排坐于师傅下首的椅子上,接过了各人的茶盅。 刘孤帆道:“师兄此次一去三年,莫非都在坐关么?我等终日在此地打拼,也少了问候!” 黄沛风道:“师弟不知!愚兄一边坐关,一边却是守着这些宝贝东西。”打开身边的袋子,取出一只木匣,打开来时,立即异香满屋,原来几株青翠欲滴,青中隐有一抹红色的植物,可惜谁也叫不出名字来。黄沛风道:“此乃墨韭!千年一熟,快快请弟媳来,正好一人一株!” 刘若峰赶忙去请母亲。待司马筱倩到来,黄沛风将匣中的墨韭各人分了一株道:“都嚼碎了咽下去!盘坐运功,化为内力!我在此为你们护法!” 刘孤帆、司马筱倩、张半城俱都吞服下去,开始练化药力。只有刘若峰拿着千年灵药未动。向黄沛风道:“弟子日前已服千年紫果,这株墨韭不如师傅自用吧!” 黄沛风道:“为师收此灵药之时便已服食,且已练化为功力,岂可再次服用?你自行安排吧!” 刘若峰道:“如此徒儿便给义妹甘如怡服食了?”见黄沛风点头,兴冲冲往厅外走去。 大约半个时辰,众人皆收功而起。都觉得体内气机亢盛,内力充沛,无不心头大喜! 黄沛风道:“此灵药从洞中装入木匣便未见天日。方才打开只能保存一个时辰,所以未来得及给给你们说明!服用此药除可增长二十年功力外,女子还可降低容貌年龄,永葆青春!” 第一百零七章:灵药墨韭 司马筱倩听黄沛风说自己的容颜可年轻十岁,而且青春长驻,永不会老。不禁惊喜万分!也是。尘世间无论贫贱富贵,凡是女子没有不在意自己的花容月貌在一天天变老的。突然有了这不再变老的保证,即便出身如古老帝王世家的司马筱倩,当然也会有高兴到失态的时侯。 刘孤帆道:“沛风兄,峰儿将灵药给怡儿服食,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黄沛风道:“不会!峰儿的功力尚且在老夫之上,有他护法,你们说的那丫头不会出问题!对了。峰儿说他已经服食了紫果,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不快快道与老夫听?” 刘孤帆只好把刘若峰先主庙修炼,祖宗显灵,引入地下秘室,修习神功,破门而出,得服红色紫果,得到先帝爷创业双剑的经过,大略说了一遍,听得黄沛风激动不已。 张半城道:“原来峰兄有此奇遇!怪不得这两天日日传我功力,我将一生追随峰兄成就大业!” 黄沛风道:“城儿进步也不小!如地底石室的灵药尚多的话,你那些师兄弟都必须服食,使之尽快增长功力,从而尽快提高成都孤苑的实力。公开了旗号,就有的是麻烦了!” 刘孤帆道:“凭现在的力量,在两川没有敌手!我过几日倒想上一趟青城山,收服这一干人!” 黄沛风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收回青城山一脉当然重要!但吕湘师弟现在何处呢?” 刘孤帆道:“已闭关半年了!就在院子最后边的石屋里,也许该出关了吧!” 张半城道:“还有十天!这是吕师叔弟子韦上田昨日告诉我的!我忘了禀报师伯。” 黄沛风道:“那就不晚!吕师弟正人君子,青阳观仍要他作观主才名副其实!” 刘孤帆道:“这到不必!青城只要归顺,就由宋飞虹管青阳观吧!成都这边还有座圣殿山庄是空着的,最近一定有更多的武林人物来投,都安排到那儿去,由吕师弟去管理山庄!” 黄沛风道:“也只有这样安排了。哎呀!忙了半天,肚子早饿了。还是先喝顿酒再说。” 司马筱倩道:“酒宴早已备好了!就等着师兄你入席呢!” 刘若峰拿着那株墨韭,一溜烟来到了甘如怡的房门口,也不敲门,兴冲冲推门而入。 “啊”的一声惊呼!把刘若峰惊呆了。眼前的浴盆之内,正在洗澡的甘如怡双手掩着胸部,一脸惊惶的看着刘若峰。娇娇怜怜,活灵活现的一幅美女入浴图! 刘若峰赶忙退出屋外,小声道:“怡儿!我不是有意的!你快点穿衣,我们还有急事呢!” 片刻功夫,屋内终于传来甘如怡娇美的声音:“峰哥哥,你进来吧!我已经穿好了!” 刘若峰红了脸进入屋内,一眼也不敢看那澡盆,道:“怡儿!快服下这株千年墨韭,坐下运功化开!慢了肯定来不及了!我就在此地为你护法!” 甘如怡什么也没问,接过药草后立即嚼了嚼烂,一口吞了下去。一股微带苦涩的叶汁顺喉咙口流进胃里,稍倾便如同烈火般炙烤五脏六腑。甘如怡跌坐在床上,运起“混元功”,调动阴凉的内力来化解内腑的药力,仅仅片刻就取得了成效。丹田内凉爽异常,药力炼化成的内力却涌入全身经脉穴道,尤如浪涛般滚滚不息,真气内力增加了不止一个层次!甘如怡欣喜异常。这种千年灵药肯定来之不易!峰哥哥却急匆匆地给自己送来,这种关心和这份情意,无论如何都值得自己珍惜!虽是让他见到了自己的少女之身,但自己早晚不都是他的人! 思念至此,已将澎湃的真气纳入丹田,翻身跃下床来,轻轻地依偎在刘若峰怀中,呢喃着道:“峰哥哥!怡儿让你受惊了!真是对不起!怡儿根本没想到你会来。” 刘若峰嗅着甘如怡身上淡淡的处子幽香,搂住了她仅有一握的腰肢,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那是我师傅给我的灵药。我服过了紫果,所以想到了你。忙匆匆赶来,没想到……” 甘如怡伸出小手掩住了刘若峰的嘴,也轻轻说道:“怡儿早晚是你的人,看到了也没什么!” 刘若峰道:“走吧!该吃饭了!让娘看看我们家现在的小仙女!说不定会更宠你了!” 俩人手挽手来到饭厅,正好看见司马筱倩一行从客厅过来,甘如怡娇笑道:“娘怎么突然年轻了十多岁?年轻得我都不敢喊你娘了!” 司马筱倩笑道:“丫头!你将来一辈子都是这副样子!看你这副样子将来怎么给人家当娘?” 甘如怡道:“不来了不来了!娘老是取笑人家。羞死人了!” 刘孤帆道:“怡儿,你娘说的没错!女子吃了千年灵药墨韭,除增加功力外,还容颜永驻!” 甘如怡惊喜的道:“是么?哎呀!太感谢峰哥哥了!灵药可是他让给我的!” 司马筱倩道:“怡儿,你要感谢的是这位黄师伯!灵药是他专程送来的,他也是峰儿师傅。” 甘如怡忙走到黄沛风身前,一边要跪下去磕头,一边娇声说道:“多谢师伯赠药之恩!”黄沛风伸手拦住,不让她下跪,道:“自己家中,无须行此大礼!此也是缘分所至!” 此时刘若峰已请来崂山二老邓石、卫皇。刘孤帆立即为双方介绍,幸而彼此过去都曾耳闻。 众人围桌而坐,品尝着美酒佳肴,谈论些武道修为,到也颇为投契,颇有相见恨晚之感。 黄沛风喝下一杯酒,笑道:“我还说师弟道两川无敌手是狂言。原来苑中尚有武林中巅峰一般的俩位大师坐镇,又有峰儿近日的崛起,何门何派敢当其锋?当真可喜可贺!” 邓石道:“我二老行将就木,尚有何勇可言?不过峰儿的奇遇太过及时!绝对是一大利好!” 黄沛风道:“可惜关一岚那小子没在此地,否则孤苑的实力将更加强大,大可染指天下!” 提到关一岚,司马筱倩的心里立即空了起来,幽幽的道:“岚儿、玫儿远行,想死我了!” 甘如怡心里当然也有些失落,她原本是奔着关一岚弃暗投明的,不想却跟上了刘若峰。她现在只能把这个想法死死地藏在心底,连半点儿也不敢泄露出来!否则一定是天下大乱! 卫皇也喝下一杯酒,道:“那姓关的小子绝对是个人物!照此发展,前途同样不可限量!” 刘孤帆道:“岚儿志在拯救天下苍生!无意庙堂。这一点,峰儿外公司马家主是十分赞赏的!” 刘若峰道:“岚儿悲天悯人!一腔善念!虽也不错,到底不如竞逐大位,有权还百姓安宁!” 黄沛风道:“峰儿此言有理!都是为了天下太平!各行其事,将来一样可以疏途同归!” 邓石道:“且看天下形势怎样发展吧!如果汉中司马世家赞同用兵!天下怕是无人能敌了!” 众人谈谈说说,禁不住都多喝了几杯,便各自回房休息。唯一睡不着的只有刘若峰。 黄沛风的到来,打乱了原先去探先主庙地下石屋的安排,幸好事情并不急,可以另行商定。 信鸽“天儿”却带来了汉中司马天义家主的回复:一切待吾抵达后再行商榷。 刘孤帆不愿意这么干等着,于是与黄沛风商议,联手去青城山,先摆平心腹之患再说。 这一日秋高气爽。辰时,一百多匹建马,一百多名成都孤苑的武林精英,风驰电掣般离开了成都府城,往青城山进发。刘若峰和甘如怡领头开道。左金龙、朱子龙、田飞龙等成都孤苑八龙全部紧跟在身后,然后是张半城师兄弟一行与其他孤苑弟子,最后才是崂山二老,刘孤帆与黄沛风。只留了司马筱倩、刘孤磊、刘老实与一众女弟子看家!当然,刘老实还有一大摊子生意要管。成都孤苑的产业从服务行业到生产加工,庞大而又齐全,简直布满整个城区。 刘若峰此刻显得英气勃勃而又趾高气扬!在实力提升到了一个恐怖的层级后,只要是个年轻人都恐怕是这个样子。身边的甘如怡直到此刻也许才真正认识了自己托付了终身的这个人。刘若峰不仅有着英俊的外貌,而且有着极强的好胜心或者叫野心!过去那个碌碌无为的孤苑大少爷不见了。他的随着实力一道飙升的强势在孤苑内外都已经得到了默认。 午时刚过,快马便跑完了平日接近一日的路程,来到了三岔路口耿忠主管的镇寨前。刘若峰拍马上前,大声道:“谁在这儿管事?快通报厉千山下山投降!否则踏平青城山!” 公鸭嗓耿忠见状笑道:“原来是孤苑刘大少爷!请先入镇小坐!我马上放号炮请厉老下山!” 刘若峰道:“你放吧!打开上山栅栏,我到青阳宫去等他!” 耿忠不敢不从!亮开公鸭嗓吩咐士卒让开大路!他已经知道,来者不善,决不是他能抵挡的。把一个有强敌来袭的号炮放入空中后,他钻进了屋子,静等着这一战打下来的结果。 骑马走完可以行马的山路后,刘若峰一行弃马步行上山,只留几名弟子看管马匹。不到一个时辰,便来至青阳观前的坝子中。以宋飞虹为首的观中之人见了号炮已齐齐列队相迎。 刘若峰拱拱手,开门见山的道:“师侄见过二师叔。请师叔回归本门,同创千秋基业!” 宋飞虹笑道:“师侄在说笑吧!青城山有厉老先生在,天下还有何人敢在此放势?” “我儿子敢!”刘孤帆越众而出。笑道:“师弟!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站过来,往事全免!” 半空中传来一声大喝:“谁在此地嚣张?莫非找死!”一人落入场中,正是厉千山! 第一百零八章:收服青城 场中又有几人先后从空而降,正是青城派掌门人木珍,厉千山的弟子唐百岭、付百江、桂百世等人。见是刘孤帆一行,厉千山未免收起一山的霸气,问道:“未知刘苑主一行到此何干?” 刘孤帆哈哈大笑道:“青城山、青城孤苑乃我派过去基业!本拟早日收回!不过如今形势已变,我等已将恢复汉室,平定天下作为首要目标!青城这一片,不!也许成都这一片都会交给你们管理。条件是,从此归顺刘氏一门,组建五支苗民千人队加入大军。” 厉千山道:“什么?你要恢复汉室天下?你连我都斗不过!那来的这个实力?别是痴人说梦!” 刘孤帆道:“你昔日曾仗着‘千毒掌’横行江湖,自然不肯轻易服输。这样吧!我们来赌一场如何?只要今日击败了你,你便入我军中,为我效命!如何?” 厉千山沉吟片刻,道:“赌要公平!你们之中只要有一人单打独斗胜了我!厉千山任你驱使!” 刘孤帆笑道:“一人胜你怕你不服,这样吧!让你打三场,谁如赢两场算谁胜!” 厉千山大喜,道:“如老夫胜出,又该如何,总不能连点彩头儿也没有吧!” 刘孤帆道:“黄金万两,助你扩大药厂,造福成都府子民。青城基业,永归苗疆所有!” 厉千山笑道:“行!果然爽快!哪一位大侠愿意指教,厉某在此恭候!”在他心中,唯有崂山二老联手才能与他对敌,如若放单,那就没有人可以与之抗衡了! 刘若峰却早已等得着急,他急于检测自己的功力究竟提高了多少,可惜没个武功低的来先热热身,一上手就要与对方武功最高的交手。虽然不怕,但心里没多大的把握。此刻急忙上前,拱手道:“本少爷先来会会厉前辈,请前辈不吝赐教!” 厉千山差点气得吐血,这毛头小子乳臭未干,竟也敢来添乱。笑道:“让你三招,上吧!” 刘若峰受此蔑视,反而冷净下来,聚起九层混元功功力,双掌施出双股剑攻招“双合双开”,向厉千山当胸击去。掌式虽奇,却无掌风随行,就像小孩子在玩“过家家”一般。 厉千山也根本没拿来当一回事,只是提足全身内力,不闪不避,硬接来招。“轰”的一声响,双掌掌风击实,厉千山有护身真气反击,没有受伤,胸前的衣服却被剑气撕裂了两个口子。 厉千山大惊,神色异样地看向刘若峰,数月而已,这家伙怎么进步神速?莫非仙人传功? 刘若峰得到一股强大的反震之力,忙运混元功炼化,须臾已毕,内力又有明显提高,看着对方胸前衣服上的裂缝,信心也更足了。依然用九层功力,仍是双掌施出双股剑攻招“双剑互绞”。目标是厉千山的一支手臂,准备一绞两断,一击成功! 厉千山只有暗暗叫苦。对方掌式繁复,明显是两柄长剑在绞动,哪敢托大?把早已提足的全身功力聚于双臂,用了三成“卸”的力道,七成反震力道,力图险中求胜。 仍然是“轰”的一声传来。厉千山的卸力虽妙,却失去半幅衣袖。反震之力虽尽数进入刘若峰体内,却被他若无其事地用内力炼化吸收。厉千山的先机在一点一点地失去。 “第三招!”刘若峰提聚十层功力,双掌化为双股剑攻招“双锋逐首”,向着对方的头部击去。 厉千山大惊失色,聚全身功力于头部,用足十层的反震力道,决心借力打力,震伤敌人。 沉闷的巨响连环传出。厉千山终于站立不住,退了两步。刘若峰却气定神闲,脸有笑容。十层的反震力道彻底变为他的功力,炼化之快无以伦比!照这么打下去,要不了多久,刘若峰体力增长的功力将达到顶峰,成为货真价实的天下第一。 厉千山吃了哑巴亏。立即揉身上前道:“小子小心!老夫要反击了!”盘龙掌“盘头卷尾”以十成功力击出,黑色的罡风显然含有巨毒,呼啸着卷向刘若峰! 刘若峰同样以十成功力以掌作剑击出,“双剑合壁”的守招封住来势,不给对方以可乘之机。 爆响连连!石走沙飞!双方各自退了一步。刘若峰得到太多的内力,炼化之后补足输出部分还有多余,此长彼消,刘若峰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厉千山提足十二层功力,把攻招“盘龙攫食”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罩向刘若峰的全身。 刘若峰自也提足十二层功力,双股剑最强攻招“剑指中原”,人剑合一,飞刺厉千山! 没有花巧!没有保留!双方的倾力一击爆出了一山的狂飙!周遭沙石狂飞,树裂枝断,观战诸人俱都躲避不迭。这还只是刘若峰一人击出的功力。厉千山的功力,大都进入刘若峰体内,被他炼化补充为自己的内力了!否则他怎能满脸笑容,一身轻松呢! 厉千山被震飞了丈余远,内腑受创,脸若金纸,立即运气疗伤,一点儿也不敢大意。 刘孤帆笑道:“这第一场是小儿获胜!怎么样?厉前辈还想打第二场么?” 厉千山觉得内腑伤势不重,不想就这样认输,高声道:“打就打!谁来指教厉某?” “我!”一个娇柔的女子口音传出。甘如怡粉脸带煞,美目含威,俏生生走入场中。 厉千山看去,竟然是年余前从青城叛逃的甘如怡,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怎么是个人都敢来欺负厉某了?不拿个把人来立威,厉某也不要在江湖上混了。就成全这小丫头片子吧! 当下提足十层功力,盘龙掌一招“盘龙捕兔”击出,强劲的罡风罩住了甘如怡的全身。 甘如怡似乎不知厉害,手中短匕一晃,未见任何招式使出,人就化为一团花影撞进罡风中! 没有罡风相撞时的爆炸声!没有招式相触时的撞击声!厉千山的掌风大半被甘如怡吸收炼化。甘如怡的短匕只在厉千山衣襟上留了个窟窿,两人便即分开! 厉千山还是没有看出其中的门道,竭尽全身之力做孤注一掷,“盘龙攫食”,合身击下! 甘如怡仍然没招没式,像飞蛾投火般舞着短匕冲进厉千山罡风中。双方倏合倏分,似乎一触之下便已经分了胜负,各自闪回自家阵营。 甘如怡运功炼化厉千山那差点震断自己心脉的如山内力。但脸上浮现出来的却是一脸娇笑。 厉千山却笑不出来,大量消逝的内力已令他的真气无以为继,甘如怡的短匕掠过了他的咽喉,差一点便割断了他的气管。这还是对方手下留情,否则自己已经没命了!这是他娘的什么武功?什么招式打上去都没有用!什么毒施在身上也都没有用!巨大的内力击上身去等于给她挠痒痒!修炼了一辈子的武学只配给人家试手脚。这还不算,两个嫩娃娃越打越精神。仿佛是自己击去的内力如同打气般吹涨出来的! “我输了!”厉千山终于调匀了气息,说道:“自今日起,青城派尽归刘氏一门!静候差遣!” 刘孤帆道:“既是如此!请厉前辈随我入成都,驻歇圣殿山庄!木掌门仍掌青城派!尽快组建五个千人队的苗民兵力,都要会使毒,已备将来征战!厉前辈五大弟子各掌一个千人队。其中木岩的功力由崂山二位前辈负责恢复!外面的地盘扩充了。大家都出外去管事!” 青城派一众人尽皆拜服!木珍道:“苑主如此仁至义尽!我等势要终身效力,建功立业!” 刘孤帆道:“宋师弟,吕师弟不日出关,但肯定留在苑内管事。而且沛风兄也在这里,你难道还不想下山,愿呆在这破道观里一辈子么?” 宋飞虹哽咽道:“大师兄,师弟知错了!此生一定追随两位师兄,从此再无异心!”黄沛风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从此师兄弟共聚一堂,尽展一生所学,或真能大放异彩!” 厉千山道:“不知为小徒木岩恢复武功何时可以进行?老夫真想一睹崂山二位大侠的奇技!” 邓石道:“前辈如果着急,明日可带着木岩一起去成都孤苑,即可动手恢复其功力!” 当晚众人自然都住于青城山上。厉千山吩咐木珍大排苗家烧烤宴,山后的山鸡、黄羊、野鹿、刺猪等都成了烤架上的美味。苗女们殷勤劝饮,苗家自酿的土酒又甘又醇,一碗一碗尽入各人腹中,果然别有风味,堪称苗疆美食一绝。众人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俱都尽欢而散。 崂山二老为了甘如怡作出的妥协;黄沛风为了弟子义无反顾的大力支持;厉千山技不如人作出的终身承诺;刘若峰强劲刚猛,甘如怡如梦似幻的武功实力,都使刘孤帆的自信心空前澎涨!他以为,只要汉中司马世家鼎力支持,以两川为根本,以两湖为跳板,进而逐鹿中原夺取天下已经没有大的问题。何况先主庙地底还有举国的财富作为支撑。酒意阑跚之下,他的脑海中疯狂地转动着恢复汉室江山的一系列步骤,他竟然已经有些急不可待了! 第二日一早,刘孤帆的百余人马趾高气扬地返回成都。刘若峰和甘如怡依然并辔而行。昨日一战,两人双胜厉千山,已经基本上知道了自己的武功实力,不仅对自己深具信心,而且也深深地加强了对对方的好感和爱慕之情。此刻,两人言笑偃偃,毫不掩饰自己的一腔情意。甘如怡尤其已经把心思全放到了刘若峰身上,对关一岚似乎连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第一百零九章:制造崇拜 成都孤苑内崂山二老的小院。正厅内,一众人等都在看着邓石、卫皇给“苗疆毒王”木岩恢复功力。木榻上,右边第一位盘坐着邓石、接着第二位是木岩、第三位是刘若峰、最后一位才是卫皇。四人手心相连,“劳宫”穴相对,传功三人开始运起“混元诀”内功心法,让内力先在自己体内绕行三个循环。邓石一句句道:“欲复功力,先发宏愿!终此一生,只为万民!”手心内一股真气,顺“劳宫”穴流入木岩体内。偈语又起。道:“真气入体,首温内腑!三转而成,导入丹田!”邓石一边指挥着输入木岩体内的真气运行,一边示意刘若峰可以开始传功。待刘若峰和卫皇的功力涌入木岩体内,已经只能跟在邓石真气后面沿经脉而行。“经脉僵滞,先行化开。穴位雍塞,尤须冲击!绕体一圈,已为根基。己念可动,意在力前。”木岩如偈语所嘱调动自己的内息,竟然觉得丹田之内不再空空如也,心头狂喜。忙使之跟着输入体内的真气运行,同时运起本门内功心法,引导着所有真气内力按心法程序运行。邓石感觉到木岩已能自行运功。道:“汝之心法,仅守根本!输入之功,名为混元。习此玄学,即我传人!终身领悟,可得大成!机遇既来。唯尔珍惜!谨记之!”木岩脑海中已被录入“混元诀”心法口诀,又得三人混元功力输入,不到两个时辰,不仅原有内力恢复,而且还提高了不止一层,简直是典型的因祸得福。忙收功而起,跪于三人之前,道:“木岩能恢复功力且更高一筹,全仗两位恩师及师兄传与神功,从今往后,木岩唯师命是听,努力服务乡梓!” 刘若峰赶忙站起来道:“木兄不可如此!若峰年轻许多,当不得木兄一礼!” 卫皇睁开眼睛道:“就受一礼又何妨!你虽年少,却是目前本门武功修为最高的人。而且传与木岩的功力也最多,直如恩同再造!况且你与你父一样,都是恢复汉室江山的真命之人!拜也就拜了!将来大家都要在你父子的鞍前马后效力,那时就不必如此多礼了!” 木岩躬身道:“木岩谨尊师命!从此奉刘氏一脉作主上,尽心竭力,不惜奉献毕生之力!” 厉千山哈哈大笑道:“神乎其功!当真神妙无比!有此绝顶武学,天下何处不可去得?老夫今日总算大开眼界!如此复功,立竿见影!今天无论如何要与二位老弟共谋一醉,以慰平生!” 刘孤帆笑道:“今日正有庆功之宴,又是诸喜临门。大家正可同乐!届时诸老共欢可也!” 卫皇道:“一言为定!宴席之上,仍可再诉衷肠!反正都是相见恨晚!却又惺惺相惜!” 酉时正,十多匹大宛良马出现在成都西街街头,中间拥着位须眉皆白的老翁,不是汉中司马世家家主司马天义是谁?健马来至成都孤苑的门前,早有苑丁一迭连声的报了进去。瞬间,刘孤帆、司马筱倩、刘若峰、黄沛风等一干人迎出门来,当街就跪下叩头。 司马天义道:“都起来吧!要做大事的人了,今后要顾及体面及影响!” 刘孤帆等人只得起来。把司马天义、司马千里、司马天涯父子及司马林升等几名铁卫迎入后院。进入大厅,待司马天义坐定,刘孤帆、司马筱倩、刘若峰再大礼参拜!之后,刘孤帆才向老泰山一一介绍崂山二老邓石、卫皇,义女甘如怡,华山大侠黄沛风,千毒掌厉千山,苗疆毒王木岩,以及师弟宋飞虹等人。介绍一完,众人俱都站起来向司马天义行礼,老人满面笑容一一答礼,一点不像过去面容冷竣,满目威严! 司马天义道:“厉大侠和崂山两位大侠三十年前可都是见过面的!今日有幸重逢,当真可喜可贺!沛风是峰儿恩师,飞虹是帆儿师弟,好!如此济济一堂,先就有了三分模样!” 司马天义之语都有着众人尤其是刘孤帆父子希望的一种倾向,自然引起了众人的严密关注。他们哪里知道,来之前为了统一认识,司马世家内已经展开过一次激烈的争论。司马天义和老夫人王芙蓉自然是反对派。司马、刘,两家虽然都是帝王世家,但岁月已久,帝气不存,已经不具备争夺天下的条件,还是紧守现存的基业为好。但拥护支持派却人多势众,司马千里、司马千涯和十八个也都改姓司马的义子,俱都以为机会难得,既是刘氏先帝爷传谕,又有那么多财宝作后盾,当然应该搏上一搏。即使还弄个三分天下,不也是重拾帝王风光么?反正最坏的结果就是重回汉中和成都府当武林盟主,那也损害不了现在取得的利益。下一代人心思变,两位老人家也就不再坚持。虽然耽搁了半天时间,却达成了最重要的共识。 叙过了寒温,也到了开宴的时间。于是共同来至饭厅,入席饮宴。刘孤帆将司马天义让至上席,坐了主位,黄沛风、邓石、卫皇、厉千山相陪。刘孤帆举杯道:“今日四喜临门,更得司马世家两代高人莅临成都,真是万千之喜!这第一杯酒,恭祝司马家主泰山大人福寿安康!” 众人皆起立举杯,同声高呼:“恭祝司马家主!干杯!” 司马天义豪气似乎不减当年,举杯团团一揖,仰面一口喝干!道:“群贤毕至!侠士云集!成都孤苑果真成了卧虎藏龙之地!刘氏一脉幸何如之!从此日起,我们两家将共同进退!” 一厅豪侠具都明白,司马天义这是在公开表态支持复兴汉室了!刘孤帆的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司马筱倩则感动得热泪盈眶。就连刘若峰也是喜出望外,崇拜地看着自己的外公! 黄沛风举杯道:“司马家主英明神武!倘登高一呼,必万众响应!我等愿供驱策!” 司马天义笑道:“兵书战阵,老夫或可筹划!上阵厮杀,就是儿孙辈的事情!如果真能祭旗起兵,也是孤帆统帅,峰儿副之!其余之人,尽都由其指派!明日练武场比试,可知端的!” 众人于是开怀畅饮,享受着一道道美酒佳肴。席间高谈阔论,自然离不开当前的天下大势。俱都以为炀帝不保,大隋将倾!天下十大反王中,尚无真正可以驾驭全局,可得天下的!刘氏一门面临极好的机遇,若能及时抓住,自然顺势而上,成就雄霸天下的大业! 酒宴尽欢而散,司马天义却没多少酒意,把刘孤帆父子叫入自己的住房。问道:“峰儿!先帝祖宗真的给你显灵了么?不会是你所需要的一种托词吧!” 刘若峰道:“外公,那是千真万确的事,峰儿决不敢欺世盗名,遗害家族!你老请看!”双膝下跪,双手奉上当年刘皇叔所使的双股剑,递于司马天义眼前。 灯光下,剑鞘古色古香,散发着一股神圣而高贵的气息。不问可知,此剑必非凡品,绝对不是后来之人可以打造来鱼目混珠的!轻轻揿动弹簧,弹出一截剑身,果然剑光耀目,不可逼视。帝王用过的兵器,毕竟不是平常之物。隐隐散发着无上的威力! 这就是了!司马天义心中想道。此剑隐藏了数百年,今日突然现于世间,莫非真是天命所归? 刘孤帆道:“祖宗遗命如此!非是小婿矫情!明日晚间,岳丈大人可与我等一道亲入地底!” 司马天义道:“正有此意!老夫对整件事情,都要有一个全面的了解!作一个总体的评判!你父子两去休息吧!剑就放在老夫这儿!老夫能感受到剑所传达的意境!” 第二日,晨光刚照亮城市的天空,司马天义已双手捧剑,来到了孤苑那宽广的练功场。 满场都是孤苑弟子练功的身影。可见女婿刘孤帆对武道的重视。司马天义满意的点了点头。 渐渐的,人们都赶到了练武场。刘孤帆父子、崂山二老父女要稍早一些。见到比自己更早的司马天义,脸上不由得有些热了起来。司马天义把双股剑交给刘若峰,道:“呆会儿以此剑比对两场,让老夫见识一下这天下第一双剑的威力!” 刘若峰躬身应是,把剑鞘背于身后,系紧扎缚,更显得精神奕奕,与众不同!待得练武场内人皆到齐时,刘孤帆宣布:“成都孤苑比武较技大会现在开始!谁先进场献艺?” 此刻司马天义等老翁都进入了观礼台,比武场自然就在高台下面,可以看得十分清晰! 刘若峰当仁不让,迈步走入场中,拱手为礼道:“刘若峰恭迎各位大侠指教!” 司马千涯手提阔剑入场,道:“好侄儿,舅舅来领教高招!”司马千里未看到刘若峰战胜厉千山的比赛,所以尚有些不以为意。岂知刘若峰双股剑法才施到一半,而且只用了八层功力,司马千涯的阔剑便处处受制,不得不退下场来。 木岩也未见识过刘若峰的武功,此刻也空手入场,前来挑战!刘若峰把双剑放回背上,也用空手迎敌。双方皆用掌法,十招刚过,刘若峰以双掌施出的双剑便大占上风,木岩被逼下场! 司马千里、司马林升、宋飞虹等俱都上场与刘若峰交手,但都在十招之内被击败离场! 司马天义在观礼台上看得目不转睛,他不相信刘若峰的武功会如此之高,见无人再上场,便飞身而下,立于场内。刘若峰见是外公持长剑亲临,忙拔出双股剑,凝神以待。司马天义一剑当胸刺出,招发“正本清源”,剑气丝丝有声,招式正大光明,尽展司马世家之风彩。 刘若峰双手一揖,双股剑持正护胸,招施“双剑合壁”,剑光耀眼夺目,挡住司马天义之招! 作者感言:原本以为是冷冷清清的个人探索,岂知竟有如此众多的读者关心,不能不令笔者感动!由于写得太慢,无法回复曾经善意评论的师友,仅此一并致谢!此部作品不会另投他网!不入v!只希望有更多的读者关爱!目前暂时还要上班,只能日更三千字,敬请原谅!有些生造词句,只为避免敏感词汇,应无伤大雅!或许会引起会心者一笑!老张敬上! 第一百一十章:再入地底 “嗡”的一声轻响,剑尖与剑身相触,没爆出罡风,也没有大的震动,不过双方均退了一步。 司马天义白须无风自动,他六层功力的一击,竟然只有那么丁点动静,这也太邪门了吧!他不知道,这仍然是刘若峰在手下留情。除了收下他那六层功力的一击之力外,自己的双股剑上只有二层力道,他怕万一不小心弄伤了自己心目中一直天神一般的外公。 司马天义把“玄天帝诀”功力提到八层,长剑一招“正正之旗”划出,罩住刘若峰胸前“膻中”、“中庭”、“神封”、“天池”等大穴。汹涌的剑气喷薄而出,声势的确有些惊人! 刘若峰想,不能再浪费老人家功力,用四成“混元功”内力,应该可以把他的功力反震回去,有这四成混元内力跟着返回老人体内,他一定不会受到震伤,而且会凭空增加一门功力!这样想就这样作,刘若峰双股剑一招“双开双合”,如封似闭的挡在身前。四成“混元功”内力附于剑身,双剑隐隐闪着明黄色的光芒。 长剑与双股剑相撞,“铿”地发出一声钢铁的相击之声,比第一剑的动静大了许多。司马天义觉得发出的功力顺原路反震了回来,而且还有着对方的内力在后面,心中大吃一惊,只怕要受重伤,赶忙运起双玄功力,调息化解。岂知返回的内力和攻入的内力只进入内腑就开始沿经脉穴道作绕体运行,一个循环之后,竟然都成了自己的玄功功力,不禁格外之喜! “峰儿!你用的什么功法?竟然如此神奇!外公要再不相信你功力通玄都不行了!”司马天义抛掉了手中的长剑,走上几步,一把把刘若峰搂入怀中,心中真是百感交集! 刘若峰靠在老人胸前,轻轻在他耳边道:“外公,那是‘混元功’内力,峰儿还会传你心法!” 司马天义松开刘若峰的身子,大笑道:“好!好!有后如此,还有什么事情不可作?诸位,还有哪位要上场指教峰儿?如果没有,我就要宣布,刘若峰乃两川武林第一高手!” “哗!”练武场上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的确,在今天的两川武林,即使汉中一棍汪百钧,刁家堡堡主刁万胜来此,也只能臣伏于刘若峰面前。两川武林第一,刘若峰当之无愧! 刘孤帆把司马天义搀上观礼台,高声道:“我两川武林今日有此实力,十分不易!目今天下动乱,大隋难保!是武林豪杰,都应抛弃宗派门户之见,出山报效国家民族!我刘氏一脉乃大汉朝皇室后裔,汉中司马世家乃大晋朝皇室血统,都不忍天下分崩离析!自今日起,两川所有县、镇统归成都孤苑所辖,成都府衙不再颁行任何政令!府库钱粮一律由孤苑派人清理。除司马家驻于剑门等地的现有军队外,司马氏,刘氏宗亲将在两川再征兵三十万,出川平乱,统一六合!还天下百姓以清平世界!再创一个国泰民安的朗朗乾坤!” “统一!统一!”练武场上的越来越多的人喊出了他们的心声。刘孤帆的极具煽动性的讲话产生了十分巨大的作用。在场之人已被裹挟到了一种亢奋的情绪之中。包括司马天义、厉千山、崂山二老邓石、卫皇在内,都已经深陷于光复汉室的政治赌局中不能自拔! 激动的人们欣喜地散去。并且把成都孤苑重建蜀汉政权的决心在全城传开。虽然杨劲的东征已在两川征召了二十万人马,成都孤苑却还要募集三十万人,勤劳朴实的两川人民,还能忍受这无尽的骨肉分离的惨景而不稍作反抗么? 晚餐又是一场盛宴!成都孤苑这次请来了城中的富商大贾,请来了府衙的杨府管家杨卫。觥筹交措之中,刘孤帆宣布了光复汉室天下,统一六合的决定。杨卫畅快地答应立即移交府库钱粮。刘孤帆也答应在杨劲未作出取舍前保证府衙的安全。还向富商大贾们表态,两川境内仍会平静如常,战火烧不到成都平原来!军队供给不会向富户摊派!必须保证两川始终是大汉朝最巩固的后方根据地!众人的情绪果然又激烈起来!就连富户也纷纷表态要捐助光复! 戌时正,饮宴结束。刘若峰、甘如怡、刘孤帆、黄沛风、司马天义、邓石、卫皇一干子人都相继趁着黑夜溜出成都孤苑,在西街路口一处废园中集结。这是司马天义的决定,今晚一定要下先主庙地下石室中看过究竟。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几乎快要面临失控的边缘,他老人家心里还是不托底,所以要求刘若峰作好准备,在保证绝密的情况下把关键的这些人带下石室去,看过了里面的具体情况后,再由大家来作最后的抉择。 刘若峰已经作好了最全面的准备,照明的蜡烛,解毒的药丸,解渴的酒水,装灵药的小瓷瓶,装金银珠宝的包袱等。甚至还有一袋干粮,他害怕谁会被谁也不知道的机关所困住。 司马天义查点一下人数,果然尽数到齐,向刘若峰作出立即出发的手势。众人随着刘若峰跃出废园,在僻静的小巷中穿行。半柱香功夫,已来到了城中香火最为鼎盛的先主庙。庙祝早已锁门回家,幸好刘若峰仍有偏殿的钥匙,立即取了出来打开殿门。 众人点了几支蜡烛,偏殿中立刻大放光明。端墙上,汉昭烈皇帝刘玄德的巨幅画像正凝视着众人。刘若峰、刘孤帆、甘如怡慌忙行三跪九叩之礼,司马天义等也一齐跪拜起来。先帝爷眼眸仿佛发出了一道亮光,众人都未发觉,唯刘若峰的灵神感觉到了。这是祖宗的赞许! 又跪拜了一次,上了三柱香,刘若峰这才站起身来,走到画有“的卢”马的那棵横梁下,这次不再纵身跳上去,而是施展“混元功”轻身功法,身体冉冉上升,到了位置,再伸指轻轻一触马的那只漂亮的眼睛。一声轻响,先帝爷的画像向后退去,一条向下的石阶出现在众人眼前。司马天义悬浮着的心顿时落了下去。刘孤帆心中也自宽解了许多。有了这条通向地底的石阶,证明刘若峰的叙述完全属实,这些天不由自主所做的一切,总算没有成为笑谈! 刘孤帆拿着蜡烛在前,向石阶下走去。其余之人紧跟在他身后。刘若峰仍出外锁好殿门,从窗户进入,最后一个走下石阶,他的头刚刚低于地面,端墙便滑了回去,恢复了原貌。 刘孤帆等人已经出现在刘若峰修炼的密室中,一切都还是刘若峰所说的样子,包干粮的包袱皮还扔在石桌上,已经熄灭的蜡烛只剩下竹签,被击穿的石壁依然有那道石门,地面上散落着石块石屑。刘若峰道:“此室没什么瞧的,我们还是走吧!” 这次是刘若峰走在前边,钻出那道掌剑划开的石门,走了一段通道,一边两道石门出现在众人眼前。刘若峰先推开第一个石门,满室珠宝映射出耀眼的光芒,富有如司马天义,也不由得叹出口凉气。这可是一国的财富啊!有了这些东西,什么江山打不下来? 刘若峰依次推开了石门。所有人无不被这地底的奇观所震撼!都不知道眼睛该先往哪里看!黄沛风进入长满灵药的洞窟,顿时被满目的奇花异果所惊得目瞪口呆。数百年的灵药不用说了,上千年或千年以上的也所在皆有!且品种众多!可见这石窟绝非蜀亡时所修建,要追溯到秦、汉之前的某一个时代。沿着石窟转弯处向前走去,在窟顶珠光的照明下,竟然也有几间稍小的石室,有的可以住人,有的仅供炼丹,有的放满瓶瓶罐罐。黄沛风揭开标了“助功”的小白瓷罐,顿时香气扑鼻而来,蚕豆般大的红色丹丸满满一罐,令人垂涎三尺!再随便揭开几只瓶罐,大都装有具备各种用途的灵丹妙药,令人目不暇接!不用说,这个药窟的价值丝毫不差于珠宝室。那些仙丹般的灵药仅一颗或者就价值连城! 司马天义在万卷书库中流连忘返。他找到了司马一门从三国到统治晋朝时所有祖先撰写的书籍。其中以先皇司马炎的最多。显然都是些无价之宝!涉猎其中,不仅可添历史知识,还可以弄请司马氏受禅于魏,建立晋朝,历百余年而终于亡国的真相。 邓石、卫皇、甘如怡却泡在上古兵器库中舍不得出来了。这都是些什么兵器啊!开天辟地的!战天斗地的!震撼历史的!震古烁今的!人心向往的!争夺不休的!分门别类,美伦美焕,随便拿出一件都会惊世骇俗,引得武林各门各派为之打斗不休! 刘若峰则已返回练功秘室。他想在此找到出去的通道。凭着他对这间石室的熟悉程度,他知道自己一定可以找到出路,否则每次都从巷道走往护城河边,就太耽误事了! 然而,任凭他敲敲打打,逐寸探索,仍然没有半点头序。任他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怎么打开这扇通往先主庙偏殿的石门。他记得,自己一踏进石室,身后的石门就悄悄滑上了。与石壁严丝合缝,难道出去的通道的机关揿钮也在外面么?难道每次进来必须留一个人在外面揿揿钮开通道放人出去么?那样子也显得太笨了一点吧! 刘若峰想起了进来的一切细节。想起了作为机关的“的卢”马的那一只眼晴。对了!“的卢”的另一只眼睛呢?好像在地下通道这一边的横梁上,位置差不多。莫非?他机伶伶地一颤。 需要以武功打开这边的通道!而且招式仍然必须出自先帝爷所传的“双剑神功”! 第一百一十一章:募集兵员 以双掌作双剑,刘若峰在石室内再一次练起“双剑神功”三十六式。此日非彼日,红色紫果已经助他大幅提升了功力,在与厉千山等人的交手中又炼化得不少异种真气,此刻把双股剑法舞将起来,当真剑气纵横,满室嘶嘶作响!练到攻招,刘若峰都要把剑气疾指偏殿横梁“的卢”马眼睛的方向,可惜没引出什么动静。正当刘若峰不抱希望之时,最后一招“剑指中原”疾施而出,强烈的剑罡射向远方,只听“铿”的一声轻响,机关被掌剑罡风击中,石门无声无息地打开,现出了向上行的石阶。刘若峰惊喜地沿石阶上行,先帝爷画像明显已经后退,露出了地穴的进出口。走进偏殿,刘若峰发现无甚意外,街上更夫敲着寅时,忙返身下去。 这回石室的门不会自己滑出来了。刘若峰放心地钻进通道,在每个石室门口都大声喊道:“再不出去!天色一亮就出不去了!” 司马天义这才从书籍中走出来,对四个石门中闻声出来的众人道:“今夜什么也别带出去!这里面的东西无一不是稀世之宝,不到关键时刻决不能用!今后怎么办?再议吧!” 众人齐声赞同!遂随手都严严地关上四间宝库的石门,走出了地底石穴。进入偏殿之内,刘若峰伸指弹出一股罡风,正中“的卢”马眼睛,触动了机关,有着先帝爷画像的这堵墙滑向前来,把地穴压了个严严实实。众人走出偏殿,刘若峰依然锁好殿门,迅速离去。 经此一行,司马天义已经铁了心要助女婿外孙图谋天下。或者说是展开争夺天下的一系列行动。他对刘孤帆道:“事已至此,还是先募集兵员,操练人马,待机而动了!如果能逼杨劲归顺,就少招募二十万新兵,至少省两千万两银子!” 刘孤帆道:“杨劲的问题很复杂,又牵扯到关一岚,还是拖一下的好。唉!还不知岚儿对起兵之事态度如何。他如持反对意见,还真难以说服。他毕竟已经有自己的思想!” 司马天义道:“按理,岚儿应该是自己的人才是!司马世家的‘玄天帝诀’是祖宗传与他的!” 刘孤帆道:“先在两川募兵吧!杨家的事,还应看杨劲如何打算!端王毕竟也有夺位之心!” 司马天义道:“一边募集兵员,一边举汉中和剑阁十五万兵马挺进两湖,断了杨劲后路再说” 刘孤帆道:“如果这样的话,应该先以灵药提高峰儿两位舅爷的功力才成!” 司马天义道:“这件事你与崂山二老商量着办吧!如能达到一流境界,当然有助于成就大业!”刘孤帆道:“是!孤帆马上去办!” ……………… 擂衣江边。青山脚下。茅草房内。一家人正在用着简单的晚餐。有米饭蔬菜还有山上打的野味,散发着一股清新的鲜香。关鸣鹰、关一川父子二人一边喝着自酿的米酒,一边聊着兵营募兵的事,两人脸上都有着一丝淡谈的愁绪。 关鸣鹰道:“你们那姓边的千夫长非要五十两白银不可么?我们家怎么会有一员名额呢?” 关一川道:“还不是姓姬的那小子从中作怪!他非说我们家还有个老二应服兵役,边长官不听我解释,要我要么交人,要么交银!五十两白银一分也不能少!” 已经长得亭亭玉立的关一月道:“要钱没有!大不了我替二哥当兵去!正想出去闯闯呢!” 关一川笑道:“月儿又胡说,军营里哪有女孩儿家去当兵的?要是二弟在家就好了!” 关鸣鹰道:“要不我去顶岚儿应个卯吧!军营中总要有火头军吧!” 吕娥道:“那怎么行?你一大把年龄,出个三长两短怎么办?要不,我们一家逃出去,去成都府找一岚可好?一岚说,找到那个什么刘老实绸缎庄就行了!” 关一月拍手笑道:“好!好!我早就想出去找二哥了,你们偏不让!” “你们逃不掉了!千夫长早叫我带人围住了你家!乖乖交银子吧!”说话的是个矮胖子,眯着双三角眼,肥大的军装也没掩住胖大的肚子,一脸奸笑的站在院子里,身后是一群兵卒! 关一川大怒道:“姬富!你不要逼人太盛,当心老天爷降天雷劈你!” 姬富笑道:“我等着!你叫他来劈吧!小的们,把关一川捆到姬家堡,等家里拿钱来再放人!” 众兵丁拥上来,拿绳子绑了关一川,往外就走! 关一月跳出屋外,大喊道:“不许绑我哥哥!我跟你们去当兵!” 姬富道:“军营里可不要女人。也罢!我收你做姬家堡的三姨太,那五十两白银我出了!” 关一川怒道:“你做梦!你敢打我妹子主意,小心我烧了你姬家堡,杀你个满门不留!” 姬富道:“走走!有银子哪儿找不着漂亮的丫头?何必与姓关的斗狠?记住!你们只有三天的时间!过了三天,将关一川押回军营,光用营杖打也给打死了!” 剩下来的一家三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知该如何办才好!这摆明了是姬富在找麻烦。关鸣鹰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姬家堡。地租是年年交齐的。年、节礼敬从来也没有少过。要不就是关一岚走的那年,托锦官塘一农人带来了二百两银子,使一家人近年来生活好了一点,于是让姓姬的听到了风声,所以才趁征兵之机挑唆干边千夫长,意图榨取钱财! 三天的时间到哪儿去找五十两银子?关鸣鹰的心里怎么也想不出办法来,难不成,反了么?反谁?当然不会是大隋朝,朝庭隔擂衣江也实在是太远了!那么,反成都府?好像也不是!征兵令虽然是成都府下的,但那是对成都一府的百姓,决不会专门针对我姓关的一家人!于是,只剩下一个千夫长,一个姬家堡了。反这两处,倒不是什么大问题!目前一家四口的武功修为,在千百人中进出应该不会有难度!尤其是老大一川,他自修炼双玄神功以来进境神速,像他军营里的千夫长,十个也休想打赢他一个。要捻死姬富应该如同捻死个蚂蚁。 但这样就可以反了么?再穷再苦,关氏一门都始终忍辱负重地生活着,从来没有为生活的清贫与艰辛抱怨过谁。作为老百姓,一辈子逆来顺受似乎是当然的事情。但任凭恶人如此欺凌,在从前可能只有忍了,因为没有反抗的本钱。现在么,也许到了该认真地想想的时候了! 姬家堡内。姬富与姓边名宽的千夫长正在酒桌上胡吃海喝。边宽一边啃着手上的鸡腿,一边问姬富道:“你算没算,这次征兵下来我们能弄到多少银子?” 姬富喝了一口酒道:“少说也该有上万两吧!反正该打的主意都打了!那么些有钱的富户,宁愿出一千两银子也不让儿子当兵去,可惜富人还是太少了!” 边宽道:“实在交不起的穷人就算了!比如关一川家!他毕竟也在军营里待了好几年!” 姬富道:“不行!这小子平时看着就不顺眼,我趁势收拾他一下!再说他还有个妹妹呢!” 边宽笑道:“人家有个妹妹关你老姬什么事了?你可别把事情弄大了!” 姬富道:“放心!没什么大不了的!其实,他只要把妹子给我当三姨太,两家还是亲戚呢!” 边宽喝下一大口酒,笑道:“原来你的算盘是打在这儿!小心啊!风流债可不好还呢!” 姬富也笑道:“放心,改天我会把银子都送到你府上!我一文不要!但事情都要任我去作!” 边宽笑道:“好吧!你去作威作福吧!我也懒得管你!反正不会有损本千夫长的利益!” 姬富带着酒意走进牢房中的通道,来到单独关了关一川的房间前。问道:“想好了吗?”关一川一直在打坐练功,本来不想搭理他。突然心中一动,道:“想好了什么?” 姬富笑道:“你把妹子嫁给我,我马上让你当百夫长!怎么样?划算吧!” 关一川道:“百夫长又不缺,你说当就能当上?再说了,朝庭的官又不是拿来做交易的!” 姬富道:“你懂什么?我给姓边的捞了上万两银子,一个小小的百夫长他能不让我安排?” 关一川道:“不是还有两天么?你让我好好想想!对了!你这儿的伙食也太差了吧!” 姬富以为有机可乘,哈哈笑道:“马上给你上好酒好菜!早这么明白不就没什么事了么?” 关一川眼看姬富摇摆着走去,心里十分好笑。这个恶人自以为得计,却让关一川弄明白了许多过去模糊的道理。现在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地方豪强却只会欺压百姓,祸害万民。比如这个姬富,买通了边宽一人,就在地方上横征暴敛,搜括地皮,简直是无恶不作!一个姬家堡竟然有这么大的牢房,关押了上百名欠租欠债及交不起征兵费的穷人,还有何天理?进来前,他关一川还只想着一家人的事。问了问这些受难的乡亲,这才知擂衣江边已是民怨沸腾,只需一颗火星就能点燃的干柴烈火!那么,这颗火星就是自己!就是这次征兵!修炼出一身功力,自当报效国家,服务桑梓!如果还只顾自己,那还算是侠义之人么?牢中众人,俱都愿跟着自己惩治恶霸!整肃风气,还乡亲们以太平日子!关一川啊!该大显身手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官逼民变 关鸣鹰在家中急得坐卧不安,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去伺候那么个流氓恶霸!不可能等他们动手打死自己的儿子!关鸣鹰和吕娥似乎已经心意已决!他们宰杀了所饲养的畜禽,炖作一锅,请来了村寨附近的乡民,宣布了奋起反抗压迫的决心!谁知尤如一石击起千层浪,受尽剥削压迫的乡亲们竟一呼百应,齐都愿意跟着关氏一门揭竿而起,拼命去争取做一个具有生存尊严的百姓的机会。喝光了关家自酿的土酒和大锅中的肉汤,乡民们各自回家。制作兵器,蒸制干粮,畜禽全都宰杀,衣物全都打青山下的茅草房中,关鸣鹰夫妇和女儿一月陷入了走投无路的绝境!不可能让自己如花似玉包,做好了一切上阵杀敌的义无反顾的准备! 申时正,一名堡丁带来了姬家堡牢中酉时暴动的消息,要求有关的人家作好支援的准备。这与关鸣鹰他们的想法完全一样,众乡民的意志更坚定了! 酉初。姬富带了两名提着食盒的堡丁,打开了关一川的牢房,笑嘻嘻的道:“好吃的来了!” 关一川接过酒壶,一仰脖子,“咕嘟嘟”连喝了几大口。双手一撑,手上的铁链断为两截。双脚一蹦,小腿上的铁链也已分开,哈哈大笑道:“痛快!这酒喝得痛快!” 姬富惊道:“关一川!你要干什么?你敢造反么!”身子一转,退出了牢房。 然而所有的房间都已打开,所有的犯人都已出狱,通道里挤满了人,姬富根本走不出去。 关一川伸掌一击,罩向了姬富的右肩琵琶骨。他怎么知道关一岚攻击的部位也是这里呢? 姬富闪身避开,展开一套蛇拳,与关一川游斗起来!一开始似乎并没有落在下风。 关一川体内真气川流不息,即使是一套简单的六合拳掌,也施展得虎虎生风,把姬富罩在拳掌中行动困难。才打了五、六个回合,还是一掌击中了姬富的右肩,击碎了他的琵琶骨。姬富倒下地去,被拥向关一川的牢友们踩在地下,显见得是不能活了!关一川也不再管他,领了这一百多人冲出牢房,缴下了军营来的兵卒和堡丁们手中的武器,佔领了姬家堡。 关一川吩咐打开堡门,放下吊桥,让外面的乡民拥进堡来。见了父母和妹妹,上前拥在一起。 关鸣鹰问道:“姬富呢?千万不能让这贼子跑了!” 关一川道:“孩儿废了他的武功!也许被踩死在牢中了吧?” 关鸣鹰道:“走!看看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众人进入牢房,姬富果然已经气绝,关一川的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刚才是太大意了一点。 关鸣鹰道:“把姬氏一门不分男女老幼全关到这儿来,以后再酌情处置!” 回到大院内,关鸣鹰和关一川登上戏台,高声喊道:“诸位不要乱!现在宣布几件事。第一,姬家所有财产充公,立即造册登记。第二,年轻弟子都留于堡内,组建我们自己的军队。第三,马上赶赴军营,捉拿边宽!千万不能放走这个狗官!川儿,你领着这些兵卒去办这件事!我与大家伙儿把堡中的事儿理顺,再去兵营!” 关一川答应一声,命兵卒牵来了堡中所有的马匹,共有十余匹,于是去了十余个兵卒,关一川领头,直奔三十里外的兵营,那儿同时也是一处较大的市镇。兵营在一个四合院内。 边宽正在四合院自己办公的房间中等待晚餐,这是他每一天中最高级的享受时刻。晚餐送至房中后,还有一至两位女子陪酒。每天都要吃喝玩乐到戌时多才会回自己的家。 没盼来酒菜美女,却看着关一川带了十几个人进入房中,怒道:“谁叫你们进来的!出去!” 关一川走到边宽面前,一掌砍在其左肩之上,毁了他的琵琶骨,也毁了他不高的功力。 走出门外,关一川吩咐道:“吹号集合!我要给大家讲几句话。” 说是千夫长带的军队,却只有五、六百人。其余那四百多空额,也许是边宽给吞没了。不过这五、六百人整整齐齐站在台下,自也有着几分威势。关一川走上台,高声道:“众兵听了,此次征兵民怨极大,我等都是穷苦人家子弟,不能助纣为虐。所以关爷……” 台下一名姓边的百夫长,边宽的远房弟弟跳了出来道:“怎么是你小子?边将军呢?” 关一岚笑道:“边长官生病了!要我暂代千夫长职责!莫非你敢不服?” 姓边的百夫长喊声“上”!领着两名百夫长跳上台来,各挺佩刀把关一川围在中间! 姓边的一刀搂头砍下,嘴里骂道:“让你小子犯上作乱!先砍了你再说!” 另再名百夫长从旁夹攻,两把刀一左一右挥向关一川腰间。 关一川心想,要想镇住这几百人,只有拿个把人祭旗了!否则后患无穷!于是身子滴溜溜一转,闪出三人合围,已来至姓边的百夫长身后,右掌掌刀运起六层功力,砍向他的后颈。 姓边的还未来得及反应,更没想到可以收刀反身防卫,已被掌刀砍断了脖颈,尸身倒地! 关一川一不做二不休,飞跃上前,双掌齐挥,分别击中那两名百夫长肩头,拍碎了二人肩部的琵琶骨,废掉了两人的武功。两人像两只死狗似的倒在台上,哀叫不已! 关一川返身来自台口,大喝道:“还有谁敢不服?你?还是你?”手指剩下的两名百夫长! 那两名百夫长却不是边宽一线的人,跪下叩首道:“小人等谨遵关爷号令!”场内近六百兵卒一齐跪倒在地,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道:“谨遵关爷号令!”“谨遵关爷号令!” 关一川两手往上一抬,高声道:“众军请起!从今以后,关大爷暂摄这一营兵权!我知你们之中还有边宽那老贼的死党,此刻老贼与台上二人一样,也是半个死人!不怕死的可以对着大爷我来!现在宣布几条,务需一体遵行!一,裘百夫长,你领二十名士卒去抄了边宽的家,财产全部造册登记,不准营私舞弊!二,高百夫长,你也领二十名士卒去接管府库,同样造册登记,有隐匿不报行为,军法从事!三,空余三个百夫长名额,众军从十夫长中推荐。四,明日如实派发所欠粮饷,不准各级克扣!五,严守市镇秩序,不准害民扰民,违者就地正法!六,所关押新兵,一律恢复在营中的自由,有强抓的冤枉的,准予提出申诉!其他未尽事项,一律暂行原有的营规,凡触犯者,以营规处罚!执行吧” “万岁!万岁!万岁!”大多数兵卒把兵器抛往空中,兴高采烈地欢呼着。这一条条新规,可是过去从未有过的!既取消了军队中的不平等待遇,又体现了公平精神,自然要深受士兵的拥戴!关一川看见士兵们的开心的表现,深知自己已经逐渐取得了士兵的的支持和拥护! 此时,军营的四合院里涌进来一大群人,领头的自然是关鸣鹰和吕娥。 关鸣鹰拍着关一川的肩头说道:“川儿,你那六条讲得太好了!老夫都不知道你有如此才华!” 吕娥道:“姬家堡库房中的存粮竟然多得发霉,这个冬天不会饿死人了!月儿正在指挥着分给乡亲们呢!我和你爹担心着你,所以赶忙带着人过来!” 关一川笑道:“原本不想杀人!但边宽死党太多,只好杀一儆百!正清查库财,二老就来了!” 关鸣鹰道:“首要的问题是处理好新兵的事!明日起一个个徵别!有冤屈的,立即释放!” 关一川道:“是!我的好老爹!你让百姓都出兵营去吧!明日起,咱爷俩一起办公可好?” 关鸣鹰大笑道:“好!好!我儿子、女儿一日之间长大成人!老夫幸何如之?”吕娥带了百姓回姬家堡帮关一月。关鸣鹰却在兵营里住了下来。毕竟这次暴动的结果如何,要以征兵的问题处理得如何为参照。捅了马蜂窝,要谨防被马蜂蛰! 军营所驻守的玉堂镇是以瓷器的产销闻名两川乃至全国的。没有这名闻天下的瓷器,成都府也不会派一个千夫营到这遥远偏僻的地方来。此镇隶属邛崃县管辖,所产瓷器有百余年的历史。有人说甚至可以追朔到魏、晋、南北朝时代。玉堂镇的瓷器以产地自销为主,通过邛崃向外销至江浙诸省的也不在少数,外省便以邛崃瓷呼之。后来嫌运输麻烦,有的窑主干脆在邛崃设瓷厂,这才有了真正的邛崃瓷器,其诞生地玉堂镇倒渐渐不为人知了! 军营的千夫长又兼着镇子的守备。等于是军、政大权一把抓。关一川第二天一早便带了四名士兵去守所视事,却发现已经有一屋子的客商和窑场主聚集在那儿,吵吵不休! 关一川进入大堂,坐于公案之后,问道:“尔等何事喧哗?可一一道来!” 瓷器行公会的管事是个戴眼镜的干瘦老头,上堂拱手道:“小老儿吕世章,听士卒说边长官告病,关大爷代行镇守之职,未知到底如何?” 关一川道:“正是!老丈有事但说无妨,本大爷自有决断!” 吕世章道:“以前开市都必须等边长官到场。外商须当场缴纳捐例。不知大爷今天去不去收?” 关一川道:“不去!今后,国家规定的税金照缴!其余苛捐杂税一概免收!违令者斩!” 第一百一十三章:不了了之 窑主和商人皆喜形于色。吕世章又问道:“既如此,每日开市由谁来宣布?总得有人管吧?” 关一川笑道:“非得有个人来宣布,那就是您老吧!您不是行会管事么?要真正管起事来!不过,你不会也跟边千户似的要现场收商家们的捐例吧?” 吕世章道:“小老儿哪有这个胆子!自然秉公办事,内外无欺!请大爷放心!” 关一川道:“如此甚好,趁大伙儿都在,我公开表明态度。瓷器行的事,一概由买卖双方自行作主!按双方商定的数量、价格到税行交税!之后即可自办运输,哨卡验税票放行!若有一个环节开口要钱或无故刁难,均为犯罪行为。轻者可判流徙,重者立斩无赦!” 有一商人道:“途中的白水寨有强人打劫。以前派兵护送,都交保护费,不知今后如何?” 关一川道:“你们谁走第一趟?大爷亲自护送!分文不取!” 众商人、窑主皆大喜过望。高高兴兴地离去。卫兵武乙道:“大爷,该吃中餐了!” 关一川道:“到哪儿吃?还是回军营再说吧!我又没银子上饭馆?” 武乙道:“瓷业公会准备好了的!大爷一去就会开出席面。全都是京都、江浙名菜呢!” 关一川道:“不去不去不去!你想吃你去!吃的不全都是老百姓么?还江浙名菜!我呸!” 武乙吓得跪下地去,颤抖着道:“小的不敢!小的是听边长官的侍卫说的。小的罪该万死!” 关一川余怒未息的道:“不准跟那种人来往!否则从我身边滚开!我要用的人必须和我一样!” 武乙不敢抬头:流泪道:“小的懂了!小的一定学做和将军大爷一样的人,请大爷饶恕!” 关一川道:“跟着大爷,只有受累办事!没有便宜可占!你自己要想好了!起来吧!” 武乙破啼为笑,爬起身来,跟在关一川身后走回军营。 关一川来到四合院后边的饭厅,夹在士兵队伍中取饭菜。一碗米饭,一碗红烧肉,一罐菜汤,比过去的饭食好了许多。想着一切都在改变,心里十分的满意。觉得饭菜十分香美。 关鸣鹰抬了饭菜来到关一川身边,蹲下身子道:“有士兵反映,边宽的一个亲信跑了!” 关一川道:“爹!你没有派人追么?那家伙会带来许多麻烦的!” 关鸣鹰道:“我听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去的方向是邛崃,那里没多少驻军!没用处的!” 关一川道:“那就会告状到成都,时间够我们用了!把新兵的事情搞清,写一个分辩的条子上去,陈明是边宽的贪腐引起兵变,现已告平复,瓷器生产还兴旺发达,说不定可以过关。” 关鸣鹰道:“也只能这样了。尽人事而安天命吧!总之,我们已经做到最好了!” 吃过午餐,关一川让人找来了老的新的五个百夫长。向他们了解新兵训练营的情况。综合起来的现实是这样的。在边宽的橱柜中的一个抽屉里,盖了成都府印的招募兵员文书上的人数是五百名,而新兵营里现在有八百多名,外面逼着交钱的还有三百余名,远远超过了招兵文书上规定的人数。多出来的人,是要卖指标给邛崃县的富人的,卖一个至少可得三百两银子。都完全进入边宽和姬富的口袋。怕新兵逃跑,许多被强征来的人都关在营房中,上了锁链! 关一川大怒道:“原来如此!杀了这个祸国殃民的狗官,为玉堂的老少爷们出口气!” 关鸣鹰道:“这不是要事,还是盘算一下如何确定五百名新兵的好!这才是当务之急!” 关一川道:“此乃小事一桩!你们跟我来!”站起身走出房门,走出了四合院。 武乙在前领路,转过一条横街,来到一个锁着大门的大院前。关一川道:“把门锁打开!” 推开大门,一副乱糟糟臭烘烘的场景出现在大家眼前。新兵们一个个蓬头垢面,大院里屎尿横流,臭气熏天。关一川道:“我不是已经叫把人全放了么?怎么还是这样子?” 百夫长裘全道:“打开门锁,就会跑得一个不剩!所以只好等关大爷来!” 关一川道:“连锁在营房之中的也放出来,我有话讲!”当即登上大院中的石台,运起两玄心法,用真气贯足中气喊道:“弟兄们!请大家听我讲话!今年粮食欠收,过冬已成问题!俗话说‘当兵吃粮’!真要在家饿饭,还不如出来当兵的好!我知道你们中有许多是被强抓的!不想当的可以回去,我们的计划只有五百名,多出来的人是不要的!当然,本地的军营中还有四百个空额,但我还不想补足它,以免增加百姓的负担!现在开始报名,从明天起,这道铁门不准再锁了!新兵们明天的训练科目是一个字,‘洗!’把大院洗干净!把自己洗干净!我要建一支头脑干净!身上干净!只为父老乡亲,天下万民打仗的不怕死的铁军!关家军!” 新兵们喊起来:“关家军!关家军!我要报名!我要报名!” 关一川笑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那么好的口才!靠着这口才,他解开了一捆乱麻! 关鸣鹰也是一团雾水。这还是自己家的老大么?他过去怕是一年都说不了这一天的话啊! 关一川道:“老爹!这新兵的事情一定,就可以给上峰写辩解的公文了!那可是爹的事!” 关鸣鹰道:“我把吕老夫子请来吧!据说镇守衙门的公文都是他捉刀,水平很高的!” 关一川道:“怪我自己小时候没有好好地念书!现在悔也晚了!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关鸣鹰笑道:“你小子就胡说八道吧!对了!你明天不是要送客商走么?早点去休息!” 关一川道:“我一走就好几天。爹爹要把这几个摊子都盯住!一摊都不能出问题!” 关鸣鹰道:“儿子放心!给新兵改善伙食!让瓷窑产销两旺!不准贪污现象发生!抓住这三样,玉堂镇就乱不起来!灾荒年景就挺得下去!老百姓就能熬过难关!是不是?” 关一川笑道:“太正确了!老爹不愧为关氏一脉传人!儿子真是万分之佩服!” 清早的玉堂镇隐现在一层薄雾中。远山近树俱都朦朦胧胧。远处,传来擂衣江江水那横冲直撞的轰鸣声。掩去了小鸟的啁啾山风的鸣唱。就连阵阵的漫山遍野的林涛也几不可闻。 关一川和十几名挑选出来的士兵化装成马车夫,赶着装满了瓷器的马车行走在窄狭的山间官道上。士兵的兵器都藏在了车厢底,抓住把手就可以拔出来。官道蜿蜒曲折,缠绕在玉皇岭这一条巨大的山脉的边缘,像极玉皇大帝腰间的玉带。除关一川外,士兵和贩运瓷器的商人的心都是悬着的。任何一个山弯都可能隐藏剪径的强人。然而,大半天过去却安然无恙,人们便都渐渐地失去警惕!突然,前面的官道被乱石阻断,数十名盗寇手执杂乱无章的兵器守在乱石堆后,高声喊道:“交一千两银子买路钱,否则杀人劫货,一个不留!” 关一川徒手上前,笑着问道:“边老爷的兵马保的货,你们不是不劫的么?” 一个头目模样的上前一步,道:“胡说!边长官已经不在位了。还给人保什么货?龟儿骗人!” 关一川道:“明明是边长官派人保的货!你偏不相信!莫非欺负我是第一次来?” 头目笑道:“边长官的亲兵前几天刚从此过去,讲明了玉堂镇发生的事。龟儿还想骗老子!” 关一川大笑道:“就等你这句话,弟兄们!上!”踏前一步,掌刀砍断了那头目的琵琶骨。进而跃入乱石堆后,如虎入羊群,一掌一刀,一刀一个,瞬间又有十多人琵琶骨碎,成了废人! 那十多名士兵从马车上拔出长枪大刀,掩杀过来,没死的强盗拼命往深山里的白水寨逃跑,关一川等人自然紧紧跟在后边。到了寨门边,一条壮汉挺胸凸肚,守住了大门,大喝道:“白水寨也是边老爷的地盘,什么人竟敢如此放肆?还不快快报上名来!” 关一川笑道:“老边黑、白两道都吃,怨不得有此下场!在下关大爷!降者免死!” 壮汉怒道:“就是你这龟儿坏了千户的好事,受死吧!”抡起醋坛大的拳头,当头砸下! 关一川没听到拳风,丝毫不惧,伸出巴掌,握住了那硕大的拳头。 壮汉震红了脸,那拳头也砸不下去,急得头冒青筋,双脚乱跳!口里不住先人板板乱骂。 关一川不再逗着他玩,六层内力一吐,手指一箍一扭,壮汉的拳头手臂扭成了麻花,软绵绵地垂了下来,痛得他高声惨叫,鼻涕眼泪直流! 关一川道:“尔等再不投降,一律处死!” 院中匪徒眼见不敌,纷纷跪下请降。关一川让士兵暂时把他们关在一间屋子中,锁上屋门。 众人在寨内大肆搜索,在地底石窟内发现了大量的金银财宝。算是毁了边宽的老窠。 成都孤苑的议事房。众人对遥远的玉堂镇的兵变口径不一。有的主张派兵围剿。有的主张维持现状。当玉堂镇镇守司的陈情公文送达时,众人才都松了一口气。既是千夫长贪腐逼反兵民,且赋税未曾流失,派兵去那么老远的地方干什么?于是下了一道公文,任命关大爷为玉堂镇千总,盖上了府衙的大印。要关千总带饥民渡过饥荒,保证陶瓷业蓬勃发展。至于所征新兵,先行补充在千夫营中,加紧操练,以备府衙抽调!一天大事!不了了之! 第一百一十四章:吕氏秘籍 玉堂至邛崃的官道,虽然大多是在大山之间转来转去,但却只有白水寨一处强盗出没。关一川端了边宽的这处老窠,陶瓷的生意顿时红火起来。加之玉堂镇取消了苛捐杂税,商贩们利益倍增,于是这条官道热闹了许多。关一川干脆在白水寨以及前方百来里的地方设立了两处哨所,各驻五十名士兵,用以保护行商安全。聪明的商家又发现了这两个地点的商机,于是客栈,饭舘、外地商品之类的服务行业纷纷设立,倒成了两川之内、外陶瓷之路的起点。这不能不说是关氏一门对发展本地区经济作出的巨大贡献。比乃后话不提。 成都府衙的批文到了玉堂镇镇守司。关鸣鹰、关一川父子惊喜不已,请了吕世章过来喝酒。 关鸣鹰道:“吕兄见高识远,仅用这‘关大爷’的另名便可见心胸,小弟敬你一杯!” 吕世章道:“当时未知吉凶,自然用假名搪塞。谁知山高皇帝远,府衙当真没功夫管这儿!” 关一川道:“只是这‘关大爷’既当上了千总,却让何人出来当这官儿?” 吕世章道:“‘关大爷’就是一川贤侄,一川贤侄自然就是玉堂镇的千总爷,谁敢出来争抢?” 关一川道:“罢!罢!管他什么名头,能给百姓谋利益才是正事!边宽是白水寨盗贼的主脑,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请先生拟个通告,边宽斩首!家人发配五百里外为奴!了结这桩公案!” 吕世章道:“一岚贤侄,从白水寨起获的赃银近十万两,按律可提百分之二十赏赐主官及下属!你可打算好怎么安排?边府抄没的也有近十万两之数,是否也提出赏赐来?” 关一川道:“别!别!吕世伯,此次从姬家堡、边府、白水寨查抄出的财产全都充入国库!归镇上统一处置!主要用于救灾!有功之人几乎都升了职,加了俸录,就算赏赐过了!如有余钱,我意是投一些到世伯的窑场上,扩大规模,每半年算帐分红,收入国库!再投一些到陶瓷的外销上,赚回的钱也归国库。如此经营,不仅可以安排更多的灾民求生,也可以有更大的财力抵抗今后的大灾大难!百姓就不用动不动逃荒要饭,卖儿鬻女了!” 吕世章道:“鸣鹰老弟,你儿子既有圣贤之心,又应是济世之才!老夫彻底佩服了!老夫年事已高,膝下却仅有小妾产的一子一女,都是老夫的心头之肉。女儿虽是蒲柳之姿,却习了些女红文章之类,也粗通武艺。不若两家结亲,共同服务乡梓,不知贤父子意下如何?” 关鸣鹰道:“承蒙老哥厚爱!小弟岂敢不遵?只是川儿既也在当场,还是听听他的意见如何!” 关一川到是畅快,扑翻身便拜道:“岳父大人在上,小婿关一川拜见,愿请大人多加教诲!” 吕世章哈哈大笑道:“贤婿请起!有婿如此,夫复何求?两家即可筹备,近期择日完婚!” 关鸣鹰也笑道:“原来都是慷慨洒脱之人!亲家,这是你亲口许的亲事,可不准反悔!” 吕世章正色道:“我这贤婿乃千万人中难求之一人!岂有反悔之理?高兴还来不及呢!” 关一川红了脸道:“二老别把一川夸坏了!没有二老一直撑腰,川儿岂能有此作为?” 父子二人回到与镇守司衙门一墙之隔的官邸,向吕娥、关一月通报了吕世章许亲之事。吕娥当即高兴得抱住儿子,笑道:“我们吕家之女,怎么都问着抢着要嫁到你们关家来?” 关一月笑道:“娘!想是我们老关家英雄辈出!尤其我大哥是人中之龙,否则吕家怎么许婚?” 吕娥笑着一指点上关一月的瑶鼻,道:“好!好!就你们老关家好!看谁敢娶老关家的丫头!” 关一月娇笑道:“不来了!娘总是欺负月儿。等我二哥回来我再找他告状!” 吕娥不笑了!脸上浮现出深深的怀念之色。这个三岁丢失,十多年后因受重伤才无意之中返回家来的儿子,仅在家待了两个多月便又离家外出,到现在沓无音讯,当真想煞娘了! 关一月见自己一句话引起了娘亲的感伤,忙宽慰道:“娘!二哥大事在身!早晚就回来了!” 关一川道:“不行!我一定要先把老二找回来!父母在,不远行!孔圣人的话都不听了么?” 关鸣鹰道:“川儿!还是把你的亲事办完再去找吧!不能让人家老吕家干等着!虽然不必遵守那么多礼节,但请媒人提亲,烧香,开更,择吉之类的过程还是要走。” 吕娥道:“这些事我都会安排!你们还是打听一下岚儿的消息吧!军营不是有信鸽么?” 关一川心里一动。是啊!怎么不放两只信鸽去成都等地打听一下老二的消息呢?等到信鸽回来,知道了老二在什么地方,自己的亲事也办了,不就可以外出寻找可怜的弟弟了么? 镇守司大人完婿,成了方圆百里的一件大事。尽管关一川不愿大势铺张,十里八乡涌进市镇来的人却络绎不绝。老家大青山一带,姬家堡一带几乎家家出动。牵着羊的、赶着猪的、抓着鸡的、挑着菜的、背着酒的、扛着柴的一路不断。人人脸上都是笑容满面,熟人打招呼都是“恭喜”、“恭喜”。仿佛就是他们自家在办喜事一般。没有人收礼也难不住大家,镇衙大院正好宽敞够用。砌好灶。支了锅。煮上饭。杀猪宰羊。烹鸭烤鸡。炸鱼炒虾。满大街便一桌一桌地摆了开去。一直摆进了军营的四合院。当真是兵民不分,乡镇不分,男女老幼不分,士农工商不分,相熟的不相熟的都能坐上一桌,喝上一碗。大家都在为关大爷高兴。当新郎官迎来新娘子的大轿,鞭炮齐鸣,鼓乐喧天之时,兴高采烈,挤成一团的群众一齐报以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人们意尤未尽地走出镇口,却都领到一个红包,打开看时,是二两白银。 拜了天地。拜了高堂。夫妻对拜之后。一双新人被送入洞房。喝了交杯酒,关一川鼓起勇气,用一根银筷挑起了红绸盖头。顿时,关一川惊呆了!眼前是一张娇美绝伦的脸!虽不算倾城倾国,却绝对是花容月貌。让关一川的男儿气概一时间不知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扑兹”一声,新娘笑了,悄声道:“什么事让我们的‘关大爷’掉魂儿了?” 关一川总算灵魂归体,笑道:“天下竟有长得这么美的人!我关一川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 “贱妾雪娘,见过关爷。”新娘子依然悄声道,未施多少粉黛的脸上满是娇羞之色。 关一川挨着新娘子坐在床沿上,心里不再紧张了。悄声道:“雪娘。多么美的名字。” 雪娘道:“家父说,关爷是个武夫,要我小心伺候。原来也是多情种子,一样怜香惜玉。” 关一川把新娘子搂在胸前,一边嗅着那身体的奇特幽香,一边耳语道:“在娘子面前,哪怕是百丈钢也要化作绕指柔!何况是多少也读过几年经、史的关某!” 雪娘道:“原来你真的读过书。可爹爹说,你把一切往来公文都推给他老人家写。为什么?” 关一川道:“读过书不等于会写!而且,什么事不都得有一个学习的过程?” 雪娘道:“原来如此!难怪爹爹以为他还没有完全看懂你!原来你是在装傻啊!” 关一川道:“娘子言重了!良霄苦短,我俩还是早些歇息吧!” 雪娘道:“夫君,还有一件事没办完呢!你先离贱妾远点儿!” 关一川只得退了开去。雪娘脱去大红喜服,里边却是一套葱绿的只有练武时才穿的紧身衣裤,更显得英姿勃勃。轻声道:“你我只交手十招,点到为止!出招吧!” 关一川喜上心头。新娘子尚武,与自己就是绝配了!他轻吐一口气,运起三层两玄功力,“六合掌”一招最普通的招式“童子拜老君”飞快地击出。 他快,吕雪娘更快。只见她身形微动,不退反进,“吕氏神掌”一招“诸神庇佑”罩向对方。 双掌相撞,只有一声轻响发出。双方都只微微一晃。 吕雪娘不再搭话,“神秘莫测”等三招一气施出,却不见有掌气罡风等激射。似未带内力。 关一川却不敢怠慢,仍以三层内力,还以“双锋贯耳”等三招,以快打快。 双方仍然平分秋色。关一川的灵力一闪,查知对手内力深厚,不在自己之下,于是提到五层内力,“一柱擎天”等三招连发,带着几缕罡风罩向吕雪娘周身大穴。 吕雪娘招演“神出鬼没”等三招,以更快的速度施加反击,同时严密地防住了自己的周身。 依然三声轻响。关一川的掌风如泥牛入海,不知所终。吕雪娘的身体晃了三晃才站稳。 “再试这几招!”吕雪娘身子转了两转,从关一川身侧连发“遇神杀神”等连环三招,掌式中隐含了五层内力。上一轮她不知关一川把内力提到了五层,吃了点小亏! 关一川仍用五层内力发出“六六大顺”等三招,把自己的身体护了个严实,还可实施反击。 一连串的轻响发出,关一川禁不住退了两步才站稳,败得莫名其妙! 吕雪娘道:“对不起夫君!相同的内力,‘吕氏神掌’中有相吸反击之力,攻了你个冷不防!” 关一川道:“原来吕氏武学这么历害!关某真是孤陋寡闻!雪娘,你一定要收我为徒。” 吕雪娘从枕下取出一个布包,打了开来。“吕氏秘籍”四字跃入关一川眼帘,当即惊喜不已! 吕雪娘道:“这是我爹给我的最主要的嫁妆!怎么样?还拿得出手吧?” 第一百一十五章:另类神功 关一川心想,按照二弟传给的心法口诀练了几年的“玄天帝诀”和“玄梦圣诀”,除了内力显著得到提高,气机日益充沛之外,没有得到相应的武功招式为载体,只靠兵营中学来的那套六合拳和其他的花拳绣腿,在兵营中横行还可以充数,一当遇上武林高手,立刻就要露出原形。比如现在,在刚娶过门的妻子面前也要栽跟斗丢面子,再不设法提高已经不行了。想到这里,关一川谦恭地问道:“雪娘,这‘吕氏秘籍’一川可以修炼么?” 吕雪娘道:“当然可以!吕氏绝学原本不传外姓之人!但你是我夫君,在吕家可有半子的身份,所以爹爹吩咐雪娘带上秘籍作嫁妆,就是为了让你再学一门神功,早日成为武林高手!” 关一川道:“莫非岳父大人也身怀武功?为什么谁都没有看出来?” 吕雪娘道:“爹爹也只是武林一流高手,还不是顶尖高手!他一辈子行侠仗义都是暗中出手,所以无人得知他也会武功。吕氏一门都是文武兼修,爹爹尤擅文章,所以貌若文人!” 关一川道:“惭愧!终日与一位武学宗师在一起而不知道,还对老人家指手划脚,愧煞人也!明日好好给岳丈大人磕几个头,求他收为弟子,也好提高一下武功修为。” 吕雪娘笑道:“夫君刚才不是已经让我教你了么?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又想着往上攀高枝了?” 关一川大窘,一把把吕雪娘搂入怀中,悄声道:“想当师傅么?那先教我如何行周公之礼!” 吕雪娘脸早红了,低声道:“敢跟女孩儿家说这个,你不怕挨板子么?” 关一川拥着妻子到了新床上,憨笑道:“自己来吧!这可是我的新婚之夜呢!天都快亮了!” 第二日,新婚夫妇竟然巳正时分才起来。关一川急急忙忙洗漱完毕,就捧起了“吕氏秘籍”。才翻开首页,房门就被轻轻推开了,关一月慑手慑足走了进来。 关一川用手指划脸,羞关一月道:“月儿,这是新房哎!是你该来的地方么?” 关一月娇道:“怎么不该来?我来找新嫂子!她还没见过我呢!” 吕雪娘道:“月儿!姐姐正想着你呢!快到姐姐这儿来!” 关一月道:“姐姐?我该喊你嫂子才对吧?” 吕雪娘道:“一样一样!不过,我还是喜欢听你喊姐姐!雪姐姐!你看,这样多亲热!” 关一月钻进吕雪娘怀里,娇声道:“雪姐姐,哥哥他以前对月儿可好了,可有了你他就变了!”吕雪娘道:“不会的!月儿!现在又加上有雪姐姐疼你,你都掉进福窝了!” 关一月道:“你看嘛!哥哥只顾看他的书,根本不理人家嘛!” 吕雪娘道:“他看的是吕家的武学秘籍!是嫂子带来的嫁妆。他必须加紧时间修炼才行!” 关一月道:“是吗?幸好我赶上了!要不,大哥的功力岂非要超过月儿?我也要修炼!” 吕雪娘刚好要说不传外姓之事,忽然心中一动,便把话硬吞了回去。向关一川道:“夫君,月儿也不是外人,干脆与你一道修练好了。说不定还可以触类旁通,引来意外之喜呢!” 关一川道:“是!谨遵夫人之命!月儿,到哥哥这儿来吧!看我们兄妹谁的修为快!” 吕雪娘道:“月儿,你和哥哥先看着秘籍。姐姐先去给爹娘请安,再给大家弄吃的来!” 关一川兄妹在吕雪娘的指导下加紧修练“吕氏秘籍”上的武学,尤其是其中的“吕氏神掌”最为兄妹俩喜爱。两人现学现卖,按秘诀招式身法互斗不休,吕雪娘便在旁边提点。同时自己也在修炼“玄梦圣诀”和“玄天帝诀”内功心法,偶有两种不同功法互炼中的心得体会,立即就要提出来加以讨论,让关一川、关一月也来一起分享。如此修炼,三人都进境神速,短短几个月,过完了冬天,过完了年节,便已经快速提高了功力。 此时,信鸽从成带回来数月前关一岚的信息,是从终南玄女宫出发,东去洛阳,勤王护驾。关一岚大展神威,已击败反王高丙云云。至于冬季和年节期间的动向尚未明确,估计是在洛阳皇宫里过的年节。回函询问是何人打听关一岚的消息,若是其家人,应速速前往成都府成都孤苑,此乃关一岚进出成都的落脚点,苑主刘老王爷将来就是关一岚的岳丈大人! 关一川大喜,把成都军营的这封回函宝贝似的拿来给父母亲看。关鸣鹰也还罢了,吕娥却是惊、喜交加!既对儿子赶赴东都的过程心惊胆战,担惊受怕。又为儿子不仅有了消息,而且正在办着与天下万民相关的大事兴奋不已!东都洛阳!那是皇帝住的地方啊!自己的儿子却可以在那里过年,想想都觉得高兴。吕娥这才暂时不催关一川出去找人了。关氏兄妹也才能在这个相对平静的环境中完成了“吕氏秘籍”的修炼,把自身的功力提高了不止一个层次。当然,身受传功之命的吕雪娘同样受益匪浅!“玄梦圣诀”、“玄天帝诀”让她也脱胎换骨! 一日,初春的山风还在砭肌刺骨,抽芽的柳丝却已经泛出淡绿。吕世章派人把关鸣鹰一家请到了山半坡的窑场,要为今年第一批窑炉的点火举办一个庆祝仪式。祭桌上摆了三牲礼品,众人齐都向东而站,随着吕世章的吟唱祝祷行礼如仪。那祷词大约是礼拜窑神,护佑窑炉,窑窑精品,炉炉好瓷。窑工平安,窑主发财,皆大欢喜,年年享祭。等等。 吕世章、关鸣鹰剪断红绸,鞭炮声便响了起来。关一川却荣幸地得到了亲自为窑炉点火的待遇。由他点火的这只新炉,正是镇守衙门投了官银扩建的炉子之一。接过窑工点燃的火把,关一川双手紧握,向窑炉拱手作了三个揖,口中念念有词:“上天眷顾,体恤下情。以工养农,解民倒悬!官绅一体,昌大炉窑。擂衣江边,岁岁平安!” 一窑点燃炉火,其它各窑炉也都顺势点火。远处,一家接一家的窑场纷纷响起了鞭炮,点燃了各自的窑炉。在这春寒料峭的早春二月,红红火火的窑炉带给了人们无尽的希望。仿佛点燃的是又一个充满憧憬的年景。从窑主到窑工,都是炉火映红的甜甜的笑脸。 窑工们自去收拾为了祭祀宰杀的牲畜,以便在中餐和晚餐开怀享用。那是开炉之日东家必须表示的一点心意,因为从开炉的第二日起,大半年的辛苦劳作就一发而不可停顿了。 吕世章把两家人往半山坡上带,说是带大家参观百多年前的古窑。 半山坡以下是有黏土的陶瓷窑场。以上就是层层迭迭高不知几许的大山了。茂密的原始森林的起点也在这里。走出窑场围墙的后院门,与值班看守的窑工打了个招呼,吕世章把一行人继续往山根处带去。大约半里多地的距离,没有路径,只有没膝的野草藤蔓。荒凉之极。 靠山根处是有一个窑炉,年深月久,只有杂草间偶尔露出的红土说明了它过去是座窑炉。吕世章道:“百年前的窑炉都是圆形。火力分布不匀,时有废品出窑。川儿今天点火的直卧式窑炉可谓最新式的。窑身平卧地面,顶部还有烟筒排烟。陶坯装得多,受火也均匀,只要管理到位,往往会烧出精品来,那要多卖不少钱的。” 关鸣鹰道:“原来烧炼陶瓷还有这么多门道在里面,怪不得不是人人来干都能发财!” 吕世章道:“作为一种产业,只能通过长期经营牟取利润。要想烧几炉陶器发财,绝无可能!” 古窑之后是一片茂林,由于吕世章对这座古窑下达了严密的保护令,这里从来都如同禁区般人迹罕至。吕世章却分开古窑边高及人头的荆棘树木,一头钻了进去。众人不明所以,只能一个跟着一个钻入,全部进去之后,荆棘树枝恢复原样,一行人似乎就这样消失了。 原来这片茂林之后是山根下不起眼的一个扁扁的洞穴。被荆棘藤蔓完全遮没。吕世章拂开拦路的荆棘,猫腰钻了进去。谁也没有讲话,依然一个个鱼贯而入。走在最后的是吕雪娘的弟弟吕雪岩,手上抱着几支浸了燃油的火把。洞穴内却很宽敞。但没有什么光线。于是火把都被点燃起来,吕世章持了一支,照亮了通向前方的显然经过人工开凿的路面。向前走去。 这是一段天然的山腹中的溶洞。火把光线所及之处,钟形石随处可见。通道就在这些石柱、石笋、石幔、石花之间绕行。约摸顿饭功夫,来到一个宽阔的洞窟之中。 吕世章道:“我要带你们去的地方是吕氏一脉的绝密之地。你们之中所有的人都没有来过!但现在两家即是一家!小一辈的都必须知道吕氏祖先的来历,我也就一次都让你们知道好了。省得将来漏了何人,或者让吕氏一门的由来突然中断!你们继续跟着来吧!” 洞窟的前方被靠近而来的火把照亮了。石壁上是两扇石门,绕石门框一周是一个个雕刻精美的小石狮,姿态各异,栩栩如生。吕世章手指往门框上面正中的石狮一弹,一缕指风猛然击至,那只石狮缩入石壁之内,一阵机关转动的沉闷的响声传来,两扇沉重的石门分别滑向两边,露出了一条多数地方是人工凿开来的通道。荧荧的白光照亮了长长的通道,原来是每隔丈远便在顶壁上嵌了颗夜明珠。仅仅这份手笔,已经让一行七人叹为观止! 第一百一十六章:吕氏秘窟 进入这神秘的山腹洞窟之中的七人,吕世章家三人,他,女儿吕雪娘,儿子吕雪岩。关鸣鹰家四人,他,妻子吕娥,儿子关一川,女儿关一月。在珠光辉映下,小儿女们无不粉妆玉琢,顾盼生姿。吕世章仍以一指罡气点上通道内门框上的小石狮,从内部关上了石门。所有的火把都在外面熄灭了并留在洞窟大厅中,以备出来之时使用。 吕世章仍然在前领路。本来通道只有一条,外无分支,谁前谁后无甚区别。但在极其神秘的地底洞窟,也就只有吕世章来过,他走在前面一定更为可靠,更加安全。此时通道已经向下。 大约又是顿饭之间,面前出现一间巨大的石厅,更大颗的夜明珠把这里照得如同白昼。在七人的眼前,有高大的神龛,站立的雕像,众多的石门,精细的石刻,以及那笼罩在这深深的山腹之中的石厅之内的神秘莫测的氛围。 吕世章走到神龛之前,对众人道:“都来跪拜吧!此乃吕氏一脉的先辈始祖,大秦国相父吕不韦!此处秘宫,是他老人家近千年前指挥开凿的!家族内代代相传,家主们代代都要来此跪拜!此地有亿万的财富。有神奇的仙丹。有一代代添加的众多的武学秘籍。却都无一代家主动用过。那原因自然是上天还未眷顾吕氏一门,即使动了也无法振兴吕氏一脉!” 众人依次跪下叩拜。神宠内站立的,是一位丰神俊朗,精明强干,风度翩翩,神仪内蕴的中年书生。那儒雅的神情,聪慧的眼眸,透射出坚毅果敢,高瞻远瞩,卓尔不群,识见深邃! 吕世章跪着祝祷道:“吕氏一脉,自你老人家之后再无出类拔萃之人。此地四位吕氏族人,仅能光大武学一途,那还要看今后的机遇如何。玄孙今日动用四颗仙丹,以助后人武功大成,将来好造福于天下苍生!以完成你老人家‘天人混一’,‘四海靖平’的宏愿!” 再拜而起,吕世章指着石厅四周的一圈石门道:“看见石门上的那些字了吗?书着‘赵’字的就是装着赵国许多财富的石室,包括著名的‘和氏璧’在内。我们要用的仙丹在‘秦’字石门之内,始皇帝派徐福带三千童男,三千童女去海外寻求长生不老之药,史书上说的是没有一个人回来,其实回来了一些,也带回了一些灵丹妙药,最好的都在这里!” 众人的目光无一不在石厅中逡巡了一遍。神龛后正中的石门上大大的一个小篆的“秦”字,循序而下是,“齐”、“楚”、“燕”、“赵”、“魏”、“韩”、“吴”、“越”、“陈”、“梁”、“夏”、“宋”以及“北周”、“西凉”等等。关一川的心里叹了一口冷气。这位史上鼎鼎大名的一手缔造了大秦朝的传奇人物,竟然集聚了差不多天下一半的财富,并且在这名不见经传的地方建造了如此宏大的地下工程,为世人留下了一笔潜在的巨大资产,当真令人瞠目结舌! 吕世章来自神龛后,伸指向石门正中的“秦”字上点出一缕罡风,石门应指而开。室内的珠光宝气耀人眼目。这应该是秦国的大半个国库了。巨大的镇国之宝青铜九鼎被用来装珠宝,无怪乎秦朝之后的天子谁都没有找到象征传国神器的青铜九鼎,不知是哪一位皇帝无奈之下另铸了九只小鼎来冒充,结果被人识破,闹了个不大不小的笑话。 吕世章一眼也不看这些金银珠宝,径直走到一幅画边,轻轻一按画轴,墙上的暗门随即梭开,现出一个装满了瓶瓶罐罐的壁厨。吕世章毫不犹豫地取下了最上层的一个白色瓷瓶,第二层的一个紫色玉罐,走出了藏宝室。来到神龛前跪下,叩首道:“动用仙丹,只为苍生!异日寻获,依然藏回!伏乞我祖,垂怜庇护!”再拜后,又道:“川儿,雪儿,月儿,岩儿你们四人到这儿来。马上盘膝坐好,一当仙丹灵药入腹,立即运功炼化。老夫等为你们护持!”放下玉罐,打开白色瓷瓶盖子,偌大的石厅里立即弥漫了异香。倒出一粒金黄色的丹药,放入关一川的口中,依次倒出四粒金色仙丹后,瓶子里便只剩下两粒,当即塞上盖子,放回壁厨。 金色丹药入腹,腹中顿时如火焚烧,四人只好一齐运起内功心法,让真气内力在体内作绕体大循环,炼化腹中那一股股灼热的气流。一圈又一圈,真气的绕身循环越来越快,内力也越来越充沛。尤其是关一川、吕雪娘二人,真气循环一圈,二人盘坐的身躯离地一分,渐渐的,二人已离地半尺有余,悬浮在半尺多高处,脸上一开始是金黄色,后来炼化为红色,最后恢复为莹白色。眼中一开始神光湛湛,后来恢复晴明,深邃得似乎无边无际。 吕世章、关鸣鹰、吕娥看着这惊人的一幕,心中齐齐震惊。身躯能飘浮于地面之上,岂非已到超凡入圣之境?这已藏了近千年的海外仙丹,当真具有洗经伐髓,脱胎换骨的神奇功效么?吕世章从玉罐中倒出三粒紫色的丹丸,给关鸣鹰夫妇一人一粒,自己也吞下一粒后,回“秦”字藏宝室放好玉罐,返身走出来,一指点在“秦”字上,关上了石门。转身对夫妇二人道:“他们已不需护持。这是可添六十年功力的丹药。快些吞下,盘坐炼化。”话音刚落,自己已经盘坐于地,双手向心,双目微闭,运起吕氏神功内力,开始进行绕体的大循环。 关鸣鹰和吕娥相视一笑,把紫色丹丸吞下腹中,分别打坐于地,运起玄字二诀的心法,开始调动真气内力去炼化丹丸的药力。一时之间,七人都已进入修炼状态。巨大的山腹石厅之内,气机开始慢慢地浓洌起来。这是分别从七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潜在功力,相互纠结在一起。虽然不是七人有意识的行为,但功力分泌出了体外,无论如何也是一种损失。突然,关一川和吕雪娘感觉到了空气中的这种变化,双双无意识地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厅内扭结的气机。片刻之后,两人悬垂的身体又升高了半尺。显然,他们吞下的气机中潜在的功力全成了自己的。 最先从修炼状态中退出的是关一月和吕雪岩。二人已觉得一身的功力翻了一倍还多,禁不住高兴地慢慢审视自己体内的变化。当发现自己已经与过去判若两人时,忍不住高兴得跳了起来。关一月刚要高声喊叫,眼睛便看到了悬空浮在半人左右高处的关一川与吕雪娘,那一声 高叫便哽在喉咙口了!不仅如此,三个正在炼化丹丸药力的老人头顶上冒出来的腾腾白雾,竟化为两条线分别飞入关一川夫妇的鼻孔,这使他二人的身躯还在微微上升。 吕雪岩也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姐姐和姐夫修炼的不也是一样的功法么?为什么他们夫妇的进境明显地快了许多?至少,姐夫这个漂亮的月儿妹妹与他俩修炼的是同一种功法,月儿妹妹不也是和我一样傻站在这儿呆头呆脑地发楞么? 关一月总算先醒过神来,见吕雪岩把眼睛呆呆地看向自己,便报以一个爽爽的笑容。 吕雪岩见关一月对自己笑了,只好问道:“月儿妹妹,你知道姐夫姐姐修炼的是什么武功么?” 关一月道:“和我修炼的是一模一样的,就是“玄梦圣诀”、“玄天帝诀”和吕氏秘籍啊!” 吕雪岩道:“奇怪!两玄心法姐姐也传我了,难不成我修炼的进境还不如她?我可不信!” 此时,关一川和吕雪娘也才收住功力,缓缓地坐回地上,长吁了一口气,轻飘飘站起来!两人的灵神告诉自己,此刻的功力应该到了一个相当的高度。哪怕与江湖一流高手相较,也应该不会落在下风。而且,自己还年轻啊!这么修炼下去,天知道还会发生些什么?见到关一月和吕雪岩定睛看着自己二人,关一川问道:“月儿,你呆呆地看着我们干什么?” 关一月道:“哥哥,你和雪姐姐是怎么做到悬浮在半身高而不落下地来的?” 关一川道:“是么?我怎么不知道?难怪我觉得身体好轻、好轻,就像要飞起来似的!” 吕雪娘道:“我也是一样的感觉。想不到已经离开地面了!把‘吕氏秘籍’中的轻功练好,说不定真的可以在地面上腾空而行,想跑多快便可以跑多快!” 关一月道:“我不管!你们必须教我!这一定是你们藏私!否则我怎么可能落后这么多?” “我知道是什么原因,月儿!”刚刚收功的吕娥道,“到家后娘会告诉你该怎么办!” 关一月拍手笑道:“好了好了!娘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就不难为你们夫妻二人了!” 关一川、吕雪娘相视苦笑了笑。他俩似乎也知道了是什么原因,心下为单纯的妹妹高兴。 吕世章道:“好了!此行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大家是回去呢?还是要参观一下其他石库?” 关一川道:“我看出去吧!其他东西有什么好看的?大不了也是些黄白之物。而且是别人的!” 吕世章道:“也有一些千年前各国的奇珍异宝。不过正如川儿所说,都是别国的人民的!八、九百年以来,吕氏子子孙孙没动过这里的一件东西,让它们永远陪着列祖列宗!” 众人俱都不愿意再呆下去。于是一道走了出来。吕世章关好通道的石门,伸手在不知什么地方一按,一阵沉闷的隆隆的声音响起,一面洞窟原始石壁滑出,完全覆盖了通道和石门。即使有人无意之中进入这个洞窟,也无法探知洞窟之内还隐藏着这样一个惊天的秘密。 一行七人消除了洞窟之中有人来过的痕迹,走出了窄窄的洞口。仿佛走出了久远的历史。 第一百一十七章:新兵启程 关一川把镇上的公务全交给了岳丈吕世章和父亲关鸣鹰去应付。自己一心一意地钻入了军营中,参与起士兵的操练和军风军纪的整肃来。由于新募的五百余人都是自愿报名的,一个带点勉强意味的都没有,所以训练虽然艰苦,却没有一个人哼上一声。关一川当然百分之百地与士兵混在一起,甚至于大多数夜晚都是宿在军营内自己的房间里。实在想吕雪娘了,那就深夜施轻功高出高进,站岗放哨之人偶尔才看到一个什么影子在一阵风声中划过屋顶,根本分辩不清是夜鸟还是蝙蝠。至于吕雪娘,知道丈夫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自己,心头自然也是一腔柔情密意。只要灵觉一动,便知丈夫晚间要来,早已备好点心美酒扫床已待。关一川自然是早上天亮以前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这让吕雪娘好笑不已。对害民之贼动辄就杀气腾腾的真英雄、大丈夫,钻在自己的胸前竟然如恋母的小孩儿,这两面不知哪一面佔的比重大一些? 天刚拂晓,大约卯正时分,集合的牛角号就“呜呜”的吹响了。关一川从打坐状态一跃而起,精神奕奕地来到了军营院墙后硕大的练武场。士兵们纷纷跑步进场,从吹号到列队整齐,也不过半顿饭的功夫,基本上也算是训练有素了!值日的百夫长裘兆整队完毕,跑向点兵坛前向千夫长关一川行礼道:“禀将军,列队已毕,请下令操练!” 关一川用点儿内力大声道:“我知道你们已经练得很苦!但那些东西只能算当兵的应知应会,实战之中没大的用处!从今天起,我传众军一套自创的武功心法,如果人人都能练会,一千兵就可当五千兵甚至一万兵使!注意听令!散开为打斗队形!盘腿坐下!双手并合于胸前!跟着我默念口诀!开始:兹尔众生,浩气一团,气存丹田,意在‘气穴’。气走‘神阙’,循脉上行。七经八脉,皆需走遍。若遇阻滞,即需冲穴!气退丹田,鼓而后进!一冲不可,百遍反复!一通百通,一理百理。决不绕行,以留后患!‘巨阙’若过,注意‘膻中’。大穴之通,尤关根本。击透‘天突’,再转‘神藏’。直下‘商曲’,必经‘阴廉’。昂首直上,先行‘百汇’。灵窍既开,可攻‘膺窗’。再下‘太乙’,路至‘归来’。上转‘云门’,下行‘天溪’。‘脾关’之通,背后诸穴。‘大椎’‘大抒’,‘督俞’‘肾俞’。四转‘肩俞’,完于‘胞盲’。一循若通,可作万循。生生不息!气机沛然!反复吟诵,刻尔脑海!勤练不怠!” 关一川站起身来,挥手让众士兵起立,道:“这篇运气练气口诀,总结于至少三部武功秘籍!传于千军,实欲打造一支关氏铁军!记不牢的,互相询问补齐,千万不可断句修炼!现在传尔等‘关氏神掌’二十四式,只要随着武功心法的修炼而练习,保证战场上所向无敌!” 千余人齐呼“关家军!关家军!关家军!”声音传遍了玉堂镇的几百户人家,传遍了山野。 关一川或飞身出掌,或侧身出掌,或扬臂出掌,或旋腿出掌,把步伐、身法、掌法交待得一清二楚。反复要千余士兵练习。稍有不对之处,则亲自下场纠偏,认真之极。 时间一天天过去。关一川的千余士兵修炼武功心法的积极性空前高涨。“关氏神掌”二十四式更是人人精心练习,天天比试较技,取得了实实在在的训练效果。虽然武功心法口诀及神掌都是关一川自己所创,但针对性极强,是士兵们在战场上攻城掠地时近身肉搏的必胜之技!早上是集中练功的时间,练武场上,士兵们排列整齐地施展二十四式“关氏神掌”,竟然能做到整齐划一,中规中矩!几名百夫长使出此套掌招时,竟然已结合上内力,使来虎啸风生,威力惊人!这使场内士兵更有盼头,练功更有精神也更为自觉。关一川当然也在磨练这二十四招掌法。现在,他就在场中与士兵一同出招运势,一同转换身手步法,但他没有运气发招,他怕误伤了他的“关家军”。“圆转如意”、“风折梅枝”、“雨扫落尘”三招一气呵成,似乎比士兵们快了一些。他只得放缓步伐,但决不拖泥带水,讲究招式的干脆利落,身手的矫健威猛。俏若与内力结合,一定能够做到收放自如,斩钉截铁!二十四式施展完毕,关一川便一个一个地让士兵单独打一遍给自己看。纯熟有力的加以勉励,仍有滞碍的让百夫长开小灶,敷衍塞责的不仅要被呵责,还要被罚重打一百遍,直到态度认真了为止。千夫长现场指导,士兵们大多数如获至宝,团团围在关一川身边,排了队等着他看自己的表现,以求得到亲自提点的机会。关一川当然来者不拒,不厌其烦地分类指教,再累也总是一脸笑容。 在一个千人队中公开传授武学密诀和武功招式,普天之下绝对独一无二。关一川的创举所带来的效果是,士兵的战斗力得到了空前的提高。以队伍分为两队攻、防的情况来看,攻方如雷霆勃发,如迅雷之不及掩耳;守方若渊停岳峙,若伟岸般坚不可摧!这还是在两边皆为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出现的战果,换一支其它军队,早已如摧枯拉朽般将之击得溃不成军了! 这一日,镇守司接到了来自成都府衙的公文,大意为:玉堂镇在千总关大爷治理下地方太平,陶瓷生意通达四海,税款及时征收,上下府库充实。因战争需要,着关大爷择人担任镇守,率足一个千人队至邛崃大营效力。多余兵员仍留守玉堂镇,归镇守节制。云云。 吕世章手持公文来至军营,向关一川和千余军队士兵传达了成都府衙的谕令。 关一川道:“正想外出历练,不想有此机会。玉堂镇交与雪岩兄弟吧!他比我还老成。走之前,完了他与月儿的婚事。我的心中就没有牵挂了!” 吕世章道:“也好!雪岩素喜经商,所以显得老成。玉堂镇交给他一定会更加欣欣向荣!我这便回去挑一个吉日,让他把月儿娶过门来。你也给二老打声招呼,两家喜事合办!” 关鸣鹰和吕娥听到消息亦喜亦悲。月儿出嫁固然可喜,儿子出征分别在即却难免悲从中来。 关一月道:“我不想嫁人!我和哥哥打仗去!要不然学这一身武功来干什么?” 关一川笑道:“哥哥嫂嫂外出行军打仗是不得已的事。月儿也不在父母亲身边尽孝,就不是乖女儿了!要被一镇人笑话的!” 吕娥也道:“月儿答应了为娘这桩婚事的。成了亲,你和岩儿的功力就会修炼至哥、嫂那样。错过机会,你就连后悔的时间也没有了!再说,你从小就答应要一直陪着娘的。” 关鸣鹰道:“月儿自小孝顺,自然不会丢下我二老不管!你就不要为难你哥哥嫂子了!” 吕雪娘也道:“若非我与夫君修炼的功法有互补作用,临阵对敌更是必须双掌合璧,我才不愿离开爹娘呢!等我们找了二弟回来,他再出门由你们小两口陪着。我们再不出家门了!” 一人一句,说的都有道理。吕娥更是紧紧地把关一月抱在怀中,似乎是怕她立即就要飞去。 关一月只有委委屈屈的道:“好了好了!嫁就嫁了!我一个人说得过你们四人么?真倒霉!” 吕、关二家的嫁娶没惊动四乡八寨的乡亲,只在镇子上热闹一下就完了!新兵出征的消息却传了开去,有新兵老兵的家庭都天天往镇上跑,有些稍宽裕的干脆住到了镇子上。 吕世章调出了可以提给地方上使用的库银,又从陶瓷业公会结余的会费中提出百分之八十,给千人队购买了几百匹好马,干干脆脆变成了一支骑兵队。士兵人人新置了铠甲衣袍,军队的旗帜也都重新配置,长方的帅旗中是个篆体的大大的“関”字!军饷不光发齐,还多发了半年的作为士兵的安家费。一支崭新的盔甲耀目,旗帜鲜明的“关家军”就算组建完毕。 吕世章对关一川道:“军队中等级森严,克扣军饷严重。你是一个足额千人队,上官偏只给你六、七百人,最多八百人的饷。你若争执,就是抗上,会遭军法处置!所以我给你准备了一些金叶子,带在雪儿身边。军饷不够她会补齐,不许找上官闹,也不能让士兵饿肚子!有可能的话,把一个千人队扩充至五千人队甚至万人队,就可雄据一方了!” 关一川点头答应,道:“爹爹要保重身体。我和雪儿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健康!” 军队终于放炮启程。大街两旁,官道两边,观看子弟兵出征的百姓摩肩接踵!各家各户都在放鞭炮点香烛,整个镇子沉浸在一种极度的兴奋之中。或许大家都知道,今后令玉堂镇闻名天下的不仅只有陶瓷,还有这支大旗上书写着“玉堂千人骑兵队”的无畏之师! 关一月可不管自己是不是刚过门的新娘子,拉了吕雪岩便上街为兄、嫂送行。看着嫂嫂吕雪娘女扮男妆,骑在乌云骢上英姿飒爽的样子,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如果不是吕雪岩紧紧地拉着她,天知道她会跟出镇子外多远。一挣再挣都没有挣脱,关一月埋怨道:“亏你还是个大男人,那有这么死死地拽着媳妇不撒手的?也不怕别人笑话!” 吕雪岩笑道:“他要笑话由他!我不放手归我!你既然是我娘子,夫唱妇随,应跟我走才对!” 关一月道:“你真酸得出格!我的哥哥,你的姐姐还没走远,难不成你又想那个?” 吕雪岩红了脸道:“亏得你的想像力如此丰富!岳丈、岳母请我们吃饭,你去不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初入军营 玉堂镇千人骑兵队在官道上两骑并列地前行,因此队伍拉得很长。关一川的黄膘马和吕雪娘的乌云骢并辔而行,前有十个中军护卫,后有十个中军保镳,倒也气派不凡。关一川小声地对吕雪娘道:“雪儿,有你陪在身边,当真是飞来艳福,别说当千总,当一个小兵都愿意!” 吕雪娘低声道:“别又没正经!千来人看着你呢!你若只是个小兵,有资格娶到本小姐么?” 关一川道:“那可不一定!岳丈大人看上我之时,我的确就只是一个杀官造反的小兵!” 吕雪娘道:“若那时爹爹就叫我嫁给你,本小姐会认为门不当户不对,也许不会答应!” 关一川道:“岂有此理?本公子虽出生寒微,毕竟也是关老爷后裔,怎么会门不当户不对?” 吕雪娘道:“那时本自不知!你又没把出身刻在脑门上,自也怨人家不得!只好狼狈而去了!” 关一川装模作样的道:“雪儿真的希望为夫退出吗?别到时候又哭着喊着要我回来!” 吕雪娘尚未答话,打头的百夫长武乙骑马已至身边,恭恭敬敬的道:“启禀将军大人,白水寨管事准备了中餐,未知可否进食?请大人示下!” 关一川道:“传令!队伍下马,在官道旁原地进食,扰乱行进序列者必予以杖责!” 长长的兵马在官道上有二里之长的队形。白水寨的丁勇们把酒食分别送到了官道边,士兵们吃喝之时,丁勇们又给所有的马匹喂草料饮水,安排得周到之极。关一川与吕雪娘在一张小小的行军桌上就餐,贴身待卫武乙已提任百夫长,新换的侍卫叫向驰。安放好小桌小凳,撑开遮阳伞支架好后,方才和护卫们一起进食。人比武乙机灵,但内功火侯就差远了。 关一川滴酒不沾。行军途中,谁都可以喝一点解乏,唯独首脑之人不行!谁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倘需要主帅作出决断而此君又喝了酒,天知道他会指挥队伍干出什么事情来?关一川在家时是嗜酒成瘾的。凡回家必与乃父对饮一番,过足了酒瘾方去睡觉,已经形成了一个习惯。但自从当了千夫长,这酒就基本上戒了。他不想因己误人,拿别人性命开玩笑。 也就是顿饭功夫,全军已经就餐完毕。关一川谢过了白水寨的管事,传令全军上路。骑兵队行军当然比步卒快,转瞬之间,千余人马就走出了管事的视线,他赶忙放出信鸽报告吕世章。其实队伍中就有几只信鸽,关一川要与玉堂镇保持最紧密的联系。白水寨管事是忠于职守。 酉时,千人骑兵队又行军百里开外,抵达玉堂镇设的第二个哨卡米箩。这里短短一年多就有了一条小街,房屋分布在官道两侧的山地上,哨卡也已经由茅棚改建成砖瓦房。关一川下令在此地安营札寨,众士卒忙埋锅造饭,粮草自然最后的几辆大车上,只要按十人队领取即可。 关一川见此地山大林深,听山中鸟鸣兽吼,见天仍未黑,心里一动,拉了吕雪娘的手运轻功飞进了山林。也不过盏茶之间,夫妻二人已经回来,各拖了一只数百斤重的野猪,让兵士们剥洗添菜。有了这喷香的野猪肉佐酒,夫妻二人终于开戒,各喝了一大碗酒。 幸而一宿无事。第二天卯时生火,煮了早餐吃过,骑兵队再次开拔前行。官道已经走出了山脉,进入丘陵地貌。骑于马上,视线已经可以看得很远。士兵们的情绪渐渐的高了起来,有些人长这么大还未走出过这么远的地方,是以对一切都感到新鲜。虽然新鲜感很快就会过去,但所增加的人生履历,却是一生中最重要的经验,就算是一辈子都会有用处。 在一个小小的村镇上对付了一顿午饭,千名人马继续前行。离邛崃越近,官道两边的村寨市集越多,竟也有民众沿途围观的。士兵们更是抖擞了精神,要展现出玉堂人的气质风貌来。这一天缓缓而行,也是一百多里过去,目的地邛崃已经到了。关一川吩咐队伍列队城外,派传令官入城向大营统领持关大爷的名喇投见。 传令官找到大营行辕,向守门兵丁投喇报到。对方慌忙报入中军,名喇递交到了大营统领吴元孝手中。原来刘孤帆收服青城后,因大量招募兵员,统兵将领奇缺,青城派中在杨劲军中待过的吴元孝等人立即受到拔擢。吴元孝被派至邛崃大营任统领,将管辖若干万人队,看兵员招募的情况而定。就连公鸭嗓耿忠也派往川南洛水铺大营任统领,麾下也将辖若干万人队。 吴元孝见是玉堂镇千夫长带来的千人骑兵队,下令将队伍带入城内,入驻城西刚刚建好的兵营。吩咐在城中邛崃阁酒楼设宴,安排先来的千夫长以上的将领给玉堂关大爷接风。 酒楼之上,吴元孝在主桌居中而坐,左手边坐了几位中军副将,都是吴元孝老家来的亲属。右手边第一位就是关一川,肩下还有裘兆和武乙,侍卫向驰却站于关一川身后。至于吕雪娘,却要在关一川离开军队的时候主持大局,比如分派营地,安排屯粮之所等等。 吴元孝举杯道:“诸位将军,关大爷是玉堂镇有名的千夫长,很受当今主上刘老大人的重视。他的千人队又是轻一色的骑兵,是我邛崃大营的一支劲旅!让我们举杯,为关将军接风!” 众将领齐道:“接风!为关将军接风!”纷纷举起酒杯,一口喝干了杯中之酒。 关一川与裘兆、武乙均站起身来,向吴元孝躬身为礼,喝干了杯中酒才坐回椅子上。 吴元孝道:“吃菜吃菜!关将军,邛崃阁的酒菜在西川一向有名!我们可是沾了你的光哟!” 关一川不解地问道:“请问大人,沾末将的光是什么意思?不会是由末将来开销吧?” 吴元孝哈哈笑道:“哪有此理?关将军误会了!这顿酒席是成都主上安排给你接风的!你说我们算不算沾光?不过玩笑而已!关将军见谅!” 关一川道:“关大爷何德何能,竟引起上峰关爱,愧不敢当!愧不敢当!” 吴元孝左手身边之人笑道:“末将耿义,不敢动问关将军,这‘关大爷’之名何以得来?” 关一川尴尬地一笑道:“父、母所起而已。关某也不知缘由,尚请诸位将军海涵!” 吴元孝道:“人的名字一向由父母所定,千奇百怪,五花八门,诸位幸无因好奇而误了喝酒!” 耿义道:“玉堂镇这一千人到来,邛崃大营已有两万之众。第二位万夫长或统兵使的人选如若公开选拔,明日就是黄道吉日,大人如何安排?” 吴元孝道:“这个无须选拔!耿将军由中军副将兼领第二万人队统兵使,上报成都即可!” 耿义道:“未经考校而拔擢,恐难以服众,还是通过选拔要公平得多!” 关一川拱手道:“军中职衔,一向都是上锋指派,何用选拔?末将恭贺耿将军担负新职,愿在将军鞍前马后效力!为我邛崃大营扬威两川建功立业!” 众将领也齐齐拱手道:“恭祝耿大人受职!末将等愿听差遣,” 耿义大笑道:“难得诸位同僚拥戴!耿某在此谢过,然军队之内首重军法,愿与将军们共勉!” 吴元孝道:“此事已定!明日一早较场宣告全军!来!为耿将军荣升,干杯!” 回自家军营的路上,武乙道:“明明已经内定的事,非要拿出来装模作样,无聊之极!” 关一川看了看身前身后,确信没人,小声道:“说话小心!那是拿来让我作见面礼的!我只好顺水推舟的作个人情!通知所有的百夫长,举凡全军合练,就用那些应知应会应付!武功招式和心法的练习在营房中封闭进行,不准过早暴露我们的实力!还有,明日着装换回旧的衣甲旗帜,我要让他们谁也摸不透我的底牌!” 城西新建的军营之后,一块巨大的靠山平地被开辟为全军的演兵场。此刻,场上旌旗蔽空,号角嘹亮,邛崃大营两万余兵将齐聚场中,当真规模极大,声势惊人! 大营统领吴元孝肃立于靠山的点将台上,左右是中军副将和万人队领兵使。至于千夫长以下,都待在自己统领的千人队前,听候提点。中军副将吴淮手执令旗,在点将台上调遣各个千人队所列的队形。发出了统一操练的命令。 关一川的千人队都未骑马,所以也按步兵方阵列队操练。队形虽比其他千人队大,衣甲旗帜却都是旧的,远不如其他千人队衣饰鲜明。但队列最为整齐!操练最为认真!动作最为标准! 气派最为宏大!真正令行禁止!遵守规章!军纪严明!步调一致! 吴元孝一行骑了马在毎个千人队之间巡查。总的感觉是,先来的队伍的确是所募新兵,而玉堂镇昨日刚到的千人队应该新老各半,所以操练纯熟,气势不凡!吴元孝对也在与士兵一同做动作的关一川道:“关将军带兵有方。新兵操练整齐,实乃主上之福!” 关一川慌忙行礼道:“属下参见大人!属下队伍中有一半老兵,所以稍熟一些!” 吴元孝道:“关兄弟不需多礼!未来还要将军鼎力相助,我大营才可天天向上,树立威名!” 关一川道:“倘有差遣,敢不如命?大人不必如此客气!按营中条例训示即可!” 吴元孝道:“为了提高训练强度,今后十天一小比,三十天一大比,争夺营中魁首并嘉奖之!” 第一百一十九章:军营争霸 十天一小比,三十天一大比!比什么?统领吴元孝没有说,关一川也没有问。反正无论比什么,玉堂千人队都是胜券在握,关键要看去不去争胜!晚间回到驻地,关一川即传令各营士兵晚间闭门练功,并召来所有的百夫长,卫队长,在自己的营房中商讨应对之策。人来齐后, 关一川道:“吴统领的比武较技之策,是提高军队战斗力的最好方法!但我不太放心!不知他是真心训练队伍还是做足表面文章就不了了之,所以请大家来议一议!” 吕雪娘道:“无论真心假意,小比、大比都得参加!所议者无非参加的方式及层次而已!” 裘兆道:“所谓嘉奖,无非是些身外财帛,犯不着为此去争得你死我活吧!” 另一名百夫长高卓道:“如果事关弟兄们在军队中的前程,我意可以妥善安排,逐一推出!” 关一川道:“说的都有道理!我的想法是,错层参比,首推士兵!无论何种层级的比对!士兵皆可报名参加,能胜的一定要胜!奖励也要!提升也要!让我们的兵做官去!至于你们,在没有属于关家军的千夫长可升以前,都给我好好的修炼武功!明日晚间安排好士兵闭门练功以后,你们都要来此。再传你等‘玄梦圣诀’心法口诀!彻底地扎一下关家军的根基!” 吕雪娘道:“有了武功,就能多打胜仗!提升何患不快?都必须懂得这一点!加紧修炼进度!” 武乙道:“升不升不重要!关键是我不会离开关家军!比不比?怎么比?我们听大人的!” 高卓道:“其实我的意思也是一样,都是推出士兵!扩大影响并增强实力!我也决不离开!” 其他的百夫长都道:“我们坚决不离开关家军!坚决把关家军的千人队扩成万人队!” 关一川道:“多谢诸位支持!关一川一定会保存好玉堂镇的基业,使之不断发展壮大!” 吕雪娘放出了一只信鸽,把邛崃大营比武计划和关一川的对策报告吕世章,寻求他的支持。 吴元孝的中军行辕内。耿义、吴淮、栾熊等中军副将都在一起,商谈着营内的军务。 吴元孝道:“比武较技,以艺任职,提高士兵练兵的积极性,势在必行!诸位有何想法?” 耿义道:“倘玉堂千人队胜多负少,我们怎么安排?总不能把兵权都让出去吧!” 吴元孝道:“那是自然!我想,再来的千人队开始组建第三个万人队,交给关大爷去收拾。无论他怎么折腾,还是处在吴某的绝对控制之下!真有仗打,先锋非他莫属!” 吴淮道:“兄长此计大妙!操练新兵,劳心费神,你我何必去花那力气?姓关的正有用不完的精力,把他的骨干不断的调出来,把刚来的新兵不断的交给他。很快大家的实力就一样了!” 栾熊道:“那明日就是小比之期了。由士兵对十夫长。胜了十夫长的当然就是十夫长了!” 吴元孝道:“新升任的十夫长每人奖百两纹银,由中军重新安排在其他千人队的相似位置。” 耿义道:“明日当发本月军饷。玉堂镇千人队是足员的,给他按八百人发放如何?” 吴元孝道:“千万不可!足额发放,另给千夫长加二成!扣饷的事眼前要谨慎再谨慎!” 西苑的大较场。首次小比在这儿进行!吴元孝等中军将领都在点将台上高坐。中军副将吴淮挥舞令旗,指挥挑选出来的几个千人队作集体的队列操练表演,其中当然也有玉堂千人队。除衣甲陈旧一些而外,玉堂镇这个千人队动作规范整齐,成为集体小比的优胜队伍。 随后开展的是单兵之间的小比。台前留了二十丈见方的一块空地,大营内十夫长中挑选出来的十分之一列队台前,等待着无论哪一个士兵的挑战。开始的十几轮中,挑战的士兵无一胜出。不是功夫不行,就是体力不支,令应战的十夫长们欣喜不已。 此时,从玉堂千人队中走出十名士兵,小跑着来到台前。其中一名小个子走入场内,抱拳对十夫长们行礼道:“小可王豹,向哪一位长官请教?” 一名满脸横肉的十夫长跃入场中,也不打话,挥拳直击王豹前胸。王豹闪身退开一步,十夫长拳头落空。“嗷”的大叫一声,似乎他才是真正的豹子,又扑上一步,仍是直直一拳击出! 王豹不再后退,让过来拳,一晃就到了对方身后,举掌若刀,猛劈横肉壮汉的肩膊。那十夫长长拳击出,眼前一花便不见了敌人踪迹,刚想转身寻找,突感肩上如遭雷击,一阵巨痛传来,翻身跌倒!王豹高兴得跪下地去。高举双手喊道:“我赢了!我赢了!” 吴淮高声宣布:“第十六场,王豹胜!赏银百两,擢升十夫长!” 玉堂士兵中又有一人进入场中,抱拳行礼道:“在下田博,向哪位长官请教?” 十夫长中一红脸汉子走出,也抱拳还礼道:“在下李彪,愿接阁下高招,还请手下留情!” 二人口中说得客气,招式却是半点也不马虎。拳来掌去,腿挺脚踢,全是实打实的硬功夫。斗到性头上,田博施出“关式神掌”二十四式中的“风折梅枝”,一掌砍在对方手臂之上,逼使对方退了一步。李彪却未认输,依然抡圆左拳击来,显得狂悍之极!田博再施“圆转如意”、“雨扫落尘”两招,均击中转动已不灵活的李彪肩、背,李彪只得红了脸下场! 吴淮高声宣布:“第十七场。田博胜,赏银百两,擢为十夫长!” 玉堂士兵连赢两场。再有人下场挑战,剩下的百夫长也不敢出场了。吴淮只得宣布小比结束。 虽然王豹、田博被调到了其他千人队任十夫长,关一川心里还是挺高兴!玉堂千人队的士兵不仅打败了其他千人队的十夫长,而且逼得他们不敢出战。已经大大地为玉堂镇争了光!晚餐吩咐为士兵们加菜。自己也找来几个百夫长,聚在一起开心地饮酒小酌。 裘兆道:“王豹和田博把赏银交到队里,说为大家改善伙食,不知可否?” 关一川道:“不可!赏银属于个人!交给夫人入库。飞鸽通知镇里写张喜报,与一百两银子如数送至其家中!你把处理结果告诉他两人!将来有其亲属划押的凭据为准!” 武乙道:“一百两银子可让一个六口之家用度三年。大人体恤士卒,千人队必将以死相报!” 吕雪娘道:“二人上交赏银,实为无奈之举。我们岂能贪墨?由镇里兑现到家!今后如然!” 高卓道:“可惜那些十夫长草包之极,已然不敢应战。否则获胜的士卒还会多一些!” 关一川道:“无妨!这样的比试我们自己也可以办,赢了之人照样赏银报喜送回家不也一样?” 武乙道:“果真?那我等岂非也有了赚银子养家的机会?” 关一川道:“正是!当兵的也有一份卖命钱,那都是要寄回家中养活父母妻儿的!” “扑楞楞!”窗外落下一只信鸽。吕雪娘忙捉住取出绢帛,上书:一切可行!全镇安好!吕! 关一川道:“岳丈大人已同意我们的计划。各位应抓紧执行!争取早日走出扩军的步履!” 吴元孝的中军行辕内。副将们,万夫长们,参议们聚在一起,商讨大营小比的得与失。 耿义道:“玉堂千人队的士兵也有武功底子,当真不可思议!” 吴淮道:“如果是门派弟子被征兵,身怀武功也十分寻常。倘是军营中练习的,那还了得?” 吴元孝道:“那也没有什么要紧!队伍中没有点能打仗的,将来会吃大亏!把今天刚到的那两个千人队交给关大爷的西营,托他带管。但愿能带来点玉堂镇的样子!” 耿义道:“这会不会助长姓关的气焰?他会不会打邛崃大营的主意?大人应该慎重行事!” 吴元孝道:“你这是杞人忧天了!姓关的不像有野心的人!不尽快扩大队伍,邛崃大营统领何时方能成为统帅?放心做去!人交给他,粮草拨足,我要他把兵给我训练好!要尽快给他凑齐五千兵马,打起仗来,这就是一个完整的先锋营!而且铁定打胜仗!” 吴淮道:“兄长见识过人,用兵如神!我等当真远远不如!你等去操练军队,定要提高士气!” 关一川见吴淮送了两个千人队到西大营,交自己代管军训事宜,少不得推托了一番。吴淮抬出吴元孝,说是自己兄长对关一川的信任,关一川只好拱手相谢。之后就点兵交接,确是足员足额。粮草也都配齐。姓郭姓朱的两个千夫长自然不变,百夫长们也都不变,以求队伍一开始时的稳定。这两个千人队是从更西的地方征募而来的。千夫长是地方丁勇出身,虽有蛮力,但无武功。兵卒们大都是山民,农夫猎户皆有,身体素质不错,可以练得出来。 关一川令姓郭名钧,姓朱名楷的两个千夫长指挥各自的士卒操练。结果是动作不齐不熟,但孔武有力,属于基础较好的兵员。于是勉励了一番,把他们全都安置了下来。 西大营内,三个千人队正列队操练。玉堂镇千人队排于正中,右边是郭钧的千人队,左边是朱楷的千人队。关一川在点兵台上手执令旗指挥。新来的兵卒见玉堂千人队操练时威风凛凛,气势逼人,不由佩服不已。突然,关一川大声下令:“左、右两个千人队,向中间的千人队发起攻击!开始!” 两千打一千!士兵们以为占到了便宜,于是纷纷“嗷嗷”叫着扑上前去,两个冲向了一个。 第一百二十章:挺进两湖 玉堂千人队见两边的士兵气势汹汹的扑来,根本不敢怠慢,人人运起关一川传授的神功功力,个个展开“关氏神掌”,不等对方扑上身来,便一掌一个,两掌一个地将之打倒在地。也有一两下打不倒而缠斗顿饭时间的,不过是多花一点儿功夫,照样要躺下地去。总之,两千人在一千人手下没怎么抵抗就全军覆没,这使两位千夫长脸色发白,自忖就是再加上自己俩人,也一样不是人家的对手。因此,当关一川提出三个千人队混编的想法时,郭钧和朱楷只有俯首听命。关一川并没有以他们武功低微而撤消职务,反而提升为西大营副将,协助自己管理全军。至于三个千人队,统统更名千夫营。拔擢裘兆、高卓、武乙三人为千夫长,士兵一老两新为一组,以一带二,传授关大爷自创的武功心法和“关氏神掌”。短短两个来月,西大营三个千夫营战斗力飙升。新老士兵之间的差距在迅快的消失。就连郭钧和朱楷,也在关一川的亲自训练下有了武功基础,内力修为和“关氏神掌”都已有根基,临敌上阵不会再仅凭蛮力去攻击,对关一川充满了尊敬和感激。关一川自此才放下心来。玉堂人的传统仍在,西大营的战斗力大大提高。一个骑兵营两个步兵营,兵器都按此一一配发。骑兵一律大刀,刀把束了红绸,挥舞起来一片红潮。步兵一律长枪,枪头束了红缨,林立之时艳艳火红。后来的士兵也都配了鲜衣亮甲,不过必须统一着装就是了。关一川将已扩充至三个千夫营的信息用信鸽通报了玉堂镇守所。这次的回信只有一个字,好! 邛崃大营的小比、大比又进行了多次。西大营三个千人队胜多负少,得了不少赏银,凡玉堂镇方向的都由镇里敲锣打鼓送入家中。转眼已至夏末秋初,秋粮开始入库,大军粮草供应充足。成都府衙突然来了公文:着邛崃大营即刻开拔,十天后必须抵达川东南广安集结!违令者军法从事!粮草一路自有供应。云云。 吴元孝怎敢怠慢。立即传令开拔!西大营三个千夫营为前锋,栾熊万夫营为中军,耿义万夫营为后队。浩浩荡荡。旌旗猎猎。向川东南进发。沿途都是官道,较大的市镇都有粮草接济,队伍的行军速度很快。关一川的前锋部队晓行夜宿,这日申时到了达洲,离广安只有不到一日行程。本想扎营过夜,等待后头的兵马。掐指一算,大吃一惊。今日已是第十日,明日黎明点卯不到可是杀头的罪!于是留下副将朱楷等候中军,从市镇中购买干粮发给兵卒充饥,马不停蹄继续往前赶。天黑之后,打起火把照明。关一川亲自带着骑兵营向前飞驰。果然在半夜子时赶至广安。并立即前往广安大营投报吴元孝的名喇。 广安大军的统帅是司马千里,副帅是司马千涯。二人各得到一枚刘若峰与黄沛风从地下石窟中取出的灵药红色紫果助功,两玄功力已有大成,武功修为已与厉千山、邓石、卫皇比肩而立。于是信心满满,统率剑阁和汉中十万兵马,再集结西川境内先期募集到的十万大军,要先下两湖,再攻向河南。准备先行攻占东都洛阳,再扫荡其他反王。 司马千里子时仍未歇息,在等候邛崃和洛水铺两处五万余新军的消息。今日是最后一天,他以为这些新组建的部队是赶不到了。军纪虽严,对新兵仍可宽待一些。虽误了时辰,却不可胡乱杀人。严加训诫也就是了。正在思索之时,中军官报入,邛崃大营新军前锋营已经按期到达广安,持统领吴元孝名喇求见。司马千里大喜,连声道:“请!快请!” 关一川大步走进帅府大堂,递上名喇,跪下叩头道:“邛崃前锋营千夫长关某,拜见大帅!” 司马千里笑道:“关将军请起。快快赐坐!不知邛崃前锋营有多少人马?” 关一川道:“一千骑兵,两千步卒,总共三千人,分为三个千夫营。” 司马千里道:“我听将军自称千夫长,如何统率三个千夫营?” 关一川欠身道:“末将自是千夫长。那两千新兵是吴统领让末将代管训练的。未敢乱名!” 司马千里道:“我观关将军面善,未知在哪里见过。将军曾记得否?” 关一川道:“末将是第一次离开川西玉堂镇老家,大帅面善的,或许是与末将外表相似之人!” 司马千里道:“歇息三个时辰吧!卯时到大较场点卯,千万不可耽误!让中军官告诉地方!” 关一川恭恭敬敬地道:“是!末将告退!”转身走出,找中军官问清了大较场所在方向。 回到城门外,留一名百夫长在此等侯两个步兵千人队,率了骑兵千人队找到大较场,在边上的一片树林中扎营。一个多时辰后,两个千夫营终于到达。前锋营的人马总算到齐。关一川让士兵们歇息一个时辰,喘好气后换上新的衣甲旗帜,他要让人们第一次就记得玉堂镇。卯初,关一川就把前锋营带到了大较场边上,列好队形。骑兵,步兵分成了三个纵向队列。士卒衣甲整洁,马匹昂首挺鬃,旌旗望旗簇新。“玉堂镇千人骑兵队”的大旗尤其醒目! 此时,集合的号角刚刚吹响。司马千里的人马已蜂拥而来,并且迅速站好了队形。 高高的点兵台上,司马千里、司马千涯、司马田风等十八铁卫依次肃立。司马千里看到了最边上的也是最显眼的邛崃先锋营,禁不住欣喜地轻轻点了点头。 中军值星官司马林升高声点卯。点到部队必须齐声应“到”。最后点到邛崃大营,关一川和他的前锋营三千人整齐地高声应道,“到!”当即引起了全场的关注。 司马千里当先训话,他运起了内力大声道:“两川的儿郎们,目今天下无主,反王混战,民不聊生!今大汉皇帝后裔起兵平乱,志在恢复汉室江山,拯救万民于水火!本帅兄弟领兵二十万,明日辰时出征,各部今日休整一天,打点行装,务需精简,明日卯时听命!” 司马林升大声宣布:“各部退回营房,今日不再操练,领齐粮草给养,明日迟误者斩!” 关一川前锋营的营房就在大较场边上,一片树林掩去了大半蓬帐。除了由副将郭兆带去运给养的士卒外,全营都安排休息。直至午时已过,全军才缓过劲来,纷纷筑灶埋锅,整治午餐。 吴元孝的中军和后卫两万人酉时才抵达广安,知已误了一日期限,惴惴不安地到帅府请罪。谁知主帅司马千里并未发怒,且勉励有加,言道:“贵部所派邛崃先锋营是按时到达的,并且已经代邛崃大营点了卯,不算延误。不过这先锋营人数实在太少。本帅意欲抽调该营为全军先锋营,全部装配为骑兵。再配七千步兵,合计一万人马。千夫长拔擢为万夫长!如何?” 吴元孝放下了心里的一块石头,连连点头道:“大帅惠眼识英才,末将自叹不如!” 司马千里道:“洛水铺大营三万人马到后,与你剩下的两万编为右路军,你为主将,耿忠为副将,明早在前锋营后出发!不可有误!” 关一川升任了前锋万夫营的万夫长,率领七千步兵,三千骑兵向湘北垫江一线进发。他把步兵放在前头,骑兵放在后头,自己与卫队位于步兵的中间,沿川湘官道长驱而入。沿途几乎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兵马就已经抵达垫江。深入湘北二百多里路了。兵临城下,垫江统领杨歆才急忙布置防御。杨歆乃杨展义子,见川兵势大,慌忙遣人向杨坤求救。 关一川驱兵攻城,杨歆坚守不出。见士兵有所伤亡,关一川心中不忍!与女扮男妆的吕雪娘踩着云梯,冒着矢石飞上城墙,杀散守城士卒,打开城门,前锋营官兵便冲进城内。杨歆无奈之下,只得率众投降!司马千里大军到时,垫江城内早已恢复正常,人民安居乐业,似乎并没有受到战争的影响。关一川的一万人马早已秋毫无犯地穿过此城,到城外扎下营寨了! 杨歆率降卒五千人向司马千里投诚,讲了战败经过。司马千里大喜,一边飞鸽向成都报捷。一边派副帅司马千涯去前锋营劳军,把五千降卒全部拨入关一川麾下。 只歇了一日,司马千里下令兵分三路前进。中路由自己率军六万,与前锋营沿保靖、常德一线攻长沙。西路由吴元孝指挥五万右路军攻打武隆、云阳。北路由司马千涯率五万左路军攻打夷陵、沔阳、武陵。意图一举拿下湖湘全境。 远在湖北的杨乾、杨坤接到告急文书,一边慌忙遣人上报尚待在武都的杨劲,一边率十万大军调头,准备与司马千里决战。尚未走出湖北,败报连连传到,保靖、夷陵也已经被攻占,武隆战斗未能结束,胜负未知!但似乎也是凶多吉少。杨乾大怒,催逼人马跑步前进。他不能把端王的基业就轻轻易易地送于他人了! 关一川正在攻打常德城。拿下保靖后,司马千里又把五千降卒全分配给他,前锋营的兵力便达到了两万余人。常德守军不过万人,关一川驱兵攻城,守军虽竭力防守,但关一川从玉堂镇带来的一千人现在大部能飞身登高,以武功袭敌,守军无法抵挡,仍然只得签了城下之盟,开门投降!按照惯例,司马天义把一万降卒又分给关一川。关一川麾下便已有了三万大军! 第一百二十一章:望阙涕泗 整个下午,玄女宫一行谁都没有出门。无论东都洛阳如何繁华,都不如一睹皇上龙颜重要!这是一行人千辛万苦不惜与一路反王殊死搏斗的唯一目的,谁也不愿意错过机会。酉时正,杨节终于回到驿舘。但从脸上的神情可以看出,他这一切并不顺利,或许没有办成任何事情。果然,杨节喝了口茶水后,满怀歉意地道:“可能要令诸位失望了!洛阳王爷入宫见驾时,皇上一直在昏迷状态。就算请诸位进宫,君臣之间也说不上一句话。入宫时间定不下来!” 关一岚道:“皇上昏迷多久了?是什么原因昏迷?大人可否知晓?” 杨节道:“皇上疾患是宫中之迷,便是王爷也打听不到。只有静等宫中消息了。” 诸葛如玉道:“如能让我等探视圣驾,定能知道病因,说不定可以使之痊愈!” 杨节道:“未得圣上宣召,谁敢领人入宫?若给言官知道,参为谋逆之举,便说不清楚了!” 众人俱该无言。气氛正在沉重之时,驿卒却报:“洛阳王驾到,速速迎接!” 众人尚未走出门外,一位王爷装束,面目英挺的五旬之人已大步走进大厅,双手微拱道:“终南玄女宫诸葛宫主等大侠莅临东都,老朽未及亲迎,望乞恕罪!” 众人纷纷躬身为礼,道:“草民等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杨世充道:“大侠们无须多礼!本王乃一介武夫,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多多原谅!” 诸葛如玉道:“王爷过谦了!东都若非王爷支撑,只怕已经大厦倾圮了!某等多谢王爷!” 杨世充道:“说来惭愧!撑此危局何用之有?天下皆叛,本王唯有尽人事而安天命了!本王此来,是想和诸位大侠商讨一下进宫之事。诸位数千里外杀入京城,名号是为勤王,总不能一仗不打,寸功不立吧?老夫之意,诸位女侠可入宫中充任侍寝宫女,轮班守在圣上身旁,或能聆听圣训,间为守护之责。关大侠等可助杨某继续坚守洛阳,看看天下大势是否还有转机!至于九王子,或应返回驻地,巩固李唐根基,静候天命可也!诸位以为如何?” 关一岚道:“王爷果然快人快语!关一岚决定相助王爷守城!哪怕只是稍尽人臣之责!” 诸葛如玉道:“玄女宫弟子愿当宫女,亲身伺候吾皇!绝不会中途相背,有负圣恩!” 李天霸道:“大隋在!天霸在!我决不离开东都!有敢来犯之敌,天霸会抛一腔热血相拼!” 杨世充击掌道:“壮哉豪侠!老夫历来孤撑危局,精疲力竭!今得诸位相助,幸何如之?今晚请大侠们过府一叙,以区区薄酒为大侠们接风。明日一早,便各司其职了!” 王府一宴,豪饮如李天霸者,也酩熏大醉,被扶回驿馆呼呼大睡了。 关一岚已经把酒力全化为自身的功力,当然睡意全无,打坐个多时辰,长身而起,身形一闪便上了屋面。遥望皇宫方向,心潮起伏,思绪万千。伟哉斯人,壮志难酬,车同轨,书同文虽起自始皇,真正推行到卓有成效者却是炀帝。还有那震古铄今的大运河,贯通中原,联结江南,气势宏伟,气概磅礴,非胸怀天下者无此良谋。如今身背恶名,疾病缠身,独卧病榻,何其天道不公也!天下皆反,是天下顽固守旧之徒的集大恶也!一人崇高如煌煌红日东升,百藩贪鄙如汹汹乌云遮月。值此国难当头,君难未已。渺小如关一岚当真英雄无用武之地也! 思之悲之,涕泗交流!关一岚实在忍不住这一腔悲愤之情,潸然泪下。有道是,一国将倾天欲折,万夫有泪地未央。拼却余生持刀出,誓报相知两不忘! 关一岚正独自悲秋,凄凄惶惶,突见数条人影一闪而过,去的正是皇宫方向。顿时心下大奇,展开“栖凤九变”身法,如一片落叶般跟在后边,让被盯之人没有一点儿感觉。 炀帝的皇宫守卫并不严格,那几个蒙面之人很轻易就进入了不知是何宫殿之中,黑沉沉的什么也看不见。关一岚欺进几人身边,屏闭呼气系统,便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了。只听黑暗中有人轻声道:“炀帝形将就木,杀之无益。还是寻找玉玺要紧!王爷急需的是这个!” 另一人道:“我去炀帝寝宫!你们到御书房等处看看。千万不可暴露行迹!” 关一岚心想,暴不暴露可由不得你等,先跟着你们看看再说。紧跟在要去寝宫那人的身后,依然窜房越瘠而行。到了一间亮了无数灯烛的大殿,那人闪身进入,用高悬下来的一条条的帷幕掩住身形,肆无忌惮地到处翻了起来!眼看此人将接近一张巨大的龙榻,关一岚曲指弹 出一缕指风,封住了他的“气海”、“关元”两穴,那家伙“咕咚”一声倒地。听到响动的侍卫冲到此地,见到了一个穴道被封的蒙面人,立即用铁链锁了,悄悄地抬了出去。 关一岚再凭敏锐的听觉找到了另外几人的方位,不再犹豫,伸指一一用指风点倒,自己轻轻提起一个,施展“栖凤九变”绝顶轻功,如一缕轻烟般掠出皇城。离皇城已经很远,关一岚才寻了处人迹罕至的荒地,放下此人,解了他头后的“哑门”穴。扯下了蒙面罩。 关一岚厉声道:“告诉我,你是谁家反王的人?盗玉玺干什么?” 那人惊叫道:“大侠饶命!小人傅琪,是傅建德傅王爷的侄子。盗玉玺是老爷子想称帝!” 关一岚道:“反王傅建德现在何处?有多少人马?多少武林高手相助?武功如何?” 那人道:“傅王爷驻地是济源、荥阳、巩义往北一带。三十余万人。二十多个武林一流高手。” 关一岚道:“告诉傅建德,大隋气运未尽,让他谨守臣节!若执迷不悟,小爷随时除掉他!”说完手指一弹,远处一棵大树轰然倒地,显示出强大的武功实力! 傅琪道:“小人遵命就是!小人一定把大侠的绝顶武学告之傅王爷,让他退守领地!” 关一岚伸指隔空解开傅琪的穴道,喝道:“记住你说的话!去吧!”待傅琪去远,方才飞身而起,辨别了方向,展开绝世轻功身法掠向那遥远的夜空。 次日辰时,关一岚、李天霸、宇文开化、宇文开明、宋义、钟离昆一行六人,来到了杨世充的王府前。中军官迎入府中客厅,杨世充大笑着走了进来,道:“昨日宫内擒获傅建德派来偷盗玉玺的武林中人,可笑的是,这些人被侍卫抓住时已经被点了穴道。失手得糊里糊涂!” 关一岚道:“果然是糊涂盗贼!我等六人从今日起在王爷麾下效力,由王爷任意指派!” 杨世充道:“好!都留在中军帐效力!哪一方紧张就支援哪一方!得此奥援,本王信心更足!” 正在说话,中军值日官报:“反王伍登云攻陷伊川,距东都不足两百里,南大营告急!” 杨世充道:“伍登云已将李唐领地全盘战领。九王子,不如你们去南大营,阻止伍登云北上!” 李天霸道:“末将等谨遵王爷将令,请中军大人带我等去南大营!” 杨世充的南大营在洛阳城南七十里地的洛云县,隔伊川一百二十里。伊川原是李渊大王子李天意驻守,岂知非旦不能成为北上的跳板,还被伍登云一并夺去。李天霸十分郁闷。众人马快,两个多时辰就赶到了洛云。中军官向统领马宪介绍了关一岚、李天霸一行,马宪拱拱手道:“久闻九王子和关大侠威名,敬仰之致!洛云县、南大营有诸位支援,可保无虞了!” 李天霸道:“伍登云这反贼如此猖狂,真想借马大人一万军马,杀上伊川取伍贼人头!” 马宪道:“伍贼势大,不宜硬拼!等到伍贼大军北上,失去了地利,再予以迎头痛击!” 关一岚道:“马大人言之有理!大哥暂忍一时之气,待其北上之时方一战而擒之!” 李天霸道:“天霸鲁莽,冒犯马大人,望乞恕罪!” 马宪笑道“九王子言重了!眼下已是午时,我等先于大营内进了中餐再说如何?” 众人拱手相谢,吃完简单的中餐,马宪拨出一间大帐供六人休息。六人皆入内运功打坐。关一岚让宇文兄弟、宋义、钟离昆手心相连,自己与李天霸一边一个伸手引导四人修炼“玄女神功”、“玄梦圣诀”、“玄天帝诀”内功心法。三玄合一,中间四人顿感内力猛增,气机暴涨,真气循体内经脉一圈圈快速周转,不断冲穴过府,隐藏于各大穴之中,混身舒服得似乎要飘飘欲仙。这种修炼方式是关一岚的独创。六人既气息相通,修炼却又互不干涉。而关一岚的灵觉却可以循着气息观察五人运功情况。倘哪一个人要出岔子,他可以于瞬间动用“六合之境”的内力加以干涉。并把相关功力的修炼密诀输入其大脑,纠正其运气走穴中的差池。当然,李天霸已经无须关一岚再操心!他的天生神力容纳了外来的一切功力,正在每一次的修炼和打斗中一分一分地增长。关一岚自入“六合之境”后体内又增加了数种功力,武学修为之驳杂普天下恐怕独一无二。幸运的是,无论增加多少种功力,都无一例外地被纳入“玄天神功”之中,助长他的功力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增长。 晚餐之后,前方仍无消息。李天霸忍耐不住,出营寻找李唐可能在洛云的眼线。关一岚驰上营内一座空着的小山,寻了一平坦之地,想独自练一回功。刚刚坐下,脑内灵觉动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帝阙深宫 诸葛如玉领了七女进入炀帝后宫,分为三班日夜不停地伺候在炀帝病榻旁。后宫侍卫和太监总管名叫单雄飞,经杨世充亲自交待,把寝宫侍卫全划给诸葛如玉节制,从而极大地加强了寝宫的护卫力量,同时也方便了诸葛如玉等七女的工作。 这一晚,更残漏尽,夜寂无声。诸葛如玉背立于炀帝病榻旁,眼望着寝殿内外的百余盏灯火,心情显得十分沉重。炀帝病势垂微,已经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下好几天了。每日只能喂进去一些参汤和数粒丹丸,太医说,主要是皇上本人求生欲望不强,所以一直都醒不过来。 刘若玫、狄三凤守于龙床另一侧,凝神倾听着殿内外的动静,不放过哪怕是枯叶落在地上的声音。炀帝还没对她们进京勤王的事发表过任何看法,她们必须全力保住他的安全。 “水!水!朕口渴……”病榻上一直昏迷的炀帝,竟开口讲话了! 诸葛如玉掀开纱帐,疑目望去。皇帝微睁双目,双唇微开,的确是在呼叫着口渴。 接过刘若玫递过来的茶盅,揭去盅盖,诸葛如玉弯下身去,用玉匙舀着微温的茶水,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喂着。也许是太渴了,炀帝竟然喝光了盏中茶水,才叹了口气,闭上双唇。诸葛如玉方要放下纱帐,突听炀帝问道:“你是谁?朕怎么没见过你?” 诸葛如玉双膝跪下道:“民女乃终南玄女宫宫主诸葛如玉,进京勤王而来!” 炀帝竟然睁大眼睛,看着诸葛如玉道:“到底来了!朕、朕很感激!” 诸葛如玉道:“皇上龙体乏力,不宜多说话!还是先进点米粥吧!” 炀帝点了点头。诸葛如玉轻轻扶起炀帝枯瘦如柴的身体,靠在自己的肩上,示意刘若玫来喂。 刘若玫同样弯下身子,把喷香的肉粥一匙匙慢慢地喂入炀帝口中。细心。周到。轻柔。体贴。 炀帝同样吞下一小碗肉粥,这才示意垫高靠枕,扶他慢慢地靠下去。诸葛如玉也才得以拿起炀帝的左手,指尖轻按“劳宫”穴,慢慢地输入“玄天功”真气,并引导真气缓缓地在炀帝体内作一圈圈的循环。炀帝感到四肢百骸舒服之极,疾病也似乎离体而去了。 炀帝道:“卿等以山野而忧庙堂,朕深为欣慰。可惜为时已晚,朕似乎已经油尽灯枯!” 诸葛如玉道:“陛下虽患重疾,却并非不治!唯陛下有轻生之念,所以难于康复。若陛下勿把社稷看得太重,听之任之,当可沉疴尽除,得享天人之福。” 炀帝道:“朕早已看开了!但亡国之君四字背于身后,朕实是心有不甘!一口气憋在这里!” 诸葛如玉道:“一路东来,民女听得最多的却是皇上的丰功伟绩!敢于做天下人想都想不到的大事!为华夏后代子孙留下了无穷的财富!且文治武功,古今罕有!当此美誉,何憾之有?” 炀帝道:“世间竟有如此评价朕的人?不会是卿等编造出来以安朕心的吧?” 刘若玫忍不住插嘴道:“陛下无疑!民女夫君,宫主父亲,都是陛下知音!还能背陛下诗文!” 炀帝道:“出朕意料!出朕意料啊!如此看来,朕若自己轻生,真是枉渡此生,愧对天下了!” 刘若玫道:“暮江平不动,春花满正开。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此诗意境之美,绝了!” 炀帝惊道:“朕吟的‘春江花月夜’。卿等竟然也能背诵,果真是朕的知音也!” 诸葛如玉道:“玫儿夫君天天在她耳边轻吟浅唱,耳朵都听起茧子了!还会不记得?” 刘若玫道:“陛下,宫主姐姐老是嘲笑人家!你可得给民女作主,将宫主姐姐治罪!” 炀帝笑道:“卿等纯朴天真!让朕如沐春风!能将朕的那些知音宣进宫来,与朕聊上一聊么?” 诸葛如玉道:“都在与洛阳王爷共抗反王!待明日宣召可也!陛下病体仍弱,还是躺下睡吧!” 炀帝果然依言睡下,脸上竟然隐隐含着笑意。不久就已经沉沉入睡。三女却无睡意,仍各自守着龙榻的一边,回味着与炀帝的对话。对这位毁誉参半甚至于毁损占七成以上的伟大帝王,自又有了一份深深的理解。帝王也需要真诚的评价与同情。因为帝王也是人! 辰时。炀帝醒来,精神已然好了许多。在诸葛如玉的劝导下又吃了一碗参粥,便急着宣洛阳王杨世充进宫见驾。诸葛如玉知是为了关一岚等的事,不好多加阻拦。 洛阳王进入寝殿,见炀帝病有起色,不由大喜过望,忙跪下行三拜九叩之礼。 炀帝道:“王叔苦撑危局,朕不胜感激!西来勤王之人中,有关一岚及崆峒二老三人,王叔可尽快宣召进宫,为朕诊病治疗,看能否还有转机?” 洛阳王跪泣道:“陛下乃天佑之人,一定能够龙体康复!千万不可自弃!微臣现在就去宣召。” 诸葛如玉跪禀道:“民女三人暂且告退。今日值班的乃端王爷侄女杨娇杨媚,乞陛下保重!” 炀帝道:“端王侄女即朕之侄女,快宣!” 杨娇、杨媚见到一脸病容的炀帝,不及跪拜,抢上前去,俯身榻前便哀哀痛哭。 炀帝伸出枯瘦的手,轻抚着二女的头,柔声道:“别哭了!朕不是好好的么!你二人不辞艰辛,不惧生死,数千里外前来助朕,当真可歌可泣。隋史之上,可以大书一笔!” 杨娇道:“侄女儿不能解天下倒悬,愧见皇帝伯伯,还望皇帝陛下恕儿臣之罪!” 炀帝道:“好个懂事的女儿!传旨!杨娇封安西公主!杨媚封镇西公主!自此日起住于宫中!” 杨娇、杨媚忙双双下跪下行三拜九叩之礼。高声道:“谢吾皇隆恩!” 炀帝道:“平身吧!坐到朕身边说话!父亲可好?端王可好?乾儿、坤儿可好?” 杨娇、杨媚不敢隐瞒,把杨劲奉端王之命东征无果,姐妹俩随关一岚陪崆峒二老终南访女,相约杀到东都勤王的经过,择要讲了一遍。炀帝道:“慷慨悲歌!侠义之举!草野之中,隐身着多少英雄人物!可惜朝堂之上,忠义不存!社稷之中,叛贼如云!当真无可奈何!” 御医奉一药碗道:“陛下该进药了!” 杨娇接过药碗,试了不烫,一匙匙喂入炀帝口中。炀帝过去是绝不进汤药的,今天出奇迹了! 喝过了药,杨娇扶炀帝躺下,姐妹俩一个运内力捶腿,一个运真气按摩头部诸穴,很快就让炀帝睡熟了。杨娇知道“玄梦圣诀”中是有疗治伤病的秘诀的,想了想,依法施为,竟然让炀帝脸上的病态减去了几分,虽然自己累得一身大汗淋漓,心里却十分高兴。 酉时,炀帝醒来,发觉精神更好了!便要下床榻来。姐妹俩忙伺候更衣,由于已入深秋,便穿得暖和了一些,披上了一件纯白的狐皮袍子。炀帝竟然有了食欲,传旨设宴,要亲自给玄女宫一行摆酒接风。诸葛如玉只好率崆峒二老等一众前来。此刻关一岚与洛阳王也才自洛云县赶回,于是一同到寝宫见驾。三拜九叩又三呼万岁毕,炀帝传旨入席。 诸葛木躬身道:“山野草民东行之时无日不思君王!今蒙宠召!不胜感激涕零!” 关一岚也垂首道:“吾皇圣躬尚健,实乃天下万民之福!草民等勤王来迟,乞吾皇恕罪!” 炀帝笑道:“二位卿家就是朕的知音么!相识遍天下,知音能几人!今日朕的感受尤为深刻!” 诸葛木道:“圣天子天人之姿!天人之举!天下百姓大都感恩戴德!反王大都乃薄德寡恩之辈,背信弃义之人,行的乃逆天之事,所有攻击之词,实乃狂犬吠日,无损于太阳之光辉!” 关一岚道:“陛下东凿运河以济民生,西临胡地以宣教化,华夏之大一统威加海内,都是古往今来唯一的大圣大贤之创举。吾皇上不愧于天,下不怍于地,可任世人褒贬评说!” 炀帝道:“二位高论,确有新意!朕当日亦曾如此想过!岂奈四方反叛,诋毁攻讦,才令朕十分灰心!今闻大侠之言,始知是非自有史家评说,何苦由朕一人独自沉沦!二位干一杯!” 关一岚道:“寒鸦归数点,流水绕孤村。斜阳欲落处,一望黯消魂。陛下还是一个伟大的诗人!所写诗、词、文别出新意,意境深远,高瞻远瞩,气势磅礴,实为古往今来第一帝!” 诸葛木道:“陛下文如其人!纵横捭阖!天下尽可抛得!文却还要增加,以传千古佳话!” 洛阳王道:“草莽之中却偏有国之栋梁!可惜相见恨晚!本王敬诸位大侠一杯!” 诸葛如玉道:“吾皇功德,堪比日月!江山依旧在,圣眷日日隆!诸葛如玉敬吾皇一杯!祝吾皇沉疴不再!龙体安康!仍然胸怀天下子民!鞠躬尽瘁!永护华夏!” 炀帝举起茶盅道:“诸卿之言,出自肺腑!朕心里温暖之极!将来如何面对,朕已心中有数!” 狄文才道:“吾皇既已基本康复,就可服下灵药了!此乃以终南特有的灵药黄精炼制的丹药,功能固本培元,益寿延年!望吾皇以天下为重,服下此丹!” 炀帝接过杨媚双手捧上的锦盒,取出一颗黄色的丹丸,用茶水吞了下去。道:“朕遵命服药!无论天下如何变幻,朕关爱天下万民的心决不会变!卿等日后自知!” 寝宫之中,洋溢着一种乐观、向上的精神状态!过去叱咤风云的隋炀帝回来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伍福临门 从皇宫出来,关一岚心里仍是一腔豪迈之情。辞别了诸葛如玉等终南之人,轻轻拥了拥刘若玫,便向洛阳王正式辞行,接着骑上火红马,出了东都南门,向洛云县城疾驰。心急马快,一个多时辰便已经到达。南大营一切依旧,刁斗上的一长串红灯笼已经点亮,千夫营之间也有挂在木杆上的红色灯笼区别营区,灯笼数量的多寡是千夫营的番号,极易辩认。见营内无甚动静,仍掠上小山,继续日间被洛阳王打断的修炼。盘膝坐下,灵觉即来。那暮鼓晨钟般的纶音又入脑海:悲天悯人,至情至性。炀帝再生,功德无量!神篇之五,大道曰义。东进洛阳,是为义举。不为己私,只悯众生。点化天子,义之所为!所谓侠义,首推关圣!千里单骑,仗义而为。五关斩将,灯前览古,浩然正气,千秋之义。天下为公,全友为义。桃园一拜,全忠全义。六出岐山,北伐中原,既是全忠,亦为全义!三顾之恩,一生相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圣人之义,在于明德。君王之义,在于苍生!一将之义,公忠体国。匹夫之义,宠辱不惊。义之所在,唯系万民。拯民水火,义无反顾。天下太平,义不容辞!华厦一统,义薄云天!呕心沥血,忠义长存!嗟呼!为义之一字歧途者多矣!必三思而后行! 一篇谒语,道不尽天下人对公理与正义的追求!说不尽行侠仗义者必明辨是非的良苦用心!为关一岚的一系列义举和仁义之风进行了总结,为关一岚指明了前途如何以忠义而拯救天下万民。用广义的大义取待狭隘偏激的小义。武侯之诸葛神篇,当真是为圣人而制备的。然而最重要的是,镌刻于关一岚大脑之中的一篇文章,逐字逐句都转化为体内“玄天神功”的真气内力,使他的功力一下子提到了午层初级,又远远地高于了李天霸。他以灵觉审视了一番自己的真气内力,发现现在内力的增长不再向过去那么汹涌澎湃惊心动魂。现在的一切都在古井不波的状态下进行。经穴之中的真气紧紧壅塞,增加与否增加多少只能靠灵觉或灵神来感知。关一岚很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试上一试,跟着就自嘲地一笑,大战在即,还怕没有机会?天已拂晓,关一岚轻轻地掠回六人合用的军中帐篷。却见五人都在打坐修炼,会心地一笑,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就听大营之中警哨大鸣。稍倾,集队的号角吹响,其余五人一跃而起,跟着关一岚来到点兵台前。 马宪一身戎装,腰挂长剑,满脸冷峻的神情,对六人道:“伍登云的前锋部队离此仅十里,本将军要点兵迎上前去,六位大侠可愿一同前往?” 李天霸道:“那是当然!伍登云想登洛云,我们一道去迎迎他!” 于是放炮起兵,五万人马沿官道迅猛向前,不到一个时辰便与敌军相遇,双方忙立阵结营。旗门开处,对方一员虎将居中骑于马上,两旁竟簇拥着十多名衣饰不同的武林人物。 马宪拍马出阵,身边也有十余名将官跟随。在离对阵十余丈处立下马来,大声道:“对阵莫非是伍王爷,洛阳王帐下南大营统领马宪见礼!” 来将也大声道:“伍王爷也是你说见就见的?快快下马投降,否则与伊川之敌一样灰飞烟灭!” 马宪大笑道:“不就一个反王么?也值得显摆?谁与我会这头一阵?刹刹反王威风!” 万夫长彭朗挺刀跃马而出,对方阵中冲出的却是一个一身黑衣的武林中人,此人鹰目凸鼻,长相狞恶,不似中原之人。关一岚和李天霸心知要糟,双双策马上前,暗暗地加以戒备。 彭朗挥刀直劈,刀上带了几分功力,倒也虎虎生风,气势不凡! 黑衣人却用一支黑黝黝的长剑反击,虽然轻飘飘看不出力道,却一下磕开了大刀,直削而下!彭朗收刀而回,避免了削断手指的命运。大刀借力横扫对方的腰身。这一下露出的破绽更大! 黑衣人长笑一声,拍马突前,避开大刀攻击范围,长剑毒蛇似的直刺彭朗的咽喉。 眼看彭朗避无可避,咽喉就要被长剑洞穿,一缕指风无声无息地撞上剑身,长剑脱手飞出! 黑衣人招式已老,自然不及回身。彭朗大刀一圈,竟然将黑衣人一刀两断!得胜而回! 马宪眼见己方将折损一人,突然风云突变,黑衣人长剑鬼寐似地脱手,彭朗才一击成功!心知肯定是己方暗中有人相助,否则绝无如此的便宜可捡。却又不能明言。对彭朗道:“将军大发神威,诱敌深入,腰斩敌人!待禀报洛阳王,当记首功!” 对方阵门前的虎将道:“邪门!莫非有人暗助?尔等再上!我来掠阵!” 一名长相猥琐的武林中人拍马而出,高声道:“禇晃为兄长报仇雪恨!兀那贼将快来受死!” 关一岚身后,一人提风翅流金铛冲出,正是宇文开化!关一岚想,正要看看哥儿俩炼得如何! 褚晃手使一柄开山斧,也不打话,斧走中宫,当头劈下!隐隐带了几成内力。 宇文开化流金铛凌空一旋,直竖而上,正是一招如假包换的“正正之旗”!也带了五分内力! 斧、铛相触,爆出一声轻响,双方身形都没有动!褚晃开山斧借弹开之力,“力劈武夷”,带八成功力斜劈而至!宇文开化自知在第一招已占得先机,此刻流金铛招施“大气磅礴”,用八分功力同样斜劈而出!看来他打算全盘照搬关一岚的看家本领,在一招一式上下足了功夫! “轰”的一声巨响,罡风四散,沙石乱飞!等风止沙息,诸晃已肩骨全碎,武功全失! 宇文开化一脸笑容,驰马奔回本阵! 对方主将气得哇哇大叫道:“都是脓包!李荃师弟,你亲自出马,务要讨一点面子回来!” 白衣中年人李荃应身而出,胯下白马也极神骏。高叫道:“谁敢来会李爷?” 李天霸一听对方也姓李,再也按捺不住,一拍黑马,手持双锤便冲了出来! 李荃手使双剑,大喝道:“小贼报上名来,李爷不想击杀无名无姓之人!” 李天霸大怒道:“你这叛贼不配姓李,待李唐九王子来剥夺你姓李的权利!” 李荃道:“原来是李渊之子!连你大哥也不是对手,你乳毛未干,岂不是前来白白送死?” 李天霸双锤挽了个锤花,“雨怒风狂”挟着寅末层级的功力,同时击出! 李荃不闪不避,双剑上扬,运足七层功力,硬挑双锤!喝道:“小贼撒手!” 锤、剑双交,一声巨响传出,两人胯下马都退了两步才站稳! 李天霸足蹬雕鞍,凌空跃出,双锤带着卯正层级的功力,招施“君临天下”,劲风啸啸击至! 李荃也跃离战马,双剑附着十层功力,“双峰逐首”迎头直击!正是成都刘若峰双股剑剑招! 凌空一声“轰隆隆”巨响!锤影与罡气齐飞,剑芒随狂风乱闪!飞迸的砂石如暗器般伤人。 李天霸自上而下攻击,虽遇强敌阻挡,仍稳稳地占了上风,轻轻地落于当场。 李荃被动反击,吃了飞跃稍晚的亏,由下击上,自然落在下风,倒翻而回,气血翻腾!忙运气平复伤势,确信无碍,乃提足全部功力,高高跃起,招演“双剑合壁”,凌空击下! 李天霸得理不饶人。双锤在全身绕了三圈,招发“天人合一”!人、锤合身滚入剑幕之中! 场中只有关一岚知道李天霸这一招的可怕!面对曾击败唐王的敌人,李天霸无疑动了杀机! 一声震天动地的爆裂声传出,斗场内飞沙走石,遮住了日头,顿时天昏地暗,看不清一切! 待狂风停歇,一切已经结束。李荃尸身倒地,致命的是仍然嵌入他身体内的两柄宝剑!李天霸却手持双锤,已飞跃回自己的黑马上,身体内外似乎并未受伤! 南大营的士兵立即欢呼起来!三场拼斗,对方两死一残,胜得应该干脆明白!只有关一岚的灵神感应到了潜伏着的危险,思想上已经作好了最坏的打算! 果然,一声惊天动地的狂啸声传出,震得两队士兵气血翻腾。对方主将拍马冲出,怒向李天霸道:“小儿杀我师弟!此仇不共戴天!快纳命来!”双手执一根巨大的狼牙棒,直直冲来! 李天霸的灵觉也感知到了危险,但他天生傲骨,双锤并举,运足功力做了个防守的招式。 棒、锤相撞,罡风飞迸!砭人肌肤!无边的杀气弥漫于斗场之中,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李天霸的黑马到底抗不住袭来的神力,被压倒在地。李天霸触地后仍翻了两翻才爬起身来! 对方仍骑在一匹神骏的黄膘马上,嘲笑道:“连你家伍福伍大爷的一招都接不住便成了滚地葫芦!你也敢在此称雄!受死吧!”狼牙棒高举,黄膘马猛冲,风一般刮到李天霸身前! 李天霸还未调匀内腑紊乱的气息。见对方不想放过自己,决定以死相拼,强运真气内力,人锤合一滚进对方马蹄之下。仍是那招“天人合一”! 眼见双方就将接实,惨剧就快上演。突然,两股指风后发先至。一股击中了伍福右臂上的“肩外俞”穴,一股击中了黄马的右眼。马身偏右驰过,狼牙棒也偏右砸出。没伤着李天霸! 黄马右眼已瞎,“咴咴”惨叫,无力再战!伍福跳下马来,雷霆般喝道:“谁敢暗算伍爷?” 第一百二十四章:洛云鏖战 关一岚挺身而出,笑道:“你动辄取人性命,已伤天和!我不过略施薄惩,助尔改改性情!” 伍福大怒道:“背后偷袭,算什么本事?小贼,你敢与伍爷我独斗三百招么?” 关一岚道:“有何不敢!不过你右臂穴道未解,还有能力与小爷相斗么?” 伍福晃晃右臂,的确不太灵活。但他骄横惯了,双手仍高举狼牙棒,恶狠狠当头砸到! 关一岚关刀在身前划一圆弧,竖而上举,施出守招“正正之旗”,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双方功力大约都在十层左右。对于关一岚来讲,也就是卯正不到的层级。棒、刀相撞,沉闷的隆隆巨响慢慢地散布开来,斗场之中罡风纵横,官道上已被划出一道沟槽,令人触目惊心! 关一岚的火红马退出两步便已站定。关一岚本人则气定神闲,显得轻松之极。 伍福离开黄膘马后攻击力下降,右臂被点穴道虽已弹开,仍运转不灵,连退了三步才站稳! 关一岚跳下火红马,稳稳地立于地上,大笑道:“说你不行你还不信,还能再战么?” 伍福飞跃回阵,换了一匹马,狼牙棒一挥,喝道:“给我冲上去!杀光他们!” 马宪也挥手喝道:“全军迎敌!冲上去!杀!” 伍福手下武林人物虽多,却不及关一岚、李天霸等人如狼似虎。关一岚缠住了伍福,使他不能指挥全军。马宪却专施指挥之责,调动军队有效攻击敌人。李天霸、宇文开化、宇文开明、宋义、钟离昆等却专找对方的武林中人过招。尤其是李天霸杀气腾腾,几乎一锤一个,直打得对方之人避之唯恐不及!彼消此长,伍福军马渐渐稳不住阵角! 武福又拿关一岚毫无办法!双方已斗了上百招,依然半斤八两!伍福受累于战马速度不快,右臂一直运转不灵,只能与关一岚堪堪打个平手。关一岚则有所保留,一直未尽全力。他想摸轻伍福武功的底子,再想办法对付。出招间便一直有所保留,一直以试探为主。 战况渐渐对南大营有利。以五万之众抗击对方十余万大军,已经是以少敌多的创举!在李天霸又杀死对方一武林中人后,敌阵开始崩溃!伍福见状,忙驱马跳出斗场,弹压住溃败兵卒,下令鸣金收兵。队伍仍很快恢复秩序,后退十里后扎下营寨。伍福清点人马,只折损五千余人。但武林人物折损近半。还包括自己的师弟在内,心中痛恨不已! 马宪首次接敌便获大胜,忙派人向洛阳王告捷并要求增加兵力。又在中军大帐内摆下庆功宴。宴请关一岚等六人,以及首战便腰斩对手的万夫长彭朗。彭朗自然已经知道暗中相助自己的人是谁,抱拳对关一岚道:“彭朗谢过关大侠相助之恩!今后彭朗除将令外唯听关大侠之命!” 关一岚亦拱手道:“彭将军言重了!南大营固守京都,功劳厥伟!正是我等的楷模!” 马宪举杯道:“今日关大侠、九王子等力挫强敌,实乃我南大营的救星,马宪敬上一杯!” 李天霸道:“伍福那反贼功力高绝。今日若非贤弟,愚兄险遭莫测,也要敬我兄弟一杯!” 关一岚道:“大哥何出此言?今日若非大哥力斩伍福师弟,后又诛杀多人,还真胜败难说!伍福明日必然还会前来,我等当务之急是商讨应对之策,否则再难有今日之险胜!” 马宪道:“末将已要求王爷增兵!实在不行就坚守不出,与叛贼比拼消耗!” 关一岚道:“比拼资源不可!东都资源馈泛,绝非对方之敌!我军利在速战速决!” 李天霸道:“我与岚弟联手,一定可敌伍福!只恐对方还有功力更高的武林人物到来!” 宇文开化道:“实在不行!请两位老爷子和我师傅她们相助,或可一战而定胜负!” 关一岚道:“也唯有如此了!吃完饭你去跑一趟。请王爷入宫面圣,派你师父等出来!还有,请崆峒二子两位前辈时,顺便把两个炮车也带来,多带点儿弹药。” 李天霸道:“如有青铜铁炮相助,我方必有胜算!干脆把我们的人都带过来!便于操作!” 关一岚道:“饭也吃好了!你去吧!注意,今夜子时之前一定要赶回来!” 宇文开化出帐上马而去!关一岚向马宪要了个小帐篷,钻了进去就不再露面。他把一直放在火红马马鞍下的手炮取了出来,开始琢磨使用板机触火装置触发炮膛中的炸药的可能。一次、二次、三次,板机扣击的力度和准确度都不如意。他只好根据触击点的距离,拆下板机修改那微小的偏差,使之更有精确度!终于,他重新用铆钉装好了板机,确信已经完美无缺! 关一岚用灵神与怀中的逐龙交流,要去一个远一点的地方试验手炮。逐龙现身出来,比真身小了十倍,却已够关一岚骑坐。于是腾云驾雾,越过叛军营地,向南而去。在一处荒凉的山谷中,逐龙降落于地。任由关一岚在山谷内搞试验,自己外出堵住了山口。 关一岚取出火药铁沙,填进炮管,用竹棍捅紧。然后拉开击发板机,放一点纯炸药在击发点。双手举了起来,对准山谷深处,扣下了扳机。“轰”一声巨响,炮口闪出一团火光,向十数丈外轰击而出。沿途挡道的枝叶树干,俱都不易而飞,声势的确惊人!关一岚确信,手炮的制作的确成功了,无论身具任何武功,都受不了这一炮之击。弱点是,装填一次只能用一次,如若是在打斗之中,断无时间再装填第二发。将来如有机会,可以再做一支,那就更保险! 关一岚又想,将来有时间,应抓紧研发药袋,打完后马上塞进去可以再打!既省时省力又安全,天下就无人可以抵挡了!当下走出山谷,在谷口骑上逐龙,依然腾云驾雾返回南大营。 此刻子时已过。东都方向的营门边,传来依稀的人声。关一岚施展轻功飞身过去,只见东征洛阳之一行人全部到达。崆峒二子,诸葛如玉等七女牵着各自的战马进入营中。后面跟着几辆拉炮的马车。马宪已让士兵搭建了几个新的帐篷,七女不及与关一岚叙话,便被二老催着入帐休息。关一岚仔细检查了青铜铁炮及弹药,发现一切无误,弹药也有补充,放下了心! 第二日巳时,伍福的大军已到了昨日的战场,马宪也领了全部十万人迎了上去,双方各各立住阵形,扎下营来。很快,双双的旗门几乎同时打开,主帅和主要将领都涌出了营门。 关一岚发现,对方的武林人物又有了补充,其中不泛功力高深之人,或许都是伍福的师兄弟。 果然,伍福指挥道:“王侗师弟可打头一阵,为李师弟报仇!” 马宪正要派人,李天霸早已驱马而出,迎住王侗。也不搭话,展开双锤便扑了上去! 王侗手使金色连环双钩,见李天霸双锤击到,不慌不忙,躲开锤势,双钩伸出锁拿锤把! 李天霸身形一变,双锤招化“雨怒风狂”,横扫敌人双臂,已用上了卯正层级的功力。 王侗也把功力提到十层,双钩飞舞,一招“金钩悬钓”迎上李天霸的双锤,竟是拼命的打法! 锤、钩击实!轰然暴响!锤影如狂风暴雨般漫天飘洒。金钩似万千弯弓般低空盘旋!锤影穿不进金钩的旋幕之中,金钩也突不破双锤的风雨之内。两人半斤八两,一招难分胜负! 李天霸本想与昨日一般如法泡制,自己先击毙一人,待伍福出手,方与关一岚双战之。但王侗功力明显高于李荃,与自己只在伯仲之间,三两招之间绝难分出胜负。当下不再着急,双锤在全身上下盘旋飞舞,幻出一层铁幕。身体已脱离雕鞍,招发“君临天下”,漫空飞击!王侗金钩绕身数圈,一片金色的光幕便护住了全身,袅袅升上空中。双钩招化“劳燕双飞”,以攻代守,一旦消去锤势,双钩会分进合击,全数招呼在敌人的身上! 两人的攻招终于击撞在一起。一片狂暴的罡风四散飞迸!一声惊雷般的巨响隆隆散开!锤声如雷霆震怒!钩影似闪电劈空!天地间无不充斥着这千钧一击之威! 李天霸被震飞一丈开外,立即站定身体,运功调匀气血翻腾的五脏六腑。 王侗飞出了两丈之遥,脸若金纸,口角噙血,显然内腑已经受伤,也连忙运气疗治伤势! 伍福和关一岚同时拍马冲出,各自为己方之人护法!这一战只能算作平手。待到李天霸和王侗退出战圈,伍福开口喝道:“昨日被你暗算!今日敢再来单打独斗么?” 关一岚笑道:“何惧之有!今日不再弄伤你的战马,姑且试试你的马上功夫!” 伍福如有所恃,提起十层功力,狼牙棒招舞“蛟龙出海”,自腰间斜掠而上,直袭对手头部! 关一岚关刀飞旋,用辰正级别的功力附在刀招“以正逐邪”之中击出,罡风笼罩伍福全身! 棒、刀相触!除狂飙四溅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两人击出的功力似都进入了对方身体! 伍福天赋异禀,自小被师尊抱上山后,每日均浸泡于各种灵丹妙药的药液之中。其师从不让其修炼何种秘籍,只吩咐其余弟子不断用内力向伍福身上发招。久而久之,伍福的内腑在外力打击下日趋坚固!将所有的外来功力全部筑基在气血中,从而转化为自身的功力。虽说自己击出的内力会消去一些。但外力愈强,收获愈大。从而变得强大无比,出道后所向无敌!此刻,伍福正是把关一岚的内力全部没收,正好弥补了刚才一击耗去的内力! 第一百二十五章:技高一筹 幸而关一岚已经进入“六合之境”。伍福击到其身上的掌力,同样构不成对他的伤害,反而成为支撑其“玄天神功”的又一种新的功力。这也是他比伍福更出类拔萃的地方。伍福收到外界击上身来的功力,只是为了以更大的力量反击出去。关一岚不同,现在击到他身上的外力,是他即将创立的“玄天神功”的基础力量之一。他会选择其中的精妙之处兼收并蓄,不断丰富和完善新的武学。伍福击到身上的这一棒之力,已经让他体会到了伍福师尊这项武林绝学的精髓,那就是:“锤炼六腑,筑基气血,吸附外力,生生不息!”伍福的弱点是,只能运用外力,不能领会武学,所以进境有限!一招之后,关一岚已经完全立于不败之地! 伍福见关一岚能接得住自己十成功力的一棒,且同样成功的化解了自己攻击的力道,心中惊疑不定。把功力提到十二层,狼牙棒招示“龙潜于渊”,当头击下,中途却灵巧地一拐弯,击向关一岚的腿部。这一招的精妙决不下于李天霸的“天地齐至”,至少有异曲同工之妙! 关一岚顿时如获至宝,为了彻底看清运招的全部过程,他竟然未出招抵御,而是以灵神与逐龙相通,在狼牙棒将要击中自己大腿和火红马腰腹的时候施展腾空神力,使人和马腾地跃开一大步,让伍福这石破天惊的一招击到了官道上,把官道击了个数丈方圆的大坑。 伍福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被自己的攻招吓呆了的关一岚明明没有还招。自己的狼牙棒眼看着就落在关一岚腿上,火红马的身上。结果却只是在官道上砸了个大坑,关一岚一人一马仍好端端地站在大坑的那一边。伍福心里的惊骇无与伦比!对方站着让给自己打却打不中! 争斗还有什么意义?自己岂非永远没有取胜的希望?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关一岚此刻却大笑道:“你用狼牙棒演示有关龙的招式,神龙会不高兴的!你还是改了的好!” 伍福恼羞成怒,这回把功力提升至最高的十五层,狼牙棒上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一招“龙翱长空”凌厉击出!强烈的厉啸先声夺人,两边的士卒心碎胆裂而死者不知其数! 关一岚怀中的逐龙却震动了一下,把一股巨大无匹的灵神之力汇入了关一岚的丹田。关一岚关刀招发“神龙卷尾”,巨大的内力不再用于攻击,而是如刮龙卷风般罩住了伍福的狼牙棒。 两条龙形罡气在半空相触,强弱立判。伍福击出的十五层功力的内力和他那条狼牙棒完全融入了真正的龙卷风中,完全从空中消失。功力被关一岚转入逐龙体内,狼牙棒却被他一把抓在手中。入手的沉重感告诉他,这是一支可以用来冶炼另一把手炮的合金造的兵器! 伍福真真正正的呆若木鸡!自己的兵器一招之间被人家夺走,人家要取自己的性命岂非易若反掌?他长叹一声,带转马头,喊了声“撤”!领着自己的十余万人马仓惶地逃离。 马宪手中令旗一挥道:“追!彭朗率本部为前锋,乘胜追击!” 关一岚对诸葛如玉道:“宫主仍带三凤师傅、玫儿等回皇城吧!皇上新愈,还需多加宽解!二老与我等去南方走一遭,权当是去游览,保证平安回来!” 诸葛如玉道:“见了你那莫测高深的功夫,我已经放心了!对反王伍登云,千万不能手软!” 关一岚连声应是,深情地看了看刘若玫和杨娇、杨媚,带转火红马马头,疾驰而去。 杨媚恼火地道:“嘿!现在见了人连话也不说一句了!当真武功一高心就变了么?” 刘若玫笑道:“你当上镇西宫主都未变心,岚儿哪里会变?媚儿不要红口白牙地冤枉人!” 狄一凤道:“别闹了!回皇宫吧!炀帝想听的那只曲子,我们还没有开始练习呢!” 诸葛如玉道:“还真是的!快走!快走!”当先勒转马头,纵马向洛阳奔去。 关一岚催马追上李天霸,依旧并辔而行。李天霸道:“岚弟,宫主她们都回皇宫去了么?” 关一岚道:“不回去不行!炀帝虽然已经醒悟,毕竟将作亡国之君,心灵脆弱。我怕有反复!” 李天霸道:“无怪炀帝引贤弟为知音!吾弟心中果然只装着天下百姓,愚兄自问不如!” 关一岚道:“大哥过谦了!放着争夺天下的大好时机不用!一样进京勤王!一路舍生忘死!临危不惧!不都是为了再给大隋王朝一次机会么?大哥之心胸,比愚弟宽多了!” 李天霸道:“算了!弟兄间不用互相吹了!我想与贤弟言,对反王伍登云千万不能行妇人之仁。必须赶尽杀绝,勿使死灰复燃!即便其所占领地全收归洛阳王,愚兄也不在意!” 关一岚道:“刚才诸葛宫主也是这样嘱咐愚弟的。大哥放心!一岚肯定听从大哥的安排!” 李天霸道:“也许愚兄多虑了。不过刚才贤弟明明有机会杀掉伍福,不知因何放走了他?” 关一岚道:“原来大哥为了这个!伍福兵器虽失,但内力全在,愚弟并无杀掉他的可能!夺下伍福兵器的那一招,也并非一岚使出来的!而是有异人一直在帮助我们!” 李天霸道:“大哥误会贤弟了!虽然如此,对反王伍登云的诛杀仍势在必行!贤弟应助为兄!” 关一岚点头答应道:“伍贼攻城掠地,乱抢乱杀百姓。的确死有余辜!愚弟会交兄长处置!” 伍福的大军兵败如山倒,酉时便已逃回伊川。赶忙拉上吊桥,关上城门固守。城外,马宪的军队却已经追到,在护城河边扎下了营寨。县衙之内,伍福急得坐立不安。原本以为此次北上就要拿下洛阳,把叔父伍登云推上皇位!谁知半路上杀出一个自己的克星,不光不惧自己的神功,而且还夺走了自己的兵器狼牙棒!只得率领士兵落荒而逃。虽然已经派人向远在徐州的叔父告急,但远水解不了近火,何况叔父那儿并没有比自己武功高的人,见了告急文书也没有办法,除非把自己的师傅乌桓请出来。但师傅没有自己去请是不会出山的。该不该为圆叔父的皇帝梦去请师傅下山一行呢?如果自己出马师傅都不答应相助,叔父那狂热的皇帝梦可能就该醒了,并不是人人都有天命所归的!河南境内从李渊手中所夺的这些城池和土地,守是肯定守不住了!看样子只好便宜洛阳王杨世充了!思来想去,决定守两天伊川再说。实在守不住再往南撤!或者干脆丢了算了!先上长白山找师傅去!患得患失,什么也没有定下来,倦意却一阵阵袭来。一直以来都在征战厮杀,精神一直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好不容易回到正常,身体却似乎再也坚持不住了!当下便合衣而卧,不一刻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巳时,马宪指挥兵马攻城。先用箭射了些信件之类的东西进去,大意是告之士兵快快倒戈!献出城池,免得做反王伍登云的殉葬品!这是崆峒二老的攻心之战,为的是分化瓦解敌人,减少攻城士兵的伤亡!然后才架设云梯,督使兵士们拼命往上冲! 伍福亲自登上城楼指挥,亲自参加战斗,把登城之敌一个个砍翻下去!关一岚见状心中十分不忍,吩咐宇文开化、宇文开明推炮车上来,四门青铜铁炮全都瞄准了伍福,才下令点火!“轰”!“轰”!“轰”!“轰”!突然的爆炸声响彻云霄,伍福当然承受不了爆炸的威力,身上被嵌入了无数的铁沙!守兵四散奔逃!连伍福也弹压不住。就在这时,关一岚、李天霸已杀上城头。见伍福仍在,李天霸抡起双锤,扑了过去。伍福以一把铁锏迎敌,两人就在城头之上,拼斗起来。关一岚见宇文兄弟已斩开城门,放大军入城,便守在城头上争斗的两人旁边,为李天霸保驾护航!伍福本无心恋战,但被李天霸双锤裹在一团锤影中,脱身不得。又见关一岚在一边虎视眈眈,心中更是焦急万状!没奈何,卖个破绽,让李天霸一锤击中肩背,忍着筋断骨折的痛苦,顺锤势裁下城墙,消失于乱军之中! 由于没有得到伍福的命令主动撤退,十二万伊川之敌在城破后被迫投降。洛阳王的军队大获全胜,马宪立即派人飞马向洛阳报捷!伊川既失,伍福失踪,伍登云在河南所占的领地便几乎全部丧失。新升任的南大营统帅马宪连着攻克长垣、封丘、曹县,人马已增至三十余万。几乎全部控制了河南全境。李天霸要求马宪继续挥兵南下,攻战徐州,彻底消灭伍登云的势力。马宪却不答应,说是要先请示杨世充,有了王爷的指令再行动。李天霸无奈,对关一岚道:“马宪手握重兵,连我们的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了!反正我已经兑现了我对贤弟的诺言,炀帝也已经脱离了险境,到了我该离去的时候了!你我兄弟便在此地分道扬镳吧!要贤弟跟我走,你肯定不干!但愿日后还有相见之期!还能在一起把酒言欢!” 关一岚道:“马宪不足以成大事!吾兄离去后,弟等也会很快返回洛阳。待炀帝大康,便返回两川。听闻两川已起兵南下两湖,却不知是何原因。愚弟实已归心似箭!” 李天霸道:“唐王就在许昌驻守。愚兄这便去与父王会合,再商定行止。仍以信鸽互通消息!” 关一岚道:“随兄长来的士卒和后来几家反王派的兵士,都已经会使青铜铁炮,大哥把人、炮一起带去,说不定你用得着!可能的话,大哥可以仿造一些,攻城掠地少花很多气力!” 李天霸道:“愚兄听贤弟的!倘天下大势真的不可收拾,再与父王出山,收拾残局!” 第一百二十六章:翻把琵琶 关一岚与李天霸依依不舍地惜别。眼看着拉了铁炮的一辆辆马车转过了小山之后不见踪影,关一岚急驱火红马飞一般赶了上去。就这样,目送着李天霸一行渐行渐远,看不到影子后,关一岚再驱马追赶上去。如是者三番五次,李天霸终于发觉,骑马驰了回来。此时一行人已经奔行了两个多时辰,跑了快上百里路了。两人跳下战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关一岚把一片逐龙身上的龙鳞郑重地交与李天霸,道:“危急时刻,握于手中输入内力,不管大哥在什么地方,小弟于一个时辰之内一定赶到,与兄共赴危难!” 李天霸紧紧握住龙鳞,激动地道:“贤弟也要保重!你过于忠厚老实,需谨防小人暗算!” 这次,李天霸终于去得远了。关一岚没有再去追赶,催马返回曹县。李天霸没有向马宪辞行,马宪也从始至终不予理会。这让关一岚心里多少有些不高兴。谁都知道,马宪的这个大帅是关一岚、李天霸两人打出来的!翻脸就不认人,这让关一岚多少感觉到了世态之炎凉。 隔一日,关一岚一行向马宪告辞,要返回洛阳见驾。马宪到是强留了一日,设宴款待!又送了两车金银绸缎之类,不容关一岚不收!至此,马宪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这个几乎是一手帮他打下帅印的家伙,毕竟不是来抢夺他的饭碗的!区区两车东西又算得了什么? 关一岚一行七人驱马上路。马宪派了一个十人队骑马赶车护送他们!沿途安排饮食起居,倒也恭恭敬敬,小心谨慎。第三日,东都洛阳金碧辉煌的宫殿已经呈现在众人眼前。 住进馆驿,关一岚请二老先休息,他去找洛阳王杨世充安排进宫见驾。 在王府,关一岚几乎受到了最高规格的接待。王府管家请关一岚自行进出,无须通报。下人们伺候茶水点心,与杨世充的相同。称呼也改了,“关大侠”变成了“关老爷”。 杨世充又是哈哈大笑着走入客厅,亲切的道:“一岚贤侄,听说你的龙卷风不仅刮飞了伍福手中的狼牙棒,而且刮下了三座城池,千多里领地!本王真是获益多多!皇上也圣心大悦!” 关一岚道:“那都是将士们的功劳!一岚不过适逢其会而已,不值王爷如此夸奖!” 杨世充道:“想那伍福横行山东、河南、湖北一带,杀得李渊丢城失地,何等英雄了得!但与贤侄相遇,则打一场输一场,直至受伤逃匿。何其狼狈?贤弟现乃天下第一,谁敢不服?” 关一岚本想解释一番,又觉毫无意思。乃道:“王爷可否为一岚通禀,今日尽快见到皇上?” 杨世充道:“贤侄何事如此着急?明日一早咱叔侄一道进宫,圣上一定龙颜大悦!” 关一岚只好道:“听闻两川又起兵南下两湖,一岚急着向皇上辞行!明日便要返川弄清此事!” 杨世充道:“据探马报来,成都孤苑兴兵光复大汉江山,已攻占湖南全境!贤侄难道想助之?” 关一岚道:“坏了!坏了!是谁蛊惑刘伯父起兵?这不当真天下大乱了么!一岚必阻止之!” 杨世充道:“晚了!两川归顺!汉中司马世家倾尽人力物力支持!端王眼看也将投诚了!” 关一岚道:“真是一场浩劫!大隋的天下大乱,与光复汉室有什么关系?人都疯了不成?” 杨世充道:“既是如此,咱俩现在进宫辞行!你尽人事而安天命吧!” 两人心急,不坐马车,骑了两匹快马驰向皇城。半个时辰之后,已抵达外城通济门。杨世充有皇城内骑马的特权,守门官不敢阻拦,便让二人骑马进入皇城。又过了顿饭功夫,两骑快马冲至内城平安门之下。守门侍卫见是洛阳王,忙接过马缰自去喂马洗刷。洛阳王走在前面,绕行在亭台殿阁之中。东都皇城是炀帝下令扩建的,占地三余万亩,其中园林面积占了一半以上。宫殿散布于花园林榭之中,大都气势雄伟,装饰得美伦美焕。洛阳王对关一岚道:“这些宫殿改造完没有几年,皇上呕心沥血地经营皇城,结果是为他人作嫁衣,太过不值!” 关一岚道:“皇上不是为自己!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为了华夏大地!这座皇城与大运河等伟大工程一样,都是炎黄子孙在这块土地上辛勤耕耘,发挥聪明才智的历史见证!” 杨世充道:“贤侄所言不错!我那皇帝侄儿英明神武,一定也是这样的想法。可惜天不保佑!” 关一岚道:“祸兮,福之所伏。福兮,祸之所倚。天下事没有完美无缺的!尽了力也就罢了!” 两人谈谈说说,不觉已走至炀帝寝宫门口,殿内传出了弦乐合奏之音,有女声正唱道:“明月夜,长城外,胡笳鸣。风敲牡丹,留香处,一天残影裹身。往日纵横,化作千般梦,夜夜惊魂。神女现,仙姿在,闻纶音。尤将迷梦扰乱,拯治痴心人!不道是非,难分成败,唯向苍天问。只做愿行事,何计盖棺评! 求丹道,问长寿,如痴行。盼有无上大法,巡游宇内,一样拯苍生!君不见,天下黎庶,辗转呻呤!旦夕间,摒私欲,了凡尘。应天地造化,重塑灵魂。抛皇袍,舍神器,割亲恩。非关天意,由此踏祥云!一曲终了,但得众生梦醒!” 余音袅袅,绕梁不绝。听的人唱的人俱都痴了!关一岚看去,殿内一行七女手持的是玄女宫乐器翻把琵琶,乃是从汉宫直颈琵琶改良而来,音色优美,形态独特。难怪会受到炀帝亲睐,为之专门创作了这阙闻名天下的“幻梦吟”,果然“此曲应为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听辞中之意,或许正是一唱而终,成为人世间的绝响了! 炀帝勉强笑道:“诸卿何抑郁如此?此曲由神女琵琶一奏,果非凡响!神韵天籁,世人难闻!朕有此雅乐,已是十分满足!纵了结此身,亦是无怨无悔了!” 诸葛如玉道:“吾皇此曲吐露了心声,令人荡气回肠!既已堪破生死玄关,更应珍惜龙体!” 炀帝道:“的确如此!杨广自今日起拜入玄女宫为徒,随宫主返归终南修炼,世间再无炀帝!” “吾皇万万不可!”殿门口冲进洛阳王,跪于炀帝身前,以额触地道:“国不可一日无君!现河南全境已经收复,正是要吾皇登高一呼,一扫反王,统一天下之时,吾皇断不可走!” 炀帝道:“皇叔来得正好!洛阳王杨世充接旨:‘大隋皇帝杨广召曰,四海不宁!天下不安!广之罪孽,累及苍生!今将帝位于即日起禅让于皇叔杨世充,特昭告天下!钦此!’” 杨世充哪敢接旨,一直跪地叩头不止。炀帝弯腰把他扶了起来,道:“皇叔不必如此!是你扶我登基!助我干了许多大事!是广儿对不起你!今将危局转托皇叔看守!能做就做下去,实在无法苦撑,可传与天命所归之人!当一个太平贤王,颐养天年可也!” 杨世充无奈,只好再次跪下,叩头感谢让位之德!炀帝扶他起来坐上龙椅,带领众人三拜九叩参拜!至此,大隋朝第三位皇帝正式即皇帝位。当即拟旨昭告天下! 整个过程,关一岚在一边看了个一清二楚!炀帝如此洒脱干脆!的确出乎于众人意料之外。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自然不会再眷恋这一切身外之物了! 关一岚笑对杨世充道:“恭贺新皇即位!两川事急!一岚明日便想返回,乞吾皇恩准!” 杨世充道:“贤侄归心似箭,朕也不便再留!今晚朕给大家饯行!把驿馆中人都请来!” 是夜,杨世充于勤政殿大宴群臣,兼为关一岚等饯行!炀帝自然不便出席,仍居寝宫不出。 次日。玄女宫一行由原路西归。杨广自然坐于马车中随队而行。杨世充安排了一个千人队相送。十多辆马车上装满了炀帝用过的、玩过的、欣赏过的、喜欢吃的一切东西。还有几辆马车上拉着炀帝的三宫皇后、皇子、公主,倒也浩浩荡荡,在官道上摆了个一字长蛇阵。 没有了李天霸同行,刘若玫、杨娇、杨媚也不坐马车了,骑了马簇拥在关一岚身边领头奔驰。 刘若玫问道:“岚儿,你说两川事急不能耽误,究竟是什么事?” 关一岚沉吟片刻,果断地道:“再也不能拖着不告诉你了。昨日得知,刘伯父率成都孤苑起兵光复汉室天下,现已占有两川、湖南,将挺进湖北。正与娇儿、媚儿两个哥哥交战!” 刘若玫大惊失色地道:“天啊!这怎么可能?爹爹发哪门子疯?这不是祸乱天下么?” 杨娇道:“我两个哥哥肯定不敌!千万不要伤了哪一个!岚哥哥,我们先走一步好不好?” 关一岚道:“来不及!已经晚了!现在护送炀帝到终南玄女宫是第一要务,其他事听天由命!” 杨媚道:“怎么听天由命?难道伯父要杀我哥哥,我们也置身事外不管不问么?” 关一岚道:“这倒不会!刘伯父决不会杀你两个哥哥!但谁输谁赢,我们却鞭长莫及!” 刘若玫道:“爹爹和峰哥哥肯定沆瀣一气!两个都想圆皇帝梦!他俩怎么连炀帝也不如?” 杨媚道:“他们男人相争,我们姐妹怎么办?难不成我们也先打将起来?先分个输赢?” 关一岚笑道:“媚儿又在胡闹!他们争夺天下,我们修炼武学,两不相干!难不成你想帮忙?” 杨娇道:“我俩与玫姐姐情逾骨肉!就算她持剑要杀我们,我姐妹也决不会还手!” 刘若玫道:“简直胡说八道!姐姐就算杀了自己,也舍不得动我这两个宝贝儿一指头!” 第一百二十七章:万象真人 炀帝坐在马车之中,按诸葛如玉所传的“玄女神功”心法打坐调息。快一个月了,曾经濒临死亡绝境的炀帝身体已经在慢慢的恢复。由于开始进食,枯瘦的四肢有了些肉色,空洞的眼眸也有了一些光彩。他谁也不见,除了没人之际下车方便,饮水饭食都是由人送到车上来。双眼微闭,双手合掌,心中反复默念“玄女神功”心法,炀帝的心中感到了一片空明!往事已矣,物是人非。能够拥有平静的心态竟然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日日这样打坐,不光不觉得枯燥无味,而且兴趣越来越浓,整日希望不要有一个人来打扰。以前叱咤风云,日理万机的炀帝死了!新生的杨广心头没一粒微尘,只有一篇字字珠玑般的内功心法时刻涌入脑海,依法施为,小腹中竟然有了一点微弱的气息,师傅诸葛木说那是真气,是武林中人千方百计要予以提高的内力。会如同一只老鼠般循着全身的经脉行走。这只老鼠今后就是唯一伴侣。 马上就完全忘掉过去当然不可能。那些原以为可以极大地改变民生的壮举虽然都在自己的铁腕下完成了,却也几乎耗尽了人力财力。心胸狭窄的诸侯们以为伤害了他们的利益,当然可能铤而走险,终于形成了全国性的反叛,导致自己的一腔抱负功败垂成!悔么?不悔!无非是着急了一点儿,超前了一点儿,冒进了一点儿。一着失误,满盘皆输!再给自己一次机会,那就先让百姓休养生息,积聚财力物力,做好所有臣下的工作,一项项工程慢慢来,焉有不能成功之理?但愿日后能有一位盛世明君洞晓此理,缔造一个天下太平的人间乐园。 马车突然停下了。炀帝的思维中断,顿时警觉到是修炼中走了神,立即定下心来默念心法。 人马此刻是行进在黄河岸边,前方竟有一支数万人的军队扎营,完全阻挡了前进的通路。奇怪的是大营中只有彩旗飘飘,一面标志姓氏的帅旗也没有,显得十分诡异。 关一岚驱马至营门前,高声叫道:“前方是谁的军队?快快让开大路!” 栅栏后闪出几各兵士,一名十夫长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快快回去!别在这儿大呼小叫!” 关一岚道:“我们是洛阳王爷的部下,奉旨意巡河,还不快快让道!” 那十夫长道:“就巡到这儿吧!这一面的河道我们会帮忙巡!你们请回!” 关一岚道:“巡河是我等的专责,岂能由人代理?赶快让开,免生误会!” 那十夫长道:“已经误会了!弟兄们,给我放箭!”栅栏后站起来数百人,箭若飞煌般射来!关一岚关刀绕空一旋,羽箭便纷纷掉下地来,谁也没伤着!再射再掉,毫无用处!但己方无论如何是被阻住了!看样子不闹大点儿,对方的主帅不会出来。 羽箭依然射个不停。关一岚挥关刀扫掉一轮,趁对方给弓上弦的片刻功夫,运起“栖凤九变”绝顶轻功,如一溜轻烟闪进营门,把所有的弓弩手全都点了穴道。 “哈哈!好功夫!”一名隐匿在营帐中的白髮老头现出身形,一挺手中长剑,分心便刺! 关一岚叫了声好,关刀一横,老头的剑尖便点在了关刀上,不由得噫了一声!道:“想不到还有两下子!小子,投到刘亦周刘大王这边来吧!包你有个大将军的职位!” 关一岚问道:“愿来是刘一周悄悄藏在此地的兵马,准备由此偷袭东都洛阳么?” 老头道:“告诉你也不要紧,反正你就是个死人!三日之后凑齐十万兵马,一举攻占洛阳!” 关一岚道:“前辈何方高人?能否传给小子绝顶武功?否则小子投降干什么?” 白发老头道:“老夫万象真人吕吉盛,你若率队投降,肯定收你为徒!传你万象绝学!” 关一岚已尽知对方根底,也就不再相戏。道:“原来是手下败将万象老魔万俟山之师傅,你徒弟现在在哪儿养伤?他没有告诉你他伤在何人手中么?” 吕吉盛怒道:“原来是你这小儿!这是你自寻死路,可怨不着别人!看剑!”右手剑一招“木凋叶枯”带八层功力刺出,左手却捏了“万迷掌”迷诀,准备在关一岚临近之时击出! 关一岚关刀绕身一周,运起玄功辰正时分的功力,“关刀三式”第一式“大气磅礴”击出! 刀、剑相交,爆出一连串巨响。飞迸的罡风把山石撞入黄河,击得水花四溅。吕吉盛趁此机会又以八层功力击出左掌的迷诀,一层浓雾顿时罩了上来,一股异香传入关一岚鼻端,脑海中立即浮现出双手搂抱杨娇、杨媚的情景,心中顿时意马心猿,完全忘了身在何处! 吕吉盛见状大喜,右手长剑高举,悄没声儿地凑近到关一岚身边,以剑作刀,向着关一岚的脖子狂劈而下。眼见得一颗头颅圆溜溜地滚下地去,脖腔里一股血雨漫天飘洒,把这一段官道染得血红一片。吕吉盛仰天高喊道:“徒儿!徒儿的徒儿!老夫给你们报仇了!”正在狂笑不止,眼帘中突见一片刀影向自己的头部涌来,慌忙飞身后退,躲过了关刀刎颈之灾。定睛看时,关一岚仍好端地站立于对面,官道上哪来的人头和鲜血?怪了!迷功是自己施加于对方的,怎么可能反过来迷了自己呢?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明堂? 关一岚当然是被“万迷掌”迷功迷住了的!就在吕吉盛挺剑逼近时,他怀中的逐龙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及时用灵觉与关一岚的大脑进行了钩通。关一岚连忙咬破了舌尖,把一口鲜血喷了出去。奇迹就这样出现了!施展迷术之人反而被迷住,退出战圈的关一岚不知道对方在仰天狂吼什么,也不知道对方被自己的一口鲜血破掉了迷功,反过来迷住了他自己。关刀一式“大气磅礴”再次施了出来,集中内力攻向对方的头部。 吕吉盛见迷功无效,对方关刀招式凶猛,忙提起十层功力,长剑一招“风送落叶”,击向关一岚招式已老的关刀。这一招妙到毫尖,既消去了关一岚刀上残存的内力,又压迫关刀回嗜自己的主人,的确无愧于万象一脉祖师爷的名号。 关一岚见万象真人不惧“关刀三式”,刀法又变。提起巳初层级的功力,关刀在全身飞旋一圈后向着吕吉盛头顶直劈而下,到了中途突然变为横向一砍,直奔对方胸腹之间,正是李天霸那招双锤才能施出的“天地齐至”。刺耳的罡风嘶鸣不已,已经笼罩了吕吉盛全身! 吕吉盛夷然不惧,左掌捏个迷诀以六层功力发出一招“万迷掌”,把一身化为三个幻影,右手长剑招出“万木萧疏”,挟带十二层功力与对方以攻对攻! 关一岚的“天地齐至”击中了三个幻影中的一个,却是个假的!狂暴的刀气削下了一大片山壁,轰隆隆地掉入黄河之中,激起漫天的水花。关一岚吃惊不小,吕吉盛的真身却已经持剑攻到,剑气纵横,罡风呼啸,照样笼罩了关一岚的全身穴道。关一岚知道,自己遇到了一生之中最重要最厉害的敌人。“关刀三式”奈何不了他!“天地齐至”如此威力也被他骗过!如果过不了此关,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是一场空!想到此,依然用巳初层的功力,关刀挽起一团实实在在的刀影,把全身笼罩在刀影中,硬接吕吉盛的剑招! 一连串爆豆似的连续不断的巨响传出,周遭乱石纷飞,河水有瞬间止住了奔腾!斗场周围的官道四周,再也没有零星的石头存在!都被罡风卷入了黄河之中! 关一岚应招被动,当然要吃一些亏。尽管他提聚的巳初层级的玄功相似于对方的十二层功力,仍然被震飞一丈之远,落地后气血翻腾,忙运起六合之境的内力调息,一个全身循环了事! 吕吉盛也不好受!关一岚的反击之力如此强烈,震得他倒退了一大步,险些一跤跌倒!楞了楞神,万象真人提聚全身十五层顶尖功力,以剑代掌,“万迷掌”掌招“万钧雷霆”当头击下!刹那间,漫天都是一只只磨盘大的手掌压下来,间杂着一柄柄闪着青光的长剑,令人目为之眩,神为之摇。完全分辩不出谁是真谁是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躲闪防备! 关一岚提聚午正时辰的功力,关刀绕身三匝,内力全部融入了关刀之中,“天人合一”杀招击出,一团刀光裹着人影攻入掌、剑的罗网之中,完全是一拍两散,一拼到底的玩命打法! “轰轰隆隆”的一连串爆裂之声充塞了黄河边的这一道山弯,峭壁上震落的巨石砸死砸伤了不少士兵。官道面临黄河的一面坍塌了差不多一半。心灵已经古井不波的炀帝也被惊得跳下了马车,紧张地注视着前方硝烟弥漫的斗场。诸葛如玉、刘若玫等一直关注着这场大战,此刻已经被双方的惊天一击所震撼,无不纷纷对关一岚的安危担起心来。 硝烟散尽,幻影消失,坍塌了一半的官道上,那头站着吕吉盛,衣衫皆为刀风撕开,一脸的苍白之色。这头站着关一岚,脸若金纸,口角噙血,在暗暗地用六合之境的真气疗治内腑的伤势。幸而对方未曾发觉,否则再补一掌,关一岚就该被击下黄河喂鱼了! 吕吉盛心里暗暗吃惊,这小子年纪不大,功力之高却骇人听闻!假以时日,真不知如何了得!好在自己阻住了他的去路,待徒弟师弟带了大军前来,这一千多人就只有束手就擒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逐龙之功 关一岚可以吸收别人击来的功力以增如六合之境的组成成份。然而万象真人吕吉盛的“万迷掌”专以迷幻治人,六合之境收到了幻影掌力,真实的掌力则趁机而入,击中了关一岚!幸而双方的功力差距不大,方才没有性命之忧。不过关一岚似乎是第一次遭遇这种尴尬! 怀中的逐龙动了动,传出一股意念:深夜却敌!关一岚心领神会,对吕吉盛道:“打了一天,肚子早饿了!今天且休兵罢战,明日再斗如何?” 吕吉盛正中下怀,点点头道:“也好!让你小子多活一天。明日再不投降,一定取你小命!” 关一岚退了回来,钻进营帐之内休息。帐篷都是随行的士兵一见阻路就搭建的。关一岚让士兵们找来姓范的千夫长,对他道:“快马通报皇上,刘亦周的数万兵马隐匿在黄河弯内,妄图偷袭洛阳!今日战了一天,未分胜负!我方准备夜间突袭!请皇上速调兵马到此固守!” 姓范的千夫长领命而去。关一岚对刘若玫道:“玫儿帮我请诸葛宫主与三凤师傅与二老来,有些事情必须现在商量!否则再晚就来不及了!” 帐外传来诸葛如玉的声音,道:“家父早知岚儿有事要说,把我们全都叫来了!” 关一岚笑道:“有神算子前辈在此,一岚果然无所遁形,只好老老实实地请教了!” 诸葛木道:“岚儿无需过谦!以你今日之能,假以时日,一定比老夫强过十倍!直追先祖!” 关一岚道:“一岚愚鲁,当不得前辈赞誉!如是能算,应早知刘亦周、万俟山藏匿于此,伺机偷袭洛阳的狼子野心,就不会如此仓促,险些在阴沟里翻船了!” 狄文才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等归心似箭,自然未能详细谋划。这也无关紧要!” 诸葛如玉道:“岚儿快说正事吧!少时兵士们的饭就做好了!别耽误人家休息!” 关一岚道:“大军阻路,我们到可晚间飞越过去!但这是刘亦周埋伏在此准备偷袭洛阳的军队,放在此间必是心腹之患,诸位师傅何以教我?” 诸葛如玉道:“把军队留在这里绝对不行!我等晚间偷营劫寨,杀他个冷不防,看是如何!” 狄一凤道:“不妥!数万大军,伸了脖子让你砍也得累死!还是想其他办法!” 诸葛木道:“水淹,火烧,都不是办法!硬拼,人少又打不过!岚儿,还是你来说吧!” 关一岚道:“今晚是要劫寨!不过必须请神人朋友来帮忙!我看附近有个很大的山洞,让军士们藏进去,我们的人也藏进去!只留我与玫儿在外面配合。水也好火也好,终归要解决掉这几万人!问题是有太多太大的杀孳!这是我一直不愿意看到的!” 诸葛如玉道:“以杀止杀,未尝不是一种办法!尽量招抚投降,也就是了!” 杨媚道:“为什么每次都是玫姐姐陪在岚哥哥身边?我们可不可以也在旁边看看热闹?” 狄一凤道:“媚儿!若玫是见过那神人的!所以可以相陪!我们几人无此福份,只能回避!” 关一岚道:“正是这个意思!媚儿!有机会我一定把那神人介绍给你!就不用回避了!” 杨媚笑道:“真的么?岚哥哥说话可要算话!” 诸葛如玉道:“为什么不一起都介绍了呢?我们大家又不是外人!岚儿说是不是?” 关一岚道:“既是宫主师傅差遣,一岚就问问我那朋友吧!万一他会答应也说不定!” 用灵觉与逐龙交流,逐龙道:“早晚都得告诉她们!不如就在今晚让他们参加所有行动吧!” 关一岚笑对众人道:“我那朋友邀请你们参加今晚的行动!大家分头作准备吧!” 亥时正,诸葛如玉一行齐集刘亦周军队营房外,关一岚以玄功内力大声喊道:“士兵们!你们马上有灭顶之灾,投降者一概免死!”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军营立即大乱! 吕吉盛狂怒之下,带了几名弟子和几名军官扑了出来,大喝道:“小子想找死么?” 关一岚哈哈大笑道:“前辈差矣!关某无非为你指条明路,速带兵投靠朝廷,可保数万性命!” 吕吉盛长剑一挥,带领众人扑了上来。关一岚这边却是人多势众,也是一涌而上,各找对手,在火把的光亮中厮杀起来!关一岚让逐龙飞入暗夜之中,这才找上万象真人,斗在一处!夜半更深,也不管什么招式,提足了功力拼杀便是! 逐龙潜入黄河,化为原形,足有五、六十丈之长!一气吸干了附近的黄河之水,飞上高空! 片刻功夫,吕吉盛手下的弟子、军官便抵敌不住,死一人,伤二人,往军营中退缩。万象真人打出一招“万迷掌”逼退关一岚,大喝道:“结万人迷魂阵!困死他们!”几名军官挥动令旗,士兵的方阵便开始移动起来。逐渐向诸葛玉女一行合围! 关一岚道:“快撤!让神龙来对付他们!”仰天发出了一声长啸! 夜空之中一声龙吟,一个硕大无比的龙头伸出云尘,两只巨眼瞪得雪亮,向着军营俯冲而下,接着张开巨口,一股巨流直冲而下,把已经目瞪口呆的万千士卒卷进了黄河之中。万象真人见机得快,飞身跃开数丈,看见弟子、军官一个不剩进了黄河,不尽长叹一声,遁入了黑暗之中。逐龙已把体内多余的黄河水吐空而回,停在半空,怒瞪着手足无措的士兵! 关一岚再运内力大喝道:“降者一概免死!跪地者即为愿降之人!我数三声,一、二……” “三”字尚末出口,余下四万来士兵齐刷刷跪了下来,向着逐龙不停地叩头,祈求饶命! 杨媚惊道:“岚哥哥的朋友原来是条龙!怪不得每次都把我们驮上半空!当真好玩极了!” 诸葛如玉道:“过潼关时我就知道有蹊跷!原来岚儿一直有此强援!也是吉人自有天相!” 关一岚依然大声对士兵们道:“尔等既降,一概由我派出之人统辖!不准再生异心!” 众士兵磕头如捣蒜。一片嗡嗡嗡的服从之声。虽然谁也听不清楚,但知道是都臣服了! 关一岚道:“宇文开化、宇文开明、宋义、钟离昆听令,你等四人速入军营,各点齐一个万夫营。先代理万夫长之职。今夜暂且原地休息,明日辰时听点!” 四人领命进入军营之内,让士兵按原来的万夫营列队,很快就分了开来。人数不够的,就用大部被冲下黄河那个万夫营剩下的士兵来补充,倒也补充全了。 关一岚见大局已定,伸手向逐龙一招,只见一道金光从众人眼前闪过,直接进入关一岚怀中! 关一岚运起“栖凤九变”轻功,一掠而至山洞边,让范千夫长把千人队带出来,依然休息。 诸葛如玉等众人忙了半宿,十分疲惫。当下各回帐篷,俱都就地打坐,运功调息。 次日,关一岚于卯时停止修炼,长身而起。吕吉盛的“万迷掌”功力还是进入了他的体内, 一当修炼进入“六合之境”,所有依俯在此的其他功力便都被炼化,统归于“玄天神功”之中!关一岚甚至以为,以后再临敌运功,会不会夹带着“万迷掌”力,引起别人误会! 辰时,天已大亮,四个万夫营果然整整齐齐地排列于一片开阔的河滩上。关一岚站在一块巨石上,大声道:“你们是反王刘亦周招募来争夺天下的!我现在想把你们改造成一支维护天下百姓,只为真命天子扫荡反王的精兵!刘亦周肯定不是真命天子!所以不能拥戴他!将来谁是真命天子你们再拥戴谁!因为现在还没有神迹出现!”队伍中有人大声道:“大侠有真龙护体,就是神迹!应该就是真龙天子!我们跟着你得了!” 关一岚笑道:“我绝对不是什么真龙天子!神龙兄虽是我的朋友,却只会帮着我拯救百姓!绝不会帮我争皇位!你们不要乱!我会给你们安排一个地方驻扎!先练好功夫,将来征战时会少死人。你们的给养自会有人供应,照样发给钱粮养家活口。最好别当逃兵!” “遵命!”四万多人齐声高呼,声音震天动地,惊飞了山林中同样一夜不得安宁的宿鸟! 大帐中,诸葛如玉问道:“岚儿,既然不争帝位,你要四万多人的军马干什么?” 诸葛木道:“我猜岚儿是想为李天霸蓄积兵力。毕竟李唐在河南的损失太大了!” 狄文才道:“不然!我以为岚儿是在为成都孤苑募兵,那儿将来就是岳父母的事,对不对?” 关一岚道:“二老虽说了理由,却都不对!这枝兵马要扩充至十万左右,暂时属于玄女宫所有!而且还要在此地再待三日,等万俟山另外的五万人到来之后,一併收编!这支军队,留待将来再行动用。谁是爱民如子之人,谁就应该是真命天子。这支军队就归谁调遣!” 诸葛如玉道:“玄女宫的财力养不活十万大军!岚儿是知道的!莫非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狄一凤道:“姐姐忘了?这一路上还有几家反王与玄女宫有牵连。每家出一点不就够了?” 刘若玫道:“岚儿,别考虑成都孤苑了!爹爹与哥哥们是成不了大事的!” 关一岚道:“玫儿,公平起见,先别忙下结论!我的意见,你可以请逐龙老兄负着单独回去看一看。以你的智慧,当然会有独立的见解!我们会在玄女宫等你的消息!” 第一百二十九章:十万大军 刘若玫思来想去,只好答应。想到要离开关一岚,泪珠儿便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没掉下来。 杨媚钻进刘若玫怀中,悄声道:“姐姐,你可要早点儿回来。不然我们三个会想你的!” 说走便走。关一岚骑了火红马,让刘若玫坐在身前,伸手揽住了她的柳腰,如飞向前驰去。须臾之间,来到另一段黄河岸边的山弯,眼见四下无人,两人便从火红马身上跃下。分离在即,刘若玫那里肯走?俯身在关一岚怀中,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关一岚紧紧地抱着她,心里也自十分不舍。几年来几乎朝夕相处,感情一日深过一日,虽然有扬娇、杨媚夹在中间,却反而使两人更加思念对方。刘若玫要顾及姐姐身份,平日根本不和娇媚二女争夺与关一岚在一起的时间。把心思都放在了与诸葛如玉一起打理众人的事情上。但那无言的思念,却一天胜于一天,几乎如虫蚁啃心,猫挠脚掌一般的难受。 刘若玫道:“弟弟,姐姐一旦离开,你不会马上便忘了我吧?” 关一岚道:“怎么可能?姐姐在弟弟心中的位置永远都是第一位,谁也无法改变!” 刘若玫道:“没有这次起兵,我俩回到成都就该成婚了的!这下又不知要耽搁到何时了!” 关一岚道:“无论怎么耽搁,我早晚都会和玫儿在一起!你也早晚都是我的人!”话音刚落,双唇就印在了刘若玫的娇唇上,右手也已经抚上了挺拔的胸脯。 刘若玫身子轻轻一颤,随即便更紧地抱住了关一岚,轻声问道:“弟弟,你不会是现在就想要了姐姐的身子吧!姐姐不怕!反正早晚都要给你的!” 关一岚险些儿就把持不住自己。然而怀中的逐龙却轻轻地溜了出来,惊醒了沉迷于爱情中的这对鸳鸯。刘若玫的脸蛋儿羞红得娇艳欲滴,关一岚虽舍不得放手,但已无奈于时过境迁。只得恋恋不舍地松开刘岩玫,来到了逐渐变大身躯的逐龙身前。头靠着头,关一岚道:“我把姐姐交给龙兄照看,不想她受到任何委屈,老兄能否给予保证?” 逐龙点点头,道:“老弟放心,若玫大小姐如有个一差二错,你拿老兄问罪!” 关一岚这才放心地把刘若玫抱上龙颈,让刘若玫紧紧抓住龙角,这才缓缓地走开。逐龙把身躯长到十余丈长便不再长了,腾空而起,龙爪下立即翻腾着浓黑的云雾,向着西南方飞去。 直到这条长长的乌云消逝在远方天际,关一岚这才骑上火红马,沿来路返回。 第二日,关一岚把大军集中在河滩上,高声道:“我现在传众军一套自创的练功法门,大家只要勤练,可于几天内速成!上阵就能使用。听着!我说一句口诀,做一个动作!” “气凝丹田”,盘膝打坐状。“气涌百汇”,仰首望天状。“长鲸吸水”,挺胸鼓腹状。“气贯四肢”,蹬腿挥拳状。“掌劈狮虎”,挥掌猛劈状。“横扫千军”,单腿转击状。 “此乃‘六合功法’,别看简便易学,威力却十分巨大!”关一岚收住身形,又道:“练功越勤,功力越高。人数越多,威力越大!倘一万人合击,一定是天下无敌!哪怕今日练,明日用,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好了!分散练功!” 众军果然勒练了一天,竟然一个个喜上眉梢,显然都有明显的收获,尤其是那些稍懂武功的百夫长、千夫长,更是高兴万状,三三两两谈谈说说,交流心得! 转眼三天过去,万俟山的人马没有来,队伍的粮草给养却不多了,关一岚决定大军明日辰时开拔,赶往小西关!午饭之后,范千夫长来报,新皇派了三万兵马,在后边十里之隘口扎下营寨,作为守护京城的第一道哨卡。再往后百里有十万大军为第二道关卡,可拱卫洛阳! 关一岚道:“如此就稳妥了!我原想等刘亦周那另外五万人马来,将之歼灭,以确保东都安全!可惜至今未到!你带队回去告诉立营的将军,要他小心把守!这四万人马,尚未归心,留此威胁很大。我带去驯化之后,一边保护终南,一边随时增援东都!” 范千夫长道:“大人神威莫测,一人降服数万之众,范某十分钦佩!还望日后有机会拜见!” 临行之前,范千夫长把所有的粮草给养全部移交给关一岚,虽杯水车薪,却盛意拳拳! 半夜子时,黄河对岸灯笼火把如同白昼,刘亦周另外五万军马在万炯、万俟山带领下果然赶到。用内力发声向这边联络。关一岚心下大奇!吕吉盛已败逃四日之久,竟未通知弟子,真乃咄咄咄怪事。于是也用内力冒充吕吉盛传音过去,让对方深夜渡河,以免白日渡河暴露行踪,使东都洛阳警觉。一当万俟山答应立即组织渡河,关一岚下令,一个万人队在河边接应过河之人,引上岸来。两个万人队把上岸之敌带至另一山弯,全部打倒捆绑起来。另一个万人队收集渡过河的给养粮草,以充军用。布置妥当,也在河边点燃灯笼火把,静等来敌! 关一岚自己也在河边等侯,凡是武林中人过来,一律由他悄悄点倒,以免漏风惊敌! 万炯、万俟山却全然不觉。紧锣密鼓地将人马粮草用木船运过河来。来回几十趟,五万人马和粮草方全部运到关一岚这边来,此时天已拂晓,最后一批船上,万炯、万俟山踌躇满志,一副趾高气扬之态。船方靠岸,二人大袖飘飘,飞身跃上河滩,却一下子惊得呆了! 河滩上边,官道之上,站立着关一岚、诸葛木父女,狄文才父女,一个个满面笑容。 关一岚道:“等了你们三天,原以为不会来了!谁知运气实在太好,竟然于最后时刻赶到!” 万俟山道:“我师尊他老人家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关一岚道:“吕老前辈是我娘舅,听我之劝,回万象洞闭关修炼去了!” 万俟山道:“却又忽说,我师尊刚刚开关出来,怎么又要闭关?一定是被你下毒害了!” 关一岚道:“我如下毒害他,他老人家岂肯传我绝学?不信你看!”运起辰正级“玄天神功”,掌化“万钧雷霆”,展开“栖凤九变”身法,风一般掠至二人身前,一掌拍出后又旋回原地。 顿时,层层迭迭的掌影自空中罩向那叔侄二人,正是如假包换的“万迷掌”绝学! 万俟山道:“师尊上这小子乱认亲戚的当了!不过,我们驻扎此地的五万军队呢?” 关一岚道:“舅舅全都送给我了!他们现在是终南玄女宫的护卫军!” 万俟山道:“这小子更加胡说八道。刘亦周王爷的军队,怎么可能成为玄女宫的护卫?再说,区区一个玄女宫,养得起几万人的军队么?” 诸葛如玉笑道:“老魔太小看我玄女宫了。本宫的护卫军应是十万大军,所以又收下了你刚刚送来的五万人马。多谢万象洞主的鼎力相助!” 万俟山道:“呸!老夫岂听尔等鼓惑人心!”仰头发出一声长啸,似在联络领军的将领。 啸声穿越河谷,慑人心神。幸而在场之人都有内力护体,所以未受波及。等了片刻,未有回音,万俟山心下着忙,慌忙运起功力,再次发出震耳欲聋的啸声。良久,仍然没有回音。关一岚笑道:“你鬼哭狼嚎的叫什么?五万人马玄女宫已经照单全收,回去找你师傅吧!” 万俟山大叫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强提一身功力,向关一岚扑来!“叶凋木枯”,当头击下! 关一岚不慌不忙!招施“万钧之力”,挟着辰正级玄功功力,与万象老魔以攻对攻! 只有一声沉闷的响声发出。关一岚承受了对方的大半掌力,全以“六合之境”炼化为“玄天神功”功力。万俟山却被“万迷掌”所迷惑,见是自已师尊在教导自已练功,漫天的掌影如虚似实,不知该如何化解。正要请教师尊,突被一股大力撞开! 万俟山正要被他师傅不小心传出的“万迷掌”一掌击实,死于非命,却被叔父万炯一掌推开,检了一条命回来,但已丧失再战之力。万炯长叹一声,伸手拉住侄儿,展开轻功身法如飞远去。众人知道,万象洞又让反王刘亦周平白损失十万兵力,再也没脸回去见刘亦周了!反王刘亦周的实力也再也不足为虑,可以彻底从帝位追逐者的名单中剔除! 诸葛如玉道:“岚儿,接下来该怎么做?这可是实实在在的九万人马啊!” 关一岚道:“先去看看大军,安排妥当后休息一日,明日一早,开赴小西关扎营再说!” 众人转过山弯,便见遍地黑压压的一片士兵,有的蹲着,有的站着。蹲着的是刚刚渡过河来被治服的五万人马,站着的是已经学会了关一岚自创神功的那四万士兵。宇文开化兄弟等四个万夫长也分别制住了对方的万夫长。 关一岚运足内力大声喊道:“点了穴道的解开穴道!捆绑了的松开绳索!按各人的建制归队排列好队形,违令者斩!”声音清晰地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中。众军立即行动起来,也就是顿饭功夫,竟然已经整整齐齐地在河滩上列成九个纵队,可见这支军队是训练有素的。 关一岚道:“今天到达的五万弟兄,也已是我军中的一员!不用再为反王刘亦周卖命了!” 第一百三十章:太子拜师 众军齐声呐喊:“不为刘亦周卖命!不为反王卖命!效忠玄女宫!”声音震动了千里黄河,湍急的黄河水愈加桀傲不驯,轰轰隆隆地向着遥远的大海无休无止地奔流。 新来的五万降卒显然已经经过了洗脑,才能跟着比他们早了三天的老兵喊得那么整齐。关一岚心想,宇文开化兄弟、宋义、钟离昆不愧是带过兵的人,只用了不长的时间就让五万兵卒转变了脑筋,这支军队交在他们手中管理,战斗力会很快增强,为建立太平盛世建功立业。想到这里,关一岚继续说道:“我们这支军队将拥戴真命天子管理国家!让老百姓安居乐业,过上好的日子!决不为封建割据卖命!从今往后,宇文开化将军就是这支军队的主帅,宇文开明将军、宋义将军、钟离昆将军同为副帅。统率全军!另选拔四个万夫长。各级缺任的将官,赶快补选到职。总之,要尽快恢复训练,尽快提高攻击力!现在,用一个千夫营收集河中的船只,全部销毁,不给敌人再渡河攻击的机会!其他的择地扎营,明早辰时开拔!” 宇文开明只好立即到职,指挥各万夫营去选择地方安营扎寨。分发粮草,埋锅造饭。眼见饭食单调,干脆带了三名副师一个千夫营上山打猎。不到一个时辰便满载而归。野猪、黄羊、糜鹿、獐子、野兔、山鸡应有尽有,毁船的千人队从黄河中捞上来无数的大鲤鱼,全军便切切实实地改善了一次生活。士兵们欢声笑语不断,都为自己获得了新生高兴! 关一岚就在大营中陪士兵用餐,玄女宫一行则饱餐了一顿大鱼大肉,并且都喝了不少酒。 诸葛如玉对众人道:“没想到岚儿也懂带兵之道。九万人马几天之内便收编完毕,算是天才!” 诸葛木道:“人中之龙也!可惜无意帝王之位,否则登高一呼,从者云集,天下何愁不定?” 狄文才道:“嗜武如痴!视皇位如粪土!视功名富贵为浮云!实我辈之所不及尔!” 诸葛如玉道:“二老不必妄自菲薄!彼一时此一时也!岚儿武学天赋之高无人能敌!必为将来华厦之武林大放异彩!奠定千秋之基业!若误入争夺帝位歧途,那就得不偿失了!” 狄一凤道:“顺其自然吧!我等帮不了岚儿什么忙,更别说出谋划策了!好在上天自有安排!” 杨媚大声道:“师傅们说的什么媚儿不懂!我们只想与岚哥哥生死与共,一辈子都不分开!” 狄文才道:“诚哉斯言!岚儿若为闲云野鹤,正需佳人相伴!几女如此,夫复何求!” 狄二凤道:“好了!别老是咬文嚼字闲聊了!我们还是去看看那一家子人吧!” 诸葛如玉道:“正是!我等走吧!待了四天多,也不知师兄修炼的进境如何?还是看看吧!” 炀帝见是玄女宫一行前来,忙起身让坐。后、妃及子女刚想回避,诸葛如玉道:“嫂嫂及侄儿女们不用回避!现在都是一家人!希望今后大家能开开心心地在一起生活,说不定流连于山野之间,徜徉于河川之畔,呼吸着自由新鲜的空气,比皇宫里的日子还要惬意!” 杨广道:“师姐说得不错,只以今天的新鲜野味为例,皇宫里便吃不到!朱缳,你们都不要回避吧!现在是过平民的日子,过去宫中的习惯也要改了!” 原来皇后的名字叫朱缳,年纪虽然很大了,但保养得玉颜娇嫩,比两个妃子还显得年轻。按照贯例,先皇的后、妃可以在宫中养老,子女可以在宫中成长,享受的程度比原来差不了多少。但炀帝后、妃和子女坚决要跟随,杨世充也只得听之任之,无非心里难过而已。 当下齐聚帐中,谈天说地,气氛融洽,炀帝也是满面笑容,开心之极。在听了关一岚依靠神龙大破刘亦周准备偷袭洛阳的五万兵马,又乘夜色赚得另外五万人马,为洛阳扫除了北方之敌时。炀帝道:“关大侠竟有神龙相助,真乃天之眷顾!莫非天命所归是应在其身上么?” 诸葛如玉道:“这到未必!岚儿心中只愿天下万民过上太平日子,自己追求的是如何才能达到武学的最高境界。谁劝他参与角逐天下都毫无用处。一直不改初衷!” 杨广道:“清高如此,真是天下万民的楷模!倘人人都有如此胸襟,早已天下太平了!” 杨广二子一女。大儿子杨溢原来是太子,年十四岁。杨世充一直希望杨广传位于他。但他以年幼为名,坚决推辞,这才得已随杨广西来。听了关一岚的故事,心里好生向往,不由自主地道:“不知神龙生得什么模样,可惜那日未能一见,实乃终生遗憾!” 杨媚道:“弟弟不必着急!早晚姐姐一定让你见到神龙!或者,你干脆拜关哥哥为师算了!” 杨溢高兴的问道:“姐姐,这是真的么?能学一身武功,在世间行侠仗义,乃溢儿心愿也!” 杨广道:“既是如此,连你两个妹妹也拜了师吧!从小打下根基,强似今后半路出家!” 杨娇笑道:“渺儿、沣儿,到姐姐这儿来!从明天起,你们俩就跟着关哥哥修炼了!他可还没有认认真真收过徒弟呢!你俩可算他这一门的首席弟子,记得要用功哦!” 杨渺和杨沣一个十一岁,一个十岁不到,抬眼看向两个妈妈,见两个妃子点头,才走向杨娇。 诸葛如玉道:“既是这样,那就要搞一个隆重的拜师典礼!这可是太子、公主拜师学艺啊!” 杨媚道:“师傅说的对!我弟弟、妹妹拜师,当然非同小可!有了机会我来筹备!”看着杨媚一脸小大人的样子,与她自告奋勇承担的事情一联系,众人忍不住一齐笑了起来! “笑什么啊?这么开心!”门帘被掀起,关一岚也一脸笑容地走进帐蓬,寻了个座位坐下来! 狄一凤道:“好了!正主儿来了!太子、公主,你们要拜师,还不过去磕头?” 杨溢果然牵了杨渺、杨沣,走到关一岚面前,跪下去道:“徒儿三人拜见师尊!” 关一岚吓得跳了起来,连忙伸手去扶,道:“太子、公主,请快快起来!折杀关一岚了!” 杨广笑道:“现在还是什么太子?哪里还有什么公主?现在是行拜师礼!你就受了吧!” 关一岚仍然把三个孩子扶了起来,道:“就算要我传授毕生武学,我也绝不敢受此一拜!” 诸葛如玉道:“那就免了!岚儿从未正式收徒!今日反正就算是拜了师!明日开始传功!” 关一岚笑道:“记得在大散关还答应收一人,但未行拜师礼,你们三人就是我‘玄天门’的第一代弟子!将光大发扬本门的‘玄天神功’!至于门规什么的,将来还要靠你们写呢!” 杨溢恭恭敬敬地应道:“是!弟子三人一定谨遵师傅教诲,努力练功,光大本门!” 关一岚道:“说是一个门派,却连屋子都没有一间,倒也好笑得很!一切都看今后吧!” 杨广道:“先立门派!再寻基地!只要找到一块风水宝地,十年八年便全建起来了!” 狄一凤道:“你不是要帮二位爹爹去接娘么?看看崆峒山风水如何,如果好就选在那儿了!” 关一岚道:“一岚到是相中了一处地方,不过还是要认真考察一番再说!” 诸葛如玉道:“好了!大事已定,我等歇了吧!明日必须早起上路!怕孩子们起不来!” 第二日,辰时正,大军便开始出发。人多好办事,坍塌掉一半的官道已经由士兵们拓宽修复。一众马车便得以继续向前驰行。九万士卒谁也未曾想到,夹在大军中间行进的大车中,竟有着一位注定要载入华夏历史史册的伟大帝王隋炀帝!更加想不到的是,这位帝王已自己摘去头上那神圣的光环,成为了一介平民,而且就生活在他们中间。 九万大军绝大多数是步卒,队伍的行进速度就没有那么快了。直走到酉时,离目的地小西关也还有五十来里路,看样子是赶不到了。关一岚命令安营扎寨埋锅造饭。并让传令兵找来钟离昆,对他道:“你带点肉脯路上吃!今晚赶到小西关,为大军筹集粮草。小西关附近不够,写信派人送去潼关找你父亲,让他在关中平原筹措!” 钟离昆领命上路,顾不得天黑道远,催马加鞭飞驰而去。仅两个时辰便到了小西关。立即找来自己安排守关的副将,让其加派人手,速到附近大户人家征集粮草。 关一岚的大军却在第三日未时才到达小西关,在钟离昆选定的一个大山谷内安营扎寨。关一岚把军务一概交给宇文开化去打理。自己携了得自伍福手中的那根狼牙棒,骑了火红马进了关城。在关衙隔壁的军械所内,找到了铁匠铁颛师傅。 铁颛看了狼牙棒,大叫道:“哎呀!真是好东西!关大侠从什么地方得到的?” 关一岚把与伍福交战的经过说了一遍,唯一没提是逐龙暗中相助。 铁颛道:“这东西可打两只很好的手炮,而且管壁更薄,式样更小,威力更大,不知关大侠打算怎么办?是不是还要修改设计?” 关一岚道:“我暂时还没有想好!这样吧!东西暂时放在这儿,麻烦铁师傅先把材料备齐!我们明天晚上动工。模型图纸我明天拿来!”从怀中取出两片金叶子,递了过去。 铁颛推开关一岚的手,道:“上次所赠还有很多,这次就免了!大家都是朋友么!” 关一岚道:“铁师傅先请收下!明天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和铁师傅商量。万勿客气!” 第一百三十一章:终南一统 小西关那片巨大的山谷的确是屯兵的最佳之所。别说十万,就是二十万大军隐藏谷中外面也看不到。谷中地势开阔, 最适合队伍练兵。除小西关这面有进出的谷口外,其余的地方都是崇山峻岭,悬崖绝壁。绝不会受到偷袭。九个万夫营布置成一个九宫格,营与营之间有宽达里许的隔离带,可分别作操练之用。宇文开化的中军卫队位于九宫格外偏东南方的山根下,扎了十余个大帐篷,最边上的一个属于关一岚所有。此刻,他正在反复修改手炮的模型,他虽然不一定会用到这东西,但不表示李天霸、刘若玫、杨娇、杨媚这一干与他特别亲近之人会用不到!他必须最大限度地减轻手炮的体积和重量,以便连杨媚这么娇柔的女子也能使用。他还必须改进击发装置,让使用者使用起来更为保险和方便!至于研制可供一捅就妥一妥就能击发的药袋,可以放在环境较稳定时再说。因为那项研究有一定的危险性,需要特别耐心。 这份模型图纸只差找准击火点这一问题,要在今后使用火药填充袋时照样一击能发,必须把击火点固定在一个最精确的位置。当然,也可以使击火点深入炮管,让火药袋后的引线直接受到击发,更方便更可靠,但那枚击针所需的金属材料,估计现在还炼不出来! 最后,关一岚总算算出了击火点在炮膛内最理想的尺寸,这才放下工具,吹了灯歇息。白天尽管实在太累,还是抽了两个多时辰去给新收的三个小弟子传授“六合之境”的内功心法。幸好炀帝这一子二女悟性很高,几手一说就能记住,否则还会更累! 一宿好觉,关一岚倍感精神十足。吃过营内的早点就骑马往军械所来。铁颛已经等在那儿,见了几张分部位的横型图,不禁拍案叫绝。道:“亏你想得出来,但木料必须用最好的了。” 关一岚道:“能找着么?不光好木料,好的金属材料也需要,尤其是做那根击针的!” 铁颛道:“都找到了!真是钱多好办事!有了那些金叶子,再好的材料人家也捨得出让!” 关一岚道:“那就太好了!铁傅今天若做出横型,明天我们就开炉!” 铁颛道:“尽力而为吧!我找了个木匠朋友帮忙,手艺绝对也是一流的。应该不会耽误!” 关一岚道:“那好啊!铁师傅明天把木匠朋友带来认识一下,说不定今后有大用!” 铁颛答应了,拿了那几张模型图出去。关一岚刚想回营,钟离昆却笑嘻嘻地进来。道:“粮草给养全部解决。小西关附近能长期供应一半,另一半我爹爹从潼关调运。” 关一岚拍掌道:“好!小王子立了头功!这样,我们这九万大军就长期扎营在这儿!你再招募一个万夫营,凑齐十万之数!不仅你爹这王爷无人敢来招惹,还可就近增援洛阳!” 钟离昆道:“属下遵命!属下这就去写征兵榜文,争取几日内招一个万夫营回来!” 关一岚道:“宇文开化未同我一道离开之前,仍是大营统帅,你可事事都得禀报!” 钟离昆笑道:“我等四人亲如兄弟,彼此之间不存秘密,师傅尽管放心,绝对一切正常!”钟离昆等四个小王子虽是拜在诸葛如玉门下,武功却一直都是由关一岚代传,所以都喊师傅。 关一岚笑道:“如此甚好!快去忙吧!你把小西关发展成玄女宫的大本营,与终南山守望相助,将来拥戴真命天子登上帝位,你就会位极人臣,可以为百姓做更多的事情。” 钟离昆道:“是!弟子知道!这一路上弟子从师傅身上学到了太多的东西。绝对永世不忘!” 关一岚顺便去了炀帝杨广一家人暂住的关衙大院。直接进入了杨溢的房间,让他找来了杨渺、杨沣。对三个小儿女道:“你们盘膝坐好,成一个圆圈,大家伸手互握,我传些功力给你们,帮你们打下修炼的根基。使你们少走弯路!” 三个小孩高兴地答应了。关一岚一左一右分别握住了两个女孩的小手,把“玄天神功”的功力缓缓地由两个女孩身上传到杨溢身上,引导着真气去温润三人那弱小的丹田。一边慢慢地加大真气内力输出的力度,一边用灵神随着真气内力进入三人体内,密切地观察三人丹田内腑的承受情况。既不能操之过急,误伤了三个孩子,又必须大胆行功,最大限度地帮弟子们筑牢基础。关一岚发现,这么多的功力输入体内,三个小孩竟然如没事人一般,呼吸正常,生命体征正常,只有脸上涌出一丝红色,额头上沁出了浓密的汗珠。这是练功之人最正常不过的表现。如果没有意外,关一岚可以一次性地换掉小孩们体内的垃圾,用玄功功力帮三人重新固本培元。果真如此实现,关一岚有把握把他(她)们培养成将来的绝世高手!比那些药水泡大的,灵药增持的武林苗子还要高上一筹!输出的功力渐多,关一岚便屏住了呼出系统,只一刻不停地吸入大量的空气,在体内一个循环之后即变为功力,可供继续输出。突然,关一岚的灵神传回灵觉,小孩们体内的真气已进入经脉在作绕体循环,虽冲开的穴道不多,但逼出体外的油垢等垃圾不少,应该暂时停止输功,再间隔一些日子,才能再次输入功力。 说停就停!反正关一岚不仅给弟子输入了功力,而且连四部玄功的心法口诀连带输进了三人的脑海中,刻印在记忆的神经单元之内,想忘都无法忘掉。第一步的目标无疑全部达到! 关一岚收回双手后片刻,三个小孩子便都睁开眼睛,松开手站起来。但首先闻到的,却是各自皮肤中的排泄物的臭味,不禁都惊叫起来。 关一岚道:“都去洗洗换了衣物,再按照头脑中记得的心法修炼,为师天天要检查的。” 感到身轻如燕的三个弟子一溜烟跑出去,关一岚才骑了火红马回到山谷中的营地。 过了几日,钟离昆的一万兵卒果然招齐,宇文开化为之调配了百夫长以上所有的将领。配齐了营帐粮草,马匹兵器,训练教官。在九宫之北更宽敞的平地内立下了营地。十万大营果然已经完整建立,这是一支绝对不可以小觑的兵力,会在今后的搏弈中发挥巨大作用。 关一岚的新式手炮一造就是两支,试验后效果十分惊人。铁、木二匠也答应跟关一岚走,关一岚便想启程西行。诸葛如玉等人当然归心似箭,于是便决定第二日动身。由于宇文开明、宇文开化、宋文三人都要随行,十万大营统帅便在点卯时通知全军换成了钟离昆。关一岚把玄字四诀全都传给了他,让他努力修炼,争取早日成为名副其实的大军统帅。 进了小西关向潼关进发,一行人马几乎又恢复了东去时的人数。除了钟离昆派的一个骑兵百人队远远在前开路外,只增加了杨广一家人的车辆马匹。众人有一百骑兵伺候着,扎营造饭自都有人做好,一路之上并不感觉疲累。途经各家反王驻防之地,俱都苦苦相留。除留下宋义及宇文兄弟与家人团聚几日外,都只吃一顿宴席或住上一宿便起身离去。这一日午时,队伍到了龙泉镇,由此而上,就是终南山了!吃了午饭,关一岚给骑兵队找了两处相邻的空着的宅院安顿下来,一方面在山口建起哨所,防止有人闯山。一方面作为向外传递信息,打探消息的窗口。诸葛如玉也早有此意,如今自然乐见水到渠成。 直至酉时,众人方才骑马上得山来。杨广父子也有马上功夫,自然独自骑乘,朱缳与二妃及两位小公主,则坐于马上,由士兵两人一马前后扶持,方上得山来。到了栖凤居的岔路口,一行人站下了,都不知道该怎么走。崆峒二子是从不分离的,是住栖凤居还是住玄女宫?杨娇、杨媚跟着师傅自然去栖凤居,关一岚呢?为公,他必须去玄女宫,因为许多事情必须与诸葛如玉商量。论私,他却必须住栖凤居,因为他的两个恋人住在那儿,不能棒打鸳鸯。 杨媚皱眉道:“这么一来不就分开了么?我不想和伯父伯母、弟弟妹妹分开,又不想和三住师傅分开。这该怎么办好?”杨广是玄女宫弟子,一家人自然要住到玄女宫去。 关一岚道:“我建议,两家合併一家,反正师傅们彼此本就友好。东都之行更是把大家的命运联系在一起了!再强行分开实非所愿!叫栖凤居也好,叫玄女宫也好,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可以继续团聚在一起。既可开宗立派,又可壮大本门,真是一举几得!” 狄文才道:“老夫赞成!既然此行把玄女宫名头都打出去了,还是叫玄女宫的好!” 狄一凤道:“我也同意两家合并为一家,就看如玉姐姐的意思了!” 诸葛如玉道:“姐姐早有此意!只是怕三位妹妹误会,所以不敢提起。既是如此,三位妹妹俱都屈居副宫主之位,兼领一堂之主。栖凤居作为宫中别苑,专一训练弟子,接待外宾!” 众人齐都赞成。当下一齐进入栖凤居,杀猪宰羊,热闹了一晚。 次日便开始往玄女宫搬迁。幸而玄女宫内房舍很多,倒也不觉拥挤。 关一岚仍每天坚持给三个弟子传功,小家伙们日益身强体健,练功的兴趣越来越浓。 这日,宋正、宋义上山,带来了许多物资,倒也都是山上所需之物。只隔了一天,宇文开化、宇文开明兄弟也联袂来到,二十多马骏马上也都驮得满满的。终南一派完成了统一之业! 第一百三十二章:且上崆峒 玄女宫内。狄文才、狄氏三凤、杨娇、杨媚都搬了进来。由于把宫中的一百多名女弟子都迁到了栖凤居,所以山谷内的居所仍很宽敞,每个人都可以拥有独立的院落或小楼。栖凤居现在完全变为练功之所,由四个宫主每日轮换去指导弟子修炼。闭关修炼都有单独房间,练习功法招式更有宽大的练武场,至于练习轻功,后山山林耸峙,峭壁悬崖,是极其理想的轻功腾跃术的修习之所。如果无事,轮换之人早上由玄女宫过来,晚上再回到玄女宫去歇息。 洞穴中的前厅,是宫主们的议事之所,其他人未经召唤轻易不会过来。此刻,诸葛如玉、狄一凤、狄三凤在座议事。狄二凤当值,一早起来就已经去栖凤居指导弟子练功。 诸葛如玉道:“宫中房舍虽然够用,但恐还会有人如入。由此过去不远还有一个三面封闭的山谷,我意将其开发出来,也修些楼堂馆所,将来有家的都可接来宫中,又方便又热闹。” 狄一凤道:“妹妹此言有理,反正宫中不缺黄白之物,正该尽快扩大规模。现在万象洞崛起,青城派在西川坐大,长白派也来染指中原。还有许多依附于各家反王的武林门派,都在企图主导整个武林的走势!如果我们不及时扩大自己,将来会在竞争中失势!” 狄三凤道:“此次东行虽已声名远播,但完全依仗李天霸和关一岚。一岚始终没提加入玄女宫,一再表态要另创门派。倘若人家离去,我们岂非名不副实?我也同意再辟基地。” 诸葛如玉道:“既然意见统一,那便请二老督工,搞建筑是二老的强项。一说准成!” 果然,诸葛木和狄文才对新的差使十分满意,当即进入山谷去实地测量。结果发现,这座山谷靠玄女宫这边的山壁下有一个高可及人的洞穴,而且是笔直的走向。稍加开凿,肯定可以连通起来。那时只要封住谷口,两边从洞窟互通,既神秘莫测又可攻可守,实在是最好的门户所在。二老兴致勃勃,抓紧勘测规划,从家传古籍中找了些现成的楼阁图纸,有的图纸中还有现成的机关消息,于是决定择日开工。二老下山找来许多石匠、木匠、瓦匠,採购了许多上好的石料和木料,安排驻守山下的一百名骑兵帮着民工们运进山中,便放炮开工。 这一日,诸葛木对狄文才道:“这边比宫内宽敞得多,倘若第一栋楼完工,我俩便搬过来!” 狄文才道:“我俩定居终南是肯定的了!文萱呢?总不能让他独守崆峒吧!” 诸葛木道:“接文萱的事是岚儿应承了的!我俩现在走不开,他不去谁去?” 狄文才道:“你看着这儿,我去找关一岚说,他难道敢说话不算话?” 诸葛木道:“岚儿一准是忘了!你可好生给孩子说,不要让人家笑话我们两人!” 关一岚听了狄文才的来意,连连道歉,道:“对不起!的确是我忘了!我明日就动身!”于是详细询问唐文萱在崆峒居所的位置,山名、路名、大树、奇石、洞穴等,直到全部记入脑中。 当下去向诸葛如玉等辟行。请诸葛宫主安排张晶、张莹暂时带着杨溢兄妹练功。 狄一凤不解地问道:“怎不交待给杨娇、杨媚?她们原本就是亲堂姊弟妹呢!” 关一岚不好意思地笑道:“师傅们想,我一旦出门,二女岂会不跟随?何况,娇儿、媚儿也是时候该去武都看看她们的爹爹杨二爷!” 狄二凤道:“成都孤苑正与杨展兄弟开战,是该让娇儿、媚儿去看看她们的生身之父!” 狄一凤道:“是我思虑不周!岚儿,你带她们去吧!注意指导修炼,提高她二人功力!” 关一岚道:“一岚遵命!师傅们放心!她二人回来功力肯定会增加!” 杨娇、杨媚听关一岚说要上崆峒接人,立即就缠住了他一定要跟去!杨娇还矜持些。杨媚可是爬到了关一岚身上,双手圈住了他的脖子,不答应就死活不下来。 关一岚只好笑道:“怕你了行不?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快去给三位师傅辞行?” 杨娇、杨媚高兴得一溜烟跑了出去。关一岚笑了笑,去了杨广一家人居住的楼院,向杨广告辞。拱手道:“一岚明日要去崆峒给二老接一个人来终南,特向皇上辞行!” 杨广道:“你既已是溢儿三人师傅,就不用这么客气吧!娇儿、媚儿一道去么?” 关一岚道:“一道去!成都孤苑正向端王用兵,我想带她们去武都看望爹爹!” 杨广道:“告诉杨劲,能不投诚最好!紧守一地,静观后变,免得日后再降一回!” 关一岚道:“一岚懂得皇上的意思!溢儿三人自有张晶、张莹来督促修炼,有事回来再说!” 第二日辰时,二女一男三人四马走出岔道口,来至山道上。多出的一匹是刘若玫的白马,见关一岚牵了火红马离去,急得“咴儿咴儿”地叫个不停。关一岚干脆牵了它来驮蓬帐行李等。 一棵大树后突然转出二人,不是崆峒二子是谁? 诸葛木道:“岚儿,旅途上不能缺少盘缠,再带上这些金叶子!” 关一岚道:“二位前辈放心!岚儿一定把唐老前辈接到终南来!金子嘛就不要了!” 诸葛木把锦帕包着的一大叠金叶子强塞到关一岚怀中,道:“就凭你一口一个唐老前辈,文萱会跟你前来才怪!” 狄文才道:“我的妻子驻颜有术,看着比女儿还年轻,能是‘唐老前辈’么?” 关一岚为难道:“喊什么呢?总不会喊‘唐姑娘’吧!” 诸葛木道:“小子一点就通!我那表妹听哄,姑娘,姐姐,姑姑,女侠,大侠。反正她高兴听什么你们就甜甜的喊什么。保证她开开心心地跟着你们上路!” 狄文才道:“拿着这封有我俩签名的信,还有这两块玉珮作信物,萱妹就不会怀疑你们了!” 关一岚笑道:“多谢二老!一岚受教了!此行还要先去武都转一圈,可能要耽搁些日子。请二位前辈耐心等待,我三人一定不辱使命!” 三人跳上马,打马驰去。崆崆二子又立了片刻,方有说有笑的回到到处都在施工的山谷。 出了终南山关隘口,三人终于上了官道,也终于可以并骑前行了。关一岚的火红马走在中间,身后是驮了行李亦步亦趋的大白马。杨娇、杨媚的坐马一左一右分在关一岚两边,三人并骑而驰。官道一侧是茂密的山林,另一侧是广阔的田地,田间有农夫耕作,有牧童骑牛放牧,好一幅山水茂林田园牧耕图。 一路上虽有村寨,却无客栈。三人又不喜在农家借宿,晚上便立了帐篷,杨娇、杨媚一顶,关一岚一顶,门口都烧了堆冓火,以防蛇虫。关一岚每晚都要给杨娇、杨媚传输“六合之境”无上玄功的功力。二女坐于身前,关一岚坐于一个专门准备的较高的莆团之上,双手掌心平放于二女头顶的“百汇”穴上,源源不断地把真气输入两人体内。关一岚的灵神会同时跟进,密切关注真气内力在二女体内的运转情况。只要一切正常,关一岚便屏去呼气机能,口鼻都只用来不断地大量吸入山野间清新无比的空气,在自己体内运转一周后即成为真气内力,以支持向杨娇、杨媚二女体内不断传输的功力。这种时候,关一岚总能感觉到自己传输出去的功力远不如不断吸入的空气所转化出来的内力多。也即是说,名为输功,实是三人共同修炼,大家都一样得到了提高!二女虽有此强力帮助,但因武功修为差距太大,一时追之不上。 这已经是离开终南山的第三个晚上了,明日三人即可抵达小散关。关一岚给二女输完功力回到自己的帐篷,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他的灵神已经感觉到,杨娇、杨媚接受了传入的内力后总是无法迅速转化为自己的内力,总会浪费掉一部分。原因在于二人体质过于娇弱,无法在外力帮助之下实现武功修为的突破性的进展。除非得到灵丹妙药彻底改变二人的体质。灵药?关一岚脑海中灵光一闪。剑门大山中追电那儿的灵药不是当过饭吃么?只要把杨娇、杨媚带到那儿去,何愁没有改变二女体质的机会?只要从武都能够平安出发,就可绕道剑门关,一来看看追电化龙的进展如何,二来求灵药为二女重塑体质,甚至于脱胎换骨。 主意打定,竟然沉沉睡去。连身边何时多了两个美人儿侍寝也不知道。原来自关一岚离开,杨娇、杨媚就再也没有睡意。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意竟然已经相通,双双钻出自己的帐篷,来到关一岚身边。可惜关郎已经入眠,二人自不去管他,一边一个钻进了被子。 天刚拂晓,关一岚就被鸟鸣声惊醒,却发现身边一边睡了一人,正是杨娇杨媚二女。一人一支光着的手臂抱在自己身上,熟睡的脸上分明一脸满足的笑容。关一岚心里大是感动,伸开双臂把二女紧紧搂入怀中,少女的幽香一阵阵钻入鼻孔,柔软的酥胸紧贴在身上,使关一岚心里发热,忍不住突发遐想。不过,圣人之后还是守住了最后一道防线,仅仅是分别与二女 长长地、甜甜地吻了一吻,便等着两人自己醒来。 ……………… 此章昨日该发,可惜写完后突然停电,无法保存!来电之后打开电脑,果然一个字也没有了!灰心丧气之下,昨日只好休息。看看体育新闻之类换换脑子。这已经是继重写第七十四章之后的第二次重写一整章了。重写数百字的次数虽多,所耗之精力毕竟有限。而一章三千余字,必须重耗五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手握鼠标一个字一个字地写来,换作是谁也会大呼倒霉!后来想想,自己构架的毕竟是百万字的作品,也就咬牙重来了!------作者识。 第一百三十三章:正式订亲 杨娇、杨媚终于从酣睡中醒来。看到关一岚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双手又分别紧紧地抱在腰间,身子已经紧贴在一起,不禁娇羞无比。两女都躺着不动,关一岚只好道:“还要赶路呢。是起床呢还是再睡会儿?耽搁了行程我可不负责!” 杨媚挣开关一岚抱在腰间的手,爬到了他身上,张开小口堵住了他的嘴,把自己的吞尖肆无忌惮地探了进去,吻了个痛快!良久,似乎觉得太霸道了些,这才翻下身来!把姐姐推到关一岚身上。杨娇只好有样学样,也与关一岚热吻在一起。突享这齐人之福,关一岚简直感到自己幸福得似乎升到了云端之中。好一阵大脑才冷静下来。道:“走吧!该上路了!” 三人准备起行。杨娇、杨媚一点儿公主、郡主的架子都没有,忙前忙后地帮着收拾,省了关一岚好多的事儿。看着两女一脑门子的汗,关一岚心疼不已,不由分说把二女抱上马鞍。自已再赶快把装行李的大袋子绑到大白马的背上,跃上火红马起行。 午时不到,三人抵达小散关。守关士兵仍然认得三人,赶快迎入驿馆,准备午餐。三人用餐之后也不停歇,催马向大散关进发。沿途所见,百姓仍然安居乐业,社会秩序井然。关一岚不由得又想起了李天霸,如果天下都如此太平,李唐真该统一华夏,入主神器。 大散关的守将也是李天霸旧部,告诉关一岚不仅李天霸现在河南南部边境,连他的六哥、七哥也去了那儿。但三个贵客无论如何也要留住一宿。关一岚几天未曾沐浴,身上很不舒服,想好好地洗上一洗。于是便答应下来。上次是住旅馆,这次住的乃是李天霸的关衙之中,房内的大浴桶之内早已装满热腾腾的清水,洒了一层花瓣,以及不知什么香精之类,嗅之神清气爽。关一岚脱去内外衣物,进入浴桶之中,痛痛快快,舒舒服服地洗了起来。 守将姓陈名彤,是由一名万夫长提任的。待客人都洗嗽完毕之后,亲自来请去赴宴。进入装饰华丽的饭厅,关一岚、杨娇、杨媚惊奇地发现,这是一桌讲究之极的宴席。巨大的圆桌上,摆满了天上飞的、水中游的、山中跑的各种飞禽走兽,山珍海味。李天霸没来得及带走的军中大厨的烹调技艺的确高明,色、香、味、形齐具,引得众人馋涎欲滴。 六、七名军官相陪,都是看过李天霸昔日和关一岚的比试的,一边喝酒一边谈论那场打斗,显得不胜羡慕之至。关一岚便只好陪着喝酒,直至尽欢而散。 第二日辰时,三人刚洗完脸,军士又送了早餐来,仍然是热腾腾、香喷喷的羊肉泡馍。关一岚大呼过瘾。与杨娇、杨媚大快朵颐,直至饱得不能再饱,才放下碗筷!三人向陈彤告辞,陈彤知道留了一宿已是天大的面子,便亲送出关。四骑变成了五骑,一匹大宛良马上也驮了个包袱,鼓鼓囊囊不知装了什么东西。关一岚坚持不受,陈彤却道是李天霸安排,如果不收他便是违了将令。三人无奈之下,只好由杨娇牵于马后,拱手告辞! 关一岚中途再也不曾歇息,甚至于连午餐也没停下来吃。两女思念爹爹,也是归心似箭。酉时,一行三人终于赶到武都城下,幸好城门未关,三人牵了马慢慢步入城中。来至县衙前,早有侍卫认识杨娇、杨媚,“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一迭连声地通报进去。 少时,杨劲满脸笑容地迎出,杨娇、杨媚扑入父亲怀中,高兴得泪流满面。杨劲轻抚着爱女的秀髮,轻声道:“不要哭!爹爹不好好的么!乖女儿!爹爹只是太想你们了!” 杨娇、杨媚总算止住眼泪,让过一边。关一岚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一岚拜见二伯父!” 杨劲笑道:“英雄出少年!少侠率众东上洛阳,天下轰动!又保二女无恙,老夫甚谢!”说完肃手把关一岚让至客厅入座。自己主位相陪。杨娇、杨媚自然坐在父亲两边,紧紧依偎。 下人送上茶来,关一岚取盏喝了一口,问道:“伯父!与成都孤苑之战,胜负如何?” 杨劲尚未答话,杨媚却心直口快地道:“一口一个伯父。岚哥哥,你还不改过称呼么?” 关一岚红了脸,只好起身走了两步,跪倒在杨劲面前,三拜九叩道:“小婿一岚,未经允许便已与二位千金订下婚约,请爹爹责罰!” 杨劲一楞,随即哈哈大笑道:“贤婿请起!有婿如此,夫复何求?何罚之有!” 杨媚笑道:“罚岚哥哥干吗?要罚也是罚我和姐姐!我就知道爹爹是最疼我们的!” 杨劲道:“你二人自作主张,本来该罚!看在选对了女婿的份上,为父谁都不罚了!先去梳洗一番吧!有什么话,咱们在接风宴上边饮边说!” 三人洗嗽完毕,天已经黑了。饭厅内,红烛高烧,灯火辉煌,一派喜气洋洋。 杨劲道:“你们私下订婚,毕竟显得仓促!今日老夫再给你们正式订下亲事。你们跪下吧!” 关一岚忙端端正正跪于杨劲椅前,杨娇、杨媚分别跪于他的两边。 杨劲问道:“岚儿,你是真心实意地愿意娶我这两个女儿为妻的么?” 关一岚道:“禀告爹爹,一岚当然愿意!” 杨劲又问道:“成都孤苑的大小姐刘若玫呢?她又是你的什么人?” 关一岚道:“玫儿与一岚有婚约在先,将来自然也是我的妻子!” 杨劲道:“娇儿、媚儿,岚儿已有妻子在先,你们仍然要嫁给他么?” 杨娇道:“女儿们与玫姐姐亲如姐妹!早已难舍难分!所以要一起伺候岚儿!” 杨媚道:“岚哥哥是玫姐姐分了一半给我们的!我们当然不能辜负她!只能便宜了岚哥哥!” 杨劲哭笑不得,笑道:“既然如此!老夫正式给你们三人订亲!望你们相互扶持,和和美美!” 三人一齐给杨劲叩头,后又互相对拜。这才欣喜万分地起身入席。桌上只有巴山双怪相陪。 杨劲举起酒盅道:“难得老夫今日高兴,先与你们喝了这一杯定亲酒吧!” 夏侯内道:“老夫二人恭贺主上收得佳婿,关少侠侠名满天下!老夫敬贺一杯!” 关一岚道:“多谢二位前辈抬爱!关一岚敢不如命!”举起酒盅一口喝干。 杨劲道:“岚儿此前所问之事,且听老夫道来。成都孤苑占了全川后,又东进攻占了湖南!再攻入湖北后,现与我方在中部相持!武都兵马已由军师带了十万入湖北增援!但敌方势大,前锋营统帅叫什么关大爷,武学修为极高。乾儿、坤儿缕战缕败,只能坚守在襄樊一线!” “关大爷?”关一岚脑中灵神一动,“莫非是一川大哥出山来了不曾?要真是他就太好了!”想到此对杨劲道:“我有感觉,这个关大爷会是我一川大哥!今晚我写一封书信,明晨派员将领骑了我的火红马去见乾、坤二位哥哥,千方百计让我大哥看到火红马。他若询问,铁定无疑!再让他看我写的书信。一定不会再苦苦相逼!先行休战,看看形势再说!” 杨劲道:“果真如此,形势趋缓,就可先喘口气了!对方一直劝降,我让大哥坚决不要答应!” 关一岚道:“不仅不能答应!还要反击!武都十万兵马,可由巴山二老领军西出铁锁关,直逼汉中、剑门,再从襄樊抽回十万大军增援!形成局部优势,仍然可以与之抗衡!” 杨劲道:“刘孤帆也是岚儿岳父,你怎么帮着我对付他?” 关一岚道:“刘伯父不该利令智昏,起兵争夺帝位,祸害天下苍生!岚儿要给他降降温!” 夏侯内道:“少侠宅心仁厚,必将成为天下人人人敬仰的大侠!愚夫妇愿听差遣!”关一岚道:“明日起兵西进!我与娇儿、媚儿化装成士卒隐于中军帐中,对方如有武林高人出手,自有一岚三人敌对!拿下汉中,不准士兵动司马世家一草一木!打下剑门和剑阁,据险扼守!再也不西进成都!此乃釜底抽薪之计!” 杨劲笑道:“好个岚儿!果然妙计百出!你若争霸天下,老夫与大哥的一切全交给你!” 关一岚笑道:“岚儿无意庙堂,只醉心于武学!爹爹将来仍是裂土封王之臣。你所留下的基业,还是由乾、坤二位哥哥来承袭吧!” 夏侯内扼腕叹息,道:“天下人谁不在为功名利禄争之不休?唯关大侠独善其身,真圣贤也!” 杨娇道:“岚儿志向一直如此!劝他登高一呼之人多了,他就是不改初衷!” 关一岚道:“我正在伤感刘伯父和外公司马家主被什么东西蒙了心,好端端的要起兵复兴汉室,想要过一把皇帝瘾!如果自己也去不自量力地参与角逐,岂非言行不一之小人?关一岚此生唯天下万民为重!其他一切乃过往云烟!” 谈谈说说,一顿宴席竟吃了一个多时辰。众人这才分开。关一岚要去写一封给大哥关一川的书信,向他陈述厉害,请他按兵不动,确保两湖百姓得以生存喘息。再谋兄弟相聚之日。 巴山双怪自去整军备战。杨劲已经把调动兵马的令牌交给了二老。西川将再燃战火! 第一百三十四章:西伐汉中 次日一早,名叫魏桓的万夫长怀揣关一岚写给关一川的信,骑了关一岚的火红马,提了关一岚的关刀,奔向湖北襄樊。这一路西行,关刀是用不上的,那会暴露关一岚的行踪。这是关一岚的豪赌!就赌灵神在听到“关大爷”时那没来由的“此乃关一川”的感应!此赌若赢,则满盘皆赢!若输,则未必会满盘皆输!关一岚还有西伐汉中这步险棋。只要拿下剑阁和剑门关,湖北的战局就将彻底改变,刘孤帆退出湖北回救汉中就是肯定的!毫无疑问的! 武都城外,十万大军已经整装待发。杨劲决定亲征。他要让刘孤帆知道,杨家还没有完全退出历史舞台。尤其是知道炀帝之死是新皇宁帝为掩天下人耳目而假托,炀帝已被关一岚护送至终南玄女宫修炼时,杨劲更是高兴万状,坚决要自领大军西进。关一岚觉得这样也许声势更大,也就没有太过反对。反正有自己和杨娇、杨媚跟在身边,杨劲的安全不会有问题。 三声炮响,大军启程。这回由巴山双怪夫妇率领前锋营,出了铁锁关后,浩浩荡荡向汉中进发。沿途几乎没有遇到有效的抵抗!即便是攻占汉中郡城,也只是半天时间便杀上城楼,斩落门锁,一涌而进!大军没有去碰司马大院。大军一路上也不扰民,更不滥杀无辜。只留了两个万夫营镇守汉中,大队人马马不停蹄直奔剑阁。在路晓行夜宿,快马加鞭,三天之后已经兵临剑阁城下。当下分出三个万夫营攻打剑阁,主力部队立即赶往剑门关。县城和关城的数千守军自知不敌,开城,开关出降!几乎兵不血刃,杨劲便占领了东川全境和陕西一部,尤其是扼住了剑门关咽喉要道,成都孤苑收服东川希望便十分渺茫! 东川百姓还没有受到惊扰便换了管辖之人,倒也无甚怨气。杨劲驻军绝不扰民!民心甚稳! 司马世家内。留守的是十八铁卫中的老大司马田风和兄弟司马鲁莽。东川全失使他们吃惊不小。但人家不来招惹司马世家,他们断无可能去惹火烧身。只是放飞两只信鸽,一只飞成都孤苑,一只飞湖北襄樊川军大营,报告东川失守的坏消息。 成都孤苑当天便收到了东川司马世家的信鸽。看守孤苑的是司马筱倩、黄沛风、崂山二老、刘孤磊、刘老实,以及已经回家来很久的刘若玫。 刘若玫从黄河岸边乘逐龙是当晚就到家的,那时家里还有爹爹、三师叔吕湘等一干人在。见女儿回家,一家人当然十分高兴。可刘若玫除了初见面那片刻的欣喜之外,心情反而沉重了许多。家里布置得跟炀帝的皇宫没有两样。也不知爹娘哪里来的那么多金银。下人们的称呼也全都变了的,喊刘孤帆是“王爷”!喊司马筱倩是“娘娘”、“王妃”!刘若玫被称为“公主”!就连刘孤磊、刘老实,下人们也是喊“王爷”的多,二人也坦然应答。 原先刘老实绸缎庄外的那条大街全拆了,围着大院新修筑了一圈与城墙同样高大的围墙,临街的两面城墙上分别修了两座高大的城门,门板上镶嵌了一个挨一个的碗大的铜钉。成都人都新鲜地呼之为“皇城”。不要多长时间,便全城都传了个遍。 刘若玫问道:“爹、娘,你们真的以为可以过上皇宫里的日子,当上皇帝吗?” 刘孤帆道:“这是祖先遗命,爹爹不敢不从!否则就是大不孝!” 刘若玫道:“祖先都长眠于地下。怎知什么时候可以复兴汉室?这无非是爹爹的幻觉而已!” 刘孤帆无奈,只好把先主庙地下宝藏的事说了一遍。希望能够说服女儿。他知道女儿的身后还有关一岚,那家伙肯定百分之百地反对此事。只有寄希望于女儿去改变他。 刘若玫却丝毫不为所动!看到了炀帝的凄凉结果,她对一意争夺帝位的人大为反感!即使是她的爹爹也不例外!她沉重地道:“爹爹!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我们把军队撤回来吧!” 刘孤帆大笑道:“玫儿幼稚之极!如今多少人把身家性命都倾注到了恢复汉室中,哪能说撤就撤?你去问问你外公,看看司马世家想不想撤?违反了民意,还有刘氏一脉立足之地么?” 司马筱倩自然帮着丈夫,道:“玫儿,不要再让爹爹为难了!这种事情开弓难有回头箭!” 刘若玫道:“可这的确是一件最不该做的事啊!你们将来一定会悔之不及的!” 刘孤帆道:“听天由命吧!岚儿呢?你该带了他一块回来的!有了他,大事一定可成!” 刘若玫道:“岚儿是什么人?怎么会跟你们一起残害百姓?他绝不会帮你们的!” 刘孤帆道:“谁残害百姓了?你怎么血口喷人?关一岚不来,我不会把你嫁给他!” 刘若玫大惊失色,悲声道:“爹爹,你真的这么无情无义么?这就是皇家的作派么?” 刘孤帆道:“筱倩,玫儿就交给你看管,不准外出!人若出走,白绫一条,你自裁谢罪吧!” 司马筱倩不敢不答应下来。现今丈夫不再是那个知冷知热的可心人了,在家一样公事公办。 刘若玫当然不敢拿母亲的生命作赌注,只好待在闺房中不出门。除了修炼“六合之境”要长时间进入空灵状态外,正常的时候都在想念关一岚和杨娇、杨媚。逐龙是把她平安送到地头,见了她与家人相聚,才离开她去了剑门大山的。他感应到了追电的呼唤。 刘孤帆是几天后带了吕湘一行赶赴襄樊大营的,那儿最近战况胶着,他心里特别着急! 刘老实拿着司马世家信鸽带来的绢帛求见司马筱倩。接过一看,上面写道:杨劲十万大军攻占了整个东川!剑门关也落入其手中!军纪严明!秋毫无犯! 司马筱倩大惊,湖北境内,川军正与杨展军队大战,被阻于襄樊!没想到杨劲会挥师西进,攻占了东川。失掉了剑门关,东川将难以收复!司马筱倩把来信给邓石、卫皇看了,二老也是无计可施,别说成都没有兵马,就算有,对方把栈道烧了,也只能望关兴叹! 卫皇道:“好一招‘围魏救赵’!如此一来,端王的湖北保住了!” 邓石道:“东川丢失,难道要用半个湖北才能换回来?” 卫皇道:“还要看人家换不换呢!杨劲如继续西进,连成都也是他的!东川之事被忽略了!” 邓石道:“退出湖北,攻占河南甚至洛阳就困难了!先入为主之计行不通,战事会更复杂!” 卫皇道:“左右也是闲着,不如我俩去剑门关走走,看有没有夺回来的机会。” 司马筱倩道:“劳烦二老大驾,倩儿心中十分不安!谨此谢过!” 邓石:“倩儿休要紧张!我二人也只是去看个究竟,若无下手的机会,权当侦察一番罢!” 刘若玫听了此事,心中忽然一动。算时间,也该是关一岚护送杨娇、杨媚回来看杨劲的时候了。西伐汉中的计谋,只有他才想得出来。不过此事一个字也不敢透露,否则婚事真玩儿完! 说不定三个冤家都在杨劲大军中,目标肯定是向着自己来的!一忽儿以喜,一忽儿以悲。恨不得肋生双翅,赶快飞回关一岚身边。为什么不派逐龙来接自己呢?无论我能不能离开家,总要先表示一下你们十分想念我吧!不来接算了,本小姐反正不能出家门的。只是心下难平。 ………… 万夫长魏桓骑了火红马,向着襄樊急驰。那马被关一岚对着耳朵嘱托,要它驮了此人,带了关刀去找大哥。而且必须与大哥相认,让我们兄弟俩团圆。火红马这才老老实实地从武都南下。一路飞奔,只有在吃草料时休憩片刻,一天一夜之后,到了襄樊城中。忙去帅府求见! 杨乾见了杨劲书信,忙召集古先知等人来商量。先让魏桓说了事情的缘由。 杨乾道:“这几日我等高挂免战牌,双方未曾交战,如何才能让对方看到马与刀?” 古先知道:“这到好办!立即去了免战牌!姓杨的明天必来攻城!魏将军提此刀骑此马出城接战。使出‘拖刀计’假装败走,引他到无人处,把关大侠的信交给他!看是如何?” 杨乾道:“也只有如此了!魏桓必须小心!不能让姓关的先下杀手!” 魏桓道:“大帅放心!若此人真是关大侠兄长,断无不问清楚就下手杀人的道理!” 果然,关一川见杨乾去了免战牌,辰时刚至便率军前来。 一声炮响,城门大开,魏桓纵马舞刀,带了一千士卒杀出城来,在敌军阵前丈远处立住。火红马!关刀!在两军阵前十分扎眼。 关一川见了马和刀,诧异之极。开口问道:“来将何名?从何处得来这匹好马与这把关刀?” 魏桓应道:“本将军姓魏名桓,要知刀、马来处,先胜了我再说!”拍马舞刀,直取关一川。火红马到了关一川身前,竟然“咴咴”直叫,直往他身上靠去。魏桓已心中有数,交锋只一招,即落荒而逃。关一川心知有异,挥手让众军立营不动,自己拍马追去。 魏桓直奔至一处山谷,见四下并无半个人影,便停下来等候。关一川拍马赶至,火红马竟不听魏桓指挥,跑到关一川身边,马脑袋就往他胸前伸去。状极亲热! 第一百三十五章:夜宿金川 魏桓拱手道:“见过关将军!你果真是关一岚关大侠的大哥么?” 关一川道:“本帅就是关一川!那边只知我的名字叫关大爷,幸勿泄漏!” 魏桓道:“关大侠昨夜手书亲笔信一封托我带来,请将军过目!” 关一川展信阅读,果是关一岚的字迹。信中大意是,听闻川军前军统帅名关大爷,愚弟便知是大哥的化名。先祖旨意是关氏后人不入庙堂,不事朝庭!刘孤帆伯父妄动刀兵,实为不智!望兄长莫再进逼杨氏,稳住大局即可!将来如何,还要看天命归谁!吾兄手下兵马,与小弟所伏十万精兵,皆只为天下太平而战!为黎民百姓而战!弟助杨劲西伐汉中,以立根本。然后先上崆峒办件急事,回来后再谋求与大哥聚会。云云。 关一川大喜道:“岚儿真丈夫也!杀上东都救驾,劝阻天下纷争,果有先祖遗风!魏将军回去告之杨乾,本帅不再对其用兵!各守领地,以待将来!来!我俩先换了战马,兵器。” 火红马见骑乘之人换了关一川,高兴得扬蹄嘶鸣!二人拱手告辞,各自率队回去。 吕雪娘见关一川换了匹战马回来,兵器也换成关刀,问道:“夫君出战,何以换了马匹兵器?” 关一川笑道:“此马乃岚儿坐骑,救过岚儿的命!特地遣人骑来与我通消息的!”说完把关一岚的信交到吕雪娘手中,一脸的骄傲自得之色。 吕雪娘看完信道:“岚儿说的没错!刘伯父无端起兵,决成不了大事!我俩统兵观望可也!” 关一川道:“岚儿千里杀上东都救驾,震动天下武林!有弟如此英雄,我夫妻当痛饮几杯!” 吕雪娘笑道:“当哥的也不错啊!一年不到升任前军统帅,打遍两湖无敌手!该喝几大碗!” 关一川知吕雪娘善饮,但总是心疼妻子,揽入怀中后道:“岚儿还未拜见过大嫂呢!等哪天见了面,一定视他这个大嫂为天上仙女临凡,为大哥我高兴不已的!” 吕雪娘笑道:“那有自己夸自己妻子美貌的?亏你还是个统军数万的主帅!” 关一川哈哈大笑。牵了火红马去亲自为之刷洗。又喂上多加了粮食的马料,方才去梳洗自己。 中军大帐内。刘孤帆拿着司马千里给他的飞鸽传书,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杨劲竟然看到了自己的疏漏,仅以十万大军便攻占了东川,威胁着成都,意在逼使自己签订城下之盟!条件无非是彼还我东川,我还彼湖北,从此各守领地,互相不再侵犯!东川虽然没有湖北的战略地位重要,但两川是刘氏一脉的根基。汉中更是司马世家的后院,岂容有失?杨劲没有动司马大院一草一木,没有祸害东川百姓,果然做得聪明!非要与之缠斗不休,倒显得小气! 想到这里,问道:“东川失陷于杨劲手中,诸位何以教我!” 吕湘道:“东川乃我之根本,不能久陷下去!看来只有与杨劲谈和,方可顺利收回!” 司马林升道:“和谈条件只涉及湖北!湖南乃我继续东进南下的跳板,绝不可还他!现今老家主和若峰侄儿已攻占了荆南、睢阳,只要保有湖南,仍可绕道江西,北上安徽再入河南,仍是一统之局。到了那时,回马枪一杀,杨劲仍然要叩首称臣!” 司马千里道:“四弟言之有理!杨劲西出汉中,实为保存湖北!我等就给他这个便宜占!放开手脚绕道入豫,先拿下神器再说!而且分兵守汉中后,将来两面夹击杨劲,一战可定!” 刘孤帆道:“众将军言之有理!仍由千里老弟与关大爷率前军五万,中军八万人马回川,明日一早起行。千涯率其余六万人马转入江西,与峰儿合兵北上!” 众人各自领了军令,分头行事。杨劲的危急之局,有了关一岚设谋,一时之间转危为安! …………… 剑门关关城内。关一岚带了杨娇、杨媚姐妹两人,辞别了奉命镇守此关的夏侯内夫妇,骑马出了关门,向剑门大山深处行去。关一岚已经记不清进出的道路,只能估算个大至的方位,趋赶大白马前行。大白马由关一岚骑着,安静了许多,老老实实地攀高下低,崎岖的山路似乎难不倒它。相比之下,杨娇、杨媚所骑虽也是军营中挑出的最好的大宛军马,却纵跃不灵,落后了大白马许多。关一岚不得不放慢速度。在实在难以逾越的坡坎处运内力拽一下那两匹马。帮助它们前行。后来便完全没有路了!磋峨的岩石千姿百态,巨大的古树枝叶茂密。荆棘藤蔓壅塞于岩石之间,不斩开一条路便前进不得。关一岚听到了山涧小溪的流水声,果断地下至沟底,拦路的东西便少去了很多。可能年年都有暴雨急流冲刷,岩石待不住,藤蔓长不长,即便骑在马上也能勉强前行,到是省了三人很多气力。午时,见到一处稍宽的河滩,关一岚下了马,捡了些枯枝生起火来,到山林中转了转,打到了两只肥嫩的山鸡,洗剥干净后烤了起来。背包中自有调味的山椒食盐之类,抹上后香味袭人。加上色泽油亮金黄,馋得杨媚大呼肚饿不止。三人把两只烤鸡分而食之,又鲜又香又嫩,一点也不比留在玄女宫内的那几只青铜烤炉所烤的味道差。 关一岚到小溪中取水给杨娇、杨媚饮用,发现满沟都是黄澄澄的石头,正午的日头一晒,黄得眩人眼目。伸手检了一块,入手沉重之极,不是黄金是什么?不由大声喊道:“娇儿、媚儿,快过来看!我找到金矿了!” 杨娇、杨媚跑到小溪边,被满沟的金黄色惊得呆住!随便伸手抓上一块,由入手的沉重感可知,这已经是十足十的真金,千万年的日晒雨淋洪水冲刷,早都没有一点杂质。杨娇笑道:“岚儿你不是担心十万大军没有军费么?这满沟的黄金怕十万人一辈子也吃不完!” 杨媚道:“用来赈济灾民,怕是够用几十年上百年!埋在山石中的不知还有多少?” 关一岚道:“好了!走吧!反正这地方好找!先存在这儿!需要的时候随时都可以来取!”顺手捡了几块放入背包中,出去后可找金匠检验一下成色。 顺了山涧前行,走了一个时辰还是遍沟的黄金,关一岚道:“这简直是条大金川!” 杨娇道:“这条金川从古至今没人进来,只有我们三人发现!干脆起名关家沟!” 杨媚道:“不妥不妥!为什么不叫杨家沟呢?姓杨的还多了一个人呢!” 关一岚道:“你俩别争了!就叫它大金川!既名副其实!又响亮上口!包管天下闻名!” 眼看日已西斜,山涧中的光线慢慢暗了下来。关一岚道:“今天是走不到地方了!还是先扎营安歇吧!明日一早再行!” 杨娇、杨媚早就累了!闻言大喜过望,当下跳下战马,解开包袱,取出一顶帐篷来。 关一岚道:“还有一顶帐篷呢?快取出来一起绑扎,会更加结实!” 杨娇道:“一顶足够了!扎两顶麻烦!还耽误事儿!快点儿吧!还要烤鸡吃呢!” 杨媚道:“就是!我肚子饿得直叫唤。岚哥哥!你快点儿行不行?” 关一岚无奈,只好选了几棵小树支好帐篷,绑扎结实。然后寻了枯柴生火,再去打野味。然而天色已晚,野鸡都已归窝,只打了只仍在觅食的山羊。洗剥后烤了起来,仍然透出了金黄色,又香又脆,吃得杨娇、杨媚口齿留香,不由大呼过瘾。此刻已经戌时,三人疲惫不堪,便往火堆上加满柴,准备休息。关一岚拿了件毛裘皮衣,盖上身躺在了火堆边。杨娇、杨媚哪里肯干,一边一个架起关一岚,钻进了帐篷。 第二天辰时,三人方才醒来。关一岚睡在二女中间,眼里是娇憨的绝色容颜,鼻里是透窍的处女幽香。满足得什么也不去想了,静静地体味这难得的享受。还是杨媚沉不住气,慵懒地伸了伸腰肢,道:“天亮了!睡够了!起床起床!” 杨娇赶忙爬了起来,拿了绢帕去小溪边洗脸,红红的脸上透出止不住的羞色。 关一岚贪婪地嗅着二女留在帐篷中的体香,第一次赖在地铺上不想起来。杨娇洗净绢帕,钻进帐篷为关一岚擦脸,却被那家伙一把拉倒在身上,毫无意识地轻哼了一声。 杨媚叫到动静钻入帐篷,见姐姐被岚哥哥抱在了胸前,羞得闭了眼睛,返身逃了出去。 杨娇在关一岚唇上吻了吻,挣开身子站了起来,道:“天已经亮了!想干什另选机会吧!天天与你睡在一起,难道还会不满足你么?起来吧!” 关一岚的确很冲动。杨娇理智的话却使他也理智起来。生理上的欲望毕竟要屈从于理智的思考。何况他所修炼的玄功在大多数情况下会主导他的灵神。他纵身而起,很快梳洗完毕,把昨夜吃剩的羊肉加热,算是早餐,三人吃了后收拾起程。 大金川却很长,三人又走了一个多时辰仍没有走出去!遍沟的黄金塞满了三人的眼球。 第一百三十六章:炮击蟾蜍 又走了半个时辰,金子渐渐少了,由此可知,大金川的出口快到了,关一岚拍马小跑起来,杨娇、杨媚也催马紧跟上去。突然,三人眼前一暗,面前却是一座高山,高峰插天接云,山根下是一个硕大无朋的岩洞,洞口高有十丈余,宽有两丈余,漆黑幽深,目力看不了多远。翻山而出是不可能了,即使人能出去,马儿也出不去,唯一的办法是进洞看看运气。关一岚撕开一顶帐篷,找了一堆粗细不等的枯枝,做了十多支火把,先用火链打燃点亮两支,领头向洞穴深处走去。火光照耀下,宽大的洞穴不着边际,关一岚只有靠着右边的洞壁前行,突然,他的脚踢到了什么东西上,“哗啦”一声,那东西散架了。用火把照去,散架的是一具人的骨络,头盖骨上,两个空洞的眼窝似乎仍然盯着什么地方看。关一岚倒抽了一口凉气。杨媚更是吓得惊叫起来,闭了眼睛钻进关一岚怀中。骸骨旁边是朽烂的衣物背包,装了不知什么东西,关一岚伸手一拉,里面的东西全滚了出来。仔细看去,都是寻常武林人物用的短匕、火石、瓶子之类,但金子却有几大块,说明此人也是从大金沟的那一头进来,想从洞窟中找路出去,谁知却死于非命。关一岚捡起那把短匕一看,入手颇重,连金属套子也未生锈。拔出匕首,竟然寒光闪闪,向洞壁上一挥,一溜火光闪过,匕首完好无缺,岩壁上却被划出寸来深的一道槽。知道是一把神兵,便交给杨媚道:“收好这个,危急时可以防身!” 关一岚对其他东西一屑一顾,继续向前走去。但没走多远,又是一具已经散乱的人的骸骨。再往前走,地上的骸骨更多。不知究竟有多少人以不知名的原因死在这儿!遍地都是散乱的金块,可见这些人都是从大金川中走进洞穴寻找出路被杀的。原来并不是没人发现大金川,而是发现这片宝藏的人都无一例外地死在了这儿,所以保住了这个天大的秘密。 关一岚道:“你们小心了!此洞中一定有个凶猛的怪物!否则不会谁也走不出去。”从地上的兵器中取了一把大砍刀,入手竟然比关刀还重,挥了挥也还合手,便仍然向前走去。突然,前面一片水洼之中跳出一个庞然大物,两只硕大的眼睛竟然射出了亮光,罩向关一岚三人和三匹战马,那些马儿已经吓得叫了起来。 关一岚挥挥手,让杨娇、杨媚和马匹倒退。那怪物却已经跳上前来,火把的亮光下,竟是一只长相和蟾蜍一样的毒物,但比正常的蟾蜍大了近万倍,比一只猛虎还要大上许多。 关一岚运用内力,两只火把的木棒竟生生插入洞壁之上,依旧熊熊燃烧,双手把大刀舞出一团刀光,护住了自己和身后的人与马。 那怪物不再进逼,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了一口毒雾,向关一岚等人涌来。 关一岚大喊一声:“这怪物在喷毒气,快闭上呼吸!”喊完急运气发力,一招“大气磅礴”击出。罡风卷了毒雾袭向蟾蜍,万千刀芒呼啸而去,尽数击实在蟾蜍身上。 刀芒罡风俱都无用!那毒物竟然皮坚肉糙,大砍刀挟着卯正功力的一击未伤其分毫。 怪物见毒气无功,依然张开大口,一团耀眼的光芒从口中飞出,直射关一岚。 关一岚运起“玄天神功”辰正功力,大砍刀一招“天地齐至”击向飞来的光团。“轰”的一声大响,大刀光团相撞,那光团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飞回蟾蜍口中,刀芒也随着劈上了那家伙的脑袋。又是一声裂帛般的响声传出,蟾蜍似乎顿了一顿,晃晃脑袋,竟然什么事也没有!不过似乎已经有了惧意,不再主动攻击关一岚。 关一岚奋起神威,把玄天功功力提至巳初层级,大砍刀招出“君临天下”,砍向拦路不退的蟾蜍。那毒物竟然突地横里跃开,大砍刀击在地上,砍出一溜金光,只砍出一道裂缝。 关一岚作势前行,蟾蜍却又跃回原地,严严实实地挡住去路。 关一岚见武功招式对蟾蜍无用,心下着忙,突然触到了插在腰间的手炮,顿时有了主意,悄悄把手炮拿在手中,在击发点上洒上火药,静静地与蟾蜍相持。那家伙终是不耐,再次张开大口,吐出了那团光芒,直袭关一岚。 关一岚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手炮扳机一扣,“轰”的一声巨响,炮口闪过一片红光,所有的弹药全打入蟾蜍口中爆炸。大砍刀加玄天功力都砍不破的巨大的脑袋,竟然被一炮炸烂! 蟾蜍破烂的脑袋喷射的黑血凶猛的四溅,关一岚被溅得全身都是。杨媚躲在白马身后也未受殃及。杨娇脸上手上却被血滴溅中,竟然很快中毒昏迷,倒地不起。 蟾蜍挣扎半晌,终于气绝。杨媚的哭喊声却惊呆了关一岚,跑回来抱住昏迷不醒的杨娇,急得无计可施。杨娇全身的皮肤都泛出了黑色,可见毒气之烈,再不设法,恐将香消玉殒。 关一岚正急得一筹莫展,实然看见了蟾蜍吐出来攻击自己的那个光团,掉于地面仍泛着清辉,忙抱了杨娇过去捡了起来。原来这是蟾蜍的内丹,比鸡蛋大,与鸭蛋差不多。病急乱投医,关一岚把内丹向杨娇口中塞,却因为太大怎么也塞不下去。奇迹就在这时候发生了,蟾蜍内丹一接触杨娇嘴辰的皮肤,脸上的黑气就飞快地向内丹涌去,手上的,身上的毒气也比快似的蜂拥而至,全都钻入了内丹之中。那内丹得毒气带入的人气的滋润,竟然大放光明,把附近地方照得如同白昼。杨娇轻哼了一声,睁开了眼睛。看见自己被关一岚抱在怀中,杨媚眼角还有泪痕,紧张地看着自己,忙一把抓下唇边的内丹,道:“我没事了!媚儿别哭!” 杨媚一边流泪一边笑道:“姐姐你吓死人了!没想到这怪物的血那么毒!噫!岚哥哥怎么一脸都是血却没有中毒呢?” 关一岚道:“我吃过灵药,百毒不侵!我们还是往前走吧!”放下杨娇,走到大白马身边,重新为手炮装了一袋炸药,把两柄轻便些的火炮全塞在腰间,这才手举新燃起的火把,领头前行。杨娇手拿蟾蜍内丹照路,果然十分明亮,比火把的光线看得更远。 水洼边上,蟾蜍的庞大的尸体躺在那儿,四周弥漫着浓浓的毒雾。人、马都不敢靠近,全体绕开了那片区域,沿着水洼边缘谨慎地前行。一声“哇”的怒吼传来。前方侧壁上的一个洞窟中,跳出一个体积似乎更大的蟾蜍,巨大的眼睛闪着凶光,紧盯着杨娇手中雪亮的内丹。它似乎知道,它不知在一起活了几千年的伴侣,已经被眼前的这些人杀死,它必须报!张开巨大的嘴巴,它喷出了一股毒雾,罩向三人三马。关一岚早有准备,双手挥出卯初功力,巨大的罡风把毒气全卷了回去。有了手炮,他早已扔掉了那把大砍刀。 这只蟾蜍当然不知道关一岚举在手中的手炮是什么东西。它与自己的伴侣在这个洞穴中守护大金川数千年,吃掉过无数想从此洞穴中寻找出路的人。从来都是毒气一喷人就昏倒,成为它们夫妻的一顿美餐。人肉的滋味实在是美妙之极,吃掉一个人,它们不仅大饱了口福,还会凭空增添一分功力。比吃洞穴中那些千百年才一见的灵药都强。而现在,伴侣显然已经凶多吉少,它必须吃掉这些人,保护它刚刚生下来的幼崽。 蟾蜍第二招当然是吐出内丹攻击敌人。关一岚就一直静静地等待着这个机会。蟾蜍终于张开大口,吐出了它那还要大得多的内丹,击向关一岚。关一岚趁蟾蜍大口张开的机会扳下了扳机,火光一闪,红光一片,爆炸声沉闷地来自蟾蜍巨大的身躯。这一炮竟然是在蟾蜍肚腹中爆炸。炸碎了内腑却保存了外皮,蟾蜍疼叫一声,在地面不住地翻滚,口中不断喷出血雨,却都是掉入水洼中。构不成对三人的伤害。 关一岚在发射手炮之后早已飞跃而起,伸手接住了蟾蜍吐出来攻击自己的内丹,蟾蜍巨大的内力虽然无法伤害到他,却也把他冲撞出两丈来远,险些震动内腑。 蟾蜍已经死去,两只铜铃般大的眼睛仍大张着,似乎死不瞑目。关一岚掏出短匕,想把蟾蜍的两张皮剥下来带走,如果硝制成皮衣穿在三女身上,岂非刀箭不入?刚要动手,忽然想到还是寻找出路要紧,要取这两张皮,任何时候都可以回来。于是收起匕首,带了二女继续前行。此刻关一岚也用蟾蜍内丹照明,光线又比杨娇手中那颗还亮。到了第二个蟾蜍飞扑出来的侧壁洞窟前,关一岚径直走了进去。这个洞窟也很幽深,不知通向什么地方,边上的一个石窟中,两只刚生下来的小蟾蜍正在哀叫!关一岚现在才知道,第一个蟾蜍为什么要拼命死守在路中间了,原来它们的后代正在出生,为了保护自己的子女,两个蟾蜍才以死相拼! 杨娇、杨媚也为刚才的杀戮后悔不已,一人抱了一只生下来就有小狗般大的蟾蜍,把两颗内丹分别放在它们肚腹前,小蟾蜍就不再颤抖哀叫,片刻后沉沉睡去。内丹释放的功力,竟可以挽救这两只可怜的蟾蜍幼崽的生命,也要算是不幸中之大幸! 第一百三十七章:追电化龙 关一岚仍然走在前面开道。其实,他的眼睛已经可以在黑暗中视物,只不过他还不知道而已。他带头走的是侧壁蟾蜍生崽的洞窟,约摸一个时辰便看见了亮光,以为已经到了洞口,便加快了步伐!走到了那片亮光下,三人发现,这是从山顶上一个狭长的裂缝中透进来的光线,只照亮了一个碧绿的水潭。潭中的水显然也是这个缝隙中滴落下来的,从洞壁浸透在地面的石缝中,最终渗入水潭。水潭边,壁根下,竟然生长着一些不知名的植物。除了看着像血灵芝的菌株外,其余的都不认识。关一岚把两株看似血灵芝的菌株拔了出来,揣入怀中,率杨娇、杨媚由原路返回。出了侧壁洞窟,回到主洞之内,看到了水洼,蟾蜍的尸体,辩明了方向,依然向前而行。洞窟在逐渐收缩,最后小到和一条人行通道差不多,幸而马匹还能行走。终于,前面漏出了天光,再行半柱香功夫,竟是一个圆圆的洞口。这条通道,显然是蟾蜍平日进出所用,洞口圆滑,乃经常摩擦所至。洞口外边是另一条山沟,丈余远处一块巨石遮住了洞口,不走到巨石这一面来根本发现不了洞口。 三人三马轻松走出洞外,发现应该是第二天的午时。洞口四周,仍然到处丢弃着人类的兽类的骸骨,阴森恐怖,怪不得一直没人能从这里进入发现大金川。关一岚爬上沟沿,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山势,断定翻过眼前的山崖就是追电所逗留的那个山谷,便把马匹都拉了上来。三人重新上马,一边前行一边啃着冷羊腿,籍以恢复体力。杨娇、杨媚把熟羊肉嚼烂了喂两只蟾蜍幼崽,居然吃得很香。甚至连小片小片的羊肉也能吞下去。这就大大增强了这两只可怜的小家伙成活的可能性。幼崽皮肤还没长出蟾蜍那恐怖的疙瘩,看上去也很可爱。 山崖边竟然有小径盘旋向下,但极险极窄。三人只得牵了马行。愈接近沟底,愈嗅到逐龙的气息,关一岚忍不住长啸了一声。同样的啸声来自谷底,稍倾,追电便已经腾空而起,飞了上来。似是不愿意久等,追电用两支长爪一次挟住一人一马降下谷底,三次之后,三人三骑都已到了谷中,一道金光闪过,逐龙便已经钻进了关一岚怀里。 关一岚用灵觉与逐龙交流,道:“追电化龙的情况如何?还需要多长时间?” 逐龙也用灵觉道:“还少一千多年的修炼功力,光靠灵药是增长不了的!” 关一岚的灵觉道:“靠修炼么?一千多年是什么概念!能不能靠我们给追电输入功力?” 逐龙的灵觉道:“不可能!我输给她一千年功力,她化成了龙,我又会回到龙首蛇身的时期!” 关一岚的灵觉道:“我输的功力呢?输多少才算是一千年?有没有可能进行计算?” 逐龙的灵觉道:“没有先例可循!人、兽的修炼途径不一样,年轮也绝不会一样!” 关一岚的灵觉道:“那就没有招了!追电无法化龙,我们总守着他也不是办法,不如走吧!” 逐龙的灵觉道:“去哪儿?我想再陪追电两天,就两天!之后我们再走吧!” 关一岚不再讲话,转过身去看杨娇、杨媚逗弄两只小蟾蜍。两个小家伙睁着圆圆的大眼睛,调皮地把二女的各一只指头含在口中,咂得吱吱有声,二女笑得前仰后合。 追电这时候已经返了回来,双爪之下仍是一大堆黄精、何首乌之类的灵药,可惜没有血灵芝。关一岚突然记得自己衣袋内尚有像血灵芝的东西,便取了出来,追电一见,大叫了一声。 关一岚用灵觉问逐龙道:“这是不是血灵芝?追电叫什么?” 逐龙道:“我不知她叫什么。且等我问问她看一看。” 追电用尖嘴刁起关一岚手中的灵芝,一人一株放在杨娇、杨媚手中。“呱呱呱”叫了几声。逐龙道:“追电说这是由血灵芝长成的肉灵芝,二女吃下去更好!直接就可以脱胎换骨。” 关一岚大喜,忙把肉灵芝在溪水中洗净,递给杨娇、杨媚道:“快吃下去,坐下运功!” 二女一口一口把肉灵芝嚼咽下去,只觉得满口生香,津液似乎直接作用于全身的每一个毛孔。忙坐下去运起“六合之境”玄功功法,让胸腹中澎湃的真气涌进经脉之中,在全身大循环。须臾之间,杨娇、杨媚周身大汗淋漓,头顶的百汇穴直往外冒腾腾的白气,脸色先是通红,后来转黄,由黄变灰,由灰变白,直至白得晶莹剔透,尤如玉石雕刻的塑像。此刻肌肤中散发出来的是阵阵清香,百汇穴再无一丝白气冒出。 关一岚知是大功告成,不由得兴奋之极,抱住追电的肉翅一阵摇晃。 杨娇、杨媚睁开眼睛,虽然觉得体内气机大异往常,却先嗅到了衣裾上的汗味,惊叫了一声,忙去各自的包袱中找换洗的内外衣裳。 此刻两只小蟾蜍怕是饿了,“哇哇哇”叫了起来,声音竟然十分嘹亮。原来杨娇、杨媚嚼吃肉灵芝之时,顺手把他们放到了草地上。两个小家伙显然是嗅到了香味。 二女忙于到小溪边找地方洗濯换衣,分别从怀中掏出那两颗蟾蜍内丹,放到两个幼蜍嘴边。然后句小溪的远处跑去。两颗内丹此刻闪射的光芒耀眼夺目,两只幼蜍虽然连忙闭上眼睛,却贪婪地吸吮着内丹释放的气息,忙得一声也来不及吭。 追电见了两颗蟾蜍内丹,竟激动得“呱呱”地叫了起来,两只肉翅不住地搧着。 金光一闪,逐龙从关一岚怀中飞出,楞楞地看着两只幼蜍口边的蟾蜍内丹。问关一岚道:“这两颗内丹从何而来?莫非是那两只巨蜍的?你们杀了那两个家伙么?” 关一岚道:“就在山那边的山洞中,我们要穿洞而出,两个毒物拼命阻挡,只好杀了他们!” 追电又是“呱呱”的叫了两声,神情显得无比的兴奋。 逐龙道:“真是天意如此!追电与它俩斗了百多年,谁也杀不死谁!否则追电早化龙了!” 关一岚问道:“莫非这内丹就有追电所需的千年功力?” 逐龙道:“正是如此!想不到还是你们无意中帮助追电把握住这百年一遇的机会!” 关一岚道:“那就赶快让追电吃下这两颗内丹吧!别把时辰给耽误了才好!” 逐龙道:“吃下一颗足矣!另一颗放在追电胸腹之间,以减少化龙的痛楚!” 关一岚依言捡起两颗蟾蜍内丹,把那颗稍大些的塞入追电口中,追电吞进了肚内,立即卧倒在草地上,闭目运功。关一岚把另一颗内丹塞在追电胸前肚脐内,伸掌运起玄天功力,从追电肉翅尖端输了进去。顿时,关一岚觉得追电体内所需的内力巨大,虽然追电丹田内蟾蜍内丹的功力已经逐渐化开,肚脐处也有一股内力涌入,但追电躯体庞大,化龙所需的功力显然还不够!关一岚屏住呼气系统,只是大口吞吸山野间的空气,不断地绕体一个大循环后化为自身内力,再源源不断地输入追电体内。约摸两个时辰之后,关一岚感觉到追电体内的气机正在爆发,不仅反弹开了自己的手,还有一些真气进入自己体内,赶忙闪身退开! 逐龙这时候现出了龙形。飞到了追电身上,龙首弯回来,对着追电张开的口鼻猛喷一股气流, “吭”的一声龙吟,声震山野。 一声震耳欲聋的长啸,追电的鸟头先化为了龙头。紧接着身子化为长长的桶形,长满了暗黑的龙鳞。两支铁爪也化为了八支龙爪,一条长达二十余丈的巨龙就此诞生!龙爪下渐渐生出了云雾,逐龙首先腾空而起,追电随即腾云驾雾跟在后边。两条夭矫的神龙缠颈交尾,倾刻间飞出了人们的视线。 杨娇、杨媚本来早洗干净了身子,却都被自己全身晶莹的肌肤吓了一跳,肌肤上还散发着浓浓的异香。互相检查了一个多时辰,这才穿好衫裾,又互相询问了一番体内气机的变异情况,试着带了内力发出几招,竟然呼呼轰轰,掌风罡气四溢,这才真正相信自己二人已经今非昔比。如此一来,竟然错过了追电化龙的全过程。见关一岚仰头望向天空,杨媚忍不住问道:“岚哥哥!你往天上看些什么?” 关一岚道:“追电已经化身为龙,飞到天上去了!” 杨娇道:“是么?实在可惜!我俩竟然没看到!” 杨媚捡起了地上的那颗蟾蜍内丹道:“内丹怎么只有一颗了?另一颗呢?” 关一岚道:“追电吞进肚里了!否则怎么化身为龙!” 杨娇道:“这么说,是咱们误打误撞帮了追进的忙!哎!我们还真有福气!” 杨媚道:“可惜!没看见追电是怎么化的龙。岚哥哥,你给我们讲讲好不好!” 关一岚刚要开讲,那两只幼蜍又“哇哇”叫了起来。忙捡起追电找来的何首乌,挤了汁水喂它们。最后连渣也喂下去,那两个小家伙才满足地闭了眼睛睡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寻找基地 杨娇、杨媚把两个幼蜍抱起来,放进溪水中轻轻地擦洗。两个小家伙似乎对水特有好感,舒服得躺在水中的沙石上,并不睁开眼睛,似在享受溪水流经身体时的那种不断被抚摸的感觉。 关一岚道:“喂!我们该把这两个小家伙怎么办?总不可能带着它们上路吧?” 杨媚道:“最好的办法是放回大金沟出口那山洞中。大金沟那么多黄金,还得靠它俩守着!” 杨娇道:“可这两个家伙还不能自立,我们总不能等它俩长大再离开吧!” 关一岚道:“有个办法可以试一试,那就是给幼蜍输入功力,让它们也有上百年的心态,会寻找或捕杀猎物。它们或许就可以顺利地活下去!” 杨媚拍掌笑道:“好极好极!岚哥哥,是由你给它们输入功力么?赶快试试如何?” 关一岚道:“输功要由我们三个人同时进行。这样两个小家伙会永远记得我们的气味,什么时候见了我们都能识别出来,就不会像它们爹、妈那样总拿我们当敌人!” 杨娇、杨媚把小蟾蜍抱到草地上来。关一岚让她俩与蟾蜍相对坐下,一只手手心相连,另一只手分别抓住小蟾蜍的一条腿。自己则把蟾蜍内丹噙于口中,双手分别置于两只小家伙头顶,开始缓缓地输出功力。此刻,关一岚的灵神已经随着功力进入小蟾蜍及二女体内,引导内力在小蟾蜍体内循环后,又在二女体内循环。然后左吸右放,让内丹上的至少百年功力在三人二兽之间不断循环往复。三人运的都是“六合之境”玄功,混同蟾蜍内丹上释放的功力后,竟然浩浩荡荡,不断冲撞着人、兽的经脉和内腑。奇怪的是,两只小东西居然一概承受下来,并且似乎已经完全睡熟,胸腹处一直在很有规律地跳动着。 至少两个时辰过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关一岚轻声道:“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收功吧!” 杨娇、杨媚收功而起,顿时觉得体内的真气内力又高了一筹。这哪像三人给蟾蜍输功?纯粹就是三人二兽的集体修炼,其结果显然是对大家都有好处。 两只小蟾蜍也翻身而起,不仅身躯片刻之间长大不少,而且能小跑着奔向杨娇、杨媚,站立起来让二女抱。这种成长速度似乎也太快了一点儿吧!抱在手中的重量已非输功前可比。 山谷上空突地一暗,两条神龙终于从天而降,化为一丈左右大,收去了四只龙爪,剩四只支撑依然庞大的身躯,立于三人面前。追电两只前爪中是一只肥大的麋鹿,放于关一岚面前。关一岚走上前,抱着追电比逐龙少了几支龙角的脑袋亲了亲,这才提了刚死不久体温尤存的麋鹿去小溪边洗剥。杨娇、杨媚把两只蟾蜍放于地面,升起了一堆篝火,杨媚运内力用手掌向火堆一煽,浓烟立失,篝火熊熊燃烧。 关一岚插上铁钎,把抹了食盐香料的麋鹿横置于火堆上,慢慢地烧烤起来。不时翻动一下。 关一岚下意识地把仍在滴血的内赃放于两只小蟾蜍面前,两个小家伙竟然扑了上去,又抓又咬,吃得不亦乐乎。片刻,鹿的心、肝、肺、肚竟然被吃得精光。等到关一岚把烤得喷香的鹿肉放在两个蟾蜍前边时,它俩竟看也不想看一眼,闭了眼开始睡觉。 三个人和两条龙把鹿肉分而食之。逐龙和追电是被杨娇、杨媚强迫着吃下去的。它俩平日吃的似乎也是生的食物,对烤熟的东西与两只小蟾蜍一样不感兴趣。 天已黑尽。关一岚支起剩下的那顶帐篷,与杨娇、杨媚钻进去休息。追电和逐龙不知去了什么地方。甚至两只小蟾蜍也跑到溪水浸泡着的一个石隙中,把隐藏其中的几条小蛇抓来吃了,占为巢穴,呼呼大睡起来。二女身上散发出来的异香,让关一岚很快就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关一岚三人被“哇哇”的吵嚷声吵醒,只得走出帐蓬。草地上,竟然是一些小鱼、螃蟹、水蛇之类,两只小蟾蜍守在旁边,似乎是为三人准备的早餐。杨娇、杨媚大是感动,上前把两个小家伙抱在怀中,亲了又亲。 关一岚捡起两条小魚,摇摇头示意自己不能吃,塞到了小蟾蜍口中,两个小家伙只好嚼了嚼,吞了下去。关一岚轻轻提气,掠进了山林之中,几乎是须臾之间,已提着几只山鸡,几只野兔回来。把两只仍然活着但不能跑动的野兔丢给两个蟾蜍,自己提了其余的去溪边洗剥。 两个小蟾蜍果然对活着的野兔大感兴趣,扑上前去又撕又咬,先咬断了喉管吸血,之后再撕开皮毛吃肉,那日渐尖利的牙齿开始展示出威力。 关一岚烤好山鸡和野兔,追电和逐龙也从山谷深处飞奔过来,前爪上抓的仍是山中的各种灵药。三人二龙先吃了烤鸡烤兔,再吃下那些灵药。关一岚慌忙把蟾蜍拉在一起运功修炼,把灵药转化的功力输入到两个小家伙身上。 运功完毕,关一岚对逐龙道:“你们住的是什么地方?可否带我们去看一看?” 逐龙道:“可以去看看。不过不能骑马,我们俩驮着去吧!” 于是追电驮了杨娇、杨媚,逐龙驮了关一岚,往山谷深处飞去。这是山谷尽头处,一道高插云天的断崖下,有一个不深的洞穴。断崖上倾泻的瀑布注入洞穴前的深潭中,轰轰隆隆,慑人心魄!两龙驮了三人飞入洞穴,这才让三人下来。奇特的是瀑布注入深潭的轰鸣声在洞穴中竟然听不见。潭水不见满出来,水底不知通往何处。洞穴大厅不深,追电住的洞窟也不深,但两侧还有一些深不可测的洞窟,问追电有没有一一探查过,追电摇了摇龙头。 关一岚走向深潭,顿觉寒气逼人。旁边崖壁下有几个一眼能看清的洞穴,长满了各种各样的灵药,但绝大部份都不在成熟期内,尤其是那一片菌状的血灵芝,个头又小颜色又青。 这眼寒潭之中一定有什么文章,但潭水如冰,与绝岭深涧司马家地穴中的小寒潭差不多远。 关一岚可不敢下去尝试。要是冻死在水底就谁也救不出来了! “这儿作‘玄天门’的总部怎么样?”关一岚自言自语般的问道。 杨娇道:“我看可以!盖上一些房子,辟出一块练武场,也还真有点意思” 杨媚道:“这地方连路都不通!荒凉野蛮,我看不出有哪一点儿好!” 逐龙道:“追电说这些洞穴中有一个直通山外。实际上离外面的世界很近的!” 关一岚道:“那就更有意思!修炼时是在深山,出山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就到了城市!” 杨娇道:“主要是这里守着大金川,弟子无须自耕自吃,修炼的时间大大增加!” 杨媚道:“你们说好便好吧!我只是要求,追电必须住在我怀里,我想去哪儿瞬间可至!” 关一岚道:“你不说我到忘了!你若玫姐姐回家这么长时间,也该回到我们身边了!逐龙大哥,你还是去一趟成都,把若玫姐姐接回来吧!” 逐龙道:“已经去过几次,玫小姐回不来!她爹爹用她妈妈的生命要挟她,她没有办法!” 关一岚无计可施,只好岔开话题道:“这寒潭底下通到什么地方,大哥打探过么?” 逐龙道:“这有何难!马上就知道结果!”纵身跃起,龙头朝下栽入了潭水之中。 关一岚、杨娇、杨媚、追电全都紧张地看着潭水,害怕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两个多时辰过去,关一岚等正在焦急万分,寒潭水面水花一闪,一颗十分漂亮的龙首从水中冲出,后面是夭矫的龙身,在洞窟内优雅地一漩,落下地来,前爪抓着一条百多斤重的鱼。 逐龙道:“这条地下水道直通两百多里外的大江,水道中满是这种回游的大鱼。” 关一岚道:“午时已过,午餐就吃这条烤鱼吧!不过要回那边去烤,这儿没有作料!” 于是两条龙又驮了三人回到山谷中部,两只小蟾蜍“哇哇”地叫着,似乎特别开心。 关一岚把大鱼带血的内赃全给了小蟾蜍,两个家伙毫不客气,吃得吱吱有声。 将金黄的烤鱼分而食之,关一岚让逐龙和追电都现出原形,把人、马、蟾蜍都驮到了从大金川出来的那条山谷。马留在山谷中吃草,人、龙、蟾蜍都钻进了山腹之中。 两只小蟾蜍见了母亲的尸身,“哇哇哇”地大哭起来,眼里珠泪纷呈,哭得十分伤心。杨娇、杨媚心中不忍,把它俩抱到了母蟾蜍的背上,小家伙看着母蟾蜍皮肤上鼓起的一个个大疙瘩,好奇地看着,竟然不哭了。逐龙道:“每个疙瘩中有一颗夜明珠。吃一颗增加百年功力。” 关一岚道:“给两个小东西一个吃一颗,他俩就应该能照顾自己,不再要谁保护!”说完让杨娇、杨媚抱开它们,从靴筒中抽出杨媚的匕首,割开了两个疙瘩。两颗雪亮的夜明珠滚了出来,关一岚抓在手中,掩去光芒,分别塞入了两只蟾蜍的口中,用内力引导它俩吞入腹中,并帮助它们化开药力,转化为功力涌入全身的经脉穴道。两个小家伙片刻间身体又长大了一圈,像两只凶猛的猎犬大,双睛闪亮,四爪变长,杨娇、杨媚再也抱不动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月映崆峒 关一岚松开手,两个小蟾蜍站起身来,竟然已经长到关一岚大腿部这么高。围在关一岚的身边不肯离开。关一岚道:“你俩既已长大就要自立,不要总跟着我们!最多明早就分手!” “哇哇!”两只小蟾蜍只用后腿着地,前腿早已抱住了关一岚的两条腿,叫声明显带着哭腔。 关一岚弯下腰,在两只脑袋上轻轻地拍了拍,道:“别撒娇了!走,看看你俩住的地方去。” 两只蟾蜍只好跟着关一岚,走入它俩出生的那个侧壁上的洞窟,第一间石室中,有半个洞窟铺了软和的干草,深陷的草窝里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关一岚运内力把两只蟾蜍抬至草窝中,道:“你俩将来就睡在这儿!记住!千万别弄赃!搞得臭气熏人!” 再往里走,来到能穿过日光的那道裂缝下边,围着那水潭站定。潭水清澈碧透,不过看不到底。关一岚道:“你俩喝的水就在这里。洗澡水嘛,应该在外洞的水洼中。水潭边的这些灵药,懂得的吃一点,不懂的不要动!”两个小家伙似乎听懂了,不住地点头。 逐龙道:“这个水潭下不知有什么东西,要不要下去看一看?” 关一岚道:“不用!两个老蟾蜍活着的时候肯定经常下去!它俩以后有的是时间下去看!” 再回到外洞,关一岚道:“这两只老蜍全身是宝,不能让其烂在此地,要找个地方保存起来!” 追电尚不能习人语言,“呱呱”叫了几声。 逐龙道:“追电说你想做基地的那边山壁上有许多干燥的洞穴,藏东西不怕坏!” 关一岚道:“那就都搬那儿去吧!不过,我要取几颗夜明珠带着,去崆峒山说不定有用!这个洞穴里洞、外洞也要各安一颗,给两个小家伙照明。” 众人、龙都没表示意见。关一岚便一一办去。洞穴里、外都亮如白昼,两个小家伙很是高兴。 关一岚道:“逐龙大哥,你和追电姐姐把两只老蜍先弄回去,再来接我们!劳驾在寒潭中抓几条活鱼来,放入水潭,说不定可以生出小鱼。我在附近山上,给它们抓些野味来!” 逐龙、追电一龙抓一只沉重的老蜍出洞,腾空飞去。 关一岚让杨娇、杨媚陪着两只幼蜍玩耍,自己纵身飞腾入山林之中。顿饭功夫,关一岚竟抓来一队活的飞禽走兽,进入外洞,越过水洼,放入了通大金川方向的后洞中,跑入黑暗中。 逐龙、追电果然用藤条穿来一大串活鱼,也放入了水潭中。 关一岚道:“好了!饿不死你两个家伙了!给你俩取个名字吧!记住!你叫守金!你叫护宝!你们爹、娘虽是我杀的,你们的生命却是我们三人给的!千万不可忘记!” 两只小蟾蜍似乎知道分别在即,抱着杨娇、杨媚的腿不放,大颗大颗的泪珠滴了下来。 杨娇、杨媚的眼泪也流了下来。抚摸着两个小家伙的头,说什么也舍不得就此离去。 关一岚不让两个小蟾蜍出洞,运力一招,丈远处那块巨石缓缓退来,终于完全堵住了洞口。“哇哇哇!”两个小家伙的哭声十分娇嫩,却又显得十分嘹亮。 关一岚道:“快快长大!推开石头就可以出来!或者,我们下个月就会回来看你们!” 三人、二龙马上飞离,但那令人不舍的哭声却总在心头盘旋。 回到山谷底的断崖下面,关一岚对逐龙道:“我们必须马上去崆峒!大哥和龙姐是跟着我们去呢,还是待在此地等我们?” 逐龙道:“当然大家在一起!我的意思是,我们直飞崆峒山好了!会省下许多时辰!” 关一岚大喜道:“这样当然更好了!只是辛苦两位,实在不好意思!” 客气话说过,杨娇二人牵一马却毫不客气地骑于追电身上,关一岚牵二马也是毫不客气地骑于逐龙身上。两条龙腾空而起,足下腾云驾雾,直飞西北方。 从剑门关至崆峒山,骑马要三个整天,骑龙却仅仅三个时辰。逐龙、追电便降落在崆峒山上。此刻已经酉正时分,天尚未黑,不过马上要找到人的确很难。 逐龙化一道金光钻入关一岚怀中。追电却化一道银光钻入杨媚怀中。杨媚高兴得笑出声来。 关一岚道:“此山虽大,我们却只要找到映月峰就行,今日天气正好,晚上趁月色一找就行!” 山道上走来位挑了柴担的樵夫。关一岚拱手问道:“请问大哥,映月峰观日井怎么走法?” 樵夫道:“此山中哪有这个地名?客官一定听错了!” 关一岚从怀中掏出五两重一锭银子递过去道:“大哥好好想想,说不定会一下子记起来!” 樵夫不接银子,却问道:“你们找的是什么人?这山中的人家我全知道,说不定能帮忙!” 关一岚上前两步,把银子塞入樵夫怀中,道:“找我姑姑,人长得年轻,像个姑娘。” 樵夫道:“常与两个下棋老人在一起的那位女子么?翻过这道山梁,向右转进山谷,爬上谷底的山坡,有一棵百年银杏树,树边有口井,就是了。不过地名叫落魂岭,吊死鬼树。” 关一岚知道樵夫说的是对的。狄文才说的地名,十有八九是自己编的。拱手向樵夫告辞。 当下上了马,顺着山道翻越山梁,下至半山,右手果是一条颇深的山谷,一条蜿蜒曲折的小道掩映在草丛中,显然是很久无人行走。关一岚牵马步行,杨娇、杨媚紧紧地跟在后边。直到暮色四合,方才爬上山腰的银杏树下。远处的山峰下是若干间瓦房,大部份都是黑黢黢的,只有二楼的一间屋子中,窗户中有灯光闪出。 此刻月亮刚刚上来,映得房后的山峰朦朦胧胧,不知是不是就叫映月峰?于是运起真气,把声音逼成一线喊道:“关一岚、杨娇、杨媚拜访唐女侠唐姑娘,带来书信,请予赐见!” 那间有灯的屋子的窗户打开了,一个甜美的女音传来:“请问带来谁的书信?” 关一岚道:“是诸葛木、狄文才二位大侠的书信,女侠现在看不看?” 那女音道:“怎么不看?天色已晚,三位且请先进房来如何?棋儿,出去开院门!” 三人用夜明珠照路,牵马走向前去。只见所有房间都亮起了灯,高墙大院内,沿了通道也是一排灯柱,此刻灯已全都点燃,再也没有漆黑荒凉的感觉。两扇院门被拉开,一个俏生生的丫鬟手提灯笼,含笑道:“三位请进来!阿伯,快来牵马去喂!” 大厅门前,也有个丫鬟含笑迎客,躬身道:“三位请,主人在大厅内候着呢!” 关一岚与杨娇、杨媚进入客厅,只见上首八仙桌边,一位白衣女子正襟危坐,果然显得年轻。 三人一齐上前行礼道:“见过女侠姐姐,我三人来得唐突,还请勿怪!” 白衣女子唐文萱道:“三位请坐!称呼姑姑吧!不可乱了辈份。” 关一岚奉上二老书信和两块玉珮,道:“姑姑,不!姐姐请看二位大侠的书信。” 唐文萱笑道:“都说了叫姑姑!少侠怎么又叫出姐姐来?” 关一岚道:“姑姑看去就是个姐姐的年龄,一岚不想把姑姑喊老了!” 唐文萱道:“姑姑就是姑姑!有什么老不老的!难得你心眼儿那么细!信中说要接我去终南玄女宫,那地方真的比崆峒山好么?” 关一岚道:“气候好一点,人多热闹一点。至于哪边好,还要姑姑自己判断!” 唐文萱道:“真是会说话!那我就先去看一看。好了就住在那边,不好再回来。误不了事。”关一岚道:“正是。什么事情都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姑姑不愧为女中豪侠!”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唐文萱十分高兴,立即吩咐摆上酒席,款待来客。席间,聊一些风土人情,侃几句世态炎凉,连杨娇、杨媚也来逗着老人开心。令唐文萱更为高兴。当即决定,三天后起身上终南。这三天的时间,下人们负责收拾一应带走之物,主人则陪着客人各处游览崆峒八大美景,以备将来把两边进行比较时有个对应之物。关一岚当然更为高兴。游遍崆峒正是他此行的目的之一。倘能寻到一处风水宝地作“玄天门”的总坛,岂非更为理想。 第二天,唐文萱白色衣裙外又套了件白色的披风,骑了匹白色的骏马,领了三人外出观景。崆峒山的深秋气温虽低,但众人穿得厚实,也就感觉不到冷。“枫林秋晚”、“虎豹相戏”、 “幽竹雅韵”、“飞瀑映日”、“子牙垂钓”、“胡姬醉舞”、“百年银杏”,合起来共是八处景观。枫林那漫天遍地的红叶,如火海燃烧的层层红浪,此起彼伏,蔚为大观。竹海中听风吹万竿竹叶,尤似万千胡笳鸣唱,雅韵天成。至于那一帘飞瀑,长宽尚不及剑门山绝崖断壁的瀑布,也勉强算是差强人意。其全的景观,俱为以山石的相似之处穿凿附会,也只是一笑看过。最后一景“百年银杏”就在家门口。唐文萱吩咐就在树下摆一桌酒席,边喝酒边欣赏周围的景色,倒也别开生面。唐文萱酒性感豪,亏得关一岚化酒为功酒到杯干。令主人更为高兴! 第一百四十章:昆仑老祖 第三天,再没什么地方可以引起游玩的兴趣。唐文萱这才让大家睡个懒觉,所以三人都是日上三竿才起床。漫山遍野的跑了两天,关一岚也没发现什么风水宝地,基本上确定以剑门大山追电的洞穴为“玄天门”的根本发源之地。关一岚用灵觉与怀中的逐龙商议,逐龙也以为那儿最好,便用它自己的方式告之了追电。这件大事就这样定了下来!百年银杏树下,一只小铁炉子正在烧着水壶里的水。唐文萱兴致勃勃,亲手为客人烹茶。茶盅内,翠绿的茶叶在沸水中一棵棵站立,茶香味随着蒸气融进山风之中,映月峰上便四处散发茶叶的清香。 “哈哈!好香的崆峒雪线茶,不邀我等饮一盅么?”声音起时还尚远,语毕十余人已掠至银杏树之下。说话之人身着白色儒衣,似为文人,余者皆作武士打扮,武功显然全都不弱。 唐文萱道:“还是昆仑老祖派来的人么?并派之说已经作罢,又来作甚?” 白衣人道:“敞人乃昆仑门下大弟子闻青云。奉家师之命请崆峒二子与唐女侠过山一叙,尚请诸位移步,免生争执,而伤和气!” 唐文萱道:“天下人都知道崆峒二子正在东都洛阳勤王用命,昆仑门人竟趁虚而入么?” 闻青云道:“客人到此,女侠竟不让坐奉茶么?并派事急从权!还请女侠先行上山!” 唐文萱道:“看坐!奉茶!主事之人不在,文萱一介女流,不宜远行!尚请勿要相逼!” 闻青云坐下道:“并派乃是择好吉日之事,岂容延误!唐女侠休得推辞!今日并了崆峒,改日便是秦岭四大门派十二洞。由近及远,之后才是收编天下武林,统遵昆仑老祖令谕!” 关一岚本不想多事,却看不惯闻青云趾高气扬的面目,道:“天下武林虽然方才慢慢兴起,但武学流派浩如烟海,区区一个昆仑派怎能统一得了?” 闻青云道:“哪来的黄口小儿,也敢议天下之事?莫若先拜吾为师,先学一身武功再说!” 唐文萱道:“此乃老家侄儿侄女,前来山上探亲,拟于明日便要返家的!” 一名黑衣大汉道:“禀师傅,此二女玉骨冰肌,资质上佳,应一并带回山上修炼昆仑绝学!” 闻青云道:“徒儿看好二女,那为师就都收为傲日峰座下弟子,传授长门武学,以壮门威!” 关一岚道:“自说自话!自大自狂!莫此为甚!你想收徒,人家未必肯拜师!真是一厢情愿!” 黑衣大汉道:“能拜入我师尊门下,一般人求之不得!你三人偏要拿桩做势,岂不好笑?” 关一岚道:“实在想收徒?也罢!先拿点真本事出来看看。如果还过得去,再议拜师之事!” 唐文萱急道:“岚儿不可!昆仑门人武功怪异,不想拜师便不拜!看他功力作甚?”情急之下,岚儿也喊了出来,可见她对关一岚已经极有好感,护之犹恐不及。 闻青云道:“还是女侠晓得昆仑派的历害!她连我十师弟都打不过,如何是我之敌?小子莫非想自己来?那不等于是自己找死?也罢!为师就当是指教你一番好了!你敢上吗?” 关一岚起身走到空旷之处站定,招手道:“想当师傅就来吧!我现在就想一睹昆仑绝学风采!” 闻青云气塞胸腹,又不便表露出来。未见作势,人却已站立于关一岚身前。 缩丈成寸之功?关一岚心头暗惊,为免被动,于是心下先想好了对策。把其气提到了巳正。 闻青云掌刀直竖,大声道:“此乃昆仑神掌十三式第一式‘昆吾惜力’,你瞧好了!”掌式繁复地在自己身前移动,不知怎么突然就悬到了关一岚耳旁。这一掌削下,不光耳朵不保,肩骨甚至于琵琶骨都要全碎!唐文萱已吓得惊“啊”了一声! 关一岚却在间不容发之际鬼魅般地闪开了一步,掌气罡风便告落空。“栖凤九变”轻功已开始转化或上升为“玄天九变”身法,乘以“六合之境”的境界,便足以有五十四变之迅疾! 闻青云轻轻地“噫”了一声,展开缩地功,连绵不绝地拍出昆仑神掌,也不再开口喊出招式名称。掌风钧带着十成内力,刹那间,一团掌刀罡刃就完全罩住了关一岚。 关一岚密切观察着闻青云的每一招毎一式。再繁多的招式,完成前的最后一瞬间都必然是恒定的静止的!缩地功再神秘莫测,也必有一套基本的步伐,多走几次便会因重复而暴露出来。关一岚运转“六合之境”摧动“玄天九变”身法,如同一片飞絮飘浮在掌罡之中,那如山的刀刃竟然连他的衣角都没有碰到过。 闻青云施展的是昆仑两大神功,竟然拿一个小家伙没有办法。对方的闪避越来越轻松写意,似乎已经掌握了缩地功的基本歩伐。这还得了?当即大喝道:“昆沙动手,先拿下三女!” 皂衣汉子喝道:“昆廷、昆风,大家一起上!”拔出长剑,当先拦住了唐文萱、杨娇、杨媚。 唐文萱双袖舞动,力敌一同刺来的两柄长剑。杨娇、杨媚却解下缠在腰间的软剑,向周围的一片剑幕旋去。两柄软剑挟带的罡风,比形成剑幕的十来柄长剑还强! 交战双方立即形成了三个战团。关一岚被闻青云缠住。唐文萱被昆沙、昆廷的两把长剑联手攻击。杨娇、杨媚则被昆风带着十来名昆仑派一般弟子团团围住。 战况胶着了半柱香功夫。关一岚已经开始反击,以掌作刀,以攻对攻,竟然逐渐占了上风! 唐文萱的形势却不太妙。铁袖功本耗真力,佩剑又不在身边,左支右拙,看去十分凶险! 杨娇、杨媚虽被困在剑阵中,却应对得游刃有余。悠长的真气内力源源不断地自体内涌上双臂,软剑“嗡嗡”作响,剑气大盛!逼得昆仑弟子根本不敢近身! 关一岚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已知己方的弱点在唐文萱。当即一招“天人合一”,掌刀连人带刀撞向闻青云,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 闻青云怎肯与个后生小辈硬拼?缩地功使出,人早已退开了丈余,顺手拔出了腰间长剑。 关一岚要的就是这个机会,鬼魅般一闪,早已从昆沙身边掠过,掌刀砍在了他右肩的琵琶骨上,宝剑顿时拿捏不住,掉下地面。昆沙的惨呼声才刚刚发出,关一岚已经回到了闻青云身边,手上突然多出的匕首划向对方的腰间。 闻青云来不及救援自己的大弟子,直气得七窍生烟。正想追杀关一岚或也去攻击唐文萱,关一岚却已经闪了回来,匕首带着尺长剑芒袭到了自己腰间。当下侧身闪开,长剑一招“昆仑风暴”冲刺而出,分袭关一岚胸部“膻中”、“步廊”、“乳中”等大穴。 关一岚根本不给闻青云对攻的机会,一沾即走,一合即分,总在对方招式落空之后突袭进击。“玄天九变”揉进了缩地功的基本功法更是妙到毫尖,令对方总是防不甚防,迭遇险招。 唐文萱少去了一个敌人,对付昆廷就丝毫不落下风。两只袖子或束袖成棍,或凝为软鞭,招式各异,令昆沙招架起来十分吃力。 杨娇、杨媚功力大进之后是首次对敌,围攻之人虽多,却尽是二、三流角色,根本无法对二人构成威胁。斗到兴高时,杨娇、杨媚双双加了两层功力,软剑已吐三寸剑芒,一圈横扫,五支长剑断为两截,三人手指均少了两个前伸的手指,昆风最惨,手掌被削掉了一半。战事宣告结束,以昆仑弟子惨败告终。惨呼声传遍了映月峰。 闻青云心中大惊!两个小女子武功如此了得,倘联手攻击自己,恐难以全身而退。当下猛攻一招“昆仑雪崩”,满天的剑气罡风如滔天雪浪滚滚而下,似乎要将关一岚彻底淹没! 关一岚凭直觉知道对方是以进为退,想逃出战圈。当下匕首化作满天剑芒,招施关刀三式第三式“遮天蔽日”,反过来把闻青云罩入剑芒罡风之中。 闻青云施展缩地功正要后退,剑芒却驱散了雪暴,罩至面门。当下倒地后翻,变作滚地葫芦。饶是如此,小腿上还是中了一剑,皮翻肉裂,痛彻心扉。大喝一声:“撤!”当先掠走! 唐文萱终是心慈手软,没有打伤昆廷,任其离去。 大获全胜,四人却谁都笑不出来。昆仑派吞并天下武林的图谋既久,绝不会就此罢休。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当下立即收拾齐备,连夜启程。 唐文萱道:“岚儿,想不到你三人武功如此了得!若非汝等前来,定为昆仑派小人乘人之危!” 关一岚道:“姑姑宅心仁厚,不愿伤敌!但愿昆仑老祖迷途知返,不再祸害天下武林!” 唐文萱道:“还是快点走吧!如若昆仑老祖追来,我等就寡不敌众,陷于危局!” 关一岚见天色已黑,决定乘逐龙、追电离开险境。当下用灵觉与逐龙商议,果然获得同意。 关一岚吩咐熄掉火把,天地之间顿时漆黑一团。逐龙、追电分别现出原形,关一岚便让唐文萱与自己同乘逐龙,杨娇、杨媚同乘追电。能放上的马匹行李都放上去了,下人们也全都骑上了龙身。两条神龙缓缓腾空,一行人终于摆脱了昆仑派有可能的追击…… 第一百四十一章:巧设计谋 李天霸归来,稳住了李唐节节败退的局面,虽然失去了河南境内的大部领地。但在河南、江苏、湖北三州交界处还有大片区域可供回旋,有些县城,今天姓伍,明天姓李,后天说不定姓赵。完全要视战局的发展情况而定。李天霸跟着二哥、三哥活动在南召一带,李渊则固守战略要地南阳,那是至今仍存的始皇帝统一中国后所划分的三十六州之一,诸葛孔明的躬耕之地,据说近年来龙脉已现于其地附近,天下反王的眼睛都死死的盯在那儿。 李天霸的八个哥哥性情不和,相互之间明争暗斗得很厉害,不过二哥李天民、三哥李天成对他这个九弟一向不错,他跟在他们身边吃不了亏。帝位之争尚无眉目,李渊却已经折去了老四、老八两个儿子,九个王子只剩下七个。目前死守在三州交界之地,似乎看不到什么前途。 李天霸却在南召附近新结识了五个义兄义弟,其中最铁的义兄是韩天龙,洛天虎与姜天豹。此三人原来占山为王,靠拦路抢劫为生,不分贫富一律雁过拔毛,名声极坏。忽一日碰上李天霸押粮草经过,下山索要买路钱财,结果三人都是一招落败,随即归降于李天霸帐下。另二人却是南召城中的街头恶少,一名崔天宝,一名靳天财,都出身豪富之家。二人在街头当街调戏妇女,被李天霸撞见,本要处死,却得韩天龙与二人有过交往,为之说情,这才决定痛改前非,也跟在李天霸身边。六个天字辈的年轻人虽禀性不一,却都有着侠义之心,在南召这一带行侠仗义,很做了几件拯孤救难的侠义之事,南召的世风民情一日好于一日,都众口一辞,称六人为“六霸天”!这一日,李天霸于军营内无事,给二哥告了假,带着韩、洛、姜三人骑马出了军营,到崔家庄喊出崔天宝,靳家寨喊出靳天财,一起去游览南召湖。雇了一艘画舫,点名要吃现钓的南召鲤,听几位姑娘吹拉弹唱,纵情湖中山水,当真自得其乐。 这南召湖方圆一百多里,湖中岛屿众多,楼台亭阁众多,渔家美女众多。以此三多和湖鲤的鲜美可口成为附近州、县重要的遊览胜地。画舫驶抵最大的湖心岛螺丝岛,六人嘱画舫原地等待,登上岛去,在湖心酒楼之上占了个二楼的雅间,一边欣赏湖光山色,一边品尝南湖八鲜,醉蟹蜜虾清鲤,鲜螺红鳝酒贝。麻酥鸭,纸包鸡,南湖花雕味正醇。正是,有钱人挥金如土的销金窟,富家子流连花楼的痴迷处。六人谈些时事、趣事、稀罕事佐酒,姑娘手弹琵琵放歌,果然一派漪旎景色,是战乱之中极其难得的清平盛世。 六人饮得正欢,隔壁雅间突然传出一声巨响,分明是一张酒桌被一掌震碎了。一个粗豪的声音道:“老子怕什么?李唐兵败失势,龟缩南阳不出。正是灭掉他的好时机!倘若川军先截断李唐后路,保不定他先降了刘氏!我今晚去见主公,南阳仙姑法会那日矫妆进城,内外夹攻,一定可以拿下南阳,占领龙脉,争得进洛阳的先机。” 一个阴沉的声音道:“大哥!这些事这里能讲么?你不怕走了风,让人家有了准备么?” 粗豪声音道:“怕什么!大不了老子把这一楼的人都宰了!还漏个什么风?” 李天霸忙让五人躲入暗间之内,自己把两个弹唱的姑娘搂入怀中,低了头乱亲。此时房门被人推开,有人探头进来,张望一会后才回去。 “大哥,左边的雅间没人,右面那间只有个醉鬼在与姑娘鬼混!”一个娘娘腔道。 粗豪声音道:“我说过没事吧!怎么样?仙姑法会的日子可用否?” 阴沉声音道:“可是可用,不过还得禀报大王,才能调动军队!” 粗豪声音道:“行!我去见大王禀报。你们各自回家,联系暗号改为三声猫叫!” 阴沉声音道:“去宰掉那酒鬼和妓女,无论什么人我们都要防!不能掉以轻心!” 那边人未过来,这边李天霸早已抱着二女飞跃下楼,进入画舫。“快!把附近小船全租过来,分别盯住现在从上面下来的人!跟着船转圈!一定要跟到家或住处,搞清一切情况!” 娘娘腔回来道:“醉鬼不知抱着姑娘去哪儿快活了!没时间慢慢找!” 那大哥道:“妈的,便宜了这家伙!走吧!各坐各的船,在湖中绕一圈再回去!” 一共八人,分别上了六只画舫,分散摇去。幸而船舷上都有画舫编号,跟踪起来一点不费力气。李天霸亲自跟着粗豪大汉,足足在湖中转到酉时,方才回到码头,上岸骑马进城。 大汉身边突然多出了三匹马,马上人显然是他的护卫。行得里许,四匹马转入另一条官道,向泌阳方向奔驰。这条关道上行人马匹众多,李天霸的黑马毫不起眼,当下出入于行人马匹中掩藏行踪,一直对四人紧追不舍。天黑后进入泌阳,这里仍是李唐五王子占据着,四人把马匹停在一个大宅院之前,四下打量了片刻,确信无人跟踪,才弃马进院。灯光下,出来二人,依然四下看了片刻,见无异状,方牵了马进去,关上了大门。 