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无度――金牌相公》 ☆、楔子 阴风飒飒的吹着,时不时的还能听到几声狼吼以及一些瘆人的响声。 这是一个乱葬岗,大概是因为如此,所以阴气格外的重,突然,几道黑影快速的窜出,然后便传来一阵令人心颤的啃食声,借着寒冷的月光,依稀能够看出,那是几匹双目发着绿光的野狼。 就在这阴森森的夜空下,突然,一声极为微弱的呻吟声传来。 野狼瞬间警惕的停下进食,那森寒的冷眸中满是凶狠的朝着那发出声音的地方看着。 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中,一只森白的手颤颤的伸了出来,在一堆白骨中,尤为的显眼。立即的,一声狼嚎,然后几匹野狼缓缓的围了上去。 —— 林潇潇费力的睁开双眼,脑袋里不断涌出的信息使得她脑袋如同针扎一般的难受,忍不住呻吟了一声,突然,林潇潇便感觉到危险气息的迫近,借着月光这么一看,顿时林潇潇吓的差点再次跌回地府。 所幸,几匹野狼虎视眈眈的看着她,却也没有贸然进攻,林潇潇就这么直直地看着那几匹在月光下依稀还能看到狰狞着森白牙齿的野狼,脑袋里却不断地梳理着这具身体的信息。 林潇潇,相府三小姐,却是个不得宠的小妾的女儿,让她为之气结的是,自己这原身居然是被未婚夫与亲姐姐给害死的,并且还弃尸乱葬岗,一想到那未婚夫,胸口便是隐隐作痛,唉,轻叹一声,然后继续抬头与面前的三匹野狼对视着,手不自觉的抓起一根白骨,脑袋里飞快的盘算着,要打败三匹狼,就她现在这体质,那是痴人说梦,不过,她是医生,自然知道人和动物身上最薄弱的地方,可是若是只有一匹狼还好说,这有三匹…… 随着林潇潇的呼吸放慢,面前的三匹狼也愈加警惕起来,突然,一匹狼猛地朝着她扑了过来。 林潇潇手中的白骨猛地朝着野狼的身上刺去,同时一个翻滚,正好躲开了另一匹扑过来的野狼,林潇潇顾不上身上的擦伤左手抓起地上的指头用力的刺进第三匹扑过来的野狼的眼中。 “嚎——”一声凄厉的狼吼,林潇潇心道不好,这万一一会儿来了更多的野狼的话,她不是又要死一次? 林潇潇顾不上许多了,左手顺便抓起另一根白骨,双手一隔,却被野狼狠狠的扑倒在了地上,此时她浑身乏力,再加上全身都在疼痛,林潇潇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这么狼狈。 而被扑倒的林潇潇却没发现,身后是一斜坡,瞬间整个的 连带着那匹野狼一起滚了下去,林潇潇原本就已经不堪重负的身子终于忍不住晕了过去。 恍惚中,她似乎又看到了那个男人搂着怀中绝美女子鄙夷的笑声,还有女子不屑的嘲讽声,脑中的最后一幕是,无数的板子落在她的身上,直到最后,原来的林潇潇也不敢相信,原来所谓的未婚夫竟是为了自己身上的虎形玉佩而接近自己的…… ☆、第一章 原来这么不得宠 “西兰,外面好生热闹啊,可是府中有什么喜事?”林潇潇一边拨弄着院中的草药,一边淡淡的问身边的丫鬟西兰。 “这……”西兰轻咬了下下唇,似乎有些犹疑,局促不安的看着林潇潇:“小姐,我可是直说了,你不要生气……” “说。”林潇潇一边小心地松了松土,这草药是治疗伤风的药,林潇潇在草丛中找到移栽过来的,细心照料下,居然长势极好。 “是……是信王来府中提亲的……”西兰小心翼翼的看着林潇潇,见她脸上并无异色,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小姐,我就说这信王不是你的良人,可不,一得知你的脸被毁了容,这立马就找你退了亲,你看看,这才没两天呢,又来向大小姐提亲了!” 西兰口中的大小姐正是林府大小姐林清月,而那个信王,原来是林潇潇的未婚夫,至于退亲的原因,林潇潇冷笑,才不是因为什么毁容呢,林潇潇伸手抚了抚脸上已经淡化的疤痕,不禁又想到了那天,信王安逸信,曾经是林潇潇的未婚夫,为了得到她身上的虎形玉佩,居然不惜伙同林清月将她骗至洪峰寺,将林潇潇乱棍殴打致死。 估计他们也是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活着回来吧?林潇潇冷笑,更可笑的是,她一身伤痕的回来,居然没有一个人前来看望,就连她那名义上的父亲林正涛,也没有来看上一眼。 轻轻叹息,林潇潇自己也想不到,自己还能再活上一回:“哦,那很好啊,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啊,对了,什么时候成亲?”林潇潇头也不抬,轻轻起身,走到木盆边,洗干净了手,轻轻擦了擦这才好笑的看着西兰:“怎么,快中午了,该去做饭了。” 西兰无奈的看了林潇潇一眼:“小姐,我说,你怎么一点儿也不生气啊?” 林潇潇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说话,她生什么气呢,该生气的,应该是那个傻林潇潇才是,轻轻抚了抚脸颊上的伤疤,这伤疤倒并不会真的毁容,经过林潇潇自己捣鼓了些中药来敷着,已经明显的暗了下去,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完全消失吧。 突然,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然后就见一群人簇拥着走进了院子,为首的正是林清月,在见到林潇潇那垂下的长发遮住半张脸的样子,眼中划过一丝不屑的讥笑:“林潇潇,没想到你命还挺硬的!” “托姐姐的福!”林潇潇淡淡的走至一旁石桌边坐下淡淡回头:“西兰,来客人了,还不看茶。” 林清月有些讶异的看着好像有些 不对劲的人,但旋即又被嘲讽掩去:“不必了,林潇潇,我看你还是把东西交出来,上次你是好运,这次可就没那么好运了!”一边说着,一边凑近她耳边小声威胁道。 林潇潇迷惘的抬头:“什么东西?大姐现在是信王妃了,不是要什么有什么吗?你看看我这里,几乎什么都没有,当然,若是姐姐看上了什么东西,尽管拿去便是。” 林清月一听,顿时黑了脸色,咬牙切齿的瞪着林潇潇,突然又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林潇潇,你不会是连你娘的命都不顾了吧?” 她娘?林潇潇呼吸不由得顿了顿,心头却升起一片惆怅,不过也只是一瞬间,林潇潇双目真挚的看着林清月:“我真不知道我还有什么东西是姐姐看得上的,我若是真有,早就拿出来了……” 看着油盐不进的林潇潇,林清月为之气结,袖子一甩:“哼,林潇潇,我倒要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以前我就能将你踩在脚底下,今后你也休想翻身!”林清月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今日的林潇潇实在是太过诡异了,虽然语气还是如以往一般,可是……林清月眼神蓦地一亮,没错,她太镇定了,以前哪次见到她不是唯唯诺诺的,浑身直打颤啊?可是今天,她双目炯炯有神,并且自有一股夺人的气势,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回头看了看垂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林潇潇,林清月瞬间放下心来,还是那个贱人没错,哼,原来不过是强撑罢了,如此一想,林清月心中的那点忌惮瞬间消散。 等一众人离去之后,西兰才小心地跑上前来:“呼,今儿个大小姐怎么没有为难你?奇怪……” 林潇潇好笑的抬头,绝美的容颜加上那淡然的气质,一时间整个人显得有些亦真似幻:“大概是信王来提亲,心情好呗!”突然想到她提到的娘亲,林潇潇脸上的笑容敛去了,在林潇潇的记忆中,几乎没有这个女人的存在,她每天做的,就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争宠,对于林潇潇这个女儿,或许从未放在心上过,尤其是林正涛根本不在乎这个女儿后,她的娘亲便将她安置在了这个偏远的院子里。 “对了小姐……”西兰像是有些难以启齿的咬着下唇:“那天大小姐带着一干下人进来不知道是找什么东西,小姐仅有的一些碎银也被那些下人拿走了……” “不是有月银吗?”虽然一级一级的克扣下来没有多少了,可是到底还是有的啊。 “呃,大夫人那边已经吩咐下去,说这枫落苑不再发月银。 ”西兰愁着脸,尤其是信王来退婚之后,这里简直是连只鸟都不愿来了。 林潇潇是彻底的无语了:“行了,将院子里的这些草药拔了拿出去看看能不能换些银子。”唉,她可是国际知名医生啊,居然沦落到揭不开锅的地步。 “三小姐,老爷找你呢,快些过去吧。”这边两人还在郁闷,那边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大摇大摆的站在枫落苑的门口,好像并没有打算进来的样子,那眉宇间满是嫌恶与不屑,就连看着林潇潇的眼神都好像看着什么恶心的事物一般:“快点啊,别让老爷等急了!” 林潇潇没什么反应,一边的西兰却怒了:“你这什么态度啊?下人就是下人,三小姐再怎么说也是小姐!”西兰冷冷的看着那个小厮。 “切,叫你一声三小姐那是给你面子,还真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呢。”小厮不屑的冷笑:“快点儿,别磨磨蹭蹭的,小心让老爷等急了,有你好看的!” ☆、第二章 不要脸到这种地步 这大概还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进书房,刚一走进书房,身后的大门便被关上了,林潇潇还来不及好好打量一番,便被前面两道身影给微微惊了一下。 “潇潇,还不快快见过信王!”林正涛微微蹙眉,有些嫌恶的看着自己这个小女儿,一进来就这么直直的盯着人家看,一点礼数都没有,不过好在她深居枫落苑,没有出来丢人现眼,不过……林正涛看着面前的男人,语气略带着恭敬:“这,不知信王找小女是……” 信王安逸信自打林潇潇一走进来便直直的盯着她,眼神在那被长发遮住的半张脸上扫视了一眼,嘲讽的轻笑了声:“听说三小姐好像外出受了伤,本王还未曾前来看望,对于退亲的事情……” “这事怨不得王爷,毕竟当初定亲的时候王爷不在,王爷看不上小女,是她没那个福分!”林正涛见到信王眼神瞄了过来,立即恭敬的接道。 “也是,不过本王与清月小姐乃是两情相悦,所以还望三小姐不要心生什么嫌隙才好……”安逸信脸上一派温文尔雅,那脸上的笑容以及神情,若不是知道他的真面目的林潇潇,还真能被他骗了去。 “王爷与姐姐两情相悦,是好事儿啊,姐姐是林府的大小姐,自然是与王爷更加相配。”林潇潇半垂着头,那神情怯弱中带着瑟缩,只是谁也没有看到那嘴角嘲讽的笑意:“不知爹爹何事找女儿?” 林正涛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看着面前这陌生的女儿,说起来,若不是前些日子信王爷来退亲,他还真给忘了有这么一女儿,信王爷现在是朝中呼声最高的一位,若是再得到他的支持那……所以清月嫁过去是最好不过了。 “哦,这次找你来是……”林正涛显然没有准备,皱了皱眉,再看了看她那被长发覆盖的半张脸,据说那半张脸已经毁了,既然毁了,也就没有用了,林正涛不由得有些惋惜:“爹爹是找你来商量一下你的亲事,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家……” 林潇潇眼神一冷,却依旧柔柔的低着头:“这事全凭爹爹做主就是。” 虽然对面前的女儿很是不喜,不过看在她这么顺从的份上,林正涛对林潇潇也和颜悦色多了:“嗯,对了,还有信王有事与你说。” 林潇潇这才疑惑的抬头,不过动作把握得恰到好处,眼神怯弱的刚刚到位:“信王爷不是已经退亲了吗?” “咳咳……”安逸信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两声,然后脸上神色恢复自然:“当然,既然退亲了,有些 东西三小姐是不是该物归原主了?”说着,眼中一丝寒芒一闪而逝,那看着林潇潇的眼神也直接的变成了威胁。 林潇潇暗自冷笑,她还想着他能够装多久呢:“信王爷说的什么意思?小女子不是很明白。” 安逸信冷冷的盯着林潇潇,嘴角微扬,眼神却是冷厉如冰,但又夹杂着一丝疑惑,为什么现如今的林潇潇好像不太一样了?以前虽然在这件事情上也是咬得死死的,可是看着他的时候眼中是抑制不住的爱意,而且也不敢与他对视,多说一句话都会打结,现在的林潇潇怎么好像圆滑多了,看着他的时候,居然让他有种背脊发凉的感觉,难道是上次被打之后对他心生怨念? “三小姐还是不要装蒜了,我都与你退亲了,你是不是该将信物交还了?”安逸信语气已经冷沉了下去,很显然,他没有那个心思与她打太极。 “信物?还有信物?”林潇潇疑惑的看了看那边同样也是一脸疑惑的林正涛,心下冷笑:“我怎么从未听说过?还是说信王曾经给的信物被谁拿走了?我可是记得当初定亲的时候,我还在襁褓中。” “潇潇!”林正涛见安逸信脸上怒气越来越浓时,顿时大喝一声:“怎么与信王说话呢?信王说有那就是有,莫不是在你娘手中?”林正涛也是疑惑不已。 “爹爹,我是真没有啊。”林潇潇委屈的看着林正涛:“要说真有的话,估计也不在女儿手中了。” “怎么说?”安逸信一听急了,立即问道。 “上次我去洪峰寺祈福,却没料到遇上了几个该天杀的贼子袭击,伤到了头部,所以一些记忆也不清了……”林潇潇瑟缩着续说道:“后来回到了院子里,发现院子里的东西也被洗劫了,稍微好一点儿的东西都被抢走了,现在女儿那边已经揭不开锅了……”林潇潇一边委婉的将自己‘失忆’的事情说出来,又暗示自己那边已经揭不开锅了,想着,这林正涛再怎么说,也应该不会看着她饿死吧? “失忆?”谁知道一听说她记忆有些不清楚,安逸信顿时脸色青了,至于她说的院子被洗劫的事情,自动掠过,当然,林正涛也根本没放在心上。 “怎么就失忆了呢,好好的院子不待着,做什么往外面跑,好在此事没怎么传开,不然相府的面子就给你丢尽了!”林正涛想到的是面子问题,至于自己女儿曾经经历过的怎样的凶险,则被自动的忽略了,以至于看着林潇潇的眼神顿时又恢复淡漠了。 尽管林潇潇早就有 心理准备了,可还是忍不住心寒,自己女儿的生命竟是比不过一个相府的面子,一时间,她突然为原来的林潇潇悲哀起来。 “难道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我的虎形玉佩呢?”信王接急切的上前,双手不自觉的抓着林潇潇的肩膀使劲的摇着:“你再好好想想,况且,我们现在已经退亲了,你还留着那东西做什么呢!” ☆、第三章 母女相见不相识 从书房出来,林潇潇心中也是怅然一片,其实对于虎形玉佩,她是真没印象,她不知道这安逸信为什么就是揪着她不放,不过现在安逸信应该已经将视线转移到了她的母亲那边去了吧? 相府面积很大,刚刚来时差不多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林潇潇对于相府并没有什么记忆,不过这里倒是比枫落苑要华丽的多,枫落苑整个的就是一个破落的院子,所以平日里也没什么人会去那里。 “咦,你是……”刚刚走过一片花圃,走廊另一边一个声音惊异的呼道。 林潇潇淡然的看过去,只见那里正局促不安的站着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虽然打扮的很好,不过却也是难掩年龄的痕迹,一身华丽的淡粉色罗衫,头上梳着流云髻,那头上的首饰亮晃晃的全是珍珠宝石之类的,虽然看上去年纪有些大,不过不可否认,她给人的第一感觉还是惊艳,想来,年轻时也是一等一的绝色美人。 林潇潇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便继续朝着另一边走去,那个女人,估计是林正涛的哪房小妾吧,对于那些妻妾之间的斗争,她没什么兴趣。 “站住!”那边的那个女人见林潇潇没有理会她,脸上神色顿时不渝起来,语气也稍稍大了些。 林潇潇微微皱眉,不解的停下脚步,朝着她看过去。 “你是哪家的小姐?怎么在这里?”女子眼神朝着林潇潇过来的地方看了看,那边正是丞相林正涛的书房所在,再加上这个女人好像从来没见过,而且穿的衣服竟是连丫鬟都不如,顿时语气也稍显淡漠了些。 林潇潇淡淡的瞥了那个女人一眼:“你是谁?”这个女人是有几分眼熟,不过林潇潇确实没什么记忆,林正涛的小妾众多,估计是以前见过吧。 “大胆,这位可是我们柔夫人!”那个女人身后的一位丫鬟冷冷的上前一步喝道。 柔夫人!林潇潇内心一震,这柔夫人不就是……林潇潇的娘亲妈?林潇潇此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亲生母亲虽然不是很得宠,可是过得光鲜,而她的女儿却是过的连丫鬟都不如,甚至还枉送了性命,内心突然涌起一股怨气,林潇潇深呼吸了一口气,淡淡的转身,径直的朝着柔夫人走去。 “你想做什么?”那个清秀的小丫鬟倒是忠心,立即上前一步挡在柔夫人的身前。 “我能做什么呢。”林潇潇说话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双眼直直的看着柔夫人,嘴角扬起一抹讥诮的笑意:“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 遇到娘亲,来请个安罢了,大惊小怪。”冷冷的瞥了那小丫鬟一眼,丝毫不在乎自己此时的话对于柔夫人来说是多么大的冲击。 “你……你……你是……”柔夫人手指颤颤的指着林潇潇,眼神有些闪躲,一丝愧疚划过,转瞬便又皱起眉头:“可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什么,爹爹找我来商量些事情罢了。”林潇潇感觉现在自己就好似在演一出闹剧:“原本还想着什么时候去给娘亲请个安,不过看来娘亲过的很是滋润。” 柔夫人皱着眉头,语气渐渐的变得不耐起来,虽然遇见林潇潇是个意外,可是,她却不想在这里多耽搁:“行了行了,请安就不必了,你有这份儿心,娘就很满足了,快些回院子吧,别在这外面瞎晃悠!” “是,女儿这就回了,不会给娘亲丢脸的。”林潇潇微微福了福身,然后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其实林潇潇也想过,若是今日换做那个真正的林潇潇的话,又会怎样?摇摇头,反正她心中没有多大的起伏,前世的她因为先天性心脏病,不可有太大的情绪起伏,所以久而久之,她的感情也就淡漠了,几乎没什么能够让她有情绪起伏了。 刚刚走回院子,便听得里面一阵吵吵闹闹,林潇潇揉揉脑袋。 “小姐!”见到林潇潇,西兰立即扑了上来,眼中闪动着泪花,半边脸红肿不堪,语气也带着哽咽,更是委屈。 “怎么回事?”林潇潇淡淡的环视了一圈,在看到那最前面的中年女人的时候微微愣了愣,这个女人她有印象,正是林正涛的原配夫人刘文雅,林清月的生母,她身后站着的另一个中年男子,看起来应该是管家,除此之外,还带着四个小厮,两个丫鬟,而此时,他们正冷冷的瞪着自己。 “是、是大夫人。”西兰怯怯的瞥了刘文雅一眼,在见到那眼底的冷凝之后又怯怯的低下头。 林潇潇轻轻地拍了拍西兰的肩膀,然后轻轻拨开她走上前,对着刘文雅微微福了福身:“大娘。” “哼,怎么,长本事儿了?居然敢跟老爷嚼舌根子,说我克扣你的月银?”刘文雅恨恨的瞪着林潇潇,那话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看着林潇潇也是一副恨不得掐死她的样子。 “潇潇不敢,只是前些日子不知怎么的这院子被人给翻了,东西也都打破了,所以就给爹爹说了一下,至于月银,大娘应该是发放下来了,估计应该是被那个丫鬟私吞了吧?”林潇潇淡淡的说道。 刘文雅 原本带着这么多人来,是打算狠狠的教训林潇潇一下的,可是被她这么一说,还真是不好动手了,刘文雅不满的哼了一声道:“这我会好好查的,好了,月红,把这个月的月银给三小姐。”刘文雅眼神阴冷的瞪着林潇潇,原本她差不多都快忘了这枫落苑还有人的事,不过好在这死丫头也翻不出多大的浪来。 “是,夫人!”那个叫月红的丫鬟高傲的走上前,不屑的睨了躲在林潇潇背后的西兰一眼,眼中划过一丝讥讽的笑意:“给,大小姐可得拿稳了。”说着伸手递给林潇潇一锭银子,但在林潇潇伸手之际,却又给弄掉在了地上。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大小姐不会介意吧?”月红鄙夷的笑着说道。 林潇潇淡淡的抬眸,然后微微蹲下身:“当然,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径自捡起那锭银子,眼中却是恼怒不已,冷笑着看着那月红缩回的手,而后就见月红得意的像只孔雀一般的走回大夫人身后,谄媚的向大夫人行了一礼,旋即,一堆人便簇拥着刘文雅快速的走出了枫落苑。 ☆、第四章 战王的凯旋归来 “小姐!”西兰双眼差点喷出火来,愤恨的看着走出院子的一行人,再看了看林潇潇手中的银子,如果不是现在急需的话,西兰一定会拿起来丢出去的。 “好了,人都走了,刚刚就没见你跳出来?”林潇潇淡淡的白了西兰一眼,西兰的脾气耿直,所以在府中老是得罪人,她对大夫人刘文雅是仇恨的,因为西兰的母亲就是因为大夫人而去世的,至于原因,林潇潇没有多问。 “小姐……”西兰委屈的看着林潇潇,虽然对大夫人是仇恨的,可同时也是最忌惮的,林潇潇意味深长的看着西兰,看的西兰忍不住撇过头,眼神闪烁之后才淡淡的收了回来。 “现在有了银两,我们一起出去看看需要买些什么吧。”林潇潇眼睛扫了一眼自己的院子,目前的情况,还是要先离开这里才行,虽然她性子冷淡,对什么事情都不怎么在乎的样子,可是这古代是没有人权的,尤其是她现在的身份很是尴尬,那信王虽然暂时没有紧逼着,可是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来暗的,并且,看林正涛的态度,就算是自己这个女儿死了,八成也只有一句:埋了吧? 胤都,乃是东邑国的首都,天子脚下,其繁华的程度自然不在话下,林潇潇看着这古色古香的街头,身临其境的感觉,多少有些感慨的,街上走过的大多数都是平民,偶尔有些轿子走过,毕竟是天子脚下,富人还是比较多的。 “咦,小姐,今天的街头好像比较清静啊。”西兰奇怪的看着四周。往日的时候,这街头几乎是摩肩擦踵的,拥挤的很。 “估计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吧——”林潇潇倒是不怎么在意,半垂着头,虽然知道不会有人会认出来,不过,此时她是真的不想惹麻烦:“好了,前面有个药店,我去买点药,对了,西兰你记得我又没有一块虎形玉佩?” “虎形玉佩?我从来没看到过啊,不过小姐,枫落苑以前比较值钱的东西基本上都被那些小厮丫鬟们抢走了,小姐的玉佩很重要吗?”西兰疑惑的看着林潇潇,奇怪,虽然小姐和以前并无两样,可是她感觉……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就像此时,她看着面前的小姐,那双古井无波一般的双眼让她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就好似自己所有秘密都暴露在了她的面前,这种感觉……很心惊…… “没事了,西兰你自己去买其他需要的东西吧,我去药店看看。”对于西兰,林潇潇倒是不怎么在意,不管这个丫鬟为何留在她这个什么都不是的三小姐身边,只要不威胁到她,她也乐得多一个人服 侍着。 “客官,需要些什么药吗?”一走进药铺,一个十三四岁的白净小童有礼的迎了上来,虽然在看到她的穿着的时候微微愣了愣,但是笑容不减半分。 “有客人了吗?”此时,药铺老板掀开帘子懒懒的走了出来,淡淡的掀掀眼皮子看了林潇潇一眼:“要抓什么药,说吧。” “木贼、天花粉、三颗针、锦灯笼、木蝴蝶、虎杖、九香虫、花蕊石、仙鹤草……”林潇潇淡淡的说道,前世她专长的是西医,可是中医草药方面她虽然背得熟,不过就是没有多少亲自见过的,她外公曾是中医针灸师,而她中医最擅长的便是针灸。 “就这些?那稍等。”见林潇潇张嘴便说出药名,估计也是识得一些药材的,不过也没怎么在意,这些都是比较常见的草药。 趁着掌柜抓药的时候,林潇潇不经意的问一旁站着的小童:“这街上的人怎么少了这么多?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嘿,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知道?”原本抓药的掌柜回过身,原本有些恹恹的也瞬间精神了:“你是不知道啊,咱们战王今天凯旋而归,皇上带领文武百官都到城外迎接去了,好多百姓都涌了出去,现在城门那边几乎是人山人海啊,可惜,现在已经戒严了,九城兵马司都出动了,我啊,就是去得迟了些,现在连围观也不能了,只能等着战王入城了,不过好在我这药铺位置好,你看看,前边儿就是进宫的街道,待会儿战王就会经过这里!”掌柜的兴奋的说着,因此看着林潇潇的眼神也和善多了。 林潇潇淡淡的笑了笑,好吧,她并不知道战王是谁,当然,看掌柜的这么兴奋的表情就知道,要是她问出这句话,估计买药的事情就泡汤了:“嗯,这倒是个好消息……” 买药出来的时候,街道边已经站了不少人,皇上儿子众多,她所知道的也就是信王,郕王,这个战王…… “小姐,小姐,这里——”只见西兰手上抱满了东西,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呼,呼……奴婢打听清楚了,是战王回来了!” “知道了!”林潇潇点点头:“咱们回去吧。”她们现在属于那种刚刚解决温饱问题的人,没有那个闲工夫追星,所以林潇潇自动忽视西兰那失望的眼神。 “诶?小姐,你买药做什么?你生病了?”西兰吓了一跳,忙上下打量着林潇潇,有些郁闷的挠了挠头,她实在是看不出来啊。 林潇潇没有回答,她是医生,买药自然是配药,虽然对 中药她知道的有限,可是一些药材混合了,就会变成毒药,这点她比较精,而她要配的药……自然是毒药,不过这点她没必要告诉西兰。 “呃,那个小姐,你看,时间还早着呢,要不我们等等看,这个战王征战西冧国,终于取得了胜利,要知道西冧国的国力可是比我国要强啊,这次可算是扬眉吐气了——”西兰说着,眼中满是仰慕:“据说这战王还未娶妻……” 林潇潇闻言,定定的看着西兰:“你知道,一个人饿了几天之后,他就会想,这个时候,我能够吃下一头牛,可是实际上,他吃下几碗饭就在也吃不下了,知道这告诉我们什么吗?” 西兰摇摇头。 “这告诉我们,现实和理想总是有差别的,而我们,是活在现实中的。”林潇潇淡淡的说完转身便朝着相府走去。 西兰愣愣的站了一会儿,突然面色通红,小姐这是在警告她不要妄想飞上枝头吗?西兰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随即跟了上去 ☆、第五章 哪里来的蛇? 不管外面是否闹翻了天,林潇潇面对的是自己的生活。 西兰买了什么,她没去在意,一回院子,林潇潇便钻进房间,她已经迫不及待的需要一些药防身了,尤其是那大夫人来这里之后,林潇潇不是白痴,脑中的记忆虽然不清晰,却也知道,若是当时自己一句话不对,就会被抓住把柄,到时候还不知道她们会怎样对付自己呢。 —— 天上白云层层,远远望去,那一片翠绿,一片生机勃勃,胤都已经遥遥在望。 一阵阵的马蹄声,大地似乎也跟着震动起来,地面上的浅草也覆上一层淡淡的灰尘。 那黑压压的,远远望去几乎看不到边际的人头,最前面的是骑着高头大马的高大身影,如同磐石一般,森严不动,挺拔如山,尽管风尘仆仆,可是全程除了马蹄声以及步伐声,再无其他的声音,这,是一支铁血的军队。 而在这军队中,那中心几辆马车尤为显眼,那是安置伤病的马车。 “终于回来了……”最前面的人遥望着那一片翠绿掩映后的那若隐若现的城郭,行军四年了,终于回来了,安逸绝的内心激动不已。 “是啊,就连空气,都觉得还是这胤都的清新……”身边的军师柳君如感慨不已。 “战士们,我们回家了!”另一边的参军吴岩蓦地扬声大吼,声音远远地传了开去,直至很远,那马车中的伤兵们都忍不住的掀开简陋的车帘,激动不已的看着前面。 “我们回家了!” “回家了!”声音如潮,一波一波的传开,顿时声震九天,那激动的嘶吼,几乎是震耳欲聋。 安逸绝双目深邃的远眺,对于回家,他倒是没什么激动的,此时的安逸绝整张脸胡子几乎遮住了大半个脸,只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整个人充斥着杀伐的气息,那是经过无数的厮杀才会有的杀气,整个身子也是壮硕如山。 …… 不管东邑国的天怎么变换,林潇潇只是安分的守着自己的那破院子。 将配好的药装进一个瓷瓶里,林潇潇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屋子,屋子很破落,一个简易的木床,一床破旧的棉被,一张已经断了一只脚的桌子还有靠背都掉了的椅子,此时桌上几乎摆满了药渣,椅子上摆着的是她配好的药。站起身,正欲去收拾,突然,脚背上一个冷冰冰的东西爬过! 林潇潇僵硬的低头,瞬时瞪大了眼睛,只见一条手腕 粗的花斑大蛇,正从她的脚背上滑过,那冰冷的触感,直让林潇潇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陡然,林潇潇皱起眉头,这蛇……对了,她要配的‘幻梦’不是正好差一味毒药吗,这花斑蛇的唾液是最好的,顿时,林潇潇那点点恶寒的感觉瞬间散去。 只见林潇潇手脚麻利的一把摁住那花斑蛇的脑袋,然后就这么直直的抓了起来,花斑蛇的尾巴瞬间便反过来缠绕上了林潇潇的胳膊,不过由于嘴巴被林潇潇捏住,所以张不开。 “我也不追究你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你就给我贡献点毒液吧——”林潇潇伸手拿过一个绿色的瓷瓶,而后微微眯着眼睛,冷冷的瞪着那花斑蛇,手微微往下一点,死死的掐住那七寸的位置,对峙半晌,花斑蛇才不甘不愿的吐出一点唾液。 那点毒液一滴下去,瞬间,一阵绿色气体升腾起来。“效果比预想中的要好。”说着轻轻放下瓷瓶,林潇潇随手一扔。 “嗵!”那花斑蛇的身子滚了几圈后才停了下来。 “你就呆在这里帮我炼药吧,进了我的院子,算你倒霉。”林潇潇说着又痴迷的蹲下身继续看着自己新研制的‘幻梦’。 而那倒霉的花斑蛇晃晃有些发晕的脑袋,然后缩在一角,盘成一团,不敢动弹了。 “小姐,小姐!”门口,西兰拍门声传来,林潇潇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 午饭,是一碗白米饭加上青菜,这算是这世的她吃的最好的了,却是前世的她从未吃过的,那条花斑蛇就盘在不远处,一边不断地吐着蛇信子,西兰则是远远地躲在门外,至于西兰的态度,林潇潇倒是不怎么在意。 刚刚吃完饭,便见到不少人拥进了院子里,为首的正是已经差不多被林潇潇淡忘的林清月。 “刚才宫里的公公来传旨,六品以上的官员携家眷出席宫宴,爹爹说要让你出去见见世面。”林清月嘲讽的看着林潇潇,眼神上下打量着她的一身粗布麻衣,再看看这简陋的院子,眼中满是不屑:“好了,来人,把衣服首饰给三小姐。” 说着,身后几个端着托盘,上面放着衣服首饰的,一个个走上前,径自绕过林潇潇朝着里面走去。 林潇潇有些搞不懂林清月的态度了,这林清月除了上次与信王一同骗林潇潇之外,倒也没做过什么其他事情,在林清月心中,林潇潇已经是可以忽略的存在,所以她从没把她放在心上,除了她信王未来王妃的这个身份。 “这,宫宴我也要去?”似乎是不敢置信,林潇潇疑惑的看着林清月,心中却已经暗自思索起来,这以前什么宫宴之类的,从来就没有带过林潇潇,这次怎么……突然,想到上次林正涛说的,给她找个人家? “哼,正好让你见见世面,不然以后这出了丞相府,别人还以为我相府虐待你呢,不过,你可给我记好了,别丢了我相府的面子!”林清月冷冷的警告道,其实对于林正涛的这个决定,她也很不满的,这个一无是处的蠢货,带出去不丢脸才怪呢,不过,她也知道,爹这样做定是自有考量,又想到安逸信一直寻找的虎形玉佩还没着落,一时间更恨林潇潇了。 “我知道了。”林潇潇听话的点点头,嘴角却是讽刺的弯起,要利用她?那也要看她肯不肯。 轻抚着鼻尖,一丝淡淡的,几不可闻的味道消散在空气中:“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啊……” “小姐,看来老爷是注意到你了呢。”西兰有些激动地看着林潇潇。 林潇潇嘴角那淡淡的笑意一直没有隐去,微微侧头:“是吗,对了,西兰啊,你知道我房里的那花斑蛇是从哪里进来的吗?” “我……我不知道啊,小、小姐,我们还是把它扔了吧,好恶心!”西兰脸色煞白,好似吓到了一般。 “看来,真是不怕死的送上门啊。”林潇潇拍了拍衣摆:“既然送上门来,我为何不好好利用呢?如果没有了利用价值,扔了多可惜啊,杀了还能打打牙祭呢。” 西兰浑身颤抖的看着那个如同往常一般走进房内的人,这话明明没什么别的意思,可是她怎么感觉瘆得慌…… ☆、第六章 珍妃的召见! 水红色的绣着淡白荷花的长裙,淡粉色的束腰,一头长发被绾成一个未婚少女髻,脸上也被西兰涂涂抹抹半天,这大概还是林潇潇第一次这么盛装打扮,当然,那半边脸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疤痕了,古铜镜里面倒影模糊,可是林潇潇也知道自己现在这幅模样有多么的美丽—— 那柔媚的面孔,加上纤弱的身姿,相信只要是男人看了,就会忍不住升起一股保护欲。 “哇,小姐,你好美……”西兰几近痴迷的看着林潇潇的脸庞,以往林潇潇总是怯弱的垂着头,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根本就看不出任何姿色,可是这一打扮,顿时就跟变了个人儿似的,西兰几乎都有些嫉妒的看着那滑腻的皮肤,她怎么就觉得,小姐这两天皮肤变好了呢,就连脸上的疤痕也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时间快到了,我们还是快些出去吧,不然等会儿又要挨骂了。”林潇潇微微敛下目光,遮住眼中的精光,微抬左手,轻抚着缀着珍珠的耳环,嘴角微微勾起…… —— 朝中势力三分,一是以战王为首的武将为一方势力,二是以丞相为首的文臣,三是保皇一党,这是明面上的三大股势力划分当然,暗中又分为无数,比如,当即皇上九个儿子,四哥已经封王,太子安逸晔,郕王,信王,还有就是战王。 马车刚到宫门外,便停了下来,此时,宫门外已经停下了无数辆马车大多数已经下了马车步行入宫。 “小姐,下车了。”西兰一边掀开车帘,扶着林潇潇下了马车,正巧,旁边的马车上一个少女也下了车林潇潇没有作声,看着前面那华丽的马车径直的驶进了宫门,一时间有些不解。 “朝中二品以上大员可以坐马车入宫,官家嫡女也可享受其待遇,庶女只能宫外下车……”西兰小心地解释道。 林潇潇微微挑眉,冷冷的看着前面那马车连停都没有停一下的便进了宫,然后淡淡的收回目光。 然后与西兰两人走上前,递交了身份牌这才随着一干女眷一起进了宫门。 刚一进去,便有不少人三三两两的走在了一起,大多数的官家三品之后的大员家的嫡女组成一个小群体,庶女又是一个小群体,只有林潇潇,默默地走着。 “咦,你是哪家的小姐?”林潇潇旁边一个女子好奇的靠了过来,但看着林潇潇的容貌,又是忍不住的一阵暗暗嫉妒。 “哼,我家小姐可是丞相府的三小姐!”西兰抬头挺胸,骄傲 的说道。 “三小姐?” “丞相府的?” 顿时,不少人靠了过来,或是面带不屑嘲讽的,面带微笑友好的,只是,一个个都质疑的看着林潇潇。 “我怎么从没听说过丞相府有个三小姐啊?” “是啊是啊,丞相府只有大小姐和二小姐啊……” “切,不会是冒充的吧?” “我看有可能啊,不过,丞相府也不是谁都能高攀得上的……” …… 听着周围的言论,西兰瞬间气红了脸,想要发作,却又碍于这里是皇宫,而且周围的都是官家千金,她惹不起。 正当林潇潇烦闷的皱眉的时候,前面一个不耐烦的声音拯救了她。 “林潇潇,磨磨蹭蹭的做什么,还不快点给我滚过来!”林清月现在是满肚子火气,其实她现在已经开始怀疑了,那虎形玉佩真的在她身上么?明明都已经退退婚了,为什么…… 林潇潇微微撇过头,看着身边的几位小姐,嘴角微扬:“其实,你们闭上嘴的样子,比较好看。”说完,便朝着林清月走去,留下原地的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皆不知她这是褒是贬。 “姐姐。”林潇潇依然如故的半垂着头,只是盛装打扮的她,光芒难掩,一时间,就连林清月也都有些惊讶了,不过转瞬,脸色就变的阴沉了,狠狠的瞪了林潇潇一眼,眼中划过一丝暗沉之色。 “珍妃召见,我们的快点!”冷冷的说完便转身快步的跟在那一直等候在那里的公公后面。 林潇潇也不说话,皇宫,这是多少女子削尖了脑袋想要进来的地方,还有那金龙椅,又是多少人为之失去性命,可是,谁又知道,这地面上究竟染上了多少的鲜血,这亮堂堂的背后又是多么的黑暗? 珍妃,信王安逸信的生母,二十年来,盛宠不衰,权利直逼后宫之主,所以朝堂上,信王的势力也一直直逼太子安逸晔。 “林小姐,您就先等着,咱家这就去通报娘娘。”太监拂尘往手弯子一掸,捏着那公鸭嗓,但却又带着点点谄媚的对着林清月说着,然后就见他微微弓着腰朝着里面走去。 “一会儿见着娘娘,该说什么,你自己把握好,你要是说错了什么,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的!”林清月一脸阴沉的凑到林潇潇的面前,眼中的厌恶是毫不掩饰,看着如今光彩照人的林潇潇,那差不多已经被掩藏的恨意又被挖 了出来。 林潇潇默默垂头,隐隐的,还能听见里面阵阵笑声传出。 “好了,娘娘宣见——”那个年轻的太监微笑着走出来,头微微朝着里面一瞥。 婉珍宫里的布置,都是林潇潇从没见过的,所有的都在彰显着‘华丽’两个字,一进去,正对面的,就是珍妃婉珍儿,虽然年逾四十,可是却如同二十多岁的模样,整个人雍容华贵,头上戴满了珠钗首饰,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贵夫人。 “见过娘娘。”林清月瞬间又变回了那个温婉的大家千金,柔柔的福了福身,整个人的气质也变了,脸上挂着完美的微笑,眼角余光却是一直看着珍妃身旁的男子身上。 林潇潇自然也感觉到了,她一进来就感觉那让人浑身不舒服的目光直直的投掷在她身上,就连那笑容依旧的珍妃,也在打量着她,林潇潇也默默地福了福身,然后安静的站在林清月的背后。 “清月来了,看座,哟,这是相府三小姐吧,快些过来让本宫好好瞧瞧。”珍妃对林潇潇明显比林清月要热情的多,瞬间,林潇潇就感觉到林清月投过来的愤怒的眼神。 ------题外话------ 唔,咋就米有收藏捏?好看,或者不好看,咋米有人提意见捏,唉,最近迷上这种淡淡的口味,女主智慧型,深藏不露型,男主呆萌忠犬型~ ☆、第七章 这狗血的相遇 “听说前儿个信儿居然自作主张,与你退了亲,你受委屈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骂了他,这门亲事啊,待商定……”珍妃一边轻拍着林潇潇的手背,一边笑眯眯看着林潇潇:“多标志的姑娘啊,我儿真有福气。” “母妃!”一边安逸信微微蹙眉,不满的叫道。 另一边,林清月双目几乎变成利刃狠狠的刮着林潇潇,双手更是不断地绞着。 “好了好了。”珍妃嗔怪的瞪了安逸信一眼,然后又面带笑容,可是气势上却已经隐隐的带着淡淡的压迫:“不过,潇潇啊,你也知道,信儿是王爷,你的身份……当然了,你们的亲事还是作数的,作为侧妃,也不算是辱没了你。” 真面目露出来了吧?林潇潇暗自冷笑,可是却又一阵的无力,这个时代,婚姻自己都做不了主,不过,没有人看见那敛下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安逸信听了珍妃的这话,目光闪烁了一下,终究是默认了,其实,在见到这样的林潇潇后,他心中也是忍不住的一阵惊艳,他从来不知道那个唯唯诺诺的几乎连存在感都没有的林潇潇,居然也可以这么美,那柔弱的样子,让他很想将她拥入怀中好好疼惜。 另一边的林清月几乎不敢相信的看着珍妃,可是在接触到那警告的眼神后,又委屈的看向安逸信。 安逸信立即收敛情绪,安慰的对着林清月笑了笑,示意一切有他。 —— 从婉珍宫出来,林清月一把拉着林潇潇便朝着一边比较隐秘的地方走去。 “林潇潇,你长本事儿了啊?”林清月气急的看着一脸平淡的林潇潇,怒气冲冲的扬手。 林潇潇反手抓住那扬起的手:“如果你不想我嫁给安逸信的话,你就给我安分点。”林潇潇冷凝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林清月:“这件事,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说话的权利,你发疯也找错了人!”说着狠狠的将那手摔下。 “哼!”林清月听了这话,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你这个废物会有什么办法?”不屑的嗤笑着,眼中的冷意丝毫没有散去,倒不是被林潇潇说服了,而是她不是笨蛋,在这里动手很不明智,所以…… “什么办法,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现在宫宴差不多开始了,我们快走吧——”到时候去得迟了,林清月估计没事,但是林正涛会将所有的错误都怪在她的头上,这是毋庸置疑的。 “最好如此,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儿,你要知道,弄 死你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林清月冷冷的一甩袖子转身,眼中划过一丝诡谲,突然,猛地一转身,趁着林潇潇没有注意的时候狠狠的一脚朝着她踢去! “碰!”林潇潇也没防着她还有这等小人行迹,顿时被踢个正着,身子狠狠的朝着后面的假山撞去—— “咚!”林潇潇眼神阴沉的反手扶着假山,腰直直的撞上了那凸出的石头上,一阵尖锐的刺疼直从伤处扩散,幸好她反射性的反手撑住了后面的石块,掌心火辣辣的感觉传来,应该是摩擦破皮了吧。 “这只是个警告,林潇潇这些年你藏得可够深的啊,不过不管如何,记住你的身份,你只是个低贱的不得宠的庶女而已!”说完如同胜利的公鸡一般高傲的走开。 林潇潇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作为一个医生,她知道,刚刚若是她只要稍稍动一下,后面的伤就会更厉害。 “嘶……”慢慢地挪动,然后微微的坐下,抬起手掌,只见掌心几道凌乱的伤口,此时正浸出丝丝鲜红的血液。 突然,林潇潇感觉头顶一黯,于是疑惑的抬头看去。 天,好……高的人啊,不,是好壮啊,面前的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看起来挺普通的,满脸的大胡子,几乎只剩下那一双黝黑深邃的眼睛能看了,可是他看起来好壮,林潇潇估摸着,自己就算站直了,也只有他的肩膀高,还有,自己在他面前显得好娇小啊。 只是这个形象……林潇潇第一次傻眼了。 被林潇潇这么直直的盯着,那个男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傻傻的挠了挠头,然后微微蹲下身子:“那……那个……”一开口,居然有些结巴,不过那声音倒是低沉的很有磁性,好像年纪也不是很大的样子。 林潇潇眨了眨眼,然后很不给面子的笑了起来,他的双眼,给她的第一感觉是凌厉中带着杀气,可是转眼,就好似一开始的只是幻觉,他眼中没有让人反感的欲望与算计,所以突然间,林潇潇放松了下来。 “你一开始就在这里?”林潇潇因为腰部疼痛渐渐舒缓,所以干脆的坐在地上,居然好心的与这个刚见面的人搭起话来。 “我……我……”男子傻傻的看着林潇潇,那样子,让林潇潇瞬时满脸黑线。 “算了,你可以扶我去前面的宴会现场吗?”见他连续两次都结巴,所以理所当然的,林潇潇认为他就是个结巴。 “好!”愣愣的点点头,露出一个傻呵呵的 笑容,那一口白晃晃的牙齿,差点闪花了她的眼,林潇潇深呼吸,暗忖自己是不是不太正常啊,这么一个中年大叔,她居然觉得这笑容很好看? 一路走过来,碰见不少太监宫女,一个个的看见他们,就好似看到鬼一般的绕开,而且看到那大胡子扶着林潇潇的样子,更是傻眼,在林潇潇第四次见到一个太监因为看到两人而傻兮兮的撞到了柱子后,终于好奇的抬头:“你是什么官员?” “我不是官员。”这次,他话说的顺溜了,居然一点也没有结巴,林潇潇古怪的瞥了他一眼:“那为什么那些太监看到你像是看到鬼一般?”林潇潇纳闷了,难道说,看到他这大个子被吓到了? “我也不知道啊。”大胡子摸了摸自己的脸孔,难道说自己长得很吓人?又低头看了看林潇潇的脸色,第一次考虑着,自己是不是该把这胡子刮了? “嗯,到了。”看到前面的大门,林潇潇揉了揉腰肢:“谢谢你啊大叔。”林潇潇对着他笑了笑,然后便微微退开了些,虽然她并不在意什么名节的,不过这里面可是朝中大臣都在,到时候她会很麻烦的。 ------题外话------ 这次小说,不走寻常路~ 不过,坚决贯彻宠女主宠到极致,对于伤害女主滴人,咱留着慢慢虐~ ☆、第八章 这年头事儿多 大叔?那人傻傻的看着林潇潇走进大门。 宫宴开始已经有一会儿了,不过林潇潇的座位原本就在角落,所以也没有谁注意到,不过倒是被周围几个女眷取笑了一番。 前面正襟端坐在林正涛身边的林清月见到林潇潇进来,只是不屑的嗤笑一声,优雅的晃动着酒杯,眼中闪动着诡谲的光芒。 忽然,不知道林正涛回头对着林清月说了些什么,然后就见林清月朝着林潇潇这边看了一眼,旋即,林正涛那如利剑一般的目光直直的朝着她看来。 然后低头又对着林清月说了些什么,随后林清月就站了起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林潇潇后腰上的伤口隐隐作疼了,手不自觉的抚上耳朵,眼底一片冷凝。 “喂,爹让你过去。”林清月不屑的看着林潇潇,眼神却是不自觉的看向林潇潇的腰:“居然还能动,看样子,摔得也不是很严重嘛。” “姐姐。”林潇潇站起身,低眉顺眼的,眼中却是闪过一丝诡谲的光芒,伸手拉过林清月:“姐姐在害怕什么呢,信王吗?其实……”微微凑过去:“那种货色,也只有姐姐看得上。”说完,手轻轻地在她的手弯上轻轻一摁,旋即便绕过她朝着林正涛走去。 林清月微微一愣,然后便是勃然大怒,张口便想叫住林潇潇,却感觉身子微微一麻,嘴巴张了张,却没有声音发出。心中又惊又怒,死死的瞪着林潇潇的背影。 —— 林正涛正与身边的几位大臣说着什么,见到林潇潇过来,便挥挥手,然后淡淡的回过头。 眼神在林潇潇的脸上打量了几下,在见到那半张脸完好无损之后,眼中明显的划过一丝喜色,不过也只是转瞬即逝:“怎么磨蹭了半天才进来,快过来见见这几位公子!”林正涛此时心中满是喜悦,面前的几位正是他即将拉拢的对象。 林潇潇抬头,只见对面三人,一个应该差不多二十多岁,却是下盘虚浮,双目浮肿,更是生的一副肥头大耳的模样,另外两人差不多三四十来岁,几人一见到林潇潇,便双目色迷迷的,只差没粘在她身上。 林潇潇心中发寒,冷冷的看了一眼身边正满脸得瑟的林正涛,眼神愈加的冷漠。 不一会儿,便各自回到座位上,林潇潇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当着林清月的陪衬,因为一时半会儿不能说话,林清月那满是愤怒的双目整个宴会时间都在瞪着林潇潇。 宴会开 始一会儿时,几位王爷才姗姗来迟,不过他们的位置在皇上的下首,所以林潇潇也看不清那些个王爷到底长什么样。 整个宴会,林清月除了瞪着林潇潇,便是满目痴迷的望着那边王爷席上的信王,林正涛就是不断地与左右官员攀谈,总的来说,平平淡淡,没什么起伏,千篇一律,纸醉金迷。 …… “小姐,皇宫真是好漂亮啊。”回程的马车上,西兰兴奋的叽叽喳喳的,双手合十,满目憧憬:“要是一辈子生活在里面,那真是幸福死了!” 林潇潇只是微笑不语,要是真一辈子生活在里面,那就不是幸福,那叫生不如死。此时林潇潇不禁再次审视着西兰,难道相府的黑暗还没让她看清事实? —— 此时,御书房内,却是一片低压。 下面战战兢兢的跪着几位朝中大臣,上首年逾五十的老皇帝冷冷的瞪着下面跪着的人。 “皇上,这……这战王藐视圣听,拥兵自重,不可姑息啊!”说话的是礼部尚书,此时他也是大气不敢喘一口。 “哦?”皇上冷冷的看着面前跪着的几人,眼神在看到林正涛的时候微微闪烁了一下:“丞相大人的看法呢?” “微臣觉得战王仁厚,皇上英明,相信一切自有决断。”林正涛恭敬的低着头,不做任何评断。 哼,老狐狸,老皇帝心下冷哼,今天的宴会原本就是因为战王而举行的,却没料到中途战王突然离席而去,不过战王原本就这性子,他倒不是因为这个生气,他真正生气的原因则是—— “好了,朕还没死,你们一个个的小动作也给我消停点!”说完便意味深长的看着林正涛:“丞相府最近的事情闹得挺大的……” “这……”林正涛顿时冷汗涔涔。老皇帝挥手止住了林正涛的话,冷冷的起身:“都下去吧!” 而战王府内,柳君如与吴岩两人正焦急的等着。 “诶,我说你别走来走去啊!”柳君如无奈的挥着扇子:“我说,王爷这只是去赴宴,不是赴刑场。” “我说这就是赴刑场!”吴岩一屁股在柳君如的身边坐下,然后拿起旁边的茶杯狠狠的灌了一口:“王爷手握重兵,原本朝中几位王爷就争得厉害,现在一个个还不得视王爷为眼中钉肉中刺?这还不要紧,最要紧的是皇上……” “皇上?”柳君如好笑的挥着扇子止住吴岩的动作:“你也说了, 王爷如今手握重兵,皇上也得掂量着点儿。”唉,尽管如此,心中却是叹息,这宫廷的黑暗,比之战场可是要凶险百倍啊,要说,他还是宁愿在战场上出谋划策。 正说着,突然,老管家颠颠儿的跑了进来:“诶,柳师爷,吴将军,王爷回来没有,圣旨下来了!” “圣旨?”两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该不会真的是惹出了什么事吧? 正说着,便见到正主儿从那便悠悠的走来,神色间似乎还有些心不在焉。 ☆、第九章 下旨赐婚了! “什么,下旨赐婚?”林潇潇一脚将某只大花斑蛇狠狠的踢到角落里,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是啊,刚刚西兰正经过大厅,便听到了,小姐你不知道啊,刚刚那大小姐的脸色有多难看,据说圣旨上说了,小姐为正王妃呢!”西兰激动地脸色发红,一时间就连对某蛇的恐惧都忘了:“我估计啊,我们很快就会搬出这里了!” “正王妃,信王?”林潇潇皱紧了眉头,难道说,这信王真为了那虎形玉佩而无所不用其极? “呃,这个我没听清楚……”西兰讪讪的笑了笑:“不过不管如何,我们总算是苦尽甘来了,正王妃啊,看以后谁还敢瞧不起我们!” 正说着,就听见一声大喝:“林潇潇,你到底做了什么好事!”声落,就见林清月一行人气势汹汹的冲进枫落苑,直直的冲到门前,一手指着林潇潇的鼻子,一手叉腰,可见这回,林清月确实气得不轻。 “大姐,注意气质,好歹,你也是个大家闺秀,别像个泼妇似的。”林潇潇淡淡的将那指着自己的手拨开。 “哼,我可告诉你了,别以为现在爹爹注意到你了,你就真的得宠了,下旨赐婚又怎么样,我也同样是信王妃!”林清月恨恨的瞪着林潇潇,尤其是看到那张比自己还要研美三分,尤其是那清冷且楚楚可怜的气质,这些都让她嫉妒的发狂,尤其还是上次珍妃说的话,这一只是她心中的刺,真恨不得在那脸上划几刀,林清月冷冷的想着。 “是吗,那姐姐这般是为何而来?”林潇潇径自走到自己的那张椅子上坐下。 屋子里格外的简陋,几乎一目了然,林清月原本不屑的打量着这环境,顿时心中一阵的幸灾乐祸,突然—— “啊,蛇啊!”林清月几乎是猛地往后跳开,惊恐的指着盘在桌子下面的那条大花斑蛇,再看看一边的林潇潇,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神色,此时,她无比的希望这蛇能够狠狠的咬上林潇潇一口! “哎呀,月儿啊,你怎么在这里?”外面突然响起另一个女声,一听这矫揉造作加上夸张的声音,林潇潇就忍不住有种关门放蛇的冲动。 “娘!”林清月看到刘文雅,顿时激动得猛抓着她使劲的晃着:“娘,有蛇!” “什么蛇啊?”刘文雅奇怪的看着林清月,一边随意的挥挥手:“去去去,把东西都搬进去。” 很快,林潇潇便看到几个丫鬟模样的人抱着一些布匹还有首饰走了进 来,一个个都无视林潇潇这个主人,一个个将东西放下便转身走开,很快,那张已经快成为古董的桌子发出了抗议的呻吟。“碰!” 一声轰响,一大摞的布匹狠狠的朝着林潇潇砸来,原来,是桌子终于不堪重负,牺牲了。 “哎哟,瞧我这糊涂的!”刘文雅与林清月说了会儿话,便扭着肥臀想要进来,无奈,这地儿太小,终究是退了出去:“林潇潇啊,这些东西可都是我亲自从库房挑选的,也别说大娘我虐待你,这要嫁人的人了,瞧瞧这穿的什么玩意儿啊,好了好了,来人,去给三小姐量量身……” “大娘。”林潇潇挥开那些布匹,淡淡的走了出来,微微福了福身:“大娘这是为何?” “哟,你还不知道吧,这皇上下旨赐婚了,知道是谁不?战王啊,那可是战功赫赫的战王爷,潇潇啊,以前大娘是真不知道你过得不好,对了,那些克扣你月银的人,大娘我已经狠狠的惩罚了,以后啊,嫁入皇室,姐妹之间,可要帮村着点儿……” 战王?林潇潇眼光闪烁了一下,也难怪林清月会嫉妒生气了,不过,这刘文雅的态度…… “潇潇明白!”不管怎样,这刘文雅可是比林清月难对付多了,所以林潇潇低眉顺目,又恢复了那个软弱可欺的林潇潇。 “嗯,知道就好,不过我说你娘也是,这么大的事儿,她居然也不来问一声,好在,这些事儿啊,大娘都给你安排好了。”刘文雅一边说着,一边握住林潇潇的手,一副慈母样:“你呢,嫁了人,也别忘了娘家人,还有你姐姐清月,她即将嫁给信王,其实我知道潇潇心中是有信王的,是吧?”说着,一边小心的观察着林潇潇的脸色。 林潇潇脸色一暗,眼光微闪,看到这幅模样,刘文雅顿时松了口气:“信王也不容易啊,上面被太子压得死死的,好在这战王手握朝中大半兵力,太子也不敢找他的麻烦。” 要说现在林潇潇还不知道刘文雅的目的的话,那她就真是白痴了,信王朝中的势力是大,可是他没有兵权,而她这是在暗示…… 直到刘文雅走了半天后,西兰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战王,安逸绝,乃是当朝大皇子,不过他自小就入军营磨练,所以,现如今还没有正妃,前些年西冧国撕毁与东邑国的和平协议,所以就上了战场,前些日子才回归。 而且,好像府中有皇上赐的两个姬妾…… “不过最最受人关注的还是——”西 兰唾沫横飞的给林潇潇介绍道:“他们说战王啊,那是身高九尺,膀大腰圆,面似阎罗,长得很吓人……”西兰一边说着,还一边缩了缩脖子,貌似还真有那么回事儿:“所以啊,尽管他战功赫赫,却没有哪家闺秀愿意嫁给他,一些因为他的身份而想攀附权贵的,结果因为他又不在,所以战王现在都三十了——” 三十?林潇潇眼光微微闪烁了一下,难怪……难怪林清月离开的时候投来的那幸灾乐祸的眼神呢。 “虽然比小姐是大了些……”西兰一边讪笑着:“不过好在,是正妃!” —— 话分两头,这边太监刚刚念完圣旨,便在安逸绝那冷沉的目光中落荒而逃,。 而那个双手握着圣旨的人却是直直的立在大厅中,高大挺拔的身子,就那么直直的站立就能给人一种极致的压迫感。 “喂,你说,王爷他这是什么反应啊?”吴岩有些搞不懂了,一边捅了捅柳君如的腰:“你说,要是王爷不满意的,大可找皇上退了就是,区区一道圣旨就想把王爷的一生就给定了?不过……王爷好像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了,还有,这林潇潇……没听说过啊。” 空旷的大厅,管家与一干下人早就已经有多远躲多远去了,因此吴岩的声音虽然小,可是还是被安逸绝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 尤其是那‘林潇潇’三个字。安逸绝使劲的晃了晃脑袋,然后满面严肃的将手中的圣旨递给柳君如—— “怎么?是要毁了吗?”柳君如接过圣旨,再看看安逸绝的脸色,貌似……很诡异…… 安逸绝定定的坐下:“再给我念一遍!” ☆、第十章 去洪峰寺上香 洪峰寺,远近闻名,香火鼎盛,东邑国曾经有一位老皇帝好像就是在此出了家,所以洪峰寺与皇室又有着丝丝缕缕的联系。 这天,是丞相府的女眷上香祈福的日子,林潇潇破天荒的与林清月坐了一辆马车,同时,也见到了丞相府的二小姐——林如星。 林如星性子清冷高傲,素来就不屑去找林潇潇的麻烦,所以对于林如星,林潇潇的记忆少得可怜。 “大姐,怎么回事?娘亲怎么能随便就让一些人上我们的马车?”林如星冷冷的瞥了林潇潇一眼,淡淡的皱眉,不满的问道。 “二妹啊,你就忍忍吧,反正也没多远,人家啊,现在可是不同往日了,我们惹不起。”林清月冷冷的看着林潇潇,冷嘲热讽道。 林如星冷哼一声,没有作声,只是坐在离林潇潇最远的角落,林清月也靠着她坐着,一时间,两人便将林潇潇孤立起来了。 丞相在朝中位于百官之首,女眷出行那阵仗也是很大的,林潇潇撩开车帘望去,前后各有几十个相府侍卫,中间就是几辆马车,前面那辆略大一些的,坐着的是丞相林正涛的几位夫人,其中柔夫人就在其中,后面马车略微朴素一些,坐着的都是些服侍的丫鬟,马车走过热闹的街道,慢慢地出了城,城外景色格外的美,就连空气都清新许多,林潇潇深深地呼吸一口气,感受着那胸腔中有力的跳动着,那是生命的律动,这是一个绝对健康的身体,想着,林潇潇不禁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那淡然出尘的气质,那飘渺如烟的微笑,一时间,就连林清月与林如星二人都有些怔忪,可旋即,林如星便冷冷的收回目光,林清月眼神也沉了下去,双目狠狠的刺着林潇潇,她不懂,往日里那个胆小怯弱,只知道摇尾乞怜的林潇潇,何时变得这么耀眼了,想到那次信王看着她那惊艳的眼神,林清月便感觉到一阵的危机,突然又想到了那道赐婚圣旨,心中不禁盘算起来,看来,得赶紧让她嫁出去才是。 —— “王爷,刚刚得到消息,丞相府的几位小姐今日去城外洪峰寺上香祈福,马车刚刚出城。”柳君如得到消息后立即跑来通知。 同时吴岩也跟着跑来凑热闹了:“王爷打算怎么做?要不要派人将那三小姐咔嚓了?”吴岩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自从那天赐婚的圣旨下来后,王爷彻底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连着让柳君如念了三遍圣旨上的内容,然后自己在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了几遍之后,便抱着圣旨关在书房一整天。 事出反常必有妖,王爷向来杀伐果决,做什么事都是当机立断,他们实在是想不通,王爷这会儿是抽了哪门子的风。 “我先把你咔嚓了!”安逸绝冷冷的瞪了吴岩一眼,然后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再摸了摸满脸的胡须:“君如,你看看我需不需要把这胡子给刮了啊?”想到那声大叔,安逸绝到现在还忍不住蛋疼,摸了摸脸:“我是不是老了啊?” 柳君如与吴岩两人大大的张着嘴,惊愕的看着面前的人,两人惊恐的对视,眼前这人不是王爷,对吧? “王爷,怎么突然想起刮胡子了呢?难道王爷忘了以前……”柳君如挑挑眉,王爷这胡子留了有些年头了,原本是因为打仗没时间打理,后来是因为这一脸的大胡子使得那些原本一个个往上贴的女人见到后,一个个都离得远远的,所以这才留了这么些年。 安逸绝一边思索着,一边当着两人的面碰的一声将房门紧紧关闭,旋即—— 两人一缩一缩的听着里面传来一阵劈里啪啦的响声。 门打开—— 两人下巴差点掉在了地上。 柳君如脸色几乎有些扭曲了,没拿扇子的左手使劲在下巴上一拍,嘴巴合上:“王……王爷,您这是……” 只见,安逸绝此时穿了一身极不搭调的一身白色儒衫,可是由于那块头实在是太壮硕了,所以感觉很是不伦不类的,而且右手居然还学着柳君如拿着一把扇子,只是那一脸的大胡子怎么看,怎么……吓人! 吴岩使劲的拍了拍胸口,别人穿着儒衫,那看起来潇洒中带着几分书卷气息,可是穿在他身上,怎么看怎么别扭,他就是那种天生适合穿着铠甲驰骋沙场的人。 “咳咳,王爷,你想要干嘛?”吴岩努力的憋着笑,好奇的问道,这些天,王爷都很不正常,中了邪? “咳咳……”安逸绝脸色也有几分不自然,不过被胡子遮住,几人自然没有注意到:“我看今天天色不错,准备去……洪峰寺上香!” “上香就上香,打扮成这样?”不吓坏香客才怪,当然,后面这句话,吴岩没有说出来。 “这样以示我对佛门的尊敬!”安逸绝微仰着头,不让几人看到那藏在胡子下面的那丝红晕…… …… 天高云淡,洪峰寺的钟声传得很远,靡靡佛音以及那浓浓的香火气息,前面两颗高大的银杏树,两边摆着两个巨大的香炉, 上面插着巨大的点着的香,前面便是二十九阶台阶,上面便是一个巨大的拱形门,此时来往的香客众多,所以林清月这一行人格外的引人瞩目—— 对于这里,林潇潇的记忆并不好,微微抬头,那估计是林潇潇第一次来这里吧,却没想到那一切都只是信王的一个计谋,微微侧头,正好林清月也朝着她看来,那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讥讽以及嘲笑:“三妹,上次来这里估计是没有好好的到处走走吧?要不要姐姐带着你走走看?”林清月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靠过来。 “不用了,也没什么好看的。”林潇潇冷冷的看了看林清月,她性子本就淡薄,若是林清月从此不再招惹她,她也懒得去想报仇什么的,不过,若是她不安分的话……敛去眼中的凌厉,跟在众人身后走进寺中。 ☆、第十一章 柔夫人授经验 洪峰寺后院的枫林算是洪峰寺的一大美景,上完香之后,林清月与林如星两人便一起到寺庙后面参观去了。 刚从大殿里出来,便看到柔夫人正殷殷的等在那里,林潇潇无奈,只得微微上前。 “潇潇,你出来了,娘亲等你很久了。”不像上次的冷漠中透着疏离,此时的柔夫人脸上带着笑意,仿佛真的是一个疼爱女儿的娘亲一般:“走吧,陪娘亲说说话。” 寺中侧面沿着走廊,直直的走,便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花园,不远处还有个亭子,两人静静的坐下,隐隐的还能听见和尚们念经的声音,微风吹来,带来阵阵的祥和宁静。 “潇潇啊,前儿个赐婚的事……娘亲不是不想去看你,只是你妹妹这些天病了,娘亲这几天几乎是衣不解带的照顾着,所以……”柔夫人面带歉疚的看着林潇潇,一边轻轻握住林潇潇的手:“你不会怪娘吧?” “没有什么怪或不怪,反正都习惯了。”林潇潇淡淡的抽回手,轻轻置放于膝上,侧头,后面是一片粉红的花圃,微风带着阵阵的花香,使人格外的心旷神怡。 “这些年……冷落了你,是娘亲的不是。”听到林潇潇这么一说,柔夫人脸上的愧疚之色更甚:“你也知道,你爹爹不喜欢你,而娘亲在府中的地位……你也知道,说好听点,是柔夫人,说难听点,那就是个小妾,娘亲也是无能为力啊!”说着,便忍不住泫然欲泣,一边拿着手绢轻抹着眼角,一边叹着气。 林潇潇沉默着,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该说自己理解她?呵,作为一个在相府后院斗争中这么多年不仅存活下来,而且还没有失宠,她可不相信她会是这么柔弱的女人,只是她有些难以理解的是,她这会儿来扮柔弱是为了…… “好了,你看,为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呢,潇潇啊,娘亲这一辈子,就这么死死的被刘文雅压在下面,可是你不同!”说着,柔夫人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不过很好的被控制住了:“你即将嫁入皇室,并且还是正妃,战王手握兵权,在朝中的地位,就算是太子也不敢拂其锋芒,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把握……”说着,声音微微的低沉了下来,眼中也含着淡淡的压迫的看着林潇潇。 林潇潇不动声色的敛去眼中的光芒,柔顺的点头:“女儿知道。” “嗯,我之前打听了下,战王府中就只有两个姬妾,不过,好像战王并没有碰过她们,所以对你暂时构不成威胁。”说着,柔夫人双眼柔和的打量着林潇潇的脸庞,伸出 左手轻抚着:“潇潇,你继承了娘亲的容貌,这是你天生的一个优势,女人啊,就得学会利用这个优势……” 林潇潇点头,此时,她算是知道了,这个‘娘亲’是来传授经验的。 “最要紧的,还是要赶紧给我怀上,最好能够生一个男孩。”说到这里,柔夫人眼神异常狂热:“女人的容颜能够维持几年?男人的恩宠又能维持多久?所以,你赶快的生下男孩,那就是嫡长子,是能够继承王位的!” —— 洪峰寺乃是佛门重地,香火鼎盛,但是洪峰寺以西五里处,却是一个乱葬岗,与洪峰寺仅仅只是隔了一座不大不小的林子。 “属下当时明明已经确定了她已经死亡,并且这山林经常有野狼出没,照理来说,绝无生还的可能啊……”秦良乃是安逸信的贴身侍卫,武功高强,并且还是信王的心腹,安逸信对其也是极为的信任。 安逸信冷冷的望着下面的乱葬岗,然后随意的挥挥手:“白虎令还没有到手,那个女人没死也是好的,只可惜我操之过急了,若是当时我能够隐忍下来,先将人娶过来,估计白虎令早就到手了!”信王也是一脸的追悔莫及,可是当时他接到大皇兄即将班师回朝的消息,这个时候他急需要一个助力,娶林清月,就能得到林正涛的支持,更何况,那个林潇潇他本就看不上眼,原本想着,将她骗了出来,她就会乖乖的交出白虎令的,却没料到,那个女人居然那么嘴硬! “可是皇上已经下旨,那白虎令不就落在安逸绝的手中了吗?”秦良皱着眉头深思着。 “哼!”安逸信眼中冷光流转:“大皇兄不过是莽夫一个,行军打仗或许有一套,可是争权夺利,他不足为惧,再说,就凭林潇潇那个女人,你觉得她能有什么作为?现在我担心的还是太子那边,大皇兄手握兵权,我那太子皇兄还有皇弟们估计现在已经在考虑怎么拉拢他了——” “那王爷打算?”秦良立即反应过来,看来,王爷是打算拉拢战王了。 “这就是我们今天来的目的了——林三小姐。”安逸信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只是那眼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反而带着让人发寒的凌厉。 “这,战王常年征战在外,会为了一个女人而……”秦良有些怀疑的看着安逸信,尤其那个女人还是林三小姐,虽然说那个女人长的是不错,可是战王也不是白痴,怎么可能因为一个林潇潇就帮助王爷呢? “秦良啊,你跟在本王身边这 么久了,却还是不能时时明白本王的心思……”安逸信淡淡的看了秦良一眼,秦良顿时一惊:“王爷恕罪!” 安逸信转身快步的朝着洪峰寺那边走去:“你真以为本王只是纯粹的为了拉拢他吗?”安逸信脸上是慢慢地自信与傲然,那凌然而立的身姿,那一股得天独厚的王者气势,竟让秦良一时间楞住了。 微微望着远方,安逸信紧握着拳头,满脸的坚定与自信:“本王要的,是他手中的兵权!” 秦良恍然大悟,顿时笑着附和道:“王爷英明,是秦良愚钝了。” 不再言语,那飞驰的骏马,正快速的朝着洪峰寺而去,惊起飞鸟无数,那宽阔的道路上,只留下一路的飞尘,马蹄声哒哒远去…… ------题外话------ 收藏个撒,又不占地方~给我一个假象,好让我有继续下去的动力啊~ ☆、第十二章 丝毫不给面子 “妹妹原来在这里,可是让我一阵好找啊——”刘文雅从另一侧的拱门那边走了过来,看到坐在这边凉亭中的两母女,心下一阵警惕,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走了过来。 “姐姐说笑了,这不,看着姐姐在一边祈福,我就来这边找潇潇聊会儿——”柔夫人一脸温婉的笑意,两人看起来就真的好似亲姐妹一般,只是那平和之下却是暗潮汹涌。 “也对,前些日子,皇上下了圣旨,妹妹却没有丝毫的表示,我还只当妹妹真对这个女儿不闻不问呢——”刘文雅微笑着走上前,身后跟着贴身丫鬟月红。 “怎么会——”柔夫人脸色微变,然后又是一脸哀伤的看着刘文雅:“姐姐也知道的,前些日子月夕又犯病了,我也是刚刚才得到消息......”说着,柔夫人一边柔柔的抹了抹眼角,那我见犹怜的气质,是刘文雅最为厌恶的,此时也是忍不住的一阵厌恶。 “月夕啊,一直不都是老样子吗?”刘文雅嘴角微微不屑的笑了笑:“说起来,潇潇也是你的女儿,怎么就没见你那么心疼她?”说着,刘文雅微微走上前来,心疼的握着林潇潇的手:“这些年,在后院吃了不少苦吧?我这个当大娘的,也没怎么去管后院的事,我总以为吧,这柔妹妹始终是你娘亲,却没想到......”说着,一脸怜惜的看着林潇潇。 柔夫人当即脸色突变:“姐姐这是哪的话?潇潇是我的女儿,我自然也是一样的心疼......”只是这话,怎么听怎么无力。 林潇潇只是静静的站在一边,脸上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她们说的事情完全与她无关。 “呵,心疼就放在偏僻的院子里不闻不问?”刘文雅冷笑着看着柔夫人,然后猛地意识到林潇潇在一边,顿时敛去眼中的讽刺,换做一脸关切的看着林潇潇:“我刚刚是有些激动了,我不过是心疼这孩子,不过潇潇啊,记住,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来找大娘——” 柔夫人一边微笑着看着刘文雅,那石桌下面的手却是死死的绞着手绢。 —— 林清月有些心不在焉的跟在林如星的身后,心中盘算着,怎么样才能让林潇潇尽快的嫁出去好断了信王的念想? “大姐,你怎么了?心神不定的——”林如星淡淡的蹙着眉头。 “还不是那个林潇潇——”林清月停下脚步:“真不知道她哪来的好运,居然被赐婚给了战王!” “姐姐是信王妃,战王也就是个 莽夫,并且外面不是传言他很可怕吗?”林如星清冷的眼中划过一丝讥讽:“她嫁过去也不知道能活几天呢——”林如星对于林潇潇很不以为然。 林清月想想也是,不过,一想到安逸信看着她的眼神,顿时,林清月心中就好似有一根刺一般,再一想到那次洪峰寺的事情,林清月心中便忍不住一悸。 来洪峰离东邑国都城胤都很近,所以来此上香的,基本上都是达官显贵,原本基本上都是上完香,捐香油钱,然后随意的游览一下,或者干脆打道回府,可是此时的情况却是这样的—— 只见原本有条不紊的上香拜佛的众人,不自觉的开始退出,一些正打算进入寺中,或者走到台阶上的人,一个个僵直了身体,像是被定住了一般,那场面,就好似瞬间时间定格—— 直到一行比较显眼的三人走进寺中,其他人僵硬的站在一边,自觉地等着,满怀畏惧的看着那三道背影消失在那高大的拱形门边。 “天,那是战王......”一个青年男子直到那三道人影进了寺门,这才放下高抬的脚,惊愕的瞪着那道门:“我居然见到了战王......” 东邑国,战王在人们的心中那是英雄,人们虽然敬畏他,可是更加尊敬他,那标志性的大胡子,如同鹰隼一般的利眼,不管外界传的多恐怖,可是这并不妨碍他在百姓心中的印象,他就是东邑的神,他保卫着东邑国。 安逸绝走进大殿,大殿正前方一尊巨大的金身塑像,佛祖释迦牟尼高高在上,俯瞰众生,使人一看便忍不住心生敬仰。 吴岩与柳君如两人恭敬的上了香,然后两人安静的站在安逸绝的身后,而安逸绝只是直直的,双目犀利的与那佛祖对视着。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你这是对佛祖的大不敬——”一旁的小和尚见到安逸绝这个样子,顿时不悦的走了过来,然,刚与安逸绝对视,便忍不住心生一怵,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安逸绝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然后慢慢上前,上了一炷香,微微敛下眼帘,旋即转身走出大殿。 “大皇兄,好巧,你也来上香的?”安逸绝刚走出大殿,便见到了迎面走来的安逸信。 “三皇弟也是来上香的?”安逸绝微微点了点头,反正那张脸有什么表情,安逸信也是看不到的,多久了?安逸信已经记不清了,在他的印象中,大皇兄的标志就是那让人难以忍受的胡子,若是哪一天他突然刮了胡子,指不定他真认不出 来—— “哈哈,大皇兄莫不是为了见未来的皇嫂?”安逸信突然爽朗的笑开:“本王可是听说了今天丞相府的女眷都来这寺中上香呢,大皇兄来这里,莫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安逸绝淡淡的看着面前这个笑得一脸爽朗的人,脸上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虽然他不常在朝,可是,却也丝毫没有小看他的这些个皇弟,谁也不知道那笑容的面具下,掩藏的又是什么?“那皇弟就慢慢来,皇兄先行离去了——”安逸绝的丝毫不给面子,让安逸信脸色微微一僵,冷冷的目送那高大的身影离去。 “王爷?”秦良眼神微闪的看着那高大的身影离开,心下松了口气,好强的气势...... “到底是个莽夫——”安逸绝眼中冷光乍现,不过这样一来,倒也少了一个强劲的对手,虽然有的时候是很气人,不过这样的人也最好对付—— ------题外话------ 呃,本文说的是那种细水长流的感情,还有那宠到骨子里的宠溺,当然,也有阴谋,不过,坚决不虐女主,还有,说本文进展慢了,我想说的是,这种类型的小说,一般都是这样的,若是一开始,两人就腻腻歪歪,你侬我侬,那后面还有什么看头? ☆、第十三章 欺人实在太甚 走出大殿,安逸绝便驻足在那大柱子前面,心中踟蹰不定,双手不自觉的顺着胡须,身上的衣衫已经换回了原本的便服,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个大个子而已。 “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安逸绝拢在袖子下的手紧紧地握了握,然后双手背负在身后,头也不回的淡淡的说道。 无语原本满脸抑制不住的兴奋之色瞬间散去:“不行,保护王爷乃是属下的职责所在,属下怎能……”不仅是吴岩,柳君如也是,对于那个传说中的林三小姐很是好奇。 安逸绝微囧,淡淡的咳了一声:“听说洪峰寺后面的景色不错,本王打算去逛逛,寺中绝对的安全,你们也不要太过大惊小怪了!”说完淡淡的,斜瞄了两人一眼,那眼中的威胁之色让两人脸色微微一僵。 “有问题,严重的有问题!”吴岩俊朗的脸上满是好奇之色:“我听说这个林三小姐刚刚及笄,我们王爷的年纪可是人家的两倍啊,诶你说,这王爷是娶妻啊,还是找女儿啊!”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x “小姐是哪家的千金啊,怎么看着有些面熟?” 林潇潇好不容易摆脱了柔夫人与刘文雅两人,却没想到自己会遇上这茬,面前这人长的倒是一表人才,身着华丽的锦袍,头发一丝不苟的挽着,手拿着一把折扇,腰间挂着一块通体翠绿的玉佩,只是此时他双眼只差没粘在她身上一般的不断靠近。 “对不起,你挡着我的路了。”林潇潇不避不退,只是淡淡的看着他,左手食指与拇指指甲相错,只要他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那藏在指甲缝中的毒粉就会消散在空气中。 “哟,许公子原来与三妹认识啊。”此时林清月与林如星两人结伴而回,正好看到这茬,林清月挑挑眉,笑着走了过来。 许华乃是礼部尚书的小儿子,正好,林清月见过几面,所以当即便认了出来。 “林小姐。”许华见到林清月走过来,眼中划过一丝亮光,不过转瞬便被很好地掩饰了下去,林清月确实是一个美人,她与林潇潇的柔弱中带着清冷不同,林潇潇是那种让人不忍亵渎的美,而林清月的美虽然不及林潇潇,可是她却是那种男人渴望的女人,不过,许华也没忘记面前的这位可是未来信王妃。 “许公子,真巧,你也是来上香的吗?”林清月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意,热情的上前与许华交谈起来:“呃,对了,这是我三妹林潇潇,想不到三妹与许公子还真有缘啊!”林清 月笑着走过去,一边拉着林潇潇的手走了过来:“三妹,这位便是礼部尚书家的公子,许华许公子。” 许华见到林清月的动作,顿时眼神一亮,感激的看了林清月一眼,眼神更加灼热的看着林潇潇:“三小姐,原来是相府的三小姐啊,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你。” 林潇潇轻轻抽出手,淡淡的看了林清月一眼,然后对着许华点了点头:“许公子,姐姐,既然你们认识,那你们聊,毕竟,皇上才刚刚赐婚我与战王,我想,还是避嫌些的好。”说着微微绕过两人,朝着另一边走去。 “赐婚?”许华声音微微提高,不满的看着林潇潇的侧脸,然后在看着林清月,在看到一边不语的林如星的时候眼神也是猛地一亮,林如星不仅性子冷傲,那气质还有那精致的容颜,顿时给许华眼前一亮的感觉。 林清月脸色微微僵了一下,她最是看不得林潇潇好过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诶诶诶,三妹,你看看,我们三姐妹好不容易才能聚在一起,好好说会儿体己话啊,对了还有许公子,虽然赐婚了,可是这还不是没出阁么?而且爹爹也说了,妹妹估计也要等到姐姐与信王婚后才成亲的。”说到这个,林清月几乎是有些炫耀的看着林潇潇。 林清月经常被刘文雅带着在贵族圈子里,所认识的人不少,几乎是没一会儿,便男男女女的凑齐了七八个人。 在得知林潇潇不过是相府的一个庶女之后,林潇潇明显的感觉到那许公子看着她的眼神变了些,带着些不屑,只是那眼中的欲望更加明显了。 “诶,清月,我怎么从没听说过你还有个妹妹啊?”一个明显与林清月交好的少女鄙视的看了林潇潇一眼,不屑的说道:“前些日子听到说赐婚,我还当是二小姐呢!” “呵呵,莹莹,三妹是柔姨的女儿,以前一直在内院休养,所以鲜少被人知道也是正常的。”林清月一边淡笑着解释,只是那看似好心的解释,却一下子令众人纷纷不屑的看着林潇潇。 “哦,不过是个小妾生的而已啊……”此话一出,周围几人看着林潇潇的眼神就更加怪异了,就连原本几个盯着她美貌看的几个男子也不由得移开目光,纷纷凑到林如星的身边去了。 林清月挑衅的对着林潇潇挑挑眉,正当林潇潇百无聊赖的听着一个个冷嘲热讽或者是溜须拍马的说着林清月的好话,突然,眼角一闪,只见不远处那边花圃边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似乎发觉到了林潇潇的注视,他微微 转过身。 林潇潇挑挑眉,是熟人啊,只见那满脸大胡子的大叔见到她也是整个人一个激灵,手中原本拿着的花朵顿时掉到了地上,而他整个人也是傻傻的看着林潇潇,呆呆傻傻的样子,让林潇潇原本满腹的积郁瞬间消散。 看了一眼,然后淡淡的收回目光,这一收回目光,便见到面前众人正满脸怪异的看着自己。 “三妹,大家伙儿想听听你做的诗,你就随便作一首就是。”林清月丝毫不担心林潇潇会不会丢脸,反而内心觉得,让她使劲的丢脸,最好让那个战王回来把婚退掉,虽然对于林潇潇嫁给战王有些幸灾乐祸,可是,凭什么?她不过是一个小妾生的而已,凭什么跟她平起平坐,都是王妃? “不好意思,没读过书,不识字,你们自己玩吧。”丝毫不管众人是怎样的目光,林潇潇站起身就想要离开。 “哼,你看看她什么态度?”另一个一直看她不顺眼的红衣少女狠狠的一拍石桌:“不过是个不得宠的庶女而已,算个什么玩意儿啊?清月,你也不管管,一个低贱的庶女,居然爬在你头上来了?” “就是,我看啊,这种人就得好好教训!”一边的人纷纷起哄。 ☆、第十四章 信王要来了! “不得宠的庶女,也是未来的战王妃。”林潇潇脸上还是那抹清冷的笑容,只是此时,那笑容却似乎更加的冷了,原本起哄的几人也不由得敛去笑意:“这洪峰寺香火甚是鼎盛啊,对了,刚刚大娘跟我聊天的时候有说起过,今天好像信王也会来。” 果然,林清月听到此话,双眼立即死死的盯着林潇潇:“你说的可是真的?”放在膝盖上的手也不由得抓紧,整个的身体紧绷起来。 一边几位官家小姐也不由得坐正了身子,信王不仅在朝呼声响,势大,更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胤都,那是大部分的女子可都盯着呢,虽然信王正妃已经定下了林清月,可是信王府中只有几位姬妾,连一个侧妃都没有。 林清月不屑的看着几位悄然整理着装的女子,当下,原本同出一气的几个女子不禁互相暗自较起劲来。 一边的几位男子也不由严肃起来,要是信王真的来的话,那他们私自见信王是不怎么好,毕竟,朝中水深得很,不少人还在持观望状态,这个时候可是一点也不能站错队…… “不好意思几位小姐,许某突然想到我娘还在等我,就不陪你们多聊了。”许华此人虽然比较轻浮,可是并不是傻子,礼部尚书可是明面上的太子党,自然更是不能与信王这边有过多的接触的。 “我家中还有些事需要处理。”又一个男子站起身。 不一会儿,基本上走得差不多了,相反的是,女子却是一个也没有走。 林潇潇心中冷笑,面上由始至终没有丝毫变化:“看天色,估计信王也该到了,姐姐,我想,我还是避嫌些的好,那我就先走了。” 当然,此时林清月自是希望林潇潇有多远滚多远的,其他人当然也巴不得林潇潇赶紧离开:“那妹妹可别迷路了,娘她们估计此时正在那边禅房内。”大概是马上要见到心上人了,林清月居然好心的给她指路。 “那姐姐们就继续聊吧。”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前一刻几人还在想着怎么教训林潇潇呢,这转瞬就变成了暗自较起劲来。 林如星目光微闪的看着林潇潇离去的背影,眼中是若有所思。 “这,几位姐妹就先在这边坐会儿吧,王爷估计这会儿在前面大殿上香呢……”林清月眼神讥讽的看着几位神色娇羞的女子,心中极为不屑,你们就是再怎么心动又如何?毕竟她才是名正言顺的信王妃!只是她八成忘记了,这个信王妃的头衔还是从林潇潇的手中抢过去的! “小姐!”林潇潇刚刚绕过一个拐角,便见到西兰正踟蹰的站在那里,见到林潇潇过来,顿时松了口气:“小姐没事吧?刚刚我看她们……” 林潇潇淡淡的瞥了西兰一眼,只是淡淡的一眼,可是却让西兰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全身一个激灵,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见林潇潇已经越过她走开了,西兰说不清为什么,总感觉有些心慌,怎么回事?自从那次小姐一身是伤,狼狈的回来后,整个人虽然没什么多大变化,可是,却更让人捉摸不透了,浑身上下透着诡异,尤其是对视的时候,西兰总会有种想要落荒而逃的感觉,晃晃脑袋,赶紧追上。 “咦,大叔,你也来洪峰寺上香啊?好巧啊。”走在后面的西兰突然见前面的林潇潇骤然停了下来,那清越的声音此时听起来似乎平和多了。 林潇潇看着面前那个有些踟蹰的站在柱子边的人,只见他左手不自觉的轻锤着那朱红色的柱子,满脸的纠结之色,这种原本应该是很幼稚的动作,由他这个大个子做起来,是那么滑稽又好笑。 听到林潇潇的声音,他不自觉的站直身子,昂首挺胸,那个样子就好似小兵见到上级一般,整个人显得有些傻兮兮的,此时他的样子,要是被外人知道,估计会吓破胆不可。 “不是,我……”安逸绝由于紧张,又开始结巴了,小心地看了林潇潇一眼,在她脸上并没看到害怕以及失望或者厌恶的表情,心下顿时松了口气。 “小姐,我们快些走吧!”西兰看着对面的安逸绝,那一脸的大胡子,还有那壮硕的体格,让她皱了皱眉,眼神也变得不屑起来,当即上前低声对着林潇潇说道。 “嗯,你先过去跟大娘说一声吧,这位是我的朋友。”林潇潇对着安逸绝点点头,他身上的那种傻乎乎的劲儿让她能够很好的放松,相府中的那些人个个都有着花花肠子,所以每次她都必须打起精神与他们打太极,这让她很是不喜,所以相对的,对安逸绝的印象也特别深刻。 “那怎么可以!”西兰满脸的不赞同:“小姐你什么身份?怎么能够与这些低下……”见到林潇潇扫来的不悦的眼神,西兰只得恨恨的瞪了安逸绝一眼,声音突然拔高:“小姐,你可是未来的战王妃,怎能自降身份?”那眼神鄙视的上下打量了安逸绝一眼,看着他身上穿的只是普通的便服,心中更是瞧不起,尤其是那满脸的大胡子,还有,那年纪都这么大了,那双眼睛却是直愣愣的看着小姐,她心中不舒服极了。 林潇潇陡然沉下脸来,对面的安逸绝也有些手足无措,心中不禁有些埋怨起吴岩来了,都是他建议他这般穿着打扮的,据说女子都喜欢文雅一点的男子,早知道他就穿自己早上那一套才是…… “西兰,你逾矩了。”林潇潇声音平淡,可是西兰却还是感受到了其中那点点的怒火。 “西兰没说错!”西兰有些倔强的咬着下唇:“小姐,你可是皇上赐的婚,我只是担心小姐招人话柄!” 林潇潇冷冷的盯着西兰,直盯得西兰心里发虚,不自觉的避开她的目光:“小姐,我先下去了!”西兰几乎是落荒而逃,而林潇潇清冷袭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西兰,直到看不见为止。 ☆、第十五章 不过是换个地方 晌午的阳光热了,不过树荫下倒是清凉不少。 阳光透过缝隙洒下一地的斑驳,此时,除了树上的鸟鸣还有隐隐约约传来的诵经念佛的声音之外,显得格外的安静。 安静的,安逸绝几乎都能够听到胸腔内如同擂鼓一般的声音了,他痴痴地望着对面那绝美的侧影,手足无措。 林潇潇看着身边高大挺拔的身影,心中再次暗叹,这人好高,块头也很大,不过,倒是给人一种呆呆傻傻的感觉:“对了,上次皇宫的事多谢了。”林潇潇清冷的声音在此刻显得格外的清亮。 “没,没什么。”安逸绝傻笑着摆手:“对了,那个,皇上赐婚的事……” 听到赐婚的事,林潇潇微微皱了皱眉:“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问题。”安逸绝呐呐的看着林潇潇:“你是不是不喜欢?”安逸绝有些纳闷了,心中也微微有些紧张了,若她说不喜欢的话…… “有我喜不喜欢的余地吗?”林潇潇几乎是有些好笑了,不过,却也能感受到他传来的担心,虽然林潇潇不知道他在担心个什么劲儿。 “如……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安逸绝脸上的神色看不清楚,只是那双眼中满是失望:“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去帮你求皇上收回成命!” “啊?”林潇潇惊愕的看着安逸绝,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很好看,当然,他全身上下估计也就这双眼睛好看了,林潇潇现在是惊讶不已,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大叔,你孩子不会和我一般大了吧?”难道是看到她,就忍不住想起了家中的孩子?一般父爱泛滥,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安逸绝感觉心口上被猛地射了一箭:“我还未娶妻……”声音中有些委屈,愣愣的看着林潇潇,那绝美年轻的面容,看得他差点郁卒了:“你嫌弃他我……战王年纪大了?”如果是这样,他怎么样才能将年龄缩减一半? “那倒不是。”林潇潇摇摇头,其实她真是年纪也二十来岁了,算起来,也不是大很多:“嫁过去,也不过是换个地方生活罢了。” “那,如果我……”安逸绝正想说着什么,突然,对面出现两个不应该出现的身影,只见那边,吴岩与柳君如两人脸上带着如出一辙的不怀好意的笑容,看着那两人一个假装风流的摇着扇子,一个腰间还挂着一把佩剑,两人正不紧不慢的朝着这边走来,安逸绝此时是恨不得一手抡起一个统统扔到不远处的那个小湖里。 “啊,王……”吴岩那个大嘴巴,张口便打算叫王爷,安逸绝冷厉的双目狠狠的刺过去,吴岩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僵硬起来:“嘿嘿,王大人。” “真巧,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王,大人……”柳君如笑眯眯的走过来,冲着安逸绝拱拱手,只是那眼睛却是一直的打量着林潇潇。 “你们怎么在这里?”安逸绝黑着脸,不悦的瞪着两人。 “上香!” “游览!”两人明显的没有默契。 此时,无语头皮发麻,几乎不敢去看安逸绝那张黑煞的面孔了,于是谄媚的凑到林潇潇面前:“这位,应该是林三小姐吧?” “林三小姐,你好,我是柳君如。”柳君如一身白衣翩翩,白色的折扇,脸上挂着如同狐狸一般的笑意,整个人看上去,俊朗不凡,英俊潇洒,而吴岩虽然笑着,可是那眼中却是敛不去的凌厉,穿着淡蓝色的便服,可是,林潇潇却觉得,他更适合——铠甲。 眼中精光一闪:“柳公子,吴公子。”对这两人点了点头,而后又好笑的看着安逸绝:“我都不知道,我已经这么出名了。” 柳君如脸上笑容微微一僵,不过是瞬间便恢复了,挑挑眉对着安逸绝看了一眼:“可不是,最近赐婚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林家两位小姐,都成了王爷的妃子,这事……” “柳大人!”听出柳君如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讽刺以及试探,安逸绝当即沉下脸来:“柳大人若是没什么事的话,就请便。” 柳君如不赞同的看着安逸绝:“林三小姐,听说你原本不是与信王定过亲吗?”柳君如眼中的笑容开始淡去,虽然笑着,可是却给人一种淡淡的压迫感,原本的信王妃,现在却被赐给战王,这不得不让他们猜测,这皇上究竟打得什么主意…… 吴岩听了眼神也微微闪烁了一下,王爷莫不是行军打仗太少接触女人了?所以这才…… “退了亲,就不能再嫁人?”林潇潇淡淡的看着柳君如,她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敌意,再看看那边的吴岩,心中有些些了悟:“对于此事,我想,你们更应该去找皇上才是,毕竟,这事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说话的权利。” …… 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柳君如敛去脸上的笑意,与一边的吴岩对视一眼,再看看身边这个全身上下散发着黑暗煞气的人,两人苦笑一声,一致的单膝跪地:“请王爷责罚!” 安逸绝冷冷 的瞪着两人:“你们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 “王爷。”柳君如抬头坚定的说道:“王爷,这丞相分明是信王的人,现在这丞相府的三小姐嫁给你,并且还是个庶女!”这分明是看不起战王,而且这个庶女还是被退婚过的,这让两人怎么不气? “是啊,丞相府不是还有个二小姐吗?”吴岩嘟囔着,他们实在是有些搞不懂皇上究竟在想什么—— “这件事我自有分寸。”安逸绝也知道,两人是为了他好,只是……“这件事与她无关,我不希望你们再针对她!” 柳君如与吴岩沉沉的点头:“属下知道了。” “对了王爷,信王来这里的目的,是林三小姐……”突然,吴岩想到刚刚探来的消息,顿时,对林潇潇的感觉更加不好了,既然退了亲,而且明知道林潇潇又被赐婚给了战王,此时来找她,八成没好事。 ☆、第十六章 心情好多了! 天气渐渐转热,盛夏即将来临,相府却是整个的忙碌了起来。 司天监算出,本月十五,宜嫁娶,所以当即林正涛便将林清月与安逸信两人的婚期定了下来。 相府忙碌了起来,这偏远的枫落苑似乎并没有被人们记起,就算是皇上赐了婚,相府的人也没当回事儿,除了最开始的时候刘文雅来探过几次口风之外,便是连柔夫人也未曾来问候一声。 “小姐,信王的聘礼几乎堆满了整个大厅,马车绕城一圈,外面好不热闹!”西兰有些怒其不争的看着林潇潇,一开始,她以为林潇潇得到了丞相的重视,也被赐了婚,可是,现在她们还是老样子,不过,外面的那些奴才倒是对她好了很多,虽然言谈间仍是不屑。 “面子倒是做得挺足。”林潇潇浑不在意的掀开眼皮:“我要的冰镇酸梅汤呢?” 说到这个,西兰顿时苦着张脸:“刚刚我去拿冰镇酸梅汤的时候,厨房那边说,已经是最后一碗了,说要给……三小姐……”西兰说着,一边小心的注意着林潇潇的脸色变化。 林潇潇点点头:“然后呢?”她不就是三小姐吗? “可……可她们说的不是小姐,是……”西兰气鼓鼓的走上前,怒声说道:“她们说的是林月夕,是小姐您的亲妹妹!” 林月夕?林潇潇眼光闪烁了一下:“她是林三小姐?” “就是,府中的下人们太不把小姐放在眼中了!”西兰义愤填膺的看着林潇潇:“好歹小姐您也是御赐的战王妃,他们竟敢如此对我们,小姐,等你成了王妃,一定不能放过他们!” “行了。”林潇潇皱眉打断西兰的话,原本就因为天气热而有些焦躁,此时听了她的话,心中更是郁卒了,林潇潇站起身:“我去小树林那边走走。” 枫落苑位于相府西北角一个极为偏僻的位置,枫落苑的另一边,便是一个小树林,穿过小树林,就是假山,池塘,相府占地面积极广,从枫落苑到主院差不多要走两柱香的时间,所以,平日里,除非必要,否则鲜少有人会来打扰她。 杨柳垂岸,水中的荷叶铺满了半个池塘,还有些杂草,岸边青草繁盛,一条青石板小路几乎被草丛覆盖。 印入眼前的便是一个清幽的小院,这院子看上去比较寒酸,不过相比起枫落苑,还是好很多。 此时,院子里急匆匆的冲出几个纤细的身影,伴随着一阵怒骂:“这该死的小杂种,尽给我出这些 幺蛾子,看我找到了不打死他!” “林萍姐,你就消消气吧,他那么小,应该跑不远的。”身后跟着的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小心地说道。 “啪!”前面的少女反身就是一巴掌:“你这小贱蹄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告诉你,有大夫人在,那小杂种休想翻身,你也休想动什么歪脑筋!” 一阵清凉的微风袭来,杨柳枝微微拂动着水面,荡开一阵阵的清波。 林潇潇淡淡的靠在假山石上,对于从自己面前跑过去的几个丫鬟视而不见,直到所有的人统统走远之后,才微微挪开身子,转身微微弯下腰,看着面前的小人儿。 这是一个大概十来岁的小男孩,身上穿着上好的锦缎长衫,乌黑的长发用一根丝绸系着,漆黑的双瞳却满是敌意,整个身子紧绷着,似乎随时会扑上来将她撕碎的猎豹一般。 好个漂亮的小男孩!林潇潇心中暗叹如此俊美灵秀,应该就是那如同传说中的仙童吧? “我救了你。”林潇潇淡淡的说道。 小男孩眼中的敌意丝毫未褪却,身子微微向后靠了靠,嘴唇抿得紧紧的,一言不发。 林小雄挑挑眉,突然伸手指着小男孩的身后:“啊,有蛇!” “哇!”小男孩终于破功,猛地朝着林潇潇扑过来,双手双脚死死的缠在林潇潇的身上,脑袋死死的埋在林潇潇的怀中,整个人瑟瑟发抖着。 “哦,原来我眼花了。”林潇潇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 小男孩全身僵了僵,然后一脸的不敢置信的看着林潇潇,又回头确认了一下,这才一骨碌的滑了下去,远远地离林潇潇四五步开外站定,倔强的眼中划过一丝怒意:“你骗我!” 林潇潇没有理会他的怒火,只是淡淡的打量了一下不远处的院落:“看来,你也不怎么得宠啊。”这是不是同病相怜呢?不过……这小屁孩儿是谁啊? 听到林潇潇的话,小男孩眼中划过一丝受到屈辱后的愤怒,眼神更是死死的盯着林潇潇,那样子,好像恨不得扑上去咬她一口一般。 就在两人说话间,只见好几个身影一边骂骂咧咧的朝着这边而来,借着假山石的掩护,那边的人看不到这里,不过这里却刚好能够看清外面的几人。 最前面的人,居然是刘文雅身边的大丫鬟月红,后面的那个应该就是那个叫林萍的了。 小男孩见到几人,整个人身 上散发着浓浓的怒气以及杀意,双目更是愤恨的死盯着外面的几人,双手不由得抓着假山石,指甲生生的被刮出了血来。 “这样沉不住气可不好。”林潇潇眼神微闪:“既然没有这个能力,那就将所有的愤恨与杀气都收起来,让自己变成最无害的,然后等自己成长起来,狠狠的一口咬死对方。”林潇潇笑得很无良,丞相府的人不得安生,她就安生了,这个小男孩不简单,不过始终太嫩了,若是能够隐忍下来…… 小男孩一边听着,一边眼神闪烁不定,最终,嘴角不由得浮现一抹冷笑,然后毅然的推开林潇潇走了出去。 林潇潇并没有阻止他,只是淡淡的靠在身后凹凸不平的假山上:“今天天气真不错,出门走走,果然心情好多了。”说完,微微退开,不着痕迹的离开,唔,还是自己的院子最舒服了。 ☆、第十七章 醉仙楼之约 枫落苑,原本破败的院子经过休整之后,少了分冷寂,所了些生机,院子中载了些普通的药材,院子中古井旁的大树下,正盘着一条胖胖的花斑蛇。 林潇潇刚刚走进院落,便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小姐,呼……”突然,西兰从门外冲了进来,快步的跑到林潇潇的面前:“小姐,你都跑到哪里去了,奴婢正到处找你呢!”西兰不满的看着林潇潇,语气不免夹杂了几分抱怨。 “随便走走,有事吗?”林潇潇小心地瞄了瞄大门内,只见那桌上好似多了些东西。 “是这样的——”西兰脸上抑制不住的有些兴奋,双手不自觉的抓着林潇潇的衣袖:“信王刚刚派人送了些布匹首饰过来,对了,信王还让人说,他在醉仙楼等你。” 林潇潇一听,脸色立即变得有些古怪起来:“你说的,信王……约我?”双目紧紧地盯着西兰,先不说她一个未婚女子,而信王现在还是她的未来姐夫,而她又是被赐了婚的,怎么说都有些不合适。 “是啊,我就说,这信王肯定是看小姐现在变得这么漂亮,所以后悔了!”西兰得意的看着林潇潇:“不过,这信王马上就要娶大小姐为妃了,那小姐……难道他想让小姐为侧妃?” “闭嘴!”林潇潇冷冷的喝道:“我是皇上亲自赐婚给战王的,别说信王没这个意思,就算是真有,也绝对不可以,你以为信王会为了一个女人去违抗圣旨吗?”林潇潇眼神凌厉的瞪着西兰,一开始她只认为这西兰或许有些小心思,可是却没想到她竟然还如此愚蠢,这信王先是退了婚,然后又马不停蹄的跟林清月订了婚,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拉拢林正涛,所以这个时候,他绝对不会做什么让林清月不愉快的事情!再者,她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第一眼醒来的时候,可是在乱葬岗,这些都是拜他所赐! —— 醉仙楼,胤都城中最大的酒楼,酒楼坐落于胤都最繁华的街段,总共分为四层,一楼为平民百姓消费的地方,二楼富家公子们消费的地方,三楼便是一些小包间,四楼,好像是豪华包间。 整栋酒楼不是很华丽,可是却有种说不出的韵味,那大门匾额上巨大的醉仙楼三个字格外醒目。 “客官,是上二楼还是三楼包间?”小二眼尖的发现正仰头看着醉仙楼三个字的林潇潇,于是利落的走了过来,脸上带着让人舒心的笑容,丝毫没有因为林潇潇身上的粗布衣衫而有丝毫鄙视,有礼的鞠了个躬:“客官,里 边请——” “我是来找人的!”林潇潇看了看,楼下大堂此时已经是人满为患了,可见,这里的生意是多么的好。 小二眼中划过一丝亮光,不过却很好的敛去:“小姐跟我来。” 林潇潇抿着嘴唇,轻轻地跟在店小二的身后,她显然也注意到了刚刚那小二前后不一的称呼。 到了三楼包间,外面站着的是信王的贴身侍卫秦良,见到林潇潇,秦良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对着她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为她将门打开,等林潇潇进去之后,这才将门小心关上,然后谨慎的守在门外。 包厢内布置的很是典雅温馨,桌边坐着两个人影,信王安逸信面对着林潇潇的,见到林潇潇,安逸信微笑着站了起来,同时,他对面的人也缓缓起身。 见到那人时,林潇潇整个人惊愕了:“娘娘!” 居然是珍妃!顿时,林潇潇心下警惕起来,若是信王的话还好,可是这个珍妃……她虽然只是上次见过一面,可是却知道,这个女人不是好相与的,心思深沉,就连她,居然都猜不透分毫。 “见过娘娘,王爷。”心中的想法只是瞬间,林潇潇脸上却也没有露出分毫,谨慎的走过去福了福身。 “潇潇啊,快别这么多礼,过来坐下吧。”珍妃见到林潇潇,顿时泛开温柔的笑意:“真不好意思,因为最近不方便,所以才让信儿用这样的方法叫你出来。” “没事,娘娘要见潇潇,是潇潇的福气才是。”林潇潇低眉浅笑,脸上却是一派柔弱的模样,眼中适时的露出一抹淡淡的‘惊喜’之色。 果然,珍妃眼中那原本的一丝丝怀疑瞬间消散,眼中快速的掠过一丝不屑,不过很快,快的让林潇潇以为是自己眼花,那脸上的温和的笑容,就宛如一个母亲一般:“潇潇就是识大体,唉,只是可惜了,原本你该是我的好儿媳才是……”说着,惋惜的叹了口气,对面的信王一直安静的喝着茶,不做声,由此看来,真的是珍妃找她了! “是潇潇没这个福分……”林潇潇心中不屑,脸上却是怯弱的看了信王一眼,然后又低下头。 果然,见她如此,珍妃彻底的放下心来,两人双双坐下,珍妃一边拉着林潇潇的手,一边语重心长的说道:“不过,虽然做不了正妃,可是还是可以左侧妃的,潇潇啊,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明白吧?” 什么?林潇潇暗自挑眉,她不是被赐婚给了战王吗?“娘娘?”林潇 潇适时的惊讶的看着她,然后低头哀伤的说道:“潇潇不是已经被赐婚……” “这本宫知道!”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皇上赐婚也是无可奈何的事,现在信儿是不能给你什么,可是不代表以后不行啊……”珍妃意味深长的看着林潇潇。 重头戏来了!林潇潇心下一凛,却仍旧迷茫的看着珍妃:“娘娘,为什么以后?” 对于林潇潇的‘愚蠢’珍妃虽然很不屑,可是此时却也极是满意的:“潇潇啊,本宫也知道,嫁给战王是委屈了你,信儿现在没那个实力与战王作对,战王执掌了三分之二的兵马,就连皇上也是惧他三分,要是我们信儿有了那三分之二的兵马……”珍妃点到即止,眼神紧紧地盯着林潇潇:“呵呵,瞧我这说的什么话,好了,刚刚本宫点了些这醉仙楼的招牌菜,我们吃完再说吧!” ☆、第十八章 竟敢对她下毒 不一会儿,包厢外面秦良便禀告,说菜已经到了。 安逸信与珍妃两人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 等上菜的最后一人退下后,珍妃便热情的招呼着林潇潇:“这都到了中午了,潇潇应该还没用午膳吧,快些吃吧,这好些菜可都是宫里都没有的,相府估计也是鲜少能够吃得上吧——”捂嘴轻笑道,眼中实则不屑,面前这些菜肴,别说是吃了,就算是看,估计都没有看见过,林潇潇在相府过的什么样的生活,他们还不清楚吗? “是啊,这些东西,怕是需要好些银子吧?”