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夫再造:弃妇不可欺》 第1章:别以为本王不敢杀你 落花城,东岳国都,四王府。 府门大开,红绸高挂,来往贺喜的王孙贵胄无不是锦衣华服、端得一身贵气。 大片红色纱幔飘飞的王府内院大厅,更是宾客满座,热闹非凡,一对新人正欲朝拜天地。 可就在王府的西北角却又是另一番风景,破败、苍凉的如同两个世界。 破旧的木屋里,除了瘸了腿的一张四方桌跟两个矮凳之外,就只剩屋中间的一对主仆。 “小姐,小姐,王爷已经第三次派人来催了,那边婚礼已经接近尾声,若再不去,触了王爷的眉头,只怕王爷会加倍折辱小姐你的。” 丫鬟粉儿从屋外捧着一个托盘站着,脆生生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 欧阳蓝看着托盘上的堆放的一套头饰跟一套华丽的衣服,再垂头看看身上的粗布麻衣,心里就止不住的苦笑。 她只不过回乡祭祖,从太爷爷手里得了一块家传玉佩,喜滋滋的拿回房研究,竟就跑到了这个历史上没有记载的世界。 说起来这身子的原主,竟也叫欧阳蓝。 当初原主怀着一腔爱跟希望嫁给四王爷萧景寒,成亲三年唯一一次滚床单,还是两个月前,萧景寒喝的伶仃大醉闯进来强要得她。 事后,萧景寒非但没有一丝愧疚,反而让人将主仆丢进了这里,直到昨晚,萧景寒才通知性的告诉原主,他今日将迎娶挚爱的女人江灵珊为侧妃。 原主与萧景寒推搡间,头撞到了墙,醒来后就换成了来自21世纪的她。 她还沉浸在哀叹中,就被丫鬟粉儿摁着坐到矮凳上,抓了一把断了齿的梳子就要给欧阳蓝梳洗穿戴。 “粉儿,别弄了,我就这样去!”她拆下粉儿刚插上去的几朵珠花,从桌子上拿起那本女戒藏入袖子内,便起身就往门口走。 既然让她欧阳蓝代替原主活在这异世,在找到回去的方法前,她有必要替原主一雪前耻,提高生活质量。 萧景寒那个渣男不是要她去接受新晋侧妃的敬茶,好叫他心爱的女人名正言顺的成为王府侧妃吗?那她怎么能放弃这个翻身的机会呢? 粉儿惊慌不定的追上来,“小姐,你这样出去,王爷只怕会更加厌弃小姐,到时,小姐你又要伤心了。” 她没有跟身后不断劝说的粉儿解释,她知道她说的对,可是如今的她已经不是原来的欧阳蓝了。 刚跨进前院正厅,就听到一道娇滴滴的声音。 “王妃姐姐还没来吗?” 说话的女人应该就是江灵珊,一袭大红色的嫁衣,前凸后翘,那一双美目婉转间便是说不出的风情,光是声音就作的,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一个侧妃瞧着仪仗竟比当初我都要气派呢!” “欧阳蓝!”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让她脚步停下。 只见身穿红色蟒袍萧景寒,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 整个人正满脸怒气地大跨步过来,像一头暴怒的雄狮,身后跟着同是喜服的江灵珊。 两人在看到即使欧阳蓝一身粗布麻衣,未施粉黛,依旧难掩倾城的美貌时,都是一愣。 “王爷叫我吗?”欧阳蓝露出淡雅的笑容,绝色的小脸如星光相映般绚烂。 萧景寒蹙眉,如墨的星眸微微一眯,这个女人怎么感觉一夕之间变了个人似的,不似以前那般花痴怯懦,反而竟该死的有些耀眼了。 “欧阳蓝,你穿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萧景寒瞧着周围前来参观婚礼的宾客都在窃窃私语,顿时就又怒火中烧了。 “王爷,你没糊涂吧,两个月前你就已经把我流放到了王府的柴房,吃住都不及府里的下人,哪还有什么穿戴?知道的人当王爷治下节俭,不知道的还当王爷是宠妾灭妻呢!” 欧阳蓝声音清亮,缓慢中带着犀利,一双凤眸泛起淡淡冷光,自有一股不容小觑的气势。 萧景寒见她如此不知错,竟还反过来教训起他来,宠妾灭妻乃是大罪,一旦证实就是他想保灵珊也保不住。 更加怀疑过去他所看见的欧阳蓝只怕都是假象,这样的她才是真的,也对,欧阳博文那个老匹夫教养出来的女儿怎么可能是个无害只知道犯花痴的女人。 想及此,他气得浑身都发抖了。 “还请王妃姐姐不要责怪王爷,要怪就怪妹妹心系王爷,这才惹的王妃姐姐不快。姐姐其实大可不必如此防备妹妹的,妹妹断断是不敢越过姐姐的。” 一直被萧景寒护在身后的江灵珊,走出来直接跪在了欧阳蓝身前,语气低缓,似有哽咽。 欧阳蓝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江灵珊竟有如此心机,只短短两句话就以退为进,将她素颜寒酸出镜说成是妒恨萧夜尘娶了她才故意为之。 萧景寒眼底一痛,便要扶江灵珊,江灵珊只是跪着不肯起,惹得萧景寒看向欧阳蓝的目光充满了杀意。 却又不得不凑近她耳边低声道:“你个妒妇,别以为你肚子里有个贱种,本王就不敢杀你吗?” “我所说是真是假,只要明眼人都清楚,不过既然王爷娶了她为1;150850295305065妾,我便喝她一杯茶就是。”若不是欧阳蓝还没有气到忘记这是个男尊女卑的世界,她一定一巴掌呼在萧景寒的脸上。 “来人,上茶。”萧景寒咬牙锉齿的瞪着欧阳蓝,若不是东岳国向来重尊卑有序,他才不会让灵珊给这个该死的女人敬茶。 欧阳蓝不用萧景寒请,便自动自发的走到主位坐下。 “王妃姐姐请用茶。” 欧阳蓝瞧着跪在地上,娇滴滴的江灵珊,故意让她多举了一会茶杯,才慢慢的接过来喝了一口,将袖子里的女戒递出:“希望江侧妃熟读此书,日后多替本王妃好生照顾王爷。” “妹妹谨遵姐姐教...训...”江灵珊说着就要起身,刚起了一半,“砰”的一下栽倒在地。 “......” “快给本王传太医!” 第2章:终于装不下去了吗? 萧景寒惊慌的抱起江灵珊就跑进内院,将参加婚礼的众人弃之不理。 一时间各种议论声都有,场面乱成了一锅粥。 “小姐这......”粉儿凑过来,担心不已。 欧阳蓝则是安慰的看了看她一眼,转而看着众人,淡然笑道:“感谢各位王公大臣、夫人小姐前来观礼,王府略备了喜宴,还请各位莫要嫌弃,一定留下来品尝一二。” “王妃客气了。” “我等,就留下来叨扰一杯喜酒了。” “听说这宴席可是借调了宫中数位御厨做的,我等怎么会嫌弃,每一道菜都是难得的珍馐美味,王妃实在谦虚。” “......” “王大人,李大人,张将军...你们可是皇上身边的肱骨大臣,不必如此客气,日后我家王爷还需仰仗各位,只是王爷心忧江侧妃,才一时疏忽了各位大人,还望各位大人莫要在意才是。” 欧阳蓝依着原主的部分记忆一一同这些人客套了一两句,这才看向王府的管家道:“领各位大人、贵人入席,开宴吧。” 管家虽有迟疑,不过也是个心思灵透的主,很快就恭敬的领了命令,指挥着让下人们忙活了起来。 欧阳蓝则是垂头吐了吐舌头,抬眼环顾一下四周,见众人已经退出大厅,前去院子里吃席。 这才捂着饿扁了的肚子,转头对着丫鬟粉儿道:“今天,咱们就吃一顿好的,你去跟管家说,让他送一套席面进来。” “小姐,...只怕管家不会给。” “他今日不敢不给,外面那么多王公大臣看着呢,他敢如此,便就做实了王爷宠妾灭妻的罪名。” “小姐,你今天真厉害!若是以前小姐能如此,小姐就不用受那么多委屈了。”粉儿一脸崇拜的看着欧阳蓝,眼中已有水雾。 “以前的欧阳蓝已经死了,日后的我绝不会委曲求全。”她淡淡说着,却显铮铮傲骨。 主仆两人饱餐完一顿后,丫鬟粉儿怯怯的提醒道:“小姐,王爷到现在都没来,会不会是江侧妃病的严重了?” 她这刚喝完孝敬的茶,江灵珊就晕倒了,不管是真的这么巧,还是江灵珊装的,她现在还真有事情找渣男萧景寒。 然而,刚踏进江灵珊所居的漪澜轩,便瞧见萧景寒从里面走出来。 “你还敢来?” 他的声音森冷无比,如同他漆黑冷凝的眸子。 她到底是低估了萧景寒的定力,不过既然来了,她也不可能转头就跑,走过去与他双眸对视,轻笑浅问:“漪澜轩可是王妃该住的正殿,我如何来不得?” “就你也配!若再敢出现在漪澜殿,本王就拧断你的腿。” 此刻的萧景寒已经换下了喜服,紫色蟒袍,袖口微微翻起,绣着祥云,腰间束着一条黑色走金的腰带,即使发怒,都难以遮盖那天生高贵不凡的气息。 这样的男人,难怪原主会喜欢,只不过终究是一场虚妄。 她咬了咬牙,“这漪澜轩我可以不住,但是王爷你必须恢复我这个王妃该有的待遇,否则你就休了我。” “欧阳蓝,你终于伪装不下去了吧,又要用休妻以退为进吗?” “我没有。” “你以为本王会信你?你可真会装,又是这么一副委屈又无辜的样子。那这个,你又做何解释?”萧景寒从袖子里拿住那本女戒甩在欧阳蓝身上,语气狠厉。 她疑惑的捡起女戒,刚一入手就闻到一股香味。 这香味她可以确定,之前她没有从这本书上闻到,作为一个看了无数古装宫斗剧的她,如此还不明白,那就是傻了。 “所以王爷认为是我給江灵珊下毒喽!” “你别以为你这么说,就能推卸责任,灵珊被欧阳博文那老匹夫下毒的事情,你不会不知道。这毒只要不接触曼陀罗花粉,每年服一次老匹夫送来的解药,便如常人无异。可只要嗅到丝毫曼陀罗花的香味,就可诱发灵珊体内的毒发作,所以你才会故意在书上洒下花粉,幸得灵珊没有生命危险,否则,本王一定要你陪葬。” 欧阳博文是这个身体的爹。 说是爹,其实只当她是稳固家族权势的棋子。 搜罗了一下原主留下来的记忆,确实是不知道欧阳博文竟会给1;150850295305065江灵珊下毒的事情,也就更不会知道这曼陀罗花粉能诱起毒发。 且书是她亲手递出去的,这次毒发多半就是江灵珊自编自演的一出戏,可即使她明白,说出去只怕也没人能信。 不过,这锅她不会背。 “哈哈,真是可笑至极。”她笑了几声,音量陡然一顿,继而又道。 “如果真如王爷所说,我那般有心计,又如何会这么傻到自己亲自动手,再者说了,王爷你看见是我亲手将曼陀罗花粉洒在书上的吗?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认为是王爷你,为了讨回刚刚在喜宴上丢了的面子,故意扫了花粉诬陷与我呢?” “你个毒妇,还要颠倒是非。”他看着灵珊遭罪心疼还来得不急,如何能去伤害灵珊。 “哦?王爷刚刚不就是凭着自己的喜误,强行给我定罪的吗?怎么我有样学样,就成了王爷你口中颠倒是非的毒妇了?” 欧阳蓝凤眸轻闪,如阳光下的露珠,嘴角的浅笑若冬日的暖阳,光华四射美丽动人,竟有些让人移不开眼来。 “总有一天,本王会掀开你的伪装。”他恨恨道。 “那也是以后的事情,王爷你倒是说说是休了我,还是恢复我王妃该有的待遇?” “传令下去,王妃份例正常发放,即日起移居翠竹轩,王妃没事就别过来了。”他捏紧了拳头,她老子是第一个敢威胁他的,而她是第二个。 如果不是因为灵珊的解药,他早就将这个女人休了。 “这是自然,还望王爷没事也不要过去。”她说完,转身拉着早已呆住的粉儿,笑着往明月楼的方向走。 萧景寒看着她的背影,他怎么觉得这个女人是真的很高兴呢?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这么认为吧。 第3章:王妃杀人了 翠竹轩顾名思义种了不少的竹子。 在竹林一侧还有一个椭圆形的莲花池,因为此时才三月,莲花并未盛开,就是绿叶也不是很大,趣就趣在池水清澈见底,水中锦鲤嬉戏,岸边竹香四溢。 瞧着也是经常有人维护的,只轻微一打扫便能住人,虽比不上正殿漪澜轩气派奢华,却胜在环境怡人,小径通幽。 关键,还离萧景寒的听风阁最远。 只是这翠竹轩的牌匾破败的已经瞧不出原来的字迹,欧阳蓝心想着毕竟是自己要住的,住的舒服才是最打紧的。 叫来粉儿,让她去找管家按照自己想好的新名字尽快做一块牌匾过来,管家做事到快,不过两日新牌匾就做成了。 欧阳蓝揭开红绸,“明月楼”三个镶金大字便映入眼帘,做工喷漆都瞧得出来是用了心的。 这让她对这个管家不由高看了一眼,一摆手:“挂上吧。” 等粉儿进来时,就看到管家领着两个家丁在挂牌匾,虽然欢喜,却俨然有着心事,情绪并不是很高。 欧阳蓝却是瞧见了,淡淡道:“是不是糕点没有要到?” “嗯。”粉儿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就沮丧下来,“厨房那边的人说,今个是江侧妃回门,糕点师傅都要先紧着做江侧妃回门的礼品。” 欧阳蓝心下冷然,只怕是某些人想要私下打压一下她这个正主,好奉承一下江灵珊而已。 若是她以此去闹,只会显得她小肚鸡肠,不够大度,略略一想,笑道:“粉儿,你去厨房要来一些食材。我记得你做的绿豆糕就不错,咱们自己做一些就是了。” 粉儿陡然一喜,忙应承的就去了。 这边管家已经让家丁将牌匾挂好,对于刚才欧阳蓝主仆二人的对话也听在了耳里,也不走,只默默观察起欧阳蓝来。 如瀑布般的黑发随风飘荡,独独用紫色的绸带系了一个蝴蝶结,周围点以珍珠,配上一袭傲雪点翠长裙,柔和唯美。 那一张清秀白皙的俏脸粉光若腻,淡雅脱俗,着实是跟过去不同了。 管家笃定这样的王妃,绝不会是池中物,若不是王爷那边已经确认她就是欧阳蓝,就连他也只会认为这这位不是自家先前的王妃主子。 管家想归想,人却很快做出了站队,走过去冲欧阳蓝拱手弯腰,恭顺极了。 “王妃,可还有事吩咐?” 欧阳蓝在管家观察她的时候,她也在观察他。 这个管家倒是心思玲珑,进退有度,也难怪不过四十就成了王府的管家,怎么着也算是半个主子了。 就是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个管家陈福,虽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恭敬,却也不曾为难过她们,比起王府的那些小人,也算是个正人君子了。 既然人家有心交好,她也乐见其成,于是笑道,“福管家做事向来稳妥,我很是赞赏。此刻前厅江侧妃即将回门,只怕有很多事情要忙,我就不留福管家了。” 福管家也不矫情,答应了一声也就去忙了。 不多时,粉儿垂着头进来,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半晌都不见言语。 欧阳蓝虽然想到过会有这个结果,却还是忍不住蹙眉,本想左右不过一盘点心,要不就算了。 可她走近待要安慰粉儿两句时,却瞧见粉儿手腕处有伤,目光一冷,“抬起头来。” 粉儿犹豫了一下,将头抬起来,左右脸颊都上都印着五指印,一双眸眼也是通红一片。 “小姐...粉儿没事的。” “都这样了,还没事呢?粉儿,你要记住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欧阳蓝这两日早已将衷心为主的粉儿当成了亲妹子看待,这会见她为了自己的事情被人欺负,心里那个气呀,简直比自己挨了打还要难受。 是可忍孰不可忍。 “走,我倒要看看是谁敢打我的人。” 刚到了王府的大厨房,就瞧见张灵珊的贴身丫鬟秋菊正同厨房管事的张嬷嬷在厨房门口,笑呵呵的讨论。 “就那个女人也敢跟我家小姐比,我家小姐才是王爷放在心尖尖上疼的,要不是欧阳蓝仗着有一个丞相爹爹,别说捞着王妃的头衔,就是给我们王爷提鞋,王爷都嫌脏。”秋菊挤眉撇嘴道。 “可不是吗?秋菊妹子你可得跟江侧妃多多美言几句,咱们这厨房可都只认她一个女主子。” “张嬷嬷,我们家小姐自然不会忘了嬷嬷你的,说不定这会粉儿那小贱蹄子正抱着自己的主子哭呢,就算那女人变厉害了又怎么样,王爷也只会陪着我家小姐回门。” “就是就是,也就是我们王爷仁厚,才没有对外说王妃不检点,偷人怀了孩子的事,偏那女人还不安分,还想吃好的、喝好的,依老奴看,就是拉去浸猪笼都是便宜了。” “......” “是哪个要把本王妃浸猪笼的?”欧阳蓝快步踏进门来,嘴角含着笑,却给人一股背后发凉的感觉。 张嬷嬷跟秋菊相视一眼,皆是没有料到欧阳蓝会突然出现,听这话,两人自然就知道这欧阳蓝不仅来了,而且她们说的话可都听见了。 当即就都吓的跪下了,“王妃听错了。” “哦?听错了,真的吗?” “是听错了。”两人连忙附和。 欧阳蓝来回的围着两人转了两圈,话锋一转,“那你们俩谁来告1;150850295305065诉我,是哪个打了本王妃的贴身丫鬟粉儿的?” 许是两人见她这么快就不追究浸猪笼的事情,胆子便大了一些,秋菊更是直接就站起来了,勾勾嘴角说道:“王妃你误会了,是粉儿粗手粗脚的弄翻了我家小姐的燕窝粥,还对我家小姐出言不逊,秋菊想是王妃不知道内情,这才被那丫头蛊惑的来找说辞。” “当真?”欧阳蓝不动神色的看着秋菊,心里只道好一个刁奴,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能养出什么样的狗来。 “自然是真的,奴婢可不敢诓骗王妃,只是这事要传出去,王爷恐怕要怪罪王妃御下不严了。” “啪!”的一记巴掌脆脆回响在屋内,用足了力气的一记巴掌,打的欧阳蓝手心都有些发麻,而秋菊的脸上也出现了一块清晰的手印。 “你,你!”秋菊本以为拿捏住了欧阳蓝,却不想欧阳蓝竟给了她一巴掌。 欧阳蓝换手又给了秋菊一记耳光,这一次,打得比刚才还狠,秋菊本就是个丫鬟,被这样的力道一打立刻就歪着头撞向一边的墙壁,“砰”就是一声闷响。 秋菊惊恐地摸上自己的侧脑,手心里的血迹让她双眸圆睁,指着欧阳蓝那淡淡含笑的脸,身子一软,顺着墙滑倒在地。 “啊!王妃杀人了,杀人了!”张嬷嬷惊叫着跳起身,扯起裙子如见鬼般的往外跑。 第4章:这是要搬空了本王的厨房出逃吗 这一声喊叫响起,让厨房里原本干活的、没干活的厨子,婆子,家丁,全部像是被马蜂追着蛰咬似得,逃命般的蜂拥而出。 一直等在外面的粉儿,见这动静想也没想的就冲了进来。 一进来,她就迎面瞧见地上半边脸都是血的秋菊,脸色一下子就跟着白了,哆嗦着走过去拉住欧阳蓝。 “小姐你快走,就...就说人是我杀的。” 欧阳蓝被粉儿的话拉回神智,看着明明就很害怕,却又倔强的将她往外拉的粉儿,心中不感动就是骗人的。 毕竟,深受21世纪的教育,致人死亡那是要偿命的,任凭她个性泼辣要强,也是怕的。 “先别慌,死没死要等我看过了才知晓。” 等到欧阳蓝走过探了秋菊的鼻息后,长长出了一口气。 “小姐,怎么样了?” “放心,人没死。” 欧阳蓝说完,瞧着厨房置物架上的青菜,肉,还有水桶里的鱼,想起了自己的初衷。便寻了一个空桶,抓了两条鱼,几样时兴的青菜,还有一些蘑菇之1;150850295305065类的干货。 等她装满了一桶,才发现粉儿还呆呆的站在秋菊身前,一动不动,无奈的笑了一下,将自己装满食材的大桶塞进她手里。 也不管她的诧异,继续搜刮,油盐调料她也都各自拿了一小罐,甚至她好顺手摸了一把摸起来还不错的刀子塞进她另拿的木桶里。 粉儿终于回魂般的凑过来,“小姐这样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看看还有什么没拿的,咱们一并都拿了。” 她说的豪气,事实上也是这么干的,一双眼睛正四下打量,看看还有什么不?这一番闹腾,待会指不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多拿些东西,也不至于饿肚子,亦或者让粉儿再受今天这等白气。 粉儿像是被感染了,竟也忘了害怕,放下手里的桶就冲到那装面的面缸前,一边往一个袋子里舀,一边道:“小姐不是要吃绿豆糕吗,咱们这回多弄点面,嗯,还有绿豆跟糖。” 听着粉儿的话,欧阳蓝一拍脑门,“那个粉儿,把米也装一些,不用太多,够三两日吃就成,多了一趟只怕拿不走。” 粉儿看着这些东西,越发有干劲,比欧阳蓝装东西都利落。 等萧景寒跟江灵珊赶过来的时候,恰恰看见的就是欧阳蓝跟粉儿两人一前一后从厨房里出来,一人手里拿着一个桶。 那丫鬟粉儿更是夸张,除了拧了满满一桶食材外,另外一只手还拽着两个布口袋,脖子上挂了两壶料酒,一壶酱油。 “欧阳蓝!你干什么?”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让她脚步停下,心中郁闷,这速度可真不慢啊。 今日萧景寒穿的是一件月牙色长袍,领口,袖口滚以金线祥云,再加上他本就身姿挺拔,容貌丰神硬朗,若不是那一脸的怒气,真有些谪仙的味道。 在他后面跟着弱柳扶风般的江灵珊,一群家丁婢女,还有被吓得面色惨白的张嬷嬷。 “王爷,我干什么你不都看见了吗?”欧阳蓝露出淡雅的笑容,好似一切都平常,只是他萧景寒少见多怪。 “王妃这是打杀了人,要搬空本王的厨房出逃吗?” 欧阳蓝轻扫过他后面的一些人,一个个的眼里都透着鄙视,跟看好戏的兴奋。 “王爷,你若是不问缘由,不拿事实便要扣我罪的话,我欧阳蓝认就是了,何须如此劳师动众?” “来人啊,将王妃跟贱婢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萧景寒一愣,事实就在眼前,她竟然还要巧舌如簧砌词狡辩,简直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王爷,我家小姐没打杀秋菊,秋菊还活着,更加没有将厨房搬空!”粉儿惊惧之下忙丢了手里的东西,砰一声跪在地上,又似下定了决心般的重重磕了一个头,“王爷若真是要打,就打粉儿一个好了,小姐如今不能打的啊。” 恰是此时,一个家丁折回来报,“王爷,秋菊只是受伤昏迷了。” 萧景寒听了,即惊又气。 惊得是秋菊没死,气的是他当然知道这点东西不至于搬空王府的厨房,一时是收回命令不是,不收回也不是。 “粉儿起来,女子膝下也是有黄金的,更何况是跪一个不辨是非,不分青红皂白的人渣。”欧阳蓝也是恼了,扔掉手里的东西,抬手就将粉儿往起拽。 “欧阳蓝你够种!今日你要是辨不出黑白,就不是三十大板,而是六十大板。”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还敢骂他人渣,真是无法无天了。 “王爷,那如果我辨清了,你又将如何?” “辨清了,今日之事,本王便不予追究。” “王爷,这么多人在看的,你做事可要公允,若是我辨清了,那就是无罪,又何来的不予追究?”欧阳蓝声音清亮,缓慢中带着犀利,言语间又透着不屈的气势。 萧景寒虽然气,却也反驳不得,一咬牙,“你想怎么样?” “不怎样,犯错就要受惩罚,就也打上六十大板好了。” “好。”萧景寒钢牙一咬,回头瞪向早已吓软了的张嬷嬷,“你说说,今个到底怎么一回事?” 张嬷嬷一惊,颤颤巍巍趴在地上,“王爷,是...是王妃不分缘由的来了厨房,对着秋菊就打了两巴掌,秋菊...撞了头流了好多血,老奴一慌,以为秋菊死了。” “不分缘由?”欧阳蓝伸出芊芊玉指,抚摸着下巴,看着张嬷嬷一阵娇笑,“本王妃今晨让粉儿过来讨要一盘绿豆糕,你这老婆子说糕点都要紧着江侧妃回门用,匀不出一盘子来,可有此事?随后,我便又吩咐粉儿前来取一些食材回去自己做了,你这老婆子非但不给,还伙同秋菊那贱婢打辱我的人,可有此事?” 说完,也不等张嬷嬷回答,她猛地一偏头看向萧景寒,“敢问王爷,作为王妃可吃得一盘子绿豆糕,可要的起一斤半斤的面粉?” 第5章:到底哪个才是你 萧景寒狐疑看着有些咄咄逼人的欧阳蓝,心里不由得烦躁起来,转而怒瞪着已经快要吓尿的张嬷嬷道:“王妃说的可是实情?” 张嬷嬷抬头巡视了一圈,最后在扫过江灵珊时,目光多停了两秒,然后头一垂,说道:“不...不是的,是粉儿那丫头来的时候绿豆糕都还没做好,再过来时,老奴本来是...是要好心给她做好了的绿豆糕的,可粉儿那丫头竟然故意打翻了江侧妃的燕窝粥,又说一番话来侮辱江侧妃,秋菊这才没忍住打了那丫头两下。” 欧阳蓝不屑的撇撇嘴,“粉儿去的时候距离早饭已经过了半个多时辰,糕点都已经开始打包了,何来的没有做好?再说了,江侧妃正忙着三朝回门,又如何顾得上吃什么燕窝粥?嗯!” 张嬷嬷立刻犹如一滩烂泥,趴在地上,泄了所有的力气,只戚戚然喊着,“是老奴人老了,记错了。王爷饶命,江侧妃饶命啊!” “王爷,这事都是因我而起,若是灵珊不是今天回门,王妃姐姐就不会因为没有吃到绿豆糕,而叫丫鬟取了面自己做,更不会闹出这般事情,还请王爷责罚。” 一直没有说话的江灵珊一开口,就温顺的将责任揽到自己个身上,明是揽过,实则却是挑明这件事情都是欧阳蓝为了满足口腹之欲而造成的。 “灵珊,你胡说什么呢,这些怎么是你的错呢,就算是有错,也是底下奴才的错。” 萧景寒刚刚对欧阳蓝有些愧疚之意,瞬间就消失了,在瞧着知书达理,温柔可人的灵珊,不禁想,该死的女人,就不能像灵珊一样,少给他惹点事吗? “可王爷,先不说已经重伤昏迷的秋菊,就说张嬷嬷年纪大了,六十大板下去还不得去了一条命啊,虽然有罪,可罪不至死呀,再说了今个是灵珊三朝回门的好日子,若是死了人,会不吉利的。” 萧景寒刚要赞同,就被欧阳蓝抢了话头。 “王爷,刚刚你要打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人说不吉利,怎么要惩罚两个不懂规矩的贱婢,就受伤了,身体弱,不能打了?”欧阳蓝故作不懂的说完,话音骤然转冷,又道。 “还是说我一个堂堂王妃的命竟不如两个贱婢?还有我可曾有说过这六十大板要一次打完?也难怪,一个不受重视的王妃,还不是随便一个什么人都能欺负的,不然某些个小妾怎么见了王妃也不知道行礼,这难道也是下人的错?又或者王爷的承诺只是说来听听的?” “来人,将张嬷嬷拖下去先打三十大板,伤好再打,直到打够六十大板!”萧景寒大喝一声,心头涌起一股无力感,竟又被这个女人说的毫无反击之力,想他便是上阵杀敌也不曾这般过。 “还有秋菊啊,王爷?”欧阳蓝轻声提醒。 “同张嬷嬷一样,伤好再打,打够为止。”萧景寒看着欧阳蓝明显就很得意,却摆出一副她这还吃亏了的感觉,便觉脑门气得直突突。 欧阳蓝也不管这些人,重新捡起地上的东西,带着粉儿就往自己的明月楼走。 等她这边刚进了院子,就瞧见萧景寒竟正坐院中的石凳上,她看了看走在身后的粉儿,又看了看萧景寒。 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没错那坐着的就是人渣萧景寒。 瞧着他那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应该早就到了。她吞了吞口水,这就是传说中的武功,也太逆天了吧! “欧阳蓝,到底哪个才是你?” “你不是应该赶紧,麻溜的陪着你的江侧妃回门吗?” “别转移话题。”他不耐道。 可欧阳蓝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似得,拉着丫鬟粉儿就径直进了小厨房,然后洗了手,整理好衣服,方才慢悠悠的出来。 他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会,她根本就当他是透明人,该折荷叶折荷叶,该逗锦鲤逗锦鲤。 “欧阳蓝,本王问你话呢!” 她继续不理。 陡然,身形一闪,刚刚还坐在石凳上的萧景寒就窜到了她跟前,如铁的手掌正扣着她1;150850295305065的脖子,“再不说,本王......” “就杀了我?”她翻了一个白眼,潋下眼脸,突然问道:“刚刚我不理你,你难受吗?” “什么?”萧景寒被她问的愣住,竟忘了追究她语气中没有对他敬称。 欧阳蓝了然一笑,狭长的凤眸眯了眯,“过去的欧阳蓝就是这样追着你,哪怕得到一丝半点的回应便就能高兴一整天,可是你又做了什么?成亲三年,比陌生人都不如。” 他松开扣着她脖子的手,“你休想以这样的方式,得到我的愧疚,更不要说爱慕,今后给我安分些。” 欧阳蓝吱吱一笑,看着萧景寒往外走的背影继续说道。 “而你跟她滚床单的时候,却叫着别的女人名字;在所有人都知道你要娶侧妃了,她还在幻想或许有了孩子,你就会多看她一眼;萧景寒你可知她心里的难受?” 他猛地止住脚步,转头看着欧阳蓝,“你说我跟她,那你又是谁?” 欧阳蓝一惊,猛地意识到自己竟然不自觉的陷入了原主的记忆里,起身迎向萧景寒。 “她就是我,我就是她。不过,过去的那个我已经死了,被你的冷清冷心给逼死了,现在活着的我,对于你已经没有了情,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会同江灵珊一起刮分你的宠爱,也希望王爷别找我麻烦。” “算你还有一点自知之明,如果你真能做到,本王不介意让你在王府过的滋润些。”说完,沉默了两秒,又道:“本王已经吩咐下去,日后王妃若是要私下开伙,只要不过分,便都可以取。” “那便多谢了。” 不知为何,他看着她眸子里一片清澈柔亮,寻不到过去看他时的半丝痴迷与爱慕时,他非但没有如释重负,竟还有些难受。 “王爷,江侧妃又晕倒了。”一个家丁忙跑过来。 他心中一急,不再深想,飞身运起轻功就朝前院去了。 第6章:丞相来了 欧阳蓝吃完了点心,就有些犯困,嘱咐粉儿没事不要打搅她,便进屋了。 可才要躺下,粉儿就推开门跑了进来,“小姐,小姐,丞相来了。” 丞相? 原身的爹,早前原身受苦的时候不来,这会他来干什么? 想归想,她还是立刻吩咐粉儿去泡茶,她则是出门去见欧阳博文。 欧阳博文一身玄色暗纹的锦袍,背着手立在院中,四十岁出头的样子,刚毅的五官泛着一股煞气。 瞧见她出来,紧走了几步,“爹的蓝儿又瘦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只管跟爹说,爹爹替你做主。” 她心中冷笑,面上却是笑着拉着欧阳博文往池边的石桌走去,“让父亲担心了,蓝儿在王府过的很好。” “那就好。”欧阳博文伸着大掌拍了拍她手背,慈爱的笑道,“过两日,就是张姨娘的生辰,你回去看看你姨娘,也叫她高兴高兴。” 张姨娘是原主的生母,只因是大夫人的陪嫁丫鬟,又在大夫人怀孕的时候,被欧阳博文给要了身子,随后就有了原主。 虽说是个姨娘,在府中的地位还不如一个奴婢,若非欧阳博文只有原主一个女儿,原主也不会有资格嫁进四王府,坐上正妃的位置。 饶是如此,张姨娘的日子也只是好过那么一丁点。 别说是过生辰,就是逢年过节的家宴,张姨娘都不被允许上桌。于是她可以断定欧阳博文只是找借口让她家去。 “父亲,你是知道的,王爷给女儿下了禁足令,女儿只怕......” 她故意越说声音越低,一脸为难般的垂下了头,“还请爹爹怜女儿思念姨娘心切,送姨娘来与女儿见上一面。” “胡闹!” 欧阳博文脸色一沉,一双锐利的眸子反复打量着她,她只觉的很不舒服,却还是咬着牙垂头不吱声,好半响欧阳博文才叹了一口气道:“爹会派人跟四王爷说的,记住一个人回来。” “女儿知道。”她应了一声,转身从粉儿托着的茶几上端了一杯茶递过去,“父亲,请喝茶。” 欧阳博文接过,只淡淡扫了一眼,又将茶杯放下,站起身,“为父回去了,粉儿好生照顾你家小姐。” 粉儿忙答应着送走了欧阳博文,转身一路小跑回来,“小姐,老爷终于是顾念起父女之情了,以后小姐再也不必受人欺负了。” 她可没有粉儿这般兴奋,欧阳博文这次能来看她,定是得了消息,觉得她这颗棋子还有用,哪里是顾念什么父女之情。 若不是记忆里的张姨娘真的很爱原主,又过的极为艰苦,她甚至都不会费心神同欧阳博文演戏。 “小姐,不是最想见见姨娘的吗,怎么不高兴?” “见不见得到,还得看四王爷放不放我们出府?”她叹了一口气,看向粉儿,“你说如果我将姨娘接出来,她会肯吗?” “应该会愿意的吧,毕竟姨娘的日子过得也苦。”粉儿想了想,嘟着小嘴凑到欧阳蓝耳边道:“可是小姐,我们没有钱,一两银子都没有。” “纳尼?”欧阳蓝震惊的张了张嘴巴,一把扳过粉儿的肩膀,“嫁妆呢?月银呢?” 粉儿抿紧了唇,半响蹦出一句话,“小姐你的嫁妆一抬进王府就进了王府的府库,至于月银,小姐还没有领过,就是之前存的一切银子也都用光了。” 她松开粉儿,一手扶额,一手锤击着桌子,她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了,一个王妃让原主给当成这样,真是不服气都不行! “小姐,你怎么了,又哭又笑的?” 欧阳蓝顾不得跟粉儿解释,这身上没钱,实在是没安全感,她蹭的一下站起来,小跑进了屋。 身后的粉儿又惊又怕,一边喊着“小姐你慢点”,一边蹙眉追了上去。 欧阳蓝一进屋,就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床单铺在桌子上,将屋里梳妆台上的几件首饰,跟几身艳俗的衣服取了放上面,又将屋里的一些瞧着还不错的摆件,花瓶一股脑的搜了用床单包好递到已经完全被惊呆的粉儿手上。 “你趁着今日萧景寒那家伙不在,把这些拿去当了。” “小姐,这?” “快去。记住走后门。”欧阳蓝说完便伸手将粉儿推了出去,然后转身将桌上的绿豆糕又拿了一块吃了,这才心满意足的缩回床上补觉。 此刻王府外,萧景寒独自一人骑着快马又赶了回来。 亲随吴浩忙迎了上去,“王爷,丞相已经回府。” “走了?”他惊讶的扫了眼无浩,一边往王府内走,一边又问道:“那老匹夫都说了什么?” “丞相防备心很大,只说两日后是王妃生母的生辰,要王妃回丞相府聚聚。” 萧景寒眸色一冷,“欧阳蓝那边有什么动静?” “王妃的贴身丫鬟粉儿拧着一包东西从后门去了当铺,不过请王爷放心,属下已经派人偷偷跟着了。” “当铺”,萧景寒捏了捏拳头,“欧阳蓝,你最好别跟本王玩花招。” 入夜,夜风习习,树影婆娑。 欧阳蓝拿着一把短锄,抱着一个小包裹在院子里四下走来走去的,后选了一个靠近墙角的位置一顿,捏着锄头就开始刨地。 不多时就刨了一个坑,伸手探了探,又摇摇头,继续又挖深了一些这才将锄头一丢,把抱着的包裹打开,对着月光冲每一块银子都狠狠的亲了两口,这才又将包裹系好丢进了坑里。 用土掩埋好,似又觉得不妥,站上去又狠狠的将地面踩实了些,这才停下转了一圈,又寻了一块石头压在上面。 最后,拍拍衣裙站起来,兴高采烈的回了屋。 只是,欧阳蓝不知道她的这一番动作全然进了屋顶站着的两个人眼里。 “王爷,要属下去把银子挖出来吗?” “不用。”萧景寒朝着欧阳蓝藏银子的方向别有深意的看了两眼,偏头问向身侧的吴浩道:“当铺查的怎么样?” “当铺老板确实跟丞相府没什么关系,当掉的东西也没有人去赎走,只是......”1;150850295305065 “只是什么,说!” “那些东西只当了两百两。” 萧景寒喉咙一噎,轻咳了两声,“两千两的东西竟然只当了两百两,还高兴成那个样子,她到底是变聪明了,还是更傻了?” 沉默了一会,又道:“你去将那当铺买下来,日后王妃若再去当东西,一律收了。” “属下明白,只是王妃回丞相府的事情是否阻止?” “这件事本王自有定夺。”萧景寒说完,不再逗留,朝着前院的方向掠去。 第7章:傲娇不要脸 转眼就到了张姨娘生辰这日,欧阳蓝吃过了早饭,正在院子里逗锦鲤玩。 管家陈福就急急的过来了,说是王爷准了她今日可以回丞相府为姨娘祝寿。 “太好了,小姐你终于可以见张姨娘了。” 她瞧着粉儿兴奋的样子,心中郁闷不已,看来这一趟是躲不掉了,悻悻的站起来,“粉儿,上次见姨娘有多久了?” “上回,还是小姐刚刚嫁入王府回门的那日见的,之后...” 粉儿陡然顿住,抿了抿唇,有些担忧的瞧了欧阳蓝一眼,许是见她并未表现出悲伤,方才又道:“小姐,还是让粉儿给你好好装扮一下吧,这样张姨娘瞧见了,也会高兴的。” 虽说,这古代的饰品随便一件摆在现代,那都是不可多得的古董,可这些东西却不像现代的那些发钗分量轻盈,她就算再喜欢也受不了头上顶着一堆重物走来走去的感觉。 更何况那些个头饰除了几朵珠花,前儿个都让粉儿拿去当了。 “梳头就算了,你去柜子里挑件喜庆点的衣服过来我换了,就出发吧。” 粉儿还想再言语,却也知道自从小姐上次醒来就极为的有主意,只要她拿定了,就不会轻易改变,便也只好照着欧阳蓝说的去做了。 半个时辰后,主仆二人来到了王府的大门口。 这是欧阳蓝第一次踏出王府,天很蓝,云很白,树很绿,就是空气都格外的新鲜。 只可惜这大好的心情在看到树下挺立的人时,损毁殆尽。 萧景寒头带一顶白玉冠,玉冠上镶嵌着一枚鸽子蛋大小的珠子,晶莹透亮,一看就是价值连城。 一身金丝掐线的紫色袍子,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 腰间的玉带上镶嵌着一颗绿莹莹的翡翠,周身的贵气,张扬外露。 在他的身后停放着一辆豪华的马车。 他听见动静,转头慢慢走过来,停在她面前,那眸子里流转着清冷、孤傲还有几分嫌恶。 “王爷打扮的如此风情万种,是要跟我同去?” “你也配……”他低低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如同大提琴一般。 只是说出的话,却让欧阳蓝胸腔不住的起伏。 她按捺住怒气,悠悠轻笑,“既然如此,还请王爷让开,莫要挡了道。” 他立着未动。 她耸耸肩,身子一转朝着退到一边的粉儿喊道,“走,回去,准备午饭。” 突然,她话音刚刚落下,眼前就横出了一把剑鞘,接着就是一声不带情绪的声音。 “请王妃止步”。 欧阳蓝毫无防备的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眸光顺着剑鞘看去,对上吴浩面无表情的脸。 她知道这个吴浩武功高强,且只听萧景寒一个人的命令,当即再也压抑不住胸中怒火,扭头冷眼看着萧景寒。 “不让走,又不让我回去,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想训示王妃两句。”萧景寒眸光微闪,转向别处,唤了声“吴浩”。 吴浩将剑收回握在手里,声音不喜不怒的念叨:“一,王妃巳时出发,申时必须回府。二,王妃代表的是王府的脸面,必须谨言慎行。三,为了保证王妃的安全,不得离开亲随吴浩的视线。” 欧阳蓝算了一下时间,巳时是中午的九点到十一点,而申时前,那就是说要在下午三点前回来,这也就罢了,竟然还威胁她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 还保她安全,呸!分明就是派人监控她,防她比防贼都严。1;150850295305065 “我要是不遵守呢?” “犯一条,三十大板。”他勾唇瞧着她轻轻吐口。 “既然王爷如此担心,那就请王爷派人去丞相府说一声,就说本王妃突感身体不适,不能前去。”她咬紧了腮帮子,真当她乐意回去啊! 萧景寒一愣,蹙眉扫了一眼吴浩,越过欧阳蓝就进了府,脚跨进门槛时才悠悠补了句,“这可由不得你。” “艹,萧景寒你是不是个男人?”她气急咬牙怒喊。 萧景寒背影只停了一秒不到,就悠悠然而去,而她呢? 被吴浩这个面瘫脸剑拦住去路,不嫌累的重复:“王妃请上马车。” 她捏紧了拳头,快步抬脚钻进了马车,心中恨恨道:“萧景寒,你给我等着。” 马车内很宽敞,内饰也十分的奢华,可还是让欧阳蓝觉得很颠簸,骨头都有些硌得慌。 哎,好怀念她刚入手不到一个月的奔驰s级,那速度跟舒适度都是这马车不能企及的高度。 就连最便宜的五菱风光都比这个马车舒服。 不行,她必须想办法穿越回去,她的亲人都在现代,她的小型服装厂也在现代。 如今整日闷在王府的那个牢笼里,没有手机,没有网络,...连个电灯都没有... 欧阳蓝一边哀叹,一边在脑海中快速将在穿越前的事情又过了一遍,看来回去的关键就是那枚玉佩了,可是她要去哪里找呢? 她慵懒又沮丧地倚在马车厢壁上.由着粉儿献宝般的将马车里,萧景寒让人备下的那些礼物一样样的摊开给她看。 “小姐,你看好大一串南海珍珠,还有这个琉璃玛瑙...!” “......” “小姐,小姐你快看啊,竟然..竟然还有云蚕丝!” 听着粉儿一惊一乍的,她抬眼瞧了一眼,“才半匹而已,瞧你兴奋的。” 粉儿似是没有听见她的话,自顾自的说:“云蚕丝在我们整个东岳,一年也生产不出五十匹,这种布料不仅轻盈舒适,而且在夏天穿上可以让人神清气爽,犹如置身在冰凉的水池里一般。” 听的粉儿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欧阳蓝也正了正神色拿起那半匹布料摸了摸,入手丝滑,带着淡淡沁凉。 猛地她神色一冷,撩开车帘子,冲着驾车的吴浩冷声问道:“马车里礼物都是给本王妃姨娘的礼物?” “是。” 她凛了凛神,又道,“改道去当铺。” 一直没扭头的吴浩,一愣之下猛地拉住了马缰绳,警告似的看着欧阳蓝,“王妃还请谨言慎行。” “你是王妃还是我是王妃?” “当然是你是王妃。”吴浩没有情绪的眸子快速闪过一丝不解与迷茫。 “很好,那你又如何断定本王妃刚才的要求,就不是谨言慎行后的结果呢?” 第8章:怀璧其罪 吴浩终于正眼看向欧阳蓝,眸色复杂不明,愣怔了好几个呼吸,才猛地一拉缰绳,调转了一个方向行去。 因为惯性,欧阳蓝“啊呀”一声仰坐进马车里,好在粉儿立刻扶住了她才不至于碰了头。 “小姐你没事吧?” 欧阳蓝恨恨的瞪了一眼驾车的吴浩,转头借着粉儿伸出的手撑着坐起来,带着泄气的劲将那半匹冰蚕丝撕了一块摊在面前,又将刚刚粉儿打开的那些礼品都一股脑的从盒子里拿出来堆在上面。 “小姐,你该不会要把它们都当了吧?” “猜的不错。” “可,我们要拿什么当寿礼呢?”粉儿急切的询问。 这倒是给欧阳蓝提了一个醒,确实不能空手,想了一下道:“你待会当完东西,去买一些寿包,寿面。” “啊?就这些啊?”粉儿苦着脸,十分诧异,就连看欧阳蓝的眼神都有些狐疑起来。 欧阳蓝没好气的伸手弹了一下粉儿的鼻头,见粉儿吃疼往后躲了一下,才小声解释,“是不是觉得这样很寒酸,还会很丢人啊?” 粉儿点头如捣蒜。 欧阳蓝无奈的吐了一口气,“你看看这每一样东西虽然不一定会价值连城,但一瞧都是非常的贵重,这样的东西送到姨娘的手里,姨娘能守得住吗?” 粉儿摇着头,颇有些忧伤的瞪着一双大眼睛,“小姐说的对,这些东西一定会被大夫人跟其他几位姨娘抢去的。” “这明着抢去也就罢了,若是她们来阴的,姨娘指不定又要受苦,哎,这个世界上多得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懂吗?” 粉儿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看着那被撕掉了一截的云蚕丝很是心疼地问,“小姐这也当吗?” “这个,这么稀罕就留着吧,到时候你给做两身贴身的衣裳,你我各一套。” “小姐,这么贵重,粉儿不要。”粉儿受宠若惊的直摆手。 “不许拒绝。”欧阳蓝板起脸来,随后又补了一句,“这包东西的一截待会记得拿回来,回头你绣个花样,当帕子也能唬唬人。” “嗯,小姐你放心,粉儿一定好好的绣。” 欧阳蓝点点头,“我信你。” 说起粉儿会的东西还真不少,可绣活却是最好的,就是跟数一数二的绣娘比都差不了多少。 一听让她用这么名贵冰蚕丝绣东西,自然相当高兴,就像是千里马遇到了知音,渔夫得了一张好网,厨师得了一把好刀一样。 若是以后,粉儿愿意跟着她,她一定让粉儿的绣品闻名天下。 欧阳蓝猛地收回思绪,看着粉儿将东西打包。 不由的心中冒出一个猜想,她既然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那渣男萧景寒不可能不知道。 反过来他如果知道,却又准备了这些东西,那就是摆明了要让丞相府的后院不安生,也让她不安生。 他就这么恨欧阳博文,连带着也恨屋及乌了? 艹,真不光明磊落,白瞎了他那一副俊朗不凡的外貌。 不多时,马车便停下了,欧阳蓝刚掀开车帘的一角,吴浩无波无澜的话就飘了进来,“王妃身份尊贵,若是要当东西,属下代劳就是。” 其实,这些几日,她从粉儿嘴里也算是知道了这东岳国民风比较开放,女人除了不能入朝为官之外,其他都比较开明,比如可以跟男人一样随意上街,求学,经商以及行医。 更有专门为了女子而定的乞巧节。 所以对于吴浩的说辞,她根本就没当一回事。只是如今她算是在虎狼窝里求生存,也就懒得跟吴浩计较,不过当东西的肥差决不能落到他手里。 忽的,她眼底闪过一抹狡黠,撩起车帘淡淡笑道:“你去,本王妃自然是放心的。不过,王爷有令在前,若是你去了,岂不是置本王妃的安危于不顾。所以,这当东西的活还是交给粉儿吧。” 她也不等吴浩回应,直接朝粉儿看了一眼,粉儿立刻抱着东西跳下马车,待看见面前的这家当铺名字时,不由一喜,“小姐这家宝和当铺掌柜的人很好的,奴婢上回......” “咳咳!” 欧阳蓝忙大声咳嗽了几声,递给粉儿一个眼神,粉儿知道说漏了嘴,立刻便知错的垂下头,朝着当铺的大门小跑了过去。 欧阳蓝偷偷拍了拍胸口,心道粉儿还是太单纯了。 只是主仆两人谁都没有瞧见吴浩嘴角快速勾起的那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 等了约莫小半个时辰,粉儿拧着两个盒子上了马车,满脸的喜气洋洋。还不等欧阳蓝开口,小丫头就激动的将怀里的一叠银票拿出来递给欧阳蓝,贼兮兮的瞄了一眼车帘子,压着声音,却藏不住那份欣喜。 “小姐,当了整整三千两,粉儿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欧阳蓝也很是兴奋,这一两银子就是一贯钱,一贯钱又是1000文。这一文差不多就相当于人民币一块,这么算算着古代的三千两折合成人民币那可是好几百万了。 如果说来到古代改变了太多的事情,可有一点没改变,她还是一样的喜欢钱。 