李天霸记牢了大宅院的位置,方才骑马离开。就近找了家客栈,要店家照料马匹,随便洗漱一番,便去大堂用餐。三下五除二吃完,便在众人眼中回了自己的房间。喝了口茶,弄得杯壶乱响。打开被子,塞了个枕头在被中,放下了蚊帐。这才轻轻支起后窗,穿窗而出!他不敢大意,这个客栈既然离大宅院这么近,当然就可能是人家的眼线。如果发觉他是武林中人,一切计划都会改变,他就会白跑一趟。李天霸伏身屋顶,没有离开。一个小二提了水壶上来,关一岚又穿窗而入,合衣而卧。小二敲门道:“客官,小二送水!” 关一岚道:“门没闩!自己进来!不要打扰我!我睏死了!” 小二推门而入,发现客人果然已经睡下,把热茶壶放在桌子上,提了凉茶壶下楼。 关一岚再次出了后窗,隐于小二身后,直跟到柜台边的阴影里。听掌柜问道:“睡了?” 小二道:“睡下了!想是太累了!不耐烦人去打扰他!” 掌柜道:“是个生意人!让人家好好睡吧!不要影响老大们的事就行!” 李天霸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了,十分高兴。当下飞身上屋,确信无人监视,展开“栖凤九变”身法,窜房越脊,来到大宅院的后院,落在一间灯火通明的房间前的大树上,连树叶都未惊动一片。房间中,虎皮交椅上坐的应该是一家反王。浓眉广额,豹头环眼,却是一张白脸。 下首坐椅上就是那黑须粗豪汉子,开口道:“大王欲进南阳,只有仙姑法会的机会最好!” 白脸反王道:“本王远在九江,虽也沾了黄帝气息,毕竟没有龙脉!所以急入河南!绕道山东太远,直插湖北虽近,但川军、李唐、端王全都绞在一堆,难有成功把握,所以为难!赵邯,你这主意虽好,实是太过冒险!本王不得不反复权衡!” 李天霸幌然大悟,此乃闽南王赵进,势力扩充很快,已经打下了九江。现在想逐鹿中原,争夺大隋的江山。自己是答应了关一岚的,只要大隋宁帝在位一日,李唐就决不会攻入河南。但若有反王攻我,我就可以进行反击,夺其地!扩其兵!慢慢壮大争夺天下的实力。赵进盲目北上,迟早会被别的反王击败。如能促使其下决心攻打南阳,至少可降其二十万兵马。一统天下的局面又会逐步形成。这是一次多么难得的机遇,必须紧紧地把握!当即不再偷听!轻轻退出大树枝叶,展开“栖凤九变”身法,如一阵轻烟般消逝于夜空。 第二天,五王子的亲随开始在县城内外采购各种各样的物资,米面、布料、绸缎、酒水、牛羊、鸡鸭、鞭炮、焰火、年画等等。只要谈妥价格,立即签定文书,预付定金。由卖主自己把货物运到南阳城内,验货付齐全部款项。 赵邯派出之人冒充客商,卖了一单牛羊,一单丝绸。派人送货过去,果然验货即付款,根本不管运货的是什么人,这些人去了哪里。防守既松懈,士卒又偷懒,一副太平盛世的景象。赵进怕有猫腻,冒充脚夫亲自去送了一趟货,果然和下人们禀报的一个样。不由心中大喜!只要仙姑法会当日有三万士卒混进城中,十万铁骑埋伏于外,内外夹攻,何愁南阳不下?再分八万人马同时袭击南召、新野、泌阳,自应一鼓而下,一夜之间,李唐的领地会全部归于赵氏。河南近在咫尺,洛阳便如同揣进自己的腰包一般,大隋的天下也就是自己的! 大宅院的那间大厅中,闽南王赵进开始布置攻击南阳的准备工作,已过江来的十余万人开始在附近地区集中,再渡江十万人,秘密北上,务必在仙姑法会之日完成攻击布署。 闽南王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中!李天霸用他的机敏促成了历史上的一件大事件的发生!南阳既然是诸葛孔明的故乡,怎么可能没有人继承他的伟业?闽南王赵进应该了解历史。哪怕是来到南阳后多少读一点诸葛武侯的相关著作,尤其是那两篇必定成为历史教科书的前、后出师表。“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 第一百四十二章:弹指一挥 李天霸率“六霸天”潜入南阳,再潜入唐王府,求见父王。李渊大惊,以为又有丢城失地败军之情上禀,乃匆匆进入密室。李天霸等五人跪下行礼,李渊问道:“吾儿何事匆匆晋见?” 李天霸道:“闽南王率军二十余万,将于仙姑法会之日潜三万军进南阳,里应外合,破我城池!霸儿前来,就是为父王设谋,拿下闽南王,收降此二十余万兵马!以恢复李唐的势力!” 李渊道:“霸儿!如此大事,可否通传你几位哥哥,大家一齐商议?” 李天霸道:“不可!此事应为绝密!所知之人越少越好!父王只要将兵权交于霸儿调配即可!” 李渊道:“兵符不是问题!只不知吾儿如何调度大军?” 李天霸道:“兵者,脆道也!霸儿要将军马布置在闽南军毫无防备之处,分别用我这几个弟兄指挥,只要捆绑敌人的绳索够用就行!根本打不了几场仗!就可克敌制胜!” 李渊道:“诸事由霸儿自理!兵符用完之后,要归还本王!以免丢失惹出祸事!” 李天霸道:“这个自然!霸儿只求将降卒全部交由孩儿来操练,凭这支军队给父王打江山!” 李渊道:“降卒如堪大用!当然更好!吾儿可要小心!不是所有的人都心甘情愿投降的!” 李天霸道:“孩儿懂得!父王将兵符给孩儿,放宽心休息吧!十日后霸儿亲向父王交旨!” 六人潜出唐王府,遂分散于城中观察地形。选定了几处屯兵之所。再潜出城外,寻找埋伏大军聚歼敌方军队的有利位置。吃了午餐,便去隆中参观诸葛丞相故居。 一条小溪,数间茅屋,千竿修竹,万世师表。隆中不是飘雪的季节,也不是三顾的佳期。但数百年来笼罩在这里的神秘氛围一直都不曾消散,那是对伟人的崇敬,对历史的眷恋,对这一方水土的顶礼膜拜。此刻的李天霸就是这样一种心情。 故居由一位本家的老人照料着。此老住在小木桥边新盖的草棚中,饮食起居都在那里,再也不肯随便踏入其先辈所遗的草屋。李天霸给了老人一锭银子,老人请他们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各饮了一盏散发着竹叶清新气息的香茶,再带他们一处处地观赏。老人说,茅屋的一功完全保持了原貌,即使是后来朽坏了的东西,也是用相同的材料修复。堂屋中靠窗处的木榻,应该就是那首“草堂春睡足”的创作之地。“三分天下”的战略构想,也应该是首次从这里提出来的。李天霸想,独卧隆中却能提出治国安邦之策,说明诸葛丞相对天下大事的洞若观火,了如指掌。自己也在看天下大事,看来看去还没关一岚透彻。也看不出李唐有一统天下的实力。或者,关一岚习到了诸葛丞相的机关阵法,甚至还得到了诸葛神篇,所以总能看远一步。 李天霸道:“回去吧!我们还是去研讨自己的正事。凭吊先辈,还有时间再来!” 老人道:“客官们似乎还有事情没有问啊?怎么就要走了呢!” 李天霸道:“老人家,我没什么还要问的东西啊?你们有么?” 靳天财道:“没有啊!四哥!一定是老伯还想要银子。给!这是十两一锭的纹银!” 老人连连摇手道:“非也非也!最近来的人,见面就问哪儿有‘诸葛神篇’。只有小哥们没问。” 李天霸道:“我知道那是些什么人了!老人家,‘诸葛神篇’就算真有也不会在这儿!再会!” 老人点头道:“世上总算有明白人!记住;事无绝对!少造杀戮!留有余地!大运可期!” 李天霸忙带了五人向老人跪下叩首道:“金石之言!弟子谨记!他日必来重谢!” 老人伸手相扶道:“缘尽于此,小哥慢行!不送!不送!”转身走入草棚之中。 李天霸六人在竹林间的草地上上马而行,这下不愿再经南阳,抄小道回到了南召城。 转眼便到了南阳城仙姑法会的前一天。这是南阳城从古至今传下来的祭祀祖宗神灵的大喜日子。除了明天的正日子外,之前的三天城里城外也是游人如织,热闹非凡。各种各样的杂货摊子,杂耍班子,杂七杂八的各色人物充街溢巷。吆喝的、唱念的、做戏的、设套的,东一摊西一堆。都在尽情的玩耍。尽情的推销。尽情的挣秦半两或五铢钱。到了法会正日子,会有十个扮作仙姑的美女在全城乘花车巡游祈福,祈望上天、过往神灵、各家各户历代祖先保佑南阳一城人民无灾无病,风调雨顺,丰衣足食。十位美女中将有一位最终获某仙姑称号,获赠官府所出的一万赏银。成为一年中南阳城的代表人物,无论贫贱与否,皆受万人爱戴! 李天霸这些日子忙得不可开交。明里,是在几个城市之间倒腾生意,赚得钱袋满满,吃喝玩乐,红光满面。暗里,是在调动军队,配备指挥人员,讲解作战布署,克服将领疑义,统一上下认识。由于有唐王兵符在手,几位哥哥还都积极配合,或介绍特殊地理形势,或提出中肯的意见和建议,给予了李天霸或许是最好最及时的帮助。 酉时,李天霸带了崔天宝、靳天财、以及南召湖中那两个手捧琵琶的姑娘,出现在南阳城最好的酒楼“陶然居”里,在一片羡慕的眼神中,大摇大摆的直上四楼。整个四楼只有一间雅室,是要预订且订金不菲的,最多可摆四桌酒席。除了城西道观中六层高的魁星阁外,这里就是全城最高的观光之所。李天霸却只要了一桌酒席,几坛好酒,举杯饮了起来。两个姑娘调好弦,试好音,叮叮咚咚的开始弹唱。这两个昔日在南召湖陪唱的孪生姐妹现在已身价百信,是唐王府推荐的明天参加仙姑法会巡游的十大美女之二,此刻脸上覆了面纱,仍然娇羞无限。这摆明了是李天霸的安排。从不近女色的九王子那日对二女又搂又抱渡过难关之后,方知二位姑娘仍是处子,一叫裴拂,一叫裴柳。因身为文人的父亲去世,家道中落,为了养活母亲弟弟不得不在湖中弹弦陪酒,一身的诗词歌赋造诣不凡。李天霸当即让崔天宝雇车送二女回家,送上千两银子权充家用,安排兵卒日夜保护,再不准上南召湖伺酒。 李天霸不想再听弹唱,轻声道:“二位妹妹,此地没有外人,快去掉面纱喝酒吧!” 靳天财道:“就是!四哥再不会让你们做陪酒女的,快入席共饮吧!” 崔天宝道:“六弟怎么说话的?两位裴小姐现在是闺阁千金,明天将一举成名!快请上坐!” 裴拂道:“既是李大侠相邀,我姐妹幸何如之?告坐!”当下携了妹妹的玉腕,并排坐于李天霸下首,果然天姿国色,非人间尤物可比。 李天霸道:“今后出门别带琵琶!五弟,去下面另找二女来弹奏,弹得好这琵琶就送她们!” 崔天宝立即下楼,倾刻便领了两名歌姬上来,接过琵琶一弹,自也清丽不俗,雅韵天成。 裴拂道:“南召湖中,竟有缘识得三位兄长,让一家人重现生机,我姐妹当大礼谢过!” 李天霸拦住便要行礼的二女道:“不必!裴府乃文儒之家,当今之世不可多得!我辈自命侠义,理应加以援手。从此以后,官府自会每月供奉所有用度。二位妹妹只需操持好家务便是!” 裴柳道:“家母尚健,自能持家!不若我与姐姐都拜李大侠为师,学习武功如何?” 李天霸道:“拜师之说断断不可!真想习武,加入‘六霸天’就行!正好凑成八兄妹!” 裴拂道:“恭敬不如从命,我姐妹就与六位兄长义结金兰。柳儿,来,给兄长们叩头!” 李天霸、崔天宝、靳天财便都受了一拜。当下推杯换盏,你敬我我敬你,相谈甚欢。时辰已是戌时,李天霸道:“两位妹妹,四哥今日让你们看一出好戏!五弟,发信号放焰火!” 崔天宝高兴地应了一声,举起早就准备好的红灯笼,在四面的每个窗口边都晃了片刻。突然,四个方向都有焰火升空,鞭炮声此起彼伏,连绵不断。从四边的窗口望去,天空地面姹紫嫣红,流光溢彩,煞是壮观。把个千年古城的夜空装点得绚丽多姿。 南面的焰火先停,李天霸道:“让他们增援东城!” 崔天宝便挥舞红灯从南向东移动。东面的焰火竟多了起来,映得满天火红。 焰火又持续了半柱香功夫,先是北、后是西、最后是东,天上的焰火次第熄灭。 李天霸沉思了片刻,向崔天宝道:“放号炮,让城外大军动手,城内除看守俘虏的外,全部出城增援。务要击溃大部,俘获小部敌军!” 崔天宝手一扬,一支红色信号炮在空中炸响,接着又扔上去一黄一蓝两支,东城外杀声四起! 靳天财道:“四哥,为什么只俘小部?放跑了赵进多可惜!” 李天霸道:“老六没听隆中老人说么?‘留有余地,大运可期。’饶赵进一次,是天意如此!” 裴拂道:“四哥是在指挥打仗么?怎么只是遥控指挥?没有亲率大军上阵杀敌?” 崔天宝道:“七妹,四哥要的是十万降卒,可不想去杀十万人!更不想搅了明天的仙姑法会!” 李天霸道:“老五,给两个妹妹各自的十套裙衫呢?准备妥当没有?明天要一个时辰换一套!” 崔天宝道:“四哥放心,都在那辆最大的花车中!保证不会给唐王府丢脸!” 第一百四十三章:仙姑法会 李天霸通霄都没有时间入睡。让靳天财送裴拂、裴柳回家睡觉后,城内外报捷的传令官们就不断地在“陶然居”酒楼进进出出。城内,所有探查属实的窝点全都连根拔出,总共俘获闽南兵四万余人。寅时,韩天龙、洛天虎、姜天豹终于从城外回到酒楼,韩天龙一路哈哈笑着上楼,向李天霸拱手道:“四弟神机妙算,闽南军马见中了埋伏,无心恋战,约一半人跪下投诚,清点下来有五万余人。唯逃脱赵进、赵邯等人。” 李天霸笑道:“三位哥哥辛苦!速将十万降卒集中城西真武观之内,整顿操练,给养要配齐!先从所有缴获物资划拨,不够的速到县衙领取!千万不可乱了军心!” 韩天龙三人答应而出。李天霸方打坐运气调息。辰时初刻,南召的探马报来,清除城内窝点十余个,抓获闽南兵万余人,城外设伏又大获全胜,俘获两万余人。巳时,泌阳的探马来报,围剿城内大院及窝点俘敌万余,城外伏击也俘获闽南兵万余。李天霸长笑而起,即刻派人传令,两地降卒全部编入当地军队,粮草给养可向南阳申领划拨。一夜之间,闽南王的大军土崩瓦解,被李唐俘获者达十五万之多。李唐的实力大增,仙姑法会成了名副其实的庆功盛会。 唐王府的大门外搭了一个大看台,此刻,李渊及众王妃高坐看台正中,两边是若干护卫的武林人物和卫队首领,正在欣赏台下街道中的诸般表演。街道的西边,裴拂、裴柳的大型花车正在驶来,簇拥着的人流壅塞了整个街道。除了跟随的几辆车上有鼓乐之声外,人多了连鞭炮也不敢放,怕伤害了老百姓。突然,两个玩吞刀吐火杂耍的艺人抛掉了手头的表演器材,各挥一柄长剑向看台上飞来,挺剑刺向唐王李渊。两旁护卫的武林人物忙挥兵器扑向刺客。有长剑,砍刀,流星锤,判官笔,纷纷挡向刺来的长剑。一阵金铁交鸣的声音响过,刺客的攻招虽被延迟,但护卫连人带兵器却全都震飞,两刺客长剑再挺,依然刺向李渊。正在危急关头,空中实然落下一双铁锤,正正砸在两柄长剑的剑尖之上,持锤之人随之降下,含笑而立,不是九王子李天霸是谁?刺客收回长剑,并不逃窜,仍昴然而立。 李天霸笑道:“赵邯、赵郸,战场上输了,想来找补点儿是么?可惜九王子在此,二位的阴谋不会得逞!不如坐下来一睹仙姑法会,算我请的客人如何?” 粗豪汉子赵邯道:“我等中了你小子的奸计,害了我家大王!岂肯干休?拿命来吧!”双双运足十成功力,双剑合壁,一招南海剑派绝学“天风海雨”雷霆般击出!李天霸叫声“好剑法”!双锤在周身一旋,在身前一合,双臂再上举一分,一招相似于玄天功辰级功力的“雨怒风狂”硬撞硬地迎击。 一声暴响,看台摇摇欲坠。幸而李渊及众王妃及时走避,未受波及! 赵邯、赵郸没有占得便宜,攻击力最强的一招无功而返,却令两人心中暗暗吃惊。 李天霸微退了一步。对两人的功力十分喜爱,便想收入帐下使用。见唐王已退,怕对方伤及街道上花车中的裴拂、裴柳,当下飞身一跃,跳下台去,立于花车之前,大声道:“如想退走,九王子并不为难!如想再战!必须定下赌约,输了就投入唐门,永世效忠!” 赵邯、赵郸大怒,双双跳下看台,各挥手中长剑,依然双剑对敌,一招“蛟龙闹海”击出! 李天霸不想伤及两人,依然是那招“雨怒风狂”。罡风撞击声中,观战的百姓纷纷走避,有的已被掀翻倒地,幸而没有受伤,赶忙爬起来走开。 赵邯、赵郸骑虎难下,干脆奋起全身十二层功力作最后一搏,双剑交叉,“万顷巨浪”击下! 李天霸也添了两层功力,以不变应万变,“雨怒风狂”,以攻对攻! “轰”的一声巨响,剑气纵横,锤影翻飞,大街上走石飞沙,几乎对面看不见人影。 赵邯、赵郸被震得气血翻腾,幸而没受内伤,赶快收剑运气调息。 李天霸却气定神闲,提锤立于原地,并不乘人之危,静等对方再出招挑战。 赵邯、赵郸总算调匀内腑,却双双弃剑于地。赵邯道:“大侠一让再让,我兄弟不能不知好歹!现掷剑认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李天霸道:“贤兄弟真乃性情中人!我本欲邀你二人共佐家父平定天下。但恐故主难忘!” 赵邯道:“我兄弟二人愿供驱策!但请九王子宽限几日,待说服主子大哥,一道归降!” 李天霸道:“二位兄长尽管离去,无论成与不成均勿介怀!后会有期!” 赵邯、赵郸拾起长剑,双双拱手为礼,如飞驰去。 李天霸转身对花车上观战的裴拂、裴柳道:“好了!强敌已去!花车巡游继续进行!” 四下里掌声雷动,人们既看到了一场精彩之极的武林高手的对决,又可以继续欢渡仙姑法会的盛大节日,无一不兴高彩烈,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花车和人流一并向前运行,唐王府中的下人们挑出十多竿长长的鞭炮,一串一串地放了起来。剁那间,全城鞭炮声大作。人们似乎都来到了大街上,整个城区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李天霸目送花车远去,带了崔天宝、靳天财骑上马,专寻无人的小巷奔行,向城西真武观而去。崔天宝问道:“四哥为什么不杀两个姓赵的?放他们离去,决不会再回来!” 李天霸道:“五弟又忘了隆中老人的话么?‘留有余地,大运可期!’今后做事都要如此!” 靳天财道:“我懂四哥的意思了!此二人反正不是四哥对手,杀之无益,不如做个人情!” 李天霸道:“正是如此!当街杀人,扰了仙姑法会的喜庆气氛,你们说好是不好?” 崔天宝道:“不好!我也慢慢懂得四哥的用意了!放长线钓大鱼!不怕鱼不咬钩!” 李天霸笑道:“越扯越远了!我要钓的大鱼是这十多万军马。现已收入囊中,还钓什么?” 三人尽皆大笑。此刻已到了真武观外,只见李唐军队层层迭迭地围在道观外,防备十分严密。 见李天霸到来,众军让出一条大道。三人纵马而入。真武观内,巨大的缓坡地带集结着刚俘获的十万余降卒。每个万夫营一个方阵,崔天宝数了数,十个方阵之外,还有两三千散兵。韩天龙、洛天虎、姜天豹三人骑马立于高坡之上,用令旗调动方阵向前靠拢。李天霸三人纵马过去,并立在高坡上。韩天龙道:“刚操练完毕,集结待命,请大帅训示!” 李天霸似乎并不排斥“大帅”这个称谓,笑了笑,运卯层功力于中气之内,大声说道:“弟兄们!”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士兵的耳鼓,十万人“唰”的立正,脚步声颇为整齐。“欢迎你们不远千里而来,加入唐王平定天下的大军!想回闽南的,发给路费!想建功立业的,给予机会!唐王的军队不准克扣军饷!不准欺压百姓!不准烧杀抢掠!不准打骂士卒!上下同甘共苦!全军万众一心!为老百姓打出一个太平盛世来!怎么样?干不干?” “干!干!干!”十万余人整齐的呼喊声震荡了山野!降卒们的气势一下子鼓了起来!到哪去找这么好的统帅?哪个反王的军队不是上欺下压吃空额?早听说李唐的军队平等待人,原来竟是真的!谁还愿意回到闽南王那儿去? 李天霸继续运起真气道:“好!既然齐心,便无须打乱原来的编制!各级将领继续任职!有士卒不信任不服气不称职的将领,赶快请辞,由士兵共同推荐其他人担任所遗职缺!从即日起,本王子就位中军主帅!韩将军任副帅!洛将军、姜将军任前军统领,辖三个万夫营!崔将军、靳将军任后军统领,也辖三个万夫营!中军四个万夫营,其余两千余士兵全划为本帅的中军卫队!如此安排,好不好?” “好!好!好!”十万余人齐声高呼!声音中透出了满腔的欣喜之情! 李天霸对崔天宝道:“崔将军,今日乃仙姑法会的喜庆之日,又是全军新编成军,请你筹备一下,晚上大宴全军!每人再发十两纹银!” 崔天宝道:“谨遵元帅号令!保证所有兵卒都有吃有喝!有银子带回家!” 李天霸手下有了十万雄兵,心头十分高兴!马上兴冲冲地回唐王府缴回兵符。向父亲禀告了大破闽南军的经过。李渊道:“吾儿果然大功告成,父王不胜之喜!尽快调教好你的十万人马,到了该拿伍登云出气的时候!” 李天霸满口答应,告辞出来。靳天财就在府门外候着他。一见面忙道:“裴家二位妹妹被选为今年的仙姑,得了万两白银。请我们晚上去裴府饮庆功宴!” 李天霸道:“好事都凑到一堆了!走!就去裴府!为两位天仙妹妹热闹一番!把六个人喊齐!” 裴拂、裴柳见“六霸天”齐至,忙带去见裴老夫人。六人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 第一百四十四章:留有余地 李天霸道:“伯母在上,南阳‘八霸天’给你老人家磕头,祝你老福寿安康,永亨富贵!” 裴老夫人笑道:“哎哟!快快请起!老身怎当得起少侠们一拜?” 李天霸道:“当得起当得起!两位妹妹已与我六人义结金兰,南召‘六霸天’已改称南阳‘八霸天’。她两的娘亲当然就是我们大家的娘亲!” 裴老夫人道:“老身寒微之家,怎么能与唐王府高攀?九王子折节下交,裴氏一门不胜荣幸!” 裴拂道:“娘,头都磕了!还有什么折节不折节的?诸位哥哥请起!别老是跪着了!” 六人这才一笑而起,并排坐了下来。裴拂、裴柳分坐母亲两侧,对面相陪。 崔天宝道:“恭喜七妹八妹荣登今年仙姑法会榜首,这六千两金子是我们六位哥哥的贺礼!” 裴老夫人道:“官家已经赏银万两,怎好再让少侠们花费那么多金子?还请各位收回!” 李天霸道:“官家是官家,我们是我们!这些贺礼妹妹们是非收不可的!他们五位现在都是统兵的大将军,将来多打胜仗,还愁没有金子花么?” 裴柳道:“恭贺各位兄长高升!小妹无甚贺礼,等会给哥哥们唱上一曲,以助酒兴!” 裴拂道:“妹妹今日陪哥哥们痛饮几盅!恭贺哥哥们多打胜仗!早日平定天下!” 李天霸道:“喝酒可以,唱曲就免了!此后兄妹常有聚会,只谈修炼武功,莫提吹拉弹唱!我今日就传你们七人‘玄天神功’内功心法,切盼抓紧修炼,将来建功立业!” 此时酒宴已然摆上。裴老夫人请众人入席,于是依年齿而坐,仍是老夫人居于首位。席间谈些此次南阳保卫战的经过。韩天龙等三人讲述了他们率军攻入一个个闽南兵在城中的窝点,将毫无准备的潜伏敌人一窝窝活捉时,仍止不住兴奋之色。裴老夫人却听得血脉喷张,紧紧握住了双手不敢松开!裴拂道:“娘亲莫要紧张!我们整晚陪四哥在‘陶然居’喝酒,全是遥控指挥,根本没感受到一丝儿大战的气息。谁知他已歼灭了人家十多万大军!” 李天霸道:“原本我也没想过那么轻松。是那位隆中老人‘留有余地,大运可期’的这句话提醒了我!所以决定一切都要留有余地!搏一搏李唐是否仍有‘大运’!放赵进、赵邯三人一条生路,以及我要远离战场遥控指挥,就是十足十的留有余地!” 裴老夫人道:“留有余地好!文人写书,武将杀敌,都应时刻牢记留下一寸余地!九王子能在临战之前悟通这一点,的确可喜可贺!李唐大业,有九王子鼎力支撑,一定大有可为!” 洛天虎道:“这一点昨日我们三人感受尤为深刻!只要少杀或不杀人,敌方必定士气低落!士兵们打仗的目的不明,毕竟怕死的多!只要有不死的保证,马上就放下了兵器!” 裴拂道:“来!喝酒喝酒!六位哥哥,七妹恭敬大家一杯,先干为敬!”裴氏二女虽出身书香门第,性格却甚豪爽。尤其姐姐裴拂,既有大家闺秀风范,又有江湖女子气概,最为难得! 李天霸道:“对!喝酒!今日数喜临门!当然要高高兴兴喝他一场!大家都不许耍赖!” 靳天财仰头喝完杯中之酒,苦着脸道:“小弟酒量较差,倘若喝醉了!一会儿四哥传那什么神功心法,岂非半句也记不住?一开头就已经输给大家了!” 李天霸道:“不会不会!你放心喝就是了!我传给你们的心法,你们想忘都不行!” 崔天宝笑道:“如此小弟也放心喝了!老夫人,侄儿们敬你一杯,祝你长寿!” 裴老夫人笑道:“老身不善饮酒,稍喝一点作陪!你们弟兄姊妹多喝几杯吧!” 众人喝得开心高兴,三坛子竹叶青很快便见了底。李天霸道:“好了!改日再喝了!趁我没有醉,先把‘玄天神功’心法口诀传给你们,今日即需开始修炼!” 众人就在大厅之中团团坐于地毯之上,李天霸坐于裴拂、裴柳之间,让七人手拉手掌心相连。自己分别将双掌劳宫穴对准两人脑上的百汇穴,催动玄天功力,将真气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裴拂、裴柳体内,进行绕体循环之后,再循两人手太阴肺经经脉,经劳宫穴传入其余五人体内。随着真气内力的输出,四种玄功的心法口诀也随看涌入七人体内,进入脑部神经主管记忆的单元,真的是想忘也忘不了!李天霸尽力往二女的体内注入真气内力,他还不会关一岚只吸气不呼气的传功秘技,输出真气的时间当然不能长久。好在心法口诀俱已传授完毕。 长吁了一口气,李天霸收功而起,对七人道:“你们脑海中刻下的是当今天下最好的内功心法,修炼到家,就是我这个功力!盼你们勤奋习练,天天都有进境,早日神功大成!” 七人心中兴奋不已!就连从不知练功为何物的裴拂、裴柳,也一样的跃跃欲试。 第二日一早,仍在唐王府内自己房间中打座修炼的李天霸被一阵敲门声惊觉,立即起身打开房门。传令官跪禀道:“赵邯、赵郸两人有急事求见!现在门厅待命!” 李天霸不及洗漱,匆匆而出。进入门房,问道:“贤兄弟何事惊慌?” 赵邯、赵郸忙翻身跪下,李天霸慌忙扶起道:“你俩是兄长,不必行如此大礼!有事请讲!” 赵邯粗豪的嗓音道:“主子大哥本已答应归顺唐王,却在途中被川军阻拦,现困于卧虎山!主子让我二人杀出重围报信,盼九王子带兵解围!” 李天坝道:“快走!”骑上传令官牵来的马,领了赵邯、赵郸直奔西门外真武观,吩咐洛天虎、姜天豹点起前军三万人马,自己带了三千中军卫队骑兵,向南方的卧虎山奔去。三个万夫营的万夫长赵邯、赵郸都认识,听说是去救赵进,无不磨拳擦掌,领头狂奔。赵邯见一样的兵马不一样的精神状态,心中已知原因,归顺李唐之心更为坚定。二人紧跟在李天霸马后,带了三千中军卫队骑兵先行。午时,已赶了近两百里路程,抵达卧虎山。此刻,川军仍未攻上山去,正在埋锅造饭。似乎要吃了饭再攻山! 李天霸吩咐赵邯、赵郸上山复命,让山上给三千骑兵送下干粮草料,自己领了这三千骑兵守住了山口,传令尽快歇息,养足气力,等待厮杀。片刻功夫,赵邯二人已领了兵卒将干粮、草料、饮水送到。三千人马立即饱餐一顿,将士们的体力都已恢复。 申初,川军大队涌上前来,见山口已有骑兵阻路,立即发起攻击。一个万夫营的兵力漫坡而来,领头将官正是司马千涯。手提阔剑,胯下大宛良马,显得威武之极。 李天霸把三千骑兵一字排开,自己立马正中,左有赵邯、右有赵郸,把山口守得严严实实! 司马千涯道:“今日是尔等归降的最后期限,少时我主上亲临,尔等凶多吉少!不如快降!” 赵郸阴沉的声音道:“川军师老兵疲,不赖久战!其奈我何?不如退去,免伤和气!” 司马千涯挺阔剑而出,大喝道:“谁敢与我独斗百招?” 赵郸道:“百招就百招!谁还会怕你不成!”飞马而出,长剑一招“天风海雨”劈出! 司马千涯阔剑一旋,一招“正正之旗”施出,寓攻于守,后招防不胜防! 剑罡相交,“轰”的一声响,两马各自退了一步!司马千涯阔剑下垂。赵郸长剑斜指。 李天霸大吃一惊,对方怎么会使关一岚的招牌动作?莫非是与关一岚有旧之人?若然如此,对方之人便一个也不能伤害了!否则把兄弟的面子上不好交待。 司马千涯抡起阔剑,方要运气再击,忽闻一声大喝道:“舅舅!回来!”只好拨马退回本阵。见是侄子刘若峰和父亲司马天义前来,行了礼后待在一旁。 刘若峰拍马而出,向李天霸拱手道:“请了!在下刘若峰,未知将军高姓大名!” 李天霸心道,原来真是拜弟旧识,看样子必须先礼后兵了。拱手道:“在下李天霸见礼!” 刘若峰道:“原来是岚儿相识。未知九王子为何相助闽南王?” 李天霸道:“闽南王已与家父联手逐鹿中原,还请刘大侠手下留情!” 刘若峰道:“前日仍在大打出手,今日便已联合?九王子莫非欺我?也罢,我俩一战决胜吧!” 李天霸道:“兄长说的是!咱俩谁赢谁得闽南王!但如果打成平手呢?” 刘若峰道:“那也归你!闽南王这点残兵败将姓刘的还未放在眼中!放马来吧!” 李天霸不敢轻敌,运起玄天功辰正功力,双锤绕身一圈,一招“雨怒风狂”击出。 刘若峰不慌不忙,运足十层混元功力,双股剑“剑指中原”,以攻对攻,强势出击! “轰隆”一声巨响,锤影四溅,剑气纵横,斗场内沙石飞扬,尘烟飞旋,罡风飞窜! 双方已经跃离战马,正面而立!刘若峰没有吸引到李天霸攻击的内力,心中不解。莫非因为对方的内力中也有三玄功力在内,所以无法吸入么?他哪里知道,玄天功中也有吸收对手内力的功力在内,无非李天霸不懂得使用方法而已。所以谁也吸不了谁的功力,唯以武决胜! 第一百四十五章:再求灵药 李天霸当然也很吃惊。刘若峰的功力至正至大至刚至柔,看来也是三玄神功的传人。不过,他还混入了其它阴柔的武功在内,所以还不足以赶上关一岚,与自己也只在伯仲之间。留神不要两败俱伤就行。当下把功力提到巳初,双锤在全身交叉盘旋,一锤下砸,一锤横扫,招发“天地齐至”,铺天盖地的锤影席卷而出。迅猛地划过天地之间,凶狠凌厉之极。 刘若峰把混元功力提到十四层,双剑连划几个圆圈,剑招“双剑合壁”骤发。一座剑山桓亘于天地之间,如山的剑势似要撕裂面前的一切,似乎挡者披糜! “轰轰隆隆”!一连串巨响撞击着人们的五脏六腑,两边功力浅的士兵已经口角流血。倾刻之间,空气为之燃烧。风云为之倒退。沙石为之狂舞。天地为之变色。 两人均都倒翻丈外而立,好在都未负伤。稍稍运气调息,又都上前一丈,依然傲气十足! 李天霸运起全身功力,双锤舞成一个巨大的圆圈,招施“人锤合一”!双锤卷着人影撞向刘若峰,大有捨命一击以死相拼的大无畏的气势。 刘若峰虽然也把功力提到了十五层,却怎肯与李天霸作殊死搏斗?要是拼出个好歹,以后打下江山谁来坐?刘家暂时只有他一棵独苗,有个兄弟自小拜在昆仑门下,可从未回过家,将来能否派上用场还难说。招出“双锋逐首”,只让剑罡飞出,人却借势飞跃回阵。 一声裂帛之音传出,李天霸完全是以实击虚,撞散了刘若峰的剑罡后木立当场。他想不通刘若峰为什么会临阵脱逃。关一岚敢与自己以命相拼。刘若峰却只是适可而止。虽然自己决不会伤他,但他胆已先怯,可见与自己和关一岚都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刘若峰道:“九王子!看在岚儿面上,闽南王和山后的那座孤城都归你!你我早晚还有一战!你就耐心等着吧!”说完令旗一挥,带了万余兵马退走。 李天霸哭笑不得,这刘若峰心计之深几无人敌。不仅保存了颜面,还让关一岚欠他一个人情。此时后续三个万夫营赶到,忙命大队继续赶往卧虎山后的西平县,管他县大县小,先占下来存身再说。戌时,大军占了山城西平。除中军卫队进城处,大军驻扎于城外的一条山谷,恰恰扼守住了进城的通道,与卧虎山形成犄角之势,进可以攻,退可以守,战略位置重要之极! 县城虽小,县衙却很大,有一个小山谷般的后院,刚好可以摆下三千骑兵。李天霸毫不客气地住了进去。几乎与他前后脚,赵邯进来禀道:“闽南王赵进求见!”李天霸连声叫请,也来不及梳洗,蓬头垢面迎了出来。把闽南王扶到椅子上坐下。 赵进道:“多谢九王子相救!赵进决意投效唐王,在鞍前马后效力!还请九王子美言。” 李天霸道:“王爷不需过谦,若李唐取得天下,王爷仍是王爷,仍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赵进道:“从赵进的感觉看,唐王平定天下是早晚的事!不管川军如何诱逼,赵进宁死不从!” 李天霸道:“王爷今晚好好休憩。明日我陪王爷去见家父。说不定仍要借重王爷守住闽南!” 赵进道:“赵进一切都由唐王差遣!北上时带有一马车的珠宝,全都交给九王子安排!” ………… 川军退回方城,万夫营回归大军驻地,刘若峰、司马天义、甘如怡则进入城中县衙。 议事厅内,司马天义问道:“峰儿,对唐王第九子,你没有必胜的把握么?” 刘若峰道:“奇怪!我怎么吸取不了那家伙的内力呢?这么拼下去!我的后劲或者不如他!” 甘如怡道:“到了双方决战之时,我与峰哥哥双战李天霸,一定可以将他斩于剑下!” 司马天义道:“你俩不如先回一趟成都,再去先主庙地下洞室,看看还有没有办法提升功力!” 刘若峰道:“外公说得对!也只有这个办法!咱俩明天去成都!这边暂时按兵不动!” 司马天义道:“你们放心去吧!守住这几个县城不是问题!外公还没有老到不中用!” 刘若峰道:“谢谢外公!始终向着自家人!不像关一岚那小子,把‘玄天帝诀’传与外人!” 甘如怡道:“李天霸也修炼过‘玄天帝诀’?关一岚怎么能这样干?这不是背叛刘氏一门么?” 司马天义道:“这中间也许有隐情!岚儿决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你们暂不要下结论!” 刘若峰道:“事情几乎明摆着了!李天霸那小子有三玄内力,不是关一岚所传是谁?连我都只有两玄功力加混元功。一岚他吃里扒外是板上订钉的事实!” 司马天义也无话可说。他不知道是关一岚错还是他们两家人错!先帝爷的遗愿难道不灵? 刘若峰与甘如怡两天两夜就赶回了成都。虽然跑死了两匹马,但两人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成都孤苑却显得十分冷清。仍然担心后院起火,刘孤帆在从湖北撤回十三万大军后自己也赶了回来。通过崂山二老邓石、卫皇的侦察,强攻剑门关胜算甚微,只能选择与杨劲和谈。于是由崂山二老潜赴杨劲的剑阁大营,找到师侄古先知通报,见到了杨劲。邓石转叙了刘孤帆愿以半个湖北交换汉中的想法。在古先知劝导下,杨劲总算答应交出东川全境,条件却只有一个,还刘若玫以自由。由她自己决定是帮助父亲恢复汉室,还是自己离家修炼武学。邓石、卫皇只有答应。相对于整个两川的安危,刘若玫的事情一点儿也算不了什么!小丫头一心想着关一岚,对父亲恢复汉室的宏图大业一点不感兴趣,勉强留下来徒伤父女情份。条件谈妥,崂山二老把古先知、石先觉、赵先觉、明先至四人叫到城外,在一处空旷无人之地坐下,六人手心相连,二老把混元功力不断传至四人身上,然后在六人体内不断绕体循环,不断在六人丹田之内混匀。足足两个时辰,方才传功完毕。卫皇告诉四人,他们的功力至少各增长四层,已经具备与一流高手较技的水平。倘四人联手,能从当世一流顶尖高手手下自保而退。不仅如此,四人已百毒不侵,还能吸取别人内力,但四人必须彻底摒弃邪恶练功方法,循正途光大崂山一脉。杨劲虽不能成大事,有四人保护仍是一方霸主。自己二人决定终老成都,不会再参与江湖纷争。古先知四人大喜过望,均拜伏于地,流泪不止。邓石、卫皇四只手虚抬,四人便如有人搀扶一般,离地而起。邓石、卫皇飘身而去,四人仍感念不已。忙将二位师叔传功一事回禀杨劲,杨劲大喜过望。坦言此事比让出东川一境重要百倍。下令撤军。十万大军八日之内尽数撤回了铁锁关内,以重兵严守此关,防川军东进。刘孤帆重回东川,以五万兵马驻防汉中,由司马千里统帅,以五万兵马驻防剑阁和剑门关,由关大爷统帅。留三万兵马于成都,自己亲自节制。终日都住在军营中。刘孤帆虽然不得不还刘若玫以自由,却附加了一条,不同意她和关一岚继续往来。女儿如果不听,可以断绝父女关系。刘若玫于是只好在家里呆着,终日面对闷闷不乐的母亲。仔细想来,这野心一定都不是理智的产物。否则不会罔顾亲情,弄得原本和睦幸福的一家人感情分裂,势同水火! 刘若峰、甘如怡的到来激化了这种矛盾。刘孤帆听了儿子的话,对当初救回关一岚的事情后悔不已。这不是养虎遗患么?如果不是关一岚将神功外传,李天霸即使有天生神力又有何用?岂能成为如今刘氏一脉的心腹之患?当然,如果关一岚肯助自己,那又另当别论。可惜这个家伙迂腐之极,非要钻研什么武学,不参与天下之争,所以显得十分可恨。 当晚,刘孤帆、刘若峰、甘如怡、邓石、卫皇、司马筱倩、刘若玫、黄沛风一齐进入了先主庙偏殿下的地底石室。黄金珠宝虽然用了一些,却只是冰山一角。灵药所用更少,有许多已经成熟,可以使用。兵器库和藏书库根本就没动过,祖宗若不想子孙恢复汉室江山,留下这些东西干什么?刘若玫知道自己是跟着来受教育的,所以对什么都不表示惊讶!在她心里,所有这些东西加起来都不如关一岚重要。既然不让自己嫁给他,那么世间的一切对于她都是多余的!何况是眼前区区的身外之物。 刘若峰在灵药窟内踌躇不决。再服食灵药虽可提高功力,但不知对身体的危害有多大。如果短期内功力大进,甚至如愿打下了江山。但身体受到伤害,不能长命富贵,这个江山打不打下对自己有何关系呢?为父亲?他还能活多少年?没有自己接班,他当这个皇帝有什么意思?黄沛风似乎看出了刘若峰的心思,指着一枚紫色朱果道:“峰儿,上次所服是这东西么?” 刘若峰点点头道:“是!师傅!吃完后一运功炼化,内力一下子便得到了提高!” 黄沛风道:“再吃一枚紫气朱果,不止功力翻番!而且延年益寿!为师从古籍上看到过!” 刘若峰惊喜万状,道:“师傅!是真的么?怪不得这一枚也跟着熟透,原来是要双服!” 黄沛风道:“峰儿放心服食,有二老为你护法炼化药力!断不会出错!” 刘若峰见二老点头,伸手摘下那枚紫气朱果,也不擦洗,嚼了嚼,咽入腹中! 第一百四十六章:争霸中原 刘若峰咽下果汁,顿觉一股甘露透入肺腑,舒畅之极。正面有喜色。突觉腹中热浪涌起,须臾之间如遭火焚,忙坐下运起混元功功力,调息炼化。邓石卫皇跌坐于刘若峰两旁,各握住刘若峰一只手掌,从“劳宫”穴输入内力。两股凉爽气息沿经脉进入刘若峰丹田内腑之中,刘若峰腹内如火烧般的痛楚渐渐消失了。双睛逐渐闪射着湛湛的光芒。 刘孤帆道:“沛风兄,用人之际,都给配服一种灵药,以尽量提高功力!麻烦你安排一下!” 黄沛风道:“正有此意!”于是根据各人情况,或服灵芝,或吞浆果,或咽墨韭,或嚼首乌。都是至少千年以上的灵药。总之,连邓石、卫皇都要服食人形何首乌。既能提升功力,又可益寿延年,实乃一举两得。为司马筱倩、刘若玫所配的是两枚蓝色浆果,晶莹剔透,异香扑鼻而来,功能改变身体肌能,使肌肤永远娇柔水嫩。司马筱倩立即吞服,打坐运功炼化。刘若玫却把浆果递给甘如怡,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用服食。 刘孤帆清醒地看着这一切,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个宝贝女儿的心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但他认为这不是自己的问题。女儿皆外向,是她的心上人导致父女两人的最终分离。为此他永远都不能原谅关一岚!可能的话,他甚至希望关一岚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刘孤帆那冰冷的目光从女儿的身上掠过,关注地定格于正在同崂山二老运功的刘若峰身上。刘若玫心里打了个寒噤,父亲的目光昭示着女儿在他心中地位的彻底的消失。在这个冷冰冰的没有温暖的家庭中,自己还有必要待下去为之尽孝么?刘若玫心如死灰!她自己尚不能为父亲抛弃亲情追逐皇位的行为释怀,还能想像关一岚为了自己放弃追求来讨父亲的欢心么?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已经到了自己应该作出抉择的时候。是选择父亲还是选择关一岚!或者,谁都不选择,自己找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出家当尼姑,说不定可以单独创一个门派呢。刘若玫想到这里,心里虽然剖心挖肝似的痛,心情却突然松了下来。原来自己并非无路可走。只要抛开那些父女之情男欢女爱之类的贪欲,一个人是完全能够平心静气地活下去的。 刘若峰终于运功完毕功德圆满。双目蕴藏神光,体内真气澎湃。身体却轻得几乎要飘飞起来。他轻啸了一声,灵药石窟中却传出巨大的啸声。他知道自己是第二次脱胎换骨,如果此刻李天霸站在自己面前,自己十招之内一定可以要了他的小命! 众人回到成都孤苑,刘若峰、甘如怡吃完饭便要上路。甘如怡连吃了墨韭、浆果两大灵药,在黄沛风助力下炼化了药力,面容娇嫩得仿佛只有十五、六岁。体内也是内力充沛,气机悠长,也急着去战场上检验自己的功力。两人并马急驰,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心中的爱意越来越浓。灵药使两人的面容娇美无比。甘如怡过去所习媚功不用她有意施展也能透肤而出,令刘若峰心旌神摇。在抵达广安县城后,刘若峰笑向甘如怡道:“今晚歇宿一宵,明日早行!” 甘如怡心领神会,便寻了一家最好的客栈,点了两间相邻的上房。洗漱已毕,要些酒菜吃了,便各自关门歇息。甘如怡的房门却未上闩,刘若峰轻轻一推,无声而开。原来门轴已浇了灯油。刘若峰已能暗中视物,当下轻轻走至床边,坐了下去,轻唤道:“怡儿” 甘如怡只穿了内衣裤,爬起身来,钻入了刘若峰怀中,紧紧地抱住了他,四片嘴唇紧贴在一起。刘若峰软玉温香满怀,甘如怡的身子柔若无骨,玲珑剔透,散发出处子的强烈的异香。女人的一切都是刘若峰所不知的,他只能凭着感觉一点点地去了解去爱抚。他抱着她睡到床上,钻进了被子,轻柔地除去了她身上的所有衣物。展开双唇由上而下吻遍了她的全身。在甘如怡善解人意的引导之下,刘若峰终于登堂入室,实现了从处男到成年男人的超越。两人无论出于对彼此的爱慕还是出于对对方身体的渴望,在将近两个时辰里始终没有分开过。过人的精力使俩人可以一次次地反复爱抚,反复欣赏对方的身体并由此而获得快感。俩人欢爱够了之后才沉沉地进入了梦乡。也要算是艺高人胆大,进店之时一直盯着俩人伺机下手的几个毛贼,却一直被俩人散发出来的沉重的压力压制着,吓得始终不敢动手。 第二天辰时,两人才从酣睡中醒来。睁眼见了双方的模样,又是娇羞又舍不得就此分开,立即紧紧相拥。又是一番甜甜的缠绵之后,方才恋恋不舍地起床,收拾完毕上马赶路。 …………… 李天霸带了中军护卫队三千骑兵,护送闽南王前往南阳见李渊。两辆沉重的马车缓慢地行进在骑兵队伍的中间,车后面是赵邯、赵郸两骑,严密地护卫着这两车金银财宝。还有一车留在了西平县衙,由洛天虎暂时看管。那是七、八万大军的军饷,免得再到南阳领取。 唐王府中,唐王李渊隆重地接待了闽南王赵进。李渊完全不把闽南王当降王看,而是对等看坐,相互行礼,平行称谓。这让赵进很是感动。表示终生跟随李唐,决不再生二心!李渊笑着道:“贤弟乃诚信君子,本王绝对信得过!闽南那一片领地,仍由贤弟去管辖,只要为李唐在中原争霸中提供点粮草给养就行!真能打下天下,贤弟入朝也行,裂土封王也行,咱们可共享富贵,共创百姓安居乐业的太平盛世!” 赵进道:“王爷宅心仁厚,爱戴万民,赵进崇拜钦佩之极!取得天下只是时间问题。既然仍让赵进暂摄闽南,军队给养粮草自然由江浙方面负责。不过,必须先拿下武城,并用重兵驻守,打通粮草给养运送的通道。不给外人可乘之机。” 李天霸道:“赵王爷,武城现由哪家反王占着?” 赵进道:“先是杨展所有,后为伍登云袭取至今。赵进曾派赵郸率军攻过两次,都无功而返!” 李天霸道:“那就太好了!正要找伍登云的麻烦!父王,由孩儿率军护送赵王爷回九江。就便拿下武城,以保证和九江的联系畅通无阻!” 赵进道:“武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九王子应作好强攻的一切准备,以免徒劳无功!” 李天霸笑道:“赵王爷放心!小侄打伍登云颇有心得,一定不负父王所托!” 李渊道:“霸儿速作准备,凑足十万之众!今晚给闽南王爷接风,明日巳时,吾儿率军出发,” 李天霸答应辞出,先骑马去裴府看过了裴拂、裴柳,才西去真武观,安排第二日出征事宜。裴拂、裴柳竟依依不舍,大有跟着四哥李天霸去行军打仗的意思,亏得裴老夫人劝阻。 戌初,李天霸陪完宴请闽南王的酒席,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运气调息。他已经摸索到了化酒力为体内功力的一丝诀窍,凡饮酒就要运功炼化酒力,早已从中尝到了好处。 房门突然被敲响。李天坝收功而起,穿好了靴子,才大声道:“进来!” 推开未闩的房门,进来的是中军卫队长李举,双手捧了只信鸽进来。道:“主子,刚飞到的!” 李天霸伸手接过信鸽,一看号牌,正是送给关一岚用来通传消息的那一只名叫“兵儿”的信鸽。“兵儿”的一条腿上绑着明显要大了许多、重了许多的铜套,李天霸忙拆开盖塞,抽出一小条白绢来。上面果然是关一岚的笔迹,写道:分别日久,十分想念。中原之争,困难重重。明珠一颗,百年功力,立即吞服,以抗强敌!太平盛世,不敢或忘!岚弟拜上! 李天霸用一枚银钉轻轻在铜套中一挑,一枚核桃般大的亮晶晶的明珠弹了出来。托在手掌之中,满室亮如白昼。原来加大铜套是为了带来这颗宝贝,也亏得“兵儿”个头大体力足,否则真不知怎么把这东西带回来。要是带丢了!就可惜了一岚贤弟的一番苦心!一仰头,把珠子丢入口中,端起桌上的茶壶喝了一气茶水,转身上床,迅速运功炼化夜明珠的功力。 李举已经被这颗夜明珠惊得目瞪口呆。见了李天霸的举动更是大吃一惊,忙退出关上房门。 子时,李天霸已经神功大成。觉得自己身体之内真气鼓胀,内力似要溢出体外。手指轻弹,便是一股指风射出,竟然在墙壁上钻了个小洞,心中惊喜之极! 第二日巳时正,十万大军启程。闽南王赵进与李天霸并骑中军骑兵营内,四门青铜铁炮藏于马车之中,弹药充足!赵邯、赵郸则领了唐王拨出的三个万夫营为前部先锋。韩天龙自将中军。崔天宝、靳天财领三万军马为后队。浩浩荡荡,直奔武城。一路并未发生意外,三天之后,兵临城下。武城守将乃伍登云之弟伍习云,见李唐兵势大,仗着城坚壕深,坚守不出!一边飞马向伍登云告急!李天霸唤来赵邯、赵郸,要他俩率军砍伐附近山林,三万军一人一捆木柴,明日一早填平壕沟。再扛着云梯攻城!又叫来李举,让他准备好炮车,攻城时用。 卯时正。李天霸挥兵攻城。树干树枝填平了壕沟还有多余,士兵们冲至城墙下,搭上云梯,赵邯长剑一挥,率先纵上云梯。城头上箭如雨下,滚木擂石直砸向攀登的士卒,进攻受阻! 第一百四十七章:小试牛刀 李天霸早已料定会是这样。纵马而出,向已经布置在离城百步之内的中军卫队一挥令旗,李举立即一挥手,从东征洛阳就跟在李天霸身边的几名炮手便点燃了引线。“轰”、“轰”、“轰”、“轰”!四发炮弹在城楼上爆炸,火光冲天,硝烟弥漫,守城士兵死伤无数。 伍习云为了慎重,已经是亲自登城指挥,怎知对方有火炮参战。此刻城楼被击中起火,士兵四下奔逃,怎么也弹压不住!不由得挥剑斩了几个逃卒,才止住了溃败的颓势。士兵们从浓烟烈火中又来到雉碟口边,重新操起兵器与意图登城的敌人厮杀。伍习云与几名将领更是勇不可挡,不断砍翻爬到城墙雉碟边的李唐将士。保持了不胜不败之局。 然而李举的青铜火炮已重新装填好弹药,此刻先后点火发射,又是四声震天动地的炮响,城墙已被炸蹋一段,砖石乱飞,尸横就地,守城士兵失魂丧胆,见李天霸、赵邯、赵郸、韩天龙等一拥而上,当者即死,立即转头就跑。伍习云自知不敌,也只得弃城逃生。赵邯砍开城门,大军如浪潮般涌入武城。闽南王以为难以攻占的武城,李天霸只用半天时间攻克。 当下肃清残敌,统计缴获,竟然出乎众人意料之外。降卒三万余,州库金银充溢,粮草堆集如山,竟然也是伍登云从南方收集粮草、给养的转运之地。这些尚未运走的物资,正好成了李唐大军的军需品,足足可解半年之急。李天霸大喜过望,吩咐崔天宝、靳天财详细清点造册,不准丢失遗漏!命令韩天龙把三万多降卒打乱编制,一概编入赵邯兄弟的前部大军。 当天杀猪屠牛,犒赏三军。在州衙内排开宴席,宴请万夫长以上的将领。闽南王坐上首席,李天霸主位相陪,举杯道:“蒙王爷相助,获取首胜,天霸敬上一杯!” 闽南王赵进道:“九王子小试身手,即获此大胜,真乃唐王之福!赵进今日总算大开了眼界!长此以往,不止中原,整个天下也已经在九王子掌控之中!”说完仰头一口喝干了杯中之酒。 李天霸道:“我答应过拜弟关大侠,只要大隋皇室仍存,决不起兵争夺天下!诸位大都得了本帅所传‘玄天神功’心法!在操练士兵的同时,请都抓紧时间修炼!大家神功大成之日,也许就是李唐起兵争夺天下之时!那时都要建功立业,为建立一个太平盛世洒尽一腔热血!” 赵邯道:“大帅,不知关大侠是何许人?能如此受到大帅的尊重!” 李天霸道:“拜弟关一岚,关圣人之后。一身武学修为深不可测!比本帅高出不止三层!一生愿望是钻研武道,开宗立派!只求天下太平,不入朝堂做官!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赵郸道:“大帅推崇之人,一定武功天下第一!可惜缘吝一面!不能瞻仰绝世丰姿!” 韩天龙道:“大帅何不修书一封,请关师傅到此一游,一定可以广收门徒,光大门户!” 李天霸道:“目前毫无可能!拜弟正在为川军加入战乱奔忙,希望可以消弥兵灾,造福苍生!” 赵进道:“唯大英雄真本色!关大侠心糸百姓安危!实乃我等学习的榜样!赵进永不敢忘!” 李天霸道:“来!大家举杯,为今天的胜仗!为我这个人中之龙的拜弟干杯!” 众人一齐响应,都仰首喝干了杯中之酒。关一岚的大名,也由此刻进了这些纠纠武夫的脑海! 翌日,辰时正。李天霸在城外为闽南王送行!崔天宝、靳天财领了后军三个万夫营为之送行。这一送就要送到江北岸边,九江自会有水军架船来接。沿途只有一些小的镇甸,据探马报这条路上并没有其他反王的军队。李天霸却不敢轻敌!闽南王既然已是同盟之人,就不能在路上出现任何闪失!本想亲自送去,武城这边刚攻占过来,还有许多大事待做,所以派了两个结义兄弟去送。将来闽南王和主管后军勤务的崔、靳二人往来甚多,先抓住机会让彼此熟悉一下很有必要。崔天宝生于豪富之家,与闽南王之类的人物会过不少次面,沿途相谈甚欢。 赵进道:“二位将军如此年轻,竟然做到了如此高位,一定是立下了许多军功!” 崔天宝笑道:“王爷看差了!我俩跟在四哥身边,就只会跑跑腿儿!为老百姓办些小事儿!四哥相信我们两人,干脆把一应后勤供应,钱粮管理的事情相托!幸而未辱使命!” 靳天财道:“四哥治下,百姓秋毫无犯!士兵与将官俱都平等!所以深受万民拥戴!王爷将来若也这般治事,李唐的声望一定会四方传播!我等沾王爷的光,官还可升得更高。” 赵进笑道:“二位将军所言甚是!本王一定殚精竭虑,治理好领地,竭力维护李唐声誉!” …………… 刘若峰和甘如怡一路缠绵,多拖了一天才回到方城。司马天义一见两人的形态,已知必获奇遇。却仍然忍不住连声问道:“怎么样?此行收获如何?有没有增加功力?” 刘若峰笑道:“还是外公计高一筹!得灵药之助,我的应该翻了一番!怡儿妹妹也是第二次服食墨韭,又得蓝色浆果相助,功力也是大进!再遇李天霸,杀之不费吹灰之力!” 司马天义道:“李天霸占了西平,又南下攻占了武城!在三州之间占了一条通道!无非是想让闽南王从江南输送粮草。他这么占位于我们没有影响!我们随时可以穿过这一线,攻击其他的反王,李天霸鞭长莫及,完全拿我们没办法!你们看地势图,如果我们秘出方城,穿过西平与泌阳之间这条线,攻击六安或奎门,就可以打开北上通道,进入安徽、河南境内!” 刘若峰大喜道:“外公真神人也!如此一来,李唐只能跟在我们后边喝洗脚水。此次突袭,要带上厉千山的五千苗兵,沿途布上毒药,以绝后患!另外,也用墨韭再给张半城增加功力,让他率一个万夫营突前,我与怡儿也可省些气力!” 司马天义道:“可以这样安排。明日给半城增功,后日晚间夜行军展开奔袭行动。神不知鬼不觉溜过李唐眼皮子底下,让他们连做梦也没想到!倘他来攻方城,我方正好两面夹攻!” 刘若峰笑道:“外公妙计高明之极!只要攻破一两个城池,我方就有了立足之地,那时再直接攻击宁帝的军队,一定可以率先逼近洛阳,先抢到传国九鼎!” 张半城于晚间赶到了方城县衙。由于接到将令后不敢耽误一路催马奔驰,显得风尘朴朴。 刘若峰笑道:“稍晚些赶到也可以,看你这一脑门的汗!来!把灵药墨韭吃下去!” 张半城道:“我的功力一时半会儿也提不高,吃下去也是浪费,还是给需要的人吧!” 司马天义道:“提高多少算多少!你是武帝后人,早晚都会有登上顶峰的那一天!吃下去吧!” 刘若峰道:“快吃吧!马上盘腿打坐,运功炼化药力。我与外公给贤弟加持护法!” 张半城感动地接过那束墨韭,嚼了嚼咽入腹中,立即盘坐于地,运功炼化。刘若峰伸掌置于他头顶的“百汇”穴上,一缕凉爽的真气透穴而入,带动张半城体内的内力裹了药力进行全身的绕体循环。沿途不断地冲开那些仍然壅塞的穴道,其中以任脉的二十四道大穴居多,总算是帮助张半城打通了任、督二脉。全身真气在体内的绕体循环再也没有滞碍。 刘若峰觉得大功告成,收回了手掌。张半城收功而起,拱手谢道:“多谢峰兄相助!” 刘若峰笑道:“小事一桩!何足挂齿?贤弟抓紧时间休息。明日再修炼一天,晚间出征!” 第二日酉时,方城三里外的山坡上,川军十余万人偃旗息鼓,轻装出发。张半城率一个万夫营为前边的尖刀,在几支火把照耀下向东北方前进。沿途几乎悄无声息,所有经过的镇甸乡村最多听到几声犬吠,都不知道有大军从此经过。饿了啃身上背的干粮,渴了喝竹筒中自备的饮水,一夜急行军,卯时,终于到达指定位置,安徽正阳,此地距六安已不足百里。六安守将是伍登云妻舅钟敖异,正阳也是他的防地,驻军仅两万余人。张半城早已得知守军布防情况,趁清晨守军疲惫,亲自悄悄架梯爬上城楼,不声不响制住了睡梦中的百余守城士卒,打开城门,放自己的万人队入城,大队直扑守军兵营。自己带了一个千人队马不停蹄直奔东面城门,俘获城上城下守卒,控制了城门及通往六安的官道。张半城这才返身冲向守军兵营,发现战斗也已经结束,自己那几个当年的乞丐兄弟都是千夫长,冲进军营后于先制服了对方还在睡梦中的统军将领,两万余人几乎没怎么抵抗,就已全部成擒。 待到刘若峰亲率的大军赶到正阳,全城都已被张半城控制,敌军未能走脱一个。正阳城破的消息也就传不到六安去。刘若峰大喜,把张半城好一番赞扬,拔擢他为前军统领,把刚俘获的两万余人全划归他统管。传令全军在正阳休息一日,严密封锁消息,晚间再取六安。 十余万大军把正阳城塞得满满当当。老百姓家家住有兵士,谁都不能到处走动。幸而军纪甚严,被祸害的百姓不多,城内也还算平静。刘若峰没有动县衙的官库。他有的是金银财宝,况且想长期占住这片地域,所以不想生事。只安排清点库藏,造册封存。 仍然是酉时,张半城前军三万余人饱餐一顿后开拔,静消消地杀奔六安。 第一百四十八章:山中石牢 正阳降将大都留任。两个万夫长还升了职,担任前军副统领。现在的三名万夫长全从原来的小乞丐中拔擢。不过他们的名字还是后来由司马晓倩取的,分别叫宫非、边绪、许灏。三人对张半城与成都孤苑都是忠心耿耿。从一名小乞丐成长至万夫长,这其中的惊人巨变只有在成都孤苑这样的世家豪门才可以顺利完成。这时候,前军将士的旗帜和盔甲仍然是伍家军的颜色和款式。两名降将也仍然是伍家军万夫长的盔甲,走在大队的最前边,张半城则紧紧地跟在两人身后。如果两人最后关头搞鬼,张半城会毫不迟疑地将二人斩杀当场。 亥时,前军抵达六安,大队呈现出旌旗歪斜,盔甲不整,火把凌乱,惊慌失措的形状。众军对着城墙上高声大喊道:“开门!快开门!正阳兵贩了!” 城墙上顿时紧张起来。一名将官高声问道:“谁攻占了正阳?你们领军的将领呢?” 降将之一高声道:“刘宗在此。是李天霸率武城伍习云将军的降卒赚开了城门!在下不敌李天霸,只好率残部逃来!明天,李天霸一定来攻六安!我军必须作好准备!” 城上将官道:“你等先在城外歇着。已派人通报钟大帅,他下令开门,你们才能进城!” 刘宗仍高叫道:“士兵们疲惫不堪!许多人有伤在身。你若不开门,我让这万余人散了吧!” 城上将官道:“要散便散吧!残兵败将,拿来何用?老是给伍王爷丢脸!” 刘宗高声道:“我可以解散兵士,一个人去找伍王爷领罪,散兵若去投李唐,你将百死莫赎!” 正在僵持不下,钟敖异终于上了城墙,大喝道:“谁敢去投李唐?我灭谁的九族!” 城下士兵哗道:“不放我等进城,无路可走!不投奔李唐怎么办?” 钟敖异大怒道:“谁说不让你等入城?总要验明身份,才能打开城门!刘宗何在?” 城下刘宗大声道:“大帅!末将在这里!”将一支熊熊燃烧的火把照向自己的脸! 钟敖异看清果是刘宗,自己麾下万夫长之一,当下不疑有他,下令士兵打开城门,放下吊桥。 等到城门打开,张半城暗暗传令,每人头上缚上一条早准备好的白绢,自己率先冲入城内。城内一员将关迎上前来,张半城并不答话,靠近前去,突然一枪刺出,正中心窝而死!头缚白绢的士兵发一声喊,见守军便杀。张半城弃马登城,来寻敌方主帅。岂知钟敖异见中了订策,早已如飞而去。张半城提气直追。开始还有点踪迹,到了城北的山林边,再也不见踪影!张半城记好所处地势方位,转身回来。刘若峰的中军大队正好到达城外。张半城派一个千夫长前去禀报情况,自己抓了个俘虏带路,带兵直扑对方驻军的兵营。伍家军兵营内乱作一团。统帅失踪,数达五万余之众无所适从,几名万夫长莫衷一是。张半城率领头扎白绢的万余士兵杀入军营,雷霆般一声大喝道:“汉家大军在此!降者跪地!可免一死!” 声音清晰地钻入每个人的耳鼓,功力浅的已被震伤耳膜,大都自知不敌!跪地求降! 刘若锋几乎兵不血刃连下两城,而且还是六安这样的战略要地,降兵八万余人,狂喜之极!当下通霄都不休息,督促大军结营扎寨,把降兵全部围在中间,方一一派人清点。又由甘如怡押了降卒清点府库钱粮,果然充溢之极,大军粮饷一时之间不用着急。 攻占了六安,汉家军有了再与其它反王叫板的资格。刘若峰的兵力接近二十万人,正阳至六安一线驻了五万,六安驻守五万。六安和沈丘之间北上通道扎了个十万军队的大营,把方圆二百里地牢牢地置于自己的控制之下。这片中原南部一角的地区形势变得扑朔迷离。李唐由北向南纵向占了一条直线,刘若峰的汉家军则由西向东占了两块不小的地盘。双方十字交叉暂时互不干涉,却酝酿着极其残酷的不可调合的利害冲突。 六安府衙内。刘若峰正在大宴全军千夫长以上的将领。他笑容满面地举杯道:“六安大胜!张半城将军有勇有谋功不可没!刘宗将军赚开城门也是奇功一件!两人均赏黄金千两!前军其余千夫长以上将官赏金百两!全军人人赏银十两!来!为两位将军干杯!” 刘宗道:“大帅厚赐,刘宗惭愧!方今河南境内伍福与其师复出,已攻占隋军两座城池!我等若攻沈丘,彼必来增援,必须想好对付伍福师徒的万全之策!” 刘若峰道:“无妨!对付伍福师徒,本帅与内子足可力敌!诸位今日且请宽心痛饮!” 张半城道:“六安守将钟敖异昨晚在城北藏匿,估计今日仍未离开六安。这可是心腹之患!末将请求带一个千人队对城北城内及城外山野展开搜索,务要将之逐出此城!以保安全!” 刘若峰道:“此事不能耽搁!贤弟这就去吧!你的庆功酒留着回来喝!” 张半城立即起身离席,叫了万夫长许灏以及也是乞丐出身的千夫长周固,出了府衙。周固回前军大营带出自己的一个千夫营,跟着张半城、许灏直奔城北。六安城北是靠山而建的。一条横街就建在山坡边缘,城门却在山坡北边的悬崖绝壁下,绝壁也便代替了城墙,城墙上有梯道直通山顶上的一座道观,是六安人闲暇之时游览的首选去处。 千夫营来到北城,张半城把士兵分散开来,挨家挨户,逐街逐巷地仔细搜索。要求士兵们尤其注意地下通道或地底石室等可以隐藏人员之处。他自己则带了两个十人队,沿北坡搜入山林。地势越来越高,搜索也越来越细,连每一个岩缝都要伸入戈戟刺上两下。除惊跑了几只小动物几条蛇之外,士兵们什么也没有发现!再往前,便是高悬的峭壁,色泽天然,未见任何人工雕凿的陈年旧迹。张半城转过身,领了兵士们转到另一面的缓坡,继续向上搜索。一条石缝,一个犄角旮旯都没有放过。直捜到山顶的道观前,仍是一无所获。此刻已经酉末,天色眼看就黑下来了,张半城毫不气馁,伸手敲响了观门。好一会,才有个庸懒的道士打着哈欠来开门,张半城从他身上闻道了浓洌的酒味,心里不禁警惕起来!沉声道:“奉命捜查隐藏的敌军,众道友请勿移动位置,听候捜查!违者以通敌论处!” 那道士道:“此乃千年道观!皇帝来六安都要观礼布施!岂容尔等放肆!” 张半城道:“莫说才千年,就是万年道观,本将军今天也要搜上一捜!弟兄们!给我动手!” “且慢!”一个威严的声音道,大殿中走出一个人来,不是钟敖异是谁?“关上大门!今日本将军且来个关门打狗!瓮中捉鳖!以消除此城被攻占憋在胸中的这口闷气!” 大殿、偏殿、客舍中涌出上百道士,把张半城等二十余人团团围困在前院中。张半城此刻若要脱身,运功跳出院墙就是。但他不可能丢下他的士兵。他运足十成功力,手中铁枪红缨一抖,劈面刺向钟敖异,枪尖带着强劲的罡风,似能穿破丈厚的石壁! 钟敖异也运足十成功力,长剑抡圆,在身前划出一大片圆圈,一个个套在枪尖上,完全化解了枪尖上的罡风。还把张半城逼得退了一步。 张半城大喝一声,铁枪当铁棒使,一招“以正逐邪”横扫而出,罡风更加猛烈,砭人肌肤。 钟敖异却不予抵挡,长剑直点棒身,借力后跃,向道观后院逸去。 张半城打得兴起,哪里肯放?挺枪直追而去。转过偏殿,越过一长排道士住房,正是道观宽阔空旷的后院。钟敖异站住身形,哈哈大笑道:“原来也是浑人!你这一追,那些兵咋办?” 张半城挺枪直刺,道:“先拿下你再说!若伤了我兵卒!我把观中道士斩尽杀绝!”钟敖异仍往后退,绕过了一棵巨大的灯柱!“叮”的一声,张半城的铁枪正刺在灯柱上,一声轻响,地面突然现出一个陷阱,张半城猝不及防,带了铁枪直跌下去! 钟敖异笑道:“进了此处!从没人活着出来过!何况你这么笨!”仍然转出殿外,吩咐士兵装扮的道士把进入院内那二十名士兵绑了,连夜从后山秘道押解出城,送往他处。 张半城被摔得七荤八素,睁开眼睛却被吓了一跳。满地都是尸骨,光亮竟然是从尸骨中发出来的。上前看去,尸骨中竟然散落着几颗大小不一的明珠。俯身捡起了最大最亮的一颗,四下照去。发现死者衣物不是一个朝代的东西,很有一些年代久远的服饰。这个千年道观,地牢中死去之人说不定也有上千年!此牢四面都是山石,都被地下丢弃的刀、斧、鞭、锤击打过。想是进来之人为寻活路,挥动兵器乱砸乱劈了一番。既然千余年谁都没有能出去,我老张就不要去费那个气力了!还是坐下养养精神吧!只见骸骨中未有立锥之地,便出手去归顺。掀开尸骨,扫开衣衫等杂物,却发现了一大堆宝贝。武功秘籍、神兵利刃、珠宝玉石、青铜鼎器。可惜都是这些人随身带进来的,就连这道观的所有者也没办法进来收取。当下不再细看,反正自己早晚也是一具尸骨,何必去劳心劳力地欣赏和思考? 清理出来的地方紧靠一面破损最大的山壁。把铁枪靠在山壁上,坐下来运功调息! 第一百四十九章:怒攻沈丘 张半城自分必死,坐下来运起“玄梦圣诀”、“玄天帝诀”内功心法,想要荡涤自己的心扉,无忧无虑,无怨无悔地成为石牢中的一具枯骨。真气刚要在全身绕体循环。忽然想到,自己一直在修炼这两门神功,却一直都没有大的进展,不能像关一岚、刘若峰那样傲视天下群雄,死了也有遗憾。石牢中这么多武功秘籍,何不拿一部炼炼,多少消除一丝不甘,也不枉上天眷顾,和这么多武林前辈高手埋尸一起。当下也不站起来,侧身爬到了那堆宝贝中间,闭了眼睛把那些秘籍弄乱,然后随手拿起一本,再回过身坐回原处,睁开眼睛。 眼前的羊皮封面上是四个篆字,张半城又是估摸又是推敲,最后认定是“玄幻武诀”!这不是关一岚秘不外传的武帝张飞口授的武学么?连自己是张家子孙都不让修炼!不是亲眼看见关一岚在张飞庙中修炼过。亲耳听他在武帝塑像前为自己求情过。自己还不知道世上有这门神功呢?不管自己到底是不是张飞后裔,本将军总是姓张!这不!闭了眼晴乱抓。抓到的还是它!也不知是被张家哪代先人带入这儿。就像是特意为自己准备的一样! 张半城不再胡思乱想,盘膝坐好,翻开羊皮纸书页,却是有字有图,一看就能明白。当下先默记心法口诀,然后照图运转气息,竟然连“玄梦圣诀”、“玄天帝诀”这两玄的功力也一起带动起来。三玄功力汇成的真气洪流在全身经脉穴道中汹涌涌澎湃横冲直撞,完全是自己过去修炼中从来没有感觉到的,心中竟然万千之喜!“朝闻道,夕死可矣!”想不到啊!在身处绝境,濒临死亡之际的情况下还能得窥家传至宝。也真是一个天大的玩笑! 秘籍最后一页,是将三玄神功从帝诀到圣诀,从圣诀到武诀的运气循环口诀。张半城照样运气循环,竟然觉得体内真气澎湃,循经脉直奔两手,随手向洞壁一挥,“轰隆”一声巨响,一大块洞壁竟然被生生剥离,掉了下来!张半城心道,原来三玄合一的功力如此了得!照这样看,我的功力一点也不比一岚和若峰差,可惜再也没有机会与他俩在一起论证。 秘诀最后还有几句:三玄之功,玄之齐天!若加外力,玄功不玄!仅此修炼,必有大成!传诸后世,光大武学!---玄天子识。张半城不知谁是玄天子,反正此时也无事可做,于是静下心来,一遍又一遍地运功修炼。尤其是三玄合一部分,把口诀背诵得一字不差,把三玄合一的修炼顺序深深地刻印在脑海中。把新增的庞大内力填充进五脏六腑。只要心念一动,内力一生,真气立即就涌上双臂,而且源源不断!张半城乐此不疲,翻来覆去就只是一遍又一遍地修炼三玄合一心法。直至心神宁静,沉沉睡去。如此炼了睡,睡了醒,醒了炼。不断地循环往复。张半城已经忘了自己身处何地,身为何人,似乎到了痴迷傻冒的境地。 张半城失踪的当晚,刘若峰就组织了全城的捜查。他已经发现了这员福将是川军或者叫汉家军的不可或缺之人。山顶的道观是他亲自带队搜的。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发现,好像张半城和那二十名士兵不声不响地就一齐失踪了一样。在刘若峰的督促下,军队在六安城中又大搜了三日,刘若峰恼怒得连与甘如怡共渡爱河的心思也没有,那可是他尝到滋味后每晚不可或缺的。然而无论如何努力,哪怕是把六安城翻过个儿来,张半城一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刘若峰终于绝望了!他拔擢刘宗为前军统帅,留宫非驻守六安,自己亲自带领十万大军,向沈丘进逼。他要借此去掉心头的火气,只有看到鲜血,闻到血腥,才能转移他的注意力。 三日后,刘宗的前部军马抵达沈丘城下,立即挥军攻城。 沈丘守将乃伍登云侄儿伍寿,丢失了武城的伍习云也在这座城中帮儿子的忙。见有人攻城,忙顶盔贯甲,上城墙亲自参加防守。伍寿不放心父亲,便一直站在伍习云身边,为他挡去城下射来的弓矢。伍习云却如同疯了一般,不断挥剑砍翻顺了云梯爬到城墙雉碟口的士兵。守城士兵在这父子俩的鼓舞下,奋勇杀敌,打退了刘宗一轮又一轮的攻击。 刘若峰的中军大队也已经赶到,见刘宗攻击未果,便拔出双股剑,领先向城头上冲击。伍寿见刘若峰飞上城来,大喝一声“放”!城门楼上突然射出点燃了的火箭,泼出烧沸了的桐油。刘若峰虽然挥掌扫掉了火箭,滚烫的桐油却有几滴沾在身上,伤及肌肤,虽然也斩杀了几个守城兵卒,但寡不敌众,只能退下城来。死了上千士卒,却拿守军没有办法! 天色已晚,刘若峰只好下令收兵。攻城十余次,伤亡数千士兵,除了刘若峰外,谁都没能登上城墙一步。除了沈丘守军的防守很有一套外,没有了张半城这样的福将也是很大的原因。 坐于中军大帐中,刘若峰眉头深皱,闷闷不乐。甘如怡给他烫了壶酒,软语温存,也没能令他高兴起来。明知攻击沈丘的时间并不成熟,因为张半城突然失踪之事急怒攻心,这才丧失理智盲目决定攻打沈丘。如果久攻不下,一定会进退失据,首鼠两端,陷于被动之境。 甘如怡想了顿饭功夫,忽然道:“我有个办法!只要把苗民五个千夫营调来攻城,让厉千山、木岩、唐百岭他们攻上城去使毒,对方一定措手不及,狼狈而逃!” 刘若峰大喜,抱过甘如怡又亲又摸,笑着道:“还是怡儿聪明!今晚本帅一定好好伺候你!” 当下迅速派出传令官,限苗兵五个千夫营子时前赶到沈丘,辰时参加攻城! 晚上,中军大帐中春色无边。刘若峰久疏战阵,甘如怡曲意奉迎,两人缠缠绵绵,无止无休,把个大军中枢之地变作了温柔之乡。刘若峰没有查觉,男欢女爱还是有损于他的武学修为,从灵药紫色朱果中得到的功力,竟然会逐渐减少。这是黄沛风和刘若峰自己都始料未及的。 辰时,又一轮对沈丘的攻击开始。厉千山、木岩等率先登上城楼,施放起各式各样的毒来。伍习云见士兵无故倒地身亡,空气中多了些五颜六色的东西,忙挥掌劈开一片,高叫道:“寿儿!不好!这些是苗疆毒兵!” 伍寿也早已看见,一边连发劈空掌力,逼开有毒的空气,一边大喝道:“快!发火油!” 城楼上未中毒的士兵赶忙喷出滚油,射出火箭。滚油见火即燃,烧得云梯上的苗民大呼小叫。 第一次用毒攻城宣告无果。 作者:自第四卷起、刘、关、张三家的后人们全部亮相!且都身负绝世武功。故事将会越来越精彩。情节将会越来越紧张。原来每天更新一章三千字改为一天两章,一章两千字。至本月底,每到第三天因上班只有一章两千字。下月一日恢复一天两章四千字!敬请关注! 第一百五十一章:六安奇缘 张半城从半昏半睡中醒来。腹中到不觉得饥饿,口中也不觉得干渴。只是感觉到呼吸困难。石室原来与外面并不相通,所以没有外面的空气进入。而那天自己跌进石牢时一同进来的空气,多半已经被自己吸完了!呼吸停止应该就是生命的停止!好笑的是,自己好不容易才学全玄天神功的所有秘诀,是当今天下最为正宗的玄天神功的主要传人,却依旧要莫名其妙地死在这里。自己绝对不是武帝张飞的后人,不然老祖宗们不会不管自己的死活。死就死吧!趁还有口气,再修炼一遍三玄合一神功心法,让以后进入之人知道只有我是坐着练功死的!不像其他人死得那么窝囊。真气仍然在体内循环,内力仍然澎湃如潮。张半城却知道,这已经等于是临死之前的回光返照了!不知从哪一刻起,生命和意识会离开自己的躯壳,让自己的尸骨永远坐在这儿。 死了么?可能死了!因为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了!看嘛!前面那个光圈中坐着的黑脸虬髯的大汉还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我死了,他还笑!不是幸灾乐祸是什么?看!他举起了右掌!他劈向了那面曾掉了一大片的石壁。没有石块掉下来,那面石壁上无非有了个洞口而已。不过,好像有风从洞口中吹来。好像直接吹到了自己的肚子里。“痴儿!汝还没有醒悟么?”是谁?谁在说话?死都死了,还醒悟什么?“汝的确乃吾之后裔。尔后改名张安国。钻研神功,安帮定国!决不可再为刘氏卖命!如遇关一岚,同研武道,同拯百姓!走出此山,即上终南,合家团圆,同修三玄!”张半城,不对!现在应该叫张安国!竟然从昏厥状态中慢慢地恢复了神智,睁开了双眼。咦!没死么?石室内还是那个样子。没有老祖宗。没有人和自己讲过话。不过,如果没人与自己讲话,自己脑袋里记下来的那些又是什么?凭空想出来的?绝无可能!自己哪有那么高的水平,讲得出那么一番话。有风吹来!对了!老祖宗还是来过!那黑黝黝的石洞不就是他老人家一掌劈出来的么?算了!既然没有死,还是先出去再说。好东西不能放在这里糟蹋。通通带走!找了几件结实的衣物,把珠宝古董收做一包,黄金白银收作一包,武功秘籍收作一包。兵器太多,带这枝千年不锈,金光闪闪的长枪算了!夜明珠就留这颗大的照亮,其余的全塞进衣袋里,绑扎起来。收拾妥当,张安国跪下地来,恭恭敬敬地给满地枯骨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背上三个包袱,用珠光照路,钻入了黑乎乎的石洞口。 珠光辉映之下,是一个不知通往何处的天然洞穴。张安国只好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去。洞窟一路向下,走了许久都没有到头,肚子却感觉饿了!而且越来越饿。三个包袱,一杆金枪也越来越沉。张安国实在走不动,扔掉包袱、金枪,一屁股坐下地去。隐隐地,张安国听到了流水声,精神不由为之一振。他站起声来,循着声音走去,进入了一条岔洞。又走了片刻,一条地下暗河出现在眼前。张安国走到水边,把夜明珠放在河坎上的石槽里,双手捧了河水,大口喝了起来。喝了几捧水,肚子似乎饱了,便站起来想走。谁知肚子“咕噜”一声响,饿得更利害了!珠光照亮了一段河窟,河坎边、岩壁上,光秃秃的什么也没长。除了冰冷的岩石,便没有任何可以吃到口中,吞到肚里去的东西。 珠光在黑暗中亮如满月,给这段河窟洒上了一层金辉。眼前的河水突然翻滚起来,河水中不知什么动物被似乎珠光吸引,正在高速游来。河的上游,河水中似乎闪着两点星光,越来越近。终于可以看见,那是一只高昂着的独角蛟头,两眼圆睁,大嘴张开,在珠光中发现了张安国,蛟头一竖,蛟身一跃,直扑过来。 张安国开始时被吓了一跳,独角蛟要吃他,反而把他给提醒,这不也是可以吃的东西么?至于谁吃谁,那就要看谁的本事大了!独角蛟扑来,张安国随手一掌击出,正中只长了细鳞片的蛟身。独角蛟吃痛,却不退缩,尾巴迅捷地卷住了他的身体,蛟身飞快地一旋,把他紧紧地缠在中间,腥臭的大口随着咬向张安国的头颅。幸而他早已运起三玄功力,体内真气充沛,被独角蛟的身子一箍,迅快地涌向他未被卷住的右臂。蛟头刚伸到张安国的头顶,他的右掌也刚刚击出,珠光之中,血雨纷飞,蛟头四分五裂,蛟身终于一截截松开。 张安国毫不客气,抱住蛟头大饮其血。想起蛟胆有明目的功效,于是以掌作刀,运起真气,剖开了独角蛟鼓鼓的肚腹。河窟内竟然亮若白昼,一颗拳头大的珠子嵌在蛟胆之上,摸上去,柔软温和。张安国连珠带胆摘下,也是饿得狠了,张开大口,竟然珠胆一齐塞了进去。少时,张安国正想生吃蛟肉,肚腹之中却如同被利刃切割,疼痛如绞。赶忙一屁股坐下地去,运起玄天神功,用真气内力去炼那珠、胆。大约一个时辰过去,肚内灼热的痛感消失,反而觉得五脏六腑清凉温润,万分舒服。体内真气滔滔,经脉穴道内力充溢,不知增加了多少功力。当下收功而起。饱餐了一顿蛟肉,再把吃不完的拖在身后,取了夜明珠,循原路返回。此刻双眼已能在暗中看到东西,即使收起了珠光也一样,方知的确是蛟珠、蛟胆的功用。伸手把三个包袱背到背上,提起金枪,大步在洞窟中前行。渴了饿了,就吃蛟肉,头、皮都不曾丢掉。睏了累了,就躺下休息,醒来再继续赶路。就在一条蛟肉只剩个尾巴没吃完的时侯,前边终于出现了天光。张安国几乎奔跑起来,沿着逐渐上升的洞窟,他来到了一个狭小的洞口。他急于出洞,用金枪运内力一捅,枪尖爆出一团金光,轰垮了洞口的岩石,终于让他钻出了黑暗的洞窟。身处悬崖下的一条山谷中。 第一百五十二章:归心似箭 山谷中的一条溪水清澈见底。张安国见自己身上沾满蛟血,实在污秽不堪,便掏出衣袋中所有的物品放于岸边,合身跳入了溪水中。洗去身上的污垢,洗净衣衫,张安国又把蛟皮拖入溪水中,斩掉头、尾,仔仔细细地清洗起来。看蛟头的形状,这条蛟显然是由蟒蛇进化而成,不知已经在地窟之中生存了几千年,却还没有化身为龙。然而蛟皮却坚韧之极,鳞甲虽然细小,普通兵器却戳之不穿,若经硝制做成铠甲,上阵定成不死之身。刮去了皮内残存的血肉,洗净了皮外千余年附着的污泥之类,整张蛟皮竟然闪着墨绿的色彩。一不做二不休,张安国转身进入洞窟,在岩壁上找到了许多硝盐之类,均匀地涂抹在蛟皮的两面,卷成一团,使之慢慢硝熟。然后再来处理蛟头、蛟尾。硕大的蛟头内,眼窝后面居然各有一颗日光下也泛着光泽的鸡蛋般大的明珠。张安国小心异异地取了出来,运用神功之力,撕下两块头皮,洗净包好珠子,藏入已经洗干净的衣袋内,这是要给两个妹妹的礼物,既不能弄脏又不能弄丢。至于蛟尾,他剥了开来,把蛟肉剔出,蛟皮依然洗净硝制,然后撕成长条,蹦紧后缠绕在金枪枪杆上,再放到阳光下去晒。此刻那一大张蛟皮也已硝好,他把蛟皮放入溪水浸泡,彻底洗了个干净。蛟皮已十分柔软,他洗净一大块山石,铺在上边,让阳光慢慢去晒。 肚子叫了起来,张安国见眼前没其它食物,便打着火链生了堆火,把剩下的蛟肉烤熟来吃,味道果然比吃生肉好上百倍。于是把吃剩下的肉用山藤拴了挂在枪尖上,把已经晒干的蛟皮折起来收入包袱,这才看了看山势,往西北方走去。 走出山谷,竟然已有村落。找农人一问,原来此乃湖北境内,再往前走就有官道直通随州。张安国在地穴中走了不知多少天,竟然已经从安徽走入了湖北,这条地穴通道之长果真罕有! 张安国对那农夫道:“小子是个川军中的逃兵,这身军衣往西北走肯定不行!乞请卖一套衣物换换,以免路上无端的查来查去!”说完掏出了一锭银子。 农夫道:“小儿也是当兵去了,家中却留有衣物,且请稍等片刻,这便取来!”少倾,果然拿来一套半新的衣裤,还有一小包食物,都递给张安国,却不接那锭银子。道:“小儿在襄樊大军之中,名叫孙昊。老农名孙传。如壮士偶遇小儿,乞告之阖家思念之情!” 张安国换上衣物,居然十分合体。拱手道:“相助之德,容当后报。见了孙昊兄弟,自会带去问候!这点银子,权充家用,万勿推辞!”放下那身军衣,上有百十两银子,转身便走。 孙传想去追还银两,却哪里来得及?只见那壮士身子一晃,早已无踪无影了。 张安国行至一个小镇,买了一匹马代步,问清前路,原来不经随州可有官道直通襄樊。找个饭店吃了酒饭,上马加鞭便行。沿途不再耽搁,隔一日已至襄樊城下。 襄樊乃中原重镇,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此刻由端王杨展所辖,由于与刘孤帆达成了以东川换湖北的协议,所以远离了战火,多了些太平气象。张安国牵马来到城门边,随了人流进入城中,守门士兵竟然连问都没问。找了间客栈投宿,洗了个热水澡,让小二买来几身衣衫,余下的银子都赏给了他,小二连声称谢。里外都换上了新衣,这才下楼去吃饭。大堂内几乎座无虚席,好不容易找了副座头,坐下点了酒菜。就听邻桌一客人道:“听说没有?刘少帅攻克邻州沈丘县,杀人万余!抢掠一空!县城至今尸臭冲天!” 另一人道:“幸亏上次川军来攻襄樊没能攻下,否则不也与沈丘一样尸横遍野么?” “就是!如被攻下,你我早就成了死尸!怎能坐在此地喝酒?” “还是端王兄弟有手段!出奇兵攻下东川,逼得刘大帅不得不以湖北换东川!免却战祸!” “我告诉你个秘密!你不许外传!给杨二爷谋划的是他的女婿关一岚!夫妻一直跟着大军!” “原来如此!我道在湖北节节败退的端王,怎么可能一下子如有神助,反攻下川军老巢!” “嘘,小点声!得罪端王,小心招来杀身之祸!”二人埋头喝酒吃菜,再也不说一句话。 张安国听得心惊胆颤。刘若峰如此乱杀无辜,岂是能成大亊之人?他却不知刘若峰进攻沈丘全是因为自己在六安的失踪。当然,攻城失利,川军、苗兵死伤过多也是原因之一。他付了酒饭钱,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开始打坐调息。关一岚突然有了信息,而且帮的是端王而非刘孤帆,与石牢中老祖宗的话大相吻合。自己找到关一岚,把“玄幻武诀”原本交给他,互相取长补短,同参武学精义,再不管他谁能打得江山,登上皇位。 第二天辰时,张安国便动身出城,没时间为老农寻找儿子孙昊,只得抱撼。城门边的马市上好马不少,他用骑来之马交换了一匹,补了对方几十两银子,顺便喂足草料饮水,便即催马上路。好马当然不同凡响。四蹄翻飞,劲风扑面,超过了官道上的许多行人马匹。这是通往西安的重要官道,行人虽多,官道却宽,他飞马超越行旅,并未引起任何的不满。沿途晓行夜宿,第三天的傍晚,他终于驰抵西安。本想当晚便上终南,又恐夜深扰人,只得寻了一家客栈,再住宿一晚。很久没有见到爹娘和两个妹妹,他心里十分想念。幸而知道张晶、张莹早将父母接到了终南山,是以十分欣慰。那一晚,他睡得十分踏实。 辰时初刻,张安国醒来。小二送来洗漱水,他梳洗一番之后,小二又送来早点。三两下吃完,让小二结清房银,多余的也全赏了他。小二感激不已,牵了早已喂好的马匹,在大门口伺候张安国上马离店。直到人、马去得远了!方才返回店中! 第一百五十三章:张氏一脉 张安国催马向终南山急驰。从西安城出来,一路人烟辏密。镇甸之间是大片的阡陌,秋末冬初,田野里一片黄褐色,显得十分的萧瑟。远近的山岚却是一片青翠。陕西甘肃一带多种有苍松翠柏,有陵寝的地方尤其如此。西安左近更不用说,崇山峻岭中的原始森林不用说了,举凡人工种植的,一直是松、柏、竹、梅居多。即使是冬天,仍然山青水秀,景色宜人。可惜张安国没有心情理会这山川的极致美景,众多可以迷醉行人的美景就从他身边呼呼掠过。午时许,他就已经来到了终南山上山的关卡边。守卡的小弟子当然知道张晶、张莹是何许人,那是玄女宫中最受宫主疼爱的衣钵传人。见是她俩的弟弟要上山,忙让到房间中坐下,先奉上一杯茶,道:“张大侠一定尚未吃中饭,不如与弟子们一同吃了,再带路上山不迟!” 张安国一听有人带路,那会省去许多麻烦,当即答应。很快,镇上饭馆的伙计便提来食盒,饭菜果然还冒着热气,于是十来人围坐在桌旁,尤如风卷残云一般,很快便一扫而空。 张安国笑道:“对不起,吃了你们的口粮。改日得空,我一定下山请你们好好吃上一顿!” 守卡那小弟子道:“哪里的话!难得张大侠肯与弟子们一桌吃饭,已经十分赏脸,怎敢还要你老人家破费?走,弟子带你老上山!”当下牵了张安国的马过来,自己也骑上一匹卡上自备的马,当先骑行,领了张安国向山上奔驰而去。原来终南玄女宫自备进出山的马匹,都脚程甚健,即使上山坡道也能发力奔驰。幸而张安国骑的也是一匹好马,所以还能跟得上。申时刚过,两人两马便已经到了玄女宫洞口的宫门前。 那弟子对守宫门的女弟子道:“快快通传,张晶、张莹两位师叔的弟弟来访!” 稍倾,宫门大开,一袭白色衣裾的张晶,一身葱绿衣裾的张莹俏生生迎了出来。见是张半城,姐姐张晶高兴地道:“原来是张兄弟!快快请进!我爹、娘都唸叨你好久了!” 张安国本想拥抱自己的亲姐姐,一见她们的表情,就知道她们还不知自己真是亲弟弟,也就忍住了自己的冲动。当下掏了锭银子硬塞给带路的小弟子,打发他回去。这才跟着自己的两个姐姐进入玄女宫内。他所骑的马匹在宫门口便有人牵走,自去洗刷喂养。 张晶、张莹和爹、娘有一幢自己的小楼。进得院门,张晶便高喊道:“爹、娘,看谁来了?” 两个老人走进客厅,张晶的爹爹张材得玄女宫灵药相助,早已恢复健康,见是干儿子张半城来访,两老高兴得笑出了声。张材道:“半城,我还以为你早把我们俩老忘了呢!” 张安国跪下地去,叩首道:“爹!娘!小儿子张安国给你们磕头了!” 张晶道:“安国?干弟弟,你不是叫张半城么?” 张安国道:“姐姐!我可是你亲弟弟!张半城这名字是关一岚弟弟起的,老祖宗武帝改的名字叫张安国。他老人家说我是张氏一脉的后人,让我上终南山和你们一家团聚!” 张材惊道:“是武帝给你起的名字?你真是张氏后裔?” 张安国道:“反正老祖宗说是!要不!他不会传我神功,并把我从六安深山石牢中救出来!” 张晶道:“一定是了!怪不得我一见弟弟,就有种十分亲切的感觉!你起来吧!” 赵氏已经泣不成声,把张安国一把搂入怀中,一口一个“宝儿”的哭将起来。这哭声和这名字是那么的熟悉,张安国心底浮起了儿时生活的某些片断,他小时候似乎就叫宝儿。 张安国带了哭腔道:“娘!你真是我娘!我隐约记得,小时候娘真的一直喊我宝儿!” 赵氏哭着道:“果然是娘的宝儿!抱在怀里就是小时候抱你的感觉!宝儿!娘可怜的宝儿!” 张晶、张莹也是珠泪直流。一想到弟弟从小沦为乞丐,吃尽人间苦头,再也忍受不住,双双扑到张安国身上,母女、母子哭住一团。 张材擦掉眼角的泪珠,勉强笑道:“别哭了!大喜的日子,哭一哭也该好了!” 张晶破涕为笑道:“爹爹说得对!娘!弟弟!都别哭了!一家人好好说会儿话!” 一家人总算坐了下来,有女弟子进来送上香茶,张晶道:“备桌宴席!待会我去请师尊!今日张氏一门团聚,让师尊也为我们家高兴高兴!” “不用徒儿请,我们已经来了!”院门内走入诸葛如玉,后面跟着狄氏三凤,都是一脸笑容。 狄一凤笑道:“听你们一家人哭了顿饭功夫,站得我都累了!” 诸葛如玉笑道:“儿子失而复得,哭一哭也是人之常情!恭贺两老!恭贺两位贤徒!更恭贺张少侠!初时听闻你带大军连克正阳、六安,还以为沈丘杀戮也有你。你既然在这儿,说明你还不是不可救药!本宫主为你高兴!” 狄二凤道:“酒菜已然齐备。不如我们边喝边谈,我也想听听张将军六安的故事!” 众人围桌而坐,诸葛如玉、狄氏三凤自然坐了上席。左手依序为张材、赵氏,右手顺序为张晶、张莹,最后才是张安国。身后伺候的女弟子酙满了酒,诸葛如玉举杯道:“来吧!请都举起杯来!为张氏一门在玄女宫阖家团聚干杯!” 众人一齐响应,都一口喝干了杯中之酒。然后开始品尝宫中大厨精心烹调的菜肴。 张安国举杯道:“这杯酒,敬各位师尊!敬父亲母亲!敬两位姐姐!敬武帝祖宗!愿张氏一脉从此笑傲武林,造福苍生!安国先喝为敬!” 众人也都一齐喝干了杯中之酒。狄三凤道:“二姐想听张将军的故事,你就讲一讲吧!” 见了众人探询的眼神,张安国只得从刘若峰赐灵药墨韭助长功力,带兵一万攻下正阳,带兵三万攻下六安说起,将搜寻守将钟敖异至道观后院,枪击灯柱误启机关,跌入石牢的经过说了一遍。众人听得血脉喷张,张莹紧张地问道:“弟弟,后来呢?” 张安国道:“师尊、爹、娘、姐姐,你们先喝杯酒,吃口菜,我再慢慢往下说!” 第一百五十四章:九天玄功 众人依言喝了酒,吃了菜,又一齐看向张安国,迫切地想听他往下说。 一声轻咳,张安国清了清喉咙,接着说道:“那石牢十来丈深,不通风透气,满地的尸骸,穿的衣服奇形怪状,怕是一千年前的都有。说明掉进去的人没一个活着出去的。我想,反正是要死了!那就死得英雄一点,要成为这么多死人中唯一坐着死的!于是坐下修炼两玄心法。没等运气,突然想到,这‘玄梦圣诀’、‘玄天帝诀’我修炼了好些年,都没什么进展。这满地的武功秘籍,何不随便拿一部练练,权当开开眼界……”张安国停止了述说,伸手拿起酒杯,一仰脖一口喝了下去。 张晶道:“你到是快说啊!真是急死人了!” 张安国把闭了眼在秘籍中胡乱抓到“玄幻武诀”,修炼成“玄天神功”,掌劈石壁,昏昏睡去,即将死亡,武神现身,指点身世,再劈石壁,出现洞穴的经过说了一遍。从怀中掏出“玄幻武诀”的原书放到桌上,道:“这就是武诀原本。我直到现在都不知道是武神老祖宗最后劈的那一掌,还是我自己劈出的那一掌!” 张晶把秘籍捧到诸葛如玉面前,道:“师傅你看,果真是原本秘籍!天意让我张氏崛起么?” 诸葛如玉翻了翻秘籍道:“‘玄幻武诀’相传是武帝所书,是你们张氏一脉的传家之宝!没想到被人窃了去,失陷在那么个石牢中。天幸张大侠误打误撞又把秘籍原本寻了回来。有了它,你们姐妹所修的‘九天玄女神功’就可成了!” 张莹道:“弟弟,你就这样从那个石洞走出来了么?” 张安国又喝了口酒,将斗独角蛟,吞胆和珠,吃血和肉,从地窟中走到湖北才出洞说了一遍,再从衣袋内掏出蛟头中取出的那两颗明珠,放于桌上,此刻天色已黑,珠光盖过了烛光,将客厅照得亮若白昼。众人眼中无不闪出惊喜之色,这样的珠子谁都可能是第一次见到。 诸葛如玉喜道:“天佑张氏!天佑玄女宫!‘九天玄女娘娘’的宝座非你姐妹俩莫属!” 张晶道:“师傅!何为‘九天玄女娘娘’?我都听你讲两次了!却始终没搞明白?” 诸葛如玉道:“不光你不明白,连为师也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玄女宫也只有上半本秘籍,下半本不知失于何处。秘籍上说,‘玄女神功’必得‘九天玄女娘娘’修炼有成才能发展成型。娘娘是半仙之体,不是想修就能修成的。既要有先天武魂,又要有绝佳姿质,还须有四玄齐聚,最后还必定要顶级玄阴功力相助!四项缺一不可!从我看到秘籍那天起。就知道这实在太难!自己固然先天不足,周围也难以见到哪怕有一点儿相似的姿质。虽打了个玄女宫的名头,却到哪儿找玄女去?成都孤苑见到张晶、张莹,先就有了点第一项第二项的感觉,所以问上门去收之为徒。没想到今日四玄合一,玄阴功到!不是天意是什么?” 狄三凤问道:“如玉姐姐,四玄合一我到是知道,只不知这玄阴功力从何而来?” 狄一凤道:“蛟珠实乃龙珠。独角蛟在地穴极阴之地修炼上千年或者数千年,功力便主要集中在体内的明珠上,吃下此珠,就等于凭添若干玄阴功力。如玉妹妹,姐姐说得对否?” 诸葛如玉道:“正确之极!我就是要张晶、张莹服下此珠,我与姐姐帮助她俩运功炼化,成就这段千年奇缘,为我终南玄女宫首位‘九天玄女娘娘’将来的横空出世奠定基础!” 张安国笑道:“歪打正着!那日见了此珠,我首先想到的就是给两个妹妹服食,不料竟然与诸葛宫主的安排巧合。果真天意如此!” 诸葛如玉道:“诸位,请举起酒杯,为我玄女宫即将到来的扬威武林,拯救苍生干杯!” “干杯!”“干杯?”众人齐声响应,声音在方圆十多里的山谷内回旋。玄女宫终于名、实相符,这对于全宫各代弟子都是莫大的鼓舞。 入夜,各人都回房歇息。玄女殿二楼内,烛火熊熊,纱灯萤萤。四个精美的蒲团上,诸葛如玉、狄一凤、张晶、张莹各坐一只。张晶、张莹已经吞服了那两颗蛟珠,此刻腹内如利刃穿心,疼痛欲裂,已运起三玄神功心法,在运气炼化珠功。诸葛如玉为张晶输入内力加护,狄一凤则为张莹输入内力助功。即使有外力相助,张晶、张莹仍感到蛟珠散发的强劲玄阴功力在体内乱窜,险些便约束不住!幸得“玄梦圣诀”、“玄天帝诀”、“玄幻武诀”、“玄女神功”四玄合一,乃是天地间一等一的神功秘技。体内不断增长的四玄功力终于慢慢发挥主导作用,引导着充溢肺腑的玄阴功力开始在全身经脉穴道内循环。这种绕体的真气循环只要开始,就意味着与中国道家流传千年以上的炼气功法已经融会贯通,无论何种桀骜不训的功力,都会在这种绕体的循环炼气中被逐步同化,融汇于炼气士所修习的神功之中。张晶、张莹已经开始有了功力融合的感觉。体内循环的真气越来越强劲,所有的经脉仿佛都粗大了许多,似乎已经使自己的身子也粗壮起来。渐渐地,真气内力满溢而出,不断地涌出了体外。于是感到了体内真气源源不断地滋生,满溢后又源源不断地外流,达到了一种酣畅淋漓的平衡。 诸葛如玉和狄一凤已经感觉到了来自二女体内真气的逆向输出,自己并没输出多少功力,真气却从张晶、张莹体内汹涌澎湃地涌入自己体内,欲待不接,却见二女脸上青筋鼓突,满脸通红,呼吸急促,害怕二女走火入魔,只好运功吸入二女多余功力。片刻时间,两人均觉得自己体内内力大增,等于是自己服食了蛟珠一般。终于,张晶、张莹脸上肌肤莹白如玉,气息完全趋于正常,诸葛如玉、狄一凤才收回自己的手掌。此刻,四人身上的衣服均已被冷汗湿透,身躯皆玲珑剔透,凹凸有致。幸喜神功初成,到也未觉得冷。 第一百五十五章:剑门立派 第二日,神女宫众人又欢聚一堂。诸葛如玉派人从宫内的山洞通道去那面的山谷,请来了诸葛木、狄文才、唐文萱,杨广及妻、妾,张材夫妻父子,俱都云集玄女殿一层大殿。殿内外挂满红绸,红烛高烧,香烟缭绕。诸葛如玉一袭绛色衣裾,狄一凤一身淡蓝衣裙,狄二凤身着白色衣裾,狄三凤穿套淡黄衣裙,唐文萱一身乳白衣裙,张晶仍然穿纯白衣裙,张莹仍是一身青色衣裾,朱缳及二妃仍着粉红宫妆。玄女殿中,花团锦簇,香气袭人,燕语莺声,既显出一派国色天香的漪旎景观,又凸显了终南玄女宫的鼎盛威势。 大殿里间正中是四把披了绛色锦缎的椅子,坐了正、副宫主诸葛如玉及狄氏三凤。左边三把披了白色椅套的椅子,坐了诸葛木、唐文萱、狄文才。右面七把披了红色锦缎的椅子,坐了杨广、朱缳及二妃、张材、赵氏、张安国。张晶、张莹与一干玄女宫男女弟子则坐于外间。 诸葛如玉高声道:“今日是我玄女宫立宫以来最盛大的聚会之一!近来宫中喜事不断!先皇炀帝下顾,狄氏三凤加盟,武帝后裔团聚,九天玄功初成。都是传出去便会震动武林的天下大事!今日宫中大开筵宴,以示庆贺!凡宫中弟子,均停训一日,赐银十两!自明日始,门下弟子统一修炼九天玄功,务要勤奋修习,以尽快提高自身的功力!” 众弟子俱都兴奋不已!七手八脚地整治之下,很快就酒菜齐备,铺设完毕。吃喝之外,还有歌舞表演,翻把琵琶的弹奏更是一绝。最后是各种级别的武功比试,谁都可以在同级别的竞技中登场亮相,也都会得到善意的评价和提点。足足热闹了一整天。 回到小楼,张安国忍不住问张晶道:“姐姐,今天怎么没见关一岚的面?我以为他在宫里呢!” 张晶道:“他走了好些日子了!说要去创派开宗。还带走了他的三个弟子,就是先皇炀帝的太子和两个公主。杨娇、杨媚两姐妹仍跟着他!” 张安国遗憾地道:“想不到见不上面!武帝老人家还让我与他同参武道!这下可好,叫我一下子上哪里去找他!‘玄幻武诀’的原书还要让他看看呢!” 张晶道:“‘玄幻武诀’老祖宗不先传他了么?还让他看原书干什么?” 张安国道:“最后几页老祖宗大约没记住。不看那几页弄不明白真正的三玄合一是什么!” 张莹道:“我听媚妹妹说可能去剑门大山。至于是山中什么地方除了关一岚就谁也搞不清。” 张安国道:“不如我去剑门大山找他一趟!老祖宗交代的事谁敢不照办?” 张晶道:“多陪爹、娘几天再说吧!你刚回来就要走,我们都会不放心的!” 张莹也道:“就是嘛!弟弟,你的故事我还有许多不知道呢,等你讲完再说走不走的话吧!” 关一岚一行果然就在剑门大山。绝壁下,断崖边。瀑布飞珠溅玉,房屋修建快速。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发展着。逐龙被派出去接刘若玫。追电要进出搬运建筑材料,杨娇、杨媚带着三个小孩修炼,关一岚便看那些请来的工匠干活,其中不少是从终南山来的,都是崆峒二子介绍给关一岚的名工巧匠。关一岚那日不得不依靠追电、逐龙,从崆峒山把唐文萱一干人送至终南山,实现了帮助人家有情人长相厮守的诺言。唐文萱把个关一岚夸得十分了不起,让熟知关一岚为何许人也的诸葛木、狄文才欣喜不已。夸关一岚基本上等同于是在夸他们崆峒二子,因为关一岚可是他们派去的。听说关一岚要建基地盖房屋,立即把最好的工匠都介绍给他,还帮他批选了若干张好宫殿的图纸,希望能帮上关一岚一点忙。 关一岚去向炀帝辞行,悄悄给三个弟子、杨广一人服下一颗蟾蜍宝珠。以一助四,帮助他(她)们运功炼化蜍珠的功力。杨广、杨溢、杨渺、杨沣一家子人立感体内真气内力旺盛,身体和精神都非同一般,不由大喜过望。杨溢道:“师傅,弟子要跟你一起去剑门。” 杨渺道:“师傅,我们两个也要跟您一起去剑门!” 关一岚道:“剑门大山里连住房都没有,现在去只能住洞穴,你们怎么吃得了这个苦?” 杨溢道:“老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能跟着师傅吃一点苦,说不定还是我三人的造化!只有如此,才能学到神功,跟师傅造福苍生!” 杨广道:“溢儿此言有理!关大侠就带他(她)们去吧!磨练意志!锤炼筋骨!当有大成!” 关一岚道:“如果同去!便骑马前行!沣儿可能还骑不了马吧?或者,还是给你派辆车?” 杨沣小手乱摇道:“师傅!我可不要坐车!我要骑着马去!” 朱缳与二妃一听要与小儿女分开,顿时泣不成声。抛弃了皇宫大内的安逸生活,就是为了一家人能够团聚。现在儿女又要远行,心中万分不舍。但炀帝既然已经允准,对她们而言仍是圣旨已下,是绝不能违背的。只能含泪为儿女收拾行装,把悲苦藏进心灵深处。 就这样,关一岚领了一群工匠,人人都骑上快马,纵马急驰,很快便赶到了剑门大山。工匠们做了两个木筐,铺了锦垫,两边挂于快马马鞍之上,一边坐了杨渺,一边坐了杨沣。既不颠又不晃,马儿照样奔驰,所以能同时到达。 关一岚把工匠分为两队,一队选址先建住房,一队率民工修整道路,修建围墙,设置院门。有道是有钱好办事。短短一个多月时间,整个基地便有模有样,俨俨然一大门派。 第一百五十六章:道观丽影 关一岚与追电为建派中基地忙得不可开交,逐龙去接刘若玫却没有结果。进入刘若玫的住房两次,在成都孤苑内外搜寻若干次,都得不到刘若玫的任何信息。逐龙为之焦急万分! 只有司马晓倩和刘孤帆知道女儿去了什么地方,不过夫妻二人也无可奈何。刘若玫留给司马晓倩的信中这样写道:爹、娘万安,不孝女不能为爹爹恢复汉室参加杀戮,亦不愿嫁给关郎令父亲震怒,又不能一生伺奉在娘亲身边,只好出家为道姑,青灯长伴,了此残生!玫儿上! 去道观出家当道姑是知道了,在哪座道观却不知道。司马晓倩不敢声张,也不敢去找!她怕触怒了刘孤帆,给可怜的女儿惹出更大的麻烦或者是杀身之祸。只能日日以泪洗面,凄惶度日。好好的一个家,为了什么恢复汉室生生扯散了!而且,不知道究竟谁对谁错。司马晓倩回想一下,还是宁愿恢复过去儿女陪在身边的生活。给个皇后当也不换!“苦命的玫儿啊!你究竟是在哪个道观束髪修行呢?你想煞为娘了!”司马晓倩锥心泣血地喊道。 化为一只壁虎爬在墙壁上的逐龙听到了这句话。难怪怎么找也找不到,原来小丫头不敢违抗父命,以出家当道姑来反抗。这件事一定会急坏关兄弟的,还是先找到人再说。成都附近就那么几个道观,不相信会找不到。当下从城内的道观一个个查起,找遍了大大小小十来个道观,有些还是青一色的女道姑,逐龙为了认真,一个个去看去嗅,既不是刘若玫的模样,也不是刘若玫的体香,大都一身汗味怪味,令逐龙大呼倒霉。 逐龙只得扩大查找的范围。青城青阳观不用去了,那是刘孤帆的地盘,大小姐决不会去那儿! 先上峨眉山妙真观瞧瞧,那儿也全是女道姑,凭感觉应该是在那里!当下足踏黑云,上了峨眉金顶,再化条小蛇游进了妙真观中。正是酉时,多数道姑正在斋堂内就餐,一个馍馍,一碗青汤,几颗炒豆,便是苦修道姑的一餐。即使吃不吃饭都可以的逐龙,也在暗地里摇头。看来看去,斋堂里没有一个人像刘若玫,只得游向大殿。老君像前只有一名道姑跪在那里垂眉沉思,宽大的灰色道袍垂至地面。逐龙游到她面前一看,不是那丫头是谁!烛光下,眉头深锁,珠泪频滴,真是受尽了天大的委屈。逐龙把小青蛇头化为袖珍版龙头,弓身一跃,跳到了刘若玫合起的双手手背上,昂了龙首看去。刘若玫自然被吓了一跳,看清是逐龙,闻到了逐龙独特的体香,不禁又惊又喜。幽幽的道:“谁叫你们找我的?我已经当了道姑!” 逐龙道:“那我把岚弟弟接来,让他当个道士,你们不就可以在一起了?” 刘若玫道:“逐龙大哥!你搞清楚没有?这里可是女道观!” 逐龙道:“那有何难!我搬来一座男道观放在对面便是!你俩一天照样可以见上几面!” 刘若玫哀求道:“龙哥哥!求求你好不好!我不可以违背爹爹心意的!” 逐龙道:“你别那么悲观!什么事情都是可以改变的!你爹爹的脑袋想的事也一样会改变!” 刘若玫道:“等他老人家改了再说吧!你告诉岚儿,我们暂时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逐龙道:“我带你去见他,你亲自给他说不好么?” 刘若玫道:“我不能见他!我不能见他!”站起身来,把逐龙放到蒲团上,飞跑回自己的居室。 逐龙叹了口气,腾空而起,腾云驾雾,飞回剑阁“玄天门”基地。即使关一岚还没有亮出“玄天门”的旗号,逐龙已经认定追电的老巢将来就是“玄天门”的总坛。公开只是时间问题。 关一岚见逐龙背上空空如也,惊慌地问道:“逐龙大哥,你接的玫儿呢?她在哪儿?” 逐龙道:“离家出走!当了道姑!刘孤帆认定你背叛他!坚决不准女儿嫁给你!” 关一岚道:“我去找刘伯父!我要告诉他!他把一切都弄错了!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逐龙道:“刘孤帆暂时不会听你的!他(她)们也不知女儿在哪儿!唉!那地方太苦了!” 关一岚道:“逐龙大哥,你赶快带我们去见玫儿!我决不能让她一个人在那儿受苦!” 逐龙道:“她不会见你的!你们只能等刘孤帆回心转意!依我看!把道观的生活改善再说!明天让杨娇、杨媚和我出山,给那个道观买一批物资送去!” 关一岚道:“不行!我也要去!她不见我我也要去!逐龙大哥!岚儿求求你了!” 逐龙叹了口气道:“好吧!去便去吧!见得上见不上,说说话儿也可以!” 翌日,关一岚、杨娇、杨媚随逐龙飞往峨眉山。在山下的县城里采购了一大堆生活物资,一大堆肉食,一大堆洗涤用品,打成几大包,在隐蔽处放于逐龙身上,腾云驾雾上了金顶。 找遍道观,都没有刘若玫的身影。询问道姑,也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去向。逐龙凭嗅觉遍山乱窜,终于在后山石壁下的石室中嗅道了刘若玫的气息。 关一岚叩响石门,大声道:“若玫姐姐!我和娇儿媚儿都在门外,你出来见见我们吧!” 石室内没有声音。除了山风掠过石壁发出的呜呜声外,后山一片死亡一般的沉寂。 杨娇带了哭音道:“若玫姐姐,我是娇儿!你说过你永远不会离开我们的!不能说话不算话!” 杨媚道:“玫姐姐,你真的狠心不要我们了么?我们可没有做错什么事啊!” 石室内传出刘若玫带哭腔的声音,道:“你们去吧!我不能见你们!给我留几分尊严好不好!” 第一百五十七章:创派之心 峨眉山上下,自第二日便开始热闹起来。到处都是工地,人人行色匆匆。刘若玫果然不去管这些闲事,整日里轮流检查弟子修炼情况,在山后的石崖前组织操练武功招式,忙得不再去想关一岚的事。一日,她正在石室中运功修炼,石门外却突然传出逐龙的声音,道:“丫头!再忙,你也先出来收下这些东西再说。你放关一岚心痛欲裂。刘若玫不见他们三人,等于在他的心上剜了一刀,令他肝肠寸断。他跪下地去,眼中泪流不止,泣道:“我知道你的心!你怕见了我们无法控制自己,你怕对不起刘伯父!你放心,我会让伯父回心转意的!那时候我再来接你!求求你,千万不要再伤害自己!” 杨娇、杨媚跪在关一岚的身后,眼泪也是一刻都没有停。刘若玫对于她们远不止是姐姐这么简单,她的无私关爱,她的嘘寒问暖,她的真诚坦率,她的长者风范,简直就是上天给二女的一个小母亲,是对两姐妹从小没有母爱的补偿,然而她只不过比两人大二、三岁而已。 石屋不再有一点声息,关一岚长叹一声,站起身来,伸手扶起杨娇、杨媚,道:“再跪下去也没有用!把东西都交给道观,我们先回去吧!让逐龙回来,陪着玫姐姐,少些寂寞!” 三人乘了逐龙飞去,那团云层逐渐远离了峨眉山。 刘若玫打开石门走出来,一脸的泪痕,灰色的道袍胸前也湿透了。她迷离的双眼遥望着远方,口中轻轻的道:“我对不起你们!我辜负了你们!岚儿!娇儿!媚儿!可怜你们心中还有我。” 一名中年道姑来到刘若玫身边,道:“玫儿,他们运上山来大批的东西,吃穿用都不缺!” 刘若玫道:“观主姑姑,吃的送进斋堂,穿的用的分给大家!不过,要督促大家修炼我传授的武功心法。否则外敌入侵,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观主道号养性,从小是个孤女,被前观主收养上山后再没下过山。后来继任了观主。她不知道自己小时候还有没有别的名姓,老观主传了她几招主要用于防身和健体的拳脚功夫,她也照样传给了其她道姑。观里只在山下有几亩薄田,就靠那点粮食养活几十名大都无路可走才出家的道姑。吃菜要自己种,粮食要省着吃,所以一山道姑都面黄肌瘦,营养不良。刘若玫上得山来,发现了道观的清苦,已捐出了自己身上剩下的金叶子,让道观添了些实在不能缺少的东西。但那只是杯水车薪,道观的日子几乎难以为继。她正在想着要不要回去找母亲偷偷地要点钱,刘氏地底石室中有那么多金银珠宝,就算拔根毛也够支撑妙真观!结果逐龙找来了!这家伙当真神通广大!自己已经躲到这么远的地方还是避不开他。逐龙一来关一岚后脚准到!刘若玫知道岚弟弟对自己的感情。她不知道的是杨娇、杨媚对她已经情根深重,离开她比离开父母兄长还要痛苦,跟上山来痛哭流涕就是证明。她当然也十分感动,但是,要她立刻抛下道观里的这些可怜的道姑,她又绝对做不出来。她心里有个隐隐隐约约尚不清晰的想法,那就是以妙真观为基础,建一个纯粹的武林门派,准备将来主持江湖正义!可惜那需要很大的财力物力,如果得不到支持,可能永远只是一种梦想! 刘若玫给自己起的道号叫静修,静静地,心无旁骛地清修的意思。关一岚弄上山来的那一大堆物资却让她没法清静。一名小道姑走过来道:“师傅,观主请你过去!” 刘若玫只好跟着走到老君殿里,养性见了她,高兴地道:“玫儿!这里边还有一大袋子黄金!” 刘若玫一看,全是些未加工的金砣金块之类,闪闪发光,也不知关一岚是从何而得。当下道:“观主姑姑先把金子收起来,拿两块去换些银两铜铜钱,从本月起,每个道友发十文月钱!可以由自己支配!有家的可以攒起来带回家!” 养性道:“不如再在山下置些田产!否则坐吃山空,早晚会用光的!” 刘若玫笑道:“观主姑姑自己作主吧!依我看,山顶这么宽,还可以修几间大殿,把三清都供起来。上山的路也要修宽一些,再修一些小观堂,让上山的人有些歇脚之处。说不定山上还会有些香火,收些油资呢!” 养性道:“办这么多事,金子就剩不下什么了!” 刘若玫道:“无妨!有人送第一次,就会有人送第二次!观主姑姑!你放心去办吧!” 养性道:“行!就听你的!养真,你负责购买田产。养善,你负责修上山的路和观堂。养慈,山顶三清观两座大殿由你负责雇工修建!我算总揽全局,督促检查!” 刘若玫道:“如此甚好!我仍负责督导弟子修炼!施工的事,一概下山雇人!本门弟子不做苦工!” 心!只有龙哥哥,没有岚弟弟!” 刘若玫推开石门走出,逐龙果然又运来一大堆东西,不过属于自己使用的多一些。打开包袱,有几套鹅黄色的衣裙,上等的各种丝织内衣,珍珠首饰,梳妆用品,甚至还有夜明珠和梳妆台。刘若玫哭笑不得,当我是在山上渡假啊!不过还是叫随身跟着的弟子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搬入自己的居室。再打开余下的袋子,竟然又有四袋金子。余下不再一一细看,让弟子找来了观主养性,全都交给了她,免得自己烦心。养性见又有金子从天而降,而且是那么多!早己惊得目瞪口呆。但见刘若玫似乎颇不耐烦,不便多问,让弟子赶快搬走了事。 刘若玫道:“谢谢逐龙老兄,你可以回去了!” 逐龙道:“别撵我!我的任务是在峨眉山上陪你修炼!没岚弟弟发话,我不能回去!” 刘若玫道:“那怎么行!岚儿没你在身边,会十分地不方便!再说,你还要陪追电呢!” 逐龙道:“追电更忙!那边也在修宫殿立门派,她要搬运很多材料,忙得没时间理我!” 刘若玫一听开宗立派之事,又想起要在峨眉山创建一大武林门派的事情来,陷入沉思中。 第一百五十七章:创派之心 关一岚心痛欲裂。刘若玫不见他们三人,等于在他的心上剜了一刀,令他肝肠寸断。他跪下地去,眼中泪流不止,泣道:“我知道你的心!你怕见了我们无法控制自己,你怕对不起刘伯父!你放心,我会让伯父回心转意的!那时候我再来接你!求求你,千万不要再伤害自己!” 杨娇、杨媚跪在关一岚的身后,眼泪也是一刻都没有停。刘若玫对于她们远不止是姐姐这么简单,她的无私关爱,她的嘘寒问暖,她的真诚坦率,她的长者风范,简直就是上天给二女的一个小母亲,是对两姐妹从小没有母爱的补偿,然而她只不过比两人大二、三岁而已。 石屋不再有一点声息,关一岚长叹一声,站起身来,伸手扶起杨娇、杨媚,道:“再跪下去也没有用!把东西都交给道观,我们先回去吧!让逐龙回来,陪着玫姐姐,少些寂寞!” 三人乘了逐龙飞去,那团云层逐渐远离了峨眉山。 刘若玫打开石门走出来,一脸的泪痕,灰色的道袍胸前也湿透了。她迷离的双眼遥望着远方,口中轻轻的道:“我对不起你们!我辜负了你们!岚儿!娇儿!媚儿!可怜你们心中还有我。” 一名中年道姑来到刘若玫身边,道:“玫儿,他们运上山来大批的东西,吃穿用都不缺!” 刘若玫道:“观主姑姑,吃的送进斋堂,穿的用的分给大家!不过,要督促大家修炼我传授的武功心法。否则外敌入侵,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观主道号养性,从小是个孤女,被前观主收养上山后再没下过山。后来继任了观主。她不知道自己小时候还有没有别的名姓,老观主传了她几招主要用于防身和健体的拳脚功夫,她也照样传给了其她道姑。观里只在山下有几亩薄田,就靠那点粮食养活几十名大都无路可走才出家的道姑。吃菜要自己种,粮食要省着吃,所以一山道姑都面黄肌瘦,营养不良。刘若玫上得山来,发现了道观的清苦,已捐出了自己身上剩下的金叶子,让道观添了些实在不能缺少的东西。但那只是杯水车薪,道观的日子几乎难以为继。她正在想着要不要回去找母亲偷偷地要点钱,刘氏地底石室中有那么多金银珠宝,就算拔根毛也够支撑妙真观!结果逐龙找来了!这家伙当真神通广大!自己已经躲到这么远的地方还是避不开他。逐龙一来关一岚后脚准到!刘若玫知道岚弟弟对自己的感情。她不知道的是杨娇、杨媚对她已经情根深重,离开她比离开父母兄长还要痛苦,跟上山来痛哭流涕就是证明。她当然也十分感动,但是,要她立刻抛下道观里的这些可怜的道姑,她又绝对做不出来。她心里有个隐隐隐约约尚不清晰的想法,那就是以妙真观为基础,建一个纯粹的武林门派,准备将来主持江湖正义!可惜那需要很大的财力物力,如果得不到支持,可能永远只是一种梦想! 刘若玫给自己起的道号叫静修,静静地,心无旁骛地清修的意思。关一岚弄上山来的那一大堆物资却让她没法清静。一名小道姑走过来道:“师傅,观主请你过去!” 刘若玫只好跟着走到老君殿里,养性见了她,高兴地道:“玫儿!这里边还有一大袋子黄金!” 刘若玫一看,全是些未加工的金砣金块之类,闪闪发光,也不知关一岚是从何而得。当下道:“观主姑姑先把金子收起来,拿两块去换些银两铜铜钱,从本月起,每个道友发十文月钱!可以由自己支配!有家的可以攒起来带回家!” 养性道:“不如再在山下置些田产!否则坐吃山空,早晚会用光的!” 刘若玫笑道:“观主姑姑自己作主吧!依我看,山顶这么宽,还可以修几间大殿,把三清都供起来。上山的路也要修宽一些,再修一些小观堂,让上山的人有些歇脚之处。说不定山上还会有些香火,收些油资呢!” 养性道:“办这么多事,金子就剩不下什么了!” 刘若玫道:“无妨!有人送第一次,就会有人送第二次!观主姑姑!你放心去办吧!” 养性道:“行!就听你的!养真,你负责购买田产。养善,你负责修上山的路和观堂。养慈,山顶三清观两座大殿由你负责雇工修建!我算总揽全局,督促检查!” 刘若玫道:“如此甚好!我仍负责督导弟子修炼!施工的事,一概下山雇人!本门弟子不做苦工!” 峨眉山上下,自第二日便开始热闹起来。到处都是工地,人人行色匆匆。刘若玫果然不去管这些闲事,整日里轮流检查弟子修炼情况,在山后的石崖前组织操练武功招式,忙得不再去想关一岚的事。一日,她正在石室中运功修炼,石门外却突然传出逐龙的声音,道:“丫头!再忙,你也先出来收下这些东西再说。你放心!只有龙哥哥,没有岚弟弟!” 刘若玫推开石门走出,逐龙果然又运来一大堆东西,不过属于自己使用的多一些。打开包袱,有几套鹅黄色的衣裙,上等的各种丝织内衣,珍珠首饰,梳妆用品,甚至还有夜明珠和梳妆台。刘若玫哭笑不得,当我是在山上渡假啊!不过还是叫随身跟着的弟子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搬入自己的居室。再打开余下的袋子,竟然又有四袋金子。余下不再一一细看,让弟子找来了观主养性,全都交给了她,免得自己烦心。养性见又有金子从天而降,而且是那么多!早己惊得目瞪口呆。但见刘若玫似乎颇不耐烦,不便多问,让弟子赶快搬走了事。 刘若玫道:“谢谢逐龙老兄,你可以回去了!” 逐龙道:“别撵我!我的任务是在峨眉山上陪你修炼!没岚弟弟发话,我不能回去!” 刘若玫道:“那怎么行!岚儿没你在身边,会十分地不方便!再说,你还要陪追电呢!” 逐龙道:“追电更忙!那边也在修宫殿立门派,她要搬运很多材料,忙得没时间理我!” 刘若玫一听开宗立派之事,又想起要在峨眉山创建一大武林门派的事情来,陷入沉思中。 第一百五十八章:兄弟同心 逐龙没有回来,关一岚知道自己的计划实现了一半。刘若玫现在能够接受逐龙,将来也一定能够接受自己。现在必须抓紧做的事情,就是赶快去见刘孤帆,即使不能说服他参与争夺天下,也要劝说他同意自己和刘若玫的婚事。不再从中作梗!拖延和逃避都不是办法,必须面对!想到这里,怎然想起火红马来,它和关刀都在大哥关一川那儿,必须去取回来,并且与大哥见上一面,才能统一战线,共同进退,设法让刘伯父知难而退。 关一岚让追电把自己送到了剑门关内,便直闯关衙。他早就知道关一川统兵五万扼守剑门关。 守门兵卒见了关一岚,伸手拦住道:“你是谁?要找谁?这里可不容乱闯?” 关一岚道:“我是关将军的弟弟关一岚,请通报一声,说我求见!” 那士兵听了不敢怠慢,赶忙跑向内院,向关一川禀道:“回大帅,你弟弟关一岚在门外求见!” 关一川闻言大喜,三步并作两步跑出衙门,见了关一岚,忙扑上去一把抱住。弟兄二人笑容满面,也不寒暄问好,手拉了手一起走向后衙。“” “雪儿!快来看!一岚弟弟回家了!”关一川在后院扯开嗓门喊道。 吕雪娘闻声奔到院中,上上下下打量多时,才向大厅让道:“叔叔请进,嫂嫂给你泡茶。” 关一岚拱手作揖道:“岚儿见过嫂嫂!这两颗珠子,给哥哥和嫂嫂吞服,长点功力!”伸手捧上一对锦盒,恭恭敬敬地奉到吕雪娘手中。 吕雪娘打开锦盒,两颗银杏般大的夜明珠闪闪发光,忙放下盒盖道:“多谢叔叔厚赠!” 弟兄二人分坐于八仙桌前。少倾,吕雪娘亲手端来两杯香茗,分放于两人身前。茶香顿时弥漫开来。笑道:“叔叔,尝尝嫂嫂煮的茶香不香!” 关一岚道:“还没喝就已经满室飘香了!哥哥真好福气!可以天天喝香茶!” 关一川道:“你嫂子是秦相吕氏之后!闺阁千金!懂的东西还多着呢?” 吕雪娘忙岔开话题道:“小叔,你刚才说珠子要吞下去助长功力,不是可惜了么?” 关一岚道:“不可惜!留着把玩不如增长功力重要!哥哥、嫂嫂现在就吞服吧!吞下后立即运功化开珠力!岚儿为你们护法!” 关一川、吕雪娘互视了一眼,终于同时拿起珠子,同时吞了下去,同时坐下运功炼化。关一岚也不敢大意,运起“玄天神功”,把双掌掌心的“劳宫”穴分别放置于兄、嫂头顶的“百汇”穴上,催动神功功力,与灵神一起输入兄、嫂体内,去炼化那蜍珠上所附着的百年功力。 在关一岚强大内力的引导下,所有的功力都开始在关一川、吕雪娘体内作绕体大循环。二人顿时觉得经脉和穴道都已经被冲开,过去所有的真气阻滞之处无不豁然贯通,真气内力强大到了令自己简直不敢相信的地步。其时,这是关一岚的“六合之境”所有不同的神功功力一直在汇入二人体内,使二人得到了脱胎换骨般的改造。若只靠蜍珠蕴含的百年功力,绝对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达到如此神奇的境界。 关一岚终于收功而起,长吁出一口憋在腹中的浊气。关一川、吕雪娘也已神功初成,双双一跃而起。两人此刻体内真气内力鼓荡,似要透掌而出,忙引之归入丹田内腑。 关一川喜道:“岚儿,此珠可提高多少功力?我怎么觉得气机异常,功力大增?” 吕雪娘道:“我也是同样的感觉!莫非我俩的功力竟然翻了一番?” 关一岚笑道:“兄、嫂无须费力猜测!只要坚持修炼体内‘玄天神功’,一定可以问武道于巅峰,扬威名于武林!为天下百姓过上太平日子建立功业!” 关一川正要再问,守门士卒飞报道:“成都大帅府有公文来,在门外候见!” 关一川道:“快请!” 关一岚、吕雪娘避入后间屏风之内。伫立静听。 片刻,一串沉重的脚步声响过,一个稍哑的声音道:“属下阮息兵参见关大帅!现有主上渝旨,请大帅一观!” 关一川接过白绢,大声念道:“六安之战损失前军统领张半城!今速调剑门统兵将军关大爷率本部五万兵马前往沈丘支援!差官到日,即行起程!刘孤帆字!” 阮息兵道:“军情紧急!大帅明早率军启程!属下方可复命!外有十万两银子,可充粮饷!” 关一川道:“明日辰时初刻大军准时开拔!将军可暂住一宿,明日回去复命可也!” 待阮息兵的脚步声去远,关一岚、吕雪娘才从屏风后走出。关一岚道:“损失张半城?是降敌还是阵亡?抑或是失踪都没说!好不令人担忧!” 关一川道:“本来以为退出了战争!谁知去得更远!为之奈何!” 关一岚道:“大哥无须烦恼,此乃好事一桩。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途中遇阻,即先占地固守,以待形势发展,刘氏鞭长莫及,一定把你毫无办法!” 关一川道:“好是好!但用完这十万银子,给养粮草就无处筹措,也是一个问题!” 关一岚道:“大哥放心!粮饷由岚儿供给。明日从汉中过,借道铁锁关和武都、襄樊,在湖北、安徽交界处占一座城池,立定脚步就好!” 关一川道:“一切听岚儿调遣!雪儿,快备办宴席,今日我俩陪岚儿好好喝一场!” 关一岚道:“严明军纪!严禁扰民!大哥务需严令执行!只有保护百姓的军队才会受到拥护!” 关一川道:“本帅记下了!走!喝酒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高手相争 一岚一直把关一川的五万大军送过剑阁,把写给杨劲为关一川借道湖北去安徽的信交给关一川后,才骑了火红马离去。他没有回基地,沿了栈道向成都方向奔驰。刘孤帆的问题不解决,横在关一岚和刘若玫之间的大山就搬不走,刘若玫就不能理直气壮地回到关一岚身边。在成都孤苑,他只见到了司马晓倩。她已经没有了过去相见时的热情,客客气气地招呼关一岚坐下,让丫鬟送上茶水后,就似乎无话可说了! 关一岚只好提起话头道:“伯母莫非那儿不舒服?怎么打不起精神来?” 司马晓倩道:“玫儿去当道姑,又不告诉在哪座道观。怎还有什么精神!” 关一岚道:“玫姐姐无非不愿令伯父难堪而已。这场闹剧一完,她就会回家来了!” 司马晓倩道:“你说你刘伯父是一场闹剧?你怎么能这样说他?你的命可是他救的!” 关一岚道:“岚儿并未说错!就川军这点实力,峰兄武功再高,相助的武林高手再多,也是徒增杀戮,无法取得天下。怎如占住两川,裂土封王,享受一生荣华?伯父伯母是救过我的命。这条命尽可收回!关一岚却绝不会逆天而行!” 司马晓倩道:“我无非循人情而论!你大可不必激动!你伯父住在圣殿山庄那一带,你自己去找吧!”声音冷淡之极。 关一岚心中如刀剜般疼痛。强忍着痛楚道:“伯母!一岚告辞!”转身便走了出来。 司马晓倩却泪如泉涌。想念女儿的焦急,对丈夫儿子的失望让她几乎丧失了理智,才那么冰冷无情地对待关一岚,殊不知这一来更伤了彼此的心,却不是她内心要如此的。关一岚却恰恰理解这一点。虽然心如刀绞,他却不怪司马晓倩。家庭四分五裂,她能扛到现在算不错了! 在圣殿山庄的原址周围,是一片巨大的宫殿型建筑群。龙飞凤舞,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气势磅礴。扩建到城墙外的地方比城内的多得多,犹如一座崭新的皇城。这是成都有史以来规模最大,投资最多,占地最广,最吸引眼球的建筑群。成都百姓称之为“皇城”。就连三国时修建的蜀汉皇帝的宫殿也望尘莫及。现在,刘孤帆、司马天义、邓石、卫皇、黄沛风、吕湘等都住进了这里。刘孤帆所居的“临天殿”在皇城的中间偏后,路程遥远,所以为关一岚通报的卫士顿饭时间都未出来。又等了一会,里面才一声一声地通传出来,“传关一岚!”“传关一岚!”声音在皇城中的无数高墙上反复回响,令人有一种沉沉的压抑感。 关一岚随了卫士昂然前行。见过了东都洛阳皇宫的大场面,摆这点小谱简直不算什么! 进得殿内,刘孤高坐上首的虎皮床榻之上,左有司马天义、黄沛风、吕湘等,右有卫皇、邓石、木珍等,气氛森严!关一岚跪下叩首道:“一岚给伯父、外公及诸位前辈请安!” 刘孤帆道:“关一岚,你还有何面目来见我等?” 关一岚道:“未知伯父所指为何?一岚实在听不明白!” 刘孤帆道:“成都孤苑起兵恢复汉室江山,你身受救命之恩,不思报答,反挑唆小女与父母反目,形同叛逆,势成水火!尚有何话可说?” 关一岚道:“伯父此话差矣!祸乱天下与救命之恩相比,孰轻孰重一目了然,焉能等同?” 刘孤帆大怒道:“你小子竟敢污我祸乱天下!真是反了!左右,给我拿下!” 两旁涌出一堆卫士,司马世家十八铁卫有一半在其中,逼向关一岚。 关一岚沉痛地道:“伯父,国难当头!反王叛乱!忠勇之人无不痛心疾首,极盼重振朝纲,还百姓以太平!你却趁火打劫,欲图恢复汉室。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和三十六家反王一样,是在祸乱天下是什么?” 刘孤帆道:“你小子知道什么?刘氏先祖皇帝下旨复兴汉室,传神功,颁经费,赠灵药,刘氏一脉谁敢不遵?又值杨氏昏庸,朝纲不保,不是恢复汉室的大好时机是什么?你污蔑先祖,包藏祸心,莫不是为了一己之私!图谋染指皇位?” 关一岚道:“伯父错了!先祖皇怎能预知今日天下之势!无非有人借之以宣己言,实不足信!若伯父悬岩勒马!撤兵回川!仍可保一门富贵!否则!愧之晚矣!” 司马天义道:“一岚!你真的以为刘氏恢复汉室江山无望么?峰儿武功之高,已经罕有人敌!” 关一岚道:“外公!天意不在两川,勉强去做徒劳无功!峰兄双拳难敌四手,不会有大作为的!天下武功高手比比皆是,峰兄是难以独霸武林的。” 刘孤帆道:“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愿帮刘氏一脉!还妄想娶小女若玫,真是不自量力!你走吧!我也不为难你!不过两家从此恩断义绝!” 关一岚道:“伯父!外公!忠言逆耳!关一岚对刘氏、司马氏忠心耿耿!请你们三思啊!” 司马天义道:“一岚!事已至此,已经开弓没有回头剑!你既不愿相帮,还是去吧!” 关一岚大哭道:“天意如此!夫复何言?一岚将来只能保两家三人不死!呜呼!痛哉!惜哉!”一路号淘大哭,凄惶而出! 卫皇道:“主上,我观此子心诚若赤!绝非妄语之人!实应三思而后行!” 黄沛风也道:“师弟,此子不是奸狡之人!所言虽然丧我士气,却不能不留下退路。玫儿与此子感情已深,拆散颇为不好!” 司马天义道:“岚儿圣人之后!向知纯朴端正!所说之言也有一些道理!所谓道不同不相与谋!各走各的好了!拆散他与玫儿,便害苦了外孙女!老夫作主!由他(她)们去吧!” 刘孤帆道:“既是大家见解相同,不再管他们就是了!那小子是个武痴,玫儿要多受些苦!” 司马天义道:“剑阁大军不知出发没有?峰儿少了张半城,很是不畅!必得关大爷去帮他!” 吕湘道:“阮息兵已经回来复命了!杨将军决定借道湖北襄樊一线去安徽,少走五、六天路!” 刘孤帆道:“这家伙竟然能利用杨劲,真是难得!有他前去,峰儿那边应该无忧!” 第一百六十章:匿居剑门 关一岚心中悲苦,对成都那虽受战乱影响却依然繁华的街市便没有任何的兴趣。给杨娇、杨媚购买了一应闺中物品之后,骑了火红马驰向剑阁。他第一次产生了悲观厌世的感觉,这可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刘孤帆的顽固和司马天义等人的盲目附从,使他失去了说服他们收兵回川的信心。事实上凭他一己之言,也无法撼动刘孤帆现在的强大的势力。成都府内那新建的巨大的皇城,已经表明了那一帮人极度膨胀的权位之心,已经到了目空一切,无视一切的境地。不是哪一个人的几句话就可以豁然醒悟过来的! 火红马对剑阁大山这一片地势十分熟悉,尽管骑在它背上的关一岚没有发出一句指令,它仍然沿着栈道不紧不慢地奔行。甚至沿着上次进剑门大山走过的山涧,走向大山的深处。窜高下低,涉水过滩,已将关一岚从芒然状态惊觉过来,赶忙跳下马,牵了火红马觅路前行。从基地瀑布崖出来,总得有一条连接剑门官道的路,关一岚正要从几个方向探查一遍,选定既易修建又十分隐蔽的路线。瀑布崖是关一岚为追电的老巢取的名字,既好记又切合实际,一当对外公开宣布成立“玄天门”,门中总坛所在地总得有个称呼。不过此刻关一岚已经心灰意冷,与刘若玫的并不乐观的前途对他的打击是如此的致命!刘孤帆的专横,司马晓倩的冷漠,司马天义的无奈,更是在心灵伤口上洒下的一把盐,令他痛彻心扉。他现在只想赶快回到瀑布崖,闭关修炼几年,把一切烦恼通通忘却! 火红马放声长嘶,远处也响起了一声欢快的嘶鸣,那当然是刘若玫的大白马在表示它欢快的心情。关一岚心里又是一疼。本来想把大白马也送到峨眉山上的刘若玫身边去,但它显然不愿意,始终在等着火红马回来相聚。尚隔如此之远,两匹马就都感觉到了对方的存在,可见心灵的沟通是何等的重要。火红马急着前行,关一岚只好骑上马背,纵马急驰。转过山弯,对面果然奔来一马两人,杨娇、杨媚从马背站立起来,扬手欢笑。 火红马和大白马交颈亲热,杨娇、杨媚则双双扑入关一岚怀中,紧紧地抱住了他。关一岚搂住二女,心中百感交集。有此二女在,能容你闭关几年么?恐怕几个月都不行!放弃了舒适安逸的公主生活,离开了亲切温暖的家,在深山沟中陪着你艰辛渡日,你能弃之而去么? 关一岚道:“娇儿、媚儿,你们怎么跑出来了?家中不要人管么?” 杨娇道:“人家想你!所以出来接接。怎么?你难道不欢迎?” 关一岚道:“欢迎之致!只要你俩不怕渺儿、沣儿被人拐跑就行!” 杨媚道:“谁有本事拐跑她们姐妹?她们不把人拐去卖了就不错了!” 关一岚道:“虽然如此,也还是小心为上!走吧!还是回去要紧!事情真的不少呢!” 二女只好跃上大白马,关一岚则骑上火红马,一声轻喝,二马并肩扬蹄,在山间中急驰。 整个基地的基础设施已经完成。住房、伙房、库房、澡房、围墙、广场以及气势不凡的大门都已竣工。几大宫殿的材料基本购齐。关一岚却似乎对一切都没有了兴趣,结清了工程款项,除几名不愿出山,愿在基地充任杂役的工人外,让追电于夜间把其余工人、工匠全都送出了山,停止了修造“玄天门”总坛的所有后续动作。关一岚从此便每天安安心心地督导三名弟子修炼。虽然自己并未闭关,却似乎和闭关了差不岁,每晚都在弟子房中呆得很晚,然后飞跃到岩壁上的一个干干净净的洞穴中,运功修炼到天明。 这一晚,亥时。关一岚从杨渺、杨沣房中出来,运起“玄天九变”轻身功法,飞入了洞穴中。 上午单独给杨溢传功,意图通过自己的帮助,尽快提升他的功力。从修炼效果看,进境神速,功力已达玄天功寅初层级。下午及晚间一直传功给杨渺、杨沣,虽类似三人共同修炼,但主要的受益者仍是两个小女孩,关一岚的灵神一直在她俩的体内巡回,引导两人的内力进行绕体循环,凡因修炼增长的功力,一概汇于小孩的经脉穴道之中,大大加快其修炼的进度。 关一岚端坐洞穴中的天然石榻之上,运起玄功,脑海中顿时一片清宁。玄天功的灵力封住了洞穴入口,以防止小动物和飞鸟不慎之中闯入。突然,脑海中轻轻一颤,一道天籁般的纶音飞入耳膜:汝之心神,日渐颓糜。长此以往,神功难成!世间之事,祸福相依。一律强求,断无是理!神篇之六,重在玄合。分为合生,分久必合。六合之境,仍属小成,万千之合,方为正果。伏仰在我,合之神髓。圆转如意,阴阳互济。上下交征,左右共生。化难为易,化分为合。化险为夷,化乱为治。不沮不丧,不急不燥。洞察全局,把握良机!功参造化,尽皆整合!乱象既明,当趋于合。天意若现,天下合一!呜呼!运合纵之术,明天道所归,启满腹之智,谋乱世之合,此圣人之为者也!欲速不达,后发先至,将欲取之,必先与之。乃天下一统,太平盛世之楔合点也,安可不察乎? 如醍醐灌顶!似暮鼓晨钟!关一岚犹如被一声棒喝惊醒。所有的委屈与不满均随风飘逝,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诸葛丞相比,自己真如萤火之光以攀皓月之辉,丝毫没有可以颓废的本钱。小西关蛰伏的十万大军,正欲逐鹿中原的李唐父子,带着自己的秘计率军前往湖北边境的关一川,哪一处不需要自己的帮助与支持?自己的颓废甚至会带来全局的失控,使打造一个太平盛世的时间晚上一百年,自己就会成为千千万万的老百姓唾弃的千古罪人! 第一百六十一章:借道湖北 关一岚恢复了常态,也不再刻意的回避杨娇、杨媚。二女这几日正为关一岚的骤变惴惴不安,不知他是因为刘若玫还是其他原因有意疏远自己二人。关一岚回归正常,杨娇、杨媚这才放下心来。这日,六人正在围桌午餐,一只信鸽突然飞来。白绢上写着:“岚儿,关一川带兵五万抵铁锁关,借道湖北,可否?父字!” 杨娇道:“一川大哥不是镇守剑阁和剑门关么?怎么又要借道湖北?” 关一岚道:“此乃大哥脱离刘孤帆的好机会!快找白绢复信。”待杨媚铺好白绢,关一岚方提笔写道:爹爹,大哥乃前往安徽边境,与湖北无关,请予放行!大哥身上另有书信!岚儿、娇儿、媚儿字。写毕,塞入信鸽腿上铜套之内,旋上盖子,马上放飞。 军内信鸽果非凡品,当天晚上即飞抵铁锁关内。夏侯内夫妇看了回信,不再怀疑,依然把绢条塞入铜套,喂了信鸽粮食饮水,放飞杨劲驻地武都。第二天一早,夏侯内大开关门,让关一川的大军过关。关一川在马上连连向夏候内夫妇拱手为礼,并不耽搁,出了关向武都进发。 第二日晚间方抵达武都,关一川、吕雪娘让大军扎营造饭,夫妻二人纵马入城,求见杨劲。 卫士报入,杨劲慌忙迎出,请入大厅之内落坐。崂山古先知等四人下首相陪。 关一川双手递过关一岚的书信,道:“岚儿能得大帅宠爱,一川夫妇不胜之喜!” 杨劲看完书信,笑道:“久闻川儿勇武,今日一见,果然不俗!老夫已备好筵席,贤夫妇且请入座,边喝边聊如何?” 关一川、吕雪娘只好跟着来到饭厅,告罪入席。却坚决不坐首位。杨劲无奈,只好自坐主位,左首关一川、吕雪娘。右首古先知、石先觉、赵先发、明先至。 杨劲举杯道:“川儿夫妇远道而来,老夫特请军师等崂山四位大侠相陪!来,大家同饮一杯!” 众人一同站起身来,相视一笑,仰首干了杯中之酒。 关一川举起杯子道:“古大侠,我与四位大侠在襄樊打了许多场架!早已英雄相惜!今日我夫妇借大帅之酒,敬大帅及四位大侠一杯!” 古先知道:“不打不相识!兄弟少年英雄!哥哥陪你干一杯!”众人俱都一饮而尽。 杨劲道;“军师,川儿若在三州交界处攻占一城,你看何处为好?” 古先知道:“既要攻得下,又要守得住。我看非舞阳不可!此城乃伍登云在三州交集地的最后一城。易守难攻。洛阳王、唐王都分别攻打过,却都刹羽而归,没有得逞!” 关一川道:“既然如此,兄弟兵少将微,攻之更难有剩算!还是另选他处吧!” 古先知道:“兄弟勿需自馁!现今既是一家人,大帅肯定帮你!只要再有两万兵马,我四弟兄再随军相助,何愁舞阳攻之不下!” 杨劲道:“军师言之有理!有他们四位相助,贤侄夫妇一定可以攻下舞阳,立稳脚跟!至于两万人马,军师随便在边境哪个兵营抽调都行!” 关一川拱手谢道:“多谢多谢!既蒙援手,复又借兵,一川不胜感激之致!再敬大帅及四位大侠一杯!” 当晚相谈甚欢。回忆些往事,讨论些武学,交换些功法,虽然是忘年之交,竟也相见恨晚! 翌日,关一川率军沿河南边境继续向东进发。古先知师兄弟果然随军行动。一路之上,军纪森严,秋毫无犯,逢村过镇,百姓夹道驻足观看,没有丝毫惧怕之色,令古先知赞不绝口,道:“贤弟带兵如此之严,无怪乎此军攻无不克,所向披糜!诚不虚也!” 关一川道:“古兄过誉!此军前身为‘玉堂镇骑兵千人队’,练过武功秘籍,所以能令行禁止!” 大军晓行夜宿,五日后,离舞阳已不足百里路。明先至持杨劲的令牌,在临近的荆门城内抽调了两万士兵,不打旗号,不升帅旗,悄悄地跟随在五万大军之后,以作援军。 第六日,大军抵达舞阳城下。守将伍禄乃伍福之弟,也有一身不错的武功,见川军远道来袭,师老兵疲,遂率军五万出城迎敌。两阵对圆,伍禄大喝道:“来将通名!为何犯我城池?” 关一岚笑道:“本将军姓关名大爷!奉西川刘王爷之托,来取舞阳!识相的快快投降!” 伍禄大怒道:“小子想充大爷,且看你伍爷爷来教训教训你!”拍马舞动双鞭,一招“双龙戏珠”,猛袭关一川的头部。鞭势狰狞,罡风呼啸,至少用上了八层功力。 关一川哈哈一笑,肩头一晃,神骏的黄骠马已跳至伍禄战马右侧,关一川长剑横劈,剑作刀使,一招“横行无忌”带了八层功力劈出。 鞭风剑气相触,一声暴响,沙石飞扬,罡风四射。关一川招式后发,功力正盛,伍禄招式已尽,功力已衰,所以吃了点亏,坐马横退了三步,好不容易才站稳! 伍禄吃了暗亏,急怒攻心。双鞭急挥而上,试图遍袭关一川的全身大穴。鞭影层层叠叠。劲气狂涌逼人,功力已然提到了十层。 关一川正要伍禄失去理智。当下也运十层功力,长剑挽出一团剑光,罩住了伍禄的人和双鞭! 鞭、剑在不停地碰撞!伍禄在剑圈中东奔西突,双鞭抡转如飞,却始终脱不出那团剑光! 第一百六十二章:攻占舞阳 也是伍禄轻敌。一年多来,他已经两次打退了洛阳王和唐王的进攻。对阵马宪的时候,更是另出奇兵断其粮道,俘敌一万余人,吓得隋军再也不敢轻犯。川军远来,人困马乏。伍禄以为可以一战而胜之,所以轻率地领兵五万出城,企图易守为攻,击败甚至收降这支大军。岂知关一川既服食过吕不韦收藏的海外仙丹,又得关一岚奉赠的蟾蜍功珠增添功力,一身“玄天神功”的武学深奥莫测,岂是马宪之流能比拟的。因而在关一川轻易不会使用的长剑化成的剑光中左冲右突,始终无法遁出那尤如附骨之蛆的剑光的追逐,心中暗自叫苦不迭。此时此刻,伍禄才知川军主帅为何自称关大爷。有这么深厚的武学修为,别说称大爷,恐怕连称老太爷都够资格,自己真是愚蠢之极,竟然未经思考便自以为是地出战,陷此危境。 川军阵营之中,古先知、石先觉等四人也看得矫舌不已。关一川的功力或许不如其弟关一岚,但已要算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也许只有合自己四人之力才能与之打个平手。看眼下伍禄被动挨打的样子,进攻的大好时机已经来了!古先知当下毫不犹豫地一挥长剑,大喝一声:“冲!”率领大军直扑对方大营。四师兄弟冲锋在前,四般兵器尤如砍瓜切菜一般在敌军中纵横。直杀得伍禄大军狼奔豕逐,四散奔逃。只有少部分逃入城内。 伍禄见大势不好,冒死冲出剑圈,幸而关一川手下留情,只在其肩膊处划了一剑,虽血雨飞洒,且幸逃脱性命,却又不能入城,忙绕城而奔,落荒而逃。 川军兵临城下,关一川喝令攻城,士兵架上云梯,纷纷抢攻而上。 守城军兵虽被城下大败影响得士气全无,仍不断射下弩箭,砸下滚木擂石,打退了一波波进攻。士卒也有了伤亡!此刻城下早恼了吕雪娘,红色战袍,红色披风,像一朵红云冉冉升起。双脚弓鞋在云梯上连点数点,便已飞上城墙,挥剑与城上守军厮杀起来。 关一川恐妻子有失,顾不得指挥大军攻城,也飞身而起,姿势曼妙地连点云梯,也杀上城墙。守军挡者披糜,关一川杀至妻子身边,与她并肩战斗,守军伤亡者众! 此段城墙顿时无人防守。川军万夫营将领裘兆、武乙、向驰等见主帅夫妇身先士卒攻上城墙,忙踏着云梯冲了上去。身后,玉堂镇老兵们蜂拥而上,逐渐控制了西城全部城墙。武乙冲杀下城,斩开门锁,打开城门。攻城大军狂涌而入,舞阳遂告攻克。赵先发所借二万人马尚未用上,古先知命令两个万夫长率军回去,自己四人同入城中。 关一川命武乙清点战果,只顿饭功夫便已报来,俘获守军三万余,马匹器具,粮草给养充足,的的确确是一场完胜!关一川大喜,吩咐把三万余降卒打散编入自己的五万大军中,命武乙、向驰等各守一门,算是把舞阳给全部接收了过来。当下大排宴席,招待古先知、石先觉、赵先发、明先至及军中千夫长以上将领。军营中自然也是杀猪宰牛,庆贺胜利。 关一川举杯道:“蒙四位兄长相助,取得此城,一川方有立足之地。小弟敬兄长们一杯!” 古先知道:“想不到贤弟夫妻武功如此了得!愚兄等到是大饱了一回眼福。” 石先觉道:“想不到贤弟所带兵马能攻善守!有此实力,很快就能发展壮大,干一番事业!” 关一川道:“两位兄长过誉了!一川固守此间,唯待天命所归之人,供其驱策也!” 赵先发道:“贤弟兄弟二人心怀天下百姓!唯独没有为自己打算!赵某佩服!” 关一川道:“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唯有德者居之!我兄弟二人与四位兄长一样,甘心情愿地为百姓请命,供天命驱使,不会为一己之利祸乱天下!” 明先至道:“我等四人受杨劲杨二爷厚恩,只能辅之以保偏隅之安,日后还请贤弟守望相助!” 关一川道:“那是自然!四位兄长今日助我成功,不多言谢!他日一定互通信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只要信鸽一到,虽千万里吾往矣!” 众人谈谈说说,互道衷曲。也不知喝了多少坛酒,总之是尽欢而散。 次日,四人辞行。关一川苦苦挽留,终不可得。乃装了一车金银珠宝相赠。古先知推辞不得,只好收下。关一川、武乙、向驰等送出城外十多里,古先知坚持请回,方殷殷惜别。 关一川顺便巡查四门,见城中买卖照做,酒馆照开,百姓安居乐业,士兵谨守军规,一派欣欣向荣之景象,与自己设想中的太平日月相差不大,很是高兴。对身旁的武乙道:“玉堂镇初出茅庐,学会了治理一镇事务。今日治理一城,结果也是大同小异!可见只要不存私心,公忠体国,天下之治也不过如此!” 武乙道:“大帅心存仁厚!体恤民情!百姓自是安享太平!可惜這样的统帅天下实在太少!” 关一川道:“武乙速派人潜去沈丘通报,言我军被阻舞阳,固守待援!向驰亲自出城四下散布消息,说我军舞阳溃败,去向不明!传得越远越好!” 武乙、向驰告辞而去。关一川返回府衙之中,传令全军巳时正在东门外大较场集合操练,违令不遵者,延误时辰者俱军法从事!自己匆匆喝了杯茶,便飞马赶往东门大较场。巳时正,八万人马果然准时集结。关一川站于点兵台上,运内力入声音道:“今日操练,重在三万余降卒!我玉堂千人队的精、气、神一定要在全军永远流传!玉堂千人队老兵一律拔擢为百夫长以上的将官,原有百夫长降为副手!有不服的,可提出挑战!胜者任正职!负者屈就副职!什么时候有军功了,再按功劳大小晋升!大家说,好不好!”声音随风钻入八万余人的耳膜,听得清清楚楚。八万余人同声高呼:“好!”“好!”“好!” 第一百六十三章:犬牙交错 武乙派去沈丘报信的是一名玉堂老兵,名字叫做丁奎,在武乙万夫营中当了名百夫长。这家伙人长得精灵古怪,平日鬼点子极多,很得武乙喜欢。这次去沈丘回来,如果大功告成,立即就会拔擢为千夫长。丁奎骑马奔入安徽境内,一边走一边打听道路,果然绕开了一些有麻烦的村镇,经过正阳、六安、直达沈丘。刘若峰一听是川军信使,连忙传令觐见。 丁奎进入大厅,跪下就给刘若峰叩头,禀道:“属下乃关大爷大军中的百夫长,大军奉命来沈丘营前效力,谁知在舞阳暴露行踪,为守将伍禄所阻!不能按时到达沈丘!” 刘若峰道:“可是你们去攻打人家,不仅没攻下,反而被人家困住了?” 丁奎大惊道:“大帅怎会知道?莫不是派出的探子回来报告的?” 刘若峰道:“何须探马飞报?关大爷一向骄傲,许是到了地方,贪功冒进!中了埋伏!吃不了羊肉到惹得一身腥!损失大否?” 丁奎道:“回大帅!大约丢了五个千夫营!余下四万多被困于一座山上!敌人倒是攻不上去!就是没有外援!粮草也是问题!关将军请求派兵增援!” 刘若峰道:“回去告诉关将军!让他派兵到附近征收粮草,坚守待援!我这里暂时派不出人!” 丁奎道:“如此属下告退!这就告诉关将军守在山上,等于在敌人胸口上插的刀子!” 刘若峰喜道:“果然会说话!你就这样告诉关将军!千万别率军投降!” 丁奎道:“大帅放心!关将军傲气十足!决不会投降敌人!末将告辞!” 刘若峰命中军官赏了丁奎一百两银子做路费,这才回到后衙,仍然与甘如怡软语温存。关大爷的兵马被困的坏消息所带来的不快,在甘如怡的轻怜密爱中慢慢淡去。血洗沈丘已经一个多月。本来甘如怡是不愿待在这冤魂遍地的县城中的,要么退回六安,要么向前攻击。倘若留在这里被冤魂缠身,那就大大地不妙了!刘君峰却不信这个!他喜欢空气中的淡淡的血腥味。那会刺激他嗜血的斗志,不断鼓舞他去追逐一统天下的目标!甘如怡自知无法说服这个倔犟的男人,只好稍施迷术,让他痴迷于她的右榴裾下,免得自己总是一个人孤孤单单。 现在的形势错综复杂。伍登云虽然失去安徽境内三个城池,他的侄儿伍福却请了其师傅泰山散仙乌桓出山,从马宪手中夺回了河南境内的几个城池,连伊川也被伍福夺了回去。马宪大军仍然死守洛云,但已经无法抵抗,被攻破城池只是早晚的事。此时马宪才后悔莫及。当初有关一岚和李天霸相助,打得伍福重伤而逃,收回那么多城池。李天霸希望自己乘胜追击,彻底打垮伍登云。可惜自己利令智昏,回绝了人家,气得李天霸不辞而别,关一岚也趁机转回终南。现在伍福与其师乌桓卷土重来,也就是说马宪的死期快要到了!所以伍登云虽然接到六安、沈丘的告急文书,不仅不派兵救援,反而催促伍福加快河南境内的攻势,因为这边离东都洛阳近得多。早进洛阳可以抢得先机,早登大宝! 刘若峰的川军虽然已经在中原占了几座城池,但中轴线被李天霸牢牢地占住了!自己首尾不能相顾,再要向前发展实在力有不逮,所以只能待在沈丘。除非干脆回戈一击,从安徽、湖北两面夹攻李天霸,斩断李唐中轴线,使自己攻占的领土连成一片,才能向河南方向发展。 李天霸则因为答应过关一岚,只要隋朝仍存决不参加反王间的混战。所以南下攻占武城后就偃旗息鼓,隐藏起来修炼武学。只要保住这条纵向的中轴线,什么时候都可以突然发难,攻击争夺天下的各家反王。向东都洛阳发起最后的攻击。 刘若峰游离于前进与反攻之间。司马天义不在军中,身边就再也没有高明的智囊,自己生性就是习惯犹豫不决,所以在需要自己决策时总是瞻前顾后,难以作出决断。县衙大厅中。刘若峰、甘如怡、刘宗、厉千山、木岩、唐百岭、付百江、桂百世正在为向前攻还是向后击激烈地争论着。厉千山道:“拿下武城,西平,领土就可联成一片。那时再向前进,必无后顾之忧!” 刘若峰道:“向回打离河南越来越远,眼看伍福都快拿下东都洛阳,当上皇帝了!” 木岩道:“对!要拼,也要与伍登云拼!他在前边攻隋,我们在后边攻他!可以少费气力!” 厉千山道:“乌桓那老东西武功修为极高,一套乌金掌三十多年前就没有对手。向前打我们没有胜算。两相比较,还是回头夹击李唐有把握得多。” 甘如怡道:“那岂不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么?我们与李唐拼得你死我活,伍登云在河南稳下东都,登基当了皇帝!就是胜了李唐,我们也难以再胜伍登云!” 刘宗道:“帝位之争,还是先进皇城的好!如离开太远,或许会鞭长莫及!” 刘若峰道:“是啊!还是怡儿和刘将军说得对!大家分头作准备吧!明日辰时,兵发鹿邑!” 计议已定,当下摆上一桌酒席。众人推杯换盏,兴致勃勃。直喝到酉正时刻,才分头歇息。 翌日,沈丘东门外的原野中集结了十万大军。刘若峰高坐于战马之上,鞭梢向北一指,大声道:“刘氏既以决心复汉!就决不会给别人任何机会。现在大军北上,攻击鹿邑。定要一举攻克!全军将士,都是我大汉的开国功臣!出发!” 木岩率领前锋营三万人作前部先锋,其中包括来自青城山的五千苗兵。刘若峰自将中军,厉千山领两万人马为后应。刘若峰与甘如怡并骑而驱。竞逐帝位的兴奋感一直难以平复,似乎越向前走一步,就离皇帝的宝座近了一步!头脑中浮现出自己头戴帝冠,端坐在金銮宝殿上接受群臣行三拜九叩之礼。金钟敲响,丝竹悠扬。俯视众生,尽皆蝼蚁!刘若峰飘飘然若在云端之中。 第一百六十四章:统兵元帅 关一川的军鸽飞临瀑布崖上空。空中盘旋一圈,确认无误后,箭一般垂直下降,一直扑进正在给杨溢传授自创武功招式“玄天十九斩”的关一岚怀中,停在他的手臂上。关一岚在信鸽的小脑袋上亲了亲,取出了铜套中的白绢,上面写道:岚弟,兄攻下舞阳,立足已稳。闻伍福师徒已攻至洛云,洛阳危矣!宁帝危矣!兄,一川。 关一岚见信大惊,李天霸远在武城、关一川兵力不够,要救洛阳和宁帝,只有使用小西关的十万雄兵。不过派谁为将都不是伍福的对手,何况还有他的师傅相助于他。看样子必须亲自去一趟了!于是交待杨溢带着两个妹妹修炼武功,自己带了杨娇、杨媚,还带了火红马,大白马和杨媚的坐骑,乘坐于追电身上,先降至大金川中装了几袋黄金,再直飞终南,去请崆峒二子。进入玄女宫,却意外地见到了张安国,久别重逢,兄弟俩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关一岚简短地介绍了请崆峒二子相助,再上东都洛阳救驾的情况。张安国道:“好极了!哥哥决定跟你一起前往。终于可以与你并肩御敌,安国开心之极!” 关一岚道:“哥哥安国之名一定是武帝所起,果然好名!既是这样,就一道前行吧!” 张安国提了金枪,请来诸葛木和狄文才,张晶、张莹一定要跟随,于是众人一齐乘了追电,飞抵小西关。降落于地,追电化一道金光钻入杨媚怀中,看得张晶、张莹羡慕不已。 钟离昆见关一岚一行从天而降,心中大喜,听关一岚说要带大军再入东都洛阳,立即就去传达军令,整顿队伍。三声炮响,大军启程。关一岚运起玄天功内力,用人人都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此去东都,挽救大隋!军令森严,切勿扰民!驱逐伍贼!还民太平!成功之日,各赏十银!”众军齐声欢呼,军威鼎盛。军队显然训练有素,钟离昆功不可没。 大军沿了黄河边前行,沿途已经没有了守路的隋军,显然已调回洛阳参与守城。关一岚似乎已经预感到了什么,催军马日夜赶路,总算在三日后抵达了洛阳。与守军联系上之后,才知刘若峰攻打鹿邑,伍福,乌桓不及攻占洛云,已回兵救援鹿邑。 关一川道:“大军暂驻洛阳城外,由钟离昆节制!我与二老、安国兄妹、杨娇、杨媚连夜奔赴鹿邑,我怕若峰兄会出事!” 八人八马,绝尘而去。关一岚的火红马和暂时由杨娇骑行的大白马领头狂奔,急促的马蹄声叩响了沉寂而又多事的夜空。连凄美的夜空中的星星似乎都在马蹄声中微微的颤抖。 辰时。鹿邑城前,两阵已经对圆。刘若峰立于旗门正中,左有甘如怡,右有厉千山。木岩等人则簇拥于身后,气势倒也不弱。守军一方,伍福立于正中,左有伍寿、右有伍禄。伍习云、乌桓等人则隐于身后。伍福大喝道:“来将何人?竟敢犯我疆土!莫非不怕死么?” 刘若峰道:“此城乃隋军所有,却被你攻占!实乃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伍福大怒道:“不与你这小儿作口舌之争!谁与我生擒此人?” 伍寿大喝一声,挥剑冲出,直取刘若峰,道:“血洗沈丘,残杀无辜!亏你有脸自吹自擂!” 这边,木岩拍马舞剑迎向伍寿,道:“败军之将,何敢言勇!”长剑运足九层功力,自上劈下! 伍寿长剑自也运足八层功力,横着挡去。双剑相触,罡风大作!两匹马齐齐退开。伍寿知道木岩毒功厉害,足尖一点马鞍,飞身跃起,功力提至九层,长剑招出“龙翱长空”,化作漫天的剑气,罩向木岩全身大穴。强劲的罡风急涌而下,砭肌刺骨。 木岩不敢怠慢,飘离马鞍,向后倒翻一丈余远,足尖刚一沾地,便又施展轻功跃升两丈多高,用牺牲一匹战马的代价赢得的时间,右手长剑攻招“苗女献舞”当头击下,左手毒针招发“十室九空”,隐于剑招之中甩手射出,毒辣异常! 伍寿的攻报果然全部落于木岩所弃战马之上,长剑几乎把战马一劈两段,倒地身死!伍寿情知中汁,长剑一招“龙潜于渊”,化着一团剑光护住了全身! 只听得一声闷响,两股剑气相撞,地下沙石乱飞。黑雾罡风暴卷。已经看不见伍寿的身影。片刻功夫,黑雾方才散尽。只见伍寿双足陷于地面之中,可见周身承担了巨大的压力,好在没有受伤。木岩的毒针到底强不过剑气,已被绞碎于无形。 木岩死了战马,伍寿守得狼狈,双方只能算是打了个平手。伍寿上阵之前便吞了颗解毒丹,所以不惧毒雾。当下飞身跃起,提足十成功力,长剑招出“乌龙飞坠”,直点木岩胸前“幽门”、“乳中”、“期门”、“巨阙”等大穴。 木岩同样跃起身来,心中诧异不止!按理,两人数次猛攻对方,自已应该吸收到对方的功力才是。因为这是“混元功”的特殊之处,只要对方与自己功力相当,其攻击时发出的内力一定会被自己的身体吸收,化为自己的内力,反过来用之攻击敌人。吸收不到伍寿的功力,木岩的底气便不足了,只好运足十层功力,一招“木凋叶枯”击出,毒针招式“十室九空”隐藏剑招之中,同时施放。 双剑交集纠结,“噼噼叭叭”一连串的金铁撞击之声传出,二人均同时后退。竟然又是平分秋色。伍寿心中也是惊愕不已,师傅亲传的“乌龙诀”修炼成功,交手时可吸人别人击来的功力,然而斗到现在,一分功力也没吸着,打下去必然难有胜算。倘若一时大意,被对方的毒针趁虚而入击中,可就大为不妙了!他哪里知道,对方也盼着吸他的功力。正正得负,所以谁也吸不到对方的功力。 伍福等得不耐烦,大喝道:“伍寿退下!待为兄会会对方主帅!” 第一百六十五章:挺身相救 伍福驱马冲入斗场,向刘若峰招招手道:“姓刘的小子!有种的上来独斗百招!” 刘若峰刚要催马上前,身旁白影一闪,甘如怡已经飞马出阵,常用的短匕换成了长剑。 伍福道:“你不是老夫对手!还是退回去换那小子来!否则抓你回去赏给兵卒!” 众军轰然大笑。刘若蜂飞马上前,抽出双股剑,喝道:“怡儿退下!待为夫来会他!” 甘如怡哪里肯退,长剑一挥,九成混元功力的一招突袭伍福头部“印堂”、“晴明”诸穴。 伍福笑道:“既是夫妻,便一块上吧!死了也作一对鬼鸳鸯!”新打造的狼牙棒轻轻一挥,便化解了甘如怡的一招三式。反震的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 刘若峰与甘如怡对视一眼,两人顿时心领神会。双股剑和单剑三剑合璧,运起十层功力,一招“剑指中原”如闪电划过天际,罩向伍福的全身大穴。剑气若天风海雨般一泻而至。 伍福大叫一声“来得好”!狼牙棒幻化夭矫神龙,“蛟龙出海”,棒招带着伍福的十成功力,硬撞硬地迎向剑招。毫无花巧,以攻对攻,霸气十足。 恍若天摇地动,疑是电闪雷鸣。棒影剑光相碰,撞击着两边兵卒的耳鼓,呼呼轰轰作响,其他便什么也听不见了!有武功的众人慌忙运气调息,这才没受冲击。 刘岩峰、甘如怡没受影响,屹立原地没动。伍福胯下战马却退了一步才站稳,老大吃惊! 乌桓一见徒弟吃亏,纵马走出,道:“两个打一个!好不要脸!让老夫师徒陪你们玩玩!”此老童颜鹤发,脸上的面容似乎比徒弟伍福还要显得年轻,嘻笑着高举起一支烟袋杆。 伍福见师傅与自己出手,那绝对是有胜无败之局,心中大喜。狼牙棒招使“龙翔于海”,就要配合师傅高举烟杆的招式“乌龙戏水”,狂暴地飞临敌人的头顶。 “慢着!”随着一声断喝,川军阵中驱出厉千山,高笑道:“这才真是不要脸!以老欺少!小的年龄本来就比人家两人大,还要出来一个老的。实不知羞也不羞!” 乌桓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千毒掌厉大侠,三十五年前你一招惜败,尚未死心么?既然你也要趟这道浑水!何妨也参加进来?反正都是枉死城中的鬼,急着来送死的都收下!” 厉千山笑道:“虽然以三打二,双方岁数、功力大约相当。行!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刘若峰心中总算一宽!对阵伍福师徒,他与甘如怡还真没有胜算,甚至能不能全身而退都还要两说着。厉千山老谋深算,肯出来解困,倒也还算忠诚。一挥手中双股剑道:“要打就打!莫非还怕了你这对穷凶极恶的师徒?” 乌桓道:“福儿!乌金掌夹棒!”伍福早知师傅之意,念动乌金掌诀,掌招藏入棒招之中,“龙翱长空”带十二层功力,与乌桓乌金掌招“乌鹊南飞”汇合,挟带着漫天风雷之声袭到。 刘若风、甘如怡双剑合璧,同样十二层功力施出一招“三锋逐首”,满空剑芒溶合在厉千山同样十二层功力的掌招“盘头卷尾”之中,气势磅礴地迎向来招。 光芒骤闪,暴响连连。强烈的气流甚至殃及到两军阵中,刮得旌旗歪倒,戈矛乱飞。士兵驻足不稳,纷纷倒于地上。马匹受到惊吓,放蹄狂奔,亏得武林高手们运力控住马缰,方不至于跑远。如山的棒影撞上浪涛般的剑芒,发出一阵阵刺耳之极的金铁磨擦之音,震得功力较浅之人尤其是士兵们尖叫不绝。 双方似乎旗鼓相当。刘若峰却不知道,他们之中厉千山功力要弱一些,此刻已经内腑受创。 乌桓道:“还可以!再接一招!”手中烟袋一摇,突然间烟雾弥漫,火星飞迸,乌金掌十二层功力的一招“乌龙搅海”挟着烟火,携带着伍福也是十二层功力的棒招“龙翔于海”,乌烟瘴气地罩向对方。 刘若峰、甘如怡三剑齐舞,十四层功力的一招“三环齐至”幻出无穷剑幕,环环相扣,与厉千山同样十四层功力的一掌“盘龙攫食”汇聚,气冲斗牛般狂暴地抗击。 乌烟瘴气笼罩了斗场。烟熏火燎,棒影翻飞,如刀的气旋四下飞溅,如雷的轰响声裂长空。一环环剑气环绕斗场,似要撕开烟幕和火网。撕裂斗场中所有的一切! 风息烟止。刘若风的战马已经倒毙,甘如怡口角有一丝鲜血,厉千山面如金纸,受伤颇重。 伍福师徒却只是衣衫不整,并未受伤。见对方已然受创,挥动狼牙棒便想上前屠杀。眼前一花,面前突然落下两个蒙面之人,一支长枪一支画戟,拦住了伍福去路。 伍福见是两件普通兵器,喝道:“汝乃何人?休要自己找死!” 一个苍哑的声音道:“多行不义必自毙!速速退出河南!饶你不死!” 乌桓大怒,与五福对视一眼,各提十三层功力,掌招“乌云蔽日”,棒招“龙潜于渊”交相辉映,与烟杆中腾起的烟火汇合,扑向两个蒙面人。 长枪一招“正大光明”,画戟一式“天人合一”,各挟午正功力呼啸而发,犹如两条夭矫的神龙遨游天际。龙身突然下冲,龙头昂然突入烟火之中,轰然一声大响之后,烟消火灭。 伍福手中的狼牙棒尖齿全被刮光,光溜溜的耀人眼目!乌桓手中的烟袋杆断为两截,一截在手一截吊在金链上,滑稽之极!伍福口角噙了血丝,显是受了内伤。乌桓被自己的烟火烧掉了胡须,脸上气得发青。两人却不敢提出再战。对方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屹立当场,显然没有一击就走的意思!己方兵器受损,应该说已丧失了再战之力! 伍福长叹一声,对乌桓道:“师尊!先退回城中再说!倘真天意如此,伍福随师回山修炼!” 乌桓一声不吭,抬头再看了两个蒙面人一眼,带转马头,跟在伍福身后离开了斗场! 第一百六十六章:力所能及 两个蒙面人展动身形刚要离开,刘若峰突然问道:“两位大侠出手相助,刘若峰感激之致!尚请留下名讳,日后若有机会也好报答!” 苍哑的声音道:“贱名不足挂齿!兄台已尽了力!得不到的就别强求了!” 刘若峰还想再问,两个蒙面人已腾空而起,掠入山林之中不见身影。刘若峰掏出两颗来自地窟药室的治伤灵丹,分别弹入甘如怡和厉千山口中,道:“你二人快运气疗伤,有我护法!” 甘如怡、厉千山只得坐下地去,运功化开药力,疗治内腑的伤势。那灵丹好不神效,仅片刻功夫,二人就已康复如初,且功力似乎还有提高。看着鹿邑城下空无一人的战场,刘若峰似乎提不起攻城的兴致来,传令收兵回营。 众人坐于大帐之中,等待酒宴备齐。刘若峰道:“诸位能看出两个蒙面人的来历否?” 厉千山道:“听声音是两个老人!看功夫却又是两个少年,实不知二位为何人。” 木岩道:“武功招式很熟!很像我们自己人使出来的!可惜兵器常见,无法分辨!” 甘如怡道:“看身形,一个象张半城,一个象关一岚!张半城没有这么高的武功!关一岚的声音也不会如此苍老。所以说不清楚!” 刘若峰道:“绝对不是二人!半城不会藏头露尾!关一岚不会前来帮我!这里边还有隐情!好了!先不管二人是谁了。大家想想,这攻城之战还要不要继续进行?” 唐百岭道:“如伍福师徒仍然在城中防守,我们对这座城毫无办法!除非能治住伍福二人。” 厉千山道:“为今之计,先暂缓攻城,看看再说!那两个蒙面人让伍福退出河南,必有后招!” 刘若峰道:“也只能如此了!大家先去用餐吧!晚间加强防守,避免被人窃营!” 鹿邑城中,县衙大厅之内,伍福、伍禄、伍寿、伍习云、乌桓等围坐酒桌旁,一边饮酒一边谈论交战中发生的事情。伍福道:“本要诛杀三人,一举收降川军。谁知半途而废!那两个蒙面人不知什么来头,竟要我等让出河南!诸位想想,我们究竟应该怎么办!” 伍习文道:“两人功力实在太高,难以抵敌!我看,还是撤出河南,回保山东、河北领土!” 伍寿道:“爹爹此言差矣!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城池,为什么要让与别人!不如把师伯他老人家请来,一举攻下洛阳,让伯父登上皇位再说。” 伍福道:“师伯不愿出山,再劝也是无用!当真拿他老人家没有办法!” 伍禄道:“我有一个办法,让师傅装受重伤,请师伯他老人家下山为师傅治疗伤势,在此期间把敌人引来,师伯非出手不可!” 乌桓道:“这到可行!我的‘乌龙诀’中有龟息之术,师兄一时判断不出,不过!你们谁去走这一趟?既不能让师兄起疑,又必须激他带上子母雷。到那时无论攻守,稳操胜券!” 伍习云道:“罢罢罢!为了争夺天下,伍某只有撒一次谎了!希望不要被乌恒兄识破才好!” 乌桓道:“师兄乃忠厚之人,轻易不会怀疑别人!伍贤弟只要不说得太离谱,师兄必然相信!” 伍习云道:“那我明日卯时出发!你等谨守城池,勿要招惹两个蒙面人,当可等到我们归来!” 关一岚和张安国救了刘若峰等三人,在山林中与另外六人汇合在一起。围着篝火烤野味。 诸葛木问道:“乌桓的功力如何?击败了吗?” 张安国道:“被岚儿一招击断烟杆,只好退却!不过,要他们主动放弃河南很难!” 诸葛木道:“他一定会去请他师兄乌恒出山。那老头武功更高,还有子母雷相助!” 关一岚来了兴趣,问道:“伯父,子母雷是什么东西?有何厉害之处?” 狄文才道:“一摔即炸,指哪炸哪!轻则炸伤残废,武功全失!重则血肉横飞,不得完尸!” 关一岚笑道:“好东西!今天那根乌木烟杆也能发射烟火,可惜比娇儿、媚儿的手炮差太远” 诸葛木道:“既有手炮克敌,也就不怕他去请援兵!我们怎么办?总不能待在这儿喝山风” 关一岚道:“伯父勿忧!此处东去几里有一大镇!我们先去住下再说!” 八人吃了烤得金黄的野兔、山鸡,在山溪中喝饱了水,骑上马向东驰去,片刻功夫到了镇子。那是一个典型的中原小镇。人烟稠密,店铺甚多。虽在战乱之中,却仍然人流不断。八人找了家干净的客栈,一人一间客房,住了下来。各人俱都打坐运功到子时,方才睡下。当晚一宿无事。一大早,崆峒二子就睡不着了,先后起来,洗漱完毕后上街溜达,一走便走到了镇子外边。此刻却下起雪来,远山银装素裹,田畴若铺雪被。好一派雪原风光。 诸葛木正在欣赏雪景,忽闻鹿邑方向传来马蹄声,顿时心里一动,伸手一招,把狄文才也叫到马路中,堵住了官道。马蹄声越来越近,终于可以看见冒雪赶路之人是个清瘦的老者,身带佩剑,只穿一件薄薄的棉袍,并不惧寒风刺骨,如飞驰来。突见官道上站了两位老人,诧道:“喂!大雪天,二位为何阻我去路?” 诸葛木道:“阁下可是姓伍名习云,伍王爷的亲兄弟?” 伍习云道:“阁下是谁?怎知在下的名讳?意欲如何!” 狄文才道:“且休管我二人是谁!我俩不仅知你是谁,还知你欲往泰山搬乌恒为救兵!对否?” 伍习云大惊,拔出佩剑道:“你二人一定偷听了我们的谈话。去死吧!”长剑挥出,一招分袭两人。果真动了杀心! 诸葛木的铜算盘和狄文才的铁棋盘同时出手,封住了伍习云的剑招。 伍习云收剑再攻,道:“原来是崆峒二子,真是多管闲事!”长剑拨动算盘珠子,清脆悦耳。 诸葛木算盘锁住了长剑,狄文才趁机出手,点了伍习云的筋促穴,将他拉下马来。伍习云张口想骂,诸葛木把一颗药凡弹进了他口中,道:“先让你忘了自己是谁!大局定了再说。” 把一人一马带回客栈。关一岚等才刚刚起床。诸葛木道:“我二人老友来访,诸位请勿打扰!” 第一百六十七章:再入深宫 诸葛木、狄文才把伍习云带往二人合住的一个大套间中,解开了他被点的穴道,他便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取过狄文才放在茶几上的茶盅,揭开盖子,轻轻地品了起来。 诸葛木道:“伍先生,此番探视老友,应该多住些日子呗!” 伍习云道:“好茶!就凭有这样的好茶喝,住个三月两月的应该没有问题!” 狄文才道:“既愿多待下去,咱俩先杀上几盘怎么样?也好让我看看你的棋艺退了没有?” 伍习云道:“杀就杀!你那臭棋下一辈子也没多大长进,否则怎会有此不雅之绰号?” 狄文才苦笑道:“得!换了个脑子,还是忘不了我的短处。来吧!我也看看你的棋艺如何!” 二人于窗前的短几上开始手谈。诸葛木旁观一阵,伍习云应对自然,神情专注,一点儿被人制住的现象也没有。此乃与狄文才相识后少有的空闲时刻,便转身走出屋外。 院内,关一岚迎了上来,问道:“伯父二人制住伍习云,可是为我们争取时间解决河南之事?” 诸葛木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岚儿!如果让他搬来乌恒,势必会多些麻烦。此乃釜底抽薪之计,趁伍福不敢乱动,我等可先去洛阳,为宁帝解去燃眉之急再说!” 关一岚道:“吃过午餐动身!只是这雪越下越大,二老的身体……” 诸葛木道:“无妨!都戴上大斗蓬,只留两个眼睛在外边,雪再大也不怕!” 关一岚道:“我去催催,早点开出午餐来!再晚雪深了!恐怕想走也走不了了!” 客栈掌柜见客人催得紧,干脆做了个牛肉火锅端出来。红红的炭火,腾腾的热气,辣辣的滋味,肥肥的肉片,吃得围炉而坐的九人大呼过稳。掌柜又奉送了一坛阵年窖酒,酒香和火锅汤味的鲜香弥漫了整个厅堂,馋得别的客人也要仿效这个吃法。 关一岚把一块金子递到掌柜手中,笑道:“多谢你的火锅!下次再来吃过。多余的不用找!” 九人戴上特制的斗蓬,跨上马背,向着洛阳方向的官道急驰。雪仍然在下,四野白茫茫一片,只有官道仍未被雪花掩没,还能让人看清前进的道路。关一岚、张安国并骑在前开路。关一岚运起神功,加快呼吸循环的速度,使呼出的热能透过马蹄掠过路面,竟然溶化了官道上的部份积雪,露出了黑色的路面。后面跟行之人能清楚地看清道路,既有安全感又加快了速度。关一岚乐此不疲,竟然逐渐进入了修炼状态。沿途的飞雪大都被他吸入体内,经过绕体循环化为真气内力,呼出的热能又透过火红马的身体、四蹄传至路面,于瞬间溶化积雪。这种神乎其神,令人叹为观止的修炼法门,除了他关一岚之外,世间可能再不会有人想得到! 骑行在最后的诸葛木却看见了官道上的变化。看向远方,官道在雪野中若隐若现。可马队经过之处,官道上积雪消融,道路清晰可见。不是最前面之人运功化雪绝无此奇境。想到归想到,诸葛木却不知是关一岚的杰作,更不知关一岚是在修炼功法,连火红马都受益匪浅,那些不断传到它身上的内力,竟然也在它体内循环一圈,扩张着它的经脉。最后,废掉的热能才透蹄而出,化去积雪。此刻的火红马是越跑越有精神,漫长的官道对于它而言绝对是愉快的旅行。其它的马匹,除了杨娇骑着的大白马精力不减外,都口喷热气,汗流浃背,气喘吁吁,速度递减。幸喜天已见黑,前面已至洛云县城,于是住店休息。奔行了大半天,俱都人困马乏,只有关一岚和火红马神采奕奕。众人洗漱毕,酒菜已然齐备,于是开始有说有笑,猜拳行令地喝了起来。伍习云兴致勃勃,非要与狄文才一杯又一杯相碰。还是关一岚巧妙地岔开话题,把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一只烤得金黄的乳猪上,两人才未大醉! 翌日,雪却不下了。官道上早已有了行人。众人依然上马驰行,由于去了斗蓬,所以都显得特别精神。此行杨娇、杨媚却要领骑,于是顺序颠倒,关一岚、张安国殿后。杨娇、杨媚驱马急驰,大白马当然没有问题,杨媚的马却得追电暗助也跑得很欢。只苦了中间那几匹马,虽然都是由战马中挑出来的名驹,仍然不如大白马神骏,只能勉强追随。 此日已至洛阳,关一岚驱马直奔洛阳王府。托杨世充之子小洛阳王杨谦入宫通报,求见宁帝。 第二日卯时,杨谦带了关一岚等九人进入皇宫,宁帝在华阳殿召见了他(她)们。见了关一岚,宁帝步下丹阶,笑脸相迎。关一岚九人慌忙跪下行三拜九叩之礼。 宁帝道:“众位卿家平身!朕这将亡之君,不知会由何人攻入皇城,取吾首级!都请免礼!” 关一岚奏道:“陛下何出此言?纵使大隋气数已尽,大不了禅让而已,谁敢弑君!” 宁帝叹道:“伍福卷土重来,河南大部沦陷,马宪溃逃洛云,兵临皇宫乃近日之事!朕早已作好殉国的准备,只候斧铖加身!” 关一岚垂泪奏道:“吾皇且请宽心!洛阳目下无恙!河南也将收回!只是马宪不堪大用!可以免去!请诸葛木、狄文才二老暂摄军务。以保大统!张安国为全军统帅,专事征讨!张晶、张莹为洛阳禁卫军统领,专责保护皇宫及皇室安全!陛下放心,这些人个个武功高绝,足堪大任!至于将来之事,尚可从长计议!若真不堪守下去!陛下大可弃之,从容而去!与你侄儿一样颐养天年!死之一字,再也休提!” 宁帝道:“若得如此,幸何如之?天下离乱,百姓大苦!朕也不想久拖不决!卿等若有倾心之人,朕可传之九鼎,以早安社稷!” 诸葛木奏道:“关少侠既已推荐,臣诸葛木、狄文才敢不如命?陛下自今日始大可敞开心怀,当几年太平天子!享受些帝王家的尊荣!再也无须日夜忧心!无论哪家反王,未经陛下首肯,绝对进不了河南一步!其它的事,臣等按圣意去办理,尽快促成天下太平之局!” 宁帝哈哈笑道:“卿等放手施为!朕即下旨,封诸葛木、狄文才为护国公!总揽一应军务!封张安国为统兵大元帅,节制天下兵马!封张晶、张莹为禁军统领,自由出入禁宫!” 众人一一跪下听封!华阳殿中,一时气氛热烈!一扫往日颓废之像! 第一百六十八章:临危受命 临危受命,众人俱都热血沸腾。无论结局如何,这都是大隋朝宁帝的正统皇命,对于这些江湖人而言,意义绝对是十分重大的。诸葛木带了众人出宫,暂时以洛阳王的官邸为议事之所。第一件事,便是请杨谦领路,关一岚助阵,带张晶、张莹接管了禁军统领衙门再说。一行人骑马转上大街,在东城内一处衙门前下了马。大门门楼上有两个辟巢大字“禁务”,门前有士兵把守。杨谦道:“速通知在衙门的大人们,圣旨下!” 进入议事厅,已有三人等在那里,杨谦道:“有旨意!跪听!”待众人跪下,才打开黄绫,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乱世之秋,京畿治安甚重。着令张晶、张莹为禁军统领,原任俱为副职,即日交割!钦此!谢恩!” 众人起身,一着禁军统领服色的精瘦中年汉子道:“末将秦枫,未知两位张统领何在?” 杨谦一指张晶、张莹道:“二位统领在此,秦将军还不过来参拜?” 秦枫一脸不屑的道:“原来是二位姑娘,不知如何谋得这个职位?” 张晶大怒,未见作势,秦枫脸上早已中了两个巴掌。张晶却在上首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怒叱道:“狗贼欺我!小施薄惩!下次再犯,定斩不饶!” 秦枫被打掉了几颗牙齿,满口鲜血,两边脸颊已经肿了起来。慌忙跪下地去,口齿不清的道:“小人冒犯上官,罪有可得!乞请恕罪!今后不敢再犯!” 另外两人也急忙跪下,叩头道:“末将等参见二位统领大人!” 张莹身影一闪,已至张晶身旁椅子上坐下,笑道:“知道你等不服!不过不要紧!你三人一齐出手,若是胜了本统领这个姓关的侍卫一招半式,将来还让你们官复原职!” 三人见了姐妹二人的轻功身法,已知自己万非对手!不过让三人共同出手对付一个侍卫。倒是跃跃欲试。当下齐齐答了一声“是”!站起身来,成品字形围住了关一岚。秦枫运起六层功力,向两个同伴施了个眼色,恶狠狠一招钻天拳击出。关一岚见身后两人也已发动,身子鬼魅般一闪,早已脱出三人攻击的圈子。秦枫眼前失去目标,刚想收住攻势,两个同伴却已扑了过来,三人的拳招自然都是击在自已人身上。痛得哇哇乱叫。 秦枫道:“仗着轻功躲闪,不算本事!硬碰硬地过招才是好汉!” 关一岚双手抱在胸前,道:“与你们过招没有意思。干脆!我站着让你们打,打倒我的算赢!” 秦枫大喜道:“说话算话?”关一岚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秦枫运足八层功力,招发“猴子偷桃”,恶狠狠一拳击向关一岚小腹! “噗”的一声响,拳势正中腹部,关一岚一动未动。身后两人击出的两拳一中肩部,一中腰椎。三人见关一岚不倒,立即你一拳我一掌地轮番攻击,好似在练武场击打沙包一般。十多招过去,三人累得气喘吁吁,停手不敢再攻。 关一岚动动身子道:“拍打得真舒服!怎么停下不动了。不要偷懒嘛!” 秦枫领头跪下道:“关大侠绝世神功!秦某等甘愿随伺左右,决不敢再起异心!” 关一岚道:“二位统领才是神功盖世!你等若好好当差,说不定会传给你们一招半式!” 秦枫叩首道:“我三人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张晶道:“别只会磕头了!快快点齐禁军,我俩要训话!关一岚,从大军中调些可靠人来!” 关一岚恭敬地道了声“是”!转身走了出去。 秦枫等三人也才行礼退出,自去召集各路禁军。 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杨谦这才拱手告辞。关一岚等人的武功之高,令其叹为观止。早有这些人相助,国家也不会陷此危局。现在看来,似乎一切都已经晚了! 关一岚先回到洛阳王府,向诸葛木等人介绍了接管禁军经过。道:“我的想法是趁热打铁,率十万大军赴洛云接过兵权,挥兵南下,把那几个丢掉的县城拿下来再说!” 诸葛木道:“岚儿与二女先带大军过去,我二老与安国去洛云传旨,接掌兵权,然后合兵一处,再立即挥兵南下!” 众人立即分开。诸葛木、狄文才、张安国三骑出了洛阳,兼程向洛云县疾驰。昨晚又下了些雪,四野茫茫,白雪皑皑,只有黑色的官道如一条长蛇般逶迤向前。三人一路急驰,七十多里地,酉时即已到达。此刻城门未关,三人来到马宪作为中军驻地的县衙,对守门士兵道:“圣旨下!宣马宪接旨!”士兵慌忙领着三人进入县衙内。自己进后衙通报。 只等了片刻,马宪已率几员副将出来,诸葛木展开黄缎就要宣读,马宪等人慌忙跪下。 诸葛木宣旨道:“吾皇手谕!伍福卷土重来,河南连失数城。江山危矣!免去马宪南大营统帅一职,由张安国接任,总揽全军!钦此!” 马宪谢恩毕,拱手道:“原以为守一天算一天!没想到诸位大侠再度前来相助!马宪谢过!”说完取过帅印,跪下来奉到诸葛木面前。诸葛木接到手中后,高声道:“张安国将军接印!” 张安国立即跪下,高举双手,恭恭敬敬地接过帅印。 诸葛木道:“我二老奉奉皇命总督军务。马宪留于军前效命,暂于后营督运粮草,大军明日辰时兵发伊川!彭朗将军仍为前锋营统领,领一万兵马先行!张大帅自领中军三万人马随后跟行,剩于军队留守洛云,由我二老坐镇!” 马宪道:“四万兵马攻伊川,这能、能行么?” 狄文才道:“有什么不行?关大侠率十万大军已在前途。两军相会,伊川一战可定!” 彭朗笑道:“有关大侠在,四万十万都是一样!大帅,我等告辞,先去整军备战!” 张安国道:“挑些能打仗的万夫营!卯时听点,辰时开拔!” 众将高声应道:“是!大帅!” 第一百六十九章:再克伊川 两路兵马在洛云城外十多里处会合。关一川让钟离昆担任副帅,协助张安国管理军务,全军都受张安国节制。计议已定,大军浩浩荡荡杀奔伊川。关一岚与化妆成士兵的杨娇、杨媚匿身前锋营中,未让彭朗知道。半夜子时,前、中、后三军全都抵达,张安国下令,立即完成对伊川城的包围,除警哨外,余皆就地休息,恢复体力,准备好卯正攻城! 天将欲晓,一声炮响,除了西面是河外,南、北、东三面大举攻城。彭朗攻南门,钟离昆攻东门,张安国把主力摆在城北,由自己亲自指挥。士兵们架上云梯,拼命向城上攀爬。但守军顽强抵抗,反复冲了几次,都没有取得进展。 伍家军守将姓方名钟,是伍福的师兄弟之一,与亲兄弟方亮、方威同守此城。三人的兵器都是战斧,各登一门城楼,亲自砍杀登城敌人,凶悍异常。 关一岚随前锋营攻打南门,见方亮在城楼上不断砍翻攻城士兵,死伤甚众,于心不忍。对杨娇、杨媚道:“安国兄耐不住性子,一定会亲自杀上城去!我三人还是先走一步,攻上城去!也可少造杀戮!” 杨娇、杨媚其实早就忍耐不住,关一岚话音一落,早已飞跃上前,各抢了一架云梯,脚尖三点两点,便已经置身城墙之上,挥剑杀向守军。 关一岚怕二女有失,赶紧蒙上黑色面巾运起“玄天九变”身法,轻飘飘飞上城楼,挥掌击向方亮。方亮挺斧相迎,只交手一招,即感体力不支,功力不济,返身往城下就跑。关一岚也不追赶,跃下城楼斩关落锁,放彭朗军队入城。 方亮甩手打出一支蓝色火箭,方钟、方威自知大势以去,退入城中会齐方亮,率领残兵从东门拼死突围,钟离昆阻挡不住,只得眼睁睁看着千余残兵败将绝尘而去。 张安国果然如关一岚所说,也蒙了黑色面巾,遮去本来面目,挥舞着金枪飞身杀上城楼,幸得方钟见了方亮信号弃城而去,否则一定难逃金枪一击!刚刚当上大军统帅,首度指挥攻城之战便夺下城池,张安国不由得十分高兴。下令缟赏全军。并在中军大帐中置了数桌酒席,招待军中万夫长以上的将领。 关一岚、杨娇、杨媚自然与张安国同在一席。张安国举杯道:“今日将士用命,三军发威!一战而定伊川。本帅旗开得胜!这杯酒敬全军将士!干杯!”仰首一干而尽。 众将领自然兴高采烈,纷纷举杯喝干。 彭朗举起酒杯道:“跟着张大帅打胜仗!跟着马大帅总打败仗!彭朗敬张大帅和关大侠一杯!”张安国、关一岚举杯相视一笑,仰面喝干。 关一岚道:“今日不过是一道开胃菜!明日卯时应点,辰时发兵,杀奔长垣县城。河南这几座城池怎么失陷的,我们就要怎么拿回来!” 张安国道:“关大侠所言甚是,今夜各营好生休息!明日彭朗仍为前锋,领三万军先行!今日两万降卒编入后军,钟离昆副帅安排将领看管。” 关一岚道:“小西关的万夫长中,可以拔擢统兵将领了!钟离副帅好好斟酌!” 钟离昆道:“弟子谨遵师命!一定详加考察,提出人选!” 戌时正。关一岚悄悄摸到杨娇、杨媚的小帐篷中,轻声道:“好久没见李大哥,不如今晚我们三人乘追电前去武城,与我大哥见上一面。你二人以为如何?” 杨娇道:“是该去了!岚儿心系李唐,是到了他们父子东山再起的时候!” 关一岚道:“还是娇儿、媚儿知我!来!都亲亲!”抱过两女张口便挨个亲去,手也不太老实起来,在二女胸衣之内乱摸。两女却一声不吭,似在享受这少有的温柔之举。 追电却从杨媚怀中穿了出来,一道金光闪过,使关一岚吃了一惊,连忙缩回手道:“走吧!” 三人摸出大营,在宽敞处让追电化为原形,这才飞身上去坐定,杨媚轻喝道:“追电,起!” 追电腾云驾雾而起,向着南方的武城方向飞去。 也不过一个多时辰,正当三人运气抵御空中的寒冷之时,追电已在一座灯火通明的大城之内城墙边的空地缓缓降下,这儿的气温暖和了许多,也见不到雪了! 追电依然化为小青蛇闪电般钻入杨媚怀中。三人这才施展“玄天九变”身法,向城中最热闹之处驰去。找人一问,府衙果在附近,于是赶忙找过去,一处高大的门楼外,站了四名兵卒。 关一岚拱手问道:“请问,李天霸将军是住在这儿么?” 一名士兵问道:“你是谁?找我家九王子做什么?” 关一岚道:“烦你通报一声!故人关一岚来访!” 那小兵道:“既是关大侠,快快请进!九王子天天都在念叨你们呢!” 关一岚三人跟着那小兵往灯光明亮的府衙内走,那小兵大声喊道:“九王子!关一岚大侠到!” “关一岚大侠到!”“关一岚大侠到!”不知是回音还是通传,喊声远远地传了进去。 一道人影飞一般冲了出来,不是李天霸是谁?见了关一岚,大笑一声,上前来一把抱住!欣喜万状的道:“兄弟!果然是你们!想煞哥哥我了!” 关一岚道:“大哥别来可好?小弟三人无日不思念大哥!总算又见面了!” 李天霸道:“进屋进屋!你我弟兄必须好好喝上一杯!” 夜色如墨,江风如啼如述。江城之中,又一出“双雄会”正在上演! 第一百七十章:夜商大计 姐妹俩、弟兄俩刚坐定,热腾腾的酒菜就摆上桌来。李天霸打开一坛陈年老窖,给关一岚和自己都满满斟上一杯,道:“酒逢兄弟少,话到口边多!娇儿媚儿好好尝尝江里的这几种美味之鱼。我们弟兄则好好品品这坛百年老窖!来!兄弟!先干了这杯再说!” 关一岚笑着举起酒杯,与李天霸碰了碰杯子,仰脖喝了下去。两人还照了照杯底。待卫赶快抱起酒坛,小心翼翼地把两只空杯斟满。 关一岚道:“今夜突然造访兄长,只因所约之事可以开始计议!所以深夜通知大哥!” 李天霸道:“大隋朝仍在!为兄答应过兄弟不予争霸的!” 关一岚道:“宁帝已有旨意,命我寻找天命所归之人!李唐深得人心!当然应该为民请命!造福天下!兄长理当振奋精神,依前严整军备,尽快展开行动!” 李天霸道:“既然如此,依贤弟所想,李唐当前该怎生去做才好!” 关一岚道:“攻城掠地,多占地盘!两江之滨,岭南岭北。大河上下,山东山西,一块一块地吃,一口一口地吞。直到一统天下!河南勿需出手,兄弟已将全部占住,与宁帝齐迎李唐!” 李天霸道:“宁帝实乃有道明君!可惜时过境迁,机遇不再!李唐实不敢取而代之!” 关一岚道:“现在不是怀思古之幽情的时候!兄长谨记!刘氏封王两川,杨门封王两湖!儿孙世袭罔替!除此而外,天下唯有李姓封王!至少可保百年基业!甚至三、五百年!” 李天霸道:“刘氏复兴汉室,兵精将猛,给养充足,实在不好对付!” 关一岚道:“强弩之末也!何足道哉!勿须紧逼!任其自然,终将知难而退!” 李天霸道:“如此,先除伍登云,次击傅建德。下江浙,越岭南,最后才是刘亦周!这个顺序,似乎顺风一些!有利于王师征伐!” 关一岚道:“降其将士,没其府库,设官管辖,断其根本。安抚百姓,收拾民心。绝不纵虎为患!务须改弦易辙!才能奠定李唐数百年基业!” 李天霸笑道:“贤弟焉知李唐不是千年、万年之基业乎?” 杨娇道:“连始皇的万世基业都只二世而终!遑论其他?大哥何贪之无厌也!” 李天霸道:“只薄一笑尔!弟妹们休要当真!能给天下百年太平,李天霸心满意足!” 关一岚道:“不能不告辞了!辰时发兵长垣,如不在场,安国兄将彷徨无主的!兄长这就开始行动吧!收回河南,弟即返剑门,闭关修炼几年,力争武学达到巅峰!” 李天霸心下不舍,却又留之不得。只得悻悻然送出衙门之外,看着三人走入黑暗之中。片刻,抬头看去,只见一长条黑云从远处慢慢升上夜空,迅快地向着北方飘去,越去越远。李天霸惊得呆了! 寅时,追电负了三人返回伊川大营。进入各人营帐,正在运功调息,起床的哨音已经响了起来。关一岚只得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让侍卫们拆装帐蓬器具。半个时辰后,士兵们已做好简单的早餐,无非是肉汤中煮了些蔬菜面筋面块之类,热气腾腾,竟也有香味飘散开来。侍卫给三人各端来一碗,那边众士兵早一拥而上,一个十人队围一口锅,抢着往各人的碗、钵中装。接着是呼呼地往口中塞,谁都不怕烫,吃慢了就抢不到锅中剩下的,甚至不等你吃完便要点卯,那时候就会饿着肚子上路了。果然,众士兵不过刚刚吃完面汤,手快的抓起白雪擦洗了碗,点卯的牛角号便呜呜吹响。众士兵跑步来到雪野之中,按着旗帜上的编号找到自己所在的万夫营,自然有千夫长、百夫长喝令归入建制。于是只要不到半个时辰,十多万大军十多个长形方阵,齐齐整整,黑压压地一大片,把白色的雪原踏为一大片泥泞。 点将台上,张安国、钟离昆、彭朗肃然而立。关一岚已运功把声音逼为一线送入张安国耳中,告诉他自己在前锋营内,让他点卯发兵。钟离昆从前锋三个万夫营开始点卯,一直点到后军,一营不缺。张安国运起六层功力,贯穿于声音之中发出,大声道:“河南全境是大隋基业,失陷城池必须全部收回!今日杀奔长垣,两百里路,行程必须过半!出发!”声音钻入了每一个士兵的耳膜,激起了每一个人心底的豪情!这是在为大隋王朝作战!这是光宗耀祖之事啊!除了后军派两个万夫营去洛云押运粮草外,近十三万大军如一条长蛇般在官道上蜿蜒曲折,前不见头,后不见尾。张安国骑行于近两千人的中军护卫营核心,也即是全军的心脏部位,自尊心没来由地感到了一丝满足。昔日乞讨少儿,今日大军统帅,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是人世间罕有的!不过比起先祖武帝,却又差之太远!实在值不得有丝毫的骄傲! 酉时末,大军已行进一百二十里,到达名叫关邑的一个大镇。张安国下令扎营休息。钟离昆领了中军两个千人队进入镇子,买完了镇子里的粮草、牛马、猪羊、酒菜等一应生活物资,平均分配到各个万人队,再由万人队逐级往下分配,必须一直分到十人队。 大营之中,宰杀牲畜,埋锅造饭,炊烟袅袅,人声鼎沸,好不热闹。从小西关钟离昆到现在的张安国,治军都一样严格,除了军饷依官阶发放,生活上上下一律平等。所以,当大营内肉汤的香味四处飘散时,千夫长、万夫长们也一律围到了火堆边,与士兵一道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笑声闹声也就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翌日辰时,大军仍准时开拔。沿途买卖公平,绝不扰民。两旁围观之人甚多,更有不少青壮年要求入伍当兵的,都按钟离昆早几日的军令一一收录。抵达长垣县城时,至少增加了一个万夫营。县城不大,张安国下令四面包围,并射箭书入城,敦促守军投降! 第一百七十一章:乘胜追击 长垣守将伍羽乃伍登云第七子。见隋军势大,与伊川逃将方钟三兄弟商议道:“伊川一失,已遣人向鹿邑诸位叔父处告急,言两蒙面勇士现身于此,请发救兵。不意迄今未有消息。今隋军围城,如之奈何?” 方钟道:“此城守军不过五、六万,敌军二至三倍于我,城破乃早晚之事!不如弃城突围,逃得一人算一人,可否?” 方亮道:“有我三兄弟在,一定拼死保护七王子冲出重围!可惜我等到达此城之时未劝殿下弃城,至有今日被困之厄!隋军也来得实在太快了!” 伍羽道:“既已决定弃城突围,不知选何时辰方好?再拖下去!想突也突不成了!” 方钟道:“戌时初刻即可!殿下下令军士酉初饭毕,各扎火把,戌初点燃后即开东门杀出!一路望东而行便可。” 伍羽然其言,下令众军早作收拾。众军急忙埋锅造饭,知是要撤,拣好的煮来吃了! 关一岚待的前锋营围的正是东门,听城中乱糟糟的一片,知守军要从东门逃走。忙派人告诉张安国,大军不要扎营,待敌军突围,集中万余骑兵紧紧追赶,步军随后跟进,一定可以连下三城。张安国刚刚调动完毕,把一万五千骑兵全带至东门,天色便已黑尽。忙给众骑兵发下干粮,吩咐大家休息待命。 戌时刚到,东城城门大开,五万余守军点着火把,如一条火龙般从东门冲出。围城兵马不作正面接触,只远远摇旗呐喊,却也吓得溃退的守军丢盔弃甲。待到敌军一半已出城门,前锋营突然从两侧杀出,截断了尚未出城的守军的归路。彭朗横刀立马拦于路中,大喝道:“降者免死,否则杀无赦!” 近三万守军无路可走,只得跪地请降。前锋三个万人队把降卒押回原驻地,看管起来。 伍羽和方家三兄弟只带了不到三万人一路向封丘奔逃。后面里许,蹄声如雷,正不知有多少人马追来。伍羽先头部队是五千骑兵,跑得自然极快,跟着后面跑的步兵就不行了,二十来里后便累得气喘如牛。听见身后也是骑兵追来,沿途都有人跪倒路边,弃矛丢戈,举手投降。 天色已明,伍羽身边只有五千骑兵跟着,逃到封丘城外,大叫打开城门。城楼上,伍羽二哥伍冀惊见其弟狼狈不堪地逃来,远处蹄声如潮,知是追兵。大叫道:“七弟!快绕城而过,继续向东前行!为兄立马赶上!” 伍羽、方钟等也知不能进城。五千骑兵通过狭长的城门洞,那得多少时间?还没等人马进完,追兵已经跟着到了,不及关门,不是正好让人家攻进城来么!当下不再多说,绕过北城,继续向东狂奔。 封丘城中。伍冀迅速召集军马,打开东门撤离。四万步兵先行,两万骑兵押后。不慌不忙,甚有秩序。伍冀知追兵乃是骑兵,人数不会太多。倘若敢越城追击,自已以逸待劳,必可获胜。但若困守封丘,待对方步卒追到,那就会损兵折将,大不合算了! 果然,张安国率一万五千骑兵追至封丘城下,见城墙上无甚动静,恐有埋伏,下令下马休息,静候步兵到齐后攻城。关一岚心中怀疑,骑马来至城墙边,脚点马鞍,施展“玄天九变”绝世轻功,瞬间便登上城墙。举目四顾,哪里有半个守军?敌人竟然也弃城而逃了!当即飞身下至城内,打开了城门。走出城外,跃上了火红马。 张安国问道:“贤弟,封丘莫非已是一座空城?” 关一岚道:“守将伍冀聪明!不仅没让伍羽的逃兵进城,而且带走了全部守军。他不怕我们再追!以逸待劳,纵使追上我们也难保取胜!不如今日在此城休整,明早再出兵曹县!” 张安国遂下令进城。封丘守军的大营还在,粮草充足,锅灶齐整,甚是省了不少的事儿。 于是收编降卒,整顿军务,视察城防,安排守御。众人齐休息,斯人独憔悴。幸好张安国的身体一直以来十分健康,加之心情愉快,竟然越忙越有精神。稍感疲惫,坐下运功调息片刻,也就恢复如初。一天时间,张安国与钟离昆便把近十八万大军整顿得旗帜鲜明,戈戟森严! 关一岚根本不过问军队的事情。虽然必须跟在军中为张安国出谋划策,但关一岚总只是在关键时候提醒一下,或者告诉一个决定。之后便与杨娇、杨媚谈天说地,观赏风景。即使行军途中,也是形影不离。把督率十多万大军收复失地的战略行动,当成了卿卿我我柔情密意风花雪月的一趟旅游。倘张安国知道真相,一定会哭笑不得。 然而三人却总是避免提到刘若玫。谁若不注意提到一次,一定会勾起三人心中无尽的痛楚。有些事情,有些人越是刻意回避,却偏偏越侵入脑海。此刻就是这样。在关一岚的房间中,脱掉戎装,恢复女儿身的杨娇、杨媚,正双双倚在关一岚怀中相对无言。杨媚“若是玫姐姐在”几个字,又让三人陷入了尴尬中。关一岚停下了抚在杨娇胸前的手,嘴里呐呐地道:“若玫!若玫!你也在想我们么?” 杨娇仰着头,轻轻地抚摸着关一岚的脸道:“弟弟,实在太想她,我们去一趟峨眉山吧!” 关一岚紧紧地把二女抱入怀中,坚定的道:“办完这里的事再说!总算还有你们陪着我,我心里并不寂寞。只是、只是……”只是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杨媚道:“只是太想要我们的身子,又怕玫姐姐怪!是吧!” 杨娇道:“你要我们就给你!反正早晚都是你的!你怕什么?”说着便想除去衣物。 关一岚阻止道:“别!别!把好日子留到若玫归来,那时我会一次要了你们三个!” 有人在敲门,是张安国的声音:“岚弟,我们的庆功宴在等着你们呢!” 第一百七十二章:收复河南 伍羽败军逃过了曹县,直奔鹿邑。伍羽沿途不敢停留过夜,虽然身后还有伍冀的六万兵马也在撤退途中,但五千骑兵已成惊弓之鸟,哪里肯停下来歇上一宿?人困马乏之后,这日午时,伍羽终于率军逃至鹿邑,立即要求进城。伍福闻报大惊,急令开城放败军进城,派人将伍羽接进府衙之内。伍羽问道:“大哥,我派人求援,你与三叔因何不发救兵?” 伍福道:“老爷子去请师伯前来相助,至今未归!我等焦急等待,因而未能发兵救援。也未及时通知你们撤回,望七弟谅解!” 伍羽道:“延误时辰,祸及全军!三哥仍在撤退途中,曹县是保是弃也要快作决断。你们如继续犹豫不决,必将丧失撤回的时机,枉自造成无谓的损失!” 伍禄道:“七弟说得没错!我等既无获胜希望,不如早作决断!如坐失良机,加大损失,伯父面前必难以交待。” 伍福道:“既然大家意见统一,寿弟去通知撤出曹县,我自去接应三弟。即刻动身!” 伍福、伍寿二人出了鹿邑城门,马鞭一挥,如飞驰去。 伍福心急马快,片刻便跑出了伍寿的视线。伍寿摇摇头,继续沿了官道策马奔行。 直奔至酉时,伍福仍未见到伍冀一行,心中未免作忙。在路边镇甸中买了点干粮饮水,上马又行。天色已渐渐黑下来,伍福身边没有一兵一卒,不免焦急万分,只好放慢马速,等后面的伍寿上来。四下漆黑一团,凭着伍福深厚的功力,看见道路当然不是问题。官道上只有一人一骑,单调的马蹄声在静夜中传出很远。 突然,战马被一条绳索绊倒在地,四、五支火把照亮了官道,四、五把大刀劈向已翻身站起的伍福。伍福第二支狼牙棒被毁后,再未佩用任何兵器,当下闪身避开,大喝道:“汝等何人?为何拦路为贼?” 为首一黑脸大汉道:“我等乃长垣溃兵,抢点银钱做路费回老家,乖乖掏出银两,放你走路!” 伍福大笑道:“小兵崽子,连伍福伍大将军都敢抢!吃了熊心豹胆么?” 众溃兵大惊,慌忙跪下道:“我等家在鲁地,所以不愿降隋!谁知冒犯了老爷!” 伍福道:“跟本将军走吧!本将军带你们回乡!回去好好保卫故土!” 众兵齐声答应。牵了战马过来,待伍福骑上,方举了火把照路,牵马前行! 行了片刻,溃兵们直叫肚饿,伍福把怀中干粮让他们分食,仍如杯水车薪。幸好前方官道火光耀目,不知有多少兵马沿路奔来。众人隐入路边树林,待马队奔近一看,却是伍家军装束。 伍福纵马跃上官道,高声问道:“是封丘三王子的兵马么?” 远处一人高声应道:“正是伍冀大军!来者是大哥么!” 伍福大喜过望,把马交给几名溃兵,运轻功从马队中穿行,片刻即来到中军大队伍冀身旁。 欣喜的道:“总算撤出来了!愚兄悔不早些通知三弟,险些铸成大错!” 伍冀道:“不在曹县说服他们撤退,我的人马早到鹿邑了!” 伍福喜道:“曹县四万兵马也撤出来了么?好!三弟智勇双全,大哥十分佩服!” 伍冀道:“走吧!自家弟兄,不要互相吹了!而且撤得匆忙,帐篷、粮草全都丢失!” 伍福道:“此乃小事!到鹿邑后大哥全给三弟补上!”骑上溃兵牵来的马,与伍冀并马而行。黑脸大汉递给伍福一块烤牛肉,道:“大帅一定饿了!吃点东西吧!” 伍福笑道:“这么快就找到吃食了?好!都留在我身边吧!” 伍冀道:“大哥决定全部撤出河南了?” 伍福道:“兵马全部集中在鹿邑,我又不想放弃这个兵家必争之地了!只曹县以北全都不要!”张嘴咬下一大口牛肉,嚼得滋滋有声。 伍冀道:“父王的天子梦似乎该终结了!此次撤回,别说再打出来,老本保不保得住都是个问题!李唐,川军,哪家的实力都不可小觑!” 伍福吞了牛肉,喝下一大口水,道:“保住领土应该不是问题!三弟何必气馁。” 黑黑的官道中立着一骑战马,马上之人不是伍寿是谁?听说曹县军队也已撤出,十分高兴!对伍冀的临敌应变镇静自若也是佩服之极。 封丘的大营中,点卯的牛角号已经吹响,张安国长枪一挥,高声道:“弟兄们!曹县驻军昨夜一定已经撤走!我们去占了此座空城!河南境内就宣告光复!至于边境上的一些小镇,让他们先占着吧!待我们缓过气来!逐家消灭反王!” 士兵们一阵欢呼!只打了两仗,攻下两座城池,其他地方的守军便仓促撤离。减少了许多流血牺牲。这样的战争,再打上一年,大隋天下的领土还将收回一大半!他们哪里知道,没有关一岚和张安国联手出击,伍福岂肯放弃只差一步进皇城的大好时机?而且,连川军趾高气扬的刘若峰部,也退回沈丘观望起来。这才给了大隋王朝苟延残喘之机。 大军一路平安前行,戌初时分抵达曹县,果然是空城一座。而且仍然留下蓬帐粮草无数。张安国十分佩服关一岚的神机妙算,下令大军越过县城十里再扎下大营。这是为了防止伍福杀个回马枪。中军大帐内。关一岚对张安国道:“明日必须办好两件事,一是派人回洛云,回洛阳报捷,让皇上安下心来享两年清福。二是派兵马占住前面一左一右两个大镇,三足鼎立,互为犄角!守住河南边境便更有把握!” 张安国道:“鹿邑呢?还让伍福占着么?” 关一岚道:“正是!让其牵制刘若峰!河南方保无恙!” 第一百七十三章:深入大漠 张安国的中军大帐内,三桌简单的酒席呈一个品字形排开。张安国、钟离昆、彭朗与新拔擢的副统领,万夫长济济一堂,在给关一岚、杨娇、杨媚饯行。 张安国举杯道:“托岚弟之福,我等方能为大隋朝尽上一分力!今日岚弟弟与两个公主弟妹返川,安国虽然不捨,却无法挽留!现敬水酒一杯,聊表心意!来!大家同敬!” 关一岚举杯道:“收服河南,乃大隋之福!宁帝之福!诸位勤于王事,必当受到封赏!一岚自然为大家高兴!干杯!” 众人闹哄哄干了杯中酒,钟离昆道:“师傅!仗已打完!让我跟你老人家回山修炼去吧!” 关一岚笑道:“钟离将军,我是代诸葛宫主传艺,你不能认错师门!还有,你所带十万大军是隶属于终南玄女宫的!军中将领愿拜入玄女宫的,你都可代宫主收徒传艺!要等到河南之事有一个了结,你才能回归师门!还有,崆峒二老仍在洛云督战,洛阳禁军两位统领张晶、张莹乃玄女宫诸葛宫主最得意的传人,也是张大帅的亲姐姐,遇事可向她们多加请教!” 钟离昆道:“反正徒儿自认有两个师门,你们所说的话我都遵从!河南事了,还望让弟子早归师门,修炼本门神功!” 张安国从怀中掏出“玄幻武诀”原本,递到关一岚手中道:“战事匆忙,还来不及让岚弟看这个。你把书带走吧!是老祖宗让我们共同参祥,共同发扬光大的!” 关一岚翻看了一遍,一下子就被最后几页的文字吸引住了!那果然是武帝传功时未曾提及的,无怪乎三玄合一时没想像中的威力。反复看了几遍,自信已经记牢了秘籍后几页的内容,关一岚把秘籍还给乃张安国,道:“我先记在心中,如有收获体会,再找时间与兄长探讨!” 张安国道:“岚弟收在身边,随时都可翻阅,岂非方便许多?” 关一岚道:“不必!小弟自信记忆力尚可,兄长勿需担心!另外,兄长若有闲暇,也可收徒!” 张安国把秘籍收入怀中,道:“为兄愚鲁,何能收徒?来,兄长再敬弟弟一杯!” 敬来敬去,大家都喝了不少酒。关一岚道:“酒多矣!这就别过!兄长军务繁忙,告辞!” 关一岚、杨娇、杨媚上了各自战马,便拱手一揖,纵马向洛阳官道行去。张安国直到看不见一点影子,才返身回去,心里却觉得空落落的,惆怅之极。 官道甚宽,且没有积雪,三人便并骑而驰。关一岚居中,杨娇、杨媚一左一右相随。虽寒气逼人,但三人功力深厚,任北风刀一般刮过脸上身上,仍浑若不觉。杨媚问道:“岚哥哥,我们下一站去什么地方?不会再入洛阳皇宫吧!” 关一岚道:“昔日我与哥新有数年切磋武功之约!我想先去一趟大漠。此行必然艰苦,不如你二人先乘追电返回瀑布崖,待我事成自会回来!” 杨媚想也不想便一口回绝道:“不行!要回姐姐一个人回,我可要跟着你!保护你的安全!” 杨娇道:“为什么非得是姐姐回去?三人同生共死!就不要随便分开了!好不好?” 关一岚道:“要不大家都回去,较技之事以后再说!说不定哥新会先去找我!” 杨媚道:“不就是个大漠么?我还偏要去玩一趟,也算开开眼界。” 关一岚道:“那就都去吧!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会拼尽全力保护你们!” 说话间来到封丘县城,关一岚道:“大漠环境艰苦,我们还是买些物资,作好准备再说。” 三人纵马入城,上杂货铺买了帐篷、木炭、火油、水袋、被褥、睡袋。上成衣铺买了貂衣、皮袄、手闷、皮靴、毛袜。上食品店买了炒面、肉干、面饼、糕点。装了满满三大袋驮于马上。最后找了一家酒楼,尽点好酒好菜,饱饱地吃了一顿。 天色已是酉末戌初,关一岚道:“今晚干脆住宿于此!好好洗个热水澡,明日卯时乘追电走!” 找了一家最好的客栈,包了一个小四合院,行李包裹提进房中,马匹就在院子中吃草料。三人洗了澡,在关一岚房中聊了一会,杨娇、杨媚倦意袭来,先去睡了。关一岚插上房门,盘腿坐于床上,运起三玄合一内功心法,照“玄幻武诀”后几页的综合归纳之术,运功修炼。他不敢加入六合之境的其它功法,秘籍原本中有外力可能破坏三玄合一功力的副作用,“不纯”也许就是自己不能全部发挥三玄合一功力的根本原因。三部玄功心法在体内按秘籍所述的合功方式运行,“玄幻武诀”提纲挈领,引导体内真气内力快速运转。突然,丹田之内涌起一股滔天的热流,汇成真气在体内经脉穴道中汹涌澎湃地冲行,冲决了所有的滞碍之处,极大部份留存于双臂之中,似欲找地方喧泄。关一岚屈指往地下一弹,“噗呲”一声,坚硬的三合土地面被钻出一个深洞,不知深达几许。关一岚这才恍然大悟,三玄合一神功乃绝顶武学,只有单独修炼才能到达出神入化之境。能否与体内其它武学相融而自成不世神功,尚需自己进行不懈的探索。 卯时。追电在漆黑的院落中现出龙身。关一岚把物资绑到它身上,运内力把三匹马送了上去,留一锭银子在桌上当房钱,与杨娇、杨媚跃到龙颈上坐稳,低叱一声“起”,追电即平地腾空而起,腾云驾雾向北方飞去。两个多时辰后,降落到一片连绵不绝的黄沙之中。 关一岚等三人方要跃下龙身,金光一闪,追电已化为小小青蛇,仍钻入杨媚怀中。人、马、物资便都轻轻落于黄沙之上。杨娇问道:“茫茫黄沙,我们朝哪里走?” 关一岚道:“龙头对着的方向是北方,我们就往北走好了!” 关一岚不准杨娇、杨媚动手,独自一人把行李物资捆上马背驮好,牵了马往沙丘下走。两个大小姐甩了空手跟在后边,真是一副到沙漠中游玩的派头。走了三个时辰,当初的新鲜感就没有了!举目四顾,除了黄沙还是黄沙,根本见不到一片绿叶。关一岚早有心理准备,所以仍然牵马前行。杨娇、杨媚的纤足什么时侯用这么多时间与沙土亲密接触过?虽然不敢口出怨言,却甚感无聊之极。 此刻已是子时,三人已感腹中饥饿。关一岚选了一处背风的沙洼,拿出干粮饮水,与二女坐在沙地上,吃喝起来。 杨媚实在忍不住,道:“这哥新也不知藏在哪一片沙土下,这么找下去,不知找到何年何月!” 关一岚道:“人是不能长久地呆在沙土下的!哥大侠虽是这样修炼,却仍要住在房屋中!媚儿放心,会有人给我们带路的!” 第一百七十四章:大漠飞雪 一阵大风刮过,虽然有沙丘挡住,风沙和雪尘还是落得满头满脸。关一岚赶忙取出斗蓬,给杨娇、杨媚披在身上。大风一过,漫天的飞雪便飘飘洒洒地落了下来。在大漠中,刮大风,下大雪时是不能待在沙丘下的,那会被黄沙和飞雪彻底掩埋,如同人和马没来过这里一样。关一岚牵住三匹马,让二女走在马的身边躲避风沙飞雪,缓缓地攀上沙丘。飞雪已发展成暴风雪,旅人在大漠中遇到这种天气多半凶多吉少。无论你处在什么地方,只要你无法移动,成堆成团的暴雪会将你彻底履盖,冻成冰人。 关一岚可不是随便什么旅人。既然无法前进,他便顶风冒雪,把杨娇、杨媚姐妹拉坐于雪地上,三人手心相连,运起正宗三玄合一心法,让汹涌澎湃的真气内力在三人体内循环。这就保证了三人的不死之身。即使完全被暴雪掩埋,体内的真气也会循环不息,不至于被冻毙!但外围还有三匹马呢?关一岚不可能见死不救的!他屏住呼气系统,让暴风雪不断涌入自己的“百汇”穴。把三人的浊气集中在二女的“百汇”穴上排出,让这些热气围绕在人、马的上下、左右凝结成坚固的气墙。奇迹就这样产生了!铺天盖地的暴风雪只能在这个越来越厚的气墙之外肆虐,除直通关一岚头顶“百汇”穴以不断吸入暴风雪的那一个通气孔外,气墙之内的气温不断升高,溶化了人、马身上的以及沙地上的积雪。三人衣衫未湿,越修炼真气内力越足,把大自然撒向人间的灾难变成了精进武学的难得的机遇。 暴风雪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停止的!关一岚、杨娇、杨媚从空灵状态下恢复灵觉和意识时,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三人所布的气墙已经不见了,但周围是一圈冰墙,由于上面有冰盖,就是一间完美无缺的冰屋,一个碗大的通气孔在关一岚的头顶上方,可以看见夜空的几颗疏星。二女纵身扑到关一岚身上,发泄在极度恐慌之后又产生的极度惊喜的莫名情绪。反正是深夜,关一岚从怀中摸出蟾蜍体内得来的唯一剩下的那颗大夜明珠,轻轻揿入冰墙上照明。再取入被褥铺于沙地上,也不用睡袋了,三人合衣钻入被盖之中睡觉。不吃不喝却不渴不饿,这种神奇的感觉令三人高兴之极,相抱相拥着沉沉入睡。 一觉醒来,通气孔中传来白天的光线。关一岚取下冰墙上的大蟾珠收于怀中,运起三玄合一功力,用真气内力澎湃不休的双臂猛然四下一挥,一声闷响,冰屋连带四周堆集的冰雪四散飞出,露出了风雪之后通常都会出现的晴朗天气。关一岚收拾好斗蓬被褥装进袋子,捆绑上马鞍,牵了三匹马动身前行。杨娇、杨媚举起双臂欢呼道:“好啊!天晴了!好走路了!” 关一岚兴致勃勃地吟道:“风雪暴,飞沙狂,大漠夜未央。访良朋,炼玄功,莫道四野迷茫。” 杨娇笑着接道:“侠儿女,豪爽践约,何惧风霜?只为一言重诺,入沙海,友情地久天长!” 杨媚吟道:“出生入死,无非是,侠肝义胆壮红妆!一霄雪暴,更显英雄气概,古道热肠!” 关一岚续道:“天下乱,苍生苦,武道未登峰,何以兴邦?觅贤才共举,所得互商量!” 杨娇道:“以武平乱世,百姓翘首望!开宗立派,问罪豪强!天生我才必有用!皆为栋梁!” 杨媚结尾道:“神龙夭矫,越五湖,闯八荒!玄天有神功,忠义列门墙!传万代!放光芒!” 关一岚鼓掌笑道:“好一阙‘大漠吟’!回去让杨溢谱曲,翻把琵琶伴奏,唱给炀帝听!” 远处一道声音传来道:“既入死地,还想回去么?”十数匹马由远及近驰来,领头的乃一高壮黄脸汉子,手提两支短枪,看着眼前的一男二女,像看着三只待宰的肥羊。 关一岚哈哈笑道:“怎么样!我说有人会来领路么?还来了十三个呢!” 黄脸汉子喝道:“小子!见了大漠十三狼还笑得出来,算你有种!快跟老子回去,你权且充作仆役,两妞儿同时伺候十三狼,若伺候好了,可保得性命!” 关一岚道:“大漠只听说过哥氏三鹰!什么时候跑出来十三只狼崽子?” 黄脸汉子一挥手,十三骑马把三人团团围住,不露一点儿缝隙。 关一岚道:“哥氏一族竟容你们在大漠中横行!真是奇哉怪也!” 黄脸汉子道:“哥新早已匿居五源,不问世事,能奈我何?小子既知道他,难道是他亲戚?” 关一岚道:“亲戚到不是,同道中人而已!众位如能带去见他,必有厚报!” 一麻脸汉子道:“老大!和他罗嗦什么!待我一刀砍了便是!”说完也不待回答,驱马上前,恶狠狠扬刀砍向关一岚。 关一岚早已运功在身,运指向麻脸汉子持刀的手臂点去。指风后发先至,洞穿了麻脸汉子手臂,鲜血汩汩流出。一声痛哼,长刀落地。 黄脸汉子大吃一惊,一挺双枪,纵马直扑关一岚。大喝道:“点子扎手!都给我上!” 一直旁观的杨娇、杨媚早已忍耐不住,一挥长袖,一挥软剑,齐运“玄天九变”身法,飞跃半空,莲足在十三匹马头上踩来踩去,旋风般一个交叉来回,剩下的十二人人人受伤,且都被点了穴道。长刀短枪、棍棍棒棒掉落一地。 娇、媚二女身姿曼妙之极地旋转落地,竟然气息平稳,脸不红筋不涨,仪态万方! 关一岚看得神魂飞荡,忙鼓掌笑道:“好功夫!以柔而克刚!武学臻于生乘矣!” 杨娇道:“献丑献丑!妖魔小鬼,我姐妹替你打发!神怪仙翁,仍要靠你自己肃清!” 关一岚点点头,把麻子及两个瘦子提到另三匹马上,让他们两人一骑。拿空出来的这三匹马驮了所有的物资,一地的刀枪棍棒也收在驮马背上,才与杨娇、杨媚骑上自己的马,挥指点开了黄脸汉子被点的穴道,厉声道:“带路!去五源郡!” 第一百七十五章:智请哥新 大漠十三狼老大黄脸汉子黄狼的穴道虽然被解开,但右肩肩骨已被杨娇以袖束棍所伤,根本不敢打逃跑的主意。只得骑了马在头前领路,直奔位于腾格里沙漠边沿的五源郡而去。一边在沙漠中骑行,关一岚一边运用“玄梦圣诀”中的疗伤心法逐个为十三狼疗伤,只要他对某头狼弹出指风,骨折的能接上断裂之处,软剑划伤肌体的皮肤可从愈合,就连麻狼被洞穿的右臂也已止血生肌,疼痛减轻。十三狼至此才知道自己的武功与人家相比天差地远。除了能欺负一下大漠中行走的商旅或走镖的镖师,根本就拿武林高手没有办法。走了三天时间,除规规矩矩地伺候三人外,连一声都不敢吭!害怕一言不合,那无所不能的指风向自己飞来。 这日午时,五源郡城已到,这是个沙漠中的小城。依靠城边沙海中的五源湖而繁荣起来。这五源湖有五处源头。或来自于遥远的雪山,或暗涌于沙漠的地底,并非五个源头都同时有水,但此源无水彼源有,彼源水干此源来,一直保持着沙漠的消耗和百姓对水的需求后基本不变的水面。被远近客商和当地百姓称之曰“仙女湖”。湖边有大片的水草,茂密的树林,是沙漠中一块难得一见的绿洲。五源城便因此而成为南下北上,东行西走的十字交通要道。 十六人找了一家干净的客栈住下,后边的小院只住关一岚三人三马,前面的大院则住了大漠十三狼,关了十三匹马。正好堵住前厅三层楼房住宿客人去向后院的通路。 众人洗漱完毕,一齐来到前厅之中,要了两桌酒席,八人一桌吃喝起来。根据关一岚的观察,这大漠十三狼也不是天生下来就这么坏。除黄狼、麻狼、瘦狼打小就跟着漠匪混大外,其余众狼或因天灾、或因人祸无法在外面的社会求生,才逃进大漠,被黄狼强制成为一股单独的漠匪。是以关一岚三人的酒桌上加了五头狼,竟显得十分自然。关一岚一边喝酒,一边竖耳监听大厅中所有人的谈话,希望从中发现找到哥新一行下落的信息。可惜自始至终,都没人提到哪怕是一个哥字。莫非哥新并不是在这里闭关修炼?关一岚的眉头皱了起来。 黄狼道:“大侠休要着急!要他们现身并不难!只要晚间出去装着做下血案,哥氏一族就没有不现身而出的道理!” 麻狼道:“晚间找家热闹酒楼,分为两伙喝酒,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死伤狼籍,遍地鲜血。就算你不去找他,他都会前来找你!” 关一岚低声道:“好计策!你们先准备好羊血狗血之类,到时要装得象。千万不可露出破绽!”计议已定,各自回房。关一岚直等到戌初时分,才带着杨娇、杨媚走出客栈,走上灯火明亮的唯一的大街,进入一家名为“五源居”的酒楼。由于南来北往的商旅太多,三层酒楼竟然人满为患,三人还是在小二的帮助下,才在三楼找到一个拼桌的位置。对方是一个老头带着两个小伙,看样子也是客商。关一岚拱手向老头告了罪,三人这才围半边桌子坐下。还在上二楼时,关一岚就发现黄狼等五人占了一张桌子,人人身旁都有兵器,正在等待酒菜。双方相视一笑,关一岚心知好戏将要开演,才随小二上到三楼。 约摸半柱香功夫,关一岚的酒菜才上来,杨娇方要提起酒壶斟酒,二楼却发出一声闷响,显是有人掀翻了酒桌。 关一岚从楼梯口看去,黄狼与麻狼早已刀枪相对,骂骂咧咧,双方其他人已经大打出手,二楼客人走避不迭,一片混乱。 酒店掌柜带几个伙计上来劝架,却见满地血腥,死伤一片,惨案已经铸成。不由焦急万状,对一个伙计道:“去请哥大爷来!就说有血案发生!” 关一岚听到那个“哥”字,心中的惊喜莫可名状。原来哥氏一族隐居此地,竟是改行做起正经生意,无怪乎不会出入其他酒楼。 片刻,一行人匆匆奔入,领头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数年之前在汉中黄沙沟之战中见过一面的哥大。一身生意人的行头,显得比过去成熟老练。 哥大见满地血迹斑斑,死者伤者却全都不见,问掌柜道:“哥成,死人呢?” 关一岚早已领着杨娇、杨媚走下楼梯,接过话道:“哥大侠,我已经让人抬去报官了!” 哥大看清来人,大惊道:“姓关的小子,怎么处处地方都有你的事?” 关一岚拱手一揖,笑道:“小可前来赴哥大侠较技之约,谁知却无法找到你们,只能出此下策,果然把你老兄引了出来!相烦通报一声!言关一岚前来践约!” 哥大道:“难得你小子守信!这样吧!以后每天酉时来此楼吃饭!家主如要见你,自然在此相候!莫要再出什么鬼点子了!你看,把我今天的生意都搅黄了!” 关一岚道:“报歉报歉!所有损失都算在小可身上!保证全额赔偿!” 哥大笑道:“笑话而已!小子莫要当真!我自去告之老主人,少侠听回信吧!”哥大最后还是换了称呼,让关一岚感慨不已。 翌日酉时,心急如焚的关一岚与杨娇、杨媚来到了五源居。哥大站立大门之外,举手肃客道:“关少侠,老主人在内厅恭候大驾!请随我来!” 转弯抹角走了一会,进入一间装饰得十分华丽的客厅,杀神哥新、哥二、哥三俱都在座。哥新已经迎上前来,紧紧拥抱住了关一岚、道:“较技之约,实属荒唐!少侠为此竟深入大漠,老夫高兴之极!” 关一岚拜下身去,道:“较技是假,交流是真!一岚恳请你老出大漠一游,以襄盛举!” 哥新道:“少侠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老夫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东都救驾,智取汉中,不计名利,只为当为之事,太合老夫的味口。既为研讨武道的最高境界,老夫愿意相陪!” 此刻哥大已传上一桌丰盛之极的酒席,众人围桌而坐,开怀畅饮。哥新讲了些在大漠修炼武学的趣事,引得大家哈哈大笑。彼此此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了! 关一岚向哥三拱手道:“昔日年幼,误伤了三兄,一岚在此赔罪,尚请原谅!” 哥三道:“此一时彼一时,少侠勿须介怀!” 哥新道:“老夫已助三儿恢复武功,过去之事!一概免提!将来也许还要在一起相处呢!” 关一岚道:“谢谢你老援手之德!关一岚将终生不忘!” 第一百七十六章:流沙玄功 哥新哈哈大笑,耿直、豪爽的性格没有丝毫的改变。当年回转大漠,哥新辞去了蒙古可汗帐前武士总教习的职务,隐居在腾格里沙漠的腹地修炼“流沙功”绝学。无论严寒酷暑,春夏秋冬,他都在自己以内力筑就的“流沙宫”中闭关修炼。那其实就是沙丘下的一间沙窟,是哥新在沙丘底部用“流沙功”的绝顶内力制住流沙,掏空而成的。四面的沙墙和上面的顶棚都是千千万万的一颗颗沙粒紧贴在一起而成的。既没有粘合剂也没有粘土夯筑。既不会垮塌也不会移动。哥新修炼时释放的内力,依然继续催紧着沙墙和顶棚上的沙粒,使沙的洞窟在流动的沙丘下安然无恙。这或许已经创造了当年的建筑史上的一项奇迹。在松散流动的沙丘中仅仅依靠内力建造洞窟,那是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不敢想象的。然而哥新却做到了。在他持续的努力之下,他不仅可以用体内真气抗御顶上的沙丘的沉重压力,还将这种压力吸收入体内,转化为完全属于自己的内力。在沙窟终于逐渐成形的同时,仅仅是来自沙丘上的压力已经不能满足他修炼的需要,他便尝试着去领悟和调动整个腾格里沙漠的威压来为自己所用。由近而远,由浅入深,庞大的沙漠之力似乎在日复一日被他所吸取,成为他能够随心所欲地支配的功力,也成就了哥氏一脉武学流派的最后形成。经过归纳总结,他把这门武功定名为“流沙玄功”,写出了修炼此功的心法口诀,先分别传授给哥大弟兄三人,把他们轮流安排进沙丘深处的沙窟中去感悟去修炼,竟然多少都有进境。尤其是哥大,修炼愈久愈神仪内蕴,眼中的湛湛神光日惭散去,回归到与普通人一般无二,但身上的“流沙玄功”功力却进境神速,已经可以傲视武林。再通过三人向下传给一般弟子,其中也不泛佼佼者。 关一岚跟着哥新来到腾格里沙漠中心的练功沙窟。两人既未骑马也未乘沙漠之舟骆驼,各展神功在沙海中驰骋。关一岚的“玄天九变”轻功身法和哥新的“流沙无影”轻功绝学均有异曲同工之妙。均可在沙漠中御风而行,如轻烟般在无尽的沙丘间一掠即过,几乎同时到达。 哥新赞道:“少侠轻功果然高妙,老夫差一点便跟不上!” 关一岚由衷地道:“前辈功力通玄,一岚自愧不如!” 哥新道:“少侠若在此窟中修炼几日,当能得到极大感悟,如与自身武学修为相结合,则一定能相辅相成,更上一层楼!”当即把关一岚领进沙窟,将“流沙玄功”心法口诀说了一遍。 关一岚表示已经记住,哥新便留下食物饮水,转身离去。关一岚在沙窟中四下打量,见平整的沙壁似乎是由一颗颗细沙紧密地镶嵌在一起的,沙粒之间毫无别的物质,果然是由哥新用真气内力逐渐催逼成型的。用灵觉细细感悟,果然试到了沙丘传来的巨大压力,忙运功抵御。只运到辰正功力,沙丘压力已不复存在。于是将灵觉向整个沙漠伸去,那种威压感才又逐渐增强。关一岚心想,吃别人嚼过的馍没味道。如果自己也能用内力造出这样一间沙窟来,那才能试验出自己功力的深浅。当下走出沙窟,来到对面似乎更加高大的沙丘下。 关一岚背贴沙丘盘坐于地,运起三玄合一内功心法,催动体内真气内力加速运行,待到经脉膨胀,将真气调向全身穴道透体而出,身体后移,硬挤进了沙丘之中。震动之下,沙丘上的细沙倾斜而落,淹没了关一岚几乎没入了沙丘中的身体。关一岚顿感无法呼吸,只得张口一吹,堵在头部的细沙四处飞散,幸而上面再也没有沙层滑落。关一岚的内力仍在挤压身周的沙粒,整个沙丘似乎有了反应,迅快地让关一岚体会到了那沉重的压力。关一岚继续运力扩张,沙丘继续施加威压,对抗之间,沙粒逐渐趋紧,形成洞壁,已经不会坍塌。关一岚收功钻出沙丘,只见底部有了一个人形盘座的洞穴,伸手抚摸,沙粒经挤压形成的洞壁坚固平整,几可与哥新的窟壁相似。有了基础,事情就好办!关一岚依前打坐于洞穴内,尝试着运用“六合之境”功力,逐渐加入“流沙玄功”的心法口诀,体内的真气内力竟然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增长。肌肤似乎在极度膨胀,在与沙丘压力的对抗中慢慢占据了上风,身体后边的沙壁似乎在退避躲让,洞窟已经扩大了一倍有余,自已的身体已经深入了沙丘之内。庞大的沙漠之力向这处突然出现的空穴涌来,试图将之依然填平。关一岚一边运用“六合之境”玄功与之相抗,一边调动灵觉,将所感受到的沙漠之力从头顶的“百汇”穴引入自己体内,在全身循环炼化,使之完全成为自己的真气内力。彼消此长,汹涌而来的沙漠之力既然完全被关一岚吸收炼化,向体外透出的内力便愈益强大,逼使四周及头顶缺少沙漠之力挤压的沙壁不断缓缓退缩,很快便形成了一个与哥新沙窟一样大的新的沙底洞穴。关一岚的体内,组成“六合之境”的武学功法有了更新。“玄天帝诀”、“玄梦圣诀”、“玄幻武诀”、“玄女神功”、“流沙玄功”,冠以“玄”字的功法已达五种,加上“混元功”即为“六合之境”。其它关一岚已经掌握的诸如“万象神功”、“血魔功”、“灵禽掌”、“吕氏神拳”、“诸葛神篇”以及李天霸的天生神力等等,还都只是“六合之境”的外围辅助功法。当然,“诸葛神篇”如果传齐,自然也是一种玄功功法,但那要等到以后再说。 三日之后,哥新再次来到沙窟,当他发现关一岚是在自己建造的沙窟中修炼时,惊得呆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齐归剑门 关一岚灵觉微动,已知有人进入沙丘谷底,收敛功力,走出沙窟。见是哥新,忙行礼道:“一岚多谢前辈传给‘流沙玄功’,神功威力,当真不凡,否则难以建此沙窟。” 哥新道:“少侠悟性之高,当世应数第一,老夫心折不已!”弯腰进入关一岚造的洞穴之中,伸手向沙壁摸去,果然触手平滑,似乎比自己那间花了数年功力才得以建成的沙窟要结实得多,不禁十分感叹。不过区区三天时间,连带来的食物饮水都没有动,关一岚就已经修炼成“流沙玄功”,而且同样用内力在沙丘之中造成沙窟,做到了似乎绝无可能做成的事。唯一的理由就是他本来的功力远远高于自己。因为单凭“流沙玄功”是无法三天做到这一切的。 关一岚见哥新一脸凝重之色,问道:“前辈,有什么不妥么?” 哥新笑道:“少侠自身的武学修为已远远高于老夫,还虚心钻研‘流沙玄功’,实令老夫汗颜!” 关一岚躬身一揖,道:“前辈所创神功,博大精深,意境高远,仍需努力探索!小可是多学了几种功力,限于资质,尚无大成。愿与前辈全盘交流,共同研讨,共创不世神功!” 哥新道:“果真不出老夫所料!少侠既无意庙堂,便与老夫意气相投,老夫愿意共参武道!” 关一岚道:“一岚所找的风水宝地,在川中剑门大山之中!取名瀑布崖,远离尘世,是修炼武学的绝佳之所,不知前辈肯否前往?” 哥新道:“大漠虽有灵气,毕竟属于苦修!也罢,老夫便带门下弟子入川!” 关一岚大喜道:“难得前辈厚爱,一岚万分之喜!我等休息两天,便收拾起行!” 哥新道:“既是同证神功,不能再如此生分!我二人作个忘年之交,兄弟相称!未知可否!” 关一岚爽快地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兄长在上,受小弟一拜!”扑下去跪在地上便拜。 哥新哈哈大笑,状极欣慰!伸手把关一岚扶了起来。道:“走!回去痛饮三杯!以示庆贺!” 二人才爬上沙丘,一阵东南风便卷着黄沙狂暴的刮来,大有遮天蔽日之势。 哥新大声道:“御风而行,少走弯路,少花气力!这是沙漠中行路的诀窍。你试试看。” 关一岚展开“玄天九变”身法,跟着哥新旋进暴风之中,卸掉大部功力,展开双臂调整方向和角度,任由暴风裹挟着如飞般飘向西北方,而那里正是五源郡的方向。突然,头顶“百汇”穴自动打开,一缕暴风透穴而入,经任脉直下丹田。关一岚赶紧用灵觉调动风力随护体的丑正功力绕体循环,数圈后化去杂质,成为自己的护身真气。虽然只有短短一个时辰的时间,收获却十分明显。关一岚知道这是“流沙玄功”的奇妙之处,可以在今后融会贯通各家武学精华时发挥相应的作用,于是牢记了整个过程,直至平安坠落于五源城内。 “五源居”三层楼共摆了十多桌酒席,五源郡的社会名流,蒙古族的达官贵人,武林世家家主,大漠十三狼,哥新一族的弟子门人济济一堂。哥新满脸笑容,穿了一身花团锦簇的新衣,绾了髪,刮了脸,看起来精神十足,似乎年轻了二十岁。哥大三兄弟紧紧跟在他身边,俱都衣冠整洁,神威气壮,显示出不俗的武学修为。 哥新站在三楼楼梯口边,见所请之人都基本到齐,举起手中的酒杯,加了两层内力高声道:“各位好朋友!哥氏一族居住大漠数十年,与各方一向交好!今日借此良机,向大家介绍一位天下闻名的大英雄!他就是打遍千里叛军,率众东都勤王的关一岚关大侠!”把关一岚推到身边的楼梯口,接受三层楼数百人的注目礼。续道:“我与关大侠已结为忘年兄弟,异日将赴川中同创‘玄天门’,关一岚是创派门主!我俩共同的目标是参透武道巅峰!绝对不会涉足朝堂之争!五源郡哥氏旗下产业及门人弟子,除随我前行之人外,一律改为‘玄天门’五源分舵弟子,哥成任分舵主!愿意加入‘玄天门’的,随我拜见门主!” 楼上楼下,是不是五源分舵的都在叩头,跪下一百余人,大漠十三狼也在其中。哥新做了跪姿,却没法跪下去。关一岚早在他身遭注满真气,稳稳地托住了他。运气于声音中,婉言道:“众位请起!不要折杀一岚!‘玄天门’创派宗旨,探武道之极!护太平之世!拯苍生于水火之中!尊天命所归之主一统天下!如违此规!神鬼殛之!我与大哥总揽门务,愿弟子遵从!” 哥大道:“匡扶正义!大侠之风!我等愿誓死追随!” 哥二举臂高呼道:“追随两位门主!共创太平盛世!”百余人同声高呼,倒也有一番气势。 关一岚心中百感交集。因为刘若玫而渐渐消淡的创派之念,又在数千里外的蒙古大漠被重新唤起。虽是被哥新的一腔豪情所感染,但心底那份执著的追求之念何尝一日或灭? 哥新拉了关一岚楼上楼下一桌桌敬酒,两人酒量皆豪,处处酒到杯干。关一岚体内的酒力自会炼化为内力,哥新则全凭酒量应对,直到酒席散尽,也没有明显的醉态。 两日后。关一岚、杨娇、杨媚、哥新领了哥氏一族,大漠十三狼一行三十余人启程,沿大漠官道向甘陕边境进发。众人都没常家眷,要等到在剑门大山扎下根,条件好了再慢慢接来。几经长途跋涉,终于经黄沙沟进入汉中。一行人打了蒙古商队的旗号,又有十来峰骆驼驮了行李包裹,像极了货物,一路上便少了好多麻烦。出入集市镇甸,遇有守军盘查,一律都是哥大三兄弟上前打点。往往是美言几句,塞上一块碎银便能开了卡子放行。过了剑门关,即深入剑门大山。关一岚领了大漠十三狼在前开路,三十余人沿途披荆斩棘,填坑劈岩,用了七、八天时间,硬是沿那条由瀑布崖流过来的小溪修出了百多里可以骑马而行的小路。 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把路修到了瀑布崖这条山谷中,疲惫不堪的这一行人算是给“玄天门”先送上了一份厚礼! 第一百七十八章:峨眉旧梦 关一岚陪着哥新在修建得半途而废的基地里巡视。哥新对瀑布崖的地理形势十分满意。山谷够深够险够宽,鼎盛时住几千人没有问题。四面交通闭塞,唯有新修的这条小道与山外联结,只要在那一头的山口这一头的谷口各修一关隘,派人轮番把守,那就千万人也攻不进来。自己人进出有这条小路足够,而且还可以稍为拓宽垫平,让马车可以在这一百多里山路之间往返。两人在水潭边站定,哥新道:“知道这潭水通什么地方吗?” 关一岚道:“逐龙跟着水流出去过一次,他说出水口在长江岸边。直线有两百多里水道。” 哥新道:“逐龙是谁?我怎么没有见过他?” 关一岚惭笑道:“怪我忘了给大哥说!逐龙是条龙!真正的龙!能呼风唤雨,腾云驾雾的龙!过去一直跟在我身边!你弟妹刘若玫跟我分开上峨眉山后,我一直让逐龙跟在她身边!” 哥新道:“原来你才是天命所归之人啊!难怪我老是觉得这里帝王之气浓郁!你不去争夺天下,当真可惜了!” 关一岚道:“大哥感觉到的王气其实是龙气!这里还有一条龙叫追电,外出时一直待在杨媚怀中,与逐龙是夫妻。回来后,有时深潜潭底,有时又住在崖壁上的石窟里。天命之说虽有,但绝非应在我的身上!” 哥新道:“皇帝都自诩为真龙天子,却大都没见过真正的龙。可贤弟身边却有两条,说出去岂非骇人听闻?这两条神龙跟在贤弟身边,看中的仍然是你身上的王气!如果并不是帝王之气,那一定就是武王之气!对!武林之王!” 关一岚笑道:“兄长千万别外传!我什么王都不是!永远都只是大哥跟前的小弟!” 哥新道:“贤弟太谦了!愚兄只恨相识太晚,否则一定会为贤弟好好规划一番!也不枉有这么好的条件!不过还有机会!仕途不通!从武道上找出路吧!总要一展贤弟神威!” 关一岚摇头道:“大哥不可!你我投缘,愿终老此山!共探武道玄奥!成、败都不关外面的事!只有事关百姓疾苦,才能挟技出山,扫荡不平!个人之事,兄长千万莫再关注!” 哥新点头道:“好!愚兄依你!修建工程已经启动,愚兄先四处看看,活动一下筋骨!” 关一岚笑道:“正要大哥费心!我明天想去一趟峨眉山,门中之事请大哥都过问起来!” ………… 卯时,追电负了关一岚、杨娇、杨媚于黑暗中降于峨眉金顶。除买了许多物资外,仍带来两袋黄金。刘若玫被已经与追电灵神相通的逐龙叨了衣角出屋,再拉到关一岚面前。 两条神龙腾空而去,头尾相交,状极亲热。关一岚有样学样,上前一步,轻轻地把刘若玫揽入怀中。刘若玫没有挣扎,她心中也实在太想关一岚了! 关一岚轻声道:“玫儿!想没想我们三人?” 刘若玫咬着嘴唇,没有吭声,眼里却已经有泪流了下来!山上的生活虽一日比一日好。但无边的孤寂却夜夜啃噬着她的心。有时候,她真想不顾一切地骑了逐龙去找这三人,根本不管刘孤帆最后会把她怎么样。不过,想归想,整天在山上的忙碌却让她到底没有行动。现在,满山的道姑包括观主养性都视刘若玫为仙女下凡,养性几次三番让出观主之位,都被刘若玫断然拒绝。门派可以创,道观可扩建,生活可改善,观主之位却绝对不能变!刘若玫隐隐觉得,自己不一定是属于峨眉山妙真观的,关一岚对自己的一腔深情,又岂是说忘就忘的? 杨媚道:“岚哥哥,玫姐姐在流泪了,她一定是天天想着我们的!” 刘若玫仍不说话,却紧紧地抱住了关一岚,身子如筛糠一般的抖。 关一岚怜爱之极,把三女都一齐揽在身前道:“我发誓!决不会再让你们受委屈!” 四人一起把物资都搬入刘若玫房中,关一岚发现小桌上有几条显出字迹的白绢,随便抽出一条来看,只见上面写道:关大爷受阻舞阳山,未到沈丘!再取出一条看时,写道:隋军收复河南,伍福败走,我军退回沈丘,陷入僵持状态。 刘若玫终于开口道:“都是逐龙怕我想家,从家中给我取来的!我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关一岚道:“你大哥逐鹿中原,进展不大,看来进退两难!要圆皇帝梦恐怕难了!” 刘若玫道:“如果这样那到好了!怕只怕不能全身而退!弄得身败名裂!” 杨娇道:“姐姐放心,岚儿与李天霸早有约定,伯父封西川王,辖两川,家伯父端王辖两湖。俱都世袭罔替。只要峰哥哥知难而退,一门富贵不是问题!” 关一岚道:“我会尽力而为,保全刘氏一脉!玫儿,不如你与我们同回剑门罢!” 刘若玫道:“暂时还不行!峨眉山妙真观开派在即,我还不想就这样放手!如果能把此山建成玄天门一处分舵,那就解救了一山的道姑。还有了一处极隹的退守之地!” 关一岚觉得刘若玫说的很有道理,也就不再坚持,走出房门,在一山的晨曦之中观察全山的地势。杨媚好容易逮到机会,把与刘若玫分手后的一切事情的始末,前前后后,事无巨细统统说了一遍。最后道:“那天晚上,看到岚哥哥如此难受,我和姐姐决定把身子给他!然而他却不要!他说要等你一道,他会在一个晚上同时要了我们三人!” 杨娇道:“同行年余,大多数时候三人同钻一个被子,我俩姐妹仍是处子之身!说出来谁会相信?不过,我姐妹俩臂弯处的守宫砂可以为自己作证!” 刘若玫搂过杨娇、杨媚,道:“姐姐相信娇儿媚儿!都是姐姐不好!害了我这两个妹妹!” 杨媚笑道:“以后就好了!姐姐肯回来,三女共伺一夫,那才有无穷的乐趣呢!” 杨娇道:“你还是位公主呢!能不能含蓄一点?不要那么直白好不好” 杨媚不服道:“岚哥哥说一晚上全要了我们,不都得在一个床上吗?有什么可害羞的!” 刘若玫笑道:“傻妹妹!快别说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峨眉分舵 关一岚对峨眉山的地理形势击节叫好。金顶两边的观殿位置已经不错,但两殿退后一步是数百丈方圆的山间凹地,无论多少建筑都能摆开,再往下又是窄窄的山道,易守难攻。如果建成玄天门分舵,当总舵守不住要找第二个据点时,峨眉山绝对是上上之选。后山的悬崖绝壁前已经有了几间石室,再多修几间,谁来闭关修炼都绰绰有余。从钻研武道的角度看,似乎与瀑布崖有异曲同工之妙。刘若玫慧眼独具,要将此山先规划好绝对有独到的见解! 关一岚正在山后流连忘返,三女却已经嘻嘻哈哈的找了来。见刘若玫已经从消沉中走了出来,关一岚不胜之喜,迎上前道:“难得你们这么高兴,下山去吃顿饭怎么样?” 刘若玫道:“上来下去的,耽误人家逐龙的时间!这儿那么宽,打几只野味来烧烤不就行了?” 杨媚鼓掌道:“对!酒楼人多,那有四个人清清静静在一起的好!” 关一岚笑道:“那好!你们先说笑着,我去把野味先打来。”运起“玄天九变”身法远去。 三女一边笑闹,一边四下捡拾些枯柴,烧起一堆篝火来。半柱香功夫,关一岚已经提着一只洗剥好的黄羊回来,先涂抹好香料,找树枝搭好架子,架在火上烧烤起来。 刘若玫道:“好久没尝到岚儿烧烤的手艺了,今儿一定要好好吃一餐烤黄羊!” 关一岚道:“那就不如喝点酒助兴!玫儿,你屋中有今天带来的酒,去取一坛来如何?” 刘若玫笑道:“好!你们等着,我去取来!” 杨媚道:“我们也要去!”与杨娇跟在刘若玫身边,嘻笑着跑去。三女竟仿佛连一刻也不愿意分开了,丢下关一岚在那儿翻烤羊肉,自顾自谈笑风生,兴高采烈。 关一岚心里却已经感到了极大的满足。他所需要的也就这么多!不仅不要江山社稷,甚至可以不要武道巅峰,只要能跟自己的三位红颜知己在一起就心满意足。什么红颜祸水之类他可从来没有想过,因为三个女子带给他的一直是支持和帮助,欢乐和幸福!既然此生得一知己足矣,那么拥有三个红颜知己的关一岚夫复何求? 刘若玫和杨娇、杨媚依偎着回到火堆边,排开四只小碗倒满了四川竹叶青,一人递了一碗道:“难得四人团聚,干脆!一人先喝一碗以示庆贺!” 另外三人自然响应,都端起酒碗,仰面一干而尽! 此刻黄羊已经烤得金黄油亮,香气扑鼻。关一岚给三女一人扯了一条羊腿,自己撕下一大块羊肉,大嚼特嚼起来。又取过酒坛,倒酒入四个小碗,先不管三女喝是不喝,自己一口酒一口肉,吃得狼吞虎咽,痛快之极。 杨媚道:“岚哥哥,又没人跟你抢!你着急什么?” 关一岚口齿不清的道:“快吃!这羊肉要趁热吃,凉了的话味道就差了!” 刘若玫道:“羊肉性温,凉一些吃比较好!尤其不能多喝酒。败坏了羊肉的温和,得不偿失!” 关一岚道:“就是吃个羊肉么?怎么还有这么多讲究?好吧!我慢点吃就是。” 杨娇、杨媚哄地笑了起来。关一岚不解地问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你们笑什么?” 杨媚道:“想不到岚哥哥是个怕妻子的人!玫姐姐说什么,你就听什么。” 刘若玫嗔道:“两个小坏蛋!竟敢编排姐姐!你俩不也是岚儿妻子么?他也会怕你们的!” 杨娇道:“岚儿只怕玫姐姐!你只要不理他,他就如同丢了魂儿似的,哪还把我们放在心上!” 关一岚道:“不兴冤枉人的!你们三个的话我都听行不行?只要你们开开心心的就好!” 羊肉和酒的香味遍山弥漫,作完午课的道姑们循着香味寻了过来。见是四人在此野餐,忙不迭想退开。刘若玫道:“来了的都别走!着一人去把观主请来,我有话说。” 养性却从众道姑身后走出来道:“妹妹有话请讲!贫道也是循着香气而来的,还请原谅!” 刘若玫道:“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个人。”指了指关一岚道,“这位是关一岚关大侠,即将开宗立派的玄天门门主!我给你们讲过他带着玄女宫一行打上东都救驾的故事!实不相瞒,他就是我们三女的夫君。怕我在山上受苦,先送物资,后送黄金,一直要求我跟他回去。可是我不能抛下大家离开。峨眉如果穷苦,不会有人觊觎。现在又盖大殿又修山道又在山下买地,就难保没有人打主意了!单独建一门派,我们没有实力!但如果我们成为玄天门的一处分舵,那就不仅不怕谁来抢占峨眉,运转的经费总舵也会保证!大家说,怎么样?” 养性道:“还用说么?我同意建成玄天门的分舵!不过,要由妹妹来当这分舵主!” 刘若玫道:“这却不可!我们既与总舵主是夫妻,自然要居住在总舵!峨眉分舵主还是观主兼着。道观可以不改,观主就是舵主!将来是要收男弟子的!道姑都可以成家,有家的都可以接上山来。山上既热闹又扩充了实力,岂非一举两得!” 众道姑同声欢呼!这是一件彻底改变她们苦难命运的抉择,使她们的将来又有了希望! 养性道:“可是贫道的武艺低微,如何保得山上的平安!” 关一岚道:“这有何难!你先呑下这颗珠子,马上就能帮你成为一流高手,何惧小门小派!倘有大敌入侵,你只消点燃这片龙鳞,包管神兵天降,分舵无忧!” 养性接过那颗大蜍珠,见珠光闪闪,分明是个宝贝,哪里舍得就吞下去! 关一岚手指轻轻地连环弹出,养性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口,抬手把珠子放入口中并立即吞进肚里。关一岚道:“玫儿,你们三人联手,运功帮她炼化功力。” 三女答应。拉了养性一起坐了下去,四人手心“劳宫”穴相连,杨娇、杨媚此刻功力已超过了刘若玫。二人首先向养性体内输入真气,帮助养性炼化珠子的功力,引导着在其体内循环。刘若玫的功力又适时输入,养性只觉得身体一轻,似乎瞬间就已经脱胎换骨! 第一百八十章:东都魅影 洛阳禁卫军统领衙门。张莹的房间内,姐妹俩一身夜行衣妆,闭目于床上打坐修炼。服食了蛟珠后,二女功力大进,耳聪目明,十里之内的风吹草动能听得十分真切,双目夜能视物,越是黑的地方看得越是清楚。衙门后面的小巷中,传来更夫的敲梆声和咳嗽声。已经是二更天了,该有的动静还是没有来。张晶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肯定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夜行人的目标不可能是禁军统领衙门,一定是皇宫!低声道:“妹妹,走!快入皇宫!”两姐妹穿窗而出,瞬间就在夜空中消逝于无形。 原来,今日白天门卫送进一封密信,言及夜间将有夜行人袭击禁军统领衙门,武功极高,必须小心防范。云云。张晶、张莹平时是一人在皇宫值勤,一人在衙门值班,见有警讯,报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当即决定两人都留守衙门,不料却上了大当。 果然,宁帝的寝宫前,秦枫等几十名皇宫侍卫正与八个黑衣蒙面人缠斗,侍卫已倒地十来名,形势十分吃紧。张晶、张莹拔出佩剑,冲进黑衣人中,立下杀手,一招间即伤其二,再一招又有二人滚落于地。形势趋缓,张晶开口问道:“尔等何人?为何入宫行刺?” 一黑衣人道:“正要得手,却被你二人识破计谋!弟兄们!风紧!撤!” 剩下四人不顾同伴死活,跳出战圈,逸出高墙,如飞而逝。 张晶一一揭下倒地黑衣人脸上的黑布,原来都是西北壮汉,甘、凉一带的脸型,小时候见得多了。当下拍开一人穴道,历声问道:“别装死!我并没杀你!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只好睁开眼睛道:“我们是万象洞弟子。逃走的人是昆仑派弟子。均奉师命前来偷盗九鼎及玉玺,以便助刘亦周在武威称帝!” 张晶命侍卫把死的两人拖出皇宫找地方埋了。没死的两人全押回禁卫营的秘牢,严密看管。侍卫中死了的,按例厚葬,抚恤家属。受伤的立即延医诊治。自己则和张莹沿宁帝寝宫巡查,幸好宫祎重重,此战并没惊动宁帝,也算一件幸事。不过既然有昆仑派的人插手,恐需弟弟张安国回来才能抵敌!此刻已经辰时。二女换了禁军服饰,去练武场巡视了一遍禁卫营练兵的情况,个别指导了秦枫等将官,传了些“玄女神功”的心法口诀,叮嘱他们认真修炼。走出大门,门外是一个侧巷。巷口正有一家卖油炸馃子的,张晶俩女是这儿的常客,当下走入店内,要了两碗甜甜的热豆浆,几个馃子,香香地吃喝起来。几个人从门前走过,张晶一看十分眼熟,忙扔了俩个铜钱在桌上,示意张莹随自已走出,悄悄跟了上去。 原来这四人全是昨夜退去的黑衣蒙面人,虽然换了装束,都着口外胡商打扮,但西北汉子的脸和行走的步态出卖了他们,被张晶、张莹暗中缀上了也不知道。四人走入“天香居”酒楼,进入后院入住的客房,再也没有出来。 张晶、张莹跟进后院。轻轻弄掉一间空客房的门锁,轻轻推门而入。屏息听去。 四人进入的房间中有人问道:“昆廷,怎么样?没有得手么?” 昨夜说话的那人的声音道:“师傅,不仅没得手,还损失了四名万象洞弟子!” 那师傅道:“是那两个小女子赶去了么?她俩到底没中调虎离山之计!万象洞弟子死了么?如果没死就糟了!他们一定会泄露我们此行的目的,幸好没让他们知道我们住这儿!” 昆廷道:“四个都应该死了!我们也杀了他们十多个侍卫!” 那师傅道:“去休息吧!等万象老魔师徒来了再说。千万不能暴露我们的行踪!” 张晶、张莹悄悄锁了门离去。俩人直奔洛阳王府,让侍卫通报诸葛木和狄文才,说她俩求见! 诸葛木、狄文才走进大厅,张晶、张莹忙上前见礼。张晶遂把万象洞,昆仑门人侵入洛阳,妄图为刘亦周盗取九鼎和玉玺,在武威登基称帝的事,说了一遍。 诸葛木道:“无妨!既已知道其落脚点,派禁军严密围困就行!万象洞师徒是岚儿手下败将,一见我二老必定惶惶不安。只不知昆仑来的是什么高人,干脆!把张安国暂时调回来。” 张晶道:“我姐妹也正有此意。有弟弟在,我们似可稳操胜券!” 诸葛木当下找白绢写了几行字,大意无非是京城有警,速安排好防务星夜赶赴洛阳之类。让侍卫抓来一只军中信鸽,把白绢塞入铜套之内,甩手让其飞去! 张晶、张莹告辞出来,立即赶回禁军衙门,吩咐秦枫派人轮班严密监视“天香居”酒楼,及时传递西北诸人的活动信息,如遇紧急情况,放信号炮告急,就地组织支援。两女安排完毕,才骑马赶进皇宫,见到了隋宁帝。张晶奏道:“反王刘亦周派昆仑武功高手潜入东都,妄图窃夺九鼎及玉玺,在武威登基称帝!吾皇应入秘室就寝,以策安全!” 宁帝道:“刘贼心急如此,必定不择手段。两位卿家需辛苦一些,才能让朕高枕无忧!” 张莹奏道:“吾皇放心休息!除了我俩,还有两位护国公也会入宫护驾。我弟张安国也将于明日回来!皇宫防卫,固若金汤!” 宁帝道:“张元帅若回京师,不知前方防卫可有漏洞?好不容易收回的城池,别轻易丢了!” 张晶奏道:“伍家军困守鹿邑。川军已退回沈丘。我曹县前沿三足鼎立,互为奥援!没有哪家敢来轻犯!吾皇勿须多虑!千祈保重龙体!” 宁帝道:“爱卿对前方情况一目了然,甚合朕心!九鼎玉玺朕已妥善保存,只要皇宫安全,二宝就都安全!卿等勤劳王事,日后自有封赏!” 张晶、张莹告谢退出。让宫中侍卫随便弄了点东西吃。便在相邻的一间偏殿内运气调息。刹那间,灵神进入空明之境,皇宫内各处的声息都逃不过两人的耳朵。包括后妃们相互之间的体己话儿。皇宫之中,还是有鼠窃狗盗,争风吃醋等坏事发生,不过并非她俩职责而已! 第一百八十一章:昆仑门徒 天香居的后院。昆仑门徒占了相邻的一排房间。最中间的是间带双卧室的正房,昆仑掌门闻震的儿子,也是他大弟子的闻青云就住在这间正房内。自从万象洞主万象老魔万俟山到昆仑派求援,请求闻震相助刘亦周在甘肃武威建都称帝,并答应由昆仑派领袖天下武林开始,闻青云就带领自己的弟子正式入住武威,成为刘亦周的坐上宾。刘亦周称帝需有九鼎或玉玺,闻青云又答应带门下弟子和万象洞门人同赴东都,无论是偷盗是抢夺都一定要遂了刘亦周的心愿。出行当日,刘亦周亲送出武威南门,派车护送了一车金银珠宝与闻青云等同行,以充作进京办事的花费。出手之豪阔,连闻青云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由此更是死心踏地地要帮刘亦周取得天下,昆廷等入宫受挫,立即用信鸽向昆仑求援。此刻,闻青云正在与日夜兼程赶来的师叔叶韶及其所带弟子刘若瑾、昆玉等议事,万炯、万俟山均在座中。 闻青云道:“月前入宫一试,竟未得手,我们死伤了十来人。请师叔来,就是想霸王硬上弓!一举攻入皇城。找到九鼎和玉玺,相助刘王爷登基!师叔以为如何?” 叶韶道:“强攻皇城,除非有大军相助,否则必然陷于围困之中。杀的人再多,也拿不到东西。还是暗地里行事,说不定可以事半功倍,少花些气力!” 万俟山道:“叶大侠说的有点道理,我等先暗地里走两趟,如若不行,即按闻大侠意见强攻!”万俟山又丢失了刘亦周十万大军后,本来不敢再去见刘亦周,但刘亦周屡发信鸽相邀,并不在意所受损失。反到使万俟山感动万分,于是三上昆仑登仙崖求见闻震,终于说动了这位性喜淡泊的昆仑当代掌门。两派联手,助刘亦周争夺皇位。正因为如此,就连在闻青云的面前,万俟山都是低声下气,往往要用讨好的语气来表达自己的意见。 果然,闻青云道:“也好,先按师叔说的办也行。今天晚上,就请万洞主叔侄先入宫一探,如能发现九鼎和玉玺的收藏之处,即算立了头功!倘若能取将回来,更是奇功一件!刘王爷面前,闻某一定会如实禀报,为贵叔侄请下泼天的富贵来!” 万俟山道:“行!万某叔侄打个前站!为大侠们打探个风头!” 闻青云笑道:“万洞主言重了!要说探风头,那也是为刘王爷探的,谁让我们是为他办事呢!” 当下唤小二送来两桌上好的酒席,为叶韶一行接风。洛阳未受战火殃及,物资丰富,酒席上山珍海味俱全。京都名厨的烹调手艺岂是武威可比?就连经常走南闯北的闻青云也赞不绝口。虽然价格不菲,但有刘亦周那一车珠宝为后盾,再怎么吃也不过花去九牛一毛。 饭后,闻青云不让众人出门,叫小二领来了隔壁花楼的一干绝色女子,包括门人弟子都一人配了一个,索性把整个后院都包了下来,一男一女一间房,弄得满园春色,人人开心! 昆仑派占据陆上仙山昆仑山,与东海蓬莱岛遥相呼应,是中华大地上最具仙气的修炼圣地。虽供奉太上老君,元始天尊和燃灯道人,是典型的道家仙山。但并不禁止门人娶妻生子,成家立业。否则贵为掌门,闻震何来一大堆儿孙?闻青云的三房妻子更是派中之最。至于在外寻花问柳,寻欢作乐的事,派中更是不管不问,只要你有银钱去快活,绝对没有人敢指手画脚。现在是花刘亦周的钱,闻青云当然特别大方,他的弟子,弟子的弟子也都各有妓女,虽是师傅们一层层选剩下来的,那也是京城的上等货色,绝非小地方的庸姿俗粉。 万炯和万俟山也带了各自的妓女回屋。由于晚上还要入宫办事,也就早早地抱着妓女歇下了。 万象老魔一向看重采阴补阳之术,在这一点上与昆仑门人臭味相投。从戌时至子时,他就没让那可怜的女子休息过,一直到子时末刻,才点了女子的昏厥穴,下地穿窗而出。喊醒了万炯,叔侄二人一身黑色的夜行衣靠,头上蒙了黑巾,只露出一对眼珠子,上房飞掠而去。 万俟山施展“万里长风”轻功在前窜高伏低地奔掠,万炯几乎一步不拉地跟在后边。更后边一些,还有两条黑影紧紧地缒着他们,即使二人功力如此之深厚,却一直都没能发觉。 万俟山在宫墙内的一株大树上停了下来,万炯几乎如影随形地落在他身边。用内力运“束音入耳”的神功问道:“为何停下?有埋伏么?” 万俟山同样运此功夫回道:“埋伏肯定有!但不难发觉。我只是觉得奇怪,跟在我们身后的两人为何不见了?莫非是闻青云派来暗中支援的么?” 万炯束音道:“也许是对方监视那家酒楼的人跟上来呢!莫非闻青云等一直被侍卫监视着?” 万俟山束音道:“有这种可能!我们现在怎么办?是进还是退?” 万炯束音道:“好歹也要进去看看,不然会被昆仑门人笑话的!不过遇伏即走!绝不恋战!” 万俟山点点头,二人的“万里长风”身法果然了得,人影一晃,即消逝于宫殿之中。连尾随在另一株大树上的两条人影也一下子失去了目标! 在宁帝寝宫外,万俟山、万炯隐藏在殿檐下的阴影中,搜听着宫内可能发出的一切声音。时辰被更夫一梆梆地敲掉,皇宫内的更夫敲的不是竹筒,而是金筒,声音如乐器般悦耳。万俟山忍耐不住,拉了万炯飘身而下,进入烛光昏暗的寝宫之内,想抓一名侍卫逼问口供。 四下突然灯光大亮。灯笼火把亮如白昼,甚至能照清万炯雪白的颏下胡须。强功硬弩齐刷刷瞄准了两人,不光地面有,二楼的九曲回廊上也闪烁着黑亮的箭镞。 万炯道:“撤!”两人便纵身跃起,在雨点般的利箭中闪避自如。正要登上殿顶,一杆长枪却从黑暗中突然刺出,宛如一条黑蛇般刺向万俟山。 第一百八十二章:血染皇宫 宛如一条黑蛇般的长枪突然刺出,万俟山于间不容发之间突然横移,闪开了身形,那一枪便告落空。但一股强劲的掌风跟着袭到,万俟山身在半空,无处借力,只能在掌风的威压下飘落地面。万炯本可遁走,却不能丢下侄儿,只能跟着落下地来。一声轻喝:“围上!”四下里涌出数十名禁军,人手一支铁枪,枪尖红缨闪灼,把万炯叔侄如铁桶般围住。 万俟山大怒,万象掌一招“万木萧疏”击出,掌风暴闪,直击挡在身前的禁军。罡风如怒涛般涌出,如果击实,禁军死伤一定惨重。阵式突然飞速旋转,万俟山的掌招如击气墙,圆阵受力均匀,士兵们竟谁也没有受伤。 “横扫千军!”禁军中有一人高声传令。众军齐发一声喊,所有的红缨铁枪自左向右,向着阵中的万象洞叔侄横扫而至。枪风呼啸,红缨晃眼,大有摧枯拉朽,横扫一切的强大气势。 万炯、万俟山慌忙提起全身功力,以“万迷掌”招“万花乱欲迷人眼”迎敌。只见漫空之中都是桃花飘散,一片桃花贴住了一支红缨,力量抵销,枪招消散。众禁军全都觉得自己在赏花踏青,心目中哪还有丁点儿杀气?“万迷掌”后续的力量,却马上会造成重大的伤亡。 半空中一声巨喝“呔”!惊散了禁军们的迷梦!一支铁枪居高临下向万俟山劈面飞来,也是那招“横扫千军”,但功力通神,不仅驱散了一切桃花,而且刺中了万俟山右掌的“劳宫”穴。原来是埋伏在二楼的张安国见禁军受“万迷掌”诱惑,飞身而下及时解围。 万炯见万俟山右臂因掌心穴道被刺中而垂下,心知要糟,搞不好叔侄二人都会命丧于此。当即咬破舌尖,奋起全身功力,“万迷掌”招“万里红日迷天地”合着一口热血喷出。夜空中一轮红日君临大地,盖住了所有的灯球火把。就连张安国都是一个楞神,何况功力尚浅的士兵?他们感觉到的是温暖与和睦,眼里心里哪有一丝杀气?幸而万炯只是为了救出侄儿,待红日消逝,圆阵中那还有万炯叔侄的身影?倘若万炯此招是攻击伤敌,恐怕连张安国都处于危险边缘,更遑论那些禁军士兵了,伤亡一定惨不忍睹。 万俟山在万炯的搀扶下回到天香居,已经到了辰时初刻,二人不敢耽搁,赶忙去见闻青云,陈说了禁军阵式的厉害和那支神出鬼没的铁枪的无穷威力。闻青云惊道:“隋军禁卒会用武功发动阵式困敌?这岂非骇人听闻!不行!今晚由我带人亲自去探!二位请先疗伤吧!” 闻青云哪里知道,这一干禁军全是从小西关十万大军中遴选出来的。全都修炼过关一岚传给大军的他自创的“六合神掌”。六式掌招中,前四式在于修炼内力,后两式才是攻招。临敌应对之时,修炼的四招反复使用一样可以用于防守和攻敌!组成阵式的人越多威力越大。 子时末刻,闻青云带着自己的四名弟子向皇宫方向窜房越脊而去。五人身后仍然缒着两个黑影,身法奇脆莫测,临近皇宫时竟消失不见!闻青云一无所觉,带了四人直奔寝宫方向,并未刻意掩饰行踪。刚纵身落于宁帝寝宫前的大院内,忽然灯火辉煌,人影幢幢,高处一律以连环匣子弩封闭空中逃走的路线,地面是数十禁军组成的圆阵,数十支红缨铁枪在灯火中闪着清冷的幽光。禁军中一人大喝道:“长鲸吸水!”数十支铁枪结成了一条枪龙,向阵中的五人连绵不绝地刺来,每支枪都挟着“呜呜”风响,显是加入了各人的内力。 闻青云临危不惧,与四名弟子五剑朝天一阵横搅,强劲的剑气搅散了飞旋的枪龙,把禁军的攻势化解于无形。闻青云冷哼一声道:“万象老魔非说此阵神鬼皆惊,我看不过如此!‘四星捧月’!杀!”四个弟子四剑斜举,闻青云腾身于四人肩上,迅雷不及掩耳地把长剑舞成一个圆圈,剑上发出的光芒正如一轮飞速旋转的明月,丝丝剑芒洒向组成圆阵的禁军。这是昆仑派绝学之一,由掌门闻震亲自创出,也只是秘传给儿子闻青云。向来此招一出,当者披糜! “横扫千军!”圆阵中传来一声大喝,众军士俱运起全身功力,附于联结在一起的枪头上,以滔天的气势硬碰硬地迎击阵中五人的攻招。一声巨响传出,圆阵完好无缺,闻青云的攻招却化为乌有。一支乌黑的铁枪还突破了“四星捧月”,在昆仑弟子昆岩的咽喉上点了个窟窿! 一招即被刺死一人。闻青云大惊失色!昆岩虽非自己最宠爱的弟子,但为人诚实,深受掌门爹爹的喜欢,因自己轻敌而如此惨死,还不知怎么向爹爹交待!难怪万俟山叔侄出师不利,这圆阵中的铁枪的确防不甚防,还是先退出此地再涚。 闻青云想定即动,剑交左手,右手从衣袋内掏出一把“昆仑神矢”,运足功力,以“昆仑指”指力飞洒发出,只听见四下里“哼”声不绝,禁军中矢者甚多。闻青云趁机舞起长剑护身,领了三名弟子飞身逸出院墙,从容退去。回到天香居,只是卯时,天尚未明,当即与昆廷等三个弟子打坐调息,天亮之后,才去见师叔叶绍。 闻青云道:“万象洞主所言不虚!我等也告失手,还死了个昆岩!看来,只有强攻一途了!” 叶韶道:“如果这样!强攻也有麻烦!我们的人毕竟太少!所谓寡不敌众,即缘于此!” 闻青云道:“远水难解近渴!无论如何也要攻他一攻!用‘昆仑神矢’攻击效果很好,要多准备这东西。” 叶韶道:“‘昆仑神矢’只有你与门下弟子在用,你带了多少就只有多少!如何多准备?” 闻青云道:“无妨!我明天找个制造兵器的作坊,多出点银子,让他们给打一些!” 叶韶道:“小心泄漏秘密!这可是武林暗器之皇!绝不可掉以轻心!” 闻青云答应道:“是!师叔!” 第一百八十三章:打造暗器 巳时。闻青云已经出现在京都大街上。始终是大国的都城,虎死不倒威,国破山河在。天下战火频仍,京城仍繁花似锦,夜夜笙歌,天天过节。眼前的大街上,人来车往,十分热闹。虽然只是上午,大街上的人流已经摩肩接踵,无论京城豪富抑或市井小民,脸上都流露出异常满足的神情。闻青云似乎受到了感染,心情也是十分轻松,一边跟在人流中前行,一边在两旁的店铺中寻找自己所需的目标。蓦地,“铁器行”三字跌入闻青云的眼帘,闻青云喜出望外,赶紧穿出人流,进入店铺中。问道:“老板打几支小矢行么?” 老板是个大络腮胡子,身着黑色的皮坎肩,赤着胳膊,接过闻青云递过的铁矢,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后道:“幸亏找到我朱胡子,否则这洛阳城中还真没人打得下这种暗器!” 闻青云大喜道:“如此有劳王师傅了!这是一百两银子的定金,打上三百个,余钱另补!” 朱胡子道:“好的!十天时间你来取货,再带上三百银即可!加入合金打造,效果更好!但价钱自然就要贵一些了!未知客官心意如何?” 闻青云道:“没有问题!王师傅尽管放心,只要东西好,银钱上任凭兄台开价。” 朱胡子点点头,自顾自找铁料入炉火焚烧。闻青云于是拱拱手,告辞出来。他前脚刚出门,街边一直盯着他的两个禁卫军士兵便走入铁铺中,年长者问道:“胡子老兄,此人打什么?” 朱胡子见是熟人,把放在砧凳上的铁矢递过去道:“就是这东西,一种暗器!” 年长者接过,看了看道:“昨晚伤我们禁军弟兄的就是这东西!胡子,你不能给他打造!” 朱胡子为难地道:“这武林中的人朱胡子不敢得罪啊!两位军爷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吧!” 年长的禁军道:“你为反王置办兵器,杀害京城禁军,本就犯的是死罪,我杀了你都不为过!” 朱胡子赶忙跪下道:“两位军爷饶命!这是客人付的一百两定钱,两位拿去分了吧!” 年长者接过银袋,掂了掂,的确是百两之数,便塞入腰间。把那枚铁矢拿起来看了看,见是一枚三角,一角一矢,中空,飞行时可发出嚣声扰敌,入手沉重。便道:“你打吧!对方什么时间来取?” 朱胡子道:“十天以后!军爷,你老人家想干什么?” 年长者道:“好了!你交货前,我的人就埋伏在你铺子内,你收了银子就闪开!我再抓人!” 朱胡子不敢作声。只得垂头丧气地点了点头。 两个禁军高高兴兴地转身离开,刚要出门,闻青云笑眯眯地堵住了门。两个禁军大惊失色,慌忙伸手拔刀,闻青云双手齐出,点了两人的死穴。从老禁军怀中取出那包银子扔给目瞪口呆的朱胡子,道:“对不起!朱师傅!险些给你添麻烦!这两个家伙一死,包你平安无事!” 朱胡子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银子失而复得。忧的是怕从此再也不得安宁。睁眼看时,那客官已扶着两个死人进入人流中,须臾便失去踪影。朱胡子叹了口气,把银子送入后院交给妻子收藏,喊了儿子出来帮忙拉风箱,开始精心打制小铁矢。 闻青云把两个死禁军挟到一空旷无人之处,丢在垃圾堆上,从怀中掏出个小瓶,揭开瓶盖,倒了些药粉在二人口中,转身便走。身后,两具尸体顷刻之间连衣服一起化为灰烬。这个结果闻青云当然知道,否则他不会看也不看转身就走。这种“焚尸散”是昆仑老祖所创,焚尸灭迹,空气中连气味也留不下一点儿,是清除战场血腥的灵丹妙药,因此也叫“清风丹”。 回到天香居,悄悄通知所有人立即各自化妆,跟着自己向别的旅店转移。众人自然知道这个地方已经暴露,于是纷纷改换装束或易容成另外的相貌,连刘亦周派来赶车的士兵一道,零零星星地跟在闻青云身后,到了北城根的一家小旅馆,整个包了下来。连续观察了几天,确信禁军衙门再也找不到自己这一行人,才放放心心地住了下来。一晃已是十日!闻青云一身洛阳当地的书生打扮,在大街上优哉游哉地闲逛着,时不时站下来看看街边店铺的货物。欣赏玉堂镇来的瓷器,抚摸江浙贩来的丝绸,或者翻看铜板印刷的古籍,十分的潇洒随意。只是目光时不时扫向身后,看看自己有没有被人给盯上。确认一切正常后,走到朱胡子的“铁器行”前,再凝目四顾,竟无问题,才轻松地走了进去。 朱胡子见客人光临,笑容满面地迎上来,手中提了个沉重的口袋。 闻青云问道:“打了多少?” 朱胡子道:“三百六十六枚,凑个吉利的数字!” 闻青云大喜道:“谢谢朱师傅!这串明珠给朱大嫂裹妆。这十锭金子可兑千两纹银,权作工钱,请朱师傅收下!我只求一件事,我的暗器制作方法绝对不能外传!” 朱胡子大惊道:“倘若外泄此秘密的是朱某,大侠可随时来取我的命去!不过,怎么能收大侠这么多金子珠子?其实只要两锭金子,就够工钱了!” 闻青云道:“我信得过朱师傅。东西嘛,你一定得收下!说不定今后还有事求朱师傅做呢!”说完提了袋子回身便走,那沉重的袋子在他手中似乎轻若无物。 回到北城根小旅馆,对师叔叶韶道:“‘昆仑矢’已然打造完毕,我准备今夜动手!” 叶韶道:“好!今晚上大家都去!一定要拿到刘王爷想要的东西!” 戌时正。昆仑派、万象洞一行十多人全都一身黑色的夜行衣靠,轻悄悄窜高伏低,向皇宫方向驱去。不一刻已近皇城,众人艺高胆大,纷纷逾墙而入。进入皇家花园,闻青云带路,沿着玉石回廊,向寝宫方向潜行。由月洞门进入另一个宽大的院落,正行走至中间地带,突然一枚信号炮飞上半空,四周围灯火通明,照耀得如同白昼。上、下两层皇宫警卫密密丛丛地围裹而来。昆仑一行陷入了重围之中! 第一百八十四章:昆仑失风 闻青云率先知觉,待要往后撤,已经来不及了。火光中,层层迭迭的禁军围裹而来,很快便形成了一个谁都无法化解的怪圈。这个怪圈在不停地旋转,给昆仑门人带来了很大的压力。闻青云勃然大怒,超越所有的人手,跃起半空,把毕生精力化作一记攻招,向已经成形的阵式恶狠狠地发出。只听一声裂帛也似的巨响,半空中火光迸现,闻青云力敌万钧的一招纷洒在阵式上,组圈的禁军谁也没有受到直接冲击,阵式也没有受到影响,依然紧紧地困住了众人。令闻青云气得七窍生烟,但陷身阵内,却也无可奈何。 叶绍让昆仑和万象洞门人全都背靠背围成面向外的圆圈,以应付外围的轮转攻击。禁军们个顶个武功其实不怎么样,但以六合拳法结成阵式后却威力无穷,能把十多名武功高手、其中至少四人是一流高手困在阵内。叶绍试着向圆阵连发两招昆仑神拳,附上了十层的内力,却被圆阵一旋再旋,不仅毫无作用,而且引来了强烈的反击,一支蛟皮铁枪从圆阵中倏地伸出,刺在一名昆仑门人右臂上,使之丧失了即战能力。长枪又鬼魅般地缩回,似在择机而动,择人而嗜。闻青云对身旁的叶绍道:“师叔,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还是先突出去再说。” 叶韶道:“把昆仑矢备好,向一个方向集中袭击,看有没有办法打开一条通道来!” 闻青云传令自己的弟子昆廷等作好发射昆仑矢的准备,自己则抓了一把在手中,运息提气,在手臂上附入了十层功力,大喝一声,“向东,发!”手臂一扬,十多支昆仑矢发着“呜呜”的嚣声射向禁军,身旁的昆廷等人也先后发出暗器。上次发射还威力无比的昆仑矢,却被禁军的红缨枪和那一支神秘之极的蛟皮铁枪舞成的枪涛绞得粉碎。 禁军站立于墙沿和楼道的上一层包围圈将弩箭射向阵中的昆仑门人,弄得闻青云等手忙脚乱。还是叶韶功力通玄,运内力将来箭倒拨回去,射伤了几名发射弩箭的士兵,箭雨方停。 袱这么缓得一缓,叶韶、闻青云已腾身飞出包围圈,冲向二楼楼道,万俟山、万炯紧紧跟在后边,昆廷等其他两派门人也腾身紧紧跟随。 圆阵倏然停止转动,阵中冲天飞起五条身影,当先使蛟皮铁枪的张安国人到枪到,连将三名敌人挑下地去,而且迅捷如风,已超越万俟山,“蛟势若风”,十层功力的一枪势若蛟突,刺向闻青云,枪尖上闪耀着一团金光。 闻青云去势不减,反手一剑“昆仑鹤舞”,剑上已有十层功力。“当”的一声脆响,剑、枪相触,闻青云去势更急。张安国却比他的身法更快,一个起落之间已追上了他,“蛟怒若狂”,又是十层功力的一枪刺向闻青云后心。倘若刺中,就是一个透心凉。 闻青云感觉到身后蛟枪的逼人的罡风和刺骨的杀气,只得回身挺剑招架。由于处境被动,十层功力也只抵得上八层,被张安国不按招式的一轮急攻弄得手忙脚乱,心里十分希望师叔叶韶过来相助。 哪知此刻叶韶也有麻烦,诸葛木、狄文才已经追上了他,一只铁算盘,一只铜棋盘上下翻飞,以两人合创的双盘双人合斗的奇功来对付叶韶,一直算计着他身上的各处穴道。叶韶大袖飘飘,以昆仑十八散手应敌,虽是守多攻少,崆峒二子一时之间也还是拿他没有办法。 万俟山和万炯功力虽高,却被张晶、张莹分别缠住邀斗,二女自吃下蛟珠后,内力悠长,气机绵绵,一人一柄玄女宫作为镇宫之宝的长剑,冷气森森,锋利绝伦,尤如两只弯月在夜空中闪动不休。万象洞师徒应付起来虽然轻松,却越打越是心惊。 斗得片刻,禁军们也都上得殿顶来,分成四圈围住了打斗的人。 闻青云见又被禁军围住,不禁又惊又怒,仗剑拼命攻击。岂知此刻蛟枪上传出的力道越来越强,张安国注入十层功力,蛟枪会自动增幅三层以上,枪尖斗大的一团金光闪灼,慑人心魄。 激斗中,张安国一招“蛟龙吐水”使出,枪尖上的金光竟然脱离枪身,罩住了闻青云全身。 闻青云不知这团金光能否伤人,是应该闪身躲避还是光挥剑格挡刺来的枪尖。稍一犹豫,先机立失。虽然勉强隔开了枪尖,却被那团金光化虚为实,刺穿了右肩部。长剑“当啷”一声掉在殿顶上,左手却打出十多支昆仑矢,禁军阵式尚未发动,数人中矢倒地。闻青云负创拼命从缺口中逃出,没于黑暗之中。张安国见敌人已遭重创,没有追击。 叶韶见师侄负伤而遁,再也无心恋战,以右手五指弹出五支舍了昆仑指指力的昆仑矢,在禁军的闪躲中从容逸去。崆峒二子自知追也无益,遂收起了兵器。 万象老魔万俟山见昆仑二人逃走,其余弟子皆已被杀或被擒,忙大呼道:“师叔!走!”拼尽全身功力向张莹击出一掌,在对方闪避之时突然合身撞向开始运转的六合阵圈,硬从两个禁军之间冲出,虽然后腰上被红缨枪戳了一下,负了轻伤,但仍出了重围,落荒而逃! 万炯连拍出三式万迷掌掌招,张晶和一圈禁军眼前都是十来个敌人的身影,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虚,就这么楞得一楞,幻影消失,圈子中哪还有万炯的身影? 昆仑、万象洞四人返回北城根那家旅馆,情诸低沉,相对无言。闷了好一会,闻青云才开口道:“想不到隋朝皇宫中还有如此高人,那支金枪就象一条活的蛟龙,简直防不胜防。我意还是返回武威,再从山上请来强援,挥军东征!一定要打下洛阳,让刘大帅登基称帝!” 叶韶道:“也只有如此了!否则势单力孤,再拖下去也只是徒劳无益!” 翌日辰时,四人依然化妆易容,带了刘亦周派的押车兵士,押着没用完的金银珠宝仓皇离去。 作者感言: 六盘水这个地方,政府管理部门无大作为,人民群众很难安居乐业。例如;黑大货、黑的士到处都是,不见有力的治理!物价水平全省最高,超过了省会贵阳,也不见有人过问。经济建设数据水份很大,许多只是官员们保职位的虚报乱报,竟然也年年过关。公交车甩站现象普遍。尤其是二路公交,让侯车群众在寒风中站半个小时以上是常有的事。享受着政府补贴的公交车不管百姓疾苦,不知坐着高级骄车的各级官员心下如何?至于腐败现象,民众更是口口相传,可惜没有证据……所以,写了李渊、李天霸父子治下子民的太平生活,论文治武功,现在的庸吏们是无法比拟的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李唐起兵 武城衙门内,大堂之中。李天霸高坐上首,裴拂、裴柳、韩天龙、洛天虎、姜天豹、崔天宝、靳天财、赵邯、赵郸分坐两旁。洛天虎、姜天豹已把李天霸留在南阳的七万人马全数调到武城来。至此,李天霸手中已握有二十万大军,具备了攻城掠地的起码条件。 裴拂、裴柳则是与李天霸分别日久,请准了裴老夫人南下的,的确给了李天霸一个大惊喜。 李天霸笑着问道:“你们七霸天修炼‘玄天神功’情况如何?有没有感觉到进步?” 崔天宝道:“四哥师傅,不是感觉到进步,而是大大的进步!进步得惊人的进步!” 李天霸道:“什么杂七杂八的进步?你究竟感觉到了什么?不如!你们演示一下给我看看!” 崔天宝道:“好!我先来!”走到厅中,运起约摸丑初的玄天功力,单脚向地面一跺,一声脆响,青石地砖竟应声裂开。崔天宝也得意之极地哈哈大笑。 靳天财不屑的笑道:“不就跺破块石砖么,有什么好笑的!看我的!”也起身下到场中,运起玄天功力,约在丑正,比崔天宝高那么一点点。待气息绕身数个循环之后,功运右臂,一掌向墙壁劈去。一声震响,墙砖飞迸,墙上竟被劈出了一个窟窿。 李天霸道:“好了!别都向地面和墙壁招呼!否则等你们表演完,这大厅岂不当场倒塌!” 姜天豹提一柄尺余长的单刀走出,玄天功功力提足已达寅末。他功行四肢百骸,舞了一遍单刀,呼呼的刀风果然有些声势。舞刀完毕,双手捏住刀的两头,一声断喝,那精钢打造的单刀竟整齐地断成数截。厅内立即响起一片掌声,连崔天宝、靳天财也都心悦诚服地鼓掌。 李天霸道:“三哥果然有些内力!好好练下去,你一定会成为一名真正的高手!大哥、二哥不用比划了,拂儿、柳儿,你们不下场亮亮相,让大家看看你们的进步么?” 裴拂、裴柳其实已多次对李天霸展示过自己寅初的玄天功力,这几日更是每天与李天霸一起修炼,又得到李天霸大约一层的天生神力,信心自然大增。此刻各提一支青钢剑下场,剑把处飘着红缨丝穗,二女持剑亮了个起手式之后,立即对舞起来。既各自展示舞技,又互相攻守兼顾,不仅婀娜多姿,而且罡风四溅,显示了极深的内力。舞到极处,双剑竟化为一团剑光,裹住了两条漫妙的身躯。大厅内掌声骤起,崔天宝不由大声喝起好来! 李天霸笑道:“五弟、六弟,怎么样?这才是真正的进步得惊人的进步吧!”靳天财道:“果然强得太多!本人佩服之至!四哥,你还是抽时间指点一下我俩吧!” 李天霸道:“先打两仗再说!老六,你那十门铁炮什么时候才能铸造完工?” 靳天财道:“就这两日完工!主要是寻找好的铜料费了功夫,不过总算快要大功告成!” 李天霸道:“还要试射过才知道是否真的大功告成。五弟,你弄到多少火药和铁沙?” 崔天宝道:“打下半壁江山都足够用!只是随军运用,必须多加小心!不要没炸敌人先炸了自己!那就得不偿失了!” 李天霸道:“行!运输的事也归你安排,安全的事你自己去布置。三哥,炮手都培训好了么?” 姜天豹道:“早都学满出师了!四个人操纵一辆炮车,两个负责装填,两个瞄准施放!” 李天霸道:“好!万事具备,三日后起兵,攻占彭城。讨个头彩!这次由韩大哥率三万人为先锋营,赵邯领三万人为左路军,姜三哥领三万人为右路军,五弟、六弟领三万人为后军,中军五万由我和洛二哥带领。留三万人马守武城,赵郸为守城主将。” 商议既定,李天霸吩咐摆上酒席,十人正好济济一桌,这是李唐复兴的重要日子之一。十人开怀畅饮,谈论些修炼玄天神功中的趣事,江湖上的传奇掌故以及江湖人物,趣味无穷。 中军官进厅禀报,派往彭城的探子已然返回,是否现在就见? 李天霸道:“快传!正要搞清彭城情况,怎可耽误?” 那探子进来跪下道:“见过大帅!” 李天霸道:“彭城情况如何?快快讲来!” 探子道:“彭城守将是伍登云之子伍魁,膀粗腰圆,力大无穷!手使一双铜锤,是一流的武功高手。守军五万余人,城墙坚固,城外壕沟很深。此城多次遭其他反王攻打,均无功而返,将领在铜锤下死伤者甚众。” 李天霸笑道:“总算碰到了一个也会使锤的!我到要好好地会会他,你们谁也不许与他动手!” 三日之后,卯时。大军在城外大较场集中点卯,并无一兵一卒误了时辰。于是放炮起程。前军三路并进,每路军前都有八骑马上军士双手执着“李”字旗帜。而秦篆“李”字大纛旗则在中军大队中,在猎猎军旗中高高飘扬。 行军足有六日,李唐大军方才抵达彭城近郊,离二十里地下寨扎营。埋锅造饭。 探马把李唐来袭之军情报入彭城县衙,伍魁大笑道:“人道李唐有多么了不起,本帅明日到要好好会会李天霸那厮,看看到底是谁的双锤历害!” 一场大战,即将在中原的大地上展开。 辰时,双方大军在彭城外十里处相遇。伍魁竟敢带兵到本世纪末离城这么远的地方来迎敌,可见其自负之极。李天霸挥动令旗,让左、右两军迂回到伍魁身后,切断他的归路,让伍魁为他的轻率付出代价。 两阵对圆,伍魁拍马提锤冲至阵前,高声叫道:“李天霸听了!别人怕你,伍老爷却不怕!别让小兵们冤枉送命了,你我二人一战定胜负如何?” 李天霸立于阵门前,大笑道:“李某当然奉陪!胜者得此城池,败者狼狈离去!如何?” 伍魁道:“正要如此!动手吧!” 第一百八十六章:彭城鏖战 李天霸轻轻一夹黑马马腹,那马一下窜出,在伍魁黄马对面立定,十足训练有素,极通人性。李天霸亮一亮一双大铁锤,朗声道:“来吧!总算碰上了一个善使双锤的高手,据说普天之下只有我二人使的是双锤,那就真得分出谁是天下第一双锤才好!” 伍魁也不打话,双锤上下飞舞,提聚九层功力,招使“尧眉八彩”,搂头盖顶,恶狠狠地砸向李天霸的头部肩部。铜锤竟然闪闪发着八种彩色光芒,除赤、橙、黄、绿、青、蓝、紫七彩霞光外,多出来的那一缕彩色光晕,亦作尧光。可以是赤橙之合,也可以是黄绿相融,总而言之,他是八彩之中最为亮丽的颜色,也是此招中最要人命的、最为美艳的杀着!往往一闪即至,取人头颅于瞬息之间。 李天霸似乎晓得其中利害,不敢让八色光芒沾身,双锤带着卯末功力,招使“雨怒风狂”,用漫天的锤影不仅严严实实地护住了全身,而且加入了反震之力。只要对方的招式中露出哪怕一丝儿破绽,也会被反震之力趁虚而入,锤毁人亡。 两边招式接实。没有石破天惊的巨响,没有砭人肌肤的罡风。巨大的铜锤,油亮的铁锤都尤如击在锦被之中,败革之上,软绵绵的没有丝毫着力之处。然而双方的战马都承受不了两人所传至身上的巨大压力,李天霸的黑马只是跪地不起,伍魁的大宛黄马却已倒地,口鼻流血,显然不能活了! 两人跳到地面之上,相向而立。谁都没有在对方的招式下受伤。相比较而言,李天霸稍占上风,其锤招中的反震之力果然使伍魁的战马倒毙,无论如何也要算技高一筹。 伍魁却并不这样看。战马之死,死在自己之手。那道尧光以往攻无不克,一经发出,先是随着七彩光芒闪动,后会突袭敌人至死,是师尊泰山双龙老大乌恒所亲传的“尧龙神功”中的一招。未知今日尧光何以攻之不进对方的防守,反震之力还将尧光逼了回来,压死了黄马。当下运起十层功力,飞身跃上半空,铜锤招发“尧臂八变”,锤影化作八条神龙,鼓目怒睛而来,大有吞尽对方数万大军的威势。此招一出,风云变色,几乎遮住了早晨的阳光。 李天霸知道伍魁一定是难缠之人,早已提高警惕,把功力提到了辰正。此刻一点也不敢怠慢,同样飞上半空,招发“天地齐至”,一锤揽来天威,一锤聚着地势,两锤交叉旋舞,天地之威势一点也不比对方八龙的威势差,反把八龙罩入其中,威风顿敛,攻势锐减。 天地之间“咔嚓”一声雷霆般的巨响传出,尤似雷鸣电闪,更胜浊浪排空,强烈的气浪令两军前数列之人俱站立不稳,许多兵士被冲击得气血翻腾,口鼻流血。这是一场借大海之力天地之威残酷搏击的拼杀,胜者固然勇冠三军,败者也可秉笔史册。这或许应该是武道修为的极至,是本书所有武技描写之中最骇人听闻的交战场景。然而事实却并不是这样,人是天地万物的主宰,人能够毁天灭地,人既然潜心钻研武学,武道焉有止境? 风平浪尽,沙止尘落。李天霸和伍魁却都好端端地站立场中,只不过两人从空中落地之时,身受的压力过重,双腿陷于泥石地面半尺之多。运气调匀腹内翻腾不已的气血之后,两人方能长吁一口气,拔出双腿,瞪眼望向对方。李天霸已经有了英雄惜英雄的感觉,若能够揽此人为己用,何愁天下不定?当下高声道:“伍大侠功力果然高绝,天霸甚为佩服,若能弃暗投明,四锤联手,一定可以平定天下,让老百姓早些过上太平日子!” 伍魁哈哈大笑道:“何为暗?何又为明?你怎么分得清楚?依我说,李唐归顺我伍家,不一样可以早日荡平天下,一统河山,建立太平盛世么?” 李天霸正色道:“明暗有何难辩?你治下的彭城太平么?乞丐满街走,路有冻死骨,你管过他们的死活么?伍福在河南境内两次杀进杀出,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千里赤地,饿殍遍野。你为百姓的苦难作想过么?李唐领地,城乡百姓安居乐业,连战乱逃荒的灾民都一一收容安置,军队绝不扰民,官吏从无贪腐,你做得到这些么?所谓得人心者得天下,岂非正好说明你暗我明,你应该顺从天意,投奔我李唐么?” 伍魁竟然被李天霸的一席话说呆了,楞了好一会才道:“你说的好像有些道理。不过要伍魁归降,你还是要战胜我手中的双锤才行。而且,家父和伍某师尊俱都比伍魁高出太多,以你现在的功力,要胜过他们比登天还难!光讲道理不行!平定天下,主要靠的是武功!” 李天霸道:“好吧!不打败你!谅你也不肯服气!今日到此为止,明日辰时,再酣斗一场!” 伍魁道:“痛快!若非处于敌对形态,我真想请李大侠进城痛饮三杯!只有留待将来再说。还有,你今日派往我军侧翼妄图断我后路的军马,可能要遭受一些损失。却怨不得将领!”话音方落,人已飞身而起,丢下那匹死马,一个漂亮的后空翻,跃入了大军阵营之中。随即,数万大军极有秩序地后队变为前队,从容向彭城退去。 李天霸心中惶惑之极,这个伍魁年纪比自己大不了两岁,用兵却如此高明,竟然知道我左、右两路人马会去袭击他的后军,预先便留下了后着,当真少年老成之极,若能收得此人,大事何患之有?当即下令退后十里,在山谷外平川处扎下大营。立即派出探马打听左、右两路大军受损情况。大营之内,众军埋锅造饭,四处炊烟袅袅,倾刻之间便饭菜飘香。李天霸见午时已过,肚中有了饥饿感,方要令中军官传饭菜来,裴拂、裴柳姐妹却一人提了一个大大的食盒进入大帐中,把热气腾腾的酒菜摆到李天霸面前的长几上。 第一百八十七章:太上传奇 裴拂、裴柳都是军中侍卫妆束。但都经过两姐妹自己亲手剪裁,既十分合体,又分外受看,虽然头髮也裹在军帽之内,但额前三、五十棵刘海飘着,明目晧齿,晶莹肌肤,身材玲珑剔透,凹凸有致,倒令人浮想联翩,神思不宁。 李天霸此刻正是这样,这位从来不近女色的九王子,一双眼睛紧盯着低头摆放杯筷的裴拂雪白的脖子,真想伸手去摸摸,看看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会不会和男人们通常讲的那般舒坦。想归想,李天霸却忍住了冲动纹丝不动。 旁边的裴柳却看得偷笑不止,抬起已斟满酒的杯子,凑近身去举到李天霸口边,道:“四哥,想摸呢就摸一下,这么死盯着,要耽误你喝酒了!” 李天霸大窘,自己隐秘的心思怎么便给人看穿了,那多么难为情。为掩窘态,伸手从裴柳手中接酒杯。如果在人家手里就着口去喝酒,更不知要被说成什么样了! 裴柳却不放手,硬是把一杯酒倒进他口中,才坏坏地笑道:“哎呀!还害羞呢!记得那天在南召湖中的小岛上吗,头一直拱在我姐妹俩的怀里,手还不停地乱摸,后来又抱着人家满山满湖地跑。都羞死人了!还好!后来就一直老老实实的当起四哥来!” 李天霸道:“事急从权,四哥那天可不是故意的!不那么装一下,暴露了身份就糟了!” 裴拂也挨近身子去,挟了口菜喂到李天霸口中,道:“义兄义妹,偶尔肌肤相亲也没有什么!四哥放心,我姐妹身份卑微,配不上你九王子身份,绝不会赖着要嫁给你!” 裴柳也道:“就是嘛!我们铭记着四哥相救一家老小的恩情,跟在你身边一为报恩!二为修炼,绝不会让你左右为难的。”说完又倒了杯酒,举到李天霸口边,倒了进去。 李天霸道:“七妹、八妹,你们是在挤兑四哥吧!难道你们真那么俗气,为报恩以身相许么!” 裴拂道:“四哥,你小瞧我姐妹了!我俩好歹也是出身书香世家,岂能自甘下作?所谓报恩,无非是为李唐扫荡天下反王,创立太平盛世聊尽绵薄之力而已!” 李天霸道:“既然有此大志,何来身份殊悬之说!倘若四哥向两位妹妹求婚,能允准否?” 裴柳喜道:“这求婚一事,也不知是真是假。四哥,你不会是逗着我姐妹玩的吧!” 李天霸正色道:“岂有此理!求婚是真!绝无相欺之说!这是我娘生前挂在我胸前的两片玉珮,从未离开过我的身上,你俩一人拿着一片,以作定亲信物!戴上它即为我李唐王妃!” 裴拂、裴柳大喜,双双从李天霸手中接过玉珮,随即便挂在各自的脖子上,塞进胸衣之中,贴身收藏好了,这才相伴在两旁,陪着李天霸吃喝起来。 大帐外一声吆喝,赵邯和姜天豹大步进入帐中,双双向李天霸跪倒。二人脸上均是烟熏火燎,衣袍上均有烧穿的破洞,看去着实狼狈。 李天霸道:“姜三哥、赵大哥,请起来说话!这么跪着多么难看!” 裴拂、裴柳走下地来,把二人搀扶起来,带到长几两边坐下,备上碗筷酒杯。倒上了酒。 李天霸举杯道:“来,两位兄长将军,同饮一杯,权当小弟用这杯酒给你们压惊!” 姜天豹道:“四弟大帅,愚兄的右路军不仅没包抄到人家的后路,反而遭到埋伏,被一通埋在地下的炮弹炸得人仰马翻。死伤虽然不多,士兵却吓得再不敢前进一步,只好撤回。” 赵邯道:“九王子大帅,末将的左路军遭遇相同,尚未与敌接战便遭败绩。也只得回军!” 李天霸笑道:“不怪二位兄长,实是伍魁太懂兵法了!这种埋下火炮伤敌的战术,连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不要紧!吃一堑长一智,我们一定会打败伍魁这家伙!” 入夜。戌时初刻。李天霸毫无睡意,抬腿往大营后面的高山上走去。山下的大营内灯火一片辉煌,与冬夜天上的疏星遥相辉映,给人以空旷寂廖的感觉。四顾茫然,心情稍许有些不安,便不看夜空,看向脚下,穿越山石树木荆棘,盲目地向深山走去。 蓦地,一只巨大的飞禽掠过李天霸头顶,抓走了他的束髮金冠,向高山上飞去。李天霸勃然大怒,腾空而起,运起“玄天九变”轻功身法,紧追不舍!那巨禽似在有意相引,并不飞快,只让李天霸抓不着就行。越过第三个峰头,来自一处悬崖边,前面是断崖深渊,雾气重重,深不可测。那飞禽越飞越慢,竟在悬崖边被李天霸追到,轻轻一跃,抓住了金冠和飞禽钢钩般的脚爪,来不及取下金冠而回,便被那飞禽带进深渊上空,急速向下坠落。 李天霸心知是灵禽有意相引,是以并不慌乱,任随飞禽降落,耳边呼呼风响,盏茶功夫,方落在松软的草地上。飞禽鸣叫一声,松开脚爪,放下金冠,向远处石壁上一个发着亮光的洞穴中飞去。李天霸见四周黑不见物,只好抓住金冠,运轻功随在后面,一入洞穴,身后竟然一声巨响,一道石门滑出,断了后退之路。李天霸只得向石窟深处走去,幸喜沿途都有珠光照明,只见大洞套小洞,小洞连小洞,十足的一处洞窟迷宫。大洞前方,不时传来飞禽的鸣叫之声,李天霸循声而去,约摸三、四里地之后,一座巨大的洞府出现在李天霸眼前。只见香烟缭绕,亭台精巧,缨络低垂,纱缦悬栏。中间一座极大的炼丹炉,八卦为角,龟背为腿,可惜炉火早熄,鼻中虽仍有仙丹香气,却难以见到仙翁仙影了! 李天霸顿时知道自已来到了什么地方。这一定是老子炼丹的旧居!只要在四周石壁上分布的石室中仔细寻找,一定可以找到这位老先生留在这里的痕迹! 第一百八十八章:天命一斑 李天霸对老子李耳的认知,应该主要来自民间的野史及传说。比如说老子是太上老君转世以拯救春秋乱世的文人,后因文不能安邦,先被乱世所弃,后被玉皇大帝谪为凡人,愤而娶妻苦氏,生子一十有八,俱在楚国居住,至于自己是不是。著《道德经》八十一章,成为中华大地道教的重要创始人。后来入山修炼,重新修回仙体,飞升天界,玉帝感其志诚,准于位列仙班。太上老君在上界前前后后的主要工作就是为玉帝炼仙丹,谪为凡人之后,更要靠烧炼仙丹或金丹以益寿延年,帮助自己重修仙体。他隐藏于此潜心炼丹是绝对不会错的。 李天霸自信满满,推开了左首的第一间石门,石室之中,只有一个蒲团状的白玉石凳,当然就是老子打座修炼用的。李天霸盘腿坐于白玉石凳之上,顿觉温润无比,屏息运气,脑海中浮现的却不是“六玄之境”中的任何一部秘诀的心法口诀,只有四个大字“太上秘经”!待李天霸口念到第六遍的“太上秘经”,后面的内容才渐渐显露出来:经之为秘,秘而不传。唯后有缘,始得一观。修炼飞升,尤需时日。千年不长,万年未满。成仙得道,顺其自然。逞性妄为,祸起萧墙。体内气机,先分阴阳。阴功为辅,阳功为正。天为之阳,地为之阴。风云雷电,阳之四宝。山川洞穴,阴之母体。阴阳调和,久必大成!以弱胜强,以柔克刚, 以卵击石,以短击长。持之以恒,即入仙道。对立互易,上下互交。以血助气,以气养血。以丹活身,以身殉丹。丹道既成,飞升有日。大忠大义,圣人抱一。静以制动,天下可行! 嗟呼! 李天霸似懂非懂,却强迫自己反复读了六遍,直至全都记于心中了,这才开始去想“六合之境”的那些心法口诀。谁知不用他想,那些秘诀分阴、阳两类不断在脑海中回旋。再形成两类不同的真气内力在体内进行绕体循环,无论哪一方在增长和补充,都一律阴、阳互济,形成同步的均衡的修炼态势。渐渐地,“太上秘经”的文字不断在旋转中融化到阴、阳两类不同的内力中,全身真气如同急速鼓涨一般地增加,大脑中终于只剩下了飘飘欲仙的感觉。一缕灵神不灭,李天霸突然想到,该不是就要象太上老祖宗那样飞升成仙了吧!好像还不到时候啊!建立太平盛世,拯救天下百姓的功业未成;和关一岚共探武道巅峰的壮志未酬,对了!还应该尽快把“太上秘经”飞鸽传书与他;和裴拂、裴柳刚刚私定婚约,还没有结亲生下小李天霸:还有,仗没打够!酒没喝够!锤没舞够!人没爱够!总而言之,太上啊太上,可不可以等李天霸多在尘世间闯荡三、五十年啊!李天霸说不定还是你在人间留下的后裔呢! 这点念头终于完全充斥于李天霸的脑海,修炼也就自然中止了!李天霸清醒过来,发现自己仍然坐于白玉石团之上,泠泠冷汗已经濡湿了内衣,不禁自嘲地苦笑起来。立起身来,顿觉身体轻盈,体内真气强盛,绝不可同日而语,大有力拔山兮气盖世的绝顶功力。 李天霸推开第二间石室的门,见是满室书卷,一定是太上在周朝当书吏时攒下的。反正没有时间阅读,也就没有进去,依然拉关上石门。 第三间石室令李天霸惊得目瞪口呆,太上飞升后的肉身神采奕奕地端坐于白玉石床之上,两只依然炯炯有神的眼睛直视着李天霸,吓得他赶忙跪倒在地,三跪而九叩,行大礼参拜!太上双目中似乎莹莹有泪光在闪动,仙、人永隔,从未流过眼泪的李天霸禁不住泪流满面,只是没有敢大放悲声。一股孝悌之情油然而生,他从心底知道,自己绝对是太上后裔无疑。他又仔仔细细地瞻仰了太上仙风道骨般的遗容,使之深刻在自己心底,才缓缓关严了石门。将来,他会让画师精心临摩出来,供奉于祖先祠堂中,供后辈子孙代代顶礼膜拜。至于太上真身,就让他老人家安静地待在这玉石山窟中吧!只要今后派大军严密保护这一带即可! 李天霸推开了第四间,也即是最后一间石室的石门。白玉橱架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百十个白色玉瓶,顶层最大的玉瓶所贴的白绢上标着“太上仙丹”,小字是:一颗增五百年功力,非亲勿服!慎!次层为“太上金丹”,小字是:一颗增百年功力,隔一年才可再服一颗,多服伤身,牢记!三层以下均为各具功能的“太上灵丹”,有的强身健体,有的长寿延年,有的驻颜美容,有的疗伤救命,有的专治百毒,有的可充饥十日。最下一层乃“太上避瘟丹”,小字是:如有瘟疫流行,一口井中三颗,可活万人!平时治病救人,闻闻即愈。李天霸心下大喜,有了这些祖传丹药,仗就好打了!当下从顶层仙丹玉瓶中取出三颗,取了三个空的玉瓶装上,严严实实地藏于怀中。又在第二层取了十颗金丹,统装在一个稍大的玉瓶中。其它丹丸,每样都只取一瓶,统统装入从橱架旁的白玉石桌上取来的一只鹿皮口袋之内,斜背于肩背之上。估计时辰,快到与伍魁相约比武的辰时,只好吞下一粒能解十日饥饿的丹丸,运起“玄天九变”轻功身法,飞一般出了山洞。洞口,昨晚那只灵禽正等在那儿。原来是只硕大无朋的凤凰,睁着两只宝石般的眼睛,向着李天霸点了点凤头。李天霸只好跨上凤凰五彩缤纷的身子,被毫不费力地驮着飞上天空,须臾之间,已经回到大军营地。 此刻已是辰初,大军正在集结,李天霸匆匆换上战袍,骑了黑马,提了双锤,威风凛凛地立于十万大军之前,用内力把声音逼进每个士兵的耳中,道:“天命定归李唐!今日之战,誓夺彭城!” 众军齐声呐喊:“誓夺彭城!誓夺彭城!誓夺彭城!” 第一百八十九章:伍魁计穷 辰时三刻。阴云依然笼罩着皖南大地。战火一直在大中华广袤的国土上漫延。老天爷似乎看厌了人世间没来由的打打杀杀,争争斗斗,始终阴沉着脸,对谁都不给好脸色。 战争却仍然要继续。李天霸的大军才推进了五里,已经被彭城伍家军的阵势拦住了去路,伍魁一袭蓝袍,胸前一面护心铁镜被磨得雪亮。同样也是黄色鎏金冠束髮,五官端正,唇红齿白,英姿勃勃,气宇轩昂。换了一匹神骏的白马,一脸笑意的道:“李大侠来得何迟?伍魁等得不耐烦,又迎上来五里之遥,望乞恕罪!不知贵军昨日左、右两路将军,可曾受罚?” 赵邯、姜天豹此刻也在阵中,闻言气往上冲,拍马就要上前拼命,却被李天霸挥手拦下。 李天霸也是一脸笑意的道:“主帅无心之失,将领岂能受责?而且小挫而已,何足道哉!今日伍兄轻进,可别重蹈我方将领覆辙,到时事过境迁,愧之晚矣!” 伍魁道:“无妨!伍家军百战不殆!区区五里而已,焉能铸成大错?你我今日应放手一搏!” 李天霸纵马上前,喝道:“如此先吃我一锤!”运起玄天功卯正功力,招发“君临天下”,双锤旋转飞舞,举至最高点后,堂堂正正,并排砸下!锤影翻飞,罡风澎湃。如山的气势令人窒息。这却是李天霸隐蔽了小半功力的当头一击,看去像极已经用上了全力! 伍魁吸取了昨日黄马身亡的教训,纵身飞出雕鞍,运足“尧龙神功”十层功力,招使“尧首八点”,双锤竟然化作八只龙首吞云吐雾而来,裹挟着漫天的风云雷电,十足十的阳刚内力,以攻带守!大有叱咤风云,舍我其谁的狂暴气势。 四锤密如爆豆似的连续相交,碰撞声充斥于天地旷野之间,直令众士兵心惊胆战,甚至于心胆皆裂。狂暴的气流四下飞旋,当者莫不变作滚地葫芦,碰得头破血流。双方的阵势都在无奈地后退,既给交战的两人更大的时间和空间,又能最大限度地减少士兵无谓的伤亡。 招式散尽,双方俱都没有佔到丝毫便宜。伍魁的“尧首八点”原来是攻招中威力最大的招式,却只能堪堪与对方打个平手,不由得大惑不解。难道不用“子母雷”伤人便无法取胜么?他可不愿意用这霸道之极的暗器伤害李天霸,对方是一个值得他尊敬的人! 李天霸却气定神闲,安坐于黑马之上,静静地看着伍魁。太上强调以静制动,强调示人以弱,都含有后发制人,先后互换的圣人之道,在实战中却是实实在在的取胜之道!且借伍魁的攻击加以检验,看看效果如何。不过,不能伤其身,也不能伤其心,使其知难而退最好! 伍魁见李天霸端坐马上,自己却己跃离马鞍,显又输了一着。当下把“尧龙神功”提到十二层,依然纵上半空,看家招式“尧足八踢”凌空击出。只见暴风闪电裹着双锤幻化的八支龙爪骤然飞降,双锤互撞发出的强烈音暴似惊雷光临头顶,胆小之人一定吓得转身而逃。 李天霸当然不是胆小之人。李天霸当然不必转身而逃。相反,他把玄天功提到辰正,招发“天人合一”,这来自于太上“道德经”中的奇招,双锤绕着全身不停地打转,跃离黑马,人、锤混为一体,合身撞向对方的八支下踢的龙爪,完全是一派不顾性命的打法。 雷鸣电掣!狂飙翻滚!巨浪腾空!惊涛拍岸!战场已完全被飞沙走石所笼罩,躲避不迭的士兵、乃至将领们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空气似乎完全被杀意所凝固,空间也似乎完全被斗志所充斥!阳刚对阳刚的一记搏杀,英雄对好汉的以死相拼,演绎得几乎完美无缺! 伍魁面无人色,蓝衫已被自己幻化的龙爪反嗜,撕成条条缕缕,幸而未曾伤及肌肤。 李天霸也好不到哪儿去。冠歪髻斜,白袍上全是一个连一个的锤印,幸而未曾伤及内腑。不过,这是他隐藏实力装出来的弱势。他还不想伍魁这么快就知道他的真正实力! 伍魁调息已毕,他已经怀疑李天霸仍然未尽全力攻击,只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而已。非要逼出你的真功夫不可,他掏出一颗“子母雷”,依然运足十二层功力,招发“尧眉八彩”,把“子母雷”隐藏于招式之中一道击向李天霸。八色彩光裹着“子母雷”飞行,倘李天霸不察,难免被炸得灰飞烟灭。至少,也会成为一摊血肉,命归黄泉。 然而李天霸察觉了!灵神让他心里生出了警惕!他把玄天功力提到午时一刻,双锤左右摇摆,发出新创的一招“阴阳互济”。立刻在全身上下筑起了一道尺许厚的气墙,气流在身体周遭旋不休,把李天霸保护得严严实实。这仍是示弱的守招,虽有反震之力,但他却决不会用! 八色彩光裹着“子母雷”猛击到气墙上,竟然无法穿透进去伤人,被向上飞旋的气流带上了半空,“子母雷”恰好在此刻爆炸,炸飞的却是那招“尧眉八彩”,八色彩光八面飞出,无法伤到任何人。当然更无法伤到李天霸。 伍魁虽然感到失望,紧张的心情却突然松了下来。没伤到对方就好!否则,即使获胜,他也会终生不得安宁。李天霸也许是他此生第一个宁肯伤害的是自己而不愿对方受伤害的人。 李天霸似乎看穿了伍魁的心思,高声道:“今日又是一个平平之局,暂且各自收兵,明日再战如何?” 伍魁本想宣布落败,交出彭城,收兵回鲁地老家。李天霸又给了一个台阶一个面子,不由得想与之多聚一日。笑道:“李大侠既然相让,明日再行战过也可!告辞!”勒转马头,指挥大军撤回彭城。军容鼎盛,军威仍在,伍魁心里的杀气却几乎消磨殆尽了。 李天霸看着伍魁逐渐远去的背影,灵神已感觉到了彼此的敬重和珍惜!一定要收服此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收服此人!李天霸已经下定了决心! 第一百九十章:雪中之情 翌日辰时初刻,一夜的大雪使平地雪深盈尺。向东看去,茫茫的雪原似乎无边无际,天与地的分界线似乎触手可及。李天霸伫马于昨日交战之地,伍魁的兵马却并未到来。他只身一人前来,没有带一兵一卒,除了想与伍魁倾心交谈外,还不想让太多的士兵看到对方落败时的窘迫和羞涩。北方,连绵不断的群山银装素裹,黛绿披了银白,深黑裹满晶莹,让人产生了无尽的遐思。第三座插天高峰后的深壑中,存在着千百年来流传不休的太上之秘,那是李天霸心头最为温馨的感觉的无尽源泉。太上追寻的天人合一之境,与眼前茫茫天地之间只有李天霸一人何其相似乃尔!天地交泰,阴阳共生,丹田之中两类力量又在转着圈的循环不休,像极了太极图中那一黑一白的两条游鱼。体内真气顿时蓬勃生长,充溢了全身的毎一个穴道,终于忍不住仰天发出了一声长啸。 啸声甫落,远处的雪原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点。李天霸一挟马腹,黑马一声长嘶,在雪原中迈开四蹄,撒着欢儿向前奔去。近了!更近了!终于,两人两骑在雪原中相遇。李天霸看着伍魁那清纯俊朗的面容,由衷地道:“心有灵犀,果然相通!伍兄竟也是单人前来,李天霸受此尊重,感慨非常!” 伍魁道:“伍魁何尝不是如此!李兄光明磊落!绝非池中之物,李唐气运多半在李兄一人身上。伍魁何敢螳臂当车?自当退出彭城,回鲁地静候李兄王师到来!” 李天霸道:“日前所议,尚请伍兄斟酌!能得伍兄加盟,平定天下一定会更快一些!百姓也会少受战乱之苦!伍兄之功岂非堪比日月,福荫后世?” 伍魁道:“大侠所言,伍魁岂会不知?但家父一向觊觎天下,不知河南一败,是否会改弦易辙?作为人子,我必须与家父共同进退!乞请见谅!” 李天霸道:“好吧!请伍兄妥为劝导伍伯父,若联手李唐,仍不失封王拜相之机!” 伍魁道:“此亦吾之所愿也!就此告辞!多多保重,后会有期!” 李天霸道:“且慢!伍兄今日不想活动活动筋骨么?” 伍魁笑道:“昨日就已输了!再战也无意思,伍魁想早点回城,收拾一番,就要离去!” 李天霸甩手扔去一个小小玉瓶,道:“伍兄服下瓶中金丹,再来比过,说不定会另有结果!” 伍魁伸手接过玉瓶,拔开瓶塞,顿觉异香扑鼻,一颗红枣般大的金丹映入眼帘。当即毫不犹豫地吞下腹中,片刻,五脏六腑如遭火焚,当即默运本门“尧龙神功”内功心法,把丹田之内的滚滚热流导入七经八脉之中,在周身作绕体循环。片刻之间,浑身上下万千毛孔无不舒展开来,似乎突然间拥有了使用不完的强大内力。伍魁知道自己凭空增长了上百年的功力,不禁又惊又喜。对李天霸的赠丹之举十二万分地佩服。当下拔出横插在马鞍上的双锤,豪勇地道:“李兄,伍魁功力骤升,你可要小心了!”运足十二层功力,招出“尧眉八彩”,雷霆万钧地飞向李天霸。那缕令人谈之色变的尧光分外耀眼,美仑美焕之极。 李天霸对八彩之中那美艳的尧光却颇为忌惮,知道那是稍有不慎就会要命的东西。不仅早已运足巳初功力等待,而且把双锤舞得风雨不透,紧紧地裹住全身。招出“阴阳互济”,用真气筑起护身气墙,仍以稳固防守为主。 招式接实,沉闷的巨响传来,伍魁的攻招不似昨日那般被引飞开去,而是实打实地击到了李天霸的护身真气上,八色彩光虽被撞散,尧光还是在李天霸护身气囊上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后面两只铜锤趁虚而入,与李天霸的两只护身铁锤轰然相撞。罡风四下乱窜,巨响贯天彻地。数丈方圆之内的积雪瞬间消融,泥石纷飞,李天霸原先立马之处成了一个大坑。 李天霸笑道:“恭喜伍兄,这么快就能发挥金丹的全部功力,当真是天纵奇才!假以时日,或者此招中夹有‘子母雷’的话,天霸已经落败了!” 伍魁道:“伍魁现下功力拜兄所赐,岂敢加害恩人!请再接此招。”把功力提高到十三层,双锤盘绕数圈,待真气已经饱注于铜锤之上,铜锤显现出黄绿色光芒之时,一招“尧足八踢”呼啸而出,八只龙爪挟着雷电之威狂涌而至,威压笼罩着数百丈方圆的空间。 李天霸自然也把功力提到午时两刻,招发“天人合一”,飞旋的双锤裹着李天霸飞旋的身体,撞向那雷电交加的八只龙爪,这种破釜沉舟似的以攻对攻的打法,也只有李天霸敢一而再,再而三的使用。倘若攻招中夹着尧帝传下的“子母雷”,他的生命应该到此终结。 天地之间,雪野之中,暴发出一连串震天动地的雷霆巨响。两个人类的宝贵生命用他们的潜能进行的巅峰对决制造了巨大的音响效果。在视线所能及的范围内,一切地上的乃至地下的动物全都消声匿迹,以躲避这尤如天崩地裂般的致命的震撼。 天并没有放晴,附近的雪却已经融化。山林边躺着十多只狐兔山雉之类的野味。相对而笑的两人同时跳下马,走向了山林。不久,一大堆冓火烧了起来,随即便传出了烤野味的清香。李天霸、伍魁面对火堆跪下,结拜为兄弟。他们不知道,这一拜,拜出了一个政治清明的大唐王朝。拜出了一个百年不衰的太平盛世。 第一百九十一章:传功之夜 李天霸的大军终于顺利进入彭城。东南百里外只有一个小县鄱县,再往前数十里即是烟波浩淼的八百里鄱阳湖。大军只能向东北方挺进,攻向山东或转向河北,先拿下傅建德再说。 彭城府库充溢,粮草堆积如山,本来是伍登云向两湖及江浙进攻的战略重点,或者叫桥头堡。李唐军队攻占了彭城,等于把这兵家必争之地夺了回来。李天霸派韩天龙,赵邯率军五万去取鄱县,既使彭城多一个屏障,又占据了这一片数百里地的鱼米之乡,可解决筹粮之难。大军则在彭城休整操练,等待鄱县的战事结束。 酉时,李天霸在彭城县衙内大摆酒宴,招待全军千夫长以上的将领。大厅、侧厅摆了百余桌,隔不远就是一炉炭火,百余盆炭火阻挡了屋外的严寒。 李天霸的主桌上坐的全都是结义兄妹。除韩天龙领军去攻打鄱县外,洛天虎、姜天豹、崔天宝、靳天财、裴拂、裴柳全都在坐。李天霸喝了杯酒,笑道:“我这个四哥以后只能当老五了,伍魁比我大一岁半,人家才是四哥,今后改口,都叫我老五得了!” 崔天宝道:“大帅能与伍魁结拜,实乃天大之喜!让出个四哥的身份,划得来!” 姜天宝道:“好险!幸好只大岁半,要不,连我这个三哥都没得当了!” 李天霸道:“武功上人家可是第一,至少是并列第一!我催促你们加快修炼进度,还怨我像催命鬼似的。现在一比,傻眼了吧!” 崔天宝道:“这后军的活也太难了!天天在拼命追赶,结果把修炼的时间边耽误了!要不,五哥让我上前边得了!跟在你身边,多吃几餐小灶,武功还不很快就上去!” 李天霸哭笑不得的道:“崔老六,我算服了你,前方后方的理由你都找得出来!修炼武功的时间是要靠自己去挤的,有志之人,骑在马上,走在路上,行军途中,都可以运气调息,运功修炼。你懒汉一个,歇下来想到的就是睡觉,武功能有进境才怪!” 靳天财道:“六哥说的也是实情!押送粮草,谁敢闭目运气调息了?风吹草动都要疑神疑鬼,简直就是草木皆兵!扎营之后,更是左一遍右一遍的巡游,直要到精疲力尽才进帐歇息。可不是一倒下就睡着了吗?” 崔天宝噘嘴道:“就是嘛!幸亏有人与我遭遇相同,否则就被五哥冤枉死了!” 李天霸笑道:“好!就算是我吹毛求疵!来,我敬二位一杯。武功嘛!不提高还真不行!倘若有人劫粮,你俩能抵挡谁!还是我来想办法吧!” 崔天宝面露喜色道:“那可是你说的!大帅一言,驷马难追,五哥可不能耍赖!” 李天霸道:“快快喝酒吃菜!戌时一刻,都到后厅去集中,迟到者过时不候!” 众皆答应。于是猜拳行令,吆五喝六,吃将起来。不过谁都怕多喝酒,误了时辰就亏大了! 戌时一刻,后厅佥押房中,七人皆准时到来。 李天霸道:“因缘聚会,使你们获得了通过其它途径提高武学修为的机会。相隔一尺,盘膝而坐,太上金丹,助尔功成!”举手一挥,六人手中都多了一个小小玉瓶,齐齐拔开瓶塞,顿时满室飘香,嗅之已经精神焕发。 李天霸道:“吞入腹中,运功化开,手心相连,由吾助力!”当下将双掌掌心“劳宫”穴平放于裴拂、裴柳头顶的“百汇”穴上,左手阴,右手阳,将两种真气缓缓输入二女体内,用灵觉引导真气与其体内仙丹药力融合,缓缓在体内作绕体大循环。待二女行功正常,再将自己继续输入的真气通过二女与其他四人相连的“劳宫”穴传至四人体内,帮助他们化开金丹药力,进行绕体的大循环。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六人面上的颜色,从开始时不停地幻化出七彩之光,到基本上稳定为仙丹的乳白色,金丹的金黄色并回归肉色,足足有四个时辰之多。李天霸不惜耗费自己的内力,不停地交换输出阴、阳两种内力,使之在六人体内形成阴、阳二力的根基,就可使六人的运功修炼事半功倍。 一不做二不休,李天霸索性将所知的武功招式一块儿传入六人体内,既刻在六人脑海中,又揉进六人真气内力之内。六人练武或临战之时,想到什么招式,就一定会使得出来。这种传功之法别出蹊径,是从“太上秘经”中领悟而来。还在上午之时,李天霸就已经把“太上秘经”抄录出来,塞在信鸽“兵儿”腿上的铜套中,让它赶快给关一岚送去。李天霸坚信,“太上秘经”对关一岚追逐武道巅峰一定有用!自己都能从中领悟武学真谛,何况是天纵奇才般的关一岚。现在,李天霸这冒险之极的“一功六传”接近尾声,六人的气机正逐渐平复,脸色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但神仪内蕴,双目流露湛湛神光,显然已经彻底地脱胎换骨! 四名金丹造就的男子先行收功而起。崔天宝道:“五哥,我体内怎么肿胀不堪,光想发力?要不我出去跑一趟试试!” 李天霸笑道:“想去都去吧!