林潇潇也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极大的满足了信王与珍妃两人的虚荣心。 “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潇潇吃得开心才好。”信王在一边得到珍妃的暗示,开始朝着林潇潇放电:“潇潇,以前的事,都是本王的错,听信了谗言,所以才……”信王一脸愧疚的看着林潇潇,那说出的话,便有些让人深思了。 什么叫听信谗言?林潇潇冷笑,同时不禁有些可怜林清月了,这信王明显是将所有的一切都推到了林清月的身上,不过…… “潇潇知道,信王是迫不得已的。”林潇潇心中恶寒了一下,不过,这是皇权社会,她一个不得宠的小小庶女,拿什么跟他们斗?不过……战王妃,这倒是个不错的称呼,战王手握兵权,在朝中的地位就算是皇上也会忌惮三分,林潇潇眼中精光闪过,不禁对这婚事有些期待起来。 “潇潇是个识大体的,怎么会为了这些小事计较呢?”珍妃嗔怪的横了信王一眼,然后微微起身,亲自给林潇潇盛了一碗汤:“来,潇潇,试试这三鲜木樨汤,这可是醉仙楼的招牌菜,宫里都是没有的,尝尝。” “这,谢娘娘了。”林潇潇有些失措的站起身,然后慌乱的接过珍妃手中的碗,当然,也没有错漏珍妃眼中的鄙夷与信王眼中的不屑,原本信王还当林潇潇真的改变了,却没想到,还是那个怯弱的林潇潇,一时间,不禁有些倒胃口,干脆的放下筷子。 这汤颜色看起来就很有食欲,一真让人食欲大振的香味扑鼻而来,可是,好像有些不对…… “好香啊。”林潇潇一脸陶醉的闻着香气,心中却是警铃大作,这香气中好像多了什么,林潇潇快速的分辨着。 毒! 林潇潇心下大惊,这是一种很阴损的毒,食了之后,对身体有着极大的影响,不过,最阴损的还是,这种毒是通过行房,传给另外一人! 林潇潇微微垂眼,敛去眼中的震惊,原来,他们的目的,是战王!这种毒药,若是真的服用了与战王成亲之后,这毒药就会通过行房,慢慢地在战王体内积聚,直到他毒发身亡,这是一种慢性毒药,林潇潇自己也会受到损伤,那就是不孕。 这在这个时代,无疑是对女子最大的伤害! “怎么不吃啊?”珍妃微微挑眉,眼中划过一丝疑虑,该不会被发现了吧? 林潇潇轻轻的一点一点的喝了下去,心中的恨意也被跳了起来,她原本只是想要安定的生活,可是这些人却老是不让她如意,现在更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居然如此对她,还有死去的林潇潇,这两笔账,总有一天,她会让这些人一个个百倍奉还的! “呵呵,吃吧,潇潇应该也饿了。”珍妃不自然的笑了笑,不知为何,刚刚她那一刹那,居然觉得有些背脊发凉,一种极大的危机感袭来,让她心里很是不安。 —— 匆匆回到枫落苑,林潇潇脸色难看的吩咐西兰:“先别打扰我,就算是天塌下来,你也给我老老实实地守在院子里!”说罢转身将房门死死的关上。 林潇潇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根绣花针,然后对着胸口前几处大穴刺进去(本人不懂医术,纯属瞎扳,情节需要,请勿拍砖),然后便感觉一阵恶心感涌上喉咙。 “哇——”张口,刚刚吃下的东西便全部吐了出来,林潇潇脸色难看之极,面前的呕吐物一阵阵怪异的味道袭来,林潇潇拿起桌上的茶杯倒了一杯漱了漱口,然后走到一边的床头,从床下摸出一个瓷瓶,扒开瓶塞,走过来,将里面的一丝液体倒在了呕吐物上。 “呲呲……”一阵阵诡异的声响,然后就见地上留下一团如同烧焦一般的焦黑色。 好狠的……毒!反应如此之大,可见,他们下药的分量应该很足。 转身,将瓷瓶放好,又熟稔的走到一个比较阴暗的角落,弯腰伸手抓起盘踞在那里的花斑蛇。 “咝咝……”花斑蛇不满的吐着信子。 “便宜你了!”林潇潇将另一只手伸到他的嘴边。 看到花斑蛇那恨不得咬她一口,却又不敢动,满脸疑惑的看着她的样子。 “咬一口!”林潇潇紧抿着唇,她现在体内还有些余毒未清,这花斑蛇的毒正好可以与体内的毒素相抵消。 花斑蛇得到命令,立即欢快的,狠狠一口咬上她的大拇指。 “嘶……”林潇潇恨不得一口将他剁了,这究竟是有多恨她?这一口下去,差点没将她指头咬断,林潇潇脸色更加难看了,狠狠的将那花斑蛇朝着旁边扔去,然后步履有些摇晃的走到床边,还没等她站好,就一个跟头栽了下去。 ☆、第十九章 将名字载入族谱 盛夏来临,院子里的那些药材长势极好,闲来无事,林潇潇就会从那古井中打水来浇灌一下,话说,这个盛夏,温度好像有些高,林潇潇也不禁有些烦躁起来,同时也忍不住想着,这林清月成亲的时候还要里三层外三层的穿着厚厚的嫁衣,可算是有的受了。 林潇潇的婚期也定了下来,是秋季,不过战王那边还没什么消息,所以,原本对林潇潇还算热络的大夫人刘文雅便彻底的又将林潇潇给无视了。 中午的时候,正当林潇潇坐在大树底下乘凉的时候,相府总管匆匆而至。 “王总管。”不管如何,这个在王府差不多快三十年的老人,就算是刘文雅也不得不对其礼让三分,林潇潇恭敬的站起身,疑惑的看向王总管。 “……三小姐。”似乎犹疑了一会儿,王总管这才带着淡漠疏离的笑意看着林潇潇:“相爷让老奴来通知一下,小姐好生梳妆打扮一下,正好今儿个是四小姐的生日,所以老爷便打算将三小姐与四小姐一同入族谱——” “入族谱?”林潇潇这会儿是真的疑惑了。 “老奴只是奉相爷之命送些东西过来,其他的……三小姐自个儿晚上就明白了。”王总管客气的对着林潇潇点了点头,然后就看见他对着身后示意了一下,便见到几个小厮手中捧着不少东西走了进来。 对于现在府中时不时的送些东西过来,林潇潇已经习惯了。 管家离开之后,林潇潇随意的翻了翻送来的那些衣服首饰,衣衫都是粉红色上好绸缎制成,看着这粉红色的颜色,林潇潇淡淡的笑了笑,这应该与小妾与正妻一般,有着区别,庶女一般不能穿大红颜色的衣服,就比如小妾成亲的时候,也只能穿粉红色的嫁衣一般。 “小姐,真是太好了!”西兰刚回到院子,便听得这个消息,顿时兴奋的跳了起来:“看来,丞相是真正的认可了你,所以才会将你的名字载入族谱!” “名字,载入族谱?”林潇潇心下一沉:“什么意思,具体一点!”林潇潇心中有些不好的猜想,一颗心也不断地下沉。 “因为小姐只是庶女,一般是不会载入族谱的……”西兰一边小心地打量着林潇潇的脸色,一边说道:“名字没有载入族谱的,便算不得是家族中的人,一般得宠的庶女会在十岁生日的时候,家主便会将其名字载入族谱中。” “那若是不得宠呢?”林潇潇心中冷笑不已,原来,自己自始至终,都算不得是林家的人,难 怪…… “不得宠的,一辈子算不上是家族中的人,是为家族中的弃子……”西兰眼神微闪:“其实,在一些官家世家中,庶子庶女是可以用来送人的。” 林潇潇闭眼深呼吸着,此时,她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自己就算是被林正涛忽视,却没有被当做礼物送人?不过,她被安排在这个院子的时候,差不多也才只有五岁,那个时候送人估计也没什么价值吧,现在想想,当时林正涛看着她长相时的惊喜,怕是如果那皇帝不赐婚的话,也逃不掉被送人的命运吧?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林潇潇反而感谢皇上的这个赐婚。 —— 傍晚,燥热了一整天的空气终于凉爽了下来,晚风带着沁凉的气息扑面而来,那凉爽使人格外的舒服。 林潇潇换上了粉红色的正装,西兰静静的跟在身后,两人慢慢地朝着祠堂行去,林潇潇心中悲凉,此次自己的名字被载入族谱,居然还是托自己那个妹妹的福才有的这个荣幸。 也不知道当初的林正涛为什么那么讨厌林潇潇,话说,那个时候的林潇潇也才只有五岁而已,而这个林月夕,据说一出生便是个病秧子,可是却得到了林正涛与柔夫人两人的疼爱,相信,如果那个林潇潇还在的话,八成会嫉妒的半死。 两人一路上走过一个有一个的走廊,让林潇潇郁卒的是,她这算是第一次来祠堂,居然没人来接一下。 一路上遇见的丫鬟小厮,一个个都是鼻孔朝天,大部分的人基本上对林潇潇是陌生的,一小部分知道的,却一个个鄙视不屑的看着她,不过,今儿个可是大日子,所以一个个倒也没有上前找她的晦气。 大概两柱香之后,终于到了祠堂大门口。 这里相比于相府前院的高调奢华,则显得有些古朴清幽,远远地都能够闻到那香火的味道,里面虽然不是很热闹,可是也隐隐的能够听到一些说话的声音,刚刚走进,便听得里面一个不悦的声音传出—— “那死丫头以为自己是谁啊,凭什么让我们这么多人等着她?一个低贱的上不得台面的庶女,让她入族谱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居然还敢让我们等?” ☆、第二十章 不想入族谱 “莫不是一个赐婚,让她忘了自己是谁?”另一个尖酸刻薄的尖锐女声说道:“不过是个小妾生的而已,我看啊,咱们就开始吧,也甭等人家了,指不定人家不屑入咱林家的族谱呢!” 柔夫人尴尬的坐在一边,她的左首坐着一个粉雕玉琢,穿着打扮极为亮丽的小女孩,右首是正妻刘文雅,主位上坐着的便是林正涛,对面便是林正涛的那些叔伯兄弟,再下面,便是一些妻妾。 “二婶说的也对,老爷,我看,咱们就开始吧,这潇潇也确实不太像话,今儿个是多么重要的大日子啊,居然让这些长辈们等她……”刘文雅微微侧头,一副温婉大方的模样,顿时赢得不少人的好感。 柔夫人眼中划过一丝冷凝,不屑的冷笑,不过看向林正涛的时候,只剩下一副温柔深情的模样:“老爷,潇潇这么做确实不对,不过,从枫落苑过来也需要一些时间,再说了,那孩子还是第一次来这里,未免有些惶恐,所以……” “妹妹,这话就不对了,记得早前,老爷便差人通知了,让我们等会儿是无妨,可是在座的,可都是些长辈,让这些长辈等她一个小小的庶女,这话好像怎么都说不过去吧。”刘文雅依旧是笑容满面,只是那看着柔夫人的时候,眼中却带着丝丝寒意,两人视线相交,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刻骨的恨意。 “老爷……”见到周围众人目光已经明显的偏向于刘文雅,柔夫人心中顿觉不好,犹豫着要不要放弃林潇潇。 “好了!”林正涛皱着眉头淡淡的扫视了一圈下面的人,虽然心中极为不满,可是:“再等等吧,天色还未黑,时间还未到——”林清月与林如星坐在靠后一排的位置上,因为他们嫡女的身份,所以一出生名字便载入了族谱,所以也不用另行举行仪式。 恰在下面众人还欲说什么的时候,守在门外的老总管微微躬身进来禀告:“老爷,潇潇小姐来了。” 声落,便见众人的目光纷纷的朝着那总管身后望去,尤其是坐在柔夫人身边的那个小女孩。 盛装的林潇潇,是让人惊艳的,尤其是那比柔夫人还要更甚的楚楚可怜的气质,可是在林潇潇身上,却又多出一种清冷的气质,纤弱的身姿,如同弱柳扶风,袅袅走来,一时间,竟让众人忘却了表露不满。 在这些人中,竟有不少贪婪淫亵的目光打量着林潇潇。 见到林潇潇,林正涛眉头才微微松了下来,看着她淡淡的走来,不卑不亢,那高贵清冷的气质, 竟然比林清月林如星这两个名门千金还要高贵,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这样的林潇潇被赐给战王,倒也没有辱没了他。 林潇潇走到中央站定,然后环视一周,居然没有发现哪里有空余的位置,不由挑眉看向林正涛。 “咳咳,潇潇就先到我身边来吧。”林正涛脸上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西兰被留在了门外,此时只有林潇潇一人,于是毫不犹豫的走上前。 林正涛小妾不少,不过子嗣单薄,正妻只生了两个女儿,再就是柔夫人生的林月夕与林潇潇,这也正是柔夫人这么多年来却没有失宠的原因,林潇潇想,柔夫人当初之所以将她丢在枫落苑里,不过是因为嫌弃她不是男孩吧?因为林正涛至今还未有儿子! 入族谱很简单,总共分为三步,上香,宣誓,磕头。 上香,亲手点燃三根香,然后恭敬的插在香炉里,。 宣誓,便是跪在列祖列宗面前,宣誓,永远不背叛林家,永远维护林家的利益,永远是林家的一份子。 磕头,便是对着列祖列宗磕上十八个响头。 最后,便是林正涛这个家主亲手将名字写入族谱内,然后再发下一枚刻着自己名字,代表着自己身份的玉佩。 林潇潇一边听着,一边开始盘算,林家,既然离开了,她便再也不想与之有任何的瓜葛,再则,入了族谱之后,一切利益都要行林家的角度出发,否则一致的被视为判族,判族便要按照族规处置。 所谓的族规,便是判族者,要过三难,一,为火林,是为地上铺满了炭火,光着脚走过,二,为钉山,就是在地上铺成一个满是尖刀的木板,然后走过去,三,为水泽,盐水,辣椒水混合,让受伤的脚从里面走过。 听到那主持的司仪念着这些,每念一条,林潇潇便忍不住抖一下,果然,这么毒的刑法,也只有这个家族才能想得出来吧?若是真的能够过三难,怕是不死也会废了。 不过不得不说,这些都是针对人性弱点来设立的,每个家族有着每个家族的族规,当然,这些都只是表面的,因为,就算是过了三难,家族也不会让判族人活着,这是一个家族的骄傲,更是面子问题,所以,林潇潇怎么也不能入这个族谱。 ☆、第二十一章 原来蛇是她放的 最先举行仪式的,是林月夕,就是那个坐在柔夫人身边,粉雕玉琢的小女娃,也是到了此刻,林潇潇才第一次见到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她整个人看起来好娇小,估计是常年缠绵在病榻上,所以脸色苍白异常,巴掌大的小脸,水汪汪的大眼睛,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分外的柔弱惹人怜,与林潇潇不同的是,她的柔弱看上去有些可怜兮兮的味道,两人不愧是亲姐妹,那长相也有三分相似。 只是林潇潇气质中多了一份清冷和淡漠,林月夕看着林潇潇的时候,大眼睛里满是无辜和好奇,双眸灵动,好像丝毫不为病魔所困一般。 林潇潇站在林正涛的后面,淡淡的看着那林月夕一板一眼的按照林正涛的吩咐去做,后面的柔夫人也是满脸自豪的看着林月夕,林正涛也是满意的点点头,两人目光中的宠爱,是那么的显而易见。 趁着这个机会,林潇潇看了看在座的众人,来之前,林潇潇已经对众人稍微的做了了解,林正涛的弟弟林正元,乃是军机处的军机大臣,还有一个哥哥,林正礼,乃是枢密院御史,这几人都是林正涛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还有一些堂兄弟,个个好像都有官职,丞相一脉,在朝中的声望,以及门生,都是最大的,而且枝繁叶茂,若说战王的军权是皇帝忌惮的话,那么这丞相的势力也是皇帝所忌惮的一个。 很快,林月夕便到了磕头这一部分,林潇潇头皮发麻的听着那‘咚咚’的声音,再看了看四周如同利箭一般刮来的目光。 “礼成,发放身份牌——”司仪在丞相的示意下,立即高声喝道,然后,就见林正涛亲手从侍立在一旁的下人手中托盘上拿起象征着林月夕身份的玉牌。 “月夕,从今以后,就是林家的小姐,快些起来吧。”见到那林月夕额头差不多都红肿了,林正涛忙双手托着她站起身:“你身子不好,快坐下。” “没事的爹,我要站着看姐姐入族谱。”林月夕笑脸吟吟的仰头,那一副可爱的模样,瞬间便将众人的目光给吸引了过去。 好一幅父慈女孝的场面啊,林潇潇拢在袖子中的手不自觉的轻捻着,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吧。 “好了,潇潇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上香啊!”一回身,见到林潇潇还没什么动作,顿时,林正涛脸上的慈祥之色瞬间褪去,皱了皱眉,没好气的喝道。 林潇潇看着林正涛那一副施舍的样子以及众人眼中的不屑,微微敛下眉,原本这入族谱的事情,应该 遵从长幼有序吧,怎么说,也是从她开始,如此可见,这林月夕多受宠,而众人又是多么的不待见她。 林潇潇上前一步,接过司仪递过来的香,然后在一旁的蜡烛上面点燃,正欲上前…… “啊——”一声尖叫,林潇潇吓了一跳,手中的香顺势脱手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在一边刘文雅的茶杯里,瞬间,一丝青烟冒出……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林正涛也顾不上教训林潇潇,威严沉着的看着那个叫唤的女子,那是林正涛的妹妹,东邑国第一皇商林正璇,只见此时,她正毫无形象的弓着身子,双手捂着小腿肚子,一边凄厉的叫唤着。 而这边,刘文雅则是双目死死的盯着林潇潇,眼神满是毒辣,身后的林清月与林如星两人一边安抚着刘文雅,一边恨恨的看着林潇潇。 “林潇潇,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将这香给扔了,我就说了,这种女人不配入咱们族谱!”林清月愤愤的吼道。 柔夫人第一反应便是将林月夕拉到身边,环在胸前,目光责怪的看着林潇潇,对于林清月的指责,装作没听见。 “就是,小妾生的贱种,就是这么没规矩!”林如星声音清冷,在这混乱的现场,也只有林潇潇这边几人听得见。 靠在柔夫人怀中的林月夕眼神微闪,委屈且埋怨的瞪了林潇潇一眼,而这边,柔夫人则是顿时不满了:“二小姐,这话怎么说?我们家月夕可是琴棋书画,样样都会,规矩礼仪,那也是学的丝毫不差,丝毫不比大小姐二小姐差到哪儿去……” 刘文雅此时倒是没什么心思去管这边的小吵小闹,她只是双目惊恐的看着那条手腕粗的花斑蛇。 “这蛇有毒啊,我被咬了!”林正璇脸色惨白,双目愤恨的盯着那花斑蛇,嘴唇慢慢地变黑,这蛇的毒,有些超过想象。 “快,快去宫里叫太医!”林正涛也慌了:“这府中怎么会有蛇!” “啊,我记起来了,这蛇不是……”林清月脑中蓦地想起,那天她好像在枫落苑中见到过这蛇,立时,双目阴寒的看着林潇潇,眼中划过一丝阴狠之色。 “对了,这蛇不是上次大嫂从西市那边买来的吗?”然而,没有等林清月指出林潇潇,这边林正元便惊愕的看着刘文雅说道。 林潇潇轻轻冷笑着,眼神冷漠的扫了一眼林清月,这个时候,若是聪明的话,她就不该多说,不过,她倒是没有想到,这条蛇……居 然还是刘文雅送给她的! ☆、第二十二章 祠堂被烧了 “对了,这蛇不是上次大嫂从西市那边买来的吗?”然而,没有等林清月指出林潇潇,这边林正元便惊愕的看着刘文雅说道。 林潇潇轻轻冷笑着,眼神冷漠的扫了一眼林清月,这个时候,若是聪明的话,她就不该多说,不过,她倒是没有想到,这条蛇……居然还是刘文雅送给她的! 一瞬间,众人的目光霎时对上了慌乱的刘文雅。 “不,老爷,我没有!”一瞬间的慌乱过后,刘文雅瞬间重拾仪态,大方的站起身,敛去眼中的毒辣:“三弟莫不是看错了?我堂堂丞相夫人,怎么回去西市那种地方,再说了,三弟说这蛇是我买来的,那我害了四妹又有何好处?”刘文雅巧言厉色,冷冷的看着林正元。 “是吗,有可能是我看错了吧……”林正元疑惑的挠了挠头,讪讪的笑了笑。 “就是,再说了,指不定是谁干的呢,而且大家都知道,四妹与我的关系可是好得很呢,我就怕是某些人栽赃嫁祸……”刘文雅说着眼神不自觉的瞄向柔夫人。 顿时,众人看向柔夫人的目光便有待考究了。林正涛不自觉的蹙眉,看了看低眉顺眼,满脸委屈的柔夫人一眼。 “好了,这里是林家祠堂,吵吵闹闹像什么话!”林正涛冷冷的喝住还欲说什么的林正璇:“还不扶四妹去看御医!”说着,气冲冲的瞪了刘文雅一眼,竟是丝毫未曾注意到林潇潇,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祠堂。 刘文雅愤愤的瞪了柔夫人一眼,随着便跟了上去。 一场闹剧的结束,林家众人不欢而散,哭爹喊娘的林正璇被几个丫鬟搀扶着去看御医了,从头到尾,居然没有一人注意到林潇潇。林潇潇就一言不发的站在众人身后,而原本欲出声揭发林潇潇的林清月见此,眼波流转,冷冷的朝着林潇潇一笑,那眼神就仿若淬了毒一般。 慢慢地随着众人走出祠堂,林潇潇少见的松了口气。随后见到不少人手执棍子还有刀叉冲了进来。 林潇潇嘲讽的笑着,这些道貌岸然的人,不就是一条蛇吗,一个个居然吓得都逃走了,虽然他们走的时候极力的装作镇定,可是……眼角瞄到那林正礼快速的消失在转角的衣摆,微微摇摇头,此时,那条花斑蛇应该已经离开了吧,这些家丁们,应该也抓不到了。 “小姐……”西兰殷勤的迎了上来,欲说什么,不过看到从身边经过的柔夫人,顿时住了嘴。林月夕小手被柔夫人拉着,走过林潇潇身边的时候,突然回过头 ,狠狠的瞪了林潇潇一眼,转而做了个鬼脸,就随着柔夫人离开了。 “小姐,他们怎么能!”西兰气呼呼的瞪着林月夕离去的背影:“月夕小姐可是小姐的亲妹妹啊,她怎么也……” “呵!”林潇潇一边接过西兰手中的灯笼,此时已是夜间,道路有些模糊了:“亲娘况且如此,何况亲妹?”说罢转身朝着偏远的枫落苑而去,什么入族谱,不过是场闹剧罢了,这地方,她应该永远不会再来了吧?走之前,微微转头。 瞳孔微微的缩了缩,林潇潇顿住了身子,看到那卷在横梁上面的花斑蛇,以及那长长的垂下蛇尾边上的蜡烛,心中犹豫着。 “哼,林潇潇……”突然,林清月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不由分说,扬手便朝着林潇潇打来,一边的西兰见此情景,心中一怵,原本打算上前的脚步硬是粘在原地没有动弹了。 “大姐,动不动就打人巴掌,这可不是好习惯啊。”林潇潇挡住林清月的手掌,然后狠狠的一甩:“须知,你现在是信王妃了,马上就要成婚了,要是被传了出去,指不定这人家怎么想呢,知道的呢,说你是教训妹妹,不知道的还当信王娶了个悍妇呢!” “哼,妹妹?”林清月倒是没有动手了,只是不屑的笑看着林潇潇:“你一个连族谱都没能入的女人,只不过是相府一个卑贱的奴仆,别自抬身价,我告诉你,你说,要是战王知道了自己的王妃竟然只是一个奴仆的话,他还会要你吗?” “你大可以去试试。”林潇潇冷笑着,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他们若是真将自己逼急了,大不了闹个天翻地覆。 —— 当夜,丞相府祠堂突发火灾,祖宗牌位烧了大半,虽然极力救火,祠堂仍旧被烧得精光。 此事一出,顿时震惊朝野,须知,马上,就是信王与林大小姐的婚礼了。 “究竟怎么回事!”林正涛猛地一拍桌子,怒喝着看着前面跪着的林清月:“你不是早走了吗?怎么又回去了祠堂?那烛火是不是你打翻的?”说到这里,林正涛的眼中划过一丝阴冷,祠堂被烧,朝中的大臣少不得又会拿此说事,尤其是与他对立的大臣,有这么一个借口,他们还不得揪着不放? “不是我!”林清月慌乱的解释,心中却满是阴沉,转头看了看边上也是满脸急切的刘文雅:“娘,我没有,都是那条蛇……”林清月突然愣住,而后猛地大叫起来:“是林潇潇,一定是她,是她见自己没有入族谱,所以才会 心存报复!” ☆、第二十三章 这牛逼的提亲 “不是我!”林清月慌乱的解释,心中却满是阴沉,转头看了看边上也满脸急切的刘文雅:“娘,我没有,都是那条蛇……”林清月突然愣住,而后猛地大叫起来:“是林潇潇,一定是她,是她见自己没有入族谱,所以才会心存报复!” “就是,老爷。”刘文雅见此立即上前一边安抚着林正涛的怒火一边说道:“我们清月可是老爷看着长大的,她什么样的人老爷难道还不知道?打翻烛火,烧了祠堂这可是大不敬的罪啊,我们清月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呢!” “叮!”林正涛气急的一把将手边的茶杯掷在地上:“又是她,来人,把那个孽障给我叫来!” “老爷消消气,别气坏了自个儿。”刘文雅一边帮着林正涛顺着气一边回头冲着林清月使了个眼色,然后疾言厉色的对着一边战战兢兢的家丁喝道:“还不快去将那个小贱人给我抓过来,瞧她这闯的什么祸。火烧祠堂,这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亏得我这些日子这么照顾她,她居然将这大罪推在清月的身上!” “王爷,战王前来下聘礼!”恰在此时,王管家慌张的跑了进来,神色间也有些慌张。 林正涛心头咯噔一下,一边的刘文雅也是脸色一僵,他们只知道林潇潇是相府庶女,却差点忘了,她也是未来的战王妃。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不就是下个聘礼吗?”瞪了王管家一眼,林正涛一边安然的坐在主位上,眼神淡淡的看了一眼已经站起身的林清月:“让他们进来。” “可……可是……”管家额头上不禁滑下两滴冷汗。 “还可是什么?不就是战王下聘礼?”林正涛呷了一口刘文雅递上的茶,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大门:“难不成下个聘礼也还要老臣前去迎接?” “可是老爷——”王管家打断林正涛的话:“是战王亲自前来的!” “铛!”林正涛手中的茶杯一个没拿稳,杯中的热茶顿时就这么直直的倾洒了他一身。 “啊,老爷,你没怎么样吧?”刘文雅一边用手绢帮着林正涛擦拭着,一边惊呼。 “走开!”林正涛一边烦躁的推开刘文雅,一边一脚踢开脚边的茶杯,看了看自己身上深色的衣衫,此时也顾不上去换衣服了:“走!”林正涛心中是悔啊,怎么会是战王亲自前来呢?林正涛在朝野,那也是呼风唤雨,就算是安逸信,他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可是这战王不同,战王自小便在军中长大,他可以与老皇帝两人打太极, 但是这些在战王面前统统行不通,不然怎么有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呢? 想到此,林正涛脸色越加难看了,然而,一到门口,见到那森森的立在大门口,的一排士兵的时候,林正涛差点没一头栽下去。 “这……这是打仗啊还是提亲啊……”刘文雅也是脸色煞白,门前站立着的,可是杀气凛冽的士兵啊,她一个妇道人家,从未曾见过这种场面。 最前面的是骑在一匹纯黑色高头大马的安逸绝,身后是一大队的士兵,整个街道安静异常,街头的百姓都被清空了,那些士兵此时四人一抬的抬着用红绸缠绕的聘礼,一直延伸,不知道多长,这种阵仗,若不是他们手中没有拿着兵器的话,别人还当是丞相被抄家了呢! “老臣参见战王。”林正涛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眼睛一转,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 相府大厅,气氛诡异非常,不管是丞相林正涛,还是侍立一边的丫鬟家丁,无不战战兢兢的,而大厅外面,凛然的站立着两排士兵,五步一人,虽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可是,相府的下人们一个个却是屏声静气,从旁走过的时候都忍不住放轻脚步声。 “这,不过是提亲,何劳王爷亲自跑这么一趟?”林正涛突然觉得嘴有些发干,安逸绝周身的煞气让他有些坐立难安,他是一届文臣,实在是顶不住那铁血的煞气。 安逸绝闻言一瞪,不自觉的威严毕露:“此乃本王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是是是!”林正涛叫苦不迭,心中暗骂,不过是个赐婚,居然还整得像那么回事儿:“只是这婚期是在秋天……” 安逸绝眼神微微一黯:“我已经上表父皇,婚期提前,就与三皇弟一起。” “提前?”一直站在一边不屑的看着安逸绝的林清月闻言顿时失声:“提前就提前,为什么要与我们一天!”原本就因为林潇潇曾经与信王有过婚约的她心中有着芥蒂,后来,见林潇潇被退婚了,随后又被赐婚给了战王,心里头嫉恨不已,但是一想到战王,心中又平衡了一些,可谁知,这战王这么重视那贱人! 安逸绝冷厉的看向林清月,这些天,他好好的打听了一下林潇潇的事情,所以这才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她接过去,原本听着关于她的事情就让他很心疼了,谁知道这林府的大小姐当着他的面都能够这么说了,那私下里…… “清月!”林正涛怒喝一声,而后陪着笑:“战王,不要介意,我这 个女儿啊,被我宠坏了,对了,这马上要到中午了,王爷就留在下臣府中用午膳如何?”说着一边挥手让刘文雅去准备,一边的林清月还是有些愤愤不平,不过却又不敢发作。 “不必了!”安逸绝举手止住了林正涛的吩咐:“我想见见三小姐。” ☆、第二十四章 信王也来了! “快要到雨季了——”林潇潇仰头看看天,手上动作麻利的将瓷瓶中刺鼻的液体倒在花斑蛇的尾部:“真没用,打翻个烛火,居然还能把自己给点着!” 西兰端着盆水进来,让林潇潇净了手,嘴里喋喋不休的说道:“小姐,不过是条蛇而已,干嘛要浪费药给他包扎啊?”这些药可都是费了银子的。因为这条花斑蛇貌似很听话,所以西兰现在也没有先前那么恐惧了。 “你知道什么——”林潇潇神色愉悦的弯起唇角:“养肥了,才有油水——”声落,便见到那快速的消失在缝隙中的蛇尾。 “哐哐哐……”突然,外面一阵大力的敲门声。 “敲什么敲,来了——”林潇潇被赐婚,西兰跟着水涨船高,虽然私下里众人对她们两人仍旧不屑,不过态度倒是好了很多,所以说话的声音也是底气十足。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林潇潇冷笑起身。 “林潇潇,你竟敢纵火烧了林家祠堂,居然还把这罪过推在大小姐身上!”最前面的正是刘文雅身边的贴身丫鬟月红,她是刘文雅的陪嫁丫鬟,自是一心向着林清月,对林潇潇也是恨之入骨。 林潇潇表示自己很无辜,自从昨晚回来后,她便一直没有出去,不过,若是林清月不将她拉下水,那她就不叫林清月了。 “放肆,你们竟敢这样对小姐——”见那月红身后闪出两个孔武有力的家丁,西兰有些底气不足了,不过还是壮着胆子:“你……你们想干什么?!” “抓起来——”月红冷笑着看着畏缩着不敢上前,却又伪装着大胆的西兰,眼中全是不屑:“不过是个三等奴才,居然敢对我大呼小叫,一并给我抓起来!” 林潇潇冷厉的瞪着毫不客气的架着自己的两个家丁,不在意的抖了抖衣袖:“我长得有脚,会自己走!”说着,便冷笑着看着如同触电一般快速收回手的两个家丁,轻蔑的说道:“五十步笑百步,都不过是个奴才,别以为自己就比别人高贵了!” “你!”月红气得双目泛红:“你也不过是个小妾生的而已,一个连族谱都没上的野种——” 嗖—— 林潇潇周身气势陡然变换,不过瞬间表又消失,月红傻愣的看着林潇潇,仿佛刚刚那如同修罗降世的身影只是她眼花而已。 —— 安逸绝凛然而坐,而被那强大气场笼罩的林正涛却是不断地擦着冷汗,尤其是林正涛呼风唤雨惯 了,这么一下子被压制的死死的,心里也是极度的不爽的。不过眼神却是不断地朝着大厅中央那一大摞的聘礼频频看去。 殊不知,安逸绝此时内心也是忐忑不安,只感觉屁股底下的凳子烫人的紧,可是,却又不得不板着脸,严肃的坐着。 心中开始天人交战,这次下聘礼的主意是柳君如想出来的,至于这些东西,不过都是些御赐的,于他也没有什么用处,其实,他本来想把自己那匹宝贝战马当作聘礼来着,当然,如果有可能,那套战铠他也可以拿出来,不过,当时柳君如听到后,好像很鄙视的看了他一眼,现在想想,也对,潇潇是女孩子,应该送女孩子喜欢的东西…… 可是,上次他没来得及表明身份,若是她认为自己欺骗她了呢?还有,自己都这把年纪了……安逸绝内心开始伤春悲秋起来,甚至有些想落荒而逃,不过,再一想到吴岩的话,他立即遏制住自己的脚。 “老…老爷……”静谧的大厅,王管家这小心翼翼的呼声格外的响亮,瞬间,大厅里战战兢兢的侍候着的丫鬟小厮,以及林清月刘文雅等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甚至,就连林正涛也不禁感激的看了王管家一眼。 “什么事——”端正了身子,林正涛拿出朝堂上的气势,淡淡的问道。 “信王来了!”王管家一张老脸差点皱成雏菊。 “什么?!”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林清月,此时,她也顾不上安逸绝还兀自的散发着冷气,惊喜的起身:“王爷在哪儿呢?还不快快带我去——”安逸绝是王爷,安逸信同样是王爷,仔细算起来,这信王比战王还要得宠一些。林清月得意的看向安逸绝。 正好与冷厉如狼一般的眼神对上,瞬时,一个激灵,她有些得意忘形了,差点忘了,这战王是何人—— “清月!”刘文雅见此赶紧打圆场:“你这孩子,马上就要成亲的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说着嗔怪的瞪了她一眼,然后转头殷殷的看着林正涛:“老爷,咱们快些去迎接吧!” “丞相不用麻烦了,本王已经来了——”安逸信速度够快,从一得知安逸绝的消息便快速的赶来了,见到那门口凛然站立的士兵,那铁血的气势,这可不比平常的侍卫,这可是经过战场洗礼的真正的战士啊,真是……让人眼红不已啊。 刚走到门口,突然,站在门口的两个士兵不约而同的伸手拦住了信王。 “大皇兄……这是何意——”安逸信眼神一黯,冷冷 的看着门口这两个目不斜视的士兵,此时,他真恨不得一刀将两人给捅了,心中更是暗下决心,以后得到了兵权,一定要好好整治这些狗奴才—— ------题外话------ 推荐小说《极品契约师》玄幻np,强大幻兽美男多多~ ☆、第二十五章 相见(二更!!) “大皇兄……这是何意——”安逸信眼神一黯,冷冷的看着门口这两个目不斜视的士兵,此时,他真恨不得一刀将两人给捅了,心中更是暗下决心,以后得到了兵权,一定要好好整治这些狗奴才—— “你们这些狗奴才,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这是王爷!”见安逸信沉下脸来,林清月顿时不悦的上前,朝着那站在门口的两个士兵喝道。 霎时,丞相林正涛的脸色一白,刘文雅惊慌的起身,安逸绝那如同刀锋一般的目光狠狠的刺向林清月。 “不好意思,林大小姐,他们都是军人,并不是奴才,他们眼中只有军令!”安逸绝的声音很浑厚,冷冷的,一字一句,却是让林清月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让王爷进来!” 两位士兵训练有素的快速闪开,见此,安逸信内心更是扭曲,这样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的军队,他绝对要弄到手! “呵呵,大皇兄今儿个的动静好大啊!”安逸信淡淡的走进去,仿佛丝毫不在意被拦下的事情,路过林清月的时候,竟是看也没看她一眼,这让林清月格外的委屈。 安逸绝斜睨了安逸信一眼,他对于他这些皇弟们的那些弯弯肠子并不喜欢,可是不喜欢,并不代表他不懂:“本王的亲事,自然不能草率!” “是吗,不过,皇兄私自动用这些兵马,要是被传到了父皇耳中……”安逸信意味深长的看着安逸绝,他自知安逸绝并不喜欢拐弯抹角,所以说的也通透明白,都到这个份上了,他不会还装糊涂吧? “本王除了打仗,也就只剩下这些士兵了。父皇还不了解?”安逸绝丝毫不为所动,他这是隐射他拥兵自重么?安逸绝在朝中的势力并不大,他倚重的,让皇上也忌惮的,就是这些士兵而已,既然如此,他也不放大方的亮出来。 安逸信语塞,一旁的众人自然也听得出来这其中的火花四射, “老爷,三……三小姐来了——”王管家此时简直是欲哭无泪了,不过,作为一个管家,一个合格的管家,自然要懂得为主子分忧,就算是顶着被当成炮灰的危险,也得迎难而上。 “是吗,快让潇潇进来!”林正涛从没有这么期待过林潇潇的出现,就连一边的刘文雅也不禁松了口气。 而谁也没有注意到,安逸绝听到这话后,那屁股下就跟长了钉子似的,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着找个东西将脸遮一遮,安逸信也是忍不住眼睛一亮,这让一直注意着安逸信的林清月忍不住狠狠 的攒紧了手中的手绢,默默地在心里诅咒着那个人:林潇潇…… —— 林潇潇第一眼注意到的,是安逸绝,毕竟在场众人,他的气场最是强大。 察觉到林潇潇的注意,安逸绝当即虎躯一震,不自觉的挺直了身子,只是谁也不知道,那胡子密布的脸上晕起两朵红晕,拢在袖子中的手不禁握起拳头,胸腔里也如同擂鼓一般,这简直比面对敌方百万雄师还要让他紧张。 安逸信贪婪的注视着林潇潇那绝美的面容,再不着痕迹的比对一边满面扭曲的林清月,不得不说,这一刻,安逸信内心有些后悔的,甚至还有些嫉妒安逸绝,就他这么个莽夫,居然能娶得这么一个绝色美人儿。 就容貌这一项来说,林潇潇就足以胜过胤都第一美人儿花语筱,尤其是那清冷的气质,那淡漠的神情,只让人……想要征服,以前的林潇潇总是倾慕的看着他,唯唯诺诺,怯弱不已的模样,只让他倒胃口,可是短时间内,她怎么会变化这么大?难道说,她以前真的是假装的?安逸信脸色有些难看的看着林潇潇。 林潇潇却没有想那么多,只是看着那频频擦着冷汗的林正涛,微微蹙眉,这情形,可不太像是三堂会审啊。 “三妹,你可算是来了,这不,战王刚刚来提亲,你都不知道,那情形,可是比我昨天要轰动多了——”林清月不是傻子,虽然一开始被喜悦冲昏了头了,此时,却也认清了事实,见到林潇潇,便热情的上前挽着她的胳膊,一边小心的瞄着安逸绝,一边娇笑着:“瞧瞧,这战王可都有些等不及了呢,这都上书皇上,将你们的婚期提前了呢——” 安逸信皱眉,淡淡的看着林清月,又看着林潇潇,婚期提前了?不过,一想到自己的布置,安逸信也强自压下心头的不爽:“呵呵,是啊,大皇兄常年征战在外,身边也没个贴心的人儿,总归是不好,军营里都是些大男人的,免不了会有些流言蜚语的——” 安逸绝却是没有听到安逸信那有些讽刺的话语,只是小心地看着林潇潇的反应,这婚期提前,是他私自做的主张,不知道她…… ☆、第二十六章 开始准备婚礼! 安逸绝巴巴的看着林潇潇,尽管那大胡子有些滑稽,凛然直坐,那大块头,实在让人很难忽略。 大叔是战王?她未婚夫婿?!林潇潇哽了一下,这就是西兰口中那面容狰狞似阎罗,身高八尺,膀大腰圆?而且,据说这战王骁勇善战,上阵杀敌,那是眼都不眨一下,可是她印象中的大叔,却是憨憨傻傻,有些呆愣的。 本来还在担心那战王是个难相处的人,现在林潇潇也放下心来。 “潇潇啊,你来了,这是战王!”林正涛见到林潇潇,顿时眉开眼笑,指着旁边的安逸绝,那凛冽的气场,他实在是受不了了。 安逸信眼睛一直定在林潇潇身上,此时,见她进来第一眼看的就是安逸绝,这会儿,竟是一眼也没有看他,顿时满脸不忿。 “王爷——”林潇潇微微福了福身,落落大方。 安逸绝身子一动,就想扶她起身,不过,林潇潇已经飞快的站起身来,抬头,柔柔的笑着,只是那笑容要比平时多了几分真实,顿时,安逸绝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一张脸憋得通红,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傻愣的看着林潇潇,突然,看到她无声的说了两个字,瞬时,他的脸色爆红。 林潇潇好笑的看着面前极力的保持坐姿,身子却是紧绷的安逸绝,刚刚她说的正是:大叔,两个字,皇家人向来心思深沉,这个战王倒是朵奇葩,不过,这也是她的幸运不是吗? 此时,大厅中的众人看似各自聊着各自的事,私下里却无不支着耳朵,聚精会神的注意着林潇潇这边。 林潇潇轻咳一声,眼神不着痕迹的看了在场众人一眼,然后微微侧首,对着安逸绝轻轻眨了眨眼,她知道安逸绝不善言辞,所以也没有多说,在场人多,两人说话也需谨慎,面上神色看不出什么,安逸绝那张面孔直接的被遮了个严严实实的,所以林清月也有些失望,原本还指望林潇潇看到那大块头会大惊失色呢。 (上面的是添加的,都说要看见面的场景,汗) 若说信王提亲是高调的,那么战王提亲就是震撼的。 相府的两个小姐,居然同时嫁给两位王爷为正妃,一位执掌兵权,一位在朝中地位稳固,两位都是不可多得的乘龙快婿,一时间,相府风头无两。 原本打算借着丞相府祠堂被烧一事大做文章的一干朝臣,也不由得犹豫起来,能在朝中混这么多年,那点儿头脑还是有的,虽然他们并不知道这丞相府中还有个三小姐, 可是,现在风头已经明显的倾向于信王,甚至于不少人已经纷纷猜测,这战王,是不是已经站在了信王这边?所以一时间,信王也是人气高涨,不少原本还呈观望状态的大臣已经纷纷表示支持。 相对于安逸信的春风得意,安逸晔这边就是严冬寒雪了。 “晔儿,这事你怎么看?”皇后李婉茹慵懒的斜倚在软榻上面,一手剥着手中的橘子,一边漫不经心的看着面前坐着的满面寒霜的安逸晔。 “儿臣……”安逸晔咬咬牙,微微低头:“请母后赐教——” “赐教赐教——”李婉茹狠辣的一捏手中剥了皮的橘子,瞬间汁水四溅,多半都狠狠的洒在了对面的安逸晔身上:“林正涛那个老狐狸,早叫你多多的在林清月身上下功夫,你却偏偏为了一个下三滥的女人放弃了,现在好了,被安逸信捷足先登了!” 安逸晔眼神一沉,垂着头看不清楚表情,整张脸都沉在阴影中,只是周身的气息愈加冷漠了,丝毫不敢去拂脸上的橘子汁。 “不过——”李婉茹伸着手让身后的宫女将手擦拭干净:“这林正涛还有个二女儿,你马上把那个女人给我处理了,好好在这林如星的身上下功夫,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倒要看看这老狐狸如何取舍!” 安逸晔身子一颤,双手不自觉的狠狠握紧,咬咬牙,沉声道:“是!” —— 回到府中的安逸绝只觉得全身都要飘起来了,当然,脸上的傻笑别人也看不见,不然的话,指不定战王府中多少人会下巴掉在地上。 “王爷——”吴岩看着眼前已经不在状态许久的安逸绝,硬着头皮上前问道:“那林小姐见到王爷什么反应?”吓一大跳?不屑?还是失望惊愕? 安逸绝被吴岩叫回了神,定了定神,忙吩咐道:“把管家叫来,还有君如,府中的布置你给费心一下,需要什么东西,就让人去采办,婚礼要隆重,还有喜帖……”安逸绝一回神,也没有理会吴岩的问题,径自的吩咐下去。 一边的柳君如有些傻眼,不过却也聪明的没有多问什么,拎着还不断地想要打听内幕的吴岩出了门。 “喂喂喂,你做什么拉我出来?”吴岩不慢的拍开柳君如的爪子,一边理了理衣衫,撇撇嘴:“这林三小姐除了那张脸蛋之外,我倒是没发觉什么好的……对了,还有就是那张嘴,真毒——” “王爷常年征战在外,可能是接触的女子太少了吧!”柳君如收拢 扇子,轻抵着下巴,眼神瞄到一边正翩翩行来的两位风情各异的女子时,眼神一亮:“这林相可不是好相与的,王爷接触的女子太少,未免有些把持不住,不如……” 吴岩接收到柳君如那不怀好意的眼神时,有些愣神,他又打什么主意? “吴将军,柳将军——”此时,一旁两个娇滴滴的声音瞬间将吴岩的思绪拉回。 “呃,这是?”吴岩看着面前两个风情各异,穿着一袭绿色纱衣,白皙的面孔,柔柔的声音,还有那如弱柳扶风一般的身姿,心中不由低赞,这才是真女人啊,温柔婉约,那如同黄莺出谷一般的声音,就算是隔了这么远,也能够问道那一股扑面而来的馨香。 只是,这美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姬夫人,叶夫人——”柳君如风度翩翩的行着礼,脸上一派的温文儒雅:“两位夫人难道是想去看王爷?王爷此时正在书房!” 吴岩愕然的看着面前装模作样,笑得一脸牲畜无害的柳君如,脑袋一转,顿时明白,旋即悄然的朝柳君如竖起大拇指:高! “书房?!”两人惊喜对望,然后齐齐福身:“谢将军!”说着,两人还娇羞的看了柳君如与吴岩一眼,那种欲说还休,低眉浅笑的样子,格外的惑人。 姬媚儿和叶馨儿两人款款离去,来府中已经有好些日子了,可是王爷回府这么些天,竟然没有去看过她们一次,这让两人很是不满,虽然外界都说战王长相恐怖,尤其是性子更是冷酷,可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王爷! “哧!”吴岩待两人走远之后才不屑的笑起来:“果然,比起这两个女人,我觉得还是那林潇潇好一点!”伸手狠狠的拍了拍胳膊,那娇嗲的声音,居然让他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 战王走后,林正涛喜形于色,大手一挥,便要让林潇潇从枫落苑搬到柔夫人的落花阁中去。 虽然祠堂被烧,可是现在,他的两个女儿都嫁入了皇室,那些朝中大臣以后在他面前都的掂量着点儿,这么一想,不觉神清气爽,腰杆儿也挺直了。 倒是刘文雅,笑得颇为勉强,这战王如此高调的下聘,表明了是打她的脸,信王前来下聘也不过是派的府中的总管,而且聘礼也不及战王,虽说那战王长的……是比不过信王,可是那气势,又岂是信王能比的? “该死的林潇潇!”林清月双手狠狠的绞着手绢儿,这战王虽说五大三粗的,可是 哪像是传言那般不堪?尤其是那高大的身姿,那才是真男儿,不过一想到信王那俊美绝伦的面孔,林清月这才好受了一些。 “好了,清月你回去好好准备嫁衣,皇家不是那么好相与的,这林潇潇嫁给战王也不错,至少,以后你们还能相互帮村着点儿,战王毕竟是实权王爷,你只要好好的将林潇潇拿捏在手,以后在信王府中,也算是有了底气!”刘文雅可是大家族出来的,想的自然比较深远,她虽然恨柔夫人,也讨厌林潇潇,可是,她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好的。 “真是便宜林潇潇那贱人了!”林清月越说心中越是不甘。 “你呀!”刘文雅用食指狠点着林清月的脑袋:“你也不看看那战王什么样的人,这林潇潇过去,指不定怎么受折腾呢,虽说这信王已经有了一个侧妃,可是听说并不怎么得宠,你过去了,就是正妃,到时候握住实权,还不得将她压得死死的,那战王那样儿,谁知道有没有别的什么怪癖?若不然,怎么府中这么些年,也就只有那两个皇上赐的姬妾?” 林清月脑袋一转,顿时眉开眼笑的点点头。 ------题外话------ 不好意思,今儿个开学,俺去交学费了,唔,大出血啊~学校好黑暗啊,打着各种旗帜收费~ ☆、第二十七章 这极品的两母女 柔夫人的落花阁比之枫落苑要华丽的多。 从枫落苑搬出来便直接的住在了落花阁,房间就在林月夕房间的旁边,柔夫人前来嘘寒问暖一番之后,又给她派了两位丫鬟,这才离开。 “哇,小姐,这里的东西好漂亮啊!”西兰兴奋的又蹦又跳的,看着房间内精致的摆设,甚至她都不敢用手去碰了,房间里燃着名贵熏香,珠帘后面则是大床,床帏是小女生都爱的粉红色,被褥都是上等丝绸,由此可见,布置这些,柔夫人可算是尽了心了。 西兰一边小心地拨弄着珠帘,一边打量着房间的布置:“这里面真宽敞,小姐,我不是做梦吧?” 林潇潇轻轻地笑着,不知是讽刺这一切,还是在笑西兰的幼稚,这一切的确是如梦似幻,可是让人讽刺的是,柔夫人每天如此享受着,而她的亲生女儿,却已经不明不白的死去,现在自己守着一个病秧子,这确实是天大的讽刺。 林月夕,林潇潇被送进枫落苑后才生下的,上次匆匆一瞥,那孩子虽然才十岁,可是……十岁的孩子也不简单了! “好了西兰,这里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咱们可是要去看看我的‘妹妹’了!” 林月夕的房间就在旁边,几步路的距离,既然来到了落花阁,不去看看,好像也说不过去。 此时,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毛毛细雨,凭栏眺望,后面则是一处大花园,虽然到了盛夏,可是那花园中还是繁花似锦,林月夕调皮侧坐,伸手到雨幕中感受那毛毛细雨拂过手心的感觉,微风带着丝丝清凉,林月夕不禁享受的闭上眼睛,感受着那舒爽的凉意以及淡淡的花香,心中微微平静了些。 “月夕,你这孩子,快些把手拿回来娘给你擦擦,明明身子骨不好,万一受凉了可怎么办才好?”柔夫人忙走过来,从身后丫鬟手中拿过绢布,一边小心地拉过林月夕的手,小心地擦着一边略显责备的问道:“怎么了,皱着小脸,又是哪个惹你生气了?” “还不都是娘!”林月夕气呼呼的嘟着小嘴:“娘,为什么要让林潇潇那死丫头住到落花阁来?我不喜欢她!” 柔夫人给她擦拭的手微微一顿:“月夕——”微微抬起头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再怎么说,她也是你姐姐,况且,也只有这么几天,她马上就要嫁人了,以后她是王妃,你说话可得注意着点儿啊,咱们以后指不定还要靠她呢!”说着,轻捏了一下林月夕的脸颊。 “哼,我才不会靠她 呢,我都听人说了,她过去会被折磨的,再说了,我以后嫁给卫墨哥哥,才不需要她帮什么忙呢!”林月夕撇撇嘴,对于柔夫人的说法很是不屑,不就是个王妃吗?这做不做的长久还是一回事呢:“再说了,这离婚礼还有十来天呢,这么急着搬出来做什么,要是有自知之明的,就好好待在那个破院子里就是!” “夕儿!”柔夫人沉沉的喝道,脸上神色也严肃起来:“这是你父亲的决定!”眼神微闪,就凭着战王亲自下聘这一条,也足够说明战王对这门亲事的重视,就算战王真的有个什么嗜好,这也改变不了她是战王的岳母这一事实,就算战王失势,那于她也没什么影响,只是,她不能让刘文雅那么嚣张,既然林清月是王妃,那她的女儿,也得是王妃! “夫人,潇潇小姐来了——”柔夫人背后的丫鬟远远地便看到林潇潇带着西兰从走廊那边走来,忙低头小声的报告。 柔夫人忙坐正了身子,手轻捏了林月夕一下:“夕儿,待会儿可不要乱说话,你要记着,不管怎么说,她是你姐姐!” —— “娘,妹妹!”林潇潇轻轻走来,对于柔夫人身后那丫鬟眼中的鄙视统统无视,只是对着柔夫人微微行了个礼,然后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有礼的问好。 “潇潇来了,快,快坐下!”柔夫人热情的起身,一边拉着林潇潇坐下,脸上的笑容格外慈祥:“转眼,潇潇都这么大了,马上这就要嫁人了,怎么不好好在房间休息呢?嫁衣的事情,娘亲会给你安排的,你就安安分分的做好新娘子就是了!” “我知道,不过,听说妹妹身体不适,所以来看看——”林潇潇说着,眼神似关切一般看向林月夕。 “哼,谁要你假好心!”林月夕丝毫不给面子的扭过头。 “夕儿!”柔夫人暗自瞪了林月夕一眼,然后讪讪的笑了笑:“夕儿这身子骨从小就弱,得亏着府中不少的灵药给调养着。”说道林月夕,柔夫人那眼中的疼爱不似作假,林潇潇心中微微酸涩了一下。 “哦,光靠灵药调养也不是个事儿啊!”林潇潇关切的看着林月夕,她的脸色呈现那种透明的白,就连嘴唇都呈淡粉色,眉宇间呈现一种死气,整个的倒是长的很是精致,但是缺乏活力,若是没有猜错,她应该是中了一种毒,一种,自娘胎里带出来的毒! 也幸亏是丞相府的小姐,要是平常人家的女儿,早就死了,不过,看来,他们应该是没有人知道她是中毒啊,淡漠的收 回目光,丞相府中的争斗,并不亚于皇帝的后宫,林月夕很显然,也是这其中的牺牲品吧,不过,这与她何干? “是啊,现在潇潇你嫁得好,为娘也就放心了,就是夕儿的身体……”柔夫人一边怜爱的看了林月夕一眼,眼眶微微发红的看着林潇潇:“据说天下第一神医鬼手有办法治好夕儿,可是,鬼手行踪不定,潇潇,你可要帮帮你妹妹啊!” “这…我也不认识鬼手,如何帮?”林潇潇微微皱眉,心下不悦,自己这还没嫁过去呢,她们居然已经开始打起了王府的注意! “潇潇你即将成为王妃,你可知,战王执掌百万雄师,要打听消息……”柔夫人一边用手绢按着眼角,一边小心地瞅着林潇潇的脸色。 百万雄师?那些都是战士,她居然想让这些士兵为她去找什么神医?林潇潇不知道是该笑她幼稚天真,还是该说她高看了自己?林潇潇气急的笑了:“这事,等我与王爷成亲后,我会与他说的!”说完,便毫不犹豫的起身,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她便感觉内火上升,也亏得以前的林潇潇已经死了,那也算是种解脱吧,有这些极品家人,活着才是受罪! ☆、第二十八章 所谓的约会 盛夏,天气热的有些让人昏昏欲睡,虽然外面飘着毛毛细雨,却也抵挡不住那炙热的温度。 整个胤都,却沉浸在一片喜悦中,到处都是一片喜气洋洋,人们丝毫不在乎夏的炎热,当然,其中最为春风得意的还是丞相府,丞相府两位小姐一同嫁入了皇室,一时间,就连丞相府的下人走在街上,那也是腰杆儿挺得直直的,同时,林三小姐林潇潇的大名也在胤都传了开来! “话说这战王啊,手执七尺大刀,胯下骑着汗血宝马,大喝一声,猛地冲上前去,瞬间结果了几十名盗贼,救下了林三小姐……”“铛——”说书先生一拍醒木,喝了一口茶,然后得意的看着下面伸长了脖子急不可耐的看着他的那些人。 偷得浮生半日闲,林潇潇手捧着茶杯,一边听着茶楼中间那说书的人夸大其词的说着自己与战王所谓的相爱过程,桌子另一边坐着有些不安的安逸绝。 “这些版本都是从哪里流传出来的?”林潇潇抚额,她怎么不知道自己遇上了盗贼?她怎么就不知道自己还遇见了一个手执七尺大刀,骑着汗血宝马来救人的英雄?果然,流言的力量是强大的。 安逸绝脸色微红,手里茶杯中的茶已经冷了许久,这让他身后的吴岩内心相当纠结,林潇潇身后的西兰则是安静的侍立在一旁,只是偶尔好奇的瞅瞅安逸绝,想到一开始知道他就是战王的时候,西兰差点没吓破胆,所幸,安逸绝好像并不记得有她这么个人,这让西兰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微微有些失望。 “呃,你不喜欢……”安逸绝呐呐的看着林潇潇,心中却是暗暗着急,他嘴笨,不会说话,在别人面前,他只要那么一瞪眼,别人自然乖乖的退下,可是,在林潇潇面前不行,他生怕自己会不自觉的吓到她,越是着急,便越是坐立不安。 “还好!”林潇潇淡笑着看着那边说书的人已经说到了自己是如何的以身相许,如何的缔结良缘,她们这边倒是显得比较安静,今天原本林潇潇打算出来逛逛的,没想到与安逸绝偶遇,于是便有了这么一出。 “嗯——”慌乱的喝了一口凉茶,安逸绝放下杯子:“那个,要不要出去走走?” “约会?”林潇潇侧首,眼眸含着淡淡笑意,眼睛在那满是胡子的脸上逡巡一圈:“你胡子留了多少年了?” “嘎——”原本正被她前一句话弄得面红耳赤的安逸绝,突然被她后面一句话给说的有些愣神,转而双手努力的扒拉一下脸上的胡子:“因…因为行军不 方便……不过你放心,我这一回去就剃了!” “唔!”林潇潇点点头,眼中满是深意的笑容:“确实该剃了,不然…不方便啊!” 不方便?什么不方便?安逸绝有些疑惑的挠挠头,而他身后的吴岩则是满脸暧昧的笑容,眼神微带着点点诧异的看了林潇潇一眼,而西兰则是与安逸绝一般,满脸的疑惑。 —— 胤都,天子脚下,说的夸张一点,那是从楼上掉下一个茶杯,那砸的都是朝廷命官,自然,这里也不缺乏富人,安逸绝那招牌的大胡子,或许百姓没有几个人知道,可是只要是官员或者稍微富裕一些的世家,基本上都认得,两人一同走出茶楼,随意的走在街上,瞬间,两人成为焦点,那一道道或诧异,或审视的目光紧盯着两人。 刚刚路过一个首饰店,吴岩无语的看着那边毫无反应的安逸绝,翻翻白眼,走上前:“爷,这里面有个店子,东西貌似不错,爷要不要去看看?” 安逸绝回应的则是迷惘的眼神,眨巴了两下眼睛:“我不需要买……”后面的话在看到吴岩那一边瞄向林潇潇,一边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注视下,眼珠一转,挠挠头,讪笑着看着林潇潇:“那…那个,潇潇,要不要进去看看?” 林潇潇暗笑,眼神满含深意的看着那边兀自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安逸绝的吴岩:“好啊!”呵,还真是不解风情的男人,林潇潇暗叹,以后的生活,会不会……很无聊啊? 韵斋,胤都独此一家,里面的饰品深受官家太太小姐们的喜爱,同时,里面的东西亦是贵的吓人。 此时,韵斋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可见里面的生意是多么的好,战王的块头比较大,林潇潇走在他身边,显得格外的小鸟依人。 “前面的,请让一让好吗,这里可不是一般人消费的地方!”正在林潇潇抬头打量着那匾额上面的两个字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温柔中透着高傲的熟悉的声音,只是那声音听似温柔,实际上却暗含讽刺。 一旁的安逸绝听到这话,眼中一丝凌厉划过,周身原本可以收敛的煞气顿时不受控制的朝着那说话之人涌去—— “啊……”一声娇柔的惊呼。 “你没事吧?”一个男声清冷中带着淡淡的关怀的问道。 “没事——”女子略显羞怯的小声说道。 此时,林潇潇终于知道背后之人是谁了,淡淡回身,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二姐!” “呃,是三妹啊!”林如星面色讪讪的看着林潇潇,脸上出了淡淡的晕红,便是一脸的清冷高贵,而立在她身旁的男子则是一名陌生的,二十五六岁的英俊男子,眉目深邃,轮廓线条如同精雕细刻一般,只是那双眼略显阴沉,应该是很不好相处的那种人吧。“三妹怎么……” “大哥!”这边,那个男子却是对着安逸绝点了点头同时也让林如星惊愕的眼神看向了安逸绝,似乎有些惊愕的低呼:“战王!” “呵呵,没想到战王在这里啊!”林如星优雅的将一缕发丝拨到耳后,一边优雅的行了一礼:“见过王爷!” “不敢当!”安逸绝淡淡的看了一眼那男子:“二弟原来也在这里啊。”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别的意味,只是看着林如星的时候,带着淡淡的森冷:“我战王府虽然不富裕,不过,为未婚妻买些首饰的银两还是有的!” “星儿性子单纯,大哥不要跟她多做计较!”一旁的男子对着安逸绝点点头,神色间略带着歉意的看着安逸绝,直到安逸绝冷哼着别开脸。 而林潇潇心中却是有了一番计较,看来,面前的应该是太子爷了,只是……这林如星怎么跟他凑一块了?这林正涛在想些什么啊?三个女儿,现在已经有两个嫁入皇家了,难道第三个还想嫁给皇室吗?他这不是找死吗? ☆、第二十九章 林如星被禁足 接下来的几天,林潇潇都安然的待在房间里,对于府中的事情也从不关心。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婚期也渐渐的近了。 这天,林正涛上完早朝之后,一回来便大发雷霆,接到消息的林潇潇正闲散的在枫落苑里摆弄着她的那些药草。 “小姐,不得了了,老爷正怒气冲冲的找你呢!”西兰满面忧色的看着林潇潇,自从战王前来下聘之后,丞相林正涛对林潇潇的态度好了许多,时不时的,还会来嘘寒问暖一番,就连府中的下人,对她们的态度也是好了不少,渐渐的,西兰走在府中,也觉得有了底气,她真怕又出了什么事,又会变成以前的样子。 林潇潇在一旁井中打了水,洗了手之后这才淡淡的看向西兰:“听说,二姐被禁了足?” 西兰微微一愣,有些疑惑的看着林潇潇,可随即又猛摇着头:“小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二小姐!” 林潇潇没有理会西兰的急切,只是径自的擦干了手,率先往外面走去:“走吧,先回落花阁!” 其实,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林潇潇倒也能够猜出个一二来,只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原本还想着,等自己嫁过去后,这事才被捅出来,到时候,他们想怎么折腾,就不干她的事了,只是……摇摇头,却又觉得这是意料之内的事。 —— 前厅,林正涛气呼呼的摔了满地的东西,这才满面怒容的指着刘氏的鼻子:“看看你教的好女儿,都干了些什么!”林正涛大喝着。 刘文雅一边护着低垂着头的林如星,一边哀求的看着林正涛:“老爷,如星都被禁足了,老爷你就少说两句吧,她年纪小,不懂事……” “年纪小?潇潇比她还小一岁,人家马上就要嫁人了,你看看她都干了什么好事?”林正涛大口的喘着粗气,一旁柔夫人体贴的帮着轻拍着背部:“老爷,消消气,别气坏了自个儿——”柔夫人一边柔声劝说,一边眼神示威性的看向那边眼红的看着她,几乎咬牙切齿的刘文雅,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只是,如星这孩子也真是的!”柔夫人扶着林正涛坐好,一边皱着眉头满面担忧的看着林如星:“谁都知道这太子与信王可是不对盘的,清月马上就是信王妃了,你怎么能招惹上太子呢?你这不是将整个丞相府往火坑里推吗?” 听了柔夫人的话,原本有些消了气的林正涛顿时又气了起来,想要摔杯子,却发现桌上空空如也,于是 一拍桌子站起身:“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看前些天来提亲的太尉大公子就不错,择个吉日,嫁过去!” “我不要!”林如星原本一直沉默着,此时却突然抬起头,坚定地看着林正涛:“为什么他们可以嫁入皇室,我不可以?爹,你太偏心了!”林如星双目愤愤的看着林正涛,太子是与信王不对盘,可是这与丞相府安危又有什么关系?是了,肯定是为了林清月!此刻,林如星突然对自己的胞姐有了一种名为恨的东西。 “不要也得要!”林正涛阴沉的双目冷冷的看着林如星,眼中划过一丝失望:“我一直以为你是几个女儿中最聪明的!”摇摇头,眼神正好落在那边姗姗来迟的林潇潇身上,眼中异光一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复又坐了下去。 “爹爹是丞相不是吗?我嫁给太子殿下为正妃,到时候太子继位,我就是皇后,这对丞相府,对爹爹,都有好处不是吗?”林如星痛苦的摇着头,她知道,林正涛因为已经选择了信王,可是,难道就因为这样就要牺牲她的幸福吗? “你给我住口!”林正涛突然大喝,那如隼一般的双目狠瞪了林如星一眼,然后看向林潇潇:“潇潇来了,过来坐吧!”这语气,前后转变也实在是太快了,刘文雅双目死死的盯着林潇潇,看来,老爷是打算把宝压在她身上了,这一刻,刘文雅格外后悔,早知道,就该弄死她才是! 那宛如毒蛇一般的眼神却叫林潇潇给忽略过去:“爹,大娘,娘!”林潇潇一一见礼,而后又对着跪坐在中间的林如星点了点头:“二姐!” “嗯,潇潇前儿个见到战王了?”林正涛接过身后侍从递上来的茶杯,似漫不经心的问道:“相处的怎么样?” “还好!”林潇潇有些好笑的看着林正涛不满的皱了皱眉,复又说道:“王爷让我安心待嫁就是,他说,一切有他!”说完,果然见林正涛松了口气,林正涛打得什么主意,林潇潇是再清楚不过了,不过,若是他认为已经将自己拿捏在手的话,那他便大错特错了! “嗯!”呷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林正涛这才转过身面对着林潇潇:“那天你们有遇到过太子殿下和星儿?为什么都没告诉爹?”说着,眼神逼视的看着林潇潇,似要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林潇潇微微垂头,再抬头的时候,那柔弱无助的表情,再加上那困惑的眼神:“二姐找到了幸福,难道我们不该为她高兴吗?” 听着林潇潇那看似天真的反问,林正涛一哽,居然忘了自 己问她的问题貌似她还没有回答,只是冷下脸来:“星儿找到幸福我自是高兴,好了,你下去吧!”那如同叫一个下人下去的表情,让林潇潇眼中划过一丝冷凝,不过,这边林如星听到林潇潇的话,对她的印象倒是好了一些,甚至,在她走的时候,还对她微微的点了点头。 走出大厅,林潇潇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果然,恋爱中的女人几乎没什么理智。林府的辉煌,也不知道还有几天? 抬头望望天空,后天便是婚期了,林潇潇松了口气,马上……就能离开这座让人窒息的府邸了呢。 正想回落花阁,却发现那转角处一抹小小的身影正扒拉在那里,眼神定定的看着她。 林潇潇微微一愣,耳边又传来大厅里面摔杯子的声音,林潇潇心中冷笑,旋即便抬脚朝着那抹小小的身影走去! ------题外话------ 许多人都说不喜欢看林府的这一家子,不过,现在是情节需要,总之,该虐的,差不多都会虐,女主不是善茬,情节会慢慢推进,明天就是大婚了,到时候就会离开林府—— ☆、第三十章 大婚(上) 走廊外边栽种着一排排的树木,浓荫打在走廊上,使得走廊稍显有些阴暗,走在其中,能够感觉到一丝丝的沁凉。 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慢慢地走着,却是谁也没有说话。直到面前光线渐渐的转亮,细碎的阳光洒落在走廊上,林潇潇才淡淡的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面前这个差不多直到她腋下那般高的男孩,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或许,我应该叫你弟弟?” 男孩酷酷的瞥了林潇潇一眼:“我姓冷!”他绝不会改姓林,冷光闪过,薄唇紧抿,好半晌才又说道:“你要嫁人了,自己以后多保重!” 林潇潇很想笑,实际上,她确实笑了,淡淡的侧头看着身边的小鬼:“人小鬼大,明明是个孩子,装什么老陈!”伸手在那脑袋上轻轻地揉了揉:“你这脾气啊,以后在这府中可是会吃亏的!” 小男孩愤愤的拍开她的手,由于动作过大,那脖子上的一圈淤青落入了林潇潇的眼中,让她眼神微微一缩:“小鬼,你这脖子——” “不用你管!”小男孩眼神也是猛地一缩,一丝恨意划过,双拳忍不住紧紧握住,整个身子也是忍不住颤抖着。 林潇潇轻叹一声,她知道,林正涛没有儿子,而他,显然不是刘文雅的孩子,这些天,让西兰打听了一下,这小鬼原来好像叫冷御辛,是林正涛留在外面的私生子,最近才被接回来,想当然尔,这可算是林正涛唯一的子嗣,刘氏又怎么会给他好脸色?暗中定也是使了不少绊子吧。 “要想在这里生存,你首先要学会的,便是将你脸上的表情给我隐藏起来!”林潇潇突然转过身:“要学会笑,开心要笑,不开心也要笑,还要学会忍,等到哪一天,你能够笑着将这座府邸踏在脚下,那么,你就成功了!” 对于自己这几句话,林潇潇丝毫不在意是不是已经为这相府买下了一个隐患,就算是不为以前的林潇潇,就为了自己!想来,从此以后,丞相府应该会……相当有趣! —— 时间快速的穿梭,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转眼,便到了大婚这天。 丞相府很忙碌,布置也很隆重,尤其是林清月的那个清风苑,整个的变成了红色的海洋,而相对来说,落花阁就简单了些,甚至林潇潇还有些好笑的想着,自己可算是这场婚礼的添头,只是顺带的。 寅时(早晨三点至五点),整个相府便热闹了起来,梳妆的嬷嬷是安逸绝那边派来的。 “小姐,老爷 那边拍了几个丫鬟来帮小姐净身——”西兰自己是个黄花闺女,对于婚嫁事宜的一些禁忌并不了解,只是侍候她起身,然后按照管事嬷嬷往浴缸里放着一些东西,好像是说什么去‘邪气’。 林潇潇并不习惯被人看着沐浴,不过,人生也就这么一回,所以也就没说什么,管事嬷嬷是相府说得上话的老嬷嬷,头发一丝不苟的挽着,脸上没什么表情,整个人非常的严肃,从她的眼中,林潇潇倒是看不出什么来,除了最开始因为西兰唧唧喳喳的说着话而被她狠狠的训斥了一顿之外,其余的时间她都是沉默着的。 净身之后,换上了大红嫁衣,然后便是梳头。 柔夫人站在一边脸色复杂的看着林潇潇。“好了,头就由我来梳吧!”见林潇潇已经坐在了铜镜前面,柔夫人挥手止住了管事嬷嬷,径自上前,满脸复杂的轻抚着林潇潇那柔顺的黑发,对于这个女儿,她管得很少,此时看着,竟是觉得非常的陌生,两人分明隔得这么近,可是她却觉得,面前坐着的,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林潇潇淡笑着轻轻转过头:“那就劳烦娘了!”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可是那语气,却又夹杂着生疏,这一刻,柔夫人却觉得有些心慌,好似……许多事情已经超出了预料,她,嫁入了皇室,就好似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一般,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好,柔夫人不禁沉下脸来,微微收回手:“还是让嬷嬷来吧,今儿个可是个大日子,万一被为娘搞砸了,以后潇潇还不得恨娘亲一辈子?” 对于柔夫人态度的转变,林潇潇淡笑一下,不置可否:“那便麻烦嬷嬷了!” 梳妆打扮过后,差不多两个时辰已经过去了,看着镜子里似陌生,似熟悉的面孔,林潇潇微微有些失神。 另一边,林清月这边却是热闹不已。 刘文雅在一边开心的摸着眼泪,府中的两个老嬷嬷加上宫里珍妃派来的四个嬷嬷,还有清风苑的一干丫鬟,把这房间挤得满满的,林清月一边得意的看着镜子中那倾城的轮廓,一边满心甜蜜的等待着吉时的到来,相府大半的人基本上都在清风苑这边,相对来说,落花阁确实要清净一些。 天大亮的时候,外面响起了炮竹声,丞相府的亲戚朋友差不多都来了,柔夫人也出去招呼客人去了,房间只剩下安逸绝派来的两个嬷嬷以及西兰,瞬间,整个房间突然安静了下来,林潇潇肚子空空的盖着盖头端坐着,等待着新郎的迎亲—— “咚咚咚——”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随即 就听见林如星那清冷高傲的声音传来:“你们都退下吧,我有几句体己话相与三妹聊聊……” 西兰反射性的看向一边的老嬷嬷,两位老嬷嬷却是小心地上前请示林潇潇,林潇潇被盖头蒙着看不见外面的情景,只得掀开盖头,挥手示意三人退下。 林如星慢慢走过来在林潇潇的身边坐下,眼神复杂的看着林潇潇。 “二姐想与我说什么?”林潇潇淡笑着,那笑容淡然如尘,可是却让人心中格外的舒心,一时间,林如星不由得放下了戒备。 “三妹,你觉得嫁给战王幸福吗?”林如星因为上次林潇潇在林正涛面前的那句话而对她微微有了些好感,所以此时也是心平气和的与她说话,眼神却透过窗外看着那另一边的清风苑,这些天,她内心埋怨着林清月,所以今儿个竟是没有去看她。 “幸不幸福,于我们来说也就那样,女人这一生,不就是想找个依靠吗?”林潇潇微微转头看着林如星:“如果遇到了对的人,那么就是我们的幸运,因为我们都是没得选择——” “是啊,没得选择!”林如星眼神有些恍惚,看着她那样,林潇潇心下微微叹息,却并不觉得她可怜,太子殿下那人心思深沉,他接近林如星的目的,林潇潇也能猜到个一二,而这个林如星居然也会傻傻的陷进去,这点林潇潇也只得唏嘘,却也并未点破。 “二姐你就放宽心,说不定大姐嫁过去之后,爹爹就会同意二姐的事呢?”林潇潇微微垂下眼帘,轻轻地说道。 林如星听此,眼中划过一丝恨意,手不由得捏紧:“不会!爹爹一直就偏心于她,什么好东西都给她……”说着,似发现自己情绪过头了,才勉强平静下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说完对着林潇潇轻轻的笑了笑:“多谢你啊三妹,以前我对你……” “没事,都是姐妹间的,二姐你的幸福比较重要——” 直到房间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林潇潇才冷笑出声,现在看来,这林如星与林清月应该很快就会决裂,到时候,不知道这林正涛是偏向于哪个女儿呢?她很期待—— ☆、第三十一章 大婚(中) 安逸绝这边早在十多天以前就已经准备就绪了,王府里下人不若其他府邸中那般多,不过却都是安逸绝自己的人,虽然众人一开始对于这个赐婚颇有微词,但是看着安逸绝乐此不彼的忙碌着,众人也渐渐的对林潇潇好奇起来。 巳时(上午九点至十一点)安逸绝便已经迫不及待的带着迎亲队伍朝着丞相府这边而来,另一边,安逸信广发请帖,这不仅仅是一场婚宴,更是一个拉拢势力的好机会,原本安逸信是没打算亲自上门迎亲的,不过被珍妃耳提面命了一番,再加上这边安逸绝的动作,安逸信差不多也在巳时的时候到达了丞相府外。 皇家迎亲规矩众多,盛夏的气温比较炎热,可是迎亲的队伍,必须绕城三圈,还要去皇家宗祠里面上香叩拜,还要摆酒宴宴请亲朋好友,这么算下来,估计得忙到半夜—— 安逸信骑着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一袭红色的新郎服,胸前一大朵红花,满面红光,使得他整个人更加的俊挺,玉面无暇,再加上信王在民间口碑极佳,而且长相俊美绝伦,深邃的轮廓,嘴角那若有似无的笑容,一路上,不知道多少的女子失了心,身后跟着的是一队侍卫,还有一辆豪华的四马拉车,前后各八名宫女,手中挎着花篮,还有御林军在一旁维持秩序,最前面的十六人吹着唢喇,场面格外的庞大,信王也算是给足了丞相府的面子。 而安逸绝则相对来说比较严肃,前面是军队的士兵开道,随后便是鼓手乐队,紧随着,便是骑着汗血宝马的安逸绝,红色的新郎服很是凸显着他高大的身材,左右两边是吴岩与柳君如,两人左臂上都系着一朵红色小花,身后则是四个宫女模样的少女,然后便是八抬大轿,轿夫均是清一色的军中大将,这些都是安逸绝旗下的猛将,因为庆祝安逸绝成婚,所以甘愿当一回轿夫,八抬大轿的后面,则是一大队的铁卫,只不过此时他们身上的铠甲都换成了比较喜庆的衣衫,但是那骨子里的铁血男儿气却是显露无疑。 相比起来,安逸绝虽然没有安逸信那么花哨,也没那么热闹,可是,周围的百姓们却是自发的站在两边,眼神敬畏灼热的盯着那骏马上高大的身影,尽管那一袭大胡子还有那虎目不怒而威,可是,却是发自内心的敬畏着他,士兵走过,人们自动的纷纷散开两边,丝毫不耽搁安逸绝的时间。 “大皇兄来得真早!”安逸信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安逸绝,眼角余光却是瞄着安逸绝身后的那一队士兵,微微暗沉了一下,那些士兵可都是能够以一敌百的存在,别看他身后的这些侍 卫个个人高马大,可那哪能与上过战场的铁血战士相比? 尤其是看着那四周自发的让路的百姓,安逸信就恨得咬牙切齿,凭什么?他只不过上过战场而已,并且多年不在胤都,而这些人却都这么的尊敬他,而他呢?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那些百姓虽然看上去极为爱戴他,可是这一路走过来,都是御林军在前面开路才得以过来的! 安逸绝似乎并没有听出他话中的愤恨,只是点点头:“皇弟来的也挺早!” 对于安逸绝那不温不火的态度,安逸信就算是恨得牙痒痒却也没办法,看着面前高大的府邸,心中却丝毫没有成亲的喜悦,反而涌上一股惆怅,再一想到那个绝美的女子,心中便衍生一股怨气和妒意,就安逸绝那莽夫,竟能娶到她?他很不甘—— “吉时到,新郎迎接新娘!”(呃,这个可能与一般的成婚有些不同,其实我是采用百家所长……)门口站着笑得合不拢嘴的林正涛,此时正恭敬的上前将安逸信与安逸绝迎了进去,不一会儿,司仪的声音便盖过了大多数的人。 —— 林潇潇由西兰扶着,身后跟着那两个嬷嬷,慢慢地走出落花阁,原本送嫁应该是柔夫人的事,不过刚刚好像林月夕突然昏倒了,柔夫人便匆匆的过去照顾她了,林潇潇心中叹息,这边是同人不同命吧,同样是她的女儿,一个却被精心的呵护着,另一个却只能被利用着。 走出落花阁后,林潇潇便在嬷嬷的示意下停在原地,从落花阁出来这一节,俗称‘出阁’,然后这一段路,原本应该是由新娘的兄弟姐妹背着过去,直到送上花轿。不过林潇潇那些兄弟姐妹是指望不上了,只能由新郎用那胸前系着的红绣球绸带牵着新娘直到上了花轿,当然,也可以由母亲搀扶着直到送上花轿。 林潇潇眼中划过一丝凉薄的冷笑,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待着。 而没过一会儿,另一边的林清月便在刘文雅的搀扶下慢慢地从清风苑走了出来,刘文雅幸灾乐祸的瞅了这边一眼,高傲的撇过头,温柔宠溺的对着蒙着盖头的林清月说道:“清月,别担心,如星现在被禁足,为娘送你上花轿!”说着,趾高气昂的从林潇潇面前走过。 周围的一干林家的亲戚,大多数都是知道一些底细的,此时一个个指指点点的在一边幸灾乐祸着,更有一些直接的上前朝着刘文雅道贺,林潇潇这边,算是彻底的遭到了冷遇,而陪着林潇潇站在原地的西兰则是满脸通红,手足无措的看着那边时而嬉笑,时而低 语,只是那奚落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偏偏被她们听到。盖头下面的林潇潇看不清楚神色如何,可是她身后的两位嬷嬷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也不由浮现出丝丝怒意,为林潇潇不值,心中也更加怜惜她了。 她们是战王府中的老嬷嬷,林潇潇以前怎么样,是什么身份她们不管,她们只知道,林潇潇将是她们的王妃,一个嬷嬷有些受不了的正欲上前—— “王爷!”突然,另一个嬷嬷却惊喜的叫出了声—— 林潇潇心突然狠狠的跳了几下,周围奚落的声音瞬时消失,一旁的西兰也不觉松了口气。 ☆、第三十二章 大婚(下) 前院现在已是宾客为患,相府的下人们忙来忙去,林正涛则是忙着招呼信王与战王。 “新娘马上就到,王爷稍后!”林正涛笑看着安逸绝与安逸信,背脊却是挺得直直的,感受着周围那些官员们传来羡慕嫉妒的眼神,林正涛便觉得,这是自己这一生最扬眉吐气的时候了,当然,他倒不会因此而得意忘形,首先,信王的婚姻是自己求的,而战王,却是皇上赐的,这中间……林正涛眼神微微一黯,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这回却是真的不知道皇上打得什么主意,不过,皇上近年来,身体每况愈下,再加上信王有了他的支持…… 两队迎亲队伍,两个高大挺拔的男子,一左一右的站在丞相身边,这一刻,真是给林正涛涨足了脸,不用说,安逸信是格外吸引女人瞩目的,那张英挺的面孔,再加上他那超然的地位,朝中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他呢,虽然有了正妃,可是还有侧妃之位呢,若是以后真的上位……因此,不少人纷纷的暗中打着主意。 相对来说,看向战王安逸绝的视线,便是好奇与惊异较多,因为安逸绝的母妃是已过世的昭仪,并且出身据说还是位小小的宫女,所以并没有继任大统的资格,所以到时鲜少有人将注意打到他的头上来。 也就只有在此刻,安逸信才能感觉到一阵优越感,得意的瞥了安逸绝一眼,复又温和的笑着对众人点了点头。 安逸绝抬头看了看,日头渐渐的升高,脑中反复的想着这些天补的迎亲环节,突地抬步朝着里面行去。 “王爷……”林正涛后知后觉的抬脚跟了上去。 安逸信狠狠的瞪着那高大的背影,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安逸绝此刻内心是激动的,更是忐忑的,那胸腔里剧烈的震动,从昨夜开始便没有停下,天知道昨天他一夜没睡,一边拎着柳君如在一旁细细的说着迎亲的细节,就怕错了一步,刚过了子时,他便精神抖擞的起来将整个王府检查了一遍,时间于他来说太慢了,好不容易熬到了此时。 刚刚走进内院,便听得一阵阵的奚落和幸灾乐祸的声音,他的眼中只有那一袭站立着的红色身影,再无其他,可是那传到耳中的奚落与讽刺却是让他的心一阵撕裂的疼痛,拳头紧握,若不是今日成亲,他铁定会冲上去将那些讨厌的人用那有力的拳头砸扁他们! “王爷!”站在林潇潇身后的一个嬷嬷激动地上前就要行礼。 安逸绝淡淡的举手制止了她的动作,大踏 步的朝着林潇潇走去。 安逸信一边从刘文雅的手中接过林清月,眼神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这边的安逸绝与林潇潇,林正涛脸色也微微有些难看,低声的问着跟在身边的小厮:“柔夫人呢?怎么让三小姐一个人在这?”原本今日是他醉春风得意的一天,战王爷虽然不能继承大统,可是他却是实权王爷,他就算是丞相,也不能得罪的,而内院这些亲戚们的嘲笑,无异于是在打战王的脸,就算是战王大怒当场斩了他们,林正涛也不能说什么。 “回老爷,听说四小姐发病晕倒了,所以……”那小厮低声的回道。 “糊涂!”林正涛低喝道:“今日什么日子?就算夕儿发病,那不还有那么多的丫鬟照料吗?”林正涛脸色阴沉,快速的凑上前去,一脸慈父模样的轻拍着林潇潇的肩膀:“潇潇啊,王爷来接你了,你娘今天这事是有些不对,不过,月夕是你妹妹,她身子骨不好,你多多谅解!” 盖头下面林潇潇冷笑不已,径自将手递给一边的安逸绝。 安逸绝冷目扫视一圈周围的众人,旋即弯腰便一把将林潇潇打横抱了起来,林潇潇微微一惊,双手反射性的揽过他的脖子,盖头下面的脸微微有些红,就算是蒙着盖头,她也能感受到那周围投过来的视线,以及那突然响起的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林正涛脸色微微一僵,旋即便得意的抚着胡须笑了起来。 安逸信牵着红绸的手蓦地收紧,眼神阴鸷的望着安逸绝,突然,也猛地一弯腰将林清月抱了起来—— 只不过他不像安逸绝那般人高马大,也没有他那力气,脚下微微往前面倾了一下,脸色更加难看了,不过那小小的一个动作,却是没人看见,安逸信这才稍稍的松了口气。 —— 战王府与信王府一个在左一个在右,相隔的也不是很远,两个迎亲队伍都很隆重,两位新郎都是皇室中人,这场婚礼整个胤都差不多都轰动了。 林潇潇坐在那宽大的轿中,轿子周围只一层淡淡的红色轻纱,里面缀着珠帘,周围的光透进来将里面印的绯红,迎亲队伍绕城三圈,林潇潇悄悄地掀开盖头,轿外热闹非常,人头攒动,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就在前面,安逸绝整个人眼带笑容,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许多,时不时的对着周围的人挥挥手,而周围的百姓们,一个个却是自发的让开一条道路。另一边,与之并排的是林清月的马车,她坐的并不是轿子,而是四马拉车。 安逸信一 边微笑着向众人致意,一边侧头与安逸绝说着什么。 差不多两个时辰,绕城三圈终于完毕,这才在锣鼓喧天中到了战王府。 战王府的宾客中,朝廷官员文官没有几个,来的大半都是军中将领,宾客不少,也非常的热闹,一落轿,安逸绝便上前踢了轿门,旋即亲手牵着林潇潇出了轿门,往王府行去。 整个王府布置的格外喜气,大门匾额上面绕着红色的绸缎,还有大红花朵,刚刚下轿,炮仗声便响了起来,安逸绝紧握着红绸,另一头在林潇潇手上,两人相携着走了进去,一路上都是鞭炮声不止,还有不少人大声的恭喜声,直到走到大堂,林潇潇前脚踩踏进去,后面便是一阵惊呼—— “皇上驾到——” ------题外话------ 今儿个有些迟了,因为大婚不太好写啊,我是专门的看了关于古代大婚的视频后才敲定的! ☆、第三十三章 皇帝心思难测 信王府外面车水马龙,来往宾客络绎不绝,朝中大半的官员基本上都来了。 一对新人静静的站在大堂里,前面高位上坐着雍容华贵的珍妃,一边坐着的都是些官夫人,珍妃一边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一边淡淡的接受着一些官夫人小姐们投来讨好和羡慕的眼神,可是心中却是微微有些焦急,招来一个宫女轻声的叮咛了几句,然后对着信王轻轻招了招手。 “母妃——”安逸信原本有些失落的心在见到来的宾客之后,被抚平了一些,来的人,不仅有朝廷命官,还有些是江湖势力,不过,这些也只有他知道,毕竟,朝廷与江湖一般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开始准备拜堂吧!”珍妃脸色沉了沉,声音也稍显有些低沉,隐隐夹杂着怒气。 “可是父皇……”安逸信微微皱眉,疑惑的看着珍妃。 “你父皇心思难测,谁知道他在想的什么,刚刚得知,他竟然去了那个贱种那里,好了,你先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拉拢一些势力,你父皇……老了!”珍妃眼中含着深意的看着安逸信,那眼中的凌厉,让安逸信微微一震,旋即沉沉的点头:“儿臣明白!” —— “皇上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太子殿下驾到!” 一连三声,却让原本满堂欢喜的宾客瞬间冷了场,林潇潇身子微微踉跄了一下,轻轻地依靠着安逸绝站定,心中却是暗自揣测,这三个重量级人物,怎么会突然来这里? 来的宾客也纷纷暗自猜测,难道说,这皇上忌惮战王的传说,是假的?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儿臣参见父皇,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安逸绝身形微动,却并未跪下,只是微微弯腰行了一礼。 林潇潇是新娘,不能说话,也只是微微屈膝福了福身。 “哈哈哈哈,皇儿不必多礼,大家都平身吧,朕今儿个也是来凑凑热闹,大家刚才怎么地现在还怎么地,今日咱们君臣同乐——”皇上大笑着虚扶了一下安逸绝,眼神在林潇潇身上扫过,那锐利的视线,就算林潇潇并没看见,也能感受到那其中逼人的气势,这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因为有了皇帝皇后,众人不免拘谨许多,皇上皇后被安逸绝请上了大堂上首坐定,太子安逸晔走上前对着安逸绝说了声恭喜之后,便淡 淡的坐在一旁。 “吉时到,新郎新娘拜天地——”司仪因为有皇上在,所以声音也有了几分压抑。 “一拜天地——” 安逸绝带着林潇潇朝着外面微微躬身。 “二拜皇上——” 两人转过身,对着上首的皇上与皇后微微弯腰,皇后李婉茹见两人并没有行跪拜之礼,心中微有不悦,不由侧头看着皇上。 “嗯,好!”皇上似乎并没有看到皇后的眼神,只是径自轻拍着手掌:“皇儿啊,今儿个娶了妃,边疆近年来也没有战事,皇儿多年上战场打仗,幸苦了,从今以后就好好在王府歇歇——”话语间是说不出的和蔼。 在场的一些将领纷纷欣喜的看着安逸绝,一个个谢着恩,只是,林潇潇却是微微一惊,皇上这话是表面意思还是…… 他说的歇歇,是给安逸绝放假还是为了……兵权?他前边提了边疆战事,难道仅仅只是表面意思?都说君心难测安逸绝这个战王,若是没了军权,那边真的只是个挂名王爷了。 “谢父皇恩典,儿臣是想空些日子陪陪……王妃!”安逸绝恭敬的行了一礼。 “夫妻对拜——” 两人面对面的拜下,林潇潇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刚刚皇上说那番话,摆明是要他亲手献上兵权吧,也不知道他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竟也随着皇上说的话那般说下去。 “送入洞房——” 不过是个拜堂,表面上平静没什么风波,可是却是暗潮汹涌,刚刚那一下,虽然被安逸绝糊弄过去了,但是,这次皇上来此,应该不希望空手而归吧,林潇潇被两个嬷嬷扶着朝着王府主楼行去,心中却是不断思索着。 突然,林潇潇脚步微微一顿,腹部一阵绞痛传来,旋即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阵阵袭来,林潇潇脸色微微一白。 “王妃,前面就到了!”那老嬷嬷以为林潇潇是因为早上没有吃东西,所以现在有些体力不足,微微上前扶住她,原本冷硬的声音也微微有些柔软,毕竟,林潇潇其实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女—— —— 王府内院,热闹非凡,灯火辉煌安逸绝一杯杯的酒水下肚,那激烈跳动着的心跳却是没有丝毫减缓。皇上明示暗示了一会儿,都被安逸绝迷蒙不知所谓的给绕了过去,于是气急的老皇帝一甩袖子离开了。 只留下安逸晔在这里,安逸绝一边给给位将领还有军中兄弟 敬着酒,一边还被众人起哄的拉过去狂灌着酒,那些武官们,平日里也是大大咧咧的,不像文官那般斯斯文文的,再加上一个个都喝了些小酒,说话那更是口没遮拦的。一边安逸晔坐在那里,看着众人那豪爽的样子,觉得自己真是格格不入。 平日里,众人都是比较惧怕安逸绝的,他治军严明,铁血手段就算是敌军,也是闻风丧胆,今儿个,他们也是好不容易得到这个机会,一个个的,简直是拼了命的给他灌酒。 “将军,恭喜你娶了个美娇娘啊,祝你明年一举抱两——”一个武官粗嘎这嗓子,举着酒杯大声说道。 “是啊是啊,恭喜将军了,祝将军早生贵子——”又一个人也摇摇晃晃站起身,面色发红,显然已经有些喝高了,这皇上一走,众人皆露出了真面目! “哈哈哈哈,将军,常年在外打仗,没……没个娘们儿在身边,你这洞房,会不会找不到……找不到嗝……地方啊?”说这话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将领,他是安逸绝一个好兄弟,平日里,也能够顶得住安逸绝的冷气的一个人,此时也是喝得有些高了,说出口的话,让众人竟暧昧的笑了起来。 柳君如与吴岩在一旁帮着挡了好些酒,此时脑袋也是微微有些发晕:“哈哈哈哈,这……这你们就不知道了,还是……还是本参将聪明,我早就……找了闺房秘籍给将军看了……”吴岩露出了一个猥琐的笑容,顿时,众人又是一阵起哄,安逸绝在一旁整张脸那是黑了又红,红了又黑。 安逸晔哗的起身,脸色难看之极,他是太子,平日的言行一丝都不能让人抓到把柄,现在看到这一群人,让他有些受不了,果然是一群没脑子的莽夫。 ------题外话------ 啊,时间不够了,俺是偷着闲功夫更新滴~ ☆、第三十四章 大叔,大姨妈来了 (首先道歉,今日更新晚了,因为今日有事……好吧,表弟被学校扣留了,找俺去充当家长了……) 夏日的夜晚稍显有些闷热,夏蝉夜鸣,下人小厮来往穿梭,整座府邸灯火辉煌,悠长走廊悬挂着贴着大红喜字的灯笼,使得这原本让人气闷的夏夜显得有些喜色。 新房四周绕满了红绸还有大红花朵,桌上摆满了好吃的点心以及婴儿手臂粗细的龙凤蜡烛,两个老嬷嬷笔直的站在两边,房间内的温度不断上升,尤其是四周又是紧闭着,再加上林潇潇小腹一阵阵的刺痛。 轻轻的将右手搭在左手脉搏上,盖头下的脸色有些苍白,但却又一动也不敢动,心中不禁有些焦急。 “王妃别急,王爷马上就要来了!”因为先前见到了林潇潇在王府是如何的受气,所以此时两位老嬷嬷心中对她多了一些怜惜,语气虽然还是有些强硬,可是却少了那份敌意,当然,警惕之心还是少不了的,毕竟,她姓林! 夜慢慢地深了,安逸绝心中也有些着急了,看着面前趴下的一大半人,他脑袋也有些发晕,面前时杯盘狼藉,就连柳君如那步伐也有些凌乱了,凉风吹来,燥热的脸颊顿感一阵清凉,其实,说到底他是真紧张,所以才想喝点儿酒壮壮胆。 “哈哈…嗝……王……王爷,快……快进洞房吧,别……别让新娘子等…等急了……”吴岩强撑着身子站起身,却一阵摇晃,好不容易才扶着柳君如站定身子,胡乱的一挥手:“兄…兄弟们……咱…咱们闹洞房去……”呼了一声,却没听到回音,吴岩强自的睁开双眼,却看见大伙儿竟是大半的都躺在了地上,小部分趴在桌上,还有几个正在那边划着行酒令,原形毕露。 安逸绝好一点,他本身酒量便很好,再加上他有武功傍身,所以在场众人,估计就他还有几分清醒,突然想到那个还在新房等着自己的人儿,安逸绝瞬间酒醒了八分,有些暗恼的一拍脑袋,心下着急,竟是匆匆起身,忙招来管家吩咐了几句便匆匆的朝着新房而去。 —— 深夜,整个胤都都沉浸在一片静寂中,众人只觉自己见证了一场盛大的婚礼,而这日,丞相林正涛也是赚足了脸面,两个女儿嫁入皇室,一个是得宠的信王,一个是手握重权的战王,无论哪一个,都是朝中举足轻重的王爷,这一下,估计太子党那边应该会急了,甚至有人暗自猜测,这是不是两位王爷以及丞相结盟的讯号? 若说安逸绝一开始能够置身事外的话,那么,娶了 林潇潇之后,他便再也没办法做一个旁观者,不管如何,在外人眼中,安逸绝已经与相府绑在了一起,这也正是林正涛的算计。 安逸绝快步的走进主院,站在门外的西兰立刻眼神一亮,屈膝跪了下去:“见过王爷!” “下去吧!”安逸绝看也没看西兰一眼,双手放在门上,突然抬手摸了摸脸上的胡子,于是顿了顿,突然转身,看到正站在身后的西兰,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你怎么还在这儿?” “我…奴婢……”西兰有些慌乱的就想要跪下。 “行了,这里不需要你侍候了,早点下去歇息吧!”见对方是林潇潇的贴身侍女,安逸绝那原本冷厉的面孔突然柔了下来,只是看了看天色,未免林潇潇等急了,安逸绝只得转身推开房门—— “王爷!”两个老嬷嬷是王府中的老人,所以地位甚高,两人对着安逸绝微微躬了躬身行礼。 林潇潇微微端坐,双手却是不由得缩紧,终于来了,她已经感觉到了屁股底下一片湿润,虽然很丢脸,不过,丢脸就丢脸吧。肚子里的疼痛倒是缓和了许多,她现在只想尽快的将头上这玩意儿给拿掉。 “嗯,你们都下去吧!”安逸绝的声音尽量柔和,只是,显然他并不适合,所以略显有些僵硬。 终于,房间清净了,安逸绝略显笨拙的拿出放在桌上的秤杆,小心的挑开林潇潇的盖头,瞬间,那苍白柔弱的面容映入眼帘,安逸绝只觉‘咚’的一下,脑袋里被重重的敲击了一下,好似连思考都不会了,那双平日里冷厉的双眼满是惊艳。 林潇潇晃晃脑袋,头上的首饰差不多快将她脖子压断,这些可都是足足的纯金纯银啊,抬头,见安逸绝只是傻愣的看着她,林潇潇不由好笑的嗔道:“傻子,还要喝交杯酒——” “哦……”安逸绝恍惚的走过去,愣愣的拿过酒杯。 尽管身体不适,林潇潇还是坚持的喝完交杯酒,屁股硬是动也不敢动一下,头上的首饰非常之重,可是梳妆台在十几步开外,她能够感觉到那屁股底下的床估计也被弄脏了,眼神有些飘浮的想着,到底怎么才能让他出去一下呢,可是新婚之夜,若是将新郎赶出去,估计明日胤都的那些人的唾沫都能将她淹死—— “娘…娘子……”痴痴地望着林潇潇,安逸绝只觉得舌头有些打结,他觉得应该说些什么,挠了挠头,结巴的说道:“就……就寝吧……”这话太让人浮想联翩了,安逸绝脸色绯红,也不知是酒精 作怪还是脑袋里联想到了某些事—— 林潇潇原本苍白的脸色也是微微一红,眼神自他那挺拔昂藏的身材上下打量了一圈,她前世也未谈过恋爱,两世加起来都未曾经过人事,纵然心性淡然,却也忍不住有些害臊,突然一股热流涌出,瞬间,林潇潇便知道不能再拖下去。 “那…那个……”天,这让她怎么跟他说啊,这事在古代应该是极为让人晦气的事情吧,尤其对方还是个男子,而且还是她的夫君,但是感受到小腹内一阵波涛汹涌,林潇潇咬咬牙,可怜兮兮的看着安逸绝:“大…大叔,大姨妈来了!” ☆、第三十五章 大叔好强大! 清晨,天还未亮,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王府里却是格外的安静。 一袭曼妙的身影慢慢地朝着住院走来,刚刚走过一片假山,一边不知何时早已站立在荷塘边上的老嬷嬷冷冷的喝住了那个身影:“站住!” “哐……”“嬷嬷——”那身影似乎吓了一跳,手中的木盆哐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惊慌失措的转身:“嬷嬷有何事?” 这个老嬷嬷正是昨天给林潇潇梳妆打扮的其中之一,她冷冷的看了看面前的少女,见原是林潇潇的贴身侍女,语气这才微微变好,旋即转头看了看身后的主院,声音微微有些压低,眼神满是警告:“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懂事,王爷王妃昨儿个歇息的较晚,而且洞房花烛的,谁让你这么早的去打扰?回去——” “我……”西兰轻咬了下嘴唇,然后弯腰拾起木盆:“奴婢之前听说,好像还要进宫请安,所以……” “嗯,这事王爷自有主张!”老嬷嬷神色微微有些不屑,那宫里的那些个女人,哪个不是恨不得吃王爷的肉喝王爷的血啊,可是现在他们一个个还不是得好好巴结王爷? “奴婢知道了!”西兰默默地退了下去,老嬷嬷是何等人,在那吃人的皇宫摸滚打爬这么些年,现在虽然来了王府,可那识人的本事却没有丝毫的退步,不过这么一个小小的丫头片子,虽然有些心机,可到底嫩了点儿,老嬷嬷不由得想到了林潇潇那张淡然的面孔,心下微微叹息,这些年来,也只有这个女子让她看不透…… —— 一夜好眠,清晨,外面天色已经大亮,那细碎的阳光照应在窗上,映忖着里面的红色,整个房间都成了红色海洋,显得格外的喜庆。 林潇潇掀开那绣着龙凤的丝绸盖絮,身边已经没有人在,只剩下一个浅浅的印痕,微微垂下脑袋,原本以为身边多了个人,会彻夜难眠呢,谁知道竟会睡得如此只好,外面传来清脆的鸟鸣声,还有水声? 林潇潇身着一袭白色的亵衣乌黑的长发轻轻的散在身后,红光映忖在脸上,使她整个人美得有些亦真亦幻,一手撑着床,一手维持着掀开被子的动作,好一幅美人图,再加上室内氤氲的红光。 轻轻地,门被推开,安逸绝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刚刚走过来便见到如此美得让人窒息的一幕,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好半晌,安逸绝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快步的上前:“娘子,你醒了?”憨憨的笑了笑,那张夸张的面孔在林潇潇 的眼前放大。 林潇潇眨了眨眼睛,轻轻地笑了笑:“什么时辰了?怎的不叫醒我?” “嗯,看娘子睡得很熟……”安逸绝有些不好意思的轻轻地在一边坐下,其实,昨夜他差不多一夜未眠,昨晚林潇潇很尴尬的给他说了‘大姨妈’的事之后,因为已是深夜,所以安逸绝自己去烧的热水让她沐浴,换了床单与新娘服,这才睡下,今儿个天还没亮,安逸绝便匆匆的跑去找柳君如取了经回来…… “对了,那个……床单……”林潇潇脸色微红。 “咳咳……”安逸绝一边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了,微微垂下头,两人靠得极近,似乎,他都能够感受到那扑鼻的馨香:“我…我洗了……” 林潇潇惊愕的瞪大眼睛:“你洗了?”太劲爆了,林潇潇脸色古怪的看着安逸绝,不过不可否认,她被感动了,她知道,在这个世界,女人的地位极为低下,而女人的葵水被认为肮脏的东西,若是被人知道她新婚之夜来了葵水,肯定会被认为极为不吉利的事情,她以后的地位难免也会有些尴尬,只是他堂堂王爷,居然会给她洗…… “可…可是……”安逸绝不好意思的看着林潇潇:“出了点意外……” 意外?什么意外?不过,当林潇潇看到那院子中差点被水淹了,还有那差不多成一条一条的新娘服与床单的时候,顿时了然。 “对不起,那新娘服……”安逸绝小心的看着林潇潇,再看看那边比乞丐装好不到哪里去的衣衫,顿时有些羞愧,他不过是手劲大了点……再看看地面上破成几块的木盆,顿时决定,自己还是表示沉默为好。 “坏了就坏了吧,反正也只能穿一次!”林潇潇摇摇头:“对了,你怎么不让西兰去洗,更何况那床单……”林潇潇微微有些脸红,这种羞人的事情,就算是前世,估计也没哪个男子愿意去洗吧? “呃……”安逸绝抓抓脑袋:“这样亲密的事情……” 林潇潇定定的看着安逸绝,其实她明白,他是为了她,这件事情若是被人传了出去,对她不好,而西兰…… “对了,今天不是要进宫请安吗?”看看日头,应该到了巳时(九点至十一点),这个时候应该下了早朝,现在去,估计也迟了吧—— “嗯,迟一点没关系……”反正也不会更差了,如果可以,他倒是真不想进宫呢! 乾元殿,皇后,珍妃,皇上,就连许久不曾露面的太后也来了,下面坐 着的还有些其他的妃子,紧挨着珍妃下首的是华妃,乃是四王爷安逸郕的生母,还有陈美人,生有一女十五岁的灵公主,另一边坐着几位王爷,最前面坐着太子安逸晔,紧随着的是一位穿着一袭淡绿色长裙,头上梳着华贵的垂鬟分肖髻,一张小巧的瓜子脸,皮肤若凝脂,水汪汪的大眼睛,配上那楚楚可怜的神情,就连一边的安逸信也不时的朝着那女子看去。 安逸晔下首便是安逸信,安逸信一身淡紫色的华服,头戴翠玉冠,满面春风,眉宇间一片飞扬的神色,而依偎在他身畔的便是昨日刚刚娶过门的王妃林清月。 林清月上身一袭与信王同款的紫色束腰,露出浑圆胸脯的上衣,下身乃是深紫色的散花长裙,那不盈一握的腰肢与那浑圆饱满,全身优势几乎全都显露出来了,眉宇间满是春情荡漾,神色间也满是甜蜜,只是那眼神在看向皇帝下首那安逸绝的座位时,没有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微微有些失望的看向大门边。 ☆、第三十六章 皇上的警告! 袅袅的檀香味弥漫,一边的沙漏差不过只剩下一半,乾元大殿里,就连原本安之若素的老太后也是忍不住冷下脸来:“皇儿,这战王委实太过分了些!”轻轻地掀开杯盖刮了刮上面漂浮的茶叶,然后轻呷了一口,那平静无波的眼神淡淡的看了下首的一干妃子皇子一眼:“请个安而已,竟然如此迟迟未至,他究竟将哀家与皇儿置于何地?” “母后说的是!”皇帝安文宇一边恭敬的对着太后点点头,眼中一丝阴翳划过,那瘦削的脸庞,漆黑的双目显得更加的摄人:“不过洞房花烛夜的,再说绝儿也是第一次纳妃,难免有些不知节制,母后就多多担待些——” 见皇上竟然为了安逸绝说话,珍妃心下暗恨,面上却仍是淡笑着,另一边的信王垂下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那置于膝上的双手却是不自觉的握紧,一旁的安逸晔心中冷笑,纵然两人实力相当,可是他这份心性仍是不及他。 林清月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想到早晨她忍着全身的不适早早的便起了身,然后梳妆打扮又是好一阵的折腾,若不知精致的妆容,此时定然早已露出了疲惫之色,可是就算如此,她依然觉得甜蜜,可是让她难以忍受的是,这王府还有一位侧妃,而安逸绝却只有两位名不副实的姬妾,不过好在安逸信俊朗不凡,这点是安逸绝绝对没办法比拟的! “碰——”老太后狠狠的将茶杯掷于一旁的桌上,冷冷的起身:“他以为他是谁,既然如此,哀家就不奉陪了,至于入皇室宗谱的事情,皇上看着办吧,总之,哀家绝不承认这等没规矩的东西!”说完疾步走下几阶台阶,边想着离去—— “战王爷到,战王妃到!”站在大殿门口的太监亦是顶不住那大殿里面传来的低沉的寒气,不断地来回走动,时不时的擦擦额头上的汗渍,直到见到那相携着走来的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乍然见到,那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股森冷强大的气势,让他这个深宫里的太监忍不住有些两腿打颤,而一旁的女子,明明看上去是那么的娇小柔弱,两人站在一起,分明应该是有些滑稽的,可是那淡漠疏离的气质,却该死的相配,正呆愣间,突然想到了什么,蓦地扯开嗓子叫道。 安逸绝小心的揽着林潇潇,缓缓的走进大殿,瞬间,那压抑以及冰冷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扑面而来。 这是大多数人第一次见林潇潇,只见她穿着一袭简单的水蓝色长裙,头发简单的挽着一个已婚妇女髻,并没做过多的打扮,却是美得逼人,就连高坐上首的安文宇也是忍不住一阵 惊艳。 “儿臣参见父皇,太后!”至于皇后,则是直接的略过。 李婉茹原半握着的拳头骤然攒紧,这一刻,她心中是恼怒的,隐隐的还能感受到珍妃那贱人投来的幸灾乐锅的目光,以及其他人那有些奇怪的审视,她堂堂皇后,却是与战王势同水火,据说,战王的生母,曾经的昭仪,便是死在这皇后的手中的,当然,这件事知道的并不多。 “臣妾参见父皇,太后!”安逸绝既然略过皇后,那么,她也便直接略过,刚一进来,她便感受到了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有审视的,有探究的,有好奇的,还有不屑的以及敌视的,不过最直接的还是最前面太后那阴冷的目光。 “哼,战王真是好大的架子啊,新婚第二天请安竟然迟迟未至,难道说,战王并未把哀家以及皇上放在眼中?”太后缓缓的坐下,眼神在林潇潇身上转悠了一圈,旋即便冷冷的看向安逸绝,这一看之下,心头微微有些讶然,这些年来,她是鲜少见到安逸绝,只是偶尔听到宫娥们讨论他的事情,这时与他对视,竟让她忍不住有种退缩的感觉,那一脸大胡子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她能看到的也仅仅只有那双眼睛,可是那双摄人的双目,看着,就仿若下一刻他就会拿刀架在她脖子上一般,额头上不觉浸出丝丝细密的汗渍。 太后脸色骤变的移开目光,轻轻的喘着气,刚刚,她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真的是他的警告,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着,他,不能留! “请父皇太后恕罪,昨日儿臣成亲,军中不少兄弟来庆贺,一时喝得多了些,今日早晨那些个弟兄们才逐一醒转离开,儿臣又去军营里视察了一番,虽说现在无战事,可是士兵仍是立国之本,他们喝醉了酒,延误了练习,都是儿臣的罪过,请父皇降罪!”安逸绝此时倒是不慌不忙,有条有理的答道,那样子,让林潇潇很是怀疑,那憨憨的样子不会是错觉吧?只是,他的这番话倒是让皇上没话说了。 明里说明了来迟的原因,暗中却在在的说明他手中的军权!那些将领士兵都是直肠子,再加上安逸绝自小便入了军营,与那些士兵们的感情比亲兄弟还好,他们祝贺他成亲是理所应当的,也只有他执掌这个军权才能让众人服从吧! 而这显然也正是安文宇没有强制性的收回兵权的原因,他就是怕一个逼急了,那些士兵真的会不管不顾的跟着他反了! “好了,皇儿说的也在理,只是……他们都是朕的士兵,一个个喝醉了,这要是在打仗的话,不是给 了敌人可乘之机?这事下不为例!”说着眼神转向林潇潇:“战王妃,既然嫁入了我皇家,就要担负起绵延皇室子嗣的责任,好好的打理王府,朕不想听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不好的事情?林潇潇皱眉,心中有些疑惑。 “对了,前些年真赐给皇儿的两位妃子,愿王妃多多善待他们,那叶馨儿乃是川州叶都尉的嫡女,姬媚儿更是内阁大学士的孙女!”眼神淡淡的,却含着丝丝警告的看着林潇潇。 顿时,林潇潇明白了,感情,他这是在警告她安分一点,要大方,最好是把安逸绝洗干净了送到那两个女人的床上去? “请父皇收回成命!”安逸绝微微蹙眉,上前一步,态度坚决的说道:“那两个女子,儿臣并未碰过她们,再说,儿臣有王妃就够了!”说着,一边坚定的握着林潇潇的手,定定的直视着安文宇。 ☆、第一章 竟想打王府的注意 “请父皇收回成命!”安逸绝微微蹙眉,上前一步,态度坚决的说道:“那两个女子,儿臣并未碰过她们,再说,儿臣有王妃就够了!”说着,一边坚定的握着林潇潇的手,定定的直视着安文宇。 “朕既已将她们赐给皇儿,她们便生是皇儿的人,死是皇儿的鬼,难道皇儿仅凭着一句未碰过她们便要将她们休弃,你这是至朕的威严于何地,至叶都尉与内阁大学士于何地?”皇上威严的蹙起眉低喝,那原本有些瘦弱的身子竟然给人一种不可抗拒的感觉,双目精光四射,身子微微前倾,竟是让人产生一种很大的压迫感。 “王爷,皇上说的也很在理,既然嫁入了皇家,那就别期待着专宠,好好打理王府,相夫教子才是!”珍妃见皇帝是真的生气了,于是连忙出来打圆场:“再说,那媚儿馨儿,本宫也见过,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子,王爷征战在外,王府也被她们打理的仅仅有条,战王妃刚刚过门,许多事儿估计也不太懂,有她们两个在一旁帮村着,也会轻松很多不是吗?” 皇后李婉茹冷笑着瞥了珍妃一眼,这个场合,她这个作为皇后的都还未插话,她一个小小的嫔妃真当自己是回事儿了?眼神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冷冷的瞪着下面两人的太后,果然见到她不满的看了珍妃一眼。 “爱妃说得对!”皇帝安文宇沉沉的点点头:“诺大的王府王妃一个人打理起来确实不易,叶家和姬家的那两位小姐都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与王妃共同打理王府更可让皇儿无后顾之忧!” 珍妃得意的斜睨了李婉茹一眼,李婉茹却是沉着脸,目不斜视的端坐着,太后阴冷的目光却直直的看向一边始终柔顺的低着头默不作声的林潇潇,虽然她常年居住在紫檀殿,可是对于林潇潇还是做了调查,不过是个小小的连族谱都没上过的庶女,再加上她的胆小怯弱,想来,也不值得她过多的关注,淡然的收回目光:“哀家有些乏了,就先行回宫了!” 众人恭送着太后的离去,林潇潇淡淡的看着那离去的背影,不过是个专权的老太太而已。 随着安逸绝坐在一侧安文宇的下首,林潇潇林潇潇右边是安逸绝,左边则是太子安逸晔,心中却想着刚刚那皇上还有珍妃的话,那皇上说那叶馨儿与姬媚儿是大家闺秀,八成在影射她庶女的身份吧,只是打理王府……他们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些, —— “娘子,来——”出了宫,坐上马车之后,安逸绝忙不迭的将一遍早上出来时准备好的温热 的蜂蜜水递上:“皇宫里是比较的压抑,咱们下次别来了,你……没什么不适吧?” “无碍!”轻轻摇摇头,却正好看到相携着走来的林清月与安逸信。 “皇兄真是艳福不浅呢!”安逸信一边揽着林清月信步走来,他们的马车也停在一边,走到安逸绝这边马车边上,两人停了下来:“那姬家小姐与叶家小姐可都是响当当的才女加美女呢,有她们打理着王府,皇兄与……皇嫂这可就轻松了!” “这么说来,我更应该恭喜皇弟才是!”安逸绝淡淡的看着安逸信:“皇弟府中有一位侧妃,八位侍妾,据说那侧妃还是胤都第一美人啊,有她们打理王府,皇弟应该更加轻松吧!” 林潇潇微微侧头,嘴角抑制不住的扬起,谁敢说她的这个憨憨的夫君是莽夫?信王府后院又岂是那么太平?虽说安逸信只有八位侍妾与一位侧妃,相对于其他的一些官员来说稍微较好,可是,前些日子便有传言说信王的一位侍妾无辜流产,事情真相究竟如何,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 果然,安逸信脸上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就连他身侧原本挑衅的看着林潇潇的林清月也是神色微僵。 “哈哈…哈,皇兄说的哪里话,什么第一美人,我看第一美人应该是皇嫂才是!”安逸信看向林潇潇的时候,眼中那灼热的光芒一闪而逝,眼底暗芒浮动,嫁了人的她,看上去更加的诱人了,可是该死的她的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这让他心头无名火起,哼,不过是被他退了婚的女人罢了,等以后有了机会,抢过来便是! 安逸绝原本还算平和的面容顿时一寒,那高大的身躯微微一倾,挡住了安逸信那有些炙热的眼神,声音也微微有些冷背对着林潇潇的双目中闪过一丝隐晦的杀机:“皇弟,本王要回府了!” 看到战王府的马车远去,安逸信冷哼着甩开林清月的手,径自钻进了马车中,心中郁结不已,从未曾想过当初弃如敝履的女人,如今却是艳光四射,尤其是瞧着安逸绝那满面幸福的样子,他就如同吞了死苍蝇一般的难受。 林清月脸色一沉,轻轻地跺了跺脚,恨恨的看了战王府离去的马车一眼,眼中划过一丝阴沉,微微扭身,钻进马车。 战王府昨日办喜事,府内的红色喜庆的布置还未全拆,诺大的王府除却家丁丫鬟,便是安逸绝的亲卫,府中管事的乃是管家安伯。 刚刚下了马车,安伯便迎了上来:“王爷王妃,叶夫人和姬夫人在前院等候,说是要 给新王妃请安!” 安逸绝第一反应便是反射性的看向林潇潇:“娘子…她们……” 管家安伯惊异于安逸绝的反应,一边好奇悄然打量着林潇潇,对于这个王妃,他原本知道的不多,后来打听过后,更是心中不满,一个相府的不得宠的庶女,如何配得上他们的战王?并且据闻林潇潇自小便在偏僻的院落生活,大字不识,更别说什么知书达理,这样一个女人,怎配得上他们心中神一般的王爷? “既然是请安,那么我们便过去吧!”林潇潇微微笑着轻挽着安逸绝的胳膊,一派的云淡风轻。 安伯惊讶于林潇潇的反应,昨日由于蒙着盖头,众人皆是没有见到林潇潇的真容,今日早晨,因为要进宫,所以甚少有人见到她,此时,已有不少人偷偷的在一旁打量她,虽然林潇潇穿着打扮皆是简单得体,可是却是难掩那绝世姿容。 一时间,就连管家安伯亦是满目惊艳,再一听她的话,顿时,安伯心中便给她打上了及格分! ☆、第二章 没有资格叫我姐姐 前院大厅,两个姿态妖娆,仪态万千的女子巧笑嫣然的说着什么,两人中间的小桌上摆放着几碟精致的点心,身后各有一个清秀的侍女轻扇着扇子,大厅一旁侍立着四个小厮,他们目不斜视,笔直的站立着。 “王爷,王妃!”突然,站在门外的两个小厮有些激动的声音传来,里面原本正惬意的享受着的两人瞬间脸色一变,对视一眼,齐齐起身,快速的步了出来。 安逸绝淡淡的挥手,一边侧身挡着那有些好奇,有些审视的目光,虎目精光四射,里面射出浓浓的警告之色,正午的阳光有些刺人,安逸绝那高大的身躯微微前倾了些,挡住了灼人的阳光。 林潇潇看着站在身前那高大的背影,宽阔的肩膀,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人,仅靠着一个背影就让她感觉到幸福。 “娘子——”回头,露出一口亮闪闪的白牙,笑得眼睛弯成了两个弯弯的月牙,丝毫没有了在乾元殿的沉着与胸有成竹,更是没有在遇见安逸信的盛气凌人,此时的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大男孩。 想罢,林潇潇莞尔,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柔和的笑容,那一刹那,安逸绝直觉的周围的一切瞬间黯然失色,眼中仅剩下那一抹让他心跳加速的笑靥,周围灼热的空气似乎瞬间变得清凉,就连热风都变成了春风般的柔和。 “见过王爷——”直到一个娇柔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 安逸绝不悦的回身,见到面前两张生面孔,第一时间是微微蹙眉,周身强大的煞气不自觉的扩散,蓦地,像是想到了身后的人儿,瞬间收回那满身的煞气,微微侧身,轻轻地握着林潇潇的手,侧头的那一瞬,脸上表情瞬间变得柔和,就连那原本有些让人觉得可怖的满脸胡子也显得柔和了起来。 叶馨儿微微上前一步,福了福身:“见过王爷,姐姐……”起身,那眼神却是极为放肆的打量着林潇潇。 姬媚儿柔柔的福身,举手投足,无不带着天然的魅惑,她穿着一袭深紫色束胸长裙,流云广袖,外罩一袭烟罗轻纱,使得里面的饱满若隐若现,则更加的让人有着窥其究竟的感觉,那张尖尖的瓜子脸,白皙妩媚,眉毛细长,眉心贴着淡金色的花钿,使得她整个人显得艳光四射,妩媚动人。 相对起来,叶馨儿的打扮就比较清新,水蓝色的散花长裙,上身比姬媚儿要保守,乃是同色系的紫色描边的锦缎,只露出个优美的脖颈,显得清新自然,两人打扮,一个妩媚,一个清纯,却都是不可多得的绝色美人。 林潇潇笑而不语的看着面前两人只是挑衅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两人一个含羞带怯的,另一个却是直勾勾的诱惑着安逸绝,而安逸绝只是紧紧地蹙了蹙眉,然后严厉的看着站在门外的一干小厮:“谁让她们进来的?” 原本站在一边或打量林潇潇,或者干脆的看好戏的众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其中一个二十来岁,长的眉清目秀,穿着白色家丁服的小厮快速的走上前来,恭敬的垂着头:“回王爷,这两位乃是景秀苑和羽裳苑的叶夫人还有姬夫人……” 安逸绝眼神一冷:“我没问她们是谁,我是说,谁让她们出来的!” 那小厮身子猛地一颤,快速的跪下:“这……这,两位夫人说要向新王妃请安……”小厮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其实他们也只是想看看这两人与新王妃互掐,所以这才让她们两人进了大厅,却没想到王爷会发火…… “今日当值的人自己去领二十大板,扣除两个月月银,管家!”安逸绝叫着后面远远地跟着的安伯:“这叶小姐还有姬小姐两人毕竟乃是大家千金,寄宿在王府也不是回事儿,派人送回府吧!” 林潇潇微微摇头,他似乎忘记了皇上的警告,不过,嘴角那抑制不住的笑容却是那么的甜蜜。 “这……”原本正暗自得意的两人瞬间一惊,姬媚儿楚楚可怜的看着安逸绝,噗通一下跪了下去,微微仰头,美眸含泪:“王爷,臣妾乃是皇上赐给王爷的,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王爷,是否是臣妾做错了什么,臣妾会改的!” “是啊王爷,我们都是王爷的人了,请王爷不要赶我们走!”叶馨儿也是楚楚可怜,眼神哀怨的看着安逸绝,突然,她猛地扑到林潇潇的面前:“姐姐,请不要赶我们走啊,我们不会和你争宠的……” 林潇潇轻轻抽回衣袖,微微后退一步,后面的安伯却是沉着脸微微上前恭敬的说道:“这…王爷,她们毕竟是皇上所赐……” “安伯!”安逸绝眼神微微一沉,声音也不由得低沉了下来。 安伯心下一惊,然后只得摇摇头退到一边,其实,他又何尝不知这两位女子留不得呢?只是,现在王爷还不能和皇上撕破脸皮…… “王爷!”林潇潇微微上前,脸上神色没什么变化,手轻轻地挽着安逸绝的胳膊,轻轻地与他对视一眼,而后轻笑着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毕竟是皇上赐的,若是将她们送回府,皇上那边也不好说……” 叶馨儿与 姬媚儿两人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但是转瞬却是满脸哀求的看着安逸绝。 “娘子——”安逸绝心下一惊,不自觉的紧握着林潇潇的手。 “不过,她们始终不过是个侍妾,安安分分的待在自个儿院子就是,没事,就别出来瞎逛了,毕竟,给王妃请安的资格,只有侧妃才有!”林潇潇淡笑着看着两人瞬间脸色大变,还有一边总管安伯,看着这样的林潇潇,眼中划过一丝精光。 “还有记住了,侍妾,是没有资格叫本王妃姐姐的!”林潇潇微微弯腰,凑到两人中间,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林潇潇,你算什么?不过是个低贱的庶女而已,不过是比较好运被皇上赐婚……”姬媚儿一听,猛地大怒,支起身子指着林潇潇大叫道:“王爷不会被你迷惑的!” ------题外话------ 情节发展是比较缓慢,只是字数每天也不少了,还有,最近学习紧张,没办法一一回复留言,请亲们见谅! ☆、第三章 林清月的恨意 午时时分阳光十分火辣,就连吹拂过来的风都带着让人窒息的火热,站在一边的小厮额头上的汗渍不断的浸出,却是动也不敢动一下。明明是炎炎的夏日,他们却觉得仿若寒冬。 众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安伯暗自心惊于安逸绝的怒火,那满面寒霜,煞气外泄,仿若对面便是不死不休的敌人,多少年了?他不知道多少年没有看到王爷有如此明显的情绪起伏了,很明显,他知道,王爷这是动了真正的杀机。 林潇潇脸上的笑意敛去,淡漠的看着姬媚儿,微微上前一步,姬媚儿被逼的踉跄着朝着后面退了一步,却被那长长的裙摆给绊倒了,狼狈的倒在地上:“你…你想干什么……” 林潇潇微微弯腰,淡漠的眸子里映出那张惊慌失措的妖娆的面孔:“作为一个低贱的侍妾,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本妃?”微微垂下的眼中带着淡淡的讥讽,为什么所有人都当她是软柿子呢?再看看旁边那哭得梨花带雨的叶馨儿,见林潇潇看过去,她眼神明显的有些闪躲。 “你胡说,皇上将臣妾赐给王爷,是侧妃……”姬媚儿气急的俏脸发白,尽管此时有些歇斯底里,可是却还是美得惊人,尤其是那狭长的凤眼含泪的样子,看上去真是楚楚可怜,就连一边原本战战兢兢的小厮也不由得看痴了。 “侧妃?”林潇潇嗤笑,微微回首,脸上虽然有着笑意,只是那眼底却是带着微微的凉意:“王爷,臣妾怎么没听说过王爷有娶侧妃?” “王爷……”叶馨儿微微一惊,心中暗骂姬媚儿不懂得看人脸色,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王爷明明是帮着林潇潇那贱人的,她却还说这话,虽然两人平日里关系不怎么好,也是经常地冷嘲热讽,可是到底还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王爷,媚儿只是一时气糊涂了胡说的,王爷,王妃,就饶了她这一次吧,我们一定会改过的……” 安逸绝黑着脸冷冷的瞪着姬媚儿,他什么时候有的侧妃?并且,若不是安伯来说,他八成还不知道自己府中还有这么两位的存在,不过,他现在只是担心林潇潇会不会误会。 见林潇潇回头看来,那眼中淡淡的凉意让安逸绝瞬间一惊,忙不迭的摇晃着双手:“我不认识她们……” 林潇潇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此时,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不仅是周围的小厮,还有管家安伯,就连原本哭得梨花带雨的叶馨儿,皆是一脸诡异的看着撇的飞快的安逸绝。 “扑哧……”林潇潇连忙转过头,肩膀微微耸动 ,单手撑着边上的门框,无语的挥挥手:“将她们带下去,有事没事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 夏日的气温本就偏高,就算是周围置放了些许的干冰,却仍显得沉闷不已。 “王爷呢?”林清月烦躁的喝了一口清凉的酸梅汤,这才稍稍的平静了一些,原本应该是新婚的甜蜜,可是就因为碰见了个林潇潇,一回来,安逸信便沉闷的回了书房,林清月心中暗恨不已,其实在最初,她并不知道林家还有个林潇潇,直到认识了信王,这才知道,原来那个小小的庶妹竟然是信王的未婚妻,于是便开始明里暗里的找林潇潇的麻烦,可是,这么多年来,那林潇潇一直怯弱的生活在她的阴影下,直到上次林正涛给信王暗示了将林清月许给他之后,安逸信便下定了决心除去林潇潇。 可是为什么,她明明亲眼看到她断了气,为什么她还活着回来了,不仅如此,竟然还跟变了个人一般,人也聪明多了,最不可原谅的是,她竟然吸引了安逸信的注意!林清月双手不禁狠狠的捏紧,眼中露出丝丝怨毒的神色,尤其是她早晨那幸福的神情,就像一根毒刺一般,让她难受不已! “回王妃,王爷刚刚去了杏园……”林清月的陪嫁丫鬟乃是刘文雅的贴身丫鬟月红,此时她微微上前一步:“前儿个林园那边的林夫人刚刚落了胎,早晨王妃与王爷去皇宫请安,这杏园的李夫人出现了恶心想吐的症状,大家估计……怕是有了……” “什么?!”林清月猛地起身,双手狠狠的钳着月红的肩膀,那殷红的指甲生生的刺进她的肉里:“那该死的贱人,竟然有了?” “王妃,您别着急……”月红强忍住疼痛,笑着安慰道:“这不是还没有确定吗?” “哼!”哼哼的摔开月红,林清月胸脯不断地起伏:“不管是不是真的,王爷都过去了,李月杏那贱人,争宠居然争到本王妃头上来了!”林清月眼神越来越冷,越来越毒,直到一片阴暗,这才微微眯起眼睛:“月红,你先回一趟相府,把这消息告诉我娘亲……” 待月红走之后,林清月烦躁的在房内走来走去,眼中的毒辣之色时不时的闪烁着,蓦地扬声朝着外面侍候的几个丫鬟喝道:“来人——” …… 巨大的梧桐树,枝繁叶茂,阻挡了大半的阳光,使得地面上呈现好大一块阴影地,树荫下摆放着一张宽大的软榻。 西兰一边小心地将水果切成块,一边小心地打量着瞌着双眼, 似乎熟睡的林潇潇,尽管这里是阴影处可是那温度还是有些让人受不了,轻轻地用手扇了扇,突然,西兰目光移到一边林潇潇一口都还没吃的甜冰上面,噎了噎口水,悄悄地捻起一块,快速的丢入口中。 瞬间,那冰爽凉意在口中泛开,西兰不禁微微眯起眼睛,这样的生活真好,她每天也只要这么侍候着林潇潇,吃穿用度,都比以前上了不止一个档次,看着兀自舒适的闭目熟睡的林潇潇,西兰忽然间很是嫉妒。 明明以前的她是那般的不堪,现在却能成为高高在上的王妃,人人见了都得低头行礼,过着高高在上的优渥的生活,虽说战王长的是有些……可是,一想到那高大挺拔的身材,西兰脸色微红,周围的空气仿佛被点燃了一般,就连口中的凉意也驱不走脸上的燥热。 ------题外话------ 我不是找借口,因为这些天,我一直没有网络,一直用的是同学的网,他们是四兆的网,四个人用,我是借用的,一般她们玩的时候我都没玩,今天去电信牵了网,大概三天之内会安装好! ☆、第四章 这王府的水也很深 战王府占地面积很大,建筑相对于另一边的信王府来说,要显得比较严谨。因为战王常年不在府中,所以府中的下人相对较少,也并未给王府配上侍卫。 太阳升到顶端的时候,守在主院外面的两个小厮不断地擦拭着脸上的汗珠,两人极力的想躲在那拱形门的下面的一小处阴暗处。 远远地走廊里,一个娉婷的桃红色的身影慢慢走近,衣带当风,翩然似仙,走廊外面的树枝不断摇晃,那碎碎点点的阳光一闪一闪的落在走廊上面,随着女子的走近,一阵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灵蝉姐,怎么到这里来了?”一个小厮见到那桃红色的身影走近,微微有些惊讶的迎了上去:“可是婷夫人有什么吩咐?” “原来是六子哥和八哥啊!”那女子轻轻地笑着,那清秀的圆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让那两位小厮看的有些痴了。 “是这样的,王妃昨天刚刚进府,这不,婷夫人担心王妃累着了,所以派奴婢送来鸡汤补补身子骨儿!”说着,灵蝉不禁有些难为情的脸红了,她毕竟还是个未嫁的姑娘家,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婷夫人真是有心了,灵蝉姐进去吧!”两人看着灵蝉那有些殷红的两颊,顿时明白了她说的话中之意,两人不由得暧昧一笑,旋即侧身让开道来。 —— 林潇潇轻轻睁开双眼,燥热的空气虽然有些沉闷,却也驱走了腹中的寒气,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小腹,林潇潇缓缓的坐起身:“午时到了,该是用午膳的时候了吧?” “是啊,小姐要去叫王爷吗?”西兰小心地打量着林潇潇的神色。 “不用!”林潇潇坐直了身子,斜睨了一眼明显少了许多的甜冰,眼角正好看见一抹桃红色的身影走了进来。 “王妃!”灵蝉在林潇潇身前十步远停下,然后轻轻福了福身:“奴辈奉婷夫人之命给王妃送人生鸡汤补身子……” “呈上来——”林潇潇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面前的女子,十七八岁模样,长的清秀可人,圆圆的脸蛋很是招人喜欢,不过,那眼中的轻蔑以及不屑却是让林潇潇对她的映像打了个折扣。 只是,这个婷夫人又是谁?林潇潇看着西兰端上来的散发着诱人香味的色泽瑰丽的鸡汤:“下去吧,还有,替我多谢你家夫人了!” “那奴婢就退下了!”灵蝉说着,高傲的转身便离开了,那无礼至极的样子,只让西兰双眼冒 火光。也让林潇潇眼神微微黯了黯。 “小姐,这王爷明明只有两位姬妾而已,怎么又冒出个婷夫人?”灵蝉走后,西兰这才微微皱眉,满是不满的对着林潇潇说道:“还有,小姐对那叶馨儿和姬媚儿的惩罚也太轻了,当时王爷不是都说了要将她们送回府吗?小姐留下她们这是……” 林潇潇冷冷的看着西兰:“西兰,你太逾矩了!” 她昨天刚刚成婚,外界的人大多数估计都还在讨论着她只是个庶女的事情,先不说那叶馨儿,就说那姬媚儿,人家可是内阁大学士的孙女,若说这个时候将姬媚儿还有叶馨儿遣回府,指不定别人还会扣上她一顶善妒的大帽子,安逸绝虽然手握重兵,可是,上有皇帝虎视眈眈,下有那几个王爷在那儿设置有陷阱等着他跳,这个时候,稍微错一步,到时候便是万劫不复。 被林潇潇的目光看得有些心慌的西兰心虚的移开目光:“小…小姐,我…奴婢有说错什么吗?” “怎么惩罚她们是我的事,还有,以后别称呼我小姐,现在我是王妃!”林潇潇冷冷的说完,这才淡淡的看向那一碗诱人的鸡汤,从色泽来看,应该是千年人参与乌鸡,只是…… “小……王妃……”西兰慌乱的跪下身子,现在的小姐性格让她有些捉摸不透,不过现在的生活比之以前几乎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不管如何,她都不想再过以前的生活:“奴婢知错!” “好了,给我盛一碗过来!”林潇潇眼神微闪,鸡汤香味太浓,人参味道也很浓,可是,她从小便与各种各样的药材打交道,还是能够从中间嗅出一点异样来。 西兰小心地看着林潇潇的脸色,一边快速的盛了一碗鸡汤,那诱人的香味直扑进西兰的鼻中,虽然现在的温度并不适合喝这个,可是,这可是人参鸡汤,并且王府的东西,绝对不比丞相府的差,长这么大,西兰从未曾喝过一次这样的鸡汤。 林潇潇轻轻地搅拌了一下,果然,那一丝的异味更加浓郁了,尽管人参的味道浓烈的盖过了那异味,可是终究是被林潇潇给闻出来了。 “不错!”放下碗,林胸小轻轻地擦拭着嘴角,眼底却是一片冷凝,避子汤……竟然是这个药,看来,对方显然是不想让自己怀有子嗣,是药三分毒,这种药要是吃的多了,就会落下病根,致使女子终身不孕! “是吗?”西兰眼神紧盯着那鸡汤,轻轻地噎了噎口水,这一刻,她已经不仅仅是嫉妒林潇潇了,谁不知道林潇潇以前的日 子简直是连她都不如,可是现在她摇身一变,是高高在上的王妃,就连那什么婷夫人竟然都派人送来鸡汤巴结她,她怎么就这么好运呢? 此时西兰不禁有些暗恨,暗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一个丞相父亲! “你喜欢就赏你了!”林潇潇下巴轻轻地抬了抬,她不是没感受到从她身上传来的怨气,不过,那又如何?轻轻起身:“将午膳传至我房间,对了,那些甜冰也都赏你了!” 正午的太阳很火辣,可是,林潇潇却觉得有些发寒,原本以为到了这里,终于离开了相府那个压抑的地方,却没想过,安逸绝终究是王爷,这王府的水,怕是比相府还要深吧?王爷也是刚刚回府,谁知道这王府都有些什么人呢?林潇潇想,八成今天她让叶馨儿与姬媚儿在院子里禁闭的事情马上就会被那些人知道吧? ------题外话------ (今天晚上网络终于弄好了,是我弄的,我是天才!弄了好半天) ☆、第五章 这温馨的一刻 主楼二楼,凭栏看去,两个身影隔得极近,热风袭来,一阵饭香扑鼻。 “很忙吗?”林潇潇看着一边小心地帮自己挑着鱼刺的男人,一边微微侧头,原本还以为午膳会是自己一个人呢,谁知道最后他还是匆匆的赶回来了。 “不忙,就是一些账本很麻烦……”安逸绝苦恼的皱着眉头,让他拿刀砍人还行,看账本真不是他的专长:“那个下午没事,娘子想去什么地方走走吗?”想到刚刚新婚,就这样冷落了她,不由得很是愧疚。 “就在王府逛逛就好!”林潇潇摇摇头,一边伸手轻轻地将他嘴边胡子上站着的饭粒拔掉,脸上挂着盈盈的笑意:“对了,婷夫人是谁?” 安逸绝微微一愕,手上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皱了皱眉:“婷嬷嬷?”看着林潇潇似笑非笑的神情,安逸绝忙说道:“婷嬷嬷是我的奶娘,后来我被封王之后,便将她接至府邸,其实这些年来,府中大多的事情都是奶娘在打理!” “奶娘啊……”林潇潇有些意味深长的笑着,眼底却是泛着丝丝冷意。 “怎么了娘子,难道……奶娘她为难你了?”安逸绝小心地看着林潇潇。 “不是!”林潇潇笑:“就是刚才没多久,婷夫人便让人送来了参汤,这不是昨天才过府,一开始也不知道这婷夫人是谁,不过,婷夫人帮你打理王府这么久了,总不能一直让她操劳吧!” “也是!”安逸绝憨憨的笑道:“不过,娘子到时候岂不是要累着?”说着,一边将挑完刺的鱼肉放在林潇潇的碗中,然后又盛了一碗蛋花汤放在林潇潇的身前。 林潇潇微微垂下眼帘,心中却是觉得分外的窝心,她原本想着,嫁过来后,这安逸绝只要少找她的麻烦就好,而且,他给人的感觉,实在是不像那种会细心的做这些事情的男人,尤其是他整个人真的给人一种五大三粗的感觉。 “叮……”由于动作过大,隔得近了的一盘菜顿时被打翻了。 林潇潇悄悄地翻了翻白眼,然后看着坐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看着自己的安逸绝,林潇潇低低的笑了声。 “娘…娘子……”安逸绝猛地站起身。 “哐……”他面前的碗由于衣衫带动,一下子便翻在了地上,他身上也撒了一些菜汁,看上去颇有些狼狈。 “好了,别乱动!”果然,林潇潇无力的叹气,一开始看他努力的挑着鱼刺,那动作虽然稍显笨 拙,可是也没出什么事,可是到底,他还是不适合做这些事情的。 安逸绝站得直直的,眨巴着眼睛,看着林潇潇微微蹲下身,准备拾起地上的碗,顿时一惊:“娘子,不要动!” 那一声大喝,中气十足,而且因为习惯性的,居然不自觉的用了内力,顿时,外面守着的原本还有些昏昏欲睡的丫鬟小厮一个个被吓得一个激灵,瞬间瞌睡散去,纷纷惊慌的看向主楼这边,甚至不少人已经在暗自猜测,是不是王爷对王妃不满意,发火了? —— 常言道,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下午的时候,天空渐渐的阴暗了下来,周围原本燥热的空气也被凉风吹散。 一旁的梧桐树上,一条长长的蛇尾垂下,林潇潇望望天,看来,雨季终于到了。 安逸绝站在一边,眼神柔和的看着林潇潇,仿佛只要这么看着她,心中便是自然地平静,多年的边疆生活,让他差点遗忘了这种平静的幸福,可是此时,他却感受到了,他从未曾想过,或许有一天,他会站在这里静静的凝望着一个女子,而这个女子,将是他相守一生的人儿。 心里甜丝丝的,嘴角不由得浮现一抹傻笑,抬起手,傻愣的摸着后脑勺,突然想到柳君如说过,女人来了葵水,那就像是生孩子坐月子一般,受不得凉,顿时,安逸绝惊慌的跑过去,用那高大的身子挡着凉风:“娘子,快下雨了,快些进屋吧!” 林潇潇抬头看着他有些稚气的将手挡在她的头上的动作,嘴角噙笑的拉下他的手,轻轻地握着,然后转身慢慢地朝着房间走去。 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下来,然而,那有些模糊的背影,却是那般的和谐,隐隐的雷声伴随着闪电“啪……”一条有些肥硕的花斑蛇直直的从梧桐树上掉了下来,只见他扬着蛇头看了看已经消失在门口的身影,然后快速的游走了。 夜,悄悄地来临,外面现在已经是磅礴大雨,房间内却是满室温馨,映忖着闪电,依稀可以看见那床上相依着的两人,女子娇小的身躯静静的依在男子宽阔的怀中,男子有力的手臂轻环着女子的腰身,身上的是丝质薄被,画面是那般的唯美。 …… 然而,在这雷雨的夜晚,王府某处房内烛火依旧,随风摇曳,时而雷电闪起,看起来竟有几分诡异之感。 “夫人……”灵蝉小心地看着面前一脸雍容华贵,身上穿着深紫色华丽锦缎衣衫,那有些花白的头发上面一只祖母绿的 发簪,脖子上面一串珍珠项链,双手各一个上等的紫色玉镯,这一身打扮,就算是一般的二品大员夫人也及不上半分,脸上却是一片的慈眉善目,看起来就像是个和善的老太太。 “雨这般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婷夫人呐呐的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声音柔柔的带着淡淡的暖意:“灵蝉,你说说看,这王府的天,是不是也跟着变了?” “这……”灵蝉惊恐的抬头,却只见面前的老太太脸上仍旧是那一派的温和,于是鼓起勇气上前说道:“夫人,您不必在意,王府的天,绝不会变!” “呵呵,你这丫头,就是会说话,罢了,老身也乏了,对了,记得明儿个早点叫醒我,我一定要给绝儿做一份早膳,让他早朝回来能够吃上,虽然时隔多年,可是他最爱吃的,还是我做的翡翠鱼丁,桂花鱼条,玉盏龙眼……”说着,不由得打了个哈欠:“唉,老身真是老了……” ☆、第六章 姬媚儿的挑衅 辰时三刻(大概早晨八点),王府众人已经开始忙碌起来,虽然下人不多,却都各司其职,尤其是与主楼相隔极近的亭花苑。 西兰打好了水慢慢走近主楼,一路上,遇见一些丫鬟小厮,见他们一个个看着自己微微有些讨好的神情,西兰便颇为得意,主楼原是安逸绝的寝楼,一般人都不能随便进去,而她却能够畅行无阻,尤其是那些人看着自己羡慕的眼神,西兰便觉得一阵的满足。 刚走进主楼前院,便看见那湿湿的地面上一个破木盆,还有一些衣服的碎屑,天空的雨水已经停了,微风带着凉意吹来,西兰不禁缩了缩脖子,心下有些奇怪:“这衣服不是王爷的么……” 林潇潇怔怔的望着床顶,脑袋里还有些昏昏沉沉的。 “小姐……”突然,外面传来西兰的敲门声,不过此时林潇潇显然没那个功夫理会,她维持这个姿势差不多好半天了,从安逸绝起床去上早朝的时候,林潇潇便一直醒着。 “唔,好丢人啊……”林潇潇一把拉过被子蒙住脑袋,想到早上起床的时候,安逸绝那大腿上的一片红色,林潇潇便有种想要撞墙的冲动。就算是心性再淡薄,可是她到底还是个女孩子,她实在是想象不到,她的睡姿究竟有多难看,才会将那东西蹭到安逸绝的身上去的。 被子下的脸色一片通红,幸亏安逸绝上早朝去了,不然她不定多尴尬呢。 “小姐……”西兰微微皱眉,里面没什么动静,难道是昨夜太累了?西兰脸色微红的想着,旋即,声音不由得提高了些:“小姐,奴婢进来了……” 说着,轻轻推开房门,心中不由满是讶异,这么久的相处,她自是知道小姐性子淡薄,可是那外面那些破碎的衣衫,实在是让人忍不住联想,究竟是有多激烈,才使得衣服成了那般? 轻轻地将手中的盥洗盆放下,然后轻轻地走过去。 “站住!”林潇潇蓦地摊开被子,坐起身,冷冷的注视着外面那抹朝着这边走来的身影,声音中满是冷意:“滚出去——” 西兰微微一愣,然后惊讶的说道:“小姐,是我,奴婢来侍候小姐梳洗……” “滚出去,别让我说第三遍!”林潇潇冷厉的双目死死的盯着那抹窈窕的身影,不管她平日里有些什么小动作,只要没触碰到她的底线,她都装作没看见,可是她似乎真的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西兰微微有些委屈的转身离开,心中不由得对林潇潇产生了一 股怨念。 恨恨的走出了房门,回头瞪了一眼房门,心中有些不满:成了王妃,就真忘了自己是谁了,哼! —— 窗外湿润凉爽的微风吹着,那被洗涤过的清新空气拂来,心中的郁气顿时消散,主楼不愧得天独厚,推开窗子便能看到前面的一个花圃,此时,经过雨水的花朵开得正娇艳,另一边,还能看到一个小型湖泊,那荷花正被风吹得摇曳。 突然,林潇潇皱了皱眉,看着那边丫鬟小厮匆匆忙忙的来来去去,挑了挑眉,由于主院这边没有安逸绝的允许,鲜少有人来,所以林潇潇还未曾与府中的下人们接触,不过,作为这王府的另一个主人,她有必要好好了解一下不是吗?林潇潇轻笑着。 走出主院,一路上,一干家丁与丫鬟见到林潇潇都乖乖的行礼,然后一边好奇的悄悄地打量着她。 林潇潇随便的点了个家丁上前:“今儿个府中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大家伙儿这么忙?”林潇潇脸上带着淡淡的温和的笑意,态度和蔼,所以立即的,赢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回王妃,是婷夫人在亭花苑在给王爷亲自做早膳呢,王爷马上就要回府了,大伙儿正在准备呢!”虽然不少人对林潇潇的身份很是不屑,不过,看她这般随和没有架子,一些原本还很紧张的家丁们也微微松了口气。 “哦?那为何这般大张旗鼓?”林潇潇心下微沉,不就是做个早膳而已,弄这么大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上驾临了呢。 “这……”家丁小心地看着林潇潇的反应,然后小心地说道:“以前都是这般……” “嗯,下去吧!”林潇潇点点头,面上神色看不出喜怒,这个婷夫人打理王府多年,府中定然也是有许多亲信的,她这般动作,是想给她个下马威么?林潇潇冷笑,然后看着后面脸色有些不渝的西兰,神色微冷:“去传早膳到主楼!”林潇潇转身朝着主楼走去,她自是知道,现在府中众多的人八成不把她当回事儿,她能依靠的,便是安逸绝。顿了顿,然后又淡淡的看着西兰:“西兰你到王府门口等着,王爷回来,便说本王妃在主楼等他一起用早膳!” 西兰微微一愣,然后立即点点头。林潇潇的心思,西兰自是明白,不过同时,她亦有些疑惑,她怎么这般有自信王爷会回主楼陪她用早膳? 看了看亭花苑那边,那里的院子是整个王府除了主院之外最为精致的一处,此时,那边传来的响声,这边都能够听到,林潇潇 淡漠的收回目光。 “哟,王妃姐姐,这是刚起来呢……”然后,刚准备走,便见到一边姬媚儿从那边走来,那语气中满是讽刺还有一丝丝的嫉妒。 姬媚儿!林潇潇眼神微冷:“你怎么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在自己苑中不得随意走动吗? “哦,瞧我……”姬媚儿娇笑着捂着嘴,眼神轻蔑的看着林潇潇:“虽然王妃姐姐不喜欢看到臣妾,可是,今天可是婷夫人情臣妾来用早膳的,对了,不知道婷夫人有请姐姐吗?哇,该不会没有邀请吧?”姬媚儿故作惊讶的捂嘴瞪着眼睛看着林潇潇,她身后的两名丫鬟也是捂嘴垂着脑袋,肩膀一耸一耸的。 “婷夫人?”林潇潇微微转身:“难道说,我这个王妃还及不上一个婷夫人了?”微微走进,至姬媚儿的三步远站定,声音微泛着寒意,让姬媚儿脚下微微后退一步。 凛了下心神,姬媚儿冷冷的与林潇潇对视着:“哼,王妃?你也不过是个名义上的罢了,谁不知道这王府可是婷夫人说了算?” “婷夫人说了算?”林潇潇袖子中的手不禁微微握起,神色不变:“我倒要好好问问王爷了,这王府居然还是一个外人说了算!” “你……”姬媚儿眼神微微一慌,不过转瞬便又理直气壮了起来,不屑的看着林潇潇:“你知不知道婷夫人是谁?她可是王爷的奶娘,自小便带着王爷,如同王爷亲娘一般……” “可她始终不是亲娘,不过是个下人罢了!”林潇潇冷笑着:“而你不过是个低贱的侍妾而已,有何资格自称臣妾?”说完,看着四周悄然的打量着这边的家丁和丫鬟,林潇潇神色更冷,看来,王府是该好好整理一下了! ☆、第七章 林如星的到来 早朝刚过,阴沉沉的天空又开始飘起了雨丝,演武场上湿漉漉的一片,此时,好几人正在那里比试着。 “大皇兄武功造诣甚高,不如皇弟讨教几招如何?”郕王安逸郕跃跃欲试,他们作为皇子,自小便要修习骑射方面的课程,武功更有专人指导,可是安逸绝不一样,他自小离宫,虽然现在手握重兵,却是一步一步的从士兵做起,对于他,安逸郕倒是并没有其他什么想法。 “哈哈,大皇兄实力不俗,四弟怕是不敌,不如加上本王如何?”安逸信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看起来一派的无害。 “三皇弟,这样未免太不公平了!”太子安逸晔沉沉的看了安逸信一眼,他虽然与安逸绝的关系不怎么好,可是现在对他威胁更大的是安逸信。 “怎么,莫不是不敢?”安逸信眼神微冷的看了一眼安逸晔,他们虽然私下里斗得很凶,不过在外面却还是要做做样子的,毕竟,谁也不知道这四周是不是有皇上的人在。 “好,你们一起上吧!”安逸绝手中的大刀舞的虎虎生威,此时更是战意汹涌,并没想那么多。 —— 快到午时,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然而,安逸绝却没有回来,不过,更加失望的应该是亭花苑那边的人吧,轻轻笑开。 “王妃,二小姐来了!”西兰在门口等了一早上,虽是受了林潇潇之命,可是来来去去的丫鬟家丁,一个个那嘲讽的笑意让她满肚子怨气无处发,对林潇潇也是很不满了。 “二小姐?”林潇潇轻轻关了窗子,慢慢地走过来坐下,疑惑的看着西兰。 “是相府的二小姐!”西兰微微垂下脑袋,虽然对林潇潇很不满,可是她心中更多的却是害怕,虽然她就那么淡淡的看着你,可是却总让她有种无所遁形,所有的心思都被猜到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很不好受! “她……”林潇潇眼中划过一道异彩:“让她进来吧!” 袅袅的茶香弥漫,绝美的女子淡然的一手执着茶壶,一边端着茶杯,房间的色调有些偏于冷色调,可是却觉得分外的温馨,偌大的房子看上去,倒更像是一个家了。 林如星带着淡淡的湿气走了进来,在看到那一抹绝色的身影的时候,亦是忍不住微微怔了怔,她从来不知道,以前自己向来看不起的人,竟会是如此的出色,光是那样静坐着,便让人觉得周围的一切黯然失色,尤其是那眉宇间淡淡的柔柔的笑容,比之以前看上去要真实几分, 想来,她现在定然是很幸福吧? 林如星眼中泛起一抹嫉妒和不甘,林清月嫁给信王,原本应该是整个胤都女子都羡慕嫉妒的事情,可是林如星知道,她现在生活并不怎么好,反而是这个林潇潇,其实今天来这里,未尝不是有着一种看好戏的姿态,只是事实显然有些出人意料。 林潇潇自然感受到了那淡淡的怨气,不在意的抬头,眼底的笑意微微收敛:“二姐来了,快些过来坐吧,虽然是夏天,可是外面湿气较重,喝口热茶吧!” 林如星很好的敛去眼中的不甘,那有些苍白憔悴的面容带着淡淡的笑意:“打扰三妹了,这王府的生活还算如意吧?” “没什么如意不如意的,不过住的地方倒是比以前好了不少!”林潇潇不在意的说道。 林如星眼中划过一道不屑,她竟只知道住的地方,虽然战王府相对来说比较简单,可是毕竟是王爷,这里面又岂会真的那般简单?想罢,她脸上的笑容不觉真实几分:“姐姐今儿个来找你,没打扰你吧?对了,王爷呢?”想到战王那五大三粗的样子,林如星眼中有些不喜,女孩子嘛,喜欢的无不是信王那种风度翩翩俊美绝伦的男子,像战王那般魁梧高大,满脸吓人的胡子,自是不招女孩子喜欢的。 “上早朝去了,这不还没回来呢!”林潇潇轻笑着将手中的茶杯递过去:“对了,二姐今儿个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她可不相信她只是为了来看看她过的如不如意! 听到林潇潇的问话,林如星脸色不由得暗了下去:“其实我是偷跑出来的!” 林潇潇眼中冷笑,不过脸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爹爹不允许我见晔,他决定支持信王了,我就知道在他心中只有林清月一个女儿!”说到这件事,林如星显然很是激动,突然双手猛地抓住林潇潇的手:“妹妹,你一定要帮帮我!” 显然,林如星是将林潇潇当成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子,所以才这般毫不忌惮的说出来,林潇潇只是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没事,慢慢说,你也是爹爹的女儿,爹爹怎么可能不帮你呢?不过是立场不同……” “立场不同……”林如星眼中划过一丝迷惘,微微低下头,突然,眼神一亮:“对了,若是我说服爹爹帮助晔的话,说不定就……”说罢,林如星猛地站起身:“三妹,谢谢你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说完便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看着还在冒着热气 的茶杯,林潇潇嘴角的笑容慢慢的加大,到底,是个女孩子,就算再有心思,却也太过稚嫩了,林潇潇眼中的笑容也是愈加浓郁,轻轻端过茶杯,一饮而尽:“我可真是什么都没说啊!” 午时时分,安逸绝这才回府,一回府,便激动地朝着主楼那边走去,然,刚走到一半,便见到一袭蓝色身影站在前面不远处,侧对着自己,面朝着走廊外面,那丝丝雨滴不断滴下,微风吹着雨丝轻轻地飘落在她的身上,使得整个人看上有些朦胧的美感。 安逸绝停下了脚步,微微皱起眉头,脸色不渝的看着前面的人影。 而那人影似乎听到脚步声,侧头,神色惊喜的看着安逸绝,却是动作优雅的侧身,微微福了福身:“王爷……” ------题外话------ 本文前期慢热,因为这种文文,本来牵扯就比较广泛而且复杂。所以要全面把握真的很难,我也是第一次尝试写,有些卡。 ☆、第八章 娘子是府中的主人 “是你!”安逸绝微微皱眉,安逸绝说话间,脸上胡子一抖一抖的,加上那足量的身高,给人一种极致压迫的感觉,再加上那浑厚极具穿透力的声音,一时间那种无形的气势,竟是让面前的女子有种想要落荒而逃的感觉:“你就是那个谁……” 叶馨儿脸色微微有些难看,勉强的笑了笑,尽管双腿忍不住打颤,脸色也有些泛白:“王爷,臣妾是叶馨儿……” “我没问你是谁,只是你怎么在这里!”安逸绝微微沉下脸,难道说自己不在府里,府里的人便不将林潇潇当回事儿?再一联想到她以前的生活,安逸绝便忍不住火气蹭蹭上涌:“王府的奴才干什么去了!” “王爷……”叶馨儿身子微颤,有些不解的看着安逸绝,早膳的时候婷夫人准备了一大桌的菜,顺便叫来了姬媚儿与叶馨儿,谁知道他早上的时候并没有回来,这会儿婷夫人还在生气呢,所以她便随意的在府中走走,没曾想居然遇上了安逸绝…… “王爷……”听得安逸绝的大喝,两个家丁忙不迭的跑来,低着头惊惧的跪在地上。 “王妃不是说了吗,让她们在院子里别出来丢人现眼,还不给我带下去!”安逸绝向来说话便是直来直去,自然也不在乎这番话对叶馨儿是不是打击过大,他现在一门心思只是想着,这府中的人是不是太不把林潇潇的话当回事了,所以也没看到叶馨儿在听到那番话之时的惊愕以及难以置信。 “王爷,臣妾是婷夫人请来的!”叶馨儿忙惊恐的跪下,以前对战王大多事都只是听说,见他那瞪大眼睛,面色吓人至极,她真怕下一刻他就会上前拧断她的脖子,再看他整个人周身强大的煞气,叶馨儿整个人便忍不住抖了起来。 婷夫人…… 安逸绝一顿,倒是没有多想,只是冷冷的瞪了叶馨儿一眼:“本王不管什么人请来的,以后别出现在本王面前!”说着大袖一挥,便大踏步的绕过叶馨儿离开了,叶馨儿维持着跪地的姿势,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心跳,瘫坐在了地上。 “哟,叶妹妹这是怎么个了坐在地上,虽说是夏季,可是沾上湿气了,对身子骨儿可不好啊!”姬媚儿穿着一袭火红的长裙,整个人看上去就如同一团火焰一般,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叶馨儿,眼中不无幸灾乐祸。 叶馨儿抬头冷冷的看了姬媚儿一眼,破天荒的没有回话,等到贴身丫鬟走来将她扶起了身,这才淡淡的看向姬媚儿:“姬媚儿,你也别在这里讽刺我了,我的今天,便是 你的明天!”说着微微垂下眼帘,这安逸绝是个软硬不吃的,好在,这婷夫人执掌着府中的大权,眼中光芒一闪,没有理会姬媚儿便由着丫鬟搀扶着离去了。 “我的明天?”姬媚儿妖娆的捂嘴娇笑,一边将手搭在身边丫鬟的肩上:“我可不像你那么蠢,翠环,咱们还是回景秀苑闭门思过去……”男人嘛,不都是图个新鲜劲儿?这林潇潇刚过府,王爷新鲜劲儿还没过,此时显然不宜与她置气,不过哪个男人不偷腥呢?她就不信战王会有何不同! —— “老夫人,王爷回府了!”灵蝉恭敬的走进亭花苑,看着那坐在窗前的身影,微微走了过去,低声说道。 “哦?”那声音微微扬起,人影微微转过身。 “刚在走廊上遇见了叶夫人……”灵蝉垂下的脸庞上带着淡淡的不屑的笑意。 “还不是那些个把戏。”婷夫人置放在窗前的手半握着,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冷冷的笑容:“去主楼了吧?” “……是”灵蝉说着,脑袋不由得垂的更低了,等待着那即将降临的怒火。 “哼!”轻轻一拍窗沿,婷夫人转过身来,那保养得极好的面容,却也藏不住那丝丝暴露年龄的皱纹:“绝儿糊涂,这等下三滥的女人,如何当得这战王府的王妃?” “夫人……”灵蝉迟疑的看着婷夫人,见她面上没什么变化,这才小心地说道:“这王爷常年在外,鲜少接触女子,再说这林潇潇长相绝美,这王爷一时沉迷也是……” “罢了,想来她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等会儿让绝儿来亭花苑,就说老身要与他好好聚聚!”绝儿性子纯良,从小便是她带大的,什么性子,她还是知道的,虽然这次被赐婚有些出人意料,不过,她倒是从未想过安逸绝会真的喜欢这个王妃! 由于以前安逸绝身边侍候的只有一个小厮,成亲之后,那个小厮也被派到了外院去了,所以主楼里除了西兰一个丫鬟之外,便没有其他人了。不过好在,林潇潇也习惯这种生活。 安逸绝进来的时候,林潇潇正在摆弄那几个装有毒药的瓷瓶。 “你回来了!”林潇潇起身,这脱口而出的话竟然她微微怔了怔,转而看另一边的安逸绝,他似乎也是呆愣了一下,而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直到走到林潇潇身边,这才憨憨地道:“我……那个,早上……”见林潇潇低头将瓷瓶收起,安逸绝这才好奇的凑上前:“这是什么啊娘子 ?” “毒药!”晃晃手中的瓷瓶,林潇潇挑挑眉:“要不要试试?” “唔,不要!”安逸绝忙不迭的摇着头,然后微微沉下脸:“娘子,你在府中……可有人为难你?” 林潇潇手中的动作骤然一顿,然后疑惑的侧头看着他:“为难倒是没有,他们也不过是太过维护婷夫人罢了!” “什么意思?”安逸绝不解。 “他们不过是怕我这个新来的掌权,毕竟对我也不了解,所以有些排斥是应该的,熟悉了就好了!”林潇潇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如此,我倒也乐得轻松!” 安逸绝却是脸色陡然沉了下去:“这王府本就是娘子的,娘子是这王府的主人,自然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说罢,陡然起身:“我出去跟管家说一下!” “行了!”林潇潇伸手拉住他。 “……”安逸绝微微一僵,这个小变化虽然不明显,林潇潇却也感觉到了:“你手受伤了!”林潇潇医术绝顶,一眼便明白什么事了,瞬时,脸上笑容也微微收敛了下来。 ☆、第九章 一人单挑他们三人 午时的王府格外的安静,除了雨水声,大雨越下越大,除了早上那会儿停了一会儿,屋檐上的雨珠连成一条线一般,就连走廊上面都被溅湿,院里的花被打的七零八落。 安逸绝半裸着胳膊,上面一大片清淤,一条狰狞的疤痕从背脊那边延伸过来,胳膊上面肌肉鼓鼓的,看起来很有爆发力。 “不疼,真的……”安逸绝一边讪笑着,一边看着林潇潇面无表情的给他擦着药,这点淤青真的不算什么,刚刚若不是她那突然用力的一捏,他甚至一点感觉都没有,不过,看着她低着头轻柔的擦药的神情,安逸绝咧开嘴角,脸上的傻笑越来越大。 “怎么回事?”林潇潇淡淡的瞪了他一眼,眼神在看到那一条疤痕的时候微微一沉,这应该是打仗的时候留下的吧,皇帝忌惮他手中的兵权,却从没想过,那些都是他用命换来的,她是不知道战场究竟有多残酷,不过,那伏尸百万,血流成河的情景,便是想,也知道究竟是多残酷,一将功成万骨枯,他以前的日子可想而知。 “没事,今日去了皇宫演武场,后来父皇来了,让我们几兄弟比试……”安逸绝一边看着林潇潇的动作,一边说道:“最后是我一个人单挑他们三个!”说着,左手还豪气的挥了挥,似乎颇为自得。 林潇潇翻翻白眼,一手狠狠的在那淤青的地方摁了摁,谁知道安逸绝却似是一点感觉也没有,林潇潇挫败的坐在一边,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伸出食指戳着他鼓鼓的肌肉:“一个人单挑他们三个,你强啊?”指不定他们就是故意一起对付他的,并且还有皇帝,也不知道这皇帝扮演的什么角色。 “呵呵,他们也不好受……”安逸绝笑看着林潇潇,再看看胳膊上那纤细的手指,于是忙缩回胳膊,他可是知道自己的肌肉坚硬似铁,林潇潇那点动作,他是真没感觉,安逸信他们几人虽然联合起来,不过却也讨不了好。 “对了娘子,昨日管家说了,主楼这边要调来两位丫鬟,你看如何?”相府那边是有陪嫁丫鬟,不过安逸绝对她们不放心,而林潇潇亦没有提起,管家便将她们安排在了外院,昨日也是柳君如与吴岩提起,他才惊觉。 “嗯,随便!”林潇潇想了想,然后又摇摇头:“再说吧,”府中的丫鬟她都不放心,指不定那婷夫人会将她的人安插进来呢,西兰现在还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心思,所以这事倒是不急,只是…… “还有明天的三朝回门……”安逸绝说着,不自觉的握住她的手,若不是因为这 个习俗,他也不想她再回去。 —— “月红,王爷在哪儿?”林清月一大早起来,便开始准备第二天回门事宜,其实说起来,安逸信对她是很宠爱的,尤其是这两天,他都是在她这边就寝的,不过,只要一想到那李月杏,林清月便是忍不住的满腔怒火,没有想到,那个贱人,真的有了! “回王妃,王爷刚回来,现在在书房……”顿了顿,月红又小心的说道:“不过看王爷的脸色不怎么好,而且一回来便招来了给李月杏看诊的王大夫……” “碰——”林清月狠狠一拳捶在桌上:“他就那么在意那个贱人的贱种?”林清月眼中射出一股怨毒,没有人能够和她林清月争,就算她不能阻止安逸信纳侧妃,但是她一定不能让其他女人先生下孩子! “王妃,小声点……”月红小心的走到窗前,探头看了看,然后悄然关上窗子:“夫人说了,这件事等明日回门的时候她再与你细说!” “我知道了!”努力的压下心头的怒火,然后冷冷抬头:“那边怎么样了,林潇潇那贱人想来生活也不怎么如意吧?”想到这里,林清月心中不觉舒坦了一些,脑中浮现出安逸绝的身影,顿时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 月红微微摇头:“战王府那边并没有消息传来,如意与吉祥两人被安排在了外院,进不去内院,不过听说那王府掌权的是安逸绝的一位奶娘,那林潇潇胆小怯弱的性子,现在又没有实权,想来日子应该也不会好过!”月红说着,脸上满是幸灾乐祸。 “明日回门,我倒要看看……”声落,一个丫鬟匆匆的跑了进来:“王妃,杏侧妃来了……” 林清月脸色骤变,冷冷的起身,阴冷的双眼狠狠的瞪了那个跪在地上的丫鬟一眼:“滚!” “哎哟,姐姐何必这么大的火气……”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然后便见一个穿着粉红色长裙,手腕上戴着一个碧绿的玉镯,头发只是梳了个简单的流云髻,头上戴着金步摇,走起路来,摇曳着格外的好看:“妹妹这些个日子,身子不适,所以也没来请安,还望姐姐不要见怪才是……” 林清月双目死死的盯着那还丝毫看不出来的肚子,不过转瞬,便淡然的坐了下来:“妹妹有了身子,就该好好休息才是,据说前不久钱侍妾就是因为不小心走动的时候落了胎,妹妹可要小心才是……” 李月杏脸色骤然一僵,双手不自觉的抱着小腹,警惕的看着林清月:“多谢姐姐提醒,妹妹 会好好注意的!” “嗯,既然如此,那妹妹便退下吧,若是不小心在本王妃这里出了事,那本王妃便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林清月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李月杏。 ------题外话------ 卡文啊,卡文啊 ☆、第十章 王爷也是深藏不露 胤都位于天子脚下,最不缺少的便是话题,而近日来,议论最多的便是丞相林正涛。 林正涛贵为丞相,乃是百官之首,权势不可谓不大,如今,两个女儿都嫁入了皇室,一位是在朝声望很高的信王,一位是手握重兵的战王,这更是让无数人猜测纷纭,当然,最终得益的还是安逸信,不少人看着这个苗头便纷纷的转了方向。 今日一早,王府还未有什么动静,街上便挤满了人。 林清月站在信王府的大门口,脸上满是幸福喜悦的笑容,此时的她,身上多了一份柔和,褪去了那一份凌厉,林清月其实也是一个绝代佳人。 门前停着十辆装满了礼物的马车,林清月看着眼前的情景,眼角有些得意:“小安子,去看看王爷怎么还没来?”今日便是三朝回门,她要回去告诉众人,她过的很幸福,只是,一想到林如星,林清月那绝美的脸上便带着一丝阴鸷。 很快,小安子便快速的跑了回来,只是脸色却并不怎么好看。 “怎么回事!”林清月心中咯噔一下,一个不好的念头升起。 “王…王妃……杏侧妃突然昏迷,大夫说,侧妃娘娘是受了惊吓,隐隐有着滑胎的迹象……”小安子战战兢兢的看着林清月,尽管她长得很美,可是在场的人大多数都是林清月从相府带来的,对于林清月的个性,他们是知根知底的。 “滑胎……”林清月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真是连老天也在帮她啊,只是……受了惊吓?林清月脸色微微一白,李月杏昨天刚刚到了她的寝宫去了的,她该不会是…… “……王爷刚刚正在陪着侧妃娘娘,王爷说了,让王妃要带些什么,去库房取就成了……”小安子说完,背上已经是汗流浃背了。 “什么!?”林清月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安子,心中一阵阵冷意泛来,旋即便是滔天的怒意:“好你个李月杏,你居然敢给我来这招!”说罢,裙摆一提:“去杏园,我倒要看看她在玩什么把戏!” —— 辰时时分,数辆马车从战王府朝着丞相府这边行进,街上人头攒动,大多数人都在看着这一幕,心中却是不无猜测。 “看来,丞相这招果然高明!”不远处的酒楼二楼临窗,一位二十来岁穿着一袭紫色锦袍的男子一手执着酒杯,一边侧头看着下面的几辆马车,而后转头看着对面脸色阴沉的男子:“现在打算怎么做?” “林正涛 的手伸得太长了……”对面的男子脸色背光有些看不清楚长相,深邃的黑眸阴沉的望着下面:“按照原计划进行!” …… 相府门口,林正涛正笑容满面的等在门前,在见着战王府的马车之后,眼中精光一闪,旋即,看到另一边信王府的马车时,脸上的笑容愈加深邃,不过,却在安逸绝下车的瞬间收敛好,恭敬的迎了上去:“老臣参见战王!” 安逸绝却是转身小心的扶着林潇潇下车。 见此,林正涛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身便又朝着另一边刚刚停下的信王府的马车迎了上去,只是这次语气中少了那份拘谨,多了一份轻快:“老臣恭迎信王!” 林潇潇站在安逸绝的身边,娇小的个子轻倚着安逸绝,看上去分外和谐,只是这一幕看在林清月的眼中,却是极为刺眼。 林清月满脸铁青之色,下了车之后,也没有理会林正涛,只是脸色难看的提这裙子便快速的朝着府内走去,林正涛微微一愕,然后也是脸色难看的转过头,强自的对着安逸绝笑了笑:“王爷,请……” 安逸绝见林潇潇脸上满是疑惑,于是悄悄地凑近:“信王侧妃有了身孕,信王在照顾她……” 林潇潇有些不解,安逸信不是那么傻的人啊,怎么说也不是那种为了孩子会得罪林正涛的人,要知道林正涛在朝的势力可是不小啊。 一边朝里走去,安逸绝一边细心的解释道:“父皇很在意子嗣,太子殿下至今也是尚未有子嗣,曾经还有传言说,几位王爷谁先有子嗣便是最有可能成为皇位继承人的!” 林潇潇似笑非笑的看着安逸绝,指头在他的腰间狠狠的戳了戳:“你不是在战场吗,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嘴角微扬,嗯,有勇有谋,不错。 安逸绝眼神游移,一边又小心地看着林潇潇的反应:“朝中有些是我的人……” 林潇潇脸色一凛,脚下步子也不由得顿了顿,然后认真地看着他:“你…对那个位置也有想法?” “咦?”安逸绝惊讶的看着林潇潇,转而挠了挠头,见前面的林正涛转头疑惑的看着两人,安逸绝淡淡的瞥了林正涛一眼,瞬时,林正涛背脊一凉,很快,便到了前院大厅,后面马车上面的回礼,相府的自有相府的管家去处理。 此时大厅,林正涛的所有妻妾,差不多都到齐了,其中不少生面孔,最让林潇潇惊愕的还是,其中有一个女子,貌似跟她差不多大,真是造孽,虽 然林潇潇不怎么关注王府的事情,不过大抵也听说了一些,这个应该是近来最受宠的十七夫人吧。只是环顾一圈,却是没有刘文雅的身影,想来,应该是与林清月离开大厅了吧。 “潇潇……”见到林潇潇与安逸绝近来,大多数人的目光第一眼看的便是安逸绝,其中不乏看好戏,惊愕,以及幸灾乐祸的目光,便是柔夫人,第一眼看到面色红润的林潇潇,也是满心的讶异,照理来说,这战王应该不算是怜香惜玉的主,不过,这样一来也好。 “王爷……”众人原本还在惊愕的看着两人,此时得了林正涛的眼神示意,纷纷起身行礼。 安逸绝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带着林潇潇直接的便在首位坐了下来,见此,众人的目光又是微微一变。 “娘!”直到坐下之后,林潇潇才淡淡的对着柔夫人点了点头,目光澄澈,仿佛没有丝毫的其他感情在内。见此,柔夫人心下微微一惊,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柔柔的笑了笑:“潇潇,等会儿去落花阁,娘亲有些个体己话想与你说说……”说着,脸上是一片温婉的笑意,看着林潇潇的目光也满是慈祥。 林潇潇淡淡的点了点头,右手却是不动声色的安抚的拍了拍安逸绝。 ☆、第十一章 大夫人有请! 落花阁的布置较之上次,显然更加华丽了,林月夕的身子也好了许多,脸色也微微可见红润,只是看着林潇潇,仍旧没什么好脸色。 “在王府过得还好吧?王爷好像很宠爱你……”柔夫人一边给林潇潇倒了一杯茶,一边柔和的笑看着林潇潇,柔夫人另一边坐着林月夕,只是她眼睛看向别处,明显很不想看着林潇潇,尤其是看着柔夫人对着林潇潇柔和的笑着的时候,她的眼中便闪过一丝阴郁。 “很不错!”林潇潇微微皱眉,神色间有着些许的不耐:“不知道娘想要说什么!” 见林潇潇神色间有些不耐,林月夕顿时气了,站起身,伸出右手指着林潇潇:“林潇潇,你当了王妃了了不起是吧,我告诉你,你有现在的地位还不是因为爹爹是丞相的原因,要是没有爹爹的话,估计那战王连看你一眼都嫌麻烦!” 林潇潇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眼神蓦地一冷,淡淡的看了林月夕一眼,然后在那指着自己的手指上面定住:“我很不喜欢有人这么指着我!”说完便淡定的伸手,手中的热茶倾洒而出,直直的从那纤细白皙的手指上面落下。 “啊——”林月夕似乎根本没料到林潇潇会有如此举动,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指已经是一片的红肿,当即,也顾不上骂林潇潇了,左手轻握着红肿的食指,小脸也因为痛楚而皱成一团。 “夕儿……”柔夫人脸色瞬间一白,猛地站起身,疾步走到林月夕的身边,心疼的看着那红肿的食指,脸上一直维持的温和的笑容瞬间变得狰狞,她死死的瞪着林潇潇,声音变得高昂而尖锐:“林潇潇你这个毒妇,你居然这么对夕儿,她不过是年纪小不懂事而已,你何必与她这么计较!”说完一边小心地朝着那手指吹着气,一边扭头冲着外面大吼道:“快来人,快叫大夫,四小姐受伤了!” 林潇潇静静的端坐着,听着外面几声凌乱的脚步声,然后又是惊呼声,嘴角勾起一抹凉凉的笑容。 “你,林潇潇,你怎么这么狠毒,要是夕儿的手指废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柔夫人阴冷的瞪着林潇潇,眼中的恨意是那么的明显。 “是吗,那你怎么不想想,她刚刚是怎么指着我的鼻子骂的?”林潇潇淡然起身,不紧不慢的走进柔夫人身边三步开外:“虽然我不过是个小妾生的,可是,现在我是王妃,辱骂皇室中人,不知道妹妹有几个脑袋?” “你……”柔夫人眼神微闪,然后冷冷的哼道:“她可是你亲妹妹,我是 你娘,夕儿还这么小,你怎么下得了手?” “十一岁了,还有三年就及笄了,说来,当年我才五岁,娘亲都能够让我去那边自生自灭,我也很好奇,当年你是怎么忍心?”林潇潇说着,脸色一厉,那高贵威严的气势一时间,竟让两人有些怔忪,林月夕也是忘了手指的疼痛,愣愣的看着林潇潇。 “那是……”柔夫人有些心虚的别开脸,然后强自冷静下来:“你身体好好的,你妹妹自小身体便不好,而且,这么些年,你不也好好的吗?还有,你别忘了,要不是你爹是丞相,战王会娶你为妃?你最好看清楚自己的位置!” “我从来都很清楚自己的位置!”林潇潇好笑的转身,打量着这华丽的房间:“你可有去过枫落苑?你可知道寒冷的冬天,却只有一床薄被,是什么感觉吗?你可知道一天只有一餐,是什么感觉吗?” 柔夫人语塞,小心地护着林月夕坐在一边,神色焦急的看着外面,此时,一个穿着淡黄衣衫的丫鬟走了进来,柔夫人顿时脸上神色一缓:“大夫怎么还没来?” 那黄衣服的丫鬟忙上前道:“刚刚大小姐那边不小心崴到了脚,李大夫被大夫人叫了去……”说着还小心的抬头看了站在一边的林潇潇一眼,她自然看得出这里面的紧张气氛,心中也是紧张不已。 “那快去催催啊,这四小姐的手指要是有个什么,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小蹄子!”柔夫人冷冷的对着那丫鬟喝道。 至于一边的林潇潇,不管柔夫人此时心中再怎么愤恨,却也不能说出这事,毕竟,战王还在外面等着呢。 “要是没什么是的话,我就先走了!”林潇潇淡淡的瞥了一眼痛得痛哭流涕的林月夕,对着那黄衣服的丫鬟点点头:“不知现在王爷在哪里,麻烦带路!” “林潇潇!”柔夫人恨恨的瞪着她,转而又冲着那丫鬟怒喝道:“你这小蹄子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找李大夫!” 林潇潇嘲讽的笑着:“娘亲,你这怒火还是收收吧,毕竟今儿个府中有客,而且……”说着身子微微前倾,凑到柔夫人的耳边:“而且娘亲经营了这么久的柔弱温婉的形象,要是被爹爹看见了,那以后娘亲还怎么在爹面前扮柔弱可怜呢?” —— 相府很大,从后院到前院,差不多要一炷香的时间,刚刚走过一条小石子路,便见另一边亭子里站着一个男子,看不清楚模样,依稀只能看到一个紫色的背影。只见他手中拿着鱼食,时不时的朝 着湖中撒着,并且看样子,应该不是府中的下人,而林正涛也没有儿子,因此,林潇潇才微微留意了一下。 “战王妃……”前面带路的是林潇潇临时拉来的一个小丫鬟。 “没事,走吧!”收回目光,林潇潇很快的便走过了一边的白玉石桥,悠的,林潇潇发觉了不对劲,于是警惕的停下脚步:“这里是哪里?” 前面的小丫鬟却是不回头,低着头,似恭敬的说道:“三小姐,大夫人有请!” 林潇潇眸子突地变冷,不过,这里是相府,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于是冷冷的跟在那个丫鬟的后面,绕过好几条道路——牡丹园! 刘文雅的院子吧,林潇潇心中微微冷笑,然后便也毫不顾忌的跟在了那个丫鬟的身后走了进去。 ☆、第十二章 刘文雅的算计 牡丹园很大,差不多是落花阁的三倍大小,前面有着一个很大的牡丹花圃,沿着小石子路是一排排的低矮的紫色花,在前面一个圆形的清澈的池塘,四分的小石子路分别通往牡丹园的四面。 “三小姐!”刚刚走进,便看到站在门外的穿着水红色长裙,梳着双丫髻,站在三级高的台阶上面,居高临下,睥睨着林潇潇,语气虽然带着些微的恭敬,可是神色间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儿。 跟着月红的身后走进去,此时,牡丹园的大部分的丫鬟都被撤下了,月红算得上是刘文雅与林清月的心腹,所以便留守在门外守着门。 “潇潇……”刘文雅见着林潇潇显得很亲热,立即起身,亲热的拉着林潇潇然后在林清月的对面坐下:“你这孩子,回家了,也不知道来看看你大娘!” 林潇潇淡定的缩回手,睇了一眼在一旁浑身阴沉的林清月,语气淡漠的没有任何的情绪:“我想,大娘还是称呼我为战王妃比较好!” 刘文雅脸色微微一僵,有些不自然的看了一眼一边不做声的林清月。“不管怎么说,我一直把你当成自个儿女儿一般……”刘文雅也觉得有些底气不足,可是,谁让她背后的是战王呢? 亲生女儿?林潇潇眼底满是嘲讽的看着刘文雅,旋即转向林清月:“大姐,在王府过得可好?” 刘文雅脸色微变,林清月低沉的脸寒冷的似乎能结冰一般,眼中那刻骨的怨恨,似乎要将她淹没,好半晌,才抬起头,脸上神色已然恢复:“自然,不过信王府上下太大,打理起来有些麻烦,肯定是没有妹妹这般清闲……”林清月嘴角微微翘起,没错,林潇潇,就算是你再受宠又如何?战王府大权牢牢的被那一个奴才掌控着,王妃也不过是个空架子! 林潇潇微微一笑,似乎根本没听出林清月的弦外音一般:“是吗,听说侧妃娘娘有了身孕,姐姐这段日子肯定要忙碌一些,说来,这信王府可算是双喜临门,前脚刚刚迎新进门,后脚就传出了喜讯……” “嚓……”林清月长长尖尖的指甲生生的刺入身下的凳子上,双目怨毒似要吃了她一般的瞪着林潇潇,蓦地站起身:“林潇潇你这贱人,我看你还嚣张……”说着,竟是不管手指头上溢满了鲜血,直直的朝着林潇潇的脖子抓来。 林潇潇微微侧身错开,然后站起身,面上平静无波的看着惊慌失措的刘文雅:“大娘,看来这牡丹园还是不欢迎我啊,那本王妃就先走了!” “等等,不 许走!”目的还未达到,刘文雅当即抓着林潇潇的手腕,厉声喝道。 林潇潇眼神危险的眯起,冷冷的回身。 “那…那个……”刘文雅这才想起林潇潇今时不同往日,身份不同了,脸色微微一白:“潇潇,你也知道,你爹爹是丞相,可是常言道,伴君如伴虎,所以大娘想求你……” “那与我何干?”林潇潇手轻轻地拂开刘文雅拉着她的袖子的手面上尽是冷漠:“我不过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大娘,爹爹为官数十年,他自有主张,你不过是个妇道人家,恕潇潇直言,你未免管的太宽了!” 此时,林清月显然也醒悟过来,忙收敛了脸上狰狞的神色,平静下来,轻轻走到林潇潇的面前,由于林清月要比林潇潇矮上半个头,所以林清月脸上的神色林潇潇一览无遗:“三妹,你该知道,相府是我们的根,若是相府不在了,我们的一切都将失去!”顿了顿,然后又半垂着脑袋,似愧疚的说道:“姐姐知道,你还在怪我抢了你的王妃的位置,可是信王心中还是有你的,若是…若是以后,我不会阻止你们的!” 林潇潇突然觉得很没劲,不可否认,林清月是聪明的,可是对信王的爱意蒙蔽了她的双眼:“姐姐真大方,既然如此,妹妹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 “你只要——”林清月惊喜的抬头,说道一半突然又顿住,眼中带着点点怀疑的看着林潇潇。 “你现如今得战王宠爱,有时间就多多的去王府陪伴陪伴清月,你们是亲姐妹,自然应相互扶持!”刘文雅忙说道。暗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只是显然,这并不是她们今天找自己来的真正目的,林潇潇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刘文雅,看来,她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打断了林清月后面要说的话。 “自然,姐妹之间理应多多走动走动!”林潇潇淡然点头:“若没有什么其他事,那本王妃便先离开了,万一王爷等急了……” 林清月原本好转的脸色,在听了林潇潇后面这句话的时候又微微扭曲了起来。 直到林潇潇离去好半天,林清月才一把将桌上那精致的点心全部扫到了地上:“娘,刚刚你为什么不让我说要林潇潇去盗战王的兵符的事?”林清月原本就是性子高傲,今天原本是三朝回门,正是她好好打击林潇潇的时候,可是谁知道自己却是最难堪的那一个。一想到这件事马上就要传开来,林清月心中便恨不得生生掐死那李月杏,这中间她最恨的还是林潇潇,那该死的 贱人,为什么要带着王爷一起回来?若是没有王爷陪着,那么她们就是一样的了,以后也不会有什么闲言碎语了不是吗? “清月!”刘文雅脸色凝重的看着她,阴沉下来的刘文雅,便是林清月也有些微惧怕的:“你以为如今的林潇潇还是那个仍我们捏圆揉扁的林潇潇吗?你可别忘了,你是从她手中把信王抢走的,我现在担心的是她会不会因爱生恨!” 若是林潇潇听到这番话,八成会大笑,原本还当刘文雅不简单,是这其中最难对付的,自然,林潇潇忘了以前的林潇潇是多么的怯弱,又是对信王是多么的痴迷的事情了。 “什么,就她?”林清月冷冷的笑着:“就算她因爱生恨,那战王也不过是个莽夫,又能成什么事?” “总之小心点准没错,这林潇潇现在连我也看不透了!”刘文雅冷冷的瞪了林清月一眼:“对了那李月杏你打算怎么做?” “自然不能让她生下那个杂种!”林清月眼中的冷光似淬了毒一般,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最好连她一并处理了,而且我还要她生不如死!” ☆、第十三章 恩人,公子卫墨 走出牡丹园,林潇潇一眼便看到了那高大挺拔的背影,他孤身一人,双手背负在身后,如山岳般一动不动,林潇潇忽然感觉一阵暖意涌上心头,不由得停下脚步,怔怔的望着那背影出神。 似乎感应到背后的注视,安逸绝转身,便看到那一抹伫立在拱形门前的身影,心中悄然松了口气,脸上扬起一抹笑容,快步上前:“走吧娘子!” 林月曜站在另一边的走廊边上,小小的身子倚靠着朱红色的柱子上面,漆黑没有什么神色的双目定定的看着那两抹身影从那蜿蜒的走廊朝着这边走来,神色间没什么变化,只是那抵着柱子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转过走廊的时候,林潇潇便看到了那抹小小的身影,安逸绝侧头看了看林潇潇。林潇潇点点头,走上前。 他看上去似乎瘦了一些,原本圆润的面孔显得有些坚毅,看着林潇潇的时候,薄唇抿得紧紧的,双手似乎因为紧张而死死的抵着柱子,双目却是眨也不眨的看着林潇潇。 “小鬼!”林潇潇挑眉淡笑着,眼神上下打量着他,然而在看到他抵着柱子的手的时候,却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那紧握着的拳头上面,依稀还能看见一条条的红色伤痕,还有的已经结了痂,还有的只留下一个淡淡的印痕。 林月曜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安逸绝,然后只是倔强的看着林潇潇,眼神中似怨似恨,又似委屈,只是不说话。 林潇潇心下叹息,林正涛一直以来没有子嗣,这突然出现一个儿子,并且还没有母亲的庇护,想来在府中的日子是多么的艰难,可是这些,她是帮不上忙的,除了靠他自己! 转身准备离去,她心中虽然同情他,可是,却也帮不了他。 “姐!”刚刚转身,身后那稍显有些稚嫩的同音大喊道:“姐,你带我走吧!” 林潇潇身子微微顿了顿,或许是因为那一声姐,或许,只是那声音中的颤抖,让她停了下来,不远处的安逸绝微微皱了皱眉,眼神淡淡的看向林月曜,那原本只是淡淡的一瞥,却是让林月曜内心颤抖不已。 回身的时候,林潇潇手中多了两个瓷瓶,抬手:“绿色花纹的,是金疮药,红色花纹的,是毒药!”林潇潇脸上神色依旧淡然:“今天我是可以带你走,可是你的人生,没人能永远帮你,我从不认为隐忍是懦弱的行为,你看看这偌大的府邸,你却只能住在偏僻的一隅,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就是这宅子的主人?”林潇潇微微弯腰:“拿着吧 ,毒药要慎用……” 两人走着的时候,安逸绝一边小心地打量着林潇潇,一边欲言又止,刚刚林潇潇说的话,他自然全都听见了,只是心中很是不解。 正当安逸绝打算问出口的时候,前面一个丫鬟匆匆的迎面跑来,见到安逸绝两人,微微一惊,然后忙跪倒在地:“见过王爷,王妃!” “免礼,起来吧!”说话的是林潇潇,这个丫鬟她刚刚见过,正是在落花阁那边侍候柔夫人的那个丫鬟:“这么急匆匆的,发生了何事?” “回王妃的话,四小姐手指烫的厉害,老爷说了让去宫里叫太医!”那丫鬟一边说着,一边惊惧的看着林潇潇,眼中带着淡淡的慌色,她虽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何事,可是从林月夕那哭诉怒骂中,还是能够猜出一二,尤其是看了那红肿不堪的手指之后,心中便不由得发麻。 “哦?”林潇潇挑眉,那一杯茶,充其量也只能让她吃吃苦头,怎么说,也不会如此严重啊,林潇潇眼底划过一丝异色:“没事,你去吧!” “手指被烫了?”安逸绝有些不解,手指被烫用得着找太医吗? “身子金贵呢!”林潇潇摇摇头,没去管他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这个时候林正涛若是聪明,就绝对不会触安逸绝的霉头。 用午膳的时候,安逸信来了,因为林潇潇的关系,柔夫人得以出席,安逸信的到来,林清月无疑是最为开心的,紧挨着安逸信坐着,甚至还挑眉示威性的看了林潇潇一眼,不过林潇潇的注意力却是在另一边那个紫袍男子身上。看起来,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剑眉星目,看起来很像那种侠士,但是一袭紫袍却又添了一丝贵公子的气息,尤其是那淡淡的笑容,又增添了一分书卷气息,整个人,倒是与安逸信不相上下。 “听说你今天扭到脚了?”安逸信关心的看着林清月,对于早上没有陪着林清月一同回来,安逸信还是挺愧疚的,尤其是林正涛正坐在这里! “没什么,就是走得急了!”林清月一边羞怯的垂下头,脸上那幸福的笑容不似作假,看着安逸信的眼中,溢满了爱意。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安逸信似责备的说道,只是语气中夹杂着淡淡的宠溺,这无疑让刘文雅倍有面子。 刘文雅与柔夫人两人一左一右的坐在林正涛的身边,出乎意料的,林月夕居然也出席了那右手食指包扎了厚厚的一层纱布,时不时的用眼神刮林潇潇一眼,但是目光大半都放在另一边的紫袍男子 身上。 “战王,信王!”那紫袍男子朝着两人拱了拱手,这才坐下坐下之后,眼神却是饶有兴味的看着安逸绝身边的林潇潇。 “公子卫墨!”安逸信意味深长的看着那紫袍男子:“久仰大名啊,却不知,原来卫墨公子竟然还与丞相认识!”说着,看了林正涛一眼。 “咳咳……”林正涛忙起身介绍:“墨儿乃是微臣的救命恩人!” “是这样啊——”安逸信眼中的笑意愈加深邃,眼神与林正涛交换了一下,然后便端着酒杯朝着安逸绝看来:“大皇兄,臣弟还未给皇兄敬酒呢,来,咱兄弟俩也喝一杯!” 柔夫人脸色有些尴尬的看着林潇潇,刘文雅却是一边给林正涛斟酒,一边安静的坐着,林月夕则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卫墨身上,林清月则时不时的给安逸信夹着菜,偶尔还会看林潇潇一眼,满桌的人,各有各的心思。 安逸绝一边喝完杯中的酒,然后一边给林潇潇夹着菜,所选的菜,都是林潇潇爱吃的,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却又是另一番意味了。 安逸信眼底神色变幻,最终仰头一口喝掉杯中的酒,一丝阴鸷闪过,然后重重的将酒杯放在桌上:“看到皇兄和皇嫂如此恩爱,着实叫臣弟羡慕不已啊!”手指收紧,骨节微微有些泛白,心中一阵阵的不快涌上,他很难接受曾经弃如敝履的人,如今却被他人捧在手心,而且安逸绝如今的做法,就好似对他曾经的讽刺! “皇弟不也一样?”安逸绝淡淡的瞥了安逸信一眼,对他看着林潇潇的眼神很是不快,因此预期也不由得有些冷了下来,看着他的眼神不由得也带着丝丝的警告。 “呵呵,也是,大家都是一家人……”林正涛显然也感受到了这中间微妙的气氛,于是忙打着圆场:“来来来,卫墨公子,本相敬你一杯!” “请——”卫墨端着酒杯,对着林正涛点了点头,然后又环视了众人一圈,旋即仰头喝下。 ☆、第十四章 小鬼,错手杀人 午膳过后,一行人来到花园的,那里有个巨大的亭子,通过白玉石桥延伸至小湖中心,外面天色阴沉沉的,看起来,应该还要下好些天的雨才会放晴。 林正涛带着信王几人一边品茶,一边聊着,而刘文雅则是与柔夫人带着相府的一干女眷到另一边花园里赏花。 女眷聊的无非便是些琴棋书画,或者是衣服首饰什么的,尤其是相府的这一干女眷,表面上一团和气,私下里却是不断地相互攀比,比首饰,比衣着,无聊之极。 “妹妹,怎么无精打采的?”林清月脚下动作还有些不便,在丫鬟月红的搀扶下,走至林潇潇的身边,眼神鄙夷的看了一眼头发只是简单挽起,身上衣服只是简单地轻薄的淡蓝色绸缎的林潇潇,一手轻轻地拨了拨头上的硕大的一个珍珠发钗:“这嫁入王府之后,就是有一点不好,衣服太过繁琐,首饰也太过笨重了,对了妹妹,我发型没怎么乱吧?”说着,手指若有似无的拂过另一边的缀着金色珠子的金步摇。 林潇潇嘴角微扬,此时的林清月,真的就好似那开屏的孔雀,一味的炫耀着光鲜的外表。 “姐姐容貌绝色,便是穿着粗布麻衣也是难掩姿容!”林潇潇微笑着与她并排的走着:“在王府,姐姐应该是最的信王宠爱的吧,王府的什么侧妃侍妾,应该都不及姐姐的万一吧!”踩人就要对着痛处踩,脸上却是一派无辜,那好似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神色让林清月满腔怒火只能死死的憋在肚子里。 “是…是啊……”林清月脸色微微有些铁青,但还是勉强的笑着,旋即,睇着林潇潇:“不过妹妹在王府应该更辛苦吧,我听说那战王的奶娘……” “有人帮着打理,我不是有更多的时间好陪伴着王爷不是吗?也省的出现什么侍妾侧妃什么的钻了空子,姐姐说是吗?”林潇潇侧头,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林清月,旋即加快了速度朝前走去。 林清月手指深深地刺进了掌心,被月红扶着的身子忍不住微微的颤抖,刚刚她明明就是那么淡淡的看着她,却让她感觉到一阵被看穿的难看以及恐惧,不过林清月不是白痴,林潇潇这话虽然很讽刺,也很难听,可是,她说的不无道理!林清月握了握拳,心中暗下决心。 常言道,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一大群的女人,那简直就是……无聊之极。林潇潇找了个借口一个人走了出来,将身后跟着的丫鬟打发走了,林潇潇这才轻吁了口气,这里是一个很安静的地方,林潇潇随便的找了个干净的石头,然后走了 过去。 刚刚坐下,便听得砰地一声闷响,林潇潇有些烦躁的皱眉,看了看四周,身后是一排排的柳树,旁边是一块天然的大石,另一边则是满地的野花,这个地方虽然稍显荒凉,可是景色却是极美。 “你个小杂种,我让你躲!”一个二十多岁的穿着淡粉色丫鬟服的女子,恶狠狠地看着那紧紧地靠着身后假山石壁的小男孩,手则是狠狠的在那男孩的胳膊上拧着:“怎么着,你去向老爷告我啊,不要以为到了相府,你就是少爷了,你不过是个外面来的小杂种而已!”说着,又狠狠的在那小男孩的胳膊上拧了两下,然后微微后退两步,双手抱胸,鄙视的居高临下的看着小男孩:“给我跪下!” 林月曜双眼通红的仇视着对面的女子,倔强着一张脸,一声也不吭,大概是胳膊上太过疼痛,所以那小小的身子微微颤抖着,但是那双眼,却是犹如猛兽一般,让那原本还有恃无恐的女子心中不由得有些发虚。 “你这小杂种看什么看?再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女子恶狠狠地上前,抬手,像是想要一巴掌扇过去,不过旋即想到,不能在他脸上留下痕迹,于是又改为拧胳膊。 “哼,我让你倔,不过是个不三不四的女人生的杂种,我让你倔!”女子一边拧着,嘴里喋喋不休的骂着,丝毫没有察觉面前的小孩双眼渐渐的变成了血红色,那眼中的神色也变得疯狂。 “我让你去死!”陡然,便是连那丫鬟也没有料到林月曜会反抗,被狠狠的推一大跟头,双手撑在身后地上,惊愕的抬头,眼中满是不敢置信,手在地上磨蹭,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袭来,那女子蓦地起身,暴怒的指着林月曜,声音高昂尖锐:“什么,你这小杂种敢推我,看我不打死你!”说着,整个人便疯狂的扑了过去,那尖锐的指甲就那么生生的往林月曜那滑嫩的脸上招呼过去,此时,她显然也忘了不要在脸上留下痕迹的事情。 林月曜显然整个人也是气急了,就好似一只发怒的豹子,狠狠的抓着那丫鬟的发髻,狠狠的撕扯着。 那丫鬟仗着自己身高的优势,一手拉扯着他的胳膊,一手狠狠的朝着那脸蛋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林月曜的脸颊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林月曜此时理智渐渐远去,对着那抓着自己胳膊的手腕狠狠的一口咬了上去。 “啊,你敢咬我——”女子惊叫,然后狠狠的甩着左手,想要将他甩开。 “哼——”一声闷哼,便 见那女子手腕上一片血淋淋的,其中一块肉竟是被咬了下来。 “你去死吧!”林月曜疯狂的铺了上去,那小小的个子,却是爆发力十足,狠狠的撞上女子。 “碰——”女子狠狠的倒下,却是很倒霉,脑袋径直的磕上那身后一块尖锐的石头上,霎时双目大瞪,很快,眼中的神采便消失了,原本怒张着的双手也无力的垂在了身侧。 林潇潇静静的望着那软软的坐在地上的小小身影,心中突然有些心疼了,可即便如此,她刚刚也没有出头,曾经的林潇潇在相府的生活也是极为艰难,也曾这样被打骂,可是由于枫落苑比较偏远,所以没有人经常地跑这么远就是为了欺负一个不得宠的庶女,相对来说,他这才是生活在水深火热吧。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声音不大,然,此时的林月曜却已是惊弓之鸟,瞬间惊慌的从地上弹了起来,双目惊恐且无助的四下里看着。 林潇潇双眼瞳孔微缩,然后快速的从后面走出,顾不上受到惊吓的林月曜,忙从手中拿出一个有着紫色花纹的瓷瓶,面色冷漠的将瓶中液体倒在了那死不瞑目的丫鬟身上,然后快速的拉着林月曜往后面退去—— ☆、第十五章 柔夫人的秘密 幽静的园子里。没有一丝的声音,那园中的野花野草尖上,还带着丝丝的湿意,那巨石的一头,除了那尖尖的石头上面留下了一丝猩红的血迹之外,就只剩下旁边的那一滩浅褐色的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很快的,那些浅褐色的液体便渗入了地里。 脚步声不轻不重,没有丝毫掩饰,大概是因为这里不会有人来所有有恃无恐吧。 林潇潇眼神微微闪烁着,这刚刚配好的化尸水看来还有些弊端,一边林月曜双手紧紧地攒着林潇潇的衣衫,嘴唇紧紧地咬着,紧依着林潇潇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双目瞪得大大的,却是丝毫也不干发出声音。 终于,那远处的两抹身影渐渐的清晰。而那争吵声也渐渐的变得大了起来—— “李云光,该死的,你给我说清楚!”女人的声音显得有些尖锐和犀利,直到两人在那巨大的石头边上站定,两人的面孔也映入了林潇潇两人的眼中。 “说什么?你要我说什么,好了,今儿个是什么日子,你如此莽撞的将我找来,是想让大家伙儿都知道咱们的关系是不是?”那男子阴沉着面容,眉宇间夹杂着淡淡的阴戾,高大的身躯,看起来差不多四五十来岁的样子,模样有些眼熟…… “你倒是怕了?当初怎么就不怕了?”那女人林潇潇无比熟悉,柔夫人!此时的她早不是人前那柔弱惹人怜的样子,那尖刻盛气凌人的样子,直让她对面的男人反感的皱眉。 “当初怎么了?你别给我说当初,好了,我很忙,我先走了!”男人显然很不耐烦,转身便想离开。 “你给我站住!”柔夫人快步上前,一把拽住男人的衣摆:“你今儿个就给我把话说清楚了!” “你到底要我说什么!”那男人也不耐烦了,猛地一把挥开柔夫人的手。 “我就知道!”柔夫人的声音尖锐的有些刺耳:“你是不是看着那个贱人的女儿嫁给了信王,她能给你更多的好处,所以你对我不耐烦了?可是你别忘了,月夕可是你的女儿……” 轰—— 饶是淡然的林潇潇也是忍不住目瞪口呆了。 “那又怎么样?”那男子冷冷的与柔夫人对视着:“这些年我对她亏了吗?我在老爷面前为她打点一切,不然就凭她那病秧子的身子骨儿,能得老爷这么些年的宠爱?” “她身体不好还不是你害的!”柔夫人几乎有些歇斯底里的吼道:“都是你,若不是你自己中了毒,又怎么会传 到夕儿的身上?” “好了,我们有些跑题了!”男子揉了揉额头,身子微微往后靠在石壁上:“你今天是发了什么疯,你难道不知道今天府中多忙吗?要是被老爷知道了,不仅是我,就是你连同月夕也会受到牵连,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们才安心啊!” 听到这话,柔夫人才微微回过神来,努力地压下心中的怒火,压低声音问道:“那我问你,你是不是还与刘文雅那贱人有染?” 闻言,男人脸色蓦地一沉,柔夫人却是丝毫不放松,步步紧逼:“你告诉我,林如星她是不是你们的贱种?” “啪……”一声脆响,柔夫人的脸生生的被打到了一边。 感受着嘴中的腥甜,柔夫人那一根名为理智的弦终于崩断:“该死的,你敢打我,你为了那个贱女人打我!”柔夫人心中怒火狂烧:“凭什么那个女人总是压我一头!”说着便不管不顾的朝着男人扑过去。 林潇潇微微叹息,原来这平和的表象之下,竟掩藏了如此多的肮脏,微微低头,只见林月曜目光微微闪烁着,就连颤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眼中划过一丝阴沉。 林潇潇想要挣开他后退一步,却见他顿时惊慌的紧攒着她的衣衫,惊慌的仰头,眸中满是委屈。 两人默默对视,最终,林月曜默默低下头,那边的吵闹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那个男人已经走了,只留下柔夫人站在那里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骂骂咧咧的。 时间又过去了好一会儿,柔夫人也走了,而一直站在石壁后面的两人面面相觑,然后一个瘫软的坐在地上,另一个斜斜的倚靠着石壁,双手环胸。 “那个男人我认识,是内院总管!”林月曜低低的说道,然后倔强的抬头:“我们,要不要去告发?” “扑哧……”林潇潇好笑的摇摇头,微微弯腰:“谁去告发,向谁告发?你觉得他们是相信你,还是相信她?”小鬼的思想总归是太过幼稚,单从柔夫人这么多年相安无事便能看得出来,尤其是那个男人,这么些年,想来在府中的势力定然是根深蒂固。 林月曜恨恨的咬了咬牙,眼神闪烁不定。 “小鬼,有的时候,你要换一种思绪想问题,没有足够的势力与之对抗,就最好不要以卵击石,那是愚蠢的行为,今天这件事,你就当做不知道,或者藏在心里,记住,谁也不要告诉,若是将来……”林潇潇弯腰,与他对视着:“有一天,你有了实力,这件事,有可能就是 你手中的一张王牌,记住了吗?”生活在这种情况下的孩子,只需要稍微点播,他们就能明白,林潇潇丝毫不在意的让他看见这世界的残忍。 “还有……”林潇潇原本打算离去的身子突然顿了顿:“没有实力的时候,最好看清形势,你今儿个就有些鲁莽了,那个丫鬟的个子比你大,力气比你大,你们两人,吃亏的是你,这种情况下,你若倔强的与她对着来,不过是自找苦头,今天算她倒霉,下次记住了,对了,你可算是爹爹唯一的孩子,可是我想他更想要的是一个‘听话’的儿子,怎么做,就看你的!姐姐还是希望……下次还能见到你!” 回到那院子里,此时相府的一些女眷大多都还在,柔夫人回了落花阁,其余的丞相的那些个侍妾们,一个个围着林清月,不断地恭维着她,拍着马屁,见到林潇潇来,一些有眼力见的人,也纷纷围了过来,只是那态度显然不若林清月那般热络。 ☆、第十六章 婷夫人的邀请 回到王府,林潇潇不觉松了口气,在丞相府中,她总觉得便是呼吸都会有几分压抑,战王府相对要清净许多,尤其是主楼这边。 看着才住了几天,却是无比熟悉温馨的院子,林潇潇大大的舒了口气,而身边的安逸绝却是眉头紧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到了院子门口,这才停下脚步:“娘子,你快进去吧,我要去书房一下!” 林潇潇点点头,心中却是疑惑加大,到底……他们在那个亭子里谈论了些什么? 一走进院子,西兰便迎了上来,这次回门并没有带她回去,当然,这是林潇潇的意思。 “王妃,刚刚亭花苑的婷夫人派人来了,说王爷和王妃回来后,一同到亭花苑用晚膳!”西兰跟在林潇潇身后,一边禀报着这一天的事情:“还有管家说,下午会送几个随侍的丫鬟小厮到主楼这边……” 林潇潇一边走着,一边状似不经意的看了西兰一眼:“西兰今年十九了吧,跟在本王妃身边差不多也十来年了啊!”说完,状似感叹的叹了一声:“时间过得真快是吧?” 西兰有些疑惑的抬头看着林潇潇的背影,不可否认,就是一个背影都能如此引人遐思风情万种,也难怪向来以铁血著称的战王亦从百炼钢化为了绕指柔,西兰心下黯然,却又忍不住嫉妒:“是的王妃!” “早该到了嫁人的年纪了呢!”林潇潇眼中没有丝毫的情绪,嘴角凉薄的弯起,前面的主楼乃是整个王府修建的最为完美的地方,占地面积差不多是亭花苑的四倍,下面有着假山池塘,花园,还有林荫道,而且后面还有一大片的枫叶林,每到了秋天,那红艳艳的一片,格外的喜人:“你说,这安华楼是不是极美?” 西兰瞳孔微微一缩,虽然林潇潇的问话听起来有些牛头不对马嘴,可是现在的西兰绝对不敢将之当成普通的一个问话,她总感觉她话中似乎有着其他的意思。 “自然是美的!”西兰垂下脑袋,额头上隐隐有着汗渍浸出。 “好了!”林潇潇突然抬手指着不远处的一盆开得极为美丽的豹皮花:“等会儿将这个送到亭花苑去吧,既然请了我们一同用完膳,我也得送点儿回礼不是?”这豹皮花在东邑国极为少见,这主楼安华楼内也只有三盆,亭花苑那边应该没有。 “……是!”虽然心中很是疑惑,但是此时的西兰心中自然不敢多想,只是这花明显是王爷很喜欢的,要是送了人……不过一想到对方是婷夫人,王爷本来就对其极为敬重 ,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 安逸绝一来到书房,便让人叫来了柳君如和吴岩,还有几位将领。 “王爷,这新婚很滋润啊,怎么这么快就把我们找来了?”吴岩有些没大没小的走了过去,随意的在书房旁边的椅子上面坐下:“说说,感觉咋样?居然没有……嗯?” 安逸绝脸色一黑,看着另一边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的柳君如,眼神冷冷的一个横扫,顿时,众人乖乖的安静了下来。 等到安逸绝从书房出来后,时间差不多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此时正好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王府中已有不少的地方挂起了灯笼。 安逸绝回到安华楼的时候,正好是安伯带着几个小厮与丫鬟来的时候。 “王爷!”安伯恭敬的对着安逸绝弯腰行了一礼,然后指了指身后的四个小厮和四个丫鬟:“这些都是老奴精心挑选的,都是可信之人!”抬头,眼神与安逸绝微微交汇,安逸绝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而后凌厉的看向那八人,他们的气息很稳,态度从容恭敬,不过被安逸绝那强大的气势笼罩,仍是忍不住颤了颤,不过马上,又安静的站好。 安逸绝暗自点了点头:“你们先跟我进去见见王妃吧,若她说可以,那么你们便留在安华楼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以后王妃的话便等同于本王的话,若是谁敢有二心的话,那么便别怪本王的宝剑不长眼睛!” 那八人眼中划过一丝惧意,身子抖了抖,不过却没有一人退缩。 而一边的安伯却是满目骇然,他没有想到,安逸绝竟给林潇潇如此大的权力,不过他终究是活到这把年纪的人了,马上快速的从心里将林潇潇重新定位:“如此老奴便先行退下了!” —— 天边的余光渐渐被黑暗吞没,西兰一边站在林潇潇的身后,一边眼神不断地望着门边。 直到听到门外传来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林潇潇翻着书页的手微微一顿,然后轻轻地将其中的一页折叠起来,合上书本,眼神落在大门口。 见到那抹高大的身影,林潇潇还未起身,身后的西兰已是一脸喜色的迎了上去:“王爷您回来了——” 安逸绝却是径直看向林潇潇,脸上露出一抹憨憨的笑意:“娘子,你快些过来,看看这些个人怎么样?”说着还眨巴了下眼睛,林潇潇想,若是能够看清他脸上的表情的话,那定然是一副讨赏的样子。 林潇潇幽深的双目满是 深意的瞥了一边僵住的西兰,然后淡笑着上前:“你说好,那便好吧!” “嗯嗯!”安逸绝忙不迭的点着头,安华楼很大,虽然都有人会来打理,可是这些个人完全是来侍候她的,这样她也会轻松很多:“娘子,累不累?你看,以后多了这些个人侍候着,你就可以轻松点了!” 林潇潇无奈的笑笑,她现在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哪用得着人侍候啊,不过多几个人,这里面也多点人气,也是好的。 想罢,林潇潇目光看向那边恭敬站立着的八个人,一个个目不斜视,尽管是这么站着,却又给人一种极为恭敬的感觉,而且呼吸平顺,若不是有功夫,那便是心性极好的人,想来,安逸绝选来的人,应该不会错。 “王妃——”突然,还没见到人影,便听到一个不大不小,听似恭敬,却又嚣张的声音伴随着一袭粉红色的身影从门口垮了进来:“王……呃,王爷……”在见到安逸绝的时候那人双目突然瞪圆,声音噎了一下,然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王…王爷,王妃,婷夫人请两位前去一同用晚膳……” ☆、第十七章 他,极致的袒护 亭花苑相对于安华楼可算是要热闹得多,来往的丫鬟小厮,粗粗算了一下,竟有好几十人。 走在一旁提着灯笼的西兰默不作声,安逸绝小心地走在林潇潇的身边,亭花苑虽然比安华楼小,可是里面的布置绝不简单,小径铺满了大小一致的鹅卵石,时不时的几级台阶,前面灵蝉恭敬的带着路,偶尔还会脸色古怪的看一眼旁边穷紧张的安逸绝。 “这边的路有些不好走,下次咱们别来了!”安逸绝心疼林潇潇,今日早晨便去了相府,他是不知道相府的那些女人怎么折腾她的,想来那些个女人原本就不是省油的灯,再加上林潇潇这几天身体不舒服,听柳君如说,这个时间段是女人身体最为虚弱的时候,所以此时林潇潇在安逸绝的眼中,就如同那易碎的玻璃娃娃一般。 走在前面的灵蝉脚下微微踉跄,同时亦是暗暗的记在心中,看来,这王爷对王妃可不是夫人想的那般只是图个新鲜而已啊。 “不碍事,也不是经常来这里!”林潇潇摇摇头:“毕竟人家也是好意邀请,而且,这么些年来,将王府上下打理的这么好,这点面子总不能不给吧?” “你是这王府的主人,什么给不给面子的!”安逸绝微微皱眉,声音并没有放低:“来,到了!” 婷夫人是个外表看上去差不多四十多岁的女人,光洁的面容,虽然算不得倾国倾城,却也不难看出,年轻时定然也是一个绝色美人,她穿着一袭深紫色的长裙,打扮的很隆重,只是再怎么打扮,却也难掩那眼角的细纹。 “绝儿,你们来了!”见到两人,婷夫人立即欣喜的迎了上来,双目慈爱的看着一边的安逸绝,那扬起的右手,似乎想要抚上安逸绝的脸庞,双目也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 林潇潇轻轻挽上安逸绝的胳膊,微眯着眼睛审视的看着面前的女人:“看来王爷与奶娘感情定然是很好,不过,若是有外人在,奶娘最好还是称王爷一声战王,不然别人还当奶娘是皇帝的那个妃子呢!” 林潇潇的语气很是犀利,唇角带着淡淡的凉薄的笑意,眼角处的嘲讽刚好能够被婷夫人看得清楚。 婷夫人眼神一黯,脸色微微一变,而后快速的带上笑容:“林三小姐,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这要是被传了出去,可是会杀头的,林三小姐可莫要害了老身!”说着还轻轻地瞄了安逸绝一眼,话中之意不言而喻,她这是在说林潇潇故意往她身上泼脏水,陷害她。 “娘子是本王的王妃!”安 逸绝皱紧眉头,一把揽过林潇潇的肩:“娘子将是这王府的主人,以后称呼莫要出错!” 婷夫人原本还指望着安逸绝会帮她斥责林潇潇的,却没想到安逸绝竟是直接的博了她的面子,心下微微有些慌了:“是老身的错,王妃刚刚过府几天,老身也没有见过,这……” “瞧奶娘说的!”林潇潇似笑非笑的看着心下有些慌乱的婷夫人:“前儿个奶娘不还给本王妃送了一碗鸡汤?莫不是奶娘这在怪罪本王妃未曾前来请安?” “娘子不用向谁请安!”安逸绝语气微微有些沉沉的说道:“以后娘子想做什么便去做,这王府还没有人敢违抗娘子的命令!” 林潇潇微微一愕,然后微微低头,笑开,勾着安逸绝的胳膊微微用力,这个男人,怎么总是说这些让人感动的话呢?其实她刚刚说的话,原本就多少带了些挑衅的意味,她原本还以为安逸绝就算不帮婷夫人,至少也不会帮她,最多也就是无奈的两边安抚呢,林潇潇不由得想到了前世的父亲,其实她父亲真的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只是,却经常夹在她奶奶与母亲中间左右为难,可是这个男人,却是一味的向着她—— 婷夫人脸色终于变了,难看之极的看着林潇潇,突然觉得她嘴角的那抹笑容是如此的刺眼,眼底一丝恨意划过,看来,这个女人居然连绝儿都迷惑住了,倒是有些手段! —— 侧厅内已经摆满了饭菜,一阵扑鼻的香味袭来,不断地刺激着人的味蕾,让人看了不禁食欲大增。 “翡翠鱼丁,桂花鱼条,玉盏龙眼……”婷夫人很快的边调整好了情绪,面上不漏分毫:“这些可都是绝……王爷最爱吃的,可都是奶娘我亲自做的,来尝尝看!”婷夫人殷勤的看着安逸绝,一边介绍着那桌上的菜,一边往安逸绝的碗中夹了一块鱼肉,脸上是满满的笑意,若是外人看来,这还真是一副慈母的画面。 安逸绝顿了顿,眼神微微柔了柔:“奶娘你自个儿吃吧,不用管我了!”一边说着,一边笨拙的将那鱼肉中的鱼刺挑出,然后小心地夹到林潇潇的碗中。 “你自己吃吧,这鱼肉本就没多少刺!”林潇潇抬头,对面婷夫人的眼神就如同那淬了毒的毒针一般狠狠的朝着她扎了过来,眼中满是嫉妒愤恨。 “是啊是啊,这原本就没多少刺,来,林……王妃,这香辣粉丝蒸虾,尝尝看!”婷夫人忙给林潇潇夹了一样菜:“可别怪奶娘厚此薄彼,这个以前王爷也很爱吃的……”话 还未说完,笑容再次僵在了脸上。 只见安逸绝微微皱眉,神色好像有些不渝的将林潇潇碗中的虾仁夹到了自己碗中:“娘子不喜欢吃辣的!” 