于是到丞相府的一路上,欧阳蓝什么都没干,就一遍一遍数着银票玩了,还玩的乐不可支。 “四王妃到!” 吴浩将马车停在丞相府的门口,在粉儿的搀扶下,欧阳蓝下了马车,门房看见马车上的人便大声的1;150850295305065报了一嗓子。 欧阳蓝一下车看到的不是丞相父亲带着妻妾门口相迎的场景,而是巍峨庄严的丞相府大门前空荡荡一片。她微皱了一下眉,这半丝喜气都没有,可见原身的生母张姨娘是多么的不受待见,连形式一下都没有。 门房报了有一会,也不见有人出来迎接。 欧阳蓝也不打算继续等,抬脚就带着粉儿和吴浩进了府。 一路快步到了正厅门口,丞相父亲才带着大夫人快步出了厅门。 “臣携夫人恭迎四王妃。”欧阳博文说着话,眼睛的余光却是朝着吴浩撇去。 欧阳蓝忙走上前一一虚扶了一把,“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快别多礼了,都是自家人。” 这时,大夫人便笑着抓起欧阳蓝的手,故作亲昵道:“蓝儿,这可好久没回来了,想死母亲了。” “让母亲挂心了。” 欧阳蓝温柔浅笑的打量了一下大夫人,四十出头,风韵犹存,一头的金银首饰,硬生生的多出了几分富贵逼人的架势,真是恶寒啊! 随后她又扫视了一圈,根本不见寿星的影子,禁不住瞧向欧阳博文道:“今日是姨娘的生辰,怎不见姨娘?” 第9章:好一手金蝉脱壳 “你这孩子,既然回来一趟,就先陪你母亲说会话吧。” “父亲,道理虽是如此,可毕竟今日乃是姨娘的生辰,蓝儿特地做了寿桃寿面想趁着热乎,让姨娘尝尝。”她能回来,就是为了张姨娘,自然是非要见到不可的。 粉儿相当有眼色将手里的两个食盒打开,大夫人那一脸堆砌着笑容的脸一下子就塌了,不可置信的指着食盒,一时失了精明的吐出两个字,“就这?” 欧阳蓝故作亲昵的用头蹭了蹭大夫人的肩膀,低低撒娇道:“蓝儿知道姨娘在府中有父亲跟母亲照抚,什么贵重的东西都不缺,就想着送点亲自做的吃食给姨娘尝尝,也就没让管家准备那些俗气的玉器首饰。母亲该不会怪蓝儿自作主张吧?” 大夫人脖子梗了梗,瞄了一眼吴浩,随即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不会,不会。” 欧阳博文眸色也暗了一下,不过终究是老谋深算,并未过多的表现出来,反而笑着夸了句“蓝儿有心了”,之后,招呼下人道:“还不快请王爷的亲随下去用饭。” 下人答应的声音还没出来,吴浩上前一拱手道:“丞相大人不必客气,吴浩受王爷吩咐必须时刻保护王妃,不敢有片刻擅离。” 欧阳蓝忍不住偷偷给吴浩点了个大大赞,她还真不想跟欧阳博文这个一瞧就是老狐狸的人斗智斗勇。 欧阳博文尴尬的笑了两声遣退下人,忽的,压低了声音看向欧阳蓝,“蓝儿,既然你这么坚持,为父就告诉你,你姨娘因为太过思念你病了。” “病了?”她惊讶出声,眼角一湿,她抬手摸了一下竟然哭了。 这不是她的情绪,应该原主残留的记忆作祟。看来原主最不放心就是这个生母了,既然她占了她的身体,那么就换她来守护张姨娘吧。 她提起裙摆,依着记忆跑向姨娘住的小院。 等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到了地方,却被院门口的两个家丁拦住。 “让开!”她怒道。 “老爷又吩咐,张姨娘养病期间外人不得进入,你还是请回吧。” 她往后退开了一步,一巴掌扇在说话的家丁脸上,“我是张姨娘的女儿,是丞相府的千金,东岳国的四王妃怎么就是外人了?” “四...四王妃还请你不要为难小的,这都是老爷吩咐的。” 说话的家丁被她阴冷的眸子瞪的发寒,腿一软就跪了下来,另外一个家丁也跟着跪下来。 “放肆,还不快给四王妃让开。”恰是这时,赶来的欧阳博文厉声呵斥下人。 粉儿也连连追上来扶住欧阳蓝,“小姐,你还怀着孩子呢,以后可千万不能这么跑了。” 欧阳蓝点了点头,此刻欧阳博文也快走进步过来,瞪开两个家丁,拱手,微微弯了弯身子,“臣治下不严,让四王妃见笑了。” 欧阳蓝心中冷笑,说的好听,不过一句不疼不痒的话,还真是没太将四王妃的头衔放在心上,不过她也知道这会子不好发火,直接进了小院,抛给了欧阳博文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 欧阳博文僵直着身子一直到欧阳蓝进去,才直起身转头看着大夫人道:“如今蓝儿怀了四王爷的孩子,大意不得,你这做母亲的还不快进去瞧着些。” 大夫人忙答应了一声,就带着丫鬟快步进去了。 “里面乃是本相妻妾的内院,还请亲随大人就此止步。” 吴浩迟疑了一下,不卑不亢的一边往里走,一边答道:“属下就站在屋外,还请丞相大人体恤。” “既然亲随大人执意如此,那本相还有公务要忙,就不在此奉陪了。”欧阳博文说完,转身面有不悦的离开。 再说欧阳蓝进了屋内,却没有看见张姨娘,屋里空空如也,若不是桌上的茶水还有些余温,她只怕要怀疑自个进错了屋子。 她拉着粉儿又找了一圈,正要出去,就见大夫人走了进来。 “你们这是要去哪啊?”大夫人收起了之前的一脸伪善,冷眼挑着眉道。 “张姨娘在哪?” “好啊,你还敢质问本夫人,你个小贱人找打!”大夫人说着扫了一眼身后的两个丫鬟道,“给本夫人挑不显眼的地方教训教训。” “我看谁敢!”欧阳蓝咬牙厉声喝道,“我乃四王妃,皇家的儿媳妇,你只不过是丞相府的夫人,连一品诰命都不算,你敢教训我,那可是藐视皇权,是要诛九族的。” “你你你!”大夫人不敢置信的瞧着欧阳蓝,一时竟然语塞的说不出话来。 欧阳蓝又是一愣,将两个已经走近的丫鬟瞪得连忙退了回去,这才又淡淡的笑道:“张姨娘在哪?” 大夫人眼珠子转了几圈,忽然又笑了,“蓝儿看你,刚刚母亲只不过是跟你开开玩笑,张姨娘染了风寒,这小院子阴冷,所以你父亲就特地让张姨娘搬到了别处,母亲这就带你过去。” 欧阳蓝看着大夫人突然转变的嘴脸,心里忍不住打鼓,可是如果不去这心又不甘,最后一咬牙就点了头。 大夫人递了一个眼神给自己个的两个丫鬟,那两个丫鬟立刻会意走在前面带路。 只见两人走进张姨娘的卧室,推开那一排架子,架子后竟是一扇门。 两个丫鬟直接走了进去,大夫人看了欧阳蓝一眼也走了进去,粉儿有些害怕的扶着欧阳蓝,嘴里嘀咕道:“小姐,这里什么时候有扇门了?” 欧阳蓝也甚是意外,瞧着那扇门的木头很新,应该就是最近才弄得,这欧阳博文还真是设想周到,摆明就是要单独召见她。 想到这里,她拍了拍粉儿的手背,“别怕,没事的。” 进了门内,走了不到三米,就到了外面与早前张姨娘小院一墙之隔的花园。 欧阳1;150850295305065博文背着手站在一株木棉花跟前,挺直了腰的瞧着她,甩下一句“跟本相过来”,就大步流星的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欧阳蓝眉心一跳,怕什么就来什么。 进了书房,门就给关上了。 气氛安静的有些沉闷,欧阳蓝揉了揉太阳穴,率先开口道:“父亲大人不是要带蓝儿去见姨娘吗,为何到了书房?” “蓝儿,跪下!”欧阳博低声吼道。 “不知父亲为何如此动怒?只是如今,蓝儿怀着王爷的孩子,大夫说不能下跪怕动了胎气。” “老爷你瞧瞧,这孽女还学会顶嘴了,以为当了四王妃,有了孩子就连老爷都不放在眼里了呢?”大夫人说着,嗤笑一声喊道:“来人上家法。” 第10章:来人上家法 粉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还请老爷夫人饶过小姐,小姐真的是身子虚弱,不能跪的,并非有意冒犯老爷跟夫人的。” “你这贱婢滚开!”大夫人气势汹汹的抬脚踹倒粉儿,又冲丫鬟提了一遍,“还愣着干什么,上家法。” 欧阳蓝走过去扶起粉儿,清澈幽冷的眸子直直的对上欧阳博文说道:“父亲大人,若是有事吩咐蓝儿,直说就是,不用用家法吓唬蓝儿。” 大夫人此时手里已经从丫鬟端过来的托盘上抓起一把尖锐的锥子,急急的唤道:“老爷,你就别心慈手软了,这个孽障是怀胎八个月就生了的,说不定就不是老爷你的种,我们丞相府能将她养这么好,又让她嫁给四王爷,这等厚爱换来的却是这个孽障如今翅膀硬了,反而过来要给咱们难看啊老爷,必须要教训教训。” 欧阳蓝冷嗤了一下,转身从那托盘上快速的也抓了一个锥子,锥子的尖头抵在自己的脖颈上,挤出几分悲痛挂在脸上说道。 “父亲,蓝儿这些年为了得到四王爷的亲睐,吃了多少苦,糟了多少罪,别人不知,父亲你最是清楚,蓝儿不怪父亲大人出于顾虑不曾替蓝儿做主,可蓝儿的眉眼是最像父亲的,怎么母亲就能说蓝儿不是父亲种呢?如果是这样,不用动用家法,蓝儿自己就结果了自己。” “胡闹!”欧阳博文一恼,狠狠的瞪了一眼大夫人,“蓝儿就是我欧阳博文的女儿,以后这话不要再让本相听见。况且,蓝儿都已经是四王妃了,不是夫人你能教训的,下去好好反省反省。” 大夫人还要再言语,却被欧阳博文一个冷冷的眼神瞪了回去,于是不甘不愿的带着两个丫鬟出了书房,临走的时候还恶狠狠的瞪了欧阳蓝一眼。 欧阳蓝刻意抬手做了一个抹泪的动作后,才将那锥子丢在地上,委屈的唤了声,“父亲。” 欧阳博文走过去抓着欧阳蓝的右手腕安抚的拍了几下,眼底的审视在看到欧阳蓝手腕下的那枚小小的月牙胎记时松懈下来,脸颊上挂上几分慈爱。 “好了,为父知道你委屈,以后不许这么冲动了,知道吗?” “蓝儿,谨遵父亲教诲。” 欧阳蓝捕捉到了欧阳博文的小动作,心中不由好笑,她这是魂穿,身体上自然瞧不出端倪。 不过,她更加确信这个名义上的父亲,花这么大的心思见她,一定不是要跟她上演父慈女孝的戏码的,她着实有些饿了,便想速战速决,转头看着粉儿道,“粉儿你出去守着,我有话同父亲讲。” 等粉儿出去,欧阳蓝垂下头,低低的说:“父亲,女儿这次回来不是有意忤逆父亲的意思,只是那吴浩是王爷他硬塞过来的,女儿实在拒绝不得,还请父亲不要怪罪女儿。” “为父知道,这事不怪你。如今的你倒是变了不少,很让为父欣慰,不过,虽说你眼下得了四王爷的关注,有了孩子,可正因为如此,你则更要加倍小心,万万要护好你肚子里的孩子。既然你是为父的女儿,为父自当为你考虑,前日为父买通了王府厨房的一个下人,你每隔两日就让粉儿去王府厨房取一些食材,若是有事,为父会让那人给你传递消息的。” “谢谢父亲。”欧阳蓝开心笑起来,眼1;150850295305065睛都快弯成了桃心状。 欧阳博文看了几眼欧阳蓝,从怀里摸出一个四方盒子,将盒子打开,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枚乌黑的药丸。 “父亲,这是?” “这药丸是为父特地求名医给你配的,对你虚弱的身体大有裨益,蓝儿听话,快吃了。” 欧阳蓝笑着将药丸拿在手里,往嘴里送了一下,又拿出来,悠悠怯怯的道:“父亲,女人这是心病,只怕这药也没什么动作,还请父亲让我见见姨娘。” “快别胡闹,把这药吃了,父亲依你去见你姨娘就是了。” “父亲真的吗?” “嗯”欧阳博文点头哼了一声。 欧阳蓝喜滋滋的将药丸塞进嘴里,走到书桌边拿起水壶倒了一杯茶凑到嘴边,仰头吞了,方才转身冲着欧阳博文吐了吐舌头,“好苦。” 欧阳博文眼底的那丝戒备全然放了下来,瞧着欧阳蓝的小摸样,爽朗的笑出声来,“傻孩子,这良药自然苦口。” “父亲,那蓝儿是不是可以去见姨娘了?” 欧阳博文扫了一眼欧阳蓝,抬脚走到书房门口,将门拉开对着候在一边的刘管家道:“带四王妃去见张姨娘。” 管家领命,恭敬的指着一个方向,“四王妃请。” 欧阳蓝跟着管家走了好远,确定欧阳博文看不到的时候,才将藏在袖子里的手伸出来,白皙的手掌中赫然躺着那枚本该已经被她吞下去的药丸子。 最后,又走回到花园,从暗门里进去,就瞧见原先还空荡荡的床上躺着一个妇人,妇人唇角苍白,脸色蜡黄,不过才三十多岁,那一头黑丝已经白了不少。 妇人静静躺在哪里,好似随时都会死去一般。 欧阳蓝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一声又一声的喊着:“醒醒,醒醒。” 粉儿也跟着喊了几声,床上的人才缓缓睁开眼,待看清了面前的人,老泪纵横的一把抱住欧阳蓝,“是我的蓝儿吗,姨娘是不是做梦啊?” “蓝儿回来看你了。” “咳咳咳!”张姨娘捂着帕子咳嗽了几声,才缓下激动的心情,死死的抓住欧阳蓝的肩膀,拉开了些距离,一时四目相对。 “姨娘的蓝儿受苦了,都瘦了,是不是四王爷那边对你不好啊?都怪姨娘不中用,得不到你父亲的恩宠,才让蓝儿没有人依靠啊!” “娘,不怪你,是蓝儿不孝没有让娘过好日子,还病的这么严重。娘.......” 欧阳蓝这一声喊出口,是真的接受了这个身子娘亲,她虽然在现代什么都不缺,可自小,她的妈妈因为在生她的时候大出血死了,就算爸爸给了她很多爱,可终究弥补不了那缺失的母爱,没想到到了这里,她竟然第一次尝到了一个母亲对于孩子的那种爱,无私而浓厚。 “嘘”张姨娘紧张的伸出一只犹如枯槁的手捂住欧阳蓝的嘴,那一双被岁月磨练的有些沧桑的眸子,四下扫了几眼,这才心有余悸的看着欧阳蓝,小声叮嘱:“蓝儿快闭嘴,要喊姨娘,不然让大夫人听到免不得又要罚你。” “娘,...” 第11章:养老鼠逗乐子 “快别喊了!”张姨娘皱紧了眉,又是一阵咳嗽,好半响才止住道:“蓝儿,姨娘知道你的心意,怪只怪姨娘出生卑微,非但不能给蓝儿撑腰,还会拖累了蓝儿,蓝儿听话千万不要再喊娘了,到时候对你名声不好。” 欧阳蓝看着这个面容憔悴,病弱的不似人样的女人,每一个字都是再为女儿考虑,丝毫不为她自个想一想,即便这个女人在记忆里总是懦弱的,可她却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她这个女儿。 欧阳蓝心中百转千回,吸了吸鼻头,“姨娘,蓝儿听您的,可您也要答应蓝儿一定要快些好起来,以后蓝儿1;150850295305065护着您,不会再让您受委屈了。” 她说着转头看着粉儿,“快去叫人把城里最好的大夫都给我叫来。” “蓝儿,不用了,姨娘过些日子就好了。” 欧阳蓝才不信这不看病,过些日子就能好的鬼话,又扫了一眼粉儿,“快去,就说是本王妃吩咐的。” “小姐,粉儿这就去。” 看着粉儿跑出去,欧阳蓝才又转向张姨娘,从怀里掏出那一叠银票塞进张姨娘手里,“这些银子,姨娘拿着,这府里头的人大多都是势利眼,有了这些银子打发着,姨娘你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顿了顿,又道:“好在这些个银票每一张的面额都不是很大,倒也不会太打眼,不过姨娘你可记得藏好了,不要一次性全部拿出来,要慢慢的用。” “蓝儿,这些钱你自个留着,姨娘用不着的。”张姨娘看着手里的银票,脸色一紧,忙要塞给欧阳蓝。 “姨娘,蓝儿不是以前的蓝儿,现在的蓝儿有能力保护好自己,姨娘若真是对蓝儿好,就要好好保重身子,不要让蓝儿分心。这些银两姨娘只管花着,千万别舍不得。在蓝儿心里姨娘远比这些没有温度的银子重要。” 姨娘眼眶发红,大滴大滴的眼泪淌出眼眶,张开胳膊抱住欧阳蓝,一遍遍的喊着“蓝儿,我的蓝儿长大了。” 等到大夫来瞧过,又开了药时,已经过了饭点。 再怎么说欧阳蓝也挂了一个四王妃的头衔,加上外面还站着四王爷的眼线吴浩,这欧阳博文跟府里一众妻妾都得等着。 不知道是不是等的急了,最后还是欧阳博文带着大夫人跟其他五位姨娘来到张姨娘的院子里开的饭,张姨娘也被欧阳蓝搀扶着上了桌。 桌上,欧阳蓝抓住欧阳博文的手,半撒娇半威胁的道:“父亲,姨娘这病不宜吵闹,还请父亲还让人守着,没事就不要去打扰姨娘了,若是蓝儿下次回来,姨娘病没好,反而加重了,蓝儿可不依父亲。” 欧阳博文听了,竟破天荒的冲张姨娘宽慰了几句,还亲自指了两名丫鬟以后在张姨娘身边伺候着。 有了欧阳博文的表态,这顿饭吃的还算是安稳。 吃完饭后,欧阳蓝找了一个借口,就让吴浩驾车回到了四王府。 听风阁的书房内,萧景寒坐在书桌前临摹一副山水画,吴浩站在堂下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一一禀告。 “她真的这么说?” “王妃确实是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才让粉儿将王爷交代的那些东西给当了的。” 萧景寒嘴角一勾,“越来越有意思了,接着说.” “随后,去了丞相府,王妃直接去了张姨娘的小院,属下一直站在屋外,王妃并未跟丞相大人独处。” “没有独处?” “是。” 萧景寒惊疑的扫了一眼吴浩,依他对欧阳博文那老匹夫的了解,不可能不交代点欧阳蓝些事情,不过那老匹夫一向狡猾,吴浩没发现也实属正常。 “欧阳蓝回来,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情况?” “王妃一回来,就叫粉儿去找管家要了几只老鼠,说是太闷了,找老鼠逗个乐子。” “老鼠!”萧景寒手不由一抖,一副已经就要完工的山水画毁了。 他颇有些烦躁的将毛笔一搁,阴沉着一张脸,“下去吧,继续盯着。” “是。” 吴浩身形一闪,再寻不到半个影子。 明月楼的屋内,欧阳蓝拿着一只筷子逗弄着笼子里的五只老鼠,“小一,小二,小三,小四,小五,来排排站,站好了。” 粉儿站在三米开外,一双腿瑟瑟的直抖,靠着墙不停的吞口水,好半天才找回些声音,“小姐,这个怪吓人的,咱们还是不要养了吧。” 欧阳蓝竖起食指在眼前摇了摇,“粉儿,咱们不仅要养,还要好好的养着,其实这老鼠看久了也就不可怕了,这样,我有些饿了,你去厨房催催晚饭。” 粉儿忙应了一声,就踏出门去,走了好几步远才又不放心的叮嘱了句,“小姐,我听管家说着老鼠嘴里有毒,当心别给咬到。” 欧阳蓝好心情的应了一声,见粉儿走远,将那颗乌黑的药丸拿出去取了十分之一用水泡了,剩下的则用纸包了扔到了屋内的一个摆放着的花瓶里。 等到那茶杯里的一小块药丸全部融化,这才走到装有老鼠的笼子前,将那茶杯里的药丸水倒入笼内的水槽中后,走回去,将手里的茶杯也一并丢进了刚刚那只摆着瞧的花瓶里。 盯了老鼠好一会,也没见老鼠有什么异常,欧阳蓝也就失去了兴致,起身走到厨房仔仔细细的将手给洗了,就坐在门口的石凳上,拿起针线筐里的一件小孩子衣服瞧起来。 说真的,她一点都没准备好生孩子,尤其是这个孩子的父亲,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曾不止一次的想不要这孩子,可是一想到这古代的医疗水平,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突然,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传了进来,“王妃姐姐好兴致啊!” 欧阳蓝丢开手里的衣服,不动声色的看着已经迈进半条腿的江灵珊。 “王爷不在我这里,哪来的回哪去。” 江灵珊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忽的笑的更甜了,也不管欧阳蓝有没有让她坐,就径自的走过去坐在了欧阳蓝的右手边。 “王妃姐姐不要误会,灵珊只是听说王妃姐姐最近胃口不好,便让秋菊吩咐厨房做了几样小点心,特地送来给王妃姐姐尝尝。” 第12章:不怀好意 江灵珊说完,秋菊立刻提着一个食盒走过来,怯怯的抬眼看了看欧阳蓝,抖着手将食盒打开,从里面将几盘点心拿出来摆在石桌上。 “王妃请用。” 欧阳蓝瞧了瞧点心,又看了看秋菊,秋菊脸颊上还有两块青色未消尽,只是瞧着这腿脚便利的样子,想来那板子还没打。 “王妃姐姐快尝尝,这点心味道很不错呢!”江灵珊笑着,伸手取了一块桂花糕递给欧阳蓝,欧阳蓝也不接,只是瞧着江灵珊轻笑。 江灵珊有些尴尬的将手缩回去,颇有几分委屈的咬了一口手里的糕点,细细嚼了吞下,方才又说道:“王妃姐姐你瞧妹妹都吃了,姐姐还不放心吗?那可着实有些伤妹妹的心了。” “江侧妃,有话还是直说吧?” “姐姐,瞧你,怎么就见的妹妹找姐姐就是有事情呢?” “既然,没有,那就请回吧,本王妃有些累了。” “你你!”江灵珊语顿,僵了一会,才又挤出几分无害的笑容来,“不满姐姐,妹妹还真是有事想求姐姐。秋菊之前做的不对,妹妹在这跟姐姐道歉了,还请姐姐看在妹妹每日辛苦伺候王爷的份上,饶了秋菊这一次,妹妹定当多劝王爷来看看姐姐。” 欧阳蓝取了一个茶杯倒了一杯茶,慢悠悠的喝了两口,慵懒的看了眼江灵珊,“江侧妃喜欢四王爷那头种马,自个享用就是,我可没兴趣。” “种马,是何物?”江灵珊蹙眉看向欧阳蓝。 欧阳蓝将茶杯放在桌上,好心提醒,“种马是什么江侧妃无需知道,只要知道本王妃不稀罕你口中的王爷就行了,至于说饶恕秋菊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要看江侧妃是不是真的将秋菊当做自己的人了?” “王妃姐姐真的肯答应,妹妹就此谢过......” “慢着,本王妃只是说可以考虑,至于到底放不放过秋菊,还要看江侧妃你有没有诚意?” “什么诚意?”江灵珊狐疑的看着欧阳蓝,眼底快速闪过一丝冷芒。 欧阳蓝笑道,“江侧妃应该也瞧出来本王妃这里十分空荡,这添置东西自然是需要银两的,你看这?” “王妃姐姐想要多少?” 欧阳蓝揉了揉眉心,竖起一根手指。 “十两?”江灵珊吐口。 欧阳蓝摇头,“一百两。” “一百两都够买六七个丫鬟的了。”江灵珊脱口而出,很快就意识到她这话不该说,余光扫了一眼她的丫鬟秋菊,见秋菊眼底一片死灰,心中更加狠欧阳蓝,倒也不是她多看重秋菊,而是如果这事传出去,只怕这府里有不少下人的心就该摇摆了,那么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好名声只怕就要毁于一旦。 咬了咬牙,“秋菊乃是妹妹的陪嫁丫鬟,自小就陪在妹妹身边,一百两倒也值得,只是还得有劳姐姐亲自写了凭证,妹妹好拿给执行的杖责的人看看。” 秋菊则是感动的禁不住喊了一声,“小姐”便被江灵珊瞪了回去,“还不谢谢王妃姐姐宽宏大量。” 欧阳蓝摆摆手,“不必了,至于这凭证就算了,回头我交代了管家不找秋菊的麻烦就是,不过这一百两必须一次付清,拒绝分期付款。” “分期付款?”江灵珊念了两遍,欧阳蓝这个贱-人,这说的词倒是奇怪的很,越来越不像传闻的她了。想了一下,伸手从荷包里掏出一张银票放在石桌上是,“王妃姐姐这是一百俩,还请姐姐收好。” 欧阳蓝也不客气立刻将一百零的银子装进了袖子里口袋中,转而看着仍旧不打算离开的江灵珊一会,抬手拿起一块绿豆糕咬了一口,味道有些怪怪的,不过细嚼了几口又觉得有些熟悉,便又咬了一口。 江灵珊也拿了一块绿豆糕吃了一口,凑近欧阳蓝娇声道:“王妃姐姐定是尝出了这糕点的特别了吧,也不蛮姐姐说,这是糕点师傅新研制的一种新口味的点心,刚吃的时候是有些怪怪的,多吃几口就会觉得格外的好吃呢!” “妹妹倒是有心了。” “姐姐要是喜欢,妹妹便吩咐糕点师傅多多做了给姐姐吃。毕竟姐姐怀的也是王爷的孩子,吃的好些,这孩子也能长得快些。”江灵珊越说高兴,倒像是比她自个怀了孩子还要高兴。 “确实是好东西,江侧妃真是费心了,不过本王妃一个人吃着倒也无趣,不如再请几位小客人一同品尝品尝。”欧阳蓝笑盈盈的站起身,朝着正屋走去,不多时她就提着一个东西出来了,上面还蒙着一块布,将江侧妃一行人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跳起来了。 “王妃姐姐这是?” 欧阳蓝笑了笑,“自然是本王妃说的小客人。” 说着,欧阳蓝芊芊素手一拽,将上面的布扯下,五只黑皮毛的大老鼠活泼乱动的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啊!....老鼠...”江侧妃尖声叫着就往门口跑,其他的人也没好多少,立刻也跟着跑出了欧阳蓝的明月楼。 江灵珊一行人刚走,粉儿就走了进来,一边走还一边回头,嘴里小声嘀咕道:“江侧妃她们是怎么了,怎么像是见鬼了呢?” 粉儿一抬头就瞧见了石桌上的老鼠,“妈呀”叫了一声,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才后知后觉的拍着胸口,不确定的问了句,“小姐,你刚刚用它们把江侧妃吓走了?” 欧阳蓝点点头,将石桌上的老鼠拿到地上,特地顾虑了一下粉儿的感受,重新将老鼠笼子拥布盖上了。 这才招呼粉儿,“将这些糕点拿去吃吧。” “还是小姐留着吃吧。” 她摇摇头,“这些糕点常人吃着没事,孕妇却是不能多吃的。” “小姐,江侧妃是要害你肚子里的小王爷,奴婢去告诉王爷,王爷一定能看清江侧妃的真面目,喜欢上小姐的。”粉儿脸色刷的一下白了,紧张的不行,抬脚就要跑出去。 “回来,不许去。”欧阳蓝喝住粉儿。 “小姐!” “光凭这点心根本不能给江灵珊治罪,到时候她只说自己是一片好心,并不知糕点里放的是马齿苋,更不知马齿苋怀孕的人不能吃,你又如何说?” 说起这个马齿苋,生于菜园、农田、路旁,为田间常见杂草。 在生活水平颇高的现代,属于比较受欢迎的野菜之一,她也经常去饭店吃,所以对这个味道也就比较熟悉,更是一时兴起在度娘上查过,这马齿苋是草药又可作菜食用,其药性寒凉而滑利。 还有实验证明,马齿苋汁对于子宫有明显的兴奋作用,能使子宫收缩次数增多、强度增大,易造成流产。 她一来是真的觉得这点小错不足以惩治江灵珊,二来,也是她真的不在乎萧景寒那渣男喜不喜欢她。 “可,就这1;150850295305065算了吗?”粉儿不甘的嘟囔。 第13章:太子大佬驾临 随后几日一直阴雨绵绵的,厨房的人送饭却送的勤快了,而且每天都会装饰及盘子给了马齿苋的糕点。 粉儿自打那日听了欧阳蓝说的,硬是一块都不让欧阳蓝碰了,只自个当饭给吃了,偶尔也会分一些给池塘的锦鲤,还有笼子里的五只老鼠。 这天,天终于放晴,欧阳蓝这几日实在是憋闷的有些厉害,就肚独自一个人到王府花园里逛逛。 花园很大,植物也很多,有她叫的上名字的,也有好多好多她叫不上名字的花卉树木。 雨后空气本就好,花园这种植被密集的地方就更加好了。 欧阳蓝舒服的眯了眯眼睛,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这古代的空气的清新干净,远远是现代那种ph值超标下感受不到的,随便呼吸上一口,整个心肺都能舒张起来。 她沿着花园的情诗小路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欣赏起来,这王府不亏是王府,这花园的占地面积都比大学时的操场还大。 周围建筑更是雕栏玉砌,亭台楼阁,到处充斥着三个字“有钱人”。 她正信步走着,远远听见一阵悠扬的琴声,琴声很是好听,悠然,低沉,清如溅玉,颤若龙吟。 欧阳蓝对着古琴没什么研究,却是名副其实的音乐爱好者,只要有空就会呼朋唤友去ktv唱歌,更多的时候喜欢塞着耳机子一边画服装图一边听歌。 自从来到了这里,别说是听歌了,就是连八卦新闻都没听见多少1;150850295305065。 她整个人不自觉的就朝着琴声的方向走过去,转过一座假山,又走了一段路。 远远的见到前方一座八角飞檐的亭子坐落在水面上。 亭子自上而下挂着飘渺如雾的轻纱,亭中更是有各色人影晃动。 距离近了,这琴音越发清晰,越发的空灵婉转,她更加好奇这弹琴的人,不知不觉的就走向那水上的亭子。 亭中摆放着两张黑色大理石的长条桌子,是萧景寒和江灵珊陪着一个白衣锦袍的男子。 这琴声就是这个白衣锦袍男子所弹奏的。 男子一身月牙白的长袍,五官俊秀非凡,只是脸色透着一股病态的白。 修长的手指灵巧的游走在琴弦上,左手拇指上套了一个白玉扳指,指节翻飞间就是一串串醉人的音符。 就算只是坐着不说话,光是那一双墨眸流转间都能给人一种天人之姿贵气。 欧阳蓝看的都有些呆了,居然又是一枚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美男! 难道古代空气好,环境好,还是个专门生产帅哥的时代吗? 她正在心底大肆感叹,那边的白衣美男忽的抬起头来,目光悠悠的向着她这个方向看来。 和她的目光对上,他淡淡的一笑。 笑容浅浅的,却差点晃花她的眸眼。 欧阳蓝心中猛地一跳。 妖孽! 一个大男人比女人都要好看,这样不是妖孽是什么? 萧景寒似乎察觉到什么,转头顺着男子的目光看来。看到欧阳蓝的时候,身子微微一僵。 原本风轻云淡的俊脸立即笼了一层寒霜。 身形一闪,便到了欧阳蓝面前,冷冷开口:“你不在院子里待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这萧景寒就这么喜欢针对她吗?刚刚还跟头顶的天气一样风和日丽的,怎么一瞧见她就晴转阴了呢? 她是他的王妃不假,可却不是他的囚犯。就算是囚犯,总不该连出门放风的权利都没有吧? 欧阳蓝淡淡一笑,“有规定说本王妃不能逛自个府上的花园吗?” “你……砌词狡辩。”萧景寒甩袖语结。 “既然没有,那王爷生的什么气?莫非王爷太爱我,不想被别的人瞧了去?” 萧景寒一张好看的脸由白转青,“欧阳蓝你胡说什么,就你...” “不配是吗?”欧阳蓝悠悠截下话头,也不生气抬脚就踏进亭子里,看向江灵珊轻笑勾唇,“也对,王爷想金屋藏娇的也只有江侧妃而已,所以本王妃也并不是为了王爷你来的,而是为了他。” 欧阳蓝手指直直指向弹琴的男子,唇边的笑容如春花浪漫。 “欧阳蓝!不得对太子皇兄不敬。”墨云聪俊脸由青变黑。 太子皇兄?不是吧! 左看看萧景寒,右看看白衣男子,还真是有些像。 欧阳蓝只觉得脑门直抽,不是说同萧景寒一母同袍的太子萧景桓远在白云观养病吗? “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跟皇兄请罪!”萧景寒冷冷的斥责。 “四弟,四弟妹之前没见过本太子并不怪她,再者今日只是自家人一起聚聚,这些虚礼就算了。” 萧景寒话音还未全落,就是一沉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 “皇兄,”萧景寒快步过去扶住萧景桓,“传太医!” “不用,老毛病了。”萧景寒拳着手轻声阻止了萧景寒,原本苍白的脸色也因为咳嗽浮上几丝红晕。 江灵珊此刻从萧景寒身后走出来,打着圆场道:“既然太子殿下不介意,王爷就别怪王妃姐姐了。” 一双娇媚的眸子落在欧阳蓝身上:“王妃姐姐,虽说是春天了,姐姐怎么穿的这么少?秋菊快去将王爷前日赏得那件粉色披风取来给姐姐披上。” 江灵珊看上去热络好心,可眸底却带着一抹怨恨一闪而过。那双小手竟当着欧阳蓝的面就拉着萧景寒的手握在一起,身形也又靠近了些,亲昵的与萧景寒对望。 “不必了,我穿不贯二手货。” 欧阳蓝在心底犯了一个白眼,秀恩爱死得快。 话说回来,如果她还是原来的欧阳蓝,瞧着自己心爱的男人跟另一个女人眉来眼去,或许真的会很难受。 可,她不是。 “二手货是何意?”萧景桓不解的看向欧阳蓝。 “别人用过东西的就是二手货,包括男人。” 欧阳蓝说的理直气壮,再度让萧景寒平复下去怒气又蹿了起来。 “欧阳蓝你还有一点王妃的样子吗,说话这般粗鄙,回去给本王抄一百遍女戒。” “王爷,王妃姐姐定只是吃灵珊的醋了,才会这般说的。”江灵珊故作善意的劝解着。 看在欧阳蓝眼里,这番做作的炫耀,实在太过讨厌了。 欧阳蓝当即心思一动,一个恶作剧的主意就涌上了心头。 第14章:萧景寒翻脸 “王爷何必动怒,蓝儿也只是实话实说,虽然话是粗了些,可理却是没错的。如果王爷听不惯,蓝儿下次不说就是,或者蓝儿可以同王爷你做个交易如何?” “欧阳蓝你又想玩什么花招?”萧景寒蹙着眉头,十万个不信。 欧阳蓝轻笑,“王爷说笑了,如今太子殿下也在,蓝儿怎么会找死的玩花招呢,蓝儿只是前两日腰扭了一下,不能久坐抄书,这才想送王爷一个人情,也免了我这抄书的惩罚而已。” 萧景寒狐疑的审视欧阳蓝良久,倒是太子萧景桓轻声开口打破了沉静。 “弟妹倒是有趣,皇弟不如就听听她口里的交易又何妨?” 江灵珊伸手善解人意的拽了拽已经有些松动的萧景寒道:“王爷就听听姐姐怎么说吧?” 萧景寒迟疑了一下,“说说什么交易,本王听着值不值得抵消给你的惩罚。” “听说王爷近日去春芳园比较勤,每次都会点园里的绮萝姑娘作陪,所以不如由本王妃出面替王爷将那绮萝罗姑娘给纳进府来,一方面可以就近侍奉王爷,另一方面也省的江侧妃每晚苦等王爷。” 欧阳蓝说到这清了清嗓子,特别的善解人意的又道,“王爷不必过于感谢蓝儿,蓝儿一心都是在为王爷的名声着想。” “哈哈哈...”萧景桓终于忍不住笑了,看着欧阳蓝,“你确定要为四皇弟纳了那绮萝...姑...娘?” “有什么不妥吗?” 欧阳蓝问完,不由看向萧景寒,只见萧景寒一脸的铁青,双手捏成拳头,骨节都捏白了。 再看江灵珊,那一张娇媚的小脸上娇红褪去,一双手指死死的绞着帕子,一双眼睛里三分气,三分恼,四分忧伤。 江灵珊不亏会演戏,这复杂的情绪拿捏的恰是好处,叫她这个观客都有些想要怜爱她一番了。 “王爷,你这是激动的表情吗?”只是就这样就受不了,她笑着打破这寂静。 萧景寒浑身冒着寒气,快步冲上来,一把将欧阳蓝抓住扣在怀里,燥怒低喝:“你竟敢让人跟踪本王,你的人都探听到了什么消息?” 欧阳蓝心中一凛,瞧着萧景寒的表现,只怕他去青楼妓院还真的别有隐情,不过,她不会傻到承认这是欧阳博文给她传递来的消息,目的就是让她好好探听一下萧景寒频繁去妓院的用意。 “王爷,你捏疼蓝儿了。”她说着将目光故意的扫向江灵珊身上。 萧景寒同样看见了江灵珊的楚楚可怜的摸样,一双剑眉紧蹙在一起,戾气更重,甩开欧阳蓝,恨声怒道:“说!” “王爷,我虽是你的王妃,却行动受限,我要是真有本事让人调查王爷,还不如先将自己这个王妃名副其实的坐稳了。王爷你每日白天去,深夜才回,这件事情府里的下人都知道,本王妃能听到一言半句的也不足为奇吧,估计就连江侧妃也是清楚的。” 她说到这,又瞧了一眼江侧妃,见江侧妃脸又白了两分,便继续瞧着四王爷不悲不喜的说道。 “既然王爷如此惦念那位绮萝姑娘,就该将人纳进来,免得王爷继续成为这落花城的八卦趣谈。王爷若是怕江侧妃伤心大可不必,江侧妃这般爱慕王爷,定然也是将王爷的幸福看作自己的幸福的,对吗江侧妃?” 萧景寒正要开口,江灵珊就站出来福了福身,“太子殿下,王爷,灵珊不舒服便先回去了。” 说完,站起来就急急的往亭外走去。 萧景寒忙追上去,一只手伸出去只抓住江灵珊的手腕,“灵珊,你听本王解释。” 江灵珊双瞳里已经泛起了水雾,欲语还休的扭头看着萧景寒,猛一咬牙,语调哽咽道:“王妃姐姐说的是,王爷若是真心爱那个绮萝,王爷纳进来就是。” “灵珊,你真这么想的?”萧景寒一张脸黑青相交,好不热闹。 江灵珊扭过头,端得一副委屈成全的摸样,不再说话。 却抬起另一只手去掰萧景寒捏着手,萧景寒不松,一拉一拽间,局面就僵持住了。 欧阳蓝缓步轻移,脚下故意在石桌前绊了一跤,站立不稳,“啊呀”一声,向着正前方的萧景桓倒去。 萧景寒几乎是下意识的松开了抓着江灵珊的手,斜斜伸出,准确无误的抓住了欧阳蓝后背上的衣服,一个拉拽将欧阳蓝拉进他怀里。 欧阳蓝侧目瞧着萧景寒,她真的没有想到他会抓住她,不过,她也没想感激他。 电光火石间,“噗通”一声,就见江灵珊左右摇摆的身体,抓住栏杆不及,一头栽进亭子边上的水池里。 听到落水声的萧景寒像是做了一场梦,突然醒了。 猛地推开怀里的欧阳蓝,转身朝着旁边的水池一个飞身过去。 欧阳蓝本就抗拒萧景寒的拥抱,再加上这突然的一推,她这会是真的没有站住脚,身体朝前歪倒的那一刻她将萧景寒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倒是鼻息间嗅到了与萧景寒身上木槿花香味不同的檀香。 一睁眼,眼前是萧景桓放大的五官,他唇角微勾,许是吃力又轻咳了两声,整个人同他身上的檀香般温和而隽永。 欧阳蓝真心的笑了笑,“多谢太子殿下。” “弟妹客气了,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欧阳蓝此刻离萧景桓1;150850295305065很近,近到一抬头就能抵到他的下颚,却也正是这般的近,才让她发觉萧景桓的手有很多的老茧,再加上他扶着她也不过是用了一只手。 她觉得这个萧景桓肯定会武功,只是一般习武之人都身强体健,而他为何如此这般病弱? 好似只要一用力就有些气喘嘘嘘的,如果说咳嗽可以装,那么他这张病态苍白脸色却是装不出来的,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堂堂一国太子的他成了这么一个病秧子的呢? 欧阳蓝想的出神,久久忘了她如今外靠在萧景桓怀里的样子是要多暧昧就多暧昧。 “咳!” 有人重重地咳了一声。 欧阳蓝闻声望去,见萧景寒已经将水里几沉几浮的江灵珊救了上来。 萧景寒的功夫不错,除了脚尖被水沾湿了之外,身上的衣服确是干的,前提是要忽略掉江灵珊害怕扑上去蹭的那些水。 而他将江灵珊救上来后,看见竟是自己的王妃半倚半靠的窝在他皇兄的怀里,而且她看他皇兄的眼神那么的花痴! 一如过去她看他的样子。 萧景寒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直接气晕过去。 第15章:女人你到底做了什么 欧阳蓝忙站直身子,与萧景桓错开两步。 她瞧着萧景寒的一张脸青红交错,相当的精彩。 而窝在萧景寒怀里的江灵珊,在这乍暖还寒的三月,身上的衣服尽数湿透,正冷的簌簌发抖。 整个人像一只落汤鸡,脸上那精致的妆容更是遇水变成了花猫脸,要多狼狈就多狼狈。 欧阳蓝心神一拢,早前胸腔里的一丝浊气便消了,倒也不在乎的好心提醒道:“王爷,你看我做什么,这江侧妃湿哒哒的,可别再着凉了!” 萧景寒搂着江灵珊的手紧了紧,却碍于他皇兄萧景桓在这,才忍着没发作,却冷冷的回了句,“不劳你告知。” 每一个字都咬的极重,似是从鼻腔里发出来似得。 感觉到他射来的目光,十分的不友善,欧阳蓝依旧不甚在意,微微耸了耸肩,转头凭栏看着大好风景。 “王爷,灵珊好...好冷...” 萧景寒拉回目光,安抚了一下怀里的人儿,又抬头对着萧景桓急道:“皇兄且在亭中坐会,臣弟带灵珊去换身衣服就来。” 萧景桓点了点头,“皇弟快去吧,这里有四弟妹陪着为兄即可。” “这?”萧景寒本想着闹成这样,皇兄定然就回宫了,却不想竟然主动要求欧阳蓝这个女人作陪。 可,皇兄既然提了,他也不好拂了皇兄的面子。 无奈之下,他转头对着欧阳蓝道:“王妃,你就陪皇兄说说话,本王等会便来。” 这话说完,萧景寒不再停留,抱起江灵珊大跨步的朝着漪澜轩的方向奔去。 萧景桓慢慢走回桌案后坐下,由下人将桌案上的古琴撤掉,又上了一杯茶。 “怎么,弟妹不愿意陪我这个病人?” 他没有自称本太子,而是用一1;150850295305065个“我”。 这般的没有架子,让欧阳蓝不由得又将目光聚拢在他的身上。 只见他修长如白玉的手指托着青花茶杯,仅仅是饮茶的动作都宛如一幅赏心悦目的画。 这样的温润如玉的美男子,竟跟那个晚娘脸,易怒体质的萧景寒是一母同胞,这还真是差别很大啊。 “怎么不说话,可是我脸上有东西?” 欧阳蓝猛地醒过神来,这才发觉她已经盯着人家太久了。 “没有,只是太子你天人之姿,太过耀眼了,一时失神,还望太子殿下莫要责怪。” “四弟妹不必如此客气,你私下可同皇弟一样叫我皇兄。” “皇兄。”有一个太子愿意送上门当靠山,她可不傻。 萧景桓又多看了欧阳蓝一眼,眼底颇为欣赏,“四弟妹倒是个爽快机灵的女子,不知,皇兄有一疑问,四弟妹可否坦白告知?” “皇兄,请问。” “母后跟父皇都说在兄弟几个里面,若论长相四皇弟则是最俊美的,可刚才,非但不见四弟妹的目光在四皇弟身上长久停留,反而还有些相看两厌的意味,这是为何?” 萧景桓手指摩擦着茶杯,看上去很随意,那一双眼睛却定在欧阳蓝的小脸上。 诚如萧景桓看她,她也在审视着他。 欧阳蓝也审视着萧景桓,迟疑了一下,半真半假的道:“在回答前,欧阳蓝斗胆问皇兄一个问题,如果皇兄爱慕一个女子,可女子的心却放在另外一个男人身上,丝毫不顾及你的真心,试问皇兄你还会继续爱慕那个女子吗?” “却是个生动的比喻。” 萧景桓苍白的嘴角荡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可这笑却给人一种难言的忧伤,脸眼底都带着几分郁色。 欧阳蓝心里暗暗叫苦,该不会说中了吧,她没事打什么比喻啊,真是的! “那个,皇兄你别真的对号入座,我,只是随便那么一说的。” “无妨,你别紧张。” 萧景桓摆摆手,苦笑了笑,再抬眼时,眼底已然再也寻不着半丝惆怅,挑了挑眉角看着欧阳蓝,“所以你是因为江灵珊,才突然那般对待皇弟了。” “嗯,可以这么理解。” 她有些心虚,怕被萧景桓看久了就露陷了,忙岔开话题道:“皇兄的琴弹的极好,不知师从何人?” 萧景桓脸色微白,半响不语。 欧阳蓝抿着唇懊恼极了,她真是不会聊天,把天又给聊死了,心底直抓狂,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补救,干脆从婢女手上取了一杯茶掩饰性的喝着。 突然,就是一阵咳嗽声。 紧跟着一个人影一闪而至。 “皇兄!”萧景寒扶住咳的面若桃红的萧景桓,一边运气手掌帮着萧景桓顺气,一边怒气滔天的大吼,“欧阳蓝你这个毒妇,你对我皇兄做了什么?” 欧阳蓝原本就心不在焉的饮茶,突然瞧见萧景桓咳嗽的厉害,心里一惊,忘了嘴里还有茶水未咽下,直接就呛到了,呛咳了几声才舒服了些。 不想,还不待松口气的,就被萧景寒劈头盖脸的一顿吼,她胸中一团火,可在瞧见萧景桓咳嗽的极为难受,好像随时都会背过气去。 她顾不得多想,急急的冲过去摁住萧景桓拇指与食指间的虎口穴,用指力用力下压。 萧景桓因为咳嗽而抖动的身体好一会才平复下来,欧阳蓝虚脱的歪坐在地上,抬手擦掉额头的冷汗。 多亏,在现代时,她太爷爷患了哮喘,症状也是咳嗽,气闷。 她当时搜了不少关于中医方面的知识,也就记得一些,万幸还真让她撞对了一回,不然这太子一蹬腿,她浑身是嘴,也说不清,那结果可想而知会有多悲催了。 “皇兄,你怎么样了?”萧景寒扶住萧景桓,同样的一头冷汗,脸色比萧景桓好不了多少。 萧景桓虚弱的抬手抹了一把被他咬出血的唇瓣,他看着指尖的血渍,自嘲的勾了下嘴角,“又熬过了一次。” “皇兄,不许你这么悲观,臣弟一定为你寻得名医,将你治好的。” 萧景寒说着将萧景桓扶着站起来,目光移到地上的欧阳蓝时,一张脸冷的都要结出冰来,“欧阳蓝!我皇兄已经很久不曾这般了,你到底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我...我...” “皇弟,不怪她。” “皇兄,怎么能不怪他,师傅他老人家不久前才传信说,皇兄已经三个月未从病发,只要皇兄心态平和,每日服药,这病就能够控制的住,可偏偏让她陪皇兄一会,皇兄就成了这样,她难辞其咎!” “我说不是,便不是。”萧景桓突然冷肃的看着萧景寒,又一一扫过亭中的几名早已吓的魂不附体的下人道:“今日本太子并未犯病。” 下人连忙伏在地上表示知晓。 而萧景寒则是眸色复杂的看了看自己的皇兄,又看了看自己的王妃,这个女人竟然能让一向淡漠的皇兄这般护着,着实的可恶! “皇兄,我让人送你回宫。”萧景寒提议。 “也好。”萧景桓点了点头,走了两步回头瞟向身后的欧阳蓝道:“三日后,就是春日宴,到时四弟妹就跟着皇弟一起入宫吧。” “皇兄,她怎么能去?” “皇弟,她乃是你的王妃怎么去不得,皇弟莫要被偏见迷了眼。”萧景寒说着,话锋一转,“你该知道这皇家有皇家的规矩。” 第16章:太子过往 从外面回来的一路上,她都在想这个春日宴最好能不去。 想她欧阳蓝在现代也是参观过北京的紫禁城的,就是横店影视基地她也去玩过。 所以,对于什么皇宫一日游,真没什么想法。 相反的,她看过那么多的宫斗剧,尤其是清朝的九子夺嫡,皇宫那种地方就是一个完善的竞争机构,稍不留神就没命,活生生的一将功成万骨枯,她才不要搀和进去。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她才回自己的明月楼不久,宫里就来了传旨的太监,指了名得要她这个挂牌王妃参加。 “吉,凶,吉,凶,吉,凶,.....” “小姐,你快别揪了,再揪下去这盆茉莉花就成秃子了。”粉儿一把将欧阳蓝面前的花盆夺走。 欧阳蓝像霜打了茄子般的趴在石桌上,“哎,粉儿你说这皇上跟皇后闲的没事出门玩玩,办什么春日宴啊,劳民伤财的!” “呸呸呸!”粉儿几步冲过来抓着欧阳蓝的袖子狠狠的晃了晃,“小姐,这话以后万万不能再说,这是大不敬,是大罪!” 欧阳蓝竖起头看着紧张兮兮的粉儿,心中哀叹,真是个没有言论自由的世界啊! “小姐,你别这样,春日宴是多少千金小姐、夫人想去都不一定能去的地方。而且要是谁能在每年的春日宴上拔得头筹,就可以得到一个奖赏呢!” 欧阳蓝陡然来了精神,一双眼睛放亮的看着粉儿。 “奖赏,赏些什么?” “像是去年,赏给了云烟郡主一个郡马,前年赏了张大将军的夫人为一品诰命,大前年......” “停!stop。”欧阳蓝失望冲粉儿用手打了一个“叉”,这都什么啊,乱点鸳鸯外加挂名虚衔,完全就没有真金白银来的有诚意。 “小姐,小姐...” “别叫了,我听得见。”欧阳蓝神色一怔,挺直了背,拉着粉儿坐下,“粉儿,你给我说说太子萧景桓吧,为什么堂堂太子会成为一个动不动就咳嗽的病秧子呢?” “太子啊,小姐,还是不要说了吧?” “说,这里又没别的人,你小声点不会有事的。再说了,你也不想你家小姐我去参加春日宴,对这个刚刚回来的太子一无所知闹出笑话吧?” 粉儿犹豫了一下,又四处瞧了瞧,这才将她知晓的情况说给欧阳蓝听。 “听说太子十岁之前身体还很是健壮,只是在十岁的那年冬天,不知怎地,太子就坠进了太液池。最后虽然就上来了,可却感染了风寒,不想这小病久久不见好转,竟越来越严重,要不是最后世外高人云崖子相救,只怕太子就殁了。” “云崖子是干什么的,医术很高明吗?”欧阳蓝问。 “云崖子前辈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也极高,不然咱们王爷也不会拜在他名下,而且啊,这云崖子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少有人见过真人。” 欧阳蓝吐了吐舌头,“真那么厉害,怎么也不见将太子的病治好,传闻就是传闻,不能尽信的。” “小姐,你有所不知。这太子病重之时,御医个个都束手无策,最后,皇上广发求1;150850295305065贤榜,来皇宫看病的大夫不知凡几,可都说太子没救了,最后连皇上和皇后都绝望的要给太子准备后事,却在这个时候云崖子揭榜进宫,让太子的高烧一夜就退了,是真的很厉害。” 粉儿激动的说着又看了看欧阳蓝,“只是这病拖得太久,命虽然保住了,却落下了病根,不得已便由着云崖子带着回了白云观修养,也是那个时候,咱们王爷求了皇上皇后,独自一人跪在白云观外三天三夜,才让云崖子破例收徒。” “破例收徒,那太子呢?” “小姐,虽然太子在白云观修养,接受云崖子的治疗,却不算是云崖子正式的弟子。” 不算是正式,那就说云崖子并没有承认,多半只是被太子这奇特的病给激发了医者的好奇心跟求胜心,那么说,这个云崖子还真是个世外高人。 不过,更让欧阳蓝惊奇的是萧景寒那个晚娘脸竟然能跪三天三夜,先别说他比萧景桓小了两岁,当时不过才八岁的小娃娃。 单说,他小小年纪就说服皇上皇后,独自前往白云观。拜师学艺地这份胆识就足以让人震惊的了,更遑论他还玩苦肉计成功了。 “不简单,不简单啊!” 欧阳蓝赞了两句,突然想起今日萧景桓在她提起教习他琴艺的师父是谁后,就犯病了的事情,忙开口又问。 “你可听说太子超凡的琴艺是谁教的没有?” 粉儿蹙眉想了想,摇摇头,“粉儿不知。” 过了一会,又迟疑的讲道,“奴婢偶尔听过一个传言,传言说太子喜欢上了一个长他十几岁的女乐师。” “后来呢?” “不清楚,当时我也只是偶尔听到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粉儿顿了一下,又道,“粉儿倒是觉得十有八九是假的,太子那么高贵,怎么会喜欢一个乐师,还足足大了一轮还多呢!” 相较今日太子的种种反常表现,她却觉得这个传闻极有可能是真的,而且那个女乐师只怕并不喜欢太子。 突然,院门被一脚踢开。 萧景寒黑着一张脸进来,“皇兄的事情也敢私下议论,来人将这奴婢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欧阳蓝站起身护在粉儿身前,“萧景寒,你敢!” “本王打一个下人,有什么不敢的?”迟疑两秒,“本王劝你最好闪开,等会再跟你算账。” 欧阳蓝瞪着前来抓粉儿的两个家丁,一字一顿道:“你要是敢打粉儿,春日宴本王妃就不去了。” 粉儿骇的跪在地上,朝着欧阳蓝直喊:“小姐,你别管粉儿,王爷,都是奴婢的错,奴婢甘愿受罚。” “愣着干什么,将王妃给本王拖开,将这个惑主的奴婢给本王打!” 家丁得了令,自然不敢违抗,又来两个家丁将欧阳蓝拉开,之前的两个家丁便将地上跪着的粉儿直接摁在地上,手里的板子一下又一下的落下。 顿时,欧阳蓝耳膜里都是粉儿的痛叫声,眼里全是粉儿被打的样子。 大力的挣扎着,竟然让她给挣开了。 她冲过去,对着萧景寒就是一个巴掌呼过去。 萧景寒先是一愣,随后,阴森诡谲的抓住了欧阳蓝的衣领子,“你竟敢打本王!” “萧景寒,你想打的人是我,你有种就打我!” 她忘了害怕,只知道粉儿这顿打都是她害的,她就算死,也不要连累别人。 咬着牙迎着萧景寒冰冷如刀的目光,硬着头皮,回瞪了回去,一只手指了指小腹,娇声笑道:“最好往这上面打!” 第17章:有种你就往这打 “打你,脏了本王的手。” 萧景寒松开欧阳蓝,一嘴银牙紧咬,他何曾被人打过耳光子,这个该死的女人就这么不怕死吗? 嗯,很好,太好了!看你还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欧阳蓝你想挨打是吧,好,本王成全你!...她要是敢护着就给本王一起打...” 欧阳蓝一转身,跑到粉儿身边,从背后抱住粉儿大喊,“萧景寒你有种今天就把我们打死,不然我一定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你是不用怕,可江侧妃就不见的没事!” 他只觉得头上青筋直跳,胸口更是一团火气上涌,“你威胁本王?” “不,我只是想跟王爷谈一笔交易而已。” 又是交易,她竟然还敢谈交易,他倒是要瞧瞧她还能说出什么样的交易。 他挥手让家丁退下,走过去蹲下身,定定的看着她。 欧阳蓝一仰头迎上,“王爷,我欧阳蓝就算再怎么不入你的眼,那也是堂堂正正的王妃,这要是在春日宴前被你打伤或打死,我敢保证你会有麻烦,大麻烦。可如果王爷你宽宏大量放过我们,春日宴上,我一定配合王爷好好演戏如何?” “你觉得本王会答应吗?” “王爷只要不笨,自然会答应。”她一张小脸,眸光轻闪,波光潋滟。 “好!今日,本王今日姑且饶了你们,春日宴上你最好说到做到。” 萧景寒的拳头都握紧了,他恨不得拿一把刀剖开这个女人的心看看,她怎么可以这么笃定他就会答应。 欧阳蓝站起身,搀扶着粉儿站起来,径直的进了屋子。 他看着她明明就有点架不动那丫头,却倔强的撑着。 非但没有因为她的服软,而感到爽快,反而觉得他才是那个被教训的人,被冷落的人。 憋闷极了,窝火极了。 “谁要是将本王挨打的事情传出去,仔细你们的脑袋。” 他一甩袍袖,出了院子,他甚至觉得,再待下去,他真的会忍不住冲进去,抓住那个女人问问她怎么可以变化的这般彻底? 不过,他忍住了。 回到了书房,萧景寒依旧无法心平气和,叫了吴浩进来。 “灵珊那边如何?” “回王爷,大夫已经看过了,江侧妃没事。大夫开地驱寒的药已经让人在煎了。” 他“嗯”了一声,“过来,给本王研磨。” “是。” 吴浩跪在蒲垫上,单手拿起墨石,熟练的开始磨墨。 萧景寒取了一张宣纸铺开,又从笔架上取了一只毛笔。 一手拽着宽大的袍袖,一手执笔沾墨,提着笔悬在宣纸上方,久久不能下笔。 笔尖上的墨汁受着重力作用,终于溅落在白色的宣纸上,晕染了一大片墨汁。 他烦躁的将毛笔搁下,“别磨墨了,本王想要下棋,你去把绮萝...姑娘...请来。” “王爷是说春芳园里的绮萝?”吴浩平静的脸上划过一丝不解,微微又确认了一下。 “快去。” 吴浩神色一紧,不敢再多言,直接出了书房。 半个时辰后,吴浩回来了,带着一名只四十岁上下的妇人进来。 妇人身材略显臃肿,穿着一身大红大略的衣服,手上拿着一把娟秀的团扇,不知道是不是脸上的粉刷的太厚,走动间都扑扑的往下掉。 萧景寒眉心轻轻拧了一下,妇人已经走到跟前,盈盈一拜,“民妇绮萝参加四王爷。” “起来吧。”他说着,又叫了下人摆上棋盘。 绮萝摇动着扇子,“王爷,二殿下那边.......” “闭嘴,”他起身走到棋盘边站定。 绮萝自知刚刚失言,绷直了身子,不敢再开口,只是那一双眼睛转了转,似是想什么。 “王爷!” 吴浩看不下去的提醒了一声,萧景寒才意识到他又跑神了,心情不悦的又扫了一眼绮萝,“绮萝你陪吴浩下棋,不到天黑不许停。” “这...绮萝谨遵王爷命令。” 相对于绮萝的诧异,吴浩更是不解,明明就是王爷让他将人找来,最后怎么就成了陪他下棋了? 不过,长久养成的习惯,还是让他保持了一个亲随该有的态度,尊了一声“是”之后,就忍着那熏人的脂粉味认真的开始下棋。 萧景寒站了一会,直接从架子上取了一把剑,从书房侧门去了练武场。 漪澜轩内,江灵珊依靠在床沿上,一脸愤怒。 “侧妃,您快将这药喝了吧!” “砰!”一声,药碗被江灵珊推翻在地,浓褐色的药汁溅了那丫鬟一身。 那丫鬟忙吓得跪在地上,“侧妃1;150850295305065息怒,侧妃息怒!” “滚,都给本侧妃滚开。” 丫鬟们不敢迟疑,慌手慌脚的往外跑。 江灵珊尤觉得不解气,将手边能勾着的东西统统丢到了地上,口中恨恨的直咬牙。 “凭什么她欧阳蓝能去参加春日宴,而我江灵珊却不行?王爷,你不是说好了只爱灵珊一人的吗?” “为什么如今你那么关注欧阳蓝那贱人,还...还在外面弄了一个叫绮萝的,就凭你们也敢跟我抢王爷,也配!” “不行,不行,我要去见王爷,我要看看那个绮萝长得什么样,就勾的王爷竟然真将人给弄进府里来了?” ....... “小姐,小姐,大好消息啊!”秋菊兴冲冲的跑进来。 江灵珊此刻已经掀了被子下床,看着秋菊一脸的高兴,心里就很是不爽,一巴掌就打在秋菊脸上。 “你个奴婢,也敢瞧我笑话。” 秋菊捂着脸,看着房内的狼藉,噗通跪在地上,委委屈屈的道:“小姐,奴婢不敢。小姐,你冤枉王爷,王爷并不喜欢绮萝的啊!” 江灵珊一愣,脸上的愤怒慢慢的被好奇压了下去,“你快说。” “小姐,那个绮萝就是春芳园的老鸨,整个一个老女人,你也是知道咱们王爷痴迷对弈,这老鸨绮萝偏偏擅长下棋,所以王爷才会去春芳园勤快了些。” “真的?”江灵珊脸上立刻一喜,上前扶起地上的秋菊。 秋菊连连点头,接着又道:“小姐,这会王爷特地将那女人叫到王府里来,多半就是在向小姐解释,更是顾忌小姐你的感受呢!而且秋菊刚刚躲在一边瞧了那绮萝老鸨,又胖又丑,连给小姐你提鞋的资格都不够!” “我就知道,王爷是不会喜欢上别人的,怪都怪那个欧阳蓝,敢故意挑拨我跟王爷的关系,我一定不会让她好过的!”江灵珊自信的笑起来。 “小姐英明。”秋菊高兴的附和。 第18章:挑衅的人啊 三日后,春日宴。 已到巳时,四王府的马车还没有从府门口出发。 “王爷,这都日上三竿了,王妃姐姐怎么还没来啊,这要是误了时间,只怕皇上会怪罪呢!”江灵珊扶着萧景寒的胳膊,一脸的担忧。 萧景寒冷冷看着福管家有些抖身体道:“你到底有没有派人去催?” “王爷,奴才已经...已经派人催过三遍了,王妃她......”福管家偷偷瞧了一眼自家王爷,方才又大着胆子讲。 “王妃说春日宴事关重大,自然是要好好装扮一番的,这样才不会辱没了王爷的脸面。” 萧景寒皱眉,“再去催!” 江灵珊眼里闪过一丝嫉恨。 “王爷,不如灵珊去瞧瞧,这女人打扮起来总是费些功夫的,或许灵珊还能帮帮忙。” 萧景寒握住江灵珊的手,面上的冷色消散了些,“灵珊,你不必委屈自己看那个女人的脸色,在本王心里你才是这四王府的王妃。” “王爷,灵珊只要你的心里有妾,灵珊就知足了,是不是王妃,灵珊不在意的。” 江灵珊将头埋进萧景寒怀里,眼睛满满的柔情,好似萧景寒真的就是她的全部。 今日的他,穿着一身紫色直裰朝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性感的薄唇紧紧抿着。 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只是那绷紧的冷脸,让人觉得高冷又傲娇。 欧阳蓝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如此。 听到脚步,江灵珊一抬眼就看到了欧阳蓝,抓了住萧景寒胸襟,“王妃姐姐,你怎么穿成这样了?” 萧景寒闻言,一扭头朝着府门口看去,眉头越皱越紧,“欧阳蓝你可知罪?” 欧阳蓝眼眸一转,笑吟吟的走过来,还故意在萧景寒面前转了一个圈,“王爷,蓝儿何罪之有,难道这样不好看吗?素是素净了点,不过我敢保证绝对是独一份。” 她本就漂亮,今日更是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绢纱。 头上简单的挽了一个花苞,如瀑青丝垂下,缀以珍珠,清新而脱俗,优雅中颇显几分灵动。 萧景寒动了动唇,却也挑不出话来反驳。 “王妃姐姐自然是好看,可是这么素,前去参加宫宴终究有些不妥1;150850295305065,恐要失了王府的颜面。若是王妃姐姐不嫌弃,可由灵珊伺候姐姐换衣。” 嫌弃,她是十分的嫌弃,想在她面前装什么大度贤惠,也要看她接不接。 “江侧妃这么好意啊,本王妃瞧着你今天打扮的倒是隆重艳丽地很,不如江侧妃替本王妃去,如何?” “灵珊万不敢越过姐姐去的!”江灵珊立刻俯低身子,娇娇怯怯的。 袖中的手紧紧攥起,指节都变成了惨白色,明明该她去的,该死的欧阳蓝抢了她的位置,如今还跟这排起了谱。 “起来,灵珊你可不跪她。” 萧景寒扶起江灵珊,冷冷看向欧阳蓝,“还不走,要本王请你吗?” 萧景寒甩袖跨进马车。 欧阳蓝故作看不见萧景寒的冷脸,笑看着江灵珊道,“江侧妃不好意思啊,这王爷要借本王妃用一用了,这要是回来的早,王爷还能跟你一番云雨。” “王妃姐姐说笑了!”江灵珊僵着笑,一字一顿,紧握的指甲扎进肉里,欧阳蓝你不会总赢的。 ...... 终于,马车到了皇宫的宣武门,除了皇上的御辇,所有人都要下车步行。 步行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举行春日宴的昭阳殿。 偌大的昭阳殿已经来了不少的人,个个衣着华丽,贵气逼人。人来人往,好生热闹。 高位上坐着东岳国的皇上萧战天,跟他的原配陈皇后。 她随着萧景寒见礼入座后,就听见太监又是一道拔尖的公鸭嗓子叫道。 “太子殿下驾到。” 接着她被萧景寒拽了起来,弯腰见礼。 萧景桓瘦弱的身形裹在金线走龙的玄色官服内,脸色虽还苍白,黑墨如夜的眸子,闪烁的光华叫人叹服,非但没有显得他病态孱弱,然而越发的俊美无疆,气质如兰。 “拜见父皇,母后。” “桓儿快入座吧。”高位上的皇上,慈爱的发话。 随着萧景桓入座,这春日宴才算是终于正式开始了。 一大群早就跃跃欲试的千金小姐以及贵妇夫人,便一个个的自告奋勇的表演起准备好的节目。 她一边低头蚕食美食,一边欣赏古人的才艺,颇为享受。 只是她想当一个观众,可有些人就是不想顺她的意。 刚好一个官家小姐弹完一曲琵琶。 坐在她们桌对面的二皇子萧敬腾站了起来,“素闻四弟妹乃是东岳第一才女,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反弹琵琶更是一绝。不知四弟妹可否给大家演示一下。” 欧阳蓝心中一顿。 刚要开口,就听到身边的萧景寒站了起来。 “二皇兄还请见谅,蓝儿如今怀有身孕,不宜......” “四皇弟,为兄知道你宠爱你的王妃,不过这弹首琵琶也不会太过费事,再者今日乃是春日宴,既然四弟妹有这等才艺,就该展示一下,若是得了第一,这父皇跟母后自然不会少了奖赏。” 萧敬腾话一出,立刻就有其他几名与他交好的皇子臣子赞同出声。 皇上爽朗一笑,“准了。” 她又不是真正的欧阳蓝,虽然继承了一部分记忆,可这记忆还不能完全转变成她的技能啊。 真要是听了这个二皇子的话,弹奏起来,身边这个晚娘脸,一定会成为一个大笑话。 她并不在意他是否被取笑,可如今好歹算是一条船上的人,更何况这个二皇子萧敬腾一瞧就不是什么好人,她还真不想此人得逞。 她盈盈起身,朝着皇上皇后俯身一礼,这才转而看着萧敬腾浅笑道:“那,蓝儿便献丑了。” 她走到中间的舞台上时,已经有人给她送来了琵琶。 她循着记忆将琵琶举到背后,先试了几个音,然后借着衣袖的遮盖她用早已窝在手里的簪子尖猛的一挑。 “啪!”地一声,琵琶弦便断了一根! 她快速将手一缩,拿到面前时手指上已经冒出一个大大血珠。 萧景寒急急的走上来,抓住她的手看了看,便拉着她冲高位上的人回道:“蓝儿的手受伤了,恐是无法弹奏了,还请父皇母后见谅。” 皇上,皇后一怔,正要发话,不想萧敬腾却是突然站了起来。 “还真是有些可惜呢,无法聆听四弟妹的仙乐了。” 萧敬腾看上去也颇有些遗憾,却突然话锋一转,冲皇上曲了曲腰,“父皇,听说四弟妹歌喉也是一绝,而太子皇兄琴艺又出神入化,若是太子皇兄能跟四弟妹合奏一曲,那该是何等的仙音仙乐?” 第19章:初露锋芒 “敬腾你太子皇兄身体有恙在身,依本宫看还是免了吧,皇上你说呢?”皇后偏头看着皇上,美眸中尽是担忧。 “这,......” “父皇,儿臣愿与四弟妹合奏。” 皇上迟疑间,萧景桓优雅起身,看向欧阳蓝,冲她勾唇一笑。 此时萧景桓已经答应,她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她眼眸转了一转,笑道:“能同皇兄一起合奏,蓝儿自然愿意,只是蓝儿最近新学了一首曲子,还请父皇母后允许蓝儿同皇兄先沟通一下。” “好!”皇上一拍桌子就同意了。 皇后犹豫了一下,挥挥手,笑道:“去吧,好好准备。” 一盏茶后,她落落大方的走上来。 早已有人将萧景桓的古琴取来摆好,她见萧景桓坐好,便轻启歌喉唱出来: 少年雄心总比天高 壮志豪情不畏风暴 春华秋实不老 岁月一笔都勾销 只留琴声空飘渺 ....... 年华几许磨消 究竟谁人能明了 不曾轻狂人枉年少 繁华红尘中任我逍遥 举杯望月醉看美人笑 今晚有君为伴 月色几多娇 同高唱一曲歌谣 ....... 她没有想到她才唱了几个字,琴声就跟着响了起来,而且每一个调子都跟上了。 看萧景桓修长如玉的手指专注的挑拨着琴弦。 一串串音符自他指尖流泻,风吹得他衣袖飘飘飞舞,似要乘风归去,逍遥天地。 若不是她十分确定她只不过是后面清唱了一遍,她真会以为萧景桓也是从现代穿过来的。 这让她第一次真正的从心底敬佩起一个人。 琴声,歌声相得益彰,在大殿中飘荡。 突然,有宫人抬上来一扇屏风,紧跟着萧景寒就一手执笔,一手托墨的缓步走上来。 她虽然不懂他要干嘛,却也没有停止歌唱。 待歌声止歇,那琴声犹自绕梁,而萧景寒也放下了笔。 欧阳蓝这才分神看向那屏风,字苍劲有力,神韵清俊。 关键是内容竟然跟她刚才所唱一字不差。 这皇家的人个个都是精品吗?这记忆力要不要这么彪悍啊,让她情何以堪! 而萧景寒负手而立,垂下的青丝衬着那深邃如刀刻的俊脸,弧度美好如一张网,几欲将她深吸进去。 她正痴1;150850295305065痴呆看间,由皇上带头响起了一片如雷般的掌声,正好将她思绪拉了回来。 忙俯身施了一礼,随着萧景寒,萧景桓站在一处等待品评。 “好,实在是太好了,好一句不曾轻狂人枉年少!”皇上龙颜大悦,声音洪亮而洪钟。 皇后也颇为高兴,见此忙拉了拉皇上,“皇上,蓝儿与两个皇儿今日表演也深得臣妾心意,皇上你可要好好的奖赏他们。” 皇上宠爱的看着皇后一眼,一拍掌冲着身边的太监道:“去把南耀国进贡的两颗珊瑚树,跟那串琉璃手串取来。” 这珊瑚树不论是在哪个世界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宝,而这原生态的琉璃手串虽然差了些,不过在这工艺原始的古代,也绝对是一件宝贝。 本以为这就算完了,谁知萧景桓突然开口。 “父皇,母后,四弟跟四弟妹成婚三年,我这做兄长之前没回来也就罢了,如今回来便想送给二人一件成亲礼物,还请父皇母后恩准。” “桓儿有心了,准。”皇上笑道。 皇后也颇为认同。 “儿臣谢过父皇,母后。”萧景桓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喜悦,转身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四方盒子。 盒子是上好的金丝檀木所造,盒子上面的花纹很是古朴,光是看那个盒子,就知道里面的东西定然十分精贵。 只是这精贵的程度还是让欧阳蓝低估了。 她清晰的听到了一阵吸气声,高位上的皇上跟皇后都惊诧的站了起来,皇后连忙唤道:“桓儿使不得,还是换个礼物吧!” 皇上也只是拍了拍皇后的手,看向萧景寒,“寒儿,既然是你皇兄赠的,你就收下吧,切记好生保管。” 萧敬腾愤愤不平的站起来又坐回位置,其他众人也是屏息凝神,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僵持下,一阵咳嗽响起。 “咳咳咳!” 萧景桓捂着胸口,嘴角都咳出了一丝血痕。 “桓儿!”皇后一声惊呼,整个人跌跌撞撞的冲下来,扶住萧景桓几欲栽倒的身体。 皇上皱眉大声道:“摆架甘泉殿。” “父皇,咳...咳...儿臣无碍,还望父皇跟幕后莫要因儿臣破坏了这春日宴的喜庆。那就真的违背了儿臣来宴上的初衷了。” 皇上欣慰的点了点头,“来人,将朕的御辇抬来送太子回宫,宣太医。” ....... 萧景寒拉着欧阳蓝到达甘泉殿时,太医已经诊病出来,一个个蹙着眉摇头,就连伺候的奴婢都被遣在外面候着。 殿里不时传来皇兄压抑的咳嗽声。 他再也顾不得其他,将欧阳蓝弃在殿外候着,抬脚快步走进殿内。 “皇兄,你快把手伸过来,我与你看看。” “皇弟不必惊慌,刚才咳血不过是为兄咬破了唇瓣而已。” “皇兄,是要麻痹二皇兄他们吗?”他知道这几年来,二皇兄那边早已蠢蠢欲动,若非父皇坚持不改立太子,只怕二皇兄早就不安于室了。 “不错,萧敬腾私下笼络人心,又有欧阳博文这个丞相当舅舅,在朝中根结早已遍布。其野心已然昭然若揭,你难道还不肯听为兄的谋取这太子位吗?” “我东岳只会有一位太子就是皇兄你,而皇弟只愿为皇兄你左膀右臂,至于太子之位皇兄莫要再劝。” “为兄知道你只想肆意山水,可生在帝王家又如何能自由潇洒,若是为兄未病,便是倾尽己能也愿意给皇弟你自由,可为兄如今每一日都是同老天爷借的,即便皇弟你不在乎皇权,可敬腾若是坐上了龙椅,他会放过你,放过母后吗?” 他不得不承认皇兄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他也正是因为顾忌到这些,自从四年前便离开了师父回到了落花城,为的不过就是从中斡旋,确保皇兄的地位跟母后的安全。 他沉默了一会,从怀里将檀木盒子推到萧景桓的面前,“这是父皇赠给皇兄的,历代暗影阁都是作为守护储君的存在,还是皇兄自己保管吧。” 萧景桓伸手将盒子打开,看了一眼里面静静躺着的玉佩一眼,又将盒子合上,推回到萧景寒面前。 “这东西留在为兄手上,只是徒增灰尘罢了,况且二皇弟敬腾已经有了让我这个病人神不知鬼不觉而亡故的计策,不会再有别的动作。” 第20章:谁的计谋高 萧景寒蹙眉想问。 恰在这时,一个奴婢在外求见。 “太子殿下,御医局将今日的滋补汤药送来了。” 萧景桓眉角皱了一下,一直都淡然若兰的气质猛地内敛,“端进来吧。” 门被推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就送到了萧景桓的面前。 萧景桓挥退了送药的奴婢,瘦削的手拿起药碗上的勺羮掀开被子下床,走到屋中的檀香炉子前,舀了一勺炉灰放进桌子上的药碗里搅了搅,搁置一边。 又从枕下取了针包打开,一根闪着寒光的银针入碗,取出时没入药汁的部分全然变黑。 毒!萧景寒完全震惊了。 “皇弟你我同受过无崖子师傅的教导,你精通武艺,而为兄却早已久病成医,回宫后第一次饮这汤药,为兄就已知晓。萧敬腾倒是用心,知道为兄素来喜欢熏檀香,做的也算是滴水不漏,可惜为兄这些年为着残破身子花的功夫也不是全然无用。” 萧景桓说着,径自走到了一出花茶的盆栽前,一整碗的汤药尽数倒了下去。 “皇兄,为何不揭发......”他捏紧拳头,萧敬腾! “这熬药的人是萧敬腾的死士,光凭这点根本不足以撼动他的地位。”萧景桓说着顿了一下,认真的看向他。 “在这充斥权利的宫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皇弟,难道你真想看东岳的江山社稷落入萧敬腾那残暴狭隘之人的手上吗?” 一时沉默,萧景寒不想东岳百姓受苦,可也不想当这个太子。 “算了,此事以后再议。”萧景桓拳着手轻咳了几声,平息下来,度步看向他:“如今的欧阳蓝跟皇弟你信中所提大不一样,先不说那日她捏为兄虎口穴,用以缓解为兄咳嗽的事;就单说她今日故意挑断琴弦,就不该是一个唯唯诺诺的女人能做出来的,皇弟可有查清她的身份?” 提起这事,萧景寒也十分费解。 她明明就是欧阳蓝,应该对于弹琵琶不会生疏才是,然而当时她的样子确实像是不会弹,之后她所唱的歌曲他也曾没有听过。 “她确实是欧阳博文那老匹夫的女儿,说起她的突然改变却是在我与灵珊成亲那日,皇兄可知这世上有没有什么药吃下能让人性情大变,全然如同换了一个?” 萧景桓摇了摇头,略一迟疑又道:“说起来,为兄颇为欣赏她,只可惜她是欧阳博文的女儿,皇弟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欧阳博文那个老匹夫一直拿灵珊的解药胁迫我,这次又买通了厨房的下人,跟欧阳蓝互传音信。不过也好,我们也能反过来利用她,知道欧阳博文的动作,也好了解萧敬腾那边的风吹草动。” “皇弟想将欧阳蓝如何,为兄不1;150850295305065管。可江灵珊却不能成为你正妃人选。” “皇兄,我只喜欢......” “叩叩叩!” 欧阳蓝推门进来,手里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吃食。 “太子皇兄刚才宴席上并未动筷,想来是不合口味。蓝儿也无事,叫厨房的人做了几样吃食,太子皇兄尝尝。” 萧景桓摇头,“这病久了,汤药喝的多了,舌头便尝不出什么滋味了。不过被四弟妹这么一提,为兄还真是有些饿了。” 她抬头,微微一笑,笑容如花绽放。 “太子皇兄,蓝儿看书上说这蜜枣扒山药,燕窝银耳,香油炒羊肝还有这蒸白梨蜂蜜都是化痰止咳的,快尝尝看看书上的东西可有欺负蓝儿。”她这么做也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反常找一个借口。 “这些吃食瞧着倒是新鲜。”萧景桓在欧阳蓝的注视下取了一筷子一样尝了一口,最后将那盅蒸白梨蜂蜜端了起来,尽数吃完。 “好吃。” “太子皇兄谬赞了,不过都是最平常的做法,太子皇兄若是喜欢,日后让厨房的人做了就是。” 萧景桓眸色暗了暗,放下筷子,“我这病并未一般咳嗽,而是.....” “而是什么?”欧阳蓝追问。 她长长的睫毛低垂,像是蝴蝶的翅膀,轻轻扇动,弧度很美。 “没什么。为兄突然想起四弟妹似是极喜欢宫中的食物,不如就留下来用了晚饭再同四皇弟一同回府?”萧景桓笑了笑将话题岔开。 “好啊好啊!” 萧景寒面沉如水,看着欧阳蓝心道,这个该死的女人说好陪他演戏,自从进宫来就没有正眼瞧过他几回,就算是笑又何时像刚刚冲着皇兄这般,真是无法无天了。 她刚才那是什么表情,皇宫的饭菜就那么好吃,还是说她发现他对她无意后,就想接近皇兄好保住自己的王妃之位? 他伸手将欧阳蓝拉到身边,“不可胡闹,皇兄身体不适,需要休息。” “不过一顿饭,皇弟何必苛责四弟妹。”萧景桓说着吩咐人将四王爷、四王妃留下来用晚饭的消息交代给御膳房。 四王府,江灵珊带着丫鬟秋菊出了王府的大门,穿过街市进入了江记布庄。 丫鬟秋菊留在布庄内,而江灵珊责备布庄的老板引进了楼上单间。 “小姐有什么吩咐?”布庄的老板恭敬拱手。 江灵珊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老板:“你速将王爷回程的路线送到二王爷府上,告诉二王爷如果她替本侧妃除了欧阳蓝,让本侧妃如愿坐上王妃的位置,我一定帮他将太子安拆在他府上的奸细找出来。” “小姐,这样会不会伤到四王爷?”布庄老板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出了疑问。 “我怎么会伤害王爷,我要的只是欧阳蓝那个贱人死。”江灵珊咬牙吱吱作响,“还不快去!” 用完晚饭,欧阳蓝跟着萧景寒出宫时,天已经完全黑沉了下来。 出了宫门一段路后,马车突然停下,一直闭目养神的萧景寒睁开眼睛,抓着欧阳蓝出来,上了另外一辆普通的马车。 “王爷,可要属下随行。”亲随吴浩说。 “不必,你留下萧敬腾的人才不会起疑。”萧景寒说着,就让车夫掉转码头进了一条岔路。若是他料想没错,萧敬腾一定会来抢皇兄送他的暗影阁信物。 第21章:本王是男人 暮夜沉沉,她窝在马车里,不自觉的就歪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时,她是被人粗鲁的捏着鼻子捂着嘴巴给憋醒的。 一睁开眼睛就看见捏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萧景寒。 刚要抬手捶打萧景寒,就感觉到了一股不对劲,马车外似有打斗,而且萧景寒一脸的凝重,捏住她鼻子的手也松开了。 “到底是谁透露了消息,该死!” 他一手伸到马车壁上取下悬挂在上面的长剑,一手猛地扣在她腰间。 欧阳蓝没有防备的叫了一声,声音未落,人就已经被萧景寒搂着从马车的窗户飞了出去。 速度很快,她的眼睛被风吹得根本睁不开,可鼻尖却清晰的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耳朵听充斥着兵器相交,刺入骨肉里的声音,还有一声声惨叫。 “别让他们跑了,追!” 前路漆黑一片,身后是追杀的人,一个个武功都不低,没多久她就听见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终于适应了奔跑的速度,睁开了眼1;150850295305065睛。 原来萧景寒已经带着她来到了一片树林,奔袭得山林间,不时有夜归的鸟儿被惊飞。 “人在哪边!”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 一个回头,她瞧见身后的一群黑衣人距离他们才不过十几米远。 萧景寒也发现了,将她放到地上,回身拔出手上长剑刺入一名已经靠近的黑衣人腹部。 下一刻,更多的黑衣人追了上来,萧景寒拔出剑身同追上来的人撕斗,长长的剑尖在月光下泛着森寒的冷光,兵器相交的脆响,让她胆战心惊。 第一次,她发觉死亡离得那么近。 而她什么都不会,只得将身子尽力的往灌木丛里挤。 萧景寒武功很高,出手凌厉,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不多时便用杀伐决断震慑住了后面的黑衣人,再不敢贸然前进。 可,黑衣人虽不敢上前,却也不打算罢手。 趁着萧景寒将她再度拥进怀里之时,一支支箭矢不时从他们身侧飞过,扎进周围的树干、草叶上。 萧景寒虽然提剑在身前舞出了一张剑盾,却以她的角度,清晰的瞧见一名黑衣人溜到了他的背后,手里拿着的剑驽在月光下寒光一闪。 她顾不得多想,伸手将萧景寒往一侧猛地一推,口中惊呼“小心”。 她话音刚落,一只箭矢就没入了她的肩头,入骨的疼痛让她额间冷汗直冒。 就在此时,萧景寒回身,伸手空中一抓,抓住一只箭矢朝着刚刚偷袭的黑衣人就投了出去,铁质的剑尖直直的插入黑衣人的眉心,黑衣人应声倒地。 而萧景寒也快速的再度将她搂住,长剑对着面前的灌木齐腰斩下,枝桠齐齐后倒似是砸中了紧跟而上的人。 他不再恋战,像一只长年出没山林的豹子,很快就再度将追杀而来的人甩开。 借着月光,他半搂着她的纤腰,身上的衣衫被不时的树枝刮破,有些不整,原本高高束起的墨发也不知道何时披散了下来,让他的眉眼若隐若现。 脸色也因为发力奔跑显得苍白,只是那眸中的坚毅却让他非但没有那么狼狈,反而让人不由悸动。 靠在他的身上,甚至能感觉到他绷紧的有力的肌肉…… “萧景寒,你......” 她知道这样下去只怕他们两个谁都别想跑,可是如果只有萧景寒一个人,他一定可以轻而易举的逃开,可终究还是没有豪气地说出那句,“你别管我”的话。 “抱紧我,你要是敢撒手,本王就...就叫你所有在乎的人生不如死。” 他的一条手臂箍在她的腰上,越发用力。 “萧景寒,你不是最见不得我好的吗?”她忍着肩头的疼痛,似是问他又似是自言自语。 “本王是男人,本王的人要杀要虐也是本王来,还容不得别人!” 不知又奔袭了多久,他的速度一下子就慢了下来,接着她就感觉到身体在急速下坠,再就是他双手抱着她像滚筒一样滚下了山坡跌进了水里。 好在这只是个积水坑,应该是前段时间的那场雨留下来的,池底没有十块是软软的草皮,正好卸去了这翻滚下来的冲力。 即使如此,翻滚下坡的时候还是撞到了肩头插着的箭,伤口受到了二次伤害,又浇了水,她疼的半天都叫不出声,只得小口小口的喘着气。 萧景寒抱着她才坐起身,他水漉漉大掌就捂住了她的嘴。 “老大,血腥的气味到这就没了。” “快找,决不能让人逃了!” “是。” 拨开灌木的“簌簌”声,脚踩枯枝上的“嘎吱”声音,以及就在他们头顶上方的说话声,都在提醒他们的处境是多么的危险。 头顶上方人越来越多,她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怕的,一颗心都紧紧的攥在一起。 “这边没有。” “这边也没有。” “老大,我发现了这个。” “琉璃手串,这边,追!” 终于听不见半点声响,身后的萧景寒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才松开捂住她嘴的手。 “那琉璃手串,本王以后会赔给你。” 她还不至于分不清轻重,那手串她一点都不心疼,她心疼的是她的命。 “欧阳蓝,你没死就说句话。” “萧渣男...你还有...没有良心,是我救了你,你还凶我...” 她觉得她肺都要气炸了,早知道她就不逞英雄了,敢情受伤的不是他。 她正嘀咕,却瞧见萧景寒嘴角勾了勾,似是笑了一下。 她眨了眨眼睛,他却已经将头偏开。 “走,我们回府。”萧景寒抱着她走走停停,衣服被水浸湿,她除了痛还很冷。 “萧景寒,我死了你是不是会很高兴?” “欧阳蓝,本王没叫你死,你就得活着。” 她扯了扯嘴角,还真是霸道,死不死阎王爷才说了算,他以为他是谁啊? 不过她已经没有力气跟这个晚娘脸争辩了,她觉得眼皮很沉,沉得她睁一睁眼都费劲。 颠颠簸簸的感觉好久她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 第22章:一个个都不安分 欧阳蓝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粉儿像只老母护鸡崽般的挡在她面前。 “江侧妃,大夫已经给我家小姐上过药了,真的不用再上了。” “你个贱婢给本侧妃闪开,耽误了你家主子的伤势你负责的起吗?”江灵珊抬脚就要踹在粉儿身上。 她清了清发干的嗓子,“江侧妃可真威风啊!” 粉儿见自己主子醒了,一双肿的像桃核的眼睛激动的盯着她,“小姐你醒了,太好了。” “我自然是要醒的,不然可就看不见江侧妃在本王妃面前耍威风了,你说是吧江侧妃?”她故意将侧妃两个字咬的很重,就是要提醒她,她不过是个妾,还不够格教训她的人。 “王妃姐姐,妹妹也是担心姐姐伤势太重,这才取了药来想给姐姐抹上,姐姐该不会怀疑妹妹手里拿着的是毒药不成?”江灵珊笑着收回脚,一双眼睛滴溜乱转。 “本王妃这里庙小,消受不起江侧妃的好意,若是没事就赶紧回吧。” “王妃姐姐可是折煞妹妹了,这药虽然是王爷赠给灵珊的。不过王妃姐姐此次救了王爷,这药就当妹妹谢谢姐姐的。” 说着江灵珊就将手里的药瓶放到了床边,笑盈盈的扭着屁股走到墙边那排书架前,信手翻阅着什么,一边翻一边阴阳怪气的说道。 “王妃姐姐这字真是好看,万幸姐姐这次伤的是左肩,就算落下什么病根,这一手好字也不会被辱没了,是吧姐姐?” “粉儿送客,以后会咬人的狗就别放进来了。” “王妃姐姐好生休养,妹妹这就告辞了。” 看着江灵珊和颜悦色的离开,她心里有些犯嘀咕。 江灵珊是受刺激了吗,怎么今日这么奇怪? 她想了一会,也想不到哪里不妥,便只当她多心了没再深想。 粉儿起身倒了一杯水喂到她嘴边喝下,她被水划过的喉咙终于没那么难受了。 “小姐,你伤口那么深,是不是很疼啊?”粉儿说着,声音都跟着颤了起来,一双眼睛更是雾蒙蒙的。 “好了,没你想的严重,看一张小脸都成大花猫了。” “小姐,你坏!”粉儿被逗的一乐,抓起桌上的药瓶,“这药怎么办?” “拿出去扔了。我再休息会。” “哦。” 粉儿刚出屋门,就看见走到院门口的萧景寒,她过去跪在1;150850295305065地上喊:“奴婢参加王爷。” “王妃现在怎么样了?” 粉儿迟疑了一下正要禀告。萧景寒就挥了挥手,“下去吧,本王进去瞧瞧。” 萧景寒与粉儿在外面的对话,欧阳蓝都在屋里都听见了。 是以萧景寒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正在装睡的她。 她原以为他站着看两眼就走了,不想他一直站在屋内,迟迟不走。 “本王知道你醒了。” 欧阳蓝挫败的睁开眼,“我伤口疼,不能给王爷请安了。” 萧景寒抿了一下唇,看着床上的人,她打算一直都这么伶牙俐齿? 他微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方形盒子,“这是止疼丹,疼紧了就吃一颗。” 她欣喜的接过来,打开盒子的一霎那,入眼是三颗珠白玉润的药丸静静的躺在盒子里,同时,鼻尖就窜入了一股茉莉花的香味,闻之让人神清气爽。 他真会这么好心? 她不舍的将盒子合上塞回到萧景寒手上,“这太贵重了,我不要。” 萧景寒沉默了片刻,走到窗边背手而立,淡淡勾唇道:“王妃昨日救了本王,本王可以破例一次,王妃想要什么?” 经他这么一提,想到昨夜的经历,她还觉得有些胆颤心惊,古代社会真是半分安全感都没有啊。 “这要想很久吗?”他问。 “我想要王爷的一个承诺,至于是什么,我现在还没有想好,不过你放心绝对不会有违道义,更不会是杀人放火,王爷可敢应允?” “本王答应你。” 她心中欢喜,对萧景寒连带着也亲近了几分,“总板着一张脸不累吗,你该不会不会笑吧?” “谁说本王....咳咳...”萧景寒微囧的将手里的药盒放在欧阳蓝床边,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顿住,又道:“以后不准质疑本王。” “哈哈哈。” 原谅她不厚道的笑了,萧景寒也不是那么无趣嘛。 抓起床边的药盒她看了看,最后还是决定这好东西还是留着救命的时候用吧,眼下的痛忍忍就过了。 ········ 入夜,听风阁内。 萧景寒坐在桌前,拿着一本书闲适的看着,似是看的入神,不时勾唇浅笑,只是那手里的书久久都没有翻动的迹象。 吴浩进来时,诧异的审视了一眼,很快就恢复如常的出声提醒。 “王爷。” “昨夜刺客之事查的怎么样?”萧景寒收回神思,放下手里的书,一脸的严肃,好似刚刚那样清俊温润的他从未存在过。 “跟过去一样,都是死士,没有找到能指控二皇子的证据。” “这件事先搁置,吴浩你先将知道回程路线的人全部清查一遍。”萧景寒蹙了一下眉,这种结果他也早就预料到了,只是这次遇袭实在太过精准,不得不让他怀疑。 “王爷是怀疑府中有奸细?” “不排除。”他想了一下又交代吴浩说:“若是查到先不要声张。” 而此刻在二皇子府上同样的不平静。 花园后的密室内,欧阳博文同萧敬腾迎面站着。 “敬腾,你这次太冲动了,你一定要沉住气。” “舅舅,你叫我如何能沉住气?萧景桓那个病秧子一直占着太子的位置,而萧景寒也封了王爷。而我,堂堂一国二皇子,还只是一个皇子。” “那就更加要沉住气。”欧阳博文叹了一口气,一双浊目里布满思虑。 “沉住气,沉住气,要不是舅舅你那宝贝女儿,我就成功了,就再也没有能妨碍我登上皇位的人了,知道吗,就差那么一点点!” 萧敬腾突然,燥怒的看向欧阳博文,“本皇子听说欧阳蓝可是怀了四弟的孩子,舅舅该不是想左右逢源,两边余利吧?” “天地可鉴,二皇子乃是老臣亲外甥,老臣只是不想二皇子小不忍则乱大谋啊!如今朝堂局势已经明了,只要二皇子不出错,太子病逝,太子之位何愁不得?”欧阳博文神色一凛,连忙表明立场。 萧敬腾鹰眸微眯,脸上的燥乱之色被压下,转而吩咐道:“舅舅,一定要想办法拿到暗影阁的信物,就算不能为本皇子所用,也万万不能成为阻挠本皇子的障碍。” “老臣自当尽力。” 第23章:王妃偷人了 当朝王爷深夜遇袭这件事惊动了皇上,皇上愤怒之下命令刑部三日之内查清此事,否则一个个提头来见。 令人想不到的是自从圣旨下达当日,萧景寒就严令闭门谢客。 萧景寒自己的都找不到证据,更别说刑部的那些人了,他很清楚遇袭的事情只能是这样敲山震虎一下,便在第三日凌晨,秘密前去了刑部尚书江为怀府上。 江为怀是灵珊的父亲,算是他岳父,他怎么也要顾及一些。 商量一番后,不得不将这凶手嫁祸给一直对东岳国虎视眈眈的他国间谍身上。 月上柳梢时,萧景寒回到自己的书房,听着吴浩向她汇报府中动静。 “王爷,今日早晨欧阳博文的人给王妃传信了。” 吴浩小心的将手里抄写的纸条递了出去,最近王爷待王妃的不同他是看出来了,但是这事关系到自家王爷的安危。信或者不信,吴浩也不敢自作主张。 萧景寒接过纸条展开:蓝儿你这次做的很好,如今你已经取得了四王爷的信任,想办法将太子馈赠的东西找到。 “她怎么回复的?”萧景寒蹙眉,锐利的眸子盯着纸条上的字迹。 “王妃...她...” “说!”他咬着牙,脸色越来越沉。 “王妃交代粉儿传话说,她万不会辜负欧阳博文的期望。”吴浩一咬牙道。 “该死的女人!”萧景寒将手中的纸条一点一点捻进手心,五指紧握揉搓,一展开,手里那里还有纸条,只剩下一堆如沙的纸粉。 “下去,严密关注明月楼,有一丝风吹草动都必须跟本王禀告。” 吴浩应了一声刚出去,江灵珊就领着两个婢女进来。 “王爷,灵珊知道王爷这几日忙着调查凶手,可是也不能总这么一忙就是半夜,多伤身体啊!” 在江灵珊走到他面前时,他已经将愤怒的情绪压下,“这么晚了,怎么没歇下。” “灵珊一个人睡不着,想到王爷你一定饿了,就去厨房亲自炖了银耳莲子粥,还有两样小点心,王爷尝尝看,灵珊的厨艺有没有退步?” 江灵珊走过去偎在他身侧,看着他柔情款款。可他却有些心烦意燥,他到底是怎么了? “王爷,不肯尝尝吗?”江灵珊将食物一一端在萧景寒面前,眼神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灵珊做的,本王是一定要吃的。” 他端起银耳莲子粥喝了两口,他微愣,将碗放下又取了一块糕点咀嚼起来。 味道还是那个味道,这会吃着却有些乏味。 不想继续深究原因,他端起那碗粥全数吃下。 “嗯,好吃,本王还有事情要处理,灵珊这更深露重的别再着凉了。”他转头,看向两名婢女冷声道:“秋菊,春意扶你家主子回去歇着,以后夜里劳神的事情也劝诫着点。” 秋菊跟春意刚要应声走过来,吴浩就去而复返的进了书房。 “王爷,有人闯进了明月楼。”吴浩也没避讳江灵珊。 “什么?欧阳蓝怎么样?”萧景寒猛地站起来,刚要抬脚出去,就瞧见了身侧的江灵珊,一双脚硬生生的定在了原地,压下心底的担忧,“可有抓到人?” “王妃无事,打斗中只削掉了那人腰间的一个香囊,属下无能,还请王爷降罪。”吴浩立刻跪下,将手里的香囊摊在掌心。 江灵珊看了一眼吴浩掌心里的香囊,转而拉了拉萧景寒的手,“王爷你还是去看看王妃姐姐吧,想来姐姐也吓得不轻,就别怪罪吴浩了。” 萧景寒看着明明吃醋了,却还如此善解人意的江灵珊,萧景寒突然意识到他现在有多麽的反常。 他爱的人是灵珊,至于欧阳蓝,他不要她的命还让她做他的王妃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这会怎么能让灵珊伤心? “不是说睡不着吗,走,本王陪灵珊回去睡。” “砰”的一声,端着托盘的春意手一抖将托盘掉在了地上。 而她却好似全然未知,目光一直看着吴浩手里的那个香囊,似乎被吓到浑身发抖。 “春意”,江灵珊皱眉叫了一声,疑惑道:“你认识那香囊?” 春意腿一软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奴婢不认识。” “春意,本王要听实话。”春意曾经拨给欧阳蓝当过一段时间的婢女,今日这般神1;150850295305065色异常,他直觉告诉他这其中有事。 春意吓得缩了缩脖子,埋头身体抖如筛糠。 “春意,你别怕,有什么事情就说,王爷是不会怪罪你的。”江灵珊开口劝着。 春意狠狠的磕了一个头,“奴婢...奴婢曾在夜里见过有人进过王妃的寝室,奴婢不放心敲门问了王妃,王妃直说是奴婢看错了,只是刚才奴婢看到这个香囊一时觉得眼熟,像是那人腰间之物,只是奴婢真的不确定是不是,还望王爷恕罪。” “春意,你胡说什么,王妃姐姐那般爱王爷,怎么会私藏男人呢?” “吴浩,带人仔细将明月楼搜一遍,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滔天的冷意从萧景寒身上散发出来,欧阳蓝千万别叫他失望。 