到练武场比划比划,就不会再有内力充盈之感!” 金丹四将欣喜而去。李天霸看着他们的背影笑了笑,精力又集中到仙丹二女之上。李天霸给裴拂、裴柳服用的是太上仙丹,玉瓶上书写着:亲者可服。二女是我未来的妻子,自然应该服用仙丹,就算成仙得道,也要三人一道飞升。 裴拂、裴柳终于长吁一口气,睁开眼睛,尚未用力,便一下子站了起来。裴柳惊呼道:“九哥哥,我的身子怎么轻得跟没有骨头似的?”九哥哥这个称呼是只有三人在一起时专用的。 李天霸道:“柳儿,你们已经身具五百年功力,再修下去,羽化登仙!” 第一百九十二章:剿灭水寇 裴拂亦惊呼道:“登仙?登什么仙?我俩可不去,我俩不想成仙,只想嫁给你!”说着一拥而上,抱住了李天霸。二女以为是寻常力气,所以紧紧抱住,却勒得李天霸差点儿喘不过气来。 “哎哟!爱妃们轻点儿行不行!本王子快喘不过气儿来了!”李天霸鼓足气力才得以说道。 裴拂松开手,天真地问道:“没怎么使力啊!不是和平时一样抱的么?” 李天霸苦笑道:“好王妃,你现在是什么功力你知道么?足足五百年!老虎都经不起你这么一抱。再碰上伍魁伍四哥,你只用一把宝剑都可击败他!” 裴柳也松开手道:“不让我们抱九哥哥,九哥哥又不抱人家,这个夫妻还有什么意思?” 李天霸哭笑不得地道:“让抱让抱!记住抱轻儿点不就行了?再说,我哪天没有抱你们?” 裴拂道:“夫君,你刚才说什么给我一把剑就可以击败伍四哥,我可是什么招式也不会的!” 李天霸道:“我刚才已将全部武功招式都传给了你们,就在你们的脑袋里,想使什么招式,就可以一模一样的使出来。如果嫌不熟练,平时练一练也行!” 裴柳道:“那就还是练一练好,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不仅帮不上九哥哥的忙,还拖后腿!” 三人正在谈谈说说,门外突然冲进四人,“噗嗵”一声齐刷刷跪在李天霸面前。正是刚刚奔出门外的洛天虎、姜天豹、崔天宝、靳天财等金丹四将。 李天霸赶忙伸手相扶,道:“二哥、三哥,这怎么使得?这样会折杀天霸的!” 洛天虎虎目含泪道:“生我等者父母,再造我等者天霸!五弟既传了这一身本领,我等甘愿为李唐王朝雄霸天下驰骋疆场!虽九死而无悔!” 崔天宝道:“六弟原乃街头混混,遇上了五哥,正如拨云而见月,竟成了军中将领!没二话可说!此生跟定五哥,上刀山下火海再所不辞!” 李天霸慌忙把四人扶起来,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传功修武,旨在天下,不要婆婆妈妈的!” 此刻中军官报入,鄱县方向我军探马有消息传回。李天霸大喝道:“传!” 那探子进入厅内,跪下禀道:“鄱县是鄱阳湖水怪所占,我军围攻不克,赵邯受重伤!” 李天霸道:“水寇也敢上岸横行?走!二哥三哥守彭城,我们五人去会会那些水怪!” 当即点了三千骑兵,一路奔驰,申时便已赶至鄱县。李天霸命崔天宝、靳天财、裴拂、裴柳四人各攻一门,见水寇有一个杀一个,勿使漏网。自己舍弃战马,在万千箭矢中孤身飞上城楼,双锤搂头盖顶排排砸去,只杀得那些水鬼哭爹喊娘,四散奔逃。方要杀下城去打开城门,一红髮水怪挺着两支分水峨眉刺,嗷嗷叫着冲了过来。 李天霸道:“你是水寇中的什么人?敢来与我对敌!” 红髮水怪道:“大头领郭彪!你是何人,敢来犯我城池!” 李天霸道:“李唐九王子李天霸!快快献出城池,饶你不死!” 这时又有大群水寇围上来。郭彪胆气陡长,怒道:“老子凭什么要献出城池?还是你滚吧!”峨眉刺附了八层功力,“怪蟒吞食”,刺向李天霸胸前“幽门”、“天池”等几大穴道。 李天霸道:“难怪能伤了赵邯,果然有两下子。这可留你不得!”招发“天地齐至”,左手阴柔锤,右手阳刚锤,带了辰正玄天功力,挟着风雷而扑向对方。 尤如阳光扑灭冰雪,如同大人欺负小孩。只听得一声闷雷般的巨响,一声狼嚎般的惨呼,红髪水寇大头领郭彪几乎被砸成了一摊肉泥。众水寇发一声喊,纷纷开城逃窜,守侯在外的四人大开杀戒,逃得远的也有骑兵追上,尽皆斩杀。数千水寇一战而亡。 此刻韩天龙才带兵过来,见李天霸神威凛凛,早已拿下城池,不禁羞惭满面。 李天霸道:“攻城失利错不在你,红髮首领武功高过你二人,是我太于轻敌!赵邯在哪儿?快带我去见他,尽快为其疗治伤势。” 韩天龙这才释然。领了李天霸来到军营内一间大帐中。赵邯躺在锦被内,帐中虽有火盆,仍冻得瑟瑟发抖,昏迷不醒,显是失血过多的缘故。李天霸坐下地去,把一颗太上疗伤丹塞入赵邯口中,把自己右手“劳宫”穴对准赵邯左手手心,阴柔的疗伤功力即循着对方“劳宫”穴而入,化开药力,疗治其受伤的“气海”穴。李天霸何等功力?加上太上灵丹的药力化开,真气已经可以在体内循环运行,“气海”穴堵塞的气血也已贯通,赵邯很快就请醒过来。见是李天霸亲自为自己疗伤,不禁十分感激,挣扎着想坐起来。李天霸一边继续输入功力,一边按住赵邯,道:“小伤而已,无须激动!赶快运功调息,稍倾即可复原如初!” 赵邯连忙控制情诸,依言运功作绕体循环。真气运行到气海穴时,果然畅通无阻,伤势已经痊愈。原以为此次不死也会武功尽失,谁知却吉人天象,平安脱险,心里感动之极。 晚上戌时,李天霸依然为韩天龙和赵邯用太上金丹塑体,助力为二人传功。二人功力比之前的六人高得太多,仅两个时辰就已经连武功招式都传输完毕。李天霸连续两天长时间地输出功力,也感到了些许疲惫,早早便歇息下了。精力充沛的裴拂,裴柳本来想与他谈论自己出手杀人,而且杀了很多人的事,见此情状,只得悻悻离去。 翌日,李天霸带众将巡查全城。这才知道鄱县百姓长年惨遭水寇残害。财物被抢光,妇女被侮辱,老幼被残杀,青壮做苦役。水寇从湖中劫得财物多时,百姓还有口饭吃。一当湖中没有财物所劫,包括城乡在内的所有百姓家,都会被分住水寇,吃人口粮,污人妻女。稍有反抗,杀光全家,焚房灭迹。李天霸大怒,原来杀掉这些魔鬼还真做对了!于是让也懂水下功夫的赵邯治理鄱县和鄱阳湖区,让百姓休养生息,三年不纳钱粮,那些逃难在外的人闻之纷纷返回故土。此举使李唐大军爱民之声大噪,百姓争来归附! 第一百九十三章:九霸天将 一众百姓得李天霸之助脱离水寇祸害的苦海,青壮年要求参加李唐大军的几乎人山人海,沿湖乡镇还有许多人在闻讯而来。李天霸指令由赵邯、靳天财负责征兵。韩天龙将每天征收的新兵编进带来的五个万夫营中,顶换出来的老兵再加上新兵编成新的万夫营。五天之中募集新兵三万余人,全都与老兵搭配组建成军。鉴于鄱县粮草不足,每新编成一个万夫营便开拔到彭县驻扎。最后只留一个老兵占多数的万夫营驻防鄱县,粮草给养由彭城运过来。 李天霸仍然觉得没有在中原站稳脚跟,便与众将商议攻打临近的泗县。这是傅建德染指中原的一块跳板,撤了他这块跳板,傅建德必然着急,只要他提兵前来报复,仗就好打了。 韩天龙道:“泗县离此三百余里,沿途人烟稠密,要想不扰民,必须有个万全之策才行!” 崔天宝道:“夜间行军到是不扰民,可惜消耗太大,仅燃油布帛一项就不在少数!” 李天霸道:“如果只是消耗大,我主张夜行晓宿!这样可以防止走漏风声,攻他个出奇不意!” 崔天宝道:“既是如此,我还是先去准备燃油吧,需要的数量可是很多呢!” 李天霸道:“老六别忙!你我弟兄好不容易会齐,说会儿话吧!晚上想吃什么?我请客!” 裴柳道:“彭城有家肥牛馆,好有名的!要不我们上那儿去吃!” 裴拂道:“牛肉有什么好吃!听说北城外十里有家野味坊,论烧烤的手艺,绝对天下第一。” 听到烤野味,李天霸一下子又想起伍魁来。大雪中的赠丹比武,树林边的篝火烧烤,结拜时的情深意重,临别前的依依惜别,都似乎像刚发生在眼前。伍魁还道:“五弟,既然我已成为南召九霸天之一,往后我的名字中也要加个天字,以后就叫伍天魁得了!” 姜天宝道:“五弟莫非又想起伍四弟来了?他一去这么多时日,也不知道派人通个信息,让大家成天思念,日子长了也不是个办法!” 李天霸道:“我担心的是四哥拗不过伍王爷,被软禁起来。或者,被他师尊罚在泰山面壁。” 洛天虎道:“那有何难!先打山东,逼伍登云交出伍四弟,不就是一举两得,一石两鸟么!” 韩天龙道:“不可!这样霸王硬上弓,会使伍四弟很为难!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李天霸道:“我现在头脑很乱,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干脆,现在就去野味坊走走,看看那里烤的野味有没有我和岚弟弟用军中青铜烤炉烤的好吃!” 裴柳道:“六哥,那些青铜烤炉在哪里?我也想用它们烤野味!” 李天霸道:“那是人家送玄女宫的东西,你怎能得到?不过,你们和我一样都是玄女宫的弟子,总有一天我会带你们返回玄女宫参见诸葛宫主,那时一定可以吃到青铜烤炉烤的野味!” 裴拂道:“还是快走吧!那家野味坊的生意很好的!去晚了就一准没有位置!” 李天霸道:“八妹心急,那就走吧!有什么事可以边吃边聊!” 八匹健马奔出北门。守门兵卒见全军首脑一齐出城,以为一定有什么重要的大事快发生,相互提醒多留个心眼,免得到时候误了什么事吃不了兜着走! 八人八骑在雪野上奔驰,李天霸的黑马仍然跑在前头,裴拂、裴柳自然紧紧跟在两边。也不过顿饭功夫,来到了一个靠山的小镇子。由于位于官道两侧,竟也有百多户人家聚居,官道就成了街市,两旁店铺仍在开门揽客,颇有些古色古香的味道。问问行人,目的地却还在镇尾,于是牵了马慢慢走去。镇上倒有几户大大的庄院。门前都有石狮,大门都包铜钉。有的门环上的铜兽都已泛出厚厚的绿锈,显现出年代的长久和岁月的印痕。 野味坊却也是一家古老的庄院改建而成的。众人牵马而入,立即有几名小二过来接过了马缰,几名小二领着众人沿着回廊进入二楼的一个雅间,只见房中挂满字画,作者古代当代都有,譬如炀帝的《野望》,就有人以书法抄录于此,是典型的当代之作。李天霸等男人行武一生,对此并无多大兴趣。裴家二位小姐却是出身书香门第,逐幅细细把玩赏鉴,倒也如鱼得水。稍倾,小二抬了两只烤炉进来,李天霸顿时惊诧不已,原来这烤炉,炉中炭火熊熊,无论形态与质地,竟然都与他和关一岚所用过的青铜烤炉一般无二。 李天霸笑道:“八妹、九妹,不用去玄女宫,你们就能吃到正宗的青铜烤炉烤的野味!” 裴拂、裴柳见了青铜烤炉,也是大喜过望。接过侍女盘中端着的山鸡野兔,黄麂獐鹿,放置于烤架之上,烤了起来。两名侍女立即上前,一人负责一只烤炉,一边翻动,一边往野味上涂抹喷香的枸酱。烤肉的香味越来越浓,众人也感觉肚中越来越饥饿,此时,侍女们已把烤好的肉装盘上桌,酒水都是难得一见的女儿红。一位侍女边斟酒边道:“青铜烤炉,夜郎枸酱,女儿红酒,本坊三绝!皇宫大内,难得品尝!诸君慢用!” 此刻又有二女手捧琵琶进来弹奏,肉香酒美,环境清幽。佐餐食品精巧,别有一番风味。众人开怀大嚼,琵琶抚人心弦。美食美器,美人美酒,均熏熏然不知身在何方也! 李天霸叹道:“可惜伍天魁四哥不在此间,否则九霸天将,横行中土!该是多么令人神往!” 崔天宝道:“四哥名讳中既加了天字,八妹、九妹何不也加进去?裴天拂、裴天柳,既响亮上口,又切合九霸天将名声,诸位兄长以为然否?” 靳天财吞了块肉下去,道:“好是好!就是不太像女儿家的名字了!八妹、九妹肯定不喜欢!” 裴柳道:“谁说不喜欢?裴天柳!这名字多好!十足江湖武林人物大号!” 裴拂道:“我也喜欢这个名字!从此就叫裴天拂!” 李天霸笑道:“好!众口一辞!九霸天将!天下无敌!” 第一百九十四章:龙背** 刘若玫、杨娇、杨媚同时撤回功力,养性身子竟轻盈地站了起来。环目四顾,关一岚一脸欣慰的神色,刘若玫、杨娇、杨媚三人一脸关切的表情,围在周围的众道姑有的一脸喜色,有的一脸羡慕,有的是一副好奇的样子。似乎自己身上已经产生了什么重大的变化。 关一岚笑道:“恭喜观主,倾刻之间便功德圆满,武功大成!将来开门立派,可为创派宗师!” 养性跪下道:“九死一生之人,如何配为一派宗师?峨眉妙真观已是玄天门分舵,贫道暂代舵主之职,还盼门主不要改变初衷,容一山道姑追随左右!” 一山道姑全都跪下道:“求门主收录,众弟子决无异心,誓死效忠玄天门!” 关一岚道:“众位仙姑请起,此事尽可商量,不必行此大礼!”暗运玄天功力,双手一抬,养性和一山道姑就像有人搀扶一般,人人身不由己,俱都站立起来。这手功力一露,道姑们更是死心塌地,纷纷围到了关一岚、养性、刘若玫等人周围,不言不语,静听下文。 刘若玫道:“岚儿,选择此山作为玄天门分舵你可是答允了的,如何又要变卦?” 养性道:“是啊!门主既然已经应允过,此刻又来反愧,倒不见大侠风度了!” 关一岚:“你等有所不知!从养性观主神功大成那一刻起,我又有了新的想法。此山地灵人杰,绝对应该是一个武林大派的总坛驻地!拿来作一派分舵,太暴恤天物了!” 养性道:“门主说的,可能是百年之后的事情。眼下毫无基础,自立门户无异于空谈!” 杨娇道:“岚儿,观主说的很有道理,你就别再为难人家了!” 刘若玫道:“也好!此山是我寻找到的修身之地,若自立一派,我即是掌门人,再也不下山!” 关一岚忙道:“别!别!你千万别出此下策!也罢!此山双重身份,既是峨眉山妙真观,又是玄天门分舵,或者叫分坛,将来怎么发展将来再说!若时机成熟可以开宗立派,一定会有一住大人物登高一呼,从者云集!还神山福地以本来面目!” 养性大喜,吩咐大开筵宴,庆祝玄天门峨眉分坛成立。山下小门小派闻之,纷纷派人上山道贺,一直热闹了三天。酒酣之余,免不了谈武论剑。杨媚正是技痒难熬,巴不得有人挑战。把那些欺她年轻羡她美貌妄图染指之人,或三拳两脚,或三剑两剑,全都打倒在地。养性也趁机露了几手高深武功,那些小门小派之人这才断绝了将来上山扰乱的念头。峨眉山大事已定,李天霸恳求刘若玫与他同回瀑布崖,刘若玫仍在犹豫不决,杨娇、杨媚作势要跪下来请求。刘若玫长叹一声,总算点头应允了!一天大事,瓦解冰消。关一岚高兴得不怕逐龙追电暴露原形,让两条神龙现身峨眉山顶,两人一龙,关一岚、刘若玫腾身跃上逐龙,杨娇、杨媚则乘上追电,在养性和众道姑目瞪口呆的惊骇之中,腾空飞去! 关一岚坐在刘若玫身后,双手搂在她的腰间,低头嗅着她的体香,喃喃的道:“我的玫儿总算回来了!就算现在死了我也已心满意足!” 刘若玫把身子全靠进关一岚怀中,嗅着那一日未曾忘怀的体香,心醉神迷地道:“岚儿不要死,你死了我还怎么活下去。姐姐此生不能没有岚儿!在峨眉山想你,心都想痛了!” 关一岚道:“玫儿不在身边,我的心一直是死的。不信你听,他现在才刚刚活过来!” 刘若玫松开抓住龙角的双手,把关一岚的脑袋抱住,自己把头一仰,两张嘴唇顿时吻在一起。逐龙感觉到了危险,怕这热恋中的两个小家伙不注意从空中摔下去,赶快把颈部变宽变平,保证两人就算在自己背上打滚也掉不下去。 关一岚的灵神也感觉到了潜在的危险。尽管逐龙已经采取了措施,他还是松开左手紧紧抓住了一只龙角,右手则干脆把刘若玫柔若无骨的身子紧紧地搂入怀中,让两颗抵死相爱又几度受伤的心紧贴在一起跳动,以抚慰对方的心的伤痛 尽快痊愈。 无论还有多少情话没有说完,还有多少亲怜密爱的动作来不及做,酉时三刻,逐龙、追电已经来到了瀑布崖上空,幸好天色已经黑了,便在空旷无人之处降落下来。追电仍然化为一道金光钻入杨媚怀中,逐龙楞了楞,还是化作小青蛇钻入关一岚怀里。 四人很快走入基地的高墙之内,守门弟子发现是关一岚等人,立即一站站向里通传:“门主回来了!门主回来了!门主回来了!” 关一岚问道:“是谁让你们这么通传的?” 那弟子道:“是哥副门主!他老人家规定,只有门主回来才这样通传,其他人无此待遇!” 正在这时,哥新宏亮的嗓门已经传来:“这是大哥我的规定!但只有门主享有这个特权!要不是他们大声通传,老夫怎知门主已经回来?” 关一岚笑道:“大哥,我来给你介绍,这是我的妻子刘若玫,在黄沙沟应该见过。玫儿,大哥现在是我门的副门主,将来与我们一道共参武道巅峰!快来见礼!” 刘若玫福了一福,道:“若玫见过大哥!大哥金安!” 哥新笑道:“回来就好!有了你们辅佐,玄天门一定蜚声天下!大放异彩!门主,赶快入内吧!接风宴准备了好几天,今天总算用上了!” 众人沿着新修的石板路往瀑布下走出,震耳欲聋的水流声掩盖了人们的脚步声。关一岚此刻才感觉到了有家的幸福!一个门派无疑就是一个家!齐家,治国,平天下。每一样他都才开了一个头,不过,他似乎已经有了满足感。对于物流贪欲,这种满足感是恰当的,甚至是可贵的,他不会因为无止的物欲追求而伤天害理。对于武道修为,这种满足感又是一种缺憾,甚至是一种倒退。武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所谓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指的就是武道修炼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自我满足。但愿主人公关一岚的满足心态只是前者。 第一百九十五章:玄天总坛 瀑布崖右侧,追电原来的老巢前面,一间大殿已经峻工,配殿、偏殿、后殿工程也即将收尾。让关一岚意想不到的是,正殿大门上方,已经悬上了一块大匾,上书三个秦篆体鎏金大字“玄天殿”,左、右圆形石柱上各竖一块长条铜牌,也是鎏金小篆体字书写的一副对联,上联是:“攀武道巅峰宣武学正义共创中华武林辉煌前程直如繁花似锦!”下联是:“护公平盛世立公道仁心齐写炎皇公德灿烂风光定须绿树成荫!” 关一岚道:“好!气势磅礴!卓尔不群!”众人也不知他赞的是什么,是说大殿好呢,还是说玄天殿三个大字好?亦或两者都不是,是夸这副对联写得好!反正门主说好,上至哥新,下至哥大三兄弟俱都已经心满意足。无论夸什么好,反正都是夸他们,而这就已经足够!数月的辛苦没有白费,气力没有白花,心思也没有白操。 回转身去,绝壁上是三个竖着的一人高的劈巢大字“玄天门”。铁划银钩,傲视无边苍穹,俯视芸芸众生,大有登高一呼,天下无不响应的气概。绝壁上所有的洞穴都砌了石墙石门,包括那放着两具蟾蜍遗蜕外壳的洞穴。哥新见关一岚注视良久,立知其意,道:“门主放心!修建这些洞窟石墙石门之时,哥大兄弟和大漠十三狼轮班看守着,保证连针都没有丢一根!” 关一岚道:“其实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东西,将来都要由大家公用的!” 瀑布左侧的山谷中,两间楼房,十数间平房还套着院子都已完工。地面俱都平整完毕,通向各处院子的石板路也都铺完,各处还有一些利用地势修建的楼阁亭台,花圃假山之类,把偌大的山谷装点得不再荒芜苍凉。杨娇、杨媚领着杨沣杨渺在水潭边精巧的花岗岩围栏边玩耍。那是哥新防止有人失足落潭优先抢建的项目。瀑布仿佛从天而降,注入潭中,水花如喷珠溅玉,声势惊心动魄。围栏雕刻精致,极具观赏价值。而且这道围栏还直修过瀑布后边,与另一边的围栏相连,尤如给水潭围上了一条漂亮的腰带。修建瀑布后的围栏时,在崖根下凿出了一个巨大幽深的洞穴,已经修了石门,至今无人进入。最后,哥新用一段长长的逶迤曲折的石砌围墙把所有的一切都围了起来,只在通往山外的车道上留了一道大门,两扇门板都是生铁铸就。大门两边及顶部都建了门楼,方便瞭望和看守。 可以说,哥新来到瀑布崖的日子里,一直都在为创立玄天门的事情操劳着,没有丝毫的懈怠和拖延。关一岚忙于督导杨溢兄妹及新老弟子修炼武功,动不动还要外出,干脆连金库也交给哥新管理。基地,不!现在应该叫玄天门总坛或总舵,能建成今天这样的规模,哥新,哥大兄弟,大漠十三狼应该都功不可没。哥新的确把这里当成了他终老的地方,当成了他一生中最后的家。反正玄天门金库在他手中,他想修建成什么模样都无人干涉。 酉时。玄天殿大殿中。关一岚、哥新并排坐于上首的两张虎皮矮榻上,左边关一岚,下首竖排的圆凳上依次坐着刘若玫、杨娇、杨媚、杨溢、杨渺、杨沣及先来的几十名弟子,坐了两排。右边哥新,下首竖排的圆凳上坐着哥大、哥二、哥三、黄狼等大漠十三狼,以及哥新带来的十几名弟子,也坐了两排。除了尚未结束工程的百多名工人,总坛里必须使用的几十名雇工,杂役外,玄天门修炼弟子一个不缺都在大殿之中。 关一岚道:“邀天之幸!我玄天门今日已初具规模!除了我和哥副门主,在座的今日一律是我玄天门第一代弟子!无分进门先后,一律以年齿大小称呼师兄师弟,师姐师妹!门中所有戒条,都已勒石为记,就刻在大门边的大理石碑上。各人自当遵守!有家的,可以迁来。想成家的,门中代为操办!无论弟子门人,工匠杂役,每月都发月银。唯一要求是,勤修武学,提高功力,发奋钻研,同探武道!造福百姓,惠及苍生!” 哥新道:“下月初三,大吉!是我玄天门开派大典,必须加紧进行筹备。第一,所有的工程都要在此之前完工,而且必须保证质量,哥大负责。第二,购买所需物资。原则上是把剑阁城中最大的酒楼原样搬来,把全城相关物资收购一空,哥二负责。第三,总坛的装饰,既要大方隆重,又要喜气洋溢,玫儿负责,娇儿、媚儿协助。第四,安全防卫,站岗放哨,巡逻检查,确保一切活动顺利进行,哥三负责。第五,操练阵法,武功表演,杂耍花活,大漠十三狼集体负责,黄狼黄遥牵头。总而言之,开派大典,务必满腔热情,全力以赴!如饮酒误事,拖沓不力,必受重责!” 关一岚让众人散去,独留哥新、哥大兄弟三人、刘若玫及大漠十三狼在大殿中,道:“开派在即,我担心昆仑派或有些反王派人捣乱。现在,我给你们毎人一颗蜍珠,可添百年功力。吞下后各运本门功力炼化。所有人手心‘劳宫’穴相连,我来助你们运功循环!”当即从身后取出一个大大的玉瓶,揭开瓶塞,珠光便盖过了所有灯、烛的光芒。一人发了一颗,更是照得大殿中亮如白昼。众人不敢多问,张开口把蜍珠吞下肚去,立即运气进入丹田,去炼化蜍珠。 关一岚喝道:“手心循环相连!”伸开双手平放于哥新和刘若玫两人头顶的“百汇”穴上,把“六合之境”功力汹涌澎湃地输将进去,同时输入灵神,引导输入功力在十八人体内绕圈循环,帮肋各人的真气内力裹着蜍珠功力在全身绕体循环。大循环促进小循环,小循环增强大循环。蜍珠功力得到了最充分的挥发,十八人的功力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提升。 第一百九十六章:玄牝之门 哥新原来的功力本来就接近于武林顶尖高手,得蜍珠之助,自然应该进入顶尖高手行列,因而也是最先收功而起的。此老此刻面相年轻了不止二十岁,哪还像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没有老年斑,没有皱纹,没有白发。蜍珠功力在哥新身上实现的改变,武功的提升显然不如从老年返回青壮年时代更重要。当然,体内的磅礴如山的内力告诉哥新,他从此可以在江湖上任意往来。能够伤害到他的人怎么数也数不出十个。他不去主动伤害别人,已经是武林之幸。 关一岚笑道:“恭喜大哥!想不到蜍珠还有改换容颜的功能,简直太以神奇!” 哥新摸了摸没有皱纹的额角,开心地道:“我就知道与老弟在一起会有奇迹,不过没想到奇迹会来得这么快!年轻些也好,起码可以多陪老弟几十年!” 关一岚也开心地道:“现在咱俩称兄道弟,别人就不会诧异了!免得我老是觉得底气不足。” 哥新哈哈大笑道:“贤弟太幽默了!你信不信,与你在一起研讨武道,哥新还会再变年轻!” 此刻刘若玫也已收功而起,接过话题道:“谁会再变得更年轻?大哥是在说我么?” 关一岚和哥新一听声音,就知道刘若玫至少年轻了七、八岁。举目望去,刘若玫面容晶莹,肌肤粉嫩,不是变年轻了是什么?怎么看,也就二八佳人,面若皎月,仿佛吹弹得破。 哥新道:“怎么一个个比赛变年轻?玫儿,你感没感觉到武功有提高?” 刘若玫道:“如果我的灵觉不错,应该提高了五层还不止!现在遇到我峰哥哥,一定不会输!” 关一岚道:“这可不一定,峰哥哥也在设法提高功力,你必须加紧修炼才能赶上他。” “是!门主!我们都会抓紧修炼,一定不会给你丢人!”说话的是哥大。原来十六人全都从运功状态中清醒过来,而且也都发现了自已身上的巨大变化,自然惊喜若狂。大漠十三狼更是一齐跪下地去,连连叩头不止。 关一岚道:“起来起来!以后门中禁止动不动就叩头!那会使我们的弟子信心不足,折了我玄天门的锐气!” 哥新道:“门主说得对!狼崽子们快起来吧!先说说增没增加功力!” 黄狼黄遥带着众狼站起来,大声道:“我等在大漠沙海之中,过的是刀头舔血的日子,真的如发疯的饿狼。得门主救出苦海,已属天大之恩。今又以宝珠铸体,亲传功力,现在武功应及得上江湖一流高手,再造之恩,粉身碎骨难以报答!叩一个头,聊表心意而已!” 关一岚道:“尔等洗心革面,习武为民,即不负玄天门创派宗旨!将来把大漠十三狼匪号去掉,再打出玄天十三侠的威名,闯荡江湖,拯万民于水火,肝胆相照,立奇功以昌中华。那才是真英雄,大丈夫,之后娶妻生子,成家立业,那才不枉生为七尺男儿!” 黄遥道:“门主训示,遥等十三人必铭记在心。从此为玄天门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辞!” 第二日,玄天门开派大典的筹备工作便有条不紊地展开。关一岚随着杨溢兄妹三人在一起运功修炼,已经感觉到三个弟子修炼的进境神速。尤其是杨溢,体内真气内力应该到了卯正层级。脉息悠长,经络分明,全身穴道也只有任脉十二大穴没有通了。这是武功修炼中的一朵奇葩,假以时日,必将取得比自己更大的成就。杨渺、杨沣也也到了丑末层级功力,也就是和自己乘着逐龙飞上绝岭,手使关刀惊退杨劲时一模一样。有了这样的基础,这两个大隋朝最小的公主的武功一定可以登峰造极,傲视天下。从三人修炼的房间中出来,关一岚来到了水潭边,扶住花岗岩围栏欣赏瀑布入潭的壮观。突然,一只信鸽箭一般从绝壁上直冲而下,直扑到关一岚的怀中,“咕、咕、咕”叫了三声。 关一岚惊喜地叫道:“兵儿!是兵儿!你怎么飞来了?” 站在关一岚身后的刘若玫笑道:“它当然是送信来的!你不拆开铜套,怎么知道?” 关一岚道:“瞧我这笨脑瓜!”赶快拔出铜套上的塞子,取出一块大大的白绢来。 “太上秘经”四字一入关一岚的眼帘,就紧紧地吸住了他的眼球,那眼睛是再也不会看向别处了。刘若玫看着很少这样专注的关一岚,十分好奇,也把脑袋凑了过去一起观望。不看尤可,看了几行,她的眼睛也一样舍不得移开了。 须臾,关一岚才长出了一口气,把白绢递给刘若玫,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的‘六玄之境’怎么凑也只有五玄,这一玄竟随着兵儿从天而降,当真天霸兄助我也!” 刘若玫道:“这‘太上秘经’怎么又成一玄了?我怎么听不明白!” 关一岚道:“太上老君是道家始祖三清之一,拥有道家无上玄功。化身老子在下界著《道德经》书一部,大谈玄奥莫测的天地至理。如这句,‘谷神不死,是为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太上说,虚无变幻的大道是永恒不灭的。是生育天地万物的神秘莫测的根源。玄妙的神母之门,她的使用价值简直无穷无尽!还用我多说么?‘玄牝神功’必乃六玄之一,这就是天霸大哥把‘太上秘经’让兵儿带给我的真正用意。这就是修炼‘玄牝神功’的心法口诀,不用呕心沥血地钻研,就能够现现成成地使用来修炼!” 刘若玫也大彻大悟的道:“果然是这样!天霸大哥一定是得到了太上真传,或者,他就是老子的后裔也不一定。修炼成不世奇功,这才赶忙派兵儿送来,让你能与他同参天地大道。” 关一岚感叹地道:“玫儿果然天资聪慧,这么一推理就全都联系上了,天霸大哥正是知道了‘太上秘经’对我探寻武道巅峰的重要性,才于军务偬倥之中紧急送来,一岚幸何如之!” 刘若玫叹道:“有兄如此,夫复何求?岚儿,你真该为自己感到骄傲!当初能慧眼识英雄!” 关一岚道:“玫儿,兵儿一定饿坏了!请你给它弄些好吃的,我得开始捉摸这‘玄牝神功’。” 刘若玫道:“行!你去忙你的正事。我喂完了兵儿,还要给它洗洗澡呢!” 第一百九十七章:玄牝神功 关一岚不在门主宽大的居室中研究“玄牝神功”,而是展开“玄天九变”绝世身法,进入了存放蟾蜍遗壳的洞穴中。这个洞穴还有前后室之分,关一岚上来剥取蜍珠之时,已经把后室整理得特别适合闭关修炼。一张似玉非玉的石榻,几只石凳,一方石桌,空气清新,冬暖夏凉,是运功修炼的绝佳之地。蟾蜍不腐的尸身在外室一直在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洞口被封上后便逐渐浓郁起来。但嗅过后却提神醒脑,让人神清气爽。关一岚也就不去管它,反正有益无害,没必要挪往他处。他不知道,这一决定对他和他的主要弟子后来的修练几乎是决定性的。蟾蜍气血中蕴藏的数千年的功力,正在一丝丝一缕缕地往他(她)们的体内转移,无非是数量微少,他(她)们难以一下子感受到而已。待到积少成多,功力大增之时,才会对这双蟾蜍夫妻的传功之德感激莫明。 关一岚顶上外室的石门,进入里室,在石床上盘坐下来,开始运功调息。瀑布崖的这种岩石既非玉石,又非普通的石材,触手温润,坐上去十分舒服。那感觉似乎是坐在云层之中,完全没有硬梆梆的接触。关一岚把这种石头唤着云石,石榻唤着云榻,倒也十分贴切。他已经吩咐把所有的洞穴都如此改造,供本门弟子闭关修炼。功力低的可以沿石梯爬入下面较低的石室修炼,功力高的才可以跃升上高处的洞窟。这也可以促使门人弟子抓紧修炼,一阶一阶地往上攀升,直至最高处的这几个洞穴。 蟾蜍的血气弥漫在洞室中,就好像两个家伙是昨天才死的。关一岚突然想到了那两只小蟾蜍,心里不由得担忧起来。那两只小家伙怎么样了?它们还活着吗?如果他们没能活下来,自己的罪孽就大了。不行!炼功虽然重要,取信于蟾蜍更重要。还是先去放出它俩再说。当下推门而出,拉上石门关好,轻飘飘坠落崖底。找到杨娇、杨媚,告诉两人要去看小蟾蜍,两人也才着急起来,跟着关一岚偷偷溜出总坛,施展“玄天九变”轻功,往大金川方向驰去。由于牵连到金矿秘密,仍然只有他们三人与逐龙追电出入大金川。虽然他们已经搬走了许多黄金,对于大金川仍是九牛一毛,他们可不想暴露这个天大的秘密。 那块堵住洞口的巨大石头还在,连一动也没有动。杨娇高声喊道:“小东西,你们活着么?” “哇!哇!哇!”石头后立即传来洪亮的吼叫声。不知是哭是笑,是喜是悲。 关一岚运起正宗的“三玄合一”功力,提聚到辰正,大喝一声“开”!那团巨石遂缓缓的离开了洞口,两只小蟾蜍争先恐后地挤出洞口,向三人扑来。 数月过去,小蟾蜍又长大了许多,不过,要它俩推开巨石自己走出来,时间大约还要在数年或数十年之后。两个小家伙一个抱着关一岚一条腿,圆圆的大眼睛里竟然涌出了泪水。动物之能够表达感情,恐怕不会比人类差,无非是人们往往不容易看到而已。 杨娇、杨媚仔细看去,两只小蟾蜍身上竟十分干净,显然并没有忘掉自己二人经常给它们洗澡的事,会主动跳入洞窟内的水潭中,一边捉鱼吃,一边洗净身上的污秽。 关一岚拍拍两只蟾蜍的脑袋,示意它们松开爪子,领头钻入洞口,杨娇、杨媚自然跟在后边。 两个小家伙显然害怕又被关入洞窟之中,所以不敢跟进去。待在洞口之外享受冬日的阳光。 洞窟之内,仍然给蜍珠照得十分亮堂。关一岚直接走到岔洞中的水潭边,把那里的各种灵药采集一空,让杨娇、杨媚分别拿着。然后取下用以照明的两颗蜍珠,这才与杨娇、杨媚走出洞外。依然运起功力,把巨石移回堵住洞口,再移来大大小小一堆土石覆盖在巨石上边,彻底封住了这个洞口。三人带着两只蹦蹦跳跳的蟾蜍回到瀑布崖下,把崖根下发现的洞窟打开一个洞口,让两个小家伙住入其中。洞口不再关闭,任其自由出入,还可以在总坛任何地方自由行动。关一岚的意思,主要还是要让两只蟾蜍经常进入水潭,除了捕捉食物,还要在瀑布的巨大水压下得到锻炼,尽快像他们的老爹老妈那样修炼出一身功力。 杨娇、杨媚把采来的灵药都分给了那些没有得到蟾珠的弟子服用,并亲自为他们助功炼化药力。这样,玄天门这一代弟子的功力大都很快得到提高,虽然都是拜蜍珠和灵药功力所赐,但天赋异宝,不用岂不可惜?这都是大门派得天独厚的优势所决定的,非人力可及。 关一岚回到了崖壁上方的洞窟石室。嗅着石室中淡淡的血腥味,心中默默地道:“我已经把你们的一双儿女抚养长大了,已经对得起你们的在天之灵。保佑你们的子孙有可能的传宗接代吧!瀑布下的水潭中,正不知有多少同样的异类等着他们呢!” 屏气闭息,慢慢进入修炼状态。脑海里把“太上秘经”回忆了一遍又一遍,寻章摘句,把它们与心中所想的“玄牝神功”的修炼心法一点一滴地结合起来。聚少成多,慢慢地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试着运了运气,竟然气机涌动,路子与其他玄字神功稍有不同。“玄牝神功”中阴、阳的分界很明确。气机一生就是阴、阳两极,好在这两极气息在丹田中并不相互排斥,而是不断转化,相互补充,始终对等。关一岚觉得很新鲜,他知道武道有阴、阳之分,地为阴,天为阳。天地之力一经聚合,产生的能量将是无穷无尽的。但“太上秘经”一揽天阳地阴之力,对关一岚始终是个新鲜的课题,他不能不认真地加以研判,从而找到一个统合的办法,使“玄牝神功”从诞生之日起就具有夺天地造化的威能,成为“六玄之境”玄天功力的中流砥柱,甚而至于一举登上武道巅峰! 第一百九十八章:玄天大典 玄天门开派大典隆重举行。来宾中,终南玄女宫宫主诸葛如玉,副宫主狄一凤、狄三凤,至于另一名副宫主狄二凤,一定是留守宫中,主持宫内事务。主要的是,诸葛公主带来了隋炀帝杨广和他的一后二妃,杨广一家重新团聚,闭门于一处独院之中,尽享天伦之乐。其它来宾还有众多反王,高丙、宇文仁成、宇文开化、宋廉、宋义、楚适、楚远、钟离汉、钟离昆,最重要的是,隋宁帝太子杨谦、太傅曹桂也千辛万苦赶来。李天霸不克分身,未能亲至,只有义兄韩天龙代表,关一川、吕雪娥到了,杨劲、哥鲜、古先知等崂山四兄弟到了,独独缺少汉中司马世家和成都青城孤苑的人。刘若玫虽心存芥蒂,但接待任务实在太忙,也顾不得去想这些烦心的事,只能一直陪在诸葛如玉、狄一凤、狄三凤和炀帝后、妃之间,相谈甚欢。 于是出现了一个很奇特的现象,武林门派的开派大典,武林门派到来祝贺的少,官宦世家,王孙公子亲临捧场的多,甚至连皇太子都来观礼。玄天门开派之不同凡响就在这里! 申时一刻,吉。挂于玄天殿顶层的金钟敲响六六三十六下,自制的九门青铜铁炮连轰了四九三十六响,鞭炮声、鼓乐声这才骤然响起。山谷处处,喜气洋溢。 关一川身着大红吉服,赞曰:“剑门宝地,瀑布归潭。玄天一门,率尔生光。佳宾云集,贵胄呈祥!同参武道,共创玄功。从滋立派,公告天下!噫!门主升殿,弟子参拜!” 关一岚、哥新也俱都一身吉服,关一岚玄色、哥新褐色,进入大殿正中,面向殿外,向天、地参拜,与来宾互致拱手之礼。接受门人弟子大礼参拜。 关一川道:“礼成!玄天门规,勒石以记。务须遵从,代代相传!苍天垂佑,合门平安!现在,大家恭迎门主训示!”掌声、欢呼声响了起来,一众门人弟子,俱都笑容满面。 关一岚笑道:“不算训示,玄天门开派大典,竟迎来如此之多的皇室勋爵,王公贵戚,关一岚不胜之喜!但愿从今而后,天下归于一统,百姓得享太平!玄天门维护武林公德,维护百姓安宁,还望诸葛宫主及各位佳宾时刻监督,以立武林纲纪!” 诸葛如玉道:“关门主言之有理,方今武林参与天下纷争,已经势成水火!今后应该盟誓,倘若天下太平,严禁江湖武林参加地方派系,以免藩地割据,兵连祸结!” 杨劲道:“诸葛宫主一语惊醒梦中人!将来的武林,应选出盟主,节制各门各派行动,若有不遵号令者,天下武林共讨之!必然省去许多争端!”楚适道:“杨二爷之言甚善!但当务之急,却是天下战乱频繁。今日他打来,明日你打去,谁都在争夺进入洛阳的最后资格,天下纷争,仍无宁日!” 钟离汉道:“最为关键之处,在于西北刘亦周与昆仑派、万象洞的再度合作。要不了多久,我们这几家的领地又要陷入战火之中!而且,终南玄女宫也不会有安宁!” 诸葛如玉道:“刘亦周多次损兵折将,龟缩武威,怎有能力再战?” 高丙道:“昆仑派从西域借来二十万番兵,重启战端是肯定的了!” 关一岚道:“各位王爷都有可靠的情报来源,看样子是不会错了!古先生,请问有何良策?” 古先知道:“也惟有兵来将挡,水来土屯!高王爷,你们几家只有和衷共济,方可与之一战。玄女宫恐怕也不能置身事外,必须全力以赴,抵抗强敌!” 宇文仁成道:“原本以为可以依靠李唐保得太平。现李唐正在争夺中原,远水难救近火!西北刘亦周势力太大,即使合兵也难以抵挡!看样子在劫难逃!” 诸葛如玉道:“先别自乱阵脚!昆仑山有什么了不起,吓得大家如此恐慌。现下河南基本平静,有李唐钳制,伍登云决不敢三入河南。为今之计,从河南抽回小西关那十万兵马,把我玄女宫留在京师的弟子全都撤回,必可与昆仑一决高下!” 杨谦道:“有诸葛宫主筹划,西北之局一定可以撑起来!诸位王叔,大隋天下名存实亡,父皇与我不过是在为真命天子看守神器而已!现在,我以当朝皇太子的身份恳请门主收入玄天门门墙,以保全我洛阳王一脉,恳请收录!”言罢站起来身来,就要向关一岚下跪。 关一岚道:“太子无须多礼!你可以是玄天门弟子,但可免去一切俗礼,单独修炼!”一挥袍袖,一股柔和的力道即托住了杨谦的身体,他便再也跪不下去。 杨谦大喜道:“今日得见各位王叔,又蒙门主收入玄女宫,杨谦万千之喜!谢过门主!” 关一川大声道:“玄天大典到此结束!各位佳宾,喜筵设在玄天楼,请大家入席!高高兴兴地痛饮一场!至于什么西北刘亦周,根本不是在座之人对手!且请宽心!” 众人得他此言,忧心即退,在玄天门弟子的引导下步入一间真正的酒楼。此楼现名玄天楼,原名剑阁居,是剑阁城中百年老字号之一。那是哥二奉副门主哥新之命,以重金从剑阁城中全盘买下整体拆零搬迁过来的。楼高三层,矗立于瀑布崖正对面的石潭边,从三楼欣赏瀑布入潭激起一天水珠的景色,极是心旷神怡。 哥新此刻是这儿的主持。他忙上忙下,恰到好处地把贵宾都一桌桌地安排好,旋即传令:“开席!”顿时,山珍海味,熊掌燕窝流水般抬上席来。一百来桌席面,菜肴一般无二,可见准备工作是何等的扎实。海味都是新鲜的,是逐龙和追电由石潭下水,沿水路嬉戏到东海,以两只大肚子装运回来的。不仅品种甚多,而且鲜活地藏于蟾蜍所隐身的洞穴之中的小小湖沼内,完全以海水养活着。要用什么杨媚会吩咐蟾蜍下水去抓来。 一顿盛宴,直吃到戌时方才逐渐结束。大事既完,亲人相聚的喜剧才得以开始上演。 第一百九十九章:杨门之聚 杨谦之行,一是道贺,二是看望堂兄杨广。杨广秘密地踏入剑门大山,一入玄天门总坛即被秘密地安置进小院之中,由杨娇、杨媚领着杨溢三兄妹进来。父子妻女一家团圆,抱在一起唏嘘不止。两个妃子分别搂住杨渺、杨沣。笑了哭,哭了笑,说不出的辛酸滋味,母女深情。 杨广道:“渺儿、沣儿武功已有根基,此乃大喜之事,哭哭也就罢了!” 圣旨既下,两个妃子习惯成自然的服从,只好强装出笑颜来。杨渺道:“爹爹,娘亲,你们不要回终南好不好?我们一家在此团聚,那该多好!” 杨广道:“好是好!但不知你师傅意下如何?总得他点头才行!而且,也要先得到诸葛宫主应允。爹爹毕竟是玄女宫弟子,不知能否在别的门派居住?” 杨娇笑道:“伯父休要为此烦恼!宫主和一岚商量过,你们愿住哪儿住哪儿!一岚建议你们住在玄天门。不仅一家人在一起,而且气侯适宜,进出方便。” 皇后朱缳道:“那我们就选择住在这里。一家人住于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杨广道:“娇儿将这个意思传达给关大侠吧!诸葛宫主那里也禀报一声,不能缺了礼数。” 杨娇道:“是,娇儿这就去说!还有,当今太子要来见伯父,我请他来么?” 杨广道:“快请,自家兄弟,别让他等得太久了!” 杨娇转身出去,片刻之后,领了杨谦走进屋来。见了杨广,杨谦眼中垂泪,就要跪下叩头! 杨广连忙伸手扶住,不让他拜下去。问道:“叔父可安好?” 杨谦道:“身体是好!只是挂念兄长,每每念及,总是忧忧不乐!” 杨广道:“劝他老人家开心一些!天下事否极泰来。我身子尚好,时刻盼着与叔父团聚。” 杨谦道:“好教兄长得知,我已蒙门主当众收为玄天门弟子,将来自是要来瀑布崖的。” 杨广道:“那就太好了!你们若来此间,叔父必然福寿双全。不过,我算定你有个王位可以继承,不知你能否割舍得下?倘若此时放弃,以后就永远不会再得到!” 杨谦道:“愚弟对这一切已经心灰意冷,什么王都不想当,还是半路出家修炼武功的好!” 院门一响,竟是关一岚领了杨劲进来。原来两人陪着哥新兄弟饱喝了一顿酒,见那兄弟俩有好些话要说,这才告辞了悄悄过来。见了杨广,杨劲也要跪下行礼,被杨广拦住。 杨进道:“主上愿否去湖北和我们住一阵子?家兄时常念叨着主上,见了一定欣喜万分!” 杨广道:“现在暂无可能,等一切都定下来再说。我观大势,也是时候该结束这一切!” 关一岚道:“吾皇说的可是天下太平之事?是的!是到了结束战乱,天下一统的时候!” 杨广道:“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真龙既出,应命有主!也就是十年之内吧!” 关一岚道:“陛下修炼愈深,阐机愈浓,推断愈准。这十年内之期,应十分精确!” 杨劲道:“那就等下去吧!时间愈久,亲情愈浓!不过,我这两个女儿好像没有想我。” 杨娇、杨媚马上走到杨劲身边,杨媚道:“谁说不想,你与伯父说话,媚儿敢插嘴么?” 杨广道:“既是一家人,没必要那么生分!皇上什么的不要喊了!一律按亲缘关系称呼!” 杨溢道:“那我师傅该喊爹爹什么?是伯父还是师兄?辈份不一样的!” 杨广笑道:“岚儿虽是你师傅,但他娶的是你两位姐姐,所以仍然得称伯父!” 杨广一笑,一屋的气氛马上就轻松下来。关一岚也笑道:“我早就说过,传功可以,当师傅可不成。差了辈份,就没法娶娇儿媚儿作妻子了!” 杨沣以指划脸道:“师傅!你羞不羞!娶妻子的话也好意思当众说出来?” 众人更都哄堂大笑起来。屋子里洋溢着浓浓的亲情,朱缳的眼眶湿润了。 杨谦笑道:“如果我们那一大家子都搬到这里来,瀑布崖是不是应该改名为杨家堡?因为我们杨家将成为这里最大的家族,应该享有命名权!” 杨溢道:“那还不如把玄天门改为杨门,反正门主也是我们杨家的女婿,两头都不吃亏!” 杨广笑道:“溢儿更是胡说!偌大的江山都快不姓杨了!亏你还争一个山谷的冠名权。” 杨溢道:“我不管江山不江山!将来我长大了,一定要选一块风水宝地,也建立一个门派,而且就叫杨门!照样钻研武道,造福天下苍生!” 关一岚鼓掌笑道:“好!有志气!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吟。溢儿有此志向,将来修炼的进境不可限量,说不定也是一派宗师!” 杨劲道:“常言道虎父无犬子,何况这还是真正的龙子龙孙?杨氏一脉,永远不会没有希望!” 杨广道:“别把孩子夸得没形了!光有志向不行!还要吃得苦,耐得劳,如同你师父一样!”杨溢道:“行!要说学我师傅,溢儿自有心得体会,保证学到不仅形似而且神似!” 众人又都笑了起来。杨溢的豪放,自然是继承了其父的优点,有后如此,焉能不笑? 杨广道:“已经子时了!记得玄天功从子时起修炼最好,还是都散了吧!有时间,大家再聚在一起谈谈天也不迟。” 众人轰然答应,纷纷告辞而出。 关一岚把杨进杨谦送进客房,这才告辞出来,携了杨娇、杨媚,施展“玄天九变”身法飞跃到崖顶的洞室中,要把“太上秘经”和“玄牝神功”传给她们。经过一段时间的推敲,关一岚已经把“太上秘经”逐字逐句转化成“玄牝神功”内功心法,是时候该传给二女了! 三人坐上石室内间的石榻,正要手心互连开始修炼,杨媚忽道:“好浓冽的血腥味,怎么还带有淡淡的香味?” 关一岚道:“是两具蟾蜍的遗蜕发出来的。原来没有砌住洞口,若有若无的嗅不确切。现在关了石门,血腥气就完全留在洞内了,不过并没有什么害处,否则我就早换地方修炼!” 杨娇道:“不仅没有害处,恐怕对修炼之人还大有益处,这是蟾蜍所释放的数千年功力。久而久之,会聚及于人体之内。增长人的功力。” 杨媚道:“反正我们也嗅不完,不如把玫姐姐、溢儿三兄妹都叫来!” 关一岚道:“今日夜已深沉,还是从明日开始吧!” 二女没有再说话,三人遂开始运功修炼起来。 第二百章:六玄之境 三人相向而坐,掌心相握,关一岚运起“玄牝神功”,从手心“劳宫”穴把功力传至二女身上,灵神也随着透穴而入,把“太上秘经”的内容逐字逐句刻印在杨娇。杨媚的脑海里。二女体内先生出了阴柔之力,也就是太上所说的生生不息的玄牝之力。有了这种功力,其他各种功力便都有了依附之根,无论受到什么样的挫折,都能够再生出来。尤其杨娇、杨媚乃是玄牝之身,接受这种功力之后,植根于体内丹田之中,很快就能够茁壮成长。玄牝之力当然也就是反哺之力,很快,关一岚便感觉到了从二女身上传来的阴柔力道,顽强地,不顾一切地进入到自己的体内,补充到根基已经很扎实的玄阴内力之中,形成了阴大于阳的短暂局面。 不过时间不长,玄阴、玄阳两种功力之间的转换很快。阴、阳互济之后很快就趋于平衡,形成了体内“玄牝神功”的强大功力。关一岚再次把这种功力输入杨娇、杨媚体内,希望帮助她们扎深底蕴,尽快使她俩修炼成“玄牝神功”,卑使能一同进入“六玄之境”。 忽然,一道纶音在关一岚脑海中响起,尤如暮鼓晨钟,震聋发聩。这是“诸葛神篇”第一次在关一岚修炼时传授给他。反正与二女的修炼仍在继续进行,关一岚便屏气敛神,认真聆听:诸葛神篇,第六曰合。万般事物,合为玄理。大禹分水,归海必合。女娲补天,天为之合。天地之分,实分阴阳。天地之合,合则互济。春秋七霸,秦乃合之。天下三分,司马一统。分为推动,合乃必然。螺旋攀升,合是极端。金银铜铁,各擅胜场。若为合金,无坚不摧。武学武道,愈分愈弱。若经磨合,所向披靡。六玄之合,唯缺玄牝。六合之境,大势已成。六玄为内,武道根本。六合为外,武动乾坤。内探极至,外扩胸襟。内外并举,武运必臻。 一人为分,二人为合。阴阳交泰,归于六腑。七经八脉,融为一体。天下武诀,混而合一。 呜呼,玄天既立,武道已合!若攀巅峰,尚缺天机!应天顺人,首平天下。乾坤一统,玄功即升!慎之又慎,身体力行!嗟呼! 关一岚顿如醍醐灌顶,胸中雪亮。过去心中尚不明确的地方已经恍然大悟,原来脑内还有疑问的块垒也一下子豁然贯通。忍住继续探寻的冲动,依然把全身精力集中到三人合炼之中来,关一岚才知道诸葛承相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传授神功,“六玄之境”只差最后又是最重要的一玄,这部应该融会贯通了中华古老武道精华的绝世神功秘诀,没有这位神人的加入和提点是会大走弯路的!虽然一直以来都得到神人的指点,但最后的提纲挈领还是非神篇指引不行!带着虔诚之极的心态,关一岚继续用灵神在杨娇、杨媚大脑内交流,发现她们同样受到了启发,脑内、丹田之内都有个大大的“合”字在主导思维和行功的方向,不禁大为振奋。灵神回归体内,省视自身“玄牝神功”的修炼状态,发现已经大功告成。阴、阳两极不再截然分开,而是形如太极,浑然一体,隐于丹田底部,但泾渭分明,各在各的区域内运行。倘若单独发此神功,一定会是一个大大的太极图案挟万钧之力呼啸而出,摧毁可能出现在他前面的一切功力以及兵器。这应该是道家武学修为之大成,与成仙得道羽化飞升也许只有一步之遥。 关一岚见两女面如莹玉,娇脸含笑,显然也已经获得极大成功。于是以灵神与二人先行交流,然后再收功而起。合运玄功修炼,重要的是步调一至,绝不能参差不齐,导至功败垂成。 杨娇、杨媚睁开眼睛,互视一眼,止不住心中的高兴之情,双双扑入关一岚怀中。 关一岚笑道:“‘太上秘经’入脑,‘玄牝神功’即成,恭喜娇儿媚儿功力更上层楼。” 杨娇道:“怨不得过去修炼时好时坏,时快时慢,原来都是无本之水,无根之木。还是这部‘太上秘经’彻底解决了这道难题。岚儿,我说得可对?” 关一岚道:“对!简直对极了!‘玄牝之力’乃一切武功武学的总纲,只有以它筑牢基础,其它各门武功尤如砖瓦木石,才可以用来在此基础上修建参天大楼。轻易不会倒塌。” 杨媚道:“对!沉在丹田底部的那幅太极图,就是修炼的基础,不过,这基础好像小了点儿!” 关一岚若有所悟,道:“你说的有一定道理,道家符图,首推八卦,八卦又可无穷变化,从八八六十四卦无穷尽地扩展。昔日诸葛先生的八阵图,也是由八卦图演试而来。文王推演八卦之时,曾以太极之图进行无穷演算,莫非这其中还有玄机?不过不要紧,眼下我身上‘六玄之境’与‘六合之境’都将一蹴而就,慢慢地再研判吧!” 杨媚道:“我乃就事论事。你却联想出这么一大堆东西,我可是连一点儿也不明白了!” 关一岚笑道:“别说你,连我自己现在也没有搞明白。不过,我算是找到了努力的方向。天已经大亮了,此次合炼到此为止,我们下去吧!” 三人不声不响飘下绝崖,并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自从分了几层石窟考较功力高低,便天天都有门人弟子在这儿跳上跳下,从来没有人认真注意过。刘若玫见到关一岚,着急地道:“原来你是带娇儿、媚儿修炼,诸葛宫主急于今天离开,哥副门主怎么留也留不住,你还是去看看吧!” 关一岚道:“如此之急,定有要事。走!快去看看!”三人跟着刘若玫来到山谷中用以待客的小楼前,果见玄女宫一行正在收拾行装,打包装车,似乎即刻就要动身。哥新拦之不住。 见关一岚前来,诸葛如玉道:“岚儿,我有预感,眼下宫中正有大事发生,再不赶回,将悔之莫及!若是昆仑派为唐姑姑的事大举来袭,宫中之人如何抵挡?” 关一岚道:“不知何故,岚儿也有这种感觉。闻青云对唐姑姑十分看重,可能乘虚而入。宫主,一路行走马快都需十来日,即使有事发生也已事过境迁,不如晚上……” 诸葛如玉心领神会的道:“也好,但由岚儿安排!归心似箭,也就不再客气了!” 关一岚道:“大哥,请你安排酒席,今日晚餐我俩为诸葛宫主饯行。” 哥新笑着答应,转身离去。 第二百零一章:终南警兆 见时候还早,关一岚找来白绢,给洛阳皇城禁军衙门的张晶、张莹写了封信。大意是终南近日恐有事变发生,要求所有在洛阳的人员包括张安国即时返回玄女宫,接信后应马不停蹄,一人两骑换乘,日夜兼程,争取早日赶回宫中。途中若有阻碍,可请就近的反王帮助云云。写完请诸葛如玉署了个名,找来一只专飞洛阳皇宫的信鸽,将信封入铜套,放飞而去。 关一岚办完此事,依然心神不安。想到兄嫂远来,焉有不陪之理!于是进入兄嫂独住的小院,高呼了一声:“哥哥嫂嫂在么?一岚前来请安!” 关一川闻声出屋,笑道:“天已近午,你请的那门子安?快近屋吧!你嫂子正念叨你呢!” 两人进屋,吕雪娘笑道:“自己时常在念着岚儿,偏往我身上推!” 一股家人亲情萦系在心头,关一岚不安的道:“岚儿实是太忙,怠慢了兄嫂,望乞恕罪!”遂把终南有警之事说了一遍。请兄嫂宽心住两天,等逐龙回来,先回玉堂看望父母,再返舞阳,还要带足军费,静候时机。与兄嫂共进了午餐,方才告辞出门。 饯行晚宴上,独狄一凤、狄三凤忧忧不乐。两人明显受到诸葛如玉和关一岚的影响,对玄女宫可能的变数忧心忡忡,对狄二风独守宫中的前景惴惴不安。杨娇、杨媚一人陪着一个师傅,不断地逗她们开心,可惜收效甚微。 宇文开化、宋义、钟离昆是东征途中诸葛如玉收的玄女宫弟子,今晚要随师回宫。所以也在宴席之中。三人自知人微言轻,就是想劝也找不出半句话来说。 诸葛如玉道:“姐姐和妹妹休要先自沮丧,我和岚儿都只是预感,未必会有事发生。不过是未雨绸缪,先把事情想到而已。” 狄一凤道:“我听文萱姑姑讲过昆仑派对她的一再网络,威胁利诱无所不用其极。如果利用我宫中空虚之机大举进犯,姑姑和二凤一定难以抵挡。” 关一岚道:“昆仑消息再快,行动再快,至少也得明天白天或晚上才能发动攻击。只要你们今天子时左右赶到,应该不会有大的问题。奇怪的是,玄女宫守卫森严,昆仑怎么能很快就得到你们出山的消息?只有一条,玄女宫弟子中有昆仑派或万象洞的内奸!” 诸葛如玉道:“我也有此怀疑。后建山谷中收的弟子很杂,应该是那时混入其中的。这一次若不把他揪将出来,以后玄女宫将再无秘密可守。这在任何门派都是绝不允许的!” 狄一凤道:“对付这种卧底我有办法,倒是来的昆仑门人不知多少,得先有打算!” 哥新道:“好久没有活动手脚,今次我就陪诸葛宫主走一遭,看看昆仑是哪个老道下山为恶,顺便活动活动手脚,看看这把老骨头还有没有一点儿用处!” 杨媚道:“好!有副门主带队,我们姐妹俩就什么也不怕了!定要再与昆仑那些家伙好好打上一场,出出在崆峒落荒而逃的晦气!” 哥新道:“你俩怎么自作主张?出门办事也不和门主请示一声?” 杨娇道:“这不就算当面请示过了么?岚儿,你不会阻拦我们为师门有一分力发一分光吧!” 关一岚道:“有大哥罩着你们,多出外见见世面又有何妨?顺便,把昨晚记下的秘经和神功都给师傅们一一演示,正好都是适合玄女宫女弟子修炼的功夫,请师傅们带着一起修炼。” 杨媚调皮地道:“谨遵门主之令!保证让师傅们领着门人弟子一起进入玄牝之门。” 诸葛如玉诧异地问道:“何为玄牝之门,这不是老子《道德经》中的一句话么?” 刘若玫道:“正是!这是由一岚他天霸大哥飞鸽传来的‘太上玄经’引出来的。一岚正捉摸着创出一门玄功,好凑足他的‘六玄之境’。” 哥新道:“这倒不急!先把门中事务处理完了再说。老夫此去,还受杨二爷和敝弟之邀,要去武都和襄樊走走。门中之事,尚要请门主一力处置。” 杨媚心直口快地道:“索性都说了吧!岚哥哥昨晚上就带着我俩修炼成‘玄牝神功’了!岚哥哥说,此功乃万功之基,我玄天门弟子都要修炼的,特别是要与玄女宫师傅和女弟子们一起修炼!”她不说传功,是为了免伤诸葛如玉与狄氏三凤的自尊心,但对方何尝不明白。 刘若玫道:“不如我也去吧!对付昆仑派,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 杨媚笑道:“那可不行!你好不容易才回到岚哥哥身边,他会舍得你离开?再说,我和姐姐霸占岚哥哥一年多,还也该把他还给你了!” 关一岚道:“媚儿净胡说八道!玄天门这么多事,一向是大哥和玫儿在管着,大哥有事外出,玫儿当然不能离开!哪像你所说让来让去?简直毫无道理!” 狄一凤笑道:“好了!媚儿一向口没遮拦,说了便说了!反正也没说错!怎么样,该是动身的时刻了吧!再耽搁下去,我怕真会误事!” 关一岚道:“戌时一刻!可以动身!媚儿,你与师傅们乘追电。娇儿,你与大哥、宇文开化、宋义、钟离坤都上逐龙。所有马匹行李,都一起运走。到了那儿,追电留下,逐龙回来。” 诸葛如玉道:“马匹就不要带去了!终南还有骑兵百夫营,有的是马匹!” 关一岚从金库中提出四袋金子,置于逐龙背上杨娇与哥新之间,请两人照看,然后一拍龙身,喝道:“起!”两条神龙腾云而起,直奔东北方向,往终南山上飞去。 第二百零二章:娇媚逞威 子末丑初,追电和逐龙就已降落终南玄女宫内。尽管是深谷之中,漆黑一团之夜,两条神龙仍能于不经意间准确找到目的地,连诸葛如玉都佩服得五体投地。追电闪电般没于杨媚怀中,逐龙却就地起身,腾云驾雾返回瀑布崖。四周几盏灯笼却迅速向发出声响的草地围了过来,那是巡夜的弟子听到声音过来查看,足见玄女宫守卫之森严。见是诸葛如玉、狄一凤一行,纷纷跪下叩头。领头的弟子道:“好了!宫主回来了。快去报告狄副宫主,免她忧心。” 诸葛如玉问道:“狄副宫主还没休息么?” 那弟子道:“近日警讯频传,狄副宫主一人独撑大局,已经连续几日未曾上床睡觉!” 诸葛如玉对狄一凤道:“姐姐,我们先去见见二凤妹妹,听她说说情况再议。” 那弟子照明,引诸葛如玉和狄一凤来到议事厅后的休息室,见到了正闭目沉思的狄二凤。狄一凤心中的石头落了地,抢先上前一步道:“妹妹,宫主和姐姐都回来了。” 狄二凤睁开凤目,欣喜万状的道:“哎哟!谢天谢地!我肩上的担子总算卸下来了!” 诸葛如玉道:“妹妹,可是昆仑派准备对我玄女宫下手?” 狄二凤道:“昆仑派只是要求唐姑姑和他们返回昆仑山就行,要求明日巳时答复。另外两家外国势力要求我们撤出终南山,把咸阳至西京这一片让出来,期限是三天,已经去了一天。” 诸葛如玉道:“外国蛮子为什么要占我们的土地?难道他们想在中土称王称霸不成?” 狄一凤道:“宫主妹妹,外番好像不是对中土的皇位感兴趣。他们要的是地下的东西!” 诸葛如玉道:“地下的东西?姐姐说的可是秦始皇陵?二凤妹妹,是哪两家外族势力?” 狄二凤道:“探马报来,都是函谷关外口音,似乎是暹罗、西羌两国,或者是波斯某国。” 诸葛如玉道:“若是此两国,仍然与昆仑派有关。就是他们引入的外鬼。形势十分复杂!” 狄一凤道:“为此如之奈何?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总不能让人家予取予求!” 狄二凤道:“对!拼一个够本,拼两个赚一个!你们若不回来,我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诸葛如玉道:“既然要拼,岚儿的好意我们就不能不领了!杨娇、杨媚习得的‘玄牝神功’,本来就是岚儿让我们用来对付危局的。我们只能放下师傅的架子,赶快修炼成功才行!” 狄一凤道:“现在还讲究什么师道尊严?岚儿叫我们师傅是出于客气,我们教人家什么了?” 诸葛如玉道:“那就行了!赶快让娇儿媚儿来,在这几个时辰之内一定要拼尽全力修炼!” “师傅们,我们早在这儿等着了!”门外进入杨娇、杨媚和狄三凤,话是杨媚说的。 杨娇道:“岚儿早知情况会很复杂,所以事先作了安排。师傅们,这些是蜍珠,劳驾师傅们一人吞下一颗,修炼‘玄牝神功’会事半功倍!”说着掏出一个玉瓶,给四位宫主分发。 诸葛如玉等再无犹疑,接过蜍珠便吞了下去。六人坐下地去,全都把手心的“劳宫”穴相连。杨娇、杨媚运起“玄牝神功”,把功力和“太上玄经”一古脑儿向四位宫主传去。 诸葛如玉等四位师傅体内先是有了一股阴柔之力,围绕着蜍珠在缓缓转动。随着脑海里“太上玄经”的内容逐渐增加,“玄牝神功”内力炼化了蜍珠的功力,开始在四人体内绕体循环。进而融入了自身的内力,汹涌澎湃地冲脉过穴,逐渐在四人的丹田内凝聚成太极图形,沉于丹田深处。四人只觉得体内各种功力都有了承载的基础,都在跃跃欲试,试图自成糸统。但那团太极图形已经牢牢地掌控了一切。只有运起“玄牝神功”,其它功力才能随着发动。 这无疑表明,诸葛如玉等四人的“玄牝神功”在蜍珠功力的发挥下一蹴而就。虽然与四人自身就拥有高深的内功不无关系,但关一岚这四颗珠子全是由母蟾蜍身上取得的,显然是匠心独运,早就考虑到了玄女宫的这种情况。“玄牝神功”的功力在六人的身体内不断进行着大循环,在经过各人体内时照例绕身循环一周,一大一小两组循环之后,六人的功力竟然都在不同程度的增加。内力更充沛,真气更饱满,面容更晶莹,宝相更庄严。 卯时,六人同时收功而起。诸葛如玉一脸笑容的道:“果如媚儿所说乃万功之功!玄牝之力本来就是我六人的自身之力,过去不得其门而入。有了‘太上玄经’指明修炼方向,当然真的可以事半功倍。都休息一个时辰吧!有我六人联手,天下少有人敌!” ………… 巳时正,玄女宫外一声炮响,昆仑派竟然带了千余兵卒把四周团团围困。闻青云、叶韶等昆仑门人立于宫门之前,闻青云弟子昆风高喊道:“时辰已到,送出唐文萱,两家合好!” 岩壁上的宫门大开,杨娇、杨媚领了几十个弟子出来。杨媚笑道:“闻大侠,你出山一再受伤受挫,竟敢来招惹玄女宫,看来是不要命了!”闻青云惊道:“你、你们不是在玄天门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杨娇笑道:“你潜伏的内线早就投顺了玄女宫,给你个假情报,果真让你们暴露了企图!” 闻青云道:“不!不可能!谁敢背叛昆仑山?除非是不想活了!” 杨媚道:“谁又敢混入玄女宫!除非多长了两颗脑袋!废话少说,上来领死吧!” 闻青云正要出手,身后的昆风却抢先而出,长剑抡圆当大刀使,“昆仑雪崩”,挟着万钧之力向杨媚狂劈而下。锐不可当的罡风刀气呼啸而至,砭人肌肤。 杨媚轻笑一声,身躯微微一闪,早脱出刀光之中。软剑却后发先至,圈住了昆风送上来的脖子,一声娇叱:“开!”昆风的脑袋立即与脖子分了家,一腔血雨喷向半空。 闻青云目眦欲裂,纵身跃上半空,运足十层“昆仑仙诀”功力,招化“昆仑之梭”,长剑向下直刺,封住了杨媚胸前“中庭”、“石关”、“乳中”、“天溪”等大穴。剑气排空,剑光如梭,似乎无论杨媚怎么躲闪,都难逃一剑穿胸的噩运。 杨媚偏偏不躲不闪。软剑在身前划了个圆圈,套用了关一岚那招“正正之旗”,挟着巳正功力发出。这丫头看关一岚使的次数多了,虽是软剑发招,气势却十分强盛。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且以守代攻,凌厉之极。 第二百零三章:剑气冲霄 轰的一声巨响,罡风剑气劲飞,这片横嵌在悬崖绝壁间的平台上顿时沙石飞涌,上面一层崖壁上碎石崩塌而下,藤蔓断折,树枝纷坠,。平台上,昆仑山带来的士兵中竟有被罡风卷到下一层深涧的,惨呼声在深渊中久久地回荡,特别打击士气。 杨媚虽然站于原地未动,却也被震伤了内腹,气血翻腾,面红筋涨。赶忙运起“玄牝神功”疗治伤势。“玄牝之力”所到之处,疼痛立消,真气贯通,竟于数个循环之后恢复如初,面色仍然晶莹白皙,功力也是不降反升。这也使杨媚的自信心更足。 闻青云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他被罡风震得倒飞回去,不仅内腑伤至从口角流血,右臂更被杨媚软剑横切了一个大口子,不仅深及臂骨,而已一直流血不已。如果不是叶韶及时出手紧紧地拉住了他,也早已落入深涧生死不明了。 叶韶把闻青云交给门下弟子治疗伤势,自己挺剑而出,无论如何也要捞点面子回来。闻青云是现任掌门闻震长子,此次出山一再受伤,说起来掌门面前须不好看。虽说问题主要出在闻青云派到玄女宫中的内奸情报不准上。内奸说玄女宫主力一半在洛阳,一半在玄天门,宫内空虚是发动袭击的好时机,自己也就轻信了。原以为可以轻易拿下玄女宫,至少也要把唐文萱带回昆仑山去,交给无论如何也要得到她的昆仑老祖。岂知玄女宫内仍有实力一战,而且这小姑娘一招就伤了闻青云,自己至少要承担保护不力之责。想到这里,再也顾不得保持什么长者的风度,运起十二层“昆仑仙诀”的功力,长剑一招“云雾绕山”,向杨媚刺出,遍袭她周身大穴。剑气如山涌出,隔老远就已经让对方衣袂飘舞。 杨媚方运起“六合之境”午时功力,软剑绕身一匝,依然如关一岚般招使“天地齐至”,以攻对攻,硬接叶绍的来招。软剑圆转如意,招式有模有样,但功力恐略有不及。 她快,杨娇更快!原来她见叶韶须眉皆白,恐妹妹一人对敌吃亏,早已运足玄天功午正功力在身。一见杨媚起势是“天地齐至”,立即双袖一只作铁棍下砸,一只束铁棒横扫,以相同的招式助妹妹攻击敌人。原来姐妹二人都没得关一岚传授“流沙玄功”,“六玄之境”便少了一玄,所以只能发出包括启蒙功夫“栖凤诀”在内的六合玄天功。这恐怕要算关一岚的一种失误,他没能在自己完善“六玄之境”神功的同时,立即也帮杨娇、杨媚达到这个境界。 然而就算是这样,姐妹二人“六合之境”午正功力的联手一击,还是阻遏了叶韶的攻势。一阵阵雷鸣般的巨响连珠暴出,连百多斤一块的石头也四下乱飞。骇人听闻的狂飙受峭壁所阻向两侧谩延,数十兵卒被卷进深渊,生还的希望十分渺茫。 杨娇、杨媚被震得倒撞而回。跌落在宫门前,内腑如受重击,气血乱窜,险些张口喷出。两人立即手心“劳宫”穴相连,急运“玄牝神功”疗治伤势。这次与杨媚一人单独疗伤不同,两股“玄牝之力”从丹田涌入内腑,一经绕身循环,仍然轻而易举就使身体恢复如初。 叶韶内腑并没有受伤,但退出去两丈多远才拿桩站稳。还把身后的几名兵士撞下悬崖,死于非命。虽见对方二女在疗治内伤,却来不及趁火打劫诛灭她们,不禁心头发毛。“撤!”叶韶把闻青云背上身后,领着门人士兵仓皇退走。 第三日辰时,玄女宫外响起了胡笳的摄人心魄的呜咽声。诸葛如玉领着六人及弟子齐出,在宫门前结成“九天玄女阵”,静待来敌发起攻击! 胡笳声停止,一个身穿白色胡裘,满脸阴挚神情的胡人老头开口问道:“三日前已让尔等退出终南,由我暹罗国武士接管!怎么还不退走?竟敢在此阻挡本法师!” 诸葛如玉问道:“未知贵国不自守疆土,跑来中土作甚?是占地掘墓,还是入陵盗宝?老前辈姓甚名谁?竟敢跑到终南玄女宫来撒野!” 胡人老头道:“老夫暹罗国师娄可凡,奉王命取西京城北二百里领地,以为吾国入中土干事之人休憩之地!玄女宫正在这块地面上,焉得不让?” 诸葛如玉道:“巧言令色,强词夺理!明是觊觎秦始皇埋的那点东西,偏要装模作样!玄女宫有权维护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你的如意算盘十有八、九打不成功!” 娄可凡大怒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左右,谁与我打个头阵。杀掉这个丫头!” 身旁一穿黑色胡裘之人应声而出道:“公野单愿往!国师,这娘们生得不错,若捉了活的,就赏给小的了吧!听说中原人的女子滋味可是第一流的!” 娄可凡道:“好!对方全是女人,谁捉住算谁的!谁也不许抢!就算国师犒劳你们的!” 诸葛如玉遭此污辱,气得差点吐血。正要挥袖出击,身旁的杨媚早已圆睁美目,戟指怒斥道:“番狗休得猖獗!看镇西公主姑奶奶前来取你狗命!” 一连俩个狗字,骂得公野单怒气勃发,运起十层功力,挥动一根铁杵,恶狠狠当头击下。 杨媚看不明白对方使的是何招式,给软剑附上“六合之境”巳正功力,双剑划圆,“正正之旗”裹挟着无边锐气迎了上去,仍是以守为攻,一步也不肯退让! 杵风剑气相交,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剧烈的罡风翻卷不休,崖壁上碎石纷落。杨媚一步未动,气定神闲地屹立当场。把功力提升到午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公野单狼狈翻出一丈多远才站定,胸中被震得气血不宁。不由惊讶万分,大惑不解。这丫头就算从娘肚子里就开始修炼武功,也不会如此厉害吧!把功力提升到十二层,准备再发出平生最得意的招式,一招制敌! 杨媚哪里容他抢到先手,“天人合一”,软剑裹住身子撞向公野单,完全是一副拼命的作派。强烈的罡风剑意呼啸着澎湃着,令对方为之心胆皆裂!她显然已经动了一击必杀之心! 第二百零四章:连克外敌 公野单乃家中的独子,是其母放牧牛羊时生于草原之上的,所以取名野单。由于是独子,父母宠爱之极,他想干什么父母就答应什么,所以跟着昆仑派一游方道人习武,后来不愿与父母过牧民的苦日子,上王宫当了名侍卫。此次昆仑派挑拨几家西方胡人部落侵入内地,史称第二次五胡乱华,所以公野单得以跟着国师出来开开眼界。 公野单见杨媚形同拼命,虽然慌了手脚,毕竟野蛮成性,运起毕生功力,高举铁杵猛扑下来,仍然是没招没式的一招猛攻,也想以攻代守,希望能保得个不胜不败之局。 一声沉闷而暴烈的巨响撼人心弦。斗场之中血雨纷飞,漫空飘洒,被狂猛的罡风卷向下面的深渊,也卷了一些落在暹罗士兵、门人的脸上,使得众人都心惊肉跳。 灰飞烟灭,尘埃落定。斗场之中站着的那个人是一身粉红裙衫的杨媚,身上溅了斑斑血迹,更显得英姿勃勃,明艳不可方物。然而一脸煞气,令暹罗人不敢仰视。 公野单真成了一个形单影只的孤魂野鬼。杨媚这石破天惊的一招割下了他的首级,无身的头颅仍大睁着眼,仿佛不相信这是事实。无头的尸身裹在黑色裘袍之中,丑陋而狰狞。 娄可凡痛失爱将,自然大惊失色又大为恼怒,喝道:“谁敢为公野单报仇?处死这个丫头?今日玄女宫全都要死,本国师决不留一个活口!” 杨娇轻轻一晃身躯,来到杨媚身边道:“媚儿,我来战下一个,你去换身衣服,那血脏死了!” 杨媚道:“姐姐可要小心,该下手时要下手,千万不可心慈手软!” 杨娇点点头,伸手接过杨媚的软剑,对付这些番外胡人,她不想污了自己的两只长袖。 一名身着大红裘袍的暹罗武士越众而出,手提一支铜棍,也不打话,双手握紧兵器,向杨娇腰间横扫过来。 杨娇早已提起午正功力,轻飘飘后退一步,软剑在对方棍尖上一点,身躯腾空而起,已翻至对方身后,挥剑直袭对方身后“督俞”、“心俞”、“灵台”、“神堂”等几道大穴。没有剑气,没有罡风,只有挺直的剑尖上发出的那一缕幽灵般的蓝光。 红袍胡人动作很快,似乎有些臃肿的身躯的溜溜地一转,铜棍如同长了眼睛般隔开了剑尖,并顺势推入,直戳向杨娇的胸腹之间,快得几乎令人看不到棍影。 杨娇身形一缩,几乎平地后移了三尺之多,虽然避开了铜棍破腹之灾,人却被逼到了悬崖边上,只要再退一步,就会坠落深渊,香消玉殒。红袍胡人占得先机,如何还肯错过?铜棍依然直戳向前,没有表情的脸上突然泛起了笑意,仿佛眼前的敌人已被他逼下了万丈深渊,九死一生! 这场恶斗虽然没有一点儿声音,但凶险之极,诡异莫测。就在铜棍堪堪沾上杨娇的衣边,红袍胡人正加力推进,杨娇身躯似乎飘离岩石,就要急速下坠的那一瞬间,杨娇脚尖重重地点击岩石的上升力道产生了作用。“玄天九变”身法当真奇幻诡绝,带着杨娇的身躯急速上升,在山风中飘过红袍胡人头顶。莲足重重地蹬在那人后颈之上。红袍胡人一声惨呼,身躯直线下降,终于无影无踪,无声无息。 娄可凡大喝一声:“气死我了!”从背上拔出一把金光闪闪的长剑,扑向正在后退的杨娇。 诸葛如玉喝道:“入阵!”杨娇忙飞跃入“九天玄女”阵中,但娄可凡实在太快,已经被他跟进阵内,举剑劈向杨娇。阵势已然转动,这一剑却被狄一凤接了下来。接着,不断的有利剑刺向娄可凡身上穴道,他却夷然不惧,从容接了下来。 “九天玄女阵”困不了娄可凡,但娄万帆也破不了“九天玄女阵”。双方僵持良久,娄可凡终于由平地拔上半空,逸出阵外,领了胡兵退下山去。 玄女宫获得大胜,杨娇、杨媚居功至伟,受到众人英雄般的欢迎。诸葛如玉从另外那个山谷中唤来一名叫付方的弟子,令他下山打探暹罗人的行踪,却另派了自己的两名亲信弟子跟踪付方,看他究竟还会弄出什么鬼来。宫主认定的内奸,大约是不会错的。 诸葛如玉吩咐晚间大摆宴席,为杨娇、杨媚庆功。酉时,宴会正要开始,守宫门的弟子来报,张晶、张莹一行已从洛阳回到宫中。诸葛如玉方要出迎,张晶等已经一齐走进厅来。张安国走在最后边,手中仍提着他那杆几乎已经形影不离的蛟枪。 诸葛木道:“好像错过了一场好戏,不过大幕也才刚刚拉开!更好的戏应该还在后头。” 诸葛如玉道:“的确如此!抢夺天下大位的激战尚未有眉目,争夺地下财宝的斗争已经开始! 明天,我们必须派人赴咸阳,与境外那些想发死人财的家伙好好斗上一斗!” 张安国道:“洞穴之中的打斗我是内行!去的人里必须有我一个!” 诸葛木道:“你不去还真不行!番外之人武功奇特,必须用你去对付他们!方才有一半胜算!” 诸葛如玉道:“正是这样。为了保护始皇陵寝,玄女宫决定动用一切力量,彻底肃清埋藏在咸阳这方圆几十里地上的盗墓之贼。让祖宗留下来的宝物永远长眠在地下。” 张晶道:“师傅,让我姐妹也和弟弟在一块吧!打虎不是要靠亲兄弟么?有我三姐弟在咸阳,保证秦始皇陵安全无恙,传之千数之年!” 诸葛木道:“壮哉,晶儿,慷慨赴国难!巾帼胜须眉!我崆峒二子仍然陪你姐弟走一遭!” 诸葛如玉道:“先吃饭吧!有什么事还有时间商量。这可是今天娇儿、媚儿的庆功宴呢!” 第二百零五章:肃清内奸 付方远远地缀在娄可凡一行人之后,不快不慢地紧跟着。下了终南山,这一百多胡兵并没有在山脚的小镇上停留,而是出镇向北而行,直走出二十多里,才在一个叫西执的镇子上停下来,住进了一家宽敞的客栈。付方走进旁边一家小客店,要了间二楼的客房,钻进去就不再出来。诸葛如玉的两名亲信司钗、司玉女扮男装跟在后边,只好也住进这家客栈,轮流盯着付方住房的房门。奇怪的是,两个多时辰后,酉时已经过了,付方既没出来,也没人去找他。这家伙玩的是哪一出?司钗道:“妹妹,你去弄点吃的来,我看着他,天黑后再说。” 客栈处处上灯了,凡有客人住的房间都有灯光透出,付方的房间也有灯亮着,说明他仍在。只是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司钗啃着司玉买来的夹肉馍馍,就着热茶吞下去。依然紧盯着付方的房门,一点儿也不敢放松。又过了片刻,司钗实在忍不住了,悄悄对司玉道:“你盯着房门,我从房上过去看看,不要中了金蝉脱壳之计。” 司玉点头称是。司钗早倒了茶水在门轴里,推开房门时几乎没有声音,捷如狸猫般纵身上了房顶。四周漆黑一团,只有地面之上有些微弱的亮光。司钗沿房顶轻轻纵去,来到付方房间的房顶上。附耳于瓦面倾听,什么声音也没有,从房檐探下身子由开着的后窗看去,房间中并没有人,桌上一灯如豆,也不知点了多长时间,反正已经快灭了。司钗重回房脊之上,极目向相邻的客栈大院中看去,间间房舍都灯光明亮,胡人们喝酒的喝酒,玩女人的玩女人,有的不关门窗就开始做那男女之事,羞得司钗赶忙收回目光。 付方究竟去什么地方了呢?司钗问自己。既是由后窗而出,不在本客栈,就应该在后面一墙之隔的道观里,断不会跑到隔壁去和胡人寻欢作乐。这个小镇司钗、司玉经常往来,十分熟悉。于是长身而起,从一排大树之间分枝拂叶而过,掠到道观偏殿边的大树上,拣门窗有光亮的地方看去。好在一株大树正对一个房间,倘若门窗未关,房间里的一切便看得清清楚楚。一连三个房间都没有人。第四个房间中,司钗发现,付方被捆绑于房间之内,嘴里被塞了布条,难怪一天都没有回客店。房间中另有一人坐在木椅上打瞌睡,显然是奉命看守付方的人。 一只灯笼从正殿那边过来,两个人边走边小声说话,进入了捆绑付方的房间。司钗差点儿叫出声来,一人骇然是闻青云,另一人却是叶韶。付方听见脚步声,睁开了眼睛。 闻青云道:“昆方,你背叛了我,背叛了昆仑派,还不实话实说么?” 付方道:“昆方敢以一家人性命发誓,绝没有背叛少掌门!诸葛如玉她们为什么赶回来,弟子当真一无所知!求少掌门明察。” 叶韶道:“看这情形,昆方果然是真不知情!还是放他回去,也可让他将功补过。” 闻青云道:“玄女宫派他出来跟踪,显然是对他起了疑心,派回去还有什么用?” 叶韶道:“他是跟踪胡人而来!明天胡人要去掘秦陵,有了这个消息,他可以混过关去。玄女宫的眼睛都盯着娄可凡,我昆仑派的去向他们就一无所知了!” 闻青云笑道:“师叔果然好计!让胡人和玄女宫拼斗去吧!我们干我们的大事去!昆玉,给他松开绳索,让他继续回去卧底!”说完和叶韶走出,依然往正殿方向而去。 昆玉帮付方解开绑绳,道:“昆方,回玄女宫后小心应付,别弄不好送了小命!” 付方道:“被莫明奇妙绑了半天,小命也险些丢了。这碗饭真不是人吃的!”出门迅快逸去。司钗在树上把一切听了个明明白白,等昆玉远去,才仗着绝妙的轻身功夫原路返回。刚才如果不是屏蔽了呼吸,她早被叶韶发现了。回到客店,隐身于大树之上,见付方正在狼吞虎咽地吃东西,遂轻跃上房,不露一点儿声息,回到了与妹妹住的那间客房。当下背上包袱,留了几钱碎银在桌上,与司玉逾墙而出,找到玄女宫的秘密据点,要他们严密监视胡人与昆仑派的行踪,随时用信鸽向宫主们汇报。这才骑上据点的快马,沿官道向终南山飞驰而去。 听了弟子的报告,诸葛如玉连忙通过洞窟来到另一面山谷,向诸葛木、狄文才通报了信息。 诸葛木道:“胡人掘陵,昆仑派要干什么呢?对了!他们想攻占长安,为刘亦周造势!” 狄文才道:“长安既是西京,城内必定富丽繁华,若被昆仑劫掠一空,定抵两座始皇陵墓!” 诸葛如玉道:“不好,西京现在反王金如土手中,手下没几个能入,如何抵挡昆仑派?我们必须快马加鞭,才能在他们破城前赶到,让闻青云声东击西之计化为泡影!” 诸葛木道:“我们两人与张安国兄妹一起去就行!玉儿女宫中主持大局吧!” 诸葛如玉道:“二老守着唐姑姑吧!我早想去西京逛逛,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岂会让过?”说完紧急通知张安国,张晶、张莹、杨娇、杨媚及司钗等十余个亲信弟子,全都骑上快马,向西京长安,后来统称西安,狂奔而去。两个时辰之后,西安城已经在望。北城的城门外,两枝兵马正在厮杀。守城士兵数万,昆仑门人加上刘亦周的军队却只有万余。但守军却接连后退,已经拥挤在城门边。原来金如土统兵将领和武林帮手三死二伤,形势亟亟可危。 闻青云大喝道:“金如土若不投降,少时城破定诛你满门!” 金如土道:“若是降你昆仑山,金某无话可说!若是降刘亦周,万万不能!闻少掌门何不弃了刘亦周,与我金氏一脉联手去夺天下?保证比刘亦周强盛十倍!” 闻青云道:“你说得晚了!刘王爷礼贤下士,对昆仑派言听计从,你只有投降保命一途!” 第二百零六章:驰援西安 金如土见军队已大半退入城中,大喝道:“放箭!”压阵的五千弓弩手立即一齐涌出,箭如飞蝗般射去,虽然对闻青云等人构不成威胁,但掩护了金如土和军队全部退入城中。 闻青云大怒,飞身跃起,挥舞金色长剑拨开箭矢,只身杀入五千弓弩手中,长剑作大刀排头砍去,刹那间死伤一片。此刻金如土已经登上城楼,怕闻青云随着退兵攻进城中,吩咐关闭城门,准备牺牲这五千士兵,以换取继读守城的时间。城下士卒见城门已关,生路断绝,纷纷丢弃甲曳兵,四处奔逃。闻青云大声下令:“杀!杀光他们!” 眼见一场血腥的屠杀惨剧即将上演,十余匹马却如飞驰至城门之前,挡住了昆仑门人前进的去路,仍在追杀弓弩手的闻青云一剑劈在一支枪杆上,震得手臂一麻,方才停止了杀戮。即使如此,守城兵卒仍有上百人死于他的剑下。 张安国不认识闻青云,见他滥杀无辜,早已气得牙根发痒。当下运足辰正功力,一招“蛟怒若狂”刺出,枪尖顿时裹着一团金光,向闻青云罩去。 闻青云猝不及防,差点被刺中,慌忙提剑驾住蛟枪,问道:“阁下是谁?为何阻我攻城?” 张安国怒斥道:“贼子滥杀无辜!邪恶之极!天下人人得而诛之!”话音刚落,蛟枪又一招“蛟龙戏水”击出,这回附上的是巳末功力,枪尖上腾起的金光磨盘般大,悬在闻青云头顶之上。 闻青云根本不知道是抵挡已刺到胸前的枪尖,还是躲避悬在头顶的那团金光。眼见枪尖眩目,只得挥剑格去,剑上附着的也是十二层功力。 一声裂帛也似的巨响之后是一声惊呼。闻青挡开了面前的蛟枪,却避不开头顶上那由金光化为实体的枪尖,饶是他躲闪得快,枪尖还是由他右肩之上插了进去,刺断了他的琵琶骨。金剑当啷坠地,闻青云慌忙用左手勒转马头,重伤而逃。 城墙门楼之上,金如土突见救星杀入,瞬间便杀伤昆仑少掌门,真是喜从天降。赶快下令打开城门,让溃散的弓弩手进城。 叶韶见一场大胜瞬间又变为一场惨败,恼怒之极。待看清来人中有杨娇、杨媚两个杀人不眨眼的小魔头,她俩护卫在中间的一定是玄女宫宫主,不禁进退失据,犹豫豫不决。 张安国一马当先冲上前去,得理不饶人的道:“要打就放马过来,不打就滚出函谷关去!再在中土发现尔等踪迹,一定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叶韶被这句话挤兑住了,只得拍马冲出,掌中剑挟着十二层“昆仑仙诀”神功功力,招发“昆仑风暴”,雷霆万钧般击向张安国。剑势矫若狂飙,剑气汹涌奔腾,果然不愧昆仑耆宿。 张安国的功力早已聚集在午正,蛟枪得蛟血凝成的神功之助,尤如复活的蛟龙般仰首而上,“蛟龙搏浪”!此招几乎不由张安国作主狂涌而发,这是蛟枪第二次自发攻敌,张安国干脆顺势而为,只是必须把蛟枪牢牢地掌控于自己手中而已。 风暴与巨浪相碰,造成了震撼人心的轰然巨响!狂野的罡风如龙卷风般盘旋而上,把斗场区域内地面上的一切,砖瓦木石、沙尘浮土全都卷上半空,短暂地遮住了冬日的阳光。 剑、枪相触,巨震发生,双方的战马都因抵抗不了巨震之力倒地不起。张安国被蛟枪上产生的功力带飞到半空,不等落地,又是一招“蛟龙卷尾”挟着午正功力呼啸着攻向叶韶。这种前招未尽,后招又生的连环攻击之术,竟然是在实战之中由蛟枪自创的! 叶韶被战马带翻在地,赶忙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见对面只有一匹死马,没有敌人的身影,正在惊疑不定,却见半空中蛟龙卷尾而来,枪尖上斗大的一团金光即将罩住自已全身。保命要紧,叶韶立即倒地翻滚,迅快地逃离那团金光,再也顾不得什么昆仑长辈的面子! 张安国立身站定,没有乘胜追击。诸葛如玉见敌人要撤,立即一挥长剑,大喝道:“冲上去!大杀他一场!让他们不敢再来中土!”张安国只得挥动蛟枪,冲入昆仑门人、弟子之中,直刺横扫,瞬间便打倒了一片。其余众女也一齐杀了过去,轻一色把长剑当大刀排头砍去!直杀得昆仑门人弟子惨呼不止,狼狈逃窜!恨不得让爹娘多生两条腿。 叶韶不敢将身负重伤的闻青云留在斗场,把他背负身后,展开昆仑“云霄轻功”身法,拼命逃出西安城郊,找了处秘据点藏匿,为闻青云疗伤。闻青云以往三次受伤,都只在皮肉或内腑,敷药服药都可以很快治好。反正昆仑灵丹妙药带了不少。此次却断了琵琶骨,饶是叶韶劝力通玄,也无法短期内为他接上,恢复武功更是想都别想! 叶韶道:“只有回山上请掌门师兄或老祖施救了!否则连武功都无法恢复!” 闻青云道:“先派人回山请掌门人多派些人手来,师叔辈的至少下山十个,方可有取胜希望!我暂时不走!说不定父亲会亲自下山也不一定!” 叶韶道:“昆字辈下山的只回来昆玉一人,我让他不分昼夜赶回山上就行!你安心养伤吧!” 敌人溃败,西安城的城门又打了开来,反王金如土骑马来自诸葛如玉面前,拱手问道:“赶来救援的可是终南玄女宫诸葛宫主一行?金如土这边有礼了!” 诸葛如玉道:“敌人想破城抢劫!金大王最好把该藏的都深深地藏起来!昆仑派一定不会死心,倘若卷土重来,玄女宫可远水救不了近火!” 金如土道:“恳请诸葛宫主为全城百姓着想!留在西京之中,也许可以保得一城平安!” 诸葛如玉道:“玄女宫不是随便替人看家护院的!金大王,告辞!”一马当先驰去,令金如土尴尬地立于当场。 第二百零七章:大军回归 金如土虽然被诸葛如玉抢白了一番,却躲过了一场眼看就要毁家破财、城毁人亡的惨祸,心里仍然十分感激。回到西京皇宫之内,立即调来两千亲军卫队,打开紧靠着皇宫的凤山下的坑道,把所有的珍宝、玉器、古玩、黄金、白银甚至绫箩绸缎全都运了进去,密藏在与坑道相连的秘窟里。打开一路上十多道机关埋伏,用无数巨石堵塞了外面的两里多坑道,似乎让这些财富从此与世隔绝。那两千亲军就算目睹了整个藏宝过程,也只能望宝兴叹,因为没有任何人可以以数人或数十人之力掘开藏宝窟,从而取得里面的财物。 同时,金如土下令全城的有钱人埋藏自己的钱财,以免被再来攻城的敌人抢走。守军十多万人的大营,也扎在南门之外,一旦昆仑派或胡人士兵再度光临,即弃城南去,避免伤亡。昔日繁华锦绣的西京城,被此一战弄得人心惶惶。 诸葛如玉与张晶、张莹、杨娇、杨媚、司钗及一众女弟子徜徉在街市间,也觉无甚味道。原来她们并没有走远,在城外厢的一处客栈里歇了马,便步行进城,想游玩观赏一番。在城门口,她们碰到十多名骑兵护卫着两辆马车出城,以为是哪位将军转移资财,也就没有关心,让道之后,向城中一涌而入。这是她们飞马抢救回来的城市。虽然行人匆匆,许多店铺未开,但饭店酒楼、花街柳巷仍照常营业,且生意比平日还好了许多。诸葛如玉见皇宫附近的大酒楼“长安阁”门面气派,便领了众人进去,直上顶层的四楼,选了个临街的雅间坐定。酒保进入请点酒菜,诸葛如玉道:“举凡清淡些的好菜上两桌,好酒上两坛。有女儿红更好!” 不久,酒菜都已上齐。果然都是宫廷珍肴,两张桌子之上大多数人皆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更别提亲享口腹之乐了。诸葛如玉道:“无分身份,都拣喜欢的吃吧!中华大地人文荟萃,美食处处皆有,但收集得最多的还是皇宫内院。你等难得一见,可都要吃好了!” 众人轰然响应,把一餐宫廷大宴吃成了老饕聚会,虽然吃相不雅,但诸葛如玉难得地好心情,不断吩咐添酒加菜,让这些多年来跟着出生入死的亲信弟子们饱餐一顿。 正在其乐融融,一名男弟子匆匆跑上楼来,向诸葛如玉跪禀道:“张安国将军去迎从洛阳返回的十万大军,现已率军抵达山下小镇驻扎,派弟子飞骑禀报宫主,可以宽心游玩!” 诸葛如玉道:“你火速回禀张将军,就说我等马上就到。”待那男弟子离去,起身对众女道,“如果吃好了!我等现在就去看看我玄女宫的十万大军,有了此枝军马,此间大事已定!” 众女皆一齐起身,司钗、司玉会了酒帐,便都下楼而去。出得城门,走到客栈,吩咐小二牵来马匹,于是一齐上马,向终南山方向快马加鞭而驰。 原来张安国巳时击退敌人,才想起今日是与洛阳十万大军约好的抵达终南的日子,没人去接应一下肯定不行。自己曾是大军统帅,当然是自己去合适。当下告知了诸葛如玉,抄小道直往雁滩方向急驰而去。这条小道在龙泉镇前十里合上官道,等于在三角之中走了个最短的直角,节省了大把的时间。才上官道奔行数里,前方尘头大起,渐渐旌旗猎猎,帅字旗上,仍是那个大大的张字,让张安国心里还是感到十分的满足。 渐行渐近,帅旗下的将官不是副帅彭朗是谁!两人跳下马来,热情拥抱,彭朗道:“为了再见张兄弟、关兄弟一行,愚兄先让钟离昆告假离开,与其父同去玄天门祝贺。此次上表称率军为玄女宫护卫关中,宁帝自然批准,于是连家眷都带了来。” 张安国道:“彭兄厚谊,安国与一岚心领。走吧!午时不到即可赶至终南山下!” 两人上马领军前行,到了龙泉镇,张安国下令大军扎营于镇后山谷,那里正是终南山绝壁之后,绝佳的屯兵之所。安置妥当,方派守山口的玄女宫弟子飞马去禀报诸葛如玉,自己在镇上的“终南酒家”摆了几桌酒席,招待彭朗家眷与万夫营以上将领。众将入席坐定,彭朗一一升绍了钟离昆所提任的万夫长,分别是高昌、万雨、陆中江、王运、李豪、钱胜凯、钟离仲,最后这人是钟离昆的堂兄弟,也算得是内举不避亲了! 张安国频频敬酒,众将领也频频回敬,且大都豪饮,很对张安国的脾气。饮至半酣,张安国突然问道:“我到忘了问问,军中尚有几日粮草?不能让士兵们饿着肚子打仗。” 彭朗道“洛阳出来配的是十二天粮草,沿途十来天虽一路消耗,但每过一反王驻地,都会获得补充,现在可用半月,大帅暂且无忧!” 张安国道:“欠士兵多少薪俸,去东都时答应士兵每人另发十两兑现没有?” 彭朗道:“统统都已经兑现!现在一钱银子也没欠士兵,士气高涨,军威没有任何问题。” 谈谈说说,很快便吃饱喝足。张安国刚与众人进入大营,诸葛如玉一行十几人也已到达。 张安国下令:“全军列队操练,请玄女宫诸葛宫主检阅她的十万大军!” “呜!呜!呜!”牛角号吹响。没用顿饭功夫,十个万夫营已整齐地列队完毕。张安国向诸葛如玉报告道:“且禀宫主,十万大军整队完成,请你检阅。” 诸葛如玉站在一块权当点将台的巨石上,凝目望去,十个方阵四棱四现,前边均以数字标示的营旗整齐地猎猎飞舞。阵容鼎盛,军威不凡。诸葛如玉把五成玄女神功功力凝聚在声音中发出,让十万人个个都能听得清楚。道:“士兵们!从明天起,我们将开赴咸阳,为保护中华文明而战!大家应勤奋操练,英勇杀敌,报效华夏民族!” “报效华夏民族!报效华夏民族!”十万人异口同声,震动了整个终南山脉! 第二百零八章:首战咸阳 张安国当晚自然住于中军大帐之中,恢复了枕戈待旦的军旅生活。好在他从小就习惯了与大家伙儿同吃同住,倒也耐得住军旅的寂寞。原先住在镇上的一百骑兵,加入了他的亲兵卫队。 诸葛如玉率领众女回到山上的玄女宫,守门弟子就禀报,西京金如土送来一车黄金,一车珠宝玉器,士兵不由分说,丢下就走,连收条也不要一张。诸葛如玉进宫一看,正是在城门口看到出城的那两辆马车,果然装满了弟子所说的东西。一个拜匣之中装着一柄白色的玉如意,看样子像来自商代的东西,旁边还有一张写满了字的白绢。展开看时,上面写道:字呈诸葛宫主,飞马救援,万民获生,大恩不敢言献。些须物事,尚乞收下把玩!自今往后,玄女宫每年开销一律由金某承担,年节贺仪照例施行。金如土拜上。 诸葛如玉把白绢递给闻讯赶来的狄一凤,道:“姐姐,金如土有的是黄白之物,不收白不收!何况山下有我玄女宫名下十万大军必须解决粮草,请你调拨这一切!我再修书一封给金如土,要他承担我大军粮草给养,西京的安全,由玄女宫全盘负责!但他的军队也需由我调动!” 狄一凤道:“如此,昆仑派借来的二十万番兵便不足惧了!听钟离昆讲,一岚请来造手炮的铁颛铁师傅就在这枝军队中,我意还是多铸些青铜铁炮,把番鬼炸他个人仰马翻!” 诸葛如玉道:“那就更好了!昔日我曾找到一些金刚石原料,若能炼化成合金,制造出来的合金铁炮更是坚固无比。姐姐让人把钟离昆、宇文开化、宋义三人找来,仍让他们进入大军! 钟离昆仍是大军副帅,先帮着铁颛铸造铁炮,以加强玄女宫对大军的控制。” 狄一凤道:“以玄女宫弟子组成一个千夫营,作为主要的突击力量,一定可以出奇制胜!” 两人商议已定,立即各行其事。狄一凤叫人去那边山谷找钟离昆等三人,让他们直接去见诸葛如玉,听候安排。自已命人把珠宝玉器收入库房,独留下那柄白玉如意,连同拜匣,蓝玉托架一起亲自送入诸葛如玉房中。摆放好后,欣赏了一会,这才离去。算上关一岚送来的四袋黄金,加起来也不够十万大军半年开销。狄一凤心中没底,第二日一早,拿上诸葛如玉写给金如土的拜帖,唤上狄二凤、狄三凤,带了几名弟子,骑了快马,向西京城如飞驰去。 山谷中,大军已经集结。张安国留了两个万人队整理山谷,修建永久性房屋以作军营,修建大较场用以作为操兵练武的地方。暂留钟离昆在此负总责,顺便和铁颛师傅研究合金铁炮。 九声礼炮炸响,这是铁颛研制的供军中礼仪专用的小铁炮,仅横过来的手掌高,不会伤人。半空中出现九朵烟花,八万大军离开了终南山,向咸阳进发。彭朗依然跟在前军之中,家眷暂时居住在龙泉镇上。他身边是宇文开化和宋义,二人是前军三万人的正副统领。数十面各式各样的军旗在寒风中飘扬,骑马的稍快一些,步兵就要小跑一阵。宇文开化怕步兵吃不消,大多数时候勒马缓行,反正没有打仗的信息,行进的大军便不必着急。 寒冬已经远去,春天正在无声走来,虽然没有看到鸟语花香,但春意的确已经很近了。突然,一条逶迤的山岭后边,寒鸦乱叫,鸟鹊惊飞,隐隐如有爆炸声传来。宇文开化道:“不好!一定是番鬼在炸皇陵,我们不能不管!副帅,我领三千骑兵过去看看如何?” 彭朗道:“两位将军都去吧!记住!结六合阵困敌!”二人领命,率三千骑兵飞快向山岭驰去。 大军继续向着官道快速行进。彭朗意欲断了敌人退路,有意迂回到那条山岭的后边去。步兵们已经开始跑步行进了! 张半城从中军大队中拍马赶来,也不用问情况,一看就知道是掘墓警讯,遂打马冲向三千骑兵前去的方向,他怕宇文开化等不敌胡人高手,折了中土的名头。很快,他便追上并超越了骑兵大队,追到可宇文开化的身边。驰上山岭,只见山谷中一片狼籍,到处都是倒塌的墓碑,裸露的棺材,深遂的洞穴,新挖的盗洞。此刻骑兵都已经上来,张安国蛟枪一挥,喝道:“冲下去!见一个杀一个!不要手软!”率先拍马下岭,半道上碰上的胡人,全都做了枪下之鬼。 众军齐声喊杀,挥舞着刀剑冲进山谷之中,地面上的暹罗人全被歼灭,从地底下跳出来的娄可凡等胡人首领,先还拼死抵抗,后见张安国蛟枪尤如毒蛇般凌厉,一招必取一人性命,这才纷纷溃逃。娄可凡也知无法抵挡,跳上圈在远处的战马狼狈逃窜。首战歼灭掘墓胡兵三百余人,张安国分外高兴。吩咐士兵下马整顿墓地,掩埋棺木尸骸,堆砌墓坟,填筑坑道洞穴,重栽被挖出的苍松翠柏,直到几乎恢复原貌,这才带兵继续前进。 申时,大军抵达咸阳。在城外扎下大营。带了中军卫队进入城中。咸阳守将乃金如土部属,姓梅名戡,被胡人吓得躲在县衙之中,任由人家爱挖什么地方便挖什么地方,只要不来找自己的麻烦就行。听了张安国等人的来意,看了三百多颗血淋的胡人脑袋,早已惊得浑身筛糠,立即献出县衙让张安国居住,自己搬进民居,跟在中军官身边听候差遣。三百多颗胡人脑袋全部悬挂在城墙之上示众,下面的告示上却只有六个大字:掘坟盗墓者,杀! 狄氏三凤带了弟子进入西京,求见金如土。金如土喜从天降,慌忙把三凤一行迎入王宫之中,亲自让坐奉茶。狄一凤掏出一封信函道:“此乃诸葛宫主亲笔所书,大王请看。” 金如土双手恭恭敬敬地接了过来,匆匆一瞥,笑道:“痛快!十万大军粮饷,本王全部承担!并且会一月一次送到咸阳去!只要西京各地岁岁平安,一切都是小事!”当下吩咐御厨送来一桌御宴,招待玄女宫三位副宫主。 狄一凤本待不吃这宴席,但双方刚刚结盟,不好太驳金如土的面子,只得坐了下来。酒不过三巡,咸阳已经告捷,三百余颗盗墓胡人的头颅已挂上城墙,其余胡人不知所终。逃了! 第二百零九章:成都胡踪 逐龙与哥新当晚便返回瀑布崖玄天门总坛。哥新是突然想到了一件紧急之事必须他在总坛才能处理,所以向诸葛如玉告了罪,原龙返回。逐龙虽潜入它与追电的巢穴休憩,却仍然用灵神通知了关一岚,你龙兄已经回来了,如有什么行动,可以及早准备,以免耽误功夫。所以关一岚卯时起床,辰时便去敲哥哥关一川的房门,想通知兄嫂起身,今日就往玉堂镇老家去。 关一岚的手指刚触到门板,门就被轻轻拉开,关一川、吕雪娘已经着装整齐,只等开拔了! 关一川笑道:“弟弟,兄嫂早就起床了,我们什么时候走?” 关一岚也笑道:“兄嫂先吃早餐吧,等玫儿过来,我们就躲到山谷中去,乘逐龙离开!” 这时有玄天门弟子提了食盒送来早点,关一岚道:“兄、嫂慢用,我等等玫儿再说。” 回到自己的房间,一直不见刘若玫过来,只好亲去女弟子住的院落寻找。谁知房门紧闭,敲了好一会,刘若玫才过来抽去门闩,惊见刘若玫两只眼睛红肿如桃,显然哭了个通霄。关一岚忙一把揽入怀中,爱怜地问道:“怎么了!想伯父伯母他们了么?是不是想回家看看?” 刘若玫道:“昨晚梦见好些胡人杀入成都,峰哥哥一身是血,便吓醒了!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成都肯定是出事了!有家难归,不哭肿眼睛才怪!这个样子,怎么和你们去见爹娘?不如你和兄、嫂去吧!我看着弟子们修炼就行!” 关一岚紧紧地抱住刘若玫的娇躯,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不去玉堂镇了!我们都去成都,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再说!带丑媳妇见爹娘,等娇儿、媚儿回来再一起去吧!”当下动手忙刘若玫梳妆打扮,那对肿眼泡无论如何也消不下去,只好由它。 刘若玫破涕为笑,任由关一岚摆布,好不容易才算大功告成,便拉了刘若玫来见兄、嫂。 吕雪娘见肿了眼睛的刘若玫进来,大吃一惊,怜惜地把刘若玫搂入怀中,问道:“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是岚儿欺负你了么?你等着,让兄、嫂来教训他!” 刘若玫忙道:“不关岚儿的事!是梦见胡人进入成都,担心父母兄长,自己哭成这个样子!” 关一岚道:“哥哥、嫂子,既然成都有事,我们就一起去看看吧!胡人大举侵入,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倘若真的有困难,我们是一家人,必须尽全力帮忙!” 关一川道:“这个自然!刘、关、张三家,原本就该亲如一家!急事急办,马上就动身吧!”由于哥新突然回来,总坛有人照料,关一岚等四人悄悄隐身出了总坛,来到大金川这边一个荒无人迹的山谷。关一岚一声轻呼,逐龙已腾云驾雾而来,降落于地。刘若玫坐于龙颈,双手分别抓住一支龙角,吕雪娘坐在她身后,双手搂住了她的腰,关一川坐在妻子身后,依然双手搂住吕雪娘的腰,最后才是关一岚,只用一只手抓住哥哥身后的腰带,轻声道:“龙兄,直飞成都!去看看玫儿家中有没有什么变故。” 逐龙足踏祥云,冉冉上升,直到了半空中,这才腾云驾雾而行。春日的阳光在那片迅快飞行的云团边上裹了一圈金边,龙背上的四人迎了阳光前行,被刺得不能不闭上眼睛。成都在望,逐龙渐渐降低了高度,且不断缩小身躯,待降至刘孤帆皇宫般大院后荒无人迹的围墙下时,四人全都坐在草地上,逐龙已化作青蛇钻入关一岚怀中。 四人转上大街,赶快住进一家客栈,由精于易容的吕雪娘给大家化妆易容。顿饭功夫,两个眇目老丐,两个瘸腿小丐便施施然走出了客栈。大街上虽然还是人来人往,但都行色匆匆,有的还显得惊恐不安。关一岚领着大家来到刘孤帆新修的皇宫前,蹲在稍远些的街角上,似乎在等待着行人的施舍。两个时辰过去,只有几个路人匆匆而过,宫殿前的卫兵换了一班岗,其它没有任何意外发生,宫殿中似乎也没有大的动静。 四人的肚子早都饿了,幸喜这条街的尽头还有一家火锅店还开着,便走过去进入店中。一名小二拦住四人道:“喂!要饭的花子往里闯什么?外边呆着去吧!” 关一岚扔了块碎银子在小二手中,那家伙连忙换了副嘴脸,笑着往里面招呼道:“你老请上二楼,二楼还有地方!”说完忙不迭在前引路,在二楼角落上为四人找了张桌子。 关一岚轻声对小二道:“有好吃的直管上来,有好酒来一坛。” 隔壁是两张紧连着并坐满了人的桌子,虽是中原装束,却个个高鼻深目,显然都是胡人,不是焉歧人就是鞑跖人。只听其中一位大胡子说道:“查了好几个庙都没找着那地方,还死了不少人!这个宫殿中要是也没有,上哪儿找去?” “嘘!”一个两撇胡须上翘的老头儿道:“察苏罕,酒楼之中不可胡乱说话,谨防隔墙有耳!” 察苏罕不服道:“都颜札老爹,这楼上吃饭的老的老,小的小,要不就是乞丐,你怕什么?” 旁边一人道:“不用吵了!谁听见都不怕!今晚拿下此城,敢不服的,都得死!” 有张桌子上一老一幼两人被吓得浑身发抖,会了帐匆匆离去,一眼也不敢向那些人看。 “哈哈哈哈。”十多个胡人放声大笑。声震屋瓦。志得意满令他们骄狂得不再掩人耳目。中土人的懦弱一向是番邦蛮夷强横的诱因,你越怕他就越欺侮你,眼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关一岚四人却一声不吭,自顾吃喝,一副逆来顺受,绝不敢招事惹事的样子。 察苏罕道:“老爹,我说的不错吧?谁敢惹我番外之人!到了明天,成都就是我们的家了!” 都颜札道:“大军能不能到还是问题呢?你就这么自信?” 旁边那人道:“昆仑派的高手可都到齐了!加上我们番外的勇士,拿下成都孤苑和这座皇城应该没有问题!” 第二百一十章:成都护宝 情况基本上都清楚了。(荷花文学网 http://.hehua.org)番外胡人是冲着刘孤帆家的地下宝藏而来。他们本来想找到藏宝之处,取得宝藏后走人。但遭到了成都孤苑的截杀,死了不少的人。于是便调集大军和武林高手,准备攻下成都,以便在城内好好地搜上一搜,找到他们所需要的财富。也是刘孤帆修建那座奢侈的皇城露了富,才引起了其它反王的猜测,刘亦周听从昆仑派的唆使从境外招来五胡军队,重要的筹码就是传说中的中土各地埋藏的宝藏,他只要天下不要宝藏,果然非常诱人! 那些胡人吃饱喝足后离开火锅店,关一岚等四人就跟了上去,直跟到西城关厢,那些人才消失在一个门前有石狮的大院里。关一岚轻声道:“只能守在这儿,天黑了再进去侦察。不过,必须换成夜行衣靠,而且还需用黑巾蒙面。” 关一川道:“那得回到客栈里去才行,包袱都在那里,人在这儿可没法换!” 关一岚道:“大哥和嫂子先去把夜行衣换上,天一黑就赶到这儿,我俩的夜行衣服带来就行!” 关一川道:“好吧!你俩小心点儿!最好别动地方,要不然一会儿可不好找!” 见关一岚和刘若玫点了头,关一川和吕雪娘才转身离去。 关一岚怕刘若玫身子单薄,顶不住料峭春寒,拉住她的手,从手心劳宫穴把已达“六玄之境”的玄天功强大功力输了过去。一股暖流在刘若玫体内开始循环,暖融融的十分舒坦,心里不由得十分感动。受尽家人的曲解和责难,岚儿仍是一心一意的对待刘氏一门,其人品不消说乃天下第一,得到这样的男人做丈夫,的确应该心满意足! 大院的大门突然打开,一个人,应该就是叫察苏罕的家伙溜了出来,出城而去。关一岚小声道:“我跟上他,你等兄嫂来!再出来人不用管了!”说完起身就走,看着慢,转眼就不见了踪影。察苏罕一出城就运起轻功狂奔,半柱香功夫,就来到了锦官塘那片桃林中。关一岚眼前尽是胡人武士,人人皆穿胡裘,应该有数万之众,炊烟弥漫在桃林上空,正要开花的十里桃林,差不多被砍伐殆尽。关一岚转身飞速离去,察苏罕进入胡人大军中,跟进去没有意义。只有尽快让刘孤帆知道胡人兵力和企图,他才能有所防备。 关一岚当下施展“玄天九变”轻功身法,窜房越脊,来到皇宫旁的一株大树上,把“六玄之境”绝顶功力贯注于声音中,逼向整个宫殿内一切人的耳中,尖声道:“城内数百番外高手,锦官塘五万胡兵今夜攻城,并攻孤苑及皇宫,速作准备!”声音发出,即扭头就走。宫内之人听到声音是从大树发出,卫煌飞快地掠上树去,只远远看到一个背影消逝在暮色中。 关一岚回到西关,会齐了刘若玫等三人,见只有自己没穿夜行衣,便接过来套在身上,用黑巾蒙了脸,方道:“敌人在锦官塘还有五万胡兵,我已传音宫殿之内早作准备!我们兵分两路,玫儿、大嫂乘逐龙去孤苑保护伯母,抵敌不住龙兄可现身帮忙。我与大哥在宫殿大门之外阻敌,杀得一个是一个!注意!千万不可泄露身份!吾则会弄巧反拙!” 夜色已浓,逐龙现身出来,让刘若玫、吕雪娘跨到背上,遂腾云驾雾而去,成都孤苑它时常往来,熟得不能再熟,对司马晓倩也很有好感,当然愿现身相助于她。 大院内的敌人已一涌而出,有大多数不走大门,窜房逾墙而没入夜色。关一岚看是分了三路,一路去刘孤帆的皇宫,一路去了成都孤苑,还有一路自然是去西门城楼,妄图接应五万胡兵入城!关一岚道:“先杀了这几人再说,决不能让胡兵入城!”两兄弟提气直追,在半道上便拦住了这十来名番外武士。 一胡人武士道:“你等何人?竟敢挡住我等去路?” 关一岚道:“去西门接应胡兵入城的路已经不通!去阎王殿报到的路却畅通无阻!自己选吧!” 那武士道:“杀!给我杀掉他们!”率先挥弯月刀扑了上来。身后众人各挺兵器扑上,拐剑、双钩、长枪、短戟,以及一些叫不上名来的奇门兵刃,五花八门,攻势凌厉之极! 关一岚早将“六玄之境”、“六合之境”双重神功功力运至午正,时间紧急,他必须一击必杀,绝不能再有恻隐之心。双掌绕身旋转,突然一掌下劈,一掌横劈,正是一招“天地齐至”,强暴无俦的掌风不仅止住了胡人武士的去路,而且让他们的呼吸突然窒息,再也发不出一点声响。气旋终于从中心爆裂开来,狂飙卷着一众胡人武士的躯体四处乱飞。兵器虽然紧握在手中,却已经不可能再做出任何动作!关一岚拉着仍在发楞的关一川掠向西门,他仍然没有杀掉那些胡人武士,只不达窒住了其气机,使之终身不能运气,比平常人还不如而已。 西门之外,五万胡兵正在猛烈地攻城。没有内应斩关落锁打开城门,就只能靠胡人武士踏着云梯杀上城墙,与守军展开肉搏。察苏罕此刻正与吕湘交手,两支短柄钩连枪立图锁住吕湘的长剑,竟是攻多守少。沿城墙展开,胡人武士正与司马世家十八铁卫中的十名铁卫在交手,这十名铁卫似乎以司马林升为首,也都陷入苦战。云梯上,还有众多胡人胡士在攀爬而上。关一岚与关一川只得现出身形,在灯光下跃至敌兵登城之处,掌劈指戳,把冒死冲上的胡人胡士全打了下去。关一岚为了速战速决,运起“六玄之境”和“六合之境”两大玄功功力,挥掌发出“天人合一”攻招,手臂劈向靠着城墙的数十架云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出,剧烈的罡风沿城墙疯狂地卷过。云梯没有了,云梯上的数百胡人武士也被卷走了!城墙上正在缠斗的敌我双方均目瞪口呆。一齐望着蒙了面罩尤如天神临凡般的两个黑衣人。 关一岚手指连弹,封住了城墙之上的察苏罕等胡人武士的穴道,知道胡兵再也无法攻城,与关一川双双遁入黑暗之中,向刘孤帆的皇宫如飞而去。 城墙上,吕湘和十铁卫擒下了胡人武士察苏罕等人,刀架在脖子上命城下胡人退兵。云梯既毁,武士伤亡惨重,还怎么攻城?胡兵只得胡里胡涂地退去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昆仑十老 关一岚也不知道“六玄之境”内力和“六合之境”外力相结合会产生如此巨大的威力。“六玄之境”内力全由自己修炼而成,其间的辛苦只有自己知道,所拥有的力量自己当然也很清楚。“六合之境”则来得容易许多,除“诸葛神篇”是丞相传入自己体内的外,其余都是由孔淼、万俟山、楚适等人击入自己体内的所以分为内六玄与外内合。单用一种若运午时功力,相似于或略高于其他武功十成功力。两种齐用功力莫非翻了一倍?如果不是这样,今晚这几乎无所不摧的两掌又如何解释?这可是修炼成“玄牝神功”凑齐“六玄之境”后第一次与人动手过招,威势之强差点儿脱出自己的掌控范围,若非事急,千万不能双六齐发! 两兄弟不长时间就已赶至皇宫打斗现场,隐身于殿檐的阴影中静静观看。双方已经有多人伤亡,刘氏这边,宋飞虹已经负了重伤,门下弟子于化戈、阮息兵、韦上田等已经身亡。此刻,胡人这边十位华服老人正围着刘孤帆、黄沛风、邓石、卫皇四人轮番出掌,每一掌都尤如昆仑雪崩,声势惊人。场中的寒气也越来越浓冽,掌中所挟的全是昆仑雪线以上的寒气。 邓石、卫皇勉强还坚持得住,两人的“浑元功”虽不敢浑收寒雪掌力,以免身受冻僵之厄。 但功力毕竟深厚许多,仍能回掌防守,甚至偶尔为刘孤帆挡上一掌。刘孤帆和黄沛风背靠背站在一起,尽量集二人之力来对抗对方发来的掌力,不过已是强弩之未,受伤只是时间而已。 关一岚并不急于出手,十老联手攻敌,摆明了就是昆仑掌门闻震的十位师叔,昆仑老祖的十大弟子,据说从未下过昆仑山,长年居住在雪线以上的高峰中,此次不知为何竟联袂而出,恐怕打遍天下也鲜有敌手。关一岚不知刘孤帆他们为何要陷身十老重围之中,不让十老阵旋转起来,以一人对一人,十老的威力就会大打折扣。关一岚仔细看去,十老一半闭眼,一半睁眼,轮流交换。从未见十人一齐睁眼,一齐闭眼的时侯。这或许是雪线以上日光和雪光太强烈的缘故,养成了十老的这一习惯。若是处于上风,这倒没有什么,倘若有人刻意打断这个节奏,十老脚步突然变乱,阵中所困之人就可能突围而出了! 十老中的大老说道:“刘王爷,还不说出宝藏下落么?再过半柱香功夫,你就会吐血而亡!” 刘孤帆喘息着道:“哪里来的宝藏?昆仑十老不是在强人所难么?” 老大道:“你既不说,也就罢了!等到你死了,我自会把成都翻转过来,不信就找不着!你只要献出宝藏,我自领兵退去,你仍可当你的成都王,你看如何?” 刘孤帆竭尽全力,方才喊出一句话来,道:“昆仑领胡兵乱华,刘孤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就在刘孤帆将力竭倒地之时,关一岚已弹出五股强劲的指力,急袭五位轮换睁眼老人的眼睛。指风无声无响而至,五老感觉之时已经晚了,只得闭上眼睛,但眼皮到底被指风击中,痛得泪水直流。该发的掌式一掌也没发出去。闭眼五老只是凭脚步配合,一招一步是练得纯熟之极的,不到他们睁眼之时绝不会睁眼。此刻十老都是瞎子,脚步已经错乱,阵势岂能保全?被邓石、卫煌发掌震开一老,抱了刘孤帆和黄沛风逸出阵外。 闭眼五老睁开眼睛,才见到另外五老紧闭双目,泪水直流,知是遭了人的暗算,大老喝道:“何方鼠辈,竟敢暗施袭击,有胆的出来一战!” 关一岚、关一川跃入场中,双双哈哈大笑。关一川老声老气的道:“鼠辈都能让五老泪流满面,你等还敢下昆仑山来撒野,不知羞也不羞!” 大老大怒,扑向关一川,招发“昆仑风暴”,挟着十二层功力一掌劈出。 眼前人影一晃,接招的变成了关一岚,以“六玄之境”午正功力,招出“正正之旗”,守中寓攻,迎向昆仑大老狂暴的掌风。竟是一招硬碰硬的两败俱伤的打法。 一声巨响震撼人心,一阵狂飙摧枯拉朽,卷走了院子中一切活动的东西。关一岚一步未退,对方出上身来的掌力虽如寒冰一般,仍被他收入内腑,悄悄运功炼化。从此他的“六合之境”中又多了门“昆仑仙诀”,昆仑大老无疑帮了他一个天大的忙。 昆仑大老却被关一岚的反震之力震退一步,气机有片刻逆乱,不禁大吃一惊。赶忙运气调息。 关一川老气横秋的道:“怎么样?连我兄弟都打不过,还想攻下成都?胡兵们早都跑光了!” 昆仑大老闻言大惊,城内并没有预期的喊杀声传来,夜空寂静如死,胡兵应该没能进城。长叹了一声,道:“撤!”一人拉着眼睛受了伤的一老凌空飞去。 关一川大叫一声“追”!与关一岚同样飞上屋顶,两人心急火燎,往成都孤苑飞掠而去。 邓石、卫煌双双为刘孤帆疗治伤势,又吞下了地底药窟中取来的治伤灵药,刘孤帆方才脱离生命危险,问道:“有人救了我们吗?是那个传音报警之人吗?” 卫煌道:“不知道是不是!此二人武功高得出奇,竟能以指风戳伤五老眼睛,方能一举破了十老阵。又与昆仑大老硬拼一掌而不落下风,我想不出这究竟是谁?” 邓石道:“他那一招好似关一岚的‘正正之旗’,莫非他就是关一岚?武功很像的!” 刘孤帆道:“不可能是那小子!他正在剑门大山中开门立派,哪会想到来救成都?” 黄沛风道:“不一定!师弟,也许我们都错怪他了!除了不帮你打天下,他一直都在帮我们!在鹿邑,也许还是他救了峰儿、怡儿和厉千山!峰儿的信中说怡儿这样怀疑过。” 刘孤帆道“既然恢复汉室江山是错的,老祖宗为什么又要揭开这一切呢?我真搞不懂!” 第二百一十二章:母女释怀 逐龙背着刘若玫和吕雪娘直飞成都孤苑,先隐身于屋顶之上,即使有人看见,也不过是一团黑云,什么也不会发现。大门外,都颜札率领的胡人武士正在耀武杨威。成都孤苑这边,十八铁卫中的司马文阳已经负伤,孤苑八龙老大左金龙也已被震伤内腑。胡人武士人多势众,虽也死了几个,却都悍然不惧,把司马肖雷、刘孤磊、朱子龙、田飞龙、江正龙、万海龙围在圈中,往往是三件兵器招呼向圈中的一个人,闹得圈中之人手忙脚乱。 司马晓倩被一帮弟子堵在大门边不让参战。她的双目中此刻茫然之极。不是要出去打天下么?不是要恢复汉室江山么?怎么反倒被人家打上门来了?来人口口声声喊交出宝藏。那宝藏不是只有少数人知道么?对了!修那劳什子的皇宫惹的祸。从青城孤苑到成都孤苑,刘氏一门有多少身家谁不知道,偏偏一下子有那么多钱招兵买马,一下子修起来那么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人家不可能不怀疑你挖到了宝藏。愚蠢的思维和贪婪的欲望结合在一起,就导至了这样的结果。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有人打上门来,就证明天下人毕竟不全是傻瓜! 司马晓倩的目光扫过了危机万状的斗场,如果门人都战死,自己能逃得性命么?可怜的玫儿被逼得离家出走,好端端的一个家四分五裂!自己不愿去皇宫,丈夫忙得没时间来孤苑,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过头?死了就死了吧!也算是对女儿的一种赎罪!司马晓倩奋力从弟子头顶上跃出,挥剑直扑得意洋洋的都颜札。 都颜札早看见了门边美得不可方物的司马晓倩,只想着杀光这些弟子后活捉过来,马上就能品尝到中土的绝色女人。谁知梦还未完,那女子却主动送上门来,不由得心花怒放。举起手中的锯齿刀,轻轻挡上刺来的剑尖。岂知一着失误,满盘皆输。司马晓倩自服食诸多灵药之后功力大增,这一剑含有十层内力,又是拼命的打法,不仅穿越了教颜札的锯齿刀,而且在他肩胛上刺了个透明的窟窿,虽然尚未陨命,也要到鬼门关打个转儿。 这一下改变了战场上的形势,胡人武士人数虽然占优,但首脑已伤,双方应该旗鼓相当才是。 黑暗中又接连窜出几个胡人武士,真正的首脑原来隐藏在后边。这首脑一袭镶金边的白色胡裘,白狐尾为领,手使一条粗大的铁链,两招就让司马晓倩陷入被动之中,疲于招架。 半空中突然飞下两个蒙面人来,正是刘若玫和吕雪娘。刘若玫的长剑直刺胡人首领胸前几道大穴,剑招中含有卯层“六合之境”的功力,剑气砭人肌肤。那首领铁链抡圆,卷向刺来的长剑,链上的功力足有十层之高,荡开了剑尖。 刘若玫把功力提到午正,长剑一圈一旋,一压一削,正是一招“天地齐至”攻出。直劈横砍,挟着层层剑影,缕缕剑罡一招两式击向敌人。 白袍首领也运起十二层功力,铁链在周身上下旋转不休,正是守招“锁链加身”。 一声清脆的巨响堵塞了场中众人的耳鼓。几道剧烈的罡风刮去了满地的尘埃。那条铁链断为两截,连着一条断臂掉落于地,漫天血雨纷飞,一声惨哼震撼了夜空。 吕雪娘的长剑也不是吃素的,已接连刺穿了两人的身体。场面立即大变,刘若玫,吕雪娘两柄剑如同催命判官,双剑一绞即伤一人,胡人武士终于不敌,丢下死伤之人狼狈而逃。 从刘若玫和吕雪娘跃下战场之内开始,司马晓倩的眼睛就紧盯在刘若玫身上不动了。她熟悉女儿的体形,更熟悉女儿的体香,女儿当然是回来救娘亲救成都孤苑的。她如痴如醉般看着女儿不动,这时候有人要伤她毫不费力,但胡人已然溃败,司马晓倩得以安然无恙。 “玫儿!娘的玫儿!是你么?”司马晓倩泪流满面,一声声呼唤着。 刘若玫一忍再忍,总是忍不住,“哇”一声扑入司马晓债怀中。母女俩终于紧紧拥抱在一起。 “玫儿,娘对不起你!娘不该学你爹那么冷酷无情!娘错了!”司马晓倩泪流不止。她也终于认识到,世界上没有比亲情更重要的东西。与其追求那些无法得到的虚幻,不如紧守眼前的亲情。这抱在怀中的甜蜜的痛苦的混淆不清的感觉,比刘孤帆空泛的许诺重要千万倍。 吕雪娘被眼前的这一幕感动得唏嘘不已。从小没有母亲,姐弟都由父亲与他的两个小妾一手拉扯长大,她更懂得这母女亲情的来之不易。她为这对母女的重逢感到由衷的高兴。 孤苑门人弟子对这位大小姐的遭遇一直怀有深深的同情。这个往日在家里娇纵恣肆,却又心地善良,待下人极好的千金小姐,竟然被变得冷酷无情的父亲逼出家门几年,无论如何都值得深深的同情。此次外敌大举入侵,平日颐指气使的刘王爷却连家都保不住,没有大小姐从天而降,成都孤苑可能已经全军履没,尸横遍地了。众门人弟子齐刷刷地跪了下去,包括孤苑八龙在内,同时高声喊道:“大小姐!大小姐!弟子们恭迎你回家!” 刘若玫被这声呼叫惊醒过来,轻轻离开母亲的怀抱,对一地的门人弟子道:“都快起来!成都孤苑的弟子,不要轻易给人下跪!娘,我来给你介绍,这位姐姐叫吕雪娘,秦朝吕相后裔,岚儿嫡亲的大嫂!姐姐,这是我娘!全天下最好最好的娘!” 司马晓倩把吕雪娘揽入怀中道:“岚儿大嫂,也如同我女儿一般。前些时冷落了岚儿,娘心里一直后悔得不行!只盼岚儿不要记恨为娘才好。” 这句话却被刚刚赶到此地的关一岚听到了,心中喊道:“娘啊!岚儿的命既是你救的,就等于是你的亲生儿子一样,天下那有儿子会恨娘亲的?” 吕雪娘道:“伯母放心,岚儿对你,对刘氏一门一直万分关爱,他仍然是你以前的岚儿!” 刘若玫道:“就是嘛!连雪姐姐都了解岚儿,娘却不太自信了,这可不怪岚儿的!” 司马晓倩道:“行了!你们这样说娘就放心了!我们回家吧。” 刘若玫道:“娘,现在还不行!胡人还会打什么主意没搞清楚,我们还得出城去!” 司马晓倩紧张地道:“玫儿,你还会来看娘的吧!你不会丢下娘吧!” 刘若玫笑道:“娘,你放心吧!”拉着吕雪娘跃上房去,跃至逐龙背上,仍坐于关氏兄弟前面。逐龙干脆现出金光闪闪的全身,缓缓向空中升起,龙首上,刘若玫在不停地向下挥手。 第二百一十三章:裂痕渐深 成都孤苑的门人弟子见刘若玫等人乘坐金龙腾空而去,忙不迭又一齐跪下地去叩起头来。司马晓倩叹道:“原来真龙竟是在岚儿和玫儿这边,然而人家却从未生出些什么想法来,心里想的只有普天下的百姓,相比之下,心中只有自己的我们差得实在是太远了!” 朱子龙抬起头来,笑道:“长这么大,今天终于得见天上的真龙,而且竟然是大小姐骑着的。成都孤苑八龙今天才真正名副其实!老朱我就算死了也已经值得!” 负了伤的左金龙也跪在地上,满脸笑容的道:“你们看到没有,神龙一身金光闪闪,老夫这左金龙的名字的确名下无虚!从今往后,老夫誓死效忠于大小姐和夫人,永生永世!” 司马晓倩道:“好了!都回去休息吧!今日折腾了大半宿,明早可以多睡会儿。但警戒还要加强,城内城外眼线要盯紧胡兵的动静,一有情况,必须及时通报!记住!玫儿他们乘龙离开之事,一律不得外传,违者苑规处置!” 回到自己的房间,司马晓倩立即上床打坐调息,但心情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刘若玫和关一岚的面容老是在脑海里回旋。玫儿今夜既然在此现身相助孤苑,说明关一岚也已来到了成都。说不定皇宫那边也是得他出手相助。昔日救了岚儿一条小命,想不到他会用一生来报答。可惜刘孤帆要的只是皇位,不稀罕这点亲情,皇家的刻薄寡恩,由此可见一斑。玫儿、岚儿虽身在成都,却不能待在为娘身边,也太过遗憾!思来想去,柔肠百结。但一天担惊受怕,总是神思倦怠,此刻体内三玄合一功力发动,真气自动在作绕体循环,已处在运功修炼状态。 午时,司马晓倩才收功而起,幸喜功力精力都已经恢复,于是便吃了点东西,坐着品茶。等侯城内外的消息。尤其是刘若玫和关一岚的消息,对于她来说绝对比什么都重要。 丫鬟桐儿却走进来报道:“稟夫人,王爷和黄师伯他们已到了前厅,王爷请你出去!” 司马晓倩只得起身出屋。说是夫妻,却连自己的房间也不进了,未免让人想法多多。 客厅里,主位上坐着刘孤帆,客位这边,依序坐着卫煌、邓石、黄沛风、吕湘。司马晓倩向众人道了万福,在刘孤帆身后坐了下来。 刘孤帆道:“昨夜宫中遭逢大敌,未能派出人来解孤苑之危,孤帆心中愧疚之极!” 司马晓倩道:“胡人来势猖獗,能保住一处就是一处。对了,不知这些胡人所为何来?” 刘孤帆道:“为地下宝藏之事而来!昆仑派竟一举出动雪线之上十老,所下决心显而易见!”吕湘道:“攻城之五万胡兵和数百胡人武士,实力不容小觑。若非黑衣蒙面人出手,城早被攻破了!五万胡兵入城,成都府会遭遇有史以来的一场浩劫!” 司马晓倩道:“孤苑这边也亏得两位黑衣蒙面人出手,方才没酿出惨祸!想起来触目惊心!” 刘孤帆道:“听说黑衣蒙面人是从孤苑乘金龙而去,想不到龙气仍在我刘氏一门之中!” 司马晓倩道:“纵有金龙,也是别人所乘,龙气自然也是别人所有,不能牵强附会!” 刘孤帆道:“没见骑龙而来,却见乘龙而去。龙气岂非藏于我成都孤苑之内?既有龙气缠绕,足见复兴汉室大业仍有希望!诸君应继续与我刘氏同心协力,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司马晓倩道:“单单一个昆仑派就应付不了!还谈何复兴汉室?我看必须见好就收了!” 黄沛风道:“师妹说的很有道理,师弟,我们不如仔细权衡一番,再下定论的好。” 刘孤帆道:“师兄何必为女子之言所左右?大军已近河南,我意由邓、卫二老增援峰儿,急速攻入河南,无论如何,先把东都洛阳占了再说!” 黄沛风道:“如攻河南,必成众矢之的!至少给了李唐进入河南的理由,倘若李天霸调回头来对付我们,就应了那句老话,出头的椽子先烂,漏头的钉子先腐。” 司马晓倩冷冷地道:“都走吧!胡兵和昆仑十老再攻来,乖乖把成都府让出去得了!” 邓石道:“等成都之事告一段落再说吧!胡兵之事未了!说什么也不能再削减力量了!难道真要时时盼着有人来救不成?倘无人救援,我们该怎么办?” 刘孤帆道:“那就先这样定了吧!夫人,还是把孤苑暂行关闭,把人手都集中到宫殿那边为好。有事既好照应,又不会顾此失彼,中了敌人的奸谋!” 司马晓倩已经彻底对刘孤帆失去了信心,她摇了摇头,沉痛地道:“你管好自己吧!我已下决心与孤苑共存亡,再也不会倚赖谁来救援!实在不行,我带着弟子们亡命天涯也行!” 刘孤帆见两人无法说到一块儿去,仅有的一点儿耐心也荡然无存,起身与三人离去。 司马晓倩回到自己的房间,不禁悲从中来。过去的情意终于完结,野心勃勃的刘孤帆已经完全不把她当回事了。帝王的心如果非得如此冰冷,那么自己宁愿选择嫁个平凡之人。一家老小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地渡过也许稍显无聊的一生。心无所鹜便心境平静,比这种时刻期待皇袍加身却又一再失望终日提心吊胆的日子好一万倍。 司马晓倩总算心止若水,没有期待便没有失望。只要保得成都孤苑平安无事,自己便可以与女儿心安理得地离去。即使刘狐帆真的皇袍加身,也与娘儿俩没有丝毫关系。那应该是各人命中注定,没有一丝一毫的侥幸在内。可怕的是,刘孤帆的固执己见会为他和刘氏一脉带来灭顶之灾,悲剧如果发生,自己的退出会不会被人垢病? 关一岚能否改变这一切?当所有的选择处于两难境地时。司马晓倩还是希望有个皆大欢喜的结局。这种结局只能系于关一岚一身,因为他才有可能是解除所有疑难的唯一希望。 第二百一十四章:掌控胡迹 关一岚、关一川、吕雪娘、刘若玫仍然乞丐装束,躲在一间人去屋空的草房中,监控着锦官塘以西二十里之内焉歧和鞑跖两国胡兵的动向。吕雪娘道:“岚儿,你与大哥去剥两套胡兵的衣物来,我给你俩画妆,混进去才好打探消息。比都在这儿干着急要好!” 关一岚大喜,道:“果然还是嫂嫂机变百出,大哥,我们走!”两人专拣无人之处走去,果然发现四个胡兵在一个农户家行凶作恶,他们已经杀了男人与一双老人,正把女人和她的女儿往茅屋中拉扯。关一川大怒,飞身上前,把拉扯女人的两个胡兵点了死穴,回过头又把另外两个胡兵扭断了脖子。两人把四个胡兵的衣物全剥了下来,在旷野中用内力掘了个大坑,把四具尸体丢了进去,关一岚只手运气一挥,泥石又回到坑中,就像这里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回到农家,那对母女还在哭泣,惨痛的遭遇使她们彷徨无主。关一岚劝慰道:“大嫂,人死不能复生,我兄弟帮忙安葬老人们入土,你快点收拾东西,赶快离开这儿吧!胡兵还会来的!” 那妇人泣道:“老家就在这里,外面举目无亲,我们能逃到哪儿去!” 关一岚道:“那就跟我们走吧!请快些收拾!”兄弟俩在院内掘出个大坑,从屋中找出三床草席,裹了三具尸身葬入其中,还垒了个坟堆起来。这才除去乞丐的衣物,挑了两套合身的胡人衣饰穿上,等那对母女挽了包袱出来,将剩下的两套胡服丢入屋中,放了把火,把茅屋付之一炬。两人带了母女两回到刘若玫和吕雪娘所在的农舍,把经过说了一遍。 吕雪娘道:“既无去处,先跟着我们吧!咦!你俩已经很像胡兵了!我再帮你俩把脸改改。” 一番矫正之后,果然与胡兵并无二至。就算是他们两人,也已经认不出对方了! 刘若玫道:“你们去吧!我和雪姐姐把她俩先送到孤苑去,立即就转回来!还在这儿等你们。” 关一岚应了一声,把一葫芦酒都倒在两人的胡衣上,偏偏倒倒,酒气熏熏,大模大样地闯入胡人隐藏在这一带的军队中。看得出,昨日一战之后,胡兵士气低落,数万人的队伍中,绝对听不到一点笑声。加之粮草不足,到处都是怨声不绝。 两人装成醉汉到处乱闯,在一间四合院前发现守卫深严,当即靠了过去。一队巡逻兵丁从门前走过,关一岚与关一川歪歪斜斜地跟在后边,到了大门前,两人齐向门卫身上倒去。两个门卫分别被撞了一跤,爬起正要发火,却见是两个醉汉倒在地上,酒葫芦里还装满了酒,怀里的银子也掉出来两锭。当下拾起银子和葫芦,把两人拖到大门后藏好,只等换岗喝酒去。 两人在进入大院后身子一闪一晃,早已来到议事大厅的门边,把立在门边的守卫点倒拖走,自己留下来站在门前,终于听见了屋中的对话。 一个酷似昨晚那位大老的声音道:“拓拔石元帅,如果你那五万军队不能过来,靠现在这些人攻不下成都!我们只好撤走算了,待在这儿只是白白浪费时间。” 拓拔石道:“大老师尊,如果武林人都像昨晚一样不堪一击,再来五万人有什么用?现在粮草没人供给,要靠士兵们自己去抢,军心已经不稳了!” 大老道:“拿下成都,真是要什么有什么,粮草算什么问题?还是让你的军队赶快开来吧!” 拓拔石道:“那五万人明天就进入川西北一个叫玉堂镇的地方,听说那儿也有宝藏,敝国君王让兵马把那儿挖过遍,没有三月两月的挖不出名堂来。” 关一岚、关一川闻讯大惊,五万胡兵入驻玉堂镇,那里的一切就全都毁了,这却如何是好? 大老道:“既是如此,全都移师玉堂,把那儿的事办完了再说。元帅,下令开拔吧!” 拓拔石道:“行!明日点完卯大军就出发,昨晚被抓的人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不管了吧!” 大老道:“你派去打探的人怎么还没回来?只要知道关押的地点,十老自会前去救人。” 拓拔石道:“探子一回来我等即前来告知各位师尊,祝师尊们晚间一举成功。” 关一岚、关一川闪入一间空房,从门缝中看去,十老个个衣饰鲜明,但都铁青着脸,想是对此次的失利感到恼火。一个满脸虬髯的胡帅一脸堆笑地出来送他们。 等到十老出了院子走向远处另一个大院,关一岚对关一川耳语了一番,先后跟着拓拔石走进了大厅之中。里面还有两个胡人将领在座,身后各站着一个待卫。关一川先点倒了拓拔石,扶其坐在椅子上,又与关一岚同时动手,点倒了那两个将领及其身后侍卫。 拓拔石惊恐地问道:“你们是谁的兵士?为什么要制住本帅?不怕抄家灭族么?” 关一岚道:“告诉我,是谁让你们进犯中土的?共有几个国家?一共多少兵马?” 拓拔石道:“四个小国,二十万兵马。是昆仑派为武威刘大王联糸的,我们到各地占地夺宝,他们只管去夺取帝位。事成之后,再无偿供给我们四国二十年钱粮。” 关一岚道:“如果我不杀你,只要你带你的人退出中土,你干不干!” 拓拔石点头道:“我干!我一定干!”那两个将领怕死,也拼命跟着点头。 关一岚往五人嘴里都投入一颗药丸,入口即化,都被吞了下去。然后道:“这是我秘制毒药,一月之内不得我独门解药必死无疑。你等明天率军北撤,如若耽搁,自取死路!” 拓拔石连连点头答应。关一岚挥指弹出指风,解开五人被点穴道,道:“你等手背之上有一条红线,会延胳膊上行,到达眉心神仙也救不了!一月之内不得运气动武,否则死得更快!” 五人面面相觑,各人一看手背,经脉内一条红线十分醒目,似乎一闪一闪地在向上延伸。顿时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眼睁睁看着关一岚、关一川扬长而去。 第二百一十五章:戏逐十老 关一岚与关一川来到十老居住的大院中,告诉大老他们是胡帅派出的探子,来给十老带路的。 大老问:“探明人都关在哪儿了吗?” 关一岚道:“西门内的一个院子里,由一个姓吕的带队守着。不过,我们的人断琵琶骨的多!” 大老道:“琵琶骨都断了救回来也是废人。告诉拓帅不用再麻烦了!回去我给他十名高手!” 关一岚道:“是!”转身走出。路过正在做饭的伙房,从锅中捞出两大块熟马肉,关一岚洒了些药粉在正炖得开锅的肉汤中。二人在院子外停住了脚步,混迹在三一群、五一伙的胡兵中,依然装作醉鬼,把马肉一块块吃进肚子里。 关一川问道:“弟弟,你洒进锅里的白粉是什么东西,闻着挺香的。” 关一岚笑道:“华陀用过的‘麻沸散’,专门麻醉神经的!不过这个厉害一些,人吃了会发疯的!武功再高也不管用。等会儿我请大哥看一场好戏,包你赞不绝口,大呼痛快!” 果然,酉末戌初,大院内人声鼎沸,众多昆仑弟子疯疯癫癫跑来跑去,状极滑稽。十老虽竭力运功抵抗体内毒素,奈何此毒麻痹的是人的神经中枢,是关一岚从玄女宫诸葛遗篇中发掘出来的,简直霸道之极。十老先后抵敌不住,有的乱扯须髮,有的遍地打滚,有的嘻哈追逐,引得胡兵们拥挤进去观看,院子里乱作一团。 关一岚和关一川混在胡兵之中,明是帮着施救,暗是乱点十老穴道,从十老身上搜寻宝物,光装丹药的玉瓶就得了十多个。暗器中袖箭、金针、短匕什么都有,上好缅钢打的软剑本来围在各老腰间,也被一齐解了下来,全系在二人的腰间,外用胡兵衣衫遮盖。胡兵们当然也不会客气,昆仑派所有值得拿走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 关一岚轻声道:“我们走!明早来送胡兵启程。昆仑诸人明日还醒不了!他们不在一起最好!” 关一川道:“何不趁机杀了昆仑十老,以绝后患?” 关一岚道:“十老仅是疯疯癫癫,武功并未失去,冒然袭杀,反而促其清醒。只有这样最好!明日醒来,见是如此结果,焉能另生事端?羞也自己羞死了!” 两人谈谈说说,很快回到那家农舍,把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刘若玫和吕雪娘听得娇笑连连。刘若玫软剑丢失以后,一直使用一柄青钢长剑,很不顺手。此刻见一把缅钢软剑手柄上镶嵌了无数红绿宝石,围在正中的那颗猫眼石又红又亮,不禁十分喜爱,便连皮鞘一齐取了,围在腰间。吕雪娘喜欢的却又是剑柄镶嵌了七颗珠子的北斗七星剑,也取了去。另外八把缅钢软剑剑柄其实也镶金嵌玉,珍贵之极。关一岚道:“留给娇儿、沣儿她们选吧!还有,如果明日去玉堂镇,得给月儿带一把去,做哥哥的不能空着手不是?全靠昆仑十老做人情。” 关一岚不知道,这十柄缅钢软剑可是昆仑派百年前的镇山之宝,史称十绝剑,十剑齐出,任你是大罗金仙也难全身而退。近百年来昆仑派宝物渐多,这十绝剑才从兵器库中拿出来,分配给上一代的十老佩用。至于第二代闻震等十大弟子,还都没有取得使用镇派之宝的资格。 吕雪娘道:“岚儿,不是说好要成都的事情了结才去玉堂镇么?” 关一川道:“另外来了五万胡兵要在那儿挖宝,不去当真不行了!” 关一岚怀中的逐龙动了动,闪电般钻了出来,飞上半空道:“追电她们来了,我得去接接。” 关一岚大喜,来了两个帮手不说,一下子把三个妻子都带去给爹娘看,二老心里非乐开了花不可。玉堂镇的事情应该不如成都这边复杂,重要的是把老百姓保护好就行。 酉时已过,天色已黑。夜空之中,两条神龙夭矫而下,杨娇、杨媚跃下地来,不管关一岚化妆成什么样子,还是一下子便认了出来,双双扑入怀中。 刘若玫娇笑道:“喂!你俩认错人了!那可是个胡兵,不要胡里胡涂失身于人好不好!” 杨媚道:“姐姐骗人!胡人哪来这么好闻的味儿?我闻了这么多年,谁也骗不过我去。” 刘若媚笑道:“这两个小妮子好不害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敢与人亲热,真该好好管管!” 杨娇道:“姐姐,大家都差不多,我们没在的这些日子,你肯定没少往岚儿怀里钻,说不定已经‘那个’了。我们不来说你也就是了,你最好也不要来管我们!” 刘若玫作势欲打,道:“真是越学越坏了!敢如此编排姐姐,看我不收拾你们!”刚张开手,杨娇、杨媚已扑进怀中,把她紧紧抱住。那种亲热依恋之态,令关一岚十分感动。 吕雪娘笑问道:“岚儿,这就是你的娇儿、媚儿么?怎么也不介绍介绍?” 关一岚这才想起,杨娇、杨媚开派那天一直与杨门之人在一起,后来又去了终南山,实在是没有好好地介绍与兄嫂。于是道:“娇儿、媚儿,快过来见过兄嫂!” 杨娇、杨媚这才松开刘若玫,来到关一川和吕雪娘身前,躬身拜道:“杨娇、杨媚见过兄嫂。”吕雪娘笑着搀扶道:“见过就好,无须大礼!瞧这两个妹妹,美得真像仙子一般。” 关一岚问道:“你俩怎么知道这边有事,赶过来相帮的?” 杨娇道:“这几日心头烦躁,坐卧不宁。媚儿就想莫非是这边出事了?让追电和逐龙灵神沟通,说是现在成都,正在与胡兵激战。我俩只得向诸葛宫主辞行,赶了过来!” 刘若玫道:“来得太巧了!明日要去岚儿老家玉堂镇,三个丑媳妇该拜见公婆了!” 吕雪娘道:“岚儿一下子带回三个美人儿,爹娘不知高兴成什么样子呢!” 关一川道:“今晚住哪儿?总不能在这破屋里待一宿吧!” 关一岚道:“玫儿带路,悄悄住到孤苑里去。你和伯母把成都的情况谈一谈。让她把心放下来。不要说我也在孤苑。能悄悄待在她老人家身边,我已经觉得满足!” 刘若玫大喜过望。岚儿如此贴心知意,实是刘氏一门之福。自己也像他一样该满足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飞抵玉堂 刘若玫能回到孤苑来住一晚,司马晓倩高兴得一直面带笑容。母女俩随便叫了些饭菜吃过,便一边喝茶一边聊起天来。刘若玫问道:“娘,白天我送来的那母女俩安排好了么?” 司马晓倩道:“那个当娘的愿意待在洗衣房,那姑娘资质不错,我让她跟着练些功夫,看能不能有点进境。如果学到一身功夫,还可以杀几个胡兵为他爹报仇!” 刘若玫道:“胡兵明天就退了!再来肯定不太可能。危机已过,娘可以放心了!” 司马晓倩道:“玫儿,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老实告诉娘,昨晚的胡人是不是岚儿打退的?” 刘若玫道:“成都的胡人是被岚儿打退了!但他老家玉堂镇又要来五万胡兵挖宝。明天一早胡人退兵后,我们就要赶去玉堂,岚儿爹、娘,川哥哥岳父、内弟一家,都住在玉堂呢!” 司马晓倩道:“那就要快点去!慢了怕出事!要不,娘一定要留岚儿和你陪娘几天。娘上次伤了岚儿的心,心里真的很后悔。不知道岚儿会不会原谅娘?” 刘若玫笑道:“娘放心吧!岚儿一直视娘为亲生母亲,他有时间一定会来看娘的!” 司马晓倩道:“好好的一个女婿,差点让娘给弄没了!玫儿,娘是不是也像你爹一样变了!” 刘若玫道:“爹和娘都是被一些假像迷住了眼睛。发现宝藏和夺取天下原本就不是一回事,爹爹偏要提出复兴汉室。和三十六家反王走上了同一条路。今日他打你,明日别人打他,后日你又打别人。战乱无休无止,百姓苦不堪言。反王都只为自己,谁会去想老百姓?峰哥哥血洗沈丘,杀了那么多人,弄得天下震惊!娘以为他做得对么?只有岚儿不同!心中只想着天下早日一统,百姓得以安享太平!可以说,岚儿心中有天下百姓,唯独没有他自己!” 司马晓倩道:“原来我真的错怪岚儿了!龙气在身却无心皇位,真的是一心为百姓好!” 刘若玫道:“娘,我睏了!我要去睡觉了!以后有时间再夸你女婿吧!” 司马晓倩长吁了一口气道:“好!你睡吧!你爹再不改弦易辙,娘跟你和岚儿走!” 翌日,拓拔石果然领军起程,不走西北玉堂方向,而是直接向北而行。拓拔石怕体内之毒发作,连马也不敢骑,叫四个亲兵用轿子抬了他而行。他身躯肥胖,四个亲兵抬一段便气喘吁吁,越走速度越慢。他急不可待,命两千亲军卫队轮换着抬轿,四人抬一里,速度果然快了许多!拓拔石没有去通知昆仑十老。让昆仑人知道他不去玉堂而是退出中土,他们说不定会把自己杀了。随便编造一个籍口去糊弄鞑跖王,再把军队置于昆仑山的掌管之下。 关一岚等人辰时方骑马来到锦官塘西面胡兵驻地,正赶上五万胡兵起程。走的果然是正北方,便远远地跟在胡兵之后,不即不离地监视着。只要这批胡兵不去玉堂镇,就算成功了一半。 一个上午之后,胡兵已经走出六十余里。绝无可能再去西北方向。关一岚让孤苑弟子把马都牵回去,见他们走远了,才唤出逐龙,让众人都乘上去,要逐龙直飞玉堂镇。 昆仑十老居住的大院一片狼籍。申时已过,十老才从疯疯癫癫的状态中解脱出来,发现自己处于这样一种境地之中,顿时锐气全失,人人垂头丧气。 大老道:“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我们什么时候中的毒?这不是把面子都丢光了么?” 白胡子最长的二老道:“恐怕不止是面子的事了!十绝剑全部丢失,回去怎么向师尊交待?那可是我昆仑一脉的镇派之宝啊!能不能先找到再回山?” 身子最胖的三老道:“找?现在上哪儿找去?拓拔石的军队中么?没有用的!我们中的毒是‘麻沸散’,这是功力决不弱于你我众人的高手所为。决不是那些胡兵能办到的!去找那些胡兵的麻烦没一点用!”三老是十老中功力最高的人。也是大老、二老三人领导集体中的一员,就算是三人一起议事决策,他的话有时候也是一锤定音,连大老都要做出让步的。 长了张娃娃脸的九老道:“此人敢与我昆仑为敌,莫非就是前晚救刘孤帆一伙的那两人?我们现在再打上门去,抓住此二人,不信从他们身上追不出十绝剑来!” 身材瘦高的大老道:“九弟,你以为我们现在有胜算么?你运功试试,毒性马上又会发作,到时侯不是你杀人家,是人家要杀你了!七天之内,我等一如常人。” 三老道:“还是先回山上再说!幸好马匹仍在。纵马疾驰应该没有问题。师尊怪罪下来,我三人一力承担好了!九弟,你去设法弄些饭菜,酒是不能喝的,否则又要犯病!” 这时候,昆仑弟子也都先后清醒过来了。大老让大家收拾干净屋子,大声宣布道:“你等饮酒误事,足足让我们多等了一天。饭后我们要赶回山上。回山之前不准饮酒,不准练功,不准与人打架斗殴,违者必受重罚!听清楚了没有?” 众弟子齐声应道:“听清楚了!弟子等秉遵师命,决不再随便误事!” 随便吃了顿饭,十老带了昆仑弟子启程回山。下山之前十老气势冲天,大有天下无敌不可一世的神态。此刻却威风不再,骑了马默默地赶路。他们既不走通西北方去玉堂镇的官道,又不走正北拓拔石胡兵去的方向,而是直走正西,直奔昆仑山而去。 事实证明关一岚的判断十分准确,昆仑十老刚刚离开那家给他们留下了无穷噩梦的大院,关一岚一行乘着逐龙已经在关一川指点下降落在玉堂镇半山的一处空窑场中,警惕地四下察看着。如果胡兵已到,他们决不想让对方发现自己,他们要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第二百一十七章:玉堂困敌 五万胡兵果然已经进入玉堂镇。好在镇子里那处屯兵的军营还在,所以各家各户未让胡兵住入,没有受到大的影响。不过带兵的胡将要求镇上提供粮草,否则就要入户捜查抢劫。吕雪岩独自一人在镇守衙门里支应着,胡兵们要他派人带队寻找宝藏。他干脆悄悄关停了炉窑,转移了窑工,留几个老弱病残应付胡兵。带着他们在镇子周围的大山里乱窜。有炉窑的这片更是一天走几遍。反正到处都是挖开了取泥的泥坑,有的深达数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里不可能有什么宝藏,如果有,也早被挖光了!哪还轮得到自己? 领军的胡人将领名叫乌加察,是塞外草原上的第一条好汉,摔跤冠军,一身外门硬气功无人能敌,是鞑跖大军副帅,拓拔石的副手。拓拔石抢着领军去了成都,乌加察只得奉王命来玉堂。一见此地穷山恶水,一再叫苦不迭。已派人回国去报告玉堂没有宝藏,请求撤回陇西。 帐中军师叫叶树城,听名字应该是个中原人。可他却是个百分之百的胡人。这家伙的武功出至祈连剑派门下,一套祁连大风剑深得乃师真传,为人奸狡阴沉,深受乌加察看重。此行叶树城带了三十名祈连剑派弟子组成了一个剑阵,是想在挖宝行动中发一笔横财的。到了此地后虽然也很失望,却不想急于离开,整日在镇上转来转去,希望能突然发现点什么。现在,他又与乌加察守候在镇守司内,等待吕雪岩凑出三日的钱粮来。 吕雪岩愁眉不展的道:“镇里的钱这些天已经全都给你们了!现在东拼西凑也只有这一千两银子。五百多户人口的镇子要养活五万大军,我算是没有办法!” 乌加察道:“你没有办法我就纵兵抢掠了!这可是你逼的!不能怪我们野蛮!” 叶树成道:“你领着我们把宝藏挖出来,不就大家都好了吗?何必固执己见,自讨苦吃!” 吕雪岩道:“你说的宝藏是秦代的吧!你看我有几岁?能知道秦代的事情吗?” 叶树城道:“你爹呢?你爷爷呢?他们总该听说过一点儿什么吧!你把镇上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全都找来,一问不就问出来了么?” 吕雪岩道:“好吧!你二位等着,我去给你们找人去!” 叶树城派了两个胡兵紧紧跟在吕雪岩身后,一步不拉死死地盯着他。吕雪岩挨门逐户地找去,镇上的老人却全都有事外出了,转了一圈又领了两个胡兵回来。对叶树城道:“镇上十几个老人都外出了。一个也没在家,不信你问你的兵!” 叶树城大怒道:“一定是你指使他们藏起来了!先把你吊起来!明天不见老人们全都回来就先杀了你!接着再杀光你全镇的人,作为对抗我鞑跖大军的惩罚!” 吕雪岩道:“要杀你就杀吧!无端侵入中原,要血洗我玉堂镇,早晚有中原人找你们算帐!” 叶树城不由分说,吩咐胡兵绑了吕雪岩,吊在镇守司前的旗杆上,派了门下四个弟子看守。 这时候,逐龙已经降落,关一岚听到镇上人声鼎沸,立即让众人隐蔽进镇,先后混在人群中,见吕雪岩被高吊在旗杆上,知道是他保护了百姓,心中十分佩服。关一川在他耳边传音道:“他叫吕雪岩,你大嫂的弟弟,我的小舅子,不过他还是月儿的丈夫,结了亲的!” 关一岚也在关一川耳边传音道:“你带嫂子他三人先回去,稳住月儿。我先想想该怎么办?” 怎么办?最好的办法是把五万胡兵驱逐了事。可是这些胡兵居住在镇子中央,一但产生敌对行动,胡兵烧杀抢掠齐来,玉堂镇就会毁于一旦。关一岚不想干这种赔本的买卖,他要让胡兵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不敢再动这里的一草一木,自己仓皇而逃。 关一川已经悄悄返了回来。抬头与旗杆上的吕雪岩对了对眼神,伸手指了指天空,告诉他天黑就动手,让他现在先忍耐着。吕雪岩见了姐夫,心下大定,垂了头闭目养神。 关一岚附在关一川耳边传音道:“晚上动手,把我们的人手找齐,让胡兵半步也出不了兵营,断掉他们的一切生活来源,让他们感到走投无路,逼他们自己退兵。” 关一川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转身离去。这一切都发生在叶树成派出的四个弟子眼皮下,他们竟一无所知,不是毫无警觉就是功力太过平常,或者,是他们对玉堂镇的人和事十分生疏。 酉时已过,天渐渐黑了下来。关一岚见关一川、吕雪娘、关一月正在靠近过来,四下里已经杳无人迹。立即身形一晃,祁连四个弟子眼睛一花,已经被点了穴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关一川立即松开绳索,把吕雪岩从旗杆上放下来。几人立即动手,把祁连四个弟子吊了上去。 四个祁连弟子仍有知觉,眨眼间易主为客,急得涕泪齐下,但哪里有人看见? 关一川带了众人立即赶往军营,相临的几间屋子主人都避了出去,吕世章、关鸣鹰、吕娥、刘若玫、杨娇、杨媚都在这里等着。两边的人一碰上面,吕娥立即一把把关一岚搂入怀中,抽泣起来。关一岚在吕娥耳边传音道:“娘!高兴点,我给你带了三个媳妇儿回家呢!” 吕娥知道不是叙旧的时候,总算笑着松开了手。吕世章轻声道:“川儿,这边怎么安排!” 关一川道:“把门口的卫兵全点穴吊在树上!在营房中的水井里投毒!门前立上这块‘水井有毒,出营者死’的牌子,我们全守在这儿,轮流休息,天亮再看热闹!” 众人马上展开行动,营门口是八个卫兵站哨,一招间全被制住,没来得及喊出一声。便全被点了穴道,并排吊在军营门口的那排大树上。关一川潜入营中,在水井中投下了麻沸散。 第二百一十八章:胡人求降 半夜子时,出来换哨的八个胡兵仍然被关氏兄弟点倒吊了起来,营中仍然没有一个人察觉。一夜过去,卯时刚到,胡兵也似中原军队般卯时听点,辰时操练。寅时起床的营房已经煮过了早点吃,但大多数胡兵仍是在点卯的牛角号吹响后才爬起来。所以在操练之时,麻沸散之毒发作,才只有数千胡兵变得疯疯癫癫,将领们弹压不住,只能飞报乌加察。几乎与此同时,军营大门处也喧哗起来,辰时换哨的八名胡兵还没出营门,便发现了吊在树枝上的十六名胡兵。那块字迹鲜红的“水里有毒,出营者死”的牌子正对着大门,猩红得尤如刚流下的鲜血。 乌加察和叶树城顾不得发疯的士兵,抢先来到军营大门口。见胡兵被人吊上去哪么多却无人发觉,已知对头必非等闲之辈,心里暗暗发怵。 乌加察道:“还说午时去斩了那姓吕的,岂知却着了人家的道儿。这便如何是好?” 叶树城看着那块血牌道:“吓唬人的!你们八人出去站哨,有我俩在,看谁敢奈何你们!” 那八个胡兵颤颤惊惊走出大门,刚一边四人排列在大门两边,却突然无声无息倒地。乌加察道:“邪门!这地方邪门!再出去一个百人队看看!” 有胡将押着,胡兵们不敢不从,排了队鱼贯而出。谁知到了门口就倒下去,一个百人队倒完,已经严严地堵住了大门。乌加察看着叶树城,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叶树城道:“敌人是想困死我们。调一个千人队强冲出去,大军随后掩杀,把镇子里的所有人斩尽杀绝!” 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却钻进叶树城的耳膜,道:“你可以试试!但死的第一个人一定是你!” 叶树城提气大喝道:“有本事明刀明枪的对着干,藏头露尾的算什么好汉!” 四下里没有一点声音,空气中仿佛游荡着死神的影子,给整座军营罩上了无尽的阴影,寒风似邪魅般砭人肌肤,让数万士兵全身颤栗不已。乌加察道:“分散翻墙而出,到外面再集合!” 急于离开此地的胡兵们果然纷纷逾墙而出,不过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声息。叶树城纵身跳上围墙一看,外面躺了一地的胡兵,立即挥手阻止胡兵再爬墙。 数万胡兵早上没有吃东西,水中有毒,有干粮的嚼了些干粮,没干粮的只有嚼生粮,却又没有水喝,纷纷鼓躁不已。乌加察道:“叶军师,还有没有什么办法扭转劣势?迟则生变啊!” 叶树城悄声道:“一定是有高手在掌控全局!此人武功比你我都高!看来只有委屈求全,先退回陇西北再说。到时我把家师及全祁连派弟子都带来,一定血洗了这个镇子!” 乌加察道:“狠话先别说了!军师先找对方谈谈吧!时已近午,再拖下去就全完了!” 叶树城走到大门边,运内力入音道:“镇上哪位高人主持?叶某有事请教!” 一缕冷冰冰的话音传来,道:“有话请讲!不过别讲废话!白耽误你自己的时间。” 叶树城道:“请贵镇撤围,我等立即带军撤出此镇,保证不再重来!” 冰冷的话音道:“撤军可以,放下全部兵器,不分兵将,双手举在头上,排成两列单行出营,再从西门出镇!有胆敢捣鬼者,立杀无赦!” 叶树城道:“从此地返回陇西北,足有上千里之遥,士兵没有兵器,安全就无保证,乞谅解!” 那话音道:“这千里之地大半是中原土地,你等胡人想来就来,又怕过谁了?此条绝无更改!” 叶树城无奈,只得对乌加察道:“让士兵都放下兵器,赶快撤吧!拖到明天,必生兵变!” 乌加察只好传下号令,让胡兵都放下所有兵器,列队出营,从西门出镇。足足走了两个多时辰,方才走完。那些旗杆上、树上吊的,地上躺的此刻穴道已经自解,也都跟着退出镇外。 胡兵退完,关一岚才真正松了口气。与五万敌军对垒,要不死一个人地解决争端,让对方知难而退,绝对不是一件能轻易办到的事情。但玉堂镇却办到了。这么多武林顶尖高手齐聚玉堂,关一岚传给大家以玄天功弹射指风伤敌的绝招,众人功力足够,自然一弹就灵。于是纷纷以胡兵作为练指功的对象,数米开外一弹就准,无不十分开心。胡兵胡将却都吓得亡魂丧胆。即使武功不俗的叶树城和乌加察,也自知不敌,不敢轻出营门一试。只得下令撤退。胡兵的撤退和投降没有区别。因此吕雪岩在西门外准备了五万多份吃食和饮水。吃食是馍馍夹肉,井水每兵一壶,那壶却都是窑场上烧的,不损坏能长期使用。 发出那缕冰凉话音的却是吕世章老爷子。用这种口音当然是为了强化阴沉的效果,而且效果相当不错,差不多就完全摧毁了叶树城的自信心,以为老爷子就是玉堂镇请来的第一高手。其实第一高手关一岚在指导大家以指风制敌,妹妹关一月见面后一直跟在他二哥身边,就是舍不得离开。也倒是,关一月与这个二哥待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短得可以忽略不计。好不容易再见上面,她怎肯失去可以和哥哥在一起奋勇杀敌的时间?何况她弹指的功夫也不行。真的需要关一岚不时加以指点。 “各位,稍为梳洗一下,镇上玉堂居酒楼为大家接风!”吕雪岩走进镇衙,笑着说道。 刘若玫拉了杨娇、杨媚进入关一月的房间,认认真真地为她俩梳洗打扮起来。关一月忙拿出自己少得可怜的化妆品供三人使用,对这三个天仙般的二嫂,她可打心里喜欢得了不得! 酒楼之上摆了好几桌。虽是小地方,但灯火辉煌,干净整洁,一点儿也不亚于大地方的饭店。 吕世章、关鸣鹰、吕娥、关一川、关一岚、吕雪娘、吕雪岩、关一月、刘若玫、杨娇、杨媚围了一张大桌子坐下。另外几桌坐了镇上的、瓷业公会的头头脑脑。吕世章举杯道:“诸位,今日玉堂镇计退胡兵,没有伤及我镇上一兵一卒,一家一户,实乃万千之喜!来,大家同饮一杯!” 第二百一十九章:大喜过望 吕世章举杯道:“这第二杯酒,是为关家二少爷与他的三个红颜知己接风。来,干了杯再说。” 众人轰堂响应。碰杯声此起彼伏,欢笑声不绝于耳,对关一岚表达了由衷的敬意。 吕世章道:“关家二少爷关一岚与他的三个未婚妻刘若玫、杨娇、杨媚率玄女宫等武林豪侠千里赴京救驾,两次收复河南,保住了大隋朝至今一息尚存,实乃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大丈夫!三位女侠当然也乃巾帼之英雄!其间战雁滩,斗血魔,破万象,败楚远,羞双真,挫伍福,每一战都慷慨激昂,每一步都正大光明!实乃千古之佳话,实是我玉堂人的骄傲!诸位!让我们一起敬关家二少和三位女侠一杯!” 关一岚诚惶诚恐地站起来道:“吕伯父过慰了!关一岚乃末学后进,能有今日全靠前辈们栽培!怎能让前辈们敬酒?来!此杯乃关一岚恭敬伯父与列位父老乡亲!一岚先干为敬!” 座中一富商道:“谦恭有礼,赤子情怀。武林天骄,国之栋梁!老夫万分之佩服!” 吕世章道:“诸位也许还不知道,我这女儿、女婿与关二少及三女侠,是在成都听闻五万胡兵侵入玉堂后赶来解救的,能一战而退胡人,他们皆功不可没!我提议,下一批瓷器上,皆书写此段文字,以资纪念!并使之传遍中华大地。各位以为我这建议如何?” 众商家皆道:“正需如此!玉堂镇人将永远铭记此事,勒石为碑,让后人永运瞻仰!” 关一岚道:“这样做太过!驱除鞑虏,护我家国,乃我铁血男儿义之所在,还请免去!” 关鸣鹰道:“亲家,岚儿说得有礼!如此大肆铺排,恐徒惹后人笑柄!我看还是随其自然吧!” 吕世章道:“既是如此,此议作罢!反正玉堂人智退胡兵这一仗,我会找个戏班子来编几曲,唱他个三年五年十年八年。不过,如果那些胡人去而复返,我们还该有所准备才是!” 关一川道:“爹爹所议极是!胡兵大举进犯可能性不大,但武林高手挟隙报复却极有可能。我意尽快培养一批护镇武师,练熟玄天大阵等阵式,以阵困敌!” 关一岚道:“玉堂阵山势走向像极了一个大阵势!稍加点缀即有迷惑敌人的功效,明天抽一些人布置起来。其次,大哥把玉堂五千骑兵调回来交给妹夫,再配上阵法,可保万无一失!” 吕世章大喜过望,道:“我怎么把这一茬忘了?川儿用信鸽传书,让武乙带队回来就行!还有,尽量把家乡去的老兵都抽回来,老兵们一定十分感激,会拼死保卫玉堂!” 吕娥道:“还是喝酒吃菜吧!来,三个媳妇儿!为娘敬你们一杯!” 刘若玫、杨娇、杨媚慌忙站起来,举杯道:“儿媳等三人敬娘一杯!敬祝爹娘寿逾南山!” 吕娥笑道:“娘这三个心肝长得真令人心疼!真是我岚儿的好福气。娘要谢你们照顾岚儿!” 杨媚心直口快,抢着说道:“娘,照顾岚哥哥的是玫姐姐,我和姐姐经常是岚哥哥照顾!” 吕娥笑道:“你最小,岚儿照顾一下是应该的!再说,你们姐俩不是平西和镇西公主吗!千娇百媚的皇家公主,跟着岚儿出生入死,也真的辛苦你们姐俩了!” 杨娇道:“娘过奖了!即将成为亡国公主,还有何尊贵可言?幸蒙岚儿不弃,愿随侍终生!” 关一岚道:“高高兴兴的,不要越说越伤感!来!我们四人敬爹、娘、伯父和在座老人一杯!” 众人又轰然响应,酒席之上又热闹起来。有的行令,有的划拳。酒楼上一派欢乐祥和。 翌日,玉堂镇被胡兵解散的两个百人队重新恢复建制,关一川、关一岚领着他们收拾整理混乱不堪的军营。兵器如山,垃圾遍地,直整了一天才算恢复原貌。随后的几日,兄弟俩教众兵士习练“六合拳法”和“玄天大阵”,很快提高了士兵们的战斗力。关一岚还领着他们利用窑场、山形、地貌、溪流、街巷布了一个大阵,山分九仭,路绕九曲,窑有九窟,街有九折。功力再高之人进入此阵,只要吕氏有一人占住中枢阵眼,来人也会陷入迷幻之中无法自拔。是将九曲连环扩大至包括山川河流在内的地形之阵,隐隐然有九曲黄河的威势。 关一川道:“岚儿此阵若辅以若干小阵,必成铜墙铁壁,虽千百人无所逃遁!” 关一岚道:“九曲连环阵乃上古迷阵,武侯虽熟知此阵,却偏爱八阵图。衍化出八门金锁阵、八卦阵之类的阵势,但九曲之势仍要繁琐许多,利于己方进出。待士兵们将各种小阵练熟,再搬入大阵中来,安排于阵眼附近,玉堂阵就成了铜墙铁壁,敌人至此只能望而生叹。” 关一川道:“二弟对诸葛丞相的机关阵势之学研究如此透彻,岂非熟读过相关秘籍?” 关一岚笑道:“我躲在玄女宫诸葛家的秘宫中苦修了十天,方才有此成就。哥哥,我们去看看娇儿她们修炼‘玄牝神功’的情况,这套功法我会亲自传给你!有了此功才有其它功夫。” 杨娇、杨媚这两天也没闲着,与刘若玫一道,加上吕娥、关一月、吕雪娘一起修炼“玄牝神功”心法,努力调动各人身上的“玄牝之力”,争取尽快练成神功。关鸣鹰、吕世章、吕雪岩跟着修炼了一上午,背诵全“太上秘籍”便各自回去了。似乎不愿与众多女子掺在一起。众女手心相连,随着杨娇、杨媚的气息展开心法口诀。二女中间是吕娥,一边一股玄阴力道进入身体后,在全身经脉穴道中反复循环,很快被凝固为丹田中的太极图。刘若玫的阻力更小,几乎是两个全身循环后就凝固太极图。时间最长的是关一月,吕雪娘凝成太极图后,众女齐来发功助她,终于也在一个时辰之后凝图成功。 关一岚大喜过望,对关一川道:“现在只差你了!走吧!哥哥!” 第二百二十章:再度离家 这段日子,无疑是关鸣鹰、吕世章两家人最开心最快乐的日子。两家人没有分开吃过一顿饭,都是吕雪岩在玉堂居里安排好的,时辰一到,走去就吃。而且口味绝不重复,山南海北的天天变换。又还都是家常菜的做法,谁想到要吃什么菜了,厨师一定变着法儿给做出来。这两天就是这样,吕雪娘和关一月几乎前后不差几天怀的身孕,今天这个要吃酸,明儿那个要吃淡。幸而玉堂居的大厨百般手艺,无论什么样的要求都能满足,所以两家都不用开火做饭。 吕雪娘和关一月有了身孕最高兴的人自然是吕娥。这两人从暴露秘密那天起就被她实施了监管。不仅什么活都不让干,而且几乎连武功也不让修炼了,只允许慢慢地在房间中活动。关一月抱怨道:“为什么不让修炼了?这半年多闲下来还能剩下武功么?莫非将来从头修炼?” 吕雪娘笑道:“剩多少算多少嘛!娘也是担心我们俩不是?你怀的可是老吕家独苗的孩子,不仅不能有任何的闪失,而且最好一年生一个,让老吕家开枝散叶,人丁兴旺!” 关一月大惊道:“什么?一年生一个?雪姐姐,你当我是老吕家买回来的一头母猪?只要会下猪崽子就行,其它什么也不用干?得!我去问问二哥去!看看你说的对不对?” 吕雪娘哈哈大笑道:“你急什么?姐姐是逗你玩的。不过,这一辈子生三、五个孩子不算多!” 关一月也笑道:“姐姐,月儿也是逗你玩的!只要岩儿种得上,月儿我就生得出!信不信?” 吕雪娘惊笑道:“月儿,你可是武圣后裔,说话文明点儿行不?什么种不种的,难听死了!” “什么话难听死了?”随着话音,刘若玫、杨娇、杨媚、关一岚、关一川先后走进屋来。 吕雪娘忙道:“没什么话!我们姐妹俩闲得无聊,自己寻开心呢!” 刘若玫道:“什么闲得无聊!你们俩没有修炼武功么?‘玄牝神功’要越修炼根基才越深的!” 关一月道:“我倒是想修炼来着,可惜娘不干!她连房门都不让出,练功更是不准了!” 关一岚道:“若是其它神功,在这种情况下能不能修炼我还真没有把握!但‘玄牝神功’不同。月儿和大嫂放心修炼,功力越是加深,身体就越是康健,对大人小孩都只有好处!” 关一月笑道:“我就说嘛,问问我二哥不就一切都请楚了么?雪姐姐,我俩快练练吧!” 关一岚也笑道:“月儿别急!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和你们说。我和大哥都不放心你和雪姐姐,所以把娇儿、媚儿的两只手炮留给你俩,现在就教给你们使用方法。” 杨娇和杨媚一个教一人,从手炮击发的原理,装填药袋的注意事项,击发时怎么瞄准,详详细细地逐一加以解释。关一岚道:“此炮不到万不得以不能使用,还要注意别误伤自己人!” 吕雪娘敏感的道:“难道你们就要走了么?爹、娘都希望你们多留几天的!”她知道自己怀了孕,暂时是不能与关一川再回舞阳了,心里很是舍不得离开夫君。 关一川道:“舞阳缺少粮饷,这你是知道的,再不赶快送去,非出现问题不可!” 关一岚道:“追电和逐龙感觉到瀑布崖发生的警讯,再不回去,被人端了老巢岂非糟糕之极!” 吕雪娘一想到玄天门四大主力都在这里,虽然哥新也能抵敌一二,就怕敌人人多势众,独木难支。于是爽朗地道:“那你们就去吧!真希望天下早日太平,阖家早日团聚!” 关一川道:“天下百姓哪家不是翘首以待?这就是岚儿为什么要用一生追求此目标的原因。从天下大乱到天下大治,总是要有人作出牺牲的!很不幸,这也是我们一家人的选择。” 吕雪岩此时走了进来,道:“听说你们要走,全镇父老非要设宴为你们饯行!还送来了一大堆东西,你们快去看看吧!有用处就都打包带走!” 众人随吕雪岩来到玉堂居酒楼,果然看见一楼大厅之中摆了一大堆东西,古玩字画,珠宝玉石,黄金白银,甚至还有人参之类的贵重药材。众瓷商士绅俱都等在那儿,脸上尽是掩饰不住的焦急之色。见吕雪岩领了众人过来,才纷纷一展眉头,拱手上前招呼。 关一川见吕世章、关鸣鹰,吕娥都不在场,诧异地问道:“雪岩,岳父大人和我爹娘呢?” 吕雪岩笑道:“去马场给你们挑好马去了,应该快回来了吧!”话音刚落,街道上响起了一连串急促的马蹄声。吕世章、关鸣鹰、吕娥骑着骏马,满脸喜色地驰到酒楼前。 吕世章跃下马来,哈哈笑道:“川儿、岚儿,老夫三人为你们买来了一批千里马,保证你们两天之内可以赶回剑门,不致耽误了你们的行程。” 关一岚哭笑不得,早知老人们是去办这件事,就应该劝止他们,以免浪费老人们的精神。不过此刻木已成舟,他不愿拂了老人们的一番好意,只好命士兵们接过缰绳,牵马去溜。 酒筵开席,士绅们又纷纷上前敬酒,关一川道:“诸位父老乡亲,吕、关两家都是镇上的住户,一直与大家和睦相处。镇上有事,我们和大家一样,必须不惜一切牺牲全力以赴去办。所以,大家的厚爱我们心领了!送来的东西,请大家原物拿回。马上,玉堂镇五千骑兵将再度回来扎营,用以保护一镇的安危!到时增加的养兵费用,只要父老们勇于承担就行!” 众士绅皆道:“自己的子弟兵当然自己养。大少爷勿须担忧。就是你的五万士卒,我等也可稍尽绵薄之力。倘若你肯晚走一天,我们就有时间了,可以凑出十万两银子给你带去!” 吕世章道:“川儿的军费,老夫自会设法,就不劳诸位乡亲了!来,大家同干一杯饯行酒!” 众皆举杯响应。酒楼上下,一派喜气洋溢。逐走五万胡兵保得一镇安宁,百姓们是十分感激的。现有阵式、兵马保卫,再也不怕来自任何势力的攻击。享有如此太平岁月,老百姓心里的满足感便都一一写到了脸上。 第二百二十一章:多年老友 戌时。逐龙从关一岚怀中一闪而出,须臾之间即现出五十多丈长的龙身,关一岚从吕娥怀中脱身出来,道:“娘!孩儿走了!你和爹爹要多保重!” 此次刘若玫坐于龙颈上,双手抓住了两只龙角。杨娇抱住了她的腰,杨媚抱住了杨娇的腰,关一岚抱住了杨媚的腰,关一川坐于最后,伸右手抓住了弟弟的腰带。关一岚道:“龙兄,回瀑布崖!”逐龙爪下立生云雾,龙身缓缓直上夜空,腾云驾雾而去。 吕世章看着逐龙消逝的夜空,感慨的道:“原来龙气却在关氏一脉,关氏却又无意天下。反而有那么多家不知龙气为何物的反王争夺皇位,真乃天大的讽刺!” 关鸣鹰道:“岚儿自堕岩后得此龙相伴,十年来未曾分离。亲密得尤如家人,真是奇缘!” 关一月道:“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真龙。龙却一直待在二哥的怀中。二哥真有福气!” 吕雪娘道:“岚儿宅心仁厚,神龙愿与他结交,本也是一段佳话。可惜没有人把它写下来。” 吕雪岩道:“姐姐,这有何难?你把经过原原本本告诉弟弟,我一定给你写出来!” 吕雪娘道:“全部经过姐姐却不甚了了。说不定要问娘才知道。岚儿肯定早已讲给娘听了!” 吕娥笑道:“也是吃完饭这会儿才知道的事!并没有说得很详细。要写什么岚儿回来再说。” 吕世章道:“龙气一出,天下一统。最多也就是十来年的事了。等天下太平,结伴出去逛逛!” 关鸣鹰道:“我也正有此意。到时两家同行,游山玩水,把名山大川走上一遍,方不虚此生。” 吕雪岩道:“回去休息吧!大哥们走了,一切都要靠自己,再不能失掉警惕,麻痹大意!” 众人转身回到各自的家,却又把对外出之人的共同思念装进了心中,亲情始终难舍啊! 逐龙却在两个时辰后抵达瀑布崖,就降落到大院之中,不过已经缩小了身躯。追电从杨媚怀中悄悄逸出,与逐龙一道飞进了它俩居住的洞穴。 值班的黄遥过来发现了众人,欣喜若狂的道:“好!门主回来就好了!哥副门主已经与昆仑掌门闻震连斗了两场。今日伤得最重!姓闻的说他与哥副门主是老朋友,交起手来却毫不留情!门主今晚再不回来,明日哥副门主必有有性命之忧!” 关一岚道:“带我去看哥副门主,为他疗好伤,明日他又生龙活虎的继续与姓闻的相斗!” 哥新正在自己的房间中运功疗治伤势。闻震的“昆仑仙诀”十五层功力的一掌震伤了他的内腑,五脏虽未离位,却也喋血不休,只得吞了两野治伤灵丹,自行运功疗伤。此刻,哥新已经进入物我两忘之境,头顶上有层层白雾翻腾。 关一岚悄悄进入房间之中,伸掌心悬置于哥新头顶的“百汇”穴上,把“玄牝神功”功力不绝如缕地输入哥新体内,用灵神指引着在其经脉穴道间绕体循环,不断地冲击那些有淤血堵塞的穴位。哥新的身体抖了一下,苍白的脸色逐渐红润起来。关一岚输入的强大功力逐渐化为哥新自己的“玄牝神功”功力,与其它功力一道开始绕体循环,并不断成为体内所有功力的中坚力量。两个时辰之后,关一岚才恢复呼出气息,停止了输入功力。他不仅已经为哥新添加了重新扎根基的“玄牝神功”,哥新的“六玄之境”也已经小成,比负伤之前增长五成以上。关一岚不准卫士说自己来过。他要让哥新自己去对付闻震,为哥新自己讨回公道。 关一岚用灵神唤来逐龙,喊上关一川,携了七、八条皮袋进入大金川。兄弟俩装好金块,关一岚道:“大哥,逐龙与你一道送粮饷去舞阳。有事你放信鸽,急事你点龙鳞,龙兄会立即感知。我与龙兄顶多一个多时辰就可赶到。无事操练好兵卒,这枝兵马快要用到了!” 关一川紧紧地抱住了关一岚,轻声道:“弟弟!壮大玄天门!记住!哥哥也是玄天门弟子!”然后才松开手,让逐龙腾身而起,腾云驾雾而行。关一岚直到看不见夜空中那点影子,才准备腾身纵上悬崖绝壁,返回瀑布崖。“哇!哇!”身前响起了两只小蟾蜍的叫声。 关一岚低头看去,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站在身边,都快半人高了。惊问道:“你俩怎么来的?” 两个小家伙转身带着他往原来住大蟾蜍的洞中走,关一岚早可黑夜视物,紧紧跟在后边。才到水洼边,两只蟾蜍先后钻入右手一个低矮的洞口,关一岚只好跟着钻了进去。又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钻出了洞窟,原来却在瀑布崖下,石潭后边,一直留给蟾蜍进出的洞口。 原来是地下洞穴洞洞相连,却给两个小家伙无意中发现。关一岚自然高兴之极。 哥新直到辰时才结束修炼,起身后觉得神采奕奕,心头甚觉迷惘。昨日伤得很重的啊!为什么疗伤一夜之后竟功力大增?不过不管怎样这都是好事。今日再好好与闻震打上一架!要了些吃食填饱肚子,喝了满杯香茶,哥新才走出房门,再走出总坛大门,来到了山谷中。 闻震却已经等在那儿,一袭白袍,脸带笑容,见面即道:“老朋友,今日我若再赢,你必须依约解散玄天门,回到大漠里去!我还可以给你另一条路,那就是跟我上昆仑。如何?” 哥新哈哈笑道:“老朋友,怎样都行!不过你得先赢了再说!” 闻震道:“其实我本无意伤你,但老友实在太固执,逼得我无法转寰!不是你也在玄天门,我第一天就把它毁为平地,不过今天毁去也一样!” 哥新道:“西京胡人,成都胡兵,都是你安排的?为的就是调开关门主?” 闻震道:“告诉你也无妨!调不调开他本无所谓,难道他能是老夫的对手?少了他,无非是少花点气力。成都自有昆仑十老对付他,谅他也只能是阶下之囚!玄天门覆灭已成定局!” 哥新道:“前两日都是我先出招,今日还回一个人情,闻掌门,请你出招吧!” 第二百二十二章:再败昆仑 关一岚饶有兴趣的听着两人的对话,基本搞清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所有这一切,都是昆仑派针对颠复玄天门而刻意安排的。手笔之大,创意之深,简直前所未有。谁能想到,一西一东相隔千多里路的胡兵侵华,竟是为了调开玄天门的骨干力量,由掌门人闻震亲自出马,对付处在中间的玄天门。昆仑派为此不惜大动干戈,当然是志在必得。幸而哥新感觉到了这一切,已经到了终南又连夜返回,这才挽救了危局,支撑到门主关一岚赶回来。 闻震运起十五层“昆仑仙诀”功力,招发“昆仑飘雪”,玄铁、寒铁混合浇铸的昆吾宝剑上飘洒的万千剑芒尤如大雪纷飞,罩向哥新全身。没有剑气罡风,但寒意侵骨,撼人心弦。 哥新宣花斧绕身一圈,用与关一岚互补的守招“正正之旗”,挟带着巳正功力挥出。万千斧影摇曵,阴、阳两力一守一攻,应该是自有此招以来威力最为巨大的一击。 漫天爆竹般的响声不绝于耳。每一只斧影都碰上了若干雪花般的剑芒。连绵不绝的爆炸声传出之后,仍有剑芒及宝剑真身突破斧影,直击到宣花巨斧之上。剑芒消逝于无形。剑、斧相触却发出一声惊天巨响,狂暴的罡风卷得山石乱飞,树木断折,似乎山动谷摇。 哥新一步未动,显得尤有余力未发,一副安稳如山坚不可摧的形象。 闻震上半身却晃了一晃,宝剑也险些被搕飞,心里不禁大为吃惊,老朋友的功力一夜之间何以如此骤增?昨日同样功力的另一招便重创了对方,不想今日却堪堪打平,自己还落在下风。 哥新笑道:“此招算是答谢前两日相让之情,再来定要分个输赢,为老朋友见面下个结论。” 闻震固然惊诧不已。哥新何尝不是惊疑不定。昨夜自己运功疗伤一定有了奇遇。或者,一定是小兄弟回来了,拼着损耗他自己内力为我增加功力,明摆着是要我这个大哥各人挣回面子。否则自己哪来的“六玄之境”玄天功功力?内力怎么又会分为阴、阳两极? 闻震把“昆仑仙诀”功力提高到十六层,镇山之宝的昆吾宝剑挽起一天的剑花,展臂一挥,“昆仑雪崩”霹雳般发出,剑芒一片片一团团不绝如缕地涌出,带着满天的厉啸直击而来。 哥新也把“六玄之境”玄功功力提到午正,招发“天地齐至”,宣花斧绕身两匝,高高举起,兜头砸下,至半腰却又改为横劈,直劈这一道尤如泰山压顶,横扫这一道尤如巨龙缠身,一招两式,阴、阳合壁,天地交泰,也是比李天霸、关一岚使出此招时的威力更大! 天摇地动般的一声巨震传出,山谷中横着出现了一条极深的裂缝,百来斤重的石头随着狂飙乱飞,巨大的石岩全被横着劈为上下两截。漫空弥漫的尘土遮住了春日般的朝阳。 哥新只退了一步即拿桩战稳,气息虽然紊乱却很快恢复了正常,那是体内“玄牝之力”的守护发挥了极其关键的作用,可惜的是,哥新还不会吸收并炼化敌人的功力。 闻震的处境就较为尴尬了,一袭白袍被斧影劈掉了下摆,内腑气血逆行,如果不是极力稳住, 一口鲜血便要呕吐而出。想立即运功疗好伤势再战是不可能的了。 哥新道:“闻老掌门,你也养好伤势,明日再战如何?我哥新可不想占朋友的便宜。” 闻震喘了口气道:“昆仑今次认栽!闻某说话算话,再送给你这个老朋友一个人情。下次再来,你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我昆仑山一定要踏平玄天门!” 哥新大笑道:“欢迎老朋友再度光临,不过,那时候关门主在场,就算你派昆仑老祖亲临也不一定能讨了好去。不信你们可以尽快试一试。” 闻震道:“给你们三年时间猖獗!三年之后,我将亲率弟子,把玄天门从武林中彻底除名!” 哥新道:“掌门老友,你应该关心的是自己的门派,如果你继续倒行逆施,正派武林会团结起来一致对付你,到时候被彻底除名的还不知是谁呢!” 闻震飞身而起,扔下一句话道:“那就走着瞧,看究竟是除了谁的名!”依旧如飞掠去,四处山林中不少人影跟在后边,显然都是闻震带来的昆仑门下弟子。 哥新大笑道:“贤弟,闻震老友已经走了!快出来吧!” 关一岚从一道石岩上走出,身后跟着刘若玫、杨娇、杨媚、杨溢、杨渺、杨沣以及黄遥等十三人。关一岚笑道:“大哥好功夫,堂堂昆仑一派掌门,竟被你一斧劈伤,不得不灰溜溜地退走。此事要是传出武林,必然又要引起一阵轰动!” 哥新也笑道:“若非贤弟昨晚为我又疗伤又传功,我怎能进入‘六玄之境’?闻震这老儿,三十年前我就没有胜过他,前两日又连输两阵,今天才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关一岚指着山谷中的那条深沟道:“昆仑掌门这一剑真是惊世骇俗,不是大哥宣花斧功力上的功力超过了他,非被他宝剑所伤不可!” 哥新道:“闻震宝剑乃百年来的镇山之宝。比百年前的镇山之宝十绝剑毫不逊色。前两日他若起心杀我,一剑就足够了,根本不费气力!将来与其对敌,还请贤弟也饶他两次不死!” 关一岚道:“这是大哥你自己的事!从今天起,你这个老朋友的功力永远都无法超过你!所以对付他有大哥足够,除非昆仑老祖把自己的功力都转给他。大哥请看,昆仑十绝剑都在我们手里!” 刘若玫和杨家四位公主各自抽出腰间软剑,耀眼的光芒令人目为之眩。 哥新惊道:“真是十绝剑嘛!老弟,你怎么弄到手的?十绝剑昆仑十老一人一把,人不离剑,剑不离人,你绝无可能在昆仑十绝剑阵中杀人夺剑。还有,这些宝剑佩戴于何人身上,昆仑都一定会拼命来夺,千万不可传出风声去!” 关一岚道:“风声传不传,昆仑都知道一定是我玄天门所为。我已根据十绝剑另创了玄天剑阵,三柄十绝剑在一起就能启动阵式,根本不怕昆仑派前来抢夺!” 第二百二十二章:直飞鲁地 哥新道:“昆仑十绝剑阵百年来几乎打遍天下无敌手,想不到却在贤弟手中裁了跟斗!大哥为此高兴之极。如能幻化出其它剑阵,昆仑将脸上无光!” 刘若玫道:“十绝已满,断无发展!回到三绝五绝之数,说不定还能再创神奇!” 关一岚道:“昆仑之秘术,其实并不复杂!只看气运之走向而已!我今十化为三,就是为了针锋相对,以五五之数,破其玄机!” 哥新道:“原来如此!我道十绝剑阵玄妙之极,却原来仍有转寰。无怪乎昆仑会失风!” 杨沣道:“玄天门有了此连锁之阵,昆仑将无所遁形,再无任何神奇之处!” 刘若玫道:“按理应该是这样,但天下之势扑朔迷离,一两件事还难以看得清楚,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但愿昆仑无所遁行,再无能力祸乱天下!” 关一岚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昆仑乃千年门派,断不会一厥不振!我等万不可大意!”刘若玫道:“西北大局基本已定!下一步的焦点在山东!就看天霸大哥之走向!” 关一岚道:“鲁地形势错综复杂,绝非三言两语所能说清,且待往下再看吧!” 哥新道:“只要西北大局底定,我等尽可看山东之走势,说不定仍是未知之数!” 杨沣道:“师傅,大家在一起闲扯什么?不如先回总坛之内再说!” 关一岚道:“回就回吧!反正这里没有可看的了!不若回去再行研究!” 众人进入玄天门总坛,关一岚问道:“兵儿飞出去那么久都未回来,莫非它记不清方向了!” 刘若玫道:“不可能!兵儿机警之至,绝不会无缘无故飞错地方。你耐心等着就行!” 关一岚道:“好吧!等上一天两天,再无音讯,一定要飞去看看再说!” 哥新道:“这一二日必有山东方向消息!贤弟稍安毋躁!” 关一岚正待回话,逐龙却传音道:“李天霸烧龙鳞示警,我俩必须立刻赶去!” 关一岚道:“大哥仍守在门中,我必须去一趟鲁地!有事我们再联系!”遂走出总坛,来到山谷之中,让逐龙现出原形,骑上龙颈,往山东方向而去。 三个时辰之后飞抵泗县,逐龙缓缓下落,让关一岚稳隐着地,这才收了原形,隐蔽起来。 关一岚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泗县这个地方果然卧虎藏龙,傅建徳难道有高人相助? 关一岚的灵神脱出身体,在附近查探,果然探知了李天霸的位置,原来他被困于地下阵图之中,无怪乎要燃龙鳞示警。在泗县地底,竟然有个上古迷阵,阵图为傅建徳所掌握,把急于拿下泗县,作为进攻鲁地跳板的李天霸等八霸天将诱入阵中,急切间不能得出。 关一岚找到阵眼,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阵势立即变幻,地底下迷雾重重,杀气腾腾,饶是关一岚精通阵势,也要观察半天才找到破阵之法,当下右掌绕身两圈,招发“天地齐至”,合身扑向死亡之门。 一阵阵惊天动地般的暴响传出,死亡之门死亡,迷阵却已分散得不成绝阵。关一岚也依然安全无恙。于是再次运起未正功力,招发“天人合一”,撞向古阵斗柄。又是一阵撼天动地的巨响传出,古阵斗柄碎裂,地下一遍狼籍,被禁锢了若干天的李天霸等八霸天悉数获救。傅建德在斗柄处被震得气血翻腾,慌忙率军逃窜。原来此阵的原理是死中求活,以命求命,是算准了人性怕死的弱点而设。关一岚偏偏看出了这一点,先破死门,后拼斗柄,果然一击成功。当然,也是关一岚功力足够,才能在两次以死相拼中占了上风。换了功力稍差之人,或许就是以身殉阵,完全无济于事的。 李天霸把关一岚紧紧抱于怀中道:“‘太上阵法’我也曾仔细研讨,可惜没有此阵的点滴信息,所以被困阵中无法可施。后来想到贤弟精通奇门阵法,这才紧急求救。” 关一岚道:“此乃久已失传的上古迷阵,我也是度其设阵心理,一击而中而已!” 李天霸道“若非贤弟大智大勇,此阵绝然难破!来,我给贤弟介绍九霸天将中的八位。”当下从韩天龙一一往下介绍,直至裴天柳方止。 裴天拂道:“原来这就是关哥哥,久听五哥说起你来,可惜缘吝一面,幸好今日大慰平生!” 关一岚道:“天霸大哥的拜弟妹也是一岚的兄妹,祝你们早定大事,都成李唐开国功臣!” 李天霸道:“看来仍有困难!小小一个泗县便如此惊心动魄,再往后一定艰险重重!” 关一岚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大哥还应振奋精神!” 李天霸道:“贤弟既已到此,还望多待两日,你我兄弟还有好些话要说。” 关一岚道:“恭敬不如从命。我与大哥多说几日的话,也可聊解长期分离之苦。” 当下众人出了地底废阵,回至城外军营之中。李天霸吩咐大开筵席,为关一岚接风。席间,八霸天将纷纷给关一岚敬酒,各人都是酒到杯干,喝得畅快之极。关一岚问道:“不知大哥下步如何打算?是乘胜追击傅建德还是东指鲁地,先登泰山?” 李天霸道:“不瞒贤弟,九霸天将中还有四霸天将伍天魁乃伍登云之子,肯定被伍登云关了起来。我想先攻济堂,探探伍氏一脉的动向,至少把伍天魁救出来再说。但伍氏有乌恒、乌桓两位散仙般的高人坐阵,若得贤弟助愚兄一臂之力,愚兄就更有信心了!” 关一岚爽快地道:“行!小弟与兄长就会一会两位散仙,过过联手打架的瘾!” 李天霸大喜道:“好!万事开头难!贤弟陪愚兄先走出第一步,愚兄会一定会更有信心!” 第二百二十三章:闪展腾挪 李天霸留三万军马留守泗县,亲率十万大军围住了济堂县,这是伍福所占的鹿邑与伍登云老巢济州之间的联络线上最重要的城池,由伍登云的三弟伍封云镇守,驻军八万。此城若失,鹿邑的占领就没有丝毫意义。当伍封云的告急文书分别到达济州与鹿邑的时候,伍福仅留两万人守鹿邑,亲率伍寿、伍禄及六万人马来援。伍登云也亲提十万大军从济州北上,越过济乌县,赶到了济堂。三处人马合计二十四万,比李天霸的兵马多出一倍还多。 关一岚道:“围城打援,兵力不足,不如布下疑阵,回军去取鹿邑,可收避实击虚之效。” 李天霸果然依计而行,当下不撤营寨,旌旗仍旧高高飘扬,全军却星夜出发,不息不休,至翌日已时已奔驰二百余里,抵达鹿邑城下。虽然尚有数万步卒未能跑到,但对付几乎是一座空城的鹿邑,应该是绰绰有余。所以李天霸不等大军到齐,下令攻城。 众军架起攻城云梯,开始攻城。守将乃从曹县撤回来的伍羽、从封丘撤回来的伍冀,兄弟二人做梦也没想到李唐大军如此闪展腾挪,长途奔袭,明知不敌,也只得上城楼抵挡。 关一岚道:“大哥指挥攻城,我领七霸天将杀上城楼,斩开门锁恭迎李唐九王子。但有言在先,全军将士不准妄杀一人,不准妄取一物,违令者斩!” 李天霸道:“为兄即刻依贤弟所言颁下将令,作为将来攻城拔寨的禁令永远遵行!贤弟放心!” 关一岚紫衫飘飘,渐有轮廓的脸上神色坚毅,向韩天龙等人道:“跟着我,登上城墙!”率先轻点云梯,挥臂劈开城上射下的弓矢,片刻之间便攻上城墙,连点了几个守城兵卒的穴道,为身后的七霸天将登城扫清了道路。伍冀、伍羽见有人已登上城墙,双双挥剑击向关一岚。关一岚让过剑锋,曲指连弹,用指风连封了二人两道大穴,二人立即动弹不得。 关一岚轻飘飘坠落在城内,连闪过妄图前来阻拦的士兵,来到城门边。轻运内力,斩断门锁,拉开了城门,李天霸指挥大军进入城内,果然秋毫无犯,全数俘获了守城的士兵。韩天龙等人把伍羽、伍冀押来,关一岚弹出指风,解开了二人的穴道。 李天霸道:“适才多有得罪,二位兄长莫怪。我与伍魁乃结拜兄弟,近闻其可能被你等父王软禁起来,不得不出此下策,想用二位换我兄长出来,未知二位允否?” 伍羽道:“九王子此计不通,父王即使应允交换,我四哥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你们走,那不是公然的背叛么?最好的办法是让我父王消失争夺帝位的信心,或许他会松口。” 关一岚道:“七王子此言不错,大哥,不如请二位王子在鹿邑多住几天,我们再想想办法。” 李天霸道:“好!请二位王子仍住在原来住的地方,就只想给伍王爷一点顾忌,二位谅解!” 伍冀道:“理解九王子的苦衷,我弟兄现在就算回去,说什么父王也不会相信,还是住下好!” 伍羽、伍冀告辞离去。关一岚道:“大哥,伍登云发现中计,明天就会来攻打鹿邑,我们一定要作好守城的准备。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因为他们有二十万以上的大军。” 李天霸道:“这倒无妨,我有十多门青铜铁炮,可以全架在城墙上,倘若他要强攻,光炮火就够他吃一壶的。” 关一岚道:“那就请大哥好好安排,晚上我要修炼一会儿,就不陪大哥了!” 晚上,关一岚来到无人之处,请出逐龙,乘上龙颈,往洛阳皇宫方向而去。 隋宁帝杨世充见关一岚夜间来访,十分高兴,把关一岚让进寝宫,让宫女送上香茗,笑道:“总算又见着大侠之面,未知前次朕所托之事,是否已有眉目?” 关一岚笑道:“一岚幸喜不辱使命!唐王李渊素行仁政,且又是太上老君临凡时化身的老子之后,陛下完全可以托付天下。但此事仍应由陛下自行决定,一岚所言仅供参考!” 宁帝道:“朕早知唐王乃仁义之辈,若有足够实力,的确可以兼得天下。大侠决定便可!” 关一岚道:“若陛下意见相同,则入主洛阳的机会就给李唐。目前九王子李天霸正与伍登云相持于济堂一带,为了早日还百姓以太平,乞陛下恩准河南境内二十万隋军归李唐节制。” 宁帝道:“卿言甚善!卿可持天下兵马大元帅印玺调兵遣将,帮助李渊父子早定大局。到时朕再寻一隐秘之地,像广儿那样休养生息,安度余年可也。” 关一岚道:“李唐会选西京长安为都城,洛阳王仍是杨氏一脉世袭罔替!陛下可予子侄辈中安排。为的是延续杨氏宗庙的香火仍然长年鼎盛!事关一族,请陛下予以保全。” 宁帝道:“原本想举族退出朝堂,卿既如此周全,就依卿意而行。朕不再固辞!” 关一岚再行三跪九拜之礼后,捧着宁帝交给的兵符离开。乘逐龙沿途调兵,在天亮之前把二十万大军调集于曹县之外,嘱马宪仍统兵权,向鹿邑方向开进。 济堂城外,等待李唐攻城的伍福迟迟不见动静,亲自前往敌营查探,方知中计。李唐一定避实就虚,先取鹿邑。忙将情况报告伍登云。伍登云道:“既是这样,挥军仍攻鹿邑!” 伍福无奈,引本部六万兵马为前部,伍登云自领十万大军居中,让伍封云领五万人马为后应,浩浩荡荡,杀奔鹿邑而来。申时一刻,大军抵达鹿邑,伍福恐伍登云责怪,立即挥兵攻城。 “轰、轰、轰、轰!”城头上青铜铁炮火力全开,直炸得伍福前军损失惨重。伍福冒险抢城,却被韩天龙、洛天虎、姜天豹三人拦住厮杀,急切间竟是难以前进一步。李天霸大喝道:“再不退兵,必将你前军人马全部炸死,看你怎么样向伍登云交待?” 伍福自知不敌,没奈何退下城去。还没整顿好队伍,城南马宪带兵冲出,城西关一岚带兵合围而来,伍福大惊,慌忙勒兵后退,一直退到中军大队跟前。才稳住阵角。入营禀报伍登云,一齐出营观看,只见对面军威势盛,远超己方,伍登云自知形势已不可逆转,长叹了一口气,下令退后十里扎营。 第二百二十四章:乌龙之瞳 让李天霸等八霸天将忧心不已的伍天魁现在何处?原来,他果然是被乌龙二老带到了乌龙山乌龙洞,由乌恒、乌桓强迫修炼“乌龙诀”的最高境界“乌龙之瞳”,此重功力是二老都未曾修炼到的,所以要伍天魁自己探索。伍天魁并不想反抗。那天,当他将已经与李唐九王子结拜兄弟,答应劝说父亲退出皇位争夺,助李唐夺取天下的经过说了一遍后。伍登云怒斥道:“你这小儿,实在气死为父了!李唐实力远不如我伍氏一族,我为何要向他俯首称臣?待我取得天下,李渊那小儿才真正要在为父面前三跪九叩,礼拜如仪呢!” 伍天魁据理力争道:“可是我等两进河南,还不都是铩羽而归?不仅损兵折将,而且害苦了百姓。爹爹知道老百姓是怎么说伍家军的吗?‘伍福无福,两进两出。百姓遭殃,夜夜鬼哭。’人心都已经丧失殆尽,试问这天下还怎么能姓伍?” 伍登云道:“魁儿简直一派胡言。如果不是川军刘若峰部扯肘,为父早已杀进皇宫称帝了!” 伍天魁道:“魁儿以为,还是天命不在伍氏的问题。父王勉强做去,结果只是适得其反!为今之计,退出皇位之争方为上策,不仅依旧鲁地称王,还可保得一门富贵,何乐而不为?” 已经回到鲁地的伍习云道:“魁儿之言甚为有理!大哥的确应该三思。不能自毁鲁地基业!” 伍登云道:“二弟糊涂!你怎么也替小孩子说起话来?待我取得天下,光大伍氏门楣,你们才知如何是把握时局,待机而动之王道。魁儿既无斗志,随师公归山修炼去吧!” 伍天魁道:“父王!自古忠言逆耳!你老人家不听魁儿之言,恐到时候悔之莫及!” 伍登云道:“为父自有主见!岂能如你这般认敌为友,你去乌龙洞吧!没有为父之命,不准出来!否则即是不忠不孝之人,等于自断父子之情!” 伍天魁没有办法,只得去向母亲辞行,其母乃是王妃一个,在伍登云面前更是说不上话,母子俩只能洒泪而别。伍天魁即随着乌恒来到了乌龙洞。乌恒道:“魁儿,别再修炼那些没多大用处的武功了!你试试‘乌龙之瞳’吧!那是本门最高武学,你两位师公还没有修成呢!” 伍天魁无可无不可。只要一直把他禁锢在此,他便对修炼什么都没有兴趣。 乌恒见他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开导他道:“你的话你父王听不进去,就是因为你人微言轻。如果你是伍氏武功第一高手,你父王对你说的话就会比较重视了。” 伍天魁一想果然有理,态度才积极起来。乌恒把他交给师兄乌桓,乌桓便交给他一本小册子, 道:“此乃‘乌龙之瞳’心法口诀,可惜残缺不全,每到关键之处就少页或者断句。是以我二老皆未修炼成功。魁儿天赋不错,那就要看看你的运气如何了!从今天起除派来伺候你的弟子外,我们都不会在此干扰你,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伍天魁于是就在乌龙洞第一间石窟中待了下来,日日根据“乌龙之瞳”的小册子记载的心法运功修炼。小册子的首页上写着:神目如电,龙瞳似光。电光交迸,焚毁一切。功存双睛,气凝丹田。气到功发,龙瞳即至。所到之处,概莫能御。修炼之法,或有断缺,用心弥补,可获大成。龙瞳之威,雷霆之怒!幸勿轻用,免增杀戮! 伍天魁虽心悬父兄安危,但更挂念八霸天将的战局,开始阶段,无论如何都进入不了修炼状态。直至数天之后,才淡却尘世纷争,渐渐进入物我两忘的修炼佳境。真气内力会循“乌龙之瞳”心法口诀所列的经穴运行,虽然断断续续,却也偶有所得,刺激得体内真气鼓荡,跃跃欲试,大有睁开双眼,瞪大双睛,一试神功威力的冲动。 伺候伍天魁的却是两名十分美貌的女弟子,不仅伺候日常生活起居,而且三天两头伺候他沐浴更衣,且从来不知迴避。伍天魁虽已十分注意,走光之事还是时有发生,弄得四小王子十分尴尬。两女却似乎浑然不觉,伺候之时半搂半抱,肌肤相接,竟如同没事人儿一般。好在伍天魁对男女关防甚严,除二女陪在旁边修炼之时偶尔指点一下之外,竟是个坐怀不乱的真君子,把一般人难以把持的女色诱惑硬没当一回事。, 这日,伍天魁正在为一处中断了的关键之处煞费苦心地冥思苦想,二女竟然进入了他练功的石室,在他身边一件件脱起衣物来。倾刻之间,二女已经脱得身无寸缕,两具肉色的身躯活色生香地站在他的面前,尽力要想吸引他的眼球。在伍天魁眼中,没有美女,没有肉感,只有两具骷髅在打着自己的主意。顿时,他怒火勃发,双眼圆睁,体内真气循经脉直入双睛,眼中顿时射出两道强光,穿透了二女的腿部,只听到两声娇呼,二女萎顿倒地,大腿上各有一个血洞,鲜血汩汩流淌。眼里泪水直流。 伍天魁总算从修炼状态中走出,见了二女负伤倒地,大吃一惊。当下立即为二女点穴止血,各喂了一颗本门疗伤的丹丸。手忙脚乱地拣起地上的外衣裹在二女身上,对其肥臀丰乳竟视而不见。至于二女内衣他根本不知道怎么穿法,只得收作两团,分别塞在二女手中,然后伸手扶起二女,一边一个送到二女常住的石室中,放置于石床之上。他根本不知道二女怎么受的伤,二女却看见是他眼中突然射出的白光射穿了自已的大腿。 乌恒和乌桓对二女述说的受伤的情况却十分重视,伍天魁眼中的白光竟然能穿透人体,那不是“乌龙之瞳”神功已将大成了是什么?看来以人为引连接心法中断了的地方,竟然能收到奇效,二老的呕心沥血之举,总算获得了回报。 第二百二十五章:乌龙二叟 乌恒和乌桓为二女敷上自制的止血生肌散,分别从二女手心“劳宫”穴输入内力助其疗伤,自然事半功倍,药到病除。二女下了石床,迤迤拜下地去,道:“多谢二位爷爷疗伤之恩!” 乌桓道:“乌珍、乌珠,四王子竟对你们正眼也不看一下么?” 乌珍道:“爷爷,他何止是不看,干脆就是无动于衷,全当我俩是两截木头。” 乌恒道:“如此说来,倘若爷爷们选他作我们的孙女婿,你俩是愿意的了?对不对!” 乌珠道:“倘若四王子看不上我们,不该看也给他看了,不该摸的也给他摸了,却如何是好?” 乌桓道:“乖孙女儿放心!他现在正深陷于修炼神功之中,你们依然好生伺候,待他大功告成之时,我两位老人家再当面与他敲定之事,不容他不答应!” 乌珍、乌珠大喜,一人钻入一叟怀中,扯着胡子撒娇。乌珠道:“爷爷可不许说话不算话!” 乌桓道:“当然说话算话!我就不信老乌家两个千娇百媚的孙女,还配不上一个傻小子!” 一个女弟子走入石室,道:“济堂县有飞鸽传书来,言李唐大军攻打甚急,请老爷子出山!” 乌恒道:“难题终于来了!魁儿若修成‘乌龙之瞳’,按理再无敌手!偏偏他又不愿意帮他老爹去打天下!让我两个老人家抛头露面,实在不是那么回事。” 乌桓道:“实际上就在山东当个王爷挺好的,这徒弟却想当皇上!也不知那皇上有什么当法?值得这么多家反王你争我抢。全都跟上了瘾似的!” 乌恒道:“此番出山再好好分析分析,若真不可为,还是劝云儿放手算了!免得鸡飞狗跳的。” 乌桓道:“看着办!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效果肯定不好!走!去给魁儿打声招呼,下山!” 伍天魁听了二叟就要上前线之事,跪下泣道:“二位师公,家父皇梦熏心,无论如何都不会主动退出争夺,恳请二老善加开导,促其谨守本土,当一方王爷算了!魁儿此心,唯天可表!” 乌桓道:“要我二老应允原也不难,但我却有个条件,就怕你不肯答应。” 伍天魁道:“只要劝得家父答应退出皇位之争,二老的什么条件魁儿都答应!就算送命也成!” 乌恒道:“没那么严重!我这两个孙女乌珍、乌珠伺候了你那么多日子,为陪你修炼不计名节。我二老现在就要你答应今后娶二人为妻,你意下如何?” 伍天魁道:“魁儿何德何能,能受两位千金小姐垂青?此刻先行应允,待禀过爹娘即订婚约!” 乌桓道:“你爹你娘由我二老去说,自今日始,你三人算有了婚约,修炼之中可不必避嫌!” 伍天魁道:“魁儿遵命!二位师公爷爷快些动身好不好?怕前方真的闹出什么大事来。” 乌恒道:“走吧!师兄,这小子比我们两个老人家还急。我们也要抓紧点时间了!” 乌龙二老骑了两匹快马,匆匆下山而行。沿途不住打马狂奔,六百多里路沿途换了三匹马,总算在第二天酉时赶至鹿邑城外十里的伍家军大营中。两老入营之前就仔细观察了对面李唐兵营,的确声势浩大,壁垒森严,心知果是劲敌。乌桓问道:“徒儿,见过阵了么?” 伍登云道:“没有!对方手中俘了我家羽儿,老二家冀儿,投鼠忌器,不好上前叫阵!” 乌桓道:“未战先怯,绝非好事!明日辰时出兵叫阵,总要见过两阵,方可探知敌人虚实。” 翌日辰时,伍家军前军六万人放炮结阵,伍登云、伍习云、伍福、伍寿、伍禄等全立于旗门之前。乌恒、乌桓隐于前排弓弩手之中,想更详细地了解对方。 李唐大军旗门之下,李天霸、关一岚居中而立,身旁排列着其余七霸天将。 伍登云大声道:“李唐九王子,敢问为何连夺我城池,虏我子弟,是何道理?” 李天霸道:“伍王爷听禀,目今天下离乱,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唯李唐爱民若子,深得民心拥戴。天命已归李唐,王爷若退出帝位之争,谨守本土,李唐仍保王爷之位,如何?” 伍登云笑道:“九王子说天命所归,未知有何凭据?百姓拥戴,未知有何事实?” 话音刚落,对方阵势上空,一条百丈来长的神龙腾云驾雾而卧,浑身金光闪闪,祥云缭绕。 乌桓对师弟乌恒悄悄耳语道:“龙乃真龙!天命所归之说诚不虚也!” 伍福却大声笑道:“李九,你弄这套障眼法就能蒙骗天下人么?须知也要有人肯信才行!” 李天霸大笑道:“龙兄,对方不肯相信你是真龙。你可小施薄惩,让他长点记性!” 逐龙龙头一转,直直面对敌阵,飞了过去,大口一张,水桶般粗大的水注对准伍福喷下。伍福慌忙运轻功逃避,却那里来得及?虽未被水流冲倒,却也全身泡在水中,狼狈不堪! 伍登云道:“纵你有龙气在身,也得有实力才行!今日对上三场,赢家说了算!行不?” 李天霸掂了掂手中铁锤,道:“正合我意!你方谁来打这第一场?” 伍登云手提双锏拍马而出,道:“自然是老夫先来,九王子,出招吧!” 乌桓悄声道:“徒儿一定不敌,不如师弟先顶这第一场,我先看看再说!” 乌恒高声道:“且慢!哪有一军主帅先打的道理?我来接九王子高招。”纵身飘落于李天霸马前。手中铁烟杆一招“乌龙戏水”,带着十二层功力向李天霸击出。 此老说打就打,甚合李天霸脾气,双锤运足巳正功力,招发“雨怒风狂”,迎向来招。 罡风相撞,气旋狂飙。烟锅中的烟火飞窜而出,扑向李天霸的头脸。铁锤却刚好在此时从面前划过。锤风把烟火反卷出去,扑向伍家军的阵营,幸得距离过远,未能选成伤害。 乌恒的乌木烟杆上次被关一岚折断后,把这支轻易不用的玄铁烟杆翻了出来,立势要报折断烟杆之仇。可是他挑中的人却是李天霸,他不敢大意,把“乌龙诀”功力提到了十五层。 第二百二十六章:三局决胜 乌恒玄铁烟杆招发“乌龙闹海”,烟杆幻化的乌龙飞扬跋扈,笼罩住李天霸全身。烟锅飞临头顶之时,烟火大量喷发,简直令人防不胜防。十五层的“乌龙诀”功力,当真非同小可。 李天霸跳下黑马,双锤在周身盘绕三匝,把“玄天神功”功力提到未正,招出“指天划地”,不仅把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而且极大地调动了天地的阴阳之力,展开全方位的反击。 充溢了天地之间的一声巨响传遍四面八方,天为之变色!地为之颤抖!风为之颠狂!人为之窒息!远处兵士尤能自保,近处丁卒口鼻流血,伤亡皆不详。 土石齐落,尘埃散尽,四下寂静无声。李天霸以双锤柱地,脸色苍白,内腑受震不轻。正忙用“玄牝之力”疗治伤势,稳住内腑。乌恒被自已施放来伤人的烟火反卷回来,不仅烧掉了胡须和白髮,脸也被熏得黧黑。内腑受到剧烈震荡,口角挂着一条血丝。原来李天霸的招式阴阳互济,由地上腾起的玄阴之力摧毁了其它一切力量,从而把乌恒的烟火卷了回去。 伍登云道:“此一局半斤八两,算是平局。下一局谁来与我较量?”他的意思谁都明白,李唐此刻只不过有关一岚一人可敌乌桓,多半也是平手。只要他胜了第二局,即算获胜。 关一岚身后闪出二人,竟是裴天拂和裴天柳。都是一模一样的装束打扮,一样的白色衣裾。各持一柄铁琵琶,轻盈地跃入场中,道:“我姐妹来接伍大王高招。” 关一岚来不及阻止,只得把功力提到申初,严密监视着斗场内的形势变化。 伍登云道:“还是换个高手来吧!否则以为我伍氏在欺男霸女,即使胜出也留人话柄。” 裴天柳笑道:“伍王爷勿需多虑,我姐妹自行上前候教,即使输了也是技不如人,与人无涉!” 伍登云道:“两位仙女非要出手,伍登云只好得罪!”招发“乌龙潜渊”,挟十二层功力击出。 裴天拂、裴天柳双双娇笑一声,如穿花蝴蝶般闪出伍登云的攻击圈外,两把琵琶叮叮咚咚地弹奏开来,两记“天地齐至”一从头顶劈下,一从腰部横扫,正是攻敌之所必救。 伍登云见十二层功力的功招落空,一方面暗赞二女反映敏捷,一方面闪过二女琵琶的攻击,扭转身形,双锏分击两把琵琶,仍然以攻对攻! 一声裂帛也似的声响传出,裴氏二女后退了一步站稳,伍登云却连退了三步。双锏作出了攻击的状态,却再也没有力道传出。二女功力相加毕竟比他高得太多,压力实在太大。 裴氏二女琵琶再发“天地齐至”,依然是攻招不变。依然是未时功力,再度袭向伍登云全身。 伍登云仍然是十二层功力,仍然以“乌龙潜渊”再度发招,力图实现未完成的攻招。 又是一声巨响传出,双锏双琵琶相撞,两道功力分别击出,袭上敌方后心。伍登云依然连退了三大步,险险避过要害。裴氏二女急摧功力,看着对方落败,齐齐追上连续发招。 伍登云退无可退,被裴拂琵琶击中右肩,肩骨开裂,只能败下阵来。他哪里知道二女身上已经拥有五百年以上功力?二女只差从未与人对敌,经验稍嫌不足而已。只打一个,他或许能保得住不会受伤,同时对付二女,受伤就在情理之中。而且,二女临场的随机应变能力则似乎比一般人强得多,否则便不会乘隙而入,重伤了来不及抵抗的伍登云。 关一岚见裴拂、裴柳伤敌获胜,心里也是十分意外。他心里一直以为二女肯定落败,所以一直在进行紧急抢救的思想准奋。二女一胜,心下大定,拍马上前道:“一平一胜,我方领先。只要再平一局,我方即可说了算,对方再无反悔!” 乌桓道:“我斗这最后一局,平局或输招我方都告落败,任由胜方指点。” 关一岚道:“输方从此退出天下争夺,由赢家继续参与角逐这将来的天下之主。” 乌桓双掌护身,道:“完全同意关少侠的提议,请少侠接招。”招发“乌龙飞坠”,斜刺里直轰而出。挟带着十二层功力。同样一招普通招式,在乌桓手中使出来便完全不一样,剧烈的罡风尤如从天而降,呼啸澎湃,不仅声势惊人,而且杀气逼人。 关一岚早已把“六玄之境”玄功功力提到了巳正,此刻飞下战马,招出“指天划地”,双掌一上一下,交错击出。他早已不使用原先赖以成名的大关刀了 ,掌力飞出,与大关刀劈出的气势一般无二,只见漫空掌影,遍地刀芒。威力自也不同凡响。 双方的招式接实,没有巨响发出,没有震荡产生,也没有罡气狂飙飞旋,所有攻击的真气内力,除了相互抵销的以外,其余的都已经由受招之人以身体承接,乌桓竟然与关一岚一样,能够吸收并转化外部袭来的攻击之力。双方俱都退了一步,乌桓的身体晃了一晃,关一岚上身却纹丝不动,要说双方仍有差异的话,也许就在这一小点区别上。 乌桓笑道:“果然好功夫,再接老夫一招试试。”把功力提高到十五层,招发“乌龙破渊”,身躯腾空而起,双掌急速挥动,挟带着剧烈的腾腾杀气,扑向屹立未动的关一岚。 关一岚却早已在一瞬间发动,“六玄之境”神功功力已提至未初,拼命绝招“天人合一”骤然发出,全身高速旋转,合身撞向破渊而出的乌龙。 虽然相撞之时无声无息,似乎两人的身体并没有接触。但剧烈的震荡却仍然发生了。空气被疾飞的身躯撕裂,产生的巨大音爆却被二人的身躯带走,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第二百二十七章:相识恨晚 乌桓被关一岚的反震之力震飞回去,落地后又退了好几步,方才站定身子,遍视全身及内腑,并没有一处受伤,心里也是十分的安慰,老都老了,千万不要弄伤了那儿,那不合算。 关一岚却一个漂亮的空翻后翩然落地,稳稳地立在当场。笑着对乌桓道:“乌老前辈,还比下去么?反正十招八招也不一定能分岀输赢,多半是个平局,不过平局对于我们已经足够!” 乌桓也笑道:“关少侠,不是老夫有意拖延时间,这场决战放在第三日进行如何?老夫第三代弟子之中有一人堪与少侠一战,若少侠不怕失手,请候两日如何?” 关一岚道:“任凭老前辈安排,第三日巳时,关一岚在此候教。” 乌桓与乌恒回到伍登云的中军大帐,检查伍登云的伤势。发现肩骨的裂缝并不严重。伍登云已经吃下了本门治伤的灵丹。乌桓道:“徒儿,我们输了,现在唯一的办法,是让四王子用‘乌龙之瞳’再与姓关的小子最后一战,看能不能挣回点面子来。” 伍登云道:“既然输了,就应退回鲁地老家去,让老四来起不了什么作用!” 乌桓道:“‘乌龙之瞳’连你两个师父都未修炼成,不让老四拿出来检验一番,老夫不死心!” 伍登云道:“试试就试试,估计没多大作用!魁儿跟李唐九王子是拜了把兄弟的,他一直要我伍氏退出皇位的争夺。既然现在退出已成定局,是时侯放他下山来了!” 乌桓道:“四王子其实说得有道理,保全伍氏一脉,退出是最好的办法。你想开点吧!” 伍登云道:“想不开又有什么办法?技不如人,硬撑也是挣不下去的。如果李唐真能取得天下,就先要谈好将来的条件,伍氏领地一分也不能少,王位世袭罔替。等等!” 乌恒道:“那是自然。四王子与李唐九王子既是结义兄弟,此事显然早已谈妥,无非再证实一下而已。还有一事,我二老已将乌珍、乌珠许给四王子为妃,还望你能允准!” 伍登云道:“两位恩师许婚,本王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不允?不过便宜了魁儿那小子!” 乌恒道:“这是我乌氏一门的荣幸,山野之家,能嫁入王侯之门,倒真是高攀了。” 伍登云道:“师傅莫要折杀徒儿!什么王侯之门?没有二位师尊,哪有伍氏的今天!珍儿、珠儿嫁给魁儿,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大家都应该为之高兴。” 乌桓道:“哎呀!答应第三日巳时与之比试的,再不派人前去通知魁儿就来不及了!” 伍登云道:“不忙,马上派伍寿去一趟就行!营中有日行千里的快马,后日晚间必能赶回!” 乌桓道:“还是叫寿儿赶快上路吧!顺便也把乌珍、乌珠带下山来,先住进你那王府去。” 伍登云道:“可以!这样两位师傅就可以不用总是待在山上了!跟着大伙儿享几年清福吧!” 乌桓、乌恒哈哈大笑着走出中军大帐,回到自己的蓬帐中,立即打坐运功调息。 第三日巳时,伍天魁总算按时出现在斗场上,李天霸见到拜兄,十分高兴,就要上前搭话。乌桓却手指关一岚道:“关少侠,今日我这第三代弟子再次向你讨教,不关胜负,只问武学。” 关一岚道:“好,今日我也好好地领教一下‘乌龙诀’最高绝学,天魁兄,请你赐招!” 伍天魁道:“久闻关大侠威名,不胜荣幸之至!今日只为切磋,尚乞手下留情。”话音刚落,人已飞离战马,跃入场中,运起“乌龙诀”十层功力,两柄铜锤绕身一圈后,“龙翱长空”攻招即出,劈头盖脸向关一岚攻来。声势虽然不大,速度却十分快,几乎是眨眼即至。 关一岚也只用到辰正功力,单掌在身前旋了个圆圈,“正正之旗”的守招施展得一丝不苟。 漫天的锤影被一圈掌影网入其中,只有一连串卟卟卟的沉闷的撞击声传出。 两人几乎是一触即分,稳稳立定脚步。伍天魁把功力提到十二层,“乌龙之瞳”的心法运上头部,先用双锤发出一招“乌龙飞坠”扰敌。待关一岚午正功力的一招“指天划地”施展开来,迎击而上的时候,伍天魁双睛中突然射出两股强烈的光线,直射向关一岚的双眼。 乌桓以为此招必然伤到关一岚,因为他防不胜防,完全没有抵御此招的任何思想准备。 伍登云大喜过望,在身体没有完全康复的情况下也出场观战,完全就是盼着出现奇迹。此刻,他以为关一岚一定会伤在这一招之下。因为换作是自己,也没有在突袭下逃生的准备。 李天霸则被吓了一大跳,拜兄伍天魁眼中射出的这两束强烈的光线,一定可以灼伤或穿透一切,当即飞身扑出,想用自己的身体去拦住“乌龙之瞳”,挽救拜弟关一岚的生命。 谁都不知道关一岚此时此刻的功力如何,见他依然原招施出,身体依然前冲,快得连李天霸想拦在他身前的打算落空。几乎就是任由那“乌龙之瞳”直接射入自己大睁着的双眼之内。 洞穿关一岚大脑导致其身亡的情况没有出现。因眼睛遭受重创而丧失战斗力的情况也没有出现。关一岚的双目虽然通红,却依然好端端地站在那儿,似在等待伍天魁再度出招。 其实关一岚是被这招“乌龙之瞳”暗算了的。他的确没有任何防守的准备。对方的眼睛只要紧盯着他,无论他怎么躲闪都没有用,他不想拿身体的哪一个部位去抵挡那光线,那样或许会伤得很难看。他用双眼去迎取这强光,是借鉴了自己的身体可以吸收外来的打击之力的经验,让自己的眼睛也可以吸收向它攻击的力道。他竟然赌中了!两束强烈的光线进入他的眼睛之后,虽然在极短的时间内什么也看不见,却很快便恢复了视力的正常,强光带来的“乌龙诀”、“乌龙之瞳”的心法和功力仍存在他的脑子里,他甚至可以马上使用它们。 所有人都惊呆了!乌桓根本不相信,这个连乌珍、乌珠大腿都可以钻过洞的“乌龙之瞳”,竟然拿关一岚的一双眼睛没办法。这家伙还是个正常人么?可惜相识得太晚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乱拜一通 没有伤到关一岚,却没有出乎伍天魁的意料之外。他用“乌龙之瞳”突然袭击关一岚,除了想测试这一招的威力,更多的是想测测关一岚的功力高达几许,这个连李天霸都要赞不绝口,乌龙二叟都要退避三舍,不惜让自己出面去比拼的家伙,功力真的高到深不可测吗?关一岚居然安然无恙,这让伍天魁突袭前曾经也有的一点儿不安烟消云散。他把“乌龙诀”功力提高到十五层,双锤绕身飞舞,招发“乌龙搅海”,一双铜锤幻化为夭矫的乌龙,摇头摆尾,在海水中乱窜,简直就是在兴风作浪,傲视一切!“乌龙之瞳”在此时突然射向关一岚胸口。 关一岚怀中的逐龙动了动,却让关一岚以灵神制止了。“乌龙之瞳”找上了神龙,不是徒然送给它一份礼物吗?逐龙会毫不迟疑地全额收下,变成它自己的功力。关一岚这时候有点儿后悔,早就该把所有的武学全都传给遂龙,不把它作为专门的交通工具,逐龙一定可以帮上自己人许多忙。伍天魁的双锤搅起的滔天巨浪,已经凌空而至。关一岚把“六合之境”功力提到午正,招化“天人合一”,掌随身进,裹成一团,撞向翻天复地的浪涛。 在此之前,逐龙已经把“乌龙之瞳”的两缕强光全部收于眼中,没有半点的不适和难受,反而觉得眼内真气充沛,只要此光从自己的双眼发出,一定可以照亮甚至焚毁一片大地。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震撼四野,四溅的狂飙挟带着沙石泥土四处横飞。关一岚也想看看拜兄的拜兄是何等功力,所以以硬碰硬,一点儿对方的功力也不收入体内,全数反震回去,所以才引起了这么大的动静。这与李天霸在散关的那次交手有异曲同工之妙,双方都是竭尽全力,所以打得虽然惊心动魄,却又都十分过瘾,因为彼此知根知底,不可能严重地伤害到对方。 果然,伍天魁虽然气喘吁吁,冠歪袍裂,掌刀却只划破了战袍,没有伤及肌肤及内腑。 关一岚紫衫飘飘,,气定神闲,脸带微笑,从容自信。身上没有一处锤痕,伍天魁的十五层功力显然已全数震散,所以无法在关一岚衣襟之上留下那怕任何的痕迹。 伍登云十分失望。连“乌龙诀”最高秘技“乌龙之瞳”都无法伤到关一岚,伍氏一脉还真就没有接近皇位的机会,大势既然已去,只好与李唐做个顺水人情,让伍天魁帮李唐去。 李天霸却无上之喜,一喜己方获胜,伍氏只能依言退出。二喜与伍天魁再度相逢,且对方武功又有进步,如能让九霸天将完整相聚,天下何愁不定? 关一岚笑道:“伍兄功力果然不俗,无怪乎又与关某打成平手。关一岚甚有教益,就此谢过!” 伍天魁叹道:“传言果然不谬!关大侠如自称天下第二高手,绝没有人敢称第一!领教!” 伍登云纵马而出,高声道:“关大侠,九王子,看来伍氏难以匹敌,自今日起退守本土。李唐若得天下,伍氏俯首称臣。有用得着伍氏的地方,传下号令,伍氏一体遵行!” 李天霸拱手道:“多谢伍王爷言出法随,小侄仅有一事相求,王爷之四王子乃天霸盟兄,是李唐九霸天将之中的四哥,乞请王爷放盟兄与我等团聚,同参武道,小侄深感大德!” 伍登云哈哈大笑道:“既已歃血为盟,自当同生共死!魁儿,好生帮扶九王子!为我伍氏争口气!若以后九王子位居九·五之尊,我伍氏一脉自也建有寸功,当得享安宁!” 李天霸道:“天霸叩谢伯父,日后李唐无论是谁登基做皇上,鲁地都仍然封给伍家!以报今日相助之德!四哥,快过来吧!伯父当面允准,我弟兄十人可以团圆了!” 裴天柳道:“五哥,我又不懂了,就算四哥归来,九霸天将仍只九人,何来兄弟十人之说?” 李天霸笑道:“一岚是我最早结拜的兄弟,所以九霸天将是九霸天将,十兄弟是十兄弟,一点儿也不会乱。伍王爷,今天晚上在鹿邑城中鹿苑酒楼,咱们两家把酒言欢如何?” 乌桓道:“慢来慢来!我二老之事尚未办完,关大侠,你今日能否随老朽等去一趟乌龙山,讨论一些武学上的疑难杂症?这边之事,由他们自己去商量如何?” 关一岚道:“二老盛情相邀,一岚敢不如命?咱们这便启程,先赶上一段路再说。” 李天霸已当关一岚是个武痴,一听武学难题,那是一定要先弄清楚的,只得道:“好吧!你随二老这一去,还不指定能不能回来,这样吧!这里有两坛酒,兄弟俩先喝干再说!” 关一岚接过酒坛,拍开泥封,仰头一吸,坛中美酒成一条曲线,不停地流入口中。须臾酒尽,关一岚大笑道:“与大哥喝酒就是痛快!大哥!暂别!”勒转马头,跟在乌龙二叟马后,扬鞭绝尘而去。伍天魁道:“果然是豪侠之风,真想也与他在一起磕头拜把!” 李天霸道:“将来会有时间的!伍伯父,我们进城吧!” 伍登云叹口气道:“我这两位师傅,风风火火的。好吧,凡伍氏弟子,全体入城。其余将领,就地杀猪宰羊,烹牛屠马,让士卒饱餐一顿,” 乌桓、乌恒却在途中一小镇上停了下来,到一家还算像样的酒馆套房中要了一桌酒菜,三人围桌而坐,开始吃喝。酒过三巡,乌桓道:“老弟,我二老与你一见投缘,莫如结拜为兄弟,日后彼此有个念想!怎么样?快一起磕头吧!” 关一岚倒也爽快,与二老一起跪于地下,叩头拜了把子。 乌龙二叟大是高兴,与关一岚又猛喝了一场,不曾想喝得高了!三人只好留宿在小镇上。 第二百二十九章:无字龙诀 日上三竿,三人这才起床。关一岚是有意放纵自己,这段日子实在太忙,他便一直以修炼代替睡觉休息,不想体力是会透支的,肌肉是会疲劳的,神经是会错乱的,睡眠是会扰人的。任何东西只要过度,就一定会适得其反。人的身体恢复疲劳的最好方式便是躺下休息,只有全身放松才会让肌肉还原。只有一切都还原才会有健康的身体。关一岚正是在领悟了这一点之后,把躺下来睡觉当成必须完成的任务。一夜的修炼之后固然精力十足,一夜的睡眠之后同样神采奕奕,生龙活虎。关一岚梳洗完毕,到大厅去订早点,才发现乌龙二叟早已等在那儿,二老身前的桌子上,摆放着热气腾腾的各式早点面食。关一岚尴尬地笑道:“不好意思,让两位哥哥久等。我还以为自己很早了,想点好东西去请二位兄长呢!” 乌桓道:“昨日虽然不胜酒力,但老年人毕竟觉少,酒醒了人也就醒了!贤弟自应多睡会儿。” 乌恒道:“弟弟,赶快坐下吃东西,昨日未行是为了与贤弟拜把子,今日则必须赶路,把昨天耽误的时间抢回来。山上本来事情就多,何况我三人还另有要事要办呢!” 关一岚立即坐下来吃东西,小镇虽然不大,早点味道却好。三人一顿狼吞虎咽,很快吃完。小二牵来马匹,三人上马便行,乌龙二叟急于赶路,一直鞭声不绝,催马急行。中午是乌恒分发的肉食饮水,让马儿也吃了些草料,看来是早上就准备好的,几乎没有耽搁多少时间,上马又行。酉时刚过,三人便已经赶到乌龙洞前。门中弟子早已过来牵了马去,二老便领着关一岚进入乌龙洞中,沿途珠光照明,门人弟子不断巡查,看来防守得十分严密。不知拐了多少个弯,一直都是天然的泪窟,未见人工雕凿的痕迹。乌恒道:“占山立派,有洞成门。天下名山大川虽多,有名的洞窟却不多。此洞形若龙身,洞、山都因此而得名。” 关一岚道:“我过去所知,只有一个万象洞而已。洞主即门主,不过走的却是邪道!” 乌桓道:“吕吉盛和万炯,人品武学始终不入上乘,也是可悲之极,可怜之极。” 终于来至一个巨大的石窟之中,珠光虽亮,却杳无人迹。看来此地乃门中重地,一般弟子非经允许是不能来至此处的。乌桓在一个极其隐秘的地方一按,一阵札札之声响过,一道岩壁滑开,现出另一个洞囗来。乌桓领头走入,此洞已有大量人工开凿的部位,显然是因有需要而建造的。走了十来丈后,是一间大大的石厅,四周都是石门。 乌桓弹出一缕指风,点在正中间那道石门的门锁处,石门滑向一旁,一个巨大的龙的头骨赫然出现,身体的骨架伸入洞窟深处,正不知还有多长。关一岚知道,从头至尾,每一个骨架交接处都会有一颗功力之珠,头骨之内更多,不知还剩下没有?怀中的逐龙却一闪进入龙骨之中,隐隐发出了呜呜呜的哭泣之声。 乌桓道:“奇怪!开过多少次龙门了,今天怎么会有哭泣之声传出?贤弟,此乃真正的乌龙,可惜尚未化身为龙就莫名其妙地死亡了,乌氏一脉祖先发现此洞时,已经是现在这个规模。” 关一岚道:“可惜!此龙先修成龙首,尚未修成龙身,就因修炼方法不对而岔了功力夭折。和现在的人们在修炼时岔了功力死亡是一个道理。” 乌恒道:“贤弟的推断应该不错,我还没听到过这种见解。但这应该是唯一正确的原因。” 乌桓未关龙门,又打开了左首一间石门,现出一间石室。石室内,一屋子的古籍善本。乌桓走入石室,拿出一本薄薄的发黄的绢册,道:“要与老弟探讨的就是此本秘籍,封面之上是丝线绣的‘龙诀’二字,书中却没有一个字,火烤,水浸,药泡,怎么都没有一个字出来。” 关一岚接过这本绢册,果见封面上红线所绣的“龙诀”二字鲜艳夺目,翻开书页,里面的确没有一个字。不禁也是大惑不解。既然火烤、水浸、药泡都没有作用,其它的办法也就没有多大的意义了。不禁问道:“玻璃镜片呢,有没有找来试试?” 乌恒道:“试过很多了,连文帝的眼镜都借来用过,可还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关一岚道:“弄点食物饮水放在这儿,我要在这里独自闭关修炼三天。两位兄长在外面护法!龙门也不用关了,我想对着龙骨找找灵感。不过,要是这里还有重要的东西,可以移到其它石室中锁起来!愚弟修炼的三天之中不想让人打扰!” 乌桓道:“贤弟此话差矣!我三人既已结拜,有什么宝贝贤弟都应该知道。不过,这里的宝贝无外乎就是这具龙骨,以及贤弟手中那本无字‘龙诀’!金银之类,在贤弟眼中尤如粪土!” 乌龙二叟转身外出,看着二叟的背影,关一岚为之难过不已。守着这么两件千年宝物,二老却始终开发不出来,一辈子功力平平,虽然这样能使伍氏一脉消去争帝之意,但白白浪费了天地至宝,也要算是极其可惜的事情。自己应该能揭出谜底,但前提却是二老必须答应只用于振兴门派,不再旧事重提去争天下。否则,自己就是在帮天霸大哥的倒忙! 半柱香功夫,二叟便已转回石厅之中。带来的食物中有熟肉、面饼、果脯、饮水、甚至还有一坛子酒。待二叟放下东西,关一岚正色道:“我有能够解开这些谜题。的感觉,不过想请两位哥哥答应我,‘龙诀’只能用于兄长们攀登武道巅峰,用于指导门人弟子提高武功,当然也包括伍氏弟子。但不得在武道修为提高之后重提争夺天下的话题,如果因此而让天下百姓多受若干年的战乱之苦,那绝非一岚的本意!” 乌桓道:“贤弟放心,此间事若了!哥哥们便与贤弟一起去玄天门,共探武学奥秘,创立无上玄功!乌龙洞将永远关闭,再也没有这个门派。” 关一岚道:“也不一定非要如此!只要伍氏不再旧事重提就行!哥哥们不要误解了小弟。” 乌恒道:“贤弟只管闭关吧!我俩将来肯定与贤弟一道修炼!乌龙洞关不关,今后再说!” 第二百三十章:龙诀现世 乌龙二叟决然走出石室,关一岚隐隐听到了石壁滑出关闭洞穴的声音,也就是说,只要乌龙二叟不来打开洞穴,关一岚和逐龙就会像乌龙前辈的遗骸一样,成为乌龙洞中的两具新增的枯骨。一向单纯的关一岚却没有去想这么复杂的问题,他用灵神深入存放乌龙遗骸的洞穴,想知道逐龙进去后久久没有出来的原因。这是我老爹的骸骨!逐龙对关一岚道,我在寻找我母亲可能留下的踪迹,这样我或许可以找到她。请她来和我们生活在一起。 关一岚的灵神道:“龙兄需要我的帮助么?或许我会发现点什么蛛丝马迹的!” 逐龙道,你忙你自己的吧!我也没抱太大的希望,不过是心中的念念不忘而已。无字龙诀的事更重要,说不定也是我所需要的。请岚弟弟多费点心。 关一岚的灵神道:“龙兄,乌龙老爹骸骨中的功力之珠还有多少?我想我需要眼睛里的两颗功力之珠,用以帮助我修炼‘乌龙之瞳’,那功夫的威力你也看到了,成功后无疑所向披靡!” 逐龙道,我出来取给你吧!不过,你没得到心法口诀,有把握修炼成么? 关一岚道:“伍四兄攻过我两次‘乌龙之瞳,’那残缺不全的心法也跟着进入我的大脑了!如果有乌龙老爹龙目的功力之珠帮助,绝对可以修炼成功。” 逐龙道,等等,我马上就拿到了!岚弟弟,我老爹大脑之中的这颗功力之珠对我有用处么?如果有,我就一道取出来,说不定可以改变我的体形,修成你们人的样子! 关一岚击节叫好道:“你推测得对!大脑的功力之珠起的肯定是这个作用,你一道取出来吧!我们同时吞服,同时修炼,说不定还有更惊人的发现!” 逐龙道,其它地方的功力之珠呢?给不给几个公主带几颗回去?她们肯定也需要的。 关一岚道:“不必取了!你老爹的骸骨得以千年不朽,全凭这些功力之珠保护,除了我俩需要的外,其它的一颗都不要动!哪怕是我的亲人也不行!” 逐龙道,看来你是对的!必须继续保证老爹的骸骨永远不朽!要珠子等有其它办法再说。 逐龙变身为人形小龙出来,口里噙着颗硕大的龙珠,两只龙爪中各托着一只稍小些的龙珠,站立在关一岚的面前。珠光辉映了整个洞厅,洞窟之中亮如白昼。 关一岚接过两颗小一些的珠子,把其中一颗放入怀中,剩余一颗放入口中,吞了下去,对逐龙道:“把珠子吞入腹中,把一只龙爪与我的手掌相连,我们共同运功炼化珠力。” 逐龙依言而行,把口中的大龙珠吞下肚里,伸出一只龙爪让关一岚握着,一股强大的力量由那只龙瓜中进入体内,带动体内的真气绕着全身的经脉循环。这是逐龙从未有过的感受。过去,逐龙只知凭借天生的身体变化的条件和无穷无尽的力量在帮助关一岚,还从未使用修炼得来的功力去攻击敌人,顶多也不过喝一肚子水再喷出去伤敌而已。如果修炼成一种神功再用以对敌,真不知会产生什么样的恐怖后果。“六玄之境”的玄天功功力带动逐龙体内的龙珠功力一直在冲扩着它的经脉,随着在它头部停留的时间的不断加长,它的脑海中出现了以下画面:一条已修成龙首的蛟蛇在洞窟内盘绕成一团在修炼,蛇身和那长长的蛇尾看得十分清楚。龙首却已经是货真价实的,四支半长的龙角已经生成,数条龙须飘浮,一双龙睛正死死盯着面前几个古代装束的人。看样子像春秋战国时期的齐人。这些人手里挥舞着朱果或血灵芝之类的灵药,似在要求与乌龙老爹交换什么东西。最后,乌龙动摇了,他移开庞大的身躯,地上出现一株朱草,已经有一半成了红色。那些人欣喜若狂,抛下手里的各种灵药,争着走去拔朱草,之后扬长而去。乌龙吞下了地上那些灵药,依然开始闭目修炼。忽然,龙面上现出了痛苦的表情,不知是中毒还是修炼岔功。乌龙把身子倒退着塞入这个石窟。一面石壁实然滑落,挡住了眼中已开始滴血的龙首,中断了所有的影像。 龙珠的功力已经完全转化为逐龙体内的功力。一旁的关一岚清楚地感觉到这一点。此刻,他自己吞下的功力之珠的功力也已全部化开,成为了“六玄之境”功力中的一部份。他脑海中的“乌龙之瞳”的残卷自动显现,而且自动补全了残缺的部份,一瞥之下,顿时了然于胸。于是带动逐龙一起去修炼这门功力,没有费多大气力便修炼成功。一人一龙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地同时发功,四股强光立即击向数丈开外的一片黧黑的岩石,几声沉闷的巨响传出,那片岩石被炸成碎石,呈现出又一个黑黑的洞窟。 逐龙道:“你去对付‘无字龙诀’吧,我进这个洞窟去看看,还能不能发现点什么!” 关一岚只好松开龙爪,逐龙身形一闪便进入了那个新洞窟。关一岚苦笑着摇摇头,平时一向稳重的逐龙,在他的乌龙老爹的骸骨前竟复为幼童,既活泼好动又天真烂漫,显得十分可爱。 关一岚再次拿过绢册,运起“乌龙之瞳”玄功,双眼用“乌龙之瞳”功力对着空白的绢册逐页看去。奇迹出现了,只见这些页面上全是闪光的金字,上写道:“龙可化人,万年未遇。人能化龙,亘古未知!若相转化,是为龙诀!人龙之诀!人之修仙,为仙为神,神仙之体,本已永恒。何乃化龙?天命使然。行云布雨,翻江倒海!天龙之职。慨莫能外。千年以上,未见龙迹。修炼之难,可见一斑。天龙若绝,天帝忧患,修炼之的,故尔放宽。人龙互修,大道可传。万万之一,有此机缘!乌龙有子,已可传承。今夺其魂,长留世间。龙身之珠,人龙之本,一颗一龙,尚看仙缘!人龙之体,功力无边。修炼之术,人各自专。龙命天成,听其自然。勉强而为,后果堪忧。有缘不修,实应嗟叹!仅传天命,尔其钦哉,” 关一岚收回功力,闭了双目。那些金字仍在大脑内不断盘旋。他长叹一声道:“原来如此!” 第二百三十一章:人龙互化 关一岚依靠“乌龙之瞳”解开了无字龙诀上的天大秘密,心里却高兴不起来。来自天界的“龙诀”原来只是揭示了天上渐渐缺少天龙来行云播雨的情况,要求人世间也有人可以修成龙身,以顶替真龙们去担当主司刮风下雨的龙神。这也太有点儿搞笑了吧!天帝不管世间百姓饱受战乱之苦的死活,却整天为没有龙神行云播雨忧心,这都是哪儿跟哪儿的事情。把这件事情说给人家听,也要人家肯信啊!唯一可以开心的人是逐龙,这老兄一听可以成人身,还不知有多高兴。待在别人怀中和自由自在地到处行走,谁都喜欢的是后者。 逐龙终于从新洞窟中游了出来。关一岚问道:“龙兄,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逐龙道:“有一条地下河,河中不知是什么动物游动,也不知通往什么地方。别的没发现。” 关一岚道:“‘龙诀’之谜已经解开了。龙兄,你用‘乌龙之瞳’的功力从双目中发出,自己去看吧!我只想提醒你,不要好高骛远,要一步一步慢慢地走。” 逐龙道:“弟弟,你的话暗藏玄机,老兄听不明日,且等我看了再说。”于是运起“六玄之境”神功,功聚龙目,“乌龙之瞳”发出,看向绢册。一行行金字从眼前闪过。绢册再一页页自动翻开,看得逐龙唏嘘不已。龙目中已经有泪流出,如细雨飘洒。 关一岚道:“如何?有何感受?化身为人,和弟弟结伴同游天下,够刺激的吧?” 逐龙道:“那有什么希罕?可怜我乌龙老爹,竟被天帝派人害死了!老天如此残暴,连我都不愿意为之躯使,何况是修成人身?弟弟不用激我,宁愿待在你怀中。” 关一岚道:“那到有得商量,龙兄,化身为人是要修的,不只是你,还有追电,将来还有小逐龙、小追电,都要经过修炼化身为人。那样更能体会人间的悲欢,人性的冷暖,人生的甘苦,从而更好地帮助天下的老百姓。而且,我们只有通过你的修炼总结出一套心法口诀来,追电及你们的子女方才能够按法修炼。天帝可以不管世上众生,我俩必须管啊!我们的后人必须管啊!没有一身的各种本领,你叫他们怎么去管?又怎么管得好?” 逐龙道:“哥哥明白了,化人就化人吧,我陪着弟弟修炼。不过,我也想看看弟弟会化出一条什样的龙来,会不会很滑稽很逗人笑啊!还有呢,媚儿她们骑在你身上不知感觉如何?” 关一岚笑道:“其实我追逐的最高武道修为,还是我古老中华的武学武技的传存。现在搞得不伦不类,连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还有两天时间乌龙二叟才会来打开那道石壁,我二人还是抓紧时间修炼吧!” 逐龙焉然卧下,伸一只龙爪与关一岚的手相握,运起“六玄之境”神功,把灵神随功力输入到关一岚的体内。一股强大之极的龙威也随功力进入,压迫着关一岚的丹田,关一岚急忙加以引导,让这股威势随着自己的内力作绕体循环。关一岚惊奇地发现,这种龙的威势深入到自己的真气内力和经脉穴道之中后,自己的全身也腾起了一股威势来。虽没有显得杀气腾腾,却有一股逼人的气势散发开来,不知道今后由不由得自己控制? 逐龙的灵神感觉到了关一岚释放的气势的变化和内心的忐忑不安,不由得十分好笑。人与龙互化,这简直是个重大的生命难题,不是谁都可以轻易尝试的。关一岚敢于走出这一步,的确是大侠风范,足堪为人师表,自己既为龙身,自然可以竭尽全力地帮助他。 关一岚当然也从逐龙的灵神中感觉了对方心态的变化,被逐龙的关切之情深深地感动。他发现,逐龙体内人的气息越来越浓。不知它吞下的那颗乌龙脑珠传承了什么样的功力给它。乌龙既然是它亲爹,是一定不会祸害自己的孩子的,怕只怕天帝派来的人从中动了什么手脚, 如果仅仅是化人的功力,那也罢了,反正修成此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如果还包藏着祸心,他关一岚便义不容辞要为逐龙抵抗,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辞。逐龙脑中尚存的那些画面一一浮现出来,关一岚总算知道了乌龙是怎么死的。原来是天帝作出的事关千万年气运的安排,残忍地以牺牲乌龙的生命和修炼为代价,无怪乎逐龙的反应是如此强烈。也怪自己当时没有追踪逐龙的脑海,在它如此痛苦的时候竟然没有及时安慰它。它对上天存在反感是十分正常的,无论是谁,见了自己亲爹遭此噩运一定也是这样。不过,逐龙的反应仍然过激了一些,行云布雨事关天下苍生,倘若真的没有龙神去干这件事也是不行的。 一人一龙就在这样的思维活动中渡过了两天,虽然大多数时候处于修炼状态,但心里念念不忘的仍然是怎么保护对方,这种后天获得的友情,要远远超过许多亲生弟兄。两天两夜的修炼下来,虽然外表上没有出现变化,但关一岚感到,自己体内的龙气日益加重,真要懂得变化之道,立即化为一条龙也不是没有可能。逐龙体内的人气也十分强烈,假以时日,它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想像幻化出人身来。 乌龙二叟终于打开了关闭内洞的石壁,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突然感受到关一岚身上散发的强烈的压抑的气息,不由得十分不安。乌桓问道:“贤弟,你身上的气势何以如此强烈?” 关一岚笑道:“二位兄长不用紧张,我身上感染的是乌龙的气势,果然释放出了威势!” 乌恒道:“弟弟,无字龙诀可曾解开?乌龙之秘可有发现?这三天憋坏哥哥了!” 关一岚道:“幸不辱命!不过,我必须先助二位哥哥修成‘乌龙之瞳’,有此功力,龙诀秘本你们就可以自己看了!” 乌桓道:“秘籍残本在我们手中,贤弟如何炼成的‘乌龙之瞳’?愚兄实在是不明白!” 关一岚道:“过程不重要了!来,兄长们先吞下这珠子。”关一岚把乌龙的眼功之珠一分为二,竟然又是两颗完好的珠子,分别给乌龙二叟服下。 第二百三十二章:立志化龙 三人立即坐于地下,关一岚的双手分别握住了乌桓的左手和乌恒的右手,都是掌心相对,“劳宫”穴相通,运起“六玄之境”神功,把强劲的内力分别从掌心传入乌龙二叟的体内。带动二老刚吞下的乌龙功珠的功力作绕体的大循环。至少十个大循环之后,玄天神功功力,眼功珠功力,二老本门的“乌龙诀”功力很好地溶合,形成了一种新的功力。关一岚见时机已到,把“乌龙之瞳”完整的心法口诀传入二老体内,进入脑神经记忆单元,指引二老按诀修炼。 大约两个时辰之后,二老的“乌龙之瞳”基本修成,在关一岚真气控制之下,分别向岩壁之上施放功力,两人眼中发出的强烈光线都炸下了岩石,足见其功力之强。关一岚撤回功力,收回双掌,道:“二位哥哥可以自己运功观看‘龙诀’了,看完之后,再定下步行止。” 乌龙二叟各运功力,瞪圆“乌龙之瞳”,四道强光立即射到绢册上。每一页上的金字全都凸显出来,二叟从头到尾细细读完,竟惊得呆了!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关一岚只好问道:“二位哥哥看完之后,有何感想,可以和小弟谈谈么?” 乌桓惊觉过来,道:“一千多年之秘,竟是人龙互化,服务天庭。贤弟有何想法?” 关一岚道:“龙诀所述只说了乌龙的死因是上天安排,并未说明如何修炼才可人龙互化。这就要看具体涉及之人个人的想法。想化龙的,一定千方百计地修炼,以求正道。不想化龙的,则可以不加理会,按自己的修炼之途走下去即可!未知二位哥哥是何想法?” 乌恒道:“我二人年事已高,既是本门功夫,无论如何也是要修炼下去的。如能得到弟弟相助,或许可以事半功倍。获得意想不到的成功,若能化龙,也无怨无愧!” 关一岚道:“在小弟心中,中华解武学传承,武功武技,都是可以走向武道巅峰的。而今误入歧途,转修仙道,还不知是福是祸。既然两位兄长决心已下,小弟只能亲自陪着修炼,至于结果如何,那就要看各人的造化,天意的安排了!” 乌桓道:“如此有劳贤弟了!乌龙门自今日起撤消,改为玄天门分舵。为兄二人与贤弟去总坛修炼化龙神功,这个分舵令伍寿来任舵主,那小子脑瓜灵活,可保此洞无恙!” 关一岚道:“撤门之说,二位哥哥还可考虑,倘若门下弟子不服,反为不好!” 乌恒笑道:“绝对没人敢不服!此事不用再议。弟弟,这个洞窟是你用‘乌龙之瞳’轰出来的吧?你这功力也实在吓人了一点。” 关一岚也笑道:“那是借用了乌龙前辈潜藏的功力所至,坏了洞府,哥哥们莫怪!” 乌桓道:“此洞也不知通到什么地方,我三兄弟还是进去看看,也好心中有数。” 三人一人从岩壁上取下一颗夜明珠作照明之用,钻进了洞窟。满眼都是钟乳石,各种形状都有,简直千姿百态,异乎寻常的壮观。越向前走,洞穴越宽大,几乎可以屯兵逾万。突然,一条地下河流横亘洞底,奔腾不息,不知流向何方。没有风,没有光,说明没有洞口。再向下走已经没有意义,三人原路返回,草草了事。 关一岚道:“如修炼化龙神功,二位兄长还得去乌龙前辈龙骨中取二粒功力之珠,头部的最好。吞服之后,方能少花点元力。” 乌恒道:“刚才不是已经吞了功珠么?贤弟,难道那不是乌龙骸骨上取的?” 关一岚道:“那是乌龙老爹眼里的功珠,二位哥哥每人只用了半颗,为的是修成‘乌龙之瞳’,而今要修炼化龙大法,每人必须再服一粒功力之珠,否则难保成功。” 乌恒道:“既是如此,我去取得便是!”当即跪下地去,向乌龙骸骨叩了三个响头,方才走进洞室之中,在龙头上摸了一阵,取出两颗明晃晃的龙珠来。 关一岚道:“两位哥哥这便吞下去吧,立即运功化开,化龙大法的第一步就应该完成了。有我为二位兄长护持,出现异常我会及时出手化解。”当下运起“六玄之境”玄天功功力,伸出了双手。他决定继续往二老体内输入玄天神功,彻底改造二老的内力。 乌桓、乌恒依言把龙珠吞入腹中,立即觉得如烈火焚心,痛苦异常,当下盘坐于地,双双伸手握住关一岚的手心,一股阳刚之气透穴传来,带动了两人体内混沌功力,绕体循环,把珠功之力引入循环之中,腑内火焚般的感觉才渐渐淡去。又是两个多时辰之后,乌龙二叟颜面之上突转细腻,仿佛已经返老还童,但身上却隐隐传出龙气。 关一岚感受到了这种变化,二叟发出的龙气虽然没有自己的强烈,但已经算是惊人的巨变了。面容变得莹白如玉还只是改变的前奏,功力的大幅提升才是修炼化龙大法的主要基础,两位老人现在若连手对敌,相信与自己也已经是半斤八两,不可同日而语了。于是松开了手,让二老自行将体内玄天功力储存于腑脏之中。严格地说,二叟已经一身玄天门的功力。 乌龙二叟收功而起,长出了一口气。乌桓道:“弟弟,我感觉全身像是轻了许多,内力倍增。”乌恒也道:“我脸上的皱纹哪去了?啊!这双手还是我自己的么?” 关一岚笑道:“二位哥哥既要化龙,修炼中出现什么改变都是正常的,勿须大惊小怪!” 乌桓道:“是这个原因了,弟弟,为兄谢了!此生将永远追随!” 第二百三十三章:乌龙分坛 见了地上始终没动的食物饮水,乌恒道:“弟弟,你这三天怎么滴水没进?” 关一岚笑道:“忙得忘了!幸好没有感觉到饿,出去再找补吧!” 乌桓关了乌龙骸骨石室的石门,三个人便一起走了出来。到了大石窟中,再把那面石壁恢复,石窟和惊天的秘密就一起消失了。这个人龙互化的修炼前景,就只有眼前的三人一龙知道。 乌龙山半坡的一片房舍由高高的围墙所包围,大门上的牌匾竟然是“玄天门乌龙分坛”,这显然是关一岚闭关的这几天换完的。不仅表现了乌龙二叟的决心,还展示了他们对关一岚的充分的信任。以及他们的远见卓识。关一岚不好再另行表态,只得任其自然。此刻已是酉末戌初,天色已经黑下来了。乌龙殿大厅中,排开了十几桌筵席,酒菜齐备,香气袭人。乌龙二叟和关一岚坐了主席,同桌的尚有几名嫡亲的乌氏弟子。乌桓道:“各位,玄天门乌龙分坛今日成立,现在,大家随我一道参拜门主。” 百余人齐齐离座,跪下地去。关一岚慌忙扶起乌龙二叟,道:“两位哥哥千万不能行此大礼,这会折杀关一岚的。诸位也都请起来吧!在玄天门中,只拜天地,不拜凡人,今后都如此!” 众弟子齐声道:“是!只拜天地,不拜凡人!”一齐起身入坐,显得训练有素! 乌桓道:“玄天门总坛在川中剑门大山之瀑布崖,现有五源、峨眉、乌龙三个分坛。开派的宗旨是:同参武道巅峰,拯救天下百姓,打造太平盛世,共振中华武林!其余戒律,大至相同。诸位应一体遵从!下面,欢迎关门主训示。” 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过之后,关一岚只得站起声来,道:“各位同门,蒙二老垂青,与一岚结为兄弟,今又举门相托,实乃玄天门之福。弟子们依然各司其职,按功行赏升迁。只要不是出卖同门,残害百姓,偶有小错不许体罚,今其自新即可。对一心钻研武道者特别拔擢,望各位肝胆相照,共昌本门武学。来!大家同干一杯!” 大殿中欢声雷动,对这位门主的人品学识,豁达大度十分钦佩,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乌桓指着同席中之一人道:“此乃乌雕,老夫之孙子,平日帮着处理门中事务。此后就任副坛主,伍寿未到位之前行使坛主职权。” 关一岚道:“爱护弟子,保护百姓,刻苦修炼,壮大本门!做到此四条即为合格坛主,望乌兄好自为之。为乌龙分坛今后的发展建功立业!” 乌雕拱手道:“弟子一定秉遵门主之命,恪尽职守,保护百里之内的乡民,请门主放心!” 乌桓道:“能想到百里之内的百姓,孺子可教也!再过几年,传你玄天神功,以示嘉奖!” 关一岚笑道:“既是玄天门分坛弟子,今日起即应开始修炼玄天功。今夜子时,就在此地,传于大家‘玄梦圣诀’,此席中人,可同修‘玄天帝诀’。与此同时,原先修的‘乌龙诀’也不能偏废,要结合在一起修炼。谁结合得最好,谁就最有发展前途。” 一殿弟子,俱都大声欢笑。这种开放式的传功之法,是各个门派所禁止的,有的弟子要做几年杂活,才能得到本门武功心法的几句入门口诀。要正式修炼本门武功,没有人提携是绝对不可能的。玄天门弟子一入门就能修炼本门武功,实在是门人弟子的福趾。 子时正。乌龙殿内灯火通明,百余弟子齐集,在静候掌门人传授玄天神功心法口诀。关一岚走入大殿正中,道:“全体打坐,手心相连,运气调息,静候引导。” 关一岚居中坐下,左边乌桓,右边乌恒,都是手心互握。三人同时运起“六玄之境”神功功力,由关一岚以灵神引导,把“玄梦圣诀”心法口诀随着功力向两边传输出去,经过哪一个弟子,三人联手输出的功力便会带动其自身内力作绕体循环,“玄梦圣诀”心法口诀会立即刻印在其大脑中,绕体三周之后立即传至下一位弟子。这是实力与实力的比拼!功力与功力的较量!更是关氏玄功无上修炼功法的顶级演示!同时对一百余人传功,自身会消耗去多少功力?一般掌门人绝不会这样作!当然,这些人自身也没有如此雄厚的实力。自从在玄天门成立开派之日同时为五十余弟子集体传功之后,这是第二次举行如此大规模的集体传功。不仅在玄天门的历史上,就是在两千余年的中华武林史上也从未有过。关一岚的雄才胆略,当代武林之中绝对无出其右,已经前无古人,唯看今后有无来者。 传功一直持续到辰时。整整四个时辰之后,关一岚的灵神在每个弟子的体内都巡视了一遍,对功力稍差的初入门弟子个别作了辅导。直到确认一切圆满,关一岚方才收功而起,道:“此次传功结束,相信诸位弟子对‘玄梦圣诀’秘籍的心法口诀已经熟记。记住,此乃绝世武学,精通者照样可以进入武林一流高手之列,因而非经允许不能外传。只要大家勤奋,修炼取得成就,‘三玄合一’的其余两玄也会公开传授。” 众弟子一齐起身,扑地跪倒道:“掌门人不惜牺牲功力,传弟子神功,我等将终生相报!” 关一岚道:“说过不许行此大礼的!尔等又犯,男儿膝下有黄金,尤其我玄天门弟子。切记!” 众弟子欢笑而散。关一岚让乌雕把几个乌氏弟子找来,依方才之法传给“玄天帝诀”,人少速度自然很快,一个多时辰已然结束。 乌桓道:“贤弟,原定今日回到鹿邑大军之中的,劳累了一夜,不如明日再行吧!” 关一岚道“可以。二位哥哥把此地的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明日我等离开之后,将先回瀑布崖,把二位哥哥介绍给定门中弟子,至于此地,如果没事一年半载还不定来不来一趟。” 乌桓道:“为兄明白。一定好好安排!” 第二百三十四章:伍氏反目 翌日辰时,乌桓、乌恒、关一岚三骑快马从乌龙分坛冲出,沿着盘山车道急驰。乌雕驰马在后面远远相送,直至看不见三人三马的身影,才惆怅而回。两个爷爷把这么大的家业交给自己,虽然上有总坛可以请教,毕竟相隔太远,信鸽往返需要一个星期,大小事仍需自己抉择。幸好乌龙山迄今还未有人前来扰乱过,就看今后的运气如何。 乌桓等三人虽催马急驰,到了午时仍寻镇甸打尖休息,二老对于能够年轻几十岁仍乐个不停,在饭桌上为一只烤鸡的咸淡争个不休,看得关一岚好笑不已。乌桓道:“要论烧烤的手艺,我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我说这只鸡咸了就是咸了,不信你问门主!” 乌恒道:“乌龙山上的飞禽走兽我烤的最多,哪次师兄不是说最好吃?我批评一下这家饭店的厨师,你偏偏和我唱对台戏。这种小事,让门主怎么判断?” 关一岚笑道:“今天无须作出判断,回到瀑布崖,我们举行一次烧烤大赛,让门人弟子们品尝后投票表决,票数最高的夺冠,兄长们以为如何?” 乌桓拍掌笑道:“有趣有趣,好极好极。既丰富了山中生活,又凝聚了门人弟子的上进之人,简直一举两得。贤弟,你这个掌门人实在有一套,老哥俩佩服。” 关一岚道:“乌兄,就我三人在一起,别一口一个门主、掌门的行不行?我听得全身一直在起鸡皮疙瘩。对了,到了玄天门,两位老兄就是副门主了!和哥副门主同理门中事务。” 乌桓道:“老弟,我俩只修化龙大法,不当副门主什么的行不行?或者,当个门中长老,有个称呼算了!反正门中有事绝不袖手旁观,一直听老弟差遣就行。” 关一岚道:“我只怕乌龙分坛的弟子在意名分上的事情。既然二位老兄看得很淡,那就作罢!” 乌恒道:“行了!上路吧!不管咸淡,一只烤鸡还是吃完了。到济堂吃徒儿的大餐去!” 乌桓道:“不是说回鹿邑么,怎么改上济堂了?难道徒儿们回归本土了么?” 关一岚道:“我想也是这样,伍王爷既决意退出帝位之争,一天也不会在鹿邑多留。” 乌桓道:“那就直奔济堂,乌龙分坛之事,还是和弟子们说清楚,有意见的可以退出。” 三人取官道南向而行,又半日后,终于抵达济堂县城。 战事平息,见到的百姓都面有喜色。大街上虽然还有乞丐,因战乱逃避的流民却看不到了。百姓之盼望天下太平,缘由还是出于愿过安宁的日子,不想颠沛流离,啼饥号寒。 三人牵马来自县衙,守门兵士赶忙飞报进去,稍倾,伍登云、伍福一行迎了出来。见两位师尊面容大变,年轻了许多,又与关一岚结伴而来,都感到十分意外。尤其是伍福,被关一岚一败再败,两度受伤,有点想法是极其正常的。乌桓道:“怎么?连师傅都不认识了么?” 伍登云道:“师傅们一下子返老还童,弟子真是不敢相认了!” 乌恒道:“认不认都好说,总不能就站在院子里说话吧?还是找个地方坐下来说比较好一点!” 伍登云赶忙伸手肃客,把三人迎入县衙大厅之中,恭身请二叟在客位首座上坐。 乌桓侧过身子,把关一岚让上首座,关一岚不再客气,上前坐下,乌龙二叟打横相陪。 伍登云只好在主位上首坐下,与关一岚面对着面。伍封云、伍福等依序坐于身后。 乌桓道:“不用都瞪着眼睛看着我。‘乌龙之瞳’你们知道吧?过去二老一直没修炼成的。” 伍登云道:“知道!老四在二位师傅的指导下炼成了!威力的确不凡。” 乌恒道:“你们现在看!”运气上眼,运功发力,“乌龙之后瞳”强光从双目射出,炸暴了一块花崗岩的地磗,纷飞的石子让众人躲避不迭。威力的确十分惊人! 伍福道:“恭喜师傅们也修成了‘乌龙之瞳’!这一来连弟子们都有修炼成功的机会了!” 乌桓道:“‘龙诀’你们也都听说过的吧?那本无字的绢册,怎么都显不出字迹来。” 伍登云道:“当然也知道!那时大师傅还让我用药水泡过,不过什么药水都泡不出字来。” 乌桓道:“我俩返老还童,就是修炼了‘龙诀’的结果,够神奇的吧?” 伍福大惊道:“师傅们连‘龙诀’都看到了么?好!太好了!这下子事情有转机了!” 乌恒道:“什么事情有转机了?争夺天下么?福儿,难道直到现在你都还不明白,是谁解开了这些谜,是谁改变了你们的两位师傅么?” 伍福大惊失色,手指关一岚道:“难道是他?玄天门的门主?天啊,他是怎么做到的?” 关一岚轻笑道:“区区小事,不过面壁修炼三天而已。四王子攻过我两招‘乌龙之瞳’,那残缺的秘籍早就刻在我脑海中,面对乌龙前辈遗骸修炼三天,还有什么谜底揭不开?” 伍登云道:“那你连‘龙诀’也修炼了么?你怎么可以擅自修炼其它门派的秘籍?”乌桓道:“徒儿不得无礼!谁解得龙诀谁就是乌龙门门主,此乃祖训!关门主当然不愿当我乌龙门门主,是以乌龙门已加入玄天门,成为玄天门乌龙分坛。你们现在都是玄天门门下弟子,还不过来参见门主?” 伍登云垂泪道:“师傅,乌龙门雄霸鲁地一千余年,岂可说变就变?怎么对得起开门祖师?” 伍福也流泪道:“技不如人,再炼就是!没了门派,还是怎么立足武林,出入江湖?师傅,你们错了!伍福宁死决不在仇人门下当弟子!” 乌桓道:“不愿入玄天门的当然不勉强,但如有人敢上山找麻烦,休怪师傅出手不留情!告诉你们也无妨,‘龙诀’是化龙之由,并非武功秘籍。门主根本不想化龙,所以并不曾修炼。但我二老自愿仕龙,化龙大法非关门主无人可创!所以投入门下。” 关一岚道:“二位兄长,看来你们的大餐是吃不成了!还是走吧!玄天门由此多事了!” 乌桓、乌恒拂袖而去,伍氏众人面面相觑,却无人提出挽留。师徒之情也许就此终结! 第二百三十五章:伍氏之恙 乌龙二叟挟氛出了县衙,与关一岚上了一家酒楼,在楼上寻了个临窗的桌子,坐下来饮茶。与伍氏诸人说了近一个时辰,竟连茶都没上一盏,二叟想想就来气。酒菜刚刚上齐,伍家小一辈的伍羽、伍冀、伍寿、伍禄便寻迹而来。见面就跪下叩头。乌桓、乌恒扶起四人,道:“你四人来此,不怕你老爹他们怪罪么?” 伍羽道:“都是伍福拿话逼住了父王,才得罪了两位师祖。望乞门主不要怪罪父王!” 关一岚道:“四位王子此来,不会只是为了给师祖们道歉那么简单吧!” 伍寿道:“我等恳请门主允许我四人去玄天门总坛修炼,成为玄天门弟子!永远追随左右。” 乌桓道:“这才是我玄天门弟子应有的胸襟!学海无涯,达者为师!门主天纵奇才,又岂是那些井底之蛙所想象的。你等能顺应时势,必将成为光大伍氏一脉的砥柱!” 伍羽道:“快进餐吧!为了等师祖们一起吃饭,我都饿了好一会了!” 乌恒笑道:“吃饭吃饭!快都坐下来,羽儿来给门主斟酒。告诉门主你想修炼什么武学。” 伍羽果然提了酒壶把酒斟入关一岚杯中,道:“门主,伍羽敬你老一杯。我想先修门主那一手指风点穴,弹指伤敌的功夫,不知门主允否?” 关一岚抬起酒杯一口喝干,道:“七王子无需客气,只要是你想学的,关某一定相传就是!” 伍冀也举起酒杯道:“我也敬三位师祖一杯。‘乌龙之瞳’乃本门武功,我们四人都想修炼!” 乌桓道:“那有何难,回到总坛,请门主先帮你们修炼这一招就是!来,都干了此杯!” 七人相谈甚欢,伍羽尤其心满意足。那日在鹿邑城楼之上被关一岚指风点中穴道束手就擒,就知道自己武功与人家相比实在差得太远,早就有意拜师学艺。幸而门中两位师祖提出并门之议并付诸实施,虽然伍福反对,但那是螳臂当车,无济于事的。于是约了意气相投的几位哥哥,一齐来投玄天门。见到师祖们如此高兴,知道自己是做对了,豪气顿发,与几位师祖和兄长们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甚是兴高采烈。道:“原来以为我伍氏武功天下第一,称霸齐鲁大地千年之久,所以妄图染指中原大好河山,谁知两进河南,都铩羽而归,原来都是输于门主之手。可见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是一点儿也不会错的!” 伍寿喝干杯中之酒,道:“门主武功几可天下无敌,为何不自己取了帝位?何以先扶大隋,又助李唐?这不是多此一举,浪费时间么?” 乌桓道:“寿儿不要胡说,门主武功既非天下第一,也没有争夺大位的野心!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早日结束战乱,实现天下一统,还百姓一个太平世界。” 关一岚笑道:“道之所存,在于无欲。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我一生唯求天下太平,自知凭一己之力更会延长分裂,祸乱人间。且会行那于人有害之事?就算是今天,也有昆仑派欲扼杀我玄天门,惶论争霸天下?克制物欲,遵行大道,必然天下为公,百姓幸矣!” 伍羽叹道:“门主之志,非常人所能理解。伍羽拜服!跟着门主共参武道,伍羽终生不悔!” 伍冀道:“如此说来,‘乌龙之瞳’又是小巫见大巫了!我兄弟就此追随门主,始终不渝!” 乌桓道:“有后如此,乌龙二叟夫复何求?玄天门拯救苍生之使命有人继承,死亦眠目矣!” 府衙之中,伍福仍在愤愤不平,叹道:“二位师祖竟然一心化龙,连门派天下也不要了!真是可悲可叹!伍福决意出走长白,寻师悟道,再与玄天门一争长短。决不会就此屈服!” 伍登云道:“福儿,大事已去,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么?乌龙门风流云散,怎可东山再起?” 伍福道:“叔父,这可不一定!只要伍氏齐心,二位师祖的‘乌龙诀’要超过又有何难?” 此时中军官入内稟道:“二位师祖与姓关的进了饭馆,但七王子弟等四人随后进入!” 伍福道:“糟糕!倘若冲突起来,他们那是对手?走,大家都看看去!” 伍封云叹道:“不用去了,绝对冲突不起来,顶多是去探探虚实。福儿,你真的恨姓关的?” 伍福道:“伍氏一天好运,全葬送于此子之手,我胸中这口恶气怎么能吐出来?” 一直没有开口的伍习云道:“大哥,我的看法不同,天下之争,在于实力!伍氏实力不够,所以总在关键时刻铩羽而归。如今大事已去,不宜再树强敌!福儿若仼意妄为,恐彻底毁了伍氏基业。我的意见,请回玄天门主,都加入玄天门,可保我齐鲁领地不失!” 伍登云尚在犹豫不决,伍福高叫道:“二叔父之言欠妥!但我伍福非伍氏嫡亲,不好多言!我今退出,任由诸位长辈定夺。告辞!” 伍福负气走出,伍登云急欲留之,却哪里来得及?怨伍习云道:“福儿乃我伍氏福将,一向立有功劳。二弟把他气走,我伍氏力量不是更弱了么?去追他回来吧!” 伍习云道:“年轻气盛,所以成不了大事!大哥,我已言尽于此,大哥若然不听,我也无可奈何!但伍氏是答应了李唐退出天下之争的,现在又来反悔,唯恐授人以柄,加以翦除!” 伍登云道:“愚兄何尝不明白?但二位师傅之举实在太出意外,所以一时无法接受!算了,顺其自然吧!反正现在未与李唐翻脸,玄天门之事,今后再说吧!” 三兄弟闷闷不乐地散去。伍登云回到密室,让人把中军官传进来,吩咐道:“速速探明七王子他们与师祖们说了什么?密切关注他们的去向。若有反常之举,赶快报来!” 中军官领命而去。伍登云的缓兵之计已经全部落空,深感大势已去,颇有些灰心丧气。 第二百三十六章:免除后患 乌龙二叟、关一岚、伍羽一行七人,吃完饭便离开了济堂县,北上往泗县而来。本来以为李天霸在鹿邑休整的,但伍羽的消息比较灵通,侦知李唐二十万大军全数开拔至泗县,即将东北向对傅建德用兵,鹿邑只有三万余人镇守,七人于是选择前往泗县,以免多走弯路。其实这一趟无非是与李天霸告个别,让他小心伍福反目。弄得首尾难顾。以关一岚之意,若在泗县与鹿邑之间的大虾山伏兵五万,伍福无论攻鹿邑还是攻泗县,都可以断其后路,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两面夹攻,一战而使其再也没有与李唐对抗之力。 乌桓道:“此计虽好,却分散了李唐主要用以对付傅建德的兵力,依我的判断,伍氏决不会任由伍福乱来。只要迅速击溃或平定傅建德,李唐兵威已盛,伍福就不足虑了。” 伍寿道:“师祖之言有理,大伯父绝不会听伍福的鼓惑,再度对李唐用兵。算上四王子,伍氏此刻已有五人在李唐这一边,这仗还怎么打?门主之计虽妙,但显然太过谨慎!” 谈谈说说,已经进入泗县城中。李天霸闻知关一岚等到来,率九霸天将全体出营迎接,与关一岚拥抱之后,才将七人迎入帅帐之中。 分宾主坐定,伍天魁已坐至伍羽身边,与四位伍氏兄弟低声交谈。 李天霸道:“贤弟来得甚是时候,我准备明日攻打嵊县,先给傅建德一个下马威,贤弟再助一阵如何?” 关一岚道:“这个不难,明日我这两个老哥哥与伍氏兄弟一齐上场,小小嵊县,哪堪一击?小弟另有要事他去,我们明晚在嵊县把酒言欢得了!” 李天霸大喜道:“如此一言而定!中军,酒筵上来,我与诸君今日共谋一醉!” 饭后,关一岚要了城内一个单独的院子,把乌桓、乌恒及伍羽四兄弟一齐喊来,全都坐在地下的布垫上,手心“劳宫”穴相连,关一岚与二叟共运“六玄之境”神功,把内力和“乌龙之瞳”修炼秘诀一起传入四人体内。神功功力带动其体内“乌龙诀”功力绕体循环,“乌龙之瞳”秘诀则在数个循环之后刻印入脑海,四人就是想忘也忘不掉。这是关一岚传功的不二法门,既不掖不藏,合盘相授,又强制记忆,一劳永逸。是天下任何门派也做不到的。 伍羽等人虽领会了“乌龙之瞳”精髓,但本身功力尚浅,双眼一下子发不出那两道强光来。 关一岚与乌龙二叟加紧运功,不断把玄功功力输至四人体内。关一岚屏绝了呼气糸统,只是不断吸入天地之间的所有灵气,在体内循环后化为功力,再通过二叟传到伍氏兄弟。亥时开始传功,卯时方才结束,足足四个时辰,等于重新为伍羽等四人洗精伐髓,使之脱胎换骨。其间,关一岚把来自乌龙功力之珠的眼部功能平均分给了四人,伍氏兄弟的“乌龙之瞳”这才得以大功告成,运功即可射出,照样摧枯拉朽,击石石穿。 关一岚收功而起,道:“好了!汝四人今日大可上城一战,相信傅氏手下鲜有敌手!” 伍羽带头,四兄弟在关一岚面前扑地拜倒,伍羽道:“门主再造之恩,羽等容当后报!” 关一岚双手虚抬,如同有人搀扶,四人身不由己站了起来。关一岚道:“说好玄天门内无须行此大礼的,汝等偏又来了!下次再如此,不可不罚!” 乌桓道:“传功‘乌龙之瞳’,是门主给你四人的见面礼。今日好好表现就行。” 伍羽道:“谨遵台命,我等今日当拼力一战。” 关一岚道:“二位哥哥,我们暂且分开,静等晚间重逢即可。” 众人俱各散去。辰时,李唐大军起程攻城,号角喧天,杀声震地,威势自是不同凡响。 关一岚却骑马往鹿邑方向急驰,沿途没人阻栏,仼由健马驰骋。马儿终于不支倒地,幸好隔城不远,关一岚运起“玄天九变”身法,直奔鹿邑城下,却见伍福正在挥军攻城,城上防守吃紧,伍福已飞身抢城,眼看守军已然不敌,关一岚冉冉升上城楼,横拦于伍福身前。道:“我早知伍将军有此一着,所以未曾远离,在此恭候大驾光临。” 伍福顿足道:“天亡伍氏,夫复何言!伍福尽到责任了。” 关一岚立足伍福身前,一动不动。伍福飞身跃起,双掌绕身一周道:“再接此招,以定胜负!”招发“乌龙翻天”,雷霆般击出。 关一岚运起“六玄之境”、“六合之境”双重玄功,招发“天人合一”,硬碰硬相接。 惊天动地的巨响传出,城楼崩塌,砖石横飞,士兵死伤甚重。伍福口吐鲜血,倒飞下城墙,丢下五万士兵不顾,落荒而逃。关一岚缓缓降于城外,高声道:“伍福逃之夭夭,尔等士兵再不投降,难逃一死,” 五万士兵丢掉兵器,跪下请降。关一岚让鹿邑守将全数收编,自己要了两骑快马,轮换骑乘,赶往嵊县。沿途也无耽搁,直扺城下。其间嵊县已被李天霸攻下,于是皆大欢喜。相携进入李天霸的中军大帐,李天霸吩咐摆酒言欢,庆祝胜利。 伍羽今日大展神威,“乌龙之瞳”连伤傅氏将领,莫可能敌,道:“我不知门主今日有何事离开,但我今日杀得痛快,向门主报功。” 关一岚道:“痛快就好!今日欢聚之后,我等即回川中,大哥的前途,必须自行寻觅!” 李天霸道:“今日一战已帮了大忙,今后之事,李唐自行了断!来,贤弟,干杯!” 第二百三十七章:勃勃生机 酒席一直吃到戌时方才结束。回到七人在军中的帐篷,关一岚悄悄带领大家溜出大营,在一个山洼中停了下来。灵神与逐龙交流,请它在黑暗中现出原形,逐龙当然答应。关一岚让众人跨上龙背,轻声道:“老兄,回瀑布崖。” 逐龙缓缓上升,由于一直处于黑暗之中,乌龙二叟和伍氏四兄弟都搞不清状态。只知自身在云里雾里地飞行。速度之快,此前从未感受过。一直飞行两个多时辰,才从鲁东北飞至川中,降落于玄天门总坛。逐龙在下降过程中不断缩小身躯,拢地之时已化为青蛇没入关一岚怀中。 众人仍不知道为何这么快便回到了总坛。巡夜弟子听到动静围了上来,关一岚吩咐引众人去客舍歇息,自己掠入存放蟾蜍遗蜕的洞穴中打坐修炼。感觉甚好,直至天明。 辰时,总坛之人大都起来练功。关一岚用玄功之力发音道:“各位兄弟,今日门中弟子齐聚,请都到玄天殿内,一岚有话要说。” 玄天门总坛立即沸腾起来,门主回归,大殿齐聚,自然是有要事宣布,谁不想先来听听?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刘若玫、杨娇、杨媚及杨溢三兄妹,只见人影倏闪,最先到达大殿中的就是她们。刘若玫和杨娇都还矜持,杨媚可不管大殿中还有乌龙二老、伍羽等六人在,纵身就扑入关一岚怀中,紧紧抱住。似乎再也舍不得松开来。 杨沣最小,好奇地问道:“媚姐姐钻入师傅怀中干什么?我们怎么办?是跟着钻还是磕头?” 杨渺大了两岁,多少懂得了一些男女之间的事,笑道:“媚姐姐是大人,她抱她的,我们还是磕头吧!好久不见师傅,不磕个头怎么行!”弯下身子就要下跪叩头。杨溢、杨沣自然跟上。但三人只是弯下了身子,却怎么也跪不下去。原来是关一岚挥手发出的“玄牝之力”柔柔地托住了她们。三个皇子级的弟子惊诧不已。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的周围,什么也没发现。 杨媚早已笑得花枝乱颤,从关一岚怀中脱身出来,抱住杨沣道:“妹妹,是你师傅用真气托住了你们的身子,你们怎么跪得下去?” 关一岚道:“门中不兴跪拜之风,你等三人尤其不许,好好地记住了!” 杨溢道:“弟子等记住了。师傅,紧急召集同门,未知有何大事?” 此刻殿外大批弟子涌入,哥新走在最前边,哥大三兄弟,黄遥等十三人紧跟其后,再后边是百多名先后加入的弟子。哥新大笑道:“门主行踪莫测,突然宣召同门,定有要事宣布,不管是什么事,哥新等先行了参拜门主之礼后再说!”作势便要下跪行礼。 关一岚赶忙施放“玄牝之力”抢先托住,笑道:“大哥又来。门中规矩大哥必须带头遵守。这跪拜之风也当彻底废除。本门弟子既已齐集,且听我来宣布,诸位,此乃闻名天下的‘乌龙二叟’乌桓、乌恒两位前辈。现在是我玄天门护门长老,也是我的结拜兄长!” 大殿之中立即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玄天门弟子对自己门派的壮大无不欣喜万分。 关一岚又道:“此四位青年才俊乃威震齐鲁的伍氏一脉四兄弟,四位王子,目前也要算我玄天门下弟子。因为二位兄长把他们已创派千年之久的乌龙门并入我玄天门,该门总坛现在是我玄天门乌龙分坛,原二老的门下一代、二代、三代弟子都已成了玄天门弟子。” 掌声更为热烈的响了起来。哥新快步走到乌龙二叟身前,亲热的握住二老的手道:“久闻大名,如雷灌耳。不料今日果然得见二位老哥金面,哥新不胜欣慰之至!” 乌桓道:“哥大侠一向威震海内,如今又同创玄天门,武道修为世人难及,二兄甚感惭愧。” 哥新道:“哥新岂敢?二位哥哥年高德劭,却又面相年轻,显然修为高深莫测,还望不吝赐教,使我玄天门弟子都能得到教益。” 关一岚道:“三位哥哥,讨论武学今后有的是时间,现在请你们都分别讲讲话吧!” 乌桓道:“讲两句吧!玄天门下各位弟子,老朽兄弟均已九十以上高龄,却仍要举门加入玄天门,为的是门主不仅神功盖世,而且悲天悯人,以天下百姓得过太平岁月而苦心孤诣,当真高义豪侠,不由感动万端。是以倾盖相交,结为忘年兄弟,并加入玄天门共参武道真缔!愿与在座门内弟子互相交流,发展壮大玄天门武学!” 掌声如雷。既表达了对乌龙二叟与伍氏兄弟的欢迎,又表达了对门主关一岚的崇敬之情。 乌恒道:“师兄的话也是我的心里话,以如此高龄加入玄天门,应该清楚地说明了一切!我就不多说了,总之,此生跟随门主,为玄天门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哥新哈哈大笑道:“两位老哥,说得真好!从今往后,我等三人与门主就都是生死兄弟,有二兄在,我这个大哥只能当三哥喽,不过,哥新当得高兴。玄天门受到如此尊重,是在座全体弟子的光荣。我等必须继续努力,为在玄天门攀登武道巅峰而加倍努力。” 大殿内掌声又起。众弟子齐声高呼:“努力!努力!努力!”声震远山近岭,充溢山谷沟壑。关一岚道:“今日休假一天,从午至晚,酒筵不断,玩耍不断。一岚以双陆棋领教门内高手,有胜过本人者重奖!” 哥新道:“有奖就好办,弟兄们,找门主下棋去啊!双陆棋凭的是运气,可与功夫无关!” 整个总坛一片欢腾,玄天门一派生机勃勃! 第二百三十八章:昆仑之谋 欢庆宴席中午就开始了。玄天楼上下共摆了二十多桌,杨氏一门所居的小院中送去了一桌,让人家阖家欢聚。酒楼之内,关一岚不设主桌,而是让门中首脑们各去一桌,与弟子们打成一片。杨娇、杨媚当然也与杨氏一门在一起,关一岚便与刘若玫坐到了一张桌子上。 刘若玫悄悄在关一岚耳边道:“岚儿,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我嫡亲兄弟,名唤刘若玉,自小便拜入昆仑门下,日前不满昆仑所作所为,知我在此,特特地寻了来。” 关一岚见刘若玉果如玉树临风,潇洒之极,伸手与刘若玉相握,热情地道:“欢迎欢迎!玫儿弟弟自然也是我弟弟,就是一家人!来!我们两兄弟先干一杯。” 刘若玉道:“五岁离家,拜入昆仑门下,倍受煎熬。此次昆仑倒行逆施,天怒人怨,若玉才愤而叛逃。天下虽大,也只有玄天门不惧昆仑,加上姐姐就在这儿,所以借此栖身。” 刘若玫道:“玉儿自幼离家,受尽磨难,现今归来,姐姐有责任保护。玉儿大可放心!” 关一岚道:“是呀,在这里好好修炼,待武功大成,自然不惧昆仑门人,那才是丈夫行为!” 刘若玉道:“正是要请门主教诲,倘若习成玄天神功,何惧昆仑同门追击?” 关一岚道:“好!从明日起跟着弟子们修炼,一定大有前程!你们姐弟聊着,我敬一圈酒去。” 关一岚挨着一桌桌敬去。到了哥新所在的那一桌,敬完酒后,哥新附耳轻声道:“玫儿那个弟弟来历极其可疑,我怀疑是昆仑卧底。兄弟必须多加小心。” 关一岚也轻声道:“佯装不知,严密监视,但不准让其查觉。我有办法让其真正投诚过来!” 哥新道:“那好,愚兄放心了!走,咱俩给两个老哥哥敬酒去!” 乌龙二叟见二人前来敬酒,十分高兴,把二人按坐在凳子上,笑道:“我正要去找两个弟弟喝一杯,正好你俩就来了,来来来!先喝三杯再说。” 四位拜兄拜弟坐在一处,酒到杯干,三杯酒当然很快下肚。关一岚知道乌龙二叟酒量,并不劝阻,瞬间又是三杯喝了下去。 乌桓道:“在此地也能吃到这么新鲜的海味,老哥我实在佩服之极,只是不知如何喂养?” 哥鲜笑道:“我这地下石窟之中有一湖泊,全是海水,要吃什么海味,捞上来就是。” 乌恒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建了如此气派酒楼,果然是大手笔!” 关一岚道:“这些都是三哥策划的,玄天门能有今天的盛况,三哥居功至伟,我敬三哥一杯。” 哥新一口干了杯中之酒,笑道“贤弟要灌老哥的酒就直说,何必又到处找理由?” 乌恒哈哈大笑道:“有趣!实在有趣!两位拜弟如此轻松渡日,淡薄名利,何愁武道不成?” 乌桓也笑道:“如此正对老夫胃口,这玄天门来对了!修炼之余,泡泡酒楼,岂非快事?” 哥新道:“一个川戏班子明天就到,连演一个月大戏,管二位哥哥过足戏瘾。” 乌恒道:“果真?我二老一辈子就好这一口,不想老来掉进了福窝中,老天爷待我二人不薄!” 关一岚道:“话虽如此,门内弟子修炼的功课却必须逐日完成,不能懈怠。三哥应予严查!” 哥新道:“门主放心,哥大专责督率弟子修炼,应该不会有错。” 从午至晚,玄天门总坛一直沉浸在欢乐祥和之中,就连值哨巡逻的弟子,都是一个时辰一换。人人都能尽享这喜庆的快乐,关一岚追求的盛世之乐,率先在瀑布崖进行了实践。 翌日辰时,关一岚把刘若玫及杨氏四女叫到了门主宽敞的住房大厅之中,道:“你五人手中的五柄绝剑,数和五五,天地阴阳共生,可创‘阴阳五绝阵’,我现在把阵式讲给你们,需尽快练熟,以应对突发事件,或可保人剑平安。玫儿手持的是天绝剑,主守天枢方位。娇儿手持的是地绝剑,主守地宫中央之位。媚儿手持人绝剑,宜守阵眼。渺儿手持风绝剑,主攻,位居坎离火之位。沣儿手持雷绝剑,主杀,位居壬癸水之位。媚儿阵眼动一步,天枢两步,地宫三步,风、雷各五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完成一击必杀!” 五女站定方位,试运行了几次,果然隐隐有风雷之声传出。关一岚道:“正转主攻,以‘六玄之境’、‘六合之境’内功心法调动功力,可使阵式攻击力发挥到极致,不断斩杀犯之敌!反转主守,用‘玄牝神功’调动阴阳之力,绵绵不绝,可抗当世第一高手倾力一击!” 五女再转了几遍,步伐越来越快,威力越来越大,杨媚干脆以阵眼为轴,施展“玄天九变”身法,剑势以“玄天神功”招式为主,把“关刀三式”等“正”字,“天”字招式一律改用剑招使出,其余四人一齐跟着改变,大厅之中压力陡增,剑气狂飙般卷出,连创阵者关一岚也不能不退出厅外,挥手道:“停!再不停房盖没了!” 五女收势而立,竟然脸不红,气不喘。连最小的杨沣,也是神态自若,显得游刃有余。 关一岚道:“幸好你等只用了卯正功力,否则这间大厅一定报销!你等到蟾蜍石室去练吧!务要纯熟,才能发挥最大功力。记住,从今往后,人剑不可分离,如有警讯,必须第一时间结成阵势,迅速困住敌人。我会在你们居住之点附近确定地点,以便瞬间五剑合围。” 刘岩玫领了四女自去石室。关一岚刚要出门,哥大来报道:“刘若玉跟随大小姐而来,一直在此匿迹窥视,恐怕会对大小姐有所不利。” 关一岚道:“不要惊动他!但要防止他在饮水食物中下毒!若无下毒行为,让他自由行动!” 他不会对玫儿不利的。嫡亲姐弟,焉能下得去手?关一岚坚信这一点,这是人类天性使然! 第二百三十九章:假戏真做 晚上是川剧高腔“捉放曹”。除了巡逻弟子,整个玄天门总坛的门人都全体出动来看戏。戏院子是后来单独修建的。哥新仗着金子多,修建得比成都府的剧院还要富丽堂皇。大厅只能坐百余人,但二楼、三楼全是包房,一间间相对独立,关上通道的门就自成一室。倘若放下前面的珠簾,谁也不知道哪间包房里坐着听戏的人是谁。主要的几间包房既可走公众通道,也可走秘道进入,机关消息都是关一岚亲自设计的,转眼便会人去屋空,是变被动为主动的绝好方法。倘若敌人趁众人看戏之机侵入谷中,包围并攻进剧院,玄天门门人大都可以从不同的秘道撤出,对侵入之敌实施反包围。分而歼之。 杨氏一家由家中直通戏院专用包房的秘道进入剧场。杨广一生中都是戏迷,就连当皇帝那些年都要亲自写剧本指挥戏子们排戏。往往把现实生活作为戏剧的情节搬入戏中,在戏剧中抒发自己的关于创立宏图大业的理想。皇后朱缳和二妃自然也是戏迷。山谷中百无聊赖的生活日渐生厌,若非守着儿女,怕不早已怨天尤人了。如此经常有戏可看,待遇似乎还好过深宫大院,心情自然出奇的好。一家人有说有笑,一边品尝糕点果脯瓜子,一边品着香茗。就连杨广也是一脸笑容,时不时喝上一杯,给大家演说此段剧情。 锣鼓骤响,大幕拉开。“捉放曹”开始一幕幕地演出。由于是照搬三国故事,所以大都耳熟能详。乌桓边品酒边道:“关云长受过曹操大恩,哪怕立了军令状也要放曹操一条生路。真是义薄云天。华容道之失,错不在关云长,而在诸葛亮!” 乌恒道:“既不怪关云长,也不怪诸葛亮。乃天意如此,天数使然。否则哪来的天下三分?” 伍寿道:“也只能这样解释了!以我的想法,即使关云长杀了曹操,三分之势仍然不可逆转!反而落得千秋骂名,我是关云长,也决不会动曹操一手指头。” 伍羽道:“听说门主乃关氏后裔,我看深有乃祖遗风。忠孝仁义俱全!实是值得敬仰!” 众人尚未答话,一声惨叫隐隐传来。乌桓道:“都不要动!等我出去看看再说!”说罢从通道走出,来到大院之中。只见关一岚、哥新、哥大三人正在察看一名弟子的伤势,状极严峻。 关一岚道:“还好,心脉未断。是‘昆仑仙诀’掌力,功力深厚,大约只在闻震之下。戏不要停,不要惊动了大家。我等权且充当一回护卫得了!”手掌放于伤者头顶,从“百汇”穴不断输入“玄牝神功”功力。把弟子之命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哥大轻声道:“此人是我安排专门监视那人的,那人现在里面看戏,却不知昆仑又是谁侵入,被这个受伤弟子发现,所以杀人灭口!不过,侵入之人怎么知道我们要看戏呢?” 关一岚道:“一定有一种我们不知道的联络方法。不要惊动他,我不信他能冷酷到底!” 乌桓道:“内奸乃附骨之蛆,不除不快!贤弟还是果决一点,千万不要养虎遗患!” 关一岚道:“若他真乃玫儿弟弟,我绝不会动他!要么他知难而退,要么他幡然醒悟!” 众人俱都相视无言。刘若玫在关一岚心中的份量竟然如此之重,这虽然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但情根如此深种,虽九死犹未悔,仍然令众人为之感动不已。 戏文连唱了七天之后,照例要休憩几天,不仅让演戏的戏子,也要让看戏的观众从看戏产生的疲劳中恢复过来,使之对今后的戏文重新产生兴趣。 关一岚每日仍督促五女习练“阴阳五绝阵”,由于杨媚敢于大胆发挥,把自己所知的功法都融入了剑阵之中,她便觉得此阵目前的威力大得无以伦比。 关一岚的感觉却稍有不同。无论怎么看,他都觉得主守天枢的刘若玫剑招威力不足,剑似乎仍是那把剑,但剑上的功力大不如前,他把刘若玫叫到自己房中,把自己的看法告诉了刘若玫。刘若玫道:“你不说我也有这种感觉,似乎这把天剑根本带不来天空的阳刚之力,相反,还把娇儿的地阴之力抵消了一部份,难道是剑本身出了问题?” 关一岚道:“此剑一直没离开过你身上么?” 刘若玫道:“没离开过。哦!不对,刚开始练习‘阴阳五绝阵’那天,玉儿说他从未见过昆仑十绝剑什么样,要我借他把玩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他便还给了我。他说,他所修炼的‘昆仑仙诀’必须借用十绝剑的灵性才可以继续提高,要我把其余的剑都借来给他吸取灵气。” 关一岚道:“是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娇儿她们的剑你还没借来给玉儿吧?” 刘若玫道:“没有!玉儿说十天借用一剑方才有效。还有三天才到时间。” 关一岚道:“我会先把剑拿到手中交给你,省得你一个个去给她们解释。” 刘若玫道:“还是岚儿疼我,来,姐姐抱抱。”拉过关一岚抱在怀中,把嘴唇凑了上去。两人并非第一次亲吻,但却吻得那么沉醉,那么投入。 关一岚把剩下来的三柄十绝剑中的一把装饰成天绝剑的样子换了刘若玫那柄假剑,这三柄剑原打算送到终南玄女宫去,给狄氏三凤佩戴的。现在只有等找回那柄真的天绝剑再说了。刘若玫在剑阵中试了试新剑,果然威力恢复,不仅十分开心,而且恢复了信心。 关一岚发挥他从诸葛遗书诸般制造工艺中学到的技术,把假剑镶嵌得与杨娇的地绝剑一模一样,在第十天上交给了刘若玫,便隐在暗处观看。刘若玫拿着假剑回了房,刘若玉果然前来相借,喜出望外地携了假剑回去。关一岚跟到了他所住的客房,果然见他拿出了一柄一模一样的假地绝剑。关一岚恍然大悟,刘若玉乃为偷梁换柱,为昆仑换回十绝剑而来。 第二百四十章:若玉获救 戌时,刘若玉独自一人在玄天楼大厅中饮酒。虽然其它桌子上也有弟子在吃喝,但都没人与刘若玉打招呼,这让刘若玉感觉到了孤独,无助和彷徨。自幼上得昆仑,便被安排与昆仑老祖的私生子一起学艺,实际上就是这个昆仑幼祖的跟班。为了让自己与之长得相像,老祖没少在自己的脸上下刀子,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痛楚别的小孩肯定没受过。虽然吃了不少灵丹妙药消除脸上的疤痕,但心里的伤痕是终生难以痊愈的。既想念爹娘,又痛恨他们,这么小便让他跟了老祖上山,吃尽了人世间的一切苦头。 刘若玉当然不知道,他是被昆仑老祖强抢而去的。他长得实在与昆仑老祖的私生子相像了一点,出生的时间又基本相同,昆仑老祖一心要为宝贝私生子弄一个替身,经过多方对比,才相中了刘若玉。昆仑老祖打上了门,刘孤帆和司马晓倩根本不是昆仑老祖的对手,在昆仑老祖答允保留他的真名,传给他昆仑神功后,他的爹娘无奈让他拜入昆仑门下。可怜一去便没有了信息,不是爹娘不想他,而是事情的发展淡化了他们对这个儿子的思念。 跟着昆仑幼主下了几趟山后,他得知了关一岚,也知道了刘若玫是他的亲姐姐,可惜处在敌对的两个阵营当中,他没有认亲的任何权力。十老把十绝剑丢了,老祖自然大发雷霆。幼祖闻听可能是玄天门的关一岚所为,马上便想到了可供利用的刘若玉和刘若玫,便向昆仑老祖讨了追回十绝剑的差使,带了山上早就准备的十柄假剑潜入了剑阁,派刘若玉假作认亲投入了玄天门。能待在亲姐姐身边,刘若玉当然十分高兴。但昆仑幼祖时常混入玄天门总坛,威逼他赶快找到十绝剑,幸好刘若玫身上就有一柄,终于被他施展掉包之计换了出来。虽然觉得对不起姐姐,但昆仑幼主那恶毒的眼神让他不寒而栗,他不敢不继续欺骗自己的姐姐,把地绝剑掉了包,放在房间中等幼主自己来取,他便想到来这里喝杯闷酒,借酒浇愁。 这一切却都没躲过关一岚的眼睛。关一岚不去管刘若玉,那家伙一脸痛苦的表情,表明他非常难过,而这正是他还可以救药的关键之处。关一岚要等的是前来取剑之人,只有找到那人,天绝剑才能拿得回来。这时候需要的是无比的耐心,丝毫也急躁不得。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闪入刘若玉的客房之中,拿起了关一岚刚刚镶嵌好让刘若玫送来的假地绝剑,穿窗而出,遁入了暗夜之中。他快,关一岚更快,早已经紧跟在黑影之后,掠出玄天门总坛,沿车道向山外飞驰。十来里地后,竟然有一辆轿子接应,取剑人钻入轿中,四个轿夫抬起轿子,沿车道继续向山外奔跑,速度竟然一点儿也不慢。到了车道的尽头,是玄天门的一处哨所,所有弟子却都已经昏迷不醒,显是早被点倒了。 轿子被另外四人接过,抬起来依然行走如飞。方向自是剑门关、剑阁县。到了稍宽的官道上,竟然又有了马车,轿子被直接放到马车上,随行的十多个人骑马跟随。关一岚点倒了最后一匹马上的骑士,剥了那身黑衣披在身上,静悄悄地跟在后边。剑门关关门大开,任这一行人马通关而过,卯时,抵达剑阁县。进入一家叫神仙阁的客栈,取剑人才怀抱软剑,钻入二楼的一间客房。关一岚早已隐身而上,在客房后窗外凝目细看。灯光下,取剑人与刘若玉竟然长得一模一样,关一岚大为好奇,屏了气息继续观察。 屋外有人敲门,取剑人道:“敲什么?进来回话。” 灯光下出现了一名昆仑弟子,躬身道:“启禀幼祖,回来的人中,少了一人一马,不知去向。” 取剑人,亦即昆仑幼祖道:“也许掉涧了,也许跑丢了。明天再各处看看,不许声张!” 那弟子退出房门,昆仑幼祖即取出一个长长的木匣,打了开来,那柄真的天绝剑果然就在木匣之中。把假地绝剑也收入木匣,幼祖高兴的道:“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回两把,我看山上之人谁还敢说我幼祖只会寻欢作乐。天亮了,先去下面去吃点东西,回来好好睡一觉!” 关一岚等到幼祖在床板之中藏好木匣,起身下楼,这才轻轻掠入房中,从木匣中取出真剑缠在腰间,把所有的假剑全部运功折断成碎片,从后院跃出神仙阁,寻到栓马之处,飞驰而去!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瀑布崖,关一岚却没有时间休息。昆仑幼祖一准后脚就到,他与刘若玉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千万不能让他把人掉了包去,那样危险就太大了。唯一能区分二人的只有那双眼睛,但眼神是可以伪装的,绝不能冒这个险。 刘若玉正在院中练剑,关一岚让哥大三兄弟率黄遥等十三人隐蔽着围住了这个院子,这才走进院中,笑着招呼道:“兄弟,在练剑啊!你练的是什么剑法?”眼睛却运“玄牝神功”看去,这一下看出问题来了。刘若玉的脸上,肌肤之下伤痕累累,尽是横一下竖一下的刀疤。昆仑老祖为了让他长得与幼祖一模一样,残忍得真敢下手,对他的怜悯之情更深了! 刘若玉慌忙收剑而立,道:“门主哥哥好!我在练姐姐教的青城十六式,总是使不对劲。” 关一岚笑道:“不是招式的问题,是内力不对!进屋,哥哥传你一套功法,保证好使!” 进得屋内,关一岚让刘若玉坐在床上,要他运起“昆仑仙诀”,自己则立在床边,也运起“六玄之境”内功心法,以“玄牝神功”为主,伸掌从刘若玉头顶的“百汇”穴直输进去,同时让自己灵神进入其体内,查看真气内力的运行情况。这才发现,刘若玉体内诸多经脉被人为堵塞,一辈子修不成高深武学,只能永远当昆仑幼祖的傀儡或影子。昆仑老祖多么恶毒的心肠关一岚决心再造一个崭新的刘若玉,不仅要打通被堵的经脉,还要彻底去掉皮肤下的那些刀痕。这就要比比双方的武学修为了,一个堵塞,一个输通,究竟孰高孰低? 关一岚屏闭呼气系统,不断吸入天地阴阳之力,在自己体内循环一圈后,化为“玄牝神功”功力,不绝如缕地输入刘若玉体内,去冲击那些被老祖真力封阻的穴道和经脉。 第二百四十一章:互换身份 黄豆般大的汗珠自关一岚的额角滴落,必须耗费极大的功力,才能将老祖封穴的真力一处处驱除,使之乖乖地转化为刘若玉自身的功力。饶是关一岚功力通玄,也已经累得冷汗直流。只剩制住脑神经的最后一穴“天柱”穴了,关一岚咬牙施术,不断把“玄牝神功”输入刘若玉体内,为了同时去掉皮肤下的刀痕,关一岚加入了疗伤圣力“玄牝之力”,展开了与老祖真力的最后决战。“天柱”穴的老祖封力在一点一点地退让,“玄牝之力”在缓慢地向前推进,关一岚知道决战时刻已到,灵神启动“六合之境”诸般功力相助,只见刘若玉浑身一颤,头上冒出腾腾热气,关一岚却再也坚持不住,合身歪倒在床边。一直在默默观看的乌龙二叟大惊,双双冲进屋内,把“六玄之境”内力赶快输入关一岚体内。 关一岚也只是一时的脱力晕倒,二叟的功力才入他体内,他已经一跃而起,重又精神起来。道:“历害!历害!老祖用真力阻脉塞穴的功夫果然历害!险些儿便败下阵来了!” 乌桓道:“什么?昆仑老祖竟然用真气内力堵塞弟子经脉穴道?这家伙真不是人!” 关一岚见刘若玉仍未醒来,道:“不仅如此,玉儿这张脸也是一刀刀改出来的,为的是当他的儿子昆仑幼祖的影子或傀儡。幸而我已用‘玄牝之力’为玉儿医治好了。” 乌桓道:“这孩子真可怜!我们出去吧,让他多睡会儿。” 众人次第走出。刘若玉却睁开了眼睛,泪水夺腔而出。原来他已经完全听到了众人的对话,知道关一岚说的全是实情。“天柱”穴一通,那些被封住的痛苦的记忆又重新回到脑子里,脸上被一刀刀切割的痛楚,体内穴道被堵塞时的痛涨。至今仍然令他浑身发抖。关一岚既然知道了这一切,并彻底治好了自己的病,凭这种侠骨仁心,便必须把一切都告诉人家! 门被推开,进来的却是刘若玫。刘若玉道:“姐姐,玉儿对不起你!玉儿欺骗了你!你不会恨玉儿,从此不理玉儿了吧?” 刘若玫把弟弟的头搂在怀中,流泪道:“可怜的玉儿,可怜的弟弟。你是姐姐的亲弟弟呀!姐姐怎么会不理你!再说,这一切你都是被逼的,姐姐和你关哥哥都绝不会计较。” 刘若玉抬起头来,破涕为笑道:“门主哥哥用神功除去了老祖加在我身上的禁制,治好了我脸上的伤,我再也不怕昆仑幼祖和老祖了!修好武学,我会让他们也尝尝我的历害!” 刘若玫现出手中的蜍珠道:“弟弟,呑下这颗珠子,姐姐帮你炼化珠功,你的功力一定超过昆仑幼祖,你将来就再也不用怕他了!” 刘若玉接过蜍珠吞下腹中,盘坐运功炼化,刘若玫同样把手掌置于其“百汇”穴上,把“玄牝神功”不断输入弟弟体内,足足两个时辰之后,方才功行圆满,此刻,刘若玉得两大玄功高手往体内输入“玄牝神功”,自是有了此功的基础,修炼起此功来将事半而功倍。 刘若玉跃下地来,感觉全身轻松,体内再无阻碍之处,勃勃真气在全身不断循环,充满了从未有过的生机和活力,喜得跪倒于刘若玫身前,道:“玉儿谢过姐姐和哥哥的再造之恩。” 刘若玫赶紧扶将起来,嗔道:“玉儿,男儿决不可轻易向人下跪。一生只跪天地父母,就算是你门主哥哥,也不要给他下跪,知道吗!” 刘若玉红了脸,道:“跪成习惯了!在昆仑山,哪天不跪上几十次?膝盖都起老茧了!”提起那些苦日子,眼圈又红了起来。显然往事实在不堪回首, 刘若玫安慰道:“以后再也不怕了!有关哥哥和姐姐保护你,不!有你自己学好神功保护自己,昆仑老祖父子就再也奈何不得你了,早晚还要向他们讨还血债。” 总坛大门处,警哨声尖锐地传了开来,刘若玉立即紧张起来。刘若玫道:“不用怕!许是姓于的来了,不用管他,我们姐俩聊我们的。万事有你关哥哥在!” 关一岚、哥新、乌龙二叟果然都在第一时间赶到大门口。 哥大已经受伤,脸色苍白,嘴角流血,显是内腑受创。铁门外一箭之地,昆仑少主傲然而立,果然又是一个刘若玉在世。厉声道:“玄天门盗我十绝剑,快快送还,可免灭门之祸!” 关一岚笑道:“这不是若玉兄弟么?自家人有什么都好谈!进屋再说好么?” 昆仑幼祖道:“谁是若玉?少爷不认识!少爷乃昆仑幼祖于天波,奉父命来取镇派之宝十绝剑。尔等早早献出,还可留些颜面,倘若氓顽不化,休怪于某出手不留情面。” 关一岚道:“不是玉儿,就是敌人!立即退出玄天门,饶你不死!” 于天波道:“姓关的,十绝剑交是不交?” 关一岚道:“既知我姓关,就不该出言不逊!也罢,让你三招,施展你的昆仑钻心锥绝学!” 于天波道:“奇怪!你怎知我有钻心锥?献出十绝剑!我不使锥伤你就是!” 关一岚笑道:“区区钻心锥能奈本门主何!速速退去,免生杀戮!” 于天波以十二层功力挥剑攻向关一岚,剑招乃昆仑雪线以上的功夫,显是得了乃父真传。 关一岚长袖一旋一挥,也以巳正功力还击,“正正之旗”对“昆仑雪暴”,罡风相触,却无声无息。原来关一岚痛恨昆仑老祖对刘若玉所施酷刑,决心以牙还牙,每一招都要用真力封闭昆仑幼祖一个穴道,真气内力都已侵入其体内,此招封的是“天柱”穴,所以没有声响发出。 昆仑幼祖没有发觉穴道被封闭,仍以十二层功力连发六招,攻势凌厉之极。 关一岚也以“六合之境”功力发出六招,却都是血魔等人传来的阴毒功力,一举封闭堵塞了于天波六道大穴。道:“小施薄惩而已!再不识趣,定加重罚!” 于天波已知体内穴道被堵,拼尽全力发出一枚昆仑钻心锥,妄图扭转败局。 关一岚冷笑一声,“六玄之境”神功发出午正功力,强大的功力把冰锥反震入昆仑幼祖体内,循经脉到其脸部,在皮肤下的血肉上横七竖八地划了十来锥,痛得于天波“啊”地大叫。关一岚趁此机会把一颗止血生肌灵丹弹入其口中,为其疗治伤势,这下子饶是昆仑老祖本人,也不知道他是刘若玉还是于天波,因为于天波现在的伤势跟之前的刘若云简直一模一样! 第二百四十二章:母子相认 昆仑幼祖于天波率门人弟子狼狈逃出山去,关一岚没有下令追逐,亲手来为哥大疗治伤势。哥大对付武林一流高手已绰绰有余,却在昆仑幼主手下吃亏,说明昆仑幼主于天波的修为还是很高的。关一岚运功输入“玄牝神功”,在哥大体内循环三圈后,哥大内腑伤势便基本复原。关一岚举手一挥,带头返回总坛。待众人散去,便大步往刘若玉居住的客房而来。 房间内,刘若玫正在给刘若玉讲自他离开后家中的变迁。从青城孤苑的童趣,死尸中救回关一岚,讲到成都孤苑的避难,大哥刘若峰发现地下宝藏并修炼成奇功,爹爹刘孤帆执意复兴汉室并起兵逐鹿中原,因关一岚坚不参与而使自己受牵连被迫离家,昆仑十老率五万胡兵进犯成都,自己与关一岚受警驰援,计逐十老并夺得十绝剑的经过,扼要叙述了一遍。 刘若玉道:“爹爹当年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了,现在却想当皇帝,这个改变也实在够大!” 关一岚却在这时跨入房中,道:“此一时,彼一时。当年昆仑老祖抢你上山,错不在伯父!” 刘若玉道:“一想起身受的那些苦难,那种挖肉之痛,我现在都还在颤栗,真是痛不欲生啊!如果不是幼祖下山寻十绝剑必须带着我这个替身,我又怎能碰上姐姐和门主哥哥,得以疗治好内外伤势,摆脱那梦魇般的人间地獄?” 刘若玫安慰道:“玉儿,吉人自有天相!从今往后,昆仑老祖再也威胁不了你,休息几天,姐姐陪你去成都看望娘亲和爹爹,让爹娘也高兴高兴。” 刘若玉道:“我怕幼祖的人会跟来找麻烦。姐姐,等我修成门主哥哥的武功再去好不好?” 关一岚道:“玉儿不用害怕!于天波现在与你伤没好前一模一样。体内被封堵的经脉穴道一样,脸上皮肤下被划开的伤痕也一模一样。他只好回转昆仑山,但昆仑老祖在他是你还是幼祖的问题上一下子肯定分不清,在这段时间内你绝对安全!即使老祖下山找你求证,你也可以冒充幼祖,谅他也拿你无可奈何!” 刘若玉道:“真是这样就完全不用担心了!幼祖那些随从为了保命,一准说回到昆仑的幼祖就是我,一准说幼祖已打入玄天门作内奸。老祖生性多疑,不会轻信于天波说的一切。” 刘若玫拍手笑道:“这不就行了吗!岚儿,你陪不陪我姐弟去?” 关一岚笑道:“你们姐弟探视爹娘,我夹在中间干什么?不过,你我此刻应该为玉儿再行改造一番,让其武功修为至少达到你的水平,这样,碰到谁他都可以自己应付得下来,自信心一提高,他就会与我俩一样,不会再畏惧昆仑山上的仼何人。” 刘若玫大喜道:“能够如此当然更好!玉儿,来!姐姐与姐夫给你传功!” 三人相对坐于床上,六只手掌心连环相握。关一岚、刘若玫运起“六玄之境”内功心法,通过手心“劳宫”穴把六门武学连内力带心法口诀一齐输入刘若玉体内。真气内力在其体内一圈圈循环,心法口诀却刻印在其大脑的记忆神经之中,在关一岚灵神的引导之下,一项玄功在三人体内重复修炼六遍,待刘若玉能熟练运用之后再换另一项,再在三人体内重复修炼六遍。整整四个时辰之后,刘若玉体内真气澎湃,气机反馈到刘若玫和关一岚身上,二人即知大功已成,双双收功而起。刘若玉轻轻一跃,跳下地来,作势又要下跪。关一岚和刘若玫双双拦住了他。三人紧紧地拥在一起,一日一夜之间三度用功力为之疗伤、炼珠、传功,刘若玉不仅身体如脱胎换骨,思想更是产生了巨大变化。哽咽着道:“传功相救之恩,玉儿粉身碎骨难以相报!此生跟定姐姐、姐夫,效劳于鞍前马后,生死不渝!” 关一岚笑道:“玉儿既认了姐夫,我们便是一家人。还要什么效劳不效劳的?今后保护好你姐姐吧!与我们一起发展玄天门武学,共同攀登武道巅峰,方不枉为男子汉大丈夫!” 刘若玉终于笑道:“是!姐姐、姐夫!玉儿此生再也不离开你们,大家高高兴兴生活在一起!” 关一岚笑道:“走吧!玉儿,先和我俩喝上一盅。哎哟!一天没吃东西,简直饿死了!” 子时。山谷之中。刘若玉跨于龙颈之上,双手抓住龙角,刘若玫则坐在他身后,抓住了弟弟腰间的束带。逐龙缓缓升上夜空,往成都方向腾云驾雾飞行。夜空之上,刘若玉不胜感慨,姐姐、姐夫竟有神龙相伴,这是昆仑老祖与爹爹都望尘莫及的。而他们却想争霸天下,争霸武林,真是不自量力。自己一定要坚定地站在姐姐、姐夫一边,维护正义与公道。 成都孤苑的后院,逐龙轻车熟路,缓缓着地。对刘若玫道:“为兄就待在护院河水之中,有警一动灵神,为兄即刻便到!包你平安无事。”逐龙近来得关一岚讲授人龙互化的一些心法,已经在刻苦地修炼。既有人形,又有龙威,那是何等风光自在?龙和人的想法竟然会相同。 刘若玫笑道:“多谢龙兄,你请便吧!” 金光一闪,没入河中。巡夜弟子听道说话声赶来,见是大小姐从天而降,一人领着刘若玫姐弟往客厅走,一人忙通过丫鬟报告司马晓倩。 几乎完全过着独居生活的司马晓倩正打坐修炼,闻知女儿星夜返家不胜之喜,忙赶往客厅。 刘若玫一见面便扑入司马晓倩怀中,娇声道:“娘,你猜玫儿给你带回家来的是什么人?” 司马晓倩仔细打量了刘若玉片刻,确认自已并不认识此人,但又觉得亲切之极。脑海中电光石火般的一闪,不由得全身一震,道:“你是玉儿?是娘的玉儿?” 刘若玉记忆恢复后千思万想之人就在眼前,忍不住大叫一声“娘”,扑入司马晓倩怀中,失声痛哭。所有离家后受到的屈辱和痛苦一齐涌上心头,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司马晓倩陡然听到那声“娘”,几乎立即晕厥过去。这块硬被割去的心头肉前十年一直魂牵梦绕,后来则成了一块无药可医的心病。谁知此刻会喜从天降,该不是在做梦吧! 第二百四十三章:最后尝试 司马晓倩紧紧抱住失而复得的小儿子,哭得几乎岔了气。刘若玫一边在陪着哭,一边轻揉着母亲的心口,害怕她悲喜交集过度,哭出什么好歹来。良久,母子俩才渐渐止住哭声。刘若玉却不愿意离开母亲的怀抱,这个从小被迫离开娘亲的孩子,太需要迟来的母爱了! 司马晓倩何尝舍得放开儿子?她一遍又一遍地哭叫:“儿子!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娘想你想得都快发疯了!我可怜的玉儿!是老天爷把你还给我的么?” 刘若玉抬起泪眼,道:“是姐姐、姐夫救了玉儿的性命!没有她们相救,玉儿见不到娘亲!” 司马晓倩道:“娘想到了,只有你姐姐、姐夫有本事救玉儿,你姐夫呢?他怎么没来?” 刘若玉道:“姐夫是玄天门门主,他实在很忙。这一段日子他忙的都是玉儿的事,门中许多大事还等着他处理呢!他说,抽出时间他就会来看娘了!” 刘若玫道:“玉儿说的没错!岚儿这些日子确实忙。等过一段时间吧!忙过了他就来了!” 司马晓倩道:“娘为什么要等他来?娘不会去看他么?就凭他救了娘的玉儿,娘都应该去看看他!你俩是乘龙来的吧?走,我们乘龙回去,很快不就见着岚儿了么?” 刘若玫道:“娘,玉儿总是要见过爹爹的,等见过了再说吧!” 翌日,司马晓倩派朱子龙去见刘孤帆,告诉他他们的小儿子刘若玉回家来了,要见的话就来成都孤苑,不见的话那就算了,她和儿子将有事离开成都。 刘孤帆对昆仑老祖抢去这个小儿子一直耿耿于怀,却又一直没有办法要回来。听见儿子已经返家,心里还是十分高兴的。当下即随同朱子龙前往成都孤苑。 客厅之中,父子、父女、夫妻一家除刘若峰外已经团聚。刘孤帆见小儿子出落得一表人才,心头十分高兴,道:“玉儿,你已经长大了,为父真的很高兴。真的为你庆幸!” 刘若玉道:“玉儿见过爹爹。玉儿虽然已经长大,此次若没有姐姐、姐夫相救,内外伤还是难以得到救治,难以摆脱昆仑门徒魔爪,更不用说回家来见爹娘了。” 刘孤帆道:“昆仑老祖竟敢伤害我孩儿,老夫一定不会放过他!” 司马晓倩道:“仅仅昆仑十老就差点儿毁了成都,若老祖亲来,谁堪与匹敌?” 刘孤帆道:“就算拼个鱼死网破,我也要为我玉儿出一口气!否则岂非枉为人父!” 司马晓倩道:“你若拼了命,你的复兴大业谁来继承?如果峰儿夫妇二人在家,昆仑派还敢如此猖狂吗?管教他有来无回,偿还伤残玉儿血债。” 刘孤帆道:“复兴汉室,看来前途多舛。我已安排峰儿再作最后一次尝试,如果天命不佑,那就退守两川罢了!唉!一切都是假象,大家都被先皇显灵的表象蒙蔽了!” 司马晓倩道:“你也不用伤心!只要明白过来就好了!告诉峰儿,千万不可与人拼命!胜不了就退回来。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在一起重要!” 刘孤帆道:“玫儿,你回家吧!爹爹对不起你们,你们原谅爹爹吧!” 刘若玉道:“爹爹,姐姐要帮姐夫管理玄天门,恐怕是难得回来了!我也是要跟着姐夫修炼的,所以也不能住在家里。好在剑门离成都并不远,我们会经常回家看望二老的!” 刘若玫道:“对付昆仑老祖,我和岚儿不能分开!我们虽传了弟弟一身功力,但还需他自己修炼到武道巅峰才行,不能在家伺候双亲,请爹娘原谅!”说完跪了下去,刘若玉赶忙跪到姐姐身边,一脸的歉疚之色。 刘孤帆忙弯腰搀起一双儿女,笑道:“爹娘还没老到非你们照顾不可!你们有大事要办,爹娘自应支持。这样吧!年前你们回来,爹爹要给你大办婚事,把你风风光光地嫁给岚儿!我刘氏一门的小公主可不能受一点委屈!” 司马晓倩道:“这才像个当爹爹的样!不过,我最担心的还是峰儿,你还要他打几仗?” 刘孤帆道:“往河南境内攻两个城池。攻得下继续向前,攻不下撤兵回川!也好让他死心!” 司马晓倩和刘若玫都知道,刘若峰也是恢复汉室争夺天下的竭力鼓吹者,如果他不愿意放弃争夺天下的企图,这件事情还是没有完。因为就连刘孤帆都没有说服儿子的把握。 果然。邓石、卫皇到了沈丘,已经有些动摇的刘若峰态度又坚定起来。积极准备向河南境内进兵。然而前边的鹿邑已被李唐攻陷,要进河南得扭头北上,于是便选择攻打长垣。木岩仍领前军先行,五千会使毒的苗兵也在其中。刘若峰、甘如怡、邓石、卫皇率中军跟进,厉千山等率后军增援。留了三万兵马驻守沈丘。 川军刚动,仍驻扎泗县的李天霸即知道了消息,当下率九霸天将回师西进,日夜赶路,终于在第二天晚上赶到长垣,此刻川军还未抵达,李天霸传令就在城外扎营,争取到了休息时间。 川军前锋营第三天中午才赶至长垣,木岩见城外有李唐兵马驻扎,当即飞报刘若峰。刘若峰大惊,催马赶至前军,果然是李唐旗号,当即上前叫阵。 李天霸等九霸天将领军而出,立于旗门之前。李天霸扬鞭一指,笑道:“刘大公子,河南全境已为我所占,家父日前已进入洛阳,李唐霸业已成!你还是领兵回川吧!我答应过岚弟弟,刘氏封王四川,世袭罔替。两川富庶,好好地去经营吧!” 刘若峰心里失望之极,气得吐血。高叫道:“纵使回川,今日也要与九王子一战。胜者留在河南,败者返回领地,未知可否?” 李天霸大笑道:“当然可以!胜者为王败者为臣!刘大公子想怎么个战法?” 刘若峰道:“只打三场,胜两场者获胜,当拥有天下,如何?” 李天霸道:“好!痛快!虽然好像是你我二人在私分天下,但当前局势又的确如此。恭敬不如从命,这便开始吧!不知川军中谁打第一场?” 刘若峰道:“我方由内子打第一阵,怡儿,你先去走一遭!” 甘如怡一身红色战裾,手提来自地底兵器室中取来的大禹剑,古朴苍劲,挟风带云。骑的又是红色战马,宝相庄严。 李唐阵中跃出一匹白马,马上姑娘白衣白裾,手舞一柄普通青钢剑,不是裴天柳是谁?只听她高声道:“我来会会刘家大嫂的上古神剑,还请手下宝剑留情。” 甘如怡早运足十层混元功力,大禹剑一招“剑指中原”,万千剑芒疾飞而出。 裴柳娇笑一声,青钢剑上附了十层功力,在身前划了一圈,“正正之旗”招出,攻守兼备。 双剑相交,一声巨响传出,甘如怡连人带马被震退三步,大禹剑当啷落地,竟一招落败。 第二百四十四章:比拼实力 刘若峰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以甘如怡的武功修为,手持的又是上古神剑,竟然会一招落败,那可能吗?大禹剑是通灵之剑,相传大禹持之治裴水,曾一剑把一座堵塞水道的高山劈为两半,让洪水从中而过。神剑功力之玄,由此可见一般。甘如怡虽然不是大禹,但神剑在手,怎么也要斩断对方兵器,甚至把对方也一劈两半吧! 甘如怡当然也不相信自己会抗不住对手的一招。对方不也是个比自己年轻的女孩吗?她能有多高的武学修为?她所持的只是一柄普通的青钢剑,怎么能把自己的大禹剑磕飞? 然而事实就是事实!裴柳明目皓齿,花容月貌,身子和战马根本连动都没有动过一下,好端端地屹立当场,以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不知所措的甘如怡。裴柳身上真的有五百多年的功力吗?她自己似信非信。但李天霸却绝对相信!仙丹是太上亲手炼的,以他老人家的无边法力,要在一颗仙丹中注入五百年功力轻而易举!眼见裴柳一剑震退对方而又没伤对手,拿捏得恰到好处,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好柳儿,真会把握火候,九哥哥祝贺你旗开得胜!” 刘若峰大声道:“九王子,你派出的姑娘使的是不是妖法?” 李天霸道:“刘大公子开什么玩笑!裴姑娘乃本王子的未婚妻,武功乃本王子所教,何来妖法?你还打不打?不打就认输回去吧!” 刘若峰道:“还有两场要比呢,焉知胜负属谁?两位义父,请你们替怡儿出口气!” 邓石、卫皇纵马而出,白髯飘飘,仙风道骨,自有一股不俗的威仪。 李天霸身后又是一骑纵出,一身黄色裾衫,胯下大宛黄骠马,正是国色天香的裴拂。 邓石道:“又是一个女娃娃!你一人不是我二老的对手,还是再加一人的好!” 裴柳并未退出斗场,闻言娇笑道:“姐姐,人家嫌你是一个人呢。妹妹帮你一场可好?” 裴拂也笑道:“姐姐正有此意!姐妹联手,可创李唐基业!为九哥哥增光添彩!” 卫皇笑道:“两个小娃娃说完没有?要打还请尽快出招,以免耽搁时间!” 裴拂、裴柳双骑并出,两柄青钢剑都是十二层功力,左阴右阳,同样的一招“君临天下”从容击向二老,剑气罡风飞旋,人形马影倏闪,攻势十分凌厉! 邓石、卫皇同声长笑,以混元功十二层功力化入掌刀之中,崂山绝学“天风海雨”强势而出,硬碰硬迎击裴氏二女的攻招。漫空都是狂风暴雨的威势,似乎挟裹着电闪雷鸣,十分惊人。 剑掌相接,却没见巨响传出,也没见狂飙乱卷。双方俱静立场中,惊愕的看向对方。 原来邓石、卫皇一向可以吸入别人袭来功力,再化为本身混元功以伤敌。裴拂、裴柳功力虽强,但被二老吸入体内炼化,所以发出的功力变得无声无息。当然,二女也有从关一岚传到李天霸再传到两人身上的吸功之力,崂山二老所发功力也被二女吸入体内,炼化为自己功力。双方半斤八两,旗鼓相当。谁也没有佔着谁的便宜。二女也还罢了,崂山二老却吃惊不小,二女所击来的力道之强,绝对在自己二人之上。