婷夫人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能继续保持笑脸。 林潇潇眼含着淡淡的笑意,吃着安逸绝精心夹过来的菜,眼角余光看到不远处的豹皮花,脸上的笑意微微加深了一些,就算是‘回报’她送的那碗避子汤好了,若是其他事她或许还能不当回事儿,可是这件事,显然触及到了她的底线!后来她稍稍思索了一下,那避子汤中竟然还加了一味让人不孕的药,只是当时她被那避子汤的味道给吸引了全部注意,竟然将那夹在其中的另一味药给忽略了! ☆、第十八章 亲吻起来不方便 回到安华楼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戌时了,因为最近几天天气不是很好,微风袭来还带着丝丝凉意。 那新来的几个小厮手脚麻利的打来热水,西兰在一边默不作声的侍候着,虽然这顿晚膳差不多都是婷夫人一个人自说自话,不过林潇潇还是吃得很开心的,起身将窗户关上:“西兰,你先下去吧!” 安逸绝出去将那新来的几个丫鬟小厮稍作了一下安排,刚走进来便见到林潇潇手中拿着他的白色亵衣从里间走了出来。 “娘子,你这是……”安逸绝不解的看着林潇潇。 林潇潇扬扬眉,嘴角朝着那绣着山水图画的屏风后面努了努:“臣妾侍候王爷沐浴啊!” “咳咳……”安逸绝双目突地瞪大,一手抓住那还未掩上的门边,有些不自在的扭过头,露出半张脸小心翼翼的看着林潇潇,眼神闪烁,竟有些许羞怯,林潇潇转过头,肩膀不住耸动,她这个夫君是不是太过单纯了些呢? 安华楼里面的浴池很大,完全是按照安逸绝的身高体积来修建的,浴池的最里面有个虎形的喷嘴,朝着浴池里面注入热水,浴池底部是用白玉石铺成的,四周是一种蓝色的暖玉,可以很好地保持水温不变。 安逸绝一边局促的坐在浴池内,那宽阔的背脊完全的映入林潇潇的眼中,皮肤的颜色是那种古铜色,背上有许多浅浅的疤痕,其中最大的一道几乎从右肩直直的延伸到左边腰下,疤痕呈现浅褐色,如同一条巨大的蜈蚣盘旋在他的背后。 林潇潇这并不是第一次见到男子的裸背,不过却是第一次有些不自在,安逸绝的块头很大,给人一种五大三粗的感觉,实际上他的身材很好,大概是常年习武和打仗,他的肌肉非常紧实,宽阔的肩膀给人一种极致的安全感。 不过此时的情景,安逸绝是有些僵硬的直挺挺的坐着,林潇潇几乎都能够猜到他的脸上肯定是通红一片。 手指轻轻抚上那一条狰狞的疤痕:“这疤要去掉!” “怎么……”安逸绝不敢回头,脸色微微变得有些紧张,他知道有些女人很害怕,那狰狞的样子,他记得当时就是那几个属下见了都是忍不住的一阵颤抖,当初他也便是因为那背后的一刀差点丧了命。 “摸起来很不舒服!”林潇潇的手轻轻地从上抚了下来,手心里那凹凸不平的感觉,是挺不舒服的,这些疤痕虽然很难去除,不过却也不是不能去除。 安逸绝只感觉背部一阵如 同丝绒一般的触感,轻轻的如鹅毛般拂过,让他心尖颤抖不已,轰——一阵热气从那背部延伸,那原本古铜色的肌肤瞬间变成了黑红色,原本垂放在两侧边上的双手突地握紧,胳膊上的肌肉可见的一鼓一鼓的。 “娘子……”安逸绝的声音稍微显得有些暗沉喑哑,虽然很轻,不过由于两人隔得极近,林潇潇也听得很清楚。 轻轻笑了笑,林潇潇一边帮着他抹着背,一边绕过去与他对视着:“其实……今天我很高兴。” 安逸绝不明所以,眼神亦是有些氤氲的看着她,喉结微微上下滑动了一下,一声咕咚的吞口水的声音清晰可闻。 林潇潇似笑非笑的睇着他,拇指和食指轻捻着他的胡子:“大叔,你这胡子几乎都把你的脸遮住了,你说以后时不时的在你脸上翻,是不是不好啊?” “翻……翻?”安逸绝无措的看着林潇潇的双手不断地揪着他的胡子,从未曾有人能够如此放肆,可是面前的人是她,安逸绝整个人就如同被点了穴一般,实际上他也觉得全身酥酥麻麻的,而且还酸软不已,一双眼睛大概是染上了水雾,显得湿漉漉的,因此格外的明亮。 “嗯……”林潇潇点了下头,然后认真的凑近:“你有没有亲过女人?” “轰——”安逸绝只感觉脑袋里什么东西瞬间炸开,不过很快便会了意,忙不迭的摇着头:“没……没……” “唔,正好,我也没!”林潇潇认真的低下头,就着那扒开的胡子,嘴唇轻轻地贴上,停顿了差不多三秒,然后才微微退开:“就说不方便吧……”林潇潇喃喃的道,顺便放开那兀自成为了雕塑的男人。 唉,这可真是破天荒的头一回啊,林潇潇也忍不住有些脸红了,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当然,步伐仍旧是镇定的。 “滴……滴……”安逸绝眼睛直视着前方,没有了焦距,脑袋里如同十几口大钟不断敲响,好半天才颤微微地抬手轻轻触了触嘴唇,鼻中什么东西溢了出来,缓缓的伸手拂过,入目的鲜红让他脸上温度持续上升。 “哗……”猛地一头扎进水中—— —— 亭花苑中,送走了二人之后,婷夫人有些无力的坐在椅子上,背脊却是一片冷凝,这个她从未曾放在眼中的林潇潇,不过是一顿饭功夫,竟然让她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尤其是她那明明没什么表情的双目,就那么看着她的时候,她竟然会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却让她感觉比当年 面对皇后还要恐惧三分。 “夫人——”灵蝉看着面前面色阴沉的婷夫人:“这王爷怕是认了真了,这可如何是好?”她侍奉婷夫人多年,对于婷夫人的打算自然是知晓几分。 “哼,即便如此,她也休想让我将权利交出去!”婷夫人眼神一厉:“对了,赶明儿,你亲自到罗椿县去一趟,把紫莹给我接过来!” 灵蝉微微讶异的抬头看了婷夫人一眼:“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嗯,退下吧!”望着深邃的夜空,婷夫人握着茶杯的手不断缩紧,她不禁想到了当初的自己,那个时候的她,无权无势,在那吃人的皇宫,那种低贱的日子,她永远也不想再过,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一切,谁也不能夺走她的一切,她摸滚打爬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拥有了这一切,绝对不能让人随随便便的夺走! ☆、第十九章 婷夫人被气晕 晨辉渐渐的光临大地,新的一天来临,王府整个的热闹了起来。 亭花苑的丫鬟小厮热火朝天的来回奔走,整个王府几乎都能够听得见声响。 “怎么回事?莫不是又在准备午膳等王爷回来吃?”林潇潇烦躁的皱眉,推开窗子看去,此时,她紧着一袭白色的亵衣,清凉的微风贴着肌肤,有些微的凉意,心中着实烦恼,这婷夫人正当自个儿是王府的主人了! “王妃……”西兰端着洗漱的盥盆走了进来,映忖着晨辉,林潇潇整个的显得有些如梦似幻,微风吹拂着衣摆,不过是普通的白色亵衣,竟给她穿出一种飘然欲仙的感觉:“这亭花苑据说在搞装修,好像是扩建什么的吧!”西兰径自拧干了毛巾,然后递给林潇潇。 “亭花苑不够大?”林潇潇接过毛巾,一边擦拭着脸庞,一大早的就闹得整个王府乌烟瘴气的,看来是太不安分了啊! “应该是有人要住进来!”西兰现在一般也不敢在林潇潇面前打马虎眼儿了:“好像是个女人,王妃你看……”说着还小心的看了看林潇潇的反应。 “看来,是有些人不记得自己身份了!”林潇潇淡笑:“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个奴才而已!西兰你说对吗” 西兰头皮微微发麻,硬着头皮恭敬的说道:“王妃说的是!只是不知王妃打算如何做?” “对于一个认不清楚自个儿身份且不听话的奴才,你说该怎么办?”放下毛巾,冷笑着唤了另外的两个丫鬟进来:“如此奴才,西兰你说留之何用?”声音微微有些压低,语气也带着死丝丝的寒意,让站在几步开外的西兰以及刚刚进来的两个丫鬟都有一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而其中西兰更甚,她甚至有着一种不知道林潇潇是说的婷夫人,还是她的感觉,只是那话中带着的肃杀之意,却是让西兰胆寒不已。 —— 婷夫人一边坐在不远处亭子中,吃着点心,一边满意的看着那边正在忙碌的王府中的小厮,身后站立着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清秀的丫鬟,面前石桌上放了三叠各式各样的点心,还有清茶。 “老夫人……”忽然,不远处一个小厮跑了过来:“亭花苑扩建朝着安华楼那边延伸了差不多四丈,再近一些就得将那假山移平……” 婷夫人眼神微眯着看向安华楼那边,那安华楼是王府的主楼,建筑方面都是最好的,虽然亭花苑挨着安华楼,可是这里面的布置却是丝毫不及的,而且,她现在想 要做的,便是将两个院子距离拉近,最好只有一墙之隔,想罢,婷夫人掏出手绢轻轻地擦拭了一下手指:“那边移平了吧,反正那池塘的水都是死水,没什么作用!” “是!”那小厮得到了命令便立即的转身,在那边施工的人还有不少是从外面招来的,婷夫人要做的便是以最快的速度将亭花苑的面积扩展,从罗椿县到达这里差不多也要好几天,时间很是紧迫,所以婷夫人放弃了重新建楼的打算。 此时婷夫人内心是极为得意的,这边是权利的好处,没有人敢违抗你,所以……拳头忍不住微微收紧,所以谁若是敢阻挠她,她便绝不姑息! 林潇潇带着几个丫鬟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那边的几人在推倒那假山,顿时眼神一厉:“住手!” 那原本正在施工的众人闻声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一个个站起身,待看清林潇潇的时候,一个个都是满目的惊艳,虽然王府中不少人都曾见过林潇潇,可是如此近距离的见到,却还是第一次。 “谁准许你们私自动工的?”林潇潇冷冷的双目一一扫视着众人:“你们一个个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啊?王府的一砖一瓦,除非王爷命令,否则,谁敢动一下,休怪本王妃不讲情面!” 外面招来的一些人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一时间游移不定,这人便是战王妃?果然如同传言一般倾国倾城,只是嫁给战王这般人着实有些可惜,不少人心中一边为林潇潇可惜着,一边却又羡慕着战王的好运。 “王妃,这儿施工危险,奴才看,王妃还是回主楼休息去吧!”其中一个三十来岁的小厮颇有些不屑的站了出来,眼神一边谄媚的看了那边的婷夫人一眼,眼中那讨好的意味不言而喻:“这亭花苑乃是老夫人的地方,就算有个什么改动,王妃也没什么权利去管吧!”再说了,现在整个王府都是婷夫人在打理,他们除非脑袋被驴踢了,否则谁也不愿意得罪婷夫人的。 “本王妃没这个权利?”林潇潇嘴角冷笑,双目幽深的看着那个小厮:“我倒要看看本王妃堂堂战王王妃还没有一点小小的权利管理府中的事情了!” “府中的事情向来都是由婷夫人管理……”那小厮急切的说道。 而这边,原本正打算看好戏的婷夫人听了此话,心里咯噔一下,暗骂一声:蠢货。旋即起身,缓步朝着林潇潇走来—— “王妃,老身想要打理一下院子,莫不是王妃连这种小事都要插手?”婷夫人淡笑着,眼中却是一片冰寒 ,隐隐的还夹杂了一丝警告。 “小事?”林潇潇微微冷笑:“都差点将王府拆了,还算小事?这些刁奴太过无法无天了,此等大事竟然连王爷都不请示,在王府几年,还真当自个儿是王府的主人了!”林潇潇眼神淡扫着那个刚刚出声的小厮:“来人,给我将这刁奴押下!” 婷夫人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难看之极,她知道林潇潇这句话其实是在影射她,紧紧地握拳,指甲深深地刺入手心,心中恨不得上前撕裂林潇潇的嘴,没错,她现在风光,可是却怎么也改变不了她出身的低贱,这也是她的痛! “奶娘年纪大了,有些事情就少操一些心,毕竟王爷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奶娘现在也不需要过多的操心了!”林潇潇略带嘲讽的看着那边脸色惨白,身子微微有些颤抖的婷夫人,正欲还说些什么,却见那婷夫人双眼一闭,竟是直接的倒了下去—— “老夫人——”一直跟在婷夫人身后的丫鬟一边惊叫着,瞬间,好几个丫鬟小厮从四周冲了出来,手忙脚乱的将婷夫人扶进房内,有的则去叫大夫了。 “你……王妃,你怎么能这么气老夫人呢?要是老夫人有个万一……”那丫鬟一边眼神哀怨的看着林潇潇,一边咬着下唇,那神情,就好似林潇潇做了多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一般。 ------题外话------ 嘎嘎,这是开始,女主要开始一点一点的收回自己的权力~ ☆、第二十章 对她盲目的信任 下人们争相奔走,林潇潇冷冷的站在一边,淡漠的看着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婷夫人,忙碌中的丫鬟小厮,竟是没有人理会林潇潇。 “怎么还没来呢?小丁,你快去催催,若是老夫人出了事,看到时候王爷不砍了你们脑袋!”那个一直跟在婷夫人身后的丫鬟紧张的来回走动,时不时的还小心地看了看林潇潇,这个时候若是婷夫人出了事,让王妃掌了权,那他们这些刚刚得罪她的人不全都死定了? 正在众人一筹莫展,焦急的等待的时候,突然一个小厮惊呼着冲了进来:“小桃姐,王爷回来了!” “真的?”小桃脸色一喜,匆忙的便朝着门外奔去:“快,请王爷到亭花苑来——”说着,眼神似有若无的挑衅的看了林潇潇一眼。 林潇潇挑挑眉,索性的在一旁椅子上坐了下来,林潇潇一派的淡然倒是让身后的两位侍女微微有些疑惑了:“王妃,您难道不出去迎接吗?要是那小桃在王爷面前胡说一通,到时候……” 林潇潇不置可否的一笑:“若是你们是王爷,你们会怎么认为?” 安华楼来的四个侍女,按照琴棋书画来排的,跟在身后的是念琴和念画,念琴性子比较沉稳,念画则相对比较活泼,虽然他们才刚来安华楼,可是她却是极喜欢林潇潇的性子,因此倒是有些替她担心了:“这……这婷夫人可是王爷的奶娘,据说当年王爷在皇宫内的时候,当时昭仪娘娘去世了,王爷举步维艰,是奶娘不离不弃的照顾着王爷,因此王爷对婷夫人也是极为敬重的,若是被王爷知晓王妃将婷夫人气得昏倒,那……” 还有这茬?林潇潇倒是颇为意外的看着那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婷夫人,旋即却是毫不在意的笑笑:“如此一来,倒也难怪了……”林潇潇眼神微闪,难怪她会如此的有恃无恐,只是如此一来,她势必不能做的如此明显了。 说话间,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渐进,很快,便见到一堆平日里见都见不到的小厮丫鬟跟在安逸绝的身后朝着这边行来,安逸绝走在最前面,看不清楚面上表情,不过从他身后小桃那趾高气昂的模样可以看出,这安逸绝心情定然不是很好。 “王爷,您看,老夫人现在还昏迷不醒……”小桃一进来,便快速的奔到床前,泫然欲泣的看着昏迷不醒的婷夫人,一边怯怯的看着林潇潇:“王妃,这老夫人再怎么不对,可是你也不能如此对她啊——” 小桃故意说的模糊不清,一时间,那后面跟来的人纷纷猜测,这婷 夫人的昏迷莫不是王妃做的? 林潇潇冷笑着弯起唇角,却是抬眼看向安逸绝。 “娘子……”好在安逸绝一见林潇潇,便快速的走了过来,眼神关心的看了她一眼:“娘子,这是怎么回事?” 林潇潇眼神微微柔和了下来,好在,他对她是信任的,并没有不问青红皂白的就质问一通,微微摇摇头:“今个早晨,臣妾便被外面的噪音给吵得心烦意乱的,结果便出来看看,原来是奶娘打算扩建亭花苑,臣妾见这院子也不算小了,何必如此耗费来扩建呢?谁知道他们说,臣妾没这个权利管,因为王府掌权的是奶娘,于是臣妾便将那刁奴抓了起来,想来奶娘定然也是被那刁奴给气到了吧!” 以退为进,阐明原因,念琴与念画两人在后面也是忍不住嘴角抽搐,这种话,白痴才会相信吧?然—— “原来如此!”安逸绝深信不疑,倒是让原本一干打算看好戏的小厮们一个个目瞪口呆,而念琴与念画两人更是差点失态的撞到前面的林潇潇,莫说她们,便是林潇潇也忍不住哀叹,这是盲目的信任啊,别说,她这话自个儿都不信!并且这话还有些挑唆的意味。 而下一刻,安逸绝猛地一拍桌子:“谁说娘子没有权利管?正好,现在人都在这里了,以后这王府娘子说了算,谁要是再敢如此以下犯上,便按照府规处置!”安逸绝一席话掷地有声,尤其是那怒目而视,再加上那强大的煞气,众人顿时感觉一阵的窒息。 “王……王爷……”小桃惊愕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看了看床上的婷夫人:“这……这……”眼中是一种欲哭无泪,就好似天塌下来的感觉,尤其是感受到林潇潇那似笑非笑的注视,瞬间,一股子凉气从脚底涌上—— “啊,奶娘没事吧?”安逸绝像是才发现那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婷夫人似的,忙起身走了过去,微微皱眉:“还不快去请大夫?” “王爷,那大夫都被袁将军那边叫走了!”此时,那边一边喘气一边跑来的一个小厮,上气不接下气的跪趴在地上:“小元他们已经去外面找大夫了!” “哦,本王差点忘了,王府的大夫都去了军营那边!”安逸绝恍然,然后在一旁坐下,深皱着眉头,小心地在婷夫人的鼻翼下面探了探,那样子,好似在探婷夫人有没有呼吸似的,看到这一幕,林潇潇真是很想发笑,转而便盈盈上前:“王爷,臣妾倒是懂得一点儿医术,不如让臣妾看看吧!” “也好!”安逸绝干脆的让开 ,这倒是让林潇潇心中有了另一番考量,假装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冲着一边心惊胆战的小桃挑眉一笑:“有绣花针吗?” “啊……有……有!”小桃慌乱的从不远处的梳妆台前拿出一根绣花针,仍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王妃这是打算做什么?” 众人也是一脸疑问的看着林潇潇,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想来她也不会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因此尽管众人不怎么相信她,倒也没往别处想。 “人的昏迷不醒,有的是因为脑神经没有反应过来,这个时候需要一种外部刺激!刺激她的脑神经让她快速的苏醒,当然,真正昏迷的人是感受不到疼痛的。”林潇潇随口瞎扳,手中那尖锐的针反射出森寒的光芒:“此时用银针刺穴,可以使人快速苏醒!”林潇潇所谓的刺穴,就是用针扎在痛穴上面,那种疼痛,即使是昏迷也受不了,定然能够苏醒。 “这么神奇?”安逸绝一边好奇的凑了过来,满脸新奇的看着林潇潇手中的针,出于对林潇潇盲目的信任,竟是丝毫也不担心。 “当然——”话落,林潇潇顺势对准婷夫人的痛穴便狠狠的扎下,下手没有一丝的手软,也没有一丝的偏差,动作熟稔,如行云流水,然,刚刚刺下,便听得一声尖锐的惨叫:“啊——” ------题外话------ 婷夫人在后文会其关键作用,因此才会多写,后文会有个转折,呃,此文是比较慢热,好吧,大家养文吧,顶锅盖逃走…… ☆、第二十一章 王府的财政危机 布置端庄严谨,且有些暗沉的书房内,安逸信嘴唇紧抿,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前面的秦良:“你确定消息属实?” 秦良一直被那强大的低气压笼罩,额际一滴冷汗滑落,滴在地上,却是丝毫也不敢有其他动作,只是垂首恭敬地答道:“属下的堂兄前些个日子刚从北辰国回来,他是亲眼见到的,那东西在北辰太子身上!” “北辰国……”安逸信眼中冷光快速闪过:“难怪了,近些年来,我国与北辰国几乎没有贸易往来,那边的消息倒是少了些,只是青龙令出现在那里,看来,这件事要不了多久,父皇也会知道,到时候……” “那,王爷,需要属下亲自跑一趟吗?”秦良眼神一凛,这件事若是被皇上知道的话…… “不用,既然与北辰皇室有关,这事情就容不得本王插手了,你还是多费些心在庄欣柔身上,那白虎令既然不在林潇潇身上,那枫落苑也几乎被翻遍了,看来,这事若不是林潇潇太狡猾,那便是我们真的弄错了方向!”说到林潇潇,安逸信眼神微微闪了闪,心中说不出是悔还是其他,轻轻揉了揉眉心,起身走到窗口,眼神微眯着望向远方,那正是战王府的方向。袖子下面的双手紧握。 “那林相那边……”秦良微微一愣,然后皱眉:“这林相对王爷——” “哼,林正涛那老狐狸,你真以为本王娶了林清月他就会一心一意辅佐本王?”安逸信略带讥讽的冷笑着:“你难道没看出来,最近那林如星与太子走得很近?” “可是,这林相不是给林如星禁足了吗?”秦良当然不是怀疑安逸信的话,只是心下好奇。 安逸信冷睨着秦良,不过却也知道秦良不会背叛他:“这才是林正涛的高明之处,他是让本王不能抓到一丝的把柄,现在太子的势力与本王不相伯仲,这林正涛表面上像本王投诚,暗中却也不与太子交恶,他这是想双赢,用林如星牵制太子,到时候即便不是本王,他亦有了退路!” 秦良心下一凛:“那既然如此,王爷是不是要将他……” “不,他林正涛是否对本王忠心,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还有利用价值!”安逸信眼中滑过一道狠绝:“好了,给我将庄欣柔盯紧了,以最快的速度给我拿到白虎令!” —— 午后,天气仍旧凉爽,空气中却给人一种格外压抑的感觉,让林潇潇的心情也有些烦躁。 “见过王妃!”行过处,下人们纷纷行礼 ,态度恭敬,走在林潇潇身后的人已经换成了念棋和念画,安逸绝中午的时候匆匆的吃了午膳,然后便去了军营,最近他好像格外的忙碌,林潇潇虽然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可是却也听说了,皇帝明里暗里的在给他施压,想要收回兵权,几位王爷的态度有些模糊,尤其是郕王,他倒是与安逸绝走得比较近。 “王妃!”到了账房门口,管家安伯早已等在那里,见了之前安逸绝对林潇潇的态度之后,安伯便知道,不能小看这看似柔弱的新王妃。 “安伯,麻烦把王府的账本都拿过来!”自从早晨亭花苑的那一场闹剧过后,安逸绝便亲口宣布,此后王府的事情皆是由林潇潇做主,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婷夫人再次被气的晕倒了,后来大夫来了说婷夫人需要静养,如此,林潇潇便光明正大的收回全部权利,他不管婷夫人的势力多么的根深蒂固,反正她有的是时间慢慢地玩,第一件事便是掌握王府的经济大权。 整整一个下午,整个账房几乎被一股强大的低气压笼罩,每看完一部账本,林潇潇的脸色就冷上一分,直到最后,脸上差不多结了一层厚厚的寒冰。 “碰——”最后一本账本被狠狠的排在桌上,林潇潇豁然起身,冷冷的问着不断地擦着汗的安伯:“王府的账房开支难道不是安伯在掌管?” “这,以前都是婷夫人……”婷夫人为人和蔼,多年来一直尽心的打理着王府,这是整个王府上下皆知的事情,更是因为她是王爷的奶娘加恩人,也因此王府上下都挺敬重她的,所以由她一个奶娘打理王府,众人也没说什么,只是,难道账本出了问题?安伯心下疑惑。 “这几年来,王府入不敷出,更有多处王府的店铺还有地产无缘无故的丢失,并且没有任何的记录,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林潇潇寒着脸看着安伯:“还有,这里每年都会有一笔巨额银两不知去向,这上面未有任何注明,这又怎么解释?还有这里,亭花苑在恒宝斋购紫玉手镯一个,居然要五万两?什么手镯这么金贵?” 安伯在一边听得目瞪口呆,忙伸手捞起那本账本,细细的看了看,却并未看出任何问题,于是眼神疑惑的看向林潇潇。 “这上面的账目故意掩饰了那笔银子的去向,你先对对数目,再看看后面记录的总数!”林潇潇此时铁青着脸,心中很是火大,因此对安伯说话的语气也略显重了些。 安伯心下一沉,然后丝毫不敢怠慢,此时也没有在意林潇潇的态度,只是一心一意的核算账本,时间一 分一秒的走过,小半个时辰之后,安伯这才满目骇然的从账目中抬起头,身子微软的往后跌坐在椅中:“这……这上面说的顺通钱庄那里居然还有一笔账款要还?” 林潇潇眼神阴冷:“这件事情安伯先不要声张,我自有主张!”这账房的事情,很容易就知道是谁干的,只是,谁给她的胆子?林潇潇不禁开始深思,就凭她区区一个奶娘,如何能够在那吃人的皇宫护住安逸绝? 只是,不管如何,她定然要叫那人将这些银子全都吐出来! 得知了王府的财政危机的事情后,第一件事,林潇潇便缩减了亭花苑的用度:“若是婷夫人不满意的话,就让她自个儿到安华楼找本王妃,本王妃会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是!”此时,安伯显然对林潇潇是又敬又惧,心中对婷夫人也有了一丝怀疑。 ------题外话------ 筒子们,节日快乐,双节快乐 ☆、第二十二章 王爷今夜不回府 黄昏时分,天空再次下起蒙蒙细雨,羽裳苑那后院中的一排排的树叶上,全是晶莹剔透的雨珠,地面一片的潮湿,透过雨幕,两个人影有些朦胧不清。冷风袭来,细雨斜飞,树木摇晃间,竟带着瘆人的飒飒声。 风声夹杂着若有似无的呻吟声,在这寂静的院子中,显得格外的诡异。 一番痴缠过后,姬媚儿慵懒的掩上有些凌乱的衣衫,娇媚的脸上带着激情后的余韵:“说吧,这次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姬媚儿对面的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色长袍的男子,头发严谨的扎起,俊逸的脸庞深沉冷酷,眼神阴鸷,即使刚刚一番缠绵,那面色也是没有丝毫的变化,便是连气息也没有一丝紊乱,看着姬媚儿的眼神亦是如常的冷漠:“主子让我带话给你,别忘了自个儿的任务!” “哼!”姬媚儿脸色也是霎时冷了下来,不过即使是冷漠,却也给人一种极为娇媚的感觉:“我倒是想,你也不看看我现在这是什么地位,我连安逸绝的身都近不了,他现在一心一意的都被那林潇潇给迷住了,我看你不如去找她,不过,这林潇潇可没我这般好糊弄——”说着,姬媚儿妖娆的扭着小蛮腰靠近那冷面男子,吐气如兰的凑近:“毕竟这安逸绝人虽然长的一点也不英俊,可是那身材,那体格,绝对要比你要强!” 一个男人,最痛恨的便是被女人质疑这方面的,即便是面前这个男人,他突地抓住姬媚儿的胳膊,然后猛地拉近自己的怀中,冷厉的双目阴沉的看着她:“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还有记住自己的本分,若是惹恼了主子,便是内阁大学士也保不住你!” 姬媚儿眼中划过一丝忌惮,然后一个旋身挣脱他的怀抱:“我知道了,不过你们要先给我将那林潇潇解决了,这个女人可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般简单!” 一阵风呼啸而过,面前的人影消失无踪,姬媚儿俏脸一寒,冷冷的拍了拍衣衫,眼中划过刻骨的恨意。 —— 淅淅沥沥的雨珠沿着屋檐落下,念琴进来的时候身上带着一股子的潮意,小心地走到林潇潇身前五步开外恭敬的说道:“王妃,刚才亭花苑的小桃去找安伯,说婷夫人的病要用到库房的千年人参,库房的千年人参还有三只,她竟想全要了,安伯说只能给一只!”说完便抬头等待着林潇潇的吩咐。 林潇潇轻轻的将手中的医书放置在身边的矮桌上,眼中带着淡淡的冷笑抬头:“奶娘如今身子虚,若是补过了头,到时候虚不受补,到时候出了 事可就不好了,这人参乃是大补的东西,可不能乱用,去告诉安伯,让厨房的炖一盅萝卜汤送过去!记得,用那种小一点的萝卜,一整个的!” “扑哧——”念画站在林潇潇身后,听闻林潇潇的话,一个没忍住便扑哧一声的笑出了声,惹得她旁边的念棋一个瞪眼。“王妃这招够高明,尤其是那伙房里的陈叔,他厨艺高强,愣是能把萝卜做出人参味儿来。” 林潇潇轻轻笑了笑:“对了,这天色都快黑了,怎么王爷还没回府?” 念书此时正好从门口走了进来,微微低着头,看起来脚步有些匆忙,倒是让一边的念琴几人颇为讶异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念琴才恭敬的说道:“据说原先几位从边疆回来的那几位将士原本伤口已经好了,谁知道那伤口上竟然暗藏着毒素,今儿个突然十来人昏迷不醒,城中的大夫大半都被叫去了军营那边呢!”说着脸上也是带着淡淡的怒气:“这西冧国的人真是卑鄙,箭上用的毒居然不是立刻致命的,现在也不知道那边情况怎么养了……” “毒?”林潇潇轻蹙起眉,心中不免有些担忧:“那王爷……” “王爷没事,就是王爷的几个手下,其中一个是袁将军,今个中午的,竟然昏倒了,至于其余的将士,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念琴说完,便退下去吩咐厨房给亭花苑那边准备萝卜汤去了。 此时,念棋与念画两人便注意到了一边默不吭声的念书,但见她一直垂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出了一会儿神,但见外面安华楼的四个小厮朝着这边走来,他们几人今天被安排处理府中的一些琐碎的杂事,几人步履沉稳,没有丝毫的紊乱,看他们那沉稳的面容,林潇潇忍不住想,他们应该是会些武功的人吧。 “啊,念书,你的脸……”耳边念画的尖叫声让林潇潇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回头,正好看见念书那半边红肿的脸,上面那清晰的五指印,还有几条抓伤的红痕,脸色突地沉了下来:“怎么回事?”难道是对她不满的下人,将怒气发到了她身上? “没……没什么……”念书微微侧身,眼神有些躲闪,让林潇潇眼神更加冷厉:“别吞吞吐吐的,有什么就说什么,别自以为是的假装无事,若是今日你不说,以后就算是当着我的面被人扇耳刮子,我也不会管!” 念书身子微微晃了晃,脑袋垂的更低,却是噗通一下跪在了林潇潇面前:“王妃……是,是……西兰,她……” 林潇潇眼神微闪,西 兰算是她的陪嫁丫鬟,念书对其有几分顾忌,亦或是怕林潇潇一味的偏帮,不过却碍于林潇潇那冷厉的话语,这才不管不顾的说了出来。 “这件事我会给你个交代的!”想也知道,因为有了念琴四人,林潇潇便将西兰遣开做些杂碎的事情,她心中定然是不满的,却仗着自己是林潇潇的陪嫁丫鬟的身份,将不满发泄到念书的身上了。 夜色越浓,天空的最后一丝清明被掩盖,林潇潇看着深邃的夜空,眸光微闪,看来,今儿个安逸绝大概是不会回来了,不知为何,林潇潇总感觉心中有些不安。‘嘶嘶……’细微的声音从上面传来,林潇潇抬头,但见好大一条花斑蛇尾部卷在上面的横梁上,脑袋垂下,吐着蛇信子。 ------题外话------ 筒子们,国庆快乐~ ☆、第二十三章 边疆战事有木有 夜,悄悄地过去,无声无息,黎明前最为黑暗的时候,只听得窗外一声巨响,旋即便湮没于黑暗中。 次日,凌晨时分,林潇潇便起身了,看着身侧空荡荡的,心里竟也有些不舒服,虽然来到这个世界也是有些日子了,可是她的内心还是很缺乏安全感,战王府虽然那些勾心斗角的少了些,可是婷夫人的存在让她起了几分忌惮。 西兰也起得很早,打来了水让她梳洗了后,这才有几分拘谨的站在她的身后,小心地打量着林潇潇的脸色。 “西兰——”林潇潇轻轻地擦干净双手,然后才回身淡淡的看着西兰:“你可是对本王妃的安排有什么不满?” “小……王妃!”西兰惊慌的抬头:“没有,奴婢不敢,昨天的事情都是那个贱婢先挑衅的!”西兰说到这个,便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同时亦是满腹的怨念,她好歹侍候了林潇潇十几年,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刚来两天的贱婢。 此时,王府中的丫鬟小厮们也开始各司其职,安华楼前几个小厮正在小心的打扫着。 “我喜欢有心机且聪明的人!”林潇潇突然冷冷的笑了笑:“可是光有心机,没有脑子,只能死的很惨!”林潇潇眉宇间划过一丝狠厉:“还有便是,看不清楚自己身份的人!” “王妃!”西兰慌了,她从没看见林潇潇有如此严肃的表情,慌忙的跪下:“王妃。你不能如此的不分青红皂白啊,念书那个贱婢,是她先来嘲笑我的!” “本王妃分得很清楚!”至于念书是不是故意的,这点不重要,同样,她亦是能够看出,念书是四个丫鬟中最有野心的一位,有野心她不怕,最重要的是,她没有从她眼中看到对她的企图:“西兰,你知道的,你侍候了本王妃很长时间,要罚你,本王妃也很不忍心的!”林潇潇语气突然的软了下来。 “呜呜,小姐……”西兰被林潇潇突然地语气吓坏了,然后又听了她后面的话,顿时觉得满腹的委屈:“小姐,你不要听她的片面之词,奴婢好歹时候了您十几年啊!” “是啊,西兰,我相信你的忠心!”林潇潇掩去眼底嘲讽的光芒,脸色微微柔和了下来:“其实本王妃把你支开也是有原因的,你知道的,亭花苑的那位好像要请个什么人到王府来吧?你也知道是个女人,我估摸着,这婷夫人是打算给王爷塞女人呢!” “王妃的意思是?”西兰眼中犹有些湿润,仰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她,竟也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气质。 “反正王爷不可能只有我一个女人,所以……”林潇潇高深莫测的笑了笑:“西兰,你是个聪明的,到时候我会将你派到那边去,这件事若是做好了,到时候……”后面的话消失在林潇潇那意味深长的神色下,只是,西兰此时却已经是怔住了,她有些不敢想象,幸福来得太快了,结合林潇潇前后的话,不难猜出,林潇潇到时候定然会让王爷纳了她的! 辰时的时候,安逸绝匆匆的从军营那边赶了回来,神色微微有些疲惫,见到林潇潇坐在那里的时候,整个人还微微一愣。 “这般急匆匆的,可是要去上早朝?”林潇潇走了过来,看着他胡子上面还挂着晶莹的水珠,衣衫也是带着湿气:“军营的事情很棘手吗?” “军营的倒还好!”安逸绝紧皱着眉头,却也没有多说:“早朝的时候我会向父皇禀告,让太医院的太医去军营诊治!”只是,他心中却有些担心,昨儿个他去太医院的时候,那些太医竟然说要皇上下了圣旨才会出诊,这不是摆明了吗?甚至安逸绝猜想,莫不是皇上早已经给这些个御医打了招呼? 军中现在中毒的几位全是安逸绝的亲兵,所以,如果不是皇上故意的,那些个太医应该没有这个胆子。 林潇潇脑中略一思索,便也知道了个大概,看着匆匆的去换朝服的安逸绝:“如今四海升平,边疆无战事,皇上大概也是以为高枕无忧了……” 安逸绝微微顿了顿,然后讶异的回头看着林潇潇浑不在意的转过身拨拢着窗台上的一盆豹皮花,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让安逸绝脑中突然一亮,紧绷的神经豁然松开:“娘子,我上早朝去了啊!”说罢,竟是神清气爽的大踏步的朝着外面走去。 林潇潇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意,突然,眼神在看到窗前一滩已经变成黑色的血迹的时候,整个人脸色突变。 “嘶嘶……”那条花斑蛇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林潇潇释然一笑:“真是被养家了呢!”说罢便起身走到一边软踏上坐下,单手撑着下巴,眼神眺望着窗外,看来,这会儿昨儿个夜里不太平静啊。 “王妃……”念画从帘子后面端着一盘水果走了进来,脸上挂着可爱的笑容:“王妃刚刚说了什么,王爷好兴奋的样子!” “呵呵,我说,这边境又有战事了!”林潇潇说着便端着旁边的温热的蜂蜜水轻啜了一口:“对了,等会儿把窗沿抹一遍,有些脏了呢!” “边境有战事?” 念画很是不解,疑惑的看着林潇潇,一遍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抹布,便开始收拾窗沿:“奇怪,边境有战事还这么兴奋?” 林潇潇淡笑着,却也并未解释,边境有了战事,皇帝还怎么收回安逸绝的兵权?其他几国都是碍于安逸绝的威望这才不敢来犯,这个时候皇上若不是昏君,定然不敢寒了将士们的心,就算想要收回兵权,也只能想其他办法! 用了早膳之后,林潇潇再度去了账房一下,与安伯吩咐了一下,然后便带着念琴四婢出了王府。 ☆、第二十四章 战王巧化裁军危机 近日里,皇上脾气日益暴躁,早朝,众大臣莫不战战兢兢,生怕触了霉头。 早朝气氛微妙,安逸绝虽为王爷,却也同是武官,站立在武官的最前排,那高大的身子,格外显眼,与高坐上首阴沉着脸,却是极为瘦削的皇帝极不相符。 “臣有本启奏……”文官一列,一个三十多岁的文官躬身出列:“近来西北一带出现流匪,并且形势猖獗,使得百姓苦不堪言,臣恳请陛下出兵围剿!”清亮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大殿上,显得格外的响亮,此话一出,武官这一列纷纷怒目而视,站在最前面的安逸绝冷冷的勾起唇角,不过众人却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准奏!”皇帝安文宇微瞌着双眼,神色似有些无精打采的,声音却是中气十足,面上神色也看不太清楚。 “皇上,臣有本启奏……”户部尚书突然出列:“近日阴雨连连,南部下游地区已经出现水患,无数灾民涌入了附近的青田镇,青田镇府尹上书请准朝廷发放粮食粮赈灾,不过由于近年来百姓收成并不好,国库空虚,所以……” “所以为何?”皇上突然睁开眼,淡淡的瞥了户部尚书一眼,眼神淡漠,不带任何情绪。 “所以银两已经不够扩充军备饷银!”户部尚书头微微低垂,他已经感受到那杀人的目光正在凌虐着他的脖子,阴风嗖嗖的吹着他宽大的衣袖,背脊一阵冷汗冒出。 “哦?不知太子怎么看?”皇上闲散的将皮球踢向一边沉默不语的太子安逸晔。 “启奏父皇,儿臣以为,百姓乃是国之根本,赈灾之事不可延误!”丝毫不提后面军饷的事情,着重的说明了灾情的重要性。 “信王呢?”皇上在那里是踢皮球踢得正欢,眼皮子都懒得抬了。 “儿臣以为,不如……裁军!”安逸信更狠,一句话引起了轩然大波:“据儿臣所知,西冧国马上便要遣使来东邑,北辰国与我东邑国互相井水不犯河水,而南浔国与东邑国相隔了一条大江,所以儿臣敢断言,近年内,绝不会有战事!” 安逸绝始终沉默,只是嘴角那讽刺的笑意更深了,安逸信或者有些小聪明,可是他始终太过刚愎自用,若真要说起来,他还是觉得这太子比信王要聪明得多! “国库空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百姓生活也极为不易,不易频繁的征税,不知战王对信王的提议怎么看?”终于,重头戏来了!安逸绝立即严肃的抬头,直直的与皇帝对视。 “启禀父皇,儿臣,并无异议!”说完微微垂下头,只是眼神却冰冷了许多,那些个将士,可都是与他并肩作战,用鲜血捍卫了东邑的和平,可是这一转身,他们竟然为了兵权无所不用其极,这真是让他寒心之极! “既然如此,那……”尽管不能完全收回兵权,可至少削弱了安逸绝的实力,这让皇帝脸上也忍不住浮现出点点的笑意,然,就在他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 “报——” “启禀皇上,我国与北辰边境,北辰国突然陈兵三十万,虎视眈眈,并且后续还有无数粮草运来,看样子是要对我东邑国开战了!”下首单膝跪地的乃是一个穿着前锋铠甲的将士,只见他恭敬的低垂着头,语气却是格外的严肃。 “什么?”这次,首先慌乱的便是那些个文臣,而武官则是一个个摩拳擦掌,一开始他们原本听得说要裁军,一个个差点上去找信王拼命了,若不是王爷事先有交代的话…… 皇帝身子一软,双目却是死死的盯着安逸绝,那模样,似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这事战王事先知道是不是!” “回父皇,儿臣不知!”安逸绝老神在在,语气也一如既往的平和,抬头,依旧淡漠的与皇帝对视着,然,这次皇帝却是摔下狼狈的移开目光,霍的起身,愤怒的一甩袖子:“退朝!” —— 战王府多处铺子还有土地无辜的被易主,林潇潇心中自是疑虑。几人坐着马车一路出了王府,朝着最近的一处铺子行去,这里离王府差不多只是两条街,这么明目张胆的霸占了王府的铺子,这胆儿也太大了! “嗵……”马车里念画正在给林潇潇剥桔子,突然马车似被什么猛地一撞,坐在前面没有注意的念书由于惯性,猛地从马车内摔了出去。 “怎么回事?”林潇潇冷冷的喝道,在外面赶车的是王府的陈汉,曾经做过安逸绝的前锋,身手不错。 “回王妃,有一辆马车突然冲撞了过来……”陈汉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又说道:“是其唐县的李家!” 林潇潇皱眉,若是平常,这陈汉该不会多此一举才是。 “王妃,这这李家嫡女乃是信王侧妃!”身边的念琴立即上前解释道。 “哦?”林潇潇微微眯起双目,眼神淡淡的看着小心地爬上车的念书:“没事吧?” 念书脸色有些阴郁,不过在见到林潇潇的时候还是快速的敛去,摇摇头,但是眼中还是满是 怒火。 “喂,马车里的人给老子滚出来!”便在此时,马车外一个及其嚣张的声音呼喝道。 “大胆,你可知马车中的是何人?”陈汉原本还有些担心马车内的林潇潇,此时听见外面那无礼的声音,顿时也来气了。 “那你们可知道我们是谁?我可告诉你,我们少爷乃是信王侧妃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另一个明显有些不耐烦的声音接了过去:“小四,何必跟这些低贱的平民一般见识,耽搁了本公子的正事,到时候罚你去马房!” 马车错身而过的时候,还听得那赶车的对着这边愤愤的吐了口唾沫。 “这李公子刚来胤都几个月,前儿个刚看上了那边的一处铺子,于是强行的霸占了人家的铺子!”念琴心思最为细腻,见林潇潇深思,于是立即说道。 “唔!”林潇潇眼中划过一丝什么,然后看着一边委屈的揉着胳膊的念书:“想个办法,把这李公子在胤都巧取豪夺的事情透露给信王妃的贴身侍女知道!” ------题外话------ 本文本就是这种风格的文文,男女主有甜蜜的,可不是老是腻腻歪歪的在一起,有人说数数章节几章王爷和女主在一起的?大家都是老书虫了,看书的时候从最开始的小白文,到现在,应该也知道了,这种类型的一般都这样,除非是小白文,男女主老在一起腻腻歪歪。而我写的是正剧! ☆、第二十五章 王妃心机好深沉 “唔!”林潇潇眼中划过一丝什么,然后看着一边委屈的揉着胳膊的念书:“想个办法,把这李公子在胤都巧取豪夺的事情透露给信王妃的贴身侍女知道!” “王妃这是打算?”念书揉着胳膊的手微微一顿,若是要教训那李公子,直接让王府的侍卫去不就行了,何必多次一举的让信王妃…… 看着身边八只眼睛同时泛起疑惑,林潇潇脸上的笑容换成了丝丝阴险“据说这信王侧妃已有身孕!”林潇潇说完便身子微微往后靠在软垫上面:“李家出现这茬,林清月还不得死死的拽住!” “所以……这信王妃一定会将那侧妃往死里整?”念画脸色变的有些兴奋的看着林潇潇:“连带的,这李家定然也不会好过,这招借刀杀人,真是高啊!” 林潇潇却是微微摇摇头,见念画不解,于是敛去笑意:“这林清月若是还有些脑子的话,定然不会亲自动手!”皇帝注重子嗣繁衍,所以不管怎样都会保全那侧妃,若是林清月将此事捅开,那么必定会失去信王的宠爱! “那……”念琴心思灵活,此时却也猜不透林潇潇的意思:“难道是让丞相……” 念棋也有些讶异的看着林潇潇,如此倒也说得通。 林潇潇还是摇摇头:“丞相也不会冒这个险!”说着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当今皇上勤政爱民,最看不得那些官僚巧取豪夺的事情了!”林潇潇说着眼神看向一边的念琴。 念琴心念一转,突地惊呼道:“最后出手的,定是太子!” “什么?”念画心思单纯,只是疑惑的看看林潇潇,又看了看念琴:“这又关太子什么事啊?” “不错!”林潇潇脸上是信心满满的笑意:“林清月得到消息,定然会给丞相,而丞相并不想冒这个险,那么,他就会借机将这个消息透漏给太子知道,太子若是知道了,这事定然会捅到皇上面前!”到时候,便是安逸晔与安逸信这两人狗咬狗了! 念琴四人惊骇的对视一眼,仅凭着一步棋,竟然能够看到后面无数步,并且只是简单地一句话,便能够让事情无限放大,这该是多深的心机啊,念书忍不住打了个颤,心中暗自庆幸没有做出什么事来,同时,几人心中更是暗下决心,决不能背叛王妃,不然那后果…… “当然,这李公子只是夺了人家几间铺子,事情算不得多大!”林潇潇手指轻点着下巴:“想办法把事情给我弄大一点!” “是!”此时, 几人已经完全为林潇潇所折服,便是最有野心的念书也不敢有丝毫的异心,一个女人聪明不可怕,关键是,她不仅聪明,而且心机深沉,不仅心机深沉,而且……手段毒辣! “这件事,我不希望王爷知道!”林潇潇目光淡淡的扫过几人,神色并未有什么变化,却是让四人忍不住从心底发出一丝敬畏,这还是她们除了王爷之外,第一个让她们从心底折服的人! —— 刚步出朝堂,安逸信那招牌的皮笑肉不笑的面孔便出现在安逸绝的侧面:“大皇兄好算计,看来一直以来都是本王小看了大皇兄啊!” 另一边太子正好走来,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也上前与两人并肩而行:“听说三皇弟侧妃有喜了,皇兄还没恭喜皇弟呢!” 听到安逸晔的话,安逸信脸色微微一僵,却是讽刺的瞥了安逸晔一眼:“是啊,看来皇兄可要加把劲了,可别让我这个做弟弟的超越了!” “本王不急,毕竟本王还未娶正妃,总不能乱了套的让庶子女先出生吧?”安逸晔也嘲讽的看回去,那轻蔑中带着鄙视的眼神,只让安逸信恨得牙痒痒,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旋即再度的转向安逸绝。 “大皇兄近日来好像挺忙的,都没时间出来兄弟几个聚聚了!”说着,安逸信似打听,又似玩笑一般的说道:“莫不是这战王府还有门禁不成,还是说这皇兄也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此时,几人已经出了宫门,众大臣也是纷纷的快速的上了马车离去,唯有三人站在原地,安逸绝听了安逸信的这话,便停了下来,眼神凌厉的转向安逸信:“三皇弟何时如此八卦了,就如太子所说,三皇弟庶子都要出生了,作为皇兄的,总不能太落后不是?” 庶子两个字着实刺耳,恨恨的瞪着安逸绝的背影,安逸信的面孔有些扭曲狰狞。但是见到太子竟然与他一道走了,旋即也拔腿跟上。 炎炎夏季,作为阴天,这时的温度是最为舒适的,此时时间尚早,然,大街上行人却是不少了,街头小贩早已经摆满了即将贩卖的东西,整个的一片繁荣热闹的情形。 安逸绝脚步匆匆,这原本还是新婚期,近日来忙的已经没有时间陪着林潇潇了,安逸绝心中多少有些愧疚,不过,一想到家中有着一个人等着自己,他便觉得心中阵阵甜蜜还有……一种血脉膨胀的感觉,每次回府的时候,他总有种想要立刻就到的想法,仿佛脚下的路也变得漫长了这便是人们常说的,心有了牵挂的感觉吧? 刚刚走到街头,看见前面一大群人围在一起,不断地朝着中间指指点点的,安逸绝眼尖的发现,其中一辆停在一边的马车正是战王府的,顿时脸色一厉,快步的朝着那边走去。 身后的太子与安逸信两人对视一眼,尽管两人是相看两相厌,却也默不作声的跟了上去。 “这是怎么回事?”前面围在一起的人太多,三人挤不进去,安逸信聪明的抓住身边正踮着脚尖努力地张望着的一名男子,微笑着问道。 “前面好像打起来了!”那男子有些面色极为兴奋,两颊也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据说是战王妃啊,那可是个绝色美人儿啊,不过可惜,好像被打了!”男子一说完,便发觉周围的空气陡然下降,一阵挥之不去的阴云笼罩,微微瑟缩了一下,正想快速闪人,却不知从哪里伸出一只铁臂紧紧地拽住了他:“说清楚!” ------题外话------ 说了两人需要磨合,哇卡卡卡卡,这是一个契机,是女主的契机,也是两人关系更加融洽的契机~ 另:名字好难起啊,内容才是重要的~ ☆、第二十六章 别以为本王不打女人 恒宝斋,胤都最大的最好的珠宝首饰店,高达皇室嫔妃,还有商贾贵妇,无不喜爱恒宝斋的东西,因为这里卖出的东西无一不精致,并且还是唯一的,样式新颖,做工精细,不少还是从其他各国运来的,所以这里的东西普遍贵的吓人。 林潇潇脸色有些阴沉的仰头看着那金灿灿的恒宝斋三个字,那金色的颜色着实晃眼,她也是再次复查账簿才发现,原来十年前,这恒宝斋乃是安逸绝名下的,只是后来慢慢地被抹去了,若不是她从那账簿后面印下的痕迹看出,估计这件事就真的神不知鬼不觉了,只是这恒宝斋的背后,究竟是谁? “哟,今儿个可真巧,没想到竟会在此遇上三妹!”正当林潇潇打算进去的时候,对面几个打扮艳丽的女子施施然的走了过来,走在最前面的两人,赫然是一身火红的林清月还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那少女眉目如画,精致的柳叶眉下面是一双剪水秋眸,饱满红润的嘴唇微抿,乍然一看,简直是美得如同娃娃一般,两人走在一起那效果是显而易见的。 “大姐!”林潇潇微微皱眉,双目疑惑的看着林清月,他们的身后带着几个贴身侍女,而紧随着他们后面的是一个比较文静的女子,一行人站在一起,周围的目光频频投来,不少人纷纷惊艳的看着这边。 “王妃……”念琴警惕的上前一步,不动声色的微挡着林潇潇。 “哟,这是做什么呢,难不成妹妹还怕做姐姐的吃了你不成?”林清月眼神嘲讽的看着念琴,但是看着一边面色红润的林潇潇,眼中却是抑制不住的一阵嫉妒。 “大姐若是无别的事,那么我便先走了!”看着林清月那满头的首饰,脸上也画着浓妆,眼中闪过一丝讥诮,林清月竟也要靠着这些手段争宠了吗?看来,那李月杏还真是有些手段啊! “三妹……”林清月神色突然变得愧疚起来:“姐姐知道,妹妹心里头喜欢着信王,所以很不待见姐姐,可是,姐姐与信王是两情相悦的……” “哗……”周围的人原本还在惊异的盯着几人,突然听得这话,顿时眼神诡异的看向林潇潇,没想到啊,这战王妃竟然…… 林潇潇眼神微微一沉:“原来是信王也爱着姐姐啊……”林潇潇突然神色更加哀戚的看着林清月:“我原还想着,明明与信王有着婚约的是我,怎么最后却变成了姐姐呢……”要玩,就玩大一点,林潇潇心中冷笑,这事可大可小,现在周围还有着这么多观众,那么这件事…… “哦 ……”众人自以为真相了,原来是姐姐抢了妹妹的未婚夫,众人纷纷施以同情的目光看着林潇潇,这信王乃是皇帝的儿子,皇帝定然是偏帮的,所以皇上为了信王和林清月,这才将这个林潇潇指给了战王吧? 林清月瞬时脸色铁青脑袋使劲转着,想着怎么化解。 “王嫂,这就是嫁给我那变态大皇兄的那个小妾的女儿?”此时,走在林清月身边的那个长相很精致的少女微微蹙眉,眼神鄙视的看着林潇潇:“果然长的一副狐媚象!” “你……”念画一听,顿时怒气上涌,跨步就要上前,却被一边念书眼疾手快的拉住了。 林潇潇眼神蓦地一寒,不过却警惕的听到了‘皇兄’那两个字,她知道有个不得宠的灵公主,而面前这个神态这么嚣张,显然不是,那…… “你什么你啊,一个小小的奴才竟敢对本公主无礼!”那少女抬头冷冷的瞪着念画:“来人,给我好好教训教训她!” “公主可真是嚣张,还是欺我战王府无人?”林潇潇双目深邃且深沉的盯着面前的少女,一开始她只当她是刁蛮一点,刚刚却在她眼中看见了一丝狠戾和杀机,果然,皇家的人,没一个是单纯的。 “哼,不过是教训几个奴才而已!”少女满不在乎的斜睨着林潇潇:“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不过是个小小的庶女,你也配嫁给三皇兄?” 林清月一脸冷笑,但还是假意的上前:“公主,她,毕竟是我妹妹,而且还是战王妃……” “哼,战王妃又怎么样,王嫂你就是心善,竟然这低贱的庶女欺负到了头上来!”那玉公主听了林清月的话后,脸色更怒,像她这等高贵的身份的人,岂是一个小小庶女能够比拟的,眼中划过一丝毒辣,蓦地上前,竟是在念琴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狠狠的一巴掌扇在了林潇潇的脸上。 “王妃……”一边的念琴惊呼,忙上前查看林潇潇的脸,一边怒瞪着那玉公主,打人还不打脸呢,而且她怎么说着说着就突然动手了呢。 林潇潇却是淡然捂着脸颊,看了一边的林清月一眼,刚刚那一巴掌,明显是得了她的示意,而这个公主,显然也被当成了枪使,不过幸好她早有察觉,所以这一巴掌听着声音比较大,脸上也红了起来,可是她所受的力度却是极小, “王妃,你没事吧!”一边念棋与念画还有念书也快速的围了上来,可是碍于对方是公主,他们也是敢怒不敢言。 正当林潇潇想着办法回击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阵阵喧哗,林潇潇对面的林清月突然双目瞪大,貌似看到了什么惊恐的东西一般,而就当林潇潇想要转过身的时候,突然头顶一黯,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 安逸绝浑身笼罩在一边浓烈的杀气中,却又极力的压制不至于冲撞到面前的小女人,天知道当他见到面前捂着脸颊的林潇潇的时候有多么的想要杀人,就算是得知了自己十万先锋被围困在峡谷的时候他都没这么暴怒过,而且,心脏一阵阵陌生的揪痛让他双目顿时变得通红。 小心地看着林潇潇,安逸绝僵直了身子,拳头握得死死的,他此时的力道已经由不得自己控制,就怕自己大力一点就会伤了林潇潇。 “王爷……”念琴念棋四人脸色一喜,但看着一边的林潇潇,顿时脸色一白,跪下身来:“奴婢没有保护好王妃,请王爷责罚……” “王爷!”周围众人眼神火热的看着安逸绝,对于安逸绝,百官是惧多过了敬,可是百姓却是恰恰相反,同时,不少人看向林清月这边的时候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大皇兄……”后面跟来的太子与信王两人,信王一见此,顿时脸色一凛。 太子眼神似有若无的看了看那玉公主,眼中划过一丝深意。 安逸绝拳头捏的咯咯作响,燃烧着怒火的双目越过跪在面前的念琴四人,死死的盯着那瑟缩着后退的玉公主,突然脑中那些已经被遗忘的记忆也重新翻滚了出来,他想到了小的时候,那些所谓的皇室子女,一个个是如何的欺负他:“别以为本王不会打女人!”安逸绝说着便冷冷的上前,每走一步,都仿若带着血腥的煞气,那铁臂一挥,直直的朝着那满面惊恐的玉公主挥了过去,拳头带动着若有似无的罡气,再加上他天生神力,这一拳若是打的实了,那这玉公主小命也就玩完了! ☆、第二十七章 大姐,我会很轻的 这一变故发生的实在是太快,谁也没有想到安逸绝竟然会不顾身份的突然朝着那玉公主出手,就连林潇潇也微微惊愕的捂着脸看着那挺拔的后背,突然觉得眼眶有些热,他是真真的对她好,这种好,是不顾一切的,她何其有幸…… “不可,皇兄——”安逸信显然也没有料到安逸绝会有此举,然,想要阻止已经是来不及,情况不容他细想,整个人已经快速的飞身而出。 “碰——”那如山岳一般庞大的力道让安逸信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他还能够清楚的感应到胸前骨头的碎裂,眼前景物快速的倒掠而过,直到摔在了十米开外的一个装着杂货的板车上。 “王爷……”林清月简直吓傻了,嘴唇哆嗦的看着那边爬不起身的安逸信,她很想过去扶他起来,可是腿软,走不动,她这是第一次这么清晰的感受到战王是多么的可怕,他简直就是个野蛮人! “王兄——”玉公主傻傻的跌坐在地,脑袋一片空白,双目不敢置信的盯着面前如同冷面修罗一般的安逸绝,脑袋有些僵硬的移过去,看了看另一边艰难的吐出口中淤血的安逸信,突然“哇——”猛地大哭了起来,害怕的瑟缩成了一团,刚刚那一刻,她是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迫近。 一边安逸晔眼中划过一丝可惜,却也快速的跑过去小心地扶起安逸信:“三皇弟没事吧?”一边说着,一边冲着旁边吓的瑟缩在人群中信王府的一些家奴怒吼道:“还不快过来扶着你们王爷,要是王爷有个三长两短,小心尔等小命!” 一拳打飞了安逸信之后,安逸绝这才冷静了下来,眼神仍是死死的瞪着那坐在地上大哭的玉公主,对于刚刚那一拳,他并不后悔。 四周瞬时一片安静,众人连呼吸都不敢放大,此时,无数人心中已经在懊悔,刚刚真不该为了看热闹而留下的,对于安逸绝不管不顾的打玉公主的事情,众人心中也是褒贬不一,男人不该打女人,这个想法已经是根深蒂固了,尤其对方还是他的妹妹。 林潇潇也心道不好,微微对着一边的念琴使了个眼色,然后上前,轻轻握住安逸绝的手:“王爷近日刚刚回京,在军营里的那些脾气还未改过来,今儿个也是见着本王妃被打,所以才动了肝火!”林潇潇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意,眼底却是冷漠的看着另一边的林清月,然后一边安抚着安逸绝:“王爷,这里可不是军营,男人之间可以用拳头解决,女人的事,还是让我们自己解决吧!” 顿时,周围的人恍悟,是啊, 这王爷一直在军营里,鲜少接触女人,而今天也是因为太过维护王妃,所以才发怒,而且也并未打到那公主不是吗?顿时,周围的女性无不羡慕的看着林潇潇,其实,男人的长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疼自己,而周围的男人则是一个个崇拜的看着安逸绝,他可是自小在军营里长大啊,对于胤都那些个女人们之间的事儿并不了解,也是无可厚非的。 林潇潇上前一步,眼神嘲讽的瞥了一眼不远处强撑着没有离去的安逸信一眼:“不管如何,我也是堂堂的战王妃,今儿个大家都看着,那我也随便意思一下!”说着看了看犹自哭泣的玉公主:“公主殿下,本王妃与你无冤无仇,从不曾得罪过你,为何你要如此的羞辱本王妃?” 玉公主此时满脑子都是战王那张罗刹面孔,理智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去了,使劲的摇着头:“不,不关我的事,是王嫂让我打的,不关我的事!”一边说着,双脚不断地蹭着地面,不断地后退,她是真的怕了。 林清月原本僵直的身子突然一软,差点跌坐在地,眼神惊恐的看着林潇潇:“三…三妹……”头不断地摇着,一边可怜兮兮的望着那边的信王:“不是这样的王爷……” 林潇潇眼神幽深的望向林清月,然后抬步朝着她走了过去,此时,众人看向林清月的目光早不像开始那般惊艳了,目光甚至带着丝鄙夷和不屑,丞相嫡女又如何,不过是抢了妹妹未婚夫,却又不知廉耻的设计陷害妹妹的女人罢了,再说,百姓对于嫡庶没有那些大家族分辨的那般清楚,当然,这其中更多的原因还是安逸绝,大多数的人支持的还是安逸绝这个人。 “姐姐,其实我也不想这样!”林潇潇微微垂目:“我就意思的打姐姐两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如何?”说着,眼神看向一边的安逸绝,眼角余光却看向那边好像伤的真的很重的安逸信。 安逸绝心中还是有些不满的,不过对于林潇潇的话,他向来都是坚决拥护的,于是沉沉的点点头。 “不……”林清月看着面前的林潇潇,心中一阵阵不好的感觉加大:“林潇潇,你敢打我……” 林潇潇淡淡的抬头,越过林清月看向安逸信:“信王以为呢?”安逸绝再不得圣宠,可是到底是王爷,而且还是百姓爱戴的王爷,若是他到时候一个不满,闹到了皇上那里—— “王嫂言之有理!”安逸信咬咬牙,别过头去,心中对林清月也有些失望,再看看临危不乱,并且聪明睿智的林潇潇,他突然有了一种丢了西瓜拣芝麻的 感觉,甚至于有些怀疑,面前的林潇潇,真的是记忆中的那个胆小怯弱的林潇潇? “大姐,放心,我很轻的!”林潇潇嘴角的笑意在林清月的角度看上去,是那么的诡异和危险。 林潇潇想,自己前世今生加起来,还是第一次被人打脸,尤其还是大庭广众之下的,饶是心性淡漠,却也忍不住有些火大,脑中属于原来林潇潇的记忆早已尘封,可是死前那一幕却留了下来,而林清月,正是导致原主死亡的元凶之一。 “啪……”林潇潇抬手,那绵软的一巴掌,看起来并没有用多少力,周围的人连声音都没听见,可是林清月却感觉一阵锥心的刺疼,在左脸颊散开,半个脑袋差点失去知觉:“啊……”难以抑制的尖叫出声,林清月只感觉,自己左边的耳朵都听不见了,她不知道林潇潇究竟做了什么,她只知道,眼前一黑,脑袋狠狠的撇向一边,整个人也朝着另一边侧倒:“林潇潇,你好狠毒!” 林潇潇没有理会她,反手又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更轻,看起来就像是轻轻地抚上去一样,可是那刺骨的疼痛却只有林清月自己清楚。 “啊——”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使得众人纷纷不悦的捂上耳朵,而林清月的动作在众人的眼中显得做作至极,就连一边的安逸信也无力的挥着手,让几个家奴搀扶着离开了,而一直愣愣的坐在地上的玉公主也是一脸陌生的看着林清月,众人都看得清楚,林潇潇没有用力,可是林清月却是叫得凄厉无比,这戏未免演得太过火了,也太假了吧? ☆、第二十八章 超给力夫妻组合 胤都大街原本就是极为繁华,并且胤都官员众多,此时周围亦是有着不少的官员暗暗的看着热闹。 林潇潇神色平淡的放下手,声音带着几分空灵:“以后姐姐莫要再说信王是我未婚夫这些让人误会的话了,毕竟现在姐姐是信王妃,而我也成了战王妃,莫要让别人以为姐姐在离间我与王爷的感情!” 林清月此时心中快要吐血,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几乎已经麻木,她甚至还有种即将毁容的恐惧感,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大家看她的眼神依旧是不屑?明明林潇潇这么恶毒的当众打了她的巴掌不是吗? 走回到安逸绝的身边,安逸绝神色还有些愤愤然的瞪着林清月,一边心疼的看着林潇潇那通红的半张脸,因为没有受太大力,所以并没有肿胀,只是那半张脸却清晰的显示了一个红色的巴掌印,看上去有些狰狞,但却丝毫无损于林潇潇的美丽。 她就那么站立着,纤细的身子站得笔直,就如同那冷冬的寒梅,欺霜赛雪,脸颊上的巴掌印,反而更添一抹楚楚可怜之感,只让原本就对林清月没什么好感的众人纷纷谴责的看着她,至于一边的玉公主,同样也接收到了不少鄙视的目光。 “娘子,你实在是心善了些……”安逸绝小心地握着林潇潇的柔夷,一边还是火气难平:“要是再有下次,看我不宰了她们!” 安逸绝说话的语气多少还带有一些军营中的粗俗,只是;却不会让人反感:“那可是公主!” 安逸绝皱眉,语气还是有些不忿:“那又如何!” 走之前,安逸绝还冷冷的回头瞥了安逸信一眼,他虽然不是锱铢必报的人,可是……这下两人算是结下了梁子! 安逸信看着自顾的离开的两人,嘴角划过一丝嘲讽的笑意:“三皇弟近日可得好生休息,这伤筋动骨一百天,朝堂上的事,三皇弟就不必担心了,什么事,皇兄我都会为你担着的!”说着潇洒的起身,行走间,竟是带着几分潇洒的意味,那原本稍显有些阴沉的面容也像是拨云见雾,竟隐隐生出几分阳光来,瞬时引得周围不少少女芳心大动。 —— 两人没有急着回王府,而是直接的找到了附近的酒楼,要了个包厢,安逸绝一边脸色阴沉的吩咐念琴去买些金疮药,直到此刻,安逸绝脸上的怒气还是未完全散去。 “午时到了,饿死了,咱们先吃饭吧!”林潇潇看着笼罩在安逸绝强大的气场下的念书三人,微微摇头失笑:“其实不疼 ,真的。” 林潇潇不这样说还好,一这样说,安逸绝心中就感觉有一把火在使劲的烧啊。 “碰——”狠狠的一拳捶在桌上,震得桌上的茶壶杯子瞬间滚到了地上:“我就知道,他们这些人欺人太甚,定是因为我连累到了娘子!” 林潇潇嘴角直抽搐,微微弯腰,准备拾起那白玉茶杯,这林清月的事情今天真的是巧合,难为他竟然能想的如此深远,不过……哪个玉公主她怎么没听说过? “不行,我马上进宫去!”安逸绝越想越不好受。 “停下!”林潇潇无奈,这安逸绝未免太过于紧张了:“好了,这林清月就是喜欢与我过不去,与信王应该没有关系……”突地,林潇潇住了嘴,这话怎么有着给安逸信开脱的嫌疑啊。 索性,在这方面安逸绝神经有些大条,但是,对于安逸信,他心中还是有些疙瘩的:“我看就是他,原本虎视眈眈的盯着本王的兵权!”尤其是一想到安逸信曾经还是林潇潇的未婚夫,安逸绝终于有些开窍了,于是心中将安逸信已经打成了谢绝往来户。 “娘子,都怪我没有陪着你!”安逸绝原本以为王府是最安全的,再加上军营那边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所以竟是忽略了林潇潇:“不行,从现在开始,娘子外出我一定要陪着的!”安逸绝眼中满是坚定。 至于身后念书三人,则是直接的石化,面前冲动憨直的男子,绝不是他们的战王…… 用了午餐,然后林潇潇还打算在街上逛一逛,实际上是暗中的看一看原本王府名下的铺子。 古代的街上即使行人众多,空气依旧清新,胤都比较大,倒也不显拥挤,两边摆着无数的摊贩,许多东西都是林潇潇从未见过的,不过她性子终究淡漠,只是粗略的扫过,也没多做停留,另一边安逸绝大半的注意力都在林潇潇身上,高大的个子,强大的气场,硬是使得周围三米处空无一人。 当然,此时安逸绝也是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为了众多男子怨念的对象,而林潇潇则是敏感的察觉到了几道同情的目光。林潇潇侧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安逸绝那一脸的胡子,再加上他的穿着比较深沉的黑色,虎背熊腰,块头很大,一米九几的身高直接给人很强的压迫感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那种街头恶霸,再看看身边的林潇潇,顿时众人有着一种牡丹花插在牛粪上的愤慨之感。 胤都的人大多还是知晓安逸绝的,可是……谁又能猜到此刻那手中抱着几个盆栽,却是 露出一口阴森森白牙的壮硕男人往那英明神武,光是气势就能吓退百万雄师的战王身上想? “娘子,还要买什么?”对于手中的这一盆不知什么名字的花,安逸绝并没觉得不妥,女人不都喜欢花?嗯,花?安逸绝眼睛一亮,霎时,露出一个傻傻的笑容,只是这笑容在其他人眼中就属于那种阴森森的笑了。 ------题外话------ 话说,偶也不知道编编素不素忘记偶鸟,还米有推荐,偶再去问问。 ☆、第二十九章 背后靠山是战王 胤都偏南一带,是富商积聚地带,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就算是茶楼上掉下一个茶杯,那砸的都是腰缠万贯的富翁。 相对来说,这一带的店铺,地契房屋,同样也是天价,而且这一带两旁的摊贩,上面贩卖的东西也是别具一格,不少稀奇古玩,胭脂水粉,还有珠宝首饰,其中,竟然大部分是真的,当然,这价格也是贵的吓人。 清和布庄,位于这一带人流极为旺盛的地带,当然,这布庄的生意却并不怎么样,店铺极大,偶尔有几位顾客进去,门前匾额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尘,大门颜色比较深沉,就这么看着都能感受到一股比较低迷的氛围。 安逸绝疑惑的看了看林潇潇,再看看一边明显生意萧条的布庄:“娘子,你要买布?” 林潇潇眸光微闪,嘴角微微抽搐,清和布庄,这原本也是属于王府的铺子,再看看一脸憨厚的安逸绝,林潇潇一阵无语:“走吧,进去看看!”她倒是想知道,这背后的究竟是什么人,先不说这黄金地段,就算再不济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门可罗雀,不过,如此说来,这布庄的现任老板与那恒宝斋的定然不是同一人。 “客官,想要些什么样的布,我这儿……”见到一行人走进来,一个四十来多岁的中年男子,看起来应该是布庄的掌事,立即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 布庄里面很是宽敞,可是所有的布匹都堆在了中间的架子上,四周零散的摆放着黑色的檀木大椅,桌上面放着白玉茶壶还有茶杯,里面也是格外的明亮,但是这里面却格外的给人一种压抑感,很不舒服。 “这位小姐,请问你要什么样的布匹?”那四十多岁的男子,一双眼睛差点粘在林潇潇的身上,一袭深紫色的华衣锦袍,穿在他身上,稍显有些宽松,浑浊的双目带着丝丝淫亵的光芒,上下打量着林潇潇,虽然整个人看上去是那种比较敦厚老实的人,可是,林潇潇却还是一眼看出来,面前这人显然已经是疾病缠身,而且此病还是那种难以启齿的花柳病,估计正是因为此,所以他才会这么瘦吧,不过看来,他得这个病也才没多久。 安逸绝宽大的身子微微一侧,挡住了那男子探寻的目光,眼神阴冷的瞪着他:“你在一边侍候就好,娘子想要什么样的布自己会选!” 那掌事被娘子二字刺激的一个激灵,然后看着林潇潇的眼神便带上了丝丝火热,挺了挺单薄的胸膛,神态俨然变了个样:“这位小姐,相逢即是有缘,今儿个小姐想要什么样的布匹,都算在我刘老三 的头上!”说完眼神还不屑的瞥了安逸绝一眼,虽然他块头比不上安逸绝,可是他自认长相绝不逊色于他。 林潇潇好笑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对于那掌事的变化不是没看见,不过却没有理会:“请问,你是这布庄的主人?” 刘老三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倒也没有多想:“这倒不是,不过这家布庄可是我刘老三做主的!” 林潇潇装作不在意的轻轻将耳畔的发丝别在耳后,敛去眼中的冷光:“这么大的布庄,尤其还是这地段,想来贵店老板应该是极有来头了!” “那是,我背后的可是战王!”刘老三有些得意忘形了,更重要的是,想要向林潇潇说明自己可是有大靠山的:“对了还不知道小姐芳名……” 后面一直低调的念琴念棋几人闻言,一个个忍不住鄙视的看着那刘老三,此时,一边的安逸绝显然也知道了事情不寻常,眼中划过一丝冷沉。 不过刘老三显然也是有些脑子的,也知道自己说的有些多了,转而开始打探起几人的身份:“几位不知道是哪家的?这胤都上下,可以说大多的人我刘老三都认识!” 林潇潇笑不达眼底,看上去好像一派温和,尤其是那清冷如莲的气质,再加上那绝美的容颜,瞬时让那刘老三一阵呆滞。“我们不过是些小家小户的人而已!”林潇潇说着,随意的指了指不远处的几匹布:“就那匹吧!”说着便对着念琴使个眼色,念琴便上前付了银子,念书上前抱起布匹,几人在刘老三那火热的目光下,淡然的走出了清和布庄。 这刘老三虽然外表看上去极为淫亵,不过到底有几分心思,林潇潇也没有多问,但是刘老三到底还是给了她一点提示—— 他背后的是战王?可是明明这地契都不在王府名下了,那么谁还敢借着战王的名义? 出来的时候,天上飘起了点点雨丝,街头不少的摊贩正在匆忙的收摊,此处只要走过两条街就到了战王府,虽然还有好几处,不过林潇潇此时倒也不急于一时。 “累不累?”林潇潇看着一边抱着两个盆栽的安逸绝,一盆是火线红莲,另一盆乃是金线草,都是极为珍贵的药材,不过显然,这东邑国没有人识得,只当是普通花草。 安逸绝摇摇头,双臂紧紧地抱着两个盆栽,小心地护在怀中,身子还微微倾斜着,挡住那斜飞的细雨:“娘子,快要下雨了,咱们回府吧,下回我再陪娘子好好逛逛?”语气却是带着询问的问道。 “也好!”她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出那个背后人,首先要拿回地契。 雨丝渐渐的变大,周围原本悠闲地行人顿时变得匆匆,地面渐渐染上一层湿色,迎面却见一个粉红色身影直直的朝着这边跑来。 林潇潇被安逸绝快速的护着安全的侧开身子。“碰——”地板因为湿润而有些滑,那个身影大概是跑得急了,竟然直直的朝着前面扑了过去。 “你没事吧!”念画小心地跳过去扶起那人。“嘶……”大概是擦伤了,这突然的起身,身上的衣衫沾上了伤口,让那女子顿时一阵吸气。 林潇潇看着那一抹熟悉的背影,眼神突然变得极为深沉,慢慢从安逸绝的怀中退出来:“二姐,怎么是你?!” ☆、第三十章 这都什么事儿啊 桌上的热茶渐渐冷却,时间快速的划过,转眼,已是黄昏。 林潇潇一直耐心的面带笑容的听着对面林如星的哭诉,维持着一个坐姿差不多一下午了,总算是弄明白了。 “三妹,你会帮我的吧!”林如星星眸闪烁,神态带着点点可怜,可是那态度却是一如既往的高傲,甚至带着点点命令的意味:“以后太子登了基,我就是皇后了,我不会亏待你的!” 林潇潇手微微一顿,嘴角讥诮的扬起:“不会亏待我?” “不错!”林如星脸色已有些不渝了:“所以你会帮我的对吧?” 林潇潇没有回答,只是问道:“你说,你要脱离丞相府?脱离了丞相府,你便什么也不是了,那……”林潇潇心中暗自摇头,这林如星虽然聪明,可是一遇上爱情,同样会让人盲目,若是脱离了丞相府,那她便什么也不是了,没有了利用价值的人,太子又怎么会真的娶她为妃? “太子说了,她并不在乎我的身份!”林如星眼神坚定而幸福,说道安逸晔的时候,嘴角都不由得微微勾起,俨然一个热恋中的小女人模样。 见到她如此坚定的模样,林潇潇不禁想,不知道当时林正涛听到她如此说的时候,那脸色该是如何的好看?“太子不在意,皇上皇后难道也不在意?”林潇潇淡淡的转开目光:“除非,他不要那个太子之位。二姐其实爹爹最是疼你的,不过你不知道罢了!” “他最疼的是林清月!”说到这点,林如星的声音瞬间变得尖锐起来,眼中也划过一丝恨意,旋即眼神沉沉的看着林潇潇:“三妹,说来原本你才是信王妃的,都是因为她所以你才……你难道心中没有怨气吗?” 林潇潇不动声色的敛去眼中的寒光,这么卑劣的挑唆,真当她是白痴?“其实现在也不错……”林潇潇幽幽的叹了口气:“二姐还是赶快回去给爹道个歉,爹爹现在一心辅佐信王,做女儿的,又能怎么样呢?” 林如星脸色一寒,冷冷的瞪着林潇潇:“你这是不帮我了!”声音中满是质问。 “不是不帮你!”林潇潇微微垂下眼眸:“这事儿主要还是要看二姐的,怎么做,才能让爹不得不同意你嫁给太子殿下!” “怎样做……”林如星看着窗外的雨丝,眼眸里一片清明,嘴角微扬,微微拢了拢秀发,宽长的水绿色长袖轻拂下摆,盈盈起身:“三妹,你放心,二姐不会忘了你的!” 林潇潇忙唤了外面的四个小 厮中间的风云雷电四人中的雷和电两人,送林如星回府。 “王妃?你说了什么,为什么她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念画心中着实痒痒,明明王妃啥也没有说,可为什么……难道说她太笨了? “没什么!”林潇潇也起身,走至窗前,推开窗户,冷风夹杂着雨丝飘了进来,林潇潇忙后退两步,看着那边盈盈远去的身影,眼中神色晦暗难辨,嘴角嘲讽的勾起,这林如星若是真脱离了相府,那就真没有利用价值了,不过若是没有了林如星,林正涛定然就会一心一意的辅佐安逸信了。 最重要的还是……没有林如星不断地折腾,这刘文雅就会清闲起来,到时候就会有空去折腾那孩子。 “唉……”轻叹口气,抬头看着天空,一片的灰暗,这些天天色一直阴沉,可是雨下的也不大,可是南部那边却是连连下了大雨,今年可真是多事的一年呢。 “王妃,这儿风大,小心身子!”念琴轻轻走了过来关上了窗子,然后随着林潇潇直到软榻边上坐下之后又说道:“今儿个下午城中一人抢占商铺,打死了人!” “嗯!”林潇潇微微抬眸。 “那商铺,应该是秦家的,那秦家乃是胤都富商!”念琴嘴角微微扬起,眸中带笑:“并且闹事的还有那李侧妃身边的管事!” “那这事可算是大了,那秦家岂能罢休,看来这事不用我们推波助澜了,对了!”林潇潇脸色沉了沉:“亭花苑的让王爷过去,现在还没有出来?” 见到林潇潇脸色不渝,念书忙上前:“一个时辰前,王爷去了书房,然后柳军师与吴将军两人也来了!” —— 书房内,此时却是一片低气压。 安逸绝沉着脸,眼中冷光湛湛,而对面的吴岩与柳君如此时也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额头上冷汗涔涔,小心翼翼的看着安逸绝,两人无声的询问着对方,皆是不解的摇摇头。 “王爷……”柳君如手中的折扇都快被折断了:“难道是因为今儿个街上的事情?”他虽然不过是个小小的军师,可是整个胤都大大小小的事情却休想瞒过他的耳朵。 “柳君如。你马上让人去查一下清和布庄的事情!”安逸绝没有点头,玉公主的事情他会解决,再说,就算是皇上现在也不敢动他:“查查看清和布庄与战王府的联系,还有这些年府中的事情!对了,那个清和布庄的管事,给我做了!”这些年来,他虽然对朝中的大小事情都了解 透彻,可是却没怎么管过王府的事情。原本小小的清和布庄还不值得他去注意,可是那布庄的管事看林潇潇的眼神让他很不满。自然,这其中牵扯到王府,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就这事?”吴岩无语的摸着后脑勺,看着面前冷气四射,面色阴沉的煞神。 “还有……”安逸绝眉头微微皱了皱:“明日派人去接一个人!” “谁?”柳君如支起耳朵,脸上全是八卦之色。 “奶娘的侄女,好像是罗椿县的人,据说那边最近发大水,他们一家都要迁到都城来,对了,让人在外面置办一个宅院!”安逸绝眉峰还是紧锁着,想到先前奶娘说的,要让他们住在王府里,可是,想到林潇潇,他就不愿让其他人住进来。 ☆、第三十一章 这羞射的一幕 雨夜,电闪雷鸣,似乎在昭示着什么,这次的雨格外的大,雷声也是格外的响亮,闪电划过,映忖着被雨水打湿的庭院,反射出一阵瘆人的寒光。 “碰——”那梳妆台前,一个曼妙的倩影,恨恨的一把将所有的珠宝首饰全部扫到地上:“该死的林潇潇,你居然敢如此对我!”林清月双目泛着血红,阴沉的盯着铜镜中的人影,而镜中的人儿,除却那眼中蚀骨的恨意之外,竟是面无表情。 “王妃……”月红在一边小心翼翼的侍候着,一边看着那边正在大发怒火的林清月:“刚刚王爷身边的小路子来说……王爷今儿个就在杏园歇着了……” “碰——”林清月狠狠的一把将手中那紫檀木的梳妆盒掷向月红。“咚……”紫檀木梳妆盒尖角狠狠的撞上了月红,然后掉在她的脚边,打了几个滚便停止不动了,月红只感觉额头上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然后就感觉一股热流留了下来,眼神一阵模糊,身子颤了颤,却是丝毫也不敢动一下。 “滚!”林清月努力的抑制自己,手不断地捂着胸口,大口的喘息着,突然,一口气没有提上了,霎时晕了过去。 “王妃——”月红猛然一惊,顿时差点魂飞魄散,忙走过去,小心地扶着林清月,也顾不上头上还在流血的伤口,忙跑出去吩咐外面侍候的人去叫大夫了。 —— 林潇潇将几盆精致的花草摆放在窗前,身边念画也跟着一块儿摆弄着,外面大雨倾盆,花草大多数都被打得凋零了。 “什么味道?”突然,林潇潇眉峰一皱,突地起身,只见那边念书点着什么香,味道很好闻,可是,林潇潇却是脸色微变:“那是什么香?” “这是龙涎香……”念书被林潇潇那有些阴沉的脸色吓了一跳,有些惊愕的看着手中还未放下的龙涎香,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把那东西丢了!”林潇潇说着便快速的走过去打开窗户,一阵冷风透过窗子灌了进来,顿时,房内的一丝淡香很快就被吹散了:“以后不要随便点什么熏香!” “呃,王妃,那个,香有什么问题吗?”念画见林潇潇脸色严肃,顿时也不敢造次,小心翼翼的问道。 “看到窗前那盆豹皮花没有?”林潇潇眼神看向那一盆美丽的豹皮花,鲜少有人知道,这豹皮花其实也是一种极为罕见的药材:“龙涎香虽然为安神所用,可是混合了豹皮花的花香,就会变成一种药!” “呃,原来还是这 样啊,幸好!”念画轻吐了下舌头,倒是没有多想,只是念书则有些惊愕的看着手中的龙涎香,低垂着的头若有所思。 不一会儿,安逸绝便走了进来,林潇潇对着念画几人挥了挥手,然后起身:“今儿个倒是有些晚了!” “事情多了些!”安逸绝一边将外面沾了湿气的外套脱了下来,却没有交给一边的林潇潇,径自的走了过去,挂上,然后这才走了过来,烛光下的林潇潇看上去褪去了白日的冷硬,看上去显得柔和了许多,那绝美的侧颜,让他脸颊忍不住微红:“娘子怎么不早些睡,都这么晚了……” “等候夫君啊!”林潇潇笑着端详着他的面容,那胡子上面还带着丝丝的潮气,发丝上面也带着点点的晶莹,就算他这么坐着,那块头也是不容忽视,这么大的块头,实在是很难想像那羞涩的样子。 安逸绝眼神微微游移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不敢与她对视,好歹,他也是曾经面对敌方百万雄师而面不改色的人,可是面对林潇潇……他就是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心跳如同擂鼓一般,脸上就像喝了十来坛烈酒一般:“夫……夫君……”安逸绝突然觉得这两个字让他的耳膜狠狠的颤了颤,就连心脏也狠狠的跳了跳。 林潇潇笑看着那圆润的耳朵似胭脂晕染一般的绯红,内心极度的怀疑,面前这人,真的是战王么? “你不也叫我娘子?”林潇潇突然坐过去,手轻轻地挽上他的胳膊,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夫君……这是一种认可,安逸绝,你就是我林潇潇的夫君! “嗯……”安逸绝的声音细若蚊蝇,突然觉得一阵电流从林潇潇挽着他的那只手臂开始蔓延,直到全身开始麻痹,然,这一刻的温馨却并未持续多久就让安逸绝这不懂情趣的人给破坏了:“咳咳,娘子,那个,奶娘说她身子虚弱,要用库房的一些人参何首乌什么的补补身子……” 林潇潇仰头叹息:“这么好谈情说爱的气氛,你真是木头脑袋!”林潇潇无语的看着他,这个时候都拉拉小手了,难道接下来不是该亲亲小嘴?虽说他们早就跨过了这两步直接的就奔结婚了,算了吧,这个世界上的男人,能找到这么一极品也算不错了,不过奶娘?林潇潇不动声色的敛去眼中的阴沉。 “萝卜也是补气养神的,奶娘现在身子虚不受补,所以还得慢慢温养,不过大概是奶娘不喜欢我,我看以后我还是少出现在她面前……”不管她对安逸绝说了什么,林潇潇先开口将他后面的话给堵死了:“夜深了,王爷应 该就寝了!” 可是此刻安逸绝俨然被林潇潇那句‘谈情说爱’给震到了,以至于连林潇潇后面的话都没听见,有些晕晕乎乎的起身去沐浴,直到坐到了浴池内,安逸绝神色还有些恍惚,微微低头,映忖着头顶的夜明珠,清晰地看见那池中倒映着的人影,那咧开的嘴,露出森白森白的牙齿。 突然,头顶一黯,安逸绝猛地回身,带起一连串白花花的水花,伟岸宽阔的胸脯大刺刺的暴露在夜明珠下,四目相对之下,火花四溅。 安逸绝大张着嘴,已经忘了动作,此时林潇潇那淡黄色的衣衫也被打湿了一片,手中正端着一个小小的托盘,也是惊愕的张大了嘴。 ------题外话------ 本文文接到通知,十四号v /(ㄒoㄒ)/~~虽然不知道会走多少个亲亲,不过,俺希望,留下的人,都能够订阅。 俺不问亲们要花花,要票票,毕竟乃们都有稀饭的作者,都喜欢把票票送给稀饭的作者,所以大家投票方面随意,俺不催票,因为月票是为了上榜,俺觉得那个榜啊,离俺太遥远鸟,不过,我还是希望大家都订阅,因为,订阅才是动力啊,花花票票都是浮云啊~ ☆、第三十二章 南部赈灾事宜 夜明珠的光辉蒙上一层暧昧的光晕,晶莹的水珠在那光芒的折射下莹莹璀璨。 “啊,娘,娘子……”安逸绝察觉到那直射于胸前火辣辣的目光,猛地回神,双手快速的捂上胸口,蹭蹭的就往后面走了几步“哗——”“唔……”一个没注意,便狠狠的往后跌倒在了浴池里,瞬间溅起漫天的水花,那一幕,真是惊心动魄。 所幸那浴池完全是按照安逸绝的体型而修建的格外大,不然他这一磕,后脑袋绝对会开花。 林潇潇竖起托盘,挡住了面颊,身上的衣衫也被那水花溅湿,紧贴在身上,十五岁的身子稍显有些稚嫩,纤细的腰肢,浑圆饱满,由于被打湿了,里面红色的绣着鸳鸯戏水的兜肚也是隐隐可见,少女青涩的身子亭亭玉立,迷离的光晕下,就如同那柳絮,初露春芽,虽算不得风华绝代,却能够让人心醉神迷。 “咕咚……”安逸绝好不容易从水中冒出个脑袋,吱溜的喷出口中的水柱,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狼狈脸红,便突然被这么一大盛景给生生的刺激的忘了声音。突然想到那天吴岩悄悄地给他的那本据说可以增加夫妻情趣的秘籍,顿时某种画面铺天盖地袭来。 “滴……”一丝红色在浴池中晕开,安逸绝慌忙的伸手捂住鼻子。 “你捂个什么捂!”林潇潇放下托盘,衣衫湿漉漉的黏在身上着实难受的紧,也幸亏这水是热的。 “娘子……”安逸绝一惊,猛地站起身来,三两下的便从那浴池中爬了起来,让林潇潇无语的是,那腰间那一块白布咋回事? “呀——”林潇潇一声惊呼,然后就见安逸绝一脸严肃的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直接的绕过那宽大的屏风朝着旁边的房间走去,他的手臂非常有力,折算起来也才是他第二次这么抱着她,宽阔伟岸的胸膛上面还有些未曾滑落的水珠,带着点点热气,皮肤不算白皙,却很光滑,而且外面没什么刀疤,林潇潇的双手轻抵着他的胸膛,那如同铁一般的肌肤格外烙人,让她只感觉如同一团火焰从她的手心窜起。 直到那张大床映入眼帘,林潇潇这才微微有些慌乱的抬头:“大…大叔……那个,我娘家亲戚还没走……” “娘子,快,把衣服脱了!”安逸绝在床边将她小心地放了下来,眼中满是认真的开始解她的衣衫,这一出,直让林潇潇有种被电击了一般,大叔开窍了?居然懂的主动了,可是…… 轰—— 显然,安逸绝突然一怔,傻傻的抬 头看着同样瞪大眼睛望着他的林潇潇,霎时,林潇潇就见那一丝红色从耳尖蔓延,然后一路往下,不一会儿整个人就变成了那种黑红色。 “娘…娘子,你先把衣服换下!”安逸绝猛地转身,那速度,快的就如同一阵风,然后林潇潇就感到一阵微风袭来,什么东西兜头盖来,林潇潇一手扯了下来,嘴角抽搐的看着这白色的亵衣,而安逸绝的身影早就不见了踪影。 “这样也可以?”林潇潇嘴角抽搐的看着那边犹自晃动的珠帘,清脆的撞击声格外好听悦耳,林潇潇却是无语望天:“不是说……胡子多的人性欲很旺盛吗?”林潇潇眨了眨眼睛,喃喃的说道。 “哐——”珠帘外面,安逸绝只着中衣,呈五体投地姿势狼狈的趴在地上。 —— 东邑二十三年夏,大雨连连,南部下游积水为患,其下四个镇全部被水淹没,朝廷紧急先后派了两批官员前去赈灾放粮。 午夜,宫里来人,大半夜的就将安逸绝叫起了身,然后便进宫了,林潇潇辗转了半个时辰,了无睡意,匆匆起床,胤都地势偏高,尽管外面大雨磅礴,却不用担心出现水灾,临近胤都的好几个城市,据说连夜无数的难民涌入了城中,难不成皇帝让安逸绝进宫是为了难民的事? 不,林潇潇到一边叫醒了念琴,然后匆匆的写了一张纸条:“你现在马上去找柳君如!”柳君如是安逸绝的智囊,若她猜得不错,这个时候,皇上宣安逸绝进宫,应该是为了北方流寇的事情,北方流寇肆掠,这可真算是天灾人祸一起来啊。 念琴匆匆离去,林潇潇脸上神色微微松了一些,念琴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到了早晨,此时,她身上带着浓浓的湿气,就连发丝也被雨水打湿的成了一缕一缕的,然,她此时的神色却是极为严肃:“刚刚柳军师说,皇上这次打算派王爷前去赈灾,因为原本打算派信王前去的,可是信王现今躺在床上,伤势极重,所以……” 林潇潇微微有些错愕,微微蹙眉:“不是还有太子殿下吗?”这么好的一个收集民心的机会,皇帝会让给安逸绝?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可能。 “三十几年前曾经也出现过一次大水患!”念琴神色认真严肃:“那个时候当今皇帝还未即位,前太子带人前去赈灾,可是后来发生了灾民暴乱,然后又是瘟疫横行,前太子便是死于瘟疫,所以后来东邑国人对于水患都是闻之色变,谁也不愿意去!” 水灾过后,瘟疫横行,一般是有可能的,不 过只要治理得当,还是可以避免发生瘟疫的,不过这可是个苦差事儿啊,竟然会落在安逸绝头上。这件事已经是明摆着了,让安逸绝前去送死,这老皇帝为了兵符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此时,御书房内,也是一片的冷凝,朝中重要大臣几乎全都在这里,安逸绝,安逸晔,安逸郕,除了躺在床上的安逸信和几个未成年的皇子之外,基本上都在这里了。 皇帝安文宇脸色严肃冷然,看不出到底在想些什么:“朕身子每况愈下,太子要留在这里监国,北方流寇肆掠,不如就由郕王带十万兵马前去围剿,南部那边水患严重,昨日竟有几万难民发生了暴乱,洗劫了枫林镇的府尹府,战王就带十万兵马,将那些暴乱的难民先给镇压下来,朕会派户部尚书协同战王一同!” 安逸绝眉头微皱,看不清楚面色。 “众爱卿以为如何?”斜睨了安逸绝一眼,安文宇眼神淡淡的扫了一眼下面的众位大臣。 “回皇上,臣以为不妥!”其中兵部尚书沉着脸上前:“围剿北方流匪,臣以为战王更为合适!” ------题外话------ 啊啊啊啊,都到了这个时候了。 ☆、第三十三章 府中下人多怨念 “回皇上,臣以为不妥!”其中兵部尚书沉着脸上前:“围剿北方流匪,臣以为战王更为合适!” “臣也如此认为!”立即的,军机处的几位大臣也一同上前:“臣以为,赈灾一事,理应太子前往,太子作为东邑的储君,此乃正是收复民心的时候,所以太子最为妥当!” “儿臣也是如此认为,现在军中事物繁忙,且几位将士如今昏迷不醒,儿臣暂时不能离开!”众位将士中毒昏迷不醒,这个时候他若是离开胤都,岂不正合了某些人的心意?“再说,儿臣手中的众位将士,也不会同意!”沉沉抬头,这话一出,顿时气氛更加的凝结。 安文宇一张脸已经阴沉到了极点,反了天了啊?他这算是公然挑衅吗?桌下的双手紧握,手背上青筋鼓起,然而面上却是不漏分毫:“丞相怎么看?”突然瞄到一边作壁上观的林正涛,突然想到这林正涛的一个女儿正是这安逸绝的正妃,顿时安文宇吧矛头对准了林正涛。 “臣谨遵皇上圣裁!”林正涛何许人也?那可是在朝呼风唤雨多年的老狐狸,此时他说什么都是错,反倒会落得里外不是人的下场,所以干脆的将皮球踢回去。 此时安文宇内心将林正涛骂了个狗血淋头,再看看一边的安逸绝,眼中杀机肆掠,却又不得不敛下眼帘:“如此,赈灾事宜就交由丞相全权负责了!”老狐狸,你想置身事外,没那么容易,安文宇这完全是迁怒。 而林正涛听到此话,顿感天塌地陷,日月无光。 —— “王妃……”雨一直不停的下,念书的声音被淹没在雨声中,直到到了近前,林潇潇才疑惑的抬起头。 “婷夫人又晕倒了!”念书的脸上但这浅浅的笑意,神色看起来很是愉悦。 林潇潇挑挑眉:“前些天不是还活蹦乱跳的吗?” “王爷刚刚回府,就被亭花苑的小桃叫过去了!”念书小心地打量着林潇潇的神色,她可是直到,王妃可不是那种会吃亏的人。 “哦?对了,厨房萝卜汤炖好了么?去端来,咱们也去看看!”林潇潇神色似笑非笑,里面念琴则是一脸温婉笑意,手中拿着一件质地柔软的丝柔披风走了出来:“王妃何必亲自前去,让奴婢去瞧瞧就可以了!” “那可不行,也不知道那老女人怎么编排王妃呢!”念画在一边直鼓着眼睛:“谁知道她是真病还是装病啊!” “行了,就你贫!”林潇潇好笑的睨了 念画一眼,念画的年纪比林潇潇略小几个月,性子比较活泼,不过却没什么坏心思,念棋比较沉默,是那种比较死板的人,念琴心思细腻,念书这人心机深沉,自然,她没有对她起什么坏心思,所以林潇潇这才留着她。 起身,披上披风,念琴撑起油纸伞,走了出去,几个小厮在那边挪动着那边的几个盆栽,见到林潇潇都是恭敬的行了礼。 “王妃……”刚刚走过几个走廊,便看见两个老嬷嬷迎面走来,这两人是林潇潇所熟悉的,正是她成亲的那天给她梳妆打扮的两人,见到她,两个嬷嬷都有些惊讶,然后微微躬身行了一礼,神色间看不出什么来。 “嗯!”对两人,林潇潇微微的笑了笑,这两人也是府中的老人了,而且,两人与她也没什么恩怨,自然,能少得罪一人也是好的。 “哼!”待林潇潇离去之后,其中一个老嬷嬷不屑的轻哼了一声,另一个嬷嬷连忙将之拉住了:“秦嬷嬷,她是王妃!” “不过是皇上赐的而已,你看看她一来府中,就作威作福,这婷夫人怎么说也是咱姐妹,在府中对咱们也是诸多照顾,你瞧瞧她,这一来,就给她气病了,我看啊,她是巴不得我们这些个老婆子全都气死了,好给她腾地儿呢!”秦嬷嬷一直就对林潇潇没什么好感,尤其是近日来,林潇潇先是收回了府中的权利,然后缩减府中的开支,就连她们,现在每顿饭菜居然都减少了一个菜,还有每个月的月银,这让他们暗中更是不满。 “你啊,就少说两句!”林嬷嬷神色复杂的看着那边袅袅远去的背影,被朦胧的雨水模糊了,其实内心里来说,她倒是并不讨厌林潇潇,甚至隐隐的还有几分怜惜,只是,这些自然比不上多年的姐妹情:“我们府中的人,自是只服夫人一人的,不过她是王妃,以后可别随便说,当心被有心人听见!” …… “王妃……”念琴小心地打量着林潇潇的神色,刚刚那边的谈话,他们多少还是听到了一些,府中的人,大多数对林潇潇还是有些不满的,不过碍于安逸绝,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反抗。 “不过是几个下人罢了!”林潇潇神色不变:“府中下人是少了些,再度缩减一些开支,然后再招一些丫鬟小厮进来!” 呃—— 几人面面相觑,有些搞不明白林潇潇的动机,倒是一边念书眼中飞快的划过什么,然后嘴角噙笑:“这倒是不错!” ☆、第三十四章 婷夫人的心思 亭花苑,走廊外,一片花圃,中间栽种着高贵的牡丹花,里面是排排的紫色花朵,不过此时已经被雨水打的七零八落,还有一排排修剪的很漂亮的万年青,地面上的杂草都被清理的很干净。 殿内,袅袅的檀香升起,氤氲的淡白色烟雾,使人心中不自觉的宁静了下来,茶香与檀香相互辉映,别有一番意境。 “咚——”一声很煞风景的响声,让沉迷其中的几个丫鬟纷纷惊醒,抬眼望去,就见那边安逸绝似乎丝毫没有所觉,一口饮尽杯中热茶,然后随意的一抹嘴:“奶娘,你到底想说什么?”这都坐了半天了,婷夫人除了哀戚的感叹时光的飞逝,再不断地说起以前在宫内的时候是多么的举步维艰,使得他的心情也有些差了起来。 “绝儿……”婷夫人轻轻的用手绢按压着眼角:“奶娘老了,绝儿也娶了妃,现在连我这个老婆子也不放在眼中了!” 安逸绝微皱着眉头:“奶娘何故如此说?是府中下人怠慢了奶娘?” 婷夫人眼神微微一亮,不过神色不变:“绝儿是不知道,这些天,亭花苑的月银,都减了一半,用度也不断地锐减,今儿个城中大夫来,竟是连诊费都拿不出……” 安逸绝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看着那边的一个巨大的青花游龙花瓶,还有对面壁上挂着的那一副石道子的真迹《踏雪寻梅图》(注:勿与历史挂钩,此乃架空),虽然他对这些知道的都不多,可是却知道,石道子一字千金,一幅画更是万金难求,还有这房内华丽的布置,心中自是明白,于是选择沉默。 见此,婷夫人眼里不禁一沉,她与安逸绝也是多年没有见过了,这么些年,只知道他在边关,时不时的也能听见他的一些传闻,两人关系多少有些生疏,尤其是现在,她更是看不清他的内心,那眼神,如同鹰隼,让她有着一种无所遁形的难堪感,心中不由微怒。 “绝儿,你是王爷,皇室子嗣单薄,王府后院空虚,绝儿是不是要多多充盈一下后院?”婷夫人说着,自软踏上坐了起来:“近来,绝儿常宿在安华楼,是不是也要多多去去景秀苑与羽裳苑?” 安逸绝闻言,眉头紧蹙,整个人的气势却是陡然的一变:“奶娘,这事无需多说,本王自有主张,这个王府有王妃就够了,奶娘好好休息吧。”说着,就打算起身。 然,婷夫人又岂能让他这么轻易的离开,心中愤愤不平,难道说,这么些年不见,两人真的太过生疏了,还是这个林潇潇在他耳边说了什 么?“咳咳咳咳……”婷夫人一急,顿时控制不住的一阵咳嗽,一边的小桃忙上前小心地抚着她的背部,一边微有些不满的看着安逸绝:“王爷,夫人身子骨不好,大夫说不能太受刺激!” “咳咳,没事……”婷夫人一边不着痕迹的赞赏的看了小桃一眼,然后轻轻推开她:“绝儿,既然你不喜欢听,那我就不说了,对了外面雨这般大,听说南部那边出现许多灾民,我有些担心我的侄女他们一家,绝儿可不可以……” “奶娘放心,本王已经派了人前去接他们了!”安逸绝轻轻走进了几步:“而且也在外面置办了宅院,他们可以安心的住在胤都,自然,奶娘若是想过去住两天,也可以!” “咳咳咳咳……”婷夫人一口气没喘上来,一连串的咳嗽声不断逸出,心中怒意翻滚,眼角都咳出了泪花,一边敛去怒意,一边不敢置信的看着安逸绝:“绝…绝儿,你这是要赶我走?”心中陡生一股怨气,枉自己以前如此待他,他现在得势,竟然想将自己赶出去?哼,没那么容易。 林潇潇到的时候,正好看见那边,安逸绝手足无措的站立在那里,而另一边,婷夫人正在那里一边哀怨的说着什么,一边小桃在那里不断地安慰着婷夫人,还有两个丫鬟站在那边当背景。 “这是怎么回事?”林潇潇微微凝眉,不怒自威,轻轻地走过去,微恼的瞪了安逸绝一眼,真是个榆木脑袋,难道他连那老女人装腔作势都看不出来?不过是个下人罢了,可是一想到这婷夫人以前在宫内好歹也护着安逸绝,顿时,林潇潇就有一种有气不能发作的憋屈感。 果然,一见到林潇潇,婷夫人瞬间便收敛了假哭,脸上闪过一丝恼意,眼眶微红,却带着淡淡的笑意:“王妃,你怎么来了,老身身子不适,就不起来行礼了!” “无碍,奶娘身子要紧!”林潇潇说着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念琴:“这是本王妃专门让人给奶娘熬的烫,很补的,对奶娘身体很有好处,听说,奶娘的亲人就要来胤都了,奶娘得快些将身体养好,一家人好团聚啊!” “咳咳咳咳!”婷夫人心有怒气,却不能发作,她心知,林潇潇说的话绝不是表面的团聚的意思,可是现在王爷一心被她迷惑,什么都听不进去。 “王爷,老身身子是越来越差了,我在这世上也没有子女,就一个侄女,我是把她当成了亲生女儿,王爷可否将她接进府中,住在这亭花园中陪我一段时日?”眼神直接的看向安逸绝,彻底的无视林潇潇,在她 想来,这安逸绝再怎么向着林潇潇,也不至于连这点要求都不答应。 “奶娘放心,这件事本王妃已经安排好了!”林潇潇轻笑着上前,不动声色的挡在安逸绝的身前:“以后这些小事,奶娘尽管来找本王妃就是,王爷事务繁忙,若是所有琐事都要劳烦王爷,那王爷估计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不够用了!” 婷夫人脸色一红,那是气的,可是却无可奈何,只感觉气血一阵上涌,这倒不是装的,近些日子来,她时常的感觉到心烦气躁,看来真是老了,眼神冷冷的看了林潇潇一眼,对上那深邃的黑瞳,却是狼狈的转开。 这厢,两人还没从亭花苑离去,便见得一个王府小厮匆匆的冒着雨跑进了亭花苑,神色间带着点点急色。 “大胆奴才,在王爷面前竟敢如此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见到来人,婷夫人顿时火冒三丈,对林潇潇的憋屈全发泄在了他的身上。 “老…老夫人……”那个小厮微缩了缩脖子,然后看着一边的安逸绝和林潇潇,神色有些诡异:“王爷,王妃,是相府的人,他们有急事找王妃!” ------题外话------ 好了,明天就v了,话说,本文真是‘淡’啊,因为我本人就喜欢这种淡淡的幸福,但愿大家都喜欢,对了,哇卡卡卡,明天居然也是俺滴破壳日啊,值得纪念啊~ ☆、第三十五章 谢紫莹来了(求首订) 来人正是相府内院总管李云光,只是在见着那个跟来的人的时候,林潇潇心中微微惊愕。 “太好了,三小姐,你终于来了!”一见着林潇潇,李云光就猛地扑了上来:“三小姐,快救救四小姐吧!” 然而,在离林潇潇还有差不多五步远的地方,就被一只铁臂拦住了,安逸绝冷厉的双目狠狠的瞪了李云光一眼,眼神淡淡的扫过他身后的人,然后一边随同林潇潇直到走到大厅主位上坐下。 “李总管,这么急的来找本王妃,所为何事?”林潇潇目光如炬,凌厉的看着李云光。 刚刚那一刻,李云光也是急坏了,现下被安逸绝冷冷一瞪,瞬时反应过来,心下一凛,背脊微凉,额头上竟是冒出了冷汗,这里可是王府啊,尽管心中对林潇潇这个王妃不以为然,可是在安逸绝面前,却绝对不能表露出来。 “战王妃!”这次,李云光倒是老老实实地行了个礼,只是脸上的急色依旧:“四小姐突然发病,府中大夫束手无策,夫人让奴才来找王妃……” 林潇潇嘴角讥诮的扬起,看来,还是没忘记要安逸绝派人去找鬼手的事情呢,林潇潇眼中的冷光掩饰的很好:“那不知道卫墨公子又为何来王府?”转头看向另一边的卫墨。 “回王妃,草民正是为了丞相府的四小姐而来,前些个时日,丞相大人已经正式将四小姐许配给草民为妻,所以草民恳请王妃救救四小姐!”卫墨上前一步,言辞恳切,态度恭谨,墨衣翩然俨然浊世佳公子。 “哦?这倒是奇了怪了!”林潇潇冷笑:“本王妃可不是什么神医妙手,四妹病了,你们不去找大夫,反而来找我,这要是耽搁了诊治,到时候就后悔莫及了!” “这……”李云光脸色焦急,倒不是作假,他是真的担心,抬眼看着安然坐在那里的林潇潇,李云光眼中冷光划过,心中暗恨林潇潇的无情:“这四小姐好歹是王妃的亲妹妹,王妃怎能见死不救?” “我其实很想救,奈何本王妃自小居于深宅内院,错过了学医的好时机!”林潇潇淡笑着四两拨千斤:“再说了,群医都束手无策了,本王妃倒不知道自己有何种通天之能!” “是这样的——”这厢,见李云光三言两语间,竟将林潇潇给激怒了,另一边的战王那冷飕飕的眼神只刮过来,顿感不好,微微摇头,只得上前一步:“相爷只是托草民过来请王妃帮个忙,相府毕竟人手有限,想让王府帮忙查一下神医鬼手的下落!” 林潇潇若有所思的沉吟了一下,脸色微微缓和的侧头看着安逸绝:“说来,王府的人手也就这么多,不如就让府中的下人全都出去,打听打听?” “娘子说了算!”安逸绝见林潇潇回头看来,忙不迭的收回杀人的目光,微微露出一抹腼腆的笑意,那毛茸茸的大胡子,配上如此不搭调的憨笑,让那边的李云光心下极为不屑,不过却更是讶异,没有想到,这个在相府没有一丝地位可言的林三小姐,竟然如此得王爷的宠爱,李云光眼神略微深沉的看了看林潇潇,那张虽稍显稚嫩的侧脸,却已是初具倾城风采,尤其是那眉宇间的清冷高贵,比之当年的柔夫人还要研美十分,也难怪这战王会将之视为掌中宝。 “这……”这边,卫墨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林潇潇,她究竟是故意的,还是就是思想简单?虽然现在是在胤都,可是战王想要调集几万兵马,也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自然,在听了柔夫人说的话之后,卫墨心中也觉不妥,不过,这林潇潇现在如此得宠,再加上她是林月夕的亲姐姐,吹吹枕边风,那也不过是三两句话而已。 “怎么,难不成,卫公子还要王爷和本王妃也一同去不成?”林潇潇脸色一沉,威严毕露:“林四小姐再是金贵,也根本王妃一样,不过是个庶女,本王妃自小不也是一个人被扔在那边自生自灭,但是多年过后仍旧顽强的活着吗?还是相爷觉得,相府的庶女,竟比王爷千金之躯还要尊贵?” “这,奴才不是这个意思!”