吴浩领命下去,一个时辰后,一脸凝重的带着从书架的书里找到的三封信进来。 萧景寒三封信全看完,彻底怒了。 踢开挡路的春意,不顾关切的江灵珊,带着冲天的怒火朝着明月楼的方向走去。 “砰”的一声,萧景寒踹开了门。 整理东西的粉儿还没反应过来,萧景寒已经快步来到了欧阳蓝的床榻前,伸手扯掉她身上的被褥。 “好你个欧阳蓝,竟敢将本王戏耍在鼓掌之中。” 《18章到22章,九尾做了修改,亲们可回头去看一看。》 第24章:你不是眼瞎,你是心瞎 伴随着萧景寒的声音落下,刚刚睡着的欧阳蓝,只觉头皮一疼,整个人被一股力道拽带到地上,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双黑色长靴。 痛,头皮被拽的痛极了,痛的想要掉泪,可是萧景寒却不给她呼痛的机会。 他蹲下身形,她就觉得眼前光线又是一暗,一只如铁的手掐住她的脖子。 “说,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冰冷的声音让欧阳蓝一下子就没了睡意,抬起头看着暴怒的萧景寒。 这会她才睡下,就凶神恶煞的跑过来,他有病吗? “萧景寒你要是敢做不敢当,那就当这个孩子不是你的好了!” “给本王戴绿帽子就这么心安理得吗?” 她陡然感觉到萧景寒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凌厉之气,看她的眼睛里带着嗜杀的愤怒,她这才陡然惊觉事情可能有些大条了。 “你说什么啊,我不明白。”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这你怎么解释?” 萧景寒甩开她,扔给她一个皱皱巴巴的纸团,她伸手抓起来,将纸团打开。 纸条上的字里行间都是要女人好好照顾自己,他有空就会来看女人,还要跟女人相好缠绵。 当打开最后一张纸的时候,娟秀的自己跃然眼下,上面是这样写得: 冷哥哥,蓝儿怀了你的孩子,你现在在哪,蓝儿好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 冷哥哥你是想要男孩还是想要女孩?不过蓝儿喜欢男孩,那样就能像冷哥哥一样俊美好看。 冷哥哥你放心,蓝儿有听你的话,不会在委曲求全,我一定会想办法保护好自己跟孩子的。 萧景寒她如此辱我,他一定想不到王府的嫡子会是蓝儿跟冷哥哥的孩子呢! 冷哥哥,你说过三月的时候会来看蓝儿,你会来吗? 我好像把这封信寄出去,可是又不知道寄往哪里,等你来的时候蓝儿就给你看好不好? 这内容透着小女儿的娇态与倾心爱慕,可欧阳蓝看在眼里,却觉得浑身上下透骨的冷。 她顾不得他此刻浑身的暴戾,慌忙解释,“不是这样的,萧景寒这孩子是你的,真的是你的。 “欧阳蓝你当本王眼瞎吗,这上面的字迹是谁的,还要本王说吗?” “这不是我写的,一定是有人模仿了我的字迹,一定是这样的!”她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原主用生命爱着萧景寒,怎么会偷人,更何况她根本就想不起来她认识什么姓冷的情哥哥,这是阴谋。 “你还不肯说是吧,好!”萧景寒看着门口的家丁护卫道:“将粉儿拖下去,打到王妃说为止。” “萧景寒你要我说什么,你为什么不信我,这信不是我写的。” “欧阳蓝你今天要是说出奸夫是谁,本王可以考虑留你主仆一条贱命。” “萧景寒,我没有奸夫,你要是想屈打成招你打我,打我!”她大喊着冲过去想拦住拽粉儿的人,可是她不断撕裂了伤口,还连她自己都被人架住了。 “给本王狠狠的打。” 欧阳蓝越是不承认,越是狡辩,他就越是气,气她为什么要背叛他,气她怎么就这么护着那个人。 为欧阳蓝叫冤的粉儿被家丁摁在长条凳上,一左一右两个人挥舞着板子重重的落在粉儿身上,粉儿的声音被痛叫取代。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她声嘶力竭的叫着,挣扎着,可怎么都脱离不了钳制。 “说,奸夫是谁?” 她心里发苦,没有奸夫,她去哪里找一个奸夫说出来,再者她还没有失去理智,这种罪名她不能认。 可是若她不说,粉儿一定会被打的没命的。 “萧景寒你欠我一个承诺,我现在就要你还。” “还敢跟本王提承诺。” 萧景寒暴怒而至,一巴掌摔在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她固执的扬起脸看向萧景寒,笑道:“怎么王爷敢说不敢认吗?” “原来你一早就在这等着本王呢,欧阳蓝你可真叫本王惊喜啊!”萧景寒捏紧的指节“吱吱”作响,久久才从鼻腔里挤出一个字“说!” “你既然不信我,那就放了我们。” “一个承诺,只能保一个人的命。”他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 她看了看挨打的粉儿,一咬牙,“求你放了粉儿,粉儿不过是一个下人,你要杀要剐冲我来。” 他一愣,审视的看着她好几眼,挥手让外面的人停下。 “本王最后问你一遍,奸夫是谁?” “没有,没有就是没有,你问多少遍都一样,萧景寒,我最后说一遍,那信不是我写的,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姓冷的男人,是有人故意陷害我的!” 萧景寒死死的看着欧阳蓝,像是想从她眼睛里看出这话的成分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正在这时,江灵珊小跑着进来,“王爷你先息怒,说不定王妃姐姐真的是跟王爷一夜好欢就有了孩子,这件事情王爷还是查清楚了再下定论,莫要1;150850295305065冤枉了王妃姐姐才是,毕竟姐姐现在怀着孩子的,经不起这么折腾的。” 她陡然看向江灵珊,这个女人可真恶毒,虽然一次就有孩子的事情不常见,可也不是没有,她这样说根本就是在火上浇油。 猛地她想起来那日,她送药来的时候可以翻了她屋里的书架,事后粉儿说少了一本抄录的佛经,她又不信佛,也就没在意,如今想来一定是她。 也只有她才是这件事情最大的受益者。 “灵珊,你就是太善良了,来人,拿本王的鞭子来。”萧景寒怒气再起。 “王爷,王妃姐姐这身子不能打啊,还请王爷三思!”江灵珊急急的跪在地上。 “江灵珊你别假惺惺了,你偷了我的笔迹,仿了这么几张信件,不就是想看我死,好个一石二鸟,不仅当上了王妃,还除掉了我肚子的孩子吗?萧景寒这么一个恶毒的女人,你竟然说善良,你不是眼瞎,你是心瞎!” 她看着眼前的男女冷笑,直笑的伤口阵阵发疼…… 第25章:鞭打蚀心 “本王说过了不要质疑本王!”萧景寒拿起下人送上来的鞭子,眼里是浓郁的怒火。 “啪!”的一下长鞭狠狠的朝着欧阳蓝的脊背抽了下去,白色的亵衣破裂,一股血痕出现在她的背上,而撕裂的衣服边缘没入了血肉里。 鞭子只一下就见血了,欧阳蓝“噗”的吐出一口血。 灼烧般的痛疼让她的眼泪都飚了出来,而她却死咬着牙固执的又挺直一下脊背,眼里带着怜悯的味道看向萧景寒,没有丝毫的惧意。 “王妃姐姐,妹妹知道你怨妹妹嫁进来,可是姐姐你可别犯糊涂啊,这样你1;150850295305065会没命的,姐姐你快跪下开求求王爷,王爷会饶了姐姐的。”江灵珊扯住萧景寒的手,关切的劝着。 欧阳蓝一动不动,心底的骨气让她觉得如其屈辱的活着,不如就死了。 “啪”萧景寒又是一鞭打了下去,欧阳蓝依旧不言不语,萧景寒气的咬牙,为了那个奸夫,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当回事,好,实在太好了。 “啪啪啪!” 萧景寒如同受了极大的刺激一般,手里的鞭子起起落落,一开始还挑着地方打,尽量不伤她筋骨、脸跟肚子。 可是瞧着她护着肚子,他越打她则越笑,他就忘了顾忌,任由着怒火化作一道道鞭痕发泄在她身上。 她起初还能挺着身子,后来却撑不住的像一条喘息的狗趴在地上,白色的亵衣染了血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全身露在外面的都是一道道鞭痕,血肉模糊,可见萧景寒盛怒之下下手有多狠。 终于,欧阳蓝长长凄厉的惨叫出声,蜷缩着身体扭成一团。 “欧阳蓝,你到底知不知错?”萧景寒再度用力对着空气狠狠甩出一鞭子,带着呼啸的破风声,啪的落在地上,声音震耳发聩好不骇人。 “认错?我认错你就会绕过我吗?”她撑起头,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张大着嘴狠狠的呼吸着空气,用以缓解身体上的疼痛。 “当然...”他咬牙看着她,想到她背叛了他,就违心的又吐出两个字,“不会。” “既然不会,我有什么理由认错?” “你!”萧景寒一口银牙都要气的咬碎了。 下一刻挨了打,一路哭喊攀爬的粉儿终于到了欧阳蓝身前,心疼的伸手去抱欧阳蓝时,手指触到了一片湿黏,手下一僵,呆滞伸到眼前,满手都是鲜红鲜红的血。 粉儿脸色陡然又白了几分,猛地转头不要命的磕头,不几下就磕出了血。 “王爷,奴婢求王爷放过小姐吧。王爷要打就打奴婢吧,奴婢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小姐真的是冤枉的啊王爷,小姐那么爱王爷,是不会背叛王爷的。” “粉儿,别求他这个刽子手!”她伸手瘫在粉儿面前,粉儿的额头收势不及,砸在欧阳蓝的手背上。 粉儿止住了哭求呆呆的转眼看着自家小姐。 欧阳蓝再度不屈的迎上萧景寒,“萧景寒你要还有一点人性,就信守承诺放了粉儿。” 不等萧景寒开口,粉儿擦了擦满脸的泪水,快速而认真的说着。 “粉儿不会走的,粉儿的这条命永远是小姐的。小姐生,粉儿生,小姐死,粉儿死。” 欧阳蓝闭了闭眼,又睁开,她或许死了会回到现代,可是她不能拿粉儿的命去赌,这段时间她已经将粉儿当成了亲妹妹。 她狠狠地又咬了唇瓣一下,她必须保持清醒,她要自救。 “萧景寒你爱江侧妃吗?” 萧景寒诧异的看着她,又看了看似是骇的不敢开口的江灵珊一眼,“你又想玩什么花招?” “萧景寒口口生生逼问我奸夫是谁,不惜亲手打掉了你的孩子,不就是因为你不爱我,你爱的是江灵珊吗?既然如此讨厌我恨不得我死,我欧阳蓝也觉不会再将你放在心上。我只是想要同你谈一笔交易,你应该没忘记你挚爱的江侧妃身上还有毒吧?我可以帮你拿到解药,而且连同王妃之位也拱手奉上,只求一封休书从此你我形同陌路如何?” 这一段话她说的气若游丝,身上火烧般的痛疼让她逐渐丧失意识,不断流失的血液让她觉得如坠冰窖,浑身发寒。 再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前,她还不能就此昏过去。 “到了如今,你还敢跟本王谈条件,你凭什么认为本王会同意你好去跟你的冷哥哥双宿双飞?” “萧景寒捉贼那脏,捉奸捉双。你仅凭着几张纸,你觉得我死了,你能堵住悠悠众口吗?还是说你根本就不在乎江侧妃的命?”她由着粉儿扶着站起来看着萧景寒。 “王爷,灵珊的命不足惜的,万不可休了姐姐,灵珊怕王爷无法同丞相大人交代!”江灵珊压低声音说。 萧景寒看了看一而再再而三挑战他的欧阳蓝,又看了看善解人意小鸟依人的江灵珊,一时自然就偏向了江灵珊,更何况他最厌恶的人就是欧阳博文。 他堂堂一国王爷,要同那老匹夫做什么交代? “好!你若是能拿到解药,本王就给你一封休书。” 欧阳蓝勾唇轻轻一笑,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 再醒来,又是三日。 她还躺在明月楼的床上,身上的鞭伤已经被处理了,只是稍有移动浑身就针扎一般的疼。 寂静无人,她抚摸了一下小腹,那里已经没有了小生命,不知道是因为继承了记忆,还是朝夕相处有了感情,她心里难受极了。 此刻,她终于软弱的任由眼泪从眼角汹涌滑落。 哭了好一会,她听见一阵脚步声,抬头就撞上从屏风后度步出来的萧景寒。 “欧阳蓝,你以为你这么一副可怜的摸样,本王就会怜惜你吗,要是醒了就快点将灵珊的解药弄来,本王只给你三日时间。” 听了萧景寒的话,欧阳蓝擦了擦眼角,她就说他怎么可能是良心发现来关心她的,不过是等不及要来秀恩爱的。 “多谢王爷提醒,我明白,不过还希望王爷给我准备一个道具。”三日,可真是短。 “你需要什么道具?”他审视着她,却又似想到了什么,无端端的又有些恼。 第26章:王妃还在里面 “需要那日太子皇兄增送的礼物一模一样的赝品,为了提高可信度,我希望那装东西的盒子是真的。”她直接开门见山的提出了要求。 “好。” “王爷答应的可真爽快,跟江灵珊真是绝配。”她说。 他看着她眸底终于有了一丝丝神采,只是那神采却是讽刺。 “欧阳蓝你什么意思?”他满心的不解,这个女人刚刚那份委屈与软弱是他看错了吗? “王爷,我累了,如果没有别的事,还请王爷回吧。”欧阳蓝闭上眼睛,不肯再说一个字。 过了一会,萧景寒离开,粉儿一瘸一拐的进来,紧张兮兮的看着她,“小姐,王爷有没有为难小姐?” 欧阳蓝摇了摇头,她实在太疼了,她指了指桌子上那个小盒子让粉儿拿了过来,三颗止疼丹她取了两颗,一颗给了粉儿,一颗自己服下。 “粉儿,萧景寒有没有封锁我们挨打的消息?” 粉儿不明所以,却还是回答道,“是的,王爷将那晚来过这里的人都下了封口令。” 她松了一口气,“这就好,粉儿你去跟厨房的那人传话,就说父亲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办妥,想要当面见见父亲。 “好粉儿这就去。” 欧阳蓝想了一下又叫住粉儿叮嘱道:“记住不要让那人瞧出你的异样。” 等粉儿离开后,她闭着眼睛假寐,心里琢磨着见了欧阳博文她要怎么说,才不至于让欧阳博文怀疑。 欧阳博文还真来的快,才刚过了午后他就来了,为了不引起怀疑,破天荒的一同带来了张姨娘,借口是姨娘思女成疾。 她躺在床上,也只是对外说染了风寒,王爷怕她动了胎气才让她好生养着。 一时间欧阳博文跟张姨娘都没有看出端倪,这其中多半有那止疼丹的功效。 一番客套后,欧阳蓝随意找了一个借口支开了张姨娘,张姨娘知道的越少才对她越好。 “蓝儿,你真的拿到那东西了吗?快给爹。”欧阳博文终于不再同以往般沉重冷静,眸子里闪耀着激动。 欧阳蓝摇摇头,“蓝儿只是知道那东西在哪,并未得手。” “你,没拿到叫为父前来作甚?” “父亲,你也知道蓝儿在这府里若不是肚里的孩子,便处处受制,堂堂一个王妃说十句话还不如江灵珊那个jian人说一句,女儿相当的没有安全感。”她心中发苦,面上的委屈也不是装的,而是真情流露。 欧阳博文蹙眉,老谋深算的他很快就明白了。 “蓝儿,想为父怎么帮你?” 欧阳蓝故作欣喜状的扯了扯欧阳博文的手腕,“父亲,蓝儿出嫁前偷听到父亲给江灵珊那jian人下了毒,女儿想要将那解药握在手里,那么女儿在这王府就不怕了。女儿也能更加无后顾之忧的帮父亲拿到父亲想要的东西。” 欧阳博文先是一惊,随后又看了看欧阳蓝,一番纠结后,“好,不过你可莫要叫为父失望。” “父亲你放心,只要父亲不欺蓝儿,蓝儿一定将那东西给父亲拿出来。”她开心的笑了笑,故作宣扬学识的拉着欧阳博文讨论道。 “父亲你知道的蓝儿喜欢读书,尤其医术也是看过一些的,父亲每年送来的缓解毒性的药丸虽然能镇压毒性,不过却是以毒攻毒,分量用的精准,才最后被第一种毒给抵消了的。” 欧阳博文一惊,看着欧阳蓝的目光暗了暗,“蓝儿真是越发聪慧了。” 她知道她算是震住了欧阳博文,这么一来欧阳博文便不会想着送一颗假的解药过来,她的小命就算是保住了。 思及此,提着的心终于松缓了下来。 次日早上,欧阳博文便将药丸塞在糕点里送进了府,赝品也通过了粉儿的手送进了丞相府。 所有环节都进行的很顺利,可萧景寒答应的休书却迟迟未来。 欧阳蓝耐着性子等到了晚饭后,终于等不下去了。 等她到了漪澜殿的时候,正巧听见江灵珊喜极而泣的声音。 “王爷,灵珊不怕死,就怕不能长久的陪着王爷。这下好了,灵珊再也不用担心不能陪王爷白头了。” “解药已经证实是真的,王爷是不是该给我休书了?”她由着粉儿搀扶着一脚踏进去。 萧景寒笑容僵在脸上,看着欧阳蓝,“你就这么急着离开王府,是要去会你的奸夫吗?” 屋内,弥漫这浓重的火药味,萧景寒咬牙切齿的眯着一双眸子,如x光射线一样在她身上来回扫射。 “王爷你是男人,就现在写!福管家麻烦你给王爷那纸笔,磨墨!”她就是要激将萧景寒,满心盼着他能够雄风一回,给了她休书,从此一拍两散。 她这两日也想通了,就算在外面要吃糠咽菜,也好过在这个吃人的王府随时丢掉性命。 “砰”一声,萧景寒将桌上的茶碗都震翻在了地上。 “欧阳蓝,本王是不是男人你不清楚吗?别挑战本王的耐性,本王既然说了就一定会给你休书,不过要等到一年之后,灵珊确定不会再毒发,本王方可放了你。” 萧景寒说完,冷着一双眸子扫向战战兢兢的福管家,“送王妃回房。” 半个时辰后,吴浩冲进来,“王爷,王妃所住的明月楼走水了!” “咚”的一声,萧景寒手里的棋子落地,没有理睬对面的江灵珊,他匆匆的朝着外头冲出..... 此时,王府的明月楼内人声鼎沸,像是炸开锅了一般,院子里的家丁护卫全部都集中到了这处,一桶一桶的水浇在起火的正屋处,可火势却不见丝毫减弱。 福管家汗如雨下,饶是见过了市面也叫这一场大火,吓得心惊肉跳,却只能不停的吆喝:“快提水来,快快快!” “欧阳蓝还在里面?”萧景寒你一路用最快的速度过来,一过来就听见管家的话,心头一紧,却还是抱着侥幸的心里问了句。 “是...”福管家双腿一曲,跪在地上。 “该死!” 萧景寒低咒了一声,朝着火光1;150850295305065四射的屋内,义无反顾就冲了进去。 刚冲到门口,一根带火屋梁就砸落了下来,重重的砸在萧景寒的后背上。 福管家一抬头就瞧见这番情景,一张脸煞白,嘶声高喊:“王爷!” 第27章:认人为夫 太阳西沉,受伤昏迷了一天一夜的萧景寒终于醒了过来。 他一醒过来,就唤来吴浩,“王妃救出来了吗?” “火势太大,只找到了这个跟...跟一些残骨。”吴浩垂着头,小心翼翼的将袖中一只烧的发黑的簪子递过去。 “你说什么,她死了……”萧景寒猛地撑起身,牵动腰间与后背上伤口的同时,喉咙猛的一个腥甜。 一个抑制不住,一口鲜血就从萧景寒的嘴里喷了出来。 “王爷,属下去请太子殿下。”吴浩慌了,王爷吐血了。 太子殿下早上离开时,就交代说王爷这次火伤很重,虽然没有伤到骨头,却也要好生养上一两个月,切记不能急火攻心,这怎么办....... “站住。”萧景寒叫住吴浩,缓缓趴回床上,脸色苍白道:“本王无事,扶本王去明月楼。” “王爷不可。” “吴浩,还要本王再说一遍吗?”他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忤逆的冷意。 “属下不敢。” 他虽是王爷的亲随,可王爷这样不顾身体还是第一回,吴浩颇为无奈之下,只得架着萧景寒一路轻功到了明月楼。 明月楼除了厨房跟院墙还在,其他的主体部分全部都成了一堆焦黑,离昨夜大火已经过去了一夜,还有不少木材上面冒着烟,鼻尖是浓浓的焦糊味。 下人们都在忙活着清理废墟,将找到的东西一件件的摆在院子中间的地上。 “你真的死了吗?” 萧景寒低声轻语,声音如同一片羽毛落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想惊动了院子里的香魂,还是害怕惊醒他自己? 身侧的吴浩听在耳里,天生不会劝人的他,索性沉默。 萧景寒由着吴浩搀扶着,没有方向,没有目的的就这样来来回回的在院子走来走去,不知走了多久,他模糊的感觉到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离他而去了,他想要抓住,却不知道他到底要抓什么。 突然,萧景寒耳力极好的听到有“吱吱”的叫声从厨房里传来。 厨房内收拾的井井有条,一切都好像跟以往的每一天一样。 萧景寒又往里走了两步,看到在厨房的矮凳上,放着一只笼子,里面的五只老鼠警惕的看着来人,刚刚的叫声应该就是这些老鼠发出来的。 欧阳蓝你连老鼠都留着一条命,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抗争,你就这么想要离开王府,离开本王? 他看着五只老鼠许久,走过去伸手拧起鼠笼子,转头看着一直跟在身后的管家吩咐。 “将明月楼重建,务必同之前一模一样。” 距离落花城九十里路的官道上,一辆驴车正缓缓的朝着前方白川城缓慢行进。 昨晚,她带着粉儿前去索要休书无果,还被萧景寒摆了一道,回来的路上心里就十分的不忿。 先不说被人诬陷偷人又身上有伤,就算萧景寒好吃好喝的养着她们,在王府的处境也将十分艰难跟尴尬,再加上欧阳博文迟早会知道她用赝品骗了他。 腹背受敌,她离死也不远了。 她死也就罢了,到时候只怕还要牵累粉儿跟原主母亲张姨娘,可如果她假死遁走,那么张姨娘最多伤心一阵,却不会没了性命。 她脑子一热,忍着伤痛带着粉儿将所有易燃的东西堆到了床上,又将厨房的白酒,料酒都浇在那些东西上,为了更保险一点,她们还将厨房储备的羊腿,猪腿骨,鸡骨头等凡是带骨头的肉食都一股脑的丢在上面,同时在屋子的好几处点火。 最后,她们在外面套了一件家丁的衣服装作提水救火的下人,趁乱神不知鬼觉的就从王府的狗洞爬了出来。 出来后,她们就雇了一辆驴车,日夜兼程的远离落花城,远离四王府。 “小姐,真的能骗过王爷吗?”粉儿不安的问。 欧阳蓝睁开假寐的眸子,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手指指了指车外驾驴车的伙计,这才小声道:“他那么讨厌我,一心想叫我给江灵珊那个女人让位子,只要不傻他都会对外宣传我们丧身火海。再者他眼睛瞎的那么厉害,你以为他会满世界的找我们啊,好了,等过几日我们到了白川城,就先住下来。” 三月的天也跟孩子脸差不多,说变就变。 突然狂风大作,黄豆般的雨点铺天盖地的砸下来。 不多时驴车的帘布都湿了,湿冷的空气让欧阳蓝觉得伤口更疼了。 “小哥,还有多久能到住宿的地方?” 驾车的伙计摸了一把雨水,回头冲着欧阳蓝道:“离最近的村镇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只是这会下雨,视线不好,只怕时间要的久些。两位姑娘,莫急,小的赶快些,应该能在戌时之前到达的。” “麻烦小哥尽量快点,我家小姐身子弱。”粉儿插嘴央求道。 驾车的活计答应着,可雨太大,风太大,加上天一下子黑沉沉的真的很难辨认方向。 等到了下面的镇子,她就发起了高烧,本以为可以撑个一年半载的五十两银子再付了小伙计车费后,尽数花在了给她瞧病上。 半个月后,欧阳蓝跟粉儿走走停停的终于到了白川城。 走在繁华的街道,两人身上的脏乱让行人频频回顾,一律的避开了好几米。 欧阳蓝捂着肚子,从昨晚到现在她跟粉儿两个人就只吃了半张饼子,她早就饥肠辘辘,如今被人像像盯苍蝇一般的瞧着,她觉得又气又憋屈,必须想办法维持生计才行。 “小姐,要不你将粉儿卖了吧?”粉儿终于咬牙做出了决定。 “粉儿,你当我是什么人了,放心我已经想到了办法,就是有点损,待会不论我的行为有多麽怪异,你都要配合我知道1;150850295305065吗?”她用手敲了敲粉儿的头,又感动又好气。 欧阳蓝其实打一来到街上,她就已经在寻找猎物了,这会就像是老天都在帮她似得,从远处走来一个一看就是人傻钱多书生样的中年男人。 “相公,你就可怜可怜妾身吧!妾身实在是没有办法啊。”她跑过去就拉着这个男人的衣袖,顺势佯装摔倒在地。 书生果然满脸黑线,错愕的想要推开她,她不是不惭愧只是如今她没有退路。 “相公,妾身知道你现在娶了大户人家的千金,妾身家世贫寒,配不上相公,但请相公看在妾身已有身孕的情况下,给妾身一些回乡的盘缠,不然妾身只有和孩子、丫鬟死在这街上了呀!” 她一边催声泪下,一边心虚的冲着站在老远的粉儿使眼色。 粉儿猛然反应过来,一跺脚视死如归的扑过来,跪在地上声嘶力竭的说“求姑爷,发发善心,小姐怀的这可是你的亲身骨肉啊,姑爷奴婢求你啦!” 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古往今来都是有的,这不一会功夫就围了一群人,围观的人更是如同她期待的那样,纷纷职责这个还被她死死拽住的男人。 而她,看着如此上道的粉儿差点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我,我,我真的不认识你,姑娘你认错人了吧。”男子辩解着,瞧着都要哭出来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 “大家给小女子评评理,我怎么可能认错我的相公呢?相公我知道妾身出身寒窑,让你很没有面子,但是你也不能说瞎话呀!” 围观的皆都相信了她们主仆的话,瞧着男人抛妻弃子,这会还见死不救,一个个自动自发的就开始围住男人,进行言语上的批斗会。 “你怎么可以抛弃妻子呢?” “太没人性了” “喜新厌旧,给我们男人丢脸” “像这样的人,大伙揍他一顿.......” 听到这里她又心虚的擦了擦眼角,出声阻止,“大家不要打我相公,我相信相公他不会不管我们的。 “年青人看看,多好的妻子,你怎么忍心啊,良心让狗吃啦。老汉我都看不下去啦” “.......” “大家,不要相信她,她是个骗子,我真的不认识她”男子这会也终于明白了过来,指着欧阳蓝拉长了一张脸。 她低着头不厚道的偷笑,却让其他的人以为她在嘤嘤哭泣。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都是瞎子啦”一群人随时都可能上来伸张正义。 “你到底想怎么样?”相当无语的男人看着她好似要把欧阳蓝吃了似的。 “妾身,知道相公有难言之隐,我不奢求相公将我带进府,只希望相公能给妾身回乡路费,我也好回家侍奉公婆,不再打扰相公你。” 欧阳蓝见目的就要达到,心里不由得一喜,这样她跟粉儿就能好好的吃一顿了,也不必流落街头。 “算我张谋今天倒霉,碰上你!”男人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锭银子,狠狠地摔在她身上,“这是十两银拿着快走。”脸色黑的能当墨写字了。 “姑娘,你不用怕,大伙都会给你撑腰的。”一个虎背熊腰心肠善良的大汉细声安慰着我,顺便用眼神将我身边的男子凌迟了一遍,看的张求头皮发麻。 “这还有五十两,多的可真没有啦”张求又拿出一张银票颤巍巍递给欧阳蓝。 她也着实是无奈之举,见到对方给银子,自然也不好意思继续为难人,便凑到张谋身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谢张公子的大义,改日若再见,我欧阳蓝必双倍还你今日之恩。” 说完,她就拉着粉儿快步钻入人群离开了。 众人一见苦主都走了,也就没有意思站在这了,各自散了开去。 憋屈的张谋蹲在地上,苦着一张脸,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正因为这一次的事情,日后救了他们一家人的性命。 街上的人看热闹,楼上的人看他们。 在街道拐角的望宾楼上站着一带着半张银质面具的男人,将刚才的一幕从头到尾的看了个清楚,端着茶碗得手停在了嘴边,魅惑众生的笑就绽放开来。 第28章:真期待下次的见面 “爷,刚刚那女子真是太善良了,要换成奴婢一定杀了那个抛妻弃子的负心汉。”绿衣婢女十分愤怒,仿佛她就是那个被人抛弃流落街头的可怜女人。 “要爷说啊,可怜的是那个被冤枉的有苦说不出、还被讹去了钱的男人。”邪魅的男人眼里闪过一丝玩味,有趣的女人,爷现在有事要办就不陪你玩了,真期待下次的见面。 想此,他对着身侧的婢女道:“绿萝,去调查一下她。” 音还未落定,他人已经飞身消失。 不知这一切的欧阳蓝,则是拿着银子带着粉儿先找了一家酒楼打算先吃一顿饱饭。 “小姐,刚刚你装的太像了,粉儿都要被小姐骗了呢!”粉儿眉飞色舞说着,转念一想到刚刚那个书生,不免有些不好意思的四处张望。 “粉儿,你做的也不错,不过这法子使用有风险,而且还有点亏心,等以后我另想法子赚钱。” 欧阳蓝冲粉儿竖了竖大拇指,随即想到什么将筷子搁下,“粉儿,现在我们也有钱了,今晚就别去破庙跟乞丐抢地盘了,我们先租一个小院子住下吧。” 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俗话说大隐隐入市。 “都听小姐的。”粉儿立刻赞同。 “两位姑娘外地来的吧,我们这白川城城西的春水巷就是专门出租房屋给人住的,你们沿着这条街一路向西大概走上半个钟头就会看到一个大大的牌坊就是那,到时再随便找人打听一下就可以找到你们想租住的房子。”一旁的小二哥听见了,热情的过来介绍。 “不瞒小二哥,我们确实是从外地而来,本来是要投亲的,谁想到了才知道亲戚搬离了原来的住址,我们一时没有去处,这人生地不熟的恐被人欺了去。想请小二哥帮忙介绍一个捻熟的牙侩,不知小二哥可否答应?” “姑娘客气了,在城西春水巷巷口有一颗杏树上面系满了红绳的那家,那家的王婆子做事公道从不欺生,两位姑娘到时可托王婆子给找一个合适的住处。”小二哥腼腆的笑了笑,倒是个实诚的好人。 饭后,欧阳蓝同粉儿很顺利的就找到了春水巷见到了小二哥口中的王婆子。 看了几个房子之后,她看中了一个独立的小院,有三间卧房。 两间用来住一间可以放杂物,更关键的是厨房光线很足,地方也大,一番合计之后,欧阳蓝交了十两银子租了半年,又取了半两银子给牙侩王婆子。 王婆子感念欧阳蓝给的佣金多,就送了两床被子给她们。她们随后又简单买了一些常用的家具,自此在白川城就算是有了一个家。 休整了几日,欧阳蓝将画好的图纸踹在怀里,带着面纱拉着粉儿就上了街。 这白川城不亏是东岳第二大城,也颇为繁华。 高大建筑鳞次栉比,店铺成行。 不时有叫卖的,叫买的,相应起伏。 东岳国的民风比较开放,女子除了不能入朝为官,都可以享有跟男子一样的求学,经商等。 是以大街上人流如潮,男男女女多不胜数,更是有不少各式各样的马车来来往往。 欧阳蓝一早就跟牙侩王婆子打听过了,这白川城布庄大小几十家,其中莫记布庄敢说第二,绝对没有人敢认第一。 到了牙侩王婆子说的地段,远远的就瞧见莫记布庄四个烫金大字的招牌。 布庄足足占据了三大间铺子,且是难得一见的三层建筑。 一楼右侧各色绸缎分为三层,最下面的一层价钱最低,最上面的一层价钱最高,每一层都按照颜色深浅有秩序的摆放,看的眼花缭乱。 左侧是男女成衣,那三米高地墙上挂着一排男女衣服,男子的衣服最为靠里,每一个款式下面的对应着桌面上都叠放着同一款式各种不同的颜色。再往里走就看到一个檀木制作的柜台,一个管事在其中坐着,不时翻看一下手中的账本。 她拉着粉儿正要上二楼,却被一个小伙计拦住。 “我说两位姑娘,二楼的衣服不适合你们,还是请两位就在一楼逛逛吧。” 欧阳蓝愣了愣,刚要退开,就瞧见好几个姑娘家的上了二楼,再看小伙计眼里的谄媚之色,对她们说话的时候却冷淡的很。 她明白了,这小伙计是在看人下菜。 “小哥,这衣服合不合适,恐怕要看过了才知道吧?” 小伙计诧异的看了一眼欧阳蓝,一双眼睛又绕着她们身上瞄了几眼,轻蔑的瘪瘪嘴,“姑娘,这人啊就算衣服合适,也要看她买不买的起?” “你!”粉儿气结。 欧阳蓝拉了拉粉儿,不以为意的笑道:“小哥怎么就见的我买不起,莫非是小哥的眼睛天生看人低?” “你这人还真是不知趣,既然你们不要脸面,那我就直说了,看看你们穿的跟个抹桌布似得,撑死也不过几百文,你再看看别人,身上的一条纱都比你们的贵,还要我高看你们一眼,真是不自量力。” 小伙计尖酸刻薄的说完,才发觉周围的人都在笑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欧阳蓝话里话外的意思,蹭的一下就恼羞成怒了,指着欧阳蓝的鼻尖骂骂咧咧道。 “你竟敢骂我是狗!两个乡巴佬还学什么大家闺秀,以为脸上挂一块布帘子就遮盖住了你的穷酸气,我呸,想买衣服便宜的对面那家去买啊,那最适合你。” 欧阳蓝冷笑,转过头不看小伙计,而是看着走过来的管事,“敢问管事大人这做生意大门敞着,客人进来就一定要买布料、衣服吗?还是说今天买不起明天就也买不起吗?或者更准确的说你们莫记布庄根本就是看表面分等级,强买强卖吗?” 掌柜的没有想到欧阳蓝会这么问,又加上这一会功夫就聚集了不少人,若是一个回答不好,恐就得罪了这些个老主顾。 “掌柜的,别说这二楼上的极品绸缎成衣她们买不起,就是这一楼的最差的绸缎也只能是看看,买不起还想要伸手摸摸,这种人小的见多了,别说明天,就是再过十年你们啊也是买不起。再者说了楼上的不论布料还是成衣都金贵着呢,我也不过是怕你们弄脏了,赔不起!” 欧阳蓝逼近两步,一双凤眸凝起冰霜,“竟不知原来你是掌柜的啊,真威风!” 小伙计也是仗着资历老,又是店里得力的跟掌柜的有点亲戚关系,这才壮着胆子接过了话头。 这会见听见这句话,立刻就知道他越规了,忙退到掌柜的身后,脖子一梗争辩道:“说什么呢,小的不过是实话实说,你没那穿好衣服的命,就别在这撑大个,影响了我们店的生意,你赔的起吗你!” “二虎子闭嘴!”掌柜的呵斥一声,拱手作揖道歉道:“伙计不懂事,还请二位姑娘莫要见怪,不如由小老儿陪着姑娘在这一楼转转可好?” 本以为这掌柜能是个知道好歹的,不想也是个做面子功夫的,说是道歉,眼里哪有半分歉疚,反倒有些暗里帮着那小伙计腔调的意思。 欧阳蓝原本有心合作,见此早已打消了念头,只不过她并不打算灰头土脸的出去。 当即从衣袖里拿出用冰蚕丝刺绣的那方帕子在掌柜的眼前晃了晃,“敢问掌柜的可有冰蚕丝售卖?” 掌柜的在欧阳蓝拿出那方帕子的时候就瞧出了帕子的不一般,却不想竟真的是冰蚕丝,而且帕子上的绣工也十分的精湛。 冰蚕丝这种金贵的东西除了每年上供给朝廷,民间总共也不过十匹布,别说根本还没有摆出来就早已被人订购了,就是将每一匹冰蚕丝切割成小块也是千金难求。 面前这个穿着普通,甚至连一般的百姓人家穿的都还不如,竟然会有冰蚕丝这种东西,再看着她周人的气势,他有些头大,竟不曾想他也会看走眼。 “这位姑娘小老儿多有得罪,这边二楼请。” “掌柜的你没事吧?”小伙计拉了拉掌柜,小声嘀咕。 “二虎子胡说什么,快给两位姑娘道歉。”掌柜的冷声啐道。 欧阳蓝扫了一眼围观的众人,娇笑道:“各位觉得这衣服还敢买吗,反正我是不敢买,好怕这哪天买回去的衣服嫌我穷就长腿跑了呢!” 她说完,拉着粉儿不再留恋的大踏步走出去。 围观的众人也纷纷丢下中意的东西,陆陆续续的出来,欧阳蓝都听见了小伙计跟掌柜那对她咬牙切齿的声音了。 这就受不了了,不过才只是刚开始呢! 欧阳蓝出了莫记布庄一抬头就看见了对面的店铺,秦记布庄面积比莫记小了很多,门可罗雀好不惨淡。 不用走近都看见了门口1;150850295305065挂着一个转卖的牌子。 “小姐,你该不会想买下来吧?”粉儿糯糯又道:“咱们钱只怕不够。” 欧阳蓝好笑的点了点粉儿眉心,“素来烟花柳巷有的是钱,咱们去瞧瞧?” 粉儿看着已经走远的小姐,猛地心一突,小姐该不会要卖身吧? 第29章:她像是嫖客吗? 找人问了一下才知道白川城的花街集中在桃红巷。 因为是白天所以出入这里的人并不多,跟一条街之隔的街市相比就格外的冷清了。 吸收了刚刚去莫记的教训,欧阳蓝拉着粉儿在这条1;150850295305065街上来来回回的走了三圈,最后她挑中了一家名为“寻芳阁”的妓院。 这间妓院不论是装修还是占地面积都不是最好的,生意应该也只是一般。这样她的东西拿出来才会引起老鸨的足够的购买欲,也就能多卖些钱。 不过妓院终究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为了安全起见,她将外披的一件披风脱了,裹成一团塞到衣服里,乍一看还真有点怀胎四五个月的样子。 好在披风带子比较长,绕着腰间系了,蹦了几下倒也没掉下来。 她这才满意的拉着粉儿去敲门。 敲了半天门,都快要放弃的时候才有一个看着刚睡醒的小厮把门缓缓的开了一条缝。 小斯看都不看一眼人就是一顿抱怨“大清早的,敲什么呀姑娘们都睡着的,要来晚上来白天不营业。” 粉儿一下子就羞红了脸,支支吾吾就要拉着欧阳蓝走。 她哪能放弃,她打定了主意要买下秦记布庄好好打一打莫记那两个狗眼看人低的脸,更是想要大赚一笔,不论在哪个时空,想过有品质的生活首先就需要钱来维持。 “小哥,你看我像是嫖客吗?我们是来给你们妈妈送银子来的。” 小斯一听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于是用手揉了揉眼睛仔细的打量着欧阳蓝,先不说她带着面纱瞧不清脸,光是那凸起的小腹,都让他咋舌,什么时候孕妇也自卖自身了? “哈哈你你你……夫人你就别逗啦,我们妓院不买孕妇,夫人还是别处转转吧。”小斯转念一笑,心下一凛,脸色立刻正色起来,“夫人,你该不会是来我们这找你相公的吧,夫人你家相公肯定不在我们这,你还是走吧不要令小的难做。” “小哥误会了,我家相公不日前被火烧死了,也不瞒小哥我们主仆来此是想跟你家妈妈卖一些才艺,决定能让寻芳阁高过前面那家逍遥楼的。”欧阳蓝当即将她的目的托出,不想跟一个小厮过多的耗费时间。 小厮不由多看了欧阳蓝一眼,说起前面的逍遥楼实在可恨,不仅抢走了他们的生意还撬走了他们楼里的红牌姑娘,这生意更是大不如以往,这几日妈妈的嘴都急的上火了,只是这么一个娇娇弱弱的女人就凭她真的能高过逍遥楼去吗? 他是不信的,不过可又想着万一真的可行,到时候妈妈一高兴赏他的银钱也少不了,若是不行他也没什么损失,便客气的应了一声,然后让她们在外等。 在寻芳阁二楼的一间房间里。 一个男子坐在临窗的桌边,男子修长纤细的手指抓着一个茶杯,慢慢的啜饮着。 他抵着头脸上的半块银色面具在阳光下泛着清冷的白光,嘴角虽是笑着的,却让房间透着一股让人窒息的威压。 他的身侧站着绿衣侍女绿萝,绿萝此刻正翻阅着一本账本,厚厚的一本她看的很快,不一会就将账本合下了。 “爷,上个月阁里入账的银子不足三千两。” 男子头微微抬了一下,手里的茶杯已经飞到了战战兢兢站着的老鸨狄妈妈的一只膝盖上。 “啪!”茶杯落地的同时,狄妈妈也吃疼的跌跪在地上,哆嗦着忙磕了一个头,“属下无能,求爷责罚。” 就在此时看门的小斯穿过厅堂已经上到了二楼,在狄妈妈话音落下时,正好伸手敲响了门。 狄妈妈看了看,见主子没吱声,便大着胆子应声道:“什么事?” “妈妈。外面有人说要卖才艺,还说能让咱们寻芳阁高过前面的逍遥楼,妈妈要见一见吗?”小斯一口气就说了。 房里的老鸨狄妈妈一愣,立刻得就喜出望外连忙出声吩咐道:“将人带到楼下,好生招待着,我等会就下去。” 老鸨说完这才意识她刚刚的失态,忙又道:“属下失态,请爷责罚。” 男子抬起脸,嘴角微微一勾,“下去吧,若是下个月还是这般光景,你就开始接客吧。” 狄妈妈四十多岁的老脸猛地一哆嗦,上面的粉扑扑的就往下掉了一堆,却还是千恩万谢的站起来出了门,全部心思都寄托在了小斯刚刚说的人上面。 欧阳蓝人刚被小斯领进大厅,狄妈妈人就站在那了,看到欧阳蓝主仆两人穿着时,忍不住的就有些失望,想到自己的一把老骨头即将要被精力旺盛的男人们折腾,她哭的心都有了。 抱着一丝侥幸,她还是问道:“是你们要卖艺,你们都会些什么?” 欧阳蓝也没直接答话,清了清嗓子,她除了服装设计,拿得出手也就是麦霸的风采了。 蓝蓝的白云天 悠悠水边柳 玉手扬鞭马儿走 月上柳梢头 红红的美人脸 ........ 自古美女爱英雄 一诺千金到尽头 ........ 歌声如黄莺出谷,轻灵悦耳,关键词曲的风格独出一格,饶是听多了歌词艳曲的狄妈妈也是听得入神,刚刚失落的心情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 “妙,实在是妙,没想到夫人还有此等唱功,不知此曲是何人所写?” “不瞒妈妈此曲正是我闲来无事所写,若是狄妈妈觉得好,这还有几首曲子,一并一百两一首卖给狄妈妈。” “一百两?这个.......”狄妈妈有些犯嘀咕,这有些贵,再说这曲子一旦唱起来,很快就会被别的妓院学去,就算真的很好听,可是一百两一曲她着实有些做不了主。 欧阳蓝知道这狄妈妈是在犹豫,也不接话,便将现代最喜欢的那首《葬花吟》念完,才问道:“妈妈可觉得还值?虽然这歌曲容易被学去,不过等他们学会这首曲子,妈妈这边就可以推出新曲子,还愁不能回本吗?” “这位夫人,不知你有多少首这样的曲子?” 欧阳蓝想了想,“目前只有十首,不过妈妈若是有意,我可隔一段时间就给妈妈送来新曲,也会教会阁里的姑娘。妈妈觉得如何?” 狄妈妈刚要借口上去问一问主子,这边绿萝姑娘就下楼了,同狄妈妈耳语了几声,狄妈妈立刻更加恭敬的看着欧阳蓝主仆,更是吩咐人取了最好的点心款待。 “既然夫人这般有诚意,妈妈我信夫人,这里是两千里银票,多出来的部分算是提前预定的。” 欧阳蓝看着绿萝递过来的银票,她有些疑惑了,若是她刚刚没看错这个狄妈妈是心疼银子的,她其实已经想好了真若是不行可降一降价钱的,只是才不过一会不仅按照了她的要求给钱,还额外给了一千两的定金,这实在太过奇怪了。 她不由得多看了一眼绿萝,她觉得秘密应该就在于这个人刚刚给狄妈妈说的话中。 “狄妈妈这般有气魄,我也就不推辞了,不过这合约还是要请狄妈妈拟定一下。” 狄妈妈很爽快的就叫人将合约写了,欧阳蓝将卖出的十首曲子挨个唱了一遍让狄妈妈的人一一记下。 随后欧阳蓝又挑了楼里最有唱歌天赋的姑娘教了前两首,至于后面的曲子,只能后面慢慢的教习。这一番下来就到了午时。 因为心里记挂着买布庄的事情,欧阳蓝就婉拒了狄妈妈留饭的好意。 只是欧阳蓝不知道,她刚才一举一动皆入了二楼邪魅的男人眼中。 “爷,人都走了。”绿衣终于看不下去了,出声提醒。 “绿萝,你日夜兼程回去,促成二弟与严家的联姻,我冷逸尘的妻子只能我自己选。” “爷,这?”绿萝有些为难,严家要联姻的对象点名了是爷,就算二爷也是仪表堂堂可那般好色,严家那位彪悍的嫡三小姐根本就不可能看的上啊! 冷逸尘冷起脸,“完不成,你也回来接客,阁里正好银两短缺。” “爷?”绿萝一张脸都白了,刚刚还眼睛都不眨的给了人两千两,到她这就缺银子了要她肉赚! 更何况调查结果爷看中的那女人是东岳国四王爷的王妃,还是死遁逃走的,这要是叫老堡主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掀起多高的浪来。 绿萝不敢再想,忙道:“绿萝,保证完成爷的指示。” 说罢,绿萝就要离开,却又被冷逸尘叫住,“派一个人暗中保护她的安全,另外莫乘风最近可回了白川城?” “莫乘风应该与三日后到达白川城,消息说莫乘风将于下月初正式成为莫家的少主,爷是要答应给莫乘风提供兵器吗?” “爷,自有主张,你速去将爷交代的事情办妥。”冷逸尘摩擦着指尖,莫乘风三年不见,你总算还是走出了情殇。 看来这白川城的天要变了,真是很期待呢? 冷逸尘想着想着脑海中就出现了那一抹娇小有趣的身影,女人到底还有多少惊醒要给他看,他真的很好奇,希望到时候见面的时候,也别叫他失望才好。 第30章:人山人海 路上她拉着粉儿吃了一碗阳春面后就火急火燎的赶去了秦记布庄。 秦记布庄只有一个小伙计奄奄的坐在铺子门口的台阶上,低着头无聊的拿了一根木棒逗弄地上的蚂蚁。 欧阳蓝轻咳了一声,才将小伙计的注意力拉过来。 “两位姑娘是要买布还是买成衣?” 欧阳蓝摇摇头,“我想盘下这铺子,不知小哥能否带我见见你们掌柜。” “姑娘这边请,快请。” 小伙计喜出望外,转卖的招牌都挂出去两天了,来问铺子的人也有几个,不过多一开始就说些风凉话,想要讲价钱压低,先不说掌柜定的价钱本就不高,就说这铺子是掌柜的一辈子的心血,如今要不是有两个儿子要读书,掌柜的怎么也不会舍得卖了这半辈子挣下铺子。 虽说他拿不定这姑娘家是否跟前几个人一样,但是他觉得总归多一个问问也是好的。 进了店铺二楼,小伙计将她们带到一个屋子内坐下,自个先去跟掌柜的通了口气。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慈眉善目的,只是眼眶塌陷带着多日的黑青,气色也不是很好,行走间也显出了疲态,想来也是因为生意不好,焦略的多日没有好眠。 小伙计给欧阳蓝同粉儿上了茶就退到楼下守着铺子去了。 “姑娘可是要买小老儿这铺子?”秦掌柜道。 “不满秦掌柜我确实有此意,只是不知秦掌柜想将这铺子卖多少钱?” “姑娘要是诚心想买,我这是两间的铺子上下两层,一口价八百两纹银。”秦掌柜一边说,一边打量着欧阳蓝的脸色,他也是急了要用钱,不然这铺子少说也值1000两。 欧阳蓝自然也知道这秦掌柜没有多要,当即就答应了,这让秦掌柜有些意外,又确认的问了句,“姑娘不是在诓骗小老儿吧?” “这个自然不会,只是不知道秦掌柜你同刚才的小哥日后打算如何?” “这个,哎,也不瞒姑娘小老儿卖这铺子也实属无奈,小老儿有两个儿子都是上学的料,如今要参加会试这银两实在拿不出来,才有此一出,刚刚领姑娘来的是姜三,跟了我好几年,为人品行都是不错的,若是姑娘肯留下姜三,小老儿便将店铺里剩下的那些粗布料子送给姑娘。” 