年纪轻轻哪来数百年功力?再打下去,胜负实难预料。但刘若峰既然寄予厚望,也不能就此作罢!于是双双把功力提到十五层,掌剑发招“山呼海啸”,铺天盖地袭向二女。 二女毫无吸人功力经验,实然把对方内力吸入体内,充溢了内腑,到是吓了一跳。不过马上运功炼化,顿觉内力大增,浑身像有使不完的劲儿,立知是吸了对方功力所至。此刻见对方提高了功力击来,便只以五层功力虚挡,任二老强劲功力击上身来。海啸般的功力上身,还是令二女感到呼吸不顺,气闷于胸,所幸并未受伤。立即运功炼化,循环数圈之后,神清气爽,内力膨湃,心头大是高兴。 二老没想到让二女投了机,对方五层功力已被自己二人的十五层内力卷了回去,一层也没到自己身上。这种情况下要想获胜,只有连续发招攻击,让二女来不及炼化而中招受伤。这种攻击的风险是,如果对方可以连绵不绝地炼化击上身去的功力,自己等于给人传功,白给人帮忙。二是自己能坚持几招?如果功力耗费过多而导致衰竭,不用人家来攻自己就完蛋了。 刘若峰见二老犹豫不决,颇为不耐,怕二老输了就再无转寰余地,忙道:“此局算作平局! 九王子,我俩正正经经过上几招,输赢各安天命。你道如何?” 李天霸笑道:“也罢!为了让你口服心服,前两场都不算!由我俩一战而定胜负可也!” 刘若峰也笑道:“好!九王子果然快人快语!接招吧!”双股剑附上十五层混元功力,招发“双锋逐首”,层层迭迭的双双剑影充塞了所有的空间,飞腾着旋转着奔向李天霸头顶,不知哪一双剑是虚,哪一双剑是实。剑气直冲霄瀚,罡风砭肌刺骨。 李天霸知道刘若峰也能吸人内力,新创一招“太上抱一”,以玄天功午正功力发出,由于此招融汇的全是玄阴功力,倘刘若峰全部吸入体内,顿时阴盛阳衰,绝对无力再战。倘他不敢吸入,则双方硬拼此招,也会高下立判。因为此招虽是新招,招式仍出自“天人合一”,双锤裹了全身螺旋般飞迸,也是一记舍生忘死的险招! 一声沉闷的雷鸣震天动地!两人都不想吸人功力徒耗时间,两人都想凭真本事一决胜负。滔天的气浪卷走了地面的一切,连大树也被连根拔起,飞出丈余!天色一下子暗了下来,斗场之中暂时什么也看不见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退而结庐 尘烟散尽,尘埃落地。战场上的一切又都清晰起来。地面有个大坑,李天霸是弃马奔袭,所以他的黑马卧于坑边,有惊无险。刘若峰的黄马则受力过重,已倒地身亡。刘若峰站立于死马身旁,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仍在调匀自己的内腑,自视之下,发现并未受伤。 李天霸则无事人一般站在坑边,脸上从容淡定,既不张扬,又不自卑,静等刘若峰恢复。 刘若峰调息完毕,道:“九王子宅心仁厚,不伤若峰,在下感激之至。但今日一战乃天下之争,不能草率收场!你我各以十八层内力再拼一招,不吸对方功力!不施诡诈计谋!生死伤亡不论!以彻底了结你我恩怨!你看如何?” 李天霸道:“刘兄之言甚合我意!今日无论生死,李九都交你这个朋友!大家如能活着,将来可以朋友身份交流武学心得,若能一朝共事,则共享天下太平。” 双方的对话都以内力发出,两边之人俱都听得清清楚楚,俱都是想劝又不敢劝,只能干着急! 刘若峰把混元功功力提到十八层,这是他目前可以发出的最高层级。还有一层功力是护身专用的,倘若全部发出又被对方反震回来,那就会有生命之危!当然,对方武功若高出十八层太多,还是可以对自身一击致命的。但那是题外之话了,当今之世武功超过二十层的不知可有一人?刘若峰把双股剑舞成了一团雪亮的剑的光团,把十八层内力和自己的身体都包裹在其中,攻招“双剑合壁”骤然发出,漫天的剑气以席卷一切的威势不可阻挡地扑向李天霸。 李天霸知道刘若峰在作孤注一掷。一向狡诈阴沉的刘若峰现在才暴露出也很豪爽的真面目,却令李天霸为之惋惜不已。自己不能伤他,他是拜弟的大舅子,伤了他岚儿的日子就不好过了。那一家人会把帐都算到他身上去,罢!罢!听天由命吧!李天霸把“六玄之境”功力提到申正,以其中的“玄牝神功”为主,招发“天地齐至”,也把自己裹在一团锤影中旋转向前迎击。“玄牝神功”乃慈爱之功,用于迎击纯属防守。李天霸把自己置于了危险的境地。 天崩地裂般的一声巨响传出,瞬间便暂时震聋了数万士兵的耳膜。剑的光团和锤的影团相撞而爆炸,发出的闪电般的亮光划伤了士兵们的眼睛。战场中的那个泥石坑被无限制地放大了,最深处竟然可达三丈以上。泥石却已经被狂飙所刮走,让人以为这道裂隙是天生的。 终于云过天开,风止尘息。士兵们却睁不开眼睛,听不见声息,不知战场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双方的武林人物却都看清了,刘若峰身前靠着负了伤的李天霸,双锤散落于远处,双剑却一支斜插于地,一只仍插在李天霸大腿上。应该说,此招是李天霸输了! 刘若峰拔掉李天霸腿上的长剑,伸指点了穴道不让流血,再从怀中掏出最好的治伤灵药,和一颗朱果一齐塞入李天霸口中,强运真气为李天霸炼化药力和朱果功力。自己脸色十分苍白。 裴拂、裴柳掠了过来,裴拂接过了李天霸,立即输功为他疗伤。裴柳看刘若峰摇摇欲倒,忙伸手扶住,也立即输功为其补充内力。 邓石、卫皇看到了这一幕,不知为何心情却一下子放松下来。应该解脱了!打了两三年,根本看不到出路在何方,只能盲目地跟着刘氏父子走,此刻,刘氏会知难而退了! 刘若峰得裴柳输入功力,总算有了些内力,挣扎着坐了起来。 李天霸也恰好在此刻睁开了眼睛,看着刘若峰道:“刘兄,我输了!天下是你的了!” 刘若峰摇头道:“不!输的不是九王子,是刘若峰!你不仅没使攻击之力,半途连锤都扔了!你不想伤若峰,若峰却伤了你。两相比较,若峰差兄弟实在太远!刘氏立即收兵回川,两湖和中原所占之地,连人带城全移交给兄弟。今后若有差遣,刘氏万死不辞!” 李天霸道:“两川永为刘氏封王之地!兄若愿来朝堂,定当位列三公!” 刘若峰道:“贤弟好意,愚兄心领了!告诉岚儿,愚兄错怪他了!你俩都是真英雄!大丈夫!愚兄自愧不如!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看着刘若峰孤傲的背影,李天霸心潮难平。谁是英雄?胜者就是英雄么?不一定!要天下人人人佩服的人才是英雄!自己义释刘若峰,果然换得了他的心,那是比打败他还更令他敬佩的!假以时日,此兄必定有更高的武道修为,不过,他可能永远都无法超过自己拜弟关一岚。 回到大营,刘若峰把邓石、卫皇等一干人都找了来,道:“若峰利令智昏,带大家出来争夺天下。谁知天命不在刘氏一脉,妄费了大家出生入死的精神。我今收兵回川,镇守各城的将军仍然不变,等着李九王子前来接收,并跟着他夺取天下,也博个封妻荫子!两位爹爹和我夫妻二人就领十万川军回返家乡,让大家与亲人团聚!放心!人人都有足够的安家费!” 帐外士兵听到不用打仗,可以返家,高兴得齐声欢呼:“回家!回家!刘若峰!万岁!刘若峰!万岁!”呼声刚落,数千士兵冲入大帐,把刘若峰捧了起来,一遍又一遍地抛上半空! 刘若峰此刻才感到得人心者得天下的道理是绝对不错的。他的身体在空中翻滚,思绪也在脑海中翻腾。把士兵们带回川中,遣散返乡之后,自己也该退隐了!在三湘之地找一座隐蔽幽雅的山头,结庐而居,日日与甘如怡研讨武学,不也是一大快事么?什么天下、皇位,汉室,统统滚一边去吧!刘若峰再也不稀罕这些过眼云烟!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健健康康,团团圆圆地过一家人的日子,也许才是人一生中最重要的! 翌日,刘若峰的川军开拔!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经由两湖走向四川。皇帝梦,原乃南柯一梦! 第二百四十六章:遁迹苗疆 十万川军晓行夜宿,十日后才堪堪抵达万州。此地离成都只有半日路程,但天色已晚,大军行动不便,刘若峰宣布休整一天,后日再行。当晚,刘若峰与甘如怡悄悄潜出军营,骑上快马,戌时便已赶至成都先主庙。依原来的程序进入偏殿,刘若峰跪于先主画像之前,泣道:“先祖爷传下地底石宝若干财宝,又传峰儿一身武学修为,峰儿以为汉室当复,所以贸然起兵。可惜天命未佐刘氏一门,无论如何努力,始终难以夺得天下。如果是峰儿领会错误,峰儿自当向列祖列宗请罪。现来归还先祖爷所佩双剑,还要取黄金若干,遣散十万川军,以安乡土。乞先祖见谅!峰儿日后将遁迹深山,专修武学,或许还可创派开宗,造福天下!” 脑海中只听一声龙吟,一阵暮鼓晨钟般的纶音传入耳鼓,道:“时也、运也、命也!刘氏无福天下,当年便已应验,现今更无皇运!安守两川,爱护百姓。保全三姓,以终友情!万勿猜疑,自绝于人!如愿遁世,勤于修炼,自可光大,双剑武学。玄天三诀,仍乃根基!切记切记!” 声音消失,刘若峰心情才彻底松弛下来,长出了一口气。看来仍是会错了意,才妄起刀兵。幸而未酿成大错。当下与甘如怡三拜九叩而起,伸指点了横梁上“的庐”马泪眼,地底石门缓缓打开,现出向下的通道。二人向下而行,穿过练功室,来到四间藏宝室前。先打开兵器室,把双股剑归还原位,恭恭敬敬地跪下叩了个头,大禹剑也放回原处,这才出来,拉上石门。进入藏书室,挑了《晋书》、《汉书》带在身上,再转入灵药室。以后不知何时再来,便多带了些灵丹妙药在身边。最后才走进珍宝室,找了四个较大的皮袋,装满黄金及一些珠宝,关上石门出来。回到偏殿,再拜于先帝画像之前,恳求道:“地下石室机关,知道的人太多。必须重设。峰儿暂将开关隐去,若需再用,求先祖指点迷津!”当下运气右掌,轻轻一挥,横梁上立即不见了所有绘画,包括“的庐”马。这才返身走出偏殿,把四只沉重的金袋放于马背之上,二人骑上马,驰回万州。 第二日,辰时。刘若峰传令全军集结,自己立于点兵坛上,用内力附于声音中,道:“诸位,反正已经回川,今日便解散了吧!为了保卫两川,抵抗外敌入侵,兵甲马匹俱由本人保管,一闻征召,应立即成军!从现在起,分发全军钱粮,一人一百两银子的返乡费用。家乡不在两川的,每人多发十两路费。”众军齐声欢呼,欣然各回营帐准备。 中军大帐中,刘若峰、甘如怡、邓石、卫皇、厉千山、木岩、宋飞虹等俱肃容而坐。刘若峰道:“我与怡儿及两位爹爹决意觅地隐修。青城山一县与青城孤苑都划给苗民居住,但只限未开发之地,不能骚扰原住于此的百姓。厉前辈与众高徒,木首领与耿忠他们等都迁居成都府吧!我名下的产业尽够你们安居乐业。如我家父安排各位分管川内州县,望大家勤政爱民,确保两川先成太平盛世,以赎我刘氏盲目起兵祸乱两川的罪孽!” 众皆黙然,厉千山问道:“不知公子一行要隐于何地?是否已经选定了地方?” 刘若峰道:“尚未找到确切地点。大约总在两湘一带的大山之中。总之必须人迹罕至,信息难通之地。与尔等及家父的联络,只靠信鸽即可!” 厉千山道:“如果这样,两湘就不如苗疆了!修炼之地,必须名山大川,如果没有,也应选高山大谷!乌蒙大山横跨云贵,奇峰绝谷甚多,天地奇珍荟萃,随便选一处都比两湘的穷山恶水要好。加上有我相伴,岂非益处多多么?” 木岩道:“师傅如要回苗疆,木岩自应随从,恳请少主允许跟随!”说着就要跪下叩头。 刘若峰双手虚抬,一股大力便托住了木岩,让他跪不下去。正色道:“你去绝对不行!青城县既有数万苗民居住,又都是你迁来的,县宰就先由你出任吧!我自会修书父王,由他下令委任。既把苗民迁来,就应让其安居乐业!这是大事,还真非你才能办好不可!” 厉千山道:“公子说得不错,让苗民安居下来才是大事!你原来就是苗王,当个县宰不是问题!千万记住,苗、汉不可偏袒,始终一视同仁,青城可定!” 唐百岭道:“那就由徒儿陪师傅去吧!反正研究用毒在哪儿都行,跟着师傅说不定成果更出得早。” 厉千山道:“糊涂!你们三师兄弟必须保证两川药品的供应,谁也离不开谁。岭儿必须扩大药材基地,在你手上选址,创立蜀中唐门。江儿必须扩大药厂规模,提高药品疗效,增加药品的种类。世儿必须抓好药品的销售,穷人问病吃药一律免费。如此才不枉我厉千山一生为之耗费的心血。” 刘若峰道:“厉前辈之言的确有理!这些由你们一手开创的基业,都必须让它们发展下去,待天下大定,推广到整个中华国土上去。使之能拯救万民!” 唐百岭等三人诺诺应是,师傅的安排不仅没错,而且高瞻远瞩,高屋建瓴。既为三个家族的发展制定规划,又为国家民族的长远安危竭力考虑,的确语重心长! 刘若峰在厉千山的劝导下终于答应先入苗疆,在乌蒙山糸寻找到更好的匿居之地后,再行第二步,迁入到所选定的新址去。 遣返士兵的速度很快。由于随军的钱粮一直充足,万州衙门又打开金库给予帮助,几家银号给予兑换现银,士兵们全都得到了自己的一百两银子的安家费,酉时之前几乎欢天喜地的全都离去。军队随行的粮草,帐篷之类全都交给了万州驻军,至此,川军十万精锐部队彻底解体,刘氏一门复兴汉室之举也彻底宣告结束。 万州最好的一家酒楼之内,刘若峰一行十人正在喝告别酒。即将前往苗疆的五人和确定回成都的五人相互敬酒,怎么都舍不得分开。刘若峰再敬了一通酒后,笑道:“好了!既然师徒相别千杯嫌少,我们还是别喝了!上路要紧!诸位,在成都千万宽解若峰父母,大事小事倾力相助,若峰在此先行谢过!”把三个金袋提来,一袋给木岩重建青城县时使用,一袋给唐百岭等发展制药业,有珠宝首饰的那一袋托他们转给母亲作妹妹的嫁妆,剩下一袋作自己西进建派的费用。 木岩垂泪道:“少主和师傅放心,有木岩和师兄弟们在,成都孤苑和王府一定安稳周全,绝不会出丝毫差错!” 五骑马在夜空下渐行渐远,刘氏大公子的隐修能坚持多久,人们只能拭目以待。 第二百四十七章:飞来之喜 木岩师兄弟四人来到成都孤苑,把那袋黄金珠宝交给了司马晓倩。木岩垂泪道:“大少主让我五人多多拜上主母,他们夫妇与三位师傅隐居修炼,待武功大成,方才回来见二老。” 司马晓倩闻言差点晕厥,幸亏刘若玫姐弟在身前多番劝慰,方才舒缓,但仍珠泪不断。 此刻刘孤帆已经闻讯,与黄沛风、吕湘、司马天义、司马千里、司马千涯父子一行匆匆赶了过来。木岩呈上刘若峰的亲笔信。司马天义展开一看,上面写道:“父亲大人金安,不肖子若峰拜上。河南全境已属李唐,儿与九王子拼死一战,李九宁愿伤己也不伤儿,情深意重。儿只能饯约,归还川外所占领地。并称臣!彼已有诺,刘氏两川封王,世袭罔替。儿夜回先主庙报先祖皇帝,言已知不可得,但保两川百姓太平,便已告慰祖宗。于是遣散十万川军,人均百两银子安家。诸事已了,儿顿感功力一般,仍需修炼,故携内子遁迹深山,钻研武学。木岩可署青城县,两川全境,赖父治理,深感不安!峰儿泣拜!” 刘孤帆目瞪口呆,把白绢交给司马天义,凄然道:“治理两川,用得着多高的武功?峰儿此举实属多余,所谓隐修,一去就是多年,他不怕爹娘孤单么?” 司马天义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还是看看以后怎么办才好?亏得峰儿先遣散了十万川军,否则还得自己养着,又无战事,久了必然生出是非来!” 吴元孝道:“听说不打仗,还可遣散返乡,士兵们直呼公子万岁,连连把他抛往空中,十分感人!” 黄沛风道:“峰儿独揽大局,处置得实在果敢!他既说是封王两川,那就正式治理起来。汉中由千里贤弟去守,主要是练兵养兵。把大嫂也接到成都来,王府那么宽,必须有人居住!吕师弟去署邛崃,那里的瓷税是川西钱粮的主要来源。千涯去暑达州,那里是川南重镇,赋税不能外流。宋师弟不能待在青阳宫了,你可去署綦县,那里是水陆要冲,也是两川税收要塞。木、唐、付、桂诸位就按厉老前辈的安排暑事。吴、耿诸位将军仍在军中任统领之职,驻防各地。老朽不揣冒昧,要请领成都府衙,以减少大师弟的劳烦。如此安排,诸位以为妥否?” 司马天义道:“贤侄既留老夫在成都,又要接夫人前来相伴,总得有点儿事干才行吧?” 黄沛风笑道:“王府中诸事繁杂,刘王爷如何忙得过来?我还没找到王府总管,麻烦你老人家先管着行不?待总管上仼,你老人家即可前来府衙,共襄全城及两川公务。” 司马天义大喜道:“如此甚好!只要有事可干,总比闲着要好。贤婿王爷,我可是你的总管了!” 刘孤帆苦笑道:“未见皇封,何来王爷?我等还是师兄弟相称好。还有,倩儿始终不搬进王府去,王府岂非只是空壳?还请岳父大人出面调解。” 司马天义道:“那可不行,倩儿,你母亲王芙蓉马上迁来与为父住于王府,你若不搬入府中相陪父母,岂非不孝?你可要三思而行!千万不要授人以柄。” 司马晓倩道:“以前不明不白,皇宫不是皇宫,王府不像王府,叫人怎么去住?现在正了名份,又得爹娘相伴,岂可不搬入府中,一家团聚?可怜峰儿……”眼泪又流了下来。 刘孤帆劝慰道:“峰儿做的也是正事,倘能修成绝世武学,刘氏一脉岂非可以永久相传?倩儿千万要想通这点。何况,现在还有玫儿、玉儿在你身边,你已经该知足了!” 刘若玫道:“是呀!娘!峰哥哥现在做正事了,你却又来伤感。其实我们都应该为他高兴才是。何况,他身边还有大嫂,还有三位武学宗师级的前辈,还有什么事情能难得了他!” 司马天义道:“好了!摆两桌酒席庆贺庆贺!两川封王,这可不是小事!其中还有峰儿功劳呢!” 司马晓倩赶忙吩咐厨房上两桌酒席,刚要开席,大厅外一道声音传来:“圣旨到,刘孤帆接旨!” 刘孤帆慌忙迎出厅外,跪下听旨,司马天义等也跟着跪在后边。刘若玫一眼就看出,宣旨之人正是当朝太子杨谦,只见他面南而立,朗声道:“大隋皇帝世充召曰,今有唐王李渊屡上奏本,曰两川汉室宗亲刘孤帆,出兵助朝庭剿除反王,拯救国家和百姓危难,高风亮节,堪为楷模。应于褒奖,特封刘孤帆为西川王,世袭罔替。凡两川之内,皆其领地,由其自行节制!云、贵两省尚未靖宁,刘卿可代朕巡狩,以安万民!钦此!谢恩!” 刘孤帆叩首谢恩毕,双手捧过黄缎圣旨,供于香案之上,满脸笑容地请钦差入席饮酒。杨谦笑道:“王爷勿需客气,郡主与我在洛阳见过多次,原是熟人,此番宣召,乃奉李唐九王子所托。他急于为世伯、王子、郡主正得名份,所以父皇差吾前来!” 刘若玫道:“爹爹、外公、舅舅,此乃当朝太子杨谦,千万不能失了礼数!” 刘孤帆等大惊,作势便欲下跪。杨谦赶忙阻止,道:“王爷不可多礼,坐下说话吧!” 众人便都入席,杨谦当然坐了上首,刘孤帆、司马天义分坐于两边相陪。黄沛风站起来举杯道:“诸位,皇恩浩荡,我等应遥敬皇帝陛下一杯,祝吾皇圣躬康健,得享永年!” 众人俱都面东而立,三鞠躬后,仰头喝干了杯中之酒。 黄沛风仍然站着,再举怀道:“第二杯酒敬太子殿下。数千里之遥专程宣召,大是辛苦,谨表谢意!祝殿下身心愉快,万事顺利!” 众人俱都举杯相敬,与杨谦同饮而尽。 黄沛风并未坐下,第三次举杯道:“第三杯酒敬西川王,王爷高瞻远瞩,派兵助朝庭平叛,功成后收兵返川,功德无量!祝王爷领地风调雨顺,永享太平!” 众人也都喝干了杯中之酒,黄沛风这才欣然入坐。 杨谦道:“在坐有司马世家家主司马天义老前辈,本王奉父皇之命特特代他奉敬一杯,以酬当年家主支持父皇入主洛阳,就任洛阳王之义举!本王先干为敬!” 司马天义哈哈大笑道:“圣上竟然连些须小事都记得一清二楚,老夫当喝此杯!” 杨谦道:“父皇却说那并非小事,没有家主资助银两马匹,父皇根本无法按时赶赴洛阳!” 刘孤帆道:“今日喜事连连,来,我等共同干了此杯!” 笑声不绝,成都孤苑里里外外十分热闹。他们不知道,这份礼物其实是关一岚及时送来的! 第二百四十八章:空中修炼 饭后,刘孤帆一行人回王府去了。司马晓倩则留杨谦喝茶。杨谦告诉刘若梅,他在洛阳收到关一岚的飞鸽传书,请他为刘孤帆向宁帝请这份封四川王的召书。就连措辞都是关一岚写好了的,也是李天霸的真实意思。自己在参见父皇之时提出了这个请求,父皇听说是关一岚的意思,自然答应。得了召书之后,自已便轻骑简从,经南阳,过舞阳,越襄樊,过武都,过汉中,沿关一岚设计好的路线一路西行,终于未受耽搁抵达成都。最后道:“是师傅的赤子情怀打动了我,这种一心一意为别人着想,从来不为自己考虑的人,我杨谦引以为傲!愿意终生伺候在他身边。” 刘若玫道:“一见到太子,我立即想到是岚儿所为。唉!岚儿对我刘氏一门真的尽到责任了!” 司马晓倩道:“我刘氏一门却对不起岚儿!只凭无端猜疑他,就已经没有什么理由好说了!司马晓倩,你枉自多活了二十多年,心智怎么及不上一个孩子?你好羞啊!” 刘若玫劝道:“娘,事情都过去了,你就不要再自责了!岚儿从来没有怪过你!他会来看娘的!” 杨谦道:“伯母,门主师傅实在是太忙了!要是能抽出时间,他早就与弟子一道来成都了!” 司马晓倩道:“玫儿,我没有听错吧!当朝太子也拜岚儿为师傅?执弟子礼?” 刘若玫道:“是太子执意要列入玄天门门墙,岚儿愿意传太子一身武学,却不愿意行师徒之礼!” 司马晓倩道:“那也就是了!玫儿,外婆要到成都来,路程这么远,我担心她身子受不了!不如我们娘儿俩去接外婆吧!你不是老骑着一条龙吗?让外婆也乘龙来成都,那就既省事又安全!” 刘若玫道:“行!娘说乘龙就乘龙!太子,你先回瀑布崖吧!门主马上就会传你玄天神功,你天赋这么高,一定能后来居上,很快超过你那些弟弟妹妹!” 杨谦答应辞出,带了他那些随行侍卫,往剑门方向而去。 刘若玫用灵神与逐龙交流,要求去汉中接外婆来成都,逐龙只好答应,结束在水中的修炼,化为小青蛇来到刘若玫身边。自从在乌龙洞获得可以“人龙互化”的修炼信息后,关一岚一直在探索相关的修炼途径,有任何进展都要告之逐龙和乌龙二老,让他们与各自的体会结合起来进行。逐龙自己的感受是修炼必须在水下进行。如果是在瀑布崖,他与追电一定全部时间都待在石潭之中,在水中慢慢寻找化人的感觉。来到成都孤苑,他一眼就看中了后院墙外的护城河水,此水与绕城而流的锦江之水相连,洁净无污,是水下修炼的极好地方。逐龙在这几天里似乎找到了某种感觉,那就是关一岚告诉他的多接近人气。他十分眷恋那些总藏在关一岚怀中的日子。那时候他一直沉浸在浓郁的人气中,只可惜不知道有“人龙互化”这一绝学,无端浪费掉那么多好机会。不过他以后绝不会再无所作为了。关一岚已经传给了他“乌龙诀”、“玄牝神功”及 “混元功”,这些功夫都是可以大量吸入人体真气内力的。修炼这些功夫的时候,逐龙感到了体内功力的突飞猛进,那是他过去几千年靠岁月积累功力时所不能比拟的。由被动到主动,他与追电的修炼状态产生了质的飞跃,只要突破不知存在于何处的瓶颈,他们一定可以化为人形,开始一种奇妙的新生活。这就是鲜衣怒马,华服美食,感情细腻,豪爽任侠,快人快语!虽然人能感觉到痛苦,但逐龙认为,那或许只是生活的点缀而已! 刘若玫知道自己打扰了逐龙的修炼,歉疚地道:“龙兄,不好意思!家母非要亲自去接外婆,只能打断你的修炼,麻烦你跑一趟汉中了。幸好还不远,影响不了你多长时间!” 逐龙道:“大小姐不用这么客气,请与伯母到后院中去,我们动身吧!” 宽大的后院中,无人的树荫下,逐龙现出小了一半的原形。刘若玫依旧跨上龙颈,双手抓住龙角,让司马晓倩乘坐于自己身后,双手搂住了自己的腰。逐龙足踏祥云,升上空中,驾着云雾飞向东北方。门人弟子和成都百姓都只是见到一条云雾从头顶升起,飘往汉中方向。 刘若玫知道逐龙修炼的几种内功心法,此刻反正闲着无事,于是运起“六玄之境”玄功心法,把“玄牝神功”从双掌心“劳宫”穴透过龙角直接输入逐龙体内。 一股热流透脑而入,正是修炼所需的人气和“玄牝之力”。逐龙一边引之绕体循环,一边道:“大小姐,这样做会耗费你的功力的,岚儿知道后一定会生龙哥的气,你还是停了吧!” 刘若玫道:“我们新创修炼方法,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又岂会随便怪人?你若循环好了,从我左心龙角把功力返回来,我们循环修炼,双方都肯定有好处!” 逐龙一听大喜,循环修炼,龙身得到的人气会更足,那是自己求之不得的。于是把功力从龙角返入刘若玫左手穴道之中,从刘若玫右手龙角吸收她所发送的功力,形成了人龙之间的练功循环。逐龙感到进入体内的真气中的人气越来越强,龙心简直心花怒放,于是加快了循环的速度。 刘若玫自己感觉这种修炼受益良多,从逐龙角内传入自己体内的功力既纯又重,通过循环不断拓宽和改善着自己的经脉穴道。浑身飘飘欲飞,似乎身体下面没有骑着逐龙似的。顿知自己的创造把修炼武学的方式进行了重大的改变。在空中修炼的效果一定远超地面。正想请逐龙再飞高一些,逐龙却已经在降低高度,原来成都到汉中的空间距离实在太近,逐龙已经飞到了。 刘若玫只好收了功力,和司马晓倩跃下地来。逐龙干脆化成一支小小的龙形簪子,插在刘若玫的满头珠钗中,既令龙心中神圣的大小姐美丽夺目,自己又吸到了人气,正是一举两得。 司马晓倩却一点儿没感觉这些变化,她见到自身处的正是汉中司马世家的大花园中,立即牵了女儿的手,往母亲的房间走去。 第二百五十章:飘飘欲飞 司马晓倩当然也搬入了王府之中,夫妻俩终于重归于好。这也让刘孤帆的自尊心得到了满足。 刘若玉在这硕大的王府中却不快乐。他有独立的院子,男,女仆人成群,小王子的身份让他受到太多的尊重,但他就是不快乐。一直关注着他的司马晓倩问道:“玉儿,你为什么总是心事重重?有人使你不高兴么?或者,你还在担心昆仑派会纠缠不清?” 刘若玉道:“娘,在这里修炼我无法取得进步!我想尽快回到玄天门去!我想门主哥哥!” 刘若玫道:“玉儿,那我们先回去一段日子好不好?等你想娘了,我们再回到家里来!” 刘若玉笑道:“好啊好啊!我还以为姐姐不想门主哥哥了呢?” 司马晓倩道:“玫儿,带信让岚儿来王府不就行了吗?你们何必都回到大山里去呢?” 刘若玉道:“不行!姐姐回不回去我不管!我马上就要回去!待久了门主哥哥会不高兴的!” 姐弟俩向刘孤帆和外公外婆告辞,王芙蓉虽然不舍,但刘若玉回山情切,也只能点头答应。 司马天义道:“玫儿,告诉岚儿,是外公们错怪他了!让他速来成都,就说大家都很想他。” 刘孤帆道:“女儿,你说爹爹已经知错,愿意向岚儿道歉,年前爹爹正式给你们完婚!” 刘若玫扑入刘孤帆怀中,泣道:“爹爹,是我与岚儿不好,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只要爹爹不再生我俩的气就好了!” 刘孤帆道:“告诉岚儿,王府永远是你们的家。外公外婆和爹娘永远是你们的亲人!很想你们!” 刘若玉道:“姐,走吧!一会天又黑了!我想早点见到门主哥哥!” 刘若玫点头答应,与刘若玉直奔王府空旷无人的后院而去,此刻虽是酉时,天仍未黑,但后院却很安静。逐龙现出原形,但只有三分之一长。刘若玉仍坐在龙颈上,双手握紧龙角,刘若玉坐在姐姐身后,双手抱住了姐姐纤腰。逐龙在身周和足下聚集了一大片云雾,为的是不让人们看到自己的龙体,然后才缓缓上升,直升至万丈高空才开始飞行。但已来至前院中的司马晓倩和王芙蓉还是看到了这团上升的云雾,司马晓倩含泪道:“终究还是走了!” 空中,龙颈上的刘若玫运起“六玄之境”玄功,把“玄牝神功”从右掌所握龙角输入逐龙体内,这回逐龙反映很快,片刻之后,即从左边龙角把功力反输了回来。刘若玫让真气在体内循环了三圈,那种飘欲飞的感觉又出现了。机会难得,刘若玫把身体往龙头上移动,让身后的刘若玉接近了龙角。此刻,刘若玫的身体只是虚浮在龙头上,但她却感觉不到一分危险。她松开握住龙角受功的左手,把刘若玉抱在自己腰上的双手分开,拉弟弟的左手去握住龙角,让自己的左手和弟弟的右手相握,立即感到弟弟的身子轻轻一颤,知是由龙角返回的功力已进入刘若玉体内,忙用灵神引导逐龙功力在弟弟体内循环一圈,通过弟弟右臂再传入自己体内。二人一龙空中修炼的场景由此形成。真气内力的增长不仅没有减少,反而略有提升。 刘若玉心中的第一个感觉是自己又进入了昆仑山雪线以上的雪峰修炼。那些时候,他其实只是陪伴昆仑幼祖于天波去昆仑雪峰修炼。昆仑山雪线上下两个修炼环境,雪线以下四季分明,鸟语花香,第三代以下弟子大都在各自支派的峰头上修炼,条件虽好,但修炼进展缓慢。雪线以上的雪峰动辄风雪弥漫,寒冷彻骨,却只让二代以上门人或老祖与掌门人指定的弟子上去修炼,条件虽然艰苦,但修炼效果是雪线以下两倍。昆仑幼祖当然是必须到雪线以上去修炼的,但他害怕艰苦,常以各种名目带刘若玉上去,往往把他丢在雪峰上冒充自己,昆仑幼祖自己则溜下山去玩耍。只要不是昆仑老祖亲临,那就谁也看不出马脚来。没有心法口诀,刘若玉虽然常来常往雪峰,除了感觉到雪线上、下修炼进度果然大不相同外,并没有太多的收获。 此刻,除了产生雪峰上修炼的感觉外,刘若玉还感到体内真气内力鼓荡不休,修炼的进展奇快! 他当然知道,除了姐姐在用她的一身功力不断改造自己而外,逐龙几千年的强大功力也在锻造自己的五脏六腑。姐姐是这个世上第一个一直对他呵护关爱不止的人,门主哥哥是第二个,她和他都希望自己能尽快修成绝顶武学,向那些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找回公道。所以,自己也迫切希望他们两人能尽快结为夫妇,那样毫无疑问会使自己非常快乐。 刘若玫不知道刘若玉心灵上的变化,但却知道他体内真气内力的增长情况。这种空中的修炼的确非常独特,如果刘若玉能经常有这种机会,他的修炼效果会更上一层楼,不用太长的时间就可以超过许多同门,不仅能鼓舞他的信心,也会壮大他的胆量,让他尽快得到自立!那么逐龙呢?自己无法感知他庞大的身躯内内力的变动情况,他能从高空修炼中得到进步吗? 刘若玫用灵神与逐龙交流,问他的修炼结果究竟如何?逐龙的回答却十分肯定,好!十分的好!化人的幻觉经常出现。所以现在又要降低高度,避免真的化身为人,使背上的两人掉下去摔死。 果然,逐龙慢慢降低高度,维持在一个不会产生幻觉的水准。刘若玫和刘若玉虽然有些遗憾,但两人的安全第一,也就不再只是强调修炼速度。 戌时,逐龙落于玄天门总坛之内,待刘若玫姐弟站立于地之后,逐龙已一头裁入石潭之中。刘若玫知道他忙于去水底找追电,说不定二人会改水底修炼为高空双龙合修,真有化人幻觉时逐龙一定会试上一试。只是不知他化出来的人会是什么模样,想到这里刘若玫忍不住想发笑。 刘若玉却已经往关一岚的门主居所奔去,那里隐隐有灯光传出。刘若玫想阻止却没来得及,倘若岚儿此刻正在与娇儿、媚儿亲热,弟弟突然跑去一定打扰了三人,多不洽当。想了想,还是先回自己的住处收拾一下再说,空中修炼弄得鬂髮散乱,衣衫不整,让岚儿看了实在不雅。于是展开身法,一闪便回到自己住房,赶快让伺候的女弟子为自己梳洗,重施粉黛,另换新衣,果然分外娇美。刚刚弄好,刘若玉已经拉着关一岚闯了进来。 第二百五十一章:互化远景 刘若玉高兴的道:“怎么样?门主哥哥!我说姐姐正在为你梳妆打扮,我没有说错吧?你看,我姐姐有多美!就算是与西施相比也毫不逊色!还不赶快过去亲热亲热?哦!我得先回避一下。”说完轻轻一推关一岚,自己一溜烟跑得不见了人影儿。女弟子们自然也跟着躲了出去。 关一岚老实不客气地把刘若玫抱在怀中,伸出嘴唇便吻了过去。刘若玫自然任他亲热,分开的时间虽然不长,自己却天天都想着人家,此刻骤然相见,当然应该满足他的一切要求。关一岚吻遍了刘若玫脸上的每一寸肌肤,直接往下吻至雪白的脖颈,见了高高耸起的胸脯,再也忍不住欲望,把手伸进了胸衣之内。刘若玫的身子轻轻一颤,却没有挣开。既然爹娘都已允婚,自己早晚就是人家的人,怎么可以拒绝人家的爱抚?关一岚却没有过分的举动,轻轻地、柔柔地抚摸了刘若玫胸部片刻,立即抽出手来,紧紧地抱住了刘若玫的娇躯。刘若玫则已经作好了思想准备,就算关一岚此刻要了她的身子,她也不会拒绝。而且还会竭力加以配合,虽然自己也是什么也不懂。让自己迷恋了多年的爱人享受并且高兴,不也是自己一直在憧憬的事情么? 关一岚总算松开刘若玫,笑道:“玉儿说你在为我妆扮,我还不相信,便被他拉了来。结果真是他说对了!玉儿果然聪明之极!实非常人所能及!玫儿,你真是在为我梳妆么?” 刘若玫咬着他的耳轮,口齿不清地道:“傻瓜!不为你还能为谁?爹爹要为我俩大办婚事,我不能总像个黄脸婆,那样你说不定会烦我了!” 关一岚又抱紧了她,坚定地道:“玫儿是我一见倾心之人,分开片刻都会思念不已,烦字从何而来?你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反正我此生绝对离不开你!” 刘若玫道:“爹爹要在成都为我俩大办婚事之事,你还没表态呢?” 关一岚道:“娇儿、媚儿爹爹要在武都为我们大办婚事,我也没有答应。伯父要在成都大办婚事可能也要考虑!我的想法,就在这里大办,把爹娘们都请来,同时便娶你们三人!你看如何?” 刘若玫道:“好像也只有如此了!我不想娇儿、媚儿为此受委屈。那就通知几方的老人们吧!” 关一岚道:“明日先跟娇儿、媚儿说一声吧,也要让她们有个心理准备,这毕竟是终身大事!” 杨娇、杨媚却双双走进房中,杨媚笑道:“你俩抱在一起商量终身大事,好像已经没有我姐妹什么事儿!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刘若玫故意气她俩,也不从关一岚怀中出来,道:“让给你俩一个月了吧?现在归我行不行?” 杨娇道:“姐姐问问岚儿,他有时间理我们没有?整天与乌龙二叟和四个姓伍的研讨怎么人龙互化,简直都入了迷。要他陪陪我们,他说等有点进展再说,我看哪天他化龙飞了,还怎么陪人!” 刘若玫从关一岚怀中站起来,把杨娇、杨媚揽入怀中,道:“岚儿,这是真的么?你怎么可以冷落娇儿、媚儿?她俩可是你的心肝宝贝啊!” 关一岚讪笑道:“这些日子二叟逼着要修炼人龙互化的功法,这种神功自古未有,绞尽脑汁也只有很小的进步。二老和伍家四兄弟成天拉着我研究,娇儿、媚儿自然插不进来!” 刘若玫道:“此事我到从龙兄那儿找到点心得,你们二人想听还是想与岚儿先亲热亲热?” 杨媚道:“当然要听化龙了!与岚哥哥亲什么嘛,顶多抱一抱摸一摸,又没有什么新花样!” 刘若玫笑得打跌,道:“你还要什么新花样?哎哟,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我简直服了你!” 杨娇道:“姐姐别听媚儿胡说八道。快说从逐龙这儿领会到了什么?有何心得?都快急死人了!” 刘若玫道:“娇儿,不怕岚儿化龙飞去了么?刚才不是还怕他飞了再也陪不了自己么?” 关一岚道:“既然人能化成龙,就一定还能化回人!玫儿就不要再撩拨她们了,想化成小龙女的正是她俩!跟乌龙二叟一样天天追着问功法,说要抢先修炼,抢先作好化龙的准备。” 刘若玫道:“人龙互化,就必须人龙搭配在一起修炼!修炼的地点最好是在天上!越高效果越好!” 关一岚道:“有道理!我还指点龙兄下石潭去修炼人龙互化,岂知天上才是最佳地点。可是龙只有两条,人却有那么多,怎么分配才合理?要不慢慢排队,排到谁谁与龙兄去天上修炼!” 刘若玉不知什么时候进的屋,接过话道:“不一定要上天!天上那个高度和昆仑雪峰的高度差不多,找到这种高度的山就可以修炼了,效果保证一模一样!” 刘若玫道:“玉儿,你怎么知道的?这个可是大事,一点儿也不能开玩笑的!” 刘若玉道:“我以前常上昆仑雪峰,那种超高的感觉和天上一模一样,修炼的效果绝对相同!” 关一岚道:“比昆仑山高的山只有天山,西马拉山,去哪一座山好呢?恐怕哪一座都有人占着!” 刘若玉道:“当然是越高越好!西马拉山最高,雪峰上一定不会有人,不如先去那儿看看!我想先问问门主哥哥,人龙互化修炼成功后人的武功会成天下最高的吗?” 关一岚道:“应该是这样!人龙互化的境界就几乎等于神的境界!请问天下谁能斗得过神?” 刘若玉又问道:“若是玄天门有十人八人修成人龙互化,是不是就可以压倒昆仑派了?” 刘若玫道:“那还用说?只要有三五个人修炼成功,就绝对已经天下无敌!” 刘若玉道:“行!我与你们一起去修炼!其实,昆仑北高峰谁都没上去过,如果神不知鬼不觉地去到那儿修炼,一定会抢了昆仑老祖的风水,让他吃个老大的亏!” 关一岚道:“玉儿,冒险的事情不能干!我们还是安排去西马拉山吧!待到有人修炼成功,哥哥陪你上昆仑山!好好的让你出出气!” 刘若玉咬着牙,狠狠地点了点头。 第二百五十二章:酷寒之力 关一岚在两只小蟾蜍的拉扯下进入了瀑布下的石窟。说是“小”,因为两个小家伙也不过才两岁多一点,要是人的小孩,恐怕也才开始跌跌撞撞地学走路,咿咿呀呀地开始学说话。两个家伙已经有半人高,身上已经开始鼓出数不清的可怕的疙瘩,只不过它们的皮肤不是让人恶心的黑色,而是暖暖的明黄色,虽然看去有些滑稽,却并不惹人讨厌。加之两个家伙灵药吃得多了,总是一身清香,没有任何的异味,所以依然为杨娇、杨媚二女喜爱。二女喜欢享用石潭中独生的银鲤,两只蟾蜍会隔三差五地下石潭捕捉,这种鱼肉嫩鲜滑,清蒸后异香扑鼻,连杨广一家都吃得赞不绝口,是以炀帝连夸娇儿、媚儿有孝心。只要杨娇姐妹在石窟洞口低呼一声,两个小东西必定一跳而出,抱住二女的腿撒欢。 关一岚是有事从洞口路过,被小蟾蜍跳出去拦下的。两个小家伙咭咭呱呱的急促叫声表明,它们一定有急事向自己报告,于是便跟着钻入了洞穴之中。关一岚其实也知道两只蟾蜍讨人喜欢。它俩是两只老蟾蜍活了千余年才生下来的宝贝,怀胎的过程一定有三、五十年。加上生下来就各吃下一只蟾珠,其实跟活了百岁没有什么差别,只是还没有多少生活的经验而已,它俩习惯性的依赖自己与杨娇、杨媚,就与其多少具有了一些人性相关。关一岚仗着自己的眼睛在黑暗中能够视物,随着蟾蜍在漆黑一团的洞穴中七弯八拐向下走了半柱香时间,也许已经走出了十几里路,终于发现自己来到一个水晶般发亮的敞厅之中。触手摸去,晶莹的岩体其寒彻骨,与绝岭绝壁之下司马氏洞窟中的寒室相比,这里要更宽大、更寒冷、当然也更亮堂。再向下五六丈,崖壁下是一个寒气逼人的水池,由于岩体放光,可以看见几棵高大的冰柱形似活人,似乎刚进入冰池,在运功抵御刺骨的寒气。关一岚已经感觉到寒气正在侵入肌肤,赶忙运起“六玄之境”玄功,把“玄牝之力”遍布全身,脸上、手上立即便感觉不到寒气!于是逐渐接近冰池,每走近一步,便发现冰柱的形态有所变化,仿佛是正在修炼的活人在变换动作。而池中的水不似水,也并非冰,是一种放射着酷寒之力的可以流动的液体。如有人不慎掉入其中,当然就会在一瞬间被冻成冰人。无怪乎关一岚一步步走近冰池,两个小蟾蜍会在身后远远地惊叫不休,它们肯定吃过冰池的亏。关一岚回头望去,一个小家伙正扬起右爪,上面分明少了两个指头,显然就是在初探这里时因为冒失而付出的代价。关一岚心里顿生内疚,自己对两只小蟾蜍的关心明显不够,倘若它俩初探此地时便掉入冰池中冻成冰砣,自己的心一生都再也不会有安宁。对着它俩歉疚地笑笑,关一岚毅然决然地转身向前走去,他一定要揭穿这个地底寒窟之秘。 离冰液之池更近了,为防万一,关一岚双足上附了三分功力,牢牢地站立在溜滑光亮的岩石地面上。如果有必要,这双脚会嵌入坚硬的岩石里,保证关一岚不会发生任何危险。又缓缓地走了两步,关一岚便站立在冰池边了,脸上、手上裸露的肌肤感到了酷寒之力的针刺般的侵袭。这还是在运起了玄天神功的前提下,倘是功力稍差之人,怕不已经冻僵了。关一岚蹲了下去,只见冰液在不断地翻腾着,地底显然有一股力量在推动着,不让冰液凝固成冰块。从冰液中放射出来的酷寒之力,恰恰是满洞的岩石被转化为水晶状的根本原因。酷寒之力可以改变物体性质,关一岚并不陌生。司马地窟之中的寒泉水,不仅为关一岚解渴,还帮助他修炼成功玄字二诀功法,为以后所有的进步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可惜,任他关一岚功力通神,他也不敢进入冰液之中去。他用两根手指试着接触冰液,顿觉一股寒流从指尖循穴而入,几乎是一瞬间,周身的血液似乎已被冻住,四肢仿佛已在慢慢僵硬。大脑的思维能力似乎也变得缓慢了。 关一岚猛地加快了“六玄之境”神功在体内的循环速度,把体内进入的寒流全部转化为自身功力,以灵神窥测体内,五脏六腑没有任何地方出现问题,更没有不适的感觉。这下胆子大了,竟然把两只指头伸入了冰液之中,尤如捅了马蜂窝,酷寒之力争先恐后地涌入关一岚体内,两只手指已经僵硬,酷寒直奔心脉而去,就像一个武林高手,要想先制住对手的命脉!关一岚体内的玄功功力无法全数化完袭来的酷寒之力,只得缩回了僵硬的手指。六玄功力总算慢慢的开始了绕体的循环,一圈带走一些寒力,整整十来圈后,侵入体内的冰液寒毒方才转化为自身功力,两只手指终于可以弯曲了。冰液池底部一定通着冰核!关一岚得出了结论。这个地下冰宫内冰核释放的压力,绝对比空中,比昆仑山及西马拉山雪峰的修炼环境都要好,众人要修炼人龙互化的神功,根本不必舍近而求远。有了这一点发现,关一岚已经心满意足,至于其它玄天门弟子进入此地修炼的课题,当然可以放在下一步去研究。 关一岚站起身来,离开了冰液池,就这么短短两次运功修炼,他已经感觉到了神清体轻,步伐似要浮离地面。他回过头,又看了看那几支冰柱,发现又都变了站立的姿势。玄了!他心想!冰柱乃死物,极其僵硬,何以缕缕变幻莫测,莫非这其中还蕴藏着什么奥秘?不管它,以后再来研究,反正今天的几种姿势变换都已记入脑海,以后有时间再说。 两只蟾蜍似乎也在运功抗寒,所以丝毫看不出它们有寒冷的样子。也许它们早已感觉到冰窟的玄妙之处,已经在此修炼了很长时间,直到确信有益于修炼之人,才在洞口守到自己,带来此地。关一岚把两只小蟾蜍拉到身别,双手掌心“劳宫”穴分别置于其头顶,把刚才获得的功力一鼓脑儿地输了进去,并用灵神引导真气在二蜍体内作绕体循环,既然可以人龙互化,蟾蜍呢? 第二百五十三章:中原几定 两只小蟾蜍体内虽有蜍珠功力,有灵药仙草功力,原来也天天在老洞穴的寒潭中钻进钻出,有点儿基础功力全凭自然集累。在这个冰窟中的所谓修炼也是盲人摸象,摸到一点儿算一点儿。从关一岚输入功力并引导其真气内力绕体循环一圈开始,两只蟾蜍就算正式参加了修炼的行列,甭管是人是兽,只要找到修炼的窍门,走上修炼这条不归路,那种瘾头就谁也控制不了。 两个小家伙似乎尝到了体内真气鼓荡浑身轻快的感觉,高兴得咭呱不止。关一岚趁功力未收,挥掌劈下一大块发光的水晶石,带出这间硕大的冰晶大厅。隔不远便扳下一小块嵌在岩壁上,居然能够照亮十多丈远的距离。一路嵌去,,十多里坎坷不平的路面竟能辨认出来,以利后来进入之人能沿有光亮的地方前行。为了不让人随便进入通大金川的那个洞窟,关一岚在这条通道中布了一个迷阵,人若误入其中,转了半天仍是转到有光亮的这条洞窟中来。不过两只小蟾蜍还是要过去守护大金川的,所以关一岚特别领着它俩走几遍,直至其行走无误方才停止。 出了瀑布下的石窟洞口,天色已是酉时,也就是说,关一岚这个门主失踪了一个白天。玄天门总坛有事找他之人,这个白天一定十分焦急。刘若玫今天就是这样。早上巳初收到的舞阳信鸽,是关一川循问刘氏撤走川军之后自己何去何从。事情说急不急,说不急吧也有点儿急,刘若玫遍寻不着关一岚,在自己的屋子里发了一天的闷。幸而刘若玉修炼一天后也要找关一岚问几个问题,最后找到刘若玫这儿,才安慰了姐姐几句。刘若玫道:“你这个姐夫也真是,身为门主,动不动就闹失踪,让人家下面的人有事问谁去?” 刘若玉道:“姐夫哥哥肯定是遇到了急事,否则不会一个白天不见踪影。门人有事其实大都是找哥副门主,也不是姐姐说的有事找不着人问。姐姐不能错怪姐夫哥哥!” 刘若玫笑道:“你姐夫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你怎么处处都护着他?喊姐夫就算了,还要加个哥哥,又重复又罗嗦,听得人浑身直冒鸡皮疙瘩。” 刘若玉认真道:“这一点姐姐又错了,姐夫在前那是亲情,哥哥在后表示尊重!何来重复之感?” 刘若玫道:“算了,说不过玉儿。我们还是到玄天楼吃饭去吧!” 刘若玉道:“我已经通知酒楼送半桌酒菜到这儿来了!还是等等姐夫哥哥吧!他也该出现了!” 话音刚落,关一岚已经跨入房中、道:“还是玉儿知我,今晚我俩必须喝上几杯,以酬知音。”刘若玫道:“大哥在舞阳都急死了,你还在这儿喝酒酬知音,当真是大哥的好弟弟。” 关一岚道:“大哥的事过两天再说。因为我还没有拿定主意,是让他返乡回玉堂呢?还是让他跟着我拜兄打天下。反正中原大局已定,大哥再闲两天也不要紧!” 此刻酒楼已用食盒把酒菜送到,虽说只是半桌,却水陆杂陈,全是美味佳肴。三人刚刚入座,门又被推开,杨娇、杨媚闯了进来。刘若玫笑道:“鼻子真灵啊!菜刚上桌就来了。快坐下吧!” 杨媚道:“一天到黑不见人影,害别人饭都没味口吃,自己到好,酒都快喝上了!” 关一岚笑道:“我那知一离开就是一天?先坐下吃饭吧!我连中午饭都没有吃呢!” 杨娇、杨媚这才坐下来,幸好碗碟酒杯筷子都有,刘若玉忙都斟上了酒。 关一岚举杯道:“为了今天的重大发现,来,大家都干了此杯!”话音刚落,一杯酒全喝下了肚! 杨媚急忙问道:“岚哥哥,有什么重大发现,讲来听听好么?” 关一岚笑道:“都把酒喝了再说!尤其是媚儿,趁着问话就少喝酒,今天不喝可不行!” 杨媚赌气道:“喝就喝,喝醉了大不了回房睡觉去!回回便宜两个姐姐,清清醒醒的跟你一起。” 刘若玫笑道:“你这小妮子专门冤枉人,你哪回喝醉不是我和娇儿陪着你?真没良心!” 杨媚不好意思地笑道:“好了好了!我喝就是!你赶快说吧!别卖关子了!”说完把酒倒入口中。 关一岚却问身边的刘若玉道:“玉儿,雪峰上和空中都是严寒造成的修炼压力吧?” 刘若玉道:“空中还有飞行造成的压力,总之,造成压力促进修炼的原因似乎与高度有关!” 关一岚道:“从修炼的角度讲,极热、极寒、极高、极深都会对人体形成压力,增强修炼效果!修炼人龙互化神功也应该一样,就是说,只要有以上条件中的一种,就会促进修炼进度。” 刘若玉道:“我明白了!姐夫哥哥一定发现了一处极寒的修炼之地,所以才会这么高兴!” 关一岚笑道:“玉儿简直绝顶聪明!一点就透。来,我俩兄弟好好碰上一杯!” 杨媚一头雾水的问道:“你还什么都没说,怎么又在碰杯?我到奇怪,你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关一岚不好再逗闹下去,赶快吞下口中的鹅肝,把一早要去找逐龙,却在洞窟出口处被两只蟾蜍拉进洞内,摸黑走了十多里,到了地底水晶石大厅,见到冰液并探之连着冰核,试验修炼,手指冻僵,运功化解,用发光水晶安置照明通道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最后道:“有此绝佳修炼之地,我玄天门就当真成了块风水宝地!两只蟾蜍有功,我已开始传它俩功力!” 刘若玉道:“冰核乃修炼至宝!我有一次顶替昆仑幼祖在雪峰上的雪窟中装修炼,听旁边的掌门人对长老们说,除了有冰核的地底洞窟,昆仑雪峰要算最好的修炼之地。但冰核洞窟天下只有一处,谁也无缘得见,谁知却在我玄天门!门主哥哥真是洪福齐天!” 关一岚道:“所以我说我大哥的事可以推两天嘛!中原已全归我拜兄,我大哥若助他一臂之力,转眼之间即可封侯拜相!但我又想让兄嫂来此修炼绝顶武学,这才有些儿拿不定主意!” 刘若玫道:“还是让大哥自己决定吧!两边都是好事,却应由本人择抉,你可不能包办!” 刘若玉道:“门主哥哥,你什么时候带我们看水晶宫去?明天一早行不行!大哥的事就别议了!” 关一岚道:“行!就是明天辰时!睡懒觉的我们可不等!” 第二百五十四章:天霸求贤 李天霸在嵊县驻军已经两月有余。傅建德失了嵊县,又探知伍登云已经臣服李唐,便派人向李天霸求和,愿意再割两州给李唐,条件是李唐不再向河北其他地方进军,关外领土全部由傅建德管辖,双方永结盟好。如李唐入主洛阳,傅建德愿意年年纳贡,岁岁来朝。这等于让傅氏另成一国,而且与长白诸州相连的渤、辽等国自然不能向中原岁贡,李天霸怎么可能答应,当然予以严词拒绝。双方使者你来我往谈判,时间当然就这样拖过去了。李天霸只得下了最后通牒,如果傅氏拒不投降称臣,李唐将择日进军,届时城毁人亡,责任由傅氏自负。 李天霸身后,刘若峰留下的若干郡、县、州还在等着他派人接管,向傅氏用兵,他感到管理的官员和人手实在不够。突然,他想起了拜弟的哥哥关一川和他的一批将军一直待在舞阳,川军已退,不能让关大哥也跟着回川,必须留他下来辅佐李唐。当下让韩天龙暂摄军务,自己带了裴天拂、裴天柳、靳天财、崔天宝四人,骑了五匹好马,另外牵了五匹换乘,星夜兼程,往舞阳而来。一路饥食干粮,渴饮山泉,三日后终于奔驰至舞阳城下。此刻申时刚过,城门未关,五人把十匹马儿投宿在城外一家客店中,托店主照料,自己空身随百姓入城,守门士兵连问都不问。城内一片昇平景像,市面繁荣,买卖公平,偶遇一两个乞丐,都是残疾之人,并无逃荒要饭之流。李天霸道:“治理得不错嘛!这位关大哥很有才干啊,似乎比我还强!” 裴天柳道:“各有所长,这位关大哥似乎颇有文采,虽是武将,治县尤似文官,一切井井有条!”她却不知道,关一川虽读书不多,夫人吕雪娘却是文武双全,帮助丈夫治理一个小小县城,自是举重若轻,大有小试牛刀,信手拈来之态。她每日微服出衙一次,逛逛商铺,看看集市,若有不法行为出现,立让分管之人处理,三番四次之后,市民便都遵守官家各项规定了! 崔天宝道:“武将而不欺压百姓,我们五哥应数第一,但这个关大哥似乎也差不了多少。没准你们二人一见之下会产生相见恨晚之感。” 李天霸道:“应该会是这样。英雄惜英雄!何况我俩还有拜弟的感情在中间连络,一定错不了!” 少时已至县衙,李天霸对守门士兵道:“李唐九王子李天霸携夫人特来拜见关大帅,烦请通报!” 士兵刚刚飞跑报入,关一川与吕雪娘便已飞奔出来迎接。关一川大笑道:“贤弟军务繁忙,还于百忙之中来看哥哥,教一川如何敢当?快请入内奉茶。”众人在县衙大厅分宾主坐定,女兵送上茶来,关一川举盏邀客同饮。道:“早听岚儿多次提及他拜兄的侠骨仁心,渴欲一见。不料今日得偿所愿,幸何如之?” 李天霸道:“要说大侠风范,一岚贤弟乃当世第一!李唐能有今日之局,都属我拜弟所赐!今日前来,乃请大哥相助李唐,早日完成一统之业!让天下苍生少受几年战乱之苦!” 关一川道:“川军已散,一川正想效法刘氏,把麾下这十万人也带回川西遣返,然后回玉堂老家伺奉父母,日前已飞鸽传书给二弟,信息一返,立要成行!” 李天霸道:“大哥万万不可!李唐一统大业还缺若干有用之才!大哥若回乡隐居,何以对得起翘首以望大哥大嫂的苦难百姓?百姓渴望天下早日太平,大哥抛下他们,心中何忍?” 关一川道:“一川自问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贤弟虽求贤若渴,也得等找到真正的贤者再说!” 李天霸道:“大贤就在眼前,天霸绝不会舍近而求远!大哥不从,是想让天霸跪求乎?罢!罢!我为天下万民而跪,心甘情愿!”说罢竟离座下跪,裴天拂、裴天柳、靳天财、崔天宝一齐跪于身后,两女见未来的丈夫竟然为万民下跪,眼中竟然感动得流下泪来。 关一川大惊,赶忙也跪下地去,一脸的惶恐之色。吕雪娘自然跪于丈夫身后,心中十分不忍,道:“贤弟且先起来如何?二位妹妹不要哭了,只要岚儿不催我等返乡,我与外子答应便是!” 李天霸闻言大喜,扶了关一川站起身来,道:“大嫂一言九鼎,我们就住下来等拜弟信息,如果他并未要求大哥大嫂回乡,兄嫂就当扶助李唐!” 关一川道:“天色已晚,先到饭厅用餐吧!二弟的信息,这两天应该可到!贤弟、妹稍安毋燥!” 众人一齐来到饭厅,围桌而坐。关一川坚持让李天霸坐了上坐,自己在下首相陪。吕雪娘则坐于丈夫肩下,让裴氏二女坐于李天霸身边。靳、崔二人打横相陪。 伺候的女兵刚斟上酒,“扑喇喇”一声响,一只信鸽直冲而入,落于关一川的肩上。关一川从铜套中抽出一小块白绢,只见上面写道:“兄意已知!若吾拜兄坚邀,兄可考虑辅之,以拯黎庶!但一切唯兄抉择,弟言仅供参考。二弟拜上。” 关一川将白绢先递给吕雪娘看过,再双手奉到李天霸面前,道:“无怪乎贤弟高兴,我这二弟早已算准了这一切,明是让我自己决定,实际上把调子都定死了!一川仅遵九王子之命就是!” 吕雪娘道:“二弟虽然不让你我返乡隐居,出发点仍是为了天下百姓!我夫妻只得效命疆场了!” 李天霸大喜道:“知我者关一岚也!竟然连我会来相求大哥都算到了,真是智机百出!来来来!为了大哥大嫂答允加入李唐一统天下,造福苍生之大业,大家共干一杯!” 众人轰然响应,一扫先前左右为难,无所适从之窘迫状态,干干脆脆地喝下了杯中之酒。 关一岚道:“除我夫妇二人之外,玉堂士兵将领尚有近万。我意明晨点齐军马,公开征求意见,愿意跟随我二人为李唐打天下的,统统带走,一心只想回转家乡的,发给路费、安家费,准其返家,不得给予刁难!贤弟以为如何?” 李天霸道:“就依大哥之意而行!把当兵打仗的目标告诉士兵,任其自由抉择,对稳定军心十分重要。多一人少一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军队的团结和士气的提升!” 众人喝酒吃菜,交流些带兵的心得,果然英雄所见相同,这一席酒,直吃至戌时方才结束。 第二百五十五章:剑指关外 翌日辰时。十万大军在舞阳城北郊的旷野里齐齐列阵。但见旌旗猎猎,盔甲鲜明。人马彪悍,士气如虹。李天霸、关一岚等在点兵台上站定,关一川在声音中附了两层功力,高声道:“弟兄们,站在我身边的是李唐统兵元帅九王子李天霸殿下,李唐现已佔得半壁江山,早晚将一统天下,给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本帅已答应加入李唐大军,为百姓打天下!全军将士,愿追随李唐的原地不动,愿返乡回家的发给路费、安家费,站出来另行列队!”声音传遍了旷野,清晰地进入了每名士兵的耳中。关一川的坦诚真挚,也一起进入了他们的脑海。 队伍非常安静,没有一个人动上一动!突然,全军一齐振臂高呼:“追随李唐!追随李唐!追随李唐!”声音如雷鸣般久久回旋在旷野之中,这十万士兵意志之坚定,非一般军队可比! 李天霸异常激动,同样以子正功力高声道:“我乃李天霸,对苍天发誓!无论将领士卒,只要有功于李唐,有功于万民,有功于社稷,一定个个论功行赏,人人封妻荫子。如违此誓,有如此剑!”拔出崔天宝腰间佩剑,向空一挥,从剑尖往下,寸寸断裂! 队伍中再次爆发出欢呼声:“誓死效忠李唐!九王子万岁!九王子万岁!” 李天霸哈哈大笑道:“谢谢大家!以后不可如此呼喊!今日休整一天,晚上全军会餐!我来请客!” 关一岚仍附内力高声道:“王子殿下请客,全军杀猪宰羊,椎牛屠马,务要饱餐一顿!解散!” 当天,县城和附近乡镇的牲畜全被买光,酒庄的酒也卖得一坛不剩。几位富商还组织劳军,送来了大批的米面肉食。关一岚在富商们的恳求下只得分给了士兵。 晚上,李天霸对众将领道:“此地离南阳不远,我想与大哥星夜去一趟南阳,参见父王。请父王派我几位哥哥开辟其他战线,全面展开统一天下的强大攻势,若只依靠我们一支人马,那要打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大哥今晚先行安排,明日大军向东北方向而行。之后我俩再动身。” 关一川立即让人找来裘兆、武乙、向驰三名副帅,命三人各领前、中、后三军辰时往河北方向开拔,后军必须带走全部粮草。吕雪娘、裴天拂、裴天柳、靳天财、崔天宝则与李天霸和关一川同去南阳。计议已定,三名副帅分别前去准备。李天霸一行到城外取了马匹,各各上马,往南阳方向急驰。第二日晚间抵达泌阳,众人都有些累,决定休息一晚。 翌日一早,七人随便吃点东西,催马又行。中午只吃干粮,换过马匹后继续赶路。酉时方到,已进入南阳县城,李天霸带路直奔唐王府。把马匹都扔给守门兵士后,他自己直闯后院。 李渊突然见到小儿子,心里十分高兴,上前紧紧地抱住了他,道:“霸儿,为父多时未见你了!” 李天霸道:“父王,霸儿带了几名副手回来,统一天下正需他们效力,请父王见见他们。其中两位白衣姑娘,是霸儿自选的王妃,武功通玄,屡立大功!” 李渊道:“行!这就去吧!接见完了,你应当带她们去见见你母亲!她可成天在想你呢!” 父子二人进入客厅,关一川等忙跪下叩拜。李渊摇手道:“众位将军无须多礼,快快请起!” 众人这才坐下来。李天霸道:“这位关将军乃我拜弟亲兄,为李唐练了十万精兵,还攻占了舞阳!” 李渊笑道:“久闻霸儿拜弟一岚大名,不想却先见其兄。本王不胜之喜!” 关一川道:“王爷仁慈爱民,受天下万民拥戴,一川慕名久矣!今日能得参拜,一川感慨莫名!” 李天霸道:“霸儿此次回来,是想告诉父王,既然时机已至,即应严令几位哥哥,全面展开攻势,尽快攻占江南,进军西北。河北、蒙古和关外,自然由霸儿逐一攻占。” 李渊道:“中原尚未平定,我军岂可去远处攻击?倘若丢掉南阳这几州根本,再翻身就难了!” 李天霸道:“好叫父王得知,河南全境已由我拜弟取得,交与了李唐!洛阳暂由宁帝看守神器,李唐一统天下后,立即禅让帝位于父王!两川、两湖俱是拜弟岳家,也已封王归顺!齐鲁已被霸儿收复,现所剩者,岭南两州,江浙两郡,长白、蒙古五郡,甘肃、宁夏及塞外诸藩属小国而已。父王如派几位兄长分别领军攻击,便可尽快实现一统。” 李渊道:“既是如此,本王明日即遣使通知王儿们回来,商讨攻战之策,霸儿可逐一指点安排!” 李天霸道:“父王,这样不妥!王兄们征伐之事,必须父王亲自指挥。霸儿不仅不宜插手,还必须离得远些,以防猜忌。霸儿现下就与几位将军赶回河北去,即日发兵攻击傅建德。” 李渊道:“既是如此,本王封关一川为关内侯,节制天下兵马!其余将领俱封殿前都招讨,随九王子征伐。印信由九王子代本王制作颁发。李唐若取得天下,本王必不吝封赏!两位裴姑娘虽是本王儿媳,但战功卓著,辅佐王儿有功,一并任职军前!” 关一川等下跪谢封,李天霸不再耽搁,领了众人走出。来到陶然居,仍然直上四楼,吩咐小二置办上等酒席一桌,让崔天宝去接裴老夫人来。 顿饭功夫,酒菜便已上齐,裴老夫人也已上得楼来。见了两个女儿,母女三人立即相拥在一起。 李天霸领着两个拜弟给裴老夫人叩头,关一岚夫妇也赶忙躬身行礼。裴老夫人笑逐颜开,伸手扶起众人,于是一齐入席。李天霸道:“霸儿与拂儿、柳儿已定下婚约,军旅匆忙,没能及时报与母亲大人知道,还望您老人家原谅。” 裴老夫人笑道:“拂儿、柳儿早已禀报过为娘了!能得霸儿为婿,老身十分欣慰!” 关一岚笑道:“此事值得庆贺,大家同饮一杯!” 酒桌之上顿时热闹起来。裴老夫人听闻女儿们已有一身武功,且又刚刚被唐王封了官,更是高兴。她哪里知道,片刻之后,女儿女婿一行就将奔驰前线,剑指关外! 第二百三十六章:斗智斗勇 李天霸、关一川等七人第四天巳时就追上了大军。这不光取决于他们的马快,还因为全军步卒居多,如果不是紧急军情,日行军一般不会上百里。七人自然隐入中军卫队之内,并不干预队伍行军的各项琐事。武乙便仍然在中军之内发号施令。从当上关一川随身侍卫,走出玉堂镇开始,关一川不仅亲手指点他修炼武功,而且还一步一步把他提拔起来,直到成为全军的副帅。一个农民孩子能有此长进,个人努力固然事关紧要,但没有人提拔也是难以一帆风顺的。因而武乙视关一川如父如兄,也一直像他那样对待下面的将领和士兵,因而这支基本以玉堂将领为骨干核心的精兵之所以团结一致,步调一致,官兵的大体平等和强烈的感恩之心是主要原因。 大军沿途秋毫无犯,第八天上终于抵达嵊县,武乙指挥大军绕过县城,在城北扎下大营。 李天霸随军而来,对这支精兵严明的纪律,旺盛的斗志很有好感。对关一川的治军艺术有了更深刻的认识。第二天,便带了他一支军队一支军队地转,到处宣布关一川节制天下兵马的元帅身份,要求全军必须服从指挥,令行禁止。嵊县附近现有李唐大军四十余万,其中十余万是李天霸带来的,近二十万是隋军,由关一岚向宁帝要来的,新来的十万即舞阳新军。如论战斗力,舞阳军应属第一,李天霸亲军稍次一些,最差的当然就是隋军。所以,关一川决定以舞阳军为主攻打唐县,武乙为攻城主帅。以李唐军为主攻打荥阳,韩天龙为攻城主帅。二十万隋军分为两支,分别支持和掩护两处的攻城战役。自己与李天霸分别掌控一支隋军,以应付突发事件。 一次攻击两座县城,中间相距一百余里,等于一次大的战略行动。关一川的味口之大,部署之周密,让李天霸大感兴趣,所以全权授权给关一川,仼其指挥调度。 两个县城同时被围,傅建德慌了手脚。立即从关外调来二十万大军增援两城。让其子傅元森任统兵元帅,侄子傅琪副之。傅建德虽然庸碌,傅元森却聪慧过人,师出燕山派,师傅燕山上人万俟梁就随在军中,是一位博古通今的饱学之士,有“万诸葛”之称,武学修为属当世有数的武林顶尖高手。以傅建德的意思,二十万人马一分为二,分别去增援两城。傅元森却自有主张, 集二十万人之力先援荥阳,解了围再援唐县。即使那时唐县已失,仍可再重新夺回来。 傅元森的算盘应该打得不错,可惜他的对手是关一川,傅氏的军队方才向荥阳移动,关一川已悄悄下令,让唐县攻城队伍虚插旗帜,全军向荥阳开拔,绕到北面傅元森二十万大军之后,占据有利地形,形成合围态势。再派轻骑通知李天霸,要李唐十万大军撤出对荥阳的围困,从西面包抄傅军,李天霸带的十万隋军则从南面包围,同时亲自带领十万隋军,从东面围了上去。四十万对二十万,李唐四路大军已经形成了绝对的优势。 傅元森的探子侦知了李唐各支军马的动向飞报主帅时,二十万大军已陷入了四面合围之中,傅元森并没有慌乱,命令大军围成方阵,派燕山弟子四面防守,自己则与师傅万俟梁等燕山门人组成突击队,敌军攻哪一方,就向哪方增援,希望能形成局部优势。同时向空中放出黄色信号火箭,要唐县、荥阳守军前来解围。 申时,关一川夫妇带隋军逼近傅军阵前,高呼道:“何人出来接战?无人敢战就快快投降!” 阵门大开,傅元森、万俟梁等乘马奔出,来至阵前。傅元森道:“尔乃何人?敢犯我城池?” 关一川道:“唐王驾前兵马大元帅关一川,奉命征讨反王傅建德,天命已归唐王,劝尔归降!” 傅元森大笑道:“天命归谁,现在说为时尚早。师弟们,谁与我先战一场?” 身后一骑抢出,乃是燕山第二代弟子,傅元森的师叔巴茂陵,挥剑直取关一川。剑上带了十层功力,招式名曰“飞燕投巢”,剑气罡风十分凛冽。罩向关一川身前数十道大穴。 一袭红衫从关一川身后飞出,吕雪娘手舞十绝剑中日月双剑的日剑,剑挟辰正功力,招用“阳光普照”,剑上光芒大作,眩人眼目,完全是以攻代守的一招硬拼。原来吕雪娘在玉堂为关一川生了个儿子,好容易熬到满月,实在思念丈夫,便做通了吕娥的工作,让孩子的奶奶自己照顾婴儿,然后告别了父亲吕世章,心急火燎地驱马奔回舞阳。儿子的名字关之雪还是吕雪娘来到舞阳后由关一川取的,至今尚未告诉玉堂方面的亲人们。 双方的剑招相触,一声裂帛也似的声响传出,阳光驱散了归巢的燕子,巴茂陵的黑马倒退了两步才站稳,胸中气血翻腾,长剑上虽出现了一个小小缺口,却幸好并未震伤内腑。 吕雪娘的红马却前冲了一步才停下来,吕雪娘日剑上依然神光莹莹,映得她本人玉面生辉,娇容放光,浑身透着一股圣洁的气息,那是“玄牝之力”和日剑神力的完美结合,令人不敢仰视。 巴茂陵运气三匝才调匀内腑气息,鼓起余勇,运起十二层功力,招发“燕山雷暴”,长剑带着雷鸣般的狂飙飞涌而出,剑作刀使,劈向吕雪娘的肩背。吕雪娘轻笑一声,日剑上附了巳正功力,招出“阴阳互济”,天之阳力,地之阴力一齐涌上日剑,一股白光,一股金光在日剑上回旋,交织成一片巨大的光幕,迎向来招。 一声雷鸣般的巨响震撼天地人心,一片强烈的光幕撕裂渐黑的苍穹。一条人影倒飞而出,漫天血雨飞溅,巴茂陵仰天摔倒在阵营大门边,胯下黑马身首分离,已代主人魂飞魄散。 吕雪娘却端坐于红马之上,脸上是一片不忍之色,道:“为了饶你一命,却要死一匹马,罪过!” 傅元森大惊失色,飞身纵下马来,伸指在巴茂陵鼻前一探,仍有气息,这才放下心来,飞身上马,冲到阵前。 第二百五十七章:俘敌之战 傅元森长剑离鞘,轻声谢道:“姑娘手下留情,未伤敝师叔性命,傅元森代为谢过!” 吕雪娘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辰时,大家再来打过。到时我军四路齐攻,小王子若自知不敌,还是归降为上。李唐欲一统天下,正是用人之际,千万不可错失良机!” 傅元森道:“多谢提醒!要脱此围,有何难哉?关键是我二城难保。也罢,明日再战可也!” 吕雪娘勒转马头,从容而回。今日此战未出全力,却已经大获成功,自信心无疑大大增加。暗暗感谢关一岚赠珠传功赐剑之德。若非功力已达化境,何以能激出日剑之神力并大发神威? 关一川迎上前来,与吕雪娘一对眼神,立即传令收兵回营。夫妻二人并骑而驰,实是伉俪情深。 回到中军帐中,草草吃些酒饭。吕雪娘道:“傅元森今晚必率军突围,两座城池他肯定不要了,城中守军加起来十余万,加上他的二十万关外人马计三十余万,若与我死战,双方必伤亡惨重!我意放其退去,先占城池好了!” 关一川道:“全部放走不行!占两座空城有什么用?还要分兵去守。我意放这二十万人逃生,两城守军十余万必须全部俘获,以充我军兵力。如此,我们才能打出关去,继续攻向长白!” 吕雪娘道:“一举俘获十余万人谈何容易!现在我军兵力分散,一时之间如何集中得起来?” 关一川笑道:“傅元森若逃,一定是向北而去,我舞阳军可以退至两侧避其锐气,待这二十万人退尽,舞阳军全部复围,两城守军一定仍在我口袋之中,俘敌何难之有?” 吕雪娘道:“空说无益,赶快派人侦察两城守军动向,以利提前布署。你我速去见九王子,一切据实相告,由九王子作最后抉择。” 关一川颔首应同。为免引起敌人注意,二人施展“玄天九变”身法,捷如飞鸟般向南边隋军营地奔去。片刻功夫,二人已现身李天霸中军帐中,躬身向仍在与裴氏二女饮酒的李天霸行礼。关一川道:“末将夫妇参见九王子!” 李天霸赶忙站起身来,道:“大哥、大嫂勿需多礼!快请坐下,我陪兄嫂再喝两杯!” 关一川坐下道:“事情紧急,我俩就告罪不饮了!如今唐县、荥阳两城守军已经集结于我军侧翼,傅元森今晚突围的办法是两面夹击我一部,打开缺口,让关外这二十万人突出我军围困。保存实力,留两座空城给我们,再继续与我军周旋。九王子看应该如何应对?” 李天霸道:“情报准确么?” 关一川道:“今日已见过一阵,雪儿伤了傅元森师叔。听其口气,并不把身陷困境放在心上,并用火箭知会两城守军弃城来此。彼若真想突围,必是今晚行动!” 李天霸道:“大哥、大嫂必定已有主意,何不先行说出?免得愚弟再动脑筋!” 关一川道:“为免生灵涂炭,我不想展开围攻混战一场!我意放这二十万人离去,把十余万守城兵马团团围困,全部俘获,以补充李唐安排守城军马后减去的实力!” 李天霸道:“好计啊!大哥按计施行可也!今晚天霸与大哥同在一处指挥,务要生擒那十万守军!” 当下不再喝酒,听关一川安排传令兵通知各军统帅率军行动,待敌军退尽,再合围守城兵马。 子时,傅元森果然开始动作。向西的营门大开,在武林人物组成的突击队的带领下,向舞阳军阵营冲击。武乙稍作阻拦,便把军队向两侧退开,让关外兵马突围而出。虽然是有准备的突围,但这支关外兵马仍是溃不成军。士兵只顾拼命奔跑,丢盔弃甲,惊慌之状一览无余。 舞阳军的左侧,十多万两城守军蜂拥而来,想跟在关外兵马之后也突围而出。夜空中突闻一声炮响,武乙、裘兆、向驰带领舞阳军从两侧向中间杀入,重新强行合围,把尚未脱困的万余关外兵和两城十余万守军的去路紧紧堵住。四周突然间火光亮如白昼,李唐军,隋军喊杀连天的冲过来,把敌军围困得水泄不通。关一川运丑正功力入话音之中,高声道:“傅元森已率关外军逃窜,你等陷入重围,若不投降,今晚将全部屠杀,谁也别想活命!”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一个被围士兵的耳中,只听见一片扔掉兵器的响声连绵不断地传出,十万余人全部跪地请降。 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竟于一夜间到来,李天霸紧紧地抱住关一川,道:“大哥真是我李唐的福将!不仅料敌如神,而且用兵如神!天霸拜服!从此全军的指挥之权完全托付,天霸决不乱插手!” 关一川道:“大军出征,将帅务必同心同德!愚兄可署帅印,决策仍需请示九王子!我军不可能每仗都如此顺利,如遇危难,大家应齐心合力,死战却敌!” 李天霸道:“大哥言之有理!众军听着,本王子重复一遍,此后大军统帅就是我大哥关一川,连本王子都得听他的号令!无论各军,全部由关大帅节制!有不尊号令者,立斩无赦!”声音以丑正功力发出,清晰地传入了五十来万士卒的耳朵之中。 一阵惊天动地的呼声传来:“谨遵关大帅将令!谨遵关大帅号令!”声音响彻云霄,震耳欲聋。 谁都不知道,关一川仅仅凭吕雪娘的惊天一击便看出了傅氏关外军马的弱点。倘若其师叔都在自己妻子一击之下受伤,就是其师傅也在军中亦非李唐虎狼之师的敌手。傅元森在重围之下选择突围以保全实力绝对是上上之策。正是在这种合理的推测下,关一川导演了这场大胜。 被俘敌军清点完毕,共十二万五千余人。关一川下令,六个万夫营原建制划入李唐军,其余六万余人全部划入舞阳军。由两支军队的统帅统一混编为一个个新的万夫营。降卒中所有将领愿忠于李唐的,可以留任原职,不想干的予以放归。这场大战死伤仅两千余人,李唐军队的伤亡仅百余人,创造了中华大地有战争以来的奇迹。关一川对于李天霸“留有余地”策略的理解如此透彻,使这对注定要成为君臣的兄弟更加彼此珍惜! 第二百五十八章:误入陷阱 关一川从隋军中抽出四万人来,两万人守唐县,两万人守荥阳。余下尚有四十八个万夫营。李唐军十六万,舞阳军十六万,隋军十六万,分三路向东北方向推进,直逼河北重镇石县、天长郡、北安州。如顺利拿下这三处地方,就等于拿下了整个河北。可以直逼山海关,进军关外。 此日,关一川正在大帐中处置军务,探马报来,傅元森的十九万关外军马全集中于石县协助守军守城,天长郡、北安州也有渤海国大军进入协防,各处增援军队绝不低于十万人。这就是说,傅元森集聚了六、七十万的兵力,也许还有什么极其利害的后招,要在这三处战略要地的攻守中,与李唐展开殊死搏斗,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 关一川这四十八万人马却在半途停了下来。每日操练士兵,积极整军备战。他的意思是要把新俘获的十二万余士兵基本上操练得可以一战,基本上融汇于李唐军和舞阳军之中,临战之时不至于出现阵前倒戈之类的意外。小心无大差,“诸葛一生唯谨慎”,使他能在一直处于劣势的环境中慢慢壮大实力,最终建立了蜀汉政权。关一川的谨慎,也许能为李唐赢得了最后的胜利。 石县县衙议事大厅之内,傅建德高坐于上首,傅元森,万俟梁分坐在他两边,下面两列一边坐了燕山派门人,一边坐了军中万夫长以上的将领。傅建德道:“李唐军马究竟是谁在指挥?行军布阵好像不是李唐九王子李天霸以前的作风。想要他快的时候,却在半途停了下来。” 傅元森道:“细作报上的信息是,大军统帅乃关一川,玄天门门主关一岚的嫡亲哥哥,弟兄俩的性格基本相同。行事稳妥,并不好大喜功。上次放走我二十万人,却吞掉了我两城守军十万。就是他关一川的行事作风。对付这个人,不动点脑筋还真不行!” 傅建德道:“李唐军不肯向前,掌门师兄的安排便用不上,对我方十分不利。谁有什么好办法?” 万俟梁道:“关一岚伤我兄长万象洞一脉,无法找其报仇,这笔仗却要算在其亲兄头上。我意出动一个骑兵万夫营去挑战李唐军,诱引这支军马深入燕山,落入掌门所设陷阱,必胜算在手!” 傅元森道:“这到是个办法,反正李唐三支兵马并不在一起,关一川必无法兼顾,困住李唐军,关一川即使倾全力去救,也未必能救得出来。我外围大军再合围上去,李唐必败!” 傅建德道:“此计虽好,却可能损失一万骑兵。而且,谁愿意领兵前去?武功低的去了还无用!” 万俟梁道:“由我带着人马去吧!若能诱使李唐进入绝地,损失一些人马也值得。何况还不一定会损失,骑兵马快,倘先一步冲出陷阱之外,岂非净赚一胜?” 傅元森道:“师傅既然愿意亲自领兵前去,弟子也不好阻拦!李唐军一向骄横,若我们潜伏其军中的细作适当鼓燥,彼必率军急追,只要其陷于绝地,师傅即可自行脱身。” 万俟梁道:“师傅省得。你只要督率好三城防御,万一不行再启动第二步计划,必有得周旋!” 傅元森道:“师傅放心,关一川虽然善于用兵,却也高不过弟子多少去,早晚必教他损兵折将!” 万俟梁笑着离开县衙,带了一万骑兵秘密离开石县,往燕山山脉而去。 李唐军却正是走燕山这一条路的左路军。隔开五十里是中路的舞阳军,再隔五十里才是隋军组成的右路军。军令是三军齐头并进,令行禁止!停止前进的时侯,李唐军正好在靠山镇扎营。统帅韩天龙每日与几个九霸天将不是操练士兵就是在一起喝酒,由于李天霸是跟中军行进,裴天拂、裴天柳自然跟在他身边,正好可以与吕雪娘作伴。靳天财、崔天宝一直在后面催运三路大军的粮草,因而天将中只有韩天龙、洛天虎、姜天豹、伍天赐四人在一起,人少了有时便难免寂寞。靠山镇只是一个小镇子,连像样的饭馆都没有一个,更别说秦楼楚馆,莺歌燕舞了。闲极无聊,四人便时常上山打些野味,既排解寂寞又改善伙食,倒也自得其乐。 这日气候正宜打猎,四人又飞马上山,欲寻些熊、猪之类的大家伙,给中军卫队的士兵解馋。 万俟梁的一万骑兵偏偏于此刻杀入大营,李唐军奋起反击,但因毫无准备,首当其冲的万夫营伤亡惨重。幸而其他万夫营迅速整队围来,万俟梁又带着骑兵们冲杀一阵,这才率队撤退。李唐军有几个万夫营紧追不舍,半道上碰到闻讯而回的四霸天将,闻之损失了近一个万夫营,韩天龙气愤填膺,决定带着这五万余士卒追上敌人,予以全歼。 转过山湾,已见一万骑兵在慢吞吞地行进,似乎以为摆脱了追击,有说有笑,毫无警惕。 韩天龙悄悄一挥手,众军卒当即跑步前进,四霸天将的马快,已堪堪追上敌军后队。并挥剑斩杀了数人。万俟梁高呼:“撤!往山后撤!”,率先拍马奔逃。骑兵们见敌人已经追上,迅速离开大路,狂催坐骑,往一条山谷中奔去。 韩天龙一见大喜,这条山谷他们四人打猎时曾经走过,虽然很长,却是条绝路。两边都是悬崖绝壁,尽头处只有一条裂隙,只容单骑通行,自己的兵马追上前去,定可生俘上万骑兵,绝对可以弥补所受到的损失。当下不再犹豫,率军紧追不舍,五万余人全部进入谷中。谁知刚穿过一片小树林,敌人的骑兵已失去踪影,抬头细看,并不是打猎的那条山谷,只谷口相似而已。 韩天龙情知中计,赶忙传令速速退兵。可惜为时已晚,谷口处已燃烧成一片火海,刮向谷中的浓烟显然有毒,无数士兵已中毒倒地身亡。众军只得又涌向山谷之内,却被数不清的毒虫毒蛇迎头袭击,死伤一片。韩天龙大怒,运足全身功力,挥掌劈出,狂飙卷出十余丈没有虫蛇的空间,洛天虎等三人也照样运功施为,开劈出里许方圆的空地,让万余士兵暂时逃生。其它士兵未死的只能结成一个个小组与蛇虫交战,虽尚未全军复没,也是危机重重。 韩天龙不想坐以待毙,运功绕谷一周寻找出路,却见四周都是插天绝壁,就是四霸天将也难以飞上去的绝壁。韩天龙大呼奇怪,地形如此,自己率军追逐的那万余骑兵到什么地方去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燕山仙子 靠山镇李唐大营中未追击出去的万夫长们聚在一起,指挥士兵收敛埋葬了已死的数千士兵,便派骑兵探子外出,沿李唐追兵追击的方向探查追击的情况,遗憾的是探子一直跑出了三十里,既没发现敌人,又没发现自己的五万余追兵,情知不妙,赶快回来禀报。万夫长们面面相觑,五万余人马平空消失,统军主帅四兄弟也不知下落,知道事态十分严重,一致推出万夫长李举前去中路军紧急报告,李举过去是九王子亲随,应该不至于受罚。 李天霸和关一岚闻讯大惊,忙吩咐武乙紧守中路军大营,带了吕雪娘、裴天拂、裴天柳及十余个亲军卫士,飞马直奔靠山镇。一路上,李举禀报了四霸天将上山打猎,大营被万余骑兵杀入,数个万夫营奋起还击并追击敌人,连四位将军一起失踪的事情经过。 关一川道:“他们不是无故失踪,而是被敌人诱入了绝境,必须赶快施救!再迟就来不及了!本来这是我下令停止进军的原因,可惜未及时向各军统帅详细解释。傅元森乃燕山派弟子,燕山派岂会坐视其丧失领地?李唐军停于燕山脚下的靠山镇,我有失察之责!” 李天霸道:“想不到傅元森如此狡猾!我大哥他们无事便罢,倘有伤亡,我非剿灭傅氏不可!” 一行人进了靠山镇大营,关一岚道:“李举将军暂代统领职责,请点齐剩下的十万军队随我等之后赶来,只走官道,勿入山谷险地。发现敌踪即结阵以待。准备好青铜铁炮,肯定要用到!” 李举自去安排,关一川与吕雪娘领骑,李天霸与裴氏二女紧随于后,李唐军中两千余人的中军卫队放马紧跟,沿韩天龙五万余大军的追击路线骑行。十余里后,官道要经过李唐军被诱入的山谷,关一川见树木野草被重重践踏,始知到了正地儿,又见前方浓烟升起,遂高声道:“就是这条山谷了!小心行进,不要再中机关埋伏。” 留了几个亲兵在此等候大军,关一川率先骑马冲入山谷之中。距起火冒烟处越来越近,果见两山之间的山谷隘口火势依然凶猛,两边山上,有人在往火中投掷一团团黑乎乎的东西。关一川驱马上前,运起“六玄之境”内功心法,凝聚午正功力,正对山上向火堆发出一招“圆转如意”,强烈的罡刮起大火卷上山去,顿时烧着了山上的树林,烧得伏击的人喊爹叫娘不止。 李天霸也飞跃到隘口的那一边,对正另一面山下运起午正功力,挥掌发出一招“雨怒风狂”,狂暴的罡风把剩下的油脂和烈火全都卷上山去,烧得往火中添油之人焦头烂额,死伤无数。谷口的烈火熄灭,两边山崖上却烧了起来。关一川领头运轻功跃入谷中,但见李唐军士死伤遍地,惨不忍睹,但仍有人在与蛇虫拼杀,似乎不甘枉死谷中。万余兵士聚集的空地四周,四霸天将一掌又一掌地击退攻来的蛇虫,尽管蛇尸堆积,蛇虫仍悍不畏死地涌来。四将已成强弩之末,已是守得一刻算一刻了。关一川与李天霸联手击出一招,里许之内的蛇虫全数死亡殆尽。韩天龙等四人见是主帅亲临,均长舒了一口气,一齐瘫软在地。 此刻李唐军大队也已赶到,关一川下令分一半兵士入谷救人,一半兵士就地扎营。无论伤得多重,只要有一口气的士兵都要抬出来救治。众军兵一边斩杀蛇虫,一边逐个检视倒卧之人,除的确已经死亡之人外,伤者全都抬入了大营中。李天霸掏出一瓶“太上灵丹”,让士兵们打来山泉水,一只水桶中放上一颗,化开了给伤者灌入口中,果然是药到病除,倾刻全都痊愈。 万余死者都与蛇虫尸体混在一起,清出来埋葬需要大量的人力。关一川与李天霸等人商议,集众人之功力,推倒那面绝壁覆盖尸谷,避免众兵士曝尸荒谷。众人齐齐答应,各自站好方位,都运起毕生功力各自发出最强攻招,击向那面高耸的绝壁。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传出,众人的合力远远大于那道绝壁的承受能力,绝壁竟然从中间断裂,倒向尸谷,不仅让那道山谷彻底消失,而且毁去了燕山派长久以来用于设伏的最佳绝地,让他们从此再也不能以蛇虫设伏害人。 众人刚回到李唐军阵营的大门边,官道对面突然涌出一支骑兵,来至近前方立住马脚。当先几十骑向两边分开,阵中冲出十余匹健马,马上骑士有男有女,却都没穿军队服饰,显是燕山派或其他门派的武林人物。当中一青衣长髯老者道:“关一川是谁?快出来拜见我家仙子。” 关一川纵马而出,道:“谁家仙子有这么大的面子,敢要本帅拜见?” 长髯老者万俟梁道:“原来你小子就是关一川。老夫燕山上人万俟梁,尔弟关一岚毁我兄万象洞在先,今日本上人灭你等万余兵卒以为警告,再不退兵,惹仙子她老人家发怒,必施以严惩!” 关一川道:“无耻老贼!有本事去玄天门寻我二弟好了,为何设伏乱杀无辜?虽然死的都是两城降卒,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帅不忍见也。你出招吧!本帅必杀你为死亡士兵报仇!” 一骑白马从对方马阵中驰出,一袭白色衣裙耀人眼目,一张粉脸犹如吹弹得破,一个声音却似寒冰般冷冽:“年纪轻轻,眉目端庄,却动辄就要杀人,你不怕杀戮太重,死后下地狱吗?” 关一川不屑道:“屠杀万余士卒的凶手就在你身前,你不责难他,惩处他,却装作慈悲来指责受害者。他都不怕下地狱,杀他给无辜者报仇,必定会受到上天奖赏。” 那仙子道:“不是本仙子大发慈悲,陷于谷中的四万人还能活么?你等进谷救人还能平安出来么?你以为只有你们才能推倒绝壁么?真是无知之极!” 关一川一时无言以对。是的,倘若燕山派要尽灭谷中之李唐军,的确不会给他们前来救援的时间,也的确可以在他们进谷救援时发功推倒绝壁。一个门派之中,怎么允许好人恶人混在一起? 吕雪娘却从关一川身后拍马而出,道:“仙子既有如此慈悲之心,何不为天下苍生想想,让傅氏退出这场无谓的争斗,使天下尽快实现太平?” 燕山仙子道:“你乃关一川夫人吕雪娘。虽然伶牙俐齿,却又错了!且听我慢慢道来!” 第二百六十章:仙洞迷踪 吕雪娘道:“仙子虽自视高人一筹,却也不用咄咄咄逼人!是是非非自有公论,不用拿腔作势!” 燕山仙子笑道:“本仙子一言中的!知你心中不服!我也不和你计较,你听好了。在你们心中,必然以为天命已归李唐,只要反王统统归顺,天下不就太平了?天命所归的表现形式却不一定是这样。也许需要更多的磨难,也许需要血与火的一再考验,也许会出现更多的互相角力。究竟天命最终旧于谁,却需要事实和时间来作最后的论证!所以现在谁怎么说都不为过。我也不和你们作口舌之争,你们只要把关一岚找来,由本仙子与他一战而决,谁胜谁继续去打天下!谁败谁就心悦诚服地拥戴胜者!我知你们不服!准许你们推举一人出来打一场,一试必然明白,但若想倚多而胜,我立刻让李唐军马上再死去一万,不信你们可以试试!” 关一川看了看李天霸,李天霸会意,在小黑马臀部轻拍一掌,那马便纵了出去,拦在吕雪娘马前。道:“好!快人快语。李天霸来接燕山仙子高招,仙子手下留情。” 燕山仙子娇笑道:“我知你们藏有关一岚相赠的青铜铁炮,不过那东西只能炸炸万炯他们,对本仙子无用!如果你们执意要用,我方必定反击,届时尔等士兵死伤惨重,别怪我没有说过!” 李天霸道:“不用就不用!仙子请出招吧!” 燕山仙子娇笑一声,轻飘从白马上纵身而起,腾上半空,手腕一翻,一柄软剑化过一道白光,罩向李天霸全身要穴。没有运功作势,没有剑气罡风,剑招却锐利之极。 李天霸早已运气在身,双锤挟午正功力,“天人合一”招式发动,决意以攻对攻,人锤如陀螺般旋转着飞向空中,硬接那一式剑招。 燕山仙子娇笑道:“看着你打了许多架,动不动用此招与人拼命。本仙子才懒得理你!”软剑卷回,莲足轻轻在剑尖上一点,身子飘若飞絮般闪在一边,且又飞高丈余,重入半空。此次软剑抖得笔直,万千剑芒复又罩向刚扑空落地的李天霸。 李天霸尚在准备第二招的状态之中,突见空中寒光耀眼,慌忙向左侧闪避,并举双锤盘绕于头顶,招发“正正之旗”,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用仓促中改过的守招只求自保。 软剑剑尖在双锤上连点十几下,燕山仙子又借力倒飞回空中,软剑漫空一划,空中千剑万剑齐飞,却都是罩向李天霸一人飞坠。从始至终,燕山仙子都是飘在空中出招,实令人防不胜防! 李天霸只得把双锤舞得风雨不透,依然用“正正之旗”的守招来保护自己,但防得虽好,却百密一疏,一缕剑风穿透锤网,正中右臂“中府”穴,右手锤当啷坠地。 李天霸干脆扔了左手锤,爽朗地道:“天霸认输!请仙子等着,天霸去通知拜弟前来!” 燕山仙子道:“退回唐县、荥阳去吧!你大军立阵之处有万斤炸药,万斤火油,我若发动,会大造杀孽。我只想与关一岚公平一斗,不想管你们谁当皇帝。就此别过。” 关一川只得指挥大军向荥阳退去。燕山仙子不是虚言恫吓,她的确有两次击败李唐的机遇,又却都被她大大方方地放过了,谁也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谁也不知道她究竟在帮谁。此次关于河北的争夺,只能就此搁置下来。等关一岚前来后再看如何发展。 傅氏的一万骑兵在向石县退却,燕山仙子却已不在队伍之中,未出燕山山脉,她已经带着十二弟子岔向回燕子峰的山路,那里虽是燕山派的首脑中枢,掌门人却都只居住于燕山南高峰的太阿殿,燕子峰燕子岩下的燕仙洞内究竟住的是前几代的先祖,却谁也不知道,只知道但凡派中有要事发生,都是这位燕山仙子领命而出,予以处置。燕子峰远看就是一只展翅欲飞的燕子,山路中能骑马的路段,就只能到北高峰,再往上就靠人步行。马匹都是经过山地骑行训练的,一路上山到也跑得不慢,申时,已经抵达北高峰太乙殿。驻殿门人弟子接了马去洗刷喂养,十三人便施展“燕云翔”绝顶轻功奔向燕子峰,二十多里山路也不过半柱香功夫便到了。 燕山仙子对十二弟子道:“玩了一天,赶快做功课去吧!我去看看老爷子们有什么吩咐!” 进入燕仙洞内,燕山仙子轻啸了一声。一个鼻音很重的男子声音道:“善儿,先到爷爷这儿来!” 燕山仙子原来姓常名善,也不知是谁起的名字,竟然连男女都不分,不过派中人人都尊称为仙子,常善这个名字只有在洞中才使用,也就顺其自然了。 常善来到第一间石室,一个鼻头又红又大,面相却很年轻的老人让她坐在身边的锦凳上,笑着问道:“怎么样?找到姓关的小子没有?有没有打赢他?谈没谈成亲事?” 常善道:“姓关的倒有一个,可惜是他哥哥!都怪爷爷,你若再带我去一趟玄天门,好好比上两场,说不定婚事早定下了!哪像现在人都找不着。” 红鼻朴宫长道:“洞中规矩,十年才让我下山一次,上次带你去,一路跟着他们东上洛阳,你都看见了,他已经有了三个老婆,而且都那么爱他,你怎么争得过?” 常善道:“嫁不成关一岚,我就把李唐天下搞个乱七八糟。让他无法统一,看有谁能奈我何!” 朴宫长道:“善儿,爷爷专为你炼制的‘太阿忘情丹’就在那金盒中,吃了它,你就没有痛苦了!而且保证修炼成‘太阿仙诀’,天下再也没有人是对手!而且长生不老,得道飞升。” 常善泣道:“不吃!坚决不吃!善儿也不想长生不老!呜!呜!”说到伤心处,哭了起来。 里洞内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道:“长儿,你怎么又逗哭善儿了?让她上太爷爷这儿来!” 朴宫长道:“听!惹祸了吧?还不快去,再晚一会儿连我都要挨罚!” 常善见他如此害怕,转涕为笑道:“活该!谁让你总想让我吃忘情丹,我让太爷爷教训你!”说完闪身出了石室,快得连朴宫长想打她也没够上。往里洞如飞跑去。 一段洞窟之后又有一个大石室,装饰得富丽堂皇,比帝王的寝宫毫不逊色。一个白髮红面的老人端坐在紫檀木榻上,轻轻一招手,常善顿被一股大力吸入石室内,稳坐于绣凳之上。 白髮老人问道:“善儿,你伤了李家之人么?” 常善道:“万俟梁为兄报仇,善儿到达之前已在绝阵中杀了万余士兵,其余四万多我救下了!与李唐九王子李天霸打了一场,善儿只点了他的穴道,放他去了!” 白髮老人道:“天字辈乃吾玄孙,绝对不准伤害!你想嫁姓关的,必得吾玄孙从中说项,懂么?” 常善听了大喜,道“善儿谢太爷爷开恩!无论成与不成,善儿会永远守着太爷爷。” 白髮老人道:“进去看看你太太爷爷吧!他差不多十几天没讲一句话了!” 常善笑着出了石室,走向了洞穴的更深处。 第二百六十一章:心事如烟 这段洞穴长达百余丈,沿途有许多存放东西的石室,从金银珠宝,兵器秘籍到灵丹妙药都有收藏。石门从来不锁,也无弟子看守,除了燕仙洞从无外人进入外,前洞两个老人也是难已逾越的屏障。送膳食的弟子到可以自由出入,却谁都不敢在这段洞窟中多作停留,据说守洞神蟒经常出来巡查,在此时辰仍然在洞内停留的人会被活活吞入神蟒腹内,成为一顿美餐。 常善却不害怕蠎蛇。多次碰上都是神蟒悄悄避开,让这个洞中仙人们人人疼爱的小煞星自由自在地闲逛。此刻常善就看到了洞窟最深处露出来的神蟒脑袋,但她已来至一间巨大的石室门口,推开石门走了进去,让那神蟒外出进行它的例行的巡查。 大石室内却是三个白髮白须白眉的老爷子在修炼,谁都不知道他们到底活了多少岁,太爷爷李玄说他自入仙洞修炼那天起看到的三个老人就是这样,几十年来从未变过。常善只知道他们每人的姓,一个姓李,就是太爷爷李玄口中的太太爷爷,一个姓张,还有一个姓禹。那是她发誓不告诉别人后,三个太太爷爷才告诉她的。她悄没声儿地坐到三人之中的锦凳上,刚刚盘好腿,头顶“百汇”穴就透入三股仙家法气,走马灯似地在她体内循环。似乎在继续改造她的肉体凡胎,让她早晚像他们一样超凡入圣。她之所以能较长时间悬在空中,大约就是仙气入体之故。 两个时辰之后改造方才停止,李太太爷爷问道:“玄儿和你讲了什么?说来听听!” 常善明知他们听到了每一句对话,仍然老老实实的道:“太爷爷说,我若想嫁给关一岚,必须找李唐九王子从中说合。我想太爷爷说得没错!” 李太太爷爷道:“李唐想得天下,却不知怀柔为善,只会兴兵砍杀。我倒想让你嫁给九儿,好好管住他,让他少杀点人,为我李家行善积德!” 常善道:“可善儿喜欢的是关一岚,太太爷爷不会强人所难吧?善儿可是宁死不从的!” 李太太爷爷道:“那是当然!嫁给姓关的也不错,他一直都在影响着李九,你照样可以教训九儿!” 常善道:“那怎么行?关一岚可比李九王子小,哪有弟媳敢教训兄长的?” 张太太爷爷道:“有何不可!你是我三人的传人,在外面说话谁敢不听?除非他有着八个脑袋。” 禹太太爷爷道:“别为难善儿!依我说,把那两个小子抓入仙洞中来,强行换换脑筋就行了!” 张太太爷爷道:“禹弟此言欠妥!两个小子原本并不坏。无非是要让他们多行善举,善儿去就行!” 李太太爷爷道:“善儿去吧!能带姓关的入仙洞一行更好!告诉傅氏一门,稳妥地当个王爷算了!要他们清退渤、辽等外国之兵,不准引狼入室!好好地为李唐守住关外中华之国土!至于那个万俟梁杀戮太重,罚入太阿谷面壁三年,今后永远不许出山!” 常善答应道:“是!善儿照办!”跪下来向每个老人磕了三个头,笑容满面地出门而去。半路上又碰到神蟒,口中叨了一支肉灵芝,伸头递到常善手中,示意她吃下去。常善推辞不得,只得胡乱嚼了嚼,咽入腹中。抱着蠎头亲了亲,飞一般掠出燕仙洞。回到自己居住的燕仙阁,在燕仙石象前盘坐下来,运功炼化肉灵芝的药力。一个时辰之后,方才收功而起。 此时贴身女弟子送来夜餐,常善却没有食欲,吃下并炼化那支肉灵芝后,至少三天不会饿。常善这些年没少吃这东西,所以腹中时常没有食物,精、气、神却一天比一天好,三天五天,十天八天不进食物是常事,但若因此就说她已经是神仙之体,连她自己都不会相信。因为李太太爷爷告诉过他,老人们寿命长是靠灵药养体,修炼延年,能否飞升天界,位列灵霄殿前三个仙班谁也不知道。所以不能轻信人们的成仙得道之言,除非自己有此亲身经历才能坐实。可惜的是,三个老人家都活了两百多年了,却没有一人有此奇遇,也真是奇哉怪也。 女弟子想收走食盒,常善却让她放下来,道:“萼儿坐下来,你吃给我看,说不定会钩起食欲。” 萼儿道:“这是专门做给仙子姐姐享用的食物,弟子哪里敢动?大师姐若知道,还不处罚弟子?” 常善道:“无妨,你就说是我吃的,谁又会知道?我最烦别人管我的闲事了!” 萼儿没法,只好从食盒中取出饭菜。计葱绿的米饭一小碗,清蒸的乳鸽一只,糖醋鲋鱼一小条,水晶山菌一碟,时鲜菜汤一碗,自酿的蜂蜜酒一小壶。看去果然色香味俱全。 常善让萼儿吃饭,自己倒了一盅蜂密酒慢慢品尝。此酒由甘甜的山泉所酿,蜂蜜和蜂巢作酵母,配以黄芪,川芎,山枣等果实,酿出的酒再在燕仙洞中至少窖藏三十年以上才能拿出来饮用。醇香无比。常善看着萼儿大口吞食饭菜,显然觉得味美之极,无奈自己仍然没有食欲,便示意萼儿全都吃下去。道:“明天别送了,告诉阿冰注意石县信息,有什么动静要赶快稟报!” 萼儿答应了,收拾了食盒退出。常善却看着烛光发起呆来。 那一年,爷爷趁十年游历天下一次之机征得太爷爷、太太爷爷的同意带常善去中原逛了一圈,在西京发现了玄女宫上东都勤王一行。于是一路跟随,眼看着关一岚一路大发神威,连败血魔、万象洞,楚远等高手,后来又连败伍福,为大隋收回河南,打从心眼里便喜欢上了人家,无奈一直没有说话的机会,只好把一片爱意藏在心中,返回燕子峰。谁知从此就情根深重,不能自拔。爷爷看着她日渐憔悴的面容,猜到了必是为关一岚之事,一问之下,常善一口承认,弄得太爷爷,太太爷爷们全都知道了。于是安排专门的人手打探关一岚的消息,始知此子乃武林一朵奇葩,的确是可堪造就之材,虽然已经有了三个妻子,但大丈夫三妻四妾乃属正常,便都默许了这件事。才有了常善离山,阻止万俟梁屠尽谷中之人,要关一岚前来决胜的故事。 这家伙什么时候才能到呢?常善紧皱双眉,为自己不可知的前程忧虑不己。 第二百六十二章:两难抉择 关一川与李天霸领兵退回唐县和荥阳,在两城之中间地带扎下大营,便凑在中军大帐内商量起来。关一川道:“此女不知是何来历,功力不仅高得吓人,又熟知我们的底细,往下咋办?” 吕雪娘道:“她要岚儿前来才肯了结此事,摆明是和岚儿有过节,我等却又不知,真是为难!” 李天霸道:“此女名唤燕山仙子,自然也是燕山派之人。但武功又似仙家作派,专门在空中发招,实难抵敌!我意还是尽快通知一岚贤弟前来,由他与她去单独解决!” 关一川道:“以九王子看,岚儿和仙子的武功谁更高一些?我看岚儿恐也非仙子之敌!还有,她这么年轻就如此厉害,她身后之人不就更难惹了么?” 李天霸道:“若以拜弟过去之武学修为,必然不是燕山仙子对手,除非他这些年有大进展才行!” 裴天拂道:“五哥,倘若我与妹妹联手与仙子一战,或许可以打个平手吧!” 李天霸道:“不可能!你俩联手威力虽大,仍非其敌!快!我来写个便条,快快放飞信鸽要紧!” 直到信鸽飞上蓝天,众人方才松了口气。关一川命兵士摆上两桌酒席,为被困山谷的四将压惊。 酒过三巡,韩天龙方才问道:“大帅,燕山仙子所说是她救了我等之事,不知是真是假?” 关一川道:“绝对是真!不光你等,就我们大家一起进入山谷之时,她也可以推倒绝壁活埋我们!还有大军立阵处的万斤炸药万斤火油之事,也绝对是真的!倘若她要击败我们,这几招足够!” 洛天虎道:“好险!原来已经去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奇怪的是,仙子为什么要帮我们呢?” 李天霸道:“问得好!这也是我一直在思索的。燕山派明明是傅建德的后台,她为什么倒似乎站在中立的立场上?甚至于似乎是在偏袒我们?原因恐怕只有一个,她与岚弟弟有牵连。” 关一川道:“至于是什么牵连,恐怕只有二弟才知道。一切都要等他来了再说!” 裴天柳道:“莫非仙子姑娘是关哥哥的旧交?或者,是他原来的情人,关哥哥抛弃了人家?” 吕雪娘道:“绝对不可能!妹妹的推测没有一点根据。岚儿绝对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裴天柳道:“对不起,我也只是胡乱猜测而已,大哥大嫂可别见怪!” 关一川笑道:“不要紧!事情既已出来,就应任由大家评说。岚儿此事,他不前来还真说不清!”李天霸道:“说不清就不说了!来,喝酒喝酒!既为四位哥哥压惊,也为我们自己压惊!” 酒席上的气氛又才活跃起来,大家相互敬酒,喜笑言开。与那些没有发生的后果相比,只死亡万余士兵实在是邀天之幸了!至于以后的事,只有听天由命,顺其自然。 第二天酉时,关一岚、刘若玉乘着逐龙,刘若玫、杨娇、杨媚乘了追电,一齐飞降至离李唐大军营地十来里的山谷中,逐龙仍化青蛇钻入关一岚怀中,追电也依旧藏于杨媚怀里。 众人一齐展开“玄天九变”身法,不消片刻便来至军营前,守门士兵报入,关一川、李天霸等人慌忙迎了出来。关一川笑道:“如非事急,不会打扰二弟和众位妹妹,请入营说话。” 主客双方一齐进入中军大帐内。李天霸道:“大哥速派人通知石县方面,言关一岚已到,明日巳时在前方百里的旷野中决战,过时不候。” 伍天赐道:“我亲自去跑一趟吧!省得耽误时间,又影响后面的事!” 关一川喜道:“五弟若去,那就更好了!顺便看看那处旷野,不要又有什么火药之类的埋伏!” 伍天赐骑上马,绝尘而去。这边已经摆上了给关一岚一行接风的酒席。于是众人齐齐入座。 关一川举杯道:“二弟能来,大哥不胜之喜!是你把大哥推向这一步的,有事当然只有找你!来,大哥先以此杯为弟弟、弟妹们接风!” 关一岚笑道:“此事既与弟弟相关,当然不能不来!不过,一岚自信绝不认识这位仙子,不知她为何非要与我一战而决谁取天下?这不是和儿戏一样么?” 刘若玫笑道:“我知道是什么原因了!这位仙子一定暗恋岚儿多年,借此机会一吐衷肠,以身相许!倘若并非如此,我改日自罚一坛老酒。” 吕雪娘也笑道:“是这样了!我道为何只找岚儿,原来藏了这个心思!昨日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层。” 关一岚道:“岂有此理!我关一岚是任人要挟的那种人么?” 李天霸叹了口气,道:“贤弟,恐怕这个要挟还非接受不可呢!仙子以天下万民相挟,莫非我们甘心拱手相让?” 关一岚道:“明日我若取胜,这天下不仍由我方去打么!何惧之有?” 李天霸道:“问题是贤弟胜不了!仙女之武学修为接近仙道,为兄第三招上被点了穴道。倘若凭明日一战之胜负坐天下,我方必然刹羽而归。为了李唐大业和天下百姓,贤弟应应仙女所求!”关一岚把头直摇道:“绝对不行!关一岚此生决不作此丢人败兴之事!明日一战,有死而已!” 刘若玫笑道:“此乃好事一桩,你却说得那般恐怖,仙女武学既高,娶了回去同参武道,岂非皆大欢喜?” 关一岚道:“姐姐怎还取笑岚儿?我四人既已决定生死相依,怎中途变卦?关某成什么人了?” 杨娇道:“事急从权,此既非你本意,我三姐妹谁会怪你?总之,天下事大过儿女事,你不能只顾自己名声,毁了你花费了无数心血的李唐一统大业!” 关一岚道:“天霸大哥,我真的打不过此女吗?要不,明天先打过再说如何?” 关一川道:“据我旁观,岚儿会在百招之后落败,那时就谁都不好改口了!明日之战,若果真发觉不敌,就先不打出结果,拖下去看看再说。如果仙女坚持非嫁岚儿不可,就只得应了!” 关一岚道:“一岚怎能作此出卖人格之事?这也太委屈人了!” 杨媚突然开口道:“倘若仙子妹妹像我们一样真心喜欢你,多娶一个又何妨?便宜反正是你占,还要大家来求着你,你就不要装模作样了好不好?” 众人一齐笑了起来。连关一岚也讪笑不已。 第二百六十三章:柔肠百结 旷野中,朝阳下,和风里,花海前。燕山仙女常善领着十二飞燕,伫立在一片枣林前。常善皱眉蹙额,心中忐忑不安。不知前来之人会不会真是关一岚。她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着他了。 关一川领着前来的只有九霸天将,关氏兄弟妯娌以及刘若玉,一共十六人。他不想带军队来,就是带来也没有用!在智计百出,头脑灵活的燕山仙子面前,多少军队都只是无用的摆设。 燕山仙子一眼就看见了关一岚。他跟随在其兄关一川身后,满脸都是委屈的表情。她还看见了他未过门的三个妻子,她们紧跟在关一岚身边,似乎真怕他被自己抢走似的。都来了也好,早点儿让她们知道此事,省得以后多费唇舌。她们顶多争个谁大谁小而已。自己要求不高,只要能位列老四便心满意足。反正自己武功绝对是第一,这个名份可是谁也抢不去的。 两边对上了面,关一川大声道:“李唐奉燕山仙子台命,已请来了关一岚,请仙子示下!” 常善道:“关大哥不用一口一个仙子,小女子姓常名善。爷爷说取这名字是日行一善的意思。太爷爷说此乃道家始祖的家训之一。太太爷爷说日不限一善,能行多少善就行多少善。多多益善!” 刘若玫笑道:“仙子妹妹倒也有趣,介绍个名字也要解说一番,只不知你怎会有这许多爷爷” 常善弯腰行礼道:“常善拜见若玫姐姐,拜见娇、媚二位姐姐。改日再请姐姐们喝茶。” 杨媚笑道:“初次见面,不用叫得那么亲热,我们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仙子姑娘呢!” 常善道:“常善可是从玄女宫东都勤王一路上就认识姐姐们了,一直为姐姐们的侠义情怀心仪不已。在诸位对付人魔、楚远、长白双真等人时,爷爷和我曾适时出手相助。不过此乃小事。” 杨媚道:“妹妹那时为何不现身相见?要不然,我们早就是好朋友了!” 常善道:“姐姐原谅,那时并未出师,门规森严,根本不敢泄漏身份,否则怎会拖延至今?” 刘若玫道:“仙子妹妹,什么事叫‘拖延至今’?我上句话问的问题妹妹还没有回答呢!” 常善道:“对不起,玫姐姐,燕仙洞中,善儿一共有五位爷爷,三代辈份。他们只有善儿一个传人。爷爷十年可以下山一次,上次带善儿出去只跟了你们一路,爷爷选定关哥哥为善儿未来夫婿,但要修成武学,满师而出,才让善儿来寻夫君,所以出此下策,让关大哥请岚哥哥来!”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在里头。关一岚当然不好开口说话。还是刘若玫包办代替,问道:“仙子妹妹不觉得这样太儿戏了么?倘若岚儿不愿意娶你,你怎么办?” 常善凄然道:“果真如此,常善也没有办法!大不了当道姑去!玫姐姐不也上过峨眉么?人家既然不要,善儿也去峨眉山,正好顶替玫姐姐留下的空缺。黄卷青灯,伴我终生!” 这句话一说,双方就都没有退路了。刘若玫心里其实特别同情常善,中意数年的心上人竟然不要自己,放在谁身上都不会好受。何况此女如此纯情,如此天真,竟没有去想不成功的后果。难道她真的有把握阻挡李唐大军于此地吗?如果十六人同上,她难道也有取胜之道? 关一川只得接过话题道:“既然如此,那就先行比试如何?仙子前日所列各条,今日依然有效。” 常善道:“那就请关哥哥出手吧!常善虽是女流之辈,却绝对言而有信!关哥哥若胜,傅氏退出天下之争,俯首称臣。关哥哥若败,李唐退出大位之争,由傅氏去夺天下。只要我爷爷、太爷爷出山,相信天下还没有可以与之抗衡的武林人士。傅氏拥有天下,也在情理之中!” 关一岚只得挺身而出,纵马上前道:“仙子便不为天下万民着想么?傅氏若出,仗要多打十年!” 常善道:“关哥哥乃须眉汉子都不为万民考虑,却来责难一个小女子,未知是何道理?” 关一岚叹了口气道:“仙子所提令关某品行不堪,实难答应!也罢,今日拼死一战,以谢天下万民!将来究竟谁主天下,与关一岚再无瓜葛!”话音刚落,“六玄之境”和“六合之境”全部神功皆已发动,运足玄天神功申正功力,招发“天人合一”,从马背跃上半空,掌剑罩向常善。 常善芳心大乱,此子当真形同拼命,自己却绝不可能亲手杀了四年来日思夜想的男人,算了,先顾全他的脸面,免得他要死要活的烦人。一边想身子一边冉冉上升,把软剑抖得笔直,随意在身前一划再划,一个巨大的银色剑圈套住了关一岚的攻招,没有任何声响传出,“天人合一”即被剑圈套住化解。关一岚只觉得一股大力撞向自己,却不为自己所吸收,已知对方功力远高于自己。反正已把生死置之度外,脚尖刚一触地,仍又借力飞起,仍是申正功力,招发“天地齐至”,掌刀一直劈一横斩,仍是直奔尚借力浮于空中的常善而去。 常善对关一岚的招式熟得不能再熟,软剑连划两个剑圈,一个套住直劈之刀,一个套住横斩之刀,让这一天一地之力无法形成合力一击。也就破去了这一招攻势。常善的身子再次借力飞起,悬于半空,等待关一岚的下一招攻击,显得游刃有余。 关一岚索性连防守也省了,双掌忽拳忽掌,把记忆中各门各派的攻招一齐施展开来,玄天神功也提到了酉正,亦即相当于其他门派二十层的功力,连绵不断地攻向常善。只见空中忽刀忽剑,忽枪忽锤,交叉相击,上下翻飞,令旁观之人看得目眩神迷。 这种连环攻击,让常善能借的功力更多,一直悬于空中见招拆招。软剑划出的银色剑圈已有百十个之多,分别套住了关一岚攻出的招式。但常善一直是在防守,并未展开反击。只是以强大的内力压制住关一岚,外人除了剑圈根本就什么也看不出来。 关一岚攻得热闹,却越来越力不从心。他知道对方是有意相让,只得跳出斗场,道:“我输了!这条命是仙子的!拿去吧!”反手一掌,拍向自己的头顶。 第二百六十四章:一岚拜山 刘若玫、杨娇、杨媚见关一岚竟要轻生,无不大惊失色,纷纷从马上纵出,想要出手抢救。 关一川、吕雪娘、李天霸也是惊恐莫明,也都同时纵身前扑,希望来得及挽救这场浩劫。关一岚若死,李唐大业毁于一旦不说,玄天门也将作鸟兽散,整个中原武林,会乱成一锅粥。 众人快,常善更快,她一挥长袖,一股大力立即护住了关一岚的头顶,他那反手一掌便怎么也拍不到自己头上,急得双目赤红,便想运功自断心脉,他此刻心智已失,从未遭受过的失败给他的打击实在太大,加上古板而又教条的认知,让他认为无论如何不能对不起刘若玫等三女,只有一死才能明志,才是解脱,所以迫切地想换另外一种死法。 常善急出一指,封住了关一岚的“心俞”穴,使其自断心脉的想法也告落空,急得手之舞之,足之蹈之,无奈脑子里尤如一团乱麻,怎么也拟不出一个头绪来。 此刻众人都已赶到,团团围住了关一岚,李天霸大喝道:“关一岚!你真的只要自己的那点儿虚名,不管天下人对你的殷切期盼了么?你以为只要一死,你便对得起我们大家了么?” 关一岚尤如遭到一声棒喝,脑子顿时清醒过来,不过仍傻呆呆地看着众人。 刘若玫哭道:“岚儿!你怎么这样傻?不就多聚一房妻子么?你就寻死觅活的!你只要好好活着,好好留在我们三人身边,便娶个十房八房的又有什么要紧?” 杨娇也哭道:“你堂堂七尺男儿,有个三妻四妾算什么?偏生心眼却这么狭窄。既然是为了我们三人,就不该去寻死。你若死了,我们三人还活得下去么?那时你对得起我们么?” 杨媚却没有哭,拔出身上那柄锋利无比的短匕,反手架在自己的脖子边,道:“岚哥哥,媚儿与你一道死好不好?既然今生无缘,来生我们仍做夫妻!” 关一岚大惊,冲到杨媚身边,抢掉她手中的匕首,心疼地把她抱入怀中,道:“媚儿,是岚哥哥不好,你放心,此事到此为止!我个人算什么?我会以你们为重,以天下百姓为重,以李唐社稷为重,以玄天门为重,继续走自己的路。”转过身去,对常善道,“仙子赢了!我答应你的要求。你说,下一步该怎么办?是李唐继续打天下呢,还是让给燕仙洞和傅建德?” 常善道:“说我赢的可是关哥哥你自己,我可没有说!请问,高手相争,胜负如何区分?” 关一川道:“当然是一方丧失再战的功力,譬如身负重伤,或被点了穴道,或已经死亡!” 常善道:“这三者都没有发生啊!招式受制可以改变,真气内力不足可以提到极点一试。关哥哥招式既不变通,又不提高内力再试,一味的乱打一气,然后自己宣布输了,那可怨不得我。” 李天霸道:“是仙子说的这种情况啊!岚儿其实可以另出奇招,想法反制仙子的。可惜在受压之下自己丧失了信心,从而走上了另一个极端。可惜啊可惜!” 关一岚道:“真打下去我也必输无疑。既然认输了就是输了,岂能给自己找上大堆理由?” 常善道:“就算是关哥哥输,也不是输给我。是输给太爷爷!他老人家说,要让关哥哥亲自感受燕仙洞借力使力,以巧降拙的另类神功。好使关哥哥见猎心喜,上山入洞求仙问道!” 关一岚道:“既是如此,请仙子妹妹带关一岚等人拜入燕仙洞,若有所得,当凛遵仙翁法旨!” 常善道:“都一起上山是不可能了!除关哥哥外,天霸大哥可以去。为了免去不必要的猜疑,三个姐姐可以与妹妹在洞外相陪。诸位哥哥姐姐如果同意的话,这便启程。” 关一川见事情有了转机,忙道:“就是这样定了!我等众人回荥阳去等着,静盼你们的佳音。” 常善带着歉意道:“洞规甚严,不能招待大哥大嫂与众位哥哥姐姐,常善惭愧,尚请原谅!”拱了拱手,带转马头往燕山方向驰去,十二飞燕紧随。关一岚、李天霸及三女驱马紧紧跟在后边。 午时,十八匹马来到山麓边的燕子镇,常善来到燕山派自己的酒楼,吩咐摆上两桌酒菜,让大师姐冰燕子领十二飞燕坐一桌,自己陪着刘若玫、关一岚等坐另一桌。殷勤劝酒劝菜,脸上虽含有笑意,却明显是装出来的,眉梢眼角都流露出淡淡的忧伤。刘若玫知道,一定是关一岚冷冰冰的态度刺伤了人家姑娘,于是怜爱的道:“善妹妹勿须忧心,关哥哥早晚会喜欢上你的!” 常善凄凉地道:“善儿自知鲁莽,可多年来一心思念,要想忘却谈何容易?关哥哥若不喜欢,妹子独守空房就是。姐姐勿为妹妹担忧。” 关一岚心里十分不忍,却又不好当众好言宽慰,只得与李天霸碰杯喝酒,一杯又一杯地喝下去。 杨媚笑道:“妹妹别怕,要守空房大家守空房,谁都不准理他,看岚哥哥到哪儿睡觉去!” 众女齐都笑了起来,刘若玫道:“媚儿,你又说到哪儿去了!简直没有一点儿大姑娘的样子!” 杨媚噘了嘴道:“我不过是帮帮善儿妹妹的忙么,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难道讲真话都不行?” 众女又笑了起来,常善的心里好过了许多。三个姐姐看来都极好相处,媚姐姐更是毫无心机。今后更须坦诚相待。见众人都已吃饱喝足,便出门上马,继续往山上驱驰。申时抵达北高峰太乙殿,然后下马步行,众人轻功都很出色,酉时便已赶至燕子岩燕仙洞洞口。 常善向洞内高声道:“关一岚、李天霸特来拜见爷爷、太爷爷、太太爷爷,请爷爷们自行接待。” 关一岚、李天霸跪于洞口道:“我二人诚心诚意上山拜会各位爷爷前辈,乞盼不吝赐教!” 一股绵力轻轻扶起二人。一个似乎并不苍老的声音道:“你二人进来!善儿自去招待其他客人。” 常善、刘若玫、杨娇、杨媚一直看着关一岚与李天霸进入洞中,这才转身离开洞口。常善带着三人来到自己居住的燕仙阁,把三女迎入香闺中坐下。冰燕子送上茶来,常善道:“去看看灵芝洞中有什么灵药成熟,告诉他们我有三个姐姐是贵客,不准小里小气的!” 冰燕子答应着退了出去。常善笑道:“姐姐们请喝茶,山居简陋,尚请不要笑话妹妹!” 第二百六十四章:道法自然 关一岚、李天霸走进了燕仙洞内,洞顶一直有白光发出,将整个洞巷照得如同白昼。两边还有一些石室和岔洞,分不清都是用来干什么的。走了百来丈距离,左手一间明亮的石室内传出两人在洞口边听到的那个声音:“两位少侠,请进入老朽的石室。我们先来谈一谈如何?” 关一岚和李天霸走进石室内,只见满室香烟缭绕,檀香味扑鼻而来,室内珠罗悬垂,装饰得美仑美焕,与帝王之家相比也不遑多让。绣榻上端坐着一位白髮老人,挥手道:“二位请坐!” 关一岚、李天霸先跪下叩了头,才分别坐在两个绣凳上。关一岚拱手道:“未知前辈高姓大名!” 白髮老人道:“年岁久远,姓名皆已忘却,二位跟着善儿,也叫一声‘爷爷’吧!” 李天霸道:“爷爷,仙子妹妹姓常,莫非你老人家也姓常?” 老人道:“行道江湖,游戏武林,姓名未必全真,莫要轻信!请问关少侠,善儿与你交手谁输了!” 关一岚赧颜道:“自然是一岚输了!出招束手束脚,真气亦有不足,焉得不败?” 老人道:“非关招式内力,善儿借力克力,所以稳占上风!只要不让她借到力,就有得一战了!” 李天霸道:“的确如此!不过爷爷,晚辈等还不知道怎么做才能不让仙子妹妹借到力呢!” 老人道:“继续向内洞走吧,或许,里面有你们迫切需要知道的答案!” 关一岚与李天霸只得出了石室,继续向内洞走去。洞内空气干爽清洁,润人肺腑。二人并肩前行,没有作任何提防。洞穴深处突然出现两只灼亮的巨眼,原来是那条神蟒又出来巡游了。须臾,那蛟来自身前,关一岚见惯此物,夷然不惧,道:“蛟兄,请让让路,我俩要见太爷爷。” 那神蟒却不会人言,仍拦在路中,直瞪瞪地看着关一岚,两只巨眼连眨也不眨一下。 关一岚怀中的逐龙却忍耐不住,闪出身来,现了一小条龙形,神蟒见了大惊,慌忙俯伏在地,慢慢向后退去。逐龙在它留下的空间内慢慢变大身躯,随着神蠎后退之躯向前,很快消失在洞穴深处。关一岚与李天霸得以继续向前,须臾,来到了第二段洞穴过道起始处的大石室前。石室内传出一个年老的声音,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两兄弟推开石门,进入石室之内。发现这里比第一间石室大了许多,布置得也更为华丽。一个白髪红颜的老人端坐于紫檀木绣榻上,双目神光湛然地看着两人。李天霸顿觉心中涌上一股浓浓的亲情,慌忙与关一岚跪下叩头,且久久匍伏,不愿抬头起身。 红面老人道:“痴儿,拜过了就起来吧!尔等既肯前来,证明灵智尚存,不属愚顽之徒。太爷爷便认了汝这玄孙吧!李氏一脉,皆以道法自然,尔等虽有道根,却无道心!虽有道术,却无道行!常善之名乃岀自太上名言,尔等亦不识,谈何不让借力?‘玄牝之力’在身,却又相逢不识,岂能不被人捆住手脚?一岚枉有神龙护体,不知借力以抗,反技穷自裁,简直贻笑大方!今传汝兄弟‘太上仙诀’,回去后勤加修炼,那些杂七杂八的功力,虽是多多益善,却应去粗取精,归于道统,方能顺应天道,修成正果!内洞尚有三老,去拜上一拜,出洞下山吧!” 关一岚和李天霸将太爷爷所抛到手中的白绢放入各人怀中,才又跪拜一通,出了石室,再向后洞走去,但见两旁石室相连,珠宝玉器,灵丹妙药,神兵利器,武功秘籍所在皆有,并无人看管,也未关门锁。二人俱未多看一眼,一直向前走去。又走了百余丈远,第三段洞穴的起始处,左手一间巨大的石室敞开了门,靠里墙的三张锦榻上,端坐三位白髯白眉白髮的老人。两人进入室内,在面对三老的两只拜垫上跪下叩头,道:“关一岚、李天霸拜见三位太太爷爷!” 三股不绝如缕的内力分别同时进入两人头顶的“百汇”穴,霸道之极地绕体循环。 李太太爷爷道:“道家神功,仅付有缘!凡相抵触,一律取缔。” 张太太爷爷道:“内育真力,外培灵感。仙气附体,即是功成。” 禹太太爷爷道:“以道为道,方为道法。杂取众生,惠及天下!” 足足一个时辰,二人都感觉到自己已经第二次脱胎换骨之时,三老才停止了输功,闭目端坐。 两人仍跪着连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倒退着走出石门。石门却在面前无风自关。两人满心的感激之情,虔诚而又肃穆地向外洞走去。此刻步伐竟已飘飘欲飞,始知仙家功力之不同凡响。 到了第二段洞口石室外面,关一岚耳中突然传入太爷爷的声音,道:“岚儿善儿,仙家之合。同修大道,共结良缘。勿怀芥蒂,勿生猜忌。相濡以沫,相爱相亲!推己及人,方爱万民!慎哉” 关一岚始知此段姻缘还有这么多的故事在后边,心中对常善的排斥之意已消散无踪。无论如何,常善总算暗恋自己好几年,虽然自己并不知道,但人家的这一番痴情,总该有个好的回报! 李天霸想的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头磕了,亲认了,婚定了,功传了,李唐的事情却没人提说。下一步怎么办?是继续等待还是退兵还家,总得有个明确的说法。可是,问谁呢? 两人正好经过第一段洞穴的石门,那石门大开着,爷爷在向他俩招手呢!关一岚、李天霸都是心中大喜,赶快进入石室,跪下叩头。爷爷笑道:“不要当磕头虫了!起来说话。仙诀和功力都到手了吧!” 二人坐上绣凳,一齐点头道:“谢谢爷爷,都传到身上了!” 爷爷道:“不要谢我,谢太上仙翁李老君道人。家传道法,不能由我这样的外姓转手。记住,将来有人问起,不要说来到过燕仙洞。善儿会马上去传仙旨,傅氏会马上归随李唐,封其关外称王好了。让他们替李唐守护关外国土,比李唐再去征讨好得太多。得了天下,一定要打造太平盛世,千万不可骄奢霸道,丧失民心。善儿就跟在岚儿身边了,好好待她!否则这么多爷爷帮她出气,岚儿会吃不消!去吧!都在洞外等着你们呢!” 关一岚、李天霸飞身出洞,外面,常善、刘若玫、杨娇、杨媚果然在痴痴等候。 第二百六十六章:同心问道 杨媚不管别人是何眼神,纵身扑入关一岚怀中,道:“善儿说你俩要三天后才能出洞,我还不相信!这不,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可急死我了!” 关一岚道:“没有啊!明明才半天功夫嘛,不信你们问天霸大哥,看看我说的是真是假!” 李天霸道“是半天时间嘛!我记得清清楚楚,不会错的!” 常善道:“洞内时辰过得慢,两位哥哥进出一个石室便是洞外一天,还多进一次,三天算是快的!” 关一岚知道常善说的是真的,他现在已经感觉到可以和常善在灵神上交流,这种结果过去连想也不敢想,现在竟然一蹴而就。一定是三个太太爷爷所输功力与常善相似所产生的奇迹。 刘若玫羞杨媚道:“你还赖着不出来?善儿妹妹可比你小,往后该往怀里钻的是人家!” 杨媚道:“往后是往后,今天是今天,往后让给善儿妹妹先钻就是!我总可以排在她后边吧?” 常善的脸羞得通红,看也不敢看关一岚一眼。口里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李天霸忙为常善解围,道:“善儿,现在已经申时,今天是什么事也办不成了吧!” 常善道:“我已经安排好了,今天晚上住在北高峰太乙殿,明天去石县接收河北。我们走吧!” 众人跟着常善展轻功下了燕子岩,不过半柱香功夫,便已经到达太乙殿,来到客厅之中。十二飞燕早已奉常善之命在此等候,此刻便给众人送上热呼呼的香茗。 刘若玫问道:“岚儿,天霸大哥,你们二人可有什么收获?” 关一岚道:“旷古奇缘,几乎等于再次脱胎换骨。原来道家功夫是可以这样来修炼的,大开眼界!” 李天霸道:“天霸枉为太上传人,反应竟然这般迟缓,真是羞愧之致!不过,我怎么觉得太爷爷他们像极了自己的亲人呢?而且感觉那么强烈!” 关一岚道:“我的感觉也一样。如果不是大哥亲人,我应该什么也感觉不到才对!” 杨娇道:“是不是大哥亲人,善儿妹妹应该知道的。是吧?善儿!” 常善道:“天霸大哥,洞规所限,善儿不能明言!你就以你的感觉为准吧!说不定差不多的!” 此刻冰燕子请去餐厅吃饭,这才打断了这个话题。 晚间,各人都进入了自己的房间,关一岚打坐于床上,从怀中取出了那幅白绢。灯光下看去,上面写道:太上仙诀,修道高阶。上士闻道,而勤行之。明道若昧。进道若退。夷道若颠。上德若谷。若奉大道,必成大器。洞察万象,详述其理。吞吐天地,周而复使。气机长生,阴阳合壁。道者抱一,德配圣人。万物之妙,包罗万象。化繁为简,大道可成。 关一岚有了些盲然的感觉。这些文字似懂非懂,深奥玄密。心里不由得想起常善来,如果得她解释,岂非事半功倍?可惜自己冷落了人家,现在怎么好意思开口相求。何况还不知人家现在在哪儿。心里刚想到这儿,耳里突然听到常善的声音,道:“说吧,需要我解释一遍仙诀吗?” 关一岚道:“善儿,你在什么地方?我想请教你一些修炼仙诀的事情。” 常善道:“听着,我给你解读原文。仙诀是修炼道家功夫的最高心法。高手听见此修炼之道,会天天勤奋修习,取得长足进步。修炼时,光明有时会看成黑暗。本来在前进却以为在后退。本来一帆风顺却以为有坎坷。所以修炼者必须虚怀若谷。倘若终生不渝地修行,一定能修成正果。要关注万事万物,能说明他们存在的道理。要胸怀天地变化,不断地阐明其变化的本质。要借机让气息生生不息,让天地阴阳之力在体内合壁。修道者一念在心,永不改变。就必然具备圣人的品德。天地万物的形态是数不清的,但都要收归胸内,把他们归结于道,修炼就一定成功!我译完了,你应该已经明白,抓紧时间修炼吧!” 关一岚道:“善儿,你就那么恨我,连一面也不想见我么?” 常善道:“抓紧修炼吧!你走了一条新的修炼之路,原来的功力会丢掉一些,你的时间紧着呢?” 关一岚还想说点什么,譬如道道歉什么的。可惜灵神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常善了,常善不是离开了就是收回了灵神,这位仙子妹妹的记仇心还蛮大的,将来自己还得加倍小心。 关一岚静下心来,很快就进入了修炼状态。“太上仙诀”比之“太上秘经”晦涩了许多,但玄理又深奥了不知几许。幸尔关一岚依靠“太上秘经”创出了“玄牝神功”,对太上的道家思想有了初步的但却是详细的了解,因而“太上仙诀”的意思一旦听懂,修炼起来竟然事半功倍。 此刻,大脑里突然听到久违了的那缕纶音,道:“诸葛神篇,第七曰机。机乃机遇,可遇难求。唯能把握,方可成功。昔日三分,机遇甚少。所幸全握,始而定鼎。洞察先机,计高一筹。抓住战机,百战不殆。尔战仙子,先机尽失。败既难免,勿走极端。后入仙洞,得传仙诀。良机再现,抓住莫丢。道家玄机,在于无为。有所不为,方可有为。摒弃旧功,似已全忘。欲忘未忘,道之大成。天机在胸,能解万难。世间万物,定都了然。以道为机,梳理武学。溶为一炉,道法万端。机关杂学,暂非重点。武道机要,尽在峰颠。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倾心问道,天下为先。大道天成,合乎自然。专嘱此言,由尔自研!” 纶音宛然而止。这无疑为关一岚的修炼指明了出路。脑子中,诸葛神篇与“太上仙诀”进行了很好的融合。让关一岚的道法修炼又走了些捷径。他心里忽然想起了诸葛如玉她们,不知她们保卫西京之战形势如何,双方很久未通信息了! 常善的声音却从耳中贯入,道:“关哥哥!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在想什么?道心不坚,道法不专!你会自食苦果的!还不收回心神,心无旁骛地修炼?” 关一岚方知常善一直在监督自己修炼,心里顿时一宽。“太上仙诀”又开始在大脑中一遍遍回旋。 第二百六十七章:四美同行 燕仙洞中,逐龙仍在为神蟒化龙进行不懈的努力。神蟒修炼的岁月可能不够,所以灵药仙草虽然吃得多,化龙的努力却一直落空。直到这次遇到逐龙,才总算增强了信心,然而尽管逐龙不惜以体内龙气为之引导,却仍然事倍功半,仅仅只在蟒头上长了两支龙角出来,没有别的改变。 逐龙正想用灵神召唤追电进来帮助,脑子里却传进一个威严的声音,道:“龙兄已经尽了力,就别再勉强了!此蟒最少还得一到三百年的时间方能化龙,界时我等自会助她一臂之力。你若想与她作伴,到时她自会前去寻你。不过你的老伴可不能闹起来,那会弄得天下不宁。” 逐龙隐隐哼了一声以示明白,龙首与蟒首亲热地靠了靠,化为一条小青蛇飞出了洞口,凭灵神的感觉找到了正在修炼的关一岚,一点儿声息也没有发出便钻入他的怀中。 逐龙以为自己已经做到最好,没有惊动正在修炼的关一岚。哪知他那强大的龙气一接近关一岚的身躯,竟忽然让关一岚抓到了一股可借之力,“太上仙诀”的运转突然加速,把过去引以为傲的“六玄之境”、“六合之境”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功力溶为一炉,尤如凭空消失了一般。体内再也感觉不到有什么功力存在,就连刚融合在一起的“太上仙气”之类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存在或依附于身体哪一个地方的感觉。 关一岚心中大吃一惊,这不是反而把一身功力都修没了吗?脑海里刚闪过这一念头,耳中却传来常善惊喜之极的声音,道:“关哥哥,这么快就进入‘虚无之境’了么?恭喜恭喜!” 关一岚的灵神道:“‘是虚无之境’吗?还真又虚又无,我体内是什么东西也没有了!” 常善的声音继续传来,道:“那就可以收功了!好好睡一觉吧!道家功夫无需成天打坐修炼!” 关一岚收功而起,除了身体分外轻盈之外,还没有别的感受。开门出外看时,所有的房间内都没有灯光和响声,常善分明就没有在附近的可能。 翌日辰时,房门被敲得山响,关一岚从熟睡中惊醒过来,开门一看,外面一脸坏笑的不是杨媚是谁?她身后,是抬了一盆热水的十二飞燕老大冰燕子。杨媚看关一岚睡眼惺忪,诧异地道:“我以为岚哥哥在打坐修炼呢,原来是在睡懒觉,早晓得我真该多睡会儿!” 冰燕子把热水盆放下便笑着出去了,杨媚忙帮着关一岚梳洗。两人怀中一边待着逐龙,一边藏着追电,都在暗笑这小两口私下里的亲怜密爱,或许杨媚有所查觉,赶忙倒掉脏水,道:“走吧!去餐厅吃早点,善儿、玫姐姐她们都已经等了半个时辰。” 两人走入餐厅,果然所有的人都已在坐。常善道:“哥哥姐姐们,吃完早点我们就动身,赶到石县去吃中午饭。山上条件有限,请大家勿嫌怠慢!” 说是条件所限,这顿早点却十分丰盛。光肉粥就有飞鸽、山鸡、野兔三种,糕饼、包子、果脯十余样,琳琅满目,香甜可口,吃得众人满意之极。杨媚道:“这么阔气的早点,还说勿嫌怠慢,善儿妹妹当真客气得过了头!既是一家子人,就不用这么客气吧?” 常善笑道:“虽是一家人,妹妹在这儿总算半个主人,不能让客人感到不礼貌是不是?” 刘若玫道:“吃也吃饱了,我看可以上路了吧!再耽搁中午赶不到石县了!” 常善笑道:“好吧!上路了!燕子们,把马都牵来!” 众人接过自己的马,纷纷跃上马鞍,连十二飞燕一起,一共是十八匹快马,往山下急驰而去。 常善和杨媚领骑,二人一路说说笑笑,让还骑行在刘若玫身后的关一岚郁闷不已,不是情敌么,怎么相处得这么融洽?他哪里知道,就在他和李天霸在洞中的时间里,常善在燕仙阁把刘若玫等三人伺候得舒心之极。毫无保留的把燕仙洞道家仙术发挥一番介绍给三人,让她们用以和自己身负的武功相比较,感受其中的差别,研究改进的方法。尤其可贵的是,冰燕子从灵药洞窟中得到了三株肉灵芝,常善逼着三人都吃了下去,用燕仙洞秘学帮助三人吸收肉灵芝的药力。这样一来,三人竟然也多少领悟了道家仙术的真缔,可以像常善那么借力浮于半空发招攻敌,虽然因为自身浊气太重时间无法持久,但这种进步已足以让四人的感情上升到亲如家人。杨媚比常善只大了两个月,短短的耳鬓厮磨,就已经难分难舍,心里早为关一岚定下这段婚姻了。 关一岚问并骑的李天霸道:“大哥,‘太上仙诀’开始修炼了么?” 李天霸道:“难!太难了!昨晚看到半夜,也没看懂文字内容。还是等老弟先修成再传我好了!” 关一岚道:“我现在就把仙诀解释一遍给大哥听,记牢后,今晚接着修炼。”于是把常善翻译给自己听的内容,详详细细给李天霸讲了一遍。末了,再把诸葛神篇中相关修炼要点讲了一遍。 李天霸基本上听明白了,道:“这还差不多,今晚上再试试。有‘太上秘经’打基础,我不相信会修炼不成。” 关一岚道:“对!就是要以太上秘经为根本,在此基础上求发展,从而追求道家的虚无之境!” 谈谈说说,石县县城已经到达。守城门兵卒见是燕山仙子亲临,立即让开大路放众人入城。 县衙大厅中,燕山仙子居中落座。十二飞燕一排站于身后。关一岚等人在左侧入座,傅建德父子和万俟梁等在右边主位入座相陪。 燕山仙子道:“奉仙洞令谕,傅氏代守河北之使命已然完成,即日起将河北全境交还故主李唐九王子管理。傅氏退出关外,封承德王,为李唐守护关外中华国土,世代相袭,毋生懈怠之心!” 傅建德起立躬身道:“建德谨领仙洞令谕!祝各代老祖宗寿享千年!” 燕山仙子道:“为表彰傅氏数百年守土之劳,傅氏可选派一人入仙洞修道,年龄、男女不限。万俟梁即日回山,罚入太阿谷面壁三年,以消好杀之戾气。” 傅建德大喜过望,望空拜道:“傅氏何德,蒙老祖宗们抬爱?成全元森我儿,你入仙洞去吧!” 傅元森道:“爹爹正应寻长生不老之途,这仙洞应该爹爹去才合适。森儿怎可轻占?” 燕山仙子道:“入洞之人必须年轻,方能代仙洞四处传谕,傅元森合适。” 傅元森只好跪下叩头,感谢仙洞恩典。 万俟梁也跪下叩头,却面有喜色。入太阿谷面壁三年,等于有了接近仙洞道家仙术的机会,十分难得,他明显是因祸得福。 第二百六十八章:北疆初定 中午已过了午餐时间,所以让众人随便吃了点东西。下午,傅建德派人去通知天长郡和北安州的守将当天赶来,共议交割城池的事宜。晚间,傅建德在城内最大的关东楼大摆筵席,请来了城中富商名宿相陪。天长、北安二城守将也已赶到,于是高朋满座,欢聚一堂。 这回是李天霸坐了首席,燕山仙子次席,关一岚第三席,傅建德第四席。余皆依次排去,大厅内三十余桌俱都坐满。北地习俗,能入席者每人单座一席,以示尊重之意。 傅建德举杯道:“诸位,傅氏替李唐主人经营北疆已二百余年,今家主子孙已经前来,自即日起全境移交给李唐九王子!大家举杯,恭祝仙洞诸老寿逾千载,祝李唐九王子一统天下,祝燕山仙子青春长驻!大家请同饮一杯!” 厅内之人全都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举杯向空遥拜,之后才仰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李天霸待侍女斟上酒后,站起来举杯道:“本王子借花献佛,谨代表李唐一门感谢傅氏经管领地之情,这杯酒敬傅伯父和傅兄,来!李九先干为敬!” 傅建德,傅元森也站起身来,仰头喝干了杯中之酒。 傅元森道:“元森禀九王子,家父封王承德,必须尽带河北兵马出关,方能与高丽、渤辽等国抗衡!河北各城守军,尚请九王子另行安排!” 李天霸道:“这个自然。连带唐县、荥阳的十万人马都原数奉还伯父,若有外国兴兵,我河北驻军可出关作战,同守我中华国土!” 傅建德道:“如此关外必安宁太平!傅氏决不丢失一寸疆土,让关东地区永属中华版图!” 燕山仙子道:“两家既已商定交割事宜,可于近日内办理完毕,本仙子也好回仙洞复命!来!为关内关外同建太平盛世,造福千万百姓,同饮一杯!” 当晚俱都尽欢而散。李天霸对关一岚道:“弟弟,我俩今晚必回大营,请大哥明日同带大军过来,只有请你的龙兄跑一趟了!我已禀报了仙子妹妹,她们留在这里等我们回来!” 关一岚道:“大哥既已决定,我俩这就走吧!”天色已经黑尽,两人从县衙客房中出来,运轻功飞驰到城外,关一岚于无人之处请逐龙现出原形,二人乘了上去,逐龙遂腾空而起,飞向大营。 顶多半个时辰,逐龙便已降落在李唐大军营地边上。逐龙仍化小闪入关一岚怀中,二人乃由营门进入大营。关一川、吕雪娘、刘若玉及八霸天将见二人回来,不胜之喜,忙让入大帐之内。 关一川问道:“二位弟弟,燕山仙女之事如何?” 李天霸道:“仙女现在已是大哥大嫂未过门的兄弟媳妇,河北大事已定,明日一早发兵石县。”当下将上山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听得众人热血沸腾,只可惜没有亲自参与全过程。 刘若玉对燕仙洞道家仙术尤有兴趣,当晚便在关一岚帐中问长问短,表露出欲进仙洞修道的强烈意愿。关一岚当然无法给予答复,但却可以将“太上仙诀”及诸葛神篇“机”字篇全盘传授。在关一岚的详细解读之下,刘若玉很快弄明白了意思,于是依法施为,修炼起来。关一岚伸掌想为他助一臂之力,才突然想起自身功力已全然化作道家“虚无之境”,能不能使用还没有搞清楚。但当他灵神方动,一股是真气?内力?仙气?抑或仙力的强烈气机从想伸的手掌心“劳宫”穴中透穴而出,凌空射入刘若玉头顶的“百汇”穴内,围绕其体内的筋脉作绕体循环。刘若玉体内的昆仑武学,玄天神功等一古脑儿被吸入其中,一圈又一圈不停地旋转。在旋转中不断地被融解化合,成为这股仙力的其中的一部份。 关一岚未感觉到体内气机有何消耗,便不停地继续向刘若玉体内输入气机,也许是够用了,也许是气机不足了,关一岚的输出中途突然中断。确实把他自己吓了一大跳。 但刘若玉面上却什么异样也没有发生,修道之行也没有受到影响,仍在呼吸平稳地持续进行。这让关一岚大惑不解,自己体内的气机为何不听自己使唤呢?道家“虚无之境”的仙力难道会由外人来操控?那也太为恐怖了吧?食指顺手往大帐外旗杆上那串灯笼中的第三只一指,指风透穴飞出,那只灯笼应声而灭。神!关一岚想,这也太神了!仙力仍然是自己的,这就够了! 刘若玉终于收功而起,脸色有些茫然,似乎对全身功力被化合毫无思想准备。但神情又是轻松的,满足的,欣慰的。对关一岚躬身施礼道:“姐夫哥哥再造之恩,玉儿没齿难忘!” 关一岚笑道:“玉儿有收获了么?说给姐夫听听。” 刘若玉道:“道家仙法当真可以海纳百川,把各门各派功夫归于一统。玉儿现在感觉到脑内,体内空无一物,身体却似乎轻飘飘的想要飞起来。姐夫哥哥刚才以仙力相助,玉儿感知自身功夫已被化完,心意一动,不要姐夫哥哥的仙力,果然,你的输出就中止了!除了仙家法力可以想到什么是什么,其它武学哪有这个神通?” 关一岚道:“玉儿的进境似乎比姐夫还快。好了,赶快收拾,马上就要点卯发兵了!” 果然,点卯的牛角号呜呜吹响,四十六万余大军在旷野中列队听点。关一川揉进寅正功力的声音在晨曦中回荡,清清楚楚地传入每一个万夫营的方阵中,让每一个士兵都听得十分真切。关一岚和刘若玉却心想,若是我来点卯,只要和平时说话声音一样就行,心念一动,想让谁听到谁就一定会听得到。甚至只是以灵神发出,结果也会是一样的。 大军逶迤前行,关一岚却一直在思考刘若玉提出的课题,道家仙法当真是武道巅峰么?玄天神功既已同化在道家仙力中,还能有单独的发展么?或者,还有探寻武道巅峰的必要么?人龙互化呢? 第二百六十九章:华夏之游 关一川指挥大军两天之后抵达石县,幸而傅建德早有准备,大军一到便按一个个万夫营拔付粮草银钱,才堪堪接续上军队所需。李天霸把俘获的十二万傅氏军队全部归还傅建德,加上石县、天长和北安撤出的守军,傅家军便重新恢复了三十万之众。以这股军力镇守关东,周边那些小国便只有臣服的份儿,根本不敢与之相抗衡。关外这片国土,比两个河北还要大,比周边的小国都要大,傅建德实际上等于一国之君,无非名不正言不顺而已。傅氏坐拥关外,足矣! 关一川派五万军队守北安州,四万军队守天长郡,六万军队守石县,加上唐县、荥阳守军,河北驻军达到二十万人,应付一般的边患不成问题。这样,李天霸帐下还有二十万大军可以攻城拔寨。而且十万是李唐军,十万是舞阳军,都是精锐之师,现在的问题是经蒙古攻刘亦周还是经齐鲁下江浙。李渊那边仍无动静,或者叫有动静动静不不大。老五李天助率军十万动身前往西北,现驻军于高丙领地,一时不敢前进,二哥李天明也率军十万南下,分兵守住了刘若峰留下的城池,再无力渡江攻击岭南反王,统一大业还远远没有形成气侯。 李天霸本想先请示父亲唐王再定行址,但一去一回无疑要浪费许多时间,于是与关一川兄弟二人商议,决定大军经齐鲁南下江浙,先把江南半壁江山收入囊中再说。西北的事,仍有昆仑派和二十万番兵夹在其中,最后再去解决。分开在即,关一岚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帮兄嫂和李天霸修成了“太上仙诀”,由于常善近在咫尺,当然也离不开她的隔空输功和灵神提点。 选了一个吉日,关一川率大军开拔,关一岚、刘若玉、刘若玫、杨娇、杨媚、常善和十二飞燕送出五十里开外,在大营中吃了顿中午饭后,终于挥手分开,关一川、李天霸的大军直插山东。关一岚、刘若玉与众女骑马前往河南,众人早已商定,反正玄天门没有大事,一路骑马游山玩水,让逐龙和追电先飞回瀑布崖。十二飞燕分成了两组,冰燕子领了五人跑在队伍最前面,杨媚与常善紧跟其后,之后是刘若玫、刘若玉姐弟,关一岚和杨娇,最后是萼燕子和另外五飞燕。 时值春末夏初,众女身着夏日妆束,真是花团锦簇,在官道上常引人侧目相望,虽然都有半覆面的纱巾,但衫裙飘香,莺声燕语,令不少人浮想联翩,同一方向的赶路之人,大都尾随在这支队伍的后边,就是闻闻官道上弥久不散的异香,也已经令许多人乐此不疲。 酉时,众人抵达沧县,冰燕子带队直入城中,来到了城中最大的客栈“燕来阁”,店名与常善在燕山的居所只差中间的一个字,决定就在这里入住。众人先后赶上,见了这店名,都大声叫好,于是包下了整个后院和一栋两层小楼,既可关马,又能住人,十分方便。 后边跟着的百余行人便也入“燕来阁”投宿,这里客满之后,街两边的客栈也都一家家住满,老板们都不知道交了什么好运,一个个高兴得合不拢口。 冰燕子动作快,早已定下了二楼的两张临街的大桌,要了两桌上好的酒席,等到众人洗漱完毕,便都来到二楼就餐。十飞燕坐了一桌,冰燕、萼燕与关一岚、常善等八人一桌。两人当然主要是伺候在座诸人。酒菜很快上齐,众人便开始一边吃喝,一边谈论途中见闻。 此刻二楼十来张桌子早已挤满,临近十飞燕那一桌的六条大汉趁着酒意,不仅眼睛尽往十飞燕身上瞥,嘴里还夹七夹八,油腔滑调的调笑。十二飞燕平时跟在常善身边,哪曾见过听过这些? 不禁脸都羞得通红。雪燕、蕊燕更是紧张得手足无措。 六条汉子中老大模样的人笑道:“小娘子别脸红,干脆与‘雾岛六蛟’同坐一桌,岂不快活?” 一条满面虬髯的大汉站起身直走过来,伸手便去拉雪燕的粉臂,道:“给二蛟爷过来吧!” 那手刚刚伸出,这六蛟中的老二突然一动也不能动了,嘴里更是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红脸的大蛟怒道:“谁活得不耐烦了,敢暗算六蛟?”眼睛往关一岚这桌看来,见此桌也只有两个男人,胆子更大,呛啷一声抽出了腰间的砍刀,高举过头,就要劈向十飞燕。双手刚举起刀来,整个人却也是突然一动不动,与二蛟一样,横眉怒目,姿势却各不相同。 剩余四蛟见老大老二受制,忙拔出各自随身兵刃,作势扑上。谁知身形刚动,又都穴道受制,摆出了不同的造形。六人活像六尊泥塑,姿态可笑之极。 冰燕子知是六人中谁出了手,道:“雪燕,喝酒吃饭,没人敢再来打扰你们了!” 雪燕本已要出手伤敌,见六人俱都穴道被制,知是仙子们先出了手,笑道:“来!姐妹们,咱们干了这一杯,感谢有人演戏,为我们佐酒。” 两桌人便又恢复了说笑,似乎完全没有被这出闹剧所影响。关一岚举杯道:“玉儿,为你的灵神出窍也能派上用场干一杯!” 刘若玉笑道:“班门弄斧而已!仙子姐姐在此,岂有玉儿显丑的道理?唯不忍被人破坏了气氛!” 常善笑道:“公子道行虽浅,见识却已高人一筹。姐姐祝你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刘若玫也笑道:“果然是修道之人,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姐姐也要与玉儿干上一杯。” 众人你敬过来,我敬过去,把“雾岛六蛟”全都当作了泥塑木雕的一般。六人却都听得见众人的话,可惜技不如人,只得忍耐。见别人吃吃喝喝,开心之极,无不后悔自己多事! 十八人吃饱喝足,起身下楼。“雾岛六蛟”怕人家不肯解穴道,会多站一个时辰等穴道自解。心里正自着急,突然全都可以动了,方知人家点穴解穴都是隔空而行,而且并没看见谁动一动手。如果人家要取自己性命,就有六十条也不够死的。于是只好忍气吞声,匆匆吃了冷菜冷饭,回房歇息。 关一岚怕六条大汉报复,便隐于二楼走廊暗影中修炼道术,其实就是把“太上秘经”、“太上仙诀”作个糸统的梳理,看看体内“虚无之境”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具体把握。谁知整晚无事,到底也没研究出个子丑寅卯来。 第二百七十章:茅山风光 翌日辰时,众人这才起床,梳洗完毕,依然到二楼那两张桌子上去吃早点。冰燕子早叫小二把两张桌子联在一起,粥面、糕点、包子、果饼、蒸菜便都摆在一处,众人不分身份围桌而坐,根本不管有多少人旁观,热热闹闹地吃了起来。二楼所有的桌子上都坐满了人,但没人再敢出言不逊,更没人敢出来挑惹事端。不到顿饭功夫便吃完早点,于是上马开路,继续向西南方前行。进入中原腹地之前是几百里山路,官道沿着太宰山、大光山、茅山数座大山的边缘逶迤向南,这些山名是当地人的叫法,实际上除了茅山都是太行山的余脉,顺山脉上行即可进入太行山腹地。天气格外的好,太阳暖暖地照着,微风轻轻地吹着。众人信马由缰,一路观山望景,缓缓前行。队伍后面仍然缀着百余人的长尾巴。尽管出了“雾岛六蛟”那件事,人们却似乎不以为然。六个家伙胆敢太岁头上动土,被人教训是理所应当的,大家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赶路,河水不犯井水,人家未必会来找你的麻烦。 过了大光山,十数里开外,茅山山脉巍然屹立。与那些名山大川相比,茅山并不出众,但茅山上道观无数,茅山道人游历天下,却使茅山声名远播。冰燕子等六燕由官道折入进山的大路,领着众人向山上骑行。山间阡陌纵横,四下炊烟袅袅。农夫荷锄耕耘,猎户持弓射虎。好一幅水墨画般的山野田园风光。杨媚和常善心情格外的好。杨媚当然是因为交到了常善这样一个好姐妹的缘故,她一向心无城府,敢爱敢恨,原本以为常善的介入会导致与关一岚的婚姻危机,在关一岚挥掌自尽的那一瞬间,杨媚与两位姐姐一样,几乎心都碎了。但常善掌控着一切,关一岚不仅无事,还意外地得到了道家的无上仙力。常善到现在为止从未与关一岚单独相处过,绝大部份的时间是与杨媚在一起,这让杨媚心服口服,两人亲密得几乎形影不离。常善则是因 为关一岚最终接受了自己而心满意足,三年多的单相思不是好过的,幸而仙洞各位爷爷开朗英明,对自己的初恋采取了宽容的态度,最终成全了自己的美满姻缘。尤其是红鼻朴爷爷,一直是常善最强有力的支持者,常善其实是最不愿意离开爷爷们的。但既然与关一岚有了婚约,她现在便只能跟着他走。等到自己成了家,就可以抽时间去陪爷爷们了。 冰燕子等六飞燕又拐了一个山弯,顺着山路绕向茅山最高峰茅草岩。杨媚与常善来到拐弯处,却见直行的小路上几只白白的野兔正在觅食,杨媚童心大起,从马背上纵身而起,扑向那几只白兔。白兔们受惊,往小径远处逃窜,杨媚展开轻功紧追不舍,很快就离开了常善的视线。 这时刘若玫、关一岚、杨娇都已赶了上来,见常善呆呆地看着那条小径不动,刘若玫便问道:“善儿,你看什么?怎么有匹空马?媚儿呢?” 常善道:“追几只小白兔去了!奇怪,为什么还不回来?不好!”从马上腾空而起,奔向小径。 关一岚比她还快,此刻已经在十来丈开外了。他一直不见“雾岛六蛟”展开报复行动,心中便一直充满着警觉,看到空马,心想必是那事儿,不等常善说完,已经闪电般向小径冲出。 那条小径怕不止百来丈长,关一岚一气奔至尽头处,却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眼前是一道断崖,十来丈深处,是一条满布蛇虫的山沟,五丈远近的对岸的悬崖边上,杨媚被猎人捕兽的罗网紧紧缠住,吊在突出悬崖的一株松树上。“雾岛六蛟”都在对面,还有几个老道妆束的人立于身后,红脸大蛟大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昨日戏弄蛟爷,今日且让你们知道蛟爷的厉害,对岸的小子,要救小妞,必须听从马道长安排!” 关一岚沉住气问道:“未知道爷有何安排?关某洗耳恭听!” 马道长拂尘一扬,笑道:“道爷驾前六蛟十分中意你们那十个女弟子,留下她们在我茅仙观修道,留下你们的兵器和财物,道爷就放回这个小姑娘,同时放你们下山!” 关一岚问道:“在下不明,既称‘雾岛六蛟’,就应居住在水中的岛屿之上,怎会是茅山门下?” 大蛟笑道:“看到那雾锁半腰的山峰么?那就是雾岛,云雾常年不断。怎么样?同意了么?如再拖延,我这一刀下去,这漂亮的娘们儿就下去喂蛇虫了!” 关一岚道:“马道长既是修道之人,就应该持身严正,怎能纵容并帮助弟子为恶?” 马道长道:“告诉你也无妨,这满山的毒气早已侵入你等内腑,再过一个时辰毒发,没有茅山解毒丹,你等不死也是废人。茅山之道,早已不是老子之道。老子把仙诀都传给了李氏一门,我茅山一派除了法术什么真传也没有得,与道家早成仇人。道家修仙,茅山修法。你看到的这一切,说不定只是道爷施的法术,可惜你却不会解,只能任我摆布。” 关一岚道:“修仙修法,其实同属道家一脉,道长何苦如此执拗?只要心诚,仙法两道仍可合而为一,岂不大家都好?” 马道长道:“你小子又非仙道传人,为何老为他们说话?道爷若找到仙道老巢,一定会施法术赶尽杀绝,把秘诀都收回茅山来!赶快答应吧!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关一岚灵神与常善交流,对方并没有中毒迹象。一行人包括已退回来的飞燕们也没有一个人中毒,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身子偏偏倒倒,有气无力的道:“果然毒要发作了,道长,我等认输!” 常善、刘若玫、十二飞燕等全都倒伏在马背上,一副已经中毒即将不治的样子! 马道长大喜道:“果然全都中毒!活该我茅山要发了!把小娘子放出来,道爷只收这四个女子为侍妾,其余的都赏了几位师弟和六蛟,你们自行分配可也!待老夫收了法术!” 马道长拂尘连挥,一应幻觉皆已消失。那里有天堑深沟?平地上只有一条小水沟,蛇虫只是一些蚯蚓而已。杨媚只是被绑在一株松树上。 马道长、几个老道,“雾岛六蛟”连绑在树上的杨媚也不管了,兴冲冲地向众人走来。 第二百七十一章:整顿茅山 在官道上尾随关一岚一行的百余人中,只有五十余人跟着进了茅山,其中胆大跟得近的只有二十来人。这些人现在已中了茅山道人所施的毒,纷纷掉于马下,哀号不已。其于三十来人见状忙勒转马头,匆匆逃出山去。小命要紧,欣赏美人重要,小命更重要。没命怎么去欣赏? 马道长和那些道人见了这一幕,更是半点疑心也没有了,来到关一岚一行身边,伸手便往马上拿人。关一岚和常善等人长笑而起,重重点了马道长等道人的要穴。关一岚疾若飘风般奔至杨媚身边,解开了绑在她身上的绳索,抱着她驰了回来。杨媚见马道长已萎顿倒地,上前狠狠地踢了他几脚,道:“枉你身披这张道袍,却只会下毒,施术害人,干脆统统杀了干净。” 关一岚在马道长身上搜出一个瓷瓶,揭开一闻,清香扑鼻,问道:“这是解毒丹么?” 马道长要顾命,只得连连点头。见关一岚把丹药一粒一粒喂到中毒的二十余人口中,急得脸红筋涨,可惜说不出话来。原来这些人中毒皆轻,只需用瓶中解毒药气给他们闻一闻,立可解毒。这么的把解毒丹服下去,终生都不再惧怕一般的毒药,这二十余人倒是因祸得福了。 关一岚见瓷瓶中还有丹药,便塞进了怀中,道:“茅山道人原来都是些害人之徒,我等上他那茅仙观去,来个斩草除根,让他们从此不能害人,顺便整肃一下道家的门风!” 众人齐声答应,于是一齐上马,拖着用绳子捆成一串的茅山道人和“雾岛六蛟”向山上走去。那些中毒得救的看客见还有热闹看,仍然跟在后边,一行人打破了山野的宁静,说笑着上了山。 茅仙观不愧茅山第一大观,殿阁重重,飞檐耸峙,道人众多,香火旺盛。虽供奉的不是道家始祖太上老君、元始天尊等三清,而是茅山创观先祖吕和道人,但迷信茅山法术的信徒依然很多。 看见观主马升道长一行被人家捆成一团押入观中,众道士自知不敌,全都跪下求饶。 关一岚见一些老道士破衣烂衫,面黄肌瘦,上前问道:“道兄,你叫什么名字?为何那些小道士穿得比你们好?而且一个个红光满面?” 那老道士害怕地看了看马升道长,一句话也不敢说。 关一岚道:“道友别怕,他如今已是废人一个,再也不能害人了!” 老道士鼓起勇气道“贫道李纯正,原来就是此观的观主。那时候合观道众修的都是道家仙诀,虽然没有真本秘籍,但人人均有向道之心。三十年前这伙恶徒上得山来,强霸道观,推倒三清,改奉创观道人吕和。把我等一众道友派做杂役,新收道众不再修道,专一研制法术害人骗人。小兄弟可以明察!贫道若有半句假话,任随处置!” 关一岚轻弹一股指风解开马升哑穴,问道:“李道长说的可是真话?” 马道长道:“虽是真话,却有隐情。我等原先也是本观道童,因跟着师傅修练法术,在两派相争中被赶出观门。后来逐渐壮大起来,才夺回观主之位,这无非是派系之争,失道者寡助而已。” 老道李纯正道:“虽是道观中仙道与法术的争执,但你等从根本上脱离了道家修炼之途,仅以诡秘法术欺骗世人,几十年来欺男霸女,祸害四方,流毒天下,大大损害了道家清誉!” 常善听了半天,早已弄清真相,道:“既是如此,茅山茅仙观仍由李道长主持,恢复供奉三清神像。山上所有道观一律由李道长指派观主。凡法术派人众,需得起誓终生修炼道家正统仙诀方可留于观中,否则一律清出茅山,以维护道家形象。” 马升叹口气道:“六蛟误我!早知你们也是道家弟子,我没事招惹你们干什么?让你们游玩一番后就离开茅山,哪有这么惨,连老本都输光了!” 关一岚道:“我等只要上山,就一定能发现观中的毛病!连三清像都不供奉,一眼不就看出来了么?再找小道士老道士打听一通,也一定真相大白,那时你仍然难逃公道。” 马升道:“罢!罢!马升拜服,任凭诸位大侠发落!” 常善道:“你等已被仙家功力封堵了‘气海俞’穴,法术是没法使了!要么下山做个寻常之人,一辈子不找人打架动武,可保余年。要么仍留在茅山修道,道行圆满,‘气海愈’穴自通!不过必须谨守道家门规,如若再犯,李道长随便一指可以戳死你等!” 马升道:“愿留山上修道,愿听观主教诲,若再聚众生事,任观主处死!” 关一岚道:“‘雾岛六蛟’一犯再犯,不思悔改,不能轻饶。废掉琵琶骨,永远不能恢复武功。终生赶出茅山,若在山上见到六人之中的任何一人,合山道友可以株杀!”他这里话音刚落,就听到六声惨呼传来,六人的琵琶骨显然被捏碎了!一偏一偏地下山而去。 李纯正大喜过望,让所有师兄师弟都来拜谢关一岚等人。当晚大家就住于茅仙观内。关一岚把“太上秘经”秘密传给了李纯正等几个老道。常善给每个老道吃了一颗燕仙洞不世神药“大道丸”,每丸可增一甲子功力,延寿一甲子。众老道拜伏于地,感动得老泪横流。常善道:“勿需如此!真经既传,又服道家仙丸,便需谨慎选徒,使正道在茅山源源不断地传将下去,光大发扬!千万不要让歹徒再混迹于道观之中。如遇事关存亡大事,可向燕山派求援!” 李纯正等叩头答应。茅山自此才走回正途,成为重要的道教名山。此是后话不提! 第二日上午,众人在李纯正陪同下游玩了全山,对雾岛奇观称奇不已。关一岚道:“雾岛之名不确,据传海外的确有雾岛存在。依我说,此景改为雾岭最好,既不重复又切合实际。” 李纯正道:“关门主改得好,这个景原本就叫雾岭,是马升等占山后改成雾岛的,的确不伦不类!” 关一岚等哈哈大笑。吃了中饭,便告辞下山。一山道众竟然都站在山路边相送。关一岚和众人边策马而行边挥手作别。身后那二十余骑仍然跟着,原来他们昨晚也住在山上,享受的竟然是关一岚随从的待遇。 第二百七十二章:华夏始祖 众人一路游玩,常善始终与杨媚呆在一起,不大理会关一岚,既令关一岚郁闷,又令刘若玫等人大惑不解。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婚姻,现在怎么又不当一回事了呢? 三日后到了尧山,关一岚道:“尧帝乃我华夏民族的始祖之一,他的人格品行素来受后人崇拜。此山乃他的陵墓所在之地,不能不瞻仰一番。大家意下如何?” 刘若玉道:“华夏一族虽是炎黄二帝所创,尧帝却是华夏振兴不可忘却的伟大帝王,不能不拜!” 众人于是在山下的尧镇找了家客栈,存放了马匹,于是一齐徒步上山。一路走去,游人如织。士农工商,贩夫走卒,俱都来欣赏尧山的风光。当地百姓自然不会放过做生意的机会,沿石阶路上行,沿途都有玩杂耍的,卖小吃的,开饭店的,卖土产的,稍为宽阔点的山路边,就会有随便这么一摊人围着,哪怕只是斗鸡斗蟋蟀,也有人流连忘返,乐此不疲。 杨媚、常善就是这样的人。两人见啥都好奇,见啥都新鲜,见啥都要看个够!这不!两人钻入围在斗鸡场边的人群,为两只红羽大公鸡的打斗鼓掌叫好。围观之人见身边挤入这一对香喷喷的美人,眼睛再也不看那两只可怜的公鸡了,直勾勾全盯在二女身上,挨得近的便故意往二人身上靠去,连两只公鸡的主人也不管彼此的输盈了,跟着挤到了二女身边。常善先感觉到了这个变化,见身边尽是汗气酒气熏人的男人,而且都靠到了自己身上,立刻哭笑不得,拉住仍在为公鸡鼓掌加油的杨媚,便想挤出人群。一个长了斗鸡眼的汉子伸开双手抱来,嘴里不干不净的道:“小娘子!忙走什么?陪爷们先斗斗鸡玩玩嘛!包你爽到姥姥家去!” 常善虽然羞得面红过耳,却怎肯让那双脏手碰到自己?轻轻弹出一股指风,立即便点住了身周好几个人个人的穴道,拉了杨媚钻出了人群。杨媚本想出手惩罚那些故意挤上身来的人,却给常善拉了出来,心头老大的不高兴,道:“妹妹,你怎么不让我杀他几个出出气?” 常善道:“这里是尧山,怎能在这么圣洁的地方杀人?你忘了关哥哥的嘱咐么?” 杨媚道:“啊哟!这会儿抬出岚哥哥来压我了!你不是一直对他不冷不热的么?” 常善边拉着她走,边轻声道:“姐姐别嚷了行不行?你想让全山的游客都听到呀?” 杨媚笑道:“要我不嚷也行,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从此与我们一样对岚哥哥!” 常善道:“都说不嚷了还那么大声。我看姐姐是成心让别人听到,好笑话妹妹!” 杨媚道:“好!不嚷不嚷!妹妹先松开手好不好?你这么拉着跑,到哪儿找玫姐姐她们去?” 常善笑着松了手,道:“姐姐看,那座大墓前边一大堆人,不就是她们么?我俩快过去吧!” 两人小跑着来到半山的一座巨大的陵墓之前,只见两列石人在墓前长长地排列着。关一岚一行已经买了香蜡纸烛,在墓前一边烧纸一边叩拜。只听关一岚祝祷道:“壮哉尧帝,爱民如子。重用羿神,尽除妖魔。先除猰貐,再杀修蛇。劝退九婴,复射九日。厥功至伟,世代颂扬!先师孔圣,亦有圣言,唯天为大,唯尧则之。尧为仁君,日生十瑞。史之纪载,至今尤存。我参尧墓,欲效圣贤。以民为本,以君为轻。君民同乐,共享太平!志存高古,唯天可表!呜呼尚飨!” 众女听了祷文,也都不甚明白。刘若玉道:“三皇五帝之中,帝尧实乃有道的明君。羿射九日,大禹治水,都是奉帝尧之命而为。偏生那时妖孽众多,没有羿一一斩杀,人类恐怕早已灭绝!所以后人对尧帝的颂扬,要远超轩辕和神农。” 杨媚道:“怨不得这座陵墓如此之大!尧帝一定身长十丈,所以要占去这么一大片地方!” 刘若玉道:“那到不是。尧帝有妻九九八十一人,全都为他殉葬,又都合葬在一起,所以才有这么大的一个陵墓。那些妻子,都是在他下葬之日,一个个走进墓中,躺进自己的棺槨!” 杨媚道:“哇!活活陪葬呀?那不吓死人了么?” 常善道:“那有何难?将来要真有这一天,我也会活着笑着走进墓里陪葬,和心爱的人长眠在一起,不就是恋人们苦苦追求的美事么?何怕之有?” 刘若玫走上前,把常善搂在怀中,道:“妹妹此言深合姐姐之心,姐姐一定陪着妹妹前去!” 杨娇道:“怎么没有我们姐俩的事儿了?难道我们是怕死的人吗?真是岂有此理!” 刘若玉拍掌笑道:“你们上了我的当了!想尧帝素来仁慈,怎肯让那么多人陪自己去死?遂早已命人根据妻子们的形象雕凿了石人,到时用来陪自己下葬。尧帝活了一百一十多岁,他的妻子们早已死得差不多了。殉葬之事乃穿凿附会,当不得真的!” 杨媚道:“原来陵墓内皆是石人,怪不得如此之大。我们上山去吧,听说山顶可以看到海呢!” 关一岚道:“走吧!山顶上虽然看不到海,但古迹很多,值得游览!” 众人于是一路说笑,走向上山的石板路。路边一间小面店进入众人眼帘,杨媚顿觉腹中饥饿,道:“你们要不要吃点儿东西?我可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常善第一个响应,道:“我也饿极了,都吃点东西再上山吧!” 众人跟在杨媚身后进入面店之内。店主见一下子进入这么多客人,乐得喜笑言开,忙招呼入座。 刘若玫道:“店家,有什么好吃的快送上来!” 店主道:“酒肉都有,还有刚打的野味!客官们要尝尝么?” 关一岚道:“但凡是好吃的都送上来!酒拣好的上两坛。一会儿不会少了你的银钱!” 店主连连称是。片刻功夫,酒菜便摆满了仅有的两张桌子。 众人开了酒坛,倒满酒杯,正要开怀畅饮,一声断喝突然传来,道:“不错!就是这一伙人!那两个小女子就在他们中间。” 关一岚抬眼一看,店门处七高八矮地站了十多个凶神恶煞的壮汉,身后还有三个面相阴挚的老人,不知谁又招惹了祸事上身。 读者朋友,大年初二才开始写作,幸而影响不了几人。但唯其人少,所以尤显珍贵!尤要表示歉意!恭祝各位在新的一年中事业有成!心想事成!无事不成!老张拜识! 第二百七十三章:尧陵后窟 门外站立的壮汉中,斗鸡眼尤其显得扎眼,所以被常善一眼便认了出来。心道,这些家伙真不知死活。刚才是怕杨媚姐姐出手杀人,所以才轻轻点了他们的穴道,拉了她走开。谁知他们会追了来?还请来了三个高手?此三人真是高手么?千万别不堪一击,最后死伤狼藉。 关一岚示意众女莫动,自己与刘若玉走出面店,笑道:“未知何处得罪各位?尚请谅宥!” 斗鸡眼道:“叫那两个女子出来!她俩搅了我们的斗鸡场,打伤了我们许多人,必须赔偿损失!” 刘若玉道:“众位英雄,我们赔偿就是!未知要赔多少银两?” 三个阴贽老人之中身穿玄色衣衫的胖老道:“不多!老夫乔万天作主,赔十万两银子,也就罢了!” 刘若玉笑道:“未知是何斗鸡场,却值那么多银子?别是想来敲诈的吧?” 另一个身穿皂色衣衫的瘦老道:“谅你等也赔不出那么多银子!也罢,老夫乔万雨作主了!留下那两个女子跟我们走,十万两银子不要了,其他的人也下山去吧!” 常善闪身而出,笑道:“我俩竟然值得那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大爷们可别算错了帐!” 杨媚也一闪而出,道:“不是算错帐,是看走了眼!把我俩当成九天仙女娘娘了!” 胖老道:“两个女子既然主动出来,就跟我三个老人家走吧!其余的人就不要管了!” 刘若玉道:“那可不行!两位姐姐乃我们的领头之人,你们若绑架走了,今后谁来领我们上路?” 瘦老道:“在这尧山地面,还没有人敢这么与‘尧山三煞’说过话!小子可是活得不耐烦了?” 关一岚道:“尧山乃圣人之山!三位既以此山自号,就应行侠仗义,不该如此凶神恶煞!” 未曾开口的白衣黑面老人道:“你小子懂什么?尧山是俺们的神山!养了俺们祖祖辈辈,风水一直都好着呢!难不成今天就突然坏了?只留二女当老夫陪侍,还敢多言多语,真是反了!” 关一岚道:“你既说反那就反吧!反你这三个大恶人,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白衣黑面老人再不开口,率胖、瘦二老飞身向山路上退去,道:“有胆的,敢与我们山后一战么?” 关一岚哈哈笑道:“有何不敢?正要横扫魔窟,解救万民,让尧帝之灵得以安息!玉儿,你们收拾了这些恶徒,务要清理干净,勿使以后害人!”纵身跃上半空,向三煞追去。连转几个山弯,来到了尧山顶峰,这里石笋林立,三煞突然隐入石林中不见踪影。 关一岚凝目看去,却是上古一个奇阵,不知用来保护什么?尧山三煞既然把自己引来这里,自然是想让自己困于阵中,再脱身出去害人!绝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当下跟入阵中,找到阵眼,把八根石柱另换了一个方位摆设,自己则悄悄在阵眼中隐藏起来。顿饭功夫过去,天空竟然暗了下来,尧山三煞果然又惊慌失措地出现在石阵之中。黑老道:“又没看见那小子,俺们三人反而被困住,待会那家伙出来,俺们岂非死定了?” 胖老道:“传我们阵式进出之法的仙人说,此阵绝无人能破!我三人进出二十多年,从未出过岔子。今天真的撞邪了,没困着那小子,反把自己困在阵中,真是要命之极!” 稍倾,天色更黑,三煞更为焦急,慌不择路地在阵中乱窜,可惜石林中绝无藏身之地。 一双雪亮的巨眼在暗雾中出现,一条长约二十丈,粗如碾盘的巨蟒突然出现在石阵中,扑向三煞。黑老不堪坐以待毙,挺手中哭丧棒砸向蠎头。巨蠎灵巧地避过一击,顺势一口把胖老吞入口中。转头又扑向黑老。黑老暴吼连声,哭丧棒连连击出。巨蟒仍然让过攻击,又顺势一口吞了瘦老。见两位兄弟已入蟒腹,黑老哭声不绝,反手一棒敲碎了自己的脑袋。巨蠎一口把尸身吞入腹中,扭头往暗雾中逸去。 关一岚亲眼目睹了巨蟒攫食的惨状,三人乃作法自毙,值不得同情。但不能留此巨蟒继续害人。当即飘身跟在巨蠎身后,进入后山悬崖半腰的一个洞窟之中。巨蟒似乎知道有人跟入,不停地摇摆巨尾以示警告。关一岚骇然发现,此洞窟竟然一半天成,一半人工开凿,顶部隔不远便镶一颗夜明珠,珠光莹然,看去脆异之极。 那条巨蟒不知隐入哪条岔洞之中消化食物去了。关一岚细看之下,发现此洞是可以关闭的,不知何人故意开启,放此蠎出去害人。当下仔细研究,终于找到了禁锢巨蠎的机关,不再犹豫,运全身之力撞向一座石花。一阵轧轧轧的声音响过,一道山壁滑出,堵住了一条岔洞,那条岔洞之中,隐约传来巨蟒的哀鸣。滑出山壁的地方也是一条洞窟,关一岚惊愕地看到,一只巨蟒的脑袋正对着自己,明亮的双眼中发射着亮光,蟒头硕大得堵塞了整个洞口。关一岚不由得后退了几步,那蟒头却没有动上一动。片刻之后,关一岚才肯定,这是一条未修炼成龙的死蠎,是尧帝陵寝的守护神蟒,不知什么原因竟然未化为龙。移步上前,伸手触摸之下,口鼻果无呼吸,于是放心地从蟒头与洞壁的空隙中钻了进去。 洞窟之内却宽大得多,依然由夜明珠照明。神蟒的尸身一直向里漫延,显然还有很长。关一岚把心一横,决心要探个究竟,迈步继续向洞窟深处走去。二十多丈之后,神蟒的尸身才完。奇怪的是,肉身却未腐烂,不似乌龙洞中的乌龙,死后腐烂得只剩下骨架。这段洞窟却是原始洞窟,没有人工雕凿痕迹。关一岚不顾一切继续前行,洞窟忽大忽小,却一直通向山腹深处。突然,一道巨大的石门阻断了前进的通道,石门正中,“帝尧之陵”四个古字映入眼帘。 关一岚猜测正确,便不想再向前行了。帝尧乃人文始祖,无论如何都不能打搅他的休息。大门之上还有很多雕刻,有人首龙身像,也有龙首人身像。还有天地鸿蒙,老子骑青牛而由云端中飞出的图画。还有一段古文字,关一岚推敲顿饭功夫,总算了然。刻的是:道之为道,天地分离。人之为人,混沌初分。人兽一体,天帝不允。尧之形神,即乃人身。若得道法,人即为仙。上天入地,可得永恒。神蟒受咒,只能守陵。不敢化龙,以免毁陵!服其内丹,肉体飞升。亦可化龙,上天为神!继尧之志,爱护百姓。壮吾中华,不虚此行! 关一岚叩拜于地,他知道,他己经成为尧帝指认的传人。必须直面这篇文字描述的一切。他不可能还有其他选择! 第二百七十四章:不敢飞升 关一岚此刻对道家数千年的传承总算已经了然于胸。早于帝尧之前,炎帝黄帝时期道教已在中华大地上广为传播,其间曾有道家代表人物张果老等八仙东游的故事为百姓世代相传。任何武学门派,若与道家仙法相比,都只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不堪一击的。即使是自己修炼的玄天神功,也只是在“玄牝神功”凑为“六玄之境”后才大放异彩。但在常善的燕仙洞仙家神力之前, 也不过是萤火之光,一招被制。由刘、关、张三家先祖所创的“玄天三诀”,以及由诸葛丞相所撰的也有道家色彩的“诸葛神篇”,在江湖武林之中可以独占鳌头,然而遇上真正的道家神通,还是毫无胜算。幸而在燕仙洞得到了“太上仙诀”,修炼之后,才把所有的武学融为一体,成为基本上以道家仙力为主的全新武学。关一岚认为,即便如此,道家的修炼之途也有暇疵。或者说,也有需要改进的地方,譬如需要灵药仙草或设炉炼丹以改造身体肌能修道才可以有进展,否则上百年乃至数百年的修道者始终一事无成。玄天门乌龙二叟修练人龙互化之功,如果没有与“太上仙诀”相似甚至更高的巅峰武学所相助,看来也是困难重重。这只神蟒的一颗内丹只能供一人使用,要飞升或化龙只有自己有此机会,然而自己即便吞服了内丹也不可能先行飞升。除关系着刘若玫等四女的终生幸福外,玄天门上下数百人也不能在这时候少了自己。 关一岚记熟了石门上的文字和图案,再行了一次跪拜之礼,这才转身走出这段洞穴,到了前洞之中。面对神蟒巨大的头颅,关一岚运功在身,向着蟒头挥手一招,片刻之间,一颗闪着白光的内丹从神蟒腹内透口而出,落入关一岚手中,他想也没想,举手便塞入自己口里,吞了下去。接着盘膝坐于地下,默运“太上仙诀”,让“虚无之境”功力带着神蟒内丹功力在体内一圈圈地循环。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关一岚觉得身子渐渐轻了起来,渐渐离开了地面,悬浮于洞窟上空。关一岚知道,这是神蟒内丹发生了作用,如果是在洞外,自己就真的飞上天去了。于是重重呼出一口浊气,功力一泄,立即便掉回地面。当下伸手向那石花开关一挥,机关发动,那面山壁依然滑回原处,堵塞了死蟒所在直通尧帝之陵的那条洞窟。 仍然活着的这条神蟒见洞口忽然打开,闪身便要出来,忽见关一岚高大无比地站在那儿,便一动也不敢动了,只是哀哀地低鸣。显是害怕关一岚再把它关闭起来。 关一岚吞了其伴侣的内丹,已知体内有了那条神蟒的气息,此蟒必然能够分辩得出来。于是闪身靠了过去,,神蟒果然一动也不动,任其把手伸到了它的脑袋顶上。关一岚把“虚无之境”功力不断输入神蟒体内,同时输入“太上仙诀”和无字龙诀,口中道:“不要出洞,不许伤人。抓紧修炼,可化龙形。守好尧陵,传诸后世!洞内应有食物充饥,勿再外出觅食。切记!” 神蟒连连点头。驯顺之极。关一岚出得洞窟,找到了设于洞穴边的机关,那是一块高出崖壁寸余的方形平石,运力一按,石块嵌入崖壁,触发了崖壁内的机括,眼前的崖壁竟然横向缓缓移动,完全遮没了洞口,就象这里原本就什么也没有一样。 关一岚屏住呼吸,身体便又轻盈起来,沿着崖壁缓缓上升,到了崖顶,呼出一口浊气,身子便落下地来,置身于悬崖边上。如果关一岚想飞升上天的话,只要不止住身形,一定可以直飞上去,见见那些只闻其名,未谋其面的天上神仙。幸而他志在玄天门,所以对飞升毫无兴趣。 关一岚走入石林之内,一眼就看见被困于石阵之中焦急万状的刘若玫等人,惊问道:“你们全都来了么?没有出什么意外吧?” 刘若玫道:“岚儿,已经一天一夜了!你到底去了什么地方?简直急死人了!” 关一岚道:“我被尧山三煞困入一个石窟之中,也是刚刚才破除了机关,脱困而出。” 刘若玉道:“我等上得山来,到处找你,结果误入石阵之中,不能得出,现在好了,有姐夫哥哥在此,我们一定能出阵!哎呀,我都己经饿坏了。” 关一岚道:“此阵现为八卦阵,大家逢石柱便右转,走两步再左转,很快便走出去了!” 杨媚总算止住了扑入关一岚怀中的冲动,与常善在前开路。三转两转,果然已经出了石阵。 关一岚跟在众人身后出来,道:“不能留此阵在此害人,待我毁了它!”运气向阵内石柱间隙一挥,一股大力转寰而入,几声巨响传出,组成阵眼的四棵石柱已经被毁去。谁都可以自由进出。 众人下得山来,路过昨日那家面店,杨媚与常善便领头走了进去,杨媚道:“老板,有什么好吃的都拿出来,我们实在是大饿了!” 那店主惊道:“众位只被困了一天便能够从石阵出来,真乃老天爷保佑!以往跟着三煞上山去的,很少有人能活着回来。快坐快坐!众位大侠帮尧山除此大害,小人奉送两桌酒席,以示感激!” 刘若玉道:“连我等都未知三煞生死,店主何以如此自信?” 那店主道:“三煞如果未死,昨日困住众位早下山来了!而且非来小店白吃一顿不可!可下山来的却是那位少侠,三煞定然恶贯满盈!遭到报应了!小二,先放上两挂鞭炮,以示庆祝!” 跑堂兼打杂的小二果然从屋内取出两挂鞭炮,在外面噼哩啪啦地放了起来,近处的游人全都好奇地聚了过来,把面店门口的山路、坝子都站满了。 关一岚对店主准确而又果决的的判断佩服不已,笑道:“店主好眼力,竟然料事如神!这样吧!今日上山之人都在此店吃一碗好面,这锭金子权当我们的酒饭钱和大家的面钱。” 店主待要不收,那锭金子却已经进了他怀中的衣袋,顿时拱手道:“多谢赏赐,外面诸位乡亲,三煞已死,祸害已灭!待我给大侠们上齐酒菜,就开始给大家下牛肉面,一人一大碗!” 遍山欢声雷动!似乎不仅仅是为了这碗不要钱的面。 第二百七十五章:行侠仗义 关一岚、刘若玉等一行十八人不慌不忙地沿途游玩,一路欣赏中华大地的锦绣河山。当真是逢城必进,逢酒必喝,逢山必上,逢景必游,逢名胜古迹更是流连忘返。天柱山听林涛,苍岩山观飞泉,赵州桥觅古迹,羑里城缅文王。段岗夏代遗址,随州神农故里,都留下了这十八人的足印。关一岚沿途讲解古圣先贤的丰功伟绩,中华文明的历史传承,听得众人血脉贲张,振奋不已。唯独常善不同,一边不断地加深着对关一岚的了解,一边在心里编织着自己今后与关一岚的生活。心里时而幸福时而甜蜜,脸上虽然带着淡谈的笑意,却一直没有在言行上表现出来,幸而刘若玫等人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倒少了要花费许多口舌去解释。 这日申时,一行人已经到了湖北荆门,按例自然不再往前走了。众人住入城内最好的酒楼,稍加梳洗,杨媚便来催常善上街游玩。常善其时并不想动,想找到单独见到关一岚的机会,或者,关一岚会前来自己的房间也说不定。然而敲门进来的却是杨媚,常善心里便有些失落。但杨媚连姐姐都抛下了来找自己,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推辞的。于是与杨媚有说有笑地从旅舘中出来,却没有引起关一岚等人的注意,令常善心里不是一般的难受。 二人沿着大街往前游逛,这荆门乃湖北重镇,也是自古以来的兵家必争之地。街市之中,行人如织,酒楼之上,笑声盈耳。杨媚逢店必进,绸缎庄,杂货店,姻脂铺,成衣摊,瓷器门脸儿,兵器货架儿。买不买都要欣尝一番,询问一通,浏览一遍。店家虽然做不成生意,但能跟这么美貌的两个小姐聊上一会天,也很开心,甚至于为此而得罪了真正的顾客。 城中心广场内,一堆人围着两个卖艺的父女看得津津有味。黑衣老者使枪,红衣姑娘使剑,你来我往战成一团。虽是些寻常招式,但父女俩都很卖力,翻翻滚滚斗得似真的交战一般,精彩之极。表演一完,那姑娘便手托一个小小铜锣沿人圈讨赏钱,口中道:“俺父女因家乡遭遇旱灾,只得出来卖艺为生。各位大哥大姐,叔叔伯伯赏赐一二,俺父女就能生存下去了!” 围观之人便住铜锣内扔铜钱,红衣姑娘此时正转至一壮汉身前,那壮汉身着银缎长衫,满脸横肉,一个大酒糟鼻立在脸上,手中捏着一锭银子,看着姑娘鼓鼓的胸脯,一脸坏笑的道:“姑娘既是无家可归,不如便随大爷去吧!给大爷做房妻妾,父女便都有靠了!” 红衣姑娘正色道:“俺父女虽然流浪奔波,自也活得下去,却不想卖身与人!无端的遭受屈辱!”双手收回铜锣,便想往下一个人走去。 那壮汉却伸手刁住了姑娘的左手手腕,大喝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好意收留你父女,却被当成恶人!我就恶上一恶!看这荆门地带谁敢不从我彭家堡彭少堡主!” 红衣姑娘左手被制,右手铜锣反手劈出,铜钱打穴,铜锣削肩,一招两式,正是攻敌之所必救! 姓彭的壮汉只好松开擒人之手,把飞来的铜钱收入手中,顺势一指点在铜锣之上,一股巨大的力道传来,令红衣姑娘站立不稳,噔噔噔连退了三大步。 壮汉一步踏入场中,向已拦在姑娘身前的黑衣老者戟指喝道:“彭大爷要杀你父女俩,实在不费吹灰之力!还是听我之劝,把女儿嫁入彭家堡,免受颠沛流离之苦!” 黑衣老者道:“彭家堡既然财大势大,何苦为难我父女?少堡主高抬贵手如何?” 壮汉道:“此刻来说,却已晚了!大爷决心已下,你若不从,且接我一招再说。”一掌飞出,直奔黑衣老者胸腹之间,正是一招“木叶萧萧”,少说也有七成的功力。 黑衣老者猝不及防,被一掌震飞,口中鲜血狂喷,眼见得是不能活了! 红衣姑娘扑到老父身上,只知道哀哀哭泣,对逼近身后的银衣壮汉无暇顾及,眼看将落入敌手。 就在红衣姑娘的身子即将被彭少堡主搂入怀中之际,那壮家伙却被几缕指风击中,弓着腿,弯着腰,张着手,瞪着眼,尤如泥塑木雕一般,僵在那儿不动了。杨媚飞身跃入场中,一脚踢飞了壮汉,伸手扶起了哀哀欲绝的红衣姑娘。常善则把一颗疗伤圣药弹入黑衣老者口中,一缕仙力随着丹丸溜入内腑,帮助已离位的五脏六腑归位,续上断裂的筋骨及经脉,又在其体内作绕体循环。片刻功夫,就在红衣姑娘仍在杨媚怀中抽泣的时候,黑衣老者已然翻身而起,看到自己喷在身前的血迹,看到僵硬倒地的银衣壮汉,看到场中多出的两位姑娘,知道是她俩救了自己父女,忙扑翻身便拜,道“多谢二位女侠救命之恩,小老儿给你们磕头了!” 红衣姑娘突闻父亲说话,惊喜之极,忙跪在父亲身边,磕下头去。 常善双手微抬,父女俩就如同有人掺扶似的,站立起身子来。杨媚指着被堡丁抬走的银衣壮汉道:“你父女还是赶快离开荆门吧!否则早晚还得落入魔掌!” 红衣姑娘道:“天下虽大,却哪里有我父女存身之处?且躲得一日算一日吧!大不了一死相拼!小女子乔媛,父亲名叫乔岱,齐鲁人士,异日有缘,再报答两位姐姐大恩!”常善道:“贤父女若无安全的栖身之所,不如先跟着我等前行,待有了安全的存身之处再说!” 杨媚道:“天下只有玄天门最安全!你们不如跟着我等入川,加入玄天门算了!” 乔岱道:“加入加入!只要让我女儿平安自由,小老儿愿意给玄天门充当仆役,伺候恩人们!” 杨媚道:“那就走吧!那么多人一定还在等着我们吃饭呢!” 乔氏父女收拾了行囊兵器,跟在杨楣和常善之后,回到了那家入住的酒楼。刘若玫果然立于二楼的楼梯口边,道:“大家等了你俩半个时辰,这么大的人了,天不黑不晓得回家!” 杨媚让掌柜给乔氏父女开一间套房,让小二把行李兵器送进房去,这才带了父女二人登楼,并介绍给了门主关一岚。 第二百七十六章:除魔未尽 见有新人加入,关一岚显得很高兴,阻止了乔岱、乔媛的大礼参拜,吩咐掌柜的赶快上酒上菜。乔媛、乔岱到来,队伍正好整整二十人,刚好分为两桌。关一岚让乔岱坐到自己身边,杨媚则把乔媛拉到自己与杨娇的中间,另一边坐的则是常善。酒菜上齐,众人便开始吃喝。 刘若玫问道:“媚儿,你今儿又行侠仗义了?否则从哪儿捡来个妹妹?” 杨媚笑道:“这一路走来,我与善儿总是会碰到恶人,想不出手都不行!”遂把看乔氏父女比武卖艺,彭家堡少堡主行凶伤人,危急时刻自己抢先出手,用指风点倒姓彭的,常善又用疗伤圣药和自身仙力当场治愈乔老伯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常善道:“姓彭的伤老伯的那一式‘木叶萧萧’,仿佛是万象洞的招式。难道彭家堡是万象洞的巢穴之一?又或者,万象老魔万俟山就在彭家堡?” 关一岚道:“是了!如果彭家堡早年便己拜师万象洞,万俟山正好把他作为进入中原的跳板!” 刘若玉道:“万俟山经常出入昆仑派,勾来西域番兵也有他的事!如果他在这里事情便复杂了!” 杨娇道:“难道番兵已经潜入荆门?如果真是这样,杨氏湖北的领地岂非不保?这事不管不行!” 杨媚道:“这还不简单?明日问明彭家堡所在方位,我等便前去一探虚实。若番兵已入中原,你我姐妹就像在成都府那样大杀一场,只要断其强援,万俟山便不足为惧!” 常善道:“既然如此,我等赶快吃完饭休息吧!养足精神,明日才有气力克敌制胜!” 众人俱该答应。纷纷加快吃喝的速度,很快便都吃饱喝足,各自回房。常善吹息了灯,从窗户一闪而出,藏身于屋檐下的阴影中,仔细地倾听着酒楼中的一切动静。 片刻功夫,两条黑影悄没声息的翻上楼内,隐身于有灯光的窗户下,仔细听房中的动静。 常善轻轻弹出两股指风,点住了两人的穴道。身子轻轻落下楼板,便欲过去拿人。谁知自己身边一人飞过,提了两个被点穴道之人,飘身下楼,跃出酒楼院墙,向城内空旷之处疾驰。常善已知那是关一岚,所以并不着急,只是紧紧跟在后边。半柱香功夫,众人就都到了城外,常善见三人已停身于旷野之中,运功一飘,身形立至,果然是关一岚提了两个黑衣蒙面人在此。 见常善赶到,关一岚笑道:“不想让歹徒污了妹妹之手,所以代劳!” 常善见心上人如此关切,不由笑道:“有劳关哥哥!解开穴道问问吧!”随便弹出两股指风。 关一岚扯去二人蒙面黑巾,果是熟悉的万象洞弟子,立即用一条黑巾蒙住自己的脸。问道:“万象洞主派你二人所探何事?从实招来!可免一死!” 那两人大惊,道:“高人怎知我等是万象洞弟子?家师现住彭家堡,听说城内有高人进入,怕不利于自己,所以派小的们前来打探。” 关一岚道:“带路去彭家堡,如想捣鬼,便如那树!”伸指往数丈之外的几棵大树点去,大树无不应指风而倒!吓得两名万象洞弟子魂飞魄散!常善也惊异之极,才多少时间啊!关一岚的道家仙力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假以时日,怕不会比太爷爷、太太爷爷他们差。这家伙的悟性也太强了吧!自己受到的可是十多年的耳提面命言传身教,他却只不过得传了“太上仙诀”而已。 那两个黑衣人只好乖乖起身带路。关一岚虽跟在身后,却有意隔了一丈余远,且是与常善并肩而行。耳鬂厮磨,使常善芳心如小鹿儿乱撞。关一岚也是情不自禁,伸手把常善搂入怀中,干脆横抱着她前行,时不时低头在常善脸上亲吻,吻到什么算什么,眼睛鼻子小嘴,全吻了个遍。羞得常善把脸埋于关一岚胸前,脸上发烧,心中生甜,总算是不枉这些年的思念。 前边的两人停住了脚步,关一岚也适时地放开了常善。一个黑衣人指着前面黑乎乎的一大片暗影道:“两位大侠,前边就是彭家堡!我俩可不敢领你们进去,被发现会送命的!” 关一岚道:“你俩找地方躲起来吧!天明之时心脉方能畅通。如强行运气,身死莫怪!” 那两人连连点头,悄悄隐去。关一岚一挥手,拉住常善,两人的身子立即飘飞上半空,向着彭家堡飞去。常善心想,这空中飘飞的功夫,不是快到白日飞升的境界了吗?他要真的上天去当神仙,扔下我们这帮人怎么办?喘了口粗气,身子又在慢慢下沉。关一岚发觉之后,立即又将她抱入怀中,身体在树梢上轻轻一点,抱着常善直飞堡中。 彭家堡内漆黑一团。简直不像有人,尤其是有很多人居住的地方。关一岚抱着常善轻轻落于地面,却看不到有人生存的迹象,不由猜疑不定,难道是那两个家伙搞鬼,把自己带到一处废宅院来了吗?心中生疑,更不愿把怀中的人儿放下地来。反而把那喷香的身子举高了一些,低下头紧紧地吻在那张娇唇上,右手也不老实地伸入了人家胸衣之内,轻轻地揉着挺拔的双峰。 常善娇躯一震,方想躲避,却突然想到自己已许婚于人,男人自然可以为所欲为。只得更紧地抱住了关一岚,默默享受由异性抚摸所带来的快感。 关一岚实在忍不住腾上身来的欲火,刚想找地方发泄一番,丈远处一片黑黑的墙壁突然被移开,一个人影从一片亮光中走了出来,道:“这两个东西去了三个时辰不见回报,莫非出了事情?” 关一岚定睛看去,此人不是万俟山是谁! 第二百七十七章:再定计谋 关一岚一腔欲念早飞入无边的夜色之中了,忙隐入更深的黑暗中,松开了身前的常善,双眼盯着万象老魔一眨不眨。只见光亮处又走出一个人来,正是胡人将军乌加察,操着一口生硬的汉话道:“洞主的弟子又误事了?我看不要等了,天明就攻荆门,我担保半月之内攻占湖北,回师北上,与大军夹攻陕、甘,一举占去中华一半的国土。” 万俟山道:“我怕事有凑巧,又是关一岚那小子赶上了这趟浑水!那就一切都会落空,我们的中心开花之计不仅行不通,八万番兵和两万万象洞弟子会死无葬身之地!” 乌加察道:“要是姓关的就真糟了!他在玉堂已经放过我一次,再见面我会羞得找地缝钻!” 万俟山道:“勿慌!还不知是不是他,从少堡主所描述的情况看,两个女子中的一个像是他妻子杨媚。不过杨媚身边一向都是她姐姐杨娇跟着,不知为什么竟然换了,莫非他又多了个妻子?” 常善心道:“这老魔识见真是高人一筹,仅凭这点线索便能猜得出来,可惜不走正途。” 关一岚心里想的竟然与常善想的一样,两人灵神相通,自然又紧紧地抱到了一起。 那边乌加察道:“叶军师说,越拖下去对我方越不利!兵行险招,必须果断出击,方有胜算!” 万俟山道:“还是等两天吧!只要姓关的小子什么也没发现,一离开湖北,我等立即动手!” 关一岚抱着常善缓缓退出彭家堡外,事情既已探明,必须赶快回去研究对策,八万胡兵两万武林弟子潜伏此地,对杨展、杨劲兄弟威胁太大,幸而让自己误打误撞碰上了!就活该对方倒霉! 两人沿来路飞快返回,再也没时间去慢慢亲密。不过常善经此一行,心中的芥蒂已彻底消失,知道关一岚后来也一直深爱着自己,更是如饮甘露,甜进了心窝里去,那一脸的笑容便是证明! 翌日巳时,关一岚把大家找到一起,道:“昨晚有夜行人来此探查,被我反探回去,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万象老魔与十万番兵潜伏于彭家堡,不日将攻击荆门,目标是攻占整个湖北。事关杨氏一族未来的基业,必须尽快禀报岳父大人他们,争取尽快采取行动。” 杨媚惊奇地道:“岚哥哥真是福人,竟然连这种事都打听得出来,走吧!我等上襄樊报信去!” 杨娇道:“去襄樊来不及了!我等现在去见郡守,让他用信鸽通知临近州县发兵来此。番兵动与不动,我军都可先发制人。打万象老魔一个措手不及!”关一岚道:“就是这样!我与娇儿、媚儿去衙门,你们作好应付敌人来袭的准备,免得吃亏!” 三人飞快地来到郡守衙门,让门卫火速通报,杨家两位公主驾到。片刻功夫,郡守及夫人便迎了出来,扑地便拜,道:“下官邹凯参见二位公主,千岁千千岁!” 杨娇道:“大人勿需多礼,快快进内说话。” 进了议事厅,郡守请三人上座,自己在下首相陪,道“未知公主何事吩咐,下官一定照办!” 杨娇道:“彭家堡潜伏着十万番外胡兵,不日将来取城,大人可有对策?” 郡守惊慌失措地道:“竟有此事!此城守军仅两个万夫营,如何抵敌?只有火速上报了!” 杨媚道:“速备笔墨绢帕,父亲和哥哥那儿我俩亲笔来写!用信鸽和快马发双份,要求紧急驰援!” 郡守夫人亲自奉上香茶,三人闻到茶香,才觉得早已渴了,于是捧盏喝了起来。此刻笔墨均已准备就绪,杨娇、杨媚取过丝绢,写了起来,须臾写毕,便交与郡守速速发出。 关一岚道:“彭家堡在郡城北面,郡守应在西北两面二十里内派出探子,若发现番兵大队,即放号炮通知,城中也好防备,两万人全上城楼,拼力死守!” 郡守道:“可番兵势大,若救兵不至,早晚定然城破,番兵若屠城,百姓就惨了!可否先行疏散?” 关一岚道:“无须惊慌!我等一定设法灭此祸端,不让战火在两湖漫延!” 杨娇道:“岚儿,玉堂镇疑兵退敌之策神出鬼没,可否重来一次?” 关一岚道:“回酒楼去与玫儿、善儿她们商量一下再说,人多点子多,总归要好办点!” 三人便要告辞,郡守哪里肯放?但一听要与众人商议破敌之策,这才勉强放行。秘密派一百兵士随行护卫,派帐房师爷去酒楼打招呼,一行人所有费用都找郡守衙门结算,不准收客人的钱! 关一岚与杨娇、杨媚回到酒楼,午餐便开了上来。由于开得晚了,二楼再无别的客人,说话方便了许多。众人边吃边谈,刘若玫道:“对方既然害怕岚儿与我等,何不以此相吓!敌人或许投鼠忌器,只好灰溜溜的退去也有可能!” 杨娇道:“写上几块和玉堂一样的血牌子插在彭家堡周围,番兵必定草木皆兵,心惊胆战!” 杨媚道:“岚哥哥不如现身出来,必定吓得胡兵落荒而逃,不战自溃!” 关一岚道:“那就来一出‘诸葛装神’,好好吓吓番兵!善儿、玉儿、玫儿装扮成我的样子,与我一道从四个方向出现,十二飞燕中找六人出来装扮成娇儿、媚儿,一面两人,再让郡守拨来五百士兵,四边各带一百名,剩一百名各带火药,从四门炸开彭家堡地下的秘道,逼敌人现身,彼若慌乱,定从地下秘道或西门逃窜,各地驻军沿途追杀,必大破敌军,大获全胜!” 刘若玉道:“姐夫哥哥此计大妙,不如赶快准备,今晚动手,让敌人毫无戒备,大败输亏!” 乔媛道:“既有大战,乔媛武艺虽低,也要跟着上阵,绝不龟缩于后,贪生怕死!” 关一岚道:“都上都上!媚儿通知郡守把火药、士兵、马匹都准备好!争取戌时行动。” 杨媚刚走到门边,却见郡守一脸谦恭的笑容守在门边,当即叫其入内,把关一岚的安排复述了一遍,郡守赶紧离开,自去准备。 酉时,随便吃了晚餐之后便开始化装,幸而衣裙都是现成的,所以速度极快。四个关一岚,四个杨娇,四个杨媚活灵活现,几可以假乱真,看得剩下之人惊叹不已!此时郡守也已带了人来,关一岚让他跟在自己这一队中,下令向彭家堡出发。五百余骑出动,声势也十分惊人! 第二百七十八章:收降胡兵 马蹄声没有让彭家堡地下堡垒中的人产生任何怀疑,四支队伍便分别探制了彭家堡的东南西北四门。用五百余人向十万士兵挑战,那纯粹是一种玩火的行为。然而关一岚就是喜欢玩这种火,他要从心理上解除十万士兵的武装,让他们的精神逐渐崩溃,最后丧失掉一切斗志。 关一岚堵住的是西门,胡兵逃走的必经之路。见士兵在他指定的地方挖坑埋下了数百斤火药,他下令点火。一声巨响传出,一个巨大的坑洞暴露在众军士眼前,地底显然也是房间,被炸塌的土石壅塞,惨叫声不断传来。数丈外一堵短墙突被移开,一个灯光明亮的洞口露了出来,万俟山、乌加察、叶树城、堡主彭三霸一齐现身出来,彭三霸道:“何方妖人,敢来堡上撒野!” 关一岚哈哈笑道:“牌子立在你们面前,自己不会看?万象洞弟子才是勾结胡兵的妖人!” 万俟山等四人一看,木牌上用鲜红的血液大书着:万斤火药,专炸胡兵!降者免死!可以返家!乌加察道:“关大侠别炸,我的部众退出中原便是!” 万俟山道:“乌将军别怕,这小子是吓唬你的!” 关一岚道:“不相信么?”挥手把一支红色信号炮扔上空中,红光刚灭,东南北三面轰轰轰连续三声巨响传出,土石横飞,烟雾弥漫。火把的光亮之下,同样的血牌,同样的关一岚,同样的杨娇、杨媚,令乌加察、彭三霸魂飞魄散,跪下地去。 万俟山道:“你俩怕什么?哪有这么多关一岚,全是假的!不信你们看。”腾空而起,扑向东面刘若玉扮的关一岚,十二层功力的一招“万钧雷霆”狠狠击出。 刘若玉怒斥道:“老贼既要找死!关一岚成全你!”扬手轻轻拍出一掌,无尽的巨力一波接一波涌向万俟山,不仅破了他的攻招,还把他逼回原地,一屁股坐于地下。 关一岚道:“乌加察!再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放下武器!全军投降,由我收编。若执迷不悟,定教你八万胡兵埋尸地底,永世不得超生!邹郡主,速传令士兵前来押人!” 邹凯也从怀中掏出号炮掷上天去,炸响之后,黄色的火光即照亮了夜空,两万守军会动身前来! 万俟山爬了起来,恶狠狠的道:“那个是真,你即是假,且先吃我一掌!”奋力跃起,合身扑向关一岚,运起全身功力,招发“万木枯竭”,当头击下! 关一岚笑道:“我且让你搞清哪个才是我!”以指风封了万俟山穴道,再以神力把他僵硬的身躯封在他击出的真气之中,送到北面的常善面前,因有庞大的真气团支撑,掉不下地来! 常善化装的关一岚笑着举手一挥,万俟山与那团真气便向着南面的刘若玫飞去。 刘若玫化装的关一岚也笑着信手挥出,万俟山又在空中飞回到西面,真关一岚的面前。 四大道家高手把万俟山在空中走马灯般推来推去,令叶树城雄心顿消。何况现在十万人马全被困于地下的洞穴中,根本无法调出作战,此番秘入中原,“中间开花”之计竟然被人识破,莫非天不助昆仑?当下长叹一声,也跪于地下,道:“胡人愿降,乞关大侠饶他一命吧!” 关一岚伸手一指,那团真气泄向空中,万俟山缓缓跌落地面,被制的穴道已解,只是功力未复。 关一岚道:“乌将军可将调兵令符交给本门主,叶军师下去安抚军心,勿使混乱。明日辰时方出洞改编。若中途生乱,关某必定除恶务尽,全体株杀!以为胡人侵华者戒!” 乌加察从怀中掏出令符呈给关一岚,道:“乌某难回鞑跖,愿在门主手下效命,尚乞收录!” 关一岚接过令符,道:“既愿降我中华,定当量才使用,将军家人,关某会设法接来!” 乌加察跪于地下,道:“乌加察愿终生追随门主,仼由差遣,从此再无二心!” 关一岚道:“起来吧!组织士兵清理出一条地下通道,否则十万士卒什么时候才出得地底来?” 乌加察高声应道:“遵命!”从洞口回至地底,就近找了数百仍惶惶不安的士兵,开始清理塌陷的地下通道,一时间烟尘飞扬,人声沸腾。 卯时已过,荆门两万士卒终于赶到彭家堡。地底通道也已畅通,刘若玉等一行都恢复了原貌。关一岚道:“受降开始,地下胡兵出洞列队!” 乌加察领头,胡兵们四人一排高举兵器而出,从两万列好队伍手执兵器的守军士兵中通过。关一岚食指上的一缕指风一直在胡兵队伍中穿行,把所有身着千夫长似上服饰的将领全都点了穴。小心无大差!十万虎狼之师若公开发难,武功再高也是难以制服的。从辰时到午时,足足三个时辰,胡兵和万象洞弟子才全部出了地底,列队完毕。 关一岚道:“尔等屡次侵犯中华国土,本应严惩!但罪在你们小国的君主,所以允许你等投降!化外之民,应学习中华文化,卑使能与各族华人和睦相处。有家的设法接来,无家的在中华大地上安家,不准仇视华人,大家共建太平盛世!你们说,好不好!” 声音在空气中穿行,虽不大,却撞击着每一个士兵的耳鼓。众军齐声道:“好!好!好!” 关一岚改驱逐为收降,是对番外胡兵的釜底抽薪之举。杀戮太多不行,放回去依然是边患,三番两次的进攻华夏,的确令人头疼。全部予以收编,改造为自己的军队,虽也有一定的风险,却易于管理与操作,若慢慢与自己的军队融为一体,还可以增强自己的战斗力。两权相害取其轻,所以只好收编胡兵,绝番兵之念于方寸之间,确保天下之安宁。 眼见大势已去,万俟山却在此时清醒过来,大叫道:“天亡万象洞,非战之罪尔!万某死矣!”举手往自己的头顶敲去。谁知敲之不响,谁也不知该为谁来救难,但关一岚的指风顶了住万俟山的掌劲,使之自杀未遂,道:“别忙着自尽!都可能是自家弟兄,何不皆大欢喜,谁也不死!” 万俟山道:“万某跳来跳去,无一寸功劳,又害刘王爷损兵折将,早已死有余辜,死就死吧!” 关一岚道:“死了一死百了!先活着吧!说不定大家都有转机。” 常善道:“门主天高地厚之恩,你慢慢补报吧!” 大家都无话说,只好拱手告别! 第二百七十九章:谈婚论嫁 关一岚以一股指风顶住了万俟山自杀的掌势,保住了他的那条老命。万俟山双膝跪地道:“万某一向多有得罪,门主却不计前嫌,救下万某姓命,从今往后,万象洞改为玄天门万象分舵,一众弟子都谨遵门主训示,决不会再生异心!” 关一岚道:“玄天门门规极严,万象洞弟子太多,良莠不齐,万前辈请起来,先考虑清楚再说。” 万俟山站起身道:“这倒不难,门主择人的标准老朽应该知道,严格甄选就是了!” 关一岚道:“这里的两万弟子,我看也改编成军队,交给端王守卫两湖好了!前辈意下如何?” 万俟山拱手道:“如此就更好了!玄天门万象分舵的舵主由我师弟彭三霸担任,老朽跟在门主身边清修,说不定还能在门主指教下得到武学修为上的长足进步。” 关一岚道:“前辈既然坚持,我就不再阻拦了!你先去安排吧,我等择日便要上路!” 万俟山连忙带了彭三霸离开,安排他去万象洞改换名称,制作玄天门万象分舵牌匾,换下旧匾。同时报告师叔万炯,请师叔也去玄天门,师叔侄也好仍旧在一起修炼。 这边,八万胡兵,两万万象洞门人仍然全都在旷野之中站立着。四面由两万守城兵马一边五个千人队团团围住。关一岚与乌加察、叶树成、邹凯、刘若玉等一齐站立于土堆之上。 关一岚道:“尔等既然叫好,说明我的安排深得人心。现在全都埋锅造饭,城里送来了酒肉米面,全军可以饱餐一顿,立下营帐,就地驻扎侯命。清点粮草钱粮,所差之数暂时由邹郡主补足!” 士兵们的确饿了,听到有肉有酒,十分高兴,齐声欢呼之后,立即动手挖坑垒灶,驾柴烧锅。要说胡兵搞野炊的速度还真是快,顶多一个时辰,饭菜的香味便在旷野里弥漫开来。关一岚与乌加察等坐于中军帐中,品尝士兵们烧的饭菜,觉得味道十分不错,尤其是烤羊腿色泽金黄,入口细嫩,真不知中军的大厨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烤出来的。 翌日,杨乾帅率军五万,杨坤率军六万先后抵达荆门,听说妹夫关一岚计破胡兵,已经把十万之众全都收降,无不笑逐言开。关一岚当然要去拜见两位兄长,只带了杨娇、杨媚直闯杨乾的军营。士兵通报,杨乾、杨坤立即亲自出营迎接,原来杨坤一扎下大营便前来拜见兄长,两人已经聊了好一会儿,正想一同出营寻找两个妹妹,她俩却随同妹夫来了。 进入中军帐里坐下,杨乾笑道:“两位妹妹在信中把情况说得那么严重,为兄甚为焦急,率军日夜赶路,想不到你们已经立下奇功,真是天大的喜事!” 杨坤也笑道:“端王大伯心急如焚,催我只身前来,在路过的州县调兵,果然快了许多,与大哥先后赶到。谁知妹夫和妹妹们已然俘虏了十万番外胡兵,真是可喜可贺!” 关一岚道:“两位兄长过誉了!我与娇儿、媚儿只不过恰逢其会,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而已。” 杨乾道:“若非你三人查出真相,谁会相信中原腹地潜藏了十万胡兵?真让他们打起来,我两湖岂非战火频仍,百姓一定伤亡惨重,杨氏一族怎么对得起父老兄弟?” 杨媚笑道:“多亏本公主是员福将,打了少堡主,引出夜行人。岚哥哥反探彭家堡,方才发现胡人兵马潜藏中原,要搞什么中心开花,占我两湖,再迎刘亦周以夺取天下。本公主立的是头功!” 杨坤道:“媚儿真的是员福将,敌人这么机密的行动都会暴露无遗,无福之人是无法得知的。大伯说,娇儿、媚儿这两个公主洪福齐天,是我杨氏一脉的宝中之宝!全体族人都要好好珍惜!” 杨娇道:“最大的功劳应属岚儿!没有他的疑兵之计,敌人怎肯束手投降?” 杨乾道:“一岚,你准备怎么处置这十万胡兵?” 关一岚道:“正是来与两位哥哥商议此事。这些胡兵必须分散开来,与我两湖守军混合后重新编队。两位兄长带来十一万人,荆门守军两万人,与十万胡兵一起都打乱后重新编制成军,一切问题便不存在了!有了这批生力军加入,杨氏的力量便谁都不敢小觑!” 杨乾道:“一岚想的的确是个好办法!这样吧,明日开始重新编队。一岚调四个胡兵万夫营给我,五个万夫营给二弟,留一万人与荆门守军混编。我这九万人还去荆州驻防。二弟把沿途的六万人马还给各县后,带五万人回襄樊去。如此一来,胡人便彻底分散,不足为虑了!” 杨坤道:“行!就这么办!大哥,难得见到妹妹、妹夫,你不犒劳一下么?” 杨乾大笑道:“何需二弟提醒!愚兄早准备好了!来呀!酒席伺候!” 中军官答应了一声,士兵们便一个接一个送进酒菜来。山珍海味满满摆了一大桌。 众人围桌坐下,伺候的士兵斟上了酒,杨乾举杯道:“来!为两湖摆脱战祸先干一杯!” 杨坤一口喝干了杯中之酒,道:“妹妹,你俩什么时候才与一岚大婚?二哥想喝喜酒呢!” 杨媚道:“我俩到是想早点办婚事,可惜人家一天推一天,你妹妹就老也嫁不出去!” 杨乾道:“那还不简单?趁两个哥哥在,咱们就在荆门把你们的婚事办了!二十多万大军庆贺,该是多么盛大的婚典?喝了喜酒,咱们再分道扬镳。” 杨坤大笑道:“好极!好极!择日不如撞日!把整军之事搞完,三天后在荆门为你们办喜事!” 关一岚为难地道:“一岚父母兄嫂都不在,是不是太仓促了?再说,玫儿、善儿怎么办?” 杨媚道:“你放心,要办当然是一道办!一次娶四个妻子,当真美死你了!” 杨乾道:“只要娶了我两个妹妹,其他你爱娶多少娶多少!男子汉大丈夫,多几房妻子又如何?就这样定了!我马上传书与父亲和大伯,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关一岚只好点头应允了,再拖下去,他也觉得对不起这几个女子。一想到把她们分别抱在怀中的感觉,他竟然有些迫不及待起来。忙不迭地向杨乾、杨坤敬酒,以掩饰自己的窘态。 杨娇、杨媚则乐得心花都开了!多年的心愿一旦实现,她俩的幸福生活便开始了! 第二百八十章:荆门完婚 邹凯听说两位公主要在荆门与关一岚完婚,欣喜之极,立即调动衙门里的全部人手,有的负责督促百姓打扫街道,洗刷沿街门面的灰尘,务需干净整洁。有的负责准备江灯笼红彩绸,全城都要披红挂彩,喜气洋洋。有的负责新房的打扫和装饰,衙门当然就是新房所在地,必须整旧如新,看不到一点旧的痕迹。有的负责整治酒席,除了包下全城的酒楼饭馆,还必须为大军准备足够的粮草肉食。猪、牛、羊还得到周围村镇去购买,否则难以满足需求。 关一岚也在忙着,在用灵神与逐龙沟通后,他请逐龙先去成都川王府接刘孤帆夫妇,再直飞玉堂镇接自己的父母,接岳父与妹妹、妹夫,请他们都来荆门为自己主婚。至于追电,则需去终南玄女宫,把诸葛如玉一行也全都请到荆门来。只要逐龙、追电来到这里,想再去请谁就简单了。玄天门总坛的人关一岚不想接来了,回去补一顿酒席,相信大家不会有什么意见。 逐龙说走就走,与追电从瀑布崖下的石潭中出来,一西一东,腾云驾雾飞去。逐龙半个时辰就到了川王府,来到司马晓倩的房间外,喊道:“伯母,我是逐龙,玫儿与岚儿要在荆门完婚,让我来接两方的家人前去,时间很紧,你赶紧通知伯父动身吧!” 司马晓倩听了逐龙的话,赶快去议事大厅告诉了刘孤帆。刘孤帆道:“赶紧收拾一下,我要带上一百万两银票做嫁妆,弥补我俩对玫儿的亏歉。” 司马晓倩道:“我把给女儿准备的珠宝首饰带去就行!我要让女儿体体面面地出嫁。” 二人收拾妥当,跃到逐龙身上坐好,逐龙便往玉堂镇方向飞去。 也只半个多时辰,逐龙已降落在玉堂镇镇公所内的后院中,请刘孤帆夫妇稍等,自已化为小青蛇游至议事大厅,见到了吕雪岩、关一月在逗他俩的孩子,开口道:“我是关一岚身边的那条龙。岚儿三日后在荆门完婚,让我来玉堂接你们两家的亲人。赶快通知吧!岚儿岳父母等着呢!” 吕雪岩与关一月是见过逐龙的,所以相信了他的话,立即分头通知父母,吕世章与两个姨娘,关鸣鹰与吕娥都来到了后院,与刘孤帆和司马晓倩见上了面。双方寒喧了一番后,逐龙已现出原形,众人一家一家跃上龙身,一共九个大人,两个小孩则被关一月和吕娥捆绑在胸前。逐龙腾空而起,足踏祥云,稳稳地向湖北飞行。酉时刚到已经在荆门城外降落地面,关一岚得到逐龙灵神告之,已经赶到西门外面,见到双方父母,立即跪下叩头。 吕世章把他扶起来,道:“先不用客气,领我们进城去住下再说。” 刘孤帆急于见到女儿,也催着进城,道“岚儿快走吧!你那几个头,什么时候再磕都行!” 关一岚傻笑了笑,领着众人步行入城,带到自己来时就入住的那家酒楼中,分别开了房间住下。每家都是个独立的大套房,内有好几个房间。 刘若玫、刘若玉闻讯,自然喜出望外。急匆匆来到父母的房间,进门就扑入司马晓倩怀中。 刘孤帆道:“恭喜女儿!为父与你母亲特地前来替你主婚,以弥补前些年对你的冷淡!” 刘若玫泪流满面,道:“爹爹言重了,父母对女儿恩重如山,女儿报答还报答不过来呢!” 司马晓倩替女儿擦去脸上的泪痕,疼爱的道:“我儿莫哭!大喜的日子呢!哭了不吉利!” 刘孤帆道:“按风俗,这两天你都得住在爹娘这里。直到大婚那日岚儿的花轿来抬走!” 刘若玫道:“行!玫儿这两天就住在爹娘身边!什么地方也不去。” 刘若玉道:“我也要陪姐姐住在爹娘身边。一家人住在一起,那样的滋味我还没好好尝过。” 司马晓倩把儿子揽入怀中,点头道:“玉儿当然要与爹娘住在一起,爹娘实在太想玉儿了!” 关一岚从父母房间出来,逐龙的灵神通报,追电和诸葛如玉一行到了城外,要他去接。两条龙就暂住荆江之中,有事通知就行。关一岚的灵神道:“善儿没亲人在此,龙兄去接她爷爷如何?” 逐龙的灵神道:“行!我去一趟燕山。明日卯时回来。留追电在荆江之中候命。” 关一岚一边答应,一边已经来到了城外,见到了诸葛如玉、狄氏三凤、崆峒二子、唐文萱、张氏兄妹一行十余人,慌忙上前见礼。道:“有劳宫主和诸位大驾,一岚实在惭愧之致!” 诸葛如玉笑道:“恭贺门主!能来荆门喝杯喜酒,实在是我等之幸!何劳之有?” 狄文才也笑道:“一岚贤侄,很久没与你在一起促膝谈心了!我俩老实在想得慌,今日总算如愿!” 关一岚笑着把一行人领入城内酒楼之中,刚开好房间,酒席便摆好了,于是俱都请来入席。 吉日一转眼就到。荆门全城挂满红灯红绸,一大早,酒楼大门前鞭炮骤响,四乘大红花轿来到了大门前。刘孤帆一家搀出了刘若玫。杨劲父子搀出了杨娇、杨媚。红鼻爷爷朴宫长与红面太爷爷看着十二飞燕搀出了常善,分别进入了大红花轿之中。军队中的鼓乐号角全都调到了城中,此刻全部吹打起来,到处都是鞭炮声欢呼声,荆门沉浸在一片喜庆的气氛之中。 郡守邹凯自然充当了司仪之职,在衙门内那宽大的喜堂中,邹凯高声道:“婚典开始,双方父母都请上坐。新郎倌、新娘子入堂。” 关一岚一身大红吉服,由冰燕雪燕搀着进入喜堂。另一边,蕊燕等八飞燕搀着四名蒙了大红盖头的新娘也走了进来,在大厅之中站定。一条长长的红绸由男伴郎刘若玉牵住一头,女伴娘乔媛牵住另一头,把一男四女五名新人串联在一起。 邹凯高声道:“一拜天地!二拜父母!夫妻对拜!” 五人由飞燕们搀扶着转来转去地行礼,好不容易仪式才结束,邹凯高声宣布道:“把新郎新娘都送入洞房,双方亲友都在酒楼二楼赴宴。全城百姓均可到各处饭馆喝喜酒,今日全城狂欢!” 荆门城外的军营中也是一片喜庆之像。二十余万士兵有酒有肉,同样欢声笑语,喜气洋洋! 第二百八十一章:洞房花烛 刘若玉牵了红绸走在前边,像牵着一串煮熟了的红红的螃蟹,心里为自己的这个比喻叫好不已,忙回头向走在最后的伴娘乔媛看去,却见她也穿了一身红衣,也像一只熟螃蟹似的乔媛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心里不由得嘀咕起来。她一定也当我是一只红色的熟螃蟹,这一条红绸串起来的是七只红色的螃蟹,刘若玉心里想。那份发现的快乐就没有了,代之而起的是种惆怅,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成为被别人串在一起的牵着走的螃蟹呢!偷偷回头看去,那姑娘的眼睛仍然是叮着自己的,仿佛压根就没有离开过。脸色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美得丝毫不差她前边蒙着大红盖头的四位新娘。刘若玉心里没来由地一动,莫非自己已经看上人家了? 洞房是排在一起的一串房间。间间红烛高烧,装饰华丽,真是美仑美焕,喜气洋溢。刘若玉把五人都带进第一个大房间中,让关一岚坐在大圆桌边,待乔媛把四位新娘带到硕大无朋的新床边上坐好,便向她招了招手,悄悄地退了出来,合力拉关上这间大新房的门。两人相对无言,刘若玉刚想开口说话,乔媛伸手捂住了他的口,拉住他向连在一起的四间新房走去。这四间新房无非是小了一半,陈设和装饰与大新房一般无二。红色是房间里的主色调,但橙黄绿青蓝紫也一色未少,不过点缀得恰到好处。两人看了一遍,也许是产生了审美疲劳,搬了两只圆凳在走道里坐了下来。刘若玉道:“我这个伴郎年龄似乎大了一些,希望不要被人耻笑才好!” 乔媛道:“彼此彼此!我这个伴娘岁数也大了点儿,不过有总比没有强!” 刘若玉道:“妹妹这般穿戴起来,美得真比年画上画的仙子还好看!” 乔媛羞道:“还说哩!自己就美得跟金童一般。看得人心里直发慌,偏又忍不住想看!” 刘若玉忘情地抓住了乔媛的双手,道:“莫非妹妹喜欢哥哥?” 乔媛任他抓着双手,幽幽地道:“喜欢有什么用?你家乃王侯世家,我一卖艺女子怎敢高攀?” 刘若玉道:“这我不管,只要我俩互相喜欢,别人再反对也没用,就像我姐姐和门主姐夫一样!” 乔媛道:“只要玉哥哥喜欢妹妹,尽管向我爹爹求亲,他包管不会反对的!哎哟!她们来了!” 刘若玉刚想把乔媛揽入怀中,听到有人来闹洞房,只好松开手转过身去。 来的却是十二飞燕,她们在窗下一字排开,各自在窗纸上捅个小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往里看。 洞房之中,关一岚似乎才从沉思状态中醒过神来,看着眼前如花似玉的四个美人,心里高兴得就像喝了蜜糖一样甜。他站起身来,拿起酒壶斟了五杯酒,道:“玫儿、娇儿、媚儿、善儿,你们依次与为夫喝了交杯酒如何?” 四人谁也没有吱声,关一岚刚想再问,一个纸团飞到了桌面上,正正落在他面前。他拿起来展开一看,上面写道:“先挑盖头,挑对一个喝一个交杯酒。说错一个自罚双杯!” 关一岚道:“我闻上一闻就知道谁是谁,用这一招还能难倒我?”手持一支长长的金棍,向左边第一人头上的盖头挑去,口中道:“玫儿!”盖头撬开,露出一张绝世容颜,不过却是杨娇。 关一岚道:“奇怪!这是玫儿的体香啊!闻了好几年,怎么会错?”金棍一收,大红盖头依然盖住了杨娇,走回桌边去,喝了一杯,又再喝一杯。回到床边,运气吸入四人身上香味,似乎左边第一人换成了杨媚,于是毫不犹豫地伸金棍去挑盖头,口中道:“媚儿!”盖头下一张吹弹可破的笑脸,若梨花带露,似银月含羞,却是刘若玫,只得放回了盖头。 关一岚大惑不解,什么都好改变,这身体上的香味也会改变吗?回到桌边喝了两杯酒,再走回床前。这回更细心了,用灵神去仔细感觉,认真体味,这回确定是常善,这才伸金棍去挑盖头,道:“善儿!你休想再……”话没说完,便傻了眼,盖头下那张脸虽然国色天香,却是扬媚。 关一岚只好放下盖头,回到桌前,自斟自饮,喝了两杯酒。心想,今天丢人丢大了,天天在一起,经常同钻一个被子的人,竟然连人家体香都分辨不出来,分析事物的能力也太差了吧! 关一岚第四次走道床前,先看体形,宽大的喜服下,高矮胖瘦差不多,着实没甚大的区别。再闻香味,确定左边第一位是扬娇坐了回来,于是伸金棍去挑盖头,道:“娇儿!”盖头下,一张美绝人寰的粉脸让房中生色多多,却是常善。 新房外,冰燕子见了关一岚的窘态,忍不住卟吱一声笑了起来,飞燕们顿时笑声一片。 关一岚似乎没被窗外的笑声打扰,走到桌前,又喝了两杯酒。皱着眉沉思起来。一个纸团又准准地落在桌面上,他拿起来展开一看,上面写道:“轮流与你喝交杯酒,让你抱一抱,说出所抱是谁。错一个另罚双杯,错两个加罚四杯,以此类推。” 关一岚这回不愁了,四个人都是抱熟了的,一入怀中还能分不出谁是谁来?当下不再犹豫,仍然从左边第一个开始,伸手牵到桌边,倒了一杯酒递到对方手中,两人右手臂互相沟过,分别喝了交杯酒。关一岚把新娘柔若无骨的身子抱入怀中,左手在胸部和腰间摸了一摸,很有把握的道:“善儿!”伸手揭开盖头,不由得呆在当场,抱在怀中的美人儿却是刘若玫。 刘若玫娇嗔道:“谁是善儿?是不是这一久抱善儿抱多了,分不清谁是谁了?快喝罚酒!” 关一岚自认倒霉,喝下两杯罚酒,仍把床左边第一位带到桌边,先喝了交杯酒。再把新娘拥入怀中,依然伸手在衣服内摸了一遍,这才笑道:“娇儿,这回不会错了!”伸手揭开盖头,却惊得目瞪口呆,盖头下之人却是杨媚,佯装生气地看着关一岚。 关一岚垂头丧气地连干了四杯罚酒,由于没有用功力去转化酒力,脸都有些红了,道:“喂!今天可是你们的大喜日子!把我灌醉了!谁与你们成就百年之好?” 杨媚笑道:“再抱一个看看,说不定不会错了!” 窗外,十二飞燕脸都已经羞得通红。刘若玉则在廊柱后把乔媛揽入了怀中,搂抱着亲吻起来。 第二百八十二章:虚无之境 关一岚还真怕喝醉酒耽误了自己的良辰吉时,立即让体内所有机能处于自动炼化酒力的状态,片刻而己,酒力果然已经被炼化成功力,精神状况逐渐好了起来。稳定心情走到床边,依然牵了左边第一人之手来到桌前,先喝了交杯酒,再把对方拥入怀中,这回不再伸手进去乱摸,而是紧紧抱在胸前,细细地去感觉这究竟是谁!良久,正当新房内外之人都渐渐等得不耐烦之时,关一岚终于开口了,道:“玫儿,你是玫儿!” 怀中的新娘却挣脱身子出来,自己揭开盖头,竟是常善,道:“你好好看看,我到底是谁?” 关一岚不由得沮丧万分,从头至尾,自己竟然一次也没对过,难道自己具备的功力连这几个小妮子也不如了吗?不对!自己是陷入了她们编织的罗网中。四个人经过了比照身材的装束打扮,使四个身子似乎像这个,又似乎像那个。体味更好动手脚,混用了彼此熟悉的香味,这个闻起来像那个,那个闻起来像这个。好了,有办法了,用功力吸去她们的其他异味,只剩自己熟悉的体味,谁都无所遁形。当下走到桌边,一气喝下八杯酒,闭上了眼睛。“太上仙诀”和“诸葛神篇”不断在他体内、脑内循环,渐渐的,身轻如燕,飘飘欲仙的感觉又出现了。燕仙洞内出来的武学果然不同凡响,当一个人的身体只有一只燕子那么轻时,白日飞升一定指日可待。 关一岚此刻当然不能飞升。他要的是就要飞升的这种极度“虚无之境”的状态,他确信自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他闭了眼睛走到床边,随便牵了个新娘出来,用“虚无之境”产生的“虚无仙功”吸去了她身上的一切伪装的异味,熟悉之极的体味进入鼻端,毫不犹豫的道:“媚儿!” 这回轮到杨媚目瞪口呆!这家伙怎么一下子厉害起来?难道他识破了善儿的计谋? 关一岚仍然闭了眼睛牵出一人,用功力化去了她身上的一切异味,道:“善儿!” 常善很冷静,关一岚能用功力破除她施的“混一仙功”在她意料之中,否则他就不是她爱的人! 关一岚接着闭了眼睛把刘若玫和杨娇都闻了出来。看得窗外的十二飞燕、刘若玉、乔媛惊愕不已。开始又摸又抱都分辨不出来,现在闭了眼睛也竟然不费力地分得清清楚楚,前后判若两人。 杨媚扔了盖头,道:“不来了不来了!肚子饿得要命,再不吃点东西,新娘没当成反饿死了!” 刘若玫道:“谁让我们考校岚儿!桌上酒菜都凉了!将就吃点吧!应该戌时了!” 杨娇道:“菜凉些儿不怕!多喝几杯酒肚子就暖和了!” 常善道:“行!多喝几杯就多喝几杯!今日是我们的大喜之日,我们应该痛饮一场,不醉无归!” 杨媚道:“不行吧!都喝醉了,岚哥哥要做那事儿怎么办?总不能醉得跟木头似的啥都不知吧?” 哈哈哈哈,四女一齐笑了起来。关一岚也忍俊不禁,跟着大笑。窗外众人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冰燕子领头一路笑着离去,再往下的事,就不是她们这些大姑娘应该看的了! 新房内,五个人开始喝酒吃菜。幸而甜点不少,蜜饯管够,正和女儿家的口味。杨媚仍然是第一个喝高了的,迷迷糊糊地钻进关一岚怀中,道:“好、好了!我吃饱了!你、你那个吧!” 刘若玫笑道:“这傻丫头不笨嘛!用装醉来抢头一份!岚儿!你可不许理她!” 关一岚伸掌握住杨媚的掌心,从“劳宫”穴里帮杨媚吸出酒力,爱怜地道:“媚儿是真醉了!” 杨娇道:“岚儿!今天晚上你先伺候玫姐姐,她既是你的第一个,又是我们的姐姐,先那个她!” 刘若玫羞道:“我与媚儿说着玩的!你怎么多心了?我四人亲如姐妹,谁先谁后又如何?” 常善道:“姐姐们别说了!让外人听见笑话!待会儿灭了灯烛!我们四姐妹先上床。岚哥哥最后再上去,先碰着谁的身子谁是第一个!好不好?” 杨娇道:“也只有这样了!来!我们干了最后一杯!早些歇息吧!明天要起早拜见公婆呢?” 杨媚的酒力被关一岚吸出,人早就醒了。但他害羞,悄悄示意关一岚把她抱上床,蜷缩在墙里边。悄悄脱掉了大红喜服,钻入喷香的被子中,满怀憧憬地等待心上人来那个。 刘若玫三人动作到一致,先去茅房凈了身,洗干净手脚,这才动手灭了灯烛,新房里顿时漆黑一团。三人爬上那张二十四步宽的牙床,各人摸了一处地方躺下,心里惴惴不安地等待初为人妇那一时刻的到来。这毕竟是人生的重要转折点之一,她们毕竟还是黄花闺女,不安是正常的! 翌日卯时,新房里,回廊中的灯烛就都亮了起来。已经梳洗完毕的五个新人一齐来到了关鸣鹰和吕娥的房间中,四位新妇向公公婆婆请了安,悄悄把沾了自己落红的白绢给婆婆看。吕娥喜出望外,往四女的手中分别塞了一个红包,再仔细收起了那四块白绢。 回到新房之中,杨媚拉住常善的手问道:“妹妹,岚哥哥究竟是那个我们,还是在传给我们燕仙洞的功力?我怎么觉得身子轻了许多,仿佛会飞起来似的?” 常善笑道:“媚姐姐,岚哥哥既与你们那个了,又给你们传功了!他把‘太上仙诀’修到了‘虚无之境’,再把功力毫无保留地传入你们体内。你们体内的道家仙功,或者都超过了妹妹!” 刘若玫道:“岚儿没传功给妹妹么?那他就太不应该了!他不是也把妹妹那个了吗?” 常普苦笑道:“轮到妹妹,岚哥哥的功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差点连那个都那个不了,还能传什么功力?起码要休养三天以上,他才有恢复功力的可能!” 杨娇道:“对不起,善儿!我以为我才是最后一个呢?真是委屈你了!” 常善道:“岚哥哥的选择是对的!他按与他谈婚论嫁的顺序那个,谁都无话可说!‘虚无之境’其实我自己就可以修炼,无非是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地点而已!” 关一岚却大笑着走进房来,道:“善儿,不用等三天了!我今天晚上就可以让你超越‘虚无之境’的境界,因为我找到了‘合藉双修’的捷径,我们会少走许多的弯路!” 第二百八十三章:双修之议 关一岚说他找到了修炼“太上仙诀”的捷径合籍双修,要帮助常善当天就达到“虚无之境”。 刘若玫对此颇不以为然,道:“合籍双修的炼功方法各门各派都在使用,没听说哪里炼出什么高深武功来。我大哥大嫂就是靠双修混元功并大吃灵药增长的武功,还不是在你和安国兄弟展示的武功前知难而退?跑到苗疆去寻洞天福地。所以对此不能抱太乐观的态度。” 关一岚道:“同是合籍双修,方法肯定不一样,我自信可以同修到超凡入圣,白日飞升之境。” 杨媚心直口快,问道:“所谓合籍双休,是不是两个人一边那个,一边修炼,功力就上去了?” 杨娇道:“我听说就是那样子,什么采阴补阳,采阳补阴的,江湖上走上邪途的可不少!” 刘若玫道:“江湖上的邪门歪道把这件事作为为非作歹的借口,所以越传名声越不好。名门正派大都严禁弟子修炼,有的门派连提都不准提!” 常善道:“我听太爷爷说过,如果只是那个对修炼作用不大,决不可能达到成仙得道的目的。修炼还是要按道家炼气士的方法循序渐进,没有捷径可走!” 关一岚道:“我还没说出方法,你们就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没完。要不要听听我的方法?” 杨媚道:“说吧说吧!我也觉得只靠那个一定不靠谱,不要让那些江湖武林败类给骗了!” 关一岚道:“我的灵神所感觉到的外在的力量源泉,一在浩杳无边的天空之中,一在深不可测的地心之内。然而一个人虽可同时兼有阴阳两种内力,修炼之时却无法同时吸收到天地之力!那种认为可以一边吸收地力一边引入天力的观点,其时是站不住脚的!还有,以为女体属阴是地之力,男身为阳是天之力,双方交构就是天地交泰,阴阳互补,可以很快提升武功的主张尤其荒谬。人身之力有多少?怎可以无限澎涨?吸引天地之力修炼和改造人体功能,方是正确途径!” 关一岚喝了口刘若玫递到手上的茶盅内的香茶,歇了口气,想润润嗓子再往下说。 杨媚却急不可待的道:“岚哥哥到是快说啊!怎么卖起关子来了?你要用的到底是什么方法?” 关一岚笑道:“身穿练功服,扎缚好裤脚袖口,女子以头顶倒立,让地之力从头顶‘百汇’穴升入体内。男子站立,让天之力也从头顶‘百汇’穴进入体内,男子双手放于女子双脚之上,从手心‘劳宫’穴把天之力输入女子脚掌的‘涌泉’穴内,并以灵神引导天地之力在二人身上作绕体的大循环,每次至少坚持一个时辰,功力得到大力提升是绝对的!这种修炼方法的好处是,不一定非要夫妻才能合籍双修,兄妹、父女、师兄妹都可以在一起修炼,效果绝对一模一样!” 杨媚道:“好!让我先来试试这以头倒立究竟难不难!”当下弯下身子用头着地,双腿向上一升,真的立了起来,但必须双手柱地,以保持身体的平衡。裙衫下垂,贴身的亵衣全露了出来。 刘若玫笑道:“媚儿快起来,到处都露出来了,也不怕岚儿看到。等一会换了练功服再试吧!” 杨媚一跳而起,道:“给他看怕什么?昨晚都让他那个了,他有夜视之能,你们什么他没看见?” 常善双手捂脸,道:“哎哟!羞都羞死人了!我要先去看朴爷爷和李太爷爷,晚上的事再说。” 刘若玫也道:“我也要去看看爹娘和玉儿,这小家伙不知跑什么地方去了,莫非在爹娘那儿?” 杨娇也道:“媚儿,我俩得去看看爹爹和哥哥们,爹爹骑马赶了两天路,一定累坏了!” 四女收拾了一下,各自出门而去。偌大的新房里只有关一岚一人,他笑着摇了摇头,干脆也出了房门,往酒楼而去。他必须去看看诸葛如玉等人,把“太上仙诀”和“诸葛神篇”传给她们。 常善到了酒楼燕仙洞客人的房间,两位老人正在下棋,十二飞燕至少有一半在这儿伺候着。见到常善进来,冰燕子慌忙搬来一只绣凳让她坐下看棋,接着又捧来一杯热热的香茶。 两位老人很少在一起下棋,但有时一盘棋就下个十天半月,不让人打扰,只要有热茶、点心、果子充饥就行,一两个时辰不下一颗子是常有的事。除了常善,从未有人敢打断二人的思路。此刻就是这样,黑子白子围成了一个太极图的大模样,中间的实地还没有开始争夺,绝对是那种十天半月一盘的开局。常善倒是看出了一点端倪,这绝对不仅仅是闲来无事的休闲娱乐,而是在探讨道家仙功的至高境界。二老无疑想使燕仙洞的老人都白日飞升,成为不死之身。 仍然紧闭双目思索的太爷爷道:“善儿,新娘子不陪夫君,跑到太爷爷这儿干什么?” 常善撒娇道:“善儿想爷爷和太爷爷嘛!太爷爷为善儿开此下山先例,善儿真是感激万分!” 红鼻朴爷爷道:“善儿是我燕仙洞飞出的仙子,太爷爷想看看,善儿的道家仙力威风如何?” 白髮红颜的李太爷爷道:“善儿,你本是我李家后代,现在不告诉你不行了!李家要取天下,杀戮必定很多,就得你与关一岚体上天好生之德,尽全力保全士兵百姓。那小子此次计降十万番兵,真乃大慈大善之人,将来恐怕比太太爷爷们还会早些时候飞升,你必须加紧修炼,夫妻才可以同日飞升,免除天地分离之苦。” 常善道:“岚哥哥修炼‘太上仙诀’的进境虽然很快,要超过爷爷们谈何容易?善儿既然姓李,何不恢复祖姓,也好接续李氏香烟,端正名份?” 朴爷爷道:“复姓之事暂可不必,到你修得仙缘之时再说。你必须时刻不离岚儿身旁,有了重大进展,回燕仙洞告诉爷爷们一声,也就算尽到孝心了!” 常善道:“不如我与岚哥哥、玫姐姐她们都回燕仙洞修炼,大家时常交流心得体会,不就可以找到成仙得道的门路了么?那时先让太太爷爷们飞升上天,该有多好!” 李太爷爷道:“不妥!燕山地力已衰,没有外面灵山胜境的神力补充,每进一步都难。这也是太太爷爷们同意你出嫁的原因之一。你必须抓住一切机会,大力吸入天地之力!” 常善明白了。爷爷和太爷爷的这番话,正是为关一岚早上那个双修方法下的注脚,证明关一岚灵神的感觉是完全对的!道家仙力的最高阶段,在燕仙洞是无法完成了!那么,可不可以在找到一个地力旺盛之所把爷爷们全迁来呢?想到这里,道:“爷爷和太爷爷干脆与善儿去一趟瀑布崖吧!倘若那儿天地之力强盛,都搬去得了!” 李太爷爷摇了摇头,不再开口说话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不死之秘 关一岚来到玄女宫几位宫主的套房门前,司钗却守在那里,看到是关一岚,喜道:“关门主,怎么是你?昨日刚刚大婚,你不陪陪几位新娘子么?” 关一岚笑道:“一岚有急事求见宫主,烦姑娘通报一声。” 司钗轻轻推开房门,自己退过一边,道:“宫主吩咐过,如是关门主来访,不需通报即可入内。” 关一岚跨入房内,却见诸葛如玉与狄氏三凤已从房间中迎了出来。忙上前拱手道:“一岚参见诸葛宫主!参见三位副宫主!” 诸葛如玉肃客入坐,笑道:“已身为一门之主,就不用如此客气了!参见之辞,实不敢当!” 狄一凤笑道:“门主燕尔新婚,不陪着新娘子们,却来见我四人,不知有何要事?” 关一岚道:“一岚连得‘太上秘经’和‘太上仙诀’,所修功力已经完全不同于过去的玄天神功,而是道家的‘虚无仙力’,体内功力由‘六玄之境’上升至‘虚无之境’,实为奇遇。特来求见宫主,恳请收下这两本道家秘诀,与众位门主及张氏姐弟一起修炼。”从怀中掏出两张写满字迹的白色丝绢,走到诸葛如玉面前,恭恭敬敬地双手呈了过去。 诸葛如玉一脸慎重地双手接过来,先看“太上秘经”,看完之后递给狄一凤,才认真地看起“太上仙诀”来。眉头时而锁住,时而又舒展开来,最后竟然眉飞色舞,把“太上仙诀”也递到狄一凤手中,让三凤传看。笑道:“毫无疑问,此乃成仙得道的正宗修炼秘诀,有了这两件稀世之宝,不只晶儿、莹儿可以修成九天玄女,长生不老,白日飞升,就是我等四人也都大有希望。岚儿,你一直视玄女宫为家人,如此异宝也拱手相送,本宫深为感动!”站起身来,福了一福。 关一岚慌忙拱手弯腰,诚挚地道:“诸葛伯父和宫主姐姐待岚儿一如亲人,一举将丞相先祖的文治武功倾囊相赠,这才有了岚儿的今天。好不容易才报答得万一,姐姐们休要多礼了!” 狄二凤笑道:“当了门主,连辈儿也上来了,原来可没听你喊过姐姐!” 狄一凤道:“与岚儿结拜的那些老前辈相比,能当个姐姐就不错了!我一直担心两家老爷子喝高兴了与他拜把子呢!那时我四人倒过来成了小辈,你说冤也不冤!” 此时诸葛木和狄文才走了进来,狄文才道:“谁说我二人要与这小子拜把兄弟?我一直以为你们是把他当小辈,还想赚他喊声爷爷呢!这下倒好,只能永远当伯父了!” 诸葛如玉道:“与岚儿结拜的哥新,乌氏兄弟,那一个不比你二老年龄大?他们能喊你伯父么?” 关一岚道:“事出有因,只能就事论事,不能横向比较,否则自寻烦恼!是吧?诸葛伯父。” 诸葛木道:“我对称谓之类不太看重,高兴了叫什么算什么!岚儿能喊声伯父,已经不错了!” 诸葛如玉道:“爹爹,你二老先看看关门主给玄女宫带来什么好东西!再慢慢夸他吧!”站起身来,把两张白色丝帕分别送到已在上首落座的崆峒二子手中。 诸葛木手中拿到的是“太上秘经”,看完之后道:“很好啊!道家的东西果然非同凡响!” 狄文才看完手上的“太上仙诀”,对诸葛木道:“好的还在这儿!你先瞧瞧这个再说。” 崆峒二子互换了丝帕,很快浏览了一遍。诸葛木击掌道:“道家修炼至宝,应该出自太上道德真君他老人家的亲笔。有了这两件宝贝,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当真可以修成不死之身了!” 狄文才道:“先别忙着高兴,岚儿,你这宝贝从何而来?赠与之人可是白日飞升了?” 关一岚道:“秘经是天霸大哥从他先祖炼丹之地得来,飞鸽传书到瀑布崖给我的。仙诀是这次平定河北,在燕山燕仙洞中由太太爷爷传授的,五个老人分属三代,最小的朴爷爷也百多岁了!” 狄文才道:“我说吧!长寿不是问题!不死可就未必了!不过能多活几百年也就不错了!” 诸葛木道:“不死之论并未说错!老爷爷们虽有仙诀至宝,若天地灵气不够,修至成仙得道就有瓶颈难以突破。终南虽不如崆峒,地气却未耗尽,我俩且与女儿们炼炼再说。” 关一岚道:“伯父所论极是!我一会儿给朴爷爷和李太爷爷把‘太上秘经’送去,再把七段‘诸葛神篇’抄给他们参考,说不定他们就可以从中找到昔日的欠缺,得到飞升了!” 诸葛木道:“你已经有了七段‘诸葛神篇’?岚儿,我先祖真的垂青于你,你可千万不能辜负!” 关一岚道:“岚儿旦夕未敢忘眷顾之恩!此乃神篇抄件,伯父与姐姐们修炼时一定要同时使用,方可收到意料之外的效果!我先给爷爷们送过去,少时再来聆听二老教诲。” 狄文才道:“岚儿,今晚我们二老要与你好好喝上一顿,你要早作安排,勿让我们久等。” 关一岚道:“岚儿理会得,二老与姐姐们放心,我去去就来。” 关一岚转身来到燕仙洞诸人住的套间前,敲了敲门就走了进去。现在十二飞燕都在外屋伺候着,见关一岚进屋就咭咭呱呱的笑起来。关一岚不敢招惹,推门进了里间,却只见常善仍坐在里边看二老那局棋的大模样。常善见关一岚来找自己,心头十分甜蜜,道:“半日功夫都等不得就跑来找,也不怕被外面那些小妮子笑话!” 关一岚笑道:“突然想到要把秘经和神篇给爷爷和太爷爷瞧瞧,说不定可以帮助他们白日飞升!” 李太爷爷突然睁开眼睛道:“好小子!果然有心计!长儿,你也跟着看看!” 关一岚从怀中把早准备好的丝绢掏出来,恭恭敬敬地分别递给两个老人。眼睛便被棋盘上的棋局吸引住了,这不是修炼“太上仙诀”时的运气方法么?难道爷爷们还有什么不解之处?必须继续加以研讨?或者,他们还想从中发现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 第二百八十五章:飞升之难 棋盘上,黑白分明的道家太极图分外抢眼。关一岚以灵神飞入图中自己以为该下的那个点上,顿感那些黑子白子活了过来,在自己的全身筋脉中穿行。自己的身体仿佛已经化为了一条游鱼,在太极图演化的无垠的天穹中自由飞跃。真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那种无拘无束的快感充溢着每一根神经。使关一岚以为自己已经白日飞升,遨游天上的世界了! 李太爷爷惊喜的声音把关一岚从“虚无之境”中拉回到现实里来。老人道:“‘太上秘经’弥补了许多我们过去忽略了的环节,已属收获不小。‘诸葛神篇’却直接把人引入飞升的意境,简直是上天送来的开启天堂之门的钥匙。善儿,你与你夫君配合好好修炼吧!三个太太爷爷若飞升有日,我会让你朴爷爷去通知你回来的。我们现在就回燕仙洞,要赶快让三个太爷爷看到这两篇东西。让飞燕们准备两匹快马就行!你们也不要送,仙家不讲儿女情长那一套。” 关一岚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来,只是看着桌上的棋局发楞。李太爷爷也不管他,与红鼻朴宫长出得酒楼大门,骑上经过挑选的两匹长程健马,向着东北方急驰而去。常善与十二飞燕骑马送了一程,爷爷们却头也没回,风中只送来一句话,道:“若想相会,飞升之日!” 常善心里悲伤之极,爷爷们不像过去那么呵护自己了,想走就走,没有一星半点捨不得自己的意思,这在自己没有出嫁前是不可想象的。望向十二飞燕,却全都围在她的身边,用一种同情还有几许亲切的眼神看着她。常善道:“从今天开始传你们‘太上秘经’、‘太上仙诀’以及‘诸葛神篇’。你们若想永远跟在我身边,修炼进度差太远了绝对不行。来,先听秘经口诀。” 冰燕子道:“仙子姑娘,恐怕不行吧!没有太爷爷准许,仙洞武学是不允许私相传授的!” 常善道:“你们还想回仙洞么?连我都回不去了!太爷爷还怎么管我们?将来你们就是玄天门十二飞燕,没有一身武学怎么行道江湖,惩恶扬善?全都下马,围着我坐下,用心记口诀。” 十二飞燕见众人身在一处山洼之中,离官道甚远,且又四下无人,知是常善为了传功而把姐妹们带了来的,心中十分感动,俱都跳下马来,围着常善坐成一圈,正好是十二星宿方位,犹如十二星相捧月,先就暗合了天相。常善开口念出“太上秘经”口诀,声音虽细不可闻,却都十分清晰地传入了冰燕子等十二飞燕的耳鼓,而且由耳入脑,由脑入心,在全身经脉穴道中不断地循环。那是常善同时将自己的灵神随着语音进入了飞燕们的体内,引导“太上秘经”帮众女洗筋伐髓,力图帮她们扎牢道家根基,为下一步的修炼打下坚实的基础。 “哈哈!这儿怎么坐了一地的美女?活该咱爷们有艳福。你们说,是都带上山去作长久夫妻呢?还是先就地快活快活!”一个虽然沙哑却中气十足的口音道。 一个嫩声嫩气像个孩童的声音道:“大哥,就地快活算了!带上武云山,还有咱哥们的份吗?” 沙哑的声音道:“那就就地快活吧!人家十三个,我们只有十二个,剩下一个可是大爷的!” 这伙武云派的弟子色胆包天,各人相准一个,作势便扑了上去。谁知众人却如同撞在一圈气墙上,既扑不进去,又挣脱不了,越用力挣扎内力消失得越快,很快就全都失去了武功。 常善收了仙力,十二个男子便全都瘫软在地上。十二飞燕腾身而起,抽剑便要杀人。常善挥手止住了她们,道:“不要杀他们!记住,道家只能救人,不能杀人。何况,不管多少,他们都给你们贡献了功力,让他们从此当个无法害人的平常人吧!我们该回去了!” 常善和十二飞燕上了马,加鞭离去。只留下十二个有气无力的汉子在那里自叹倒霉。 关一岚的双眼却一刻也没有离开那盘棋局。他的灵神又一次进入棋局中,落到了与上次不同的另一个棋眼上。倾刻之间,他以为自己的身体已经变成了那张太极图,变成了虚无飘渺无边无际的阴阳两极。一极深入地心,狂饮那代表着地之力的沸腾不止的红红的岩浆。一极包揽云天,把日月星辰,风云雷电一起纳入胸怀之中,感受着自身雷霆万钧般的无穷力量。阴极阳极不断互化,相互补充,横亘于天地之间,仿佛完全主宰了天地之间的一切! 常善与十二飞燕四到酒楼,依然先去燕仙洞所住的套间,才推开门,便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扑上身来,不仅使得呼吸不畅,连身体都似乎被固定住了,不由俱大惊失色。 常善的灵神感觉到了这是燕仙洞的“虚无仙力”,是只有三个太太爷爷合而为一才能施展的至高武学。于是从头顶“百汇”穴把弥漫上身的仙力不断吸入体内,身体顿时获得了自由,于是走向里间,推开了房门。一幅令人震惊的画面出现在常善眼前,关一岚正飘浮于天花板下的空中,一手指地,一手指天,不停地在空中转着圈子。庞大的“虚无仙力”便不断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充溢着套房里的毎一寸空间。常善知道关一岚已经达到了白日飞升的道家成仙之境,心里不由得有些失落。方才成亲就仙、人永隔,那也实在太残酷了吧? 不容常善多想,满房间的“虚无仙力”便一齐向她涌来,从“百汇”穴不断地涌入体内,并不停地在全身每个毛孔中循环。常善觉得身体顿时轻了起来,也有了飘飘欲飞的感觉。可惜“虚无仙力”不是自己修炼出来的,完全不知如何运用,只得坐于床上,运功炼化进入体内的仙力。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常善才恢复了神智,却见关一岚站在自己面前,一脸的焦急之色。道:“我拿那两篇东西给爷爷们干什么?他们本来已经快功德圆满,却让我生生搅了!” 常善道:“岚哥哥,你说的是什么,什么功德圆满?我怎么听不明白!” 关一岚指着桌上的太极图道:“太爷爷他们只差两着就可到达修炼白日飞升之境,此刻却半途扔下,去修炼那两篇东西,岂非舍本而逐末了么?” 常善道:“他们正是没修炼过那两篇东西,便始终悟不出你想到的这两着!这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欲速而不达。你不要自责了!这棋谱在他们的脑袋里几十年了,连我都记得一着不差!等他们修成了耶两篇东西,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关一岚道:“也只能如此了!善儿,白日飞升之难,真不是人所能想象的!” 常善道:“唯其难,所以凡人才趋之若鹜,岚哥哥,你不是要陪崆峒二子吃饭么?走吧!” 关一岚道:“你怎么知道?” 常善道:“刚才你一古脑儿塞进我脑子里的!” 第二百八十六章:齐回总坛 关一岚伸手把常善揽入怀中,紧紧抱着那柔软的娇躯,双唇紧贴,狂热地吻了起来。常善刚才怕他飞升的担忧消失了,也紧紧地抱住了关一岚,两人沉浸在爱欲中,良久不能自拔。 冰燕子在门外高声道:“仙子姐姐,司玉姐姐来请门主去陪二老吃饭喝酒。” 常善总算惊觉,挣脱出身子来,道:“究竟是喝酒还是吃饭?冰儿说话罗里罗索,夹缠不清。” 关一岚笑道:“肯定是又喝酒又吃饭,不要无事找飞燕们的麻烦!晚上好好伺候你行不?” 常善笑道:“这还差不多,你可不许耍赖!来,先拉勾!” 关一岚只好伸出小拇指与常誉拉勾。好笑地道:“行了吧!快走啦,别让宫主她们久等!” 两人出了房间,司玉上来行了礼,转身带着二人往玄女宫住的套间走去。诸葛木,狄文才已经在门外相候。关一岚抢上前就要下拜,道:“一岚岂敢劳二老迎候?死罪死罪!” 诸葛木伸手拦住了关一岚,不让他拜下去,道:“我二人出来站站,并非专为迎候,岚儿勿介怀。” 五人入得屋内,大厅里早摆好了一桌酒菜,听到说话声,玄女宫四位宫主出了房门,诸葛如玉伸手肃客入座,仍然是诸葛如玉坐了主位,右边依次是诸葛木、唐文萱、狄文才及狄氏三凤。左边乃关一岚、常善、张晶、张莹、张安国,十二个人济济一桌, 诸葛如玉举杯道:“关门主将道家两件修炼至宝赠与我玄女宫,实在是我全宫弟子的飞来之福!来,我等同敬关门主一杯,祝门主新婚快乐,玄天门蓬勃发展!” 关一岚喝干了杯中之酒,待司钗把酒杯斟满,赶忙站起身来,道:“前人留下的秘诀,是让后人发扬光大。没有一大批人同时钻研,只靠少数几个人闭门造车,只会埋没了前人的心血。宫主勿需再提此事!我敬各位宫主和前辈一杯,祝前辈们身体康健!福寿绵延!” 诸葛木喝干了杯中之酒,笑道:“都别敬来祝去的了!岚儿,此次帮李天霸平定东北,自是奇功一件。这是李唐逐鹿天下的重要战役,不知有何轶闻趣事可以为老夫们佐酒?” 关一岚赧颜道:“提起这事岚儿糗大了!河北与东北原就是李氏托傅氏一族在管理着。本来此去顺理成章就可以收回的,偏偏这位燕山仙子姑娘要找岚儿的麻烦,不仅挫败了李天霸和我大哥,还逼他们传书让我前去,也照样栽在她手里,只得随她去燕仙洞拜师,并成就了姻缘。” 诸葛如玉道:“燕山仙子常姑娘的大名以前也有耳闻,不意今日一睹芳容,果然英气逼人。” 常善满脸羞色地道:“宫主姐姐谬赞了!常善在你率队东征勤王时一直跟着你们,早已心仪几位宫主姐姐许久。那时就看上岚哥哥了!所以逼大哥他们请他去河北,费尽心机才遂了心愿!” 狄三凤鼓掌道:“好!妹妹敢爱敢恨!敢于追求自己的幸福,真是女中豪杰!” 狄一凤道:“善儿妹妹几年来暗恋岚儿,痴心不改,一腔真情实在是值得赞扬,岚儿应好好珍惜!” 常善道:“感谢宫主姐姐们对善儿的厚爱,来,善儿敬几位宫主和几位前辈一杯!聊表敬意!” 诸葛木喝干了杯中之酒,道:“善儿敬酒不能不喝!如此说来,燕山燕仙洞实际控制着河北、东北一带,岚儿既入洞得到道家真传,携得美人归,河北及关外又归了李唐,真是双喜临门!” 关一岚道:“的确如此,岚儿此行的确寸功未立,白捡了一身道家仙功,又娶了一位好妻子!” 唐文萱道:“这不是白捡!如非你东征途中贡献突出,善儿也绝不会数年单相思并许婚于你!” 关一岚道:“是,姑姑一言中的!岚儿实在是佩服之极!” 诸葛如玉道:“岚儿,我等一行明夫就将离去。你下步行止如何?可否也上终南一游?” 关一岚道:“一岚离开玄天门三月有余,现已归心似箭,把这里的事处理完毕,要先回总坛。” 诸葛如玉道:“行!那就先暂时分开吧!安国兄弟,你可以多陪门主几天,先送他们回瀑布崖,在那里住些日子,再回咸阳去也不迟。你们兄弟也好久未见了吧?” 张安国喜道:“如此正好!我与岚儿聚少离多,实在应该多待些日子。多谢宫主成全!” 关一岚道:“一岚正有此意。来!我与安国兄单独喝上一杯,聊表思念之情。可惜峰兄入苗疆云雾大山之中觅地修炼去了,否则刘、关、张齐聚,共效先祖相聚之乐,岂非人生之快事!” 张安国道:“峰兄与我两位姐姐原有婚姻之议,不如我俩抽空去苗疆一趟,把他请出山来!” 诸葛如玉听了此言,突想起了华山大侠,自己的恋人黄沛风,心里湫然不乐。却未显示出来。 张晶、张莹也被触动了尘封以久的心事,脸上即现凄然之色,强忍着未滴下泪来。 关一岚见状大是不忍,道:“行!我两人趁昆仑近期不会有大的行动,尽快跑一趟苗疆就是!”张安国大喜道:“好!这才是我的好兄弟!来!哥哥敬你一杯!” 酒席之上复又热闹起来。就连崆峒二子也抢着给唐文萱敬酒。倒是冲淡了忧伤的气氛。 翌日,玄女宫一行果然离开了荆门,起程回终南山去。关一岚、张安国送了很远,才怅然而回。 杨乾、杨坤也来辞行,率了新混编而成的大军各回驻地。杨劲与杨坤同回襄樊,关一岚、杨娇、杨媚也一路送了很远。杨娇、杨媚实在忍不住,终于哭出声来。 杨劲道:“都出嫁了的大姑娘,别动不动淌眼泪!珍惜你们的幸福吧!爹爹永远祝福你们!” 关一岚道:“岳父大人保重身体!岚儿过些日子来接你老人家去玄天门住一阵子!陪陪老皇帝。” 杨劲道:“也行!能与皇帝哥哥住一段日子,心头会更平静一些。我就在襄樊等你。” 大军终于远去。关一岚勒转马头,与杨娇、杨媚回到城中。荆门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又隔了一天,关一岚与父母、妹妹、妹夫、岳父母及众妻子,十二飞燕,刘孤帆一家,乔媛父女,万俟山等一行三十余人骑了快马踏上回瀑布崖的行程。队列中,刘若玉总是不离乔媛的左右,就连关一岚也看出了端倪。 第二百八十七章:猇亭怀古 吕娥骑在马上,怀中抱的是关一川与吕雪娘的孩子关鹏。小家伙已经岁余,正在咿呀学语。爹爹,娘亲没学会,先学会的却是爷爷,奶奶,外公,舅舅,叔叔,姑姑。总之,眼前经常出现什么人,教上几遍他便能略显生硬地喊出来。一行人行走在官道上,关鹏自然成了队列中的明星,不仅关一岚的四个妻子争着要去抱,就是十二飞燕也都频频讨好小家伙,希望得到他的青睐,能在漫长的旅程中抱着他开上一会儿心。 关一月的怀中,抱着的是她与吕雪岩的儿子吕钊。小家伙才三个月大,每日只知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是一刻也离不开关一月的。就算吕雪岩要抱抱儿子,关一月也不允许,犹如护犊的母狮般保护着怀中的孩子。对关鹏成了一队人中的宠儿也不嫉妒,只要没人打扰自己和孩子就行。唯一的例外是关一岚,他可以抱过小吕钊来,护在胸前亲热半天。其实他是在用灵神进入孩子体内,以虚无仙力为之洗精伐髓,他要让孩子从小就感受到修炼的氛围,扎下武道的根基。这一切关一月当然不知道,看到儿子从他舅舅手中回来后精神奕奕,也不疑有它。只要关一岚想抱孩子,关一月从不拒绝,哄着根本听不懂话的儿子道:“去,舅舅要抱,乖乖听话哦!” 关一岚也给关鹏以虚无仙力进行了洗精伐髓,两个儿子都是关、吕两家的宝贝,寄托着他们这一代人的希望,哥哥不在,当叔叔的当然必须负起教养的责任来。 这一行人亲情融融,借着这难得的机会游山玩水。凡有镇甸一定要停下来品尝当地美味佳肴,大的县城更要休息一天两天,因而行程十分的慢。这日,队伍到了宜昌,此地乃三国时期的重镇之一,古迹很多。众人包下了一家大酒楼的客栈部分,刘孤帆、关鸣鹰、吕世章、万俟山、乔岱五老游兴极高,一早便拉了关一岚、张安国,骑马直奔猇亭。猇亭乃刘皇叔当年曾经驻跸之地,留有许多遗迹供后人瞻仰,有的史实还被人们改编为故事流传,是三国后期很有名的游览圣地,一年四季都有游人前来游玩观赏,瞻仰先贤。 七人把马放于道边的树林之内,任其自食青草,举步进入大院之中。迎面一间大殿,牌匾上秦彖大书“未了殿”三字,看不出是什么意思。刘孤帆领头拾阶而上,进入殿中,大殿正中供奉的却是先帝爷刘备丈八有余的金身塑像,左有赤面长髯的关圣帝君,右有豹头环眼的武帝张飞,端坐于石台之上的庞大绣凳,俱都栩栩如生,形神毕肖。刘孤帆跪拜于地,关氏父子,张安国也跪下叩拜不已。吕世章、万俟山、乔岱则拈香行礼,恭敬如仪。刘孤帆与众人拜罢起身,拈香垂首祝祷道:“祖先圣训,护佑万民!孤帆不肖,擅自兴兵。幸未铸成大错,却得两川栖身。从今往后,体恤百姓,扶助农耕,确保两川之地百年太平,士农工商安居乐业!乞先祖们垂怜护佑,刘、关、张三姓后辈儿孙继承传统,世代友好,永结同心!不孝玄孙刘孤帆顿首再拜!” 关一岚拈香拜曰:“祖先神目如电,应知三姓如一。旦得回到剑门,即入苗疆寻亲。誓将峰兄劝返,三家再续前缘,传诸后世子孙!续写三姓传奇!不孝玄玄孙关一岚泣拜!” 张安国拈香拜道:“先祖英明神武,后裔眼看凋零。三姓如今合而为一,誓要光大三家门楣!安国不肖,资质愚鲁,愿追随峰兄、岚弟,重写武道神迹,共攀武道巅峰!戮力同心,维护天下百姓,共创太平盛世!不孝玄玄孙张安国涕泗叩拜!” 三家祝祷已毕,便在猇亭大院内四处瞻仰。猇亭碑刻计八十余块,有的高近一丈,最矮的也有五尺。从晋至今的伟人名人无不勒石留墨以示纪念之意。其中王羲之亲笔所书的石碑尤为宝贵。 吕世章叹道:“刘、关、张桃园一拜,同创了千秋之义!其间大义凛然,慷慨悲歌之举,直令天下人至今传颂不已!我辈虽生也晚,却应效法先贤,倡忠义之风,为众生造福!” 万俟山道:“经此拜谒,始知忠义传千秋,仁侠颂万世。对关门主东征勤王,欲造福苍生建立太平盛世的博大胸怀崇敬之致!俟山过去只为自己而活,不惜勾结五胡乱华,实属蝇营狗苟。从今往后,万某当洗心革面,追随门主身后,为我华夏子孙的繁荣安定竭尽绵薄之力。” 关鸣鹰鼓掌道:“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万大侠磊落胸怀,将来必能修成正果!惠及世人!” 刘孤帆道:“对!男子汉顶天立地!敢作敢当!错了改过自新就是!照样受到万民敬爱!” 七人谈谈说说,见已至午时,便至旁边小镇上的饭店要了一桌酒菜,高呼畅饮,欢声笑语不时传出。刘孤帆举杯道:“岚儿,你虽现为刘氏女婿,岳父仍要为昔日对你的不公表示歉意!来,我们翁婿同饮一杯,消除前嫌,今后寻回峰儿,阖家共享天伦之乐!” 关一岚怎敢羊杯,扑地跪倒道:“岚儿从未怨过岳文大人,怎敢当此一歉?行那不忠不孝之事?请大人收回成命,岚儿方敢起来。” 刘孤帆笑道:“岚儿起来说话!那就大家同饮此杯!为今日猇亭之行都有所得干杯!” 众皆举杯同饮!席间谈论些古往今来之事,缅怀古圣先贤,追思三皇五帝创立华夏一族的丰功伟绩,酣畅淋漓之处,一再举杯痛饮,过去的所有不快,都在相互之间不断加深的了解中永远消逝了!三家人将从此走向团结和睦的明天。 刘若峰会如此想吗? 第二百八十八章:吕览奇遇 关一岚所选的这条路沿长江北岸的狭窄官道西行,虽然近了许多,但要翻越许多大山,有些地方鲜有人迹,行旅比走经西安的官道会艰辛数倍。关一岚认为大家都是武林人物,吃点儿苦应该不是问题。至于两个小儿,多吸些山野气息比多闻尘世喧嚣要更好。历经几许艰苦跋涉,一行人到了屈原镇。说是艰苦,无非是关一岚与张安国二人要多出些力而已。比如露宿荒野时的安营扎寨,食物馈泛时上山打猎,洗剥烧烤等等。两人乐此不疲,尽管关一岚用两匹马驮了帐篷食物饮水之类,不会轻易短缺什么。但张安国好动复又好吃。隔三差五烤野味便成了他的业余爱好。无论什么飞禽走兽,在他眼里都是美味佳肴。十二飞燕成了他的铁杆支持者,尤其是冰燕与萼燕,只要附近有山,哪怕是在饭店吃饭也要缠着他上山打猎,以增加一份烧烤美食。 屈原镇是长江边上的一座古镇,相传是楚大夫屈原的诞生之地,镇上有屈原祠,屈原故居,屈原栽种的树林,还有几户屈原的本家,成了过往行人发思古之幽情时的最佳镇甸。镇甸最好的酒楼客栈叫“望江楼”,上得楼去,一江碧波尽入眼底,顿时令人心旷神怡。此刻,队伍中所有的男人都已登楼览景,就连时刻不离乔媛的刘若玉也随了大流,跟着众人上得楼来,在墙壁上浏览前人的吟咏,不时还念出声来。刘孤帆问道:“玉儿可知这满墙的文章中有几篇是屈原的?” 刘若玉道:“‘离骚’肯定是屈大夫的作品了。这部‘吕览’却是何人的大作?我不知道。” 吕雪岩道:“‘吕览’是家先祖吕相国辑录的先秦以前诸子百家的重要著作。其中许多著名的观点或论点很有意义,或劝导帝王修身爱民,或告诉大众健康之道,包罗万象,不可不读!” 关一岚道:“我在某个地穴中读过此书,前面很大一部分也是阴阳五行之说,与道家的观点差不多,如讲究阴、阳的平衡,反对以阴治阳或抑阴扶阳等,是一部不可多得的好书。” 刘若玉道:“怪不得有人抄录于此,原来是对世人有好处的奇文,我倒要好好学一学!” 刘孤帆道:“孺子可教也!家里藏有此书,尽可任你研习。此处只录了几篇,重要的论文一篇也没有。不过你先看看也好,先有点印象,回家再下功夫总览全篇。” 刘若玉道:“回到瀑布崖,能不能去成都还两说着,那书什么时候才能看到?” 吕世章道:“玉儿既然想先睹为快,老夫身边恰好抄了一部带着,就先赠与贤侄,以解渴求!”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绢册,递到刘若玉手中。 刘若玉大喜过望,双手恭恭敬敬地接了过来,跪下去便给吕世章磕了个头,道:“多谢伯父!” 吕世章慌忙把他扶了起来,道:“玉儿免礼!其实你已经读了不少书,在年轻人中已是翘楚。倘若位极人臣,一定是经天讳地之才,前途绝对不可限量!” 刘若玉道:“其实玉儿是在昆仑陪少祖读书时勉强记住一些的。有时少祖干脆叫我顶岗去书屋,夫子们分不出真假,也会很严励地教我。所以经、史、子、集都有涉猎,又都没法学精!与雪岩兄家学渊源相比,一定是小巫见大巫,难望吕兄项背的!” 吕雪岩拱手道:“贤弟此言以偏概全,大是值得商榷。雪岩祖上擅长的是以货易货的从商之道,本人对此倒的确是有些心得。若说攻读典籍,却无太大的兴趣,贤弟绝对是稳超为兄的了!” 吕世章道:“岩儿说的是真话,玉儿就别深究了!岩儿自幼对商道极具天赋,老夫便不强求他去攻读诸子百家,只要他粗通文墨就行!他学得最完整的书也就是这部‘吕览’。” 众人浏览了一番江两岸的景色,便叫了酒菜上楼。临清流而赋诗,举酒盅以全友,无分老辈小辈,俱都平等地行起酒令来。虽然江涛溢耳,却都尽醉方休,尽欢而散。 刘若玉例外地没有去找乔媛,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打开绢册认真地阅读“吕览”。他觉得,与“太上秘经”与“太上仙诀”的专和精相比,“吕览”是广而博。博采各家之长,包括道家的思想在内,形成了自己的严谨的理论体系。那么,能将其融入道家功夫中去么?这只有试试才能知道,刘若玉少年气盛,不愿意跟在关一岚身后亦步亦趋。虽然关一岚对他如同亲兄弟,但谁都有自己的自尊,如果自己能够也发明点东西,不就证明了自己的人身价值了么? 刘若玉运起道家仙力,在自己身体内绕体循环,待得一切正常,即将“吕览”中的“木生”、“重己”、“贵公”、“去私”、“贵生”、“情欲”等章节的文字通过灵神纳入体内,与“太上仙诀”的文字叠加起来。奇迹出现了!体内所有的文字都炼化成了道家仙力,使自己的身体似乎要飞起来。刘若玉大喜若狂,把“吕览”后面的所有章节全通过灵神输入体内,那些文字竟然也都被炼化成功力。是“吕览”本身就是一部修炼的秘诀吗?绝对不是!编撰“吕览”的都是赵国巨商吕不韦请来的文人,完全不知武功为何物。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道家仙力对近似的文字一律以秘诀处理,兼收并蓄,成为自己武道的一种补充。或者,道家仙力总是能化腐朽为神奇,使平凡之极的“吕览”一跃而成为武学秘诀中的上品,竟然成为对“太上仙诀”的补充。 无论如何,刘若玉的天赋在其中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他对文字的敏感导致了奇迹的诞生。长江边畔,屈原镇上,望江楼中,见证了一朵武学奇葩的崛起!刘若玉以他的天真和直率加敏锐的观察力发现了“吕览”在常理上与秘诀的相似性,又以少年人敢于试探的气魄投入到修炼之中,从而取得了重大的成功。他的道家虚无仙力与关一岚相差不远,那是他无缘服食神蠎内丹的原因。如以悟道的能力来看,他或许已经超出了关一岚。 翌日,队伍继续向西进发,山小了一些,路宽了一些,吕娥和关一月居然各自坐进了一辆马车,比骑马要节省一些体力,两个小家伙也不怕再挨日头晒雨水淋了。居然在马车里咿呀直乐。这是关一岚为之洗精伐髓脱胎换骨的结果,两个孩子已经不怕轻微的颠簸。 刘若玉把自己的发现悄悄告诉了关一岚,双方伸手相握,一试之下,关一岚这才确信不疑。把刘若玉交给他的“吕览”速记了一遍后,让刘若玉把书拿给刘若玫去读,自己就在马上运起虚无仙力,炼化他已全部输入体内的“吕览”,果然如刘若玉所言,文字全都化成了虚无仙力。 第二百八十九章:玄之又玄 关一岚的身体轻如片羽,如果不是夹紧马腹,抓紧缰绳,稳坐雕鞍,险些儿就要飞起来。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已经达到了白日飞升的道家成仙境界,只要自己想飞升,一定随时都能腾空而起,如逐龙追电般腾云驾雾而去!然而自己绝不可能如此不负责任。天下未定,百姓仍在战火中啼饥号寒。玄天门方立,四海之内皆虎视眈眈。刘若峰未回,虽有刘若玉异军突起,但总有遗憾,苗疆之寻势在必行。还有四个新娶的娇妻,那真是抛下谁都要心疼半天的。一身重负依然存在,怎可由得自己一人上天当快乐神仙?但如果这种飞升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呢?譬如,一股不可抗拒之力将你弄上天去。或者,在你睡觉十分香甜无法掌控身体之时不自觉地飞升,醒来已经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天庭之中,那可如何是好? 关一岚正在为不能掌控自己飞升的时间烦恼不已,脑海中突然传入一仑纶音:“得道成仙,世人追捧。非干天意,实乃人为。神篇之八,在于阵式,既可困敌,亦可困己!运用之妙,在乎于人。上古奇阵,耳熟能详。破阵方略,尽在尔心。阵法之妙,在于通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太上真言,可解疑难。玄即为变,变化无穷。变之又变,概莫能御!世之奇阵,皆在善变,若能通玄,了然于胸。阵若在心,机巧百出。大罗金仙,亦无处寻。昔日八卦,阵之翘楚。今用八仙,列阵脑中。八仙之阵,堂而皇之。八卦方略,再玄即成。飞升与否,藏诸阵内,入阵之法,唯尔自知。不愿飞升,身体重浊。虽可腾空,必然堕地。无忧无虑,尽尔职责。首在一统,天下太平。玄天功成,传诸后世。携妇同游,虚无仙境。飞升之日,开阵即成,八仙相伴,共赴天庭!长生不老,得享永恒!谨守信诺,斯有灵兮!” 纶音既寂,关一岚心中百感交集。丞相既已为神,当然识见皆无人可比。诸葛神篇之八,解决了关一岚烦恼不安的问题。既是八仙之阵,把张果老等八仙的灵神请入脑中即可布置,把何时方愿飞升的秘密藏于阵内,自己就再也无忧无虑了!由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当然比把一切都交给别人强。从此以后,关一岚大可放心做事,再也无后顾之忧。 狭窄的关道上,拖了一列长长的马队。关一岚纵马上前,到了关一月的马车之旁,对车中道:“鹏儿又要舅舅抱了,快把他给我。” 关一月正在逗着关鹏说笑,听见哥哥要关鹏,忙让车夫停下马车,揭开车簾,把儿子递到关一岚手中。关一岚灵神稍动,虚无仙力就又进入小儿体内,令关鹏高兴舒适得呵呵直笑。三个月大的小孩,体内被输入数十年功力,也不知效果如何。 前方官道正中,竟然被人用巨石阻断。一行人只得停了下来。刘若玉正与姐姐解释“吕览”之诀窍,见状立即打马上前,欲到巨石之后看个究竟。 数十人从巨石之后跳了出来,为首之人画了一张大花脸,凶神恶煞地道:“留下买命钱来!” 刘若玉道:“官道是你家修的么?怎敢拦路要钱?莫非不怕王法?” 大花脸道:“废话少说!留下钱财平安过路,否则大刀排头砍去,一个都活不成!” 关一岚把小关鹏递入车中,催马上前道:“敢问壮士,要多少银子才可放行?” 大花脸道:“有一千两银子足矣!保证尔等前途平安,再无麻烦!” 关一岚掏出一叠银票,捡出几张凑足一千两,递给对方道:“十足银票,全国通兑!让路罢!” 一个小伙计接过银票,交给大花脸。大花脸认真看了一会,挥手道:“搬开石头,放行!” 一众随从赶快搬开拦路石头,马队得以继续前行! 刘若玉道:“几十个毛贼,应该彻底打杀!何苦又浪费银两?” 关一岚道:“这些人不是毛贼,只不过是饥饿的乡民而已,怎能全都打杀?玉儿注意慈悲为怀!” 刘孤帆道:“岚儿所见极是!山野之中,无非饥民哨聚,不可滥杀无辜!” 刘若玉道:“玉儿无非信口开河,怎敢就动手杀人了!爹爹千万别误会玉儿!” 刘孤帆道:“如此最好!手上如无血腥就不要染血腥,清清白白做人!坦坦荡荡做事!” 关一岚道:“岳父大人教训的是!我和玉儿一定遵行,绝不食言!” 刘孤帆道:“为父不过就事论事而已!世间受苦之人甚多,如能设身处地为人着想就行!” 刘若玉道:“玉儿口无遮拦,实在是有过错,下不为例!” 关一岚道:“不是战火频仍,乡民何以生计断绝,走此歧途?战乱是该结束了!” 刘孤帆道:“回首往事,老夫一念之差,至今后悔不已!幸未铸成大错,必为终生之戒!” 吕世章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世翁不用耿耿于怀!从今为善,善莫大焉!” 众人谈谈说说,一路行去,谁知数里之遥,官道又被石坎中断! 关一岚驱马上前,高声道:“又是何方好汉要收买路之钱?请说个数目。” 石坎后传出一个声音道:“留下一千两银子买路,各位自可前行!” 关一岚又数出一千两银票,伸手摔入空中,那些银票便飘至石坎后边。片刻功夫,官道上的石头突然往两旁乱飞,狭窄的官道又露了出来。这回尤其诡诈,连人都没有看见一个。 马队继续前行。十多里路过去,再也不见拦路要钱之人。关一岚道:“打不能打,杀不胜杀!我今天修炼的是涵养,无论世事如何变幻,我绝对不改初衷!” 刘若玉道:“门主哥哥只要不急着飞升,我辈一定一心向善,不伤蝼蚁!” 关一岚笑道:“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大家未飞升前,一岚决不脱疆而去,玉儿可大放宽心!” 刘若玫道:“就等你这句话!无论你道行多高,有这句话约束你就行!” 关一岚拍马向前,高唱道:“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歌声响遏行云,回绕在山林之中! 第二百九十章:总坛之欢 谁都不知道关一岚为什么会这么高兴。谁都没有听到过关一岚唱歌。刘若玉心想,门主哥哥一定是达到了道家白日飞升之境,所以才这么高兴,这么忘情。自己与之相比仍有一定的差距,虽然体轻如燕,但要想仙化飞升,仍有漫长的修炼之途要走。除非再有勘破“吕览”使功力急剧增加的奇遇,不过那明显是一种奢望,一个人一生之中能碰上这么一次,已经是幸运之极。 这日到了巴中,正是西川王刘孤帆的地盘,地方官吏竭尽全力迎候,众人洗了澡,换了衣,在各人宽敞舒适的房间中打坐调息,酉时方到,已有侍女前来通知开宴。于是俱都来到酒楼大厅,只见十多桌筵席扇面排开,最上首一席自然是刘孤帆、司马晓倩为主,其余依序往下坐去,安排得甚有条理。刘孤帆举杯道:“连日车马劳顿,疲惫不堪,今日可以好好喝上一杯,诸位,干!” 众人俱皆举起手中的酒杯,相互照了照面,便都仰首喝了下去。 关一岚在大脑中摆下了“八仙八卦阵”后,把羽化登仙,白日飞升的道家最高仙力隐藏阵中,开启的方法步骤只有自己心里知道,如何支配仙力也只有自己清楚。可以说完全处于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势,加之身体已经恢复到了正常的水平,谁也看不出自身功力的高低,所以心情不是一般的好。此刻正是这样,一手持壶,一手持杯,从刘孤帆、司马晓倩开始一桌桌地敬酒,一圈转回来,那一壶酒便已经空了。侍女干脆又送上了两壶。 刘若玉不想自己一人一桌,所以赖在关一岚的这一桌,见关一岚毫无节制地喝酒,劝道:“门主哥哥,酒既伤身体,又会**,你还是少喝一点的好!你看,姐姐们的脸色可不好看呢!” 关一岚道:“玉儿,哥哥喝这几壶酒无妨。谢谢你解开了‘吕览’之秘,使哥哥的仙力接近成仙得道之境。哥哥正竭力创造必要的条件,以帮助你和姐姐们早日与哥哥达到一致。” 刘若玉喜道:“门主哥哥,真的有这种可能么?你不会是在安慰我吧?” 关一岚正色道:“你把哥哥看成什么人了?修炼道家仙功需要机缘和一定的条件。譬如曾经服食过万年内丹之类,一般的灵丹妙药又还不起作用,如蟾蜍之珠就毫无用处!” 刘若玉道:“原来如此!那就只有看运气了。我想我们的运气不会这么差吧!” 关一岚道:“连‘吕览’都能用作修炼秘籍的人,什么好运会降不到头上来?你才这么大,着急什么?万事都回到瀑布崖再说。或者,你也与我们同入苗疆,说不定机会来得更快!” 刘若玉道:“寻找大哥是玉儿这个弟弟的职责,有没有机会都要去!门主哥哥几时动身?” 关一岚道:“回去稍作安排就起身。我可不想久拖下去,必须保证最合适的时机,免得错过后悔!” 在地方官的强烈要求下,众人被迫多留了一日。第三天方才动身赶路,官道宽了许多,马车也换了好车好马好的驭手,行进的速度自然快了起来。关一岚不许取道汉中,走直路直插剑门。又行了四天后,终于回到了玄天门总坛瀑布崖。 哥新、乌桓、乌恒、伍家几兄弟当然特别高兴。哥新把众人安排进新修的一个个独立的小院后,让关一岚领着三个老哥哥一处处拜见。幸而从刘孤帆到吕世章,谁都不让三老行后辈礼,统统都以平辈待之,所以相谈甚欢。当晚,哥新为门主和来客接风,在玄天楼设宴二十余桌,说不尽山珍海味杂陈,美酒佳肴满桌,令刘孤帆、关鸣鹰、吕世章等初来之人大为吃惊!不是在剑门大山的深处吗?怎么有如此气派的酒楼?如此精美的饮食?这样的烹饪水准,便是在成都也找不到啊!他们不知道,这里有宁帝从皇宫中派来伺候炀帝的三名御厨,由杨谦亲自从洛阳带回来的,专门为扬氏一家烹调美食。听到是门主回山,又有父母、岳父母同行,便都大显身手,弄了这二十几桌御宴级的酒席出来,果然一下子镇住了众人。 哥新举杯道:“玄天门总坛今日篷筚生辉。门主父母、岳父母、吕氏姻亲一齐光临,给玄天门带来了万千之喜!哥新代表玄天门全体弟子,以这杯酒为所有尊贵的来宾接风洗尘,先干为敬!” 刘孤帆等都高兴地喝了此杯,席间欢声笑语不绝,似在为玄天门的不断崛起而兴高采烈。 关一岚照样一手提壶,一手持杯,从刘孤帆与司马晓倩这一桌开始敬酒,一桌桌敬下来,连哥新等玄天门的人也一齐敬到了,其间连换了两次酒壶,好在并未表现出醉态来。 刘孤帆举杯道:“没想到玄天门创派时间不长,便已经形成了如此的规模,老夫深感欣慰!这杯酒敬哥副门主等玄天门一众弟子,感谢你们与岚儿同舟共济,同甘共苦!来!干杯!” 哥新、哥大三兄弟,黄遥等玄天十三侠一众弟子俱都起立,喝干了杯中之酒。 酒席自此开始热闹起来。刘若玫等四女也来向长辈敬酒,花团锦簇,燕语莺声,场景引人入胜。 以哥大为首,玄天门众弟子当然也来向门主关一岚敬酒,酒到杯干,关一岚渐渐露出了酒意。戌时,关一岚把哥新、乌龙二叟找到玄天殿密室中,向他们们通报了此次河北之行的大体经过。除了尧陵后山河窟之中的一段一字未提外,其余毫无隐瞒,介绍得十分完整。 哥新道:“这样一来,我等原先的努力岂非白做了?全部修炼道家功夫,是否就是重新来过?” 关一岚道:“原有的功力在修炼‘太上仙诀’后会被化为道家‘虚无仙力’,功力高矮视修炼之人本身修为而定。要达到成仙得道,羽化登仙的境界,还必须有一定的条件才行!” 乌恒道:“老夫二人的人龙互化之功的修炼,难道也要先化为道家功夫不成?” 关一岚道:“人龙互化与修道成仙同一个概念,化来化去是一个道理。两位哥哥无须紧张!” 哥新道:“贤弟准备什么时候为我们转成道家功夫呢?” 关一岚道:“就是现在!这是‘太上秘经’、‘太上仙诀’两份秘籍,三位兄长各持一套,晚间依秘诀行功,自然就转过道家修炼之途上来了!到时根据情况再行商议,有成就了再分别传与哥氏、伍氏诸人!” 三老接过绢帕,细细地研读起来。 第二百九十一章:昆仑幼祖 昆仑山雪线之上的一间房舍中,昆仑掌门闻震与昆仑十老正密商当前局势。真正的昆仑老祖坐关未出,比原定的开关时间又延迟三年,让顶着昆仑老祖名义行事的堂弟于长根左右为难,许多大事都一直拖着,尤其是幼祖于天波被玄天门关一岚几乎废了武功一事难办。原因无非两条,一是分不清人真是幼祖于天波或者本来就是刘若玉,两人一道出山却只回来一个,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幼祖,是在玄天门让关一岚弄伤的。可同去的昆仑弟子却说他根本就是刘若玉,幼祖冒充刘若玉在玄天门当了卧底。于长根没法弄清究竟谁真谁假,只有等老祖出关才可以搞清楚。于是便让自己的几个师弟时常照看着于天波,不仅把大量灵丹妙药让他吞服以减缓痛苦,而且轮流输入真力给他,提高他的功力,以便他自己可以疗治伤情。这些都是为了他真是幼祖而作的安排,为的是老祖出关后不致于怪罪到各人身上。 不知源于何代,昆仑掌门或太上掌门都必须有替身,或临时代理掌门处置事务,接待身份动机不明的客人,或干坐在白玉殿中当个侩儡,只要留神上上下下门人弟子的言论或举动就行。由于经常变来换去,不仅弟子,就是长老们也经常搞不清今天坐在白虎皮玉榻上的掌门是谁!如当作替身,自己言行不检点,会因碰上真身而大吃苦头。所以全都当作真身在位,装规矩老实。 昆仑幼祖下山追寻十绝剑时坐玉殿的就只是替身于长根,所以阻止不了于天波的莽撞行为。回山至今身份一直没得到认可,心里一直怒火中烧,却又无处发泄。他已经住进了寒玉室疗伤,那是全山仅有的两间玉室之一,就在雪线以上的山体之内,仅次于掌门坐关的寒玉洞。这就是此刻闻震要把十老找来商量的原因。看看幼祖老住在寒玉室行不行,因为老祖在寒玉洞闭关期间,按例寒玉室是经常要由他闻震享用的。如今被幼祖霸占,他当然觉得不爽!这件事又不能让老祖替身于长根知道,否则密报上去,闻氏一族就别在昆仑山上混了。 按理,昆仑十老是闻震的师叔,闻震虽贵为掌门,也不是说请就能请得动的。但十老自从丢失十绝剑回山后,再也没有了过去的骄狂之气,对现任掌门的邀请反有受宠若惊之感,全都按时来到了昆仑雪线上的秘密议事厅内。听了闻震关于尽快认定幼祖的要求,大老为难地道:“不是我等推辞,幼祖和刘若玉的真实身份只有师傅他老人家才分得清。我去看过,明明就是刘若玉。” 闻震道:“从武功上应该分得出来的。三师叔,这方面你是内行,一试不就知道了么?”胖老道:“我早试过了!体内阻塞的经脉穴道是师傅的杰作,不是谁想改就改得了的。” 闻震道:“本来是一听声音就能分辨出来的,可惜我与他们相处的时间短,听不出来!” 白胡须二老道:“那更没法分!刘若玉的喉咙被师傅作过改造,两人声音完全一样。” 大老道:“本来家中秘事知与不知可以区分。可师傅的替身于师叔问过,关键问题也答不出来!” 闻震道:“师叔们可否把他带到寒玉洞外,让祖师爷的灵神与他交流,不就可以问出结果了么?” 胖老道:“这要不要问问于师叔?人是他安排进寒玉室的,带出来应该问问他吧?” 闻震道:“幼祖是带去请祖师爷辨认,完了带回来就是!我乃现任掌门,连这点儿主也作不了?” 大老道:“掌门人勿恼,我等把人带到寒玉洞外就是,其时那儿也有间小石室,疗伤效果更好!” 闻震道:“那不是师叔们的值班之所么?怎好让给这位身份不明的弟子?” 大老道:“让他在那儿更好!离师傅那么近,我不相信他老人家会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事情就这样定了。十老带走了仍然吵闹不休的于天波,闻震也顺利地住进了寒玉室,打坐在寒玉床上,运功修炼起来。为了实现昆仑老祖一统天下武林,坐上武林皇帝宝座的愿望。闻震已经做过了一切尝试,可惜收效甚微。威逼利诱塞外数国入侵国内,造成影响极坏的五胡乱华之祸害都干过了,不光没让刘亦周得到大隋天下,二十万番兵还损失了一半,镇山之宝十绝剑也失陷在玄天门,昆仑幼主还弄得真不真,假不假,派中一片萎靡不振之气。自己说过三年后再去灭了玄天门,眼看两年快过去,武道修为仍原地踏步,才想尽办法夺回了寒玉室。在此室修炼可收事半功倍之效,就算老祖替身于长根责怪,也顾不得了! 原来昆仑派创派祖师爷是三个人。一个当然就是昆仑老祖于海,另外二人却是闻震爷爷闻啸天及其妻于海的妹妹于鸣凤,三人自称拥有西王母的嫡传,至使昆仑派迅速发展起来。谁知于鸣凤在生下闻震之父闻阔海时产后中寒而死,闻啸天伤心之下,抱着爱妻尸身隐入了雪峰之后的万年冰层之中。于海只好把孩子养大,又给他娶了妻室,生下了闻震。福无双降,祸不单行。闻震生母竟也产后身亡,闻阔海竟然挥剑自杀,于海抢救不及,只得将夫妻二人葬入其父隐身的冰盖之内,再次将闻震抚育成人,命大弟子左铭传闻震武功,成人后也给闻震成了家,生下闻青云等二子一女。后来,时任掌门的左铭在与天山派争夺一部秘籍时受创身亡,于海报复了天山派,基本上杀光了天山门人。又让闻震接任了掌门之位。可以说,于海对闻震恩同再造,闻震一生从来只知听命于老祖,除了派中条规约束外,还有一份浓浓的亲情使然。 昆仑幼祖之事,闻震曾一力阻拦,他知道玄天门无异龙潭虎穴,恐幼祖去了吃亏。但老祖替身于长根态度暧昧,于天波并不把他这个掌门人看在眼里,坚持带了上百人及刘若玉下山而去,才有了后来的这些烦心事!闻震知道,幼祖的事最终自有老祖去解决,统一天下武林的责任却仍然担在自己的身上,若再战玄天门自己武功仍不如人,可就难以再博得老祖的信任了! 闻青云却在此刻进入了寒玉石,对闻震道:“爹爹,玄天门内线说,万俟山已经投靠了玄天门。” 闻震道:“提没提刘若玉的情况?他在玄天门站没站稳脚跟?” 闻青云道:“刘若玉与其姐刘若玫认了亲姐弟,武功也似乎高了许多,已经受到关一岚的信任!” 闻震道:“那人或许真是幼祖。只有他才能修炼高深武功。哪像山上这个废物?” 笫二百九十二章:幼祖康复 闻震以为正在玄天门受宠的刘若玉才是昆仑幼主于天波,在寒玉洞外等候老祖判断真伪的应该是刘若玉,岂知大谬不然,事情的演变和后来的一系列变化令闻震父子大惑不解。首先是在玄天门卧底的昆仑弟子在传出消息后突然失踪,据信是玄天门已经掌握了昆仑门人传递情报的方法和联络的暗语,该失踪弟子在传出那条万俟山投靠玄天门的信息后,似乎已经从人间蒸发。其次是昆仑派在剑门关和剑阁县城的两个秘密据点被守军连根拔除。昆仑派从此对这一地区失去了控制。官军当然是刘孤帆的,他是西川王,剑门这一大片地区就在他的领土之内,玄天门就在剑门大山之中,这样子组成的势力没有人可以撼动。但是,幼祖为什么要说出自己的秘密据点呢?刘若玉是绝对不知道这一切的啊!他们更不知道的是,刘若玉的道家“虚无仙力”越高,对自己被昆仑老祖封闭大脑时期在身边发生过的人和事会全都复制出来,那些老祖或闻震他们不想让他知道的事,只要在他身边进行过或交谈过,此刻便都一一浮现在脑子里,由于昆仑派上下都知道刘若玉的大脑是被封闭的,说话办事当然不会避开他,所以昆仑派不止这两处窝点被铲出,在西京的,咸阳的,成都的乃至洛阳的秘密据点都会先后被拔掉。因为刘若玉不仅知道地点,还知道潜伏的人名,抓捕起来如同按图索骥,探囊取物,方便之极。 闻震虽然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他老谋深算,对闻青云道:“云儿,速速飞鸽传书,命令所有驻外弟子立即更换住所,立即撤回总坛,尤其是成都,西京等地,越快越好!” 闻青云道:“爹爹感觉到什么危险了么?撤回来再打入进去就难了!” 闻震道:“老夫的感觉不会错,你快去办吧!不要大意失荆州!迟了损失太大!难以向老祖交待!” 闻青云赶快找了几个弟子来帮忙,写字条的,塞铜管的,放飞鸽的,顿饭功夫才忙完! 可是,飞鸽放出去如石沉大海,不仅没有任何回音,也没有飞鸽回来,当然更不必说有驻外的弟子回来了。闻震知道事情糟了,立即向老祖替身于长根作了禀报。于长根道:“你们的反应太慢了!动作太晚了!当然难以避免受到损失!赶快再派弟子出去重建据点,无论花多大代价!都在所不惜!这是老祖的长期打算!只能加强,不能削弱!” 闻震道:“叔祖以为派谁出去主持重建工作为好?” 于长根道:“这件事事关重大,还是让幼祖出去为好,当初建这些据点可是他亲自参与的!”闻震惊道:“幼祖康复了么?我怎么不知道此事?” 于长根拍拍手道:“波儿,你可以出来了!” 于长根白虎皮玉榻边的墙壁上滑开了一道石门,昆仑幼祖于天波大笑着从门内走了出来,对闻震双手一拱道:“昆仑弟子于天波参见本派别掌门人!” 闻震慌忙躬身道:“不敢!弟子恭祝师叔恢复健康,英姿更胜往昔!”于天波虽然只是昆仑老祖的私生子,但他比闻震高了一辈,即使年龄比闻青云还要少上许多,闻震仍要以师叔之礼待之。 于长根道:“多谢掌门请十老把波儿送到了寒玉洞。师兄虽然闭关洞内,仍然以他的灵神察觉了波儿的于氏后裔的气息,于是以灵神为波儿解除禁制,疗治伤势,足足用了七天功夫才复原!” 于天波道:“不仅如此,爹爹还传了波儿‘王母仙功’,那是比‘昆仑仙诀’还要高明得多的功夫。爹爹要师叔、师侄陪着我再挑战玄天门,务要尽快铲除这个心头之患!” 闻震道:“玄天门关一岚功力深不可测,我等三人恐怕会无功而返,白白牺牲门人弟子姓命。” 于长根道:“师兄的意思是打得赢就打,打不过就全身而退,总之,一定要探明对方的功底,让师兄研究出对付之策,以利将来一击必杀!” 闻震道:“那到值得跑一趟!师侄现在就去准备,明日带上百来个弟子,直奔玄天门!” 于天波道:“不!我们先不去玄天门。掌门人先准备好建密窟的人选,带足资金,先从成都下手。建了自己的点,拔了对方的点,把我们的弟子救回山来。然后是剑门、剑阁、咸阳、西安,说不定还要去洛阳转一圈,总之,先让敌人顾此失彼,东奔西跑,我等再袭击玄天门,方有胜算!” 闻震道:“路途远了,一起走暴露目标。我意让各地建点之人先行前往各地,先行查清情况,我等一处办完赶往下一处,联系上之后,建点拔点救人,一气呵成!” 于长根道:“行!就是这个主意!今日做好一切准备,明日分头动身!” 闻震当即退出,回到自己的议事之所,找来闻青云与所有二代中的杰出弟子,很快便商定了各自带队前去的目标。于是俱都分散开来,各自去做准备。 翌日,于长根、于天波、大老二老三老、闻震、闻青云及十余名带去成都另设密点的弟子连袂下了昆仑山,近二十匹长程健马沿青川官道向前飞驰。在青海境内,每个镇、县都有昆仑山的门派分支,饮食、换马、住宿都十分方便,因而十分快捷。三天之后,一行人已经进入四川境内。于长根告诉闻震,一入川境必须在所有郡、县都设立联络点,哪怕先放一个人也行!队伍的速度自然慢了许多。不过仗着马快,在川境内奔驰了五天,一行人还是赶到了成都。 依大老的意思,要先去王府找刘孤帆的麻烦。于长根不同意,住下旅店后,便带了于天波、闻青云上街选点,而且仍然选在成都孤苑大门对面的街道上。用金子加武力买下了一家山货店,把掌柜秘密送出了成都,不许他在回来,只留下伙计以保留原样,不致让人怀疑。当晚三人就歇于店内,由于给伙计的月薪高了一倍,四个伙计伺候得很周到。于长根见四人老实,便息了杀心,否则至少有两名伙计会为保密丢了性命。晚间,三人密议,既然已经建起了自己的点,明天就该把原先被占去的对方的据点除去。那个点离此半条街,是成都孤苑的人在驻守着。 第二百九十三章:相互争逐 闻青云领了三老,一直闯进了成都孤苑弟子驻守的秘密据点,现在掩饰的行当是货栈。闻青云和颜悦色的问道:“小兄弟,你们是新来的吧?此处原来驻守的人都到哪儿去了?” 那名被问的弟子不知大祸临头,道:“你问的是昆仑派的门人吧?他们被官兵抓进牢中去了!” 闻青云道:“你知道关在什么地方吗?我们想去探探监。” 那弟子道:“就关在此条大街尽头的死囚监中。哎!你们是什么人?该不是昆仑派的同伙吧!” 吧字刚出口,闻青云的手掌已砍断了他的脖子。其余五六名正在整理货物的弟子大惊,齐发一声喊,抽出暗藏的兵刃就要抵抗。三老何等功力,仅弹出一缕缕指风,便点了一众孤苑弟子的死穴。闻青云检视柜台抽屉,见只有十余两碎银子,便看也不看了,带着三老直奔街尾的死囚监牢。四人点倒守门的兵卒,挥掌砍开门锁,大呼道:“是昆仑门人的跟我们走,不是的如想拜入昆仑的也跟我们走!”牢中昆仑弟子大喜过望,赶快冲出牢门,跟在闻青云等四人身后冲杀出来。两百多死囚谁不想活命,也拖镣带铐跟着跑。闻青云拔出长剑,帮死囚砍断镣铐,索性落在后边抵挡追来的官兵,从而救出了一监的死囚。出了西城城门,一众死囚全跪于地下谢四人救命之恩。闻青云道:“我等乃昆仑派门人,为救自己的弟子顺便救了你们。有愿上山的可以跟着走,愿意回家的就此散去,记住!你们都欠昆仑派一个人情!” 众囚俱大声道:“救命之恩!上山相报!愿为昆仑派出生入死,在所不惜!” 闻青云道:“看见街边那间成衣铺了么?都进去换衣服,再出来上路!银子本少掌门自会给他!” 此刻于长根、于天波等也已赶到。见了此种场景,也无可奈何,急急催促上路。 依着三老的意思,还要去刘孤帆的王府大杀一场,以消上次失利之恨。于天波道:“劫牢等同造反,已是灭族大罪,我等绝不能再耽搁,还是赶快离开这里为好!” 二百多死囚换了衣服,除了头髮胡子稍长一点而外,与常人没有什么区别。可惜马匹不够,所以只能跑步跟随在后边前行。待到官军总算整队追出城来时,四野茫茫,向何方追寻? 事情很快报到了成都府衙,暂摄着府院长官的黄沛风赶忙率领司马林升,司马文阳及一众兵丁赶到了被劫的死囚监牢。只见成都驻军统领吴元孝已经到场,数百士兵包围了监区,防止百姓近前围观。一文一武相见毕,开始全面勘察。院内,数十守军被杀,有的死于高手点穴,尤如睡熟。有的被铁镣砸碎脑袋,死状极惨。牢中二百余各类死囚全部被劫。刚刚勘验完毕,成都孤苑左金龙来报,孤苑的秘密据点被人袭击,八名弟子死亡七名,只有一名蹲在茅厕逃得性命。 黄沛风与吴元孝带了百余士兵赶去,只见七人中只有一人是被掌刀断喉,六人死于点穴。问道:“此密窟设立多久了?主要作用是什么?” 左金龙道:“还不到一个月!是王爷夫人飞鸽传书,言及这里是昆仑派的秘密据点,要我们请官兵派人拔除。我报告了耿副统领,他派来一个百人队,把十多名昆仑弟子抓进了死囚监牢。金龙想到这里空置着可惜,便安排八名弟子前来,以开货栈作掩护,也作了一个打探消息的秘点。” 黄沛风道:“如此大事,竟没报我知道。你们根本就错了!” 左金龙道:“金龙不知错在何处,请前辈指教!” 黄沛风道:“知道了昆仑派的秘密窝点,若不动声色,暗中监视,反能发觉对方的一切行踪。此乃错之一!既以拔除,就不该又安排自己的弟子进去,不仅让人问出昆仑门人关押之处,还枉自让七名弟子送命。此乃错之二!你们以为是这样么?” 左金龙道:“金龙明白了!那么,这次来报复袭击的,一定是昆仑派的人马了。” 黄沛风道:“没有这么简单!破了此处,必另建一处。司马铁卫,你等要不露声色,在这条街上慢慢调查。如有商铺转让之事发生在前日昨日,先秘密监视起来,再告诉我知道!” 司马林升佩服的道:“前辈分析得头头是道,林升钦佩之极!对方如此高深的武功,未知如何没向王府和孤苑下手?一定是只顾劫狱,没时间再找王府的麻烦!” 黄沛风道:“老弟所见不差!来人只用指风便能杀人,说不定仍是昆仑十老或比他们更高的高手!这些人若攻进王府,情况就不妙了!看来,成都的防卫仍有问题,必须尽快解决!” 吴元孝道:“仅靠军队起不了太大作用,除非能布成阵式。缺的还是顶尖武林高手!昆仑门人放过王府,莫非还有袭击目标?或者是去玄天门总坛?” 黄沛风道:“糟了!吴统领所见不差,昆仑派明出西门,实乃折向东北,剑门、剑阁都有可能!或者,直奔西京和终南?不好,必须赶快通知玄女宫及关门主!”提到玄女宫,黄沛风又想起了诸葛如玉,由于自己相助刘孤帆起兵争夺天下,被诸葛如玉误解,中断了二十余年的友情或者说恋情。偏偏自己有苦说不出,只得听天由命,冷了那片心肠。现在各方都已言归于好,自己也应该主动向诸葛如玉示好,看看对方有何反应,万一能破镜重圆呢? 想到这里,黄沛风赶忙唤人准备笔墨绢帛及数羽信鸽,自己亲笔写下成都遇袭,死囚被劫,昆仑高手可能再袭剑门、汉中、西京、终南、玄天门总坛等处的信息,署上自己名讳,分别塞入铜套,放飞了几羽信鸽。其中飞终南那一羽,还带去了黄沛风的一腔情意。 吴元考、左金龙已经指挥士兵和门人弟子处理完后事,死者都已抬出城外掩埋,家属也都已经得到了不菲的抚恤金,虽然啼啼哭哭,却也衣食无忧,不断念叨刘王府的好处。 黄沛风自放飞信鸽,心就一直悬在胸腔里,忐忑不安地等候着终南山有可能返回的信息。 第二百九十四章:剑门遭难 于长根一行沿官道向剑门关前进。自离开成都后,发现后面并无追兵,队伍的速度便慢了下来。尽管沿途已经抢来了几十匹马,仍有近两百人要靠步行前进。昆仑幼祖于天波不耐烦这么慢吞吞地走,对闻震道:“我看由掌门人带着这些家伙慢慢走吧!我与少掌门、三老飞骑前行,以免暴露目标,贻误战机。说不定还会落入玄天门设下的陷阱!” 闻震道:“行!幼祖先行拔了敌人秘点,留下记号指示前进方向,闻震自会带队赶上!”由于昆仑山实在偏僻,招收弟子困难,闻震便舍不得丢掉这二百多亡命之徒。一次带了这么多人上山,老祖出关后一定会大加褒奖,十绝剑失掉之气便发不到自己头上来,慢慢跟在后边,既不用参加杀戮,多染血腥,又没有遭遇强敌的风险,当然十分合算。 于天波等五十余骑甩开步行的门人后,快马加鞭在狭窄的官道上成一长列急驰。酉时,已奔驰了三百来里,在一处山间小镇上宿了下来。于天波自恃行踪诡秘,不没岗哨,不仅把马匹拴在林中草地上自由吃草,而且吃完简单的晚饭后,让人们全都挤在小客栈中睡觉。卯时刚到,于长根便把众人喊了起来,店主只能提供点简单的饭食,众人匆匆吃过便即动身,又在官道上狂奔不止。午时,众人在一处山湾停下来休息,随便烤了只山猪充饥,再驱马赶路,申时,已经进了剑门关。关上关下,守军毫无戒心,只道天下已经太平,全不知会有死神光临。 于天波与闻青云找到昆仑派原先窝点的地址,发现已经没有一个自己认识的人,笑着问道:“几位,借光问问,原先在这儿开店的几个人呢?他们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个粮店现在是玄天门派出的弟子在经营,闻言问道:“二位是谁?找他们干什么?” 闻青云道:“我们是粮商,来找他们收粮款的,好几百两银子呢!收不到东家会要我俩的命!” 那玄天门弟子放松了警惕,道:“他们是昆仑山的秘探,被官兵抓到兵营中关起来了。” 闻青云仍以掌刀砍断了他的咽喉。几名玄天门弟子作势反抗,被于天波以指风点中死穴身亡。于天波脸上带着面具,遮去了本来面目,玄天门弟子当然认不出来,死得胡里胡涂。 二人领了五十余人逼近军营,攻入营中,挡者莫不身首异处。在军营后的一个大石窟中,救出了那几名昆仑弟子。几十名作奸犯科之徒也趁机脱逃,而且愿意去昆仑修炼,当然也被吸收。 于长根道:“这儿离玄天门最近,一定要潜下人来,我看,只有安插在军队中了!” 闻青云把已死的士兵拉出几个来,从昆仑弟子中选出几个大致相似的,换了死者军衣,让他们与俘虏士兵混在一起,喝令俘虏们相互辨认名字,果然喊出了冒充者的士兵名字来,证明冒充是成功的,其中竟然还有一名十夫长。闻青云于是下令,把那几具尸体丢入了深渊之中,这才封锁了所有道路,不再让人随便进入。闻青云的意思,既要让众人在关内好好休息一晚上。又不让消息外泄,尤其不能泄给玄天门。等到闻震的人赶到,明天一早再尽快离开剑门关。 谁知玄天门已经收到成都飞鸽传来的警讯,关一岚见是黄沛风署名,赶忙来找刘孤帆商量,确信成都防卫如同虚设,这次王府和孤苑没有大的损失,的确是上天保佑,但这种现象绝对不能再继续下去。当下决定,由刘孤帆、司马晓倩、刘若玉、刘若玫、杨娇、杨媚乘追电去成都,按关一岚给的阵图,在王府和孤苑分别摆下两座阵势,任他何等高手也没法来去自如。驻军军营则摆成八卦大阵,若无人指引,再高的武功修为入阵也会困在阵中,更别说随便杀人。 关一岚则与常善沿剑阁、汉中一线直追,务要查清真相,追击元凶,还死者以公道。 两队都定于翌日起程。哥新、乌龙二叟仍率张安国、万俟山等驻守总坛。由于三人俱都修炼了“太上仙诀”,功力也都已经达到了虚无仙力之境,对付闻震与十老之流应该不在话下。至于关鸣鹰、吕世章两家人,自也要在总坛等着修炼“太上仙诀”及“吕览”,自从得知“吕览”乃武学秘籍,吕世章和吕雪岩就惊喜不止。放在家中几十年却从无感觉,到刘若玉手中一天却奥秘尽显,让吕世章为之懊恼不已。幸而遇到了刘若玉,这才未让珍宝继续蒙尘,莫非是天意使然?乔媛却缠住了刘若玉,要与他去成都,刘若玉当然也不想离开她,便去求关一岚,得到应允。 第二日卯时,趁天未明,两条龙在总坛外的山谷中秘密起飞。追电直飞成都,遂龙却东去剑门。关一岚让常善抓住龙角坐于自己身前,升入空中之后,关一岚的身体竟飘了起来,他松开了抱住常善的手,用灵神指挥自己飞在逐龙之上,速度、方位一模一样,竟然大获成功。他知道自己果真飞升有日,心里既高兴又惆怅,他不能抛下身后这一切,除非大家同时飞升,到了天上还是一家。他也知道这是自己的奢望,只不过他愿意这样安慰自己。 常善已经知道关一岚在尝试飞在天上的感觉。但她心里是平静的,平静得没有半点儿涟漪。她知道自己达到飞升之境只是早晚的事,一对神仙伴侣四处遨游,到处除强扶弱,除暴安良,那是多么爽心如意的神仙日子?奇怪的是,明明是自己早得仙缘,为何却是关郎先得飞升? 没等常善想出结果,逐龙已经降下地来,自己却被关一岚抱在怀中,羞得把头埋入个郎胸前。逐龙却不愿此时搅局,摇头摆尾飞入了大山之中。关一岚看着常善闭了眼睛的娇羞神态,忍不住低下头狂吻起来,右手也不自觉地伸入常善胸衣之中。两人好不容易单独相处,正是郎情妾意,男欢女爱,干脆“那个”了一番,方才穿戴整齐,纵身上了关城。此刻天色已明,关城之内平静如恒,昆仑门徒显然已经出关去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怒火中烧 关一岚与常善进入关城之内,急匆匆赶往玄天门那个秘密据点,店内的惨状令关一岚目瞪口呆,他看着自己那些死去的弟子,两只眼睛充满了熊熊熊燃烧的怒火。常善与关一岚两人的灵神已能自动交流,关一岚的怒气当然也感染了常善,但她始终要理智得多,紧紧握住了关一岚的右手,从掌心“劳宫穴”传入一缕冰凉的虚无仙力,让其在关一岚体内绕体循环,慢慢浇灭了他心中的怒火。轻声道:“昆仑门人是在故意挑衅!不要动怒,我们得赶快去剑阁,否则又慢了!” 关一岚一听有理,趁四下无人,拉住常善的手就往空中飞去。两人只在房顶和关墙上各点了一次,就已经飞上了空中。关一岚足下竟然还踏着一朵祥云,与年画中八仙人物踏云飞行简直一模一样。关一岚灵神直接主导着空中的飞行,想飞多高就有多高,想飞多快就有多快,想怎么转向就怎么转向,完全是随心所欲地带着常善飞翔。 其时常善也只是差了那么一点儿而已!她本来就身轻如燕,也已修炼到虚无仙力之境,只少了那么一颗灵丹而已。否则飞在空中,彩带飘飘,更真的似仙女下凡。此刻被关一岚半搂半抱带着飞行,自然不想完全处于被动,照样运起自身仙力去努力腾空,想试试自己差几层火候。 然而两人已然到了剑阁城中,在无人之处降下地面,连忙赶往玄天门夺来的那个地点。守点弟子见来的是门主和四夫人,立即上前参拜。关一岚道:“待会有强敌来袭,找个房间让我俩化装易容,打敌人一个下马威!到时你等躲起来就行!” 那弟子忙把两人带入一个干净的房间中,退了出去。常善从衣橱中找了套崭新的男装穿在外面,扎缚了长发,取出两张**来,各自戴上一张,立即变成两名再普通不过的玄天门弟子。两人相视一笑,立即来到店铺中,看去还真像这家绸缎店的掌柜和伙计。 关一岚对派在店中的十来名弟子道:“去隔壁饭馆要一桌酒菜,慢慢吃喝,这边打完了再过来!”顺手丢过去一锭大银,众伙计领命,纷纷行礼而去。 常善道:“敌人既是侦察,你最好不要出手,让我来对付他们,实在不行你才暗中相助!” 关一岚道:“不行!他们杀了我玄天门那么多弟子,必须付出代价!你心肠太善,报不了仇!” 常善道:“反正不能杀人,大不了废其武功而已!否则爷爷们会生气的!” 关一岚道:“那好!废除了武功,一人再去掉一条右臂,看他们将来再怎么杀人!” 常善道:“好吧!依你就是!其实武林高手武功被废,便已经是奇耻大辱!如再失去一臂,更惨!” 关一岚道:“我心虽慈,也要以杀止杀,否则嗜杀成性之人得不到教训,杀起人来会没个完!” 二人计议方定,闻青云已经领了三老闯入店中,问道:“伙计,你俩是新来的吧?这家店铺中原来的掌柜和伙计呢?” 常善用一口男腔道:“客官,我俩新来,前边的事情都不知道!” 大老道:“既是不知,你俩先去死吧!”抬手便弹出两缕指风,直射二人的死穴。 关一岚认识四人,上次饶过大老不死,想不到反而助长了他的戾气,怕掌善不敌,便想出手。 常善大怒道:“方才还在为你等求情,想不到动辄便要杀人!饶你不得!”话音刚落,长袖便已拂出,卷了已近身的两缕指风反击回去,一缕正中大老任脉上的“气海”穴,破了大老功力。一缕击中大老右“肩中俞”穴,既打碎其琵琶骨,又抽去其右手经脉,大老顿时成为废人,翻身裁倒!这种借力打力的道家无上仙力,却是来自燕仙洞的独门绝学。 二老、三老大惊,不知大老为何不敌两个门人弟子,示意闻青云救人,双双发出指力攻向常善。 常善此刻已心中有数,再无迟疑,依然挥袖卷起两股指力反击回去,分别击中二老、三老“气海”穴,先废了二人功力,再补上两指,分别击中二人右“肩中俞”穴,既碎琵琶骨又抽经脉,二人伤势与大老一模一样,任扁鹊重生,华佗再世,都无法再为这十老中的三老恢复武功。 常善对惊得目瞪口呆的闻青云道:“你也杀人无数,要你只耳朵权为教训。找车拉这三人回去,若主事之昆仑老祖替身心有不服,我就在这里等着,任你等回来报复!”手指轻弹,任闻青云如何闪避,右耳依然齐根而断,鲜血长流。 闻青云慌忙点了自己“承浆”、“廉泉”等穴,止住了流血,在门口拦了一辆马车,拉三老回去。 于长根、于天波、闻震被这飞来的横祸惊得哑口无言。成都和剑门都杀了白杀,安然无恙,却在剑门遭逢大敌,致三老伤残。这是谁?是关一岚?闻青云道:“绝对不是他!我认识那小子,他出手不会这么狠毒。此人武功说不定还要超过他。” 于长根道:“玄天门怎知是我来此?我们还要不要去试一试?难道白损失了三老不成?” 于天波道:“剑阁这里果然诡秘异常,上次我找回来的那柄十绝剑就是在这里丢的,假剑也是在这里被人用内力毁掉的,我当即赶往玄天门,又被关一岚所伤。” 闻震道:“那就说明此人不是关一岚,我等还是回山吧!看老祖他老人家能否救三老!” 于长根道:“回去就回去!反正也探出了对方武功底细,即使我去也无法取胜,又不能让幼祖去以身犯险,要报仇也只有等今后再说!” 于天波叹了口气道:“我们还是低估了对方的实力!输得无话可说。先回山吧,好歹还有这二百多人一道上昆仑,多少可以自我安慰一下。再不回去,恐怕连这点本钱也丢光了!” 一行人当下不敢再耽搁,也不再掩饰行踪,雇了三两马车拉着三老出城,调出潜伏在城外的二百多人,择路向西北而行。不仅于长根、闻震垂头丧气,就连昆仑幼祖于天波也是意气消沉。一行人劳师动众,从昆仑山上下来转了一大圈,只杀了人家一些普通弟子,却损失了十老中的三老,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然而下山是老祖安排的,代价再大也得执行!回去若受到责罚,那也是咎由自取,谁让自己功不如人呢! 第二百九十六章:重温旧情 玄女宫内,诸葛如玉拿着由成都府衙飞鸽传来的绢帕默默无语。原本以为已经放下的感情,又一下子被一篇短柬勾了起来。绢帕上是那熟悉的字迹:“昆仑派专一屠杀占据其各地秘密据点的门派弟子,成都孤苑伤亡数十人,现已奔剑阁、汉中,有可能去西京、终南,谨防之!沛风字!” 回不回呢?诸葛如玉犹豫不决。若回,黄沛风定认为自己毫无立场,仅凭一篇短柬便能勾起旧日情份,有损自己玄女宫宫主的面子。若不回,肯定会伤了黄沛风的自尊,恐怕从此便不会再有只言片语的往来!其实双方的分歧乃为刘孤帆起兵之故,自己怨他盲目跟从,还不如小小关一岚明瞭天下气运,宁愿得罪老丈人也决不跟着起哄。事实已经证明关一岚是对的,刘孤帆当众向其道歉,显示了他自己的光明磊落,人气不降反升,可见做错事并不怕,怕的是知错不改。 黄沛风飞鸽传书,实际上也是向自己这个宫主认错的行动,如若小家子气,不予回复,那也太丢诸葛如玉的面子,会让知情之人看不起的。何况还有二十来年的友情不能轻易舍弃呢! 诸葛如玉想到这里,决心已定,让司钗拿来笔墨绢帕,挥毫写道:“多谢示警!已撤出秘窟,严密监视昆仑动向。如玉字!”待墨迹一干,便塞入绑在信鸽腿上的铜套,放飞了信鸽。 这日,黄沛风正在府衙中处理公务,一只信鸽飞入书案之上,咕咕直叫!黄沛风大喜,伸手轻轻拿住信鸽,拔开铜管上的塞子,用镊子把绢帕挑了出来。展开一看,顿时空欢喜了一场,原来是玄天门关一岚的短柬,写道:“师傅钧安!多谢及时示警,已在剑阁与昆仑派交手,大老、二老、三老重伤残废,昆仑诸人已在回山的路上!岚儿再拜!” 黄沛风却也十分高兴,关一岚能连伤昆仑十老中的三老致残,足见其功力之不同凡响,虽然结下昆仑这样的大敌未必是一件好事,但挑衅来自昆仑,却也退缩不得。当下叫下人备马,驰向北门的王府,在堂皇的大厅之中见到了刘孤帆、司马天义一大家子人。 刘孤帆读了关一岚的传书后道:“岚儿一战废了三老,当真功力通玄,有婿如此,可喜可贺!” 刘若玉却道:“三老不是姐夫哥哥伤的!他才不会暴露自己的仙力。三老是伤在善儿姐姐手中!” 刘若玫道:“玉儿怎么知道一定是这样?再说,姐姐就是姐姐,怎么善儿善儿的?下回改过!” 刘若玉吐舌笑道:“昆仑派下山试探玄天门虚实,门主哥哥焉能不察?善姐姐男扮女装,飞袖伤敌,不用看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不信将来你们去问!错了我自罚三坛老酒!” 黄沛风道:“不用问了!玉儿所见定然不差!昆仑派偷鸡不着倒蚀一把米,只好灰溜溜回山!” 杨媚顿足道:“糟了!有架打的地方偏偏没有我!却待在这儿天天大酒大肉,不行!我得回去!” 刘若玉道:“媚姐姐错了!昆仑派再来的第一攻击对象仍是成都!连门主哥哥都要亲自来。在成都与昆仑派展开大决战!之后再带我等杀上昆仑,扫庭犁穴,彻底消灭昆仑老祖!” 刘孤帆道:“昆仑一直以为成都是软肋,屡次上门欺负,彼若再来,老夫定与之一决生死!” 司马天义道:“用不着贤婿出手了,你这一双儿女早已今非昔比,磨拳擦掌要大打一场。哪有你我这些老家伙出手的机会?申时已过,还是摆下酒席,边喝边谈!” 黄沛风喝了不少酒,骑马返回府衙,夜风一吹,脑子里又清醒过来,并立即出现了诸葛如玉的面容。顿时一声长叹,心痛如绞,伊人远在终南,哪来机会当面认错?看样子不了了之了!进得书房,却见书案上一只信鸽卧在那儿,心里没来由地砰砰跳了起来! 取出绢帛,一睹字迹,黄沛风顿时眼泪纵横。前边写的什么都不重要了!只有“如玉字”三字,仿佛在他的泪眼面前放大了千百倍。如玉如玉如玉如玉!多少日子没有听到看到这美丽的字眼。此刻多么希望见到你本人!我们快老了!我们拖不起了!不行!我得上终南! 黄沛风找出笔墨及一块白绢,写道:“玄天门于剑阁重创昆仑,彼已回山,惟吾突思玉人,亟欲相见,如上终南,未知允否?沛风泣字!”把信鸽喂饱了,放到脸边亲了亲,再放到窗棂上,道:“我知道你飞累了!好好歇一歇,天明飞去终南,也像这样在那儿等回书。拜托!” 黄沛风进入里间,在卧榻上打坐调息,很快就进入物我两忘之境。现在,刘氏、司马氏都在修炼“太上秘经”与“太上仙诀”,黄沛风当然也不例外。道家推崇“发乎情,止乎礼!”这恰恰是黄沛风过去与诸葛如玉相处时一直谨守的。而现在,当岁月把积攒着的情感突然甩出来时,所有的矜持、自负、高傲都失踪了,只剩下无尽的思念在啃嗜着痛苦得麻木了的心臓。 辰时,黄沛风自修炼中停功而出,走出了外间。窗棂上,那只信鸽已经飞走了,带着黄沛风的满腔情意飞走了!酒虽然醒了,黄沛风却不为酒酣之时所写下的话后悔!与其日日饱受自责的折磨,不如干脆戳穿了的好。长痛不如短痛,长相思,断肝肠,黄沛风此刻当真英雄气短。 衙差进来禀道:“大人,求雨的队伍已经齐备了!就等你率队出发!”原来成都平原已经两月没有下雨,若再拖下去,春播不能进行,粮食就会绝收。那时饥民遍野,政局又将不稳! 黄沛风赶快更衣,水米未进便来到求雨的老百姓中间,只有本质区别这样才能显得心诚,心诚则灵,说不定老天爷真会下起雨来。求雨的队伍一路敲锣打鼓,燃放鞭炮。从府衙大街游到王府门前,转弯进入王府大街,由此向南,游向龙王庙。 杨媚于修炼状态下被锣鼓和鞭炮声惊醒,慌忙跑出了王府大门,只见大门前烟烛缭绕,刘孤帆等正在向天跪拜,恳求苍天怜悯成都平原一众百姓,尽快下雨,以解旱情。 杨媚想,龙不就主管下雨么,自己身上就有一条龙,先让她下上一场雨再说。当下跑到后院,从怀中唤出追电道:“龙姐姐,成都平原两月没下雨了,你能不能帮帮忙,下他场两场?” 追电道:“妹妹不知,行云布雨是天龙的事,我等若越俎代庖,会受到天庭惩罚的!” 杨媚道:“惩罚不怕,大不了妹妹去顶罪!龙姐姐,你找逐龙哥哥来商量一下如何?” 追电无奈,只得用灵神与逐龙沟通,一柱香时辰,逐龙已经赶到了王府后院。 第二百九十七章:雷霆一击 王府空荡无人的后院中,逐龙乘祥云缓缓降下。杨媚上前,伸手攀附着龙角,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道:“逐龙哥哥,下雨之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逐龙道:“行云布雨,是龙都会!但若没有天庭发令,擅自做主,会遭惩罚!严重的将被夺去千年功力,还原为蟒为蛟。所以不是每条龙都敢冒奇险的!” 杨媚急道:“那就是说龙哥哥龙姐姐都不敢冒险!成都平原数百万百姓的生命,难道就不重要?” 刘若玉突然出现在后院中,笑道:“我就知道姐姐准在这儿求神龙降雨。姐姐勿忧,玉儿在昆仑学过画符,假造一张玉皇大帝的行雨旨意烧了,龙兄龙姐只管行雨去!