李云光咚的一声跪在地上,脸上只剩下骇然和惊恐,这林潇潇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如此大的一顶帽子压下来,不仅是林月夕,就连丞相也会受到牵连,果然是最毒妇人心,李云光袖中的手死死的握起:“四小姐的命自是比不过王爷和王妃,奴才只是觉得……觉得太过意不去……”李云光额头直冒冷汗,心中直打鼓,这林潇潇不是一直居于枫落苑,胆小怯弱吗?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牙尖嘴利,三两句话竟然就差点将他绕了进去。 “嗯,不用觉得过意不去,好歹,四小姐是本王妃的妹妹不是吗?”林潇潇在妹妹两个字上面微微念得重了些:“说来,李管家也是太过关心本王妃的这个‘妹妹’不是吗?”突然间,林潇潇阴沉的勾起唇角,她很想看见,林正涛发现自己给别人养了这么多年女儿,自己戴了这么多年绿帽子时的感觉是怎样的。 果然,林潇潇这两句话一出来,那李云光差一点就跌坐在了地上,眼神惊异不定的看着面无异色的林潇潇:“四小姐也是可怜人,做奴才 的,自是希望主子能好,如此,奴才就谢过王妃了!” “好了,不过现在外面下了很大的雨,王府下人也不多,这要是三两个得了风寒,少不得又要人照顾,所以待雨一停,本王妃就让他们即刻出府打听!”林潇潇说着对一边眼观鼻,鼻观心的安伯说道:“安伯,送客!” 将脸色极为难堪的卫墨和李云光送走之后,林潇潇这才沉下脸,手撑着额头,脑袋里思索着什么。 “娘子——”安逸绝小心翼翼的瞅着林潇潇的眼神,见她撑着脑袋,身子微微侧倒另一边,转头瞅了瞅,发觉身后就只有安静的充当背景的念琴和念棋,顿时起身,坐到林那桌子的另一边,再看一看桌上的茶壶,他不懂品茶,不过正好有些口干,倒上一杯,看着那两指就能捏住一大半的白玉茶杯,心中暗忖,下一次最好放几个大碗在这里。 “王爷……”斜睨着盯着茶杯,一连喝了三杯茶的安逸绝,林潇潇嘴角抽搐的看着那茶壶,可惜了上好的碧螺春,手指转动着茶杯,脸上的表情温和中带着几分真实的笑意,突然身子微微往前一凑,正好凑到安逸绝的面前:“王爷,你对我……是不是一见钟情?” 陡然扑进鼻翼中的馨香,让安逸绝脑袋瞬间短路,再一听见她的问话,嘴巴瞬时大张,口中还未来得及咽下的茶水,顺着嘴角就那么滴了下来。 林潇潇脸上闪过一丝庆幸,幸好……幸好是滴下来的,若是他敢喷出来—— 就在安逸绝心脏大受考验的时候,管家安伯如同幽灵一般飘了进来,呃,林潇潇微蹙眉,她有些怀疑这安伯是不是老早就进来了? “王妃,王爷,柳大人和吴大人来了……”说完,幽幽的飘走了。 安逸绝忙快速的一抹嘴巴,然后再次的用袖子使劲的将胡子上残余的茶渍擦干净,笔直的往后面一靠,坐好,目不斜视,那露在外面的脖子耳朵却已成了黑红色,却没人看见,那袖子中的手,还在不断地缴啊缴,脑袋里两个人儿天人交战。 “王爷……呃,王妃!”这还是吴岩和柳君如自安逸绝成亲以来,第一次再见林潇潇,心中不免对她还是有些警惕的,原本还有些大大咧咧的两人瞬间正经起来,对这两人行了一礼。 “嗯,什么事?”安逸绝线条是粗大的,承受能力也是极强的,此时早就调整好了心态,耳朵和脖子上面的红晕渐渐散开,冷厉深邃的双目威压霸气,只是这一面,他很少在林潇潇面前露出,所以一边还侧头小心地 注意着林潇潇的反应。 “王爷,这……”柳君如扇子一合,悄然瞥了林潇潇一眼,径自在一边坐下:“早朝期间有什么变化吗?”柳君如心思玲珑,见安逸绝全无避讳林潇潇的意思,心念一转,便也没多说什么。 吴岩相对来说,线条则是粗了一些:“王爷,我刚刚接到……”话还未说完,就见柳君如那黑铁不成钢的怒目瞪来,吴岩自动收了音。 “账房还有些事,那我就先走了!”林潇潇笑笑,面上神色并无不愉,只是侧头温和的看了看安逸绝:“午膳时间快到了,我在安华楼等你!” “娘子,你不……”安逸绝一边瞪了柳君如一眼,他自是相信林潇潇的,不过转念一想,吴岩说的,莫非就是一些边疆战事,这些个事情,对于深闺中的女子来说,还是不要知道为好,所以话锋一转:“军中有一人挺有才华,不过前些年受了伤,腿一直未见好,不如让他到账房来,可为娘子分担一些!”整天对着账目,就连他都受不了,更何况林潇潇呢。 “如此也好,先前我正打算让念琴去招些人手呢!” —— “北边来报,北辰大将叶梵儒作势在边境陈兵三日,然后回城,倒是真的未曾真正的对我军动手,王爷真是料事如神!”吴岩满眼真诚的看着安逸绝,北辰与东邑已经几十年没有互通贸易了,两国虽算不得生死仇敌,可是两国君王却是相互看不过眼,若不是为了百姓,想必两国早已打了起来。 “北境边塞有大将军林巩把守,且地势易守难攻,林巩手下将士乃是王爷带出来的铁血之师,那叶梵儒若是真的开战,必讨不了好,不过若是近日南部洪灾一事传了过去的话,只怕……”柳君如神色严肃,脸上神色如凛,就怕北辰的人会趁火打劫啊! “这点你们就无需担心了!”安逸绝依旧冷静自如,对于北辰那边会有的打算,他早已经想到了。“对了,这次南部赈灾一事由丞相负责,让人盯着!” “什么?”吴岩差点没跳起来:“那只老狐狸,王爷,你该不会要我们的人去保护他吧?”南部上游的几座城镇,无数灾民涌入城中,而城中府尹竟是采取了强力驱赶措施,使得无数无家可归的灾民集结起来,竟是联合打劫了数个城镇,前两个派去赈灾的官员,其中一个就是被愤怒的灾民给打死的,另一个现在还在养伤,不过此事并未对外宣布。 “不!”安逸绝眼中划过一丝深沉:“这老狐狸自有底牌,此行危险重重,他 自会动用他的底牌,我一直怀疑,相府暗中培养了一批暗卫,想来此行定会用上暗卫,所以让人给我盯着!” “官员私自培养暗卫等同叛国,这事若是被皇上知晓,少不得王妃也会受到牵连……”柳君如眼神迟疑的看着安逸绝,难道说,王爷打算出掉林正涛这老狐狸了?可是,看他对林潇潇的态度…… “林正涛暂时我不会动!”安逸绝眼神微闪,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直视着柳君如:“袁将军那边的事情怕是托不了多久了,有鬼手的消息了吗?” “接到消息,鬼手在南浔国出现过,然后不知所踪!”吴岩有些气闷的揪着头发:“这鬼手不禁行踪漂浮不定,就算是找到了,怕也难以请回,军医差不多已经研究出了药的成分,不过其中一种是西冧国特有的火鹤花,那种花乃是西冧皇室才有的,就算是到了西冧国,怕也……” “鬼手医术向来不按常规,剑走偏锋,常常以常人难以理解的方式,却能很好的治愈患者,向来,这火鹤花定然可以用其他的代替!”柳君如微摇头叹气:“可惜,太医院的张太医以为皇上调理身体为由不出诊,不然以他的医术,这种毒应该不算难事!” 安逸绝手指轻叩着桌面,微微沉思了一会儿,这才冷然抬头:“让你们安排的人怎么样了?” “已经到位!”柳君如眸中划过一道异彩:“莫非……他们有动作了?” “若本王所料不错,近几日,父皇就会找各种理由削弱本王的兵权,帝王心难测,父皇一边立二皇弟为太子,一边却对信王极为宠信,而看似对郕王没有过多的重视,却打算将本王的兵权交由他,他这是作何打算,本王真是猜不透啊!”安逸绝一声轻叹逸出口,整个人陡然起身,那挺拔高大的身子,即使是面对柳君如与吴岩,却仍能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呃,中午了,娘子还在等我吃饭呢!” 柳君如与吴岩齐齐鄙视了他一眼,在快要走出书房的时候,吴岩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陡然变得严肃起来:“对了王爷,你让属下查的那家布庄有消息了——” …… 黑沉檀木为梁,金黄色的纯金打造的灯盏,珍珠幕帘,漆红色的柱础,绕过去,只见一袭曼妙身子轻柔的躺在那软踏上,房间顶端,一颗巨大的夜明珠璀璨生辉,将整个大殿照的无一丝阴暗,地上铺着白玉石,凿地用金色描绘着雍容的富贵牡丹图,屋内的布置,无不奢华到了极致,无一不彰显了住在里面的人儿身份是如何的 尊贵。 “王妃,玉公主来了!”月红轻轻走了进来,对着那个背对着自己躺在软踏上的人轻声说道。 软踏上的人听此,蓦地睁开双目,那一瞬间,某种似有某种寒芒上过,却又瞬间消弭,绝色的俏脸上满是寒霜,下一刻,她努力地想要挤出一抹笑意,却是徒然,置于身侧的双手突然狠狠的抓起,那上面铺着的白狐皮硬是被狠狠的揪起,手背上青筋直冒,眼中一片血红,那蚀骨的恨意让一边的月红脸色微白。 林潇潇,林潇潇—— 林清月心中不断咆哮嘶吼,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手上动了什么手脚,当时那两巴掌看似轻飘飘的没有任何的力道,可是只有她清楚,那一巴掌下来,她是多么的痛彻心扉,更让她恨的是,她回来后,脸上没有一丝肿胀,可是却是满脸麻木,现在就算是想要做出表情都做不到,只能一直这么麻木下去了。每每想到此,林清月就恨不得扑过去撕了她,吃她的肉和她的血也不足以消除她的恨意! 再一想到回来之后,王爷虽然有伤在身,却仍坚持留宿在杏园,就连她去看他,态度也是极为冷淡,深呼吸了口气,林清月努力地想要缓和一下面部表情,却仍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月红一边服侍她起身,一边只当她是心中怒意未消,倒未作他想—— 如意轩,林清月刚刚走进,便见到迎面一火红色的影子快速的飘了过来,气势汹汹,那强大的怒气扑面而来,让林清月不自觉的顿住脚步,伸手一把拽住身边的月红挡在身前。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 月红难以置信的捂着脸颊,眼眶微红,身子微微颤抖着,垂下眼睫,眼中是难以掩饰的失望以及愤怒。 林清月眼神微带着怒意,轻轻推开月红,正想说什么,却见对面的人一阵质问—— “林清月,你什么意思,你把我当枪使是吧?”玉公主双手叉腰,气急败坏的看着林清月:“你早知道那个时候大皇兄会过去,你也早知道大皇兄那么宝贝她,你想让我死是吧?”玉公主着实气急,先前被安逸绝那冷戾的气势以及毫不掩饰的杀气给吓懵了,回去的时候好半天还没回过神来,越想,心中越不是滋味,再一想到林清月,顿时将一切回想了霎时间,满腔怒火丛生,对林清月也是怨恨起来。 “公主殿下!”林清月虎着脸,眼中一丝心虚划过,小心地上前:“公主殿下怎的这般容易就被人挑唆?我对你如何,你还不清楚?”林清月摇头满眼失落的看 着玉公主,神色委屈,只是那脸颊僵硬不已,看不出什么情绪。 “什么意思?”玉公主柳眉倒竖,双手叉腰,一边警惕的看着林清月,她是刁蛮仍性,可是不代表她是傻瓜。 “那天的事情,公主难道不觉得太巧合了吗?为何就在公主打了那林潇潇之后,战王就出现了?”林清月轻轻上前,到一边坐下,冷睨了月红一眼,然后指了指身边的椅子,示意玉公主坐下:“现在想来,那些事情,八成就是她安排的,她嫉妒我成了信王妃,所以借故针对我!”说完,幽幽的叹了口气。 玉公主半信半疑的瞅着林清月,再看看一边的月红,眼中划过一丝嫌恶:“她现在都已经嫁给了大皇兄,竟还不守妇道,如此我定当禀明父皇,可恨,她竟还当街打了王嫂!” “其实,若是你不是公主,当时不定还会打你的巴掌呢!”林清月眼中带着一丝诡笑,嘴角僵硬的弯起,那面无表情的面孔,竟给人一种毒辣之感:“毕竟您是堂堂公主,打了您,就是打了皇家的脸,她自不是那般笨的人,所以算起来,我还算为公主你挡了这一巴掌呢!” “真是如此?”玉公主神色松动了一些,但是一想到安逸绝竟对她动了杀机,顿时心里又不舒服了:“这个林潇潇,真是好大的胆子,定然是她撺掇大皇兄的,不然大皇兄也不会那般对我!” “公主,你可不能再这般冲动了,那战王可宝贝她了,不过她有个同胞妹妹,说来也算是我的庶妹,只是平日里鲜少有什么交集!”林清月说着挑挑眉,哼,既然现在不能把她怎么样,可是她娘亲柔夫人却还在相府!这玉公主人是不傻,可是就是脑袋一根筋,林清月稍加点拨,顿时便明白了。 这边各种算计,而相府内,此时却是凄风楚雨。 林月夕突然发病昏倒,府中大夫束手无策,柔夫人更是柔肠寸断,眼看着爱女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心中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怎么样?”见着李云光,柔夫人几乎是失态的扑了过去,眼眶泛红的紧盯着李云光:“怎么说,她究竟怎么说?” “咳咳——”卫墨半握着拳头轻抵着下巴咳嗽了两声,提醒自己的存在:“夫人,在下已经发动山庄的力量还有悬赏,相信很快就会有鬼手的消息,并且月夕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说着,还温和的对着柔夫人笑了笑,只是眼底却有一丝疑惑。 “真的?”柔夫人心微微放下了些,然后脸色一寒:“那林潇潇怎么说?” “哼!”李云光想到在林潇潇那里受的气,就是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卫墨在这里,他肯定早就爆发了:“人家现在是王妃了,哪是我们能请得动的,我看还是等老爷回来,然后让宫里的太医来看看再说吧!” “王妃?”柔夫人冷笑着,眼中怨毒的神色几乎将她平日的温婉破坏殆尽:“她妹妹现在还躺在这里生死不明,她竟敢见死不救?”大概是由于太过气愤,竟是没有注意到一边卫墨眼神的变化,以及李云光那眼中毫不掩饰的鄙夷。 “哟,妹妹今儿个是好大的火气啊!”柔夫人难受,刘文雅无疑就开心了,可不?尽管柔夫人尽力的封锁消息,但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刘文雅还是匆匆的赶了过来,身后带着四个一等丫鬟,不屑的瞥了柔夫人一眼,眼神带着嘲讽的落在那边床上的林月夕身上,顿时感觉通体舒畅,该死的小杂种,死了倒也干净。 柔夫人纵有再大的火气,却也不敢当着刘文雅的面发,毕竟,她刘文雅是正妻:“姐姐怎的来了?” “近些日子感觉心气不顺,烦躁异常,今个早晨,竟见到喜鹊停在枝头,心想着是否会有好事儿发生,这心气儿也顺了就想出来透透气,谁曾想竟走到了妹妹这落花阁!”刘文雅一派高傲的坐在一边的主位上,身后的几个丫鬟立即手脚麻利的给她倒上一杯热茶,一人端上精致的点心,俨然主人的做派,让柔夫人差点没气得七窍生烟。 “是吗,妹妹可不觉得今儿个是好日子,夕儿刚昏迷不醒,难为姐姐竟然笑得如此开心!”柔夫人眼神带着冷色,两人虽然暗中交锋了无数次,明面上却是姐姐妹妹的叫得极为亲热,此时,显然是她来找不愉快的,再加上……柔夫人眼神满意的在卫墨身上划过,心下定了定,抬头直视着刘文雅。 “哦?”刘文雅漫不经心的斜睨了柔夫人一眼:“难怪今儿个竟觉通体舒畅呢!”刘文雅丝毫不在意的说道。 “你……”柔夫人是真的怒了,恨恨的瞪着前面那俨然将自己当成落花阁主人的刘文雅,眼中恨意犹若实质。 “丞相夫人,月夕小姐乃是在下的未婚妻,丞相夫人如此说,是否不把我倾然山庄放在眼中?”卫墨脸上笑容依旧,仍是一派翩翩公子的姿态,只是那眼中的笑意却是锐减了一分。 “我可不敢小看公子卫墨啊,不过,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本夫人只是不知道,卫墨公子何故钟情于一个病秧子!”刘文雅大多时候是精明的,倾然山庄在江湖上虽然极 有地位,可是江湖和朝廷本就井水不犯河水,她就不信他真会为了林月夕这么个丫头片子不管不顾了! 卫墨淡然一笑,瞬间,如同莲花盛开一般,那一瞬间的风采,不知道能迷煞多少少女,只是在他面前的是两个心智成熟的中年妇女。“在下不管她是不是病秧子,在下只知道,月夕是在下心之所系的人儿,还望大夫人莫要再做为难说些难听的话!” 刘文雅不屑的冷哼一声,站起身来:“心之所系?那也要有命在,怕只怕我们的四小姐没那个福分了!”说完便带着几个丫鬟趾高气昂的离去了。 自然,这原本不过是一段小插曲,可是柔夫人却是真真的将这一切怪在了林潇潇的头上。 她刘文雅凭什么这般张狂?还不是因为有个做王妃的女儿?而林潇潇同样是做王妃,却是丝毫也不给她帮助,遇上点儿事,就推三阻四,若是月夕有事的话,她一定一个也不放过!柔夫人轻抚着林月夕那苍白的脸颊,脸上溢出一丝心疼。 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巍然不动。 “这鱼好像有些咸了!”林潇潇指了指那一盘红烧鱼,然后转向另一边的素菜:“这道清炒味道倒是不错!” 听了林潇潇的话,安逸绝也就停下了手中挑刺的动作:“其实我烤鱼的手艺不错,要不晚上我给娘子烤鱼吃?”他烤鱼的技术是以前行军的时候练出来的。 林潇潇手几不可见的顿了顿,这个笨蛋,她不过是懒得动手,见他那么好意的将鱼肉挑了刺的给她,她自是乐意接受啊,可这不代表她就喜欢吃鱼肉啊,天知道每天都吃鱼肉,她有多腻!不过算了,指不定这话说出来,他今晚就回抱着枕头一晚上睡不着觉了。 “其实,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林潇潇小心地说道:“其实烤鸡也不错,你会做菜吗?你不知道,我小的时候就曾想过,以后嫁的男人一定要会做饭,因为我讨厌做饭!” 安逸绝脸色微微僵了僵,夹菜的手默默地收了回来,那筷子在饭碗里戳了戳,脖子差点缩进了领子里,好半晌,就在林潇潇以为他就这么一直沉默下去的时候,安逸绝才弱弱的开口:“那…那个,我学东西很快的!” 挑眉,若说以前,有人告诉林潇潇,一个差不多一米九几,身形像座铁塔似的男子做出如此哀怨又幼稚的动作的话,林潇潇绝对会对天翻个白眼,然后冷冷的飙出两个字:白痴! 可是现在,她也是满头黑线,其实很多时候,她都严重的 ☆、第三十六章 难道这是鸳鸯浴? 婷夫人这话自然是有些逾矩了,只是显然,她自己并无这个自觉。 安逸绝皱眉,同时两人也顺着声音望去,正好看见脸色还微有些苍白的婷夫人由一个十七八岁身姿曼妙,着一袭纱紫色束腰长裙,流云广袖,长发精心的全部挽上,那一头的珠宝让人有着一种暴发户的感觉。 婷夫人得意的斜睨了林潇潇一眼:“老身见过王爷,王妃!”微微点了点头,她自持长辈,见着林潇潇,自觉一股优越感,手更是挽紧了身旁女子的胳膊:“王爷,这是老身的亲侄女,谢紫莹!”说着,还一边慈爱的侧首轻拍了拍谢紫莹的胳膊一下。 谢紫莹微垂着头,似羞涩,轻轻地福了福身:“见过王爷,王妃——” “倒是个美人坯子,抬起头来!”林潇潇似笑非笑的看了婷夫人一眼,身子动也未动一下,也未开口让婷夫人坐下,只是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谢紫莹身上:“都及笄好多年了吧,有孩子了吗?” 婷夫人一听,瞬间老脸涨得通红:“王妃,紫莹可是好孩子,王妃怎可如此毁她清誉?” 一边谢紫莹也是脸色一变,那妍丽的瓜子脸顿时变得通红,微怒的抬头,但是一接触到林潇潇,又有些慌乱的闪开,在看到一边那如同铁塔似的坐在那里,岿然不动,满脸胡子,似给人一种狰狞的感觉,顿时身子微微一缩,眼中恐惧与鄙视是那么的明显。 “看来是不小心做了恶人!”林潇潇淡笑着,看着一边的安逸绝:“是个美人呢,王爷觉得比起臣妾如何?”这婷夫人已经开始明目张胆了,此风可不能涨。 安逸绝只觉冷风嗖嗖的刮过,林潇潇眼中的笑意越加的浓郁,可是那眼底却是一片冷寒,心中更是一慌:“娘子是最美的!” 婷夫人一张老脸成了猪肝色,心中怒意翻滚,若在平常,谢紫莹绝对是一顶一的美人儿,可是相比起林潇潇来说,就有些不够看了,她只知道急着想要安逸绝见着谢紫莹,却是忘了林潇潇,论心计,这个女人绝对比她还要深沉。 婷夫人身形微微晃了晃,实在是刚刚强撑着起身,身子骨还是发虚,而林潇潇未开口让她坐下,她便只能站着,看来,期望林潇潇是不可能了,于是婷夫人将目光转向安逸绝:“王爷,你看老身身子还虚弱……” 安逸绝似乎才发现一般,无奈的看着婷夫人:“也是,奶娘就记着自个儿侄女了,差点就忘了自个儿,这身子不好,还是快些回去躺着吧!”安逸绝一脸的认真,反倒 是让她不知作何说了。 看着她憋闷的站在那里,林潇潇投了个赞赏的眼神给安逸绝,然后对着那谢紫莹说道:“由于谢小姐来得有些突然,再加上,也不过是在王府借宿,所以暂且就住在亭花苑吧,等会儿本王妃让人将侍候的丫鬟给带过去的!”说完顿了顿,然后微皱着眉头看着一边脸色青红交错的婷夫人:“咦,奶娘还在这儿啊,还有什么事吗?” “……”婷夫人努力地将大半的力道压在了谢紫莹的身上,保养得当的脸上微微抽动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狠绝:“没有!”说完两人便悻悻的离去了。 看着离去的两人,林潇潇置于膝上的双手微微握起,侧头瞪了安逸绝一眼,这么多年放权,这婷夫人如此自大,那也是他养成的,府中下人,多是婷夫人的人,现在她已经在缩减用度,然后重新挑选人手,打算短时间内将所有有异心的人全部换下去,不过当务之急,还是那些个铺子的事情,唉,没有当过家的,不知道做主的难处啊。 安逸绝被林潇潇冷飕飕的双眼刮得有些坐立难安了,皱着眉头想了想:“娘子,要不我去将她赶出去?” 听了此话,林潇潇觉得窝心急了,心中的闷气也消散不少,扑哧一声笑开:“你说的她,是指那婷夫人,还是谢紫莹啊?”滴溜溜的眼睛斜睨着他,眼神带着媚意,眼波流转,媚态横生,只让安逸绝这愣头青看的眼睛都直了。 “谁惹娘子生气,就赶谁!”安逸绝一激动,大手一挥,竟然还带着呼呼风声,衣衫猎猎作响,那如上战场一般的气势,竟连林潇潇都有些不敢直视。 “行了!”林潇潇一把拉住那如钢铁一般的胳膊,笑得眉眼弯弯,其实,内心里,她始终有些不明白,为何安逸绝会待她如此只好,一见钟情吗?说实在的,她内心对此事嗤之以鼻,一见面,连对方什么人都不知道,也能爱的起来?“婷夫人的事情就交给我吧,若是你就这么把她赶出去,我看啊,明儿个这整个胤都都会说你战王忘恩负义,竟将昔日恩重如山的奶娘赶出府邸了!”其实婷夫人什么态度,林潇潇并没怎么在乎,关键还是安逸绝的态度,所幸,这木头虽然不怎么开窍,可是对她却是一根筋。 趁着安逸绝去出去的时候,念书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上前:“王妃,既然王爷都发话了,刚刚为何你不顺水推舟,干脆的让那婷夫人从王府搬出去得了!”她们作为侍候林潇潇的丫鬟,在府中,自然是明里暗里的受到许多排挤,这些无不是得到了婷夫人的授意使然,所 以自然,她们也对婷夫人没什么好感了。 “让她出去?”林潇潇脸上的笑容要怎么阴险有怎么阴险:“她在我面前蹦跶的挺欢的,这要是出去了,暗中不定整什么幺蛾子,还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更何况……”眼神阴涔涔的看了念书一眼:“她还出得去吗?” 念书身子僵立在原地,背脊上冷汗湿透了衣衫,王妃的意思……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此时,西苑,这里乃是王府较为偏僻的院子,王府低等丫鬟家丁,或者是一些得罪了主子的人,就会被安排到这边。 “啪——”长鞭在空中划过一道痕迹,然后狠狠的落在一个穿着穿着一袭棕色麻布长裙梳着双丫鬟髻的女子背上:“磨磨蹭蹭的,还当自己是大小姐呢,快干活!”一个凶神恶煞的中年女子恶狠狠地指着那女子怒骂。 “是,是,孟姑姑别再打了!”那女子身姿瘦弱,转身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丝委屈的谄笑,手中的动作却是加快了。 那张有些消瘦的面孔,不是西兰是谁?孟姑姑冷笑,这个丫鬟是王妃身边的人,而她正是得了命令,要狠狠的教训这个女人,所以这两天,她是明里暗里,总是照着机会不是鞭打就是责骂。 而西兰,从一开始的怒起反抗,到现在唯唯诺诺,可是心中的恨意却被无限放大,有对林潇潇的,还有对婷夫人的,心中对权势的渴望无限放大,作为下人,性命犹若杂草一般,可是若是有了权势,就如同面前这个执鞭的姑姑,尽管她也不过是个下人,可是在这个地方,就算是打死了一个人,那也不是多么稀奇的事儿。 就这两天,她洗的衣服差不多比之前十年的还要多,而且洗的都是些下人的衣服,有家丁的,有那些丫鬟的,上面各种难闻的气味,让她恶心难受不已,不仅如此,她还要做许多的粗活,甚至连同身边的丫鬟都欺负她。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西兰,冷不防又挨了一鞭。 “嘶……”背上新伤旧伤,加上那粗布麻衣,顿时,她觉得皮肤就像是被火烤一般火辣辣的。 “西兰!”就在这时,一个犹若天籁的声音将她从恐怖的梦魇中惊醒,西兰抬头,见不远处穿着一袭上好的红色绸缎长袍的念书盈盈的站立在那里,清风吹过,红色的衣衫翻飞,犹如一团烈火一般,又像是那天边的夕阳,与她是如此的遥远。 嫉妒如同野草一般疯长,这个女人,就是她取代了自己,如今她那般风华,而自己却如同死狗一般 ,西兰心中极为不甘,但是却仍是违心的迎了上去:“念书姐姐,是不是小…王妃让你来的?” 对,今天她听说了,那婷夫人的侄女进府了,小姐说过,自己若是办好了,以后定会让王爷纳了自己,那个时候,就算是妾侍,她也能让这些个欺负她的人生不如死,如此一想,心中竟对林潇潇的恨意减少了些许。 念书敛去眼中的嘲讽,微微垂下眼,王妃那人心机有多深沉她是知道的,估计自从这西兰有了二心的时候,这一切就已经注定了,对待跟着自己十几年的人都是如此狠心,王妃也真是可怕,然,在这世道,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够活的更好。 对着孟姑姑打了声招呼,顺便将这些个欺负自己的人一一记在心底,然后跟在念书的身后趾高气扬的离开了。 “呸,真当自个儿是主子了,看老夫人怎么收拾这小蹄子!”孟姑姑恨恨的对着西兰的背影吐了口唾沫。 另一侧走廊拐角漆红色的大柱旁边,两个若隐若现的身影微微显现,直到那边西兰和念书的背影消失,才淡然的走了出来。 “王妃,这西兰还可信吗?”念棋到底比较谨慎西兰被发配到这里,受了好几天的苦,她还不恨死王妃了。“要不,让奴婢去亭花苑吧!” “可信不可信不重要……”林潇潇眼神不带丝毫的笑意,微微转身,裙摆在空中划过一道淡淡的弧线:“重要的是,这府中除了我,她还能靠谁?”此时,她心中的野心得以释放,那谢紫莹差不多就是她的竞争对手,再加上这一切可都是婷夫人示意的,她的怒意自然就会算在婷夫人的头上! 微微仰头:“这雨天还真是讨厌,不过也快停了,就要雨过天晴了——”说完,便淡淡的往前走去,念棋一直暗自琢磨着林潇潇的话,在她心中,林潇潇就算是打个喷嚏,那都是有好几层意思的,唉,跟了个太聪明的主子,也是很累的! 大概是印证了林潇潇的那句话,黄昏时候,这下了差不多快十天的雨终于是停了,安华楼的几位丫鬟和小厮皆是去扫着那边地面上的积水,院子中的青石板干净澄澈,只是那花园中的花瓣被雨打的有些凋零了,那边的树木倒是显得更加的青翠欲滴,空气也渐渐的回升。 傍晚,有些晦暗的光芒打在她的侧脸,林潇潇娴静的坐在楠木椅子上面,身侧放着一本已经翻过了的书籍,眼神深邃难懂。 “王妃……”珠帘被掀开念琴快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微微雀跃的笑意,神色愉悦 :“没有想到那李家的公子这么配合,不过,大概谁都想不到,那秦家竟然与胤都陈家那边有些关系,这下子,那李家算是踢了铁板了!”念琴脸上的笑意愈加深邃,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胤都陈家?”林潇潇眼神晦暗不明:“这陈家在胤都可算是一大巨头啊!”林潇潇微微皱眉,不仅如此,这陈家可是当今天后的娘家啊,如此事情还有什么悬念?林潇潇不知道是该失望还是怎么的。 “怎么了?”念琴微有些不解的看着林潇潇,与太后扯上了关系,这事不定还会闹得更大,反正他们战王府没人参与,不管如何,也不会扯到他们身上不是吗? 林潇潇摇摇头,起身:“秦家若只是商贾世家倒还好,可若是与皇家扯上关系……”林潇潇顿了顿,然后才淡淡的回头看着念琴:“不管太后如何,她绝对不希望看见秦家与信王产生冲突,这李家势必会成为炮灰,这样一来,太子就完全没他的事了!” “对啊!”念琴脸色一变:“王妃,要不要我们暗中推进,让这事变得更大?”现在胤都八成已经是人尽皆知了吧,只是打死人的事,在胤都也算不得什么,不过若是闹大的话,反而会让信王处于不利状态,这边的太子反而是最终得益人—— “不用!”林潇潇抬步朝着外面走去:不管结局如何,对她都没什么影响,这事若是太后真的插手,安逸信定然会心生嫌隙,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她得了益,不过这样会让太子更加得势! 外面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书房里的夜明珠璀璨生辉,此时,书房内除了安逸绝,柳君如,吴岩之外,还有两个陌生的身影,其中一个脸上挂着温文儒雅的笑意,那笑容仍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对此人产生好感,还有那俊秀的脸庞,白净的面孔,简直是少女杀手,另一个相对来说也是丝毫不逊色,面容冷峻,眼神凌厉中带着杀气,周身更是散发一种极致的肃杀气息。他,就像那个杀手! 不可否认,这一行除了安逸绝之外,个个都是英俊潇洒,可是在气势上,仍是差了他一截,安逸绝就是那天生的战神,这与在林潇潇面前截然不同,在或者说,在林潇潇的面前,他就是个单纯的丈夫,此时,他才是战王! “消息可是真的?”安逸绝周身强大的气势使得几人皆是站在前面三米开外的地方,就算是那个满目杀气的男子身上的气势以及血腥都是远不及安逸绝,此时,他的眼神俨然是看向那个满脸温和儒雅笑意的男子,那漆黑的双目里面如同漩涡般翻滚,声 音冷沉,听不出其他的情绪,可是柳君如却无端的觉得,周围的气温好像又降低了许多。 “虽然他掩藏的很好,不过当时他在人群中,被挤得差点倒地,属下正好看见那露出的一角!”那温和的男子脸上的笑意丝毫不减:“而且随后他便慌张的装作整理衣服,眼神还警惕的看了看四周!” “呵,这若是小水不说的话,打死我也猜不到,竟然是他!”柳君如风度翩翩的扇着扇子,似乎丝毫不受安逸绝的影响,实际上这厮身子微侧,安逸绝大半的气势都被身旁的那个冷面男子挡去了,可谓真真是阴险至极! 听到柳君如的这个声音,那原本一脸温和笑意的男子脸上笑意依旧,只是眼中多了两份冰寒:“草民以为凭着柳师爷的才智,应该早就知晓才是!” “哪里哪里,本师爷虽有几分才华,却始终及不上小水啊!”柳君如笑眯眯的顿时,原本凝结的气氛也因为两人的话而微微有些放松,只是安逸绝一直沉着脸,不知在想什么。 那满脸笑意的男子脸上的笑容已经冷了下来,虽然还是笑着,却无端的给人一种冰寒之感,冷面男子冷光嗖嗖的刮了柳君如一眼,然后自若的走向另一边,在吴岩身边站定,顿时,两人中间没有了冷面男子的阻碍,两人眼神在空中交汇,似乎隐隐的还能听见那电流刺啦的声音。 “水悠然!”悠的,安逸绝如同鹰隼一般的双目看向一边那儒雅的男子:“想办法将那消息给信王的人知晓!” 柳君如摇着折扇的手微微顿了顿,旋即了然,不过却是下意识的皱起眉头:“王爷,这样似乎不妥,那林清月乃是信王妃,保不准那老狐狸干脆的将东西交给信王,如此一来,两人之间的合作不是更加密不可分了?” “干脆属下直接将他做掉!”那冷面男子目光目光如同闪电一般,冷光乍然闪过,那一瞬间散发出的嗜血的杀气,竟然吴岩这沙场战将也忍不住差点往后退。 “不!”安逸绝黑幽深邃的双目沉沉的看向柳君如:“那林如星不是想要嫁给太子吗?我们稍微帮她一把好了!” 水悠然脑袋微微一转,然后有些担忧的看着安逸绝:“这样一来,岂不是王爷也会受到牵连,相府四个女儿,竟然有三个嫁入皇家,这样一来,所有的目光都会聚集在王爷身上,那……” “此事本王自有主张!”安逸绝大手一挥,毫不在意,眸光微闪,他知道,林潇潇也是如此希望的,虽然这样一来会让自己束手束脚 ,可是,也不是对他毫无好处! 柳君如眼神复杂的看了安逸绝一眼,自古红颜多祸水,他心思比吴岩要通透,这个时候,安逸绝做这个决定,大部分,不,应该全都是为了林潇潇,不过—— 柳君如垂下眼帘,他将林潇潇从小到大,事无巨细全都查了一遍,可是所得到的消息,与府中的林潇潇完全不相同,虽然表面上看,两人都是极为低调,可是以前的那个就是脓包,而府中的这个,看似无害,却是深藏不漏,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事呢? “对了!”突然,安逸绝眼神突然变得晦暗难辨:“皇上那边好像也知道了青龙令的事情!” “这事他早晚都会知道——”水悠然疑惑的看着安逸绝:“况且那北辰晏手中的青龙令不是……” “嗯,所以我想让天冥去北辰国,必要的时候,让他那边的人夺走青龙令!”安逸绝轻轻合上手上的书籍,缓缓的起身:“水悠然就留在胤都,我怀疑那玄武令便藏在皇宫内!” “是——”两人皆是没有什么异议,正待走出去的安逸绝突然顿了顿,神色竟有几分复杂:“还有,让人将清和布庄拿下!” 几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唉,这有了家室的男人变化就是大啊,以前还会挥挥手让他们下去,现在连挥手都懒得挥了,直接走人! “王爷终究是念旧情,那清和布庄要是拿下,估计怎么着也得大出血啊!”柳君如语重心长的看着水悠然,清和布庄虽然经营不当,可是那地段却是极为难得的,自然那价格肯定也是很高的:“百十万两银子是少不了了,节哀!” 几人,谁不知道奸商水悠然,只认银子不认人啊,这不是在他心口上剜肉吗? “知道何为商吗?”水悠然一边与几人并肩走了出来,一边鄙视的看着柳君如:“知道何为奸商吗?”让他多花一份银子都是休想! “王爷只说拿下,又没让我花钱拿下!”快到王府门口的时候,水悠然也是一脸语重心长的看着柳君如:“要知道,拿下一个布庄还不简单,要知道作为一个绝顶的奸商,就要有本事空手套白狼啊!”而他显然最在行的就是这个。 “那你知不知道,那家店铺的店契名字是谁?”吴岩突然阴涔涔的靠了过来。 “是谁?”这重要吗?水悠然挑眉,就算是那天下第一的皇商李均鸿,也休想在他手上占上半分便宜! “谢婉婷!”吴岩说着便阴 涔涔的笑着扬长而去,只留下原地凌乱的水悠然,奇怪,谢婉婷好熟悉啊…… —— 夜色朦胧,安华楼内已经掌灯,隐隐的,一丝让人食欲大增的香味飘出,使得外面偶尔经过的丫鬟小厮无不引颈长望。 这还是林潇潇在这个世界上第一次亲自动手,前世的时候,因为先天性心脏病的缘故,大多数时间她都是安静的在家待着,偶尔,也会研究美食,家中除了佣人,就是她一个人,因为心脏不好,也没个伙伴,大多数就是太过无聊了,才会自己捣鼓一些吃的。 将念棋洗好切好的菜,在念画那惊愕的目光中下锅,翻炒,只剩下炒菜的声音,望着锅中的菜慢慢地发出香味,林潇潇嘴角溢出淡淡的笑意,其实,认真说起来,她并不是很喜欢下厨,所以此时,心中忍不住生出一种:甘愿为之洗手作羹汤的感觉。 在林潇潇切肉的时候,又是让念琴四个狠狠的吃了一惊,作为医生,拿手术刀是必须的,因此她的刀功毋庸置疑。 一边念琴念棋几人心中思绪翻滚,看着林潇潇的眼神再次发生了变化,就算她不过是庶女,就算在相府过着那样的生活,可是现在她们所见到的一切,让她们都很是怀疑,这样的人,怎么会甘愿在那破落的偏院这么多年? 安逸绝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端着菜走来的林潇潇,于是快步的走了上去,呐呐的看着桌上的那一大桌的与平日截然不同的菜色,微微有些咂舌,这一瞬间,他竟觉得眼眶有些湿润。 用了晚膳之后,安逸绝眨巴着眼看着林潇潇进进出出的忙活,心中有些微的纳闷,手轻抚着脸颊,触手所及的是满脸的胡须,顿时微微一愣,脑中突然想到她那天说的话,她说,她不喜欢胡子,安逸绝闷闷不乐的再一想到自己的年龄,顿时有些内伤,忧郁的隔着珠帘望着那抹窈窕的背影,听说,开始缅怀甚至是神伤的时候,就代表着人上了年纪,难道,我真的是老了? “亲爱的夫君,这是什么?”正自黯然神伤的安逸绝,突然听得耳边传来那有些过分甜腻且诡异的声音,心肝儿颤了颤,忙回头,就见林潇潇一手恒在胸前,另一手拿着一本泛黄的书籍,脸上表情似笑非笑的,那眼神儿,只让安逸绝心尖儿抖啊抖的。 眼神疑惑的朝着那手中的书籍看去,安逸绝一边疑惑的挠了挠头:“这是啥书?”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疑惑的接了过来,看着那边眼神诡异的林潇潇,安逸绝不自觉的噎了噎口水。 “在你的枕头底下发现的——”林潇潇一边微微眯起眼睛,脸上虽然在笑着,可是为何,让他感觉有些毛毛的。 等等,枕头……底下! 安逸绝脑中电光火石之间,一个想法窜进脑中,身子瞬间僵直,有些机械的转头:“娘…娘子,你没看吧?” “嗯……”林潇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看完全!” “轰——”安逸绝瞬间,脸色爆红,甚至连那胡子都似染上了一抹熏色:“娘…娘子,这…这不是我的……”安逸绝手拿着书,唰的背在身后,不断地摇着头,该死的,这不正是吴岩给他那本闺房秘籍吗?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林潇潇手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托盘:“此书少睹为妙,小睹怡情大睹伤身啊。” 安逸绝忙不迭的点头附和,然,旋即又猛摇头。 “这个给你!” 安逸绝眼神警惕的看着面前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的林潇潇。再看看那手中的托盘,一块干净的白布,一面小小的镂空雕花的铜镜,还有一柄小刀,旁边还有一坨……看不出啥玩意儿的东东。 林潇潇一把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然后再将那本被他死死的攒在手里,恨不得捏碎的书籍拿了过来,然后抚平:“相公啊,你不知道每次看到你这一脸的胡子我就很郁卒!”林潇潇一把将拿着书籍的手背负在身后,一边轻捏了那毛茸茸的胡子一把,他的胡子虽然浓密,却并不扎手,而是比较柔软的那种,摸起来倒也挺舒服的,可是,一想到以后连接个吻居然还得扒开胡子,林潇潇是真的挺郁卒的。 “我,我马上去刮……”安逸绝那身形虽然高大,可是动作却极是利落,以前那是没时间管,后来是习惯了,当然,虽然柳君如他们几人也总是说他留了胡子之后气势更加吓人了,不过也像他说的,明明正值壮年的三十,看上去就好似老了十岁一般。 看着那如同兔子一般窜入内室的安逸绝,林潇潇低头笑着,看着手中的书籍,眼神也微微有些不自在。 “王妃——”隔着房门,外面念书的声音不轻不重的响起,林潇潇随意的放下手中书本,轻轻走了出去:“这么晚了,什么事?” “王妃,傍晚的时候,那谢紫莹将她的家人都带进了王府,住在了亭花苑的的厢房内!”念书一边小心地禀告,心中有些七上八下的,头微微低垂着,态度恭敬。 林潇潇周身气势一凛,面朝着念书的面孔隐匿在 ☆、第三十七章 大叔,洞房吧!(二更) 氤氲池水中,缱绻光晕下,安逸绝身子僵直着,好半晌才明白林潇潇口中的‘没事了’是何意思。 呐呐的站着,背抵着蓝色的池壁,怀中轻如柳絮一般的身子让他有种稍微用力那柔软的腰肢就会折断的感觉,所以他僵立着不敢动弹,脸上那被剔出来的地方有些微微的凉意,很是不自在,这种感觉,就好似自己一直以来的面具被摘掉了,脸上的想法完全无法掩饰,内心极度的不自然。 半晌,林潇潇额头上挂着黑线微微仰头:“你真是个木头啊!”一开始还以为他开了窍呢,气呼呼的转身,见此,安逸绝忙松开了环着她的双手。 “嗵……”池中的水相对林潇潇来说是有些深了,一个没注意,便猛然的扎了下去,咕咚咕咚的吞了好几口水,才见一边安逸绝手忙脚乱的走过来将她捞了起来,一翻慌乱下,林潇潇手胡乱的抓着,突然,一声闷哼声,林潇潇头发湿淋淋的攀着他的肩膀站定,看着安逸绝脸色成了酱红色,霎时,林潇潇僵硬的转过头,看着手指间那几根黑色的毛发,嘴角的笑容格外的僵硬。 僵硬的笑着的林潇潇丝毫没有注意自己此时的情景是多么的诱人,打湿的长发散乱的贴在脸上,那白皙粉嫩的脸颊粉白修长的脖颈,还有那白色衣衫下面紧裹着的浑圆,以及纤细的腰肢也在一晃一晃的水下清晰可见,明眸微微漾着动人的色彩,让安逸绝那原本激烈跳动的心,霎时禁止了,大张着嘴,连呼吸都忘了。 双手干脆的环着他的脖子,身体紧贴着他:“我喝到了你的洗澡水!”林潇潇原本应该是理直气壮的质问语气,可是说出口的,却变成了软软糯糯的撒娇的语气,让原本眼神便有些迷离的安逸绝眼神变得更加幽暗。 突然,安逸绝蓦地打横抱起林潇潇,自水中起身扬起一阵清亮的水花,由于林潇潇身上还穿着衣服,浸了水,变得有些笨重,可是在安逸绝的手中,就好似没有重量似的,林潇潇身子轻的有些不可思议,从池中出来后,安逸绝小心地放下林潇潇,然后手一扬,将一边干净的干布拿过来,快速的围在林潇潇身上,脸色虽然还有些红晕,却仍旧认真的看着林潇潇:“娘子,快去换上干衣服,虽然是温水,可是对身体不好!” 林潇潇呆呆的望着安逸绝,好一会儿才低头看了看身上差不多快要被里面的水浸湿的干布,却仍是不饶人的说道:“笨死了!”说完蓦地起身,一把将身上的干布扔开,手一伸,想要拽过他,不过那光溜溜的,就连长发都盘在了脑后,于是干脆的整 个人的扑了过去,却因为身上那过于笨重的衣服而使得动作有些笨拙。 安逸绝无奈的接过那歪歪斜斜的扑过来的身子,瞬时将她抱了个满怀:“娘子?你怎么了?”安逸绝微微一慌。 “闭嘴!别吵——”林潇潇手胡乱的揪着身上的衣服,所幸她身上的衣服都是比较简单的那种,腰间带子一扯,然后手轻轻一扭,便将那湿透的外衣给随手扔到了一边。 见到林潇潇的动作,安逸绝有些惊悚了:“娘,娘子,你……” “你给我闭嘴,从现在开始,不许说话!”林潇潇双腿分开跨坐在他的腰上,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脱下外衣之后,露出里面圆润如玉的肩膀,还有那紫色绣着碎花的兜肚,眼前的美景,让他眼睛大受刺激。嘴唇张了张,但是一想到林潇潇不让他说话,顿时委屈的用眼神瞅着林潇潇。 见着林潇潇居然伸手打算解下兜肚的带子,安逸绝鼻翼下面很没出息的流出两条红色液体。 “就说憋久了上火吧!”林潇潇被他逗笑了,伸手堵住那鼻子,轻轻凑上去,蜻蜓点水一般的吻了上去,然后微微往下,轻咬着那下唇:“大叔,我们……是不是该洞房了?” 都说男人在这方面是天生的高手加天才,林潇潇想,这句话已经可以肯定了,曾经她也听到医院的一群小护士一起谈论,说破(河蟹社会)处就像打针一样,痛一下就没感觉了,一度的,她也如此认为,可是—— 当那撕裂般的痛楚传来,整个身子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就算是前世心脏病发,她也没这么痛过,谁说的就像打针一样?林潇潇极度的怀疑,到底多小,才能像打针一样? 整个人如同在深海漂泊,风中起伏,脑袋里一片混沌,思绪渐渐的抽离脑海,昏迷的前一秒,林潇潇还在暗自怒骂着:男人,真他丫的全是禽兽! (这是和谐社会,其激烈的过程……) 早晨,天空放晴了,阳光斜斜的从窗口探了进来,隐隐的还能听见鸟鸣声,林潇潇微微动了动身子,阵阵抽痛,小心地揭开棉被,里面好像已经被清理过了,林潇潇拉上被子,将自己盖在里面,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大眼,怔怔的望着床顶身边已经没有了人,看着时辰,大概差不多巳时了,他这个时候应该上早朝去了吧。 “叮哐……”外间一阵奇怪的响声,似金属刮拉的刺耳噪音,让林潇潇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头,身子却不动分毫,那该死的男人,真禽兽啊,果然,三十 岁的男人正直虎狼的年纪,再加上那块头,真是快被折腾死了! “娘子,你醒了……”阳光照射进来,映忖着那灿烂的笑脸,绚丽的白牙,头发似乎有些凌乱,脸上有些灰黑色,身上的衣衫也沾上了不少的菜屑,手中小心地捧着一个大碗,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身子微微弓着,那样子,真的就好似一个普通的丈夫,而不是战王。 林潇潇惊愕的瞪着他,看着他走了进来,到一旁将那大碗放在桌上,这才小心地走了过来,双手不断地缴在一起,脸色微红,眼神有些躲闪:“娘子,我,我给你做了早餐!”说着献宝似地跑到桌边,捧着那大碗,里面依稀还能看见冒着白气,一团一团的,里面还有些黄色的东东,让人看着……实在是很难产生食欲! “你……没去上早朝?”林潇潇努力地将目光撇开,想要忘记那碗中卖相实在是不太好的粥,呃,应该称之为粥的东西吧? “早朝也没什么事儿,再者,父皇也并不怎么喜欢见到我,而且,还是陪着娘子最为重要!”安逸绝露出一脸白痴的笑意,一边捧着那碗粥,小心地凑到她的面前:“娘子,喝粥!” “这是……粥?”林潇潇艰难的笑着:“这里面都有什么材料?” “就加了个鸡蛋……”安逸绝弱弱的说道,然后看着面前的粥,眼中划过一丝犹豫,小心地用勺子盛着一点送到嘴中,瞬时,那脸色就跟走马灯似的,脸色变成了灰红色:“娘子,我去让厨房重做!” 看着那快速的窜出去的人影,林潇潇无力的抚额—— 阳光不是很大,气温微微上升,却不显得太热,安华楼前,青石地板上面的水很快就蒸发了,胤都连连下了差不多五天的雨,雨水并不是很大,因此城内的人民并未怎么受影响,尤其是现在天突然放晴,而远在南部,那里连连几天大雨,加之现在雨水还未停歇,无数庄稼良田还有房屋建设差不多都被水淹没了,听得这个消息,林潇潇也不过是挑挑眉,倒不是她冷漠,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要忙碌,也是老皇帝去操心。 身子擦了药之后,倒是好了很多,林潇潇出了门来,身边跟着脸色暧昧的念琴和念棋,至于安逸绝,自从早上自己吃了自己的一勺粥之后,便下定决心,跟厨房的陈叔学习厨艺去了对于此,林潇潇则是表示无语,倒是念琴几人,无不羡慕的看着林潇潇:“王爷真疼王妃!” “念琴这是思春了?”林潇潇并未被念琴打趣的话闹得脸红,只是淡笑着看着她:“ 有了合适的就与我说!” “不不不!”念琴有些哀怨的看着林潇潇,倒是没想到原本是打算打趣林潇潇的结果反倒是自己闹了个大红脸,不过心中倒是真的高兴,林潇潇算是个开明的主子,所以几人才改打趣她,林潇潇这人,虽然心眼儿极小,心机深沉,可是她没多大的架子,若是真心对她好,她自是感受得到,就比如念琴几人,当然,这估计是因为安逸绝的缘故,安华楼的四个小厮和四个丫鬟,都或多或少的会些功夫,林潇潇自然不会将她们真正的当成一般的下人的! “旺旺……呜……”突然,一边花丛中,一团白如雪一般的毛团儿蹦了出来,撒娇的在地上打了个滚,然后猛地翻了过来,咬着林潇潇的裙摆,左右开始撕拉起来,双脚也不断地在她的写背上刨着。 “雪球——”少女独有的温婉嗓音,此时虽然微微带着点点恼意,却也是极为动听的,声音有些耳熟,转眼,那一边小径花圃边便出现了一个浅绿色的身影,纤长的身影盈盈的站立在花圃边上,映忖着一边的残花,那清丽脱俗的容颜,显得格外妍丽。 “王妃——”见到林潇潇的时候,她明显的见到那女子眼神突地一缩,身子袅袅的走进,脸上那温婉柔和的笑意,带着几抹让人一看便忍不住生出保护欲的柔弱气质,轻轻地福了福身:“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王妃!”谢紫莹脸上的神色有些意外,神色柔和温婉,可是那眼底深处的那一抹不屑和鄙夷还是让林潇潇给捕捉到了,看来,这人倒是比婷夫人更多了份能耐,婷夫人虽然有心计,可是她终究是太沉不住气,而谢紫莹,却能够很好的将自己的野心隐藏起来—— “这话倒是说反了,王府是本王妃的家,自是哪个地方都能去的,这里是去账房的路,不知谢姑娘怎么会在这里?”林潇潇双目微微眯起,突然,脚上一疼,林潇潇眼神一厉:“这该死的小畜生,念琴,给我将它拔下来!” 念琴闻言低头一看,霎时吓了一跳,就见那雪白毛团儿一般的狗狗正死死的咬住林潇潇的小腿,于是忙蹲下身去:“天,王妃,您没事吧?”一边快速的将那毛团儿给拉开,一边小心地检查起林潇潇的小腿。 “天,雪球——”谢紫莹轻捂着嘴唇,噗通一声跪下:“王妃恕罪,民女不知道这宠物会对您无礼,还请王妃不要和这畜生一般计较——” 林潇潇定定的看着谢紫莹,然后转向一边在念琴手中不断地扑腾的毛团儿,心中冷笑不已,不要和畜生一般计较?这话一出,若是她再 计较倒还真有些说不过去了。 “也是,不过是个畜生,第一次来王府,不清楚谁是主人这也难怪!”林潇潇冷笑着,那危险的气息,就连那毛球儿显然也感受到了,微微扭身,想要挣扎开来:“若是本王妃和一只畜生如此计较,倒是掉了身价,只是这小畜生若是下次还这般认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就让厨房的炖了吧!” “是!”这声是,念琴是答得又快又响,眉开眼笑,看着谢紫莹的眼神也带上点点不屑,哼,就凭这个女人,又如何斗得过王妃?这谢紫莹怎么说比起王妃来,也嫩了些! 一边谢紫莹一张脸憋得通红,她知道林潇潇这是在指桑骂槐,但是她却不能说什么,只能受着,低垂着头的眼中,迸射出浓浓的妒意,突然想到了姑妈告诫她的话,顿时强忍下滔天的妒意,敛去眼中的不甘:“既然如此,那……”眼神看向一边的毛团儿,这毛团儿是从北辰国那边买来的极为稀有的一种宠物狗,她很喜欢的。 “将这小畜生放下吧!”林潇潇对着念琴颌了颌首,然后才转向谢紫莹:“这里可不比自个儿家中,毕竟谢姑娘也不过是暂住,不要随随便便的将些不三不四的畜生带进府中!”说完淡漠的瞥了不远处隐匿在那边矮树后面的一袭淡粉色的身影一眼,然后带着念琴与念棋两人转身离去。 “小姐……”直到林潇潇走出很远之后,那一袭淡粉色的身影才畏畏缩缩的走上前来。 “啪!”谢紫莹回身就是一巴掌:“居然拐弯抹角的说我是畜生,西兰,你在后面看得很开心是吧?看你前主子那般奚落我,你很爽吗?告诉你,现在你落在我手里,我让你生你就生!”“啪——”反手又是一耳光打完后,谢紫莹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狰狞:林潇潇,你侮辱我,我也不把你的下人当人看! “小姐……”西兰一脸委屈的看着谢紫莹,微微低着头,眼中恨意丛生,然声音却是委屈至极:“小姐明知道我因为得罪王妃而被她赶了出来,刚刚自然不敢出来的,小姐打的对,都是西兰不好——” 谢紫莹一听,微微挑眉,这事她自然听说了,围着西兰走了两圈,见她神色间并无变化,心中有了两分相信,微微高昂着头:“也是,你今天落得这步田地,还真是拜你的主子所赐,不管你说的是真也好,假也罢,我告诉你——”蓦地逼近,使得西兰脚下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身子微微后仰,好不容易才惊异不定的稳住身子。“你慌个什么劲儿啊?呵呵,我告诉你她林潇潇算个什么东西,看到了吧, 这偌大的王府,能够做主的,是我姑妈,她林潇潇不过是仗着有几分姿色迷惑了王爷,等王爷腻味了,还不得一脚把她踹开,西兰啊,若是跟着我,等以后我成了这里的主人,我就让你成为大丫鬟,所有丫鬟之首!” 西兰垂着头,嘴角不屑的瞥了瞥,大丫鬟,那也不过是个奴才,心中定了定,怯怯的抬头:“知道了小姐!” 谢紫莹是有几分心机,威逼加利诱,用的恰到好处,只是她到底不如林潇潇会把握人心,更加不知道,西兰心中的野心已经被林潇潇刻意为之的放大了数倍,区区大丫鬟,若是以前,不定还真能收买,可是现在,她却更想成为一个主人,就算是一个妾侍,那也比奴才好! 账房内,林潇潇将刚整理出来的一些账簿放在了一边,这些账簿她重新的用阿拉伯数字记录在册,也不怕被人翻阅。 “安伯——”轻轻地推开没有用过的算盘,林潇潇将一边陈旧的账簿也推开,这才看向另一边的安伯:“城南的那处别庄,去查查现任主人是谁,对了,还有恒宝斋,至于清和布庄,暂时不必去管,对了,还有城中的一家药铺和当铺!” “是!”安伯恭敬的点头,然后又疑惑道:“只是查探后面的主人吗?” “安伯……”林潇潇似笑非笑的看着那边眼观鼻鼻观心,站的笔直,但却又不失恭敬:“安伯在王府多年,本王妃就不信安伯真的耳聋眼瞎,这么多的事情你会不知道?” 安伯嘴角几不可见的抽搐了一下,微微躬身:“老奴惭愧!” “好了!”账簿猛地在桌上一拍:“我不管你惭愧不惭愧,这是王府,安逸绝是王爷,虽然我对强权剥削并无好感,可是我却并不排斥用此类办法拿回自己应得的!” 安伯身子微微一震,眼中一丝讶异飞快闪过,但是面上却是一片懵懂,恭敬地弯腰:“还请王妃明示!” “安伯你不用跟我打马虎眼儿!”林潇潇冷笑:“房契地契名字是可以更改,可是官府还有备案,若是没有王爷亲自知会官府,那么备案定然还在,好了,想来安伯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吧!”说完挥挥手让安伯退下,账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王妃——”念棋微微上前,给林潇潇轻柔的捏着肩膀王府是个什么样子,她们多少还是知道一些,林潇潇也算是不易了,她的成熟让她们差点都忘了,其实林潇潇也才十五岁,年纪比她们都还要小。“莫不是这安伯也有问题?”念棋微微歪着头,若有所思的 望着刚刚安伯站立的地方。 林潇潇微微摇摇头:“这安伯……怕是这王府唯一的明白人儿了,只是我有些搞不明白,他究竟是不是王爷的人,但愿,他不会做出什么让我无法容忍的事了!”安伯在王府多年,虽然上次林潇潇看账簿的时候,看出了其中的问题,那个时候安伯表现的极为惊讶的样子,当时林潇潇是真没觉得有什么,可时候一想,安伯那脸上的惊讶明显有些夸张了,很显然,他应该早就知道才是,可是既然早就知道,那又为何听之任之? 念棋按摩手法极好,原本就有些困倦的林潇潇在念棋的按摩下,很快就开始昏昏欲睡起来,抬手对着身后的念棋挥了挥,然后轻轻地趴在了面前的案桌上,看来,还是要早一些培养一个人才帮着打理王府才是,这昨儿个被折腾到了半夜差不多才睡,今儿个一大早就起来了,这起来后还得跟这些人明里暗里的打太极,心里极是困倦。 见林潇潇竟然困倦到趴在这桌上就睡着了,念棋微微凝眉,然后示意一边念琴去将一边的披风拿过来给林潇潇盖上。 正在这时,一阵风吹来,那边的窗子突然打开,吱呀的怕打着,念棋忙快步走过去,正打算伸手将窗子关起来,突然,就见面前一道黑影闪过,念棋立即一个旋身跳开,同时双掌推出,然而,念棋只是武功平平,而那黑影速度极快。下一刻便被点住了穴道,动弹不得 “王……”这边刚回身便惊觉突变的念琴立即惊呼,然,才发出一个字音,立即一截木棍快若闪电般的袭来—— “碰——”念琴直直的被打的倒飞了出去即刻倒地昏迷不醒。 黑影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踱步走至林潇潇的身边,微微站定,低头,露出黑布外面的双目冷厉如冰,没有丝毫的情绪,突然,手掌扬起一掌直直的朝着林潇潇的天灵盖拍去—— “啪——”林潇潇恰在此时微微错了错身子,顿时,黑衣人一掌打在了她的左肩上。 “噗!”林潇潇身下的紫檀木书桌顿时碎开,林潇潇狼狈的一个翻身,右手捂住左边肩膀,双目亦是没有丝毫表情,嘴角却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想杀我……” “你——”黑衣人惊愕的看着插在掌心的三根如火一般妖异的红色细针,双目微微眯起:“你以为这就能拦得住我吗?”不屑冷哼,左手轻轻地将那几根细针拔掉,随意的扔在地上,再次提气—— “噗!”黑衣人一口血喷出,却全都喷在了面上的黑布上,然后慢慢 浸出,旋即滴在地面上的时候已经成了深黑色。“呲……”地面一阵青烟冒出,然后就见那地面竟然被那血滴融成了一个小洞。 “加强版的化尸水,若进入人体,会从内里开始腐蚀,知道整个人血肉完全消散,最后才是你这张皮,越是运功,毒素扩散的越快,武功越高的人,发作的越快!”林潇潇轻轻地揉着如钻心般疼痛的肩膀,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但是嘴角却带着胜利的笑容,微微后退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你现在若是告诉我谁让你来的,我或许会考虑饶你一命!” 黑衣人默不作声,身形微微晃了晃,然后单膝跪地,硬是撑直了身子。 “时间有限,你最多只有半刻钟时间,若是过了,就算有解药也无济于事!”林潇潇清冷的声音如同恶魔一般,不断地在他耳边咆哮。 好半天,才听到那黑衣人冷冷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杀你,这毒针是你提前准备的吧?” “你倒是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林潇潇挑挑眉,微微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那人,眼角毫不掩饰的鄙视的笑着:“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前几日就是你打算从窗子边进去吧,不过可惜,你大概没料到那里会有蛇守着!”林潇潇原本还不算太肯定,那天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那里有一堆血迹,虽然不是很多,可是却让她心中起了疑窦,她不会武功,能够自保的就只有她的毒术,其实刚刚她真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若是那黑衣人不用掌,而用剑的话,这会儿她八成是真的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次可真是险胜,林潇潇背脊微微发凉。 两人一个半跪着,一个静坐着,当然,林潇潇一边坐着,手指中的动作并没有停顿,只见她手一翻,不知道从哪里摸出的几根细针,轻轻地扎在肩膀四周,针灸可以暂时稳住伤势,减缓一些疼痛,不过,这人武功极高,想来怕是已经伤及筋骨了,左手动也不能动一下,每动一下都是钻心的疼痛。知道五根针整齐的扎在了肩膀上面,林潇潇这才呼了口气:“考虑的怎么样了?” 黑衣人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她,却反而问了一个问题:“你是大夫?!” “略懂些医术罢了!”林潇潇目光微微松动了一些,此人倒是不错,尤其是武功,显然与念琴念棋不是一个档次的。 “同心扣的毒你能解吗?”黑衣人突然目光充满希冀的看着林潇潇。 ------题外话------ 女主确实需要些势力,这人前面有 出现过,不是莫名其妙的出现的! ☆、第三十八章 王爷怒,杀鸡儆猴 “同心扣的毒你能解吗?”黑衣人突然目光充满希冀的看着林潇潇。 “若是奇毒,则需要一些时日!”这点倒不是林潇潇自夸,若是真的不能解的毒,她还可以通过西医的换血来治疗呢,没有人知道,她医术到底到了什么程度,若不是她得的是先天性心脏病的话,前世也不会那么早死了! “好,若是你帮我解毒,我就告诉你……” —— 雨后阳光斜斜的带着淡淡的暖意照在街头,一辆古旧且略带着点点破损的马车缓缓的驶过半干半湿的街道,这辆马车在繁华胤都来说,还是相当引人瞩目的,时下的行人都会诧异的瞄上一眼,斜阳将马车的影子拉得老长,坐在前面赶车的是一个双目晶亮炯炯有神的三十多岁的男子,黝黑的皮肤,一袭简单的布衣,但是却给人一种爽朗利落的感觉。 马车内,坐着两个十多岁的小男孩,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一边则是一个满脸清秀,神色间带着浓浓倦怠的女人,男子双目中带着点点期盼,偶尔还会撩开车帘往外面张望一下,双手紧紧地攒在一起,可见其心理的紧张。 女子紧揽着身边的两个孩子,眉峰始终紧紧地蹙起,随着马车哒哒的声音,女子揽着两个孩子的手不禁微微紧了紧:“涯哥,咱们这般贸贸然的来都城真的没事吗?”女子总是小心谨慎的,他们的家在南部中游,那里洪灾相对来说要好上许多,只是他们偏偏就那般倒霉几间铺子被大水淹了一些财产也在来胤都的路上被一干流民给抢了,现在他们真是身无分文了。 “宽心,没事的!”那一脸憨厚忠实的中年男子安慰的轻轻拍了拍女子的手背:“虽然多年未见,可是我还记得,小的时候姐姐还是很疼我的,现在咱家成了这个样子,姐姐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是吗?女子出神的望着马车角落,手脚有些紧张的冰凉,听说胤都的人都是些达官显贵,听说这里的人都是有钱人,有钱人一个个都是鼻孔朝天,又怎么会看得起他们呢?女子心中思绪百转,突然,马车稳稳的停了下来,前面那驾车的男子一脸激动的挑开车帘:“大哥大嫂,我们到了!” “来,大宝小宝,先下车!”那男子一边冲着两个缩在女子怀中的小孩呵呵的笑道。 威严肃穆,宽大的大门前,两座白色的石狮子蹲坐在那里,漆红色的大柱子边上站着两个穿着家丁服的家丁,高大的匾额上面,丞相府三个镂空镶金大字格外的大气,那无形的气势竟然这一家子 站在原地,踟蹰不前。 “去去去,哪里来的乞丐,丞相府门口岂是你们这些乞丐能来的,还不快滚——”站在门口鄙视的看了他们半天的几个小厮,其中一个终于忍不住了,从那几阶高的台阶上走了下来,单手叉腰,一手指着那憨厚的中年男子的鼻子骂道。 中年男子脸色微微涨红,可是还是镇定的解释道:“我们不是乞丐,我们是来投亲的……” “投亲?”那个家丁不屑的冷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个熊样儿,就你这样儿,也敢冒认丞相府的亲戚?识相的赶紧走,不让我就让府中侍卫将你们抓起来送官府!”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啊!”那个一边较为年轻的男子脸色因为愤怒而涨成了紫红色,怒目大瞪,居高临下的狠狠的瞪着那个家丁:“我姐姐就是抚府上柔夫人,还不快去禀报!”一边说着,还一边小心地将那憨厚的男人护在身后,高大的身子将他们牢牢的保护在身后。 那家丁一听到柔夫人的名字的时候,顿时微微哽了一下,眼神怀疑且鄙视的上下打量着几人一眼,然后一边哝咕,虽然心中极度怀疑,但是却不敢不去通报,这柔夫人多年荣宠不衰,自然有些手段,那小厮微微缩了缩脖子,脚下步子更快了。 落花阁,昏迷了一夜的林月夕竟然在刚才醒了过来,柔夫人也是高兴不已,一个劲的在旁边嘘寒问暖,正在这时,一个小厮匆匆的跑了进来。 “什么事!”柔夫人脸色一凛,微带怒意的看着那小厮。 “夫人,门口来了一家人,说是夫人的娘家人,来此投亲!”小厮谄媚的看着柔夫人:“奴才可是一见着就跑进来给夫人报信了!” “行了,赏,这事别给我声张,他们在哪里?”柔夫人一听这消息,心中巨震,突然想到,南部那边最近水灾频繁,莫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来投奔她的? “就在门口!”小厮马上讨好的说道:“奴才一开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并未让他们进府来……” “这事你做的不错!”柔夫人赞赏的看了那小厮一眼,原本已经站起的身子又微微的坐了下去:“不过本夫人早就没有什么娘家人了,估计应该是娘家那边的哪个远亲吧,这样吧,你拿两百两银子给他们,让他们速速离去!” “娘……”林月夕微微皱眉:“那外面的真是娘的亲人?”知母莫若女,刚刚她明显的从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还有犹疑,所以林月夕微微坐起身,脸色还有些苍白 ,嘴唇也有些干裂,娇小的脸蛋瘦的几乎都能看见骨头了,水汪汪的大眼睛只看着她,便让她整颗心瞬间便融化了。 “夕儿,这件事你别管!”手轻轻地略带着心疼的抚上林月夕的脸颊:“你啊,安安心心的给我养着身子,娘亲很快就会找到神医鬼手,到时候夕儿一定会是一个渐渐康康的新娘子的!”虽然心中对卫墨有些不满意,可是既然夕儿自己喜欢,那她这个做娘的,也只能支持了,眼中划过一丝思念的神情,旋即敛去,却被林月夕给捕捉到了。 顿时嘴巴一瘪:“娘亲,你是不是担心姐姐?”林月夕内心却是一片阴狠,娘亲只能是她一个人的,谁也不能抢走,就算是一丝一毫的宠爱也不能! “是…是啊……”柔夫人神色微微有些恍惚,但是转而快速的回过神:“怎么可能,夕儿别多想,等会儿娘亲要出去一下!” —— “这里,这里,把这些都铲了——”胖胖的中年男子腆着大肚子,手指指着前面的一排银杏树,还有自上的紫色小花:“对了,那树从中间砍了,可以还有地上,用石板平铺着,那边,泥土,哎呀,脏死了……”男子嫌恶的帅帅白白胖胖的手指,那手指上面几个碧绿的翡翠扳指尤为醒目,就连那上等绸缎制成的腰带上面也镶嵌了一抹碧绿的翡翠,脖子上面一条粗大的金晃晃的项链,整个人简直将暴发户这三个字彰显到了极致。 “这边,最好修建一个台子,对了,有那种白玉吗?平常本老爷可以在这里宴请胤都的好友在这里品茶聊天,对了,这湖中还得添几条锦鲤,最好是那种纯种的,有着龙鳞的那种最好……”男子越说越兴奋,嘴角那两撇小胡子一颤一颤的,身上那一堆囤积的肥肉也不断地颠簸着,眼睛挤成了一条细缝。 而他面前站着的十来个家丁,正严肃的听着他的吩咐。 “爹……”一抹浅绿色的身影快速的跑了过来,一手挽着男子的胳膊:“爹,若是这里光秃秃的一片多可惜啊,不如我们移植一些比较珍贵的花草过来?这样一来可以显得我们很有品位,二来赏心悦目不是吗?”谢紫莹一边不断晃着男子的胳膊,一边撒娇的道。 “紫莹说的也对!”那胖胖的男人微微沉吟了一下,一双绿豆小眼冒出莹莹绿光:“对了,府中可有珍贵花卉?” “这……”几个小厮中一个谄媚的上前一步:“谢老爷,这王府啊,要说奇花异卉,那只能是王爷的安华楼了,其他地方的花都比较普通,这亭花苑那边 正院也只是栽种了不少的牡丹花,可是那些珍贵的豹皮花,七里香等等,都只有主院才有!” “既然如此,那就去那主院移植一些过来吧!”谢俊毫不在意的挥挥手。 “可是谢老爷,那边是王爷住的地方……”另一个小厮苦着脸,心中对面前的谢老爷极为不满起来。 “哼,我当什么事儿呢,王爷自小便由我妹妹带大,难道问他要些花草他还能不给不成?”谢俊并不以为意,从王府众人对于他妹妹的态度就能够看出来了,不过他倒是真没想到,妹妹居然混的如此只好,不过自己不是还有个女儿吗?将来自己可是要做这王爷的岳丈的!这样一想,顿时挺了挺那圆滚滚的肚子。 —— “王妃——”那边那咋咋呼呼的嚣张的声音还在继续,念棋微微侧首,目光中多少含着一些冷意,她们已经站在这儿有一会儿了,从一开始听到那公鸭嗓子的时候,念棋就有一种想要将之提起来扔出王府的冲动,其实大多时候,她都有些不了解林潇潇究竟在想些什么,比如说此时,她面上神色未有丝毫变化,眼神中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波澜不惊。念棋微微一愣,然后微微垂下首恭敬的侍立在林潇潇的身后。 林潇潇脑袋微微的侧了侧,眼神似乎看向那边屋檐上方,又好似什么也没看,一会儿后,林潇潇这才淡淡的勾起唇角:“走吧!” 说罢,没等念棋反应过来,便抬步走了出去。 谢紫莹见到林潇潇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身体微微一僵,挽着谢俊的手也是微微一紧,转头正想提醒一下谢俊—— “这位小姐请问是王府的……”谢俊肥厚的手掌轻轻地在那大肚子上面擦了擦,涎着笑脸,绿豆小眼都眯的没了,脸上那猥琐的笑意,直让紧跟在林潇潇身后的念棋差一点没忍住一脚踹过来。 “我当这是干什么呢,好大的架势!”林潇潇没有理会一边双目猥琐的看着自己的谢俊,却是冷笑着回头看着身后那几个看起来还很是陌生的小厮:“本王妃倒是不知道,这王府何时轮到别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地步了,更何况……”林潇潇声音微冷的对着谢紫莹道:“本王妃怎么记得,来王府借宿的,只有谢姑娘你一人而已?” “哦,原来是王妃啊!”谢俊眼神更加露骨了,微微上前一步,那肥硕的身子堪堪挡住了身后谢紫莹的目光,小小的眼中满是淫亵的光芒,心中对那王爷是各种嫉妒,不着痕迹的舔舔嘴角,谢俊有些惊叹的看着林潇潇,想 他谢俊那也是阅女无数,可是却从未遇上此等绝色,那些个什么花魁啊,第一美女啊,在她面前,统统都不算什么。 “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遇上王妃……”显然,谢俊根本就没听出来林潇潇话中的冷意,径自扬起一抹自认为爽朗的笑意,殊不知,那眼中的淫秽之光加之那圆滚滚的身材,只会给人一种东施效颦的感觉。 林潇潇冷睨着谢俊,这人与婷夫人果然不愧是亲兄妹:“本王妃也是不知道,不知道几位是谁放进王府的?”说着微微回头,冷笑着一一扫过众人,最后冷声对着念棋说道:“去问问门房那边怎么回事,不要随便放些阿猫阿狗的进王府来,将王府当成什么地方了?” 这话,谢俊是听了个清清楚楚,顿时脸色不好看了,蓦地抬头挺胸,大肚子一挺:“你也不过是个没有实权的王妃罢了,谁不知道是皇帝硬塞给王爷的,王爷迟早腻味了你,我看啊,不如跟了本老爷如何?”谢俊竟是无耻的丝毫不顾及一边王府的几位下人在,公然的调戏起林潇潇来了。 林潇潇原本冷冽的双眸中杀机骤然积聚:“看来,你是忘了这里是王府……”林潇潇眼角余光突然瞄到了什么,蓦地一亮,嘴角轻轻地勾了起来:“你可别忘了,这里是王府,你如此,到底将王爷置于何地,又将本王妃置于何地?”林潇潇突然拔高了声音,让面前正色迷迷的盯着她的谢俊突然一怔,吓了一跳。 有些不悦的瞪大绿豆眼,似乎想要起到一种震慑的样子,傲气的挺胸,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谁不知道王府做主的可是我的妹妹,王妃算什么,王爷自小都是我妹妹带大的,我妹妹就如同王爷的亲娘一般……”谢俊有些得意忘形,眼神肆无忌惮的在林潇潇身上扫过,丝毫没有注意到,那些原本缩在一边看好戏的一干小厮,此时一个个满面惊恐的颤抖着,就连一边的谢紫莹也是惊惧的说不出话来了。 “本王怎么不知道,原来王府做主的居然是奶娘!”安逸绝那高大挺拔的身影,以着绝对压倒性的气势凌然的走了过来,脸色黑沉似铁,双目泛着浓浓杀气的看着谢俊,那背负在身后的双拳死死的捏着,更是蓄满了力量,胳膊上青筋一鼓一鼓的,显然是在极力的压制自己不要爆发。 念棋微微松了口气,安静的站在林潇潇的身后,双目恨恨的如同看死人一般的看着谢俊。 安逸绝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若是细看,还能看见那脚下青石板似乎微微有着裂开的痕迹。 “王,王爷…… ”谢紫莹从一开始的惊惧过后,便剩下的是满眼的惊愕以及惊艳,原本满脸胡须的安逸绝微微修剪过后,那张狂野中带着危险,危险中带着惊艳的面孔,再配上那犹如魔鬼一般的气质,简直绝了。 “王爷……”谢俊显然未弄明白发生了何事,转头见到安逸绝,顿时眼神一亮:“王爷,草民谢俊,见过王爷,没想到草民居然有这个荣幸见到王爷,来,紫莹……”谢俊一边喜笑颜开的朝着安逸绝行了一礼,一边快速的拉过那边兀自惊呆了的谢紫莹。 看到安逸绝走到了近前,林潇潇心中暗数:三,二,一—— “碰——”谢俊那圆滚滚的身材如同皮球一般被安逸绝突然的一拳给轰飞,直到落在五米外的石板上,还不断地翻滚了几圈,这才如同死猪一般躺在地上,手脚抽搐着,地面上留下一滩深红色的血迹。 嘴角微扬,神色似乎有些愉悦,然,周围的众人却是吓的傻了,仍谁也没有想到,安逸绝竟会突然出手。 就连念棋也是呆呆的张着嘴,然后便是一脸同情的看着那边颤颤的翻过身,眼神不可置信的看着这边的谢俊,她倒是忘了,这王爷最喜欢的还是用拳头解决事情。 安逸绝此时内心怒火熊熊,燃烧着那本就为数不多的理智,若不是林潇潇还在一边,估计他早就冲上去,再踩上几脚了,不过心还有几分清明,据说,女人不太喜欢太过暴力的男人,嗯,他不是暴力,他只是喜欢用武力解决一些事情! “——爹!”后知后觉的谢紫莹突然一声惊呼,然后慌忙的跑过去,小心地扶起谢俊,眼中含泪,楚楚可怜的看向安逸绝:“王爷,我爹他刚刚来到王府,许多事情还不知道,望王爷恕罪!”谢紫莹倒是聪明的未作反驳,毕竟刚刚谢俊说的那些话,是非常大逆不道的,这不关林潇潇究竟受不受宠,这关乎皇家颜面,所以她并未觉得安逸绝突然发火有什么不对,不过,心中倒是暗暗恨上了林潇潇,同时亦是嫉妒的要死。 “本王倒是不知道,何时本王的王府竟是仍人想来就来了,更加不知道,奶娘一个下人,何时竟然如同本王亲娘一般了!”这是安逸绝第一次说这么重的话,也是第一次暴怒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一边几个原本就有些颤抖着的小厮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刚刚他们……好像都是站在一边看好戏呢,并且还一边悄悄评论着谁输谁赢,也不知道王爷究竟来了多久了! 安逸绝手脚有些冰凉,眼神不敢去看林潇潇,那如同死神一般的双目突地转 头看向另一边跪在地上的小厮,身形一动,快如风,瞬间闪至。 “砰砰砰——”一连几脚,安逸绝毫不留情的将那跪在地上的一行人踢飞:“来人!”满面煞气,微微侧身,没有让林潇潇看到他脸上的怒容,生气的安逸绝,绝对是可怕的,尤其是那强大的煞气,就连他旗下的几位将军都不敢直接的对抗。 “王爷!”很快,便来了一队穿着侍卫服的人,恭敬地对着安逸绝躬身听令。 “将这些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都给我带下去!”安逸绝声音极大,因此,王府不少的下人们纷纷靠近,偷偷的踮起脚,一个一个的小心地看着这边。 “是!”领头的那个侍卫大声喝道,然后手一挥,动作迅速的上前,两个侍卫架着一人,就要退出去—— “王爷,饶命啊,王爷,不管我们的事啊……”此时,那些个小厮显然也回过了神,心中是明白,王爷这是迁怒,更是震慑,王爷这是在杀鸡儆猴吧? “王爷,是婷夫人让我们听谢老爷的……”另一人见此,挣扎着朝着安逸绝这边爬了过来:“王妃,王妃饶命啊,奴才一直很本分的,一直未曾说过王妃半分不是啊!”那小厮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都知道王爷治军严明,绝不徇私,虽然他口头上未曾说怎么处置他们,可是他们刚刚可是眼睁睁的看着王妃被调戏啊,光是这一条,就足够王爷将他们千刀万剐了! “滚——”安逸绝气急,直接的一脚踢了过去,此时,他的形象是不是很暴力?他不敢去看林潇潇的脸,只是微微握着拳头,直接的朝着那边的谢俊走过去—— “绝…绝儿……”这边闹这么大的动静,婷夫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她一直认为不管怎么说,这安逸绝也不会对谢俊下手,所以就一直在那边装聋作哑,此时,突然听到灵蝉去回报,说安逸绝竟然不管不顾的对谢俊出手了,而且那一拳明显的带着杀气,顿时,婷夫人坐不住了,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啊。 在灵蝉和小桃的搀扶下,婷夫人的身子还是有些虚弱,然,在看到一边嘴角微扬的林潇潇时,脑袋里便轰的一声,炸开了,一阵血气涌上脸颊,一把推开搀扶着她的灵蝉和小桃,竟是疾步的走到了林潇潇的身边:“是你,都是你这妖女,是不是你蛊惑了绝儿?”婷夫人色厉内荏,双目通红,隐隐的有着红光自眼中划过:“都是你这女人,若是你没来王府,绝儿也不会变成这样,这王府还是听我的,你这个女人,想从我手中将权力抢 走,门儿都没有!”说着,那双手竟是快如闪电一般的掐上林潇潇的脖子。 “啪——”此时,林潇潇身后的念棋快速的上前,直接的一巴掌扇在了婷夫人的脸颊上,顿时,念棋那个通体舒畅啊,先前因为她武功不如人,差点害得林潇潇出事,心中本就憋闷不已,这会儿终于能够发泄了,原本他们就看着婷夫人不顺眼了,此时心中自是畅快的。 被一巴掌打的摔倒在地的婷夫人,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偶尔出现一丝清明,旋即又被一片红光淹没,脑中思绪一片混乱,她甚至有些搞不懂,自己为何会如此失常?不过在歪头看向林潇潇的时候,又是满脸的愤恨,是了,都是这个女人,若不是她的话,她现在还是这王府发号施令,众人尊敬的婷夫人,在府中也是她说一不二,可是她为何要出现?是她迷了绝儿的心智,是她抢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林潇潇,你怎么不去死——”婷夫人越想,脑中也就越疯狂,最后居然疯狂的爬了起来,狠狠的朝着林潇潇扑了过来。 “娘子——”安逸绝惊呼,眼中划过一丝惊恐,手中一道掌风朝着婷夫人挥去,下一刻便快速的窜过去,环着林潇潇快速的闪开,眼神冷凝,无情的看着那边头发散乱,双目闪烁着疯狂狠厉的婷夫人,双手紧紧地揽着林潇潇:“娘子,不要怕,娘子,不要怕……”一边喃喃的念着,一边面无表情的瞪视着婷夫人,看着那边站在门外下人群中的安伯,安逸绝忽然扬声说道:“将他们都带下去,灵蝉,将奶娘扶回亭花苑静养,奶娘病的太严重了,以后谁也不能去亭花苑打扰奶娘的静养!” 听到安逸绝的吩咐,那些个侍卫也不顾那些小厮的惊呼,强制性的将人压了下去。 “至于你们——”安逸绝冷冷的看着那边一直躲在一边探头探脑的几人,再看看谢紫莹和谢俊:“先将她们带下去,还有那些不相干的人,都给我送出王府!”此时,那些谢俊的姬妾还有躲在一边的几个庶子皆是松了一口气,刚刚他们就在一边,看到这边发生的事,却是一个也没有出来为谢俊求情,都生怕自己受到连累,此时听安逸绝竟是只让他们出府,顿时一个个竟喜笑颜开—— 事情也太出乎意料的顺利了,林潇潇默,淡淡的看着那边站在拐角的念书,这丫头也不简单那,只是婷夫人的事情倒是有些超乎她的预料了,不过,她本就未曾将她放在眼中,所以倒也没怎么过多的在意。 待人都离开后,安逸绝微微垂着头,神色有些惴惴不安的看着林潇 潇:“娘子…其实我……” “刚刚不是挺威风吗?”林潇潇挑眉浅笑,然后微微凑近,一把轻拧着他的耳朵:“过来,给我老实交代,那些个侍卫哪来的?” “啊,疼,娘子,轻点……”一阵微风刮过,几个零碎的飘到外面还未走远的几个下人耳中,几人面面相觑,心中同时明了,以后王府做主的,不是婷夫人,也不是王爷,而是这位王妃—…… 天气微微转凉了,安华楼前偶尔会有少许落叶,现在安逸绝早朝大多数时间都没有去,军营那边,几位将士的毒差不多都稳住了,再加上这些天的滋润生活,使得安逸绝心情格外的好,于是早上起来练武的时候也带劲许多,就连地上被打落的落叶也比平日里多。 林潇潇那淡紫色的身影微微蹲在花丛中,一边小心地翻着土,一边还顺便的给一些花拔着草,从中一条花斑蛇嫣嫣的爬了过来,懒懒的瞥了林潇潇一眼,然后顺着一边的一棵不大不小的树爬了上去。 叮—— 林潇潇眼神一亮,目光灼灼的望着那晃悠着挂在树上的花斑蛇,这些天,她一直琢磨着同心扣这种毒,也翻看了一些王府藏书,同心扣是一种比较古老的毒,而且这种毒非常不好解,大多的人一般都是用此种毒达到控制人的效果,当然,这也是显而易见的。所谓同心同心,便是不能有异心,一旦有了异心,毒素就会发作,而且这种毒掺合了差不多九九八十一中剧毒之物混合而成,其中比例还不知道。 “王妃!”念琴面带喜悦的笑容轻轻地走了进来:“刚刚奴婢在外面听到一个消息!” 林潇潇一边看了念琴一眼,没有说话,念琴心中知道林潇潇就是这样一个人,所以并未觉得什么,脸上带着古怪的笑意:“那李家,竟然是皇后娘家的旁支——” 林潇潇正在翻土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凝眉起身:“看来,事情是越来越有趣了啊!”说着便轻轻走了过去,念画快速的打来水,让她净了手,念琴才又说道:“还有还有听说现在丞相府一片混乱,丞相去了南边赈灾,府中的事情交给了心腹总管,让其辅佐那个十岁左右的儿子处理,大夫人现在与那个庶子闹得正凶呢!” 知道林潇潇对相府也是完全不在意,所以几人在她面前也并没什么顾忌,只是林潇潇在听了这话之后,眼神若有所思,看来,那小鬼是真的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只是不知道他是用的什么方法让林正涛重点培养他的,只是这大夫人显然不是省油的灯,那小鬼怕是 ☆、第三十九章 对她很心疼(一更) “嗯!”男子沉沉的应了一声,然后抬头:“卫墨,为什么私自篡改了计划?!” 紫衣男子正是公子卫墨,他清幽的转动着手中的酒杯,包厢内的光线很暗,阴影打在脸上,使得他的表情也变得有些莫测起来:“因为——”顿了顿,突然笑出声来,那微眯起来的双眸,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在笑:“我对那个战王妃,是真的挺有兴趣的!” “咚——”话音一落,对面淡青色长衫男子眼神一冷,咚的一下将酒杯狠狠的磕在桌上,目光如电一般打在卫墨的脸上,背光的面孔完全看不清楚长相,只有阴冷的声音越发的瘆人:“你可别忘了,你的未婚妻可是林月夕!” “嗤……”卫墨眼神邪肆的看着对面的人,好半晌,声音微微压低了下来:“你说那个黄毛丫头吗?”突然,他眼神微微一变,眉头微挑:“有人——” 对面的人眼中杀机一闪而逝,两人瞬时沉默了下来。 隔间,那小男孩正一脸惊惧的跌坐在地,那深邃的双目中暗涌翻滚,嘴唇微张,刚刚他突然听见那个名字的时候,整个人便是一惊,跌坐在地,幸亏那边酒杯磕在桌上的声音盖过了他发出的声音,眼中划过一丝悔意,刚刚晃眼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所以他才随后跟来的,现在想想,倒真是鲁莽了,楼上包厢,就他们两拨客人,只要稍微一查,便可查到。 小男孩轻咬着下唇,脸上神色有些倔强。 —— 胤都是东邑国最为繁华的城市之一,自然,消费水平整体来说也是较高的,别的地方一个馒头或许只要三文钱,可是这里就会要五文。 客栈就算是在最为偏僻的地方,价格也是高的吓人,李香芸捧着几个馒头,小心地走进一家破旧的客栈,楼下柜台后面的掌柜的见到她,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径自趴在台上打着瞌睡。 “涯哥,大宝小宝起来没?”刚刚走到后院,就见那一脸憨厚的中年男子满是愁思的站在那儿,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李香芸轻轻地走了过去,声音微微有些压低的问道。 “还没呢,娘子出去了?”庄天涯回头见到李香芸,微微露出一个憨厚的笑意,然,在看到她手中紧紧地捧着的白花花的馒头的时候,脸色微微一黯,一想到自己妹妹的绝情,顿时满嘴的苦涩:“对了,我刚刚跟四弟商量了一下,看看能不能在城中找个活计……” 李香芸微微有些沉默,心中也是有气的:“我们千里迢 迢来这里,新柔竟是见都不见我们一面,就将我们打发走了,我们身无分文,大宝小宝又还小,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庄天涯微微蹙眉,却只得无奈的叹了一声,正欲说什么,就见外面庄天琪一脸喜色的大踏步的走了进来:“大哥,快,跟我走——” “怎么了四弟?”李香芸一边好奇的看着庄天琪,一边将手中还热乎的馒头递了过去:“什么事儿也得先填饱了肚子再说吧,先坐下来吃个馒头吧!” “王府在招家丁!”庄天琪面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喜色,嘴角笑容也是大大的:“而且还找丫鬟,大嫂也可以去试试看,是战王府,大哥,战王你知道吧?就是那打仗从未败过的战王,我刚刚已经报了名,顺便也将大哥大嫂的报了上去……”说着突然顿了下,小心翼翼的看着庄天涯和李香芸:“对了,大哥大嫂,你们不会怪我擅作主张吧?” “怎么会——”庄天涯也是满脸惊讶,可是:“可是王府……我们真能进去吗?”庄天涯冷冷的摸了摸脑袋,他不过是个老实巴交的老百姓罢了,以前几家铺子,大多时候都是四弟照顾着,他哪懂那些啊! “等等,四弟,你说的是战王?”倒是李香芸,女人家毕竟心细,微微讶异了一下,微微坐直了身子,双目紧紧地盯着庄天琪:“你们知道战王妃吧,好像是新柔的女儿……” 如此一说,粗线条的庄天琪也微微怔了一下,脸色隐隐有着怒意,对于自家姐姐,是真的愤怒加失望,原来,富贵真的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只是战王妃……心下凛了凛,然后严肃的看着庄天涯和李香芸:“这件事我们就当不知道,假如真能进王府,我们见了王妃,她就是王妃!” 此时,丝毫不知道自己平静的生活会再起波澜的林潇潇,正在一家生意中等的酒楼账房内,一边单手翻着账本,一边淡淡的朝那边坐立不安的掌柜说道:“这酒楼是你在打理?” “回王妃,是!”那掌柜的立即躬身答道,大概是太过紧张,鼻翼两边竟隐隐的出现了些冷汗。 一边的店小二和账房先生两人也是战战兢兢的,尤其是那账房先生,店小二还好,低垂着头的眼珠子微微转着,样子极为精明。 “这些都是怎么经营的?”林潇潇冷冷的合上账簿,因为左肩的伤还未全好,所以并未用力,只是冷冷的说道:“酒楼生意虽算不得顶好,但也不至于每个月盈余只有这么点吧?酒楼供应的点心,茶水,还有美酒,菜肴,这些除却成本,还有掌 柜的以及小二账房厨师等的开支,最起码每个月会盈余二十万两!但是上面记录的,只有八万两!”林潇潇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那边听了林潇潇的话后身子僵直着的掌柜,又看了看站在另一边气息沉稳的店小二,最后定格在一边有些微胖,脸上表情发虚的账房先生脸上:“贴出告示,重新雇用一名账房!”能作假的,便只有账房,还有掌柜,账房不必说了,若是没有掌柜的允许,他能做到这么滴水不漏? “至于掌柜的,你自己拿着你自己的那部分回去吧!”林潇潇铁面无情的道,安逸绝确实不是经商的料,实际上这等情况在胤都并不少见,胤都不少的酒肆茶楼差不多都是一些官家的产业,只是他们大多都不懂得经营,久而久之,下面的人都会懂一些手脚,只是林潇潇不是,她是那种喜欢较真的人,尤其是看着这些人欺上瞒下,她就忍不住生气。 解雇了账房和掌柜的之后,林潇潇便点了那小二接替掌柜的位置,然后又随意的说了一些酒楼布局的调整,这才离去。 出来的时候,街头一片热闹,看起来竟还带着几分喜气,林潇潇微微仰头,南部水患可能还在继续,而这胤都,却在欢庆着雨过天晴。 “王妃,还要继续吗?”王府的产业并不多,差不过也逛完了,林潇潇对于经商并无兴趣,大概是这淡薄的性子使然,她觉得,或许在家相夫教子才是最适合她的,脑中想到这些天,因为怕被安逸绝发现左肩上面的伤,所以对他稍显有些冷淡了,可是这个笨男人,尽管不解委屈,却也并未在她面前表现出来。 —— 军营内,安逸绝坐在那铺着虎皮的大椅上,面前是一方沙垒,细看,竟是胤都的军事防卫模拟图,而安逸绝右手边,则是一张牛皮纸所绘的整个东邑国比较完整的地图,山脉,河流,还有城镇的标记。 其左右坐着骠骑将军,车骑将军,还有中郎将,先锋官,监军,等只要是在军营的,基本上都在这里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他正是军营里的老军医,医术高超,军营上下对他都很敬重,一般大小会议,都会邀请他在一边,对他显然也是极其信任! 然,众人在见到安逸绝此番模样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狠狠的一惊,常年军营的生活,让他们几乎忘了曾经那个肆意飞扬,如同猎豹,狂野俊逸的男子,脑中的记忆被那一脸大胡子,只露出一双深邃幽深的眸子替代,如今,虽然岁月磨去了他脸上的青涩的棱角,可是成熟稳重加上那不可 比拟的霸气的他,却是让一群纯爷们儿惊艳了一把。 “众将士的毒稳住了吧?”安逸绝未先说别的,先开口为一边的老军医受伤的兄弟们的事情。也同时让众人回了神。 “回大将军,毒素基本已经稳住!”老军医满脸惊叹,在军营里,大家一般都会称呼他为大将军,老军医惊叹的还是那抑制毒素的药:“敢问大将军,那药是何人所制?” “怎么,那药难道还有问题?”安逸绝心中是相信林潇潇的,不过听老军医如此一说,还是有些担心的提起心来,当然,他担心的是将士的身体。倒不是担心林潇潇会故意害他。 “此人医术怕是堪比鬼手!”老军医摇头惊叹:“天下万物,相辅相成,相生相克,我们一开始纠结于西冧国的火鹤花,可是此人却用完全相反地几种花,提取其中的花瓣,花汁,花粉,再添以各种有毒素的药材,竟然将之神奇的融合在了一起,效果虽稍有偏差可是此人的医术确实登峰造极,老夫望尘莫及!” 安逸绝傻眼了,当然,他瞪大眼睛的样子,仍别人也看不出是傻眼,只是太过惊讶,好半天,发觉众人齐齐看着他,这才掩饰性的咳嗽一声:“那么也就是说,此人能够解毒?”知道一些真相的柳君如和吴岩两人面面相觑,也是有些不敢相信,吴岩几乎是站起身来—— “老军医,你真的确定那……那人医术高明?”当时安逸绝拿着林潇潇制的药来这里的时候,吴岩和柳君如还不放心的让老军医检查再三,这才给将士们服用的,说到底,他们对林潇潇还未完全消除怀疑,安逸绝虽有不满,不过却更相信林潇潇。 “不管医术高不高明,最起码,是个天才!”老军医微微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说道:“若是此人,定能解此毒——” “我知道了!”安逸绝若有所思,到底没说林潇潇的事,环视众人一圈,这才沉沉的进入正题:“大家都知道,下个月太后大寿吧!” 几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安逸绝。 “皇上将胤都的守备还有防卫都交给了本王!”安逸绝下一句话,就如同一滴冷水溅入油锅一般,霎时间众将沸腾了。 “这明明是御林军和九城兵马司的事情,为何要我们……”安逸绝倒是理解皇帝的一意思,安逸郕带着他手中的十万兵马去北方围剿流寇,这让原本有着打算的皇帝有些失算,自然心中不甘,尤其是安逸绝现在手下大部分的兵马都在胤都,这让他心中更是难受,不给他找点事情, 他怕是连睡觉都睡不着了。 “嗯,这是圣旨!”安逸绝淡淡的看了众人一眼,自然地,也将众人眼中的不满和愤怒收进眼中:“到时候拨出一万将士,混合在御林军中,那御林军统领是皇上的亲卫,到时候指挥权定然是在他手中,我们只需配合即可!”安逸绝话也是点到即止。 众人脑中一转,也是明了,这老皇帝想给安逸绝挖坑让他跳,却又不肯放权,自然,安逸绝也遵从圣旨,拨出一万士兵,这样一来,老皇帝同样无话可说。 随后安逸绝又与众人商量了一些军营布阵和练兵,还有边关防御的事宜,之后才带着柳君如与吴岩两人走出军营。 处理正事的时候,安逸绝是严肃的,认真的,可是这一出了军营,安逸绝又开始烦恼了。 “话说,王爷,你对林……你对王妃是认真的?”原本,柳君如还真没当回事儿,可是安逸绝是什么人?他最是清楚,经过这些天一系列的事情发生后,要说这安逸绝对林潇潇没什么,他第一个不信,可是……柳君如纠结啊,就王爷这榆木脑袋也能开窍,居然也会爱上一个女人,这怕是他听到的最惊悚的事情了!尤其是听到林潇潇竟然身负绝顶医术,所以在出了军营之后,柳君如再也忍不住开始问道。 “我对娘子,自然是真!”难不成还有假?安逸绝微微蹙眉,瞪了柳君如一眼,他知道柳君如一直对林潇潇抱有怀疑的态度,因此语重心长的说道:“娘子与林相不一样!” “可是,她是皇上赐给你的,你们明明才见过没几次面,你就爱上了她?”柳君如非常不解,好奇的揪断了好几根发丝,就连折扇也很没形象的别在了腰间。 当然,吴岩纯粹的是好奇,所以也是满眼对真相的探究的望着安逸绝。“我知道,王爷这是一见钟情!”吴岩这厮,纯粹是瞎搅和。 一见钟情?安逸绝黑着脸停下脚步,想着那天,林潇潇也问过他这话,其实要说一见钟情也算不上,估计怕是林潇潇自己都不知道,在皇宫内的时候,是安逸绝第二次见到林潇潇。 似回忆,安逸绝眼神微微眯起,褪去了其中的凌厉,温和了许多,第一次见面,是他回程的第一天,当时他在军队前面进城的,那个时候,在人群中,他几乎一眼就看到了那抹孤寂清冷,与世俗格格不入的背影,她整个人就好似误落人间的一抹幽魂一般。 第二次见到,在皇宫内,他特别的厌恶那些一边讨好,一边厌恶,更是一边忌惮他的人所 以一个人在那阴暗的树荫下,却正好目睹了那一幕,看着那缩成一团的身影,当时是什么感觉呢?只感觉心疼,那一瞬间陌生的心疼,让他很想……宠着她。只是,真正的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原本想说的话,堵在喉咙里,心跳有些快,连话都说不顺畅了。 “一见钟情,是什么感觉?”愣愣的思索了一会儿,安逸绝回身严肃认真的问道。 柳君如脚下微微一个踉跄,内心不断嘀咕: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一见钟情过…… 说话间,很快,几人便进了城,到了王府门口的时候,安伯立即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飘了出来。 “王爷,那谢俊内伤颇为严重,未曾医治,已然昏迷!”安伯态度恭敬的对着安逸绝禀报道:“谢紫莹今儿个吼叫了一天,刚刚因为嗓子嘶哑,所以停歇了下来!” 一边朝里走去,安逸绝一边冷静的问道:“安伯认为,这谢俊父女该如何处置?”语气竟是带着询问的意味。 安伯微微垂下眼,紧跟在安逸绝的身后:“若是留着,必定是个祸患,只是若是杀了他们,怕是那位会狗急跳墙了!”安伯一板一眼的回答道。 “既然如此,便将其控制起来,安伯,这事交给你去办吧!”对于安伯,安逸绝是极为放心的,因此,安逸绝脚步连顿也未顿一下,直接的朝着安华楼走去。 “等等,王爷——”安伯微微摇摇头,这王爷未免太猴急了些吧?“王爷,太子殿下来了,在前厅等着!” —— 安逸信被安逸绝那一拳实在是揍得不轻,再加上他原本养尊处优的身子,又怎及得上常年练武强身的安逸绝?那一拳又是愤怒所发,虽然并未用上内力,可是安逸绝原本力气就大,因此,很悲催的,安逸信内腑受到重创,几天下来,也只是能够走动,动作稍微过大,便会牵动胸腔内部的巨疼。 “信儿,来,快让周太医检查一下,看看恢复的怎么样了!”珍妃一边轻拍着安逸信,一边威严的对着身后躬身待命的太医说道:“周太医,有劳了!” “哪里,这是微臣的荣幸!”周太医镇定的上前,作为太医,见惯了后宫的明争暗斗,他们能做的便是不偏不倚,明哲保身,必要的时候,还要当个聋子和瞎子。 轻轻的把了把脉,周太医松了口气,轻轻起身,恭敬的说道:“王爷身子行动已经无碍,只是不能作大幅度的动作,微臣马上为王爷开一服药,大概四五天 左右便能够恢复了!” “如此真实太好了!”珍妃脸色大喜,然后挥手让身后的宫女给出打赏。 这些天,由于安逸信受伤,朝政由太子把持,安逸绝又不怎么去上朝,朝中的风向已经偏向了安逸晔,再加上他们这方的丞相林正涛被派去赈灾,这事若细细思量起来,珍妃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皇上的一个布局,毕竟皇上身体每况愈下,他这个时候为太子打算也是正常的,可是…… 脸上一丝狠戾划过,珍妃有些恨那个玉公主,当然,连同林清月也被她恨上了,这个关键的时刻,这林清月竟是没脑子的去招惹林潇潇,若不是如此,这些天也不至于让安逸晔得了便宜。当然,最恨的还是安逸绝,若不是他不管不顾的出手,信儿又怎么会在府中修养这么些天,害得朝中不少大臣已经纷纷的向安逸晔靠近,就连她们这边的不少大臣也开始动摇,因此,珍妃急了,今儿个,便拉着周太医来这里了,无论如何,安逸信也必须行动起来。 “母妃!”安逸信微微起身,胸腔内还是阵阵的疼痛,不过较之前几日,已经很好了,安逸信努力地压下那股不适,他心知,珍妃来这里,是打定主意要他开始行动起来了,所以不管他是真的好了,还是只是能动,他都不能坐以待毙。 “信儿别急!”珍妃虽然着急,可是安逸信到底是她的亲生孩子,自然是关心的:“你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养好伤,当然,明儿个早朝你也必须去,还有,一个月后太后的大寿,到时候其他国的使者也会来!” 安逸信不解,这太后原本就有些偏向皇后和太子,那母妃这么说是为了…… “据本宫得到消息,这北辰国这次也会派人前来,西冧国与我国休战,这次定然也会来,还有其他一些小国——”珍妃轻轻地笑开:“而且,几国可能还会有公主前来和亲!”这个消息还未得到证实,不过既然有这个说法,那么定然不是空穴来风。 “母妃是让我……让我与他国公主和亲?”安逸信有些不满,脸色也微微变得有些难看了,和亲的,定是西冧国的公主,但是那西冧国几个公主,及笄还未嫁的,就只有一个九公主,只是那位公主,名声狼藉,这样的女人,也配让他娶? “这事儿啊,也不准,不过,我国倒是会与他国和亲!”这件事她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你啊,以后离玉儿远一点,这次事情,大部分还是她惹出来的,而且,这次和亲,不定人选就是她了!” 只是,珍妃并未 说明,这次和亲公主,没准儿还有北辰国的,这次,那南浔国也不定会派人前来,若是四国再次签订和平条约,那么皇帝定然就会剥夺安逸绝的兵权了,如此一想,珍妃不由得有些期待起来。 林潇潇回到王府的时候,天色还早,府中的下人们见到她,纷纷恭敬的行礼,看着下人们那或恭敬,或谄媚的样子,林潇潇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心中不免有些讽刺,婷夫人在府中精心经营了这么多年,一朝失势,这些人便纷纷调转风向,不过这才是人性不是吗?捧高踩低,历来如此。 在经过一个花圃到安华楼的时候,只见一个人影小心翼翼的在那边探头探脑,见到林潇潇的时候,整个人微微一缩,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探头看向这边。 “出来吧!”林潇潇面上看不出喜怒,就连眼神也是平静无波,看着眼前这个微微低着头走向自己的女子,林潇潇心中悄然喟叹:“你躲在这里干什么?” 西兰闻言,蓦地抬头,双目微微有些红肿,看着林潇潇的时候带着些委屈,突然,西兰上前一步,噗通的跪在了林潇潇的面前:“小姐,你让我回来侍候你吧,我侍候了小姐十几年,小姐,你不要赶我走……”这一刻,西兰是真的后悔了,甚至她还有着一种,林潇潇在耍她的荒诞之感,当初林潇潇明明说让她去侍候谢紫莹,可是她谢紫莹只在王府住了一夜,她现在的身份,留在亭花苑也是格外的尴尬,那冷冰冰的院子,现在只剩下冷清,她很是不甘。 林潇潇原本眼中最后的一抹温热彻底消失,嘴角微微上扬:“奶娘最近需要静养,身边每个贴心人儿照顾也不好,最近我身边也不差人手,你就先在亭花苑照顾一段时间再说吧!”说完,便绕过西兰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了下来:“对了,西兰,你是我的侍女,只是暂时的照顾奶娘而已!” 说完,便带着念棋几人扬长而去,只是最后一句话倒是让念棋有些费解,小心地看了林潇潇好几眼,终究没有问出声。 “王妃的意思是说,西兰是王妃的人,这样一来,西兰便会认为有了保障!”念琴好笑的看着前面林潇潇的背影,小声的对着一旁的念棋解释道:“你看以前那么多欺负过她的人,她会放过?” 呃,念棋瞪大了眼睛,额头上冒着冷汗的看着前面那不动声色借刀杀人的人,果然还是王妃比较阴险,哦不,是比较聪明! 古色古韵的镂空雕刻着繁琐并蒂莲的铜镜前,沐浴过后的林潇潇微裸着左肩端坐在铜镜前,往这 里面不甚清晰的身影左肩后面还有一大块淤青,貌似里面骨头也伤到了,虽然有她的针灸加上药膏,疼痛已经不是很明显了,不过,却还是不能使力。 念棋一边小心的帮着林潇潇揉着肩膀,一边心疼的说道:“那人出手未免太不知轻重了,这要是再进一分,这手臂不得废了?” 林潇潇轻笑不语,当时的角度,她是算好了的,最多她会受伤,但不至于废了一条手臂,当然,以小小的伤,换回一个属下,还是挺值的,林潇潇自然也知道,他会那么容易就投靠自己,也正是因为自己的这份狠心,他没有想到,林潇潇竟然只是为了引出他,而将自己作为诱饵。 轻柔的将药膏抹匀然后轻轻的按摩,让药效能够更好地吸收,罗衫半解,如海藻一般顺滑的长发一半垂在右边胸前,一些垂落在背后,那圆润白皙的肩膀,在光下似能发出熠熠的光辉,如上等凝脂一般顺滑的触感,让念棋微微闪了闪神。 白皙的手掌撑着下巴,神情慵懒中带着无限的风情,使得念棋一阵的面红耳赤,此等风情,时间又有几人能够抵挡?只是王妃心性淡泊,若是她脸上的笑容稍微多一点,神色在柔和一些,那这天下,谁人不会为其痴狂? 安逸绝进来的时候,恰巧看到此番情景,原本已经逸出口的几个字突地堵在了喉咙里,双目差点凸出眼眶,惊愕的看着那坐在梳妆台便的女子,再一看她身后那还在按摩的念棋,顿时,安逸绝眉毛狠狠的一跳,双目死瞪着念棋,颇有一种:我用眼神杀死你的意味。 “王爷——”念棋手微微一抖,实在是那怨念太强,让她不得不注意到,然,这才回头一看,顿时,念棋心肝儿一颤,手如同触电一般收了回来,轻轻地捏了捏衣角,福了福身,退到一边。 安逸绝原本带着些火辣的双眸突地定在了那片清淤上面,瞳孔猛地一缩,几乎是下一刻的就到了林潇潇的身边,双目似乎快要喷出火来:“娘子,这是怎么回事!”手指着林潇潇的左肩头,声音中微带着怒意,那淤青明显是人掌造成的,难道说,有人欺负了他娘子? “没事!”林潇潇淡定的拉上衣衫,回头示意念棋退下,这才轻挽着安逸绝走到一边桌旁坐下:“听说太子殿下来了,都说了些什么?”转移话题—— “也没说什么,就说让我去太子府聚聚!”安逸绝脸上表情认真严肃:“不过我拒绝了。” “嗯,干得好!”林潇潇表扬道。 “那,娘子,我们 ☆、第四十章 林清月有了!(二更) 安华楼内小院,那原本是花圃的地方,此时除了寥寥几株比较罕见的花之外,其余的皆是被铲了,一大半种植的是草药,隔得近了,几乎都能够闻到空气中的那股淡淡的药香味,自然,这些药材一般都是市面上买不到的,在众人眼里几乎是杂草一般的存在。 院子外面,念书和念画静静的站在那里,迎面,念琴和念棋手托着一些蔬果走了进来。两人对着念书和念画点了点头,便走了进去。 “搁那儿吧!”林潇潇见到念棋两人走了进来,便朝着石桌那边指了指,然后便让两人退下,这才看向对面的这个一脸倔强的小鬼。 