欧阳蓝听了着秦掌柜的话心中很是高兴,她要开铺子肯定是需要人手,若是找一个不熟的人,先不说要教,再者也不能完全放心,这秦掌柜能为一个伙计着想自然是不错,至于姜三也是个实诚的人。 “不瞒秦掌柜,我买下这铺子也是想要开布庄生意,若是秦掌柜不嫌弃,我每月给秦掌柜五十两银子,至于姜三他若是也愿意留下,一个月十两银子。” 秦掌柜眼睛陡然放光,可很快又黯淡下来,“姑娘,你应该也瞧见了我这铺子对面就是莫记布庄,实不相瞒小老儿也是做布庄生意做不下去了,姑娘若是信小老儿的,还是换一个行当吧,莫记的品种花色做工都远远高于其他布庄,不好做啊!” 欧阳蓝更是欣赏起秦掌柜,这般急需要银子还肯为别人着想,她也不在噎着藏着,将自己有信心跟莫记分庭抗礼,不过因为莫记根结稳固,她并不想一下子就跟莫记发生冲突。 她打算走平民路线。 秦掌柜一辈子都在料理布庄生意,当初他们秦记也是白川城响当当的布庄,这中间被莫记抢走了所有生意,心中自然存了不甘,如今被欧阳蓝这么一说,他急急忙忙表态道:“若是能打败莫记,小老儿不要这五十两月俸。” “秦掌柜这干活就必须领工资,况且这月俸并不高,到时候生意好起来还是我占了秦掌柜的便宜,若是秦掌柜不嫌弃日后我就称您为秦老。” “姑娘客气,这......” “还请秦老不要推辞,日后这铺子主要经营管理还都要仰仗秦老。” 随后又是一番交谈,欧阳蓝同秦掌柜跟姜三都分别签订了合同,另外让秦掌柜从今天起关闭铺子。 明日一早,她会带着装修图纸过来,另外让秦掌柜秘密找一家绣坊将她设计的那十几套衣服款式做出来,暂时就用铺子里的那些粗布,跟低等的丝绸。 等欧阳蓝拿着房契跟粉儿离开后,秦掌柜兴奋的像一个孩子似得在屋子里又蹦又跳的,看着手里新颖别致的服装,不停的跟姜三说老天见怜他,终于也能让对面的莫记布庄眼热一回。 第二日一早,她让粉儿跟着姜三去秦掌柜昨日联系的那家绣坊,因为设计图中有几套都是改良款的旗袍,虽然采用了丝绸不过丝绸质地不高,那么要显得高端大气就需要精良的绣工。 粉儿绣工很是不错,她跟粉儿简单的说了一下要注意的地方,粉儿就明白了,她要粉儿去一来挑出几个绣工上乘的绣娘专门刺绣那些旗袍,一方面也能让粉儿给其他当当老师确保衣服做出来的品质。 这些旗袍大有用场,关系着她这一炮是不是能打响,马虎不得。 而她自己则是找到秦掌柜又商讨了一下她连夜赶制出来的图纸。 当秦掌柜看到木头模特跟女士内衣的草稿图时,一张老脸竟泛着红潮,神色漂移,丢下手中草图强自镇定问道:“小姐,这...这是什么?” 本来她有心让秦掌柜叫她名字,可秦掌柜硬是执意喊她小姐,她也只好应了。 ? ??欧阳蓝见秦掌柜的神色,明白古人思想一般比较保守,不会公开来谈女人私物的事,想了想说:“秦老完全不用不好意思,咱们是商人就要在商言商,这些叫女士内衣。现在女子都只是用肚兜贴身,并不能让人感觉十分舒适,也不能很好的显示女性线条的柔美,我设计的这些样式的内衣新潮,而且可以让女性更加妩媚动人,将身材曲线最好表现出来,穿戴身上性感十足,有哪个男子能够抵挡得了……” “至于这个木头人偶是用来像买衣服的顾客展示一下衣服最直观的上身效果,我把他们叫做模特,这次我们虽然也在赶制成衣不过,我想先用这女士内衣作为重点,昨日给秦老的那些衣服样式每一种款式同一种颜色七件,不要多做。” “这次的重点是制作这些内衣,我已经提前跟粉儿试做过了,到时候会有粉儿教大家做,因为工序简单,所以很容易就会被学会,在我们赚到第一笔钱之前,秦老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另外这是五百两秦老拿着作为购买布料费用。” ? ??等欧阳蓝把这些讲完才看到秦掌柜一张老脸越发通红,欧阳蓝为了不至于尴尬,也只当做没看见。 大概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她才重新走回正题说:“这些风格迥异的内衣,想要快速被大众接受,咱要来奇招,不过这具体怎么宣传秦老不用担心,将由我来负责。话说回来我们虽然走平民路线,可这布料跟手工的诧异价格也是要分出高、中、1;150850295305065低三种,要让所有人都穿上这个。” “小姐,放心小老儿一定好好的办,不过这种衣服小老儿也不曾接触过,不如先让绣坊做了样品给小姐看过了再行大量制作?”秦掌柜脸色稍稍好转,浑浊的眸子里闪着小伙子般的跃跃欲试。 欧阳蓝想想也是这么一回事,她倒是有些急功近利了。 三日后,秦掌柜将内衣样品拿来,她一一看了,没想到这古人的针线活真不错,很是满意,想了想建议道:“很不错,这上面的带子稍微再细一点,每个样式都可以再依次加大两指、四指、六指共四个尺码,记得在做的时候标上记号1、2、3、4方便以后区分。” ? ??秦掌柜仔细的听着并记录在纸上,记完抬了一下头说:“小姐若是定在半个月后,这绣娘的人手只怕不够?” “绣娘咱们可以张贴招工榜文,分别贴到白川城附近的村庄上,两天后我亲自挑选。村庄多有妇人会织绣缝衣只是缺少机会,咱们招到人之后,可以将大家集中到一起,做出一件内衣工钱是十文,应该有不少人愿意试一试。”正常一个妇女绣一条帕子,或者打一个络子也不过是三四文,她开出一件内衣十文算是相当高的了。 秦掌柜有些懊恼又有些激动的看着她,手拍了几下大腿说:“小姐高见,小老儿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 ?两日后,等欧阳蓝来到布庄门口时,看到的现象是人山人海,布庄的门都要被挤破了,秦掌柜都有些稳不住局势了。 “小姐你可算是来了!” “秦老辛苦了。” 她想到了可能会有不少人心动,可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多人,少说也有几百个妇女。 这么多人,她如今的经济实力也只能请三十多个人,为了节约时间,她也只好不走平常路了。 “秦老麻烦您老帮我找一个铜锣过来。” 第31章:莫乘风 “当当当当.当当” 一阵急促响亮的铜锣声响起,嘈杂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抬起头顺着锣声看过去。 欧阳蓝停止敲锣大声说道:“很高兴大家前来应征,但是有一点我感到很抱歉,目前人数太出乎意料了所以没做一件内衣的酬劳从十文改为五文。如果有不愿意的现在还可以退出。” 底下再次炸开了锅,所有人都在讨论,不时有不少人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留下来的不到刚才的一半,却也有一百多个人。 “很高兴在场没有离开的你们,我代表粉蓝布庄向你们表示感谢,现在招聘正式开始,请你们十人一组的排队。” 先前退出的不少人立刻就停下了步子开始围观,那些想要离开的人一时也走不了,这头这么大的响动引来了越来越多的人驻足。 欧阳蓝将情况尽收眼底,心里不由得有些高兴,这么多人,看样子不用特意去雇人宣传了。 她又敲了几声铜锣,待安静下来,淡淡道:“感谢各位绣娘的配合1;150850295305065,现在请你们将自己的绣品举起来,我好做甄选。” 欧阳蓝素以胜雪,脸颊上的薄纱随着清风浮动,如同一粒珍珠,耀眼而夺目。 剔除掉绣工拙劣的,参选绣娘的还有六十多人。 欧阳蓝不紧不慢的又道:“现在右边的绣娘们,你们每十个人一组依次走上前来,然后将自己的绣品按照绣工纹理拆开。” 第一批,上来的人都很快的将绣品拆开了。 “很好,你们十个人向前走十步停下,下十位” 第二批,上来的人只有两人有条理的拆开了。 “你们两位也去那边,你们八个被淘汰了,下面十位”欧阳蓝说。 有两名不服气的站在原地不动,不甘心道:“这位小姐凭什么淘汰我们?” 欧阳蓝轻轻扫了俩人一眼道:“长期做绣工的难道不会拆东西吗?何况这些都是自己做的,能不知道纹理吗?你们根本就是想蒙混过关。” 俩人没想到自己会被看穿,早知道是拆东西她们就不用临时学那些难记的绣法了,可结果依然还是被看出来了,两人自知理亏就退下了。 如此反复最后过关的绣娘就剩下三十六个人。 秦掌柜更是对欧阳蓝这新奇的招工方法很是赞不绝口,其余看热闹的有不少都给欧阳蓝鼓起了掌声。 这次招工的人数也在接受范围内,欧阳蓝围绕着三十六人转了一圈,笑道:“各位绣娘不用紧张,我现在告诉各位一个好消息,工钱依旧是十文一件,工钱五日一结。” 此话一出,三十六名入选的绣娘高兴的不行,而那些自动放弃的人却一个个捶胸顿足、郁闷不已。 剩余的事情她不在行,便都交给秦掌柜了。 秦记布庄更名为蓝粉布庄,这新老板还是一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在半个时辰内,从数百人里应征出真材实料又肯吃苦的绣娘的事情像一股风一样传遍了白川城的街头巷尾。 人人都在猜测这女人是谁,这女性内衣有什么什么东西? 这么大的动静,惊动的人当中就包括昨日才回白川城的莫记少主,莫乘风。 “还请冷堡主止步,我家少主舟车劳顿尚没有起。”莫府的莫管家尽职尽责的阻拦着冷逸尘。 “下次换个借口。” 冷逸尘嘴角一勾,直接动手点了莫管家的穴道,将莫管家定在原地。 “冷堡主还请留步啊,少主的院子机关重重恐伤了堡主。”莫管家无奈的扯着嗓子大喊,希望能拦阻一二。 冷逸尘轻甩衣袖,将手在身后,每一步都像是随意而为,可也只有高手才知道他每一步都精妙的避开了机关陷阱。 一路无遮无拦的他,转过一座假山,飞身跃到一座屋顶上。 脚尖刚落地,屋内就传来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冷逸尘脚尖一顿,轻飘飘的落在房门口,宽袖一佛,两扇屋门“嘎吱”一声开了。 屋里的莫乘风侧坐着,满头的银丝简简单单的束在脑后。 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棋盘,一只瘦削的手指夹起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上,又取起一枚黑子执在手中。 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种英伦贵族的翩翩绅士风度,优雅的无可挑剔。 冷逸尘衔着笑意道:“多年不见,乘风兄的耳力更上一层楼了。” “你应该不是来夸赞莫某的。” 莫乘风偏头看来,皮肤也十分白皙,像是终年不曾见过阳光般,鼻翼高挺,一双眸子寂静的像一团死水,即使是看着冷逸尘曾经的挚友也没有闪出过多的光华。 “说话中气十足,我倒是放心了,一个人下棋多无趣,我陪你下。” 冷逸尘说着话,人已经自动自发的走到莫乘风对面坐下,取过一枚白子紧跟莫乘风的黑子就落下了。 莫乘风看着棋盘,本是势均力敌的棋局,冷逸尘一子就让白棋输了,他终究是没法在棋局上赢冷逸尘了。 他无奈的一边将桌上的棋子一个个拾起来,一边看向莫乘风道:“说罢,有什么事?” “我说莫乘风,你这样就无趣了,难道我来找你就一定是有事情?” “多年事实如此。” 冷逸尘忽的一笑,“采薇死了对你就这么大打击吗,一夜白头还不够,怎么连性子都变得木然寡言了?这可不像我认识的你。” 莫乘风眸子一暗,“生无所恋便是如此,如今我活着只不过是为了莫家,你明知如此,又何必装傻?” “乘风兄,你应该已经知道你们莫记对面的秦记布庄换主子的事了吧,我觉得你这莫记布庄只怕要屈居第二了,难道你就没兴趣知道为什么她那么多家布庄不选,偏偏选了你们对面开布庄吗?” “你认识她?” “她是我看上的人。”冷逸尘点了点头,一双桃花眼泛起波光潋滟。 冷逸尘像来不近女色,能让他看上,着实让莫乘风从心底一惊,没有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你怎么就确信她的粉蓝布庄可以压过莫记布庄?” “我看上的人不会差。”冷逸尘说着,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我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本来她是要找你们莫记合作的,不想你那布庄的管事跟伙计愣是狗眼看人低,好好的财路找上门都不要,我瞧着都替你心疼。” 莫乘风眸子皱了皱,他们莫家的金钱足以富可敌国,他对于银子多一点少一点并不甚在意,只是这铺子里的人若真是人品拙劣,那便是他的大忌。 冷逸尘想说的话都已经说了,他不管莫乘风怎么处理自己铺子里的人,他要的不过就是明明白白告诉莫乘风,欧阳蓝是他护着的。 是以,他直接起身告辞,悠悠然而来,悠悠然而去。 次日早上,欧阳蓝刚刚用完饭,粉儿就急急的跑进来,“小姐,有人送来这个。” 她接过粉儿手里的请柬,看清上面的内容之后,她着实有些惊讶。 如今她接手秦记布庄,开发女性内衣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作为莫记的少东家不给她开张那日找麻烦都已经是万幸,怎么会在醉仙楼设宴向她赔罪? 她心中疑惑不已,却也不能不去,因为不知是不是鸿门宴,她就没有带粉儿。 独自一人一进到醉仙楼,说明来意后,就由着酒楼的掌柜亲自领着到了三楼的包间。 包间里坐着一个男子,应该就是莫记的少东家莫乘风,只是这莫乘风比传闻中的还要俊美,只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人浑身透着沧桑。 蓝色的锦袍穿在她的身上,显得有些宽大,实在是太瘦了。 “民女见过莫少主。” “欧阳姑娘不必客气,今日莫某请姑娘来不过只是为几日前下面的下人鲁莽的行径,特意向姑娘道歉。” 欧阳蓝愣了一下,想要从这人眼里看出些什么,却一丝情绪的波动都瞧不见。不过,既然人都开口了,她也不好推辞。 入座后,小二就将一道道菜品端了上面,她只得取下面纱,只是当她揭开面纱后,对面的人竟然动了。 突然抓住她的手,冷声问,“你到底是谁?” “你捏疼我了。” 莫乘风一愣将手松开,眼里带着急切,似乎她若是不给一个回答,他便不会罢休。 她犹豫了一下,淡淡笑道:“民女欧阳蓝,落花城人士,若是莫少主担心会动摇莫记布庄的根基,大可不必,民女财力有限只做百姓生意,不会对莫记造成过大冲击。” 莫乘风眉头紧紧皱成一团,又审视了她一会,突然伸手在她的耳际,下巴处摸起来。 她一惊,有些恼怒,“莫少主还请自重,民女先行告退。” “怎么会,怎么可能真有如此相像的人?”莫乘风痴痴呓语,并未让开道路。 “还请让开。” 她压抑着不悦,再度提醒。只是眼前的人原本了无生趣的面容上,短短一瞬就像是枯木逢春,连同天地都变得色彩纷呈。 第32章:少主赎罪 “她不会像你这般疾言厉色。” 莫乘风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灿若星辰的眸子一下子黯淡如黑夜,失望道:“抱歉,是我认错人了。” 她看着他,觉得这个男人充满了故事,那么的忧郁,眉宇间纠结的情绪让人忍不住想要凑近替他抚平。 鬼使神差的她没有趁机离开,而是重新坐了座位,有些好奇的问,“不知莫少主的那位朋友现在在哪?” “她死了。” 她一惊,自觉失言,忙道:“对不起,触动了你的伤心事。” 他摇摇头,一手执起酒杯,一边斟酒一边道:“欧阳姑娘也是无心,不知者无罪,这杯酒算莫某敬姑娘。” 她看着他双手捧着杯子从容饮下,一时犯了难。 “欧阳姑娘可是不愿意接受莫某的歉意?” “莫少主不要误会,只是民女不胜酒力。” “倒是莫某唐突了,来人给欧阳姑娘换一杯雨前龙井来。”莫乘风起身拉开门冲门口的小二吩咐。 小二办事速度也快,不多时就送了一壶茶上来,还颇为殷切的给她倒了一杯递过来。 “这雨前龙井在东岳国产量很低,民女喝着恐是糟蹋了。” “再好的茶都是给人喝的,更何况姑娘并非一般女子。”莫乘风说着又饮了一杯酒。 欧阳蓝取了头上银钗搅动了一下茶水,见莫乘风抬头看她,尴尬的笑了一下,“民女听说这茶要搅一下才更能诱发茶的香气。” “欧阳姑娘好见闻。” 欧阳蓝一时更加看不透这个莫乘风了,他竟然如此淡然,丝毫没有因为她冒失的举动而生气。 看着银钗颜色未变,她才松了一口气。 不怪她疑心重。 她对于古代的经验也全都源于古装电视剧,电视剧里通常都是说一个男人莫名其妙的献殷勤,绝对是不安好心,而且通常会在酒水,茶水里下药。 “民女以茶代酒谢过莫少主的款待。” “其实你不用这么疏离客套的,叫我乘风可好?” 他抬起脸,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句,欧阳蓝正不知如何接话的时候,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莫乘风也似找回了理智,“进来。” 莫记布庄的掌柜跟那日的伙计一进来就瞧见了欧阳蓝,他们被欧阳蓝的美貌惊住,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恭敬的给莫乘风施了一礼。 “你们对秦记布庄易主有什么看法?” 伙计看向掌柜的,掌柜无法只得站出来道:“少主,依老奴看就算秦记布庄易主,也不会对咱们莫记造成影响,咱们莫记的成衣款式更新快,且无论布料还是做工都是最精良的。” 莫乘风不动声色的又看向那势利的伙计。 “少主你只管放心,就凭一个女人掀不起多大浪,再者少主咱们莫记在白川城那是首屈一指的,只要少主你伸一伸手指头,就能让她卷起铺盖卷走人。”伙计忙谄媚的说着,说话间还频频偷看欧阳蓝,色眯眯的眼睛里尽是贪婪。 “还有吗?”莫乘风不动声色的问。 “少主,要不要老奴叫几个人在开张那天捣捣乱?” “少主,你不知道那女人心眼坏着呢,那日先是来店里偷师,被小的跟掌柜揽下,就硬是鼓动我们的老主顾不要买我们莫记的衣服布料。依小的看掌柜的说的对,咱们就是要找一批人教训教训那女人,叫她也知道知道不是什么人都是她可以叫板的?” 小伙计越说越起劲,最后还殷勤的走过去拿起酒壶就给莫乘风斟酒,一边倒酒,一边又生一计。 “少主,小的打听到了这次给那女人提供绣工的那家绣坊一直都不肯接咱们布庄的活,不如小的雇几个人去将那绣坊给烧了,这样看到时候开张拿不出货,她还怎么开张,还怎么跟咱们莫记抢生意!” “砰!” 是可忍孰不可忍,欧阳蓝将自己手边的茶杯连同茶水一下子砸在伙计的脑门上,“真卑鄙。” “你敢打我....” 小伙计话还没说完,他就同掌故的互看了一眼,应该是听出了她的声音,小伙计立刻诧异的看着欧阳蓝:“你就是那个女人,怎么可能?” 她只是站起来冷冷的看着莫乘风:“莫少主我敬你是个人物,有什么手段冲我来,不要牵连无辜的人。”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啊! 突然,一声惨叫声惊住了她,她一回头看见小伙计跌跪在地上,在他身边歪歪倒着一只酒杯。 掌柜的一看忙也跪了下去,“少主恕罪。” 莫乘风似是没听见,又取了一个酒杯倒了一杯酒,清冷的声音让整个房间都冷了好几度。 “错在哪?” “老奴不知,不知她竟是少主的朋友。” “砰” 莫乘风将酒杯里的酒饮下,随手一抛,酒杯砸在掌柜的头顶上,砸出一个豆大的包。 “老奴不该怠慢了欧阳小姐,更加不该想着要给欧阳小姐捣乱。” “小的,小的也是不知,小的只是一心一意站在咱们莫记立场上,才会鬼迷了心窍想出这等歪主意,还请少主宽恕小的,宽恕掌柜。”小伙计抱着膝盖,苍白着一张脸,害怕的直梆梆磕头。 莫乘风转向欧阳蓝道:“是莫某管教不利,还请欧阳姑娘暂坐。” 欧阳蓝见此只好又坐了回去。 这边掌柜的终究是见过些市面的,这会拉着小伙计就朝着她磕头求饶。 她冷冷一笑,她还真不是圣母,对于1;150850295305065心术不正的人,她从来不会生出怜悯。 “滚,别脏了姑娘家的鞋面。”莫乘风陡然怒道,“莫记不再需要你们。” 两人慌忙起身,以为算是过了一关,不想听到这么一句,满脸的灰败之色,却也只是恶狠狠的瞪了欧阳蓝一眼,悻悻的出去了。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欧阳蓝觉得如坐针毡,可是人家这才替她教训了手下的人,她很想离开。 可她还不了解莫乘风这个人,要是让别人以为她是给脸不要脸,那就不好办了。 毕竟,她现在脑子也清醒了,她想在白川城做生意,莫乘风这样的大佬就算不能亲近,却万万不能得罪的。 莫乘风一直盯着她,像是看她却又不像。 “你天生头发就是白色的吗?”她没话找话,不由自主的往现代的那种“白化病”上面联想。 久久听不到回应。 “不想说其实可以不说的。” “不是,是后来才成的。” 他说着,眼睛里浮现一抹哀伤,很快就隐了下去,“姑娘应该也知道我莫家商路遍布大陆每一个国家,莫某相与姑娘合作,通过莫某的商路将姑娘设计的女性...内...衣以及其他衣服款式销往各地,姑娘只需要提供设计图纸,便可得到卖出去所有产品利润的两成。” “两成?” “嫌少,那三成。” 她听过莫家的传闻,她只要画图纸就给两成的利润,他分明一开始并没有想要合作,为何会突然给她这么大的好处? 是因为她长得像那个他心中的她吗? 就算是将她潜意识当成了替身,她也不会傻到拒绝,毕竟有这么一个靠山靠着,她根本不需要担心有人会针对她,她或许真的可以闷声发大财。 “不,我只要一成。” “好。”莫乘风低声吐口,也没有坚持,审视的看了她几眼,她果然不一般,难怪他会欣赏,她真的是太像采薇了。 “你先吃着,莫某在一楼等欧阳姑娘。” “不了,我已经饱了。” 她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吃饭,她现在就觉得这一切都太过意外了,有些云里雾里的,还是快刀斩乱麻,以防夜长梦多。 “也好,我们一起下去。”他回头,嘴角一勾竟笑了,如清风如朗月。 接下来的日子欧阳蓝都忙的脚不沾地的,一边要监督装修,一边要抽查做的样品,还要同莫记那边的新掌柜商谈细节。 因为了有了莫乘风给的一笔预付款,她经济实力上就宽松了不少,将店员的品行素质也提到了日程。又亲自挑选了十多名小姑娘培训。 中间又同莫乘风见了一面,莫乘风竟主动要求她一起对莫记的伙计进行培训。 是以到开张的这一个月里,她有了现代她刚开始创业时的感受,虽然累,但是很充实。 到了预期的日子,粉蓝布庄终于开张了,不过同时莫记布庄也打出了合作的招牌,更是让她的人又火了一把。 开张第一天,她将改良后的旗袍送给了寻芳阁的姑娘一人一套,又一人送了两套内衣,提出的要求就是这些姑娘们开业的时候穿着衣服在她的店门口站上半个时辰。 女人天生就爱美,更何况春楼里的姑娘尤其喜欢争奇斗艳,自然没有不答应的,更何况还能给自己招揽生意。 另外赶制出来的木质模特也都穿上了新款衣服排在店里控人参观触摸感受。 并且提出了开业前三天一律所有商品半价出售。 因为了有莫记的分流走一部分高端顾客,欧阳蓝这边才好了一些,不过人还是很多,不过第一天买的人并不多,大概大家还不能很快的接受女性内衣那么超乎认知的衣服。 不过第二天,因为有了第一批吃螃蟹的反馈,一下子就像是约好了似得,每个人都在购买,有女人为了喜欢的男人买的,有男人买了送给心仪女子的,总之好不热闹。 第二天过下来,欧阳蓝,粉儿,店里所有人都累的像是打了一场仗。 “小姐,定价本来就低,你这样,我们这两天可是得亏不少呢!”秦老也终于带着两个账房将收入算了出来。 第33章:深夜哭泣的男人 “秦老,虽然目前看着是赔了,可是只要东西好,大家买过一次,真实的体验过,就会再来买第二回,第三回。再者购买的人越多,就能吸引更多人的进行再次甚至多次购买,就算亏本也不过就剩一天时间,以后就会赚回来的。” 她浅笑,并不觉得这是在亏钱,况且看着那么多的古代女性能够穿上她设计的衣服,她就有一种成就感,也让她第一次对着这个时空有了一些归属感。 “小姐说的是,是小老儿眼界过于窄了,小姐若是男子定然不会只困于这白川城。”秦老摸着胡子笑呵呵的,他没有看错,这个主子不仅长的貌美倾城,这心思更是玲珑剔透。 “秦老谬赞了,我并没有太大的志向,我只是想要衣食无忧,自由来去无拘无束。” 她笑着解释,若不是为了积攒足够的财力,她可以重金悬赏寻找爷爷当初给她的那块玉佩下落,她甚至根本不打算这么出风头。 “小姐,天很晚了,你跟粉儿姑娘收拾一下就回去吧,姜三驾着马车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好,那剩下的就麻烦秦老处理一下。”她这才想起来此时已经戌时了,还真是不早了,也就没再犹豫。 马车缓缓行驶在街道上,她跟粉儿都有些累了,晃晃悠悠间就不知不觉的靠在马车壁上打起了瞌睡。 突然,姜三猛地“吁”了一声,马车急急的刹住了。 由于惯性,欧阳蓝跟粉儿都不约而同的往前一歪,一下子两人就都醒了。 “姜三,怎么了?”欧阳蓝揉了揉太阳穴轻声问道。 “小姐,有一个乞丐将路给拦住了,小的这就下去瞧瞧怎么回事?”姜三说着,跳下马车。 下一刻,他就听到有人在哭,哭声洪亮凄惨。 出于好奇,她就撩起了车帘子,接着月光她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坐在地上哭,手里捧着一个黄色毛茸茸的东西,哭的好不伤心。 她正诧异时,姜三就回来了。 “小姐,是小的不好,没留神将将那乞丐的小鸡崽子给压死了,只是这乞丐似乎脑子不大好使,小的陪他小鸡崽钱,他放嘴里咬了一下就扔了,非吵着要小的陪他小鸡崽,不然就不让咱们马车过去。” 姜三郁闷的不行,又急又无可奈何。 “这事不怪你,夜里驾车本就视线不好,我下去瞧瞧。”欧阳蓝说着踩了脚蹬下去。 地上的男子见她一个女人走过来,哭声又大了几分,嘴里嚷嚷着“小鸡崽你死的好惨啊!” 欧阳蓝不由得浑身鸡皮疙瘩一抖,却还是强自镇静的走过去蹲下身轻声道:“起来吧,地上凉。” 男人哭声一滞,扭头看着她,一张脸上脏污的更本看不清容貌,只余一双眼睛闪烁着亮若星辰的光芒,说出话却稚嫩的让人心疼。 “好漂亮的仙女,能不能帮我救活这只小鸡崽?” “对不起我不是仙女,我叫欧阳蓝,这只小鸡崽已经死了,要不我给你钱,你拿着明天早上在集市上买几只新的小鸡崽好不好?”她试探性的商量。 男人摇摇头,“蓝儿,你人这么好,我只跟你一个人讲。给我鸡崽的人说,这个鸡崽很特别,只要我好好的照顾它,它就会长的很大很大,我就再也不会饿了。” 顿了顿男人抬头,一双眸子里闪烁着无尽的委屈,“饿了很难受的,这里好痛,现在就很痛。” 他说着,腾出一只手摸了摸肚子。 欧阳蓝只觉得心中被什么触动了一下,也没顾得男人正亲昵的叫着他蓝儿,叹了一口气,“走吧,我带你去吃东西好吗?” “你不会打我吧?”他直直的看着她。 “你又没有做错事,我为什么要打你呢,走吧,我带你去吃东西。” 他的眼神无辜又惧怕,被盯的久了,欧阳蓝心里不由得心疼起来这个素不相识的男人,到底遇到了怎样的遭遇,会这么的没有安全感? 烛光摇曳,粉儿正将放杂物的屋子收拾出一个睡的地方,暂时安顿这个捡来乞丐。 而正屋的桌子上排放着临时烧的几个菜,还有一盆白米饭。 男人眼睛发亮的就要扑过去,却被欧阳蓝拽到屋外的水桶边打了水,哄孩子一般的哄着他洗了脸,洗了手,因为暂时没有男人的衣服,也就打消了让他换件衣服的念头,好在他这衣服瞧着脏,却嗅不到丝毫的臭味。 到了屋里,在烛光的照耀下,她第一次瞧清这男人的脸。 肤色白皙,甚至比女人的皮肤都要好。 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波光潋滟,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欧阳蓝看的有些发呆时,他那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让她想起一个词“妖孽”。 等她再回神时,他已经坐到了桌子前,拿着筷子,风卷残云。 “喂,你慢点吃,没人给你抢。” 欧阳蓝目睹男人将桌子上的饭菜全部狼吞虎咽的吃光,添干净,最后还伸手将桌子上1;150850295305065掉的饭米都捻进嘴里吃了。 她看的目瞪口呆,“你多久没吃饭了?” “不记得了。”男人抹了抹嘴,看着欧阳蓝,打了一个饱嗝。 “你叫什么,家人在哪还记得吗?”这个人长得这么好看,而且皮肤保养的这么好,根本不可能是乞丐,而且她的眸子很清澈,就像一面镜子,让她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的自己。 他摇摇头,“我不记得了,每次想事情头都好痛。” 欧阳蓝皱了皱眉,心中有了一个猜测,这个人应该是摔伤了脑袋,暂时失忆了。 “蓝儿,我可以留下吗,我保证不哭不闹,我会特别乖的。” 欧阳蓝只觉得头皮发麻,一个成年人的壳子,却说出幼儿的话语,她跟粉儿两个姑娘家的,这突然多出一个男人住在一个屋檐下,只怕会多有不便,可是要她就此不管他,她也做不到。 想来想去,她打算还是明天带着他去铺子,让秦老给安排一下。 “那个喂,你...” “梦里有人叫我逸尘,我喜欢叫逸尘。”男人低着头,声音低低的,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那个...逸...尘,你吃的不多,不会把我吃穷的,这样你先睡一觉,明天我带你去见一个很好的老爷爷好不好?”欧阳蓝抚了抚额头,真是头大啊,压下心底的狂躁哄着。 “蓝儿,你为什么要把我送人,是不是怕我把你吃穷了,我以后只吃两端,不,一顿。” “蓝儿,是不是我长得不好看?” “蓝儿,你做的菜好好吃,我不要去别人家,好不好?” “蓝儿,我很有力气的,我可以干很多活的,你一定会需要我的。” “.........” “停停停!” 欧阳蓝实在没有耐心了,起身就要回房,却撞上冷逸尘突然抬起的眸子,那眼神可怜巴巴的,她终究有些不忍,“我是困了,我去睡觉了。” 恰在此时,粉儿满头是汗的跑进来,“小姐房间收拾好了。” 欧阳蓝如蒙大赦,忙让粉儿将冷逸尘带去最右边的那间房间,就将门从里头栓上了。 当小院的烛光都熄灭了之后,原本躺在房间里的冷逸尘足尖轻点的就出了春水巷,最后进入了寻芳阁的一个房间。 “爷,若是真喜欢欧阳蓝,奴婢去给爷抢来就是,何必爷这么费尽心思。”绿萝皱着眉,自家爷丰神俊逸,多少女人都排着队想嫁给我爷,爷竟然为了一个王爷的弃妃扮成一个弱智的乞丐,这样绕一大圈有意思吗? 冷逸尘伸手给了绿萝一个手栗子,“你懂什么,若是爷想要一个逆来顺受的女人,爷房里的女人早就塞不下了。她不在意王妃的位置,又怎会在意堡主夫人的头衔,爷要的不过是她真心倾慕。” “爷,最近莫乘风似乎也格外的关注她,要不要奴婢去给莫乘风制造点小麻烦?” 冷逸尘蹙了蹙眉,一摆手,“暂时不用。”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跟采薇长得那般神似。不用绿萝提醒,他都注意到了莫乘风最近不一样了,不然他也不会急着想要待在她身边,委屈自己耍无赖。 “爷!”绿萝见主子发呆,继而出声提醒,见主子回神,这才又道。 “爷,老堡主这次真的动怒了,说是要把二爷送给严家,要杀要剐都不过问,真的不帮二爷吗?” 绿萝说的心虚的不行,毕竟是她给严家那彪悍的三小姐下了春药,丢到二爷房里。那三小姐不知怎么的就将二爷当成了主子,直接就借着药性对二爷就霸王硬上弓了。 醒过来后,发现是二爷就闹着寻死,这还是她盯着没松神才给救下来。 只是这二爷就被老堡主给狠狠的打了一顿,皮开肉绽的。最后还给绑起来送往严家,还偏偏所有人都骂二爷不是个东西,睡了准嫂子。 据说这路上,三小姐都不给二爷吃喝,二爷浑圆的身形都瘦成了一道闪电,她心虚之余,有些心疼二爷了。 “你这次做的很好,这事记住不要插手。”冷逸尘坏坏一笑,二弟也该受些教训了,他倒是不担心严家的人敢要杀要剐。 忽的,冷逸尘眉角一挑,“飞鸽传书给严家,就说爷祝二弟跟严家小姐百年好合,另外把爷跟严家小姐的婚书用剑射在严家家主房门口,嗯,让人夜里做。” 第34章:萧景寒发现了 第二天,欧阳蓝还睡着的时候,嗅到一股呛人的焦糊味。 睁开眼睛一看,就发现整间房子都笼罩着灰白色的浓烟当中,那浓烟似乎还在不断的聚集,她当即吓得穿了外衣,光着脚丫子就往外跑。 等跑到院子里的时,粉儿也从屋子里冲了出来,两人对望一眼,才发现这浓烟是从厨房的方向飘过来的。 看过去的时候能看到厨房的火光光忽明忽暗。 “粉儿,你昨晚没有熄灶膛的火吗?” “小姐我记得我是浇了水的呀,怎么会着火呢?”粉儿皱着眉,怎么也想不明白。 欧阳蓝被浓烟呛了一下,一连咳了好几声,陡然起这烟是有毒的,忙招呼粉儿去打水用毛巾捂住口鼻,她去叫醒逸尘。 因为杂物间离厨房最近,这浓烟也就最密集,是以她一边飙泪咳嗽,一边敲到杂物间的门。 “逸尘,逸尘快出来,着火了。” “蓝儿,你站在那里干什么?” 就在欧阳蓝记得跳脚的时候,本该睡在房间里的男人竟然却是从厨房里跑出来的,顶着烧焦了大半的头发,无辜而迷茫的看着她。 欧阳蓝看着他,他手里拿着一根烧火棍,两边的袖子都卷到手肘处,本就脏了的衣服上布满了被火星子烫出的窟窿,而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是黑乎乎的,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偷渡而来的黑人。 她的目光在不断冒着浓烟的厨房和狼狈的他身上来来回回的扫,好半响才找回一丝丝声音,“你怎么会在里面?” “我在烧饭。” 他举起手被在脸上抹了一下,一张黑脸被揩出五道白印,配着他绷直的脊背,整个人看起来让人好气又好笑。 “你确定你是在烧饭,不是在制造烟雾......” “这个?”冷逸尘抓了抓后脑勺,抖落了不少头发上沾着的草屑,不好意思的勾勾嘴角,“蓝儿我想起来昨晚上的饭菜我都给吃了,你一定很饿了,就学着粉儿昨天的样子,只是这柴火不大听话。” 他竟然是担心她饿了,她有那么一丝丝感动,想要说教的话也噎回了嗓子眼,只得跑过去将他拉到烟雾小点的地方,这一番动作她又是呛了好几口烟。 “咳咳咳......” 突然身边的他伸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垂着头低声忏悔,“蓝儿,我不是故意弄出这么多烟的,我明明按照粉儿那样添柴的,可是每次好不容易点着火,就很快冒出一堆烟,我下次一定可以做好的。” “咳咳,那个,做饭的事情就交给粉儿,你就帮着粉儿劈劈柴。”她可不敢有下次,下次说不定就没有这么走运了。 “太好了,我不会被送走了。” 他大叫着,眸光轻闪,冲上去抱住欧阳蓝转了两圈,在欧阳蓝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走过去接了粉儿手里的水桶,大踏步的冲进厨房,满满一桶水对着灶膛就泼了进去。 随后,欧阳蓝带着粉儿又将厨房里里外外给打扫了一遍,这一忙活完,她才想起来今天是铺子开业的第三天,这都已经巳时了,秦老一定忙的不行。 可回头看到逸尘眼巴巴看着她,想着他昨日饿得那么厉害,今早又起来折腾,心中一软,冲着粉儿道:“你做些饭同逸尘吃了,我先去铺子里瞧瞧。” “小姐,我跟你一起去吧。” “蓝儿,我也去,我不饿的。”他重重点头,肚子却在这个时候“咕噜”的响了几声。 欧阳蓝看着他蔫头蔫脑的模样,忍不住噗嗤的笑了,“好了,就这么决定了。” 到了铺子,果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她忙挤了进去。 前来购买衣物的顾客越来越多,她起初不觉得,可连续站着收钱一个时辰,便觉得有些体力不支,而且肚子一直再闹空城计。 突然,莫乘风带着十来个账房进来,账房一进来就自动自发的来到了她跟秦老几人身边,接替了几人的工作。 欧阳蓝招呼秦老将莫乘风领到二楼里间。 “民女谢过莫少主援手。” “欧阳姑娘若是不嫌弃,不妨叫在下莫大哥。”莫乘风放下茶盏,一头银丝只在头顶拢了几缕发丝挽了一个髻,余下披肩而下。 他右手一把泼墨折扇轻摇间,发丝起伏,映衬着他越发显得有些九重天上才有的仙人之姿。 她是现在人,自然不会拘泥这些,当即就笑道:“莫大哥客气了,能有这么一位大哥蓝儿求知不得,莫大哥以后叫我蓝儿就成。” “蓝儿。”莫乘风平静的脸上扬起一丝暖意,像是平静的湖面突然吹起了一道涟漪。 “吱呀”一声,门被从外推开。 换了一身衣服的冷逸尘傻乎乎的笑着跑到欧阳蓝身边,“蓝儿,快尝尝这个,我捂了一路了还热乎着呢!” 冷逸尘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里面躺着四个白嫩嫩冒着热气的包子。 莫乘风正发着愣就被冷逸尘扫过去一记眼刀子,好似在说,他要是敢拆穿他,他冷逸尘一定要他莫家鸡犬不宁。 “蓝儿,快吃啊,这是我特意给粉儿借了钱买的,你早上都没吃饭,一定饿了是不是?”冷逸尘扭回头,睁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眼巴巴的看着欧阳蓝。 欧阳蓝确实饿了,可是这房间里还有莫乘风,她实在是有些不好拿着就放嘴里塞。 似乎她的尴尬让冷逸尘看出来了,他将纸包塞进她手里,转过身走到莫乘风面前,“你是莫乘风吧,下面有人找你,走,我带你去。” 莫乘风干咳了两声,起身瞧了欧阳蓝一眼,就跟着冷逸尘出去了。 冷逸尘一直带着莫乘风出了布庄后转入一个弄道。 “莫乘风,朋友妻不可欺你应该懂吧?” “如果没记错,她好像还不时你妻子。”莫乘风打开手里的折扇,迎着冷逸尘咄咄逼人的眸子瞧去,顿了一下又道:“而且,她是有夫之妇。” 冷逸尘栖身逼近莫乘风身侧,妖冶的笑了两声,“我不在乎,只要她愿意,就算她是皇上的女人,我也能带走。” 莫乘风脸色一白,将手中纸扇一收,扇骨凝结起内力,朝着冷逸尘的脖颈横扫而出。 “冷逸尘你是认真的还是玩玩?” “莫乘风,我还记你跟我说过,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那么此时我对她,就同你当初对采薇一般。”冷逸尘说着飞身退后,右手往前一伸准准的夹住了扇骨,墨色的瞳孔里闪着坚定。 “冷1;150850295305065逸尘,你们应该昨天才算是彼此相识,你何来的一往而深?” 莫乘风捏着扇子往回一拉,然而方向一改扇骨顶端朝着冷逸尘胸口袭去,冷逸尘身形一偏从莫乘风身前到了莫乘风身后,他修长的手指往前一探扣在莫乘风脖颈处。 而冷逸尘的扇骨也抵在莫乘风的脖颈上。 “莫兄,亏你还是文武双状元,你难道不知有的人,只一眼就能认定彼此?” “你最好是认真的,不然......” “不然,你不会放过我吗?你以什么立场,又是什么身份不放过我?”冷逸尘笑容转冷,“你是以她像采薇,还是你将她当做采薇?” 莫乘风身形一滞,猛地捂住胸口,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 “你没事吧?”冷逸尘问。 他背过身,没有说话,落寞的往来时的路走。 远在落花城四王府的萧景寒同样也是落寞的。 “王爷,你瞧着这明月楼还有那处不妥,老奴叫人改。”福管家看着冷着脸的萧景寒小心的说着。 唉,自从王妃丧身火海,王爷整个人都有些不一样了,外人看着王爷还是那个王爷,对江侧妃比之以前更体贴,可福管家知道,王爷腰伤经过一个月的修养已经没有大碍,可却还对外说腰伤未愈,迟迟没有歇在江侧妃房里。 还总是对着王妃留下来的那五只老鼠发呆。 “下去吧,本王想独自待会。”萧景寒冷冷的回着,看也没看福管家一眼,目光锁在这修复后的明月楼的一草一木上,虽然瞧着一模一样,却根本不是以前的那个了。 “都已经快两个月了,为什么本王还觉得你没死呢?”萧景寒轻声低语。 “王爷…你是爱着王妃的对吗?”福管家壮着胆子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口。 “出去,以后明月楼封了,不许任何人靠近。”比刚刚还冷上三分,他怎么会爱上她,他只是觉得是他没有信守承诺,再加上她罪不至死而已。 “是,王爷。”福管家屈了屈身,走了出去,轻轻的带上了院门。 萧景寒在院里站着,突然目光触及到院墙的一角,响起那晚她藏银票高兴的样子,就走了过去,一掌将地上震出一个大坑,坑里根本没有装银票的盒子。 他又往旁边轰了一掌,没有。 他又往旁边轰了一掌,依旧是没有。 她藏得银票除了她就只有他跟吴浩,银票不会长腿跑,自然也不会是吴浩跟他动了,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他像一颗木桩一样站了半响,陡然大怒,一双拳头捏的估计“刺刺”作响。 “欧阳蓝你够种!又一次将本王耍的团团转。” 第35章:暗夜潜行者 第35章:暗夜潜行者 日升月落,随着天气越来越暖和,布庄的生意越来越好,每天的盈利也越来越多。 虽不至于像开业头三日般忙碌,可欧阳蓝是个居安思危的人,她并不想每次做活动时都手忙脚乱,除了姜三之外,便又从现有伙计中挑了一个头脑灵活有一些珠算底子的张求重点培养。 冷逸尘也越来越勤快,总是每天天不亮就在院子里劈柴,早饭后就接替了姜三的工作,架着马车送欧阳蓝去铺子,粉儿则留在家里专心做绣活。 铺子关门后,他又架着车同欧阳蓝一起回到春水巷的住处。 一开始欧阳蓝有心想让冷逸尘跟着秦老,不像每次提起他都变现出很大反应,而且总是可怜兮兮的像一个即将要被遗弃的孩子看着她。 慢慢的,她也就不提了。 慢慢的习惯了逸尘在她忙的时候偷偷塞给她一些吃食,笑着看着她吃完,习惯了一转身总能看见他傻乎乎的看着她,不时地给她想要的东西。 “蓝儿,钱有什么好看的,难道比我还要好看吗?”冷逸尘见她看着一叠银票出神,就凑过去问。 “噗嗤”一声,她被逗得笑了,转头看着他想了想道:“你确实比钱好看,不过逸尘你看,是人就需要吃穿住行,而这些都需要钱,所以钱某些时候可以给人一种安全感,所以我看这这些钱就会觉得安心而踏实。” “那以后逸尘所有的钱都给蓝儿,蓝儿就可以天天看着我了,是不是?”冷逸尘鼓着腮帮子,傻兮兮的笑着,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神格外的亮。 欧阳蓝觉得有些感动又有些好笑,好心情的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颊,“等以后逸尘有了娘子,就可以天天看着逸尘了,而不是我知道吗” “那我要蓝儿当我的娘子。”他认真的说着。 她心中猛地一个咯噔,先不说她对他并没有儿女之情,更何况她一心只想回到现代,所以不论是萧景寒还是他,亦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人,她都不可能生出爱慕之情。 “逸尘,我不是你的娘子,若是你再这么说,我只要让秦老将你送走了。” “蓝儿你就是我娘子,一辈子的娘子,你送走我,我也能找回来的。” “不许叫,我不是你娘子。”她冷下脸转身上楼,逸尘,等你以后恢复了记忆,说不定你会发现你早已有了心爱的姑娘,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随后,不论他叫了多少遍娘子,她都没有回应,也没有同他说别的,只是沉默,或者这样才是对他好。 夜风微凉,夏虫低鸣。 欧阳蓝屋里的灯已经熄灭了好长一段时间,周围只剩下一片低调的宁静。 突然,黑暗中,一个矫健的黑影从高处的大树上跳下,目光落在欧阳蓝正睡着的屋子上,轻手轻脚的快速走上前,一个翻身就跳过了院子的围墙。 翻身跳下时,他的脚踩到了一截枯枝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宿在另一头屋子里的冷逸尘在黑影跳下院墙的同时就睁开了眼睛,原本对着欧阳蓝时总是迷茫而天真的眸子一下子冷厉起来,快速闪过一抹阴鹜的眸光。 悄无声息的从床上坐起来,顺手从床头的茉莉花上摘下一片叶子,用两根手指夹着举到眼前,一双眸子直直的看向窗外,冷逸尘的的唇角勾起一抹颠倒众生的笑容,看来起来慵懒无害,实则却像是一只蛰伏已久等待猎物进入伏击圈的猛兽一般,早已将局势紧握眼底。 那黑影似乎感受到了危险,猫着腰靠近欧阳蓝房门的身影顿了顿,似乎有些胆怯了,不过很快就被压下,从腰上拔出一把匕首,继续靠近。 黑暗中,他静静的坐着。 月光从窗外投射进来,照在冷逸尘的脸上,突地,他右手蓄力,手中的叶子像是涨了眼睛一般直直飞出,准确的刺入黑影的后颈,黑影连闷哼一声都没有发出,就顺着门滑倒在地上。 下一刻,冷逸尘就从窗户跃出,轻点足尖抓起地上昏迷的人朝着东边的树林飞身而去。 确定周围没有人,冷逸尘才将提着的人丢在地上,一脚踩在这人的手背上,剧烈的疼痛让地上的家伙醒了。 “说是谁派来的,我可以饶你不死。” 这人拿起手上的匕首就要往胸口插下,冷逸尘早就洞悉他的举动,另一只脚往前一跨,将他拿着匕首的手也踩在脚下。 “再给你一次机会。” “唔...” “该死的。” 