上天惩罚我自承担!” 杨媚道:“那怎么行?主意是我出的,假旨意上署我名讳,天打雷劈我自会承受!与你何干?” 逐龙道:“你俩别争了,媚儿乘上你龙姐姐,玉儿到我头上来。我们都上天去行云布雨,玉帝要杀要刮,我四人全都接着,听天由命吧!” 逐电追电驮着两人腾云驾雾飞上天空,一路上洒播了漫天的云雾。飞得越高,云雾越浓,渐渐遮蔽了太阳,形成了积雨云状态。逐龙张开龙口,水桶般粗的水流从口中涌出,化作倾盆大雨洒向大地。追电则向另一个方向喷出水柱,化为雨水漫天飘散。刹那间,雨助风势,风助雨威,已经不用两条神龙喷水为雨了,四面八方的风云迅捷地向此地集中,倾盆大雨持续了一个多时辰,转为中雨,一直下个不停。这种没有雷鸣助威的大雨,令民众十分好奇,眼见得水塘,河流都已满溢,田土皆已积水盈寸,春播已不成问题,齐皆向天叩拜。 逐龙、追电仍在云层上搅云搅雾,杨媚、刘若玉却一直在不停地修炼“太上仙诀”。抓住龙角的两只手左手把仙力输入龙体,右手接收从龙体内返回的仙力,进境十分神速。 天边两条白色光线如飞而来,逐龙吼道:“小心天谴!”低头钻入云层之中,追电赶忙跟在后边,向远处逃遁。那两道白光来得何等迅速,见人龙皆渺,竟在这一大片积雨云中爆炸开来,惊天动地的雷暴之声响彻环宇,竟震得山摇地晃,连地上之人也刹那间耳目失聪。尽管逐龙和追电已经躲得很快,但雷霆之震还是波及上身,巨大无匹的力道震得两条龙犹如断线风筝,在云层中随波逐流。杨媚和刘若玉更是被震得内腑翻腾,若不是两只手始终紧紧抓住龙角,一直与逐龙、追电保持着功力的循环,早就从天上栽下地来,一命呜呼了! 两龙两人不光受到雷暴之力的巨大冲击,还被裹入一层白光之中,承受着如同被放在火炉中烧烤般的巨大痛楚。然而两人始终没有放弃与两条龙的体内功力的循环,虽然已经灵智渐失,但心脉一直未断,“太上仙诀”的修炼便一直在持读进行。 白光的亮度和热度都在减弱,两人两龙身上的痛楚在渐渐减轻。刘若玉突然感到,那股强大的雷霆之力虽然震动了自己的五脏六腑,但却在体内留了下来,身体如同被焚烧的感觉,是那个力道不断往自己体内引入白光的结果。灼烧的痛楚在渐渐减弱,体内的“虚无仙力”不仅在逐渐恢复,而且正在不断的增长之中。这一变化令刘若玉惊喜莫名,他开始主动地把外面的白光从头顶“百汇”穴中大量地吸入体内,经过在自己体内的绕体循环,再输入逐龙体内,继续进行人龙之间功力的转换循环。待到把云层中的白光全部吸完,炼化为道德家仙力,刘若玉的身体已经飘在空中,如果不是双手抓住龙角,便已经飞翔在空中了。因祸得福,刘若玉欣喜若狂,干脆松开了双手,身体却没有下坠,如两条龙般颠簸在积雨云层中。放眼望去,杨梅也已经在空中飘荡着,显然也已具备了飞升的条件,正在等待飞升的机会。刘若玉稳住身形,把灵神集中在飞升上,一心一意地计划着放开双手遨游天空,再也无暇顾及杨媚了。 杨媚悬在空中,被火焚烧般的痛苦感觉没有了,肌肤白嫩细腻,尤如刚生的婴儿。那些灼热的白光是自动涌入其体内的,不仅化为了她所欠缺的“虚无仙力”,而且洗涤了她的肉体凡胎,根本就是重新塑造了一个仙女般的杨媚,幸而灵魂未受改造,还保持着原先的思想和感情。这也是她死也不肯松开双手的原因,倘若果真飞升上天,岚哥哥怎么办?姐姐们怎么办?呼出一口浊气,又坐回追电颈间,杨媚道:“龙姐姐,你告诉逐龙哥哥,我们回去吧,雨下够了!” 追电道:“好!我俩先回,你我今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完龙头向下一扎,俯冲而下,降落在北门外的一片山间林地。杨媚尚未跳跃,就已经站在林间草地上,追电突然没了踪影,身边,站立着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正眉开眼笑的看着自己。 杨媚惊问道:“你、你是追电姐姐么?你能化为人形了?哎呀!那可太好了!”杨媚扑上前去,紧紧抱住了眼前的美人儿,高兴得又蹦又跳。 追电也抱住了杨媚,笑道:“怎么样?姐姐这个样子还算漂亮吧?要不要重新变一个?” 杨媚道:“不用不用!姐姐的模样儿美极了!逐龙哥哥见了不知该有多高兴!”身后突然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道:“要多高兴?只要能化成人,什么模样不是一个样?” 杨媚转身望去,一个身长九尺的瘦削青年正含笑而立,英俊挺拔,卓尔不群。 追电道:“龙哥哥,怎么只有你自己回来?刘若玉呢?” 逐龙苦笑道:“飞上天去了!怎么劝都劝不住!能不能回到世间来还是个未知数,碰运气吧!” 杨媚道:“糟糕,他怎么自己就走了呢!父母兄姐,还有乔媛妹妹怎么办?” 追电道:“没进天庭之前,有可能回得来。但要看他自己的灵智开不开。若一心上天,那就啥都不用说了!我等还是先回去吧!” 三人闪得几闪,就已经出了山林,进了北门,来到王府之中。 第二百九十八章:千里双骑 王府之中却是一片喜庆的欢乐景象。求雨成功,甘霖普降,西川王刘孤帆当然欣喜之极,与司马天义、黄沛风等聚集在大厅之中,一边聊着这场及时雨,一边等着司马天义安排的晚宴。至于家里面少了杨媚和刘若玉,除了杨娇以外谁都没有察觉。杨媚领了一男一女两人进入府中,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只有杨娇拦住问道:“媚儿,你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两位是谁?” 杨媚笑道:“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姐姐杨娇。这两位嘛,美女叫凤姑,帅哥叫龙生,握握手吧!” 杨娇道:“原来是凤姐姐和龙哥哥,杨娇见礼!走,去我们的房间坐吧!” 四人一道走开,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只有刘若玫看到了这一幕,跟了过来。 四人前脚跨入杨娇、杨媚的房间,刘若玉后脚就走了进来。笑道:“两个妹妹有了客人也不通知姐姐一声。姐姐在这里可是半个主人,负有招待之责,可不能怠慢了客人。” 杨媚道:“姐姐来得正好,快给凤姑姐姐和龙生哥哥安排一个房间吧!人家可是夫妻呢?” 刘若玫福了一福,道:“若玫见过哥哥姐姐,妹妹带你们去一个客房,先洗漱、换衣再说。” 两人跟了刘若玫前去,杨娇问道:“媚儿,你的肌肤怎么变得又白又嫩?又有奇遇了么?” 杨媚道:“姐姐,先别问那么多。来,我俩抓紧时间修炼虚无仙力。”不由分说,把杨娇拉到床上坐下,两人双手互握,“劳宫”穴相对,运起了“太上仙诀”,修炼起来。杨媚把刚刚冒着生命危险获得的虚无仙力输入杨娇的身上,姐妹俩顿时进入修炼佳境,进度异乎寻常。 杨娇感觉到了从杨媚体内传来的巨大能量,进入自己体内后,不仅在循环中洗涤五脏六腑,而且似乎连筋骨血肉都过滤了一遍,自已的身体轻了许多,大有飘飘欲仙之态。心中顿时惊奇不已,始知妹妹果然获得了奇缘,已经修炼成道家绝顶仙力,离得道成仙大约只有一步之遥。 刘若玫领了凤姑和龙生回来之时,杨娇、杨媚也结束了修炼,五人方要坐下,已有丫鬟前来通知去宴会厅赴宴。刘若玫便领了四人,往王府装饰得豪华异常的宴会厅而来。 宴会厅中排开十多桌筵席,主桌之上,刘孤帆举杯道:“各位,今日喜得豪雨,解我西川旱情。实乃上天的眷顾,这一杯,我等齐敬苍天,盼继续保佑我两川子民,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百余齐都举杯,恭祝上苍。杨媚悄悄与凤姑对视一眼,会心地笑了笑,才仰首干了杯中之酒。 宴会结束已是戌时。黄沛风乘了小轿返回府衙,却看到那只信鸽卧于书案之上,心中不由得砰砰跳动起来。拔开铜套塞子,匆匆抽出丝绢,灯光下看去,却是那熟悉之极的娟秀字迹,写道:“既无危机,可以相见。师兄东来,玉妹西去,汉中官道,断不会错。师妹字!” 黄沛风向天拱手拜道:“苍天见怜,师妹宽容。黄沛风幸何如之?今夜便即动身,让师妹少赶些路。”当下唤来师爷,要他暂署几日公文,处理府衙中一应事务。自己亲去马厩,挑选了一匹好马,备了些草料驮在马后,点燃一支火把,出了东门,往剑门官道驰去。深夜独骑,风寒露重,黄沛风心里却暖融融的,没有丝毫的孤独之感。心里装了个诸葛如玉,黄沛风便以为装着的是整个天下。是的,两个人的年龄是有些大了。但修道之人活个一两百岁是常事,他们这四十多年算什么?还有许许多多的好日子在等待着他们慢慢的享受呢! 奔行到天明,马儿已经疲惫不堪。幸而镇上竟有一个小小驿站,花了几两银子,换过一匹好马,黄沛风又继续赶路。仗着驿马路熟,黄沛风便在马上闭目养神,由着马儿自己奔驰。两个时辰之后精神顿复,见已到午时,腹中也有些饿了,便在一个较大的镇子上停了下来。镇子中街正有一家饭店,黄沛风在门前下了马,吩咐小二牵马去饮水喂料。自己进入饭店,要了四个小菜,一壶老酒,自斟自酌起来。店中客人渐渐多了起来,喝酒交谈,全无顾忌。说得最多的当然还是昨日的豪雨,都说西川王府的诚心让上苍感动,天上数条天龙行云播雨,云神雨神就坐在龙头上,看到的人大都磕头作揖不止。黄沛风心里突然一动,天上下雨,什么时候会看到天龙了?如果不是百姓杜撰,那就是刘若玫她们的那两条龙行的雨。然而这是为天条所不容的啊!难怪昨日雨都几乎下完了也没听到打雷,最后却是霹雳般的雷霆一击,不知是伤了人还是伤了龙?但愿人、龙都安然无恙才好,这几个小儿女侠骨柔肠,老天实不应该对她们不公! 吃完饭出门上路,天上却又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小二牵马来时捎了把红色的油纸伞,黄沛风十分感动,塞了锭银子在小二手中,小二道:“伞是官府预备来方便行人的,不敢受赠许多!” 黄沛风道:“官府下令,也要有人肯做才行!此银也是官府所奖,勿要嫌少,收下吧!”上了马,撑开红油纸伞,继续在雨中赶路。这让驿站、旅馆备伞方便差役或行人的公文正是自己发出的, 没想到自己也成受惠之人。可见一**令的好坏,直接关系并影响着地方的民风和民心!这雨也真是,要么两月不下,昨日方求下雨来,今日老天又接着再下雨,真是让好事成双。 黄沛风冒着大雨在官道上驱马前行,这场雨足足下了两个多时辰,酉末戌初,风止雨息,他也已经来到了剑门关内,人马皆疲惫不堪,只得找了旅店投宿。让小二好生饲养马匹,以备第二天一早使用。晚上,他睡了个好觉,离诸葛如玉越近,黄沛风心里越踏实,他不会再耽误自己。 过了剑阁、汉中、沛县,官道进入大山之间。纵马奔向一座高岗,黄沛风欣喜地看见,隔自己十来丈处,诸葛如玉也在纵马奔来。千里走双骑,情意何切切!近了,更近了!一个曼妙的身姿在空中一闪,诸葛如玉已纵飞过马,扑入了黄沛风怀中。 第二百九十九章:一探冰川 于长根、于天波、闻震父子一行经过长途跋涉,终于回到了昆仑山上。留在山上的七老见三老遭受重创,伤残归来,无不满怀悲愤,纷纷要求于长根让他们下山为三老报仇。 于天波道:“叔父与我都铩羽而归,你们去了徒增伤亡而已。还是赶快把三老送到寒玉洞去吧,说不定爹爹他老人家能有什么办法治好他们呢,总比躺在这儿不死不活的要好。” 七老无奈,只得两人抬一人,剩一人在陡峭之处帮一把力,总算把三老抬入了寒玉洞外的那间玉室中。于长根在洞门处跪禀道:“遵嘱探听玄天门近况,三老却在交手中被人戳破气海穴,打碎琵琶骨,但那人并非关一岚,三老已抬至外洞,静等圣裁!” 洞内并无任何声音,于长根站起身来,对七老道:“留此伺候三人,趁机多多修炼!定有好处!” 七老慌忙答应。于长根身形一幌,七老尚未看清,便已消逝无踪。 七老只得给三老喂了些治伤的灵丹,陪在那间玉室中修炼“昆仑仙诀”,还不断地轮流给三老输入功力。所谓兄弟连心,其利断金,师兄弟十人几十年朝夕相处,感情倒也十分真挚。 十来天过去,七老并未看见有人前来给三老瞧伤,三老却一天比一天精神好。能说话,能吃东西,情绪也很正常。七老心中大为宽慰,三老即使不能恢复功力,做个平常人应该是可以的。老年人被碎了琵琶骨,要想接续上并恢复武功,难度也实在是太大了!就算老祖也无能为力。 一个月过去,十老下得山来。大老、二老、三老已行动自如,与常人无异。但确已武功全失。 于长根道:“你三人若想恢复武功,除非找到深埋在万年冰川之下的昆仑雪莲。那是功效比天山雪莲要好一千倍一万倍的圣药,我也只是听圣女姐姐说过。还不知有无其事!” 大老道:“我等下山后妄开杀戒,终有此报。人家能留下一条命算不错了。至于武功恢不恢复,那到并不是很重要。就算终生如此,我等一样尽可能为昆仑派做些事情,报答师恩!” 娃娃脸的九老对于长根道:“师叔,弟子决定去冰川下寻找昆仑雪莲,让师兄们恢复武功,也恢复我昆仑十老的一世英名。请师叔恩准!” 于天波道:“南迦巴峰冰川下有我姑妈一家两代人的遗骸,是绝不允许破坏的!你只能去北高峰那边的冰川碰碰运气。不过多半无甚希望,那道冰川被人找过多少遍了,全都一无所获。” 九老道:“再难也要去试试,总比眼睁睁看着大师兄他们度日如年强。” 八老道:“九师兄,我和十师弟陪你去,三人结伴同行,彼此有个照应。危难时可以合三人之力。” 于长根道:“你等一定要去,师叔不好阻拦。但你三人必须加以小心!北高峰雪崩频仍,冰川下失踪之人实在太多,如果难度太大,及早抽身回来,以免徒增伤亡!” 大老道:“我等决不让师弟们去涉险,你三人若一定要去,我等马上下山离开昆仑,绝不回来!” 九老道:“大师兄既如此说,我等不去就是!” 过了两天,卯时刚到,九老悄悄喊起八师兄、十师弟,带齐一应绳索、冰镐、斧子等工具,背了些食物饮水,觅路往北高峰而去。所谓路只是雪峰上的一个方向而已,断崖雪坑等危机四伏,每走一步都必须十分小心。幸而三人俱都有在雪峰上行动的经验,当天便赶到了北高峰下。北高峰北面、西面是冰川,东面是雪坡,南面是绝壁,上面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洞穴,三人寻了一个口小腹大的洞穴,钻入其中以避风雪,胡乱吃了些东西,各自打坐修炼。在这冰寒彻骨的雪峰上,如果没有进入修炼状态,倒头睡觉,第二日就一定是一具冻得僵硬的死尸。 翌日辰时,九老等三人从修炼中退出,啃了几块冻得硬梆梆的干粮,喝了几口一直捂在怀中没被冻住的皮袋中的冷水,便向西北坡的冰川走去。从这里开始,时不时会碰到冻僵了的死尸与被饿鹰剔光了皮肉的骷髅。费了两个多时辰,离冰川仍有不少的距离,三人的体力却消耗得太大了,只好选了个稍微平坦些的地方坐下来休息。顺便再啃点干粮。这种雪坡上的横向移动十分艰难,踏一步滑一下,必须全身用力才能避免继续往下滑去。也不能长时间使用本门功夫,否则关键时刻没有功力作后盾,在危机重重的雪峰冰川之上可是死路一条。 休息半个时辰,九老等三人继续前行。此时已经走出了经验来,先以足尖触雪,体重跟上,脚即陷入雪中,不再动辄下滑,省了体力,速度也快了许多,不到两个时辰来到冰川边上。 北高峰冰川没有南迦巴峰冰川那么气势磅礴,却也冰瀑高悬,映日生辉,寒光闪闪,夺人心魄,是雪山上的奇景之一。冰川沿绝壁从山顶而降,直达数百丈深的谷底,一年一年加厚,一年一年加宽,千年万年都不会消融。倘若下到谷底,离冰川十数丈开外,会有潺潺溪流从冰盖下缓缓渗出,十条八条即汇成一条小河,流下山去。冰川上存不住雪,雪峰上则结不了冰。冰雪的壁垒十分分明。三人所处之地就是雪与冰的分界线,冰川冷傲地挂在绝壁上,只要上面雪水消融流上冰面,即结为冰层,使冰层越来越厚,最厚之处要达到数十丈开外。雪峰上的积雪鲜有厚达十丈以上的,积雪三丈五丈厚时有人咳嗽一声都会造成雪崩,大面积的雪崩可以消灭前进道路上的一切生命,尤其是人,往往瞬间即逝,让人不断地见证生命的脆弱。 此刻约为申初。九老道:“离天黑还有一个多时辰,把绳索固定住,我先下去看看!” 八老用斧子把铁钎钉入岩缝之中,试了试根本无法拔出,这才拴上绳索,把另一头拴在九老腰间,让其慢慢拽着绳索缓缓下降。九老双手抓牢绳索,腰带上插着两只冰镐,稳隐地在冰面上向下移动,下了二十多丈后,绳索没了,冰面上仍然一片清冷的白光,什么东西也没有发现。九老并未气馁,努力向冰川边缘处荡去,在冰面与崖壁的交结之处,竟然发现了岩壁上有一道似可容身的裂缝。九老大喜,右手抽出冰镐,砸向裂缝边缘,随着石块的不断剥离,裂缝中竟然露出一个可容数人的洞穴。 第三百章:误闯仙窟 九老运起功力,脚尖轻点冰盖,跃入洞穴之中。遂解下腰间的绳索固定于洞内的石笋之上,把功力逼入声音之中,向上喊道:“八师兄,你与十师弟带了东西下来吧!,有个山洞可以住人!” 八老在上面道:“好!我二人先下去再说。这风口上也太冷了!” 顿饭功夫,十老先下至洞内,摇了摇绳子,八老便也攀了下来。此时天已黑尽,三人点了一根牛油火烛照明,却见这山洞仅有一丈来深,洞顶悬垂着一支支冰棱,显见温度也低。但洞里没寒风刺骨之冷,比上面不知好了多少倍。三人依然啃干粮喝冷水,算是吃了晚餐。八老道:“晚间修炼,我三人联手施为吧!若以一己之力,我担心抵抗不了冰川寒气,落下疾患。” 九老、十老当然赞成,八老吹了蜡烛,三人打坐在冰凉的岩石之上,左右手相握,功力由手心“劳宫”穴传送,“昆仑仙诀”在三人体内走马灯般循环,效果果然数倍增加,再无寒冷之苦。 第二日巳时,三人才从修炼状态中退出,倍觉精力旺盛,又无饥渴之感,心中又惊又喜。九老立于洞窟边缘,向下方看去,仍有数十丈高下方能到底,忧道:“我等只有一根绳索了,肯定到不了底部,若无立足之处,便毫无办法对付冰层。我意就从此处沿岩壁打一个冰窟下去,看看被冰川覆盖的崖壁上有无昆仑雪莲,偌大冰盖,无法全都揭开,我等只能尽力而为了!” 十老道:“那就由师弟先来吧,这凿冰窟的行当,打小我就玩过。今儿姑且做一回正事。”于是拴上绳索,持了冰镐,沿洞穴走向,向冰盖凿去。若以普通人的体力,一冰镐在冰盖上顶多砸个白点。十老附上了二层功力,一镐便是一块碎冰下来,一个时辰之后,沿崖壁下斜的冰窟竟然有了半丈之深,进度大大出乎于三人意料之外。原来冰盖之下的冰层并不全都密密实实,尤其是附在崖壁上的冰层,有着一处一处的空隙。有时砸下来的碎冰,竟从空隙中掉入下方。 九老道:“师弟且休憩一会,师兄也来练练这凿冰的功夫,将来再寻雪莲时兴许用得着。” 十老拽着绳索上来,进入洞窟之中,刚解开腰间的绳索,远处突然传来轰轰隆隆的巨响,连洞窟四边的岩壁都在颤动。大团积雪从空而降,滚下冰谷之中,显然是北高峰有史以来最大雪崩。 数刻之后,一切才归于平静。八老道:“好险,若无此窟,昆仑十老又要少去三人。” 九老道:“雪崩是凿冰引起的,先看看冰川会不会也有裂冰之事发生再说,小心驶得万年船。” 三人先后拽着绳索四处查看,十老尤其再入自己凿出的冰窟之中,认真观察了一番,确信一切如常,才道:“似乎冰川没有受到雪崩的影响。还是拴了绳索再凿,省得无法救援!” 九老把绳索牢牢拴在腰间,这才持了冰镐去凿冰壁,此刻进度又要快了许多,一个时辰之内,竟然凿进了一丈有余。除了冰块,九老并未在这段崖壁上凿下什么来,崖壁上也没有什么雪莲之类的植物。听见八老呼唤他出来换人,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爬了出来。 八老又进冰窟去凿了一个多时辰,天色又已经暗了下来。三人齐回洞穴之内。今日可有熟食吃了。十老沿绳索爬上山去,猎得了一只雪豹,就在山上升火烤熟了一条大腿,才兴冲冲地下到洞窟中来。豹肉的香味弥漫了洞窟。三人只吃去一半便饱了。于是依然围坐下来,联手修炼。 第三日申时了,冰窟的深度已达十余丈,九老一镐下去,眼前的冰壁竟然坍塌,崖壁向里凹陷,现出一片漆黑的空间,十余丈高度竟无冰层覆盖。若非有绳索固定在腰间,九老便掉下去了。当下赶忙退了上来,把下面的情况告诉了师兄师弟,尽皆骇然。三人把绳索解下来带入冰窟之中,钉了一根钢条进崖缝之中,拴牢了绳索,便都争着先下去。九老把绳索系在自己腰间,只用一只手拽着,一只手高举豹腿骨做的火把,从冰窟缺口处攀了下去。果然只有十多丈距离便到了底。用火把四下一照,却只见了满地的骸骨,便解下绳索,呼喊八老十老下来。 三人把地下能燃烧的东西点了个大火堆,崖壁凹陷处便光亮起来。只见崖壁上刻了许多文字图画,却都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崖底的石榻上有一具完整的人的骸骨,围着已朽的兽皮,旁边是一些紧盖着的陶罐,也不知装了些什么东西。八老脱下外面的衣衫道:“先把这些罐子带回去再说。尽量记下文字图案,回去画出来让老祖将来破解。我们上去吧,住上一宿,明早返回。” 三人再联手修炼了一个晚上,一大早收功而起,怎么都觉得在这儿修炼的效果要远远高于本派主峰雪线之上。可惜不能在此久留,只得又生起火来,吃了一顿烤豹肉。剩下的豹肉裹于豹皮之中,收拾了工具,攀了上面那根绳索上去,收了绳索,连钢钎埋入一个大雪堆中,这才背了那堆陶罐,提了豹皮和肉,觅路下山而去。 回到十老院,见了大老三人,八老等立即跪下请罪,大老老泪纵横,泣道:“三日前北高峰发生全山大雪崩,全山弟子都以为你三人必无幸理,谁知苍天有眼,救了我三个师弟。也等于救了我等这三条老命。若你等因我三老而遇难,你们想想,三老能有脸活下去么?” 此刻于长根、于天波、闻震等人闻讯而来,听了九老等三人说完经过,看了三人凭记忆写出的文字和画出的图画,对着那一堆大大小小的陶罐发楞。谁也不知冰川底下的这人是谁,谁也不懂这些文字和图画的意思,更无人敢打开那些陶罐。 一丝细小却清晰的声音传入众人耳膜,道:“九老无知,误开仙窟,炎帝之灵,已遭惊扰!陶罐之中,都是瘟疫,只有一只,内藏仙草,可复功力,可增阳寿。文字图画,神农武道,传诸后辈,慢慢研讨。善待世人,莫动干戈!保我昆仑,永为仙境!仙窟已关,再探遭遣!” 一幅黄绢自天而降,避开一只最小的陶罐,裹了其余的罐子凌空飞去。众人包括于长根都跪拜于地,此人必是神仙之体,而且是维护昆仑一脉的。昆仑山上,仙气如云。 第三百零一章:合封帝穴 刘若玉飘飞于天空之中,初时觉得新鲜之极,待见到逐龙并没有跟着自己飞上来,不由得紧张起来,心中开始后悔不及。如果就此离开爹娘兄姐还有门主哥哥,尤其是离开乔媛,独自一人孤零零地待在天上,那会有什么意思?哪怕长生不老地活上千万年,也不如进入玄天门后活的这几年滋润。不行!还不到自己飞升的时候,必须降下大地去,去尽为人子为人夫的责任,为刘氏一脉传宗接代。为玄天门创立神功作出贡献。倒霉的是,刘若玉是自然飞升,并没有学到如何操控身体不升反降的办法,任他在空中如何挣扎,就是降不下来。他试图倒立,折腾了若干时辰,他发现自己已经分不清头部对着的是天上还是地下,或者都不是,自己只是平躺在空中,任随风力把他忽快忽慢地刮向不知什么地方,他停不住身子,干脆闭上眼睛不管不顾了。 不知究竟过了多少时间,是几天还是几月?刘若玉的身体突然落入一个庞大的气漩之中,僵持了片刻,一股强大的吸力吸住了他,向一个黑黑的窟窿中钻去。挣扎当然无用,刘若玉放松身体,决心再一次听天由命。若能脱得此难,今后绝不会再做这种无法把握的蠢事。 终于,他似乎跌入了一个寒冷的冰窟之中,周围一团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摸摸四边,是坚实的泥石碎冰,心里忽然一喜,是否误打误撞,掉回地面的山窟中了?果真如此,岂非天大喜事?睁大眼睛,刘若玉慢慢能看清周围的一切了。这是冰瀑下一处凹陷的崖壁,自己掉下来的地方,隐隐有微弱的光亮传来。地上有骨骸,头骨像是人类。还有灰烬,陶片,石斧,玉块等等。走向崖壁底部,石榻上卧着一具骸骨,围在身上,垫在石榻上的豹皮都已腐朽成灰。刘岩玉想,这一定是上古的人类始祖,只是不知道是谁,不管他,先磕几个头再说,说不定是他老人家把自己弄下地来的呢。天上无论如何是不会有冰窟的。磕了头,刘若玉并不起身,仍跪在那里垂首沉思,自己有了飞升的仙力,却不知操控的法门,证明自己并没有修炼到必须的高度,怎么愚蠢地松开龙角飞升呢!这个教训太深刻了,一生都必须牢记,决不允许再犯! 一个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道:“咦!你是谁你是怎么进入这里来的?” 刘若玉并未回头,谦恭地道:“弟子刘若玉,是被一股怪风吸入这里来的,并不知是何地方。” 那声音道:“既是如此,也算有缘!此乃昆仑山北高峰炎帝坐化处。昨日被人挖开,取了宝去,我刚刚追回来。正打算永远封闭此处。这样吧!送你两粒九转金丹,下山去吧!” 刘若玉道:“误闯仙窟,已属罪过,何敢再受金丹之赐?若玉这就离去!” 那声音道:“此窟如无仙缘,怎能闯入闯出?这是丹丸,修炼到成仙得道,白日飞升的阶段吃上一粒,便可掌握飞行法力,如意行止,好生收入怀中。我现在带你出去。起!” 刘若玉只得把两颗鸽蛋般大的丹丸揣入怀中,尚未来得及道谢,身子已被一股大力带起,瞬间飞出冰窟,立于雪峰之上。转头望去,身后并未有人,只得跪下道:“玉儿多谢仙人赠丹救助之德,祝你老人家快快乐乐,寿与天齐!” 那人笑道:“不用谢我,好好修炼,将来也会有成仙那一天。不要看我,你也看不到我。来!与我合力,移你眼前那座雪峰过来,压在冰川之上,彻底封住炎帝仙化之窟!” 刘若玉看去,眼前的雪峰十来丈高,不知何以移动。那人道:“你运足气,助我一臂之力就行!” 刘若玉依言运起虚无仙力,以灵神为引,把仙力作用于雪峰根部,轻喝道:“呔!起!” 不知那仙人从何处使力,也不知他使了多大的力,反正偌大的雪峰缓缓升了起来,横向移动,严严地堵在冰川之上,完全封住了那道山涧。那人的声音道:“好小子,功力不错!好好修炼吧!你早晚也是仙班中人!记住,不准为难昆仑门人!他们被我约束,不会再出世害人了!” 刘若玉道:“谨遵仙师之命,弟子决不会再为难昆仑门人!”在他心中,此人绝不可能是昆仑老祖,他既然不知道自己曾在昆仑门下待过,而又保护昆仑门人,一定是昆仑已成仙的前人。 那声音道:“好!你去吧!若修炼中有为难之处,到此处来,以灵神相邀,吾自出来见你!” 刘若玉再跪下去,叩了几个头,才寻找到正确方向,先摸了颗九转金丹吞下腹中,运功炼化,果然感觉到身体又转回来由自己控制了。飞奔,转向,急停,都可自由支配,心中大喜过望。当下飞下雪峰,确信腾空降落都随心所欲,便再次飞向空中,向西川飞去。说飞行一定很快,那也不然。刘若玉逆风飞行,竟然只及得上一匹快马。心中焦急,便又升高了许多,到了云层之上。这里没有风的影响了,刘若玉运起功力,加快了飞行速度。出了青海,便是四川盆地。他降低了飞行高度,足踏一朵祥云,顺金沙江水路直奔成都。近了!已可见恢复了的锦官塘百里桃林。他降落于桃林边缘,运轻功赶向成都。行人只知一个影子从身前掠过,却不知那是仙家的陆地飞腾之术,是九转金丹中蕴藏的仙术之一。 城门口,刘若玉随了行人慢慢进城。这时才申正,腹中又无饥饿之感。于是顺大街闲逛,看看刘氏治理之下的成都究竟如何。只见行人如织,摩肩接踵,士农工商各安生理。街道整洁,行人衣鲜,男女老幼脸带笑容。刘若玉心中稍安,只要四川太平,老百姓的日子便好过了!门主哥哥也能安心修炼,把玄天门武学推向武道的巅峰。 王府门口,刘若玉见到了日日在此守望的乔媛,忙上前招呼。乔媛见心上人突然出现,也不管有多少卫兵在看着,扑上去纵体入怀,呜呜哭了起来。道:“玉哥哥,媛儿以为你不要人家了呢!一失踪就是七、八天,家里都乱翻了天,派了几百人四下去找你呢?” 刘若玉搂着尤如此等等梨花带雨般的心上人,心里也是百感交集,道:“我这不是回来了么!怎么一家子人都沉不住气了?媛儿,快带我去见爹娘,是时候公开我俩的婚事了!” 乔媛破涕为笑,拉了刘若玉的手跑进了王府之中。 第三百零二章:双宿双栖 黄沛风软玉温香抱了个满怀,心里惊喜莫名,但这是自己朝思暮想了十几年的小师妹,如今正小鸟依人般钻在自己怀中,心中如何不爱慕交加?当下紧紧地抱住了诸葛如玉,两人的嘴唇已经紧贴在一起,狂热地吻了起来。这也许是初吻之中耗时最多的甜蜜之吻,两人久久不愿分开,即使身旁的战马打着响鼻惊扰,也没能让陷于爱情热火之中的两人清醒过来。 终于,诸葛如玉移开了樱口,附在黄沛风耳边轻轻问道:“师兄,你想师妹吗?” 黄沛风道:“师兄想了师妹十几年,从未有一日或忘!心都麻木得以为此生无望了!” 诸葛如玉道:“十八年相思,今日才能相聚在一起,师兄,今后你将如何打算?” 黄沛风在诸葛如玉娇面上吻了一下,道:“我此生不想再离开师妹,不如我俩先同去华山住下来,成都也罢,终南也罢,都先放在一边,师妹以为如何?” 诸葛如玉道:“师兄抛得开成都的权势富贵,玉儿便丢得下玄女宫宫主的名头。只要能与师兄相携相守后半生,玉儿便是粗茶淡饭也心甘情愿。” 黄沛风亲了亲诸葛如玉,道:“那就走吧!过我们神仙伴侣的日子去。这回该为我们自己想想了!” 诸葛如玉从黄沛风怀中跃回自己的战马上,笑道:“师兄,是该为自己活些日子了!走吧!” 两人并骑而行,转向去陕西的官道,直奔华山而去。二十多年前,华山散仙朱传先后带过刘孤帆、吕湘、宋飞鸿、黄沛风、诸葛如玉等一众徒弟,虽然都是走一个再收一个,大家都没在一起共同修炼过武功。但相互之间总算多少处过一些时日才分开,都知道师傅共收了几个徒弟,排行谁大谁小,长相谁俊谁丑,武功谁强谁弱。朱传在收下诸葛如玉五年后即坐化升天。诸葛如玉便跟着黄沛风修炼了两年,才被诸葛木接回身边,创建了玄女宫。但师兄、妹间一直都有往来。后来黄沛风一直跟在刘孤帆身边,是大师兄起兵恢复汉室的主要干将,才与诸葛如玉断了联系。如果不是黄沛风率先飞鸽传书,承认是自己的过错,诸葛如玉怎肯投怀送抱,许下终身大事?华山在渭南华县东北,是天下名山之一。虽山路奇险,但道观甚众,却也香火旺盛。两人并骑而驰的这条官道,直通华山脚下,但至少还有三日路程。两人并不急着赶路,任随坐骑在官道上溜跶。酉时到了一处镇甸,便找了间最大的客栈住了下来。诸葛如玉要了间上房,黄沛风的客房就在旁边。两人洗漱完毕,便吩咐店小二送一桌酒菜到上房来。须臾送到,两人便并排坐下,斟好了酒,准备开始吃喝。黄沛风伸手挽住诸葛如玉的香肩,在她耳边轻声道:“玉儿,我以为你会只开一间房的,我其时片刻功夫也不愿离开你。何况是整整一个晚上。” 诸葛如玉底气不足的道:“师兄,我俩到底也还没有成婚呢!你不会让玉儿作不贞之人吧?” 黄沛风道:“形式并不重要!要不,我俩现在就拜了天地如何?你不会嫌草率吧?” 诸葛如玉道:“可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啊!屋中只有这对红烛。这也实在太寒酸了吧!”想起关一岚荆门大婚时的铺张与排场,刘若玫等四个新娘的大红喜服,心里真不是滋味儿。 黄沛风道:“两情相悦,乐在朝夕相伴。你我师兄妹蹉跎了这么多年的岁月,我真是连一天也等不及了!玉儿,红烛就红烛,算师兄欠你的。回到华山,我俩再重新补办婚礼如何?” 诸葛如玉何尝不想与黄沛风颠鸾倒凤如胶似漆?想了想道:“师兄别急,玉儿一切依你便是!” 黄沛风大喜,携了诸葛如玉至窗前跪下,双双道:“我师兄妹二人今日结为夫妇,今生一定相亲相爱,白头偕老。如有一人违了今日誓言,必无善终!” 二人拜了天地,又向终南方向拜了三拜,算是拜了高堂。当下夫妻对拜,其实二人衣饰已经很是讲究,无非是少了些红色而已。此刻仪式已成,黄沛风跪在地上就把诸葛如玉抱过怀中,深情地拥吻不已。诸葛如玉道:“师兄,先吃完饭再说吧!玉儿已经是你的人了,不用着急!” 二人回到桌边,先喝了交杯之酒。这才趁着饭菜还有热气,赶快吃喝起来。黄沛风一双眼睛只盯在诸葛如玉身上,根本不知酒菜是何滋味,诸葛如玉看得好笑之极,挟了块鸡肉塞进他口中,道:“师兄总盯着玉儿干什么?难道你之前并不认识人家么?” 黄沛风嚼也不嚼便把鸡肉咽入腹中,道:“玉儿可知秀色可餐么?师兄看着你,不吃也饱了!” 诸葛如玉叹口气道:“可惜玉儿已经老了!若早上十年,师兄一定会更喜欢的!” 黄沛风道:“玉儿不老!师兄现在才是真正喜欢呢!就算再过一百年,玉儿也还是这般美貌。” 很快吃完酒饭。黄沛风让小二收走碗碟,塞了一锭银子在他手中,小二十分高兴,很快又送来一对大红烛,一壶热茶,才拉上房门,笑着离去。 黄沛风小心地插上门闩,窗闩。把两支红烛也点亮,这才把诸葛如玉抱到床上,两人相对而坐,黄沛风解去诸葛如玉的腰带,褪下了他的紫色的裾衫,一件葱绿的裹胸便现了出来,衬着雪白的肌肤,真是美得不可方物。诸葛如玉反手从身后解开带子,裹胸滑落,饱满挺拔的胸脯呈现在黄沛风眼前。黄沛风再也把持不住,赶快脱尽了自己的衣衫。 一番温存缠绵之后,黄沛风终于得偿所愿。诸葛如玉曲意逢迎,满屋便荡漾着无边的春意。可怜这对恋人相爱十八年,好不容易才最终走到一起。红烛哔卟爆开,似也为这对新人高兴。 第三百零三章:异乎寻常 翌日辰时,阳光已经穿过了纸糊的窗户,射到了白色的蚊帐上,黄沛风才睁开惺忪的睡眼,醒了过来,身旁的诸葛如玉仍在熟睡,整个晚上,黄沛风就没有好好让人家睡觉,不断翻来复去地折腾,像个精力充沛的毛头小子,让诸葛如玉最终疲惫不堪,丑时才沉沉入睡。 看着诸葛如玉那精致之极的美貌面容和白皙如雪尤似凝脂般的肌肤,黄沛风心中的欲念又逐渐强烈起来。他突然想到,这是将“太上仙诀”和“虚无仙力”全部传输给诸葛如玉的最好时机,道家对男女之事一向持积极的态度,认为那是阴阳调节滋阴壮阳的正大光明之事,而绝不仅仅只是小儿女们寻欢作乐的闺房之乐。黄沛风不再犹豫,运起“太上仙诀”,凝聚“虚无仙力”,让灵神带着心法口诀和仙力,与“那个”一齐进入诸葛如玉体内。诸葛如玉负痛,醒了过来,搂住了黄沛风的身子道:“师兄,你怎么还要?你不顾息自己的身子了么?” 黄沛风没有停止动作,正容道:“噤声!赶快行功,让道家仙诀炼化那些杂七杂八的功力!” 诸葛如玉脑中已浮现出“太上仙诀”的心法口诀,知道是一门最高的武道绝学,赶忙运起玄天神功,引导“虚无仙力”在自己体内全身循环。随着黄沛风仍在不断输入的仙力的增加,诸葛如玉产生了筋骨皮肉被割裂分解剔除多余部分的感觉。自己的灵神仿佛已经离身体越来越远,自己的身体呢?自己的身体到什么地方去了?灵神到是与另一个灵神在不断地交流,似乎相谈甚欢。但自己的灵神是要回到本体才有所依附的啊!没有了身体,灵神以何为依托? 黄沛风筋疲力尽地从诸葛如玉身上下来,他的灵神告诉自己,这种输功的方式大获成功,他已经把诸葛如玉进行了脱胎换骨般的改造。对自身究竟有害无害,他还没有时间去检视,只要实现为诸葛如玉输送仙力的目标就心满意足,至于自己的事情以后再说。 黄沛风一离开,诸葛如玉就知道自己的身体仍然存在了,虽然轻飘飘的似乎会飞起来。怎么会这么轻?是血放光了还是肉剔尽了?似乎都不是!这身体还是完整的,头、胳膊、腿脚都在。那么,一定是师兄输来的仙力对身体进行改造的结果了!真是奇哉怪也,这样也可以传输武学秘诀,而且效果是如此的好,能不能也这样传给三个凤妹妹呢?不知师兄干不干?三个凤妹妹肯与不肯由不得她们,她们的事自己多半可以说了算,只是师兄这儿不好说。不过越不好说越是要说!既然以此法传功最快最好,师兄也许会通情达理的。 黄沛风已经穿好了衣物,见诸葛如玉仍在凝眉沉思,道:“玉儿,快起来,该上路了!” 诸葛如玉惊觉过来,发觉身上未着寸缕,白色的床单上落红一片,羞得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当下赶快穿好里面的亵衣抹胸,外面的紫色裙衫,对黄沛风道:“师兄,这床单脏了,可不能让小二看到,你把它收起来我们带走,给店家点银子算了!” 黄沛风答应了一声,走到床边,顿时乐得心花都开了。师妹这是让我看落红呢!这是婚姻中的重要物证,当然要收在身边以作纪念。当下折了床单放入行囊之中,把小二叫来说了此事,这次给了一个大元宝,让小二把早饭送到上房来。二人简单吃完,收拾上路,小二牵了马在门口等着,伺候得周到之极。诸葛如玉纵身上马,谁知用力太大,身子太轻,竟从马背上飞了过去。直飞出两丈开外,身子仍似乎悬在地面上一两寸,未踩到实地。乃惊喜地道:“师兄,我怎么身轻如燕,一蹦老高?什么时候不小心,岂非蹦到天上去了?” 黄沛风道:“恭喜师妹!首试仙力便有偌大进境,再抓紧时间修炼,将来武道修为必然惊人!” 诸葛如玉笑道:“师兄传功之恩,玉儿永不会忘!我们走吧!”这回轻轻跃上马鞍,纵马驰去。 黄沛风道:“玉儿!错了!往那边去是西京,可到不了华山!” 诸葛如玉道:“师兄,玉儿改主意了!我俩先上终南一趟,了却一桩心事!然后结伴游历天下!只要我俩始终厮守在一起,住于什么地方都无所谓!” 黄沛风爽朗地笑道:“在终南玄女宫大摆酒席操办婚事,之后再出来游历,师妹以为如何?” 诸葛如玉打马飞奔,大笑道:“师兄是玉儿夫君,当然是你说了算!玉儿定是夫唱妇随!” 黄沛风大喜过望,笑道:“我们这对夫妻不一样!万事都由玉儿作主,师兄决不违逆!” 二人纵马疾驰在官道之上,一路说说笑笑,并无旅途寂寞之感。跑了两个多时辰,到了一座小小县城。诸葛如玉不想走了,驱马入城,寻了间大酒楼歇足。小二牵了马自去洗刷喂养,二人要了一间最好的上房,入内洗漱起来。早早投宿,甚合黄沛风心意,简直喜上眉梢。二人上大堂寻了个临窗的坐头坐定,叫小二送上好酒好菜,一边欣赏街景,一边举杯对酌,甚是闲暇自在,轻松快乐。黄沛风道:“原来日子是可以这样过的。虽然平平淡淡,却没有心事,没有大的欲望,和街上的芸芸众生一样,只要有口饭吃就心满意足,照样说说笑笑,多好!”诸葛如玉笑道:“师兄走出官场,感受立刻就变了。我夫妻俩以后过的就是这种日子,习惯吧?” 黄沛风道:“肯定能习惯!只要天下太平,我愿陪玉儿行侠江湖,仗剑除恶,一生行善积德!” 诸葛如玉道:“好!为师兄的菩萨心肠干一杯!师兄可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切不可动辄生变!” 黄沛风道:“绝对不会!黄沛风若是说话不算话的小人,玉儿大可严加斥责,不必宽纵!” 诸葛如玉拿话套住黄沛风,是为了逼他答应狄氏三凤的婚事。黄沛风毫不知情,正在一步步掉入诸葛如玉的圈套之中。好在诸葛如玉旨在促成好事,而且让他占上一个大大的便宜,当然也不会怪她多此一举。二人说着话儿,很快就吃饱喝足,于是结帐回房。晚上,照样共效于飞之乐。此刻己经反客为主,诸葛如玉似乎不知满足,一次又一次地主动出击。幸而黄沛风一直是童子之身,任其采伐,一样龙精虎猛。到了丑时,双方才以修炼为主,让“虚无仙力”在二人体内不断相互循环,一时之间二人都尤如飘飘欲飞,仙力都有不同的进展,始知道家仙诀的确不同凡响,为潜心修道之人设置了不一条成仙飞升的途径。 第三百零四章:喧宾夺主 黄沛风和诸葛如玉沿途游山玩水,真是遇镇即入,逢景必游。一定要玩个尽兴才肯离开。好不容易到了西京,诸葛如玉游兴更是大发,整日与黄沛风倘徉在风景名胜之中,聊些古今兴废之事,叹息怀才不遇之人。纵古论今,莫不为数百年来天下纷争不断,百姓流离失所悲愤不已。这日,二人正在华清园赏花,小径上突然窜出两名侍卫,叱道:“前面是王爷与内眷玩赏之处,你等不能进入,还不快些离去?避免皮肉受苦!” 黄沛风陪笑道:“敢问官爷,在此游玩的是哪位王爷?” 矮胖侍卫道:“金如土金王爷,除了他老人家,西京还有何人敢称玉爷?” 黄沛风道:“原来如此。师妹,我们去别处看看吧。那边虽好,可惜有人先占了!” 诸葛如玉道:“你不说到也罢了!既然这样,我今天还非要前去看看不可!赶快告诉金如土,说终南玄女宫诸葛如玉今日陪相公游园,请他先让一让!” 矮胖侍卫正想发作,高个子侍卫却道:“不知宫主大驾光临,多有得罪!小的这就去禀报王爷!” 黄沛风不知诸葛如玉何以非要与王爷作对,刚想劝她离开算了,那高个侍卫却已转回,恭恭敬敬的道:“王爷已带家眷离去,宫主请尽情游玩!午宴晚宴及贵宾客房均已安排在园中,全由王爷交了银子,宫主可任意宴客!明日,王爷要在王府设宴为宫主接风,恳请宫主光临!” 黄沛风待要推辞,诸葛如玉却道:“恭敬不如从命,转告王爷,诸葛如玉多谢了!” 高个侍卫大喜,跪下叩头道:“多谢宫主成全,小人告辞!”转身与矮胖侍卫喜滋滋地离去。 黄沛风不解,道:“玉儿答应赴宴,这侍卫为何如此高兴?莫非领了王命?” 诸葛如玉笑道:“能请到本宫主赴宴,金如土岂会亏待他?算这小子运气不错,耳眼也好!” 黄沛风道:“鼎鼎有名的玄女宫宫主驾临,竟连一地之王都要退避三舍。玉儿好大的面子!” 诸葛如玉道:“去岁胡兵突然来袭终南和西京,玉儿曾从终南飞骑赶来救了全城百姓,并答允用终南名下的十万大军协防金氏的全部领地,粮草饷银由金如士供应。金氏自此安享太平,听我到来焉能不竭尽全力接待?我正好借以款待师兄,虽然喧宾夺主,也算名正言顺!” 黄沛风道:“我捉摸没有这样简单。礼下于人,必有所求!金如土这么畅快,恐有为难之处要人帮忙,正好我俩送上门来,岂有错过不求之理?莫若我夫妇避开为上!” 诸葛如玉道:“明日的事明日再说,今日我与师兄先享受一番这王爷的生活。什么也别去想!” 两人携手前行,来到麝兰园。满园的兰花风姿绰约,种类繁多,令人目不暇接。无怪金如土要占住此地,果然令人流连忘返。一个绝色侍女捧了个托盘上来,盘中两盏香茶香气扑鼻。二人坐于长廊内的锦凳之上,就手于托盘之内取茶来喝,果然是王府珍品,入口淳香。加之满园兰花香气浓郁,顿然令人不知身在何方,沉醉入无边的景色之中。 晚宴就设在麝兰园中的花间亭中。二人浅斟慢饮,四个绝色侍女有的上菜,有的斟酒,有的递巾,有的挥扇。真如蝴蝶穿花,完全融入了这满园的景色。诸葛如玉笑道:“怎么样?师兄!这四个千金如何,你若喜欢,我便向王爷讨了去,纳为小妾,也好伺候我俩!” 黄沛风正色道:“玉儿怎可信口开河,你我历尽危难方才成了亲,自应相互厮守,岂能行那背信弃义之事?师妹,此事万不可再提!免得枉自伤了夫妻的和气。” 诸葛如玉正色道:“师兄此言差矣!我俩如此年纪,怎可没人伺候?况我诸葛如玉并非村姑民妇,丈夫岂能没有三妻四妾?最重要的是,不娶妾侍,如何传宗接代?莫非师兄想靠我这老太婆?” 黄沛风道:“虽然如此,娶妾也属不可!反正此事十年二十年后实在不行再说。玉儿,喝酒!” 诸葛如玉其实是在为将来狄氏三凤的事情作铺垫,见黄沛风反应强烈。也就不了了之。二人酒足饭饱之后回到贵宾楼客房,各自房间内的浴桶已放满了热水,水中洒满了兰花花瓣,不由得大为感叹。这金如土果真挥金如土,如此名贵兰花用来泡澡,也亏他才想得出。 次日辰时,侍女们已来伺候洗漱更衣,捧来的衣裾里外里三层新,颜色尺寸分毫不差。之后早点就送了进来,全是过去宫廷御点的款式。二人匆匆吃过,便由侍女引下了楼,上了车轿。 王府大门前,金如玉肃身站立,见黄沛风和诸葛如玉下了车轿,立即上前施礼道:“终南玄女宫诸葛宫主和华山掌门黄大侠光临西京,金某幸何如之?请!请入内说话!” 王府大堂之中,金如土为首的主人这一方,坐的全是中华本土之人。对面的客席上,坐的却都是些服饰怪异,深目高鼻的番外之人。个个神色倨傲,显得无礼之极。 金如土介绍道:“诸葛宫主,黄掌门,对面的客人乃来自西方十几个国家,每个都是一国的第一武士。名为游历中土,实乃宣示武力。三天来已经打遍西京无敌手!正议论要上终南挑战玄女宫。若再获胜,便直奔洛阳,誓要打遍中原,扬威华夏!” 黄沛风道:“让通司告诉客人,不用他们上玄女宫了!我与宫主下山,就是来向他们请教的。” 金如土大喜,立即让通司如实把黄沛风的话译了过去。对方须髪皆白的一位老者叽哩咕噜地说了一通,伸手指了指黄沛风,意在叫通司翻译过来。 那通司道:“埃西利亚大武师告知中华武士,如自知不敌,可以举派拜入西方武者门下,缴纳岁贡,代宣教化,让中华之人皆习西方武道。西方武盟掌教大人会亲来中华传播武学,选拔传人!” 黄沛风道:“请你告诉客人,敌与不敌,要打过了才知道!还是到比武之处去见个高低再说!” 那白髮老头又叽哩咕噜地说了一通。通司道:“可以先比武!倘若你们输了,要带他们上终南,合宫行拜师之礼!” 黄沛风、诸葛如玉都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三百零五章:乌合之众 双方达成了一致,便都离开了王府,或骑马,或乘车,来到了城中心的一处高台上。此台就是三天来西方武人打败了数百中华武林人物的擂台。西京附近的几个小帮派已经被迫归顺,否则将被彻底清除。现在就是这些投降了的江湖武林人物在维持秩序,为西方武士造声势。 众人一齐上了擂台,按例各方自坐一边,华夏这边的敞棚内,孤零零地坐着黄沛风夫妇二人。 擂台下早已围满了观看比武的群众。通司看时辰已到,走到台前,就要宣告比武开始。“且慢!”一声巨喝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随之而来,倾刻之间,十余骑快马驰到台下,玄女宫三位副宫主狄氏三凤带了张晶、张莹、宋义、宇文开化、宇文开明、钟离昆、司钗、司玉等从马上飞上了擂台。众人见诸葛如玉和黄沛风端坐敞棚之中,俱皆大喜过望,慌忙上前参拜。诸葛如玉也是喜不自禁,挥袖发力不让她们拜下去。道:“别跪给西人看!都到棚内来坐好!” 金如土心中原无甚把握,此刻见玄女宫强援赶到,心里才踏实下来。这批番外之人突然闯入西京,王府武士和江湖武林人物俱都不敌。不得已只好把消息传入玄女宫,倘若今日玄女宫不来西京,金如土便只得签了城下之盟,每年五百万两银子的朝贡,会让金如土难以筹措。 通司宣布比武开始!玄女宫宇文开化手提凤翅溜金铛而出,道:“我先来领教西土武学!” 西方武士中出来一个手使双剑之人,向宇文开化拱拱手,立即挥剑抢入中宫。宇文开化早已运起玄天功未时功力,溜金铛一圈一划,一招“正正之旗”像模像样地发出。招式相接,一声巨响传来,擂台上罡风乱卷,旗裂竿歪,两人均后退两尺有余,却是半斤八两。 那西方武者暴喝一声,纵身跃起一丈多高,双剑作刀砍了下来!宇文开化依然未时功力,凤铛绕身三匝,招施“天人合一”,人铛化为一个光团,合身扑了过去。又是一声雷鸣般的巨响传来,两条人影从两个方向倒飞而出,全都跌下了擂台。第一场算是平局。 玄女宫这边连出宋义、宇文开明、钟离昆三人,都与西方三个武士打了不得个两败俱伤。西方那白髮老者站了起来,用西方话说了一通,拉起了身旁的两条大汉,并排站在一起。 通司译道:“白髪大祭司左拉说,这么打下去太耗时间,他与乌里克、乌木克兄弟与中土三人一决胜负,胜两场的一方获胜,对方必须叩头拜师,永远臣服!若女子出战,输了必须嫁给对方!” 狄一凤对诸葛如玉道:“我三姐妹正好对他们三人,宫主与黄大侠压阵吧!” 诸葛如玉摇头道:“此三人既是祭司,必用幻术。二凤、三凤恐非其敌!妹妹且打头一阵,求个平局就好!若遇幻术,咬破舌尖,喷出鲜血即可破之!” 狄一凤应声而出,九天玄女神功已提至十八层,手使十绝剑之一的雷剑,稳稳立于当场。 乌木克见是中土美女,眼睛放光,手提一柄黑剑,更不打话,飞身跃至两丈多高,挥剑直劈。那黑剑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倾刻间漫天黑剑罩向狄一凤,凶险之极! 狄一凤振剑一挥,“指天划地”一招突击,漫天雷霆震怒,把千千万万的黑剑全都震散于无形! 乌木克乃西方第二代祭司中的三大杀神之一,人称“无不克”!手下从不留活口。但这中土女却不能杀,若带在身边及时行乐,中土之游就太幸福了!当下往黑剑上洒了几滴血,唸动咒语,血剑往空中一抛,喝道:“咕咕噜。”一条似龙非龙,似蛇非蛇的庞大怪物已迎面扑来。 狄一凤当然听不懂他在喊些什么,早已把功力提到玄天功“六玄之境”申时,等于“九天玄女神功”二十层功力,全面戒备起来。眼见怪物作势来袭,并不惊慌,咬破舌尖,往雷剑上喷了一口鲜血,一招“阴阳互济”发出,雷剑顿时风雷大作,巨大的剑身直奔那似龙非龙的怪物。 半空中一声天崩地裂般的巨响传出,爆响中心腾起一团巨大的火球,猛烈的罡风刮得在两边敞篷中观战之人东倒西歪,稍近的民房已受到波及,屋瓦纷飞,灰尘漫卷。 交战双方俱已不在擂台之上,乌木克倒翻回自己一边的敞蓬之中,脸若金纸,口角浸出一丝血迹。黑剑上损了一个大大的缺口,什么法术都不能再发,已经丧失了再战之力。乌木克一心想打败对方娶来作中土老婆,一念之差导致出招未尽全力,悔之不及! 狄一凤倒翻下了擂台,以毫无损伤的雷剑柱地,压制仍在强烈翻腾的内腑,一口鲜血喷在淡蓝色的裙衫之上,分外醒目。张晶已跃至师傅身边,把一颗治伤灵药纳入她的口中,输入内力为其疗治伤势,看来也丧失了再战之力。 通司见双方都难以回到擂台之上,高声喊道:“决战第一局,双方打平!第二局开始!” 一道紫色身影闪过,轻飘飘落于擂台之上,却是美绝人寰的诸葛如玉,手执玄女剑,含笑而立。 乌里克见对方又上来一名美女,禁不住心痒难熬。这两日他遍尝了西京佳丽,对华夏美女情有独钟,当即色迷迷地踏上擂台,叽哩咕噜说了一通。 通司译道:“乌里克祭司说,他不伤中华美女,让宫主跟了他算了!” 诸葛如玉笑道:“本宫主却最恨西番之人,能伤自要伤他!”纵身跃上半空,玄女剑洒出万千光芒,罩住了乌里克的全身大穴,宝相庄严,尤如西王母驾临凡尘。 乌里克看得几乎魂都丢了。见剑光及体,方才挥动手中红剑,化出漫天红光,吞嗜了一天剑影。 诸葛如玉借力使力,身体不降反升,几乎有敞蓬之高,玄女剑居高临下刺出,万千剑芒闪灼吞吐,仍然罩在乌里克头顶之上,只要对方红光出现丝毫破绽,定会一击致命。 乌里克一念之差失了先机,处于险地而无法脱身。加之这两日纵欲过度,后力不继,不禁恶性大发。咬破舌尖,把一口鲜血吐向红剑剑身,刹那间红光暴卷而上,红剑化为一座剑山,诸葛如玉只要降落,势必被戳个透明窟窿,死于非命。 第三百零六章:华夏扬威 乌里克血剑魔阵布出,静等诸葛如玉力穷势尽掉入其中,被乱剑分尸。他不敢再怜香惜玉,倘若因此而送掉老命,岂非大大的不合算。只要今日获胜,西京,不!中华美女还多的是。 可惜诸葛如玉并无力竭掉落之像。相反,不是她竭力控制,身体早被剑阵发出的剑气逼得不断上升了。她干脆盘膝而坐于剑气之上,玄女剑万千剑芒仍对准剑阵,只要有一丝缝隙,剑芒都会一闪而入,破阵伤敌。擂台下的百姓见诸葛如玉竟然坐于空中,尤如天仙化人,仙子临凡,无不跪下地去,叩头如同捣蒜。 乌里克竭尽全力维持剑阵,就想等诸葛如玉气力衰竭后掉入血剑魔阵中,被血剑穿心而亡。诸葛如玉偏偏掉不下来,乌里克便有些儿支撑不住了,剑气不断地萎缩。终于,剑阵露出一丝缝隙,诸葛如玉的万千剑芒立即寻隙而入,一声惨呼发出,乌里克被卸掉了一支手臂,剑阵烟消云散,血雨四处飞洒。诸葛如玉方缓缓落于擂台之上。 乌里克重伤不敌,左拉连忙纵上擂台,点了乌里克的穴道,先给他止住流血,再塞了一粒丹丸在其口中,让其自动疗伤。然后高声道:“一平一负,我方只有一次打平的机会,哪位赐教?” 黄沛风走上擂台,道:“巾帼英雄已打了两场,黄某万无再行退缩之理!我来打这一场!” 左拉道:“好!我俩最后一决高下,接招!”手中降魔杖凌空击出,直奔黄沛风顶门而来。 黄沛风迎杖风而退,堪堪立于擂台边上,看去危险之极。 左拉大喝一声,原式不变,依然凌空直击,攻击的重点仍是黄沛风的顶门。黄沛风退无可退,只得倒翻而上,手中剑在杖尖上点了一点,跃上半空。 左拉见有机可乘,降魔杖舞出一片杖光,只等黄沛风势穷落下,乱杖透心,难逃一劫。 同样的一幕又出现了。黄沛风稳立于半空之中,由杖风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就是不降下来, 左拉吸取了乌里克的教训,舌尖挤出一丝血箭,喷于杖尖之上,降魔杖陡然化为一条火蛇,向半空中的黄沛风卷去。声势惊人之极,让所有的人都为黄沛风提心吊胆。 黄沛风却未慌张,跟着火蛇又升高丈余,那条火蛇恰好从他脚下飞过。又是险中求活之招。 左拉怒极,降魔杖脱手飞出,万千杖影直击半空中无法闪避的黄沛风,企图一击制胜! 黄沛风等的就是对手的孤注一掷,见状一闪无踪。万千杖芒全部落空,黄沛风却已来到左拉身边,轻飘飘一指点出。左拉见让无可让,颠倒了体内穴道,硬接了一指。虽然点得自己气血翻腾,总算穴道没有受制,口中再次喷出一片血杖,意图近身搏击,反败为胜! 黄沛风可不想再给左拉机会,张口一吹,血杖全部调头而回,击在左拉全身。此一击力道甚重,饶是左拉飞速后退,仍被血杖击中之力撞下擂台,再也无力再战! 通司高声宣布道:“两胜一平,中华队大获全胜!西方队落败!应该兑现诺言!” 左拉调息片刻,方才能够开口说话,叽哩咕噜说了一通后,让通司翻译。 通司道:“大祭司左拉说,愿赌服输!愿拜中华高人为师。但西方武联门主若来中土,他们一行仍会追随。该如何办,静等示下!” 黄沛风怒道:“番外杂碎,没资格成为我等徒弟!让他们立即滚出中土!拖延一日,杀掉一人!” 通司翻译过去,左拉气得脸色铁青,却又发作不得。只好招了招手,领着众人狼狈而逃! 金如土立即派护卫紧紧跟随,不允许对方再在中土停留!以免节外生枝。打落水狗,一向是官府的特别本领。也难怪金如土,这几天来,他已经受够了番外武士的气,就连他自己最心爱的两个小妾,也没有逃脱乌氏兄弟的魔爪,王府之中被人予取予求,金如土心里如何不气?所以跟随西方武士的王府护卫们倚仗人多势众,像赶牲畜一样,皮鞭棍棒齐上,一刻都不允许停留。可怜左拉、乌氏兄弟有伤在身,反抗不得,一直被赶到甘肃境内,方才得到喘息的机会。乌里克丢了右臂,把中华武林恨入骨髓,发誓定要回来报复。其余众武士也都一样不服气。可惜刘亦周的部下见这些武士折戟而归,再也没有初进来时的好脸嘴,照样赶尽杀绝。左拉一伙连遭两次莫名其妙的伏击,三名武士中弩箭身亡。虽知是刘亦周王府卫士所为,却毫无办法。 西京城内,金如土在王府中大摆筵席,招待玄女宫一行。席间,金如土向黄沛风、诸葛如玉等频频敬酒,状极恭谨。黄沛风道:“金王爷,我等酒饭已足,告辞回山!” 金如土惶恐道:“未知何事不周,惹黄大侠不痛快,金某一定改过!还请多留一日!” 诸葛如玉笑道:“金王爷不必紧张,我等实在是有急事在身,就此别过!今后如有此类事发生,王爷可用飞鸽传书第一时间告之玄女宫,就不会被人要挟了!” 金如土等的就是这句话,双手一拱道:“多谢宫主关心!小王有两车礼物为宫主裹妆,尚请收下!” 诸葛如玉道:“无功受禄,君子所不为!王爷好意,玄女宫心领了!” 金如土急道:“击败西方武士,拯救西京百姓,造福华夏疆土,此乃天大之恩!区区两车东西宫主都不收,金某内心难安!乞请宫主千祈勿拒小王薄面!” 诸葛如玉不愿为此小事多费唇舌,于是点了点头,道:“王爷既然诚心相送,本宫收下就是!” 金如土大喜,把黄沛风等一行恭恭敬敬地送出王府。 玄女宫一行十余骑马率先启程,金如土的十余名王府卫士押了两车珍宝跟在后面,向终南山驰去。 第三百零七章:终南传功 从西京到终南,马队只走了半天功夫。酉时,诸葛如玉领着众人回到了玄女宫内。由于大家都有疲惫不堪的感觉,吃过晚餐,便都各自回房歇息。司钗见诸葛如玉领着黄沛风往宫主寝殿走去,不由大是好奇,问道:“宫主,让属下领黄掌门去客房休息吧!” 诸葛如玉笑道:“师兄与本宫主已结为夫妇,当然要住在本宫主的寝殿,你等要好好伺候!” 司钗惊喜的道:“哎哟!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既是宫主的夫婿,奴婢等自然像伺候宫主一样。”当下督促丫鬟们放好洗澡水,特地增加了一个大号的澡桶,洒满了山茶花和杜鹃花两种花瓣。 夫妇俩洗漱完毕,早早就入睡了。这日消耗体力太多,便没有做日常功课。 一宿无话,早上吃了早点,诸葛如玉便带了黄沛风从内洞去另一个山谷,拜见了诸葛木、狄文才、唐文萱三老。黄沛风依序一个个跪下磕头。三人俱都笑着受了。诸葛木道:“贤婿坐下说话吧!既成了一家人,就不用太客气了,还是随便一点好。” 黄沛风遵嘱坐在诸葛如玉身边,毫无扭捏不安之态。诸葛木问道:“玉儿!你可是玄女宫宫主,天下大有名气之人,如果就这样不声不响地成了亲,被人知道了一定会笑话的!” 诸葛如玉道:“婚事自是要办,可惜不到时候。这事玉儿自有安排,便不劳爹爹们操心了!” 狄文才道:“玉儿此话欠妥。儿女的婚姻大事,一向都要由父母做主操办,我们岂能不管不问!” 唐文萱道:“姑姑虽然不是玉儿的娘亲,对你的婚事仍然责无旁贷。你只需定个日子,其余的事情全看姑姑的了。我可不愿让人笑话诸葛家无人主事,任由女儿胡乱凑合。” 诸葛如玉笑道:“恰恰定不下来的就是日子。这样吧!等能定的时候,我先告诉姑姑好不好?” 唐文萱道:“一言为定!玉儿决不可失信于姑姑。再说,能不拖最好别拖。免得成婚之事外泄!” 诸葛如玉道:“姑姑放心!玉儿决不会食言而肥。只是定日子的事还有耽搁,姑姑稍安毋燥。” 到了午时,诸葛木传上宴席,一家子人快快乐乐喝起酒来。听了诸葛如玉介绍西京轮战番外西方高手的经过,无不大吃一惊。如果不是黄沛风和诸葛如玉正好赶上,玄女宫此次驰援西京会大败亏输,而且后果不堪设想。宫中欠缺顶尖高手坐阵,乃是不争的事实。 回到诸葛如玉的寝殿,早有狄氏三凤和张晶、张莹等在那儿。一见二人回来,便都一齐起身,福了一福道:“妹子们,弟子们恭祝新婚夫妇新婚快乐!白头到老,早生贵子,子孙满堂!” 诸葛如玉大笑道:“免礼免礼!女儿家家的,就说些什么子孙满堂的话,不害羞么?” 狄一凤道:“成亲生子,人伦之大典也!有何害羞之处?妹妹可别故弄玄虚!” 诸葛如玉道:“都坐下来说话吧!昨日一战,暴露了我玄女宫的软肋。从明日起,由师兄指导狄氏三凤修炼道家仙诀,我来传功给晶儿和莹儿,务要尽快修成,方能抵抗强敌。” 狄一凤道:“昨日好险!我等贸然驰援西京,若非妹妹、妹夫在场,一定全军皆墨!姐姐受罚!” 诸葛如玉道:“此事不怪姐姐,无从罚起,但自明日修炼开始,若迟迟达不到标准,定遭惩处!” 狄三凤道:“无妨,我姐妹自信不会那么笨。宫主姐姐定下期限,等着瞧好了!” 诸葛如玉道:“我也不能太苛刻!这样吧,一年的期限如何?如嫌太短,还可以增加。” 狄二凤道:“本来妹子嫌时间太长,为保险起见,一年就一年吧!只要能达到昨日姐姐剑伤乌里克的水准,应该就算可以了吧?” 诸葛如玉笑道:“能达到这一水平当然不错,究竟如何由我师兄说了算,他说可以就可以了!” 黄沛风本来不想讲话,但问题转到了他身上,只好道:“修炼之事不好先定结果,到时候再说!” 诸葛如玉道:“那就这样定下来吧!晶儿莹儿,你俩明曰辰时到我这儿来,我们师徒三人一块儿修炼。三凤妹子一早来把师兄接去你们那儿,如果怕耗时间,午饭各自让厨下送去就行!” 众人俱都答应,再闲聊了一会儿,晚餐便开了出来,酒菜都有品位,自然是司钗特别安排的,为的是庆贺宫主完婚。宋义等四名男弟子也被请来,黄沛风就不再是席间的唯一男人了。四人轮番向黄沛风敬酒,不断颂扬华山掌门的绝世武功。让黄沛风心里十分受用。 诸葛如玉道:“四个小王子恭维半天,无非也想学这门功夫,等师兄有时间时,自然会教你们!” 四人大喜,翻下身去便给黄沛风叩头,一声声师傅也喊了出来。黄沛风道:“不要喊我师傅。你们的师傅是几位宫主。我不过是适逢其会,临时客串一下而已。起来,我等同饮此杯!” 四人只得起身,各自举杯与黄沛风相碰。有无师徒名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把神功学到手中。 翌日辰时,狄一凤来请黄沛风去栖凤殿传功,诸葛如玉赶忙催促黄沛风起身,要他抓紧时间。 栖凤殿中只有狄氏三凤在,丫鬟弟子全都支使出去了。狄三凤已经沏好了一杯香茶,用托盘端到黄沛风面前,黄沛风示意她放在圆桌上,道:“我要传给三位宫主的是‘太上秘经’和‘太上仙诀’,以及本来就是出自诸葛世家的‘诸葛神篇’,都是道家的最高武学。黄某昨晚已抄了三份心法口诀在此,你三人先看看,牢记在脑子里。” 三凤各自接到手中,只见字迹端庄,圆转如意,果然是十足十名家书法。当下满怀敬意和虔诚,一字一句地读了起来,不太明白的地方,便分别请教黄沛风。黄沛风一边品茶,一边不厌其烦地详加解释。三女倒是领会得极快,已经可以动手修炼起来。黄沛风道:“如已牢记这三篇秘诀,便可以开始修炼。你等三人都运起玄天功,九天玄女神功,把秘诀文字从头至尾在脑子里过一遍,使之在体内经脉中旋转循环,只要‘太上仙诀’变成了体内功力,修炼即已成功。” 狄氏三凤果然各自回房,在床上盘腿坐下,开始运功修炼。一上午很快过去,三凤俱已收功而出。午时,厨房送来午餐,四人一边吃喝,一边交流修炼心得,结果一样,不得其门而入。 第三百零八章:终南亲事 狄氏三凤修炼一上午竟然没有收获,这让黄沛风也觉得意外。照他的想法,即便没有两人连体修炼的进度快,也不可能一点进度也没有啊?难道是修炼方法出了问题?于是问道:“三位宫主可是按我讲的程序,先运起本门功力,再让心法口诀进入脑海的么?” 狄一凤道:“我先运起了玄天功,再运起九天玄女神功,待到内力已经开始绕体循环,才让秘经、仙诀、神篇的文字依序进入脑海。师兄,这个程序应该没有错吧?” 黄沛风道:“完全正确啊!为什么会没有一点儿进展呢?黄某当真百思而不得其解!” 狄二凤道:“师妹的经过与姐姐完全相同。程序都没错,却都一无所获,当真奇怪之极!” 狄三凤道:“是不是我三人体质特殊,无法修炼道家仙功呢?” 黄沛风道:“完全没有这种可能!道家虚无仙力谁都能修炼,与体质无关!等我再想想。” 直到午餐吃完,酒足饭饱,黄沛风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只得叫三凤各自回房,修炼一下午看看。 两个时辰很快过去,狄氏三凤收功出房,依然一脸无奈的表情。黄沛风让狄三凤运起功力,向自己攻击。狄三凤击出的两招挟带的功力,仍然是来自玄天功,黄沛风迷惑惑不解,陷入沉思。 狄一凤道:“走!去宫主寝殿,先看看张晶姐妹情况如何!再来分析我们的原因!” 四人到了诸葛如玉寝殿,只见诸葛如玉与张晶、张莹正谈得高兴,二女脸上均荡漾着笑意。 狄一凤问道:“宫主,两个徒儿今天修炼的效果如何?有没有什么进展?” 诸葛如玉道:“当然有进展!我与徒儿们手心相连,仙诀在我三人体内轮转循环,两个丫头体内的玄天功等杂七杂八的功夫正被一项项化掉,进展很快!” 狄一凤道:“我们三姐妹可就惨了,白忙活了一天,就只背下了三篇秘诀,修炼一事无成!” 诸葛如玉道:“姐姐别急,师兄一定会有办法的,再修炼几天看看。” 连续十天过去,狄氏三凤的修炼就是没有半点进境。诸葛如玉指点的张晶、张莹、司钗、司玉却都天天有进步。两相比较,黄沛风知道问题出在自己身上,为了避嫌而不愿与三凤有肌肤之亲,哪怕从掌心“劳宫”穴,头顶“百汇”穴输入自身仙力帮助一下,三凤的修炼会好起来。他把问题的关键告诉了诸葛如玉,请求对方帮助一下,诸葛如玉却道:“狄氏姐妹一心一意盼你传功,你却用各种借口不肯帮忙,哪有点丈夫气概?对不起,玉儿帮不了你!” 黄沛风道:“师兄不愿背叛玉儿,反落得你看笑话。罢!罢!明日我牵手传功就是。” 诸葛如玉见黄沛风一步步走向自己安排的道路,心里当然十分高兴。原来狄氏三凤在她的劝导之下,已经答应与她共侍一夫,所以设下传功之局,想逼黄沛风就范。 第二天辰时,黄沛风来到栖凤殿,对狄氏三凤道:“我等四人今日手心相连,从‘劳宫’穴传输‘虚无仙力’,轮转绕体循环,肯定能打破僵局,使修炼得到进展!” 狄一凤道:“师兄若早些如此传功,问题早都解决,怎么会拖至现在?好在师兄总算想通了!” 四人在大厅中围成圆圈坐下,全都手心“劳宫”穴相连。黄沛风右手握住的是狄一凤的手,左手握住的是狄三凤的手。两人的手一样柔若无骨,刚握住即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待到三女都运起了自身的功力,开始在各自体内绕体循环后,黄沛风立即将“虚无仙力”从双手分别传入狄一凤、狄三凤体内,以灵神指挥仙力在二女体内绕体循环一圈,再经“劳宫”穴传入狄二凤体内。很快,四人之间的轮转绕体循环开始持续进行,表明在黄沛风的带领下,三女修炼道家无上仙功已经进入正常状态。黄沛风感到,从三女体内循环到自己身上的功力很奇特,不仅让三女的形象呈现在自己脑海之内,而且让自己有一种软绵绵暖呼呼的感觉,温馨而又甜蜜,想挥去而又不可能。黄沛风不知道,这是“九天玄女神功”中的迷术之一,施于男女之间,只为情根深种,却无别的害处。黄沛风中的正是这种迷术,与人无害却必须予人以爱。 结束早上修炼,四人共进午餐。狄氏三凤一齐伺候黄沛风,斟的斟酒,挟的挟菜,舀的舀汤。合着满腔的柔情密爱灌入黄沛风口中,华山掌门竟一概收下,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妥。 下午的修炼时间过得更快,黄沛风的感觉正是这样,他已经有点儿舍不得离开狄氏三凤。晚餐桌上,诸葛如玉、狄氏三凤身为宫主副宫主,自然端坐不动,斟酒之人换成了司玉,递手巾,分热汤也都有年轻女弟子操劳,黄沛风顿觉有些失落。诸葛如玉笑问道:“今日修炼情况如何?” 狄一凤道:“今日师兄从手心‘劳宫’穴为我三人输入‘虚无仙力’加入循环,果然有了进境!” 诸葛如玉喜道:“那就好了!还有整整一年时光,相信能达到我这功力,师兄慢慢辛苦吧” 黄沛风笑道:“苦到不苦,只是耽误了我俩游历江湖的时日,稍嫌遗憾!” 诸葛如玉道:“那有什么办法?谁叫你不听我好言相劝?你都看见了,宫中若无与你我功力相似之人坐阵,我们能放心离开么?说不得只有放弃游历,先留在终南看守门户了!” 黄沛风道:“宫主所言甚是!再大的事也没有紧守门户重要,我俩的事往后挪挪再说。” 晚上,黄沛风不断纠缠着诸葛如玉“那个”,诸葛如玉告饶道:“好师兄,宫中诸事纷呈,我一天疲惫不堪,能否控制一下?要不,你还是连三凤都娶了吧!让她们也为我分点负担!” 黄沛风苦着脸道:“玉儿不愿意就算了,不要又拿三凤来推!师兄决不做有负玉儿之事!” 诸葛如玉笑道:“傻哥哥!玉儿一心一意为黄氏香火作想,你何苦食古不化?算玉儿求你行不?” 黄沛风道:“这可是玉儿自己找的事,将来可不能指责师兄。不过,三凤如果并不愿意呢?” 诸葛如玉道:“一切都包在玉儿身上,师兄就等着享那齐人之福吧!” 黄沛风一把抱住了诸葛如玉,心中百感交集,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第三百零九章:长歌当哭 栖凤殿中,四人仍在连手修炼。事实上,狄氏三凤已经感觉到了体内发生的巨大变化,首先是玄天功、九天玄功等其它功力都被“虚无仙力”化掉了,三凤每人都感到了身体日渐在减轻,大有飘飘欲仙之状。这岂非就是诸葛如玉和黄沛风西京擂台之上能飘在空中的前兆么?身体的飘飞必须以身若鸿毛为基础,修炼过程中发生这种改变,只能有一个原因,修炼的进境加快了! 黄沛风似乎对三凤的变化毫无兴趣,只是不断催动体内仙力,围绕着四个人的身体作大圈循环。既然目标是修炼到自己的水准,就可以忽视三女现在的进境如何,反正她们很快就将是自己的人,通过联体的异类修炼即可获得“虚无仙力”。只是在谜底没有揭开之前,暂时不能暴露罢了。 狄氏三凤则完全是一副认真修炼的架式,无论结果如何,各人的修炼还是必须依靠各人。这一点,对于任何修炼之人恐怕都是一样的,绝无任何的捷径可走。在诸葛如玉没有通报好消息之前,她们必须对眼前这个长相儒雅,风度翩翩的壮年男人继续施加迷术,争取先把他拿下来。于是,黄沛风脑子里又在不断传出三女的花容月貌,由于迷功本身也已进入他的体内,所以对迷术已有抵抗之力,加之诸葛如玉已表态对一切大包大揽,心里反而不再迷惘。 午餐时,狄氏三凤又是一齐动手伺候,黄沛风心里依旧温馨之极,耳鬓厮磨和肌肤相接之时也不再躲躲闪闪,表现得大大方方,从从容容,脸上一直带着微笑,令三女惊异不已。狄一凤举杯道:“师兄,狄氏三风原本本事低微,难堪大用。幸得师兄慷慨传功,将来必有长进!我三人真不知何以为报,仅以这杯水酒相敬,祝师兄夫妻恩爱,双双飞升仙界,厮守生生世世!” 黄沛风感慨的道:“妹妹无须萦怀,传功乃为道家修炼之门增加信徒,何必言谢?倒显生份了!” 狄二凤一口喝干了杯中之酒,道:“师兄高人雅士,我姐妹实不必客气,永久记于心中好了!” 狄三凤道:“传功之恩,恩同再造。师兄若永远留于玄女宫中相伴宫主,我三姐妹即可为奴为婢,永远伺候你们二人。那时还有谁敢小觑我玄女宫?说不定可另续道统,成道家最大分支!” 狄一凤道:“三凤妹妹快人快语,果也激动人心,只看师兄与宫主如何打算了!来!再干一杯!” 黄沛风又倒了一杯酒进入口中,道:“若无华山一派掣肘,永留终南又何妨?沛风何曾想离去?” 狄氏三凤也是感叹生不逢时,未能觅得如意郎君。二凤、三凤东征途中有段日子曾钟情于关一岚,惜乎年龄、辈份都有差异,加之那家伙桃花运发,已有四妻相伴,终于让爱情之火熄灭。狄一凤过往却是一心发展栖凤居,高不成低不就,错失了好光荫。三女忆远思今,心情自然好不起来,你一杯敬来,我一杯敬去,便都喝得多了。 黄沛风自然也没少喝,除了感到狄氏三凤越来越讨人喜欢外,心里还真充满了同情。加之四人现在是同体修炼,思想感情在此期间简直一模一样,真是有悲同悲,有喜同喜,见三女借酒浇愁,无比凄凉,便抓过酒壶饮了个长鲸吸水。酒酣之余,以筷击杯,唱道:“昔日黄汉升,有刀却无敌,位列五虎将,战功实彪炳。追随先帝爷,蜀汉犹自立,天下三分日,凌烟阁上名。有后实不肖,壮志未凌云,华山无高士,天下未太平。长歌若当哭,我则独涕零。今留玄女宫,欲攀道之巅,知己乃巾帼,愿为道统存。名下无虚士,道上有乾坤。我今歌一曲,纶音再难闻!” 歌声悲壮激昂,直抒胸臆,彰显了黄氏一脉为蜀汉帝国,华夏领土所作的杰出贡献。 狄氏三凤已经被歌声所震撼,三人和着节拍,以慢两拍的弦律唱着合声,男前女后,时而高吭,时而婉转,顿时使栖凤殿中歌声绕梁,余音袅袅,一派苍凉慷慨之境。豪侠悲歌之情。 诸葛如玉恰于此时走入院中,也被这歌声所感染,竟然不知道自己来此是干什么的。足足等到最后一个音符都在空间消逝,才惊诧莫名地问道:“你们不好好修炼,没来由又喝酒又唱歌的干什么?师兄,你怎么带头喝醉了?竟然连酒壶都舍不得放下!真有你的!” 黄沛风道:“三个妹子不知为何心中悲苦,想我黄沛风枉为先祖黄汉升之后,却不能为之分忧,感慨之余,这才大壶喝酒!大声唱歌!希望唤起巾帼英雄们的壮志豪情!” 诸葛如玉笑道:“自己醉得一蹋糊涂,偏偏还想唱歌为人解忧,玉儿真服了师兄了!” 狄一凤道:“不服不行!这阙歌词纵古论今,豪侠任情,狂放不羁,可惜自今而绝,纶音难闻!” 诸葛如玉笑道:“狄氏三凤竟心中悲苦,害得我们这位多情师兄‘长歌若当哭,我则独涕零’。未知三位副宫主何悲之有?如玉愿闻其详!” 狄二凤道:“姐姐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我们悲什么,其时你比谁都清楚!” 狄一凤道:“妹妹不可胡言乱语!快给宫主姐姐道歉!” 诸葛如玉笑道:“不必掩饰了!师兄又不是外人!好了,我还是宣布重大喜讯吧!十日之后,爹爹们将大办婚宴,把我们四人一齐嫁给师兄!你们没时间天天修炼了,好多事情都要自己办呢!” 狄三凤拍手笑道:“好啊好啊!终于可以出嫁了!我还以为我永远嫁不出去了呢!” 狄一凤哭笑不得的道:“三妹喝醉了!连自己说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别再丢人现眼了行不行?” 黄沛风道:“黄某何德何能?竟然有此奇遇?唐突了诸位佳人,深为抱憾!” 诸葛如玉笑道:“别掉酸了,我俩先回去吧!让她们先收拾收拾,准备当新娘子了!” 日子既定,玄女宫上上下下便都忙碌起来,仅信鸽就放出去十多只。来得最快的当然是关一岚、刘孤帆一行二十余人。接着是杨劲、古先知一行十余人。紧接着来了一堆王爷,金如土、高丙、宋廉、宇文仁成、楚适、楚远、钟离汉以及太子杨谦等等。数百人入住于栖凤居和玄女宫中,热闹非凡。最后一天赶到的是李天霸和关一川夫妇,终南山上,名流云集,贺客盈门。 第三百一十章:天下大势 关一岚、刘孤帆、张安国一行来得快,当然是因为有逐龙、追电的缘故。除了明里的这一行外,炀帝杨广一家都是秘密成行,由追电驮着直飞玄女宫内,司钗领着住进了原先在宫中时住的小楼。杨广同样也在修炼“太上仙诀”,由于此前乃帝王之姿,修炼的进展竟然十分快,此刻一副已经成仙得道高深莫测的模样,不仅精神矍铄,而且语含机锋,当真不可同日而语。本来,炀帝是不愿轻露行踪的,可他原本就是拜在玄女宫门下,四位宫主都要出嫁,他不来秘密地观礼实在说不过去,与关一岚斟酌再三之后,炀帝还是决定跑一趟,只要注意保密,还是不会有人关注到他的。而且,炀帝今年年底决定乔装打扮外出游历,此次来过,年底就可以不来了。 炀帝一家的周围,当然簇拥着杨劲父女、杨谦、刘若玫、刘若玉等人,每日都有一两个时辰聚在一起,探讨修炼中的得失及各种趣闻轶事,常引得炀帝开心大笑。 关一岚此刻并不在这个队伍当中,从李天霸与关一川夫妇同时抵达玄女宫始,关一岚就一直与他们在一起。此次分开的时间既长,分开后至今的天下大势仍不明朗,李天霸想多多听取关一岚的意见,所以关一岚便一直待在兄嫂身边,四人密处一室,倾心交谈。 吕雪娘道:“岚儿,雪儿外公和爷爷奶奶既然仍在玄天门,你怎么不都带来?我想我的雪儿了!”关一岚道:“侄儿不是叫关鹏么?怎么和大嫂一样也叫雪儿了?” 关一川道:“你大嫂来到舞阳时我俩取的名字叫关之雪。名字中有我与你大嫂一人一个字在内。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告诉家中。既然都喊成鹏儿了,之雪就算是他的字号吧!姓关名鹏字之雪!”关一岚道:“好!回去我告诉爹娘。不过,有遂龙在此,哥嫂和天霸大哥可以去一趟玄天门的,我让逐龙再送你们回江浙好了,应该误不了事!” 李天霸道:“江浙的形势很胶着,主要是海外琉球等国的武林高手在那里作祟,一时平定不了!”关一岚道:“难道对方武功高得过你们三人么?我可绝不相信!” 关一川道:“武功只在伯仲之间。但对方神出鬼没!海边江边都有巢穴,一时剿之不尽!” 关一岚道:“于是你们就耗在江浙了!江浙无法平定,岭南自然没时间去收拾,大唐建国的大业便只能拖下来,老百姓也只能继续在战乱中受苦受难。大哥,你们怎不想想天下人?” 李天霸道:“再怎么想,沿海沿江百姓的苦难也不能不管!海匪猖獗,我们只得日日与之拼杀!”关一川道:“海贼残忍凶暴,杀人如同儿戏。而且行踪不定,简直防不胜防。” 关一岚道:“能找到他们的老巢么?找到了一举全歼,不就一劳永逸了么?” 关一川道:“没处去找!大海茫茫,岛屿众多,谁也不知他们藏身何处?除非,攻下他们的国家!可我等战船不足,士兵不习水战,攻岛谈何容易?” 关一岚道:“明日就是正日子,三天喜日之后再行商议,海寇之事决不能久拖不决!” 是日,玄女宫内外披红挂彩,鼓乐阵阵。古先知被一至推举为主婚人,身着红黄相间的吉服,显得极其精神。他把崆峒二老请在大厅上首坐下,立即宣布婚礼开始。顿时,鞭炮声大作,宫内宫外,山道之上,各式各样的烟火炮竹震耳欲聋,足足响了半个时辰方才停了下来。 古先知高声道:“请新郎新娘出场!一拜天地,二拜爹娘,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黄沛风牵着红绸走在前边,诸葛如玉等四女跟在后面,被一众伴娘伴郎拥入了宫主殿。这里有一大四小五个房间被改成了新房,五人被推入那个最大的房间之中,大门就被拉关上了! 大厅中,古先知正在招待客人入席。一家王爷自然占一桌,一个门派至少也是一桌,人来得多的就得两桌以上。玄女殿大厅足足摆了五十恶不赦多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古先知举杯道:“各位尊贵的来宾,今天是华山掌门黄沛风和玄女宫四位宫主完婚的大喜日子。我仅代表五位新人,敬大家一杯!祝各位健康长寿,万事顺遂!请干杯!” 数百人一齐举杯,纷纷碰响,传出了一片清晰的撞击声!第一杯酒,人人都喝了下去。 古先知道:“下面,请玄天门关一岚门主讲讲天下大势,请大家洗耳恭听!” 关一岚站了起来,举杯道:“首先,让我们共同举杯,为黄师傅,为诸葛宫主,为狄氏三位副宫主的佳偶天成干杯!祝五位新人白头偕老!举案齐眉!早生贵子!阖家欢乐!来!干杯!” “干杯!”“干杯!”大厅中人头攒动,酒杯脆响,人们的情绪已经快到沸点。 关一岚道:“在坐之人中,有从江浙抗击海寇前线赶来祝贺的李唐九王子李天霸,他近年来平定齐鲁,收复平辽,威震长白!已为李唐万世基业打下了坚实基础。不日之间,唐九王子将挥师出海,攻占琉球诸国,彻底平定江浙。最后移师岭南,实现中华之大一统!在坐各位王爷都是拥戴李唐的,让我们一齐努力,早日实现天下太平的目标,缔造大唐盛世!来,我等同饮一杯!” 又是一片干杯的声音传出。大厅之中气势高涨,人人都欲慷慨悲歌,场面又热烈又混乱! 关一岚轻声道:“请安静!”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鼓,大厅里刹那间静了下来! 关一岚道:“请大家继续听我说。九王子出海击敌,兵在精而不在于多!我玄天门弟子义不容辞!一定精英齐出!各门各派若愿相助,形成举国齐御外辱的大好局面,何愁海外不定?天下不平?” 古先知道:“两湖高手齐出,古先知等听凭差遣!” 刘孤帆道:“两川精锐尽皆集结,听凭九王子指挥!” 钟离汉、楚适、楚远、宋廉等众家王爷也争先恐后地表态愿意出海杀敌。李天霸激动得站起身来道:“多谢各位王爷!多谢各位武林前辈!李唐若能一统天下,一定与王爷们同享太平,生生世世,不离不弃!天霸若有一字虚言,有如此剑!”把一柄青钢剑举于手中,运起“虚无仙力”,轻轻一抖,长剑立作粉状,四处飘洒。掌声骤然响起,不仅为了这手玄功,还为了他作出的字字千钧的承诺。 第三百一十一章:双龙助战 三天易过,第四日巳时,关一岚弟兄、杨广一家、刘孤帆一家、李天霸夫妇已经向黄沛风和诸葛如玉告辞,乘着两条龙来到了玄天门。李天霸是在浙江静海与裴天拂、裴天柳完婚的,由于连续与海寇交战,不可能大办婚宴,就在中军帐中宴请了千夫长以上将领,由关一川主婚,二十万大军祝福,风光无限地让裴氏二女当上了九王妃。 到了瀑布崖,两龙仍化为人形,跟在关一岚身边。刘若玫忙领着关一川与吕雪娘去见爹娘,到了关鸣鹰一家居住的小院,见到了小家伙关鹏,吕雪娘忍不住珠泪涟涟,“心肝、宝贝”,叫个不停。小家伙眨着大眼睛问道:“你们是我爹娘?我怎么不认识你们?别是冒认的吧?” 吕娥笑道:“爹娘怎么好冒认?他俩是我儿子媳妇,你是他们所生,才满月就扔给奶奶带的!” 关鹏不解地问道:“我又不是石头,爹娘怎么把我扔给奶奶了?爹娘好坏哦!” 关一岚恰于此刻进屋,笑道:“鹏儿不准对爹娘无礼!忘了叔叔怎么教的了么?快快道歉!” 小家伙自小由关一岚洗经伐髓,最听的就是关一岚的话,当下叫道:“爹爹、娘亲,是鹏儿不好,你们别生气好么?鹏儿刚才那是逗你们开心的!” 吕雪娘紧紧把儿子抱在怀中,泣道:“是娘不好,娘不该抛下鹏儿的!娘才要给儿子道歉” 小家伙关鹏不到三岁,竟然因关一岚输功调教之故幼年老成,也算旷世奇缘。见吕雪娘落泪,忙升出小手去拂泪珠,道:“娘别哭了!再哭鹏儿也会伤心的!鹏儿跟着奶奶、小叔,很乖的!” 关一川道:“爹爹和你娘还要去打仗,打胜了很快就来接鹏儿和爷爷奶奶,合家团聚!” 吕娥道:“忙你们的去吧!鹏儿到修炼时间了!进度完不成他叔叔会罚他的!” 吕雪娘惊问道:“才多大点孩子就挨罚?岚儿没有必要这么认真吧?” 关鹏道:“叔叔罚的是躺在他怀中两个时辰不准动,必须跟着他的心跳呼气,好玩得很的!” 吕雪娘笑道:“老关家一门武痴!连这么点孩子也修炼上瘾,真不知大了会怎么样?” 关一岚道:“大了就是又一个关一川,国家柱石,百姓靠山!中华武道的又一朵奇葩!” 吕娥笑道:“你把鹏儿夸成那样,叫我这个奶奶怎么带?我还舍得动他一指头么?” 一家人哄的一声笑了起来。此刻吕世章、吕雪岩、关一月带了儿子进来,后面还跟着关一岚的四个妻子,一个个也都喜笑颜开。这一大家子人,真有享不尽的天伦之乐。 当晚,关一岚召集玄天门所有首脑人物,商议派弟子随李唐大军出海作战的事。待人都到齐,关一岚道:“琉球等国海寇屡犯江浙沿海,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李唐九王子被拖在江浙,迟迟不能平定天下,尽快打造太平盛世。我决定亲率本门弟子随军出海攻敌,拿下琉球等几个岛国,永绝海患,促成天下一统,各位有何意见?” 哥新道:“匡扶社稷,为所当为,乃侠客责之所在也。我的意见是,门主留守总坛,我领哥大兄弟和玄天十三侠去走一趟,一样可以犁庭扫穴,消灭海寇。得胜而回。” 关一岚道:“大哥不用与兄弟争了!此次为李唐大业而战,一岚不敢偷闲。我带他们去也是一样,还有乌龙二兄也出去助助威,活动一番手脚。总坛仍由大哥守着吧!” 乌桓道:“有我兄弟的名字就行,海上的事,谁也没我俩知道得多,一定可以帮得到李唐!” 乌恒道:“岂止海上的事?海寇活动规律,琉球风土人情,语言环境,不明白的尽可找我二人。” 哥新道:“如此还是我守家吧!家有一老,就是一宝!三老可不能都出去了,我等下次吧!” 商议已定,当晚就要起程。这次连杨溢、杨渺、杨沣都带上了!李天霸夫妇,关氏兄弟妯娌与刘若玉、乔媛,杨溢兄妹乘上追电,乌龙二老与哥大三兄弟,玄天十三侠等弟子乘了逐龙,一声令下,两条神龙夭娇而起,龙背上几乎坐满了人,腾云驾雾向东南方飞去。 足足飞行两个时辰,两条神龙降落于静海城旁大军营垒边上。两龙化为人形,英俊潇洒,仍跟在关一岚身边,谁也不知道他夫妻俩就是那两条龙。 李天霸、关一川进入中军大帐,当即传令,让中军官从后军拨来若干中、小帐篷,分发给玄天门门人弟子。务要一家一顶,分派清楚。此刻才丑时不到,众人俱可休憩到天亮再说。 卯时,天已微明。点卯的牛角号呜呜吹响,大军尽皆齐集。关一川点完卯后,传令全军操练。其中舞阳军仍到海港之中实习乘驾战船,关一岚派乌龙二老、龙生、凤姑随军指挥训练,务要 将水战步骤要领操练纯熟,临战时或可减少士兵伤亡,克敌制胜。 李天霸、关一川、关一岚、刘若玉、韩天龙等一行人驰马奔至一海边小镇,一边熟悉海上地势,一边研究海岸形状。此刻,十余条大船正向此处驶来,关一岚想,难道是海寇在此登陆,突袭此镇?若真有此运气,夺船虏人,正为我用,正是天助李唐。 果然,大船全都靠近岸边,大批身着水靠的海匪跳下船来,冲向小镇。喊杀声,哭叫声突起。 关一川道:“九王子率八霸天将入镇救人。我弟兄前去夺船。” 九霸天将挥鞭猛击战马,飞驰进镇,真如虎入狼群,见海寇即杀!那些恶魔才刚开始烧杀抢掠,就被人断了后路,而且对方武功奇高,全是一招制命,于是四散奔逃。想绕道逃回船上。 谁知大船上的海寇首领、船工已全部被关氏兄弟和刘若玉点了穴道。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船与船之间飞掠,十多艘船上百船工,数十海寇无一人逃掉,全都当了俘虏。 当那些仗着地形熟悉,逃脱九霸天将追击的海寇逃至船上时,却只逃过诛杀,仍然要当俘虏。 九霸天将终于杀光了几乎全部上岸的海寇,汇合到大船边时,一场几乎是捡来的胜仗结束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驭横驭气 这只海寇船队的首领叫祈山田,是海寇大营中的一个武郎级的将官,原本居住在中华土地上。打渔为生,因学了些武功,被海寇胁迫入伙。领大船十只,海寇一百五十人。今日,轮到他率领船队出海劫掠。从昨夜子时到天亮,他们在海上只打劫了几只渔船,收入还不够塞牙缝。若是那样回去,他和众寇就都要喝上十来天稀粥,直到下次出海。为了摆脱噩运,祈山田陡起劫掠此海边小镇的恶意,明知此镇离静海不远,大军瞬间即至,是寇酋最近严令不许前来之地。但他却想抢了就跑,李唐军即使追到,海上也是他们的天下,自可无忧。岂知运气太差,人家已有十多名顶级高手在这里等着,全军覆没就是必然的了! 关一川问道:“你们的大营在什么地方?怎样才能进入?” 祈山田道:“在琉球南边的一个大岛上,明暗岛礁、旋涡太多,没人带领根本无法进入!” 关一岚问道:“由你带着也不能进去吗?” 祈山田道:“不能!将官领船出海,都由‘哨引’接送,行船水道只有‘哨引’知道。” 关一川道:“这个不难,我等化装成你的手下,由他接进大营不就行了?” 祈山田道:“时辰不够了!戌时我等不能返航,大营立即传警,未经验明不准接入!船上多一个生人都不行,何况换了一船人。” 关一岚道:“匪寇酋领有几人?什么名字?武功如何?” 祈山田道:“每日发号施令的叫杜博,武功深不可测,师兄弟七人,他是老三。但七人都不是大营的主脑。谁都不知大营有几个主脑,功力如何?杜博只按大营神橱中的字柬行事。而这些字柬是怎么放入的却谁也不知,人们猜测,海寇首脑即大和国皇室中人。” 关一川道:“好了!让船工把船只都驶入静海湾内,你等住于船上,不准离开!我自会派人看守!今后如何,就要看你们的表现了!若想弃旧图新,须得帮我等消灭了海寇才行!” 祈山田道:“若让山田加入贵军,有条生路,将不惜生命带领大军与海寇周旋,直至消灭他们!” 关一川道:“本帅给你这个机会,待上几天,等我军准备工作完成,即刻起兵。” 回到军营,关一川即请李天霸主持军事会议,商讨攻打大和本土的方案。关一川道:“既然海寇本岛易守难攻,不如攻其所属国本土,海寇必奉命救援,途中正是全歼海寇的最好时机。” 李天霸道:“海寇强横,必须严加打击!渡海攻敌,船舰不够。九江闽南王赵进处有巨型战舰五十余艘,是炀帝渡江击陈统一天下时留在长江中的,必须全部调来,庶己可以渡海攻敌!” 关一川道:“如有战舰,必竟全功!是否用飞鸽传书,让闽南王速速顺江放来?三日应可到达。” 关一岚道:“慢了!我与大哥现在就乘龙前去,今晚战舰便可装满钱粮,顺流而下!” 李天霸道:“还有两天功夫,让大军都乘船到海上练一练,省得到时晕船,降低了战斗力。” 乌桓道:“两位拜弟放心,两位拜兄必不负众望,让你们的步兵尽快变为一支水军!” 李天霸疑惑地问道:“拜弟?本王子尚未与二老结拜啊!” 关一岚笑道:“乌龙二兄是我八拜之交,你又是我拜兄,不就全都是拜兄拜弟了么?” 李天霸笑道:“果然是拜兄拜弟。好!今日事忙,改日我给两位兄长叩头!” 乌恒道:“叩头不急,只要在有空之时,备办一桌酒席,你我痛饮一番也就是了!” 关一岚含笑点头,与李天霸乘上小号逐龙,一个时辰后便来到九江闽南王府。 得到中军通报,赵进慌忙奔出门来迎接,见面便想跪下叩头。李天霸拂出一缕仙力托住了他,道:“王爷勿须多礼!你我并非君臣,今后不许下跪,让人笑话!” 闽南王赵进笑道:“九王子日后登基,仍然份属君臣,下跪只是早晚的事!” 李天霸正色道:“王爷噤声!此话不可乱说!否则会引起滔天大祸!还是进内详谈吧!” 到了大厅坐下,侍女送上香茶,果然香味浓郁,醇而不涩。关一岚连称好茶。 赵进道:“此乃闽南铁观音,门主若是喜欢,带上两件在身边就可随时享用了!” 李天霸道:“先谈正事,赵王爷,五十艘战舰装好二十万人半月钱粮要用多长时间?” 赵进道:“四个时辰!这还是舰船上原就存有一半,只需装另一半就行!” 李天霸道:“库中钱粮够么?本王子决定渡海攻击大和,钱粮需一次带齐!” 赵进道:“府库充溢,足可供给!九王子与关门主饮茶,待赵进马上安排装船!”说罢拱了拱手,起身离去。 关一岚道:“想不到大哥连福建都拿下了!可喜可贺!愚弟以茶当酒,敬大哥一杯!” 话音刚落,一行侍女已托了热腾腾的酒菜进来,安放在桌子之上。并为二人斟上了酒。 关一岚笑道:“赵王爷真乃有心之人!知我要向大哥敬酒,所以立即送至,大哥!先干了一杯!” 李天霸也笑道:“你我弟兄多时未曾欢饮,现在左右无事,先喝三大壶再说!” 关一岚道:“大哥完婚,愚弟未能观礼,失礼之至,岚儿补上一杯,祝大哥婚姻幸福美满!” 李天霸道:“那是愚兄有意为之。贤弟事情太多,不克分身。今日又来相助,愚兄感激莫名!” 关一岚道:“李唐大业乃天下百姓的希望之所在!乃我华夏一国当前头等重要的大事!一岚决不能置身事外!” 李天霸道:“好兄弟!哥哥此生最为得意之事,就是与兄弟拜了把子!来!再干一杯!” 待到赵进返回府中,兄弟二人已经喝去了三壶老酒,微微带了酒意! 第三百一十三章:炀帝之舰 见赵进笑容满面地进入大厅之中,李天霸道:“赵王爷,他们装船,我们喝酒,来,干上一杯!” 赵进笑道:“好叫九王子得知,船已经装完了!不知谁使的法术,一库的粮草自己来到了码头上,李唐真是天命所归,连神仙也来帮忙。不知九王子和关门主两位是否乘船离开?” 关一岚道:“大哥,我看我俩还是同船走吧!也好控制时辰,争取早一点赶到。” 李天霸道:“好!请王爷让人备马,我二人即刻上船!马上启航!” 三人和赵进的卫队骑马来自码头,却见逐龙所化的龙生正帮着船工把最后几件物资搬入船中。原来装船的速度之所以快,完全是逐龙在这里帮的忙,他施展缩丈成寸等奇术,帮了船工的忙。 李天霸和关一岚在赵进的指引下登上了五层楼高的指挥舰。这是当年炀帝攻陈时所乘坐的巨舰之一,舰上处处都保存了炀帝的行迹。行宫般的船舱,舱板上的诗文,使用过的笔墨,练功时的佩剑,都一一固定在原来的地方,几十年来未曾改变。舰首四个鎏金大字,“炀帝之舰”! 关一岚道:“昔日帝王铁马金戈一统华夏,今日王子以身犯险海外攻敌。一艘战舰,一般用途。真是一个上上的吉兆!大哥,能够与伟大帝王相妣美的,你绝对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人!” 李天霸笑道:“贤弟意思虽好,却显然比喻过当!愚兄若无贤弟相助,恐将一事无成!” 关一岚道:“钓破江波,金鳞始现。大哥福泽深厚,万事都有奇缘。不是此帮,便是彼助。都是大哥自己的福荫所至!此次若取胜而回,李唐开国之功,非大哥莫属!” 赵进走进舱来,道:“此刻顺风,正好开船。赵进告辞!” 李天霸从怀中掏出两块白绢,掷于赵进手中,道:“此乃我与关门主正在修炼的仙诀,现赠予王爷,以资奖掖!可以自己修炼,也可传予子女,以振兴赵氏一脉!永镇闽南!” 赵进躬身道:“李唐厚爱,赵进粉身碎骨难以报答!赵氏一族将永远忠于李唐,痴心不改!” 李天霸道:“王爷下船去吧!所有船舰听着,立即启航,全速下行!目标长江海口,开船!” 五十余条巨型战舰数十年不朽,完全说明中华工匠当年的造船技术当真匠心独具,技高一筹。关一岚下到舱底,发现铺底的木料全是成棵的铁杉,不知用了什么样的防腐防虫技术,虽然经过铜油浸泡,但长期浸在江水之中,不可能不受到腐蚀和磨损。关一岚轻运仙力,脚跟轻轻一震,船底立即发出一声脆响,所有木料的衔接之处俱无变化。守舱的船工道:“大人放心,船身完好无损。水下全吸附了坚硬的贝壳,即便撞上礁石也不会受损。” 关一岚道:“你们经常下水去检查船底么?用什么方法知道木料朽没朽?” 船工道:“半年靠上船坞整修一次,船底水下部份要用锤狠砸,去掉寄生蟹之类,厚厚的贝壳层则一直保留着,形成了半尺厚的坚硬铠甲,连水都浸不进去!木头当然不会朽!” 关一岚道:“如此说来,此舰即使是驶进大海,与敌船打水战,或两船相撞,都不会有问题了!” 船工老脸上的皱纹中发出笑意,道:“这船驶进大海,就算回到家了,绝对所向无敌!” 关一岚大喜,掏出一锭金子递给船工,道:“收工去打壶酒喝吧!多谢教诲!” 关一岚回到第三层甲板上,只见李天霸正立于围栏边,观赏着浩瀚的江面与两岸的景色,一副君临天下气势如虹的神情,心中不禁暗暗称奇! 李天霸虽未转身,却似乎已知身后是关一岚,道:“贤弟快来看,江水如蓝,青山如黛。好景!” 关一岚与李天霸并肩而立,道:“炀帝造此巨舰,仅为攻战江南,也太奢侈过头了!幸而正为李唐平定海外所用,不能简单说仅仅是巧合,此乃天命所归!由大唐顺利取代大隋!” 李天霸道:“贤弟怎知父王会以唐为国号?愚兄已经听贤弟说过两次了!” 关一岚道:“李唐李唐,李氏之唐!李之大唐!唐王仁德,李氏当兴!天下太平,百姓之福!” 李天霸道:“贤弟大智大勇,愚兄实有不及!可惜贤弟无意庙堂,否则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关一岚笑道:“如此美景,怎能没有美酒?传令官,酒菜伺候!”巧妙地转过了话题。 瞬间,一张矮榻端了上来,果然酒菜飘香,显然早有准备。二人推杯换盏,欢呼畅饮。舰船顺风顺水,扬帆远航。大好江山如图如画般掠过眼前,令人心旷神怡。 第二日午时,船队抵达静海,开进海湾隐蔽起来。关一川、刘若玉、乌龙二叟来到炀帝之舰上,与李天霸、关一岚见过了礼。乌桓道:“有了这批战舰参加,可出海十万雄兵,大和必败!” 关一川道:“由此海路攻击大和,有近千里水路。我意顺便剿灭海寇沿岸巢穴,陆上十万兵马沿海岸北上,水路两百船队也沿海岸北上,水陆并进,无论岛屿或海岸边的匪巢,俱一一剿灭!” 乌恒道:“虽然是牛刀宰鸡,有浪费之嫌。但海寇之祸不绝,国无宁日!我赞同治重病用猛药!” 李天霸道:“不算浪费!陆上十万人,沿途要相度地势,修建哨所,加强海防,也建一个海岸边的万里长城。至少确保国家数百年安宁,算下帐来,大赚特赚!” 刘若玉道:“九王子哥哥有眼光!只有长远打算,海寇才会灭绝!比如再建立一支永久的海军!” 关一岚道:“玉儿见识不凡!有了海上的军队,终日巡逻检查,海寇便难以死灰复燃!” 计议已定,关一川便下令士兵登船。 第三百一十四章:降魔降心 “炀帝之舰”上,李天霸、裴天拂、裴天柳和一千中军卫队驻扎其中,李天霸没住炀帝的寝舱,而是与两个妻子住在三层的另一个套间里。他不住,别人当然更没资格住,用以表示对中华历史上的伟大帝王隋炀帝的尊重,不仅恰如其分,而且大大增加了众军对他的敬佩之情。 这艘五层战舰位于船队正中,它的前边是关一川的指挥舰,吕雪娘、吕雪岩、关一月都在这艘舰上。关一月也是把儿子托付给外婆吕娥,这才得以随众出行的。此刻站立于战舰之上,手捧着帅字令旗,腰缠着十绝剑中的风剑,心里获得了极大的满足。这艘指挥舰上也只载一千士兵。还有祈山田和他身边的十多名降卒,关一川需要祈山田作向导,对方见舰队势大,欣然答应。 指挥舰右边的巨舰则是关一岚乘坐,刘若玫、杨娇、杨媚、常善、凤姑、龙生、十二飞燕都在这只舰上,舰上虽载有两千士兵,但三层前舱及甲板都是禁地,士兵们是不敢前去打扰的。 指挥舰左边的战舰是乌龙二叟乘坐,舰上两千士兵是水战训练中表现最好的两个千人队。乌桓把他们带在一条舰上,也是为了在海战吃紧时作奇兵突击,以扭转战局或作致胜一击! 指挥舰前边的战舰由刘若玉统带,身边只有乔媛一人及两千士兵。刘若玉从昆仑飞回来后,一直代黄沛风主持成都府衙的公务,颇有政绩。但他静极思动,玄女宫办喜事,他便跟了父母出来,要亲手把另一颗得自昆仑北高峰的九转金丹交给关一岚。谁知关一岚让他留给刘若峰,理由是刘若峰或许更需要。刘若玉无奈,只得将金丹带在身边,等找到大哥刘若峰再说。 九霸天将中的韩天龙等六人,哥大三兄弟,玄天十三侠,以及日前赶到的古先知等崂山四兄弟,楚远、钟离汉等六家王爷、王子,都是各自领了一艘大战船,一千或两千士兵,按编队排列成攻击队形,沿着海岸线北进。这是中华有史以来最威武的第一支海军船舰编队,声势惊人之极! 海岸上,李唐军十万人也沿着海边向北挺进。领军主帅乃赵邯,副帅是其弟赵郸。二人被李天霸从一城长官拔擢至一军统帅,知遇之恩也极深厚。赵邯在海岸上与水军遥相呼应,险要之处或易于登陆之地都下令修建戍守哨所,几乎隔半里地一座,中间有通道联结。数十里地便建一处驻防的营地。如此发展下去,从江浙到山东半岛,将出现专用于海防的数千里防线,如同海岸边的万里长城。华夏大地,将在一个较长的时期内固若金汤。 海上,船队浩浩荡荡破浪前行。突然,深海方向驶出一支船队,拦腰向舰队冲来。祈山田大呼道:“关大帅,那是海寇的船,是六、七两位武将带队,三十余条船。赶快通知变阵迎战!” 关一川以内力发声通知各船,道:“全体舰船均向右转,直对攻来敌船。玉儿和二老上前迎战!” 船舰编队很快便集体转向,由于是武林人物协助舵手掌舵,队形几乎没有乱象,刘若玉与乌龙二叟的巨舰已越众而出,驶向敌船。见敌船越驶越近,乌恒下令青铜铁炮准备开炮攻敌,同时以功力附于声音之中,大喝道:“何方来船,竟敢驶入中华领海?” 对方一个声音哈哈大笑道:“吾乃琉球国六将军杜威,七将军杜猛。你等犯我海疆,赶快投降,可保性命,否则舰毁人亡,勿谓言之不预!” 关一川正色道:“尔等正是海寇中人,留之不得,前边各舰,速速攻敌!” 乌桓手一挥道:“瞄准,开炮!” 刘若玉也举手一挥道:“瞄准,开炮!” “轰隆隆隆!”炮弹在敌船上爆炸,一只敌船冒起了大火,海寇纷纷跳水逃生。杜威大怒,发令海寇放箭,自己抓起一支铁弓,一发便是三箭,三名舞阳兵应弦丧生。海寇将海船散开,继续悍不畏死的驶向李唐水军船队,箭如飞蝗,攻势果然猛烈。李唐船舰虽然高大,士兵仍有死伤。 两条巨舰上的青铜铁炮又是一通炮击,一只海寇大船又中弹起火,海寇跳水之后,仍从水中游向李唐船队,妄图凿沉舰船。乌恒见海寇船驶近,下令放箭,舞阳军居高临下,飞箭如雨。海寇虽有死伤,但大都躲在皮革制成的挡箭牌后,只待两船相接,便要跳过船去,杀人劫物。 刘若玉见射箭阻止不了敌船来袭,勃然大怒,从巨舰上腾空而起,飞向敌船,人尚在空中,虚无仙力却已经发出,如山掌影罩向敌船,只见一只海寇大船舱毁人亡,空荡荡的甲板上已经没有一个活人。刘若玉却只在这只死亡之船上轻轻一点,身体依然御空而行,虚无仙力再次发出,如山掌影罩上了另一条海寇船。两船结局依然相同,船毁人亡,片甲不存。 杜威大惊,始知今日遭遇的才是从未见过的强敌,唿哨一声,下令海寇撤退。未伤海寇船纷纷调头,准备逃窜。岂知李唐船队中无数飞将军已跃过敌船,刀劈剑刺,斧剁锤击,直杀得各船上的海寇哭爹叫娘。可怜身处大海之上,逃无处逃,避无处避,只得跪下求饶。杜威被刘若玉点中三道大穴,束手就擒。杜猛却被乌桓斩断一臂,活捉过船。百余未死海寇全被绑缚起来,交给各船舰上的士兵看押。关一川下令,将剩下的二十余条完好的海寇船编入船队之中,每船分拨数百士兵乘座,舰队凭空得以壮大,海寇全军覆没,消息又未泄露,实乃大获全胜。 李天霸、关一岚在各自的战舰上观看了海战的全过程,无不欢欣鼓舞。额手相庆。二人飞纵至关一川的指挥舰上,含笑相拥。关一川道:“首次海战,不意而竞全功,都是李唐之福!” 李天霸道:“关大帅运筹帷幄,众将军奋勇争先,俱都要记头功!可喜可贺!” 关一岚高声道:“玉儿、两位乌兄,你们过指挥舰来,本门主有事请教!” 话音刚落,三条人影在空中闪了一闪,便都落于众人身前。 关一岚道:“三位好功夫,在海上飞来飞去,令我等大开眼界!俘来之人,未曾处死吧?” 刘若玉道:“两个寇首,百余寇匪,全都缚在各船,等候命令斩草除根!” 关一川道:“杀不得!降魔降心!不会复发!杀之无益,反会使海寇顽固不化,祸无宁日!” 李天霸道:“关大帅所言甚是!王师所向,教化当先。无论罪恶多大,务求使其悔改!” 听众之中,一人泣不成声,众人看时,竟是祈山田。 第三百一十五章:非常神力 见祈山田听了李天霸的话后泣不成声,刘若玉道:“海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如果饶恕他们,他们却不悔改,继续为祸世人,岂非纵恶行凶,愧对无辜百姓?” 关一岚道:“玉儿,海寇当中的绝大部份人一定是被迫加入的。要永绝后患,就必须分化瓦解这些人。所以杀戮不一定能彻底解决问题!只有使其一心向善,才可能结束海寇之祸。” 祈山田擦干眼泪道:“海寇中穷苦之人很多,大都是被迫为恶。你不杀人,将官就要杀你,所以别无选择。若能善待被俘之人,海寇就会分化瓦解,只要惩办了寇酋,决不会死灰复燃!” 刘若玉道:“哎呀,我今天也杀得太多了一点。这样吧!若非顽抗到底之徒,今后少杀就是!” 李天霸道:“山田兄,就烦你到俘虏群中去甄别一下!做做教化,以便分批放行。” 祈山田跪地叩首道:“王爷恻隐之心,必将感动众人!山田愿效犬马之劳,以赎罪孽!” 关一川道:“各位仍请回船,恢复北上队列。我等必须尽夜兼程行驶,不给大和准备的时间。” 刚刚转正航向,士兵们突然惊呼起来。关一岚往海里看去,只见海中巨鲨群集,都是闻到了海水中的血腥味而来。一条小船已被撞翻,只有十多名士兵逃得姓命,数十人葬身鲨腹。关一岚大怒,飞身跃于鲨群之上,挥掌连毙了几头巨鲨。却见死鲨鱼刚一翻白肚,更多的鲨鱼便上来争抢,海浪翻腾,鲨群飞撞,船队的危险仍未解除。 突然,一条人影跃入海水之中,瞬间化为一条神龙,一声沉雷般的龙吟声传出,活着的鲨鱼吓得匆匆深潜入海水之中,飞散而逃。逐龙把几条硕大无朋的死鲨轻轻抛到几艘巨舰之上,依然悄悄化身为人,指挥士兵剥皮取肉,分到各船烹食。海平面恢复了平静,舰队得以继续前行。 连续几日无事,第七日,舰队抵达琉球外海,防守本岛的百多艘战船挡住了去路,最中心的一条大船上,一个首脑模样的人哇里哇拉地喊了一通。祈山田主动给关一川当翻译,道:“那人说他是外海防卫统领有间泽,问我等是何方军队,来琉球何事?” 关一川道:“告诉他,我们是中华唐王水师,前来根除海寇,希望大和国皇室配合,交出罪魁!” 祈山田全文翻译过去,有间泽勃然大怒,又哇里哇拉怒吼了一通。祈山田道:“有间泽说,找海寇到海上去找!再在国门之外扬威,他就要下令实施驱逐攻击了!” 关一川道:“若不配合,只有兵戍相见!你告诉他!要打就开始吧!爽快一点!” 祈山田刚翻译完,有间泽手中令旗一挥,前边船舰上万箭齐发,射了过来。但距离太远而落空。 关一川命令舰队继续前行,渐渐进入对方弩箭的射程之中。幸而前排都是高大的巨舰,又有挡箭牌防护,对方的箭雨便没有作用。两边的距离越来越近。关一川怒喝一声,挥臂发出虚无仙力,对方的箭支便全部调头飞回,射倒了一批弓箭手。同时,己方的战舰上箭如雨下,又射死射伤了对方一批士卒。对方船队大乱,士气明显受损。 有间泽赶忙挥动令旗,让前船散开,后舰上前。舰上装有火炮,炮声隆隆,黑烟滚滚,虽未给巨舰造成太大的威胁,但舰队已被阻住。四面都有敌方的援军飞船而来,形势危急。 巨舰之中,两条人影凌空飞出,直扑敌船,两股虚无仙力突袭而出,打翻了火炮,打伤了炮手,瓦解了敌人的防守。两人正是刘若玉和关一岚,只有他俩的飞腾之术,才能飞越这十余丈水面。 有间泽见敌人从天而降,抽出雪亮的宝石弯刀便冲了上去,岂知刚扬起手来,已被一股指风击中右“肩中俞”穴,宝刀落地,人则落入关一岚之手。 关一川见一招灭了炮火,一招擒了对方主帅,大喜过望。驱动战舰冲入敌阵,将领士卒纷纷跳下敌船杀敌,敌军投降的跪了下去,溃逃的跳水逃生。大和国外海防线简直不堪一击。 关一川刚刚把军队分配到缴获的敌舰之上,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港弯之中又驶出百来只战船,与外海四周合围的船舰一起,把李唐水军合围得水泄不通。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凌空而下,落入众人耳中,竟是华夏语言,道:“嗬!动作真快!竟吃了我的外海舰队!不过,得如实还来!” 关一川道:“尊驾何人,如此藏头露尾,鬼鬼祟祟,岂是君子之风?” 一股大力涌来,关一川被撞得退了一步,一个骨瘦形销的彩衣老者立于巨舰舰首,道:“唐王竟敢跨海来袭我大和,这就怨不得老夫开杀戒了!”了字出口,衣袖突飞,一股巨大的力量直奔关一川,任他竭力抵御,仍被震飞丈余,内腑翻腾。 关一岚、刘若玉早已蓄势待发,此刻已挡在彩衣瘦老身前不让他上前伤害关一川。瘦老咦了一声道:“原来真有高手在此。老夫明信康介,乃当今皇叔!尔等犯我国家,死有余辜!” 刘若玉道:“大和驱使海寇犯我海疆百余年,先就该死有余辜,还敢在此大言不惭!” 明信康介道:“我也不想与你斗口,你我一招而决纷争,谁输谁举手投降,任由胜者处罚!” 关一岚道:“我等二人在此,如何一招而决?” 明信康介道:“当然让你二人齐上,同出一招,一招而决!” 关一岚道:“我不占前辈便宜,你与我这兄弟单对一招,点到即止!无论胜负,都要由我与你再对一招,真正的一招而决!” 明信康介点点头道:“果是人中之龙,无怪乎敢渡海击敌!就依你了,小兄弟,出招吧!” 刘若玉调动虚无仙力,竭尽全力发出当日移动雪峰的那招“昆仑山移”,一股巨力撞向对方同时挥来的长袖。没有任何声息传出,但刘若玉退了两步,口角有血丝溢出。 关一岚神色凝重,运起从未用过的道家最高仙功“非常神力”,一掌缓缓推出。 明信康介不敢大意,也调动全身功力,贯注于铁袖之中,迎向来掌。铁袖挥出,明信康介即感受到了一股暖融融的气流袭上身来,使人昏昏欲睡。难道中了魔法?明信康介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出。 第三百一十六章:皇室比武 明信康介以为用鲜血可以破除对方的魔法,所以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岂知气血一亏,真气飞速下降,对方的温和气流立即笼罩全身,似乎随时都可取去自己的生命。顿时万念俱灰,闭了双眼,不再作徒劳无益的挣扎,静候着生命离开自己的身体。 片刻功夫,什么变化也没有产生。明信康介睁开眼睛,只见关一岚笑盈盈地站在对面,简直连一步也没有动过。那股暖流仍然在体内循环,但自己除舌尖微痛外,根本就毫发无伤!明信康介大惑不解,这家伙并不趁机取自己姓命,反而留了功力在自己体内以作真气飞退的补充,方使自己不至于受伤,其心地也实在太好了。 关一岚笑道:“前辈,一招打平!谁也不必投降谁了吧?我等只为肃清海寇,不愿与大和为敌,还请前辈援手,让双方都不受海寇之祸!” 明信康介道:“大侠神功盖世,明信佩服之致!我等先上岛去见过皇上再说!”当下向四面围困的战船发出返回原地的信号,那些战船便撤围而去。再让自己的内海船队领航,把李唐水军带入内海港口停泊。安排副统领调来粮草物资分配到各船,这才请李天霸夫妇,关一川夫妇,关一岚夫妇,吕雪岩夫妇,以及刘若玉与乔媛一同驱马前往皇城东都。请了这么多女子去的原因,当然主要是为了向皇帝证明中华使节的和平诚意,其次才是观光游览,一睹异域风土人情。 关一川把舰队的指挥权暂且移交给韩天龙,让他事无巨细统统都要与乌龙二叟先行商议。既要约束士兵不准侵犯邻国的百姓,又要防止被别有用心的人设计攻击。不准移动!不准士兵下船,一切都要等李九王子觐见皇帝回来后再说。 一天半的快马奔驰,众人终于来到了东都。申时,明信康介带着李天霸一行进入了皇宫。 大和皇城的结构和洛阳皇宫大同小异。金銮殿上,李天霸等人只是躬身向皇帝所礼,并不下跪叩首参拜。好在大和朝庭也无意要求对方大礼参见,也就应付过去了。 李天霸道:“唐王差遣微臣通使大和王国,旨在彻底消灭海寇,海寇巢穴就在群岛之内。恳请皇帝陛下派大臣彻查,根除此患!” 大和皇帝明信根室说了一通大和语,通司译道:“朕的国内应该决无海寇立足之地,贵使一定是误听了人言,皇兄,你说是吧?” 大和皇帝问的皇兄是一个面色红润,满脸福像的老人,只听他哇啦哇啦说了一通,通司译道:“陛下,你说的没错!我国岛屿中决无海寇盘据之岛,唐王使臣的猜测之词是不对的!”李天霸道:“皇帝陛下,你还是查一查的好!一个国家靠海寇抢劫敛财,是不会长久平安的!” 那红脸皇兄的脸色登时沉了下来,哇里哇啦说了一通。通司译道:“唐王使臣无礼,竟敢谤他国内政。明信田丰偏不信这一套,要想在我国中逞性妄为,需得过了田丰这一关才行!” 李天霸道:“陛下,大和皇室中果然有渔寇的保护伞,这下你相信了吧?” 大和皇帝脸色不悦,又用大和语说了一通。通司译道:“皇兄并未袒护海寇,贵使勿须动怒!” 明信田丰仍然不依不饶,又吼了几声,通司道:“唐使若不敢应战,可以率军返航了!” 李天霸笑道:“区区大和武学,也敢叫板中华武道,也罢,皇室划出道来,我等接着就是!” 明信田丰哇啦了好一阵,通司才译道:“双方各挑三人,比试三场,胜其中两场者或两平一胜者为获胜者,胜者对双方的争执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负者不得提出异议或者反悔!” 李天霸道:“就是这样,在什么地方比试?不会就在皇宫里吧?” 通司道:“大门右侧即是皇家演武场,比武在那儿进行!” 众人即出了金銮殿,步向演武场。大和皇帝也对比武有隆厚兴趣,坐了銮轿前往观战。 李天霸对关一岚道:“若玉打第一场,我打第二场,贤弟打笫三场。力争三场全胜!” 关一岚道:“大哥与玉儿打平就行!我来争取胜最后一场。大哥和玉儿一定要多加小心!” 通司站在观礼台上,对分坐于两边廊沿下的比武人员道:“比武开始,虽然未签生死文书,生死仍各安天命!胜方概不负责!怕死认输之人,可以退出比武!第一场比武,开始!” 皇室那边出来的是一名矮胖的武士,脸阔体胖,一双扫帚眉,凹额鼓晴,凶相毕露。手持一对分水鹅眉刺,一副大喇喇势在必得的表情。 刘若玉手持十绝剑中的天剑,那是姐姐刘若玉借给他使用的。神情冷漠地走到演武场中。一看对方的架式,就是水里讨生活的海寇之流,明信田丰敢把他公开派出来,想必是孤注一掷了! 矮胖武士也不打招呼便暴起发难,双手鹅眉刺左右分开,拦腰横扫而出,竟改点为劈,使出双刀刀法。刘若玉若应对失误,哪一刺都会把他一劈两截。 刘若玉偏偏应变不惊,突然平地升起,双刺便在他脚尖下一滑而过,被他右脚在滑过的刺尖上点了一下,身形又升高丈余,半空中一剑点出,洒下了一片晶亮的剑网。。 矮胖武士先机顿失,双刺向空中交叉环绕,旋转不休,一股强大的气流裹住全身,空中刺下的剑气便一丝也进不来,虽然被动,却也立于不败之地。 刘若玉见到过常善使用此招时的沉着镇静,同样停留于对方气流之上寻找战机。虚无仙力也已发挥得淋漓尽致,提防着对手鹅眉刺中的猫腻。 果然,矮胖武士见刘若玉一直停在空中,真力消耗必大,双手突然一揿鹅眉刺把柄上的暗器机刮,一支射出无数毒针,另一支射出无数小小的弩箭,这是他横行海上数十年的夺命绝招,使用百余次从未落空达过,刘若玉身在空中,无论如何闪避皆不能免。 乔媛惊呼出声,紧张得闭上了眼睛。 第三百一十七章:海寇未日 毒针、弩箭呼啸着一齐奔向刘若玉,他却不慌不忙的大袖一卷,一支不留全部收入袖中。见对方发出暗器之后护身气流缝隙处处,急忙催动剑芒趁虚而入,刺向其全身大穴。 矮胖汉子双刺急忙左遮右拦,却哪里能全部拦住?一剑正中“肩中俞”穴,碎了琵琶骨。一剑刺中“气海”穴,废掉了一身功力。双刺先当啷坠地,人才缓缓倒下! 刘若玉收了仙力,降落于台上,高声道:“此人即是海寇首领之一!废其武功,以为小惩大戒!” 皇室这边抢上一人,拦住刘若玉,道:“伤了人还想走?让爷爷来取尔小命!”一柄烂银短枪分心便刺,凶恶之极! 当一声脆响,短枪被格过一边。李天霸怒眼圆瞪,已挡在刘若玉身前,怒斥道:“老贼敢尔?主持未宣布胜败,你便上来偷袭,实乃无耻之极!” 矮胖武士被人抬下,刘若玉仍立于场内,等候宣布胜出。通司无奈,只得高声道:“第一场,唐王使节胜出!武士退场!第二场比武开始!” 李天霸待刘若玉退下,方气定神闲看向对方。只见眼前的魁梧老者一样皇室装扮,身高臂长,兵器却仅仅是一枝短枪,心中顿生警觉。虚无仙力贯注于久已未用的一双铁锤之上,宁神待敌。 魁梧老者浓眉一掀,哼了一声鼻音,纵身跃上丈余高处,短枪泛起一片银色光芒,无数枪尖罩向李天霸全身大穴,虽无罡风气流卷来,声势仍极其惊人。 李天霸知道水底功夫是没法挟带气流的,水中的招式一样无声无息,此老是海寇在皇室中的卧底之人,绝对不会有错。当下将虚无仙力遍布全身,双锤招发“天人合一”,人锤化为一团乌光,撞向魁梧老者的无数枪尖。虽然也未挟带罡风,却比以往任何一次使出此招时都分外惊险!而且,此招是被常善数次抨击过的。李天霸又再用出,不知是否有更奇的招式于后。 双方招式接实,立即爆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依然有强烈的气流在比武场中回旋。魁梧老者退回了原地,脸色时红时白,显然差一点儿就脱力。李天霸却若无其事地再聚仙力于双锤之上,再用这招“天人合一”,人锤裹成一圈黄色光团,再度撞向敌人!此招虽是相同的一招,威力却显然大了许多,隐隐带看风雷之声。气势暴长,杀气逼人。 魁梧老者大惊,慌忙纵身飞跃,从空中让过这猛烈的一击。并立即调转短枪枪柄,一揿机关,一串炸弹飞向李天霸的黄色光团,只要有一个炸中,李天霸不死也是重伤。 奇怪的事情就在这时发生了,第一颗炸弹爆炸,却把李天霸的黄色光团炸成了金色光团,而且膨胀数倍,其于的炸弹只能在光团外爆炸,魁梧老者慌忙躲避,却哪里还来得及,被那团金光把最后一颗炸弹旋转在自己身边爆炸,断去了一手一腿,倒地晕厥。 李天霸收回仙力,人锤俱平安无事,伫立在比武场上。皇室中人慌忙抬走魁梧老者,紧急救治。 通司只得高声宣布道:“第二场,唐王使节胜!三战已获两胜,唐……” 通司的话突然停了,明信田丰已拦在他身前,道:“虽然胜负已分,却还有第三场必须打!打完胜方才能行使获胜者的权力。你方谁上来?”此人竟会中华语言,而且十分流利。 关一岚见明信康介紧张地保护在大和皇帝身边,明显是怕发生什么事件!他怕的显然并非自己一行,那么,他怕的必是海寇。关一岚一边慢慢走上台,一边用灵神与龙生交流,要他至少紧急运来万余精锐之师,埋伏在皇宫之中。 明信田丰嘲讽道:“你慢悠悠的干什么?莫非不想打这一场?干检别人的功劳?” 关一岚道:“我在想,海寇会不会对大和皇帝下手!我们几人能否保护皇室。大哥!你们看呢?” 明信田丰手中宝剑一挥道:“小子,先管好你自己吧!”万千剑芒竟然蛛丝般向关一岚缠了过来,关一岚纵身立在空中,非常神力从足下发出,挡住了所有剑芒,就像用脚踩住了一样。 明信田丰见关一川正指挥众人抢占比武场周围的有利地形,大喝一声,甩出一支黑色信号火箭, 高叫道:“十多年耕耘,不意毁于一旦,武士们,拼死一战吧!” 黑色火箭在空中炸开,皇宫之内喊杀声陡起,演武场的高台下突然暗门大开,伏兵四起,果然都是海寇装束。杜博等五个寇首直扑皇帝銮驾。幸得刘若玫五女持十绝剑中的天、地、日、月、星五剑组成了玄天五绝阵护住,明信康介才得以击杀不断冲上前来的海寇。不过海寇越杀越多,有的死了也紧紧抱住明信康介的腿不放,让他行动不灵。御前侍卫中竟有一半海寇,其中一人还刺中康介一剑,形势越来越危急。幸得关一川夫妇、李天霸夫妇、吕雪岩夫妇、刘若玉、乔媛、常善围在皇帝銮驾四周死战不退,海寇方才未能成功刺杀皇帝,也要算不幸中之大幸! 皇宫外突然响起更强烈的喊杀之声。片刻功夫,几乎佔领了全部皇宫的海寇又被李唐士兵赶了出来。乌桓、乌恒、韩天龙等五霸天将完全控制了形势,海寇只是在作垂死挣扎。 明信田丰见大势已去,从身上掏出几颗炸弹,就要向皇帝銮轿砸去。 关一岚见状大惊,非常神力从剑身迅捷传遍明信田丰全身。一股暖洋洋的气流漫过双臂,就像被绳索缚住了一样,那些威力巨大的炸弹就再也投不出去了。 杜博等五个寇首刚想突围,玄天五绝阵突然首尾互变,把五人圈入阵中,五绝剑上突然引来天地日月巨大压力,五人挣扎不得,束手就擒。 大和皇帝惊惶初定,立即召集群臣,公布了皇室中人明信田丰秘密组织海寇,谋逆篡位的罪行,将田丰废掉武功,发配到边远海岛为奴。杜博等人皆系中华人士,交由唐王使节羁押。 皇帝又在宫中大摆宴席,款待唐王使节一行,邀请贵宾们游览整个岛国,所到之处官员都要接待,不准怠慢!又从国库中拔一百万两白银劳军,给船队装足半月的粮草。 李天霸不想多耽搁,匆匆游了两处地方,即告辞离开大和,带领船队驶入茫茫大海。 第三百一十八章:分头行事 杜博七兄弟原乃中华齐鲁人士,虽东拜西投学了一些功夫,却只能给一家镖局当趟子手。一次跟着镖师走镖苏皖,途中遇强人劫镖,就在镖师战死,七兄弟也即将丢命的关键时刻,路过当地的明信田丰出手相助,杀了劫镖匪徒,帮着把镖银送到了地头。七人见明信田丰功力高绝,举手之间杀人于无形,便苦求拜师。明信田丰不得已收了七兄弟为徒,只在中土待了两年,便带着七人由海上回到扶桑。几年后,七人武功大进,成为明信田丰手下的得力干将。为了夺回失去的皇位,田丰一脉一直在密谋推翻明信根室。支持根室的明信康介虽有所察觉,却无凭无据,就这样拖了下来。明信田丰要网罗人心,就需要大量的金钱。一次,师徒们在海上遭遇海寇,很轻易便夺了船只,攻进寇巢。大量的金银,大堆的物资,大批的粮草,漂亮的女人。明信田丰发现了一个简易的生财之道。他化装易容,半年之内便收服了所有的海寇,建立了那处秘密的海寇据点。由杜博兄弟管理经营。数年之后,田丰一脉依靠大量金钱收买了多数朝中大臣,海寇规模也有数万之众,夺回皇位进入了正式的议事日程。七人都未成家,虽然身边都有数个女人,有的还为他们生育了子女,却都秘密送回齐鲁老家,不敢沾海寇的边。七人要以生命助恩师夺回皇位,以报授艺之恩,这才演出了皇宫决战那一幕。 李天霸等人听了七人述说,始知七人并非顽固不化的海寇,便不想一一株杀。何况寇酋明信田丰三兄弟已经伤残,匪巢已彻底清剿干凈,杀之不利教化之道。李天霸道:“如果不杀你七人,留于军前听用,你等愿意改过自新,重新作人否?” 杜家七兄弟一听有活命之路,一齐跪下叩头。杜博道:“杜氏兄弟如蒙王爷宽佑,一定痛改前非,效力军前,立功赎罪。再不会做半点对不起百姓的事。如违誓言,王爷和大帅们可立即处决!” 李天霸道:“既然肯改,从中军侍卫做起吧!有功之时,另行升赏!” 七人叩头起立,俱都脸露喜色。过去种种尤如昨日死,今日种种尤如今日生!七人誓以死相报。 李唐舰队是向南而行,已飞鸽通知赵邯兄弟率师再回江浙。此时水陆并进,回头南下,人人心里都充满了胜利的喜悦。沿途再无战事,海面天天风平浪静,于是所有王爷王子,武林豪侠分别聚于几条船舰之上,把酒论剑,望海赋诗,平添了许多诗情画意。 李天霸还不由分说,就在刘若玉统领的战舰上为刘若玉与乔媛完了婚。船舱照样装饰得红火喜气,婚礼照样隆重得无以复加。刘若玫、关一岚自然代表了男方的长辈,李天霸则充起了乔媛的亲人。古先知照样是婚礼主持,大海之上,青铜铁炮助威,这一场婚礼果然新鲜刺激。 喝了两天喜酒,舰队终于驶进了静海海湾。关一川决定,大军休整两天,依然乘船沿长江水陆并进,过两湖,逼两广,务要尽快战而胜之,完成一统之业。 在庆功晚宴上,关一岚对李天霸道:“大哥,天下已定,两广只是盘中的一碟小菜,不用兄弟再去画蛇添足了!我们明日便启程回川。我与玉儿、安国兄还要去一趟苗疆寻访若峰大哥,这件事是大家的心病,实在不能再拖下去了!” 李天霸道:“好!我们兄弟分头行事吧!贤弟助兄太多,愚兄欠你人情。该愚兄还情之时,愚兄决不会食言而肥,贻笑大方。” 关一岚道:“我与兄长只存感情,不欠人情。更不会让兄长还什么!兄长只需记得一岚之请就行,那就是建立大唐盛世,缔造太平国家,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一岚除此别无他求!” 李天霸道:“愚兄时刻牢记就是!倘唐氏一脉中出现违诺之人,天霸一定为天下百姓除之。” 关一岚道:“一岚相信兄长如同相信自己一样!明日小弟就不拜别了!现在给兄长叩头!” 李天霸扶起关一岚,把他紧紧抱在怀中,心中竟然依依不舍。他知道,关一岚离他将越来越远。 关一岚率妻子们与刘若玉夫妇等一齐离开,几家王爷却留了下来,关一月没在外边玩够,也不愿回去,关一川只得安排他们在中军住下。这样,李唐大军仍然实力未减,整装待发。 关一岚于卯初即让众人乘上逐龙、追电,依然是男人乘逐龙,女子乘追电,分得清清楚楚。两条龙夭矫盘旋,吞云吐雾,直向着西川飞去。关一岚手抓龙角,心实彷徨。他舍不得离开李天霸,这也许是心灵上的一种本质的反应。他也有一种离开李天霸越来越远的感觉,这种远不是事实上的时空距离,更不是感情上的逐渐疏远,就如同一种生离死别般的空虚,天人永别般的痛楚。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情的纠集。那么,自己与盟兄之间究竟是谁会处在生死边缘而又无法逃避呢?当然不可能是自己。关一岚修炼成“虚无仙力”与“非常神力”之后,实际上已经拥有了神仙之体,足下可发“非常神力”,亦即可以踏着云彩升空,收了足下神力,又可自由坠地,人人羡慕的白日飞升之境已成。就连刘若玉给他的可以调控飞行状态的九转金丹都不用服,已经可以天空地面任凭遨游,再修下去应该就是与八仙一样的大罗金仙之体,试问世间上还有谁能伤害他!那么,危险难道潜存在李天霸身边么? 李天霸当然没修炼到“非常神力”这一道家最高境界,比刘若玉都稍逊一筹。但他的“虚无仙力”是到了最高端的。或者说是摸到了“非常神力”的边缘了的。应该也没有谁能够轻易伤害得到他。即便是攻打两广岭南的大战也没有伤害他的可能。唯一的可能是在皇位的争夺上。李渊九个儿子还剩七个,李天霸恰恰最小。就算是他打下的江山,李渊也不可能直接把皇位传给他。他那些哥哥难道敢向他动手,争抢皇位?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可这是无法防备的! 逐龙、追电已经在玄天门总坛瀑布崖边的山谷中降落,悄悄化为龙生和凤姑出现,根本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尤其是乌恒兄弟。若让他们知道龙已化人,自己却不能化龙,非气昏过去不可。 第三百一十九章:卧薪之途 刘若峰到底在哪里?他可是刘、关、张三家后人中年龄最大的一个,不能长期游离于亲人的视线之外。虽然他痛定思痛,毅然决然地走上卧薪尝胆之途,誓要提高自己的武功修为,为刘氏一门挣一口气。但他显然是不想见关一岚,这里边虽有羞愧成份,但不服气的因素才是最主要的。试想,三家后人中他年龄最大,却做错了事,武功又不如人,脸还真的不好找地方放。 乌蒙山的最高峰是韭菜峰。没有冰封雪盖,没有奇洞绝壑。终日云缠雾绕,山青树绿。到了夏秋之季,竟然鸟语花香,怎么看都不像有天地灵气的修炼之地。 刘若峰、甘如怡、邓石、卫皇、厉千山五人却最终选定了在此修炼,甚至把西面能进入这座耸入云霄的独峰的一道天然石桥也彻底毁去,别说寻常之人找不到入峰之路,就算身有武功之人,也不可能知道被云雾裹住的是什么地方,用什么方法才能觅路而入,因为根本就没有路。 峰顶有三间独立的石屋,成一排矗立在北面的悬岩边。门窗俱向南开,不放过一年四季的太阳。 石屋前是个小院,巨石为地,立岩为墙,全是天然生成。最奇的是中间那口喷泉,无论春夏秋冬,永远只喷出半人高那么一股,酒盅粗细,冬暖夏凉,甘甜如怡,永不枯竭。泉水流经之地绕着孤峰,无论有土没土,石头上石缝中,长的全是韭菜,绿油油,黑黝黝,入口即化,香甜可口。奇怪的是,此韭只能充饥,却没有灵药墨韭的神奇功能。不过这已经够了!五人在苗疆辗转两年多,钻过上千洞穴,杀过数条巨蟒,待得最长时间也只有三个月。最后还是看中了此地,遂定居下来。孤峰俯视群山,到真的是刘孤帆、刘若峰爷儿俩的性格。居高临下,一览众山小。看得久了,心里还真的有一份满足。 每间石屋内,都有一条向下行的通道,十来米后就到了一处石穴之中,岩壁上有缝隙直通悬崖边,能透进空气和光亮。石穴丈余见方,生有天然的石榻石凳,触手冬暖夏凉,到与峰顶泉水的温度相同,超乎一切人的想像之外。通道和石穴都是独立存在的,堪称鬼斧神工,峰顶的石屋则是五人的杰作,掌劈石头见方,逐块垒砌起来,再寻薄而宽大的山石盖在上边,原始俭朴。 坐于石榻之上修炼,开始时气息不稳,坐卧不宁,时间长了,奇迹顿现,“混元功”似乎越炼越纯,体内真气似乎若有若无,要用之时却挥之即出,澎湃如潮。身体也日见轻盈,大有洗去肉体凡胎之感,始知找对了修炼的地方,俱都欣喜之极。 这日一早,众人少见地聚于院内,传看各地飞鸽报来的信息。三、四年来,厉千山已经把整个苗疆经营成了自家的后院,不仅所有武林门派全部归附,镇甸、村庄甚至县城都全部换成了自己的心腹去管理,处处生机勃勃,百姓安居乐业。影响所及已达滇黔境内大部地区,真是恶人匿影藏形,百姓扬眉吐气,也等于是替西川王刘孤帆在治理滇黔二郡。 厉千山看着一块白绢上的字道:“诸葛如玉、狄氏三凤和黄沛风在终南完婿,西川王莅临。好!好消息!有情人终成眷属,西南西北的武林终于联为一体了!” 甘如怡道:“峰哥哥,张晶、张莹姐妹的事情怎么办?不能把人家拖得太久了!” 刘若峰道:“还能怎么办?她们应该可以另嫁的吧?不会至今还等着我吧?” 邓石道:“肯定是等着的,事关名节,没有哪个女子会改嫁!何况是武帝张飞的后人?” 甘如怡道:“不如峰哥哥去一趟成都,先把她们娶来,再带她们秘密来韭菜峰!” 刘若峰道:“怡儿此法不妥!娶亲哪有偷偷摸摸的?刘若峰怎能去丢人现眼!” 卫皇道:“不如由峰儿手书一信,说明一切,请她俩到苗疆来,在县城里大办婚事,可好!” 刘若峰道:“不好,倘消息走漏,我们的一切秘密就都暴露了!此事先放下来,看看其他消息。” 甘如怡道:“这里有一条,关一岚、张安国拟入苗疆寻找大哥刘若峰,其弟刘若玉坚要同行!” 刘若峰道:“玉儿要同行?他不是没学到昆仑派什么武功么?唉!我最对不起的就是玉儿。他若也一起来,我不见他是毫无道理的!见吧!我等武道又未达巅峰,如此怎生是好?” 邓石道:“秘密见他一面不是不可以,也可给他吃颗朱果,传些功力,只要不把他带上峰来就行!” 刘若峰道:“爹爹所言甚是,弟弟从小被虏走,肯定吃了不少苦头,我绝对不会放过昆仑老祖!” 厉千山道:“这里有一条急的,滇北藏龙岭被袭,龙头战死,对方身份不明,已经鸠占鹊巢。” 刘若峰道:“这个不能不管了!我五人都去一趟吧!倘滇北不宁,全滇都会乱起来!” 卫皇道:“好!马上动身!先把信鸽全部放回,要各地及时报告消息,尤其刘、关、张三人!” 五人写的写信,装的装铜套,很快就都回复完毕,喂信鸽吃了韭菜,一齐放飞。于是从峰顶飞身而下,三五丈为一台阶,跃下百多丈深的涧底,一个地下暗洞中涌出丈余宽的河水,五人乘上一只木排顺流而下,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韭菜峰。 木排飘了半个时辰,停在一个断岩边。河水从这里跃下断岩,人当然只有离开水道,攀上岸边十多丈高的山崖。翻过山去,下到山腰,便是厉千山建立的一处秘密据点。这儿只供五人进出使用,物资充足。头领见五人齐出,不敢怠慢,赶快奉上午餐。不仅有酒有肉,而且热气腾腾。 五人平日是以韭菜为食,腹中少有酒肉,所以体轻身健。见了酒菜,甚是不惯。但酒菜香气扑鼻而来,不免勾起食欲,只得坐下吃了起来。 吃喝完毕,弟子牵出马来,都是惯走山路的健马,洗刷得十分干净。五人上马而行,山路狭窄,只能一匹接着一匹小跑。这儿仍在乌蒙大山之中,山道在山谷中蜿蜒曲折伸向远方,行旅只能忍着孤寂一步步丈量。五人潜修之地虽然隐秘难寻,进出却也辛苦之极。好在五人从一开始就是打主意苦修的,苦惯了,倒也就习惯成自然了! 第三百二十章:番外杀星 跑了三天,五人才出了乌蒙山脉腹地,进入滇东北的黄土高原。幸而沿途都有秘站,饮食起居,换乘马匹都很方便,所以还省了许多时间。滇境的官道宽阔了许多,村落也多了许多。虽然少不了高山密林,但马儿奔驰起来却要快多了。五人不愿耽搁,干脆带了些干粮日夜赶路,终于在第七天午时赶到了藏龙岭。此岭因山势绵延如龙而得名,官道必得从岭半腰经过,扼住了滇东滇西的咽喉,地势的确十分险要。厉千山的势力扩展到滇境后,收降了藏龙派的龙头老大段苍海,把此岭建成了韭菜峰在滇西的一个堂口,两年多来发展迅速,收入可观,受到了五个人的重视。此次传来这么坏的消息,当然令五人齐出,以拯危局。 五骑马来到岭半腰的关城城门,发现守门的人竟是西方胡人的装束,便一切都明白了。 守门胡兵道:“过关么?一人一两银子,赶快交来!” 厉千山递去一锭十两大银,笑容满面的道:“兵爷,这些够了么?” 胡兵接过银子,笑得脸上开了花,道:“够了够了!你们过去吧!” 厉千山道:“不知此次带兵前来的将军是哪一位?要是我拜弟就好了!我俩足足五年没见面了!” 胡兵道:“将军乃格桑丹顿两兄弟。昆仑派有三位道长同来,是不是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厉千山道:“不是不是!不用看了!我们走吧!” 五骑过了关门,在关城内找了家酒店住下来。房间里,刘若峰狠狠的道:“正要找昆仑派报虏弟之仇,却有三个杂毛老道送了过来。你们都别出手,我要亲自废了他们的武功!” 邓石道:“不知昆仑门人底细,不能冒险托大!还是五人都去,倘若对方都是高手,那就必须一个对一个,尽快速战速决,再收拾那些胡兵。” 厉千山道:“吐蕃胡人也来捣乱,真是奇事,不知他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倒要弄个清楚!” 刘若峰道:“那就今晚侦察敌情,明早发动攻击!再让他们高兴一天吧!” 五人来到酒店大堂,选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来,要了一桌酒菜,慢慢地开始吃喝。 真是无巧不成书,此刻门外走进来三个道士,两个胡将,围着中间那张大桌坐了下来。店小二慌忙上前伺候,胡将格桑丹顿道:“菜要每天换口味,捡好的上来!酒也要好的!叶师叔,闻师兄,要不你们自己点菜吧!我这胡人可不懂中土美食!” 闻师兄却就是昆仑首徒闻青云,刘若峰等五人皆不认识,不知怎地又与师叔叶韶,师弟闻青松伙同胡兵强占藏龙岭。只见他笑道:“格桑师弟说笑了,你在昆仑修炼十几年,与华夏人有何区别?此次在藏龙岭立下大功,老祖高兴了赏一宝贝,可就发大了!” 格桑丹顿笑道:“藏龙岭的宝贝才叫真宝贝,只要找到这东西,天下就全是老祖的了!” 叶韶道:“师侄噤声,人多嘴杂,老祖的事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中说出?泄漏了消息就坏了!” 闻青云道:“师叔胆子怎么越来越小了?此地不是西川,就在吐蕃的眼皮底下,谁敢多事?” 格桑丹顿道:“来来来!先喝酒吃菜!师叔谨慎点是应该的!来,我先敬师叔一杯!” 叶韶喝了杯酒,道:“非是师叔多事!老祖交待,此物乃天降宝物,灵觉甚强,惊动了谁都捕不着!如果遍岭都是人去找,还不早遁走了?” 闻青云喝了口酒,道:“此物不是死的么?怎么又会遁地了?师叔能不能说明白一点?” 叶韶看了几乎空着的大堂一眼,小声道:“小心无大差!此物乃天龙头骨,内有龙珠,老祖亲见落入藏龙岭中,我等虽有老祖符咒,找到时一镇就手到擒来,但必须秘密行事!” 格桑丹多道:“吃完饭我去督促那些家伙赶快挖,既然那是老祖指的地方,应该不会有错!” 闻青云道:“行!丹多兄弟年轻,就守在现场好了!决不能让藏龙派那些家伙在眼前捣鬼!” 五人谈谈说说,总算把一顿饭吃完,也不付银钱结帐便起身离去。老板眼中噙着泪水,却是敢怒而不敢言。跟着小二默默地收拾碗筷。 刘若峰让甘如怡去柜上付帐,自己起身跟了过去。那五人走出关城,往上山的路上走去,爬了约摸十来丈后,眼前出现一个大山湾,百余胡兵手持戈戟棍棒等兵器,监督藏龙派的百余门人弟子在挖着山石,叱喝声殴打声不断传来。 刘若峰隐身一株大树之中,见甘如怡等四人已远远跟来,便使出传音绝技,把声音送入四人耳中道:“分散隐蔽,等挖出天龙头骨再动手。我也要那些龙珠。” 四人会意,各选了一株利于观察的大树藏好,凝神静气等待着形势的发展。 林中空地上盖了几个茅草棚子,胡人果然只留下格桑丹多在山湾中监工,其余四人钻人四个茅棚之中,放倒头呼呼大睡起来。刘若峰心里一松,现场只有一个人,那就更好下手了。只等着把天龙头骨挖出来,抢了便跑。对方若追,正好各个击破,分散歼灭。可是一下午过去,山湾里仍什么也没有挖出来。山湾里土石狼籍,荆棘遍地,别说龙骨,便是牛骨马骨也没有一根。 睡饱了觉的叶韶大失所望,拿出一块白绢比了又比,对了又对,叹气道:“老祖亲笔画的图,难道还会有误不成?可这一片都挖过一遍了,却依然一无所获。怎么办?” 闻青云道:“师叔不用着急,先把他们押下去歇一晚,明日再来挖过,一定会有个好结果!” 叶韶道:“也只有如此了!丹顿师侄,让士兵把这些家伙带到关城中去,严加看管!” 胡将发令,胡兵们便行动起来,把藏龙派门人推推揉揉地往山下带。格桑丹多道:“师叔,这儿晚间不看着么?要是有人来挖走了怎么办?” 叶韶道:“晚上黑灯瞎火,谁敢来送死?都回去吧!明日辰时上山!” 第三百二十一章:捷足先登 一直等到昆仑门人和胡将胡兵退尽,刘若风等五人才从藏身之大树上跃了下来。刘若风道:“好险,我见姓叶的眼睁老往大树上瞄,还以为被他发现了呢?” 甘如怡道:“我们都用的是龟息之法,连呼吸都没有,他怎么能发现?是你太敏感了!” 厉千山道:“现在怎么办?叶韶的武功高出我等太多,硬拼讨不了好!总不能束手无策吧!” 刘若峰道:“单打独斗没把握,我夫妻二人联手战他应该没有问题。要不要下山去打过试试?” 邓石道:“不能打无把握之仗!他们既是来寻宝,我等就先下手为强!找到龙珠吞下去,他们还能是我们的敌手么?” 厉千山道:“也只有寄希望于此了!天快黑了,我等先看看他们挖的地方再说!” 五人迅即分散开来,细细查看挖过的地面,找了一遍,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就在刘若峰想放弃之时,突然听到厉千山喊道:“在这里了!这里有个洞口。” 五人围了过去,却见是尚未挖到的一处山壁上露出的一个小小洞口,被几棵大树和一大片荆棘所遮挡着。洞口确实太小,一次仅容一人进入,里边也不知还有多大多深。 刘若峰道:“无论如何也要下去碰碰运气!我先下去看看,如果够深,大家再进去如何?” 卫皇道:“峰儿先下去也行,但要小心一些。拿一些枯枝下去照明吧!到下边再用火石引火!” 刘若峰不敢大意,先将双腿伸入洞内,双手撑住地面,身体再慢慢下沉,在双脚没有接触实地之前,双手仍抠住岩壁上的石缝,交错着降下去。盏茶功夫,他的双脚终于踩到了泥土石块,双手一松,稳稳地站立于地。一路下来,他的双眼已慢慢地熟悉了黑暗,此刻往四下看去,只见是个十分宽大的洞窟,三面可以看到洞壁,一面却是个漆黑的窟窿,也不知通向何处,当下秘密传声道:“都下来吧!弄块石头堵住洞口就行!” 洞外四人听见话音,先让甘如怡下去,接着是厉千山、邓石,卫皇踩于邓石肩上,双手仍在洞外,运功一招,旁边的一块巨石横横倒来,将洞口完全覆盖。 刘若风已点起了枯叶,用干树枝扎了两个火把,顿时照得四下通明。只见洞窟地面除枯枝败叶外什么也没有,立即领头往漆黑的洞窟深处钻去。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火把早已燃尽,五人只得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高一脚低一脚,东一偏西一倒,虽然很慢,却总是在一步一步向前。走了一个多时辰,五人终于发现前面有了亮光,几乎绝望的心情才恢复过来。 刘若峰加快了步伐,洞窟中也越来越亮,蓦地,一处珠光耀眼的洞室出现在五人眼前。一条巨龙的骨络盘绕在洞室中,每个关节处都有珠光透出,尤以眼眶处最为明亮。 刘若峰扑地跪倒,道:“愿来真有天龙遗体在藏龙岭,刘氏屡受上天垂佑,真是难报天恩!” 甘如恬等四人忙跪在刘若峰身后,叩头不止! 厉千山道:“我等既是有缘,便须赶快取珠,倘若那帮人也摸了进来,麻烦就大了!” 卫皇道:“那就动手吧!记住,取一颗关节处的珠子吞入腹中,等到收完所有珠子,再运功炼化!” 五人分散开来,轻轻错开龙骨,取出珠子收入怀中。龙头上的大珠都由刘若峰收取,也不过顿饭功夫,龙珠取完,洞室中光线渐暗。卫皇道:“退出洞室,到通道中,相对而坐,牵手同修。” 五人刚觉腹中火气渐浓,混元功真气便带着这些火气在体内循环起来。不久,个人体内的小循环转变成为五人一体的大循环,速度越来越快,腾腾雾气从五人头顶“百汇”穴溢出,逐渐笼罩了整个洞穴。那应该是五人腹中的秽物,只不过没有臭气而已。此刻真的不知道过去多少时间了,五人终于相继结束了修炼状态,睁开了眼睛。洞窟之中怎么又是一片光明?各人的身体怎么又轻盈了许多?厉千山等三位老人白髮已经转黑,刘若峰这对年轻夫妻却又年轻了许多。五人怀中的龙珠并没有拿出来,那么就是五人都已经能在黑暗中视物了! 卫皇道:“不能让外面额的人来毁坏天龙遗骸,我们出去,合力将这半截洞穴全部封死算了!” 众人答应,对着龙骨又叩了三个头,才起身顺原洞退出。堵洞的石头仍在,外面的挖掘声却越来越清晰,看来发现这个洞口是早晚的事。 厉千山向洞穴顶部看去,发现又高又空,而且还有夹层。当下运起混元功奋力一跃,力尽时脚尖在洞壁上点了一点,便已经到了顶部的岩层之上,一看地势很宽,还有缝隙往外延伸。当下赶快向下招手,让四人也同样运起功力跃上去。四人已经看见了厉千山飞跃的过程,一个个依样画葫芦上了洞穴顶部的夹层中。刘若峰试着往缝隙中钻去,钻了不远却有光亮进入,原来是荆棘藤蔓堵塞之故。轻运功力扫开荆棘,外面的日光便涌了进来。钻出石隙,原来就是一个小山的山顶,藏龙岭的插天高峰还在远处,应该就是在存放天龙遗骸的洞室之上。 山半腰的挖掘声仍在传来,厉千山道:“五人合力,可将此小小的山顶全部震蹋,彻底堵住这处洞窟,封闭天龙秘室。让昆仑派无功而返!诸位以为如何?” 刘若峰道:“山窟塌陷,不会伤到山半腰藏龙派的人吧?” 甘如怡道:“不会!就怕胡人拿他们出气,乱杀无辜!” 厉千山道:“来吧!先封了山窟,再下去暗中保护门人弟子。” 五人分站五方,各运玄功,同时挥手向山顶发出各自的最高功力。空洞的岩石怎经得起这惊天动地的一击之力,哗啦啦一连串巨响传开,小山山顶完全塌陷下去,一股烟尘冲天而起。五人飞退至安全之地,相视一笑,纷纷隐身于山石树木之中,掠向那处罚山湾。 第三百二十二章:滇事未了 叶韶等五人听到了小山顶上传来的巨响,感受到了脚下山体的抖动,俱都惊愕莫名。五人当即同时展开身形,向上急掠而去。到得山顶,只见巨石倒卧,大树翻身,蛇兽死伤无数,山顶较前些天矮了两丈有余。闻青云惊问道:“此山怎么突然矮了许多?难道山体是空的?” 叶韶顿足道:“山顶塌陷,洞穴填埋,就是挖到洞口也无路可进了!可惜功亏一篑。” 格桑丹顿道:“都怪那些该死的东西,早两天挖到洞口,宝物早到手了!待会宰光他们!” 叶韶道:“宰光他们?他们要是早半天挖开洞口,你我是不是正在洞窟中寻宝?此时洞顶一塌,你我就都是一摊肉泥,一个也休想走脱!” 闻青松道:“可是山顶为什么会突然塌陷呢?除非已经有人钻了进去,踩到了机关消息!” 闻青云道:“就算有人已经进入,他们能出得来么?还不是已经埋骨山窟!” 闻青松道:“如果人家已经取了宝物出来,又把山顶弄塌填了洞穴呢?” 闻青云道:“师弟非要这样认为也无办法。不过口说无凭,谁又敢这样向老祖回禀呢?” 叶韶道:“别争了!什么可能都存在。没有证据便不能提!只说一条,挖着挖着山塌了!” 格桑丹多道:“师叔,我们还往下挖么?” 格桑丹顿道:“还挖什么?收兵回吐蕃吧!干耗在这儿也没什么意思。” 叶韶道:“你们不能走!我三人回山报告老祖,看他老人家下步怎么安排。你们继续占住关隘,收取税银和过关费,把银子带回吐蕃,哪个王爷不喜欢?说不定还要把全滇都占下来呢!” 格桑丹顿道:“那些蛮人怎么办?杀又不能杀,放又不能放,莫不成白养起来?” 闻青云道:“师弟手下既缺人手,把他们用起来不就完了?队伍多了,你俩说不定会升官呢!” 叶韶道:“别闲扯了!我三人马上回昆仑,你们兄弟把人带下山去,继续守好卡子。” 所有对话一字不差全部落入刘若峰等五人耳中,他们对闻青松的准确判断惊异不已,叶韶虽然驳斥了闻青松,但心里不会没有一点动摇。可惜他回到昆仑连提也不敢提。昆仑老祖下步如何安排,是不是真要拿下全滇,还需要拭目以待。 进了关城,叶韶和闻青云师兄弟骑了快马飞奔而去。格桑丹顿正在关衙中给原藏龙派弟子训话,要把他们编成军队,为吐蕃国王卖命。他厉声道:“蛮人听着,本来你们挖宝不力,使山顶塌陷,原该全部处死!叶师叔却给你们求情,让我收编你们,给你们一条活路,你们干不干?” “干!”百余名藏龙派的弟子有气无力的道。他们只在早上喝了口米汤,已饿得眼冒金星。 厉千山却领着刘若峰等人大步走了进来,问道:“收编好啊!还有我们五位呢?”五人是在跟踪昆仑派三人两个山头,确认他们已经离开后,立即赶到关衙的。 格桑丹顿怒道:“你们是谁?谁让你们进来的?给我抓起来!” 刘若峰弹出两股指风,轻而易举地点了胡将弟兄两人的穴道,其余胡兵也已经被四人点了穴。 厉千山对藏龙派众门人道:“段龙头是谁杀的?” 一个红脸汉子道:“回厉长老,是他一指点倒段龙头,他弟弟一刀劈死的!两人都有死罪!” 厉千山问格桑丹顿道:“他说得对不对?是不是你两兄弟赔这条命?” 格桑丹顿道:“那蛮人瞎说,杀段龙头的是老子一人,可不关我兄弟之事,你放他回去吧!” 厉千山道:“行!是条汉子!你自尽吧!我会放你兄弟的!” 格桑丹多却大声道:“不对!段蛮子是老子杀的!与哥哥无关!我来抵命!你放了我哥哥!” 格桑丹顿道:“丹多休要胡说!统兵主将是老子!杀人的事当然自己干!你别来胡说八道!” 格桑丹多道:“哥哥!大嫂和侄儿还在家门口盼你回去呢!兄弟无牵无挂,你就别争了!” 格桑丹顿怒道:“混蛋!老子既死,你不会娶了大嫂,抚养侄儿么?真与蛮人一样糊涂!” 刘若峰笑道:“好了好了!这两个混蛋在骂咱们糊涂,前辈还与他们磨什么?先关起来,下步再说!你这些弟子似乎饿昏了,让他们先去吃东西吧!” 厉千山道:“门主让你们去吃东西,你们去吧!无论哪家饭店,先吃了再付银子!就说我定的!” 藏龙派门人欢天喜地的跑了出去,本来自分必死,却不料突来救星,而且是门主亲至。跟着这样的门派,说出去脸上都光彩。既是先吃再付银子,少不得饱餐一顿了! 厉千山亲自把两个胡将铁链缠身锁在牢中,把胡兵都提到外面的坝子里,道:“这些龙珠还是门主夫妇收起来,放在身上丢了就太可惜了。”说完掏出四颗龙珠,放于桌上。 众人纷纷从怀中掏出龙珠,大小一起二十余颗,把房间里照耀得刺眼之极。刘若峰道:“旅途之中,分散保管最好。爹爹们身边一人四颗,其余的放在我与怡儿身上。要赶快到本世纪末街上请人缝制几个皮口袋,装上珠子后扎紧袋口,再藏于怀中,就不会丢失了!” 甘如怡道:“珠子都收起来吧!我先去把皮袋做来,装好后分给大家携带。你们可要看守好。” 厉千山用木榻上的一块狼皮卷起了龙珠,就放在刘若峰身边,道:“有了这些珠子,娶晶儿、莹儿的事情好办了!门主,你可以风风光光地回成都娶亲了!” 邓石道:“其实有没珠子都不重要!家中谁不盼峰儿赶快回去?可是滇事未了,现在回去不是时侯。还是再缓缓吧!” 刘若峰道:“我原也只为争口气!可岚儿现在都是一家人了,还有什么争头?不过滇、黔两郡的事不落实,我又不放心离开!反正都是爹爹代管的地方,我们先管一管也一样。” 刘若峰终于自己想开,三老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第三百二十三章:滇北之争 关城囚室中。格桑丹顿兄弟垂头丧气坐在木榻上,互望着对方一言不发。饭菜就在木栅前放着,两人一看并不是酒店中那种味道的酒菜,顿时就没了食欲,皱着眉头发呆。 格桑丹顿兄弟是由乌吉玛国王选送到昆仑去修炼武功的二十名吐蕃武士之二。国王花了大价钱送武士上昆仑山学艺,除了要与所有番外胡国保持一样的军事力量,避免在竞争中落于下风外,主要还是为了巩固自己的王位。王室之中,一直有成员在秘密发展势力,倘若乌吉玛不扩充自己的实力,被人撵下宝座只是早晚的事情。待到格桑丹顿等十来人艺成回国,国王的实力便处于绝对的优势,无人可以撼动了。乌吉玛此刻已经不满足于保持现状了,他希望自己的疆土可以适当扩张。西川和滇、黔都是首选。五胡乱华他虽然参加了,却一点好处没捞到。当叶韶三人向他传达昆仑老祖要他向滇、黔扩张的指令时,他当然欣然接受,让格桑丹顿兄弟领五百士兵打先锋抢占藏龙岭,沿途还要留下士兵修建道路和屯兵哨所,以长期保持直通滇境的通道。 一切打算都没有错,抢占藏龙岭后的日子更是过得潇洒。可惜好景不长,中华蛮子有了强援。格桑丹顿兄弟作了阶下之囚,还额外损失了一百多名士兵,就算人家不杀,放了回去,国王乌吉玛会饶了兄弟二人吗?上昆仑学艺之人中还有比自己兄弟强的,机会就此落于人家手中了。 门锁一响,刘若峰笑着走了进来,道:“你二人想好没有?到底谁给段龙头抵命?不吃饭没用!” 格桑丹顿道:“我说了你也许不信,杀段龙头的人是闻师兄,有他在,不会让我兄弟出手!” 刘若峰道:“我早就知道是他!段龙头颈上致命伤是剑伤,你二人的兵器是弯刀,能瞒得了我?” 格桑丹多道:“那你怎么还把我们关起来?赶快放我们出去吧!饿都饿坏了1” 刘若峰诧异的道:“那儿不是给你们送饭了么?怎么会饿坏了?” 格桑丹多道:“那是给人吃的饭菜么?我俩要吃那家酒店之中做的菜,那儿的菜好吃!” 刘若峰道:“就是吃了不用付银子的那家吧!老板亏本都亏死了!巴不得放点毒药毒死你们呢!” 格桑丹顿道:“第一餐我就付银子来着,但闻师兄说不用付!说占了关隘就是老爷,哪有要老爷付钱的?我兄弟只要能出去,一定分文不少补给人家!是汉子就绝不能欺负百姓!” 刘若峰道:“这话我爱听!好了!我放你们好去!劝你那国王各守疆界,不要妄动刀兵!倘若执迷不误,我便杀进吐蕃,废了他的王位,另立新王!” 格桑丹多道:“这件事恐怕很难!第一,国王乌吉玛是不会听我兄弟的话的,他一直都想把川、滇、黔纳入他的版图,不会因小小损失便改了主意。第二,昆仑老祖不会容许国王回头!据叶师叔说,老祖即将出关,目标仍是争霸天下,当武林皇帝!番外胡国都是昆仑属国,谁敢不听?” 刘若峰道:“无论他们想干什么,你们不要出力卖命就得了,更不准残杀我中华族人,否则我将十倍以上的报复!你俩做得到么?”说完弹出两缕指风,解开了两人的穴道。 格桑丹顿道:“大侠不杀之恩,容当后报!我兄弟定会约束士兵,谨守大侠谕令!” 刘若峰道:“出去吃了饭,带着你的士兵走吧!就说中华援兵势大,兵败而回。千万别说被俘!” 格桑丹顿兄弟双双跪下给刘若峰磕头,被刘若峰扶了起来,送到大院之中。兄弟俩忙跑去那家酒楼,付清了所久的酒菜钱,再花银子饱餐了一顿,领了自己那百余胡兵,沿吐蕃来路退去。 兄弟俩沿途撤了建立屯兵哨所时留下的士兵,务要在回到吐蕃时恢复五百兵力。此日正行进在山道之上,前方突然旌旗一片,尘土蔽日,一支军马已冲下山来。 格桑丹顿连忙让士兵让开道路,站在山道边等人家的大队人马通行。突见马蹄响处,吐蕃王子乌木干布骑一匹高原骏马,处于前军之中,奔行而来。身后有十来个胡将,叶韶、闻青云、闻青松跟在后边,此外还有十来位身着道袍的老人随行,阵式十分庞大。 见格桑丹顿兄弟的数百士兵立于山道旁边,乌木干布道:“格桑将军,你们怎么回到这里来了?” 格桑丹顿跳下马,跪于地上道:“回王子殿下,蛮人援兵势大,我俩抵敌不住,只得撤兵回来!” 叶韶道:“可惜,好不容易打下的关隘,竟然被对方抢了回去!不过不要紧,现有王子殿下率万余大军在此,再去夺回来便是!” 格桑丹顿道:“滇军大约有三万多人,连韭菜门的门主都亲自来了!我看现在去没有胜算!” 闻青云道:“什么韭菜门?没听说过,那门主武功高么?” 格桑丹顿道:“深不可测!他随便一挥手,我们就连滚带爬出了关城,不逃回来怎么办?” 叶韶道:“以万余对三万余,我们没有胜算!我看,不如避实击虚,绕过藏龙岭,攻占楚阳。那是由滇北入滇境的门户,滇军必来拼抢!我等以逸待劳,可战可守,胜面极大!” 乌木干布道:“很好!就打楚阳!格桑兄弟五百人随大队前行。干枝兄弟,你骑快马回去见父王,催第二批人马速来增援,路上不许耽搁!” 乌木干枝道:“是!王兄。兄弟马上动身。” 大队人马改了方向,不去藏龙关,却绕过藏龙岭,往楚阳方向急行军。 格桑丹顿悄悄对兄弟道:“丹多,我编的这套瞎话害惨门主大侠了,楚阳没有防备,必破无疑。王子要是胡乱杀人,我们怎么向大侠他们交待?” 格桑丹多道:“只有派你舅子才仁装病离队,去给蛮人报信了!不过!背叛国王,要诛九族的!” 格桑丹顿道:“顾不得那么多了!让才仁报完信后马上回拉贡去!偷偷带两家爹娘与你嫂子侄儿出来,投奔藏龙关。如有困难,请门主派人陪他回去也行!” 格桑丹多道:“门主是个好入!他一定会帮我们的!我找才仁去了,你千万别露了马脚!” 第三百二十四章:苍山龙气 卓嘎才仁装病不能随军,被安排进一户农家养病。待大军去远后,悄悄从茅屋中溜了出来,向藏龙关急奔而去。虽然没有坐骑,但卓嘎才仁乃猎户出身,近年来姐夫格桑丹顿没少教他修炼昆仑雪线下的武功秘诀,所以轻身功夫原本不弱。此刻一急之下,不走官道,挑直线在山林中如狐兔般飞窜,酉时刚到便进入藏龙关内,求见刘门主。 关衙之内,刘若峰等五人正在倾听各路探子的回报,正苦于没有有价值的消息,听有胡人报信,赶忙请入关衙内。卓嘎才仁跪下叩头道:“小人卓嘎才仁拜见门主大侠!” 刘若峰双手微抬,卓嘎才仁尤如跪在气流上,软绵绵的就是跪不下去。只得红着脸站了起来。 刘若峰问道:“你叫卓嘎才仁?请问有何事指教?” 卓嘎才仁道:“小人是卓桑丹顿的亲舅子,是姐夫派来报信的!吐蕃国王子带兵马一万多人,绕道去攻打滇北楚阳县,十多个昆仑门人同行,声势很大。姐夫怕百姓遭殃,让大侠组织救援。” 刘若峰道:“见义勇为,临危不惧!才仁老弟才当得起大侠二字!刘若峰代楚阳县一城百姓,向卓大侠行礼!”说完站起身来,拱手作了个揖。其余四人也一齐行礼。 卓嘎才仁慌忙拱手弯腰还礼,道:“门主大侠折杀小人了!姐夫说,报信之后,王子一定怀疑是我所为,两家父母妻子已不能住在国都拉贡,恳请大侠派人帮着小人,把家人接到藏龙关来!” 刘若峰道:“正当如此!厉前辈熟悉吐蕃都城,你二人骑上快马,尽快把两户人家全接出来。不允许拉下一人。然后绕个圈子来藏龙关,避开这点条线上的吐蕃兵。” 厉千山道:“行!我与才人小兄弟跑一趟,现在就动身吧!免得夜长梦多!” 待二人走出,刘若峰才道:“当务之急是救援楚阳,保护百姓。我与怡儿跑一趟,两位爹爹守关!” 邓石道:“不行!你没听有十多个昆仑门人么?我们四人都去,还不一定拦得住!两人怎么行?” 甘如怡道:“峰哥哥,还是一起去的好!此关现在并不用守,救援楚阳才是第一位的!” 刘若峰笑道:“其实我是怕辛苦了两位爹爹,既然如此,就大家一起去好了!你们准备一下,最好是带上几个火把,我去找个向导来,马上动身!” 当下从门人弟子中找了两个熟悉滇北地势的,再从马厩中选了六匹好马,立即开关出城,先点了两个火把在前边带路的两人手中照明,向滇北方向急驰而去。 赶了一夜路,马匹已经疲惫不堪。此时正好经过昌北县,六人入城吃了些东西,找县衙说明情况,让此县两万滇军加强戒备,防止胡兵突袭。然后从军营中换来六匹快马,继续赶往楚阳。申时刚到,六人六骑便已进入楚阳城中,万幸的是,胡兵还在二十里开外,步卒始终没有马快,刘若峰一行还是抢得了时间。六人闯入县衙,告诉知事有胡兵来袭,请他立即组织驻军守城。 知事也姓刘,名传文,闻讯惊惶的道:“卑职乃一文官,怎知如何守城?还是去驻军大营吧!” 众人骑马直奔军营,见到了部首郭申。原来滇军仍保持着秦时编制,十人为伍,百人为队,千人为曲,万人为部。部首就是万夫长。县知事和部首都在,事情当然就好办了!郭申把他的一部两万余人马全都派上城墙,原来滇北久无战事,镇滇王为节省开销,两万人只设一个部首,其实已相似于一军统领。刚刚部署完毕,万余胡兵已逼近西门,乌木干布不管天色已黑,行军疲惫,喝令胡兵攻城。顿时,胡兵前锋架着云梯,点着火把,向城上攻来。十多个昆仑门人已脚点云梯,飞身上了城墙,挺剑砍杀滇军守城士兵,形势十分危急! 刘若峰大怒,带着甘如怡猛扑过去,各挺一柄青钢长剑,截住了昆仑门人。这十多个老人却只是二代弟子中资质平庸之辈,是闻青云私自带来壮声势的。对付一般武林人物还行,偏偏此刻挡在面前的是刘若峰夫妇二人,那能讨得了好去?一阵金铁交鸣之声传出,十余昆仑弟子手中长剑全部被绞飞,一个个狼狈不堪地跳下城来,第一场战斗宣告结束。胡兵只好扎营歇息。 刘若峰随便吃了点饭食,换了胡兵衣服,便飞身出城,潜近了胡兵中军帐边。 中军帐内,乌木干布王子正发怒道:“有阵势不用,被人家两个人就打下城来,当真无用之极!” 闻青云道:“滇北哪有如此武功高手?莫非是走漏了消息,韭菜门的人赶了过来?” 乌木干布道:“昆仑许多宗师级高手,来上两个就一切都搞定!何以会如此狼狈!” 叶韶道:“明日暂缓攻城,看巫师今日施的法术灵不灵?灵的话城中一半多人会昏迷不醒。那时我军再攻城,一定无人能敌!” 一昆仑老年门人道:“老祖让我等下山来是为了寻得真龙龙气。他老人家说的地方就是苍山主峰。我等明日齐上苍山,找到龙脉,只要一人吸一口龙气,昆仑玉龙大阵就可成形,何患不赢?” 闻青云道:“竟有如此奇事?我与师叔怎么不知道呢?” 那年老门人道:“我也是临下山前由闻掌门悄悄代老祖传话的。老祖说,我们这一代出不了可以独挡一面的杰出弟子。但只要练出这玉龙大阵,得龙气辅助阵形,一定是天下无敌!” 叶韶道:“我也曾听师兄说过,想不到龙气是在苍山主峰。怪不得掌门人会让你们偷偷出来!” 那年老门人道:“老祖早就说过,玉龙大阵只有我们十二人的体质能练,换一个都不行!个顶个我们每人都是条虫,但十二人组成阵势就是一条龙!所差的就是这口龙气。” 闻青云道:“行!明日我陪你们上苍山,誓要帮你们找到龙气。到时候看谁还敢与昆仑为敌!” 那年老门人道:“本来老祖想找十二颗龙珠合成玉龙,可惜你们在藏龙岭失事,功败垂成。这龙气乃勉强为之,就看昆仑气运了!” 叶韶道:“今晚都休息吧!明日一早,齐上苍山!” 第三百二十五章:楚阳施救 翌日辰时,刘若峰、甘如怡刚从睡梦中醒来,就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两人忙穿好衣衫,来到外屋,打开了房门。门外,站着一脸焦急之色的县知事刘传文和部首郭申。 刘传文拱手道:“启禀大王子,昨晚城上守军和城中百姓将近一半中邪昏迷,想尽办法都无法醒来,胡兵若此时来攻城,这楚阳城看来是保不住了!” 刘若峰道:“先不要慌,去看看再说。”他不想说出吐蕃巫师作法之事,害怕引起更大的恐慌。 一行人从大街上走过,只见城中几乎家家都有病人要请医生,有的人家已经在准备后事,棺木都已经抬到了门口。城墙上的情况更惨,昏迷的士兵没有人管,没病的士兵士气低落。到处死气沉沉,人人惊慌失措。刘若峰见城楼中躺着的是副部首郭立,问道:“郭副部首也病了么?” 郭申一脸悲戚的道:“昨晚打退胡兵,弟弟还与我高高兴兴地喝酒庆贺,岂知刚吃完饭就这样了!军医前来看过,但吃药针灸均不见效,看样子是有死无生了!” 刘若峰道:“让我先看看,究竟有什么古怪!”当下坐于郭立躺卧的木榻边上,伸手抓住了对方腕脉,暗暗从手心“劳宫”穴中输入混元功功力。奇迹发生了,郭立先是睁开眼睛,接着翻身而起,歪到木榻边狂吐起来,吐完即清醒过来。问道:“我这是怎么了?你们围着我干什么?” 郭申大喜过望,笑道:“弟弟,你从昨夜昏迷至今,若非大王子相救,就没法活过来了!” 郭立赶忙下榻,就要跪下去给刘若峰磕头。刘若峰却阻止了他,弯腰去看他吐出来的东西。只见污秽之中,隐隐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当即悟道:“此乃盅毒之术,一定是胡兵施放。怡儿,你去到城中,让人一桶桶提水来,你伸指进去发动功力,摧动水转一圈,让百姓舀此水给病人灌下去,一小碗水可救一人。城头上的士兵有我在就行了,赶快打井水来吧!” 甘如怡与刘知事去救城中百姓,刘若峰和郭申兄弟忙着抢救士兵,此刻邓石、卫皇闻讯赶来,熟悉抢救程序后,一个去帮甘如怡,一个留下来帮刘若峰,两边抢救的速度都大大加快。直到午时,所有的中毒者才都全部脱离生命危险。刘若峰让人把自己四人分别带到城中的水井边,把各自的混元功力注入井水之中。这才长吁了一口气道:“好了!井水也可以放心的喝了!不仅再不会中毒,甚至还可解百毒!楚阳军民好生守城吧!” 噗嗵一声,城中军民全都给四人跪了下来,刘传文、郭申兄弟也跪在中间。刘若峰欲待阻拦,却已是不及,只得也跪于地上,道:“父老乡亲们请起!刘若峰当不起这个大礼啊!” 县知事刘传文高声道:“大侠乃西川王刘王爷的大王子,救了我一县军民,当得起合县军民的一跪。刘王爷节制西川,代领滇、黔二郡,我等今后将永远效忠西川王,矢志不渝!” 刘若峰搀扶着刘传文一齐起身,军民们这才站起身来,同声高呼:“效忠西川王!效忠西川王!” 刘若峰等四人的功力能解百毒,除了他们过去吃了不少墨韭、朱果等灵药的因素外,最重要的还是吞服了龙珠之故。灵药数千年可以一熟,龙珠却数万年也难得一见。刘若峰等五人此次因缘聚会,得此奇遇,虽有隅然性在内,但他自醒悟之后的所作所为感动了上苍,却一定是最主要的原因。所谓善有善报,从十万川军被遣返不用再打仗那天起,善缘已经深深结下了! 刘传文要设宴庆祝全城军民脱难,刘若风却突然想起了苍山龙气,惊叫道:“啊哟!误大事了!刘大叔,小侄忙上苍山!咱们改日再说!两位爹爹,县城交给二老了!”当下与甘如怡骑上两匹快马,问明了苍山方向,急急挥鞭,如飞而去。 苍山之巅,云遮雾锁,从来少见雨雪的滇北名山,近年来山头却一直覆盖着霭霭白雪,雪峰虽然不算很大,但却让许多秘密埋在了雪被之中,轻易不让人们揭示出来。今天就是这样,刘若峰和甘如怡在山腰的丛林中拴好马,运轻功掠至苍山雪峰之巅时,昆仑门人仍在雪线附近转来转去,显然还没有找到龙气。或者是龙气还没有释放出来,所以他们只能在山上苦苦地等下去。 昆仑门人一行停留的地方是一带长满青草荆棘的缓坡,就在雪线边上。左侧是苍山著名景观百丈壁。绝壁和缓坡之间是一条狭窄的深渊,阵阵白雾从中升腾而出,绵延不绝。昆仑二代弟子中的十二位年长门人显然早已吸过了,半点龙气也无,只能焦急地等在这儿。全山上下包括雪峰都反复检查过了,除了大大小小高高矮矮的石壁陡峭直立,根本没有一处洞穴。这道不知通向何处的深渊应该是龙气易生之处,不是说“龙潜于渊”么? 刘若峰既然赶到了也就不急了,静隐在雪峰顶观察事态的变化。昆仑十二年老门人的玉龙大阵若要修炼成功谁也挡不住。但若老天不想帮他们,让自己出现为之搅黄的话,自己也不能误事! 雪线边,闻青云的耐性正在消失,焦躁的道:“不是今天出龙气么?怎么都快申时了还没动静?” 年纪最老的门人道:“好饭不怕晚!总要守够这一天的时辰。实在没有,只得算了!” 闻青云道:“没有龙气龙珠,这玉龙大阵就一辈子都没有用了么?” 最老门人道:“正是!唯一的例外是,其他门派若用龙珠龙气激活玉龙大阵,只要他们的功力进入我十二老体内,这玉龙大阵就是人家的了!只听人家指挥!” 叶韶道:“这个秘密你不该说出来的,倘若给别人听去就麻烦了!” 最老门人道:“此刻山上就我昆仑派的人,别人怎能靠近这里?除非他不要命了!” 叶韶道:“师兄还是不要再说!这应该是本门的最高秘密,怎么能在公开场合说出?小心点好!” 那位师兄不再开腔,等待下去的决心却一览无余。刘若峰在雪堆后却听得大喜之极,若能将昆仑玉龙大阵改变为刘氏一脉的玉龙大阵,天下不就平安无事了么? 第三百二十六章:玉龙大阵 酉时已过,深渊中还是没有半点动静。天却已经渐渐地黑下来了!刘若峰与甘如怡眼睛夜能视物,对雪线边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昆仑门人除十二老正在吞吃干粮肉食外,其他的包括叶韶已经失去了最后的耐心,正在摸索着下山而去。刘若峰大喜,少了叶韶、闻青云,收降这玉龙十二老的机会又多了一些。只是雪山上太冷,冻坏了甘如怡可不划算,当下轻舒猿臂,把甘如怡轻轻揽入怀中,用自己滚烫的胸怀为爱妻驱寒。甘如怡身子微微一颤,刚想开口说话,刘若峰的食指已压上了妻子香唇,几乎听不见般地吁了一声。 雪线边的谈话声却在此刻飘了上来,一个鼻音很重的声音道:“师兄,还要等下去么?” 最老门人道:“等!为什么不等?你我忍气吞声几十年所为何来?不就是在等这翻身之日么?” 鼻音很重门人道:“我等修来修去修不出个名堂,连后辈弟子都要给脸色看,的确也是窝囊!” 最老门人道:“错过这次机会,那种日子会过到死。与其活着受罪,不如现在就死了!” 另一门人道:“老大,你说谁有龙珠谁输入功力玉龙大阵就是谁的,此话当真么?” 最老门人道:“怎么不真?老祖的话何时有假?听他的意思,他想使用时就可以迅速让玉龙大阵修成,不急着用时就让我们听天由命。对于我们来说,只要修成玉龙大阵,它属于谁有何要紧?” 鼻音很重门人道:“辅助修成玉龙大阵肯定很耗功力,所以老祖才一拖再拖。一直拖至今天。” 另一门人道:“可惜两次机会都要错过了!老祖也真是,这么大的事不开关出来亲自组织,派出几个弟子就想把玉龙大阵修成,简直是拿我等的前途命运当儿戏!” 最老门人道:“一想到在山上那些受气的日子,我真恨不得带着你们离开昆仑。可是天下虽大,却没有哪一个门派敢与昆仑作对!我们能逃到何处去?” 又有一个门人大声道:“怎么没有?玄天门收留了幼祖替身刘若玉,还给他打通了老祖给他截断的八处大穴,修成了一身玄天神功。听说门里就有两条神龙,老跟在门主和他的妻子西川王小郡主刘若玫身边。在成都还几次现过龙身。玄天门若肯收留我们,何愁玉龙大阵不成?” 刘若峰心里猛的一颤,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讲弟弟妹妹的情况,虽然他知道她们现在都很好,他却更加感觉到对不起她们。作为长兄,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尽到责任。还不如关一岚,始终关心着刘氏一门中的每一个人,还包括关心他刘若峰。辅助修成这个玉龙大阵看来更有必要了,把玉龙十二老放在成都王府,关一岚就可以为刘氏少操些心了。 此刻,下面又有说话声传来,刘若峰只得控制住波动的情绪,耐着性子听下去。 鼻音很重门人道:“如果我们不回昆仑山,跑去求关门主关大侠收留,时间会不会来得及?” 另一门人道:“绝对不行!叶师弟不见我等回去,绝对要四处搜查,被他们抓到必死无疑!” 最老门人道:“等滇北之事完结了再说吧!我想问问你们,如果有好的去处,你们心齐么?” 十一老齐道:“我等原听老大差遣,若有二心,天地不容!” 最老门人道:“大家再耐心等一会儿吧!但愿上天怜我十二老无辜,让我等也有个出头之日!” 苍山上下总算沉寂下来。刘若峰隐隐觉得腹中饥饿,想到龙珠擅补的特性,闻上一闻应该饥渴全消,就把怀中装着几颗大珠的羊皮口袋拿了出来。一股强烈的香气立即在雪峰上飘散。刘若峰赶忙放到鼻尖下嗅了嗅,立即又塞入怀中! 漆黑一团的深渊中果然射出两注雪亮的光线,一声低沉的龙吟尤如惊雷震响,一条黑色的巨龙果然从绝壁下直冲而起,飞上了雪峰,绕着刘若峰和甘如怡盘旋。 昆仑十二老齐声惊呼,拼命呼吸空气中的龙的气息。可惜龙气太弱,根本改变不了什么。急得齐往雪峰上冲去。只见两条光柱绕着峰顶上的一男一女不停旋转。那是龙的两只眼睛。光柱之中,刘若峰突然想到,是自己掏出龙珠后扩散的香气把这条似乎没有成年的黑龙引出来的,黑龙似乎需要龙珠帮助完成修炼。当下取出羊皮袋子,取出龙脑内那颗最大的龙珠,向着黑龙张开的巨口投去。一道白光在空中一闪即没,那颗巨大的龙珠进入黑龙口中,被他吞了下去。庞大的身躯当即盘坐在刘若峰、甘如怡身边,似在运功炼化来自天龙的龙珠。 刘若峰对傻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昆仑十二老道:“别发呆了!你等不是急需龙气么?过来吧!我传给你们!记住你们的诺言,永生永世服从西川王!” 十二老不再犹豫,冲到小黑龙身边,手牵手坐于地下。刘若峰一只手抓着尚未成形的龙角,一只手与最老门人的手相连,将混元功功力分别输入龙体和十二老体内。见甘如怡也已经一只手抓住小龙角,一只手与十二老手心相连,立即用自己的灵神引导输入的功力在龙体内循环一圈后,从龙角传入甘如怡体内,再通过循环不断传到十二老每个人身上,形成了人龙之间不间断的大圈循环,这不仅是少见的修炼模式。还恐怕是人数最多的人龙修炼,声势十分惊人。 两个时辰过去,黑龙的身体竟然发出了白光,龙角完全长成,身体也长大了一倍。刘若峰和甘如怡刚松开抓住龙角的手,神龙便腾空而起,在众人头上转了几圈,一头扎下深渊之中。 十二老同时长舒了一口气,一齐拔出腰间长剑,布出了玉龙大阵。老大当然是龙头,但见剑气翻滚,银光飞卷,十二个人十二把剑果然化为了一条不断盘旋的玉龙。无穷的剑气在雪峰上扩展,似乎可以把所有的敌人都裹入阵中,绞为齑粉。 突然,玉龙一闪不见,十二老却整整齐齐地排成一列,向刘若峰、甘如怡跪了下去。大老道:“多谢西川王成全!从此玉龙十二老只听王爷一门号令,永远不会背叛!” 刘若风赶快伸手扶起众人,道:“各位都是前辈,此后不许再行此大礼!我们快离开吧!” 第三百二十七章:格桑丹顿 玉龙十二老跟在刘若峰和甘如怡身后,下了雪峰,来到雪线边的缓坡上,陡壁边的深渊前。一声龙吟,小黑龙突从深渊中飞了上来,拦在刘若峰身前,示意人们骑到他身上去。 刘若峰问道:“龙兄,你是想送我们离开这里么?” 小黑龙摇了摇硕大的龙头。依然示意刘若峰一行赶快行动。刘若峰抱住甘如怡,把她送上龙首,自己跃上龙身,坐于甘如怡身后。玉龙老大忙带着十二老跃上龙背,依次坐于刘若峰身后。黑龙龙爪一蹬地面,身子便缓缓升了起来,在半空中转了一圈后,向着深渊中沉了下去。只不过盏茶功夫,小黑龙驮了众人进入绝壁下的一处巨大的洞窟,向着里面直飞进去。短暂的黑暗过后,众人眼前突然一亮,黑龙已经钻出另一边的洞口,进入一个幽深的山谷之中,在一个湖泊边的草地上停了下来。此刻天已大亮,山谷中绝无人迹,只有鸟语花香,湖波荡漾,景色宜人。 小黑龙一头扎入湖中,一瞬间后即跃上岸边,张开龙口,湖水与十多条活蹦乱跳的大鱼便冲到草地上。刘若枫问道:“龙兄,你是让我们烤鱼吃么?”黑龙点点龙首,一跃飞回山洞之中。 玉龙十二老立即从湖边的树林中找来干柴,点起了一堆篝火,再把大鱼都拿到湖边洗剥干净,穿到树枝上烤了起来。玉龙老二从随身携带的行囊中拿出食盐、茴香草、丹桂皮等着料,洒在鱼身上,烤熟之鱼立即香味十足。玉龙老大把先烤好的两条大鱼拿到刘若峰和甘如怡面前,二人已经一天多没吃仼何东西了,立即接过喷香的鱼肉,大口吃了起来。 玉龙老大道:“不知叶师弟等人找不到我们是何反应?该不会分散追捕吧?” 刘若峰道:“不管他!我等必须先回楚阳,把胡兵退去再说。你先去吃东西吧!” 在玉龙十二老忙着烧烤的时候,刘若峰已经施展轻功转遍了这个山谷。此谷十多里方圆,左面是苍山,能看见山顶的雪峰。其余三面都是插天的绝壁,仍是一块从未有人涉足的谷地,湖中有鱼,林中有野兽,野果,如作为一个门派的栖息之所,应该还是不错的。但刘若峰等人有事在身,却不能在这里耽搁下去。待大家都吃完烤鱼,便领头向洞窟走去。 来到洞口,却见黑龙卧于地面,龙头前是十多颗朱果、紫果,还有许多人形何首乌、血灵芝等灵药。刘若峰大是感动,抱着龙头亲了亲,便让玉龙老大把朱果等灵药分给大家,让大家吃下去,就地围成一圈,把小黑龙也加入其中,循环修炼起来。 苍山雪线下边的缓坡上,叶韶、闻青云、闻青松三人看着空旷的山坡发楞。这十二个老门人到哪儿去了?三人已经山上山下找了几遍,连雪峰上都搜查过了,就是没有十二人的踪迹。这十二人武功平平,在山上虽然无足轻重,却也不是说丢就可以随便丢的。 沉默片刻,闻青云道:“说不定叛变出逃了!师叔没听那老大昨天是怎么说的吗?” 叶韶道:“不会这么巧就有人给他们龙珠龙气吧?许是追踪龙气离开此地了!我们先回去等两天,实在不回来再回山如实禀报吧!” 三人快马驰回楚阳城外的军营中,只说并无龙气,不说十二门人失踪,让乌木干布挥军攻城。乌木王子早已等得不耐烦,立即下令攻城。命格桑丹顿的五百兵士作第二攻城梯队。胡兵第一梯队架上云梯,高呼着轮番冲击城楼。郭申兄弟率兵立于城墙之上,以弓箭和擂石滚木回击攻城的敌人,士兵人人奋不顾身,尤其是那些被救了性命的士兵,更是悍不畏死,把攀着云梯而上的胡兵如砍瓜切菜般打下城去,胡兵的攻势便一再受挫。 乌木干布见胡兵伤亡惨重,下令暂停攻城,对叶韶道:“昨日就施的巫术下的蛊毒,怎么没起任何作用?叶师叔,没有你们参加攻击,看样子连城墙都上不去!” 叶韶道:“干布王子再试一次吧!我三人冲上城去相助就是!” 乌木王子发令攻击,胡兵第一梯队残兵只得返身再扑向云梯。叶韶三人冲在士兵之前,三两脚轻点云梯就到了城墙之上,仗剑砍翻了几个守卒。身后胡兵跟着攻上城墙,妄图扩大战果。 邓石、卫皇见此处守兵混乱败退,立即大袖飘飘,飞扑过来截住叶韶等三人交手。三人的长剑却攻不进崂山二老的掌风中去,发出的功力也如泥牛入海,显然是被人家吸收,再打下去仍然只有落败一途。三人互望一眼,同时飞退下城,也不和乌木王子打声招呼,跳上马飞奔而去。 格桑丹顿见状,让心腹士兵高喊道:“昆仑弟子逃跑了!我们败了!快逃命呀!” 乌木干布见军心动摇,勃然大怒,挥剑砍死往后跑的两个胡兵,亲率自己的中军卫队冲向城墙。 格桑丹顿见城上出现邓石二老,知消息已经传到,一直提着的心便放了下来。见乌木王子已率亲兵登云梯攻城,立即让五百士兵截断王子后路,决心帮滇军到底。 乌木干布也是昆仑学艺回国之人,亲兵内还有几个王室弟子是他的师兄弟,几人运起轻功杀上城墙,乱砍守卒,此段城墙上立刻大乱。 邓石、卫皇飞身而至,冲入乌木王子几师兄弟中,掌刀直劈横砍,下手再不留情。可怜乌木干布几人血气方刚而来,只想为吐蕃开辟疆土,却都伤在邓石、卫皇掌下。滇军守卒恨他们上城就杀人,趁二老不注意之时,于混乱之中结果了乌木王子几人的姓命。 主帅既死,军中再无人的官阶高过格桑丹顿兄弟。在五百士兵的鼓噪下,近万胡兵只得推格桑丹顿为帅。格桑丹顿下令停止攻击,骑马来至城下,与邓石、卫皇朝了个面,便传令众军收拾阵亡士兵尸体,投入几里外的楚江之中作了水葬。格桑丹顿再把大军召集起来,道:“国王昏庸,来抢中华土地,至使王子丧生于此!我可不想再与滇军交战,让大家无辜冤死!但就这样带大家回国,也会被国王乌吉玛杀了陪王子!大家说怎么办?” 第三百二十八章:回师吐蕃 近万胡兵都有家人在吐蕃国中,听格桑丹顿说国王乌吉玛会让大家为王子赔命,顿时鼓噪起来。与中华打,打不过,白白送死!投降滇军?在吐蕃国内的家人更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前后都没有退路,当下齐声高喊道:“反了!反了!打回吐蕃去!打回吐蕃去!格桑丹顿当国王!格桑丹顿当国王!”声音远远地传了开去,无论格桑丹顿肯不肯,都只有造反这一条路。 格桑丹顿道:“造反当王?哪有这么简单?还没等我们攻到拉贡,乌吉玛早把我们的亲人全都杀了!大家如听我将令,我拼却一家人性命,也要保全军人人合家平安,吐蕃从此再无战事!” 格桑丹多急道:“大哥!大家都拥戴你了!你还推三阻四的干什么?” 格桑丹顿道:“事急从权不算!必须人人发誓!个个忠心!才有成功可能!一个人有二心都不行!” 格桑丹多道:“全军跪下!跟着我发誓:人人听从号令!个个忠于格桑!如有二心,五马分尸!” 这五牛、或五马的分尸之刑,曾由拉贡传至秦国,作为惩罚犯人的重刑,一直在各国流传。全军发此重誓,气氛就应该差不多了。格桑丹顿大声道:“既然大家拥戴!今晚依然在此安营扎寨。明日与滇军签订互不侵犯的盟约,向他们筹措些钱粮及草料,还要再请人家派高手相助。后日回军吐蕃,才有取胜的可能!否则我等寡不敌众,难有胜算!” 众军一听有理,同声高呼:“愿听大王将令!愿听大王将令!” 第二日巳时,格桑丹顿、格桑丹多兄弟各骑一匹战马,带了几名亲随,一直驰到城门前。格桑丹多高叫道:“格桑丹顿兄弟前来拜见西川大王子门主大侠殿下,烦请通报一声!” 正好刘若峰一行昨晚已由黑龙送返城中,一早正听郭申和二老禀报昨日杀退攻城敌军之事。闻听守门兵卒报格桑兄弟前来,忙叫快请。众军打开城门,把格桑兄弟一行放入城中。到了县衙大厅之上,见了刘若峰夫妇和崂山二老,格桑丹顿兄弟便跪了下去。 刘若峰赶忙弯腰相扶,笑道:“丹顿老兄,你既已被推举为吐蕃王,就不要动不动对人下跪了!” 格桑丹顿惊道:“门主大王子真是神人,我们昨天才发生的事情,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刘若峰正色道:“上万人那么直着脖子喊,耳朵再不好的人都听得到!怎么瞒人?” 格桑丹多道:“门主大王子既然知道了,就请你帮帮吐蕃吧!吐蕃永远臣服西川王,永不背叛!”刘若峰道:“我原来就打算另立吐蕃王,以保我川、黔、滇边境平安!该着是你兄弟运气好,撞上了这件好事。好吧!我便亲去吐蕃,帮你兄弟夺下这个王位!记住,从此与昆仑划清界线!倘若他来攻打,据险扼守,飞鸽传书与我就是。你我两面夹攻,昆仑焉得不败?” 格桑丹顿大喜,双膝跪地道:“门主大王子救我吐蕃一国人民,我代臣民跪上一跪,王子受了吧!” 格桑丹多也跪了下去,刘若峰无奈,双手微抬,一股绵绵不绝之力把两人托了起来。道:“说好了国王要有国王仪态的,再下跪本王不高兴了!你我将来是友好邻邦,亲如兄弟。见面可以叙旧谈心,把酒言欢。或者送些什么小东西开开心。千万不可这般拘束,扰了心情!” 格桑丹顿笑道:“丹顿听懂了!将来如有再见之日,一切依从王子,保证大家开心!” 刘若峰道:“好吧!该谈正事了!钱粮、草料一会儿送至军中,大军明早开拔。胡兵在前,滇军一万在后,倘干枝王子带领的第二拔胡兵势大,可以围而歼之!” 格桑丹顿道:“门主大王子,歼之可不行!吐蕃士兵是无辜的!把王室弟子抓起来就行了!” 刘若峰道:“好!懂得爱护自己的子民,是身为一个国王最基本的品质。围而歼之并不是指从肉体上完全消灭,而是包括俘获在内。这下你可完全明白了吧!” 格桑丹顿道:“明白了!明日辰时格桑军队正式开拔,丹多弟弟是专门联糸门主大王子的特使。” 刘若峰道:“行!熟人联络效果会好一点!你们兄弟回去接收粮草吧!这边已经启运了!” 格桑丹顿兄弟刚回到军营,城中送粮草的车辆便相继驶到。军中无论将领士兵,都对新统帅的本事佩服不已。自己昨天还在攻打人家,而且还失败了,今天主帅走一趟人家就把粮草送了来。没说的,跟着这样的主帅一定前途无量,上天保佑他能成功地当上吐蕃国王。 卯时听点,辰时发兵。格桑丹顿果然军令严明。军队治官道向昌北县进发,由昌北折向北上,不用绕藏龙关去吐蕃,途经吐蕃所属的甘孜县,要少走一百多里路。乌木干枝二王子的第二拔军队也会从这条路上来。这是昨日在城中就商量好了的。 午时,大军停于官道上埋锅造饭。幸好已经得了半月粮草,胡兵便多煮些饭菜,以便吃得饱饱的好赶路。格桑丹顿正在闭目养神,其弟丹多却带了卓嘎才仁过来,低声道:“你舅子和厉大侠回来了,人已经全部安顿在藏龙关关城内。厉大侠听说门主大王子在后军,赶过去相见了!” 格桑丹顿闻言大喜道:“好!没有后顾之忧,可放手办事了!才仁有功,去前军当名曲首吧!” 卓嘎才仁道:“当曲首?我没听错吧!姐夫,你自己才是个五百人的小小曲副啊!” 格桑丹多道:“老弟,你那是老皇历了。哥哥现在是全军统帅,虽然暂时只有一部人,马上就会不断增加了!连我丹多早晚也是一部部首呢!” 卓嘎才仁吃惊道:“真的么?哎呀!小人忘了给大帅请安了!”当下扑翻身便跪下磕头。 格桑丹顿笑着把他拉起来,道:“自家亲戚,没人的时候就不用行礼了!但军中号令可不能不听!” 卓嘎才仁道:“才仁懂了!姐夫放心!我一定努力作战,英勇杀敌,绝不会给姐夫丢人现眼。” 这时中军送上饭菜,果然与士兵吃的不一样,有酒有肉。格桑丹顿让才仁也在一起吃。三人觉得这军中午餐竟然美味可口,于是将饭菜一扫而空。酒却半口也没让喝!行军途中不准喝酒! 第三百二十九章:时来运转 酉时,大队人马到了昌北县,本想折向北行,却听见县城那边杀声震天,派出探马后,格桑丹顿对格桑丹多道:“弟弟,一定是乌木干枝在攻打昌北县城,你赶快去报告门主大王子,请他带人来围而歼之。我先把攻城行动停下来再说!” 格桑丹多骑着快马,飞奔而去。格桑丹顿命令全军奔赴县城方向,老远就让所有号兵都吹响牦牛号角,呜呜呜呜,号声凄清而又高吭,给人一种苍凉悲壮的感觉。 乌木干枝正在指挥胡兵攻打昌北城,已经攻了一下午了,守城滇军却似乎早有准备,强弓硬弩,滚木擂石不断反击,防守得无懈可击。本来乌木干枝是想避城而过,赶到楚阳去与兄长乌木干布相会的,但父王乌吉玛派了个监军乌吉额叔叔,一见中华城池就想打下来立个首功,有这个监军叔叔横着,乌木干枝只得挥军两部来攻昌北县城。可惜攻势虽猛,却收效甚微。这是今天的最后一攻,倘若仍未凑效,便只有安营扎寨,明日再说了! 乌吉额似乎快攻到城墙上了,乌木干枝挥动宝剑,正要喝令士兵冲锋,身后却有兵马到来,牦牛号角不绝于耳,胡兵的攻城势头却被打断了,正在发楞的乌吉额也给滇军将领赶下城来。两人汇合到一处,把胡兵集合起来,往后边看去,却见围上来的是吐蕃的军队,虽然松了一口气, 却忍不住心头大怒,马上就要攻下来的城池让这一搅生生半途而废,非要追究领军将领的责任不可。两人驰马向前,几名王室弟子随后,赶到后军阵前立定。 格桑丹顿见攻城战斗总算停止,却显得不着急了,约束住部队的阵形,与几位师兄弟立在旗门前看热闹,一点儿也没有闯了祸慌张的样子! 乌吉额不认识格桑丹顿,怒喝道:“你是谁?因何吹号影响我军攻城?你可知罪?” 格桑丹顿道:“本帅格桑丹顿,有权节制你等第二批人马的行动,何罪之有?” 乌木干枝却认识格桑丹顿,怒道:“你胡说!你不是统帅!你只是个小曲副,我哥哥干布王子呢?” 格桑丹顿道:“干布王子在攻打楚阳时殉职,临死让我行使元帅之职,把军队带回吐蕃去,你等难道不遵号令?莫非想造反么?” 乌木干枝道:“大王子既死,元帅自然由二王子我来接任,怎轮得到你这个小小曲副?” 格桑丹顿道:“乌木干枝,第二拨军队本帅接收了!你赶快让开,否则军法无情!” 乌吉额道:“平头百姓,也想篡权夺位。士兵们!你们只能听国王的!我们是王族,手中有王权!” 万余士兵却齐声高呼:“拥戴格桑丹顿元帅!拥戴格桑丹顿元帅!王室滚开!王室滚开!” 格桑丹顿道:“听到了吧!让你们滚开呢?快滚吧!别影响我执行军务!” 此刻天色已黑,士兵们已经点起了火把。照得场中一片明亮。 乌吉额勃然大怒,挺手中剑冲向格桑丹顿,此老也是昆仑二代弟子,功力与叶韶只在伯仲之间,格桑丹顿决无可能接住他致命一击。就在那支青钢长剑堪堪刺到格桑丹顿面门,格桑丹顿的长剑绝对挡不开乌吉额含怒一剑时,一股指风后发先至,准准击于乌吉额剑身之上,青钢长剑竟然寸寸断裂。乌吉额呆得一呆,格桑丹顿的长剑已趁虚而入,刺中了乌吉额右“肩井俞”穴,切断了他右肩琵琶骨,从此成为废人。 乌木干枝大惊道:“格桑丹顿,你竟敢杀伤王叔,背叛父王,我誓要灭你九族!” 格桑丹顿长剑一挥道:“给我把王室成员全部拿下,不许走脱一人!”卓嘎才仁领着曲中所有有武功的将士扑了过去。把乌木干枝几人团团围困了起来。 乌木干枝大喝道:“第二拨两部首领,速速拿下叛贼,本王子将重重有赏。” 新来两部胡兵部首刚要下令攻击格桑丹顿的军队,四周突然喊杀连天,三条火龙从后面和两边合围而来,前面又是格桑丹顿守着,两部部首再也不敢乱动,胆战心惊地看着事态发展。 乌木干枝眼见大势已去,绝望之余仗剑连杀数人,妄图突围而去。实然,手肘的“合谷”、“中渚”两穴被指风击中,长剑当郎坠地,众士兵恨他杀死几位弟兄,一拥而上,将其乱刀砍死,其余王室中人也难逃噩运,纷纷被卓嘎才仁所带的士兵杀死! 格桑丹顿大喝道:“祸害吐蕃的王子已死,不要再杀我同族士兵!两位部首,你等兵马已被我四面包围,插翅难飞,还不过来参见本帅么?” 两位部首才朱旺堆、赤火铁头只得带了所有部副、曲首走出队伍之中,跪倒于格桑丹顿面前,叩头道:“才朱旺堆、赤火铁头与属下将领参见格桑元帅!我等从此听从差遣,绝无二心!” 格桑丹顿道:“起来吧!就地扎营,让士兵做晚餐。明日卯时听点,延误者必受杖责!” 众皆诺诺而退。刘若峰见大局已定,让郭申撤走了围在三面的滇军。 中军帐内,格桑丹顿一直狂跳不止的心慢慢静了下来。事起苍促,虽然得门主大王子之助杀了乌木干枝叔侄和几个王室成员,压服了两部部首部副,还得了两万大军,但过程实在惊险之极!乌吉额的那一剑,差点儿就戳穿了自己的脑袋。门主大王子若再迟片刻出手,自己就已经是个死人了。他为什么不早些时候出手呢?是了!他一定是在顾全我的面子,要让全军都以为我武功超群,绝对配得上一军主帅的身份。算了!这个吐蕃王做不得!武功不如别人,谁都可能趁自己不备时弑君篡位。或者请门主大王子另选能人,或者干脆就是他来当吐蕃王,自己混个部首当当,也就对得起格桑家先人祖宗了! 亲兵送进晚餐来,格桑丹多、卓嘎才仁跟着进入。三人坐下喝起酒来。格桑丹顿问道:“丹多,门主大王子为什么不早些出手?你哥哥差点儿就一命呜呼了!” 格桑丹朱尚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刘若峰、甘如怡与三老突然出现在中军大帐之中。 第三百三十章:传功吐蕃 格桑丹顿三人惊喜交加,爬起身来就要下跪行礼。刘若峰大袖轻轻一拂,三人便怎么也跪不下去了!刘若峰坐于木头凳子上,轻笑道:“好了!喝你们的酒吧!还没有吓跑就行!” 三人哪里还敢吃喝?站立于地,似乎手足无措。格桑丹顿道:“门主有事尽管吩咐,先办事要紧!” 厉千山道:“办事也是办你们的事。门主怕你被那一剑吓破了胆,不敢再干了,特地来看看!” 格桑丹顿道:“我的天,门主是不是天神下凡?怎么连我心里想什么都知道?” 刘若峰道:“天神倒不是!不过设身处地为你们想想,武功太低了还是顾虑重重,说不定会知难而退,浪费了大好的机遇。说说吧!武功要到什么水平才能有胆干下去?” 格桑丹顿道:“要与前辈们的武功一样当然不可能。但最起码也要达到叶师叔的水平才行!到时候不求伤敌,自保应该没有问题。不会随随便便被别人割去脑袋。” 刘若峰道:“你那个叶师叔有什么好?打了败仗便落荒而逃,一点也不像男子汉大丈夫。” 格桑丹多道:“门主大王子,哥哥讲的只是武功,不是为人!讲为人姓叶的不配给哥哥提鞋!” 刘若峰道:“好了!别较真了!逗着你们玩儿呢!怡儿,怎么传功你来告诉他们吧!” 甘如怡从怀中掏出羊皮口袋,解开绑束的带子,香味和光亮便充斥于大帐之中,道:“这是三颗龙珠,你们三人一人吞下一颗,三位爹爹帮你们运功炼化,同时把混元功传给你们。我二人就在这里为你们护法。给!一人一颗,赶快吞入腹中。” 格桑丹顿三人接过鸡蛋大的龙珠,毫不迟疑地扬头吞了下去。厉千山、邓石和卫皇拉着三人原地坐下,六人双手互握,混元功带着龙珠功力绕着六人的身体一圈圈循环,一柱香之后,六人头顶冒起了浓浓的白雾,时辰越长,浓雾越多,渐渐弥漫了整个帐篷。 刘若峰和甘如怡从两边退出了帐篷,肃立于帐外护法。敌情不明,昆仑门人不知还有多少潜伏于胡兵中,两人根本不敢大意。这种堂而皇之的公开传功,是所有门派之大忌,倘若为敌人所知悉,遣人偷袭,灭门灭派的惨祸也是有可能发生的。刘若峰要想把吐蕃彻底降服,让整个王室之人都修炼本门武功是最好的选择。只要今天开好了头,到了吐蕃基础就已经打好了! 约摸两个多时辰后,帐篷内的六人先后收功而起,刘若峰和甘如怡也才转回帐篷之内。格桑丹顿三人立即跪下叩头,道:“门主大王子,再造之恩,实比天高。这个头当真非磕不可!” 刘若峰问道:“你三人感觉如何?到底有没有取得什么进展?比不比得上叶某人?” 格桑丹顿道:“丹顿体内真力充沛,身轻体健,气机强盛,绝对要比姓叶的高出一筹!” 卫皇道:“格桑说得不错!我等三老的全部修为在此三人身上循环了两个多时辰,完全炼化了他们的昆仑内力,再加上得了龙珠的全部功力,此刻武道修为及得上江湖一流高手。” 厉千山道:“有时间就打坐修炼,千万不可断断续续。如有恒心,超过我等是早晚的事!” 邓石道:“你三人体内的混元功是可以吸人功力的,只有大恶大凶之人的功力才可以吸入,但必须在短时间内炼化为自身功力,否则必遭反嗜,弄巧成拙!” 格桑丹顿道:“师傅们放心!弟子一定谨遵令谕,守好吐蕃疆土,监视昆仑行踪,造福两国人民!” 刘若峰道:“很好!说到做到就行!快到卯时了!赶快集合点卯,讲清回兵吐蕃原因,立即啟程!” 格桑丹顿道:“是!卓嘎才让,让号兵吹集合号,准时点卯!” 呜呜呜呜!七八支牦牛号角一齐吹响。胡兵虽未完全习惯这种管理,仍然很快地整好行装,集合起来。最小的伍长,最高的部首,都各自立于队伍之前,静候号令。 格桑丹顿点卯完毕,众军一伍不缺,十分整齐。遂把声音用内力发出,使之可以进入每一个胡兵耳中,道:“后到的士兵听着,吐蕃王乌吉玛投靠昆仑山,擅自侵入华夏国土,不仅损害了两国的友好关系,而且让我等流血疆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现王室两个王子已死,乌吉玛已成孤家寡人,我大军今日便要返回拉贡,推翻乌吉玛,另立贤明国王!若有人不愿参加,可以自行离去,毫不勉强!若有人从中捣乱,决不姑息,立即处死!” 楚阳前一万士兵齐声高呼:“推翻乌吉玛!拥戴格桑王!推翻乌吉玛!拥戴格桑王!” 后两万士兵先有一部份人高呼,在曲首部首带领下,全都齐声跟着高呼起来,声音震撼了天地! 格桑丹顿又道:“既是众军拥戴,格桑丹顿不敢推辞!我大军回国之后,要确保国泰民安,建立太平盛世!君民一体,共创吐蕃繁荣!上下一心,同享盛世荣华!” “格桑王!格桑王!格桑王!”三万士兵同声高呼!证明全军都选择了格桑丹顿!就凭让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一名士兵的耳鼓,这份功力不仅全军,就是全吐蕃也无人能敌,谁敢不遵号令?武力威压之下加上天下太平的许诺,何患大事不成? 刘若峰把格桑丹顿的讲话听得清清楚楚。他的担心不再是问题了!格桑丹顿理直气壮地把造反的大罪说成开国的壮举,已经展示了他的领袖气质,只要继续给他时间,他会成为吐蕃历史上最伟大的统治者,或许也同时是最英明的君主。使他的人民过上太平的好日子。 格桑丹顿下令大军开拔,三万余人便浩浩荡荡地向北行军。沿途秋毫无犯,可见军纪之森严。 刘若峰见大局已定,便让郭申把楚阳县城的一万守军带回去。只留下玉龙十二老和自己六人,全都换了胡人衣饰,就夹杂在格桑丹顿的中军队伍之中,随着大军行进。 越向前走,上行的山路越是崎岖,大军的行进速度缓慢下来。许多地方只能牵马而行,格桑丹顿身先士卒,牵了马奋力前行,还不时帮助掉队士兵赶上自己的编队。众军见主帅毫不特殊,身体力行,无不争相效命,山路似乎变成了坦途。三日之后,拉贡城便进入了人们的眼帘。 第三百三十一章:格桑称王 卓嘎才仁的三曲人马率先抵达拉贡南门。他现在已经升任部副,统领三曲人马充当全军的先锋。当拉贡城外那熟悉的石板街市出现在他眼前时,他默默地喊道:“吐蕃,你的山鹰回来了!” 此刻正是申时,大白天,但外街上没有行人,城门也紧紧地关闭着。士兵们上前拍门,高喊道:“快开门!我们是驻拉贡军营的士兵,要回我们的军营去!” 城墙上出现了乌吉额的兄弟乌吉都和他的儿子乌木干庄,铁青着脸道:“你们这伙叛军还敢回来,勇士们,给我放箭,射死他们!绝不能让他们进到城里来!” 城墙上立即涌出了许多守卒,弩箭如雨般射下来,顿时伤亡了十多名士兵。 卓嘎才仁高声喊道:“弟兄们,吐蕃人不打吐蕃人!我们是一家人啊!” 城上的弩箭立即稀疏下去,守城士兵大约是被卓嘎才仁的话语打动了,纷纷停止了射箭。 乌吉都大骂道:“妈的!叛国是要灭九族的,你们不好好守城,难不成也想被诛灭九族吗!” 城上士兵被迫着放箭,进城的希望再一次破灭。卓嘎才仁怒火中烧,下令攻城。士兵们冒着箭雨扛着云梯冲到城墙边,把云梯架到了城墙上。卓嘎才仁手提大力,脚点云梯飞上城墙,挥刀扑向正在指挥士兵放箭的乌吉都父子。那父子俩无甚武功,却夷然不惧,双双挺剑来斗卓嘎才仁,以为卓嘎才仁还是以前拉贡街头的那个混混。谁知十招不到,父子俩先后中力,死于非命! 守军见卓嘎才仁凶狠之极,全都跪下请降。卓嘎才仁命令他们下去打开城门,让自己的三千先头部队进城。巧的是,格桑丹顿的中军也已赶到城外,大军汇合在一起,迅速开向王宫。 王宫卫队也有一部人之多,乌吉玛见叛军杀到城下,立于宫门之上,高声骂道:“格桑丹顿,好你个大胆的奴才!本王送你兄弟习武,不思报效国家,反而谋逆弑主!实乃罪不容诛!士兵们!造反乃灭九族的罪名,但本王宽恕你们!只要你们拿下眼前几个叛贼,本王一定论功行赏!” 格桑丹顿高声道:“乌吉玛,你投靠昆仑,出卖吐蕃,甘愿驱使吐蕃人为昆仑卖命,前前后后毁掉了多少人家的幸福?你的王室从不管吐蕃百姓的死活,横征暴敛,穷奢极欲,让多少吐蕃人家卖儿鬻女,妻离子散!士兵们,这样的国王要不要推翻?” 三万士兵震耳欲聋的喊声传来:“推翻乌吉玛!拥戴格桑王!推翻乌吉玛!拥戴格桑王!” 乌吉玛声嘶力竭的道:“士兵们!你们不要听格桑丹顿的鼓惑!明日国内各地十万勤王大军回到拉贡,你们绝对无法抵挡!听我的话!杀掉格桑丹顿!恢复正常秩序,我保证奖赏大家!” 格桑丹顿道:“王宫内的士兵听着,不要再为乌吉玛卖命了!赶快擒下他,共建新吐蕃!” 乌吉玛喝令道:“放箭!放箭!给我狠狠的射!射死格桑丹顿!” 稀稀疏疏的箭雨从宫城上射下来,射伤了一些躲避不及的士兵。格桑丹顿大怒,大袖一卷,又一批来箭被如数卷回,射死了放箭出去的士兵。格桑单顿的怒吼声也同时传来,道:“谁放箭谁就死!谁抓到乌吉玛封谁为部首!士兵们!架云梯攻进王宫去!活捉乌吉玛!” 卓嘎才仁早就等不及了,一挥手,十几架云梯靠上了宫墙。众军一拥而上,卓嘎才仁冲在最前边。城楼上的士兵没有抵抗,乌吉玛却已不知去向。卓嘎才仁打开了宫门,迎接格桑丹顿入宫。 格桑丹顿下令搜查和捉拿乌吉玛,卓嘎才仁领着部下搜遍了王宫的每一个角落,却毫无踪影! 格桑丹顿先不管乌吉玛的事,把刘若峰一行秘密地安排住进王宫之中,划给他们一座相对独立的宫殿,让卓嘎才仁派士兵保护起来,不准外人进入。 乌吉玛的王后和十多个王妃被赶出了王宫,回到她们各自的娘家去。偌大的王宫顿时冷清下来。 戌时,格桑丹顿、格桑丹多、卓嘎才仁在王宫宴会厅宴请刘若峰一行,宫女们端菜斟酒,歌舞助兴,宾主举杯邀饮,谈笑甚欢。刘若峰问道:“乌吉玛在逃,格桑王不担心么?” 格桑丹顿笑道:“王子殿下放心,全军既已归附,乌吉玛逃不过三天,必有人擒来献给弟子!” 厉千山道:“格桑王如此自信,一定是有了应对之策。不过不能太过大意,谨防死灰复燃!” 格桑丹顿举杯道:“多谢前辈关心!来!我再敬诸位师傅一杯!祝两国交好!天下太平!干!” 众人齐都干了这杯酒。刘若峰道:“格桑王应尽快加冕,登基称王,接受各国使节朝贺!至于平定国内的郡、县,可放在下一步进行!王师所到之日,相信吐蕃军民会扫城以待,皆大欢喜!” 格桑丹顿道:“弟子明日召集朝中旧臣商议,定下日期再诏告天下!到时大赦全国,登上王位!” 邓石道:“好一个吐蕃明君!老夫三人敬格桑王一杯,祝吐蕃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格桑丹顿慌忙起立道:“弟子如何敢当三位恩师敬酒?也罢!格桑丹顿借此杯祝恩师健康长寿!” 卫皇喝下了杯中之酒,道:“自今日此时起,格桑王请去掉‘弟子’、‘恩师’等称谓。自称应是‘本王’,呼我三人前辈即可。绝不能授人以柄,影响王室形像!” 刘若峰道:“爹爹此言甚是!格桑乃吐蕃之王,武功乃上天所授!非干人力!让天下人都知道!” 格桑丹顿垂泪道:“人不记恩,与禽兽何异?格桑丹顿不能为树一己权威,作忘恩负义之小人!朝堂之上,或可避避嫌疑。其余时间,必须尊师重教!此乃国家教化所需,弟子应率先垂范!” 刘若峰道:“诚哉斯言!我等任其自然可也!明日事多!喝了此杯,早些休息吧!” 三日之后,格桑丹顿正式登上吐蕃王位,史称吐蕃创世之王。其实吐蕃是从格桑王即位后才日益繁荣强盛起来的。虽然与华夏保持了三百余年的友好关系,但西北各胡国可没少吃苦头。先后尊吐蕃为胡国之首,年年进贡朝贺,此为后话不提。 吐蕃既定,刘若峰便拟回韭菜峰。其时藏龙岭已遵刘若烽所嘱送来了格桑王一家老小。刘若峰再无任何牵挂,当即向格桑王辞行。格桑丹顿哪里肯放?强留了十多日,终洒泪而别。 第三百三十二章:相互思念 吐蕃王宫的密室中藏有大量的黄金白银,古玩玉器,珍珠宝贝。格桑丹顿领着刘若峰他们走了进去,希望他们能随意挑选一些带走。刘若峰想起了成都先主庙下的四个石室,那里的东西是眼前的好几倍。于是对格桑丹顿道:“你的好心我们大家心领了!把这些东西还给你的人民吧!它们都是乌吉玛王从百姓家里抢来的。吐蕃人太穷了!格桑王最少要用几年的时间关照他们,与他们同甘共苦。让子民活得至少能像个人一样,不光有饭吃有衣穿,还要有自己的尊严!” 格桑丹顿流泪道:“门主大王子之心,堪比日月!格桑丹顿受教了!恩师们放心,不仅这些东西要还给我的子民,格桑也要回到百姓中间,与他们同甘苦共患难!让吐蕃国尽快富起来!” 刘若峰一行越走越远。格桑丹顿兄弟送了一程又一程。刘若峰只得停下了。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不能丢下你的子民。回去吧!当个伟大的君主,造福一国人民,也是人生的一种享受呢!让卓嘎才仁领兵送到藏龙关吧!沿途专门司职烧烤,我等省些力气,免得一路弄吃的!” 格桑丹顿道:“恭敬不如从命!格桑丹顿回去了!门主大王子,师傅们,祝你们一路顺风!” 刘若峰一行这才得以轻松上路,有卓嘎才仁和他的亲兵一路伺候,骑行便十分轻松。除了赏玩高原山景,每天的两餐烧烤也是享受之一。羚羊、黄麂、山雉、野猪甚至蠎蛇,卓嘎才人猎到什么就烤什么,手下有王宫中带来的两名大厨,香料佐料齐全,烤炉就驮在马上,不仅滋味餐餐变化,越变越香,而且山禽走兽品种繁多,烤不胜烤,众人于是大饱了口腹。 这日到了藏龙关,卓嘎才仁向刘若峰等行过跪拜之礼后,领着几十名兵卒回去了。刘若峰嘱咐他好好辅佐格桑王,坚持天天修炼混元功,争取成为吐蕃第一高手。卓嘎才仁连连答应。 一行人进入关内,守将郭立立即将他们领进关城内那家酒楼之中,让人准备浴桶热水,先让大家洗净数日的朴朴风尘再说。原来刘若峰考虑到藏龙关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没有一位将才难堪大任,所以让郭申把兄弟郭立派到此关来,麾下凑足了一个万夫营,连藏龙派百余弟子都安排到军中任了职。郭立领着士兵和当地百姓重修了关隘,加强了守卫,滇北边境一线的防卫便已大大升级,加之吐蕃已定,滇、黔再无后顾之忧。 晚间是郭立设宴为刘大王子接风,酒楼大厅之中,却只摆了三桌酒席。郭立已经把握了节俭之道,只要表达了心意即可,没必要浪费来自百姓身上的民脂民膏。刘若峰对此十分赏识,尤其是见到整修关隘所耗很低时,更是对郭立赞不绝口,有意找机会提拔到滇中去。 酒桌之上,宾主相互敬酒,谈些吐蕃风土人情,倒也颇为热闹。刘若峰却拿着两张写满了字的白绢发楞。一张上写道:关一岚、刘若玉、张安国今日啟程赴苗疆,寻访大哥刘若峰。玄天门门人百人送行。另一张上写道:李天霸、关一川渡海平定大和国,拔除海寇巢穴,江浙闽赣全部臣服,大军剑指岭北岭南。两纸飞鸽传书,都是李天霸所急于知道的信息。李天霸也还罢了,李唐天命所归,取得天下只是早晚的事情。只要拿下两粤,就只剩下西北刘亦周一家反王了,就算昆仑山胁迫胡兵支持,刘亦周迟早也会被俘回李唐阶下之囚。放心不下的只是关一岚等三人。苗疆山凶水恶,瘴毒遍地都是,倘若三人遭遇不测,哪怕只是受点小伤或虚惊一场,都会使刘若峰产生负罪之感。自己乃三姓大哥,原应照顾各家小弟,这下到好,还要人家反过来寻你,羞不羞啊?不行,我刘若峰必须赶快去接应三个弟弟,再也不能拖延! 接风晚宴总算结束,刘若峰对郭立道:“滇北已定,你与你兄长郭申把注意力放到全滇去,若有鱼肉百姓之事发生,一边传书禀报西川王,一边带兵平息祸乱,确保滇境安宁。我等有急事今晚就要上路,你去叫人准备马匹和帐篷等物资,一切弄妥后前来告诉我们!” 郭立连声答应着离去,厉千山问道:“殿下何事着急?非得连夜赶路?恐怕怡儿身体吃不消!” 刘若峰把白绢递过去道:“爹爹们自己看吧!他三人已入苗疆,叫我怎么放心得下?” 厉千山看完道:“苗疆凶险之处虽多,他三人武学修为却不弱,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才是!” 刘若峰道:“苗疆之险,不在毒物和原始山林,而在于天险过多,许多险地是武功绝顶也无法抗御的!三人若大意闯入,后果殊难预料。我若不及时与他们会何,会片刻也不得安宁。” 此刻郭立进入酒楼,言一切都已备妥,可以上路了!刘若峰笑着拍拍他的肩头,道:“好好干!我暂时把这一块领地交给你们兄弟,不要让我失望!”走出门外,果见二十余匹马已整装待发,其中几匹马背上驮的全是物资。当下无暇检查,接过缰绳,跃上马去,五人带着玉龙十二老放马向黔境驰骋。郭立与部下一直立于路边,直到那一溜火把消逝于山湾之后。 不说刘若峰心急如焚,深夜赶路去寻三个兄弟。此时此刻,关一岚、刘若玉、张安国三人已经在蛇虫稀少之处立下帐篷,随便吃了点食物,躺下去休息。三人离开瀑布崖后,晓行夜宿,根本无心观赏风景,直到今日才踏入苗疆。由于不知刘若峰究竟隐于什么地方修炼,三人打算专门寻找最高、最深、最险、最奇之处,无论如何凶险艰难,决不放过任何寻找兄长的蛛丝马迹。 四野一团漆黑,风中只有昆虫夜间活动的声音,远处偶尔传来一声狼嚎,打断了苗岭山麓的深夜的寂静。关一岚只是闭目养神,并无丝毫的睡意。三人中张安国的年龄虽然要大一些,却一直表态唯关一岚马首是瞻。刘若玉虽已成亲,算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但毕竟是少年心性,一切言行只凭个人好恶决定。所以三人同行,一切的责任自然便担在关一岚肩上了! 若峰大哥的武功修为之高关一岚最清楚,他要深入修炼所选之地必然是神仙之所,既要有强烈的天地灵气补充修炼所需,又要有奇风异景供闲暇时游玩观赏,一定比玄天门总坛的条件更好。苗疆有没有这样的地方,却要全都找过之后才知道。睡意袭来,关一岚终于沉沉入睡。 第三百三十三章:天坑遇险 翌日清晨,关一岚从熟睡中醒来,立即叫起身边的两人,先于小溪中净了脸,顺便喝了几口甜甜的溪水。虽然万俟山告诫过三人不要乱吃苗疆的食物,乱喝苗疆的泉水,但三人一身功力通玄,连后来才修炼“太上仙诀”的张安国都已经超越“虚无仙力”的境界,摸到了“非常神力”的边,一般的蛊毒、瘴毒之类恐怕已经伤不了三人。 吃了些昨日剩下的食物,收始好行李包裹放于马背之上,关一岚等三人又上路了。这日的目标是越过苗疆边缘地带,直插高山大谷,涧深洞险之地,开始三人真正的探险旅程。这一次,关一岚的火红马和刘若玫的大白马终于得以同行,张安国却骑着得自襄樊城边的那匹战马,虽然山道奇险,三匹驮人的马和两匹驮行李的马却互不相让,奋力登攀,两个时辰之后,三人四马登上了一处高峰,只见四下里长满荆棘灌木,大片的山石光溜溜地露于地面。高峰之后高是一片高原,突兀而立,人、马立于其上,仿佛伸手就可触摸到空中的云彩。 刘若玉道:“这地方的高度比昆仑雪峰低不了多少,在此修炼不受冰冻之苦,其实也是不错的!” 关一岚道:“这里到处都是光秃秃的,吃食饮水居所都是问题,修炼起来比雪峰还要艰苦!” 张半城道:“其实修炼要凭机遇,条件再好的地方,也有大堆弟子庸碌无为,巅峰上能有几人?” 刘若玉道:“也真奇怪,各门各派武学都一样,越到高处越无法相互帮助,只能靠各人自身的天赋加临场的努力。修到什么高度算什么高度。根本就没有例外!” 关一岚心想,假如不是如此,乌桓、乌恒的人龙互化,哥新的修炼飞升早就突破瓶颈了。自己迄今为止爱莫能助,到底也没有找出原因来,不就一直是自己的心病么?近年来自己在这方面没少下功夫研究,却一直毫无头绪,看样子还没有等到机遇。 张安国却道:“我那两个姐姐的九天玄女神功不也是这样么?眼看着就应该大功告成,飞升仙界,却总是要差那么一口气,不能白日飞升。现在诸葛宫主也接近了巅峰,且看结果如何。” 关一岚道:“这中间的奥秘恐怕大都一样。无论各门武学都卡在此处,说明非关武道,只与自身存在的问题相关。但外人是不知道一个人究竟存在什么问题的,所以无法帮助!天下必须有一个人修炼到可以洞悉其他修炼者瓶颈究竟是什么的这一高度,这个问题或许才能解决。” 三人谈谈说说,在石头高原上前行。突然,一个硕大无朋,直上直下的石窟出现在众人眼前,一股白雾从坑洞中不断涌出,诡密之极。马儿不约而同的退了两步,明显是迫于石坑中传出的压力。关一岚阻止了探头想往下看的刘若玉,拉着他退了一步。 刘若玉道:“奇怪,我在昆仑听长老们说过,天坑都生在粤北的数万大山中,滇、黔和西北各州都没有,这儿怎么冒出来一个?莫非我们走错了道,来到了粤北?” 张安国道:“这石坑究竟有多深?咋冒出这么大的雾气和压力?你们看!鸟都不敢从上边飞过!” 刘若玉道:“天坑天坑,天有多高,坑有多深!传言有头野牛跌入一个天坑中,一个时辰都没有听到到底的声音传来。山民从不走近天坑半里地以内,对天坑的敬畏是代代相传的。” 关一岚牵了火红马率先离去,道:“天坑如此之险,我三人还是绕道而行吧!免得耽误时辰!” 刘若玉道:“姐夫哥哥,你可是说过遇险必探的!我三人好不容易遇上一处,怎么要仓皇逃走?” 关一岚道:“若峰大哥乃谨慎之人,怎会选此险地修炼?我们还是另寻他处吧!” 刘若玉道:“倘若遍寻苗疆不得,我们是不是还会想起这个没搜查的地方?那时候再回来么?” 张安国道:“这倒是个问题。没看过便没有结论!最后不是后悔就是重来!重来的话就冤枉了!” 关一岚一听也有道理,便只好道:“好吧!下就下!你俩在这里看着行李马匹,我自己下去!有了结果我就上来。如果我上不来了,你二人便向前找去,不要管我!” 刘若玉道:“姐夫哥哥这个安排不妥,你是一军主帅,本就不该自己一个人行动。下去的人第一是我,第二是安国哥哥,最后才是你自己!而且就算我二人遇险,你也不一定亲自下去,还可以找龙哥哥他们来,继续组织探险!而这,才是一军主帅的职责之所在!” 关一岚想道,玉儿说得轻巧,我若让你涉险又不挺身相救,你姐姐和爹娘会怎么看我?我宁愿自己涉险一万次,死上一万次,也必须保证你们的平安,谁让我是你姐夫呢! 刘若玉见关一岚仍在思考,道:“这有什么好想的!玉儿先下,如果没事回来就继续前进,如果出不来安国兄先下去支援,还是不行就找龙哥哥来!总之,无论情况如何,姐夫哥哥都不得擅自离开指挥岗位,以免全军覆没!就是这样,我可先下去了!” 关一岚急道:“玉儿不可!我看还是先研究一下再说!不能盲目蛮干!”刘若玉道:“姐夫哥哥,有什么好研究的?下面究竟有什么?大哥们在不在,只有下去才知道!” 关一岚道:“先看看怎么下总可以吧,比如先拴好绳索,带上应急的物品之类。” 刘若玉道:“姐夫哥哥,你就别婆婆妈妈的了。你有多长的绳索来栓?栓住了又怎么在下边活动?我还是就这么下去吧!我身上有姐姐借给我使用的天剑,没什好怕的!” 关一岚叹了口气道:“玉儿,天坑的凶险你是知道的,你下去后能看则看,有危险便立即呼救,我们好立即实施救。现在是午时初刻,一个时辰之后你必须出来,否则我们就下去了!” 刘若峰道:“是了!玉儿照办就是!”话音刚落,人已飞身而起,进入天坑空中,在白雾缠绕下缓缓下降,须臾之间便消失在天坑下方。 关一岚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刘若玉对于这一家人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他看了看神情严峻的张安国,心里头泛起了一丝希望。刘关张都在,还有什么事能难住我们? 第三百三十四章:蜘蛛之王 一个时辰很快就已经过去,天坑里的白雾仍在不断涌出,刘若玉却没有任何的消息。张安国异常冷静,眼睛凝视着天坑上方,似乎希望刘若玉能从下面冉冉升起,带着天真的笑容回到身旁。 关一岚却忧形于色。刘若玉不能按时从天坑出来,不是他个人的能力不够,而是有更大的力量阻止了他。虽然不代表刘若玉已经陷于绝境,但必须有人驰援却是绝不会错的。 又过了半个时辰,刘若玉仍然鸿飞杳杳。张半城冷静地道:“一岚,我先下去看看情况吧!就凭我手中的蛟枪,什么怪物都难以困住我们。只要有人增援,玉儿一定可以脱困!两个时辰为限!” 关一岚无可奈何的道:“也只好如此了!兄长千万小心,如有险阻,千万别硬来,先返回再说!”这句话关一岚说得连自己都没有信心。对这个如张开的血盆大口般的天坑竟有了几分忌惮。 张半城把蛟枪握在手中,往天坑缓缓飞去,到了中间却飞速下坠,瞬间便消逝于天坑之中。 此刻石头高原上只有孤零零的关一岚和那几匹马。关一岚把马上的行李都解了下来,搭起了帐篷,把物资都收入帐篷中安放好,免得下雨时浇湿了。把马缰绳都拴在马鞍上,使马匹都可以自由行动。草料饮水都放在地上,让马匹可自由吃喝。然后拍拍火红马和大白马的脑袋,对两马道:“一会儿我也要下天坑中去!很可能也回不来!你们等到明天天明,便可以赶回玄天门去报信了。之后还必须把人都带到这里来,明白了么?”关一岚一边讲一边比着手势,似乎想让两匹马懂得自己讲的是什么。可惜马儿连头都没有点一下,根本不知它们听懂了多少。 其时关一岚是在转移自己的紧张情绪。他已经知道这个天坑是不易对付的了。可是自己的一弟一兄都陷于其中了,自己已经成为最后的一颗筹码,或曰最后的一线希望。让马儿回去报信仅仅是一种自我安慰罢了,根本就是放它们一条生路。 已经到了申末酉初,天坑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传出。关一岚把杨娇硬塞给他的地剑从腰间拔出来握在手中,已经准备迎接最惨烈的战斗。能够让当今天下两大顶尖高手失踪,天坑中的敌人绝不能小觑,一场恶战绝对在所难免。关一岚双足发出“非常神力”,身体缓缓飞到天坑中心,顿时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在往下拉扯自己的身体,原来刘若玉和张安国就是这么身不由己突然被吸下去的。不到这个位置还真看不出来。关一岚加快从双足发出的神力,竟然抵消了大半往下拉扯的力道,稳住了身形缓缓下降。四面看去,十余丈方圆的天坑一圈都是笔直而立的绝壁,没有一处缓坡或石坎可以供人立足。巨大的恐惧感和威慑力从周围挤压而来,似乎要摧毁人的意志和神经。到了此时,关一岚却什么也不在乎了,既然所有于瞬间加诸到自己身上的攻击都没有得逞,自己就拥有了反击的机会,待到弄清情况,一定要给敌人以猛烈的攻击。 随看身体缓缓下降,天坑里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但可以夜视的关一岚眼前的景物却清晰可辨,崖壁是光秃秃的,只有个别地方长有苔藓。低头看去,关一岚大吃一惊,一张与天坑直径相同的白色巨网横在空中,自己就快掉到那麻绳般粗的毛茸茸的蛛丝上。 关一岚给手中地剑附上了“非常神力”,剑尖在蛛丝上轻轻一点,自己的身体便悬停于蛛网之上。 仔细看去,关一岚深感安慰,离他两丈来远处,张安国被蛛丝缠住躺在那儿,一条缠绕的蛛绳通过了他的口子,无怪乎发不出一点求救的声音,只能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紧盯着离他不远的硕大的蜘蛛,眼神中似乎充满了绝望。 那只蜘蛛足有一头熊大,正在吐丝修补一处破洞。关一岚见蛛网上并无刘若玉,已知他必定是用天剑斩断了数根蛛丝,从那个窟窿中脱困而出,掉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张安国的蛟枪一定是来不及斩断蛛丝,便连人带枪被蛛丝缠住。幸而那蜘珠忙着修补蛛网,还没来得及享用网上的美餐,否则就有十个张安国,也被那蜘蛛吞入肚内了! 关一岚体内“非常神力”在天坑之中似乎更加强盛,连手中十绝剑之一的地剑剑身上也泛出了幽幽的蓝色光芒。或许,是地剑在天坑之中被注入了更多的大地之力,所以更加威力无俦,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让关一岚更加充满信心。救人和自救!他必须立即完成这一艰巨任务。 那蜘蛛之王似乎感觉到了危险,不再忙着吐丝补网,抬头向关一岚看来,两只眼睛发出来的竟然是红色的光芒,八只粗壮的蛛腿已伸了出来,作势便要攻击。 关一岚右手地剑发出一招“天地合一”,两股蓝光立即卷向那天坑王者。左手五指弹出了五股强劲的指风,割断了缠绕着张安国的所有蛛丝,让张安国恢复了自卫的能力。 那蜘蛛之王见蓝光一闪即至,慌忙吐出一团蛛丝抵挡,虽被剑风绞得四处飞散,幸未伤及身体。 关一岚见张安国获救,且踏着蛛丝来到自己身边,又不想伤害这不知存活了几千年的怪物了。厉声喝道:“你既未伤人,我便不想伤你!你退回巢穴,我下去救人。两不纠缠,如何?” 那蜘蛛之王竟然点点头,退向身后崖壁间的一处洞穴。顺便把蛛网上吃剩的半截死蟒拖入洞中。 关一岚笑道:“好小家子气!你怕我抢走你的食物?我怎么可能与你吃同样的东西?” 张安国道:“贤弟来得太及时了!那家伙在我身上嗅了几次,口涎都掉了出来。如果不是忙着修补破损的蛛网,我早被它吃进肚子里了!弟弟,你怎么没被那股巨风拉下来?” 关一岚道:“我运起了全身功力与那股力道相抗,这才能缓缓下落。否则结局一定与兄长相同。” 张安国道:“玉儿一定是从蛛网窟窿中掉下去了!我们赶快下去救他吧!” 关一岚道:“那是当然!我与兄长手牵着手下去吧!哪怕掉得慢一点也好!” 张安国笑着答应,两人相互握紧对方的手,义无反顾地跳入蛛网窟窿之中。 第三百三十五章:反向魔风 关一岚以为,只要自已与张安国的身体连在一起,在天坑中下落的速度一定比自己一个人时快不了多少。岂知大谬不然,两人才跳入窟窿,尽管关一岚已经调动了全身的“非常神力”,还是飞快地向下坠落。关一岚拼命拉住张安国沉重的身体死不放手,两人才没有在惊慌失措中分开。 突然之间,两人的坠落速度缓慢下来,就在两人以为即将落到实地上时,一股横向剧风刮跑了两人,在一个不知什么空间中旋转起来。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关一岚干脆放松身心,任他转去,而且别出心裁,想着是“非常神力”在自己经脉之中的一圈又一圈循环,虽然反了方向,但全身越旋转越舒适,成为另一种形式的修炼。可惜风声大大,关一岚无法把自己的感受告诉张安国,也不知他自己体会到没有,只有将来再说了。旋转似乎没有尽头,关一岚渐渐不耐烦起来,拉着张安国在风流中不断变换方位。终于他感到自己已经脱离了旋转的中心,死命拉着张安国往外一挣,竟然摆脱了剧风,掉入了虚空,但只有一瞬间,两人已重重跌在地上。 失重的感觉慢慢消失,关一岚和张安国这才翻身站了起来。两人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头上的空间中,剧风仍在不停的旋转,地上除了沙粒还是沙粒。这不是天坑的底部么?怎么还有这么大的空间?无论是狂风还是沙粒,都让人首先想到是深入了茫茫沙漠。 关一岚总算定下神来,这是个完全陌生而又充满神秘的地方,必须先找到刘若玉,恢复了三人的整体团队,再寻找脱困的办法。进得来就应该出得去,无非是考验一下人的智慧而已。确信二人现在并未面临任何危险,关一岚道:“安国兄,我们必须弄清地形,找到玉儿再说。我领头走,你紧跟在我后边,千万不要再走散了!” 见张安国点了头,关一岚这才走向一个洞窟,探头望去,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方要退开,一股狂风从里面刮了出来,冲向对面的洞窟,风声呼啸,风力狂暴,二人避之尤恐不及。 关一岚道:“小心,这里的风古怪之极,总在这些洞窟立中窜来窜去,稍有不慎就会被刮跑,不知把人刮到什么地方。也不知玉儿究竟在哪儿?我俩不小心不行!” 张安国道:“弟弟走在前边,集中注意力就行!寻人要紧,我跟在后面绝不乱走就是!” 关一岚这才移动脚步,走向前边无风的洞窟。这个洞窟中竟然有水声传出,仔细看去,洞中有枯枝败叶,有野草苔藓,显然没有剧风光顾。关一岚道:“可以先在这里休憩一时,又渴又饿,先喝点水解解渴吧!不过必须赶快找到食物才行!” 二人进入洞窟之内,一处岩壁上果然浸出水来,滴到地上的小水潭中,声音清脆悦耳。关一岚大喜,在溢出水潭的水中净了手,双手捧了水喝起来。张安国却从洞窟深处捧出一些菌株,棵棵呈银灰色,两人先尝了尝,不苦不涩,不甜不香,却铁定无毒,于是分成两份吃了下去。 张安国道:“这个洞好像还通着其他洞窟,要不要都去看看?” 关一岚道:“凡没有刮风的洞都要先走一遍,一定要找到玉儿,才可以商量下一步的行止。” 张安国道:“好!这回我来带路。”提了蛟枪,领头向洞窟深处走去。洞底的石壁上果然有个一人高的洞口,张安国毫不犹豫地钻了过去。这段洞窟却又窄又矮,就象一条天然通道,张安国谨慎前行,曲曲弯弯走了一个多时辰,前面突然现出亮光。二人紧走几步,钻出洞口,外面竟然是个宽阔的洞厅,高处隐隐有天光传下,洞厅中明亮了许多,所有东西看得清清楚楚。 首先是满地的骨骸,人骨兽骨都有。靠洞顶光线的岩壁下,卧了一具巨大的兽骨,竟然比二人见过的所有活着的野兽都要大。张安国围着巨兽骨头转了半圈,叹道:“不知是什么东西,好像还生有两只翅膀呢,可惜没飞出去,死在了这里!” 关一岚道:“这应该是千多年以前的野物,死了不知多少时候,不管它!找找其它地方吧!” 张安国道:“它挡着的地方有光亮传入,说不定那就是天坑出口了!” 关一岚道:“是么?我来看看!”运起神力,把巨兽骨架轻轻移开一个人身,钻了进去。岩壁上果然有一道缝隙,一人来高,有天光透入,当下发力一推,外面岩层崩塌,一个洞口露了出来,明亮的天光立即照亮了偌大的洞厅。张安国迫不及待地钻了出去,却惊愕地“啊”了一声。 关一岚从张安国身后挤出,只见又是一个天坑的底,上面不知究竟有多高,崖壁平得连一道褶都没有,此刻日光正对天坑下来,所以坑底光线十足。乱石之中有个水潭,水质清澈见底,总算有了饮水之处,要从此脱困,除关一岚外,别人毫无可能。 趁着光线充足,二人仔细搜索洞厅,又在一个角落发现一具人的完整骨骸,身旁的石壁上刻了许多字迹,可惜不知是什么文字,无法认出。关一岚坐于洞壁下,伸手去摸这些字迹。奇迹产生了,那些字迹竟然被自己的大脑翻译过来,写道:误入天坑,与兽为伍。虽有神功,却不能出。兽享千年,吾活其半,虽也长寿,却不快乐!出坑之法,仍在风中。与风同行,或可得脱! 携吾骸骨,葬于坑外,心诚志坚,定有奇缘!天齐老人字。 关一岚道:“此老活了五百余年,临终才悟出出坑之法,可惜自己未能享用!我两还是回到风洞去吧!只有在那儿能找到玉儿,找到出天坑的办法。”脱了一件衣物收起天齐的骸骨,却发现骨骸所靠之处有个小洞,伸手一摸,竟是一块兽皮,包着十多颗大小不等的明珠,最大的一颗或许就来自那巨大的野兽。当下把兽皮包好珠子,放入怀中,把天齐骸骨背在身上,向风洞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回有水的洞窟,寻了些菌株吃了,喝饱了水,走到风巷之中。 关一岚让张安国吞了一颗珠子,先运功助其炼化,用灵神探之,发现他的修为又有了长进,心中已经有了底。把其余珠子严严实实地藏于怀中后,拉着张安国往上一跃,立即被卷入那不停地旋转的怪风之中。但关一岚与张安国双手紧握,人已经是站立在怪风中跟着旋转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顺风旋转 这股魔风从一个洞窟刮到另一个洞窟,不知钻了多少洞窟之后又重来一遍,从右到左,一直反方向运行,丝毫也没有停息的意思。这天坑之下也不知有多宽的地下空间,两人在怪风中转了一个多时辰,关一岚甚为不耐,拉着张安国纵身一跃,竟然很轻松就脱离了魔风的控制,掉到了地面。这又是另外一处洞穴,两人绝未来过。仔细看去,高处竟然没有洞顶,遍地都是鸟兽的骸骨。怪风呼啸着在头顶上很高的地方刮过。关一岚道:“这里应该是我们掉下来的天坑之底。否则哪来那么多鸟兽的骨头?看来这都是上面那只蜘蛛王的点心,看看玉儿在不在周围?” 两入手拉着手到处查看,走了很远都没有看到洞壁,地上除了沙粒也没有其它东西,心中十分奇怪。关一岚道:“这坑底未免也太宽了吧?这么走下去不是办法。还是让风带着走的好。”当下拉紧张安国的手,纵身高高地跃起,果然又进入了怪风之中,被狂暴的风力带着飞行。仅仅片刻功夫,关一岚又拉着张安国脱出了风力中心,掉入另一片空间的地面上。刚睁大眼睛,还来不及看看这里的地势,两人眼前竟然出现了刘若玉的身体,关一岚立即奋不顾身地冲了过去。他伸手一探刘若玉的鼻息,发现仍有呼吸,只不过是昏迷不醒地躺在一堆骨骸中间。关一岚忙将对方一把抱在怀中,伸手贴于头顶之上,从“百汇”穴中输入神力。 刘若玉幽幽醒来,见自己是被关一岚抱在怀中,旁边是张安国一脸关切的神色,忙挣扎着坐了起来,道:“姐夫哥哥到底来了,我以为快要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呢!” 关一岚取出一颗明珠塞入刘若玉口中,道:“快吞下去,运功炼化!你这是又饥又渴才昏倒的,必须马上补充体力,否则要拖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刘若玉依言将珠子舌了下去,立即觉得胸腹间十分清凉,且凉意越来越浓,立即坐于地上,运起“虚无仙力”,引导珠子的功力在全身绕体循环。也不过顿饭功夫,只觉得体内气机悠长,内力强盛,“虚无仙力”的境界似乎正在被突破,不禁一跃而起,道:“姐夫哥哥给我吞的是什么宝珠?我的功力似乎长进了不少,不会是因祸得福吧?” 关一岚道:“玉儿的体质一向不错,仅几日不吃不喝断不会昏迷过去。你那天跌下来,是不是在与那蜘蛛之王的打斗中受了伤,并且中了那毒物的巨毒?” 刘若玉伸出左手来,指着腕脉上的两个黑点道:“是啊!那天突然栽倒下来,被蛛网拦住,蛛丝立即缠上身来,左手也被那毒物咬住吸血。幸好右手能动,挥动天剑刺了它一剑,它只得松口退开,我砍断了几根蛛网,从洞口中滚了下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关一岚道:“原来那蛛王中了你一剑的,难怪他见到我挥出地剑惶恐不已,同意双方各走各的!” 张安国道:“那家伙是千年蛛王,被它咬伤又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还没事,玉儿乃神仙之体!” 刘若玉道:“按理玉儿应该百毒不侵才是!竟然中了这家伙的毒并且昏迷不醒,也太差劲了!” 关一岚道:“好了!不要不满足了!千年蛛王的毒,普通人中了一滴半滴也要送命,玉儿应该知道自己有了半仙之体才是!走吧!先看看这地方倒底有没有出口什么的再说。” 三人并肩而行,举目看去,洞壁尚在远处,也是好大一片空间。满地都是野兽的骸骨,只有三五个人的头盖骨散布其中。再走远一些,竟然有好几条蟒蛇的巨大遗骸靠洞壁而卧,有两只头骨上长的很像龙角,显然已经快化为龙身了,不知为什么没有能飞出天坑,飞上天去。 刘若玉道:“既已修成龙形,飞升上天应该不成问题,是天坑中那倒灌而下的气流阻拦了它们,它们怎么也飞不出去,所以只能遗憾的死于地底。我三人该不会重蹈这些家伙的覆辙吧!” 关一岚道:“应该不会!我们是能够思考的有脑子的人,哪会像它们不知变通?不会另寻出路?” 张安国道:“既成龙身,死后应该留得有龙珠才对,待我找找看!”说完越过二人,来到长有龙角的蟒骸之前,果然在第一具头骨内找到三颗珠子,虽也闪闪发光,不过都不太大。张安国把龙珠交给关一岚,再去搜寻另一具头骨,什么也没有发现,只得退了出来。 关一岚把三颗珠子放入怀中,道:“可惜不是真龙之珠,只能给其他人服食。幸好有那颗最大的给大哥留着,保证他能修成本门最高武学,傲视天下!” 刘若玉道:“可惜我三人被困在天坑之内,无法得脱。能不能见到大哥还是问题。都怪我冲动!” 关一岚道:“你们的思路本身没错,不一处处排除疑问,找下去会无所适从。谁也不知道天坑之内还有这么多名堂,慢慢想办法吧!天齐前辈在这里住了五百多年,不也安之若素吗?” 刘若玉道:“姐夫哥哥包袱内背的骸骨就是天齐前辈?也不知他是怎么进来的?五百年都出不去。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一辈子,不知那一天天怎么过?” 关一岚道:“前辈虽然最终没出去,却是悟出了出坑之法的。只要找到克制倒灌之气流和反向之怪风的办法,我们就可以带着天齐老人的遣骸出去了。” 刘若玉道:“说到底!是玉儿害了两位兄长,玉儿给你们陪罪了!”说完扑下地去就要叩头。 关一岚袍袖一拂,刘若玉便跪不下去了,吃惊的道:“姐夫哥哥功力深厚得很啊!怪不得可以缓缓入洞,救了安国兄和玉儿。若非如此,我三人此行就满盘皆输了!” 关一岚岔开话题道:“我等还是到魔风中去想办法吧!再拖几天,消息传入苗疆,那就是大哥来找我们了!谁叫他的宝贝弟弟就在我们中间,他欲罢不能呢!”话音刚落,分别抓住两人的手,身体向上一跃,三人就又被卷入反向旋转的怪风之中,身不由己地在洞窟中飞行。关一岚发现,身边的两人竟然与自己一样沉住了气,可以在狂暴的魔怪之风中泰然然自若,由被动到主动,揭开怪风之迷的时间应该不远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坑底洞天 关一岚与张安国、刘若玉随着魔风在庞大的坑底地穴中又转了几圈后,终于放开了两人的手,仼由大家各自在狂暴的怪风中飘摇。现在狂风已经不能把三人为所欲为地旋转不休了,三人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纯粹把在魔暴之风中的飞行当成了一种另类的修炼。关一岚想起了与哥新在沙漠上驭风飞行节省体力的事,更对最终彻底驾驭魔风增加了信心。偶尔经过天坑,关一岚试图挤进那股从上至下强压下来的气流中去,可惜全部以失败告终。旋转不休的魔风仿佛是魔鬼一般,从天坑下方通过反向旋转把气流吸入地穴内加入魔风之中,从而使天坑往下的气压强大到了人体完全无法抗御的程度,这就是天齐老人以及那两条待化之龙最终屈死地穴深处的原因。可怕的是,这种旋转的魔风千余年来未曾停歇过一时半刻,误入天坑之人没法出去而老死地底就是迫不得已的了。莫非自己三人最终的结局也是如此?关一岚的心中十分不安,但又不能将此感觉形诸于色。自己是三人的主心骨,倘若自己都没信心了,其他两人又将如何? 三人几乎转遍了这个地下迷宫的每一个地方,但都没有更新的发现。就在三人以为基本搞清了地下空间的一切奥秘时,变幻莫测的魔风把他们送入了一个洞天福地之中。 没有阳光,洞顶却仿佛嵌有夜明珠,把四周围照得明亮异常。没有河流,地上却有一个清沏见底的水潭,水中竟然有鱼群游动。空气清新,草木丰茂,熟透了的野果散发着清香。这是怎么形成的地下奇观?鱼群自然是他们落入天坑后发现的唯一的生命,鲜果更是有别于菌株的更好的食物。尽管多日未曾吃肉,他们却不想伤害这些鱼类。除甜密的野果外,草丛中还伴生着一些蕨类植物,根茎竟然也十分香甜。足以让三人吃了个饱。 关一岚道:“这儿的环境和外面基本相同,说不定地穴的出口就在附近,我们找找看!” 三人分散开来,把这片二十多丈方圆的洞天福地仔细搜查了一遍,最终却什么缝隙都没有发现。刘若玉道:“这不过是一个奇特的地理环境罢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三人算是领教了。” 张安国道:“我从安徽的地下洞窟走到湖北境内出来,几百里地下洞穴,除一条蛟蛇外什么也没有发现。这天坑之下却奇异之极,古古怪怪,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 关一岚道:“这也许是天齐前辈的休闲垂钓之所,是他一手一脚收拾出来的。他死后才荒芜了。” 刘若玉道:“我看不一定!这个地方除我们外从无人来过,完全是个神仙洞府。可惜成不了仙!” 关一岚道:“那可说不定!倘若在此修成大罗金仙,倒转风向,不是可以飞出天坑,飞上天了么!” 张安国突然道:“等等!岚儿,你是在说‘倒转风向’么?为什么非要大罗金仙才可以办到?我们自己为什么不试试?说不定我们自己就是大罗金仙呢!” 刘若玉鼓掌道:“对啊!姐夫哥哥,想得出说得出就应该做得到。走,我们试试去!” 关一岚道:“我也不过顺口一说而已,你们却听上了心!试试就试试呗!总比老是束手无策好!” 三人先后钻入魔风中,试图阻止魔风反向旋转,刮回来路去。谁知真如螳臂当车,毫无效果! 三人随便找个不通魔风的洞窟坐下休憩。疲惫不堪的刘若玉率先睡熟,不一会张安国也沉沉入梦。只有关一岚睡不着,脑子里始终在想天齐老人刻下的那些话。既然“与风同行,或可得脱。” 为何至今未找到脱困之法呢?正在苦思瞑想,脑海中却有一道久违了的纶音响起,道:既入天坑,必乃天意。勿思脱困,先参神篇。诸葛神篇,第九曰相。相形度势,可助攻防。相面取人,可供教养。今相魔风,不可或忘。地穴之旋,千年如一。气压之威,概莫能御。风向之秘,相辅相成。虽则南去,亦能北往。洞窟众多,千回百转。魔风既熟,转向即难。与风同行,可明其理,大势所趋,非干风力。改反为正,只在引穴。相通诸窟,引风而入。先发神力,迫风跟进,再造风势,十得其一。有一跟二,反风向正,引过坑底,气压上行。周而复始,必有奇生,千年反向,乃可复正。地穴之广,十知一二,匿伏之兽,亦会跟随。天地双剑,可断蛛丝,出坑有日,不伤蚁类!金仙之愿,未到时辰!相由心出,关注李九。代天行罚,祸及己身。相机施救,可效炀帝,隐地潜修,同为仙体。再返剑门,相助诸老。化人化龙,听天由命。神篇十章,已得其九。功参造化,尽入神力。虚无仙力,非常神力。神仙之力,道家之最!持之济世,可相万民!武道宗师,天下景仰!一门正气,万不可废!玄天之行,行之又行!专此!谨谕! 纶音既寂,关一岚跪地叩首,泣不成声!诸葛一门,对关一岚偏爱有如,不仅将祖传秘学倾囊相授,而且每到关键时刻这道纶音便如同救命仙乐般出现,终于使关一岚一步步走向成功。 关一岚轻轻起身,钻入了魔风之中。倾刻之间,便将魔风所过洞穴牢记于心。于是脱身风外,由正风向寻找相通相关的洞穴。虽然一个个地试验耽误了许多时间,总算测出了一条正风的通道,可以尝试把反风引入正风方向的洞穴中去。 在魔风通道与正风洞穴的交会之处,关一岚运起全身“非常神力”,把诸葛神篇之九转化的功力也融入其中,引着一股反风向正风洞穴中澎湃击出。一股罡风裹着反风钻入了正风洞穴之中,呼啸着向前刮去。关一岚不断把分裂出来的这股反风继续引入正风洞穴,魔风终于分裂凌乱起来,一时钻入正风洞穴,一时恢复反风洞穴,刮得关一岚左右摇摆,站立不稳。尽管关一岚竭尽全力坚持,仍然筋疲力尽,一下子跌倒在正风洞穴的进口边。奇迹就在这时侯发生了!不断分裂的魔风向关一岚冲来,钻入正洞之中向前冲击。关一岚干脆滚于洞口正中,去吸引那些要往自己身体上刮过的魔风,魔风的大部已归于正洞之中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双马报讯 从刘若玉、张安国到关一岚先后跳入天坑那时起,火红马和大白马就一直关注着天坑的情况,希望自己的主人赶快从天坑中现身出来。可直到金乌西沉,玉兔东升,三人却一个都没有出来。 火红马与大白马按捺住性子,就在天坑边守了一个晚上,直到天亮也没有合眼。两马无奈,只得吃了些草料,饮了几口水,以保持必要的体力。到了午时,火红马和大白马终于绝望了,天坑上方除了浓浓的白雾外,没有仼何有生命的东西出现过。火红马失望之极地站起来,与众马分食了地上的草料,长嘶一声,走向攀上这个石头高原的来路。小心异异地下到半山腰的树林边,火红马把众马带入树林中的草地上,做了个让其它马儿吃草的示范动作后,与大白马窜出树林,飞驰而去。马通人性,火红马或许是记起了关一岚下天坑前的比划,要回玄天门报信。 尽管关一岚等三人刚到苗疆边缘,但已经离剑门大山有四、五天的行程。火红马和大白马放蹄急驰,除饿了吃草,渴了饮水,夜深疲劳了卧卧恢复体力外,一直在不停地奔跑。所以第三天的戌时,当满身尘土的火红马和大白马突然出现在瀑布崖总坛之内时,立刻惊动了所有的人。 哥新、乌桓、乌恒、杨谦、杨溢、刘若玫、杨娇姐妹、常善、乔媛齐都围在两马周围,焦急之情溢于言表。可惜两马不会语言,除扬首长嘶外,大白马咬住了刘若玫的衣袖,火红马咬住杨媚的衣襟,拼命向山谷外拉扯。 哥新道:“不用说,门主他们三人一定遇到意外了!而且处境很危险,所以两马才跑回来报信!” 刘若玫道:“那我们赶快去救援吧!去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乌桓道:“从两匹马身上的灰尘来看,它们至少跑了三天三夜,除去吃草、休憩的时间,要抵有人骑着奔驰四天以上的路程,那就是说,门主他们是在苗疆边上遇险。再怎么着急也要让这两匹马休息一晚上。明天早上才能动身,去哪些人,要由哥副门主安排!” 哥新道:“先把两匹马洗刷干净,加料喂饱,预备明早动身!我看不准扩散消息,以免弄得人心惶惶。就由在这里的人,加上万大侠和哥大三兄弟去就够了!准备好一人两马,日夜不停赶路!” 众人答应一声,纷纷散去。刘若玫把另外四个女子一齐叫到自己的住房中,双目垂泪道:“不知岚儿三人究竟碰到了什么危险?以他们的身手,这天下恐怕没人能伤得了他们!我看可能是被苗疆的毒阵之类困住!我们五人中娇儿、媚儿、善儿都有身孕,你们就别去了!我和媛儿代表你们吧!我们总得保护好老关家的后代不是?” 杨媚道:“不干不干!刚才哥副门主已经决定大家都去了,姐姐凭什么又不让我们去?” 刘若玫道:“哥副门主又不知你们怀孕之事,若知断然不会让你们去!长途颠簸,不只会影响到关氏后人的发育,还有保不住胎儿的可能。试问,你们愿意冒这个险么?” 杨媚道:“骑马去当然有危险,乘龙去呢?又快又安全,岂非皆大欢喜?” 杨娇道:“凤姑不也是怀上龙宝宝了么?岚儿此次不带龙生前去,就是这个原因!” 杨媚固执地道:“就算龙哥哥自己去也够了!不就两匹马,十多个人么?” 常善道:“马儿一到空中,就搞不清方向了!姐姐想让龙生往哪儿飞?” 刘若玫道:“这要与龙哥哥商量一下才知道。你们喝茶吧!我先问问龙生!”当下用灵神与逐龙沟通,刚刚进入灵境,龙生和凤姑却已经进入房中。 杨媚笑道:“这不都来了么?凤姐姐,你怀上龙宝宝便不能飞了么?” 凤姑,亦即追电笑道:“谁说的?妹妹想去哪儿我就飞哪儿,保证你和你的小宝宝都平安!” 刘若玫道:“报信的是两匹马,龙哥哥,它俩能指引你找到地方么?” 龙生,亦即逐龙道:“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去了!我竟然已经感觉不到岚儿的灵神!虽然我觉得岚儿、玉儿都是安全的,但却不能置身事外。我们应该上路了!至于地点,马儿会找到的!” 刘若玫道:“好吧!我去通知哥副门主动身!你们赶快作好准备!” 众人出了房门,往围墙外的山谷中行去,稍倾,哥新一行也牵了火红马和大白马来到。龙生、凤姑现了龙形,刘若玫等四女上了追电,哥新一行带了两匹马乘上逐龙。双龙夭矫腾空,在夜色中直飞苗疆,火红马依靠微弱的灵力引导着逐龙飞行的方向。天亮之后,两条龙飞入了苗疆地界,于是降低了高度,让火红马寻找准确地点。在半空中转了几圈后,火红马终于感觉到了天坑那无尽的威慑之力,终于让逐龙降落到石头高原上。 帐篷还在,里面的东西什么也没有少。火红马向着天坑长嘶了一声,似在宣泄压抑已久的心情。 哥新,刘若玫一行隔天坑丈余远站定,打量着这个仿佛危机四伏的坑洞。这四周寸草不生的天坑中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关一岚他们三人为什么要进入其中?用什么办法才能够把他们救出来?一时之间,众人俱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刘若玫耳中传来逐龙的声音,道:“玫儿,我想先飞下坑洞之中去,看看能否找到岚儿他们。” 刘若玫同样用传音道:“龙哥哥,情况不明!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那边,哥新想了片刻,道:“这是传说中的天坑,凶险万分!如果是往下吸飞鸟的哪一类,坑内还更加险恶。我们还是先做个实验。老三,拿两羽信鸽来!” 哥三捧出信鸽,哥新各喂了它们一颗解毒丹,双手一扔,让信鸽往天坑中飞去。信鸽还未飞到天坑中间,突然双双一头栽了下去,无声无息。 乌恒道:“不用再试了!我那乌龙洞有个洞口也是如此!这也是门主他们被困于其中的主要原因。只有往外吸出气流,他们才能脱困而出!” 第三百三十九章:聚首苗疆 逐龙听了乌恒的话,有点不太相信,踏着云雾,飞到了天坑的上空,慢慢的降低高度。降到离天坑三丈左右时,一股巨大的吸力从天坑中传来,不仅吸光了龙爪下的云雾,还把逐龙拉下了半丈左右,不是逐龙拼命挣扎得以逃脱,他已被吸入天坑里去了! 逐龙气氛之极,用灵神与追电沟通后,双双变得硕大无朋,将各自巨大的龙首立于天坑边上,一声龙吟,双龙张开巨口,同时从天坑中往外吸气。一开始并无效果,天坑中巨大的吸力与两条龙不相上下,双龙毫不气馁,蠕动巨大的肚腹,加大吸入的力道,天坑的吸力逐渐在相持中减弱,翻腾的气雾不断从天坑中涌了出来,被逐龙和追电吸入腹中。一个奇异的现象出现在众人眼前,两条龙巨大的身躯在吸入天坑气雾后一阵蠕动,龙鼻中便不断喷出白雾,倾刻便弥漫了整个天坑四周,逐渐向整个石头高原四面八方漫延,连众人也一齐笼罩其中。 天坑下边,魔风已经形成了由反向旋转向正向旋转的转换。关一岚卧于正转洞穴的正风口处,突然发现风中出现两只毫无生气的信鸽,便追了上去,把信鸽轻轻吸入两只手中,跳岀正转的魔风之中。关一岚往手中的信鸽看去,铜套上刻的是“玄天门”三字,知道必是火红马和大白马回总坛报讯,两条龙驮来了门中全部高手。倘若他们也像刘若玉一样冒险进入天坑,那就是无渭增加的麻烦事了。幸喜两羽信鸽只是昏迷,并无大碍,便轻轻塞于怀中。当下急忙回到刘若玉与张安国休憩之处,见两人正好醒来,便道:“门中高手已全聚于天坑外面,我们赶快出去吧!太晚了怕他们等得不耐烦,也冲了下来。”说完让两人看了那两羽已经清醒过来的信鸽。 刘若玉苦笑道:“可是我们出不去啊!不是试了许多次的么?” 关一岚道:“再去试试吧,现在这底下的空间刮的好像是正向的魔风了!” 张安国喜道:“快走吧,正向的魔风气压是往上升!我们可以出去了!” 三人立即进入魔风中,来到了天坑下方的空间。果然,这里已经没有那么大的气流压下来了,正向的魔风虽然还没有促成天坑内的气流上升,却已经给人力打出通道创造了必要的条件。关一岚道:“来吧!我们三人一齐使力,往天坑上方打出罡风,打穿出一条通道来!” 三人分别发动“非常神力”以及“虚无仙力”,向头顶上方击出,倾刻之间,狂暴的罡风急卷直上,地穴魔风随后跟进,一股强大的气流直冲而上,连蜘蛛之王那粗壮的蛛丝也抵敌不住,全部被罡风卷出了天坑。关一岚、刘若玉、张安国三人立即钻入上升的魔风中,也随后被卷出来。 天坑上边,逐龙和追电被天坑中狂涌而出的罡风逼得直向后退,高原上的白雾也被卷上空中,天坑周围的景像复又清晰起来。只见随后从天坑涌出的气流中,关一岚、刘若玉、张安国三人直立着上升,高于坑口一米多后,纵身一跃,活灵活现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刘若玫、杨娇等四人自然紧紧抱住了关一岚,乔媛则扑入了刘若玉怀中。张安国微笑着走向歌新等人,歉疚地道:“我三人无用之极,竟然要哥副门主率人来救援,真是抱歉之至!” 哥新笑道:“只要门主和你们两人安然无恙,我们跑一趟有何不可?客气话就不要说啦!” 关一岚却已经摆脱了四个妻子的包围,走过来道:“客气话还是要说的!譬如火红马与大白马千里传讯,逐龙、追电勇斗天坑等等,都是好朋友亲兄弟之间的侠义之举,必须予以表彰的!” 杨溢拉着从逐龙化回的龙生的手,问道:“师傅还在天坑下边,怎知龙伯伯他们与天坑搏斗?” 关一岚笑道:“溢儿,以你龙伯伯的性格,没有一头栽下天坑去找我们就算谨慎了!岂会不试试被天坑吸进去的气流他们能不能吸出来?没有他们在上边相吸,我们还要多费点气力。” 龙生笑道:“你们三人那惊天一击气冲斗牛!上边帮的那点小忙原也不算什么。这次就算是有惊无险好了。岚儿,往后可千万要小心,不要轻易让自己陷入绝境!” 万俟山道:“门主,苗疆这样的险地还有许多,再往下寻万万不可轻易涉险!” 刘若玉也摆脱了乔媛,走过来道:“这次主要是怪我!若非门主姐夫入坑相救,必无幸理!再往下走玉儿一定听两位兄长指挥,决不会再草率行事了!” 关一岚道:“好了玉儿,说那些干什么?来吧!我俩找个地方,先把天齐前辈安葬了再说!” 歌新问道:“天齐是谁?他怎么也会下到天坑之中,还死于非命?” 张安国道:“天齐老人误入此坑后,在坑底生活了少说五百年。我与岚弟弟发现时早成了一具骷髅。蒙他老人家遗言指点,方才得以找到出坑的方法!” 乌恒道:“那就确实要好好安葬此老骸骨!这样吧!老夫多少知道些堪與之道,我来为他选块地!”当下举目四望,见天坑后尚有一处高岩,便绕过天坑,跃了上去。关一岚、刘若玉忙跟在后边。乌恒在数丈方圆的石岩上目测一番后,道:“岚弟弟,就在我手指之地挖坑,此乃上好之地,不光满足了天齐老人光线充足的要求,而且震住了天坑,再也不能危害世人!” 关一岚运指在山石上划了几划,挥手一拂,石块整齐地从指划之地飞了出来,垒成了一堆,石头上,一个长形石坑现了出来,尤如刀切斧剁的一般,十分整齐。 刘若玉取出天齐的骸骨,跳入坑中,依然摆成人形,幸喜不曾短缺,尤如一个活人仰睡一般。 关一岚取出一颗明珠,嵌入天齐颅骨之中,跳出石坑来,向另一边的石岩上伸指划了四划,挥手一招,一块尺许厚的长方型石板缓缓飞起来,恰恰盖落在石坑之上,大小正好!再招了招手,那一堆石块又全部飞于石板之上,垒成了一座石坟。关一岚另取了一块半尺厚的石头立在坟前做墓碑,伸指刻上了几个大字:天齐仙翁之墓。旁边四个小字:玄天门立! 诸事完毕,关一岚跪于墓前,叩首再拜道:“前辈心愿,关一岚已遵嘱完成。愿前辈在天之灵护佑世人,免遭天坑之难!” 玄天门众人一齐跪了下去,祝祷不已。 第三百四十章:除掉蛛王 安葬了天齐老人,哥新吩咐就在石头高原下山来的树林中烧烤,哥大三兄弟打了一只山羊一只肥鹿,先在半山中流下来的小溪中洗剥干净,再在铁钎上插好,抹上了各种香料。众人点了两堆篝火,立上铁钗,一堆篝火上烤鹿,一堆篝火上烤羊,片刻功夫后,烤肉的香味就随风飘散开来。关一岚发现,三人骑来的马倒是都在。驮行李的两匹马却都不在了。火红马与大白马是随队乘龙而回的,一直都没离开大家的视线。张安国的坐骑则是见到众人从高原上下来,才从很远的地方狂奔过来的。应该留在树林中的两匹驮马,已经不见了踪影。这里山高林密,虎狼出没,两匹马被虎狼吃掉不是没有可能,不过,这片树林之中却没有野兽捕猎的痕迹。 烤肉的香味弥漫了整片树林,哥新道:“烤肉就酒,越吃越有,来吧!苗疆野餐开始!” 众人齐声响应,一人分到了两大块烤肉,一小皮袋竹叶青酒,至于饮水,几只挂在树上的大皮口袋里都是满的,想喝的话,倒在旁边的牛角水杯中就是。 杨谦、杨溢坐在靠近岩壁的石头上,慢慢享受这别有风味的野餐。两人过去吃惯了宫中大厨烧制的饭菜,现在换了口味,竟吃得津津有味。杨溢吃完了手中的鹿肉,喝了一大口酒,转身去找放在石头上的烤羊肉时,却发现什么也没有了!正在四下打量,陡然见到岩壁上的一个洞穴中伸出一根黑色的触手,正在缠向杨谦的腰间,忍不住惊呼了一声,拔出长剑,向那支触手砍去。长剑砍上了黑色触手,却被弹了开去,那触手已卷在杨谦腰间,把他往洞穴拉去。 杨溢的惊呼声惊动了所有人,反应最快的仍是关一岚,杨谦身体刚被拉动,他的两股指风已后发先到,一股击断了触手,一股击中了洞内怪物的身体,传出一阵负痛的吱吱声。 一股大力把杨谦吸了回来,半截黑色触手掉在草地之上,关一岚拾起来一看,却是一条蜘蛛的长腿,道:“这不是天坑中的蜘蛛之王吗?差点儿就把这个祸害忘了!” 杨谦却似乎已经被这触手所伤,脸上冒出了黑色,人也已经晕了过去。 关一岚赶忙取出一颗小珠子,塞入杨谦口中,道:“安国兄替太子运功驱毒!我去擒那蜘蛛之王!”当下一闪身进入岩壁上的洞穴之中,往里面冲去。 蜘蛛之王断去一足,腰上还中了一指,一个圆圆的小洞中在冒着腥臭的黑汁,正在洞窟中的巢穴里吐丝治伤,没想到关一岚竟然追进洞中,地剑闪着的蓝光吓得它心胆皆裂,转身就往里跑! 关一岚还怎肯放过它,地剑一式“君临天下”,浩荡的剑峰劈上了蜘蛛之王的庞大的身躯,一声惨叫立刻传出,一支巨臂离开了蜘蛛之王的身体。 关一岚心急杨谦会毒发身亡,另一式“指天划地”施出,附上了“非常神力”的最高境界。一招两式,指天剑势划破了蜘蛛之王的脑袋,划地剑势破开了它的胸腹,千年蛛王显然不能活了! 关一岚伸手一招,蜘蛛之王身体之内竟然有几十颗墨绿色的蛛子一起飞了出来,钻进了关一岚的衣袖之内。跃过蛛王的尸身,关一岚进入蛛王巢穴。只见一张巨网之上,还有一只干枯的蛛尸挂在正中,那应该是珠王的已死的伴侣。关一岚同样伸手一招,十多颗银灰色的珠子也全都进入袖中。巢穴之中竟然还有一些兵器之类的物件,关一岚不感兴趣,马上退出了洞窟。 树林之中,杨谦虽已无生命危险,脸上的黑气却仍然存在,说明吞下的珠子只能护住心脉,却不能驱毒。关一岚不再犹豫,取出一颗墨绿色的珠子塞入杨谦口中,再握住他的手,把“非常神力”输了进去,帮助弟子化开蛛珠的功力,在身体之内作绕体循环。杨谦张口吐出一摊黑色的汁水,脸上的黑气便已经散尽,肌肤似乎比原来更晶莹,猛地挣开了眼睛。 哥新道:“好了,太子无事了!门主老弟,那是个什么毒物?隔这么远也能伤人!” 关一岚道:“千年蜘蛛王!狗熊般大!在天坑中织了大网,让玉儿给砍了个大洞。本来我已经把它忘了的,谁知它的巢穴还通到这里,已经吃了我们两匹马,还敢伤人,不除不行!来,一人吃一颗它修炼千年而成的珠子,大家便百毒不侵了!”当下把袖中的蛛珠一人一颗分给大家,连龙生、凤姑与三匹马儿俱都有份,各人吞入腹中,运功炼化。倾刻之间,功德圆满。 此刻已到申时,哥新道:“现在必须商量行址了!我等是否仍回总坛,仍有你们三人去寻人?” 关一岚道:“我看一分为二,追电把哥副门主四兄弟,乌氏二兄、太子,娇儿、媚儿、善儿驮回总坛去,逐龙跟着我和其他人留在苗疆,继续寻找大哥!有万兄一道行走,安全就有保证了!” 乌桓道:“也只能这样了!老弟可得早些时候回来,化龙的事情还没有眉目呢!” 关一岚道:“三位哥哥放心,再回玄天门,只要有一人没有修炼成功,一岚就绝不出山了!” 商议既定,便立即分头而行。杨媚本来想提出留下的意见,但见到比自己小的常善都没有异议,只好忍了下来。龙生,凤姑悄悄进入树林之中,现出了龙的原形。两边的人各自乘上己方的龙,追电背上,杨娇坐于最前边的龙颈上,双手握住了龙角。常善坐在杨娇身后,杨媚又在常善身后。之后才是杨谦、哥新、哥大三兄弟等人,追电缓缓飞起,往西川而去。 逐龙背上,乔媛坐于龙首,刘若玉坐在她身后,之后是刘若玫、关一岚、杨溢、万俟山以及乌桓兄弟。不过还多了三匹马和一堆行李。飞上半空之后,逐龙问道:“弟弟,我们去哪儿?” 关一岚道:“万大侠指路吧!专门往苗疆山高涧深的地方飞,有了龙哥哥,寻找应该更快捷!” 万俟山道:“先去苗疆主峰梅花山,那儿的洞天福地有好几处。今晚我们得住在那儿!” 逐龙道:“应该向西还是西北?我还真没来过这边!” 万俟山道:“龙兄,只能向西南方去,看见最高的山就一定是它了!” 逐龙转正龙头,向西南方飞去。 第三百四十一章:梅花山麓 梅花山的形状却不是一朵梅花。从空中鸟瞰,那逶迤起伏的峰峰岭岭倒像一把铁链栓着的铁锤。森严而又孤傲,似乎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铁锈味道,暮色之下,又透出了森森的阴沉和死寂。 逐龙在平缓的山腰上降落。这里一边是缓坡向远处漫延,一边是陡峭的千丈绝壁,深渊中听不到半点的鸟鸣,只有呜咽的山风如泣如诉地在峭壁间穿行,带给人荒凉寂寥的感觉。酉末戌初,天色已经黑下来了。万俟山领着众人转过一道山壁,一个黑黝黝的洞窟出现在眼前。 关一岚道:“万大哥,我们今晚就住在这里么?” 万俟山道:“是,门主!我们今晚就住此洞窟之中,明日一早,便可以下几处深渊去寻人了!” 关一岚道:“溢儿,在洞外生起一堆篝火来吧!午间剩下的烤肉烤热了就是晚餐!” 杨溢应道:“师傅!溢儿已经在归拢柴草了,马上就点火。” 关一岚从怀中掏出皮袋,取出那颗最大的明珠,举在手中进入洞窟之中。珠光辉映下,只见 洞窟并不深,洞口虽小,里面却十分宽大,歇个百十来人没有问题。当下轻轻跃起,将夜明珠嵌于洞顶缝隙之中,洞窟之中顿时亮堂起来,洞壁和地面均被照得清清楚楚。众人将行囊搬入洞中,分别铺于洞壁之下,连帐篷都分开成了卧具,否则地面湿凉,睡在上面很不舒服。 杨溢将烤热的鹿肉、羊肉端进洞窟之内,就放在中间的石台上,张安国提来装酒的大皮袋,谁要喝谁就倒在自己随身的小皮袋中。洞窟之中立即弥漫了酒肉的香味。 众人吃饱喝足,便都纷纷回到卧具之上,或打坐修炼,或闭目养神。关一岚把杨溢拉出洞外,找了几截粗大的枯枝投入篝火中,两人便在边上干燥了的石板上坐下来。关一岚拿了颗天齐老人留下的明珠给杨溢吞下,立即伸出左手与杨溢右手相握,从手心“劳宫”穴把“非常神力”输入杨溢体内,以灵神引导着明珠功力和神力作全身的绕体循环。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整个晚上过去,杨溢只觉得自己又经历了一次洗经伐髓,此刻骨轻体健,真气运转不休,大有飘飘欲仙的感觉。关一岚松开手站起来,同样全身轻快似乎要飞将出去,赶忙稳住身子看杨溢时,只见此子神仪内蕴,隐隐现出超凡入圣之状,心中不由得欣喜之极!杨溢的性情像极了自己,若能真正成为自己的传人,一定能够光大玄天门的门楣,创造华夏武林的又一页奇迹。 杨溢睁开眼睛,见关一岚在不住打量自己,而且一脸的欣喜之色,忙扑翻身拜道:“弟子蒙师傅特别关照修炼进境日胜一日,真是不胜感激涕零之至!” 关一岚身形一闪,早已避开了杨溢的一拜,伸手把他扶了起来,道:“说好不行师徒之礼的,你总是不听话!你一定要跪拜,跪天跪地吧!天地当得起人间帝王一跪的。” 杨溢道:“现在哪有人间帝王?溢儿只求继承师傅衣钵,当得起玄天门传人的评议就行!求求师傅,千万不要再提帝王世家的那些往事了!” 关一岚道:“溢儿说不提就不提吧!可你这跪拜之举也不准再有!否则我一定加以责罚!” 杨溢道:“是!师傅!溢儿除了跪天跪地跪父母外,再不会对人动辄下跪了!” 此刻已是辰时,天色已经大明。张安国、刘若玫、刘若玉等人从洞窟内走了出来,见天高气爽,云淡风轻,也人人都心旷神怡。张安国问道:“弟弟,我等今日如何找法?” 关一岚道:“先请万大哥指点附近的形势,然后还是我三人行动,其他人在山上整治食物。” 万俟山恰于此时走出洞窟,听了关一岚的话,忙上前道:“门主,这一带深渊之中分左、中、右有三个洞天福地,相隔三十来里之遥,都是开门立派修炼武功的好地方。你们看,这三个方向或紫气荫蕴,或祥云环绕,或风和日丽,大王子他们若选择此地匿居修炼,一定事半功倍!” 关一岚道:“那就先一处一处的看吧!龙哥哥,你先不用化回龙形,只是要请你跟着我们三人一道走,有过不去的地方时再请你帮忙!” 龙生笑道:“好吧!我跟在后边就是,绝对不会影响你们的行动!” 关一岚也笑道:“有你在身后,天坑之事绝不会再重演。张兄,玉儿,我们走吧!”说完左手拉住张安国,右手拉住刘若峰,纵身而起,跃出千丈绝壁,向深渊中缓缓落去。龙生忙跟在后边。 四人很快就消失了身影,万俟山道:“我去打些野味,采些野果来。你们先休息着。” 杨溢其实很想与三人一起去,但又恐武功差拖了三人后腿。见了三人凌虚而行的神态,知道自己目前还不具备此等功力,只得冷静下来。捡了几根枯枝放入篝火中后,走过去坐在绝壁边,凝视着深渊中的几抹浮云,幻想着将来自己也能踏着云雾在天空中遨游。 漫坡上几条人影在快速靠近,越近面容就越清晰。刘若峰、甘如怡、邓石、卫皇、厉千山五人终于奔行到洞窟之前。看见刘若玫,刘若峰喜出望外地喊道:“玫儿!怎么是你们?玉儿呢?” 刘若玫见了刘若峰,酸甜苦辣一齐涌上心头,也不回话,扑进哥哥怀中,呜呜地哭了起来。 刘若峰爱怜地抚着妹妹的头,轻声安慰道:“玫儿,是大哥不好!大哥对不起你和岚儿!大哥要向你们夫妻真诚地道歉,你们能原谅大哥吗?” 刘若玫抬起泪脸,泣道:“峰哥哥,你原谅岚儿了么?你对岚儿的误会消除了么?” 刘若峰苦笑道:“玫儿,别揭大哥的伤疤了!岚儿根本就没有错!是大哥对不起他!” 甘如怡把刘若玫揽入怀中,道:“玫儿!这些年大哥大嫂早就想通了。过去那些事情岚儿一直都是对的!是我们要求得你们的原谅。别哭了!看哭坏了身子!” 刘若玫道:“那,大哥大嫂愿意跟着我们回成都,回到爹娘身边么?娘想峰哥哥都想坏身子了!” 甘如怡道:“当然回!一定回!我们一直也在想爹娘,想你们呢!” 刘若玫笑了。脸上还有泪珠,灿若雪后梅花。 第三百四十二章:兄弟重逢 刘若峰等五人在梅花山突然现身其实并非偶然。从藏龙关返回苗疆后,刘若峰或依靠信鸽,或派出多人分散询问韭菜门在苗疆的各个据点,却都没人发现关一岚、张安国、刘若玉的踪迹。刘若峰急了。苗疆地理环境复杂,毒蛇猛兽众多,瘴疠之毒诡密,处处都是防不胜防。倘若不赶快找到关一岚三人,出了事他刘若峰将不好对天下人交待。于是,刘若峰决定带着妻子与三老一处处寻找,希望能在双方都会去的地方找到三人。他们第一站去的就是梅花山,那是厉千山经过分析论证后所选择的第一站,没想到果然料事如神,在这里见到了自己的亲人。 刘若峰见妹妹终于止哭为笑,复又把她和甘如怡一起揽入怀中,道:“玫儿,他们三人呢?岚儿、玉儿、安国他们三人去什么地方了?难道是去深渊中寻找我们去了么?” 刘若玫道:“听了万大哥的话,飞跃而下深渊中去了!说下面有三个地方适合修炼,三兄弟说要一处一处地看个清楚。我先看看用灵神能否联系到岚儿或者龙哥哥。” 刘若峰道:“不用,我要亲自下去把他们接回来!你们继续在这儿等着就是!” 厉千山道:“门主,这个绝壁不是韭菜峰,下去存在很大的风险!你先看我的!”从怀中掏出三枚信号炮,挥臂向深渊中扔去。砰砰砰,红、黄、蓝三颗信号炮在深渊下炸响,三种颜色的烟雾从深渊中缓缓上升,飘散在晴空中。 片刻之后,深渊下边同样是红、黄、蓝三发信号炮扔了上来,厉千山道:“门主,不用下去了!他们发出了立刻返回的信号,不必我们下去了!” 刘若玫也道:“岚儿和龙哥哥的灵神都说马上回来!峰哥哥,坐下来等他们吧!” 刘若峰道:“我不坐!我要站着等他们回来!他们可是为了寻找我才来苗疆的!” 深渊中,四个手拉着手的黑点在逐渐变大和升高,片刻功夫,便已经升到绝壁之上,纵跃到山窟之前。四人中一边是关一岚,一边是龙生,两人手拉着的一个是刘若玉,一个当然是张安国。 见到关一岚,刘若峰的眼睛湿润了,哽咽着道:“岚儿!玉儿!安国!真的辛苦你们了!”说完扑上前去,紧紧抱住了关一岚、张安国和刘若玉,久久舍不得松开。 关一岚道:“峰哥哥,爹娘和我们大家想死你了!来!你先抱抱玉儿,他可是你亲兄弟!” 刘若峰抱着刘若玉,歉疚地道:“玉儿,哥哥对不起你!哥哥什么事都没有给你做!不过你放心!哥哥一定帮你踏平昆仑山,为你报那被掳受辱之恨!” 刘若玉道:“哥哥只要肯回家玉儿就高兴了!昆仑之仇玉儿自己会报!但是玉儿已经答应了雪峰上的神仙爷爷,不再为难昆仑弟子,男子汉大丈夫,不好失言背信吧!” 刘若峰笑道:“玉儿,你才多大?就是男子汉大丈夫了?好吧!只要昆仑不再作恶,放过也行!” 刘若玉把来到身边的乔媛拉到刘若峰面前,道:“哥哥!这是玉儿媳妇乔媛,玉儿该是大人了吧!” 乔媛乖巧地敛手为礼,道“弟媳妇乔媛见过峰哥哥,见过大嫂!” 刘若峰惊喜地道:“原来玉儿已经娶了媳妇儿!怡儿!你还没有给见面礼呢!” 甘如怡从怀中掏出鹿皮口袋,解开袋口,取出一颗最大的龙珠塞进乔媛手中,道:“嫂子身边暂时没有什么好东西。这是几颗真正的龙珠,弟弟,弟妹,大家一人一颗吧!聊表心意!”当下从刘若玉开始,把龙珠一颗颗地放入众人手中,就连杨溢、龙生,打猎回来的万俟山都没有空过。 关一岚见刘若峰如此大方,连自己手中也有一颗,除了比乔媛那颗稍小外,比其他人的都要大,自己在天坑下为刘若峰准备的那颗大珠到不好意思拿出来了。 乔媛紧紧握住龙珠,激动地道:“媛儿谢过大哥、大嫂厚赐。” 甘如怡把乔媛再次搂入怀中,吹气如兰的道:“既是一家人,媛儿就不要客气了!” 刘若峰见兄弟、兄妹蚰娌团圆,心中十分高兴,笑道:“难得一家人相聚在苗疆,我看就玩上几天吧!苗疆的锦绣河山,风土人情,现在大家都应该有心情欣赏了!” 关一岚道:“既然大哥找到了我们,一切行动就由大哥安排吧!好在各处都没有要紧的事。” 张安国道:“要紧事到是有一桩的,我两个姐姐还在玄女宫等大哥去娶呢!不过拖几天也不要紧!游完苗疆,回到成都后,大哥就应该抓紧再办一场喜事了。” 刘若峰尴尬的道:“先痛痛快快地玩几天,什么事情等回到成都再商量不迟!” 甘如怡笑道:“还商量什么?你与人家订婚还在怡儿之前,没理由再拖了!回成都后马上就办!” 张安国鼓掌笑道:“好!好!还是大嫂爽快!真不愧是弟妹们敬重的武林奇女子!我那两个姐姐过门之后,一定会高高兴兴地伺候好大哥大嫂,一大家子人尽享天伦之乐!” 甘如怡道:“安国弟弟放心!两位妹妹既然过了门,我三人就如同亲姐妹一般!保证亲密无间!” 关一岚道:“大哥!烤肉好了!大家快来吧!吃完了饭早点儿下山!” 众人齐声答应。围到了篝火边。一边喝酒吃肉,一边谈论些近来江湖上发生的事情。最大的事情当然莫过于李天霸的大军顺利攻克了两粤,除西北三郡还在刘亦周手中外,李唐王朝一统天下的霸业终于完成。只不过不知道唐王的登基大典什么时侯举行。或者,要等到西北平定之后再说?反正好饭不怕晚!若李唐进攻西北,哥三个应该助以一臂之力! 第三百四十三章:炎帝秘 昆仑山雪线以上的雪峰中藏有不少建筑,都是昆仑二代长老以上弟子修炼的地方。常人难及。 昆仑十老所居的大院内,大门紧闭,只有门上的一个四方小孔传递饭菜。十老把自己关闭起来已经半年多了,除了一心一意帮助大老、二老、三老恢复武功外,还在钻研九老他们从炎帝冰窟中得到的那些图案和文字,力图创造出一种新的功法,使之能够重新恢复十老在派中的地位。 大老三人是在吞了小陶罐中的丹药之后才续上琵琶骨的,幼祖拿走了那个从炎帝冰窟中的得到的陶罐,却幸运地从中取出三粒丹丸给大老三人,既然仙人指示这些丹丸都有起死回生的灵效,治疗大老三人的伤病应该会有作用。果然不错,三人服下各自的丹丸后,仅仅三天,肩伤便已完全复原。手臂又已活动自如,舞动长剑,中规中矩,招式仍在。不仅如此,任脉之中的“气海”穴也已痊愈,只要坐下修炼,无论收效多大,内力增加了多少,都可以再重新汇入丹田,不会再从“气海”穴中遗漏出去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十老才闭门修炼,一心助大老三人恢复。 这日,十老结束了长达一夜的修炼,又聚在大厅中研究那些图案及文字。半年之中,十人讨论来讨论去,虽然人人的确已经殚精竭虑,却仍然无法判断出这些上古图案和文字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十老开始时的热情已经渐渐消退,留下的只是彷徨无助的失落与懊丧。如果不能在这上面有所建树,加之大老三人功力的恢复速度并不理想,十老也就不要再打开大门出去了。饱受派内弟子的白眼不说,成了派中一无是处,无人敢委以重任的废物,纵老死在这大院内也活该! 胖胖的三老斜靠在木椅的靠架上,眼睛似开似合,神情似睡非睡,脑子里尤如一团乱麻。忽然,那些图案取代了三老脑海里的乱麻,不停地在三老脑子里旋转起来。朦胧之中,三老仿佛觉得那图案成了一个人体,经脉之中有一根红线,在“昆仑仙诀”的运气路线中反向逆行。所过之处,经脉扩张,人体变大,最后冲出人体,轰然暴裂,图案不复存在。三老脑海中顿时一片空白,片刻之后,人才从麻木状态中慢慢恢复神智。这图案难道竟是炎帝留下的修炼运气法门?为什么与“昆仑仙诀”背道而驰?不对!是“昆仑仙诀”的运气方法与人类始祖留下的图形恰恰相反,所以才导致昆仑门人无论如何刻苦修炼也无法得道成仙!这是一个胆大包天的悖论。倘若让昆仑老祖知道,非把自己逐出昆仑门墙不可!不过自己现在什么功力也没有。所恢复的那点内力微不足道,不如干脆按此古图中红线标注的运气方法来试试,成败如何姑妄听之。 胖胖的三老决定之后,内心十分振奋,当即不动声色的打坐于地,心中默念“昆仑仙诀”,却从最后一句倒着向前运气,无奈动作生涩,动辄中断,着实慌乱了至少半个时辰。 三老始终是昆仑十老中智商最高的人,从开头的不习惯到习惯,也不过一个多时辰而已,再往下这反着运气行功的修炼就顺畅自如了。于是心无旁骛地专心修炼起来。 其余九老见三老突然之间执著地打坐修炼,并未有多大的惊讶,任何人到了大老三人这一步,做出任何过激的动作都是可以理解的。奇怪的是,三老的头上却飘出淡淡的白雾,这在以往恢复性的修炼中是绝无仅有的。但大家也未在意,修炼之人往体外排气排雾,只能说明专注而已。 三老心中却是惊喜交加,兴奋不已。仅仅三天时间,不仅古图标示的那条红线已经在自己体内的经脉中不断反向循环,奇异的是自己被废掉的功力竟然失而复得,较之过去只强不弱。体内真气澎湃,悄悄往地面一指,一个小坑便立即出现,这在过去几乎是无法想像的。三老知道这张古图绝对是炎帝真传无疑,昆仑不知哪一位先祖未得真传,凭自己的揣摩运气修炼,岂知弄错了方向,虽也修炼出功力,与炎帝本意却相去甚远。但昆仑千多年来就是这样传承的,从来没有人敢于对师长提出质疑,也是自己运气太好,误打误撞地解开了这个迷团。 要不要告诉大老、二老也如此修炼恢复功力呢?三老在心中暗暗问自己。不行!按常理自己当然应该这样办,但昆仑山上的事情,从现在起一切都要反着来思考,反着来办才行。倘若冒冒失失地将此事暴露出来,一定会引发派中大乱,自己会成为众矢之的,被老祖从此排挤在外。 胖胖的三老就这样盘算了近一个月,修炼到了夜能视物,指到壁穿的境界,内心已经愈发坚定! 在昆仑派中,一向以武力来评定一个人的地位,他自己此刻的功力大约只次于即将出关的昆仑老祖,适当的隐忍是十分重要的。待到三年五载之后,即使不去冰室之中闭关修炼,自己的修为也将远远超过老祖,到时侯是否揭开真相,用炎帝真传教导弟子,壮大昆仑一脉,还要看那时候的情况如何。反正此刻处于修炼提高之中,隐藏得越深对自己越有利。 大院之中,其余九老虽每日仍要看那图案和文字,兴趣却都越来越淡,几乎丧失了解开它们的信心。甚至,抄录它们的八老、九老和十老也心不在焉起来,今日抹去一笔,明日弄掉一划,那幅图案很快就面目全非了。三老心中暗喜,怕八老他们也抹去那些文字,只得在心里把那些文字符号记得牢牢的,以备将来有用,暂时解不开不代表永远解不开!万一是时候未到呢? 大老、二老恢复功力的速度很慢,无论每天修炼多长时间,多么专心致志,依然无济于事!大老沮丧地道:“看样子我三人命途多舛,这恢复武功之事可以休矣!昆仑十老的名头,恐怕应该改成昆仑七老。不如花点时间在创立‘七老剑阵’之类的武学上,免得将来对敌时吃亏!” 娃娃脸的十老道:“大哥说的什么话?昆仑十老纵使全部失去武功也是昆仑十老!为何要改?” 九老道:“大哥不用灰心!现在又没有人打扰我们,着急什么?气运一到,也许一切就还原了!” 二老道:“是的,大哥无须泄气。我三人必有时来运转之时,岂能一生坎坷,一事无成?” 大老道:“但愿如各位兄弟所言。须知炎帝灵药都能得服,已是邀天之幸,可惜不解图文,奈何?” 三老表情如常,默不作声。心中却在思考怎么让大老、二老恢复一点武功,也恢复一点信心。否则将来谜底揭开,面子上须不好看。 第三百四十四章:老祖之威 昆仑十老大院的大门被敲得山响,娃娃脸十老飞掠到门边看时,小孔中现出的,是昆仑幼祖于天波的笑脸。见有人前来应门,笑道:“奉掌门人令谕,老祖本月月圆之夜出关,第二天举行全山大比,十老届时都要参加,各位师兄,还是好好准备一下吧!省得到时候出乖露丑!” 十老也只好笑道:“幼祖师弟放心,我等虽然武功不济,胆量却是不差,死活也要拼一下的!” 于天波从小方孔中伸进手去道:“这儿还有三颗金丹,给大老三人服用!让他们尽量恢复功力。” 十老接过丹丸,于天波已回身而去。只得高声谢道:“十老谢幼祖赠丹之德!祝幼祖神功无敌!” 回到大厅,十老立即把幼祖的话复述了一遍,把三粒金丹分给了大老、二老、三老。 九老道:“现在月半,还有半个月时间,我们得抓紧时间准备一下了!” 八老道:“也不知幼祖送的金丹有没有作用?大哥,你们敢不敢服下去?” 大老把手中的丹丸吞入肚中,道:“怕什么?我三人已经是这个样子,他没有必要再来加害!” 二老、三老见状,也都一口把丹丸吞入腹内,道:“的确如此!我等没有必要害怕!” 大老道:“此丹必老祖所赠,可惜增加不了多少功力!这大比之事,昆仑十老输定了!” 九老道:“尽力而为好了!大哥,我与八哥、十弟三人在北高峰冰窟中曾联手修炼过,效果很好的,不如我们十人也来联体修炼,说不定可以事半功倍。” 十老道:“好办法!趁大哥们刚刚吞了金丹,我们这就开始吧!让金丹化为大哥他们的内力!” 十人便围成一圈,在大厅中的十个蒲团上按顺序盘腿坐下来,大老一声令下,十人便运起“昆仑仙诀”功力,先在自己身体内一圈圈地绕体循环起来。 胖胖的三老此刻心中高兴之极,这种修炼方式,是他向大老、二老输入功力的好机会。届时两人功力恢复,一定以为是联体修炼的结果,或者以为是老祖所赐金丹的功效,绝不会想到自己身上来。不显山不露水,自己继续隐藏的目的就达到了!十人的功力开始围绕着十人作大圈循环,由于大老三人没有多少功力,所以循环是从十老往后退回来的,经过四老才进入三老体内。三老刻意在体内反向旋转一圈再循环到二老体内,最后到达大老。三老输出的强劲功力经二老、大老吸收后,循环到十老体内时又一切正常了。除了三老自己,谁都不知道,十人之中有一个人真气的运行竟然是反“昆仑仙诀”之道而行的,而且大家都会从中获益匪浅。 数个时辰之后,大老、二老已经感觉到了功力的大部恢复,心中狂喜不已。联体修炼果然神奇之极,半天能抵半年!早知如此,早一个月联体修炼,昆仑十老就已经完全恢复且大有长进了! 之后的十来天中,昆仑十老天天联体修炼,简直乐此不疲。胖三老的神功功力,不仅已经使大老、二老的功力完全恢复,还使几乎所有九老的功力都不同程度地有了提高。可笑的是,联体修炼了十来天,其余九老还不知功力是如何提高的。三老以炎帝秘图上的正确的炼功运气之法,不但对自己的“昆仑仙诀”进行了彻头彻尾的改造,修炼成功了真正意义上的昆仑道家神功,而且正在不断地改造着其他九老,在他们的功力中掺入了炎帝的本神之力,将来逆转运气修炼方法,正宗的“昆仑神诀”就会真正出炉,为恢复昆仑仙山的声誉和名望打下基础。 月圆之日,昆仑老祖于海终于出关。冰宫外的大厅中,一代弟子,二代弟子及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济济一堂,整整齐齐,恭恭敬敬地跪在老祖面前。于海哈哈大笑道:“老夫闭关前后六年,世间之事竟然物是人非。我昆仑一脉竟然不为世人所尊重,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明日辰时,在演武场举办武功大比,老夫要选拔一批有用之才出山管理天下武林,大家都要竭力表现。” 老祖替身于长根道:“好了!各自回屋休息,准备好明天的比武,解散!” 昆仑十老回到自己的大院,大老道:“本来应该继续修炼的,但明日的比武不容有失,大家各人回屋睡下吧!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弦不要绷得太过于紧了!” 胖三老回到自己屋中,却半点睡意也没有。从昆仑老祖于海的脸色看,他这六年闭关取得的进展并不大,因为他的运气方法并没有改变,使他的修炼注定要受到瓶颈的桎梏。以目前的实力对比看,自己只要有三年的时间,神力一定可以超过于海!倘若弄懂了那些文字符号的话,这个时间有可能还会缩短。到时侯,这昆仑雪峰上的风水,或许真正要轮流转上一转了! 三老坐于蒲团之上,运气修炼起来。他已经成形的灵神告诉他,体内那条来自古老图案中的红线现在变成了一条又粗又红的绳子,绷得自己的经脉同样又宽又粗,能够容纳更多的昆仑神力,无论用多少时间修炼,增长的神力都似乎永远填不满经脉内的空间。修炼的感觉越来越好!功力的提升似乎没有尽头。长此下去,胖三老詹耕或许将会成为昆仑仙山的主宰,开创新的昆仑派的万世基业。要不要在武技大比中让昆仑十老全面胜出呢?三老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全面胜出就会立刻承担来自全派上下的诘问和责难,那是极为不智的,因为自己要超过老祖还需要时间,过早的暴露只会产生副作用。三老詹耕决定,十老的成绩排在三至四位就行,如果能得到派出去管理一方的机会,短时间离开昆仑山,对自己的秘密修炼更是有益无害。 第二日辰时,昆仑山上已经看到了东边的日出之景。雪线下的一个宽敞的山坡上,演武场那宏大的建筑群沐浴在金色的霞光中。场地是由一块块平整的釉玉石块平铺而成,长九丈,宽五丈,预示着在此获胜的弟子都有登上九五之尊的机会。场地上方和左右两方修建了巍峨的观武殿,红墙黄瓦,琉璃瓦脊,雕梁画栋,美伦美焕,是派中要人和尊贵来宾观看比武校技的最佳之地。下方则是几十级也高于演武场的白色的玉石台阶,供普通弟子和普通百姓坐着观赏比赛。此刻,到处都坐满了人,昆仑派近十年来的武技大比即将揭开帷幕。 第三百四十五章:昆仑大比 上方观武殿前走出一人,正是昆仑老祖替身于长根,在台边上站定后,道:“今乃昆仑十年大比之期,崆峒分坛、岭南分坛、天山分坛、陇南分坛除留守弟子外都全部到齐,还有天下十多个门派前来观礼并参见老祖!下面请老祖训导,门下弟子叩首参拜!” 不止昆仑门人,各门各派弟子和众多百姓也一齐跪下叩头,场面极为壮观恭谨,使得昆仑老祖于海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荷花文学网 http://.hehua.org)跪在地上的三老詹耕却想到,这种风光快要轮到自己了,顶多三、二十年,自己一定登上昆仑仙山权力的顶峰,也来如此接受门下弟子和天下武林的顶礼膜拜。 昆仑老祖于海当然不知道十老中三老的上述心事,双手微抬,道:“请各位起身!昆仑创派千年,自老夫等复派中兴以来也有三百余年,蒙过往的祖师福荫,近年才正在发展壮大!虽然也遇到一些阻碍,但大势所趋,人心所向,昆仑派成为天下武林霸主,登上武林皇帝宝座的时间不会太长了!本座出关后,昆仑大事仍由本座决断!至于派中隐居的祖师们的话,各代弟子谨供参考就行!日常事务掌门人闻震可自行按山规处置。大比之后,前五名可得到代昆仑镇守一方天下的重任,各代弟子都要竭力争胜,展示真实武学,不许懈怠!” 于长根再次来到台前,宣布道:“大比开始!第一场,崆峒分坛坛主昆廷为擂主,谁出来挑战?胜者继续担任擂主,直至被别人打败为止。胜一人积三分,以积分多个排名次!” 昆廷耀武扬威地立于演武场中,高声道:“谁来赐教?没人敢出来昆廷就算胜了!该下场休憩!” 一声巨喝响起,一个满面胡须的胡人跃入场中,道:“昆廷,左彪前来讨教!”左手拱了拱,算是行了礼,右手弯刀辉映着日光,向昆廷右肩劈到,刀风锐啸,声势惊人。 昆廷见是番外弟子,没有怎么介意,长剑圈转,六成功力一招“昆仑和风”迎了上来,剑气砭人肌肤。两人招式相接,爆出连串声响,剑气刀风四溅,却是半斤八两,互无损伤。 殿内观战的昆仑幼祖于天波不耐烦的道:“派些二代以上的弟子比吧!这些有何看头?” 于长根笑道:“侄儿觉得没意思,可以自己上嘛!你打败了他们,自会有人向你挑战!” 于天波道:“好主意!打了孩子,不怕大人不出来!我当马上登场!” 场中二人却又已互攻了两招,却难分胜负,两人武功在第四代弟子中也要算出类拔萃的了。 风声一响,场中落下了于天波,轻描谈写地挥手格开二人,道:“你俩再打下去也是平手,不如这样,你俩联手攻我,看几招之内落败。能攻一招者计三分!” 昆廷和左彪大喜,道:“好!我俩联手就是!幼祖看招!”话音刚落,左彪的弯刀已当头劈下,刀风狂涌而至。昆廷的长剑却无声无息地刺向腹部,罩向了于天波“天枢”、“商曲”等大穴。 昆仑幼祖不闪不避,右手袍袖飞出,阻住了刀势。左手食指弹出一缕指风,震飞了剑尖。四周看台上掌声大作,观众无不为幼祖神奇的功力所叫好。 昆仑老祖对闻震道:“波儿跑出去干什么?先看看门人弟子的武学修为再说嘛!” 闻震道:“小师叔可能是嫌过程太慢,才亲自上场考较弟子们。我等先观察一阵再说。”于天波虽然小了闻震几十岁,却是老祖的私生子,辈份当然要比闻震高一辈,所以闻震要喊师叔。 昆仑老祖道:“那就只有从上往下看了!波儿在派中的敌手,相信不出三五人!” 闻震道:“应该是这样!小师叔的功力,怕是我这个掌门也不是对手了!掌门之位应该传给他!” 老祖道:“震儿此话欠妥,哪个门派的掌门之位是反着往上传的?波儿就算当个派中长老,也应该为昆仑的复兴作出应有的贡献!至于震儿,爷爷传你‘王母仙功’心法,武道很快就上去了!”说完把一张旧羊皮塞入闻震手中,脸上充满了关切和希冀的神色。 闻震起身就要跪下叩头,却被老祖挥手止住了,只得随着老祖往演武场中看去。 此刻与于天波在场中相斗的是闻震这一代的大师兄秦遥,两人相斗已经二十多招,场中却点尘不惊,声响全无。原来两人正在相较内力,秦遥胜在拥有几十年功力,幼祖胜在新修炼了“王母仙功”。二人力拼了半注香功夫,还是秦遥轻轻一震,两人身体立即分开,闹了个不胜不败! 秦遥拱手称谢道:“幼祖功力高绝,武道通神,内力犹似深渊不可测度,师侄甘拜下风!” 幼祖道:“秦师侄过谦了!论武技内力以及对本门武学的了解,我都不如师侄,应算平局!” 闻震闻言惊诧不已,秦遥的功力还在自己之上,也只能与幼祖战平,这位小师叔的武道修为突飞猛进,难道就来自怀中羊皮纸上的“王母仙功”?看来自己应该好好下下功夫了。 幼祖于天波见暂时无人上场挑战自己,遂开口道:“四代、三代弟子中无胜我之人,请恕天波狂妄,想向二代弟子的师兄们讨教几招,不知十老肯否出手指点?” 大老不得已,只好走入场中,道:“我等十人一向联手攻防,不知师弟介意与否?” 幼祖笑道:“正要师兄们展示剑阵的威力,当然十人同上!师弟一定竭尽全力应对就是!” 大老挥挥手,十老一齐步入场中,围成一个圆圈,把于天波严严实实地包围在剑阵中。大老一声轻喝,剑阵立刻发动,虽然只是十柄普通的青钢长剑,剑阵刚一运转,演武场中立即腾起一片森严的剑气,于天波已经被裹入了剑气之中。 昆仑老祖惊道:“昆仑十老丢了十绝剑,就像老虎被拔了牙齿,威风已然不再。大老三人琵琶骨被废,刚开始慢慢恢复功力,十天前我才给了一人一颗金丹相助,怎么会腾起这一片剑幕来?恢复得再快也没有这么恐怖吧?波儿绝对抵敌不住!” 果然,场中剑阵越转威力越大,于天波已经是在苦苦支撑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四分武林 十老剑阵的运转越来越快,万千剑锋不断攻向阵式中心的昆仑幼祖。剑气纵横,杀气冲天,于天波虽然竭尽全力挥动昆仑至宝“诛仙剑”扺御,却被强烈的剑气压制得束手无策,正待收剑认输,十老剑阵突然停止了转动,漫天的剑气消逝无踪。大老笑道:“师弟剑术精妙之极,我等十人倾身而为,也不过堪堪打成平手。以一当十,师弟实乃昆仑之未来!” 虽然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昆仑幼祖仍然坦然自若的道:“师兄哪里话来!此十老剑阵威力无倜,绝对不是师弟所能抵敌的!我不需要安慰!倒要恭贺师兄们修炼出本派护派之阵!” 四周的掌声再一次热烈地响了起来,经久不息,那应该是送给已经走出演武场的于天波的。从过去的骄横到今天的谦恭,一派之人都在为于天波的进步高兴。昆仑老祖走入场中,笑道:“出人意料,恢复神速。你等发动阵势,老夫也来感受一下威势如何!” 十老齐齐躬身为礼,方才发动阵势。一边转动,一边轮番挥动长剑攻敌,场中的剑意又很快浓洌起来。萧萧剑罡罩向昆仑老祖,仿佛要在倾刻之间把他绞为齑粉,血肉不存。 昆仑老祖凝神应对,浑身散发出一种无敌的气势,犹如铁布衫、金钟罩一般牢牢裹住了全身,真可谓针插不进,水泼不进。无边的剑影只能在老祖身外的气墙上扭曲,却无法攻进去哪怕一分一毫。突然间,老祖护身真气大盛,迅猛地逼向十老,在十老纷纷外避之时,险阵立即有了缝隙,老祖一掠而出,哈哈大笑道:“好阵!若非老夫,天下无一人能从此阵轻易脱身!可惜少了十绝剑,威力减了一半!不过不要紧,老夫宝库中名剑甚多,待老夫细细研究一番,重新给剑阵配上相应的宝剑,让天下人全都慑于我十老剑阵的威势,俯首称臣?” 十老一齐跪下地去,向昆仑老祖叩头。大老道:“弟子等无能,丢失十绝剑!愿受惩罚!” 昆仑老祖道:“十绝剑失陷玄天门中,尔等勿再自责,待宝剑配齐,我们找上玄天门,讨回公道!” 十老这才站起身来,轻轻退出演武场。十老剑阵的威力得以迅快提高,其实主要是三老詹耕发挥的作用。三老在剑阵之中往往身不由己地发挥反向运气的功用,虽然以一当九,但其余九老的运气方法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了影响。看着都是正常运气,真气在经脉之中却常常不经意地逆行,哪怕只是隔三差五的事情,却已经大大地提高了十老的功力。尤其是大老、二老,跟着三老反向运气的时间往往很长而又不自知,剑气冲霄之时往往就是有三人一齐逆向运气之时。这一点又恰恰是三老詹耕所想象不到的,否则他一定要刻意隐藏,以免过早泄漏秘密。 昆仑老祖回到台上,高声道:“昆仑复兴,就在今朝!凡我弟子,均应努力效命!从今天起,天下武林分东、南、西、北四部,东部设坛泰山,于长根为主脑;南部设坛嵩山,于天波为首脑;西部设坛峨眉山,秦遥为主脑;北部设坛衡山,闻青云为主脑。各部分管域内各武林门派,若有不遵从号令者,轻则杀一儆百,重则灭门灭派,一定要令行禁止,天下归服!” 于天波道:“倘若选定设坛的这些山上有门派不肯让出,该当如何?” 老祖道:“愿意归并的,可为坛主!顽固不化的,当即灭门。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为了一统武林,昆仑不惜大造杀戮,一统之后,天下武林就将有数百年安宁!” 于长根道:“不知老祖决定何时成行?应带多少弟子前往?先从哪一方展开行动?” 老祖道:“从峨眉山开始立坛!听说那里是玄天门分舵,正好挑了他!带昆仑十老同行,有十老剑阵相助,峨眉那点实力如何抵挡?还不是手到擒来!” 大老道:“任凭老祖派遣!十老永远效忠昆仑,绝对为昆仑一统天下武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老祖道:“好!有志向!明日就为十老剑阵配剑,用十天时间操练纯熟,并立即攻占峨眉!” 三老詹耕暗想,自己若能得到一柄昆仑上古神剑,不光有助于提高剑阵威力,而且对自己的修炼会起到极其重要的作用。看老祖的布署,此次下山绝不会少于半年,虽旅途偬偬,仍不会耽误自己的修炼。机不可失,自己必须好好把握,成就昆仑新的霸业! 第二天,昆仑老祖把十老全都带入剑库之中,研讨剑阵所应配备的宝剑的种类。面对石室中陈列的宝剑,十老不禁看得眼花缭乱。老祖笑道:“昔日十绝剑是‘天、地、日、月、星,风、云、雷、电、神’。昨日看你等剑势,却宛如一条长龙,老夫想给你们配成龙飞凤舞之阵。库中恰有炎帝所铸的龙剑六具,蚩尤所铸的凤剑四具,正合六、四之数。上古神剑,具有鬼神莫测之机,开天劈地之能!无论演练还是运用之时,都必须恪守戒律,诚惶诚恐!以保自身安全。你们把剑取来,我传你们龙凤十八式,争取在十天后完成阵势,顺利出击。” 大老领头,十人分别从龙架和凤台上各取了一柄古剑,龙剑出鞘,剑库中立即腾起一片红光,仿佛刮过一阵红色的飓风。映得众人红光满面。凤剑挥出,一片皎洁的白光耀人眼目,恰似夜空中划过的一道白色闪电,闪灼生辉。 老祖把十人带到剑库旁的试剑大厅,龙剑由大老至六老配用,主攻。凤剑由七老至十老使用,主守,但攻守之间可以转换。老祖手持玉皇之剑,一招一式地开始教授。龙凤十八式每一招使出都有云雾雷电相伴,一点也不比十绝剑逊色。三老詹耕甚至觉得,自己现在所持的龙剑甚至比原来配用的十绝剑中的日剑要好用得多!十绝剑毕竟只是昆仑老几辈的祖师爷所创,铸入其中的神力有限。龙剑却是炎帝亲手锻造的上古神剑,只看那一派红光,就可知此剑中浇铸了炎帝的一腔心血。以此剑修炼炎帝遗下的运气之图,十有八九是一定成功的。 昆仑老祖指挥十老龙凤剑阵阵势发动,试剑大厅中立刻红光暴涨,一条火龙裹在一道白色闪电之中横冲直撞,势若雷庭。就连玉皇剑上发出的黄色光团,也只是小巫见大巫而已。 第三百四十七章:冰川深窟 昆仑十老龙凤剑阵的威力之大难以形容,裹在白色闪电中的红色光芒早已穿越试剑大厅,映红了昆仑南高峰后的万载冰川雪峰。强烈的剑气引发了多处雪崩,幸未造成门人弟子的伤亡。昆仑老祖于海以玉皇剑引出了龙剑、凤剑潜藏的功力,心中十分高兴。以此煌煌剑阵,天下武林何处不可去得?就算大罗金仙入阵,恐怕也难全身而退。一统武林,正当其时。 止住了仍在运转的龙凤剑阵,老祖笑着对昆仑十老道:“没想到龙凤剑阵的威力会如此之大,与十绝剑阵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剩下几天时间,你们用青钢长剑好好操练一下,龙剑、凤剑要悄悄地收起来,再不能给玄天门那家伙空子钻了!” 大老道:“师叔放心,弟子已经想好了,我等人不离剑,剑不离人,晚上睡觉也按剑阵方位躺下。龙凤剑通灵,倘有人侵入,必然触发剑阵,自取灭亡。” 老祖道:“此想法很有道理,就这样办吧!剑阵操练纯熟之后我们就动身,先拿峨眉试剑!你等回去吧,今日放半天假,晚上到宴会厅饮宴。昆仑一统天下即将成行,必须先行庆贺!” 十老全部躬身应是,方才在老祖带领下,脚踏方位离开这扑朔迷离的昆仑藏宝之地。回到十老大院内,大老挥手让众人各自回房歇息,自己则进入大厅之中,按剑阵划分十老歇息的位置。 三老詹耕关好房门,坐于地下的蒲团之上,将龙剑抱入怀中,依炎帝秘图运气修炼。体内粗大的红色箭头带动红绳刚绕体三圈,箭头已然化为龙头,红绳也已化作龙身,在体内经脉间不停地穿行。三老大喜过望,加紧运气行功,体内红龙奔行不己,怀中龙剑剑气大盛,红色的光芒已经充斥了整个房间。三老无法看到自己的模样,不知他的身体也是一片红色,而且红得发紫。 十老大院内。各人俱在房内抱着上古神剑在修炼,虽然知道院中剑气纵横,却都以为是自己发出,所以并未特别惊讶!其实除三老外,其全九老运功时虽有剑气发出,却差得太远了! 昆仑南高峰后的万载冰川之中,百丈深处是一个巨大的冰窟。冰窟一大半是在山体之内,只有入口处那三丈之地是在冰川的底层中掏出来的,像一间水晶的堂屋,在屋顶那颗夜明珠的辉映下,晶莹剔透,光可鉴人。此刻,冰窟最里间的水晶般的冰厅内,一个面相如中年人般的白衣儒生站在一只冰棺前,喃喃地自言自语道:“凤儿,海弟弟似乎不听我的劝阻,仍在做登上武林皇帝宝座的春秋大梦。连炎帝的龙剑,蚩尤的凤剑都被他拿出剑库了!这是昆仑戒条中严令不准许干的事啊!龙剑、凤剑一出,天下不知还要有多少人生灵涂炭,不知还要有多少年才能恢复太平!我本想出手制止他,他却是你的亲哥哥,是我们的亲人。对我来说,天下事再没有比让你死而复生的事更重要的了!天象说你活过来只是时间的问题了!我当然不能在此期间离你远出。师弟要胡闹就由他胡闹吧!怕只怕里面那些老爷爷们出手整顿门派,到时师弟小命难保!” 冰棺中躺着的女子明目皓齿,一身天蓝色的裾装,围着身子摆了一圈的灵丹妙药,仅龙珠就有十多颗,面容如少女一般栩栩如生,美得令人魂牵梦绕。脸上荡漾着一团笑意,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翻身坐起来。看得白衣儒生目不转睛,尤如痴了一般。 冰窟更深处,隐隐有仙乐般的声音传来。白衣儒生脸色骤变,低声道:“凤儿,后面的老爷爷们在召唤我了,我得去听听他们有什么吩咐。我们的儿子媳妇可都得等人家相救呢!” 冰棺内那张美绝人寰的脸似乎笑了一笑,使得白衣儒生心里猛地一跳。待到看见爱妻仍毫无一丝生气的躺着,自嘲地苦笑道:“凤儿,你已经不止一次让我产生幻觉了,幻得心里真疼。你赶快复生吧!你应该知道,我们两人在一起时是多么的快乐,就是这份快乐让我始终不愿放弃!”叹了口气,白衣儒生退出冰厅,袍袖一拂,一堵冰墙滑了出来,阻断了门户。冰窟另一边却现出丈余高的通道,一直通向洞窟的更深处。白衣儒生身体一动,轻飘飘地滑入通道。 须臾之间,白衣儒生来到了一个更高大更富丽堂皇的冰厅之中,十个冰屋子绕了冰厅一圈,除四间冰屋中确定有四位大罗金仙般的老爷爷居住外,其余六间都躺着已经死去了很久的人,包括白衣儒生的儿子和儿媳在内。全都是老爷爷们认为一定可以死而复生的。 一间冰屋中传出一个声音,道:“天儿,于海连龙剑、凤剑都放出桎梏了,不怕遭天遣么?” 白衣儒生道:“禀大爷爷,天儿也感受到龙剑、凤剑的剑气,不过神剑还在昆仑山上!” 另一个粗犷的声音道:“天儿!你去把他杀了!把神剑收回来!绝不许违犯仙山山规戒律!” 白衣儒生赶忙跪下道:“四爷爷开恩!海弟弟是凤儿的亲哥哥,杀了他,凤儿复生后咋说?” 大爷爷的声音道:“不杀也行!抓来这里关于冰棺之中,待天下太平了才放出去就行了!” 白衣儒生道:“这样也不好!大爷爷,抓了于海,昆仑必乱。天下恐再无宁日!”粗犷的声音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任由于海触犯仙规,背逆天条,祸乱天下么?” 白衣儒生叩首道:“四爷爷息怒!不如让天儿施法,封闭了龙剑、凤剑的神力,海弟弟就无可奈何了!到时侯再帮助天下武林正派抵抗强敌,昆仑无奈之下,只得退回山来,天下可定!” 大爷爷道:“这是你自己要挑的担子,可不是四个爷爷强加于你的。上古神剑必须完全收回!” 白衣儒生道:“天儿遵命!但是,四个爷爷答应让凤儿复生,却拖了八十年,不知还得多久?” 粗犷的声音道:“快了快了!亏你已是神仙中人,却抛不开尘世俗念,当真不可救药!” 大爷爷道:“老四就别逗他了!天儿守着妻子尸体近百年,并未移情别恋,值得同情。好吧!我等近日就禀报玉帝,还你个活蹦乱跳的于鸣凤就是!” 白衣儒生叩头道:“多谢四位爷爷慈悲之心,天儿与凤儿一定秉遵仙谕,代天巡狩,确保新朝早建,天下太平!” 大爷爷道:“你去吧,不准误事!重现昆仑仙山的希望,就在你身上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矢志不渝 白衣儒生是谁?原来他就是抱着妻子于鸣凤的尸身隐入冰盖之下的昆仑派耆老闻啸天。昆仑老祖于海的妹夫。但他入范传师门在先,年龄又比于海大,所以一直喊于海师弟。哪怕他已经娶了人家的妹妹于鸣凤为妻,闻啸天还是一口一个海弟弟喊不绝口,于海当然也一直拿这个大师兄没办法。闻啸天从冰窟深处出来,本想先去看看爱妻有没有复生,却又怕昆仑十老仗剑为恶,造下杀戮,于是潜出冰川,飞上天空,飞入十老院中。 此刻,三老詹耕抱剑修炼正在如火如荼阶段,身上已经隐隐有一股龙气传出,房间中的红光也已透窗而出,杀气逼人。闻啸天心道,原来老三已经悟出了炎帝运气图案的真缔,无怪乎修炼的进景如此迅捷。徒儿们,不要怪师傅心狠,为了不让你们助纣为虐,现在暂时不能让十老龙凤剑阵成了气候,否则到时候就没人阻拦得了你们。轻轻一口仙气吹出,袍袖一拂,三老屋内的红光立即消退,体内的红龙又还原成了一条红线以及那个红色箭头。 三老詹耕大吃一惊,以为是修炼的方法出了问题。于是重新按炎帝运气图案修炼,谁知两个时辰后还是老样子,只得莫名其妙地收了功力,和身躺到了木榻上。头刚靠到玉枕,耳鼓中却传入了一个似曾熟悉却又久未聆听的声音,道:“欲速则不达,勿祸害中土,到该成之日,吾自会相助!切记!”声音刚刚消失,三老也已沉沉入梦。 第二日,大老召集大家用青钢剑练习剑阵。偏偏今日幼祖于天波也来十老院观看,不过他高坐于房顶之上,一副漠不关心之态,十老只对他拱手为礼,便挥动长剑,练起龙凤剑阵来。 一个多时辰过去,十老对阵式倒是越来越熟悉了,举手投足无不丝丝入扣。但龙凤剑阵的威势却只有那日在擂台上与幼祖相斗时的七成,与练剑大厅手持龙剑、凤剑练习时更无法相比。连房顶上的于天波也看不过去了,跳入大院之内,问道:“师兄们是怎么搞的?怎么都舍不得用气力?若是那日你们的攻击只是这点水平,我会罢斗认输么?” 大老揩去了额头上涌出的汗珠,苦笑道:“我等已用尽全力了,搞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于天波道:“这就没有办法了,我得马上告诉父亲去,这剑阵可是他倚仗的克敌制胜的法宝啊!” 三老詹耕脑子里立即闪过了昨晚进入耳中的那四句偈语,知道十老全都受了控制,却不便加以说明。倘若老祖追查起来,自己隐匿已参透修练运气图案之事,还不被门规重重惩罚么?他只希望一切尽快平静下来,那好似师傅声音的人能让自己恢复修炼,并帮助自己修成正果。如果那人真是师傅闻啸天的话,那么,师傅几十年来到底待在什么地方呢?冰川之下么? 闻啸天此刻当然就在南高峰冰川下,伫立在妻子于鸣凤的冰棺面前,陷于久久的沉思当中。当年两人情投意合,与于海一起在华山散仙朱传门下修炼,日子过得是何等的欢乐。大师兄闻啸天颇得师傅真传,文武兼修,儒雅俊美,不知是多少怀春少女的梦中夫婿。可闻啸天只对小师妹于鸣凤用情至深,无论持剑比武,抡锄耕作,两个人从不分离。好在师傅朱传对此事乐见其成,就连于鸣凤的亲哥哥二师弟于海也是暗中佳许。这样的天作之合当然一帆风顺,就在朱传突然带着所有的弟子离开华山来到昆仑山后,师傅亲自为两人主持了婚礼。那天晚上师傅喝了很多酒,说了许多弟子们都听不懂的话。什么本要亲自重建仙山,两个师弟,一个师妹却受了重伤,必须自己亲自去援救,从此与徒儿们分手之类。三人也没多想,依然沉浸在喜事的欢乐里。可是第二天师傅就失踪了,只留下一纸嘱咐,要三人假托西王母传艺,重建昆仑派,重现昆仑仙山的昔日辉煌。三人当然大哭一场,真是欢喜不知愁来到,昨日满山喜庆,今日大放悲声。真不知师傅是为什么要离开自己心爱的徒弟的。 闻啸天是大师兄,只得执行朱传留柬上的嘱咐,以从华山带来的一干弟子为班底,宣布成立昆仑派,西王母被尊为创派宗师,根据朱传的描述请来丹青圣手画了若干肖像,悬挂在各处的殿堂中,供后人礼拜。闻啸天虽是掌门人,却只知与师妹花前月下,如胶似漆。把一派事务大都交给了于海去打理。尤其是于鸣凤身怀六甲之后,闻啸天更是日日守在娇妻身旁,一分一秒也舍不得离开。悲惨的是,于鸣凤竟在生下儿子后气血两亏,感柒风寒并终于不治。闻啸天怎经得起这样的打击?抱着妻子未冷的身躯跳入了南高峰冰川的一处缝隙之中。谁知命不该亡,被人救入地底冰窟,等自己终于恢复神智时,发现师妹就是这样被装入了冰棺之中。 闻啸天立于冰棺之前,凝目注视着仿佛在睡觉一般的于鸣凤,心里想道,上天对我夫妻的惩罚难道还不够吗?为什么我的凤儿睡了八十年还不复活过来?过去在冰窟中修炼时常有人对自己说,凤儿位列仙班,将来仍会复活,最终得道成仙,与自己正是一对神仙伴侣。对于具有不死之身的神仙来讲,七、八十年光荫当然不算什么,可事情总得有个头啊!这种无边的思念哪怕神仙也是一天天胜似煎熬的。 于鸣凤的鼻翼似乎弇张了一下,闻啸天确信自己没有看差,心里不由得怦怦地跳了起来。片刻功夫,胸口似乎也在微微地跳动了。闻啸天惊喜地看着这一切变化,确信妻子果然已经死后复生,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于鸣凤黑宝石般的眼珠开始转动,平放在身上的双手举了几下又无力地垂了下来。闻啸天不知怎样弄开冰棺棺盖,急得忍不住想大声呼喊起来。还没让他喊出声来,奇迹又一次产生了,棺盖竟然自动上升,自动飞往旁边。于鸣凤终于看到了闻啸天,脸上现出了甜美的笑容。 第三百四十九章:老祖出征 闻啸天扑上前去,在冰榻旁跪了下来,把于鸣凤的右手轻轻握住,放到了自己的脸颊上。口中喃喃的说道:“凤儿,凤儿,你总算回到师兄身边了。你知不知道?师兄想你想得有多苦?” 于鸣凤的手触到了闻啸天脸上的泪水,张了口想说什么,可惜发不出声音,急得也流下泪来。闻啸天见状,站起身来,轻轻地扶起了爱妻的上半身,犹如捧着珍宝似的,轻声道:“凤儿,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不过你还没彻底恢复,等好了再说给师兄听吧。” 于鸣凤数十年来一直躺在冰棺之中,按理身体应该是僵硬的。但闻啸天感觉到,妻子除了体温稍低外,身子却十分的柔软,关节之间活动自如。于是握住妻子的手,从她掌心的“劳宫”穴输入仙家真力,用灵神引导着在她的身体内不断的循环。很快,于鸣凤体内那些沉寂壅塞已久的穴道便全都打开了,身体竟然已经能够活动,缓缓地靠入了闻啸天怀中,叫出了一声“师兄”。 闻啸天确信妻子已经得救,便把她抱离了冰棺,完全拥入自己怀中,闪身进入通向冰窟底部的通道,进了分别排列有十个冰屋的大厅,轻轻跪上了冰面,喜极而泣道:“禀四位爷爷,凤儿已经复生了!凤儿真的已经起死回生了!” 大爷爷的声音道:“凤儿不是死后复生,而是根本就没有死!这几十年,她一直在灵丹妙药的相助下修炼道家‘匿生术’,现在与你一样获得了成功,也已经是仙家之体。” 闻啸天道:“不对啊!我抱着凤儿跳入冰隙之中时,凤儿的呼吸、脉搏、心跳全都没有了的!” 四爷爷粗犷的声音道:“那是让你俩分开修炼的唯一办法!