见到念琴和念棋离开,林月曜微微松了口气,然后脸上表情瞬间溃散,委屈的看着林潇潇:“姐……”扑过去,双手抱着林潇潇纤腰不撒手了,那差不多才她胸口高的个子,使劲的埋在她的怀中,将眼角的几滴泪水擦在她的衣服上,其实内心,他有怨过林潇潇,不过却也知道,她是真的为他好,小孩子心思最敏感了,所以他自然感受得到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 林潇潇无奈的看着那个黑黑的脑袋瓜,无奈的轻柔了两下,嘴角牵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很轻,若说这个世上,让她对亲情还有一丝的眷念,怕就是眼前这小鬼了,虽然两人交集并不多,可是他却像极了曾经的林潇潇,或许是因为此,所以林潇潇对他多了几分心疼。 “好了小鬼!”轻轻推开他,引他至一边石桌旁坐下:“你今儿个来这里,不怕惹麻烦?”自从嫁进王府,林潇潇鲜少与相府的人牵扯,甚至有的时候,她差点都忘了,希冀还有个娘家…… “我说我要买糖葫芦,然后悄悄地从另一边巷子里躲开了陈管家!”林月曜有些傲娇的看着林潇潇,哼哼,他虽然年纪小,可是不代表他傻,这个时候相府不知道多少眼线盯着他呢,若是就那么大刺刺的来王府,定会给她带来麻烦的,虽然他也知道她或许并不怕这些麻烦。 “不错!”林潇潇说着一边将手中剥开的橘子递给他:“咱们那个爹,真将相府交给你打理了?莫不是他以为自己回不来了?”在小鬼面前,林潇潇倒是丝毫没有掩饰自己毒舌的本质。 “才不是!”林月曜气鼓鼓的瞪着林潇潇:“那老头子,不过是让陈总管监视我罢了!”这才是那老头阴险的地方,这些天来,林月曜记住了林潇潇的话,敛去本身的性子,隐藏了锋芒,不动声色的引起了林正涛的注意,可是,林正涛毕竟在官场这么多年,到底练就了几分毒辣的眼色,这 次的事件,无疑是将林月曜推上了风尖浪口甚至连不少官员也在暗暗的关注着,毕竟,作为林正涛唯一的子嗣,本身就是值得关注的。 再加上这次,明面上的放权,更是给了众人一种讯息,或者说,他在逼迫林月曜,亦或者,他是在考验他。 “在被人监视还这么不安分!”林潇潇斜睨了他一眼:“好了,买个糖葫芦的时间也太长了,你先说说你为什么要过来吧!”小鬼虽然人小,可是他懂得分清形势,林潇潇自是不信他纯粹的是来看她这个姐姐的。 “我是来告诉你——”林月曜立即仰头,小脸一板,顿时竟还真有那么几分气势:“你要小心卫墨这个人!” “他?”林潇潇不禁有些好笑:“我跟他无亲无故的,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他怎么了?”虽然心中觉得有些好笑,不过林潇潇到底是谨慎的人。 “哼,他跟林月夕定亲是有目的的!”林月曜虎着脸:“虽然我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可是他根本就不喜欢林月夕……” “谁没有目的?”林潇潇倒是丝毫不为那个所谓的妹妹难受,就好像林清月,林如星,她们之所以会被人利用,那是因为她们是林正涛的女儿,而林月夕同样如此,只是不知道这卫墨所图的是什么。 林月曜原本挺了挺小胸脯,很想装作有气势的样子,但见林潇潇似笑非笑的一瞥,顿时泄气,微嘟着嘴,便将自己所听到的对话说与林潇潇听,然后才吃一瓣桔子润了润嘴:“不过与卫墨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声音貌似经过了一些改变,我听不出来是谁,只是感觉有些耳熟……” “行了!”轻轻地戳了戳那鼓鼓的脸颊,林潇潇淡笑着接过那边愤愤然的目光,侧头,笑得云淡风轻:“我会注意的,小鬼,你也是,我就你一个弟弟,别那么早死!”小鬼心智早熟,所以林潇潇大多时候与他就如同同龄人一般对话。 “我才不会死呢!”林月曜愤怒的挥了挥小拳头,然后一脸傲娇的挥挥手:“好了,话已经带到,小爷先走了,不送了!”说完便雄赳赳气昂昂的朝着外面走去。 转身过后的林月曜,脸颊有些通红,眼眶微微泛湿,其实,林潇潇后面那几个字自动的被忽略了,他脑中只记得几个字:我就你一个弟弟,我就你一个弟弟……他也就她一个姐姐,也只会认她一个姐姐,那些所有欺负过他和姐姐的人,他一定会一一还回去的! 而刚刚消停没多久,念书便匆匆的跑了进来,顺便带来一个爆炸 性的消息—— —— 信王府,花园内,此时是一片混乱,一边残花狼藉,地面上除了各色花瓣残叶之外,最触目惊心的就是那不远处的一滩血迹。 周围丫鬟小厮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颤抖的连话都说不出来,而中间,安逸信正一脸暴怒的钳着林清月的脖子,眸中冷凝一片,甚至带着死死的无情,而一边的林清月,却是满脸青紫,眼神无力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嘴角努力地想要勾起一抹凄凉的笑意却是徒劳无功。 “该死,林清月,你怎么会这么歹毒……”安逸绝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的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话语,更是字字打在林清月的心上,让她无限悲凉,双手无力的想要扳开安逸信的手,嘴唇张合着,似乎想要辩解。 “杏儿究竟做了什么,让你这么容不得她?你忘了她现在怀有身孕吗?你怎么下的去手……”安逸信眼神失望且嫌恶的看着不断挣扎的林清月,不可否认,当初打算娶林清月而退掉林潇潇的婚事的时候,他心中是有那么点喜欢林清月的,毕竟,林清月也是才女加美女,可是她为何变成现在这般?为何跟那些个善妒的女人一样的嘴脸? “咳咳……”王府的大夫在一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微微上前一步:“王爷,王妃快要窒息了!” “滚!”一拳狠狠的垂在一边的假山上,然后狠狠的扔开林清月:“怎么样,孩子呢?” “大人保住了……”大夫沉吟了一下,抬头看了看王爷那阴沉至极的面容,心中轻叹了一声,但还是硬着头皮又说道:“不过,侧妃娘娘落胎并不是因为王妃刚刚那一撞所致,据老夫检查,侧妃这一段时间所服用的药里面放有少量的,藏红花!” “什么?!”安逸信整个人猛地一震,惊怒交加的上前,若不是身上旧伤未愈,他肯定一把揪着老大夫的衣领,将之提了起来,可是现在,他只能背脊冒着冷汗,不敢置信的瞪着老大夫:“你是说,侧妃不是被王妃撞到流产的,而是……藏红花?!” “回王爷,正是!”他是王府多年的老大夫了,这一切代表什么,他怎能不知,可是,却也不能昧着良心看着那林清月背黑锅,罢了,此事一了,他就辞去这王府大夫之职,离开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吧。 此刻,安逸信倒是冷静了下来,挥手让下面众人离去,一个人颓然的坐倒在地。 而此时,另一边的林清月已然昏迷。“王妃——”月红一边扶起林清月,见她 已经深度昏迷,顿时一声惊呼。 也是这声惊呼唤醒了安逸信,安逸信有些懊恼的轻锤了一下脑袋,刚刚他是一时气糊涂了,虽然李月杏肚子里的孩子重要,可是林清月同样不能有事,先不说这林清月乃是林正涛的女儿,再则,就算真是她做的,他也不能将她怎么样,光是母妃那一关他就过不了! “清月……”安逸信忙站起身,一边朝着外面大吼道:“快来人,将大夫叫来,王妃晕倒了——” 这日,大概是信王府最为波折最为起伏的一天了,同样,王府发生的一切,很快便成为了街头巷尾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焦点。 安逸信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表情,大夫刚刚给林清月把了把脉,结果,竟然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这让安逸信心中百味杂陈,而且大夫还说,刚刚林清月动了胎气,若是再迟上一步,估计这个孩子也很难保住。 安逸信艰难的吞了口口水,怔怔的站在床边,看着床上脸色苍白却仍旧美丽惊人的女子,其实,他该高兴的,毕竟,这是他的嫡子,可是今日却偏偏发生了这样的事,让他突然生出一种疲惫感。 很快的,信王侧妃流产,正妃也同时怀孕两个月的消息传了出去,顿时,胤都大街小巷随时都可以听见议论的声音。 —— “王妃,这林清月运气还真好,你说当时若是那个大夫就那么沉默,不说出藏红花的事,那林清月还有那孩子不得都憋屈的死掉?”念画咯咯笑道,虽然林清月是王妃的姐姐,不过他们知道,王妃根本就不在意她们,尤其是想到王妃几年前受的苦,他们现在就觉得一阵解气。 “不会!”林潇潇轻摇着头,安逸信当时也不过是气急而已,到底不会真的将林清月怎么样的,毕竟,林正涛现在是支持安逸信最大的一股势力,若是安逸信不是脑残的话,就一定不会把林清月怎么样的! “不过,我倒是更想知道——”念棋一边打趣的看着念画:“你们说,这信王妃才过府十来天,竟然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不知道接下来众人会如何说了……” “百姓如何说不重要!”林潇潇轻勾起唇角,一脸兴味的表情:“我倒是对皇室这边的看法更为感兴趣!”就算那林清月腹中胎儿真是安逸信的,可是,未婚先孕,对于皇室来说,可谓是个大丑闻啊,更何况,两个月前,那个时候安逸信可是还与‘林潇潇’有着婚约的。 不过这事也仅有皇室的几人知晓,想到此,林潇 潇微微敛下目光:“对了念书,想个办法,将信王一个月前才与本王妃解除婚约的事情散布出去——” “王妃!”念棋惊呼出声,猛地抬头,望着林潇潇那淡雅如仙一般的侧颜:“这可会有损于王妃的清誉啊!” “怎么会损我的清誉?”林潇潇似笑非笑的侧头,与念棋对视:“那信王一个月前才与我解除婚约,这林清月却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不管安逸信是承认这个孩子,还是否认,至少,对我都不会有什么影响!”要真说什么影响的话,就是会有更多的人同情她吧?这样一想,反而是好处呢。 正好,这段时间刘文雅太过闲了,如此一来,安逸信与林清月会因为舆论的事情而消停一段时间,那刘文雅这段时间定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但愿那小鬼能够好好把握。 “只是,如此一来,这林清月怕是会成为众矢之的了!”念琴心念一转,便猜透了其中玄机,先不说皇室为了自己脸面会怎么对待林清月了,就算是安逸信,估计也不好受,只是,如此一来,受益最多的还是太子…… 舆论果然是强大的,越传越离谱,当然,这中间最受委屈的林潇潇也被翻了出来,更有人曝露,林潇潇曾经在林府过着怎样的生活,霎时间,无数同情的,怜惜的声音一面倒的偏向林潇潇,百姓们没有那么多花花心思,他们自然,对于安逸信这等抛弃曾经未婚妻,却与未婚妻的亲姐姐勾搭在一起的事情更是嗤之以鼻。 更有知情者说,林丞相已经与信王结成一党,所以林相便让女儿联姻,林相为其谋皇位,将来女儿是皇后,他便是当之无愧的国丈,而林潇潇这个不受宠的庶女自然就是那个弃子。 可以说胤都整个的都疯狂了,所以相比较起来,战王府这边选家丁的事情就低调许多了。 —— 早朝朝堂,气氛格外冷沉,破天荒的,三王齐聚,除了郕王北上围剿流寇之外,就连在府中养伤的信王也来了,战王立于武官之首,昂藏的身体,几乎将身后一众人全都挡住了,猛然看去,也只能看到安逸绝那大块头在那里,格外的打眼,想要忽略都难。 可是今日,安文宇冷厉的目光如电一般直直的朝着安逸信射去:“信王,可以解释一下,最近是怎么回事吗?” “回父皇,这……”安逸信也没有料到,这事竟会闹得如此之大,看来,整个事件应该是有人在背后推动才是,自然,安逸绝没这个心机,而林潇潇这人,安逸信更是想都没有想过,让 他这般声名狼藉,最受益的是谁?同一时间,皇帝安文宇也是几不可见的看了看一边的安逸晔,然后猛地将桌上的一个折子摔到安逸信的面前:“你自个儿看看,这些折子上都是怎么写的!”因为大殿之上还有文武百官,所以安文宇并未仔细说,可是众人几个不是人精?自然是心里明白,太子党的,皆是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那垂头走过去弯腰拾起地上折子的安逸信,信王失势,就代表太子的机会更大,也证明他们押宝押赢了,他们如何不高兴? 而信王党的人皆是一脸灰败,不过却又希冀的看着安逸信。 唯有武官这边不动如山,只是此刻,却是谁也没有在意他们,安逸绝因为身份问题,已经没有资格角逐那个位置,所以根本不予考虑,虽然他手握重兵,可是只要是人都能看得清楚,皇上一直在找机会收回兵权。 “这……”安逸信原本平静的眼神突然变得不平静了,整个人激动地看着那奏折,蓦地抬头:“父皇,这……” “好了,你先回去好好反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就免朝吧!”安文宇冷冷的说完,对着一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然后直接起身离开,只是离开之时的那一眼,却让安逸绝捕捉到了,嘴角微扬,虽然对于这些天听到的舆论说道林潇潇原本应该是信王妃的时候他心里极度的郁闷,不过此时也微微舒缓了一些。 早朝出来,安逸绝快步的朝着宫外走去,身边紧跟着的是几个熟识的武官,突然,一边太子快步的追了上来—— “大皇兄,貌似心情不错!”几个武官已经识趣的离去了,安逸晔与安逸绝并肩走着,安逸晔突然开口说道:“三皇弟的事情传得真快,虽然有些离谱,可是竟然大部分都是真的,大皇兄难道不奇怪?” “我为什么要奇怪?和我有关吗?”安逸绝站定,侧首有些鄙视的看了安逸晔一眼,然后便快步的走出宫门,上了王府的马车。 对于安逸绝那一点也不掩饰的语气丝毫不奇怪,毕竟他一直以来都是这种态度,只是:“莫不是我猜错了,那这事究竟是谁在推动?” 几天过去了,胤都差不多大街小巷都知道了这事,此时,是人都知道了,这是背后肯定是有人在推动,否则,就连皇室都没有将这事压下来,这事看似太子得利,实际上却是逼迫的太子与信王两人直接的站在了对立面上,以前或许两人表面上还得虚与委蛇一番,可是现在两人算是直接撕破脸皮。 “如此一来,皇儿大可放开手脚了!” 李婉茹站在一边临池的白玉台上,手撑在那白玉栏杆上面,一手有一搭没一搭的往池塘里扔着鱼食,头也不回的说道,不远处,那蜿蜒的白玉桥,直接延伸到不远处的岸边,那里,每隔十来步便相对站着两个宫女,两人在这中心谈话,可以保证没有任何人能够听见。 “可是信王实力不可小觑,还有珍妃的娘家,丞相,以及东邑第一皇商林正璇……”安逸晔有些踟蹰,安逸信能够蛰伏多年,暗中的势力也未可知,他…… “你就是这般,优柔寡断,畏首畏尾!”李婉茹狠狠一拍那白玉栏杆,回头怒视着安逸晔:“他东邑第一皇商又如何?均鸿还是天下第一的皇商,在各国都是备受君王礼遇的,珍妃那贱人的娘家,岂能与我李家相比?至于丞相,有林如星在手,你以为他会全心全意的辅佐信王?” 安逸晔面色微赧,沉沉的点点头:“儿臣明白了!” “嗯,下去吧,这些天,你最好安心的待在王府,安逸信的这事儿,你父皇对你定也是心生芥蒂,毕竟这最后的受益者是你,而你父皇在还未明确的说要将皇位传给谁的时候,你就不要做那出头鸟,对了,下月太后大寿,这是你的机会,太后向来对你比较好,你可得好好表现!”李婉茹说罢便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示意安逸晔退下。 李婉茹迎风站立了半晌,手中鱼食顺着手指缝隙飘散在水面上,引得鱼儿争相游来,眸光微闪,自从那件事之后,皇帝便对兄弟夺嫡争斗讳莫如深,所以她一直教导安逸晔不要强出头,与几个兄弟要保持和睦,只是,现在全然打破,手突地收紧,然后松开,手中的鱼食几乎被挤压成了一团—— “来人——”回身,面上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平静的面容,甚至带着丝丝温和,仍谁也看不出,刚刚那狰狞的样子。 “皇后娘娘……”立即的,侍立在那边的四名宫女快步的走了过来,恭敬的跪下身子。 “着人让战王妃进宫一趟——”李婉茹眼中一丝幽光划过,旋即一片平静。 ------题外话------ 哇哇哇,二更,二更有木有! ☆、第四十一章 虎形玉佩的下落 紫檀木作梁,云顶似雕画着腾云驾雾图,金黄色的双龙戏珠为柱础,上面是水晶玉璧为灯,地面上光洁的沉黑色地板,长长的倒映着前面那几个巨大的用金线描织的屏风,大殿顶端,悬挂着一个有着成人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周围散开环绕着一圈稍微小一些的夜明珠,映忖的整个大殿明亮如斯。 走进殿内,踏上几阶台阶,这上面竟然是温润的白玉,刻画着栩栩如生的牡丹图,牡丹绽放,花瓣鲜活,就连上面的花蕊也是清晰可见,白玉地板上面传出一阵温热,从脚底漫开,竟是瞬间让人不由放松。 “见过皇后娘娘!”声落,后面那四扇排开的大门轰然合上。 “战王妃是吧,起吧!”皇后李婉茹雍容的端坐在上首,眼神平和,但在林潇潇垂下眼睑的瞬间,置于身侧的双手突地握紧,旋即却又自然地抚了抚衣摆:“都是自家人,过来坐下……” “谢皇后娘娘!”林潇潇起身,目不斜视的走到李婉茹身边,然后静静的坐下。 李婉茹一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林潇潇,见她眼神淡定,气息沉稳,就连面色都是镇定自如,一丝幽光不动声色的划过,一边侍候的宫女快速的上前,给她添上一杯茶,然后又静静的退回李婉茹的身后,这中间,包括倒茶这一细节,竟是连丝毫声音都未发出。 林潇潇眼观鼻鼻观心,安静的坐着,心中暗自揣测,她对皇帝的后宫了解并不多,最多的,也只是珍妃,只是珍妃此人虽然心肠狠辣,可是从上次见过一面之后,便再没有找她麻烦,大概是认为她的诡计已经成功,所以对她失去了警惕之心吧。 “王妃尝尝握着洛华宫的点心如何,说来,本宫这还是第二次见到王妃!”李婉茹一边笑着,一边轻捻起一块糕点轻轻送到嘴中,薄唇轻启,那保养得当的脸上竟是连一丝细纹都没有,吃东西的时候也是优雅得体。 林潇潇却是眉峰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看着李婉茹眼神不变,心中却是忍不住紧了紧,这皇后看来的确要比珍妃心机更加深沉,她这虽然看起来是再正常不过的动作,可是却无不是向她表明,糕点没毒—— “皇宫的东西,定然都是好的!”林潇潇也微微笑了笑,桌上精致的碟中那精致的点心,色泽诱人,并且还是那种极为好看的蝴蝶型,品茶,吃点心,若是在王府,或许是享受,在这里,尽管周围布置奢华,檀香袅袅,可是却总有种食不下咽的感觉。 轻轻地擦去嘴间的碎屑,林潇潇嘴角微勾:“ 不知皇后娘娘唤臣妾进宫,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只是林潇潇心却微微有些提起,信王的事情,她没有料到,反响竟是如此之大,如此倒也好,若是真让太子得益,她心中定也不好受。 “本宫深居这深宫之中,身边也没个贴心人儿,战王也如同本宫孩儿,所以让王妃来陪陪本宫。”李婉茹说着,声音中竟有几分落寞,作为一个女人,她确实值得同情,听说老皇帝年近不惑,而且近来也不再踏入这洛华宫,外面也不断有着秀女入宫,女人昭华易逝,转眼便是红颜变白头,虽然她保养得当,可是在这偌大的皇宫内,男人,确实不是依靠。 “这是臣妾的荣幸!”林潇潇低眉顺目,这皇宫,无端的就会给人一种压抑感,就算是这奢华的洛华宫内,也不知会有多少幽魂,心中轻叹,不过却仍不敢放松警惕。 “说来也是晔儿这孩子的问题,多年未娶正妃……”李婉茹眼中精光一闪:“听说最近与林二小姐好像与晔儿走的挺近的——” 林潇潇脑中豁然明朗,看来,是试探口风来了,不,不对劲,她就不信这皇后还不知道她在林府什么地位。 “二姐?”林潇潇微微疑惑的抬头看着皇后:“皇后若是想要问二姐的事,应该去找大姐啊,大姐二姐自小关系就极好,而臣妾……”林潇潇那有些懵懂无知的面色,让李婉茹脸色突然变得极为难看,眼神探究的看着林潇潇,似要从她脸上看出一点不对劲来。 “呵呵,也是……”李婉茹轻轻地笑了笑:“不过王妃也知道,那信王妃乃是信王的妃子,若是珍妃召见,倒也好说,若是本宫,那珍妃定会认为本宫在给她添堵,这深宫大院的,皇上日理万机,做妃子的,自然不能自个儿乱了后院不是?” 林潇潇微笑不语,这世上所有的后院加起来,怕是最乱的,莫过于后宫了吧?不知道多少被皇帝宠幸过的妃子死于非命,又有多少的皇子公主化为一滩血水,然后了这后宫的地板? “娘娘说的对!”林潇潇一副谦虚受教的模样。 “嗯,既然做了皇家人,那么我们便也只能安安分分的,也别期望着专宠什么的……”李婉茹脸上一丝讥诮划过:“对了,近来听说战王府内似乎并不怎么安宁。” “也没什么,不过是些个不清楚自个儿身份的下人罢了,倒是让人看笑话了!”林潇潇不轻不重的说道。 “王妃倒也是个明白人儿。”李婉茹一脸温柔的笑意,就好似一个慈祥的母亲一般: “不过,那谢婉婷到底是王爷的奶娘,对战王虽无生育之情,却有养育之恩,凡事还是不要太过,某要让人看了笑话去,说我们皇家人忘恩负义!” 林潇潇心中咯噔一下,立即警惕起来,这皇后为何无缘无故的帮婷夫人说话? “养育之恩?娘娘这话从何说起,臣妾说的是那借宿在王府的人罢了!”林潇潇假装一脸诧异的看着李婉茹:“借宿在王府还不安分,竟然还蹬鼻子上脸,所以臣妾便小小的惩罚了一下。” 李婉茹心中一哽,眼中晕上一抹怒色,不过却是转瞬消失:“王妃倒是心善,不过偌大的王府,就王妃一人,确实有些忙不过来!”李婉茹轻轻地抚了抚头上的凤钗,凤目微微上挑,不得不说,就算是上了年纪,可是仍旧带着迷人的风韵,脸上的表情更是拿捏得当,丝毫让人挑不出差错,作为皇后,其实她是合格的。 “是啊,所幸王府也不是很大,再加上王爷甚是体谅我……”林潇潇也顺着话接了下去,两人又捡着一些话题聊了一会儿,林潇潇一直都小心谨慎,不得不说,这后宫之中的人,几乎都有做阴谋家的潜质,皇后虽然说的话句句看似平淡,却都暗藏陷阱,林潇潇几乎每句话回答前都会斟酌再三。 “听说,城北那边有一片枫叶林挺不错的,每到秋天,远远望去,就如同火焰摇曳,端的是美丽非凡。”从洛华宫出来,一路上李婉茹都亲昵的牵着她的手,态度温和,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很灿烂亲切,一直将她送到洛华宫门口,然后才含笑的看着林潇潇离去。 虽然对于李婉茹很是怀疑,不过林潇潇却也并未停留,快速的除了洛华宫,这次跟来的是念书,四个侍女中,念书是最有心计的一个,念琴虽然聪明,可是心思不多,念棋沉稳,却不够聪敏,所以便带了念书一人。 “王妃——”见到林潇潇安然无恙的出来,念书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给林潇潇带路的是一个洛华宫的太监,这一路,他对林潇潇都是特别的客气。 “走吧!” 皇宫内道路曲曲折折,若非前面有太监带路,绝对会迷失在里面,廊腰缦回,重重叠叠的走廊,一路上,总能看见一群群的宫女太监从另一边的走廊经过,刚刚走过一条漆红色的长廊,突然,林潇潇站定,轻轻转身,看向那边,那里是一个看起来极为精巧的院子,从那月亮型的大门望去,依稀能够看见那里面一片晃眼的紫色。 “等等,这位公公,请问,这里面是……”林潇潇微微有些讶 异的指着那边,空气中传来一阵清幽的香味,让人忍不住神经放松了下来。 “哎哟,王妃,这里面可不能去啊!”那位公公回头一看,顿时脸色一急,但一想到面前人的身份,顿时,那位公公忙回身:“这里面的,可是西冧国质子,他脾气古怪得很,再加上西冧国与我国关系不是很好,所以王妃还是快些走吧!”那公公原本还准备说些什么的,不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林潇潇微微偏头看了看那里面,然后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不知道公公认不认识那里面那紫色的花?那是什么花?”刚刚发出的香味,便是那里面的紫色花朵发出来的吧? “王妃,那花您可千万别碰啊,邪门儿得很!”说到那花,面前的公公显然更加的避讳,额头上隐隐的都冒出了一丝冷汗,神色急切倒不像是说谎。 “罢了,只是看着那紫色的比较好看,走吧!”林潇潇转身之际,又朝着那边瞄了一眼,紫梦萝,一种带着迷惑性的花,花香具有迷惑人的特性,会让人产生一种幻觉,闻得久了,会让人产生精神错乱。只是……林潇潇眼神微微发亮,嘴角也好心情的扬起,她原本想着,醉红尘与同心扣两种毒也许能够用以毒攻毒的方式解除,却没有想到,同心扣的毒要比想象中的还要厉害,若是贸然的用以毒攻毒的方式解读的话,定然会打破平衡,同心扣的毒完全吞噬醉红尘,最后便是她医术再高明也没用了。 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紫梦萝,紫梦萝的话虽然带着让人致幻的效果,可是它的根须却是一味上好的药材,可以将醉红尘的毒扩大,这样一来,两种毒便可相互抵消了吧?只是还需要实验一番才可。 刚刚走出那长长的走廊,便见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快步的走来,行走间,带着一丝急迫,高大的身影,竟带着逼人的寒气。 “见过王爷!”走在前面的太监,乍然一见到那身影,瞬间,那原本就半弓着的身形瞬间矮了下去,竟是直接的跪倒在地。 “娘子——”林潇潇身子还未站定,便见安逸绝风风火火的跑了上来,双手轻钳着她的肩膀,脸上满是担忧的申请:“你没事吧?皇后可有为难你?” 林潇潇看着那边伏跪在地,身形隐隐有些颤抖的公公,微微摇摇头:“皇后对我挺好的,态度挺和蔼,人很好相处!”说完便又扭头说道:“今日多谢公公了,你便回去吧!” “谢王妃,奴才这就退下了!”低垂着头,微微后退了几步,然后这才快速的离去 ,从始至终,竟是连抬头看一眼也没有。 “瞧你,把人家都吓着了!”林潇潇莞尔,一手伸过去挽着安逸绝的手臂,两人相携着往前走去:“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有事……”安逸绝一边笨拙的挠了挠头,努力地想着,到底说些什么呢?可是挠了半天,一个字也没有憋出来。 “别挠了,就你这榆木脑袋,我这辈子是甭想听什么甜言蜜语了!”林潇潇摇头失笑,出宫的这一路,两边是高高的宫墙,此时差不多是下午的时候了,一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念书则是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前面两人相携着,林潇潇原本高挑的身材,依在安逸绝的身畔,顿时便显得格外的娇小,明明一个粗犷,一个娇小,却给人一种极为和谐的感觉,若是要比喻,应该是美女与野兽?念书微微摇头,眼中羡慕不已。 出了宫门,林潇潇停下脚步,看了看那边的马车,回头对着安逸绝轻笑:“我们走回去吧!” 安逸绝愣愣点头,憨笑:“好!” 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拉的老长,时而重叠在一起,时而映出两个一高一矮的影子,两人,一人憨笑着,一人则是云淡风轻,但是相视的时候,却让人感觉一种极为融洽,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不能插足进去的感觉。 “真巧,竟然在这里遇见你们!”突然,一边一个惊喜的声音生生的打破了这一和谐,安逸绝不悦的凝眉望去,就见那穿着一袭黑色锦袍的卫墨站立在一个小摊贩前,正吟吟的笑看着两人,见两人停了下来,卫墨立即走了过来,双手微微拱了拱,行了一个江湖礼:“草民见过王爷,王妃!” 林潇潇眼中的笑意微微淡了下来,眼神越过卫墨,看向那小摊贩边上,那里正站着一个十来岁极为可爱的小女孩,此时,她正气鼓鼓的瞪着这边,见到林潇潇望过去,顿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后一把将手中原本所选的东西放下,也快步的走了过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月夕一见到林潇潇便没有好脸色,尤其是见到一边卫墨竟然一脸微笑的看着她,顿时如临大敌,一边挽过卫墨的胳膊,一边敌视的看着林潇潇。 “这里是大街上!”林潇潇淡淡的看着她,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再看看一边的卫墨,嘴角微抽,古代人,果然是早熟,才十来岁,竟然就定亲了,其实,真说起来,她自己不也如此?十五岁竟然已嫁作人妇。 林月夕微微皱眉,看着不温不火的林潇潇,原本打算发怒的,但是一想到 身边的卫墨,勉强忍住了,却还是神色不虞的看着林潇潇,突然,感受到一旁冰冷的视线,林月夕不自觉的颤了颤,身子微微朝着卫墨靠过去,惊愕的朝着安逸绝看去。 这一看之下,便是微微一愣,那标志性的身材倒是不会错认,只是……那胡子,不对,那战王不是说面似阎罗吗?“你是战王?”林月夕惊悚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安逸绝,连手指都忍不住颤抖了,这太难以置信了! 安逸绝不屑的瞥了林月夕一眼,跟林潇潇一样,不过是个小孩,转眼便移开目光,看向一边眼神若有似无的总是落在林潇潇身上的卫墨,眼底寒冰划过,垂落在身侧的左手微微握起,看向卫墨的眼神也带着小小的敌意。 被安逸绝那淡漠的一瞥,林月夕可不像被林潇潇淡淡的一瞥那般暴怒,而是微微缩了缩身子,对于安逸绝当时差点揍了玉公主的事情,她显然也听说了,他可是连女人都打的,她还是不要惹他—— “卫墨哥哥,咱们走吧!”林月夕依赖的倚靠在卫墨的身上,怯怯的看了安逸绝一眼,然后微微垂着头。 而卫墨却是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神色间微有些不耐,不过立即的便被温和的笑意掩去:“那王爷王妃,草民先行告退!”说完,便又是拱了拱手,最后看了林潇潇一眼,那一眼的笑意是真实的,只是那一眼的意味却是不明。 回到王府的时候,差不多下午了,亭花苑那边安静了下来,整个王府也是诡异的安静了下来,此时,安伯每次的出现便显得更加的诡异了。 “王妃……”在这个下人们战战兢兢的,尤其是此刻这无人的走廊中,虽然身后跟着念书,可是那幽幽的,突兀的出现的声音,还是挺瘆人的。 “安伯!”林潇潇无奈的回身看着身后那如同幽灵一般出现的安伯:“安伯,下次记得发出点声音,因为突然出现,真的很吓人!” “是,老奴记住了!”安伯一丝不苟的恭敬点头,然后仍旧低着头:“老奴是来告诉王妃,新来的家丁二十人,丫鬟十人,但是……”说到这里,安伯仍是忍不住顿了顿,见林潇潇神色间似乎有些不耐了,这才继续说道:“但是有一家特别的特殊!” “特殊?”林潇潇疑惑的看着安伯,若是一般的问题,想来他也不会来麻烦自己,所以林潇潇便顺着问道:“怎么个特殊法儿?” “那人应该是南部来的灾民,拖家带口!”安伯顿了顿,眼神微微有些诡谲的光芒划过,不过由于是低着 头,林潇潇并未看见:“但是那人确实不错,其中一人力大无穷,一人能顶三个,他的妻子读过一些书,而且还有一手好厨艺,正好厨房那边差一些人手,那个男人的弟弟,倒是个人才!” 林潇潇有些惊异的看着安伯,很难得,能够从安伯的口中听到人才两个字!由此可见,他应该对那人极为满意才是,如此到是好事才是啊。“那安伯在纠结什么?” “王妃有所不知,这家人还带着两个十来岁的孩子,虽说王府中也有下人有孩子住在王府,可是那些是家生子……”安伯说到这里便停顿了下来,也是,一般新招进来的家丁丫鬟,都是胤都的人,他们的家本身就在胤都,到从没有过这种事。 “我当什么事儿呢,这事安伯看着办就成,至于孩子,这偌大的王府,难道连两个孩子都容不下么?”林潇潇有些好笑的道,只要都是实心人儿,带着家眷,倒也没什么。 松懈下来,林潇潇微微仰躺在软踏上,临窗望着外面的一排排梓树,还有银杏树,空气中犹带着轻微的药香,使人有些昏昏欲睡,夕阳的残光从窗口打下,林潇潇有些不舒服的抬手挡住眼睛。 突然,耳旁风过,空气中陡然多了一抹什么,林潇潇缓缓的坐起身,放下手掌,面上毫无异色的看着房内多出来的一个人影。 “寒一——”林潇潇嘴唇轻启,眼神无波的望着那径自站在一边的男子,那身上的杀气微微收敛,手中的黑沉色的宝剑紧紧地握着,脸上仍是被一块黑布蒙着,看不清楚长相,同样,林潇潇对此也不感感兴趣。 “随便坐吧!”林潇潇微微曲起双腿,神态肆意悠然,似乎毫不在意房间内多了一人一般:“这趟,可有什么收获?” 寒一听话的从一旁的桌边搬过一把椅子,走到窗边坐下,微微点了点头,这才淡淡的说道:“四令原本是东邑国前太子培养的暗军号令令牌。” “青龙令,白虎令,朱雀令和玄武令!”林潇潇略显清冷的声音自带着一股独特的魅惑,尤其是在这安静且空旷的房中,显得格外的清脆,悦耳,却又显得有些飘渺不真实:“那你可知,这四令如今都在什么地方?” “不知!”寒一有些理直气壮的说道。 林潇潇忍住额头上的黑线,然后微微抬起有些发亮的双目:“你先说说前太子的暗军是怎么回事吧!” 寒一听话的一板一眼的开始叙述:“前太子安月殇乃是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不过此人无心朝 政,但却因为是嫡皇子,加上惊世的才华,所以不得不作为太子,暗军便是其游走江湖的时候创建的,暗军有多少人没有人知道,或者说,暗军不过是世人的一个称呼,暗军或者是一支军队,或者是一个组织,四令分别能够号令暗军的四位首领之一,集齐四令,便可完全掌控暗军。” 听完寒一那平板的叙述,林潇潇一时沉默了,微微垂着头,没有让寒一看见她眼眶中的惊骇,只是,她心中仍有些疑惑,为何,白虎令会在她身上,不,或许应该说,为何信王会认为白虎令在她身上?而按照以前林潇潇那不受宠的程度,怎么着,她也不会与信王扯上关系才是啊,实际上却是,她不但与信王扯上了关系,竟然还与他有着婚约。 头疼!林潇潇揪了揪头发,然后起身走到内室,从一个格子间拿出一个瓷瓶,然后走了出来,将手中的瓷瓶递给寒一:“这是暂时压制同心扣的药,至于解药,药材还未配齐,对了,你马上去给我查查我小时候的事情,事无巨细,我全都要知道,尤其是我为何会与信王有婚约的事情!” 寒一一脸诡异的看着林潇潇。 “别这么看着我,那么小的事情,我怎么会记得!”林潇潇翻了个白眼,然后就见手上一轻,面前人影也是瞬间消失。 起身,走过去双手撑在窗子上,林潇潇微微眯起双眸,眺望着远处。 “王妃!”念棋有些担心的望着那有些萧索的背影,刚刚寒一来的时候她自然是感觉到了,因此在外面守着,也不知道究竟说了什么,所以念棋心中便将寒一给埋怨上了。 “走,去羽裳苑看看!”突地回身,林潇潇挑眉看着站在身后被她突然的动作给吓的有些发懵的念棋,嘴角好看的扬起,径自绕过她朝外面走去。 —— 暗夜,那一切浮华背后的肮脏便被揭露,就好似掩映在人心里的阴暗,虽然会被黑暗淹没,可是在自己眼前,却会无限放大。 有些破旧的房间,房间的被子都有些发潮,木质的窗户被外面的风吹得吱嘎的作响,着实有些瘆人,灰暗的油灯不断摇晃,照射的人的影子也在不断的晃动。 那四方形的木桌上,倒扣着几个青瓷碗和一个黑沉的茶壶,几个花青茶杯,木质的长板凳上面,正端坐着一个高瘦的背影。此时正对着那油灯,照耀着手中的东西,眼睛死死的往上面凑着,似乎想要看清楚到底有什么不同。 近了,似乎能够看清,那映忖着油灯照耀下的 ,是一块通体雪白,比之最上等的白玉还要漂亮几分的白色玉佩,玉佩白的顺滑通透,里面无一丝杂质,甚至隐隐的还泛着柔和的光芒,玉佩的形状则是一个霸气的虎形。 身子微微后退一些,将玉佩对着油灯,眯着眼睛。 “到底是什么呢!”嘴中不断地喃喃念着,手轻轻一松,那玉佩便轻柔的落在了他的手心,那温润的触感,却是比一般的玉佩要好上许多,似乎就这么握着,似乎都能感受到白日的疲惫远去,瞬间便精神抖擞一般这块玉佩到了他手中也许多年了,尽管他一有空就研究,可是却始终参不透。 “唉!”轻轻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型锦囊,小心地将手中的玉佩放在锦囊内,然后又小心地将锦囊放在怀中放好,这才起身开门:“来人!” “丞相,什么事?” …… 东邑二十三年初秋,南部大雨停歇,同时,重灾区达到五个大型城镇,十二个中型城镇,二十个小镇,南部下游地区几乎全部被大水淹没,中部也由于大雨的原因,基本上农作物颗粒无收,朝廷再次拨下重款,让林正涛加急安抚百姓,一边派遣工部的人快速的去疏通河道。一边搭建房子,还要盖棚施粥,所幸现在天气还不冷,但是,就因为天气还微有些炎热,不少被淹死的尸体在开始腐烂了。 最早发生症状的,便是林正涛所在的地方。 林正涛不可否认,是个人才,尤其是在治国方面,可是理论是理论,他一辈子就那么高高在上,但是真正的面对百姓,才发现,以前的都是纸上谈兵。 当第一处瘟疫爆发时,林正涛整个人就懵了。 …。偶素传说中滴分割线…。 胤都整个的为太后的寿宴忙碌着,几乎全都沉浸在这喜悦中,什么水灾,什么灾民,这些事情在他们的映像中,是离他们极为遥远的事情。 朝中官员也是一样,该喝酒的喝酒,该上青楼的上青楼,该贪污的还是在贪污,总之,一切没有任何的变化,就算是在得知已经有人感染瘟疫的时候,也是没有几人在意。 “哼!”书房内,安逸绝猛地一拍桌子:“这个林正涛,正是没有脑子!”安逸绝满面怒意,而对面直接承受他的怒意的人则是满脸的无奈。 哼,你也只敢在我们面前这么发火,在王妃面前,还不是屁都不敢放一个,自然,这话柳君如也只敢在心里腹诽一下。更重要的是,此时他也一样的生气。 ☆、第四十二章 娘子驾到! “王爷早晨便去了南部——” 林潇潇微微一顿,眼中怒意开始凝结:“那个笨蛋……”被子猛地一扯,将自己盖住,林潇潇:“你先出去吧!” 南部刚刚水患,现在又发生了瘟疫,他真以为自己是无敌铁金刚啊,翻个身,揉了揉酸疼不已的腰肢,身上已经清理过了,林潇潇一边轻轻地给自己按摩穴位,减轻疼痛,一边开始思索,瘟疫之所以流传的特别快,一来是因为近距离的接触,二是空气的传播。再加上,这里的人不懂得如何遏制,最重要的还是,灾后没有妥善处理。 辗转了一会儿,林潇潇终究是睡不着了,起身唤来念棋,梳洗了一下,便匆匆的从安华楼内走了出来。 “安伯……”林潇潇除了安华楼的时候,正好看见安伯经过,于是忙叫过了他。 “王妃!”安伯恭敬的上前,有些疑惑的看着林潇潇:“王妃叫住老奴这是——” 林潇潇欲言又止,此时他们站立的地方不远处便是一处凉亭,脚下是鹅卵石铺成的一条小路,延绵到不远处便是一处花园,这个地方很美,此时也无人经过,林潇潇想了想,这才说道:“王爷有什么吩咐吗?” 安伯略显诧异的看了林潇潇一眼,说道:“王爷说,他很快就回来!” 林潇潇微微抿了抿嘴,转头看向不远处垂落湖中的杨柳,那蜿蜒的石子路那边,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正缓缓的沿湖岸朝着这边走来:“王爷带了多少人?” 安伯眼中精光快速划过,嘴角的笑意微微泛起,带着丝丝真实:“王爷带了吴参将还有一百将士!” “那可带随行大夫?”林潇潇眉头微皱,那地方可是发生了瘟疫,怎么着,朝廷也应该派遣太医院的人随行才是! “有王府的两名大夫随行!”安伯语句简洁的说道,然后顿了顿,又补上一句:“太医院的太医没有圣旨,不得私自前去!” 林潇潇脸色微微一沉,这皇上做的未免太绝了,然,安伯的下一句则让林潇潇的怒火更更甚:“因为昨儿个皇上身体抱恙,今日休朝,所以王爷只带了府中库房的一些药材!” “嚓——”李潇潇手边的那一株小小的风景树枝桠被折断,身上隐隐散发着怒气,微微闭了闭眼,转身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恢复,正好,迎面那抹身影走近。 “见过王妃!”走来的是叶馨儿,她身后只跟着一个穿着淡绿色衣衫的丫鬟,并且,今儿个她 穿的也很朴素,脸上略施淡妆,一张原本就清丽的脸庞更加的清新,与林潇潇的淡然完全不同,林潇潇的淡然会让人有种距离感,但是叶馨儿的青涩,却给人一种触手可及的感觉。 安伯看也没有看那叶馨儿一眼,只是微微的朝着林潇潇恭敬的道:“王妃,老奴且退下了!” 林潇潇微微颌首,念棋此时也看见了叶馨儿,她一直站在不远处,此时也不由得走了过来,站在林潇潇身边,警惕的看着叶馨儿。 “叶小姐,出来散心?”林潇潇淡淡的笑着,顿时,那原本绝色的脸蛋,因为那一抹笑容,瞬间好像明亮了几分,就连她身后的美景也是黯然失色,瞬间成了陪衬。 敛去眼中的嫉妒,叶馨儿有些羞怯的抬头看了林潇潇一眼,却又立即低下头去:“哪里,妾身这是正要去看望王妃……”林潇潇称呼她为叶小姐,这就是摆明了不承认她是安逸绝的侍妾,但是叶馨儿又怎么会让她如意呢?“听说王爷被派去镇压那些个暴乱的灾民……” “怎么,叶小姐这是认为王爷回不来了来安慰我的?”林潇潇原本就心情不太好,这叶馨儿算是撞在枪口上了。 “怎么会!”叶馨儿脸色微微一白,眼神楚楚可怜的看着林潇潇,神色委屈不已,就连她身后的那个丫鬟也是一脸不满地看着林潇潇:“王妃,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也是一片好心……” 林潇潇眼神蓦地一厉,冷冷的朝着那丫鬟看去:“本王妃与你家小姐说话,何时轮到你这奴才插嘴了?” 那丫鬟微微一个瑟缩,眼神惊恐的看着林潇潇手不自觉的轻扯着叶馨儿的衣角。 叶馨儿也是微微凛了凛神,“王妃何必跟个丫鬟一般计较呢!”叶馨儿轻轻地笑了笑:“更何况,红叶不过是护住心切罢了!”虽说刚出了婷夫人的那件事,让她心中还担忧了好一会儿,不过那都是因为王爷的原因,现在王爷不在府中,她林潇潇算个什么? “在这王府,连主子是谁都分不清楚,要之何用?”林潇潇眼带嘲讽的睨着叶馨儿,尽管她再怎么打扮的清新靓丽,再怎么扮演青涩稚嫩,但是本质却始终改变不了的:“念棋,让安伯重新给景秀苑配一个乖巧懂事一点的丫鬟!” “等等!”叶馨儿微恼:“王妃,再怎么说,红叶是我的贴身侍女,是我从叶家带来的,王妃怕是没有权利处置吧!”叶馨儿心中恼怒不已,王爷都不在府中了,她竟还如此的嚣张? “ 既然是叶家带来的,那便送回叶家吧,不然人家还当王府真这么破落,连个侍女都没有!”林潇潇讥诮的看着那个微垂着头,眼中满是怨毒的丫鬟红叶,看起来也才不过十五六岁。 “林潇潇,你没有权利处置我的人!”叶馨儿急了,甚至连王妃两个字都直接省去了,急切的将红叶挡在身后,大叫道。 “只要这里还是王府,那么我就能够做这个主!”林潇潇也难得的沉下脸来:“若是叶小姐不服,同样可以回叶家!”原本留着她们,也不过是不想和皇上撕破脸皮罢了,现在皇上都这般绝情了,林潇潇定然也不会在留情面:“叶小姐,就算王爷不在,本王妃还是这里的主人,这里的一草一木,本王妃都有处置的权利!” 此时,念棋已经将那安华楼的四个小厮叫了过来,那四人的武功显然在念棋几人之上,很快的便架着那红叶离去,这中间,除了气愤不已的叶馨儿,那红叶竟是一声不吭,林潇潇意味深长的看着那被带走的红叶,然后冷冷的睨了一眼微垂着头的叶馨儿,带着念棋离去。 “该死的……”叶馨儿双目通红的望着离去的背影,握紧的双拳,指甲深深地扎进肉里,紧咬着下唇,直到一丝铁锈味在口中晕开。 “哟,踢到铁板了吧!”妖妖娆娆的姬媚儿扭捏着腰肢走了过来,手中绣着大红杜鹃花的手帕轻扬,眼角带着嘲讽的笑意:“这个女人可不一般,谁让你傻傻的往上撞啊,这不,赔了夫人又折兵吧?” “要你管!”叶馨儿也懒得去维持自己的形象,鄙视的瞪了姬媚儿一眼,转身便想离去。 “怎么,你难道就这么算了?”姬媚儿眼神一黯。 —— 走了一会儿,身后的念棋一直沉默,终于,到了前厅后,念棋实在是忍不住了:“王妃,就这么算了吗?那叶馨儿怕不是省油的灯!” “嗯!”林潇潇漫不经心的回头瞥了念棋有些气急的脸,终于忍不住笑了笑:“刚刚那不过是吓唬她,现在王爷不在,我还真不能把她怎么样!”那样一来,便是与老皇帝撕破脸皮了,这个时候若是老皇帝想要对付她,简直是易如反掌。 “那,王妃就不怕她暗中出什么幺蛾子?”念棋有些气闷,她怎么觉得有些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感觉啊,尤其是打心眼儿里接受林潇潇后,她们几个便及其的维护林潇潇,更何况,那叶馨儿还是皇帝赐的,虽然王爷没有承认,可是在别人眼中,她们就是安逸绝的侍妾。 林潇潇笑而不语,心中倒是为了念棋的维护而感动,只是,那叶馨儿又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林潇潇嗤笑,这王府,虽然看似没几个人,可是,想到那天突然出现的那一对侍卫,林潇潇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她还就怕她不闹,最好能够闹得人尽皆知,这人可是皇帝赐的,到时候看他怎么收场。 “那为何王妃要将那丫鬟给送回叶府?”念棋眉头开始忍不住跳了,她就说,那红叶不过是说了王妃一句,照王妃的性子来说,应该不会弄这么大的动静才是! “听过一句话叫狗急跳墙吗?”林潇潇斜睨着念棋:“不惹急了,她们能跳墙吗?”红叶不过是个炮灰,她就是要让叶馨儿急,叶馨儿急的话,那背后的人就会有动作了,她倒是要看看,这叶馨儿与姬媚儿来王府究竟什么目的,还有那叶馨儿与姬媚儿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虽然一开始以为是皇帝,可是听了寒一的话之后,林潇潇才惊觉,原来竟还有一位藏得这么深的人,而这人根本就不是皇帝,甚至连皇帝都被他利用了。只是,姬媚儿与叶馨儿到了王府,一直没有什么动作,这才让她差点将这两人给忽略了。 “对了念棋,你等会儿去一趟丞相府,让林二小姐来一趟!”念棋走后,林潇潇又开始让念琴念书念画几人开始准备着,府中的事情她根本不需要担心,想来安逸绝应该早就准备好了,他带的人只有吴岩,军营那边的事应该是柳君如在处理,至于府中的事…… 林清月来的时候,差不多午时了。 “三妹!”林如星一如既往的高傲清冷,看着林潇潇的眼神依旧带着高高在上的意味。 一边念画略带不满的瞪了林如星一眼,然后便安然的站在林潇潇的身后。 “二姐……”林潇潇脸上略带哀愁:“二姐,爹爹那边有消息了!” 林如星疑惑的看着林潇潇,原本突然被请来就有些莫名其妙了,此时听到林潇潇的话,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顺着接下去:“爹爹不是去赈灾么?” “是啊!”林潇潇抬头欲言又止:“今个早晨,王爷便前去协助了,据说……发生了瘟疫!”这个消息知道的,也只有朝中的几个重臣,因为此时兹事体大,并且皇宫还在置办着太后的寿辰,此事便没有张扬。 “什么!”果然,林如星狠狠的吓了一跳,虽然她是埋怨林正涛偏颇林清月,可是那到底是她爹啊:“那爹没事吧?” “我也不知道,那里没个大夫,也 没啥草药,万一爹爹有事,那我们……”林潇潇微微叹息。 却没看到她身后的念画与念琴两人正像是看怪物一般的看着林潇潇,当然,此时犹自在震惊中的林如星也是没有注意到。 “对了二姐,此事不宜张扬,今个我让二姐来,是想请你帮忙的!”林潇潇这话倒是真的:“你知道,爹爹不能倒,若是爹爹真有个万一,那林家便完了!” 林如星倒是很快便冷静了下来,眼神冷冷的盯着林潇潇:“你究竟想让我怎么做?”她可不相信林潇潇是真的担心林正涛。 林潇潇倒也干脆,哂然一笑:“林家倒了,对我也没好处,对你更没好处!”林潇潇顿了顿,见到林如星眼中的讶异,却是不动声色:“我想让相府的大夫带着药材去南部!” “什么?”林如星猛地站了起来:“荒唐,这事我怎么可能做得了主!” “其实,我可以去找信王的,不过因为我们以前……所以有些尴尬!”林潇潇眼中划过一丝诡异:“二姐,你说,若是这个时候信王前去雪中送炭了,到时候爹爹还不死心塌地的效忠他,姐姐跟殿下,便是一点希望都没了——” 恋爱中的女人,都是盲目的,林潇潇半真半假的一席话,也是点到即止。 “王妃,这样一来,药材的问题真的解决了吗?”念琴有些忧心忡忡的,现在一时半会儿也不好去收购药材,虽然南部感染的人不多,可是还没有感染的人也需要防御,需要大量的药材,而安逸绝就带了一些药材,怎么够? “我觉得也是,那丞相夫人可不是省油的灯,她肯定不愿意……”念画撇撇嘴。 念书则是若有所思的望着林潇潇的侧脸,她总觉得王妃不会做无用功,而且刚刚那一席话,她怎么听着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好了,这些你们就甭管了,念棋跟我一起去南边,念琴念书念画三人留在府中!”林潇潇回头,脸色严肃下来:“等会儿我们换上下人服,跟着运送药材的马车一起!” 下午的时候,林潇潇与念棋,还有硬是跟来的念书以及送行的念画和念琴,在城门边便遇见了正准备出城的车队。 轻轻挑开车帘,看到那一队护送的人,皆是穿着护卫服饰,而且还带着刀,前后差不多二十辆马车,三百多人护送。 “这些人不是相府的吧!”念画喃喃的念道:“咦,那人怎么那么像御林军的一个队长?” “是太子 的人!”一直沉默的念书突然眼睛一亮,满眼佩服的看着林潇潇。 “怎么回事?”念琴也是不解的看向念书。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好了,你们回去吧——”林潇潇眼中满含笑意,终于解决了啊。 这药材,就算是林家的人想要收购这么多也不会这么容易,而药材最多的地方是哪里呢?那便是太医院了,太医院的药材能够随意调动的除了皇帝,就只能是太子了,安逸晔能够当上太子,定然也是有几分心思的,这么好的机会,他又怎么会错过呢,而且,不过是些药材,都是些普通的也不值几个钱。再说了,对于安逸晔来说,林正涛此人,更有价值! 柳君如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真是个不安分的女人……”柳君如嘴里嘟囔着,心中却不由的放松了些,也许,他真该重新认识一下这个女人了! 只是旋即又提了起来,忙不迭的写了一封密信,招来一只白色的信鸽,绑好后放飞。 “大人,有一个叫念琴的女子来找您!”房外,管家的声音隔着大门传来。 念琴?柳君如眼中划过一丝讶异:“知道了,先将人带到前厅!”小心地将书房的一切整理好,这才拍了拍衣摆,又是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了。 “念琴姑娘,这么晚了,不知有何事……”柳君如对待女人,一向是极为温和,风度翩翩的。 “是这样的!”念琴丝毫没有被柳君如那温和的笑容与迷人的俊脸所迷惑,镇定的走了过来:“王妃让我将这个交给大人!”说着,伸手将手中的一个印着青色花纹的瓷瓶递给柳君如:“还有,王妃说了,用紫梦萝花根熬成水,然后饮用此水服用即可!” 醉红尘的解药!柳君如微微有些激动的盯着手中的瓷瓶,只是瞬间,便疑惑的看着念琴:“何为紫梦萝?” 念琴面无异色:“王妃说,那西冧国质子院子中的那种紫色的花的花根,好了,奴婢告退!” “诶,等等——”柳君如忙叫住那恨不得快快离去的念琴,脸上有些哭笑不得:“你这丫头,本大人又不吃人。” “大人还有何事?”念琴疑惑的看着柳君如。 被那严肃正经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的柳君如微微侧过了头:“没事了,你下去吧!” 大自然的力量是强大的,差不多第二天下午,安逸绝一行人便到了水灾的地方,远远望去那些纵横交错的沟壑,地上满是泥泞, 有的沟壑里面还有昏黄的积水,山石崩塌的,无数的树木折断倒在地上,还有不少民房成为一片废墟…… 望着如此场景,安逸绝突然觉得胸中一阵气闷,猛地翻身从马背上面跃下,脚下松软的土地,一踩一个泥印,地面被洪水肆掠过后的一道道的痕迹,就连绿草也是毫无精神的躺倒在地,远处那些民房边上坐着一些难民,衣衫褴褛,神色凄苦,听到这边阵阵的马蹄声,也只是蔫蔫的抬头瞥了一眼,然后便毫无情绪。 “来人——”安逸绝回头冲着身后的一个将士喝道。 “将军!”身后的将士立即严肃的跑上前来,神色恭敬凛然的站在他身后。 “将我们身上带着的吃食分给他们一些——”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毅然上马:“我们先走!”这里的水灾还算是好的,但是他已经不敢想象前面是怎么样的了。 越往前,水灾越是严重,安逸绝的心也是沉甸甸的。 直到到了最为严重的宁江镇,镇子差不多也被肆掠过,那地面一片狼藉,一阵铺面的潮湿,而且地面上还有差不多一尺来深的昏黄的水,安逸绝一行人的到来,瞬时,整个镇子的人一个个都是满脸敌视的看着他们,不过倒也没什么举动。 很快,安逸绝便找到了龟缩在一个较好的酒楼的二楼的林正涛。 在见到安逸绝的时候,林正涛差点老泪纵横,激动无比,颤巍巍的行了礼:“王爷,可是陛下召唤微臣回京?” 安逸绝神色微冷:“不,父皇派儿臣协助丞相,直到这里无碍为止!”看到这样的林正涛,早没了之前的高昂气势,佝偻着身材,就连头发都白了好些,神色也微微有些憔悴,双目有些浮肿,这些天,他一直睡不下,吃不好,就担心下一刻自己会染上瘟疫,以至于连门都不敢出,今儿个若不是安逸绝的前来,他不定还躲在房内呢。 听了安逸绝这话,林正涛顿时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一个踉跄:“那,王爷可曾带有随行太医?” “不曾!”安逸绝淡淡的瞥了林正涛一眼,若他不是林潇潇的父亲,怕是他连说一句话都懒得和他说了,冷冷起身,看着那随同林正涛前来的那个副将:“李副将,先将近几日的情况给本王说说吧!” 近日,林正涛躲在房间,外面的事都是李副将在处理,镇中有十余口大锅,还有二十个士兵在那里施粥,镇中的百姓态度还算好,前些个日子曾发生了一次饥民暴乱,后来被镇压了下来,现在的情况不得 不说,已经是糟透了。 “而且感染瘟疫的人据我们所知,已经达到了三十三人了,这三十三人现在被隔离在后山!”李副将并不是安逸绝的部下,他算是太子的人。 “这次本王带来了两名府中大夫,先让他们查查看有其他人有没有感染,还带了些药材,可以先预防一下,不过药材不多,还要赶往下一个镇……”安逸绝突然觉得很沉重,早知道,他便多带一些士兵前来才是,一开始,他根本没料到,灾情竟会如此严重。 随后,李副将随着安逸绝出去开始去帮助镇民开始将镇子里的水引出去,处理一些其他事情,他带来的那一百将士也分工协作,同时,这也是第一次李副将见识到了安逸绝在民间的号召力。 “这边地势较矮,可以在这里挖一条沟,然后把水引进,从这里可以一直流出去——”安逸绝一边亲自动手,一边吩咐一边的百姓:“那边的,可以把水扫过来——”现在经过这么些天,这个镇子看上去已经好了很多,虽然林正涛此人贪生怕死,可是前些天瘟疫还未爆发的时候,他还是处理的很好,所以现在镇子看起来到没有前些天那么糟糕。 “大家伙儿加把劲,等会儿一起到前面集合,有大夫会给大家把脉看看大家有没有感染,还有发一些药给大家预防一下!”安逸绝拍拍手站起来声音洪亮的喝道。 “谢谢王爷,大家伙儿加油啊,王爷都不怕,我们怕什么!”一个小伙儿跟着大声喝道。 “是啊是啊,我们快一点!”这中间,不少女眷也加入了,顿时,那场面热闹无比,比起前两天的冷清,可谓是完全相反,也让李副将看着安逸绝的眼神微微深邃了一些,都说战王在民间百姓心中声望极高,这也是皇帝忌惮的一个原因,看来确实如此。 忙了差不多大半夜,安逸绝整个人神经仍旧紧绷,王府的两个大夫,一个四十多岁,一个五十多岁,也差不多忙到了大半夜才终于给众人把完脉,除了一些有着感染风寒趋势的人发了药,其他人皆是没有,一小部分的人虽有抱怨,但是看着那两个快要虚脱的大夫,还有一只全程陪同的安逸绝,顿时,便没了声音。 第二天早晨,安逸绝是被百姓们吵闹的声音给吵起来的,外面吵吵嚷嚷的,还有李副将在一边安抚的声音,安逸绝粗粗的抹了把脸,快速的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安逸绝声音不怒自威,自有一股气势。 “回王爷,今个早上,后山一个感染瘟疫的人死 了,现在那边感染瘟疫的几人在那边吵闹,而这些个,则是那个死了的人的家属亲戚,他们说……要让那死了的人入土为安!”可是谁都知道,瘟疫死了的人,必须火化,他们这显然是无理取闹。 “大家安静!”安逸绝冷冷的环视了一圈,顿时,众人不自觉的在那冷厉的目光注视下开始纷纷消了音,一个个不自觉的低下了头,他们也自觉有些无理取闹,可是自己亲人死了,心 中自是受不了的。 “本王知道,大家的亲人在那里受难,你们心中难受,可是那是瘟疫,火化后一样能够入土为安,大家劫后余生,要为活下来的人着想,如果不处理妥当的话,万一接下来还有人感染了怎么办?”安逸绝原本就不善言辞,这次身边那能言巧辩的柳君如也不在,他只能用事实说话,告诉众人,如何做才是最重要的:“我们能做的,便是将损失降至最小!” 霎时,安静下来的人群中开始出现吚吚的哭泣声,那些便是被感染者的亲属,他们虽然知道安逸绝说的有道理,可是感情上却是难以接受,但又没有办法。场面一时冷沉了下来。 “不好了,后山出现泥土塌方道路被阻死了!” …。偶素找大叔滴分割线…。 第四日下午,黄昏时,那太阳斜斜的照耀着地面,林潇潇终于随着车队到达了宁江镇,这次的水灾不算小,可是最严重的还是这个镇子,一大半已经损毁,一小半现在差不多已经休整好了,夕阳下看去,竟有一种让人心酸的凄美感,这次发生瘟疫的,便是这个镇子,其他地方还未听说。 “王妃,已经死了三个人了,感染了三十五人,人数已经控制了!”念书身穿一身平民衣衫,很容易便打听到了消息:“感染的人基本都被隔离在了后山。听说王爷跟他们一起去了后山!” 林潇潇心微微一沉,前面的运送药材的车子已经远去,没有理会林潇潇,林潇潇便也下了马车:“我们还是先去见见相爷吧!” 再次见到林正涛,没想到却是在这种情况下,看着林正涛那这些日子又苍白许多的头发,还有那萎靡的神色,林潇潇却只是淡淡的挑了挑眉。 “你怎么会在这里!”乍然见到林潇潇,林正涛是真的吓了一大跳,猛地跳将起来,像是见到鬼一般的指着林潇潇。 林潇潇只是轻轻走过去,然后坐下,嘴角微扬的看着那早已不若当初那般神采飞扬的林正涛:“听说这里发生了瘟疫,我很担心爹爹! ☆、第四十三章 林正涛得了瘟疫?(二更) “等等——”林潇潇眼看着安逸绝那火把就要扔过去了,顿时忍不住推开站在前面的李副将,出声惊呼:“那人还活着!” 微风轻轻地吹来,山顶一片的寂静,那些原本匆匆的往后退去的百姓,一个个惊愕的望着那个突然出声的女子,就连那原本还在吚吚哭泣的家属也是怔怔的抬头不知所措的望着前面那个明明穿着一袭普通粗布衣衫,却是难掩一身高贵淡漠气质的女子看,长长的黑发直直的垂在身后,一两缕分别垂落胸前,风轻轻的吹拂起,发丝轻扬,那修长的背脊却是挺得直直的,明明稍显单薄的身子,却给人一种凌然挺拔的错觉。 “这……”李副将也是微微错愕,愣愣的看着面前这让他满目惊艳的女子,一时间,竟然忘了阻止。 安逸绝也是微微不知所措的转身,在看到那抹纤细的身影的时候,几乎是以为自己发生了幻觉,手中原本高举的火把也是‘啪’的一下直接的砸在了那堆干柴上面,瞬间,火舌猛地窜起,安逸绝愣愣的看着站在那边的林潇潇,再看看身边猛然窜起的火舌,有些手足无措的想要过去扑灭那火,却又想要跑过来确认林潇潇的平安。 火舌窜起,一阵劈里啪啦的响声终于将众人的神识唤了回来。 林潇潇抬步正欲走过去,身边的李副将这次算是眼明手快,快速的一把拉住林潇潇:“等等,你不能过去!”李副将态度极为强硬,尤其是看着那边安逸绝那黑的快要滴水的脸的时候,顿时有着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这位大人,请你放开我家主子的手!”念棋沉着脸,一脸严肃,的伸手握住李副将的手腕,一时间,三人是李副将抓着林潇潇,念棋抓着李副将,三人僵持着。 “放开!”大概是捏得有些紧,林潇潇微微皱了皱眉,手微微的一缩,但是李副将却是一点也不放松。 这边安逸绝见此,脸色愈加的暗沉,而那边火势也已经燃烧到了白布。 林潇潇心里一紧,扭头冲着那边冷冷的瞪着这边的安逸绝叫道:“呆子,快点救火啊,那人还有气!” 安逸绝一边看了看那没有丝毫动静的被白布盖着的人,黑沉着的脸阴云密布,不过他知道林潇潇医术了得,那么她说有气,定然是有气。 “这位小姐,你……”李副将忍不住开始奉劝起林潇潇来,在他看来,林潇潇不过是跟之前的那些百姓一样,要么就是无理取闹,要么就是难以接受亲人的离去,所以语气也微微有些放软。 谁知道话还未说完,便见到那边安逸绝猛地从地上窜起,那壮硕的身子竟然轻盈如烟,快速的飘入火焰中间,然后伸手一捞,快速的卷起那已经燃烧了一些的白布,脚尖轻轻地在那还在燃烧的柴禾上面一点,一个旋身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怎么又不火化了?”人群中纷纷惊愕的看着林潇潇,再看了看一边的安逸绝。 “王爷,这是……”李副将也是难以置信,惊讶的望着安逸绝,这王爷莫不是发烧了吧?还是真相信了这个女子的话? “怎么不火化了,莫不是真如这位姑娘说的,还活着?”人们开始纷纷讨论起来,一个个疑惑又怀疑的看着林潇潇,活着又怎么样,不过是活受罪而已。 “你松手!”林潇潇没好气的看着李副将,被林潇潇那怒目的一瞪,李副将瞬间便如同触电一般的松开了手,眼中带着些微的歉意。 林潇潇揉了揉有些发红的手腕正欲朝着安逸绝走去。 那边安逸绝却是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别过来!”安逸绝此时已经没有那个心思去想为何林潇潇会在这里,当然,也没去想刚刚一刻他的心中是多么的惊恐,还有激动。 林潇潇微微白了他一眼,脚下步子顿都没有顿一下,看着安逸绝的眼中也是微带着怒意,随着林潇潇的走进,安逸绝却是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他虽然不害怕,是因为他相信自己,他经常练武强身健体,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染上瘟疫,可是林潇潇不同。 “你给我站住!”林潇潇虎下脸,低声轻喝道,然后就见安逸绝微微有些迟疑的站在原地,脑袋微微往后偏了偏,心中展开了拉锯战,到底是听话的站在这里呢还是站在这里呢…… 林潇潇蹭蹭的走进,安逸绝忙伸手:“你…你离我远一点……”安逸绝双手不断地捏着:“那…那个,会传染……” 李副将隔得较近,再加上有内功在身,所以很清晰的听到了两人的对话,顿时有种下巴脱臼的感觉,惊悚的看着那边明显的脚下步子正在以着极慢极慢的速度在往后面蹭的安逸绝,突然觉得世界玄幻了。 “你也知道会传染!”林潇潇怒瞪着他,但是此时最重要的还是这个人,林潇潇也顾不上再多说什么,微微蹲下身子,正准备揭开那白布—— “住手!”安逸绝因为激动,所以声音显得格外的大声,并且还隐隐的有些颤抖,然后蹭蹭的跑上前,几乎是有些恳求的看着林潇潇:“不要打开 ,你先回去行不?” “你忘了,我是大夫!”林潇潇无奈的与他对视一眼,然后摇摇头:“你快些后退,若是耽搁一秒,这人就没救了!” 安逸绝脸色变了数变,终于还是在林潇潇那坚持的目光下轻轻地后退了几步,却始终在她身边不远处站立着看着她。 白布下的是一个男子,而且看样子还是极为年轻的那种,两颊小手,髋骨微微凸起,嘴角微微发青,脸颊白的没有一丝血气,就好似一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走了一般,眼窝深陷,隐隐的还有着淡青色,还有手,他的手背青筋突出,指甲缝里却是带着一丝几不可查的青色,他这个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中毒! 林潇潇心中猛然一惊,但旋即又摇摇头,应该不可能是毒,只是这种瘟疫,看来应该有些棘手。 “谁有绣花针的!”当务之急,还是先稳住他的情况,然后再去找药治疗。于是林潇潇便扬头冲着不远处的一众人叫道:“谁有绣花针的!” “啊,我,我有……”说这话的,正是那地上那个得了瘟疫的男子的亲人,虽然不知道林潇潇究竟想做什么,不过此时却也没有时间多问。 接过念棋手中的绣花针,林潇潇在众人疑问的目光下,小心地轻轻扎进了男子左胸上侧的一个穴位上,众人清楚的看见那原本长长的绣花针隔着衣衫扎进去好长一段,各位看得人,无不是心里发虚,就连站的近了的安逸绝也是忍不住头皮发麻。 “这算是什么治疗啊,作孽哦,就算是死了也不得安宁啊!” 林潇潇微微皱眉,冷眼狠狠的瞪了一眼那边说话的人,然后便开始小心地拔出绣花针,一次的从胸口扎下,虽然看起来好像没差,却是遵循规律,慢慢地往下面扎来。 安逸绝看着林潇潇小心翼翼的一边扎针,一边几全神贯注的看着那绣花针的林潇潇,她丝毫不知道吧,如此认真的她看起来是多么的动人,迷人的侧脸,嘴唇也是严肃的微抿,整个人好像全部心神都放在了手下的病人身上。 众人一来是不敢太过靠近,二来是碍于安逸绝的身份,所以纷纷站在原地,只是看向林潇潇的目光便多了几分深思! 就在林潇潇最后收针的时候,手指捻着绣花针的尾部,轻轻起身,手中的绣花针已经微微变黑,颜色极浅,大概是因为这绣花针不是纯银的缘故,林潇潇心中不由得多了一份深思:莫不是,真的是毒? “嗯……”一声轻盈的似 乎随时会被淹没,被微风一吹,就会飘散的破碎呻(河蟹社会)吟声轻轻传来,隔得近了的安逸绝顿时瞪大了双目,惊愕的往后面弹跳了一步:“他,他他……他活了?” 随着这一声惊呼,顿时,众人纷纷的将目光投在那幽幽转醒的人的身上,一个个满是疑惑激动地盯着那人:“真的活过来了!” “是啊,这位神医医术真厉害,天,连死人都能救活!” “是啊是啊,只是若是早点来就好了,也许前两个也能这般被救活呢……”众人纷纷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一会儿看看那从地上爬起身的男子,一会儿看看林潇潇,现场气氛突然诡异了起来。 “请问,这位神医,这瘟疫也能治?”此时,人群中走出一位身穿儒衫,蓄着两撇八字须的大概四十来岁的男子神色恭敬的走上前。 “瘟疫能不能治,我不敢说,不过却能够预防!”林潇潇轻轻放下手,然后悄然的将那根绣花针藏了起来:“还有这瘟疫,我看有些古怪,我还得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用什么药压制住!” 恰在此时,山下突然一个身影匆匆的跑了上来:“王爷,不好了,丞相好像得了瘟疫,已经昏迷了过去——” 霎时,众人一片哗然,就连林潇潇也忍不住狠狠的抽了一下眉峰,他躲在房间也能中招? ☆、第四十四章 男人是不能撩拨的 “丹皮,黄芩,赤芍,桔梗,连翘……每样三钱!”林潇潇一边推开有些笨手笨脚的安逸绝,然后转身小心地将手边的药材研磨成粉,然后一边将手边的已经包好的药材,随手的扔到另一边的一人手中:“将这些药材用大锅煮上,然后分给那些百姓喝下,可以预防!” “这是给丞相的,等会儿记得用先用中火慢熬,然后转大火,最后是温火,时间不得超过两个时辰!”(声明,学医的不要喷我!)一边将手中已经捣鼓好的药材交给身后的念棋:“念书,你先过来,这服药要小心,用大火将三碗熬成一碗,给刚刚我施针的那位服下!” “娘子……”安逸绝一直跟在林潇潇的身后转着,见她不理会他,顿时有些手足无措的,笨笨的挠着头,女人心真是海底针,他都来了这么久了,娘子还一句话都没和他说。 “苍术,艾叶,陈皮,川椒,伏神……这些让今天近距离接触过患者的人服用,还有,让人去将今天上山的人的衣服等全部拿去消毒,记得,用盐水浸泡!”林潇潇忙里还空出时间狠狠的瞪了安逸绝一眼,蹙眉想了一下,然后一把拽过安逸绝:“你,也给我去喝药防御一下!” 林潇潇一直忙碌着,直到两个时辰后,才终于忙完了手中的活计,原本她并没打算动手的,可是见到那些瘟疫病人那般痛苦,加之,她确实懂得一些,当然,更重要的还是那个男人,轻轻走到一边装满清水的盆中净了手,用毛巾擦干,回头看了看还在那边忙碌的两个王府的大夫,林潇潇脸色微微缓了缓:“秦大夫,杨大夫,你们可以休息了,这事儿一时也是急不来的!” “哪里哪里,皆是我等学艺不精,全仰仗王妃医术精湛,不然……”秦大夫唏嘘不已,枉他自诩医术高明,学医四十载,竟还不及王妃半分,尽管曾经听说了林潇潇的事迹,他们原本心中多少有些怀疑的,不过自从见识了她神鬼莫辨的医术之后,两人顿感汗颜。 “是啊是啊,这次若不是王妃,不定还会蔓延多大呢!”杨大夫摇头感叹,这次的瘟疫发现的早,而且及时制止,并且王妃还用那精湛的医术告诉他们,瘟疫其实也是可解的!这无疑是最大的激动人心的事,估计这次水灾,将会是历史上伤亡最小的一次! 林潇潇不置可否的一笑。 夜,整个宁江镇都沉浸在了一片宁静中,城南那边的房屋差不多都毁了,此时,那边大半都是搭着的帐篷,喝了预防的药,一个个便在疲惫中睡去,镇子中,还有些潮湿,外面到处 有着士兵巡逻,上次林正涛带来的有不少的士兵,加之这次安逸绝带来的,分工明确。 一处简易的房内,烛火有些昏暗明灭不定,轻轻随着窗外吹拂进来的微风,那原本就明灭不定的烛火更像是快要熄灭一般,墙上的人影也是不断地晃动,房子不是很大,里面的一切一目了然,一个长方形的凳子,一张四方简易木桌,桌上面只放着一方烛台,一张简易的木床,整个的看起来格外的简洁。 安逸绝整个人坐在一边,相形见绌,霎时间,整个房子显得更加的小了,就连那墙上的阴影都大了许多,轻轻地拨了拨烛火,霎时间,房间里好似亮堂了不少,他的对面,吴岩抱着一只茶杯灌着:“渴死我了,刚刚城南城北的跑,那些个百姓一个个还很不友好的瞪着我,若不是打着你战王的旗帜,怕是那些人还不集体的联合起来动手啊!” 安逸绝只是定定的望着眼前的烛台,面色极为严肃,眉头深皱,看起来极为苦恼。 “王爷……”吴岩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放下茶杯,微微偏过头,饶国烛台,小心地看着安逸绝的面色:“您没事儿吧?” “你说,娘子怎么会来这里呢?”安逸绝满面肃然:“这里多危险啊,你说她要是在路上有个什么……”脑中一想到那个什么,顿时便是一团浆糊,晃晃脑袋,开始长吁短叹起来。 吴岩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王妃也是放心不下王爷,再说了,这次还多亏了王妃,您都不知道啊,城中的百姓简直将她当成了神灵,当时属下去派发汤药的时候,他们那是抵死也不喝,可是当一个属下说那时王妃开的方子之后,那场面差点没沸腾!”就算是普通百姓,那也是极为惜命的,林潇潇当时那一手,定然被百姓们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开了,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只要稍微给他们一丝希望,就会被抓的紧紧的。 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答非所问了一会儿,终于,开始转入正题。 安逸绝双手轻轻地撑在桌子的两边:“有发现吗?” 吴岩神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当时我接到消息,便在第一时间赶了回来,那个时候属下可以确定,林正涛绝对是被人移动过了!” 安逸绝起身,轻轻走到一边窗户边上,窗外是一片被大水冲刷过的小型院子,不是很大,地方很敞,若是有人经过,绝对是一目了然,此时,外面摇晃着点碎的火光,在黑中稍显有些迷离。 “那样东西呢?”轻轻将窗户撑得更开,顿时,一阵 清冷的风吹进房间,那烛火便是一阵剧烈的晃动,房间里也开始忽明忽暗起来。 “不在他身上!”吴岩冷静的摇着头:“他身上的衣服虽然被刻意的整理过了,可是还是能够看出一些凌乱,应该是被搜过了!东西估计也是被拿走了!”无奈有些懊悔的揪着头发:“早知道咱们就该先动手才是,现在也不知道落在哪一方的手中了!” 安逸绝眸中泛起汹涌的波浪,那如同鹰隼一般的双目在黑暗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如同黑暗中的猎鹰,随时会出击将敌手一击毙命。 “不要紧,既然他会选择在这个当口出手,那么必定还会有所行动!”安逸绝回身:“你先去守着,他醒来肯定会第一个发现不对,到时候在随机应变!” 吴岩点点头,转身欲走,突然脚步微微的顿了顿,疑惑的回头:“王爷,您说……这真的是一场瘟疫吗?” “你想说什么?”安逸绝平静的看着吴岩,平静的眸子里找不出丝毫的波动,吴岩微微缩了缩脖子:“呃,那个,王爷,属下先行告退——” 望着匆匆离去的吴岩,安逸绝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然后微微侧头,面向窗外的黑暗,突然,手在窗沿一撑,那身子竟然以着不可思议的弧度弯曲成一个弧度,然后快速的落到外面的院子中,然后快速的站定,看着不远处:“娘…娘子……” 林潇潇只是定定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便转身朝着不远处一个石桌那边走去,安逸绝非常安静的跟在后面,直到林潇潇坐下之后,这才一边在一旁坐下,回头看看,身后黑沉沉的一片,除了林潇潇手中提着的一个闪耀着昏黄亮光的灯笼。 “娘子,天色这么晚了,你忙了一天了,咱们该去就寝了吧?”安逸绝心中挠啊挠,原本见到林潇潇的那一刻,他心中是又惊又怒又喜,还想着到时候好好说说的,可是真正的到了此刻,他心中只有庆幸,什么责备,什么担忧,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林潇潇将灯笼轻轻置于面前的石桌上,然后定定的看着他,直到看的安逸绝有些心虚的别开脸:“咳咳,娘子,你别什么看我,瘆的慌……” 幽幽的叹了口气,林潇潇见他如此,心中是什么火气都没了,对于他来这里的事情,倒并不怎么生气,只是担心,她生气的不过是他居然离开都不告诉她一声:“把手伸出来!” 安逸绝乖乖的伸手,然后看着那双纤细的小手轻轻地搭在自己的脉搏上,顿时,心肝儿一阵狂跳。 林潇潇对于自己把脉的水准,并不怎么有信心,尤其是此时安逸绝的脉搏着实有些混乱,林潇潇干脆的放弃了:“喝过药了吗?” “喝了!”安逸绝无比的配合,嗯,娘子看起来很生气,虽然安逸绝一直不知道她怎么就生气了呢?不过却是乖乖的让她消了气再说。 “衣服都烧了吧?”林潇潇将自己的小手印在他的手中,纤细白皙的手在灯笼照耀下,莹莹的散发着如玉的光晕,煞是好看,安逸绝有些不自禁的微微握起手,将那小手完全的包容在自己的掌心:“烧了——那个,娘子,你怎么自己跑来了……” 林潇潇嘴角微微抽搐,轻轻缩回自己的手,起身:“走吧,夜深了!” 安逸绝不解的挠头,难道他又说错话了? 洗漱过后,两人便准备就寝,突然,门外传来吴岩大力的拍门声:“王爷,王爷,林相醒了!” 当林潇潇与安逸绝赶到的时候,林正涛正在那里大吵不休。 “怎么回事?”林潇潇那清清冷冷的声音透过人群,直传到了那边的林正涛耳中,此时,房中除了站在不远处的念书,就是那李副将,林正涛面色苍白,双目通红,穿着白色的中衣,除了精神有些萎靡之外,整个人看起来要比隔离在山上的那些人要好得多。 “潇潇,你来了……”乍然见到林潇潇,林正涛顿时眼神一亮,一把推开李副将,连滚带爬的从床上滚了下来,滚了好几圈之后才有些狼狈的爬起身,半坐在地上:“潇潇,你一定会救爹爹是不是,你一定不会让我死的是不是?我不想死啊——” 念书原本站在你帷帐旁边的,林正涛这一滚,瞬间便滚到了她的身旁,念书下意识的便往旁边一躲,就连林潇潇也是微微的朝着安逸绝身边靠了靠,眼底深处略带着一丝嘲讽:“爹爹这又是唱的哪出?” 林正涛此时俨然也是顾不上面子了,醒来的时候,一听见是瘟疫,霎时间,那是肝胆俱裂,心机又如何,在死亡面前,人就是再聪明也是枉然:“潇潇,李副将说,潇潇医术了得,定然能够治好爹的病是不?一定可以的!”此时,微微有些冷静下来的林正涛定了定神,在一边李副将的搀扶下,慢慢起身,然后坐到床上去,此时,房中除了李副将,念书,便是林潇潇和安逸绝,以及后面跟来的吴岩几人。 “治不治得好,也不是我说了算!”林潇潇见到这样的林正涛,心中却是没有丝毫的同情,或者是自己本性淡薄,又或者是这本 尊对林正涛太过失望:“不过,这次太子殿下倒是帮忙送来许多的药材!也许能不能治愈都要看这些药材了!” 闻言,最后面的吴岩微微讶异的看了林潇潇一眼,然后便是一脸深思的垂下头,另一边的安逸绝虽然知道是太子的人送来的,不过心中还是疑惑不已,这太子殿下,又怎么会做赔本的生意呢? “殿下……”林正涛微微往后面一靠,一双有些松弛的眼睛微微闭上,心中喟叹。 “是啊,多亏了二姐呢!”林潇潇笑了笑:“当时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只得找二姐,估计殿下也是看着二姐的面子,这才……说来,殿下倒也真是痴情!” 林正涛听了此话,眼神微微黯了黯,然后便是严肃的盯着林潇潇看了半晌,却有些失望的没有在那脸上看到一丝熟悉的怯弱,心中不由得疑窦丛生,暗自定了定神:“潇潇啊,不知道你这医术是……” 林潇潇有些嘲讽的勾了勾唇角:“我以为父亲对我以往的生活应该是不感兴趣才是!” 林正涛眼底晕上一抹怒色,但是却在见到那一直紧紧地跟在林潇潇身边,像一个忠心的护卫一般的安逸绝,心中一堵,讪讪的笑了笑:“爹爹知道,以前对潇潇的关心是少了些!” 少了些么?林潇潇不置可否,不过却也没有过多的在这方面纠结:“不知道爹爹一直呆在这房间,究竟是怎么感染上瘟疫的?” “咳咳……”林正涛脸色有些不自然,确实,他一直躲在这房间里,照理来说,怎么着也不该是他得这个瘟疫啊?“是这样的,之前因为听到外面好像声音很大,然后我就打开了窗子,随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着林正涛明显有些闪烁的眼神,林潇潇聪明的没有多问,只是随意的叮嘱了几句之后便与安逸绝相携着离去了。 念书也是跟在后面,像是后面被鬼追一般快速的走了,霎时间,整个房间便空了下来,虽然房间仍是比较小,但是相对于开始的拥挤,现在突然的冷清下来,林正涛还微微有些不习惯,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整张脸陡然阴沉了下来:“李副将,是谁给我换的衣服?” “咳咳,回相爷,是卑职!”李副将轻咳了两声,然后疑惑的看着一脸怒色的林正涛,心中有些奇怪,难不成,相爷还有些什么个嗜好不成? “是你——”林正涛周身气势陡然一变,转而又是一脸若无其事的微微往后靠着:“不知道李副将可有发现本相的一个锦囊?” “没有啊!”李副将有些疑惑的看着林正涛:“什么样的锦囊,很重要吗?”李副将微微有些纳闷的看着林正涛,为何丞相一副想要杀人的样子? 深呼吸了一口气:“罢了,你也退下吧!” 第二天,一大早,安逸绝便带着属下帮着城南那边的人开始着手灾后重建事宜,林正涛也写了折子,呈了上去,而原本激愤的百姓们,也因为战王还有林潇潇两人的到来变得安静了许多,甚至对李副将带来的那些士兵也客气了许多。 “王妃,宁江镇的镇守来了。”念书推开药房的门,轻轻走了进来,见到一边的秦大夫和杨大夫正在那里皱眉深思,于是轻轻地走了过来,小声的说道。 “镇守?”林潇潇放下手中的药,然后直起身:“他来找我做什么?”她可不认识什么镇守的。 “这……”念书微微迟疑,然后小心应道:“应该是为了那几个瘟疫患者的事情吧。” —— 宁江镇镇守宁泉原本为安州府尹,后来因为得罪了权贵,而被打压,现如今为宁江镇的镇守,要说此人在位期间,也没有多大的建树,但是却非常受百姓的爱戴,他原本出身平民,微观之后,也是爱民如子,虽然并未作出多大成绩,可是却是真的从未曾贪过百姓的一文钱,倒也是个难得的好官。 这次宁江镇水患之后,也是宁泉第一个拿出家中的存粮派分给城中的百姓们,然后更是与百姓们共同抵御水灾,所以说,在这宁江镇,这位镇守说的话,比王爷的威信还要管用。 “是你!”林潇潇见到面前的人的时候,微微一愕,面前的人嘴角两撇八字须,看起来有些滑稽,可是却不会让人觉得反感,他的个子有些瘦,看起来有些像是那种奸猾的人,可是他的双目却是澄澈温和。 “见过王妃!”宁泉见到林潇潇的时候,微微激动的上前一步,然后躬下身子,虽然未曾跪拜,却是行了一个大礼:“微臣在这里多谢王妃昨日的事情!” 见他如此,林潇潇倒也未阻止他,只是微微的笑了笑,眼中淡漠疏离稍稍减少了一分:“大人不必如此多礼,先不说我本是大夫,救死扶伤本是应该,而且这些都是我东邑的子民,怎么说,我都是义不容辞的!” “王妃的胸襟真是广阔,让微臣佩服!”宁泉微微感叹,倒是让林潇潇微微有些汗颜了。 “大人不必妄自菲薄,不知今日大人来见本王妃是为了……”林潇 潇没有过多的绕弯子,直接的问道。 “是这样的!”宁泉态度恭敬严谨站起身再次的行了一礼:“昨个王妃开得药,下官给山上的那些个患者们服用了,今个早上,竟见那些个人神色间痛苦之色见了不少,所以下官便冒昧的前来打搅,想看看王妃是否有什么方子能够彻底的治愈……”说着,宁泉声音微微的低了下去,这瘟疫原本就是不可预知的,再者,自古以来,便没有听说有人能够治疗瘟疫的患者,他不过也是因为昨天林潇潇的那一手太过震撼,所以现在心中便忍不住抱着一丝的希望。 “嗯,等会儿本王妃便随同大人前去,先给他们针灸一次,毕竟他们染上瘟疫有一些时日了,光靠着药物我也并无十全把握,大人看如何?”林潇潇想了想,说道。 “不可,万万不可!”宁泉忙不迭呃说道:“虽然王妃医术高明,可是他们都是重症患者,若是连王妃也感染上了,那我们便是什么希望也没有了!”先不说战王是多么的宝贝他的王妃,就是他自己,也做不出来,让一个好好的人,尤其是这人还有可能是他们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所以宁泉态度坚决的道。 “王妃……”李副将从门外走了进来,率先朝着林潇潇行了一礼,目不斜视,态度恭敬无比:“相爷说,让王妃过去一趟!” 林潇潇眉头微微皱起,然后回头歉意的冲着宁泉笑了笑:“那麻烦大人稍等片刻!” 到了林正涛这边,林潇潇一进去便看见大门窗户四周紧紧地闭着,里面传来一阵苦涩的药味,林正涛悠闲地躺在床上,一边的桌上置放着一个空碗。 “你到哪里去了!”林潇潇前脚刚刚踏进去,迎面便是林正涛蹙眉怒喝:“为什么一夜过去了,我身体还未见好?我可是你爹,你是不是要眼睁睁的看着我死?” 林潇潇微绷着脸,走过去将窗子打开。 “不要开窗!”林正涛怒喝:“你是嫌我死得不够快是不是,这外面都是感染的人,万一再次传染的话,谁负责?”林正涛原本就因为东西丢失,心中极为不舒服,加之此时安逸绝不在,他便开始有恃无恐了,更重要的是,自己身体还未好,随时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这就如同一个人在等待着死亡一般,死亡或许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的过程,那是一种心理上的折磨! “爹爹这般跟我呛声做什么?若是瘟疫那般容易治愈,还会有人因为瘟疫而死亡吗?对了,刚刚正好想到一个治疗方案,可是被爹爹这么一说,又突然忘了 !”林潇潇淡淡的斜睨了林正涛一眼:“现在外面很多事忙,我可不能躲在房间里不出去,那样别人会骂我缩头乌龟的!” “你……”林正涛脸色青红交错,她这明显是是桑骂槐,胸口起伏不定,手指颤颤的指着林潇潇。 “当然,若是爹爹有个万一,不也有女儿在这里给你送终吗?总好过一个人孤老的死去!”林潇潇微微冷笑,然后转身走到桌边:“若是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毕竟,我可是很忙的!” “你…你……”林正涛气急的望着那头也不回的背影,突然拿起旁边矮桌上面的事物狠狠的掷了过去:“你这个不孝女——” 回到药房,给秦大夫和杨大夫轻轻地交代了几句,林潇潇便拿出了这次带来的针灸用的针,还有自己配置的药丸,随着宁泉还有一些患者的家属,便一同朝着后山行去。 这一路上,或许是因为有了林潇潇,一连愁苦了好几天的那些家属,眉宇间也松开了一些,走在最前面的是宁泉,他在前面带路,身后的是林潇潇,而紧随着她的,便是念棋,后面的人们分外安静。 到了山上,林潇潇拿出一块布匹蒙在脸上,然后让念棋留在这边等着:“大人,你们就留在这儿,里面你们进去若是感染了就不好了!” “王妃……”念棋不赞同的蹙眉:“还是奴婢陪您进去吧!”若是让王爷知道,她任凭王妃一个人进去面对那么多的瘟疫患者,估计她会直接的被一拳轰死的。 “不用!”林潇潇接过念棋手中的东西,对着宁泉颌了颌首。 “等等,王妃——”身后一个年轻的穿着一袭淡粉色略显粗糙的衣衫的女子,手中提着一个篮子,贝齿轻咬着下唇:“王妃,请你将这些吃食带进去吧,他们在里面,这些天吃的都是我们掷进去的干粮,连口热饭都吃不上……”说着说着,眼眶便红了。 “是啊是啊,这是我给我家那口子的衣服,虽然现在是刚到秋天,可是夜间还是有些冷的,我怕他没等到王妃来救,就……”另一个是一个稍显有些肥壮的中年妇女,她一边抹着眼角,一边将手中的棉大衣,还有一些个白花花的馒头一并塞到了她的手中,然后嚅嗫着狠狠的弯腰:“拜托你了!” 一阵清风吹来,手中的馒头微微冷了一分,林潇潇抱着怀中的大衣,手中提着一个篮子,另一手捏着几个馒头,这样子,倒是让后面挤来的一些家属有些不好意思了,但却是一脸哀求的看着她。 “你们都把东西给我吧,我给你们捎进去……”林潇潇勉强勾起一抹笑容,她不理解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可是却从他们身上看到了曾经的父母,每当她心脏病发作后醒来,她父母眸中的忧虑便深上一层,她不知道当时,他们心中是不是也是这样,可是她却知道,当时她自己就为了父母眼中的期待,压下一次又一次心脏发作的痛楚,与病魔作斗争。 这一天的时间,林潇潇几乎都没有停止的在这里给众人扎针,三十来名患者,后面打了个简易的茅屋,这么多人,稍显有些拥挤,而且一群人都躺在这里,乍然看去,就像真的是在这里等死的。 “呼——”轻轻地擦了擦汗,林潇潇小心地从最后一人身上将那些针拔了下来,看着那人脸色微微的好了一些,这才说道:“你们先休息吧,明儿个我再来给你们扎一次针,病情已经稳定了下来,后天我会给你们服用汤药……” “真的吗?那是不是说,我们可以不用死了?”说这话的,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那孩子脸上的青色褪去了一些,看起来气色微微好了一点,大大的眼中,全然信任的看着林潇潇:“大姐姐,我们不用死了吧?” 其他人也是殷殷的看着林潇潇,这一刻,竟是让她无比的沉重。 林潇潇眼睛微微的弯了弯,然后用力的点点头:“放心吧,你看,你现在身上是不是不痛了?姐姐医术很高明的!” “真的,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下山?”那小男孩眼神满是渴望,可是那圆圆的大眼中,却满是向往还有希望,原本就因为突然遭到水灾,然后又是染上瘟疫,换做是谁,都有些受不了,但是这小男孩显然是心态比较乐观。 “很快的……” 林潇潇治愈过瘟疫患者,鼠疫的,还有许多的病症,她医术很高明,因为自己先天性的缺陷,所以一直专攻医术这方面,所以只要给她时间她一定能够找出治疗之法的! 踏着沉重的步子从那茅屋离去,到了外面,发觉那些殷殷的等在外面的人,竟是一个也没有离开,眼神轻轻一扫,这才发觉,那边单独的站在一边的地方,竟然多了一抹身影,两人对视一眼,安逸绝的目光中除了一丝愤怒之外,更多的是担忧和心疼,然后默默地低下头,因为林潇潇刚刚与里面的患者接触过,所以离众人的距离较远,一路上,众人也时不时的问起里面的情况,林潇潇也是很有耐心的一一作答。 “大家伙儿明儿个再问吧,王妃已经很累了!”宁泉一边 ☆、第四十五章 八方注意! 再次的给后山染上瘟疫的人施针过后,林潇潇还顺带的取出了一些血样,拍拍衣角,站起身,肩膀有些微的酸疼,但是看着脸色比起前两天要好上很多的众人,林潇潇心中微微放松了下来,而原本以为已经彻底没了希望的众人,看着彼此间脸色微微有些好转了以后,顿时一个个是满目激动,同时对林潇潇是满心的感激。 走出来之后,不出意料的,一抹高达挺拔的身影正殷殷的等在那里,双手背负在身后面对着她的面容微微有些模糊,那高大的身影格外的让人觉得安全,黑沉的衣衫,使得周围一切都成为了陪衬。 轻轻地解开面上蒙着的白布,然后将特意的穿在外面的那套衣衫快速的脱下,扭头冲不远处的男子叫到:“带了火折子吗?” 安逸绝快步上前,沉沉的从怀中掏出火折子:“我来!”说完便打开火折子,轻轻地吹了吹,一簇火苗便冒了出来,随意的从一旁抓过一簇干草点燃,然后扔到拿衣服上面,瞬间,那衣衫便快速的燃烧了起来。 等待衣衫燃尽之后,安逸绝在林潇潇惊愕的目光中从靴子里掏出一把短匕,在地上小心的刨了个坑,便将那灰烬掩埋好,这才起身,露出一个柔柔的笑容:“走吧!” 林潇潇收起眼中的疑惑,两人相携着下了山。 宁江镇的事情在镇守的配合下,解决的很快,当然,除了镇子偏南一边,那边大半个镇都毁了,还需要重新修建。 林潇潇小心地将血样拿回药房,一个人在一边开始研究,用各种药水,先将里面的成分给弄清楚,因为这里没有先进的仪器,所以林潇潇费了好大的劲才检验出血液里的一样毒素! 不错,是毒,那毒素中含有一种与患过鼠疫的人身体内的一种瘟疫,再加上这种毒,混合起来,似毒非毒,却又不全然是瘟疫,若说这是人为,那么下毒之人,毒术之高明,简直是世所罕见了,照这个世界的医学水平,居然能够从鼠疫患者身体中提取那种瘟疫掺杂在毒素中,并且使之完全融合,且差点连她都蒙骗过去,那毒术可见一斑,若不是她多留了个心,将那患者的血样取回,怕也难以察觉,若是贸然用药,指不定还会适得其反—— 差不多下午的时候,林潇潇又去看了林正涛一次,这次林正涛虽然满脸阴沉,不过却不像前两次那般。 “我好了吗?”林正涛感受着体内并无不适,心下有些欢喜的道。 “没事了!”林潇潇淡淡的说着,转身欲走。 “诶,等等!”林正涛听说自己没事了,顿时,一直提着的心便放了下去,转而见林潇潇这态度,顿时脸色一板,威严的喝道:“林潇潇,这就是你和爹说话的态度?” “那么,丞相大人想要本王妃何种态度对你?”林潇潇忽然转头,冷冷一笑。 林正涛顿时恼羞成怒:“林潇潇,你在我面前摆什么王妃的架子?若是我不是丞相的话,你以为你能当得了王妃?自己还是要摆正自己的位置!”顿了顿,看着林潇潇微微沉下来的脸,林正涛这才好受一些,脸上也浮现一丝笑容:“对了,爹问你,王爷如此宠爱你,对于信王和太子的事,王爷可有什么表态?”一想到这次的事情,林正涛便心有怒气,尤其是自己染上瘟疫的时候,他没有想到,竟然是太子殿下送来的药材,再一想到林如星,林正涛心中的天枰便有些微微摇摆了。 “爹爹认为,此等大事,王爷会告知我?”林潇潇面无表情的看着林正涛:“好了,爹爹好生休息,这病才刚刚好就开始忧虑国事,真不愧是丞相!” 林正涛脸色闪烁不定的望着林潇潇离去的背影,她,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胤都,却始终沉浸在一片欢乐中,虽然这边的事情时有只言片语的传来,不过,见到朝廷这边并无动静,顿时,人们便也没有过多的做什么猜想。 太子府—— 黑沉的稍显有些暗淡的书房内,安逸晔一手撑在桌上,手中一张纸条,上面寥寥数字,却被他反复的看了数遍,最终才将之丢进一边的小小的铜鼎中燃烧殆尽。脸上隐隐的浮现一丝笑意。 突然,门外贴身侍卫祈汉恭敬的叫道:“云姑娘来了!” 安逸晔面上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那置于身侧的左手却是不自觉的微微握起,深呼吸了口气,这才扬声说道:“让她进来!” 外面已是下午,此时太阳斜斜的照射进来,将那抹纤细的身影拉得老长,身影斑驳的将他的面孔印在一片阴暗中。 一袭清淡的香味漫开,那香味端的是好闻,安逸晔忍不住一阵恍惚,突然间,脑中划过一丝同样的,却比之更加迷人的清冷的淡淡的若有似无的香味,一个清冷的面孔飘过,安逸晔摇头失笑:“雪华,你怎么来了?” 来人身穿一袭天蓝色水袖长衫,后面长长的裙摆看上去增添了几分柔美的气质,乌黑的秀发绾成一个精巧绝美的美人髻,一张 脸白皙绝美,双目泛着楚楚可怜的柔光,精巧琼鼻,樱桃小嘴,整个人看上去就是那种让人一见就忍不住想要揽在怀中细心呵护的女人。 “晔,你好几日没去看我了……”女子柔柔的声音微带着一丝委屈,让安逸晔瞬间整个人都快融化了:“他们说,你要娶林如星为妃是不是?你……你不要我了?”女子抬起头,梨花带雨的双眸楚楚可怜的看着安逸晔。 “雪华,别多想……”安逸晔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了一些,不过却被眼尖的云雪华给注意到了,女子脑袋微微低垂,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和怨恨,双手紧紧地攒着衣摆,声音低沉哀婉:“晔,你是因为她的身份才娶她的吗?是不是因为雪华身份低微,所以你才……” 安逸晔眼底深处飞快的掠过一丝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哄道:“怎么会,你是我心中最重要的!” 云雪华显然也聪明的知道适可而止,只是幽幽的擦了擦眼角的泪,低低的道:“我知道了,不管怎么样,只要晔还需要我,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安逸晔瞬间眼角一柔,连忙小心地将云雪华揽到怀中,眼神定了定:“你放心吧,娶林如星,是母后的意思,我不会放弃你的,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将最好的都给你!” “我相信你!”轻轻地靠在安逸晔的肩头,云雪华的眼中射出浓浓的怨毒之色,嘴角冷厉的笑容是那样的刺眼:我相信你,但是我更加相信自己! 同样的,信王府中,一只信鸽从院子中飞起,秦良那魁梧的身形快速的从墙头飞身而下,落到院子中长身玉立的一人身后:“王爷!”恭敬的叫了声,然后小心地将手中的刚收到的消息递了上去。 安逸信这些天因为外面的流言,还有皇上的不冷不热,原本就有些疲惫,不过,因为前些天,安逸晔竟然私自的动用了太医院大量的药材,安逸信抓住这点,原本打算在皇上面前告他一状的,谁知道这安逸晔先他一步的自行请了罪,打他一个措手不及,竟然还博得了一个爱民如子的称号,不少文武百官均对其称赞有加,这让他更是郁卒。 轻轻展开纸条,看完之后,安逸信脸色更加阴沉,似乎能够滴出水来:“林潇潇——”安逸信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咬出这几个字,双手狠狠攒起,那纸条直接的被攒成一团:“林潇潇,你够狠!” “王爷——”秦良小心翼翼的上前:“王爷,出了何事?” “南部发生瘟疫,不过现已被制止住了,这其中 ,可是多亏了太子的那一批药材啊!”安逸信眼神阴沉无比,两颊绷得紧紧的,安逸绝,安逸晔,莫不是你们已经联合起来了?若真是这样……安逸信背后蓦地冒出一丝冷汗,突地转身:“秦良,让人去通知四弟,对了,想办法联系西冧的五弟……” “……是!”秦良迟疑了一下,还是冷静的点头,虽然心中有些忧虑,王爷如此贸然的出动,这万一——可是,现在情况也容不得他多想。 “林潇潇,林相!”安逸信眼神如同毒蛇一般,那阴沉的狠意,使得周围的风突然变得冷凝起来,院子中突然飘落几片落叶,原本绝美的景色,竟是霎时变得有些萧索…… 同时,皇宫内,亦是刮起了一阵不小的飓风,安文宇冷笑着将手中刚得到的消息递给了身后的暗卫:“这林相到底是养了个好女儿啊,若不是因为这次的瘟疫,朕不知道她还会掩藏多久!”说着,眼中一丝阴狠之色划过:“随影,你说,如此优秀的女人,真当初怎么就将她指给了老大呢!” 随影身形微微晃了晃,却是没有出声,安文宇有些疲惫的瞌上眼睛,枯瘦如柴的手轻轻地举了举:“到底是朕老了,老眼昏花了,竟是识人不清,那林潇潇倒也心机深沉,竟然在朕的眼皮子底下隐藏了这么些年,你说,这样的她,是朕能够掌控的吗?” 随影还是没有说话,或者,安文宇并不是要听他的意见,他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身边的人,谁也不知道能不能相信,唯有随影,随影是他的影子,也算是他在这个世上最为相信的人,也是唯一能够值得相信的人:“唉,不管是不是朕能够掌控的人,都不应该存在,尤其是在他的身边!”安文宇眼中如同一道闪电劈过,瞬间睁开双目,阴沉的看着前方:“继续给我盯着,对了,太子那边先不用管,这些日子,他应该忙着和老三斗,没时间管其他的事!” 身后的帘子微微晃了晃,然后便没了声响,若是细看,就会发现,那一只站在帘子后面不动如山的那抹人影消失在了大殿内。 —— 深夜的街头,除了微风吹动着树梢发出的一些窸窣的声音外,再无一丝其他的声音,突然,一抹火红色的身影,如同一团烈火燃烧在黑夜中,划过一抹亮丽的痕迹。 “嗖——嗖——”两声异响,身后两抹黑色身影快速的追了上来。 突地,前面那抹火红的身影突然在一处塌了一半的屋顶停了下来,微微回头,长发随意散乱的被风吹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 出一双黑暗幽深如同寒潭般幽冷的双眸,某种寒意凛盛,仿佛下一刻就会化作万千利刃,将所有目光所及的东西划成碎片。 “少主子……”后面两抹身影也在那不远处的屋顶停了下来,神色恭敬的微微低首,双手微拱但是态度却是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强硬:“主子让少主子跟我们一同回去!” 红色身影那冷寒如冰一般的利眸阴沉如刀锋一般刮过,薄唇轻启:“滚!”淡淡的一个字,却是包含无数杀气,那原本漆黑如墨一般的双瞳却是染上一丝如同血一般的猩红,飞扬的发丝绕过脸庞,那白皙的脸庞看不太清晰,只有那双渐渐变得猩红的双目越加的清晰。 “少主!”后面两人加重了语气,那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 “找死!”眸中红光闪烁,突然,竟是毫无预警的朝着两人袭了过来,绯红的红袍,如同夜空中的一团烈火,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两人瞬间感觉呼吸一滞,身形快速扭转,闪身躲开,谁知那红色身影不过是声东击西,手中不知道什么东西快速的朝着两人掷去—— “碰——”一团烟雾升起,顿时,周围一切陷入一团昏暗中,待两人扇动着那浓烟,从中走了出来的时候,早已没有了那抹红色身影的存在。 “可恶!”其中一个黑衣人眼中划过一丝恼怒,周身的煞气更甚,冷冷的看着对面的黑衣人:“早就说了,我们就不该对他那般客气,打晕了抗走了事。” “他是少主!”另一人冷冷的看了那眼中满是怒火的黑衣人一眼,然后转身快速的消失在黑暗中。 黎明前,是最为黑暗的一段,此时宁江镇的后山,那搭起的茅草屋,里面三十来人正熟睡着,没有了病痛的折磨,他们都是睡得很熟,从茅草屋往前面前行大概两百米的地方,便是一处悬崖,后面,那边是一处栅栏,原本是为了防备镇里的孩子不小心到了悬崖那边去,现在这里成了隔离那些瘟疫患者的东西。 红衣在黑暗中虽然快要被淹没,但是却也醒目,黑色的即使是在黑暗中也显得格外明亮的双目冷沉的呃注视着前方,突然,整个身子如同青烟一般飘飞进了那栅栏内。 早晨,念棋一边侍候林潇潇洗漱,一边面带喜色的说道:“王妃,这两日,镇上的人再也没有感染上瘟疫了,外面那些个百姓,今儿个早上,竟有不少百姓来门外要来感谢王妃呢!” 林潇潇好笑的摇摇头:“百姓心思简单,他们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谁对他们好,他们心中 自是记着呢!”一边将手中的毛巾递给念棋:“对了,等会儿你去找王爷到丞相这边来,大概一盏茶之后让他过来,知道吗?”林潇潇说着,便去了一趟药房,然后这才慢条斯理的朝着林正涛的房间走去。 念棋虽然有些疑惑,不过却是马上照办了。 林正涛一大早起来便开始吩咐李副将收拾东西,刚刚病愈的他,还是心有余悸,这次所幸感染的时间不久,但是若是下一次呢?瘟疫果然可怕,虽然当时他在昏迷,并没有多少感受,可是那种与死亡最为接近的感觉还是让他现在想想都是有些后怕。 在见到林潇潇的时候,林正涛当即脸色便沉了下来,冷冷的瞪着她:“你来干什么?” “爹爹这是做什么?”林潇潇略带嘲讽的看着打算打包走人的林正涛,眼神微微一沉,不过瞬间便像是什么也没感觉到一般:“爹爹病刚刚痊愈就要亲自去处理外面的事情吗?虽说是皇上的圣旨,可是爹爹也不能不顾及自个儿身子啊!”林潇潇故意不轻不重的在圣旨两个字上面微微停顿了一下,旋即嘴角微扬的看着林正涛的变脸。 林正涛当即脸色变的非常的难看,先前只是想着快点离开这个地方,现在突然想到,这可是皇上的圣旨,若是真的回去的话,那就是违抗圣旨,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啊,留在这里,最起码还能博一下! “咳咳,是啊,看着外面的那些个灾民,本相心中颇为难受啊!”林相微微感叹着,一脸的大义凛然,若是不知道的,还真当他是多么的大公无私,多么的正直善良呢。 “是呢,水灾过后,不少房屋需要重建,朝廷不肯再拨赈灾银,女儿就是知道爹爹忧国忧民,所以知道爹爹一定不会坐视不理不是?”林潇潇微笑着看着林正涛原本笑容满面的脸孔突然变得有些扭曲起来,眼神也是恐怖的瞪着林潇潇:“你想要说什么!” ------题外话------ 同学去考试,晚上帮着去庆祝来着…… ☆、第四十六章 王妃吃醋了 “没什么,据说姑姑是皇商,区区百十万两银子都是小意思,所以想着爹爹是不是为了百姓们重建家园的事情尽一份绵薄之力?”林潇潇抬头定定的与林正涛对视着:“女儿想,爹爹这般忧国忧民,应该是不会拒绝的吧?” “林潇潇,你别欺人太……”林正涛脸色扭曲的更加严重了,突然扬声,正准备大声咆哮着,却意外的惊见一人轻轻地推门走了进来:“王……王爷!”林正涛表情的快速转变,语气的转变,使得他整个人差点要到了舌头。 “丞相这等气节,着实让本王佩服不已,这次回都,本王必定上禀父皇,东邑有林相这等为国为民的官员,实乃我东邑之福,百姓之福!”显然,安逸绝定是在外面有一会儿了,原本心生疑惑,但是听了林潇潇的话之后,顿时茅塞顿开,此事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朝廷那边是不能指望了,可是百姓却又不能不管,原本他还打算自个儿想办法,却忘了,林家林正璇可是皇商,并且,鲜少有林正涛大出血的机会,这更加不可以放过了,不得不说,王爷,你被某人带坏了! 