冷逸尘连忙蹲下身子,手快速捏住这个夜行者的下巴,还是晚了一步,这家伙竟然在牙齿里藏了剧毒,已经咬破毒药挂了。 “这个月第五个了”,他扫兴的伸手在这人身上摸了一遍,在此人腰间摸到一个硬物,拿出来一看,是一块铜质令牌,令牌上1;150850295305065面刻画的是一条河流,河流对岸站着一头狼。 狼刻画的龇牙咧嘴的好不凶猛,而狼眼的地方用了蓝色琉璃点翠,即使在月光下依旧发出幽蓝的的光芒,让狼给人的视觉更加的阴狠了几分。 冷逸尘一惊,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请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暗杀组织“幽狼”,想必那个人一定恨死了欧阳蓝,不然又如何肯下这么大的本钱,非要除了她才肯罢休。 她到底得罪了谁呢? 冷逸尘眼里闪过一丝嗜杀,让空气都陡然降了好几度。 他又仔细的查看了一下地上的尸体,除了一袋银子外,没有再发现其他的东西。 不过以他刚刚飞叶用的力道,这个人武功并不高,应该只是幽狼组织里不入流的成员。 显然跟前面四个武功不在同一级别,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前面四个除了一个没有躲过他的飞叶暗器,其余三个人都跟他交手了,却都是一被发现就自动退出院子才回身跟他缠斗,最后受伤逃离。 应该不是一伙的,可是敌是友他一时也不好判断。 看着地上的尸体,他蹙起眉。 这幽狼以暗杀闻名天下,鲜少又失败的情况,一旦失败,幽狼组织就会展现它该死的诚信度,调派能力高的暗杀者继续任务。 这也是为什么有很多人找上幽狼的原因。 好在,幽狼组织也不是食古不化的顽固,一般一次任务只会执行三次,也就是说只要他再杀掉两个人,幽狼组织的人就会罢手。 不管到底有多少人盯着她,他决不允许有人伤害到欧阳蓝。 想通这一点后,他掂了一下手里从尸体上搜下来的钱袋子,有二三十两银子,心中一动,就揣进了怀里。 随后,为了谨慎起见他将地上的尸体挖了一个坑埋了。 做好这一切之后,天却突然阴沉了下来,一阵电闪雷鸣。 清晨,欧阳蓝起身由着粉儿打水梳洗了一番后,她才发现平日里劈柴的声音没有了。 她让粉儿过去瞧瞧,不想过了一分,粉儿跑过来,“小姐,屋里没人。” 等到粉儿做好了早饭,他还没有回来。 想到昨日,她狠心不理他,他会不会是夜里伤心偷偷的走了? 可转念一想,他一个是了记忆的人,虽然这段时间智商在回升,可是他除了这里又能去哪里? 再看看外面,自她起床就开始下雨,此刻雨点更是越下越大,她是真的担心了,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小姐,你去哪啊,这外面还下这么大雨呢?” “我去找找逸尘。”欧阳蓝撑起一把伞,说着就踏进雨幕里。 “小姐,逸尘应该只是出去玩了,他那个贪吃鬼,不会走远的。”粉儿忙冲过去拉住欧阳蓝。 欧阳蓝看了看粉儿,粉儿不知道昨日的事情,这么想是没有错,可是她知道,她不能这么等下去,万一逸尘呆呆傻傻的在外面被人欺负了,或者淋了雨没地方去,又或者...... 她不敢继续往下想,执意出门去找,粉儿见状跑进屋又取了一把伞,跟着欧阳蓝出门分头开始寻找冷逸尘。 “粉儿你沿着春水巷周围找找,我去铺子那边瞧瞧,不管找没找到,两个时辰后,我们在布庄那边会和。” “好,小姐你别急,一定能找到他的。” 欧阳蓝沿着去布庄的路仔仔细细的看,每一个角落都不敢放过,而且见人就问:“请问你看没看见一个穿蓝色衣服男人,看起来有些呆,个子这么高,脸很白长得很好看的一个男人。” 问十个人差不多十个都说不知道,没见过。 直到布庄门口,她还是没有找到他。 她虽然打着伞,可衣服却全湿了,雨水顺着她的发丝往下淌,她浑然未觉。 因为今天下雨铺子很冷清,没什么客人来,秦老就让伙计姑娘们都回去了,只留姜三在铺子里看着,姜三一眼就瞧见了站在外面的欧阳蓝。 愣了一下后,撑着伞就冲过去了,“小姐,你怎么站在这里啊,这,怎么淋湿了,出什么事了吗?” “姜三,你看见逸尘了吗?”她随口问着,心里并不抱多大希望。 “逸尘早上来了一趟,好像是往江边码头那个方向去了。...喂,小姐,你慢点跑,当心脚下!”姜三摸了摸后脑勺,看着跑远的欧阳蓝,感慨道:“小姐心真善良,逸尘真是傻人有傻福。” 她一边跑一边叫着逸尘的名字,他千万别犯傻跳江啊! 第036章:湿身 第036章:湿身 “轰隆”又是几声巨响,雨点如倒豆一般砸下,脚下的积水已经没过了足背。 突然,脚下绊到了一块石头,她“啊呀”一声后,整个人就摔在水里。 油纸伞折了,水彻底的将她从头到脚淋了一个透彻,突如其来的寒意将欧阳蓝那张精致的小脸染得苍白了几分,她咬牙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手肘跟膝盖处传来一阵生疼。 她咬着唇,弃了伞,一瘸一拐的继续往前跑,终于到了江边的码头。 码头上停着十几艘渔船,渔船随着水流左右摇摆,在雨幕里显得格外孤寂。 她沿着码头一路往前找,走了不多远就瞧见一搜货船正在卸货。 一个个工人光着膀子跟脚丫子来来回回的穿梭在甲板上,他们每只手里都拧着一个水桶,走动间都能看见水桶里鱼儿翻腾出的水花。 一个像是管事的人正拿着伞站在岸边,焦急催促道:“快快快,这些都是海鱼金贵着呢!你们都快点卸,一桶鱼多给你们加一文钱。” 她看了几眼,打算继续往前走时,突然听到刚刚那人拔高着嗓子赞了一句。 “我说你们都瞧瞧人家一下子提六桶,水洒的最少,跑的最快,你们也都打起精神别跟没吃饭似得。” 她扭头一看,正好撞见冷逸尘从船舱里出来,一个手臂上上压着三个大桶,胳膊上的衣服挽的很高,露出下面紧绷的肌肉。 发丝凌乱的盖在脸上遮去了大半张脸,雨水顺着他的发丝淌着,显得有些狼狈,可他却在走到管事面前时停了下来,傻乎乎的问:“能多给我点钱吗?” 管事的一愣,看了看这雨,心一横,“兄弟你好样的,就冲你这股劲给你一桶多加两文。” 他憨憨一笑,脚下像是生了风,快速朝着码头前面的那栋仓库小跑。 别人一趟还没有进仓库门,他就已经来回运了两趟共十二桶鱼。 欧阳蓝从诧异中回过神时,所有的鱼都已经卸完了,她快走几步跑到仓库门口,刚刚参与卸货的工人们都在排队准备领工钱。 她正要冲上去将他拽出来时,管事的那人就欣赏的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给这位兄弟一桶多加两文,先把工钱算了。” 冷逸尘领着三百个铜板出来时,正好看见欧阳蓝冷着一张脸看着他,而她整个人都被雨水淋的像一只落汤鸡。 她怎么找来了,怎么连伞都不带,是担心他吗? 他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大踏步迎上前去,将手里的钱塞到她手上,卯足劲大吼一声,“娘子,我赚钱了,可以给你安全感!” 她两道柳叶眉一扭,用力的将手里的钱袋子丢在地上,大声吼道:“谁让你当苦力的,谁要你赚这钱了?你不知道突然什么都不说就跑掉,我会担心吗?” 这一刻,他心底所有的冷硬都像是被一团棉花包裹,他后悔了,后悔要跑来码头干活,为拿回银子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一刻,他不管不顾的将她搂进怀来紧紧抱住,“对不起,对不起蓝儿,我,我...好我们不要那钱了。” 欧阳蓝挣开他的怀抱,看着他不知所措的样子,明明那么辛苦赚的钱,就因为她的一句话,说不要就不要了,她一下子再也没有办法生他的气。 她弯腰过去捡起地上的钱袋子,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走,回家。” 此时已经有不少工人领了钱出来,其中一个壮汉笑着打趣道:“难怪干活这么卖力,俺要是家里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娘子关心着,俺也能拼命。” “就你别说大话了,真给你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你也不能一下子就提六桶鱼还不撒出来水花。”另一个大汉道。 “我说你们都得了吧,这兄弟是个有本事的,以为跟你们似得一辈子做这苦力活啊,光是人家小娘子的关心劲只怕都不会再来咯!”先前那个管事颇有些惋惜的插话。 欧阳蓝被这些糙汉子你一言他一句的说的又好笑又好气,有心解释几句,却突然身子腾空,竟被逸尘打横抱在怀里。 “放我下来,我能走的。” “娘子别动,我有力气能抱得动你的。”冷逸尘说着,脚下更是快速朝着街道上走,也不知道她到底淋了多久的雨,他必须快点带她回去。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冷逸尘就抱着欧阳蓝回到了布庄,他交代姜三烧一些热水送进房里,又亲自从货架上选了一套水蓝色的衣裙送去,然后就急急忙忙的又冲进了雨幕里。 欧阳蓝刚好就着热水擦洗了一遍身子,将干净的衣服换上。冷逸尘就拉着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夫,大夫肩头扛着一个药箱进来。 “娘子,我找了大夫来。” 她瞪了他一眼,碍于有别人在,低声道:“不许叫。” “娘子,你别不好意思,秦老说了这淋了雨可得注意,要是染了风寒,逸尘会心疼的。”他说着将欧阳蓝按回椅子上坐下,又将老大夫往前推了推,他看着她无奈的小摸样,偷偷的笑了。 他什么都可以听她的,不让他叫她娘子,这个他不听。 老大夫把了脉,又给开了几服药,临走时还颇为哀怨的看了一眼冷逸尘,不过终究是医者父母心,好心的提醒:“小伙子就算身体好,也不能光着膀子淋雨,这年轻时不觉得,老了就遭罪了。” 他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表示领教了,又殷切的往前凑了凑:“老大夫让我送你回去吧。” 老大夫脸色一白,忙出了门,一边走一边拒绝,“老朽还想多活几年,经不起折腾,经不起啊。” “还傻站着干什么,你不冷吗?”欧阳蓝想到今个的事情,有1;150850295305065些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冷逸尘嘿嘿一笑,“娘子,我一点都不冷的,就是冬天我也光过膀子的。娘子我去给你煎药。” 欧阳蓝忙叫住他,“你把药交给粉儿吧。” “娘子,你是在心疼我,不想让我干活吗?” “我是担心你把房子给点了。”脸一沉,“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你娘子。” “娘子没关系的,我觉得你是就好了。”他说着,忽然认真起来,“我以后都不会不辞而别的。” 欧阳蓝揉了揉太阳穴,意识到她就不该去找他。盯着他看了几眼,哀叹了声:还是算了,他如今心智不过一个十岁的孩子,许是根本就不知道娘子是什么。 她实在没力气去纠正了,摆摆手,叮嘱道:“让粉儿多煎两碗,你们也一人喝一碗。” “娘子,我穿了衣服就没事的,真的不用喝药了。” “必须喝。” “那我喝半碗?匀出半碗娘子你多喝点。” “再说让你喝两碗。”她拉下脸来,药哪里还有礼让的。 他好看的剑眉紧紧拧着,懊恼的垂着头,支吾的应了一声出去了。 想他冷逸尘什么都不怕,唯独怕吃药。 说起来,这还得怪小时候,爷爷从三岁起就训练他武功,更是让他一呆就呆在水里半天。 小时候他身子很弱,总是不出三天就被爷爷折腾病了,这药吃了不知道多少,当初为了不吃药他小小年纪还闹过绝食。 最后还是她娘厉害,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解救了他,虽然他最后还是要跟这爷爷习武,但是他再也不曾跟爷爷真正的亲近过。 他收回思绪,低头看着手里哦药包,今天这都干的什么事,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王爷。” 萧景寒从皇宫看了皇兄萧景桓后急匆匆的赶回来,刚到府门口,吴浩就从迎了上来。 萧景寒从马背上翻身下来,看着吴浩的样子,“白川城那边有什么消息快说!” “王爷,派去的第四个人失败了。”吴浩小声禀告。 “竟然连损本王四名暗卫,该死!” 萧景寒捏紧拳头,狭长的眸子沁满了怒意,派去的人都还没有接近疑似王妃的人,就被人发现了,那人的武功定是极高不然也不可能让四人一死三伤。 这世上能够达到这等武功的人并不多,到底是谁呢? “这次,本王亲自去。”萧景寒说着又翻身上马,打算去皇宫跟父皇告假,他必须要将那个敢将他的尊严,他的骄傲踩在脚底下的女人亲手抓回来。 “王爷不可,最近二皇子那边动作频繁,太子殿下将于端午节接受太子绶印,王爷若是不在恐怕生变。”吴浩拉住马缰绳提醒。 吴浩提醒的不假,如今萧敬腾已经开始私下招兵买马,还私下跟冷家堡兵器世家接触,意思不言而喻就是想购买兵器,加上如今朝堂上支持皇兄跟萧敬腾的势均力敌,局势确实不容他掉以轻心。 萧景寒压下冲动,“吴浩,你亲自去,务必确认那女人的身份,另外调查一下伤本王人的是谁。” “属下领命。”吴浩拱手应承。 萧景寒想到白川城距离此地有几百里路,一般的马日夜兼程至少需要五日,抿了抿唇,“你骑本王的马去。” 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注意安全,若是不得不交手,保全自己为上。” “王爷放心,属下明白。”吴浩的神色难掩的有些激动。 (最后九尾要谢谢“圖一紙奇葩.め”的打赏,九尾也决定今晚加更一张) 第37章:娘子给你打坏人 第37章:娘子给你打坏人 淋雨后,欧阳蓝虽然及时的喝了药还是染上了风寒。 她在家休养期间,便让姜三跟孙求两人开始独立应付铺子的情况。 两人经过前段时间的学习配合的十分契合,是以欧阳蓝病好了之后,也彻底的当起了甩手掌柜,平时无事的时候她便不去铺子。 秦老也算当上了只需要动动嘴的清闲掌柜。 铺子的生意经过一段时间的迅速增长后,如今已经开始下滑趋势,等下滑趋势趋向稳定便是推出新款成衣跟内衣的时候。 是以,她风寒一好,便开始着手设计新款式,每日都缩在小院里不出门。 这日,天清气朗,万里无云。 她拗不过逸尘的央求,便由着他带着她去街市上逛逛。 “闪开!快闪开!”远处一辆马车横冲直撞了过来,一个仗势欺人的车夫扬着鞭子,呼呼作响,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欧阳蓝恰好走在最前面,眼看着马车就要撞到她。 “小心!” 冷逸尘冲口而出了两个字后,没有任何犹豫的将怀里刚刚欧阳蓝挑选的东西全部甩了出去,千钧一发间将即将被马车碾碎的欧阳燕带到了安全地带。 顺手从欧阳蓝头上取下一枚簪子朝着奔驰而来的马腿上射出,这才将目光转向怀里有些被惊到了的她身上。 只听见高头大马扯着嗓子一声尖锐的嘶鸣后,轰然倒地。 因为马车速度过快陡然出现变故,驾车的马夫连做出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甩出几米远,跌落在地。 “砰砰”。 马车也跟着前后脚翻了。 欧阳蓝惊魂未定,只觉得双腿都有些发软,再看着她辛辛苦苦逛了半个时辰街选的东西,有好几样都不能要了,那个气呀,就好比好好的一锅汤正待吃时,突然被人丢了一只死老鼠进去一般。 不想这时,两个有些狼狈的女人从翻倒的马车里爬出来。 中年妇人衣着华丽,许是刚刚翻车伤了腿,一瘸一拐的出来,带着好几只镯子的手扶着歪到一边的发髻,口中骂骂咧咧道。 “是谁,是谁干的?” 不料,前后脚爬出来的年轻小姐,一手揉着发红的额头,不问缘由,不分青红突然伸出右手,手里的鞭子如灵蛇出动,带着破风的呼啸声,朝着周围毫无防备的围观百姓就甩了出去。 几个无辜的人脸上身上被抽出几条血色鞭痕,场面一片叫苦连天。 ? ??“识相的就说出来是何人所为,不然在场的所有人就等着我让爹爹将你们抓进去牢里等死吧。”女子说着有上下挥舞着手中的鞭子,鞭子所到之处又是一片求饶哭喊之声。 “赵小姐饶命。” “赵小姐开恩。” “.......” ? ??“住手。”欧阳蓝从逸尘怀里挣开,踏前一步冷色瞧着女子,“你们纵马行在闹市,莫非这马车冲撞了人还要贼喊捉贼吗,朗朗乾坤,姑娘好大的口气,当这王法是你家开的吗?” 驾车的马夫这会也已经爬起来了,拉着长长的强调就跑到中年妇人跟前,指着她跟逸尘道:“夫人,小姐就是他们干的,小的亲眼瞧见这个男的,射死了我们的马,这才让夫人跟小姐受惊摔了一跤。马头上还插着赃物呢!” “呵,我说怎么敢出来这个跟本小姐说话,原来是你干的,找打。”刁蛮小姐甩起鞭子朝着欧阳蓝就抽了过去。 冷逸尘将欧阳蓝往后一拉,他往前上了一部,伸手半空抓住鞭子一端,用力一拽,竟将鞭子夺了过来。 “娘子,给你打坏人。” 欧阳蓝看了看他,心中越发觉得自己幸运,随便捡了一个乞丐,竟然还是会武功的。当然她的想法冷逸尘不知道,不然估计得郁闷。 话说回来,欧阳蓝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她不惹事,却也不怕事。 甩了甩手里的鞭子,“还别说真挺顺手的,不过你说我这一鞭子下去,敢问赵小姐你花容月貌会怎么样呢?” “你敢?”赵小姐梗着脖子怒道,眼底终究还是有些怕的。 “拿来的小刁妇,敢悔我女儿容貌,看样子你是活够了,想去大牢里尝尝十八般刑具的厉害!”中年妇人回过神来,凶神恶煞的瞪着欧阳蓝,若不是忌惮她身边的逸尘,估计一巴掌都要呼到她的脸上了。 “我只听说过狗咬人,没见过人变狗的。敢问夫人若是你眼瞅着就要被疾驰的马匹撞到,你会坐以待毙吗?再请夫人瞧瞧这满地的东西,这可是我花了一千两买的,别说杀你一头马,就是一百匹也不够抵我着地上损坏的东西。你纵容家奴当街纵马横冲直撞,不仅不道歉,不赔偿,还要纵女随意打杀百姓民众。夫人何以这么嚣张跋扈,羞辱与我?” ?“你当我们夫人眼瞎吗,就你这些破烂玩意也敢说一千两,瞧瞧你们这穿着,这打扮,就是让你们拿出一百两都难,还敢说自己花了一千两买东西,长得丑戴面纱也就算了,还敢冒犯我家夫人跟小姐,识相的就赶紧求饶,兴许我家夫人跟小姐慈悲能让你们少受些罪。”马夫狗仗人势的斥责道。 欧阳蓝当即手里的一边一扬,重重的抽在马夫的脸上,“狗仗人势的东西,此刻有你说话的份吗?” “打狗还要看主人!”赵小姐拉了拉自己的母亲,“娘,你站远点,今天女儿非要教训教训他们。” 这赵小姐立时做出了打架架势,瞧着一板一眼的应该是学过武功的,难怪这鞭子挥舞的风声鹤唳,欧阳蓝不免有些担心,看向身侧的逸尘,“能应付吗?” “娘子瞧好了。” 他说完,她就只觉得眼前身形一闪,她都没有看清,他已经到了赵小姐身前,双手左右开工“啪啪”的扇着赵小姐巴掌。 赵夫人刚刚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这会被惊得脸色苍白,许是知道不是逸尘的对手,直接朝着她就冲了过来。 冷逸尘眼中冷厉一闪,松开赵小姐,伸手拉住赵夫人的后襟,一个拉扯,赵夫人就摔在马的尸体上,陡然看见马匹圆睁的马眼,还有额头蹦出的鲜血,赵夫人“妈呀”一声,爬了起来。 “都给本官住手!” 陡然一声男音传来,声震云霄,好狂猛的气势。 人群像是分水岭一样分成两队,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人走过来,男人膀大腰圆,圆脸大耳。 在他身后跟着一群衙役。 赵夫人拉着赵小姐连忙迎上去,像是找回了底气般呼和着中年男人道:“张知府大人你来的正好,快把他们抓起来!” ? ??“原来是巡抚大人的二夫人,跟千金。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张知府拱拱手,谄媚的问道。 “张知府,我娘携着小女上香回来,路径此处时,马被他们无辜射杀,我娘同他们理论,不想这两人竟然目无王法,动手打了我娘跟小女。”赵小姐一改刚才作威作福的样子,将脸上的伤指给张知府瞧。 张知府粗眉微挑,“竟有这样的事?来人将他们二人抓回衙门,本官要审问。” ? ??欧阳蓝没想到这母女竟然是巡抚的家眷,更没有想到这个张知府竟然如此公然包庇赵氏母女二人。 当即瞪住上前欲要抓拿他们的衙役,大声说道:“大人,你既是父母官就该知道问询缘由要兼听双方,甚至多方人的言论。大人如今只因她们是巡抚家眷就听信一面之词,将我们收押问责,可对得起头顶的青天白日,朝廷的俸禄?” 她之所以说的这么义正言辞,并非是她不怕这古代的官官相护。 她一来是想要唬一唬这群当官的,让他们猜不透他们的身份,一时不敢对他们如何; 二来,也是为了拖延时间,这里离铺子并不远,她想着若是秦老听到消息一定会去求莫乘风,如果是莫乘风出面,那么她们就算是安全了。 ?“唰!” 一个衙役拔出刀架在欧阳蓝的脖子上:“放肆,你这刁民竟敢对我家大人这么说话,不想活了。” ? ??“你敢动一下,我就拗断你家大人的脖子。” 欧阳蓝一抬头,不由惊住,逸尘竟不知什么时候就绕到了张知府身边,此刻正扣着张知府的脖子,看那认真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在说着玩。 “还不快退下。”张知府一双眼睛左右直转,打着哈哈道:“侠士你别激动,本官一定秉公办理此案,你就放了本官吧。” “哦,你说的。要是敢骗我,我一定烧你家房子。” “别放......” 她惊觉不好,开口提醒,不料他已经放了张知府,而早就围在他们身边的衙役,纷纷拔刀,一度他们的脖颈上横了好几把寒光闪闪的大刀。 “砰砰砰!” “逸尘!”欧阳蓝她惊叫出声,愤怒的看你这张知府,忍着没有吱声,她知道此刻不是较量匹夫之勇的时候。 “你骗我!”冷逸尘懊恼无措的看着张知府,眸子里却有一道冷芒快速闪过,快到除了他自己,没人看见。 “敢挟持朝廷命官,你胆子很大嘛!” 张知府说着又给了冷逸尘一顿拳脚,打到冷逸尘嘴角溢血,才松快了些的走到赵氏母女身边,“夫人小姐受惊了,本官这就派人护送你们回去。” “不要,张知府此事让我跟我娘都收到了莫大侮辱,这般回去,爹爹一定会怪我们给他丢了脸。”赵小姐娇滴滴说1;150850295305065着,可眼睛里充满了狠毒。 第38章:反转再反转 第38章:反转再反转 嘟嘟嘟嘟嘟……威武武……威武武…… 张知府背着手雄赳赳的走到公堂上,明镜高悬的匾额下坐下,一只肥厚的手掌猛地一拍惊堂木道:“你们二人可知罪。” “民女不知所犯何罪,还请大人明示。”欧阳蓝不卑不亢的迎向张知府投来的视线。 “啪啪!”又是两下惊堂木。 “聚众斗殴欺压良善,还纵容同伙行刺本官,如今公堂之下竟不知悔改,非断不跪还公然藐视本官这些罪你可认?”张知府扯着嗓子斥责道。 “张知府,事实上是她们赵氏母女纵马行凶,我们不过是自我保护而已,若论起欺压良善那也是赵氏母女不问缘由,鞭打无辜百姓,至于张知府想叫我跪你也不难,你将赵氏母女抓起来惩戒一番,我自然是要拜谢青天大老爷的。” “大胆,胆敢讽刺本官糊涂,来人啊,将她打跪在地。”张知府抽出一个令箭扔在地上。 立刻有衙役上来举起棍子就往欧阳蓝的膝盖弯处打,一直被摁住的冷逸尘挣开束缚,扑过去推开了衙役,傻乎乎撞在欧阳蓝身上,“娘子别怕,我保护你。” “张大人,她分明是不将您放在眼里,到了这会还要砌词狡辩,诬陷我与娘亲,这若是回去,我跟娘亲还怎么见人呢?”赵小姐说着转过头委屈的伏在赵氏怀里。 赵氏抚了抚爱女的发丝,从椅子上站起来,目光凌厉逼人。 “张知府还请给本夫人一个公道,否则本夫人定然不依。” 张知府一双眼睛贼溜溜的看了看赵氏母女,又转向欧阳蓝跟冷逸尘:“大胆,看来本官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你们是不会服软了,来人给我将这两个刁民按住,狠狠的打。” 欧阳蓝看着数十名衙役走过来,心里发苦,这上次被萧景寒打过之后,这身体就虚弱的很,如今若是再挨一顿打,就算是熬过去了,日后这身子只怕都要用汤药养着了。 “慢着,张知府你可知道我是谁?说出来只怕吓死你。” 张知府一愣,挥退衙役,眼带轻蔑,“是谁啊,说说看能不能吓死本官!” “我...我乃当朝四王妃。”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哈哈,简直太好笑了,你怎么不说你是太子妃呢,或许还有几分可信度。”赵小姐捂嘴嘲笑。 “赵小姐说的不错,这四王妃早在两个多月前就葬身火海了,此刻尸骨都成了灰。”张知府眸色一拧,“本官没听错的话,这个傻子可是口口声声喊你娘子,莫非你还要告诉本官这个傻子是当今四王爷,大胆刁妇你唬谁呢!” “你!”欧阳蓝气结,她竟然忘记了她如今早已经是个死人了,转念一想,悠悠笑道:“适才记错了,我乃是天下首富莫乘风的妹妹,张知府你还要棍棒伺候吗?” “哈哈哈哈···本官还是莫乘风的岳丈呢!” 张知府此话一出,衙役们个个都笑了,张知府自觉失了面子,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官家的威风,重新做回椅子上,高高抬起惊堂木,猛地一拍! “本官作为一方父母,岂是你这等刁妇能左右的,别说你不是,就算你是。这王子犯法如庶民同罪,我虽是小小的知府,却也是吃着朝廷的俸禄的,尤其能被你这等刁妇吓到,给我狠狠的打,打到他们认罪为止。” “想我欧阳蓝算是长见识了,睁着眼睛说瞎话,真不要脸。” “放肆!没用的东西,都愣住干嘛,还不快给本官打,重重的打!” 衙役不敢怠慢,忙上来七手八脚的将欧阳蓝跟绑着的冷逸尘摁在地上,眼瞅着这顿板子就要打下来。 “不要打,不要打!我们认罪。”冷逸尘大喊。 张知府先是一愣,后立刻狂喜,招呼一旁的师爷道:“快快给两人签字画押。” 冷逸尘很爽快的在供状上画了一个圈,欧阳蓝看在眼里,无语极了,可是审时度势来说此刻并不是硬来的时候,心思一动便拿起笔在姓名的地方签了“杨兰”两个字。 张知府扫了一眼呈上来的已经签过字的供状,一拍惊堂木,“堂下嫌犯杨氏极其夫婿目无王法,藐视朝廷命官恕罪并罚,待本官禀明朝廷后,择日午门处斩。” 欧阳蓝一边心惊这个张知府竟然如此罔顾王法胡乱断案,随意草菅人命;一边压制胸中滔天的怒火,她这个时候绝对要冷静,只希望秦老不要辜负她的期望。 只要莫乘风插手此事,她就有把握翻供,势要给张知府这等昏庸小人一个好看。 就在她们要被押解着走出公堂的时候,一个压抑快速跑进来。 “报,巡抚赵大人来访。”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巡抚赵大人请进来。”张知府啐了一句,忽的一想似有不妥,“算了本官亲自去迎。” 赵氏母女更是喜气洋洋,比张知府都要跑得快。 “不用迎了。” 赵巡抚一脚踏进门来,脸上黑沉沉的,看的张知府不自觉的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献媚的凑上去,“不知巡抚大人前来,下官有失远迎。” 赵巡抚一拂袖,冷哼了一声,越过张知府朝着欧阳蓝跟冷逸尘立着的位置走来。 “巡抚大人放心这两个刁民,下官已经审理清楚,不日问斩。”张知府舔着脸跟上去。 “呸,官官相护。”欧阳蓝不忿,挣扎着啐道。 不料,赵巡抚竟然满脸堆笑的走过来,将冷逸尘身上的绳子解了,又让衙役将她放开,一张脸堆着歉疚的笑。 “爹爹,你没搞错吧,是他们打了女儿跟娘亲,您怎么能给他们松绑呢?”赵小姐忙撒娇的拉住赵巡抚,一脸的疑惑跟不解,还有几分蕴恼。 突然,赵巡抚抬起手,“啪”的一下打在他女儿的脸上,刚刚消肿的脸一下子又肿了起来。 “爹爹,你打我?你怎么能为了她这个贱民打女儿?” 别说这刁蛮无理的赵小姐接受不了,就是欧阳蓝她也诧异不已,一时也看不出这赵巡抚玩什么花招,便只是看着也不知声。 下一刻,赵巡抚咬着牙又给了自己女儿一个响亮的巴掌,“不成器的东西!” “老爷,你发什么疯,打女儿干什么?”赵氏也回过神来,忙抱住自己的女儿怒视着赵巡抚。 赵巡抚一脚踹在赵氏膝盖上,“都是你这贱妇教的好女儿,还不跪下。” 赵氏从来没有讲过自家男人这般厉害过她,心中本就有些惴惴不安的,这会又被这么一吼,连忙拉着犯倔的女儿跪下。 赵巡抚一转头,收起那份冷硬,恭敬的冲欧阳蓝拱手道:“欧阳姑娘见谅,这件事本官已经了解清楚,是贱内将小女养的骄1;150850295305065纵跋扈了些,在大街上驾车横冲直撞罔顾人命律法。本官作为一州巡抚,定然会给姑娘一个交代。” “欧阳姑娘,不是叫杨兰吗?”张知府自言自语。 “将徇私枉法的张知府拿下。”赵巡抚蹙眉,看着他带来一众捕快官兵道。 张知府一张红润的脸立刻吓得煞白,“巡抚大人,本官可是向着巡抚大人你的,大人你不能这样?” “大胆,张知府你领的是朝廷的俸禄,受的是天子的重托,怎么能说是向着本官,你置皇上何地?”赵巡抚声音一顿,又道:“你徇私枉法,媚权欺压无辜制造冤假错案你可知罪?” “巡抚大人,本官,本官都是被夫人跟小姐胁迫的,这不怪本官啊!” “还敢狡辩,来人摘了张知府的官帽,压入大牢,待本官禀明了上头,再行定夺。” “巡抚大人,本官不服,不服!”张知府被衙役拉着,指着地上的赵氏母女大声叫嚷,早没了先前作威作福的摸样。 赵巡抚眉头一皱,示意衙役停下来,方才道:“好,本官就让你心服口服。” 说罢,又冲欧阳蓝拱拱手,“给欧阳姑娘与公子赐座。” “不必了,还请大人秉公处理。”欧阳蓝淡定的看着赵巡抚,这个赵巡抚恩威一收一放间好似浑然天成,她便越发觉得这个赵巡抚不简单。 “也好。”赵巡抚转身坐到公堂的椅子上,一拍惊堂木,“赵氏你仗着本官的官威欺压百姓,纵使下人驰马行凶、妇德有失,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爹爹,你不能打娘亲。”赵小姐立刻出声维护。 “啪!”赵巡抚猛地一拍惊堂木,“这里是公堂,没有父女。赵秀秀你执鞭伤人,不思己过还恶意陷害,来人拉下去杖责二十。” “老爷......” “爹爹......” “拉下去给本官打,狠狠的打。”赵巡抚脸色一沉当即抛下两枚令箭。 等到衙役将呼喊嚎叫的赵氏母女拉下去之后,赵巡抚这才又道:“本官治下不严,教女无方,自当上书自罚俸禄一年,另外赵氏无德由平妻将为妾室,赵秀秀即日起送往月沉庵静思己过,对于无故受伤的百姓,本官将一人补偿十两纹银。” 这一番话说完,张知府跌坐在地,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退堂后,赵巡抚单留下欧阳蓝一人。 “不知姑娘可否满意本官的判决?” “满意。”她点点头,说的也是实话。 赵巡抚面容一松,“既然如此,可否请姑娘答应本官一个请求?” 第39章:蜉蝣撼大树 第39章:蜉蝣撼大树 欧阳蓝想了想,转而看着赵巡抚道:“还请大人明示。” “对于给姑娘造成的损失,本宫会照价赔偿,只是不瞒欧阳姑娘,贱内赵氏也算是同本官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性情原本温柔贤良,可世事难料本官中了状元后便由皇上亲指了当朝吏部尚书的女儿为妻。” 赵巡抚想起往事,叹了一口,又道:“姑娘该是知道这皇命难为,本官也是为难。虽后来为她争取了一个平妻地位,可终究还是负了她的,所以一些小事本官就由着她胡闹,不想她越发没了规矩。她这样,女儿这样,我这个为人丈夫做人父亲的实在是难辞其咎。本官舔着脸皮还请欧阳姑娘宽宏大量不要再追究,若是可能请姑娘向莫少主美言几句,留贱内跟小女一条性命,本官日后定严加管教。” 虽然赵巡抚秉公办理了这桩案子,可作为男人,在处理妻女的问题上,不论是由妻贬为妾,还是将女儿送到尼姑庵,她都觉得赵巡抚过于冷静,过于无情了一些。 不想,她误会了。 “欧阳姑娘若是为难,便当本官未提。” “赵大人莫要误会,我只是觉得赵大人对这案子已经属于重判,我跟我的朋友也并未受什么大罪,莫少主又怎么会要她们的性命,大人你多虑了。” 赵巡抚刚正的脸上陡然一喜,忙拱手道:“本官谢过欧阳姑娘,日后若是有用得着本官的地方,欧阳姑娘尽可开口。” “赵大人客气了,今天若说谢谢,也是民女谢过大人的清明决断。”就算他不说,她心里也猜到了几分,这赵巡抚来的这么快,应该是莫乘风出手帮了她的,极有可能莫乘风还威胁了赵巡抚。 她猜的倒也八九不离十,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就算没有莫乘风出手,她也不会被下大牢。 知府后院的一座假山后面,冷逸尘斜斜的靠在假山石体上,头微微斜仰着,一双桃花眼悲喜不明的眯了眯。 “下来。” 话音未落,绿萝便从旁边的一棵大树上跳下,小心翼翼的叫了声“爷。” “这次做的不错。” “爷,这次不是奴婢的功劳。”绿萝抬起脸偷瞄了一眼冷逸尘,忙又垂下头去,“奴婢刚到赵巡抚府上时,莫少主就已经到了。” “你说这次是莫乘风出的手?”冷逸尘眉头蹙了一下,绷直了身体,沉默了一会,抬头看向绿萝问:“莫乘风是怎么让赵巡抚这么快赶来的?” “回禀爷,莫少主简单的将事情经过阐述了一遍,然后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呵,什么都没说吗?”冷逸尘一惊重复了一遍,一双墨眸转了转,手指抚上下巴忽的笑了笑,“也对,他亲自去赵巡抚的府上便已经表明了态度,又何须什么说词。” “那爷,接下来要处理掉赵氏母女吗?”绿萝试探性的大着胆子问了句,她实在是不敢随意拿主意。 冷逸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赵巡抚倒是个不糊涂的,不过这蛇蝎心肠的妇人委实不配拥有美貌。” “奴婢明白。”绿萝应了一声后,陡然想起什么来,一脸怒容道,“爷,奴婢先去结果了那狗官的命,就去办。” “不必,张知府留给爷。” 冷逸尘说着眉角高挑,轻浮的撩了一下耳边垂下的碎发,冷冷笑了,却让绿萝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冷颤。 她自小就跟着爷,能让爷亲自出手教训的人,下场都不仅仅是一个惨字可以形容的,就是铮铮铁骨也受不住。 冷逸尘又交代了几句,便朝着知府衙门的大牢方向掠去。 他身形快的像是一道闪电,大牢看守的衙役、捕快还没看见人影,人就已经被点了昏穴。 张知府单独关在最里面的一个牢房里,倒是方便了他的行事,他才缓步走进去,就瞧见上一刻还趾高气昂的张知府,此刻正捶胸顿足的哭嚎着。 “张知府哭戏唱不得错,继续。” 冷逸尘说着,笑盈盈的从袖口里变戏法似得抓出一把瓜子磕了起来,很是玩世不恭的浪荡样1;150850295305065。 “你,你怎么来的?”张知府瞪圆了眸子,忽然伸出手指指着冷逸尘,“你不是傻子,你到底是谁,本官是朝廷命官,你...你要不想没了小命就快走!” “呦,你这记性着实有些不好,爷给你开开灵智。”冷逸尘笑的如三月阳光,春风和煦的,手指随意从掌心里捡起一枚瓜子,对着张知府的脑壳子上就弹了过去。 小小的瓜子生生冲开发丝的阻挡没入张知府头皮下一寸,却又偏偏压着没让血流出来。 张知府惨叫着跌坐在地上,冷汗直冒,口中大呼“大侠饶命,饶命啊!” “爷下手这么轻,就受不住了,装痛实在是没意思的紧,爷忘了告诉你,爷喜欢真实的。” 冷逸尘嘴角笑意不减,右手手掌运起内力,掌心朝下,食指跟中指往左手掌心上方一伸,数颗饱满的瓜子像是受到了牵引,直直的飞入他两指缝间。 他眸子冷光一闪,右手聚力往前飞射而出,指缝间的数颗瓜子朝着地上张知府的膝盖,手肘,脚踝射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没入皮下。 “啊啊啊···!” 张知府扭曲这身体挣扎了几下昏死了过去。 “这就昏了,爷给你提提神。” 冷逸尘嫌弃的扫了一眼张知府,悠闲的伸手挑了一颗看起来比较细长的瓜子,拇指与食指轻捻把玩了几下,这才朝着张知府的痛穴-弹-射而出,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昏死过去的张知府就惨叫的醒了过来,抽搐着,一声比一声凄惨。 痛穴被点,张知府非但不会昏迷,感觉会更加清晰。 “好好享受痛苦的滋味,长点记性,下辈子别做昏官。”冷逸尘抖抖手指上的浮尘,脑海中想起娇美可人的欧阳蓝来,便不再停留,一路没有引起任何人察觉的出了大牢。 刚回到后院,欧阳蓝就小跑的过来,“逸尘你去哪了?” “娘子,这院子太大,我迷路了。” 欧阳蓝无奈的吐了口气,“迷路还乱跑,好了事情都处理好了,走吧回家。” “娘子,我身上好痛。” 她一愣,猛然就想起来早前他挨了打,好像还流血了来着。敲了一下脑袋,她怎么把这么大的事情给忘了呢? “逸尘你忍忍,我这就带你去瞧大夫。” “娘子给我呼呼,呼呼就不痛了。” 她心头大囧,他虽然是小孩子的心智,可毕竟是个活生生的大男人,还长的那般好看,她可没那么大的心脏承受力,忙笑着岔开,“这生病受伤就要看大夫才好得快,逸尘听话。” “不,我要娘子呼呼。” 突然,他挣开她的手,高高大大的身子直接扑过来,将她抱了一个满怀,他嘟起嘴唇凑到她眼前,他不会要亲她吧? 她忙就要推开他。 不想他抱得实在太紧了,她的力道无疑是蜉蝣撼大树。 “喂,你干什么?离我远一点。” “娘子,我嘴巴痛,刚刚又流血了,你给我呼呼好不好?”冷逸尘在欧阳蓝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勾了勾,眼里闪过戏谑的得逞。 什么嘴巴痛,要她呼呼? 欧阳蓝捏紧拳头,深吸两口气,她真是思想太龌龊了,怎么会想到他这么一个小孩子心智的人是要耍流氓亲她呢? 甩甩头,压下羞窘,尴尬的笑了笑,一把抓起他的手,拉着就往前跑。 “那个你这是内伤,乖,我带你去找大夫。” “娘子,我......”他支吾着,一只手已经就要伸上去拽掉欧阳蓝的面纱。 她头一偏,厉色道:“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再不走,我可就真把你丢给秦老了。” “哦,娘子别生气,我走就是。” 他糯糯的松开她,眼睛费力的眨了眨,身体一阵轻晃,“娘子,我头晕,我.......” “喂,逸尘!”她忙伸手扶住他的身体,“你别睡,不准睡!” 她急了,怕了。 可他真是沉啊,她都快要被他给带的摔下去。艰难的的挪了一段路后,她看见前面有人,便扯着嗓子叫道:“来人啊,快来人啊!” “姑娘有什么吩咐?”前面的两名衙役听见立刻围了上来。 “你帮我扶住他,你去请大夫,要快!”欧阳蓝果断的指挥着,见其中一人已经去请大夫了,忙又看向留下来的衙役道:“麻烦带我们去一个有床的房间,我朋友伤势不明,只怕不能随意挪动。” “这?”衙役有些为难。 歪在她肩头的冷逸尘眼睛睁开一条缝,嘴角郁闷的勾了勾,失策,真是失策。 就在这时,前面指挥人盘点张知府搜刮民脂民膏的赵巡抚,闻声也带着人过来了,恰好听到这里,看向那衙役道:“按照欧阳姑娘说的办。” 赵巡抚顿了一下,又示意身后的的两个捕快过去帮忙,欧阳蓝觉得肩头猛地一松,看着已经被两个捕快架着走出几步远的冷逸尘,忙道了声谢谢,人就要跟上去。 “欧阳姑娘请留步,刚衙役来报,衙门外有两人找姑娘有急事。” 第40章:搬走大山的贼蚁 第40章:搬走大山的贼蚁 欧阳蓝刚出衙门口,姜三扶着秦老就迎了上来。 “小姐,你没事吧?” “你们放心,我没事,这次多亏了你们去找了莫大哥帮忙。” “今日小姐遭难,莫少主确实出力不少,是个好人。只是,小老儿跟姜三去找莫少主时无意间听到一桩事。”秦老说着神色就有些凝重起来。 “是什么事情,秦老快讲。” 秦老一把年纪,早已练就了沉稳的性子。如今却难掩脸上的焦虑之色,只怕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欧阳蓝问出这话时,心中也免不得直打鼓。 秦老蹙紧了眉,压低声音道:“小姐,只怕莫记内部出现了内贼。” “内贼?”欧阳蓝一愣,蹙了蹙眉,“莫非是新推出的成衣款式跟内衣出事了?” 秦老点了点头,“好像是有人将衣服设计图给泄露了出去,让其余的布庄抢占了先机,听着应该损失不小。” 这损失了怎么可能? 不怪她不信,而是因为几日前,莫乘风就让人将属于她的一成利润给送来了,足足有三万两,还说明这只是一个月的。 可秦老跟姜三都不1;150850295305065是无中生有的人,若不是真的听见,是不会这般说的。 “秦老你可知莫乘风现在在哪?” “小姐,莫少主此刻应该还在莫记布庄内。”秦老说。 欧阳蓝点点头,想了一下道:“秦老,逸尘受了些伤,大夫很快就会过来,我有些不放心,麻烦秦老你过去瞧瞧。姜三,你跟我去莫记布庄看看。” 秦老忙应了,随后又叮嘱姜三道:“驾车平稳些,让小姐缓缓神。” “秦老你就放心吧,小的懂的。”姜三腼腆的笑了笑,转身走回马车前,将马车帘子拉开,“小姐,请上车。” 一炷香的时间,她就到了莫记布庄门口。 “欧阳姑娘来了。” “陈掌柜,你家少主可在?” 莫记布庄现在的掌柜姓陈,所以她也就跟着大伙称呼一声陈掌柜,陈掌柜长相人品都很是端正,虽然才刚刚三十出头,可行事却比秦老都要老成稳重。 “我家少主现就在三楼,欧阳姑娘请跟我来。” “我自己上去就成。” “也好。”陈掌柜和善的笑了笑,便退回到柜台前,继续拨动算盘,对着一本账册盘算起来。 她上到三楼,轻叩了叩房门。 不时,里间就传来莫乘风的低浅的声音。 “进来。” 她推门进去,一眼就瞧见莫乘风坐在桌案后的椅子上,在他面前的桌案上放着两摞子账本,每一摞子都有半米高,堪堪只能瞧见莫乘风的束发的发冠。 她缓步走过去,今日的莫乘风依旧是蓝色的衣袍,好像自从她第一次见他,到后来的每一次见面,他都穿的是蓝色衣袍。 说实话,他好似天生就适合穿蓝色,一头银色头发更是相得益彰,每每看见都让她觉得这样淡淡性情的人,有一种不真实感。 然而,这一刻的莫乘风十指噼里啪啦的拨动键盘珠子,专注而认真。非但没有让他充满了铜臭气,反而让他带了些浓浓的烟火气息,看起来要鲜活很多,也更真实。 许是察觉出有人看他,莫乘风抬起头,瞧见是欧阳蓝愣了一下,停止了拨打算盘珠子。 “来了,怎么不说话?” “明明布庄生意出了问题,莫大哥为什么要瞒着蓝儿?还一早就让人给我送银子,是觉得蓝儿只能共利益,不能共患难吗?”就算是傻子也瞧得出来,事情很严重,不然堂堂莫记少主是不会亲自核算账目的。 “蓝儿,那些银两是你该得的,我并未多给。” “既然莫少主不肯实情相告,也罢,我与莫少主的合作即日终止。” “蓝儿,你真的误会了。”莫乘风起身叫住欧阳蓝,他对上她的眼睛时,他有片刻的失神,似是透过她再看另一个人。 不过很快莫乘风就收敛了心神,随手从一摞账本上取了一本递给她,“看看吧。” 她将信将疑的接过,一页一页的看起来,她这才第一次认识到天下首富是何等光景,光是这一本账目每日的流水就有上千两。 这么算来,那三万两银子的分成着实不算多给。 “对不起,是我莽撞了,可衣服的款式图纸泄露又是怎么回事?” “蓝儿,这件事说来话长。你坐下,我同你慢慢说说。”莫风尘率先走到一边靠窗的八仙桌边坐下,等到看到她也坐下了,这才解释道。 “家父家母近些年来多地游历,对莫家的产业管理十分懈怠,是以这不少产业都出现了或多或少的问题。既然接手了家主的位置,便要承担这其中的责任。作为新任家主自然要一项一项的经手过,而布庄就是我一个要整顿的产业。你看到的这些账本,只是落花城三家布庄去年下半年的账本。” 莫乘风顿了一下又道:“落花城内三家莫记布庄,加在一起一个月进账不过万两银子,竟比白川城我们所在的这间布庄少了三股之二,我私下派人去看过,三家布庄每日顾客络绎不绝,并不存在门庭冷落的状况。” “所以你怀疑账本有问题。”落花城是东岳国的国都,自然要比白川城繁华,人们也更为富庶。既然不是人流问题,那么就只有这么一个可能。 “不错,我正是怀疑账本有问题。这次其他地方的布庄生意都比过去好了数倍,可落花城却在我莫记布庄推出衣服的前一天,落花城其他大大小小的布庄都有了一模一样的成衣。反倒是让落花城三间成衣铺子生意惨淡。” “这一定是家贼,莫大哥你绝不能姑息,此事必须彻查。” 莫乘风点点头,“落花城的三间成衣铺子里的都是老人,甚至有不少都是当初跟着家父一路走过来的,没有确凿证据必然不能服众,所以十日前,我便让人秘密将三家布庄的账本运回来。抽调十名账房一起盘算三家布庄上半年的所有账本,结果竟都对上了数目,一厘不差。我从这些下半年的账本中随意抽了几本,也是一样不差。” 欧阳蓝皱了皱眉,又将手里的账本打开,细细的看了起来,看了一会,他就觉得这账目有问题,再莫乘风疑惑的眼神下,径自走过去取了刚刚莫乘风用过的算盘,开始算起来。 莫乘风虽然惊讶,却也没打搅她。 足足算了一个多时辰,手里的账本才算是算完了。 