若非如此,哪有此刻的神仙伴侣?” 闻啸天道:“这种办法也太残忍了吧,我夫妻几十年的美好时光,生生被上天给没收了!” 另一个爷爷的声音道:“亏你已是神仙中人,连这点儿女之情也舍之不去!没有这几十年的分离,能换来你们五千到上万年的仙福永享么?我等四人当年就只一念之差,现在不还在受罚么?” 大爷爷道:“老三,不能与他们讲这些,来,我三人一同发力,先恢复凤儿仙体再说。”三股白光突然从三间冰屋中射出,一齐集中到于鸣凤的“百汇”穴上,足足盏茶时间方才收回。于鸣凤轻吁了一口气,挣出闻啸天的怀抱,扑下身子跪在地上,道:“多谢三个老爷子成全!” 粗犷口音哈哈大笑道:“好!仙家不论辈份!凤仙姑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一缕香风拂过,夫妻俩身不由此站了起来。大爷爷的声音道:“好了!重整昆仑,恢复仙山的使命便交给你们这对神仙伴侣。记住!昆仑是神仙福地,不是武林之都!不能为害天下苍生!” 闻啸天、于鸣凤齐齐答应了一声,手携手掠出了冰道,身后冰壁微动,冰窟早已消失无踪。闻啸天携了爱妻回到自己的冰室,这里的陈设和于鸣凤在山上离开前一模一样。浅绿玉床,红罗鸳帐,白玉妆台,菱花宝镜。简约而又大气,清丽却显高雅。是闻啸天按照于鸣凤生前喜欢的样式和质地重新配置的,可见其对爱妻的拳拳深情。 于鸣凤俯身于闻啸天怀中,幽幽地道:“师兄,你对凤儿用情如此之深,叫凤儿何以为报?” 闻啸天把妻子紧紧抱在怀中,道:“凤儿只要此生永不离开师兄,那就是最好的报答了!” 于鸣凤仰起玉面,轻笑道:“仙人似乎是不思男欢女爱的,师兄要凤儿陪着干什么?” 闻啸天轻轻把于鸣凤抱到红罗帐内,道:“师兄守妻子七、八十年,好不容易得偿所愿,无论如何也要亲热一番,享享凡夫之乐。神仙的忌讳先不管它!” 于鸣凤笑道:“百多岁的人了,还是少年心性。师兄笑煞凤儿了!” 闻啸天此刻哪管有没有人笑话,早已登堂入室,求那云雨之欢。于鸣凤也不再说笑,刻意逢迎,冰川深窟之中,竟然春光无限,看来神仙与凡人之间,唯有房事是皆大欢喜的。 云开雨霁之后,闻啸天无限满足地下了玉床,笑道:“凤儿算来也该有百岁高龄,身材却与少女一般无二,师兄尽享无边艳福,守此一生当真千值万值!” 于鸣凤整理好身上的衣装,道:“师兄,你我夫妻既入仙班,神仙的禁忌早晚是要遵循的。不消有人监督,这种事多有几次,你自己就会厌倦了!” 闻啸天嘴硬道:“不会!你我久别重逢,正是干柴烈火,岂能说灭就灭?再说了,我在乎的是与凤儿朝夕相处,男女之间那点事顺其自然好了,何必要用心思去想?” 于鸣凤道:“不讨论此事了!师兄,三个爷爷说把昆仑交给我们了,海哥哥呢?他在干什么?” 闻啸天道:“他忙着攻打天下武林门派,要当武林皇帝。这一两天,便要带弟子下山了!” 于鸣凤道:“海哥哥怎地如此糊涂?放着神仙不做,偏要做什么武林皇帝,真是误己害人!” 闻啸天道:“凤儿不要怪二师弟了!各人想法不一样,行事怎能一至?我俩化装成两名弟子跟在队伍中,阻止其为恶,保护其安全,又可天天相处,该有多好!” 于鸣凤拍手笑道:“这个好玩,凤儿喜欢。师兄,有他们门人弟子的衣服么?” 闻啸天笑道:“当然有!我也常常扮作昆仑门人混在其中,流行的服饰我都有几套的。” 两人换好服装,涂了些油彩改变相貌,果然道地的昆仑一般弟子,闻啸天领着,从冰隙中飞出地面,越过南高峰,来到昆仑大本营,混身于正在演武场集结的队伍中。 昆仑老祖于海站在正殿前的台子上,高声道:“一统武林,扬威中原,是我昆仑派的宏图大业!今日老祖亲自带你们攻占峨眉山,决战玄天门,望大家同心协力,共襄盛举!” 众弟子齐呼:“攻下峨眉山,打败玄天门!攻下峨眉山,打败玄天门!” 昆仑老祖一挥手臂道:“上马!出发!” 加上昆仑十老共百余昆仑弟子尽皆翻身上马,下了昆仑! 第三百五十章:峨眉仙踪 昆仑派一动,近在咫尺的吐蕃王格桑丹顿就知道了。为了报答刘若峰的一腔情意,格桑王急忙将昆仑老祖犯峨眉山,斗玄天门的消息装在铜套中,派出两只信鸽,一只飞韭菜峰,一只飞成都西川王府,希望刘若峰能早有准备。巧的是,西川王府中正在大办宴席,庆祝刘若峰、张安国、关一岚、刘若玉一行从苗疆归来。刘若峰见是自己留在吐蕃的信鸽飞回,忙取出铜套中的白绢,见上面写道:昆仑老祖亲率十老等一百余人往攻峨眉山,挑战玄天门,请门主大王子筹谋。格桑王丹顿拜上。刘若峰一边把白绢递给关一岚看,一边笑道:“昆仑老祖不等我兄弟去昆仑山找他的麻烦,反而自己找上门讨打来了!也罢,我等明日齐上峨眉,给老家伙一点教训!” 关一岚看完来信,道:“与昆仑相争是早晚的事,只是没想到来得这样快!明天再去峨眉山是不是太晚了?倘若昆仑老祖早到半日,峨眉分坛的弟子们就危险了!” 刘若玫道:“不行不行!这顿宴席还是不吃的好!我还是观主呢!怎能让我的弟子谋难!” 坐于大厅上首的刘孤帆道:“既是昆仑老祖来犯,少不得前帐后帐一起算。老夫也与儿女们一起上峨眉,与昆仑老祖斗上一斗,好歹也要出出胸中的这口恶气。” 刘若玉摇头道:“这是玉儿自己的事,怎能让爹爹出头!何况,爹爹还要为一川百姓着想呢!” 刘若峰笑道:“是呀!爹爹是川、滇、黔三地之主,岂可亲动?我刘、关、张三兄弟与玫儿、玉儿共同出马,对付昆仑老祖一行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爹、娘宽心坐守成都吧!” 司马天义道:“峰儿言之有理,有这么多小儿女上阵拼杀,帆儿便不必亲自冲锋陷阵了!” 关一岚道:“既然人选已定,我看还是马上动身吧!两位乌龙老兄,万大哥以及溢儿仍与我们一起去,其他前辈就陪着爹爹和娘亲在成都等待好消息吧!” 刘若峰道:“昆仑来了一百多人,我们也不能太寒酸了!孤苑八龙和安国弟的那几位老朋友一齐前去,再从王府亲兵中抽出五十个人随行,加上峨眉弟子,阵势也就有了!” 司马晓倩道:“刚到家两日,又要出门,娘真割舍不下你们!要不还是明天再上路吧!” 刘若峰道:“娘,救兵如救火,赶早不赶晩!峨眉离我们虽近,快马也要一天的时间,还是走吧!” 众人当即起身,刘若玫让骑兵们另外带了五十匹马驮物资,难得上峨眉,物资越多越好!这样,官道上便形成了长长的一列。幸好路途多半是平原,可以两骑甚至三骑并行,倒也首尾相顾。酉时,已经跑出成都一百余里,刘若峰不准停下过夜,让众人就在马上啃点干粮,吩咐点起灯笼火把连夜赶路,这时已至山区,官道狭窄,马匹只能一匹接一匹单独前行,队伍在山道上拉了一里多长,火把的光亮一路蜿蜒曲折,煞是壮观。 翌日凌晨,刘若峰一行赶到了峨眉山下,询问路边农家早起的农人,之前并没有大队人马上山,心里反倒不急了!传令就地扎营歇息,王府那些亲兵是些老兵,生火做饭的,上山打猎的,忙得不亦乐乎。不到两个时辰,有饭菜,有烤肉的早餐便做好了。 随便吃了一点,关一岚对刘若峰道:“大哥!我看就在山下与昆仑老祖斗上一斗算了!不过我得先与玫儿上山去看看,倘若一切安全,又无其他上山之路,我俩立即下来。” 刘若峰道:“当然应该先上去看看!你们夫妻先走,我让十个士兵把这五十驮物资随后送到。马匹就全都留在山上好了!没事你俩就马上下来!” 关一岚应了一声,拉住刘若玫的手纵身上山。离开众人视线,立即把刘若玫抱在怀中,双足发出“非常神力”,身体便飞上了空中。刘若玫本来就接近了飞升的境界,关一岚抱着她飞全不费力。两人越飞越高,很快便飞到了峨眉金顶之上。 刘若玫惊喜地问道:“岚儿,原来你早就到了白日飞升之境,岂不是已经成仙得道了么?” 关一岚笑道:“那是在尧陵后山服用龙珠,修炼仙诀之后成功的。不过,一共也没飞过几次。” 刘若玫道:“既然已可飞升成仙,你怎么还一直守着我们,待在凡间?那会影响你修道的!” 关一岚把她搂入怀中,先吻了一会香唇,才道:“我怎么舍得丢下玫儿你和她们三个?还是等在你们身边,带着大家一道飞升的好,省得在天上当孤家寡人,” 几名道姑听到声音过来,见是门主和观主在此亲热,慌忙跪于地下,叩头参拜。 关一岚忙松开刘若玫,挥手把几名弟子扶了起来,问道:“山上没遭外敌入侵吧?” 一名领头的弟子道:“回禀门主,观主,山上一直平静,连寻常歹人也没有一个敢上山来!” 刘若玫道:“那就好了!我们总算赶在昆仑派之前到达峨眉,保住了这个玄天门分坛!” 此刻,得到通报的坛主养性带着长老养真、养善、养慈三人赶来,扑翻身便拜,道:“峨眉弟子日日盼门主、观主前来歇驾,今日总算如愿以偿,弟子等万千之喜!” 关一岚道:“起来吧!山上的建筑全都完工了么?门人弟子的情况如何?” 养性笑道:“三个大殿,几个大院的工程早已完工。又收了百余男女弟子。有二十余户成家的。” 刘若玫道:“好!你在坛主干得不错!一个门派必须人丁兴旺,蓬勃发展,方能立得下根来!” 养性正要答话,三只火箭从山下飞了上来,在丈余远处炸开。关一岚道:“昆仑派大举来侵,要强占此山作他们的西部分支!我已在山下截住了他们!玫儿,我俩快下去吧!” 刘若玫道:“待会有五十匹马驮物资上山来,你们连马一起全部留下!马儿将来可以代步!” 养性道:“待我召集门人下山迎敌,决不能让门主你们寡不敌众!” 关一岚道:“不必兴师动众!准备好十桌庆功宴吧!说不定明天就用得着!”说完拉住刘若玫的手平平飞出,离开山体后缓缓下降,倾刻之间又从养性等一山道众眼前消失。 第三百五十一章:逐龙夺剑 关一岚和刘若玫翩翩降落在空无一人的山谷之内,运气飞掠到路口边,只见两阵已经对圆。山下的旷野中,昆仑老祖于海、老祖替身于长根、昆仑幼祖于天波、西部武林主脑秦遥俱立于阵门之前,昆仑十老以及百余门人弟子都列阵于后。这一边,刘若风居中,右有张安国,左有刘若玉,万俟山、乌桓兄弟、杨溢等立于身后,孤苑八龙等一众弟子亲兵列阵于后。关一岚和刘若玫闪身进入亲兵之中,只以灵神告诉刘若风已经归队,让他放手施为。 昆仑老祖见儿子幼祖的替身刘若玉站立对阵,大喝道:“刘若玉,汝乃昆仑弟子,安敢叛派?” 刘若玉见了昆仑老祖,眼里差不多要恨出火来,恕骂道:“好个老匹夫,为了让小爷当你儿子的替身,不惜在我脸上划了几十刀,还将我体内血脉截断十多条,简直残暴之极,形同禽兽!小爷恨不得也在你身上戳上几刀,方消我心中之恨!” 刘若峰也怒喝道:“老贼掳人子女上山,恣意妄行,无端残害!前者勾结五胡乱华,犯我中土,残杀无辜百姓,毁我宗庙社稷,简直罪恶滔天,罪不容诛!今又亲自率兵入川,侵我家园,同样人神共愤,人人得而诛之!你想自取灭亡,刘氏一门便成全你!” 昆仑老祖被骂得满脸通红,气得七窍生烟。戟指喝道:“两个小畜生竟敢恶语伤人!给我杀了!” 昆仑幼祖于天波一见刘若玉,在玄天门被关一岚改造成刘若玉的惨痛又浮上心来,当下纵身而出,扑向刘若玉道:“替身,你敢与你家幼祖爷爷一战么?” 刘若玉大喜,轻轻跃入场中,道:“正要试试你武技长了多少,接招吧!”青钢剑“昆仑雪崩”使出,挟带着八成左右的“虚无仙力”,剑网如雪雾般飞到,却没有罡风跟。 隐身后阵的闻啸天见昆仑幼祖找的对手是在昆仑北高峰与自已移山遮盖炎帝冰川的少年,立知不妙,传音与于鸣凤道:“不好!波儿不是此人对手,必须加以保护。但二师弟干的那些事实在丢人现眼,被人家当众如此羞辱,连我都替他脸红!帮波儿只能暗中进行,免得丢我的脸!” 于鸣凤传音道:“哥哥再不好也是哥哥!我俩不能助纣为虐,保他父子安全总该没有问题吧?” 闻啸天仍传音道:“即便如此,也不能让对方看出我俩在公然护短!否则正、邪就难分了!” 场中。于天波见刘若玉只以普通长剑攻来,心中大喜,手中昆仑至宝“诛仙剑”奋力一格,“昆仑之梭”使出,至少用出“王母仙功”八成功力,以为一击必得,或削断长剑,或断层其一臂。 岂知大谬不然,双剑相交,无声无息。刘若玉青钢剑寒光闪闪,被阻了一下之后并未弹开,反而随着刘若玉仍借力浮在空中的身体再次点了下来,剑气纵横,罩住了于天波全身大穴。 所谓棋差一着,缚手缚脚。昆仑幼主原本是仗着上古神剑之气势在对敌,希望一招就能解决掉面前的敌人。此刻见出手无功,对方就浮在空中攻击,立即运足十成“王母仙功”,挥剑反击。 昆仑老祖见儿子虽有宝剑也落在下风,立即挥出一掌,荡开了青钢剑的剑尖,身体也飞向对阵,直扑刘若峰。他恨对方一件不拉地点出了自己利欲熏心所干的坏事,出手绝不留情。 刘若峰双手幻化为双股剑剑招,徒手与昆仑老祖搏击。两人均以掌代刀代剑,战成一团。 张安国怎肯在旁边看热闹,一抖手中蛟枪,纵身直扑于长根,两人并不打话便斗了起来。 六人三处战圈,斗得激烈异常。昆仑老祖边打边观察,见三处战圈之中,自己与于长根都没有问题,只有幼祖被刘若玉困住,恐支撑不了多少时候,大喝道:“十老速速结阵,以剑阵困敌!” 昆仑十老也已看见于天波的窘境,得了老祖之命,全都纵身而出,十柄上古龙凤宝剑划出漫天红白相间的光华,三五步之后,一条火龙横空出世,不仅罩向斗场,而且隐隐有把刘若峰一行全都裹入其中的趋势。虽无那日试剑大厅时的无穷威力,却也择人而嗜,非同小可。 关一岚见十老又换了宝剑,剑阵气势虽然不足,十柄神剑却夭矫如虹,幻成的火龙正席卷过来。正要出手破阵,再次抢夺十老神剑,隐于头上官髻之中的逐龙先已化为神龙,张开血盆大口,恶狠狠地扑向火龙。岂料火龙只是剑气化成,逐龙扑过剑阵,八只龙爪先后与十柄神剑相触,把阵势搅得七零八落,火龙自然消逝无踪。刘若玉等刚刚感受到的压力不翼而飞。 昆仑老祖见对方有真龙助战,十老的龙凤剑阵挡不住龙爪的一阵抓挠,心知大势不妙,立即跳出战团,掠过来帮幼昆挡了一剑,与于长根一道退回本阵。 逐龙仍然围着十老打转,突然巨口一张,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十老立即连人带剑被吸得飞向龙口。大老喝道:“弃剑!”十人同时松手,六柄龙剑,四柄凤剑齐齐飞入逐龙口中,十老纷纷坠地,翻身退了回来。逐龙得手后飞向空中,转眼间失去踪影。 刘若玉本想把昆仑幼祖诛于剑下,出出心中恶气。却突然想起在昆仑北高峰答应过那位前辈仙人,不去伤害昆仑弟子,说不定人家正一旁观望,自己如超出自卫范畴,必出手救援,那时自己食言而肥,将羞愧得无话可说。于是只得停下脚步,放异了追击。 闻啸天却把一切都看入眼中,见刘若玉一直不肯剑伤于天波,必是为了遵循对自己的诺言,心中大为看好。自己已然实现未曾出手暴露身份的目的,便对逐龙夺去神剑之事置之不理。 昆仑老祖于海一见又损失了十柄上古神剑,气得满脸发红。但对方竟然有真龙扶佐,失败便在情理之中。可恨的是,对方藏有真龙之事昆仑竟一无所知,这才导至了这场惨败。要是早早得到真龙的情报,昆仑明知不敌,自不会上门自取其辱。当下长叹一声,飞身跨上马背,带头向西而行。那一直高挺的头颅,此刻竟然垂了下来。 刘若峰并未下令追击,虽然他恨昆仑老祖,却不想大造杀孳。他的目光与关一岚和张安国相遇,三人的心思显然都是一样的,都同时凝重地点了点头。 第三百五十二章:欢聚峨眉 一场并不激烈的大战以胜利结束,昆仑派仓惶退去,逐龙却化回人形,把十柄上古神剑放在三人面前。刘若峰笑道:“龙兄,谢谢你那石破天惊的一吸,果然破了对方的龙凤剑阵!” 龙生笑道:“我本来在岚弟弟头上好好的修炼来着,偏偏一条火龙漫空卷来,忍不住便出手了!” 关一岚笑道:“昆仑宝贝真多,前次送来十绝剑,此次送来上古龙凤剑。昆仑老祖还真够大方的!龙兄,倘若十老不弃剑,你还真把他们都吞到肚里去么?” 龙生道:“吞下去再吐出来,死不了人,却都要受伤,丢掉三五十年功力!” 刘若峰道:“那还是别吞的好,十老虽一再为恶,毕竟是奉命而为,一再受挫,应该受到教训了!” 关一岚笑道:“既然到了山下,还是上峨眉一游吧!大队人马,浩浩荡荡,更添名山风彩!” 刘若玉鼓掌道:“好!仗打不过瘾,逛逛风景也好!我先开路!”不待众人说话,当先攀鞍上马,沿着山道而骑行。转过山湾,人马就都跑出了大家的视线。 关一岚道:“峰兄,这十柄神剑你让人背上吧!到了山上,岚儿自有用场!” 刘若峰点头道:“好,孤苑八龙老大左金龙背上这十柄剑,上山后交给我岚弟弟处置!” 于是一行人纷纷上马,顺着已拓宽的山道骑行,开始还好,但陡峭险峻之处越来越多,马匹驮了人上不去,只得下马,各人牵着马儿慢慢攀登。足足爬到酉时,方全部到达山上。 人睏马乏,待吃过了晚餐,刘若峰下令队伍在新建成的几个大殿里休息。天已黑尽,只能睡觉。 翌日巳时,刘若峰方才醒来。关一岚、张安国已经在门外等着了。三人进入饭堂,随便吃些稀粥馒头,豆干咸菜之类的食物,算作早餐。此刻养性来请,三人跟着她来到观主房间之内,分别坐于圆凳之上。道姑送上茶来,竟然满室都是茶香,令人馋涎欲滴。 关一岚道:“两位哥哥,观主师太,昨日一战之后,峨眉必定声威大震。只是山上弟子功力尚有不足,若外敌再来侵犯,我们又不能及时救援,情况就严重了。我的意见,峨眉离成都近,干脆建立峨眉派,由安国兄出任创派掌门人。这样,峰兄坐镇成都,安国兄撑起峨眉,小弟仍去壮大玄天门,三处互为奥援,不仅两川固若金汤,就是滇、黔也可保无忧!岂非一石数鸟!” 刘若峰道:“岚儿此计大妙!有安国兄创立峨眉派,峨眉一定威震天下,兴旺发达,大有前途!” 张安国道:“听起来不错。可是我还在咸阳领着玄女宫十万军队,要离开帅位得诸葛宫主允许吧?而且,峨眉立派,总得养性观主她们愿意吧?我们三兄弟焉能包办代替?” 关一岚道:“此事我们夫妻早和养性观主商议过了,她已征求过弟子意见,并得到全体的支持!” 养性道:“创立新派之事,的确事关峨眉的前途。以前虽是玄天门分坛,但门主夫妇一年也来不了一趟,诸事都要贫道自作主张,贫道武功低微,识见短浅,怎能让峨眉发展?所以门主一提出峨眉独立创派之事,一山上下俱都欢呼雀跃。能得武帝后人作创派掌门,更是皆大欢喜!请张大侠勿须谦让,勇于担起创派重任才是!贫道参见掌门人!”说完离座,向张安国跪了下去。 张安国大惊,袍袖轻拂,“虚无仙力”发出,让养性没法跪下去。道:“观主请起!既然你们坚邀,安国便不再推辞。不过,当前急办之事却是大哥与我两个姐姐的婚事,只要她们被峰兄娶进西川王府,安国便与父母同上峨眉,创立峨眉派,传授弟子正宗道家功夫!” 刘若峰为难地道:“两位兄弟,这本不是一件事,何必硬凑在一起?我看,先办开派大典再说。” 张安国道:“峰大哥!对于兄弟来说,姐姐的婚事比什么事都大!未办完之前兄弟无意其他!” 关一岚道:“峰兄!安国兄既执意如此!你还是先把两个姐姐娶来吧!办完你的婚事,峨眉开派大典的准备工作也完成了,天下客人吃完你的喜酒,从成都直接上峨眉观礼,岂非一举两得?” 刘若峰沉吟片刻,道:“也罢!本想先与你们大嫂商量一下,却被你们强迫应承,为兄答应了!” 养性大喜,道:“好!数喜临门,今日可要好好庆祝!掌门师兄,你下令吧!”张安国发出一股柔和的气流托住了养性没让她下跪,养性已经心悦诚服,认定了这个未来的新掌门人。 张安国道:“一切还请观主师妹操持,我只要餐餐有肉吃,顿顿有酒喝就行了!” 三兄弟一齐哈哈大笑。既有胜利之后的喜悦之情,又有兄弟合好如初的愉快和欢乐。心都醉了! 养性的心也醉了!张安国明显比她要小两三岁,却已自认师兄,唤她师妹,这与过去人人都喊师姑好听多了,哪个女人不想始终年轻?其实养性现在看去的确比原来年轻了十岁,不仅是生活好了的缘故,刘若玫下山后,所有的妆奁都送给了她,珍珠粉常涂脸上,不年轻才怪。养性此刻见三兄弟高兴,也笑着出了居室,去新修的饭厅检查庆功宴准备情况。却见刘若玫姐弟早已在那儿张罗,十多桌丰盛的席面已经就绪,不安的道:“怎能让坛主姐弟操劳,养性该死!” 刘若玫笑道:“这有什么,举手之劳而已!再说,师姐不是还喊我坛主么?一家人别客气!” 养性也笑道:“既然万事具备,那就请客人入席吧!今日喜事连连,宴席需得由午至晚方休!” 刘若玉道:“就是!我去找姐夫哥哥他们!什么大事谈那么久还谈不完!” 刘若峰三兄弟却已经迎面而来,开心的笑容还一直挂在三个人脸上。 第三百五十三章:情窦初开 峨眉山上这场庆功宴果然热闹之极,从未时开始吃起,到酉时仍未完结。刘若峰兄弟与关一岚、张安国还赌起酒来,四人互不相让,你一杯我一杯地干下去,让刘若玫担心不已。万俟山、乌桓兄弟、杨溢等一边浅尝辄止,一边笑着看四人斗酒,也都开心不已。 刘若峰道:“安国兄弟,今日夺来的十柄上古神剑都给峨眉派吧!你也创个剑阵出来,威震天下!” 关一岚道:“六柄龙剑,要六个男弟子来使,许灏两人可以为首。四柄凤剑,我看由养性师姐四人使用即可。开派大典之时,我来传一套阵法,保证不输昆仑的火龙剑阵。” 张安国道:“多谢大哥和三弟关照,安国敬你们两人一杯,聊表谢意!” 刘若峰、关一岚举起杯来,将上好的竹叶青酒倒入了口中。四人找到一个理由便干上一杯,过了酉时,刘若玉终于显出了醉态,道:“我不陪你们刘、关、张三兄弟了!你们接着斗酒吧!” 旁边的刘若玫悬起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扶了弟弟进入一间客房,安排他睡下才离去。出门即遇到养性,二人便结伴来到金顶之旁新建的大殿之内,商议开派大典之前应作的准备工作。 养性道:“西川王府一家三兄妹姐弟一齐来助峨眉,真是让全山上下弟子感念不已!” 刘若玫道:“峨眉既然与刘氏一门有了渊源,自然要鼎力相助,今后开宗立派,很快便壮大了!” 养性道:“张师兄愿出任创派掌门,也是撇不下西川王府的面子,今后两家仍是一家。真好!” 刘若玫道:“安国兄弟尚未成婚,虽说与父母同住山上,仍是孤零零一个人,师姐要多关照!” 弄性道:“掌门人比门主年龄要大些,谁知尚未完婚。女家是谁?将来在山上大办婚礼就是!” 刘若玫心里一动,道:“没听说安国兄弟有婚约。反正道家不忌婚配之事,不如我替你们说合!” 养性羞道:“出家人心里早就没了俗念,何况我年龄比掌门人大,资质平庸,怎么配得上人家?” 刘若玫笑道:“养字辈四人,她三人年龄总要小些吧?一齐嫁了安国兄弟,还不美死了他?” 养性道:“此事到此作罢,今后若日久生情再说。强扭的瓜始终不甜!多谢师妹关心!” 刘若玫笑道:“师姐好自为之吧!幸福来到身边,可不能轻易抛弃。否则将来会后悔莫及!” 二人又商议了一番开派大典应准备的事,见夜色已深,才分散歇息。 翌日辰时,刘若峰、关一岚一行早早地便起来了,早餐竟十分丰盛,肉面、肉粥、肉包、糕饼、点心一应俱全,这在峨眉山上已经是最高规格的礼遇了。众人饱餐一顿,终于起身离去。 张安国、养性送了很远,直到一行人转过了山湾,方才回到新建的金顶大殿里来。 张安国见许灏、宫非、边绪等昔日小丐已都留于山上,开心之极。道:“天幸我等又聚在一起开宗立派。你等将来自然都是各香堂堂主之位,功力必须尽快提高。这是岚儿留下的千年蛛珠,你们一人吞下一颗,我来行功帮你们化开。观主师妹请在殿外护法。” 养性应了声是,立即退出了三清大殿,立于殿门之外。想到昨晚刘若玫的话,心里不由得怦怦跳了起来。想想自己悲惨的过去,的确不该放弃到了身边可以追逐的幸福,于是暗暗下了决心! 大殿之内,许灏等六人各自吞下蜍珠,立即坐在六只蒲团之上,手心相连,运起肤浅的“玄梦圣诀”心法,修炼起来。张安国立于许灏身后,右手平置于许灏头顶的“百汇”穴上,把“虚无仙力”和“太上仙诀”毫无保留地输了进去。顿饭功夫之后,六人体内俱都有了“虚无仙力”在绕体循环,大圈套小圈,“虚无仙力”在不断扩张他们的心脉和穴道,使六人觉得气机猛增,非比寻常。同时,六人脑中的“太上仙诀”心法口诀也在不断循环出现,简直是一字字,一句句地硬嵌入脑海之中,并且已经在指导着六人的修炼。两个时辰之后,六人头顶已经冒出腾腾白气,张安国知第一轮传功已大功告成,立即收功退开,走出了大殿。 养性见张安国一头大汗地走出来,忙掏出怀中的丝巾递了过去,道:“师兄累了!快揩揩汗吧!” 张安国难得有女人关怀,接过白色丝巾,顿觉香味扑鼻,忙揩去一头汗水,脸却已经红了。把丝巾还回去,道:“多谢师妹,这儿还剩一颗蜍珠,师妹把它吞了吧!我给师妹护法修炼!” 养性接过丝巾,嗅到了男人的汗味了,脸色不禁红了起来,道:“门主给我服过一颗了!师兄先留下吧!倒是养字辈还有三个师妹功力不足,可惜只此一颗,杯水车薪!” 张安国道:“峨眉奇山峻岭,地杰人灵,难道就没有墨韭、灵芝,朱果之类的灵药吗?这些灵药的功效和异兽体内丹珠作用一样,同样增长功力,促进修炼的。” 养性笑道:“这类仙草一般生在极险之地,我等过去武技平平,虽也採些药草,却都是在附近一带地方,从未发现师兄所说的那些宝贝。” 张安国道:“两颗珠子,大哥和岚儿身上或者便有。可惜昨日只顾喝酒,忘了要来。也罢!待我明日到无人去过之处找上一找,说不定自家的地头就有灵药,不必再等一个来月。”在张安国心里,刘若峰和两个姐姐的婚事一月之内必会举行,那时得到丹珠也已经晚了,所以要自己找。 养性不安的道:“峨眉周围到是有几处奇险之绝壁深渊,人皆谈之色变,从来无人敢去。但不一定便有仙草灵药啊!师兄若干冒危险去找,焉知是否白跑一趟?便等上一个月又何妨!” 张安国道:“不行!十柄上古神剑就在山上,四柄凤剑非你们四女佩用不可!功力不够说不定自伤其身。师兄今晚养足精神,明日一定要探遍所有险地,否则绝不心干!” 养性心里敬慕之极,道:“那师兄必须带上师妹同行,两人一道,至少有个商量之处,且师妹熟悉地形,师兄可以少耽误许多时间,岂非一举两得?” 张安国一想也有道理,在百里地穴中孤独行走的一幕又进入脑海。既然有人作伴,而且是自己深有好感之人,沿途定会少了好些孤寂,便点点头道:“好吧!我与师妹一起去就是!” 养性大喜,伸手拉住张安国,道:“师兄,他们六人已经收功了,我们吃饭去吧!” 二人相视一笑,牵手离去。 第三百五十四章:生死之情 辰时。天边已经浮上了红红的朝霞。远远近近的山峦,都如同笼罩在一层轻纱般的云雾之中。峰峰岭岭时隐时现,飘飘渺渺如同大海中的岛屿,在峨眉山顶观山景,竟然有着另类的趣味。 张安国带了几十圈细绳,还带了小锄,吃食及饮水,都装在一个竹箩之中。蛟枪笨拙,换成一柄龙剑背在背上,扎缚得着实精神。身边的养性一袭白色道袍,薄施粉黛,朝阳下看去又年轻了许多。二人已经吃了早餐,来到了金顶后山的绝壁边。 养性指着云遮雾锁的深壑,对张安国道:“师兄,还里边叫万魂涧,当年收养我的老师太说有数百丈深。年年都有数十人在此地跳涧自杀,亲属却从未找到下去收葬尸身的路。里面应该只有遍地的骸骨,不会有什么仙草灵药的。” 张安国用力一向下方一嗅,却只有树木的清香气息传来,道:“有没有都得下去看看。师妹,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先下去看看!如果什么也没有,你再领路,我们再去别的地方。” 养性道:“那怎么行?要下一起下,相互之间有个照应。上下分开,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张安国道:“师妹既然坚持,那就一起下吧!”将绳子取出来,牢牢地捆在悬崖边的大树上,拉了绳索,率先溜了下去。倾刻之间,十余丈绳索便已放完,幸好正落在悬崖中的一处平台上,忙站稳身子,向上摇了摇绳子。 养性是绳索摇动,便用双手抓住绳索,荡出了绝崖边往下迅快落去,原来她未抓紧绳子,所以下降得快了。就在她身子掉于平台,人未站稳便松开了绳子的瞬间,张安国已经伸出手臂,揽住了她仍在向外跌的身子,拉回了平台之上。养性显然吓坏了,双腿一软,倒入张安国怀中。 张安国有生以来第一次软玉温香抱了个满怀,心头止不住如同小鹿般怦怦跳了起来。 养性虽也吓得不轻,却感觉到了张安国怀里的男子汉气息,索性依偎在胸前,好奇地听那心跳。 好一会,张安国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妹,你没有事吧?是师兄不好!不该让你自己下来。” 养性真想让这个强壮的男人就这样永远抱着自己。听了张安国的话,不禁噗吱一声笑了起来,形容妩媚美貌之极,挣出了身子道:“是师妹没牢牢抓好绳子,与师兄何干?啊!这是什么地方?”放眼看去,远近都是绝壁耸立,脚下仍有淡淡的云雾,万魂涧依然深不见底。 张安国心里一阵惆怅。养性天然的毫不做作的娇态,竟释放了她二十余年刻意压抑的美丽,令张安国几乎把持不住自己。听了养性的话,回过神来道:“师妹,我俩才下来十多丈,还必须借助绳索再下一段,看看下边情况如何再说。” 当即抓住绳索,向上拌了几抖,大树上的绳结竟已解开。绳子全掉到石台上。选了一棵凸在外面的石笋,再次牢牢地拴好绳头,运气试了试,十分结实。道:“师妹,这次我俩一道下去如何?” 养性道:“好啊!那就有劳师兄了。”双手抱在张安国腰间,闭上了眼睛。 张安国运起“虚无仙力”,一只手搂在养性腰上,一只手握住绳索,缓缓下滑。那一瞬间时光似乎非常之短,几乎眨眼即至。但又似乎非常之长,几乎要让两人永远萦糸于心,永生难忘! 绳索将尽,却离下面的石梁尚有丈余距离。张安国提足功力,甩开绳索,双手抱着养性轻飘飘降落在那道石梁之上。虽已稳稳落地,却舍不得松手,依然把养姓紧紧抱于怀中。养性嗅着浓浓的男人气息,听着激烈的雄性心跳,沉醉得几乎难以自拔。终于,张安国缓缓地松开了双手,歉疚地道:“对不起!师妹!师兄此生从未抱过女子,失礼了!” 养性睁开迷离的双眸,笑问道:“师兄,你喜欢抱着师妹么?” 张安国道:“当然喜欢!可是!师兄资质平庸!怎配得上师妹贤德端庄,峨眉之凤!” 养性听了欣喜之极,个郎如此称赞,显然出于至诚。乃叹了口气,道:“师兄无须自谦!在养性心中,师兄犹如天人!养性此生从未近过男人,若师兄不嫌师妹大了两岁,今生愿侍奉师兄!” 张安国大喜过望,复又把养性抱入怀中,坐于山石之上,再也舍不得松开半点。两人根本不知道,离他们丈余远的崖壁上的一个洞窟中,一双闪着亮光的巨蟒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他们。 张安国抱着养性柔软的娇躯,心里已经十分的满足。谁比谁大算什么?谁喜不喜欢谁才更重要。不用说,自己是真心喜欢怀里的女人。虽然相识仅仅三天,他们却象互相等了对方十年八年似的。这不是一见钟情可以解释的,两人一见如故,彼此明白对方就是自己梦里寻了千百度的人。 养性安静地躺在张安国的怀里,心中的满足使她几乎要甜甜地睡着了。她不怕他亲近自己,他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两人年龄已经这么大了,应该是充满饥渴感的时候。哪怕他此刻就要自己的身子,她也会毫不犹豫地立即为他宽衣解带。可是,很长时间了,他除了紧紧抱着自己外,再也没有下属的任何动作。他怎么了?难道他抱着自己就满足了吗!或者,他这么快就后悔了吗?养性睁开眼睛,见张安国的眼睛紧盯着崖壁,仿佛发现了灵药仙草似的,便顺着他的两道目光看去。崖壁上一个庞大的洞窟中,已经伸出了一颗硕大的蟒头,炯炯的巨眼正凝视着俩人,仿佛正在选择出击的时机。 张安国第一次把女人抱入怀中,那种奇妙的感觉就开始在全身漫延,似乎在鼓惑他采取下一步的行动。是低头去慢慢的在美丽的脸庞上一处处亲吻呢,还是伸手去那玲珑漫妙,凸凹有致,神迷之极的娇躯上轻轻爱抚?主意尚未打定,一种危险的感觉却从心底伸起,浸透脑门。一股令人窒息的腥味也飘入鼻端,与地穴中独斗蛟蛇时的味道一模一样。转头看去,那只蟒头正伸出洞窟,两只眼睛正紧盯着自己! 第三百五十五章:人蟒相持 养性心里十分害怕,这巨蟒脑袋那么大,一口吞掉自己俩人根本不费什么力,比较不错的是,自己是躺在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心爱的男人怀里进入蟒口的,就算是死了也已经心满意足了!或者,自己立该一个人去死,让心爱的男人活着,峨眉创派掌门,他若死了先前的希望就落空了。养性主意已定,便挣扎着想从张安国怀中钻出来,再冲向蟒蛇口中,以保护她心爱的男人。 张安国抱着养性的手却如同铁箍一般强尽有力,养性根本没有可能挣脱身子。或者,张安国觉察到了养性心里的想法,所以手臂上更加用了点力,要把自己的女人完全置于保护之下。一方面,张安国已经调动了全身的“虚无仙力”,强烈的气势注入了背上的龙剑之中,散发出一股龙的气息。张安国是吃了一条地底蛟蛇的人,“虚无仙力”中掺杂了浓冽的蛟蛇的气味。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条巨蟒与张安国对视了顿饭功夫后,显然被张安国在气势上压倒了,那硕大的脑袋在一点一点地往洞窟内退缩,片刻之间便消失了踪影。 张安国收了功力,双臂一松,想把怀中的养性放出来,自己把人家抱得那么紧,深怕唐突了佳人。岂知养性却再次闭上了眼睛,软绵绵地一动也不动。张安国的手不知怎么触到了养性高高挺起的胸脯,心中没来由地一荡。再次把养性抱于胸前,张开双唇轻轻地吻了下去。 山风不知何时变得轻柔起来,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张安国总算心满意足地松开养性。歉疚地道:“对不起,师妹!师兄实在控诉制不住自己,请你千万莫要见怪!” 养性伸出柔荑,堵住了张安国的双唇,道:“嘘!师兄不用至歉,这是师妹心甘情愿的。那条大蟒怎么跑了?我还以为师兄与我是它的一顿美餐呢!” 张安国笑道:“蟒蛇哪有那个口福?它若不跑,只怕现在都已经成了我烧烤的美味了!” 养性道:“原来师兄根本就不怕它!我却已经被吓得不轻,真的以为与师兄是同命鸳鸯了!” 张安国道:“师妹,我们弄点东西吃再下去吧!师兄我饿得实在没力气了!” 养姓从张安国背上的背箩里取出食物饮水,也不生火烧烤了,二人就坐在山石上分而食之。张安国咽下一块熟牛肉,道:“好香!师妹,这小截山梁竟会从绝壁上长出来,又正对着这么大个洞窟,当真是鬼斧神工!我看,我们先进洞窟去看看再说,至少要搞清里面有多深,有什么?” 养性笑道:“师兄既不怕蟒蛇,我们当然要进洞看了。说不定这洞窟通向涧底呢!” 张安国举了水袋让养性饮水,二人吃饱喝足,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火把点了起来,向洞窟中行去。直行数丈之地,竟然出现一个洞室,分了三个小的洞窟,两个继续向前,一个却向左转。 张安国道:“前面这两个洞口通向山的深处,应该不会太深。左转这个被蟒蛇擦得十分光滑,去路可能很长,我俩跟着它走,说不定真如师妹所说的直通涧谷底下了!” 养性道:“师兄所见不差!你走到哪儿,师妹一定跟到哪儿好了!” 张安国笑着钻入左转的洞口,虽然矮小许多,却仍可直立行走。数丈之后,洞窟果然斜着向下,方向却未改变,似乎就在绝壁边上,一些缝隙中甚至有山风吹入,使洞中的空气清新了许多。洞窟崎岖而又狭窄起来,有的坡道被蟒蛇擦得溜滑,不易行走。张安国只好运起仙力,牵了养性的手缓缓下去。又走了半柱香功夫,手上的火把几乎燃尽时,前面出现了一个宽大的洞室。张安国赶忙換了支新的火把,亮光之下,竟是一地的动物骸骨,其中一具竟然是一圈圈盘坐起来的,足有两丈多高。这具骸骨边上的一个敞窟中,两条巨蟒,数条小蟒各自盘卧其中,圆瞪着双眼盯着这两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见此情景,张安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退是不容得退了,稍显怯态,两条巨蟒一定发起攻击。继续前进呢!前边的洞口必须经过蟒窟,两个家伙若暴起发难,仍然难免拼死一战!张安国运足“虚无仙力”,拔出背上的龙剑,剑上竟然红光大作,剑身幻化为龙形,剑气眨人肌肤。有了上古神剑壮胆,张安国立刻精神一振,用身体挡住养性,一步步走向前面的洞窟。两条大蟒并未主动攻击两人,而是展开水桶般粗的蛇身护住了小蟒蛇们。过了蟒窟,张安国让养性持火把先行,自己转过身来面对蟒蛇,一步步向后倒退。终于,俩人又进入了向前的洞窟,张安国长长地吁了口气,道:“真没想到有这么多蟒蛇在下边,不仗着龙剑之威还真不敢从那儿过!” 养性道:“我来此山快二十年,从不知山涧中险恶如此,幸好它们并未到我山上去伤人!” 张安国道:“两个大蟒要化身为龙才会飞,那时龙又不会主动伤人了!纵飞上山去也无妨!” 养性笑道:“幸好两个家伙现在飞不上去,否则一山道众真不够那一大家子吃几天!” 谈谈笑笑,两人又向下行了半里之遥,前方突然露出亮光。养性不由得精神大振,加快了歩伐。洞口越来越近,两人钻出去看时,洞口离着下面尚有两三丈高,一涧墨绿色的清水缓缓流淌,不知流向什么地方。眼前都是插天的绝壁,深渊内宽不过半里,长不过数里,果然是处绝地。 张安国把养性抱在怀中,轻轻跃将下去,落在涧水岸边的石头之上,坐了下来。养性走到涧水边,伸手去洗,却被冰水冰得啊了一声,洗完出来,双手已冰得通红。 张安国也感觉到了涧水的寒意在一阵阵袭来,道:“这水邪门,莫非是从冰窟中流出来的?” 养性见天色已晚,道:“师兄,找个地方过夜才好,别待在这儿成了大蟒的消夜。” 张安国四处打量,见对岸的崖壁上有一个洞口,便抱起养性,一跃而入。 第三百五十六章:深渊之中 这是一个深仅丈余的石窟,平坦干燥,没有岔洞,十分安全。张安国掏出那颗蜍珠嵌于洞顶,洞内即刻光线充足,亮若白昼。幸而这里离涧水远了,寒气侵不上来,否则独洞不能生火,这一夜的时光便难熬了。张安国跳下涧边,弄了些柔软的枯草抱入洞来,便不用或坐或躺在冰凉的岩石上了。见涧中有魚,便以龙剑红光为饵引诱,果然捕到了两条大鱼,便在水中洗剥干净,涂上佐料,就在涧边生起篝火烧烤。须臾之间,鱼肉的香味便弥漫开来。张安国灭了篝火,跃入洞中,把热气腾腾的烤鱼捧到养性面前。道:“快尝一尝!师兄烧烤的手艺可是天下一绝!” 养性早就闻到了烤鱼的香味,轻轻撕下一片放入口中,嗬!这是什么鱼肉?嫩滑爽口,味美舌香,并无鱼刺。入腹之后,竟立即化为功力,在经脉之内游走循环,真是无法用语言形容。于是不再客气,捧着一条烤鱼大口吞食,片刻之间,手中的锦帕上便只剩下鱼的骨架。 张安国却尚未开始吃鱼,原来养性吃鱼的样子太过娇美,张安国简直看得呆了,忘了吃鱼。见养性意犹未尽,把另一条烤鱼也递过去,道:“师妹觉得香,连这条一块儿吃了吧!” 养性道:“师兄快吃,这鱼肉又香又嫩,会化成功力,十分特别,我恐怕已经吃得太多了!” 张安国闻言不敢怠慢,赶快捧起鱼肉吞食,转眼之间已经吃完,果然觉得鱼肉在化为功力。当下与养性双手相连,运起“虚无仙力”,让神力在两人体内和两人之间转圈循环。修炼正常之后,张安国把“太上秘经”、“太上仙诀”、“诸葛神篇”心法口诀一古脑儿嵌入养性脑海之中的记忆单元,用灵神指挥养性一字字一句句地加入修栋之中,一遍之后再次反复一遍,不断地循环往复,进入了仿佛无止无休的修炼状态。 那一夜,两人坐在枯草之中,在修炼状态下渡过了整整一夜。张安国的灵神一直关注着深渊中的一切。两条巨蟒耐不住饥饿,从洞窟中轻轻滑下涧水中,匆匆捕了许多大鱼,似乎不敢多作停留,又匆匆溜入洞窟之中,去与蟒窟中的儿女们分享这上天赐予的美味。深渊之中整夜都很热闹。许多大的小的动物在大蟒离开后一直在活动。入水觅食的不在少数,不知涧水中何来如此之多的鱼儿,可以解决这么多动物的饮食需求。 深渊里天亮得晚,因为光线全被绝壁挡住了!当鸟雀的啁啾传入耳内时,张安国与养性终于停止修炼,站了起来。张安国体内神力充沛,气机绵延不绝,身体轻盈得似乎要飘了起来。养性收获更大,张安国传入的“虚无仙力”化去了她体内的玄天功功力,重新为她筑就了道家仙功的根基,此刻体内至少有三成“虚无仙力”,真是一夜之间,仙凡疏易。感激的道:“多谢师兄为师妹洗骨伐髓。师妹此刻神清气爽,功力比过去高了可不止一筹。” 张安国把养性抱入怀中,吻上了她的双唇,道:“你我早晚会成为一体,还能分你我么?这是道家无上仙功,修成之后是要成仙得道,白日飞升的。以后全峨眉都要一起修炼。” 养性全身紧紧地依偎着张安国,主动地反吻过来,二人一时沉浸在忘我的境界中。 张安国总算从激情中恢复过来,抱着养性跃出石窟,来到了涧溪边。张安国看到,两人昨日出来的洞窟中,一双闪亮的巨眼紧盯着两人,似乎充满着警惕、好奇与关切。 张安国道:“那条大蟒在观察我们,先别管它,我看看水里还有没有剩下我俩的早餐。”从背上拔出龙剑,注入内力,闪出红光,伸入涧水之中。须臾,仍有大群鱼儿游来,用龙剑穿了两条大鱼,就在冰冷刺骨的涧水中洗剥干净。此刻养性已生了堆火,张安国便往鱼肉上洒了佐料,穿在树枝上烤了起来,顷刻之间便香气扑鼻,引人食欲大动。二人各自吃了一条鱼肉,香味依旧,口感咸同,吃了如此美味的鱼肉,简直可以打消对世间上一切食物的欲念。 张安国道:“我们必须顺涧水而上,看看这些吃不完的鱼来自哪儿,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养性灭了火堆,道:“走吧,我也巴不得快些揭开谜底。这才是暑末,水怎么会冰成这样?” 两人在荆棘中跳跃前进,这比砍开一条通道快了许多。约摸一个时辰,一座绝壁挡住了去路,涧水是从绝壁下的洞穴中流出来的,洞口上部离水面仅两尺左右,如要进洞需得下水而入。张安国找了棵枯枝一试,水只有半人来深,涉水进洞应该不是问题,但养性受不了冰水浸泡,又不能把她留在外面,只有托着进洞一途。当下点了支火把放进养性手中,运起“虚无仙力”,轻轻滑入水中,双手把养性横举起来,高于水面,低于洞壁,自己也低了头慢慢的钻入水洞之中。 这段水洞应该是由水慢慢冲刷出来的,水下水上的岩石都很光滑,而且一直是同样大。两丈多远之后,张安国突然脚下一空,差点儿把养性陷入水中,忙举高双手,把养性高举于自己头上。 火把照亮的空间是一个宽大的洞窟,张安国正站在湖水之中,见旁边已是湖岸,忙快步移了过去,走上岸边,把养性放了下来,先运功烘干了衣裤,才收了体内仍在循环的仙力。 养性从背箩中又取了一支火把点上,递给了张安国。两支火把照亮的地方宽了许多。极目看去,湖水湖岸都闪现着白光,张安国弯下身子细看,白色的东西竟是冰块。沿着冰岸向前走去,却看见湖的中央有一座白色晶莹的小岛,那会是地底的冰核么?张安国想。脚下却没有停,继续向前走去,希望找到通向白色小岛的通道。哪知越走湖面越宽,火把照不到的湖面似乎无边无际,白岛也看不见了。冰岸上,岩壁上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再向前走显然已经没有了意义。 必须返回去!从冰岸能看见白岛的地方应该是距离最近的地方,要去白岛必须在那儿下水。 第三百五十七章:天道酬勤 张安国与养性转了回去,快到登岸之处时,果然再次清晰地看见了冰湖上的白色小岛。张安国道:“师妹,我一定要去那小岛上,看看有没有我们想要的东西。这湖边是安全的,等我回来!” 养性道:“师兄去吧!如有什么危险,赶快退回这里,我俩合二人之力对敌。” 张安国把背箩中的东西全放在冰岸上,背了空箩,手举火把,再次运起“虚无仙力”,半踩在水面上,向白岛奔去,以他现在的仙力,水只淹到小腿,已经是不错的了。 须臾之间,张安国奔到白岛面前,火把亮光之下,白色已变为冰块的晶莹之色,厚厚的冰层下边,现出了黝黑的岩石。张安国绕着冰岛水面走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看来,一切秘密都在水下的岩石中。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张安国把火把插进冰层中,背箩放在冰面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俯下身子钻入了冰冷彻骨的湖水中。 张安国睁开眼睛,双目却能视物。借助手中蜍珠的亮光,清晰地看见了水下的东西。大群的鱼类在水底游曳,粗大的水蛇盘成一团,睁着怪眼看着张安国下潜,连动也懒得动一下。这个地底冰湖之中竟然有如此之多的动物生存,真不知它们的食物从何而来。 张安国终于潜到了湖底,却似乎置身海底之中,小岛的岩石上长满了白色的珊瑚,却并不坚硬,碰到了也不会折断,弹一弹又恢复原状。不时有游鱼来吞下或叨走一支珊瑚,看样子这些珊瑚可以食用。张安国的身体围着小岛转动,由于屏住了呼吸,浊气竟由头顶“百汇”穴如气泡般冒出,心肺靠体内不断循环的仙力维持跳动,像极了一条大鱼。 忽然,岛壁上出现一个洞口,大小够一个人钻进钻出,张安国毫不迟疑地一头钻了进去。里面空间不大,张安国转了几圈,竟然发现这是一个硕大的不知什么动物的骨架,自己现在正位于动物的胸腔之内,由于年长月久,骨胳已经成了化石,而以动物骨架形成的小岛,镇住的极有可能是一处地底的冰核。冰液不能流出,湖水才没有全部冻成冰块。张安国站住身子,脚下岩石中传上来的寒意,连体内的仙力也阻挡不住,慌忙提起双腿,仍然飘浮在湖水之中。 一切疑问应该都有了答案,这只硕大的湖中动物为了保护水中的动物,或者还有它的子孙,舍身堵住了冰核的出口,使自己变成了湖中的冰岛。由于它修成了丹珠,所以水中一直存在着能量,水里的动物也获益多多,全都是人间美味,即使是那条水蛇,也一样犹如龙肝凤髓。 张安国在骨架间逡巡,发现一个交接处仍有凸起,拔出背上龙剑,轻轻一削,化石裂开,一颗雪亮的比蜍珠还要大上一圈的丹珠露了出来,张安国忙取了出来,塞入怀中。 有一必然有二。张安国慢慢地寻找,果然又让他得到了十来颗大小不一的丹珠。但小岛已经有了轻微的动摇。张安国不敢再动了!尽管他知道化石脑部应该还有几颗更大的丹珠,他却不愿意再取了。弄垮了冰岛,压不住冰核,冰液就会涌出来,让湖水都结为冰块冰川,深渊中的动物们可就失去了食物的来源,自己也将成为比那献身的巨大动物还不如的千古罪人! 从洞口钻出来,张安国浮上水面,把背箩拖进水中,取了十几株珊瑚装进去,又扯了一大捆不知什么水草盖在上边,浮上了水面。由于感到饥渴,张安国把一株带点红色的珊瑚放入口中,嚼了嚼,吞了下去。然后背上背箩,发出仙力,身体立即浮上水面,往湖岸踏水而去。 养性见张安国平安返回,高兴之极,忙递过一大块熟牛肉和饮水,道:“饿坏了吧?吃点东西!” 张安国道:“不饿不饿!师妹先吃下这个。”放下背箩,取出一株也带有红色的珊瑚递过去。 养性接过来放入口中,感到清香可口,便嚼烂了吞入腹中。稍顷,肚内却疼痛如绞,哼出声来。 张安国大惊,自己腹中也痛了起来,且渐渐疼痛难忍。遂把养性拉坐于地,运起“虚无仙力”,想先炼化药力。一个时辰过去,两人腹中虽不痛了,全身却越来越热,脸红气喘,难受之极。张安国觉得胸前放丹珠的地方一片清凉,见养性无法坚持,忙掏出两颗丹珠,分别塞入养性和自己口中。丹珠入腹,果然凉意甚浓,再随着功力进入经脉循环,浑身的燥热便慢慢消退了。两人却不敢大意,继续运功修炼,渐渐进入物我两忘之境。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又似乎只是顷刻之间,张安国才与养性从修炼状态中退了出来。张安国惊喜地发现,自己并未盘坐于地,而是悬浮于离地一尺左右,身体似乎比羽毛还轻,体内空明澄静,没有一丝烦燥不安,定力和仙力都提高了不知凡己。 养性心中自也惊喜无限。虽然不能像张安国那样虚空而坐,但身体轻盈之极,呼吸之间,气息清新温润,毫无浊气之味。这应该是六腑已经丹珠和仙草洗涤之故。挥手轻点一指,气机迸发,洞壁上立即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个小孔,脑中回想,这应该就是当世一流高手的功力了。 张安国站起身来,背上背箩,轻轻把养性抱起来,踏着水面如飞向远处的湖面驰去,湖水果然只在足尖下后退。与单独一人还让湖水淹过小腿简直不可同日而语。盏茶之间,湖面已尽,岸上不远处仍是洞壁,注入湖中的水流却是从洞壁上碗口大的两个孔洞中直喷而出的,冰湖完全是在地底之下,只有两人进入时的那么一个出口。 回去是绕湖岸而行,张安国虽可御风而行,养性却几乎是脚不点地地紧随其后,论身法的飘逸灵动,也许还要在张安国之上。近二十年在峨眉山上上山下山的反复磨练,已经使养性具备了良好的奔行步伐,一当修炼成“虚无仙力”,有庞大的内力为基础,一套轻身功法便水到渠成。 张安国笑道:“师妹,好轻身功夫啊,连师兄也要甘拜下风!” 养性笑道:“这是天天在山上疯跑练出来的,一当有了‘虚无仙力’,腾挪之术马上神乎其神!” 二人说笑着又回到洞口边。这回养性不怕水冰了,两人运起“虚无仙力”,手拉着手钻出水洞,终于又见到了天光,这应该是又一天的早晨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金顶大阵 阳光照在高峰处的绝壁上,犹如给山头戴上一个金色的皇冠,这就是峨眉最高峰为什么叫金顶的由来了。张安国仰望着遥远的峰顶,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剑阵的雏形。对养性道:“我俩出来两三天了,还是回去吧!我担心山上没准会出现什么问题!” 养性笑道:“有点掌门人的范儿了,好吧!现在就回去。不过,我们还钻那山洞吗?” 张安国知道养性对那一窝子大蟒小蟒仍然心有余悸,也是,如果还从洞窟中回去,连自己都觉得堵心。不过,从哪儿回去呢?另外寻一条路吗?四面插天高峰,明显没有可能。向上看去,半崖中的那处山梁离涧底还高着呢,那么多大树也只有枝梢触到了山梁下边的岩石。对了!大树!到了大树顶端,还怕飞不上山梁么?应该先上树顶再说。 张安国正要去拉养性一起上树,却发现她正盯着涧水发呆,于是问道:“师妹,你在想什么?” 养性一惊,道:“师兄,别说尸体骨骸了,你看到地上有一根人骨么?” 张安国知道养性要说什么,道:“当然没看见!那些跳下来自杀的人,只能掉到上边的石梁上,不管死没死,肯定都给那窝蟒蛇给吃掉了!骨头渣渣都剩不下一点儿!” 养性道:“那些人真惨!好死不如赖活着,为什么非要走上这条不归路呢?以后在崖边砌一道高墙,让寻死的人没法从那里跳下来,也不枉我等修道向善一场!” 张安国道:“师妹好傻,既然一心求死,哪儿都找得到取死之道,何苦断了那些蟒蛇的食物。走吧!我们应该行动了!再拖一会儿,时间也许又不够用了!” 养性道:“师兄,你有办法上山了么,我可不想再见到那些吃人的蟒蛇!” 张安国道:“放心吧,师妹!我俩先上树顶,再飞上那道山梁,不就可以拉着绳子上山顶了么?” 养姓笑道:“我就说师兄有办法。我们这就动身吧!” 两人齐都运起“虚无仙力”,张安国拉住养性的手,飞跃而起,足尖轻点大树枝叶,很快便飞到了树顶上。两人足踏树叶,举目望去,那道山梁只有数丈高了。若在崖壁岩石上寻几个支点,飞上去不成任何问题。其实张安国体内已经有了“非常神力”,已经可以平步青云,但要他带着一个人飞行,无论经验和胆识都还有欠缺,虽然养性可以说已经身轻如燕,他心里也毫无把握。 稍事休息,张安国又握着养性的手道:“走吧!运足仙力,展开轻身功法,直飞上去!”两人腾空而起,犹如一双大鸟般翩翩飞起,一下子就越过了那几丈空间,稳稳地落于山梁之上。 这一次试飞,不仅极大地鼓舞了两人,也增强了两人飞上金顶去的信心。养性想起了那日关一岚带着刘若玫如仙女凌空般飞下山去时的情景,心知自己两人已经相差不远。不由得胆气顿长,道:“师兄,飞上拴绳子的那个平台应该没有问题,我们走吧!” 张安国笑道:“好!师妹胆识果然过人,起!”两人手心相握,“虚无仙力”和“非常神力”在体内交流,动身体即在山风吹拂下冉冉上升,根本不用在平台上停留,越飞越高,飘飘若仙,直接飞到了峨眉山金顶之上。越过树梢平安落地之后,却只见满山顶都是弟子门人,见两人从万魂涧中飞越大树,落到山顶上,莫不以为是仙人莅临,纷纷跪拜于地,叩头不止。 养性踏前一步,道:“都起来吧!你们不各司其职,恪守岗位,都聚到山顶上来干什么?” 养真道:“观主和掌门人下了万魂涧,两天都不见出来。众弟子心急如焚,哪有心情干事?” 张安国笑道:“好了!养字辈长老留下,其余各人俱都回到本职岗位上去,恢复正常工务!” 众人哄笑一声,尽皆散去。张安国从背箩内取出三支珊瑚,三颗丹珠,给养真、养善、养慈三人服下,与养性一起联手,运起仙力助三女炼化药力。足足两个时辰之后,方才大功告成。 翌日辰时,许灏、边绪等六男手持龙剑,养性等四女手持凤剑,列队于金顶之上。 张安国笑道:“想了一夜,也没想出个完整的阵式出来。龙剑三前三后,四支凤剑居中,前后左右俱相距一丈,俱要运足功力,按玄天剑法招式反向挥剑,脚踏九宫八卦步伐,先走两圈看看。” 十人齐应一声,展开了阵式。只见龙剑上红光耀眼夺目,竟然在朝阳映照下幻出两条红色的火龙,围着一只展翅的金凤往来飞舞。火龙金凤过处,山石飞迸,树木折断,剑阵之内竟然再无乱石荆棘,成了一片平整的山石地面,而且越来越宽,使十人闪展腾挪更加自如灵便。 阳光越来越强烈,龙剑的威力也越来越大,两条火龙在空中时而合成一条,绕着山顶转圈,时而分为两个龙身,纵横交错,几乎完全掩去了凤剑化作的金凤的风采。幸而养性功力高上一筹,那只高昂的凤首穿梭于火龙之间,金光旺盛,剑气已达数丈开外。 张安国早已退至大殿之前,见剑阵的威力竟比想像中要好,心里狂喜之极。仅仅是初次练习,剑阵便有如此威力,倘若加以完善,操练纯熟,还有什么人敢上峨眉山来撒野? 张安国传出一声轻啸,剑阵便停了下来,男女十人俱都面不红气不喘,显然游刃有余。 养性喜道:“师兄,想不到此阵威力如此之大,可惜未曾熟练,否则一定天下无敌!” 张安国道:“哪有那种威力?在我想像之中,此阵发动之后,峨眉主峰会被完全保护在红色的阵势中。武功高如关门主也来得去不得,甚至逐龙也不敢飞入其中!我等还需不断改进阵势。” 许灏道:“老大,不仅是阵势的问题,我们六人功力明显不足以驾驭龙剑,也是原因之一。” 养性笑道:“师兄将来是峨眉创派掌门人,你等怎么老大老二的乱喊一通?” 张安国笑道:“师妹有所不知,他们六人少时与我一起要过几年饭,喊的一直就是老大!” 养性低声说道:“师兄,对不起!我不知你们的往事,失礼之致!你不是还有珊瑚丹珠么?何妨也帮他六人达到一流境界,完善我峨眉金顶大阵?” 张安国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嘿嘿地笑了! 第三百五十九章:盛世之兆 刘若峰一行回到成都,将大败昆仑老祖,夺了十柄神剑的经过向刘孤帆与外公司马天义等作了报告。听了两个儿子打败了昆仑老祖,刘孤帆高兴的道:“好!简直大快人心!昆仑老祖于海也有败在刘氏手下之时,当真可喜可贺。玉儿,你放了幼祖于天波,不想报仇雪恨了么?” 刘若玉笑道:“若是过去伤愈之初,自然恨不得将其父子碎尸万段。现在玉儿心中没了仇恨,过往之事,只当命中该有的磨难,只不过上天假手昆仑老祖施于我身而已。昆仑若从此不再与刘氏一门为敌,玉儿也就从此不为己甚,不会再主动找他们的麻烦。” 刘若峰道:“可惜昆仑派仍要与天下武林为敌,不知玉儿到时候该怎么办?” 刘若玉道:“我以姐夫哥哥马首是瞻。阻止昆仑为害天下当然义不容辞,只是不杀其门人罢了!” 关一岚笑道:“玉儿大有仙风道骨,修为竟然要超过哥哥们了。为兄真是佩服之致!” 司马天义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你们这一代人,已远远超过我们老辈了!” 刘若玉道:“外公太过誉了!没有你们老几辈人创下如此基业,后辈儿孙焉能享此福荫?” 刘孤帆道:“说起儿孙之事,我到有一心事未了。峰儿和怡儿虽已成夫妇,却未履行应有的程序,我想趁此难得的平安机会,赶快选个日子,热热闹闹,风风光光地为峰儿办个婚事。” 刘若峰道:“事情过都过了,爹爹何必再来操这个心?我看不办也罢!” 关一岚道:“办!不仅要办,而且要大办特办!只是,还必须去终南玄女宫把张家两个姐姐接来,这才以如怡姐姐为首,三女共嫁一夫,痛痛快快地喝几天喜酒。” 刘孤帆道:“岚儿,此话当真?张氏二女与峰儿有过婚约?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关一岚道:“千真万确!两个姐姐一直在等我大哥去提婚的,此事已经不能再拖了!” 刘孤帆大喜,道:“那太好了!刘、关、张三家相互联姻,关系更为亲密,峰儿明日便上终南。” 刘若峰窘道:“爹爹,此事不可操之过急,还是先与怡儿商妥再说!” 关一岚笑道:“大哥不必心虚,如怡姐姐才没有那么小气呢!她早催过我几次了,无须再议!” 刘孤帆道:“今日准备好礼物,明日一早出发!岚儿,你和玫儿陪着跑一趟。勿要接人回来!” 关一岚道:“这事当然得我们陪同前去!毕竟当初我们都是见证之人。如果大嫂同去更好!” 刘若玉道:“我这便去给嫂子说!她若肯亲自与大哥去,这事情就更完美了!” “谁要玉儿来说,我们早商量好同去了!”话音刚落,司马晓倩、刘若玫、甘如怡、乔媛一齐走入会客大厅中来。甘如怡一脸笑容,美得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刘若峰尴尬的道:“怡儿,是爹爹要给我俩补办婚礼引来的话题,我尚未来得及与你商量。” 司马晓倩笑道:“峰儿不要解释了!娶张氏二女回来,本来就是怡儿的主意。明天大家一起去。” 司马天义道:“老夫得先去准备礼物了,当这个王府总管,还真有不少的事情要操心呢!” 众人闻言俱都哈哈大笑。这座硕大的王府之中,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喜庆祥和。 巳时正,迎亲的队伍出发。仅轿车就有八辆,六辆拉着司马晓倩等女人,两辆拉着满车的礼物。刘若峰、关一岚、刘若玉、左金龙与十多名成都孤苑的弟子骑了长程健马前后护卫,车辚辚,马萧萧,沿官道向西安方向驰骋。此行没让孤苑八龙如数跟随。原来自司马晓倩搬入王府后,刘老实全面接管了成都孤苑,孤苑八龙则全部留在孤苑之中充任教习。每日派出两人去西川王府值班,专一负责大门以外之事。此日正该朱子龙与老六在王府当值,老大左金龙当然亲率弟子出马,沿途负责饮食起居的安排,日常事务跑腿之类。由于人头熟,倒也得心应手。 刘若峰与关一岚、刘若玉并骑而行,刘若峰居中,关一岚、刘若玉分别骑行在两边。官道笔直地从平原上通过,但是原野中禾稻以熟,在大地上铺了一片一片的金黄。时有果园间杂其中,桃、李、梨正是当令水果,一树树压弯了腰。官道边,小儿们守着一篮篮的各种水果叫卖,阡陌中,有的农人已经开始收割。一幅幅的农家丰收图,令三人目不暇接,心醉神迷。 刘若峰道:“天下太平,世事清明,原来当真是百姓们梦寐以求的。此刻看来,果然名副其实!” 关一岚道:“西川王近年来奖励农耕,消灭盗寇,人人安居乐业,领地之内,实已有盛世景观。无怪乎百姓交口称颂,爹爹治疆之能,天下的王爷中绝对无人能出其右!真是我等楷模!” 刘若玉道:“可惜姐夫哥哥无意仕途天下,否则必能成为盛世明君,缔造中华之太平盛世!” 关一岚道:“玉儿错了!姐夫只有言辞尚可,真要治军治民,可比大哥、爹爹差远了!”刘若峰道:“谦让诚朴,眼界开阔。岚儿乃真英雄,大丈夫,我俩兄弟真该好好以你为师。” 三人一路谈笑,一路观赏田园牧歌,山野景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三天,这日午时,终于到了西安京城下。刘若峰道:“今日在京城好好地玩上一天,美美的吃上一顿,热热地泡一个澡,香香的睡上一觉,明日能到终南玄女宫就行。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均无异议,于是便选了家大客栈住了下来。梳洗完毕,众人上街游玩。只见三街六巷十分整洁,似乎比成都还要干净许多。刘若玫道:“真乃千年古都,人文风貌竟比成都还好!” 司马晓倩道:“成都过去也是蜀汉帝国京城,差异可能就在民情风尚之间,你们要认真考察,看看人家是怎么教化民众,百姓又是如何养成洁净文明习惯的。将来自己治理两川时用处大了。” 刘若玉笑道:“娘,我等一家人是来游山玩水,观街望景,你怎么让我们学习起来了?真会抓紧时间教育儿女。” 司马晓倩道:“民风纯朴,社会安定,城市整洁,可是太平盛世的主要内容!岚儿,是吧?” 关一岚频频点头,岳母在向他示好,他如何不知?赶忙笑道:“娘!大哥和玉儿会管好两川的!” 一行人全都笑了。 第三百六十章:终南求婚 午时初刻,西川王府的求婚队伍抵达终南玄女宫外。诸葛如玉闻报,与狄氏三凤,黄沛风一同出迎,把客人一齐让进了客厅。入座之后,司马晓倩道:“老身此次携子、媳、女、婿一行前来终南,乃是为长子峰儿向张府上求婚,以兑现他们过去的婚约。望诸位宫主予以成全。” 诸葛如玉笑道:“请恕如玉冒昧,听闻大王子已娶有王子妃,未知再娶之事商议妥否?” 甘如怡敛妊为礼,道:“敬告宫主,小女正是峰哥哥眷属,亲来迎接两位妹妹,以示真诚!” 狄一凤道:“好!为夫择偶,佳话天成。两个徒儿与妹妹相伴,大可放心!” 司马晓倩道:“刘氏一门是经慎重商量之后才决定前来迎娶两位姑娘的!心诚志坚,望勿怀疑。” 诸葛如玉道:“此刻已是午末,接风宴已然备齐。王妃一行请入席,待张氏二老携女前来,大家边吃边谈。总要玉成好事,皆大欢喜才是!” 司马晓倩只好站起身来,道:“恭敬不如从命。老身这一大家人叨扰了!” 众人刚入席坐定,司钗已请了张氏二老和张晶、张莹到来,也在预留的位置上入座。 诸葛如玉举杯道:“今日是西川王妃亲率若峰大王子来向晶儿。莹儿求婚。我谨代表玄女宫上下,欢迎王妃、王子并关门主大驾光临,来!请主、客都干了这一杯!” 司马晓倩一口干了杯中之酒,道:“晶儿、莹儿,刘氏一门妄议天下,迭遭变故。五日之前,峰儿、岚儿才从峨眉击败昆仑老祖回到成都,立即提到了你们与峰儿的婚事,未敢耽搁便来到终南玄女宫。一为向你俩道歉,二为向二老正式求婚,亟盼允准!” 张材道:“昔日峰儿与两个小女是有婚姻之约,但不知年长月久,双方的感情是否还存在?” 刘若峰只得开口道:“伯父听禀,这段岁月,若峰曾经历了人生中巨大的失误与挫折,后遁迹苗疆苦修,方有小成。无论成败,对两位妹妹的思念无日或忘,苍天可以为证!” 甘如怡笑道:“伯父,峰哥哥说的全是真话!我是他妻子甘如怡,若非峰哥哥天天叨念,我怎知他与两位妹妹有婚约?今后,我们三姐妹共侍一夫,一定珠联璧合,幸福完美!” 司马晓倩也笑道:“我这媳妇儿与峰儿是在军旅之中匆忙成婚的,就等着与两位张姑娘一同补大婚之礼。还盼两位老人体谅上情,准了儿女们的婚事!” 赵氏心肠较软,心中早已肯了,点头道:“峰儿既未忘情,我女儿们也一直等着,老头就允了吧!” 张材道:“话虽如此,也要我两个女儿心中愿意才行!我不能让她俩再受任何委屈!” 刘若峰拱手为礼,道:“两位妹妹,若峰行事不周,拖延至今,还请多加谅宥,今后再不会了!” 诸葛如玉向知二女心意,见刘氏一门连说好话,刘若峰又行礼认错,该要的面子都有了,遂笑道:“晶儿、莹儿,人家已经向你俩行礼致歉,你们若还有什么想法就当众说出来吧。” 张晶道:“还好,幸亏没把我姐妹拖成老姑子!既然爹娘和师尊都首肯了,我姐妹只能从命!” 饭厅内的人哄的一声全都笑了起来。席间的气氛顿时融洽了许多。敬酒之声不绝于耳! 关一岚站了起来,举杯道:“各位师尊,各位兄弟姐妹,今天是刘、关、张三家的又一个大喜之日。安国兄虽然不在这里,但他是完全赞同姐姐婚事的。我荣幸地通报一声,安国兄是即将开派的峨眉派的创派掌门人,吃完我大哥的喜酒,我们就要同上峨眉山,参加峨眉开派大典。我提议,为今日刘、张二家联姻,干杯!” 众人哄然响应,碰杯声,欢笑声络绎不绝。黄沛风感叹的道:“玄天门傲视天下,西川王节制西南,峨眉派即将崛起,刘、关、张三足鼎立,声势如日中天!徒儿们,咱们师徒干上一杯!” 刘若峰、关一岚举杯走到黄沛风身前,双双跪了下去,道:“徒儿们该先敬师傅,师傅,干!” 黄沛风伸手把二人扶了起来,道:“为师是为刘、关、张三家高兴!峰儿、岚儿都是人中之龙,都是为师的骄傲,如今安国又成一派宗师,更加可喜可贺!全赖三家祖先神灵庇佑!来,干!” 欢呼之声又在饭厅中响起。刘、关、张后裔一代代崛起,的确代表了许多人心中的希望。 司马晓倩道:“亲家翁,趁人多热闹,我们把迎亲礼物过礼了吧!凑个喜庆!” 张材道:“却之不恭,受之有愧。也罢,过一下也成,反正都要给她俩带回去的。” 司马晓倩轻喝道:“过礼开始!进来!” 厅门外立即走进一行人,左金龙走在最前边,手中举着的托盘上,是两颗鸭蛋般大的龙珠,耀眼的白光照亮了大厅,引得一厅之人惊呼不已。二十八只托盘全都摆到中间的大桌面上来,除了龙珠,还有一盘灵药,一对上古神剑,余皆奇珍异宝,玉器古玩,珠光宝气,耀眼夺目。就连诸葛如玉这样见多识广之人,也为刘氏一门出手大方豪爽惊叹不已。 张材、赵氏见了如此聘礼,也是十分惊愕。张材道:“亲家何需如此破费,这些东西只有请晶儿、莹儿的师傅们收下,或许可以派上用场,我们二老哪用得着?” 司马晓倩笑道:“亲家和宫主们放心,这些东西来路很正,都是用峰儿创办的产业所赚的利润购买,并非搜刮来的民脂民膏,亲家与诸位宫主留下把玩即可。” 诸葛如玉笑道:“嫁出两个弟子,不也得有陪嫁的嫁妆么!张老哥哥,我们先收下来,尽量准备一份嫁妆就是了。” 司马晓倩笑道:“还要告诉亲家和宫主一声,十日后是大婚吉日,我们想于三日后接两位姑娘去成都,届时举行婚庆大典!事急仓促,望乞谅解!” 张材道:“既是婚期已定,不能随意更改。我这里后日举办嫁女宴席,还请几位宫主代为安排!” 狄一凤爽快的道:“好!我来筹办!妹子们好好陪着客人便是!” 关一岚道:“伯父伯母也要收拾一番,一同动身,安国兄可是希望二老与他同住峨眉的!” 张材、赵氏爽朗地答应了。能与小儿子生活在一起,当然求之不得。峨眉离成都又近,想看女儿也十分方便。只是一旦离开玄女宫,又有几分不舍。只能向宫主们慢慢告罪了! 第三百六十一章:成都喜事 隔了一日,玄女宫大办嫁女酒席,虽然没时间请各处的客人,但两个山谷都装扮得赤红蓝绿,色彩纷呈,花团锦簇,喜气洋溢。张晶、张莹一身大红吉服,由甘如怡、刘若玫、乔媛陪着,一直待在爹娘身边,听赵氏唠叨个无止无休。两个姑娘今日特别乖巧,怎么说怎么应,平日的精明干练豪爽直率全然看不见了。赵氏难得有此机会,把如何才能当好人妇说了个透透彻彻。 酒宴从中午就开始了。饭厅之中摆开了三十来席,居中三席,一桌是司马晓倩、刘若峰、关一岚一行,另两桌是宫中首脑,坐着诸葛如玉、狄一凤、狄二凤、狄三凤、黄沛风、诸葛木、狄文才、唐文萱、张材、赵氏及两个姑娘。还坐了驻咸阳十万大军新统领钟离昆、副统领宇文开化、宇文开明以及司钗、司玉。宫中弟子除值事之人外坐满了其余二十七席。酒席也都是狄一凤精心安排的,从西京城金王府中请的御厨,顺便在城中买的山珍海味,食品干果。西京王金如土闻讯送了一车金银财宝,一车绸缎皮货,出手也极阔绰。未时一刻,正乃吉时。狄一凤站起身来,高声道:“吉时已到!鸣炮!奏乐!” 山谷中,宫门外,山道边,数十挂长长的鞭炮不断地炸响,号角,鼓乐也在大厅前后奏开。 诸葛如玉举杯道:“王妃、王子、关门主,各位来宾,两位爹爹、唐姑姑。以及在坐的玄女宫各代弟子们。今日是本宫主两个心爱的弟子出嫁的娘家喜酒,让我们大家共同举杯,欢迎西川王府前来迎亲的所有贵宾,祝福我玄女宫两位首席弟子婚姻美满,一生幸福!大家干杯!” 大厅中清脆的碰杯声响成一片,祝贺之声也不绝于耳,一宫弟子是在真心为张氏二女祝福。 司马晓倩举杯道:“司马晓倩借花献福,敬四位宫主,黄师兄,崆峒两位师兄,唐师妹,亲家翁兄嫂一杯!祝大家福如大江水长流,寿比终南松不老!请干杯!”仰首喝干了杯中之酒。 诸葛木道:“一见刘、关、张后人齐聚,老夫便想起了各家先祖的万代风彩!没想到西南一州三郡仍为刘氏领地,三姓后人又都武林扬威!有后如此,先祖们应笑登天界,神佑后裔了!来!所有席中之人,请为刘、关、张三家后人再续结义篇章,干杯!” 刘若峰、刘若玫、刘若玉、关一岚、张晶、张莹一齐离席,面对诸老下跪,同声道:“刘、关、张三家后裔再次对天盟誓,效法先祖桃园结义真情,为天下百姓缔造太平盛世!永生永世,死而后已!无怨无悔,苍天可鉴!” 暴风雨般的掌声在大厅中骤然响起,经久不息。刘若峰等六人紧紧抱作一团,豪情横溢! 宴席就此进入了高潮,就连年老诸人也都放开心怀,欢呼畅饮。直喝到戌时方尽兴而散! 翌日,马队,车队已在山道上排成一字长蛇。张晶、张莹跪于诸葛如玉和狄氏三凤面前,哭着不肯起来。司马晓倩等迎亲之人劝也不是,拉也不是,显得十分无助。 诸葛如玉挥手一拂,一股绵绵之力总算托起了二女。道:“后面五辆马车中装的都是玄女宫给你们的嫁妆,吃穿用俱多,师傅们是尽力而为,莫嫌轻慢!这本秘籍乃诸葛传家之宝‘九天玄女神功’,尔等修炼未成,还应抓紧时间,争取修成正果,尽快到达飞升之境。好好收藏!好了!上路吧,成都大婚之期,我们一定早两天赶到!”把一本薄薄的秘籍绢册递到张晶手中。 张晶、张莹还要下跪,诸葛如玉等四位宫主却转过了身,隐去也已夺眶而出的泪水。两女放声大哭,在迎亲诸人的簇拥下上了马车,在一阵剧烈的鞭炮声中,队伍缓缓地起程了。 诸葛如玉让驻在山下小镇上的那一百骑兵直送至成都方回。沿途之上,这一百骑兵包揽了安营扎寨,埋锅造饭的一切杂务。队伍不再受要到市镇歇宿的限制,想行便行,天黑即止,第三日午后即已进入成都东门。左金龙飞骑前去王府报信。迎亲队伍刚转入王府大街,满街鞭炮声大作,家家户户都在挂红绸,点红灯笼,燃放鞭炮烟花,好一派全城喜庆的色彩。 那一百骑兵一人得了十两银子,也不进城,打马便回终南。依然再去履行护卫山口的任务。 西川王府门前的广场上比过年都要热闹。表演杂耍的,比武卖艺的,摆摊贩货的,川戏清唱的,各占一块地盘,围满行人观看。馄饨担子,麻糖挑子,羊杂汤锅,大碗茶摊,凉粉凉面,香气扑鼻而来,逗人食欲,生意也都好得不得了。迎亲马队、车队抵达王府门前,鞭炮,鼓乐齐鸣,刘孤帆、司马天义、邓石、卫皇、乌桓、乌恒、万俟山等一齐出迎,盛况空前。 张晶、张莹下得车来,上前给刘孤帆等长辈敛妊为礼,跨了火盆,由丫鬟搀入王府之中。 当晚,王府大摆酒席,庆祝大王子正式订亲并即将大婚。席间竟然有张安国一行在坐。原来张安国每日在峨眉山上指导十人练习金顶大阵,心里却关心着姐姐们的婚事,却无任何消息传来。张安国实在等不及,已然带了六男四女十人剑阵下得山来,住进了成都孤苑之中,日日用青钢长剑习练剑阵不止。见刘若峰果然已经把两个姐姐从终南迎来,而且父母亦已同来成都,喜不自禁,便把十人都带入王府宴会大厅之中。养性四女早已换了红妆,美艳非常,与刘若玫同坐一桌,美得一时难分瑜亮。刘若玫悄问养性道:“师姐,怎么样?我所提与安国哥哥成就姻缘之事,你们是怎么想的?倒底有没有一点进展?” 养性羞红了脸,也悄声道:“师妹小声些儿,我等与师兄多少有了点那个意思,慢慢再说呗!” 刘若玫笑道:“四位师姐一换妆,美得我见尤怜。岂有当一辈子道姑之理?我看就这样定了吧!” 养性急道:“师妹噤声!大庭广众之中别谈这件事儿。等哪天有了空闲,你我姐妹再行商量。” 刘若玫知大事已成,心里暗暗地为双方高兴。也就不再说笑,一门心思地劝四人喝酒吃菜。王府之中,装饰本就奢华之极,酒菜又都是州府名厨烹调,养性等四女简直眼花缭乱。幸得刘若玫分散了四人的注意力,这才慢慢地适应起来,心里那点自卑感也消失了。 第三百六十二章:玄女神功 餐厅之内,高朋满座,群贤毕集。刘孤帆三代父子女婿坐了一桌,他身边坐的人,一边是邓石、卫皇、刘若峰、关一岚、张安国、刘若玉,另一边是司马天义,以及从汉中与接亲大队同来的司马千里,从剑门同来的司马千涯,还有一直留守王府的司马文阳和司马肖雷。刘孤帆此刻才真正有了极大的满足之感,从青城孤苑走到现在,刘氏一门几乎已经完成了延续先祖业绩的光荣使命。除了川军东征妄图恢复汉室是错判了先祖神谕外,其余整治两川,封王西川,兼领滇、黔,首创太平,都是不辱祖宗的宏篇巨制。尤其是重新再展刘、关、张三姓聚义的蓝图,不仅奠定了一州三郡大治的基础,而且还形成了成都孤苑、玄天门、峨眉派三足鼎立的足可领袖天下武林的格局,虽然不会去追逐武林霸主的虚名,但三家之势的确如日中天。 左边的一桌,历千山为首,分别坐了木珍、木岩、唐百岭、付百江、桂百世、吕湘、宋飞虹、吴元孝、耿忠一行。木珍壮大了青城派,木岩管理着青城县,俱都很有政绩。唐百岭创建的蜀中唐门此刻却已经隐隐是天下用毒的第一门派,不仅寻常武林人物轻易不敢招惹,就是大门大派也望而生畏。付、桂两家的药厂和销售渠道遍及全国,早已富甲两川。其余吕湘等人,都是代刘氏镇守一方的大员,手握各地军政大权,上马管军,下马管民,也都取得了不俗政绩。 右边的一桌,乌恒为首,一边是乌桓、万俟山、扬溢,另一边则是许灏、宫非、边绪等六龙剑。乌氏兄弟修为已经介乎“虚无仙力”和“非常神力”之间,只要有空一定是与关一岚在一起手心相握连体修炼,虽然很有进境,离飞升终有距离,那是关一岚所不能掌控的,必须靠自己有仙缘才行。杨溢身具“虚无仙力”后倒沉稳起来,只是修炼得更加勤奋。许灏等六人过去在成都孤苑和军队中转来转去,都没有太好机会,此次与张安国相聚峨眉,终于盼来了转机。 西川王府大王子六日后举行婚礼庆典,已经向洛阳皇室,各地王室及武林各派用飞鸽发了请柬。刘若峰专门放了只飞鸽给吐蕃王格桑丹顿,邀他入川观礼。关一岚也用飞鸽给仍驻防岭南的李天霸、关一川、吕雪岩传书报喜,估计大典之日,成都府城内将热闹非凡,贺客盈门。 司马天义喝到兴头之上,起身说道:“各位来宾,从明日至婚典之期尚有六天,为了排解客中孤寂,王府在府前广场设了个比武较技的擂台,分一、二、三挡立擂。天下武林人物皆可上台比武切磋。自己有把握上哪一级擂台由自己权衡。第三挡赢一场有三十两银子奖励,往上翻倍类推。败一场发三两银子作生活费,败者以一场终结,不得再下场。请大家都去玩玩,凑个热闹。” 厅内众人齐声喊好,欢声笑语不断,有的弟子已经在跃跃欲试了。 一连三天,府前广场上虽然人山人海,热闹之极,刘若峰却没有出门,基本上都是陪在张晶、张莹身边,千方百计去满足二女的一切要求,简直呵护备至,想慢慢恢复双方过去的情谊。 这日,张晶取出师傅诸葛如玉相赠的“九天玄女神功”秘籍正在和妹妹观看,刘若峰却笑着走进房中。张晶递过秘籍,笑道:“正想找峰哥哥请教此中玄机,却正好说曹操曹操到。” 刘若峰接过秘籍,笑道:“此乃两位师妹师门秘技,师兄岂可参加研讨?” 张莹道:“这是师傅送来作陪嫁礼物的宝贝,如果峰哥哥都不能看,岂非成了无用之物?” 刘若峰道:“师妹别急,师兄是说笑的。”展开绢册,却只见每一页都是一名女子的图像,时而锄花草,时而作女红。时而荡秋千,时而扑彩蝶,全书并无一个文字加以说明,不禁愕然思忖。 张晶道:“不知图上玄女娘娘的动作代表什么意思?师傅又没有解释一两幅图,以便作为参考!” 刘若峰道:“恐怕连诸葛宫主都一直没有参详出什么来,否则她早就是九天玄女娘娘了!” 张莹道:“师兄说得有理!师傅一直认为我姐妹才是有缘修成‘九天玄女神功’之人,是终南玄女宫当之无愧的传人。她将秘籍相赠,一定是以为我俩或许有缘解开其中奥秘!” 刘若峰道:“可能真是如此!九天玄女也是西王母仙班中人,与道教极有渊源,可以问问岚儿!” 此刻刘若玉正好进入,道“什么事要问姐夫哥哥?他与安国兄正在看打擂呢!近日来了许多高手,在一擂上打得不可开交,擂台越来越有意思,大哥和两位姐姐应该去看看。” 刘若峰道:“既然两位贤弟都有兴趣,说明很有看头,两位师妹,我们也到广场凑个热闹吧。” 张晶、张莹点头答应。四人一同出来,走到王府专属的看台上,坐在关一岚身边,看了起来。 一擂的高台上,一名青衣壮汉正与一名白衣文士刀来剑往,打得不可开交。青衣壮汉使的是洞庭君山一脉的天罡刀法,刀身上隐隐传出风雷之声,招式大开大合,神威凛凛。 白衣文士一柄青钢长剑却使得出神入化,看着像昆仑派的招式,长剑专走偏锋,剑锋中透出阵阵寒意,仿佛冰雪裹体,令青衣壮汉的招式越来越慢,二人正以内力作最后的拼斗! 关一岚道:“此乃天山剑法,原来说昆仑老祖灭了天山派,不意还有门人蛰伏,剑法也颇不俗。” 刘若峰道:“剑法、功法传下不难,绘成图画,不注文字,不就不虑泄密,代代传承了么?” 关一岚道:“那样不行!图画容易揣摸,不是刀剑招式,就是运气走穴,经不起推敲的!” 张晶、张莹心中大喜,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秘籍上的图式不就是修炼运气之程序图么?照着图画一道道经脉行去,一定可以堪破生死玄关,修成九天玄女神功,成为九天玄女传人! 一擂高台之上,君山黑衣壮汉与天山白衣文士刀剑胶着,正在比拼内力。两人头顶俱都冒出腾腾热气,牙关紧咬,全力施为,眼看就要两败俱伤,武功尽废,却无人敢于出面化解。 关一岚当然不忍看见两人为了区区擂主之名以命相搏,那也不是西川王府摆设擂台以武会友的初衷。当下以正头上冠带为掩护,悄悄弹出两股指风,同时击于刀剑之上。黑、白两人分别被撞至一丈开外,幸喜并未受到内伤,不禁惊喜之极。向四方拱手称谢后,下台而去。 第三百六十三章:炀帝赴川 又有两人上了一擂高台,也是一刀一剑,拼命抢攻。张晶、张莹对比武已经竟无兴趣,托辞回到了王府中自己的房间,先插上了房门。两人拿出“九天玄女神功”的秘籍,翻开了第一页。此页画面是美人以手捧心,倚窗望月,大有西子捧心的娇态。此画所指的莫非是任脉一线的“膻中”、“玉堂”、“中庭”诸道大穴么?张晶道:“运起‘虚无仙力’来,先试着运往任脉一线途经心口的各道大穴,看看有没有什么反应再说。这是岚儿有意指点我俩的,应该八九不离十。” 张莹点头答应。两人遂分别盘坐于自己的绣榻上,运功修炼起来。以往的运气之法,都是由“气海”穴而下,至“阴交”后向右转至“神阙”,然后开始全身经脉穴道的绕体循环。今日另辟蹊径,仙力真气自“气海”而上,直接往“膻中”等穴而去,未知有无凶险。 张晶灵神内视,指挥仙力注入“膻中”穴,几乎是一透而入,与此同时,窗外的日光竟聚成一束,由自己的“百汇”穴直接注入脑海之中,经“承浆”穴进入任脉,下注丹田。张晶只觉得头部嗡的一声,开始时吓了一跳,以为要糟。谁知日光不绝如缕地经“百汇”穴涌入体内,经丹田化为仙力,与体内“虚无仙力”完全融合,始知走对了修炼的路子。自己体内的“虚无仙力”进入“膻中”穴,等于是打开了一把锁,或者是打开了一个开关,引来日月光华涌入体内,从而实现“虚无仙力”的增长。张晶心喜若狂,以灵神指引仙力依次注入“玉堂”、“中庭”、“紫宫”、“华盖”等穴道,只觉得涌入体内的日光束粗壮了许多,从丹田融入的仙力也强劲了许多。感觉告诉姐妹二人,首日修炼“九天玄女神功”就竟然大获成功。 约摸两个时辰之后,姐妹两人都觉得身体似乎被日光洗浴了一通,五脏六腑之中的浊气几乎被清洗干净,身体明显轻了一半还多。两人收功而起,身体却轻飘飘的似乎要飞起来,始知自己已经突破了修炼“九天玄女神功”的瓶颈,往下应该是一片坦途了。 有人在敲房门,张莹拔开插销,原来是刘若玫。笑吟吟的道:“是大哥让我来请两位姐姐吃饭。今日客人来得太多,他怕是分不开身来陪姐姐们了!” 张晶心情极好,也笑道:“有妹妹陪就可以了,我们还可以多说说体己话呢!” 三人一路说笑着来到餐厅,只见全厅几乎爆满,而且全都是天南海北的客人,成都孤苑门人弟子和王府护卫都成了服务人员,只有府内上层人物分散在餐厅内陪伴相熟的客人。 关一岚、张安国正与今日赶到成都的玄天门扬广、哥新、关鸣鹰、吕玉章、扬谦一行倾心交谈。扬广此刻丰神俊朗,相貌庄严,过去再相熟之人也不知道他就是大隋朝炀帝。西川王府婚庆,玄天门当然要倾门而出。扬广静极思动,又已修成一身“虚无仙力”,早已不虑任何歹人袭击,因此带了一家人前来成都,要领着家人开开心心地玩上几天。 酒菜已然上齐,由于是接风之酒,所以非常丰盛。关一岚举杯,恭恭敬敬的道:“这第一杯酒必须先敬杨先生,一岚忝为半个主人,却未曾远道迎接,殊为不敬!敬请满饮此杯!” 杨广笑道:“门主不必太过自谦!老夫乃外出游历,大家勿须客套,随便就好!”喝了杯中之酒。 吕世章道:“礼敬于长者,自然未错,杨兄,我与鸣鹰两人也敬你一杯!祝身体康健,阖家长乐!” 杨广道:“两位兄长敬酒,小弟何以克当?也罢!我三人同饮此杯!余者便都一概免了!”三人大乐,互相举了举杯,乃仰首一干而尽,又都亮了亮杯底,方才大笑入坐。 关一岚再举杯道:“这第二杯酒非敬不可,姻伯和我爹爹暂住玄天门,岚儿却东奔西走,总是不在老人们身边,未尽到人子之孝,借花献佛敬二老一杯,聊表孝心!”言罢喝了满满一大杯。 关鸣鹰与吕世章只得举起杯来,仰面一饮而尽。道:“岚儿忙的是正事,勿须自责,招呼客人吧!” 哥新却道:“门主弟弟,我等就不用互相敬酒了。来,四个老哥哥与你俩同干一杯!”当下与乌桓、乌恒、万俟山三人一齐举起杯来,与关一岚、张安国相互拱手为礼,昂脖喝干了杯中之酒。 这时,刘孤帆、司马天义、刘若峰、刘若玉一家人举着酒杯一齐来给扬广敬酒。刘孤帆躬身行礼道:“杨先生大驾光临,成都府篷筚生辉,孤帆携二子与岳丈同敬先生一杯,以壮行色!” 杨广笑道:“不速之客,不请自到,刘王爷勿须客气!再别让人敬酒了!” 刘孤帆道:“是!谨遵先生之命!下不为例!”一家四人喝了杯中之酒,恭恭敬敬地退下。 杨广突然驾临成都西川王府,刘孤帆心中惊喜万分。别看他老先生是退位皇帝,身上的龙气却隐隐相随,所到之处,依然群星拱卫,众神庇护!他肯出席峰儿的婚典,简直是喜从天降。 杨广的感觉又何尝不好!关一岚的这些家人、亲戚、朋友以及门人弟子,对自己一直持的是臣子之礼。从来不敢在言行上有任何大不敬!不仅极大地满足了自己残留的自尊心,而且一直在鼓舞自己从些许的失意中走出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如今,自己已经修炼有成,武功据说可以媲美天下一流高手。继续修炼下去,不仅是健康长寿的问题,位列仙班长生不老也是很有可能的。想到高兴处,杨广突然举起杯子来,道:“说好不再敬酒,老夫便与关门主及在坐诸位大侠同饮一杯!多年相濡以沫,感情已然深种。愿玄天门光耀中华武林!愿天下早日如两川般太太平平!来!干杯!”言罢仰头,把一杯酒倒入口中。 关一岚、哥新等一桌之人俱都躬身为礼,喝干了杯中之酒。幸而各张酒桌之上都在欢呼畅饮,高谈阔论。很少有人关注到这一桌来。 杨广心想,大隐隐于市,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俗世之中,红尘之内,众生茫然来去,步履匆匆忙忙,你是谁已经没有人注意。你曾经是谁更不会有人关心。人人都是过客,大家多不相识。你尽可放胆前行!大千世界,芸芸众生,需要去领略,去关心的东西实在太多,这次出山一行,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第三百六十四章:大风剑阵 距离婚典只有一天,四方客人纷纷拥入成都,比较重要的客人,都由刘若峰、关一岚、张安国亲自相陪。吐蕃王格桑丹顿兄弟由刘若峰陪着住进了档次最高的西川大酒楼,派了重兵防卫。李天霸夫妇,关一川夫妇,吕雪岩夫妇则由关一岚陪着住进了王府之中,各家一座小楼,却都相隔不远,便利往来。终南玄女宫一行由张安国相陪歇驾成都孤苑之内,既隐秘又安全。杨劲、楚适、钟离汉、宋廉、高丙、金如土等一干王爷也全部入住西川大酒楼,由刘孤帆亲自陪着下榻,顺便摆酒接风。成都闹市,冠盖云集,名流荟萃,霓裳飘舞,空前繁华。 王府前的广场上,三层擂台中高的两层全都改为一层,上面加了蓆蓬,四面红绸遮严,与原先的看台一起,成了极宽敞的庞大看台,婚典之日,这里是白日欣赏各类表演,晚间观看焰火烟花的最佳场所。届时所有贵宾将坐于台上,接受成都百姓的礼拜和赞美。 李天霸的小院中,关一岚、关一川、吕雪岩四家人正品茶谈心,欢声笑语不断。 关一岚道:“大哥,岭南既平,李唐王朝就基本一统了天下,该考虑新皇登基的事情了!” 李天霸道:“捷报发往南阳已半月有余,却不见父王有什么动作,真是怪事。其实,父王只要统兵北上洛阳,宁帝必然交出神器,择日登基也就是了。不知他老人家在等什么?” 关一川道:“大哥,唐王爷是在等你一同进京!试想,打下整个天下的王子仍在外地,王爷就率其他王子进京称帝,多少有点不合情理。我曾劝你先回南阳,与王爷一同进京,但你却不肯!” 李天霸道:“三位贤弟,这其中原因我不想多说,但功高震主的道理你们应该知道。即令要回南阳,也得有唐王召命,不可擅自行动。否则容易被人污陷,引起父王猜忌,反为不美!” 关一岚道:“无论如何,李唐平定天下,建立太平盛世的目标不容改变!倘若有人不顾大局,再起纷争,导致天下不宁,大哥仍需实现诺言,力挽危局,以安社稷!” 李天霸道:“贤弟勿须提醒,为兄答应你的事情绝不食言,若有变故,李九决不畏首畏尾!” 关一川道:“或者唐王爷身边护驾高手不足,对入京称帝心存疑虑,也有可能。” 关一月道:“这有何难?我们几家如也进京,天下何人敢来捋虎须?” 关一岚道:“妹妹说的虽对,却仍是在大哥顾虑的范围之内。入京高手也不能让人非议。” 李天霸道:“岚儿甚知大哥心意。若进京高手是父王钦点,问题就解决了!” 吕雪岩道:“这有何难?大哥再修书一封给王爷,推荐燕山燕仙洞李氏弟子入京充任殿前护卫,王爷一定同意,届时我家常善二嫂随便带几个人赴洛阳,护卫王爷登基,定然可保平安!” 吕雪娘道:“不行吧!二弟妹生孩子刚满月,怎能扔下就走?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关一月道:“雪姐姐忘了?鹏儿说你把他像扔石头一样扔给奶奶就走了,他不也是刚满月么?” 关一岚道:“妹夫的主意甚好!推荐女中高手,又是李氏一脉,唐王爷必不会起疑,别人也不好找到挑拨离间的借口。善儿只带十二飞燕,玄天十三侠,乌氏兄弟出马,便可保王爷无恙!” 李天霸道:“此计大妙!只是要辛苦善儿弟妹了!我与岚儿同时修书吧!先作好准备再说!父王是知道我在成都吃喜酒的,倘若父王回函到成都,善儿弟妹就可带人动身。” 众人计议已定,立即分头行事,李、关二人把书信写好,互相过目并封入铜套,放飞了信鸽。 恰于此时,刘若峰,张安国进入屋内。刘若峰道:“未能相陪九王子伉俪与几家兄弟,实在抱歉之极,请吧!接风酒宴已然齐备!众家兄弟一定要多饮几杯!” 李天霸道:“恭喜王子大婚!李九无以为贺,仅以两粒增加仙力五百年的仙丹相赠,望兄笑纳!” 刘若峰接过玉瓶,笑道:“九王子厚赐,若峰恭敬不如从命!先饮了接风酒再说!” 翌日,天高云淡,阳光明媚。古先知仍然担任婚典主持。巳时正,吉!婚典正式开始。刘若峰、甘如怡、张晶、张莹都是一身大红吉服,一条红绸相连,在鼓乐和鞭炮声中拜了天地。 婚典顺利完成,新郎、新娘在鼓乐声和百姓的欢呼声中走上王府门前的观礼台,刘孤帆、司马晓倩与家人,炀帝、格桑王等一众贵宾分列两旁,笑着向塞街涌巷的数万民众躬身行礼。 广场上开始各项表演。舞狮舞龙,杂耍魔术,川剧高腔,苗民歌舞,一场接着一场,喝彩声,欢叫声简直震耳欲聋。午时,数不清的面担馄饨担小吃担穿行于人群之中,却都是王府安排免费招待民众的。全城饭店也都免费供应中餐,任何人都可以进入吃喝一顿,绝没人向你要钱。 未时,全武行在广场中上演。各门各派弟子都是集体出场,或拳,或掌,或刀,或剑练了开来。只见人影翻飞,拳脚交错,刀剑相搏,戈矛并举,一场接着一场,台上台下之人无不大饱眼福! 全武行的总导演是刘若玉。也不知他从哪儿找来那么多少年,数百个孩子一齐出场,一队红衣,一队蓝衫,一套六合拳虎虎生风,小孩们窜高伏低,整齐划一,得到了更热烈的掌声。 压轴戏却是峨眉山的大风剑阵,由关一岚根据金顶剑阵改编而成。配以后人创作的汉高祖大风歌的曲律及军阵鼓乐,出场就赢得了满堂彩。六柄龙剑毎剑配了成都孤苑的六名男弟子,手持仿制龙剑,共六队四十二人。四柄凤剑则每剑配六名女弟子,手持仿制凤剑,四队二十八人,总计七十柄长剑展开阵式。许灏等六柄真龙剑带领各队按龙形舞动,养性等四柄真凤剑也带领各队展翅飞翔,序幕之后,竟然剑气冲霄,广场上空,六条火龙飞舞,四只金凤腾飞,不仅围观民众边后退边叫好,就连看台上的绝世高手们也觉得剑气逼人,纷纷避让!一队男高声唱起了“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场边竟有万人附和,歌声穿云裂石,荡气回肠。 实然,无数金色的箭矢射向空中的金凤和火龙,却都被剑气绞碎,飞向四面八方,犹如下了场金雨。掉于地面的碎箭,竟是十足的真金,引得百姓纷纷捡拾。大风剑阵,果然威力无俦! 第三百六十五章:三足鼎立 大风歌似乎更加强了大风剑阵的威势,六条火龙和四只金凤又在空中升高了丈余,强烈的剑气上下交错,令任何想进入此阵一试之人无不退避三舍,打消了在天下英雄面前露露脸的想法。 刘若峰道:“不错不错!安国贤弟,你这套剑阵应为天下第一无敌剑阵,就连为兄也未敢擅入!” 张安国笑道:“改成大风剑阵乃岚弟弟一手为之,确实远超金顶大阵,大汉高祖皇帝乃兄长祖先,他这阙大风歌词当真大气磅礴,此阵其实应该放在成都西川王府,方才名正言顺!” 关一岚道:“峨眉要过些日子才开派,非得此阵造势不可!还是摆在金顶为宜,二哥别客气了!” 刘若峰道:“峨眉派、玄天门、成都孤苑三足鼎立,此阵置于何地都一样。二弟就别多想了!” 刘若玉走过来道:“门主姐夫,光绞碎几只金箭还看不出此阵威力,不如我俩入阵一试,一方面探探此阵究竟有多强,一方面检验我俩功力究竟如何,也好令观众大饱眼福,好么?” 刘若峰道:“玉儿休得逞强,此阵凶险之极,岂能轻入?你俩若有损伤,为兄无法向亲人们交待!” 关一岚笑道:“大哥勿忧,我就与玉儿入阵一试。但要用两柄十绝剑护身,方可无恙!” 刘若玫把天剑递给刘若玉,关一月把星剑解给关一岚。二人不敢大意,俱运起“非常神力”,刘若玉仗剑由半边龙阵中攻入,关一岚则剑走中宫,杀入凤阵之中。大风剑阵立刻腾起阵阵杀气,六条火龙轮番向下袭击,四只金凤怒施巨爪,力逾千钧,凤首似在择人而嗜。 围观之人见有人竟然入阵挑战,顿时沸腾起来,喝彩声、赞美声不绝于耳。过半人心跳过速。 阵中杀气虽烈,关一岚和刘若玉却有神力护体,神剑护身,往往在间不容发之间避过杀着,随着火龙和金凤飞行攻击的轨迹上下翻飞,虽则有惊无险,却让观望之人血脉贲张,提心吊胆。 养性见是关门主试阵,害怕折了锐气,低啸一声,剑阵又提高了一成功力,运转更快,杀意更浓,火龙和金凤幻化为龙凤合体之身,漫空卷过,连观礼台上覆盖的席棚也卷飞多半。 关一岚和刘若玉身若飘絮,在七十柄宝剑织成的庞大剑网中辗转浮沉,他俩显然破不了阵,剑阵的威力实在是太过强大了。不过阵势却也拿他俩毫无办法,只要剑阵中存在缝隙和网眼,他俩就能在间不容发中一闪而过,继续寻找破阵的契机。 张安国唯恐双方有失,一声长啸,高速旋转的大风剑阵突地停了下来。关一岚和刘若玉大笑着走出阵外,关一岚少了半幅衣袖,刘若玉狼狈一些,白色长衫几成丝缕,所幸皮肉未受损伤。 刘若玉赶忙回府里去换衣服,关一岚回到观礼台,受到众人热烈欢迎。李天霸道:“贤弟功参化境,竟然在如此险恶的剑阵中全身而退,想是已经步入仙班了吧!” 关一岚道:“兄长谬赞了!小弟得有寸进,全拜李氏‘太上仙诀’所赐,安敢自恃,实在汗颜!” 古先知道:“关门主,此剑阵属玄天门还是成都孤苑?要说‘大风歌’,那可是专属刘氏一脉的!” 关一岚道:“古兄虽所见不差,却万万想不到,大风剑阵属即将开派的峨眉派所有,发明人正是开派掌门张安国张师兄。三日后,还请各位上峨眉山观礼,见证一个新的武林门派的诞生。” 众人轰然答应,诸葛如玉上前道:“恭喜恭喜!张掌门年轻有为,既创此奇阵,又开宗立派,大有武帝遗风,不愧为武帝后裔。玄女宫上下为张氏一脉由衷高兴!” 张安国道:“安国一直得到诸葛宫主和各位师尊指教,实在不胜感激!” 正在相互客套,古先知走来道:“各位贵宾,喜宴已然备妥,请大家入府就餐,畅饮几杯喜酒!” 众人先后进入王府巨大的餐厅,入座欢饮。外面的观礼台立刻被改为戏台,连续七天,各地请来的戏班将先后登台演出,让一府百姓终日尽欢,大开眼界。 很快便过了三日,杨广等一众嘉宾登上了峨眉山。无论杨广在成都府如何抛头露面,却绝无一人认出他来。这使炀帝信心大增,依然一身文士打扮,兴致勃勃地弃马登山,显得神闲气足。“峨眉派”三个秦篆劈巢大字就是炀帝手笔,彩绸环绕,雄峙于山门汉白玉牌坊之上。 由于准备的时间长,所以峨眉开派大典一切都井井有条。山上处处张灯结彩,门人弟子个个喜笑颜开,待人接物彬彬有礼。所以山上宾客虽多,却绝无丝毫乱像。 大典之日,古先知又是当然的典礼主持,他站立于金顶大殿前的祭坛前,高声道:“峨眉派开派大典正式开始,请创派掌门人张安国大侠就位!”鼓乐声,鞭炮声顿时响彻云霄,震耳欲聋! 张安国走到祭坛前,向三清圣像焚香行礼,跪拜如仪,然后才在上首的紫檀木椅上就座。 古先知道:“请各位王爷,各门派贵宾入殿就坐。”王爷自然是李天霸为首,坐于左面竖着的一排,武林门派乃诸葛如玉为首,坐于右面一排。一时间鲜衣亮丽,高朋满座,笑语喧天。 古先知道:“峨眉派门人弟子参拜创派掌门人。” 养性等养字辈四人一排并肩走上,面对张安国叩头参拜。拜罢一路右转出殿,后面的弟子也是四人一排上前参拜,足足一个时辰,方才参拜完毕,众弟子回到大殿下方入座。 古先知道:“下面,掌声请出创派掌门人张安国大侠宣布峨眉派职司及戒律。” 张安国笑着起身,道:“各位尊贵的客人,欢迎大家莅临金顶,参加峨眉派开派大典。能够侪身中华武林,拥有一席之地,是我峨眉派的不胜之喜。我派将恪守武林道义,为地方百姓造福,为中华民族的崛起建功立业!本派各种职司,戒律均书写于殿外,尔等宜各司其职,遵守戒律!谢谢大家!”大殿内外响起热烈掌声,峨眉众弟子尤其心奋不已。 古先知道:“现在请贵宾讲话,有请玄女宫诸葛如玉宫主!” 诸葛如玉在掌声中起立,笑道:“峨眉派创立,是中原武林的一大幸事!玄女宫与万千武林同道为之鼓掌叫好!希望我武林人物以武卫国!以武卫民!与李唐王朝共创太平盛世!” 掌声经久不息。哪怕是武林中人,对天下太平也是一心向往之的。 第三百六十六章:南阳帝兆 诸葛如玉的讲话博得了满堂彩并不奇怪,凭诸葛世家的声誉和玄女宫在中原武林的名望,人们有理由相信,诸葛宫主是深爱着华夏的,是一心想着百姓的,她的话必然充满着正义与庄严!李天霸就是这样的想法。在古先知点名请他讲话后,站起来道:“诸葛宫主的话,其实已经代表了所有来宾心里头的真实想法。久乱思治,大隋一统才三十余年,又是战乱不断!老百姓不干了!几百年的乱世该彻底结束了!结束乱世靠什么?靠我们习武之人的应该有的思谋素质。我们如果找到了正确的方向,天下就能太平一统!李唐如若受命于天,登上大宝,一定以天下百姓为重,让人民过上太平安定的日子!倘若有人敢于倒行逆施,哪怕是李唐的家人,我李天霸也一定会下手诛锄!希望峨眉派等天下武林一如既往地支持李唐。”掌声欢呼声竟同样的热烈。 古先知道:“宫主和九王子的讲话都同样鞭辟入里,值得我等反思!本来应该请关门主再给我们讲几句。但已到酉时,宴席已经齐备,大家请入席,我们边饮酒边听关门主的高论吧!” 饭厅内坐无虚席。李天霸与关一岚刚入座,成都孤苑左金龙却送了封书信到来。李天霸展开白绢看时,上面写道:“霸儿,来书收悉。父王同意燕仙洞仙子常善为护卫统领,速通知其人等前来南阳。日前南阳吉兆频传,大臣多劝父入洛阳登帝位。你偕同二女与关将军夫妇只身回南阳吧!入洛阳一干事宜,有你在父王要放心一些。父字,大隋宁帝五年秋日。” 李天霸把白绢递给关一岚,用“虚无仙力”发出声音,使之直接进入关一岚耳内,道:“贤弟看吧!愚兄所虑果然不错,父王根本不准我带兵马北上!” 关一岚看毕,也用神力发音送入对方耳内,道:“有兄长与我大哥两家人去,加上善儿与十二飞燕,以及玄天十三侠与乌家两位哥哥,准胜于十万大军。兄长无须忧虑!” 李天霸道:“虽然如此,情况仍然很严重!难道父王怕我拥兵自重,抢了他的皇位么?其实我一直是父王最疼爱的小儿子,在家中,只有我一个人可以不经通报闯入父王密室。哥哥们不敢!” 关一岚道:“这也许就是问题的关键!近些年你一直带兵在外,整个天下几乎都是你领兵打下来的。即使亲如父子,也难免产生猜忌之心。倘若让你带大军回河南,唐王即便登上皇位,那也是如坐针毡,如履薄冰,食不甘味,夜不能魅。那皇帝做来还有意思吗?” 李天霸道:“其实,无论谁做皇帝,只要他能勤政爱民,缔造大唐盛世,我都会衷心拥戴。怕只怕他们登基之后,改弦易辙,重蹈大隋覆辙,仍然弄得天下四分五裂,到时我该怎么办?” 关一岚道:“如果是唐王登上帝位,这一点倒无须多虑。怕只怕他老人家身后所传非人。按皇室立长不立幼之理,你大哥应被立为皇太子,他的人品才智如何显然事关重大。” 李天霸道:“这一点倒不好说了!大哥行事虽然低调,却极易被人误导,做出不理智之事来。” 关一岚道:“不让你带兵回京,也不排除是你哪一个哥哥在唐王耳中下了谗言。若真是如此,你回去之后或许仍然面临风险。记住那片龙鳞,紧急之时点燃,兄弟两个时辰即至!” 李天霸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打下江山对李唐一门虽也是天大的好事,却因为答应过关一岚必须建立李唐太平盛世而信感压力。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两人是边吃边交谈,还要应付席间的敬酒之人,虽然没有被人看出破绽,但也未曾关心酒宴的进行情况。古先知原想请关一岚在酒宴上发抒情怀的,但见他似乎与李天霸在秘密交谈,也就放弃了这个打算,转而请刘若峰介绍一举击溃昆仑派,并缴获了十柄上古神剑的经过。 刘若峰本不欲渲染其事,但饭厅中传出一片请求之声,只得把吐蕃王格桑丹顿兄弟介绍给中华人士,道:“那日接到格桑王爷的飞鸽传书,言说昆仑老祖亲率弟子展开剿灭天下武林的行动,目标是建立东西南北四大分部,首战旨在攻下峨眉,先建立昆仑派西方分部。昆仑老祖此举当然要引起天怒人怨,我与关门主、张掌门自然紧急驰援,率领五百余弟子从成都赶至峨眉守住了上山的路口。昆仑派果然大举前来,我弟若玉为报老祖掳身残害之恨,独斗昆仑幼祖于天波,却不忍心杀人泄恨。我与张掌门奋力攻击其火龙剑阵,谁知我方神龙见了火龙突然发威,现身空中,张口吞去,昆仑十老只得弃剑逃逸,昆仑老祖只得衔怨而去!” 张安国道:“今日一说,吐蕃王格桑老兄与我三家的关系算暴露了,可能会招来昆仑派报复。” 格桑王道:“吐蕃不怕昆仑老祖,大不了举国迎敌,拼他个鱼死网破!” 刘若峰道:“王爷兄弟放心,我已请求神龙老兄与你兄弟同回吐蕃,只要昆仑来袭,神龙兄现身助战,昆仑老祖吃过大亏,肯定狼狈而逃,一生必不敢再犯吐蕃!” 格桑丹多站起来,躬身行礼道:“谢过门主大王子!吐蕃定与中土世代交好,永为藩属!倘若新朝成立,我王兄定当亲上洛阳恭贺,年年纳贡称臣!” 刘若峰道:“李九王子在坐,格桑王所请,未知李唐可否允准?” 李天霸笑道:“格桑王主动修好中土,有利两国边境安宁,人民永享太平。李九在洛阳扫榻以待!” 格桑丹顿道:“今日有幸结识许多中土英雄,格桑丹顿不胜之喜。本王热忱邀请在坐贵宾莅临土蕃,欣赏异域风情,揽尽山川美景,进一步增强双方的友情。请,格桑丹顿敬各位大侠一杯!” 饭厅之内掌声骤起,干杯之声此起彼伏,峨眉开派庆典被推到了高潮。 翌日,李天霸和关一岚悄悄告辞,但有刘若峰、刘若玉兄弟待在山上,一众宾客到未察觉异常。李天霸、裴拂、裴柳、关一岚、刘若玫、乌桓、乌恒一行七人七骑,很快便下了峨眉山,向成都进发。李天霸看到,沿途稻禾飘香,果产丰饶,士农工商各安生理,好一派田园牧歌的大好风光,西川全境,竟是太平祥和,百姓安居乐业,比李唐治下领地竟毫不逊色。心中大乐。 第三百六十七章:良药苦口 峨眉金顶。刘若峰、张安国、格桑丹顿兄弟站在朝阳下倾心交谈。阳光染得金顶名副其实,从金顶往下看去,远山近岭沐浴在和绚的阳光里,给人以心旷神怡无比舒畅的感觉。 张安国道:“我不知道格桑王爷兄弟俩的功力如何,但我有把握让贤昆仲功力再提高一筹,以对抗昆仑派长远的潜在威胁,未知王爷心意如何?” 刘若峰道:“格桑兄弟功力就在玄天功‘六合之境’阶段,尚不足以与昆仑抗衡。贤弟有什么灵丹妙药,可以一日之间让王爷兄弟功升化境,斗得过昆仑门人?” 张安国道:“此地不是说话之所,兄长们请跟我来。”当下把三人带进掌门宽大的居室,请三人在客厅中落座,让弟子奉上香茗。告罪之后,匆匆离去。到得内室,张安国往木榻上的机关一揿,后壁上的暗门突然滑开,一个向下的通道口露了出来。丈远后竟是天然洞窟,一个石潭之内,养了许多涧底冰湖内取来的珊瑚和水草,甚至还有几条游魚。洞壁上有水线沁出,流入潭中,潭水便成了活水,鱼儿悠哉乐哉,甚为自得。毫无疑问,这些都是张安国是深渊中弄出来的。原想打个石室保存,虽知打出了洞窟,于是凿出石潭,弄来冰湖水保养起了珊瑚,那些丹珠也藏于石潭暗洞之中,无人可以找到。在水中取了两株鲜活的珊瑚,从暗洞里摸出两颗丹珠,返身走出洞窟,让暗门依然关上,回到了客厅中。 刘若峰见了白色珊瑚和丹珠,惊喜的道:“贤弟竟能弄到珊瑚虫,当真可喜可贺!这东西海底虽多,却都是化为石头了的,只要还是虫状,就比丹珠甚至龙珠都珍贵。有了此宝,何愁仙力?” 张安国道:“愚弟他日再将详情告之兄长。王爷兄弟快些吞下,我与大哥帮助你们炼化。”先让两兄弟盘坐于地,吞下珊瑚虫,再下丹珠,与刘若峰一人一个,以掌心对准二人头顶“百汇”穴,输入“虚无仙力”,引导虫、珠功力在二人体内循环。同时,还将“太上秘经”、“太上仙诀”也输至格桑兄弟脑海中,引导其体内仙力等按秘经和仙诀的心法循环修炼。两个时辰过去,格桑兄弟身躯竟然从地面微微浮起,一身的汗水已经完全干了。刘若峰和张安国总算收了仙力,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格桑兄弟一跃而起,感觉全身轻盈,体虽然空荡荡的似乎没有了内力,但经脉之中气机涌动,身体似乎被重新塑造过了,充溢着勃勃生机。两兄弟大喜过望,扑地便跪了下去,道:“多谢门主大王子和张掌门再造之恩!我兄弟日后必当尽心竭力以报答!” 刘若峰、张安国赶快扶起二人。道:“王爷休得多礼!我俩只是为所当为之事,只为共抗昆仑!” 四人走出掌门居所,正是午餐时间。就餐之后,格桑兄弟离国日久,担心昆仑侵犯,于是向刘若峰和张安国告辞。刘若峰用灵神找到仍待在山上的龙生,道:“请龙兄送格桑王一行回吐蕃,待昆仑来攻,龙兄现身挫敌,即可离开吐蕃,直接回玄天门去。” 龙生点头答应,带着格桑王兄弟及侍卫十余人下山,到了一个无人的山沟,对格桑王道:“我现在化身为龙,你等全部坐在我背上,飞回吐蕃去。”言毕摇身一变,一条五十丈长的神龙几乎塞满了山沟。格桑王忙跃上龙颈,双手抓住龙角,指挥众人挨个坐在自己身后。 逐龙缓缓升上空中,足踏云彩,使身体隐于云层之上,向西北方向飞去。飞至吐蕃都城拉贡上空,确认不会错了,这才在城边一处荒野中降下地来。立即化为龙生,混在侍卫之中。格桑王领着众人奔至城门边,却见到昆仑门人弟子正在城墙下集结,准备攻城。心中暗道:“好险!再晚来片刻,一城百姓就遭殃了!”当下不敢耽搁,与格桑丹多、龙生一起发力,竟然带着十多名侍卫飞上了城墙。守军见国王从天而降,无不跪地磕头。 卓嘎才仁见姐夫回来,大喜过望,慌忙过来参拜。格桑王道:“昆仑派是今日方到的么?” 卓嘎才仁站起身来,道:“是。内线早两天就传来消息了,昆仑老祖得乌吉玛告密,怀疑是吐蕃报信给西川王,不顾派内仙人一再警告,非要前来攻打我国。乌吉玛就在城下敌军之中。” 城下号角呜呜吹响。昆仑门人开始攻击,数十名弟子在于长根、于天波带领下登上了城墙,乱杀守卒。格桑兄弟大怒,双双冲入昆仑弟子中,出手再不留情,掌劈指戳,顿时杀了十余人。于长根、于天波见格桑兄弟悍不畏死,一人截住一个厮杀,其余昆仑门人纷纷冲上城来,砍死无数守军。龙生见昆仑门人凶残,立即化为龙形,张开斗大巨口,把昆仑门人一个个吞入肚中,立即从下身排泄,却大都已经身亡。吞完城墙上之敌人,昂首冲下城去,扑入数百昆仑弟子队伍中,几个滚翻之后,昆仑门人伤亡过半,余者四下奔逃。 于长根、于天波见吐蕃也有神龙助战,慌忙摆脱格桑兄弟,如飞而逃。逐龙猛追而上,一爪扯掉于长根持剑的右臂,方飞回拉贡上空,在空中盘旋。于天波吓破了胆,拉住于长根剩下的左手亡命奔逃,数十里外才敢停下来喘息,为于长根掉了手臂的肩头裹伤,喂他服了治伤灵药。 于长根清醒过来,道:“悔不听祖师爷仙言,致有今日惨败,波儿牢记,不要出山犯人了!” 于天波泣道:“二叔伤成这样,老祖怎肯罢休?誓必要再斗恶龙,为二叔报仇雪恨!” 于长根道:“只有大罗金仙或许拼得过恶龙。你父子千万不可鲁莽从事,徒增伤亡!” 残兵败将回到昆仑山,气得昆仑老祖七窍生烟。半空中突然飘下一张黄绢,上面写道:良药苦口相劝,尔却一意孤行。若再妄生事端,一定夺尔尊称。速速闭门思过,重振仙山美名!切切! 昆仑老祖仰天大呼道:“祖师仙人们为何不佑昆仑,莫非仙山是我一人的么?” 四下寂静无声。只有昆仑老祖的呼声,久久地在雪峰上回绕。 第三百六十八章:上古秘文 昆仑老祖于海的呼喊声,闻啸天和于鸣凤都听到了。却都只能硬起心肠,不理不睬。不是他们不认亲情,内洞四位老神仙既已颁下仙谕,弟子们便只能遵照执行。峨眉之行,二人见了神龙夺剑,本想现身助战,把龙剑凤剑全都抢回来。但恐引起于海的更多希冀,再加上即使共同出手也不一定能制止神龙,所以只能跟着垂头丧气的昆仑老祖回来,用黄绢施加警告之后,夫妻二人进入冰窟之中,伫立在直通内洞的冰壁之前,用灵神禀道:弟子天儿求见爷爷们,尚请打开洞壁。灵意方出,面前的冰壁已然无声无息滑开,现出通往后洞的通道。二人一闪而入,来到冰屋中间,跪下地去,道:“龙剑、凤剑失陷玄天门。是由一条神龙夺去的。天儿加了封印,玄天门又是正道中人,绝对不会仗剑为恶。他们本来可以杀掉幼祖,却未伤他,可以信赖。不过二师弟迁怒吐蕃,派于长根率领弟子进犯,又遭神龙击退,于长根丢失一只右臂。天儿已严令于海闭关思过。昆仑之事,还应由小儿与儿媳整治为好,盼爷爷们妙手回春,起死回生!” 大爷爷道:“快了快了!他俩亦有仙缘,即将回生。你二人先看着门户吧!切不可再招惹事端了!玄天门那两条龙将来是要上天为神的,不要去惹他们。十绝剑加龙凤剑,将来必须全部收回。” 四爷爷道:“看好于海,绝不允许他再造杀戮!否则必遭天谴!去吧!” 闻啸天、于鸣凤叩头而起,闪身出了后洞。回到自己的冰室,闻啸天把于鸣凤揽入怀中,欣喜的道:“阔海与妻子也即将复生,天帝待我闻氏一脉毕竟不薄,凤儿,我俩此生只能秉承上天旨意行事,为天下万民谋福祉。纵然如此,也难报天恩于万一。” 于鸣凤道:“我连儿子小时是什么样都不知道,也不知他长大后像谁。唉,我们这两代人够惨的!” 闻啸天道:“好歹总算苦尽甘来了,一家四代虽不能团聚,但知彼此平安,也就感恩上苍了!” 夫妻二人说了一会儿话,果然不太想那云雨之事,便各自在一间冰屋内打坐修炼,岂知一入定就是一个来月,昆仑上下又生了好多事情出来。 胖三老从峨眉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各人的房间中,苦苦思索那些炎帝文字的意义。龙剑丢失,对三老的打击很大,但他知道龙剑已被像是师傅的那人封印,靠龙剑引出体内潜力的事情现在已经没有可能,快捷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早日解开上古文字之谜,加快自己修炼的进度。 三老想起了无意中解开那个炎帝图案之事,零散的线条竟然成了一个人形,一条红线引导着“昆仑仙诀”的运气方向,使修道者少走了许多弯路。那么,这些文字是否是更上一层的修炼秘诀呢?自己知道,“昆仑仙诀”之上还有“王母仙功”,那已经是昆仑派最后的家底了,根据老祖修炼的情况来看,仍然是行气方向错误的问题,使老祖闭关数年并无大的进展。可惜他并未打算传予十老。否则自己还能更上一层楼,早早地超越了老祖的仙力,力争开创昆仑的未来。 三老脑海中闪过老祖垂头丧气下台的面容,心里不由得产生了一丝快感。不过这一幕倏然而逝。老祖的威仪重新佔据了自己的大脑,这才知道超越的不易和超越的必须。思维定式可不会骗人! 三老在身前摆了一个沙盘,用手指在细腻的沙土上写着一个个炎帝传下的上古文字,揣测它们分别代表的意思。直到写完最后一个字,也没有推敲出一个所以然来,反而觉得疲惫之极,在打坐状态下进入沉沉睡乡。人体虽已进入睡眠状态,大脑中却模模糊糊地仍然摆着那面沙盘,那些上古文字在沙盘中蝌蚪般跳进跳出,时而直立,时而横卧,时而侧翻,时而倒立。时而一两只、三五只聚在一起,摆出一些可笑的造形,像极了练功之人所做的招式动作。最后,沙盘倒地,所有蝌蚪皆消逝于无形。三老大吃一惊,伸手去抓沙盘,原来却是睡梦中的梦幻而已。 三老翻身起来,觉得腹中饥饿,走到门边的送饭口拣了两个冰冷的馍馍,胡乱吃了下去。找到茶壶,把残茶倒入口中,漱漱口吞入肚中。这下人又清醒了许多,也精神了许多,又恢复打坐。 看到身前的沙盘,梦中的场景立即闪了出来。幸而相隔时间不长,梦中小蝌蚪们的动作又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心中突然想到,这就是炎帝的最后的修炼秘诀,是运气行功的新的图谱。 胖胖的三老惊喜之极。他总算歪打正着,解开了上古文字之谜。如果不是自己福缘深厚,焉能在昆仑上下数千人中脱颖而出,先后解开炎帝的图案文字?如能修炼有成,一定要秉承神农尝百草以解民倒悬的自我牺牲精神,重新打造昆仑仙山,让世人依然为之顶礼膜拜。 三老运起“昆仑仙力”,按梦中景像调动体内仙力在经脉间辗转腾挪,虽然也有阻碍不通之处,但只要换个方向,立即豁然贯通运行无碍。等到把所有文字形状都试了一遍,前后联接起来,竟然发现所有经脉仍要反向运行。只不过路径更简捷,可以把经脉扩张到无以复加的境界。三老重新运气修炼了一遍,体内原先那条在经脉中穿行的红线竟在不断粗壮起来,很快便达到了用龙剑激发时的水平,全身内外逐渐变得通红,体内仙力鼓荡,神轻气爽,似乎飘飘欲飞。三老知道,自己其实已经继承了炎帝的衣钵。全身通红正是炎帝昔日行功的特征,自己才解开秘文,身体赤红的相同的特征便已经出现,不就清清楚楚地说明了问题。当然,修炼的最后结果,一定是返朴归真,肤色身体都恢复正常。那已经可能是仙人合一的昆仑的最高境界了! 有人敲响了房门,三老收功而起,直等到皮肤恢复白色,方走出去开了房门。门外站着大老二老,三老让二人进屋,落座之后,大老放低声音道:“绝密消息,老祖名为闭关思过,实是跟随刘亦周潜赴洛阳,密谋抢夺皇位!秦岭三十八家洞主全都参加,力量不可小觑。” 三老惊道:“仙人的黄绸训示还供奉在神龛上,老祖竟然倒行逆施,真是胆大包天!” 大老嘘道:“老三,小声些!凡出面反对或泄漏秘密之人都被关入大牢,已经关了三个三代弟子!” 三老道:“由他去吧!看来他是当不上武林皇帝绝不甘心,我等不能追随,否则昆仑就无望了!” 三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他们知道,昆仑派走到了三岔路口,老祖选了条不归路。而他们十老决不同流合污。 第三百六十九章:胡旋之舞 昆仑老祖最终改变主意力助刘亦周,得益于一群秘密胡客的实然造访。那天晚上,月华融融,一轮银盘仿佛就挂在昆仑山上,站于雪峰之顶似乎就伸手可及。戌时,一行黑影穿行在月夜中,避开了所有值班守夜的弟子,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了昆仑老祖居住的寝宫。独院内的宫灯映出了带队人的脸,竟然是昆仑幼祖于天波,身后是数名胡人装束的男女,都用披巾遮住了头脸! 听了儿子敲门的暗号,昆仑老祖亲自出来打开了房门,把一群人领入了客厅。 明亮的灯光之下,昆仑老祖对领头的胡人道:“纳尼班扬,怎么会是你?中原丝绸贸易仍然是你们弟兄在经管么?你哥哥呢?他为什么没有来?” 粟特胡人纳尼班扬一口流利的中土口音,道:“尊敬的老祖,你问的问题太多了,容我慢慢回答好不好?请你先看看我给你带来的礼物如何。”说完从身后取出一个鹿皮袋子,解开绳扣,把装礼物的缠丝盒子一个个拿了出来。旁边一绝色胡姬伸出纤纤十指,打开盒子上的锁扣,里边的宝物便都光芒四射,眩人眼目。计有,道家始祖纯金塑像三尊,头上嵌满明珠,价值连城。西海龙珠一对,足有鸭蛋般大。緑玉十字架一柄,上面盘着一条黑色巨蟒,出自同一块玉石,世间独一无二。还有几匣珠宝,耀眼生辉。 老祖是识货之人,当然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笑道:“你我故交,何需如此重礼?多谢多谢!” 纳尼班扬把身边四名胡姬推到老祖和幼祖身前,道:“宝贵的还是这四名歌姬,既略懂武功,又擅长歌舞,遍体幽香,都是绝色美女。就是我兄长,也不敢染指。送给尊敬的老祖,以示友情!” 昆仑老祖老来本已不近女色,在他的潜移默化下,连幼祖于天波也不重男女之事。但此刻闻了四女身上异香扑鼻,父子二人不禁心动神摇。老祖问道:“纳尼兄弟,你出手如此阔绰,一定是有求于昆仑,说吧!有什么是我帮得上忙的?” 纳尼班扬笑道:“真神面前,班扬就实话实说了!百多年来,中土到西方的丝绸一直是我兄长在总揽经贸,兄长长年居住在姑臧,从洛阳集中全国丝绸,经姑臧越沙漠运往西方,销售牟利,这一切尊敬的老祖是知道的。近二十余年这条线一直在刘亦周王爷的领地之内,双方合作得非常友好。现今眼看江山易主,李唐快成洛阳新贵,刘王爷的西北王也将不保,我们兄弟的丝绸生意也将易主,换了谁心里都不会服气。昆仑前两次领了西方五小国乱华,可惜功败垂成。为今之计,只有破釜沉舟孤注一掷,请老祖带领西北武林精英秘进洛阳,突袭皇宫,让刘王爷抢在李唐之前登上帝位,再慢慢收回中原和江南各地。未知老祖你老人家以为如何?” 昆仑老祖于海沉吟片刻,道:“我日前亲自领军往攻峨眉,败于玄天门神龙爪下,气不过往攻通报信息的吐蕃,仍败于神龙巨口。派中仙人已让我闭关思过,这就有些儿为难了!” 幼祖于天波道:“祖师们既是仙人,就该帮自己人才是,哪有反过来帮外人的道理?爹爹休要听他们的,明里闭关思过,暗里突袭洛阳,一定要助刘王爷先登帝位,到那时即使打不过李唐,也可以通过谈判保住西北,同时也保住了两位世叔的丝绸生意,何乐而不可?” 纳尼班扬道:“波儿言之有理。如能在洛阳扎下根来,这昆仑山就让闻氏去经营吧!京城之内,销金之窟,日日饮宴,夜夜笙歌,比待在山上不知要好上多少倍。你老人家就点头吧!” 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娇娆喷香的西域胡姬,令昆仑老祖头脑一阵阵发昏,终于点头应允。沉重的道:“好吧!触犯山规,将来老夫自会顶罪,洛阳再好,怎如昆仑可以成仙得道?完事之后,老夫还会回到山上来,接受仙人们的处罚,你们去准备吧!千万注意保密!” 幼祖道:“我去安排一桌酒席来,爹爹且先享受这胡姬之舞,实在妙不可言呢!” 老祖客厅内的密谈,还是走漏了风声,三名三代弟子正在交头接耳地传播,却给于天波碰上,点了哑穴,关进了大牢。于天波秘传秦遥、闻震、闻青云随同前行,让少了一只手臂的于长根主持山上的一切事务,对外宣称五人已闭关修炼。于长根是老祖替身,只得答应。 老祖寝宫的客厅之中,四名胡姬舞得正欢。老祖于海与纳尼班扬一边饮酒一边用双箸在酒盅上敲着节拍,酒意澜珊之际,四名胡姬把于海搀入场中,同舞起来。纳尼班扬知趣地悄悄退了出去,胡姬们边舞边用酒壶邀饮。醉眼迷蒙之中,四胡女把于海拥入他的卧室,两女陪着他钻入帐内,另外两姬却跟着于天波进了另一个房间。父子二人全都进入了温柔之乡。 次日深夜。昆仑老祖于海、幼祖于天波、秦遥、闻震父子与胡姬们一同下了昆仑山,飞马向陇西而去。路上又选了四名胡女,沿途伺候秦遥、闻震父子、纳尼班扬等四个男人。这一行人哪像是要去干大事,虽也晓行夜宿,却乃香艳之旅。直跑了三日,第四日申时才到达甘肃西部的武威,亦即纳尼班扬口中的姑臧城下。刘亦周闻讯,忙与正来探访的纳尼班达迎出王府,哈哈大笑道:“于师兄,本王盼星星,盼月亮,只盼着昆仑再助一臂之力,今日总算如愿以偿!” 昆仑老祖于海也笑道:“王爷相邀,老夫岂能不来!无论成败与否,昆仑都与王爷同进同退!你放心,至少西北这一带千里领地仍归王爷管辖,李唐边长莫及!” 刘亦周躬身肃客入府。于海便牵了他的手一道走入王府客厅,这才分宾主落座。丫鬟立即奉茶。 纳尼班达笑道:“于兄,我俩兄弟近十年未见面了吧?你一闭关就是六年,小弟思念之极!” 昆仑老祖道:“老弟你也实在是忙,东一趟西一趟地跑,银子虽没少赚,人却累得夠呛。老哥哥想找你喝一杯时,却到哪里去寻你踪迹?” 客套话说完,谈话进入正题。刘亦周向老祖于海介绍了在下首就座的秦岭三十八洞的首脑,有几人却是老祖的旧识,有几洞又是秘密臣服了昆仑山的。于是便都见过了礼,刘亦周见老祖并不排斥众人,高兴不已,当即吩咐摆下酒席,给昆仑老祖一行接风。 第三百七十章:武威之盟 西北王府的这顿酒席,一直都有胡旋舞在供饮酒之人欣赏。胡姬们光了胳膊和肚子,只着紧身的短衫,裙子尤如长裤一般,仅到脚面。舞姿却美伦美焕,美不胜收,让秦岭的山寨首领们看得神魂颠倒,听得如痴如醉,几不知今昔何昔,身在何方。羌笛、号角、三弦、手鼓,多种乐器合成的曲目或欢快激烈,令人血脉贲张。或悠扬婉转,令人充满遐思。菜好、酒好、曲好、舞好,跳舞的胡姬更好。头领们努力睁开眼睛,选择自己中意的胡姬,大有一曲终了,携美而归的种种冲动。刘亦周见状,恐耽误正事,忙挥手让西域舞女退下,道:“各位大侠,歌舞少时继续,胡女今晚管够,但结盟之事却不能耽搁。我提议,西北武林成立武威盟,大家选出一个盟主来,以统一各门各派的行动。若有不遵号令者,盟主有权处置,以儆效尤!” 一位与昆仑秘密结盟的洞主道:“不用选了,盟主非昆仑老祖他老人家来当不可!其余不够格!” 三十多人异口同声道:“就是昆仑老祖!拥护昆仑老祖!老祖万岁!” 众家山寨洞府的头领何已如此齐心?那要追溯到纳尼班达、纳尼班扬兄弟事前所做的工作上去。原来这两位胡商跟着父辈贩卖丝绸前后达百余年,早已在西域各国培植了众多势力,沙漠之中,秦岭一带,河西走廊,甚至东都洛阳,也都招降或收买了若干门派。粟特人运货的驮队过处,那怕野岭荒郊,大漠黄沙,很少有劫匪敢下手的。当然,零星商人的境况就要差得多了。劫匪劫财杀人,倏往忽来,商旅们简直防不胜防。纳尼兄弟虽然管不了零星商旅的死活,却不准手下的门派去参与掠夺。可惜路线太长,盗贼比比皆是,也就只好各人自扫门前雪了!好在,西北王刘亦周的军队参与了这条贸易通道的保护行动,盗匪们在几经围剿之下伤亡惨重,剩下的只能远远地另谋生路。零星商旅又渐渐多了起来,有的商人发现西方歌舞有别于中土,开始把胡姬带入关内,先是在西北一带流行了胡旋舞,后来逐渐传入内地。西京王金如土大量买进胡姬,专攻自己享用。西京的舞馆歌寮于是兴盛一时,胡姬们沦为歌女舞女者大有人在。 纳尼班达的生意后几十年都是在刘亦周的庇护下进行的。从三十多家反王逐鹿帝位开始,纳尼兄弟就一直在扶持刘亦周,希望他能入主洛阳,从而一统中土输往西域各国的丝绸生意。可惜天命并没有在刘亦周这边,屡屡损兵折将,望阙兴叹。为了此次秘密攻占洛阳皇宫,抢在李唐之前登基称帝的行动,纳尼兄弟拿出了大批金银,要手下门派跟随昆仑派统一攻敌,确保计划的成功,到时即使必须退出,也要在谈判中与李唐讨要西北王领地和丝绸购销权。这是一着以攻为守,以进为退的高明战略,只要昆仑老祖下山,武威结盟成功,计划就实现了一大半。 昆仑老祖见众望所归,自己成了盟主的不二人选,也就不再推辞,站起身来,举杯道:“既然大家抬爱,于海只得勉为其难。我知道秦岭各门派中还有比我更强的修道有成的高人,希望大家能团结在一起,共同进退,奋不顾身,完成攻占和守护皇宫的使命,不负西北王所托。” 众皆大呼道:“拥护西北王!攻下洛阳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昆仑老祖心中大喜,有了这支生力军,比带那帮昆仑弟子出来强多了!尤其十老不堪大用,幸好没让他们跟出来。此次若能成功,尚可看看一统天下武林有无可能。机会不是天天都有的。 老祖心中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秦岭众家首脑三十余人却都对着他跪拜下去,同声道:“我等参见盟主,从此之后,秦岭各门各派一律按盟主号令行事,违令者众人共讨之!” 刘亦周,纳尼班达大喜,双双举杯向昆仑老祖祝贺。三个人会心一笑,喝干了杯中美酒。 手鼓之声又起,更多的胡姬拥入了大厅之中。鼓点越来越急,胡旋舞也越转越快。半数以上门派头领仗着酒意,纷纷带着看中的胡姬出了王府,回到各自住宿的客店之内,成其好事。 最后,大厅中只剩下刘亦周、纳尼班达兄弟、昆仑老祖于海、秦遥、闻震父子数人。刘亦周笑道:“胡姬之诱惑力果然非同小可,连一门一派,一山一洞之主都抵挡不住,还需妥为节制!”昆仑老祖道:“男欢女爱,连神仙都无法免俗。由他们去好了!王爷打算何时起身?” 刘亦周道:“当然是越快越好,依我之意,明日辰时启程,迟了恐夜长梦多!” 纳尼班达道:“前途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只需晓行夜宿就行!据李唐王府内线情报,李渊尚在等待李天霸回南阳商量何时入京。他虽然近,但迟疑不决,我等正可先下手为强。” 昆仑老祖道:“行,那就明早起身。震儿,难得出来,今日你们也都出去玩玩吧,怎么玩都行!” 纳尼班扬道:“我已经安排妥当了!闻掌门,请你们随我来!” 王府之中一间密室内,昆仑老祖与纳尼班达正闭门密谈。上过昆仑的四名胡姬只有两名绝世姿容者在室内伺候,另两人显然在昆仑幼祖房中。纳尼班达知俩个胡女半句汉话也不会,所以并不设防。道:“于兄,实话告诉你也无妨。突然袭击洛阳皇宫,主要是用作交换全国丝绸的贸易权。让李唐新王朝同意我为西域各国驻华最高使节。刘王爷当上几天帝王,过把瘾也就算了。将来我让他去西域某国当个代办,照样让他享尽人间富贵。于兄则继续坐镇昆仑,威慑中华武林,享有我一成利润,给你存于钱庄之中,没你画押谁都取不出,八辈子你都花不完!” 昆仑老祖道:“为兄早想到这一层了,你的事也是哥哥的事!老夫一定竭尽全力去做!” 纳尼班达道:“多谢兄长,良宵苦短,好好享用二姬吧!明日若要带在身边,必须化装易容!” 老祖笑道:“老夫理会得。”待纳尼班达出了房门,忙拉上门闩。手一招,两名胡姬身不由主跌入老祖怀中。 第三百七十一章:三个儿子 关一岚、李天霸等七人没有在成都耽搁,歇了一夜之后,一大早又离开成都,赶往玄天门。一路之上,乌桓、乌恒二老不断与关一岚、李天霸探讨从“虚无仙力”往上的修炼之法。李天霸对此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虽然明知自己的“虚无仙力”之境已过,仙力显著上升,时常出现离地飘飞的感觉,却不知升到了什么境界,该怎么进行判定。关一岚明知乌龙二叟抛弃乌龙洞跟随自己,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修成人龙互化之境,亦即白日飞升,成仙得道,虽然已经达到“虚无仙力”以上的高度,离修成“非常神力”还有很大差距。而自己却一直在东奔西跑,无暇陪二位老人修炼。天霸大哥也是同样情形。“太上仙诀”已过,“非常神力”未成,这种情况绝对不能再拖下去了。而且,大哥仙貌未露,仙缘未续,日后危机重重,无论如何都要让他先达到“非常神力”的化境,说不定可以脱却祸端,得到飞升。 关一岚想到这里,道:“二位老哥不说,一岚也是着急,待回到玄天门,再努力一番试试。” 乌桓笑道:“我二老随口一问,贤弟也不用着急,总要机缘凑巧了才行!” 李天霸道:“我知道这最后一关甚是难过,不过总要竭尽全力一试。我还有几粒太上金丹,都是增长五百年功力的,不知可否用以提高仙力?” 关一岚道:“大哥,三千年左右的丹珠尚且无用,五百年的金丹恐也帮不了多大忙。除非碰上万年龙珠可以一举修成,我手头还有从天坑中得到的几颗丹珠,多少年却不知,试试运气再说。” 李天霸道:“何妨把能找到的都一起用用?反正有益无害,到什么程度算什么程度。” 三人谈谈说说,一路快马加鞭,第二日午间便已抵达瀑布崖玄天门总坛。玄天殿内,留守总坛之人闻讯俱都围了过来,把关一岚、李天霸一行围在中间。不仅生孩子已经满月的常善抱着儿子来了,就连刚生孩子没几天的杨娇、杨媚也用皮祆包住了头,挤到众人前边。 刘若玫道:“你俩不要命了?刚生下孩子就到处乱跑!着了风寒怎么办?” 杨媚笑道:“不怕!没事!我们想先看看孩子他爹爹,看他们父子长得像不像!” 关一岚笑道:“娇儿、媚儿,你俩先回去行不行?一会儿我就看你们去了!” 杨娇一看人实在太多,连一句体己话也说不上,只得拉了杨媚,转身悻悻地离去。 关一岚从常善怀中接过孩子,立即嗅到了一股浓浓的奶娃香气,那孩子见是关一岚,竟然笑了! 常善高兴的道:“嗨!儿子竟然会笑了,一个多月不声不响,不哭不闹也不笑,我以为是傻子呢!” 关一岚逗襁褓中的婴儿道:“不傻不傻!我儿子决不傻!说不定是妈妈自己傻吧!” 围观之人哄一声都笑了起来,常善笑道:“还说我呢,只怕是两个傻老爷们儿也说不定。” 刘若玫伸手接过孩子,笑道:“善儿,走吧!别在这里当众人的笑料了。”拉了常善离去。 关一岚对哥大道:“先安排我大哥一家住下来,准备好晚上的酒席,我先看看儿子们去!” 哥大笑着应道:“门主放心看儿子去吧!哥大一切都会安排妥当的。”领了李天霸夫妻三口离去。 关一岚来到杨媚的小院,进入屋内,却发现杨娇原来也在这儿。姐妹俩同住在一个院子之内生孩子,虽然在一个客厅分开的两间屋内,却倒也易于照顾。此刻,吕娥正在杨媚屋中忙碌,见关一岚进门,笑道:“快来看你儿子吧!两个小家伙比你小时漂亮多了!” 关一岚走近挨在一起的两个摇篮之间,伸头望去,只见两个更小的婴儿被裹在襁褓之中,都闭了眼睛在呼呼大睡。笑道:“娘,我小时候不会像我儿子这么贪睡吧!爹爹回家也不睁眼看看。” 杨媚也不管婆婆在场,钻入关一岚怀中,撒娇道:“不干了!我和姐姐生儿子这么辛苦,你却连问都不问一声,只顾着先看你儿子,好没有良心!” 关一岚拥吻了杨媚,抱了她走到杨娇身边,也拥吻了杨娇,才道:“谢谢娇儿、媚儿给我生了儿子。一岚一定尽到做丈夫的责任,在家伺候你俩满月,保证随叫随到!” 杨媚笑道:“岚哥哥,这可是你当着娘亲口说的,你可不许耍赖,中途溜号。” 吕娥笑道:“岚儿,你把媳妇儿都惯得这么娇,看你将来怎么收拾!她们也许会活活地撕了你。” 刘若玫抱着孩子和常善走进屋中,笑道:“娘,谁敢撕了岚弟弟,我帮你老人家收拾她!” 吕娥接过孩子抱在怀中,笑道:“娘闹着玩的。玫儿,她们都给我生了孙子,你呢?” 刘若玫娇羞地道:“娘,玫儿也有了。不过时候还早!我娘说还不到三个月呢!” 吕娥兴奋得在孩子脸上亲了一口,笑道:“好!老天保佑,一房不差!岚儿,你给老关家挣气了!” 关一岚不解地问道:“娘,生孩子与挣气有什么关系?人家生七八个孩子的,岂非光宗耀祖了!” 众人俱都大笑起来,这一大家子人的欢乐,原来就这么简单,这么朴实,这么富有人情味。 玄天楼中,十多桌酒席已经水陆杂陈,准备就遂。李天霸领着裴拂、裴柳,先期来看儿子关之雪的关一川、吕雪娘牵着儿子的小手俱都入座。除了仍在峨眉的杨广、杨溢、关鸣鹰、万俟山等人外,总坛弟子济济一堂,欢声笑语不断。 关一岚举杯道:“各位老兄,各位门中弟子。今日玄天门三喜临门,我们大家可要痛饮一场。一喜是峨眉分坛开宗立派,大风剑阵威震天下。二喜是当今天下已经一统,新皇将很快登基,李九王子将从玄天门赴南阳,护送唐王进京。三喜嘛,是老关家新近添了三个儿子,个个虎头虎脑,将来必定能振兴玄天门。来,大家先干一杯!”众人齐声响应,碰杯之声响成一片。 哥新举杯道:“果真三喜临门。其实,从玄天门成立至今,每天都有喜事发生,只是我们没有注意而已。我提议,为玄天门所有的喜事,为玄天门的发扬光大和飞速发展,干杯!” 欢呼声,碰杯声不绝于耳。哥新的话果然代表了弟子们的心意。酒宴更加有喜庆气氛。 第三百七十二章:天意如何 李天霸频频举杯喝酒,三杯下肚,心情总算慢慢好了起来。原来,自接到父亲唐王李渊传书起,他心里一直很沉重,一直感到有很大的压力。李唐若起内哄,岂非愧对了关一岚,愧对了诸葛如玉,愧对了刘若峰!或者,就是愧对了天下苍生!压力都在自己一个人身上!上边的哥哥们不知有没有一点儿感觉。自己东征西讨,在诸葛如玉和关一岚相助下收降了众家反王。父王登基后会不会全都兑现封王的诺言?哥哥们或者李氏宗亲们想占反王们的领地怎么办?到时候自己究竟帮那一边?难道自己能食言而肥么?脑子里一直有这么多问题转来转去,李天霸的心情就一直没好起来过。但关一岚既然作为大喜之事举杯欢庆,这么多门人弟子真心实意地举杯响应,自己就应该与之同欢。南阳之事,到时候再说。想到这里,李天霸举杯道:“门主老弟,玄天门诸位大侠,李天霸借花献佛,敬谢大家一杯!李唐能有今天的一统天下,关氏一门居功至伟!天霸有生之年,一定与刘、关、张三家,与诸葛世家,司马世家以及在座的各位大侠世家世代友好,与大家同心同德,共同缔造太平盛世!干杯!” “干杯!”“干杯!”玄天楼中爆发出更大的欢呼声,来自王室的感谢,让人们看到了自身的价值。 戌时。一行人出现在瀑布岩下方水潭后的洞口边。领头的是关一岚,身后有李天霸、哥新、乌桓、乌恒、刘若玫、常善、裴拂、裴柳一共九人。两只人样高的蟾蜍见了关一岚,高兴得围了他打转。关一岚道:“别闹了!快带队进冰窟去,我们有急事!” 两只蟾蜍仿佛听得懂他的话,带着李天霸一行往冰窟行去。关一岚挥了挥手,洞中一尊巨石缓缓堵住了洞口,这才转身跟上众人。虽然总坛之内都是门人弟子,今天却不能让人干扰。 哥新大惑不解,自开启冰窟修炼自,一直都是自己带着弟子进来修炼,从没见两只蟾蜍如此高兴,如此听话过。一岚老弟至少一两个月没有见蟾蜍了,双方却如此亲热,真乃怪事一桩。 到了冰厅之中,关一岚先画了个九宫八卦格,让常善用准备好的黑白子在冰壁上嵌了朴爷爷和太爷爷下的那局棋谱,道:“尔等八人在九宫中的八卦内入座。我现在一人发给你们一粒金丹,一颗丹珠。你们都吞下去,运起‘虚无仙力’,慢慢在体内循环炼化。然后眼睛盯着这两个棋眼,试想着自己下了这两招棋。无论出现什么情况,都不准停止修炼!明白了吗?” 八人齐声道:“明白!决不停止修炼!” 关一岚分完金丹和丹珠,道:“吞服!运功!守金护宝,你俩与我为大家护法!” 八人吞了金丹和丹珠,分别运起了“虚无仙力”,开始修炼。渐渐地,八人体内尤如火焚般痛楚,人人脸上通红。关一岚双手挥指连弹,冰核中的冰液跳出来八滴,掉于八人头顶“百汇”穴。八人只觉一股寒意攻入体内,火焚的痛楚慢慢消失了。眼睛不由得集中到了冰壁的棋谱上。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第一个身体浮入冰厅空中的是常善,身体转着圈,转到了冰核上空,便不动了,似在吸收着冰核之力。接着,李天霸浮起来了。刘若玫、乌桓、乌恒也浮上了空中。哥新、裴拂、裴柳的身体却只是动了动,浮了不足一尺高,又落回冰面。 关一岚没有出手相帮。此次冲关,全在个人修为高低及造化如何。天意属谁就是谁!白日飞升,成仙得道,最后关头的努力至关重要,差一点就是差一点,只有继续不断地修炼下去,等到功到自然成的那一刻,才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成为人中之仙,仙中之人。 浮在空中的五人都到冰核上空高高地转了许多圈,最后又都回到了九宫八卦中各人的位置上。离冰面一尺浮坐在那里。关一岚知道,五个人都已经修成了“非常神力”。能否成仙飞升就要看各自的仙缘了。他从怀中掏出刘若玉给的那颗昆仑仙丹,用指力均分五份,分别弹入五人微翕的口中,这就基本保证了五人的飞行自由,想飞可以上天,想不飞可以下地,不至于身不由己。 至少又是两个时辰过去,八人终于全都从行功状态中恢复过来。纷纷起身站立。李天霸走了两步,觉得轻飘飘的几乎脚不点地,道:“贤弟,大哥似乎成功了。大家都成功了么?” 关一岚笑道:“大哥,天机不可泄漏。成没成功,各人自己体会。但是,你们八人都已经修成了‘非常神力’。此乃道家最高仙功,发出的是一股热呼呼的温和气息,却无坚不摧,攻无不克。出手之时,切勿挟技伤人,乱造杀戮。用于自救,无论处何险境,都能全身而退!” 哥新笑道:“难道只有老哥哥暂无仙缘么?贤弟,老哥的身体虽轻,却飞不起来,显然不成!” 关一岚道:“对哥哥而言,无非是早晚之事。现下玄天门根本离不开你,上天是心中有数的” 裴柳道:“一岚弟,我和姐姐虽有了‘非常神力’,却也未有仙缘。想来还得努力!” 关一岚道:“大嫂无须着急,一切都是上天在安排,无非有先有后而已。好了,我们出去吧!守金、护宝,你俩一个吞一颗丹珠,加紧修炼,日后好与我行走天下。”两只蟾蜍惊喜之极,吞下丹珠,也坐于九宫八卦图中修炼起来,模样十分滑稽可笑。 关一岚与众人出了洞窟,见天色已黑,显然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忙请哥新带李天霸三人去休息,自己与刘若玫,常善赶快来到杨娇、杨媚屋中,看望三个儿子。 杨媚嗔道:“不是要陪我们姐妹待到满月的么?怎么第二天就玩失踪?老是说话不算话!” 关一岚陪笑道:“媚儿休要多心!唐王钦点善儿率十二飞燕去南阳当宫中护卫,我总得尽最大努力提高善儿功力。善儿,你明天就要与九王子夫妇一起走,今晚好好陪陪儿子吧!” 杨媚笑道:“既是这样,就不怪你了!罰你今晚好好伺候善儿妹妹。否则大家都不理你!” 常善羞道:“媚姐姐,你真好!这么痛快就把岚哥哥让给妹妹了,多谢多谢!” 杨娇笑道:“善儿,你傻啊!我俩都未满月,玫姐姐又身怀六甲,只有你能伺候岚儿。快去吧!” 关一岚简直哭笑不得。虽然尽享齐人之福,可却被妻子们让来让去,甜蜜之中有着少许无奈。只好偷笑着跟在常善身后,进入她的房中。 第三百七十三章:武道异议 三十余骑健马急促的马蹄声惊醒了瀑布崖一带山谷的黎明。李天霸夫妇,常善与十二飞燕,乌龙二叟与伍寿四兄弟,以及玄天十三侠一行三十余人,辰时未到便踏上去河南南阳的征程。李天霸不愿意乘逐龙前往,那种神秘色彩会导致猜疑。若一路骑行,经两湖,安徽到南阳,一路风尘朴朴,沿途吃喝玩乐,风声传出,会减去别人的许多戒心,省去一些波折。 无论如何比较,李天霸准备带到南阳去的这一批人都称得上天下第一阵容,六名身具道家“非常神力”的似仙非仙的顶尖高手,除裴拂、裴柳尚未达到飞升之境外,李天霸、常善、乌桓、乌恒可都是想飞升就能上天的半仙之体。此外还有以冰燕子为首的十二飞燕,修为全都接近了即将掌控“虚无仙力”的阶段,仼何一只燕子都可比肩江湖一流高手。以黄遥为首的玄天十三侠当然也不容小觑。其中黄遥等三人已修成“虚无仙力”,其他十人仅仅低了一个层次,每个人放在江湖上也都是一方霸主。关一岚让这样两组人在一块,其实是想促合这些男女的婚事。十三侠中只有黄遥接来了家眷,其余十二人要么未婚,要么家庭离散,一直鳏居。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常善,常善居然十分支持。十二飞燕既然终生跟定自己,还真只能在玄天门安家。 马队很快出了剑门关,沿官道直奔汉中而来。两川境内均已事先得到通知,各大驿站不仅准备饭食旅店,还要有换乘的马匹。县城以上还应准备沐浴的热水,以洗去旅尘。 李天霸与二女骑行在马队中间。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不与关一川一道出现在南阳,以免造成唐王和那几个哥哥无端的紧张。只要关一川夫妇晚几天去,无谓的猜疑就可以忽略不计了。讲即战力,身边这些人足够用了。昨晚回到小院,李天霸当着裴拂、裴柳试了几次,果真能在空中飞行,想飞多高就能够飞多高,想回到地面立即就能回到地面,真的如同神仙一般自由自在。但当他想带着裴拂、裴柳一起飞行时,高度和速度便都成了问题。裴拂道:“九哥哥别浪费精力了。不如你先飞升上天,我俩姐妹修炼成功再上天去找你。免得把你成仙得道的时间给耽误了!” 李天霸把二女轻轻揽入怀中,道:“那怎么行?李唐开国的大业没有完成,你们二人的修炼还得有些时日,我怎能一走了之?不用说了!忙完开国之事,我带你们到一处地方去,保证修成!” 想到这里,李天霸笑对妻子道:“你们猜猜,我昨晚说要带你们去的地方是那儿?” 裴拂道:“当然是中原四省交界之地,太上老祖修仙之所。太上既然在那儿成仙,我们当然也行!” 裴柳道:“炼丹炉仍在,藏丹室有丹。一切现成,在那里修炼一定事半功倍,进境神速!是吧!” 李天霸笑道:“聪明!绝顶聪明!那可是我李氏一脉名闻天下,开国登基的洞天福地。竟然被你俩一猜就猜了个准,仙缘不在那儿在哪儿?若非大事未办,我真想与你们现在就去。” 马队晚上宿在汉水县,驿舘安排的旅店中果然有热水洗浴。乌桓、乌恒洗漱干净之后,就与伍寿四兄弟坐在房间中闲话。乌桓道:“四位小王子既已修成‘虚无仙力’,就应该继续在玄天门修炼下去啊!莫非是我们那门主老弟对你们不够好?才使你们心生去意?” 伍冀道:“师傅不知,关门主待我们一向不薄,还让我们吞服了丹珠修炼,否则哪来‘虚无仙力’?可是门人众多,灵药丹珠难求,总不能时刻关注到我们吧?我们离开一段时间,先到江湖上历练一番,说不定会碰上什么奇遇也未可知。” 伍寿道:“玄天门虽有冰液冰宫促进修炼速度,却要半月才轮得上一天,用处不大。中华大地奇山绝壑甚多,只要找到一处,何愁修仙不成?” 伍羽道:“我就是这样与门主说的。他竟然连声称赞,说我的想法对头。中华地大物博,什么奇珍异宝没有?但得有人去把他们找出来。除了各大门派占去的风水宝地,剩下的好地方还多得很。只要耐心寻访,总会遇到有缘之山,得到无价之宝,就像他那样,开创一个门派都不是难事。我听了当然大受鼓舞。既然关门主并无门户之见,我弟兄当然跃跃欲试。” 伍禄道:“关门主还说,海外仙山,陆上五岳,以及许多人迹罕至的地方,都有可能开发出宝藏来。关键是要独具慧眼,敢于冒险,善于冒险。这一路之上,只要有绝险之地,我兄弟会悄悄离开,潜心探察。九王子面前,还望二位师傅解释。” 李天霸却于此时走入房中,道:“不用解释,我听到你们的话了!不过我的看法与你兄弟不同!想在武道修为上出类拔萃,人之常情。但天下事并非只有武道一途。女蜗补天,大禹治水,张骞出使西域,徐福东海求药,孔圣创立儒教,高祖斩蛇称帝,都是在武道之外赢得世人敬仰的。方今天下一统,缺的不是武道,而是治国人才。新朝诞生,百废待举,与其用毕生精力去修炼,不如在庙堂中为百姓办实事。四位乃少年英雄,何不趁国家用人之机,一展平生报负。也不枉身为七尺男儿,来这大千世界走了一趟。” 乌桓道:“九王子之言,真如醍醐灌顶,令老夫耳目一新!是啊!方今天下太平,缺的真是经世之才,创业之辈。四位徒儿年岁相当,雄心万丈,辅佐新皇一定大有可为。” 伍寿犹豫不决的道:“我等告诉关门主是外出寻访风水宝地,却突然寻到朝堂之上去了,岂不让人耻笑?不行!这事还要好好参详一番,免得授人以柄。” 李天霸笑道:“没人会来关注你们!关门主更没有时间过问朝政之事!除非天下又乱了!你等不用三心二意的了。待关一川大哥当上宰辅,让你把你们用到重要的地方,好好为老百姓办事吧!关门主日后定会嘉许你们,不信咱们赌上一赌!” 乌恒道:“只要是一心为百姓,岚弟弟肯定高兴还来不及!干好了,你们更会受到他的敬重!” 伍羽双拳相击,道:“好!我四人听九王子安排!如若难抒所愿,再行他去!” 房中气氛陡地热了起来,李天霸为国求贤,心诚若渴,新朝之盛,也许从此时就开始了。 第三百七十四章:谁的陷阱 第三日晚间,马队驰扺汉中,司马世家长子汉中郡守司马千里在城中大酒楼“汉王阁”大摆接风宴,欢迎李唐九王子李天霸一行。席间相谈甚欢,李天霸不仅吃到了青铜烤炉烤的鹿肉,还欣赏了一个多时辰的胡旋舞。对胡姬的天姿国色和怪异妆束好奇不已。司马千里道:“胡旋舞虽已进入中原,好的番外舞女却不多。这一队八名胡姬,四名乐师,都是朋友从胡商手中买来送给在下的,现在就就一并献与九王子了。望勿嫌轻慢!” 李天霸正要推迟,裴柳却抢先道:“多谢司马世子。我与姐姐一路正发闷呢!有了世子送的胡旋舞,就不会再寂寞了。姐姐,你说是吧!” 裴拂笑道:“正是正是!妹妹说出了姐姐正想说的话,九哥哥,还不快快谢过世子!” 李天霸莫名其妙,只得拱手谢道:“兄长所赐,李九不敢推辞,谨此谢过。” 司马千里道:“只要九王子和两位王妃喜欢,在下便不枉准备了一场,来,我敬大家一杯!” 翌日动身,马队又长了一截。李天霸笑问道:“二位爱妃,你俩唱的这是哪一出?九哥哥什么时候喜欢歌舞音律了?真是自以为是,枉费心机。” 裴柳道:“九哥哥不喜欢,难道父王也不能喜欢了么?把这点个献给他老人家,你将大受宠爱!” 李天霸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个用意。新朝必须清正廉洁,呈上这个恐怕不合适宜,适得其反!” 裴拂道:“别人呈贡可能会遭训斥,九哥哥却放心去办!父王见你也好风月,对你的警惕就松了!” 一路谈笑风生,过了鸡公岭,山势一下子陡峭起来,官道也窄了许多,只能两骑并行了! 马队后边不知何时缀上一彪人马,骑行在后面的伍寿四兄弟以为是寻常商旅,没加注意。马队刚下到一个山洼中,四周所有的制高点上突然闪出密密麻麻的弓弩手,身后退路也被那彪人马阻断,箭如飞蝗射将下来,一半火箭裹了黑油,射中什么沾着就熊熊燃烧,马队立即大乱。 李天霸大怒,发动“非常神力”,长袖把一方射来之箭卷飞回去,射杀了许多弓弩手,山上的树林着火,烧了起来。常善、乌桓、乌恒三人见状,各管一边,都用长袖把射来弩箭卷了回去,四面山上不断传来中箭者的惨叫声。马队这一方,连人带马倒下不少,烟火弥漫,一时不好清查。突然,几发炮弹落在官道边爆炸,未倒的马匹乱奔乱跑,众人只得寻找隐蔽之处,避免被炮弹中的铁沙所伤。情形着实狼狈。又是几发炮弹在马队中爆炸。李天霸心一横,两脚往地上一蹬,身体已经飞了起来,向射来炮弹的山岩上飞去,众多弩箭一齐向他射来,却都近身就掉,根本射不进他的护身神力里面去。转瞬之间,李九王子已飞临炮阵上空,把抓在手中的一束长箭用神力甩出,一连串惨呼之后,炮手全都毙命,算是彻底解了马队之危。炮声止息,四边的弩箭也不再飞了。到处人踪杳杳,伏击之人显然已经迅速撤离。李天霸不再一处处查看,纵身飞回山洼中。 山洼中却狼籍不堪,马匹死得最多。行李散乱,浓烟未灭,散发着油污焦臭的味道。幸喜只死了两个乐师,三名胡姬,其余虽也中箭,但都不在要害处。十二飞燕只有两人手臂中箭,十三侠中箭者却有七人之多。原来弩箭刚至,十三人已飞扑上前用自己的身躯充当飞燕们的盾牌,情急之下来不及拔出兵器拨剑,这才伤了多人。 李天霸从身上的背囊中取出太上治伤灵丹给伤者服下,虽然箭上有毒,却仍立即见效,伤者吐了几口黑水之后俱都痊愈。伍氏兄弟追回了十多匹逃散的马匹,还不够给伤者骑乘。伤得轻的便只能步行了。众人收拾上路,沿官道慢慢向巴中方向前行。 伍寿道:“如此行进速度太慢,我四人运轻功奔赴巴中,买到马匹一路来接,会快上许多。” 李天霸道:“如此甚好!你的兄弟四人小心,前方恐还有陷阱。” 伍羽躬身道:“是!九王子放心,我四人一定快去快回!” 队伍继续在山道上缓慢前行。裴拂问道:“究竟是谁要伏击我们?司马世家么?不会,这是有人要嫁祸于他们!刘王爷么?那就更不会了!人家根本不知道我们怎么走!杨劲兄弟么?没有可能!两湖称王,兄弟俩应该心满意足。别的,我也就想像不出来谁要这么作!原因是什么?” 李天霸道:“是谁在伏击我与爱妃,我也许已经隐隐约约地知道了。此行险恶之极,大家小心!” 常善道:“难道是伏击之人下手前看错了对像?九王子大哥一向深得民心,受到众王拥戴的!” 杨柳道:“问题就出在这上面!越有民心,越受人拥戴,就越受人嫉妒,越有人想下手!” 常善道:“我懂了!大哥一人打的天下,对李唐那是功比天高,无人可比的!所以不让回京!” 李天霸道:“但愿我们的感觉错了!这只是一场误会,是设伏人攻击错了目标!” 众皆默然。宁愿相信这最不可能的一个可能,也不愿把事情往深里想!骨肉亲情,人间伦理,难道都要在皇权面前灰飞烟灭么?人世间最惨的惨剧,难道总是出在帝王之家么? 众人行了一个多时辰便都乏了,选了处宽敞的山湾歇息。玄天十三侠从山涧中取来饮水,一不做二不休,上山猎了些山羊野鹿之类,架上柴火烤了起来。一柱香功夫之后,烤肉香味漫延开来,引得人们馋涎欲滴,不饿的也饿了。幸而烤肉数量很多,吃多少管够,只是装酒的皮袋被箭射穿不少,完好不漏的就这几袋,只能一人一口地轮流喝去。李天霸把黄遥留给他的一袋酒也加入轮转,也只不过是一人多了一口而已。烤肉又热乎又新鲜,连伤者都胃口大开,也算是中伏之后一点小小的安慰。眼看天就要黑下来,李天霸便吩咐露营,让未受伤之人轮班警戒。 巴中方向的官道上突传来了急骤的马蹄声。伍寿等四人拍马冲上前来,身后百余骑兵牵了几十匹空马在后。一个县丞模样的人随着伍寿等人下了马,走到李天霸身前,躬身道:“巴中县丞朱万田接架来迟,请九王子责罚!” 李天霸问道:“带了营帐么?” 朱万田道:“带了!” 李天霸道:“驾起帐篷歇息吧!明日一早再赶路。” 朱万田立即指挥士兵搭架帐篷,铺设卧具,点上灯烛。荒野之中,顿时生机勃勃。 第三百七十五章:暗夜惊魂 一行人遭遇攻击,显然已经疲惫不堪。此刻虽是在宽敞之处宿营,李天霸却没有睡意,端坐于帐蓬之中,双眼一会儿看向睡得似乎沉沉入梦的裴拂,一会儿看向侧了身睡在蓬帐另一边的裴柳,她应该也已经睡熟了,疲倦是最好的催眠曲,闹了几个时辰,女人们是支撑不了多久的。 朱万田让百余士兵分上半夜和下半夜两班轮流站哨,一班五、六十余人分散围在营地四周,灯笼火把亮成了一个大圆圈,防笵不可谓不严。夜已深沉,应该是子末丑初了。李天霸却隐隐听到有畜蹄敲击地面的声音传来,且越来越急,越来越近。心中突生警觉,不好!这是有人在发动第二波攻击。当下伸手拉起裴氏二女,道:“赶快醒来!敌人又攻来了!” 话音刚落,惨呼声已经响起。李天霸拉了二女奔出帐蓬,只见黑暗之中,大批牛群角绑尖刀,尾燃火把,已经冲入了营地之中。士兵们或中刀倒地,或被撞身亡,边上的帐蓬已被踏翻。李天霸三人急运“非常神力”,合力发出一招“正正之旗”,一片柔软的气流便护住了身后的营帐,已经冲到身前的狂暴的牛群突然被一股暖流裹住,再也没有向前冲的元气力,纷纷栽倒在地。 另外一边,常善、乌龙二叟三人也合力发出了“非常神力”,护住了另一半帐蓬。然而前边有几顶帐篷已被撞翻,晕倒的巨牛又倒在上边,肯定死伤一片。身后莲帐中醒来之人急忙奔上前施救,然不断有公牛冲进“非常神力”布成的气墙中倒下,抢救行动缓慢。 李天霸高喊道:“这是齐国田单的火牛阵,大家赶快闪开!” 众人正在行动,十多颗炮弹突然从空中落下,在喜地边上爆炸,吓得想跑的人也不敢动了。李天霸心知要糟,“跑”字尚未喊出口,又一排炮弹落在营地中,爆炸声和惨呼声此起彼伏,营地上火光熊熊,牛群再次受惊,又没有气墙阻路,全从营地中疾冲而过。 李天霸拉着两女掠向炮弹飞来的方向,只见炮手们仍在装填火药,这十多炮再一发,从玄天门来的一行人剩不下几个。三人忙发出“非常神力”,李天霸恨其歹毒,用指风将火把点飞,点着了所有的火药和炮弹。一阵猛烈的爆炸过后,火炮和炮手的尸体到处乱飞。黑暗中听到了马匹狂奔而去的声音,李天霸放弃了追击的欲望,对二妃道:“快!回去救人!” 已经点燃了一些火把和灯笼,常善、乌龙二叟、伍寿、伍羽与几十个士兵正在清理垮掉的帐篷,抢救仍然活着的伤者。众人用灯笼照着逐个清点,士兵死亡了四十余人,伤了十余人,幸而朱万田仍活着。十二飞燕死亡两人,伤了五人,玄天十三侠死亡五人,伤了五人,伍氏兄弟伤了二人,胡姬、乐工均已蒙难,无一人逃脱死亡命运。其余众人俱皆无恙。 李天霸叹道:“死了这么多人,我怎么向关门主交待?常善妹子,实在对不起,拖累了你们!” 常善看着蕊燕、叶燕的尸体,眼里的泪一直就没有停,听了李天霸的话,泣道:“不怪九王子!谁也不知道会是这样一种情况,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些人是向你而来,其他人成了牺牲品!” 裴拂道:“不是岚弟弟临行前帮你们修成‘非常神力’,身具半仙之体,今日肯定全军覆没!决没有一个人能逃脱这么精心的布置。到底谁会这么狠毒?三番两次的痛下杀手!” 李天霸道:“无论是谁!只要证据确凿,我一定不会放过他!要用他的人头祭奠无辜者的英灵!” 朱万田道:“九王子,还是赶快把死者安葬了!前往巴中再说!我在明,敌在暗,须防后着!” 李天霸点头答应。先掏出太上灵丹给伤者治疗伤势,伤重之人干脆喂服一粒仙丹。未伤众人也立即行动起来,在山脚下挖了四个大坑,分别安埋了胡姬、飞燕、五侠和士兵们。土堆前的木牌上刻了埋在里面的是谁。李天坝跪于坟前,众人俱都跪在他身后,随着他发誓道:“未享太平,却遭横死。仅此立誓,诛杀元凶!无分贵贱,决不宽恕!” “决不宽恕!”“决不宽恕!”旷野之中回旋着这愤怒的呼声! 李天霸知道,又一条绳索缚住了自己的手脚。那就是道义、信誉和忠诚,是他欠了友人的。 朱万田已经指挥士兵找回了所有的马匹。由于死者甚多,几乎空出来一半。朱万田让士兵们把十多头死牛,几匹死马全部解剖,把牛肉、马肉及五脏装在牛皮和篷布中让空马驮回去。收拾完毕,已是午时一刻。众人虽然又累又乏又饿,却都没有食欲。于是一齐上马,奔向巴中。 申时,众人终于进入巴中县城。山城虽小,却十分热闹,一样的游人如织,商旅繁忙。一样的酒楼矗立,柳巷曲折。朱万田让军士回营,把众人领入城中最好的酒楼之中,安排着住下来。待众人盥漱完毕,酒席也已备好,几乎一天没吃东西,众人这才觉得真的饿了,吃喝起来。 李天霸正低着头喝闷酒,突然在桌边的木柱下方发现了一个“天”字标记。这不是自己在镇守大、小散关时给士兵规定的联络暗号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往门外看去,大门下方竟然也有一个,而且字迹较新,一定是近些天留下的。李天霸心里一切都明白了,但他却不敢声张出来。 果然是李唐内部的事情,果然是大哥指挥仍驻守散关的六哥七哥下的黑手。亲弟兄啊!为什么要如此绝情绝义?难道我是来抢你这个大哥的太子之位?再说,父王还没有登基啊!怎么就开始自相残杀起来了,真是亲者痛仇者快啊! 一行人见李天霸阴沉着脸,只是一杯又一杯地往口中倒酒,还以为他是为死难的玄天门弟子与士兵们悲伤,便都不敢相劝。其实大家都是一腔悲愤。常善和十飞燕伤心姐妹惨死,一直都在强忍悲声。黄遥等玄天八侠折了五个兄弟,虽然都是为保护十二飞燕而献身,心中也极惨痛。伍氏兄弟莫名其妙伤了两人,心中自也感到窝囊。这场闷酒喝得郁闷之极。连朱万田安排去戏园子看川戏高腔的邀请也没人理会。李天霸对他道:“死亡士兵一家补助一百两银子。这几千两银子就顶今年钱粮。回头我会传书刘王爷。那几所坟用大石垒起来,年节别忘祭扫。” 朱万田忙跪下叩头,原以为这趟迎送会大亏一笔,累及父母妻儿,谁知竟然绝处逢生!心里当然感激万分。暗暗发誓要把清官做下去。 第三百七十六章:变本加厉 常善举了酒杯,领着十飞燕站起身来,对黄遥等八人敛衽为礼,道:“不是玄天十三侠两次舍命相救,十二飞燕早已名存实亡。常善与飞燕们敬各位师兄一杯,” 黄遥等八侠慌忙站起来,道:“黄遥等怎么敢让门主夫人敬酒?杀敌护主原本就是我们的职责,就这样还折了两位师妹,黄遥真是无用之极!” 乌桓道:“十三侠侠骨仁心,大有门主风范。不枉冠以玄天之名,老夫兄弟也敬八位一杯。” 常善道:“两位老哥哥参加,足见十三侠义薄云天,来,大家一起干杯!” 裴拂见李天霸不闻不问,只顾自己喝酒,怕冷落了众人,也举杯道:“善儿妹妹,黄大侠。李唐大业一直承蒙关照,今日更牺牲性命,追随左右,九哥哥和我姐妹铭心刻骨。我们敬大家一杯!” 常善道:“被敌人连番偷袭,折损弟子,我等也有责任!往后当吸取教训,决不束手待毙!干!” 李天霸叹道:“弟妹说得没错!是大哥疏于防范,给了敌人以可乘之机!下不为例!来,谨以此酒祭奠牺牲者在天之灵!天霸愧对大家,不胜悲伤之至!请大家共饮一杯!” 一行人,连朱县丞都站了起来,仰头喝干了杯中之酒。 第二日,众人整装起身上路。朱县丞派了五十名士兵跟随,要送至两湖端王的领地才让回来。连续两天都在山间转来转去,生活上虽有士兵照料,值更守夜李天霸等半仙之人却是亲自轮班,一点也不敢大意。所幸两日两夜无事,已进入湖北秭归,当地官员率队出迎,巴中五十名士兵便一人发十两银子,放了回去。湖北境内山地逐渐少了起来。李天霸却丝毫不敢大意,与常善、乌龙二叟等四半仙依然轮班值守,哪怕是住旅馆,也有暗桩埋伏,算得上是分外小心了。途经襄樊,端王杨展亲自设宴接风。送了两车金银珠宝,把护送士兵增加到五百人,李天霸等人被保护在军队之中,两天之后,到了舞阳,已进入河南境内。却都一路无事。 杨展的五百士兵不能进入河南,以免引起误会。李天霸找到舞阳守将郭兆,要他派二百士兵护送自己一行到南阳。一方面增加安全保证,一方面沿途得士兵伺候。郭兆是关一川所留的守将,对李天霸恭敬之极,同样设宴接风,亲自带二百骑兵相送,人们的警惕心便逐渐松了下来。 这日到达一个小镇,离南阳只有一天路程。众人住入一家小客店,郭兆与二百士兵只能在镇口广场扎营。店门口放了四名士兵站哨,两个时辰一换。入夜。子时。人们已经放放心心地进入了梦乡之中。围墙上,地面上突然打开许多暗门,涌出一群黑衣人,点燃了各处火药的引线后,又钻入了地洞和围墙。顷刻之间,几声巨大的爆炸声传出,整个旅店被炸毁,火光冲天而起,没有一个人从大火中逃出来,战功赫赫的李九王子一行,就此下落不明。 没有人出来救火,郭兆弹压住燥动不安的士兵,等到天亮之后,继续向南阳进发。再也没有人来关注这队垂头丧气的士兵,他们只是要把九王子六马车的金银财宝送到李唐王府去。酉时,队伍到达唐王府前。有士兵与守门侍卫交涉。听说是九王子的马车要入内,大门立即打开,二十多名士兵护着马车进入王府。郭兆眼见王府大门关上,带了骑兵于城外扎营。 唐王秘室之内,李渊坐于虎皮交椅上,对跪了一地的士兵道:“你们是谁的部下?敢夜闯王府?” 一名士兵取下头盔,抬起头来。李渊惊道:“霸儿,怎么是你?你怎么这个模样回来?” 李天霸没有起身,把在路上连番遭袭,死伤无数,小镇被炸,如果不是藏身军营之中冒充士兵,险些尸骨无存的经过,说了一遍。李渊大怒道:“如此歹毒,还有亲民如子之心么!必加严惩!” 李天霸道:“父王暂且息怒!现在没有证据证明是何人所为。我与燕山仙子善儿弟妹一行就此担任父王侍卫,先商议入主洛阳之事。待父王登基,天下大定之后,才查找证据,依法惩处!” 李渊道:“都站起身来吧!霸儿,你先安排侍卫们都住在王府内,立即接管一切哨位,尤其是为父寝宫周围。既然有人藏有野心,为父也不可不防!” 李天霸道:“父王所见极是!对方虽然还没有对父王下手,是因为还要等父王登上皇位再说。父王不让我领兵回来,已经感觉到了对方包藏祸心,为了避免冲突才出此下策。否则西北未定,胡兵仍在,昆仑虎视眈眈,为何要把三十万精锐之师囤于岭南?倘若战端一开,父王和哥哥们手下的兵力是人家的敌手么?霸儿干冒奇险前来,就是要陈明厉害,让父王未雨绸缪!” 李渊道:“霸儿功勋卓著,却迭遭不测!为父悔之不及!你明早传书关一川大帅,让他去岭南把三十万大军尽快带入陕甘驻扎,一直布防到河南境内,以拱卫京畿,确保西北战局稳操胜券。” 李天霸复又跪下叩头,道:“父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真乃中华之幸!万民之幸!天下人都盼新朝尽快建立,唐王尽快登基称帝,缔造太平盛世。父王还是早作安排为好!” 李渊柔声道:“霸儿起来,带诸位将军去安歇吧!为父听你之言,尽快入京就是!” 李天霸带着常善一行出了密室,来到府中大厅,让人找来了总管,商量怎么安排新到之人。总管见是九王子回来,忙一一介绍情况。李天霸传唐王口谕,要总管把关键住所全换成自己所带之人,今晚的岗哨也要一一换过,不许可遗漏一处。他已经感觉到,对方筹谋已久,唐王府哪里还是安全的地方?说不定寝宫之下也早已埋了火药,只等点火起事了。 次日,王府卫队公开换成了女兵,老侍卫们当即被编入郭兆军中。常善正式就任侍卫统领,裴氏二女仼副统领,三人轮流带班守着唐王寝宫,真是连苍蝇也休想从三人眼前飞过去。 李天霸没有闲着,他乔装打扮,让人认不出来,围着王府转了半天,总算看出了门道。晚间,他让黄遥八人分四揭开铺地石板,向下挖去,其中两处果然挖出了暗道,整个王府下面,总共埋了上千斤火药,唐王一直住于火药桶上。 敬告读者: 自上星期日至今天,《玄天行》作者因赴贵州省纳雍县参加姑母丧事,整整一个星期没有写作,特在此向本来就很少的读者致歉。故母与作者同为张姓,享年九十三岁,三十余岁时曾担任中学校长,是纳雍县少有的才女。不到四十岁孀居至辞世,含辛茹苦抚育二子成人,在一县群众之中享有很高的声誉。笔者有幸于一九六七年十月去纳雍拜见姑母,逾今四十又五年。与两位表兄同受教诲,得以寸进。姑母仙逝,余悲痛若绝,灵前回首前事,更是痛哭流涕。因表兄李忠信、李忠俊二人写了一篇《祭母文》,表达了他们及其家人儿孙的思念和悲痛之情。余特制作了一篇《悼孃辞》,力图准确地把握住自己追忆往昔,怀念二孃,以及今后如何报答深恩的心情。现抄录于下,于喜欢《玄天行》的作者朋友共享。(孃。贵州人对姑母的通称。音niang) 《悼孃辞》 李母张氏,余尊为孃。高风亮节,刻余心房。 驾鹤西去,痛断肝肠。悼辞一篇,遥寄哀伤。 天人永隔,仙凡陌路。雍熙大地,山念水想。 谆谆教诲,余皆遵循。继承遗志,造福乡党。 山风不语,漫卷惆怅。 寅时登仙,辰正闻耗。泪洒长天,悲动一方。 尤忆往昔。义结俊信。相识恨晚,绿聚沙厂。 雍熙拜谒,幸瞻慈颜。四十五载,没齿难忘。 首教孝悌,再教仁义。三教忠勇,更教重情。 言犹在耳,仙音渺茫。恨未尽孝,即隔阴阳。 携同子侄,跪别二孃。 文心卓识,女中豪杰。光大张氏,贤冠李宅。 清风徐徐,教导娓娓,吾心拳拳。书声朗朗。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云贵高原,有女校长。 追思深恩,终生受益。堰塘有知,涕泗飞扬。(堰塘,余与二表哥工作地点之水塘,二孃曾在此居住多年。) 果老骑驴,兹有张氏,五千余年,大姓泱泱。 唯其张门,忠肝义胆。孃乃传人,一如古往。 一脉相承,忝为楷模。教育后辈,身传语讲。 福荫子孙,泽被亲友,怜老惜贫,菩萨心肠。 普施教化,惠及地方。众口一辞,万人景仰。 山川锦绣,地杰人灵。百年表率,享誉城乡。 奇涧绝壑,铸孃风骨。苍松翠柏,宣染端庄。 天不言高,地亦非深。有孃英灵,天地安祥。 德容言工,蜚声雍城。堪比日月,万载之长。 我令哭颂,垂首长叹。慷慨悲歌,盼孃感知。 效法慈训,和衷共济。代代传承,不敢或忘。 团结如昔,亲如家人。后代子孙,乃有希望。 苍天可哀,孝心不变。追享永年,再创辉煌。 悲不自胜,泣血以悼。骈四泪辞,仅表凄惶, 古风一阙,献于灵前。刻骨铬心,呜呼尚飨, 水滴石穿,痴念不改,三拜九跪,书短意长。 众家子侄,就此惨别!恳请庇护。唯孃为上! 孝侄 张清明 恭录 公元二0一一年四月二十八日 第三百七十七章:无以为证 李天霸不敢大意,亲自跳入地道之中,先把从炸药室通向远处不知什么地方的火药引线切割。这两条引火线从地道两端分往两个方向,分别切去数丈之后,敌人就算现在举火,也无法引爆王府地下的炸药了。李天霸正要指挥士兵把那些炸药搬到地面来,唐王李渊却在此刻赶到现场。 见了挖开的地道口,切断后拿出地面的精心缝制装填的数丈引火线,惊问道:“霸儿,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有人要对为父下手?” 李天霸道:“父王明鉴,下面所埋的炸药,足以把唐王府炸得片瓦不存。只要都在府内,不仅父王无法逃出生天,府内之人无一人能躲过劫难!幸亏发现得早,敌人阴谋无法得逞!” 李渊震怒之极,喝道:“霸儿何在?立即与为父缉拿逆贼,明正典刑!抄家灭族!” 李天霸见周围只有裴拂、裴柳、常善以及十飞燕围成一个大圈在警戒,忙跪下道:“父王请息怒,现在没有证据证明是何人要加害于唐王,处置过急必引起动乱。不如封锁消息,沿地道找到出口,严密包围起来,待前来举火之人露面,一併抓获,即可审出幕后主使之人,予以严惩!” 李渊道:“霸儿此计甚妙!你可依汁行事,擒来设谋之人,予以严刑拷问,追出主使以剿之!” 李天霸叩头道:“是!霸儿遵命,爹爹去歇着吧!” 李天霸当下叫来裴拂、裴柳,道:“你姐妹俩下入地道,各探一边,一定要丈量出长度,走向,不可破坏泪口,以免惊动敌人。回到这里后,在地面上原方向走一次,即可探之点火洞口,秘密带兵围困起来,抓捕前来点火之敌。先点大穴,防其自杀!再交与父王亲审!” 裴氏姐妹点了点头,纵身跳入地道洞口,分头行事。 李渊见九儿子办事干炼果断,甚为欣慰,让身边两个妃子抬了张藤圈椅来,坐于丈远外的八角凉庭内闲目养神,静候结果。两个妃子一人站立捶肩,一人半蹲捶腿,小心地伺候着。 李天霸吩咐士兵从地洞中搬出炸药,用马车秘密运到城外的兵营中,交给郭兆看管,要其秘密派人回武都调一万兵马来,埋伏在王府四周,以供差遣。 刚搬完炸药,裴拂、裴柳已从地道中跃上地面,只对李天霸点了点头,分头向东西方觅迹追查。 李天霸令士兵拆除了园中的一处假山,把土石全部填入地道,清理干净之后,在洞口处分别埋下两只大缸,注满清水,以石板为盖,倘有人触动缸底部位,必有响声传上地面,警卫即可破缸灌水,下洞拿人。此法乃李天霸相度地势思考而成,应该十分灵验。 天色渐黑,园中已经点上灯烛,八角庭中摆了一桌酒席,李渊父子,两个妃子,常善以及刚刚从外返回的裴氏二女围桌用餐,气氛十分融洽。十飞燕另有一桌酒菜在长廊之上,菜式相同。 李天霸道:“二位爱妻,侦察结果如何?可否边吃边谈?” 裴拂道:“西面的洞口在一间破庙的供桌之下,火线藏在乱柴堆中,极其容易点燃。我以派了两名士兵化装乞丐秘密监视,用信号火箭联糸。彼如施放,我即现身抓人!” 李渊道:“拂儿虽有安排,尤恐赶之不及。还是亲自守侯为好。虽然辛苦,却更实用!” 裴拂笑道:“父王教诲的是,拂儿立即前去,亲自守侯!”说完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李渊亦笑道:“拂儿,用完晚餐再去吧!换上夜行衣靠,隐于庙内,一定可以抓到活口!” 裴柳道:“东面的出口却在一处宅院之中,隐于假山之内。那是一处废宅,只有一名老仆看门。柳儿留守之人已潜伏院中,老仆仍不知情。吃完饭柳儿也回去废宅去,亲自蹲守。” 李渊问道:“东面的废宅?柳儿,离王府的准确距离是多少?” 裴柳道:“约有三十来丈,对了!父王。大门前有棵老榆树,树下还有只破损的石狮。” 李渊道:“那是三儿去南召前居住的宅院啊!这一切难道都与老三有关?” 李天霸道:“父王暂勿推测!三哥虽然住过那处宅子,却不一定有谋逆行为。抓到证据再说。” 众人边谈话边吃喝,俱感亲情融融,心情舒畅。一餐饭直吃到戌时方止。待李渊在妃子的搀扶下离开院子回寝宫,常善带了十飞燕紧紧跟在后边,唐王安全毫无问题。李天霸即对裴拂道:“等在破庙拿人必然一无所获,且有生命危险。倘若敌人在远处施放火箭,准被烧成刺猬。还是选一处制高点,居高临下观察,必然生擒敌人。” 裴拂道:“多谢九哥哥提醒,拂儿险遭敌人奸计,心实不服!我此去必再多个心眼儿!我先去换身夜行衣再说。”身子微微一动,人已不知所终。 裴柳在夜色中抱住李天霸亲了一口道:“柳儿也去了,夫君小心!谨防来自你兄弟的暗算!” 李天霸把裴柳轻轻揽入怀中,轻轻在他耳旁道:“再不会了!以前敌暗我明,时时处处遭人暗算!现在敌明我暗,正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让他们尝尝被人暗算的味道。” 裴柳又抱住李天霸亲了亲,身子一晃便脱出李天霸怀抱,没入夜色。李天霸围着唐王寝宫转了一圈,在一处暗影中见到常善,道:“弟妹辛苦!此地交与弟妹防卫。大哥要去三哥废宅那儿看看。究竟是三哥大逆不道,还是有人借三哥废宅行谋逆之事。总之不能冤枉了好人!” 常善道:“大哥多加小心就是!自古皇室之争都是鲜血淋漓的!哪怕父子兄弟,概莫能外!我等所遭伏击,绝非彼此并不相识之人所为!大哥千万提高警惕!” 李天霸道:“弟妹放心!大哥并非愚鲁之人,不会心存侥幸,误人误己!无论是谁欲加害我父子,只要被我抓到证据,都非死不可!否则天霸何以向岚弟弟和天下人交待?” 常善看着李天霸那孤独的背影,突然悲从中来。如果自己本是李氏门中之人,该如何自处?对背叛李氏的恶贼,自己下得了杀手么? 第三百七十八章:兄弟阋墙 南召湖船画舫之上,李唐大王子李天威,三王子李天成,七王子李天佑正围桌吃花酒。三人面色忽喜忽忧,心情忽好忽坏,倚于三人身边的绝色歌妓忽而被搂住亲热,忽而被冷落一旁,忐忑不安地陪伴着这三个稍有不满便要拔剑杀人的王子。南召大营十万大军可是李天成统带,杀个人比宰只鸡还要简单,方圆百里之内谁也不敢捋其虎威。 李天威喝下一盅美酒,问道:“成儿,你敢肯定老九一行已在镇上旅店中被炸身亡了么?” 李天成志得意满的道:“当然!我亲自看见他们进入店内投宿,至点火前并未出来,岂不被炸得血肉横飞,支离破碎?可惜火势太大,根本不可能在枯骨中辨别出谁是谁来。” 李天威叹道:“天下本是老九打下来的,诛杀功臣实乃万不得已而为之,九儿,你安息吧!”洒了一杯酒在地板之上,猫哭老鼠般滴了几滴眼泪。 李天佑道:“三番四次设伏都治不了老九,当真令人胆寒,他武功如此之高,在世一天,我们兄弟便一天不敢出头!还争什么天下?坐什么江山?” 李天成道:“大哥无需伤心了!现在强敌已除,再无后顾之忧,你只管做你的皇帝。我们几弟兄拥有天下,同享富贵,岂非人生之一大幸事?” 李天佑道:“父王仍然健在,大哥如何称帝?三哥莫不是喝醉了吧!” 李天成斥道:“佑儿莫要乱说!三哥算无遗策,焉能出现疏漏?只要大哥能劝动父王在南阳登基称帝,一切便都迎刃而解。大哥入主洛阳,乃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事情。” 李天威道:“王府突然换了一些女的侍卫,城内又多了千余人的兵马,难道父王发现了什么?” 李天成笑道:“父王对我一向言听计从,从未有过任何怀疑。换女侍卫,无非喜好女色而已。” 李天威道:“父王一向注重声誉,喜好女色之说,恐怕牵强附会。三儿还是多加警惕为好!” 李天成道:“大哥说得是!三儿近日一定强加戒备,竭力查清女侍卫来头,予以分化瓦解!” 李天佑道:“不如明日我乔装打扮,进南阳侦察一番。弄清楚王府卫队配置情况,予以致命一击!” 李天威道:“七儿不可,你我弟兄决不可抛头露面。我明天正式入宫参拜,献上玉玺劝进!若父王不疑有诈,欣然接受劝进之辞,答应在南阳登基称帝,我们的计划就实现了一大半。到时三儿发动雷暴行动,再嫁祸于老二,我四人则名正言顺地诛杀之,大事可定!”李天成道:“如此机密之事,不能让这三个女子出去乱说,不如杀了干净!” 三名歌伎吓得花容失色,扑翻身跪下道:“王爷饶命。我三人自愿终生跟在王爷们身边,尤如家人一般忠诚,绝不向外透露半点信息。望乞恩准。” 李天威见三女尤如梨花带雨,楚楚可怜,顿生怜悯之心,道:“算了!三弟带回府中看管就是。” 李天成只得应允。其实喜好女色的是他自己。府中姬妾成群,奴颜婢膝,任由他玩弄。添此三女,无非多三个吃闲饭的人而已。下船之后,亲自押送三女上了马车,送回南召城内的府邸中。 巳时,李天威乘了马车来到南阳城唐王府前,命守门官报告唐王,大王子求见。 李渊闻报,立即升殿,左右侍卫乃冰燕、雪燕,均抱剑立于唐王身边。传令宣大王子进殿。 李天威入得议事大殿之内,跪下参拜。唐王问道:“威儿不在军前指挥,回来有何事禀报?” 李天威双手举着一个玉盒,回禀道:“儿臣在洛阳的眼线从宫中取得了传国玉玺,特来奉献给爹爹祝愿爹爹身体康健,早日登上帝位,开创李唐王朝的千古基业!” 李渊道:“威儿起来入座吧!即位登基,条件尚未成熟,只有等到平定西北,光复洛阳再说!”冰燕从李天威手中接过玉匣,打开查验之后,确信没有异常,方才轻轻放置于李渊面前。 李渊取出传国玉玺看时,见入手沉重,通体莹黄之色,底面刻着四个篆体大字“皇帝之印”,四面刻了四条姿态各异的巨龙,分别连着顶部那一颗硕大的龙头,通体天然逼真,雕刻堪称鬼斧神工,除了作为皇权的至高无上的信物外,本身也是一件极其精湛的昆仑玉艺术品。 李天威见李渊面露喜色,趁机禀道:“据洛阳宫内之人说,获玉玺者若于四十五日之内登基,刚数合九五之尊,皇权永固!父王若等到平定西北,攻占洛阳之后再即帝位,则少则拖上一年,多则还要拖上三、五年,既错过良机,又难令天下早日太平,苦了的仍是百姓!” 李渊道:“威儿言之有理,明日为父将召集众臣商议,决定行止。晚上你就在府中歇息吧!” 李天威道:“儿臣想于午后赶回驻地去,静候父王称帝的大喜日子,再入朝朝贺!儿臣告辞!” 这还像是父子两人的对话么?虽然客客气气,却都冷冷冰冰。每句话里都藏着机锋,每个诉求之中都含有后着。父亲一直带着冷静屿警惕,害怕一个不防中了儿子的圈套。儿子则包藏祸心,转弯抹角地想诱使父亲就在南阳称帝。双方攻守兼备,唱唸俱佳,如同棋逢对手。 李渊看着儿子走出议事大厅的背影,心中痛苦之极。儿子要害老子,夺帝位,手段竟然出人意料之外。南阳称帝,皇宫爆炸,长子继位。顺理成章的如意算盘,打得精到了极致。先与大臣们还有九儿商量一下再说吧!看看能否有破除敌计的更好办法。 李天威坐在马车之中,同样在低了头沉思。父亲的神态不像过去那么亲热了。他明显地表现出已经知道了什么。他知道了什么呢?是九弟的不幸遇难?还是王府地下埋的炸药?很显然,即使得到了玉玺,父王也不会在南阳称帝了,他会一直等到可以入主洛阳。那么,己方的对策又该如何呢?还是先找老三老七高议一番再说。他隐隐觉得,对方不会再给己方多少时间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武威盟主 由陇西至西京的官道之上,昆仑老祖余海带领秦岭三十入洞首脑正催马急行。这是一个奇怪的队列,官道允许三骑或两骑并行,于是一名膀粗腰圆的武林人物身边,必是一名甚至两名面目姣好,身材婀娜的胡姬陪骑,长长的马队绵延若干里之多,沿途打情骂俏,男欢女爱,让路上游人大开眼界。原本纳尼班达是不让胡姬随行的,但秦岭三十八家洞主与掌门已一日离不开胡姬,都来恳求武威盟盟主于海准予带在身边。于海觉得有几十名西域美女同行,必然掩去了这一干武林人物的驰行目的,无非是时间上晚到一天半天而已,有益无害。于是去与纳尼班达兄弟商量,二人一听可以掩饰行踪,当即答应。并大开方便之门,给洞主们增加了许多路费,作为包养胡姬的开销。于是一路香艳之旅即告成行。虽然闻震父子带头在前方打马狂奔,抢时间赶路途,后面的洞主、胡姬却仍能紧紧跟随,并未因相互间一直眉来眼去而掉队。 这日到了陇南,离西京已经不远了!原本陇南是由李天霸攻占了的,李天霸南征东讨之际,交给七哥李天佑治理。西北王刘亦周见收复陇南有望,求助于秦岭几家交好的洞主,帮助他夺了回去。李天佑败退回大散关上,为了掩盖无能,只得投靠了大哥和三哥,结成死党。 陇南守将刘眉乃刘亦周亲侄,见刘亦周率队亲至,忙殷勤接待。武威盟一行被安排住进城内最大的酒楼,刘亦周则把纳尼班达兄弟、昆仑老祖父子、闻震父子都带入了自己在陇南的王府。分别住进了独立的院落。府里不用在大厅用餐,一日三餐都有丫鬟伺候。 武威盟主于海洗涤之后便与两名胡姬钻入鸳帐之内,行那每日必行的男女功课。不是因为于海 喜爱这一口,而是他在与胡姬云来雨去之中领悟到了一些武道修为上的东西,那是他在闭关修炼时也没有领悟到的,的确给了他一个极大的惊喜!原来,这两名胡姬身具的武功是西域的密宗绝学,行气和运功都是反向而为。在与老祖云雨之际,不知不觉间便运起了功力,希望能从与老祖的合体中得到一些昆仑至高仙诀。昆仑老祖乃何许人物,二女的意图从一开始便被他发觉。老祖并未揭穿对方,反而在输出极少功力的同时,趁机探查二女的运功心法。发觉二女是逆向行功后,出于好奇,也让自己体内的真气跟着二女逆向运转,岂知一试之下,功力大进,绝非闭关修炼所能比拟。老祖一时搞不清是什么原因,是反向运气行功的异变呢?还是与胡姬合体修炼的结果?总要找到真正的原因才行。谁知两名胡姬叶娜、叶莲也在跟着老祖于海正转运气时发现功力突飞猛进,也想搞清楚原因。双方各有所求,于是一拍即合,只要到了晚间,少不得在一起合体双修。没有了男欢女爱的情欲,因为从一开始双方就在努力求证功力增长的原因,昆仑老祖远比二女经验丰富,已经基本认定,逆向运气行血是“昆仑仙诀”乃至“王母仙功”的正确的修炼方式。这百余年的修炼光阴是白白的浪费了!昆仑老祖于海与叶娜、叶莲分别合体各有两个时辰,见二女面色晶莹,体内气机充沛,知她们也获益匪浅,道:“汝二人果有造化,竟能在合体时窃取老夫真气,很快就提高了功力。若你二人愿终生侍奉老夫,便将全身武学倾囊相传,干不干快些决定,免得老夫临时改变主意。” 两名胡姬慌忙双双跪下道:“叶娜、叶莲叩拜老爷。我姐妹决定终生跟随,无怨无悔!” 昆仑老祖哈哈大笑,把叶娜、叶莲一齐搂入怀中,道:“两个心肝宝贝,老夫也捨不得让你们离开。别以为为老夫年高老迈,老夫基本上还是童子之身,一身元阳未泄。对付你们两个宝贝么,那是完全不在话下!告诉老夫,家住番外何国,家里都有什么人?明日老夫让纳尼邦达接到中土来,大家共享荣华富贵。” 叶娜惊喜的道:“盟主说的可是真话?我俩家居鞑靼斯国,父母兄弟都给牧主博尼放牧。牧工中只此一家姓叶什的,一问就能找着。最多一个月,我们一家人就能相见。” 昆仑老祖道:“好吧!爱屋及乌,老夫帮你们接来家人。只是不知你们在老夫身边快乐与否?” 叶莲把鼓鼓的胸脯紧貼在老祖的身上,抱着他的脖子撒娇道:“老爷,你看看我姐妹快活不?自打进了中土,由纳尼老爷收留,直到遇见盟主老爷你老人家,我姐妹才觉得活出点味儿来了。如今功力大进,都拜老爷所赐!你注定是要位列仙班长生不死的人,我姐妹只怕几十年后先行死去,丢下老爷忍受孤独。”说完忍不住流下泪来。 昆仑老祖于海大为感动,把叶莲紧紧抱住,吻干了她脸上的泪水,道:“傻丫头,老夫既能成为不死仙体,自有办法让你们也长生不老。三人一体活上百年,也就心满意足了!” 二女这才破涕为笑。又开始展露迷人风情,勾起了老祖的欲火来。老祖虽然满心都是欲念,却抱定了合体修炼的念头,只要进入二女体内,一定会发动“昆仑仙诀”,随二女逆向行功,慢慢品味功力在体内增长的快感,绝非沉迷于闺房之乐。二女竟然也是一样,开始时尚是满脑子的欢欲和兴奋。待老祖开始运功,形成合体修炼格局,心里就慢慢的平静下来,也同样仔细地咀嚼体内那一丝丝不断地增长的功力,为自己有如此奇遇幸运不已。 有人在敲响房门,三人只得收功而起,穿好衣裾。叶娜打开房门,见敲门之人是昆仑幼祖于天波,低下头道:“幼祖少爷好!叶娜见礼。” 于天波见三人精神饱满,毫无纵欲之后的疲惫之色,满脸惊讶的道:“爹爹,你们关起门来大半天了,竟然没有一丝疲态。莫非你们一直在睡觉?什么事也没有做?” 昆仑老祖道:“波儿,纵欲过度对身体并不好。有时间就该打座修练。过些日子爹爹会教你合体双修之法。你必须尽快修成‘王母仙功’,争取早日达到昆仑散仙的半仙之体,以求长生不老!” 于天波道:“原来如此。爹爹一直是在修炼,波儿却一直是在纵欲,无怪乎老是没有进境。” 昆仑老祖微笑不语。反向运气是自己偶然之中的发现,只有总结出经验才能传给幼祖,以免乐极生悲,又生出事情来。 第三百八十章:城郊截杀 昆仑幼祖于天波见老爹只笑不答,以为是当了两个胡姬不愿明说,也就不再详加追问。道:“爹爹,纳尼老伯要我问你老人家,今日晚间赶过西京去如何?这一带是终南玄女宫的地盘,白天赶路容易惹起怀疑,至少会引起玄女宫的注意,若飞鸽通知东都皇宫,会增加许多麻烦。” 昆仑老祖想了一想,知道纳尼班达兄弟的话很有道理,飞鸽传递信息可比马跑来得快,倘真走漏了消息,中原武林处处拦截,自己答应粟特人的事情办不成功,今后便会一点儿好处也得不到了。想到这里,对幼祖道:“通知各洞首领,赶快吃过晚餐,戌初继续赶路,谁也不许耽搁!” 幼祖刚刚退出房间,晚餐便送进房来。三人立即吃喝起来。叶娜给昆仑老祖斟了杯酒,又端起来送到他唇边,道:“我姐妹能说中土语言之事,老爷千万别在二位纳尼老爷面前提起,免得徒增他们的猜忌,以为我俩是中土的卧底。”说完才把酒倒入昆仑老祖口中。 于海吞了酒,笑道:“两位美人儿放心,你俩从此就是老祖双妻。在外一律要以纱巾覆面,不会再与二位纳尼老兄相见于公开场合,老夫自然更不会再提及有关你二人之事。” 三人吃饱喝足,天便已经黑了,便收拾出门。府门外的长街上,秦岭三十八洞首领带了各人的胡姬都已整装待发。纳尼班达兄弟见人已到齐,点头向老祖示意,老祖大喝道:“出发!”队伍立即从东边出城,沿官道向西京急驰。灯笼火把足足有一里多长,马匹都是贯于夜间奔驰的大宛宝马,在官道上放蹄狂奔,蹄声如雷传诸远方,令零星的行旅慌忙躲避不及。 卯时,队伍便已经通过了西京,进入通往东都洛阳的官道。辰时,又已通过终南山路段,昆仑老祖是队伍人困马乏,下令休息一个时辰。男人们武功在身,仅有疲惫感觉。女人则完全不同了,叶娜、叶莲虽有疲态,却能纵身下马,坐在草地上休憩。其他胡姬都要由各自的男人抱下马来,在草地上瘫成一团,躺得东倒西歪,活像草地上长出的一株株花磨菇。 纳尼班达来到昆仑老祖身边,满面愁容的道:“路程正长,拖了这堆肉货,恐要耽误大事。” 昆仑老祖道:“没有胡姬作掩护,我们的行踪很难掩饰!抓紧一点就是了!或者,雇些马车?” 纳尼班达道:“那要到前面的市镇再说了!动身吧!赶一程算一程。” 昆仑老祖下令出发,胡姬们虽然臀部被马鞍磨得生疼,却只能咬牙上马,忍痛前行。 就这样日夜兼程,第七日酉时,武威盟一行已抵达洛阳城外二十里铺,早有粟特人细作前来迎接。闻听细作禀报南阳李渊仍无动静,纳尼班达十分高兴,让队伍吃了细作准备的食物饮水,再慢慢动身不迟,准备子时打开城门,攻打并占领皇宫。 众人刚吃喝完毕,一彪人马打着灯笼火把由洛阳方向杀来。领头的却是万象真人吕吉盛与师弟万炯,长白二真人巩兴权、巩兴凯。身后有数千禁卫军士兵,灯笼火把照耀如同白昼。 吕吉盛一声朗笑,道:“玄天门关门主好算计,知道西北王无论如何是要来东都露露脸才甘心的!不枉我等在此守了两三年,竟然真给他不幸而言中。” 昆仑老祖大喝道:“你这老怪物瞎嘟囔些什么?我等只是普通客商,来东都收丝绸,赶快让路!” 吕吉盛道:“堂堂昆仑老祖于海,也改行作丝绸生意了啊!昆仑仙山送人了么?可惜呀可惜!” 昆仑幼祖于天波催马上前,长剑一招“昆仑雪崩”使出,万千剑尖罩向吕吉盛,道:“老头子太可恶了,让少爷先来教训较训你。” 眼见漫天的剑影如暴雪般卷来,吕吉盛仍然站着不闪不避,也不拔剑抵挡,瞬间即被剑芒覆盖。 昆仑幼祖见自己一剑制敌,心中大喜,正待收剑后退,突然觉得手臂一麻,玉剑拿捏不稳,掉入了别人手中。定睛看时,鬼魅般点中自己手臂穴道的正是吕吉盛,不由吓得呆了。 吕吉盛用迷术迷惑了于天波,留一个幻影给对方攻击,自己已飘身下马,来到了于天波身边。出手夺掉了他的玉剑。剑一入手,吕吉盛便顺手一挥,砍断了一条马腿。就在于天波坐不稳雕鞍,倒裁下马之时,剑光再闪,吕吉盛的玉剑划向了于天波的咽喉。 “叮”的一声轻响,剑声被什么东西弹开,吕吉盛手中玉剑也差点儿脱手。一条黑影闪过,于天波突然失了踪迹,让吕吉盛呆在那儿发楞。 秦岭三十八家洞主中与昆仑交好的几位越众而出,手持各种兵器,向吕吉盛一拥而上,刀、剑、枪、棍,分别以不同的招式疯狂击出。刀影、剑气、枪飙、棍风,盘旋着呼啸着罩向万象真人。 万炯高呼道:“师兄小心!对方可没按路数出招。” 吕吉盛长笑一声道:“师弟,难道你以为师兄会一招一式慢慢与他们玩么?” 师兄弟二人在如此境遇下还有心肠说笑,气坏了围攻的洞主们,又纷纷加了两层内力。所有的兵器,都已经力逾千钧地击到了各自眼中的目标上。看着那白发老头鲜血四溅,横尸于地。 吕吉盛真身却早已脱出敌人的包围圈,闪入了这抢先而出的七、八个人中,东一剑,西一剑,剑剑都追魂夺命,惨呼连连。一刹那间,四位洞主已伏尸马背之上,再也不能享用胡姬了。 昆仑老祖看得血脉贲张,狂吼一声,“都给我上!”率先扑向吕吉盛。剩下的三十余位秦岭首脑也纷纷扑向斗场,找向万炯及长白二真人巩兴权、巩兴凯厮杀。 一时之间,斗场上乱成一片。吕吉盛虽有迷功护身,昆仑老祖却独具慧眼,总是能把掌刀击向吕吉盛的真身。掌影如山,刀风侵肌,压得吕吉盛喘不过气来。四下望去,师弟和长白二真人也已陷入围困之中,苦战不休。当下张口喷出一口血雾,无数血箭射向昆仑老祖,于海大袖一卷,几乎把血箭全部卷入袖中,漏出的几支还是伤着了几家洞主。再看斗场之中,哪里还有四真人的踪影?灯笼火把早退往城门方法向去了。 昆仑老祖挥手道:“快走!攻进城去!占领皇宫!” 第三百八十一章:皇宫失陷 万象真人吕吉盛师兄弟,长白真人巩兴权师兄弟等四人从围攻的敌阵中闯出,狂奔数里后追上了先期退回的守城士兵,一齐退向洛阳西门。很快便进了城门。 吕吉盛道:“洛阳和皇宫是守不住了!关门主原先安排的是阻拦两个时辰,李唐的兵马就会入城。现在看来是出了岔子。我等四人只能走第二步棋。长白两位老兄带宁帝一家出北门,先上长白山,等李唐建国后再说。我兄弟在西门再阻上一阻,拖延时间,让你们走远。按原计划,年前我们四真人一道去玄天门,时间以飞鸽传书为准!” 巩兴权道:“吕兄所言甚是,我兄弟就带宁帝一家人先走一趟了!两位千万保重,及早撤出!” 看着巩氏兄弟向皇宫飞马驰去,吕吉盛道:“对方都是些会飞的主,这道城墙可挡不了人家!士兵们都躲开吧!免遭无谓的杀戮。城门由我兄弟来守好了!” 守城的万夫长感激的道:“两位真人菩萨心肠,杨某感激不尽!城楼上尚有万支弩箭的自动发射装置,我带真人去看!或许可以延缓敌人的攻势!” 吕吉盛道:“不用了!那还是我带着人安装的呢!岂会不知?你们把这一带城墙遍插灯笼火把,然后快快离开,到南面去迎李唐军队吧!” 那万夫长只好照办,须臾之间,城墙上亮如白昼,吕吉盛与万炯不同方向转了一圈,城墙上立即出现了许多武林人物,关一岚、李天霸等尽在其中。此刻,武威盟的人马也已抵达城下,见城墙上高手林立,不禁犹豫不决起来。尚未想好对策,城墙上已经射下来两拨弩箭,伤了两家洞主,死了几名胡姬。未死之人慌忙后撤,气势已经在不断下跌了! 昆仑老祖未知虚实,自也心中无数,对纳尼班达兄弟道:“细作所报,这些人并没到洛阳啊!莫非其中有诈?或者,这本身就是一阵幻术,用以迷惑我等心智?” 纳尼班达道:“是不是也要硬闯了!我等已经没有退路!盟主下令强攻吧!” 昆仑老祖道:“没有云梯,不知道能有几个人飞上城去。我只有拼死一搏,入城斩开城门锁了!” 纳尼班达道:“盟主仍要注意自身安危!这出戏少了你,就难以唱下去了!” 昆仑老祖大声道:“众家洞主听着,我们想要的一切都在这道城墙之后,冲啊!”率先纵身飞出,不断用手拨开射来的弩箭,转眼已避入城门下弩箭射不到的死角。 秦岭洞主们想去的当然就是城墙后的花花世界。一齐跟着老祖冲向城门。中途虽有数人中箭倒下,大多数人还是冲到了老祖身边。老祖道:“来!合力撞开城门!一!二!三!开!” 十来人运功出手,一股庞大无匹的罡风撞向城门,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两扇坚固的巨门应声而开,折断的巨木门闩在罡风中打着旋儿飞舞。 没有兵器击来,没有弩箭射来,甚至没有人声传来。城门像个漆黑的洞窟,准备着吞噬入侵者。 昆仑老祖把心一横,运起“昆仑仙诀”功力护身,穿过城门洞冲入洛阳城中。城门边哪里还有半个人在?只有数支仍在燃烧的火把,映照着空寂的街道。 又有几个细作从黑暗中闪出,道:“守城士兵已撤,我们来带路,杀向皇宫。” 城外的马匹都已牵入城中。众人上了马,跟着细作向皇宫方向急驰,半柱香功夫,抵达宫门。 整个皇宫内外似乎静悄悄的。昆仑老祖走到宫门前,发现宫门并未关闭。推门而入,皇城内仍然灯火通明,四下里却静静的看不见一个人影。显然,隋宁帝已经弃位而隐了。 纳尼班达道:“宁帝既已主动退位,也还算是个聪明人。请刘王爷入宫吧!用两天时间完成准备工作,第三日,请刘王爷登基称帝,昭告天下!” 昆仑老祖道:“目前人手不足,四城仍未占领,准备工作难处太多,可否先缓两日?” 纳尼班达笑道:“人手不是问题,盟主到宫门外看看,能否够用?” 昆仑老祖大步走出宫门,只见宽阔的宫前广场上,黑压压全站满了人。灯笼火把映照下,有许多士兵,也有许多百姓,还有许多武林人士。真不知纳尼班达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把这些人安插进东都洛阳来的。看来粟特两兄弟的能耐,可远比自己知道的多得多。 纳尼班达站在昆仑老祖身后,刻意不提这些人从何而来,附耳对老祖道:“盟主可以下令了!士兵去攻占城门,武士可任禁军,其余之人女子全部入宫,男人一律充任宫中杂役。” 昆仑老祖只得放开嗓子,把纳尼班达的话复述了一遍。奇怪的是,话音刚落,四名将领模样的人分别领了三百、五百不等的士兵,列队奔赴四门。武士们列队宫墙边,等候分发侍卫服装。其余男女,竟全都进入皇宫之内,自有人分派职务,一切都有条不紊。 昆仑老祖大是叹服。纳尼班达兄弟所作的这些前期工作,既不显山露水,却又具有实效。二位粟特老兄的心机之深沉,用心之良苦,绝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到了现在,别说西北王刘亦周只是纳尼兄弟手中的傀儡,就是自己这个武威盟主,也只不过是人家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而已。 纳尼班达兄弟领着众人进入皇宫内院,只见宫女、侍卫、太监们已经进入角色,里外忙碌。到了大昭殿,纳尼兄弟请大家坐了下来。宫女们送上香茶,刘亦周端起来尝了一口,道:“果然是帝王享用之物,不是我那王府之中能拿得出来的,今日总算遂了心愿。” 纳尼班达道:“王爷后日登基称帝,连天下都是你一个人的,何况区区一杯香茶?” 刘亦周道:“这天下虽然由我挂名,实际上却是我党我军们大家伙儿的。只不过亦周慕此虚名已久,有了这种机会,总要尝试一下,方不枉一生为之追逐,锲而不舍!” 纳尼班达岔开话题道:“忙了一天,肚子可是饿了!也不知这深宫中可有吃的东西。来人!酒席伺候!” 果然有太监答应一声,稍顷,酒菜便流水般的搬了书来。整整摆了五桌。 武威盟一行,包括活着的胡姬们便都入座。纳尼班达也不再客气,酽然以主人自居,一桌桌敬起酒来。昆仑老祖因与之尚有秘约,也就不去管他,自顾与叶娜、叶莲调笑喝酒。 隋朝的天下,到这一天真地覆灭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登基闹剧 那顿晚宴吃的时间并不长,谁都没有心情大吃大喝。昆仑老祖折损了六个依附昆仑派的秦岭洞主,心头很是不爽,胡姬死伤过半,健在的洞主们尤怕今夜无人伴眠,所以没一人提得起吃喝的兴趣。幸而纳尼班达席散时大声道:“武威盟总舵设东都武胜楼,歌舞,胡姬一应俱全,各洞首领这便享受去吧!明日在城中购物,只要是看上的,记帐纳尼班达就行,酒店饭馆,一概不付现银。诸位早些安歇吧!祝大家好梦连连,心情愉快。” 昆仑老祖不愿多问,带领众首领离开了皇宫,由一名侍卫带路,骑马来到了武胜楼。除皇宫外,这也许是东都最高最有气势最富丽堂皇的建筑。五层高楼之后是数不清的院落,大院套小院,小院套独楼,俱都各有名号。武威盟众刚到,即有管事出来迎候,由几十个店小二把各洞主带至一早指定的院落,一洞一小院,各不干涉,极其自由。每个大院都有胡姬在跳胡旋舞,京城之地,胡姬大都貌美如花,舞技也都臻于一流境界,直看得那些秦岭洞主眼花缭乱。 昆仑老祖被领入大楼五楼的一个单独的套房内。这个套房的设施一点也不比皇帝的寝宫差,不仅金碧辉煌,而且古朴典雅,让叶娜、叶莲以为自己是在天堂之内,正享着天人之福。 管事领进了四名跳舞的胡姬和两名乐工,笑着对老祖道:“这间套房和这些舞女是专为外邦贵宾服务的,盟主放心享用,纳尼老爷要我们尽心伺候。让盟主也享享帝王之福。” 昆仑老祖也笑道:“多谢纳尼老爷和管事了,这是一点小意思,请管事笑纳。”顺手递过一瓶丹药,管事知是昆仑仙丹,慌忙跪下道:“盟主厚赐,小子不胜感激之至,小子告退。” 胡笳吹响,琵琶奏鸣,四名胡姬扭动腰肢,舞了起来。叶娜、叶莲依偎在昆仑老祖身边,一个倒了美酒送入老祖口中,一个剥了葡萄喂入他口里,老祖左拥右抱,观看胡旋之舞,心里对纳尼班达兄弟的那点不快已经烟消云散了。毕竟是人家经营东都数十年,应该拥有如此规模。否则这西域第一富商的名头也就徒有虚名了。 四名胡姬的舞技果然不俗。加上人极美艳,别说老祖于海,就是叶娜姐妹也都我见尤怜。舞曲既终,叶娜便让乐工退下,留下四名胡姬,要了一桌酒席,六名绝色女子陪伴昆仑老祖一人,直如掉进了温柔乡中。夜已深沉,老祖疲态尽显,叶娜只得扶他上了那张庞大无比的床。让四名跳舞的胡姬上床去伺候老祖。老祖问其中一女道:“你们会西域武学么?” 那名胡姬摇头道:“不会!我们只会唱歌跳舞,还有就是……就是懂点床上功夫。” 老祖道:“你们都去隔壁房间休憩吧!要用你们时我会让人来喊。”四女一听不用伺候,高高兴兴地下床而去。累了一天,谁不想早点儿得到休息的机会?老祖的话尤如皇恩大赦。 叶娜、叶莲见四女被赶下床来,十分意外,忙爬上床去,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老祖道:“让她们来干什么?我们夫妻还要抓紧时间合体修炼,不能浪费精力的。” 叶娜道:“原想给老爷换换口味,快活快活。京城胡姬高贵典雅,尤其是这四位,只伺候这间套房的外国贵宾,平常是不接客的。老爷应该好好享受一番的。” 昆仑老祖把胡娜揽入怀中,道:“胡姬虽好,怎如我两个妻子如花解语?快些修炼吧!” 一晃三天已经过去。这一日,洛阳城中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溢。皇宫宫门大开,新皇登基大典开始举行。金銮宝殿之内,刘亦周身着龙袍,头戴帝冠,正襟危坐于龙椅之中。司仪大声呼喊道:“申时大吉!龙兴西北!刘氏亦周,汉室宗亲。今即帝位,复兴汉业。大汉天子,再领天下!奏乐!鸣炮!”皇宫内外鼓乐大作,洛阳城中鞭炮齐鸣。宫后的广场上,九门铁炮一鸣九响,连放了五次。象征九五之威。文武百官齐集金銮殿上,神色肃穆,袍带簇新。 司仪道:“传国玉玺,通灵之宝,天赐神物,镇守万邦。皇帝跪接天恩!” 刘亦周下了龙椅,端端正正跪于丹墀之上,高举双手,接过了传国玉玺。 司仪又大声呼喊道:“我皇亦周,代天巡狩,驻跸东都,君临华夏。百官参拜!三跪九叩!” 文武百官在司仪的指挥下,拜一次叩首三次,三跪而九叩,完成了登基大典。 一名太监走上丹墀,展开黄绫,读道:“代天抚民,新皇昭曰:汉代以降,已近千年。天下分裂,皇纲屡断,中华一地,万民凄切。亦周不才,却膺天命,今登大宝,承继道统。庙号启帝,承先启后。太子刘沅,嫡亲长子。领命黄天,光大汉运。一道圣旨,万民秉承!钦此!谢恩!” 文武百官复又下跪,叩首道:“臣等领旨!敬谢皇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汉启帝道:“众位卿家平身!大汉初复,百废待举。文武百官,重任在身!勤劳王事,以安天下!” 司仪大声道:“皇帝登基,庆典结束,百官赐宴汉光阁。自今日起,大赦天下,大假三日,与民同欢。文官整顿朝纲,武将扩充兵源,保我汉室,传诸万代。” 鼓乐之声又起。宫外铁炮轰鸣。时辰已是戌初,满空都是焰火烟花,蔚为大观。 昆仑老祖不由得再一次惊叹纳尼班达兄弟的手眼通天,短短三天时间,居然凑齐了文武百官,完成了各项准备工作。百官之中,一多半是前朝旧臣,熟悉皇家礼仪,精通繁文缛节。有他们在朝堂上站班,这登基大典当然就像模像样了! 纳尼班达却端起茶盅,对于海道:“老弟勿须惊奇,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大隋金库中剩下的银子,刚好够办这场庆典。不敷之数,再由商家提供,不过今后的日子,必须依靠税款维持了!” 昆仑老祖道:“皇室开支浩大,岂是一城赋税够支撑的?老兄必有他法!” 纳尼班达笑道:“我把江南丝绸生意变现拍卖,所得不菲,足够维持三、五个月了!李唐若北上攻击洛阳,你我再与对方谈这宗大生意,包管只赚不赔!” 二人相视而笑。兵行险着,原来只为贸易优惠条款。这恐怕是李唐怎么也想象不到的。 第三百八十三章:王母仙窟 昆仑老祖秘密离开昆仑山之后,三代大部分弟子的修炼没有掌门人闻震督促,渐渐荒废下来。只有雪线上的昆仑十老仍然保持着每日至少十二个时辰的修炼,进景虽然不快,但也绝非十老首次下山之时可比。尤其是三老詹耕,修炼之时,体内那条红线又有了拇指般粗,形若红绳。再后来成了一条赤色小龙在自己的经脉内自由遨游。每晚单独修炼之时,全身仍作赤红,房间被笼罩在层层迭迭的红光之中,为防止泄漏,詹耕数次堵塞了房间的一切可能跑光的缝隙,总算没有惊动其他九老。在詹耕的帮助之下,昆仑十老的修炼在正向运气中缓慢前行。詹耕不敢公开秘密,更不敢把上古文字也一并解开,自己神功已经大进之事合盘托出。那会颠覆整个昆仑,他不敢冒此奇险。在昆仑老祖于海的问题没有解决之前,昆仑只能保持原状。 只剩一只胳膊,不过功力仍在的于长根依然暂时处置着派中事务。不过他把自己整天关闭在山顶冰室之中修炼,希望可以依靠左手保持以往功力,或者是保持自己在派中的地位。各代弟子或师门巴出了什么事,人们会到冰室外向他禀报,他便酌情加以处理。人却绝不现面。 转眼就是二十多天,昆仑山上,天气转凉。时令已是秋末冬初,山上的事务也日渐多了起来,每日禀报之琐事日益繁多。于长根只得离开冰室,坐镇掌门人的议事大厅,处置大小事务。除了武功进境不快之外,昆仑上下报告的消息大都是好的。昆仑仙丹的产量创了纪录,山外经营的行当效益可观,投奔昆仑的弟子比去年多了两层,正好弥补了数次出击的损失。山外的细作还探知了老祖当上武威盟盟主,带领武威盟攻占洛阳,扶持刘亦周当上了汉启帝,光复了汉朝天下的所有信息,一并报回了山上。 从表面上看,昆仑派现在的确如日中天。昆仑老祖把昆仑山的实力展示得十分透彻,没有一个人能够无视昆仑武学的客观存在。于长根甚至产生了这样的错觉,昆仑老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壮大昆仑派,而且通过老祖自身的努力正在不断获得成功。全山弟子都要为昆仑老祖感到骄傲,要坚定不移地贯彻老祖登上武林皇帝宝座的路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不过,于长根这样忠于老祖的认知在门人弟子中尚未广泛传播,便迅速消声匿迹了。 那是老祖离山的第三十日,又一条黄绢飘入了昆仑议事大厅中,上面写道:谨奉仙谕,夺去于海在昆仑仙山一切名号,押入冰窟冰封磨炼。昆仑掌道仙长另行委派。今后绝不许一人下山! 当时在坐的数十弟子传看了黄绢上的仙谕,之后便供奉于王母娘娘塑像案前。于长根再也不敢提于海父子一个字,只能嘱咐各门各代弟子谨遵仙谕,再勿违犯! 南高峰冰川底部后面的冰窟中,闻啸天、于鸣凤长跪不起。哀求四仙翁救醒自己的儿子闻阔海,儿媳沈无双,让他俩及早掌教昆仑,使昆仑早日恢复正轨,不再在错误的路途上前行。 大爷爷道:“你俩好清闲,一入定就是一个月,连人家杀上东都扶持了新皇都不知道,真是该罚!” 闻啸天道:“天儿知罪!回山时已令其闭关思过,谁知他竟敢偷偷摸摸下山,做出如此大事来!” 四爷爷粗犷的声音道:“悖逆天条,已是死罪!你二人还有何话说?你二人自去执行吧!否则我们全都难逃天帝的惩罚。” 于鸣凤叩首道:“大爷爷饶命!大哥虽犯天条,却也是一心一意为了昆仑?抓来冰封在这里悔过也就罢了!真要杀了大哥,不如让凤儿自己了断算了!”言罢痛哭不止,叩头不起。 闻啸天见状,也只得连连以头触地,涕泗滂沱,只是不好意思哭出声而已。仙家原是不动情的。 大爷爷烦道:“凤仙姑不要哭了行不行?你当这里是你家的草屋,随便哭闹都行?这里可是昔日昆仑仙班,王母娘娘宣讲道法的场所。虽暂居冰川之下,说不定哪天她老人家一高兴,又让我们升至山巅之上,彩云之中,重享仙福呢!” 于鸣凤泣道:“让凤儿不哭可以,四位爷爷替大哥担回风险,冰封他在此地好了。但要救了我儿子、儿媳出去,重任昆仑掌道师尊。我夫妻二人担保昆仑仙山声誉百年之内恢复如初。” 大爷爷道:“好!好!烦不过你!大不了再在冰川下多待五百年!你俩身后的冰屋,冰棺中装的是闻阔海、沈无双,你俩连冰棺移到外面去吧!好生守着,二人很快会醒来!不许相认,送出地面。二人已修得半仙之体,自会逆脉修炼。嘱其看好昆仑,静候得道飞升。” 闻啸天、于鸣凤闻言大喜,又叩了几个头,方才立起身来,忙不迭拉开两个石室的门,一人托起一具冰棺,往冰洞外如飞而去。身后传出一声叹息,冰壁滑出,封闭了冰洞。 二人把两只冰棺移入原先存放于鸣凤冰棺的那个冰屋,这才拂去棺盖上的那层白雪,冰棺内,两个美绝人寰的男女栩栩如生地出现在二人眼前。于鸣凤道:“这就是我儿子吗?这么美的奇男子,不知道你怎么会给他起这么个不雅的名字?” 闻啸天道:“你一生下他就没气了,我哪顾得上给他起个好名字?叫他阔海,是比海弟弟更有出息心胸更宽广的意思。哪知他与我一模一样,为了双儿难产辞世而自杀。我们一家两代人命运相同,真不知是福还是祸!是喜还是忧!” 突然,冰棺内的闻阔海轻轻的叹了口气,另一边的冰棺内,沈无双的手指也动了动。闻啸天、于鸣凤忙够开棺盖,分别往二人口中塞了颗丹珠,便隐入了两人的冰屋,手握着手,立于冰壁前,从预留的紧张地注视着那间冰屋里的情况。 一个时辰过去,闻阔海率先从冰棺中爬起身来,僵硬的手足令他一时难以活动自如,惊问道:“天啊!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一个人躺在这里?我的双儿呢?双儿!双儿!你在哪里?” 旁边的冰棺中传出一声微弱的话语:“海哥哥!我在这儿!” 第三百八十四章:整顿昆仑 闻阔海听到了妻子沈无双的声音,忙艰难地扭过身体去。这个声音他实在是太熟悉了,虽然成婚仅有六年,但妻子的一颦一笑,一呼一吸,一言一语,他却已经熟得远在所修炼的武学之上。他把妻子蜜糖儿一般的呵护着,那怕是蚊子在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上叮了一下,他也会为之心痛好长时间,为此,遍山的蚊蝇都成了他持剑攻击的目标。夫妻俩所住的昆玉峰上,从那时起就再也没有蚊子苍蝇之类敢光临。只有荧火虫可以自由自在地飞翔。 闻阔海终于看到了妻子。沈无双的手臂虽然可以挥动,人却没法由冰棺那狭小的空间中脱身出来。闻阔海大急,运起了“昆仑仙诀”,真气刚把丹珠的仙力消融进全身血脉,身体便已经基本上获得了自由。于是跃身出棺,来到了妻子沈无双的冰棺旁,喜极而泣道:“双儿,你果然没有离我而去,好极了!我们一家人又可以团聚了。没有你的日子,海哥哥真的一天也过不下去。” 隔壁的冰室中,闻啸天与于鸣凤已经感动得泪水直流。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任由泪湿衣襟。 闻阔海伸出双手,轻轻地把沈无双从冰棺中抱出来,尤如呵护尚未满月的婴儿。沈无双其实也已经运功于身,正在炼化丹珠的功力,行动应该已经没有问题。但她一向依赖闻阔海惯了,一直等到被丈夫抱入了怀中,才伸双手搂住丈夫脖子,樱口一张,便往丈夫唇上吻去。 闻阔海是习惯了这个动作的,而且乐此不疲。见了妻子香唇,也情不自禁地长吻起来,简直忘却了这之前的一切。良久,二人才止住了亲吻,这让旁边冰室内的闻啸天夫妇松了一口气。倘儿子、儿媳吻个没完,旁边的父母也只能有样学样了。 闻阔海根本舍不得放下沈无双,抱着她出了冰室,道:“双儿,快点回到昆玉峰去吧!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进入你的体内了!那种神仙都难以享受的美感,让海哥哥想得太久了!” 沈无双轻声道:“嘘!小点声!别让人听见了。双儿还不是一样喜欢海哥哥那个!那种欲仙欲死的滋味,简直是终生难忘。换个神仙当双儿也不干!” 闻阔海抱着妻子,很快找到了冰窟的出口,轻啸一声,脚尖点地,垂直升了上去。 闻啸天叹道:“两个没有出息的家伙,宁愿不当神仙也要那个,幸好没被爷爷们听去!” 于鸣凤双手搂住了闻啸天的脖子,在他耳边吹气如兰的道:“我好羡慕这一双儿女。师兄,他俩把我的俗家之念勾起来了。我们也那个吧!” 闻啸天笑道:“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我看这一关连神仙也难过。”当下把于鸣凤抱入纱帐之中,二人情意绵绵,慢慢宽衣解带,不断地欣赏彼此滑如凝脂的肌肤,最后才登堂入室,轻怜密爱。 约摸一个时辰,二人才结束了这许久才有一次的爱抚,穿好了衣物衫裙。 闻啸天道:“我俩得快些出去掌控形势。儿子媳妇几十年来相貌未变,只有少数老人认识他们,三代以下弟子与他们并不相识,千万别引起误会才好。” 夫妇二人由冰窟十多丈深的出口中翩翩飞出,只见遍山雪花飘飘,宫殿房屋掩映在一片白色中,说不出那么圣洁,那么庄严。几千上万年的仙家福地,果然不是凡夫俗子可以亵渎的。 二人借物遁形,来到了昆玉峰。这座原本也在雪线以上的山峰,因盛产昆仑美玉而被采去了一半高度。后来为了保护昆仑宝玉,严禁开采,修建昆玉宫,这才成了今天的模样。 闻啸天夫妇二人隐身殿内,只见殿内一尘不染,说明天天有人清扫。卧室内,不时传出喘息之声,闻阔海、沈无双的久别胜新婚之战仍未结束,闻啸天对于鸣凤耳语道:“你这儿子就像个饿了八百年的人,简直就没有吃饱的感觉,哪像我老人家懂得怜香惜玉?” 于鸣凤依偎在丈夫胸前,也轻声道:“你年轻时比你儿子还缠人,亏你还自吹怜惜人家。” 闻啸天还想说话,卧房地产中却已传出说话声,是沈无双道:“海哥哥!你满足了么?双儿以前对不起你,现在身子竟然好了,随便你要多长时间,双儿都毫无问题!” 闻阔海道:“双儿,师兄不能太自私了!你我不知什么原因被人装入冰棺,好不容易活了回来,该办的事情还多得很。来,师兄给你穿上衫裙,我俩先去议事大厅看看!” 一阵悉悉索索的穿衣声之后,屏风后转出了这对风流风流倜傥的神仙伴侣。男的尤如玉树临风,女的恰似仙子临凡,如果没有听到二人的床等之言,谁也不会敢拿他俩与那件事产生联想。 闻阔海揽住娇妻的纤腰,展开陆地飞腾之术,几个起落之后,已经来到掌门议事大厅。于长根正在处置山上事务,见闻阔海、沈无双走入,惊得目瞪口呆,问道:“海儿!你是海儿么?” 闻阔海笑道:“于师叔,你老人家连我们夫妻也不认识了么?我可还是本派掌门人呢!” 于长根赶忙让出掌门座位,道:“是!掌门师侄请上坐!我来给你介绍派中的情况。” 一张黄绢又自空而落,闻阔海拾起看时,上面写道:时过境迁,今非昔比。往事如烟,休要再提。从今往后,尔为掌教。训导弟子,恢复仙山!逆向传功,光大昆仑。持久修炼,可列仙班! 后面没有暑名,也没有日期。于长根看了黄绢上的题字后,带领厅内厅外弟子一齐下跪道:“弟子于长根等参见掌教真人。愿真人统率昆仑,复原王母仙山!” 闻阔海慌忙避让道:“师叔何苦施礼?海儿虽当掌教,派中仍要有长幼尊卑,辈份决不可乱!” 于长根站起身来,道:“掌教所言虽是,但昆仑仙山门规甚严,稍有不慎便违反仙规,遭到严厉处理,师叔虽是长辈,却也不敢放纵自己。” 闻阔海道:“虚礼俗套,可以不必认真!但门中戒律,却需一一遵守!各级都要严查,不许懈怠!” 于长根道:“是!弟子谨记!文案上有一月左右大,小事务明细,请掌教过半目。” 闻阔海取过卷宗看时,只见记录昆仑老祖于海在东都活动的文字颇多,不由得问道:“于师叔亲上洛阳办事,已违犯了昆仑门规。当受重责!于师叔飞鸽传书请他老人家回来,海儿还要好好尽孝哩!处罚嘛,由掌教代领就是!” 第三百八十五章:重入正轨 闻啸天听了儿子此言,心里面忍不住为之叫好。闻阔海既重申了昆仑派的门规,又阐明了为人子侄理当代长辈受过的孝悌之情,公私分明,不愧可以担任一派太上掌门之职,四位神仙爷爷惠眼识英才,为昆仑派日后的振兴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于长根等门人弟子尤其心悦诚服,闻阔海面像尤如而立之年,唇红齿白,说话处事却又圆滑之极,显得成熟之至。三代以下弟子哪里知道,眼前的掌教真人,正是昆仑派现仼掌门闻震的父亲,少掌门闻青云的爷爷,足有百岁高龄。虽然有七十来年是躺在冰棺中一觉睡过,但岁月刻入脑中的阅历沧桑是不可磨灭的,与神仙爷爷们刻入脑内的炎帝逆向运气方式一样根深蒂固。 于长根和弟子们退去后,闻阔海又看了许久的公文,这才发现了年代的不同。面色不由得凝重起来。对一直安静地坐在旁边的沈无双道:“双儿,你我离开世间,在冰棺中至少已经躺了七十年。我俩的儿子闻震现为昆仑掌门,孙子闻青云已经三十多岁了,肯定已经有了重孙子。闻氏一家,全是我外公一力扶持起来的。外公天高地厚之恩,闻阔海将何以报答?” 沈无双珠泪直流,泣道:“原来我俩已百岁高龄了!海哥哥,莫非当年我是生震儿难产辞世,你又舍去掌门之位,自杀殉情的么?你怎么那么傻,连震儿都可以抛下?” 闻阔海道:“双儿,你是知道的,离开你我怎么活下去?与其痛苦地活着,不如痛快的死去陪你。” 沈无双钻入闻阔海怀中,悲伤的道:“老天,你何以让闻氏一脉迭遭惨剧?婆婆生海哥哥时不幸辞世,公公抱着他的尸身跳入冰窟。不想这种人间惨剧又一次降临我夫妻头上,没有外公拉扯,我们与震儿两代,不!是三代人全都完了。不过,我俩既被救活,公婆应该也健在的,只不知他们为什么不现身出来,说不定,救我们夫妻的人就是两位老人家。他们已经修成仙道了!” 闻阔海搂着沈无双亲了亲,喜道:“好双儿,你分析的也许没有错。现在是爹娘在替天巡狩,外公却触犯了天条。爹娘只能按天帝的旨意行事,说不定会杀了外公。不行!我会在雪峰上跪求上天,对我外公法外开恩,允许他老人家将功折罪!” 闻啸天、于鸣凤对儿子媳妇的分析能力惊诧不已。两人三五句话便点出事情的来龙去脉,而且八九不离十,十分准确。说明思维能力想像力都非比寻常。有他们管理昆仑山,自己省心不少。 闻阔海道:“双儿,我们回去吧!外公不在山上,我必须负起责任来。帮他老人家看好昆仑。” 二人手牵着手,信步往昆玉峰行去。沿途观看山景,的确与七十年前大不相同,建筑物添加了许多,路上所遇的都是生面孔,虽然见面都要行礼,却十分陌生,只能含笑回礼。 二人总算走回昆玉峰,于长根已派了许多弟子前来伺候。洗澡水已经放入木桶中,还洒了花瓣,虽是秋天摘来风干的,热水一泡,仍然香气四溢。洗了澡,晚餐就上了桌,闻阔海倒了杯酒奠于地下,道:“爹爹,娘亲,如果你们就在昆玉峰,请你们现身与海儿夫妇吃一餐饭。如果你们住于天庭,这杯水酒,聊表我夫妻一片孝心。生我者爹娘,救我夫妻者也是爹娘。儿子感恩!” 于鸣凤差点儿便现身出来,却被闻啸天一把抱住,腾空飞回冰窟。于鸣凤道:“儿子那么可怜,便见他们一面又有何妨?你当年也是丢下儿子不管,抱着我自杀殉情,我们太对不起儿子!” 闻啸天陪笑道:“是!当年是我不对!然而现在现了身,也弥补不了啊!儿子是在激我们!你这么跑出去,会生出一大堆事情来,老祖的事情就没有回旋余地了!” 于鸣凤道:“看着亲儿子不能相认,我心里真的不好受。师兄,不如再去求求四个爷爷!” 闻啸天道:“凤儿,天命难违,我们不能再让爷爷们为难了!四人全都复生,天帝对闻氏已经不薄!我们不能老本是不知足!如果全家位列仙班,千百年相守,还守不够么?” 于鸣凤钻入闻啸天怀中,泣道:“可是我看了儿子的样子,心中真的难过!好了!不提儿子了!我俩怎么办呢,没澡洗,没酒喝,这神仙当的好没意思!” 闻啸天道:“修炼之中,你想什么不可以得到?非要与半仙之人的儿子去比享受,羞也不羞!” 于鸣凤娇道:“不管,我还就真比上了!我现在就要你那个!今晚上你别想休息!” 闻啸天只好把妻子抱入罗帐之中,小心翼翼地伺候起来。给神仙枯燥的日子添了笔亮色。 翌日辰时,于长根奉闻阔海之命,把山上弟子全部集中在演武场。当闻阔海、沈无双出现在观礼台上时,场中弟子先是互相询问,尤其是二代弟子如昆仑十老等,大都认识二人,闻阔海还是七十年前的掌门师弟,因妻子产后身亡而自杀的,现在怎么出现在这儿?而且是七十年前的容貌。不过,所有人还是为他们的出现由衷地高兴,掌声,欢呼声骤然响了起来。 于长根满面笑容地走到台前,高声道:“诸位同门。奉昆仑仙谕,闻阔海闻师弟自即日起任我昆仑派太上掌门,掌教真人。全面取代于海于师兄的职位。现在,请掌教真人训导。” 演武场上又响起了暴风雨般的鼓掌声,不知是在欢迎新主,还是庆幸去掉了旧人。 闻阔海走到台前,笑道:“能死而复生,足见昆仑派仙术的独步天下。要我重掌昆仑,恐怕独木难支。现在宣布凡二代以上弟子,皆为派中长老。派中大事,未取得多数长老支持,不得实施!多数长老联名提出的大事,召开今天这样的聚会,由一众门人公决!决不允许独断专行。第二件事,本派过去修炼的昆仑密诀,全都与炎帝创立的运功心法相反,从现在起,运功修炼,反向行血运气。心法口诀不变,反向思维即是。若有阻碍之穴脉,多冲几次可过!第三件事,重申昆仑戒律,严禁弟子触犯!戒条之下,人人平等!谁犯了都会受到处罚!昆仑十老暂请留步,余皆退下吧!从此勤奋修炼,重振昆仑仙山的声誉,这副担子,大家一齐来挑吧!” 欢呼声又响了起来,所有弟子,包括于长根沈无双,全都跪了下去,叩头不止。闻阔海大惊,慌忙发出昆仑神力,把所到之处有人都搀扶起来。昆仑山上,顿时生机勃勃,风光无限。 第三百八十六章:南阳心结 南阳。唐王府的密室中,李渊、李天霸父子正促膝交谈。李天威送上的玉玺无论真伪,都只是一桩阴谋中的一个环节。倘若李渊在南阳称帝,以唐王府为皇宫,惊天阴谋就将被组织实施,只要大爆炸成功,李渊登基时必须宣布立为太子的李天威就可顺理成章地继位,入主洛阳皇宫,成为名副其实的大唐皇帝,攫取李天霸千辛万苦才打到手的胜利果实。而这一阴谋,只要李渊假戏真做,宣布在南阳称帝,百分之百会暴露出来,历史上第二次兄弟争位的惨剧就将上演了! 李渊道:“霸儿,你确信这就是唯一的结果么!有没有可能是我们的估计出了问题?” 李天霸道:“父王,霸儿与你一样不愿意相信看到的这一切,如果你还有疑义,可以派你的侍卫长常善去三哥的王府和大哥的军营中去看一下,找到你老人家想要的证据。不过,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刘亦周前日已经在洛阳登基称帝,建立了大汉帝国,已经昭告天下。” 李渊惊道:“是么?为父优柔寡断,丧失了最好的时机,霸儿,事到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李天霸道:“还是先解决内部的事情再说,内患不除,国无宁日,这一点父王应该比霸儿明白。” 李渊道:“那刘亦周的事怎么办?总不能由着他虎口夺食,把李唐到手的皇位也抢走了吧!” 李天霸道:“拿下洛阳小事一桩。但要等待最好的时机。倘若关大帅的三十万大军到了西北,与我两面夹击,刘亦周的大汉政权就寿终正寝了!还是内部的问题比较复杂一点。” 李渊道:“好吧!为父尽快解决这件事就是。来人!请侍卫长入内室。” 外面有人答应了一声,片刻功夫,常善进入密室,向李渊、李天霸行过了礼。 李渊道:“请侍卫长来有一事相商,谋害霸儿之人和在王府地底埋藏炸药之人是我李唐心腹之患。请你带着我的两名亲卫去三王子府和大王子军营侦察,找到我们需要的证据!” 李天霸道:“弟妇,请你客观地叙述看到或听道的事实就行。尽量让父王的两名亲卫亲眼见证。” 常善道:“请唐王和九王子放心,常善会保护两名亲卫平安归来,让他们陈述事实。” 李渊点头应允,当即命人备了两辆马车,载着三人出了王府,佯装上南召湖拉活鱼。这是唐王府日常生活中的经常性事情,赶车的买鱼的都是人们认识的熟人,所以没引起任何人注意。 戌时,常善穿了一身黑色夜行衣,带着唐王府两名亲卫窜房越脊,来到了南召城中三王子李天成的府邸之中。夜漆如墨。宅院中只有一处地方灯火通明,常善等三人避开了满园的明岗暗哨,潜入了这处防卫森严的大厅,隐身于宽敞的横梁之上,其间,三人连遇三拨巡查的武林高手,常善都巧妙地躲过了。几队巡查之人连大厅中的犄角旮旯都不放过,却没人往这横梁上望上一眼。从横梁上光滑无尘的情况看,这里会经常潜伏三王子的侍卫,只不过今天却无人上来。 大厅之中所坐之人,常善只见过大王子李天威和他那天献玺时曾带进唐王府的那名师爷,其余七、八人是一个也不认识。但两名唐王亲卫却似乎全都认识,不住的交头接耳。常善怕他俩的声音给下边的人发觉,忙发出一股气墙,挡在他俩嘴前,但不影响两人听到下边的说话声。 下边,李天成道:“大哥,刘亦周已在洛阳称帝,南阳却迟迟没有动静,我们究竟该怎么办?” 李天威道:“难办!刘亦周有西北武林盟撑腰,我们三兄弟身边的高手全加起来也不是昆仑老祖的对手。即使南阳事成,我作为太子继位,我们也打不进洛阳。机会错过了!” 李天成道:“悔不该杀了老九,有他和那批武林高手在,刘亦周算个屁。现在骑虎难下,连父王的一根头发也不敢动了。对付刘亦周,还要靠他调动老九扔在岭南的三十万军马。” 李天威道:“可惜了南阳的一番精心布置。也罢,等父王攻入洛阳之后再说,只要他能打败刘亦周,顺利登基称帝,你我弟兄抢得皇位的机会总是有的。” 李天成道:“没有老九,父王到哪里去找那么多武功高手?昆仑老祖的武威盟可不好对付。” 李天威道:“父王自有他的办法。听说他现在的侍卫长是来自河北燕山派,那儿高手成群,又与李氏一脉深有渊源,他一定会求上门去的。” 一直没有讲话的李天佑道:“大哥错了!老九的至交是玄天门关一岚。倘他知道老九之事,不仅会追杀原凶,而且一定帮助父王打进洛阳,赶跑昆仑老祖和刘亦周,让父王夺得天下。” 李天成道;“老七说得对!关一岚与老九生死之交,绝不会坐视李唐不能入主洛阳。重要的是,不能让他知道老九是死于我们的伏击。否则我等绝没有一人逃得了!” 李天威环视众人一眼,道:“在座的都是将来的国之重臣,必须严守秘密,哪怕刀斧加身也绝不会透露只言片语。我李天威信得过大家。三弟,时辰已晚,还是去餐厅销个夜,欣赏胡旋之舞。”李天成道:“早都准备好了,如此便都请吧!侍卫们都跟到餐厅去,那儿也有你们的酒席。” 众人一齐走出,灯烛刚刚移走,常善三人便穿窗而出,藏身枝叶繁茂的大树之上。常善道:“二位都记下了他们谈话的内容了吧!我们还要再跟去听么?” 二人中的高个子道:“不会再说什么新东西了,我们回去禀报王爷吧!由他老人家明断。” 三人找到下车之处,果然见两辆马车都在那儿等着。上车行驶至城门口,守门官见是唐王府拉鱼的车,赶忙开开城门放行。车夫放辔疾行,天明之时,已经回到了南阳。 唐王李渊闻报,忙让人通知李天霸前来,一起听三人的汇报。高个子亲兵将藏身横梁,听到李天威等人的全部对话几乎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 沉默。李渊铁青着脸一言不发。李天霸自也不好开口说话。兄长们所议之事毕竟太忤逆了! 良久,李渊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家门不幸,方出逆子。他们现在既然已经不敢动手,我们还真要先攻占洛阳再说。否则刘亦周立足已稳,我们的大事就不好办了!” 李天霸等人连连点头,唐王总算解开了心结,坦然面对复杂的局面了! 第三百八十七章:唐王将兵 唐王李渊打定了攻占洛阳,夺取天下的主意后,心境顿时开朗起来。道:“霸儿,关大帅的队伍到达湖北了么?飞鸽传书给他,让他速速前进,先期攻占陇南,截断刘亦周的退路。” 李天霸道:“父王放心,关大帅三十万大军已经过了襄樊,最多再有五日,即可攻击陇南,直捣陇西,攻占刘亦周的老巢武威,从而彻底平定西北。” 李渊道:“如果我们此时北伐洛阳,霸儿认为有几成获胜的把握?” 李天霸道:“南阳只有五万兵马,父王的十万主力在大哥的掌控之中。如果合兵一处,谁来指挥?倘若让大哥指挥,事情就更复杂了,获胜与否辜且不论,但内乱一定会发生,导至天下大乱。” 李渊道:“为父当然收回兵权,亲自指挥大军攻入洛阳,入主皇宫,开创李唐霸业。” 李天霸道:“父王若亲率士兵攻击洛阳,一定可以大获全胜。即使昆仑老祖的武威盟全力防护,霸儿与玄天门几大高手一定能击败他们,保护父王安全登上帝位。” 李渊道:“就这样定了,三日后点卯发兵。中军官,传令李天威军营,让他率军回归李唐大营,听候本王将令,违令者立斩不赦。” 中军官领命而出。李渊道:“霸儿,你的人仍然跟随在我的中军卫队中,隐藏起来,等待时机。” 传令兵来到驻扎在河南边境的李天威大营内,传达了唐王合兵一处的旨意。李天威领了旨意,打发传令兵回去覆命,自己在中军大帐苦思良久,仍然没有找到应对的办法。就这样把兵权交回去,李天威心有不甘。不交出兵权,又没有任何理由。正在苦脑之时,李天成,李天佑已经进入大帐之中。李天威道:“你们怎么知道大哥有麻烦?难不成能掐会算?” 李天成道:“传令兵一出南阳城门,我们的人就飞报于我,所以带了老七来见大哥。” 李天威道:“父王谕旨,要我与他合兵李唐大营,不知只是收回兵权,还是有另外的打算。” 李天成道:“这又是掌控全局的一个极好的机会。大哥应该把十个万夫长召集起来,让他们在关键时刻只听从我们的号令,父王那五万人马能派什么用场?我估计父王此举是为了进攻洛阳。我们完全可以参与其中,见机行事,说不定大事依然可成。” 李天威道:“也只有如此了!说到底单凭我们的力量是攻不下洛阳的。有父王统军,老九那些武林朋友必来相助,等孝唐攻入洛阳,那时我们又好做文章了!” 三人计议已定,李天威便让传令兵召来十个万夫长,在中军大帐中设席数桌,加以款待。李天威举杯道:“诸位跟我这几年,虽没打过仗,岁入却一点儿也没有少。该照顾的我都做到了。从明日起咱们一起归附李唐大营,我可告诉大家,虽要遵从唐王将令,但实际上应以本王子的命令为准。若在你我手里打下江山,天威必裂土封王,以酬众将军功绩。” 十位万夫长仰头喝干杯中之酒,其中一将道:“大王子待付某一行恩重如山,我等唯命是从。” 李天威喜道:“付将军快人快语,甚合我心。今日且把小酒喝足,我待会儿尚有每人一万两银子的安家费给诸位。安置好家小后,明日一早合兵李唐大营,听侯唐王差遣。” 众将官见又有银子可拿,十分高兴,你呼我饮,豪情横溢。李天威知道自己赌对了。 翌日辰时,李天威率十万人马往南阳进发。一天的急行军后,抵达城西的李唐大军营地。安置好部队,已是戌时初刻,李天威只身骑马进城,来到唐王府后,请守门官通报谨见。李渊闻报,来到王府大厅之中,坐于玉案之后,宣召大王子进厅回话。 李天威来到大厅,上前跪拜之后,道:“儿臣遵命将人马带入大营驻扎,特来缴还令符。”言罢将一块调兵令符捧于手上,让中军官取去呈于李渊案前。 李渊道:“威儿起身说话。为父后日亲提大军前往洛阳,务要消灭刘贼亦周,统一华夏,实现天下太平。威儿可留在军前听用,务要参赞军机,争取军前立功。” 李天威道:“是!威儿谨遵父王令谕,争先杀敌。” 李渊道:“你先在府中住下吧!有事我再遣人找你!” 李天威道:“如此威儿告退。威儿仍住原来的老房子,父王有何差遣可让人传令于我。” 李渊点头道:“去吧,好好休息,明日一早记得去与你母亲请安问好。” 李天威应了声“是”!躬身退了出去。李渊手握儿子退回的兵符,心中感慨万千。作为大儿子,李天威本应是唐王最好的左臂右膀,可惜他不领正事,专一在兄弟中勾心斗角,难成大器。幸而交回兵权未生枝节,否则这场战争要从家里面打起来,那就让世人有话说了! 终于到了出兵之日。李唐军营的大教场上,十五万余大军整装待发。李渊披甲贯胄,站立于点将台上,周围站立着二十多名谋士和将领,李天霸、乌桓兄弟、伍氏四兄弟俱都站于其中。李渊高声道:“李唐为了天下百姓起兵平叛,先后平定了中原,东北,江浙以及岭南。未料西北反王刘亦周偷袭洛阳得手,抢先登基称帝,实乃天下人之公敌,本王上体天心,下察民情,唯有率师征讨,以安社稷。大军过处,不许扰民!广宣李唐仁义之风!” 众军齐呼:“秋毫无犯!决不扰民!打下洛阳,李唐必胜!” 李渊道:“好!伍氏兄弟领三个万夫营为前锋,本王自将十万人为中军,李天威领两个万夫营为合后,望三军用命,万众齐心,攻克洛阳,建功立业!出发!” 大军浩浩荡荡开出军营。沿官道北上洛阳。沿途观看的百姓人山人海,送来米粮肉食,蔬菜瓜果的不在少数。李唐治下之民众,果然心向李唐。 第三百八十八章:立储之议 李天霸、乌氏兄弟是易容之后隐身于李渊周围的。一为保护唐王安全,二为随时出谋划策。常善与十飞燕俱是一身戎装,紧紧维护在唐王身侧。剩下的玄天七侠则都穿了军装,混于卫队中。 李天威原以为会担任前部先锋,攻城之时要身先士卒,安全没有保障。见唐王把自己改在后军,既无生命危险又有机会突施暗算,心中高兴之极。后军两个万夫营正是李天威交出去的十个万夫营中的两个,更是额手称庆。忙把两个万夫长找来,要他们收下百姓送来的各种物资,一一登记造册,再统一分送到全军去。李天威见自己已经稳住了阵脚,便想到自己是在孤军奋战,还必须把李天成和李天佑找到身边,这样三个人在一起要采取什么攻击也好商量。于是派出了身边的两个亲信,让二人连夜去把他的三弟和七弟找来。 李天霸见李渊仍有保护李天威的想法,虽然不以为然,但也不好多说,只是更加留心后军两个万夫营的动态。但只见军需供给正常,没见任何异常状态,便慢慢地放下心来。 李天成和李天佑乔装打扮来到李天威军中,住进了中军大帐后的一间帐篷内,李天威命亲兵卫队严密防守这两座帐篷,几乎一一步一岗,无人能够随便进入。三人围座在一张长案前,边品酒边观看胡旋舞,四名胡姬在乐器伴奏下舞得花枝招展,妖冶异常。李天成喝下一盅美酒,笑道:“还是大哥会享乐,父王军令如此森严,你这儿仍然春意盎然,真是羡煞小弟。” 李天威道:“不让我领前锋营,总算暂时保住了性命。如不及时行乐,谁知哪天又变生莫测?” 李天佑道:“父王既未对我们产生怀疑,就说明一切都没有暴露,我们依然是安全的。” 李天成道:“这到不见得。父王一向仁慈,即使有所发现也不会立即就对我们下手。只要我们从此当他的乖乖儿子,我们的生命就不会受到威胁!” 李天威道:“无论多乖,他也不会把皇位传给我们的。要想登上大宝,只有靠我们自己。” 李天成道:“父王现在把自己置于绝对的保护之下!而且离开了唐王府,想在他老人家身上打主意难了。何况,在他攻占洛阳,入主皇宫之前是绝不能动手的。我们几乎没有机会。” 李天威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到了实在不能忍耐的时候,我会祭出最后的法宝!” 李天佑好奇的道:“大哥还有什么法宝?我们俩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李天成道:“老七,你傻啊!既然是最后的东西,就不可能现在暴光。等着看好戏得了!” 李天威哈哈大笑起来,起身走出帐篷。道:“这四个胡姬,就给两位老弟了,愚兄暂且告辞。”笑声在军营中传了很远,士兵们根本不知统帅何以如此高兴,却一个个跟着露出了笑容。 唐王大军这日抵达长垣县,由于守将彭开是当年关一岚,张安国从伍氏手中收回河南时安置的,见李唐大军攻到,慌忙开城迎接。李渊率军入城,入住于县衙之中。彭开入内觐见,跪下叩首道:“上月汉启帝刘亦周在洛阳称帝,曾派信使通告,河南全境都要接受新皇号令,违者定斩不饶。信使武功了得,本城将官无一人是敌手,只得从命。今唐王驾临,我等有靠了。” 李渊道:“若非刘贼篡逆,本王还想让大隋朝多待上几年。反正天下已尽在本王掌控之中,没必要对隋宁帝苦苦相逼。刘贼胆敢篡位,本王只得率军北上,扫荡群小,建立我李唐万世基业!” 彭开叩首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彭开今日总算得见天颜,真乃邀天之幸。” 李渊道:“彭将军请起。本王尚未登基,还是一律暂称王爷为好。你也别守这小县城了!今后就跟在本王身边吧!反正新朝建立,用人之处甚多,你实堪大用!” 彭开大喜,又叩了三个头,道:“是!彭开遵旨!”这才站起身来,立于李渊身边。原来彭开乃隋将彭朗之兄,彭朗跟随张安国领十万大军去陕西护卫咸阳秦始皇陵,留了这个哥哥任一县守将,没想到李唐大军会转道先来长垣。几声万岁一呼,深得唐王之心,平步青云是一定的了。 本来李唐大军是要走直路经伊川北上的。是李天霸想检验一番关一岚几年前说已为李唐收服河南的话是否可靠,这才决定绕道长垣,先分兵两路,一路仍北上伊川,经洛云入洛阳。一路东向封丘、曹县、鹿邑,占领整个河南。长垣守将彭开一席话,让李天霸确信关一岚几年前便已收服河南千真万确。便不想分兵了,禀报李渊全军继续北上,派彭开带百名亲兵东去封丘等几县,宣布李唐大军已入河南,要各县凭财力调拨钱粮送往洛阳军前。彭开欣然应允,自去安排。 县衙中,李渊、李天霸父子正在密室中商谈。李渊道:“霸儿,看来你那个义弟关一岚办事果然牢靠!几年前说的为李唐平定了河南,结果是没有丝毫差错!关氏一门若想自己打天下,一定也可以水到渠成。只不知他们何以不作此想呢!” 李天霸道:“父王,我那拜弟乃关圣帝君后人,继承了其先祖的忠义之风。要的只是天下太平!要的只是成仙得道。他对父王治理领地的业绩钦佩不已,一心要扶李唐一统天下。这应该也是天命归于李唐,归于父王所至。拜弟一岚之大忠大义,霸儿也是心仪不已的!” 李渊道:“关氏一门真是难得!霸儿,还是来商讨自己的事吧!入主洛阳在即,为父尚不知登基之后如何安排身后之事。皇家向来立长不立幼,可你大哥实不堪所托。你虽然功劳第一,但废长立幼乃自乱的根源,开国即乱,天下如何太平?真是伤透脑筋。” 李天霸跪下道:“父王所虑极是。大哥心地狠毒,对一家人尚且如此,如何可以托付天下?否则拜弟他们对李唐的信任就付之东流了!霸儿与拜弟一样,也绝无治理天下之意。父王可以明察!” 李渊道:“霸儿起身吧!为父当然百分之百地相信于你!不过这立储之事却不能含糊!仍需得出个结论来。老大不行,老二天明呢?” 李天霸道:“二哥行事颇像父王,倒真的可以相托。但他素来低调,没人支持,他斗不过大哥!” 李渊道:“不是还有霸儿在吗!只要你全力扶持,老二便可高枕无忧了!” 李天霸道:“霸儿谨遵父王之命!不过,应该早一点让二哥到父王身边来,感受一番父王心意。” 李渊道:“霸儿明日派快马秘召老二至军前,为防猜忌,连老三、老六、老七、老八一起宣召!” 李天霸点头退下。李渊心里仍未平静,这兄弟阋墙的故事,史书上可太多了。 第三百八十九章:又见飞升 关一岚这些日子一直待在三个儿子身边,享受着难得的天伦之乐。时至今日,什么最高武道,什么修炼成仙,什么天下大事,对于他来说已经完全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一家三代人齐乐融融地团聚在一起,尽享这人间亲情。现在,他抱着常善给他生的儿子,在杨娇、杨媚的房间中走来走去,才三个月大的婴儿,已经开始从他的身上感受“非常神力”,事实上,当关一岚置身于房间中时,他身上自然而然地发出的“非常神力”,已经使整间房屋形成了一个强大的气场,所有在这间房屋内的人,包括刚满月几天的杨娇、杨媚两个人的儿子,都必领呼吸这个气场的“非常神力”。只不过没有关一岚怀中的孩子所吸收的那么强烈罢了。这个气场是关一岚有意释放并凝聚而成的。目的就是要让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们都从中受益。 刘若玫挺着已经微微隆起的肚子进入房内,道:“岚儿,南阳有信鸽来,十二飞燕与玄天十三侠都有损失,哥副门主正在发怒,你快过去看看吧!” 杨媚惊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那么多高手竟然保护不了自己的人,算什么回事?” 刘若玫道:“他们连番遭袭,对方连青铜铁炮,火牛阵都用上了,实在防不胜防!” 关一岚把怀中的孩子递给刘若玫,道:“你抱着儿子,我先去看看再说。” 关一岚来到玄天殿议事大厅之内,哥新正双目垂泪,怒握双拳,只是不知该找谁出气。见门主到来,忙松开紧握的拳头,把掌中的白绢交给对方,道:“老弟,我们亏大了!” 关一岚展开白绢,正是常善那绢秀的字迹,写道:“沿途要遭袭击,青铜铁炮,火牛冲阵,若非十三侠舍命相救,十二飞燕已尽失。十三侠损五,飞燕损二。余皆安全,现李唐已决定发兵洛阳,明日便要启程。一川大哥三十万大军已开赴西北,刘亦周则已在洛阳称帝。常善字。” 关一岚跌足道:“怨我!都怨我!明知李唐众王子中必有阴险邪恶之人,却未提醒天霸大哥提高警惕,我对不起死去的五位大侠和两个飞燕。无论是谁害了他们,都必遭上天的报应!” 哥新反而安慰关一岚道:“门主休要埋怨自己!李唐内部出了奸人,唐王却对之不管不问,限制的却是有功的九王子,也真糊涂得紧。真害怕他将来传位非人,祸国殃民。” 关一岚道:“不行!我俩决不允许这种现象发生!今晚我们要再进冰室,赶快突破瓶颈,然后我俩赶赴洛阳,对付刘亦周和他的武林高手。顺便铲除李唐王子中的害群之马。” 哥新道:“现在缺少好的丹珠,又没有太上金丹,恐怕仍然功败垂成!” 关一岚道:“无妨!用蜍珠也行。没有金丹,太上仙丹天霸大哥都全留下来了。今晚带上娇儿媚儿,杨溢兄妹和哥大三兄弟,一定要让他们都达到‘非常神力’的标准。” 哥新道:“那就只有先试试再说了!如果大家都有进步,玄天门的实力大大增强,我俩也可离开!” 当晚,冰窟冰厅中,关一岚点名的玄天门弟子全都到齐。两只蟾蜍见关一岚亲临,知道又有重要的修炼活动,分别上前抱了抱他,便自觉地走到洞口去为大家护法。 关一岚让哥新、哥大、哥二、哥三、杨娇、杨媚、杨溢、杨渺、杨沣九人一齐进入九宫格内,面对画有棋谱的冰壁坐下,每格坐了一人,道:“这是一次重要的修炼。我现在一人发给你们一粒丹珠,一粒仙丹,一棵灵药,你们吞服之后,双眼紧盯棋谱中的这两个眼,试想着自己在这里下了两颗子,无论变化如何,只管运功修炼。发生什么情况都不用惊慌,听清楚没有?” 九人俱都答应听清楚了。关一岚挨个发了丹珠、仙丹、灵药,示意大家同时吞服。顷刻之间,九人额头开始冒出汗珠,脸也红了起来。关一岚知是九人体内如火焚烧所至,运起“非常神力”,伸指往冰液池中轻轻一点,九滴冰液飞了上来,不偏不倚,准准落入九人头顶的“百汇”穴中。 渐渐地,九人脸上红潮退去,汗珠不再,冰窟内,九人随着呼吸排出的“非常神力”却慢慢形成了一个磁场,在九宫格内从一到九,一格格循环。到了哪一格,格内运功修炼之人如遭电击,身体轻轻一颤之后,体内神力会加速运转,经脉无限度地扩张,人也似乎要飘了起来。 关一岚情知到了关键时刻,这次不再犹豫,伸指点来一滴冰液悬在空中,附入神力,与磁场相呼应,对相应的九宫格内之人进行由外而内的洗精伐髓。九度大量使用神力,关一岚却毫无内力不济之感,相反却从九宫格内的神力磁场中获益匪浅,心知神力达到互补阶段,乃仙家最高境界光临自己头上,从此以后,自己运用神力无须行功,挥手便有,与大罗金仙只差了一层。 九宫格内的神力磁场加快了循环速度。关一岚刚数到第九次,哥新的身体已浮上了冰厅顶下,仍然自动循着九宫格转圈,九圈之后,回到了自己所在的第一格。 接着,第五格的杨娇娇小玲珑的身躯也飞了起来,在九宫格上空循环飞行,九圈之后落回原位。第六格的杨媚,第七格的杨溢也都先后飞上了空中。每人飞行九圈之后才返回原位。 哥大三兄弟,杨渺姐妹二人神力明显不足,虽经关一岚再次点冰液附神力相帮,却都只浮起来一尺多高便落回原位。关一岚知道拔苗助长亦属枉然,只得放弃了努力。 哥新第一个退出修炼状态,轻飘飘离地而起,问道:“贤弟,大哥成功了么?” 关一岚笑着点了点头,道:“恭喜大哥!除了大哥外,还有娇儿、媚儿、溢儿三人也都飞升成功。其余五人只飞了一尺来高,与兄长上一次相同,恐怕又要等到下次机会了。” 哥新笑道:“有进步就好,玄天门一次能有四人飞升,已经是天下少见,甚至绝无仅有的奇迹了。” 关一岚道:“其实燕仙洞,昆仑山都是成仙得道的好地方,只要修炼方法对头,肯下苦功即可。” 此刻杨娇等人也都先后退出修炼状态,翻身起来。人人俱都身轻体健,精力充沛。哥大原地蹦了一下,飘起来一尺多高,高兴的道:“门主,大哥,这是怎么回事?今日的修炼好像脱胎换骨了一般,进境决非同日而语,莫不成我们全都快飞升了么?” 哥新笑道:“小子,隔飞升还早着呢!不过只要你们肯努力,飞升也就是早晚的事。” 两只蟾蜍听到人们说话,知道修炼结束,从前洞跑了回来。在人丛中钻来钻去。关一岚伸手一招,两个小家伙身不由己来到了他的面前。关一岚一指九宫格,两个小家伙便兴高采烈地坐了下去。关一岚把蜍珠、太上仙丹、灵药分别塞入他俩口中,示意赶快运功,以灵神引导他俩的眼睛盯住棋谱上的那两个眼。顷刻,两只蟾蜍头上汗水直流,关一岚伸指一点,俩滴冰液从冰核中飞出,准准地落在他俩的“百汇”穴内,俩蜍体温瞬间即已恢复正常。 众人眼盯着关一岚为蟾蜍修炼加持,约摸一个时辰过去,关一岚撤了功力。两只蟾蜍身上竟发生了惊人变化,头部已略有人形,后腿恰似人腿,只是中部硕大的肚腹尚未改变。关一岚笑道:“奇迹将要发生。若干年后,玄天门将见证蟾蜍化人的壮举,比逐龙化人还要惊天动地的壮举!” 两个小家伙闻声而起,看见双腿有了变化,再摸摸脑袋,兴奋得扑地跪倒在关一岚身前。 关一岚挥手托两蜍,道:“倘若变人,别学人动不动就给别人下跪!学点有出息的好不好?” 众皆大笑起来。冰厅之中,回旋着清脆激越的豪迈笑声。 第三百九十章:首次飞行 关鸣鹰居住的院子中,关一岚一家人谈笑风生,杨娇、杨媚两人顺利到达飞升阶段,在玄天门弟子的修炼仙道中处于领先地位,即使不能立即飞升,也可在修炼中处于有利地位,就看谁首先取得实质上的进展,成为继关一岚之后可以得道成仙飞升天界的幸运儿。杨娇对此要特别感兴趣一些,笑着问关一岚道:“岚儿,我知道你早已成为仙家中人了!只是为了我们一家人才没有飞升上天。你告诉我们,还要怎么努力才能达到飞升的境界?” 关一岚笑道:“到了你们这一步,离成仙得道不过一步之遥,除了个人自身的努力外,主要还是要看天命如何。也就是早几年晚几年的事,当然,像我这样俗缘未了的话,百十年也有可能。” 杨娇略显失望的道:“这样啊?那就是听天由命了呗!我还以为有什么捷径好走呢!” 杨媚道:“姐姐急着上天堂享仙福啊!我可不一样,只要有岚哥哥陪着,有儿子在身边,无论天上地上我都已经心满意足。我才不着急一个人跑上天去当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呢!” 一屋子人都哄地一声大笑起来。吕娥道:“你们年纪轻轻的,就想着长生不老,那虽然也没有错,不过只要我们两老还活在世上,你们便哪儿都不能去,必须陪到我们不在了才行!” 关鸣鹰笑道:“娥儿,我俩不能那么自私,耽误孩子们成仙得道。你们放心修炼吧!该飞升就飞升,仙凡并非陌路,像张果老等神仙那样,还不是时刻在人世间疯玩么?” 吕娥扑兹一声笑了,道:“我不过说着玩玩罢了,你竟然认真起来。其实,只要你老爷子陪在我身边,又有这几个小孙子环绕膝下,他们的去向我可不想管。如果我俩活上一百多岁,他们再陪上几十年,一屋子的老头子老太太,那的确不怎么样。” 一家人又都哄堂大笑起来,关一岚道:“娘,你老人家没有照镜子么?自从在冰厅中修炼以来,你和爹爹都已经越来越年轻了。恐怕再活上二百年,也成不了白胡子的老人家,” 吕娥正要说话,杨溢却领着关之雪走进门来,小关鹏见大家笑得开心,眨着眼睛问道:“二叔,你们大家乐什么?是不是全都要当神仙了?你可不许丢下鹏儿!” 关一岚爱怜地一把抱起了关之雪,亲了亲他的脸,道:“谁说要丢下鹏儿了?我们这一大家子人,当神仙也好,当凡人也罢,总之大家都在一块儿。你如果肯吃苦,抓紧修炼,说不定以后还是你先成仙得道,上天为神,满天下地跑着为老百姓排忧解难呢!”关之雪道:“那我也不会离开爷爷奶奶,爹爹妈妈和叔叔婶婶们!二叔,我爹娘究竟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为什么他们不能和一家人在一块儿高高兴兴地生活?鹏儿好想他们!” 关一岚道:“鹏儿,你爹娘正带领三十万大军开往西北,为李唐王朝平定天下,为老百姓打造太平盛世呢。他们办的可是大事!等他们回到京城,二叔就带你去他们身边。” 关之雪笑道:“好吧!爹娘既然在领兵打仗,就不好去烦他们,我就还跟着爷爷奶奶吧!”小家伙一直受到关一岚特殊关爱,三天两头地输给仙力,吞服墨韭朱果等灵药,一身散发着清香,是这一大家子人最宠的宝贝,听他说话这么老诚,便都一齐大笑起来。 关鸣鹰道:“一岚,你大哥大嫂如果去攻陇南陇西,会与昆仑派朝面,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关一岚道:“爹爹无须担心,刘亦周既已在洛阳称帝,昆仑老祖一行必然在洛阳,大哥与他们会不上面。再说,我与娇儿媚儿溢儿马上要出去转一圈,先解决了洛阳李唐之事就去西北,待西北平定之后才回来。我的儿子们还是要托付给奶奶照看,玫儿身子出来了,能多少帮点忙就行。” 吕娥笑道:“没事没事!你们去吧!我这三个乖孙子不哭不闹,成天就是睡觉,想抱着哪个聊会儿天都喊不醒,根本就不烦我,只要给他们弄好吃的就行。你们放心好了!” 关一岚抱着刘若玫亲了亲,道:“注意身子!看好儿子!我们最多出去两个月。” 刘若玫笑道:“放心去吧!保证也给老关家生个大胖小子,一点不会比他几个哥哥差。” 关一岚松开娇妻,便带了着杨娇等三人出了家门。来到哥新的小院,关一岚道:“大哥还是管着总坛的事吧!我领着他们三人去历验一番,顺便把李唐的隐患给除了,为我玄天门弟子复仇。” 哥新道:“原本我想亲自出马,杀几个人出口恶气。既然贤弟要去,老哥哥就只好留下来。对李唐之事,决不可养虎遗患,一定要果断下手!否则即使李唐打得天下,也难得太平。” 关一岚道:“大哥放心,一岚绝不会行妇人之仁,即使唐王护短,行凶恶徒也休想生存。这是关系天下百姓的大是大非问题,并不只是李唐的家事。玄天门要以天下为重,惩恶扬善!” 哥新抚掌笑道:“好!贤弟明见万里,为兄便不饶舌了!你们明早去吧!一路顺风。” 歇了一夜,卯时,关一岚、杨娇、杨媚、杨溢刚走出总坛大门,却被二人拦住去路。晨曦中仔细看时,不是龙生、凤姑是谁?关一岚道:“龙兄,凤姐姐既为你怀了龙种,你们就别外出了!” 龙生笑道:“贤弟又不懂了!你嫂子虽怀龙种,却不是三年五年能生下来的。你以为像娇儿姐妹那样怀胎十月就产下儿子?没有二三十年育孕,小龙子生不出来。所以你们去哪儿,最好打个招呼。这一次原谅你们了,算我们自动加入。不过下不为例,大家在一起已经习惯了嘛。” 杨媚笑道:“龙哥哥夫妻要同行,真是求之不得。岚哥哥,你就别犹豫不决了!快点头吧!” 关一岚道:“龙兄高义,小弟岂敢不从?只要龙嫂没事,大家在一起当然最好。这样吧!我带着娇儿,凤姐姐带着媚儿,龙兄带着溢儿,试试空中飞行的滋味如何。” 六人分为三组,关一岚手牵杨娇腾空而起,其余两队赶忙也升到空中,足下踏着白云,御风而行。初冬的寒风虽然寒气逼人,但众人俱乃仙家之体,自然寒暑不侵,于是傲立云端,向着东方飞去。如果从地面看,只见三团白云在空中迅速地飞驰,却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逐龙化成的龙生问道:“岚弟弟,我们此行的第一站应该是洛阳吧?” 关一岚道:“正是洛阳。我有预感,昆仑派的事情决没有那么简单。昆仑老祖会有后援。或者,他会因为违犯昆仑仙律而受到处置。到时武威盟群龙无首,我怕他们会祸害京城百姓。” 龙生道:“为兄也有与贤弟相似的预感。昆仑派乃西王母后人所创,戒律何等森严?怎允许门人在人世间为所欲为?如果有昆仑上仙驾临洛阳,我们必须倾心交往,以续仙缘。” 关一岚道:“龙兄所见即是。昆仑仙人曾帮助过刘若玉,自然不会容忍昆仑老祖亲来洛阳。我们切不可与对方发生纠葛,一切以人家门内自己处理为准。” 一人一龙倾心交谈,除追电化成的凤姑外,其余三个人尚不能开口说话,否则仙气一泄,就再也立不稳云端了,此刻她们是在关一岚与二龙的扶持下才能飞行的。必须等到三人功力再有长进之后,或者再遇奇缘,才可以独自升空,自主遨游。 云头下方,洛阳都城已经在望,四人二龙缓缓降落地面无人之处,步行片刻,便进入城中。 第三百九十一章:也上洛阳 昆仑十老见闻阔海单独留下了他们,不知究竟为了何事,心里都不由得有些惴惴不安。(荷花文学网 http://.hehua.org)闻阔海请他们在观礼台上坐下,笑着说道:“十位师弟全都健在,真是我昆仑之福。当年我一时糊涂,铸成大错,丢下了一派弟子,真的对不起昆仑仙山。如今回来,还望师弟们大力支持。” 大老道:“师兄今日一番训诫,全山上下无不欣喜之极,派中有此改变,昆仑仙山恢复有望。” 二老道:“师兄一别七十年,却还是过去的模样,不光比我们显得年轻,就是比你儿子闻震闻掌门,那也是要年轻几十年的。真不知是何种仙法造成的这种奇迹?” 闻阔海道:“我夫妻二人几天前是从冰棺中复活过来的,那地方应该在南高峰后的万年冰川之底的一间冰屋之中。可惜我两匆匆忙忙地从百余丈深的冰隙中逸出地面,也没想过认真看看那是什么地方。现在想找到那个出口,恐怕是没有仼何希望了,” 三老詹耕道:“掌教师兄说的没错。冰川下定是昆仑仙窟,前辈神仙们隐匿修炼之地。所有的黄绢仙谕,应该都是来自那里。可惜仙凡陌路,再也无缘识荆,真是遗憾之至。” 闻阔海道:“师弟是詹耕吧?如果我观察得不错,詹师弟是一直在逆向运气行功的。不仅仪态与其他师弟不一样,而且昆仑仙诀已修炼至化境,只要仙缘遇合,得道成仙是早晚的事。” 詹耕大惊,道:“掌教师兄何以看得出来?逆向行功原是炎帝修炼秘诀的正解,可我派一直正向传功,谁敢问上一问对与不对?九师弟从冰窟中抄出炎帝图谱后,我好不容易才思考出来。反向运气一试,果然走对了路,却又不敢声张。只得偷偷修炼,不仅失去的功力得到恢复,当然还突飞猛进。于是在十人合练的机会传功给大师兄和二师兄,帮助他们也恢复失去了的功力。后来龙凤剑阵大发神威,恐是前辈神仙怕我等跟着于师叔争霸天下危害江湖,将十柄宝剑封了印,我的修炼也同时受到制约,峨眉失剑回山后,我竟然误打误撞参破了九师弟他们抄来的天书,实际上就是逆向行功的蝌蚪。” 大老二老九老十老吃惊的站了起来,大老道:“师弟掩饰得真好,不光老祖师叔他们不知道你在反向运气修炼,就连我等师兄弟也不知道。我还怀疑为什么能够恢复功力,原来是师弟一直在为师兄们默默地付出,师兄真是不胜感激之至。” 九老道:“三师兄竟能破解炎帝秘图和上古文字,不枉我们三个师弟在冰窟中辛苦一场。虽然没能公开来让大家修炼,但那种情况下的确不敢讲出真话,否则定遭门规处置。我等为有三师兄而骄傲。今后大家可以公开逆向运功修炼了,但愿昆仑从此走上正途,发扬光大!” 胖老詹耕道:“詹耕胆子太小,不敢向师兄弟们公开此事,还请多加原谅。” 闻阔海道:“詹师弟并无过错!昆仑派数百年来都是这样正向传功的,谁敢提出异议?你能暗中修炼成功并助两个师兄恢复功力,已经是奇功一件。况且,你们既是在合并修炼时暗地里传的功,其他各位师弟也受益非浅。只要马上反向运气修炼,进度一定会很快。” 正在说得热闹,于长根手持一张白绢走来,道:“掌教师侄,老祖他不愿回山。” 闻阔海接过白绢看时上面写道:“海儿夫妇复生,昆仑有望矣!吾洛阳之事未了,暂不回山。今已让震儿波儿回昆仑,先习反向行血修炼。吾老矣!独留一人坚守正向运功可也!于海字。” 闻阔海道:“师叔何苦如此固执!这让人怎么执行仙谕?也罢,我只好亲自前去洛阳,跪求师叔他老人家回山。双儿,我离山期间,你代我在议事大厅处置事务,一如既往。” 沈无双道:“师兄,山上事务请长根师叔处理即可。我要与你同赴洛阳,跪求师叔回来,” 闻阔海道:“既然如此,于师叔就代劳吧!詹师弟,你们十人需抓紧时间修炼!争取早日成功。” 詹耕道:“师兄跪求师叔,若他老人家一意孤行,请别勉为其难,还是早日回山的好!” 闻阔海答应了一声,拉着沈无双的手往山下飞去。 这一切,却都被闻啸天、于鸣凤看在眼里,听入耳中。闻啸天与于鸣凤恐儿子儿媳去洛阳有什么闪失,到时候远水难救近火,于是升在空中紧紧跟随,真是关切怜爱之至。 闻阔海与沈无双却毫不知悉,到山门处要了两匹好马,也不带门人弟子,沿着官道向东急驰。在路晓行夜宿,饥餐渴饮,除了赶路就是赶路。开始时沈无双还觉得新鲜,晚上一投宿就要闻阔海与她作云雨之欢。几天之后,便被马儿颠得疲惫不堪,再也提不起任何男欢女爱的兴致。入晚倒头便睡,第二日迟迟不愿起床。好在闻阔海每晚都要给妻子输入仙力,这才让沈无双坚持了下来。这一日酉时,两人两马终于抵达洛阳,寻了间上好的酒楼住了下来。 闻阔海、沈无双二人泡了个热水澡,洗涤换衣之后,到酒店大堂中共进晚餐,顺便听听消息。 闻啸天、于鸣凤也入住在这家酒店之中。二人同样舒舒服服地洗了热水澡,里里外外换了新衣,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饮酒喝茶。一直没让儿子闻阔海、儿媳沈无双离开自己的视线。 酒店生意不错,戌时已过,气候寒冷,虽然大堂中用木炭烧了四个熊熊燃烧的火盆,但敞开的大门仍有逼人的寒风侵入,门边的两张桌子开始还空着,后来大堂里人满为患,还是有佩刀带剑的十几个武林中人围坐在那两张桌子四边。 闻阔海、沈无双的桌子正在大厅中间的炭火盆旁,处于明亮的灯光之下。桌子上几个精致的小菜,一壶女儿红酒,三杯下肚之后,雪白的肌肤上着了红色,男人女人都美艳得不可方物。闻阔海一直在倾听着大厅中毎一桌人的谈话,却一直没听到有价值的东西,正默默地把一杯酒倒入口中,肩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一个西北口音的汉子粗暴的道:“小子,这么好的位置,却只坐了你们两个人,未免太浪费了!我们人多,两家换个座位如何?要不,你俩参加我们也行。” 闻阔海笑道:“你们是谁?大厅中那么多吃饭的,为什么单单找上我们?” 西北汉子道:“大爷乃秦岭三十八洞洞主之一,武威盟昆仑老祖于盟主的手下。如今洛阳可是在我们的手中,识时务的赶快让开,免得动起手来伤了和气。” 闻阔海道:“好吧!就让给你们!双儿,我们走吧!”拉了沈无双要去柜台会帐。 西北汉子伸手一拦道:“小子,你吃好了自己回去吧!陪酒的这小妞可得留下陪大爷们。” 闻阔海陪笑道:“客官们误会了!这是在下的妻子,可不是陪酒女。请让道吧!” 西北汉子双眼一瞪,发怒道:“是你妻子又如何?老爷看她长得不错,才让她陪陪,你滚开吧!” 闻阔海正色道:“君子不掠人之美。你等恃强凌弱,昆仑老祖知道决轻饶不了你们!” 西北汉子狂笑道:“于大盟主天天抱着两个胡姬修炼昆仑无上仙功,那有功夫管我们?来吧,大爷们好好对待这女子就是。”说罢一爪抓向沈无双手臂,快逾绝伦。 眼前人影一晃,闻阔海和沈无双已不异而飞。西北汉子的手掌心却插着一支竹筷,穿过手背,鲜血顺筷子直流。桌上有一锭银子,八个酒水写成的字:小施薄惩!改过自新! 西北汉子痛得额头冒汗,却不敢再多耽搁,领着几个手下狼狈离去。店家从容地收了桌上的银子作酒饭钱,口中自语道:“莫非神仙下凡?一阵香风过后,人就没有了!又留字又惩罚坏人,世间哪有这么快的身手?” 大厅中人大都目瞪口呆,不是亲眼所见,说出来谁会相信? 第三百九十二章:仙仙相惜 那间酒店的另一个角落中,六人围坐在一张桌子旁饮酒吃饭。亲眼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正是关一岚、杨娇、杨媚、杨溢、龙生和凤姑。西北汉子逞性妄为之时,杨媚就忍不住要出手惩治了,幸亏关一岚眼疾手快,牢牢地揿住了她,方才没有露出行迹。 不过这一动一揿,却都落入了另一个角落的闻啸天的眼中。本来他就隐隐觉察到这间大厅中有仙风道骨的气息,满大厅打量了许久,才将注意力集中在另一角落中的关一岚等人身上。闻阔海碰上的事,闻啸天是不会去管的,他要让儿子自己去应对,所以注意力一直在关一岚桌上。西北汉子出招抓人的瞬间,杨媚猛的一动,却立即被关一岚揿住,别人不觉,闻啸天却看在眼中,并立即认出正是玄天门关一岚与他的两个妻子一行。关一岚来洛阳干什么?给李唐进攻洛阳打前锋?还是专门来对付昆仑老祖?闻啸天还不忙着下结论。他要等到水落石出,玄天门的目的浮出水面再说。他想不通的是,关一岚如此年轻何以通得仙道?不过既同是仙人,双方便不该有矛盾冲突,要么一方退让,要么协商处理,实在不行可以报到天庭去请求抉择。不过洛阳之事是昆仑山理亏在先,没有什么好打神仙官司的。处理完老祖的事,先行离开便是。 一直等到大厅中人走得差不多了,关一岚才领着五人离开。他明显地感觉到,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细心地观察着自己这一行,而且现在仍然在自己身后。那应该就是帮助过刘若玉的昆仑仙人了。人家一定是来着手处理昆仑老祖的事情,自己只能旁观,不能插手过问,否则就触犯了仙家的清规戒律。好在自己已经止住了杨媚出手,虽然难免落入人家眼中,甚至于已经让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只要隐蔽起来,不妨碍昆仑仙人行事,洛阳的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李渊大军即可轻而易举地攻占洛阳,实现一统天下的目标。那时更重要的事则在李渊父子之间,只有除掉大奸大恶之人,才能保证缔造大唐盛世的目标得以实现。 回到旅店之后,关一岚再不允许人们外出,每天带着他们在房间中修炼。到了晚间,才每晚分别带一个人在皇宫附近,在洛阳大酒楼附近守候观察,以确定昆仑仙人的事情办到了何种程度。 其实,闻阔海第二天就找到了洛阳大酒楼,见到了昆仑老祖于海。于海的确是在与两个胡姬合体修炼,他近来觉得修炼效果越来越好,修炼时三人都能浮在离地三尺的空中,大有飘飘欲仙之态,已经认定自己找到了正确的修炼方式,再也不愿往逆脉行功一切从头来过方面去想。见闻阔海果然亲自前来寻找自己,心里头还是十分高兴的。尤其是闻阔海夫妻七十年后死而复生,更是令昆仑老祖欣慰。道:“海儿、双儿,你俩能复活过来,证明闻、于两家行善积德卓有成效。舅舅自信并未逆天行事,否则那有你们的今天。” 闻阔海道:“舅舅对闻氏一门之大恩大德,海儿夫妇没齿不忘。所以要来接你老人家返回昆仑,以尽外侄的孝悌之情。乞请舅舅体察海儿夫妇的一片孝心,俯允所请!” 昆仑老祖道:“海儿,敝山前辈仙人以为老夫背逆了昆仑派戒律,所以要拿老夫回山治罪。是也不是?其实,本派戒律是按逆向修炼的心性而定的,昆仑千百年来却一代代传的是正向运功。正向修炼所产生的心性恰恰与戒律相反,是积极进取,争强好胜的,舅舅有何过错?” 闻阔海闻言大喜道:“舅舅所言甚是!如此说来,舅舅于本派不仅无过,反而有功。我们回山去吧!海儿一定能为舅舅洗脱罪名,重树威望,再掌昆仑仙山!” 昆仑老祖道:“痴儿!这正是老夫不愿回山的真正原因。你夫妻既已复生,昆仑仙山自然要交给你去打理。舅舅并非想祸国殃民,更不会违背天意与李唐作对,实在只是为老友纳尼班达兄弟出一把力。事毕当然回山受罚。你就不要再强迫舅舅了!” 闻阔海还想劝说,可是昆仑老祖已经转过身去,再也不理他们了。闻阔海想,既然老祖说的没有错,就不可能强行把他老人家弄回山上去。只能是自己回山去向仙辈们解说此事了,昆仑千多年来一直是错误的正向修炼,却没有哪个先辈出来指点甚至纠正,以至于出现了今天的结果。这的确不是师叔于海的错。所谓违犯派规,违犯天条,都是仙人们凭自己的想像强加于师叔身上的,必须为师叔进行分辩。长叹一声,闻阔海拉着沈无双跪了下去,给于海连磕了三个响头, 道:“师叔保重。海儿夫妇就先回山了,你老人家洛阳事毕,还是回昆仑吧!全山都在盼着呢。” 夫妇俩起身退出房间。此刻已是午时,闻阔海找了个小饭馆,与妻子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动身回昆仑。洛阳城的富丽繁华在他眼中犹如过眼云烟,他连携带妻子逛一下大街的心情都没有。昨日在酒楼中出了那件事后,他再也不想让妻子在大庭广众之中露面,以免增加杀戮。 出了洛阳西门,闻阔海买了一辆长程马车,用夫妇二人所骑的两匹马拉着,不仅给自己二人买了一堆吃的喝的,还给两匹马儿买了上好的草料,才沿着宽阔的官道西行。开始还兴致勃勃地坐在车厢前充当车夫,吆喝着马儿前进。跑了不到十里路,却为眼前似乎没有尽头的官道所厌倦,干脆钻入车中,拥着沈无双进入梦乡,任由两匹马儿在官道上悠哉游哉地前行。 闻阔海与昆仑老祖的一夕谈话,闻啸天和于鸣凤听得清清楚楚。闻啸天心里知道,自己这位大舅子说的的确很有道理,如果强行处理他,显然有失公允。儿子这样处理此事,为将来留下了转寰的余地,显然是十分恰当的。因此一直都未出面干预,见儿子儿媳离开了酒楼,便有意无意地看了看房间的另外一个角落,跟在闻阔海夫妇后面走出。当然,夫妻双仙是隐了身的,店中之人谁都看不见他们。连隐身于另一角落的关一岚与杨娇也看不见。他们能互相感觉到彼此的存在,并且能感觉到双方都没有敌意,于是就都不予点破,保持着相安无事。闻啸天与于鸣凤离去,关一岚也只得拉着杨娇离开。昆仑老祖既然只是朋友的忙,并非一定要与李唐为敌,自己便没有理由一定要与之相斗,采取旁观的态度就可以了。 关一岚与杨娇回到匿居的饭店,立即倒头就睡,以弥补昨晚通霄没合眼的睡意。到了晚间,带了杨娇、杨媚、杨溢三人,飞出洛阳,往李唐大军驻地而来。 李渊的中军大帐内,二王子李天民,三王子李天成正于此时赶到军中,忙着参见李渊。 李天民道:“父王召儿臣至军中,未知有何训示?” 李渊道:“为父即将攻入洛阳,平定天下。你们兄弟都来军前效力,多少立些军功,受些锻炼,日后也好辅佐为父治理天下。否则只能当个太平王爷,虚度光阴。” 二人诺诺称是。关一岚见李天霸化妆易容立于李渊身后,不便招呼,便带了三人离去。 第三百九十三章:军营夜事 亥时,李天霸仍然待在李渊的中军帐内,不敢离开。大军扎营在洛云城外,这里离洛阳只有百多里路,武功高手一个时辰就能赶到,唐王没人保护还真不行。周围虽然有常善带领的唐王卫队昼夜保护,但李天霸哪能完全放心?所以只有自己亲自守着,方才托底。李渊已经躺下休息,但心中有事,一直没有睡着。父子俩便聊起天来。李渊道:“霸儿,你为什么还不去休憩?” 李天霸道:“父王,这里到洛阳只有百多里路,倘若有高手前来犯驾,还是孩儿在安全一些。” 李渊道:“不是还有卫队在么?你白日黑夜无休无眠,熬坏身子如何得了?” 李天霸道:“父王放心睡吧!霸儿武功在身,闭目就是修炼,修炼就是休息。身体没有问题。” 李渊道:“为父在想,倘若日后你们兄弟为争天下骨肉相残,这个江山还是不要的好!为父并没有一定要当皇帝的想法。除非你们兄弟互相支持,按序齿上位,为父方才放心。” 李天霸道:“霸儿向父王起誓,自己决不染指皇位。至于诸位哥哥,只要都能沿袭父王勤政爱民的传统,缔造太平盛世,霸儿一定竭尽全力支持,决不负天下百姓。” 李渊道:“这也是为父担忧的地方。老大心甚歹毒,老三居心叵测,只有你二哥仁孝,可惜他乃一文弱书生,决不会与你大哥相争。传位于你大哥,情非得已,你要善待之!” 李天霸道:“只要大哥登位后不诛锄异己,爱民如子,霸儿一样竭力支持,决不生异心!” 李渊道:“如此为父就放心了!眼看成功在即,为父殊无喜意,日夜忧心,就是忧虑道统继承。如你弟兄一体,戮力同心,为父方能决心开创李唐之千秋伟业,百年之后含笑九泉。” 李天霸唯唯称是。见李渊终于睡熟,便走出帐来。帐外,寒意侵人。两名女护卫仍抱剑伫立,警惕地注视着灯光可及之处。见李天霸出帐,均默默地躬身行礼。李天霸绕帐一周,见护卫一步一岗,且十分警觉,知道常善的确管得很严,便回到了自己与裴拂、裴柳的营帐入睡了。 常善的帐篷中却来了不速之客。关一岚被杨娇、杨媚逼着来见常善,只得夤夜前来。幸亏常善今夜不用轮值,检查完护卫情况后便回帐歇息。关一岚却在此时现身帐篷之内,常善喜不自胜,纵体入怀,任由丈夫对自己的身子上下其手,以舒解数月的思念之情。 关一岚耳语道:“为夫对不起善儿,没有派逐龙送你们前来,害你损失了两只飞燕。”常善也耳语道:“李氏弟兄自相残杀,计谋十分狠毒,令人防不胜防。幸亏十三侠舍命相救,才牺牲蕊燕二人,但十三侠已折其五,损失十分惨重。” 关一岚抽出伸进常善胸衣内的右手,狠狠一挥道:“无论是谁设计害人,都必须为之付出代价。” 常善用双唇堵住了丈夫的嘴,轻声道:“嘘!小心隔帐有耳,我可不想让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关一岚抱着妻子钻入床上的纱帐之中,小心翼翼地为之宽衣解带,耳语道:“我可是你丈夫,怕别人说什么?好久没有在一起那个,今晚我俩要尽兴欢愉,以释情怀。” 常善伸双臂紧紧抱住扑在自己身上的丈夫,享受着他进入自己体内时的快感,轻声道:“哥哥不是神仙么?怎么还要做只有凡人才做的这种事情?善儿真是好笑得很。” 关一岚一边做着剧烈的动作,一边悄声道:“我这个神仙仙凡两栖,想来不会受到天帝责罚。只要能在善儿妹妹身上得到这种享受,让不让当神仙都无所谓。” 常善曲意逢迎,令两人真是欲仙欲死,约摸大半个时辰,关一岚方才息兵罢战。软绵绵地趴在常善身上。常善耳语道:“怎么趴下了?莫不是与两个姐姐同行,夜夜贪欢,弄软了身子。” 关一岚轻声道:“才不是呢!这是在把神仙的元神输入你体内,让你尽快归入仙班,运功试试。” 常善依言运起“非常神力”,方才绕体循环数圈,果然觉得身子虚若无物,尽管关一岚仍趴在自己身上,身体却已经离开了床榻,飘飞起来。带了一个人还能飞升,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现象,常善喜不自禁,收了功力,躺回床榻之上。抱着关一岚亲了又亲,道:“善儿真是以女流之心度君子之腹,岚哥哥不惜损耗元神,助善儿成功,真是善儿的好夫君。让善儿再好好伺候一次。” 关一岚元神归位,轻轻一跌而起,穿好衣物,道:“今夜还有事要作,善儿赶快起来,随我出去。” 常善只得下床,穿好衫裙,披了大氅,轻声道:“岚哥哥,我们去何地方?” 关一岚揽住妻子的纤腰,一跃便钻入夜空,耳语道:“祸害你们的人又在定计了,我们去听听。” 二人在夜空中飞行,很快便来到了后军大营。中军帐内,木炭火盆熊熊燃烧,温暖如春。李天威、李天成、李天佑三人仍在围案饮酒,一人怀中搂着一个绝色胡姬,帐内春色无边。 李天威道:“明日再行军一天,后日或可进入皇城。两位老弟,可有夺位之策?” 李天成道:“老九既殁,老二文弱,李唐大军不都掌控在大哥之手么?等到进了洛阳,还不是你想怎样便怎样!就算是父王,也再拿大哥你无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登上大宝。” 李天佑道:“既然如此,不如等父王登基,取得太子之位,等父王归天后名正言顺地继任大统,也免得成为忤逆之子,成为千古罪人。” 李天成道:“黄口稚子之论,不足为信。如父王取得天下,登上皇位,扎下根基,大哥便再也不会有一点希望了。为什么?因为我们灭掉老九之事,父王已经心知肚明,只是一直隐忍而已。一当父王皇位稳固,天下安定,回过头来清算旧帐,我们谁能逃脱?继位之说,只是做梦!只有先下手为强,在父王入主洛阳之后立刻发难,或可一举成功,夺得帝位!” 李天佑道:“倘若父王并未猜忌我等,而且希望我们兄弟和睦共处,以年齿长幼传位呢?我们盲目蛮干,冒险叛逆,岂非自绝生路?父王向来仁慈,决不会加害于亲生骨肉。” 李天成道:“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父王再仁慈,又怎会对九弟之死不闻不问?你别做梦了!” 李天威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让我再仔细想想吧!事关大家性命前程,不能轻率决定。” 三人又默默地喝起酒来。李天成推开怀中的胡姬,站起身来道:“竖子不足与之谋,大哥自己拿主意吧,我得回前军去了。明日发兵我若不在营中,恐惹父王生疑。大哥如有打算,可遣人告之三弟,那时我们再聚吧!告辞!” 李天威并未相留,对李天佑道:“你三哥不知有何图谋,你现在去盯着他,回来把情况告诉我!” 李天佑穿的本是士兵服饰,在唇上贴了两撇胡须,乔装打扮后跟随李天成而去。 关一岚把对话听了个明明白白,揽着常善飞回她的帐篷。抓紧时间沉沉入梦。 第三百九十四章:父女相认 李唐大军十余万人经过一天急行军,戌时初刻抵达洛阳城下,由于天色已黑,李渊决定安营扎寨,次日清晨再举兵攻城。士兵们正欲埋锅造饭,城外居民和临近村镇百姓已经纷纷担酒挑菜,或用小车推着饭食送入军中,饭菜热气腾腾,酒肉香气扑鼻,令士兵们十分感动。李渊亲出军前,与领头的商贾、乡绅亲切交谈,连番致谢。李天霸恐唐王有失,一步不离地跟在身边。一身着团花锦袍的老人道:“唐王爱民如子,我等百姓早就盼着李唐入主洛阳。这顿饭食已经准备多日,总算盼到大军过来。王爷另立新朝,一定天下太平,百姓均可安居乐业,好日子快来了。” 李渊拱手称谢,道:“李渊何得何能,敢要父老兄弟们如此厚爱?多谢大家!日后容当补报。” 另一乡绅道:“宁当太平民,不作乱世王。王爷贤名早冠天下,今入主洛阳,百姓有救了!” 百姓中有人高呼:“唐王万岁!李渊万岁!”不想在场百姓和士兵同呼万岁。声音震天动地,传向四面八方。其中有些声音,竟然来自城墙上守城的士兵,民心的向背,由此可见一斑。 唐王的中军大帐内,突然来了几个不速之客。领头的正是纳尼班达、纳尼班扬,身后有昆仑老祖于海及三名洞主。李渊肃客入座,道:“未知诸位先生来自何方,来意如何?李渊洗耳恭听!” 纳尼邦达抚髯笑道:“老夫西域粟特人纳尼班达,一向从事的是中土到西域的丝绸生意。虽然协助刘亦周王爷攻占洛阳,建立了大汉朝庭,但都是为了满足刘王爷称帝心愿。今唐王兵临城下,纳尼兄弟有一不情之请,只要新朝允许纳尼兄弟继续经营中土至西域的丝绸生意。洛阳明日就完整无缺地交与王爷。刘氏远涉西域,从此不履中土!不知王爷以为如何?” 李天成怒斥道:“兵临城下,如怕死伤,尽可开城投降,岂能谈判条件?反以生意来要挟?” 李天民道:“父王,中、西通商是一定要行的,新朝更需边贸往来,儿臣以为可以答应!” 李渊道:“丝绸生意可以交给贵兄弟去做,这个本身没有问题。但我中土若需发展桑蚕生产,扩大丝绸外销,新朝将进行掌控。粟特人只能维持现在的规模。新增的由国家控制,自主销售。” 纳尼班达思考了一会儿,决然的道:“王爷以发展的观点看问题,果然甚有远见。纳尼兄弟同意王爷的安排。就请王爷写成一道旨意,由纳尼班达领旨施行!” 李渊欣然允准,命常善呈上文房四宝,在纳尼兄弟带来的皇宫内专用的黄缎上书写了一道旨意。全文是:“唐王李渊昭曰,商旅往来,自古皆然。西域粟特人纳尼班达、纳尼班扬乃世代与中土交好的商人。本朝平定天下之后,中原至西域的丝绸生意仍由粟特人纳尼班达兄弟继续操办。将来产量增加之后,增加部份则由本朝官办!双方长期共存,互利互惠,绝不反悔!领旨!谢恩!唐王李渊手笔!可代皇帝玉玺。” 李天民代唐王宣旨完毕,纳尼班达一行慌忙跪下接旨,叩首谢恩。道:“唐王天高地厚之恩,粟特人必有所报。新朝的开国登基大典,所需开销全部由纳尼兄弟赞助,勿须王爷费心!” 李渊笑道:“果然是忠厚商人。开国之后,尚有皇封!那时还有借重之处,望无推辞!” 纳尼班达道:“王爷但有差遣,粟特人一定唯命是从!忠心不二!” 李渊道:“新朝之中,应设一有司协调对外商务,懂得此事的官员极少,还请贵兄弟先行参赞。” 纳尼班达兄弟再叩首道:“但有所用,竭诚服务,一生效忠新朝,誓死相随!” 李渊大笑道:“诸位请起!明日午时,大军进城。请尽快撤离应撤之人,勿生变数!” 纳尼班达躬身道:“王爷放心休息,明日午时,前隋留城官员会在皇宫外跪接王爷入宫。告退!” 纳尼班达一行退出中军大帐。李天成愤慨的道:“如此奸商,还加诸礼仪,实在为父王不值!” 李渊正色道:“本朝新立,百废待举!恢复经济更是当务之急。西域商人虽是为了赚钱,可也带动了中土生产的发展!怎能求全责备,拒人于千里之外?时辰晚了,都休息去吧!” 众人俱都散去。大帐中只有常善领着冰燕、雪燕当值。李渊道:“善儿,燕山燕仙洞真是李氏故土么?健在的爷爷们都是李氏后裔么?” 常善低头禀道:“回王爷,燕仙洞中也有不姓李的爷爷,红鼻朴爷爷就不姓李。” 李渊道:“你是洞中的爷爷们收留的孤儿,可知自己小时的姓氏么?会不会就是我李氏后人?” 常善道:“爷爷们没说。但当时不准我与李姓通婚,还说天霸大哥是我的亲人。就是没有明说。” 李渊道:“不用问了,善儿,你一定是我李氏后代。爷爷们封你燕山仙子,代燕仙洞赏罚,隐去李姓要公允一些。本王如今正式收你为女儿,恢复李姓,开国之后赐封燕山公主。” 常善跪下地去,泣道:“善儿自幼无父无母,今得父王收入膝下,实乃天高地厚之恩,叩谢爹爹!” 李渊上前扶起常善道:“善儿乃已婚配之公主,夫君按例也应加封。也罢,岚儿就封玄天侯!好在他无意仕途,只关注国计民生,让他顶着个虚衔好了!” 常善破涕为笑,谢道:“爹爹百忙之中还记得岚哥哥,真不愧是真龙天子!博闻强记!” 李渊道:“岚儿已登仙道,与神龙携手遨游,才是最令人羡慕的!为父若能成仙得道,这个皇帝不做也罢!善儿告诉岚儿,新朝开国,父王登基之时,要他带两条神龙入宫住几天,孕育龙气!” 常善道:“善儿遵旨。父王,你喝了这碗参汤早些歇下吧!明天的事情还多着呢!” 李渊接过参汤,扬头喝了下去,遂上床睡觉。常善立于床前,满心喜悦地看着父亲,高兴得流下泪来。无论是谁,有李渊这样的人为父亲,都一定会激动得热泪盈眶的。只可惜他的亲生儿子们却领悟不到这一点,江山尚未到手就兄弟相残,这也要算他老人家的大不幸吧! 李天威的大帐中。灯火通明,炉火熊熊。仍然是三兄弟围着长案,抱着三个胡姬饮酒作乐。李天成愤愤不平的道:“胡商明明是在借机敲诈,父王却听了老二鼓惑,加意联络。我看发展下去,再也没有你我弟兄说话的机会了!可惜呀可惜!” 李天威道:“本来就是老二说得在理,你不察父王心思,如何能说到点子上?还要怨天尤人!” 李天成道:“老大莫不成也要归顺过去?那好吧!从此三弟独来独往,再也不连累大哥!” 李天威道:“你爱怎么样做就做去吧!没有你参加,我不信我的大计就不能成功!” 李天佑道:“三哥!别使小性子了!大哥已决定作惊天一击,你还是稍安毋燥吧!” 李天成惊喜的道:“真的么?大哥!你怎么不早说!”他哪里知道,不是昨晚跟踪他的李天佑回来告诉李天威,说他没有异心,李天威是不会下决心动手的。 洛阳城内,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三百九十五章:无名奇毒 午时之前,唐王大军已经用过了中餐,而且已经装束完毕,就等着城内守军打开城门,入主洛阳。午正时分,一声炮响,洛阳四门齐开,李唐大军自东、南两门而入,军威鼎盛,旌旗鲜明,受到了街道两旁市民的热烈欢迎。武威盟部众则在昆仑老祖的节制下,簇拥西北王刘亦周出了西门,向西北方向退去,刘亦周当了一个多月的大汉皇帝,无非就是走了回过场,由于没能实际控制天下,连自己都觉得没有意思,早已萌生去意。 秦岭三十多家寨主、洞主此行却都有所得。纳尼班达兑现了付以重酬的诺言,每家至少分到十余万辆银子,就装在各家的马车上。另外一辆辆马车上,则坐着数量不等的胡姬。都是洞主们舍不得放走的,有的寨主甚至还从京城另选了一个两个不等的胡姬载于自己的马车上,打定主意到山上后继续享用。于是队伍比东来的时候至少大了两倍,一路浩浩荡荡,缓慢前行。途经县城州府,都要住上三、五日不等,反正有的是银子,只要能享乐就好。昆仑老祖和刘亦周都随大流而行,并不着急。两人,至少刘亦周的去向都要等纳尼班达来安排,早到西北也没有什么意思。他们已经知道,目前西北全都被关一川三十万大军攻占,不仅陇南陇西,就连关内关外的军事要地一律落入李唐大军手中,李唐已全面控制了全部国土,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昆仑老祖还有个昆仑山可以回,刘亦周却已经成为丧家之犬,只有等纳尼班达安排了。 纳尼班达现在却是洛阳城中最忙的人。组织市民和前朝遗贵把李渊迎入皇宫后,立即在全城大小饭店筹备晚宴,准备普天同庆,全城共欢,欢庆一个新王朝的即将诞生。 皇宫御厨却全部被换掉了。李渊亲自作出了这个决定。宫中的晚宴,就由唐王自带的大厨整治。纳尼班达只管宫外的宴席,十万大军都要有酒席送入军营,一个都不能缺。粟特人知道这是皇家的作派,他们的谨慎小心,倒让纳尼班达如释重负,皇家的事,还是少管为妙。于是,他把主要精力全部放在为大军准备酒席上,连皇宫内的酒席都没有时间去吃。却躲过一场浩劫。 景福宫中,殿檐下巨大的红灯笼照亮了整个大殿,两列高烧的红烛更为亮堂。十余桌筵宴分两列排开,王孙公子,文臣武将,外邦使节济济一堂,蔚为大观。 李渊在龙案首席居中而坐,朗声道:“诸位贵宾,李唐为拯救天下百姓,起兵勤王。大隋宁帝却执意禅让帝位于李唐,李渊虽执意不从,宁帝却去意更坚。李唐乃不得已而入洛阳,却战战竞竞,如履薄冰。担忧一不小心便害苦了天下百姓!只能鞠躬尽瘁,为建立太平盛世死而后已!今日只宣布一件事,宫中侍卫首领常善乃河北燕仙洞所派的李氏后裔,现恢复李姓,是本王最小的女儿。好了,请举起杯来,本王敬大家一杯!共贺李常善与本王父女重逢!李氏仙福永享!” 常善只得离席,盈盈跪倒,道:“女儿蒙父王收列门墙,完成了燕山燕仙洞光大李唐的历史史命,心中万分荣耀,万分高兴。祝父王寿登仙龄,李氏一门传承万戴,缔造李唐盛世。” 李渊闻听女儿祝祷,正合心意,不由开怀大笑,道:“我儿请起,给贵宾们敬杯酒吧!” 常善站起身来,轻言慢语道:“李常善借此庆功之酒,祝各位兄长,各位贵宾万福金安!干杯!” 声音虽然不高,却直接钻入所有在座之人耳鼓,让大家听得清清楚楚,俱知这位小仙女功力已登化境,无怪乎能出任禁军侍卫统领。于是俱都干了杯,还一齐为常善鼓掌。 酒宴就这么热烈地进行着。李天威命人往炭火盆中加入木炭,炭火盆便一齐熊熊燃烧,空气中渗入了木炭的清香,味道十分舒服。人们的精神尤其亢奋起来,饮酒吃菜,谈笑风生! 戌时,宫中御宴方才结束,赴宴之人俱乘轿而回,皇宫中恢复了应有的宁静。李天霸紧绷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他乔装打扮为宫中侍卫,在殿上站了大半天,也感到累了。他正要去给尚未离开的常善道喜,却见对方面色潮红,汗珠沁出额头,双目呆滞,立知不妙。正要上前相问,自己也感到头晕眼花,险些一跤跌倒。忙伸手扶住桌沿,运气调神。不运功还好,这一运功,大脑似乎缺氧,人也昏了过去,扑倒在桌子上。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李天霸才悠悠醒转。睁眼看时,自己躺于御花园中的石阶之上,关一岚正一脸忧虑的看着自己,见自己醒了,也殊无笑意,顿知大事不好。 关一岚道:“听着,饮宴之人均身中奇毒,唐王等人尤其严重。普通解毒丹根本没有用,不知太上灵丹解毒效果如何?唐王若不立即服用,生命堪忧。” 李天霸张开了口,却发不出声音,才知此毒利害,示意关一岚从他怀中取药。关一岚伸手在李天霸衣袋中一探,发现有两个小小玉瓶,忙取了出来,分别拿到李天霸眼前。李天霸对其中的白色玉瓶眨眨眼,关一岚忙揭开瓶塞,先取了一粒丹丸塞入李天霸口中,拿了玉瓶飞身而起,消逝于夜空中。李天霸吞下解毒丹,又躺了顿饭功夫,手脚方能活动,忙挣扎着坐起身来。四下看时,人迹杳杳,想站起身来,浑身却没有气力,似乎连功力都丧失了,只得坐了回去。 半个时辰之后,关一岚又现身于花园中,坐到李天霸身边,道:“唐王,二王子性命到是保住了,毒却没有解去,若寻不到对应的解药,仍然难逃一死。” 李天霸总算能发出声音来,道:“善儿妹妹呢!她有没有危险?” 关一岚道:“服了灵丹后,情况比你稍好一点,已经在运功逼毒。” 李天霸道:“善儿是饮了酒吃了食物的,怎么比我中毒浅?我可什么酒食也没碰啊!” 关一岚道:“毒是从木炭中燃烧时发出来的,谁都不会有防备。皇宫外已经死了两人,人心惶惶。” 李天霸道:“又是老大在搞鬼,有毒的木炭是他让加的,我可看得清清楚楚。” 关一岚道:“军中通报,老大、老三也是中毒了的。他们为什么不先服下解药?” 李天霸道:“装!中毒一定是装出来的!不出三天,老大就会率军入宫,完成窃国之举。” 关一岚道:“有我们在,他的篡逆毒计不可能得逞!只是,必须把唐王和老二救回来。否则李唐大业谁来创建?谁来传承?” 李天霸道:“你让娇儿她们保护好父王和二哥,背我去太上秘窟,在那儿可以找到解毒之法。” 关一岚道:“要不要告诉两位嫂子一声,免得她们担忧?” 李天霸道:“不用!我告诉过她们保护好自己就行,不用为我担心。她们颇有定力,不会妄动!” 关一岚道:“大哥稍候片刻,一岚去去就来。”纵身跃入夜空,到各处去布置。 李天霸屏气敛息,想激发出身上的功力来,结果毫无用处,他此刻就如同一个平常人一般,即使是一般的武林高手都会毫不费力地致他于死命。幸而关一岚已经回来,俯身把李天霸背起来,道:“大哥指铬吧!往哪个方向飞?我们必须快去快回。”话音刚落,人已经飞到了空中。 李天霸道:“往南!昔日我与伍魁伍四哥斗于彭城,城北三十里外的深渊中就是太上炼丹之所。” 关一岚依言向彭城方向奔去。卯时刚过,便到了地方。李天霸在晨曦中辩认着方位。终于,山林之中的一带深渊隐映在蒙蒙白雾中,李天霸道:“岚弟弟,下降吧!应该就是这里了!” 关一岚背着李天霸降落于深渊之中,却被雾气遮住了视线,难以辩别方位。李天霸闭了眼睛,凭感觉引导关一岚在深渊中转折前行,二人终于存身于一片山壁前。山壁上却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李天霸道:“这道山壁的中间应该有个洞窟通道的,怎么不见了呢!” 关一岚道:“一定是有机关控制的,待我上去看看。”飞身而起,在山壁上四处察看,敲打,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再飞上去重复一遍,同样竟无效果。 李天霸跪于地上,道:“太上先祖有知,请开洞府!以解李氏后裔大难!”说完叩下头去。 一声凤鸣,山壁中间,一个巨大的山窟现了出来,尤如魔幻一般。关一岚抱着李天霸一掠而入。 第三有九十六章:炼丹炉中 一个洞天福地般的修炼圣地。这是关一岚对太上炼丹仙窟的整体评价。纵然行动乏力,李天霸仍然领着关一岚仔细地游览了一遍仙窟,甚至跪拜了太上栩栩如生的肉身。关一岚对丹房中现成的丹药没有一点兴趣,反而在炼丹室里流连忘返,一直在认真地研究着什么。 李天霸又吞服了一颗太上金丹和一颗太上辟毒丹,除了觉得精神增加了一点儿外,浑身仍然使不出任何力道,绝望地向关一岚道:“太上神丹都帮不了李氏,我看这下是真的完了!” 关一岚紧盯着炼丹炉三只龙足上的文字,心不在焉的道:“给我点时间。给我点时间。别烦我!” 李天霸见拜弟潜心研究古文字,并不理睬自己,便回到太上起居室,坐于玉石蒲团之上,垂头丧气地修炼起来。那知一股凉意自双腿迅速地传遍全身,体内居然又有神力流动了! 关一岚在炼丹房中也有了收获。炼丹炉三只龙足上文字的意思是:“欲使百毒不侵,须得人毒同炉冶炼,炼毒入体,炼诀入脑。倘逢奇毒,拔之己身,可活万万之人。然修炼之人可能丧命。若无弥天大事,可以不必涉险。室内尽有所需药草,慎之慎之!” 关一岚大喜,推开专藏药草之室,在一个玉石厨柜上层的三个格子中发现了最毒的三味药,孔雀胆、鹤顶红、腹蛇心。立即将每样取了一份,又将其他毒药也各取一份,揭开炉盖,放入炼丹炉中。然后打开点火开关,只见一股黑油从站立的仙鹤口中喷出,一见火星即冒出熊熊大火,瞬间便烧热了炉膛。关一岚不再犹豫,纵身跳入炼丹炉中,运起虚无仙力,让灵神脱出体外,遂拉下炉盖关严,灵神便与身体分离,无奈地感受着炉中越来越高的温度。 关一岚看似孤注一掷,其实却甚有把握。在尧陵后山洞窟,他已经吞服了毒蟒丹珠,应该不惧任何毒药。但他并不具备解毒之能,无法为身边之人或万千百姓拔除毒素,活命救人。所以对太上人毒同炉冶炼的极端秘诀心向往之,一心要试上一试,看看身体的抗毒能力。其二,关一岚并不惧高温。修成神仙之体后,应该已能超越人体抗热的极限,而炼丹炉中才是唯一可以检验人体这一功能的最好地方,关一岚迫切地想亲身体验一次。 炼丹炉中的温度应该很高了,药草已经释放出毒雾,被关一岚的身体吸人鼻中,却由皮肤上渗出黑褐色的液体,挡住了炉内上千度高温对关一岚肉身的侵蚀。关一岚的身体是在千度炉温之中,但他的灵神游离于炉温之外,半点也感觉不到行将被烤熟烤焦的感觉。几乎是下意识的,关一岚的灵神关小了控制黑油喷出的开关,炉膛内的火势减小了一半。但炼丹炉中的温度仍然没有明显降低多少。所有的毒药全都化成了毒气,裹住了关一岚的身体,并阻断了灼热的高温。从瞭望孔中望去,炼丹炉中只有腾腾白色雾气,其余什么也看不见。关一岚的灵神只感觉到身体和生命的同时存在,便任由炼丹炉的温度缓缓上升,不再时刻关注了。 李天霸却于此刻走入炼丹室中,见炉火熊,药味扑鼻,熏人欲呕,关一岚却不在室内,只得退了出来。李天霸此刻已经恢复了部份功力,但中毒的感觉仍在。靠修炼袪除奇毒的打算落空了,仙窟中又没有专门克制此类奇毒的丹药,李天霸心中十分焦急,方才急着来找关一岚。虽然没有见到关一岚,但炼丹炉既然已经开了火,希望就仍然存在着。岚弟弟应该是到谷中寻找尚缺的药草去了,此地种植了成千上万种天下罕见的药草,需要什么都能找到,不由得放下心来。既然自己帮不上拜弟的忙,不如回去修炼,能有几分进境算几分,至少可以让拜弟少担心。 李天霸又去炼丹室中看了一遍,本想等到关一岚回来问上一问可有几分把握,但室内中人欲呕的气味实在无法忍耐,只得退了出来,拉上石门,不让那些气味飘到门外来。回到起居室,仍然双腿盘坐在玉石蒲团之上,运功修炼起来。这一次由双腿上传来的凉气更浓了,“非常神力”在全身欢快地绕体循环。大脑里也不再浑浑浑噩噩,可以真切地感受到,全身的功力已经恢复,当然,那种中毒的感觉已经不复存在了。片刻之后,李天霸已经完全沉浸在修炼之中。 炼丹炉中,缭绕在关一岚身上的雾气全都没有了。关一岚浮在中间,炉核内却是百来粒黑褐色的丹丸。炉火已被关一岚的灵神完全关灭,仙鹤口中不再喷出黑油。灵神甚至揭开了炉盖,冒着酷热回到了关一岚体内。关一岚从一阵酷热中清醒过来,腾身穿出炉心,这才发现全身衣物都已焦黑,不能再穿梭了。在太上药室中还挂着几件道袍,虽然陈旧,却十分干净。关一岚取了一袭道袍出来,跑到药圃一角的水池之中,撕掉烤焦的衣衫,在水中洗净了身子。虽然池水冰凉,关一岚体内却燥热之极,冰水一泡,热毒顿消,这才看到自己全身肌肤莹白如玉,犹似初生的婴儿,不由得大呼奇怪。连忙穿上道袍,束好腰带,回到炼丹室中。 百多粒黄豆般大的丹丸散发着乌褐的光泽,关一岚知道那是可以解除天下仼何奇毒的丹药,虽然本身也蕴含巨毒,却能以毒攻毒,化解天下的一切未知毒素。从旁边的玉橱中取了两个玉瓶,关一岚把炉中的解毒丹全都收入瓶中。谁知两个玉瓶装满之后还有小半,又分装在另外两个玉瓶之内。诸事已了,才想起还要给李天霸解毒,于是从炼丹室走出来,越过庭园,推开了起居室的石门。室内的情景却令关一岚大吃一惊,李天霸浮在屋顶下,面色红润,哪里还有中毒之像?不禁大惑不解。难道太上仙窟之内还有另外的解毒方法吗?片刻之后,关一岚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起居室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与关一岚怀中玉瓶内的丹药味道一模一样。李天霸一定在自己进入炼丹炉后到过炼丹室,吸到了丹炉中飘散出来的药气,所以解了身上奇毒。这些丹丸一定可解天下奇毒,有李天霸为例,连试验的过程都可以省了。 半个时辰后,李天霸总算结束了修炼状态,见关一岚就在室内坐着,道:“弟弟,解毒丹炼好了么?我去过炼丹室两次,实在受不了里面的药气,方才回到这里来修炼的。” 关一岚道:“大哥闻不惯那药气,那药气却帮大哥解了奇毒,大哥才能完全恢复了功力。” 李天霸道:“难怪我身上的毒怎么解了,原来炼丹时散发的药力已经有了疗效。不用说,炼成的丹丸一定能解百毒了!真是太上保佑,这下子李唐又有转机了!” 关一岚道:“太上似乎早有先见之明,把药方刻到了炼丹炉龙足上,药库中还备齐了所需的各种珍稀药物。没他老人家事先安排,我们没有这么快的炼丹速度。那炼丹炉果然是仙家之物,仅仅那种黑油的来处和用法,我们就算想破脑子也不可能想得出来。” 李天霸道:“父王已让善儿回归李姓,贤弟已是李氏女婿,自然可以得到太上的真传。弟弟若还有需要太上解答的问题,最好抓紧时间到处找一下答案。对了,你怎么穿了一身道袍?衣物呢!” 关一岚道:“时间紧急,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唐王他老人家还在等着我们去解毒呢!” 李天霸道:“对了!我们快走吧!已经过了两天,说不定老大又要开始行动了!” 两人出了起居室,关好了石门,走到陈放太上肉身的石室前,双双跪下去叩头。李天霸道:“祖先护佑之恩,李氏后人将尽力报答,不仅要光大李氏一脉,还要继承修炼仙道的传统,让更多后人得道成仙。壮大李氏仙班!今后将多带李氏后人来此修炼,望太上仙祖成全!” 室内似有赞许声发出,二人却不敢开门观看,见山洞业已打开,便飞逝而出。双双纵入空中,向着洛阳飞去。 第三百九十七章:请快动手 李天霸和关一岚飞出彭城北部的崇山峻岭时,时辰已是戌初,天色已经黑下来了。天一黑,不用怕会惊世骇俗,可以适当地降低飞行高度。此刻就可看出二人之间的差别了,关一岚徐徐下降,舒展自如。李天霸却如流星泄地一般,直直撞向大地。亏得关一岚轻轻挥手一招,李天霸才止住去势,稳定在二十丈左右的空中。惊惶地道:“岚弟弟,我为什么会身不由己?” 关一岚道:“这与小时候学走路差不多。跌跌撞撞三五回后,自然就随心所欲了!” 李天霸道:“原来如此。从玄天门冰窟能够飞升以来,我还没有尝试过在空中飞呢!昨日中毒之后来到这里,慌乱中又吞了一颗太上金丹,应该又增了五百年功力,所以才能飞起来吧!” 关一岚道:“大哥所中奇毒解去之后,也会增加许多功力,飞升已经指日可待了。” 李天霸道:“中毒也能增加功力么?大哥可是头一次听说。弟弟不会是安慰我的吧?” 关一岚道:“奇毒之所以奇,在于他必须从功力上高于被施毒的一方,否则下毒者将作法自毙,自食其果。如我判断不错,老大得来的奇毒一定出自南海某仙山,对功力越高者危害愈大。若非是太上研制出的解毒秘诀,还真克制不了来自南海仙人的毒力。” 李天霸道:“仙家也会下毒害人么?那他们怎么还能成仙?成仙得道者不都应该身心俱优么!” 关一岚道:“修炼的方法不同,成仙飞升的条件也就不可能一样。古时黄帝战蚩尤,正义的黄帝是神,反派的蚩尤也是神,同样能够移山填海,法力无边。传袭至今,谁敢说神仙只有西王母、玉帝这一派?天下无边,宇宙无垠。倘若成仙后还会遭遇功力相当的敌人,那也不算意外。” 李天霸道:“贤弟之言,令为兄茅塞顿开。仙家如分正邪,争斗便难以避免。倘老大他们也有仙人支持,这场帝位之争还真难言胜败。说到这里,为兄心中反而不托底了!” 关一岚道:“先把眼前解毒的事应付过去再说。倘若大家都有仙家的背景,那就要看哪一方的法力高了!想我中华福地,王母仙天,断不会就输给海外一小小仙岛吧!” 两人谈谈说说,已然回到洛阳皇宫之后中,齐向李渊寝宫而来。杨娇、杨媚守在李渊病榻旁,警惕地关注着四周的情况,随时准备应付来自各个方面的攻击。李天霸、关一岚双双到来,让姐妹二人吃惊不小。待到看准是自己的亲人,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差点儿瘫软下来。 李、关二人掠至李渊身旁,见唐王面容未见异常,这才放下心来。关一岚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取出一粒丹药塞入唐王口中,便静候着解毒后可能发生的变化。 李天霸紧张地关注着吃了解毒丹的唐王,深怕发生什么人为的悲剧。待见到唐王脸色逐渐红润起来,身上的奇毒似已消散,不再有生命受到威胁的迹象,这才恢复了镇定,坐了下去。 须臾,唐王脸上的毒气退尽,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关一岚道:“父王已然醒转,这天下难解的奇毒已经不是问题。这个玉瓶中全是解毒的丹丸,你们快给中毒之人服下。” 杨娇取了一粒解毒丹,道:“善儿也中奇毒,让我喂她一粒,试试这解毒丹疗效如何。”说完纵身飞出,拿了丹药飞向常善所躺花园。动作一气呵成,不带半分犹疑。 关一岚道:“解毒不是问题,重要的是维护父王安全,不给敌人可乘之机。” 李天霸道:“大家都来自我去毒,加快解毒的过程,敌人的阴谋就不攻自破了。” 李渊长叹了一口气,道:“外毒不如内毒,面毒不如心毒。为父大难不死,当开创李唐盛世。” 关一岚道:“此乃天意,非干人力。父王因祸得福,李唐大业已成,再无人能阻挡得了!” 李渊道:“一天大事,瓦解冰消。既然人未伤我,我亦不应伤人。九儿们收功退下吧!岚儿心地善良,一定不会只顾自我,看看相互间的缘分吧!” 李天霸道:“父王心地仁慈,决不趁人之危。既然都难成事,不如退后一步,且听天命!” 李渊道:“此刻没有外人,不如我们大家同行一步,再检验各自的运气,看看谁胜过谁!” 杨娇却与常善一道飞来。常善毒气退尽之后,肌肤如雪般白,美艳不可方物。令关一岚看得血脉贲张,恨不能伸手就拥入怀中,尽享齐人之福。李天霸道:“看来仙丹真可续命。但凡中毒之人,俱都可以服下此丹,延年益寿。父王先不声张,我们要等下毒之人自暴身份。” 李渊道:“毒计落空,谁还敢故技重施,九儿莫要神经过敏,怀疑到不该怀疑之人。” 李天霸道:“父王暂且息怒!霸儿无非想证明谁忠谁奸,使大家都生警惕之心。” 常善道:“父王一再给叛逆之徒以机会。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父王的确尽到应尽之责了!” 李天霸道:“给我半天才时间,一切真相大白。处置起来简单许多。祁父王明断!” 李渊道:“时过境迁,执着已经没用。既然已解奇毒,不如不加追究,安排下步计划为妥。” 关一岚道:“父王所见极是。人欲害我而计又不成,痛苦的是他本人。我行我素,步步成功,灰心丧气的仍是下毒之人。这就叫以不变应万变,仍立于不败之地。” 李天霸无话可说,只得道:“谨遵父王慈命。父王宁愿被天下人所负而不愿负天下人,令霸儿彻底佩服。从今而后,父王所定之事一体遵从,决不再问结果。”李天霸知道,李渊决不会处置投毒之人。即使此人再谋害一次,唐王也希望他能自己醒悟,父子之情,当真如此重要么?既然如此,请快再动一次手吧!眼见为实,口说无凭,对方若不依不饶,只能再冒一次风险。 李天威此时却又犹豫不决。无名巨毒的施放是十分成功的,皇宫内外此刻死人无数,已经人心惶惶。倘若趁机以平叛之名杀入宫中,一定可以毕其功于一役,让天下人无话可说。然而仙师不准弑亲犯上,中毒毙命不露声色,起兵入宫就原形毕露。仙师不想与自己共担弑父之名。自己与老三虽受到解药的保护,却仍然不敢撕下假面具,暴露出庐山真面目。 李天成不耐烦的道:“大哥,已经等了两天,宫中仍无声息,可能已经不治,不如让人杀入宫内,探听结果,总比这么干耗着要好一些。” 李天威道:“明知就是这个结果,却不愿亲自去证实。那毕竟还是太残忍了!反正目前洛阳没有我们的对手,可以顺其自然,坐收渔翁之利。” 李天佑道:“我的意见,我们可以立即进宫,掌控大局,救活父王,登基称帝!如此,天下人断断无话可说。毕竟,我们保证了父王无恙,孝心是尽到了的。” 密室中暂无声息,证明李天威对此言十分重视。密底可以揭晓了么? 第三百九十八章:武威相聚 从西京长安至嘉峪关外近千里地,全部由关一川的三十余万大军所控制。陇南,武威两座城池也都由关一川派人在管理。西北王刘亦周当了两个月皇帝,却丢失了所有的领土,不知是得不偿失还是总算圆了皇帝梦,用几句话真的还不好说清楚。刘亦周此刻正坐于装饰豪华的马车中,由两名胡姬伺候着,在陇南城外等候昆仑老祖与守城门兵卒的交涉结果。武威盟这一队人马要回秦岭去,还非得从关一川的防地中经过不可。守门士兵不敢自专,已经飞马去报关大帅。 关一川带了一支中军卫队,与吕雪娘双骑出了城门,高呼道:“关一川拜会武威盟主于海前辈。” 昆仑老祖于海驱马上前,拱手道:“老夫昆仑于海,已将东都洛阳交还唐王李渊,现率武威盟部众各自回山,特向关大帅借道通过,请将军给予方便。” 关一川含笑道:“前辈交还洛阳,使京都百姓未遭战火,京城皇宫未遭损害,一川钦佩之极。请前辈等移驾入城,小住几日,容一川尽尽地主之宜,未知允否?” 昆仑老祖也笑道:“盟下部众归心似箭,于海等就不打扰将军了,后会有期。” 关一川忙命士兵让开道路,让昆仑老祖一行从城中经过。关一川知道,要想西北边境长治久安,处理好与武威盟,与昆仑派的关系十分重要。他当然不怕他们,但他的士兵可都是血肉之躯,可禁不住武林高手今天偷袭,明天截杀。