林潇潇眼中晕山一层笑意,看着面前突然变得文绉绉的安逸绝,其实,她一直以为他憨直笨笨的,不料,打起官腔来竟也不差。 林正涛嘴唇微微哆嗦着,两边脸颊也因为心疼而微微颤抖,眼神闪烁不定,忽阴忽晴,看着林潇潇的目光像是恨不得把她吃了,但是碍于安逸绝在一旁,却也只得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这,王爷,赈灾之事都是朝廷……” “不错,虽然赈灾之事是朝廷派丞相来的,难为丞相自己还有这份心!”安逸绝在林正涛话还未说话的时候便堵上了:“其实也不需要太多银两,其他几个镇子,每个镇子三十万两白银,就是这宁江镇的多一些,半个城墙都塌了,还要重新修葺,差不多要个六十万两,总共差不多一百万两就解决了,当然,这还要算上之前朝廷派发下来的五十万两!” 林正涛脸色顿时憋得通红,一百万两,你怎么不去抢!“咳咳咳咳……”大概是想的太急,一口气没有上来,林正涛竟是连连咳嗽起来,想他堂堂一品大员,在朝为官多年,那一月的奉银也差不多才一百两,他这一开口就是一百万两,这不是拿刀往他心口上扎吗? “丞相不必担心,这些后续事宜本王会去办好,丞相只要安心休养就好!”安逸绝说着脸上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柔和的笑了笑:“现在本王马上去库房那边点收赈灾银两,至于丞相捐献的一百万两,就请丞相写封书信,本王 自会派人办妥!” “咳咳咳咳,等等王爷!”一听说他要去库房点收,顿时林正涛也顾不上心疼他的银子了,忙不迭的从床上想要爬起来,却是一阵手忙脚乱的跌倒在了地上,转身讪笑着起身:“这等小事何劳王爷亲自动手,微臣马上去点算!” 林潇潇眼神狐疑的看着林正涛异常的举动,眸光微闪,点点头:“既然如此,便麻烦丞相了,对了,别忘了一百万两……” 走之前,林潇潇还不忘再度提醒一遍,更是让林正涛差点吐血。 他们住的这里换成了镇守府,府邸不大,半边已经损毁,剩下的一小半院子,但是里面也有好几个小院子,错综复杂,里面的一切也早就整理过了,两人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碰见宁泉。 “王爷,王妃,刚刚胤都来人传旨,说让王爷前去接旨!”宁泉轻轻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那胤都的人态度强硬,而且眼睛长在头顶上,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也着实难为了他这个芝麻小官。 “本王接旨?”安逸绝眉头微蹙,转头看向林潇潇:“娘子,我一个人去吧。” “那你小心点!”林潇潇也是微微有些担心,不知道这皇帝又玩什么花样,不过,想来他也不会吃亏。 回到药房,林潇潇便开始与秦大夫和杨大夫三人一同开始研讨起解毒的办法,两人虽然都是大夫,可是在解毒领域却没有什么建树,给不了林潇潇什么好的建议,最后林潇潇开始自己琢磨,解毒对于林潇潇来说,其实并不困难,困难的是药材问题,基本上在检验出那血液中的毒素之后,林潇潇便知道了解毒的方法,只是……该死的,这个世界一些药材与她前世所知的药材许多名字不同。 费了好大得劲,林潇潇才看看凑齐药材。“念棋,你想将这服药才煎出来中间一直用温火,时间越久越好,中间时不时往里面加一些清水。” “是!”念棋一直都是那种少说多做型的,只是此时也是微微疑惑:“王妃,是要送去后山的人服用吗?” “不用!”林潇潇嘴角逸开一抹清冷的笑容,那笑容中,竟是带着丝丝寒意,让念棋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微微瑟缩了一下,看了看那边兀自讨论着什么的秦大夫和杨大夫,顿时松了口气。“到时候送饭的身后直接的送去给他,就说这个吃了,可以对瘟疫免疫!” 念棋脸色瞬间变得古怪起来,讪讪的看着林潇潇:“可是,林相的病不是好了吗?他……” “谁说他好了?”林潇潇笑容虽然还是清清冷冷的,可是却让念棋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但是转而一想,顿时又觉得挺解气的。“他不过中毒较浅,所以服用了药之后表面看起来就像没事人一般!实际上瘟疫还潜伏在他的身体中。” “那为何王妃要说……”说他已经没事了?念棋有些不解,难道王妃对林相的恨意已经达到了如此地步?唔,自己以后还是少说多做,千万别得罪她! “王爷这些天忙来忙去,没道理他堂堂丞相躺在那儿舒服吧,让他多少也干点儿事儿!”林潇潇淡淡的说道,声音并没有减轻,那边的秦大夫和杨大夫也不知道何时停下了讨论,眼神诡异的看着林潇潇,手下的动作更是放得轻了,似乎生怕惊动了林潇潇一般,房内顿时安静了许多。 念棋突然觉得嗓子有些发干,她原本还算小的声音突然是如此的清透洪亮:“现在娘娘是打算先给他治疗?”念棋怎么想也觉得不可能,虽说王妃表面看上去很好说话,可是实际上,心思深沉,而且绝对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当然,这话她也只敢在心中腹诽一遍。 “不算是!”林潇潇放下手中已经制成的药液,然后从另一个瓷瓶中到处一滴绿色的浓缩的液体进去,瞬间,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烧焦声加上那种格外难闻的气体弥漫在空中,这才接着说道:“这药也不知道算不算成功,先让他试验一下也是好的!” “碰——”原本一直支着耳朵听着的秦大夫身子微微踉跄,下巴顿时磕在了一边的桌角,顿时,一阵龇牙咧嘴的吸气,然后捧着淤青的下巴眼角蹦着泪珠儿望着对面幸灾乐祸的杨大夫。 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甚至两人身子还不自觉的网一边的角落里缩了缩,努力地想要放低自己的存在感,最好变成透明的。 林正涛一边带着心腹侍卫,小心地到镇守府库房开始清点那些赈灾的银两,密不透风的一间石室,四面皆是墙壁,唯有前面一处大门,并且门上还上了三把锁,外面是两队士兵把守,若是有谁敢打赈灾银的注意,怕是会死的很难看。 打开大门,里面是好几箱官银,摆放整齐的放在里面,可是,却没人知道,这里面有两箱是空的! 轻轻走了进去,林正涛眼神警惕的斜睨了身后,然后微微颌首示意身后的侍卫将大门合上,然后这才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有些肉疼的看着面前堆砌起来的几箱官银,眼中划过一丝阴戾:“这两个天杀的!”林正涛实在是 忍不住的开始破口大骂,转而,突然想起什么,伸手招过一边的侍卫:“等会儿你亲自在这里给我守着,不要让别人进来这里!” “是!”那侍卫定定的道。 林正涛点点头,眼神阴郁,在石室内来回走动了一圈,再翻开那箱子看了看,里面那一锭锭的白花花的银两,最后狠狠的盖上:“开门!” 匆匆离去后,林正涛快速的写了一封信,让一个亲信带着上了胤都,那缺失的两箱官银还得补上,这次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损失惨重,微微闭了闭眼,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气,手习惯性的抹上胸口,旋即,整个人却是微微一僵,脸色难看之极:“来人!” 声落,一个黑影瞬间出现在房内,那略显暗淡的光线使得那身影整个的就如同一团黑雾一般。漂浮的站在林正涛的不远处,细看,却能够发现,那是一个全身包裹在黑暗中的人影,整个人无声无息的出现,没有引起任何的波动。 “给我盯紧三个人!”林正涛手紧紧地攒着桌上的笔杆,由于力气过大,竟是直接断开。冷冷的说出三个人的名字来。 黑色身影却是一动不动,定定的看了林正涛半晌,就在林正涛心里发紧,背脊冷汗直冒的时候,突然,面前的黑影瞬间消失。“呼——”林正涛整个人如同虚脱一般的瘫软在椅子上,突然,一阵眩晕感袭来,顿时全身一阵麻痹,无力感充斥着全身的感官,这种感觉……这种感觉,怎么这么像瘟疫? 胤都,相府内,一处幽静的院子里,此时正是傍晚的时分,天上落日余晖倒映在那不大不小的人工湖里,里面的锦鲤游来游去,岸边由于鲜少打理,已经有些杂草渗入水中,一边的几块凸起的石头上面,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有一搭没一搭的折断着身边的草屑丢入水中,脸上的表情成熟中带着冷漠,冷漠中透着孤寂,远远望去,就会让人感到一阵的心疼。 “少爷……”身后的是一个看起来差不多十多岁的小厮,那样子看起来有些畏缩怯弱,但是那微微低垂着的头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却是与那怯弱的外表极为不相符。 林月曜闻言,小小的眉头紧紧地纠结在一起,转头阴沉的看着身后的人:“有什么事吗?”突然,脸上表情一松,整个人霎时间如同冰雪融化一般,脸上隐隐带着笑意:“是不是姐姐有消息了?” “呃……”那小厮有些为难的挠了挠头:“刚刚大夫人接到消息,应该是那边发来的,然后便出门了,好像是去找少爷的姑姑……” “我都说了,我跟他没关系,那个女人也不是我姑姑!”林月曜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冷冷的瞪着眼前的小厮:“好了,知道是什么事吗?”这些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刘文雅揪着柔夫人不放,两人明争暗斗的挺厉害的,所以相对来说,也给了他喘息的机会,但是,他毕竟年纪小,势单力孤,在这里也算是侥幸的在夹缝中生存罢了。 “这个小的不清楚……”小厮心中亦是有些疑惑,然而眼珠子一转:“这个时候,二小姐八成快要回来了吧?” “差不多了,你快些离开吧!”林月曜小小的脸上带着酷酷的表情,看起来颇有一种小孩子扮老成的感觉。 那小厮刚刚离去,便见到另一边林月夕带着几个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女以及身后的两个贴身侍婢趾高气昂的走了过来,林月曜眼神微微一沉。 “你看,我就说这个小贱种定然是在这里吧!”林月夕一脸鄙夷的看着林月曜,扭头倨傲的对身边的一个少女说道:“真不要脸,也不知道是不是爹爹的孩子呢,居然就死皮赖脸的住到了相府来!” 林月曜小小脸蛋紧紧地绷着,突然,脑中想到了林潇潇曾经说的话,顿时,快速的调整好脸上的笑容,微微仰头,可爱的脸上泛起可爱的笑容,只是那微微眯起的双眸掩盖了中间的深邃和黑暗:“四姐,你是来找我玩的吗?” 望着面洽如此可爱的小男孩,顿时,林月夕周围的两个少女霎时没原则的围了过来:“月夕,这真是你的弟弟?真可爱!” “是啊是啊,好可爱呢。”少女对于可爱的事物抵抗力尤为的弱,尤其是他眼睛微微眨了眨,加上那迷蒙的表情,瞬间便击中了几个少女的萌点,就算是林月夕,也不由得微微愣了愣,转而快速的回过了神,不屑的看着林月曜:“切,他才不是我弟弟呢,不过是个外面来的杂种,怎么配当我的弟弟?” 两位原本正双目放光的看着林月曜的少女讪讪的退了回去,他们两人,一位是户部尚书的庶女,一位乃是工部尚书的嫡女,两位虽然与林月夕交好,不过平日里都是林月夕趾高气扬的格外强势,但是碍于身份,尽管两人平日里再不满,也不敢真当着林月夕的面怎么样。 “哎呀,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私生子啊,不过丞相又怎么会让这等人进林家的门呢?”户部尚书的庶女胡可双一脸鄙夷的斜了林月曜一眼,然后一脸谄媚的看向林月夕:“我们月夕才是丞相最宠爱的女儿,一个杂种确实配不上。” 工部尚书玉琳燕则不同,她不仅是家中的嫡女,更是父母掌中宝,从来就是我行我素的那种,可是一遇见林月夕,便是被压得死死的那种,心中自是很不喜,同时亦是很不屑,看着林月夕如此,心中顿时冷笑,私生子与庶子有什么区别么? 林月曜眼中冷光渐渐凝聚,心中怒气上涌,可是却是不断压抑,轻轻咬着嘴唇,有些疑惑的看着林月夕:“可是,爹爹说了,大姐二姐才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啊!” “什么?”林月夕不过也才十多岁,虽然跋扈,可是心思到底是简单,所以当即便被激怒了,蹭蹭走到林月曜面前,单手叉腰指着他的鼻子:“她们算什么,若不是刘文雅,若不是那林清月嫁给了信王还有价值,爹爹会对她们如此好?”这些话,自然是平日里柔夫人在她耳边念叨的,只是在这个场合说出来,却是有些不怎么好。 林月曜眼中划过一道诡谲,身子微微瑟缩了一下:“四姐怎么可以这么说大姐二姐呢,她们是嫡女,四姐跟我一样,也不过是庶女……” “啪……”一声巴掌声,顿时周围一切安静了下来,外面的风微微的吹着,林月曜脑袋微微低垂着,谁也没有看见,那眼中划过的残忍的暴虐。 “你这贱种,本小姐怎么会和你一样,你不过是个外面的贱种,现在登堂入室就算了,还想根本小姐相提并论,我告诉你的,迟早,我也会变成嫡女的!”林月夕此时显然有些口不择言了,就连一边的玉琳燕和胡可双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哦?我倒是不知道原来四妹就快变成嫡女了啊!”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这边张弛的气氛,众人齐齐回头,便见到那边林如星正面沉如水的看着这边,那身子正轻轻地站在一棵不起眼的树旁,并且看样子,貌似还来了有一段时间了?“因为我们有利用价值,所以爹爹才对我们好的?”林如星的声音很轻,慢慢地走了过来,随着她的走进,空气顿时也变得稀薄起来,明明她的面上没什么表示,可是,却是让林月夕无端的觉得压抑。 “二姐……”林月曜轻捂着侧脸,可怜兮兮的望着走过来的林如星,眼中划过一道冷笑:哼,我让你们狗咬狗! 不管胤都怎么闹,这边却是一如既往,相对于在王府的锦衣玉食,这里便是粗茶淡饭了,林正涛服过药之后,便沉沉的睡去,这期间,林潇潇也来给他把过一次脉,感受着那沉稳的气息之后,心思便定了下来,现在这林正涛自然不能死,也绝对不能死在这里,尽管是拿他来 试药,自然也是对自己的医术及其的自信。 “娘子,来——”将菜种为数不多的几粒肉丁挑出来,放到林潇潇的碗中:“娘子,这里的生活很辛苦吧,要不,我让吴岩先送你回去?” 林潇潇眼神儿一挑:“今儿个那圣旨说些什么?” 安逸绝微微一顿,然后摇头笑了笑:“皇上召我回去,好像是西冧国的那个质子出了什么事!” “呵呵,这出了什么事,倒是第一个想到了你!”林潇潇清冷的笑了笑,对于这皇室的人,她是从心底里反感,珍妃,皇后,太后,皇上,信王,他们哪一个是省油的灯?相对来说,那个郕王倒是显得有些低调了,他与安逸绝的关系貌似不错……突然,林潇潇身子微微一顿,这个郕王,貌似挺会做人的,他好像与太子,信王关系都还过得去……林潇潇抬眼,看着一边安逸绝,其实,怎么看,她都觉得自家大叔挺不错的,这老皇帝眼睛被纸糊了,这才看不见?“对了,那西冧国的质子是怎么回事?” “娘子知道,这天下四分,但是周边还是有许多小国,还有部落,四大国表面平和,其实暗潮汹涌,后来北辰国与东邑国联姻,两国关系好了起来,而南浔国相对来说中间隔了一条长河,并且南浔国的人爱好和平,这个时候,西冧国又怎么会是东邑国与北辰国的对手,所以两国干脆的交换质子,签订和平协约!”安逸绝一边淡淡的说道。 “咦,交换质子?”林潇潇微微有些讶异:“那之前不是两国还在打仗么?” “自是有人不想要西冧质子回去!”安逸绝一边说着,一边将林潇潇喜欢的菜都拨到她的面前,说到正事的时候,他倒是一点也不脱线。皇室便是这么危险啊,为了一点点私心,便能够发动战争,虽然她不知道战争究竟是多残酷的事情,可是,只要看着他身上的疤痕,便能够知道曾经是多么的残酷。 “对了,我们东邑国的质子是谁?”林潇潇突然顿了顿,她一直以为皇帝就那么几个儿子呢,至于其他的,要么便是还未成年的,要么便是还未成型就夭折的,林潇潇不禁突然想到当初珍妃的作为,眼神微微一冷,难怪……难怪这珍妃他们这么久了还未有什么动作,想来,他们大概是在等安逸绝的发作吧? “去西冧国为质子的是已逝贵妃之子,也是五皇弟!”安逸绝顿了顿,然后嘴角微扬,也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在笑:“其实,那个时候若是我不在军营的话,去的就是我了!” 林潇潇看着安逸绝 脸上的苦涩的笑容,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夹着菜的筷子干脆的喂到他的嘴中:“吃饭!” “唔……”安逸绝反射性的咬住口中的筷子,旋即,才看清,这是林潇潇的筷子,顿时动作便僵住了,讪讪的张开嘴。 林潇潇镇定自若的收回手,若无其事的开始吃起饭来,安逸绝看着那刚刚还在自己嘴中的筷子,现在正被她咬着,顿时觉得……好暧昧,脸色微微红了,身子也有些开始坐立不安,就好似屁股底下的凳子上面涨了钉子一般,将碗微微举高一点,那大脸差点没埋在碗中。 “你扭扭捏捏个什么劲儿啊!”林潇潇看着那从碗中抬起的一双大眼,羞涩的瞥了自己一眼,顿时一个激灵:“大叔,你完全不适合玩这个,真的!”说完,还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突然,有些好奇的靠近,眼波中泛着诡异的光芒,让安逸绝浑身开始不自在起来。 “娘子,你——”安逸绝小心地看着林潇潇,他有种不好的感觉! “大叔,你也一把年纪了!”林潇潇的话才出来,安逸绝便感觉到一个小人儿正拿着刀在扎自己的心。林潇潇却像是丝毫没有感觉到一般:“你这么大,怎么就没去找女人呢?”不是有句话说,军营过三年,母猪变貂蝉吗?林潇潇眼神诡异的顺着那伟岸的胸口往下,直直的落在那隐匿在桌下的身子,脸色微红的侧头,他没问题,她已经亲自确认过了! “噗!”饶是安逸绝心理承受力再强悍,仍是比不过林潇潇,此时也是被林潇潇的彪悍之语弄得喷饭,小心翼翼的擦了擦嘴角的饭粒,安逸绝脸色有些发黑,有些发红,眼神闪烁不定,突然,猛地站起身:“娘子,我先出去一下!” “呵,炸毛了!”林潇潇颇有些无语了,轻轻地放下碗筷,也无心情再吃,干脆的唤来念书将饭菜收了,然后便去了药房。 林潇潇将那解药再次调整了一下,然后按照比例,开始配药,安逸晔派人送来的药材基本上都是普通的药材,大多都是常用的,将药配好之后,林潇潇便出去找安逸绝。 “王妃!”这刚刚走出药房,便看见李副将在门口徘徊,见到林潇潇,李副将顿时一喜,忙快步上前:“王妃,外面来了个人,说是有办法解毒!” “哦?”林潇潇讶异,这人是不是来得太巧了?刚好,她配出解药,那人便来了,不过林潇潇眼中并未露出分毫:“带我去看看!” 第一次见面,林潇潇脑中便闪出两个字:妖孽! 一袭如火的红衣,一张鬼魅般的容颜,那白皙的皮肤看上去竟是比她还要滑腻三分,嘴角的笑容看起来似笑非笑,惹得在前面侍候的一众侍女一个个面红心跳的。 林潇潇到了前厅之后,这才细细的打量起对方来,他身高比安逸绝要矮一些,相对于安逸绝来说,那身板儿略显单薄,宽松的火红长袍,露出精致的锁骨,魅惑的容颜,让人一见便是忍不住满眼惊艳,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林潇潇的错觉,她总感觉,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王妃!”见到林潇潇,那红衣男子眼睛微微一亮,蓦地起身,红衣翩翩,长发不拘一束的只是在身后随意的挽上,看起来随意,却更显妖孽,眼神上下打量着林潇潇,嘴角噙着淡淡的高深莫测的笑意。 “是你说,你能够医治?”林潇潇似笑非笑的在一边坐下,身后跟着的念书则是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后,目不斜视。 “正是在下!”那红衣男子见到林潇潇坐下之后,便也坐了下来,脸上依旧是那淡淡的笑容,放肆的打量着她,可是林潇潇却奇怪的感受到,他虽然笑得妖孽,但绝对是那种不常笑的人,就连眼底,都是冷漠的,此人,究竟是谁? “你是谁!”一边,侍女已经快速的上了茶水还有一点点的水果。 “我还在想着,你什么时候会问这个问题呢!”红衣男子轻笑出声,然后在林潇潇微微变冷的目光下快速的说道:“我叫瑶华!” “没听说过!”林潇潇淡淡的转开目光,心中疑惑却是更深了,他明明是笑着,甚至连眼神里都是笑容,可是她却感觉到一阵的冷意,那是从心底发出的冷意,更加奇怪的是,明明她没见过他,可是却感觉很熟悉。 “一般人,对我的名字是不怎么熟悉!”男子轻轻耸了耸肩,双手无奈的摊开:“他们大多都比较熟悉我的另一个名字——鬼手!” 林潇潇突地将目光转了过来,眼神冷冷的盯着面前的红衣男子,心中微微有些惊愕,就连她身后原本满脸漠然的念书也是忍不住一阵惊讶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她一直以为鬼手是一个老头子来着,当然,一直以来,众人皆是将鬼手传得神乎其神,让林潇潇也对其格外好奇起来,只是,世人到处找鬼手而找不到,但是他这次为何会主动献身?须知这天下究竟有多少人在找他? “你有什么目的!”林潇潇不动声色的端坐,世人皆是不知道神医鬼手是哪一国的人,而他现在出现在她面前又是为了什么。 ☆、第四十七章 林潇潇的毒舌 相对来说,宁江镇原本是一个风景优美地临江小镇,景色宜人,交通发达,算是一个富裕的小镇子,小湖中的水漫开沿岸,岸边的青草全部浸泡在了昏黄的水中走过一个小小的石拱桥,对面的一些小店子差不多也重新的开门了,不少的人都在晾晒着东西。 “好巧,没想到会在此与王妃相见!”站定在对面不远处的,正是一脸骚包表情的瑶华,他此时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别扭,让林潇潇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种古怪的熟悉感又涌了上来。 “没想到神医还未离开!”林潇潇点点头,不想与他多说,便想要绕开他离去。 “这儿原本是个极致美丽的镇子,不过却是命运多桀,王妃大概不知道三十多年前发生的那场瘟疫,也是在这儿吧?”瑶华似乎丝毫没有自觉地,转身与林潇潇并排走了起来,悠闲从容的样子,再加上那绝世的容颜,一路走过,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相较之下,林潇潇却也丝毫不逊色,虽然一袭粗布衣衫,却是丝毫难掩那高贵的气质,与瑶华走在一起,竟也相得益彰。 “这事,本王妃确实不知道。”林潇潇云淡风轻的一笑,脚下步子不紧不慢:“也不知道为何这次发生也这么巧的发生了瘟疫,更不知道,神医竟然能够解毒!” “你也说了我是神医!”瑶华一脸笑意:“神医若是连个解毒都不会,那便枉称为神医了!虽然神医只是别人给予在下的尊称,不过,对于医术,在下倒是有几分自信的。” “神医倒是一点也不谦虚呢!”林潇潇皮笑肉不笑的侧头:“不知神医这是要去哪里?再前面一些,便是镇守府,莫不是神医也恰巧住在镇守府?” “那倒不是!”瑶华挑挑眉,也随着她站定,侧头凝视着她,脸上眼中的笑意丝毫看不出一丝作假:“不过恰巧镇守府旁边的一座宅子原主人卖给了在下!” 两人相视的场面极其的唯美,男的俊,女的靓,这在他人眼中,无疑是一副绝美的画卷,可是在某人眼中,就是格外的刺眼了。 匆匆赶来的安逸绝,就那么恰巧的看到这一幕,脚下步子不由微顿,眼神顿时一沉,眼神定定的看着前方,手轻轻抬起抚上胸口,那一抹悸痛是如此的明显,直觉的,他极为不喜欢这一幕,眼睛看向旁边的那一袭红衣妖娆的男子,顿时眉头紧皱,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穿的跟艳妓似的,有啥好看的? “娘子……”蹭蹭走上前,安逸绝硬生生的从两人中 间插过去,那绝对的体积瞬间便将两人分开,一手拉着林潇潇的手腕,一边眼神不善的看着瑶华,眼神挑剔鄙夷,面色白皙像个娘们儿,身子纤瘦就跟一阵风就能被吹走一半,虽然年轻……可是那上挑的凤目带着邪戾,一看便是那种不正经的人! 脚下步子微微错开一些,离瑶华稍微远了一些,安逸绝这才怒瞪着瑶华:“你是谁!” 瑶华悠的大笑起来,然后朝着安逸绝拱了拱手,眼神却是若有似无的朝着林潇潇瞥了一眼:“草民瑶华见过王爷!” 哼,就连名字都这么女人!安逸绝越加的看面前的人不顺眼了,再加上他的身高,那真是俯视加蔑视,鼻孔里哼哼几声:“你在这里做什么?”其实他更想问他怎么会认识自家娘子,不过……唔,为什么娘子老是拧着他的腰呢。 “在下与王妃一见如故,相谈甚欢!”瑶华眼含笑意的看着一边一脸淡漠的看好戏的林潇潇:“尤其是王妃长的……与在下的一位故人很是相似!” 林潇潇阴冷的眼神嗖嗖的刮过瑶华,然后一边拉着浑身酸泡泡直冒的安逸绝直接的走进了镇守府。 “娘子……”安逸绝一边抓着林潇潇还在扭着他腰间的嫩肉的手给抓在手中,大掌轻轻地握着她的手:“娘子,刚刚我好像看到一个人的背影跟娘子很像,是不是娘子去找我了?”虽然心中芥蒂瑶华的事情,不过看到林潇潇面色不是很好,安逸绝便岔开话题。 林潇潇站定,然后走到他的前面面对面的站定,伸手揪着他胸前的衣领,将他的脑袋往下面拽。 “娘子,这青天白日的……”安逸绝脸色微红,但还是配合的弯下腰,眼神灼热的盯着那粉嫩的娇唇。 林潇潇原本还心有怒气,此时却是被他的反应弄得一点气也发不出来了,一手在他脑袋上轻拍了一下,然后脑袋凑到他的肩头嗅了嗅。 “娘子,这是干啥?”安逸绝疑惑的看着林潇潇那诡异的动作。 “看看有没有别的女人的味道!”林潇潇松开抓着他衣领的手,微微后退几步,双手环胸,嘴角这才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然,这抹笑意还未完全绽放,便在看到那一抹由远及近的身影的时候彻底消失,冷冷的睨了安逸绝一眼,转身便朝着房间走去:“我饿了,我想吃你做的饭!” “我,我马上去做!”安逸绝顿时喜笑颜开,旋即,那高大的身子便快速的朝着厨房那边走去,步履生风,面上带着春风般的笑意。 宁蔷站在原地,看着那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人快速的朝着另一边离去,一阵微风拂来,卷起两片落叶,她惊愕的站在原地,眼神有些嫉妒的看着林潇潇的房间,旋即整理了一下衣衫,便施施然的朝着林潇潇的房间走来。 房间不是很大,不过却也是镇守府最好的房间了,镇守府受到波及也挺大的,不过总的来说还算好,里面的一些浸了水的木质品都被搬走了,所以里面出了一张大床,一个屏风,然后便是一张方形卓和几个凳子,其余的东西都是一目了然。 宁蔷眼神快速的打量了一遍房间内的东西,再看了看坐在捉拿凳子上,正随意的转动着茶杯,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她的林潇潇,定了定神,轻轻走了过去:“民女见过王妃!” 林潇潇看了看对面的凳子:“坐吧!” “谢王妃!”宁蔷一丝不苟的行了礼,然后才谨慎的坐下,动作一丝不苟,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不知道宁小姐来见本王妃所为何事?”林潇潇有些玩味的看着她,窗外原本有些没精打采的花草也直立起了身子,虽然满园看上去还有些萧条,空气中也夹杂着一阵阵的湿润气息,从窗口处,正好可以见到那边念棋走来的身影。 “王妃刚刚是让王爷下厨?”宁蔷微蹙着柳眉,脸上有着一丝不赞同的神色:“王爷千金之躯,怎能去那等地方?” “宁小姐莫不是来教训本王妃吧?”林潇潇手中的杯子轻轻地在桌上一磕:“这夫妻间的情趣,宁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又怎会明白,王爷不是乐在其中?” “民女倒不曾听说,让男人做饭,是夫妻情趣!”宁蔷心中一动,那有些冲的话便脱口而出。 “宁小姐太过逾矩了,莫不是镇守便是这样教导女儿的,不分尊卑,以下犯上?”念棋冷冷的走了进来,眼中毫不掩饰的敌视的看着宁蔷,然后又恭敬地对着林潇潇点了点头:“王妃!” “我……”宁蔷脸色微变,她只想着嫉妒了,倒是忘了,面前之人可是王妃,忙起身跪下:“王妃恕罪,民女不是这个意思,民女只是觉得,王爷乃是堂堂七尺男儿,怎可……怎可……” 念棋略带嘲讽的看着那一脸慌乱的宁蔷,眼中满是鄙视,就她这样的,就连王妃的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而且以王妃的阴险,呃,聪明睿智,又岂是她能够斗得过的? 林潇潇微微摇摇头,一开始见她礼数一丝不苟的,还以为她有点脑子呢,却终究是 生嫩了点儿:“罢了,下去吧!” 宁蔷轻咬着下唇,却是不甘的起身,倔强的看着林潇潇:“请王妃恩准民女陪伴在王爷身边!”看面前的林潇潇如此好说话,宁蔷冲动之下,再次说道。 念棋此时看向宁蔷的眼神已经变成了同情,然后便安静的站在林潇潇的身后,这些事情,王妃自己便能解决! “你想要进王府?”林潇潇眼神微冷,抓着杯子的手微微攒紧:“你想当侧妃?” 宁蔷眼神微微一缩,她不明白,为何刚刚看起来还很好说话的王妃,现在眼神怎么变得这么诡异,而且,好像周围一下子变得冷了起来。“民女听说,王爷还未纳侧妃……” “是吗,你认为你有什么资格?家世?胤都,多得是朝中官员的女儿送上门,论才貌,不是本王妃打击你,本王妃身边的侍女都比你犹有过之,你觉得你配得上王爷吗?”念棋算是再次的见识到了林潇潇的毒舌,看着被打击的面色惨白的宁蔷,念棋再次移开目光,这就招架不住了,也太逊了。 “王妃不也只是个庶女吗?既然王妃都能配得上王爷,我为何不可!”宁蔷有些激动地走进两步:“再说,我会很好的照顾王爷,我绝对不会让王爷下厨做饭!”说完略带嘲讽的看着林潇潇。 “娘子!”安逸绝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这是刚刚到的水果,娘子先尝尝,饭菜还要一会儿!”说着,便将一盘新鲜的葡萄放到桌上:“知道吗,这葡萄,是从南浔国那边运来的,在我国极为稀少!” “哦?”林潇潇看着面前一盘圆润的紫澄澄葡萄,上面还滚着透亮的水滴,看起来倒是让人很有胃口的样子,她记得,前世这葡萄并不是多么稀罕事儿,不过在这里倒是真的第一次吃到,轻轻地捻起一粒:“这里怎么会有这个?” “我也是从丞相那边拿来的!”安逸绝笑了笑:“快吃啊,看看好不好吃!”林正涛的妹妹林正璇商铺开满了整个大陆,商队时不时的也会带一些他国的名产,这次一个商队正好经过宁江镇,于是便将难寻的葡萄给了林正涛一些,当然,其中大半都被安逸绝无耻的顺走了。 “他倒是挺会享受!”剥了皮,丢进嘴中,除了一开始的微微的酸涩之外,旋即便是满口甘甜,这味道稍显有些欠缺,想来应该是未熟透的时候便摘了下来吧。 “嗯,娘子你先吃着,我去做饭!”安逸绝说着,转身欲要离去,突然衣摆被林潇潇拉住。 “来,吃一 粒再走!”林潇潇微微勾起唇瓣,那如同白玉一般无暇纤长的手指轻捻着一粒剥了皮的葡萄直直的塞进他的口中。唇畔传来的酥麻和柔滑的触感,让他整个人一个激灵,晕晕乎乎的直到走出好远,这次啊不舍的将一直含在嘴中的葡萄吃下去。连籽儿都吞了下去。 看着傻眼的站在一边的宁蔷,林潇潇接过念棋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手,这才冷笑着转向她:“见到了吧,本王妃之所以配得上他,是因为他的眼中只有我!” 宁蔷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神色有些萎靡,林潇潇顿了顿,眼中划过一丝算计:“其实,宁小姐又何必执着于王爷呢?吴参将也挺不错的,他一表人才,孔武有力……”林潇潇说着,便见那宁蔷眼神微微一闪,继续说道:“再说,难道宁小姐没看出来吴参将心仪宁小姐吗?” 宁蔷脸色微微一红,眼神闪烁不定。 看着宁蔷离去的背影,念棋这才奇怪的看着林潇潇:“奇怪,这宁小姐不是喜欢王爷吗?” “呵,她喜欢的,不过是王爷的身份!”林潇潇不屑的笑着,虽然她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并且表现的还一副单纯懵懂的样子,可是……手轻轻地抚上手腕,她可没有错过,她看向她手腕上这幅血玉镯时那眼中一闪而过的贪婪,这宁泉,倒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啊! “可是王妃,那吴参将已经有了未婚妻……”念棋心中不由得有些为吴参将哀叹,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得罪了王妃,而且看样子,还得罪的不轻! “那又如何?”林潇潇冷笑,她可以容忍吴岩他们不喜欢她,可是不能容忍的是,他们竟然还想要往安逸绝身边送女人。 ------题外话------ 字数少了些,真的卡文,严重的卡,我要找找灵感了,看明天能不能补上 ☆、第四十八章 硝烟四起的晚膳 黄昏,整个宁江镇笼罩在一片落日余晖之下,一片昏黄的夕阳下,整个宁江镇,美得就如同一副古画,远远望去,有些不真实。 轻吁了口气,林潇潇站在这不高的山头,这地儿能够看到大半个镇子全貌,那损毁的比较厉害的一边则被挡去,就连不远处的那一汪碧波湖水都能够看的清清楚楚,湖水漫到了沿岸,泛着昏黄,映忖着落日余晖,波光粼粼,尤其是下游地区,那里成片的湖水漫开,上面还漂浮着一些东西。 “王妃!”念书轻轻地走了过来,眼神随着林潇潇的目光望去:“那下游地区,边上的一些民房差不多都被淹了,死的人不是很多……” “死的人怎么处理的?”这么大的洪灾,要说不死人定然是不可能的,这些天她特意的没有问这个问题,知道今日那瑶华说的话之后,林潇潇心中便有种奇怪的感觉。 “土葬!”念书侧头看着林潇潇那映忖着夕阳而略显有些黯的侧脸,白皙的皮肤,完美的侧脸,就好似集天地精华于一身,那林清月她也是见过的,却是不及王妃半分,她始终不明白,那信王为何会舍王妃而就林清月,更加不明白,像王妃这等有着七窍玲珑心的人儿,为何得不到丞相的宠爱。 “对了,听说三十多年前,这地儿也发生了一次瘟疫?”林潇潇脑中开始思索,那瑶华不会故意的说些没用的,三十多年前是宁江镇,现在还是这地儿,莫不是这中间有什么问题不成? “说来也奇怪,这宁江镇所占的地理位置不错,临江,水产业极为发达,这地儿也很是繁华,前皇帝在位的时候,东邑极力发展农耕,与宁江镇相邻的几个镇子都渐渐的发展起来,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后来一场大洪水,让宁江镇整个的经济都倒退了数年!”念书知道的也不多,毕竟大多的事情都是听说的,三十年前的事情对她们来说都太遥远了。 再次的扎完针,看着脸色越来越好的众人,林潇潇心中不由松了口气,将金针收好之后,林潇潇不自觉的捶捶肩膀,天色已经泛黑,若是再不下山,等会儿天黑了下去,下山便有些困难了。 “姐姐!”一边那个脸色渐好小男孩跳了过来,他身上的衣衫已经有些破烂,原本扎起来的头发也有些脏乱,那张脏兮兮的面孔,只能看见那明亮的大眼睛。“姐姐,我们还有多久可以下山啊?” 林潇潇轻轻地笑了笑,面前的这个孩子,看起来最多六七岁,一双大眼睛满是童稚天真,本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却因为一场洪水 ,染上瘟疫,若不是遇上自己,那他是不是小小年纪还未完全认识这个世界,就要和这个世界说再见?林潇潇不禁想到了林月曜,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那小男孩的头:“今天可以下山了,不过得继续喝药,过两天就会完全好了,以后身体也会棒棒的,嗯,长大了还可以当个大将军!” “真的?”小男孩笑得眉眼弯弯的:“我长大了,一定要当个和战王一样的大将军!” “战王真那么厉害?”林潇潇倒是有趣的蹲下身子,她倒是没有想到,安逸绝的名头,竟然连小孩子都知道。 “战王是最最厉害的,爹爹说,战王是战神转世,他力大无穷,一人便可战胜敌人千军万马,若不是他,我们东邑国早就被西冧国的铁骑给踏平了!”小男孩一边说着,还一边挥着小拳头一脸的崇拜,微嘟着嘴,有些不乐意的看着林潇潇:“姐姐你是战王的娘子,你怎么都不知道这个啊!” 林潇潇哭笑不得,微微摇头起身:“好了,现在大家都可以下山了,你们身上的瘟疫差不多都痊愈了,明儿个记得到镇守府外面来,我会再给大家诊治一下,现在都回家吧,已经不会传染了!” “真的吗?”几人原本还只当林潇潇是哄着那小男孩玩的呢,却没想到真的已经没事了,霎时间,众人皆是激动不已。 “大家伙儿快过来谢谢王妃的救命之恩!”一个大概五十来岁的老者激动地走到林潇潇面前,扑通一下就是跪了下来:“草民谢过王妃的救命之恩,王妃真乃是活菩萨啊!”说着,竟是眼眶微红,他们这些人原本不过是到这里来等死的,却没想到,还能活下来。 “草民叩谢王妃的救命之恩!”对林潇潇,他们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感谢,林潇潇是战王妃,原本瘟疫的事情便是没个准儿,若是一个不好,还有可能自己也会感染上,林潇潇此举,是将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如何叫他们不感激? “大家都快下山吧!”林潇潇笑笑,让众人起身,对于他们心中所想,也没有做什么解释,或者说,她这样做也并不是没有私心,不过这次过后,她的日子应该不会那么清闲了,只是,这次出这么大风头,也算是将自己推到了风尖浪口,原本老皇帝便对安逸绝很是忌惮了,现在这边的百姓更是倾向安逸绝,怕是连太子也会坐不住了吧? “王妃,天色很晚了,快些下山吧!”念书轻轻地将药箱提着,跟在林潇潇的身后,随着一众人齐齐的朝着山下走去。 天色渐暗,地面看起来 有些模糊了,不过三十多人的情绪却是极为高涨,一路下来,几乎都是激动地谈论的声音,不过却也极为小心地让林潇潇走前面,众人一边压抑着激动地心情,一边不断地说着话。 回到镇守府,此时外面已经掌灯了,府中下人不是很多,念棋快步迎了上来,接过念书手中的药箱,一边跟在林潇潇身后:“王妃,水已经提进去了,刚刚镇守那边差人来说,等会儿会在前面大厅用膳。” “我知道了!”林潇潇一边走着,一边淡淡的问道:“下午丞相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那倒是没有!”念棋微微摇摇头,脚下踩着松软的土地,步履却是极为稳健:“不过,丞相说为了安全起见,库房外面多了些个士兵守着,昨个几个亲信带着丞相的书信去了胤都!” “呵,这次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林潇潇想到当时林正涛那一脸慌张之色,一开始倒是没有多想,但是后来细细一想,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念书与念棋两人奇怪的看着林潇潇那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容,倒是没有听明白她话中之意。 沐浴洗漱之后,林潇潇稍稍的拢了拢头发,水润的脸上红扑扑的,这里没有铜镜,身后念棋一边给她梳着头发,一边惊叹的看着她:“王妃当真是穿什么都是极好看的!” 林潇潇微微勾了勾唇角,轻轻起身:“就你嘴甜,好了,咱们过去吧!”此时,林潇潇俨然已经与念棋一般高了,来到这个世上差不多也好几个月了,林潇潇自是清楚自个儿的变化的,原本的林潇潇空有一副好皮囊,可是却是营养不良,所以整个人显得比较瘦弱,现如今的她,不仅身高抽条了很多,大概也是为人妇,所以整个人自是多了一股风情,褪去了青涩,整个人显得明艳万分,一时间,竟是有着一种让人睁不开眼的光芒。 念书在后面跟着,前面念棋提着灯笼,天空那一汪弯月,洒下点点的银辉,地面上倒也不怎么显得多暗,绕过几个院子,便是前厅,此时,前厅已是格外亮堂,门前站着两个小厮,见着林潇潇,两小厮忙恭敬的行礼:“王妃……” “王妃!”一侧,正好那宁蔷带着贴身侍女走了过来,见到林潇潇,眼神微微闪了一下,然后微微福了福身,旋即微低着头,站在一边。 “王妃,咱们走吧!”念棋看也不看一边的宁蔷,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罢了,倒是后面的念书微微抬了抬眼,嘴角噙着抹淡淡的笑容,眼神在宁蔷的脸上逡巡了一圈,转而侧过身去 ,林潇潇倒是皮笑肉不笑的对着宁蔷颌了颌首:“宁小姐!” “王妃真巧啊!”另一侧,一袭红衣微摆,身后也不知何时多了一抹青灰色的身影,瑶华行进间,衣带当风,端的是风华绝世,就连一边的宁蔷都不禁看得呆了,念棋念书也是微微侧目。 “神医倒是神通广大!”林潇潇冷笑着看着瑶华,到时不知,他竟与宁江镇的镇守认识! “哪里,不过是在下平日里交友比较广阔罢了!”他自是清楚林潇潇暗指什么,却是四两拨千金:“如此,咱们便一同进去吧,免得众位大人等急了!”瑶华说着,微微朝着里面伸手,身子微微侧过,貌似恭敬的看着林潇潇。 林潇潇倒也不推让,直接的带着念棋和念书两人便走了进去,随后的瑶华嘴角微勾,笑得好不妖娆,然后对着另一边的宁蔷微微拱手:“宁小姐,在下先行一步!” 前面的林潇潇倒是忍不住好笑,还先行一步,又不是下黄泉。 大厅里,此时众人已经就坐,丞相林正涛,宁泉镇守,吴岩,还有李副将,其中还有个中年女人,当然这中间最不可忽视的,便是凛然危坐的安逸绝,在座众人,便是林正涛也不敢大肆说笑,实在是那强大的气势笼罩,让他一介文臣着实有些吃不消。 突然,听得外面小厮恭敬地行礼声,便见安逸绝陡然站起身来,在座众人不由纷纷呼了口气,但见安逸绝大踏步的绕过众人,朝着门口方向走去。 “娘子!”安逸绝第一眼,便看见了走在前面的林潇潇,眼神忍不住一亮,脚下步子更加的快了些,随后看到那一抹有些刺眼的红色,顿时眼皮子猛然一跳,微微眯起双目,但是面上神色并无多大变化,只有熟识的人可以看出,他眼中已有不悦。 在场众人,都是有几分眼色的,见此,便也知道,这林潇潇在安逸绝的心中究竟占了多重的位置,当即,众人心中便是各有计较,吴岩自是有几分尴尬,不由得微微侧了侧身,李副将倒只是微微感叹一下,宁泉眼神微闪,脸上的笑容不变,另一边的林正涛,则是脸色微微有些奇怪,若说是以往,他定然会得意的笑着,可是现在,他不这么想了,林潇潇身上的变化太多,尤其是现在的她,太过聪明,每当她看着他的时候,他总有一种背脊发凉的感觉。 安逸绝倒是没有理会众人的心思百转,有林潇潇在场的时候,众人便会自动的成为陪衬,自动的被忽视。 “王妃!”宁泉哈哈笑着起身,对着林 潇潇行了行礼,然后对着紧随着林潇潇身后走进来的瑶华恭敬的拱手道:“神医!” “宁镇守太客气了!”瑶华挑眉笑道:“在下能够见到这么多的大人物,倒是托了镇守大人的福!” “呵呵,哪里哪里!”宁泉感受到一旁林潇潇那探究的眼神已经安逸绝那冰冷的似乎要杀人的目光时,心中有几分疑问的同时,亦是忍不住打了个颤:“请,请——” 几人坐下后,宁泉这才示意一边的宁蔷上前:“王爷,王妃,丞相大人,这是小女宁蔷!” 林潇潇低低的笑着,看着桌下安逸绝紧握着自己手的大掌,却没有挣脱,只是在一边好笑的看着宁泉两人,不知道这次他让宁蔷出现在众人面前是为了什么,而且……眼神瞄到对面正好看过来的瑶华,眼底深处一片冷凝,明明,这场瘟疫是她治好的,可是他现在邀请这瑶华来这里是为何? 宁蔷盈盈上前,微微屈身对着众人福了福身:“宁蔷见过各位大人!”说着,便有些羞怯的抬头看了众人一眼,眼神在安逸绝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看向一边瑶华的时候还是带着一丝惊艳,最后看向一边的吴岩的时候,则是有些羞怯,倒是让吴岩微微楞了一下,然后便装作若无其事的转过头。 这顿饭算是气氛最为诡异的一次了,众人之中的焦点,无疑便是林潇潇和安逸绝了,林潇潇的口味,安逸绝基本上已经摸清楚了,一边帮她置菜,对于其他人的目光,目不斜视。 另一边的宁蔷,银牙紧咬,侧头,转向一边的吴岩,脸上挂着羞涩的笑意:“吴大哥,吃这个!”说着给吴岩夹了一筷子的菜,然后脸色通红的转过头,脑袋差点埋进碗里,那样子,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安逸绝微微有些惊讶的看着那边的吴岩,然后转头看着身边脸上笑得分外神秘的林潇潇,一头雾水。 林正涛此时是做主针毡,尤其是看着那边安逸绝几乎都没怎么吃饭的一直给林潇潇布菜,眼神一转,脸上浮现一丝慈爱的笑意:“潇潇,你最近最为劳累的,是该多吃些,回去之后, 爹让人送些补品好好补补才是!” “是啊是啊!”接话的是林正涛的另一侧的那个保养得当的中年女人,那个女人林潇潇并不陌生,正是林正涛的妹妹,林正璇,见到她的时候,林潇潇倒是有些意外,一走进来的时候,她便感受到了那股强大的哀怨中夹杂着愤懑的怨气,估计是这次让林正涛大出血的事 同样也让她很不爽吧!“这次姑姑的商队正好有一队从北辰国回来,带了好些北辰的稀奇玩意儿,到时候潇潇直接到相府挑选一些拿回去!” “那多谢姑姑了!”林潇潇看着那笑得格外僵硬的林正璇,再看看另一边满眼算计的林正涛,嘴角微微讽刺的上挑。 另一边的吴岩此时更是坐立不安了,一旁宁泉那老丈人看女婿的眼神让他心中直发憷,再看看旁边那偶尔羞怯的撇他一眼的宁蔷,顿时有种想要落荒而逃的感觉,尴尬的笑了笑,轻轻将宁蔷夹给他的菜给夹到她的碗中:“宁小姐,我自己来就好了,再说,男女授受不亲,在下与宁小姐非亲非故,莫要毁了小姐的清誉!” 宁蔷眼底微怒,却是哀婉的抬头:“吴将军这是瞧不起小女子?”桌下面的左手紧紧地握着,骨骼都有些泛白了。 “不,不是……”吴岩在某些方面来说,倒是与安逸绝如出一辙,有些傻愣的憋红了脸,最终说道:“宁小姐,在下已有了未婚妻,不想让他人误会什么!” 几人说话的声音都不大不小,整桌的人差不多都听得见,林潇潇也有些意外的看着吴岩,倒是没有想到,他竟也挺正人君子的,不过也是,毕竟是跟在安逸绝身边的人。 “王妃尝尝这道菜,味道不错!”就在这当儿,另一边的瑶华突然夹起一筷子菜放到林潇潇碗中,眼角笑意愈加深邃,似乎丝毫感觉不到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林潇潇则是直接的将那菜夹出来放到桌上,淡淡的斜睨了他一眼:“现在饭菜很珍贵,还请神医不要浪费粮食!” 瑶华耸耸肩,依旧笑眯眯的看着林潇潇:“这明明是王妃在浪费……”说完,还顺便挑衅的对着安逸绝挑挑眉:“在下家中,倒是有许多的存粮,王妃有空可以过去走走,不怕王妃浪费!”说到后面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也是微微带着些暧昧了。 一边安逸绝握着筷子的手咯咯作响,眼神冷厉中透着杀气的看着瑶华,若不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估计早就动手了。 总之,这一顿饭,那是一个火花四溅,硝烟四起,大概除了林潇潇一个人稳坐如山,泰然自若以外,其他人无不是战战兢兢,就是瑶华,也是顶不住安逸绝那不断释放的冷气以及杀气。 “来来来,在下敬丞相一杯,这次的事情,多亏了丞相啊,若不是丞相无常的捐出百万两银,怕是这次的事情难以圆满!”宁泉站起身,打破了这一诡异的气氛,一边端着酒杯对着林正涛说道。 殊不知,这话越说,便让林正涛越是郁闷,原本他还想着能够从中捞一笔呢,却没料到自己反而还要自掏腰包填这一大坑,脸颊肌肉都在心疼的颤动,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宁泉:“哪里哪里,应该的!” 林正璇也是不好受,不过就像林潇潇说的,那百万两银子,对她们来说还真不算什么,只是平白无故的损失,让他们心中有些不好受罢了! 感受到那刺人的目光投射过来,林潇潇确实装作不知道一般,看也不看一眼。 “还有这位……”宁泉原本正欲介绍瑶华的,不过在接收到他警告的眼神之后,脸色微微一变,脸上的笑容却是不散分毫:“这位便是有名的神医,这次来,原本是为了宁江镇那些感染瘟疫的人,不管怎么说,大家都要好好感谢他!” 安逸绝皱眉,林潇潇则是直接抬头冷冷的瞪着宁泉,他这话说得巧妙啊,竟是直接的把功劳全部都算在了瑶华的身上,真真是好样的! 宁泉眼神微凛,转身竟是朝着林潇潇深深地鞠了个躬:“这次最应该感谢的,还是王妃,若不是王妃深明大义,以身犯险的救助了宁江的百姓,那么此时估计已经是死伤惨重了!”宁江此时真是有种里外不是人的感觉。 “嗯,镇守大人不必太过在意!”林潇潇淡淡的一笑,然后好奇的问道:“听神医说,上一次的瘟疫也是在这宁江镇发生的?” 宁泉微微苦笑,无奈的摇摇头:“那都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谁知道历史会重演呢!” “倒真是巧了,其他镇子都没发生,偏偏宁江镇就发生了两次!”林潇潇说罢,便不再做声,而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另一边的林正涛那脸色有些微的不自然。 吃过饭之后,安逸绝便干脆的当着镇守的面说了大概过两天就会回胤都的事情,此话一出,最为兴奋的便是林正涛了,而宁泉则是有些不放心的皱了皱眉:“王爷,那这边的事儿……” “这事儿镇守放心,丞相会继续留下来!”安逸绝这话一出来,另一边林正涛差点没跳起来。 “咳咳咳咳……”林正涛老脸憋得通红,慌乱起身:“王爷,现在这边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再说太后大寿在即,老臣还需要回去做些准备,这事儿不如老臣找几个可靠的人来这里?” “如此倒是可行!”安逸绝眼角划过一丝得逞的精光:“那丞相便准备一下,大概后日,本王就会启程回都!” “ 时间会不会太赶了一些?”宁泉眉头皱的都快夹死苍蝇了,一边有些担忧的抽了宁蔷一眼:“这边好些事儿怕是别人难以接手……” “本王相信镇守大人的实力!”安逸绝倒是挺会戴高帽子的,如此一来,这宁泉便不能在说什么了,林潇潇眼神看向另一边的宁蔷,心中暗忖,不知道她会有什么举动呢? 回去的路上,安逸绝走在林潇潇的身侧,一手揽着林潇潇的肩膀:“娘子,这次的事情倒是让你受累了!” “我这是自找的!”林潇潇白了他一眼,然后笑着凑近:“你觉得吴岩与那宁小姐怎么样?” “娘子怎么这么问?”安逸绝略显有些惊讶的看着林潇潇:“那宁小姐不适合吴岩,吴岩性子比较耿直,再说了,年后他便会与钱家小姐完婚,以吴岩的性子,定是不会与这宁小姐有什么牵扯的!” “若是他真喜欢上了人家宁小姐呢?”林潇潇微微皱眉,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对了,这吴岩很喜欢钱家小姐?”若是真是如此,那她岂不是枉做了恶人,毕竟这吴岩虽然可恶,可是那钱家小姐与她无冤无仇的…… “这点我倒是不知道,好像是指腹为婚吧!”安逸绝眉头蹙了蹙:“吴岩定不会失信于钱家的!” “呵呵!”林潇潇失笑的摇头,盲婚哑嫁,突然间想到了自己,眼神越加的诡异,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摆:“那我们当初是皇上赐婚,是不是因为这个你才会娶我?” “不是!”想也没想的,安逸绝使劲的摇着头。 “那若是赐婚的是林如星,你会怎么办?”说着,两人已经回到了房间,念书与念棋自动的退下,留下还在纠结于这个问题的两人。 “本王不想娶的人,没人可以逼我!”安逸绝说着转身关上房门,认真的看着林潇潇,那认真的样子,倒是让林潇潇有些好笑。 径自走到一边桌子边上坐下,林潇潇好笑的上下打量着安逸绝:“原来,你早就瞅上我了,我这么小,你也下得去手……” 安逸绝脚下微微一个踉跄,眉宇间有些郁闷的抽搐了一下,轻轻地走到林潇潇身边坐下,眼神微微郁闷委屈的看着她:莫不是娘子开始嫌弃我老了? 林潇潇伸手揪着那脸上的一撮小胡子轻轻地扯了扯:“快去洗洗睡吧!” ☆、第四十九章 别样的早晨(一更) 次日,一大早,吴岩便来到安逸绝这边的院子,院子中只有安逸绝一人穿着黑色的劲装在那里练武,安逸绝武功偏向于厚重,一出拳,一伸腿,都带着呼呼的风声,而且自然而然的带着些煞气,这是在战场上面经久磨练已经深入骨髓的。 “来,吴岩!咱们比划比划!”见到吴岩,安逸绝手中动作没有丝毫停歇,声音中却是透着愉悦,眉宇间也是春风得意在,直让另一边的吴岩心中暗骂,他是得意了,想必昨夜过的不错,可是一想到自己,吴岩便苦着一张脸,他现在总算知道当时安逸绝被缠着是什么样的感受了,但是他就是不明白,就他一个大老粗,要权没权,要长相没长相的,居然也能被女子缠上! “王爷,末将岂是您的对手啊!”吴岩脸色更加的苦了,忙不迭的摇着手,一脸惊恐的看着安逸绝,开玩笑,跟他比?不是自己找虐么? “只是点到为止……”安逸绝说着,一拳虎虎生风的朝着吴岩挥了过去,吴岩匆忙间忙双手交错抵挡住,脚下步子踉跄着后退了四五步,这才堪堪的停了下来,额头上忍不住冒出一丝冷汗。 安逸绝蓦地收势,轻吁了口气:“吴岩,最近实力有所下降啊,看来是该好好去军营与大家伙儿一同练练了!” 吴岩原本哭丧着的脸霎时间更加萎靡了:“王爷,你不能这么残忍……” 安逸绝却是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是低声的警告道:“小点儿声嚎,若是扰了娘子好眠,明儿个你就留在这里等到宁江镇完全恢复之后再回去!” “不要啊!”吴岩低声哀嚎,尤其是一想到那宁蔷,顿时一阵头痛,当初他一定是脑袋被门夹了,所以才会认为那宁蔷适合王爷,现在总算是尝到了苦头。 “好了!”安逸绝轻轻地擦了擦额际的汗渍,转身背对着吴岩,眼神望向不远处的花丛:“查出来那个瑶华是什么人了吗?”吴岩跟随他多年,两人之间,安逸绝便是一个眼神,吴岩基本上都知道该怎么做了,至于林潇潇的事情上,吴岩倒是钻了牛角尖。 “还未有消息!”吴岩脸上哀怨之色瞬间收敛,微微摇摇头:“这人就好似凭空出现一般,不过看来,那宁泉应该是知道一些的!” “嗯?”安逸绝眼中掠过一丝幽光:“这宁泉看来也不似表面那般简单!” “呃,王爷是说……”吴岩脸色微微黯了黯,然后突然一惊,惊愕的抬头望着面前高大的背影:“莫不是,这宁泉与那件事情有关?” “不无可能!”安逸绝沉沉的说道:“好了,对了,那边有消息了吗?林正涛有没有什么举动……谁——”安逸绝原本正看着前面摇曳的花草的眼神突然一凛,冷光乍现,整个人瞬间从原地消失,如同大鹏展翅一般,快速的朝一个角落袭去—— “王爷!”吴岩忙快速的追了上去,只听得几声兵器相交的声音,旋即,便见安逸绝正怒火燃烧的站在原地,手中抓着一块破碎的黑布,不远处地面上还有一滩不甚明显的血迹。 “让他给溜了!”安逸绝冷沉的望着前面:“不过受了我一拳,应该受了不小的内伤!” 吴岩眼神瞬间幽深,这个时候,监视他们的人,除了……之外,他倒是想不到还有谁。 “王爷,这事……”吴岩显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冷硬的抿了抿唇:“我们是不是该出动——” “不行!”安逸绝眉峰一敛,冷厉的光芒闪过:“这事不是那么简单的,你先下去吧,等本王回了胤都之后再作打算,反正他人在那里,跑不掉!” “王爷没受什么伤吧?”吴岩深深地看了安逸绝一眼。 “无碍!”安逸绝说着,便抬步朝着房内走去,吴岩微微叹了口气,旋即凝目冷冷的瞪视着地上的那一滩血迹,他是清楚的知道王爷实力究竟如何的,没想到,竟还有人能够从王爷的手中逃脱,想来此人的实力定是不俗! 初秋的天气,因为那明晃晃的太阳而显得有些燥热,宁江镇整个的飘扬着五彩的颜色,无数倍水打湿的东西统统晾晒在了外面,俯瞰下去,竟是带着别样的美丽。 镇子内从中有一条河流途经小镇,沿岸铺着平平的石板,地面格外的干净,因为太阳比较大,地面也被晒干了,脚踏上去,还能隐隐的感受到从脚底心传来的温热感,边上的古色古香的建筑也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一些沉闷的气味。 “这条支干道是从镇子上面那条江上引进来的,将整个宁江镇分成两半,这次洪水,江中的水漫出,经过这个支干涌进镇子里,所以这两边几乎都被淹了!”李副将这次是负责保护林潇潇的,次日便要离开,所以时间有些紧迫,林潇潇打算到这边考察一下,看看这里发生洪灾的原因。 “这南部,下游一片平坦,照理来说,应该不会发生洪灾才是!”林潇潇先前稍微研究了一下,这宁江镇以下的地段,属于一些浅滩,地势比较平坦,就算是下大雨,也不至于……对了,上游地区,林潇潇若 有所思的想着:“对了,这上游地区地势可是山林环绕或者是……” “不错!”李副将赞赏的看了林潇潇一眼,她与那一般的千金小姐不一样,没有那些高傲的脾气,虽然为人冷淡了些,不过心地善良,相处起来也是平易近人:“泾河始源于北辰国高山齐云峰,流经太阴,灈阳,祀卉,芭崎等十多个小镇,在上游三百里处汇于罗椿县外十里处皖江,上游三十里处,便有一处大拐弯,两边皆是险峰,夏日的时候,水平面不够,水位上不去,下游便会经常的出现旱灾,可是一旦连连大雨,那边水位突涨,洪水便会倾泻而出,当然,这只是末将这些日子打探得来的,至于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原因,末将就不知道了!” 李副将已经尽量的说的简单一些,林潇潇也在脑中细细的描绘了一下,她脑中的知识,大半皆是来自于书中,可谓是真真的纸上谈兵,没有丝毫的实战经验,对于治理水灾旱灾,她倒是知晓一些,可是那都只是理论知识,真正的实践起来,却也不一定懂。 念书静静的跟在林潇潇身后,突然,她眼角余光撇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微微一愣,小心地上前一步:“王妃,那宁小姐在那边!” 身边的李副将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有些惊愕的看了念书一眼,然后便看向另一边,正朝着这边走来的宁蔷,对于这个宁蔷的事情,他多少知道一些的,前些个日子,经常的出现在安逸绝的身边,明眼人一见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他是个下属再加上还是外人,自是不好说什么,所以便也一直装作不知道,对于这个女人打得什么主意,他心中更是清楚,他不像吴岩那般脱线。 “咱们走吧!”林潇潇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那边的宁蔷,这个女人倒是神经强大。这个时间,镇上的行人没有多少,但是,林潇潇往前行了差不多一百来咪的时候,顿时停了下来,眼神微带着冷意的看着前面那抹淡定的立在风中的那抹红色身影,微微垂下眼帘。 “王妃!”瑶华嘴角的笑容依旧,与昨日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那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整个人如同笼罩了一层若有似无的红光,林潇潇微微眯起双目,几乎有些睁不开的看着那一抹淡然伫立的身影,心中的疑惑不断加深,她明显的感觉到这瑶华是为了她才出现的。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神医!”林潇潇迎风站立,衣衫被微风吹得不断翻飞,头上的发丝微微拂过脸庞,一双清澈通透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前面的瑶华:“只是未免太过巧合了!” “谁说不是呢,指不定这还是咱们的缘分!”瑶华微笑着凝视着林潇潇,对于一边的李副将,那是彻底的忽视。 “孽缘罢了!”林潇潇仍旧笑意吟吟:“不知道神医何时离开?” 瑶华倒是没有在意林潇潇那讽刺的语气,只是语重心长的叹道:“听说胤都风景不错,尤其是那东邑的第一险峰,还有胤都的没人很多,恰巧,这边的事情也完结了,所以打算去胤都转转,时间是明早!” 林潇潇眼中精光一闪,他说的,竟是胤都?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以前的林潇潇处于深宅内院,不曾听说与人结怨,那他对她的敌意究竟是从何而来? 此时,宁蔷也盈盈的走上前来,在看到瑶华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的微微闪神,转身对着林潇潇微微的行了一礼:“见过王妃,真巧,这一大早的王妃这是散步?” 林潇潇淡淡的瞥了一眼那上等丝绸做的衣衫,头发上晃晃的金步摇,一张原本清秀的小脸略施脂粉,看起来倒也增添了几丝异样的风情,上身乃是收身束腰淡黄色散花罗衫,袖子口略微偏大,整个的就是一副大家小姐的打扮。 “真是难为了宁小姐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情散步!”林潇潇冷冷的讽刺道:“宁江镇灾难刚刚过去,百废待兴,本王妃还以为宁小姐与镇守大人一般心系百姓,不想小姐竟还有闲工夫逛街!” 宁蔷柳眉微皱,顿时听出了,林潇潇话中的讽刺之意,霎时间也恼了:“王妃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难不成王妃因为身份高贵,所以比我们金贵些不成?” 听到宁蔷那讽刺的话,林潇潇还未有反应,倒是一边的李副将微微怒了,本来他就对这宁蔷没什么好感,再加上对林潇潇医术为人都很佩服,再一想到她刚刚一路走来,问的都是水灾之事,一心为民,还被宁蔷误解,心中自是不平:“宁小姐倒还知道面前的是王妃,不说的话,别人不定还会以为宁小姐才是王妃呢,现在镇上多少人穿不暖,宁小姐倒是衣着光鲜!” “说来也是,宁小姐毕竟是镇守的女儿,不过作为镇守,整个镇子都该是他的责任才是!”林潇潇有些讶异的看了李副将一眼,此人倒是正直,没想到太子麾下竟有此等人物,侧头看着李副将:“原本还想赈灾银方面还有些紧凑,想来,这件事镇守应该是当仁不让才是!” 宁蔷脑中还未反应过来,疑惑的看了看两人:“宁江镇的事情自然是爹爹做主……” 李副将不屑的看了宁蔷 一眼,还真是笨的可以,微微摇了摇头,对着林潇潇侧了侧身:“王妃还要去前面看看吗?” “也好,总不能因为一些不识相的人打扰便忘了正事!”林潇潇说着便带头朝着前面走去,竟是看也不看那瑶华和宁蔷一眼。 看着前面三人径自离去,宁蔷轻咬着下唇,眼中满是愤怒,转而,看到前面那一袭火红色衣袍的瑶华,脸上神色一喜,轻轻上前:“神医,是你啊!” “宁小姐听过一个故事没有!”瑶华脸上的笑容依旧,只是眼底却是冷凝了下来:“乌鸦羡慕着凤凰那美丽的羽毛,想着将自己的羽毛也染成凤凰的颜色,可是他却忘了,乌鸦就是乌鸦,再怎么样也变不成凤凰!” “他…他什么意思?”宁蔷惊愕的拽住身后侍女的衣衫:“他这是讽刺本小姐?” ------题外话------ 不好意思,昨日为了论文和实习报告的事情,忙得有些焦头烂额,结果只码了三千字,谁知道倒在床上竟然睡着了。 今天会多更些的。 ☆、第五十章 出事了(二更) 宁江镇的地理位置属于得天独厚,照理来说,这个地方的百姓,就算不是富甲一方,那也不该是这样! 不远处江中昏黄的水渐渐的清亮了起来,偶尔还有些漂浮物,远处几座破落的房子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孤寂,而那临江的岸边,几个身影还在打捞着什么。想来,这些人应该都是镇子外面的那些个渔民吧! “这沿江一带原本住着很多渔民的,他们靠水生活,因为临江,水性都很好,所以这次伤亡较小,不过沿江的房屋全都倒塌了,一部分人涌进了镇子里,还有的干脆逃到别的城镇去了。”李副将一边站在林潇潇的上侧,挡住微微带着凉意的江风,一边指了指那边还在打捞着东西的一些百姓:“这些都是不愿离开故土的百姓。” “天灾人祸,苦的是百姓!”林潇潇微微凝目望着江面:“这次水患,怕是不少东西被水冲到了江中,下午的时候派些人协助他们打捞吧!” 林潇潇轻轻地自那略带潮湿的浅滩上面走了过去,看着那边的人从水中打捞起的一些衣服,还有不少用的,甚至有不少的年轻小伙子干脆的脱了衣服跳入水中,沉入江底打捞一些沉下去的重物。远远地望去,满目萧条,却又带着勃勃生机。 远远地望见林潇潇这一行三人朝着这边走来,不少百姓纷纷的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三人,他们虽然住在宁江镇外,不过镇子里发生的事情,他们多少都知道一些,对于林潇潇几人的身份,他们亦是有几分猜测。 “李副将!”直到脚下鞋底微微被江水浸湿,林潇潇才微微站定,侧头看向身边的李副将:“你上去帮忙吧!” 李副将微微蹙了蹙眉,然后弯腰恭敬的答道:“是!” “这,王妃……”念书看着李副将大踏步的朝着那不远处的几个男子走去,不知道低声说了些什么,然后跟着他们一起稍显有些笨拙的将手中的渔网撒到江里,眼神微微闪了闪,望着林潇潇那优美的颈项,旋即又快速的闪开:“王妃打算做什么?” 林潇潇赞赏的看了念书一眼,望着另一边不少妇女在那里晾晒着衣衫,幽幽的叹了口气:“念书你是你们四人中最聪明的,心思就是通透!”说着举步朝着那边不远处有些破落的民房走去。 念书嘴角微勾,王妃这意思便是认可她了? 民房稍显有些简陋,屋子外面系着许多的绳子,上面挂满了鱼干,一股子难闻的腥气扑面而来,另一旁的大石头上面,摆放着几 个簸箕,里面是些白色的贝壳,房子那墙壁因为被水打湿透了,被阳光照射,隐隐的还能看到一股子热气升腾起来,不远处,还有好几个顽皮的孩子在那里跑来跑去,若不是因为这一场洪灾,这应该是一副完美的画卷才是。 “王妃,这里味道有些重,要不去别的地方吧!”念书有些担心的看着林潇潇,这里面江水打湿房屋被太阳晾晒的味道,还有那种咸鱼的腥味,以及那种泥土的味道,混合起来,极其难闻。院子外面是用篱笆围起来的,大概是洪水刚刚肆虐过,所以那些篱笆还能看出重新扶起来过的痕迹。院子里面用木栅栏做的一个小小的圈,里面关着有一些鹅,也散发着一股让人不习惯的怪味。 “无碍,随便转转吧!”林潇潇似有些心事一般,随意的转了转,然后正打算朝着李副将那边而去,突然林潇潇顿了顿脚步,只见不远处一个差不多七旬的老人正在那颤微微地打捞着什么,不过由于力气不够,每次撒的网面积都不够大,打捞上来也只是一些水草和一些泥水。 “那老头真可怜!”念书随着林潇潇看了一会儿,突然摇头叹道,然后又小心地看了林潇潇一眼,见她面无异色,这才放心,只是心中亦是奇怪不已,王妃究竟有什么打算呢?她与念棋她们几人一样,认为林潇潇的一举一动,总有着某种用意才是。 “作死哦,这要是每隔三十几年便来一次,让咱老百姓怎么活啊!”身边一差不多也是六十好几的老头子肩扛着一个长竿,身后挑着一副渔网,操着浓重的乡音,正站立在林潇潇主仆二人身旁不远处,也是凝眉望着那边的老者,微摇着头。 “既然如此,那为何不离开这儿?”得了林潇潇的示意,念书微微侧身看着那老农,面带疑惑的问道。 “到底是故土难离啊!”老农一边摇着头,一边晃着那渔网光着脚的就要朝着那江边行去。 “可是留在这儿不是很危险吗?”林潇潇两人不禁也跟着他一道的朝着那江边走了过去,此时,那边的李副将正在学着那些渔民一起打捞被水冲走的东西,见到林潇潇二人走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走了过来,一边疑惑的看了看走在另一边的那个老农。 “洪灾是可以避免的,可是这些作死的官府就是不理会!”老农到了江边停了下来,放下手中的长竿:“就像三十年前,那太子殿下便找到了办法可以预防水灾,后来就连瘟疫都被控制住了!” “王妃——”李副将被这一消息给狠狠的震惊了,忍不住惊愣的 叫道。 林潇潇眼底划过一丝暗芒,眼中泛着冷凝的凝视了李副将一眼,没有理会,只是转身看着被李副将的称呼给惊呆了的老农,脸上瞬间恢复温和的笑意:“老伯是说太子竟然找到了控制瘟疫的办法?不知是什么办法!”林潇潇没有问预防水灾的办法,倒是先问了控制瘟疫的办法,此时,站在她身后的念书也是忍不住微微惊愕,这个消息,她从未听说过,眼中带着崇拜的光芒凝视着林潇潇的背影。 “唉,人老了,哪里记得住那么多啊!”那老农显然被李副将的那声称呼给惊住了,此时态度也微微恭敬了一些,只是却带着淡淡的疏离,林潇潇笑笑:“那打扰老伯了!”她自然理解这些百姓对于皇室对于官员的排斥。 往回走的时候,李副将一直沉浸在震惊中,忍不住看了看林潇潇的侧影:“王妃,为何……” 林潇潇停下脚步,微微转身看着李副将,嘴角笑容深邃,可是眼底却是没有一丝笑意:“李副将是太子麾下的?” “呃。”李副将一时难以理解林潇潇那跳跃式的思维,呆愣了一下,然后恭敬地点头:“是!” “难得太子手下竟有如此人才!”林潇潇说着转身继续走着,前面的道路平坦,只是地面上泥土有些湿,紧粘着鞋底,裙摆也微微的被弄脏了一些:“本王妃一直以为所谓的副将,都是王爷麾下的呢!” 李副将瞳孔猛地一缩,惊愕的抬头望着林潇潇:王妃她……是什么意思? 身后的念书也是心下一紧,王妃的这话……倒是有些大逆不道,若是被人听见了,还只当王爷也肖想着太子手中的兵权呢! “本王妃没有别的意思!”林潇潇笑了笑:“毕竟王爷是战王,执掌兵权,本王妃会这么认为也是无可厚非!” “是!”李副将心中有些忐忑,他不知道王妃究竟是在试探他的口风,还是真的……不,他所认识的王妃心思缜密,绝不可能说出这种话来,那么,她的意思是—— “李副将倒是心思通透,只是做个副将倒是有些屈才了!”前面镇子已经遥遥在望,林潇潇脚下步子不由得加快了一些,然而走在后面的念书与李副将二人心中却已是惊涛骇浪了,念书担忧的忘了身边兀自震惊的李副将一眼,微微敛了敛神,快步的追上前面的林潇潇。 回到镇守府,差不多正好午时,李副将回去向林正涛复命,而林潇潇则是直接的回到了院子里,虽说入秋了,可是天气仍旧有些闷热, 刚刚走进房内,便见到桌上已经摆好了一些可口的饭菜,安逸绝端坐在那里有些无聊的望着窗外。 “娘子!”几乎是林潇潇刚踏进房门,安逸绝便有所感一般站起身:“出去了一早上,饿了吧!”说着一边起身走到一边的盥洗盆边,将里面的毛巾拧干了递给林潇潇:“快些洗洗,用膳吧!”念书也是自觉的退了出去。 “这些都是你做的?”林潇潇一边望着那桌上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饭菜,一边给了安逸绝一个肯定的眼神:“不错,这次没有糊味,手艺有所进步!” “下次肯定更好!”得到肯定的安逸绝立即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却没敢告诉她,那些烧糊了的菜全部进了他和吴岩的肚子。 擦了擦脸颊上细微的汗渍,然后又擦了擦手,林潇潇这才上前坐下:“怎么有空做饭了,事情都忙完了?” “差不多了,现在有丞相在那边照看着,再说,明儿个丞相的人也要来了。”安逸绝没有细说,一边给她盛着饭,一边小心地打量着林潇潇的脸色:“娘子,你有心事?” “也不是!”林潇潇接过饭,面前的菜色都是一些普通的素菜,白菜看起来有些油腻,另一边的一盘土豆丝,切得倒是可以,不过好像一部分还没炒熟,恍然一看,倒是挺有卖相的,林潇潇认命的夹起一筷子。 “娘子,怎么样,这次我没搞混,只放了盐!”安逸绝有些紧张的看着林潇潇的反应。 “嗯,有点……咸!”林潇潇强忍着没有吐出来,算了,他能做到这份上已经不错了,和着饭,倒也能够下咽。 吃过饭之后,两人便一同漫步走到前院,这院子虽然稍显素雅,却也精致绝美,两人并排走着,一高一矮,但却丝毫不给人以矛盾感。 “王爷,王妃!”刚刚走到前院,便见到那宁泉镇守整个人有些慌张的走了过来,恭敬地对着安逸绝和林潇潇行了一礼:“王爷,出事了!” —— 宁江镇南边城墙重新修筑已经如火如荼的进行了好几天,城中不少百姓也是自发的前来帮忙,这中间,安逸绝麾下的将士与林正涛那边带来的太子麾下的人表面虽然相处融洽,可是实际上却是各自不服。 东邑国百万兵马,安逸绝将近掌握了四分之三的兵马,其余的或者在郕王,信王和太子的手中,皇上手中也有一部分,总的来说,安逸绝占有绝对的优势,当然,这些都只是明面上的,安逸绝在军中威严甚广,有的时候, 他的一句话往往比兵符还要重要,这才是皇上最为忌惮的。 而这次林正涛带来的士兵便是太子麾下的,与安逸绝带来的亲兵不同,这些亲兵都是经过战场洗礼的,一个个论起实力,绝对不是太子手下的那些个士兵能比的,所以便有了有的人心中不服。 自然,安逸绝这边的人对那太子手下的人也是不屑,所以双方便是相看两相厌,一言不合,便是打了起来,镇子的城墙刚刚筑起,这一打闹,便是坍塌了,下面还有不少的百姓在那里,这城墙突然坍塌,不曾想,竟是酿成了灾祸! 当安逸绝和林潇潇二人赶到的时候一些个受了伤的百姓已经被抬走了,剩下的人在这里清理现场,好在,众人发现得快,倒是没有闹出人命! “怎么回事?丞相呢!”安逸绝一到这里,环视一周之后,冷冷的喝问道。 “丞相刚刚在这里站了一会儿,看太阳有些大了,所以去了那边楼房的阴暗处!”一位将士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强忍着背脊冒冷汗的冲动,战战兢兢的走到安逸绝身前,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座完好的房子。 林潇潇看了看面前伏跪了一地的士兵,再看了看那边不远处的民房,这其中,竟是没有看见吴岩,奇怪,他不是在这里监督么?还有李副将也不见人影。 “去把丞相给本王叫过来!”安逸绝愤怒的冲着一边的几个将士大吼道。 “是!”那原本还有些战战兢兢的士兵听得安逸绝的大喝,身子蓦地一正,然后高声答道。 宁泉站在众人身后,微微有些惊愕的看着安逸绝,然后又看了看林潇潇,旋即低头没有作声。安逸绝眼神冷冷的注视着前面跪成一排排的士兵,心中怒气难抑:“这么喜欢打架是吧,那现在本王命令你们,给我打个够!” ☆、第五十一章 王爷赏罚分明 下面跪着的安逸绝麾下的人面面相觑,一个个的脸色苍白,却是丝毫不敢有所动作。安逸绝治军严明,说一不二,而另一边的人心中早已不耐,不过碍于安逸绝的身份,却也不得发作,心中自是憋屈,同样是士兵,可是安逸绝的人便能享受万民的敬仰,而他们却不行,这些天来,这些百姓对安逸绝的人与对他们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是个人,心中都会有怨气!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此时,林正涛那微带着怒气的声音从众人后面传来,声音中依稀可以听见一丝被吵到的不悦还有隐隐压抑的火气。 “本王到还想问问丞相是怎么回事!”安逸绝冷冷的回身,高大的身躯,几乎一眼就看到了正不耐的分开人群走上前的林正涛,此时的安逸绝真想上前给他一拳,可是一来碍于林潇潇在身边,若是真的如此做的话,置她于何地?二来,丞相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若他真如此做,以老皇帝那对他恨不得处之而后快,怕是此事会被无限放大,不得不说,在如此盛怒的情况下,安逸绝仍是保留了一丝理智的。 “这,王爷……”林正涛看着面前齐刷刷的跪成一地的士兵,便是心知不好,脸色一板,义正言辞的喝道:“好好的做自己的事,这是做什么的惹到了王爷?” 下面跪着的士兵,尤其是安逸绝这边的,一个个虽然低垂着头,不过心中却在不断地暗骂:蠢货,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坐上丞相这个位置的! 此时,站在安逸绝和林潇潇身后的宁泉,也是一脸怪异的看着林正涛。 天上太阳升得老高,潮湿的地面有着细微的水汽升起,温度也有些闷热,林正涛正在一边那客栈内好梦正酣,就连这边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刚刚也是匆忙的被叫来的,此时环视了一圈:“李副将呢?吴参将呢!” “丞相可否解释一下,本王将事情交给丞相,丞相便是如此对待的?”安逸绝黑色眼眸中悠的刮起一阵风暴,冷冷的盯着林正涛,手指指向一边已经坍塌的那一处墙,然后冷冷的瞪着地上跪着的士兵,声音更是低沉若寒冰:“是谁先动手的?” 下面林正涛带来的那些个士兵齐刷刷的指向安逸绝这边的人,而这边的人一个个只是沉沉的跪着,并未反驳。 “好,很好!”安逸绝眼中涌现出滚滚怒意。 “王爷,这事可是你们理亏,你们怎么样也得给我们一个交代!”此时,林正涛俨然从身边的侍从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真相,顿时冷下了脸:“王爷 不能仗着自己的身份就行包庇之事,这事可是众目睽睽,光天化日……” “本王自是知道该怎么做!”说着对着那边伏跪在地的一干士兵怒喝道:“现在就罚你们将这城墙修筑好,然后回到军营,每人领二十军棍!” “呵,王爷这样惩罚未免太过轻判了!”林正涛此时站在有理这一方,顿时腰杆儿也直了,冷冷的瞥了一眼下面默不作声的士兵:“虽然这些人是微臣带来的,可是,他们却都是太子的人,若是这事传到了殿下耳中……” 这厢,念书轻轻走到林潇潇身边,附耳低低的说了几句,林潇潇眼神突地一冷,冲着念书点了点头,然后低低的吩咐几句,就见念书轻轻地退出人群离去。这才冷冷的站在一边。 “王妃——”这边宁泉一直注意着林潇潇的神色,此时,众人的目光都在那边的安逸绝和林正涛身上,宁泉悄悄地走了过来,恭敬地弯腰低声说道:“此时必定另有蹊跷,可不能让王爷平白受了这屈辱!” “镇守大人倒是有心了!”林潇潇脸上的笑容看不出丝毫的异样:“那这事便由镇守大人来说吧!” 宁泉惊愕的抬头,见林潇潇半丝目光都没有落在他身上,心下苦笑:“王妃这是作难下官了。” “镇守不也在为难本王妃!”林潇潇冷冷的弯起唇角,这事若是私下里或者在其他的地方,她都好说,可是唯独现在,她随便的一句话便会让矛盾激化,她就不相信这宁泉不知道。 “丞相大人想要怎么判?”安逸绝干脆的看向林正涛,只是眼神却更加的骇人,让原本有些得意洋洋的林正涛不觉背脊有些发凉,他怎么就忘了,这安逸绝可是王爷,不仅是王爷,更是手握重兵连皇上也得忌惮三分的王爷,心下一骇,却是不动声色的干笑两声:“呵呵,那便照着王爷的意思就是!” “大家伙儿跟我来!”随着安逸绝的一个眼神,那些原本跪着的士兵一个个便快速的行动起来,行动没有丝毫紊乱,一个个的配合的天衣无缝,安逸绝略带赞赏的点点头,而林正涛带来的那些士兵此时一个个则是讥笑的看着那边开始修筑的士兵,甚至还低声的讨论。 不远处远远观望的一些百姓则是一脸的错愕。 “战王不愧为治军严明!”林正涛一脸得意的笑容,看着那边在太阳底下,已经在挥洒着热汗的士兵:“如此,这里的事情便交给王爷了!” “本王属下的将士,岂是那些个乌合之众能比拟的?” 安逸绝看也不看林正涛一眼,双拳紧握,他何尝不知道这事另有蹊跷,不管如何,他是不会白白的让人冤枉了自己属下的将士!但是这城墙的事情何其重要,他是不敢交给林正涛带来的这些人了。 此话一出,不仅是林正涛,就连那边原本还在讥笑着的一些士兵也是一个个脸色通红,敢怒不敢言的看着安逸绝。 “王爷!”此时,那边吴岩风风火火的分开人群走上前来,恭敬地对着安逸绝行了一礼:“王爷,此事乃是他们挑起,并且那城墙还是于都司几人推倒的,因为城墙被推倒,士兵张成左腿被压断,所以将士们忍不下这口气,这才动了手!” 林正涛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不善的盯着吴岩,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吴参将,可不能扭曲事实啊!” “丞相大人,这事可是有目共睹的!”吴岩冷笑着睨着林正涛,再看看另一边原本气焰还有些嚣张的士兵一个个面色有些不自在的转过头。 “可是刚刚他们并没有反驳……”林正涛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难看了,眼神危险的看着吴岩:“虽然老臣理解你护短的心理,不过,咱们说话得有根据!” “士兵张成现在还躺在床上,且还有多名重伤昏迷的百姓可以作证,还有这些个百姓——”吴岩手朝着那边远远地望着这边的一干百姓指了指:“丞相可敢当面对质?” 林正涛脸色蓦地一沉,大袖一甩:“吴参将莫不是欺负老臣乃是一介文臣,再说,这些士兵可都是太子殿下的人!” “行了!”安逸绝蓦地冷声喝道:“吵吵嚷嚷成什么样子,是非曲直,百姓心中自有公断,不管其结果如何,本王皆会如实禀告父皇!” 此话一出,顿时全场具静,林正涛脸色微微一白,讪讪的笑了笑:“呵呵,不过是两边士兵们相互切磋而已吗,不过是出了一些意外,何必闹到皇上面前去,依老臣看,不如就此算了,大家伙儿也别惩罚来惩罚去了,你们,都去帮村着,别让王爷的属下们太过累着了!” “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同样军也有军规,王爷治军严明,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不然岂不跟人一般一群乌合之众!”吴岩眼神不懈的看着那边的一干士兵,一个个身上的士兵服也没穿好,就连帽子都歪歪斜斜的戴着,如此士兵怎能与王爷的铁骑相比? 此时林正涛脸色不断地变化着:“这事若是闹大了,对谁都不太好,王爷,不如你说个解决之法!”林正涛此时心中快要骂娘了,这事弄到最 后,必定是他里外不是人,太子不可能为了这点事跟安逸绝翻脸,而皇上这个时候亦不会与安逸绝对着来,所以相对来说,夹在中间的他便会是最倒霉的那个! “怎么解决?”吴岩冷笑:“丞相莫不是不知道这事多大?这城墙前期可都是丞相监督的,现在居然一推就倒,这还不说,光是重新开工,这中间的费用怎么算?还有那些个受了伤的百姓以及我们中的一个士兵!” 不就是想再次从他身上要到银两吗?林正涛心中怒骂,说得如此冠脉堂皇,可是最最憋屈的是,他还真就必须上当,不管这事孰是孰非,这个亏,他是吃定了! “老成出二十万两!”咬咬牙,林正涛满脸肉疼。 “丞相认为本王是那种人吗?”安逸绝冷冷一瞪:“这事丞相自己想怎么对那些个昏迷不醒的百姓以及家属交代,当然,重新动工的经费丞相也看着办吧!” —— 镇子以东,这里属于整个宁江镇保存的最为完整的地方,街道上竟也是绿树成荫,行走其中,倒也有几分林园的感觉,阳光洒下一地的斑驳,摇晃的倾泻满地的金光,埔一走进,便能感觉温度陡然降低了不少,就连整个人的心情都不由得放松了许多。 祁氏医馆,乃是宁江镇赫赫有名的医馆,这次瘟疫事件,亦是出力不少,不过由于医馆被洪水淹过,里面不少的药材都毁了,还有不少晾晒在外面,此时,空气中亦是散发着阵阵的药香。 “百姓中三个轻伤,两个昏迷,其余人不过是擦伤了一点皮,倒是没有什么大碍!”祁大夫一边捋了捋胡子,神色略显有些恭敬的对着安逸绝道:“倒是那位将士有些麻烦,那左腿骨头尽碎,且血管破裂,血流不止,草民也只能尽力的用止血草然后包扎,只是那腿……草民却是治不好了!” “你的意思是,张成的腿……废了?”安逸绝神情极为的冷静,只是越加冷静的表面下,却是不断地刮着小飓风,猛地一拍桌子:“该死,本王就不该那般轻易的饶过他们!” “王爷,正好神医在这儿,不如让他一试?”此时,一边承受着安逸绝那强大冷厉气势的宁泉却是眼珠一转,顿时上前恭敬地对安逸绝说道。 “也好!”安逸绝沉沉的点了点头。 镇守府一旁的一处宅院,是一个小小的四合院样式的院子,从外表上面看去这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平凡的院子,可是里面却是布置精巧,若是有人看见里面的布置,定会惊愕不已, 在这洪水肆掠过的地方,这里面竟是没有一丝被破坏的痕迹,就连那院中的杂草都保存完好。 一袭红衣,临场而坐,漆黑如墨的长发闲散的披在身后,露出半截修长白皙如玉的手臂轻轻撑着下巴,一手伸出窗外,只见一丝粉末滑落,然后便见那原本停在不远处树上的一些小鸟争相扑下,这一幕,若是叫常人看了,定会惊破眼球。 “主上!”突然,身后一阵细微的波动,旋即,一抹人影便出现在了那红色身影的身后。 “蝴蝶醉终于研制成功了呢!”随着一声魅惑迷人的声落,便见那原本纷纷扑下来的飞鸟一只只的竟是僵直了身子倒在了下面的草丛内:“接下来是该找个人实验一番……” 身后那原本冷漠而立的黑衣人突地打了个寒战,眼中划过一道惧意,然,脚下却是没有移动半分,沉默的站立着,等待着前面的人宣判。 “好了黑影,别露出那副英勇就义的神色,说说吧,!”红色身影转过身,那绝美的容颜赫然便是瑶华,只是那双原本稍显有些妖异的黑眸此时却是如同血一般的赤红,无端的给他增添了一抹煞气,使得整个人美得如妖似魔,眼中的煞气与嘴角那邪魅的笑容完美融合,整个人就如同那地狱的恶魔一般。 “回主上,那白虎令确实是林潇潇之物,而林潇潇也确实是庄欣柔之女!”黑影微垂着头的眉毛微微的蹙了蹙,声音低沉平板如同机械一般。 “我要的不是没用的信息!”瑶华嘴角的笑容冷了几分,眼中的煞气更是添了几分,让面前没什么表情的黑影背脊上冷汗涔涔。 “噗通!”黑影突地跪下身来,恭敬的伏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更不敢找任何的借口。“主上恕罪!” “行了!”瑶华有些烦躁的挥挥手,那紧锁的眉峰却是没有半分的放松:“再去给我查,这白虎令是怎么落在她手中的!而且这林潇潇,不知为何,我很难对她产生杀意!”这很不对劲,轻轻摇了摇头:“大概是那张脸吧,我鬼手竟也有下不去手的一天!” 黑影冷汗涔涔,却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心中却突然对那林潇潇产生了几分好奇,不过也只是转瞬即逝,他是个训练有速的暗卫,眼里心里有的便是忠诚,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好了,正好蝴蝶醉也需要个实验的人,就她吧!”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的话,那么本人倒是怀疑,你究竟还有什么资格留在我的身边!” “是!”起身,快速的从瑶华手中接过一个画着骚包红色的大红牡丹花纹的瓷瓶,微风拂过,原地早已经不见了那抹身影。 望着窗外迎风摇曳的花草,瑶华原本有些躁动的心稍稍的平复了一些,脑中再次出现一抹倾世绝色的身影,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撑在窗沿上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心中没来由的,竟是有些后悔:“呵,瑶华啊瑶华,难不成你还真爱上了这个女人不成?” 突然,门外传来一脸串的敲门声,那如同疾风骤雨般的敲门声也让瑶华整个人回过神来,懊恼的拍了额头一记。 “神医,神医——” ☆、第五十二章 谁算计了谁 秋季的早晨,空气中带着微微的凉意,地上的草叶上面沾满了露珠,宁江镇整个的笼罩在一片炊烟袅袅中,因为这次水患的事情,镇子里鲜少有外来的人,城中大多的商铺也是大门紧闭,一时间,整个镇子竟是显得分外的安静。 巳时,一队人马便低调的出了宁江镇,最前面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男子,中间是两辆低调的黑沉色的马车,后面则是一队差不多一百人左右的军队,整个队伍看上去极为的严谨。 小镇门口还站着好几人,目送马车远去,其中一人怨念极大,则正是吴岩。 一边的宁泉微眯着眼睛直到那队伍在他的眼中变成一个小黑点,然后侧头看了看身边眼神还有些不忿的宁蔷,心下微微叹息,转而一脸慈祥的看向吴岩。 “呵,这次吴参将怕是快要气死了!”念书坐在林潇潇身侧,两人中间摆放着一个小小的棋盘,一人执黑棋,一人执白棋,另一侧坐着念棋,在一旁观看着两人的对弈,马车稳稳的朝前行着,马车内却是没有一丝的晃动。 “说来,怎么着,这次也应该留下李副将才是!”念书小心地看了看林潇潇的脸色:“王妃,其实,这是应该是他们理亏才是!” “李副将是太子的人,王爷自然不能做主!”林潇潇表情淡漠,毫不在意的落下一子,这才悠然道:“再说了,王爷也是不放心丞相带来的人,至于吴岩……”那则是他自己倒霉了。 “呃……”念书与念棋对视一眼,皆是苦笑不已,马车行了一会儿,念棋微微挑开车帘看了看,然后沉着脸说道:“果如王妃所料,后面跟来一辆马车!” 林潇潇嘴角微微勾了勾,指间黑子落定,顿时白子死了一大片,直让对面的念书嘴角抽搐不已:“真正的较量,就得出全力,念棋,将我昨儿个配置的药剂拿出来!” 念棋虽然是一脸的疑惑,不过却也小心地打开一边的包袱,从里面的瓶瓶罐罐中翻出一个黑色蝴蝶花纹的瓷瓶:“王妃打算做什么?” “接下来休息的时候,撒入空气中!”林潇潇淡定的看着另一边注意力明显已经不在棋盘上的念书:“念书,你输了!” “啊?”念书懊恼的看着无可逆转的棋盘:“王妃太厉害了吧,奴婢下棋,可是从来没这么快便输过!” “是你注意力不在这上面!”林潇潇摇摇头。 “王妃!”念棋神色间出现一丝犹疑,忙叫了声林潇潇,唤回了她的注意:“这 ……这瓶中的可是毒药啊,洒在空气中,不是让大家伙儿都中毒吗?” “卿箩粉,撒入空气中很快便会与空气完全融合,但是却对人体无害!”林潇潇睨了念棋一眼:“但是遇上千灵香,便会使人致幻!” 念书眼神微微一闪,一边将棋盘收了起来,一边笑吟吟的道:“马上就快到中午了,大概在前边山脚下会休息一下!” 念棋若有所悟的忘了念书一眼,神色略微有些愧疚的低头:“王妃,奴婢明白了!” 不近不远的跟着前面的队伍,瑶华慵懒的躺在那宽大的马车内,马车外观是一种艳丽的红色,内里却是布置奢华,即便是直直的躺下,也不会有丝毫的拥挤感,挑开车帘,便能看见前面小得几乎只能看得到两个黑点的马车,眼中划过一丝复杂之色,但是转瞬便被冷凝覆盖。 “主上——”马车外面赶车的是一个不起眼的二十多岁的男子,然,此时马车前面却突然多出了另一个黑色的身影,那赶车的年轻男子却似根本毫无所觉一般,继续赶着马车。 “这次很速度,黑影!”瑶华原本轻轻敲着前面小木桌的手指微微停顿了一下,眼底异彩划过:“可是有消息了?” “回主上……”黑影似乎顿了顿,那看不见的脸上似乎犹疑了一下,然后认命的低声说道:“林潇潇本人没有任何问题,不过这次属下查探到了另一个消息,那珍妃似乎与庄欣柔有着某种联系!” “她们!”悠的,瑶华原本慵懒的躺着的身子猛地坐直,一丝冷光蓦地闪过,杀气顿时弥漫整个马车,甚至隐隐的朝着马车外面肆掠而过,直让外面的两人背脊发凉,黑影更是噗通的跪在了一边,眼中闪烁着惊惧之色。 “黑影立即给我发出命令,取消一切与安逸信的合作,还有,撤回追杀令!”瑶华一直维持着笑容的脸色也沉了下去,狠厉之色以及暴戾之气,就连外面的马儿都似受了影响一般,猛然扬踢嘶鸣了一声,转而快速的奔跑起来。 “是……可是主上,追杀令已经在之行,怕是……”黑影脸色有些发黑,想来,现在那边八成已经完成了任务吧。 “罢了,完成了就算了,若是没有完成就取消了,对了,蝴蝶醉有下下去吗?”说到这个,瑶华整个人是神采奕奕的。 “已经下在了那马车内,一整瓶!”黑影额头上滑下一滴冷汗,虽然他并不知道蝴蝶醉的药性如何,不过主上研制的东西,向来都是可怕的,算了,怪也只能怪 那林潇潇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蝴蝶醉可是一种让人永久沉睡的药,就连我也还未研制出什么解药来,我倒要看看她的医术到底是不是吹牛,行了,离发作时间差不多还有好几个时辰,你该干嘛干嘛去——”瑶华嘴角再次挂上那抹邪邪的笑意,只是眼中的笑意却是极浅。 午时,天色渐渐的阴了下来,微凉的秋风吹来,让赶了半天路的众人顿觉一片清爽。只是看着那暗沉的天空,众人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 “这鬼天气,才晴几天,莫不是还要下雨?”林正涛一边仰头感叹,一边不断地看着另一边的林潇潇,再看看她身边的安逸绝,安逸绝高大的身躯呈保护状态的完全的将林潇潇保护起来,两人自然地坐在一起,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可是林正涛敢肯定若是此时有人敢对林潇潇动手,不出一秒,必定变成一具尸体。 林正涛说不清楚现在心中是什么感觉,是悔?还是怒?或许都有,虽然安逸绝不可能登上大宝,可是他的势力强大,以他现在的实力,即便是太子登位,也不能动他分毫。 “是呢,看样子马上就有一场雨了!”念书在林潇潇身后坐着休息,头微微扬着望着天空,脸色有些郁郁的开口道。 “说风就是雨!”林潇潇微微摇了摇头:“雨季刚过,不会那么容易下雨的,再说,这秋天天气原本就是多变,不定一会儿太阳就会出来了!” 宁江镇到胤都的路程多是宽阔大的大道,尤其是他们这一行人还是走的官道,一路上倒也平静。 “药剂都洒了吗?”林潇潇冷冷的掀开车帘看去,只见另一面林正涛的马车竟上前与她并排着走着,恰巧此时那边也正好挑开车帘,见到林潇潇,林正涛那有些松弛的面孔挤出一抹慈祥的笑容,正欲开口,这厢林潇潇却是唰的一下便放下了车帘。 “都洒了!”念棋抿着嘴微微的笑着:“只是奴婢竟是没想到,那神医鬼手竟也玩这种下三滥的招术!” “下三滥?”林潇潇却是不怎么认同:“本王妃倒是更注重结果,过程怎么样并不重要,只是他大概没想到,我前些日子研制的幻梦正好破了他的毒!” 黄昏后的胤都,整个的笼罩在一片金黄之下,使得整个胤都显得格外的祥和,不过由于太后大寿在即,整个胤都也是格外的热闹,此时,一行人进城,反倒是没怎么引起注意,只是在那队有些趾高气昂的士兵进城的时候众人多看了一眼。 “终于回府了! ”念棋与念书皆是有些激动,从宁江镇到达胤都差不多三天的时间,这三天来,除了第一天后面老跟着那辆骚包的红色马车之外,后两天,后面的马车不见了踪影,这才让念棋与念书两人松了口气,毕竟,在她们想来,这瑶华就是个不定时炸弹一般。 “胤都还是这么繁华,怕是到现在这些人都还不知道宁江镇那边的事吧!”念棋眼神微冷的望着马车外面的一张张笑脸,还有那热闹的场景,心中憋闷,这些天,她们可算是随时的与死神打交道啊。 “或许是知道,但是却没当回事吧!”林潇潇将念棋的手挪开,放下车帘:“正所谓饱汉不知饿汉饥,便是这个道理,宁江镇离胤都算是较远,再加上这里的地理位置较高,就算是水位再次上升也淹不到胤都,所以他们自是高枕无忧!” “嘿嘿,就是不知道那神医怎么样了!”念书倒也没有过多的纠结,只是阴阴的笑了笑:“对了王妃,那卿箩粉遇上千灵香效果到底会怎么样啊?” 一旁的念棋也是极为好奇。 “娘子,到了!”就在两人四只眼睛渴望的盯着林潇潇的时候,突然,前面的马车帘毫无预警的被人掀开—— ------题外话------ 明天万更吧,唉,好好补充一下睡眠。 ☆、第五十三章 阴谋初现(万更) 安逸绝一回府便与林正涛二人回宫复命,熟悉的走廊,熟悉的院子,一种归属感油然而生。 “王妃,柳军师在听风水榭……”安伯嘴唇微微嚅嗫了一下,然后说道:“等王妃!” “本王妃有些乏了,让他明个再来吧!”想到吴岩,林潇潇便对柳君如很难有好感,吴岩还好,他是一根筋到底,但是柳君如不同,他就如同那狡猾的狐狸,林潇潇不信,那吴岩的作为不是得了柳君如的暗示,照吴岩的性子,怕是没有那些弯弯肠子。 “那老奴这就去回了他!”安伯恭敬地就要转身离去,突然,林潇潇忙叫住了他:“慢,罢了,本王妃就去见见吧!” 听风水榭算是王府后院的一处临水的建筑,听风水榭乃是一座在水边架起的平台,平台一部分架在岸上,一部分伸入水中,听风水榭算是这王府景致最为精致的一处,临水而望,恰巧能看到对面的一排排的杨柳。 “好了,你们在这儿候着吧!”远远地,林潇潇便看见一抹淡蓝色的身影若隐若现,风轻轻地吹着,水波一圈圈漾开,黄昏的落日印在水面上,水天相接,此等美景,端的是让人垂目流连—— “见过王妃,属下风闻王妃近日竟是去了灾区。心下担忧不已!”林潇潇刚刚走进,柳君如便是翩然起身,那片刻不离身的扇子一合,轻轻地置放在面前的桌上,微微的朝着林潇潇行了一礼,面上神色如常。 “柳军师,这话你该当着王爷的面说才是!”林潇潇似笑非笑的绕过他,到另一边的凳子上坐下,眼神却是看着桌上那一盘已经进入僵局的棋盘,黑棋白棋,互不相让,此时整个局面已经陷入白热化,但是双方胶着着,这局,竟是平局! 柳君如脸色微微一僵,讪讪的笑了笑,原本的客套话竟是有了另一番的意味,脖子微微的缩了缩,这话若是真当着王爷的面说的话,不定王爷怎么给他穿小鞋呢!“王妃说笑了!” “本王妃从来不开玩笑!”林潇潇笑容微微一敛,冷冷的瞥了柳君如一眼,看着桌上另一边放着一个白玉茶壶,一边还有几盘精致的典型,望着外面的落日:“柳军师真是会享受,美食,美景,倒也羡煞旁人!” 柳君如此时心中哪还有别的想法,被林晓霞三言两语的弄得心中七上八下的,听见林潇潇如此说,忙接过话头:“哪里哪里,闲来便到此地坐坐!” “好了,言归正传吧,不知柳军师如此的急着见本王妃所为何事?”恰巧安逸绝回宫 复命,此时柳君如找她,应该是故意的错过安逸绝才是。 “倒不是急!”柳君如不愧为军师,虽然一开始便被林潇潇三言两语的被林潇潇抢过了主导,但还是很快便镇定了下来,手中合着的扇子轻轻一点面前的棋盘:“王妃会下棋吧?” “略懂!”林潇潇眼神淡淡的瞄着布满了黑白棋的棋盘:“倒是不知柳军师在棋道上面竟也有如此高的造诣。” “属下会的都是雕虫小技,这棋局属下解了多年,硬是解不开!”说着看向林潇潇。 林潇潇左手扶着右手袖子,右手轻轻地捻起一颗黑色棋子,正欲落下—— “此处乃是死局,王妃莫不是自找死路?”柳君如瞳孔微微一缩,眼神紧紧地盯着林潇潇手中正欲落下的位置,前后演算,黑棋顿时死伤一大片。 “置之死地而后生,该你了!”林潇潇伸手指了指棋盘,然后看着他。 “如此,白子必胜!”柳君如信心满满的在另一处落下一子,顿时,黑子死伤大半,满盘棋布满了白子,看上去黑子是大势已去,白子胜利已经是板上钉钉。柳君如眼中快速的划过一丝讥诮,挑挑眉看着林潇潇:“不知王妃如何力挽狂澜?” 林潇潇从容的再次落下一子,面上神色丝毫不变,也没有因为柳君如的挑衅而生气,只是好似一个局外人一般的看着柳君如,这让原本一脸笑容的柳君如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了下来,只是看着林潇潇再次的落棋,心中突然有一种失望的感觉,感觉自己真是高看了这个女人,不过是空有外表的花瓶,倒是真不值得他这么认真地对待,想归想,但还是认真地落下一子,脸上带着疏离客气的笑容:“该你了,王妃!” 林潇潇嘴角微微的弯了弯,然后手中的黑棋突然落下,顿时场面一个大逆转。 “不,不可能——”柳君如几乎是失态的站了起来,满脸错愕的望着林潇潇沉沉的小脸,只见她一脸沉沉的一粒一粒的捻起白色的棋子,柳君如颓然的坐下身子,满盘皆输!这还是他第一次输得如此彻底。 “说实在的,柳军师的棋艺……”林潇潇盈盈起身,手中的棋子叮叮当当的滑落,嘴角那么讽刺的笑容更加明显:“不过如此!” 说完,转身欲走,柳君如慌忙起身:“等等——” “本王妃以为,柳军师找本王妃前来,就是为了下棋呢!”林潇潇转身,却没有坐下,脸上的笑容已经收敛,眼底冷光湛湛。 柳君如深呼吸了口气,眼神闪烁不定,最后,终于长叹了口气,起身对着林潇潇恭敬地弯了弯腰:“属下若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属下向王妃道歉!” 林潇潇定定的看了看柳君如半晌,直到确定他眼里的真诚,神色这才微微的缓和了下来,缓缓坐下。 “王妃近日在宁江镇的所作所为,属下略有耳闻对王妃也是深感佩服。”柳君如微微松了口气,然后轻轻地坐下,一边小心地将桌上的棋子一粒粒的收起来,一边轻笑着:“对于水患瘟疫之事,不知王妃怎么看?” “这等大事,本王妃一介女流,又能有个什么看法?”林潇潇见他态度转好,顿时脸色也好看多了,虽然她因为他们之前的态度有些微恼,可是说到底,他们不过是太过关心安逸绝了,想想,其实他们的做法也是无可厚非。 柳君如无奈了,心中突然无比后悔得罪这个女人,很显然,她还在记恨着他以前的作为呢,虽然心中郁闷,却也不得不陪着笑:“王妃聪明睿智,怎可如此妄自菲薄,不若再来一盘棋如何?” “不如,换种新鲜的玩法?”林潇潇眼中出现些许笑意,这个柳君如不愧是军师,心思细腻,正好,林潇潇也不希望与他们交恶,林潇潇一边将五子棋的一些玩法细细的说了一遍,两人仿佛瞬间消除了所有的隔阂,仿若相熟多年的好友一般,气氛没有了一开始的紧张。 “妙啊,看似简单,却是包罗万象,变化万千!”待林潇潇说完,柳君如已经是满眼叹服,旋即,二人便开始了第一盘棋。 此时,夕阳渐渐沉下,天色暗了起来,而柳君如俨然忘记了自己叫林潇潇过来的原本用意,只是沉迷于两人的对弈中。 “你输了!”林潇潇落下最后一步棋,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很晚了,倒是让她有些意外,再看看对面有些傻眼的柳君如,林潇潇嘴唇好看的勾起。 “怎么会这样?”柳君如一边有些烦躁的打开折扇猛扇着,脸色微微发黑,几盘棋下来,竟是一盘也没有赢,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重大的打击,尤其是还是输给林潇潇。 “步步紧逼,只会顾此失彼,若是退一步,则会海阔天空!”林潇潇随手的将他所执的棋子换了一个地方,霎时,局面逆转:“你不过是求胜心切却不知,有的时候以退为进,才是正道!” 柳君如呐呐的望着林潇潇,那眼神,仿佛是第一次认识林潇潇一般,眼前这个万千光芒于一身的睿智聪慧的女子,真的是林潇 潇? “天色不早了,柳军师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本王妃就先告辞了!”看了看还沉浸在惊愣中的柳君如,林潇潇盈盈起身,快速的步出听风水榭。 安化楼内,一片大亮,外面也已经掌了灯,整个院子都是一片大亮,一轮弯月缓缓的升了起来,安华楼内却是热闹非凡。 “王妃——”见到林潇潇,念琴与念画两人皆是高兴不已,而念书与念棋跟念琴与念画四人更是兴奋的笑着,外面的四个小厮此时也是分外激动地望着林潇潇。 “怎么的,不过是出去了几日,瞧把你们激动地!”林潇潇心中也是微微泛着暖意,眼角的笑意也深了一些,看着另一边的念琴:“对了,这些天,府中没什么事儿吧?” “府中倒是没什么大事儿发生,不过是亭花苑那位进来病情好像稳定了些,那小桃也是经常地出入王府!”念琴微微蹙了蹙眉:“还有景秀苑与羽裳苑的两位也回了娘家一次!” “回娘家!”林潇潇眉头微微蹙起:“谁准许的?”