她不免有些气恼的将账本扔在桌子上,“莫大哥,这账本收支不平衡,光是这一本账目就差了一万六千多两银子。” “你这本账册我也算过,却没算出问题,蓝儿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莫乘风接过欧阳蓝摔在桌子上的账本打开又仔细看了看,却依旧看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默了几秒,莫乘风又道:“蓝儿,你说的收支平衡又是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收到钱,跟支出的钱不一样。”欧阳蓝说着,为了更好的离家,她有从桌子上取了一本账本,耐心的指点一项一项的加给莫乘风看。 莫乘风理解能力很强,学的很快,才说了两遍他就会了。 这让欧阳蓝多少有些郁闷,当初她学会计的时候,她学了一年都还半知半解的,最后又报了个补习班这才算是会看账了。 相比她的郁闷,莫乘风却兴奋得多,一边看账本,一边拨打算盘珠子,似乎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地步。 五日后,莫府。 莫管家端着几碟点心走近书房,将点心放在桌案上,关心的说道:“少主事情搁一搁,吃点点心吧,晚膳你都没有吃几口。” 莫乘风头也没有抬,声音里透着疲惫:“你先下去歇着吧。” 这落花城的成衣铺子光是去年一年就被贪墨了一百多万两银子,他这边才安排了人秘密调查三个掌柜的,就再同一天内,三个掌柜的竟同时畏罪自杀,贪墨的银两去处便成了死扣。 他倒不心疼银子,只是这件事处处透着古怪,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少主老奴不困,落花城那边不是已经调派了得力的管事过去吗,你就别太担心了,身体重要。”莫管家忍不住又劝道。 莫乘风眉宇纠结,事情若真是这般简单,也就好办了。 可他总隐隐觉得,能做的滴水不漏,有这般果决说弃就弃掉三个棋子,只怕跟皇族脱不了干系。 目前瞧着是三国钳制互相平衡,他莫家才无人敢动。 可背地里谁都想吞了莫家,富甲天下的财富对谁都是个莫大的诱惑。能策反三大掌柜就有可能还会策反其他人,这件事情不查清楚,他便有如芒在背之感。 “准备一下,后日我亲自动身去一趟落花城。” “那老奴这就去打理少主外出事宜,只是少主明日便是采薇小姐的忌辰,要像往常一样准备吗?” “同以往一样。”莫乘风平静的脸上荡起忧伤,似是想起了往事,疲惫中带着几分孤寂。 第41章:伸手抱抱胸 第41章:伸手抱抱胸 次日清晨,欧阳蓝终于将最后一款成衣画好。 一式两份,一份交给秦老,一份她则踹在怀里打算亲自送过去交给莫乘风。 原计划新款是要再等上半月的,只是她受了莫乘风的帮助,心里欠不得这个人情,想着既然莫记落花城的成衣铺子因为图纸泄露造成了不小的冲击,那么想要挽救生意,最好,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推出新款。 那些先前得了利的铺子,这次自然不可能早一步得到图纸,市面上那些诽谤莫记的言论自然而然就不攻而破了。 只是,她才交代完秦老注意的一些细节,对面铺子的陈掌柜就来了。 “欧阳姑娘,我家少主让在下将这个交给姑娘。” 她从陈掌柜手里取过信笺,打开里面的信。 信上莫乘风说他近日要去落花城,有任何事情可找陈掌柜商议。 “你家少主什么时候走?” “回姑娘,少主明日一早。” 欧阳蓝蹙了蹙眉,莫乘风这么急着去落花城,只怕那边是出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了。 想着袖子里的图纸还没有给他,便开口问道:“陈掌柜,你可知你家少主现在在哪,我有要事要找他。” “这个?” “莫非陈掌柜有什么难言之隐?” 陈掌柜迟疑了一下,想到自家少主对欧阳蓝的态度不一般,便心思一定,笑了笑道:“倒也不是,既然姑娘找我家少主有事,在下这就驾车送姑娘过去。” “那就有劳陈掌柜了。”她笑着谢道。 随后又同陈掌柜客套了两句,她这才坐上马车,一路朝前出了白川城。 结果,冷逸尘硬是半路追了过来。 “娘子,你不要我了吗?” 她看着他站在地上,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直喘粗气,无奈的摇摇头,怎么这么长时间了他还这么没有安全感呢? 想归想她还是让他上车了。 过了半个时辰,马车在一座别庄外停下。 陈掌柜引着他们二人穿亭过廊的来到了一座假山后面,明明头顶上方就有太阳,可欧阳蓝却觉得有些冷。 “欧阳姑娘,请稍等片刻,在下先去跟少主知会一声。”陈掌柜站定,看了一眼身侧的小斯,回头冲着她谦逊的道。 欧阳蓝点点头,看着陈掌柜走到假山石壁处的一个凸起上摁下去,原本两米高的假山从中打开了一道石门。 石门一开,她就感觉到了一股寒气,从门内迸射而出,带着一股沁骨的寒意,她忍不住伸手抱了抱胸。 “娘子,我给你暖暖。” 冷逸尘从她背后将她拥住,宽厚的手掌裹住她的小手。 他胸口,掌心的温度一点点将她周身的寒意驱散。 她回过神来,还是不大习惯这么被一个男人抱着,挣开逸尘的手,往后退开了些,这才觉得那股寒气没那么浓烈了。 莫乘风怎么会来这种地方,这石门里怎么会这般冷呢? 她正想着,陈掌柜就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她躬身拱手道:“我家少主请姑娘一人进去。” 欧阳蓝刚要应下,冷逸尘就不同意了。 “不行,我要跟娘子一起。” “还请堡主莫要为难在下。”陈掌柜不卑不亢的回道。 欧阳蓝蹙了蹙眉,“陈掌柜你叫他什么?” 陈掌柜躬身拱手并未答话,这让冷逸尘暗恨不已,在欧阳蓝看不见的地方,狠狠的瞪了陈掌柜一眼,转而不甘不愿的看着欧阳蓝,嘟嘟囔囔的道:“娘子,我不过是想陪你下去,有什么要包涵的,又哪里很为难了嘛?” 她看着逸尘的摸样,想着估计真的是她听错了,转而看着陈掌柜:“逸尘如今心性不全,还请陈掌柜见谅,我这就一个人进去。” 陈掌柜和善的笑了笑,转身将去而复返的小斯手里捧来的锦盒打开,“欧阳姑娘里面乃是冰窖,还请先穿上冬衣。” 欧阳蓝看着盒子里躺着一件上好的貂皮大氅,又看了看陈掌柜刚刚也只是穿着单衣进去的,这脸色也未见有什么不妥。 这会要她穿冬衣,还是最为保暖的貂皮,总觉得未免有些太过夸张了,也显得她太弱不禁风。 “不必了,我这样就行。” “娘子,这里一瞧就特别冷还是穿上吧,要是热了再取下就是了。”冷逸尘大喇喇的走过去拿起貂皮大氅走过来,就强硬的给欧阳蓝披上,似怕她拒绝,硬是给带子也系了。 等她进入石门后,她才发觉自个刚刚是有些傻了,这假山内气温真的很低,台阶一直向下延伸,好在两边石壁上都有火油照明,她才不至于摔倒。 走了不多会,气温又低了不少,她穿着貂皮大氅都觉得有些冷,再穿过一个石门,入眼的是一块块足有半米厚的冰块垒成的冰墙,头顶石壁上顶端镶嵌了或大或小的夜明珠,映射的冰墙更加晶莹剔透,不可方物。 待进入后,她更是惊呆了,这里面俨然是一座用冰块打造出来的一个房间,所有的器物应有尽有,除了珍珠帘幔之外,全都是冰做的,惟妙惟肖,就是现代黑龙江的那些冰雕也为之逊色。 “进来吧。” 莫乘风的一道声音从帘幔前头传来,这才将她的心神陡然拉回来。 欧阳蓝压抑下心中的震撼,伸手撩开三道珍珠帘幔,看的情景让她开口的话生生卡回了嗓子眼。 莫乘风背对着她站着,在他面前是一张冰床,而冰床上竟放着一口冰棺,冰棺周身被抚摸的很是光滑,甚至可以看见冰棺上有不少红痕,或浅或深,或新或旧。 “对不起,吓得你了。” 莫乘风转身,不动神色的将袖子往下拉了拉将右手盖住,一滴眼红的液体溅落在他脚边的地面上开了花。 他这一让开,欧阳蓝才发觉她已经不知不觉的已经走到了冰棺前,没有莫乘风在前面遮挡,目光一下就落在冰棺内的人上面。 冰棺内萦绕着一层寒气,即使如此,欧阳蓝还是依稀看清了里面躺着的是个女子,女子阖着双眼,眉目如画,只是惨白发乌的唇色告诉着世人,她已经死了。 更关键是冰棺里的女人竟跟她有着七八分相似。 “她是采薇?”久久,她才找回一丝丝声线,偏头看向莫乘风。 “嗯。” “她怎么死的?” 莫乘风默了一会,走到一堵冰墙前,周身的衣摆无风而动,银白的发丝朝后飞舞,虽是翩翩仙人之姿,却让欧阳蓝觉得,他心底只怕已经是波涛暗涌。 空气中无形的悲凉与死般的沉寂,让欧阳蓝觉得她问了一个多么不走心的问题,忙道:“莫大哥对不起,你不用回答的。” “采薇是被我害死的。”他启齿。 “怎么会?”她诧异极了。 莫乘风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低声讲述着过往。 “三年前,白川城出现了百年难得一见的水灾,大雨一直下了三天三夜。终于在三年前的这一天停了,我不顾采薇的阻止执意去莫记粮库亲自开仓放粮。受灾的百姓很多,人手根本不够用,一直到了傍晚时分,前来领粮食的灾民还有不少,不想变故也就在那个时候发生了。” “为了尽可能的让灾民吃上饭,我又加设了两处放粮点,亲自给灾民发米。当时采薇端着食盒过来,她让我进屋吃饭,而我却让她亲手做的饭菜就那么放置到凉透。我以为我可以回头弥补她,宽慰她的。” “不想,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在领完米粮离开队伍后,并未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从袖中掏出了一把匕首。当时,我竟然丝毫没有察觉,直到我被采薇拉开,看着那把匕首直直扎入她的心口,我想着救济天下人,却永远的失去了她。” “那凶手呢?”她不知不觉的就问了出来。 心里也是对这个凶手深恶痛绝,莫乘风开仓放粮这是莫大的义举,可这个凶手竟然利用这一点想要杀他,这得多令人心寒。 更何况莫乘风心里那般爱着采薇,又该掀起多大的浪,他只怕会将仇人剥皮抽骨都不解恨吧! “砰!” 莫乘风一拳重重的击在冰墙上,半米厚的冰块以肉眼可见速度龟裂成蜘蛛网,再碎成一地残渣。 而他手背与指节相交的地方,鲜血淋漓。 欧阳蓝惊慌之下冲过去,抓住莫乘风再度砸向冰块后石壁的手,“莫大哥,你疯了,你非要将手打残吗?” “哈哈哈。” 莫乘风仰头悲呛的大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小,最后竟笑出了泪来。 “我要手有什么用?它竟不能保护她,又不能替她报仇。三年了,我连那个凶手长什么样子我都没有查清楚,她是那么的傻,死的时候什么都不求,却只求我不要报仇,替好好的活着。她可曾知道,没有她我活着又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她捏着他的手,这才发现他指腹上也有不上细微的伤口,再想到冰棺上的红痕,“你这么折磨自己,她会高兴吗?” “呵呵”,他凄然一笑道:“她若是生气了,或许就能来我梦里,哪怕是骂一骂也好,至少我能再同她说说话。” 看着这样的莫乘风,欧阳蓝第一次觉得开口劝人是一件很难的事1;150850295305065情,她不知道该如何劝,或许他哭一哭,宣泄一下也是好的吧。 他却比她想象的要坚强,抽回手藏于袖中,只片刻功夫他就恢复了常态,淡淡道,“让你见笑了。” “莫大哥,我想采薇也希望你放下,这件事不是你的错,谁也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 “蓝儿,听陈掌柜的说你找我有要事,是吗?” “嗯,这个是夏季衣服的新款,莫大哥给你。”欧阳蓝看着莫乘风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也不打算去劝了,有些事情除非他自己走出来。 “这些都很不错,蓝儿倒是替为兄考虑。”他一张张看过后,落寞的眼底闪过几丝赞赏,很自然的就收进袖中,看着她道:“你跟她一样太过善良了。” 顿了一下,莫乘风突然慎重道:“你还是离他远一点的好。” “离谁远一点?”欧阳蓝被莫乘风弄得有些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第42章:心乱了 第42章:心乱了 “离......”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小斯还没有进来,就已经嚷开了。 “少主不好了,欧阳姑娘的人跟陈掌柜打起来了。陈掌柜将...将人...打的吐血倒地了。” 欧阳蓝一听,顾不得停留,越过来人直接朝着门口跑。 小斯怔怔的跪在地上,半响忍不住抬头看向自家少主,大着胆子问:“少主,不过去瞧瞧吗?” 这厢,欧阳蓝跑出来时,就看见逸尘躺倒在地,一只手撑着地面支起半个身子,一只手捂着胸口,似是听见声音,一双桃花眸子从她脚往上扫,定在她的脸上,“娘子,...噗...” 一口血喷在地上。 欧阳蓝心猛地一沉,惊骇之下冲过去扶住冷逸尘,转而愤怒的盯着陈掌柜,“他何故得罪你,你下手这么重?” 陈掌柜一脸震惊似是没有听见她的话,只是瞧着冷逸尘,“你...我明明只用了五成力道...” 她看着陈掌柜又看看惨白着一张脸的逸尘,冷声道:“陈掌柜你是习武之人,逸尘即使会武如今也是心智不全,你的五成在你认为是轻,可知会要他人的性命?” 她正说着,突然觉得手腕一处一暖,低头看去,见逸尘伸手抓住她的手,一双眼睛都笑的弯了。 “你还笑!你知不知道这个世上武功比你厉害的人大有人在,你再这样你迟早没命。”她真不知道他是无知者无谓,还是太自信。 “娘子,我看你这么久不出来,就想进去找你,是他拦着不让我进去,我...我就同他打了起来,娘子不怪他的,是我上次挨打的内伤未好,所以......”冷逸尘说着垂下头。 说起这个他也是心里呕的不行,若是平时,别说一个陈掌柜,就是十个他也一样能瞬间撂倒。只是昨晚,他太轻敌了,没有想到幽狼这次竟然会派出四大护法中的药娘亲自出手。 药娘的毒术在整个大陆可以排到前五,大意之下便着了药娘的道,中了幽狼组织的独有的强效软骨散。 若不是他及时服了百毒丹,卸掉了大半的药性,只怕他就真的要成为一捧黄土了,那她还有谁来护? 好在他虽然受了重伤,却也同样重伤了药娘,只是因为不想欧阳蓝担心,他才撑着没有表露出来。若不是刚才见她迟迟不出来,担心莫乘风会跟他抢她,他也不会跟陈掌柜交手。 只是他终究高估了他自己的武力,低估了剩余的药性。 当看着她会因为他心急,看着她维护他,他竟觉得受点伤也不错。 “那日衙役打的伤不是说好全了吗?”她搀扶着冷逸尘站起来,嘴上不解的说着,陡然一恼,“真是庸医!” 冷逸尘心虚的偏过头去,他不能解释,只能让那个大夫担了这罪名,俗话说死道士不死道友。 这时,小斯从是门内跑出来,手里捧着一个锦盒冲欧阳蓝道:“欧阳姑娘,这盒子里是五颗培元丹,对于内伤有奇效,算是我家少主替陈掌柜赔罪,万望姑娘不要推辞。” “这个一定很贵重吧,这件事既然不是陈掌柜的过错,这我们......” “娘子,这药丸黑乎乎的,一瞧就很普通,陈掌故你说是不是?”冷逸尘伸手抓过盒子打开,拿起一颗黑色的药丸仔细的看着,心里却极为不平衡。 想当年他受了内伤,不过取了莫乘风一枚培元丹,他愣是追着他打了一架,最后还是他送了他一把玄铁铸就的宝剑,这事才算了。 今日竟然如此大方,一出手就是五颗,他自然不会让欧阳蓝还回去,却也更加让他心中警铃大作,看来以后要更加防着莫乘风接近她才是。 冷逸尘正想着,手上的药丸就不见了。 他猛然回神,就见欧阳蓝将药丸放进盒子,连着盒子就要递回去。 冷逸尘将手背到身后,从袖子里取出一枚瓜子对着陈掌柜的屁股就弹射出去,陈掌柜吃疼了一下,回魂,愤恼的捏了捏拳头,终是弯腰拱手道:“欧阳姑娘还是收下吧,这药确实普通的很!” 陈掌柜刻意将尾音咬重了几分。 欧阳蓝伸出去的手僵了僵,就又收了回来。 “既然如此,我便收下,刚才我冲动了还请陈掌柜莫要怪罪。” “欧阳姑娘客气了,此事确实是在下唐突伤人在前。”陈掌柜说。 欧阳蓝将手中的药盒递给冷逸尘,默了一下,开口道:“敢问陈掌柜这药丸哪里有卖的,我想再买一些,多吃一段时间巩固一下也好。” “咳咳...咳...” 她还真敢说,冷逸尘拳着手捂嘴咳嗽,扯的伤口都有些疼了,他瞅着被问的陈掌柜脸都憋成了猪肝色,忍不住就又咳嗽了起来,真是痛并畅快着。 “怎么了,不是很普通的药吗?”欧阳蓝又问。 “欧阳姑娘你有所不知,虽然是普通的药,但是这药也只对习武之人有用,平日里购买的人并不多,所以很多药店都不会进此药材,姑娘若是想买,我跟少主说一下,还需要从关外购进。不过姑娘可放心,像这位兄台的内伤只需要一颗即可,吃多反倒是会引起不必要的副作用。” 陈掌柜半真半假的说着,心里都要抓狂了。若不是长期练就的沉稳性子,他真的会暴走掉的,这培元丹每一颗都是价值千金,且有价无市。看着冷堡主那小人得志的脸,他都想替少主教训教训他。 这么好的伤药怎么可能有副作用,他不过就是看不惯冷逸尘那洋洋得意的脸。 “哦。原来是这样啊。”欧阳蓝忙又将药盒子夺了过来,取了一颗塞进冷逸尘嘴里,其余的她没收了。 冷逸尘咬着唇,瞪圆了眼珠子溜达了一圈,最后狠狠的剜了一眼陈掌柜,心里免不得血气上涌,真是现世报啊,他这伤别想这么快好了。 与此同时,落花城的皇家寺庙,正举行一场隆重的仪式。 太子萧景桓监国后的首次祭天。 祭坛建在皇家寺院的后山,距离地面高三十三米的一座圆形祭坛。 历代人都认为天是圆的,地是方的,三十三米则代表三十三重天,站在这样的高台上才诚意上达天听。 正午午时,皇上携着太子的萧景桓率百官清早就来到此地。皇上同太子萧景桓都是穿着一袭饰有日月星辰及山、龙等纹饰图案的礼服,头戴鎏金冠冕,手持白玉圭,一步一步踏上高台。 只不过,皇上的衣服是象征皇权的明黄色,而萧敬腾的则是贵气的紫色。 待二人蹬上祭台,下面鼓乐齐鸣,报知天帝降临享祭。接着就有皇上下令将献祭的牲畜牵上来就地宰杀。 萧景寒佩剑同其他几位皇子分开站立成两排。 他的目光同萧敬腾的目光交错,皆是冷冷的看着对方,杀气腾腾,燃起无声的较量,谁也不肯先示弱,谁也不肯先一步撤回目光。 气氛因为两人的对视而变得剑拔弩张的,周围的人许是察觉到两人之间的较量,都屏气凝神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等到皇上,跟太子萧景桓读完向上天承请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渴望四海升平奏表后,萧景寒同萧敬腾也不知到底是谁先收回了势若水火的目光,平静的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萧景寒淡然的看着高台上缓步而下的皇兄萧景桓,关注着萧景桓的身体状况。萧敬腾则是浅笑的带着他的人离开队伍,走到后面同其他大臣一起享受祭祀后由皇上赐下的酒醴。 他们极其默契的谁都没有跟对方打招呼,各自做各自的,好似根本就不曾看见过对方。 东岳国的祭天大典就在这表面祥和有序的进行着,这或许就是生在皇家的悲哀,不论私下争斗如何厉害,外人看到的都是和睦友爱的画面。 在祭天的最后,皇上当众宣布萧景桓将正式监国,为他分忧,为天下百姓谋福祉。 萧景寒看到了萧敬腾眼里的不甘,可惜一切都既成事实,只要有他萧景寒活着一天,他萧敬腾就不可能取皇兄而代之。 萧敬腾看着萧景寒,压下眼底的嗜杀,哼,你以为当上太子,监国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他到是要看看太子那个病秧子能不能熬到坐上皇位! 祭天之后,就是皇上宣布放宴。 申时,也就是下午的四点到五点间,萧景寒才回到四王府。 刚一进门,管家陈福就上前禀告道:“王爷,吴浩回来了。” “吴浩回来了。”听到管家陈福的话,身形晃了一下,“他人在哪?” “正在王爷的听风阁。”福管家瞧着吴浩风尘仆仆的快马加鞭赶回来,喘着气,便要见王爷,应该是重要的事情,自然也不敢怠慢。 “下去吧,本王知道了。”大步往府内走去。 “吴浩,可确定了?”萧景寒问的很急。 “回王爷,白川城的确实是王妃。”吴浩难掩激动,这下好了,王爷应该不会每每让他给那五只老鼠投食当护卫了。 “真的?” “王爷,是真的,王妃就在白川城,1;150850295305065而且开了一家粉蓝布庄,落花城前段时间疯抢的那个...内...内衣就是王妃发明的。” “该死的女人,果然没死,本王就那么好耍吗?”萧景寒说着,一只手捏的生紧,“竟不知廉耻的发明那种东西,露胳膊露腿的!” “王爷,其实...” 吴浩是想说挺好的,不过却被自家王爷一个冷眼瞪回去了,原本疲惫的精神一下子就消散了。 “她身边的高手查到身份了吗?” “属下无能,并未查到,不过......” “不过什么,吴浩你何时这般吞吞吐吐了,说!”萧景寒不悦的审视着吴浩道。 “王妃似乎跟莫家少主莫乘风走的有些近,而且日前有人想要杀王妃,幸亏那名高手暗中击退了。”吴浩当即硬着头皮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只是隐下了那个高手喊王妃娘子的事情。 “备马,本王一定要去把那个该死的女人抓回来。”萧景寒咬牙吩咐,人已经往外走了。 “王爷,不好了,宫里来人说太子殿下犯病了。”管家陈福急慌慌的迎上来,跟萧景寒撞了一个满怀。 “什么?”萧景寒惊愕出声,愣了一下,“把宫里的人带过来,本王亲自问。” “王爷还要备马吗?”吴浩试探的问了句。 “该死”萧景寒啐道,吐了好几口气才愤愤道:“派人暗中看着,不,你休息一日,亲自去,务必每日将她的所作所为飞鸽来报。” 第43章:给爷,洗白了 第43章:给爷,洗白了 萧景寒快马加鞭赶到太子的甘泉殿。 还没有入殿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声剧烈的咳嗽声,他心中担忧,步子就更快了几步,刚要进门,正好撞上父皇揽着母后从内走出来。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不知太子皇兄怎么样了?” “皇儿,你们兄弟感情甚笃,父皇甚是欣慰。” “寒儿,你快些修书给你师父,让他老人家入宫给桓儿瞧瞧,怎么好端端的才回京不过数月这病都犯了好几回呢?桓儿的性子自小就要强,母后实在是不放心啊!” “父皇,母后请放心,儿臣已经给师父去过书信了,不出半月师父定然就来了,还望父皇母后宽心静待,太子皇兄定然不会有事。” 父皇欣慰的点点头,伸手揽过母后,“皇后,朕陪你回宫,皇儿你进去陪你皇兄说说话吧。” “儿臣恭送父皇母后。” 萧景寒说着就躬身一礼,目送父皇跟母后离开后,方才急急的踏进内室。 一进来,就瞧见皇兄掀开被子下了床榻,走到一边的太师椅上坐下,将四方桌上的棋盒打开,望着他淡然开口:“陪为兄下一盘棋吧。” “皇兄你,你没有犯病。” 他起初只是猜测,可见皇兄不吱声的默认,他心底立刻就有些愠怒,走过去站在萧景桓面前,“皇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父皇、母后有多担心?皇兄你实在太过分了!” “坐下。” “皇兄!” 他看着皇兄手指夹起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上,那感觉就像是他聚集千钧之力,却打在了棉花上一般。 胸口憋闷的难受,便带着几分情绪的重重坐到椅子上,随手捏起一颗黑子落在白子的右下方。 “皇弟,这下棋最讲究的是一个心平气和。你这心焦气燥的一子下去,可就输了一半,这若是战场便葬送了成千上万的无辜性命。”萧景桓蹙眉。 “太子皇兄既然无事,皇弟这就回去了。”他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棋盘终究是死物,输了就输了,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皇兄怎么可以一而再的诈病。 “四弟妹炸死可算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萧景桓扭头沉声道。 他心中一惊,猛地扭头回望着萧景桓,不曾想皇兄已经知晓了这事,那么今日这诈病是? 竟是为了拦住他。 “皇兄,我...” “皇弟,你一定要置她于死地,又或者皇弟想借此事治欧阳博文一个教女不严的罪名,先挫挫其锐气?” “我没想要她死。” “既然不想要她死,你之前又一直十分厌弃她,执意不想她做你的王妃,如今她既然假死遁走,不正是合了皇弟的心意。皇弟,为何又要执意去将她带回来?”萧景桓说着顿了顿,又道,“莫非皇弟你喜欢她,放不下她?” “我?本王怎么可能喜欢她,放不下她。只是她欧阳蓝无法无天这般耍弄本王,本王若是吃了这亏,以后有何颜面可言?岂不是要叫天下人耻笑。” “真是如此吗?”萧景桓微微叹息。 “当然了。”他说的义正严词,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根本没有底气。 明明就是那么的讨厌她,明明恨她给他戴了绿帽子的,为何只要想到若是将错就错的当她死了,他竟觉得难以割舍呢? “那皇弟想好了怎么安置她吗,是要继续让她做你的王妃,令你府上江灵珊伤心;还是借机剥了她王妃头衔,贬为嫔妾?”萧景桓拳着手轻咳了一下,抬手取过黑子,一人分饰两人的对弈。 是啊,他要如何安排,又要如何跟灵珊说?1;150850295305065 这段日子,他是看到了灵珊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的,他不是一直要给她王妃位置的吗,为何他现在会觉得如此为难? 莫非,他果真喜欢上欧阳蓝那个可恶的女人了? 不是,一定不是的。 他怎么会喜欢一个给他戴绿帽子,死都要维护那个野男人的她,他只不过是无法忍受被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而已,他一心想要抓她回来,只不过就是想要亲自讨回他王爷的尊严而已。 “皇兄,这件事皇弟会妥善处理的。” “皇兄知道这是你的家事,本不该插手,可欧阳博文如今已经知晓拿到的信物是假的,萧敬腾为此跟欧阳博文已经生了嫌隙,我们只需要继续制造假象证明是欧阳博文藏了真的暗影阁信物,而将假的给了萧敬腾。让萧敬腾从心底彻底同欧阳博文决裂,便算是断了萧敬腾一只臂膀,也能孤立欧阳博文。” 萧景桓缓了缓呼吸,手上又落下一枚黑子,已成平局对立之势。一时有些兴致缺缺将手里抓起未落完的棋子放回棋盒,转过身正视着萧景寒又道。 “若是你此时将她带回来,便破了死无对证的死局,欧阳博文便得了活盘的机会,非但她有危险,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就会功亏一篑,你可想清楚了?” “皇兄教训的是,是皇弟一时冲动,欠了考虑。” “皇弟你要谨记,皇家的人最忌讳感情用事。”萧景桓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疲累的打了一个哈欠,“皇弟今日一天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 “爷,你还是让绿萝随身保护你吧?绿萝可以扮作婢女丫鬟。”入夜三更时分,绿萝同冷逸尘站在一处屋顶的瓦片上。 她真的很担心爷,这药娘下的软骨散还有三成毒性留在了爷的体内,再服用百毒丹也见效甚微,如今之计只能靠着爷家传的独门功法祛毒。 若是平常的毒也就罢了,只是这药娘深谙毒理,她做的毒药,只怕没有十天半月爷是不可能将身体里的毒素尽数祛除的。 万一在这个时候,幽狼组织的再有人来,爷重伤未愈定然不是对手。 “这事以后再说,爷还不想她起疑。”冷逸尘有一下没一下的剔着手指甲,默了一会,问道:“跟到人了吗?” “回爷,墨箫将人跟上了。墨箫传信说那人进了四王府,还见了四王爷萧景寒。莫非就是四王爷买通了幽狼组织的人来暗杀欧阳姑娘的?” “应该不是他。”冷逸尘好看的眉角拧了拧,怕什么就来什么,这四王爷萧景寒怎么说也是欧阳蓝名正言顺的丈夫,他若是不肯放过她,事情就有些难办了。 倒不是他惧怕萧景寒,而是他冷家堡向来不搀和朝廷的事情,先前二皇子萧敬腾多次递来拜帖,他便已经拒绝。 甚至为了摆脱萧敬腾的纠缠,他可是说了不会跟任何一个皇子有来往的。 “可爷,既然不是他,那么他派人多次前来,只怕就是为了确定欧阳姑娘的身份,这番确定了,会不会来同爷抢姑娘呢?” “他敢来,爷也不怕他。” 他也忧呀,那个萧景寒听说还是有些手段的。不过若是让他割舍掉她,就算惹上皇家会有些麻烦,又有何妨? “爷,老堡主已经第二次来信催爷去一趟严家了,若是爷再不去,定然会让老堡主疑心的,到时,”绿萝顿了一下,又小心的提醒道:“只怕到时老堡主知晓,定然是要反对爷跟欧阳姑娘的。” “爷看中的女人,除了爷,没人能替爷做决定。”冷逸尘十分坚定得说着,心里越发决得要尽早将身上的毒驱尽,只要武功恢复,就算他爷爷来了,他也能以武力取胜。 他顿了顿,倒也觉得绿萝言之有理,吩咐道:“你去传书让墨箫扮成爷的模样即刻赶往严家,务必要严家三小姐嫁给二爷。若是完不成任务,让他给爷,洗白了去楼里接客一年。” “噗嗤!”绿萝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回总算是轮到墨箫了,看他还取不取笑她。 “很高兴吗?”冷逸尘眸光轻闪,起了几丝玩味,如一只狐狸般狡黠,口中利落补刀,“若是失败,你一起去。” “爷,能不能换一种惩罚方式啊?” “可以啊。”他笑着说着,将绿萝燃起的希望瞧在眼里,不高不低,不快不慢的给出选择。 “男的宫刑入宫,女的嘛,进宫倒夜香。” “啊?”绿萝挫败的垂下头,“还不如第一个。” “别这么沮丧,爷向来赏罚分明,若是这次事情办得漂亮的话,爷给你们一次去兵器库自己选一件兵器的机会。” “爷放心,绿萝定不负爷厚望。”绿萝说完,一闪身离开了,对于一个武者,兵器就是伙伴,趁手的武器更是能在关键时刻救命的,她如何能不欢喜。 万籁俱静只留冷逸尘一个人,他收敛起嘴角的笑,严肃而认真的看向欧阳蓝房间的方向。 一向潇洒来去的他,眉间不知不觉袭上一抹愁绪。 两日后的晌午。 冷逸尘在院子里劈柴,欧阳蓝在厨房里同粉儿一起打算做一回现代时常吃的冰沙来消消暑。 “欧阳姑娘,欧阳姑娘在家吗?” 门口突然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欧阳蓝想了想也不知道是谁,擦了手从厨房里出来,一眼就瞧见门口不请自来的站着一个花枝招展的中年女人。 这女人她倒是见过两回,叫王凤彩,是这春水巷里出了名的巧嘴媒婆。 她素来深入浅出,并不跟这周围的人打交道,不知道这王凤彩今日找上门来是为了什么,莫不是要给她家粉儿说媒吧? 第44章:那人的物件可大了 第44章:那人的物件可大了 “哎呦,我的欧阳姑娘,我就说今天气温这么高,你一准就在家。” 身形圆滚的王凤彩穿着一身艳红色的大红衣服,头上歪歪的竖了一个发髻,发髻边上别着两朵月季花,脸上的粉一说话就扑扑的往下抖。 见到她,骚气的扭了扭臀,捏着一个手帕子虚掩着嘴,那笑的的都快咧到了耳朵上了。 “王媒婆,你这是走错院子了吧?”欧阳蓝走过去挡在王凤彩的面前,她的言下之意就是不欢迎她,没事就快回。 “哎呦,我说欧阳姑娘,王婶子哪能走错啊,婶子啊可是有好事找你呢!”王凤彩笑呵呵的一边说,一边折回到门口,招呼着人道:“陈百田陈秀才你也别害羞了,快些进来吧。” 随着王凤彩的话音,欧阳蓝就瞧见一个人,正是春水巷子里那出了名得陈财主家的胖儿子陈元宝。 此人长得倒是跟名字一样圆润很,不过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好色之徒。 因为这陈元宝是陈财主的独子,家里早前因为地多,得了些银钱。后来这陈财主借着给穷苦百姓放高利贷,自此累计了不少不义之财,因为担心朝廷招兵,早几年陈财主就拿钱给陈元宝捐了一个秀才的名头。 陈元宝得了秀才的名头,更是趾高气扬放荡的很,这才不过二十出头,家里就娶了一妻四妾,就这还经常去烟花柳巷寻芳问柳。 此刻她看着陈元宝,陈元宝也正好睁着一双溜圆的绿豆眼往她身上直瞟,那猥琐的眼神让她觉得比吞了一颗老鼠屎还要让人恶心,若不是她想搞清楚这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当即就会拿起扫帚将人给赶走。 “欧阳姑娘,你可真是有福气啊!”王凤彩拉高了嗓门,暧昧的看了看身后的陈元宝,又看向她1;150850295305065,很是会自来熟的蹭到她身边,一边硬拉着她往院子里的石桌走去,一边娇笑的说道。 “婶子今天是来帮陈秀才来向姑娘你提亲的,陈秀才不仅是咱们这一片出了名的家境好,会疼媳妇,而且啊,...”王凤彩说到这故意顿了一下,神秘兮兮的凑到她耳边调笑的有道:“人的那物件可大了呦,欧阳姑娘你要是嫁过去,这别说锦衣玉食的过好日子,床笫之欢也是别人求得求不得呢!” 欧阳蓝被这王凤彩这话给惊住了,也给气到了。 “王媒婆你说的这么真切,莫非亲身体验过了?这家里大叔知道吗?” “胡说什么呢!”王凤彩脸色一僵,站起来刚要发火,就被陈元宝拽了拽衣角,这又忙压下怒容,堆着笑的又道:“欧阳姑娘,陈秀才说了愿意出一百两的聘礼,这可是婶子第一回见过这么豪气的了,平常的姑娘能有个二十两便就是顶天了。你这要是嫁过去,可立刻就是秀才娘子了呢!” “呵,秀才娘子,他可是有老婆妻子的,王媒婆你是欺负我欧阳蓝是傻子吗?”她冷笑着看着王凤彩,不动声色的已经拉开些距离。 这时,陈元宝再也静默不住了。 “没错,本秀才确实有了妻子。不过姑娘你也是外来的,无亲无故的,只怕我爹娘不会同意。好在姑娘你胜在肤白貌美,日后要是能给本秀才生个白胖儿子,本秀才便能做主扶姑娘为妻休了家里那丑八怪......” “我呸!”她心中抓狂,已是忍无可忍。 蹭的往前一步站到陈元宝面前,“敢问你哪里来的自信,认为我一定就会嫁给你?一口一个秀才,不过是你爹花钱娟来的,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认识字吗?” “你....你好大胆子竟敢质疑本秀才,...” “欧阳姑娘你疯了,这陈秀才可是我们春水巷子的文曲星,你怎么能这么说,当心陈秀才挥挥手都能将你们从这春水巷赶出去,婶子劝你别不知好歹了,麻利的答应了陈秀才的这婚事,对你啊,没坏处!”王凤彩会过神来,立刻站起来维护陈元宝道。 “娘子,怎么突然来了两条狗啊,好吵啊!” 一道低沉微带着些憨傻的声音响起,很自然的将她的怒火给压了下去,甚至她还有些想笑。 欧阳蓝扭头看去,就见逸尘的袖子高高挽起,露出健壮的臂膀,手里还拿着劈柴的斧子,一脸不悦的走过来。 王凤彩跟陈元宝一开始只顾着说话并没有看到院子柴堆后面的冷逸尘,这会瞧见这么一个高高大大,长得十分好看的男人走过来,一时间两人都有些发愣,竟忘了深究他话里的意思。 “娘子,要我把狗赶出去吗?” “你竟然有男人?”王凤彩疑惑出口,突然反应过来,扯着嗓子指着冷逸尘,“你说谁是狗,嗯!” “本秀才长这么大还没被人骂...哎呦,你...你竟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陈元宝捂着脸,一脸怒容的瞪着冷逸尘。 冷逸尘皱皱眉,无辜的看向她,“娘子,他好像乱吠的狗啊,圆滚滚的,一定吃了不少屎吧?” “噗...噗...哈哈哈,嗯,比喻的不错,确实是这样的。”实在太好笑了,没有想到逸尘傻乎乎的骂起人来还真是解气。 “你...你们!敢打本秀才。” “打你怎么了?敢抢我娘子,当心我活劈了你。” 冷逸尘说着,抡起手里的斧头就要朝着陈元宝劈下去,陈元宝惊惧之下忙往门口跑,许是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硬是梗着脖子放下一句狠话。 “你...你们,给本秀才等着瞧。” “我还当是什么好姑娘,原来是个无媒苟合,私藏汉子的泼妇,活该吃苦受罪,一辈子吃糠咽菜的命。”王凤彩这媒没有说成,礼金自然就泡汤了,再加上被人骂成狗,这心里也憋着气,见陈元宝放狠话,大有狐假虎威的也诋毁起欧阳蓝来。 “找死!” 一声低喝,冷逸尘手里的斧头已经扔了出去,斧子在空中上下翻滚,带着破空的力道朝着王凤彩飞过去,王凤彩骇的立在院子吓的挪不动脚。 斧头最后擦着王凤彩的脸颊齐齐削掉了王凤彩半个发髻,头发陡然散下,王凤彩“啊”的惨叫一声,直接扑通一声晕倒在地。 陈元宝见此,一边跑,一边叫,顺着他裤腿往下淌着尿液,早已没了趾高气扬的架势。 冷逸尘不屑的撇撇嘴,走过去将趴在门口的王凤彩踢出去些,这才弯腰将地上斧头捡起来,忙又将门拴上。 这才折回来,抓着后脑勺憨憨的傻笑,“娘子,我饿了。” 不等她开口,听见动静跑出来的粉儿就冲冷逸尘翻了一个白眼,嘟囔道:“就知道吃,你知不知道你闯祸了。” 欧阳蓝自然知道粉儿的意思,那个陈元宝欺压相邻早就惯了,今日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只怕回过神来,定不会善罢甘休,不过她向来不惹事,也绝不怕事。 “好了粉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尝尝我做的冰沙。” 欧阳蓝吃完冰沙整个人都觉得偷心的凉,一转头却瞧见逸尘蹲在院子的台阶上,碗里的冰沙都化了,却好似没有发觉似得。 她走过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什么呢?” 冷逸尘回过头看着欧阳蓝,似是随意问道:“娘子,你想要嫁给什么样的人?” “这个?”欧阳蓝想了一下,“必须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冷逸尘沉默了许久,突然站起来,“娘子,你嫁给我吧,我只要娘子一个人。” 日光明媚,从她的方向可以很好的看清冷逸尘的侧脸。 这段时期他黑了一些,却恰到好处的中和了他过分阴柔美,在那些妖冶与硬朗中,又由着他独特的气质。 许是见她看他,他高挺的鼻子下,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让她一个不花痴的人,也有那么一刻看呆了,回过神来时,她见他还在望着她等待着答案,笑道:“一个人嫁给另一个人,至少要彼此相爱才能幸福,并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 “娘子不喜欢我吗?”他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她瞧,声音里少有的严肃。 “我......” 冷逸尘双眼发亮,嘴角微微勾起,笑着凑过去,“娘子,你喜欢我的对不对?” “不错,我确实喜欢逸尘,不过喜欢是有很多种的,我对逸尘的喜欢就像是朋友那种,却不是那种要嫁给你的喜欢,你懂吗?”她不属于这个世界,她迟早都要回去的,她不会,也不能对这里的任何人有儿女情长。 “娘子,可我很喜欢很喜欢你,我相信你也会慢慢喜欢我的。”他心里着急,一连说了好几个喜欢。 “对不起,逸尘。” “娘子,我哪里做不好,我改,我都改!” “逸尘,你做的很好。只是我不能嫁给你,我们不合适。” 她酌字酌句的小心解释,却还是瞧见他脸色白的下人,她还要说什么,他突然松开她,转身朝着门口跑。 她吓得不轻,忙追出门时,却早已不见他的人影。 第45章:蛋——碎了 第45章:蛋——碎了 欧阳蓝站在门口,她不知道她对逸尘的好,却让他误会了。 下一刻,出门洗衣服的粉儿急匆匆的跑回来,“小姐,小姐,我听说今日午时三刻要在菜市口处斩张知府呢!咱们要不要也过去瞧瞧?” “好啊。”她点了点头,心里总还是有些不放心逸尘,想着这样也正好能找一找他。 她被粉儿拉着出来,才来到街上,就被聚集过来的人流推着往前走,她踮起脚尖四处看着,别说找人了,就是想要看清一米外的人都很困难。 大概是这古代娱乐活动太少了,一个血腥的砍头也能造成街道的拥堵。 被动的走了一段路,人潮突然停下,人群自中间分成两列,接着就是一阵突然后退,她差点就被这变故挤的摔在地上。 等到她再度站好,就瞧见赵巡抚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跟着一列士兵,在队伍的中央是一辆囚车,所到之处人群都已经自动让开了道路。 囚车里的张知府蓬头垢面的靠在囚车里,一脸的颓败跟呆滞,短短数日那浑圆的身体就瘦成了一道闪电,只怕他自己也不曾想到他会有今日。 队伍在此时停了下来,赵巡抚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后,嘈杂的人群立刻便停止了窃窃私语,一时间安静的落针可闻。 张巡抚环视一周后,开口告知说:“各位白川城的百姓稍安勿躁,经查实贪官张裕贪赃枉法,随意收受贿赂制造冤假错案,乃是死有余辜。本官奉皇上的指令,今日将亲自监斩贪官张裕。另外,皇上将不日派遣一名新的知府大人前来。届时,有谁受了冤屈,都可前去告状,若是查明属实,定会还大家一个亲白。” “打死他,打死这个草菅人命的狗官!”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嚷了一嗓子,接着就瞧见一颗颗烂鸡蛋,烂菜叶都朝着囚车砸去,甚至还有人扔石头。 “还我儿子的命来!” “还我家田地,贪官我打死你!” “.......” 她看着也心痒不已,要是手里面也有个鸡蛋就好了。 “小姐,给!” 下一刻,她手里就被塞了两个鸡蛋,她真是有些喜出望外,很解气的就抡起手臂朝着囚车砸过去。 “哎!”她沮丧着脸,一个都没砸中。 “小姐,还有。” 接着面前就出现一个装满了鸡蛋的篮子,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冲粉儿竖起一个大拇指,双手抓起鸡蛋就还是随着队伍移动扔蛋。 起初她还瞄准一番,只是总也打不中,随后她失了耐心,胡乱抓起来就扔,倒提高了不少命中率,畅快的同时,却也浪费不少的鸡蛋。 欧阳蓝扔着扔着就发觉不对起来,怎么鸡蛋总是扔不完呢?这才低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她有些呆了。 粉儿手里挽着三个鸡蛋篮子,其中两个已经是空的了,第三篮子的鸡蛋也只剩下几颗。 “粉儿,这些鸡蛋你怎么弄来的?” “娘子,娘子我回来了。” 随着这一声熟悉的喊声,她顺着声音看去,便发现冷逸尘头顶着一篮子的鸡蛋正从人群中挤过来,挤到她面前的时候傻乎乎的将头顶篮子的鸡蛋取下来地递过来。 “娘子,给。” 她看着额头上已经挤出一层细汗的他,又看了看他手里的鸡蛋篮子,并未接过,而是诧异的问他,“你不是生气走了吗?” 她这边停下来,那些原本在她后面的人都挤到了她前面,而囚车队伍也越发远了。 此刻这段街道上只剩下他们三人,颇为空旷。 “娘子我想好了,你不愿意嫁给我也没关系,我都可以等的,多久我都愿意。” 她看着他,她突然觉得她或许以为的对他好,才是害了他。 失去了记忆心智不全的他,让她失了戒备,跟他在一起也总是随性些,可他即便行为语言多么的像一个孩子,终究是一个到了成亲年龄的男人。 “逸尘你走吧,我早已有了丈夫。” “就算娘子你有丈夫,也可以和离的。况且你不喜欢他的对不对,不然为什么我都没有见过1;150850295305065他?”冷逸尘说着,只觉得心里好痛,他都愿意等,为什么她还要撵他走,连机会都不肯给? “不,我喜欢他,我之所以来这里只是跟他闹了些矛盾,我...我现在已经不生他的气了,我很快就会回去找他。” “你骗我的对不对?” “这些银子你拿着。”欧阳蓝抓起冷逸尘的一只手,从腰间解下钱袋放在他的手掌心上,转而看着一旁的粉儿道:“我们走。” “小姐,这?”粉儿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冷逸尘,又看了看自家小姐,见小姐已经走远了,同情的看了一眼冷逸尘,便跑着追上去,“小姐等等我。” 欧阳蓝捏着手指,朝着家的方向走,突然听见身后“砰”的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心下猛地一咯噔,忍不住扭头去看。 他呆滞的站在那里,脚边是一篮子鸡蛋,有不少已经碎了,蛋液流了一地,染脏了他的鞋面。 他的目光对上她看去的目光时,他笑了。 “娘子,我就知道你不会遗弃我的。” 她心中一痛,咬着牙硬起心肠拉着粉儿快步往家的方向走,相比日后她突然离开,他因为依赖她而丧失生存能力,不如现在,让他学着长大,尽快学会生存。 