他要让武威盟知道,西北从现在开始已经属于李唐,有他关一川在此坐镇,就决不允许谁来破坏边境的安宁。他对昆仑老祖等人的客气,正是对武威盟的严正宣告,关一川在此,诸神退位。谁敢来找麻烦,包管叫谁灰头土脸。 昆仑老祖当然明白关一川的意思。谁手中有三十多万兵马,一千多里领地,谁也会雄心勃勃,不把一切对手放在眼里。武威盟就活动在人家的地盘上,不能不接受人家的管辖,任何武林门派,都不会主动与朝庭结怨,倘若被列为叛贼,经常被官兵进剿,那门派能存在几天就难说了。因而一路之上,昆仑老祖都约束部众不得扰乱地方,不得欺压百姓,不得抢掠财物。直到到达武威县城,还真没有一个洞主在途中惹事。让昆仑老祖少操了不少的心。 刘亦周在武威的王府没有受到侵犯。关一川的军令是严加保护,便连一个士兵都不敢上门找事。刘亦周的妻儿老小未受到惊吓,竟连武威换了主人都不知道。见刘亦周平安归来,高兴之极。 刘亦周仍让昆仑老祖住在他的王府中,两人在王府密室中一边享用美酒佳肴,一边促膝密谈。 昆仑老祖道:“没想到李唐动作那么快,我们刚进洛阳,李唐大军就占了西北,王爷损失不小,” 刘亦周喝下一杯酒,道:“关大帅统兵东征西讨,是李唐的开国功臣,就算我们没有去洛阳,也挡不住他平定西北,完成天下一统的壮举。可惜,本王手下没一个这样的帅才。” 昆仑老祖道:“王爷下步作何打算?不会待在这里当寓公吧?” 刘亦周道:“纳尼班达应该已经告诉盟主了的,他会安排我去粟特,在那里管理西域的丝绸生意。生活肯定比他们的国王都要好!反正我的财产大半是入股在丝绸生意中的,也等于在管自己的事。相比之下,纳尼兄弟在中原组织丝绸货源,会比我辛苦得多。” 昆仑老祖道:“纳尼班达兄弟人不错,把财产交给他们管理是最好的。这也是我这一次拼着违反昆仑戒律也要帮他们的原因。王爷弃政从商,高瞻远瞩,于海佩服之至。” 刘亦周把一盅酒全部倒入口中,道:“盟主见笑了!亦周不膺天命,无论怎么努力也打不了天下,幸而与纳尼兄弟早有过命交情,否则连这样一条后路都没有,只能投降李唐,当个过气王爷。” 昆仑老祖道:“王爷淡薄名位,拿得起放得下,真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高出于海何只一筹。” 刘亦周道:“盟主不用安慰亦周了!盟主掌教昆仑,号令西北,雄视天下,才真是天之骄子呢!” 昆仑老祖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此次洛阳之行,已被派中仙人谕令处置,回不回昆仑都还要两说着,更别提掌教之事了。倘若不能回山,天下还真没有于海的立锥之地。” 刘亦周道:“这倒不难。盟主就住在这座王府之中好了。我如起身去粟特人的国度,这儿就空了。” 昆仑老祖道:“那怎么行?就算空着,那也是王爷的资产,于海岂能鹫占鹊巢?” 刘亦周道:“盟主就当是给亦周看着院子好了!即使盟主回山,一年下来住上两月也是可以的。” 昆仑老祖道:“好吧!恭敬不如从命。于海交定贤弟这个朋友了。这儿有三颗昆仑仙丹,都是一颗增加寿辰一百年的。贤弟至少要吞一颗,可多活百年。其余两颗作个备用吧!”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晶莹的小小玉瓶,递了过去。 刘亦周伸手接过玉瓶,小心地塞入怀中,道:“于兄如此厚爱,亦周只好愧领。”两人都改了称呼,你兄我弟地亲热起来。在纳尼班达兄弟的丝绸之路上,这两个重要的中土人士走在了一起。 翌日,纳尼班达在武威的管事前来通禀,纳尼老爷要他们从西域鞑靼斯国接来的一家老小已抵达武威,如果是昆仑老祖于盟主让接的人,请前去货栈验对是否有错。 于海大喜,赶忙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叶娜、叶莲姐妹,两个胡姬扑入老祖怀中,激动得泣不成声。 老祖带着叶娜姐妹,骑马来到纳尼兄弟在武威的货栈,大厅中,一对胡人夫妇领着两个男孩,正在看货栈的伙计们搬运货物。原来关一川的军队直占到关外两百里之外,商人们再不受土匪抢夺货物财产,所以商旅一日比一日多了起来。纳尼班达派出的人也才能顺利地把人接来。 叶娜、叶莲见了爹娘,喊了声“爹、娘”便扑了过去,一家人在异国他乡久别重逢,哭成一团。 昆仑老祖感动地看着这一幕。原来无分中西,是人都是有感情的。叶娜父母和两个儿子见到全身穿得高雅华贵的一双女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拉了手不停地问着。 叶娜、叶莲只得操着鞑靼语一再地解说,还不时指一指昆仑老祖。好在老祖于海自与两个妻子合体修炼后越来越显得年轻,连白髪都已经转黑,也就不太在乎那四双探询的目光了。 叶娜领了家人来到昆仑老祖面前,老祖慌忙向两夫妻躬身行礼。那老爹却上前抱住了于海,在他两边脸颊上都亲了亲,这才松开了手。于海尴尬地笑了笑,抬手指了指门外的马车。叶娜姐妹忙搀扶着父母上了马车,又让两个弟弟也上车坐下,才与老祖各自上马,领车回到王府。 晚上,刘亦周摆了桌丰盛的宴席,款待远方来的客人。叶娜的父母,兄弟洗了澡换了衣物,竟也变得衣冠楚楚,活脱脱一副上等人的模样了。叶娜姐妹自然成了主客之间的翻译,幸而所涉及的话题都是双方比较熟悉的,所以席间十分融洽,客人不善使用筷子,挟菜时十分别扭,常常引得双方大笑不止。就连于海也忍俊不禁,笑容满面。宴席从始至终充满了欢乐。 入夜,两女与于海仍要合体修炼。由于合家团聚,姐妹俩曲意奉迎,令于海快意之极。遂把刘亦周赠送武威王府之情说了一遍。道:“我本来还不想接受呢!现在父母兄弟都接来了,没个宽敞大气的房子还真不行!只有却之不恭了!” 叶娜道:“父母都高兴得不得了!国内那么多姑娘出来做事,接出家人的还只有这一次。真要感谢夫君的慷慨大度,给我姐妹挣了个大大的脸面。” 于海道:“既是夫妻,这不过是小事一桩。以后休要再提。伺候好二老就行。” 叶莲钻入昆仑老祖怀中,娇道;“夫妻也要有感恩之心,从今往后,让我们好好地服侍你。” 于海道:“不回昆仑山了么?我还是昆仑派掌教呢!” 叶娜道:“反正你去哪儿我们跟到哪儿。这辈子,我们跟定你了!”三人轻声笑了起来。 第三百九十九章:治理西北 昆仑老祖于海与刘亦周王府的一切行动,都由细作每天报到关一川的帅帐中。武威盟三十多家寨主洞主大都已经返回秦岭去了,只有几家仗着身边有银子,还在武威城中胡吃海喝,舍不得离开这花花世界,似乎不将纳尼班达给的银子花完就对不起人。不过这些洞主寨主就算醉生梦死,也没有在武威城中闹出一件案子。连聚众斗殴,酒醉打架伤人之类的小事都没有。守城主将是关一川的玉堂镇老乡武乙,每日只将信息报上去,对这一干人的行动并不干涉。所以武威城空前繁荣,商旅络绎不绝,货物进进出出,酒楼生意红火,楚舘夜夜笙歌。关一川把当日治理玉堂镇的办法照搬到大西北来,官员只能为民服务,不准巧取豪夺。士兵只能维护治安,不准敲诈勒索。商旅必须足额纳税,不准偷漏跑冒。由于杜绝了过去官商勾结,坑害国家和百姓的种种弊端,就连一向独往独来的纳尼兄弟的丝绸生意,也只能照章纳税,依法经营。不再享受刘亦周时代的特权。纳尼兄弟仍在洛阳,落实包销中原丝绸的特许经营权,武威贷栈的掌柜与管事只能按官家的规定行事,但生意仍然井井有条,银子依然大把的赚到手中。 关一川在陇南设立了官办的西北钱庄,不仅用以掌控各地的税银,也为商人们存放赚取的银两,发放临时的贷款。利率当然是存小放大,让钱庄获取生存的财源。吕雪娘担任了钱庄的大掌柜,每日核对帐目,检查收支,开源节流,使官办钱庄的可靠性享誉西北,成了有钱人存放财富的不二选择。钱庄真是财源滚滚,日进斗金。关一川敛财的目的,当然是为李唐开国时所需的资金作准备。他不知道纳尼班达已经承诺出这笔钱,他想的只是怎样为李唐的繁荣出力。 关一川先后与西京和洛阳的几家钱庄建立了汇票通汇通兑业务,且受到了这些钱庄的欢迎。官办钱庄肯与私人钱庄互通有无,无疑提升了私人钱庄的声誉,大家优势互补,利益达到了最大化。由于大量运送现银需得军队出马,而且重要的运银活动吕雪娘都亲自带兵,从西京到洛阳也都有关一川的军队在官道上重点路段的布防,关一川的兵力又向东扩充了千余里。这是中华大地上有史以来最长最安全的商旅通道,奠定了李唐时代丝绸之路的坚实基础。 陇南的中军大帐中,关一川在与吕雪岩品茗闲聊。这一次是吕雪娘、关一月押运一百万两银子去西京长安。两人手执十绝剑中的风、云二剑,曾多次杀退过觊觎银车的武林人物,令两千里官道上以抢掠商旅为生的盗贼闻风丧胆,被称之为“西北双英”。两女甚至有过追敌回巢,剿灭盗匪山寨的历史。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和绝高的武道修为,正是俩女得以成功的保证。 关一川喝下一大口酒,笑道:“这条直通西域各国的商业大道基本成型,岩弟可一展所长了!” 吕雪岩道:“玉堂的瓷器有海路外销,我不想过多从西北出口。丝绸被纳尼家族笼断,分一杯羹也没有什么意思,我想先带点药材去西域看看,总得走出富国强兵的一条路出来。” 关一川赞道:“好!有志气!这条商路有重兵一路看防,盗贼虽有却不多,稍加小心即可!岩弟手持愚兄兵符,沿途都可调兵遣将,可保安全无恙!” 吕雪岩道:“还得十来天功夫才能动身。我让爹爹从成都带一批成品药过来,把成都孤苑付氏药厂的药品推广到西域去,对双方,对国家都有好处。” 关一川道:“岳父那么大的年龄,你怎么让他给你跑腿?路上真出点事儿怎么办?” 吕雪岩道:“这是他主动要求的。要趁腿脚能动去一趟西方各国,了解异域的风土人情。还有一个人与他同路呢,大哥猜都猜不着,就是大隋炀帝杨广。他老人家去南方转一圈回来后,也想要出国开开眼界。两老一拍即合,一岚二哥家若玫嫂子拦都拦不住,便起身上路了。” 关一川道:“其实跑跑路对老年人的身体有好处,只不过要安排专人伺奉。岩弟小心些就是了!” 此刻中军传令官进大帐来禀道:“启禀大帅,长安王金如土求见。” 关一川道:“这位王爷参加了南征,很得九王子赏识,且听听他来怎么说。快快有请。” 关一川迎到帐篷门边,胖胖的金如士已经走了进来,见面双手一拱道:“西京金如土参见大帅。” 关一川赶忙伸手扶住,道:“王爷得高望重,一川岂敢受礼?请快快上坐。” 吕雪岩也是南征时的旧相识,上前拱拱手算见了礼,道:“王爷公务缠身,怎有空闲到此?” 金如土道:“吕贤弟有所不知,新朝可能定鼎西京长安,我这王位眼看不保,焉能不找好出路?” 关一川道:“西京宫殿残破,修复起来要多少银子?如仍以洛阳为都城,会节省大批开销。” 金如土苦笑道:“谁说不是!可我的星象师说李唐旺气在长安,谁也挡不住在此建都,要我早作准备。如土只相信大帅一人,所以远道而来,专程请求指点。” 关一川道:“一川未在朝中,帮不了王爷什么忙啊!王爷求神是否找错庙门了!”金如土道:“不会不会!我的风水师说救星在西北陇南一带,保准比那些老朋友都可靠。不是指关大帅是谁!如土带来了五十万两银子的通票充大帅军资,恳请大帅指点迷津。” 关一川却不接金如土递过来的银票,道:“王爷怎么净听星象师风水师的话,不怕误己害人么?” 金如土把银票硬塞在关一川手中,道:“其实如土自己的考虑也是如此。关大帅是肯定会入朝为相为将的,只要能在适当场合美言几句,如土就会有个地方养老了。” 吕雪岩笑道:“王爷此话更不靠谱了。我姐夫在朝中并无半个熟人,焉能得到出将入相的机遇?” 金如土苦笑道:“这也是我那风水师说的,相星就在西方紫微座,老朽一猜准是大帅!” 关一川道:“好在王爷是揣了通汇赶路,要是用马车运银子,连安全都无保证,还能办成何事?也罢,先摆上酒席为王爷接风,休息一晚,明日再回长安吧!” 侍卫们赶快摆上酒席,关一川举手肃客,道:“王爷且请上坐,我们边吃边谈如何。” 金如土只得委委屈屈地坐了下来,举杯道:“老朽借花献佛,仅以此酒敬关大帅,吕将军,干!” 关一川与吕雪岩喝干了杯中之酒,侍卫赶忙给三人斟满酒杯。关一川道:“王爷其实大可不必来此,我有一计,保准让王爷稳居长安,圣眷更隆。” 金如土忙问道:“大帅有何妙计教我,如土若能继续待在西京,一定还有后报。” 关一川道:“王爷莫急。让一川先敬王爷一杯酒,算是为王爷一行接风。来,我俩干杯!” 金如土连声道:“多谢!多谢大帅!”仰头一口喝干了杯中之酒。 关一川道:“什么事情,躲避都不是办法,直接面对还会好一些。就如这定都之事,如果王爷的星象师没错李唐果然建都长安,躲避就不是好办法。相反,王爷可从自家的府库中拨出银钱,动工暗暗修缮旧皇宫,规划新皇宫。将来皇帝若问,即将此事奏明,到了那个时候,就算王爷要辞去王位,皇上也会相应安排,保你在西京福寿绵延。不过不能暴露是我建议,产生反作用。” 金如土抚掌大笑道:“好计好计!如土果然不虚此行!大帅如不入朝,如土死也不信!” 三人俱都大笑起来。大帐之中,顿时充满了洋洋喜气。 第四百章:回山与否 金如土笑毕,道:“老朽的风水师果然眼光独到,能指引老朽往西来寻找到关大帅,一语便答疑解惑,回去真应好好嘉奖。我看此人在修整旧皇宫时可堪大用。” 吕雪岩道:“王爷此话不错。风水勘舆之术一向有其神奇之处。尤其是在皇宫之中,任何东西的陈设俱有方位的问题,因为皇帝尤其相信风水。有一个风水师坐镇,王爷会更得新皇欢心。” 金如土大喜道:“吕将军此计也妙。老朽连番受教,实在惭愧之极,再敬两位弟台一杯。” 关一川把那张五十万两银票向金如土递了过去,道:“王爷总算不该花这冤枉钱了吧!请收回这笔银子,用于旧皇宫的修整中去吧!” 金如土双手乱摇,道:“大帅差矣,此乃如土特意奉上的劳军之资,请大帅用于士兵身上。修缮皇宫的经费,如土自会想法筹措,而且决不会向百姓摊派。如违此誓,神明墼之!” 关一川道:“我与吕将军相信王爷乃一言九鼎,但修复皇宫会花费巨资,虽然不一定都要由王爷来出,但开始时要花的银子却决不是小数目,有这五十万两聊作补充,也是好的。” 金如土举杯道:“此事不用再议,两位贤弟,我们再喝一杯,” 吕雪岩道:“正是,喝酒是正经。两位老兄银来钱去推了半天,烦都烦死人了。来,干杯!” 关一川笑道:“岩弟弟什么时候清高起来了?好!这五十万两存入皇家钱庄,王爷要用随时可取,不用时存在那里还可生息,内子回来即给王爷开具存单,交给王爷收执。好了,干杯!” 三人喝至戌初方才各自歇息。翌日卯时,关一川为大军点完卯,吩咐准备羊肉泡馍款待金如土。可到驿馆看时,金如土早率队离去了。显然不愿等什么存单,关一川苦笑了笑,自己回去与吕雪岩享用羊肉泡馍去了。刚刚吃完早餐,武威守将武乙的军报到了。大意是:昨日刘亦周与丝绸驼队离开武威西去。王府已交给昆仑老祖及其妻子一家使用。但晚间昆仑山上来人,请老祖回山,并与昆仑老祖争论了一场。双方约定三日后比试一场,输家任赢家安排。云云。 关一川道:“雪岩,我俩快去武威,那里可有好戏看了。” 武威城外一个秘密的山谷中,有一块专供私人以武了事的平地。那里地势险恶,一般人难以进入,倘若比武双方刻意隐蔽,派人守住谷口,就连一般武林人物都难以进入偷看。 关一川何许人也!他想入谷观看,又有什么人能够挡得住他?此刻,他就已经与吕雪岩、武乙二人隐藏在一片丛林之中,清清楚楚地看见了昆仑派比武的双方。 一方当然就是昆仑老祖和他的两个妻子,叶娜和叶莲。三人站在山谷的入口处,显然是后到的一方。昆仑老祖显得胸有成竹,一副丝毫不畏惧对方的神情。叶娜叶莲站在他身后,紧张之极。 昆仑老祖道:“不用害怕。他俩是我的侄儿和儿媳,不敢对我怎么样。旁边那十个老头麻烦一些。但也并非不可战胜。等一会我们三人突入十老剑阵中,你俩专攻为首一人,搅乱他的阵形即可!” 山谷里头站立的,果然是昆仑新掌教闻阔海和妻子沈无双,他们带出山来的果然是昆仑十老。 闻阔海笑道:“舅舅,昆仑十老过去一直是你引以为傲的奇兵,那时他们一直正向运功修炼,功力就已不弱,现在回归炎帝反向行血修炼后,进步一日千里。舅舅敢与他们一战吗?” 昆仑老祖于海哈哈笑道:“你这个傻侄儿,真当舅舅没用啦。让这十个废物点心来出洋相。好!让舅舅教教你,怎么样才能当好昆仑掌教!” 昆仑十老听了于海侮辱性的话,并没有一个人动怒。对面的昆仑老祖过去在他们心目中的确就是神!就是仙!就是昆仑派的太上皇。被他嘲弄几句不算不了什么,能用剑阵困住他就好了! 闻阔海道:“十位师兄,我舅舅要指点你们的修炼,你们结成剑阵讨教几招吧!” 三老詹耕答应了一声,大老便挥剑而出,十人跟上排成龙凤剑阵,虽无上古神剑压轴,但龙气十足,凤仪端庄,庞大的剑气立即笼罩了整个山谷,的确不可同日而语。 隐于暗中的闻啸天、于鸣凤不由眼睛一亮。闻啸天传音道:“凤儿,你儿子还真有一套,才几个月便让十个徒弟修炼上一个台阶。要是给他们些金丹服下,这阵势会威震天下,无人可破!” 于鸣凤惊道:“不好,大哥不知详情,冒险进阵,受到伤害怎么办?” 闻啸天笑道:“你儿子敢伤他舅舅?我可以打包票,他无非想困住师弟,逼他回山而已。” 此刻昆仑老祖已带着叶娜叶莲冲进龙凤剑阵中,那情形如同三个凡人钻入了张开的龙口中,很快就失去了身影。昆仑老祖根本不看阵中的变化有多复杂,让三人的身子都轻若飘絮,在一波又一波剑芒中上下起伏,龙凤剑阵可以绞杀一切生物,却拿几片树叶没有办法,只得急转起来。 关一川惊道:“此剑阵在峨眉山下并没如此威力啊!否则逐龙怎么可能夺得十柄上古神剑。看样子昆仑老祖要有麻烦了。即使我们都去帮忙,也都无济于事,徒增伤亡而已。” 闻啸天传音给于鸣凤道:“关一川想帮你哥哥呢!他修炼的层次尚不如师弟,岂非自讨没趣。” 于鸣凤道:“师兄,他若行动你就阻止。总之不能让人家遭受无妄之灾,西北全亏他治理了!” 闻啸天道:“啸天当然明白。你看,简直奇哉怪也,师兄与那两个胡姬不光没受损伤,反而开始反攻了呢。啊,好一招双凤剪,大老差点儿就丢掉衣袖了,两胡姬怎懂昆仑仙功?” 龙凤剑阵之中,昆仑老祖等三人果然已经开始反攻。于海在龙凤交接处连划了十余剑,硬是将剑阵划了个缺口出来,六老、七老是新补充进来的,功力不敌老祖,只得借剑阵威势支撑。 叶娜、叶莲双剑合壁,化出的剑团已罩住了全身,时不时攻大老一剑,逼得他自乱阵脚。 龙凤剑阵的威势顿时小了许多。三老詹耕虽然拼尽全力运功坚持,无奈剑阵已经被昆仑老祖于海抓到了破绽,龙气已经泄漏,已经无法再对阵中的三人构成威胁。 闻阔海懊恼地喝叫了一声“停”!平地上的十三人便都收剑后退。一天的剑气无影无踪。 昆仑老祖笑道:“海儿,怎么样?我与两个年轻的妻子就可闯你的龙凤剑阵,你还要指责我的正向修炼么?怎么修炼不重要,关健是要懂得通变。” 闻阔海道:“舅舅的仙力似乎也是反向发出的,怎么可能是反向修炼呢,海儿百思不得其解。” 昆仑老祖笑道:“‘昆仑仙诀’,‘王母神诀’,都有若干种行血运气的方法可以成功修炼。即使反向运气是唯一正宗,也不能由此而否定其他的修炼方式。舅舅只是猜忖,海儿不要介意。” 闻阔海道:“既然如此,舅舅更该与海儿回山去了。这昆仑掌教一职,只有舅舅才有资格担任。” 昆仑老祖轻声道:“海儿不得胡说!你夫妻能死而复生,正是前辈仙家大发了慈悲之心。你夫妻更不用说有责任去光大昆仑仙山。舅舅正向修炼的一身毛病没有去掉,怎敢再让昆仑蒙羞?海儿带十老回去吧,舅舅有些家事需半年时间处理,待处理完毕,再回山接受处罚!” 闻阔海还要再说,昆仑老祖已拉住叶娜、叶莲,纵身出谷,顷刻便没了踪影。 第四百零一章:互通款曲 昆仑老祖去得太快,以至于闻阔海尚来不及再行挽留,只得吩咐昆仑十老先行出谷,备马回山。待十老去远,闻阔海这才向着丛林方向道:“西北大军统帅关大侠请现身吧,昆仑掌教恭迎。” 关一川见形迹已露,只得带着吕雪岩、武乙走出丛林,拱手笑道:“不该偷窥昆仑仙山至高武学,失礼之处,尚请昆仑掌教闻仙人原谅。” 闻阔海笑道:“约定比武,原本就不能阻人观看。昆仑已经小家子气了,岂敢对关大帅不敬!” 关一川笑道:“老祖仙功登峰造极,昆仑剑阵也极高明,一川已然大开眼界,仅此谢过。不知掌教仙翁一行能否留步武威,游赏数日风光,待一川尽尽地主之宜?” 闻阔海道:“大帅公务繁忙,西北治理得河清海晏,昆仑怎可耽误大帅百忙时间?唯阔海舅舅还要在武威待上半年,尚请大帅和武将军多多关照。” 关一川道:“老祖深居简出,造福武威多多。即使他老人家回山,昆仑在武威也应设个联络站点,以采购物资,反馈天下武林大势。昆仑泰山北斗之高,也需普降甘露于亿万苍生。” 闻阔海拱手谢道:“大帅高论,令阔海耳目一新,回山之后当禀报上去,在西北设站,告辞!” 关一川看着闻阔海身影一闪不见,感慨道:“百岁之身,二八之貌,昆仑仙术,高不可攀!” 吕雪岩笑道:“关二哥也已修成仙家不死之身,足可媲美昆仑仙山,大哥何必仰慕之致?” 关一川道:“修道成仙的方式固然很多,昆仑却是仙道第一正宗,数千年传承,理当受人景仰。” 武乙道:“大帅,回城去吧!只要昆仑肯在武威或陇南设立联络点,将来还有机会请教。” 关一川道:“昆仑上仙岂是说来就来的?一生之中能见一次两次,已经是天大造化了。走吧。” 一块黄绸从三人头顶缓缓飘落,托着一只玉瓶飘至关一川手中。三人凝目看时,黄绸上的黑字是:平定西北,开通边贸。造福百姓,惠及华夏。将军所为,万众景仰。昆仑仙诀,赐汝修炼。金丹十粒,以备所需。得道之日,或能相见。武威王府,暂作秘站。于海回山,另行派遣。 下面是若干修炼图谱及心法口诀。三人看得一头雾水。关一川只得收入怀中。 关一川倒身下拜,祝祷道:“昆仑仙师大恩,一川不敢或忘。做完忠于国家之事,一川即投入修炼,定不辜负仙师期望,修炼成昆仑仙术,得道飞升。”吕雪岩道:“昆仑仙术也太历害了吧!不仅隐身于无形,而且黄绢托瓶,自空缓缓飘落。实在是大开眼界。也是大哥在西北打开了太平盛世局面,方能使昆仑仙人刮目相看,格外垂青。” 关一川站起身来,笑道:“这也是因缘聚会,不能强求之事。修仙了道,其实主要是我缺少时间,不能在玄天门多待些日子,否则应该已经成功了。昆仑既然不吝赐诀,为我等都提供了方便,我们回去一同修炼吧!看看谁有奇缘,可以成为昆仑仙山的外部得道弟子。” 武乙道:“末将功力太浅,可能无法企及如此仙诀,不能随大帅一齐修炼了!” 关一川道:“既然一道得见仙诀,就是有缘之人,当然一同进行修炼。我会给你安排时间。” 三人找到骑来的马匹,快马加鞭回到武威县城,进入县衙之中。武乙虽然有了家室,却居住于县衙隔壁的一处大院中。这县衙除了看守的衙役并不曾住人,由于关一川经常来武威办事,县衙便成了他歇息和处理公务的地点,毎次前来都是直接进入。 武乙安排下人尽心伺候二人洗漱,便回到一墙之隔的家里去了,他也要换洗一番,以修炼仙功。 关一川和吕雪岩沐浴更衣之后,武乙已领着人摆上一桌热气腾腾的酒菜,三人围桌吃喝起来。 关一川喝了一杯酒,笑道:“刚才探子报道,昆仑老祖和两个胡姬回到王府之后,梳洗完毕便领着父母小孩一大家子人出来了!在城中最好的酒楼要了一桌酒菜,高高兴兴地吃吃喝喝。昆仑老祖似乎十分高兴,要掌柜找来四个胡姬歌舞助兴,此刻恐怕正喝得高兴呢。” 吕雪岩也笑道:“昆仑老祖有值得高兴的理由。我听他们对话的意思,他原来一直受昆仑嫡传的正向修炼误导,所以才形成暴虏的性格,此次出山相助刘亦周就是证明。要知道这是完全触犯昆仑派门规的。谁知他歪打正着,有了奇遇,他那侄儿掌教奈何不了他,所以高兴之极。” 武乙道:“我也听探子说,昆仑老祖已让他的两个妻子在王府公开代昆仑收徒,首先收的就是她们的两个弟弟。还有三名胡姬,三名县城内的中土人士。年龄都在十五、六岁之间。” 关一川道:“这是好事啊!武乙,你那一双儿女冰雪聪明,我原以为将来送到玄天门去。现在机遇就在眼前,能够拜入昆仑老祖门下,岂非天大的好事?” 武乙道:“我儿子才十二,女儿更只有十岁,人家如果嫌小,岂不丢了面子?” 吕雪岩道:“那不尽然。武将军明日再去试试,昆仑老祖正逢高兴之时,也许准予收徒呢。” 武乙喜道:“行!明日我一定亲自带儿女上门求学,看昆仑老祖能不能看中他们。” 关一川举杯道:“我敢打赌一定看中!赶快吃饭吧!晚上还要一起修炼呢,可不能耽误了。” 戌时,关一川、吕雪岩、武乙三人进入了县衙密室之中。三人盘坐在地,关一川从怀中取出黄绸及装有昆仑金丹的玉瓶,先倒出三粒金丹让大家服下,这才按图修炼,开始反向行血运气。 开始之时,关一川感到金丹在体内产生了一股极高的热流,焚烧着自己的五脏六胕。随着仙力在体内的逆向循环,渐渐的,那股热流融入了体内运转不休的仙力之中,仿佛正在不断化去自己的骨血和身体。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密室内出现了三种有趣的现象。关一川双手置于膝上,盘腿悬浮于密室屋顶下,尤如一尊双目紧闭的神祗,那么神情肃穆,道貌岸然。 吕雪岩也浮起来两尺左右,身子盘坐着滴溜溜地在半空中打转。双眼虽然也是紧闭着的,面上却浮现出一脸的惊喜。也许他已经感受到了自己体内的变化,已然欣喜之极。 武乙却坐在蒲团之上一动未动,可他的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狂喜之情。在他的体内,也许已经产生了与过去决不相同的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是功力的大幅提升与修炼心法得到了彻底的嬗变,完全让他成了另外一个人。 三个人收功而起时,依然坐于蒲团之上。此刻已是第二日卯时,城内驻军点卯的时辰已经到了。关一川携着二人的手发力疾奔,须臾便到了点卯较场的石台之上。 第四百零二章:仙规之争 闻阔海和沈无双带着昆仑十老返回了昆仑山上。 于长根和早已回山的闻震正在掌门人办事大厅商量着什么,见十二人进来,慌忙起来让座。 闻阔海道:“正好你们都在,大家研究研究,昆仑反向修炼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为何不敌老祖?” 闻震不解地问道:“娘,到底怎么回事?爹爹没有战胜外公么?”闻震年逾七旬,头发已经花白,脸上铺满皱纹,看去十分老迈。却还要管貌若青年男女的闻阔海和于鸣凤喊爹叫娘,开始时怎么也不习惯,日子久了,喊顺了口,便也习以为常。 沈无双看着年已老迈的儿子,慈爱的道:“震儿,不是你爹爹与你外公比武,是你这十位师叔的龙凤剑阵被你外公和两位胡人姑娘所破。你爹爹想不通,所以才回山便要找大家来商议。” 闻震惊道:“不会吧!外公一向正向行血运气,功力怎么也不该高到这个地步啊!” 闻阔海道:“震儿有所不知,从你外公与胡女所使招式来看,他们都是通过反向运气修炼而得到的提高。而且仙力已经超出了昆仑的龙凤剑阵,十老先说说,我们自己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隐于暗处的闻啸天和于鸣凤见儿子、孙子一筹莫展,忍不住笑了。闻啸天传音妻子道:“你这个傻儿子还没有领会到男女合体双修的好处,与媳妇儿做那件事儿还像个傻老百姓。倒是凤儿哥哥昆仑老祖冰雪聪明,用两个西方女子帮自己飞速得到提高。” 于鸣凤也耳语道:“不准你调侃我儿子!既然他们有困难,你这当爹爹的不会出手帮帮?” 闻啸天传音道:“帮儿子孙子当然没有问题,他们都有妻子可以合体双修。帮十个徒弟就麻烦了,他们都没有娶妻,你让我到哪儿去找十个武功相若的女子分给他们?” 于鸣凤传音道:“师兄糊涂。难道道除了合体双休,你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冰窟底下四位老神仙爷爷要是知道了,不知会怎么罚你。到时候我可不会为你求情。” 闻啸天传音道:“凤儿休要着急,说不得只有动用助神金丹了。一下子用去十粒,当真心疼。” 两老正隐身闲聊,却听见大厅中传来三老詹耕的话音,道:“师兄勿须着急。老祖他老人家过去就是我们心中的神,能用剑阵困他一段时辰,十老心中已经感到满足了!” 大老道:“三师弟说的没错,如果不是这几个月来我们勤于反向修炼,即便手持神剑也无大用,” 闻阔海道:“你们说的全都没错,只是就这样输给震儿外公,不是请不了他老人家回山么?” 正在此时,闻青云、于天波一路走进大厅之中,于天波笑道:“表兄表嫂请不来我父亲,在这里商量办法么?我来出个主意,干脆由我下山劝爹爹去,保证马到成功!” 闻阔海道:“老弟台要是独自下了山,恐怕连你爹爹也不会回来了。你还是乖乖待在山上吧!” 于天波道:“表兄不愿意相信兄弟,那也没有办法,但你找不回前任掌教,怕山规不好应付吧!” 闻青云道:“爷爷!幼祖老人家说得很有道理,你就让我与他去武威吧!也许老祖公听我们的!” 在闻青云眼里,这位看上去比自己年轻了许多的爷爷应该比爹爹闻震要好说话。他应该比较了解年青人好动的心思。可闻阔海面相虽只二三十岁,心智却在百年之上,一眼便看穿了这个孙子想下山游逛闹世的念头。道:“云儿,你与幼祖公回山之后,用反向运气修炼我派仙诀,是否获得了长进?你俩如能从龙凤剑阵中全身而退,爷爷便准你们下山去接老祖外公他老人家。” 于天波回山之后,反向运气修炼昆仑老祖传他的“王母神诀”,昆仑仙力突飞猛进,除了起死回生的这位表兄夫妇,早已不把包括掌门闻震在内的昆仑众人放在眼中,道:“好!掌教师兄既然要考较师弟,我俩便来闯闯这闻名天下的龙凤剑阵!” 闻啸天夫妇暗中观看,见儿子闻阔海在用昆仑比武较技之法解决纷争,心中颇以为然。看于天波的功力应该比昆仑老祖差得太多,没有闯出剑阵下山走人的可能,也就静下心来旁观。 十老回山的路上,已就被昆仑老祖突破龙凤剑阵的问题讨论了几次,结论最终只有一个,那就是功力不行,十人十剑加在一起还不够昆仑老祖三人一通搅乱,便被破了阵去。回山之后决定上北高峰集体修炼,已尽快弥补功力的不足,打造出纵是神仙也不敢小觑的剑阵来。但此刻是于天波在挑战,十老只得走出大厅,在外面的广场上列开剑阵,运气轮转,待幼祖攻入。 于天波对闻青云喊了一声“上”!两人便持剑从龙口处杀入阵中,此刻闻讯而来的昆仑门人渐渐多了起来,举凡高处都站满了人,是派中难得一见的壮丽景观。闻啸天夫妇已隐身一片浓云之后观看,他们看得见众人,昆仑门徒却看不见他们。闻阔海和沈无双虽然感觉到似乎一直有两双眼睛在看着山上的一切动向,可惜仙力虽高,却神力不足,也是无可奈何。 龙凤剑阵运转越来越快,漫天剑茫逼得围观的徒众纷纷后退。十老几乎是竭尽全力在支撑着龙凤剑阵的无穷威力,以剑气凝成的龙首几已成形,让围观之人中不时传出喝彩声。 于天波和闻青云尤如落入陷阱的两支猛兽,在剑阵中左冲右突,显得十分狼狈。于天波仙力虽高,却没有其父昆仑老祖那么老谋深算,根本不知道此阵的薄弱环节在哪儿,只是强提全身神力挥剑乱劈,却总是砍劈在一片剑网之上,对一直在强势运转的剑阵根本不起作用。 闻青云此刻却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几乎连剑都握不稳了。原来他自恃是当今掌教之孙,回山后虽也用反向行气修炼了一些日子,但略有提高便自满自足了。而且喜好漁猎女色,暗自带了两名胡姬藏于山后,供其不时行乐,所以内力不继,进阵仅仅几个回旋,便已体力不支。亏得十老把攻击重点一直放在昆仑幼祖于天波身上,才勉强撑了下来。此刻实在无力,只得翻身倒地。 十老中的九老正好轮转过来,一脚把闻青云踢出阵外。阵中只剩下于天波仍在仗剑拼杀,只是已经攻多守少,眼见得也支持不了多少时间了。 闻阔海见孙子被人踢出阵来,慌忙上前检视,见孙子只是脱了体力,并未受伤,虽然惊异孙子连昆仑仙力都未修炼成功,也只得塞了颗仙丹在其口中,让刚赶过来的儿子闻震去照看。自己则颇为紧张地看向龙凤剑阵,深怕十老一个不慎伤了于天波。 剑阵中的于天波已经有苦说不出,原本以为十老还与过去一样,斗不过老祖爹爹也应该斗不过自己。谁知入阵一试却截然相反。十老斗不过老祖,是他老人家的功力已入化境,十老虽有提高却不如他,所以落败。自己则不行了,一入阵就知自己对十老功力的提高估计不足,为了颜面只得拼尽全力抢攻。此刻几乎精疲力尽,已无再战之力。 闻阔海见于天波在阵中左摇右摆,手中剑已经垂下,知他已经力尽。此刻剑阵仍在运转,一片剑幕已经罩向昆仑幼祖。闻阔海不及叫停,却已如一缕轻烟,一道闪电般从龙口划入剑阵之中,于间不容发时带走了于天波。十老察觉敌人已不在阵中,遂停下了剑阵。抬头看去,于天波正躺在闻阔海怀中,昆仑掌教把一颗仙丹塞入于天波口中,并正在运功为其疗治内腑的份势。 一阵暴风雨般的掌声在广场四周轰然响起,经久不息。不知是在为昆仑十老威力强大的龙凤剑阵欢呼,还是为昆仑掌教危急关头闪电般的一救而喝彩。 闻阔海见于天波已然无碍,站起身来,对千余名围观的昆仑弟子道:“你们都看见了吧?适才的剑阵之斗才是我昆仑仙功的至高武学。全山弟子无分哪一代,都必须从中吸取经验,努力用反向运气秘诀加紧修炼。下一步,本掌教将敦促玄天门归还十柄龙凤古剑,使龙凤剑阵天下无敌!” 山峰中段再一次响起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昆仑弟子的修炼热情被闻阔海提了起来。 闻啸天对妻子于鸣凤道:“你儿子不愧这昆仑掌教之职,昆仑交给他应该可以放心了!”一块白云沿着雪峰上升,很快就消逝在雪峰之后。 第四百零三章:初斗仙法 李天威终于按捺不住,领着李天成、李天佑和三千兵马来到了皇宫前边的玄武门。守在此门外的却是宫中侍卫装束的关一岚、杨娇、杨媚、杨溢和龙生与凤姑。李天威兄弟三人却谁都不认识。李天威道:“让开!本王子要进宫捉拿下毒谋害父王的逆贼,尔等不得阻挡误事。” 关一岚道:“大王子那天不也一道中毒的么,怎么已经恢复了健康,可以来宫中捉拿叛贼了?” 李天威道:“你这小小侍卫懂得什么?本王子自有神仙保佑,当然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少多嘴多舌,快些打开宫门!” 杨媚挺身而出,道:“奉唐王王命,宫中遭逢大变,中毒死伤者甚众,在本王毒伤未愈前,任何人均不得出入宫门。对不起大王子了,这个宫门不能开!” 李天成忍耐不住,拍马上前道:“李唐三位王子进宫救助父王,谁敢阻拦?若不放行,就将你等全部斩杀!” 关一岚道:“宫禁森严,王命难违。李大王子若要攻打唐王所居的皇宫,定将背上谋逆大罪,留下万古骂名,尚请各位三思而后行。” 李天威尚在犹豫不决,李天成却已经怒火中烧,喝道:“几个宫中侍卫,也敢对将来的皇太子指手画脚,简直是反了!士兵们,准备放箭!” 杨媚道:“看来真正的叛逆之贼就是此三人了!士兵们,你们是唐王的军队,决不能依附逆贼,犯下诛灭九族的大罪!” 李天威骑虎难下,一咬牙,下令众士兵道:“放箭,给我射死这些逆贼!” 众士兵谁敢不从,顿时箭如飞蝗般射向六人,关一岚一挥手,六人退入玄武门,插上了巨大的铁门闩。李天威喝令士兵扛来早已准备好的巨木,由几十名士兵抬着撞击宫门。足足撞击了几十下不仅耗去半柱香功夫,而且那巨大的响声也惊动了整个皇宫内院。终于,玄武门被撞成碎片,但门后空无一人。李天成跃马冲入,三千士兵呼喊着冲在他的身后,“玄武门之变”就此成为初唐史上的一个谜,一个谁也解不开的谜。李天威兄弟三人率军攻入太平门,一路上全都是无人次之境,很快来到唐王寝宫延庆殿。三位王子止住士兵,联袂进入殿内,只见李渊高卧于龙榻之上,一脸病容,显是中毒未解症状。殿内没有侍卫,只有几名宫女伺奉在龙榻四边,景况无比凄凉。 李天威三人跪下叩头,道:“父王,威儿、成儿、佑儿前来叩拜你老人家了,祝父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渊睁开无神的双目,道:“皇宫外面撞得地动山摇,是你们干的吧?为父仍在,你们就开始无法无天了么?” 李天威道:“儿臣等不敢!儿臣等急欲送解毒丹入宫为父王解毒,守门侍卫却不肯放入。儿臣三人忧心如焚,只得下令撞开了宫门。” 李渊道:“你们何来解毒丹药?死了那么多人,你们为何不解救他们?却偏偏只来救为父一人?你们大错特错了!” 李天威道:“父王万勿怀疑儿臣三人,我等也是中毒后为仙人所救,醒来后即想到了父王,遂求来一颗解毒丹送进宫来,父王先服了此丹吧!” 李渊道:“为父所中无名奇毒,多少人来看过都无药可解。你等从何处得来解药?莫非是从下毒之人处?” 李天成忍不住道:“父王管他从何而来?快服下解药是正经。大哥,解毒丹给我,我亲自伺候父王吞药。”说罢从李天威手中接过锦盒,大步走向龙榻。 李渊还待说话,身旁的宫女却闪身拦住了李天成,道:“未奉王命,不得靠近!退下!” 李天成道:“反了反了!宫女也敢拦阻本王子!你可是不想活了?” 那宫女乃冰燕子扮成,笑道:“三王子休得生气。你们留下解毒丹,退出宫外去吧,王爷若有宣召,你们方能再次入宫。” 李天成拔出身上佩剑道:“赶快让开!否则本王子一剑刺死你,到时候悔之莫及!” 李天成剑未刺出,身前突又鬼魅般的现出一人,却是侍卫装束的关一岚,也笑道:“宫女说得对!你等还是退出宫外的好!否则这叛逆重罪就坐实了!” 李天成横下了心,喊道:“大哥,快发信号吧!错过如此机会,再想登上皇位就没有可能了!”喊完挥剑攻向关一岚。 李天威见事已至此,再无转寰余地,喝叫军士放箭。自己溜出门外,抖手向空中打出一枚黄色的火箭。涌在门边的士兵向殿中发射出一排又一排箭雨,龙榻之上却已经失去了李渊的身影。李天成己经被关一岚点住了穴道,急得不住高叫道:“大哥,快让仙姬救我,我已经被人点了穴道。” 空中却传来李常善那清脆悦耳的声音,道:“两位仙姬见礼,燕仙洞燕山仙子李常善在此等候多时了!” 一个成熟却极娇媚的女音道:“连燕山燕仙洞也来凑此热闹了么?仙子妹妹,你估计你是我南海飞天岛飞仙双姬的对手么?” 李常善笑道:“燕仙洞绝不止常善一人在此。双仙姐姐,你们既然出面,那几天前皇宫内所中的无名之毒一定是你们二位的杰作了?真是好手笔啊!”成熟女音道:“下毒这种事只是不肖徒儿办的蠢事,飞仙双姬岂肯为之?仙子妹妹让道吧!你得道不易,休要自毁仙途。” 空中又传来李天霸爽朗的声音,道:“休要威胁我妹子!燕仙洞散仙李天霸等三仙在此,飞仙双姬有何仙技可以赐教了。” 成熟女音娇笑连连,道:“好!总算见到个年轻有为的散仙了。姐姐我来问你,你身旁这二位老神仙是谁?” 李天霸爽朗的道:“告诉你们也无妨,此乃威震齐鲁的乌龙洞乌龙二仙乌桓、乌恒是也。二老难得有兴致陪我兄妹一遊,希望没有打扰南海双飞仙。” 成熟女音道:“既然燕仙洞属意李唐,致其内乱也无甚作用。姐姐,我们带了徒儿回飞天岛算了!李唐谁作皇帝与我们有何相干?” 被呼为姐姐的另一女音道:“就是这样!你去办吧!”长袖一挥,拦住了李天霸等四仙人,仙姬妹妹趁机闪了下去。稍顷,抓了一人之手掠上空中,不是李天威是谁? 仙姬姐姐道:“告辞!天下是你们的了!注意!别来招惹飞天岛!” 空中没了声息。很快,宫中也没了声息。三千士兵退走之时,静得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 第四百零四章:谁也没杀 空中男女仙人们的对话,皇宫中的人包括李渊全都听到了。这让他心中十分难受,他不得不接受大儿子领头谋逆的事实,这一直是他不愿意看到和听到的,然而南海双飞仙所承认的事情经过,还是让他放下了过去的一切幻想,转过头思考怎么处理现在的问题。 南海仙姬之老二凌空扑下,带走了李唐大王子李天威,有能力阻止的关一岚并未出手,其余众人更是呆若木鸡,眼睁睁看着一位漂亮的仙女从他们眼前拉着李天威飞上天去。 关一岚对李天佑道:“你非首恶,还是赶快带着这些士兵回军营去吧!若再执迷不悟,性命难保!” 李天佑得此台阶,忙跪下地去,向关一岚叩了三个头,起身领了那三千士兵,灰溜溜,静悄悄地撤出了皇宫。冰燕子看了看关一岚,开口想说什么,却终于忍住,没有说出口来。首恶已去,为死去的两个妹妹和五个玄天侠客报仇的事没法办到了,好在维护李唐的大事已经完成,死去的人的在天之灵应该得到安慰了吧! 此刻已是卯时,唐王李渊进入华阳殿中,坐于龙榻之上,见关一岚、李天霸、李常善、乌桓、乌恒等人齐集殿中,老三李天成瑟缩着呆立一旁,道:“列位都是李唐的护主忠臣,没有你们全力拼杀,便难以取得如今的稳定局面。下一步,大家都要投入李唐开国的准备之中。过去的恩怨就暂且搁置吧!需要你们办理的大事实在是太多了!” 关一岚拱手道:“大唐诸事已毕,一岚也该返回玄天门了!三王子罪孽虽重,但道家讲究以德报怨,我准备将其带回玄天门,面壁十年以赎罪衍,求父王恩准!” 李渊道:“国家初定,用到岚儿之事甚多,奈何却要回去?况善儿即将是公主身份,岂能住在蛮荒之地?不如你一众夫妻都居于皇城之中好了,修道之事,何处不可进行?为父将来也想遁世修仙,你等住于近处不是方便许多么?” 伺立于李渊身侧的李常善道:“禀告父王,洛阳大局已定,善儿也想远在玄天门的儿子了。不如我们夫妻先回玄天门,如将来父王仍需要我们前来京城,我们一家人再行前来。” 李渊道:“善儿也是推辞之言,仙家视富贵荣华为浮云,为父是知道的,也罢,就由你等去吧!”言罢脸色戚戚,显然心中十分不乐,他确实不想让李常善离开身边。 李天霸知道父亲心中极其喜爱李常善,但常善必须跟在夫君身边也是事实,道:“父王,不如暂且让岚弟弟他们回去,开国庆典之时前来宫中护驾,可以缓解彼此思念之情。”李渊道:“既然如此,岚儿善儿必须谨守诺言,准时在开国前回宫,免得为父隔空相望。” 关一岚带同三个妻子叩头谢恩,这才一齐起身,押着李天成往皇宫外走去。 李渊的神情突然变得很激动,以颤抖的声音喊道:“三儿,痴儿,你就这样走了么?” 李天成停下了脚步,关一岚、李常善一行也停下了脚步。李天成猛地跑了回去,跪倒在李渊面前,咚咚咚连磕了几个响头,凄然道:“父王,成儿当真恶贯满盈!从此之后,将洗心革面,虔诚修道,日日为父王和大唐祈福。望父王保重龙体,身心俱健,来年还有相见之日。” 李渊哽咽着道:“成儿,人孰无过?过儿能改,善莫大焉。你若肯改,不如别去玄天门吧!” 李天成道:“谋逆之举,罪在不赦!父王不杀之恩,成儿将永远铭记。然若不去玄天门,留于京城之中,生活在世人鄙视的目光里,成儿也许生不如死!谢谢父王,成儿告辞!” 李渊不捨的道:“临出宫之前,你还是去看看你母亲吧!一别十年,父王怕她会思念成疾。” 李天成泣道:“罪臣辱及生母,实乃不孝之极,实无颜去向她老人家辞行。罪行是成儿自己犯下的,与母亲无关,恳请父王一以待之!罪臣不胜感激涕零之至。” 李渊挥挥手道:“那你就去吧!你母亲那儿,为父会妥为安慰,一定会让你们母子重逢!” 李天成又叩了几个头,站起来转身离去,而且再也没有回头。 李渊再也没有议事的心情,对李天霸等人道:“忙了一晚,大家一定累了,都散了吧!” 李天霸原本想送送关一岚一行,但有李天成在,却感到甚为不便。只得回到郭兆的军营之中,躺在木床上冥思苦想起来。李天威三个哥哥得以不死,是李天霸意料之中的事情。老实说,李天霸实在想让人杀了他们,为那些无辜死于他们暗算之下的人报仇。可唐王素来仁慈,即使这些亲生儿子累累加害于他,他最终还是起不了杀心。关一岚更不用说,向来反对以杀止杀。那些无辜者的血只能算是为李唐而流的了,开国后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其家人,重金予以酬谢。 这时裴拂、裴柳二人进入帐中,见李天霸在,双双高兴得扑了过来。原来李天霸不让郭兆回樊城当守城将军,就是为了在李唐大军中布置一个属于自己掌控的万夫营。郭兆不负所托,果然凑齐了一万人马,且全都是亲信,成为李天霸一直以来藏身的秘窟。 裴柳钻入李天霸怀中,道:“九哥哥,我们不去送送关二哥他们么?” 李天霸道:“去送妹夫和妹妹会碰到我三哥天成,我实在不想与他朝面,怕自己忍不住杀了他!” 裴拂道:“我知道九哥哥的心思。不如由我俩出面,把他们邀到军营中来,如何?” 李天霸喜道:“还是两位夫人聪明,你们快去吧,再晚他们可去远了!” 裴拂笑道:“不着急,他们还在王府中收拾呢,我可有眼线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李天霸笑道:“大夫人冰雪聪明,手下竟然养着探子,以后为夫可要注意一点。免得行动失风。” 裴拂姐妹嫣然一笑,双双起身出帐,李天霸心里宽松了许多,这对姐妹花简直摸透了九王子的脾气。李天霸让人找来郭兆,请他准备一桌酒饭。自己赶快洗漱一番,换了干净衣裳。 盏茶功夫,裴拂、裴柳领着关一岚、杨娇、杨媚、李常善、杨溢五人进入帐中,李天霸扑上前去,与关一岚紧紧拥抱在一起,两人心中都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都不知如何说起。 还是裴拂招呼众人坐下,道:“我请求关哥哥晚间乘龙归去,他果然答应了,我们还有四个时辰相聚。姐妹们想怎么玩都行,我们吃过饭就行动!” 杨媚到底玩心仍在,道:“要不我们去逛逛大街吧!出来这么多日子,还没玩过一天呢!” 关一岚笑道:“可以可以!我与天霸大哥全程相陪,想买什么就给你们买什么!” 李常善道:“还是给冰燕子她们筹备点嫁妆吧!一回玄天门就给她们办喜事,添置的东西多呢!” 李天霸道:“这个由我包了!我不能手刃她们的仇人,当然应该尽力为她们效劳!不得推辞!” 关一岚道:“可以!这件事就由大哥安排人办吧!其实,哥门主他们正在筹备着呢,不仅修好了新房,而且从成都大办采购,一切物资应该已经应有尽有!不过天霸大哥的心意还是要收的。” 这时郭兆把酒菜送了进来,李天霸道:“只要原谅大哥就行!来!今日两家人好好喝上一顿!” 众人围桌而坐,大帐中亲情融融。关一岚道:“时至今日,才知人间真情之来之不易。尤其是父王他老人家,差点命丧黄泉,却又呧犊情深,真是令人感动之极,一定是大唐贤明君主!” 李天霸道:“那这第一盅酒就敬给他老人家吧!祝父王寿岁无疆,大唐国运昌隆!” 众人俱都举杯一口喝干!李天霸又道:“天霸这些年一直得到岚弟弟的无私支持。眼下还有一事,必须贤弟首肯,让一川大哥出任大唐首任宰辅,协助父王打造太平盛世。只有如此,才能应天顺人,国运亨通!” 关一岚沉吟不决。关一川的心意如何?李渊的心意又如何?关一岚需要时间来斟酌。 第四百零五章:闹市街头 关一岚连喝下三杯酒也未开口说话,脸上是一副极其严峻的表情,这在过去是很少看到的。 李天霸却完全没有显示出着急的意思,一边陪着关一岚饮酒,一边好奇地打量着他。两人彼此之间的了解是既深刻又彻底的!在李天霸的全部印象中,关一岚很少用这么长的时间来思考一件事情,那就应该说这件事情对关氏一脉实在太重大了。大唐皇帝让关一川出任开国丞相,相比关羽关圣人最后也只是名列蜀汉帝国五虎上将之首的成就,关一川无疑又上了一个台阶,这不是很好的事情么?拜弟为什么如此谨慎?难道他不能或者不敢替大哥做主? 关一岚思考的问题却与李天霸想象的无关。关氏一脉的祖训之中,似乎有一条就是严禁子孙入朝做官,而且是文官武官都不做。关一川担任过李唐兵马大元帅,但那只是为帮助李唐取得天下。现今李唐已经入主洛阳皇宫,关氏一族还有没有继续入朝为官的理由?若没有做官的理由就趁早解甲归田,但要把帮助大唐建立太平盛世作为己任,违背祖训也就在情理之中了。想到这里,道:“大哥之邀,代表了父王的意思吗!丞相一职,完全是要由他决定用谁不用谁的。” 李天霸道:“这本身就是父王的意见!我只不过是代传而已!父王对一川兄可是心仪已久的。近日又听到他把西北数千里地治理得井井有条,边贸大盛,更是渴望与一川兄尽快见面。” 关一岚道:“倘真如此,我大哥真的被迫违背不得入朝为官的祖训了。既然父王中意,我只有先去一趟西北,说服大哥前来洛阳。说不定这样一来,父王倒不好逼善儿与我回宫了!” 李天霸道:“这个到很难说。父王对善儿视若己出,一厢情愿以为她是我曾经丢失的妹妹。我看开国时你们真的应回宫观礼,那会让父王十分开心和高兴,或许会超过登基称帝本身。” 李常善道:“善儿懂得大哥的苦心了,父王如此垂爱,善儿定会无比珍惜,经常来拜见他老人家。” 关一岚道:“大哥下一步作何打算?难道要把时光都耗费在无渭的争夺之中么?” 李天霸道:“不会了!开国之后,一川大哥入朝为相之时,就是天霸淡出朝野视线之日。作为终南玄女宫弟子,我会与拂儿、柳儿先上终南去参见诸葛宫主,在那里住上几年再说。” 裴柳道:“九哥哥,这顿饭吃的时间太长了吧!你俩再聊一会,上街的时间便不够了!” 关一岚笑道:“这军营之中的饭是吃一顿少一顿了,酒足饭饱,该起身上街了。大哥,走也!” 一行人出了军营,坐上早已准备好的几辆马车,往城中疾驰而去。幸而隔得不远,盏茶即至。 京城之中又比过去热闹了许多。三街六市一派繁华景象,酒楼饭店大都生意兴隆。大街上人流如织,摩肩接踵。虽然仍是隋朝服饰,但尽皆鲜衣怒马,呈现出欣欣向荣的盛世景观。 裴拂和裴柳一人赶着一辆马车,专门购买绫罗绸缎,高档服装,古玩玉器,插件摆设,都是要送给十飞燕作为嫁妆的。杨娇、杨媚积极地参与其中,显得兴致勃勃。只有李常善默默无语。一想起死去的蕊燕二女,便止不住悲从中来,对再好的东西也提不起兴趣来。 忽然,裴柳在一家脂粉店中与人发生了争执,只听得她大声道:“明明是我们先看中的东西,凭什么要先让你们买了再说?倘若你们全买了,我们到那儿买去?” 李常善阔步赶去,一看之下哭笑不得,与裴柳等产生争执的。竟然是南海飞天岛飞天双姬,玄武门之夜在皇宫上空见过面斗过法,虽然暂落下风,让她们救走了李天威,常善却并不害怕。道:“裴姐姐,你面对的可是两位南海仙姬,还是让给她们算了。她们来一趟中原也不容易!” 双姬中的妹妹元珠道:“原来是燕山仙子妹妹,这洛阳城还真小,走错路都会碰到仇家!” 飞天双姬身后,站着李天威等男女弟子,怪不得元珠口气如此猖獗,公然以李常善等为仇人。 李常善不动声色,笑道:“些许误会已然揭过,何来怨仇?裴姐姐,我们走吧!让给客人!” 元珠脸一沉,道:“想走?没有那么容易!我徒弟那日被你等羞辱,就算已经退出皇室争斗,也要将你等依样化葫芦羞辱一番,方能消去我徒儿心中的怨恨!” 李天威慑缩地道:“二师傅,还是算了吧!他们人多势众,我们斗不达他们的。徒儿认裁了!” 元珠嗔道:“徒儿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难得来趟中原,也该我双飞仙活动一下手脚了!” 李常善笑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飞姬姐姐,在闹市之中施展仙术,倒霉的一定是老百姓。要不,我们另外选个地方比试一下也好,免得日后你那宝贝徒弟贼心不死!老想卷土重来!” 元珠道:“我偏不中你那调虎离山之计。闹市打斗怎么样?我能保证仙法不会伤及无辜。你若想借机祸害百姓,那是你的事情,废话少说,接招吧!” 李常善要的就是对方的这句话。见元珠弹出一缕指风分袭自己与裴柳姐妹三人,喝道:“姐姐小心,对方的指风历害!”说完拂袖一挥,把那缕指风揽入袖中,消弥无踪。 双姬之姐姐元珍见妹妹一招无功,立生兴趣,长袖一挥,束成细棍,伸得笔直,点向李常善眉间。倘若点中,常善眉心便会多出一个透明的窟窿,生命顿时就会从这窟窿中飞出。 李常善见这招甚奇,后退了一步,以为可以避开。岂知那天蓝色的长袖跟着前伸进击,灵动得如同活物一般。常善身后便是柜台,再也退无可退,眼看蓝袖就将堪堪击中,常善眉心处突然红光倏闪,篮袖束成的细棍突然从棍尖开始燃烧,焦粉纷飞。 元珍见衣袖被烧坏,不啻在洛阳城丢了个老大的脸面。虽然路人都已躲在远处观看,仍羞怒交加,不见她作何姿势,身子已向李常善暴射而去,似乎想拼个你死我活。吓得裴拂惊叫出声。 元珍的身体却尤如撞在了一堵柔软的气墙之上,被轻轻的弹了回去。凝目看时,常善面前却站着两个尤如玉树临风般的青年,其中一位她当然认识,那是皇宫上空见过面的李天霸,另外一人紫衫飘飘,眼含笑意,飞仙双姬却不认识。 元珠道:“原来是李散仙。不过,就凭你们李氏兄妹,只怕也顶不住南海双飞仙的雷霆一击!” 李天霸道:“只要你们不伤及无辜,不损坏财物,我兄妹一定承接仙招,让双仙出口恶气!” 南海双姬道:“好!有骨气!接招!”两人四手齐挥,无数蓝色小蛇箭式飞出,射到李天霸和关一岚身前。两仙还张开红唇,喷出两股蓝焰,如两条巨蛇般扑向对面的敌人。 那些蓝色小蛇仍然撞在关、李二人身前的气墙上,大都坠地消失。少数穿过了气墙的,也力竭减速,被李天霸挥袖击落。上边,双飞仙口中喷出的篮焰却钻过了气墙,并让气墙也燃烧成蓝色的火焰,已经把关一岚和李天霸包围在中间。一股浓郁的硫磺气息在空气中飘飞。 元珠道:“任你大罗金仙,也要在我的蓝焰魂中脱一层皮,两个后辈若开口求饶,可免一死!” 关一岚的声音却从蓝色火网中传出,道“不就是焚魂毒火么?我就不信真能焚毁我二人躯体!” 元珍道:“让你嘴硬!”与妹妹再次张口喷出蓝焰,加大了蓝色火海的火势。 关一岚的声音又一次从火海中传来,道“加了南海仙气,似乎有点儿意思了!大哥,我破了她们的蓝焰魂,你把大王子抓回来,不能让这两个坏仙女教得更坏,否则后患无穷!”李天霸道:“好的,岚儿,开始行动吧!” 关一岚同样张口一喷,万千冰液飞撒全场,蓝色火焰逢之即灭,火海顷刻之间瓦解冰消。 李天霸飞身扑向李天威,道:“南海派没啥好学的,大哥还是回来吧!” 李天威赶忙躲往双飞仙身后,惊叫道:“师傅救命!我可不想跟老九回去” 南海双姬拦住李天霸,道:“小子休狂,看双飞仙毁了你这洛阳城。”从绣囊中抓出一大把南海霹雳火弹,挥手向四方抛洒。 关一岚大惊失色,如果让这些火弹爆炸,洛阳真会毁灭于一旦。当下旋风般一转,便失去身影。 元珠见大姐动怒,施放出南海至宝,心中高兴不已。只等爆炸声一起,便带同弟子从空中撤离。 然而一等再等,城中四面却寂静无声,元珍诧道:“奇怪!霹雳弹怎么一颗也没响?” 关一岚从空中扑了下来,道:“飞仙熄怒!说好不伤百姓,仙子怎么可以言而无信?罢了!你们离去吧!今后互不相犯!若违此誓,人神厌之!” 元珍见关一岚后发先至,收去了她发出的霹雳弹,深知双飞仙不是对手。只得喝令门人撒离,狼狈而去。 关一岚几乎力竭倒地,幸而为李常善搀扶住了。众人无心再游,匆匆转回。 第四百零六章:陇南之行 一个时辰的打坐之后,关一岚的神力方悉数恢复。睁开眼睛站起身来。洛阳王府的秘室之中,李天霸等一行人全都没有离开,坐在房间中惴惴不安地等待着。见关一岚无恙,俱都放了心。 关一岚歉疚地道:“真对不起,让大家操心了。这一把霹雳弹飞向四面八方,我只得施放神力,一颗一颗全包裹起来,先不让其落地爆炸,再凭着灵神的感觉找遍全城,一颗颗收了回来。”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绢帕铺在桌上,三十来枚黑中带亮的铁蛋子出现在众人眼前。 李天霸惊道:“这么多啊!南海仙姬真是好毒的心肠,没有贤弟倾力而救,后果不堪设想!” 关一岚道:“大哥留下这些霹雳子,以备不时之需。使用此弹,如果附上神力,不用落地也能爆炸,用于对付敌人,比手炮还方便。欲保护洛阳乃至皇宫,此物大有用处。” 李天霸道:“南海飞天岛倘若心存芥蒂,开国庆典之时一定还会前来。如果双方都使用此物,不仅伤亡惨重,皇城损毁也会很严重。即使一川大哥来此,我们的力量仍显得不足。” 杨媚道:“这有何难,我们抽空跑趟南海,双方了结这段公案,不就永绝后患了么?” 关一岚道:“这样不是办法。仙家之争,谁也别想灭了谁。若真的结下深仇,就会后患无穷。此事先暂且搁置,开国之时我玄天门齐聚京城,定要让大典平安如昔,开太平盛世之先河。” 裴柳鼓掌笑道:“我就知道,还是关哥哥菩萨心肠,一定不会丢下李唐不管的。裴柳这厢有礼了!” 李天霸道:“柳儿乃大嫂身份,不用对岚弟弟多礼。我已定了皇城酒楼,为弟弟、弟妹们饯行!” 关一岚道:“大哥,我们天黑就要动身,饯行还是免了吧,行李还都没有收拾好呢。” 李天霸道:“这人间的饭也是吃一顿少一顿,定都定了,又在附近,还是吃了饭再说。” 关一岚盛情难却,只得安排冰燕子一行好好看守李天成,方才与李天霸相携着出了王府。 戌初,龙生、凤姑在王府后院恢复了原形,两条神龙威风凛凛,早已不可同日而语。关一岚让乌桓兄弟领了十飞燕八侠士,押了李天成坐于逐龙背上,直飞剑门山玄天门总坛。自己与杨娇姐妹、李常善、扬溢乘坐追电,先去西北陇南,见过关一川后才回玄天门。 两条龙在暗夜中腾空而起,并排向西飞行。约摸过了武都,这才各飞一边。追电凭着独特的地理灵觉,稳稳降落于陇南县衙后院之中。待众人离身,仍化为凤姑,与杨媚并肩而立。早有值班侍卫听到动静过来查看,认出是关一岚一行,慌忙飞报统军大帅关一川。 此刻关一川与吕雪娘刚刚入睡,听说二弟关一岚到了后院,夫妻俩忙穿好衣服,抢步而出,在侍卫持灯照明下奔向后院。两兄弟久别重逢,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久久舍不得分开。 吕雪娘也与杨娇三女拥在一堆,激动异常。道:“多日不见你们,想死嫂嫂了!” 众人携了手来至县衙大厅就座,关一川命人摆上酒席,道:“大哥知道你们不饿,权当消夜吧!” 关一岚举杯道:“大哥、大嫂,小弟一家深夜叨扰,多有不便,先敬哥嫂一杯!” 关一川喝干了杯中之酒,笑道:“二弟要么安居不动,一动就是雷霆风火,出人意料之外。好在你大哥大嫂已经习以为常,倒添了几分意外之喜。” 吕雪娘也笑道:“二弟如神龙见首而不见尾,好在总没有忘了大哥大嫂,让人心里着实喜欢!” 杨娇笑道:“其实我们离开玄天门也才两个月。在那里天天与鹏儿在一起,似乎真的时常与兄嫂相聚在一起一般。这两月在洛阳,才想念起兄嫂来。好!我们三个弟媳共同敬兄嫂一杯!” 众人尽皆举杯就唇,一干而尽。一厅之中,尽显亲情融融。 此刻,听到侍卫传报的吕雪岩、关一月方才赶了过来。关一月扑入关一岚怀中,道:“月儿想死二哥了!这回我要跟你们回玄天门见爹娘,看儿子,再也不离开家了。” 关一岚笑着让妹妹在身边坐下,道:“月儿不是很喜欢在外面跑么?怎么也想起家来?” 吕雪岩道:“不止月儿想家。连我都想爹娘了呢!我们一道回去,出不出来再说吧!” 关一川道:“那可不行!西北这么一大摊子,你们若走了我夫妻怎忙得过来?必须快去快回!” 吕雪娘道:“拆开风云二剑,分散‘西北双英’,往下还怎么玩!月儿,顶多给你十天时间陪陪爹娘儿子,然后赶快回来。你放心雪姐姐一个人在甘凉道上奔忙么?” 关一月嘟囔道:“回来就回来。大不了把爹娘儿子全接到陇南来,不又是一大家子人了么!” 关一川把一张黄绢一个玉瓶递到关一岚手中,道:“这是昆仑仙人日前所赠。雪儿提到风云二剑,我到是想,十绝剑、龙凤古剑都是昆仑神物,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关一川到是一眼就看懂了黄绢上的昆仑仙诀和运气图谱,道:“果是无上仙诀,只是必须反向行血运气,成仙得道乃囊中之物,兄长与岩弟弟开始修炼了么?” 关一川道:“我俩尚未看懂图文,未曾修炼。二弟如果明白,指导我俩动手修炼就是了!” 关一岚道:“修炼这个不是问题。我原想等你们四人得空,也到玄天门冰宫中修炼一次,看谁可以先行飞升,可惜你们一直抽不了身。有了昆仑正宗仙诀,在什么地方都有可能修成仙道。溢儿,你负责把分散的十绝剑收齐,我们们好还给昆仑,反正今后用处也不大了。” 杨溢道:“溢儿谨遵师命!来而不往非礼也,昆仑既然示好在先,玄天门也不能无动于衷。” 吕雪娘、关一月解下腰中软剑,递到杨溢面前,道:“溢儿先收好风云二剑,免得往来奔波。” 杨溢起身谢道:“多谢师叔们为溢儿着想。请,溢儿借花谢佛,敬众位前辈一杯!” 众皆大笑起来,杨溢是大家看着成长起来的。现在身体已有一般成人之高,风神俊秀,卓而不群,已快修炼至“非常神力”的初级阶段,深得关一岚所喜爱。于是纷纷举杯,干了杯中之酒。 关一岚道:“天色已渐明,大哥们还是点卯去吧!之后俱都睡上一觉,午饭后还有正事商量!” 城外军营之中果然传来集合号音,关一川忙披上大氅,与吕雪娘、吕雪岩等疾奔而去。 侍卫把关一岚等人领到各自的客室之中,各自关上房门,以缓解一夜的疲劳。杨娇等三女谁都没有去纠缠关一岚,时至今日,修炼的道心越坚,达到的仙界越高,对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情就越益看得淡,过去情急若杨媚之心里,现在也是想修道多,想情事少,能关起门来静静修炼,已经是此刻三女共同求之不得的事情了。 关一岚却迟迟不能入眠。西北边陲被管理得如此之好,足见大哥关一川的确有经世之才,治世之能。只要给他更大的舞台,例如大唐丞相,他真能发挥聪明才智,缔造大唐的盛世之治。但这会不会影响大哥一家修仙成道的大事呢?朝中日理万机,诸事繁杂,即使日夜忧心也处理不完。修炼的时间一定难以保证,修炼的效果更是没有把握。大哥怎么解决这一矛盾呢? 关一岚披衣而起,在房中不停地转圈,想要找到一个两全其美之法。可是天光已经大亮,关一川、吕雪娘已经从城外军营中点卯归来,关一岚仍没有想出个子丑寅卯来。听见关一川等人也没有躺下睡觉的意思,于是穿好衣物,略加洗饰,开门走了出来。 关一川见弟弟走进客厅,笑道:“睡不着吧?你说还有正事商量,是什么?可以说了吧!” 关一岚捧着吕雪娘亲手烹的香茶,浅浅地品了起来,思考着怎么开口才不至于弄僵了气氛。良久,他才下了决心,放下了茶盅。 第四百零七章:入相之议 关一川一脸微笑,静静地等待着关一岚说话,心里似乎已经有了某种预感。但他不想打断二弟的思绪,关一岚既然如此郑重,便一定有足够的理由,自己还是静听下文的好。 关一岚笑道:“大哥,在分封王地和入朝为官之间,你想如何选择?倘若选择封王,比如西北王,你这一片是太平了,而大唐朝内择人不佳,弄得其他地方的百姓重陷水深火热之中,大哥做得到冷眼旁观,不管不问,独善其身,自享安乐么?” 关一川正色道:“一川自听从二弟举荐扶助李唐,一直便以天下百姓的福址为己任,从未考虑过身家性命之类的东西。原本想在帮助李唐取得天下后激流勇退,回到爹娘膝下尽人子之孝。可治理西北之后,却深感欲罢不能,许多为国为民之事乃自己所创,一旦抛异内心不忍。倘大唐封王,好歹要让治下百姓安居乐业,为国家的长治久安,富庶繁荣竭尽绵力。” 关一岚笑道:“唐王似知大哥拳拳之心,并不想封地封王,而是请大哥为新朝丞相,助新皇治理天下。我原来一直为关氏族人不许入朝致仕的祖训为难,然国家需要,百姓拥戴,一族一氏之祖训也应服从天下所求。是以不好启齿相劝大哥,一直犹豫而已。” 关一川道:“祖训虽有此一说,然出玉堂镇时爹爹和岳父大人均已瞩咐,要以国事为重,家事可以让之。所以这些年来为兄并未有负罪之感,是以一心治军治军,倒也有了些治世之心得!” 关一岚喜道:“如此甚好!倒是一岚多虑了!大哥!那就奔天下百姓去吧!大唐皇朝开国首位丞相,大唐百年基业的柱石之臣,当然应出自我关氏一脉。唐王盼之甚殷,大哥可以早定行程。” 关一川道:“二弟以为大哥可以担此重任么?唐王之后,继位君主会让大哥实现平生抱负么?这些事情都要考虑清楚,免得辛辛苦苦忙活一阵,换个皇帝又推倒重来甚或去职下野。” 关一岚道:“这个事情大哥无须担心,唐王之后继位之人乃二王子李天民,此人与唐王一样仁政爱民,手下谋臣俱忠勇之辈,大哥入相之后先行拔擢起来,待李二王子继位,道统已经成形,国家已入正轨,百姓已趋富足,天下太平盛世。一切按部就班的传承下来,仍是兄长治国理念。” 关一川道:“好!这个丞相大哥去做。然而西北怎么办?千里边地,交予何人才放心呢?” 关一岚道:“雪岩兄弟熟知边贸,又通兵法,除了他再无人可以托付,大哥何须担心?” 关一川道:“雪岩必须与为兄同朝入仕,掌管一省之事,振兴大唐经济。岂能耽误在西北?” 关一岚笑道:“大哥果然远见卓识,岚儿自叹不如。大哥心中若有合适之人,当可另行安排。” 关一川道:“西京王金如土倒挺适合入主西北,大唐将会定都长安,京城他是难以立足的,不如把西北交给他,必定能够延续我们现在治理的良好势头,确保边贸畅通。” 吕雪岩道:“大哥果然惠眼识人,金如土只管政事,西北军务统交武乙管辖,可保边境平安。” 关一川道:“岩弟之意甚合为兄之心,武乙也该是一军统帅了!此事就这样定了吧!” 关一岚问道:“大哥刚才说大唐会定都长安,此消息从何而来?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 吕雪岩道:“建都之事,帝王们都相信风水之术。李唐会定都长安正是风水师们卜得的!” 关一岚道:“既是这样,我也有点儿相信此言了。大哥安排行程吧!我们的时间够紧的!” 关一川道:“先飞鸽传书让金如土在西京找处宅子,再回玄天门把爹娘接去,我才能与岩弟弟上洛阳。如此安排,行程是足够紧凑了,不知你们有没有其他的打算。” 吕雪岩道:“在长安找房宅并迁去爹娘是否太早了?二老独自居住在长安,还不如暂住玄天门。” 关一岚道:“我也是这个想法。提前买宅子是为了比将来买省钱,定都后长安房价会大大提高。但过早把爹娘接到长安去也没必要。等你俩随朝庭西迁长安时,再接爹娘不迟。” 关一川笑道:“也许是我太心急了,想让爹娘早日去京城享享福。也罢,都依你们就是。今下派人去武威让武乙明日来陇南,先行理起西北诸事来,我们后日便可同去玄天门。” 吕雪娘道:“我们既要暂时离开,钱庄票号之事便应早作安排。须知此事是不能草率的。最好能找到一个可以信赖之人先管起来,我们到洛阳后再设一个庄号,回头都连成一线。” 吕雪岩道:“此刻哪有这么可靠之人所托?说不得只好暂停业务,将来再说了!” 关一川道:“哪可不行!钱庄乃国家将来的经济命脉,绝不能有所闪失。或者,我与岩弟弟先行一步,雪儿和月儿仍继续组织钱庄票号的运作。待找到可靠人选后再行传承?” 吕雪娘道:“可是我俩都想念爹娘和孩儿,时间拖太久了也是不行的!” 关一岚道:“我到是有两个可靠人选,玄女宫诸葛木和狄文才,以及唐文萱三位老前辈,既熟悉西北情事,又精于计算之术,管理钱庄票号应该游刃有余。说不定,把西北交给玄女宫更好。我师傅黄沛风乃宫主夫君,一向帮我岳丈治理成都,治理西北应该更没问题。” 关一川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道:“瞧我这记性!放着这么多奇人异士不用,偏只想到金如土。就依二弟所议了,我兄弟现在就去终南山,好歹请诸葛宫主移驾陇南,入主西北。” 吕雪岩道:“好到是好!李唐会接受这样的安排么?毕竟玄女宫只是武林门派,唐王信得过么?” 关一岚笑道:“诸葛宫主率玄女宫为李唐收降四家反王,李唐九王子也是她记名弟子,唐王哪有信不过的?关键在于能否顺利地请诸葛宫主出山。我与大哥去一趟吧,好在没有多远。” 计议已定,兄弟二人立即乘了逐龙,直飞终南山。空中距离更短,须臾便降落玄女宫前。守门弟子见是关一岚乘龙而至,慌忙入宫通报。诸葛如玉与黄沛风慌忙出迎。关一岚与兄长俯身下拜,却被黄沛风所阻,笑嘻嘻牵了二人之手,直至议事大厅,分宾主落座。 诸葛如玉笑道:“岚儿刚助李唐入主洛阳皇宫,天下大势初定,何克分身来到玄女宫?” 关一岚也笑道:“岚儿辞别唐王回玄天门,九王子却让岚儿来游说一川大哥入京供职。但西北乃国家边陲重地,边贸连接西域各国,大哥若走,却无可靠之人管辖。我兄弟二人无计可施,只得来求宫主与师傅出山。虽然耽误师傅们清修,却可保数千里国土安宁,百姓得享太平!” 黄沛风道:“岚儿既然快人快语,为师也就直言相询。依你兄弟看来,李唐信誉如何?能否缔造中华大地上的又一个大唐盛世?我等到底有没有必要为其驱使?” 诸葛如玉道:“岚儿休怪你师傅如此直观地相问。此前几天,我们一家人都在计议迁往华山,壮大华山派一事,且已经决定近日先去看看。你兄弟这一来,势必会影响我们的决定,不能不问。” 关一岚道:“我师傅问得没错。李唐的领地过去是治理得不错,但得了天下会不会延续爱民如子的传统,的确要有事实来说明。日前李唐处置了为非作歹的三个王子,三王子李天成已经被我带回玄天门,要让他面壁十年,反省自己祸害李唐,祸乱天下的罪过。李唐未来的储君是二王子李天民,一个和唐王一样的仁慈皇帝。所以,大唐盛世是指日可待的,但必须大家去努力。” 关一川道:“一川其实并不想入京供职,只想与二弟在一起修仙了道。可唐王诚意相召,又的确是为了创建一个百姓所需的清平世界,是以只得以身相许中华这泱泱大国,鞠躬尽瘁而已!” 黄沛风道:“壮哉川儿!身为西北三十万大军统帅,却治理边陲有方,千里之地太平安宁,玄女宫上下一齐交口称赞呢!好吧!你两兄弟需要我们如何做,尚请明言!” 关一川道:“壮大华山,仅一派之荣,浪费师傅们的天大智慧了!莫若由诸葛宫主驻跸陇南,管辖这三省之地,扩大中土与西域商贸,发展国家所属的票号钱庄,为富民强国立下雄厚根基,岂非中华之福祉,百姓之福星么!尚请师傅们以天下为重,俯允所请!”言罢与关一岚跪了下去。 第四百零八章:玄女出山 黄沛风伸手把关一川和关一岚扶了起来,道:“先别下跪求人,还是先听听玉儿如何说吧!” 诸葛如玉道:“你们两兄弟的确给本宫主出了道难题。西北三郡若由一个江湖出身的女人来管辖,唐王会不会觉得很荒唐?而且,历史上还没有哪朝哪代是由女人来治理一郡数郡的,大唐焉能开此先例?倘若我接掌了陇南,朝庭又另封西北王来,岂不就进退失拒,遗笑大方了吗?” 关一川道:“新朝若想创万世太平基业,必须不拘一格,择优使用人才。至于是男是女,是高是矮,应该没有什么区别。西北之事,一川愿担干系,确保玄女宫诸葛宫主坐稳帅位,大展宏图。” 诸葛如玉道:“本宫当然不是逼一川出来担保,而是想弄清到底有没有必要走这步棋。如果确实应该为国家民族担此重责,诸葛如玉虽是女流,却甘愿冒些风险也在所不辞。” 黄沛风道:“天色已晚,三凤她们也该备好晚餐了。不如我们边吃边谈吧!而且二位爹爹和唐姑娘也已到来,听听前辈们的意见应该是很不错的,二位贤侄,请吧!” 众人来至餐厅,三桌宴席果然已经备妥,除狄氏三凤外,诸葛木、狄文才、唐文萱三老与宫中一代弟子司钗等俱都等在那里。关氏兄弟忙上前与崆峒二老行礼诸葛木道:“还算不错,岚儿总算想起来玄女宫看看了,我们三个老人家还以为此生不能相见了呢!” 关一岚笑道:“一岚与兄长姗姗来迟,请前辈原谅。不过前辈们丰神仪朗,何来不能相见之说?” 狄文才道:“你小子好几年前就达到了白日飞升之境,倘真上天做了神仙,我们如何去见你?” 关一岚陪礼道:“飞升虽未成功,岚儿的确该早些来拜见师傅和前辈们,一岚有负教导之恩了!” 狄一凤道:“请都入席吧!玄女宫今日齐集一代弟子,为岚儿兄弟接风,请勿嫌简陋。” 关一岚道:“多谢三位师叔操劳,一岚兄弟不胜感激之至!”与兄长双双坐上了首席右侧客位。 诸葛如玉举杯道:“玄天门关门主,西北王关大帅驾临玄女宫,本宫先敬一杯,为贵宾接风!” 关一川兄弟只得举杯将酒喝干。关一川道:“宫主谬赞了!我兄弟岂敢在宫主门下当此奖掖?” 黄沛风道:“岚儿与川儿都是大唐一统天下的有功之臣,若有赞慰之辞,倒也可以不用太谦!” 关一岚举杯道:“一岚与兄长借花献佛,也敬三位前辈,师傅和各位师叔一杯,祝大家长寿!” 众人俱都喝干了杯中之酒。诸葛木道:“岚儿不会无故前来玄女宫,有何要事,请坦诚相告!” 关一岚站起身来,将关一川受招入宫朝,请诸葛如玉主持西北大局,请三老掌控新创国家钱庄票号的经过重复了一遍。道:“西北一地是国家重要的对外商贸通道,这一片千里边地再没有人比宫主、比师傅、比三位前辈更熟悉了。放眼全国,没有人比宫主出山更合适!所从诚挚以求!” 诸葛如玉将此前的讨论说了一遍,道:“所以此事未有结论。仍待大家各抒己见,再作择抉。” 诸葛木听完精神一振,仰头喝了杯酒,笑道:“川儿和岚儿敢想啊!想这西北数千里地面,还有谁比我们更了解风土人情,地理山形?还有谁比我们为李唐作出的贡献大?何况这还不是享福的事情,是为国家民族再立战功,为天下百姓乐享太平,为中华大地繁荣昌盛再尽绵薄之力。我的意见是答应关氏兄弟,把西北的事情管起来。” 狄文才道:“我的看法与神算子相同。玄女宫留少数人看守得了,其余再向西北,向关外发展,甚至借助边贸扩大到西域去。加上朝庭大军沿途驻扎,西北一定河清海晏,富庶安宁!” 唐文萱道:“我对票号钱庄感兴趣。届时我与三凤飞马甘凉道上,不会比‘西北双英’差吧!” 狄一凤道:“那是自然,老将出马,一个顶俩!我们四人齐出,当然不会比两个侄女儿差了。” 唐文萱道:“喂!本姑娘真有那么老么?须知你们都已珠胎暗结,本姑娘还云英未嫁呢!” 厅中众人一齐哄堂大笑起来。唐文萱却怡然自得地喝了杯酒,朝崆峒二子伸了伸舌头。 形势出现了一边倒的情况。诸葛如玉道:“既然二老一力赞成,本宫当然不能太过小儿女态。就这样吧!本宫同意出主西北!川儿、岚儿,丑话说在前边,倘朝庭发难,本宫便不伺候了!” 关一川喜道:“宫主放心,唐王一定会下旨褒奖的!西北万民有福,一川代他们先行谢过!” 诸葛如玉阻止了关一川兄弟下跪,道:“你们兄弟二人不用多礼了!按理一门一派之主应平辈论交。我们两家虽有着极深渊源,也无须拘礼!今后无论何时何地,一律不准行跪拜之礼!” 关一岚恭谨的道:“是!师傅!岚儿与兄长谨遵台命!” 黄沛风道:“大事已定!岚儿,好好与师傅陪二老多喝几杯。好久没有这么相聚了,今天补上!”诸葛木道:“老夫二人也是想念久了!来,我们连干三杯,今晚要一醉方休!” 然而关一川、关一岚二人却未喝醉。他们用神力化酒,反而越喝越是清醒,醉的仍是崆峒二子。 翌日午后,诸葛如玉已安排好宫中看守事宜,率黄沛风、狄氏三凤、诸葛木、狄文才、唐文萱、司玉、司钗等一代弟子十余人,大白天便乘了逐龙飞往陇南。不过一个时辰,逐龙便飞临陇南郡城,降落在郡衙后院之中。满城之人只见一天的黑云罩向城中,也不知主何凶吉,纷纷叩头不止。好在顷刻之间即云开雾散,现出夕阳,百姓这才安静下来。 当晚,关一川在城中最大的酒楼光武阁大摆酒席,请来了包括武乙在内的千夫长以上将领,数十桌坐了个满满当当。首席之上,高坐着诸葛如玉、黄沛风一行。关一川兄弟在主位相陪,关一川举杯道:“将官们,唐王宠召,本帅将赴京供职,从明日起,西北军、政大权全部移交给终南玄女宫诸葛如玉宫主!全军上下,全部地方官吏都必须按诸葛主帅号令行事,违者立斩不赦!武乙将军升任西北大营副帅,协助诸葛主帅管理军务政务,听从主帅节制。听清楚了么?” 众将领齐声高呼:“听从诸葛主帅号令!听从诸葛主帅号令!誓死保卫诸葛主帅!” 诸葛如玉道:“本帅感谢将领们的支持!自明日始,大家仍按过去的职责完成政务军务,每日向武副帅报告结果。军中条令不变,将领皆升一级俸禄,希望全军严守职责,保卫边境和商贸通道,为大唐王朝创建西北乐土!有功士卒,皆会大受封赏!” 众人又一次高呼起来。关一川暗赞兄弟选对了人,诸葛如玉不愧诸葛武侯后人,虽身为女人,却比千万须眉男子还有气派。西北大局,应该是稳定下来了! 第四百零九章:飞燕之喜 两日之后,西北事务已经交接完毕,包括军队,给养,粮饷,钱庄帐目,库房金银实物在内均清清楚楚,分毫不差。关一川、吕雪岩两家人只带了简单行李,两袖清风地离开了陇南。诸葛如玉、黄沛风、崆峒二老为之赞叹不已。关氏一脉所行所为并无一己之私,权势至极却不妄取分文,那一腔为国为民的赤子之心,当是天下人效法的楷模。可惜一国之中,这样的人太少了。 关氏兄弟与吕雪岩两家人却觉得无比的轻松。终于卸下了身上的担子,摆脱了治理西北的那些繁琐的事务,尤其是找到了极其可靠的继任之人,继续着西北的稳定与繁华,心里当然愉悦之极。逐龙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种轻盈写意的气氛,在半空中不紧不慢地飞行,连主带仆十多个人,从空中饱览下面的山山水水,倒也潇洒自在,谈笑风生。足足两个时辰,逐龙才飞回瀑布崖,在山谷中降落于地。关一川一行下了龙身,急不可待地奔向围墙大门。 关鸣鹰与吕娥的小院内,刘若玫生了一儿一女的龙凤双胞胎,因为没有满月,所以一直在这里坐月子,由婆婆吕娥小心地伺候着。此刻关一川一行拥了进来,房间内顿时热闹非凡,找的找儿子,看的看老婆,几乎乱成了一团。关一岚坐在床边,虽然紧握着刘若玫的双手,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床后躺下着的两个婴儿,道:“玫儿,谢谢你一下子为老关家生了一双儿女,现在我可以算是儿女双全,真是享不尽的天伦之乐。” ]刘若玫轻笑道:“你快别这样,有人要不高兴的。小心她们晚上不让你上床!” 刘若玫话音刚落,杨媚已经嗔道:“岚哥哥偏心,我们不就没有生双胞胎么?玫姐姐多生个女儿,你才有天伦之乐,以前有三个儿子时就不乐了吗?真是薄情郎一个。” 杨娇道:“媚儿不可胡说,岚儿对你还不好么?姐姐不许你这么说自己的夫君。” 关一岚笑道:“媚儿,你们生孩子时我不是谢过了么?怎么嫉妒起玫儿来了?好了!别生气了!岚哥哥给你陪不是了,今晚我睡到你房中行不行?” 杨媚卟嗞一声笑了,道:“好!这可是岚哥哥你自己说的,可不许反悔!” 李常善道:“媚姐姐,善儿不会与你争的,还是说正经事要紧。孩子们眼看着就长大了,可还都没有名字呢,岚哥哥,你应该给你的儿子们起名字了,总不能老大老二这么喊下去吧?” 关一岚道:“其实我已经想了许久,总是未能定夺。不如这样吧,以大哥家鹏儿为准,老大名鸿字之善。老二名鸢字之乔。老三名鹄字之眉。老四名鸥字之文。至于小女儿嘛,就叫她之鹊吧!” 吕娥鼓掌笑道:“好!名和字都好!和奶奶心中想的大同小异。我那小孙女一直喊的是小喜鹊。” 李常善拍拍怀中的儿子道:“我儿子姓关名鸿字之善。甚合我心。鸿儿,听到你的新名字了么?” 杨媚没记住关一岚的话,急道:“我儿子叫什么古什么眉?岚哥哥,我还没听明白呢!” 刘若玫笑道:“你一心想着晚上伺候岚儿的事,儿子的名字哪还放在心上?三儿名鹄字之眉呢!” 杨媚不好意思地笑道:“谢谢玫姐姐!等你满了月,我把轮到我的晚上让给你,总该可以了吧” 众皆哄堂大笑,吕娥又窘又笑的道:“我把你们几个真没办法,哪有当着婆婆相互调情的?亏你们一个个不是公主就是郡主,却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杨娇笑道:“娘,你就当什么也没有听见好了。谁叫你儿子那么优秀,让我们都抢着伺候他呢!” 李常善道:“娘,别听姐姐们的。我们还要商量正事,岚哥哥,飞燕们的亲事安排在哪一天?” 关一岚拍拍脑袋道:“瞧我只顾自己高兴,连这件大事都忘了问。你们等着,我问哥副门主去。” 吕娥笑道:“儿子别去,三天之后就是大婚之期,哥新把一切都准备就绪了。连房子都是新盖的。” 李常善道:“那就好了。飞燕们就等于我们的亲妹子一般,我不想让他们受到任何委曲。” 关一岚道:“吃完饭我们一起去看看她们吧!女孩怕羞,这些天一定不敢出门的。” “谁说我们不敢出门?我们不是全都来了么?”随着冰燕子的话音,十飞燕全都拥入了房中。 吕娥道:“这些飞燕天天陪看我带孙子,伺候月母子,否则我哪忙得过来?真该好好谢谢她们。” 冰燕子道:“伯母言重了!帮门主夫人带儿子是飞燕们份内的事。何需言谢?” 李常善道:“冰儿,十人集体出嫁,你们都知道与自己结亲的人是谁了吧?还都满意么?” 冰燕子道:“除了剩下的七侠,哥副门主又从大漠来的一代弟子中选了三人补充,仍称玄天十侠。与我们燕山十飞燕门当户对,婚配是依次排下去的,绝对不会搞错!” 关一岚道:“哥副门主独具匠心,处置得力,一岚真是佩服。好吧!三日之后又是玄天门的大喜之日。全体弟子都要痛饮一天。善儿,你我的礼物应该早些儿出手了吧!” 李常善道:“今儿晚间,冰宫之内。燕儿十人要准时到达。我与门主要助你们提升仙力,让你们找到今后修炼的有效方法,以便大家早日修成仙道,也能白日飞升。” 十女齐齐跪了下去,冰燕道:“门主与仙子抬爱,十飞燕没齿难忘,我等警死终生追随。” 关一岚轻轻挥手,道:“门规不准下跪,快快起来。”十飞燕便都被一股柔和强劲之力缓缓托起。 戌时,关一岚、李常善、杨娇、杨媚与十飞燕一齐进入瀑布崖地底的冰宫之中。两只蟾蜍正在不断地向人形转化,与关一岚亲热一会,便出外把守洞穴入口去了。冰液池旁的九宫入卦格仍然存在,冰壁上的黑白子棋谱依旧醒目。杨娇、杨媚与十飞燕按关一岚安排坐入九宫之中,多余三人一齐坐于中间的巨大圆心之内,盘膝端坐,貌极庄严。李常善手法极快地往十二人口中各塞了一粒燕仙丹,一颗关一岚从天坑中得来的异兽丹珠,喝道:“吞入腹中,运功炼化。九宫循环,八卦轮转。五脏如焚,坚持不渝。眼观棋谱,幻想投子,仙法之后,奇迹乃现。” 盏茶之后,关一岚见十飞燕脸色转红,看着冰壁上棋谱的眼睛已经开始游移,立即伸手向冰液池一招,十二滴冰液便准确地落在十二人头顶的“百汇穴”上,且迅速渗入了全身经脉。须臾之间,十二人便陷入深沉的修炼状态之中,脸色也已经恢复到正常。 两个时辰过去。杨娇、杨媚、冰燕、雪燕四人身体已飘浮在冰宫壁顶之下的空中,绕着冰液池不停地转圈。其余八人则浮离地面两尺,没有再行飞升,显是神力不足。关一岚挥了挥手,十二人又都坐回九宫八封格之中,收了功力,站起身来。 已经飞往空中的四人当然感觉到了体内发生的变化,虽然十分惊喜,却不好说将出来。未能飞上去的八只燕子却喜形于色,纷纷在地面上跳跃,谁知一跳丈余高,吓得不敢再动。 关一岚笑道:“你等都达到了‘虚无仙力’以上的境界,成仙得道乃下个目标,今后好生努力吧。这是我与三位夫人给你们新婚的第一件礼物,其他陪嫁之物,后日再行陈列。祝大家幸福。” 冰燕道:“门主天高地厚之恩,十飞燕粉身难报,唯有将来尽心竭力,效忠玄天门。” 李常善道:“修成仙道,旨在救万民于水火,保国家以壮中华。尔等牢记此两点就是了!” 十飞燕齐声答道:“是!门主,门主娘娘。我等一定服务万民,效忠华夏!”关一岚道:“尔等婚后,可各自与夫君合体双修,一定都有很大提高。此非丑事,必须牢记!”于是将双修的口诀心法说了一遍,听得众女脸红心跳,向往不已。 守金、护宝两只蟾蜍人立着进入冰宫,关一岚见他俩正在缓慢却一点一点地化作人形,心中十分高兴。示意李常善也发给他们燕仙丹和古兽丹珠,道:“你俩整日都在冰宫之中,却不怕烈火焚身。依然坐下来修炼吧!化人会很痛苦,却谁也帮不了你们,自己选择吧!” 两只蟾蜍呱呱地叫着,不住捶胸顿足,似在表示决心。关一岚慈爱地摸了摸他俩的头,领着众人走出了地底洞穴。 第四百一十章:一川赴京 哥新把玄天十侠客和燕山十飞燕的喜事办得热火朝天,风光无限。 峨眉派掌门人张安国带着养性等三长老来了。成都西川王府派出了刘若峰、刘若玉两兄弟,但都分别带着自己的妻子。这还是张晶、张莹出嫁西川王府后第一次出远门。两姐妹在玄天门与弟弟张安国相会,显得无比的高兴。陇南是黄沛风与崆峒二子,唐文萱前来。诸葛如玉被西北的政务军务缠身,狄氏三凤要押一车票银去西京,黄沛风四人便当了代表。当然,包括金如土、杨劲、宇文仁成、楚远、钟离汉等各地王爷都派代表送来了不菲的贺礼,这些王爷目前齐集洛阳,正参与筹备大唐开国盛典。尽管李天霸的两车贺礼已经在关一岚等离京时带回来了,李九王子仍然觉得心中有愧,又让裴拂、裴柳带着李渊赏赐的一车珠宝前来玄天门,算是给了玄天门尤其是十侠客和十飞燕一个天大的面子,算是弥补了他(她)们护送九王子时受到的损失。 贺客之中,竟然出现了昆仑派掌门人闻震及昆仑十老的身影,令所有玄天门弟子和所有的来宾大出意外。只有关一岚事先想到了这种可能。在洛阳和陇南谈及这桩婚事时并未保密,驻守武威的昆仑老祖把这个信息送往昆仑,掌教闻阔海派儿子率十老道贺,显然尽在情理之中。 由此一来,玄天门当下在整个中华武林之中的地位便十分突出了,影响力甚至已经大大超过了昆仑仙山。闻震在与关一岚、哥新相见时连连对以往之事道歉不已,令玄天门正副门主大感意外。所带来的礼物更是一车精致的昆仑玉器,价值连城。闻震还主动拜会了刘若峰兄弟,向刘若玉表示了深切歉意,送上一只小小的玉瓶,里面是十二粒昆仑仙丹,也是一件重礼。总之,昆仑派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谦和之极,在武林之中获得了极大的好感。 为表答谢,关一岚让杨溢把已经收齐的昆仑十绝剑还给了昆仑十老。至于十柄龙凤古剑,双方约好一年后由峨眉派还给昆仑,让峨眉派一年之中找到可延续大风剑阵的其它宝剑。其实张安国对此早有心理准备,金顶舍身崖半腰的巨蟒洞穴之中,有着百十柄各式长短剑,只要再下去一次,找出十柄可用宝剑应该不是问题,所以豪爽地提出一年之后归还龙凤古剑的承诺。 昆仑掌门闻震也感到了震惊和意外。原本以为昆仑的镇山之宝还需双方关系不断改进之后,才能向对方提出收回十绝剑和龙凤古剑的要求,岂知人家早已有心归还,真是极其意外的收获。对自己那面相年轻的父亲的昆仑对外亲和决策更是佩服万分。 婚礼的三日,玄天门的热闹气氛简直达到了顶点。剧团的演出一天到晚都没有中断。由万俟山主持的婚礼妙趣横生,逗引得观礼佳宾笑声不绝。喜宴规模空前,上百道海、陆、空佳肴仼来宾自己点取品尝。海味仍是喂养在瀑布崖地下洞穴之内海水湖泊之中的,要什么有什么,鲜活之极。山中的飞禽走兽也有数十种野味。在皇宫御厨和成都府红、白二案高手的烹饪下,全变成了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美味,令数百宾客大感新奇,大饱口福。 其间当然少不了武术和武学的交流。最有威力,最具观赏性的就是昆仑十老的十绝剑阵。十老现在功力已集体达到“昆仑仙力”的高度。剑阵一经展开,十绝剑便在空中织成了五光十色的剑幕,无论谁往剑幕中投去什么东西,包括一切金属物品,都会立即被绞成粉末,飞洒出来。 张安国简直大开眼界,对关一岚道:“昆仑十老这套阵法乃当世第一,大风剑阵即使有龙凤古剑助势,也是望尘莫及。古剑还于昆仑之后,威力还会下降,我真的大感失败之致。” 关一岚道:“十绝剑阵人是绝顶高手,剑也号称十绝,当然冠绝天下。但若以阵势而论,大风剑阵未必便输于它。先找到可以替代的宝剑再说。稍微改动一下,或许仍可与之抗衡。” 张安国道:“三弟所言有理。找到宝剑后,我再请你去峨眉,完善我们自己的剑阵。” 刘若峰道:“本来我可以拿出十柄上古宝剑,可惜上次封了地底宝库之门。一时间找不到再行开启之法,也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大风剑阵之事,还要等缘分。” 刘若玉道:“剑阵虽然有用,却困不住仙班中人。还是要督促弟子修炼,让门人多多白日飞升。” 关一岚道:“我等都是过来人,飞升之难,大家是亲眼目睹的。还是尽早补强实力的好。虽然昆仑铁定不会再对我三家下手,然一个门派必须要有自我防卫的能力,才是长久之计。” 刘若峰道:“也罢,为兄回去之后,再尝试一下能否打开宝库,二弟也要努力寻剑,自强不息。” 此刻昆仑十老的十绝剑阵已经结束,山谷之中响起了一阵阵经久不息的掌声和欢呼声。观众反应之强烈,让昆仑掌门闻震十分满足。由于昆仑已不再争斗于武林,十绝剑阵真的只是表演了。 关一岚对闻震道:“昆仑十绝剑阵威力无穷,真是可喜可贺。中华武学果然在昆仑大放异彩!” 闻震拱手称谢道:“多亏关门主归还十绝剑,才恢复此阵威势,昆仑上下皆领玄天门还剑之情。” 关一岚笑道:“闻掌门言重了。十绝剑乃昆仑重宝,原不该现于世间。宝剑回山,归于武库之中,免去多少杀戮,实乃乃武林之福,玄天门乐观其成,何须言谢?” 闻震道:“久闻关门主悲天悯人,一向造福众生,果然名不虚传。与我山掌教仙人所思所想何其相同。今后,连我都敢保证,绝不会再有一件昆仑宝物现于人世之间,危害众生!” 刘若峰道:“闻掌门之言令在下茅塞顿开,眼下新朝开国,天下太平,武林也该有百年平静了!” 关一岚道:“大哥言之有理,我辈当此盛世,更需挟技助人,除暴安良。门户之见与门户之争早该绝迹,还百姓以安宁。玄天门新规,武学百年不出江湖,弟子不得争强斗狠,违者将受重罚!” 闻震道:“好!这也与昆仑掌教的新规相同,但愿今后武林再无干戈,百姓真正得享太平之福。” 当晚,各派掌门与重要人物聚于一桌,开怀畅饮。席间言笑晏晏,相得甚欢,俱都大醉而眠。 次日宾客俱都告辞。李天霸又来飞鸽传书催关一川入京。关一川告别了父母、兄弟、儿子,与吕雪娘、吕雪岩、关一月、裴拂、裴柳乘了逐龙,当天酉时便飞到了洛阳。 李天霸大喜过望,把原洛阳王王府安排给关一川,吕雪岩两家暂且居住,还用原来的下人仆妇。但日用陈设已焕然一新,满眼一派崭新的气象。这王府关一岚过去来京必住,连李天霸自己都舍不得入住,却给了关一川,可见九王子对关氏一脉的器重和依靠。 吃过接风酒,李天霸便领着关一川与吕雪岩入宫觐见唐王李渊。仁德殿内,李渊端座于龙椅之上,见关一川二人果然已经前来,满脸笑容地起身相迎。 关一川、吕雪岩见唐王起身,慌忙跪下行三拜九叩之礼。李渊抬手道:“二卿平身,勿需多礼!快快起来坐下说话吧!” 关一川、吕雪岩这才起身侍立。李渊又再挥手赐坐,李天霸道:“关大帅、吕将军坐下说话吧!” 二人拱手谢过,方才坐了下来。这是君臣之间的第二次见面。就是这次见面之后,奠定了大唐顺利开国以及后来的盛世之治。李渊的识人之能,开创了大唐的数百年基业。 第四百一十一章:钱庄之议 这是大唐开国前的最后一个秋季了,宽阔的皇宫御花园中,数千棵桂花竟然一齐开放,白色的、黄色的、粉色的桂花灿若云霞,香味压过了园中数以万计的其它花卉。浓洌的花香弥漫了皇宫的所有空间,再飘向京城上空。月影婆娑,暗香浮动,街道上还有数不清的游人在追逐这香味。 皇宫之内,仁德殿里,李唐君臣间的谈话仍在继续。他们已经讨论了天下是否已经一统。李渊对此心中无数,一直听的是李天霸的汇报。关一岚只好把收复河北,平定关外,攻占齐鲁,剿灭海寇,安抚江浙,拿下两粤,兵发西北的经过再讲了一遍。加上两湖、两川、云贵、山西,蒙古,中华大地确实已经全部连成了一片,完整地纳入了大唐的版图。 李渊道:“那就是说,大唐的确已经可以宣告开国,成为一统天下的中华帝国了么!” 关一川道:“微臣的确这样认为。全力筹备开国大典,让王爷尽快登基称帝,时机已经完全成熟。” 李天霸道:“关大帅说得没错,父王登上帝位之后,大唐盛世也就同时开始!父皇可享万民爱戴。” 李渊道:“为父其实并不在乎这个帝位,为了国家安定,华夏一统,世代太平,百姓富足,不得不免为其难。尤其是看到王子们勾心斗角争抢储君之位,更是心灰意冷,对称帝索然寡味。” 关一川道:“王爷悲天悯人,菩萨心肠,定是千古名君!万万不可另生枝节,误大唐万世基业!” 李渊道:“霸儿,为父登基之后,过几年便把帝位禅让于你,为父已老,该由你来挑这副担子。” 李天霸道:“父王千万不可如此!你过去已选了二哥作储君,二哥贤明干练,手下也有魏征等一批能人异士,一定可以治理好天下,比霸儿不知高出多少倍去。” 李渊道:“可李唐这天下是霸儿你们打下来的啊,老二无功不能受禄,何况现在没人与你相争?” 李天霸道:“霸儿向父王坦承了吧!霸儿日前已修成仙道,随时可白日飞升仙界,对尘世无恋。” 李渊道:“原来如此!其实为父也一直是在修炼之中的,可惜不得其门而入。如果不担这造福百姓的担子,一定也可以修成正果。倘若就此丢弃,就实在不合算了!” 关一川道:“王爷尽管放心登基,修炼一途,一川和九王子都可以帮你,可以两不耽误!” 李渊喜道:“关卿果然有以教我么?好!通知下去,十日之后,举行开国登基庆典。延误者斩!关卿家出任相国,可以着手筹备各省大臣的任命事项了!” 关一川道:“既蒙圣天子垂爱,一川敢不奉命?此前已对两处地方有所安排,望吾皇准行。” 李渊见关一川改了称谓,好奇地笑道:“卿家说来听听,如果无甚差池,本王下旨恩准!” 关一川道:“一处是尚书省,这位吕雪岩将军也是跟随九王子征战的有功之臣,秦相吕不韦嫡亲后裔,极具经济头脑,新朝首要之事乃富国强兵,吕将军正堪其职。第二处乃西北三郡,为臣经营西北近三年,已经边境安宁,商贸繁荣,设立国家票号钱庄,盈利归于国库,收入颇丰。吾皇下旨进京,西北不可一日无人治理。幸而终南玄女宫近在咫尺,宫中人才济济,宫主诸葛如玉乃武候之后,昔年东征勤王曾为李唐收降四家反王,功勋卓著。为臣便与兄弟一岚赶赴终南,说服诸葛宫主举宫出掌西北大局,这才得以轻身入京面圣。乞请我皇恩准!” 李天霸道:“关相国所议两处任命,儿臣以为有利于国家,毫无个人私心,父皇似可予以认同。” 李渊道:“吕相后裔,国之重臣,为父焉会不准?西北一地在相国治理之下便河清海晏,发明国家钱庄更是极大功勋。能请出玄女宫主掌控西北全局,本王自然大喜过望。开国之日一并下旨!” 关一岚大喜,与吕雪岩一起下跪谢恩,李渊道:“二卿请起。钱庄票号之事,愿闻其详!” 吕雪岩道:“启禀吾皇,西域与中土商贸既通,资金银钱的往来自然十分频繁。过去都由商旅自带,既麻烦又不安全。关大帅与我商议许久,决定试设官办钱庄,为商旅及百姓解除后顾之忧。首先在张掖、武威、陇南、长安、成都、襄樊等地设立票号,商旅在武威存入银两,凭钱庄开出的本票到长安或成都的钱庄都可提取,只交纳极少的手续费。商旅在经贸中资金不足时,也可以产业或货物作抵押,从钱庄借得资本用予经营。如此一来,商旅减少负担,钱庄票号通过周转调动资金赚取利润。更重要的是不断扩大了地方和国家的商贸规模,往往市场繁荣,处处产销两旺,经济发展的势头很猛,西北边贸的发达就是一例。” 李渊笑道:“此法果然可行!然而钱庄之间必然有银钱运转,自然也存在安全问题,何以解决?” 关一岚道:“皇上所虑甚是。西北的做法是,以大军尽力肃清盗匪,在经商要道增没哨卡,先行做到畅通无阻。对资金流通则以武林一流高手押运银车,至今为止,虽也有盗匪袭击,却无一次遭遇损失,而且盗匪越剿越少,现在完全不足为患了!” 李渊道:“卿等既已来到洛阳,钱庄票号当然也会设立起来,向中原和江浙辐射否?” 吕雪岩道:“吾皇英明。把国家官办钱庄票号推广到全国去,是微臣任职后第一要务。” 李渊道:“国家新建,用钱之处甚多。连赋、税征收监管一起,吕卿放手去做吧!本王全力支持。” 关一岚道:“臣等遵旨!夜太深了,吾皇早些歇下吧!今后几日,还有众多事情要经由圣上亲裁。吾皇必须为天下百姓保重龙体,以应对开国前的繁重事务。” 李渊道:“众卿退下吧!与君一夕话,胜读圣贤书。相信大家的思路都打开了,抓紧办好开国庆典的一切准备工作乃重中之重,霸儿也应各处督促,确保每日进程。” 李天霸道:“是!霸儿遵旨!” 三人下跪告退,出了皇宫,已到丑时。李天霸道:“算了,时辰太晚,大家都别回去了!找间酒楼,我三兄弟作通霄之饮吧!权当天霸为大哥与吕贤弟接风。” 皇城大街之中果然有几家酒楼在卖夜市,三人进入一家灯火通明的大酒楼,选了楼梯旁的一个雅间坐下,吩咐老板上一桌好菜。须臾,小二送上茶来,三人也是渴了,边吹边慢慢品尝。 突然,几个胡人走上酒楼。为首之人从开着的门口望见李天霸三人,慌忙走了进去,伏地便拜,口中道:“小人纳尼班达拜见九王子,拜见关大帅,吕将军。” 李天霸见是洛阳第一胡商纳尼班达兄弟一行,挥了挥手,一股柔和的气流便把众人扶了起来,道:“纳尼首领不必多礼。既然巧遇,便一起喝上两杯如何?” 纳尼班达道:“蒙九王子抬爱,纳尼兄弟幸何如之!我兄弟留此相陪,你们几人去隔壁雅间吧!” 少时,酒菜便已上齐,虽是子夜,却水陆杂陈,十分丰盛。 纳尼兄弟替李天霸三人斟上酒,举杯道:“今日容我兄弟做个东道,聊表谢意!” 李天霸道:“我等似乎一向很少交往,何谢之有?” 关一川道:“是啊,一川虽久闻纳尼兄弟大名,却一直缘吝一面,谢之一字更是不沾边了。” 纳尼班达笑道:“草民且说二事,看当不当谢。一是九王子力助粟特人取得中原丝绸的经营权,让我等在洛阳得以继续生存,此当谢吧?二是关大帅一统西北,广开边贸,设立钱庄,数千里丝绸商旅平安如怡,我等因而获利多多,也当谢吧!请吧!我兄弟先敬三位大人一杯!” 第四百一十二章:昆仑仙道 纳尼班达说得一点也没错,李天霸在攻占洛阳时的确答应过粟特人以京城换丝绸生意的独家经营权,并把他兄弟二人推荐给李渊,也获得了李渊的承诺。粟特人笼断了中原至西域的丝绸贸易,必将获得巨大的赢利效益,纳尼班达兄弟对李天霸顶礼膜拜,也就不足为奇了。关一岚虽未与纳尼兄弟有过直接交往,但在他治理西北期间,粟特人的丝绸生意照样得到了他的保护。粟特商人从未受过盗贼侵扰,根本不用雇佣武林中人护送,省下了大笔的开支。武威的官办钱庄内,粟特人的帐号上存着上百万两银子,不仅使用方便,而且给双方都带来了效益。纳尼班达兄弟为此而记下了关一川的好处,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李天霸道:“两位老爹年高德劭,就不必如此多礼了,大家都坐下来,一起痛饮几杯吧!” 纳尼班达道:“好!九王子既然礼贤下士,我兄弟二人就不再矫情了。请,大家共饮一杯。” 众人一齐举杯,喝干了杯中之酒,纳尼班扬忙给大家都斟上了酒,笑问道:“不敢请教关大帅,大帅升职京城后,西北的治理与过去是否一样?钱庄票号是否同样运转?” 关一川笑道:“当然,一切都和过去一样。玄女宫诸葛宫主出掌西北军政大权,治理会更好!” 吕雪岩道:“不仅如此,钱庄总部将迁至京城,辐射到全国去,惠及毎一户中华百姓。” 纳尼班扬笑道:“好气魄,这才是干大事的胆略,我敬三位老弟一杯,以示敬佩之意。” 众人俱都喝干了杯中之酒。李天霸笑道:“钱庄乃国家所有,纳尼老爹怎么如此高兴?” 纳尼班达道:“弟弟高兴对了,钱庄若建到江浙,我们的生意就好做了,过去已经丢了数次货款。” 关一川道:“不会啊!海寇已平,江南甚少盗匪,谁敢动粟特商人的钱袋?” 纳尼班扬道:“开始我们也是这样认为,我还亲自押一车货款前去收购丝绸,谁知快到地头也被人劫走。我只得雇人四下打听,却仿佛是南海飞天岛所为,飞天仙女们仙术法力无边,我们也只有自认倒霉了。是以只能在洛阳收购江南丝绸,质次价高,弄不好还要亏本。” 李天霸道:“若果真如此,漫道你们无计可施,便是官办票号开业,也同样面临这个挑战。飞天双姬上次大闹皇宫,下毒祸害家父,是被我拜弟关一岚打跑的。现在若相持,我却没有胜算!” 纳尼班达道:“南海飞天岛孤悬海外,找都无法找到,剿除更无可能。江浙一地不仅丝绸生意难做,便是大唐王朝将来的治理也会大受影响,实乃心腹之患!” 吕雪岩道:“先把开国庆典之事办完,待皇上登基再说吧!我不信仙家也会贪之无厌,涂炭生灵!” 关一川道:“眼下只能如此了!开国庆典乃第一要务,飞天岛之事,开国之后再行解决。” 纳尼班达道:“大唐开国庆典所需经费,粟特王已答应全部由我们兄弟代为支付,而且,我已经向唐王爷禀报过并获得同意的。为此,我们已经从各郡采办了全部所需物资,大都运抵洛阳。九王子计算一下还需多少资金,我们也一并交到宫中,开国庆典必可如期举行。” 李天霸道:“关大帅今后乃大唐丞相,吕贤弟乃相国第一臂助。老爹兄弟的资助,可与之协商。” 纳尼班达道:“恭喜关丞相荣升大唐首辅,粟特二老愿追随相国左右,竭尽全力办好开国庆典!” 关一川笑道:“物资既已备齐,今日起便择吉动工吧!具体事宜,一齐由吕尚书指挥。资金也一併由他安排使用。天明之后,务须一切到位,加快筹备进度。” 吕雪岩和纳尼班达兄弟拱手答应。此刻天色渐明,辰时已经过了。众人干了杯中之酒后散去。 李天霸分手前对关一川道:“飞天双姬若再入洛阳,只有我二人可以抵敌。倘来人太多,情况就不妙了。因此必须早作防备,免得庆典被扰,开国不顺,影响国运。” 关一川道:“今晚戌时,王子与两王妃,吕贤弟夫妻,伍氏四兄弟齐聚洛阳王府,共同修炼昆仑仙诀,倘若再有两三人进入飞升之境,保护皇宫就足够了。大典之日,岚儿一家必定来京,那时不光庆典无忧,我还想一鼓作气,进击飞天岛,为江浙数郡永除后患。” 李天霸道:“大哥算无遗策,且看今晚的修炼结果吧!若不顺利,便传书岚儿,请求支援。” 酉时刚过,李天霸、裴拂、裴柳、伍羽、伍寿、伍禄、伍冀已来到洛阳王府之中,关一川、吕雪娘、吕雪岩、关一月四人早己等在密室之中,王府内外岗哨密布,禁卫森严。 关一川早已将“昆仑仙诀”心法口诀和行血运气秘图放大数倍,描摩在密室雪白的墙壁之上,灯烛之下,任何角度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见众人均已在地上的阴阳双鱼图中的蒲团上落座,关一川手指墙上的仙诀和秘图道:“此乃昆仑前辈仙人所赠,应该是昆仑修仙了道的顶尖秘诀和秘图。你等先在心中背熟口诀和图形,待全都记牢,才能吞服昆仑金丹,各自运起功力,反方向行血运气,默念口诀心法,按图形在体内反向循环。修炼四个时辰之向,再看各自仙缘吧!” 众皆眼观墙壁,把“昆仑仙诀”心法口诀反复吟咏,牢记于脑海之中。再参照图谱,也都弄明白了反向行血运气之法。关一川确认无误,才把玉瓶中的昆仑金丹一人发了一颗,让大家一齐吞入腹中,并全都开始运气行功,开始修炼起来。 众人虽坐于道家阴阳双鱼图中,两个鱼眼却留了出来。关一川让李天霸坐入白鱼鱼眼,自己则坐入黑鱼鱼眼,开始运起“虚无仙力”,反向运气,开始在自己体内循环仙力。盏茶功夫,密室内气温骤降,连众人呼出之气也凝结为冰,几乎成了一个冰窟。黑白双鱼鱼眼处涌出大股寒流,把李天霸和关一川几乎冻成了冰团。然而二人身体之内却是金丹聚合的一团暖流,循着反向奔行的血脉遍布全身,毫无寒冷的感觉。渐渐地,众人体内排出的浊气形成的冰幕覆盖了整个阴阴双鱼图,密室中完全演化为昆仑万年冰川的效应,具有了在昆仑万年冰川内修炼的效果。 关一川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昆仑仙术在发挥作用。闻啸天与于鸣凤赠诀送丹之时,已经在玉瓶内和黄绢中附上了昆仑冰川的聚合神力,当关一川把仙诀和秘图放大在墙上时,冰川神力已被无限放大,形成冰川效应。而当玉瓶打开,金丹入腹,冰川神力更是凝集于阴阳双鱼图中,把冰川对于修炼的特殊效用扩展到了极至。而这一幕,恰恰是闻啸天和于鸣凤乐于看到的。 凝结为一体的阴阳双鱼图整体浮了起来,在密室地面团团旋转,随着一个又一个时辰过去,双鱼图也越浮越高,倒贴于密室的天花板上,倘若无此阻隔,也许可以浮上天空,整体飞升。 次日卯时,整整六个时辰之后,密室内竟然恢复如初,一切都如同刚开始时的样子。室内温度恢复正常,各人仍坐于地面阴阳双鱼图内的蒲团之上。寒气不再,冰雪无踪。昆仑仙人赠予的冰川之力,已随着金丹转化为各人体内的“昆仑神力”或“昆仑仙力”,修炼无疑已大功告成。 关一川率先收功而起,顿感身轻体健,神完气足,自己的感觉就是一身仙风道骨。再看看先后收功的人中,李天霸不用说了,仪态已属飘飘欲仙。吕雪娘、吕雪岩、裴拂、裴柳看去仙姿隐隐,道貌岸然。应该也已达到了“昆仑神力”境界,介乎仙凡之间了。只有关一月和伍氏兄弟稍逊一筹,却都已超过了“昆仑仙力”这一道修炼之坎,离仙道无非一步之遥。 收功之后,众人俱大喜过望,由关一川开始,向着墙上的密诀密图跪下叩头。等到众人齐都拜罢,墙壁已恢复为一片白色,诀、图连一笔一划都没有了。 第四百一十三章:开国前夕 尚书府。这是皇城西大街上的一处邸宅,过去是大隋朝一户皇亲国戚所居,现在拨给了尚书省尚书吕雪岩居住,此刻,这里是大唐开国庆典的筹办总部,除关一川,李天霸不常出现外,纳尼班达兄弟,伍氏兄弟几乎在这里日夜操劳。大厅内,纳尼兄弟陪着几名珠宝商人在看货。满桌的珍珠不断变换着眩目的光泽,令人目不暇接。 吕雪岩与吕雪娘、关一月、裴拂、裴柳把的是最后验收这一关,此次要买的珍珠全部出自南海,卖主是纳尼兄弟引进的,四名男子一是书生打扮,手持摺扇;一是商人装束,绣衣华服:其余两人儒衫飘飘,一派仙风道骨。全都不像是下海剖珠的渔人或走村串寨的贩夫走卒,贩卖的珍珠却都是上品甚至极品,更有几颗猫眼石、祖田绿之类的宝贝,在一个个匣子内闪闪发光。 吕雪岩道:“东西自然都不错,但不知索价几何?我要看看,能否有财力买将下来。” 纳尼班达道:“几位贵客来自岭南,乃常出海外经商的富家公子,仰慕中原文化,是以携货来游。价格只及市值的一半,老夫以为新朝必用,已决定出资买下来,无须宫中花费。客人只有一个要求,就是由皇家派人陪着,游览一遍皇宫与御花园,欣赏中华文明,不知尚书以为如何?” 吕雪岩笑道:“好叫贵客得之,新朝未立,宫禁深严,实不便向新皇开口引客人参观。万分抱歉之至。还请老爹把珠宝奉还,倘将来需要,再行购置。” 纳尼班达尚未开口,那白衣书生道:“既然吕尚书为难,我等也不必勉为其难。这样吧!生意归生意,游览归游览。纳尼老板仍然按半价支付银两吧,我四人也好告辞。” 吕雪岩笑道:“不能满足四位游览之兴,岂敢仍付半价?月儿,取银票按市值全款付清。” 白衣书生尚要说话,纳尼班达道:“贝老板,尚书大人既已决断,还是请你们收下银票吧,此票任何时候都可兑换现银。至于观赏皇宫之事,今后还有机会,对不住了!” 白衣贝老板接过银票,一眼不看便塞入怀中,拱手谢过,与另外三人出了府门,乘马离去。 吕雪娘与另外三女收拾好珠宝,一起拿入后室。吕雪岩招呼众人坐下,问道:“纳尼老爹,你是如何认识这些客商的?过去与他们打过交道,有过往来吗?” 纳尼班达道:“不瞒尚书大人,我与这四人还是第一次见面。是下头货栈掌柜带来的。” 伍羽道:“一来就要参观皇宫,他们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吧!这其中难道有隐情?” 吕雪岩道:“已经有眼线跟上去了,至少可以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住在什么地方。” 纳尼班达道:“这四人难道不是客商?哎呀!老爹我大意了,不该与陌生人做生意。” 吕雪岩道:“他们绝不是生意人!倒象是一门一派之主什么的。此事必须向九王子和关大哥汇报,请他们加强皇宫的警戒,立刻作好应变的准备。” 伍寿道:“如果九王子他们人手不够,我们四兄弟到可以值一下夜班警卫,误不了白天的事。” 吕雪岩道:“你们四兄弟先在这儿支应着,我进皇宫去找九王子他们,由他们决定如何安排。回来后我再分别通知你们,无论如何,筹备工作都不能受到影响。” 伍羽道:“大人去吧。各项筹备工作都在按部就班,紧锣密鼓地进行,绝不会耽误时辰。” 吕雪岩笑着点点头,出门上马而行。这里离皇宫虽近,大白天却不能在街上使出功力飞驰。 仁德殿内,唐王李渊正襟危坐,正在与李天霸、关一川商讨封王封地以及朝臣安排事宜。三人似乎已经商议了很长时间,仍然没有得到一个统一的意见。 李渊似乎已有些疲惫,靠在龙椅上道:“以朕之见,只给李氏子孙封王是最好的。汉高祖封了一大堆异姓之王,后来还不是左一个右一个地诛杀!而且,连李姓也不封王更易于管理国家。郡设郡守,县设县丞,乡设里长,全国分四级管辖,既能政令畅通,又可减轻赋税,省事之极。” 李天霸道:“这里边难的是过去答应封的那些王怎么安抚。不能让人家说我们过河拆桥。” 李渊道:“所辖领地不变,所得权力不变,无非就是变了个称呼,难道真有那么重要吗?” 关一川道:“吾皇天纵奇才,一川不能不服!改革吏治,破除积弊,应是新朝气象。历史已证明封王封地甚难约束,王爷改为郡守,年年考核政绩,比包养一堆王爷好得太多了!” 李渊笑道:“丞相总算转过弯来了。霸儿,你还在为保证你的诺言为难么?” 李天霸道:“儿臣也想通了。以西南为例,刘孤帆不当两川王,任成都郡守,兼管云、贵两郡,与过去相比似乎什么都没有变,他应该不会有什么想不通。” 李渊道:“兼领云贵也只是暂时的。李氏子孙不少,派两人去云、贵两郡任郡守,多少也是恩典。” 关一川道:“吾皇明见万里,算无遗策,真乃我大唐之福。”一名侍卫进入殿内,叩首道:“启禀皇上,吕尚书在外求见。” 李渊道:“快请他进来,这些事尚书省也应该参详。” 吕雪岩进入仁德殿,跪下行三拜九叩之礼,道:“吕雪岩参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渊笑道:“吕卿请起。今后你等觐见,三呼万岁可以免了。朕未了道成仙,万岁从何而来?” 吕雪岩道:“微臣今日见了四个岭南商人,一斛明珠只要半价,但要求入宫观赏庭院园林。臣当即拒绝,按市价买下珠宝。唯恐这些人打皇宫主意,所以赶来告之九王子和丞相,以加强护卫。” 李天霸道:“岭南来的?会不会就是南海飞天岛仙人?知道姓甚名谁么?” 吕雪岩道:“只知一白衣书生姓贝,四人面相高雅,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 关一川道:“听说南海仙岛可不止一个飞天岛,是不是其他各岛也来打秋风了?倒真不可不防!” 李天霸道:“皇宫大内,只有父皇的安全牵一发而动全身,余皆不足虑。儿臣今晚布一疑阵,父皇只管照常行动,无须隐藏,来人绝对会一无所获。” 李渊道:“洛阳虽处中原腹地,风水却并非皇家气脉,朕甚为不喜!开国之后即聚敛财力,修复长安宫室,把京城迁过去吧!那些人想看皇宫,到时候让他们看个够。” 李天霸道:“父皇请三思而行!迁都劳民伤财,有损国运!儿臣与一川大哥轮番随伺,保证让海外这些可疑之人无从下手,难以撼动我大唐国脉。” 李渊道:“霸儿勿须多言。炀帝这皇宫大是不吉。朕心意已决,京城三年之内迁往长安。” 关一川和吕雪岩却都心中有数,让金如土修整长安皇宫是办对了。海外众仙岛所来之人带来的威胁只是一个籍口,风水师们所进的谗言才是迁都的主要原因。关一川拍了拍李天霸的肩头,示意他不要再顶撞李渊。李天霸虽然不再劝说,心里的去意却越来越强烈。 第四百一十四章:南海三岛 吕雪岩回到尚书府,派出盯梢的探子已经回来,禀报道:“回禀大人,那四人住于南大街外丁字口巷内一间小客栈,小人假装上前投宿,小二却说客满,可能客栈被包下了。” 吕雪岩问道:“有没有见到其他的人?他们若只四个人包客栈干什么?” 探子道:“大人说得一点不错,小人从门缝中看到,院内还有许多持刀佩剑之人,一半是女子。” 伍羽道:“这一定是南海三仙岛的人了,上次只有飞天岛飞天双姬就已经很麻烦。此次似乎连岛主都出来了,不知他们想要干什么。吕大人,九王子他们怎么说?” 吕雪岩道:“他们想的与我们不同,似乎并不需要增加人手。我们干脆在宫门外秘密设伏好了,我与内子一班,你们四弟兄分为两班,一个班值一个夜晚,三班倒,可以吗!” 伍寿道:“好主意!这是一个暗哨,发现夜行人欲窃入皇宫,能拦截就拦截,拦不住就施放信号炮,提醒宫内注意。同样可以尽到为人臣子之心,又不算太辛苦。” 吕雪岩道:“就这样定了!今天晚上我和内子值第一晚。筹办庆典事宜也要抓紧督促,不准拖延!” 伍羽道:“大人放心!我们已要求日夜赶工,一定在规定期限内办好一切,有可能提前一两天!” 吕雪岩喜道:“真的可以提前完工么?那就太好了。我们还是第一次筹办这种大事,并无任何经验。能够不辱皇命,实在是不容易。你们四人居功至伟,一定会受到相国重用。” 伍羽道:“谢大人夸奖,伍氏兄弟只求受到历练,增长才干,且能修道有成,能够护国安民可也。” 吕雪岩道:“已经酉时了,先去吃饭吧!今晚你们好好休息,明日还有许多事要做呢。” 众人来到餐室,吕雪娘、关一月、裴拂姐妹已经等在那里,于是一起入席,品尝京城厨子手艺。 南大街丁字口横巷内的那家小客店内,此刻也有两桌人在用餐。由于厨子是大酒楼高薪聘请,所以客店虽小,两桌酒菜却都是京城一流,不仅花色品种丰富多样,而且用料考究,烹调精心,令这些客人大饱口福,赞不绝口。白衣书生贝鼐道:“想不到中原厨师的厨艺如此炉火纯青,比我那岛上厨娘要好上一千倍。今日能享如此口福,此生也不枉走了这一遭。孟师兄,你道如何?” 商人装束的孟顼道:“我那飞升岛上也无法吃到这些东西,这一辈子算是白活了。” 白衣白裙的元珍道:“两位岛主神仙之体,如何还羡慕凡人的口福?天宫的仙家筵宴不好么?” 贝鼐道:“好当然好,不过没有这么讲究。仙草灵药,朱果琼浆,可延年益寿,却未必爽口。” 元珠笑道:“我还以为天宴要吃龙肝凤胆呢,岛主师兄,你们两位不也去过瑶台么?难道那里的仙宴也是补元添气,没有大快朵颐,酒足菜饱么?” 儒衫清癯者道:“珠儿又在乱说,龙、凤皆天家神物,哪有肝胆可以入菜?即使做成那个样子,也是黄精白芪之类的茎果,不沾半分油腥的。放在面前就必须吃下去,也不是很诱人的。” 元珍道:“说来说去,还是中原人会享受,怪不得天威徒儿心心念念就是回洛阳,原来只为饱口福之欲。可惜这里不是南海三仙岛,吃得再爽也修不成真仙。” 李天威慌忙跪下叩头道:“仙师开恩,弟子实在只是不甘心失去的一切,回岛后一定认真修炼。” 儒衫富态者道:“仲师弟,你对我等此行究竟如何看?为威儿收回皇位是不可能了,难道就任由李唐开国,我们观看一番盛景就打道回飞天岛么?” 仲闾身着黑色儒衫,脸色严峻,道:“沐师兄,仙家不问是非,只问结果。李唐大业已成,天下百姓归心。盛世之治即将出现,此乃天命所应。谁再妨碍这一切,一定难逃天谴。” 贝鼐道:“仲师兄是否言过其实?中原乱了几百年,好不容易由大隋一统,谁知四十余年后复又分崩离析,我看再乱个上百年也无甚要紧。天家难道不知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么?” 仲闾道:“贝师弟,你的脑子一定出了问题!天下大乱,苦了黎庶。仙班之中早被警告,只准帮助圣人一统天下,不得扶持恶徒祸国殃民!李唐已由天命所定,谁乱谁被贬嫡!” 元珠道:“师兄,没有那么严重吧?天威也是李氏子孙,支持他不也等于支持李唐?” 仲闾道:“师妹,你怎么也糊涂起来?天威若可扶持,你们上次搞那么大的动静,为什么功亏一篑?还不就是邪不压正,枉费心机么?你老实说,把他扶上皇位,他能治理得好国家么?” 元珠嗫嚅道:“那到是有些悬乎。不过,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身着蓝色儒衫的沐堃道:“珠儿越说越没有道理了,国家大事,事关千万百姓,怎么可以胡乱让人去试?仲师弟说得是,看样子我们真的要乐观其成了。” 元珍道:“那我们千里迢迢跑到洛阳干吗来了?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吃几顿这些美味佳肴么?”仲闾道:“当然不是!你上次丢失二十余颗霹雳子,我们必须全部收回来,不能让那东西留在中原。否则酿出惨祸,恐前辈神仙们按岛规处置!其次是见见中土的仙人,领略一番人家的丰彩。” 孟顼道:“姓吕的尚书仙味十足,我本想试上一试,可惜贝师兄让我们回来了。” 沐堃道:“那位尚书乃半仙之体,尚不足与我等抗衡,没有试的必要。还是看看其他仙人再说。” 元珍道:“想看他们简单之极,我等现在就去夜闯皇宫,他们绝对会进行拦截的!” 仲闾道:“这样做不好,倘若产生误会反为不美。我的想法是明日正大光明递帖相邀,公平一试。” 沐堃道:“贝岛主、孟岛主以为如何?” 白衣书生贝鼐道:“我看可以!堂堂南海三仙岛,为什么要鬼鬼祟祟地行事?公开叫战最好!” 沐堃道:“那就这样吧!不一定要打个头破血流,仙家么,吹口气都是斗法。行!散了吧!” 翌日巳时,门房把一幅白绢送入洛阳王府议事大厅,关一川展开看时,上面写道:南海飞天岛、飞仙岛、飞升岛三岛岛主赴洛阳观瞻大唐开国庆典,欣闻中原仙家仙法无边,道行通天,渴欲一见。请诸仙于午末申初至南门外十里百花坡一会,以慰平生。贝、孟、沐再拜。 关一川把白绢递给李天霸,道:“果然是南海三岛仙人。彼等明着叫阵,倒不一定带有恶意。我们只能全体赴会,好在实力相差不大,倒也不用怯他。” 李天霸道:“三岛岛主全都出动,必是为大哥出头而来。难道,他们有能力助大哥卷土重来么?” 关一川道:“那到不一定。大唐开国乃大势所趋,人心所向。大王子众叛亲离,孤家寡人,还有什么复辟的机会?三岛公开叫阵,胜过暗中偷袭,我等全力以赴就是!” 李天霸道:“为防不测,我俩把南海霹雳子分带在身边,对方若敢施放这东西,我俩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记住!加上神力,触手即暴,对方一定讨不了好去!” 关一川笑道:“倘若仅仅是交流切磋,霹雳子就全部还给人家。我们留在身边不是什么好事。” 李天霸也笑道:“的确如此!好了,通知所有飞升之人,午正出发百花坡!” 第四百一十五章:袭人之香 午时。李天霸、关一川、吕雪岩、吕雪娘、裴拂、裴柳、龙生七人吃过午餐,立即乘马出城,午时末刻便到了南门城外十里地之百花坡,来赴南海三仙岛之约。龙生是奉关一岚密嘱留在洛阳的,如果一切顺利,也要在开国庆典结束之后,与前来参加庆典的关一岚一家一起回去。有龙生在,李天霸和关一川等于吃了颗定心丸,三仙岛仙术再强,也强不过逐龙吧! 半坡之间有一块数亩方圆的平坦花地,南海诸仙沐堃、仲闾、贝鼐、孟顼、元珍、元珠六人立于百花之中,人人仙风道骨,个个貌相清奇,男的几乎不带一丝人间烟火,两个仙姬则美艳不可方物。一眼看去,花比人艳,人比花娇,好一幅仙人散立花间图。 李天霸、关一川等七人缓步走入百花丛中,隔了丈余远近与对方相对而立。由于逐龙所化的龙生几乎天天都在向人类进化,此刻已经成为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不输于己方三个男人中的任何一人。所以李唐七人容貌绝不输于南海众仙,吕雪娘等三女更是婀娜多姿,顾盼自如。 李天霸拱手道:“南海仙家宠召,燕山李天霸等不能不来,未知贵客如何教我?” 元珍道:“燕山仙子和玄天门主都不在洛阳,这场比试其实已经结束了!你等大都半仙之体,根本无法与南海三仙岛为敌,勉强做去徒留话柄,不如取消较技之约为好。” 裴柳道:“仙家之争,原本流于疏狂。南海仙众既上门扰人清休,说不得只好领教一番,输赢尚未得出,大话就先别说了。还是如武林中人那般,划出道儿来吧!” 沐堃道:“既登仙界,打打杀杀颇为不智。此地百种鲜花,纷纷争奇斗艳,香味虽扑鼻而来,却无一种香味可以伤人。莫若以各种鲜花香味为攻击利器,伤人于无形。李唐先请如何?” 李天霸道:“好聪明的脑瓜,好新鲜的比试。待天霸先尝试一番,看是如何。” 裴拂道:“九哥乃我方主帅,焉能率先出战?待拂儿暂作先锋,一探虚实。”言罢伸手一招,把一株雏菊的清香剥离出来,十指齐弹,十缕菊香利箭一般射出,分袭对方六人。四位男姓多蒙照顾,一人多受一股指风,到也凌厉之极。 南海六仙并未作势抵御,而是任香风透鼻而入。不仅都巧妙地化去了指风之力,而且还将花香吸入肺腑,转化为体内仙力,不仅无害,而且有益。 元珠哈哈笑道:“九王妃神力果然不俗,能将雏菊香风单独发出。可惜不能伤人。且看我的!”十指齐勾,竟将芍药、木槿、月季、金桂等十种花香汇于十指,却又各自成束,无声无息地射向对方七人。多出的三股花香,分射向三位仙女,意图以强击弱,一举伤敌。 百余种鲜花一齐怒放,香味混杂在一起,谁闻了都不会有事。但有的花香如两种单独混杂进入人体,纵是大罗金仙亦会中毒。元珠在飞天岛布的飞天花阵依据的正是这个原理。此刻她发向吕雪娘等三女的不同的两股花香,都是混合后可以伤人的毒气,一心想伤到对方,抢得先机。 逐龙千余年来偏偏钟情于奇花异草。曾经遍尝了天下千千万万的各类花朵。深知花香也是奇毒的个中道理。在地底洞穴之中守护司马先贤,曾以苔藓为食。见元珠使出了这么阴毒的一招来攻击三女,心知三人毫无防备,一定中招。所以早在对方发力攻击之前,以真身隐在三女面前,张开龙口,把元珠神力和花香吞入腹中,复又附于龙生身体。慢慢化解进入体内的三种奇毒。 李天霸、关一川、吕雪岩任指风和花香入体,俱都不敢大意,先化去指力,再化去花香。也是安然无恙。不仅令元珠大惑不解,就是岛主沐堃,也是莫名其妙,不知何以暗算不了对方。 关一川开口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次由在下出手试试,看看有无胜算。”单手一招,将遍山的牡丹花香聚合在一起,辅以“昆仑神力”,如罩子一般罩向对方六人。虽不希望对方全都缺氧窒息,至少也想让仙力浅者憋得脸红筋涨,大大的出乖露丑一回。 可惜南海六仙神功通玄,这个香味封罩未到四个男人身边,已被他们整体吸入腹中。飞天双姬虽被罩住全身,却浑如不觉,伸指弹出指风,空气自然从洞孔中涌入,足够呼吸之用。 贝鼐忍耐不住,高声道:“待本岛主试试李唐仙术,也好从中学点儿东西。”双手连招,足足二三十种花香被他编织在一起,成为一条硕大无朋的纽带,向七人缠来。 逐龙见状甚猛恶,对方织成的花香纽带,一截便是一种奇毒,缠到何人身上都会造成伤害。当下不敢怠慢,尽力一吸,把那条肉眼看不见的纽带一口吸入腹中,从头至尾,一点不剩。龙腹何等阔大?那数十种花香和贝鼐漫天神力汇入其中,也很花了点时间才转化为自己的神力。 李唐其他人见贝鼐尽力一搏,俱都运起“昆仑神力”,准备全力抵御。谁知盏茶功夫过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感觉也没有,不由大是奇怪。待见了龙生表情,始知是他破去对方一招。 贝鼐见一击无功,徒劳无益不说,还损失了自身一半神力,已成半人半仙之体,不由惊惧之极。沐堃见飞仙岛主似乎是在以性命相搏,心中大为不忍,又见对方一无损伤,贝鼐显然徒伤自身。也知今日难以讨了好去,暗暗打主意要保个不胜不败之局。 李天霸情知己方已立于不败之地。道:“六位上仙,这花香袭人之阵并无多大意思,不如算是和局如何?两家并无多大争执,再比下去无甚意思。” 元珍道:“胜负未分,岂能言和!你方若能再接岛主师兄一招,一切再谈不迟。” 李天霸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道:“不见棺材不掉泪,那也是没有办法之事。” 元珍催道:“沐师兄,最后一招,最后了结!快动手吧!” 仲闾已经看出己方处于劣势,道:“师兄,见好就收!两家握手言和吧!” 沐堃摇了摇头,已调动全身仙家神力,身体的溜溜旋转一圈满坡百余种鲜花香气被他编织成网,铺天盖地罩向李天霸七人,至少三十种混合奇毒随网而落,沾上谁谁就万无幸理。 逐龙见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意图伤人,龙心甚为不喜,脱出龙身,隐于七人身前,张开龙口,喷出一股巨大的水流,把香气毒网冲得无影无踪,南海六仙也被浇得尤如落汤鸡。楞在那里不知所措。 第四百一十六章:途中奇遇 南海六仙身边所有的花树都被大水冲走,只有男女六人立于泥土之上,浑身被水浇透,说不出的狼狈。若是寻常雨水,要淋湿神仙中人,应该绝无可能。然而此乃逐龙腹中神水,含怒喷发,突如其来,南海三仙岛六仙何曾想到有此变化?丝毫未加防备,所以中了袭击。 李唐七人这边,依然鸟语花香,人娇花艳。七人含笑而立,根本看不出是谁动了手脚。 沐堃颇为不解地看了看两边的情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自己的绝杀之技不知击倒了多少武林枭雄,连神仙中人也不知如何抵挡,唯有受伤逃遁一途。对方七个刚刚得道成仙之人却不仅安然无恙,而且还暗中突施反击,弄得己方六人狼狈不堪。只得拱手道:“中原大仙绝技非凡,南海三仙岛领教了。今日就此别过,他日后会有期!” 李天霸已知是龙生发忿反击,保护了李唐一行。笑道:“南海数千里之遥,来此一趟殊为不易,六位上仙不如留京观礼,欢宴数日,待李天霸聊尽地主之宜如何?” 仲闾运力一匝,全身衣物已干,笑道:“今日失礼之极,只能暂别!如是有缘,今后再见可也。”话音刚落,人已飞入空中,其他五仙只得紧紧跟在后边,少顷便已鸿飞杳杳。 李天霸道:“龙生兄一招却敌,我等真是大开眼界,实在大快人心!” 龙生笑道:“沐堃以混合花香之毒伤人于无形,心肠十分歹毒!小施薄惩,让他们也得点教训。” 关一川道:“只怕南海仙人并不甘休,早晚必来报复,我等真是一刻也不得安宁了!” 李天霸道:“啊呀!南海霹雳子还没有来得及还给他们,这仍是他们以后入侵的籍口。” 吕雪岩道:“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彼若再来,依然让其狼狈而归便了!” 吕雪娘叹了口气,道:“树此强敌,可谓后患无穷。我等依然没有一天舒心的日子。” 龙生道:“实在不行,等岚儿和凤姑来京观礼之后,我等齐上三仙岛,了结这段恩怨!” 李天霸道:“也只能如此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不能让京城百姓遭遇飞来横祸。” 南海三仙岛一行人雇了十来辆马车,一半坐人,一半装满了在洛阳采购的各类所需物资,第二天一早便离开了京城。一路之上,六位仙家神情冷漠,虽然沿途风光漪旎,美景美不胜收,但谁都提不起游玩的兴致。元珍、元珠过去性喜贪玩,现在却规矩老实,连一句话都不肯多说。李天威等随从弟子更是噤若寒蝉,说话做事小心谨慎,害怕一不注意会受到训斥。 这日,车队渡过长江,于申时到了荆州。沐堃见大街上古迹甚多,便下令道:“荆州乃历史文化名城,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可以借鉴的东西甚为珍贵,我等住上两日吧!” 仲闾见师兄总算开了口,让车队停在城中一家最大的酒楼前,道:“都下车吧!这应该是城中最好的客栈,吃住均甚为方便,我们便投宿此楼吧!” 酒楼掌柜见来了一单大生意,慌忙笑着上前招呼。让小二把客人引进二楼的上等客房,车、马都赶入后院,很快便安顿好了。贝鼐见状甚为满意,道:“准备两桌上好酒席,稍会便用。” 掌柜点头应道:“客官放心,今日有上好的江鲟到货,保证让贵客大饱口福。” 酉时,南海诸仙俱都洗了个热水澡,洗去了一路的风尘。此刻换了干净衣物,心情便好了起来,相互招呼着来到二楼雅厅用餐。酒楼生意不错,此刻楼上楼下俱已上座八成以上。掌柜虽然很忙,见诸仙入席立即殷勤地上前恭迎,笑问道:“大爷们喝什么酒?本楼美酒甚多,欢迎品尝。” 孟顼戏谑道:“有王母娘娘酿的蟠桃酒么?有的话来十坛。” 掌柜讪笑道:“小人知错了!天上的仙酒小店却没有,还是请大爷们挑地上的吧!” 仲闾和气地道:“掌柜捡好酒一样来上一坛,有六种就可以了,各人要喝什么自己挑选。” 那掌柜如闻赦令,转身退了出去。少时,酒菜便都送了上来,竹叶青、西凤、五粮液、茅台、绍兴黄酒、女儿红,果然都是天下一时无双的名酒。元珍、元珠自然选了女儿红,其余四位男子则各取所好,开坛喝了起来。门人弟子那一桌同等待遇,南海三仙岛出手果然不凡。 酒是美酒,菜自然也是佳肴。南海诸人虽然吃惯了海鲜,这长江之中的鱼类却是极少品尝,只见整只娃娃鱼被红烧成了一道菜,近两尺长的江鲟被清蒸在长条大瓷盘中,红色大闸蟹,圆背大甲鱼,叫化鸡,烤黄羊。味道各不相同,极其鲜滑脆嫩,爽口宜人,确实乃天下难得的美味。 沐堃满意的道:“想不到这长江水鲜比海鲜不遑多让,不仅鱼乃极品,厨师也是高人,佩服。” 仲阁吞下一大块鲟鱼肉,喝了一杯五粮液,道:“荆楚之地,历来美食美女云集,英雄侠客辈出。我辈虽无颜见识关圣关云长等风云人物,却也尝到了美食,不亦悦乎?” 只听隔壁有一个男子高声道:“关圣人虽是千古风流人物,其后人更为卓尔不群!你等偏偏孤陋寡闻,见识短浅,不是太少见多怪了么?” 贝鼐大怒,斥道:“何方鼠辈,竟敢诋毁大爷,胡言乱语,莫非嫌命太长了么?” 隔壁另一个男子高声道:“小弟,你得罪了未臻教化的世外恶人,小心人家来取你性命。” 第一个男子依然高声道:“大哥莫怕!关哥哥乃当世第一仙长,连昆仑神仙对他都要客客气气。这些家伙却有眼不识泰山,教训一下他们也是应该的。” 两个雅间中的隔板突然悄悄断裂开来,孟项跨进隔壁雅间,喝问道:“刚才是哪两个小子诽谤你家大爷们?有种的报上名号来,待本大爷来当面教导于你!” 一个白衣少年长身而立,斥道:“竖子损人财物,坏人生意,实是粗鲁蛮横!小爷乃西川刘若玉,虽然不会武功,却也不惧你这等凶恶之徒,你待如何?” 孟顼双目一翻,挥袖就要击出。仲闾却已闪身到他面前!拱手道:“适才仲某见识短浅,蒙弟台赐教,不胜荣幸之致。我师弟多有得罪,望乞海涵。” 刘若玉刚想答话,房间之内已无人迹,被损坏的隔板复原如初。知道遇上的也是仙家之类,不由得苦笑一声,坐了下去,拿起酒杯干了一杯。原来这一桌人中除了刘若玉,还有刘若峰、乔媛、甘如怡、张晶、张莹、邓石、卫皇、厉千山。这一干子人乃静极思动,是绕道而行,一边沿途游玩一边上京参加大唐开国大典的。也是今日方到荆州,没想到与南海六仙撞到了一起。 刘若峰见对方不想生事,遂举杯高声道:“适才言语不周,在下等自罚一杯,以致歉意!” 仲闾听了此言,也举杯高声道:“南海三仙岛四位岛主回敬一杯,不知者不罪,西川王府众位大侠日后有暇,欢迎到南海作客,共探武道仙途。” 刘若玉高声答道:“刘若玉惭愧之致。海外仙长万勿计较。有机会请去西川作客。” 双方隔墙而应答,气氛逐渐融洽起来,只是始终没有再见面。留下了一大堆的谜题。 第四百一十七章:初见大海 就在隔板被震飞的那盏茶时间,元珍、元珠看见了隔壁酒桌上的张晶、张莹,原本想跟着孟顼大闹一场的飞天双姬,竟然立即陷入了惊诧之中,坐在那儿不声不响也不在动弹了。仲闾拦住了孟顼,施展神力恢复了隔墙,双方气氛逐渐恢复正常后,元珍姐妹这才回过神来。仲闾虽然只是飞天岛副岛主,乃岛主沐堃的师弟,但他头脑清醒,足智多谋,是与沐堃一道通过数百年修炼一道飞升仙班的。比飞仙岛主贝鼐,飞升岛主孟顼还要早上几十年,因而在南海三仙岛中几乎与沐堃威望相同。他出面阻止扩大事态,孟顼虽然已经愤怒之极,却还是强压怒火,坐回梨花木椅上喘着粗气,对仲闾出面充当和事佬不敢说一个不字。 酒席至此已经索然无味,再美味的菜肴也似乎没了吸引力,南海诸仙匆匆吃了些糕点,带领门人离开雅间,回了各人的客房,餐桌上留了张千两的银票,付两桌酒菜应该绰绰有余。 元珍、元珠共用一间套房,两人坐于小客厅中,在元宝纱灯下品着香茗。元珍道:“餐室隔壁那两个姑娘竟然与娘娘长得一个模样,真是令人不解,难道娘娘转世真身有两人?” 元珠道:“无论一人或两人,反正我俩在娘娘神像前发过誓,一定要找到她的今世替身。现在人已经出现在眼前,或许是我俩报效娘娘的唯一机会,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 元珍道:“是呀!我俩年纪轻轻就飞升仙界,完全是娘娘以自身神力成全。可惜我俩并不是娘娘需要的今世传人。为了报答娘娘,我们必须把那两个姑娘带到玄玄岛去。” 元珠道:“姐姐看到没有,她俩已经是有夫之妇,不是处女之身了。不知是否合娘娘之意?” 元珍道:“合不合都得带去看看,只要能让神像附体,就是娘娘替身,我们也才能了却心事。” 元珠道:“那就动身吧!否则她俩已与夫君同眠,我俩如何带得人走?” 双姬轻轻打开窗户,背了各自的包裹,飞身而出,听了听各房动静,不带任何声响地来到西侧仍亮着灯的一间客房前。二人隐身于廊柱之上的横梁,凝聚元神探听屋中的动静,双姬隐身之后,还真没人能感觉到她俩的存在。 客房之中纱灯明亮,张晶、张莹也是共用一个套间,此刻也在灯下品茶,姐妹二人相对无言,似乎都在想着什么心事。良久,白衣张晶道:“峰哥哥不会来我俩这儿了,我们早些儿安歇吧!” 青衣张莹道:“如怡姐姐说过,她与峰哥哥在一起时主要是合体双修,还让我俩也有样学样呢!” 张晶道:“我已告诉夫君,我们姐妹身上还寄托着诸葛宫主的期望,双修再好也不能为之!” 张莹道:“听说师傅已带门人弟子出掌西北三郡,我俩真该往西北一游,探望师傅一回。” 张晶道:“京城庆典之后,你我即可西行,探过师傅之后再上峨眉山看视爹娘和弟弟,然后才回成都西川王府,一举三得,岂非大妙特妙?” 一个女声突然进入张晶、张莹耳膜,道:“京城你俩不用去了!你们乃是九天玄女娘娘的传人,娘娘神像现在南海玄玄岛,召你俩参拜,你们难道敢违娘娘旨意?” 张晶大吃一惊,道:“甚么人敢在这里胡说八道?你当张晶、张莹姐妹俩是好惹的么?” 那女声道:“休要叫喊,我们可是好心,九天玄女娘娘下旨寻今世传人,你俩也许符合条件。现在跟我们去一趟南海玄玄岛吧,倘若娘娘元神附身,你们就是娘娘传人,位列仙班了。” 张晶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们?南海那么远,谁知道你们会玩什么把戏?” 那女声道:“我劝你们还是相信的好。你俩长相与娘娘一模一样,怎么不是她的传人?” 张莹道:“姐姐,我好象听师傅诸葛宫主说过,她希望我们能修成仙道,成为九天玄女呢!” 张晶道:“我知道这个事,可那是让我们通过修炼飞升啊,没说可以找到娘娘的真身呢!” 那女声道:“原来二位来自终南玄女宫,是诸葛如玉的徒弟,那就更不会错了!” 张晶道:“你们现身出来吧!总不能谁也不认识谁,就一起上路远行吧?” 元珍、元珠只得下了廊柱,推门进入屋中。张晶姐妹见对方也是一对孪生姐妹,而且貌相年轻,衣饰华丽,也是十分惊奇。双方互相打量半盏茶功夫,张晶道:“二位仙姑请坐,敢问尊姓大名。” 元珍、元珠大大方方地坐于圆桌旁的绣凳上,张莹已经沏了茶,端到二人面前。 元珍道:“实不相瞒,我姐妹乃南海飞天岛飞天双姬,我名元珍,妹名元珠,方才在酒楼偶见你姐妹二人,实在与玄玄岛九天玄女娘娘像貌一模一样,所以前来相询。我二人乃娘娘神力助化为仙,发誓要为娘娘找到她的今世传人,你俩既是玄女宫之徒,大约是不会错了!” 张晶道:“虽然如此,我姐妹也不能说走就走吧?总要与夫君商量一下再说。” 元珠道:“仙机不可泄露,再与别人道及就违背娘娘本意。我俩一片好心,决不会欺骗你们!” 张莹道:“姐姐,就跟她们去一趟好不好。她们也是仙人,难道会把我们卖了不成?” 元珍道:“张晶姑娘,别再犹豫了!我俩也是悄悄出门,连字也没有给岛主师兄们留下一个呢!” 张晶想知道事情真像的心也强烈起来,道:“好吧,便陪两位仙人姐姐走一趟。”于是取来纸笔,写道,我姐妹突有要事它去,暂不与夫君、怡姐同行,勿怪!晶、莹留字。带齐了随身的衣物用品,打成两个包裹,一人提了一个。 四人轻轻出了房间,下楼到了后院,找小二要了一辆双马大车,四人一齐钻进车厢,让两个车夫轮流驾车,连夜向南方官道急驰。车夫点亮两支火把,插在车杆前边,马儿便看得清道路了。夜空中鞭声、马蹄声清脆悦耳,马车在还算平坦的官道上轻微颠簸着前行。好在四人都是半人半仙以上身手,根本不曾感觉,反到在车轮与轮轴的摩擦声中进入了梦乡。 清晨,马车在一个小镇上驿站停了下来,车夫们去换了两匹好马,驿站中自有洗漱之处,四人把自己洗涤干净,与车夫就在驿站内吃了些热粥点心之类,立即又驱车前行。白日行车,速度又快了许多。四人分坐于车厢两边的坐位上,撩开窗帘欣赏路边的景色,只见秋色无边无际,山野间到处是成熟的庄稼和挂满枝头的水果。南国魚米之乡的浓郁神韵,实在不是虚名。 数日之后,马车来到南海边一个小镇上。元珍给了车夫几十两银子,两人便连声道谢,眉开眼笑地赶车回荆州,沿途自有驿站安排回头的旅客或货物,另外还有收入。 元珍等四人进入一座大宅,那是三仙岛在这里的一个联络站。负责的头目见是双姬前来,慌忙跪下叩头。元珍道:“安排一条牢靠的大船送我们去玄玄岛,要快!” 那头目连声答应,把四人领入两个套间之中,立即外出张罗。四人洗了热水澡,里外换了干净衣物,便有丫鬟分房送上热茶。张晶道:“果然来到大海边了,你我没有出过海,务需小心。” 元珠却走进门来,笑道:“两位师妹放心,吃一粒晕船丸,就不怕风浪了,走,吃饭去。” 四人来到饭厅,那头目已经等在那儿了,恭恭敬敬地道:“禀报娘娘,正好有一艘新的大船,小的已经安排船夫们装载谈水及粮菜肉食,娘娘们用完饭,就可以上船出海了。” 元珍扔给他一大锭银子,道:“你办事利落,这个是赏给你的。好了,我们吃饭吧,海边只有海鲜不缺,两个师妹别嫌怠慢,想吃什么只管动手。” 张晶、张莹却被那一桌子海味惊呆了,拿着双箸不知先吃什么。元珠只得从最好吃的海星开始一一介绍,或给二女把菜挟到碗内。厨师手艺平常,但海鲜却货真价实,竟也鲜香之极。一桌子菜,四女吃去不足十分之一,待她们走后,一站之人便围了上来,借机大饱口福。 大船终于驶入大海。阳光在海面上洒下了一片粼粼的金波。站在船首望去,蔚蓝的海天一色,渔鸥上下翻飞,海浪仅高三尺,实乃风平浪静。秋天的大海,温柔得尤如蓝色的丝毯。四女衣袂飘飘,像极了挂在蓝色丝绒中的一幅仕女图。 第四百一十八章:娘娘附身 张晶、张莹是平生第一次见到大海,虽然风轻浪浅,水波不兴,海船行进比较平稳,但那起伏有序的船身还是让姐妹二人稍许有些晕眩。元珍拿出两颗白色的丹丸,分别递给姐妹二人,道:“这是晕船丸,吃下去再大的风浪也能保持体力。我不知道你们的功力,如果坚持不住,你俩可以进舱躺倒,或者坐下运功修炼也行。只要注意力不在乘船出海方面,头就不会再发晕。” 张晶白裙飘飘,面目莹白而圣洁,长髮在海风中飘舞,双足牢牢地立定在甲板上,象极了一尊庄严的九天玄女神像,倔强地道:“多谢仙子姐姐关心,张晶张莹还没有服输的习惯。” 元珠鼓掌道:“好!有志气!大海只欺负胆小鬼和没有思想准备的人,你比它狠就是你赢!” 张莹笑道:“我和姐姐就站在船首这儿,既欣赏大海风景,又锻炼一下自己的胆识。” 帆船已驶进大海深处,向南面偏西方向行去。船后的海岸线已经看不见了,东南风逐渐强烈起来,虽然刮起了丈余高的海浪,船帆却都被吹得鼓涨,船的速度反而快了许多。船身颠簸得越来越厉害。张晶、张莹却屹立午船首随船摇摆。一股想呕吐的念头刚冒出来,二女就咬着牙紧紧地忍住了。张晶道:“莹儿,站在这里也可以运功修炼的,你定下心神来试试看。” 张莹运起“玄牝神功”,气机方在体内循环数圈,头脑立即从一片浑沌中清醒过来,海上的气压比西川强大数倍,从二女“百汇”穴不停地涌入,不停地在二女体内高速地循环。二女已经能 牢牢地立于甲板之上,风吹不摇,浪打不动,无论船身如何颠簸,始终没有移动半分。 元珍道:“看不出这两个小师妹有这么高的道行。俩人离得道飞升要不了多少时日。我们给玄女娘娘找来这两个传人,应该可以完成她老人家的心愿了!” 元珠道:“姐姐,你瞧这两个人的神态,与玄玄岛上的玄女娘娘神像简直一模一样,无论白衣黑衣,都那么唯妙唯肖,难以分出轩梓。” 元珍道:“果然形神兼备。此两人必定就是玄女娘娘今世传人。我俩立下此功,娘娘应该有赏!” 元珠道:“天已快黑了,难不成让她二人在这里站一晚上?反正明早船才会驶到地方,怎么办?” 元珍道:“她俩已经进入修炼状态,你我不便干扰!不如在她俩身边布下气墙保护,只要跌不到海中就行。这样我姐妹还可以回舱休息,不用在这里死守她们。” 二人分别绕着张晶姐妹转了一圈,在甲板上布下了两圈“飞天神力”,就算她俩结束修炼,也会被气墙阻隔,不至于掉下海去。元珍见一切就序,领着元珠回到船舱之中,进入房间歇息。 大海之上,夜色如墨。值班的舵工把正了舵向,水手们警惕地注视着前方的海面。桅杆上已经亮起了一串三只红色的灯笼,表示己方是一艘夜航的大船,倘若前方有来船相遇,定会避让。 张晶、张莹一直处于修炼状态之中。夜间的大海上空气压更足,仿佛有人在故意收聚似的,纷纷涌到这艘海船的上方,又不停地从“百汇”穴涌入二女身体之内。张晶首先觉察到了自身功力的突飞猛进。体内功力已经越过“虚无仙力”,正在向“非常神力”无限地接近,身体已经离开了甲板,浮起了一丈来高。如果不是元珍姐妹布下的气墙拦挡,或许已经被强尽的海风刮入海面之上去了。继而,张莹也与姐姐一样产生了向“非常神力”的飞跌,身体也浮起一丈来高,姐妹俩闭目垂首,仍然处于修炼状态,却丝毫不受海船颠簸的影响了。 卯时,白昼便已经到来。巡船的水手和掌舵的舵手都发现了悬浮着的张晶姐妹,惊叫起来。 张晶、张莹终于退出了修炼状态,双双落回甲板之上。奇怪的是,元珍姐妹布下的“飞天神力”气墙分别被二女从头顶吸入体内,化作了自己的神力,两人应该基本上完成了飞升的准备工作。 帆船正在驶向一个海岛,这里海水碧绿湛蓝,海豚、海豹甚至鲨鱼之类在清澈的海水中遨游,一点也不怕大船和船上的人。不时有大群的沙丁鱼从船舷边涌过,引起了鲨鱼的追逐。 元珍、元珠走出舱房,走上甲板。见张晶、张莹精气神十足,神力明显有了大幅提高,连自己姐妹布下的气墙也吸入体内去了,不禁大感惊奇。元珍道:“未见玄女娘娘,你姐妹二人的神力已经大幅增加,果然是福缘深厚之人,不能不让人心生羡慕。” 张晶笑道:“多谢二位仙女姐姐成全!没想到海上修炼气场这么强烈,比成都要强上几十倍。” 元珠道:“应该不止是海上气压强大的问题,我想,一定是娘娘她老人家又在暗中帮助!” 张晶、张莹恍然大悟,双双在甲板上跪了下去,叩首道:“娘娘天恩,张晶、张莹粉身难报!” 元珍、元珠也跪了下去,元珍道:“元珍、元珠寻得娘娘现世传人,前来交旨谢恩。” 天空中突然洒下一缕金色的光芒,端端正正地罩在四女身上,此刻船已靠上玄玄岛,四女在这束光芒的照耀下离船上岛,缓缓前行。一众船夫水手几曾见过如此神迹?纷纷跪下叩头。 元珍走在前边,之后是张晶、张莹、元珠走在最后。岛上绿树成荫,花果遍地,鹿群结伴,黄羊奔逐,一派欢乐祥和的太平气象。只是杳无人迹,不仅没有农夫猎户居住,就连渔船也绝不靠岸。渔民如果误闯这片水域,靠近海岛,会突然晕睡过去,待到醒来,连人带船会离岛十里开外,所捕之鱼会被全部放生。玄玄岛之名,便由此传了开来。三仙岛离此岛不过三五十里之遥,门人弟子虽多,也只有元珠姐妹有幸来过一次。那是二人所乘之船在海上遭遇龙卷风袭击,九死一生之时,渔船竟钻出巨浪,泊于玄玄岛岸边,双姬得以上岛,待了数天,获得九天玄女娘娘亲睐,助以无上神力,使其姐妹得道飞升,方才登入仙班。 元珍领着三人来到玄玄岛主峰的一处绝壁前,崖壁光滑如镜,绝无草木苔藓依附。然而上面却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元珍领头跪下,张晶等依次排开,面对绝壁跪了下来,三拜九叩之后,奇迹出现了。那束金色光芒飞上绝壁,幻化为一片金色字迹。写道:洛阳鲁莽从事,险触天条。寻得现世传人,将功补过。日后行事,慎之又慎。谨嘱! 元珍、元珠叩头不已,道:“元珍、元珠知错!恳请娘娘饶恕!” 那束金色光芒聚合在张晶、张莹身上,裹着她俩缓缓上升,最后消失在绝壁之中,金光消散,二女也踪迹全无。元珍、元珠看得目瞪口呆,不知这片绝壁中还藏着什么玄机。 至少过去两个时辰,午时正,阳光从上而下垂直投射在崖壁上,神迹再次显现。一直跪在两团云彩上,闭目自省的元珍、元珠也睁开了眼睛。绝壁之上现出一座宫殿,殿中三尊宝座之上,坐着三位玄女娘娘,凤冠高耸,璎珞满头,金皇色绣凤彩裙,天蓝色霞披直垂于莲足之下,貌像神圣而又庄严。奇特的是,三位娘娘姣好的面容完全相同,没有丝毫的差别。大殿中香烟袅袅,旌旄飘逸。仙鹤起舞,凤凰绕梁。百鸟开喉,钟吕齐鸣。仙音仙乐,都能耳闻。 元珍、元珠叩首再拜道:“弟子今日得见娘娘仙容,此生再无遗憾。从今往后,唯娘娘法旨是听!” 未见三位娘娘是谁开口,仙音却从石壁上传出,也是女声,道:“娘娘传人留此三月,自会返回中华,代天巡狩。二姬仍居此岛,修身养性,饥渴以浆果灵药为食,勿需杀生。寒冷则入左侧仙洞栖身。三月之后,可跟随伺候娘娘传人,同赴中土,再立功劳。” 元珍、元珠闻言大喜,叩头谢恩,阳光已移到山后,崖壁上画面隐去。起身看时,海边停靠的大船已不知去向,知是仙家神术,也不以为然。自此,玄玄岛上总算出现了人类踪迹,虽也是神仙之流,却总是由人修炼而成的。 第四百一十九章:洛阳之聚 辰时,刘若峰与甘如怡已经起床并梳洗完毕,店家照例送来早茶,刘若峰喝了几口,觉得味道一般,放下茶盅道“晶儿、莹儿这时候还不出房,怡儿,你去喊她们,吃完早点该上路了。” 甘如怡笑道:“没有夫君烦她们,两姐妹还不趁机睡个懒觉?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把人找来。” 刘若峰笑了笑,继续品茶。自从娶了张晶、张莹,刘大王子整日陷入了温柔乡中,亲谁爱谁都不是,在三个妻子之间如磨心般转来转去,十分可笑。近年来,西川及云、贵两郡风调雨顺,百姓没有战乱之苦,赋税又不重,生活日渐富足,各县仓廪充足,出现了在西川王府治理下的太平景像。百姓感恩戴德,请说书人把刘孤帆一门的事迹编成了评书来演说评唱,尤其是驱除胡兵,平定云贵,解散兵员,降低赋税,创立峨眉,修炼飞升等精彩情节,更是写得出神入化。后来,连川剧高腔也用了这些故事作剧本,每晚公演,剧院上座率节节攀升,也是大赚一笔。刘孤帆让刘若玉打理云南,让刘若峰兼管西川和贵州,自己整日与夫人司马晓倩及岳父、岳母游山玩水,听戏听曲,日子逍遥自在之极。刘若峰兄弟静极思动,借大唐邀请参加开国庆典之机,两家人与义父邓石、卫皇、厉千山等绕道江南而行,一边游玩一边奔赴洛阳。昨晚与南海三仙岛六仙起了冲突之后,玩心顿减,今日便要渡江北上,直接去洛阳。 甘如怡却一脸焦急地回到客房,关上房门,把张晶留下的字条递给了刘若峰。读罢那简短的两句话,刘若峰不由得沉吟不决。“另有要事它去。”什么要事?它去何方?这岂非白白让人操心着急么?见刘若峰同样百思不得其解,甘如怡问道:“夫君,你也不知他们去向何方!是么?” 刘若峰点点头,道:“怡儿,为夫的确不知。她们姐妹素来稳重,除非遇到师门仙人,有了修成仙道的机会而又不能泄漏,不会这么一声不响就离开的,毕竟这段日子大家都相处得很好。” 甘如怡道:“也只有这个解释勉勉强强说得通了,等会儿就这么向玉儿和义父他们说吧。” 刘若峰道:“现在还不能说。你去通知柜上把我的早餐都送到房内,尽量拖拖时间再说,” 甘如怡轻轻开门而去,刘若峰把那张纸条拿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着。他突然有个极其不好的预感,那就是张晶、张莹或许已经永远地离开自己了。两姐妹若修道成仙,有可能会成为九天玄女的传人,那是过去诸葛如玉多次说过的。莫如这次洛阳之行后,绕道西北去见诸葛宫主,作一个最后的求证。不对!洛阳的开国庆典,诸葛如玉不是也要参加的么?她署理西北三郡,也是新朝重臣,自然也在接受邀请之例,一到洛阳大家就可以见面了,或许可早释疑团。 甘如怡推门进来,两个小二提着食盒,把肉粥、包子、面饼、糕点之类摆上了桌。道了声“客官慢用”,便出了房门。甘如怡见刘若峰神态严峻,不好多说什么,二人只能默默吃喝。 对面的房间中,却传来昨晚打破板壁之人的说话声,道:“大师兄,两个师妹已经先走了!奇怪!她们怎么连字条都没有留一张?真是两个粗心的丫头。” 另一个男声道:“我的灵神感觉到了,她们是向南海方向而去。不必管她们,我们动身吧!” 一切又归于寂静。稍顷,开关房门声,上下楼梯声,招呼吆喝声,马蹄车轮声依次传来,南海三仙岛剩余四仙已经带着弟子离开了荆州。 刘若峰惊道:“南海也有两个仙子不辞而别了?这可不是个好消息,难道晶儿姐妹被劫走了?” 甘如怡道:“两个妹妹不像被人劫走的,房间里整洁如常,毫不凌乱,连包袱都带走了的。再说,天下还没有人可以让她们不出声不反抗而劫走她们的。” 刘若峰蹙眉思索,道:“快吃吧!途中再与大家商议。南海三仙岛已经走了,不怕暴露行迹!” 两人匆匆吃完,收拾起行装出门。楼道上,刘若玉等一行人也已经纷纷走出客房,众人鱼贯而下,到了楼下大厅。甘如怡拉着乔媛去柜上结清帐目,付了银两。伙计们也将马匹车辆牵了出来。众人正在分别上车,刘若玉却问道:“大哥,还有两位嫂嫂呢?怎么不见她们?” 刘若峰笑道:“晶儿姐妹师门昨晚来人,谈及飞升九天玄女之事,她们改道先行了!” 刘若玉道:“两位嫂嫂也太自私了吧!她们怎么能撇下大哥大嫂先行飞升呢!女人到底不可靠!” 刘若峰道:“玉儿不能这样辱没你两位嫂嫂!你又焉知她们成仙得道后会离开我们呢?” 刘若玉陪笑道:“大哥息怒!玉儿有口无心,怎敢诋毁两位嫂嫂?我不过顺口一说罢了!” 刘若峰挥手道:“好了!上车走吧,我们今日便过江去,直接往洛阳进发。” 邓石道:“峰儿,江浙不去了么?” 甘如怡道:“爹爹,终南玄女宫诸葛宫主也会来洛阳,峰哥哥想早日知道晶儿姐妹的消息。” 卫皇道:“那就快走吧!办正事要紧!游山玩水以后有的是时间。” 车队出了荆州,往江岸而行,两个时辰之后,抵达江边渡口。此时正有一艘大渡船停靠在码头之上,刘若玉上前交涉好后,遂连马带车一齐驶入船舱之中,启碇开船。众人多次往返于江面,并不想观赏风景,仍坐于马车之中不曾下来。刘若峰手里拿着张晶写下的纸条,虽然已将上面所有的文字背得滚瓜烂熟,仍然舍不得把纸条收起来。 甘如怡见刘若峰十分怀念张晶、张莹,劝解道:“夫君,晶儿、莹儿有得道飞升的机会自是好事,我俩都应该为她们高兴才好。何况,将来有一天,我们夫妻也会先后升入仙班的,分分合合乃是经常的事情,既不会永远分开,又不可能长相厮守。仙家对男女之事是看得很淡的。” 刘若峰道:“我到不是为分离感怀,我只是恨自己无能,不能让晶儿她们从西川王府飞升。苦苦修炼了这么多年,仍然没有属于自己的修道秘诀,我实在太无用了!” 甘如怡急忙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无论以何种方式成仙得道,首先都需要自身的努力。峰哥哥,咱们与修成仙道只有一步之遥,没有必要妄自菲薄的!” 刘若峰道:“我们之有今天,自身努力固然重要,但也沾了三弟关一岚不少的光。尤其是玉儿,可以说是关一岚造就了他。还有玫儿,修得仙道更是由她的夫君岚儿一手包办,相比之下,我还是由两位义父和你一力扶持起来的。这种差距,真是我刘若峰的耻辱!” 甘如怡道:“峰哥哥,别再折磨自己了,好吗?关一岚再能干,不还是你兄弟吗?” 刘若峰把甘如怡揽入怀中,道:“好了!怡儿。为夫缓过来了。船应该靠岸了,我们下船。” 车队重新走上北去的官道,真是逢驿站换马,逢县城才投宿,三日之后,终于到了洛阳,这时候,离大唐开国大典已经只有三天了。 李天霸和关一川闻听刘若峰一行到来,立即传令安排到京城大酒楼歇息。酉时,二人又驱马前来,在二楼大厅设宴招待。已经先期到达并也居住于此的吐蕃王格桑丹顿与其弟格桑丹珠,大和皇帝明信根室与其兄明信康介,粟特国国王乌噜哈夫与纳尼班达兄弟均坐了首席。李天霸、关一川、李天民、傅建德、伍登云、杨劲、刘若峰等在主桌相陪。大唐开始了与周围邻邦友好相处的开放政策,盛世之治,或许就是从这桌宴会开始的。 李天霸示意李天民主特盛宴。李天民只得站起身来,道:“各位外邦的国王、皇帝、大臣,大唐的各位王爷,关相爷、九弟。我谨代表三日后即将登基的大唐皇帝,诚挚地感谢天下万邦的来宾。大唐开国之后,将继续奉行友好邦交的方针,各国平等互利,万民皆大欢喜。来!为大唐王朝崛起干神州大地!干杯!” 碰杯声响过之后,一片热烈的掌声立即响起,经久不息。 第四百二十章:二王子府 李唐二王子李天民是第一次由幕后走到台前。在唐王九子中,他的表现一直是最低调的。李天民同样文武双全,虽未认真修炼仙道,武功在两军对垒的战阵上却足以自保。他深通兵法,熟读兵书,心里常把自己比譬如三国时的曹孟德,并以为自己比对方多了仁慈之念,如有机会襄赞军机,前途一定十分乐观。可惜唐王一直没有给他这种机会。大王子李天威,三王子李天成等出事后,又是李天霸一直在唐王身边,与关一川一起为李唐开国运筹帷幄。他本来以为,他只能在李天霸厌倦这一切后才能登台亮相。想不到李天霸却在开国前夕把他推上了前台。 李天民虽然认为九弟的做法是顺理成章之事,毕竟自己是李唐二王子,长幼有序,老大失机,皇位无论如何都必须经过自己才能往下传。但李唐天下几乎全是李天霸率部打下来的啊!若无功而受禄,连他李天民自己都觉得心中有愧,不想成为天下万民嘲讽的对象。在欢宴外邦首脑及各地王爷的这场盛宴上,李天民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周旋于中外贵宾之间,果然使宴会不断掀起一个又一个高潮,关一川、李天霸则很好地扮演了陪衬的角色。 李天霸悄悄朝正在与大和皇帝明信根室言笑晏晏的李天民指了指,对关一川道:“怎么样?李唐一脉相承,我二哥还是有帝王资质的吧!从今天起,除了父皇,二哥便是大唐的代表了!” 关一川笑道:“不错!二王子的确也是人中之龙!不过,九王子这么快便可以置身事外,关某当然也是佩服之至!看来,我也要及早找好接班的人,才可以抽身出来专事修炼之道。” 李天霸摇手道:“大哥休得盟生此念!父皇正在倚重,岂可一走了之?莫让李九为难如何?” 关一川道:“二王子府中藏龙卧虎,谋臣武将如云,岂有缺少丞相人选之礼?若真有栋梁之材,就不用我在朝中浪费光阴了。论起修炼仙道来,我比岚儿可是差不了多少的。” 李天霸连连摇头道:“大哥,开创大唐盛世你是答应了岚弟弟的,中途反悔可不行!我却与你不同,要让我二哥安心接下父皇的帝位,我不退开他是不肯自己站出来的。请大哥勿生疑惑。” 关一川终于笑道:“好吧!我答应你就是。倘若二王子将来流露对我不满时,我再退可也!” 李天霸道:“决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我也决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大唐兴衰现在完全系于大哥一人身上!父皇全权倚重,大哥非要展示全身的才能本领不可!” 宴会在又一个碰杯声中结束了。开国大典尚未举行,大唐已经与吐蕃、粟特、大和、暹罗、鞑靼等国达成了建立邦交的意向,各国将在京城留下使节。一年向大唐朝贡一次。李天民手下的几名通司充当了他与各国首脑交谈时的翻译,帮助他在开国之前为大唐立下了第一功。 马车在洛阳皇城北边的二王子府停了下来。李天民、韦正、余甫肱及三名通司也下了车,一起走入二王子府中。这处宅院过去是大隋宁帝小皇子杨朱的官邸,宁帝带家人随长白二仙隐居长白山时,小皇子杨朱一家自然一直跟在身边。这座空下来的大宅就分配给二王子一家居住。此宅门楼虽然不起眼,院子却大得出奇,有各类房屋近百间。李天民平日喜欢延揽有德有才有一技之长的奇人异士,这座大宅自然便派上了用场。除了两个王妃三个子女之外,宅院之中全都住着饱学之士或尚武之人,整日间舞文弄墨,抡刀使棒,颇有几分孟尝君养士之风。府中大半之人虽庸碌无为,不乏屠狗锥牛之辈,但如韦正、余甫肱等十数人却都是国家栋梁之材,于战乱之中匿居李天民府中,是以二王子手中虽无兵权,却拥有李唐其他王子所无的人才资源。 已经是戌时了,李天民仍无倦意,与韦正、余甫肱等十余人坐于客厅之中,品茗长谈。 韦正道:“二王子今日小试牛刀,竟然大有斩获。外邦各国君王能够臣服大唐,乃为王子所折。” 余甫肱道:“可喜的是,九王子今日一反常态,不再以功臣自居,甘当二王子配角。他的转变说明,这场储位之争已经划上了句号。唐王之后,只有二王子才能君临天下,令万国来朝!” 李天民道:“话可以这样说,事却仍须缓办,要和过去那样随遇而安,无怨无尤,静候时机!” 韦正道:“从目前的情况看,大局基本已定!大王子、三王子事败隐匿,应该再无为祸之力。九王子虽功勋卓著,众望所归。他本人却忌惮以幼犯长夺位之嫌,是以明智地退出储君行列。九王子是一心为李唐大业冲锋陷阵之人,今日之举,应该受到我们的尊重!” 另一谋士贾敦道:“唐王亲点相国关一川同样甘居人后,并不好大喜功,也是将来可用之人。不过,有了他为首辅,而且治事得力。韦先生将来到不好安排了。” 余甫肱道:“此乃国家之幸,万民之福。关丞相如果是治世能臣,王子殿下将来照样应该借重人家。至于我们这些人将来可以干什么,完全可以将来再定。” 韦正道:“余先生快人快语,韦某佩服。关丞相随九王子东征西讨,战功卓著。难得的是还可以上马管军,下马管民,西北三郡在他治下盗匪绝迹,百姓生活安宁。尤其是首创国家钱庄,既方便商贾,又为国敛财,实乃大唐股肱重臣!王子即使登上皇位,也应继续倚重之!绝不可因要用自己之人而摒弃贤才,自毁长城。韦某只要能继续为王子筹谋,亦也心满意足!” 李天民道:“先生高论,天民极是赞同。国家用人,自应不拘一格。无论来自何处,无分远近亲疏,均应量才录用,唯贤是举。关相国治世之能我等既已耳闻目睹,当然应一直仰赖于他。千里西北边陲如此混乱,他都能治理得井井有条,让西方商旅平安往来,何等的高瞻远瞩!更为重要的是,离任赴京之时,两袖清风,飘然而去。为国敛财分文不放,自身对钱财又视若粪土。如此清廉自持,乃我大唐大小官吏仿效的楷模!就是天民自己,也是钦佩之极。” 余甫肱道:“王子之言,振聋发聩!我等若得任用,当一力仿效,同创太平之治。” 贾敦道:“贾某其实也是就事论事,并无半分诋毁关相爷之意!想韦先生也是济世经国之才,若不能在一个合适的位置上得以发挥,不是明珠蒙尘,暴殄天物了么!” 李天民笑道:“贾先生多虑了!一朝之中,一国之内,有多少大事待人去作。不止韦先生,府上所有德才兼备之人,都不会没有任用之所!总之,大唐开国在即,我等重任在后,断不敢有半分的疏漏。诸君若与天民同心同德,大唐盛世将会出现在我们大家的努力之中。” 韦正道:“王子放心!大唐开国乃天大的事,我等无论有无职守,都会一如既往,做好份内之事。至于功名利禄嘛,相信没有人会为之看重的。” 李天民道:“且看父皇如何安排吧!开国之初,百废待兴。我请众卿无论有无职司,都要密切关注天下大事,只要有利国计民生,当言即言,当管即管,不能再像过去那样畏首畏尾!你们尽力发挥聪明才智吧!本王子照样言听计从,为所当为!” 众人齐声答应,各自分头歇息。二王子府中,涌动着一股压抑已久,现在似乎抑止不住的激流。好在那是仁人志士急欲报效国家民族的迫切心情,是催生大唐盛世的一股春潮。开国之际,它的来临实在太及时,太重要了。 第四百二十一章:去向成疑 刘若峰一行抵达洛阳的第二日,终南玄女宫宫主诸葛如玉、狄氏三凤、黄沛风等十来人也于午时到了洛阳,也被安排在京都大酒楼歇息。西北政事,诸葛如玉交托给了其父诸葛木及狄文才,崆峒二子已经接管了钱庄票号的一切业务,把关一岚创办的国家钱庄管理得井井有条。此刻又代理诸葛如玉掌控西北全局,忙是忙了点,但心里舒坦,整日勤勤勉勉,倒也老有所乐。唐文萱则经常带了几名弟子押运银车往来于西京长安与西川成都之间,有时得崆峒二子中的一人轮流作陪,足迹曾遍及嘉裕关外,西北千里官道,银车一路绝尘,很是让唐文萱畅怀。诸葛如玉见三位老人忙得兴高采烈,趣味深长,倒是庆幸依了关一川所求,走出终南,掌控了西北。 酉时,关一川夫妇在三楼设席五桌,招待诸葛如玉、狄氏三凤、黄沛风及玄女宫弟子,刘若峰夫妇、刘若玉夫妇等西川一行应邀作陪。李天霸夫妻三人、吕雪岩夫妇二人也以主人身份出席。只有龙生一向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凑热闹,自顾自在浩荡的洛水之中养息。 关一川站起来举杯道:“诸葛宫主昔日率玄女宫弟子东都勤王的壮举曾经蜚声华夏,沿途为李唐收复五家反王,有功于国家。现今署理西北三郡,政通人和,先行盛世之风。今日来京参加开国庆典,实乃喜事一桩。一川先敬诸葛宫主伉俪,若峰大哥伉俪及在座所有嘉宾一杯!” 众皆举杯响应。诸葛如玉道:“关大帅如今身居相位,可以在更大的舞台之上展示才华,为国家民族贡献全部的聪明才智,实乃社稷之福,这杯酒,本宫主一定要干!” 李天霸也举杯道:“天霸也是玄女宫弟子,对诸葛宫主宣传李唐,收复反王的义举钦佩之极,借一川大哥宴请之机,敬宫主及几位师傅一杯,祝大家身体康健,平安幸福!” 诸葛如玉、狄氏三凤、黄沛风等人也含笑举杯,一饮而尽。 刘若峰实在忍耐不住,站起身来,笑道:“若峰敬酒之前,想先请教宫主师傅一下,若峰妻子张晶、张莹于荆州留条他去,未知是不是宫主师门有事宠招?” 诸葛如玉诧道:“没有这回事啊!我还以为此次到京,可以见到我那两个宝贝徒儿呢!” 刘若峰唯一的希望破灭了,瘫软地坐回靠椅上,自言自语地道:“完了!那就完了!没有回玄女宫,一定是被南海三仙岛劫走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关一川道:“大哥休得着急!你把经过说一遍。大家帮着参详一番,再采取相应行动吧!”刘若峰疲惫的道:“怡儿,你给宫主和相国他们说一下吧!我已身心疲倦,没有精神了!” 甘如怡道:“那天,我们一行在荆州一家酒楼之中吃饭,因口舌之争险些与南海三仙岛六位仙人引起冲突。后得对方一位岛主调和,并未酿成械斗。两位妹妹回到她二人的房间之后,便歇下了。第二日一早,我去叫她们吃早点,二人却带着行李包裹离开了,只留下一张字条,写着有事他去,日后自会相见这么一句话。我与峰哥哥反复猜测,始终没有线索。原以为是两个妹妹师门因修炼仙道之事秘密相招,谁知并无此事。同一天,南海三仙岛之飞天双姬也是不辞而别,两件事应该是一件事,不能不引起我们的高度警惕了!” 吕雪娘道:“又是南海三仙岛和飞天双姬!这些海外散仙刚从洛阳战败而回,想不到他们并未收敛恶行,又去找你们西川王府的麻烦,真不知他们是如何成仙得道的!” 李天霸道:“飞天双姬为什么要劫走两位嫂嫂呢?既然行李都带走了,应该不是被强迫离开的。难道南海有什么稀罕的事物引起嫂嫂们的兴趣,被飞天双姬游说走了。” 诸葛如玉道:“此事大有可能!我那两个徒儿立志修成仙道,成为九天玄女娘娘的传人。如果飞天双姬是以这方面的消息为诱导,她俩完全可能心甘情愿地跟双姬走。” 关一川道:“无论是劫持还是诱拐,都无法证明张家两位妹妹是安全的。我提议,开国庆典结束之后,刘、关、张三家所有的兄弟姐妹都齐赴南海,务要查遍三仙岛,找到张晶、张莹。” 李天霸道:“关相爷与吕尚书开国之后将日理万机,哪来时间去找人?你们放心,岚儿与张安国明日准到,我代替你们与他们同去南海,任那三仙岛是龙潭虎穴,我们也会把两位嫂嫂接回来。” 关一川道:“也罢,我忘了二弟还要来洛阳。有你们大家去,的确用不着我跑这一趟。” 诸葛如玉道:“倘若皇帝陛下为西北一地另派贤能,我们一家也要去南海观光,看看海外仙岛。” 关一川道:“宫主打消这个念头吧!西北不会另委他人,皇上会下召正式任命宫主为西北郡守,总领陕、甘、宁三郡政务。望宫主体察新朝缺乏可用之才的困难,再辛苦十几年。” 诸葛如玉道:“仼命武林中人为地方大员,恐不符合国家的长远利益,关丞相切莫开此先例。倘要多有一些这一类的任命,形成地方割据的可能性很大。万不可掉以轻心!” 李天霸道:“宫主师傅放心,大唐新朝如旭日东升,反叛之人必然极少!即使有也成不了气候!” 关一川道:“来,大家还是喝酒吃菜吧!峰兄,这件事请暂且搁置。庆典之后,再行商议!” 刘若峰举杯道:“好!为若峰之事,耽误了大家的酒兴。诸葛宫主,刘若峰敬你们一家人一杯!你们治理西北,边境靖宁,百姓安乐,两川大受其惠。祝宫主一家永远和睦,幸福长存!” 诸葛如玉等只得含笑举杯,与刘若峰一起仰首喝干。酒宴重新恢复了正常的程序。 席散之后,刘若峰夫妇与一行人都回到了客房,刘若玉夫妇进入了兄嫂的房间,坐下来喝茶。 刘若玉道:“大哥,玉儿明日想先去南海,寻访两位嫂嫂下落。待你们到时,可以节省时间,早一些将嫂嫂们解救出来。” 刘若峰道:“玉儿不可!南海六仙实力不可小觑。你与媛儿单独前去危险之极。还是等岚儿和安国他们来了再说吧!如果节外生枝,反为不美。” 刘若玉道:“这是我西川王府自己的事情,玉儿真不想借别人之力。如今倒弄得骑虎难下。” 甘如怡道:“玉儿,听大哥的话,不就是晚一两天么,你放心,误不了事的。” 刘若玉叹了口气道:“以玉儿看来,南海仙人中仅一、二人达到了如意散仙的阶段,其余四人都是才登仙班的初仙,道行有限得很。与我西川王府相比,实力强不了多少。” 刘若峰道:“可人家占了天时地利。倘若我们轻敌,有可能陷入困境,无谓地增加许多麻烦。还是等庆典结束后大家一齐前去吧!难道还少得了玉儿英雄用武之地!” 乔媛道:“夫君,你还是听大哥大嫂的话吧!人多一些,可保无虞。” 刘若玉点了点头,与乔媛一同回了自己的房间。南海成为多事之秋,已是不争的事实。 第四百二十二章:再下绝涧 峨眉山上。张安国接到参加大唐开国大典的请柬,立即找来养性、养真、养善商议。张安国坐于掌门人虎皮交椅上,养性等三人分坐于两旁,个个仙风道骨,容颜秀丽,果然青春常驻。 养性见张安国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三人,忘了开口说话,笑道:“掌门师兄,你把我们找来究竟有什么事?总不是专门找来让你看着发呆的吧?” 张安国道:“师妹,你忘了我与你们三人都是有婚约的么?就算是专门让我呆看也是合法的。” 养性羞红了脸,笑道:“哎哟,师兄怎么没正形起来了。你若想天天看我三人,把婚礼办了再说。” 张安国笑道:“那有何难!眼前就有机会。大唐开国在即,关相国发帖邀请峨眉派进京观礼。我等就在洛阳求关大哥主持,趁机办了婚事,岂非一举两得?” 养性喜道:“原来掌门师兄打的是这个主意。你不怕我们三姐妹拒绝于你么?” 张安国笑道:“本掌门当然不怕!三个师妹与我一样,都已过了婚嫁年纪,绝不想再拖下去。” 养真道:“师兄原来有恃无恐,所以敢于自己拍板。我等若是顺从,将来必然被师兄欺负。” 养善道:“掌门师兄不是薄情背信之人,两位师姐千万不要冤枉了人家!养善先答允师兄,” 张安国道:“还是小师妹知我,安国与三个师妹成婿之后,一定遵从内命,决不自以为是。” 养性笑道:“我俩不过与师兄开个玩笑而已,怎么办事全凭师兄安排,只要郑重其事就行。” 正在商谈,边灏却捧了只信鸽进入议事大厅,道:“是玄天门关门主的传书,大哥请看。” 张安国接过白绢看时,上面写道:“二哥,三日后我等来峨眉山,一道乘龙进京观礼。龙剑凤剑应归还昆仑,他们明日来取。大风剑阵所用之剑另行寻找,一定不减威力。岚弟拜上。” 张安国道:“好!岚弟弟亲来相接,乘龙进京,少了许多鞍马劳顿,实是痛快!他既然答应把龙凤十剑归还昆仑,我等自是照办。不过,大风剑阵不可一日无剑啊!” 养性道:“绝涧的蟒洞之中,遍地都是刀剑等兵器,莫若我等再下去一次,选它十柄可用的长剑出来,一切不就解决了么?何必又让关门主为我峨眉操心!” 张安国道:“师妹果然好主意。说干就干,我与师妹这就下含身崖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十柄好剑。” 养真道:“要去我们大家都去。既然早晚是一家人,我们俩可不想置身事外,让你俩单独冒险。” 养性道:“师妹放心,这次安全绝无问题!山上那么多事,你们还是留下来处理的好。” 养真、养善也知山上不能没有管事之人,眼看不能说服养性两人,只得告辞出来,自去准备进京要带的东西,安排山上山下各项事务。 张安国与养性来到金顶舍身崖边,见四周群山依然碧绿青翠,远方的山坡下庄稼一片金黄,那中间就有不少是本派的地产。来年丰衣足食已经不是问题,不由得笑逐颜开。两人携手运功,纵身跃出悬崖,在山风中缓缓下落。须臾之间,便已落至绝壁中部那道石梁之上。数丈外的洞窟边,一条巨蟒伸出半截身子,正在闭目休憩。张安国把一支珊蝴虫,一颗丹珠弹入它张开的巨口内,由于附上了“非常神力”,直滚入那家伙腹中,在其经脉穴道中绕体循环。巨蟒受此突袭,立即睁开眼睛查看,但腹中舒坦之极,再无饥饿感觉,且体力骤增,精神十足,已知是受了对面这二人的好处,便驯顺地伏下头去。 张安国道:“我二人要入你洞窟之中寻剑,你且暂带家人避入深渊之中,待我等事毕,自会把洞窟原封不动地让回于你。听懂了么?” 那巨蟒体内有“非常神力”在起作用,居然能听懂一点点张安国的话,身子往后一缩,便回到了洞窟之内。约摸盏茶功夫,深渊中传来卟嗵卟嗵的重物落水声,这等于是在告诉山梁上的两个人,我们从洞穴中出来了,你们可以进去办事了。张安国举手一挥,一股庞大的气流从洞口涌入洞穴之中,带着洞内的秽气从深涧底部洞口涌出。张安国一手举着颗夜明珠,一手牵着养性的手,迈步进入洞窟。七弯八拐地下了好一会,终于来到巨蟒一家栖息的洞厅之内,这里已经没有了蟒蛇们的气息,珠光映照之下,依然是遍地骨骸,遍地兵器。张安国和养性翻来翻去,只找到几柄一般的青钢剑及一柄青铜剑,无论如何也凑不足十柄之数。 养性道:“怎么办?这儿根本没有我们所要的东西,看样子是白跑一趟了。” 张安国不死心,举着那柄青铜剑在洞壁上乱砍,希望发现什么暗洞之类。也是青铜剑坚锐之极,不仅没有受损,而且砍下不少石块,可惜洞壁上无一丝缝隙,白费了力气。 张安国再次进入一条宽大的岔洞之中,用珠光仔细去照黝黑的洞壁,功夫不负苦心人,在洞底的一处凸起的石坎下,他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缝隙,窄得仅容一柄剑插入。养性道:“这个缝隙有点怪!掌门师兄,要不你把青铜剑插进去试试看。” 张安国心中一动,依养性所说,把青铜剑轻轻插入了窄缝之中。那条窄缝竟然如同一把剑鞘,青铜剑插入之后严丝合缝,洞壁上只露出半截剑柄。不过,洞窟之中却没有任何动静,哪怕是触动机关之类的轻微的轧轧声都没有。张安国大失所望,把青铜剑一下子拔了出来,仍然连宝剑出鞘的声音都没有,这条缝隙似乎就真是一把剑鞘。张安国失望地把青铜古剑再插回去,坐倒在岩壁下不动了,他到不是很累,无非是心情不佳罢了。养性倚坐在他身边,默不作声。 歇了一会,张安国道:“师妹我们出去吧!这绝涧中不会有什么好东西了。” 养姓道:“师兄莫要灰心,总有一天,我们会找到自己需要的宝剑的!” 张安国站起身来,随手抓住青铜剑柄,扭动了一下。无意识的动作却导至了奇迹的诞生。张安国的一扭,青铜剑竟在洞壁中转了一圈,一阵轰隆隆的巨响传出,山腹似乎都在震动。洞窟底部石壁豁然从中分开,一个人工开凿的石洞珠光耀目地出现在两人眼前。 张安国拉着养性走了进去,十余丈后是一道石门,门上嵌满了明珠,正中也有一把青铜剑柄。珠门上方刻了四个古篆字,“禹皇之库”张安国依样画葫芦,抓住剑柄一扭,又是隆隆声出,珠门缓缓滑入右侧洞壁,一个珠宝,玉石,金银,兵器,丹药堆积如山的宝库金碧辉煌地出现了。 张安国和养性不禁呆若木鸡。大禹皇府不是在成都么,宝库怎么藏到峨眉山后的绝涧中来了?古人又是怎么在这儿进出的?洞壁的一块铜牌上,镌刻着如下文字:“库之所藏,治水之需。神蟒看守,造福苍生。若需取用,跪拜如仪!禹皇字” 张安国和养性到是看懂了古文字,不过,向谁跪拜?向何方跪拜?铜牌上却没有说。 第四百二十三章:大风起兮 藏宝库呈长方形,各类金珠宝贝分段堆放,整整齐齐。张安国和养性进入库内,一直走到库底的石壁前,虽然石壁上面什么也没有,两人还是对着空白的石壁跪了下去。两人双膝刚刚着地,石壁上立即现出一幅头戴帝冠的大禹神像,下有两行字迹:“一生治水,捉魔降妖。举国之财,多藏此库。若于道义,取之无碍。若为贪鄙,定遭天谴!若治水患,多取益善。再拜之!” 张安国、养性连忙又叩了三响头。石壁上再现字迹:“立身正。创派真。安黎庶。携剑归。大风起,剑气横。傲中外。宇无敌。赐金宝。赠灵丹。代朕行。抚万民。剑阵成!武神生!” 张安国、养性惊讶得目瞪口呆,不明所以。禹皇灵神仍在,所以洞悉过去未来,自己创立峨眉剑派,创造龙凤剑阵,再化为大风剑阵的一切经过,似乎都在皇帝陛下他老人家眼中。幸亏自己持身严正,从无劣迹,是以禹皇颇有赞扬,并予以赏赐。感恩之余,复又叩头不止。石壁上再现神迹,一幅幅阵图清晰醒目,变化万千。十人十剑,或劈山为壑,或聚土为丘。或狂暴无乩,或巨浪排空。或旌旗蔽日,或云谈风轻。二十四种阵式,四十八般变化。反复演示了三遍。 张安国看得目眩神摇,激动万分。养性则默记变化,把大气磅礴,精巧细微之处牢记于心。 约摸一个时辰,石壁上的图形渐渐隐没。张安国、养性站在身来,恋恋不舍地走出藏宝库。珠门也随着缓缓关闭,张安国、养性刚想说出自己尚未获得赏赐,却感觉到了身后跟得有物体随行。回身看时,两只敞开的蟒皮口袋中,一大袋是金银珠宝,一大袋是灵药丹瓶,十只青铜长剑掛于剑架之上,剑架上镌刻着“水仆十剑”四个古篆字。两人大喜过望,复又跪下叩头。一幅黄缎却飘落于地,张安国拾起看时,正是石壁上那些文字和剑阵图案。另有一行小字,写道:“朕十大水仆,封十大水神,十水剑出世,创武道大派。” 张安国叩首谢道:“吾皇神目如电,安国幸何如之!当世世匡扶正义,代代保国安民,弘扬大禹治水高风亮节,为中华武林的崛起,炎黄子孙的安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脑中突然传入一组文字:“临仙、应仙、散仙、金仙、大罗金仙。乃神仙的五种道行。汝应由临仙上升一层道行,是为应仙,方切合武神身份。还有三阶要升,各自努力吧!” 张安国再叩首道:“弟子懂了,此生当努力修炼,不负大禹皇帝陛下所托,弟子两人拜别。” 两人拴好蟒皮口袋,出了那条珠光宝气的巷道,回到蟒窟之中。张安国把洞壁底部的青铜剑拔了出来,插在腰间,手指轻轻一抹,剑缝已然消失。再把灵药灵丹放了十余颗在一处石台上,留给守宝的巨蟒们。这才携了两只蟒皮口袋及剑架,拉着养性的手飞回石梁之上。向着涧底轻啸了一声,表示自己在蟒窟中的事情已经办完,通知巨蟒它们可以回家了。 二人这才觉得又累又饿又渴,却没有食物饮水可以解之。张安国打开装灵药丹丸的口袋,稍一翻找,一只玉瓶上的“水谷丹”三字落入眼帘。当下打开瓶盖,却都如蚕豆大小,香气扑鼻而来。二人却不知灵丹的效力,所以不敢多吃,只是一人吞了一颗,打坐运功炼化。 两个时辰之后,二人方退出修炼状态。尚未睁眼,已知全身精力充沛,毫无饥渴之感。大禹皇帝所赠灵丹,果然神验之极,想是昔日治水之际,疏于饮食,所以炼丹充食,方不失治水之机。 两人长身而起,却见洞窟至石梁间,两条巨蟒及三条小蟒,并排卧在那里,瞪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二人。张安国不知何故,上前一步问道:“你等尚有何事赐教?” 领头的巨蟒点点头,缓缓游到张安国身边,仰起头来,轻轻触了触悬在他腰间的铜剑。 张安国大悟,此剑乃宝库之匙,定由神蟒保管,一定是它留于洞窟之中,让自己开启宝库的。自己不能拿走了它。当下把用作钥匙开启洞窟藏宝库的古铜剑从腰间拔出,递到神蟒口中,那神蟒口含铜剑,再次点了点蟒头,缓缓后退,直至退到洞窟之内。另外那头巨蟒领了三条小蟒也跟着退入洞窟,山梁上又只剩下张安国二人。 养性道:“天下怎么有这么多宝物埋藏地底或山腹?近年来累累传播发现宝藏,我并不十分相信,岂知峨眉山山腹中也有禹皇宝库,倒不是我能想像的了。” 张安国道:“数千年古老华夏,奇珍异宝当然不计其数。无论大国小国,每个帝王都喜欢把好东西埋藏起来,或者陪葬在自己的陵墓中。三国时曹操欠缺军饷,便专门成立盗墓部队,士兵叫‘摸金校尉’,几乎挖遍了能找到的所有古墓。他自己死时,也怕别人掘自己的坟茔,故意建造了七十二疑冢。数百年来,不断有人说找到了曹操墓,可惜都是假的。” 养性道:“埋在死人身边的东西,挖出来有股子尸臭味,我可不敢接触。” 张安国道:“别人可不管那一套。越是古董越价值连城。像昆仑的六龙剑四凤剑,相传是炎帝的杰作。每一把都是剑中极品,所以大风剑阵或者龙凤剑阵才有如许威力。禹帝这水仆十剑,价值也相差不大,说不定会使大风剑阵更有威力,理应作为峨眉镇派之宝。” 养性道:“好了,师兄。我们先回山上再说。禹帝大恩,今后慢慢报答不迟。” 张安国背上蟒皮口袋,把剑架挑于肩上,携了养性之手,运功飞升。张安国觉得,不仅自己的神力又上升了一筹,进入了实仙状态,连养性也在自动向上飞升,达到临仙之境了。张安国大喜道:“不意今日有此奇遇。连师妹都快达临仙之道行,峨眉一派,实是上天眷顾,飞来之喜。” 养性笑道:“这是师兄感动了天帝,才有禹皇爷显圣,护佑我峨眉一脉。师兄真乃福将是也。” 话音方落,二人已飞越崖边的丛林,降于金顶之上。酉时已过,黄昏来临。养真、养善、养慈领了许灏、边绪及一众道姑正在翘首以待。见掌门人与养性从空而降,忙一齐跪下叩头。 张安国只手一挥,众人俱被一股绵绵之力托了起来。不禁大是吃惊。这位掌门人功力非凡,似乎每天都在进步。峨眉派的日渐壮大,与掌门人的好运道一直紧紧相连,真该值得庆幸。 张安国道:“天色已黑,我们去饭厅吧!大家边吃边聊,顺便安排好近些日子的事务。” 饭厅之中,已经摆上了几桌酒菜。张安国、养性等四女坐了中间一桌,边诸等人则分散在各张饭桌上,男女混杂已经成了习惯。六名男弟子其实都已经有了意中之道姑,对对双双坐在一起。 张安国举杯道:“天佑峨眉,今日竟寻得了十柄上古神剑。明日把龙凤剑交还昆仑,我等就用大禹治水之剑改造大风剑阵,务要激发大家体内潜力,让剑阵威震天下。” 养性站起身来,道:“全山弟子,一人一粒‘水力丹’助长二十年功力,剑阵弟子,另加一粒‘风力丹’增强体力,三位师妹,麻烦你们一个一个地发下去。” 饭厅中响起了一片欢呼声,得到灵丹的弟子迫不及待地就吞了下去。也顾不得喝酒吃肉了,坐于地上就开始修炼起来。张安国颇为好笑,弟子们上进心切自是好事,但急迫如此,更显志诚。 养性见养真、养善、养慈也都把灵丹吞入腹中,坐下修炼,立即上前协助,让三女与自己连体运功,手心相连,让自己体内刚刚获得的“非常神力”在四人身上作大圈的绕体循环。 张安国运起仙力,挥手封闭了所有门窗,随即从体内释放出应仙仙力,把饭厅变成了一个仙力充沛的磁场。丝丝白雾纷纷涌入全体弟子头顶的“百汇”穴。引发了每一个人体内的生命潜能。饭厅之内顿时压力骤增,连张安国都感觉到了有外力进入自己体内。 第四百二十四章:峨眉飞扬 翌日辰时,金顶演武场。张安国肃立于石台之上,指挥养性等四女,边绪等六男演练大风剑阵,十人手持的正是水仆十剑,头剑剑把上刻有熊罴图案,那是大禹治水时化身山样高的巨熊,拱开杨子江三峡时的模样,代表着大禹皇帝一族的最高荣誉和权力。其余九剑剑身上刻满了水纹,挥动起来尤如大风大浪,气势磅礴。此外,另有二代女弟子四名,男弟子六名手持普通青钢剑在一旁跟着练习。张安国手持得自禹皇密窟的黄绸,根据所绘图型和文字解说一招一式地演练出来,让场中两队分别按阵势练习。开始时尚不熟练,运转起来尚存在许多滞碍,约摸两个时辰之后,阵形终于圆转如意,招式也是纯熟自然,剑阵的威力方逐渐发挥出来。 养性以熊罴剑为剑阵轴心,右手高举铜剑,剑尖直剌苍穹,左手呈八字形,食指划地,双足交互旋转,很快就把天地之力吸引到阵式中心。其它九剑围绕主剑按九宫八卦往来穿梭,剑上的水纹纠集在一起,尤如一层又一层无止无休的风浪,终于形成了一个强大的风眼,只见阵中突然卷出一阵又一阵的飓风,夹着万千剑茫涌向天际,随后披散开来,罩住了峨眉山麓的峰峰岭岭。许多受惊的飞禽妄图飞上天去,却飞不出剑网,均被绞为肉泥。 养性催动体内“非常神力”,把十人的内力完美地结合在一起,贯注于天地之力之中,产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奇迹。峨眉金顶已经成了大风暴的风眼,狂暴的剑气裹在暴风巨浪之中卷向苍穹,完全可以诛灭任何敢于进入其中之人,哪怕是大罗金仙也不敢轻易闯入。养性、边绪等十人似乎完全不知疲惫,滔滔不绝的天地之力不断涌入十人身体,再经过循环释放于剑阵,催动剑气迸发于风暴中,形成了天、地、人一体的无穷无尽的循环,产生了无坚不摧的庞大力量。十人的身体已经离地丈许之高,依然按阵形往来飞腾,天地之力不息,这剑阵就会一直旋转下去。十人借助剑阵之威,体内仙力也在不断提高,养性四女俱都拥有了“非常神力”,达到临仙之境。边诸、许灏等六人也已拥有“虚无仙力”,并且还在不断提高之中。 张安国虽然惊喜之极,却还未形诸辞色。他转向十名二代弟子,亲自带领他们熟练阵势,练习招式步伐。奇特的是,禹帝的剑阵图谱足以化腐朽为神奇,十名二代男女弟子,十柄普通青钢长剑,阵式纯熟之后,果然也借入天地之力,一样刮起大风,腾起万千剑芒。而且还顺势并入大阵之中,更增添了大风剑阵的威势。张安国置身两个剑阵之间,陡觉自身也是一个剑阵,也有庞大的天地之力涌入自身并循环不休,同样释放出巨大的剑气。他当然无法知道,禹皇阵图的玄奥之处在于不限人数,只要神力达到一定高度,足以引来天地之力,剑阵便已成形,同样拥有强大的杀伤力。张安国手持的也是一柄古剑,乃是由他过去使用的蛟枪枪杆中抽出来的,威力自然不同凡响,三个大小不等的大风剑阵被神奇地组合在一起,形成了峨眉山乃至普天之下都从未有过的蔚然景观,狂风骇浪奔涌不止,剑气杀机直冲云天,峨眉弟子无不纷纷下拜。 张安国率先收了神力,退出剑阵。养性已过临仙之境,对剑阵的变化了如指掌,也收了神力,止住剑阵。二代弟子少了大阵支撑,也就停了下来。一山剑气狂飙,顿时烟消云散。 金顶上突然落下数人,为首的乃是昆仑掌教闻阔海,带了妻子沈无双,儿子闻震,以及于长根、于天波、詹耕等三老,俱都笑盈盈地拱手为礼。闻阔海道:“张掌门请了,吾等乃昆仑弟子,奉玄天门关门主所遣,特来贵派迎归昆仑龙凤十剑。可是峨眉峰岭俱由剑气狂飙笼罩,我等在十里外的山顶上等了一个时辰,直到贵派停了阵势,才得以登上宝山。些须薄礼,望乞笑纳。” 张安国也笑道:“闻掌教太客气了!有我一岚兄弟钧旨,理当完璧归赵,礼物实不敢收。师妹们,把龙剑、凤剑取来,原物归还给掌教仙师。” 闻阔海道:“肯还上古神剑归于昆仑宝库,已是莫大之恩。昆仑不能不聊表心意。礼物中仙丹、珠宝之类也到罢了,唯有十柄昆仑玉剑也是天下至宝,用于大风剑阵,比龙凤剑只强不弱。” 张安国拱手称谢道:“掌教师尊如此善待峨眉,一山弟子均感盛情。赠剑之德,不敢或忘。” 于天波笑道:“其实昆玉剑比龙凤剑还要珍贵。只不过龙凤剑乃炎帝传下神器,必须收归昆仑宝库。昆玉剑却是闻师兄选用上等昆仑玉石,督工炼造,不仅锋利坚韧,而且价值连城。” 张安国道:“昆仑高义,峨眉永志不忘。从此两派交好,共参仙道。还请移驾客舍,享用酒食。” 闻阔海见六柄龙剑,四柄凤剑已经取到,拱手道:“来日方长,暂且别过。多谢了!”让闻震、詹耕等带上龙凤剑,腾空而起,飘然远去。果真仙风道骨,卓而不群。 张安国见十柄昆玉剑白中透青,知是玉中极品,让十名二代弟子各取一柄,仍组成大风剑阵,再练一次。这回与使用青钢长剑又自不同。张安国舞动蛟剑,引来天地之力,刹那间大风剑阵狂飙骤起,剑气满天,围观之人恐剑气及体,避之犹恐不及。十名二代弟子得天地之力入体,仙力大增,剑阵威势在逐渐增强。昆玉剑果然神奇之极,揽风,狂风大作,邀云,云谲波诡。漫天剑气中白色青色各半,效果果然比使用龙凤剑要好。而且,这只是十名二代弟子在运行大风剑阵,倘若由养性、边绪等十人用昆玉剑来组阵,效果不一定比水仆剑弱。 张安国道:“闻掌教之言不错,昆玉剑、水仆剑乃至阴至寒之宝,是运转大风剑阵的神器,比属火的龙凤剑威力大了许多。从此峨眉再不惧外敌入侵,可以高枕无忧了。” 养性道:“恭喜掌门师兄,两日之内得到二十柄稀世奇珍,峨眉崛起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张安国道:“峨眉能有今日,与各位师妹和全派弟子的努力分不开,不是哪一个人可以成就的。” 养真道:“掌门师兄说的也有道理。除此而外,还有玄天门刘师姐,关门主的倾力支持。” 边绪大笑道:“关门主与掌门大哥是结义兄弟,简直比亲兄弟还亲。他们之间没有客套可说。” 养性道:“这个何需再说?是关门主这么坚持,峨眉才能成功开派,走向强盛。关门主的大恩情,想我峨眉上下无一人可以或忘。我想,我们应该请匠人雕刻其形像,让代代弟子瞻仰。” 张安国喜道:“师妹之言甚合我意,就请你主持操办这件事吧!” 养慈道:“只雕关门主可能不行,刘、关、张三位一体,要雕三个都要雕,少了谁都不好!” 养性道:“四妹言之有理,就雕刘、张、关三人,还要盖庙供奉,供人礼拜!” 张安国无奈的道:“好了好了!师妹自己决定就是。哎哟,我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我们可以吃饭了吧?收住阵式吧!昆玉剑就由你们十人佩用,必须人在剑在,好好保管。” 众皆大笑起来。峨眉山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欢乐。 第四百二十五章:蟾蜍化人 剑门大山中的玄天门总坛。关一岚日日沉浸在合家团聚的天伦之乐中。门中弟子的修炼,一概由哥新组织并督促检查。由于不断有天南地北的男女青少年慕名而来,玄天门仅四代弟子就有了上千名之多,亏得哥新深谋远虑,把左侧相邻的另一条山谷也开发出来,修建了大大小小的数百间房舍,尤如一个繁忙的乡镇。练武场,练功房随处可见,数十名二代弟子充任了传道解惑的师傅,除了各自房舍中的打座修炼外,练武场上也是毎日吆喝之声不绝,练功热情高涨。 关一岚却整日与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呆在一起。这是吕娥小院中的一个房间,五个孩子都集中在一起抚养。孩子们的妈妈除各自练功需要的时间外,也基本上都陪伴在育婴室中,也等于是陪伴在关一岚身边。这个并不拥挤的房间中只有笑声和谈话声传出,却绝对听不到婴儿的哭声。关一岚让整个房间一直充满“非常神力”,小到如刘若玫才三个月大的龙凤胎,都一直在“非常神力”的强大气场中由被动到主动地修炼着。关一岚敢于这么做,得益于大哥关一川的儿子关鹏关之雪也是这样带大的,不到五岁的孩子已经具有两层的仙力,聪明自不必说,连《诗经》也能背上一多半。身体还出奇的健康,一路长来就没有生过病,身边一直充满欢声笑语。 此刻,关一岚正在抱着小女儿在房间中轻轻漫步,三个月大的女孩儿,便已经可以看出将来必是个美人胎子,在关一岚怀抱着加意的护持下,小女儿体内的仙力已经可以绕体循环。女儿粉妆玉琢般的脸蛋上一直洋溢着灿烂的笑意,小嘴不住地吸吮着什么,一双圆圆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父亲。关一岚笑着问道:“鹊儿,你一天到晚总是笑嘻嘻的,是喜欢爹爹抱吧?” 小女儿关之鹊却眨了一下眼睛。关一岚大声笑道:“女儿眨眼睛了,她听得懂爹爹的话。” 刘若玫把怀中的儿子放入摇篮,伸手去接女儿,道:“女儿眨眼就是饿了,要吃东西了。听懂你的话?她才三个月大呢,亏你想得出来。给我吧,鹊儿该吃奶了!” 关一岚不服气地把女儿递过去,道:“还是妈妈懂女儿,可我仍然觉得女儿懂爹爹,不信算了。” 杨媚道:“玫姐姐吃我们家鹊儿的醋了。鹊儿成天都在她爹爹怀中,父女连心有啥稀奇。” 刘若玫哭笑不得地道:“媚儿专爱胡说八道,姐姐我连你的醋都不吃,怎么会吃女儿的醋?” 一屋子人全都哄堂大笑起来。李常善道:“岚哥哥,明日就要赴京,你成天待在儿女身边怎么行?门中大事小事一大堆,不能都靠哥副门主一人吧?” 杨娇道:“岚儿,善儿说的有道理。你该去安排一下了,门主哪有这么悠闲的?” 关一岚笑道:“爱妻们又不懂了,为夫这叫无为而治。哥副门主心思缜密,把玄天门治理得井井有条,我干吗要去多嘴多舌?连一个玄天门都放不下,还能成什么大事?修什么神仙?” 刘若玫道:“你说的也许有道理。不过明日出行,老皇帝那儿总得去辞别吧?理貌还是要讲的。” 关一岚道:“有道理!炀帝老仙翁出游归来,我还未拜见过他老人家呢。还有洞里那两个宝贝,修炼化人或许已到了紧要关头,不去看看心里还真放不下。” 李常善道:“那就快去吧!去洞中冰窟时,记得叫上我们,看能不能为两个蟾蜍帮上点儿忙。” 杨娇把孩子放入摇篮,道:“我俩与夫君一起去拜别皇帝伯伯,许多日子未见,真想他了。” 刘若玫道:“去吧去吧!这儿有我和善儿就够了,保证饿不了儿子们。”刘若玫成为应仙后,奶水之中也含有“非常神力”,把一双儿女喂得精神十足,神彩奕奕。有此感受,便把关一岚三个大的儿子也动不动抱来喂上一喂奶水,助那些小家伙们脱胎换骨。杨娇等三女对她钦佩不已。 关一岚与杨娇、杨媚来到炀帝一家居住的小院,见一家人正聚于客厅之中,亲情融融,其乐融融,人人脸上似都写满了幸福二字。一见关一岚,炀帝即起身道:“说曹操,曹操到。溢儿兄妹正说明天与岚儿同赴洛阳,观瞻大唐开国盛典呢。我尚未允准,仍在犹豫不决。” 关一岚笑道:“伯父此次游历江南两湖,对天下大事一定有所了解。此刻百姓思治,合该大唐一统天下,打造太平盛世。溢儿、渺儿、沣儿久居山野,去京城游览一番一定开心之极。” 炀帝杨广道:“那就让他们随你夫妇去吧!大唐得天之宠,果然四海臣服,老夫此行感慨之极。一路之上作诗词二十余首,为之歌之颂之,足见老夫心胸之宽阔了吧!” 关一岚一躬到地,感慨的道:“皇帝伯父一派神仙风范,对世事洞若观火,岚儿由衷佩服。所著诗文,更是前无古人。不如阖家都上洛阳,把诗辞全都刊印出来,传诸千秋万代,也是传播我华夏优久的历史文化,弘扬中华文明的一大盛举。” 杨溢道:“如何?师傅所说与儿子心里想的一模一样。爹爹无疑是中华历史上最著名的皇帝之一,无论文治武功,都是别的帝王望尘莫及的。如今又即将修成仙道,笑傲于苍穹,逍遥于海内,试问普天之下诞生过如此的奇迹么?儿臣恳请爹爹答允所请,以全新的心态再入京城。” 杨媚道:“皇帝伯伯,溢儿言之有理啊!世人常言,若有神仙做,皇帝也不当。如今伯伯做过皇帝,造就了华夏一统的经济基础,这才能有大唐盛世。现在伯伯又已成仙得道,将会白日飞升。世间之人谁有这样的邀天之幸?伯伯足可傲视天下,纵情山水,永享康乐。” 关一岚道:“伯父,这姐弟俩实乃公平之论,从此以后,伯父当可率性而为,畅纳长生。” 炀帝笑道:“汝姐弟说得热闹,我却仍在虚无之境徘徊。离仙道仍有距离,安可放心纵情天下?” 关一岚道:“伯父,今日或许是两只蟾蜍化人的大喜日子。不如大家前往冰厅,共襄盛举,见证我玄天门道统的惊世传承。如各人还有奇遇,那就是喜上加喜了。” 炀帝杨广道:“如此奇观,千年难遇。我等宜快快前去,不能错过此旷世难逢的仙缘。” 关一岚一边跟着众人前往瀑布崖下的洞窟,一边用灵神知会刘若玫三女。众人到达石潭后边的洞口时,三女也已经赶到身后,当下一齐进入洞窟,关一岚挥挥手,一块万斤巨石堵住了洞口。 冰厅之中,守金、护宝两只蟾蜍正坐在太极图的阴阳魚眼上,加紧运功修炼。两个家伙已近似人形,看来只差一步之遥了。关一岚请炀帝坐于九宫格一格之中,让杨溢、杨渺、杨沣、朱缳与二妃也各占一格坐下,让杨媚把九颗蜍珠分别让七人二蜍吞下,再让李常善拿出九颗燕仙洞仙丹给他们作补充,一齐吞入腹中,各自运功修炼。首先是功力较浅的朱缳及二妃脸上发红,头上冒汗,渐渐地其他人也有了腹痛的反应,拼命运功相抗。关一岚伸指一招,九团冰液自冰池中飞出,注入九人头顶的“百汇”穴。九人痛苦立减,进入了深层次的修炼状态。 两个时辰过去。两只蟾蜍率先飞上冰厅上空,盘旋至冰液池上,头上的汗珠颗颗滴落入冰池中,出出咝咝的声音。关一岚知道到了关键时刻,挥袖拂去金仙法力,两只蟾蜍先后栽入冰液池中,又立即飞将出来,仍在半空盘旋。只见他俩越转越快,快得人们根本看不清他们的身形。 此刻,杨广、杨溢已飞上冰厅之顶,缓缓转动。杨渺、杨沣则只飞了尺许高,又落回原格。关一岚已知大功告成,把四个妻子全部搂到身边,亲个不休。 杨广、杨溢父子双双达到临仙之境,坠回九宫格内,睁开眼睛站了起来,其他五人也都收功而起。此刻,冰液池上空的旋转已经停止,两个精壮的汉子身披蜍皮,落于九宫格中。关一岚抛出两套衣物,巧妙地换去了蜍皮。两个眉清目秀的壮汉出现在众人眼前。 “成功喽!”冰厅中爆发出惊喜的欢呼声。玄天门再次产生了人间奇迹。 第四百二十六章:同赴东都 蟾蜍化人,而且就是在几年的时间内完成,无论怎么说都是关一岚一手创造的奇迹。即使两只蟾蜍在娘胎中待了几百年,所正式修炼的时间也不过才几年。能够成功化人,不能说不是太上仙家法力无边,可以在任何情况下化腐朽为神奇,发生于玄天门,只是托庇于关一岚而已。 蟾蜍化成的两名精壮汉子大步来到关一岚面前,又想跪下叩头。关一岚伸手止住了他们,道:“按入门顺序,你俩应是我玄天门首席大弟子。从此之后,大哥就叫澹台金,弟弟就叫澹台宝。职责就是我门中护法,要为保卫玄天门而不惜牺牲生命,为保卫我中华大地而不惜奋勇捐躯。义之所在,无所畏惧!你俩怕是不怕?” 澹台金大声道:“我兄弟二人的生命乃门主所赐,但有差遣,万死不辞。” 澹台宝也朗声道:“门主天高地厚之恩,澹台兄弟粉身难报,今后当永远忠于玄天门,忠于华夏。” 炀帝抚掌笑道:“神迹!天意!千万年来未尝一闻之轶事。蟾蜍一旦化人,竟然能口吐人言,而且遣词造句大有文采,真是天降之祥瑞。我等亦能躬逢其盛,不亦乐乎!” 关一岚道:“这种神妙之举也要有伯父见证才蔚为大观。玄天门灵山圣水,此冰厅冰池乃世之瑰宝,当不愧为中华之福地。我们走吧,明日辰时直飞峨眉,接了安国兄后,再直赴东都。” 炀帝道:“既已飞升有望,老夫已别无他求,就跟你们大家一起去凑凑热闹吧!” 杨沣拍手笑道:“好呀!又能逛京城了!而且是一大家子人。谢谢爹爹,你真好!” 炀帝道:“该谢的是你们的师傅。我们一家人能有今天,都是拜你师傅所赐。好好孝敬他吧!” 关一岚道:“伯父言重了!岚儿决不敢当此厚誉。溢儿弟妹乃皇室后裔,以后万不可自贬身份!” 杨沣道:“沣儿一定牢记爹爹和师傅之言,像溢哥哥那样勤恳修炼,争取早日达到飞升之境。” 关一岚道:“沣儿无须着急,只要循序渐进就好。总有一日,你们姐妹的成就会超过师傅。” 众人谈笑着出了洞窟,各自回房歇息。关一岚把澹台兄弟安排在原来刘若玉住过的小院内,也拨了两名弟子前来伺候。两兄弟褪皮后其实一身都痛,赶紧关上房门,运功修炼,以减轻痛楚。 翌日辰时。关一岚向哥新、哥大三兄弟、玄天十侠与十飞燕夫妇告别。哥新笑道:“大哥追随老弟来到玄天门,虽然与兄弟共研了武道,却受托揽下了一门之大事小事,不能与兄弟畅游天下。倒也不无遗憾。兄弟何时另找一人替下老哥哥我,我们就可比肩而行,纵情山水了。” 关一岚笑道:“大哥无忧,万师兄此次一道去洛阳,乃为安国兄主婚。回来之后,他就是副门主了,以他的能力,管一个玄天门简直绰绰有余。那时我与大哥寄情山水,一定乐而忘返。” 哥新拂髯大笑道:“大哥早有此意,你我兄弟真是不谋而合,贤弟起程吧!” 关一岚飞驰至另一条山沟,龙生、凤姑已经化为龙形,关一岚一家带了澹台兄弟、万俟山乘上逐龙,炀帝一家则乘了追电,升入空中,飞向峨眉山。一个时辰之后,两条神龙即降落于金顶旁的山谷中,逐龙化为龙生,追电化为凤姑,令澹台金、澹台宝羡慕之极,围着龙生、凤姑询问不休。二龙念其志诚,倒是把变化的技巧倾囊相赠,令澹台兄弟雀跃不已。两人也不想想,人家是人龙互化,无论是龙是人,那都是凡人要顶礼膜拜的。他两兄弟倘若化回蟾蜍,那会令人产生什么样的感觉?龙生、凤姑无意打击两人,所以不曾说出。 张安国闻听守山弟子急报,忙带了养字辈四女迎上前去,见了关一岚,立即紧紧地拥抱在一起。道:“二哥想死三弟了。好些日子未见,这心里头总是空空的,氧氧的,实在不是个滋味。” 关一岚道:“愚弟也想念二哥、大哥得紧。有了这个机会,倒是可以多相聚些日子。” 刘若玫早与养性牵手交谈,其他人并不太熟,只是含笑招呼。炀帝是第二次上峨眉山,最喜的就是峨眉的云海,金顶的夕阳。此刻方才巳时,照在金顶上的却是朝阳,但那些层峦迭嶂的低矮峰岭间,却是一眼望之不尽的白色云海。炀帝立足断崖之上,遥望在云海中沉浮不定的山岭,只觉神清气爽,飘飘欲仙。不由得随口吟道:“群峰拱峨眉,云海涌崖边。斯人立云端,疑为天上仙。金顶沐朝阳,东都览盛典。寄情大中华,逍遥山水间。” 关一岚、张安国等一山之人俱都鼓掌叫好。澹台兄弟更是反复吟诵,那模样简直陶醉之极。 刘若玫道:“伯父此诗,入景入情,直抒胸臆,实乃传世之作。溢儿快快记录下来。” 养性笑道:“时侯不早,众位仙师且请入厅就餐,边吃边欣赏峨眉大风剑阵,就便指教。” 餐厅却是用三清殿临时充用的,此殿正对着金顶演武场,门窗大开,可以清楚地看见场中的一切动向,餐桌之上,却没有大鱼大肉,只摆放了各色糕点、蜜饯、果品,每个人面,摆着一个大碟,两只小碟。大碟中摆了一支冰湖取来的白色珊瑚,一只小碟中是一颗晶莹的丹珠,一只小碟中则是一粒金黄色的丹丸,俱都香气逼人,弥漫于大殿中,飘散于金顶之上。 关一岚惊道:“二哥何时成了暴发户?这些宴席也太奢侈了吧?贵派门人弟子吃过么?” 张安国道:“家养灵药,普通得很,多吃亦无大用。然用以待客,则出人意外,应用以款待贵宾。” 炀帝道:“灵山圣境,灵丹妙药,灵验之极。张掌门真乃有道仙人,不愧为刘关张三姓后裔。” 张安国笑道:“伯父金口夸奖,安国却之不恭。大风剑阵已经启动,请边吃边欣赏。” 演武场中,养性等十柄水仆神剑已然列成阵式,翻翻腾腾地舞起剑来。须臾之间,养性的熊罴剑已在场内大开大阖,上下翻飞,漫天的剑气已经四处飞洒了。九柄水纹剑跟了上来,尤如众星捧月,暴风巨浪裹着剑气直冲云霄,向四面八方漫卷。天色仿佛突然间暗了下来,整个峨眉山麓已经被剑气狂飙所笼罩。演武场中,养性等十人已全部跃入半空演练阵式。地面之上,十名峨眉二代弟子手持昆玉剑,也是一模一样的大风剑阵。只见寒风眨肌刺骨,剑气纵横捭阖。把整个金顶严严密密地罩入其中,恐怕连大罗金仙也难以透阵而入。 关一岚凝目细观,实难看出此阵还有什么不足之处,不由得鼓掌呼道:“好阵!这才是真正的大风剑阵。比昆仑十老的十绝剑阵,成都西川王府的玉龙大阵都要高过一筹!恭喜二哥!” 张安国道:“也是峨眉气运不错。还了昆仑十柄龙凤剑,却在本山之绝涧中寻得十柄古剑取而代之,威力还更为强大。昆仑掌教仙师又赠十柄昆玉剑,才有了两阵同列,互为补充的大风剑阵。” 说话之间,剑阵已然演完。二十名峨眉弟子在演武场上持剑肃立,静候客人裁决。 关一岚道:“请小师妹、小师弟们都来用餐吧!师兄可带第一阵容赴京,足以傲视天下。” 金顶上下齐声欢呼,这已经是对峨眉最好的评价。宴席之上,所有食物已一掃而空。众人在紧张之余只顾伸手取食,并随着剑阵变化下意识地跟着修炼,灵丹妙药早成了自身仙力。 午末,两条神龙又从金顶边的山谷中腾空而起,直飞洛阳。 第四百二十七章:天条之下 玄玄岛上。张晶、张莹被那道金光裹入石壁,来到一座宠大的宫殿之外。高大的门楣上方有一块金匾,刻着“玄女殿”三个篆字。大门两边是两排站班仙童,直排至大殿深处。一名小小仙女盈步上前,笑盈盈的道:“娘娘请两位姐姐入殿说话,沿途若有异遇,无须紧张。” 张晶、张莹同时低声应道:“是!”随小仙女步上白玉台阶,进入大殿之中。走了不到十步,突然置身于一个门窗皆无的房间,走入两盆香汤之中。沐浴之后,被人牵入密室,接受薰香蒸炙。之后又被带入一室,穿戴一些似乎比云还轻的衣裾。头上云髻高耸,遍插珠串玉钗。脸上也被人描画涂抹了一番。路经一面巨大的铜镜时,发现镜中二女仙肌曼妙,宝相庄严,颇有一股居高临下般的菩萨之态,面容也基本上不似自己了。此时似乎又回到了正殿之中,又走了十数步,到了大殿正中,九宝莲台之上高坐着的一位娘娘,不是自己二人是谁? 两旁排列着十余名男女仙人,排在首位的女仙大声道:“娘娘当世传人已到,参拜!” 张晶、张莹跪下叩首,行三拜九叩之礼,同声道:“弟子参见九天玄女娘娘,祝娘娘福体安康。”二女膝下跪着的却是两片彩云,柔软舒适,原来做神仙的感觉竟是如此的好。 九宝莲台上传来似乎娇媚之极的声音,道:“本娘娘传人可免参拜,自己拜自己有意思吗?” 右首第一位女仙大声道:“是,弟子遵旨!二位娘娘请平身。” 未见何人作势,张晶、张莹已站起身来。仍立于莲台之前,道:“多谢娘娘!” 娘娘娇媚的道:“赐承天露,如意丹,众仙伺候二位娘娘传人重塑法身。” 两名小仙女双手捧着玉盘,来到张晶、张莹二人面前。右首仙女来到莲台之前,轻启樱唇道:“请娘娘传人闭上眼睛,张开双唇。待小仙喂你们服食。” 二女依言闭眼张口,那仙女把两只玉杯中的承天露分别倒入二人口中,把两枚莹白的丹丸一人喂了一粒。轻声道:“吞入腹中,运功炼化,忍住疼痛,苦尽甘来。” 张晶、张莹依言而为,顷刻之间,腹内果然如刀绞般疼痛起来,拼命运功抵御也无济于事。只得咬紧牙关,竭力支撑,黄豆般大的汗珠从额上滚滚而落。 两旁排列众仙齐齐挥手,庞大的仙力涌向张晶、张莹。仙力蜂拥入体,引导着露、丹之药效在体内经脉间循环,数十个绕体之后,已经没有了疼痛的感觉。但全身汗液不停涌出,全靠在体外循环的仙力如数带走,连内衣之上也没有留下一滴。一个时辰之久,洗伐终于结束。张晶、张莹只觉体轻如羽,精力倍增,耳聪目明,似乎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莲台之上的娘娘娇声道:“好,改造终于完成。现在,本娘娘传人体内己无人世间的那些污秽,道行应已达散仙之境。只要再修炼两天,即可遨游四海,代天行使赏罚。你二人对于担当本娘娘当世传人是心甘情愿的吧?没有受到什么威胁和强迫吧?” 张晶道:“当然心甘情愿。弟子姐妹十年前蒙终南玄女宫诸葛如玉宫主收为徒弟,修炼的一直是九天玄女神功的心法口诀,以为只要刻苦修炼,早晚必成正果,如前任娘娘般飞升。” 娘娘娇声娇气的道:“终南玄女宫的苦修极少有成功的。本娘娘的历代传人都要由我亲选。百姓们在娘娘庙中供的虽是我的神像,供奉却都是传人享用,本娘只是落得清闲而已,” 张莹道:“娘娘传人一个足矣,不知为什么要不断地寻访,不断地改造得如娘娘一样?” 娘娘叹了口气道:“天宫之大,分三十三天。数万年了,斗转星移,生死轮回,天地之间不死金身仅天帝、王母以及本娘娘。也没有什么天机不可泄露的了,王母、玉帝只管一天一地一轮回。 本娘娘却必须管遍三十三天中的大事小事不平事,我管得过来吗?数千年方觅得一个传人,派到哪一个天体中去代天巡狩,虽有万年寿岁,却总要步入轮回,所以只能不断地寻找传人。” 张晶道:“天下人长得相似的极多,娘娘大可多选一些,分担劳苦,不就少了许多事情么?” 娘娘娇笑道:“两个妹妹年幼,自是不知仙家之事。三十三天之中我虽为首,但仙界的规矩却是盘古氏之前就定了的。王母、天帝和本娘娘都要一体遵循,谁家若乱了规矩,坏了门风,让不当之人得道成仙,就会违犯天条,受到天罰天谴!本娘娘虽号称九天玄女,仍需谨守天规。” 张晶道:“王母娘娘和玉皇大帝好像随便得多。他们治理的天庭一向冤案频繁,世间百姓受害非浅,并没见他们二位遭天谴啊?娘娘何苦如此严格自律?” 娘娘严肃地道:“你们姐妹既已成娘娘传人,言行还是谨慎一些的好。如果有人把这些话传到天庭,打起神仙官司来会很麻烦。毕竟,三十三天中他们只管这一天,所以是很在乎的。如你们今后代本娘娘巡视这一天一地,倒可对违天错案加以纤正,打起官司来本娘娘又不怕了!好吧!你们已可入三宝莲台就座,将来如有功劳,莲台宝级还会增加。” 娘娘话音刚落便伸手一招,大殿两边各飞出一个莲台,紧靠在娘娘的九宝莲台两边,成了一个品字形。张晶、张莹身不由己地飘飞至莲台之上,缓缓落进宝座。 下面的仙子仙女仙童一齐拜伏于地,同声道:“弟子们参见两位娘娘传人。” 张晶、张莹慌忙站起来,道:“诸位前辈快快请起,我二人如何敢当此大礼。” 娘娘娇媚的笑道:“由他们去吧!他们其实是拜给本娘娘看的。本娘娘三十二天的玄女殿中都有一批这样的仙家,帮助处理每一个天体中的事务。我去其他天体时,你们姐妹有事可以交给他们去办,不必事事躬亲。还有,仙家的责罚极严,切勿轻易判出,有伤仙家之间的关糸。” 张晶道:“一入仙班,和气为先。我心目中的仙家一向是和和气气的,自当向他们学习。” 娘娘笑道:“和气好!一日成仙,怨恨全消,当然应该和气生财。不过必须注意,贪财受贿也要受天规处罚,情节严重的,还会被天雷所击。纵是大罗金仙,也会损却仙龄,贬回凡间。” 张莹道:“这个却要注意,免得糊里糊涂上了人家的当。我俩才入仙班,没有仙龄可抵的。” 娘娘道:“小心点儿就行了!有紧急事情要稟报本娘娘,咬破指尖,见血即成。不过,世间十年允许用一次,多用就失去效果了!凡事还是要自己决断,既不能错,又不能不管。” 张晶道:“世间不平事颇多,恐怕我们也管不过来。只有尽力而为,鞠躬尽瘁了!” 娘娘娇声道:“听准本娘娘的发音方法了么?无论你们姐妹,还是其他传人,都不可能如此这般地发音。倘若有人冒充本娘娘,千万不能轻信。好了!散班吧!玉瑶仙姬,你领本娘娘传人到飞来阁去。给她们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再回宫。饮食起居一如本娘娘。” 排右首第一位的女仙正是玉瑶仙姬,仍在应仙之境站班,应了声是,带着张晶、张莹走去。 这是山峰上的一处楼阁,斗拱飞檐,雕梁画栋,陈设十分华丽。张晶、张莹各有一间寝殿,生活起居的东西一应俱全,还有十二个小仙女伺候着。张晶见梳妆台上有一本“仙班要览”,很感兴趣,便取过看了起来。除了大殿上玄女娘娘讲的那些仙规之外,书里还详细介绍了仙人们的脾气爱好与平日交谈口语等,十分好用。张晶边看边记,直到小仙女过来请用膳。到餐室中看时,餐桌上的托盘内,只有一碟蔬果,一碟松子,一碟梅干。看来,仙家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了。 第四百二十八章:玄玄之夜 张晶、张莹随便吃了点松子、水果和梅干,便离开餐室,回到起居的房间内。说也奇怪,一天之前还能吃大酒大肉,上了宴席也从未忌过口欲,这几颗松子、水果下去之后居然也有吃饱了的感觉,并不去想以前曾经享用过的食物。二人分别进入各自的卧室,躺在卧榻上歇息。 张晶毫无倦意,起来喝了口伺奉的仙女泡的仙茶,依然躺了下去,一天之中生出了这么多事情,她要好好的想一想,拟清思路。此处乃九天玄女娘娘在她所引领的三十三天中的第一层天,应该确定无疑。这里的确是天上人间,生活的都是下界芸芸众生梦寐以求的神仙之流,相互之间无欲无求,无忧无虑,活得逍遥自在,极显尊荣。与终南玄女宫相比,这里是九天玄女娘娘的正统的驻守之宫殿,而玄女宫只不过是崇拜者臆造的修炼之地。虽然诸葛如玉对自己姐妹恩重如山,但要在玄女宫成仙得道明显不可能。或者,即便修炼有成,也会要付出更大的努力和更多的心血。三仙岛元珍、元珠竟然能在红尘之中发现自己姐妹,带到了玄玄岛来,蒙九天玄女娘娘收为她在三十三天玉皇第一天的传人,的确是自己姐妹之福。只要自己姐妹经得起各个方面的考验,再升仙阶一定是毫无疑问的。今后的每一天,自己都要打起精神任事了。 一阵香风吹过,房中突然出现了九天玄女娘娘,依然端坐于九宝莲台之上,笑眯眯地看着张晶。 张晶赶忙起身,跪下地去,诚惶诚恐地道:“不知娘娘驾临,未曾出迎,望乞恕罪。” 九天玄女娘娘娇媚地笑道:“赶快起来,说好了不兴下拜的。本娘娘有名有姓,娘家姓乌名九娘,以后你们姐妹俩就直呼我为九姐姐好了。年纪虽然相差上万年,但容貌并无差异,所以就以姐妹相称算了。你们不要以为我年老就心生惧意。既是我的传人,本就与我一体。在三十三天,我是至尊玄女,三十三天所有天帝、地皇都要以我为尊。我的传人可以在各个仙界、天界、地界代我巡狩,赏善罚恶,只要所处置的案件不违三十三天规,谁都不敢不遵。” 张晶坐回木榻之上,恭恭敬敬地道:“九姐姐所命,我姐妹自然遵从。可惜修炼时日不多,惟恐道行尚浅,不足以巡视天下,无端堕了九天玄女娘娘的名头。” 乌娘娘娇笑道:“这到无碍,经过姐姐我对你姐妹的身体改造,尤其是有承天露和如意丹这两样天之隗宝为你们清洗内胕,剥脉活血,你们其实已达散仙之阶。莹儿资质逊晶儿一筹,暂时也可以将就了。九姐姐现在助你再升一阶,不仅天下大可去得,天庭也是可以行走的。” 张晶连忙敛衽称谢,道:“张晶何德何能,屡得姐姐提携,莫非真是仙缘深厚,憨人有福?” 乌娘娘纤手一挥,一座三宝莲台出现在张晶面前,娇声道:“这或许是吉人自有天相,你姐妹能与我的法身长得一莫一样,就是上天的杰作。别想了。你快坐上莲台修炼,我自助你。” 张晶遵嘱跃上三宝莲台坐下,运起“九天玄女神功”功法,闭目修炼起来。此刻,张晶体内的经脉穴道已经无处不通,仙家真气在身体各处运行毫无阻碍。一经运功,几乎毎个穴道都贯注了无穷的仙力,只要挥手击出,足以惊天地而泣鬼神。虽不能移山填海,却已能降魔捉怪,力压群仙。张晶的灵神在体内巡视一周以后,似乎感到十分满意,依然附回张晶脑内。 三宝莲台突然飞了起来,甚至超过了九宝莲台的高度,在半空盘旋。房间内不知何时门窗紧闭,气压陡升。九天玄女娘娘头上青丝飞舞,面色微红,口中吹气如兰,让房间中的压力膨胀到几乎要爆炸的程度。三宝莲台在半空急速旋转。张晶感到所有的压力都紧紧包裹着自己的身体,从三万八千毛孔中不断渗入体内,自己的身体似乎在膨胀,变得如丘、如山、如峰、如岭,总之,在无限的扩大着,仿佛已经充塞了天地之间,庞大得简直不可思议。幸而张晶的感觉仅仅只是幻觉而已,房间中一切都没有改变。三宝莲台已经落回地面,房间中珠光耀目,亮如白昼。九天玄女娘娘头上髮髻未乱,面容白皙,端庄慈祥,仪容风范不愧为三十三层天中的第一人。 张晶退出了虚幻状态,又回到了现实中来。她睁开眼睛,急忙去看自己的双手,那是已经幻化为两条山脉了的,此刻却一切正常,娇小可爱,莹白之极。她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这才看向端坐在九宝莲台之上的九天玄女娘娘,只见娘娘比刚才要大上几岁,丰韵成熟,仪态婉约,虽然增添了几分威仪,却美得简直令人不敢逼视。忙翻身跪于莲台之上,眼中含泪道:“九姐姐不惜把自身功力传给张晶,使自己显老了许多,张晶简直该死之极。” 九天乌娘娘娇媚的道:“起来!不准再行跪拜之礼!如今你体内已经有了九姐姐一千年尊仙仙力,可抵临仙三千年仙力,下界修道者五千年功力。基本上已升至大罗金仙之阶,可坐五宝莲台。从此无论巡游何方,都可坐莲台现身,接受凡人的顶礼膜拜。莹儿跟在你身边,宏法卫道即可。” 张晶道:“多谢娘娘成全。张晶一定勤于巡狩,替天行道,捍卫三十三层天尊仙之规!”乌娘娘娇声道:“好!晶儿有志气!可是,还有一件事我不能不告诉你,你与我一样,登入仙班之前都是妇人之身,而且婚姻仍存。但姐姐升为九天玄女后再未见夫君,他虽也升入仙班,我们也再未行过夫妻之礼,也就是凡间说的周公之礼。莹儿与你同伺一夫,也要洁身自好。你们若有自制之力,姐姐可以不过问,如果情不自禁,欲火焚身,姐姐可以帮你们去掉心魔。” 张晶嗫嚅道:“那,那是不是连面都不能见了呢?姐姐,我们分开时没说原因,夫君会很着急。” 乌娘娘娇笑道:“当然不是这样,面可以见,话可以说,必要时甚至可以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一张桌子上就餐。但就是不能同床共枕,行那什么鱼水之欢,有污了你俩这已经冰清玉洁的身子。” 张晶道:“晶儿明白了!姐姐放心,我与妹妹都有绝对的自制之力。峰哥哥再好,我们也不会让他碰一碰自己的身体。那怕是指头碰一下头髮丝都不行。” 乌娘娘娇媚的道:“九天玄女娘娘是圣洁的化身。爱的是三十三层天中的芸芸众生,念的是天下千千万万百姓的幸福安宁!没有个人的爱欲,没有凡人的情结。你们若玷污了自己的身子,那就立刻失去了代表姐姐巡狩这第一层天的资格。姐姐不管那时候是在哪一层天坐殿,都会立即知道,因为我的传人与我会一直感觉相通,我会在第一时间赶回这第一层天,收回曾经给予你们姐妹的一切。这是确定无疑的!你们必须严格对待,千万不可误人误己,辜负了本娘娘!” 张晶频频点头,道:“娘娘放心,晶儿现在心如死水,古井不波,绝不会辜负了娘娘!” 九天玄女娘娘娇媚地笑了笑,立即踪影全无,消失于张晶的眼前。 第四百二十九章:皇室亲情 两条神龙酉时飞入洛阳,在皇宫后花园降落于地,一墙之外就是洛岭,驻有一支皇宫卫队。关一岚一家,炀帝一家,峨眉山张安国一行与万俟山等越宫墙而出,在临近的一条小街上包了一家客栈,分别住了进去。众人梳洗完毕,吃了一顿便餐,炀帝一家,峨眉一行及万俟山等各自回房歇息。关一岚带了刘若玫、杨娇、杨媚、李常善、龙生、凤姑再趁夜色飞至皇宫门口,请皇门官逐级通报,关一岚一家人求见大唐皇帝陛下。皇门官乃前朝老人,见风使舵是惯了的,闻听是关一岚参见皇帝,慌忙下跪道:“皇门官杨化叩见驸马爷。驸马爷,几位公主万福金安。”你看,唐王李渊日日挂在口中的人,不仅太监们必须记牢,以免出错,就连守门的官儿也都上了心,不仅知道常善公主,还知道杨娇、杨媚是前朝公主,捎带着连若玫郡主也直呼公主了。 关一岚慌忙扶起杨化,道:“老门官无须多礼,还请通传进去,关一岚夫妇求见圣上。” 杨化道:“驸马爷请随下官进去吧!皇上知道你与公主今日会进京,早已传下旨意,无须通报,只要附马爷与公主们一到,立即带往仁德殿。皇上已经在那儿候了半天,咱们快走吧!” 关一岚心中一热,看来这位准岳丈皇上是动了真情,在一个地方待上半天等几个儿女辈,也实在是太痴心了一点吧。说真的,为李唐一统的大业所做的一切,都是千值万值的。天下百姓就需要这样的讲究人情味的开国君主,只有他才能奠定大唐盛世万世基业。 黄门官何时离去,何时换了名老太监领路,关一岚全没感觉到,他已经陷入沉思中了。直到到了仁德殿大门边,内有太监宣召道:“皇上有旨,传驸马爷与几位公主进殿见驾。” 关一岚这才回过神来,慌忙上前一步,领着四个妻子,两条神龙入了大殿,拜倒在丹阶前。道:“臣关一岚、刘若玫、杨娇、杨媚、李常善、以及龙生、凤姑参见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李渊龙颜丈喜,笑道:“皇儿们快快请起。朕盼了多日,总算把你们盼来了!快!赐坐!上茶!” 大殿两边都是条案,右手边已经坐了二皇子李天明,五皇子李天助,六皇子李天赐以及九皇子李天霸,以下还有三位公主。关一岚带众人回过身来,向四位皇子三位公主行礼毕,方才到左手位按序入坐。不过,老太监把李常善的位置安排到关一岚肩下,算是顾全了皇家的面子。 李渊道:“后日就是开国庆典,朕猜你们夫妻今日必到京城,所以留下几位皇儿等候,果然未让朕失望。岚儿,你说过要带两条神龙入皇宫让朕见一见的,怎么没有龙迹?” 关一岚慌忙跪下,指了指龙生和凤姑,奏道:“儿臣尚未来得及禀报父皇,此二人名龙生、凤姑,乃天上神龙的化身。庆典期间,他们夫妻会一直以原形盘绕在金銮宝殿御座后的两边大柱之上,一是可壮大殿气势,二来还可近身保护父皇及皇室中人,以确保庆典顺利进行。” 李渊笑道:“皇儿平身!如此安排,正合朕心。未知眼前可以观瞻神龙的原形否!” 关一岚道:“龙兄、凤姐,反正这里没有外人,请现出原形,盘上父皇身后的柱子,开始值班吧!” 龙生、凤姑点点头,迎风一晃,便现了原形。先在大殿上空交叉飞行数次,展示了金光闪闪的龙身,盏茶功夫之后,方飞向龙榻后面的左右两棵红色立柱,尾下头上地一圈圈绕了上去,龙首从横梁上直探而下,隔李渊龙椅丈余远后定在空中,实在威武雄壮之极。 李渊见果是真龙降临,圣心大悦。回过头看了看两只龙首,嗅到了一股奇特的香气,精神不由一振,笑道:“真龙现身于朕之身后,说明大唐顺应天命,合当顺利开国,皇儿们都替联拜一拜神龙吧,也等于是祭拜上天,保佑我大唐江山千秋万代,一直都是太平盛世!” 右边李天民为首,左边关一岚为首,对着两条神龙拜了下去。逐龙、追电一左一右避了开去,双双长长地龙吟了一声,示意无须如此。不敢承受皇家如此重礼! 关一岚拜罢起身,笑道:“神龙夫妻现身,乃极其祥瑞之兆。眼下合家团聚,儿臣斗胆父皇下旨,还是拉拉家常,叙谈亲情,也可论及国是。父皇既可畅享天伦之乐,又能耳目一新,一举两得。” 李渊笑道:“朕准岚儿所请!你们都是朕的皇儿,无论皇子公主,都是朕的心肝宝贝。全都打开心菲,直言不讳。朕今日高兴,说错了也不会怪罪。对错都有褒奖。” 李天民笑道:“儿臣开个头吧!父皇神目如电,竞然料定善儿妹妹妹一家是今日赴京,刻意安排合家团聚,果然有了万千之喜。父皇不是准备了许多好吃好喝的吗!该是奖赏儿臣们的时候了。” 李渊笑道:“果然是时候吃消夜了,传旨,上酒菜,朕要与皇儿们畅饮几盅。” 关一岚笑道:“父皇赐酒,儿臣们痛饮就是了。父皇龙体要紧,宜浅尝辄止。就作壁上观吧!” 李渊笑道:“岚儿好意,朕心领了。来,酒菜已经上齐,一大家子人同饮这第一杯。”所有的皇子公主及关一岚一家人俱都站起身来,面向李渊,仰面喝干了杯中之酒。亮了杯底。 李渊大笑,掩袖干掉了杯中之酒,也亮了亮杯底。众皆躬身大笑,笑声久久回旋在仁德殿中。 李渊道:“善儿,朕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你了。干脆坐到朕身边来吧!皇儿们,让朕此刻宠一宠善儿吧。她从小就被燕仙洞的老祖宗们从朕身边带走,朕要尽量的弥补于她!” 李天霸笑道:“父皇是该宠宠善儿了!来,哥哥们,妹妹们为我们拥有一个慈爱的父皇干杯!” 众皆哄然响应,一时之间碰杯声,咂酒声此起彼伏,常善也与关一岚碰了一杯,才坐到李渊身边,龙案之后。李渊高兴异常,道:“善儿,你敬父皇一杯吧!父皇有好东西给你!” 常善娇媚地笑了笑,举杯向李渊福了一福,仰头干掉杯中之酒。李渊笑道:“真是朕的乖女儿。朕把京城迁到长安去,就是为了离善儿更近一些。你说,这是不是件好礼物?” 常善道:“为了善儿一人而迁都,父皇恐应三思。善儿不想成为史家们褒贬的对象。” 李渊笑道:“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迁都乃大势所趋,人心所向,是大唐国运所使然!朕不过是籍此亲近善儿,一举多得!朕虽素性仁慈,但也不许史官无事生非,批评皇儿。” 关一岚笑道:“父皇于谈笑间决定了迁都这样的大事,真乃旷古未有的明君!儿臣除了恭维,倒找不出可以劝阻的理由了。当世的史家不敢秉笔直抒,不代表后世的史家重翻旧案。儿臣建议父皇先搁置成命,待召开御前会议之后,再宣布迁都的事情好了!” 李天民道:“父皇所下迁都的旨意甚合天下大势,儿臣坚决支持,并不遗余力地去亲历亲为。” 李天佑道:“洛阳乃炀帝亡国之都,的确不适合作京城,儿臣也支持父皇的决定。” 李天霸笑道:“喝酒喝酒。诸位皇兄,眼下是喝酒的事大,岚儿,九哥哥与你共饮一杯。” 关一岚也笑道:“对,现在喝酒是第一位的。九哥哥!岚儿敬你。”两人仰头喝干了杯中之酒。 李渊笑道:“朕迁都之意已决。成行却在三五年之后,皇儿们,将来的事将来再说,来,让朕与你们一起再干一杯。开国之后,皇子们都会封王,各享一地税银。今日好好聚上一聚。” 众人一齐站了起来,举杯敬了父亲,方才喝干杯中之酒。欢声笑语响彻了大殿。皇家的天伦之乐本来就不多,开国前的这一次,好像是大唐历史中唯一的一次。 第四百三十章:一帆风顺 为了与民同乐,皇帝登基,大唐开国大典安排在皇城前的广场上进行。仅仅十天时间,靠着皇城矗立起了一座开放式的宫殿,一样重檐飞阁,琉璃瓦顶,涂金描彩,铁马悬垂。除了殿顶完整无缺外,下面只有十六棵红色柱子支撑着屋顶,四面并无任何遮挡,只有八十八只大红灯笼悬挂在四面檐下。殿内的地面比广场高了三尺,中间的陈设与仁德殿相同。一张龙椅置于正中,下列两排条榻,矮几,直抵殿外。几乎可以从广场任何角度观看大殿之中的情景。广场连接着数条大街,所有的街道上都挂满了彩绸。几个新设的高台分布在广场四周,负责燃放焰火烟花。街道连日来反复打扫,洁净异常。京城中的住户自觉维护市容,市面一派祥和景像。 皇宫之内,主要宫殿和御花园都装饰一新。吕雪岩设计了新朝的官员衣物服饰,皇帝龙袍的样式以及皇室成员的服饰。并且经过了李渊的审查,日夜赶工之后,终于陆续制作完毕,先后送入了皇宫之中。皇城所有的库房都堆满了庆典期间要用的物资,地方实在不够,吕雪岩下令用几个暂时闲置的宫殿作库房,庆典期间,这些宫殿的物资可以先行用完。 尚书府中,李天霸、关一川、吕雪岩、纳尼班达、纳尼班扬以及筹办处主要官员,分别坐于大厅之中各自日常的位置上,对接近完成的庆典筹备工作进行最后的讨论,以便对不足之处进行补充或改造。李天霸道:“庆典主持,还是由关相国担当吧!没有内力发声,广场远处的人是听不见的。开国大典之所以公开举行,就是要让大家都听得明白发生了什么,将要发生什么。以便对新朝的大计方针有个全面的了解。对自己应该履行哪些职责能够心中有数。典礼方有效果。” 关一川道:“通常是由太监总管宣读皇帝召命,因宫中太监基本无武功高手,要由我来宣读。庆典主持之人,或者是吕贤弟,或者是二皇子府中那个韦正。吕贤弟事情太多,忙不过来,韦先生似乎并无武功,乃一儒生,喊出的声音也不能及远。实是两难。” 吕雪岩道:“要是关二哥在就好了。他结交的武林朋友甚多,一定能找到合适的人选,” 李天霸拍拍脑袋道:“瞧我这记性,岚弟弟已经带了万俟山来,那是个搞主持的高手。这明明就是岚儿有意安排的一颗棋子,我们怎么能不使用呢!” 关一川道:“那要奏禀皇上知道吧?皇上似乎并不认识此人。蓦然出现,会引起猜疑的。” 李天霸道:“这个我去禀报父皇就行。顺便再为岚儿开解一番。父皇要他出任天下兵马大元帅,明摆着是把大唐基业托付给他来护持,却被他拒绝了,弄得父皇一直闷闷不乐。” 关一川道:“岚儿是对的!倘一家两兄弟把文武大权都把持起来,别人会怎么想?父皇是太喜欢岚儿了,所以才想把他留在身边。岚儿一直志不在庙堂,九皇子妥为开解吧!” 吕雪岩道:“明日要宣读的最后一道召书也要请皇上赶快用上玉玺。若有变动应尽快安排,免得误事。第一道立储君,这已经有了,是二皇子。第二道是李姓封王,也已经明确。第三道是任命左右首辅及三省尚书,这早有定论,关相国力推韦正为右相,皇上也同意了。唯独任命三十六郡郡守一道圣旨迟迟未决,不知是不愿取消原有的王爷封号,还是对属地划分另有安排。无论如何,这道旨意今天也必须下达,明日大典上一并宣读。” 李天霸道:“我与一川大哥马上进宫,看父皇他老人家有何考虑。总之,不会误了明早的大典。各位再清点一下其它事项,看看有没有遗漏的,也好早些儿采取补救措施。” 吕雪岩、纳尼班达兄弟与下面的官员们开始一项项核对。李天霸、关一川则赶往皇宫。 仍然是仁德殿内。李渊坐在宝座之上,正与散坐于殿中的关一岚聊天。关一岚早上一直陪着炀帝一家游览京师,下午才匆匆赶入宫中,陪李渊散心,李常善等四个妻子如花解语,令李渊龙心大悦。龙椅后边,盘于柱上的逐龙、追电一直没动,李渊嗅惯了两条神龙身上发出的香气,一直觉得神清气爽,精力充沛,所以喜欢半倚半坐于龙椅上,含笑闲聊。 李天霸和关一川进入仁德殿,参拜了李渊后,也被赐了坐位,坐了下来。 李渊问道:“霸儿、相国,明日巳时正大典开始,准备工作应该结束了吧?朕一直在等回报呢!” 李天霸道:“回禀父皇,筹办处已核查了数遍,并无遗漏。儿臣要禀报的是,大典主持拟请玄天门副门主万俟山担任,他所主持的各类庆典,均受到各方好评。” 李渊道:“是昔日那个‘万象老魔’么?想不到竟拜入岚儿门下,弃恶从善。好!朕准了!可惜岚儿不听为父之请,坚不入朝为官,让朕一直耿耿于怀。” 关一岚慌忙跪下,道“父皇息怒!儿臣一生志向即是如此,望父皇赦免儿臣。其次,大唐开国,举世贤才皆来归附,朝庭尚需选而用之,怎缺儿臣一个?李氏拥有天下,治理四海,一直奉行父皇亲政爱民之大政方针,深受天下百姓拥戴。有没有儿臣在朝,这个结果都断不会变。不如让儿臣仍参仙道,还可时常与父皇同时修炼,倘若李氏太上仙班中又添新人,岂非天大之喜?且是出将入相可以与之相提并论的?此乃儿臣一生的追求,请父皇明察。” 李渊龙颜大悦,道:“岚儿言之成理,朕的心结完全打开了。好!为父绝不再提前事,你当好玄天门主,领袖天下武林。朕乃大唐开国之君,与霸儿、民儿他们一起开创大唐盛世。大家都有建树甚至丰功伟绩,绝不辜负李氏一脉列祖列宗的殷切期望。” 李天霸道:“父皇能如此想,李氏幸甚,大唐幸甚,天下幸甚!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万民莫不欢呼雀跃。儿臣也有与岚弟弟一样的想法,但要在天下太平,盛世富足之时,并需父皇恩准。” 李渊道:“霸儿为李唐取得天下立下不世功勋,乃国之柱石,不能轻言离去!当几十年太平王爷再说吧!或许那时你已经改变了主意,不愿意再遁世修道也未可知。” 关一川道:“皇上明见万里,九皇子聆听圣训吧!皇上,明日大典上要宣读的最后一道旨意是三十六郡郡守的名字,但至今未见圣旨。还请吾皇裁决。” 李渊道:“开国庆典,为李姓封王,剥夺外姓王位,终是过激之举!朕意暂时维持原状,二三十年后再说。推行郡县制是一种改革,而改革需时机成熟才能进行。此旨不下也罢!” 关一岚道:“父皇果然是开国明君,看事高屋建瓴,高瞻远瞩。二位大哥,你们长见识了吧!” 李渊笑道:“岚儿一向是不说恭维话的,现在言不由衷,是在讨父皇欢心吧!” 关一岚道:“儿臣此言发诸肺腑,决无阿谀的成份!试想,既未改变现状,只是夺人王爷封号,当然得不偿失。父皇扣下此道圣旨不发,会令明日庆典增加太多的喜庆色彩。皆大欢喜,一帆风顺。大唐盛世的伟大时代就要到来,儿臣当然要直抒胸臆,歌之颂之!” 李渊大喜道:“知朕者!岚儿也!你们三兄弟一道打天下,开创了大唐万世基业,朕心中有数。天下初定来日方长,朕决不会让老实人吃亏。早晚会有封赏!” 杨媚却不知轻重,开口道:“皇上封赏功臣,可别忘了我们姐妹四人。哎哟!不对不对!还有两位裴家姐妹,相国夫人,尚书夫人,一大堆呢!都是身经百战,立了战功的。” 关一岚笑道:“父皇别听她的!媚儿心直口快,说话当不得真!请父皇原谅她!” 李渊笑道:“媚儿姐妹、玫儿与朕之善儿共伺一夫,又是前朝公主,当然必须封赏。明天吧!除朕的两个宝贝儿媳外,朕要收你们所有的夫人为义女,你们都是朕的好女儿,大唐的金枝玉叶。朕将召告天下,让天下百姓尽知!就连两条天上神龙,朕都会赐予封号!” 关一岚等一殿之人都跪了下去,李渊仁爱之心,拳拳之情,令他们感动得无以复加。仁德殿中, 洋溢着浓浓的亲情,君臣之间,君父之间的相互信任达到了极至。 第四百三十一章:大唐开国 天气睛朗,湛蓝的天空中只有几丝白云悬在天幕上,像极了哪位仙人丢出的手绢。一大早,洛阳城中就拥满了兴奋的人流。皇城前偌大的广场早已拥挤不堪,附近几条大街也是人满为患。临近广场的房顶上全是人群,站满了一切可以站的地方。人们都想近距离地看到皇帝,大唐的开国皇帝。即便到不了那间大殿之前,能远远地看上一眼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已时正。临近的高台上传出铁炮的轰响声。足足响了二十四下方才停息。一个浑厚的男子声音在广场上空,在临近的街巷,在十余万人耳中传了开来,道:“中华大地,分久必合。四海之内,否极泰来。黄天后土,亿万苍生,正在见证一个伟大帝国的诞生。大唐于吉日吉时开国了!”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人们都听得清清楚楚。最后一个字音方落,铁炮再次轰鸣了二十四响,数万人的欢呼声响起,足足持续了盏茶时间。 万俟山一身大红吉服,站于大殿正中,朗声道:“大唐开国大典现在开始,庆典第一项,请大唐皇帝李渊陛下登基,自今日起正式即皇帝位!是我大唐的开国皇帝!” 大殿两旁的数十对号角呜呜响起,羯鼓、铜钹震耳欲聋地应合。李渊身着蓝底红花绣满了金龙的袍服,在八个太监的引导下进入殿中,身后跟着的文武百官分两列站于殿前。李渊焚香祭拜了天地之后,升座于金色的龙榻之上。就在又一个二十四响的礼炮声中,两条夭矫的神龙闪着金光从遥远的天际而来,五十丈长,一丈来粗,每片龙鳞次栉比都闪射着金光。在广场上空盘旋九圈之后,渐渐缩小身子,约二十余丈长时飞入大殿之中,盘绕于皇帝身后的两根红柱之上。万俟山的声音响起:“天降神龙,祥瑞光临。吾皇代天巡狩,华夏得沐天恩,一众百姓,跪拜上苍!”包括文武百官在内的十余万人亲眼目睹了神龙自天际飞来,在空中巡游并飞入大殿的全过程,这是从古自今从未有过的神迹,自然人人敬畏,自然人人都跪了下去。就连吐蕃、粟特、大和、鞑靼等十余个外国的国王,大臣及随从也都跪下地去,连连叩头不止。 万俟山道:“跪拜完毕,请万众起身。下面进行庆典第二项,请新皇致辞。” 李渊没有多少内力,声音当然不能如万俟山那般让每个人都听得见,不过不要紧,有关一岚、李天霸在,声音的传播就是小事一桩了。李渊轻启双唇,鼓动腹内所有气力,道:“朕的子民们,人心思治,大唐开国于战乱之后,群贤毕集,华夏中兴于环宇之间。朕自登基之日始,将殚精竭虑,鞠躬尽瘁,为百姓治理天下。大唐开国,百姓免三年钱粮,工商赋税三年减半。三年之内休养生息,社会一定欣欣向荣,百姓一定丰衣足食,国家一定长治久安,为建立大唐盛世打下坚实的基础。总而言之,大唐开国,新朝建立,是百姓之福!国家之福!天地齐福!今日全国同贺,万民齐享酒宴。都由朕从国库中开支。大家纵情欢宴吧!” 声音经过关一岚、李天霸以仙力扩散,照样清晰地原样地传入十余万人耳中。话刚落音,人们向着宫殿又跪了下去。在万俟山的喊声中整齐地行三拜九叩之礼!铁炮又鸣了二十四响。庆典被推向了高潮,新皇的承诺,无疑是天下百姓的福音。十余万人久久地欢呼着,不肯停歇。 万俟山微笑着聆听那持续不断的欢呼之声,他现在已经真正地知道,李唐为什么受万民拥戴,关一岚为什么受皇室器重。那是因为民心向着他们。这庆典主持,关一岚本来可以让一向作得很好的古先知来做,但他却推荐了自己,说自己是玄天门副门主。这位老弟的心胸当真宽大之极,让人不得不打心里佩服。万俟山老来能与之结交,当真是福源深厚。 欢声笑语渐渐淡去,万俟山高声道:“庆典第三项,宣布开国之初的各项诏命。有请二皇子殿下。” 李天民从百官首位走出,向李渊跪行三拜九叩之礼,这才站起身来,宣读圣旨道:“代天巡狩皇帝诏曰:朕闻国之将兴,必聘大贤。子牙垂钓,武王兴周。三顾茅庐,乃得诸葛。幸有贤臣,佐我大唐。朕特下诏,恳请关一川为左相,总揽朝纲。聘韦正为右相,协同治国。钦此,谢恩!”李天民内力虽弱,关一岚、李天霸照样以仙力传出,让十余万人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差。 关一川、韦正双双离班而出,跪接圣旨,叩谢皇恩。 万俟山朗声道:“皇上第二道旨意,请关相国宣读。” 关一川展开黄缎,以仙力发音,声音直入每一个人耳中,似乎就在人耳边说话。道:“代天治世皇帝诏曰:朕登大宝,急揽专才,欣闻以下才俊冠领华夏,实堪大用,诏命如下。吕雪岩领尚书省,伍羽、伍冀副之。余甫肱领中书省,贾敦、伍寿副之。杨谦领门下省、伍禄、向驰、郭兆副之。三省下属各部门官员,由尚书们拟名呈报,御笔阅批。钦此,谢恩!” 吕雪岩、余甫肱等一干人全都出班跪接圣旨,叩谢皇恩。 万俟山朗声道:“新皇第三道旨意,也请关相国宣读。” 关一川展开另一道圣旨,宣读道:“天命所归皇帝诏曰:大唐开国,天下一统。李氏一族,功勋卓著者不胜枚举。朕论功行赏,诏命如下。李天民,皇太子,赏太子府。李天助,南阳王,世袭。李天赐,岭南王,世袭。李天佑,九江王,世袭。李天霸,洛阳王,世袭。关一岚,玄天道君。逐龙,逍遥王,食禄千担。追电,巡天王,食禄千担。吕雪娘、关一月、刘若玫、杨娇、杨媚皆收为朕之义女,均与朕的女儿一样贵为公主。钦此,谢恩!” 李天民等众皇子、公主、关一岚及众女皆跪拜领旨。逐龙追电却仅作龙吟,声闻数里。 万俟山道:“还有一道旨意乃皇上口谕,请九皇子殿下宣旨。” 李天霸走到殿前,以仙力发出声音,道:“父皇诏曰:国家新建,改革缓行。除新封诸王外,刘孤帆、杨展、金如土、高丙,宋廉、宇文仁成、楚适、钟离汉、伍登云、赵进等所有旧王一律世袭王位,封地不变。诸葛如玉封西北王。傅建德封东北王。黄沛风封陇南王、刘若峰封西南王。杨劲封荆州王。韩天龙、洛天虎、崔天宝、靳天财、赵邯、赵郸等封大将军,总领天下军务,仍归洛阳王节制。钦此。谢恩!” 这回涉及的人多,观礼台上忽拉拉跪下一片王爷,“叩谢皇恩”之声不绝于耳。这下子真是皆大欢喜了。旧王世袭,新王分封,虽然三年没有钱粮可收,光吃老本也足以十年八年无恙。 万俟山道:“开国庆典进行最后一项,皇帝巡游。娱乐武技表演,剑阵表演就在殿前进行。” 大唐开国皇帝登上了一辆八匹马拉的装饰华丽的四轮大车,高坐于龙椅上,皇子,公主环绕周围。逐龙、追电龙身缩得仅两丈余长,卧于两边车辕,龙头绕至皇帝龙椅下,似在拱卫着整个皇室。文武百官和外国国君也乘着十余辆彩车跟在后边,旌旗猎猎,鼓乐声声,显得十分壮观。 马车车队在人丛中缓缓前进,新皇第一天登基便来到百姓中间,与他们离得如此之近,让围观之人兴奋异常。皇帝马车所到之地,人们先是跪下一片,继而欢呼雀跃,仰面观望。新皇满脸慈爱的笑容,不停地向拥挤左马车两旁的百姓挥手。人们注意到,皇帝身边没有一兵一卒和一名武士保护。皇帝和民众之间如此相互信任,古往今来恐怕也是第一次。 第四百三十二章:皇城之别 一连三天,洛阳都沉浸在一片欢乐之中。这是一个难得的放松自己的大好机会,各地进京的王爷尤其心花怒放。相互之间吃花酒,请堂会,拉关系,攀交情。天天都在花天酒地中渡过,反正想孝敬当权者的银子没处去使,新皇和他的朝庭并无一个是贪财之人,那就花完了再说。金如土无疑是其中的第一人。请不来关一川、关一岚兄弟,他还是费尽心机,通过狄氏三凤请到了诸葛如玉和黄沛风,理由无非是恭贺两人分别被新皇封为西北王和陇南王。诸葛如玉却不过狄氏三风的情面,只得出席金如土定在皇城大酒楼的晚宴。上了二楼雅间,陪客中竟然有吕雪岩、杨谦两位尚书以及他俩的副手伍羽、伍禄兄弟,也不知金如土走了谁的路子,可以请来新任的朝庭大员作陪。都是熟人,所以双方不用怎么介绍就算招呼过了。于是俱都入席。 席面之丰盛无庸赘述,酒菜应该都是京城的极品,金如土一时间无话可说,只是不停的劝酒劝菜。还是诸葛如玉首先找到话题,问杨谦道:“杨尚书乃前朝太子,未知何以为大唐朝庭效力?” 杨谦道:“这是我师傅关一岚和九皇子安排的。朝中三省,吕兄乃左相之人,余兄乃右相之人,一边一省之后,门下省只能安排给一个中立者。我父皇,弟妹等均避祸长白。是师傅在新皇面前力保我入朝谋职,以换取父母兄妹一大家人回中原来。为了家人,杨谦不得不听从安排。” 吕雪岩道:“一岚兄目光长远,为前朝皇上一脉的安危费尽心血。杨兄入阁,对大唐不拘一格用人才提供了佐证。真是一箭双雕,一举两得。杨兄千万不可心存芥蒂,敷衍了事。” 杨谦道:“吕兄放心,大丈夫当言行如一。杨谦已答应师傅做好门下省尚书,岂敢怠慢了公事?” 诸葛如玉道:“岚儿实有经天纬地之才,虽然让长白二仙师巩兴凯兄弟救走了宁帝一家,却怕他们在长白山过得不如人意,所以才让杨尚书入阁,换取杨氏一脉重回中原。这是杨家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理直气壮,不欠人情。良苦用心,又岂是一般人能够懂的!” 黄沛风道:“岚儿之意似乎还不仅如此。杨尚书本来决心跟随他修仙了道,岚儿却看出他有将相之才,要推荐给大唐,一为人尽其才,二为百姓选拔贤能,有利的是国家民族!沛风拜服!” 诸葛如玉笑道:“哪有师傅这样夸奖自己的弟子的?岚儿听了,一定会笑话于你。” 狄一凤道:“其实沛风兄乃实话实说!无论从哪方面看,岚儿都当得起这赞誉之词。”金如土道:“关氏昆仲实乃国家不可多得之才。大唐有此大贤,方能成就统一中华的大业。金某此生除感受到玄女宫相援之德外,关氏兄弟的恩惠也不可或忘,譬如这迁都之议,受益良多。” 伍羽惊道:“迁都?迁什么都?往哪里迁?没听说过啊!” 吕雪岩笑道:“伍兄且莫惊讶!此事当时是关相国为金王爷前程而设计的赌局,希望大唐建国后把京城迁至长安去。先由金王爷出资修茸长安的宫殿。此事已奏启新皇,金王爷竟大受称赞。” 伍禄道:“难怪门下省领到内庭谕旨,调查西京宫殿倾废的情况,提出修复计划,原来出自此处。” 诸葛如玉道:“迁都之议原来是这么来的。关相国独具慧眼,竟然投合了新皇圣意,可喜可贺。” 金如土道:“可惜相国实在太忙了,请吃饭没时间,送钱物又不要,金某心中好生不安。” 伍羽道:“这吃请之事,会不会被中书省的人拿来做文章?倘若人家有心整人,我们不可不防。” 杨谦道:“这到不怕。太子府近日宾客盈门,应付吃请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我们吃顿饭?” 金如土道:“不妨事的。我也有朋友在太子府中做事,要他约请太子吃饭。费了天大的功夫,还要排到半月之后。他们吃请都忙不过来,不会想到拿这事去害人。” 吕雪岩道:“此事我听相爷说过,开国大典之期,一切都顺其自然,但此风断不可长。新朝三年不收百姓钱粮,国家又有那么多事要办,需要钱的地方多得很。必须开源节流,戒除奢侈。” 诸葛如玉道:“如果金王爷真有钱财要花,我看不如一边加大修复西京宫殿的速度,一边捐出一大笔银子给国库。只要是王爷带的这个头,一定会更受新皇器重。世代均沾皇恩。” 金如土大喜道:“着啊!西北王真是一语点醒了梦中人。金某既有老天爷送的宝藏,何不用之于国?造福万民?这样吧!请吕尚书转告相国,金如土捐款一千万两给朝庭,以为建国所需之资。” 吕雪岩道:“国之将兴,宝藏出现。金王爷为国守护宝藏并全用于国,奇功盖世。吕某佩服之至!” 诸葛如玉道:“西北虽然地瘠民贫,仍不甘落后,吕尚书,我们也捐五百万两,以助朝庭。” 早朝之后,皇帝回到了仁德殿。宣太子李天民、洛阳王李天霸、左相关一川进殿觐见。 三人跪拜已毕,皇帝赐座。道:“适才早朝之中,西京王捐款一千万两,西北王捐银五百万两资助新朝建国大业,朕虽未嘉奖,心实喜之。你们三人有何看法?太子先说。” 李天民道:“两王之举,是为朝庭三年不收钱粮,三年赋税减半而来。实乃为朝庭分忧。金如土还动工修复西京宫殿,果是一片为国为民之心,儿臣认为应大加褒奖!” 李天霸道:“太子所言甚是!父皇宜口头嘉勉金如土、诸葛如玉、黄沛风三位王爷,奉为楷模!诸王必竭尽全力仿效。但领地岁收不一,捐得少的,捐不出的不宜申斥,以免伤了人心。” 关一川道:“太子与洛阳王乃英雄所见略同,皇上可以采纳。但三年不收百姓钱粮,三年赋税减半,众家王爷的领地首当其冲,必须努力自保,不得另行摊派百姓。捐不捐?捐多少其实并不重要。朝庭与他们不同,国家钱庄可以盈利,丝绸生意可以盈利,还要大力发展采矿业,尤其是铜矿、铁矿的冶炼业,都是可以为国生财的项目。最后是垄断铸钱业,国家统一铸造钱币,又可以增加国库收入。所以,朝庭富民三年的许诺完全可行,并不耽误大唐建国。各地王爷有多少捐款影响不大,相反,三年之中仼何地方有灾害,国库还得拨款赈灾,以拯黎庶!” 皇帝喜道:“朕要你们来,要听的就是真话实话。三年许诺一出,朕其实也心中没底。开国前国库基本就是空的,三年没有钱粮进入,赋税又只有一半,也许连官员薪俸都发不出。听相国一一道来,朕还真深受鼓舞。各地捐款之事,口头表彰,不宜推广仿效。” 三人方想告辞而去,让皇帝休息。太监突报,驸马爷关一岚一家人请旨觐见。 皇帝笑道:“驸马一定是来辞行,你们不必回避。朕设家宴为他们饯行。你们亲兄妹,正好作陪。” 关一岚与刘若玫、杨娇、杨媚、李常善入得殿来,跪下就行三拜九叩之礼。 皇帝笑道:“原本一家人不必跪拜,但你们又将离为父而去,还是让你们拜上一拜,以为念想。” 李常善道:“父皇怎知我们是来辞行?你老人家果然是神机妙算,未卜先知。” 李天民道:“听是你们觐见,父皇就料定此事了!这不!留我们三人陪同饯行呢!” 关一岚道:“本来是不急于离开的,可若峰大哥两个妻子张晶、张莹来京途中于荆州走失,似乎与南海三仙岛有关。两位姐姐乃武神后裔,一岚不能不去南海看看,弄清原因。” 李天霸道:“原来是这件事。我也听峰兄说过。父皇,京中大事已定,有太子和关相国在,应该一切顺遂。儿臣也想去一趟南海,为若峰大哥的两位嫂嫂讨个公道。” 皇帝道:“既然皇儿关心此事,朕就让你和岚儿同去南海。不过事毕之后必须回来,好好当你的洛阳王。不准又与岚儿去玄天门,让为父在这里日思夜想。唉!也不知三儿过得如何?” 关一岚忙伏地拜道:“父皇且请宽心,三皇兄在滴水崖修炼进展很快,已从第二层升至最高一层。且日日都要为父皇祈福。儿臣此次进步事业京曾邀其同行,三皇兄却说修炼未到火候,还不到参见父皇的时侯。一当修炼有成,他一定会飞身而回,跪在父皇面前。” 皇帝道:“朕日渐老迈,谁知还能活上几年?三儿还是应该早些回来为好!” 关一岚笑道:“父皇春秋鼎盛,日前龙兄还说父皇也有仙缘,早晚必然加入我辈呢!寿命之长,在千古帝王中也排得上号,勿须为此而多虑。” 此刻宴席已经摆上,皇帝心情也明显好转。于是俱都入席饮宴。李常善坐于皇帝身边,不时为之斟酒挟菜,皇帝终于心情舒畅,说笑起来。连众人向他频频敬酒,也是杯到必干。这一家人的融融亲情,此刻也是彻底地表露无遗。 酉时。酒宴终于结束。看得出来,皇帝对即将到来的分别仍心下难过,对关一岚、李常善等人的离去恋恋不舍。不过该来的总要来,关一岚夫妇五人在李天民、李天霸、关一川的陪同下出了仁德殿,最后一人的身影消失之后,皇帝的眼中流出了几滴泪水。父子,父女之间的血缘亲情,并不是身份地位的悬殊可以阻隔的。大唐皇帝也有他痴情儿女的本色。 第四百三十三章:新太子府 新太子府就在皇城边上一箭之地,是皇宫原来的附属建筑,由纳尼班达斥资装修一新。房舍虽然只有几十家,花园也不大。但装饰得美伦美焕,有角门可以直接进入皇城,实在方便之极。北门外的二皇子府现在是右相韦正的府邸,太子原来的那些门客只有小部份进了新太子府,大部份还居住在韦正府内,不过另辟了一道大门进出。韦正府上这两天也是人满为患,亲朋好友告帮的,拉线的络绎不绝。地方官吏求职的,送礼的携来攘往。各地王爷请吃饭的拜帖有厚厚一扎,有幸允准的排到一个月之后去了。韦正不能天天陪人吃饭,朝堂,太子府哪儿都少不了他。这不,李天民从宫中陪着吃了家宴回到太子府来,韦正仍待在府中候着,就怕有什么急事。 见太子面色沉郁,韦正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莫非有什么不顺心的事?说给微臣听听。” 太子道:“说来好笑,关一岚不愿入朝为官,却答应以后经常来陪父皇修仙炼道。父皇若有了道行,活上两三百岁不是问题,我这个太子不成了摆设么?再说,我怎么活得过父皇,若死在他前边,且不是笑话一桩?难不成我也该拜师关一岚,争取比父皇寿数长?真是无可奈何。” 韦正道:“按理来讲,皇帝长寿这是好事。国家既可长治久安,皇室又可尽享天伦之乐。皇位究竟谁坐已经不是重要的问题了。太子大可不必为此而烦恼。何况,修道之人是不慕世间繁华的。” 李天民道:“韦相说得对!是我太过于认真了。父皇长寿才好呢!大唐盛世离不开他老人家!” 韦正道:“这倒不见得!若在十五年之后由太子即位,大唐盛世必出自太子手中。皇上年号开元,的确可以为盛世开上一个好头,奠定坚实基础。太子顺利继承道统,又能更上一层楼。” 李天民道:“是呀!我没来由着哪门子急?趁父皇健在,国事不多,何不放松放松呢!” 韦正道:“可以轻松自如,但不能表现出来。该办的事还要办得漂亮。方可证明自己的才华。证明自己绝对当得起太子的重任。让皇上始终保持着对储君的好感。” 李天民道:“天民受教了。夜已深了,韦相还是回府休息吧!总管,让下人套车,送韦相回府。” 韦正笑道:“不忙不忙!殿下若无睡意,让余尚书他们前来,大家小酌一番如何?” 李天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忙得多日未曾相聚,连‘十日聚’都早忘了。今晚补上。” 余甫肱住处不远,贾敦、方抟、雷铎、伍寿等人仍居太子府中,是以很快聚齐,围成一桌边喝边聊。韦正道:“连日忙于应酬,未能照往常那样与太子十日一聚。今晚补上一次,小酌三杯。” 李天民道:“现在与过去不一样。大家都有职司,公务繁忙,‘十日聚’怕要改为‘半年聚’了。” 贾敦道:“就是太子殿下说的‘半年聚’吧,通通消息,谈谈时事,叙叙友情,谁都不许缺!” 韦正笑道:“‘十日聚’,‘半年聚’,都是为了搜集朝野信息,商讨正确的施政方略。大家仍应与过去一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为殿下提供尽可能全面的信息,以供决策时参考。” 方抟道:“殿下,我先开个头。目前百姓对开国大典仍津津乐道,对新皇的人事任用十分佩服。以为皇上用人的平衡之举十分重要,是开元之治必须具备的条件之一。我也赞同此看法。” 李天民道:“平衡之术是父皇最重要的施政方法,这在他老人家还是唐王之时就被验证过了的。此次大唐开国,他更是大加施展,让各方面的力量都来为国效力,的确驭人有术。” 余甫肱道:“奇怪的是,皇上怎么知道太子府中有这么多才俊可用呢!殿下又没有推荐。我们平日又没有抛头露面,用人的准确绝对出乎于我们的想像之外。” 贾敦道:“我们这批人,原本就是为太子殿下将来登基后使用的。现在即得以任用,那到是十分正常的。皇上慧眼独具,到也出乎意料之外。唯独缺少修仙炼道之人,显得气势不足。” 李天民道:“此言正中要害。伍大人兄弟虽也修炼过,与九皇子,关相国他们相比仍有所不及。幸而不用以武较技,便决定了太子之位。否则我方真无丝毫胜算。” 伍寿道:“我弟兄四人也在玄天门修炼过,可惜没有坚持下去。进入殿下府中后,喝酒清谈的时侯多,用于修炼的时间少,是以未能悟透飞升之道,终是十分遗憾。” 余甫肱道:“修仙了道并不分时间地点,伍贤弟兄弟如能参出捷径,仍有飞升可能。我们不可能缺什么补什么,也去招幕神仙中人吧!何况,仙家是那么听招呼的么?” 伍寿道:“此话再也休提。方今天下修仙了道之人,全都以玄天门马首是瞻。我们的师傅乌龙二叟,还不是进入了玄天门才白日飞升的。现在连昆仑仙山都交好于玄天门,其他门派也都向玄天门示好。关仙师的声誉之隆,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韦正笑道:“道家仙术,唯在道法自然。伍家兄弟只是仙缘未到而已。那边府内日前到是进了几个海外仙长,如有必要可以与之交流。不过,玄天门现在是大唐护国仙师,并不会对太子殿下将来登基构成威胁。所以引入仙人必须谨慎,防止别有用心之人乘隙而入。” 李天民道:“韦相之言实乃暮鼓晨钟,必须引起大家的高度重视。仙、道一途,搞好了是国之大幸,搞不好则祸国殃民!从一开始,我的治国理念中便没有这一条。现在也还是这样。既然有玄天门可以依赖,又何必多生事端?关道君乃我妹夫,明日一早,伍大人持我的名帖去请其赴宴,就说太子也要为皇妹及驸马爷饯行,他若不急着走,说不定给这个面子。” 第二日巳时,伍寿来到了关一岚一行居住的小客栈中,只见众人巳经在忙忙碌碌地收拾行装。到处都是行李衣物,离去之意明显。伍寿执弟子礼拜见了关一岚,告之太子也要在太子府设宴为皇妹驸马饯行,请他老人家一行一定要给太子一个面子。关一岚道:“烦伍兄拜上太子殿下,一岚今日已约好西南王、西北王、峨眉派张掌门商议赴南海之事,事关两位嫂嫂的生死安危,太子殿下的好意只能心领了。再来京城必登门参见太子二哥,绝不食言。” 伍寿道:“既然如此,伍寿只好如实回禀太子。师傅们去南海一定要多加小心,千万不要冒险。” 关一岚道:“伍兄放心,好好在朝庭之中做事,为百姓造福。汝四兄弟仙缘未尽,时机到时,自有仙人前来指点。切不可放弃修炼,自断仙缘。” 伍寿告辞。回太子府报告了李天民,详细叙述所看到的情况。道:“玄天门一行果然行色匆匆,关门主让我拜上太子殿下,再入京城必入府参见。乞请太子见谅。” 李天民道:“此事办得迟了!早几天安排,就能如我心愿。也罢,将来再说。” 韦正道:“此事要怪就怪韦某。其实一直有许多机会让太子接近关道君,可惜韦某没有及时安排。不为别的,仅仅表示对关道君在统一天下的过程中立下的功勋应有的敬意,也该见见面的。” 李天民道:“韦相无须自责。这段日子,大家都沉浸在开国的欢乐之中,要想把什么事都考虑到并不现实。由此得出的教训是,庆典已经过去,欢宴必须结束,所有人的精力都必须用到公务中去。太子府所有的宴请一律取消!不管是谁请的都一律回绝!廉洁奉公,节省开支,是下一步考察所有官员的唯一标准!韦相必须把好这一关。” 所有的人都点头称是。太子在大功告成之后能首先从欢乐之中清醒过来,实在是弥足珍贵的。连刚直的韦正都觉得,太子已经隐隐有人君之风,实乃大唐之幸。 第三百三十四章:安国完婚 关一岚夫妇五人与峨眉掌门张安国,养字辈四位长老来到了皇城大酒楼,先会见了刘若峰夫妇,刘若玉夫妇。刘、关、张三姓又在京城团聚,那种高兴和激动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三兄弟紧紧拥抱在一起,久久不愿分开。刘若玉一年来总在成都和云贵之间来回跑,根本没机会见到关一岚,此刻见面,也是感情激动,拉着关一岚的手就是不放,问题一个连着一个,亲热之极。 刘若峰道:“三家都在一起,南海之行就更有希望了!怎么样?我们明日动身吧!” 关一岚道:“大哥,还是先在京城办了二哥的婚事再说吧!他拖的时间也太久了!” 张安国道:“算了,还是先去救我两个姐姐要紧。拖一天危险就大一分,不能舍本逐末。” 刘若玫道:“安国师兄,两位师姐情况不明,我们谁的灵神都没有感觉到她们有危险。倒是养性等四位师姐就等你给他们一个名份,婚事实在是不能再拖了。” 刘若峰道:“玫儿说的对。晶儿、莹儿吉人自有天象,再迟两天无妨。还是先办安国的婚事要紧。” 张安国道:“行旅匆匆,条件有限,干脆找到姐姐,回山以后再说吧!” 关一岚道:“不行!捡日不如撞日,婚事明天就办!地点就在皇城大酒店,请诸葛宫主主婚。” 刘若峰道:“好!我赞成!岚儿去请诸葛宫主,我带着大家布置新房,保证误不了明日吉时。” 关一岚不由分说,拉着张安国就走。二人来到诸葛如玉住的那层楼,敲开了房门。 诸葛如玉和黄沛风、狄氏三凤也在收恰行装,要返回西北去。见关一岚、张安国进屋,笑道:“正想去和你们道别,你们却送上门来。晶儿、莹儿之事,估计不会有什么危险,一定是与修炼九天玄女娘娘有关。你们三姓同去南海,玄女宫明日要赶回西北去了!” 关一岚笑道:“好教宫主得之,我们是来请宫主为安国师兄与养性四女主婚的。要等吃了二哥的喜酒,我们才会动身去南海,寻找两位师姐的下落。” 黄沛风道:“玉儿,这是大喜事啊!我们当然得吃了徒儿的喜酒再回去。岚儿,婚礼哪天办?” 关一岚道:“就是明日,若峰大哥他们已经在布置新房,让掌柜置办酒席了!” 诸葛如玉道:“好!本宫主为师侄亲自主婚。还要送上一份礼物。三位妹妹好生准备一下。” 消息传开,皇城大酒店顿时又热闹起来。掌柜的自然喜之不胜。安排所有小二、工役抓紧布置,半天功夫,酒楼内外披红挂彩,新房装饰一新,让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时间过得飞快,一天一夜的功夫很快就过去了。申时。大吉。皇城大酒楼大厅内,喜帐低垂,红烛高烧,吹吹打打,鼓乐齐鸣。人头涌动,笑语欢声。九皇子李天霸请来了新皇赐婚的圣旨,以及皇帝赏赐的若干金银珠宝。使这场婚礼又沾上了许多大唐开国的喜庆色彩。 万俟山仍然穿着大红喜服,当了司仪。诸葛如玉、黄沛风、狄氏三凤坐在主婚人的位置之上。一拜天地之后,张安国与四女再拜的却是新皇的圣旨,以及诸葛如玉一家。之后万俟山才高喊夫妻对拜。张安国手牵红绸,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之中,把由红绸串在一起的养性、养真、养善、养慈四女带入了洞房。酒宴随即开始,一楼大厅,二、三、楼雅间全都摆满了酒席。 别看与峨眉派交往的门派不多,前来道贺的武林朋友却络绎不绝。仍然在京的王爷,朝庭新任的文武大臣,都因为洛阳王李天霸与附马爷关一岚亲自坐镇而前来捧场。 李天霸以仙力发音,道:“今日乃峨眉派掌门安国师弟的大婚之喜。张掌门在大唐统一天下,驱逐胡虏的战争中功勋卓著。可惜他也不愿入朝为官,大唐皇帝今日特下旨赐婚,以为表彰。敕封‘峨眉真人’,享粮千担。祝新婚夫妇夫妻和睦,峨眉派不断发展壮大,来,大家同饮一杯。” 楼上楼下顿时杯觥相撞,声音悦耳。把婚宴推向了高潮。 万俟山笑道:“各位来宾,今日婚礼的压轴戏是上演峨眉的大风剑阵。就在酒楼前的广场中演试。请大家边诸酒边欣赏,大饱眼福,千万别错过了这天下第一剑阵。” 话音刚落,十人十剑从不同方位跃入场中,阵势刚刚展开,呼啸的风声和冰冷的剑意便迅速弥漫开来。瞬间便笼罩了广场,辐射到酒楼之中。令人感到了一丝寒意。 蓦地,场中又多了一人一剑,步伐展开之后,又一个大风剑阵竟也成形。十柄水仆剑的威力已经在逐渐发挥,广场似乎成了无边无际的大海,狂风卷着巨浪扑向酒楼,整栋楼房尤如一只大船在风浪中起伏不定,威势端的十分惊人。 张安国的独剑组成的大风剑阵一点儿也不比十人的大风剑阵逊色。蟒蛇剑卷起的巨风,成了两个剑阵中的风眼,狂风剑气都从这里涌出,很快覆盖了整座酒楼和这一条街,任何生物或兵器陷入其中,都一定会被绞得粉身碎骨,任你大罗金仙,也一定是九死一生。 李天霸骇然道:“此阵如此威力,当真无人能敌!今日真是大开了眼界。” 关一岚笑道:“安国二哥真是有心之人,剑阵套剑阵,一人一剑阵,连我也是大开眼界。此阵若罩住峨眉山,便是神仙也难以任意进入。果真是天下第一剑阵。” 刘若峰道:“成都西川王府有个玉龙大阵,也是由昆仑未出世的十老组成,可惜威力仍不如昆仑的十绝剑阵。大风剑阵威力又在十绝剑阵之上,的确可称第一。” 此刻,两个剑阵中的十一个人已经看不清身影,十一人全都在空中移形换位,阵势仍在不断扩展,每一个人,每一支剑都发挥了莫大的威力,罡风剑势无坚不摧,几乎达到了此阵的极至。 宾客中有许多人已经在剑阵巨大的压力下脸红心跳,不能自持。关一岚把声音逼成一线,对张安国道:“好了!可以收阵了!文官们可是没有抵抗力的。” 张安国轻吁一声,两个大风剑阵便都缓缓的停了下来。广场上的十一人之中,竟有五名是穿了大红吉服的。万俟山大笑道:“五位新人竟然联手来了一出大风歌,实在是旷古未有之举!峨眉派从此即为江湖上的一大门派。掌门真人乃新皇所封,大家都要以礼待之,共扬中华武道。” 掌声、欢呼声热烈地响了起来。无论与峨眉相熟与否,大家都是发自内心的。无论哪个门派,都是中华武道的传承之人,谁有了成就,都是华夏子孙共同的财富。人们有理由相信这一点。 新房之内,张安国被四个美人围在中间争喝交杯酒。养性笑道:“把师兄眼睛蒙上,先抓住谁就与谁先喝交杯酒,先过洞房花烛。你们说好不好?” 养真等三女一齐同意。可怜张安国眼睛被蒙了黑布,什么也看不见。四个新娘在房中乱窜,就是不想让他抓到。张安国玩上了瘾,借着仙力在房中飘飞,追得四女娇喘吁吁。最后五人都累过了头,一起跌倒在那张硕大无朋的新床上。 第四百三十五章:丝绸之争 李天霸带了裴天拂、裴天柳,关一岚带了刘若玫、杨娇、杨媚与李常善,张安国带了养性、养真、养善与养慈,刘若枫带了甘如怡,刘若玉带了乔媛,五家人却有三十余人,共乘了二十多辆马车。原来玄天门还有龙生、凤姑、澹台金、澹台宝四人,峨眉派还有组成大风剑阵的边绪、许灏等六人,四川王府还有邓石、卫皇、厉千山三老等十余人随行。纳尼班达兄弟知道此次南征机会难得,入宫请准了随队前行,带了数车货物,金银,想把江南的丝绸生意从南海三仙岛手中抢过来。吕雪岩也派人跟着,要趁机在南方各郡设立官方的钱庄票号。 已时,车队已经出了洛阳南门。沿官道向南急驰。由于玄女宫诸葛如玉提出了九天玄女娘娘的事情,大家基本认为张晶、张莹并未处于危险之中,说不定是隐藏在南海哪座仙岛上修炼。这趟南海之行,也许只是一次集体的旅游罢了。只有刘若峰心中一直惴惴不安。如果两位娇妻真修成了九天玄女娘娘,很可能从此不再居住于成都西川王府了。这个变故刘若峰却不想让这么多人知道,虽然妻子得道飞升是早晚的事,并且是世间之凡人所梦寐以求的,但刘若峰心里真的接受不了,面子上也会觉得更加的下不来。他现在非常想脱离大队单独行动,却又一直犹豫不决。这些人可是自己之前千方百计请来的,且能一走了之?只有随着大队走一程算一程了。 关一岚几乎也有与刘若峰一样的预感。倘若张晶、张莹先一歩成仙得道,而身为九天玄女的她们就真不会回到刘若峰身边了。夫妻分离,那是一件非常残酷的事情。关一岚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之前,十分愿意维持大队行进的格局,只要有城镇打尖休憩,都会把李、刘、张等四人约到一起喝上几盅,遇到纳尼班达需要谈生意,吕雪岩部下需要设钱庄票号的大城市,会停留一两天等待,并不急催着赶路。实在闲了,会与龙生、凤姑夫妇,澹台金、澹台宝兄弟在一起讨论人龙互化,人蜍互化的问题。龙生夫妇有问必答,澹台兄弟兴趣浓厚,有时一讨论就是一晚上,害得刘若玫四女苦守空房,却又无可奈何,只好约在一房连体修炼,竟也很有收获。 这日车队终于到了武城。李天霸找来武城水军统领衙门的官员,亮出了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印符,让他们把长江上的舰队调来,送自己一行到苏、杭一带,完成在江南分配丝绸贷源,建立钱庄票号的工作。那名官员那敢怠慢,忙放出专养的信鸽,通知舰队星夜驶回武城。 第二日,“炀帝之舰”舰队于清晨抵港。李天霸命令把马车都驶到其它船上去,让水军照料马匹,自己领了一行人登上最大的那艘“炀帝之舰”。舰队将官见是九皇子到了,忙不迭地招待起来。 李天霸和关一岚是第二次乘上此舰,心境却与第一次大不相同。那一次是出海攻击倭寇,前途吉凶未卜,无心观赏水天一色,沃野千里的景色。此次又自不同,大唐已经开国,无须警惕敌人攻击,心情舒畅之极。纳尼班达兄弟买了大批生活物资上舰,众人品尝好酒好菜,欣赏好山好水,大呼不虚此行,一众美女云集甲板之上,鲜衣靓裙,衣袂飘香,更使得江景如画。 江面开阔,视线极佳。李天霸、关一岚、刘若峰、张安国、刘若玉共聚一舱,谈些古今人物,看些江天景色,品些江南美酒,吟些对景诗词。几疑人在画中坐,舰在画里行。 李天霸喝了一杯酒,道:“绕道江南,虽耽误了些功夫,却办了几件于国于民有利的实事,欣赏了秋末冬初的长江美景,也要算不虚此行!” 刘若玉道:“可惜不能早些儿到南海,我真想尽快与三仙岛的仙人交手,看他们究竟有何能耐。” 关一岚笑道:“南海三仙岛仙家不一定就在岛上。我听纳尼班达说,他们总在江南一带活动,把江南丝绸贩到海边,通过海上水路运到沿海国家去,赚取利润。说不定在哪个城市,就可能碰到他们,那时保证少不了玉儿出手的机会。” 刘若峰诧异的道:“成仙得道了还要做生意赚钱养家?这三仙岛也太可笑了吧!” 刘若玉道:“也许是他们成仙前就做的生意,也许是门人弟子太多没法养活。总之,他们肯定有他们的理由。我不想过问这件事,我只想向他们讨回两个嫂嫂。” 李天霸道:“来,喝酒喝酒,碰到了三仙岛仙人再说。丝绸北运的事,还要和他们谈判呢。” 在长江上行驶了一日一夜的顺水船之后,舰队到了萧山,李天霸一行弃船上岸,进入了江南这个最大的丝绸古镇。住进了镇上最豪华的一家酒楼“高升楼”。相传过去住在这家酒楼的才子考武举,年年都有人金榜题名,于是被人称为“高升楼”。每逢考较之年,房间租金再高也早就定完。现在是商旅之人入住甚多,李天霸一行入住之后,该楼已告客满。 酉时,纳尼班达兄弟在酒楼大厅定下四桌酒席,宴请李天霸一行。众人俱都梳洗干净,换了内外衣物,显得容光焕发。八个女子尤其姿容绝世,几乎吸引了大厅中其他所有客人的眼球。纳尼班达还是第一次进入这个江南最大的丝绸集散地,以往多次派人前来,多次被人洗劫一空,一次像样的生意也没有做成过。而今天一入城,他就已经让弟弟纳尼班扬派人在县城内设立铺面,开始出售西域货物,收购丝绸。此刻,纳尼班达心情不是一般的好,频频向李天霸、关一岚等敬酒,众人自然酒到杯干,喝得十分尽兴。江南黄酒味道温和,酒劲不大,颇受众人欢迎。 正在吃喝得高兴之时,一名粟特伙计头破血流地奔入大万,报告纳尼班达道:“临街南海绸缎庄一伙凶徒涌入铺面,打伤众伙计,捣毁铺面,抢去物资银两,搁话给老板: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再看见西域商人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纳尼班达脸色一下气得铁青,道:“南海人简直欺人太甚,九皇子殿下,你可要给老头子做主!” 李天霸道:“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就行,弟兄们,干了这杯酒,我们去南海绸缎庄!” 众人轰然响应,俱都喝干了杯中之酒,在被打伤的伙计带领下,往东城大街而去。一酒楼客人见有热闹可看,纷纷跟在后边,街上又不断有人加入,成了浩浩荡荡的一大队人马。 南海绸缎庄却是一大栋楼下的四间大铺面,装饰华丽,气慨不凡。但此刻正在关门,显得是要打烊了。刘若玉一脚踢开大门,闯了进去,喝道:“都是谁砸了老爷们的铺子,赶快滚出来!” 帐房中走出一名膀大腰圆的莽汉,怒吼道:“哪儿来的臭小子,敢来太岁头上动土!给我打!” 刘若玉见四、五名壮汉扑向自己,轻轻一闪,来到了那莽汉的身边,手掌挥动,那莽汉脸上反反正正挨了十几个耳光,整张脸立刻肿了起来,牙也掉了一半,双手捧头惨呼不止。 五名伙计刚想再围上去,刘若玉已旋回到他们之间,东一晃西一闪,每人脸上就都挨了十几下巴掌,个个鼻青脸肿,人人大声惨叫,店面似乎变成了屠宰场,大汉们似已变成待宰的羔羊。 脚步声连响,后院中涌出来十余条汉子,为首的青衫汉子问道:“各位是哪条道上的朋友,竟敢闯入南海绸缎庄伤人,莫非不把南海三仙岛放在眼中?” 刘若玉道:“你等毁我店铺,强抢货物银两,行径与强盗无异!我只略施薄惩,休要抱屈。” 青衫汉子见己方伙计全被打成了猪头,不再答话,挺起一对双钩,冲了过来。 第四百三十六章:以怨报怨 南海绸缎庄内。后院出来的十多个大汉在青衫汉子的带领下,各挺兵器,向刘若玉一行冲了过来。关一岚、李天霸等人已经站在刘若玉身后,见只是一群虾兵蟹将冲出,便都袖手旁观。刘若玉轻轻一笑,闪身进入壮汉群中,先把青衫汉子的双钩插在另两人腿中,以指风点了三人穴道,再让其他汉子的刀剑都刺入同伴体内,人人受了重伤,个个鬼哭狼嚎,状极狼狈不堪。 后院中又出来一群人,个个儒衫飘飘,行动之间举止轻盈,显得修炼有成。气度不凡。为首之人白须白髯,面容清癯,见了厅中情形,已知对手不可小觑,挥挥手道:“把这些废物弄下去,别让他们躺在这儿丢人现眼,败了南海三仙岛的威名。” 又一伙壮汉从后面跑来,七手八脚地把伤者全都掺了下去,大厅内顿时宽了许多。 刘若玉道:“老丈请了。适才捣毁我等店铺,抢走货物银两,可是你老安排的?你老高姓大名?” 白须老人道:“老夫南海派掌门朱子奇,掌管南海派中一切事务。你等未经允许私开店铺,非法收购丝绸,当然应予捣毁!识相的快快退出江南,否则全都要做刀下之鬼!” 刘若玉笑道:“你说的允许是经谁的允许?是县衙么?丝绸生意全国通行,何以在这里非法?” 朱子奇道:“江南丝绸生意朝庭已授权南海派统管,未经我派允准任何人都不得在江南从事这门生意,私开铺面更是严厉禁止的。我劝你等还是赶快退出此地,免遭无畏杀戮!” 刘若玉道:“大唐日前才开国,南海派怎么会有朝庭授权?你等以势压人,独霸江南丝绸生意,搅乱国家经济,实乃恶贯满盈,倘若不知悔改,南海派离灭门不远矣!” 朱子奇身旁一矮胖老者道:“你这小子姓甚名谁,敢与南海三仙岛叫板,莫非不怕死么?我派经营之权乃前朝所授,新朝焉能废除?暂且饶你等一命,快快回去吧!” 李天霸上前一步,道:“南海派冒充前朝授权,独霸江南丝绸市场,已属违法行为。现又藐视大唐朝庭,更是罪大恶极,罪不容诛!你等还有什么话好说!” 矮胖老者道:“就算大唐皇帝亲来,也是斗不过南海三仙岛的!你还是滚回洛阳去吧!”话音刚落,眼前人影一花,胖胖的脸庞上已经被揍了一大巴掌,五个大红指印赫然在目。 矮胖老者惊呼了一声,抚住了脸颊。对面,刘若玉、李天霸含笑而立,实不知被谁打了。 朱子奇也没看清是谁动了身子,心中吃惊不小,喝道:“嗬!原来真有两下子。怪不得敢来江南撒野,不过仍是待宰羔羊,快快报上名号,本掌门手下不杀无名之辈。” 刘若玉笑道:“小爷乃西川刘若玉,你枉称掌门,连大唐九皇子、天下兵马大元帅、洛阳王李天霸殿下当面都不认识,还敢在此大言不惭,要与新朝作对,莫非想造反么?” 朱子奇道:“九皇子不在京城纳福,偏要跑到江南来趟这潭浑水。罢了罢了,管你是真是假,却是留你不得!”话刚出口,人已闪电式后退,足尖只在地上点了一下,地面突然裂开,房屋突然旋转,毒烟、毒针、毒箭乱射过来,却是一个倒转乾坤的阴损必杀之局。 就在那一瞬间,李天霸、刘若玉已穿过陷阱,直追朱子奇而去。身后的关一岚却带着众人飘身后退至大街之上,射来的毒针毒箭穿不过关一岚的气场,并无一人中了暗算。刘若峰道:“好险,幸亏是我等,若是寻常之人,早已死于陷阱之中了。不知玉儿与九皇子会不会有危险。” 关一岚指着已经转了个方向的楼房道:“对方意在逃遁,房中陷阱只是阻敌之用。放心,玉儿和李大哥是追蹑敌踪,断不至于遇到更凶险的事物,我们先到这间酒楼中坐着等候吧!” 众人进了街对面的酒楼,围了几张桌子坐了下来。关一岚、刘若峰、张安国坐于门边,眼睛紧盯着对面的楼房,虽然并不担心两人安危,却也不敢掉以轻心。 酒楼掌柜问道:“客官们是住店还是吃饭,是否需要小二们来伺候?” 关一岚道:“准备几桌酒席,亥时方才饮用,此刻先泡上几壶茶来,大家都渴坏了!” 街对面仍无动静,几名小二却已送来几壶热茶,几十个杯子。关一岚逐一检查了壶中的茶水,确认无毒,才放心让大家饮用。掌柜的道:“客官放心,我们做的是正当生意,绝无隐秘!” 关一岚笑道:“南海派势焰熏天,你这酒楼就在他眼皮之下,竟能得以保存,殊属不易!” 掌柜道:“我只要不碰丝绸,卖我的酒菜,年节孝敬他们几桌酒席,也就相安无事了!” 关一岚道:“原来如此。这样说来,南海派还不算太坏啊!难道他们只欺负北方人?” 掌柜点头道:“北方生意客只要不涉及丝绸,他们也是不闻不问的,按月交纳例钱即可!” 关一岚道:“只给南海派交例钱,税银呢,衙门不收赋税,官吏们靠什么养活?” 掌柜道:“赋税来源主要是丝绸。南海派会适当给县衙一些,其余的全进了他们的腰包。哎哟!老不死的多嘴了!客官慢饮,小老儿不敢再陪了。” 关一岚目送掌柜的背影离去,心里也已经有数了。南海派横行江南,几乎占去半个天下。新朝鞭长莫及,这一次必须犁庭扫穴,切实为大唐除去肘腋之患,才能实现江南的长治久安。为达此目的,与南海三仙岛殊死一战在所难免,双方均有可能出现人员的伤亡。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要想不费点气力就从南海派手中夺回江南,显然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关一岚正在思索,对面的两层楼房又在轧轧地转动起来。关一岚、刘若峰、张安国飞身过去,发现房屋又恢复了门面大厅的原样,地下的陷阱已经关闭。没有一点曾经打斗的痕迹。 刘若玉笑着从后院出来,道:“大哥、门主哥哥,安国兄,你们全都进来吧,里边宽敞着呢!” 刘若峰、关一岚等一行三十余人涌入后院,却见大院两旁全是两层小楼,一直延伸进去,根本不知有多少栋,像极一条长长的街道。隔不远立一高杆,挂一串灯笼,都已经点亮了。门面的二楼中间是一个大厅,可容上百人落座。此刻,南海派掌门朱子奇已被点了穴道,瘫坐在靠椅上,矮胖老者却横尸于地,插在他心口的兵器是一支乌黑的短钩,显然是他自己的绝毒兵刃。其余十多人有的受了伤,也都被点了穴道,横七竖八地坐于椅上。 李天霸悠闲地坐在朱子奇桌边的靠椅上,笑着对关一岚道:“朱掌门想把我们困在毒蛇陷阱中,一网打尽。没想到我们比他们快,追了进来。他飞快地在院子中转来转去,不停地发射各处的暗器,可惜没法伤到我和玉儿。一直累得跑不动了,才被玉儿点了穴道。那矮胖老者从我身后下毒手突施暗算。却被我的护身气墙撞了回去,遭了报应。不过还是走了几个人去三仙岛报信。” 关一岚道:“南海派的驻地在岭南那边,三仙岛也在那个方向,让他们去报信吧!我们以逸待劳,省得到处奔波。倘若神仙们不来,我们灭了南海派,再去三仙岛找那些仙人的麻烦。” 朱子奇咬牙切齿地道:“你们惹不起三仙岛的。仙师们都是王母娘娘的门下,王母会废掉你们!” 刘若玉笑道:“王母纵弟子为恶,正要去天庭告她。不过,无法无天的南海派她是救不了了!” 朱子奇气得吐出了一口鲜血。关一岚怕他伤重自杀,把一颗太上治伤灵丹弹入了他的口中。 第四百三十七章:经营江南 第二天,南海绸缎庄换了招牌,改成了“南方绸缎庄”,纳尼班达不敢陷入这桩纠纷之中,只是索回了被抢劫的物资和钱财,重新购买了一间临街的大宅院,开起了“粟特绸缎行”,并且在县衙之中备了案。县宰姓周名祖林,原来是韩天龙手下的一名千夫长,李天霸南征大军攻克萧山时留下来治理此县的。可惜武功不高,被南海派压制住了,只得明哲保身,朱子奇一年交多少税赋算多少,苏州郡守怪罪下来,南海派马上派人去苏州郡守府威胁,也就不了了之。 周祖林听了纳尼班达的陈述,知道九皇子李天霸坐镇萧山,没收了南海绸缎庄,慌忙过去参见,把南海派横行江南,独霸丝绸生意,压级压价,坑害蚕农等罪行控诉了一番。李天霸安慰道:“南海派果然猖獗之极,本王将调来大军,重整江南秩序。你好好干吧,要为国家管好这丝绸集散经营重地,多交赋税,保证朝庭的财源。我马上将韩将军等调来,为尔等撑腰。” 数只信鸽往河北飞去,还有一只飞往洛阳。李天霸先将江南情况告之左相关一川,要他奏闻皇上,请旨在江南便宜行事,可以代天巡守,先斩后奏。往河北的信鸽,则是为了把原南阳“九霸天将”中的韩天龙、洛天虎、姜天豹、伍天魁、崔天宝、靳天材及他们麾下的三十万兵马全调到江南来。每人镇守一地,形成对南海派及江南政局的绝对威慑力量,真正把江南拼入大唐王朝的版图。树倒猢狲散,南海派在萧山的总舵被摧毁,各地分舵立即遭到其他武林门派的围攻,一败涂地。各郡、县衙门立即恢复了对地方政权的控制,江南的形势对朝庭有利起来。 李天霸将“南方绸缎庄”交给吕雪岩派出的建立江南钱庄票号的官员先经管起来,照样以国家的名义经营丝绸生意。同时发布告示,规定全国丝绸生意完全放开,价格随行就市,县衙设“丝绸监管吏,”对丝绸市场实施严密监管,严禁坑害蚕农,提高蚕蛹的价格,提高丝厂的生产能力,以在短期内促进江南丝绸业的发展。这些措施一经公布,江南无不处处庆祝,人人欢呼。无论农户还是商家,都在种桑养蚕,开办丝厂,开办纺织厂上加大了投入。 十多天过去,南海三仙岛仍无动静,李天霸不由担忧起来。南海三仙岛倘若偷袭洛阳,仅凭关一川、吕雪娘、吕雪岩、关一月等人是对付不了的。看来还得主动出击,分一半人沿江西上,从荆州南行,翻越岭南诸山,直赴南海,寻找三仙岛决战。关一岚同意这一意见,主动请缨上南海,不过他要乘逐龙直去,直捣三仙岛,给南海派以毁灭性的打击。商议既定,由关一岚一家,刘若峰一家,刘若玉夫妇明日辰时乘逐龙去南海,直飞三仙岛。李天霸一家,张安国一家与追电留在萧山,总揽江南大局。张安国原想亲自去找两个姐姐,因有关一岚带队而作罢。自己不可能比关一岚更高明,若说有了他自己也不放心,那就授人笑柄了。 众人早早就睡下了,准备第二天早些起来上路。当晚应该由李常善巡夜,关一岚却突然心血来潮,预感到要发生什么事情,便悄悄告诉龙生,晚间一起与李常善值更。 子时刚过,三条人影突然飞到“南方绸缎庄”屋脊之上,掏出几颗黑糊糊的东西,便想向四边的房舍扔去。关一岚、李常善、龙生却不声不响地逼到三人跟前,让对方失去了出手的机会。李常善一见三人,便笑了起来,道:“孟岛主,难得你以一己之力,也敢来与大唐为敌。南海三仙岛助纣为虐,搅乱江南政局,欺压鱼肉百姓,莫非不想在王母仙班中混了么?” 孟顼挟怨而来,是听逃回去的南海派副掌门朱子异报告说,大唐九皇子率兵捣毁了本派总舵,断了南海三仙岛的财源,还杀了总巡查米薪桂。孟顼的飞升岛其实才真正是南海派的后台,全靠门人弟子抢来的金银支撑他全岛的开支。南海派失风,等于断了他的财源,他怎么忍得下这口恶气?于是派人通知其余两岛岛主随后增援,自己带了朱子异与另一长老星夜兼程而来,准备以南海霹雳子炸毁了这个地方,制造更大的事端,逼迫另外两岛三位仙友与己同阵对敌。谁知刚赶到萧山,正想趁夜色打对方个冷不防,却已有三人凌空截击,让自己的霹雳子无法出手。于是恶狠狠地道:“你等灭我南海派,已是不共戴天之仇,南海三仙岛绝不会善罢甘休!” 关一岚笑道:“说是三仙岛,莫非只是你一岛在作恶?否则怎不见那两岛的仙人们现身?” 孟顼怒道:“三位道兄正在江南各地诛杀毁我各地分坛的门派,江南即将血流漂杵,尸横遍野。而这一切,都是你们非法侵入江南造成的,你们必须为此承担直接的责任。” 关一岚与龙生互补,已经用庞大的气墙裹住了三人,让他们逃无所逃。闻听对方的恫吓之言,好笑的道:“如果嗜杀成性之徒都能够飞升王母仙班,这天上岂非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江南是大唐的江南,不可能任由你们这些伪神仙肆无忌惮地蹂躏!看来灭了南海派,正是王母的旨意。” 孟顼哈哈大笑道:“南海派岂是你说灭就灭的?王母娘娘旨意又岂是你请得动的?南海三仙岛若出事,师尊南海仙翁他老人家绝不会坐视不管。你等那时绝无一人能逃过他的惩罚!甚至于连刚刚建国的大唐,也有可能在他老人家的震怒之下土崩瓦解。这还不算师尊三个师妹的火海剑阵,倘若一齐发动,这天下将无一处地方不是焦土。孰轻孰重,你们自行掂量吧!”孟顼已经感到自己的身体陷入了一堵气墙之中,手足身体都即将动弹不得,只得抬出师门以壮胆色。 关一岚笑道:“南海三仙岛六位仙家一向同进同出,此刻却只有你一人以身犯险,你是不是也太性急了一些?按理,那对仙子姐姐一向冲锋在前,此次不愿出面,一定是不耻你的为人。” 孟顼急道:“你胡说!元家两位师妹上次与我们分手后一直隐蔽起来修炼,否则早已杀上洛阳了。不过,她们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趁你不在炸毁皇宫,也费不了多大事!” 关一岚笑道:“你就是把玉皇大帝都搬出来,此刻也无法救你回去。乖乖到你们设的蛇窟中去待着吧!如愿改过自新,放出灵神交流。否则只有自求多福了。”说完伸手一招,三人怀内的一切物事包括十来颗霹雳子全飞了出来,进入关一岚长袖之中。人龙仙力神力组成的气团裹着三人急坠而下,从打开的地穴洞口滚了进去,隐隐传出两声惨呼。 二楼大厅之中,李天霸、刘若峰、张安国、刘若玉在静候结果,他们只是听到了开始时的声息,到关一岚、龙生联手布成气墙,一切谈话便都隔断了,再也听不见任何动静。 关一岚、李常善、龙生三人一脸笑容地走进大厅,分别找了位置坐下来,李常善紧挨着关一岚。 龙生笑道:“有个好消息要宣布,南海三仙岛两位仙姑自上次离开四位男仙后一直就没露面。孟顼说她俩是隐蔽修炼。张家两个妹妹一定跟她们在一起。应该与修炼九天玄女娘娘有关系!” 刘若峰大喜,问道:“可知道隐蔽的地方么?我们赶快去找到她们,多日的牵挂就结束了。” 李常善道:“大哥,元珍姐妹连四个师兄都不告诉,可知修炼之地何其神秘。我看,我们只能耐心地等下去。两位姐姐修成仙家之体,一定还会与我们见面的。到时你们就一家团聚了!” 刘若玉道:“修仙之地大都神秘莫测。大哥,只要知道嫂嫂们安全,见面早晚倒不重要了!” 李天霸道:“岚弟弟,孟顼是被你们控制起来了么?千万注意,仙家是不能伤害的。” 关一岚笑着点了点头。他正在思索孟顼的话,两岛那三个仙人,应该快露面了。 第四百三十八章:仙家之争 午末未初,三个儒生打扮的人来到了南方绸缎庄前,正是南海三仙岛另外三个仙人。仲闾穿的是白色儒衫,大袖飘飘,一派仙风道骨。贝鼐一袭天蓝色儒衫,羽扇描金,双目炯炯有神。林堃一身大红儒服,手持铁胆,更显豪气干云。三人在店铺外站定,贝鼐传音道:“南海三仙岛三位岛主求见九皇子殿下,有事请教,乞请出来相见。”声音直入后院数十丈之遥,字字入耳。 李天霸听了大喜,与关一岚迎了出来,笑道:“三位岛主仙驾光临,未曾远迎,望乞恕罪。大街之上不是说话之处,有什么事还请入内详谈,以释疑惑,如何?” 仲闾也笑道:“好吧!突然前来造访,实在唐突之致,请九王子殿下与关道君见谅。” 三人仰然而入,个个气定神闲,大有不惧龙潭虎穴之态。李天霸把客人引上二楼客厅,分宾主落座。此时刘若峰、张安国、刘若玉也跟着进入厅中,五主三客,各坐一列。裴天拂、李常善、乔媛等送上茶来。茶是西湖龙井,水是雨前晨露,香气弥漫在大厅中,引人馋涎欲滴。 李天霸笑道:“不敢动问,怎么只有三位岛主前来?元家两位仙姑一向快人快语,怎未同行?” 林堃道:“敞岛两位师妹自前次荆州不辞而别后,一直未回岛上,我们也在四处寻访。” 刘若峰道:“实不相瞒,当日在荆州一同失踪的,还有我西川王府的两个师妹。至今也无消息。” 仲闾道:“怪了!难道两者之间真有什么关联不成?敞师妹从来不会隐匿行踪,除非事涉修仙机密。难道她们四人有了相同的修道机会么?否则素不相识,缘何会走到一起?” 刘若玉道:“会不会是三仙岛飞天双姬前辈掳走我们两位师姐?三位仙师,仙子们可有此癖?” 林堃怫然不悦,道:“小兄弟此言不妥,飞天岛双飞仙虽然性情急燥,却从不做有辱仙规之事。四人同时失踪,只有一种可能,与修仙了道之事有关,也许再过些日子,她们就现身了!” 刘若玉固执地道:“神力相差太远,我担心两位师姐是受迫而行,如遇伤害,她俩防身泛术。” 仲闾道:“小兄弟放心,双姬修的是正派王母仙功,断无吸人功力之举!此事早晚会真相大白。” 刘若峰忧心忡忡地道:“两个师妹无端失踪已逾两月,师门日夜悬心,我们只能去南海寻找了!” 贝鼐道:“原来九皇子殿下、关道君等是为此而来。不过此事与南海派毫无关系,不知你们为何要强占其总坛,杀害其长老,抢夺其财产?这应该不是仙家所当为吧?” 李天霸从怀中取出一卷黄缎,道:“本王奉旨查办江南丝绸垄断案,现已查实,南海派长期霸占江南丝绸行业,欺行霸市,乱杀无辜!打压地方官吏,贪污国家税赋,罪行累累,罄竹难书,本王蒙皇上赐先斩后奏之权,杀个把妄图袭击本王的恶徒,有何不可!” 将手中黄缎双手展开,持于三仙眼前。三人看去,只见上面写道:“大唐皇帝诏曰:国家一统,天下方兴。然各地屡屡奏报,唯江南政令不通,赋税流失。丝绸市场被帮派垄断,黎民百姓为豪强所欺,实已动摇国家根本。为正本清源,着令九皇子李天霸代朕巡狩,调河北兵马三十万重入江南,殄灭逞凶恶徒,剿除不臣帮派,重建丝绸市场秩序,一国之内,公平交易,货物价格,市场论定。若有不轨之徒,可以先斩后奏!叛国帮派,即行连根铲除!特特钦命!” 仲闾叹道:“孟师弟就是这样经营丝绸的么?我三人从未过问此项生意,飞仙岛、飞天岛也从未收取过什么好处。南海派塗毒江南,方引来皇上雷霆之怒。与我等无关,尚请九皇子殿下明察。” 仲闾的话,无疑已经在撇清飞仙、飞天两岛与飞升岛之间的关糸。南海派只是飞升岛一岛所建,所有不法收入只归于飞升岛,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贝鼐、林堃没有反驳仲闾的话,说明他们是同意这个说法的。孟顼一己之私,已经损害了三仙岛的名誉。眼下朝庭大军压境,南海派的履灭乃顺理成章之事,企盼的只是少杀些人,免得江南及岭南生灵涂炭,就算是好的了。 关一岚道:“南海派之事既然与三位岛主无关,我们之间当然仍旧是朋友。关某有一个不情之请。萧山这里以及江南的事情由九皇子殿下去处理,我们刘、张、关三家去南海诸岛看个究竟,若能得三位仙师为向导,介绍地理环境和风土人情。当真感激不尽!” 林堃道:“我等此来,实是受孟岛主所邀。此刻既知飞升岛与南海派的不法情事,自然不会再与飞升岛有任何瓜葛。不过,我仍要忠告各位,孟岛主敢于如此横行霸道,主要是依仗其师门南海仙翁的势力,南海仙翁是南极仙翁的亲弟弟,影响直达天界。你们倘若处罚了孟岛主,南海仙翁决不会善罢甘休!他要是率众弟子出海来讨说法,还真没谁能与之对抗。” 关一岚道:“如果南极仙翁护短,很可能奏清天帝,下界助其兄弟。后果如何,大家肯定已经心知肚明。关某却丝毫也不害怕!大唐应运一统天下,解天下万民于倒悬,正是天命所归!朝庭整顿吏治,平定反叛,乃人皇自己的事情,不是天帝所能左右的。南极仙翁若背着王母逆天而行,扰乱了大唐太平盛世,一定难逃公道。我就是闹上三十三天,也绝不妥协!” 一番话义正词严,少见地表达了关一岚的大无畏的精神。刘若玉不由击节叫好,道:“好一个绝不妥协!南海派所行所为祸国殃民,天上天下仙凡人人得而诛之!有几个神仙护短怎么了?难道还能把大唐天下推倒重来?九皇子殿下只管秉公办事,天道无私!我们不能怕他!” 李天霸道:“玉儿所言正合本王心意。江南乃国家赋税重地,绝不能由不法帮派强占了去。再有神仙护短帮忙,本王也绝不罢手。不过,孟岛主罪不至死,本王绝不会杀他。请岚弟弟和龙兄把他带到飞升岛去,施以禁锢,看南海仙翁对他的好弟子到底有何话说。” 贝鼐惊道:“你们已经抓住孟师弟了么?怎么样?没有弄伤他吧?弄伤了可不好说话。” 刘若峰道:“贝岛主着什么急?孟顼搅乱大唐王朝的江南数郡,犯下累累罪行,纵伤了又如何?” 林堃道:“仙家之争,重在控制灵神。没必要如凡夫俗子般动手动脚。伤筋动骨乃笑话一场!” 关一岚从袖中取出那十几颗南海霹雳子,轻轻放于桌上,道:“若非动手动脚,孟岛主的这些炸弹就会要了我们一干人的性命!不知贝岛主身上带了多少颗?俗话说神仙打架,殃及凡人。指的就是孟顼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仙人。上次本人从飞天双姬手中收了三十余颗,本来就想原物归还。现在看来还是暂且收在身边的好,免得孟顼之流又用来害人。” 李天霸也从怀中摸出几颗南海霹雳子,道:“危急之时,我们还可以用来反击敌人,以保护自己!” 仲闾双手直摇,道:“两位请收起来吧,此乃不祥之器,乱用必伤及无辜,害人害己!我们三人身上从不带此凶物。几次要全部销毁,又是祖师爷们传下来的。今后将严禁门人带出。” 关一岚长袖飘动,桌上的南海霹雳子又全部卷了回去。道:“同赴南海之行,未知三位岛主应允否?如确实不便,我等只有自己去了。若不遍寻南海诸岛,何以面对师门?” 林堃道:“罢了!我三人就陪大家跑一趟吧!结果如何尚难逆料,大家尽心尽力就好了!” 关一岚一行都面有喜色。有三仙人带路,南海之行应该顺利许多。谁都不愿意途中再生事端。 第四百三十九章:密室之炼 九霸天将分别五年后再度聚齐。韩天龙、洛天虎、姜天豹、伍天魁、崔天宝、靳天财各领五万人马,从燕京、河北诸地分头南下,沿途军纪严明,行动绝不扰民,按李天霸飞鸽传书中指定的驻扎地点,先后抵达金陵、漳州、余姚、浦城、九江、韶阳,把江南各郡牢牢地置于军队的控制之下。六将安顿好一切,便从驻地匹马单枪赶往萧山参见李天霸。这日未时,已经是全部到达。李天霸大喜,把他们都安置在相邻的三间小楼中,两人一间,既宽敞又不寂寞。 酉时,李天霸在南海绸缎庄二楼大厅大排筵席,招待南海三仙,河北来的六霸天将,以及即将赴南海探岛的关一岚、刘若峰、张安国、刘若玉四家人。大厅中摆了十桌酒席,连纳尼班达兄弟,国家钱庄的主管卞植也都请了过来。短短十几天功夫,纳尼班达的“粟特绸缎行”已经将分号建到了上述各个江南的主要城池,大唐尚书省的“南方绸缎庄”分号以及钱庄票号的分号也同时开到了这些地方。李天霸之所以让大军分别驻扎在这些城市,就是为了确保江南的丝绸市场尽快走入正轨,确保国家的钱庄票号能够安全运行。 李天霸举杯道:“尊敬的南海三仙岛三位岛主,尊敬的粟特国使者,尊敬的玄天帝君及各位公主,尊敬的西川王府以及刘张两家的所有的兄弟姐妹们。大唐开国,在座的许多人都曾经立下了不世的功勋,为了平定江南的丝绸叛乱,本王又与各位再下江南,总算不辱圣命,殄灭了公然反叛的南海派,整顿了江南吏治,规范了全国的丝绸市场,完善了国家的经济布局。这是一个重大的胜利,与当年收复江南实现天下一统同样重要。大家又为建立大唐盛世立了大功。来!本王代表大唐皇帝陛下敬各位一杯,祝大家修炼有成,早日飞升!经营有术,多多发财!” 众人皆站起身来,举杯相碰。大厅之中碰杯之声不绝于耳,所有人的脸上都充满了笑容。 仲闾道:“连日来我等游历了几个城市,处处百姓生活平静如恒,个个行人脸上容光焕发。几乎到了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平安之境。细问过去南海派横行之时,蚕农、丝厂、商户皆痛骂不止。对比之下,深感大唐治理天下的政策确实行之有效,作为仙境中人,我等过去的确孤陋寡闻。特特借花献佛,敬九皇子殿下及各位仙师一杯,以赎过去不敬之罪!” 李天霸举杯道:“不知者不罪!三位岛主能深入社会体察民情,最后得出客观公正的结论,的确值得尊敬。来,李天霸交了三位这样的好朋友,今后肝胆相照,共享感世之福。”贝鼐道:“有一事却需告之殿下,南海派过去取得的丝绸,都是经海路销往海外,获利颇丰。倘若断了这个财路,对江南丝绸业的发展不一定是好事!” 卞植道:“好教三位仙家知道,九皇子殿下已交待下官过问此事。在被南海派裹胁进来的绸商中选择了几家,发还店铺产业,鼓励正常经营,海上丝绸通道已经恢复,前景看好。” 林堃道:“好!有气魄!有胆识!对南海派弟子门人区别对待,鼓励他们改邪归正,大有创意!” 李天霸道:“经过整顿,施行了鼓励农桑的扶助之策,丝绸产业已向江北发展。不要三、五年,丝绸产量定会大幅增加,无论海路陆路,都要有商家贩运出去。大家凭本事赚钱,公平竞争!” 纳尼班达道:“九皇子殿下的一连串举措,为江南丝绸产业的发展壮大奠定了坚实基础。粟特国特使可以保证,一定以比任何时候的市场最高价收购丝绸,以鼓励蚕丝生产。粟特要把利润看薄一些。把经济效益留给产地,推动丝绸产区经济社会全面发展。” 关一岚鼓掌道:“好!纳尼老爷子的这个表态好!否则产量上升,绸贱伤农,九皇子殿下的一番苦心就付诸东流了。不过,国家的绸缎庄也在做这个生意,价格最终会由国家来调控。如果全世界的皇室都要穿丝绸,仅靠我中国内陆的这点产量是根本不够的。产地价格一定有保证!” 众人边喝边谈,直至戌时,方才酒酣人散!李天霸把九霸天将及关一岚全都留了下来,进入大厅旁的一间密室,道:“岚弟弟一行明日就要起程赴南海,只有这一个晚上的时间可以使用。我知道你们六位没有放下过修炼,但军旅之中总是不能称心如意。我等今晚集体修炼,若能使你们六人再进一步,你们就能威镇南方,为大唐经济的复苏再度建功立业。” 韩天龙道:“五弟,大哥知道你的心意,可是我等资质实是平庸,拔苗助长是没有用的!” 崔天宝道:“大哥说的很有道理,五哥虽然希望大家功力相当,谁都可独当一面,可惜我与老七是烂泥糊不上墙,能有这点道行,已经是幸运的了,凑合着过下去吧!” 李天霸道:“六弟就爱胡说!我问你,你那五万人马之中,可有武功超过你的将士?” 崔天宝笑道:“十个正副万夫长武功都比我高上不止一筹,千夫长中超过我的也大有人在。不过,他们谁也不敢存犯上之心,我可是把他们全都管理得服服帖帖的!” 靳天财道:“六哥,你就别吹了。他们服你,是因为你出手大方,自己的饷银全分给他们不说,还向家里要钱来送给他们花。人家当大将军全家沾光,只有我们俩是空壳子,你还要吹大牛。” 李天霸道:“关爱下属是对的,即使你们武功比下属高也不能高高在上,不过向家里要银子花就不对了。今后你们六人的饷银都加双倍发给,再不许向家里要一分银子。” 崔天宝道:“其实我是独子,家里那些财产将来还不都是我的?老爹老娘又带不进棺材里去。五哥不让向家里要,不要就是了嘛!这跟提不提高武功没有关系吧?” 李天霸简直哭笑不得,道:“你想让南召的乡亲耻笑你五哥啊?跟着我出来打天下,大将军都当上了,还穷得没有银子花。你最好省一点,过年带点银子给爹娘,让他们也说五哥一声好!” 崔天宝笑道:“是!五哥的话老六记下了。过年和老七回趟南召,也给两家老人一个惊喜。” 李天霸道:“闲话少说,大家围成一圈坐下吧!柳儿,把仙丹分给他们六人。” 裴天柳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给韩天龙等六人一人发了一颗增加五百年功力的太上仙丹。 关一岚从怀中取出一个鹿皮口袋,挑了六颗丹珠出来,道:“我这里还有几颗神兽丹珠,已经分不清究竟是什么神兽的了。你们一人吞下一颗,或许会起到一些作用。” 六人把仙丹和丹珠一齐呑入口中,开始运功炼化。九霸天将的手紧紧相握,李天霸的左手握住了关一岚的右手,裴拂的右手握住了关一岚的左手。六人体内的药力、珠力化开之后,关一岚从手心“劳宫”穴发出神力,引导两种灵力在六人体内经脉中穿行,不断地进行扩张经脉,储存神力的循环。李天霸、裴天拂、裴天柳也不断释放神力相帮,六人体内气机爆涨,面红耳赤,身体已经离地,飘了起来。关一岚加大神力去改造六人体内的丹、珠灵力,使之转变为仙力和神力。渐渐地,改造成功了,六人脸色转红为白,晶莹如玉。李天霸、关一岚四人虽发出了神力,却因十人联手修炼,返回的丹、珠之力足以弥补消耗,因而身体也都离地飘起。 整个密室成为了一个强大的神力气场。十个人全都沐浴在太上神力之中。韩天龙等六霸天将不仅被洗精伐髓,而且已经脱胎换骨,全都具备了“虚无仙力”,伍天魁更高一筹,已经具有了“非常神力”。关一岚把密室中的神力全都引入六人体内,轻吁了一口气,结束了修炼。 此刻天色已亮,韩天龙等六人一跃而起,却收势不及,头都撞上了屋顶。一个个惊得呆了! 第四百四十章:飞向南海 伍天魁跃得最猛最快,应该撞得最重才是,然而他体内神力却生出反应,阻住头撞屋顶,轻飘飘落回地面。其余五人虽然撞上了屋顶,幸喜并未受伤,落地之后目瞪口呆,仿佛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崔天宝脚下用力,再次向上飞跃,结果仍然相同,头部撞上屋顶后又掉落地面,惊喜莫明的道:“五哥,你施了什么仙法,把兄弟彻头彻尾地改造了。我还是那个崔天宝么?” 李天霸笑道:“老六当然还是崔天宝,不过,你部下再没有一个人的武功胜过你了!你们现在至少都拥有了太上‘虚无仙力’,修仙了道都只是时间问题了,不过,是玄天道君成全了你们。” 伍天魁扑地跪倒在关一岚面前,感激的道:“从乌龙洞到今天,蒙恩师屡次传功,真是恩同再造!” 韩天龙等五人也一齐跪了下去,道:“玄天道君再生之德,我等兄弟不敢或忘,容当后报。” 关一岚双手微抬,六人便都身不由己,好似被人搀扶着站了起来。轻轻笑道:“诸兄不可如此!是天霸大哥为你们重塑了身体,再造了灵神。从此六人联合,江南再无对手。九霸天将倘若联手对敌,天下皆可去得。伍兄已具太上‘非常神力’,白日飞升有望,还请努力修炼。” 伍天魁道:“以往修炼,对何日方达飞升之境想都不敢想,今日却一蹴而就,伍某当永为骥尾!” 韩天龙等一齐拱手道:“我等也唯玄天道君马首是瞻,倘有差遣,定当万死不辞!” 李天霸笑道:“好了好了!我只不过让你们记住岚弟弟的人情,你们若执弟子礼,让我这个当岚儿大哥的怎么办?