东邑国的人皆知,侍妾在府中是最没地位的,更别提回什么娘家,那叶馨儿与姬媚儿又在搞什么怪? “这……”念画小心地看着林潇潇:“据说那叶家的人派人来说,家中有事,后来姬大人更是拿来了皇上的圣旨,安伯便只得放人出去!” “又是这皇帝!”林潇潇冷笑:“他倒是管的挺宽的,南部发大水,不知道多少百姓无辜受灾,他居然还有这闲工夫管起他人后院的事情来!”林潇潇着实有些生气了,这老皇帝,好像处处跟战王府过不去似的,难道这皇家的亲情,真的是淡薄到了如此地步?但旋即一想到她自己,林潇潇便有些理解了。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却是皆是不做声,好一会儿之后,林潇潇才将四个小厮挥退:“那景秀苑和羽裳苑的两人都回来了吗?” “那姬媚儿是回来了,不过叶馨儿的家离胤都尚有些距离,还未回来!”念琴看着林潇潇嘴角的那抹让人发寒的笑容,头皮便有些发紧,连忙不说话的站好。 “很好——”林潇潇说了两个字之后,后面没再说什么。 “对了,王妃,那柳军师……”念书想到敢刚才林潇潇去见了柳君如,虽然这话她并不适合问出口,可是,对于柳君如此人,她是知道的,这人心机比谁都深沉,所幸的是,他是王爷的人,若是太子或者信王的人的话,那定是一个劲敌。 “没事,不过是找本王妃切磋些棋 艺罢了!”林潇潇笑了笑,这柳君如虽然狡猾,可是他终是对她轻敌了,所以今儿个被她绕来绕去,直到最后他的目的也微有机会说出来,怕是今个晚上休想睡着了,不过,对于他的来意,林潇潇倒是大概的知道一些。 “切磋棋艺?”念书四人,抱过念画都是一脸的不信,不过想来应该是没什么事,以柳君如对王爷的忠心,想来也不会对林潇潇怎么样的。 林潇潇疲惫的揉了揉脑袋,然后挥了挥手:“今个赶了一天的路了,都有些乏了,你们都退下吧,念书和念棋也好好休息一下!” “是!”念书与念棋两人眼神微醺,对于王妃竟还能注意到她们两人的疲惫,心中是感动不已。 —— 日头终究沉没与地平线下,皇宫大院内灯火通明,因为太后寿辰临近,整个皇宫更是忙碌了起来。 而此时的御书房内,皇帝安文宇脸色柔和的看着面前恭敬的站立的一高一瘦的身影,眼神特意的在那高大的人影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这才看向一边的比较起来稍显有些瘦小的身影,语气也是格外的温和:“丞相,这些日子,幸苦你了!” “皇上,臣惶恐,此乃微臣应当做的!”林正涛忙跪下身:“其实最大的功劳还是战王,若不是王爷,怕是微臣再也见不到皇上了!” 安文宇意味深长的看了安逸绝一眼,然后一边虚扶着林正涛起身:“丞相这是作何,战王的功劳,朕自是记着,当然,爱卿也是功不可没!” “是,是!”林正涛一边恭敬地答道,一边小心的起身:“启禀皇上,其实此次不仅是战王,还有微臣的妹妹,若不是正璇捐上纹银百万两,怕是这次事情难以这么快平息啊!”林正涛说着,还微微的叹息了一声。 直让面前的安文宇心中暗骂不已,他这是生怕这件功劳会落在安逸绝身上,自己却又不好抢功,所以便将这个推到自己妹妹身上,不仅得了功劳,而且还博得了名声。 “爱卿不愧是一心为国,有爱卿这等为国的丞相,实乃百姓之福,朕之福啊!”安文宇也开始打马虎眼,转头看向安逸绝:“战王这次也是功不可没。” “这是儿臣应该做的!”安逸绝也是恭敬的说道。 “好,好啊,缠绕多年的瘟疫问题也得到了解决,不得不说,林相你生了个好女儿,战王娶了个好王妃啊!”安文宇一边感叹着,一边转身走回案桌后面坐定:“好了,这些日子你们也是忙坏了,都回 去休息吧!” “是,父皇!” “微臣告退!”两人同时退出御书房。 林正涛出了御书房的时候,回头微微看了看身后关上的大门,眼神微微闪烁不定。 安逸绝则是看了看林正涛:“林相不愧是一心为国,本王自愧不如!” 林正涛脸色微红:“老臣惭愧!” 是夜,一轮弯月已经高高的挂在天空上,月光洒下道道的银辉,使得月色下的一切披上了一层神秘的纱衣,一丝银辉从窗口泻下,印出满室的冷然。 “蹭蹭……”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印着月光的银辉,一袭能够看见那是一个老嬷嬷打扮的老妪,轻轻推开大门,霎时,月亮的光华映忖着那老嬷嬷,一个拉长了的人影显现在门内,手中提着的灯笼里面的光芒也是忽隐忽现的。 轻轻地走进,绕过几道弯,然后依稀能够看见里面透出的几丝光亮。 “太后……”那老嬷嬷轻轻上前,恭敬地侍立在一旁,而她的身前,则是一个布置的宛若佛堂一般的地方,满室呈现出昏黄的景象,前面供奉着几座小巧的佛像,房内的香火味道极为浓郁,那个圆形的蒲团上面跪坐着一个人影。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前面跪坐的人突地睁开双目,眼中精光湛湛,冷沉的面容,眼角那掩藏不住的细微以及松弛的皮肤,无不在说明了岁月的无情,头上那青丝中的一缕缕的白发是那么的明显。 “今儿个早晨老奴听说,皇陵那边竟是裂开了一道口子!”那老嬷嬷恭敬的上前扶起太后。 “哀家早就说过,那老妖妇绝不可入皇陵,定是那老妖妇在作怪!”太后冷冷的面容威严的板着,那气势,竟是让身边的老嬷嬷不自觉的颤了颤。 “先皇遗训,皇上不也是没办法!”老嬷嬷轻叹了一声,眼神带着点点心疼的望着面前的太后:“太后,已经多年了!” “哼,他一辈子都这么荒唐!”太后冷厉的喝了一声,那原本平静冷凝的脸上竟是一阵的扭曲,眼底也是划过丝丝的怨毒,但是也只是一瞬,转瞬,便被很好的敛去:“对了,战王那边回府了?” “是,今个下午进的城。”老嬷嬷小心地回答道。 “嗯,这趟他们算是立了大功了,明儿个便将哀家房内的那套紫玉首饰和那副雪梅图给送去战王府吧!”太后脸色阴沉,眼底冷光闪烁,但是说出口的话却是极为平和。 “太后,这……”老嬷嬷一声惊呼,不过立即的收了声,恭敬地道:“老奴知道!”低垂的眼底划过一丝不忍,然,终究是淹没在那平静之下。 初秋的早晨,气温稍微有些低,外面的花草树木,皆是结了一层露珠,念琴早早的便起了,刚刚走出院子,便见到另一边探头探脑的西兰,眼神不自觉的沉了沉,但是脸上却是浮现一抹淡淡的笑容,转而朝着那边走了过去:“西兰,是你,有事吗?” “念琴姐……”西兰快速的换上笑脸,眼神越过念琴,朝着里面望了望,但是却只能看到里面的一些树叶或者青草:“听说,昨日小……呃,王妃和王爷回府了,是吗?” “西兰倒是消息灵通!”念琴不置可否的一笑:“是呢,不过王妃王爷刚回府,身子骨儿也有些乏了,还在休息呢,你有什么事儿吗?” 望着面前笑容随和的念琴,西兰心中一阵的不平,若非是她,她此刻定也还在王妃身边侍候着,这样一来,接触王爷的时间便多了些,努力地定了定神:“是吗,那念琴姐记得提醒王妃要多多休息,王妃喜静,奴婢侍候她十来年,对王妃的性子多少有些了解!” 念琴嘴角微微的勾了勾,眼中有些不屑,王妃心思剔透玲珑,她什么性子怕是王妃早就知道了,只是,她是可悲的,现在都还没有发现。 “若是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念琴说着转身便走,这西兰虽然可恶,却也可悲,更是愚蠢,王妃身边不需要愚蠢的人,所以西兰的命运早在她生出不该有的心思的时候便已经注定了。 轻轻地关上窗子,林潇潇嘴角微微的勾了勾,那外面的一幕,她自然看在眼中,虽然隔得有些远,听不清楚对话,不过从那表情中,也得知一二,转身走回床边,看了看那还在呼呼大睡的大个子,林潇潇好笑的脱下鞋,小心地爬上床,还要绕过他到里面去。 突然,安逸绝一个翻身,林潇潇脚下被猛然的一绊,身子微微的晃了晃,旋即猛地跌倒的半压着安逸绝,脑袋砸到里边,所幸的是这床够大,不过这一震,安逸绝也猛地惊醒了。猛然的坐起身:“娘子!”惊愕的瞪着林潇潇。 “没事,继续睡!”林潇潇揉了揉被压疼的胸部,然后快速的爬到里边,钻进被子内,小心地依着安逸绝那热乎乎的身体,微微瞌上眼睛。 安逸绝小心地搂着林潇潇,顺便蹭了蹭:“嗯,今日不用上早朝!”说着,喟叹一声,再次闭眼睡去。 而此时 的丞相府,林正涛却是一夜未眠,一大早的便将林正元和林正璇几人全部叫到书房内,门外更是派了心腹侍卫守着,也不知道在里面商量着什么事情。 “柔夫人——”远远地,两个侍卫便是一同的伸手拦住了迎面走来的女人,面前的这个女人,岁月似乎是格外的优待她,光洁的面容,没有一丝的皱纹,反而多了一抹成熟的风韵,尤其是此时的样子显然还是盛装打扮过,手中端着一盅汤,几个侍卫一看,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怎么,老爷莫非在里面见客?”柔夫人倒也没有在意被阻拦,只是好奇的歪着头朝着里面看了看。 “老爷的事,属下不知!”两个侍卫丝毫不为面前女人的美色所惑,声音依旧冷冷的,眼神更是目不斜视,很显然是训练有素,柔夫人不禁有些气馁一边笑了笑:“那麻烦这位大哥……”话还未说完,另一侧一袭香风扑面而来,一个看起来比柔夫人要年轻许多的穿着绿衣的女子翩然行来,那一阵阵扑鼻的香风,使得柔夫人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哟,柔姐姐,这么早啊!”那绿衣女人眼神嘲讽的上下打量了柔夫人一眼,最后眼神停留在她手中的那一盅汤上面:“呀,还熬了汤,可惜了,妹妹也想要熬汤来着,可是老爷心疼我,怕我烫了手……”绿衣女子伸出那纤白如玉的手,轻轻地抚了抚,狐媚的眼神轻轻地眨了眨,虽然那面容比不上柔夫人,可是那风情,却是比柔夫人更甚,尤其是那一举手一投足所带着的无限风韵,更是让人移不开目光。 柔夫人脸色微微有些发青,冷冷的瞪了那绿衣女人一眼,讥诮的回道:“光靠狐媚的手段又能得意到几时?男人嘛,不就是爱新鲜,当那新鲜劲儿过了,便什么也不是了,真将自个儿当回事儿了!”柔夫人不屑的看着那绿衣女子,不就是仗着年轻吗? “有的人,莫不是在说自己?”绿衣女子捂嘴娇笑,一边不着痕迹的看了看里面,然后对着一边的侍卫说道:“既然老爷有事儿,那么萍儿便不打扰了,等会儿麻烦侍卫大哥告诉老爷一声,就说萍儿已经在翠园准备了早膳,就等着老爷来了!”说完,转身之际,还妖妖娆娆的白了柔夫人一眼。 柔夫人狠狠的望着那抹妖娆的背影从自己面前走过,心中恨极,恨不得一盅砸到那狐媚的头上去。 “不过是个妾,真把自个儿当回事儿了!”接着走来的是刘文雅,她眼神目不斜视,只是那一句话不仅让那绿衣女子脸色顿变,就连柔夫人也是一脸的难看,可是在此时,她 们却是什么也不能说。 “两位,老爷在里面吧!”刘文雅从柔夫人面前高傲的走过,竟是连眼神也没给施舍一个。 “是,老爷正在跟二老爷他们在里面!”一个侍卫恭敬地对着刘文雅行了一礼,然后才说道:“夫人需要进去禀报吗?” “不用了,既然是大事,便就不必去打扰了,对了,一会儿老爷出来了记得说一声,清月回来了,让老爷过来一下!”刘文雅嘲讽的看了柔夫人一眼,然后又看了看那个还愣在一边的绿衣女子:“做人啊,还是要看清楚自己的身份!”说完便冷冷的走了,直让柔夫人还有那绿衣女人两人气得直冒烟。 这一幕丝毫不露的落在了另外一双小小的眼中,直到三人不欢而散,转角处那小小的身影若隐若现,旋即开始退去伸手招来在不远处等着的一个小厮:“好了,我给你的东西可以派上用场了!” “是,少爷!”那小厮恭敬地点点头。 “嗯,去吧!”说完,便深深地看了看那边,然后转身快速的离去,他原本只是来这里看看的,没料到竟然还能看到这么精彩的场面,也恰好的给了他一个契机。 常言道,秋高气爽,胤都地理位置微微有些偏高,初秋的气温已经是极为适宜,中午的时候,胤都整个的又开始活跃了起来,茶肆酒楼,几乎都是爆满,街上也是车水马龙,此时,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缓缓的自街道中间驶过,然后到了一处幽深的宅院后面停了下来,赶马车的人下车轻轻地在那后门边敲了敲。 很快的,里面便传来一阵轻快地脚步声,随着吱呀的一声,面前的大门被打了开来,从里面露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厮的嫩脸来:“请问,你谁啊?”那小厮微微皱了皱眉,眼中划过一丝怀疑,不过由于他是近几日才被招入府的,很多的事情都还不懂,但是这个时辰,后门边竟然有一辆马车,着实有些怪异。 “你好,我们找人,小哥,能行个方便不?”那男子自怀中掏出一锭白银,轻轻地放到面前小厮的手中:“我们要找庄天琪,我们是他的家属!” 家属?那年轻的小厮微微皱了皱眉,原本打算拒绝的,但是一想到自己,旋即脸色一肃,转而将手中的银子推了回去:“银子我不要,稍等!”说完,转身便砰然一声关了大门,随后就传来一阵的跑声。 “嗤,真是个白痴!”那小厮不屑的将银子揣回怀中,然后恭敬的转身对着马车内小心地说道:“夫人,你看……” ☆、第五十四章 住手,自己人! 花红掩映,群花簇拥的院子,景色极美,边缘一排排杨树林立,中央空出好大一块空地,另一边的树荫下,一张圆形石桌,四个石凳,石桌上面放着一个紫砂茶壶,还有几碟精致茶点,而那中央的空地上,一袭淡紫色的身影正在翩翩起舞,远远望去,真难以分辨,究竟是花更艳还是人更美。 一枝迎春, 送走寒冬万里云。 一片丹心, 为谁苦追寻? 问声郎君: 谁是梦中人? 点绛唇, 垂下云鬓, 着我绿罗裙。 …… 幽幽的女声,如怨如泣,声音低沉婉转让人闻之皆是能感同身受一般,尤其是那声音中的哀怨,还有一丝的不甘。 琴音落,舞姿停,歌声止。 霎时间,满园俱静,只剩下那一抹淡紫色的身影长身玉立。 “走吧!”好半晌,林潇潇才幽幽的说道。 身后的念琴与念棋两人对视一眼,再看了看里面那淡紫色的身影,还有另一边那树下淡红色的身影,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疑问。 而身后大概五步远的安伯则是没有做任何的解释,只是安静的站在后面,如同雕像一般,就连那里面低沉哀怨的歌声都似丝毫没有影响到他。 “安伯,那谢紫莹怎么会在这里?”林潇潇走了一会儿,突然停了下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安伯,这些天,各处商铺的账簿都送来了,林潇潇正准备去账房查看,没料,刚走到外面,便被里面那如怨如泣的歌声给吸引了过来,但是让她有些吃惊的是,居然在这里看到了谢紫莹。 “回王妃,这是王爷的安排!”安伯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哦?”林潇潇有些意外,旋即揶揄的看着安伯:“莫不是王爷想要换换口味了?” “咳……咳咳……”安伯被林潇潇这句话吓的一惊,有些惊悚的看着林潇潇:“王妃误会了,这……王爷他……” “还是说,安伯想给王爷找些个新鲜的?”林潇潇对安逸绝自然是信任的,只是对于谢紫莹的事情,心中是有些不舒服的。 “老奴不敢!”安伯微微垂下头,那不温不火的样子,让林潇潇颇为无奈。 王府名下的产业其实并不多,尤其是下面的经营不善,现在基本上是入不敷出,尤其是几家 ,每月基本上没有丝毫盈利。 “啪……”轻轻地将手中的账簿丢在桌上,林潇潇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头:“这些可真是人才!” “王妃见笑了!”安伯像是丝毫没有听出林潇潇话语中的讽刺一般。 “行了,那些个店铺,几家收回来了?”林潇潇一边将整理过的账簿递给一边的念琴手中,一边翻看起另一家的账簿:“咦?这不是……” 林潇潇惊愕的望着手中的账簿,然后抬头震惊的看着安伯:“这是恒宝斋的账簿!” “不错!”安伯终于溢出一丝微笑:“这是恒宝斋上月的盈利情况,与其他店铺支出的想比,还略有盈余!” 林潇潇脸色有些古怪的打量着手中的账簿,她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最终还是摇摇头,不无感叹的说道:“真不愧是强权社会,还是权利好用!” 阳光洒下,庭院中的露珠一一被蒸发,地面的潮湿也渐渐的退。 “扑扑……”一阵扑棱声,旋即,一只白鸽缓缓的落在墙头。 “咻——”一道黑影不知道从何处窜出,伸手迅速的抓住白鸽,然后小心地从那白鸽的腿上轻轻取下一个小型的竹管,这才轻轻地放飞白鸽,旋即黑影如同青烟一般飘下。 悠悠的看完纸上的内容,安逸绝伸手递给了另一边的水悠然,水悠然蹙眉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看安逸绝的神色,这才递给了一边一只老神在在的柳君如:“王爷,这……” “呵,倒是看不出来,这木头也挺受欢迎的!”柳君如捻着纸条,轻轻地笑着:“这宁泉倒也是个人才,若是能收服倒也不错,只是这钱家那边不好交代!” “你以为那么简单?”安逸绝鄙视的看了柳君如一眼:“这宁泉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此人不可信!” “不可能啊,这宁泉不是三年前得罪了一个知州,这才被打压成了一个镇守么?”水悠然一脸疑惑。 “说你笨呢,还算是抬举你了!”柳君如鄙视的看着水悠然:“估计你脑袋里除了黄金就没别的了!” “你——”水悠然眼中冒着怒意的看着柳君如,眼看着两人又要掐起来了,安逸绝适时的咳了一声:“好了,我是让你们看后面的!”安逸绝黑着脸无语的看着两人。 两人也适时的打住,柳君如嘴角的笑容微微的收起:“吴岩信中说的,后面那伙人,应该便是林正涛的人,若是属下猜得不错,那正是林 正涛暗中培养的那一伙暗卫!” “呵,老家伙好不容易得到手的白虎令就那么丢了,定是心中不甘,只是不知道拿走白虎令的究竟是谁!”水悠然细想了一下:“王爷,需不需要属下去打探一番?” “嗯!”安逸绝沉沉的点了点头,然后扭头看向另一边的柳君如:“着人盯着宁泉,本王有些担心,他会是皇上的人!” “什么?”水悠然蓦地睁大了眼睛:“这不可能吧,若是真是皇上的人,绝不可能还是个镇守啊!” “本王也只是猜测!”安逸绝脸色沉了沉。 —— 秋高气爽,安华楼前树荫下,一张圆形石桌,林潇潇与安逸绝二人相对而坐,林潇潇双手拄着石桌撑着下巴,桌上面平铺着一本医书,安逸绝则是学着林潇潇的样子,只是那脑袋却是一点一点的。 “念棋,去将房内的软榻搬出来!”林潇潇小声的扭过头对着身后的念棋说道。 念棋一边捂着嘴偷偷的笑着,一边看了看那边的安逸绝一眼,福了福身,转身轻手轻脚的走进了房内,王爷此时的样子实在是太搞笑了,当然,对于王爷一心想着要陪着林潇潇的事情,念棋还是很感动的,这个世上,这王爷怕是最好的呃男人了,她从未听说过,一个男人能够为了自己的妻子做到如此地步,想来,王妃也是幸福的吧? 软榻有些宽大,完全是按照安逸绝的块头定制的,也是重量十足,念棋想了一下,转身朝着另一边走去。 “咚——”林潇潇惊愕的望着对面脑袋磕在石桌上的人一眼,强忍着笑的看着那额头上的一块红印:“怎么样?是不是很困,要不要去休息?”伸过手,轻轻地在那额头上揉了揉,刚这一下磕的可不轻。 “没事!”安逸绝脸色微红的握住林潇潇的手,头微微往前面送了一些:“娘子,揉揉就不疼了!” “你都陪了我好一会儿了,事情都处理完了吗?”一边在那额头处的几处穴位按了按,这人还真是铁做的,刚刚那么大响声,居然没事,此时,正巧看着另一边两个小厮搬着软榻走了过来,林潇潇忙起身:“软榻搁这儿就成了,你们下去吧!” 两个小厮立即躬身的退下,随后是念棋。 “过来在软榻上躺会儿吧!”林潇潇一边拉着安逸绝,直到站在软榻边上,这才轻轻地将他按着坐到上面:“我给你擦点药,对了,你下午有事吗?” 安逸绝随着林潇 潇的手势微微躺下,眼神一直盯着林潇潇:“没事!”嗯,原本是打算去军营的。 林潇潇意外的看了安逸绝一眼,然后好笑的欺身坐了上来,手中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一个小小瓷瓶,只见她从那里面倒出一滴绿色的液体,然后小心地在他的额头上面小心地按压了起来:“上次逛街没有逛得尽兴,所以下午的时候我们出去逛逛吧!” “好!”安逸绝一边享受的眯起,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那双手滑腻的触感在额头上挪动,让安逸绝的心跳不由得有些加快,他能够空下来的时间不多,明儿个又得去上早朝。 阳关下的树荫中,一人仰躺着微眯着双目,一人微微的低头,小心地揉着那额头,气氛暧昧不已。 突然,一丝寒光折射到林潇潇眼角,林潇潇给他擦着额头的双手不由得顿了顿,微微扭头看了过去,正好看到一抹若隐若现的黑色衣角。 “谁——”这厢,安逸绝差不多也在同一时间感应到了,悠的坐了起来,手快速的揽过林潇潇,然后更个人那高大的身子便拦在了她的身前:“娘子别怕!” 林潇潇蹙了蹙眉,轻轻地拍了拍安逸绝的肩膀:“咳咳,没事,这应该不是刺客!”林潇潇有些无奈的望着那边的寒一,突地,一阵轻风吹来,那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弥漫开,林潇潇脸色微变。 “有血腥味!”安逸绝说着,整个人如同迅猛的豹子,突然地朝着那边猛地扑过去。 “等等,自己人——”林潇潇也没有想到,安逸绝竟然会突然地出手,只得大声的叫住他。 安逸绝只是微微愣了愣,然后在林潇潇惊愕的目光中大手拎着一个黑色的身影大步的走了过来—— ☆、第五十五章 这闷醋吃的 凉爽的秋风吹来,卷落几片树叶,快至午时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洒下点点的光辉。 树荫下,林潇潇张口结舌的望着那边如同拎小鸡一般的拎着某个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直冒的人,宛若一个一个胜利的英雄一般走回来的安逸绝,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十分的无语。 “咚!”随手将那想要挣扎却是徒劳的某人随意的扔到树荫下,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漫开,地面上晕开一道血迹。 “娘子,你认识他?”安逸绝瞥了一眼正瞪着他的寒一,眉头微微蹙了蹙,一个受了重伤的人,居然还能安然的潜到安华楼内,看来,这府中的防卫还需要加强啊! “见过两面!”在寒一的瞪视下,林潇潇微微蹲下身,打量了他一下,那胸前几处衣衫有着破损,黑色的衣衫也被浸湿,头上的发带也被挑断,头发凌乱的散在身后,面巾下面的半截被凌厉的刀锋削去,尤其是喉咙上的两个浅浅血洞格外的触目惊心,整个人几乎可以用凄惨来形容。此时也是努力地想要撑起身,大概是伤的太严重了,再加上刚刚安逸绝的那一摔,努力了几次,还是没有站起身,倒是身上的伤口又被摔得裂开,一些血液顺着衣角滴到了地上。 “念琴!”林潇潇眉头紧紧皱起,看寒一这样子,若是再不包扎,到时候就麻烦了,尤其是喉咙上面的那两个血洞,这很明显,应该是一种类似于‘爪’的功夫造成的,上面的血已经止住,看起来应该没有伤到一边的颈动脉,只是估计伤了声带,暂时发不出声音。 “王妃!”念琴快速的走了进来,微微低着头,恭敬地侍立在一边,眼神也没有多看。 “去把房内中间格子第三个的红色花纹的瓷瓶和黑色花纹的瓷瓶,还有一旁的药丸都拿出来!”林潇潇一边头也不回的吩咐,一边正欲伸手开始解开寒一的衣衫。 寒一微微缩了缩,嘴唇微微张了张,却是没有发出丝毫声音,立于林潇潇身后的安逸绝眼睛死死的瞪着寒一:“娘子,这人是谁啊?看他的样子,身上应该还有伤口,不如交给王府的大夫去处理吧!” “这人应该是杀手刺客之类的吧!”林潇潇一边想着,一边小心地伸手抬高他的下巴,眼神严肃的望着那喉咙上的伤口,从这上面能够看出,当初的情形是多么的严峻,只怕稍有差池,这人便是一具尸体了。 “杀手多危险啊,娘子,你要离他远一点!”安逸绝警惕的瞪着寒一,然,一想到林潇潇居然见过他两次了,心中便 有些发紧,看来府中的防卫真的是很差劲啊。 “没事,我是他的救命恩人!”林潇潇不在意的笑笑,对于寒一那眼神中的鄙视,丝毫不在意,只是在查看他肩头的伤口的时候手劲稍稍大了一些。 寒一一边龇牙咧嘴的忍受着来自伤口和安逸绝双方的压力,忍受着心理与身体上的双重折磨,身下那僵硬的地板冷硬冰凉,他眼神无力的看了一眼另一边的软榻,然后干脆的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王妃!”念琴手中拿着好几个瓷瓶一路小跑的跑来,在几步外还不忘对着安逸绝和林潇潇行了行礼:“王爷,王妃……” “行了,快把药丸拿过来!”林潇潇一脸严肃谨慎,小心地让寒一平躺下来:“别乱动,伤口要是再裂开,到时候我也未必救得了你!” 念琴小心地上前,对于寒一她自是认识的,只是看着那凄惨的样子,脖子忍不住缩了缩。 接过瓷瓶,林潇潇从里面倒出一粒黑不溜秋的药丸,随手便塞到寒一的嘴里:“吞下!”说着,便将手上不小心染上的血迹在寒一的衣衫上擦了擦,这才站起身:“念琴,去提一桶热水过来,对了,叫几个小厮过来,现在他还不宜移动!” “是!”念琴心微微一凛,然后转身快速的行动起来。 安逸绝有些别扭的坐在一边的软踏上,颇有种居高临下的瞪视着寒一,眼神渐渐的从他的脖子上往下面看去,在看到那胸口前几道刀伤,下面小腹处,最后脸色发黑的看着那大腿上竟还有几处伤口,安逸绝整张脸都黑了。 林潇潇则是没有注意到一边脸色发黑的某人,而是站起身,双手将那宽大的袖子缠绕了几圈,然后扎在里面扎紧,又将垂在胸前的几束头发轻轻地拨到身后,随意的挽到头上,随后上前微微屈身蹲下,从腰间拿出针囊,掏出几根后来特制的银针。 “娘子……”安逸绝不甘的扭着手,身子微微往前倾着:“我能做些什么?”说这话的时候,若是林潇潇回头,定能看到那脸上满是不甘愿,自然,此时安逸绝心中是满是疑问的,不过看样子怎么也要等到将这人包扎好之后才能问。 “你……”林潇潇想了想,然后起身往后面退了几步:“把他的衣服给我拔了!” “碰——”一声空响,林潇潇挑眉回头,便见安逸绝讪讪的笑了笑:“呵呵,手滑了一下!” “嗯,动作快一些,等会儿血液干了,伤口与衣衫黏在一起,到时候不好 清理伤口!”林潇潇看了看手上的血迹,这里没有那种医用的消过毒的手套,只能这样。 安逸绝黑着脸,手上的力道并未收敛,不甚温柔的将那上衣褪去,然后起身,半挡着林潇潇的目光,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很快,安华楼内四个小厮便快速的抬来热水,林潇潇又吩咐几人迅速准备好剪刀,酒,还有绣花针和线以及绷带,几人速度很快,尤其是感应到这边安逸绝浑身释放的低气压后,更是一个个的跑的比什么都快。 小心地净了净手,林潇潇正打算蹲下身子给寒一进行包扎,突然,安逸绝走了过来:“娘子,我来包扎吧,你先过去坐会儿!” 林潇潇无奈:“他腹部的伤口需要缝合,你会吗?” 缝合?安逸绝满头雾水,只得不甘不愿的退开:“伤什么地方不好,偏偏伤在腹部……”安逸绝回头,看着边上背对着这边的念琴和念棋几人,再看看那边站着当隐形人的惊风几人,当即脸色一板:“你们,还不去将秦大夫和杨大夫找来?” 安伯进来的时候恰巧便看到这么一幕,尤其是看到寒一闭着眼睛躺在地上,一边的林潇潇正蹲在那里给他清理着伤口,顿时眼中划过一丝不赞同,不过却并未说什么,只是轻轻上前:“王爷——” “安伯!”安逸绝闷闷的看了安伯一眼,然后又转头,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林潇潇手中的动作,一边死瞪着寒一,心中已经将这笔账悄然的记在了寒一的头上。 “王爷,刚才宫里喜公公奉太后之命送来一幅画和一套首饰!”安伯说着便将手中的东西小心的递给安逸绝:“这首饰硬是赐给王妃的!” “她会这般好心?”安逸绝显然很怀疑,手中拿着那幅画,还有一套首饰盒,心中甚至开始暗自猜测,这画中是不是抹了毒,这盒子里是不是藏有暗器? “这画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安伯无奈:“她到底是太后,不会做的太过!” 安逸绝吁了口气,然后将手中的两样东西转身递给了站在另一边的惊雷身上:“给,拿着!” 安伯摇摇头,再看看一边的林潇潇,不赞同的看了安逸绝一眼,然后眼神示意的看了看林潇潇。 安逸绝无奈的苦笑,转身挡住安伯的眼神:“这秦大夫和杨大夫怎么还没来呢,安伯你去给催催?还有,这都快午时了,快要用午膳了,今个中午,本王很想吃红烧熊掌,凤尾鱼翅……” 安伯边摇头 便恭敬地离去:“这女人啊,可真不能宠,一个两个的,真不让人省心!” 很快,林潇潇便给寒一身上几处不是很严重的伤口上了药,然后便是腹部的一处大概三寸长的剑伤,所幸,现在已经入秋了,天气渐渐变凉,但是还是不能大意,林潇潇小心地将针消了毒,便开始缝合! 安逸绝站在一边严守把关,但是看着那绣花针穿着线如同缝补衣服一般的将那三寸长的剑伤给缝合起来的时候,安逸绝仍是忍不住头皮发麻,再看看那边已经差不多疼的直翻白眼的寒一,顿时觉得心里平衡了。 日头渐渐的升至顶端,树下的阴影渐渐的缩小成树下的一小团,气温更是慢慢上升,只是一会儿工夫,就有些热得让人难受了,毕竟才刚入秋,午时阳光正烈,念琴几个丫鬟小厮站在阳光下,汗水顺着额头上滑下。 “王爷,王妃!”此时,秦大夫和杨大夫才姗姗来迟,先是恭敬地给安逸绝告了罪,这才小心地上前,接替林潇潇。 “咦……”查探了一下寒一的伤口,秦大夫率先发出了惊疑的声音:“这伤口处理得当,竟然是……”说着,微微凑近,嗅了嗅:“好像是陈年花雕,天,竟然是酒!这伤口若是沾了酒,这疼痛,岂能受得了?”秦大夫有些不赞同。 ☆、第五十六章 逛街偶遇 “我事先已经用银针将他的痛穴封住了,虽然还是会有痛楚,不过却是轻了许多!”林潇潇倒也没有因为秦大夫的质疑而生气,因为她事先并没有料到这茬,所以并没有配置麻药,只能依靠针灸之术了,但是针灸之术并不是万能的,其实现在想想,明明安逸绝就在旁边直接点了麻穴不就是了,当然,林潇潇是真的忘记了,而安逸绝…… “银针?”秦大夫一时还未反应过来,脸色仍旧不好看。 “王妃说的应该是那神奇的针灸之术吧!”一旁的杨大夫微微叹了口气:“针灸之术的神奇我们皆是见识过的,王妃医术,老夫定不会有所怀疑!” 听了杨大夫的话,秦大夫老脸微红,只得拉下老脸:“王妃恕罪,实在是老夫……”他是个大夫,乍然间见到如此奇怪的治疗,一时间定是难以接受,便将林潇潇的作为当成了对自己所热爱的医学的亵渎,所以一时间竟是忘了林潇潇的身份开始指责。 “无碍,接下来就交给两位老大夫了!”她医术是很好,只是对于中医了解的确实没有秦大夫和杨大夫的多,虽然一手针灸术让众人佩服,可是针灸终究不是万能的。 —— “红烧熊掌,凤尾鱼翅,翠玉金丝……”安伯面无表情的站在伙房门口,看着对面一脸惊讶的陈叔,这才淡然的说道:“好了,就这些了!” 陈叔讶然:“王爷换口味了?” 安伯黑着脸,死瞪着陈叔,酷酷的说道:“早换了!” 陈叔后知后觉的点点头,一边盯着后面安伯那让人头皮发麻的诡异眼神,一边小心地示意前面的张妈:“安管家今儿个是不是受刺激了?” “嗨,谁知道呢!”心中却止不住的想着,难道说,人老了,终于打算来场黄昏恋却被拒绝了?也是,昨儿个还看到他与马房的徐寡妇说话来着。 “香芸,快,去把这菜洗了!”张妈看到另一边正走进来的李香芸,指了指一边堆放着的菜,转头看着倚在门口不动如山的安伯,心中一凛,难道说安管家被拒绝了,今个心性大变? 这大概是伙房做饭最快的一次,盯着安伯那幽幽的眼神,众人效率出奇的高,陈叔打主厨,张妈,王婶在一旁分工协作,伙房的人基本上都是王府的老人,除了李香芸一人算是最年轻的了。 大半个时辰很快便在陈叔的挥汗如雨中,和安伯那幽怨中带着高深莫测的眼神下过去了。 “安……安总 管!”陈叔小心翼翼的望着还没打算走的安伯,心中微微有些疑惑:“安总管还有什么事儿吗?” “嗯!”安伯看了看已经做好的饭菜,转身看着正在那边打扫的几个丫鬟:“你们过来!”说着,竟然上前端起最前面的一盘菜。 “安总管打算亲自上菜?”这下不仅是陈叔了,厨房的好几个相熟的人皆是一脸诧异,然后几个八卦的婆子对视一眼,顿时觉得自己真相了,看来安伯受的刺激不小! “不该问的就别问那么多,走吧!”安伯确实受了刺激,脑袋里想到刚刚那一幕,顿时忍不住黑了,对林潇潇欣赏归欣赏,可是也不能这样啊,居然当着王爷的面就看着另一个男人赤裸着上身,不守妇道啊,王爷在军营里惯了,对于这些都是大大咧咧的,他可得严守把关! 到了安华楼,安伯一边吩咐着几个丫鬟开始布菜,一边皱眉看着那边,一人临窗侧坐,另一个高大的身影坐在那旁边满脸傻笑,顿时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王爷,该用午膳了!”安伯一脸正色,心中却开始腹诽不已,他这么大个人,这边这么大动静,王爷竟然没有注意到他,王妃也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他太受忽视了!因此他也故意的没有叫林潇潇。 安伯虽然掩饰的极好,不过林潇潇还是感受到了那强大的怨念,心下也只是微微一怔,转而便知道怎么回事了,嘴角微微勾了勾。 “娘子,用午膳了!”安逸绝稍微有些高昂的声音拉回了林潇潇的思绪。 “嗯,是有些饿了!”林潇潇起身,从安伯面前走过的时候略微顿了顿:“看来,都是我喜欢吃的菜呢!” 眼角的余光正好瞄到安伯的气息好像微微变了一变。 “是吗,我就知道娘子很喜欢吃,所以特意的让安伯吩咐厨子做的!”安逸绝笑得一脸的开心。 “咳咳咳咳……”安伯看着一脸没出息表情的安逸绝,顿时有些内伤。 “安伯年纪大了啊!”林潇潇似笑非笑的睨了安伯一眼,然后轻轻地坐下。 “是啊,安伯为了王爷可算是累了一生了!”安逸绝也是轻叹一声。 “王爷,老奴……”安伯心中感动不已,果然,王爷还是记得他的好的,正欲上前一步说些什么,却被林潇潇的下一句话吓的一个激灵。 “是啊,是该安享晚年了,不知道这次新进来的一批家丁中有没有合适的可以接替安伯?”林潇潇闻 着桌上那扑鼻而来的香味,顿时食指大动,她虽然不是肉食主义者,可是在宁江镇好多天是肉末星子都没见着,天天吃素,肚子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安伯心下一紧,最毒妇人心啊。居然想找人代替他?哼,王爷绝不会同意的! “也是,娘子不说,我都没有注意到,安伯竟然也有五十多岁了!”安逸绝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安伯受伤的心灵,一边给林潇潇夹着菜,一边满脸喜色的接过林潇潇给他夹过来的菜。 安伯面色镇定,内心却开始抓狂了,他才五十二,他才正值壮年,他还很年轻! 待两人用完午膳之后,安伯整个世界都黑暗了他英明神武的王爷,怎么变成这样了,愤愤的瞪了林潇潇一眼,哼,都是红颜祸水! “娘子,安伯得罪你了?”见到那虽然一脸镇定的,但是脚下步子却是有些虚浮的安伯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去,安逸绝一边摇头失笑,一边说道:“如此一来,娘子算是将他得罪了!” “安伯是你的人吧?”林潇潇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问道。 安逸绝微微一愕,眼神微微闪了一下,点点头:“不错,安伯自小便跟在我身边,若说我身边最可信的人,那便是他!” 这点既出乎林潇潇的意料之外,又好似在她的意料之中,安伯在她的印象中,便是那种扑朔迷离的那种,他好似就是个局外人一般,又好似深藏不漏,但是却绝对是那种不简单的人,但是既然是安逸绝的人,林潇潇便放下心来。 换上了便装,两人走在人群中,虽说是少了一些注意,可是两人走在一起那组合就如同发光体一般,还是让不少人驻足瞩目,甚至还有不少人已经猜出了两人的身份,胤都说起来很大,但却又不大,在这方寸之地,可以说,胤都的百姓几乎都认识几个朝廷官员的,安逸绝虽然鲜少在城中露面,可是他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如此一来,也不难猜测他身边那个娇小的女子是谁了。 念画拉着念书两人远远地跟在后面,一路上,念画都是兴奋的看着两旁摊贩上面摆放的那些东西。 “咦,面人儿!”安逸绝一边拉着林潇潇在一个捏面人儿的摊子面前停了下来,捏面人儿的是一个老婆婆,一头白色的发丝一丝不苟的梳成一个简单的发髻,整个的只有一根追着深色珠子的发簪。 “面人儿!”林潇潇虽然面色镇定,可是那眼中抑制不住的兴奋之色还是叫安逸绝给看在了眼中,林潇潇心性淡泊 ,那是前世养成的,可是终究,她前世今生加起来,也没有过过怎么快乐的童年,许多好玩的也因为身体的原因玩不了。 “老人家,给我们捏两个!”安逸绝轻轻地攒紧林潇潇柔弱无骨的手,然后掏出一锭碎银递给那老婆婆。 老婆婆抬头小心地在两人身上打量了一番,在看到林潇潇的时候,忍不住眼神一亮:“夫人生的真俊,老身的手艺怕是捏不出夫人的神韵!” “娘子自是好看的!”听着别人夸赞林潇潇,安逸绝笑得合不拢嘴,然后看着面前的老婆婆手中动作翻飞,很快的,便调好了色,一个翻版的林潇潇便出现了,也确实如老婆婆所言,少了一分神韵,但是大体上还是很像。 “这个给我,再捏一个我给娘子!”安逸绝笑着侧头看着身边比自己矮上一个头的林潇潇,眼神柔和中泛着幸福的光芒,尽管周围有不少的目光注视着这边,可是他仍旧享受着这一刻平凡的幸福。 “你倒是自恋!”林潇潇好笑的看着安逸绝宝贝似的拿着自己的面人儿,很快,老婆婆便捏好了一个翻版的安逸绝,只是相较于林潇潇来说,那块头明显有些大了。 “咦,这个好玩!”在不远处观望了半天的念画终于挣脱念书的手小心的凑了上来,再看看一旁的安逸绝和林潇潇,习惯性的就要行礼,顿时想到这里貌似是大街上,于是恭敬的道:“老爷,夫人!” 林潇潇嘴角微微一僵,对于这个称呼很是无语。 “走吧!”安逸绝倒是干脆的将两人无视,只是那高大的块头手中捏着个面人儿倒是有些奇怪。 “大叔,你说你这块头,若是我吃下去,怕是连晚饭都可以省了!”那老婆婆将安逸绝捏的威武神勇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威风凛凛的样子,只是中间用了好大一块面团揉捏的。 安逸绝一听,顿时郁闷了,呐呐的看着林潇潇:“娘子,我很胖吗?”捏了捏自个儿的劲腰,再看看林潇潇那不盈一握的腰肢,又看了看周围往来的那些个男子,好像都要比他纤细! “不是胖,是壮!”林潇潇笑着轻轻地晃了晃手中的面人儿,在轻轻地撞了撞安逸绝怀中小心护着的翻版林潇潇,眼里是浓浓的笑意:“你看,这像不像美女和野兽?” 两人说说笑笑间,很快的便来到了南城一带。 “诶,王……大人!”两人刚刚从一家酒楼经过,便听到一个惊喜的声音从一旁的酒楼门口传来,两人闻声望过去,只 见身穿一袭白色对襟长袍,腰间追着一枚绿色玉佩的柳君如正一脸意外的望着两人。 柳君如今日的打扮像极了富家公子,脚下瞪着云锦做的流云靴,折扇换成了一把玉做的扇骨画着一袭长衫半掩面的女子,一边摇着扇子一边慢步的走了过来,颇有种纨绔公子的气质。 “你怎么在这里?”安逸绝挑挑眉,显然对于在此地见到柳君如也很是意外,凝目望着柳君如的身后,是一个有些面熟,但是却不认识的男人, “遇见一个好友,便相约到这里喝两杯!”柳君如对着安逸绝挤了挤眼,然后微微侧身,让出身后的那位年轻男子:“大人,这位乃是工部尚书的大公子玉玲朗,乃是属下的好友!” 工部!林潇潇一边暗自打量着那玉玲朗,一边默默地站在一边,在这种场合,她知道该收敛自己。 “原来是玉公子!”安逸绝面色如常,淡淡的朝着他点点头,这玉玲朗生的玉面无暇,整个的一白面书生模样,倒是与安逸绝形成极大的反差,据说,这工部尚书曾经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原本也是平民百姓,后来娶了前工部尚书之女为妻,这才慢慢爬了上来,虽说这人是靠着女人上位的,可是在民间的口碑却是极好,而且为人也是颇为正直,怕也是朝中难得一见的清流。 “呃,王——”那玉玲朗显然是知道安逸绝的身份的,被安逸绝这么一问候,顿时有些惶恐的微微躬身:“见过王大人!”玉玲朗倒也心思通透,听到柳君如那般称呼,顿时也改过口来。 “王大人这是要和王夫人去哪里啊?”柳君如揶揄的看了看两人,自从昨日与林潇潇在听风水榭对弈一番之后。对林潇潇算是彻底的消了心中的隔阂,虽然对于自己输给了一个女人而极为郁闷,但是不可否认,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方才配得上王爷! “随便走走!”安逸绝眼底划过一丝不悦,挑挑眉,示意柳君如该干嘛干嘛去。 “哦,正好我们也无事,那不如咱们一块儿走走?”说着,柳君如一边无视安逸绝那威胁的眼神,转身招呼过玉玲朗:“走,刚刚正在说着城北那片枫叶林来着,不如一会儿咱们去看看,都好多年没去看看了,据说那里两旁枫林中间有一条三里长的路,这个季节枫叶落在地上,踩着落叶走过那一条路,据说情侣夫妻便会得到祝福,百年好合!” “哪有那么神神叨叨的!”安逸绝眼神微微一亮,却是嫌弃的看着柳君如:“脂粉气太重了,不知道的还只当你刚从哪个地 方出来呢!” 柳君如脸色微微一黑,他这幅翩翩公子的打扮,竟还被说脂粉气息太重了?当然,他是没有那个胆子反驳,只是看向另一边的林潇潇:“男人嘛,有的时候是会去一些地方的,不过成亲之后便会鲜少去了!” 安逸绝眼神如刀一般射向柳君如,那双如同鹰隼一般的双目微微眯起。 林潇潇也是似笑非笑,他这是映射安逸绝呢,果然不愧是军师,这心理战术打得好啊。 “我从来就不去!”安逸绝只顾着急着否认,倒是钻了柳君如的圈套。安逸绝这话,不是表明了自己不是男人? 林潇潇微微摇摇头,这安逸绝怎么都得过柳君如这只狐狸?轻轻上前,挽住安逸绝的胳膊:“柳大人,咱们还是别站在这儿让人笑话了去,倒是柳军师,不认识的人还会以为是从哪个楼里跑出来的公子呢!” 柳君如当即脸色变的非常难看了,林潇潇这是拐着弯的的骂他是楼里的小倌呢!看看一旁得意的望着自己的安逸绝,柳君如顿时很没气势的低下头不语了,他怎么就忘了,虽然斗得过王爷,可是王爷身边还有个更厉害的王妃! ☆、第五十七章 布庄再遇林清月 一行六人,念书和念画两人远远地跟在后面,柳君如与玉玲朗两人走在一旁,一直喋喋不休的说着话,玉玲朗则是稍微矜持一些,大概是因为安逸绝在一旁,所以说话都是比较小心谨慎。 安逸绝眼神看了看后面的念书和念画,再看看一旁打扮的油头粉面的柳君如,心头郁闷不已,这柳君如平日里不挺会察言观色的吗,怎么此刻竟是一点眼力见也没有,就连念书和念画二人都知道小心地跟在后面。 “咦,这清和布庄……”刚刚走过清和布庄,林潇潇有些讶异的看着面前门前匾额已经明显的换了,换成了永和布庄,而且生意好像好了不少,虽然说不上客似云来,可是比之上次所见,确实好了不少,尤其是门外的大门焕然一新,显然是重新的装修过了。 “嗯……”安逸绝神色微囧的挠了挠头,率先朝前走了两步:“不如咱们进去看看吧!” “是啊,这个名字可是王……大人取的,也重新装修过了!”柳君如微微仰头,对于那名字,到底还算比较满意,毕竟,让他一个大老粗去取一个有诗情画意的名字,那是极不现实的。 “柳君如,看来你是很想去北疆那边练练兵啊!”安逸绝微恼的瞪了柳君如一眼,一旁的玉玲朗眼神小心地打量了林潇潇几许,然后又看看柳君如和安逸绝,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却又稍显有些羞涩的笑容。 “王爷!”永和布庄的管事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这男子长的也是人高马大的,若非安逸绝站在这里形成了绝对的对比,那么这个男人还是有些看头的,只是相比较安逸绝来说,还是稍显有些单薄了些,此时,那男子见到安逸绝一行人走了进来,眼神微微一凛,然后便严谨的上前,躬身行了一礼:“不知王爷来此……” “庄管事,本王就是随便看看,你去忙吧!”安逸绝看着门口又进来的一行人,随手对着面前的男子挥了挥手道。 “是!”那人恭敬的点点头,眼神似有若无的从林潇潇的身上划过,最后快步的走了过去,招呼刚进来的客人去了。 林潇潇随意的走动着,打量着四周,这里与上次相比较起来,看着确实舒心了不少,并且大厅虽然还是很宽敞,却不若上次那么的空旷,而且那些布匹都有分类,一格一格的隔开,竟然上面还有标价,林潇潇不知道是该感叹古人的智慧也是超前,还是该感叹此处管事的经营太过天才。 突然,林潇潇微微站定,眼神略带着点点惊愕的看着另一边, 布庄的另一边与这边是隔开的,那边卖的是成衣,此时俨然不少人在那边看成衣,看起来,生意挺不错的,不得不说,这主事实在是经商的天才! “怎么样?”安逸绝径自的走到一边坐下,他们一行人在这边,不太引人瞩目,同时亦可以看到前面来往的客人。 “挺不错的!”林潇潇看了看大门口那边,再看看另一边选买布匹的客人,却是,生意好了不止一层楼,再加上,这里面也是明显的装修过的,虽然在林潇潇看起来还稍稍的欠缺了那么一些东西,不过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已经算是很完美了。 “我就知道娘子一定会喜欢的!”安逸绝脸上漫开愉悦的笑容,看看被晾在一边的柳君如和玉玲朗,微微皱了皱眉:“你们也坐啊,站在这里干嘛?”娘子都不好转了。 见安逸绝终于注意到了他们柳君如忙不迭的走到一边的凳子上面坐下:“王爷,这家店子的主事真是个人才,这样的经商奇才,为什么我都没有听说过呢!” “这里面的布置倒是新颖,尤其是那标价的创意,这点怕是没有人想到过吧!”玉玲朗此时也禁不住感叹了一句。 安逸绝笑了笑,眉宇间满是开心,尤其是看着林潇潇嘴角泛开的笑容,顿时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林潇潇看了一会儿之后,走了回来,小心地在安逸绝身边坐下,心中已经开始考虑,不知道这家店铺的管事可不可信,若是此人能够为她所用,只要给他时间,相信再过几年,便又是不下于林正璇一般的存在了。 “王爷!”很快的,那管事的便是一脸歉意的走了过来:“这几天布庄稍微有些忙,还有这几位是……”那管事的说完,又是飞快的看了林潇潇一眼,那眼神颇有些诡异。 “没事,你去忙你的,不用过来招呼!”安逸绝则是专注的看着一边林潇潇的眼神:“这边还有好几家呢,娘子一会儿要过去看看吗?” “一会儿顺便便去瞅瞅吧!”林潇潇微微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管事,五官颇有些英俊,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成熟,整个人看起来到更像是一个将领,丝毫没有商人的那种奸猾的气势。 “王妃,本店前儿个刚刚从南浔国那边带回来的一批绸缎,颜色极为鲜艳好看,王妃要不要看看?”那管事看着林潇潇的脸上带着点点笑意,整个人仿佛柔和多了,尤其是看着林潇潇的眼神…… 柳君如微微侧头看去,但见安逸绝竟是没有丝毫的不悦,这才转头看着这 个管事。 “南浔国的绸缎,最好的要属那种磨光的绸缎,据说这种绸缎摸起来有着丝绸般的顺滑,更是有如同棉质一般的保暖,且手感极好,而且不易变形,布匹在难寻那边卖得很贵!”柳君如笑着看着林潇潇:“这种布匹,在东邑,可是只有宫里的那几位能够用得起啊!” “那我倒是要瞧瞧了!”林潇潇好笑的看着那管事,只见他听了林潇潇的话之后,顿时一脸的喜色:“王妃稍等,我马上去取来!” “呵,怕是这整个永和布庄也就那么点磨光的布匹,这管事倒也挺懂的拍马屁的!”柳君如说着,突然,眼神一凛,看着侧面那门口,身子微微坐直,眼神似有若无的飘向林潇潇:“王妃,老熟人来了!” 林潇潇扭头看去,便见那边大门口,穿着一袭盛装的林清月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身旁跟着几个也是穿着盛重的贵夫人一同走了进来:“这肚子还没显出来,这架势倒是十足!”柳君如扇子在桌上轻磕着,眼神微闪的看着林清月身边的几个贵夫人,侧头与安逸绝两人对视一眼。 一旁的玉玲朗也是眉头微皱的望着那边一行人,林清月身后跟来的是三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这些个女人,从衣着上面便能够看出,定是家中得宠的夫人,且一个个长相不俗,尤其是最前面那个,一脸的雍容华贵,打扮的极为盛重,那一头的珠宝首饰,估计家中所有的首饰都戴在了头上,还有那一套衣服,也是极为繁琐,并且看起来也是价值不菲。 “哎呦,王妃,徐夫人,张夫人,李夫人……”前面那机灵的小厮见此,立即一脸欣喜的迎了上去:“不知道几位想要买布匹还是成衣?这边的这些个布匹是昨儿个刚到的货,都是从北辰那边运来的,还有这边,这布匹是东北那边部落中极为稀少的一种浮光布匹……”那小厮口才极好,一下子便将四人的目光给拉到了布匹上面去了。 “这浮光布匹虽是个好的,可是,本王妃还是比较喜欢南浔的那种磨光的!”林清月派头十足,虽然眼神还是紧粘在一旁的浮光布匹上面,但是却是以着一种高傲的口吻:“把你们店子里的磨光的布匹给本王妃拿出来!” “磨光的?据说里面的有一种材料是添加了冰蚕丝和深海的一种名为鸮的东西的须做成的,这种鸮有着极强的韧劲,所以布匹从不变形,而且穿在身上还有着纤体美容的效果!”在林清月身旁的徐夫人显然是听说过这种布匹的,只是这种布匹一般都是南浔国才有得卖,而东邑国也只有皇室才用得起, 她们也只是听说过。 “不错!”林清月得意的看了看其他三人:“这种布匹不禁稀有,更是价格高昂,有着一尺千金只说,成衣更贵,在南浔国曾经拍卖过一套磨光的金缕羽衣,那价格竟是高达了好几千万两黄金,最后被西冧国逍遥王买来送给了心仪的女子,最后这套衣服下落不明!” “千万两黄金?”身后的三位贵夫人声音倏地有些拔尖,千万两银子还算好,可是那是黄金啊! 不仅是她们,此时林潇潇也是微微有些咂舌,这才是典型的奢侈品啊。 “呵呵,那金缕羽衣不仅是因为布匹的原因,更是因为那设计,那套衣服美轮美奂,我也只是在画上看到过一面,不知道那真实的衣服究竟是怎样的绝美!”柳君如这次倒是没有说笑,眼中也满是认真:“那西冧国的人虽然讨厌,可是那逍遥王倒是个情种,为了美人舍弃了江山,也算是一朵奇葩!” ☆、第五十八章 为他人做了嫁衣 那小厮犹疑的站在原地,满脸为难的看着面前正在讨论的几位夫人,眼神不经意的朝着安逸绝这方看来,他刚刚可是听见了老板要去将那布匹拿来给那边那位选,可是这边这几位也是不好得罪的。 “行了,还磨磨蹭蹭的干什么?还不快去将那布匹拿来!”林清月回头与几人说了一下,折回头见那小厮竟还站在原地,顿时满脸不悦的斥道:“怎么做生意呢,没见着本王妃几个站在这儿好一会儿了吗?要你拿的布匹呢?” 此时差不多是未时,外面的太阳微微有些炙热,站在门口,偶尔有凉风吹来,倒是有几分凉爽,布庄里面原本还有好些客人在挑选布匹,见到这边的情景,纷纷站在一边看起戏来。 “王妃,几位夫人!”那小厮忙向几位开始告罪:“这磨光的布匹原本就是贡品,本店也只得了那么一点,不巧就在之前便卖了出去……” “什么?”林清月左侧的那个穿着一袭绿色罗裙,云髻高挽,尤其是带着那缀着长长的坠子的耳环,显得整张脸更加的长的女人满脸不悦的看着小厮:“被人买走了?”声音虽然有些大,不过语气中却并没有太多的怒气,另外两人也是微微蹙眉,脸上虽有不悦,可是却也并没有多少怒色,唯独林清月。 “怎么可能,本王妃刚得到消息便来了……”林清月正欲质问,却被身边的侍女微微的扯了扯衣摆,这才小心地定了定神:“罢了,把那浮光布匹拿来,徐夫人,张夫人,李夫人你们尽管挑选,今儿个就算是本王妃的!” 林清月的语气颇有种高高在上且带着施舍的意味,显然,这让其他几人的脸色都是微微一僵,可是旋即,便快速的隐去。 “王爷,王妃,让你们久等了!”就在此时,布庄管事从后面掀开布帘走了出来。此时,他手中抱着两块布匹,一块是藏青色,一块是紫红色,两种原本算不上多好看的颜色,可是说不上是布匹还是颜色的缘故,这两匹布却像是无端的多了些灵气,看着便让人有一种想要触摸的冲动。 林潇潇眼中少见的划过一丝喜意,见得那管事的上前来,小心的将布匹递给林潇潇身边的念书手里。 “王妃!”念书感受中手中那柔滑的触感,顿时心中微微一怔,然后忙恭敬的递到林潇潇面前:“这布料当真是摸着舒服极了!” “确实不错!”林潇潇小心地轻抚着那两匹布,眼中满是惊叹,在这个时代,竟然还有如此工艺,这布匹细看,竟是没有丝毫的缝隙,触摸起 来的感觉,比丝质还要顺手一些,轻若无物一般,据说,这胤都的冬季很冷,这布匹应该还挺保暖的。 “‘鸮’的须不禁韧劲强,配合冰蚕丝,一般的刀剑根本割不断这布匹,所以做成成衣的工序也是有些繁琐!”那管事的见林潇潇很是喜爱,也有些开心的道:“这两匹布需要做成成衣吗?” 林潇潇微微笑了笑,然后侧头,看了看安逸绝。 “那便按照格式样式给娘子做几身吧!”安逸绝倒是不甚在意的样子,只是一旁的柳君如却是一脸败家的看着安逸绝,一边的玉玲朗则是微微有些震惊于安逸绝对林潇潇的态度,安逸绝和林潇潇算是那种比较低调的人,尤其是自成亲以来,胤都关于二人的传闻虽然不断,可是二人却鲜少在众人面前露面,再加上近来信王那边的事又盖过了他们这边,所以渐渐的也便没有人再议论他们的事了。 “我不喜欢那藏青色的!”林潇潇摇摇头看着安逸绝:“正好这布匹珍贵,肥水不流外人田,便给王爷做身衣裳吧!” “诶,还有我啊!”柳君如这下是连自己的扇子都顾不上了:“这么大的一块布,做一身成衣绰绰有余了,多余的可以给我做一身啊,若是布匹不够,中衣也行啊,要不,亵衣?” 对于柳君如的耍宝,安逸绝很坚定的选择无视,只是感动的看着林潇潇:“这布很保暖的,马上就是冬季了,到时候若是下雪,温度更低,娘子若是不喜欢,到时候让在外面做一身纱衣,穿起来就好看了!” “笨蛋!”林潇潇轻轻地嗔了一句。转头将布匹交给念书拿着,还未说话,便传来林清月那熟悉且张扬的声音。 林潇潇微微垂下头,眼中凌厉之色一闪而过,倒是一边的安逸绝显然有些微微恼了:“庄管事,你去看看吧!” “你是这里的管事?你们这里是怎么做生意的?半天,连张椅子都没有,还有这布匹明明是三等货,你们这是以次充好是吧?”林清月原本这些天就有些心情不好,这次出来,原本还想着能一边拉拢她们,一边还能展示着自己有多受宠,可是她们明着虽然恭维着她,可是眼底的那一抹鄙夷却是逃不过她的眼的,既然她不能对她们发火,那么很显然,面前的这家店子就成了泻火的对象。 “草民见过信王妃!”管事的大踏步的走来,微微的对着林清月躬身行了一礼,然后转头让那个被林清月说的一脸欲哭之相的小厮去搬几把椅子过来,这才转头恭敬的看着林清月:“王妃该知道,这 浮光布匹乃是来自北方一些部落,这种布匹虽然看似粗糙,其实不然,摸起来手感顺滑,穿起来暖和,且做出来的成衣更是好看!” “这本王妃自然知道!”林清月吸了口气,在侍女月红的服侍下走到一边那小厮刚刚搬过来的的椅子上坐下,此时,他们这边正好对准了林潇潇他们所坐的地方,林清月刚一抬眼,便看到了这边的林潇潇,霎时,双目顿时瞪圆。 “林潇潇,你怎么在这里!”林清月的声音突然拔尖的有些刺耳,整个人更是惊叫的站起身来,惊愕不已的指着林潇潇。 林清月这一叫,顿时,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朝着林潇潇这边看来,说来,林潇潇他们所在的这地方算是一个很容易让人忽略一角,且加上惯性使然,一般人们进来第一眼所看的,便是那架子上面的布匹,或者干脆的去另一边看成衣,很自然的就会忽略他们这边角落,因此,也是大部分的人都是没有注意到。 “你……”林清月见林潇潇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便又转过头去,心中有些气急,但是一想到输人不输阵,顿时微微敛去眼底的怒意,起身盈盈的走了过去:“前儿个日子听说妹妹竟是去了南边,姐姐因为身子不适,也便没有过多的打听,只是有传言说,那边竟是闹了瘟疫,妹妹这会儿没事吧?” 这林清月虽说高傲且跋扈了些,不过人倒也挺聪明的,果然,此话一出来,不少原本惊艳的看着林潇潇的人顿时纷纷变了脸色,瘟疫,永远是人们谈之色变的话题,这林清月倒也懂得利用这一点。 “娘子也是太过担心林相的安全,这才以身犯险,不过听说信王妃有了喜,本王还得恭喜呢,有三个多月了吧?”安逸绝声音不轻不重,只是那三个多月几个字却是格外响亮,顿时,众人不由得将目光看向林清月,这个话题在胤都现在都还有不少人暗中谈论呢。 林清月脸色微微难看了,但是一看对方是安逸绝,顿时心下一凛,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只是眼神在接触到安逸绝的那张狂放不羁的面孔时还是微微一愕,此时,他脸上的胡子不像以前那般骇人,那张刚毅有型的面孔也露了出来,再加上那健硕挺拔的身材,整个人反而多了一股男性魅力,再看了看那边安静的坐着,由安逸绝出头的林潇潇,林清月心中的妒意涌出。 眼神微微往下,顿时,眼神在看到那被念书捧在手中的布匹的时候整个人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是你,这磨光布匹竟是被你们拿走了!” 林潇潇起身,走到安 逸绝身边,眼神略带着点点嘲讽的看向那不甚明显的肚子:“王爷说,冬季寒冷,磨光布匹很是保暖,所以……” 林清月眼中的妒意疯狂涌出,恨恨的看着林潇潇,然后努力地呼吸,对,她不能被激怒,她还有孩子!手轻轻地抚过小腹,顿时,嘴角上扬,然,她嘴角的笑容还为保持多久,便在林潇潇的下一句话中被打回原形。 “真是的,姐姐明明有了身孕,这出门,信王竟也不陪在身边……”林潇潇目光沉沉的与林清月对视着,有些话,自然是点到即止,这孕妇据说脾气很大,若是这个时候真的点爆了,到时候肚子真有个什么事儿,她还真不好说,于是将目光放到一边自安逸绝起身便一直呆愣着的几位夫人身上:“几位便是御史大夫徐世安的夫人徐夫人,太医院士张常在张夫人和都察院左都御史李在先李夫人吧!” 林潇潇这一开口便说出了几人的名字,倒是让一边的安逸绝也是微微有些惊讶,而柳君如只是微微顿了一下,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一些,玉玲朗一直都是安静的,他的身份在这一行中算是最低的,所以便没怎么说话,此时看着林潇潇的眼神也是微微有些意外,再看看另一边的林清月,玉玲朗眼中微微带着嘲讽,不知道这信王爷会不会后悔自个儿丢了西瓜捡了芝麻呢? “见过战王妃!”那徐夫人,张夫人,李夫人忙过来见了礼,又是战战兢兢的给安逸绝行礼:“见过战王!” 几人心中此时是忐忑不已,更是在内心恨死了林清月,努力地站在一边想要拉开和林清月的距离,他们作为朝廷命官的夫人,对于官场上的事情,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现在信王在朝廷的地位明显的不如太子,而这个战王虽然看似置身之外,可是他却是最关键的一人,现在只要看战王支持谁,那么谁便有可能,这个时候被撞见她们和林清月走得近,传了出去,别人定会以为她们家老爷已经决定了站在信王这边呢若是如此,他们以后在府中的日子定不会好过! “几位是来买布是吧,不巧这布庄正是王府的产业,这样吧,本王妃也是初次的见几位夫人,这几皮上等浮光布匹,便做见面礼吧!”林潇潇自然知道林清月带着这几位夫人出来的用意,不外乎是做做假象,或者收买收买人心,可别小看了这几个女人,有的时候,枕边风也是很强大的。 “这……战王妃,这怎么……”徐夫人张夫人李夫人三人纷纷一愣,眼里划过一丝喜色,但是脸上却是有些犹疑。 “娘子送给你们的,你们就收下 吧!”安逸绝虽然不知道林潇潇怎么突然对她们这么好了,不过,也就是几块布匹而已,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一边的林清月身上,他早就知道了,这个女人以前老是欺负林潇潇。 “这……”几人微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徐夫人咬咬牙,对着林潇潇行了一礼:“如此,便多谢战王妃了!”其他两人见徐夫人如此,也干脆的接受了几块布匹,可别小看这几块布匹,这几块布可是很贵的,几位官员每月的奉银也不多,所以这浮光对她们来说也算是奢侈的东西了,女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奇怪,顿时,徐夫人几人便对林潇潇改了观,再看看一旁脸色微微有些扭曲的林清月,又看了看另一边脸上神色温和,容颜绝美的林潇潇,顿时,几人便越看林潇潇越觉得这战王妃为人温和,人又善良,那信王怕是瞎了眼才舍这三小姐而就大小姐! 林清月脸色极为难看,此行,不仅没有达成目的,更是让林潇潇得了便宜,反而是她做了那恶人。 ☆、第五十九章 安逸绝的异常 胤都城北,这里有一处月老庙,香火鼎盛,城中的信男信女,每月都会来这里上香求姻缘。 尤其是山下的一处巨大的枫叶林,每到秋天,站在这月老庙前面的几处亭子里,便可以欣赏到那山下如同火焰摇曳般的枫林。 下午,太阳从西边落下,那天边的余光映忖着漫山的殷红,这幅画面,便是诗人也难以描述其万一,上山的路上,有着无数的游人,或是三三两两相携,或者是一些文人骚客,又或者是哪家的千金前来上香,更或者是一些官家少爷什么的来这里游玩。 月老庙前,便有一棵巨大的月桂树,此月桂树树干差不多四人合抱那般大,上面已经挂满了红绸,一端系着一些牌子,树干脚下不远处便有许多的奇形怪状的石头,这个时辰,此地香客不少,但是最多的还是一些女眷。 “要不要来求一根签?”柳君如指着那一边靠着路边摆着一张桌子,上面画了一些看不懂的图案,桌上面摆放了一些签筒,里面放着一根根细细的签,前面挂着一个个的红色的牌子,上面也写着林潇潇所不认识的字,桌子后面坐着一个闭目养神的有着长长的花白胡子的老者。 “月老庙,不外乎是求姻缘,怕是需要的,乃是柳大人才是!”林潇潇好笑的看着柳君如,手轻轻地挽着安逸绝,挑挑眉示意,她还用得着求姻缘? 柳君如脸色微微一黑,再看看另一边那冷冰冰的眼神直直的刺过来的安逸绝,顿时头皮一紧,果然,他是吃饱了撑着,这要是王爷误会了他故意让王妃那啥……那以后他的日子就黑暗了。不过,没等他回答,另一边的那个原本闭目养神的老者便悠悠的睁开双目,眼神直直的看向林潇潇。 “这位夫人此言差矣!”那老者轻轻地抚了抚胡子:“求签问卦,不仅仅是姻缘,可以求家宅平安,亲人安康,或卜吉凶,算运程,不一定是要求姻缘!” “道长这话倒是有趣!”林潇潇轻轻地往前走了几步:“姻缘可以祈求,那么这个世上还会有怨偶?健康可以祈求,这个世上还会有病患?吉凶可以祈求,这个世上还会有意外?” “各人的命格早已注定,求签之事,信则灵!不过是个心理安慰,夫人倒也看的明白,只是有的事,夫人自个儿也未必明白!”那道长双目精光熠熠的看着林潇潇:“比如夫人这一生,将会大富大贵,若能守住本心,以后自会一帆风顺!” 林潇潇听了这句话,有些忍不住笑了:“道长这句话,莫不是说,以后 我会被什么所迷惑而迷失本心?” “夫人自会明白贫道究竟指的是什么!”说着微微敛去眼中的精光,垂下眼帘:“只愿以后夫人会偶尔想到贫道之言,就放一放手!” 林潇潇眼神微微一厉,但是由于背对着众人,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道长说的话,我并不明白,就如同道长所说,这些事,信则灵,不如,道长便为我卜算一下吉凶如何?”说着,转头对着安逸绝笑了笑:“当然,顺便算算运程!” 那道长轻轻地看了看林潇潇,然后微微的点了点头,将左前方的签筒微微的推上前,那枯瘦的手轻轻地置放在面前的桌上:“那便请夫人从中抽取一根签吧!” 林潇潇眼神淡淡的瞄了一眼,然后随意的从中抽出一根,签的另一头画着各种颜色,且帮着一个红色的纸,那上面应该是写着一个什么诗句之类的吧。 那道长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林潇潇,然后打开那签上面的红色的纸,旋即,微微一愣,有些错愕的将那纸张摊开了放到林潇潇面前。 “怎么样?是好是坏?”安逸绝原本站在一边不甚在意的,可是看那老道长的神色,整个人忍不住紧张的凑上前来。 “不就是求根签吗?这种事情,信则有,不信则无,不用太过紧张!”柳君如与玉玲朗站在一边,这些求签之事,不外乎都是一些女孩子喜欢玩的,对于他们这些随时会上战场的人来说,并不信命。而念书和念画两人站在不远处,但是两人都是眼露渴望的望着这边。 “无解!”老道长将那张空白的红纸递给林潇潇,微微摇了摇头。 “那是不是便说明,我的命格,老天爷都不能左右?”林潇潇两手执着那不大不小的红纸:“命运,是自己谱写的,并不能预断,毕竟,明天如何,永远都在变化,这事,就如同道长所说,信则灵,谢谢道长了!”林潇潇起身,直接的伸手到安逸绝的怀中,摸出一锭碎银放到前面的桌上,微微笑着点了点头,旋即起身。 “王妃,王爷……”念书和念画两人小心地上前,低声的说道:“那个,不知奴婢可否……” 林潇潇好笑的点点头:“去吧!” 念书和念画两人顿时满脸惊喜的凑到那老道士面前,两人开始叽叽喳喳的问起自己想要问的来。 “这月桂树上面的红绸,是女人为了求姻缘而系在上面的,至于那些上面还挂着牌子的,高高的挂在上面的,应该都是一些写着意中人名字的牌子 !”柳君如这回则是直接的避过林潇潇,好笑的看着跟在后面的念画:“你们两个小丫头可以去那边买红绸,或者可以顺便买个牌子,然后扔到这上面挂着,据说非常灵验!” 顺着柳君如的手指望去,另一边竟然还有许多的小贩,这些人可真有生意头脑,那边还有不少卖元宝蜡烛之类的东西的。自然,另一边还有卖小吃的。 念画两人被柳君如一说,顿时两人皆是面红耳赤,羞恼不已。 “怎么,玉公子也想去试试?”柳君如转头看着身后的玉玲朗。 “不,在下暂时还未有娶亲的打算!”玉玲朗脸色微红,眼神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安逸绝和林潇潇:“走吧,那边的凉亭,还没有人,咱们快些过去吧,过会儿太阳下山了,这些美景便没那么好看了!” “啪……”走过月桂树下,突然,一个微微有些泛白的牌子轻轻地掉到了林潇潇的脚下,牌子后面的红绸只剩下了一些残线,颜色大概也因为时日太过长久而有些掉色。 “不知道是谁扔的牌子,大概是时间太久了,便掉了下来!”安逸绝微微蹲下身,拾起那个有些泛白的木牌:“看这颜色,定然有些时日……”说到这里,他的话音突然戛然而止,蹲下的身子并未立即的直起身来。 “怎么了?莫不是这还是个熟人?”柳君如好笑的上前,打算拿过安逸绝手中的牌子:“看看,不知道是哪家痴心小姐的!”柳君如有些轻佻的说道。 “没什么!”安逸绝手微微一缩,躲开柳君如的手,然后站起身来:“上面的字迹已经冲散了,看不太清楚了,这牌子也没什么用了,咱们走吧!” “给我看看!”林潇潇敏感的察觉到安逸绝神色有些不对,虽然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可是那眼神微微的有些沉了,不知道那牌子上写了什么? “真的没什么,都是别人的事罢了,走吧娘子!”说着,手随手一扔,那木牌便落在了不远处一堆还未燃烧殆尽的烧着元宝的火堆上面,不一会儿便燃烧了起来。 这还是安逸绝第一次没有顺着她意,看来,事情真是有些大条啊,林潇潇暗忖,事情应该出自那牌子上面的字。 “这枫林的景色真美,我真的好久都没这么开心了……”一排排的树林隔开的另一侧,一个娇柔的女音传来,声音中带着丝丝的甜意。 “你开心便好!”这个声音很耳熟!林潇潇想,应该在什么地方听过。 身畔 的安逸绝突然身子一僵,脸上霎时阴云密布。 “安逸信,他怎么也在这儿?”柳君如微微压低了声音的小心凑上前来在安逸绝耳边小声说道:“王爷,咱们要不要避开一些?” “信王?”林潇潇微微有些惊讶的抬头。 “嗯,避嫌些也好!”难得的,安逸绝竟然沉沉的点了点头,轻轻握着林潇潇的手,转身准备从另一边过去。 “咦,战王!”事情就是这么巧合,刚刚转身,便见身后的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笑眯眯的走上前,那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能使另一边的人听得到:“下官吏部侍郎周川见过信王!”说着抬头,在看到林潇潇的时候,那眼中划过一道惊艳,还有着点点其他的意味,不过很好的被敛去:“这位便是信王妃吧,果然天姿国色,倾国倾城!”说着又是恭敬的行了行礼。 “周大人免礼!”安逸绝冷冷的看着周川,耳朵微动,已经感受到另一边正快步的朝着这边行来的脚步声,顿时,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被安逸绝那阴沉沉的眼神注视着,周川强忍着跪下的冲动,眼神不解的小心打量着安逸绝,他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得罪了安逸绝,以至于以后老是被人穿小鞋…… ☆、第六十章 胤都第一美人 夕阳西下,漫山遍野的枫叶林如同火焰在风中摇曳,那如火一般的汪洋,使人看起来便忍不住有一种人血沸腾的感觉,好像全身血液也忍不住涌动起来,清风送来一阵阵的香火气息,让人又是忍不住感到一阵的宁静。 凉亭内,七人相对而坐,念书与念画两人远远地站在凉亭外面,远处的行人见这边已经有人,则是自动绕开。 周川猛擦着额头上的汗渍,小小的绿豆眼左看看,右看看,气氛十分的凝结,两边的气场不断地交锋,而坐在中间的他,最是难受,两边都是大爷,一个也不能得罪。 柳君如玉扇轻轻地在石桌上面敲着,嘴角的笑容变得有些玩世不恭,眼神则是放肆的打量着对面紧挨着安逸信的女子,安逸信眼神直直的与安逸绝对视,玉玲朗也是坐立不安,不过始终保持冷静,这中间,唯一比较自在的,便是林潇潇了。 她眼神只是浅浅的在那女子身上扫过,然后便看向安逸信身后侍立的那个侍卫,身穿着黑色的侍卫服,手上握着的是一把带鞘的弯刀,满头乌发仅用一根黑带绑着,整个人显得干练利落,双目沉沉的平视前方,站得笔直,尽管感受到林潇潇的打量,身子亦是没有动分毫。 “这枫林的景色,最是迷人的应是早晨,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从东边照射过来,那个时候,山下的雾气升腾起来,映忖着漫山遍野的火红,那景色,非笔墨能够形容!”对于安逸绝那散发着的强大敌意,安逸信心中自是疑惑,对视了一下,然后转头看着山下的枫林,幽幽的开口说道。 “只是可惜,那般盛景时间早已经过了!”安逸绝也是侧头看去。 听了安逸绝的话,安逸信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他有些不懂安逸绝这是话中有话,还是单纯的指这景色而已,不过转而一想,就他一介莽夫,定不会有这心机,于是不在意的笑了笑:“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其实这夕阳下的景色自然也是不错的!”安逸信微微叹道。 “是啊是啊,信王好文采,这是出口成诗啊!”周川得到机会,便开始猛拍马屁,心下也是微微松了口气,外界传闻,战王与信王太子的关系皆是不好,刚刚他还有些担心双方会真的动起手来,若真那样,到时候他便里外不是人了!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林潇潇看着一只飞鸟划过,嘴角微微扬起:“夕阳再美,也是短暂的!” 安逸绝侧首,眼神略显痴迷的望着林潇潇那完美的侧颜,已经趋于成熟的脸 庞,正是展露风华的时候,只是那眼中却是一片平静,丝毫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活跃,每每看见她眼中的平静淡然,就好似看透一切的冷漠,这些都让他很是心疼,他仿佛透过那双眼睛,看到一抹孤独的灵魂。 安逸信脸色一僵,眼神带着点点审视的望着林潇潇,眼底深处有些复杂,再看看身边坐着的女子,顿感一阵的索然无味,气氛一时间又是安静了下来, 坐在安逸绝身边的花语筱,眼神微闪的看着在座的五个男人,几乎全都看着林潇潇,顿时,心中有些不满了,作为胤都第一美人,也是最早的跟着安逸信的女人,对于安逸信的了解,恐怕比安逸信自己还要多。 “王妃妹妹说的话,倒是有些消极了些,胤都谁不知道战王极宠王妃!”花语筱轻轻的捂嘴娇笑道:“王妃妹妹如此说,岂不让人误会什么!” 林潇潇黝黑深邃的双目似笑非笑的看着花语筱,而在场的几个男人,听了这话,自是心思各异,尤其是这林潇潇曾经作为信王的未婚妻,这件事现如今在胤都早已是家喻户晓,再再加上刚刚花语筱说的话,自然而然就会产生联想。 安逸信心下猛然一跳,一股喜意涌上心头,看向林潇潇的眼神也微微柔和了一些,嘴角不自觉的带上了丝丝笑意,一时间,竟是忘了花语筱刚刚的话是多么的不妥。 安逸绝眼中燃起怒意,浑身紧绷,双目威严的怒视着花语筱,柳君如也是敛去玩世不恭的笑意,眼神下意识的看了林潇潇一眼,然后才冷笑着看着花语筱,就连一边的玉玲朗也是心中摇头,这花语筱怕是被嫉妒冲昏了头吧,这种话若是在以往还没什么,可是现在,信王原本在朝中的地位便很尴尬了,若是再得罪了战王,这信王怕是…… “本王妃倒是不知道会被误会什么!”林潇潇哂然一笑,自有股云淡风轻的意味:“还有,本王妃记得我家王爷并未立什么侧妃,还请……信王侧妃不要再称本王妃什么王妃妹妹,若是不知道的,还当侧妃乃是战王侧妃呢!” 花语筱脸色微微一变,刚刚她之所以故意如此说,便是有种托大的意味,但是却没料林潇潇竟然毫不隐晦的直言指出。 “呵呵,是吗……”花语筱不自然的笑了笑:“妾身不过是听说战王妃原本钟情于我家王爷,所以刚刚听了王妃的话,便以为……” 此话一出,霎时,周围的温度陡然下降,便是安逸信也猛然回过神来,狠狠的瞪了花语筱一眼,但是转头看向林潇潇的眼神却又仿 佛是柔情万千:“大皇兄,臣弟与林三……战王妃的事情都是过去的事了,大皇兄千万别误会!”说着,还特意的注意了一下林潇潇的表情。 安逸信的话,更是给人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周川此时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堵住自己的眼睛,早知道,他就该早早撤退才是。 “碰!”安逸绝倏地站起身,面前的石桌也伴随着那一声响而碎裂成为几块,安逸绝凛然高大的身姿带着强大的压迫性的气势冷冷的逼迫向安逸信:“三皇弟这是什么意思?” 柳君如也猛然站起身,坚定地站在安逸绝身后,而安逸信身后的那个侍卫也在第一时间右手握住刀柄,警惕的看着安逸绝,花语筱更是花容失色,她自是没有料到安逸绝竟然会突然翻脸,她想要的不过是让林潇潇丢脸而已。 林潇潇讥诮的瞥了安逸信一眼,然后有些头疼的看着安逸绝,这家伙就是牛脾气,不过……他这算是吃醋吗?唔,感觉还算不错。 “大皇兄……”安逸信微微一愣,转而回想,脸色也是猛然一变,安逸绝这人是一根筋,他刚刚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住口!”安逸绝冷冷的看着安逸信,然后微微往下移,看着那脸色惨白的花语筱:“若是再让本王听到你诋毁我娘子一句,本王必会让你后悔!” 安逸信脸色也是微微不好看了,花语筱更是被吓得连话也不敢说,她自是没有想到,原本不过是出于嫉妒想看看林潇潇出丑,但是却不知道,林潇潇是安逸绝的逆鳞。 林潇潇优雅起身,嘲讽的看着那被吓得花容失色的花语筱,伸手握住安逸绝的大掌:“天快黑了,该回家了!” 瞬间,众人便见原本还是火冒三丈的人,顿时便熄了火,霸王龙瞬间变身小猫咪,柳君如无奈抚额,心中亦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王爷,好歹你也给我多顶两分钟啊,这么容易就被搞定,太没原则了! 周川肥嘴大张,胖胖的脸挤成一团,格外滑稽,安逸信脸色也是难看之极,玉玲朗他就是个局外人,只是此时显然也是极为吃惊的瞪大双目,花语筱已经是说不出是嫉妒还是羡慕了,心中是五味杂陈,这中间,只有亭子外面的念画和念书两人最是淡定。 “对,回家,走!”安逸绝此时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快点离开,并且心中下定决定,下次,不,以后都不来这里了。 夕阳将众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周围的气温也微微的降了下来,安逸信,慢慢走出亭子 ,眼神阴鸷的目送着那一行竟是连招呼都不打便离去的背影,目光最后定格在中间那道纤细的身影上,还有那交握在一起的双手,眼中光芒更冷。对于安逸绝和林潇潇在宁江镇的事,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心中是悔也是恨,明明,她这么的聪明,明明有着绝世的医术,为什么却故意在他面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突然,脑中不由得想到了几个月前在洪峰寺的时候,那个时候他明明看着她可怜兮兮的趴在他的面前,看着那棍子声声的落在她的身上,却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最后秦良还亲自的确认了她确实没有了气息,怎么又…… 还是说,面前的这个,是假的?不,他派去的人已经细细的查过了,这个林潇潇分明就是真的,难道说,她以前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考验自己?安逸信嘲讽的想道。 “王爷……”秦良紧跟在安逸信身后,也是眼神复杂的看着那一群人。 “回府!”大袖一甩,看也不看一下后面的女人,安逸信信步朝前走去。 “王爷,等等我……”花语筱见此,心中也是一凛,快步的跟了上去。 ------题外话------ 明天发奋吧。唉 ☆、第六十一章 王府嬷嬷不安分 “王妃!”刚刚走到安华楼,念琴便迎了上来:“刚刚永和布庄的人送来了布样,王妃要现在去看看吗?” “布样?”林潇潇微微顿了下,然后点点头:“也好,给我拿到房间来!”想了想,复又说道:“罢了,今儿个天色晚了,逛了半天,身子有些乏了,先沐浴更衣吧!” “是!”念琴恭敬地退下。 “念书念画,你们二人也先下去梳洗一下!”说着,正好看到另一边惊雷和惊风二人正抬着什么东西走进院子,林潇潇微微犹疑了一下,而后便举步走了过去。 “王妃!”惊风和惊雷二人微微一惊,然后快速的放下手中的东西,恭敬的行了行礼。 林潇潇看了看放在地上的大木箱,下巴微微指了指:“这箱子里是什么?” “回王妃,这马上便要到深秋了,温度会下降,这是安总管让人为王妃备的一些衣物!”惊雷性子比较沉稳,声音中也透着一股子的稳重。 林潇潇抬头望了望已经暗下来的天空,轻轻点了点头:“是快要降温了!”说着便侧了侧身:“抬进去吧!” 转身正欲进屋,突然,安华楼外一阵喧哗声,林潇潇抬起的脚步堪堪的停在半空中,有些疲惫的揉揉太阳穴,通常这种情况,便代表着麻烦,心下喟叹一声,转身的时候,脸上神色已经恢复如常。 “王妃——”念棋神色微微带着些异样的跑了进来:“是秦嬷嬷和林嬷嬷!” “又有什么事,在这里吵吵闹闹的!”林潇潇也懒得问念棋,举步便快速的朝着外面走去,声音沉沉的透着微微的怒气,只让外面守在安华楼前的两个小厮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王妃!” “王妃——” 门口,林嬷嬷与秦嬷嬷二人脸色不是很好,可是见到林潇潇的时候还是恭敬的行了礼,林嬷嬷看着林潇潇的脸色有些复杂,而秦嬷嬷则是微微低头,敛去眼中的不屑,微微侧身让秦嬷嬷上前。 “原来是两位嬷嬷啊,不知何事在安华楼前吵吵嚷嚷!”林潇潇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眼神轻轻地在秦嬷嬷脸上扫过,林潇潇自是没有错过秦嬷嬷眼中的敌意还有不屑的,自从成亲当天,她便感受到了秦嬷嬷对她的不喜。 “是这样的!”林嬷嬷微微定了定神,态度已经不自觉的有些恭敬了:“婷夫人最近原本病情已经有了些好转,可是库房那边竟不给用药,老奴想求王妃,让府中的大夫 去给看看,然后开个药方!” 林潇潇心中颇有些意外,许久没有听到婷夫人的消息,她还差点忘了这人呢,可是,一提到婷夫人,林潇潇不免又想到了在王府中另一处宅院里住着的谢紫莹,瞬时,心情便有些差了,若不是知道安逸绝的性子,不定还以为那谢紫莹是被他金屋藏娇的呢。 “这事不都是安管家在处理吗,毕竟府中事多,不是每一件小事都得本王妃亲力亲为!”林潇潇淡漠疏离的一笑:“不知二位可还有事?” 听了林潇潇如此一说,便是林嬷嬷也忍不住沉下脸来:“这婷夫人乃是王爷的奶娘,就算有些事犯了糊涂,可是王妃如此,未免太过分了吧!” 秦嬷嬷更是满脸怒意上前一步:“婷夫人待王爷如同亲子,王妃此举乃是陷王爷于不孝不义!” 林潇潇气急反笑,挑眉看着秦嬷嬷:“这事儿,你们完全可以去和王爷说!”先不说这婷夫人多次挑衅,便是那次下药一事,林潇潇是怎么也不会原谅的,她深知,这个世界,一个女人若是没有了生育能力,便算是毁了,当日婷夫人给她下绝育的药,原本就是打算毁了她,所以这点,她决不能原谅。 “你……”秦嬷嬷气急上前,竟是抬头怒瞪着林潇潇。 “秦嬷嬷莫不是想要以下犯上?”林潇潇脸色微微冷了下来,身旁的念棋也冷着脸上前一步,眼神沉沉的盯着秦嬷嬷,只待她再多说一句,便不客气的上前。 林嬷嬷心下一惊,忙一把拉住秦嬷嬷,身子微微躬了躬:“王妃恕罪,秦嬷嬷也不过是太过担心,所以才会冒犯了王妃!” “第一次,是可以谅解的,毕竟,本王妃也不希望传出什么战王妃心狠手辣,残忍的对待奴才什么的!”林潇潇笑容突然一敛:“不过本王妃毕竟乃是堂堂战王妃,若是让人知道,堂堂王妃,竟然被一个奴才蹬鼻子上脸,这话也不怎么好听!” “你……”秦嬷嬷手被林嬷嬷大力的一拉,顿时微微醒悟,忙扑通跪下:“王妃恕罪,老奴只是一时情急,并不是故意冒犯王妃……” “秦嬷嬷是吧,据说你是王府的老人,在西阁那边养老了,王府的老人,本王妃是没有资格处置,所以怎么处置,还是看王爷的意思!”林潇潇眼底一片冷凝,心中不由得想到前世,宫廷的暗斗她看过不少,说不上谁好谁坏,但是,中间被虐的死去活来的,莫过于一些滥好人,最得意的,往往便是那些心狠手辣的人,其实,对于这点,她并不怎么认 同,心狠手辣,也不过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 林潇潇不知道自己算好人还是坏人,或许算是那种不好不坏的那种吧。 “王妃……”林嬷嬷也是噗通的跪了下来:“请王妃网开一面,这事都是老奴的错,是老奴见婷夫人最近病情反反复复,心中抑郁,这才……” “起来吧,你们的心情本王妃也了解,只是当初奶娘的作为……这样吧,这件事我会和王爷说说!”陡然,林潇潇的语气一变,顿时让周围的几人有些措手不及起来:“今儿个之事,本王妃便当没有发生,以后谁也休得再提,你们退下吧!” —— 宽大的浴池,在幽幽的光晕下,水池里的水波晃动,上庙漂浮着一层火红的花瓣,念棋一边梳理着林潇潇垂落在外面的秀发,闻着空气中散发着的幽香,心中一片宁静。 房中除了偶尔的水声,便是两人轻轻的呼吸声,林潇潇不由得想到了今日安逸绝的异常,她自是知道必定是那牌子的事情,只是那牌子都烧了,知道那上面写着什么字的也只有安逸绝,唔,看来,若要他说出口,定然少不得好好‘逼供’一番。 泡了好一会儿,林潇潇伸手轻轻捻起一片红色的花瓣,着花瓣乃火线红莲的花瓣,这种花瓣有着舒筋活络强身健体的效果,当然,美容是必不可少的,其药用价值更甚,若是被东邑国的那些大夫知道她用这种奢侈品来泡澡的话,怕是那些个大夫的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不过,火线红莲她差不多已经培育成功了,自然能够享用这么奢侈的泡澡。 “对了念棋,明个着人打听一下永和布庄的事情,尤其是那管事!”林潇潇突然想到那管事的事情,眼神微亮,那管事不得不说是个人才,关键是极有商业头脑,而且看样子好像也是安逸绝的人,只是这样的人,若是只作为一个小小布庄的管事,倒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是,王妃!”念棋点点头,突然好奇的问道:“对了王妃,刚刚……” “你想说,刚刚我怎么会突然让那林嬷嬷和秦嬷嬷下去是吧?”林潇潇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一边将那花瓣凑在鼻尖轻轻嗅了一下,幽幽的香气在鼻翼中扩散,然后吸入肺腑:“因为我突然想到,她们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来找我呢,这外人不能随便进入亭花苑,她们究竟是听了谁的话而来的?”自然,顺藤摸瓜,正好可以看看王府究竟有多少人是婷夫人的人。 念棋微微摇头,自己终是大意了,还是王妃心思缜密。“还 有,王妃打算怎么安置西兰……”问这话的时候,念棋微微有些小心翼翼的,毕竟,这西兰可不比婷夫人,西兰好歹是跟着王妃那么多年,所以尽管看不惯西兰,但是念棋几人平日里对西兰也是有些忍让。 “她……”林潇潇微微昂着头眯起眼睛,双手捻起两瓣花瓣盖住双眼,却是没有回答,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对了,太后大寿没几天了吧,西冧国败给了东邑国,这次怕是会遣使来东邑国议和,顺便给太后拜寿吧!” “王妃怎的知道?”念棋微微疑惑的看着林潇潇的后脑勺:“这西冧国的人一个个都非常高傲,很是瞧不起东邑国的人,怕是不会轻易议和!” 林潇潇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一定会议和!”林潇潇手臂轻轻地划了划,然后拿过一边的布匹轻轻地擦了擦脸颊:“西冧国一动,南浔国必然也会忍不住,北辰国怕是也要有了动作,所以说,这次太后寿宴,必定热闹之极!”四国鼎立,若是这个平衡一旦打破,四国皇帝怎么还能坐得住,若非南浔国离得较远,而北辰国不知何故没有插手二国之间的事情,当初东邑国与西冧国之间的战争怕是要演变为四国战争了,这种事,只要稍稍有些头脑的人,基本上都能够想得到,怕是安逸绝也早已经想到了。 ------题外话------ /(ㄒoㄒ)/~ 啥也不说了。 稍稍剧透一下,此次寿宴,后面会有关键人物上场,比如说,瑶华的真实身份,青龙令也会落在安逸绝手中。 ☆、第六十二章 王府出现刺客 天色越来越暗,书房内的夜明珠越发的明亮,像是嫌弃房间内不够明亮,安逸绝又将几座烛台点亮,瞬时,整个书房亮如白昼。 安逸绝的书房不似一般的书房,这里面格外的明亮,正中央房顶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房间四周也摆放着点燃的灯盏,房间特别的大,但却没有多少花哨的东西,整个的给人一种冷硬的感觉,特别的那书桌后那椅子的后面,挂着一张大弓还有一柄弯刀。 虽说整个书房的布置有些别扭,每次看着,柳君如都会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他想来,这书房内,怎么着也该摆放一些书画之类的,当然,他怕他说了,明个这上面就会挂满各种军事布防图,这也不能怪人家没有欣赏能力,实在是王爷的思想比别人的多了几个弯,这是一个层次问题。 “咳咳!”柳君如被晾在这里半天,看看另一边特别沉得住气的水悠然,心里一阵感慨,不愧是做奸商的,这份心性,都快超越他了,当然,作为一个合格的军师,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也是极强的,只是……心里的好奇就好似猫挠一般,让他有些坐不住了。 “王爷,那个……”柳君如刚刚出声,便见对面顶头上司那冷飕飕的眼神嗖的一下朝着他飙了过来,讪讪的笑了笑,立即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那个永和布庄的管事,属下瞧着是个人才,极具商业头脑,王爷不妨收为己用!” 水悠然那狭长的狐狸眼微微一挑,千娇百媚的看了柳君如一眼,顿时让柳君如浑身汗毛齐刷刷的竖立起来。“柳军师这是打算让人抢我的饭碗呢!” 柳君如被水悠然那阴阳怪气的语气一吓,微微缩了缩,嫌恶的抚了抚胳膊,微微与水悠然拉开一些距离。 “本王自然知道这一点,好了,悠然先说说,让你查的事情有消息了吗?”安逸绝眼神微微带着点点鄙视的看了柳君如一眼。 听到安逸绝的问话,水悠然立即收敛了神色,恭敬的说道:“一个下午的时间,属下查到的也有限,只知道这人应该是那边的人,只是具体是属于信王还是太子亦或是……,这点便不得而知。” 安逸绝眼神一冷:“若真是那边的人,那他绝不可能轻易背叛。” “不错,所以属下只是猜测,这人应该不是核心成员,只是不知道他接近王妃,是出于什么目的……”水悠然眼里划过一抹深思,然后抬头:“这些年,我们皆是避开那边的人,怕是现在想避而不能了,白虎令下落不明,而北辰国的使者也快要进 入东邑境内,而且这次西冧国来的人是定北王和逍遥王,到时候咱们定是分不出别的心思,王爷看,是不是要将那人……”水悠然轻轻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安逸绝皱眉:“不,再增派两人给我盯着他,他暂时身上有伤,也不怕他做出什么来。” 柳君如被安逸绝的鄙视眼神打击到了,这会儿听了两人的话,心中却是忍不住犯嘀咕,就林潇潇那阴险的女人,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不对劲呢?咦,等等,柳君如眼神微微有些惊愕的看了安逸绝一眼,然后有些欲哭无泪,难怪王爷要鄙视他了,那庄管事定然早就被王妃瞄上了,他就说嘛,王爷怎么会放着一个好好的人才不管呢,原来这庄管事被某人拿去哄女人了,柳君如眼神诡异的看着安逸绝,他怎么就从没看出王爷竟还有此等心计,知道讨女人欢心了? “柳君如!” 就在沉思间,突然地被点名,柳君如一个激灵,笔直的挺了挺身子:“王爷!” “你找个好一点的机会,将白虎令在林正涛手中的事情在‘不经意间’让太子和信王两人知道!”安逸绝沉了沉脸色只是说出的话却是让两人都是忍不住不解的面面相觑,这白虎令的事情不是越少让人知道越好吗? “宁江镇一行,让林正涛这老狐狸有些摇摆不定了,上次后面增援的药材全是太子送去的,而安逸信却是无动于衷,这点定然让林正涛心里有了嫌隙,再加上白虎令突然丢失,他心中对安逸信必定是心有怨气,太子在朝,有着太后的支持,这样一来,安逸信算是彻底的失了先机!”安逸绝身子微微往后面靠了靠,若是太子和安逸信两人不能继续斗下去,那他便不能安生了。 “可是,这只要让太子知道不就行了?”柳君如疑惑不解,只要让太子心生怀疑,不能全心全意的信任林正涛,这样一来,二人便不能完全的结成同盟,这样一来便能平衡安逸信和太子两人之间的势力不是吗? “哼,但也不能便宜了安逸信!”安逸绝这话是带着微微的怒意以及微微的酸意。 柳君如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思绪不由得又飞到了今日白天的事情上去,柳君如安慰道:“王妃和信王,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谁年轻的时候没喜欢过几个人渣呢!” 嗖嗖—— 如刀子一般的利眼飚来,柳君如顿觉失言,于是忙闭上嘴。 —— 当月亮已经升至老高,林潇潇看着大门口,见那人似乎还没有 回来,身后的念琴与念棋两人也有些困倦了,林潇潇轻轻挥手:“你们都退下吧,不等他了!”说罢,转身便进入房内,然,这还没睡下,便听得外面好大的一阵喧哗声,从窗口望去,外面似乎火光大亮。 “怎么回事?”林潇潇连忙穿上衣服,带着念琴与念棋两人走出房。 “王妃!”惊雷快速的闪出,拦在林潇潇面前:“王府出现刺客,王妃小心地留在安华楼,外面很危险!” “刺客?”林潇潇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倒是忘了这茬,旋即微微点头,而后又是有些焦急的问道:“刺客出现在哪里?王爷没事吧?” “刺客在羽裳苑那边被发现的……”惊雨小心地瞥了林潇潇一眼,他自是知道这句话代表了什么,果然,此话一出,便见林潇潇脸色微变,殊不知,林潇潇是微微松了口气,脑中电光火石一般想到了什么,转身对着念棋问道:“寒一在什么地方?” “回王妃,寒一在南阁厢房内养伤!”念棋也是微微一愣,转而眼神微冷:“王妃,是不是……他?” “走,先去见见再说!”那刺客定不会是寒一,毕竟他的伤势她是清楚的,就算是她前世的医疗水平,也不会这么快的就好了,不过,这人究竟是刺客还是其他,就不好说了。 明月当空,南阁这边此时稍显有些安静,走廊上面除了散发着昏暗的光芒的灯笼外,地面上也是稍显有些暗淡,念棋走在前面,手中提着一盏灯笼,身后是念琴。 两人皆是小心翼翼的走着,生怕那刺客突然从半道上面跳出来,当然,林潇潇从来不相信自己的运气会有那么差,所以这一路上除了院子内被惊起的飞鸟之外,倒是没发生什么意外,南阁乃是王府的客房,只是王府内一般没什么客人,所以这一边都比较安静。 “王妃!”林潇潇刚刚走到厢房外面,便见着一个小厮从里面端着一盆水走了出来,见到林潇潇三人,那小厮也是微微一愣,而后慌忙的躬下身子行了一礼:“王妃这般晚了,不知……” “王妃自有用意,不便你多事!”念棋淡淡的说道:“你退下吧!” “是!”那小厮看样子也是个新来的,微微侧身让开,心中还微微松了口气,直到林潇潇走进厢房内,这才直起身子,小心地擦了擦汗。 同一时刻,安化楼内也是一片灯火通明,安逸绝焦急的奔回院子,紧张的一把提起站在面前明显的矮了一个个儿的惊风:“王妃呢?没事儿吧?” 走在后面的水悠然还有柳君如两人脚下微微退开了几步,看那边悠闲站立的惊雷和惊雨便知道,这里不知道多安全呢。 “回王爷,王妃没事……”惊风小心地板着安逸绝的手:“王爷,属下快不能呼吸了!” “没事就好!”安逸绝一边粗鲁的将他放下,回头看着后面举着火把,将满园照的大亮的一干侍卫还有看好戏的柳君如和水悠然等人:“你们还站在这儿做什么?该干嘛干嘛去,本王要就寝了!” 柳君如脸色瞬间涨红,想了半晌,才呐呐的说到:“王爷,那刺客已经被抓了,请问王爷作何处置!” “哼,被抓了活该,堂堂王府,岂是他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安逸绝沉着脸,强大的气势蔓延,顿时,整个院子的火把上面的火苗似乎都矮了几分,气温也下降了几度,就连众人原本齐刷刷的抬高的脑袋好像也垂下了一些。 水悠然脸色不变:“既然刺客已经被抓,那么安华楼便不会有危险了,属下们便告退了!” 安逸绝脸色微醺,他这是嘲笑他吧?刺客被抓,他还在这儿担心林潇潇,脸色一正,轻咳一声:“本王只是担心那刺客还有同党!” ☆、第六十三章 失败的逼供 月上中天,月色的银辉下,整个院子被照耀的大亮,几乎连地面上的碎石子都能看得清楚,树影摇曳,在地面上印下一个个的黑影。偶有夜莺飞过,发出阵阵的扑棱声。 南阁面朝着南方,月亮的银辉从另一边的缝隙中渗了进来,在阴暗的角落里洒下点点的斑驳,窗外的一个巨大的树荫下,一团黑色的影子与树荫完全融合在了一起,只能隐隐的看见那在黑夜中也能发出点点辉芒的六只贼兮兮的眼睛。 “诶我说,我们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吹冷风?”柳君如使劲的在水悠然腰间一拧,然后看着某人反射性的弹开,顿时觉得呼吸顺畅了一些,真是的,这里又没有人,挤这么紧做什么? 水悠然怒瞪着柳君如,没好气的说道:“抓奸!” 倏地,原本正聚精会神的眯着眼睛努力聚光以期能够从那细小的缝隙中看到里面情形的某人猛然回头,那眼神直接的让柳君如和水悠然感受到了从初秋一步跨入冬天的感觉。 “咳咳,属下是说,勘察敌情!”水悠然努力地抑制不争气的想要颤抖的大腿,果然不愧是西冧国人们口中的杀神,那杀气,真有些让人扛不住。 —— 念棋与念琴在帘子外面站定,林潇潇则轻轻地在床边站定,看着闭目假寐的寒一,然后微微弯腰,小心地将手指搭在那搁在床边的手腕上,微微感受了一下,旋即才走开在另一边桌边坐下。 “说吧!”林潇潇的声音不是很大,可是在这寂静的夜色下,却是格外响亮。 倏地,原本紧闭着的双目突地睁开,寒一那明亮深邃的双眼在烛光映忖下,格外的明亮幽深,两人定定的对视了一会儿,寒一才几不可见的舒了口气:“那边发现了我的叛变!” 林潇潇挑挑眉,面上神色看不出喜怒,声音也没什么起伏:“你露出马脚了?” “不是!”寒一眼神不避不闪:“属下跟着去了宁江镇,也发现了白虎令的踪迹,定是那时候被发现了!” 林潇潇点点头:“白虎令在哪里?” “林正涛手中!”寒一紧紧地盯着林潇潇的眼睛,但是却失望的发现,她的眼神没有丝毫的变化,见此,他不禁想,难道她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自然,林潇潇并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对于白虎令会在林正涛手中,她自然也有几分惊讶,但是此事却又在情理之中,对于原本林潇潇的记忆,她只保留了一些,大部分的记忆都模糊了 ,自然也不知道这白虎令究竟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那白虎令可还在林相手中?”林潇潇淡淡的问道。 对于林潇潇如此称呼林正涛,寒一心头微微有些疑惑,但是却并未多想:“白虎令被夺走了,属下正是在追踪的途中被发现的!” 林潇潇点点头,然后似不经意的说道:“今晚羽裳苑那边来了刺客,夜里不怎么安全,你多加小心吧!”说着,便起身欲离去。 寒一心头微微一惊:“是……” 直到出了南阁好一会儿,念棋才小心地看着林潇潇:“王妃,那寒一……” “刺客不是冲着他来的,他不会有事!”林潇潇一边不紧不慢的跟在念琴身后,一边抬头望了望天空,漫天的星子清晰可见,天空更是一片澄澈,看来,这几日都是好天气啊。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王妃不是来问那寒一与刺客是不是有关联的吗?”念棋心中实在是好奇,刚刚见王妃的样子,还当她会问些什么呢,谁知道就是短短的几句话而已,当然,对于白虎令原来竟在王妃手中的事情,两人心中到现在还有些怔忪。 “谁说我是来问他这个的?”林潇潇微微停下脚步,眼神淡淡中却夹杂着丝丝的凌厉:“本王妃不太喜欢被人揣测自己的心思!” “是奴婢逾矩了!”念棋心头一惊,这些日子,林潇潇对她们并不怎么苛刻,所以渐渐的竟让她们险些忘了,她毕竟是王妃。 回到安华楼的时候,见着安逸绝已经回来了,正一本正经的坐在床前,手中似乎捧着一本书,但是显然,他的注意力并不在书籍上面。 “咳咳,你们先行退下吧!”林潇潇半握着拳头轻抵着嘴唇假咳了两声,然后才轻轻走进,看着明显倒过来的书籍,以及那顺着书页瞄过来的目光,林潇潇假装严肃的走过去,但是却在看到那书籍背面上的那春闱秘籍几个字的时候,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看不健康书籍,没收!”林潇潇挑挑眉,从安逸绝手中将书籍抽走,眼神带着点点调侃:“大叔竟好这口?” 这次安逸绝倒是没有被她这话弄得手足无措,而是一本正经的看着林潇潇,便连身子也忍不住坐直了,似乎是鼓足了勇气:“娘子,这是在你枕头底下发现的!” 呃……林潇潇微微一哽,讪笑了一下,一屁股坐到床沿,伸手抓住安逸绝,手劲不是很大,安逸绝顺着林潇潇的手势,跟着起身坐到了床边,心头却是忍不 住猛跳。 “没事,咱们可以好好研究研究!”林潇潇笑容不变,顺手将书籍再次塞到枕头底下,看着安逸绝垂在肩头的一缕带着湿气的发丝,以及衣衫上面还带着的点点潮气:“咱们,就寝吧!” 安逸绝伸手猛地将有些僵硬的下巴拍上去,有些扭捏的板着手指:“娘子,这次,能不能换我在上面?” 林潇潇手在两人身上比对了一下:“你想压死我啊!” 夜色渐深,外面的月儿不知何时被乌云遮住,天地间似乎瞬间暗了下来,气温更加的低下,树叶间渐渐的凝上露珠。 然,房内温度却是不住的上升,摇曳的纱帐隐隐的还能看到一丝起伏,直到好半天,才听得一声低吼,终于,世界安静了。 林潇潇有些困倦的正想闭眼,突然脑中如同闪电般划过,侧头看着身边餍足的的某人,林潇潇心里极度的不平衡,小心地动了动,顿时一阵的酸楚传来,腰间的铁臂也紧紧地收了一下,林潇潇小手使劲的在那如铁一般的胸前狠狠的拧了一下,然,却只换得某人的哼哼两声。 恨恨的将脑袋凑上去,森森的白牙咬上去。 “嘶……”安逸绝倒吸了口气,倒不是多疼,如隼一般的双目倏地睁开,怔怔的看着怀中的娇颜:“娘子,你还想要?” 林潇潇老脸有些挂不住的脸红了,但还是小心地敛去:“你还没说今儿个在那月老庙前的月桂树下捡到的牌子上面写了啥!” 果然,此话一出,安逸绝眼神明显的闪烁不定了:“娘,娘子,都是不认识的人……” “唔,说谎!”伸出右手拧着安逸绝的鼻子:“不许说谎,你今天好像很不高兴,那上面写了啥?” “别人的事,咱们不用瞎操心!”安逸绝眼神微闪的看着面前似乎不打算罢休的小女人,干脆的凑过去,先啃了再说! “唔……”林潇潇微微一怔,美男计,这丫学坏了!唔,上下其手,很快,林潇潇便忘了自己的目的,直到最后一遍揉着快要折断了的小蛮腰,一遍困倦至极的睡去,心头还在疑惑:似乎还有什么事没办? —— “王妃,昨日可真惊险啊,你可不知道,那半夜的时候牢中那刺客竟然自尽了!”念画一边喋喋不休的在一旁说着:“不过说来奇怪,据说那刺客牙中的毒包都被取出来了,自己也被牢牢的锁上了,竟然还能自杀。” 念书一边小心地给林潇潇 梳着头,一边面带着淡淡的笑容,听着念画的碎碎念。 林潇潇则是望着窗外的大太阳,终于忍不住的打断念画:“王爷还没下早朝吗?” “王妃,安总管来了!”念棋从门口走了进来,看了看房内的三人,恭敬的对着林潇潇说道。 “嗯!”随着念书将最后一根发簪插好,林潇潇起身微微的走了出去。 安伯的身影一如既往一般神色恭敬,整个人却是给人一种不卑不亢的感觉,只是随意的站在那里,却让人不敢轻易忽视,其实说到底,这家伙才是一只老狐狸吧? 安伯看着林潇潇那有些懒洋洋的样子,顿时心头开始鄙视,眼神不自觉的扫向外面,再看看明显刚起床的林潇潇:“王妃,外面太阳很大!” “是啊,是个好天气呢!”林潇潇嘴唇微微勾起:“可是永和布庄的人来了,真是麻烦安伯亲自来一趟了!” 对于林潇潇的聪明,安伯从来不怀疑,眼神看了看已经升的老高的太阳:“王妃需要传午膳吗?” “对呢,都快中午了,昨个大半夜才睡,竟是睡到了此时!”林潇潇一边慵懒的捶了捶肩,这老头儿拐着弯的说她懒,睡懒床吧? 安伯脸色微微发黑,但是脖子深处竟有丝丝的红晕,这些闺房趣事竟也拿出来说,无耻…… “安伯怎么脸色这么红?看来外面天气定然很热!”林潇潇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