天色已明,岚弟弟就要起程。你们休息一上午吧!下午我们九人再聚。” 韩天龙等齐声答应,分头回各自居住的小楼。李天霸、裴天拂、裴天柳送关一岚出来。到了后院的巷道深处,关一岚一家居住的小楼之前,方才依依惜别。两兄弟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久久不愿分开。两人仿佛知道,随着大唐开国和大唐王朝的崛起,他们在人世间的所有共同的追求都已经完成,这种人际间的正常交往的理由已经极为罕有。长时期的分离迫在眉睫,人的情感会在仙班中延续么?这是谁也不知道的答案。他们只能让今后的实践来证明,结果却谁也不知。 看着李天霸夫妇三人回去的背影,关一岚心底突然生出一丝伤感。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好友相别,知音远去,应该是其中最令人伤感的吧?磊落如关一岚,竟然也有此时此刻的缠绵悱恻。 院门打开,刘若玫、杨娇、杨媚、李常善拥到关一岚身边。四女把他轮流抱在怀中,似在安慰他那颗仍然被友情撕扯的心。关一岚终于从感伤中走出来,尴尬地笑道:“又让你们看笑话了吧!朋友之情,竟也舍之不下,何况父子夫妻,兄弟姐妹乎?他日我们若分开,不知又会如何?” 四女却都把他推离身边,齐道:“你有本事就飞吧,看我们能否被抛下?你当我们还是凡人?” 关一岚哈哈大笑,以神力把四个妻子揽入怀中,道:“我既能施仙法,自然仍比你们高上一阶,你们要想孤立为夫却办不到。纵使上天入地,我都要四个美女陪着。” 刘若玫道:“别闹了!走吧!峰哥哥、安国兄、龙生与南海三仙都在那边等着呢!该动身了!” 一家子人继续走向前去,片刻之后,一个院墙边的小广场出现在五人眼前,这是“南方绸缎庄”后院的尽头处,南海派占了这么大一片地方做总坛,的确太过霸道,其覆灭也算罪有应得。 关一岚等到来,小广场上已站了二十余人,刘若峰、甘如怡、刘若玉、乔媛、厉千山、卫皇、邓石,西川王府共有七人。张安国、养性、养真、养善、养慈,峨眉山是五人,边绪等六人不能飞行,所以不在此例。加上关一岚、龙生等玄天门的六人,足有十八人之多。南海三位岛主站在一边,似乎搞不清为何有这么多人去南海,又是如何去法,脸上都是一幅狐疑的神情。 关一岚拱拱手道:“有劳三位岛主久侯,惭愧之至。我们这就走么?” 仲闾道:“如果赶时间,我们就升空飞行,若人多不便,也可租车南下。无非缓几天而已。”这话已经是很客气,很给面子的了,显然对这批人仍旧充满了怀疑的态度。 关一岚高声道:“全体升空飞行,各家一个云团,互相照顾着。决不可让一人落伍!” 南海三位仙人乘祥云升起,入空之后看去,只见三个大云团已经升至空中,紧跟在自己后边,心中虽然惊异莫名,但仍驱动脚下云层飘向南方,偶尔回头看时,三大团云彩在后面紧随,一点跟不上的感觉都没有,心里不由得暗暗称奇。刘、关、张三姓竟有这么多临仙以上的仙班中人可以驾云飞行,无怪乎李唐会与他们亲密地结交,这股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 南海三人不知道,三大云团之后还有一个小小云团,是关一岚和龙生用气墙困着的飞升岛岛主孟顼。他被独自从蛇窟中放了出来,由气墙裹挟着升入空中,只得踏云而行,害怕坠地而亡。至于跟在他身边的那名南海派副掌门和那名弟子,已被放出气囊,葬身于蛇窟之中了。 冬初的天空,堆积着大片大片的浮云,这在北方或许会蓄积成一场大雪。南方又自不同,冬季干旱少雨,天空中老是有那么多云层在翻滚变幻,虽然雨意很浓,却十有八九下不了一滴雨。太阳总是藏在厚厚的云层后边,偶尔从云隙中穿过,洒下了万道金色的光芒,除了给云层镀上一圈金边,让冬日的天空多了些绮丽的色彩外,洒到地上的光线却没有多少热量。 二十余人就在云层下飞行。从临仙、应仙、散仙到金仙,各个阶层的仙人都有。虽然仙阶不同,因为结伴而行,到还看不出神力的高低。应该说,峨嵋养真、养善、养慈、西川王府乔媛四人相对要差一些。只是张安国神力已在散仙以上,与养性联手施为,方确保这片云团飞速跟进,没有一点儿跟不上趟的迹象。准确地说,张安国已经竭尽全力地施为,倘若路程过长,峨眉派慢慢地拉下一点距离也是意料之中的。养性见张安国额头出汗,道:“落后没啥,省点气力。” 张安国道:“不行!这样不就丢了我峨眉派的面子么,无论如何都要保持这个速度。” 养真歉疚的道:“是我三人修为太浅,拖累了夫君,我们其实不该吵着要来的。” 张安国道:“别说傻话了!只要全力施为,我们差不了多远的。你们依然运起神力,勿须分心。” 另一个云团上,西川王府的情形要好得多,刘若玉也是散仙水准,又有三个老爷子与刘若峰夫妇助力,仅一个乔媛帮不上忙,无关紧要。那团云彩飘动甚速,一直紧跟在南海三位仙人之后。 关一岚与龙生带着四个女人飞在后边。他们的身后还有一个裹在气囊中的孟顼。关一岚其实完全掌控着空中的形势。无论哪一团云彩出了问题,他都会出手加以帮助。此刻,峨眉派的云团已出现迟缓的情形,关一岚伸手一挥,无尽的神力一涌而去,不仅托住了那片云层,而且使其恢复了正常的速度,还使张安国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他知道这是关一岚在发力相助,心里感慨之极,道:“是三弟在以神力相助!我就说嘛,只要有他在,我这个峨眉掌门便没有输的时候!” 养性感慨的道:“关门主夫妇一直就是我峨眉山的福星,我把他的雕大了一些,你不介意吧?” 张安国没有答话,却哈哈笑了。前边,南海三位仙人的云团已经在缓缓下降了。 第四百四十一章:飞升之岛 众人驾着云层缓缓下降,向下看时,却发现下面是万顷碧波,无边无际,原来已经到了南海之上。眼前海天一色,由浅蓝而至碧蓝,由碧篮而至深蓝,由深蓝而至墨蓝,层次分明,色泽亮丽,令人顿生天已入画,海已入画,人也已入画的幻觉。碧波荡漾之中,东一颗,西一颗地散布着许多岛屿,从半空望去,如珍珠玛瑙,如翡翠玉石,尽显出海岛的玲珑剔透,拓展了人眼中的海市蜃楼。众人眼睛根本来不及仔细观赏,便已经跟着南海三位仙人降落在一处山峰之上。 关一岚、刘若峰、张安国走至山峰的绝壁边缘,向下看去。只见波涛汹涌,不断地冲击着礁石岩壁,轰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极尽目力,也未看见海面上有其他的岛屿。 关一岚道:“此岛孤悬海中,常人难以上来,恐怕是一个无人居住的荒岛吧!” 林堃笑道:“关门主有所不知,此乃孟顼的飞升岛。这是岛的最高处,相传为仙人们的飞升之地。你看岛的那一边,炊烟袅袅,楼房掩映,居住着两千余弟子。是南海三仙岛中岛最大,人最多的一个。大家跟我们来,从这边缓坡下去,便可以游览全岛,遍观海岛风光。” 刘若峰领着众人跟在林堃三人身后,沿狭窄的石径下山。由于只能单人行走,队伍便拖得很长。关一岚和龙生有意拖在最后,互相一使眼色,如大鹏展翅般跃出了悬崖绝壁。一人一龙很快在绝壁上找到了一个洞窟,进口很小,十分干燥,并无蛇虫踪迹,便把孟顼弄了进来。关一岚把三颗太上止饥丹塞入孟顼口中,用水壶中的凉水喂他吞下去,道:“你就在这儿好好地反省一下自己的行为吧!千万别去想怎么离开这儿。因为你的神力受制,与凡人无异,只能等我们回来。” 孟顼眼神呆滞,倚坐在岩壁上,什么反应也没有。要想恢复仙人模样,仍需关一岚和龙生收回用于禁锢他的神力。否则即使他的恩师南海仙翁前来,也会为之束手无策。 龙生道:“走吧!这地方很安全,又是神不知鬼不觉,今后如何,要看他的造化了!” 关一岚点了点头,转身出了洞口,悬于海面之上,龙生紧跟在其身后。二人仍以混合神力包裹了整个洞穴,让几颗野藤垂下来稍作遮掩,便飞上了峰顶。此刻山路上已空无一人,关一岚道:“我俩轻轻地追上去,仍然跟在后边,切不可让三位岛主看出什么来。” 龙生笑了笑,飞身前行。盏茶时候,已经追上了下山的队伍。关一岚随后而至,果然无人知觉。 队伍已经行进到了漫坡之上,小路多了起来,岔向四面八方。到处都有房屋掩映在树丛之中。已经有岛民发现了这支队伍,四下竹哨之声顿起,说不清已经有多少具弓弩瞄准了他们。 仲闾以神力传音道:“我等乃孟岛主的朋友,现来岛上做客。有管事的出来回话。” 一位坦胸露背的壮汉,一个管家模样的瘦子走到仲闾身前,壮汉道:“原来是三位岛主大驾光临,未知孟岛主因何未与三位在一起?以往四位岛主不都是共同进退的么?” 瘦子道:“孟通休得无礼!三位岛主与众位宾客请随孟福来,到客厅用茶。” 林堃道:“如此有劳孟总管了,林某不请自来,虽为带朋友游览,总是唐突之至,乞请谅解。” 孟福边走边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海岛观光游览,正是待客之道,岛主无须过谦。” 众人来至一处巨大的庄院之前,孟福一路叱退了许多携弓带刀的门人,此刻虽然仍有许多人在远处探头探脑地观看,却很少含着敌意了。孟通一路跟随,再也没开口说话。 庄院的大门可谓气势宏伟,金碧辉煌。门楼上“飞升岛”三个大字写得龙飞凤舞,显然是纯金铸就,在矫阳下闪闪发着金光。大门之内,一间大殿垂檐斗拱,雕梁画栋,琉璃瓦顶,颇为壮观,不仅显得富贵逼人,而且酽然大家风范。岛主建筑手笔之大,绝非寻常海岛可比。 孟福把众人带入殿内大厅,分宾主落座。丫鬟送上茶来,却是岭南雀舌,香味扑鼻而来。 林堃浅啜一口,赞道:“好茶,雀舌我也喝过,似乎并无这般香法。” 孟福陪笑道:“茶叶倒都是一样,不过水质不同而已。此水乃从岛上旧火山口中的泉眼所得,极是稀罕,煮饭做汤都是绝味,烹茶就更是香甜可口。不过以前可没有,这才发现大半年。” 仲闾道:“贵岛地杰人灵,果然得天独厚。仅以品茶一道,已经是不虚此行了。” 孟通道:“在下不敢冒昧请问三位岛主,可知我家岛主现在何处?为何不与三位岛主同行?” 贝鼐道:“孟岛主在南海派总坛忙于经营之道,无暇来与我三人陪客,所以不曾同行。” 孟通道:“听闻大唐已对江南用兵,主要是针对我南海派,未知三位岛主知情否?” 林堃道:“此消息尚未得到证实,或许孟岛主回来,会把准确的情况通报我们,三岛统一行动。” 孟福道:“岛主不在,怠慢了贵客。餐厅已备好了海鲜酒席,请三位岛主和客人们品尝。” 关一岚本想趁天色还早离开飞天岛,但仲闾等三人却没有走的意思,便只好耐着性子跟去餐厅,与张安国两家同桌,坐了下来。席面果然丰盛,厨师显然来自中土,虽是地道海味,却做得中规中举,与京城大酒楼相比毫不逊色。孟通、孟福挨个敬酒,执礼甚恭。关一岚不由得有些儿不忍。自己把人家的岛主禁锢起来,却在人家家里大吃大喝,也实在太没道理了。 酒宴吃毕,已是戌时,天已经黑尽了。孟福吩咐下人,领着客人去了岛上的客房。大厅里只剩下孟通、孟福二人。孟通心情不好,便多喝了几杯,带着酒意道:“福伯,他们三位分明已经与岛主不是一路人,你为什么还要如此铺张地款待他们?” 孟福道:“岛主不在岛上,我们能敌得过他们三人联手么?何况还有那么多不明身份的人。我只要以礼相待,让他们满意而去,保住岛上一切,就算大功告成。你要守好宝窟,保证不出意外。” 孟通点头道:“福伯老谋深算,孟通差之远矣!我这就去宝窟,保险万无一失,你老放心。” 孟通转身离去,却不料已经被关一岚和龙生跟上。原来二人见飞天岛总是透着某种神秘,三位做客人的岛主又有些古怪,所以溜出了房间,决心一探究竟。看看孟通肚子里装的是什么药。 孟通酒已上头,干脆东倒西歪地走在路上,关一岚和龙生隐形跟随,谁也看不出来。忽然,三个身影从二人面前掠过,紧跟在孟通身后,不是三位岛主是谁?孟通虽有酒意,却听到了一丝风声,回头看时,又毫无异状,忙紧走几步,伸手在岩壁上一按,一堵岩石突然滑开,一个洞窟显露出来,正是飞仙岛的藏宝之所。珠光通明,香风扑面而来,刹是迷人。 孟通进了洞窟伸指在洞壁上一按,岩石石门依然滑了回来。谁知至少已经有五人随之进入,但他酒涌上来,找了张石榻倒下,倾刻之间便酣然入睡。 林堃等三人进入藏宝库中,也没发现身后还有人跟着进来。见孟通睡倒,便沿着通道直走进去。在洞顶珠光的辉映之下,通道两边几间石室中的古玩珠宝,金银字画全都映入眼帘,一间兵器库中,存放的全是上古神兵。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林堃道:“孟顼简直富甲天下,富可敌国!我两家与之交往几十年,竟然一概不知,真乃白痴。” 仲闾道:“江南这几十年的财富有一半在这里了。还有一半应该在南澳岛,孝敬了南海仙翁。” 贝鼐道:“我等出去吧!虽是不义之财,却乃身外之物,飞仙岛却视作粪土。铜臭味令人作呕。” 两位飞天岛主却没有答话,眼睛盯着最里边那间石室,脸色变得煞白。 第四百四十二章:龙涎之丹 贝鼐没有听见林堃和仲闾答话,好奇地向两人望去。见两人惊恐之极,目光死盯着一个地方,忙也看了过去。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竟然连魂都快吓丢了。那间石室之中,孟顼的他的师傅南海仙翁正坐在案几之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三人。案几上的茶盅冒着白气,似刚沏上不久。 贝鼐上前两岁,拱手揖道:“孟师弟、师傅,我等乃无心之中进入贵宝库,望乞恕擅入之罪。” 南海仙翁开口道:“私闯禁地,罪过非轻。罚你几人在对面石室中面壁一天,权当处罚!” 贝鼐道:“师尊处罚,焉敢不遵?弟子等这就进入石室,静思几过。”当下大步走进石室,两位飞天岛主身不由己般跟在后边。石门悄然关闭,石室却已不见。就连孟顼师徒存身的石室也已无影无踪,藏宝室内依然只有那几间堆满财宝的石室在闪射着夺目的光芒。关一岚和龙生忙打开库门,退了出来,宝库岩石般的石门依然关闭,与整快洞壁连为一体。 关一岚传音道:“好险,我俩如现身库内,一样会被关住,先回住处吧,另想办法救他们出来。” 两人隐形换位,回到各自的房间,躺下休息。关一岚的灵神已经逸出体外,在岛上漫游。举凡有人声,有灯光的地方,都要去感觉一下。偏殿内的一个房间中,孟福正在与一灰袍老人密谈。老人长髯及胸,貌相威武,整张脸尤如刀切斧削一般轮廓分明,让人一见便会肃然起敬。 孟福道:“师叔赋闲多年,眼见得岛上有难,应该起而卫道,保我一岛上下平安才是。” 老人道:“南海师兄把我禁闭此岛,不让与闻门中派中之事,我何苦自讨没趣?你们那宝库之中有他的一分灵神镇守,散仙以下皆不能破其神力,自然无须担忧。我若冒然出手,一定会被师兄误会。何况孟珏早已发誓此生决不伤及无辜,要我此刻杀人,万万不能!” 孟福道:“师叔多虑了,师伯让你老人家长住此岛,无非是借你之力掌控全局,辐射南沙岛、南澳岛,免得孟顼师弟有时候孤掌难鸣。你总不能始终耿耿于怀,再也不管本岛的生死存亡吧。” 孟珏道:“老夫实在缠不过你,危急时刻出手相帮就是。你去歇歇吧!老夫先巡查一番。” 关一岚灵神回窍,便已经再无睡意。飞升岛、南沙岛、南澳岛都是孟氏一族的栖身飞升之地,家族势力盘根错节,甚至还有南极仙翁这样的天仙作靠山,该不该与之做对头呢?要在过去,关一岚是绝对不会有此想法的。大丈夫当作则作,前怕狼后怕虎的算什么?然而现在不一样了,大唐已经开国,关一岚一生的宏愿已经实现,对这种一家一户的恶行并无多大兴趣。管也可不管也可,如果飞升岛之罪恶没有牵扯到江南几十年的税赋,他或许真的要不闻不问了。 一丝风声从门外划过,关一岚穿窗而出,只见一只大鸟在前面飞行,忙发力跟了上去。那只大鸟却是一个满面长髯的老人,他一直飞到岛上的一个圆形山峰之上,方才收了神力,落下地来。 关一岚隐身于一株大树之后,屏了呼吸,想悄悄地看看那长髯老人想干什么。 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钻入耳内,传音道:“你既然跟来了,又躲起来干什么?还不快快现身?” 关一岚只得闪身而出,站到长髯老人面前,道:“不知仙驾相召所为何事,关一岚洗耳恭听。” 那老人道:“老夫孟珏,人称南疆仙翁,与南海仙翁、南极仙翁当世传人乃嫡亲兄弟。百多年来,孟氏家族经营南海诸岛颇获成功。不仅我们三弟兄修炼飞升,大哥还成了南极仙翁当世传人,受到了民众的顶礼膜拜。除飞升岛外,南沙岛,南澳岛也由孟氏家族管理着。门人弟子遍布海外,声誉如日中天,孟氏庭谕受到万众追捧。可惜的是,大哥南极仙翁得升天界后,二哥南海仙翁利令智昏,在南沙、南澳两岛大修宫廷建筑,资金不足,便向内地掠夺,终于垄断了江南丝绸销往海外的生意,以日进斗金的速度迅速发迹。南澳岛几乎可以媲美西昆仑,夺了王母娘娘的彩头。我虽然竭力反对二哥的做法,但二哥似乎疯了一般,以神力把我禁锢在飞升岛上。由孟顼当了岛主,操纵南海派继续从江南攫取财富,已经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 关一岚道:“亲生兄弟,神仙中人,竟然也有如此贪婪的么?既入仙班,应该再无物欲,令兄何以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呢?不仅我不懂,恐怕连仙翁你也不懂吧!” 南疆仙翁道:“都是攀比之心所害。大哥下来诉说天宫之事,二哥竟听得如醉如痴,非要仿效西昆仑不可。后来竟到了胡收乱藏,多方搜刮财物的贪婪之境,简直已经无可救药。” 关一岚道:“我能帮仙翁前辈什么忙吗?倘有差遣,一定万死不辞!” 孟珏道:“你现在仍是金仙仙阶,比二哥还少一阶呢,你眼下是斗不过他的。除非得到火山口中的那粒龙涎丹吞入腹中,升至大罗金仙仙阶。否则不仅帮不上忙,还会累及自身,祸及家人。” 关一岚道:“前辈,那龙涎丹不知有何功用,可以升高仙阶?前辈又为何自己不用呢。” 孟珏道:“老夫乃一散仙,被禁锢这些年修炼毫无进境,吞了龙涎丹升高一阶又有何用?要想解此危局,必得大罗金仙与二哥抗衡。否则纵使人多势众,也是不堪雷霆一击的。” 关一岚道:“不知那龙涎丹在洞中何处,如何才能得到?关某愿意为之一试,且看天意如何。” 孟珏道:“这个火山口乃是一个天龙之穴,也不知万年千年,龙涎竟凝而为丹,在此火山口中聚得天地灵气,再有千余年将再孕一龙。你入得穴中,耐得住地底高温,或许有缘得到此丹。记住,别想带出地面,必须就地吞入腹中,运神力炼化即可。” 关一岚道:“仙师前辈,关某就先下去了。”说完已飘起身子,缓缓沉入那宽大的黑洞之中。此刻他释放的灵神已找到龙生,龙生已暗地里飞进洞来,复原回龙形,驮住了关一岚。越往下降,地底的高温越强烈。四面都是山体缝隙,有的吹出热风,有的刮来凉风,混沌莫明。关一岚的注意力全在龙涎丹上,在黑暗中紧张地观察着可以移动的生物。 一龙一人越沉越深,地底那火红的岩浆都已经看得见了,热浪不断上涌,如果没有逐龙那浸过寒潭的身体抵御热浪,关一岚早就坚持不下去了。逐龙传音道:“还下么?再下会烤焦的!” 关一岚可以暗中视物的眼睛却盯住了悬浮在岩浆之上的一颗圆球。那团球体在不停地翻滚,似乎在用高温为自身加热。关一岚不再犹豫,跳下逐龙身子,飞鸟般扑向那颗圆球。逐龙怕他有失,紧紧跟在身后,绷紧了全身的神经。关一岚挥袖一卷,那团圆球便已到了手中,人离岩浆不过丈余远近,的确命悬一线。人龙迅速上升,在洞穴中间一处刮凉风的缝隙里停了下来。关一岚迫不及待地把那圆球吞下腹中,打坐在岩石上,运起神力去炼化圆球。一股灼热的力量沁入全身经脉,令关一岚痛苦之极。逐龙恢复人形,从关一岚头顶输入神力相助。龙涎丹得了龙的神力帮助炼化,很快便化为关一岚的本体神力,两人进入修炼状态,且在不断提高神力。 天色已经大亮。孟珏仍守在火山口不愿离去。这是解除南海仙翁禁制的绝好机会,他不能不搏上一搏。关一岚是这几十年来唯一有此基础的仙班中人,孟珏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第四百四十三章:清除禁锢 火山洞口中却一直没有动静。孟珏的心突然悬了起来。天色已经大亮,自己不能一直等在这儿。让孟福、孟通看见会缠问不休。如果龙涎丹被糟蹋掉,自己就真的看不见什么希望了。反正这儿偏僻,一般没有人来。等下去会显得很被动,还是先回去应付一番再说。 火山洞口深处,关一岚和龙生的修炼结束了。两人睁开眼睛,对视片刻,确定彼此没有异状,遂向洞口处飞来。此刻已经巳时,长髥老人却没在洞口等候。关一岚道:“我俩不在,不知会闹出多大的风波来。还是快性回去,免得多生事端。一发不可收拾。” 客房这边,动静却已经闹大了。杨媚急着找人,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孟通却等在外间的大厅里,不断地催促道:“人呢?快找出来啊!昨日来的是二十一位客人,三个岛主不在房间之中,你们的人又少了两个,一定是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找不出人,早餐也没得不到吃了。” 关一岚的声音却在门外响了起来,道:“不给早餐吃便算了。来,都来吃野果,味道不错的。” 龙生跟着关一岚进了屋,把一大袋各式野果放于桌上,道:“没见过这么待客的,不仅查人数,还不让吃早餐。孟先生别急,等三位岛主从飞天岛办完事回来,我们便即告辞。” 孟通忙一脸媚笑的道:“原来两位上山采果子去了,误会!误会!请大家去餐厅用早餐吧!” 关一岚笑道:“反正果子已摘来了,早餐就省下吧。要不,诸位也来吃点儿果子?” 孟通忙摇手道:“不吃不吃,诸位慢用。到中餐时间我会来请大家。你们请!你们请!” 看着孟通去远,刘若峰问道:“岚儿,你们昨晚干什么去了,为什么才回来?南海三位岛主呢?” 关一岚释放灵神,在周遭转了一圈,确信没人在暗处偷听,这才小声地道:“那三位已经失陷在岛上的藏宝库中,我俩见机得快,及时退了出来,否则也是同样结果。” 刘若峰道:“我观此岛并无好的修炼之所,晶儿、莹儿肯定不在这里,我们还是离开吧!” 关一岚道:“要走,也得先把三位岛主救出来才行。没他们领路,我们会多绕圈子的。” 刘若峰道:“要救人,我们大家都去吧!早点救出来早点走人。这地方真的待不下去了。” 关一岚道:“大哥,这样摆明了干不行!你们分开来各处走走吧!救人的事有我和龙生就够了!” 刘若峰无奈,只得领了众人出门,三一群,五一伙地到处闲逛。自己还与刘若玉上了峰顶。 孟通安排盯人的弟子慌忙分散来跟,却哪里顾得过来?只得飞报与孟通知道。孟通正在总管府中与孟福密商。听了弟子禀报,道:“多派人手监视,决不能让他们进入那几个地方!” 孟福道:“最好搞清楚三个岛主的去向。难道他们已经进入了宝库之中?被仙翁他老人家施的禁锢困住了?不行!我得亲自去看看。否则无论如何都放不了心。” 孟通道:“宝库内绝对没进去人!我出来前才反复检查了的,一根针都没少!倒是孟珏那儿……” 孟福道:“我也有人盯着他的。倘若有外敌入侵,他一定会出手,毕竟一笔难写两个孟字。” 孟通道:“那就万无一失了!只要平安过得今晚,明日一准有岛主消息,我俩肩上担子就轻了。” 孟福道:“老弟,你去宝库再转一圈,我去看看珏老的动静。他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二人出了门,分头而去。孟福装着毫不在意的样子,游逛到山岩之前,见前后左右都无人迹,便轻轻点开石门,闪身钻了进去。宝库内一切如常,既没丢东西,也没有人到过的痕迹。孟福随手捡了个金元宝在口中一咬,道:“乖乖!真的是金子!早晚得弄他几个。不过现在还得先出去。岛主哥哥如此信任,千万不能丢了他的脸!”开了宝库石门,又一闪而出。 孟通这一进一出,便把关一岚和龙生放进了宝库。二人进入几个藏宝石室巷道里间,面对两个紧闭着的石门观察起来。关一岚道:“这是南海仙翁施的禁制,龙兄,必须合你我两人的神力,方可破解。”龙生点点头,二人早已灵神相通,当下联手发出神力,在两扇石门上循环往复,试图破除南海仙翁的禁锢。“叮”的一声轻响,左边的石门打开,现出了南海仙翁和孟顼的人像,简直惟妙惟肖,几与真人无异。南海仙翁张了张口,却一个字都没吐出来,以一分灵神控制的禁锢便全部解除。对面的石门也打了开来,石室转了一圈,室中才出现了林堃等三人。 关一岚道:“如果不拿什么东西,我们便退出去吧!宝库乃他人最爱,绝非久留之地。” 仲闾拱手道:“上仙相救之恩,容当后报。我们走吧!升上天空,再公开降落,以释疑团” 关一岚轻点机关,石壁无声滑开,待众人出来,又轻轻滑回,还原岩壁。 片刻之后,飞升岛总坛前的广场上,林堃、仲闾、贝鼐三人驾着祥云自空而落,飘飘若仙。刘若峰一行,孟福、孟通及飞升岛门人弟子俱都亲眼目睹。 飞仙岛贝鼐,飞天岛林堃、仲闾三位岛主降落于广场之中,仲闾双手抱拳,揖道:“本岛有事匆忙离去,未来得及与孟总管打招呼,失礼之处,望乞恕罪!” 孟福笑道:“岛主们飞行有术,动辄千里之遥。飞天岛近在咫尺,不知因何去了大半日时?” 林堃道:“昨夜飞鸽紧急传书,飞天岛附近海匪出没,恐欲袭击本岛。因而夜半飞回。今日一早即在近海搜查,总算将数十外洋海寇擒获。是以匆匆赶回,以继续陪伴尊贵的客人。” 刘若峰道:“幸喜飞天岛无事,不如我们今日便赶去那里,以缩短行程,节省时间。” 孟福道:“三位岛主既已回来,今日便住于岛上吧!明日一早,我恭送贵客们起身。” 关一岚笑道:“恭敬不如从命。大哥,我等多留一晚,明日再行可也。放心,误不了事的。” 刘若峰无奈,只得叹了口气,以示遗憾。他想张晶、张莹心切,离开之念十分强烈。 张安国近日忙与养性等四女合体修炼,以尽快提高养真等三女的神力,对于早走一日晚走一日无甚感觉。见刘若峰心急,道:“大哥休要焦急,吉人自有天像,两个姐姐不会有事的!” 关一岚怕刘若峰难堪,忙岔开话题道:“大哥,此岛周边水深浪急,定有巨形海兽出没。我且守他半夜,若猎获一只,丹珠自然献给大嫂。机不可失,大哥就别犹豫了。” 孟通道:“仙师们还是小心些,倘若遇上千年水怪,说不定得不偿失,最好不要冒险。” 关一岚笑道:“多谢孟大哥提醒,关某小心在意就是!”话音刚落,人已如飞鸟般越过广场,向来时的山峰如飞而去。谁都没来得及跟随或阻拦,眼睁睁看着关一岚飞出视线之外。 戌时,关一岚避过暗桩,来到火山口前,长髯老人孟珏果然隐于岩石之后,见关一岚到来,忙现身相见。传音道:“今日你若离去,我也不会怪你,只会怨命运不济,难遇好人。” 关一岚也传音道:“前辈送关一岚龙涎丹,助关某提高仙阶,恩莫大焉。来,我先为前辈解除禁锢,恢复前辈的全部神力,有什么话慢慢再说。”当下不由分说,伸掌罩住孟珏头顶的“百汇”穴,让澎湃的神力一涌而入。孟珏只得运起神力,引寻外来神力绕体循环。可就在“心俞”“督俞”两道大穴前被挡住了去路。看来,南海仙翁给弟弟的禁锢就在此处,解制者若功力不足,必将使受制者心肌梗塞而死。关一岚心中冷笑,运起太上“非常神力”,结合“玄牝之力”加速输出。孟珏体内神力爆增,以不可阻挡之势冲破了南海仙翁的禁锢,恢复了全部神力。 第四百四十四章:南海宝岛 南疆仙翁禁锢一经解除,身体自然发生了变化,腰直了,背挺了,眼不花耳不聋,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老态龙钟的人了。关一岚收回手掌,传音道:“禁锢下得太狠了些,若非关某身负‘玄牝神功’,可以疗治伤势,还真不敢冲那两个穴道,弄不好可是要死人的!” 孟珏收了神力,恭恭敬敬地传音道:“上仙解救孟珏危厄,老夫不敢一日或忘。此身剩下的时日全由上仙支配,决不会心存二心,辜负老天爷的一片好生之德。” 关一岚传音道:“前辈无需如此。你赠龙涎丹增吾仙阶,吾解你禁锢算还人情。彼此两不相欠。不过,前辈今后如何打算?南海仙翁没有手足之情,飞升岛你是待不下去了。” 孟珏传音道:“好吧!本想跟在上仙身边,也好派些用场。但迟早你会碰到家兄,有我掣肘,你反而投鼠忌器,不能迅速作出决断。家兄下手狠毒,须得小心应对。还有,你们要找之人,可能已隐居玄玄岛修炼。此岛千年难得一现,除非身具王母娘娘仙力,否则绝难见到本岛。” 关一岚传音道:“多谢前辈指教。找人的事,全在缘分。只要缘在就有相逢的希望,我们总要先尽到责任,至于结果如何,那就要看上天是否眷顾了!前辈,关某告辞了。” 孟珏犹疑了一会,还是传音道:“慢着,我还想起了一件事。南澳岛上,有许多上古神兽留下的巨蛋,传说其中的一个巨蛋中,藏有一枚万年以上的丹珠。吞了此珠,上天入地皆为等闲。南海仙翁霸占此岛百多年,打碎了数不清的巨蛋,都没能得到此宝。你若有幸上岛,不仿也砸几个试试。说不定缘分在你,砸出了那颗丹珠呢!记住!一见珠光,张口即吞,切勿自误!” 话音渐杳,人影皆无。关一岚长舒了一口气,返身回到客房。沿途不断躲避值更的暗桩与巡查的弟子,总算没有暴露行踪。遂上床盘腿而坐,运起神力,用灵神检视内胕,发现一切如常,并没有特别的变化,心中这才安定下来。龙涎丹也是千万年难得一见之至宝,孟珏却送给了自己。虽然最终目标是解除南极仙翁下在他身上的禁锢,但实实际际受益的却是自己。若无法提升这级仙阶,恐怕连南海三位岛主都救不出来,更别提找遍南海诸岛的话了。 翌日,辰时。吃过岛上准备的早餐,林堃领着众人向孟通、孟福辞行。幸得一夜无事,孟福一脸笑容地相送。岛主不在,干糸重大。这批人若有图谋,岛上除孟珏外无人可以抵挡,偏偏他又是个倔头倔脑的人,实在难以当此大任。此番送走这批瘟神,提到嗓子口的心可以放回去了。 林堃等三人驾云而起,刘若峰、张安国、关一岚等三批也是各踏一个云团升空。飞升岛那些岛民几时见过这等盛事,无不惊呼连声,有的干脆倒地下拜,叩头不止。 孟通道:“我的妈呀!原来都是会飞的仙人啊!幸亏没惹恼他们,否则飞天岛就没有了。” 孟福道:“还以为出了意外有孟珏顶着,哪知人家个个都是飞仙。还好,总算应付走了。” 远处,孟珏仍然装出老态龙钟的样子,望着远去的云团道:“关老弟,但愿你走好运。” 晨空之中,白云悠悠。林堃传音关一岚道:“关贤弟,今日先去飞天岛看看,你认为如何?” 关一岚也传音回去,道:“听说有个岛叫什么玄玄岛,我们能否先去找一找?人就在这个岛上。” 林堃传音道:“此岛就只是个传说,从来就没有人找到过。我们要找也是白费力气。” 关一岚道:“那就由道兄安排了。反正我们必须搜遍南海,不留一个死角。” 盏茶时间,队伍便在飞天岛上降落于地。此岛北高南低,洁白的海滩有十多里长。椰林遍地,茂林修竹,的确有几分诗情画意。杨媚见汐滩白得耀眼,大的、小的海龟在海水边漫步,便好奇地跑了过去,与几只小海龟玩了起来。她把小海龟们一个个翻过来,让它们龟壳着地,那些小家伙便努力想翻回去,却须努力许久才能成功,可杨媚又立即把它们翻过身来。看着小海龟无助地挣扎,杨媚开心得哈哈大笑。 刘若峰、张安国、关一岚、刘若玉则跟随林堃等三人巡查了一遍全岛,并未发现什么异常。更没有张晶、张莹的影子。仲闾还带着他们详细检查了元珍、元珠在岛上居住的小院。虽然长久无人居住,弟子们仍打扫得干干净净,点尘不染。就连香炉中的檀香也及时更换,房间中便一直保持着那浓冽的香味。加上室外鲜花盛开,蝶绕蜂迷,的确是常人难及的人间仙境。 主客七人还围着北边的山岩转了几圈,大小洞穴均查看过,所有沟、涧都走了一遍,一无所获。 刘若峰道:“晶儿、莹儿的确未来过飞天岛,两位双姬前辈也不知带她们去了何方?唉!” 张安国道:“不会去了南澳岛吧!那里住的是南海仙翁,倘若去了,他不会让她们随意进出的。” 刘若玉道:“莫非给南海仙翁软禁在南澳岛上了?不对啊!她们没事跑到南澳岛去干什么?” 关一岚道:“尽管没有可能,我们也得上岛去看看。不过,我们不能成天飞来飞去的找了。我们必须装扮成商人,有一艘大海船,还要有一些货物,方能掩人耳目,” 贝鼐道:“大船飞仙岛倒有一艘,货物却只有些土产,丝绸、茶叶很少,还不像一艘商船。” 林堃道:“我看两个师妹的屋子里有好些丝绸,可以先用来充样,今后买来还她们就行了。” 关一岚道:“那就请贝岛主辛苦一趟,把海船开来吧!收拾妥当了我们再动身。直开南澳岛。” 贝鼐腾身飞上半空,驾云而去。刘若峰等人则开始置办行头。老板有老板的衣物,小二有小二的穿着,柜上有柜上的规矩,可是一点都不能乱的,乱了就会被人识破身份。而假如在南澳岛上被人揭穿真面目,将会引起一场多么大的混乱,南海仙翁孟珙是绝不会放过一人的,虽然关一岚可与之拼斗一场,但在人家的地盘上,很难保不会受到其它的威胁。 晚宴之上,虽然林堃、仲闾一再劝酒,刘若峰、张安国、关一岚却饮之甚少。仲闾问道:“三位上仙因何闷闷不乐,不肯喝酒?可是为明日南澳岛之行担心?” 关一岚道:“南澳岛靠丝绸发家,去岛上贩卖丝绸根本石妥,必须找到足以打动吕珙的东西。” 林堃道:“南海仙翁早已不爱金银珠宝,只有上古神兵,千年古董或许可以入他法眼。且看他藏在飞升岛上的那些物品,应该都是上上之选。然而到哪里去找那些东西呢?” 关一岚想起了玉堂镇大山之中吕不韦的那个藏宝窟。刘若峰想起了成都先主庙地下的刘氏藏宝库。张安国则想起了峨眉山腹中禹帝的藏宝库。都有可供南海仙翁挑选的宝物。现在能带在身边的,唯有上古神剑而已。张安国道:“把我们所有的上古神剑都集中起来,专门卖给吕珙吧!” 刘若峰道:“也只有这个办法可行了。只有吊起了南海仙翁的味口,戏才能演得下去。” 关一岚道:“只要有让他把我们留在岛上两天的理由,就可以搞清岛上的一切情况。” 刘若峰道:“与他比试剑阵,岚儿有此专长,一定能够让他欲罢不能,主动留我们多住两天。” 仲闾道:“那位前辈就是个剑阵迷。与他谈这个可以谈上十天半月,足够你们翻遍全岛了!” 刘若峰等三人这才解开了愁结,终于可以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了! 第四百四十五章:海上两日 巳时,一艘大海船驶进飞天岛北面的海岸边,这里水深数十丈,是个天然的港口。贝鼐飞身上岸,笑着对迎上前来的林堃道:“幸好此船刚刚检修完成下水,我加了些划水装置,速度比过去快多了。船工舵手全都是海油子,用于航海,一定可以节省许多宝贵的时间。” 林堃道:“师弟果然冰雪聪明,海船上这些机巧之事,愚兄就一窍不通。” 贝鼐道:“不过货物却都齐了。正巧一艘商船抛锚在飞仙岛,是贩丝绸、瓷器去南洋周边各国的。那商人正在着急,我便出手把一船货全接了下来。只多出了海上运输的运费,货物乃大陆的收购价。那船主和商人就高兴得什么似的,不住的磕头作揖,说我救了他们。” 关一岚道:“贝岛主没有乘人之危趁火打劫,那商人不至于血本无归,当然高兴了。既然一切安排妥当,我们这便上船出海。这是萧山国家钱庄的二十万两银票,在番禺分号就可兑现。请岛主暂且收下,大船嘛!回来之后即行奉还。不足之数,关某当另行补上。” 贝鼐摇手道:“连货带船也用不了这么多银子,贝某可不敢收。那不显得飞仙岛太小气了吗?” 关一岚笑道:“贝岛主见了那么多不义之财都毫不动心,又岂在乎这区区之数?不过,亲兄弟也要明算帐,若有多余的话,赏给这些船工家属和岛上的门人弟子得了。” 贝鼐只得作罢。刘若峰一行已经收拾好了行李登船。说是大海船,却不如扬子江上那艘“炀帝之舰”大,好在仍有三层之高,众人在上面的第三层两三人一个屋,到也全都安顿下来。 林堃等三人仍在岸边等着送行。关一岚站在船舷边上,双手抱拳道:“多蒙三位岛主帮助,我等一行才能顺利出海,若有幸回来,再与三位岛主把酒言欢,畅谈心曲。” 仲闾高声道:“众位仙家一路顺风,当心南海拔风暴。如遇大风,请按船工们的主意行事,” 关一岚道:“放心吧!我等也曾飘洋过海到过大和。海上的风暴奈何不了我们。” 大海船扬帆起航,刘若峰、张安国、关一岚、刘若玉、龙生五人站在甲板之上,看着海水不断被船首剪开,船后的飞天岛在不断远去,不由得心旷神怡。海船向右转了一个大弯,向正南方航行。眼前只见海天一色,苍茫无垠的大海之中,除了这艘船尤如一片树叶随着波浪起伏外,再也没有任何船只经过。天水之间,偶尔有一条白云飘过,让人感到海天原来并不在一起。 刘若峰道:“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大海,这般宏伟,这般亮蓝,真的让人舍不得回舱。” 张安国道:“如果遇上风浪,也只能回舱暂避,暴风把人刮到海里是常有的事。” 刘若玉道:“我敢打赌,如果遇上风暴,我们五人能保这条船平安。刮不走人也翻不了船。” 龙生道:“这个我相信。合五人之力,把风暴挡到两边是可以的,船能不能继续前进却是问题。” 张安国道:“我来试试,看这船能不能再快点了。”退了几步,举掌向着第一面船帆轻轻一挥,一股大力猛地击上帆面,弄得大船在海面上跳了几下,速度却没见得快了多少。 关一岚道:“这样不行!你们看着海景,我去底舱看看。”从甲板三两步跳下舷梯,下了一层,到了底舱。此舱其实分两层,两边与海水齐平处是上层,一边六支巨橹,十二个船工摇着,在风力不够时推动海船前进。中间三尺宽凹下去处才是真正的底舱,用于工人检查修补船底。 船工们其实也是飞仙岛的弟子,只不过长年累月在海上奔波,修炼得不是很糸统罢了。见是关一岚下来,想到就是他让贝岛主把多付的银子分给自己的妻儿与其他门人弟子,纷纷笑着招呼。 关一岚问道:“弟兄们,由此去南澳岛大约要走几天?” 一个工头模样的道:“正常航行,不遇风浪,五天左右。若须躲避风暴,时日就难定了。” 关一岚道:“这么久啊?还有没有办法能使船行得更快一点?” 工头道:“贝岛主有时嫌船慢,会轻自下底舱来,发力操纵后边的两只橹,使船跑得飞快。不过那种时候不多。岛主说那样消耗精力太大,不是急事,一般都是靠海风或我们摇橹。” 关一岚道:“这样也行啊!我来试试。”走到最后并排的两只橹边,运起神力,发送到橹身上,两只橹立即飞速旋转起来,船速渐渐加快,最后像是飞起来一般,贴着海面向前飞掠。 工头惊道:“天啊!上仙是神还是鬼?能凭一人之力推动海船飞行!我等服了!” 关一岚微笑道:“忙家不会,会家不忙。开始时果然只有我一人之力,后来又加上借到了海水之力,海潮之力,海风之力,船速自然越来越快了。” 众船工目瞪口呆,疑为天人,纷纷跪下叩拜。关一岚挥手扶起他们,道:“这般走法,几日可到?” 工头模样的道:“全程都是这个速度,明日晚间一准就到了。不过,别让掌舵的偏了方向。” 关一岚道:“那你还不到上面去告诉他?要真偏了不起航线,岂非跑得越快离得越远了!” 那工头慌忙跑到二层,来到甲板后面的舵室。舵手正在奋力扳正航向,累得大汗直流,见工头进来,忙大声道:“船怎么飞起来了?这么快航向怎么掌握?开到南洋去可别怨我。” 工头道:“是姓关的仙师在摆弄那两只橹,船才飞起来的。要不然告诉他慢一些?” 舵手道:“难怪!他是神仙,我是凡人。我怎么斗得过他嘛!快去!请他老人家降点速度。” 工头忙又回到底舱,把舵手的话告诉了关一岚。关一岚笑道:“这个好为,我去帮他!” 关一岚减去三分神力,船速果然稍慢了些。一闪身便入了舵室。 那名舵手见船速减缓,紧张感迅速消失,忙紧紧抓住舵轮,调准了航向。见关一岚进来,忙笑道:“仙师可以让海船飞起来,小人却掌不准航向。现在的速度虽然也快,却好得太多了!” 关一岚道:“你现在掌稳舵了么?我也可以帮你一下的。用神力定住你的舵盘就行。” 舵手道:“航线不是一成不变的。舵盘也不能固定。还要操纵船身躲避风浪,避免碰船等等!” 关一岚道:“那就只能减速行驶了!现在的速度有问题么?” 舵手道:“正好!再快就不行了!” 关一岚道:“好好掌舵!不会亏了你的!只要这个速度,会多在海上待一晚上。不过,谁都可以到底舱去驶这条船,到不一定非要本人不可了!”转身来到甲板之上,把适才船飞的经过说了。 刘若玉道:“好玩!我也要去试试。”抢先飞奔下了底舱。 刘若峰笑道:“玉儿仍是小孩心性,一见好玩的便会忍耐不住。用神力推船?真是大开眼界!” 关一岚笑道:“玉儿玩不了好一会的,底舱又闷又热,哪有上边那么舒服?我看得换着去。” 张安国道:“行!就是我们五人轮换推船,女子和老人们便休息吧!连日飞行,大家都累了!” 盏茶功夫,刘若玉果然从底舱冲上了甲板,道:“推船是好玩!可那儿什么都看不见,闷死人了。” 龙生笑道:“干脆让我待在下边吧!我对海景没兴趣!你们都回去陪陪夫人,别冷落了人家。” 关一岚道:“这怎么使得?不就是要让你体会做人的乐趣么?待在底舱有什么好玩的?” 龙生固执地道:“没事!做人如果总是这么累,还不如也做几日龙,也许能逍遥自在。” 众人全都笑了。龙生自己笑得尤其响亮。当初为化人费尽心血,现在反而嫌弃起人来了。 第四百四十六章:无门可入 两日两夜之后,巳时。大海船使抵南澳岛码头。众人客商装束,货柜就在船上,挂出了商船旗帜,果然便有岛人陆续上船看货论价。也有人携了海产品前来以物易物,大都换到了喜欢的东西,满意而去。主要货物丝绸、瓷器却很少有人问津,说明此岛一向不缺此两样货物。 刘若峰见岛上首脑人物并未上船,道:“南海仙翁他们不来,我们上岛找去。不信找不到他们。” 关一岚道:“那好吧,二哥、玉儿和我陪大哥上岛。其他人仍留在船上,免得生事。” 杨媚道:“为什么不让我们上去?岛上好看的建筑甚多,一定十分好玩,待在船上多闷。” 刘若玫劝道:“夫君他们是去办正事,若能见到岛主,留下来多住几日,就由得你疯玩了。” 杨媚笑道:“这么说还差不多。好不容易到了海外,不一处走走看看,岂不白来了一趟?” 关一岚远远地道:“我们先去办正事,如果顺利,有的是日子给你们玩。对不起,先走了啊!” 刘若峰领头,向着岛上走去。沿海城市、港口、海岛都有通例,商船外来,买卖之外,商人上岸补水、购买粮食蔬菜,甚至赏玩风景,观看民俗一律自由,并没有人上前干涉。 四人离开港口,转过一道山湾,一个城市便出现在眼前。民房民居均建于低处,一律砖瓦结构, 十分整齐地排于街道两边。城边沿山势而上,全都是金碧辉煌的宫殿式建筑,层层迭迭,一直修到了山巅之上。刘若玉惊道:“这宫殿比昆仑山还多啊!南海仙翁把自己当什么了?玉帝啊!” 关一岚道:“这就是用江南几十年的赋税垒起来的。可西王母的昆仑王宫是用全天下的财富打造的啊。这两者怎么能比?我看南海仙翁没准真是疯了。” 张安国道:“西昆仑存在几千年了,可不是像这样几十年就建起来的。这样攀比算什么嘛!” 刘若玉道:“我明白了,南海仙翁是想另建仙家体糸,自己也来当一回玉皇大帝过过瘾。” 四人一边在城中各处走动,一边观赏城中风物。只见城中习俗大抵与大唐差不多,有买有卖,有酒楼有勾栏,有客栈有茶馆,还真是一样不缺。眼看街道已经游遍,再往前走,就是宫殿的第一层了。那儿可有一队卫士守着,明显是不会随便让人进的。 张安国突然指着远处道:“那边好像在比武,不如我们过去看看。” 那里是一个小广场,就在宫墙的侧门边,立着两尺高的擂台,上面有两人掌来脚往,正打得不可开交。旁边围了一群人观看。一张案几后边,坐着个穿侍卫服饰的人,长得瘴头鼠脑,却托着一杯茶在喝。睁大眼睛紧盯着比武的两人,似乎他就是这里判定比武胜负的要人。 过招的两人打得很热闹,却全都是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其中的穿侍卫衣衫的人虚晃一招,一腿踢在短衫人的腰上,那人被踢得滚下擂台,躺在地上爬不起来。 案几后的侍卫道:“好!宫中侍卫贾三胜!胡二,去那边领三钱银子,种你的田去吧!” 短衫人爬了起来,对着案几磕了个头,欢天喜地去宫殿侧门后领银子去了。 案几后的侍卫道:“如果再没有人挑战,今天的比试便算完了。明日巳时,大家再来吧!” 关一岚忙上前施礼,悄悄递过一锭十两银子,问道:“请问小哥,这些人挑战宫中侍卫干吗?” 那侍卫笑道:“本侍卫长奉上命为万仙宫选拔人才,功力高过宫中普通侍卫者即可入宫任用。有多大道行当多大的官,完全凭真本事吃饭。今天晚了,要进宫明天再来排队挑战吧!” 关一岚笑道:“既是万仙宫,无论哪儿来的人都要吧?这半年有没有仙子们来过?” 那侍卫道:“仙子没有,海外的仙人到有几个,都住到半山的迎仙阁去了。喂!你打听这干吗?” 关一岚又送过一锭十两银子,道:“打听两位仙子来没来这里。长官,今日再打一场如何?” 那侍卫看了看手中的银子,道:“是你打吗?好吧!大不了分点银子给贾三儿了,你先上台吧!” 关一岚再递过一锭银子,道:“银子怎能让长官分出来?你把这锭银子给他吧!”纵身跃上擂台。 那侍卫长道:“为求贤才,今日再打一场。贾侍卫,上台接受挑战。” 姓贾的侍卫看了看对方扔来的十两银子,心中立刻有数,“嗷”的叫了一声,跳上擂台。 两人摆开架式,对攻起来。已经散去的岛民见又有比武可看,也涌了回来。 贾三收了银子,以为做做样子,装着被打败,让对方入宫算了,可是无论怎么用力,自己都无法沾到对方的衣角。对方又一直不还手,总不能自己认输,倒下去吧! 关一岚摸透了侍卫的武功底细,这才挥手一抛,让贾三在空中翻了个跟斗后,稳稳落于台下。 那侍卫长高声道:“宫中侍卫贾三落败,那位壮士赏银二两,准予参加明日二考。今日退场。” 宫墙内呜呜吹响号角,侍卫们关闭了宫墙侧门,看来今天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关一岚只得跳下擂台,回到刘若峰等三人身边,道:“回去吧!今天不会有另外的收获了。” 四人回到海船之上,吃过饭后,又坐到一起闲聊。刘若峰道:“这位南海狂人究竟想干什么?他为什么要成立万仙宫?他该不会是想把天下的神仙都收到这里来管着吧!” 张安国道:“他管了天下神仙,玉皇大帝管什么?这不会导致天上大乱吧!天下乱了几百年,大唐才刚刚实现一统,天上又要乱起来。这可怎么了得!” 关一岚道:“我们的计划要变。两位姐姐根本没来这儿!我们必须竭尽全力去找玄玄岛。南澳岛我们没有必要再待下去了。不如明日一早便走,就在南海中转,逢岛就上,全都要找过才甘心!” 刘若玉道:“我倒是觉得南澳岛有点意思。如果能打进去一两个人,一定可以探知许多我们不了解的东西。说不定还可以把两位嫂子引出来。在海中撞运气不是办法。” 刘若峰道:“玉儿此言正合我意。南海仙翁建起了万仙宫,近期一定是天帝仙班之中的焦点,天上天下的目光都将会聚到这里,晶儿、莹儿一定也会来!我们还是守在这里的好。” 关一岚道:“大哥的看法虽然是对的,但守株待兔的办法却很有风险,你们必须有守很长时间的思想准备。不能一下子又着急起来,导致前功尽废。” 刘若峰道:“行!就这么定了!岚儿、玉儿混进万仙宫中去,以利打听消息。我与二弟把船上的货物在附近海岛处理完了,再让船工把人送回来,把船先开回去。大家都暂留岛上,一起等候。” 关一岚道:“这样不行!大哥!如能在附近寻到一个小岛暂时栖身,就最好不过。否则宁愿与船漂流在近处,也不能全都留在岛上,那样我们会就全部暴露,再也没有一张底牌了!” 刘若峰道:“好吧!听你的就是!天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第二天巳时刚到。关一岚、刘若玉就来到了宫墙外的小广场上。此刻阳光刚起,天气睛朗,但却十分凉爽。是南澳岛一天中最好过的时辰。宫墙侧门已开,摆了三张案几,若干圆凳。主考官却不是那名侍卫长了,换成了几个老成持重之人。虽然仍是侍卫服饰,但精致多了。宫墙内的殿檐下,楼道上摆了一批花梨木椅,不知是哪位要人对第二轮比武感兴趣了! 第四百四十七章:万仙宫内 南澳岛。鲨鱼山。山如鱼形,尤如搁浅的一只硕大无朋的鲨鱼。鱼头面海,尽是悬岩峭壁,却依山傍水由下而上修了十几层宫殿似建筑。中间一层大殿取名迎仙阁,恰恰在山体形似鱼嘴的这个部位。迎仙阁面海的两只飞檐挑出五尺余远,作鱼嘴形,似乎是要由山上飞下海去的鲨鱼。双睛点了红色,仿佛饿红了眼睛,嗅到血腥味就会猛扑过去,连血带肉全都吞入口中。 迎仙阁大殿后边深入鱼嘴之中,连着几十间建在山腹中的密室,有几间借着洞窟修了暗道向上延伸,直通山顶的凌云殿。此殿盘距了整个山顶,形似鲨鱼背上的那条巨鳍。然而却盖了琉璃瓦,屋脊是两条巨龙拱卫着的南海仙翁的雕像。 凌云殿的大殿内,装璜与玉帝的凌霄殿相同,殿名也只有一字之差。南海仙翁此刻正端坐于大殿上方,面前也是一张白玉雕成的龙案,下方,或站、或坐着十多名相貌各异,年龄俱都在百岁以上的仙人。南海仙翁正在询问那名獐头鼠目的侍卫长。道:“申术,你搞清那位客商的身份了么?既然来自中土,又有那么多货物,为什么还要挑战一名侍卫,混入宫中?” 原来这个其貌不扬的侍卫长乃孟珙的贴身侍卫之一,经常被派到山下打探消息,在山下自称侍卫长并不为过。关一岚误打误撞,竟然碰上了他,自然会报到南海仙翁这儿来。此刻见主子动问,忙诚惶诚恐地道:“稟仙帝,来人虽年纪轻轻,却相貌不凡。像是来海外寻仙的中土凡人。” 南海仙翁道:“中土也有仙山啊!昆仑、燕山不都是么?为什么要巴巴的跑到海外来?” 申术道:“来人都是南方口音,家中又有钱财,显然并非吃苦耐劳之辈。跟船上海外方便得多。” 南海仙翁既自称仙帝,其野心已经昭然若揭。看了看下边之人,道:“各位仙家,你们都有什么见解不妨说说。有人前来求仙问道是好事,但不能把别有用心的人弄进宫中来。” 南沙岛聚仙居仙人孟琮也是出自飞升岛孟氏一脉,自然关心孟顼的安危,走上一步道:“仙帝,既是贩卖丝绸与瓷器的商船,为何没有与飞升岛联络?他们的丝绸又是哪儿来的?” 南海仙翁道:“往日也有未经南海派便出海的丝绸商船。闽、粤沿海港口甚多,怎能全面控制?” 孟琮道:“就算如此,也不能排除嫌疑。既是做的丝绸生意,如何不知南海派已经控制了中土几乎全部的丝绸资源?如何不知南海派与南沙岛、南澳岛的关系?还来南澳岛卖丝绸?” 一个高鼻深目的海外仙人道:“孟琮仙师说的很有道理,仙帝不可不查。至少,我们必须派人去中土了解一下情况,如果飞升岛遇到了麻烦,我们也可以倾宫出动,及时予以救援!” 此人名叫李克德思,一个由南海仙翁孟珙翻译的汉文名字。是星加岛人,先跟着孟氏一族向更远的南大陆各国贩卖丝绸,后被孟珙看中,收为弟子。在孟珙不断用灵药丹珠洗经伐髓之后,仅短短的几十年便得以飞升,是星加岛修仙崖的主持,门下已有上百弟子。修仙时修仙,不修仙时贩卖丝绸、瓷器、古玩、玉石。生意直通几十个国家。南海仙翁已把向南扩张的事情交给了他,再也不过问赚不赚钱的事。李克德思却十分可靠,该南澳岛赚的钱从未少过一分,是万仙宫所有弟子中最受南海仙翁信任的人,也是可以随时出入凌云殿的少数几位仙人之一。 南海仙翁道:“李克德思仙长的话很尖刻,一眼就看到了问题。万仙宫事情虽然千头万绪,却不能忘记我们的根本在哪里!中土的南海派、飞升岛,是我们得到今天的保证。孟琮师弟,你立即派人赶赴中土,查清一切后回报。记住,一定要快!能飞则飞,不能飞快船快马来回。” 孟琮道:“师弟遵命!孟财,你马上下山,找一条快艇赶往南沙岛,带上几个人去中土。先用信鸽一站一站通报信息。再亲自赶回南澳岛来向仙帝复命。” 一名年纪较轻的仙人领命出列,向南海仙翁跪下叩头,道:“师侄一定不辱使命,早去早回。” 申术以为没自己的事了,刚想站起身来,又一名侍卫匆匆奔入,跪下道:“禀仙帝,飞鸽传书到。” 殿中值日仙人接过白绢,并不敢看,立即呈送到南海仙翁面前的龙案上,道:“还好,正在议论中土的事,飞鸽传书就来了。也许还不需用人去跑这一趟呢。” 南海仙翁展开白绢,看了一半,眉头已经皱了起来,全部看完,气得将白绢往空中一抛,狂怒地道:“你们自己看吧!中国的事还没有眉目,西方又出了问题,气死本仙帝了!” 那张白绢立着飘在空中,缓缓在两列仙班之中的众仙面前飞过,让他们看了个清清楚楚。只见上面写道:“仙帝陛下。西方大陆近日到了大批来自粟特国的丝绸、陶瓷、茶叶等货物,不仅冲击市场,抢走客户,而且令我宫许多弟子叛变。秘密抓审一粟特人,称丝绸等货物都来自中国北方。产量比南方还大,而且由粟特人统一销售。我方亏损严重,商人纷纷要求退货。旦拜!” 众仙面面相觑,俱都默不作声。良久,李克德思道:“说死我都不信,中土北方的丝绸产量会超过江南!这里边无非两个问题,一是粟特人果然在江北沿岸数郡发展了丝绸产业,所以他们的采购价格低廉,可以在销售市场上冲击我们。二是那些西方商人受利益驱使,编造谎言,妄图截留我们的利润。只要我万仙宫驻罗刹国的仙使飞往各国一查,立刻真相大白。” 南海仙翁道:“托乔尔治仙使,对这件事,你不想解释一下吗?那边我可是全都托付给了你的!” 托乔尔治一张白惨惨的脸,碧绿色的眼珠像两颗宝石,也是典型的西方人。此刻不得不站出班来,躬身道:“仙帝容禀,海上丝绸进入西方比陆路晚了至少三十年,经过属下奋力拼抢,才得到了一半多的市场。这份书信所写的一定不是事实,一定是属下的师弟趁属下离开罗刹国时故意制造的谣言。只要属下回去一查,这种谣言必定不攻自破。请仙帝给属下证明自己的机会。” 南海仙翁道:“托乔尔治说的不无道理,西方的局面绝对不会这么糟糕的,大家说是不是?” 孟琮道:“仙帝圣口金言,一定分毫不差,绝对正确。中国江北的丝绸会有一些,譬如川绸、苏绸等,但产量肯定没有江南的多。从陆路到西方,沿途经过那么多国家,有多少都卖得一干二净了,怎么还有货去西方抢市场?除非南海帮在内地失事了,我想绝无这种可能。” 南海仙翁道:“孟师弟之言有理,托仙使,本仙帝这样叫你顺口一些,你赶快回去查清此事,并用飞鸽速速报来,倘是你师弟比约克曼使坏,就给我废了他!谁敢生事,谁就没命!”说到后来,已经身色俱厉,脸色铁清,显得心中十分焦虑而又无可奈何! 李克德思道:“仙帝陛下息怒!托乔尔治仙使回去查实之后,可写好书信让比约克曼亲自送到万仙宫来,怎么处置,仙帝再根据情况临时决定。现在是我万仙宫向全世界招募仙子仙人的时候,我们决不可乱杀同门,自断众仙归附的通道。” 托乔尔治只得道:“陛下,属下听了李仙长之言大有感悟,目前万仙宫正是招贤纳士之际,的确不可以从内部乱起来。西方丝绸市场的事情有了结果,我与师弟再一起回宫,听仙帝发落。” 南海仙翁道:“就是这样吧!总而言之,无论南大陆还是西半球,都是我们最重要的丝绸市场,必须把这个牢牢地抓在手心!此外,万仙宫不能是个空名字,本仙帝也不想当空头帝王。你们都要大力发展门徒,网络修仙高手,发展壮大我万仙宫。赛过昆仑,直逼玉皇大帝!”众仙齐齐拜伏!凌云殿内,顿时传出一片吹捧奉承的呐喊声。 第四百四十八章:天龙之蛋 南海仙翁兴奋得无以复加。传旨摆宴凤琼殿,招待来自世界各地的这些下属。申术却一直在那里跪着,趁南海仙翁高兴,叩首道:“仙帝陛下,明日巳时小广场上的比试是否进行!” 南海仙翁道:“继续举行。孟总管,你亲自去安排比武,派宫内二流侍卫去考核就是了。如是可造之才,好生留下来修炼,说不定很快就能修出一个临仙来。” 李克德思道:“明日我也去看看,陛下早就已经提出网络高人,大大地扩展我万仙宫,就有人前来捧场,真有可能就是修仙的料子。我等决不能睁着眼睛错过。快起来吧,你跪下很久了!” 申术看了看南海仙翁,见他微笑点头,这才敢站起身来,活动一下快僵硬了的膝关节。 众仙便都去凤琼殿赴仙宴。这里不是天上,当然没有云遮务绕,活画出天上仙景的样子。但耳边鸟语花香,满眼杂花生树,环绕琼楼殿阁,实也赏心悦目。几上海鲜俱多,参果灵药次之。酒却稍逊一筹,不过比天上的筵席毫不逊色。除南海仙翁坐于玉阶之上的龙案外,众仙人各依一案,谈笑品尝。申术等八个贴身侍卫在下一阶另有一桌,酒菜完全相同,丝毫不见歧视。 众仙轮番向南海仙翁敬酒,此老酒到杯干,毫无醉态。笑对众仙道:“其实玉皇大帝阶下经常也只有太上老君、托塔天王、二郎神、以及我兄长南极仙翁等十多个天仙相陪。不过仙女仙童不少,天兵天将众多,我万仙宫门人弟子也应尽快成仙得道,这样很快就能补足万仙之数。” 孟琮道:“待陛下取得龙魂丹,炼出飞升金丹,弟子们就会少花许多力气修炼了。万仙之数,实在也只是个时间问题,四海未成临仙之人会蜂拥而来,根本不用多费唇舌去招募。” 李克德思道:“可是一山沟的天龙蛋已经砸了一半,那龙魂丹仍不见踪影,几时方可如愿以偿?” 南海仙翁道:“一半天龙蛋得了百多颗小珠子,你们毎人面前都有一颗,这也算是龙珠,众仙家,众侍卫都吞服吧,少说也有百年功力。至于龙魂丹嘛,早晚不也是囊中之物吗!” 数十人一齐谢恩,这才吞了玉碟中的珠子。盘坐修炼起来。 申术没有当值,吃完仙筵后回到了自己的住房。他的妻子何姣也是宫中的女侍卫,专门在后宫当差,保护南海仙翁孟珙的仙后瑶姬、仙妃绿莎、绿梦和她们的五个子女。神仙也生儿育女,这在玉帝的天宫中是违法的,一定会被夺去仙籍,贬为凡人,或者压在某座仙山下,永世不得翻身。在南澳岛万仙宫却十分正常。仙帝有后有妃有子有女,其他人当然也不甘落后。尤其孟氏一族中的后人大都娶了三妻四妾,子孙繁衍也要算是神仙中的一断佳话。 何姣也未当值,见丈夫回来,十分高兴,笑道:“不是你当值,就是我当差,十多天没在一起同床共枕了。就算是神仙,也会熬得饥火上升了。你快去洗洗,我们今晚早些上床,做个儿子。” 申术也笑道:“你猴急什么?有一个整晚上呢,什么事情都耽误不了!” 何姣钻进申术怀中,撒娇道:“不嘛!我就是要你现在去洗嘛!人家已经想得实在受不了了。”说完把手伸到丈夫的下面乱摸。申术被她撩拨得意马心猿,只得用力脱身出来,洗澡去了。 申术澡还没洗完,外面的院门已经被拍响得山响。孟珙的贴身侍卫们的住家就在山后,一个小院挨着一个小院,两层小楼,待遇极其优厚,这也是他们死心塌地地效忠万仙宫的主要原因。何姣迫不得已地出去开门,敲门的却是自己的哥哥何高,只得让开了路,立即换了副笑容,道:“哥哥不在天龙沟看好你的那些宝贝天龙蛋,却到处乱跑,仔细丢了龙蛋再丢了差事。” 何高苦笑道:“不是我想乱跑,实在是有事要来找妹夫商量,他今儿不是不当值么?” 何娇陪着哥哥走进屋中,让他在椅子上坐下,泡上了一杯茶,笑道:“好不容易赶上一天两人都不当值,偏偏哥哥又来捣乱。你还真会挑时间。快说吧!什么事情?” 何高羞妹妹道:“瞧你那点出息,还敢给哥哥说!妹夫不出来,我跟一个妇道人家说什么?” 何姣只得起身入浴室去叫人,却又说又闹地在里面待了许久,才与申术红着脸走出来。 申术接过妻子递来的茶杯,美美地啜了一口,问道:“哥哥有何急事?这么急着过来?”他对这个大舅兄没有太好的映象。此人好赌成性,在海边上当脚夫时曾经连老婆都输给了人。还是老丈人亲自上门来求申术,要他在仙宫内另外给何高谋个差事。申术本想不管,把这种赌徒引进宫中,出了事是要负连带责任的。但实在经不起妻子的软磨硬泡,只得答应下来。何姣长得如花似玉,配獐头鼠目的申术就像把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奈不住她在床头床尾的纠缠,申术只得硬着头皮去求南海仙翁,把何高弄进宫中当了低级侍卫。低级侍卫也是宫中侍卫,赢了何高老婆的赌徒只得乖乖地把人送到他家,算是揭过了这档子事。何高在宫内时刻处于被监督的状态之中,再没人敢邀他去赌。他又善于见风使舵,奉迎巴结,竟然很快被调去守天龙沟,而且升任一队之长,负责一个班次的天龙蛋的守卫工作。他始终没有忘记是妹夫救了自己,时常会提点东西上门探望,这才慢慢改变了申术对他的看法。 何高见申术动问,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在桌子上解了开来,拿出一支血珊瑚,笑道:“贤弟请先看看这件东西,这是大洋彼岸来的宝贝,说不定正是你提高修炼层级所需的东西。” 申术心中一动。血瑚蝴是大西洋底的特产,南海周围可没这东西。东方人用以修仙炼道,效果比一颗神兽丹珠还好。自己是需要这个宝贝,可哪有丹珠与之交换?只得摇摇头道:“东西的确是好东西,然而我们哪有宝物去与人家交易?兄长还是拿回去吧!” 何高笑道:“这是当哥哥的拿来孝敬老弟的。没有你的关照,哥哥哪里来的今天?你就收下吧!” 申术皱着眉头道:“兄长怎能有这种宝贝?莫非你又去赌场了?是从那儿赢来的?” 何高道:“何高才没那么傻!实话告诉贤弟,这宝贝是西方仙长托乔尔治送的。他老人家昨天去天龙沟领仙帝赏的两个天龙蛋,让我给他参详挑选,我把平日看好的两只指给了他。人家竟然砸出了两只不小的龙珠,一高兴就把这个布包赏给了我。我见这东西贤弟也许用得着,所以巴巴的送了来。”说完把血珊瑚连那块布一起递到申术手中。 申术仔细看那血珊瑚,只见通体血红,晶莹剔透,一丝杂色也没有,的确是上等的修炼之宝。心中也是喜爱之极,道:“想不到兄长竟有这般好运,不过,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会用得着!” 何高摇手道:“贤弟休得推辞,还是你最需要!而且,你必须今晚就吃了它,免得夜长梦多!贤弟,哥哥还有个发现,在天龙沟看宝,身子里每天都在发生变化,不知不觉就有了功力,而且一天比一天强!我也想不出个原因来。看其他人,却似乎没这种感觉,真不知是什么原因。” 申术惊喜的道:“恭喜兄长!你与天龙有缘了。我教你修炼之法,以后体内有动静时就打坐修炼,包你功力突飞猛进!”说完让何高盘坐于地,开始传授南海仙翁的修仙秘诀。 第四百四十九章:何高之有 南海仙翁的“修仙诀”只有四十八个字:“弃尔灵台,神游太虚。无知无觉,仙道即行。身体发肤,尤若无物。幻似婴童,嗷嗷待哺。吮吸仙露,滋养内腑。仙躯即成,可候飞升。”这段秘诀看似简单,却因所吸天仙地仙之灵气尤如醍醐灌顶,直达五脏,对身心进行了脱胎换骨,灵肉再造的改革,因而事半功倍,有志者只须十来年修炼,至少有三成之幸运儿可达临仙之境。其余七成之人虽然未曾一蹴而就,但若坚持下去,成仙得道也只是早晚之事。当然,得到“修仙诀”的先决条件是上了南澳岛,进入万仙宫,拜在了南海仙翁门下。万仙宫内,尤其迎仙阁山腹之内的每一个地方,都有浓洌的仙气笼罩着。宫内其它地方也有仙气盘旋,修炼之人若得了“修仙诀”,于宫中任何本人身份可以待的地方都可打坐修炼,得到或多或少的仙气的哺育。 何高得了“修仙诀”,立即兴趣大发,盘坐修炼起来。申术拿着那株血珊瑚,以探询的目光看了看何姣,见对方不再纠缠,似乎知道事关重大,再也来不得小儿女态,所以识趣地由他决断。见何高修练的兴趣正浓,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毅然拉了何姣的手返回内室。何姣不再娇蛮,任由申术把她抱到了床上。申术不慌不忙,先关闭了房门,紧紧插上门闩。这才爬到床上,把何姣所有的衣物脱掉,再同样把自己的衣物脱去,这才把血珊瑚一分为二,塞了一半在何姣口中。两人嚼吞了血珊瑚,立即觉得腹中尤如火焚一般,下体酥胀之极,只得马上合体双修,很快进入炼化血珊瑚的吸吮仙气状态。这是申术的一个大胆的尝试,倘若万仙宫后山的仙气炼化不了血珊瑚,两人就有可能爆体而亡。他依仗的仅仅是南海仙翁成仙得道后同样可以生育一堆儿女这点启示,而万仙宫又根本没有任何先例可循,或者这也是人家的隐密功法,谁都不可能传授给他。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申术和何姣不仅没有爆毙,反而感到舒畅之极,午夜的后山仙气竟然这样浓郁,莫非是这里也直对着远处的天龙沟的缘故?距离如此遥远,天龙之气会直飞过来么?两人缠缠绵绵地折腾了不知几个时辰,这才精神抖擞地分开了身子,赶快穿好了衣物,互相对视之下,发现彼此都似乎年轻了许多。于是开了房门,来到小小的客厅之中。 何高也恰于此时收功而起,原来他同样在修炼之时感到了仙气从顶门直入灵台,身心一片空明,灵神似乎真的离体而去,于是魂飞渺渺,神游虚空,见到了许多从不认识之仙人也都飘在那里,谁都没有对他说话,但都对着他哈了一口气。这许多口气一再浸润着肺腑,令其舒服得不愿意从那儿离开。直到这虚空中再也看不见一个人影,这才恋恋不舍地灵魂入窍。 何高站起身来,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实在对不起,我竟然修炼了一晚上,打扰贤夫妻了!” 何姣笑道:“扰都扰了,索性吃过早点再回去吧。让妹妹也伺候一下哥哥,尽点孝心。” 何高道:“这就更不好意思了,妹夫无私传功,妹妹饭菜供给,哥哥也有了享受亲情的感觉。” 申术笑道:“这算什么?兄长连血珊瑚这样的无价之宝都舍得相赠,我与姣儿岂能忘了亲情?近日我与总管说说,请他同意你把大嫂接入宫中,兄长就可以夫妻团圆,尽享夫妻之乐了。” 何高道:“贤弟此话当真?我以前烂赌,对不起你嫂子。若能接她进宫,为兄定当全力以报。” 此时何姣已送来肉粥糕点,虾包蟹饺,还有一小壶自酿的果酒。三人围坐而食,气氛十分融洽。 申术道:“我还想请教兄长一事,天龙沟剩下大半沟未砸的天龙蛋,你怎么知道指给托乔尔治仙长的那两只有龙珠呢?满沟天龙蛋被仙帝砸去小半,上万余只,也仅只得到了百余颗龙珠,百不及一,兄长却能百分之百地猜中,真是令人感到难以置信。莫非剩下的天龙蛋都有龙珠?” 何高喝下一杯酒,笑道:“哪有那种好事?贤弟有所不知,愚兄自打去了天龙沟,竟然有一种似曾相识,就像回家了一样的感觉。那满沟的天龙蛋,就像赌桌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骰子上的点子,让为兄产生了熟悉之极的幻想,仿佛那里就是自己泡了十多年的赌场一般。时间一天天过去,那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不仅每天都感到有龙气入体,而且能感受到每只天龙蛋内存在的气息。有的似乎没有了生气,有的却似乎渴望与我交流,凡是可以向我传输信息,想急切地破壳而出的,里面就一定有龙珠,只是气息强烈的大颗一些而已。这个感觉是几经验证的。仙帝几次赏给那些仙家砸龙珠时,我曾悄悄预感过,绝对万无一失,十分准确!” 何姣羡慕的道:“大哥,你莫非就是天龙转世?或者是天龙附体?否则怎么能有神奇功能?” 申术沉吟片刻,道:“兄长,这些事脆异之极,原因不明。您从来没有对人说过吧?” 何高道:“当然!为兄虽然愚鲁,以前又尽遭连番挫折,怎肯再蹈复辙?所以口风甚紧。托仙长砸蛋之事也是暗中进行,我还推到他自己身上,让他相信只有他才有这种运气,他也深信不疑。” 申术舒了口气,站起来举杯道:“未料兄长竟然受到天龙所宠,输以龙脉精气,成为天龙传人。来!小弟敬兄长一杯,恭祝兄长就此平步青云,修成仙道,为何氏家族增光添彩。干杯!” 何高也慌忙站起身来,举杯应道:“贤弟何出此言?如此折杀哥哥我了。”一口喝干了杯中酒。 申术道:“大哥既有此特殊灵感,未晓可以感知龙魂丹在哪颗天龙蛋之中否?” 何姣道:“夫君,莫非你也想打龙魂丹的主意?那可是仙帝志在必得之宝!谁敢染指?” 申术道:“姣儿多虑了!为夫不过好奇罢而已。以我现在功力,白送我一般的天龙蛋我也没法砸破,更何况是藏有龙魂丹的天龙蛋。我的意思是,如果能够感应到龙魂丹,每天在其旁边修炼,吸收其释放的龙气就足够了。用不着把宝物吞入腹中,只惠及一人。” 何高道:“贤弟之言果然不错。可惜为兄目前暂无这份功能。不过还可以有变通的办法,我虽然不能感知龙魂丹,却可以从天龙蛋发出的仙气的强弱加以分辨。如果碰到龙气特别旺盛,感觉又不一般的天龙蛋,只要一一做上记号,最后进行比较,不就八九不离十了么?那时我们三人加上你大嫂轮流前去旁边修炼,不就可以吸吮到龙魂丹之龙气,洗去向肉眼凡胎了么?” 申术道:“这应该是一个好办法!就怕内有龙魂丹的天龙蛋埋在地下,无法感知龙气,那就毫无办法可想了。算了!大哥,这件事以后再说,千万不可勉强行事!千祈不可洩漏行藏!” 何高道:“我知道了,一切谨慎就是。妹妹、妹夫,已经辰时,我当班去了。” 申术、何姣送出门外,目送着何高远去。二人回到房中,想起并不当班,不如仍去合体修炼。那种欲仙欲死的感受,突飞猛进的功力,实在是天大的诱惑。当下携手进入内室,宽衣解带,再行合体修炼。两人功力虽有差别,吃下的血珊瑚却一般多,修炼的速度倒是一致。 何高身轻如燕地行走在石板路上,心情十分地高兴。申术对他的态度出现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是他始料未及的。一株血珊瑚算什么?与天龙沟满沟的龙气比起来,简直是九牛一毛!自己能来天龙沟脱胎换骨,本来就是妹夫帮的大忙,小小地感谢一番,是完全应该的。很快,何高回到了自己的居室内,室里一床一柜一几,别无他物。何高却觉得此刻自己是全世界最富有的。这纵横十数里的天龙沟,仍未被砸的数以万千的天龙蛋,只有自己知道的众多的龙气,不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么! 第四百五十章:比武入宫 万仙宫内,临近城镇的宫墙后是一排偏殿,全都有两层楼高。第二层殿檐下的过道上,摆了四把红木制作的圈椅,前面有紫檀条几紧靠汉白玉石的护栏,条几上摆了果品茶点,酒壶酒盅,看样子是要边看比武边浅啜香茶,品尝糕点,畅饮美酒,来一番全方位的享受。 关一岚、刘若玉旁若无人地来到了小广场。四张条案后坐着的人皆不认识,昨日的主考申术没有现面。宫墙后的殿道上,坐的竟然是几个高鼻深目的外洋之人,令关、刘二人一头雾水。万仙宫内竟然也有西方来的仙人,说明南海仙翁择人的条件很宽,万仙宫真是小看不得。 四个主考都是宫内的临仙,专一司职万仙宫人员管理方面的工作,很受南海仙翁孟珙的信任。其中有两人是孟氏宗亲,一名孟庄,一名孟重,虽是远房,却因修炼悟道敏于常人,领事办差忠于职守,很为孟珙喜欢。另外二人与孟庄兄弟一向交好,孟珙也是深信不疑。四人过往甚密,因而常常一道办事,孟珙也已经习以为常。这第二次考试,自然就派在四人身上。 孟庄见李克德思、托乔尔治与他们所带之仙人已经从偏殿中出来,坐到了殿檐下观看,立即传令道:“第二轮比武开始,殿前武士甲队出场,挑战者报上姓名籍贯。” 四名凌云殿前的武士从宫墙侧门内鱼贯而出,躬身行礼后,在擂台一侧所设的条凳上坐下侯命。 关一岚跳上擂台,一袭紫色长衫,一张脸尤如粉妆玉琢,神色自如,风度翩翩。躬身四下一揖,高声道:“甘南武都人宇文开化、宇文开明兄弟前来投奔万仙宫,望乞收录。” 孟庄问道:“昆仑近在咫尺,你们兄弟不就近求仙问道,因何不远万里来到南澳岛?莫非有诈?” 关一岚道:“昆仑修炼之士虽然成千上万,却百年难得一人成仙,而且门规森严,不为我兄弟所看好。海外仙岛风光优美,颇多灵药仙草,听说三十来年升入仙班者大有人在。是以宇文兄弟宁愿奔赴岭南,搭乘商船出海,寻仙访道,前来此岛,也是得外岛渔民指点。” 孟重道:“你们兄弟已有武功在身,而且不弱。不在中土报效国家,求取功名,为何选择修仙?” 关一岚道:“宇文在京一门皆丧于李唐之手,我等幸在甘南,得以不死。安肯奴颜婢膝事敌?” 孟庄道:“万仙宫虽然招募全世界的仙人加盟,也在大力延揽人才,但招的是忠于仙帝之人。若心怀异志,图谋不轨之徒混入宫来,那也是只有死路一条。你们兄弟二人可要想好了。”关一岚看了看刘若玉,见他点了点头,便道:“仙师放心,我兄弟一心求仙问道,决无二心!” 孟庄道:“好!比武开始,点到即止,勿须伤人。殿卫甲队碡瓠,你先上台接受挑战。” 碡瓠跃上擂台,拱拱手道:“在下司职殿前武士,只会拳掌刀剑,尚请手下留情。” 关一岚笑道:“既在仙帝殿前护驾,武功定然属一流高手,尚请手下留情,给兄弟一个进阶之机。” 碡瓠也笑道:“彼此彼此。兄弟远来是客,无须过于客气,还是请先进招吧!” 关一岚感觉不到对方身上有仙家神力存在,便不能以自家神力对敌。于是运起“六玄之力”,挥掌一竖,关刀三式第一式“大气磅礴”随式击出,虽然虎虎生风,却没有挟带内力。 碡瓠见掌刀临头,侧身闪开,使出南海仙翁亲授的“劈鲨掌”对敌。他身上也已有了至少十五层“南海通诀”的功力,一招“掌挂鲨尾”使出,却带了八层内力,掌风呼啸,掌式飘忽,人影倏闪。的确得了南海仙翁的武学真传。可惜离修仙炼道甚远,只能算孔武有力而已。 关一岚第二招“追风逐电”接踵而击,身子从碡瓠身边间不容发地闪过,让对方的掌刀和内力同时击空。自己的掌招也带了六层“六玄之力”,向对手的左肩背直切而下。这一招若击中,碡瓠一定被斜斜地切成两块,死于非命。因为关一岚的身形比对方更快,威胁自然也就更大。评判席上的孟重已经轻轻地惊呼出来,以为关一岚连环出击,必定是起了伤人之心。 碡瓠的“劈鲨掌”是南海仙翁百年前称王称霸于岭南及海外的绝学,掌势身法以快闻名。见敌方的第二招挟着内力而来,快得似乎无从躲避,一式“倒海翻江”使出,身子向右猛偏,右手轻点地面,双脚却绞往关一岚施招的右臂,这算倒海。左手“掌削鲨翅”,划向关一岚的胸腹,此乃翻江。一招三式,又是恰到好处的防守,又从两处攻敌,的确是一招败中取胜的险招。 评判席上,孟庄轻叫了一声好,以为这个叫宇文开化的挑战者这下子非落败不可。 关一岚是谁?他虽然隐藏了大罗金仙的仙阶,只以江湖武功与对方动手过招,却也实力超群,身手敏捷。当此危及时刻,却只轻退一步,抽回右臂,已避开了对方双脚和左手的攻击。左手同时发出关刀三式的第三式“遮天蔽日”,以八层功力罩向碡瓠的全身。这一下避得快,攻得更快。就连殿檐下正在饮酒的李克德思,也禁不住站起身来,凝神观看。碡瓠避无可避,一式“掌托鲨腹”,以十成内力护住全身,再沿掌心向上,奋力击出。 两招相撞,掌风飞迸,刮得宫墙上插的各色旗帜呼呼乱飘,暴响连声,震得人们耳际轰鸣不已。 关一岚稳稳地立于当地,纹丝不动。脸上是一副十分凝重的表情,显得像是拼尽了全力。 碡瓠却连退了三步,方才站住身子,拱手道:“宇文公子神乎其技,碡某确非敌手。” 评判席上,孟庄高声道:“第一场比武,宇文开化胜!第二场,殿前武士娄鲲,对阵宇文开明。” 武士阵中,娄鲲鱼跃上台。此人红髪红脸,身高臂长,青色衣袍,站在台上尤如一尊铁塔。 刘若玉也纵身跳上台来,白衫飘飘,面容白皙,尤如玉树临风。与娄鲲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台下上千的围观者无不为之称奇,都怕那红脸武士出手不知轻重,伤了这人见人爱的俊俏后生。 刘若玉耳中却响起了关一岚的传音,道:“打平就好,不能伤人!不能露出半点仙气!”于是朝台下点了点头。对娄鲲道:“在下乃甘南宇文开明,这一场该阁下先行出招了,请!” 娄鲲急于为殿前武士扳回面子,也不搭话,举起醋钵大的拳头,运起八层功力,一招“拳击鲨头”,恶狠狠地砸向刘若玉。他人高马大,不耐用掌,便把劈鲨掌演化为拳,经南海仙翁指点,果然威势更猛,常常三拳两脚就击败敌人,在武功相当的比斗中从未吃过败仗,是以十分自负。 刘若玉运起“六合之力,”以昆仑招术迎敌。只见他不闪不避,八成功力的一招“昆仑之梭”直迎而上,似乎要与对手硬碰硬地对上一招。双臂刚刚相触,未曾接实,刘若玉身子已的溜溜一转,滑到了娄鲲的身后,掌招已变为“昆仑雪崩”,挟着寒风直击对方后背。 娄鲲见一击不中,化名宇文开明的刘若玉又钻到自己身后,急忙也使“翻江倒海”这一防守绝招,身体前倾,右手点地,双脚向后踢出,左手反手挥出一拳,击向刘若玉面部。倘刘若玉一击不中,他这一招两式必然击实。然而刘若玉却又中途变招,转到了他的身前,仍是“昆仑雪崩”,击向仍低于自己的娄鲲的头部。以快打慢,以巧降拙,两人斗了个旗鼓相当,难分难解。 评判席上,孟庄见娄鲲无法取胜,只得大声道:“第二场比武,双方战平。甘南武都的宇文开化、宇文开明兄弟挑战成功,可以进入万仙宫,拜于老夫名下修炼。” 刘若玉飞身下台,与关一岚紧紧拥抱在一起,似乎高兴得已经忘乎所以。 第四百五十一章:洋仙之考 小广场。千余围观的群众一齐鼓起掌来。热烈的掌声传递了这样一个信息,不仅今天这两场比武令大家大开眼界,南澳岛上新增加的这两个风流倜傥,英俊不凡的年轻人还受到了大家的喜欢。虽然他们马上就要进入宫中修仙炼道,但还是有机会在港口、在街道、在旷野里出现吧,那些怀春的渔女,做梦的村姑,深闺的小姐,哪个不想与这两个绝世美少年不期而遇,演出一阙催人泪下,撼人心弦的爱情故事?只要想到他俩就宿在岛上,与自己同顶一片天,心就醉了。 孟庄待四下的掌声平息,方大声道:“甘南武都城宇文开化、宇人开明兄弟二人,快些过来行拜师之礼吧。只要拜了师磕了头,为师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带着你们进宫,成为我万仙宫的第三代弟子了。这是十分让下面那些四代、五代弟子羡慕的。说不定还会蒙仙帝召见呢。” 殿檐之下,李克德思道:“孟庄可也糊涂,虽然殿前武士一输一平了两人,但却没检测出想要的结果来。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开始收徒了?我去拦他一拦。” 托乔尔治不解地问道:“按照万仙宫的规定,要求入宫者只要能胜宫中一人,就能拜师进入。此二人又特别经过了第二轮比试,依然是人家胜出,孟庄应该没有做错。” 李克德思道:“托乔尔治师兄,今天的测试,目的不是武功,而是测对方入宫的目的,明白了吧!” 托乔尔治道:“两人入宫的目的不就是修仙炼道么?如有其他目的,如何可以测出?” 李克德思道:“如果两人已经升过仙班,他们是来求仙问道么?不!那是为了龙魂丹而来。” 托乔尔治道:“无此可能!两场比武我们都看了,都是寻常武功,哪有仙家神力?别节外生枝了!” 李克德思笑道:“我不想多一个争龙魂丹的对手。你还是看着,我得亲自前去试试。”说完顿足上升,轻飘越过白玉石护栏,冉冉降落于擂台之上,仙姿漫妙,非同凡响。 关一岚、刘若玉正要向孟庄倒身下拜,却听得李克德思道:“慢!别忙下拜!我还有话说!” 孟庄见是李克德思横里插了一杠子,脸面上就有些下不来。但对方乃南大陆彼岸来的洋神仙,仙阶已超过散仙,接近金仙了。很受南海仙翁的赏识,是万仙宫全球发展战略的重要棋子,自己可得罪不起,当下笑道:“李克德思仙师前辈,未知你还有何训示,但请道来。” 李克德思也笑道:“孟仙家,你我份属同僚,不必以前辈称呼。我是来向二位少年英雄讨教的。” 关一岚知道这个洋神仙还有疑心没有消除,幸而自己一直提防着他这一招,是以装作大惊失色的道:“不想让我们兄弟进万仙宫不进就是,我可不想与神仙动手,留着小命去别处看看吧!” 李克德思道:“小兄弟,你不和神仙动手,怎么知道自己究竟差多少?差在什么地方?神仙又怎么知道如何帮助你修仙了道,让你少走弯路,早几年达到白日飞升的境界呢?” 关一岚无知地道:“我磕下头去,拜了师傅,我师傅难道不会告诉我这些情况?何需他人指点?” 孟庄道:“开化不得胡言乱语。李仙师完全是一番好意,他仙阶极高,的确对你大有帮助!” 李克德思道:“听到了吧!这可是你师傅亲口说的。求仙问道,自然希望有更多的人帮助自己。怎么样?接不接受我的挑战?如果害怕,李某退出这场无谓的争论就是。” 关一岚纵身跃上擂台,笑道:“既然李仙师一片好心,宇文开化何怕之有!这便开始吧!”话音刚落,十层“六玄之力”的关刀三式第一式“大气磅礴”已经呼啸而出,人已化作关刀和身撞向对方,比刚才攻击碡瓠的相同一招凶猛了许多,因为他知道这一招根本到不了李克德思身边。 果然,李克德思挥手轻轻一拂,一堵气墙便挡住了关一岚的攻招,掌刀虽也切入了气墙之中,却到底没有穿过去,随着身体被气墙弹回而退了出来,幸而反震之力甚弱,没有受伤。 “追风逐电”,“遮天蔽日”,关一岚连续以关刀三式攻击李克德思,结局自然全部相同。不仅攻不进对方身边,而且反震力道也一次比一次大。关一岚只得装着内腹被震,站下来运功调息。 李克德思见对方果然只有一般的武功招式,内力也只有十二三层,心里的猜度便轻了几分。不过,他仍然要出手一试,看看关一岚在生命攸关的时刻会不会以神力来拯救自己。 关一岚已经调匀了气息,正待再行抢攻,李克德思已经出手,一股骇人的狂飙夹着无数刀光剑影向关一岚罩了过来,倘若不施展神力一闪遁出,便会被刀剑分尸,身体与生命都会消逝得无影无踪。孟庄与考官们包括托乔尔治已经惊呼出声。围观的千余岛民更是被吓得面无人色。谁都以为这下子关一岚是死定了,只有刘若玉仍气定神闲,负手旁观。 关一岚运起十五层的“六玄之力”,结合“玄牝之力”罩住了全身,奋力向外冲去。他不相信对方敢下杀手,但也不敢大意,“玄牝之力”乃防身之宝,即使李克德思真下杀手,也不至伤命。 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传出,狂飙遮天蔽日,擂台塌了半边,四下横飞的砂石误伤了许多围观群众。待到尘埃落地,才看见关一岚倒于土石之中,口边吐出了一摊血迹,身上并无一刀一剑。 李克德思不知关一岚会运功硬抗,虽收住了刀剑,神力却未能撤回。如果关一岚不运功力相抗,神力会如水银泄地般无影无踪,不会伤人。硬抗之下,当然会出现这样的结果。李克徳思一闪而至,先于孟庄把关一岚抱入怀中,伸指一试,倘有微弱气息,心中大喜。忙从怀中掏出一只王瓶,把一种白色液体全部倒入了关一岚口中,伸手置于其头顶之上,从“百汇”穴输入自身神力,强行疗治关一岚的五脏六胕。盏茶之后,关一岚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口中吐出了气息,眼睛也慢慢睁开了。见自己是躺在李克德思怀中,不好意思地挣了出来,拱手道:“多谢仙师!” 孟庄道:“宇文开化,李仙师虽然误伤了你,却把南大陆至宝‘南天玉液’倾瓶倒入你口中,又运仙家神力为你炼化,你此刻已经去了凡胎。此乃因祸得福,为你修炼仙道敞开了大门。我也不便收你兄弟于门下了,你们拜在李仙师前辈门下吧!” 关一岚重伤吐血当然也是一种假象,玉液入口,全身陡然一轻,又得了对方神力,已知对方彻底相信了自己,心中倒有些儿愧疚起来。于是拉了刘若玉就要跪下给李克德思行拜师之礼。 李克德思却伸手一拦,道:“孟仙家既肯相让,李克德思不便推辞。不过南大陆不兴跪拜之礼,宇文兄弟就不要拘泥于此了。自即日起你们就是万仙宫中人,我当然会对你们的修炼负责。不过,宫中人事安排是孟师弟他们在管,就请他们为你兄弟二人安排吧!” 孟庄道:“今日且先入宫,明日禀过了仙帝,再行安排,你二人就先跟在李仙师身边吧!他的居室附近房舍尚多,你俩就近各自挑选一间暂住,也好随时请安问好。” 关一岚、刘若玉连声答应,跟着李克德思从侧门进入了万仙宫。小广场上的千余人亲眼目睹了这惊天一战,眼看已经产生的悲剧却以喜剧方式结束,不禁欢呼起来。待万仙宫之人全部进入宫墙侧门,方兴味十足地四散而去。当天开始,小广场这一战立即在南澳岛传了开来。尽管刘若峰、张安国带着商船在海面上游逛,渔民还是把这段传奇故事告诉了他们。 商船上之人当然也为关一岚、刘若玉高兴。他们这些天也有自己的故事,等着与人分享。 第四百五十二章:救活海蟒 南澳岛。港口。刘若峰、张安国的商船在鱼船、拖船、小货船中间尤如鹤立鸡群,极为显眼。一众船工正在往船上搬运粮食、蔬菜、鱼肉以及淡水。船上虽然有个硕大的淡水舱,但十来个仙子在船上,天天都要洗澡擦身,淡水的消耗量还是很大。每逢商船靠岸,补足淡水便是第一位的工作。直用了一个时辰,淡水舱方才加满。刘若峰下令解缆起航,离开南澳岛。向北面的来路而回。领工和手下的船工都知道刘若峰是大唐的西南王,所以大事小事都找他禀报。此刻,领工走到仍站在甲板上的刘若峰身边,问道:“刘王爷,船要使到哪儿去?” 刘若峰看了看身边的张安国和龙生,道:“十海里开外,找个能避风浪的地方靠下就行。” 张安国道:“不能偏离航道。我们在这条道上还有许多事要作,还要等几个朋友前来会合。” 领工道:“小人明白了。十二海里外有一处岛礁,现在是枯水季节,有的两丈余高,周遭海面水深浪急,只有大船能靠上去。隐于岛礁之后,办什么事都神秘莫测。只是晚间无法出入。” 刘若峰喜道:“好,正要这样一处地方,你让舵师把船直接驶过去吧!到地方停好船再吃午餐。” 领工答应了自去。船速也突然快了起来,半个时辰之后,商船钻入了一片岛礁之中的海弯,停在一个光秃秃的小岛旁。刘若玫站在过道之上,喊甲板上的人都进饭厅吃午餐。 饭厅在二层舱房的后部,有几排固定在木地板上的条案与条凳。饭菜由大铜锅装着放在一旁,谁想吃什么拿盘子自己取食,酒柜则与舱壁相连,谁想喝酒也要自己去取。 商船虽已停靠在礁石旁,缆绳也已捆牢在突兀的礁石上,但船身仍随着海浪在晃动。刘若峰、刘若玫等人都是持了碗碟自行取食。大鱼大肉,蔬菜水果都有,倒也烹调得十分可口。 刘若峰问蹲在舱板上吃饭的领工道:“头儿,南澳岛周围的海域你都熟悉吗?还有什么岛屿?” 领工从扁扁的铜酒壶中喝了口酒,道:“王爷,我们来的北方海路,三十里偏东有南沙岛,岛上盛产金沙,全由南澳岛控制了的。岛上也修了大量的宫殿式建筑,住了许多会飞的仙人,没有人敢去打金沙的主意。东方的海面上,离南澳岛约一百海里,有个南蓬莱岛,与东海蓬莱岛相隔五、六百海里,据说是张果老等八仙居住过的。岛上至今仍有仙人居住,盛产灵丹妙药。”领工中断了讲述,自顾自地喝酒吃菜,似乎怕耽误了自己的一餐美食。的确,海船交到刘若峰一行手中后,船上的食品比过去上了好几个档次。船主船工都在一起吃喝,船工们尤如升上天堂一般,把一日三餐的享用看得十分重要,尽可能地弥补自己过去长期被亏待的肚子。 刘若峰不好再问,吃完饭便信步走上海岛,在岩石间穿行。甘如怡、张安国、龙生也跟了上去,享受双脚踏在陆地上的那种实实在在的感觉,这是长年累月在海上颠簸的人习惯性的追求。不大功夫,刘若玫等众仙子也都跟在后面跟来。小岛上顿时尤如百花盛开,香风逼人。 这个小小的海岛竟然有一里多长,半里多宽,高处的岩石上只有些干枯的苔藓,低洼处竟然还有荆棘野草,几颗不知名的野果还挂在枝条上,红得那么耀眼。刘若峰见小岛一目能及,便沿着海边漫步。虽然都是礁石,却高低不平,错落有致。很快便走了一半以上的岛岸,进入一个小小的海弯。这个地方的陡崖也有两丈多高,弯成凹字形,崖底海水碧蓝,显然很深,行人只能跃上崖顶走路。刘若峰总觉得这处海弯透着怪异气息,便紧贴海面在其中飞行。果然,海弯的崖壁之上,竟然露出一个不大的洞穴,一些白雾自洞口飘出,无声无息地消散在海风中。 刘若峰拔高身躯,飘到了洞窟旁边。凝目望去,不足人高的洞穴竟然倾斜着伸向小岛中部,不知还有多远,也不知里面有什么东西。不由得踌躇不前,沉思起来。 张安国也飞了上来,他一向就是钻越洞窟的高手,跃跃欲试的道:“大哥,不如我先下去瞧瞧。” 刘若峰道:“此洞窟狭窄,恐怕进去容易出来难,倘若遇到危险,可能来不及救援。算了吧!” 张安国笑道:“这小小洞窟之中能有什么危险?大哥勿虑,我先下去看看再说。”说完也不等刘若峰表态,当即头朝下脚在上上,向黑黝黝的洞窟中钻了进去,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张安国觉得洞窟很长,一直只有那么点宽度,仿佛只是供一只蟒或蛟出入的通道。不过他却毫不害怕,这两种动物都是他的宠物,他每次只要见了它们,或多或少都能得到些好处。 张安国正想得高兴,眼前突然一亮,自己已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海底洞厅之中,光亮是从地上散乱的动物骨骸之中发出的。这个洞穴既在海底,应该有水才是,奇怪的是并没有海水淹入。极目四顾,洞厅处处都有洞窟通往其他地方。张安国选了一个比人高的大洞,走了进去。洞内又没有了光亮,只走了盏茶时间,又出现了一个宽大的洞室。一条巨蟒盘据在洞室之中,差不多占去了洞室的一半,然而已经眼帘下垂,进入垂死状态了。蟒头对着的那一边,竟然是一个泉眼,一线白色液体从中喷出,正滴在一朵巴掌大的白色菌株上,顶端结成了一颗珠状,那白色液体只能覆盖白珠和菌株,连一滴多的也没有流出来。巨蟒显然听到了人的脚步声,睁开了眼睛,见是一个人进来,似乎失望地闭了眼,垂下了头,仿佛已经认命了。 张安国见这巨蟒至少活了千年以上,却守着这棵能结果的菌株死也不离开,已经猜到了这灵药的价值。他转身出了洞窟,对刘若峰等人道:“只是一个空洞,并无什么东西,我们回去吧。” 晚上,张安国悄悄喊了刘若风和龙生,飞行到那个海湾,让他们跟在自己身后钻入了洞窟。来到海底洞厅之内,张安国从地上的骨架中掏出一颗夜明珠,道:“先跟我来,救命要紧。” 刘若峰和龙生也未看重那么多发光的夜明珠,跟着张安国走入了比人高的洞穴。到了巨蟒那边的石室。龙生一见巨蟒垂死之态,顿时扑上前去,伸手按在其头顶正中,缓缓输入神力。刘若峰纵身上前帮忙,伸手覆于龙生头顶之上,把神力补充进他的体内。那条巨蟒得外力帮助,立刻又有了精神,睁开了眼睛,刚嗅到龙生气息,眼中即流下泪来。 龙生道:“不要伤心,既然遇见了我,一定不会让你死去,但你一定要有求生的欲望!” 那巨蟒眨了眨泪眼,似在表示已经听懂了龙生的话的意思,体内的气机已经开始了缓慢的流动。 龙生感到了巨蟒体内气息紊乱,惊道:“这家伙体内已受伤数百年,竟然还能躺在这里等我们。” 张安国听到巨蟒已受伤数百年还未死,立即想到是什么原因,便走到那一线乳泉之前。菌株之上的白色珠子已在隐隐发出白光,显然已经成熟,便毫不迟疑地伸手摘了下来,纵身到巨蟒头旁,用神力撬开两片厚唇,挥手把白珠弹入其巨口之中,顺喉而下,进入腹内。 龙生道:“这不是海乳育出的海珠么?有了这宝贝,可以医死人而活白骨,何况仅只旧伤?” 张安国也握住龙生右手,把自身神力输入龙生体内。龙生有了两大仙家的神力支持,便加倍往巨蟒体内输入神力,催化海珠的药力,强行打通蟒腹中壅塞的瘀血,输通其经脉。一个多时辰之后,巨蟒伤势已愈,身体已然康复。蟒头俯伏于地,喉中呜呜有声。 龙生道:“你命不该绝,终于获救,可见前途远大,说不定会和我一样先化为龙,再化为人!” 第四百五十三章:断绝通道 那巨蟒得以不死,三个人心里都特别高兴。尤其是张安国,从六安掉入地牢穿行百里地窟误杀蛟蛇起,到峨眉山半崖遭遇一家巨蟒喜得禹帝水仆剑,现在又钻入海底用海珠救活海蟒,似乎一直都在与蟒蛇打交道。天底下究竟有多少龙蟒蛟蛇?为什么都要和张安国、关一岚相遇?是巧合还是杜撰?笔者以为,当世之时有那么多大型动物根本不足为奇。回到羿射九日,殂击千百毒兽魔怪的时代,毒蛇巨蟒更是独霸山野水泽,大多以人为食。不是三皇五帝数千年来一再诛杀,大唐这以人为主的花花世界,可能早成了蟒蛇毒虫的游乐之园了。 巨蟒已能行动自如,咬着龙生的衣角往前一游,便来到海底乳汁喷溅之泉旁。去掉了上面的海珠,海乳便直接浇到了白色菌株之上,完全被它吸入体内,显得尤为晶莹剔透。龙生蹲下身子,认真地观察着这奇特的现象,发现长出菌株之处是一棵墨色植物,深入岩石缝隙之中,菌株吸入的海乳,又溢到了那植物茎干之内,使其发出了油亮之色。龙生道:“这大概是灵药墨韭的变种,药力比西川的那些墨韭高多了。不过却动它不得,由它孪生出来的海菌海珠,更是千万年一遇的仙草,都是可以生死人而肉白骨的圣品。譬如这株海菌,刚才那颗海珠就是它孪生的。说明本株也已熟透,可以采摘了。但它必须藏于玉瓶之内,塞紧瓶盖,方能长期保存。否则必会风干缩小,效用减半。蟒儿,你还要不要再吞下这株海菌,以提升功力?” 巨蟒摇了摇头,显然能听懂龙生的话,口中呜呜呜地鸣叫了好一会,似乎在述说着什么。 龙生听了好久,方翻译道:“他说得了海珠,已是万千之幸,再服海菌也是浪费,让我们收起来。前边大洞厅中是他的妻子和另一条海蟒的尸骨。那条蟒要赶走自己,霸占海乳和他妻子,夫妻二蟒与之拼死搏击,全都伤重不治。他妻子把他撵入此洞,自己与敌蟒绞缠在一起,终于同归于尽。他总算得以活了下来,开始还能吸些海乳活命,后来伤势加重,便一动也不能动了。” 张安国道:“原来猛兽之间也有如此深情,当真可歌可泣。龙兄,我带来了玉瓶,你把那海菌株收了吧。墨韭便别动了,三年五载它又会孪生出海菌来。” 龙生接过玉瓶,把那支海菌摘入瓶中,又往玉瓶中接满了海乳,方才塞紧瓶盖,递给刘若峰。道:“你们三兄弟中,这支海菌特别适合你用。你收在身边吧!飞升前吞下,可长一级仙阶。” 刘若峰刚想推辞,张安国已笑道:“龙兄神目如电,所见分毫不差,大哥勿须推辞!” 刘若峰道:“好吧,先放在我身边,如有其他更重要的用途,再作别论。我们出去吧。” 三人一蟒来到巨大洞厅之中,巨蟒看着满地狼藉的骸骨,不禁呜鸣哀叫,泪如雨下。龙生抚着他的头顶,轻声道:“哭吧!以命相殉,侠之大者,爱之深也。今后勿交匪蟒,隐此修炼吧!” 巨蟒在龙生的安抚下渐渐安静下来,他用嘴唇在骨骸中翻找着,终于在两只头颅中确定了较小那只是自己妻子的头骨,用口叼了起来,游向了他养伤的洞窟。龙生目送着他那硕大的身躯慢慢消失,道:“蟒儿伤心已极,我们不用再打扰他了,让他安心静修吧。地下这几十颗珠子,我们都收起来吧,我留两颗在洞顶上给他照明,其余的你们哥俩分别带在身上,可以给弟子用。” 三人于是从骨骸中拾起了散乱的夜明珠,龙生只拿了两颗,飞身而起,按进洞顶上的岩石中,珠光立即照亮了宽大的洞厅。巨蟒似乎知道恩人就要离去,在内洞呜呜叫了两声,算是道别。 三人出了洞窟,东方已经现出了曙光。轻轻回到大船之上,稍加梳洗,又都来到了甲板。 龙生道:“北边、南边都有船来,也许是南澳岛通传信息的船,要阻挡么?” 张安国看了一阵,道:“看不见啊!龙兄,你是怎么知道的?” 龙生道:“凭感觉。两边来的都是快艇。必是通传消息。怎么样?都拦下来吧?” 刘若峰道:“暂时不能让南海仙翁知道南海派覆灭的信息。龙兄,你去南边,二弟,你去北边,把两只船分别靠在岛礁上。分头讯问,一定要搞清他们传递的是什么信息,以便采取对策。” 龙生和张安国腾空而起,飞到了海面上空,分头飞向南北两个方向,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约摸一个时辰,南边的一条快船停靠在一座岛礁边,刘若峰立即飞了过去。船上约有十余人,尖尖的船头边上,龙生正与一灰衣中年人正在交谈。见刘若峰到来,便转身让开。 刘若峰冷冷地问道:“你是什么人,回北边去干什么?快干干脆脆地说出来吧!” 灰衣中年人反问道:“你们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劫持我的船?能不能给我一个理由?” 刘若峰笑道:“现在是你落在了我的手中,只能回答我的问题,否则一定大吃苦头。” 灰衣人道:“你敢!吾乃南澳岛万仙宫特使孟财,乃仙帝之家人,奉命前往南沙岛,再往中国江南打探消息。你若知趣,便赶快放船放人,否则必定被万仙宫派仙人追杀,死于非命!” 刘若峰道:“龙兄,你听到没有?万仙宫仙人要追杀我们呢。你说该怎么办?” 龙生道:“依我说,派出两人与我一道押着这条船去南沙岛,占了该岛再说。照样给仙翁返信息。” 刘若峰道:“好!让玫儿、怡儿与龙兄去跑一趟吧!这些人点了哑穴就是。”说完伸手一挥,无数仙风找上了孟财等一干人的哑穴,这些人顿时既说不出话,又听不见声音,只有行动正常。 龙生笑道:“这样最好,待占了南沙岛,给南海仙翁发信息一切正常,他老人家一定会很开心。” 刘若峰也笑道:“龙兄看着这帮家伙,我去叫她们二人来。你们就可以启程了。”说完腾身飞上岛礁,转眼间便没了踪迹。孟财及船工们这才知道自己遇上的也是仙人,俱都垂下了头。 半盏茶功夫,四个仙子如飞而至,却是刘若玫、杨娇、杨媚、李常善。杨媚大声道:“龙兄好没道理,单独行动也不带上我们。那条大船像个牢笼,简直闷死人了!” 龙生笑道:“峰儿并没说让你们同我去,你们怎么能擅自行动?岚儿倘若知道会不高兴的。” 刘若玫道:“大哥已经同意我们四人同去,龙兄就不要得理不饶人了。我们还是开始行动吧!” 龙生待四位仙子飞上船来,便挥手凌空解开了拴在岩石上的缆绳,让快船获得自由,对船工们道:“摇浆,开往南沙岛,违者处死!”这句话以内力送入众人大脑,俱都听清楚了。 一众船工那敢偷看四个美若天仙的仙子,低了头一齐摇浆,快船如飞开往北方海路。 另一边,张安国押着一条快船来到商船旁边,下令船工们把船靠上礁石,上岸去拴了缆绳。 刘若峰、甘如恬双双跃过船来,问道:“都问过了么?他们是什么船,要开往哪儿去?” 张安国笑道:“龙兄的感觉真准!这条船来自飞升岛,是孟福派到南澳岛万仙宫报信的,信件在这儿呢。”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张写满了字的白绸,递到了刘若峰手中。 刘若峰展开看时,上面写道:“飞升岛孟福、孟通拜上仙帝老祖宗驾前。本岛获知信息,岛主赴中土江南失踪,南海派已覆灭,丝绸海上通道已断,亟待仙人来援。再拜,叩首!” 刘若峰把白绸递给甘如恰,笑道:“请怡儿仿这笔迹另写一封,言一切正常,丝绸仍大量运往南洋和罗刹国,署名为孟顼。再给南海仙翁一个错觉,给岚儿、玉儿争取时间。” 甘如怡笑着飞过船去,找来相同白绸,挥毫着墨,按刘若峰所说写了起来。 第四百五十四章:南沙之金 龙生押着孟财和一干船工,在南海上放帆疾驶。海风劲吹,船桨飞转,快船在空旷的海面上自由地前行。龙生稳稳地立于后舱之内,监视着船工划桨。孟财脸色木然地呆坐一旁,已经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做何生理,现在何方,成了一具名副其实的行尸走肉。龙生把南澳岛驾船之人除舵手外集中于此,正是为了方便管理,不生事端。那名舵手脑内已被龙生下了直驶南沙岛的指令,暂时没有其它的思想,绝对可以放心。龙生让关一岚的四个妻子全待在前舱和甲板这两个地方。舱内有各种水果,各式点心,饮水甚至岛上自酿的果酒,随时都可取食。甲板上可以眺望无垠的海天景色,累了即进前舱歇息,六间床铺还算整洁,躺躺应该没有问题。 龙生见杨媚送来一瓶酒和若干果品,对她笑了笑道:“媚儿,在这里开心了么?可别闯什么祸。” 杨媚笑道:“开心到是开心,可是我想凤姑姐姐了。常年都是她和我在一起,分开了真不习惯。” 龙生道:“是呀,没化人前,我老待在岚儿身上,凤儿老待在媚儿身上,感情上早已经不可分开了。我敢保证,凤儿想念媚儿的时间一定比想念我还多,你信不信?” 杨媚道:“信!我当然信!凤姐姐与媚儿早已心心相连了。龙哥哥,为什么你们老要分开?” 龙生道:“岚儿不放心九皇子与洛阳皇宫的安危,留下凤儿好随时救援。” 杨媚道:“龙兄,燕山燕仙洞不是还有一条快化龙的蟒么?你如果帮它化了龙,把它经常放在大唐皇宫那边,凤姐姐不就获得自由了。到时你俩结伴遨游,岂不大妙!你说好不好?” 龙生道:“那条蟒要化龙,太上爷爷说需要一百年。除非有神迹出现,啊!峰儿的海菌株!” 杨媚道:“什么海菌子?龙哥哥,那东西是从哪儿得来的?可以顶百年修炼么?” 龙生道:“当然!不过那已经是峰儿的了。如果要用,必须先与他商量。这件事还得问善儿。” 杨媚道:“善妹妹与那大蟒很熟,是么?如果那蟒能化为龙,跟在善妹妹身边也不错。” 龙生道:“这件事以后再说,你去甲板吧。否则全都要跑到后舱来了。”话音刚落,李常善等三人已经冲了进来,拉着杨媚问道:“与龙哥哥谈些什么?这么长时间不见出去。” 杨媚笑道:“谈的是凤姐姐。怎么找条龙把凤姐姐换出来,与我们大家在一起快快乐乐。” 李常善道:“燕仙洞的神蟒,其实也只差最后一步了。龙兄,我们应该想个办法帮帮它。” 刘若玫道:“我还知道两个地方可以化龙。峰哥哥说,滇北苍山有条小黑龙,助昆仑后山十老修成了玉龙大阵,威力不比昆仑十绝剑阵差。峨眉舍身崖下有一家子巨蟒,老的两条也通灵了。” 杨娇道:“龙哥哥,这些都是你的家族啊,你应该抽空到处看看,把能化龙的都聚了来。那时上可遨游天际,下可逍遥海底,天下还有谁能与你们抗衡?” 龙生道:“羿帝斩杀恶蛟毒蟒之后,天下所剩之蟒、蛟都是负有天神旨意的。有的看守帝陵,有的保护神迹,还有的只为守护某处宝藏。要聚集它们并不容易,此事以后再说吧!” 杨媚道:“反正我要凤姐姐跟我们在一起,不如趁中土没事,你让她来南沙岛吧!对付南澳岛万仙宫,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总比让她待在九皇子身边无事可做强。” 龙生道:“媚儿这个主意好,我先用灵神与凤儿勾通,让她告诉霸儿,很快就会有回音。” 刘若玫道:“那我们不打扰你了,我们到前舱去等消息吧!南沙岛应该快到了。” 四位仙子留下香风一片,嘻笑着奔了出去。逐龙,亦即龙生忙用灵神联系追电,追电,亦即凤姑答道,已经知道媚儿想她,李天霸同意她来南海共同对付南海仙翁,即将起程,双方在南沙岛会面。龙生大喜,发出神力,助快船在海面上飞行。半个时辰之后,南沙岛已经在望。此岛高耸于大海之上,面积甚至比南澳岛要大,岛上地势同样北高南低,北部几条山谷盛产金沙,是万仙宫最重要的资金来源地之一,同样在北部海岸上建造了一大片宫殿型建筑。 快艇驶进港口,龙生牵着孟财的手一起上岸。哨位上的一名武士问道:“孟师兄,要见师尊么?” 龙生递过一锭银子,笑道:“烦请通报,我等奉仙帝之命前来巡察,立即要飞鸽回报的!” 那武士接过银子,道:“你们直接跟我进迎仙宫吧!一站站通传太费事了。” 龙生道:“劳驾了,待会另有好处相送。”拉着孟财贤跟在武士身后前行,灵神却已收到信息,凤姑已到了船上,马上就会与杨娇、杨媚赶到他们身后,看见后不用声张。 转眼已至迎仙宫宫门之前,凤姑等三人果然已经赶了上来。那港口武士对宫门守卫道:“仙帝派人巡察,是孟师兄和几位师姐,都是认识的。快领去见元仙师吧,可不能耽误了!” 守卫也不知谁是孟师兄,听说是熟人,又见有三个美貌女子,立即开了宫门,道:“跟我来吧。” 龙生一行边走边庆幸不已。谁也不知上岛后会这么顺利。也是南沙岛承平日久,建岛以来就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件,武士、门卫、恐怕连仙人们都失去了应有的警惕。沿途那么多岗哨,就没有一处有人问上一声。给龙生一行提供了太多的方便。直接进入了岛上的神经中枢。 那门卫对一名殿前侍卫道:“老兄,快带仙帝巡察使者参见岛主,我回宫门去了。” 大殿之上,高坐着应仙元贝,两旁坐的是他的助手贾刃、贾刁,也是两位临仙。听说是万仙宫巡察使者到了,忙连声叫请。龙生,凤姑等五人进入大殿,立即施展天神法力,控制住了三位仙人的灵神,麻痹了他们的心智,却仍能按自己的指令行事。 元贝乃飞天岛飞天双姬元珍姐妹的亲哥哥,令侍卫摆上酒席,款待客人。又拨出宫中最好的客房,安排给客人居住。凤姑抽空飞至船上,把船工们的灵神制住,让他们看船。带了刘若玫、李常善回到宫中。众人心情舒畅地喝酒吃菜,之后才回房洗漱,安歇下来。 翌日,元贝、孟财联合给南海仙翁写了书信,报告南沙岛一切正常,由此经过的丝绸商船数量猛增,经营成果十分喜人。本岛用金沙铸金锭的工程已顺利完工,不日将有一船黄金运往南澳岛。岛上门人弟子修炼也大见成效,外来求仙访道的高士络绎不绝,迎仙宫内已经住满。云云。 兵不血刃即拿下南澳岛,龙生一行的确法力通神。龙生已具天龙资格,天神待遇,除了不用呼风唤雨之外,天仙的神力已经运转自如,即便与大罗金仙相比也要高上一筹。无怪乎连应仙、临仙的灵神也能控制,南海仙翁摊上这样的敌人,也实在是命运不济了。 午时,龙生独自飞回了仍停靠于岛礁的商船之上,向刘若峰、张安国通报了南沙岛的情况。 刘若峰道:“凤姐姐前来助阵,真是太好了!北面的事情已完。我们该去西边了。” 龙生道:“你想切断万仙宫与西方的联系么?那边都是洋仙往来,恐怕不太好弄。” 张安国道:“不好弄也要弄!只有彻底斩断万仙宫的手足,南海仙翁才会一撅不振。” 龙生道:“好吧!我陪你们前去。不过,派谁运一船金子回中国呢?不能都是仙子去吧!” 三个人都沉思起来。这是件大事,不能不小心谨慎。第一个回合大占上风,下面呢? 第四百五十五章:毒蛇之争 究竟谁押运一船金子回中国去,三个人思考了很长时间,最后,刘若峰道:“我看由安国二弟带着四个弟妇去吧。把金子运抵羊城,交给国家钱庄就行。折换成银票后,交给关相国处理。” 龙生道:“充实国库,改善民生,峰儿的安排很有道理。你们夫妻五人自己押这条快船去装金子吧,我就不陪你们回南沙岛了。峰儿,我们必须连夜向西行船,要赶在西洋仙人之前。” 张安国道:“好!我与内子她们就动身了,运完黄金,先去江南给万仙宫发信息,再回峨眉山。” 刘若峰道:“好吧!晶儿、莹儿之事快有结果了,你们的确不用回来。她们一定会回峨眉山看望二老的。押运一船黄金回国,是国家大事,千万大意不得,绝不能出现任何问题!” 张安国道:“大哥放心,国家的事情我能分清楚。金在人在,金丢人亡!决不给刘关张三姓丢人!” 张安国抱拳一揖,从三层舱中找到养性等四人,简单收始了一下,跳上了那艘快船,如飞驶去。 刘若峰一声令下,商船退出岛礁,快速向西急驰。龙生加了点神力,那船似乎要飞了起来。 领工跑上甲板,问刘若峰道:“刘王爷,我们驶往西边的什么地方?” 刘若峰道:“那天你还没说西边海上的情况呢,到达离南澳岛约五十余里之海面停船吧!” 领工道:“对不起,小人那天是忙吃饭呢,西边海面离南澳岛六十多海里,有一个大岛叫南蛇岛。岛上尽是毒蛇,据说还有毒龙出没,连海水都是有毒的,渔民、商人谁都不敢靠近那里。南澳岛的南边岛屿就多了,最有名的是百多里外的南马岛,此岛扼守一道海峡,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早已落入万仙宫手中。其余岛屿星罗棋布,尤如嵌在海面的珍珠,得名珍珠洋。” 刘若峰道:“好吧!让舵师直开南蛇岛,靠上海岸停船,我到要看看那里怎么个毒法。” 领工道:“王爷不怕毒虫毒蛇毒龙,小的们可怕啊。那儿连空气中都有毒,弄不好命就丢了!” 刘若峰掏出一个玉瓶递给领工,道:“你和船工一人一颗解毒丹,吃了便终生不怕毒药了!” 领工大喜,忙跪下给刘若峰叩头,拿了玉瓶千恩万谢的去了。刘若峰进了船舱,对甘如怡和乔媛道:“晚上船停毒蛇岛,恐怕发生意外,我们一人吞一颗蟒丹吧!那是百毒不侵的。” 甘如怡羞红了脸,道:“夫君,我和媛儿都已经怀孕了。吃这蟒丹对腹中的胎儿无碍吧?” 龙生恰好走了进来,道:“原本是无碍的。既然犹疑,不如吃点海菌株,喝口海乳吧!” 刘若峰大喜道:“龙兄说得不错,那么好的东西,连我都舍不得吃,当然要给我与玉儿的儿子了。” 龙生笑道:“峰儿把海菌株与海乳分成三份,两个弟妹各喝一份。另一份我想给燕仙洞神蟒,助她尽快化龙,也可出燕山来助我们一臂之力。主要是守护大唐皇室。” 刘若峰道:“龙兄,既有事情可做,把滇北苍山的小黑龙也唤出来好了,二龙护唐,万事大吉!” 龙生心里一动,道:“行!南澳岛之事一完,我俩先去河北燕山,让燕仙洞神蟒先化龙,收在身边带着,再去滇北苍山请小黑龙。大唐皇宫有双龙坐镇,保险有千年太平盛世!” 刘若峰此刻已把海菌株和海乳分在三个小小的玉瓶之中,把一瓶交给龙生,另外两瓶分别给了甘如怡和乔媛,让她俩马上吞入腹中。马上伸掌于甘如怡头顶上,输入神力,为其炼化圣药。 龙生当然也把神力输入乔媛体内,为她炼化海药。不过他并未走近乔媛身边,指尖一弹就行。 刘若峰道:“龙兄已是天神之体了吧?神力法力都已经炉火纯青了,兄弟好生羡慕!” 龙生笑道:“峰儿早晚也会与为兄一样,没有什么好羡慕的!仙班之中,神力大都差不多。” 盏茶功夫,海菌株的药力已经化开,甘如怡、乔媛精神奕奕地站起身来。可是稍一用力,身体就会飞起来,仙家神力肯定又提升了一筹。刘若峰道:“果然是稀世奇珍,而且用对了地方。龙兄,我的儿子在怡儿腹中,玉儿的在媛儿腹中,也应该感受到些许药力,对成长大有好处吧!” 龙生道:“那是当然!灵药之力,会扩展到孩子们生长的全过程。他们在娘胎中已开始修炼了。” 甘如怡道:“要是这次生个双胞胎就好了。我才不想一次次地怀孕,一次次地生孩子呢。” 乔媛娇羞地笑道:“大嫂,你以为双胞胎好生啊?一样要遭那么多罪呢!还是一次生一个的好!” 刘若峰笑道:“不管怎么生,只要儿子女儿都有就行。一样生两个,这要求不高吧?” 甘如怡道:“只要峰哥哥喜欢,生多少都没问题,这一个生开了头,想生多少就生多少。” 此刻已是酉时,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商船已经靠上了一个黑乎乎大岛,停了下来。众人跑上甲板,只见礁石上果然盘了不少蛇类,不少受到惊动,已经蠢蠢欲动起来。龙生伸手一挥,在大船四周布下了一圈气墙,什么毒蛇猛兽都休想钻进来。船上人的进出却不受丝毫影响。 众人回到二层餐厅,开始享受晚餐。刘若峰命人取出几坛好酒,加了两个好菜,让船工们都一起来喝。他自己与龙生一人抱了一个酒坛,高呼畅饮,难得一见的放纵起来。 夜,漆黑如墨。借着酒意,刘若峰和龙生腾空而起,飞上了南蛇岛最高的山峰之巅,落足在峰顶的一处石壁顶端。二人均可暗中视物,睁大眼睛看去,石壁上下却没有毒虫毒蛇,更不见毒龙的踪影。倒是不远处的山洼中有几间房屋,远远地透出了灯光。二人好奇心大起,纵身飞了过去。大院中是一式三间大殿,各有一间偏殿,也是宫殿式建筑。一间偏殿有灯光的窗户内传出了说话声。二人贴在殿檐下,从敞开的窗户中看去。只见殿中坐了十来人,碧眼金髪的西洋人倒有八九个,直其中六个是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一个身着黑衣的西洋男子道:“朱固师兄,托乔尔治仙长明日一早准到,我们断不可擅自行动,坏了他的计划。损了我西洋仙家的名声。” 一个胖胖的中土人道:“索非尔登师兄,比约克曼的人既然到了南末岛,这一战是免不了的!” 黑衣人道:“那也要等托乔尔治仙师来了再动手。除非他们现在找上门来。” 院门外却传来说话声,道“索非尔登仙师,我们已经找到门外了,难道你不敢出来一战么?” 偏殿内五个男子一齐走了出来,胖胖的朱固把一颗夜明珠弹在门牌上,道:“比约克曼师兄,你不仅夺了罗刹总舵,还杀到南海来,难道真不把托仙师放在眼中么?” 比约克曼阴沉着脸道:“托乔尔治仙师背叛万仙宫,证据确凿,我当然要来清理门户,禀报仙帝。” 索非尔登道:“你也是西方人,为什么要死心塌地地投靠万仙宫,泯灭我西方的升仙之道?” 比约克曼手中黑剑一指,一条黑丝迅快地缠向索非尔登,逼得对方连退了几步。那黑线原来是一条铁线蛇,又突然射向胖子朱固,幸好胖子手快,挥剑挡了开去。 比约克曼道:“你们斗不过我的,不投降都得死。还是回心转意的好。否则本仙家下杀手了!” 朱固道:“你不就是会指挥毒蛇咬人么?身后的十名蛇女如果结阵,大罗金仙都闯不出来。你来南蛇岛,不会是想用岛上的毒蛇布万蛇毒阵,祸害天下人吧!” 比约克曼笑道:“算你朱师兄聪明。怎么样?弃暗投明,跟着我一统西方吧!万蛇阵无人能敌的!” 敞开的门楼前突然落下了龙生和刘若峰。龙生伸指连弹,十名蛇女不仅被点了大穴,一动也不能动,她们身上的十条毒蛇也丢了命。刘若峰指着比约克曼道:“你想一统西方仙界么?我告诉你,万仙宫办不到的事,你也办不到!什么样的毒蛇阵都没有用!” 比约克曼连忙吹响竹哨,蛇女却没有出来布阵,不禁惊得呆了! 第四百五十六章:洋仙归一 南蛇岛顶峰上大殿外的院门边,惨白的珠光辉映下,西洋仙班中的两派之争到了关键时刻。 索非尔登见比约克曼的毒蛇杀手大阵被制住,哈哈大笑道:“比约克曼仙师,毒蛇阵不灵了么?” 比约克曼知道自己的毒蛇阵被眼前这两人动了手脚,肯定是点住了蛇女们的穴道,于是抓住竹哨狂吹起来,妄图用哨音唤醒蛇女,或者解开她们被制的穴道,组织并展开阵式攻击。 一阵咝咝咝的声音从暗夜中传来,一阵腥臭的气息迅速传开。瞬间,从暗夜中飞出一条十来丈长,似蛟非蛟,似蟒非蟒,似龙非龙的东西,这个三不像对吹哨的比约克曼不理不睬,却径直扑向站在对面的刘若峰,龙生以及他们后面的索非尔登,朱固等五人,喷出一股强烈的毒雾。刘若峰和关一岚当然已经及时避开,后面的五人却躲避不及,均倒于毒雾之中。 比约克曼意外之极又大喜过望,狂笑道:“哈哈哈!万仙宫及时增援,你等死无葬身之地了!” 那条三不像在空中转了一圈后又飞了回来,张开血盆大口,向躺在地上的五人咬去。 龙生大怒,挥掌弹出五缕指风,射向三不像的口、鼻、眼、耳、角。只听见五下卟卟卟的声响,那三不像立即中招,栽卧在围墙之下,头上喷出五股血泉,眼见得是不能活了。 比约克曼的笑声立即止歇,顿脚往夜空飞去,妄图先飞往万仙宫,借以逃脱对手的惩罚。 刘若峰却比他更快,已经拦住了他飞上去的路,道:“别慌走啊!你的事情还没有搞清楚呢!” 比约克曼急切之间赶快挥出毒蛇剑,那条铁线蛇立即窜向刘若峰的咽喉,妄图一击致命。 刘若峰似乎不知厉害,伸手挡在喉间,却于间不容发之际用食、中二指钳住了蛇头,掐为两段。 比约克曼被刘若峰的气墙所阻,不得不掉下地来,却正巧落在偏殿大门之前,立即窜入殿中,抓起也已中毒昏迷的洋女,权充人质。刘若峰随后赶到,道:“你用洋女为质,我却不会怜惜,看招!”伸指向对方弹出神力,一股罡气狂啸而出,声势惊人地奔向目标。 比约克曼忙提起洋女遮挡,谁知那罡气会拐弯,竟然击中了比约克曼的气海穴,翻身裁倒。 刘若峰不去管比约克曼的死活,在灯光下掏出一瓶解毒丹,顾不得避嫌疑,一颗一颗地喂入西洋姑娘的口中,并一个个地运气为她们解毒。洋妞们先后一个个地醒来,见救命之人是中国神仙,便一拥而上,搂抱亲吻。刘若峰避无可避,躲无处躲,只得忍耐着享受这齐人之福。 此刻,龙生已经救醒了外面的索非尔登等五人,并把一颗蟒丹弹入了三不像口中,不想让它死去,但制住了它的气穴,让它复活后不能逃遁。龙生与五人进入偏殿,立即看到了洋女们拥吻刘若峰的情状,见刘若峰一脸的狼狈相,不禁笑了起来。道:“峰儿好福气,一下子便收了这么多西洋女子,不过作为西南王,只有怡儿一个妻子是不够的。加上她们做妃子,正好够数。” 刘若峰苦笑道:“龙兄又来取笑峰儿。我只不过用解毒丹救醒了她们,谁知她们愿意如此回报?这殿中六个洋女,五个男子,说不定都是几家人,哪来的王妃之说?” 一名红妆洋女道:“大人是大唐王爷?只有一个王后?那行,我们六人都当你的妃子好了!” 刘若峰道:“你们懂中土语言?你们来南蛇岛干什么?是等着进入万仙宫还是去中国旅行?” 龙生道:“你就别管她们来干什么了!总之,人家已经表态愿给你作妻子,你先收了再说。” 刘若峰苦笑道:“龙兄,不搞清楚她们的底细,谁敢往家中带?万一都是细作,岂非引狼入室?” 索非尔登道:“王爷放心!这六名女子都是修仙弟子,是想打入万仙宫去修炼的。如果还有更好的去处,她们肯定愿意跟从。进入万仙宫,实在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一名黄衣女道:“就是就是!去哪儿都是修行,当然找更合适的地方。去中国,更好了!” 龙生见比约克曼萎顿于地,虚空一招,把他放到一张椅子上坐下,道:“这位西洋仙人已经被刘王爷点了气海穴,你们用铁链缚住他的手脚,先关起来,等你们那位托什么仙师来了再说吧!” 比约克曼高声道:“中土仙长,我是输在你们手中,宁愿跟你们走!千万别交给托乔尔治。” 刘若峰道:“跟着我们,你便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你只要给托乔什么师认个错,不就行了?” 比约克曼道:“仙长有所不知,倘若托乔尔曼有这心胸,西方仙界如何会分裂?他一直想独霸西方仙界,任何与他仙阶相同的人都容不下,我若落到他手里,那是九死一生了。” 龙生道:“没关系!他想跟我们就让他先跟着,若能悔过自新,可以还他自由。否则终生囚禁。”说完举手一挥,院门外的十名蛇女穴道便已经解开,全都娇喘吁吁,面红耳赤。 龙生道:“外面又黑又凉,这殿中却又宽敞又暖和,你们全都进来吧!” 蛇女却也都能听懂中士语言,龙生话音刚落,便先后走入了偏殿之中,各自找地方坐下。 刘若峰推开怀中的西洋美女,问道:“索非尔登仙师,何以你们的人都听得懂我们东方人的话?” 索非尔登道:“刘王爷,别称仙师,折杀小人了。西方习武修仙之人,第一学的就是中土语言。” 刘若峰道:“据我所知,西方也有天帝天堂,圣经秘诀,为何先让弟子打东方人的主意?” 索非尔登道:“王爷博学多才,索某不及。西方秘诀晦涩艰深,修成不易,是以都羡中土仙道。” 龙生道:“无分中西,仙道各有秘辛。倘能触类旁通,一定可以光大仙学,让后来者事半功倍。” “好一个光大仙学!把修仙了道当成一门学问,仙长真乃天下之第一人。”话音刚落,托乔尔治已大步跨入殿中,身后还跟着两人,像是跟班一般,一步不离地站在他的身后。 索非尔登道:“好啊!托乔尔治仙师总算赶到了。可惜晚了一步,没有刘王爷等两位中土仙长在紧急关头出手,我们已经被比约克曼仙长和他的蛇女大阵一网打尽了。” 托乔尔治拱手揖道:“多谢多谢!小仙无以为报,身上只有仙帝赐的这两颗天龙珠,望乞收下。” 龙生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厚赐绝不敢当。托乔尔治仙师是从万仙宫耒么?” 托乔尔治道:“正是!昨日仙帝收到比约克曼的飞鸽传书,言西方丝绸市场已失,损失惨重。仙帝大怒,就将处罚于我,幸得南大陆仙长李克德思相劝,方才准予回来自查,当真危矣。” 索非尔登道:“比约克曼已被刘王爷拿下,他却要求不回西方受罚,宁愿跟王爷们去中土。” 托乔尔治道:“比约克曼师兄又何苦如此嘛!跟着我等回西方吧!你的修为,托某愿意借重。” 比约克曼道:“托乔尔治休得巧言令色,你的气量狭窄,西方无人不知!我还是去中国的好。” 托乔尔治道:“你既然如此固执,我也就不再相劝了,不过,西方那些帐要全算在你身上,用飞鸽传书报到万仙宫去,说你已畏罪潜逃中国,寻求庇护去了!” 比约克曼叹气道:“随你怎么说吧!万仙宫有眼无珠,难辩忠奸,我难道还能回到那里么?” 龙生道:“天亮了,我们必须回去。六位洋妹妹,你们真跟刘王爷走么?” 六女齐齐拥在刘若峰身边,一派坚毅之色。龙生大笑,把六女与三不像卷入云层,飞入空中。 第四百五十七章:总管之职 孟庄、孟重把一行人引入待客餐厅,招待大家吃了酒席,方才拱手相送,一一道别。 李克德思把关一岚和刘若玉领到迎仙阁内,来到自己居住的房间之中。这是由一间大殿之中分隔出来的雅间,雕梁画栋,装金裹银,一派王者之家的富贵气象。李克德思在客厅的玉石卧榻上坐下,让关一岚和刘若玉在身前一米远处的两边的楠木靠椅上落坐,立即就有三位金髮碧眼的南洋仙女送上茶来,放下茶杯后并不走开,而是垂手立于身旁,似在等着伺候主客三人。 李克德思道:“尝尝吧!这是中国的西湖龙井茶。味甘爽口,明目清心,的确是茶之极品。” 关一岚喝了口茶,确实清香无比,可能与泡茶之水大有关系,笑道:“果然是极品。仙师似乎对中国十分了解,中国灵山大川甚多,为什么不在中土觅地清修,开宗立派呢?” 李克德思笑道:“这就完全是出于利益上的考虑了。仙帝当年欲打通南洋丝绸通道,我又恰好来自南大陆之纽拉兰国,在星加岛修仙崖修炼仙道,与上岛推销丝绸的仙帝一行不期而遇。见这桩生意有利可图,完全可以立足本国,把丝绸销向各土著国家,便向仙帝介绍我自己。仙帝正在寻找可以代表他向南发展之人,双方一拍即合。我在纽拉兰国所销丝绸,不仅所获利润丰厚,而且仙帝给我的三成分红着实不少,短短几年就使我一族人成了国中首富。不仅如此,仙帝还用灵丹妙药为我改造体质,让我只用了二十年时间就修成仙道,成功飞升。方才得以共创以南澳岛为中心的基业,并使我的家族统治了纽拉兰国,成为南大陆最富裕最强盛的国家。中土虽好,却无法使我获得这样的成功,所以死心塌地地住在这里,连星加岛修仙崖也很少回去,只愿在仙帝驾前效力。”其实李克德思还有一个目的没有说出,那就是天龙沟内的龙魂丹。 刘若玉道:“原来是这样。我们兄弟也在昆仑修炼多年,虽历尽艰辛,受尽屈辱却一无所获,又不幸得罪了师尊,被赶下山来。这才含忿搭乘商船出海,寻仙访道,终于得遇师尊。”这段话前一半却是真话,刘若玉被昆仑老祖掳上山后的遭遇的确悲惨,幸得关一岚施救,方才脱离苦海。 李克德思道:“你们兄弟既入了万仙宫,总算苦尽甘来。你们放心,只要你们勤于修炼,努力办好份内之事,一定可以获得仙帝注意,得到他老人家亲自指点,早日修成仙道。” 关一岚道:“天色已晚,仙师忙了一天,早些儿休息吧!宇文兄弟告退。” 李克德思道:“你们领两个师弟前去休息。一人一个房间。两人伺候一人。无事不许打扰!” 洋女们齐声应是,领着两人退了出来,往右而行。十来丈开外,有一排房舍,两人被各自领入一间。洋女们伺候着洗漱完毕,整理好床铺被褥,方才含笑离去。 翌日。辰时。关一岚刚起床,立即便有两名南洋女子走进房来,动手整理房间,伺候洗漱更衣。洋女伺候之周到,恐怕关一岚的四个妻子也有所不如。衣物是虽也是中土流行样式,但质地要好得多,金髮黑眼的洋女带来好几套新衣,一一试穿之后,以最合适的那一套为准,要另做几套不同颜色的。碧眼洋女则为之洗脸梳头,轻柔的手指在关一岚脸上颈上滑来滑去,几令消魂。 一切收拾完毕,黑眼洋女道:“宇文师弟,是与李克德思仙长共进早餐还是单独传来?” 关一岚诧异的道:“你叫我什么?师弟?你们莫非也是修炼之人?” 碧眼洋女道:“当然!莫非你以为我们是专门伺候人的丫头?万仙宫内,人人修炼,人人都有职司。师弟今天也会被安排一项工作,就看两位孟老爷子如何分配了。” 关一岚道:“即便如此,你们的年龄还是小我太多,还是改口喊师兄好了!” 黑眼洋女道:“那可不行,我们入门在先,倘喊错辈份,必定受罚!那就太不划算了。” 关一岚道:“行!两位师姐,我们先去给师尊请安,看他怎么安排吧!或者他会让我们陪着进餐。” 碧眼洋女道:“今日是第一天,请请安也无不可。不过仙长会告诉你不须如此的。我们走吧!” 三人出了房间,正好隔壁的刘若玉也与两个洋女出来,于是一齐来到李克德思房前。守门女弟子通报进去,李克德思也是刚刚起床,由女弟子梳洗完毕。听说宇文兄弟请安,忙叫快带进来。 关一岚、刘若玉见李克德思坐于白玉卧榻之上,倒身下拜道:“弟子兄弟参见恩师。” 李克德思挥手一抬,二人便没能跪下去,道:“海外没中土那么多规矩,以后勿须一大早来请安,有事我自会命人去请。今日一起吃早餐吧!吃完一道进宫,参见仙帝。” 迎仙阁的早餐主要是肉粥、蟹饺、虾丸、糕点、菜汤之类,三人匆匆吃毕,便即动身。李克德思走在最前边,由鲨鱼嘴内的洞窟通道蜿蜒而上,直走了盏茶功夫,方才来到凌云殿内。南海仙翁吕珙已经在金玉镶嵌的宝榻上落座,孟琮等仙人已经到了十多位,分列两旁。 李克德思带着关一岚、刘若玉进入殿堂中,一齐跪下参拜。南海仙翁伸手一拂,三人便身不由己地站了起来。关一岚感到对方的功力与自己相差不多,心里不由得警惕起来,不敢露了马脚。 李克德思道:“启禀仙弟,弟子所收的两名徒儿宇文开明、宇文开化已经带来,请予训示!” 南海仙翁道:“就是阶下这两位青年才俊么?资质很好啊!李卿家,你可要倾心施教啊!” 李克德思道:“臣下一定倾囊相授。二人基础尚好,若得仙帝一些指点,定能早些修成仙道。” 南海仙翁道:“那就要看二人有无仙缘了。孟庄贤侄,你们打算怎么安排他二人?” 孟庄上前一步,拱手道:“仙帝陛下,凌云殿尚缺二名内侍,不如就用他们兄弟二人吧!” 南海仙翁道:“天龙沟也缺两个总管,我看此二人十分合适,不知可否安排在那里?” 李克德思垂首道:“仙帝用人不疑,实乃旷世明君。宇文徒儿,还不赶快跪下谢恩?” 孟庄赶忙禀道:“陛下容禀,宇文兄弟尚不懂管理之法,不宜过早拔擢!以免误了宫中差使!” 南海仙翁早就知道孟庄要把天龙沟总管换成他的两个侄儿,不容分说地道:“此兄弟二人精明强干,不像是会经常误事之人,就这样定了吧。李卿家,你带他们前去熟悉一下环境吧!” 关一岚、刘若玉忙跪下谢恩,南海仙翁仍不容两人下跪,挥手阻止了他们。李克德思怕迟则生变,立即带着二人前往天龙沟,如飞而行。出了凌云殿,李克德思道:“天龙沟总管的位置重要之极,空置多年都未安排,一直是仙帝在安排决策。现在突然赏给你们兄弟,既是对你们的好感,又是对你们的考验。千万秉公办事,勿徇私情。免得乐极生悲,自毁前程!” 关一岚道:“多谢师尊提醒!我二人虽然功力低微,却一身正气,决不会违犯规定,乱送人情!” 李克德思道:“这我就放心了!记住,宁愿以身殉职,决不有亏职守,谁来都是如此!” 刘若玉道:“师尊放心!有我与兄长在,天龙蛋一枚也不会少,保证为仙帝看好这份产业。” 三人顷刻之间就到了天龙沟,李克德思命何高把三班侍卫全集中起来,道:“此两人乃为师新收的弟子,仙帝亲点的天龙沟总管,你们即日起交清帐目,服从管理,若有不遵,立即处死!” 何高忙道:“是!弟子等谨遵上命。两位总管,你们这边请,帐目都在墙上表格之内。” 李克德思道:“天龙蛋数目,以露出地面为准。开明,你先去清查一遍,再来看帐。” 关一岚答应了一声,出了公事房。何高等方要领路,却已不见总管身影。盏茶功夫,关一岚已回到公事房,对李克德思道:“露出地面的天龙蛋是一万二千三百二十八枚,其中三枚已开裂。” 李克德思看了看墙上的库存帐目,道:“好!一枚不差!天龙沟从今天起就交给你二人了!” 第四百五十八章:孟重之礼 关一岚、刘若玉刚进入万仙宫便被委以重任,心中不知是喜还是忧,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滋味来。(荷花文学网 http://.hehua.org)二人打入万仙宫自然是为了当卧底,不仅要搞清万仙宫内部的情况,还要进行分化瓦解,让万仙宫最终成不了气候。一旦被派到这天龙沟来,守着这一窝石圪塔,还怎么找人做离间的工作? 关一岚二人送走李克德思,让不当值的侍卫各自回家或回宿舍,便与六名当值侍卫一个哨所一个哨所地走了一圈。六个哨所完全扼守住了从各个方向入沟的通道,以警铃相互沟通,连公事房、凌云殿都能听闻。一当警铃声骤响,凌云殿当值仙人会第一时间报告南海仙翁,并飞快地赶赴天龙沟来。不过,这种事情却从来没有发生过,所以一直相安无事。围着天龙沟走一圈花去了不少时间,二人回公事房稍事休息,喝了一盅女弟子沏的茶水,便进入了天龙沟中。 这条奇异的山沟长逾五里,宽约三里,北高南低,正处于南澳岛的腹地,周围都是崇山峻岭,不知远古时代居住着多少天龙或者别的什么龙,下了这么数万枚龙蛋又未孵化,留给了人类。 二人在已经砸完了龙蛋的这一半山沟转来转去,仔细查看被砸开的石壳,出了龙珠的,中间都有一个圆坑或半圆的坑。没有出珠子的,与一般的岩石相同。关一岚感觉到,即使取走了近二百颗大小不等的龙珠,山沟中的龙气依然强烈,而且与上半部份山沟里的万余颗未砸龙蛋毫无关系。不下地下还埋藏着龙蛋,就是岛中还有洞窟,甚至于还有活着的天龙。他把自己的感觉告诉刘若玉,道:“得想法子让龙兄来一趟。只有他能破解这个谜团。搞清楚地下究竟有什么!” 刘若玉道:“这倒不难,晚间你放出灵神告诉他即可。我们还是巡查上边吧,别让人心生误会。” 关一岚道:“果然!别人一定以为我们在找遗漏,尤其是那些奉命监督我们的人。走吧!” 二人展开轻功,在乱石堆中奔掠,很快便来到了重点防守的天龙蛋堆中,一边查看一边清点天龙蛋数目,显得认真而又负责。清点完毕,二人随便坐于两枚天龙蛋上,打座修炼起来。 鲨鱼山往天龙沟方向的一处山峰上,李克德思与南海仙翁正在观察着关一岚、刘若玉的一举一动。见二人对已砸完天龙蛋的山沟和未砸过天龙蛋的山沟都要仔细察看,而且反复数数,不禁都笑了起来。李克德思道:“这两个傢伙搞什么鬼?莫非以为那边会剩下一个两个不成?” 南海仙翁笑道:“不是在巡寻找石蛋,是在尽职尽责!这两个弟子要得。可以好好的栽培。” 李克德思道:“天龙沟有此二人管理,一定是井井有条,安全无恙,仙帝陛下可以高枕无忧了!” 南海仙翁道:“原来我也没有怎么操心,不就是几颗龙珠么?而且是十不及一,谁想砸谁去砸吧。可是又传说有龙魂丹,那就是仙家至宝了,谁不想先拔头筹?若放任自流,必会争抢不休,甚至杀得人仰马翻。不得已只能派人看了起来。只要石蛋蛋都砸光了,人心就不会散了!” 李克德思道:“仙帝若得龙魂丹所助,一定超过玉帝的神通,那时就可与之分庭抗礼了!” 南海仙翁道:“事情得慢慢来。万仙宫如今已初具规模,定能引天下的神仙来归,同样气势不弱!” 李克德思道:“弟子懂了!师尊并非一定要与天庭争高下,而是抓紧时机发展,奠定万世基业!” 南海仙翁道:“所以神仙才是第一位的,神仙苗子才是第一位的。龙珠、龙魂丹只能为之所用!” 两人哈哈大笑,竟没注意到有人自山腰经过,直往天龙沟奔去。 李克德思道:“陛下,回宫吧!考察人的事,可不是三天五天能出结果的。弟子时刻关注就是。” 南海仙翁道:“徒弟是你亲自考核收进宫来的,责任要由你负!俩兄弟的进境如何,唯你是问!” 李克德思笑着连连点头,跟在南海仙翁身后走回凌云殿。他知道,南海仙翁的结论已经有了。 由山腰经过的人却是孟重。他急匆匆地飞到天龙沟公事房,却只有两名女弟子在那儿收拾。并不见宇文开化、宇文开明兄弟二人,便问道:“安妮、安婕,两位总管呢?” 黑眼睛的安妮道:“禀仙师,他们去天龙沟了,已经两个时辰,连午饭都没吃,一直没有回来。” 孟重道:“好,还算忠于职守。也不枉老夫兄弟为他们忙了一场。你们能去找他们回来么?” 篮眼睛的安婕道:“孟仙师,按理我们是不能入沟的,要不,你老人家自己进去找算了。” 孟重道:“那怎么可以?没奉仙帝旨意,谁敢跨入天龙沟一步?我可不想找那个麻烦。” 正在僵持不下,关一岚和刘若玉却已精神十足地回来了。见孟重在房中坐着,慌忙行礼。 孟重扶起二人,满面笑容的道:“贤兄弟进宫即受重用,十分难得。老夫特来先行探望。” 安妮、安婕给三人倒好茶水,识趣的退了出去。她们知道,孟重是不会没事前来游玩消遣的。 关一岚道:“我兄弟身受前辈仙师大恩,尚未找到机会报答,岂敢要仙师先来看望?死罪!死罪!” 孟重喝了一口茶,道:“二位勿须多礼!这是几颗千年蚌珠,可以加快修炼进度,请二位收下。” 刘若玉连连摇手道:“我俩受仙师大恩在前,在万仙宫又寸功未立,怎能当此厚爱?实在不敢!” 孟重正色道:“不是李仙师插手,你兄弟已拜入我与兄长名下了,就当是师傅所赠,快快收下!” 关一岚躬身谢道:“如此多谢师尊了。我们兄弟一定忠于职守,但凡仙师所命,一定效劳!” 孟重笑道:“这就对了!你们多辛苦吧!我先回宫去了。仙帝时常召唤,不能耽搁太久。” 刘若玉道:“恭送仙师!”与关一岚送出门外。孟重抱了抱拳,转身如飞驰去,背影很快消失。 关一岚、刘若玉回到房中,只见二女已在屋内,安妮倾去了孟重杯中的残茶,道:“孟仙师真有机心,两位师弟刚上任,礼就送上门了。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显然是为龙魂丹而来。” 关一岚把那六颗蚌珠一分为二,分别递到二女手中,道:“蚌珠养颜,正好适合两位,请予笑纳。” 安婕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转手就送人了?我们姐妹可不敢收!孟仙师知道就麻烦了!” 刘若玉道:“你俩不会笨到去告诉他吧?悄悄收下,修炼一次吞下一颗,很快就完了。懂吗?” 安妮躬身道:“那就多谢两位师弟了!宫中女弟子虽也修仙,却无灵丹妙药相助,修成之人极少。大都不了了之,嫁夫生子,一生伺候于人。我俩若有寸进,决不忘二位师弟大恩!” 话音刚落,又有脚步声传来,一名临仙也悄悄送来两颗小小的丹珠。见两位总管收了,欢天喜地而去。短短一个多时辰,又先后收到五份礼物,俱为灵药仙草。刘若玉一无例外地分成四份,除眼前二女外,宫中还有两名伺候刘若玉的女弟子也极需要,是以安妮提出给她们留着。 酉时,何高领着五人前来换班,关一岚二人看着两个班交接完毕,方才与安妮二女疾驰回宫。 洗澡换衣之后,关一岚、刘若玉二人与四个女弟子一起进晚餐。四女原本不敢,刘若玉关了房门,强拉四女坐下,便吃喝起来。四女解除了侍女身份,格外天真活泼。一餐饭吃得兴高采烈,津津有味。酒足饭饱,关一岚又叫四女服药修炼,自己与刘若玉从手心以“玄牝神功”功力输入相助。四女进境神速,对两个男人感激之至。已经全心全意地忠于二人了! 作者的话: 尊敬的读者朋友,本书将在一百二十万字左右结束。最后二十余章交待故事及人物结局,便即告一段落。作者急于推出另一部现实主义作品《如痴行》,描写那个大饥荒年代中市井小民的特殊生活。主人公在饥饿中长大,参加西南三线建设,如痴如醉地开山放炮,挥铲装车,不计名利,一身伤病,虽九死犹未悔,与同龄人在茫茫荒山中建起了一座现代化的钢铁联合企业,一座极具现代意义的崭新都市。情节源于生活,描述倾向写实。饥饿、生存、理想、痴情、变革、贪嗔,交织成一个巨大的问号。读来荡气回肠,令人不忍掩卷。本书也是百万字作品,点击率一定大大超越《玄天行》。请朋友们加关注!张清明敬上。二零一一年八月十一日 第四百五十九章:龙魂之丹 李克德思的房间中。李克德思端坐于白玉石榻上,慢吞吞地品着手上茶盅中的西湖龙井。脸上是一副莫测高深的神情。青铜香炉上翘的鹤嘴中散发的缕缕兰花幽香,充溢了房间的毎一个角落,令人心神安宁,无嗔无怨,完全进入了虚无忘我的状态,似乎灵神和身体已经分离。李克德思却尚未进入这个状态。他的大脑正在高速地运转,盘算着怎么得到自己需要的信息。 安妮却似乎没有这个耐烦心,看看低垂着头的安婕,问道:“师尊,你叫弟子们来到底有何事?” 李克德思道:“我就单刀直入了。找你们来,是想问问宇文兄弟的近况,你们说说吧。” 安妮的脸上立即露出失望的神色,道:“这个啊!没看到违反宫规的情况,对师姐们很尊敬。” 李克德思笑道:“心不在焉了吧!你俩别老想着合体修炼的事,好好想想近些天发生的事吧!他们哥俩真的就没做什么出乎意外的事么?譬如显露出了仙家的神力,或者在空中飞行之类。” 安婕突然抬起头来,道:“弟子与师姐陪他们从天龙沟回宫,他们的陆地飞行术还没我们快呢!” 李克德思道:“是么?不会是那兄弟俩有意相让吧!他们的轻身功夫应该不错的啊。” 安妮道:“绝对不是!昨晚弟子等他们吃饭喝酒之时实在无聊,便打坐修炼。那个叫宇文开明的弟弟看见之后,当着师妹的面给我输功相助,却只有十一二层功力,不过力量阴柔,似乎女人。” 李克德思道:“那是功力中掺杂了‘玄牝之力’的缘故。你确定他的功力最多只有十二层?” 安妮道:“绝不会错,比我们姐妹强不了多少。不知仙帝缘何看上了他们,还是他们的运气好?” 李克德思道:“小心!别祸从口出!仙帝是不会饶恕中伤他之人的!无意的也不行!记住了?” 安妮、安婕慌忙跪下道:“师尊饶恕!我真的不是有心的!下次再也不敢信口开河了!” 李克德思挥手托住二人,道:“我当然不会禀报仙帝来处罚你们,但你们必须注意,今后应严格执行我的指令。这样吧,那兄弟俩既然持身守正,你们可主动引诱之!旨在探明功力!下去吧!” 安妮、安婕走出门来,两个人的心里仍在紧张跳动。在只有她们与他单独相处时,李克德思很少这样严肃认真。不是让她们按摩捶腿,就是把她们抱在怀中抚摸。兴致高涨时,便抱到床上合体双休。两女虽然能从所谓双修中得到一些神力,帮助却并不是很大,所以毫无感情基础。 南大陆的原始与贫穷,导致土著民子女的低贱与短命。安妮姐妹其实已经是混血儿,具有完全的白人血统。或许,她们正是南大陆或西欧大陆白人的先祖?但李克德思买到她们时,姐妹俩正在饥饿的死亡线上挣扎。是他给了她俩生存下去所需的一切。带出南大陆,来到南澳岛万仙宫,李克德思当然就是她们以及众多与她们同来的小女子的主人,他可以在任何何时候要她们的身子,也可以把她们当作礼物随便送人。南大陆这样的生命太多了,他没有必要珍惜哪一个。 宇文兄弟却与李克德思完全不一样。他们视伺候他们的四个师姐为圣人,除了饮食起居可以由她们服侍外,涉及到男女之间的任何事情一概敬而远之,或者叫婉言谢绝。但是,他们视四个师姐为自己的兄弟姐妹,把所有获得的灵丹妙药都全部分给了四女,还不惜损耗内力帮助她们提升功力,对她们本人则一无所求!这是一个强烈的对比,欲取欲夺,弱肉强食似乎已经是这个世界的主流,却偏偏有人无欲无求,付出自己的真情实感,他俩是不是太傻了呢! 安妮、安婕来到关一岚的住房,却见宇文开明与他的两个侍女也在屋内。关一岚见二女进屋,笑问道:“师尊叫你们去所为何事?你俩为什么垂头丧气地回来?一定是修炼不见成效,被师尊责罚了吧!可否说来听听,让我等也能吸取教训,免得今后重蹈你们姐妹的覆辙。” 安妮道:“没有的事!师弟万勿生疑。师尊问的无非是我俩修炼进度如何,伺候师弟如何之类。” 刘若玉笑道:“是么?师尊怎么关心起这些琐事来了?当真是奇闻逸事,大有商榷的空间。” 安妮道:“师尊无非是关心大家罢了,小师弟不要无端生疑。小心传到师尊耳中,徒起风波。” 安婕道:“姐姐,就算告诉师弟们又如何?师尊无非希望师姐们能嫁给师弟,成就两段佳话。” 关一岚道:“原来是这样。可惜我俩家中已有妻室儿女,不能如师尊所愿,请师姐们原谅。” 安妮道:“那有什么!你们中国人讲究三妻四妾,多聚两房妻子有什么不好?何况这是在海外?” 关一岚道:“师弟家里已经有四只母老虎,怎敢再聚?倒是小师弟只有一名妻室,你们跟他吧。” 刘若玉道:“不行不行!师弟虽只一名妻室,但简直是又凶又恶,绝不允许我再把人领进家里!” 安婕早已扑到刘若玉身上,道:“管她凶恶与否,反正我们二人是跟定小师弟了,马上就换人。阿花,从现在开始,你们俩人过来伺候大师弟,小师弟由我们俩姐妹亲自伺候。” 阿花道:“为什么?难道我们俩人就不能嫁给小师弟么?师尊可没有这样说!不换不换!” 安妮道:“不换就不换,反正我们跟定宇文开明了!大师弟这边,另外找两个人伺候吧!” 刘若玉惊呼道:“不行不行!开化大哥,你害死我了!四个人跟着,这让我回去怎么交待?” 安婕道:“小师弟,你还回去干什么,这里有四个老婆,家里却只有一个,就待在万仙宫算了!” 刘若玉斥道:“安婕师姐,你懂什么?简直是在胡说八道,就算不要妻子,难道连父母也不要么?那叫忤逆不孝!要遭天打雷劈的!我还不如早些儿一头撞死算了!” 安婕泣道:“小师弟!你这么凶干什么?你若要回中土,我们自然跟你去就是,不是嫁鸡随鸡么!” 关一岚大笑道:“好好!连这句话都知道。弟弟,你就权都收下吧!你媳妇儿那边有我去说。” 安妮道:“好!还是大师弟善解人意。你放心,从现在起我们四人归小师弟,另外找两人给你。” 关一岚道:“别找了!我不要人伺候。不要让师尊再为大家烦心。弟弟,我们该去天龙沟了!” 二人总算脱身出来,施展轻功身法去天龙沟。他们不能漏出神仙根底,谁知还有多少双眼睛看着?李克德思如果仍未释疑,在他眼前出入一举一动都要小心,否则便前功尽弃了。 公事房中,竟然有一个人等着他们,却是仙帝跟前的红人孟琮。他前些日接到孟财与元贝的飞鸽传书,报之南沙岛一切正常,南海派的丝绸一直在正常转运,印证了飞升岛孟顼早几日飞鸽传来之书所报的信息不假,就连南海仙翁也深信不疑,放下了这段心事。孟琮这才想到该来天龙沟看看了。师兄南海仙翁安排了两个总管在此,自己如果不来,岂非让别人钻了空子? 关一岚与刘若玉见是孟琮,慌忙上前行礼。道:“不知孟师尊大驾光临,未曾迎候,望乞恕罪!” 孟琮笑道:“早就想来看看两位少侠,可惜连日事忙,未克分身!所幸今日事毕,才能前来。” 关一岚道:“原本该我兄弟去拜见师尊才是,但新担挑重担,不敢有一日懈怠,乞请原谅。” 孟琮道:“公事为重,无需多礼。二位,这是两颗丹珠,老夫已珍藏多年,特特赠与两位服用。”刘若玉道:“孟师尊厚赐,愧不敢当,所谓无功不受禄,我与兄长寸功未立,安敢收受?” 孟琮笑道:“其他人的赠与二位都已收了,唯独老夫的不收,贤昆仲莫非看不起老夫?” 关一岚赶快躬身道:“宇文兄弟不敢!其他的无非灵药仙草之类,我兄弟并未看重。师尊送的却是丹珠,价值连城,开明弟弟方才推辞。师尊既然不快,开化收下便是。”说完上前接过了丹珠。 孟琮道:“这才像话,大家送礼,一为仙帝看重你们兄弟,将来必定前途无量。二为龙魂丹而来,谁都想要你兄弟先传信息,可以早点下手争夺。此丹乃仙帝炼‘升仙丹’的主药,事关千百人升入仙界的大事,万万不能落入旁人之手。老夫告诫二位,正是怕你们被人利用,铸成大错!” 关一岚道:“孟师尊放心,宇文兄弟心中只有仙帝,断不会把有关龙魂丹的事情先去告诉别人。只有仙帝和孟师尊才是必须报告之人。不过,龙魂丹出现的预兆是什么,我俩却不知道。” 孟琮道:“据说龙魂丹有可能也在一颗天龙蛋之中。它是天龙万年老死之时留下来的。一当它有了传承之身,龙魂丹会破壳而去,融入传承龙体,使天龙重生。破壳之前,天龙蛋会通体发光,不停地旋转。这个时候,只有身具金仙仙阶之人可以破蛋取丹,用白色玉瓶装妥,方才安全。仙阶不足,强行取丹,将会被神力所伤,性命不保。若误吞入腹,更将肚破血流,纵丹飞去。所以你们若发现异状,必须及时上报,立下头功!传说龙魂丹应该不止一颗,因为天龙沟绝对不只一条天龙。可是这第一颗十分重要,仙帝当然志在必得!你们知道了吧!” 关一岚道:“懂了,倘有天龙蛋产生异常,我俩第一时间报告孟师尊和仙帝,绝无错愕!” 孟琮见目的已经达到,遂告辞离去。关一岚和刘若玉送了很远才回来。两人明白,有一个绝好的机会来到了面前,龙魂丹一定会让关一岚全面超过南海仙翁,彻底结束万仙宫称霸的野心! 第四百六十章:收服何高 这时候已是午末时分,关一岚和刘若玉并未回去吃午餐。安妮、安婕二女便提着食盒送了来。两女果然只赖在刘若玉身边,除了斟酒拿饭之时来关一岚这边外,再也不多看他一眼,真正把他当作亲大哥敬而远之了。关一岚见刘若玉对此已逐渐习以为常,暗暗觉得好笑。很快地吃饱喝足之后,道:“弟弟,你们慢慢吃着,我先去四下看看。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多个心眼。” 刘若玉忙放下饭碗,道:“大哥等我一等,巡查的事,还是两个人去比较好一点。” 关一岚道:“算了,你慢慢吃着,这点小事有我一人足够了。待会我回来休息,你再轮换出去。” 安妮笑道:“大哥这个法子好!分开巡查,天龙沟中就会时刻都有人。保证一只天龙蛋都不少!” 关一岚对刘若玉笑了笑,道:“听见没有,从此我们就轮换着巡视了!”转身出屋,扬长而去。 安妮、安婕见房中已经无人,再也忍耐不住,立即争着抢着往刘若玉怀中钻,软玉温香满怀,让刘若玉兴奋得无以复加,实在抗御不了那种诱惑,手已经伸了入二女胸前的衣物之中,搓揉一番之后,倒把自己撩拨得无法忍耐,抱着二女进入了里间的休息室,放到了床上。 安妮、安婕当然积极配合。二女主动除去了所有衣物,露出两具修长挺拔的身子,肌肤莹白如玉,娇脸含羞带媚,令刘若玉为之神授魂与,几疑身在琼台瑶池,正在与仙女们寻欢作乐。这是安妮、安婕在与李克德思合体双修外第一次与心爱的人同床共枕,两人均感受到了男女之间无与伦比的闺房之乐。刘若玉的青春年少,风度翩翩,柔情密意,轻怜密爱是李克德思无法比拟的。两个洋少女居然乐此不疲,刘若玉只得曲意逢迎,使三个人都久久处于消魂状态。 这一切却全都在关一岚的意料之中。少男少女单独相处,尤如干柴见了烈火,岂有不燃之理?而且这是两人目前十分需要的,只有对这四个洋师姐真心相待,她们才会彻底站到自己这边来,保守自己二人的一切秘密,让自己获得相对安全的一线空间,争取到有利时机的到来。 天龙沟天龙蛋密集的北部山洼中,一簇树丛掩映的石蛋旁边,何高、何蛟正在打坐修炼。二人鼻息之中隐隐有一丝白气飘出,显然已经从天龙蛋中感觉到了天龙的气息。关一岚静静地立于二人身后,盏茶功夫,他自己也感受到了从天龙蛋中传出的一丝神力,心中暗暗好奇。那些侍卫私下里不是叫何高赌鬼么?赌鬼怎么可以感知天龙蛋气息?何高难不成也有仙缘?想到这里,关一岚便悄悄走开了。他要暗中多观察几次,彻底弄清这个人的来垅去脉。 何高的修炼积极性很高,一连三天,是他当班他在修炼,不是他当班他也来天龙沟修炼。而且每天都要带一个人来,不是那个长得像他或许是他妹妹的女子,就是凌云殿内的侍卫申术,那个第一天给关一岚比武当评判官的殿前侍卫。不管是哪种情况,何高都显然违背了南海仙翁的管理规定,也等于没把两个新来的总管放在眼里。可笑的是,何高用来遮掩的树丛竟然是活动的,他感知龙气的天龙蛋在哪里,那树丛就搬到哪里,他与他所带之人就在那儿修炼。关一岚对他感知天龙蛋内的龙珠之力的非凡本领十分感兴趣,毫无疑问,那些助他修炼的天龙蛋内都有龙珠。关一岚并不想告发何高,因为这是除他关一岚之外的唯一可以正确寻到有龙珠的天龙蛋的人。如果何高也能为己所用,并且忠心不二的话,或许会对寻找龙魂丹很有帮助。 第五日,何高又往高处走了一些,那个移动树丛遮住了他们兄妹,二人早已进入了修炼状态。关一岚坐于那只天龙蛋上,当然阻碍了何高兄妹二人吸收蛋内的龙珠之力,等于中断了人家的修炼。何高兄妹只得退出修炼,睁开了眼睛。一见是总管大人坐于天龙蛋上,吓得兄妹俩翻身跪了下去。何高道:“总管开恩,何高不该带妹子进入天龙沟修炼,违了宫规,请予原谅。” 关一岚笑道:“贤兄妹快快请起,宇文开明当不起这样大礼。何兄可以为我解释一下么?” 何高不敢站起来,跪在地下道:“属下妹子及妹夫修炼心切,要属下带来天龙沟中感受龙气,或许能加快修炼进度。属下明知违反宫规,仍率性而为,死罪死罪!” 关一岚道:“你起来说话吧!但必须说真话。若仍然遮掩逃避,虚情假意,就不用说了。” 何高站起身来,满脸通红地道:“属下能感受到天龙蛋中龙珠释放的龙气,所以带妹妹妹夫偷偷来吸气修炼,不意被总管发现。尚请法外开恩,饶恕死罪。” 关一岚道:“未经允许私带亲属入沟,的确违了宫规。但你与申术侍卫并未破坏天龙蛋,可以不予追究!今后必须小心行事,切忌暴露能识别龙珠的秘密,否则将后患无穷。本总管原本可以报告仙帝,把龙珠全都收了,考虑到宫中众人的利益,还是不忍心去作。你好自为之吧!” 何高没想到不用受罚,慌忙跪下道:“多谢总管开恩!何高有生之年一定效忠总管,万死不辞!” 关一岚伸手把何高扶了起来,道:“在万仙宫,只能效忠仙帝!好好修炼吧!这是三颗神兽丹珠,乃孟仙师所赠,你兄妹现在各服一颗,运功修炼,我为你们助力。你留一颗给申术侍卫就行。” 何高接过玉瓶,喜极而泣道:“总管赠宝,何高不敢拒绝。从今往后,何高兄妹及申术唯命是从!” 把玉瓶中发出异香的丹珠倒了一颗吞入口中,再倒一颗给何姣吞下,忙塞紧瓶盖,把剩下的一颗丹珠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才与何姣打坐修炼起来,这时发现,天龙蛋中的龙气又恢复了。 关一岚站于兄妹二人身后,双手分别置于二人头顶,从手心“劳宫”穴向二人头顶“百汇”穴输入“玄牝之力”,帮助这对兄妹炼化丹珠。两个时辰过去,丹珠神力已完全成为二人体内功力,二人脸色趋于白亮光洁,体内气机澎湃,不由得一跃而起,跪下叩头不止。 关一岚赶快扶起何高兄妹,道:“今后不准下跪!否则视为不尊!你们不宜多待,赶快去吧!” 何姣道:“总管孓然一身,没有女弟子伺候,不如同去何姣家中,让我夫妻二人服侍吧!” 关一岚道:“绝对不可!宫中不宜私相结交,有什么想法放在心中吧!本总管先走了!”运起轻身功法,在天龙蛋上一路轻点,迅快地消失在林荫之后。 何高、何姣忙离开天龙沟,操近路回家。原来何高的妻子被批准入宫后,也在申术家隔壁分到一处住房,兄妹两个家庭过从甚密,几乎与一家人无甚区别。来到申术家门口,何高掏出怀中玉瓶,递给何姣道:“妹夫一回家就给他服下吧!有了这颗丹珠的功力,他应该离飞升不远了!让他好好记着宇文大总管的恩情,在仙帝面前多说总管兄弟的好话!” 何姣连连点头答应,道:“我知道该怎么对申术说,宇文总管待我们一家不薄,我们必须报恩!” 就在此刻,申术正巧刚刚卸值回来,见何姣兄妹站在家门口说话,笑道:“姣儿,不请大哥进家说话,怎么在门口说开了?快!大哥把大嫂也请来吧!今晚我们喝上三杯!” 两家人凑在一起,何高女人却都做好了饭菜,于是搬了过来,竟也有鱼有虾,还有一只烤山鸡,引得四人馋涎欲滴。申术提了两壶酒出来,道:“大嫂烧的好菜,必得好酒润喉,都给满上!” 何姣把玉瓶塞进申术手中,道:“夫君,先不忙喝酒,你且先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申术拔开瓶塞,一股异香立即弥漫在房间中,惊大了眼睛叫道:“丹珠?” 第四百六十一章:丹出之兆 申术把鸽蛋般大的丹珠托于掌中,珠光竟慢慢地胜过了烛光。或者,是丹珠吸收了烛光,提升了自身的光洁度。何高道:“妹夫,先收起来吧!倘若落入贼人眼中,怕又生出事来。” 申术闻言依然把丹珠塞入玉瓶,藏于怀中,道:“此珠我见过一次,好像是在凌云殿中。仙帝拿出来两颗,却都赏给了孟琮孟仙师。对!连玉瓶都一模一样。怎么会在你们手中?还有一颗呢?” 何高道:“还有一颗被你媳妇儿吞了,早已化作了她的内力。怎么?你没看出她的变化么?” 申术细看之下,这才发现妻子肌肤比过去更白更嫩,似乎吹弹得破。满脸的笑容中透出了过人的精力。惊道:“天啊!我们家摊上什么好运了?竟然连逢喜事!大哥,又是孟仙师赠给你的?” 何高笑道:“孟仙师怎会把我看在眼里?他去了天龙沟,把这两颗珠子当做贺礼送给了两位宇文总管。大总管早已在天龙沟发现了我带你们去借蛋气修炼的事,不仅不告发,反而赠珠助我与姣儿修炼。知道我们是三个人,另外又加了一颗丹珠,功力丝毫不比这两颗差!那颗我吞了。” 申术道:“宇文总管兄弟?是了,近闻众多仙家去给他们送礼,没想到连孟仙师也在其中,而且出手这般豪绰。全都是为龙魂丹去的!来!大哥,喝酒!自你进宫,好事就没断过!多谢了!” 何高举杯道:“这些也都是托妹夫的福,没有你引进,大哥焉有今日?来!干杯!” 何姣喝干了杯中酒,道:“说来说去,还是要记住宇文总管的恩情,我们违规进入天龙沟,他完全可以先斩后奏,置我们于死地。可总管不仅不报,还赐珠传功,恩情大过天去了!” 申术道:“第一天给他当评判,他就送了二十两银子,实在大方已极。他还不知我们是一家吧?” 何高道:“早就知道了!总管已经跟了我们好几天。奇怪的事,他测出了我知道哪颗天龙蛋有龙气外泄的事,让我注意保密,免得惹火烧身。总管的确是个好人。” 何姣道:“可惜伺候他们的四个女弟子全都缠上了小总管,谁也不去服侍他!我请他来咱们家,他却坚决不来!说宫中不能拉帮结派,被上头查知会有数不清的麻烦。” 申术道:“宇文大总管是对的!倘若仙帝知道我也巴结他,我的麻烦会更大!这样吧!明里一切如常,暗中以宇文总管兄弟二人的马首是瞻!赤胆忠心!决不反悔!” 何高道:“妹夫言之有理!宇文总管慧眼独具,竟能看透我的特长,前途不可限量,跟他没错!” 何姣道:“夫君,快喝酒吃饭!晚上你要吞珠修炼,盼能早日飞升,你的前途照样一帆风顺!” 申术道:“好!姣儿,夫君听你的!希望大家早晚都能飞升!大哥明日当班,我仍然与你去天龙沟修炼,倘若见到宇文大总管,再当面向人家表达谢意,示以忠诚!” 入夜。申术吞了神兽丹珠,与何姣合体修炼。夫妻二人不图鱼水之欢,只是专注于自身修炼的进境。申术觉得,妻子体内传来的阴柔之力滔滔不绝,他虽然不知道那是关一岚传给何姣的“玄牝之力”所带来的巨变,却毫不犹豫地引来炼化自己体内丹珠灼热的功能。一阴一阳,至阴至阳,交相辉映,互为补充,使夫妇二人都明显地感觉到了内力增长的迅速。一个晚上很快过去。卯时,申术抽身而起,顿觉身轻体健,内力充沛。迫不及待地穿上衣物鞋袜,轻轻一纵,身体竟然迅快上升,直到头触屋顶,方才落下地来。何姣躺在床上看到了这一切,心内狂喜不已。丈夫的功力,恐怕已经接近飞升的境界了吧?就算是宇文总管兄弟,也可能有所不如了。 辰时,房门被敲响了。申术开了门,是何高站在门外,笑道:“妹夫,可以走了么?接早班呢。” 申术转身把一碗肉粥全倒入口中,咽了下去,道:“好了!走吧!从今儿起要给总管争气!” 二人快速奔驰,辰时未过便来到了天龙沟边的公事房。又等了片刻,其它五人方才到来。何高点过了名,道:“总管有令,自今日起严查各条通道,防止外人进入,听清楚了么?” 五人齐声答应,各自去岗位接班。何高先领申术到一个有龙气的天龙蛋边,让他先行运功修炼,自己奔向领班岗位,笑着送走上一任领班,开始巡视自己负责的地段。这一段在北边的最高处,峰回路转,层峦迭嶂,虽极险峻,却视线不好,不加以注意就容易被人混入。峰顶之后虽是飞鸟难度的绝壁。何高每次巡查至此,都会产生一种就要凌空飞去的感觉,并不敢探头向崖下张望,反而后退一步,就象下边有什么东西要把自己拉下去一般。此刻,这种感觉尤其强烈,何高恐惧地连连后退,终于转身跑开,来到申术修炼的天龙蛋边,慢慢平静心情,运起功来。 北边峰顶,关一岚目睹了何高惊慌失措地转身逃走的这一幕,不禁好奇起来。何高究竟感觉或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令他一个大男人仓惶而逃?关一岚身形一掠,就来到了绝壁边。倏地,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紧紧地攫住了他的心,仿佛有一个声音在说,来吧!快来吧!我们等着你呢!你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关一岚当然不会退缩,反而踏足崖边,探头往下看去。下面却是莽莽苍苍的原始森林,黑压压无边无际,云雾在林梢上翻滚,遮住了崖壁。而那种令何高逃遁的恐怖感觉,就是从崖壁上的浓雾中传出的。关一岚飞身一跃,轻飘飘向半崖的云雾之中坠去。他一定要去看看究竟有什么事物如此恐怖,仅仅是一点感觉就能吓走一个修炼之人。 关一岚不知道,也没有人告诉他,这片地域与天龙沟一样,也是仙帝南海仙翁当年划定的禁区,未经允许不能进入。或许,当年冒险下去的人都无一生还,其中不泛临仙高手。南海仙翁其实可以亲自一探究竟,但万仙宫刚在筹建,下面究竟有什么无关大局,可以留到以后再说。但之后琐事日多,虽然心里老放着这件事,仍然拖了下来。后入宫之人知道都属禁区后,更少有人动心。这就给了关一岚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云雾之中,林梢晃动。黑沉沉什么也看不见。关一岚沿着崖壁,点着树梢往来查看,终于在一个凹陷处看见了一处洞口,浓浓的黑雾由内涌出,消散于白云之中,就成为峰顶上看见的那黑压压的一片。而且,洞口的黑雾有剧毒,这也解释了森林中为何没有飞鸟野禽鸣叫的原因。什么毒物都对关一岚无效!他下来这么久也未曾中毒就是证据。关一岚来到了洞口边,却突然发现,所谓洞口其实就是一条巨蟒的血盆大口,不断有昏迷的鸟兽被吸入其中,死于非命。那巨大的吸力正在转向关一岚,只差集中能量的一吸。 关一岚知道以前下来的人就是被巨蟒吞食的,方圆里许范围都是这毒物的攫食区。关一岚本想进入蟒腹将之一举击杀,又恐神力不及反而送命。当下运起神力,将一截大树干削尖,成为丈余长的一支巨箭,在蟒蛇突然加大吸力时将之奋力击出,直直飞入洞口,而且深入其中。一股水桶般粗的血箭自蟒口喷出。其中不泛心肝肚肺等杂碎。关一岚早已隐身一棵巨树树干之后,没有受到殃及。当蟒血不再狂喷,尸体不再蠕动,巨蟒确已死亡之后,关一岚发出神力,把巨蟒的尸身一点点地从洞中拽出来。稍有卡堵即行弄碎。蓦地,一颗拳头大的丹珠也滚了出来。关一岚伸手一招,早已收入袖中。终于,稍小的蛇尾也已掉下崖底。 关一岚见洞口已无黑烟冒出,确信再无危险,立即飞身入洞。刚至洞口,立即惊讶地发现,这仍然是一个巨大无比的躯体,无非是具紧贴于洞壁的空壳,那条巨蟒竟生存在这副躯壳中。 第四百六十二章:玄女之别 龙生以神力将六位洋女、比约克曼和他的十名蛇女,以及那条三不象一齐卷入空中,随着自己与刘若峰落到了商船甲板之上。此刻虽只是卯时,但海上天明得早,天色已经大亮了。甘如怡、乔媛早已听到声响,一齐走了出来。看见甲板上站了十多名奇装异服的洋女,不禁惊得呆了。 龙生拉着六个洋女走到甘如怡面前,笑道:“恭喜怡儿,刘王爷收了六个洋女作王妃,龙哥哥把她们带来了。喂!你们快参见吧!这位就是王爷的原配夫人,都喊主母得了。” 红衣、黄衣洋女带头,六人一齐向甘如怡拜了下去,齐声道:“参见王爷夫人,婢子们有礼了!” 甘如怡喜出望外的道:“龙生哥哥,这是真的么?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龙生笑道:“当然不是做梦!六个洋丫头还跪在你面前呢!你叫人家起来吧!” 甘如怡见刘若峰一脸尴尬之色,知道事情是真的了,忙弯腰扶道:“起来起来!妹妹们,别拜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快告诉我你们都叫什么名字?今后我也好喊你们呀!” 红衣女爬起身来,亲热地笑道:“夫人真好!我们的洋名不好记,干脆!你给我们起中文名字吧!” 龙生道:“可以啊!新起名字,表示她们已经获得了新生。怡儿,你便都给起上吧!” 甘如怡稍作沉思,立即有了主意,笑道:“峰哥哥,本来名字是该由你取的,妹妹们却赖上了我!这样吧!你帮我参谋参谋,出出点子总可以吧?” 刘若峰苦笑道:“怡儿,你知道这不是我想要的,我是被她们硬赖上了。名字嘛,胡乱叫吧!” 黄衣女闪身钻入刘若峰怀中,紧紧抱住了他,道:“夫人,王爷真是被我们缠上的,你别怪他!” 甘如怡笑道:“我西南王府新添的妃子,当然要有相配的名字。这样吧!你们就以衣裙的颜色为姓,名字嘛,红衣的叫红姑,橙衣的叫橙童,黄衫妹子叫黄瑶,绿妆姑娘叫绿萼,蓝裙的叫蓝梦,紫衣的就叫紫燕。将来我穿一身青衣,咱们七女尤如七彩云霞,团聚在刘王爷身边吧!” 甲板上掌声大作。刘若峰闪身上前,轻轻把甘如怡揽入怀中,激动的道:“怡儿,你果然才思敏捷,为夫自愧不如!你放心!西南王府将来唯你的话是听!你永远是府中最高贵的女主人!” 龙生扰掌笑道:“王爷英明神武,夫人女中豪杰,妃子娇俏可爱。你们这一家子好叫人羡慕!” 六女齐齐上前,把刘若峰和甘如怡紧紧围在中间,齐声道:“多谢主母,赐予我们漂亮姓名!” 甘如怡轻笑道:“峰哥哥,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呢!你是个王爷,总得有王爷的模样吧!” 刘若峰仍不松手,也轻笑道:“与怡儿在一起,我才不管什么王爷呢!晚间我再好好伺候你!” 甘如怡惊呼道:“不行啊!我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呢!你有劲,晚上找她们六个使去。” 六个洋女子哈哈笑了起来。甘如怡羞得把头埋进刘若峰怀中,道:“坏了,妹妹们听得懂我的话。” 龙生笑道:“好了!拣日不如撞日,晚上就给你们办个婚礼!刘王爷纳妃,绝不能马虎从事!” 半空中却传来两声轻笑,道:“好运气,撞上了西南王办喜事!贺礼来了!”一朵红云缓缓降落,却是一条红绸,包着七套七彩霓裳,霞光闪闪,鲜艳夺目。 甘如怡钻出刘若峰怀抱,高声道:“是晶儿、莹儿两个妹妹么,快现身吧!找你们找得够苦了!” 两团祥云缓缓飘来,两个七宝莲台之上,端坐着两位长相一模一样的九天玄女娘娘。身后有仙童打着黄色伞盖,丹鼎中的香烟袅袅上升,仙女摇扇,仙子捧瓶,好一幅娘娘巡游图。 左边莲台上坐的果然是张晶,右边莲台上坐的正是张莹。二女修炼期满,得到九天玄女真身的嘉勉,奉旨开始在第一层天代娘娘巡狩。张晶遥知了南蛇岛有此一出戏,是以双双飞来,要趁这皆大欢喜之时,了结二人在尘世之间的一切公案。 张晶檀口轻启,道:“怡姐姐,晶儿、莹儿现在是九天玄女娘娘在三十三天第一层天中的替身,代她老人家分辨这一层天的是非善恶,惩恶扬善,治病救人!公务在身,恕不行礼了!” 刘若峰高声道:“晶儿、莹儿,若峰自问没有怠慢过你们,你们因何舍弃我与怡儿,先行飞升了?” 张莹道:“峰兄,往事已矣,万勿再提!也是机缘巧合,我姐妹合当娘娘替身,故尔不及辞别!你早晚也要进入仙班,昔日儿女之情,就当过眼云烟。对不起之处,还望谅解!” 龙生道:“两位娘娘,你们能看在逐龙面上,走下莲台,和我等共贺峰儿纳妃之喜么?” 张晶歉疚的道:“龙兄,娘娘考察极严!我姐妹也是身不由己,望你能予以原谅。我俩刚刚被赏坐七宝莲台,不能让娘娘大失所望。见此一面,已属循私,只有期盼将来了!” 红姑、黄瑶等六女一齐下跪叩首,红姑道:“娘娘们原来也是王爷的妻子么?怪不得长得如花解语,倾国倾城。红姑六人给娘娘们叩头了,请你们保佑我们,保佑西南王府,今后还能再见!” 张莹笑道:“好个乖巧的人儿,你们六人能崇尚华夏文明,嫁入西南王府,足见聪慧绝伦!你们放心,只要你们代我姐妹侍奉好主母,服侍好王爷,我俩保你们修炼有成,异日合家飞升!” 甘如怡泣道:“虽然如此,姐姐还是想念晶儿、莹儿啊!我们原本一门合睦,共效于飞之乐,何等的幸福美满?这九天玄女娘娘的替身,妹妹们还是不做吧!” 张晶道:“姐姐已有孕在身,不宜过多伤感。这样吧!你为刘氏诞下麟儿之时,我俩还来恭贺!” 两个云团缓缓上升,越飞越高。刘若峰纵身飞起,奋起直追。可惜仙阶不足,哪里追得上去? 龙生飞上云端,拉住刘若峰的胳膊,道:“峰儿,她们不会让我俩追上的。我们还是回去吧!” 刘若峰流泪道:“是我对不起她们,婚事都说定了,我却让她们在玄女宫空守五年,报应啊!” 龙生安慰道:“峰儿,其实你应该为她们高兴的。九天玄女娘娘管着三十三天的刑罚赏赐,每层天的天庭都得遵她的判处。她俩代巡第一层天,已经修成正果,又出自刘门,够有面子了!” 龙生拉着刘若峰回到商船之上。立即安排船工们去准备喜宴的酒菜,让乔媛领着十名蛇女用彩绸把全船都装饰起来。龙生转过头去,发现了仍躺在船舷边的三不象,笑道:“还忘了有你呢!本来嘛,你应该是喜筵中最好的一道菜。看在你年幼无知,我便放你回去,答应我不再作恶!” 三不象睁着可怜巴巴的眼睛,不断努力地点头。龙生把它卷入袖中,跳上蛇岛,如飞而行。沿途之上,无论大小毒蛇,只要嗅到三不象的气息,无不纷纷逃避,海岸边竟然看不见一条蛇。 到了一个险峻的海湾,龙生解开了三不象的禁制,弹指为它补充了疗伤的神力,把它放在一道悬岩下的岩石上,悬岩上有许多洞穴,三不象钻入了那个最大的,眨眼间失去了踪影。 这道海湾没有毒蛇踪迹,想必就是因为三不象一家居住在此的缘故。蓝色的海水中游着许多鱼类,显然水中并没有毒。这一切表明,蛇岛处处有毒的谣言是人为散布的,为的就是吓唬人们不要靠近,以保护山顶上宫殿的秘密。龙生想通了这一切,晒然一笑,转身离去。脚边的洞穴中突然窜出三不象,拦住了龙生,昂头吐出一颗黑黑的珠子,被龙生接在手中。这不象是三不象体内的丹珠,莫非是它父母的?龙生摇摇头,对三不象道:“此丹对我无用!我是百毒不侵的!无论是谁的丹珠,你都把它吞了吧!我来助你炼化。”不等三不象反应过来,黑黑的丹珠就被龙生弹入口中,顺势滚入腹内。龙生的一指神力随之进入三不象体内,裹着黑色丹珠炼化,一个时辰之后,三不象竟然功力大增,可以把丹珠的疗毒功能返回龙生体内。头顶上还长了两个肉角出来。龙生欣慰地笑了。 第四百六十三章:一船黄金 三不象除了没有长出四只以上的爪子来,现在倒很象是一条龙崽了。它仰起头来,不停地向龙生叩首,眼中已流下泪来。龙生抚摸着它的头,道:“就在这海湾中修炼,不准出去伤人!不准听到竹哨就去帮着害人!到了可以化龙的时候,我会前来帮你!吃的么,海中有的是!”虚手一招,一条大鱼应势而出,直飞入小龙崽的口内,小家伙只得吞了下去,模样滑稽之极。 龙生指着洞口道:“回去吧!我该走了,人家那边还要摆喜筵喝喜酒呢!”说完挥袖卷了两条大鱼,凌空飞去。小龙崽亦飞了起来,紧紧跟在后边。龙生知它眷恋自己,也未阻拦。 回到商船之上,先把大鱼送入厨舱,方才来见刘若峰,把三不象已变为小龙崽的事说了一遍。刘若峰也为之高兴,对张晶、张莹的怀念减轻了许多。那确实已经是无可奈何之事。自己的妻子成了第一层天仙、凡两界的总巡察,代九天娘娘巡狩天下,本来应该是刘氏一脉的天大喜事。可惜自己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龙生救活并帮助了小龙崽,倒让刘若峰解开了心结。 婚典的一切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就绪,商船被装饰得红绸飘舞,喜气洋溢。龙生成了唯一的婚礼主持人,总不能让比约克曼这个老外来主婚吧,倘若他让新郎对天主发誓愿否娶洋女为妻,刘若峰一定毫无准备,张口结舌,不知究竟回答些什么,说不定会大出洋相。 婚礼在甲板上进行。龙生也穿大红吉服,立于桅杆下的方桌之旁,桌上铺了红绸,有两只大红蜡烛红艳艳地燃烧着。龙生高呼道:“有请新郎新娘,鸣炮!” 船尾上鞭炮之声大作,把一直卧在岸边的小龙崽吓了一跳。有它在那儿,毒蛇们根本不敢靠近,也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它昂起头来,见响声并未针对自己,又伏在岩石上。 十名蛇女扶了身穿七彩服装的七位新人,由刘若峰用一棵红绸牵着,走上了甲板。 龙生道:“一拜天地!”八人一齐跪下,向天叩拜。甘如怡被六名洋女裹挟,又当了回新娘。 龙生道:“二拜高堂!你们都面向西方,遥祝你们的爹娘健康长寿吧!”八人依言而行。 龙生道:“夫妻对拜,送入洞房!仪式完毕,请大家入舱饮酒,今夜不醉无归。” 鞭炮声又响了起来。船工们敲响了船上能找到的金属,虽然五音不全,却叮叮当当,煞是悦耳。 餐厅之内,拼凑了三桌宴席出来,龙生、刘若峰和七个新娘坐了首席,比约克曼和蛇女坐了一席,船工们自己坐了一席。于是杯觥交错,吆五喝六,热热闹闹地吃喝起来。 刘若峰举杯道:“各位,刘某得蒙六位洋妻下嫁,夫人一力成全,再次走上婚典,不胜感激!来,让我们大家同饮一杯,共享欢乐。干!”众人齐声响应,碰杯声清脆不绝。 刘若峰取出一粒丹珠,递与龙生道:“龙兄,你的龙崽一直不曾离去,今日乃大喜之日,我们都在吃喝庆祝,不能怠慢了它!麻烦你喂他一颗珠子,也算是若峰招待客人。” 龙生接过珠子,笑道:“小崽儿不知有何渊源,竟然有如此奇遇!好吧!我去去就来。” 天色已经渐黑,小龙崽的两只眼睛在暗夜中闪闪发光。龙生一掠而至,蹲在它的身边,笑道:“你这崽儿,不回去抓紧时间修炼,眼巴巴地等在这里干什么?这是主人招待你的蟒珠,张口。” 小龙崽张开巨口,龙生用神力裹住丹珠弹了进去,直入腹中。那团神力裹住丹珠不断炼化,丹珠功力渐渐进入龙崽经脉穴道之中,小家伙的腹部前边和后边一共长了四只肉爪出来。 龙生惊道:“啊!得了龙气,你公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长成龙形。好吧!我收你当干儿子了!” 小龙崽闻言大喜,盘坐起来,以头触地,咚咚咚也不知磕了多少个头,连岩石都被撞得坍塌了。 龙生笑道:“好了好了!你还有个母亲的,她叫凤姑,也是一条得道神龙,我什么时候带她来看我们的南海龙崽。你必须不停地修炼,把体内的毒素排除干净,成长为真正的神龙。我们明天一早要离开蛇岛,前往南沙岛办事。你回洞中去吧!饿了下海抓鱼,再不许伤害人类。” 小龙崽飞了起来,绕着商船飞了一圈,才恋恋不舍地往海湾飞去。 龙生回到酒桌上,举杯道:“龙崽吞了丹珠,又生四爪,我已经收为龙子,来,为我得子干杯!” 众皆齐齐举杯,大声响应。从船工到蛇女,谁都知道龙生是船上神通最为广大之人。始终对他怀着深深的敬意,见他放生三不象,又施救于它,并收为义子,实施教化,心中都大是佩服。 比约克曼道:“龙兄泽及蛇虫,有教无类,劝恶为善,实是真神大仙,比约拜服!我敬你一杯!” 龙生举杯应道:“中华三千年文明,唯道家一以贯之。比约仙师如待上几年,对此就不足为奇了!” 刘若峰道:“我也恭贺龙兄喜得龙子。来年龙嫂再产麟儿,龙兄就后继有人,龙脉光大了!” 龙生哈哈笑道:“喝!难得今日高兴!明日辰时,驶往南沙岛,向凤儿通报喜讯去也!” 翌日,商船扯满风帆,向东北方向急驰。龙生神力助航,两个时辰不到便已抵达。 码头之上,凤姑、刘若玫、杨娇、杨媚、李常善五女齐来迎接。原来两条神龙灵神早已交流。 刘若峰一见面就问道:“玫儿,安国兄弟夫妇五人押着黄金动身了么?什么时间起程的?” 刘若玫道:“今儿辰时开船的。金条、金砖、金元宝装了整整一船,耗时一天两夜之多。” 龙生道:“那条快艇装重之量应该在十万万两以上,抵得上江南一年的赋税,也算聊胜于无。” 刘若峰道:“沿途风大浪急,海路不熟,二弟他们千万不要出事才好!” 众人在这里忧心心忡忡,张安国那儿却闲暇已极。一个人坐在甲板之上,眺望着无尽的海空,用一个小酒壶自斟自饮。驾船的仍然是南澳岛来的船工和水手。孟财终日坐在他的舱房之中,用修炼来打发无聊的时光。他已被龙生控制了灵神,脑海里全是赶赴中土的念头,偶而出舱,也是催促船工们加快摇橹,对满船的黄金看都不多看一眼。养性等四女则分散在四个舱内,监视着船工水手的一切行动。虽然行船前答应给他们每人额外加十两金子,谁知他们能否满足。 一条黑云从船后方迅速地追来,这常常是风暴来临前的征兆。张安国冲进舵手舱,问道:“风暴马上会来,有什么地方可以避一避吗?我们没有必要冒险航行!” 舵师道:“航线右边三海里有一座岛屿可避风浪,要不要往那儿开?” 张安国道:“要!我们虽不怕风浪,你们却无力自救!赶快转向,驶往避风岛!” 快艇偏离了航向行驶,黑云却已经漫天卷来,狂风掀起的海浪一浪高过一浪,快艇在浪涛中不断颠簸起伏,舵师的操作已经很吃力了。张安国运起神力镇住船身,不让其被风浪打得偏来倒去,快艇依然在浪涛中挣扎前行。养性等四女也运起神力帮助镇船,好歹维持着快艇的平衡。一个又一个小山般的浪头劈头盖脸砸来,大有不砸翻快船绝不罢休的劲头。张安国与四女拼尽神力与之抗衡,他们虽稳住了船身,甲板、舱板却吱吱尖叫起来,快艇似乎将要解体。 第四百六十四章:有意匿居 就在快船将要解体,一船黄金将失散海底,船工水手已经纷纷寻找逃生工具之时,船身突然被托出浪涛之上,稳定在飓风中飞快地前行。甲板、船板似欲解体的咂咂之声听不到了,狂暴的风浪对船身已经构不成威胁。张安国高声道:“四位夫人也收功歇一歇吧!是龙生赶来救援了!” 养性等四女此刻也几乎精疲力尽,闻言方各自收功,原处坐下,调息起来。 快船突然停下了,众人看时,船体已隐蔽在一处岛礁之后,风暴从岩石顶端掠过,再也无法对快船上的人和一船黄金构成威胁,船工们已经开始检查船身受损的程度。 张安国以神力传音道:“龙兄,我们已经安全了。请现身出来吧!”声音压过了风暴声,传得很远。然而海里岛礁上都没有回音。此刻风暴已经逐渐远去,岛礁的真面目现了出来。这不就是刘若峰的商船隐蔽的那个岛礁么?快船现在的停靠处就是商船的停靠处,那么,救援的不是龙生,而是海底石窟中的那条巨蟒,只有它能托起快船,在浪尖上飞行。 张安国让四女帮助船工们修船,自己上了岛礁,向凹形海湾奔去。到了洞穴之前,张安国毫不犹豫地一头钻了进去,洞穴似被海水侵入过,洞壁上都是湿的。须臾之间,进入洞厅之中,只见那条巨蟒正在盘坐调息,全身仍是湿漉漉的,透着一股咸味,明显刚刚从海水中钻出来。 张安国道:“蟒兄,谢谢你救了一船人命。想不到你恢复得如此之快,恭喜恭喜!” 那巨蟒显然体力消耗巨大,一直闭目调息,似乎没有反应。张安国跃身上前,从巨蟒头顶输入神力,帮助他尽快恢复元气。那巨蟒总算睁开了眼睛,见是张安国,立即把蟒头垂到他面前。 一人一蟒的脑袋紧紧地靠在一起。洞顶的珠光照耀着这神奇的一幕,足见感人之极。 盏茶功夫,两个脑袋才分开。巨蟒用尾巴一扫,一颗巨大的蟒蛇骷髅头滚到张安国面前,巨蟒用下巴骸一砸,骷髅头立即散开,三颗又亮又大的丹珠滚了出来,明显是他们上次捡拾丹珠时遗漏的。张安国捡起最大的那颗丹珠,不由分说塞入了巨蟒口中,随即伸手于巨蟒头顶输入神力,帮助它炼化那颗来自死蟒脑内丹珠的功力。至少一个时辰之后,终于大功告成,巨蟒至少增添了两千年以上的功力,头顶上已经凸起了两个肉瘤,已经开始了进化的过程。 张安国大喜道:“好!原来你也有进化为龙的机会!剩下这两颗珠子会帮你实现希望,收好吧!如果没人帮你助力炼化,就以海乳相冲,可保安全!时间嘛,你觉得可行的时候便是了!” 巨蟒咬住张安国衣袖,拉他的手去碰那两颗丹珠。张安国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几颗一模一样的丹珠,道:“你看,我这儿还有呢!这两颗对于你很重要,我给你藏起来吧!”当下把那两颗丹珠放于洞壁高处的小石窟中,用碎蟒皮挡住光芒。让巨蟒看得一清二楚。最后,张安国抱住巨蟒的脑袋亲了亲,终于飞身而起,仍从那石窟通道中钻了出去。 船工们已经把快船修补完毕,船底、甲板都加钉了数十根长长的铁条,以防止船身损伤之处扩散。随便吃了点午餐,张安国宣布启航。快船挂上了风帆,重新驶入大海。张安国远远望去,那条巨蟒盘坐于礁石之上,蟒头高昂,双眼圆睁,仍紧紧地盯着快船开走的方向。 十天后,快船已驶入羊城港。张安国让养性等四人严密看住船只,不准任何人进出,自己飞马入城,到了府衙。羊城守将正是五霸天将伍天魁,岭南一郡十数县皆归其节制,不亚于一地王爷。伍魁见张安国突然到来,笑道:“是哪股风把张仙师吹到岭南来了?快快上座。左右奉茶!” 张安国笑道:“奉西南王手谕,从南沙岛押一船黄金回国,国内外计数不同,以实物交给朝庭。为保险起见,请伍大帅派兵押送进城,交付国家钱庄收藏。我只要一张票据进京即可。” 伍天魁见事情紧急,不敢怠慢,也不再与张安国客套,亲自点齐帐前亲兵五百人担任警卫,另调一个千夫营带上车马,浩浩荡荡直奔港口而来。张安国请伍天魁上船查验黄金,只见上下八个货舱中,全是黄澄澄的一箱箱金子,令人眼花缭乱。当下命令装车,五百亲兵的人墙挡住了行人的视线,确保了秘密押运。直花了两天时间,钱庄方点完黄金的总数,计足赤金一千一百万两,与海外所报当地计量十万万两相吻合。钱庄管事开出一张金票票号,由张安国收执赴京。 张安国和伍天魁这些天一直待在钱庄里监督计数,既已拿到金票票号,当即向伍天魁告辞。伍天魁一再婉留,张安国执意不肯。打发船工水手开船回南沙岛,每人多发了二十两黄金,仍让神志不清的孟财带队而回。当天晚上,张安国带了四个妻子腾云驾雾直奔萧山,天明时即已到达。找了旅店,草草梳洗之后,五人迳直来到“南方绸缎庄”,求见李天霸。 江南之事并未彻底了结,李天霸并没有回洛阳的意思。李渊虽然一再询问,关一川都只能以关一岚征讨南海三仙岛尚无音讯,李九皇子仍得镇守江南为由搪塞。南海派霸占江南丝绸市场皇帝是知道的,对李天霸不能回京也无可奈何。时间一长,连李天霸都忘记自己封的是洛阳王了,回京的念头已经淡到不能再淡。江南未定其实只是借口,李天霸其实是在为自己找隐居之地。 燕山燕仙洞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惜那里离京城太近,皇帝的使节随时都会持圣旨前来。河南境内那个老子的炼丹深谷就更不用说了,直接就在父皇的眼皮底下,无法藏匿行踪。最好的地方应该是在海外,可惜没有坚持与关一岚一同前去,否则找一荒岛匿伏,一定无人可知。 此刻守门官禀报,张安国夫妇五人求见。李天霸大喜,吩咐快请。仍然在临街二楼的会客厅里,宾主见过礼后,坐了下来。此时九皇子妃裴天拂、裴天柳双双到来,一边一个,坐于李天霸身旁。二女不声不响地为李天霸生了两子一女,体态丰腴,姿容绝世,正为李天霸所宠。 张安国品了一口茶,把那张金票票号递给李天霸,道:“此乃安国从南沙岛押回中土的一千一百万两黄金本票,由羊城钱庄开具,现交于朝庭,请九皇子殿下代为收执。” 李天霸接过来看了看,又递回去道:“二弟,为兄并非朝庭,你们夫妇还须去到京城,交给关相爷,才能算交给朝庭了。不忙,今日且先饮宴,讲些南海故事,也好让我们为之耳目一新。” 张安国道:“皇子殿下不是朝庭,安国真是孤陋寡闻。也罢,我等再跑一趟洛阳就是!” 裴天柳道:“四位弟妇,你们喝茶啊!此次南海之行,你们一定辛苦了,我们十分感谢。” 养性等四女年龄比裴天拂姐妹大了许多,但张安国比李天霸小了几天,所以只能当弟妇。笑道:“辛苦有一些,却大开了眼界。海外风物奇特,景观各异,倒是令人留连往返。” 裴天拂道:“太可惜了!我等竟然放过了这么好的机会,真是亏大了!什么时候非要去一趟。” 张安国道:“九皇子殿下要出海,只需乘上‘炀帝之舰’,带此舰队由扬子江直出舟山,就到东海了。由东海放帆南海,沿途奇岛怪屿,随处可见,当真赏心悦目,大饱眼福。” 李天霸心里一动,这到是个不错的主意,且先安排一番再说,道:“午宴已经备齐,我们一边喝酒,一边说话好么?兄弟们南海之行的情况,我们可是还没有听见呢!” 张安国道:“好!边喝边说!事情太多,可不是一两句话说得清的。” 众人齐向餐厅走去。李天霸心中已经有了主意,顶多一两天,他就要展开隐蔽行动。 第四百六十五章:隐居荒岛 张安国带着李天霸给李渊的密奏,带着那一千一百万两黄金的钱庄票号,还带着李天霸幼小的两子一女,第二天已时与养性等四位夫人到了皇宫门前。早朝未散,关一川把张安国等五人领入勤政殿,三拜九叩参见了皇帝。李渊道:“张真人赶快请起,你有功于社稷,入殿可以不跪。” 张安国道:“草民奉九皇子之命,带来密奏一封,从南海运回的黄金一千一百万两,以及九皇子的两子一女入宫,请陛下圣裁。”说完奉上密折、金票,由当值太监呈上御览。 李渊不看折子,也不看金票票号,道:“朕的孙子孙女在哪儿,快抱给朕看。” 养性、养真、养善一直用神力浸润怀中的婴儿,此刻急忙交与宫女,抱到了李渊的面前。李渊见三个刚足月的婴儿在看着自己笑,心中大乐,道:“关卿家,密折与金票都交给你处理,霸儿有何要求一切照准!赐峨眉派珠宝玉石若干,黄金白银若干,由你定夺。赐宴。散朝!”让宫女抱着婴儿入了后宫,那一副急不可待的慈爱之色跃然而出,看得众大臣羡慕不已。 张安国交了差事,出了宫门就想离京。关一川道:“皇帝赐宴,还是吃了走吧!” 张安国道:“大哥,免了吧!朝庭三年不纳粮,你这个宰相不好当啊!省一点是一点吧!” 关一川笑道:“那就去大哥家吃一顿便饭如何?岚儿的消息,大哥可一点不知道呢!” 张安国笑了笑,与四位夫人上了马车,跟着关一川前往相国府。他们哪里知道,此时此刻,摆脱了一切羁绊的李天霸已调来“炀帝之舰”舰队,装足粮食饮水,绸缎衣物,日用器具,少量金银,扬帆沿江而下了。舰队士兵全是来自李天霸的亲兵卫队,誓死永远追随的。水兵们则只用了舵手,旗语官,指挥官。余皆下船,领薪放假了。九霸天将之中,除李天霸、裴天拂、裴天柳外,只有崔天宝领军余杭大营离得最近,所以得以跟着。李天霸原意也是让其率队归来。 “炀帝之舰”巨大的甲板上,只有两家人围成一桌,一边欣赏两岸景色,一边喝酒谈心。崔天宝的三位夫人也在船上,还带了正房生的一个八岁孩子,亲情融融。 李天霸喝了一口酒,道:“此时此刻,安国贤弟应该进入勤政殿面君,父皇已经收到秘折并见到他的孙子孙女了吧!我猜他一定不看奏折,带着宝贝孙子、孙女去后宫了。” 裴天柳道:“才刚足月的孩子,殿下也舍得送到数千里外。活活掏去了我的心头肉!太惨了!” 裴天拂劝道:“妹妹,送都送走了,你就别再伤心了!九哥哥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莫要怪他!” 裴天柳道:“可是我这奶水给谁吃?现在就涨得难受。我那两个儿子没准正挨着饿呢。” 李天霸道:“柳儿知足吧!这要在宫中,生下来就抱走了,一直由奶娘带着。两个儿子你已经奶了一个多月,够幸运的了。送往宫中,无非是按规矩办事,免得父皇生疑,皇兄们猜忌。再说,出海之事迫在眉睫,你能让才足月的儿子、女儿去经受海上的风浪么?那也太残忍了吧!” 裴天拂道:“柳儿不过是思念儿子心切,过两天就慢慢好了。来,大家共饮一杯。” 众人具都举杯干了,舰队顺风顺水,航速极快,两岸景色如诗如画,可惜不能停下来观赏。 崔天宝道:“五哥,安国兄说关道君已经混进了南澳岛万仙宫,不知南海仙翁会如何对待他?” 李天霸道:“拜弟是以求仙问道身份进去的,想必是从侍卫一级开始做起吧!最后结果出来会很慢。所以我要赶去增援。岚儿深入虎穴,为的不也是李唐的安危么!我定当与之并肩作战!” 崔天宝道:“那是自然,昔日你们哥俩共同进退,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现在你俩仍然当世第一!” 李天霸道:“安国二弟说南澳岛上有许多天龙蛋,有的船民甚至说有龙魂丹,谁得了谁就拥有天下,莫非岚儿是奔着这个去的?他不想让龙魂丹落入南海仙翁手中,否则万仙宫将无人能敌!” 裴天柳道:“好在刘大哥、龙大哥他们已经破了飞升岛、占了南沙岛、南蛇岛,剪除了万仙宫的外围羽翼。否则南海仙翁真的会威胁到大唐江山,成为李唐肘腋之患!” 崔天宝道:“南海仙翁既然延揽的是全天下包括西方在内的仙班中人,其志恐怕在于征服世界。大唐应该是他的第一个目标!关道君打入万仙宫,正是为了打破他的如意算盘。” 此刻已是午时,舰队已航行三个多时辰,亲兵们已经在餐厅中摆好了午餐,前来招呼入席。 李天霸道:“吃完饭再说吧!船队马上要出海口,江海交汇之处,有许多东西可看呢!” 众人起身走进三层的船舱,这里的桌椅板凳都是镶嵌在地板上的,自身不会晃动。午餐是些清淡口味的余杭名菜,到也切合大家此时此刻的心境。于是饱餐了一顿,再回到甲板上。 “炀帝之舰”正在通过海口,清澈的江水与碧绿的海水有一条时宽时窄的分界线,之后才慢慢融合。舰队终于驶入了大海,立即就感受到了海上风浪的非同小可。崔天宝已经给从未乘坐过海船的妻、儿吃了晕船的丹药,她们仍然感到不适,只得回到舱房中躺下歇息。 这一带海域经过上次消灭海匪倭寇的战争后,已经平静了十来年。海面上有许多小渔船在进行捕捞的作业,呈现出一派安宁祥和的太平景象。舰队渐渐驶入深海,一望无际的海空交织在一起,令人心旷神怡。李天霸道:“和海天相比,人类显得何其渺小!过去争这争那,追名逐利,想起来真的很无聊。思来想去,回归天地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崔天宝道:“是啊!什么九霸天将?就是九大天神又如何?最后不过黄土一抔,尸骨一具而已!” 李天霸道:“不用如此悲观,你是能修成仙道的,只看机缘早晚而已。不过,自己必须始终坚持!” 舰队指挥叫齐庄,乃李天霸昔日提拔,报告道:“皇子殿下,天色渐晚,是否觅岛停靠过夜?” 李天霸道:“日夜航行,人手够用么?我们必须早日赶到南海,了结这段公案,好尽快返航!” 齐庄躬身行礼道:“好!末将自去安排,组织夜航。”不一会,每艘舰船上都亮起了一串红色灯笼,那是给对面相同航线的船只发出的信号,说明有船在此,注意避让,以免相撞。 第三日,舰队抵达东海之中一个不知名的荒岛,前方二十海里就是东蓬岛,据说为南蓬岛所占。 李天霸上岛一看,荒岛东西长约一里,宽约半里,西高东低,像一头睡狮。西侧悬岩峭壁中有几个石穴,却都不深,可以住人。岛中有一深潭,竟是谈水!李天霸大喜,吩咐崔天宝领妻子、儿子及五十水兵在这里收拾,把专门装载物资的那条船留了下来。自己带了舰队,直驶东蓬岛。 东蓬岛上没多少防守之人。万仙宫只留了一名临仙管理,被裴天拂、裴天柳一招制住,点了大穴。李天霸心知南蓬岛必然为龙生等攻占,便在东蓬岛上插上大唐黄色龙旗,以示区别。留下一百士兵、一只舰艇守岛,李天霸返回了无名岛,对崔天宝道:“这里进可以攻,退可以守,我决定留下来静候南澳岛消息。除了留两条船守东蓬岛,你把舰队带回萧山去。传令伍天赐,要他尽快打造一支远洋舰队,以利中外交流。没我的指令,任何人不准出海寻找九皇子!” 崔天宝流着泪,跪下去叩了三响头,起身上舰,与齐庄原路回去。裴氏二女押着东蓬岛上俘获的二十名武士充当仆役,其中包括被制住了灵神的那个临仙,开始了九皇子一家的隐居生活。 第四百六十六章:千年之庆 李渊不看李天霸的奏折,把一个烫手的山竽扔给了关一川。相府晚宴之后,关一川与张安国对坐品茶,总算有时间拆阅奏折了。只见黄绢上写着:儿臣天霸密奏于父皇陛下驾前,江南丝案,祸根未除。南海仙翁,乃为祸首。南澳诸岛,乃其巢穴。一岚混入,未知结果。儿臣拟率“炀帝之舰”舰队往援。为防不测,特嘱后事。天下兵马,可交关相节制。洛阳王位,传余长子。还应大建水军,以保海疆,伍氏天魁,正堪其用。父皇大放宽心,注意保养龙体。江南及海外之事,霸儿、岚儿、善儿一定处置平复,确保天下一统。儿臣携拂儿、柳儿再拜叩首。 关一川拍案而起,道:“坏了!九皇子率舰队出海,不会再回来了!此事如之奈何?” 张安国接过密折看了,道:“天哪!这条路正是我指引的,我真多事,不该多讲那么几句话。” 关一川道:“这事与二弟无关。九皇子领旨出京之后,我就知他不会回来,岂知果然应验了!” 张安国道:“皇帝不一定能看出隐居之意,大哥可不能将实情告诉他,让他仍存一点希望吧!” 关一川点点头,道:“皇室之争,向来残酷!天霸功倾天下,也须急流勇退,真乃明智之极。” 当天晚上。张安国携了养性、养真、养善、养慈四个妻子,腾云驾雾,直飞峨眉山。出来时间太长,五人都怕山上出什么乱子。卯时未到,便已落足金顶之上。八个值夜弟子听到动静,围了上来,见是掌门人和四大长老副掌门回山,立即跪下叩头,大礼参拜。 张安国袍袖一拂,八个弟子便被托了起来。问道:“山上可曾发生什么事情?有没有外敌入侵?” 领值弟子道:“禀掌门人,派中一切正常,大、小事都未发生。只有昨日收到昆仑请柬一封。” 张安国见曙光已现,也就不打算睡觉了。大步走向金顶大殿议事大厅,养性等紧紧跟随。果然在案几上看到了一份请柬,黄色绸缎上写道:“昆仑掌教阔海再拜于峨眉张掌门人驾前:敝派复派千年庆典七日后举行,特邀贵派观礼,并请剑阵助威。望乞准时赴山,扫榻以待。闻,再拜!” 张安国松了一口气,道:“还好赶了回来,否则岂不误了这场盛典?还堕了峨眉派名头。” 养性道:“可以用三日时间来演练阵式,越完善越好!不过,送什么礼物才好呢?” 养真道:“对方所赠十柄昆玉剑价值连城。峨眉山上可没有什么东西拿得出手,为之奈何?”张安国沉吟道:“昆仑意不在重礼而在友情,我敢打赌,我等离开时还有厚赐。礼物的事待会商量,还是先知会玄天门和成都孤苑,三家应统一起来,一致行动。” 话音刚落,两只信鸽先后飞入殿中,铜套内抽出白绢看时,一张写着:“昆仑庆典,三家同行。三日后启程,在昆仑山下迎宾亭会齐上山。玄天门哥新具字。” 另一张写道:“若掌门未归,代表人可会齐刘、关、张三家同上昆仑,勿须顾虑。成都刘孤帆字。” 张安国笑道:“怎么样?人家早想到我们了!大长老,复信。只一句话,知道了!张安国再拜!” 养性抱了信鸽走出,自去写回信,放信鸽。养真给张安国泡了杯茶,问道:“礼物的事咋办?” 张安国沉吟片刻,道:“只能再进禹王宝库看看了。顺便给两头老蟒喂上丹珠、白珊瑚。” 养真道:“这次该我们三人陪你下去了吧?上两次可都是姐姐一个人呢!你可不能偏心。” 张安国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大家都下去吧!只要会飞,这绝涧之中就是我们家后花园。” 这时养性放飞了信鸽,也已回来。张安国带了四女来到掌门居室,打开内室暗门,沿通道下到密窟之中,从潭水中取了两朵大白珊瑚,这才转身上来,道:“走吧!再下绝涧。” 五人来到金顶舍身崖边,驾了五朵祥云,缓缓下降,来到半崖中的石梁之上。那两条巨蟒正躺在石梁上晒太阳,见了五人并不慌张,只是把入洞之路让了开来。张安国来到两只蟒头前,把丹珠和白珊瑚喂入蟒口之中,双掌分别置入蟒头之上,输入神力,为之炼化珠力药力。 两个时辰过去,两条巨蟒的躯体发生了巨大变化,分别长出肉角和肉爪,现出龙鳞。张安国道:“再有一次机遇,你俩应该能够飞腾变化了,且看还需多长时间!夫人们走吧!我们入洞。” 五人经过巨蟒身边,进入洞窟。张安国在前,养性殿后,在曲折的洞窟中向下而行。足足盏茶功夫,方才来到洞窟大厅之中。三条小蟒正在酣睡,五人并未惊醒它们,从它们头顶的缝隙中取了插在那里的古铜剑,来到了洞底的石壁前。张安国找到被自己掩盖的插剑钥匙孔,把古铜剑插了进去,一扭剑柄,洞壁划向一边,现出那条通向宝窟的珠光宝气的通道。走到宝库石壁之前,张安国跪地祈祷道:“禹帝陛下,昆仑仙山复派千年盛典,特邀我派观礼。可我峨眉没有礼物相送,无奈之下,特来求取一件,望予赐给。”祷毕插剑入孔,石门应声而开,一洞黄金珠宝,玉件古玩,神兵利刃,上古神器出现在五人眼前。当真人间极品,神鬼莫测。 养真等三人是第一次见到宝藏,惊得瞠目结舌,看得眼花缭乱,几疑自己是在做梦之中。 养性道:“这么多东西,取什么做礼品才最恰当呢。昆仑山上好象什么都有啊!” 张安国道:“先看看什么宝物是与昆仑有关的,如果没有,再看有什么是与西王母有关的。禹帝当年治水,西王母曾给了他许多珍宝,在昆仑宝箓中应有记载,归还一件,昆仑必然高兴。” 正在寻找,高处的壁龛之中突然大放光明。张安国等人急忙过去,举目望时,却是红、白两只玉匣。张安国知是禹帝指点,拱手称谢。取下玉匣打开看时,红匣之中乃一赤圭,白匣之中乃一白圭。分开时不知何用,两圭重迭之际,只见一束白光透入岩壁,几十丈深处有什么东西一目了然。方知必是禹帝治水的宝物,定是西王母所赐。当下取出红、白玉匣,关了库门,通道门,把古铜剑依然插入蟒巢上方的缝隙,飞出洞窟。别过巨蟒,冉冉飞上金顶。 连续三天以水仆剑演练大风剑阵,只觉威力无俦,无与伦比。若再配以昆仑玉剑布的大风剑阵,张安国金蛟剑独舞的大风剑阵,三阵混同一阵,其威力恐怕真要移山倒海,摧城拔寨。 第四日,峨眉派动身赴昆仑山。三辆大车沿着官道向西急驰。驾车的马虽也是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可这车速实在也太快了吧。车轮尤如贴在路面飞行,马儿四蹄几乎不着地的翻飞。仔细看时,原来车速是由天上的一团白云控制的,白云之上,张安国与四个妻子谈笑正欢,驾云飞行,五人聚合的神力同样操控着马车飞奔,才演出了这么惊心动魄的一幕。酉时,昆仑山已经遥遥在望。张安国知道各路神仙都在往这里汇集,这才收了神力,下到马车之中。 戌时,峨眉派三十余人的队伍抵达昆仑迎宾亭。玄天门,成都孤苑两家果然一直等在这里。刘孤帆、司马晓倩、司马天义、厉千山、哥新、万俟山、乌恒、乌桓、杨谦、杨溢、杨渺、杨沣等见张安国一行终于到达,一齐出来迎接。当晚仍住于迎宾馆之中,刘孤帆设席五桌,三家人混席而坐,聆听张安国介绍南海之行,用曲折复杂,惊险刺激的故事佐酒,气氛倒也十分融洽。 翌日巳时,刘、关、张三家人马启程上山。离昆玉殿尚有一里路时,昆仑掌教闻阔海携沈无双、于天波、于长根、闻震、闻青云、詹耕等迎了出来。闻阔海笑道:“刘王爷、哥副门主、张掌门三家大驾光临昆仑派,敝山不胜荣幸之致!阔海未曾下山亲迎,恕罪恕罪!” 刘孤帆道:“掌教仙尊亲迎至此,我等已经感激不尽了。昆仑仙山仙风拂面,当真可喜可贺!” 主客来到昆玉殿中,只见天下各大门派大都已经前来,大殿之中,人声鼎沸,蔚为大观。 第四百六十七章:惊天剑阵 昆仑山昆玉殿分上下两殿。现在迎客的昆玉殿位于常温地带的一处缓坡上。殿前大道由碎玉石铺就,数十层台阶以杂色玉石砌筑,殿身主要以昆玉岩建成。用料既考究,色彩又鲜明,斗拱飞檐,金碧辉煌,令人叹为观止。配殿、后殿之外,还有数十座相似的楼阁分布在两旁的坡地上,一律以杂色玉石台阶相连,使这处建筑群显得气象庄严,无以伦比。雪线以上的昆玉殿规模小了许多,所用玉材却极其考究。专供掌门人及派中长老在雪线上修炼时所用,是以只有两旁建了偏殿,周围却无其它建筑。不远之处即为寒玉洞,乃长老以上之人修炼之所。 闻阔海把刘、关、张三家引入大厅中,高声道:“各位佳宾,今日成都孤苑、玄天门、峨眉派三家已经到达昆仑,我代表昆仑各代先师,各代弟子表示热烈的欢迎,并致以诚挚的敬意。”昆玉殿大厅之中立即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有人大呼道:“玄天门,关门主!关门主,玄天门!” 闻阔海笑道:“不巧之致,玄天门关门主,西南王刘王爷二位仙师正在南海为国公干,不克分身前来。幸好一同前去的峨眉派张掌门已经到了此间,我们欢迎张掌门详细介绍一下情况如何?” 大厅之中又响起热烈的掌声。张安国只得将南海派霸占江南丝绸,张晶、张莹与飞天双姬同时失踪,刘、关、张联手挑战南海三仙岛,飞升岛禁制孟顼并得知其后台南海仙翁与万仙宫,为免万仙宫危及大唐社稷,乘商船直开南澳岛,关一岚、刘若玉打入万仙宫,刘若峰智取南沙岛,自己与四个妻子押运一千一百万两黄金交付朝庭,李九皇子率舰队出海支援关一岚等等事由,详详细细说了一遍。叙述之间,大厅中竟无一丝声音,人们都听得津津有味,直到张安国述说完毕,才又一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大丈夫!”“真英雄!”“活神仙!”不断有人喊出心里话。 闻阔海道:“关道君夫妇,刘王爷昆仲都是我中华之豪杰!是我修仙界的楷模!后日庆典之后,昆仑派邀我中华仙界的朋友们齐赴岭南羊城,随时准备支援关道君二仙师,保卫我大唐盛世!” 大厅中爆发出一片赞同声与欢呼声。刘孤帆、哥新心里为之一热。关一岚,你令人为之骄傲! 餐厅就在昆玉殿旁边不远。此刻是中餐时光,三十桌宴席只占去大厅一半。昆仑派看来准备充足,虽然不是庆典正餐,一样水陆杂陈,席面丰盛。一众弟子往来斟酒上菜,忙得不亦乐乎。 闻阔海、于天波陪着刘孤帆、哥新、张安国坐了首席,同桌还有长白双仙巩兴凯、巩兴权,万象真人吕吉盛,吐蕃国王格桑丹顿,大和国使节明信康介。全是今日餐厅中举足轻重之人。 闻阔海站起身来举杯道:“各位贵宾,这第一杯酒,恭祝所有佳宾在昆仑山尽享欢乐!干杯!” 大厅中碰杯之声一片清脆,众皆举杯相触,把酒言欢,为聚首昆仑仙山而尽情尽兴。 闻阔海再举杯道:“第二杯酒,祝我中华仙师关道君及刘王爷昆仲战胜万仙宫,得胜归国!” 碰杯之声立即响成一片。不用说,刘、关、张三姓的南海之行完全被赋予了正义的色彩!人们纷纷来到主桌向刘孤帆、哥新、张安国敬酒。三人只好笑脸相迎,酒到杯干!却是喝得多了! 转眼到了庆典之日,昆仑演武场又经过一番扩建整修,观礼台更为宏大宽广,演武场四周新增数百座椅,装饰得焕然一新。现在,处处人满为患,宾客都有坐位,昆仑弟子大都站着观看。 于长根装了铁手,再也看不出昔日残疾。今日荣幸地奉命担任庆典主持,他站于观礼台前中心位置,用神力发音道:“昆仑派复派千年盛典现在开始举行!奏乐!鸣炮!” 丝竹管弦齐奏,鼓乐唢呐共鸣。鞭炮声响彻万年雪峰,不知何处又发生雪崩了,轰隆之声不绝。 观礼台最高的密室内,冰川下的四位老神仙与闻啸天、于鸣凤正端坐观看。举办复派千年的盛典原是他四老提出来的,闻啸天用黄绫令谕告知了儿子,闻阔海只得遵命而行。目标只有一个,让天下人知道昆仑仙山又恢复到西王母时期的圣洁!昆仑派是天下修仙者的良师益友。为达到目的,四老仙同意送出若干用不着的藏宝和玉石,这给闻阔海增加了不少信心。礼多人不怪么! 于长根道:“各位来宾,各位昆仑弟子,让我们欢迎昆仑第十七代掌门人闻震为千年庆典致词。” 掌声和喝彩声热烈地响了起来。数千昆仑弟子对于昆仑近来的变化十分满意,用掌声表达心情。 闻震满面笑容地走到台前,以神力发音道:“各位尊敬的来宾,格桑王,大和等各国使节。衷心感谢你们参加昆仑复派千年盛典。秉承上古之神迹,延续王母之仙道,昆仑一脉历经千年而长盛不衰。此乃中华武学和上古神髓的无限拓展与发扬光大!天下各门各派源于上古之仙泽,都不约而同地实现了腾飞与超越。以此为依托,中华仙道文明不断影响着、改造着华夏古国。使这个古老大国不断地获得新生,成为强盛、文明的礼仪之帮。大唐帝国的崛起,再一次印证了这一颠扑不破的道理。王母娘娘驻跸昆仑,瑶池之中常设琼浆玉液,修道求仙者不绝如缕。成就了昆仑仙山的万年之盛。后因刑天之祸,仙山毁于一旦。数千年后才得以慢慢恢复。如今,昆仑仍未达到鼎盛时期的百分之一。不仅我昆仑全体弟子要继续努力,为恢复仙山美誉而不懈努力,也希望天下各门各派都来共同探讨,发扬光大仙山美名,为传播中华仙道文化共同奋斗!” 闻震话音刚落,掌声,欢呼声惊天动地地响了起来。来宾们干脆起立鼓掌,他们为昆仑派终于不再企图独霸天下武林感动之极。得道者多助,昆仑的改弦易辙,受到了天下各派的欢迎。 于长根走上台前,宣布道:“庆典第二项,阵式表演开始。先由昆仑十老演试‘十绝剑阵’。” 昆仑十老从观礼台殿顶之上俯冲而下,双臂如翅展开,如一排大雁飞入演武场中,快着地时鱼跃而起,依然整齐地站成一排。这入场式也太漂亮了,观众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掌声。 十老改为反向行血运气修炼之后,功力飞速提高,十绝剑阵施展起来尤如雪雨纷飞,剑气冲霄。十柄上古神剑或作雷鸣,或作风吼,或烈日当头,或浊浪排空,剑势莫可抵御。于天波抓起几柄青钢长剑,运神力掷入阵中,却被剑气绞为碎屑,飞洒而出,场地上什么也没有留下。十老收住神剑,一个个气定神闲,却引来观众的欢呼声和喝好声。庆典的气氛更加热烈。 于长根再次上台,道:“下一场表演,成都孤苑的玉龙大阵,请出场。” “吭”的一声龙吟,一余二十余丈长的小黑龙出现在演武场上空,绕着殿顶飞了三圈,然后直冲场内而下。观众方要惊呼,那黑龙却已昂头飞上半空,演武场上,原来的昆仑候补十老已经跃下龙身,雪白的衣衫飘飞而起,头高尾低,活脱脱一个玉龙造型。观众掌声又热烈地响起来! 十老终于等到了回到昆仑展示神技,一雪前耻的机会,一个个龙腾虎跃,窜高伏低,仍似那条真龙在场内飞旋。速度快到观众已经目不暇接。冲天的剑气刮飞了插在四周围墙上的旗帜,西川王府的人把锤、斧、枪、棍等重兵器砸入阵去,却根本进不了剑气之中,犹如砸在真龙身上,弹飞到了围墙之外。观众掌声如潮,这玉龙大阵果然又胜一筹,大饱了观众眼福。 于长根上台道:“午前演阵结束,请大家享用午间大餐!申时初刻,庆典继续!” 第四百六十八章:大风之威 西川王府的剑阵一出,昆仑弟子中就议论不休了。(荷花文学网 http://.hehua.org)有的道,这不是昆仑替补的十老么?怎么投到西川王府去了?有的道,当年那么排斥人家,人家不出走才怪!还有的道,换了个门派,功力竟然深不可测了,不可思议。怎么议论的人都有,而这,也是过去所严厉禁止的!谁敢乱说! 闻震身为掌门,对当年候补十老叛逃记忆尤深。以昆仑老祖当时的意思,是要再次杀上西南王府去,灭其满门,擒回叛徒,以儆效尤。幸亏自己竭力苦劝,方才作罢,如果当年已有此阵,昆仑下山之人一定凶多吉少,忍之一字,竟然少了多少杀戮,多少争端。而今,以昆仑与人为善的仙道理论来看,这件叛逃公案是绝对不今再追究了。成都孤苑的玉龙大阵,已成当世名阵。 窑室中的四个老神仙却有些动容了,声音粗犷者道:“这条小黑龙不就是苍山深渊中的那一条么,我让这十个弟子去借龙气,怎知连人带龙都丢了。也没人回复我们,昆仑需要一条龙。” 闻啸天道:“祖师息怒,许是海兄刻意隐瞒了,否则我怎么会不知道?总不能再罰他吧?” 声音纤细的老神仙道:“罢了罢了!既要恢复仙山美名,往事不宜再提。至于一条龙么,将来应该会有的。他们去吃饭了,我们打坐休憩,午后再瞧瞧吧!” 午餐果真算是大餐,二十多道菜,都是名厨按“王母天书”中的“庖厨篇”烹调的,全都是仙家的食谱。味道之美,烹调之精,当真叹为观止。餐厅摆不下三百余桌,便摆到了昆玉殿中来,主要的客人,当然也都招待在这里了。冠盖云集,羽衣飘荡,真乃百年难遇之仙界盛事。 申初。庆典继续进行。于长根走上前台正中位置,以神力驭音道:“昆仑复派千年盛典继续举行。现在进行第三项,由大唐钦差,友邦贵宾,天下各门各派仙友致祝贺辞,鼓掌欢迎!” 首先走上台来的,竟然是大唐丞相关一川。他也以神力驭音,让声音直达在场每一个人耳中,道:“大唐贺礼钦差,左相关一川代吾皇宣旨。诏曰:昆仑乃仙道之宗,道学乃中华之本。尊重仙道一脉,实乃大唐之幸。复派千年,天下无双。弘扬仙运,隆盛其昌。遣左相关一川代朕恭贺,以青铜之鼎铸此十六字,以作纪念。钦此!大唐皇帝,李渊稽首!” 随行武士把青铜巨鼎抬了上来,于长根道:“昆仑派领旨谢恩!”率先跪了下去。在场之人,无分宾主,也都跪于地下,齐声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喊声响遏行云,久久不息。 第二位上台的是吐蕃王格桑丹顿,他只能以仙力驭音,道:“吐蕃王格桑丹顿恭贺昆仑仙山复派千年,谨具贺礼如下:番马五百匹,黄金五百斤,草药五百担,羚羊五百只。祝昆仑仙颜永驻,万载长存,保境安民,共襄盛世。”观众也报以热烈掌声,只有昆仑弟子知道五百担草药的价值。 大和皇叔明信康介的礼物是一斛明珠。粟特国使沙拉的礼物是一双上古星、月神剑。燕山燕仙洞专使傅元森的礼物是一匣太上仙丹。长白双仙巩氏兄弟的礼物是二十只能歌善舞的仙鹤。玄天门哥新的礼物是一尊纯金浇铸的坐于七宝莲台之上的王母娘娘,尺寸竟与真人一样,金光灿灿。西川王府刘孤帆的礼物是一对上古至宝神农钩。峨眉掌门张安国的礼物是装于玉匣中的赤、碧双圭。此宝一出,密室中四个老神仙竟跳了起来,白须白眉者道:“不好!此宝一现,我等无处匿身,必须抢先收入冰窟,方才安全。如此重礼竟出自峨眉派,要好好谢人家。” 于鸣凤不解的道:“老祖宗,不就是两块玉璧么?除了颜色好看,我看不出有什么妙用。” 粗犷声音者道:“小女娃子懂什么!赤碧双圭是王母赐于禹帝专用之宝,双圭重叠,可以照到地下二十里远的一切东西,阔儿若持之乱照,我们在冰窟下还待得住吗?” 闻啸天道:“老祖宗们别急,我下道令谕,黄绫一落地,马上就把那宝贝收上来了!” 白须白眉者道:“别慌!恐忙中出错!天儿专门注意这件宝物的去向,一当进入宝库立即收来!” 轻声细语者道:“再看看吧!这个峨眉派十分突出,竟然能拿出这样的宝贝。姓张的掌门是散仙。” 演武场中,致贺词已中止,收贺礼的事项改在台后进行。剩下的小门小派,别让人家难堪了。 于长根走上台前,大声宣布道:“庆典进行第四项,由峨眉派表演大风剑阵。” 无论宾客或峨眉弟子,都热烈地鼓掌,激动地欢呼。大风剑阵曾威震洛阳庆典,都想一睹为快。 养性等四女,边绪等六男排队入场,观众完全没有新奇之感。然而十柄水仆剑刚刚开始舞动,养性的领衔剑才划出第一个圆弧,风声便已经刮了起来。随着阵式展开,滔天巨浪,强烈风暴便从场中向四面八方涌出,观众的帽子、头巾、披风甚至兵器被卷走的大有人在。人们必须运起功力,才能坐稳下来观看。养性等十人此刻已升至丈余高度,大风剑阵的威力正在向空间大大提升。不知何时,演武场上又有十女持玉剑施展大风剑阵,两阵威力叠加,顿时如海雨天风狂暴涌入,滔天剑气把整个观礼大殿,整个场地四周完全笼罩了起来,旗杆、铁马等移动的东西都已绞为粉末。连观礼台上之人也需运功护体才能观看了。养性十人已升至三丈高,底下十女也飞起了一丈余。两阵之下,张安国手持金蛟剑,一个人演驿出了大风剑阵。三阵合一,剑气已经把演武场这片区域乃至一条山沟完全覆盖。阵中之人只要不动毫无危险,阵外之人要想进入则凶多吉少,张安国运起神力,完成了三阵的圆转如意,阵式笼罩的范围仍然在扩大。 隔条山沟,昆仑老祖于海和两名胡姬叶娜、叶莲正在驻足观望。于海道:“不是千年庆典么?怎么剑气漫天,连昆吾岩都裹进去了。不好,定是强敌入侵,我必须冲进去,保护我昆仑一脉。” 叶娜道:“老爷,昆仑连你的掌教之职都取消了,你还要为他们拼命么?还是绕道而行吧。” 于海道:“不行!掌教与我昆仑大业比起来算得了什么?便是舍去一命,也要护持道统。” 叶莲道:“既是如此,我姐妹便随老爷一起去吧!好歹也帮上一点忙。就算要死也死在一起。” 于海道:“不行!形势险恶,你二人不能前去送死。站在这儿不要动!老夫去了!”抽出身后上古神剑,以神力加持剑身,以剑气护住身体,冲入那漫天的剑气之中。 叶娜,叶莲怎肯让昆仑老祖一人赴险,双双抽出配剑,运起全身功力,挥剑撞向剑网。然而她俩的功力实在太差,长剑方与剑网相接,立刻被绞得粉碎。全身衣衫尽裂,脸上各有一处剑伤。 昆仑老祖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虽有神力神剑护身,却在强大的剑阵压力之下被逼落于地,白髮和长髯都被剑气绞光,面容萎靡不振,显然还受了内伤。 张安国轻叱一声,大风剑阵已无影无踪。而且,组阵的二十一人也随风而逝,演武场上已经空无一人。观众谁也没看见这些人是如何退场的,只得报以暴风雨般的掌声。 风息尘止,场外的山地上发现了受伤的昆仑老祖于海。闻阔海大惊,飞掠过去探视,见无生命危险,才放下心来,把一颗昆仑治伤灵丹喂入于海口中。老祖运气一周,内伤即已痊愈,对跪于身边的沈无双道:“双儿,山沟中还有你两个师娘,也在冲阵时受伤,你快去救她们。”原来昆仑老祖入阵之际,已经听到叶娜、叶莲受伤倒地,心神一分,才无力抵挡阵势,被迫落地。 闻阔海命人把昆仑老祖和叶娜、叶莲送入老祖原来所居的大院,自己和于天波守在老祖房中,让侍女给他换了衣物。老祖听到所见剑气只是峨眉派演绎阵式,大为惊讶。另一间房中,叶娜、叶莲也已换好了衣物,服了治伤灵丹,正在与沈无双讲述与老祖的故事。沈无双也听得呆了。 第四百六十九章:昆仑会盟 昆仑老祖三人闯阵负伤,只有少数人知道。庆典的会场在大风剑阵停止之后恢复了正常。大多数人找回了自己的帽子和头巾,没找到的只好露着头髮,回到坐位上继续观礼。 于长根走到前台正中,以神力驭音道:“庆典进行第五项,歌舞、杂耍表演开始。酉时正,复派千年庆典宴会准时开席。明日后日两天,天下各门各派武学大荟萃。奖品丰厚,请积极参与。昆仑派将释放雪线以下层级修炼的心法口诀,公开透明,作为与各派交流的基础。” 观众顿时沸腾起来。歌舞表演也还罢了,那天下武学的交流以及昆仑部份修炼秘诀的公开,将是多么的振奋人心。台上,来自成都、西安乃至洛阳的专业剧团已经开始演出,议论仍在继续。 观礼台边的有一些会客室,右手那一间内,关一川、刘孤帆、哥新、张安国、诸葛如玉正在品茗交谈。刘孤帆道:“安国贤侄,你那曲大风歌果然威风八面,称为天下第一剑阵实至名归。” 哥新道:“高祖泉下有知,一定为有人能诠释他老人家的本意而拍案叫好。大风起兮英雄来!” 诸葛如玉是午后才赶到的,道:“有幸目睹贤侄惊天之阵,记得此阵岚儿也曾关心过,他人呢?” 张安国道:“三弟此刻与若玉正卧底于南澳岛万仙宫中,试图打掉南海仙翁另立仙庭的野心。” 诸葛如玉道:“南海仙翁乃南极仙翁之弟,去年曾来西北访过玄女宫。还请我与外子也去南澳岛做客。他真有那么大的野心么?南极仙翁难道听之任之,纵弟为恶么?” 张安国道:“宫名万仙,自称仙帝,其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南极仙翁是何态度不知,但万仙宫的资产是通过控制大唐江南赋税和丝绸贸易得来的,已经危及到大唐新朝的稳定却是事实!” 诸葛如玉道:“难怪岚儿以御赐道君身份也要冒险犯难,打入万仙宫去。好吧!我去凑个热闹。” 刘孤帆道:“昆仑已号召天下各派于庆典结束后齐集岭南羊城,以为岚儿奥援。宫主随行即可。” 诸葛如玉道:“这么散兵游勇的去作用有限,如能会盟昆仑,与万仙宫公开叫板,才能让其知难而退,打消自立天庭,自称仙帝,驾驭万仙的念头。” 哥新道:“昆仑是西王母的圣地,南极仙翁应该不会叛她!会盟昆仑,师出有名,名正言顺。” 观礼大殿上边的秘室中,四个老神仙正在把玩赤、碧二圭。趁着闻阔海夫妇还在照顾昆仑老祖,闻啸天以一幅黄绫令谕,从宝库中换走了这件上古神器,立即送来给四个老祖宗过目。 白须白髮者把双圭重叠,往冰窟方向一照,四老那个冰洞,闻啸天夫妇的那间冰室都历历在目。往下,还有层层迭迭的岩石,一直延伸到很深的地底。道:“看见了吧!这宝贝要是落在阔儿手里,我们就将无所遁形。然而只要有了它,为昆仑找一两条护山神龙还费力吗?” 闻啸天道:“老祖宗,此宝非要重叠才可探测地府么?只用一块能否多少看见一点呢?” 轻声细语者道:“你用单圭看看不就可以知道了么?既是宝物,必定用途多多,包罗万象。” 闻啸天接过赤圭,往楼下一晃,那间客室中的五人尽入圭中,可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再往下去,约摸十余丈深处的岩石也全入眼底,连两三条长长的地缝也十分清晰。 于鸣凤道:“那不是刘、关、张三家么?他们聚在一起谈什么呢?玄女宫宫主与三家很熟啊!” 闻啸天道:“应该是为了关道君的事情。万仙宫南海仙翁已是金仙仙阶,关道君没有胜算。事关天庭玉帝,昆仑不该置身事外。日前震儿已经表态要在庆典后去岭南,可这一盘散沙……” 白须白髪者道:“可以结盟啊!无论以玄天门还是峨眉派为首,都能一呼百应,从者云集。” 闻啸天道:“好主意!但怎么告诉阔儿他们呢?还有,海哥哥已经回来了,该怎么处置他?” 粗犷声音道:“关入冰窟,囚禁百年好了!这种叛派之徒,实在值不得为他多费心思。” 于鸣凤道:“老祖宗,海哥哥是为复派千年庆典回来的,为保卫仙山勇斗剑阵,以至身负重伤,你们不予嘉勉,反而加以处罚,这就不太符合我昆仑一派重建仙山的标准了吧!” 白须白髮者道:“凤儿说的很有道理!惩罚海儿的理由确实不太充分!算了吧,给他一个机会!” 闻啸天大喜道:“谢老祖宗开恩!师弟此次回山,一定是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改了就好嘛!” 轻声细语者道:“结盟之事,正好可以由于海来提出,这种事情他一直是内行,但不能当盟主!” 闻啸天道:“盟主人选,阔儿第一,关道君次之,刘若峰再次之。都能号今天下,无有不服!” 白须白髪者道:“就是这样定了!你们夫妻仍在这儿掌控全局,我们回冰窟去了。” 昆仑老祖于海的房间里,于海已经见过了叶娜、叶莲,二女见夫君无碍,高兴得哭了起来。 沈无双道:“二位师母别哭了!舅舅不是好好的么!大家还要商量正事呢!来,先喝杯茶。” 闻阔海道:“舅舅,南澳岛万仙宫,你老人家听说过吧?玄天门关道君等二人已经卧底进去了。” 于海道:“南海仙翁孟珙是吧!年初曾来邀我加盟,被我婉言谢绝。怎么?要增援玄天门?” 闻阔海道:“至少是道义上的增援。万仙宫妄图一统仙界,明摆着是与昆仑作对,不能小觑!” 于海道:“那就趁此机会结盟啊!天下仙家大都在此,缔结为盟,共抗万仙宫,稳操胜算!” 闻阔海道:“着啊!舅舅智计百出,阔儿自叹不如!我这就告诉他们去。要他们会盟昆仑。” 于海道“阔儿不可!让震儿他们暗暗传出会盟意愿,由别的门派先提出来,事情才有把握!” 酉时,庆典晚宴正式开始。昆玉殿及大餐厅俱都披红挂彩。桌椅也全都铺上了红绸。到处都插上了大红蜡烛,悬挂了大红宫灯,把大殿照耀得如同白昼。丝竹之声悠扬悦耳,山珍海味香气逼人。酒是最好的酒,餐具全为玉制,就算皇宫宴席也不过如此。鞭炮声响,宴会开席。闻震致了祝酒辞,百桌宴席便即杯觥交错,欢呼畅饮起来。待到闻阔海代表昆仑敬了第一杯酒后,相互之间的敬酒就开始了。幸而把今日的主要人物分散开了,否则敬酒之人将一齐拥至某一张餐桌,宴会的秩序便会乱成一团。碰杯声不绝于耳,有人突然喊出“结拜”、“结盟”的话来,顿时嘈杂成一团,“结盟”的呼声竟然成了宴会的主弦律。 一个声音高呼道:“闻掌门!你代表昆仑说句话嘛!若同意结盟,共抗万仙宫,就主持此事吧!” 闻震只得以神力驭音道:“昆仑派同意结盟。但地点应在玄天门、成都孤苑或峨眉派,三中选一。” 刘孤帆也驭音入耳,道:“不妥!若要结盟,应以昆仑仙山为主,方可名正言顺,号令天下!” 哥新、张安国均高声赞同。一众宾客均齐声呼喊:“昆仑!昆仑!昆仑!”声音震耳欲聋。 闻阔海只得驭音道:“既然天下各门各派拥戴,昆仑便勉为其难,承担此重任吧!不过,盟主人选我推举关道君关一岚,只有他才是天下人人敬重的仙道宗师,大家以为如何?” 关一川站起声来,驭音道:“不可!昆仑既是会盟之地,盟主自应由昆仑担任。昆仑掌教闻仙师改革昆仑管理,推行恢复仙山主张,向天下广播仁爱之心,深受万民拥戴,正当担任盟主!我提议,全体跪下,叩拜上天,正式成立昆仑盟!”一石激起千层浪。数千人举杯跪地,跟着关一川大声宣读盟誓。昆仑之盟,影响了中华数千年文化的发展。那是后话不提。 第四百七十章:心形之丹 关一岚举手一劈,一股巨大的罡风卷向洞中,把毒烟味,血腥味全都卷走。洞窟另一头显然是相通的,发出的罡风已消逝于洞口之中。关一岚纵身入洞,就用毒蟒的丹珠照明,四下察看起来。这副巨大的骨架一圈一圈向洞穴中延伸顶部有一根脊骨相连入口处果然是张巨口,上、下颚骨紧贴于岩石上,颅腔已然嵌入了岩石之中。关一岚向里走去,数丈之后,可能是腹腔之处,顶部要伸手才能够得及,行走无须担心触碰到头部。十数丈后,洞穴逐渐变小,要弯腰才能前行。又是数丈之后,洞穴小得只能容人爬行了。关一岚慢慢退了出来,在腹腔部位停下来思考。这显然是一条天龙的骨骸,由于那条毒蟒长期借壳而居,由小而大长成,天龙留下的一切大约都给它吃了。除了休内丹珠稍大一些而外,那条毒蟒似乎没有什么神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倘若毒蟒真的继承了天龙的一切,它还会在这儿吃人么?应该早已化身为龙了。关一岚百思不得其解,便躺下身去,休憩起来。洞穴中有风进出,说明还要看很多地方,他得先养好了精神再说。蓦地,关一岚被顶壁上骨骸结合处的一个光点吸引住了。他纵身而起,平地升高三尺,手指发力,剔去了周围毒蟒留下的泥石,天龙肋骨与脊骨的连接处,一颗晶亮的丹珠便现了出来,到底是天龙之珠,比普通蟒珠大了一倍之多。关一岚欣喜之余,却又为没见龙魂丹烦恼起来,他一个骨节一个骨节地挖去,平均三个骨节可以得到一颗龙珠,颅骨之内的三颗龙珠更大更亮,只需一颗便照得洞窟亮若白昼。关一岚回到腹腔部位,以掌作刀,在洞顶上一片片削去,让整个骨架全都显露出来,骨节中出了两颗龙珠他也不取了,一直削了下去。突然,最高处的一个骨节之间现出的是紫色光芒,关一岚镇定心神,伸手一抓,一颗心形紫珠落入手中。难道这就是龙魂丹?可这也不象啊!不过,绝不能平白地错过一切机会,这是自己能否超越南海仙翁的不多的机会之一,再险也得试一试。关一岚不再多想,把那颗心形紫珠塞入口中,吞了下去。之后立即打坐,运起“太上仙诀”,修炼起来,想尽快炼化珠力,提升仙阶。 一个时辰过去,关一岚发觉体内竟然没有什么感觉。神力与吞珠之前并没有明显的不同。唯一不同的是自己的心脏,不仅变大了,似乎也成了紫色。但这似乎没有什么用处啊!千万别变成了一颗贪婪之心,那可就悔之无及了。不管怎么样,还是先看下去再说。当下从骨节处取了已现的龙珠,继续向天龙尾部前行,一边走,一边削除骨节边的泥石。里面的珠子就少了,五、六个骨节才有一颗珠子,很快就到了不能直立行走之处。算下来,应该取得了二十余颗真正的天龙丹珠,比从那些天龙蛋里砸出来的小珠子不知好了多少倍。但关一岚不想回去。此窟既然通风,说明里面还有文章,必须进去看看。但自己不能躺下来爬进去吧,要是自己能够变化,比如化为龙兄经常化的那样的一条小龙,不就毫不费力地钻过去了么? 哎!幻觉出现了!果然出来了这样一条紫色的小龙,那该不会是我关一岚吧!虽然形态还算可爱,可与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之类的形容词是挨不上边的。看,那家伙毫不犹豫地钻进洞窟里了,而且已经钻出了那一边的洞口。咦?怎么是我站在这里?啊!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横七竖八的躺了那么多似龙非龙的东西?关一岚站在一个巨大的地窟之中,这里没有天光却并不黑暗,许多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巨大骨骸杂处其中。关一岚进来的这处洞口不过比碗口粗一点,地处一处石阶之上,离眼前所见的景像还有一段距离。他不再犹疑,飞身而起,向离得最近的一具骨骸飞去。他发现,自己的身体竟似若有若无,飞行中飘若柳絮,完全不带一丝风声。难道这就是吞了心形紫珠带来的好处么?想什么是什么,完全以当时当地的情景而论,既能变化万千,又能处处隐形,比大罗金仙还要高上一筹。只看对敌之时的神力如何就知道了。 关一岚站在那具龙形骨骸之前,才发现自己只有人家的脚爪高,显得十分渺小。只得飞了起来,站到了脊柱上,所幸他身轻如燕,到未把骨骼站垮了。从这里看去,地窟的面积至少有三个天龙沟大,巨大的各式骨骸至少上百具之多,这就解释了天龙沟两万余枚天龙蛋是怎么来的。但这些大家伙是如何从这里进出的呢?关一岚飞身而起,在地窟中遨游。向南,在逐渐下陷的地形中,一个巨大的倾斜的洞窟现了出来。他继续飞向前去,数十丈后,竟然现出了海水。 关一岚打悄了下水一探的念头,否则他说不定已经变成了一条鱼。他返身飞回,仍然去研究那些骸骨,奇怪的是,他感觉不到龙气的存在,一丝一毫也感觉不到!这里只是一个巨大的上古坟场,埋葬了这么多活着之时应该不可一世的家伙。而且,还没有一个是修炼出了名堂的。或许,它们那时根本不懂得修炼是什么东西,便已经稀里糊涂地活到了生命的尽头。 关一岚想通了这一切,对龙魂丹的传说就一清二楚了。他凭借想象化成小紫龙,从进来的出口中钻了出去,在天龙口中恢复了人形。南澳岛上的天龙,所能见到的也只有这一条了。其余的已经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因而再待在南澳岛上已经没有什么意思。南海仙翁得不到这枚心形紫珠,相信已经不足为患,再不能对大唐构成威胁,因为现在自己已经可以独自对付他。 关一岚出了龙口,挥手一招,一块大小相似的山壁飞了过来,严严实实的堵住了洞口,颜色与旁边的岩壁简直一横一样。这一带的黑雾虽然散去,但山风中的恶臭和毒素依然存在,要在那条毒蟒尸体完全风化以后才可能恢复正常。因而天龙骸骨被再次发现的可能几乎为零。 关一岚随山风飘上崖顶,如一缕轻烟般飞回了自已的房中,也不管时间早晚,躺下便睡了起来。这一觉香甜无比,连梦境都没有一个。直到房门被拍得山响,他才翻身起来,开了房门。外面站着刘若玉,一脸焦急的神色,道:“哥哥,你失踪了两天呢!可把我们都急死了!” 关一岚笑道:“我在北边山峰上发现一个地方龙气重,不眠不休守了一天,却什么也没发现。”这是一个善意的慌言。龙魂丹没有了,刘若玉要升为散仙只有自己能帮助,那就是借助天龙沟的龙气,吞下天龙头顶颅骨中的大龙珠,运气修炼即成。时日无多,今晚必须办完这件事。 刘若玉道:“天已酉时,是吃晚餐的时间了。走!去我那屋吧,好歹有人伺候。” 关一岚道:“好!听弟弟的。哥哥今儿要好好和弟弟喝一杯。然后带着酒意,去公事房值个夜班。” 刘若玉没有细问,拉着关一岚的手来到自己房中,安妮姐妹已经摆好了酒菜,六人围桌而食,高高兴兴的尤如一家人。刘若玉道:“哥哥,以后你都过来吃饭吧!你放心,什么都影响不了。” 关一岚道:“行!这点事我弟弟说了算!我们快些吃吧!仙帝安排的夜班,去晚了可不太好!” 六人匆匆吃饱喝足,留下四女收拾,关一岚和刘若玉运轻功直奔天龙沟。入沟之后,关一岚找了个龙气旺盛的地方,让刘若玉坐了下来,不由分说,把一颗大龙珠遮了光芒,塞进刘若玉口中,同时输入神力,帮助其运功炼化。关一岚这才知道,自己现在的仙阶绝不在龙生之下,几乎每一个穴道都可以输出神力,而且滔滔不绝,无休无止。他不知道,其实龙生的仙阶也只是金仙级,但龙生是条神龙,已具天龙神力,所以似乎比他高了许多,岂知现在差了他一阶以上。 刘若玉吞下龙珠,腹中并无烧灼之感,反而一片清凉。关一岚的神力进入体内,那清凉感立即传遍全身,身体似乎已经清澈透明了一般。他知道,他的仙阶又升了一层。 第四百七十一章:绝壁脱身 何高又是今日当值。也许预感到了什么,他竟然将妹妹何姣,妹夫申术一起带入天龙沟修炼。关一岚找到了三人,每人给了一颗龙珠让他们吞下,再让三人借着天龙蛋的龙气修炼。何高没有再问这些宝贝来自何处,他知道这个总管神通广大,出手大方,对自己兄妹有再造之恩。刚才吞的丹珠,不是仙帝南海仙翁送的就是李克德思的馈赠。总管却毫不吝啬地送给了自己三人,真是天高地厚之恩,从此以后,三人一定要绝对忠于总管兄弟二人,唯其马首是瞻。 关一岚静静地坐在岩石上为三人护持。倘有宫中大人物前来,自己也好掩护三人离开。他知道,何高三人已经彻底的成为自己的人,倘若自己与南海仙翁公开发生冲突,这三个人肯定站在自己这边。不过现在不能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能连累到这三个人,因为三人保护不了他们自己。所以,关一岚正在考虑怎么样才能不声不响地离开万仙宫。选择诈死也许是最好的办法,北面绝壁下不是禁地么?干脆就与刘若玉带同四女从那儿离开万仙宫,让何高他们向上头报告,南海仙翁肯定不会亲自下去查验,其它人也不会冒着送命的危险下去,一定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两个时辰就这样过去。何高与何姣身体已经可以离开地面,浮起寸余。申术则浮起了丈余,在空中不停地转圈。关一岚知道,何高兄妹已经达到“虚无仙力”的功力,申术则已经拥有了“非常神力”,达到了临仙的仙阶。由申术来保卫他的妻子和妻舅已经不成问题。 何高三人退出了修炼状态,仍然全都坐回了地面。三人已经感觉到了身体内部的变化,立即翻身向关一岚跪下,何高道:“多谢总管大人成全我们三人,从今以后,何高、何姣、申术决意效忠总管兄弟二人,一生一世不会背叛。二位总管大人但有指令,我三人万死不辞。” 关一岚笑道:“快快请起。恭喜申侍卫达到临仙仙阶!至于你们兄妹二人,只要天天坚持在天龙沟中的修炼,也一定可以在三年内修成临仙的。你们继续努力吧!” 申术叩了三个头,这才站起身来,道:“申术能有今日,全拜总管大人所赐,大恩大德决不敢忘!” 关一岚道:“你们的修炼仍应秘密进行,千万不可暴露自己达到了什么阶层,尤其是申侍卫。” 何高道:“总管大人放心,我们决不会自己暴露天龙沟的重大隐密,授人以柄,反被斥为不忠。” 申术道:“申术懂得其中的利害关系,更不会在仙帝面前提起此事。我昨日当值时,听到仙帝询问李克德思二位宇文总管入宫后的情况,李仙师回答一切正常,表现很好。仙帝似乎很高兴。” 关一岚道:“可是我却发现,我兄弟二人在此地的修炼毫无进展。也许是此岛的龙气并不适合我们,很想继续出海寻找更好的修仙之地。明日即向李克德思正式提出这个要求。” 何高道:“哎呀!这就太可惜了!总管大人若然离开,我三人又暂时不能追随,何以报答厚恩?” 关一岚道:“报恩之事再也休提!申侍卫,过去是否有过入宫之人出去另行选址修炼的事情?” 申术道:“万仙宫门规极严,只有临仙以上的人可以经常外出交流。以下的弟子是不能出宫的。” 关一岚道:“我兄弟离临仙差之甚远,看来是不准出宫的了。也罢,与其困在这里耽误光阴,不如冒险一搏,从北高坡禁区那里下去探寻一番,看看岛上还有没有适合修炼的地点。” 申术急道:“总管万万不可!从绝壁上下去探查的人没有一个是活着上来的,全都死于非命。就是临仙应仙也没有一人敢于下去。仙帝说,全万仙宫只有他一人可以全身而退,所以划为禁地。” 关一岚坚决的道:“我心意已决!你们不必再劝!现在还不能暴露此事,等我准备好了再说。” 何高无奈的道:“大总管不听劝阻,我们也没有办法。今晚请赏脸去舍下吃顿饭,权当送行。” 何姣流泪道:“总管大恩,没齿难忘!你来岛上后一直孤身一人,连女人都没有一个。临走这几天就让何姣陪着你吧!何姣一定尽心服侍,让你过上几天快活日子,就算死了也不冤枉!” 关一岚大惊,道:“大嫂这是什么话?何况又当着申侍卫的面。此事万万不可,再也休提!” 申术却笑道:“姣儿好办法!总管大恩难报于万一,伺候几天果然是应该的。说不定会改主意!” 关一岚道:“申侍卫好糊涂!世上哪有丈夫将自己心爱的老婆拱手让人的?中土人决不这样做!” 何姣还要再劝,关一岚已纵身而起,展开轻功身法,踩着天龙蛋和岩石奔去,背影很快消失。 何高摇摇头,道:“总管似乎不喜女色,姣儿就别再去烦他了!我们怎么办?眼睁睁看他们死!” 申术道:“不然又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恩将仇报,把他们要下绝壁的消息透露出去吧?” 何姣擦干眼泪,道:“我看大总管不是短命之相,我们不能自作聪明,坏其大事,静观其变吧。”三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悄悄离开了天龙沟。何高回到了自己的岗位。申术夫妻回到了家中,先告诉何高的妻子有客人要来家吃晚饭,请她多烧两个好菜,这才进家洗澡换衣,穿戴一新。心中有了总管兄弟即将离去的事情,又记着何姣的承诺,两人便没有心情行闺房之乐。 晚餐之上,尽管关一岚和刘若玉谈笑自如,酒席上的气氛仍然很压抑。何高三人强颜欢笑,频频向关一岚和刘若玉敬酒,二人酒到杯干,似乎怎么也喝不醉。先醉的却是何姣,她把对关一岚的思念与爱慕之情深深地藏在酒杯中,借酒浇愁,终于喝得酩酊大醉。 三日后。巳时。北高峰绝壁边,关一岚、刘若玉带着四名南洋美女来了。他俩把一条绳索系于巨石之上,看见故意散布的消息果然有了作用,远处已经有人影飞来,忙一前一后,抓着绳索溜了下去。安妮、安婕刚下绝壁,李克思德已经赶到了,却只来得及拦住最后二名红衣女子。 李克德思用手指着绝壁下边,厉声问那两个洋女道:“安莎、安卡,他们都下去了?” 洋女安莎道:“是的,尊敬的仙师,宇文总管兄弟和安妮姐妹已经抓着绳索下去了!” 李克德思探头下望,只见浓雾密布,一股有毒的臭气熏人欲呕,跌足道:“入此禁地怎能活命?可惜了这两棵修仙的好苗子,安莎、安卡,你二人完成任务了,跟我回去吧!” 安莎道:“李克仙师,我俩也都是小总管的人了,嫁鸡随鸡,只好给他陪葬了。”说完拉了安卡的手,双双跳下绝壁。峰顶上立即传来一片惊呼声,许多闻风而至的人无不为之婉息。 李克德思也吃了一惊,自己带入万仙宫来的百余名洋女中,此四人是最出色,最听话的,谁知竟与这两名中土修仙者成了同命鸳鸯,不知宇文兄弟对她们施了什么魔法,竟然舍命相随。 除了仙帝南海仙翁,凌云宝殿上的神仙们都来了。大家都闻到了有毒的臭气,谁也不敢多走上前一步。李克德思一指点断了拴在巨石上的绳子,高声道:“仙帝令谕,北高峰绝壁仍然列为禁地,不允许任何人再上峰顶。由天龙沟值勤的侍卫看管。天龙沟总管一职仍空缺,有关沟中的一切事务,由当值队长向我或直接向仙帝稟报,违者严惩不贷!” 李克德思转身而去,神仙们也都悻悻地跟在后边,大家都送了宇文兄弟不少好东西,可惜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当然懊悔不已。只有孟琮一人高兴,因为他又有了安插自己人的机会。 第四百七十二章:仙女之湖 何高、何姣、申术及其他天龙沟侍卫直等到李克德思等仙人从北高峰离开后,方才一涌而上,来到了悬崖绝壁边。绝壁外是茫茫云雾,气流中有毒臭熏人。却哪里还有宇文总管兄弟二人与四个南洋女人的身影?最后二女是众人目睹着跳下绝壁的,那都是自杀殉情的悲壮行为,可见此六位擅下禁地者先就想到了死之一途,并没有怀着什么侥幸的心理。 何高为首,众人俱都跪到了绝壁边。总管兄弟在天龙沟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给侍卫们很多的好处,谁家有大屋小事都会出手相帮。而且平易近人,不仅时常资助贫困家庭银两,还把收到的东西俱都分给了大家。侍卫们正在庆幸天龙沟有两个好总管,却很快从希望之巅跌了下来。 何姣心里虽然存在着总管不会死的希冀,却依然埋着头低声地哭泣,抽动的双肩告诉别人,她此刻是多么的柔弱无助。只有她的丈夫申术十分了解自己的妻子,轻抚着她的肩道:“姣儿,别哭了!倘若今年的升仙大比中我能胜出,成为临仙,我一定找机会带你出岛,寻找大总管。” 何姣倒在丈夫怀里,抽泣着道:“你别安慰我,我知道他们死了。好人怎么不能长命呢?” 何高道:“姣儿别乱说,世间什么奇迹没有?大总管有老天爷护佑呢!他会平安无事的!今日孟琮仙师一听此事,并不关心大总管死活,先去清点天龙蛋,翻来复去点了三遍,眼见一个不少,方才作罢。如果少了一枚,不知会闹出多大的乱子来。” 申术道:“孟琮一直想要安排他女婿来当天龙沟总管,李克德思一直反对,他当然希望出事!” 何姣斥之以鼻,道:“他女婿比我夫君差远了,有什么资格当总管?真是自不量力!恬不知耻!”何高道:“凌云殿的事情不提了!我们还是各回岗位吧!苍天在上,保佑大总管兄弟平安!” 众人齐齐磕了个头,沿山路下了顶峰。何高吩咐堵死通道,用红色在石壁上写了“禁区重地,擅入者死”八个大字。他不希望有人去破坏今天的现场,他幻想有一天自己可以下去弄清楚。 三人的对话和何高最后的祝祷,关一岚都听得清清楚楚。因为他此刻就在绝壁边。原来,浓密的大雾令视线受阻,关一岚料定峰顶上会什么也看不见,就在半岩的一处石台上停了下来。这处石台可站十多个人,四人下来后,关一岚见绳索被断,知道二女只有走第二步棋,便飞身上去等着。两个洋女果然奋不顾身,跳了下来。关一岚大袖一拂,一朵白云兜住了二女,送到了石台上。四个洋女拥抱在一起,激动得又笑又跳。刘若玉道:“高兴什么?快谢过姐夫哥哥!” 关一岚道:“算了!自家弟妹,有什么可谢的?此处毒气浓洌,我等还是换一个地方再说。”当下与刘若玉飞出石台,仍用那朵白云驮住四个洋女,沿着树梢向前飞行。盏茶功夫,竟然出现了一片林中空地,中间还有一个小小湖泊。关一岚道:“就是这儿吧!毒气没有漫延过来。” 六人降落地面,只见绿草如茵,野花乱开,湖中之水却是海岛上宝贵之极的淡水,可惜一直闲置于此,没有派上用场。刘若玉道:“姐夫哥哥,停留于此,是为了等候宫中有何反映么?” 关一岚道:“不是!我见四个弟妹未达仙阶,将来行动多有不变,所以想帮她们提高一下。正好有这一湖水可以相助。玉儿,你把这四颗龙珠给他们一人吞一颗,然后与她们一起进入湖水中炼化珠力。我担心她们近日所服丹珠过多,五脏承受不了龙珠之力被烧伤。” 刘若玉道:“姐夫哥哥,龙珠是凉的,不会烧灼体内经脉,我看不用下湖了吧!” 关一岚道:“还是保险些好!都下湖吧!空气中已经有为兄的神力加以护持,不会有事!” 刘若玉只得让四女吞了龙珠,与她们一道合身浸入湖水之中。五人手拉着手浮在水中,水淹至了肩部。此湖竟然极深,双脚根本踩不到底,不时有魚虾在水中游逛,体态优雅之极。刘若玉感到,四女体内竟然灼热之极,不是自己吞服龙珠时那冰凉的感觉,赶忙催动神力,输入两边之人体内,再传至另外二人。蓦地,一股强大的神力自五人“百汇”穴涌入五脏六腑,那是关一岚隔空发出的。四女体内的灼热感顿时无影无踪,脸色由潮红转为白皙,晶莹剔透,肌肤似可吹弹得破。四女闭了眼睛,与刘若玉在水中不停旋转,一边转一边不断上浮,先是现出腰部,渐渐的越浮越浅,最后是踏在水面转圈了。刘岩玉一边在心中大呼神奇,一边运神力烘干自己身上的衣物。再转得几圈睁眼看时,四女也都睁开了眼睛,身上的衣物也早已干了。 远处传来关一岚的声音,道:“大功告成!玉儿,带着弟妹们出湖吧!她们离临仙不远了。” 刘若玉惊喜的道:“是么?姐夫哥哥,怎么会有这种奇迹发生?她们的功力还浅啊!” 关一岚笑道:“既得益于龙珠的神力,又有这一湖碧水的洗礼。玉儿,你没感觉到水中的压力?” 刘若玉道:“湖水是在挤压身体,不过这与她们的修炼应该无关啊!” 关一岚笑道:“你问问她们有关无关就知道了。她们的感受比你深刻。” 安妮笑道:“姐夫哥哥,不用夫君问,我告诉你吧。湖里的水似乎从我们体内流过,把身体内的脏东西都带走了。所以我们的身子才变得好轻好轻,慢慢上浮,终于浮出了水面。” 刘若玉惊道:“难道这湖水有洗精伐髓的神奇功能,真是不可思议。” 关一岚道:“单独泡在湖水中作用有限,吞服了龙珠就不一样了。湖水洗精伐髓是龙珠造成的。” 安婕好奇地问道:“姐夫哥哥,你在什么地方找到了这么多龙珠,不会是仙帝赏给你的吧?” 关一岚笑道:“是我偶然在一个山洞中找到的。因为对你们有用,就都带出来了!” 刘若玉道:“我说呢,姐夫哥哥成天一个人乱跑,原来是找宝贝去了。为什么不带着我呢?” 关一岚笑道:“好了好了,你成天和四个洋女泡在一起,哪还有时间理姐夫?我们得走了,空中港口都有人监视,我们必须隐蔽前行,才可以不惊动任何人,安全离开。” 关一岚领着五人在大树顶上奔行,洋女们此刻身轻如燕,跟在刘若玉身后亦步亦趋。没用一个时辰,便已经走完这片原始深林,到了一片山区。这儿已经有农人耕种及居住,山洼中不时出现三五家农居。关一岚避开农人,专拣山石飞掠,又是一个时辰,已经来到了大海边的小山上。这里只有一个小小的鱼港,停了一些打鱼的小船。遥望海空,没有发现监视之人。天色已晚,看样子只能露宿一夜,明日一早再行了。关一岚领着大家退回一个山洼中,道:“你们升堆篝火吧,我去抓两条鱼来,今晚我们吃烤鱼,凑合一餐吧!” 刘若玉领着四女拾柴生火。火正旺时,关一岚已经回来,一条藤蔓上拴着洗剥干净的几条已经穿在树枝上的大鱼,一截掏空了的大树干装满了水,还有两截小树干掏成的水瓢。四女接过大鱼,举在火上烤了起来。关一岚道:“这湖中的鱼味道一定极美。还有这湖水,甘甜爽口,我可是喝饱了肚子才提回这一桶的。喝不完的留着明日净面。” 刘若玉道:“姐夫哥哥回那湖中抓鱼,还喝了一肚子湖水?” 关一岚道:“怎么?你嫌脏?告诉你,那湖水是流动的,我决定给她起名‘仙女湖’。” 四名洋女高兴得笑了,安妮道:“姐夫哥哥起的名字真好,这不?湖中出了我们四个仙女呢!” 第四百七十三章:会师南沙 南澳岛,海边的山洼中。六人吃了烤鱼,喝饱湖水,围着篝火歇息。四女此刻已有神功护体,并不害怕夜露风寒。有关一岚在场,便都正襟危坐,目不邪视,难得这么安静贤淑。一夜匆匆过去,曙色已经到来。关一岚先行醒来,立刻升上空中,沿海岸转了一圈,并未发现有仙人在空中巡视。当即回到山洼中,让刘若玉五人快快用桶中之水洗漱,以便动身。四女相互帮助,用树干之瓢舀水,然后倒于手中搓脸,虽未施粉黛,竟也光艳娇丽,楚楚动人。四女围上来,也帮刘若玉梳洗,刘小王子似乎享受惯了,居然连手也要让人擦拭干净。六人这才吃了些剩下的烤鱼,喝足了树桶中之湖水。关一岚神力骤发,让一朵白么驮了四女,与刘若玉一齐升上空中,在一大团白云围绕之下,缓缓飞出了南澳岛。关一岚辨清南沙岛方向,驾云飞了过去。 安妮不解的道:“姐夫哥哥,你与夫君本来就是神仙中人,为何还要挑战进入万仙宫去修炼。” 关一岚道:“玉儿,你还没有把实情告诉她们么?难怪她们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你说吧!” 刘若玉笑道:“倘若昨日告诉她们我俩的真实身份,是与孟珙为敌的,她们敢与我们出宫么?” 安婕道:“夫君,你们是什么真实身份,不说我们也猜到一些。一般武士,会把那么多宝物送人?” 安莎道:“我们明是跟夫君逃婚,其时是想终生追随。那么长时间同床共枕,早知夫君是仙体了。” 刘若玉愧道:“是我自作聪明了。实话告诉你们,我们不是宇文兄弟,姐夫乃大唐皇帝女婿,御封的玄天道君,玄天门门主关一岚,我姐姐是他的四个妻子之一。为夫乃大唐西川王府小王子刘若玉,娶妻乔媛,是你们四人的主母,待会见了面,你们可要懂得礼貌,好生地伺候于她。” 安卡道:“我们还有个姐姐么?那太好了!夫君放心,她是原配夫人,我们是妾,应该伺候好她。” 刘若玉道:“搞了半天你们什么都懂啊!为夫真是被你们给算计了。好吧!都清楚了更好。” 关一岚笑道:“主要的事情她们还不清楚。南海仙翁建造万仙宫的金银珠宝,都是从大唐江南一地捜刮来的民脂民膏。为了大唐国家安然无恙,必须把孟珙的气焰打掉,把财富夺回。她们四人现在与万仙宫已是敌对双方,只能与我们齐心协力,同舟共济,共同保我大唐江山!” 安妮正色道:“姐夫哥哥说得对,这是大是大非的根本问题!我四人保证忠于大唐,反对孟珙!”关一岚道:“这就对了!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们既已嫁入四川王府,便是王妃,应忠于玉儿!” 四女齐齐敛妊为礼,同声道:“是!我等遵命!忠于刘氏一门!忠于夫君!若有背叛,甘愿伏诛!” 此刻云团已到了南沙岛上空,关一岚的灵神找到了龙生,遂缓缓降下地面。此地离南沙島迎仙宫已是不远,一大群人已经涌了过来。龙生、凤姑、刘若峰、甘如怡、刘若玫、杨娇、杨媚、李常善、乔媛以及六个西洋女子,把天上掉下来的六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刘若峰问道:“岚儿、玉儿,万仙宫的情况搞清楚了么?可有了应对之策?” 关一岚笑道:“大哥放心,万仙宫已不足惧!现在的关键是把所有附属岛屿的财物全部运回中土。让南海仙翁再无侵扰大唐的实力。若彼亲自率众前来,我等可以在半途予以迎头痛击。” 龙生道:“那就是已经大功告成。不过,你们谁又拐了人家四个洋仙子回来?不怕受罚么?” 刘若玉把乔媛推到安妮四女中间,道:“安妮姐妹,快见过你们的主母,她人可好着呢!” 四女围着乔媛跪了下来,同声道:“安妮、安婕、安莎、安卡四位小妾,给主母叩头。” 乔媛惊喜之极,却不知该伸手先扶哪一个,急忙道:“四位妹妹快快请起,玉儿,快帮我扶起来!” 刘若玫道:“玉儿,媛儿已经给你怀了小王子,不能弯腰的!你把弟妹们扶起来吧!” 刘若玉惊喜之极,挥手让四女起来,怜爱地把乔媛揽入怀中,笑道:“媛儿,你果真怀了儿子?” 乔媛幸福地笑道:“怀孩子的事情怎能有假!怡姐姐是与我差不了几天同时怀上的,不信问她。” 安妮笑道:“主母既然给夫君怀了孩子,今后就由我们服侍你了。你安安心心地等着做母亲吧。” 乔媛道:“既然同侍一夫,那就姐妹相称好了。你们四个记着,从今往后就喊姐姐,喊错受罚!” 刘若峰道:“玉儿,你的事扯清没有?大家回迎仙宫去吧!还有好多大事要商议呢。” 众人齐都大笑起来。相拥着走向宫殿。安妮四女见有四个绝色美女亲热地簇拥着关一岚,才知道自己被拒绝的原因。也感激人家没临时占有自己,而是全都推给刘若玉,成全了自己姐妹。 大殿之内,连依然封了灵智,只知听命于刘若峰和龙生的元贝、贾刁、贾刀也在一起,济济一堂。刘若峰高坐于上首,龙生、元贝左右相陪。其它人分列两排,依次坐去。刘若峰道:“万仙宫之事已了,我们便没有必要久留南海。现在,只有南蓬莱岛还未攻占。必须分兵两路,一路拿下南蓬莱岛,一路把各离岛金银珠宝运回。岚儿看看如何分法?” 关一岚道:“大哥和玉儿两家多征船只,抢运本岛金砂及飞升岛宝库之财物。我与妻子们跟着龙兄龙嫂前往收服南蓬莱。南沙岛金砂搬空,仍由元贝三人守着吧!让其不时传播消息即可。” 刘若峰道:“如此分工也可。明日即行装船,先搬空藏宝,再装运金沙,组成船队航行。你等完事之后,即返回岭南羊城,我两家人会在那儿一直等候你们,不见不散。” 计议已定,众人立即分成两拨,展开行动。刘若玉来到港口,下令封存除渔船外的大小船只,为大唐装运货物。十来艘大海船,二十来只各式货船听到是为大唐朝庭征用,俱都不敢反抗,乖乖地缷下船上货物暂存南沙港口,依次等候装船。元贝等三人则组织岛上民众,用独轮车把藏宝窟中的金银珠宝一箱箱搬运装船,数百人不停地奔忙,也要两个多时辰才能装满一船。 翌日辰时,关一岚夫妇与龙生夫妇带了一条海船直驶南蓬莱岛。海上天气晴朗,水波不兴,海船行驶的速度极快。中午就在船上随便吃了点午餐,并未耽搁航程。申时刚过,已然抵达港口。 万仙宫在南蓬莱岛的港口侍卫见是商船入港,又是平时熟悉的海船,还笑着与船老大打招呼。关一岚夫妇与龙生上了码头,只留下凤姑守船。六人问明守岛仙人住处,立即赶了过去。这是一幢楼阁式建筑,楼仅两层,却雕梁画栋,装饰得美伦美奂。门卫通传进去,说有商人上岛验印,要在港口销售货物。两名正副岛守已是应仙仙阶,平时眼高于顶,骄横之至。出了大厅,吩咐带商人入内。关一岚与龙生进了大厅,两股指风齐出,分别封了对方的“灵台”穴。正副岛守立即成了神志不清的人,只能按关一岚和龙生的指令行事。不仅笑着看座,而且亲手捧上香茗,才躬身坐下来说话。关一岚问道:“两位岛守上岛几时了?” 正岛守年龄在百岁以上,欠身答道:“小仙驻守南蓬莱岛已有二十年,勤于任事,屡受嘉勉!” 关一岚道:“今年年节将至,仙草灵药想已成熟,可以装船启运了吧!” 岛正道:“今年风调雨顺,果然收获颇丰。小仙已装了两船,明日就可以启航去南澳岛了。” 关一岚道:“一年的岁入呢?仍然存于岛上的藏宝窟么?”岛正道:“是!仙帝规定,只有他老人家或持他手谕之人可以进出宝库,钥匙在小仙身上。” 关一岚道:“带我们去看看吧!我们想知道到底藏了什么好东西,有没有什么可以使用的。” 第四百七十四章:海上寻兄 南蓬莱岛的藏宝库就在楼阁后院的小山中,秘道口则在岛正的卧室内。一幅真人大小的南极仙翁的大脑袋画象就是库门,岛正用双眼贴近南极仙翁的双眼,尤如通电一般,库门立即滑开,一个规模不小的宝库现了出来。宝库之中,光彩夺目,琳琅满目,尽是仙人用过的宝物。张果老的锈剑,李铁拐的锈拐,吕洞宾的宝剑,韩湘子的玉箫,俱陈列于玉匣之中,各种各样的仙丹仙药用玉瓶装着,藏于玉柜之内。还有青铜宝鼎,琉璃宫灯,诸般日用器具,各式仙家宝贝,以及大量的金银珠宝,真真令人目不暇接,大开眼界。关一岚道:“仙帝令谕,万仙宫万宝殿已修建完毕,着即将各离岛所有宝库藏宝一一装船,运回南澳岛。由来人全权押运。” 岛正、岛副脑子里立即出现孟珙的印鉴。慌忙跪下叩头,道:“小仙谨遵仙帝法旨,立即装船!” 第二日巳时,关一岚起床洗漱已毕,立即来找岛正,要他把宝库中的东西全部装入自己带来的大海船。请龙生监督装船的事宜,让刘若玫等四女沿途监管。一切安排好后,自己来到了位于东面的港口。这个地方停的多是渔船,关一岚问一个渔民道:“听说此间有个东蓬莱岛?” 那渔民道:“东蓬莱在东海与南海交界处,离此不到五百海里。客官要去,租我的船好了。” 关一岚塞了十两一锭银子在渔民手中,道:“你们在海上,听到东蓬莱发生什么事了吗?” 渔民喜出望外,把银子塞入怀中,道:“不瞒客官,近日有人从东蓬莱返回,说那岛被大唐占了。” 关一岚道:“多谢!”转身离开。来到无人之处,纵身飞上半空,向东而去。也只两个时辰,一个葫芦般的岛屿进入关一岚的眼帘。关一岚逐渐下降,已经看到了港口和楼房上插的大唐龙旗,立即加速降落于无人之处,来到了岛守府之前。向待卫道:“通报守岛长官,关一岚求见。” 侍卫见过关一岚,立即跪下叩头,道:“道君请进吧!长官们都在等你的消息呢!” 关一岚进了大厅,只见守岛的却是李天霸亲兵中的一名千总,见了关一岚,扑地便跪了下去。关一岚挥袖一拂,那千总身不由己站了起来,道:“小将向志参见关道君,你老人家金安!” 关一岚问道:“你是向驰的堂弟吧!我大哥九皇子在哪儿?快带我去见他。” 向志道:“九皇子殿下带着舰队回去了。要我们留在岛上等你,说你一定会前来岛上的。” 关一岚心中焦躁起来,自言自语的道:“不对啊?大哥渡海前来,就只为了占个东蓬莱岛?不对!他一定就在附近,他仍在等我的消息。我要找到他,我必须马上找到他!”他冲出岛守府,不顾到处都有人看着,立即飞上了空中。围着东蓬莱岛转圈,一圈比一圈转来大,凡是出现在眼中的岛礁,他都要下去看一看。二十来圈后,已离开东蓬莱二十海里,他看见了狮形小岛和一条插着黄龙旗的快艇,立即降下云头,落到了岛上。正午的阳光下,树荫中一个瘦小的身子躺在木榻上午睡,不是李天霸是谁?关一岚走上前去,静静地跪在木榻边上,等着李天霸醒来。 约摸半注香时间过去,李天霸仍未醒来。裴天拂、裴天柳却提了茶水过来,见是关一岚跪于地下,忙道:“岚哥哥快快请起!你怎么跪了那么多时间?九哥哥,你快醒来,看看谁来了?” 李天霸一跃而起,见是关一岚跪在面前,慌忙一把抱了起来,道:“太好了!岚儿果然无恙!” 关一岚道:“大哥,你怎么待在这么个小岛上?你带的舰队呢?你难道要在这里隐居?” 李天霸道:“不瞒贤弟,大唐我是不会回去了!暂居此岛,待找到更好的地方,再搬过去。” 关一岚道:“大哥,这儿的条件太差了!哪怕住在东蓬莱上,也比住这小岛好啊!” 李天霸道:“既为隐居,自然越小越好。贤弟休要担心,为兄的日子一向是过得很好的。说说万仙宫的情况吧,南海仙翁那老家伙能够对付么?大唐还受不受他威胁?” 关一岚道:“大哥放心!除非其兄南极仙翁为其出头,否则已经不足为患!岚儿对付得了他!” 李天霸道:“南极仙翁不敢逆天而行吧?倘若真是如此,那就要把官司打上天庭了。” 关一岚道:“南极仙翁乃天仙中第一智者,他应该知道李唐也有太上老君罩着,我们决不怕他!” 李天霸道:“你为李唐做了太多的事情,大哥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可惜我们不可能住在一起。” 关一岚道:“大哥,我从空中往下看,见你这小岛上有个水潭,是淡水么?” 裴天柳道:“关哥哥,不仅是淡水,而且水质好极了!又有清香味又略有甜味,世上难寻!” 关一岚笑道:“是么?那我就可以为大哥大嫂们再做一件事情了!我们到潭水边去吧!” 李天霸夫妇不知关一岚要为他们做什么事情,只得带路往水潭而去。命令看守水潭的侍卫走远后,关一岚见水潭也是活水,潭中还有水冒出来,顺山窟流走,大喜道:“此潭大可命名‘神龙潭’,马上就要见证一件奇迹。大哥大嫂快吞了这三颗龙珠,合衣进入潭水之中,手拉手炼化。” 李天霸不知个中原由,又不好询问,只得与裴氏二女各自吞下一颗龙珠,牵着手下了水潭,潭水虽深不见底,水面却只淹于腰间,身体并未再下沉。三人运起“太上仙诀”修炼,关一岚隔空给三人输入神力,引导龙珠功力进入全身经脉。很快,三人便已经沉醉于修炼状态,身体随着气血运行的方向慢慢地旋转。仅仅一个时辰,便已经功德圆满,先是李天霸升上水面,紧接着裴氏二女也浮了上来。李天霸的双手刚拉住两位王妃,三个人的身体却尤如踩到了弹簧,笔直地往空中飞去,而且越飞越高,直至消逝于人们的视线之外。 关一岚开心得笑了起来。这虽是他意料之中的结果,仍令他欣喜异常。李天霸三人各升了至少一级仙阶,这是十分重要的事情。海外生存条件复杂,随时都有危险来袭,仙阶不高难有胜算。 盏茶功夫,李天霸携裴氏二妃从天而降,笑道:“贤弟,愚兄未及准备,竟被潭水之力冲上天了。” 关一岚笑道:“大哥大嫂,这就是‘神龙潭’的奇异之处,你们三人利用潭水化去龙珠功力,加上我输入的神力,潭水中至少有五股神力在相互作用,最后仍回归于你们身上,但因潭水中神力力道太大,你们又并未防备,所以把你们弹上了天,幸而无惊无险,算是检验体内神力。” 李天霸道:“此潭既有如此妙用,此岛便可住得。只需引出潭水沐浴修炼,便可培养不少弟子。” 裴天拂道:“那有何难?水潭高度在岛的中部,百米开外便是石岩,只要在石岩下修建房屋,砌筑水池,用竹筒将潭水引去,不就可以供弟子亲兵们沐浴修炼了么?至于我们,水桶冲洗即可。” 关一岚道:“大嫂此计大妙,还可把亲兵都收为弟子,让他们修炼起来。反正大哥的太上金丹还多,尽可择优栽培,至少可以让此岛和东蓬莱岛置于大哥绝对控制之下。东蓬莱也是八仙驻足之地,是绝佳的修仙之所,大哥大嫂两边居住,便可减少许多寂寞。” 裴天柳鼓掌叫好,笑道:“关哥哥言之有理!九哥哥,你便如此布置好了。有些事情给我俩做着,也省得我姐妹闲得无聊,成天便想念我们的女儿和儿子,难以排遣胸中的郁闷。” 李天霸道:“好吧!依你们就是。不过,我们是在此隐居的,决不能露出风声,暴露行藏!” 关一岚道:“大哥,你决意不返大唐去了么?江山是你打下的,怎么可以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李天霸道:“贤弟,我如不隐居,二哥坐在龙椅上会寝食不安的,能有心情治理好国家么?” 关一岚默然。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李天霸从国家民族百姓的利益出发,果然只有隐居一途。 第四百七十五章:大唐之海 海风拂来,使大家都嗅到了浓浓的海腥味。太阳似乎比哪一天都要晒人,李天霸便领着众人避入树荫之中。关一岚提议道:“大哥,你我兄弟有日子没有在一起喝酒了,去东蓬莱吃午餐吧!” 李天霸道:“也罢,此岛没有野物可猎,总不能天天吃鱼。走吧!就去东蓬莱那家野味馆。” 四人纵身上了云头,片刻之间已到了东蓬莱岛,在一个无人的山洼中降落于地。 李天霸带头直奔港口,在码头上的街市中找到了一家小酒楼。客虽不多,却十分整洁,李天霸选了二楼临街的窗口坐下,吩咐小二专上各种新鲜野味,海鲜却不要。酒要喝岛上酿的“百花蜜”,此酒由岛上四时不谢的百种鲜花酿成,在地窖储藏三十年以上,好的藏了上百年。李天霸每次前来,都要喝上一坛五十年陈酿,微醺着驾云回去。或躺在快艇甲板上感受这二十里水面。 小二送上酒菜,果然都是野味。红烧野兔,黄焖山鸡,清蒸羊腿,醋熏牛蛙,看去色香味俱全。 关一岚在南澳岛万仙宫倒并非天天吃海里的鱼类,岛上野物众多,大可每天换着口味来。裴氏二女难得离开小岛,却大都是以鱼类为食,此刻见了陆地野味,立即大嚼起来。 关一岚品了口百花蜜酒,只觉口齿留香,赞道:“好酒!一定是此岛仙家所酿,数千年传承下来。” 李天霸笑道:“八仙流连忘返之地,当然有美酒留传。不过,这应该不是最好的!小二哥,对吗?” 店小二点头笑道:“客官所说极是!南码头有个‘八仙居’,那儿的酒有五百年窖藏的。” 关一岚道:“好酒先留着,什么时候我再来找大哥喝!南边过去是南蓬莱岛,我与龙兄正在搬运岛上的上古神器,稀世珍宝,金银玉石,灵丹妙药。此刻南沙岛,飞升岛都在把财宝装船,要全部运回中土,交还国家。让万仙宫南海仙翁竹篮打水一场空,削弱其实力!” 李天霸道:“干得好!真是大手笔!来,大哥敬关道君一杯!道者之君,贤弟当之无愧!” 关一岚道:“那是父皇宠爱,大哥不可认真!万仙宫若展开报复,大哥可要提高警惕!你现在的仙阶与南海仙翁相差不大,又有二位大嫂相助,自保应该不是问题。” 裴天柳道:“关哥哥放心!我们姐妹不是省油的灯,谁惹上我们,休想讨了好去!” 关一岚道:“也不必与之硬拼!势头不对,一走了之!彼若占了岛屿,我们再来驱逐就是!” 李天霸道:“贤弟放心回去。愚兄既为隐居,断不至于与其争一时之短长。不过,南蓬莱也是我大唐疆土,必须从今天起收回来。我们马上过去,插上大唐龙旗,再相机对敌。” 关一岚道:“好!大哥不愧为李唐创国之人!果然一心为国家社稷!走吧!愚弟来带路。” 关一岚付了酒饭银两,四人立即出了街市,在路上拔了几面大唐龙旗,卷起来抱在身边,之后进入荒野,腾空而起,飞往南蓬莱岛。四人飞行速度极快,不到一个时辰便已抵达。龙生、凤姑、刘若玫、杨娇、杨媚、李常善六人见是李天霸夫妇到来,都喜不自胜,上前参拜。 关一岚道:“龙兄,那些东西都装上船了么?一共装了几船?” 龙生道:“他们先装的两船灵丹妙药不算,今天又装了五条船。零零星星的剩一些,先留下吧!” 李天霸道:“此岛今天起由大唐收回管理,剩的东西就留下用吧!已经装船的全部运走!” 关一岚道:“大哥,此岛孤悬海外,还请小心在意。不过,短时间内是绝对安全的。” 李天霸豪气勃发,道:“无妨!兵来土屯,仙来水淹。一定要在海外领土扬我中华国威。明日把东蓬莱三艘战舰开来,正式守岛!我将调‘炀帝之舰’舰队再入南海,收复南沙、南澳两岛!” 关一岚原本就怕李天霸消沉下去,成了名副其实的隐居仙人,所以用南蓬莱岛为话题引其前来。见此法凑效,李天霸果然雄风尤存,不胜之喜,道:“龙兄,烦你与龙嫂把这七船物资飞速押去交与我峰兄,请他与玉儿共同押回羊城。你们夫妻还得立即回来,南沙岛仍在我们手中,都要插上大唐龙旗。倘南海仙翁搦战,我们一起击溃他,逼他在南澳岛插我大唐黄龙旗,归顺中土!” 龙生道:“岚儿、霸儿,你们等着听好消息吧!无论峰儿走了多远,我都会在今天晚间追上他们,交待得清清楚楚地回来!顺便把东蓬莱的战舰带来,助我军威!让万仙宫徒叹奈何!” 李天霸道:“多谢龙兄支持。大唐南部海域必须建成海上长城,不光护我海疆,还应拓展海域!” 龙生、凤姑立即飞身上了海船,喝令七船升帆,编队行驶。到了深海,龙生、凤姑悄悄下水,现出龙身,驮着七条海船向南沙岛飞驰。尚未抵岛,已见十来艘货船在向北列队行驶,当即变为人形,命令七条船靠了上去。龙生腾身而起,上了对面那艘从飞仙岛带来的大商船,果然见到了刘若峰、甘如怡夫妇。龙生道:“峰儿,我与你龙嫂带来七条装满南蓬莱宝物的船只,九皇子有令,由你与玉儿一道押回大唐,交与羊城国库。传令‘炀帝之舰’舰队再赴南海守岛。” 刘若峰喜道:“龙兄,九皇子来了么?我真想与他见上一面,要不,你带我跑一趟吧!” 龙生道:“峰儿此刻身负重任,岂能说走就走?实在想见对方,把东西押到羊城交割后,传霸儿口谕,让守将给你一支军队,带来帮助守岛,不就一举两得,皆大欢喜么!” 刘若峰道:“龙兄高见!来吧!先把七条船编入船队,我再逐条检视物资。核对清册!” 龙生道:“此事峰儿与各船老大核对吧!我还要赶去东蓬莱,把那里的三艘战舰先调到南沙来。” 刘若峰道:“既然如此,龙兄快去吧!南沙岛目前已无我方之人,倒是十分紧迫!” 龙生招呼了凤姑一声,两人便腾云驾雾而去。各船目睹之水手船工,大都跪下叩拜,惊为天人。 两人在高空化作龙形,飞行更快,酉时刚过,便飞至东蓬莱上空。龙生发现,东蓬莱海面只有两艘插龙旗的战船,另一艘却停泊在约摸二十海里的一个小岛边,便直接飞向那里。船上兵卒却认得龙生,立即按他的号令扬帆驶向东蓬莱。龙生发出神力,助船在海面上飞掠,须臾即达。 三艘战舰会齐,兵卒们便抓紧时间吃了晚餐。龙生只带了船上兵卒启航赴南蓬莱,守岛士兵仍留在岛上。凤姑替换丈夫以神力助航,在夜色中加速前行。船上的大红灯笼已经点亮,提醒来船紧急避让。所幸这一带海域航船极少,所以一帆风顺,于天亮之前赶到了南蓬莱岛。 李天霸见龙生果然一早赶回,心中大喜,让各船好好的享用了一顿早餐,立即开赴南沙岛。东北风起,刮得各船白帆鼓鼓涨涨,航速极快。李天霸、关一岚、龙生一齐站在舰首甲板之上,遥看海天一色,心中十分开阔。李天霸道:“岚儿,龙兄,无论南海、东海、大和海,我们都要在海上划一条国界线,标示图例,注明哪些岛屿、海域属于我大唐,不容任何国家染指。这件事在南澳岛问题解决之后就要进行。而且要向有关各国发出文帖,广而告之!” 关一岚道:“海洋的面积远远大于陆地,海洋的资源又十分丰富。我们的确要尽快划定属于大唐的海域!与哪个国家有歧见的,洽商解决争端。实在蛮横无理的,可以用武力解决!” 李天霸道:“此乃重大国策,应飞鸽报父皇决断!按其旨意行事,到了南沙岛,岚儿拟奏折报出。” 关一岚慨然允诺。那个英明神武,慷慨豪侠的九皇子的归来,其意义也是同样重大的! 第四百七十六章:齐聚羊城 刘若峰的船队未遇风险,经过六天六夜的航行,抵达羊城南港口,一齐排为两列,仅两艘船靠上码头,其余都紧列其后,停在海面上。刘若峰让刘若玉、甘如怡、乔媛、比约克曼及十洋女、十蛇女严密加强戒备,每条船上至少两人巡视,防备盗贼袭击。自己上岸问明郡守府的位置,迅速赶了过去。羊城郡守乃伍天魁,上马管军,下马管民,深得人心。见来访者是西南王刘若峰,慌忙请入内堂,让座奉茶。刘若峰道:“本王奉九皇子之令,从南沙岛押运二十余船珍宝金银回国,请大帅安排土兵保护,织织车马人伕卸船,交于国家钱庄。” 伍天魁喜道:“原来九皇子殿下已去南海。刘王爷休要着急,关相爷日前已与数百仙道及武林中人,从昆仑山奉旨到羊城按察,驻跸于五羊大酒楼。此事我俩应先去秉报于他,由他来安排怎么处置王爷所带来的那些宝贝!至于守卫和卸船人工,伍某立即安排。”当下叫过中军,要他传令一个万夫营开赴南港口,团团包围,严禁出入。海上由水兵营的炮舰一字排开,把外海与港口完全切断,务必把南沙来的船队围个密不透风,置于严密的保护之下。 伍天魁与刘若峰出了郡守府,骑了快马,向城北驰去。盏茶时间,便已经来到了五羊大酒楼。 伍天魁叫卫兵通报,西南王与本郡郡守求见关相国。稍顷,关一川大步迎出,请入了所居院落的客厅之中,入座之后,侍卫便送上茶来。关一川道:“刘王爷,找到两位弟妇了么?” 刘若峰道:“蒙相爷牵挂,晶儿、莹儿现在已经修炼飞升,成为九天玄女娘娘了。愚弟由南海回来,奉九皇子令,押回二十四船包括上古神器,珠宝玉石,灵丹妙药,黄金白银以及金沙在内的财物,交付与大唐。相爷既已在此,自然交于相爷处置。愚弟还要回岛复命。” 关一川大喜道:“九皇子在南海现身了么?好!太好了!本相总算可以向皇上复命了!” 伍天魁道:“相爷,财物如何处置?属下好安排民工开始装卸,争取时间,以保安全。” 关一川道:“黄金白银就地点交国家钱庄,金票票号交给本相,与其他财宝、灵丹妙药一起带回京都。伍元帅要征用全城车、马运输。不够的话,速向各州、县征调。金沙卸入军营之中,开炉铸为金块,再点交钱庄,所得金票由郡守府管理,用于军饷之类的开支。刘王爷必须付出海上来回的运费,船工工费,回岛时必须让二十四条船装满粮食、肉菜等物资,以解决各岛上的物资供给。今后要定期开行补给船,送生活物资上岛。所有费用,一律在钱庄支取。还有,昆仑派等上千盟友都在羊城,西南王却必须卸完船上财宝再见他们,以免夜长梦多。” 伍天魁道:“懂了!末将遵命办理!刘王爷,这便回港口去吧!东西可要一件件点清交接呢!” 刘若峰拱手向关一川告辞,与伍天魁骑了马匹前来港口。穿过军队的封锁线,来到了船上。 午末时分,车辆,人夫陆续到来,刘若玉便指挥卸船装车。幸好灵丹妙药,古玩玉器,上古神物都是用木箱装好的,按箱计数,装卸的速度极快。装好一车,便用郡守府封条封了车门。派三名士兵跟随,三天之后,运送入京的财宝共装了三百三十车,仅押送士兵就需一千人。又过了三天,黄金两千八百万两,白银五千五百万两已全部进入羊城国家钱庄的库房,开出的金、银票号也都交给了关一川。关一川不再等候金沙卸船了,请来哥新、万俟山、乌恒、乌桓、杨谦等玄天门中人一道护宝,启程赴京。车队绵延十多里长,所经之地官员莫不准备酒食招待。 羊城南港口,十船金沙已全部搬往军营之中,万夫营也已撤离。从昆仑前来的闻阔海、沈无双、于天波、闻青云等昆仑弟子,刘孤帆、司马晓倩、司马千里、司马千涯等西川王府中人,澹台金、澹台宝、杨溢、杨渺、杨沣、黄遥等玄天门中人,张安国夫妇等峨眉派中人才得以上了大船,见到了刘若峰、刘若玉兄弟一行。成都孤苑之人先相互拥抱,之后众人才互相见礼。 刘孤帆道:“峰儿、玉儿,此次中土众仙南海之行,由昆仑盟盟主,昆仑掌教闻仙师统领。你可以将目前的情况介绍一下,下一步如何行动,由盟主颁令施行。” 闻阔海笑道:“西南王刘王爷兄弟将万仙宫从中土掠夺的财富押运回国,实乃国之幸事,值得大书特书。昆仑盟全体中华会员无不为之欢欣鼓舞!我等谨向王爷兄弟表示衷心的谢意。” 刘若峰把南海之行的经过从飞升岛起述说了一遍,最后躬身道:“所以盟主之言实是过誉,若峰势不敢当!南海之行,妹丈关一岚和小弟若玉深入万仙宫,破除敌人宝藏,壮大自身实力,功劳当推第一。若峰只不过躬逢其盛,断了万仙宫与外面的联络,削除其外岛羽翼而已!” 刘若玉道:“姐夫哥哥在万仙宫中纵横捭阖,毁其心脉,南海仙翁已不足惧!若玉则不足道哉!” 闻阔海道:“听闻刘小王子过去在昆仑吃了大苦,本教惭愧之致!此乃昆仑至宝‘轩辕丹’,数千年来仅此一枚,现赠若玉王子,再上一级仙阶,乞勿拒绝!” 刘若玉拱手道:“掌教仙师厚赐,若玉实不敢收!昔年已在南高峰蒙昆仑仙师赐过仙丹,两家恩怨已消。我与天波师兄日后定当兄弟相交,共探仙道。这枚金丹,若玉转赠给天波兄!” 众人掌声大作。于天波走上前去,与刘若玉深情相拥,道:“无论如何,我与兄弟一道长大,一样面目,今后将是一样的侠义之心!昆仑仍然是兄弟的家,我们弟兄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又是一片热烈的掌声。场中二人果然长得一模一样,尤如玉树临风,仙姿不凡,令人惊喜不已。 张安国道:“既然关门主与玉儿已经出了万仙宫,下一步我等将如何行动?请盟主示下!” 闻阔海道:“南海之事,恐怕不仅仅是万仙宫作祟的问题。如今李九皇子亲临,尤显南海之争的重要!我的意见,乘坐刘王爷的海船,众位盟友都去南蓬莱岛等岛屿一游,以壮中华声威!” 刘孤帆道:“盟主高见!然而盟众太多,船只不足。我意各门各派只派三至五人出海就行!” 刘若峰道:“父王之言甚妥,船只还要为各岛运送柴米油盐,蔬菜肉食,实在不宜多装人。” 于天波道:“这却不难!各派临仙以上盟友不必上船,在空中飞行好了!由张掌门与刘小王子带队,说不定可以先行飞至岛上,以壮声势!吃的么,海里有的是鱼类,正好可以解馋。” 刘若玉道:“好主意,我来领路,掌教盟主居中,张掌门后面督行,保证不会错了方向!” 闻阔海道:“行!就这样定了!若峰王爷,你依然率领船队返航回岛。装了货物,可以慢慢航行。波儿,这颗‘轩辕丹’我已一分为二,你与小王子一人一半,现在就吞了炼化吧!我来护持!” 于天波只得接过丹丸,把半颗递到刘若玉手中,道:“多谢贤弟赠丹!为兄定生死相随!” 二人相视一笑,把各自的半颗丹丸吞入口中,坐于船板上修炼起来。闻阔海弹出两缕神力,分别从头顶“百汇”穴进入二人体内,引导上古神丹药力进入经脉穴道。刚刚一个时辰,二人身体便已经离地而起,转着圈飞出船舱,飞到空中,转瞬间飞得无踪无影。 此刻伍天魁已来请昆仑盟一行入城赴宴,闻阔海下令全体出发。很快便来至五羊大酒楼。席开百桌,海、陆、空大菜俱全。众人刚刚入席,于天波、刘若玉已从天而降,笑容满面地进入大厅。看得出来,两人都已升了一个仙阶。酒楼之内,再一次响起祝贺二人的热烈掌声。 第四百七十七章:风流云散 南澳岛。万仙宫。凌云殿。孟琮手持一幅写满了字的白绢,看得脸色发白。绢帕上写道:飞升岛孟玦拜上万仙宫孟珙二哥驾前,日前本岛遭中土仙人大举攻击,岛主顼失踪,福、通受伤,宝窟被搬空。玦穴道被兄禁制,交战落败,功力全毁。来人宣称,中土南海派已履灭,大唐收回江南税收管辖权,还要收回南海诸岛治权。大势已去,兄宜放弃称谓,以图自保。弟玦上! 南海仙翁气得脸色发青,道:“七弟,你的情报太慢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们却直到今天才知道,真是可怕之极!现在怎么办?总不能消积等待,让人家来把我们赶出南海吧!” 孟琮道:“是七弟大意了!仙帝放心,大唐丝绸生意总是要做的,我明日即动身去中土,先带人去把丝绸生意恢复起来。目前还有南沙岛的金砂可以维持用度,暂可无忧。” 扑拉拉一声响,一只信鸽又飞入殿中。李克德思轻轻一招,信鸽便落到了他的手上,他从铜套中抽出一幅黄绢,一眼也没看,恭恭敬敬地呈到了南海仙翁座前的玉案上。 南海仙翁展开黄绢一看,气得两眼翻白,挥手一掷,那幅黄绢平平地飞到了李克德思的手上,上面写着:“臣等一介最低级弟子,呈报于仙帝座前。李唐近日连克我东蓬莱、南蓬莱、南蛇岛、南沙岛等外岛,将各岛宝藏和金银抢运回中土,连金沙也不放过。南澳岛已成孤岛。臣等再拜!” 李克德思道:“这怎么可能?离岛就在我们眼皮底下,谁敢来太岁头上动土?” 南海仙翁道:“是否属实,你带几个人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注意!千万不要妄自动手。” 李克德思喊了自己门下的两个应仙,驾云飞出了南澳岛。不到一个时辰,便已经来到南沙岛上空。三人降低云头,往下看时,只见整个岛上插遍了大唐黄龙旗,岛东面有大唐军营,旗门外有士兵站哨。街市上的人流中,身穿大唐服饰的人比比皆是。南沙岛肯定已被大唐占领。李克德思又带了弟子飞往南蓬莱岛,一个半时辰后到达。在荒野中落下云头,到了岛上。三人走上路面,来到了小镇上。只见到处插的都是大唐龙旗,街市之中,新添了许多店铺,卖的多是中土来的货物。人流之中,大唐服饰之人携来攘往,个个面带笑容。三人进入一家新开的酒馆,在拥挤的人流中找到一张小桌,要了几个小菜,一壶好酒,慢慢喝了起来。 酒舘生意不错,一多半是本地人光顾。一个红光满面的老者道:“老夫自小便在南蓬莱岛生活,只是青年时去过一次中土,对那儿的繁华久久不能忘怀。想不到老都老了才总算成了中土子民,所以带你们来感受一下大唐文化。大唐是礼仪之邦,文明盛世,希望本岛也能与之相同。” 一个中年汉子道:“爹,都听你讲了八十遍了!我与二弟现在都是货栈的工人,听说过些天要我们随船去中土运货。那时候,我们便可亲眼见见花花世界了。” 老者道:“傻儿子,南蓬莱划入了大唐版图,你们将来去中土的时间多的是。只要你们兄弟努力干活,多挣工钱,说不定,连我老人家也还有机会再去一次中土呢!” 旁边一桌一位长衫客人道:“老丈,你老人家对中华文明推崇备至,令在下十分感动。在下有一条船明日要去羊城办事,愿意免费让你老人家搭乘,酒饭全包,你老以为如何?” 老者笑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客官的船上一定少了一名通司,想不花工钱请人来干。你放心!沿途各岛风土人情老夫了如指掌,航线也十分熟悉,就帮你这个忙好了。” 长衫客笑道:“老丈多虑了!我这条船运的都是官家货物,不用靠岛作买卖,倒是不用通司。老丈只需看看海景,闲聊些人文典故,其余自便。羊城的花费,购物的银子,也由我来支付。” 老者道:“一言为定,明早辰时,老夫在码头等侯开船。告辞。”付了酒钱,与两个儿子去了。 李克德思深感大唐官吏治理之能,不长时间便收买了民心。万仙宫经营这些岛屿上百年,何曾有如此之景象?又听了一些有关开发交流的话题,这才买了两壶中土来的好酒,结帐走出。在岛上耗至天黑,方才带了两名弟子飞上空中,招手取了两面黄龙旗,直飞南澳岛。 南海仙翁仍在凌云殿等候消息。李克德思把黄龙旗和两壶酒放在玉案之上,禀道:“恩师所料不差!离岛竟然在我们的眼皮底下被大唐攻陷。两岛已划入大唐版图,岛民大大增加。” 南海仙翁道:“划入大唐版图的,恐怕还有南澳岛以及南面这片千里海域中的所有岛屿。我不在乎大唐拥有这些岛屿,因为我乃孟氏子孙,也是中华人士。但我在乎万仙宫!这是我的基业。大唐既然是针对我而来,我就不能不作出反击。明日一早,都随我出战,看看谁的本领强!” 翌日辰时,万仙宫钟声敲响。南海仙翁手执拂尘,立于凌云殿前,对众仙道:“大唐占我离岛,抢我宝窟,掳我弟子,无异于已正面向我万仙宫挑战。目前岛上定然仙人众多,交战起来胜负难料。我们今日去中土一游,我要拿下洛阳,逼大唐交换南海诸岛的治权,出发吧!” 李克德思、孟琮、孟珏等十多位仙人簇拥着南海仙翁驾云北上。空中黑压压一片云层飘动,引起了宫中弟子的注意。申术没有暴露自己已是临仙的事实,所以不用随队出征。孟珙率众仙升空后,他也下班回到家中。何高没有当班,两家人当然又在一起用早餐。 申术道:“出大事了!昨晚我在凌云殿当值,听到李克德思报告南沙、南蓬莱等外岛被大唐所占。我怎么感觉到这里边有大、小总管的事儿呢!他俩不就是从中土来的么!怎么会这么巧?” 何姣道:“我感觉大总管就在两个岛上,不行!我今天就要去找他。他不要我无所谓,但我们夫妻兄妹一定要跟在他身边,否则,我这日子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何高道:“大总管若在,一定会来南澳岛!妹夫不如悄悄飞往南沙岛,找到他后告诉孟珙去偷袭洛阳之事,让他紧急驰援,不要顾此失彼,中了万仙宫围魏救赵之计,让南海仙翁得逞。” 申术道:“那样一来我们等于是背叛了万仙宫,一点退路也没有了,可以这样子做么?” 何姣道:“哎呀!你前怕狼后怕虎的干什么?还不赶快动身?都快急死人了!” 申术被妻子逼得无法,咬咬牙飞上空中,往南沙岛飞去。他比南海仙翁晚了一个时辰。等他飞到南沙岛,孟珙一行早飞向北面去了。关一岚、刘若玉、于天波、龙生、凤姑五人正好一大早从南蓬莱岛过来,他也担心孟珙袭击南沙岛。申术总算找到了他们,秘密通报了万仙宫长途奔袭洛阳的信息。关一岚对申术道:“多谢多谢!申兄还请秘密返回宫去,今后还有信息要传!” 申术道:“大总管放心,我与姣儿兄妹永远追随于你!今后联系地点就是天龙沟。” 关一岚目送申术腾空飞去,心中十分感叹。当即率众飞上天空,请龙生、凤姑现出原形,风驰电掣般地追击。两个时辰之后,仍然在南海上空,追上了南极仙翁一行! 关一岚大呼道:“孟仙师缓行!我等在南沙岛久候不至,原来是你们飞错了方向。特特赶来!” 两条天龙已经飞到了前边,拦住了去路。孟珙转身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何要潜入我宫中?” 关一岚道:“万仙宫掠夺我江南财富,凡中土仙人无不义愤填膺,关一岚旨在查清事实而已!” 南海仙翁道:“好吧!别人退下,你我公平一战,胜者拥有南海诸岛治权!包括南澳岛!” 第四百七十八章:胜之唯玄 南海仙翁孟珙选择单打独斗,当然是觉得关一岚名气虽大,但人却年轻,无论有何奇遇,也不可能是自己之敌。群殴则把握不大,对方有两条神龙助战,己方求个平局都难,何谈胜出?只要挫败关一岚,南海海域仍然是万仙宫的天下,对方决计不会出尔反尔,自食其言。南海仙翁只打如意算盘,并没有想过输了之后却又如何。真要交出南澳岛,自己又到哪里栖身去? 关一岚沉思片刻,放弃了依靠两条龙一举挫败万仙宫的想法,道:“我可以答应你公平一战,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希望你能答应。我若输了,南海诸岛可以归你治理,但它们必须是大唐疆土,各岛都需勒石以记!绝不允许把它们从大唐分裂出去,若违誓言,人神共厌,大唐必讨之!” 南海仙翁击掌道:“孟珙乃孟子之后裔,乃是华夏子孙,当然保护国之疆土!你绝对可以放心!” 关一岚笑道:“好吧!众仙师退开,我与孟仙师之战,绝对不允许其他人插手!” 双方仙人各自退开。龙生、凤姑封死了北去的通道,让关一岚可以安安心心的放手一搏。 南海仙翁以为稳操胜券,心头大定。拂尘一扬,尘丝万缕挟着大罗金仙的神力从四面八方卷向关一岚,堵住了他可能的一切退路。孟珙第一招就祭出杀手锏,以为一击必中。 关一岚见孟珙以大罗金仙之力驱动尘丝攻来,心头暗想,如果我也是一缕尘丝,他能网住我么? 南海仙翁见万缕尘丝已经裹住了关一岚,已知他无法逃脱,哈哈大笑道:“一招制敌,关门主也太小看老夫了!好吧!老夫不伤你性命就是,不过神仙你是做不成了。”扬手将拂尘向下挥出,想象之中关一岚已被封住全身经脉穴道,从空中摔落地面,能剩半条命就不错了! 关一岚却从尘丝又化为人形,揶揄地笑道:“孟仙师,你在摔什么?我可没在那里面!” 孟珙大窘,化身数十个南海仙翁,仍然从四面八方攻向关一岚。这是第二杀招“化外制敌”。 关一岚心想,不知化成孟珙会是什么结果,他不会连自己的化身也下杀手吧? 孟珙与化身的攻招都已击实,心知对方必死无疑,心头还泛起了一缕怜惜之意,收回了神力。 关一岚却已经立身于孟珙身后,笑道:“来而无往非礼也,看招!”挥手击出“关刀三式”连环三招,大罗金仙的神力形成的一片刀幕,完全将南海仙翁罩入其中。 南海仙翁的拂尘乃海底玄铁炼成,本就坚不可摧,再以神力贯之,覆盖于自己全身,万千刀影与万千尘丝相触,叮叮当当的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刀影而发实声,关一岚的神力不可小觑。 不过南海仙翁也是安全无恙,这拂尘能攻能守,的确不愧是仙家之宝。 孟珙见关一岚居然还能反击,而且所发神力也是大罗金仙仙阶,不由得莫名其妙。这家伙就算从娘胎里开始修炼,小小年龄也修不成大罗金仙啊?此刻旗鼓相当,再也不敢大意了!第三杀招“无所遁形”发出,拂尘陡现万丈金光,尘丝如塔状罩将下来,似乎笼罩了天地万物。 关一岚能化成光么?如果化不成,身体就将被罩进光塔之中,熔化后灰飞烟灭。孟珙依靠此招奠定大罗金仙的地位,上百年来未尝败绩,可不是徒有其表,徒具虚名的。 关一岚化不成光,他还没有具备变化万千的天仙境界。但关一岚玄功通神,他的真身隐没在金光之中,只有一个玄幻的身影在光塔中燃烧。这也是玄天功的最高境界,玄之又玄,无所不能。 南海仙翁孟珙哈哈笑了,他看着在光塔中被焚烧得扭曲不已的关一岚,道:“南海还是老夫的南海!关一岚啊!可惜了你这么一块修仙的好料子!老夫也痛心不已啊!” 孟珙耳边却传来关一岚的笑声,道:“真的么?那就免你一死!”毫无戒心的南海仙翁只觉得“气海”穴被戳了一指,全身神力外泄,站不稳云端,翻身下坠。李克德思等抢救不及,齐声惊呼! 两朵红云从下方升了上来。两个七宝莲台之上,端坐着两个九天玄女娘娘。莲台之下的云团中,蜷缩着南海仙翁。左边莲台上的张晶道:“关道君,南海仙翁死不得!其兄南极仙翁可是天仙!” 关一岚拱手道:“谢两位娘娘援手,一岚并未想治他于死命,我已让龙兄龙嫂下去救援了的!” 果然,两条神龙从下面破云而出,夭矫神骏,簇拥在关一岚等人的身旁。 右边莲台上的张莹道:“我俩把南海仙翁带去治伤,之后再交与其兄。南澳岛群仙无首,恐为祸人间。请关道君暂且入住万仙宫,促其改弦易辙,建成华夏牢固的海上长城。” 关一岚道:“大唐九皇子现在南海,万仙宫交给他岂非名正言顺?” 张晶道:“关道君,皇亲是节制不了神仙的!万仙宫李仙师、孟仙师他们仙阶比李九皇子高,不可能听其号令!孟珙败于你手,万仙宫其他人不服不行!是吧?” 李克德思、孟琮等一齐躬身道:“我等奉关道君为万仙宫仙帝,终生伺奉左右,决不再生二心!” 关一岚连连摇手,道:“众位仙师请起,倘要我入主万仙宫,须得答应我两件事。第一是更换万仙宫的名称,我可不想在那里聚集万仙,招摇撞骗。第二是废止仙帝称呼!世间只有天上的玉帝和大唐的皇帝。其它帝号都是乱臣贼子!我也不能例外,请诸位仙师牢牢谨记!” 张莹道:“这到好办!早给你想好了!万仙宫更名玄天宫,一岚仍用大唐皇帝所赐‘道君’称谓。” 刘若玉道:“这个名字更得好!保持了我道家修仙炼道的传统。姐夫哥哥还是称道君好!” 于天波道:“玄天宫镇守东南,昆仑派保护西北,大唐江山将固若金汤!幼祖愿在玄天宫修仙。” 张晶道:“好!昆仑幼祖深明大义,刘小王子道骨仙风,将来均前途无量。各赐‘玄玄果’一枚。” 台边仙女抛出两只玉瓶,分别飞入刘若玉、于天波手中,二人忙躬身拱手致谢。 两座七宝莲台缓缓飞走。关一岚忙垂首恭送。耳中传来张晶声音,道:“有事相报,可遣灵神!” 关一岚也以神力驭音道:“两位姐姐巡狞天下,可时常来玄天宫作客,岚儿时刻恭候!” 七宝莲台终于消失于视线之外。关一岚道:“昆仑盟盟主闻掌教正在南蓬莱岛歇驾,玄天门、玄天宫都是盟员之一,我先带你们去参见。入主玄天宫之事,还应禀报盟主,候令施行!” 关一岚率先驾云而行,龙生和凤姑悄悄恢复了人形,一边一个跟在关一岚两边,其余众仙随后紧紧跟来。仍然两个时辰,便已飞到南蓬莱岛上空,降下地来。 昆仑掌教闻阔海与李天霸、刘若峰、张安国正在岛守衙门大厅谈论万仙宫之事,关一岚已经领着众仙走了进来,躬身道:“玄天门关一岚等众仙参见盟主掌教仙师,参见九皇子殿下。” 李天霸道:“贤弟刚去南沙岛转了一圈回来,何须如此多礼?” 李克德思躬身道:“关道君是带我等前来拜见盟主仙师和九皇子的,我等乃南澳岛仙人。” 闻阔海道:“怎么?南澳岛已经归降了么?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呀!” 刘若玉道:“稟盟主,南澳岛众仙是跟着南海仙翁北上攻打洛阳,途中被我们察觉,往北追赶上的。南海仙翁提出与姐夫哥哥单打独斗决定胜负,结果在第三招受伤落败,为两个九天玄女娘娘救走。娘娘们要姐夫哥哥入主由她俩改了名的南澳岛玄天宫,于是带队来请盟主定夺!”闻阔海道:“好!好!关道君力挽狂澜,一举解除了京都洛阳的潜在威胁,功推第一。九天玄女娘娘出面化解将来的危机,恩德非浅!今晚在此岛饮庆功宴,明日上午赴南澳岛玄天宫。” 众仙齐声欢呼。为南海诸岛全面收复热烈鼓掌。这一刻,是中华修仙界最扬眉吐气的时刻! 第四百七十九章:万里海疆 当晚,南蓬莱岛大开宴席,庆贺南海海域全部回归大唐版图。李天霸出示了地理画师们刚刚完成的大唐海疆图,只见从南向东,从东向北,蓝色的海洋上岛屿星罗棋布,一条城墙碟口状的国境线从远在南澳岛外的洋面上逶迤向东,再向北而蜿蜒曲折。李天霸解释道:“以南澳岛为例,图上所标的海域面积还要在往南两百海里处。所有在这片海域中的岛屿都是大唐疆土。由此而向东再折向北,都是如此。现在首支大唐远洋舰队已经建立。明日开赴南澳岛,整装完毕后,再向南出洋,沿国境线巡航,直至抵达北部陆地!此行要向友帮国家宣示大唐海域主权,意义重大。天霸隐退之前,将带领舰队完成海疆首航!请诸位仙家举杯!祝贺大唐疆域一统。” 数百人一齐举杯,同声高呼:“大唐万岁!大唐万岁!”呼声飞入夜空,动人心魄。 关一岚道:“大哥,不如仍由兄弟陪你完成海上壮举吧!你我兄弟携手,共同书写这最后一章!” 李天霸道:“贤弟,你识破南海仙翁北上袭击洛阳的计谋,追上后击败了他,已经为大唐立下了不世奇功!大哥为你感到万分的骄傲。玄天宫新建,你的事情还多,不宜远出!我自己去吧!” 闻阔海道:“九皇子言之有理。关道君掌控玄天宫,事情正多,就不必远离了!我与众家盟友追随九皇子完成此次国境巡航。海岛众多,兵力恐暂时不足。举凡可以住人之岛,即以中土某一门派署名该岛,留下该派人手经营开发,庶几可以一举几得,一劳永逸。” 李天霸道:“盟主远见卓识,李九恭谨受教。既是如此,举凡出海之门派都要配备海船,以作驻岛后的交通工具。尤应装上尽可能多的生活物资,以免临时困难。至于今后供给,另行商议。” 各门各派皆鼓掌赞成。留守海岛虽然辛苦,但派名即岛名,倘若经营得法,足可名利双收。而且会受到大唐朝庭的重视与关照,为本门本派长盛不衰打下坚实基础,何乐而不为? 幸而此次从羊城来的海船数量众多。除了刘若峰带回的二十四艘外,伍天魁另派了一支专习海战的水兵船队前往南海,二十多条崭新的舰船旗帜鲜明,全都配置了青铜火炮。船坚甲厚,深得李天霸的好评。对伍天魁能迅速理解自己尽快组建水军的意图赞不绝口。 可惜九霸天将大半各守一地,不能集中在一起完成勘定海疆的壮举。只有崔天宝又带了一支崭新的远洋舰队从扬子江经东海而来。这支舰队是关一川一年前安排打造的,后来还是用张安国押运回国的一千一百万两黄金中的一半作为补充。方才还清了造船欠下的巨额债务。关一川几乎动员了大唐全数的能工巧将,仿照“炀帝之舰”的规模建造,并且把舰队扩编到三十条远洋巨舰。青铜火炮,诸葛匣弩,牛皮蒙舱,桐油浇灌,确实坚利威武之极。 关一川还想用剩下的金子修缮皇宫,李渊坚决不允,下旨来年开春后迁都西京长安。要关一川把钱投入到修复长安皇宫的工程中去。其实金如土早已禀报过关一川,西京主要的宫殿已经修建得差不多了,搬迁应该提上议事日程。现在李渊已经下旨,关一川就正式筹备迁都事宜。 不过再忙,关一川还是请来了崔天宝任大唐水军都统的圣旨,齐庄也得以任副都统。崔天宝把妻子儿女留在余杭任所,自己孤身出海,显出了视死如归的丈夫本色。舰队满载物资,抵达东蓬莱后,又按李天霸的要求驶到南蓬莱。李天霸一见崔天宝,立即飞步上前,两人拥抱在一起。 崔天宝道:“五哥,这支舰队是关相呕心沥血打造的,皇恩浩荡,让我担任大唐首支水军远洋舰队的都统,真是重担在肩!好在有五哥运筹帷幄,小弟依然鞍前马后效劳即可!” 李天霸笑道:“六弟不可再有依赖之心,你是舰队主帅,任何军令都要由你发出,所以必须事事开动脑筋,可以自己作主或者必须自己作主的,就果断下达军令好了!” 崔天宝只得连声答应。好在副都统齐庄熟知水军管理操练那一套,这才给了崔天宝学习的机会。 翌日。巳时。百余条海船的巨大舰队驶往南澳岛。闻阔海、李天霸、刘若峰、张安国、关一岚、诸葛如玉、崔天宝等全都站在指挥舰的铁甲板上。十二月的南海风雨极少,象是要给大唐的勘疆开幕式创造最好的条件。北风徐来,舰队鼓帆而行,整齐得尤如步兵方队在陆上操练。 闻阔海道:“堂堂之阵,威武之师!尽情展示了我华夏古国的深层内涵!外帮见之,必然震慑!” 刘若峰道:“大唐开国方数年,不仅已展盛世风彩,更能成为天下万邦景仰中心,可喜可贺!” 张安国道:“政治清明,官员廉洁,社会公平,买卖兴隆。这也是国家兴盛的根本!” 诸葛如玉道:“荐贤举能,不拘一格任用人才,发挥了每一个有识之士的积极性,乃吾皇圣明!” 关一岚道:“让百姓休养生息三年,实乃吾皇之高瞻远瞩!如今国力强盛,外族睦邻,打造这样一支舰队十分容易!照此发展,十年后即达盛世之境,那时国泰民安,尽享太平!” 李天霸道:“诸位仙师高论,天霸十分佩服。其实大唐之有今日,诸位皆功不可没!凌烟阁上,大家都应名垂青史!功劳簿中,均应详述丰功伟绩!天霸隐居之前,会尽力办好此事!” 关一岚道:“大哥乃大唐开国第一功臣!连你都要隐居,还树立大家干什么?此事作罢!” 众人齐发高论,听者大有所悟!此刻舰队已行驶三个时辰,离南澳岛却是近了。 关一岚来到专运南澳岛仙人的那条船上,对李克德思道:“迎仙阁中,住得下所有门派么?” 李克德思道:“一人一间房,要差一些。若往上一直安排至凌云殿,则绰绰有余!” 关一岚道:“指挥舰上之各派首脑与亲属都住凌云殿。务必保证一家一院,不能混淆!孟仙师,请你安排三日宴席,尽岛上的一切能力备办!若有难处,及时向我报告,以便采取措施。” 孟琮道:“道君放心!岛上所存物资丰富,每餐百桌,一连三天,保证尽到地主之责!” 关一岚道:“两位仙师过去分管什么,现在仍管什么,不会改变!只要忠于职守,可放心用权!” 李克德思与孟琮连连称是。此时舰队已开进南澳岛港口,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一起。举头望去,鲨鱼山正悬于港口之上,凹陷的鱼嘴似欲择人而嗜。船上众仙开始上岛。人多热闹,蔚为大观。 杨媚道:“上次连岛都没让上,这次可好,要长住在这儿了!这儿哪有玄天门好玩!” 刘若玫道:“不好玩你可以回瀑布崖陪儿子啊!这儿有我们三人陪着岚儿,他不会寂寞的!” 杨媚笑道:“好姐姐,我不过那么一说,你千万别认真!岚哥哥没我在身边,会不习惯的!” 杨娇和李常善都笑了起来。刘若玫笑道:“这话我相信!一天没人捣乱,岚儿会觉得奇怪的。” 李克德思派殿前侍卫引领众仙进入玄天宫,依次安排进凌云殿和迎仙阁。又专门让女弟子把关一岚的四个夫人引到殿内最豪华的一个小院内,由八名女弟子伺候洗漱起来。这儿并不是南海仙翁的居处,是南海仙翁为其兄南极仙翁准备的客房。想不到现在方便了关道君一家。 酉时,盛大的宴会在凌云殿内及迎仙阁大厅中展开。孟琮果然说到做到,席面之丰盛,并不比中土最好的酒楼差。一道烤幼鲨,就已经夺走了全体宾客的眼球。 第四百八十章:玄天之行 关一岚站起身来,双手擎杯,以神力驭音道:“南澳岛玄天宫也是昆仑盟盟员,让我们举杯,恭祝盟主、昆仑掌教闻仙师童颜永驻,寿享万年!祝昆仑仙山与世长存,为中华万世师表!干杯!” 凌云殿内,迎仙阁中,清脆的碰杯声不绝于耳!众仙齐呼:“盟主仙师,寿享万载!” 闻阔海也驭音道:“华夏修仙界今日能团结如一,贡献最大者莫如关道君!他而今已登地仙之顶,天仙之途已一片平坦。我代表昆仑盟,祝关道君仙途一帆风顺,成为华夏近万年来修仙第一人!顺祝天下各门各派仙途顺利,一众道友早日飞升!请大家举起杯中之酒,干杯!” 碰杯之声响成一片,一个尖锐的女音传来,道:“南澳岛众弟子祝关道君寿岁无疆,请干杯!” 关一岚听出是何姣的声音,十分感动,驭音道:“既已同为玄天宫弟子,请一起举杯!干杯!” 李天霸、刘若峰、张安国、诸葛如玉也纷纷起来敬酒,上下两层大殿之中,杯觥交错,欢呼不绝!中土修仙界和江湖武林一齐看到了仙界盛世的到来,而这恰恰是每一个人殷切期盼的! 翌日辰时。凌云殿内。关一岚让李克德思把全宫门人弟子齐都召集起来,道:“你们应该知道,万仙宫已经不复存在,已被九天玄女娘娘更名为玄天宫。本人姓关名一岚,是中土玄天门门主,大唐皇帝御封的玄天道君,奉九天玄女娘娘之命入主玄天宫。本宫旧人一律称呼门主即可!” 李克德思道:“门派称谓,务必准确!若不称道君,亦不宜称门主,若称为宫主,方才贴切。” 孟琮道:“李仙师之议正合时宜,玄天宫必须要有宫主,方可名正言顺!请道君定夺!” 关一岚道:“好吧!就依二位仙师所议,称吾宫主可也!其他称呼一律禁止,违者必受处罚!” 满殿弟子一齐跪伏于地,大声道:“听到了!宫主!废止其它称呼,违者受罰!” 关一岚大袖一挥,一殿之人俱都身不由己,站起身来。笑道:“中土玄天门是免跪的,南海玄天宫也一样!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许向宫主下跪。违者罚跪一天,以示惩处!” 李克德思已知关一岚神力通玄,道:“如此开明,固然也好。只怕乱了宫规,无人再遵礼仪!” 关一岚道:“我要的是心口如一的忠诚,那种表里不一的顺从,根本没有任何作用,不要也罢!下面宣布两项人事任命,由于与各位职务并无关系,不用商议!凌云殿侍卫申术何在?”申术从人群中闪身而出,躬身行礼道:“禀宫主,侍卫申术在此!听侯宫主差遣!” 关一岚道:“从今天起,你就是凌云殿内、外事务总管,直接听我与李、孟二位仙师指挥。总揽凌云殿包括侍从在内的一应事务。要廉洁奉公,敢于负责!严格管理,上下沟通!” 申术道:“是!申术谨遵宫主令谕,认真履行职责,不怕流血牺牲,永远忠于玄天宫!” 关一岚道:“何高拔擢为天龙沟总管,负责管理天龙沟一应事务。全宫弟子,月钱一律在原有的数目上增加三倍,而且要按月发放。大家要各安职守,认真修炼,争取早日飞升!” 众弟子齐声高呼:“宫主万岁!玄天宫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关一岚道:“今后这种口号也要免除!希望大家做实事!做好事!做善事!去掉所有花架子!” 招待各大门派的中餐虽是宴席,菜肴却以清淡为主,仍然是色香味俱全。李天霸对关一岚道:“贤弟,愚兄已与闻盟主商议过,明日一早舰队就要启航。争取早一点做完这件大事!” 关一岚心知无法挽留,道:“海上风浪险恶,大哥要多加小心!要不!让逐龙夫妇跟着你去?” 李天霸笑道:“不用不用!你忘了另外两个宝贝?澹台金与澹台宝呢?两个家伙下海现出原形,就是两座小岛!海中什么东西比他大?有他俩跟随就足够!两条神龙还是留在这里,以防不测!” 关一岚笑道:“盟主仙师,我大哥既然勘界心切,一岚就不强留了!来!我敬你们一杯!” 辰时。太阳刚出海面,舰队便扬帆启航。关一岚、刘若峰、张安国、诸葛如玉站在码头之上,不住的挥手致意。三人是奉九天玄女娘娘之命留于岛上的。黄绸上说,三人之中两位王爷必须回领地视事,小弟安国多日未见,想念云云。其实三人都明白,九天玄女娘娘最亲的莫过三人。 她们为南澳岛玄天宫的事可以莅临,但若各处去找他们,就有违代天巡狩之责,有循私之嫌。 午时,两朵祥云之上,两座七宝莲台坐着两位九天玄女娘娘飞入凌云殿内,八名仙女左右相随。 关一岚、刘若峰、张安国、诸葛如玉一齐起立,躬身向娘娘行礼。张晶道:“师尊及各位免礼!我俩虽为九天玄女娘娘在第一层天的化身,毕竟与你们在一起生活过,岂敢受你们之礼?” 关一岚道:“两位娘娘能在百忙之中来看望大家,已属不易,岚儿心存感激!”张莹道:“师傅!你一向过得还好吧!徒儿们不能伺候在你身边,请你多多原谅。” 诸葛如玉勉强笑道:“晶儿、莹儿,为师真是无一日不想念你们!但你们既已修成正果,证明为师当日看好你们姐妹的眼光是对的。你俩要耐得住仙家的寂寞,认真判处天地间的争端,千万不能有半分循私偏袒,坏了九天玄女娘娘公平公正的行象。” 张晶道:“师傅放心!我俩的生活并不孤寂。修炼之外,可以与仙女们斗草攀花,欢声笑语不断!” 张安国道:“两位姐姐,你们不能移驾峨眉,看看爹娘么?二位老人家已经很老了。” 张莹道:“这就是我俩要见你的原因了。仙规所限,必须斩断任何私情,以免处置争执时因私废公!爹娘就由弟弟代为尽孝了,我俩只能遥祝双亲福体康健,益寿延年!” 刘若峰道:“如此说来,西川王府两位娘娘也是不能回去的了。爹娘也是无一日不思念你们呢!” 张晶道:“峰哥哥,我姐妹是对不起你和爹娘!可惜这是命中注定,半点儿也不由人的。代我俩多尽孝心吧!西川王!西南王!两代同时封王,拥有西南三省,上天对刘氏一脉还是眷顾的!” 关一岚道:“两位娘娘,岚儿欲设仙宴招待仙驾,未知可否步出莲台?” 张莹道:“可以领情,却绝不敢从命!九天玄女管着三十三天,要是每一层天都有吃请,谁还相信玄女娘娘会公平办差?还是先谈谈你的事吧!南极仙翁已告至玉皇大帝面前,说你乔妆混入万仙宫,盗取至宝龙魂丹,抢夺各岛宝藏运回本门,实属大贪巨恶,要求玉帝严惩!玉帝请我俩裁决,我俩虽知道事情的本末,却必须领你去灵霄宝殿,与南海仙翁当面对质!我们这就动身吧!天庭的事,万不敢耽误时辰,否则再有理都判你输了!” 关一岚道:“这有何难?我便去天庭走上一遭!难道玉帝竟会如此昏庸,袒护小人!” 张安国道:“三弟放心前去,玄天宫我先给你看着,等着你获胜而回!” 三朵祥云缓缓飞上天际。关一岚与两位九天玄女娘娘去了天庭。玄天之行似乎已经有了结果,又似乎才刚刚开始。玄即虚无,无中生有。这部玄天行,是耶非耶?总算是暂时告一段落。扬广一家的故事,尤其是三个帝王子女修仙的喜怒哀乐,详见拙作《帝仙行》。 后记:一年零四十天,这部并无点击率的小说平平淡淡地画了句号。既未追求月票,又不在意排名,甚至都没有与我的编辑老师通个电话。只能在此聊表谢意。我追求完成一部我自己认可的小说。并未希望用他去换取稿酬什么的。只以一个网络作家或网络写手的良知尽可能地码好每一个字,以较为朴实然却咀嚼有味的文笔去叙述故事。网络小说也可以是百花齐放的!拥有千万数千万以上的点击率固然可喜,中规中矩的小说作品却是奠基之石,同样为繁荣网络文学的创作做出了贡献。一部文学作品,也许要经过漫长的岁月才能为读者所接受,那么我们就先等等吧!如果很快消声匿迹,那是活该!因为作者的确不懂网络读者喜欢什么,不过可以从头再来,活到老学到老么! 下一部作品名《如痴行》,写大饥荒之年人们怎么顽强地求生存。写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们最卑微的爱情。写三线建设时期那一代人的痴心追求。写社会大变革开始后的扑朔迷离。全书一百万字,是一部现实主义的文学作品,且看编辑放入哪一个类别的书架。本书尽可能追求点击率!却仍旧要看合不合读者的口味。不过作者必须纪录下那些难忘的岁月,尤其是饥肠辘辘地等待天亮的那种感觉,那是所有的七零后八零后们无法想象的生理现象。仍然是整理出三万字再申请发表吧!那大约需要十来天的时间。用逍遥笔写书,比键盘上敲打慢多了! 作者:说三道四识。公元二零一一年九月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