直到确定他没有追上来,她才放缓脚步停下来。 “小姐,你真的要回去找王爷吗?” 她伸手敲了粉儿头顶一下,“你傻啊,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出来,这般逍遥的日子不过,还回去找虐吗?” “可,可小姐为什么要骗逸尘呢,他那样会不会被人欺负啊?” “粉儿你知道老鹰是怎么教会孩子飞翔的吗?” 粉儿摇摇头,表示不知。 她走到一块石头上坐下,抬头看着天空的飞鸟,讲道:“当小鹰长大一些的时候,,老鹰就会把它们带到一片悬崖上,还未等小鹰站稳便一下子把它推下去.小鹰为了生存,只好拼命地扇动翅膀.可是小鹰总是飞出不远,就跌到山涧里。老鹰会将它们抓上来,重新进行练习.就这样,小鹰在吃尽苦头后,终于学会了自由自在的飞翔。虽然在飞行上老鹰显得有些残忍,那些小鹰有的也可能会被活活摔死,可是活下来的小鹰的翅膀骨头经受磨练之后才会更加坚强,方禁得住头顶天空的考验,才能在脱离父母后独自活下去。” “原来小姐这般用心良苦,只是小姐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呢?”粉儿皱眉问。 她笑了笑,“如果说了,他还会走吗?” 粉儿“哦”了一声,也走过来坐在她身边,托着腮看着天空,半响才又道:“原本我最羡慕天上的鸟儿,听小姐这么一说,才知道当鸟儿也不容易。” 而冷逸尘看着欧阳蓝决绝的离开,心中难受,他有些气,有些恼,又有些疑惑。 他一路穿街过巷子的进了寻芳阁。 狄妈妈听见小斯来报,立刻提着一颗心敲门进去,见自家爷脸色不好,更是陪着十二分小心,“爷来了。” “去将阁里的姑娘叫来陪爷。” 爷不是一向不近女色的吗,平日里更是不允许别的人接近这间屋子,以至于楼里没那个姑娘认识爷,如今听到这话,狄妈妈如何能不震惊,以至于都失了稳重。 “爷你没事吧?” “爷要你将阁里的姑娘都叫过来,耳朵聋了吗?”他一拍桌子,“砰砰砰”声骇的狄妈妈忙不迭的跑出去。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一群环肥燕瘦的姑娘就一个个挤进了门,小斯也端着饭菜摆了一桌。 姑娘们哪里见过这般俊美好看的男人,一个个起初还有些被妈妈叫起来有些不满,此时哪还有半点不情愿,一个个恨不得贴上去。 姑娘们或靠进冷逸尘怀里,或歪在他肩头帮他捶肩,或伏在他脚边帮他捶腿,亦或者给他倒酒,又或者给他夹菜。 “你们觉得爷好看吗?”他举着杯子啜饮一口,勾唇笑问,只是那笑容多少带着些苦涩。 “爷你自然是好看的。” “爷,你是奴家见过最俊美无疆的。” “奴家也是。” “......” 他将杯子放下,“那你们觉得会有女人不愿意嫁给爷吗?” “怎么会有女人不愿意呢,爷这么好看又有钱,奴家就愿意。” “就是...奴家也愿意。” “......”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他只觉得很烦,很吵。 看着眼前一个个献殷勤的女人,他就忍不住想起欧阳蓝来,想着想着,他就记起她说的那句话:“不,我喜欢他,我之所以来这里只是跟他闹了些矛盾,我现在已经不生他的气了,我很快就会回去找他。” “爷,你怎么了,奴家们说错话了吗?”寻芳阁头牌姑娘婉仪凑到他耳边,娇柔妩媚。 他脸色一寒,猛地推开柔弱无骨的婉仪,抓起一只杯子摔在地上,大喝一声,“滚,滚,都给爷滚!” 姑娘们被吼得哪里还敢待,纷纷跑出门去。 屋里一时变得空荡荡的,他看着满桌的饭菜,只是拿起酒壶仰头灌酒。 闻讯赶来的狄妈妈苦着一张脸进来就给冷逸尘跪下了,“姑娘们伺候不利,还请爷恕罪!” 冷逸尘摇摇手里的酒壶,空了,他不满的丢在地上,头也不抬的吩咐:“去,给爷拿酒来。” 狄妈妈从地上爬起来,“爷,你伤势未愈,不宜饮......” 他伸手将桌子上的饭菜一掀,一双桃花眸子里浸满怒火,一字一顿的盯着狄妈妈道:“慢了,你今晚就亲自接客。” 第46章:今晚就陪陪妾好吗 第46章:今晚就陪陪妾好吗 第二天,欧阳蓝如往常一样起来,却听不见惯有的砍柴声,她微微还是有些失落的。 似乎已经习惯了生活里有那么一个傻乎乎的男人跟前跟后的。他突然的不出现,让她觉得心里似是安心了些,却又似更加不安了。 超乎预料的,陈元宝竟也没有来找事。 不过,她向来不会允许自己沉浸在琐事里,她收拾了一下打算去铺子里看看。 其实冷逸尘并没有离开,他此时就躺在屋顶的瓦片上,身边东倒西歪的躺着三四个酒坛子。 昨日,他在寻芳阁一壶酒接着一壶酒的喝,非但没有醉,反而越发清醒,最后他满脑子都是她的安危,所以他还是来了。 冷逸尘抬手疲懒的挡住头顶的阳光,斜歪过头看着走出去小院的人影,从喉咙里挤出断断续续的音来,“原来,我在与不在对你来说都没有多大的影响。” 像是在说给她听,却又更像是自言自语。 欧阳蓝这边跟粉儿到了铺子,因为刚上新款又加上换季日,这来来往往的人倒也不少,再看对面的莫记布庄也是人流不息。 按照之前的定位,她这边走的是薄利多销的大众路线,对面则是走高端路线,倒也不冲突,反而有了双足鼎立的局势。 她一进门,姜三眼尖的就瞧见了,招呼孙求照应着,他人就机灵的跑了过来,“小姐,你来了。” “嗯,”她点点头,问道:“还忙的过来吗?” “小姐,只要不像开张那几日,我们都没问题的,倒是小姐这好几日都没来,秦老整日都跟小的们念叨小姐呢!”姜三摸着后脑勺,笑呵呵的说着。 她刚要开口问上秦老两句,秦老就从楼上下来,远远的就叫了句:“小姐,你可算来了。” “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是秦老处理不了的吗?”她快步走上台阶,随着秦老去了楼上房间。 “这倒也不是,只是小姐总是不是不来,放任着让小老儿管,总觉得是少了主心骨。”秦老笑着推开房门,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取了茶杯给欧阳蓝倒了一杯茶。 “秦老这话可是谦虚了,我瞧着是秦老自己想偷懒歇几日去落花城的书院看看两个儿子吧?” “嘿嘿。”被戳中心事,秦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老脸竟有些红的垂下头,“还是小姐知道小老儿的心思。” “秦老这段时间你忙里忙外的没少费心,那我就做主给秦老你放一个月的假,不过,麻烦秦老亲自去账上取两百两银子带上!”欧阳蓝大气的说着,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秦老思念儿子还知道1;150850295305065去处,可她呢,她至今都没有得到半点有关那玉佩的消息,私下托莫乘风打听也一直没有动静。 “小姐你平时已经给的够多了,这银子小老儿万万不敢再要。” “这是命令,秦老若是不收,那就继续工作,落花城便别去了。” 欧阳蓝故意沉下脸,她是知道这古代求学费用不是一般的高的。 大一点的书院,先不说笔墨纸砚,就是束脩费都得不少。早前闲聊无事的时候,她也是听姜三说起过秦老两个儿子的事情。 秦老早年丧妻,因为怕儿子吃苦,一直未娶,是又当爹又当娘的将两个儿子抚养长大,两个儿子也是极为的孝顺跟有出息,个个都是块学习的材料。 如今两个儿子都已经中了举人,今年入秋就要参加大考。 一来为了适应落花城的环境,二来也是为了给两个儿子创造好的学习环境。秦老瞒着两个儿子将铺子卖了,卖铺子的钱有一半都被秦老拿去给两个儿子交了束脩,顺利的进了落花城最为有名的昌文书院。 虽说剩下的钱,加上每个月她开给秦老的月钱也有不少,可秦老却一分都不舍不得多花,总想着两个儿子在京都落花城万一有什么需要,他也能有个应急的钱。 她看到秦老一心为儿子着想,就不知不觉的想起在现代的爸爸,她的爸爸曾经也是如此。 如其说她给两百两秦老,倒不如说她在用另一种方式宽慰自己的爸爸;再者这段时期,这铺子也为她赚了两万多两银子,两百两并不算什么。 秦老“砰”的一下,重重的跪在地上,再抬头时,浑浊的眸子里竟泛起了红。 “小老儿谢过小姐,日后只要小姐有需要,即便上刀山下火海,小老儿也万死不辞。” 欧阳蓝一愣,忙扶起秦老道:“秦老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莫要再折煞我了。” “小姐,小老儿我......” “秦老你真要感谢我,就早去早回,不要到时候看到儿子,就忘了回来才是。”她不喜欢这种煽情的场面,忙岔开话题的问向秦老:“最近有没有新奇的事情,说来听听。” “小姐,这新奇的事情就该说一说这前张知府的事情了。”端着糕点进来的姜三,笑嘻嘻的插话。 秦老笑道:“那你就跟小姐说说吧。” 姜三嘿嘿一乐,将糕点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就开始口若悬河的说起来。 “小姐,你还不知道吧?这前张知府,就是昨个在菜市口被砍了头的张裕,我可是听我一个在衙门当衙役的哥们说,官差愣是在他府上抄出了十多箱白花花的银子呢,还有不少的古董字画。而且我那衙役的哥们还说,这贪官张裕祖上三代都是农户,他当初也算是真才实学的考得了进士,三年前来的时候长衫还是打了补丁的,谁料想这人三年任期还未满,竟然就贪墨这么多的银子,真不是个东西!” 姜三啐了一口,又道:“小姐,咱们这白川城在东岳国可真算是个十分富庶的地方了,这走了一个张裕,不知道会不会又来一个张裕?要真是如此,白川城的百姓又要受苦喽!” 欧阳蓝抿了一口茶,笑道:“没看出来姜三你还是个忧国忧民的人呢?” 姜三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小姐,小的哪能跟小姐你比啊,这一次要不是小姐,那贪官张裕只怕有滋有味的当着知府大人呢。哦,对了,小的那朋友,偷偷的跟小的说这次新任知府,当今太子一方跟二皇子一方都争着抢着要自己人来呢,不过这到底挑谁,还得当今皇上说了算!” “你这姜三嘴上越发没有个把门的了,这太子跟二皇子的事情哪里是你那衙役朋友能知道的,净胡说!”秦老沉下脸责备起姜三来。 姜三立刻就不赞同起来,“掌柜的,小的可没有胡说。我那朋友可是听赵巡抚身边的捕快说的,这样的话也不是人能瞎编排出来的不是,更何况小的也就跟小姐说说,有没有在外面说,全当个乐子就好了,掌柜的你何必当真吗?” 秦老摇摇头,指着姜三叹道,“你啊!” 欧阳蓝却是信的,这太子萧景桓跟二皇子萧敬腾本就不对盘,再者这张裕当了三年清知府,就贪了十万雪花银。 只要不是傻子,都想着能在这等富庶的地方用上自己的人,更何况白川城紧挨着天子脚下的落花城。 ·········· 萧景寒抓着从信鸽腿上取下的小纸条,满脸的冷厉,好一个财主的儿子陈元宝,吃了雄心豹子胆也敢打她的主意,一个大字不识的秀才也想强本王的女人,活腻歪了! “王爷?”管家陈福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自家王爷越来越易怒了。 “准备一下,本王明日一早就进宫。”他站起身,以不容拒绝的口吻说着,这一次,他一定要去,不然他这头上都得绿成油菜地了。 “老奴这就去办。”管家陈福忙应下,想起刚刚秋菊那丫鬟来意,还是开口禀告道:“王爷,江侧妃请王爷过去用晚膳。” 管家陈福见萧景寒挥手,没敢再说话,静静的退出去,很自觉地将门给带上了。 看王爷的样子,怕是吴浩信上所说的事情很是不好,这个时候还是让王爷一个人静一静吧,至于江侧妃他话是带到了,爷不去就不关他的事了。 萧景寒静坐了一会,也起身出了听风阁。 不知不觉的他就走到了明月楼,他没有进去,只是静静的站在院门口。 “王爷。”特意打扮过的江灵珊在秋菊的搀扶下迈着小碎步,弱柳扶风的朝着萧景寒走来。 “这里风大,灵珊你怎么来了?” “王爷,灵珊亲自下厨做了饭菜,总等不到王爷,听下人说王爷来了这里,灵珊就想着过来瞧瞧。王爷不必担心,如今灵珊身上的毒素已经除了,身子也比过去好多了,更何况眼下已经入夏,不会受凉的。” 江灵珊说着,声音陡然低下来,“倒是王爷你在这,是想姐姐了吗?” 欧阳蓝那个jian人真是该死,明明都离开了王府,还想要勾着王爷,让爷迟迟不肯求皇上下旨将她晋升为四王妃,她到现在还是个侧妃,虽然王爷还是很宠她,可却许久没有床笫之欢了,她怕,怕王爷会爱上欧阳蓝那个jian人。 她暗暗咬牙,她就不信她躲得过一,躲的过二,还能躲过三! 萧景寒看着江灵珊双眸泛着水汽,轻咬着唇般故作大度不在意的样子,心下忍不住生出几分愧疚,伸手搂住她的腰肢,“走吧,本王陪你回去。” “灵珊饿了,王爷你许久都没有好好陪灵珊吃顿饭了呢,今晚就陪陪妾好吗?” “好。” 江灵珊一喜,忙吩咐道:“秋菊,你快去将饭菜重新热一下,记得一定要将我新得来的那调料洒上,让王爷能多吃几碗,哦对了别忘记给王爷温一壶酒来。” 她一定要尽快怀上王爷的孩子才行。 第47章:王爷,你石更了吗? 第47章:王爷,你石更了吗? 晚风沁凉,散了不少暑气。 江灵珊拉着他坐到桌前,桌子上已经摆了一桌子的饭菜,菜色搭配显出了几分用心。 “王爷,这个你最爱吃的狮子头,快尝尝。”江灵珊笑着夹了一块放进萧景寒碗里。 萧景寒依言尝了一口,“好吃。” “王爷,你再尝尝这个甲鱼羹。” “嗯,汤很鲜。”他尝了一口后,他脸色一沉,站起来道:“灵珊你让本王很失望。” 江灵珊脸上的笑意褪尽,低低唤道:“王爷,灵珊糊涂。” 萧景寒身形一滞,他原本还不信,可瞧着她的样子他实在太失望了,他转身出了门,走到屋外,手指快速的在胸前点了几下,“噗”的就将刚刚喝进去的汤吐了出来。 他刚要再挪动步子,腰就被一双手抱住。 “王爷,灵珊错了,灵珊不该听信下人的话,误会王爷是不爱灵珊了,这才着急的用了这个法子留住王爷。” 他原本有气,可听着灵珊略带哽咽的声音,在看着她自责的小摸样,他就不忍心再责备她,缓了缓声调:“以后不要如此。” “王爷!”灵珊娇声唤了句,将头枕在萧景寒的后背上,手更加搂紧,“王爷自从姐姐殁了后,灵珊就很少能见到王爷,灵珊最近倒是希望灵珊这毒没有解,那么至少能常常看到王爷。” “胡说!”他神色一凛,“灵珊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最近只是太忙了。” “王爷,灵珊现在身体已经大好,给灵珊一个孩子吧,属于我们的孩子好吗?” 孩子?他心中没来由的想起欧阳蓝的孩子,想起欧阳蓝背叛他,极力维护情郎,甚至烧了他的宅子假死遁走,他心口的火气就蹭蹭的上涌,可他也知道这事跟灵珊无关。 默了一会,他点点头,“好。” 江灵珊喜出望外,拉住他的手将他牵回屋内,冲着秋菊道:“将菜撤了,打水过来我要给爷更衣就寝。” 秋菊领命后,便招呼这丫鬟忙活完后,很自觉的就退出了门外。 灯光下,江灵珊眉如远黛,小巧秀挺的鼻,白玉一样的肌肤泛着丝丝红晕,好似待采的樱桃,红色的纱幔萝帐更加衬托她的妖艳迷人。 ?“王爷,灵珊给你擦脸。”江灵珊拧了毛巾就要凑过来给他擦洗。 他抓过毛巾,“本王自己来。” 江灵珊眼底快速闪过一丝郁闷,很快的又眨着一双眼睛,柔柔的看着萧景寒,柔声细语的凝视,缓缓踮起脚尖突然凑上去吻了萧景寒一下。 浅尝辄止的情谷欠似乎满足不了江灵珊,趁着萧景寒微愣的时候,又沿着萧景寒的唇瓣一路吻到萧景寒的脖颈。 萧景寒一个男人,被这番挑逗,立刻抱起江灵珊翻身压在她身上,撬开她的贝齿将舌深入她的喉咙重舔,重压,霸道占有般的吻的她快喘不过气了。 江灵珊手指盘着萧景寒的后背,开始胡乱的去解萧景寒的衣服。 “王爷,你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灵珊喜欢什么?”他问。 “灵珊喜欢男孩,长得就跟王爷一样英俊不凡,等他长大了,也会是一个忧国忧民的王爷。”江灵珊描述着她想象中的美好,眼神却一瞬不瞬的盯着萧景寒瞧着。 萧景寒听着心里却很不是滋味,虽然王爷是可以世袭的,可是却也只是世袭给嫡子,灵珊这般说着是在暗示他曾答应的王妃之位吗? 这也曾经是他想给她的,可几时她也这么不单纯了? “王爷,灵珊想要。” 他猛地抽身起来,拢了拢衣袍,“你休息,本王还有事。” 江灵珊忙站起身拉住他,“王爷,是灵珊哪里做错了吗?惹得王爷不快,竟,竟做了半截便要弃下灵珊一个人吗?” 他心里很是烦躁,刚刚他想要那个时,脑海里竟然浮现出欧阳蓝淡然浅笑的样子来,他浑身一个激灵,竟半点想法也没了。 “王爷,你厌烦灵珊了吗,为什么竟连碰都不肯碰了,既然如此还请王爷休了灵珊,让灵珊出家修行吧。” “怎么一个个都跟本王讨休书,眼里还有没有本王了?” 江灵珊低头啜泣,可谓是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萧景寒轻轻一叹,过去扶起江灵珊,心中烦躁不已,他到底怎么了,他不是一直都想跟灵珊要孩子的吗,为什么此刻他心里想的都是欧阳蓝那个女人? “灵珊还记得我跟王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王爷说若水三千只取一瓢饮,而妾也是如此,若是王爷烦了妾,妾宁愿带发出家终身替王爷你诵经保佑平安喜顺。” 明明这绵绵情话,他该是喜欢的,可听在耳里,他越加烦躁了。 抓起灵珊的手摁在他挡间,那里的东西软软的趴着。 “王爷,你这是怎么了,上次的腰伤还没好吗?”江灵珊愕然仰起脸,泪珠还挂在脸上,欲坠不坠的。 萧景寒轻咳了一声,“是。” 他着实也不知道要怎么去说,就让灵珊先误会着吧,以后的事情也只能以后再看了。 “还说什么御医分明就是庸医!“江灵珊愤愤说着,忽的想起什么,抓过萧景寒道:“王爷,云崖子前辈医术高超,又是王爷的师父,一定会有办法的,王爷何不去给云崖子前辈修书一封?” 萧景寒拉下脸,“灵珊很在意这个嘛?” “只要王爷在灵珊身边,灵珊就满足了,其实没有孩子也..不要紧的...,王爷千万不要苛责自己,灵珊会心疼的。” 萧景寒心下一缓,“来人伺候侧妃就寝。” 他则是快步出了漪澜轩,回到听风阁时,他展开那被他抓揉的不成样子的小纸条,深呼了一口气,欧阳蓝你给本王等着! 这天越来越热了,秦老也走了有五六日。 欧阳蓝坐在柜台里精神因为天气燥热有些-萎-靡不振。 “姜三,知不知道哪里可以一天购买到一牛车冰块的?” 姜三停下拿着鸡毛掸子扫灰的动作,回视着她说:“小姐要那么多冰块做什么?” “降温。”她有气无力的说着,也不知道秦老还要多久才能回来,她真的很怕热。 姜三抓了抓头皮,“这么冰块只怕也只有莫家冰铺可以提供了,不过这冰块价格很是昂贵,一块砖头大小的冰块的价钱都能买一个肉包子了。” “你跟现在就去买一车回来。”一个肉包子三文钱,其实算起来也不是很贵,比起来热中暑,她倒是宁愿花点钱。 姜三睁圆了眼睛,还要再说什么,一向没怎么说话的孙求却是拉了拉姜三,“还愣着干什么,小姐让你去,你还不快去。” 姜三瞪了一眼孙求,就出了铺子。 不多时,出去买绿豆沙的粉儿跑进来,将手里的提着篮子塞到孙求手上,苍白着脸看着欧阳蓝,“小姐,不好了,春水巷陈财主的儿子陈元宝死了。” “他那种人死了也是活该。”孙求将篮子里的几碗绿豆沙给屋里的人分分,最后端着一碗走到欧阳蓝这边,他是听说过陈元宝那人癞蛤蟆想娶小姐的。 欧阳蓝蹙眉,“怎么死的。” “听说是那日从咱们家回去,陈元宝就病了,就在今天,陈大财主陪着新娶的姨娘从乡下回来时,就病情加重的死了。而且牙侩王婆子跟我说,瞧见王凤彩去了陈家,小姐,我担心他们会将陈元宝的死算在小姐头上。” 欧阳蓝一听眉头皱的更深了,原本以为这么久没有动静,是那陈元宝虚晃一枪没事了,不想他竟然死了,只怕真的会有麻烦。 说时迟这是块,衙门的就来人了。 “欧阳小姐,今日一早那陈元宝死了,有人状告是小姐你害死了他,还请随小的们去趟衙门。” “小姐,”粉儿叫了声,挡在欧阳蓝前头,冲着衙役道:“要抓就抓我,那日是我拿...拿斧头吓跑的陈元宝。” “我们小姐是好人,要抓抓我。”孙求一仰头也走过来,其他的人自然也都跟了过来。 欧阳蓝看着大家心中颇为温暖,看着众人道:“你们都让开,相信新来的知府大人定不会为难与我,你们留在铺子里看这铺子,若是天黑前我还没有回来,孙求你去对面找陈掌柜。” 1;150850295305065 孙求忙应了。 粉儿却有些不放心,“小姐让我跟你一起吧。” “傻丫头,这又不是什么好事,这么上赶着,放心吧你家小姐没做过那些事,前有张裕的前车之鉴,新知府定然也不敢胡加罪名的。”她说是这么说,心里却没什么底气,若真是什么刀山火海,一个人受罪总比两个人要好。 一炷香后,她站在衙门的公堂上,这是她第二次作为被告来了。 原告陈财主瘦瘦高高的倒是让她觉得有些诧异,若不是五官跟陈元宝有些像,她真的有点愿意陈元宝不是他亲儿子。 “你还我儿子,你个恶毒女人!” 陈财主摸着眼泪就要举着拐杖冲过来,这时突然就听见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 “公堂之上岂容放肆!” 欧阳蓝心底咦了一声,这声音怎么听着有点熟悉。 她抬头看过去只见一身官服的人已经坐下,正好与她的目光撞上,怎么是他,萧景寒? 第48章:又给他戴绿帽子了吗? 第48章:又给他戴绿帽子了吗? 她下意识的就要转身离开,却不想直接被衙役拦住。 看着衙役手里的长刀,她承认她还是有些怂的退回去站着,心道光天化日之下他就算认出了她,只要她不承认是故意假死遁走,他就不能拿她如何? “堂下何人,为何击鼓鸣冤速速报来。”萧景寒冷声再度开口。 陈财主当即跪在堂上叩首,“草民见过大人,草民之子陈元宝因为爱慕她,前些日子请了王媒婆去提亲,不想她不同意也就算了,结果却纵容她家男人拿着斧子砍向我儿,那男人还说要弄死我儿子,我儿回家就一病不起,就在今天早上突然就去了,衙门的仵作说,说我儿,...我儿是中毒身亡,还请大人替草民做主啊!” “你说他男人?”萧景寒惊诧的看着陈财主,她又给他戴绿帽子了吗? “大人,是王媒婆亲耳听见那男人叫她娘子的。”陈财主一口咬定,愤愤的指着她。 “见了本...本官还不跪下。”萧景寒一双眸子满是怒气的瞪着她,“他此言可是真的?” 欧阳蓝心中也是憋闷,原本想着大不了将莫乘风搬出来挡一挡,竟不成想天要亡她。 若不是亲眼瞧见她怎么也不会相信一个当朝王爷回来这里做知府,早知道昨日萧景寒继任她就该去瞧瞧热闹,也不至于她一无所知的,一头撞上来自寻死路。 这会子,想再多也无济于事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于是,欧阳蓝只得上前屈膝跪下,“回禀大人这些指控自然是假的,陈元宝觊觎我的美色,又出言不逊,我自然不能同意,可有恐陈元宝纠缠不放,便让人假扮成民女的相公以绝后患。” 说到这她顿了一下,继续又道:“虽说民女的朋友虽然有拿斧子,不过却也只是吓唬吓唬陈元宝,并未没有伤陈元宝一根头发,至于陈元宝为何会中毒身亡,此事实在跟民女无关,更何况陈财主也说了陈元宝是尽早才中毒身亡的,自那日从我那回去到今早上已有十天,这么长的时间凡是接触陈元宝的都有嫌疑,敢问陈财主你如何一口咬定就是我害死你儿子的,可曾见我下毒?” “大人,她砌词狡辩,如果不是她,那为何没有抓到她口中的那个男人,那男人一定是畏罪潜逃了。” 陈财主的反驳让欧阳蓝又是一郁闷,她确实不好解释逸尘为什么离开,难道要说她因为逸尘说喜欢她,这才将人给赶走了,就算她肯说只怕也没人会信。 “他家中有事回乡了。” “回乡?”萧景寒咬着两字,一拍惊堂木,眼底喜怒不明,“欧阳蓝本官问你,你朋友姓甚名谁,加戏在何处,你若是不能说清,只怕本官不能采信。” 欧阳蓝皱眉咬唇,这个萧景寒,冰块脸,简直故意的,这是要恩将仇报,明显偏心,她吞了一口气,“大人我那朋友名叫逸尘,临走前并未告知与我,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不过民女想这陈元宝既然是时隔多日尽早毒发,可让仵作验明所中之毒是慢性毒药还是急性毒药,若是急性毒药,我们都有不在场的证明,那么便是与我们无关。” “你还想要狡辩,仵作都说了乃是慢性毒药。”陈财主叫道。 “慢性毒药那也有区别,有的慢性毒药时隔几个月再发作,有的时隔三两天,既然没有谁看见是民女亦或者民女朋友亲自下的毒,那么民女也可以认为陈元宝乃是再去我们家之前就已经中毒,你说呢大人?”她看着萧景寒反问。 萧景寒一拍惊堂木,“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大人,我儿子身体相当健康,每隔十天都会去医馆瞧瞧身子,恰好去她家之前才让大夫把了平安脉的。”陈财主涨红了脸,又是重重一磕头道:“还请大人为我儿子做主,定拿这毒妇给我儿子陪葬。” “放肆!”萧景寒脸色陡然发冷,“陈财主是本官断案还是你断案?” 欧阳蓝不由一愣,她原以为萧景寒定然会顺坡下驴的扣她一个杀人犯的罪名,那么他就算是将她这个眼中订肉中刺给拔了,可瞧着他的意思倒不打算这么做。 “大人,民女认为陈元宝既然是回到家后病倒的,又是在家毒发,陈家所有在这段时间里接触陈元宝的人有嫌疑,还请大人将所有有嫌疑的人都抓了,民女有办法找出凶手,自证清白。” 一时好不安静,就在她以为萧景寒不会同意的时候,萧景寒发话了。 “吴浩,你带人现在就过去将陈家的宅子团团围住,不放过任何一个人,跟府里的人盘查一下都有谁进过陈元宝的房间,包括近日去陈家的访客一个都不能漏掉。” 站在萧景寒身侧吴浩当即领命出去。 “我陈某就这么一个儿子,两个女儿也早就出嫁,怎么可能是我陈家的人,分明就是这个毒妇想要砌词推脱,大人你若是想要银子,草民多少都愿意给,只望大人能给我儿子一个公道!” 陈财主对于萧景寒的做法甚为不满,仰起头不甚恭敬的说道,他也只当欧阳蓝不过是一个外乡来的女人,就算有钱塞,也不会多少,毕竟欧阳蓝平日里在布庄都是带着面纱的。 这次衙役能准确无误的找到她,也只是因为萧景寒事先就知道她,所以才直接让衙役去了铺子里拿人,恰好天热,欧阳蓝就取了面巾。 萧景寒本来对陈财主就有些不满,此刻陈财主竟然想拿银子买通他,先不说他根本不屑为之,就单说这堂下的女人怎么说也是他的王妃,他也断然不会任由一个小小的土地主摆布。 “竟敢公然行贿,藐视公堂,来人将陈财主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大人你不能打草民啊!”陈财主挣开上前的衙役,又跪下来,从衣襟里掏出一叠银票来,“草民愿意拿五百两,不行,一千两,两千两!” “重打四十大板”萧景寒顿了一下,“若要再开口,就重打八十大板!” 陈财主惨白着一张脸,被人拉出去,他知道是踢到铁板了。 萧景寒从案桌后起身,缓步走下,“既然你说有办法找出凶手,那便随本官前去陈府缉凶。” 她膝盖早就跪的疼了,自然不会拒绝,撑着身子站起来,揉了揉膝盖才觉得腿没有那么酸了。 萧景寒见她一瘸一拐的,薄唇抿了抿,“来人去备辆马车。” 一上马车欧阳蓝就闭着眼睛假寐,只是那不断抖动的睫毛泄露她心里并不平静。 “欧阳蓝,你难道不打算解释一下那场大火吗?”萧景寒低声沉缓的声音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眼看着躲不过去,她只好睁开眼睛看着萧景寒,“若是我没记错,东岳国的四王府已经葬入陵园了,若是王爷肯的话,应该随时都可以将自己心爱的侧妃晋为四王府了。” 陡然,她的手被萧景寒拽住,萧景寒怒不可遏的逼近她,距离近的只要稍微伸一下舌头都能碰到对方的脸。 “欧阳蓝!” “四王爷你又何必动怒呢,我当时也是被突然冒起的火苗给吓到了,难道不是王爷有意让人灭我口的吗?” 她微顿,赶在萧景寒发火前又道:“不过瞧着王爷没有立刻让人打杀了我,那火应该就是一场意外。虽说是意外,也算是天意促成王爷兑现诺言。” “哼!”萧景寒一百个不信。 她无所谓的用另一只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开萧景寒的手,忽的嫣然一笑道:“莫非王爷的话就是放屁,说说就算了?” “不管你怎么想,本王的休书一日未给,你就是本王的王妃,想要谁死,你尽管跟他走近1;150850295305065些!” “萧景寒你吃个碗里看着锅里的,你还要不要一点脸了?” 他看着她喋喋不休的嘴,总是能说出让他火冒三丈的话,真想堵住她这张嘴,他想着竟也是这么做的,猛地压过去,以唇缴口。 “呜呜.....” “啊!”萧景寒摸了摸唇,看着手指上的血渍,脸更沉了,“欧阳蓝你属狗的吗?” 欧阳蓝也是气急,这可是她穿过来第一个吻,还是被这个盼着她死的人吻了,真是比吃了一个驱虫还要恶心,这会她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奔涌的火气,抬手就要给萧景寒一个巴掌。 “无耻,你才属狗,你全家都属狗!” 她打完,骂完,陡然的安静,让她的理智瞬间回笼,她竟然打了萧景寒,在这个等级制度森严的时代她只怕这次真的是把自己的命也给佘进去了。 可叫她跟萧景寒这个暴怒体质的人求饶,她还真是做不到。 就这样僵持了一小会,马车就停了下来。 “大人,陈家到了。” “嗯!”萧景寒闷声应了一声,鼓着腮帮子左右动了动,抽吸了一口气,斜睨向她:“待会再跟你算账!” 他说完撩开车帘子就下去了,衙役一抬头就看见萧景寒脸上的五指印,震惊的话不成句,“大...大人...你这脸?” “刚被蚊子盯了一口,打蚊子时打的重了。”萧景寒额头黑线,双拳紧握藏在袖子里,含糊其辞的解释了句。 “大人,怎么瞧着不像......”衙役越发觉得这脸上的指印分明就像是女人打的,说了半截,忽然意识过来,忙打着笑脸附和,“大人,这蚊子还真是多,刚刚小的也被咬了好几口呢!” 萧景寒脸色越发难看,一甩袖踩着凳子下来,瞧着面前衙役堆笑的脸,一团火愈加浓烈,快步朝着陈家的大门走去,一边走一边从官帽里拨出几缕头发垂下,低声啐道:“该死的女人,你最好祈祷你可以自证清白。” 第49章:非要这么剑拔弩张吗? 第49章:非要这么剑拔弩张吗? 欧阳蓝跟着萧景寒进去时,陈家的所有人都被集中到了院子里。 大大小小、男男女女竟然有三十多人。 吴浩见二人过来,当即走过来低声道:“王爷,王妃。” “吴浩,所有人都在这里吗?”萧景寒问。 “启禀王爷,只有两人不在此列。一名是整日溜须拍马跟在陈元宝身后的王百田,王百田的母亲就是那媒婆王凤彩。而另外一名是陈财主三房姨娘期间请来诊病的冯大夫。”吴浩恭敬的说。 萧景寒看了眼吴浩,吩咐道:“嗯,去将陈百田与冯大夫找来。” 吴浩领命离开,萧景寒转过身看向她,“人差不多都在这了,你的法子可有了?” 萧景寒陡然靠近,剑眉微微挑起,一双眸子盯着她,让她突然就想起了刚刚在马车上的那个吻,一时忙后退了两步,“有,当然有了,不过我不喜欢待会有人质疑我的法子,就是你也不行。” “本王可以不插手,不过欧阳蓝你最好真的能找到凶手,否则本王可是要给陈家人一个交代的。”萧景寒低声说完,扫了她两眼,转身看着周围的衙役道:“待会她的命令便是本官的命令,尔等都给本官听好了,照着做。” 衙役们自然不敢有意见,纷纷应声“是”。 欧阳蓝见状很是满意,心中对萧景寒有那么一点点好感,至少他还不是个公报私仇的人,那便先解决了现在的困境好了。 “来人在这院子里架上一个油锅,加柴烧沸。另外来一个人跟我出去买一样东西。” 虽然衙役很是诧异这查案子跟油锅有什么关系,不过还是立刻有人去准备烧油的油锅,有人去准备柴禾,留下来的衙役正要推举一个人跟着她时,一旁的萧景寒当即走过来,“为了防止你逃跑,本官亲自跟着。” “你!”欧阳蓝咬牙这萧景寒真是记仇的很。 “怎么你真的想声东击西再逃一次?”萧景寒故作猜对了的说着。 “好,你要跟着是吧,随便。”她收回刚刚的好感,这个人根本就是想要利用她破案子,哪里有什么好心,她是糊涂了,才会以为他是站在她这边的。 她走快,他走快,她走慢,他也走慢,总之,萧景寒就是跟她保持在半步的距离,她折腾了一阵之后,终于不想折腾了,钻进了一家灯笼铺。 铺子没什么人,她刚进去,铺子里的一个伙计就迎了上来,“这位小姐不知想买什么样的灯笼,若是这些款式小姐不喜欢,我们店里也订做的。” “这位小哥,我想买蜡烛。”欧阳蓝说着,随手拿起一个灯笼看了看,这灯笼里的蜡烛要比现代的两个蜡烛粗。 “那小姐想买多少根?” 欧阳想了一下用量,“两百根,不过我要那种融好的蜡油,最好能半个时辰之内不要凝固的那种。” “一根蜡烛是三文钱,只是重新融成蜡油,这个有些费时。”小伙计为难的说着。 “麻烦小哥紧着我们的先弄,我们可以额外支付三十文的加工费用。” 小伙计犹豫了一下,当即点了点头,“那小姐跟公子稍等一会,小的先去跟后面的人说说。” 欧阳蓝正跟小伙计点头示意,突然被一直大手拉着来到铺子的一角,她一扭头正好对上悲喜不明的萧景寒,“你抓我干什么,我不会跑的。” 她就算想跑也要跑的掉啊! “该死的女人,你一会是油,一会是蜡烛的,你又想烧火是怎么的?” “萧景寒你是不是个男人,是男人就拜托你别动不动就失忆。我可记得不久前,某人还说不会插手的,怎么才不到一炷香时间你就守不住了?”她被他抓的有些疼,口气自然也不会好。 萧景寒脸色陡然又是一沉,一双狭长的眸子阴鹜的审视着她良久,方才甩开她,气恼道:“我脑子有问题我才信你。” 她一听,也是内火中烧,面上却是冷冷一笑,伸出双手道:“你想反悔行啊,你直接诬陷我是杀人凶手结案吧,还能从陈财主那里捞到两千两好处,即省事又能谋私利多好。” “你!”萧景寒猛地吸了几口气,指着她,又似气急说不出话,背过身僵持了一会才又折转过来,“你就一定要这样对我剑拔弩张的吗?” 她被他这么一问,问的有些噎住,转身嘟囔道:“不知道是谁先剑拔弩张的,恶人先告状还有理了。左一个不相信右一个不相信的,那干嘛还要答应?” “我...我...不是......” “小姐,已经准备好了,全部都在这只木桶里了。”小伙计恰在此刻出来,生生让萧景寒的话也吞回了嗓子眼。 “有劳了。”,欧阳蓝伸手提过木桶,看着里面的蜡油,伸手试了一下温度还是有些烫的,不过等她回到陈家再搁置一会温度应该就好了。 小伙计笑了笑,“姑娘客气,蜡烛费用600文,加上姑娘说好的手工费30文共计630文,掌柜的说姑娘买的多这木桶就算是本店赠送的。” 欧阳蓝本想自己给,摸了一下腰间,她陡然发现今日走的匆忙没带钱袋子,便指1;150850295305065着萧景寒冲小伙计道:“钱他付。” 萧景寒看着走出去欧阳蓝,郁结的给了一两银子,说了句“不用找了”,人就跟了上去,他是真的有些好奇她用这些真的能破案吗? 回到陈家,院子里的人已经开始架锅烧油。吴浩也将王百田跟冯大夫给带来了。 欧阳蓝将手里的蜡油交给吴浩,又低声交代了几句,这才搬了一个椅子踩上去,清了清嗓子道:“十岁以下的孩子跟陈家老太太带走,其余的人都是有嫌疑杀害陈元宝的凶犯,不过我们秉着不冤枉一个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的原则,就需要大家配合了。” 底下一阵骚动,其中有一个人壮着胆子开口问:“敢问我们要怎么配合?” “这个问题问的好,我早前从一个巫师那里要了一桶神奇的液体,待会大家务必都将手伸进去,我将一个个问是不是杀死陈元宝的凶手,若是说谎手心就会变色,若是没有说谎手掌就不会变色。” “这简直荒谬,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一个人怀疑的说着,一时底下又窃窃私语起来。 欧阳蓝也没有立刻辩驳,而是等着底下人这么讨论了一会,突然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这才继续道:“我知道大家不信,那就让大家瞧一瞧真假。” 微顿,她道:“吴浩王凤彩带上来。” 吴浩办事效率很高,她话音刚落,有些狼狈的王凤彩就被连拖带拽的拖了上来。 “你这个狐狸精,迷惑了知府大人,抓了我儿子,现在又抓我,你到底想干什么?”王凤彩挣扎着叫嚣。 欧阳蓝也不在意,只是笑着看她,“不干什么,就是想问你两个问题,你要是如实回答,我就让知府大人放了你跟你的儿子,如何?” 王凤彩犹豫了一下,“你...你问。” “王凤彩我问你,你是男是女?” “这还用问吗,我当然是女的了。”王凤彩不屑的看着欧阳蓝,好似她很愚蠢似得。 欧阳蓝扫向吴浩,吴浩则是拍了拍手,然后就有衙役将小桶提上来,在小桶的上面搭了一块黑布,黑布上面留了一个圆形孔洞。正好能容人的手臂进出。 紧接着,吴浩直接抓住王凤彩的手臂伸进去,王凤彩尖叫了一声后就匆匆缩回手,害怕的瞪着吴浩,不知道是不是被吴浩身上的冷气压骇住,还是因为别的,王凤彩却老实的没有说话。 这让欧阳蓝很是满意,因为王凤彩手伸进去的时候蜡油还比较高,一时没有凝注,不仔细瞧远处的众人发现不了端倪。 “王凤彩我再问你第二问题,你可跟你小叔有私情?” 王凤彩脸色一白,“没有,没有。” 吴浩这回不用等欧阳蓝示意直接抓着王凤彩的手又摁了进去,很快又被吴浩给拉了出来,摊开掌心里一片血红色。 “王凤彩你撒谎,当着知府大人的面若是不招认的话,那就只好将你小叔请来了,到时候可就不能得到坦白从宽的处理了。”她说着看向一边的萧景寒。 萧景寒也没有让她失望,立刻冷起脸,“王凤彩若是你有一句假话,本官当即下令将你杖毙,若是你老实交代,本官可以做主不要你性命。” “我...我...”王凤彩砰的一下跪在地上,“大人民妇男人他,他那方面有隐疾,民妇跟小叔在一起也是民妇男人一手促成的,民妇的儿子便是跟小叔生的,大人着实不是民妇不守妇道啊。” “娘,你说什么呢?”王百田愕然大叫,“不可能,怎么可能?” 王凤彩一直哭哭啼啼的,让萧景寒不胜其烦,抬脚甩掉王凤彩抓着他腿的手,冷嗤道:“吴浩将王凤彩带下去,这毕竟是王家的家事,他们怎么处理只要不闹出人命,本官不会过问。至于王百田你的嫌疑还没解脱,有什么话给本官先留着!” 说起来这事还是她无意间撞见王凤彩跟小叔子过于亲昵的样子,至于到底有没有奸情她还真不确定,之所以拿王凤彩开刀不过也是为了教训一下她,谁让她乱嚼舌根子想要构陷她,却不成想竟然还真的大有乾坤,那么王凤彩遭些惩罚倒也不亏。 不过这话说回来,王凤彩这番行为举止倒是帮了欧阳蓝大忙。 早前不信的众人心里都震惊不已,对于欧阳蓝所说的神奇液体也是信了七七八八。 欧阳蓝见此时机正好,毫不迟疑的道:“只要大家不是杀人凶手,手心自然不会变色。现在时间紧迫大家都排好队,我问一次,就上前一个人将手伸进去。不过我警告在场的各位,务必都将手伸进去,知府大人在场不希望有人搞小动作。” 随后,有了大部分人的配合,小部分人也只有跟着做了。 很快剩余的28人都一一试过了。 大家看着手心没有变红都很高兴,萧景寒则有些狐疑起来,将欧阳蓝从椅子上拽下,“这就是你的法子?” “别急。”她挣开萧景寒的手,看着锅里的热油已经烧滚,命衙役撤火。 (因为昨天有事,九尾抱歉了,稍后还有一章,可能更新会晚,大家先睡,可明早来看。) 第50章:怎么不想要了 第50章:怎么不想要了 欧阳蓝走过去跟吴浩要了一吊铜板。 将铜板系数沉入油锅内,不急不躁的解释。 “大家稍安勿躁,这神奇的液体测一测小慌能立竿见影,可是对于这种杀人的大奸大恶之事则还需要将手伸到滚烫里的油锅里,抓起一枚铜钱来一探真假。若是真的没有谋害陈元宝则入油锅里抓钱不会感觉到疼痛,手指也完好无损,若是谋害了陈元宝却说谎了,手入油锅就会立即被炸熟。” 她说完,随手摘了几片树叶丢入油锅,滚烫的油锅立刻“滋滋”的想起来,绿色的树叶瞬间被滚烫的油炸的漆黑成碳。 刚刚还高兴的众人无不发出一阵吸气声,其中陈财主的姨娘们更是个个花容失色。 质疑声一时四起。 “这不开玩笑吗,这手伸进去还有好吗?” “敢情不是自己,这么说话不腰疼,哪有这么审案子的!” “......” “欧阳蓝是吧,要说加害我儿子的你才是最大嫌疑的人,凭什么我们个个都试你却不试一试,莫非就是想要借机找一个替罪羊,好了结了这事,那还有没有王法了?” 陈元宝的1;150850295305065亲娘,也就是大夫人此刻再也忍不住了,一双锐利的眸子恨恨的瞪着欧阳蓝,虽然老爷流连花丛。不过,只因她早年生了独子陈元宝,这家里的地位才这么牢固,如今儿子没了,她比谁都痛恨凶手,如果不是这番大阵仗,她又没有伤心到糊涂,早就找这欧阳蓝拼命了。 欧阳蓝倒也能理解,不过理解归理解,这如果她不带头还真是别指望抓到凶手了,她也不反驳大夫人的话,径自走过去将手伸进桶里,然后折回油锅前,就要伸手去油锅里抓铜钱。 “你疯了!”萧景寒大惊失色的抓住她的手腕,小声道:“别胡闹,你要真没有法子,求本王,本王替你破了这案子,还你清白。” 欧阳蓝回头看着众人敢怒不敢言,大声笑道:“谢过大人的相信,不过大夫人说的对,既然我有嫌疑自然要同大家一起,我没有谋害过陈元宝,对这油锅又有什么可惧怕的。更何况我信巫师给的东西。” “欧阳蓝!那东西是不是巫师送的?你跟我比谁都清楚。求一求本王对你就这么难吗?”萧景寒咬着牙,却是不肯放手。 “大人,民女知道你宅心仁厚,可这会大家都看着呢!”她故意让大家都听见,人却趁着萧景寒迟疑的岔口,她猛地挣开,快速的将手插进油锅。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提起了十二分精神,几十双眼睛盯着她,紧跟着上就是一阵吸气声,期间还伴随着萧景寒的大叫。 “欧阳蓝!” 欧阳蓝伸手抓起一枚铜钱,冲着大惊失色的萧景寒晃了晃,“看,我没事。” 萧景寒好似被吓得一时没有回过神来,愣愣的抓住欧阳蓝的手睁圆了眼睛瞧着,一会瞧瞧油锅,一会又看看欧阳蓝的手。 “你干什么,快点发话啊,时间久了就不灵了。”欧阳蓝急的催促。 萧景寒又恼又气,最后无可奈何的吐出一口浊气,扬起眉角居高临下的扫视着众人,“你们一个个用刚刚伸进木桶的那只手进油锅抓起一个铜板,若跟欧阳蓝一样没事,本官就断你们无罪。” 众人还在迟疑。 萧景寒声调陡然转冷,“若是不肯,就以谋害人命论处。” 众人中两个胆大的下人当即过去抓了铜钱,发现没事后抱在一起又蹦又跳,口中大喊:“真的没事,没事!” 其余胆子小的也像是吃了定心丸一个个开始走过去抓钱,最后只剩下两个人迟迟不肯伸手抓,一个是陈财主三姨娘,一个则是那冯大夫。 欧阳蓝早就瞧见两人手上除了指甲上沾了蜡油,其他地方根本就没有沾到,这会见两人又迟疑不肯,心里已经有了九成把握,陈元宝的死定然跟这两个人脱不了关系。 “你们为何还不去?”她催促。 两人彼此对望了一眼,冯大夫战战兢兢的往油锅边走,而那三姨娘突然眼睛一闭身子一歪,惨白着一张脸栽倒在地。 冯大夫一扭头,立刻冲过去,给三姨娘诊脉,“大人,病人受惊过度昏过去了,还请大人允许草民尽快下针施救。” 不用萧景寒跟欧阳蓝开口,过关了几个姨娘就有人在哪挖苦猜测了。 “这昏迷的还真是巧的很。” “我看莫不是就是三姨娘你杀了元宝少爷吧,还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亏老爷还那么宠你!” “......” “知府大人,这昏迷也要不了命,恳请大人让人将这jian人的手摁进油锅里瞧瞧。”大夫人咬着牙看着三姨娘说。 “准了。”萧景寒吐口,眸子微眯了眯,“冯大夫你也快些,本官没那么多时间跟这耗着。” 吴浩得了眼神一手抓起地上的三姨娘,一手捏住三姨娘的一只手就要往油锅里摁。 “慢着,慢着我招!”本已经昏迷的三姨娘突然睁开眼睛大叫,手指着冯大夫,“是他,是他下药毒死了陈元宝的。” 一边的冯大夫心知躲不过,跌跪在地,面色如纸,抖着手同样指着三姨娘,“你个贱妇,大人,是她,是她指使草民干的。” “大人,民妇无辜,是他冯大夫一人所为跟民妇无关啊,药是他下的。”三姨娘不甘示弱,继续推给对方。 吴浩松开三姨娘退回到萧景寒身后。 萧景寒看着两人彼此推卸责任,怒喝一声,“冯大夫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实招来,若有半句虚言,你该知道有什么后果!” 冯大夫爬跪在地,“大人半年前,三姨娘病了,我来给三姨娘瞧病,三姨娘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让我跟她相好,说是他家陈财主足够努力可是种子不行,又说后院的女人卯足了劲想要生儿子,可除了大夫人其余几个都是丫头片子,就想接我的种,还说事成之后就再给我五十两银子。” “可不想就在十日前,陈元宝慌慌张张的就跑了回来,急冲冲的冲进房里,就这么让他给撞见了丑事。当时陈元宝威胁草民说,他可以保密这件事,但是必须要草民去欧阳姑娘家找机会要晕姑娘,随后将欧阳姑娘给他带来,他好强了欧阳姑娘。” “该死!”萧景寒捏着拳头,十根手指咯咯作响,眼神像是从地狱来的阎罗,声音森冷冰寒,“然后呢?” “然后,然后草民害怕就表面答应了,却因为这是丧尽天良的事情,一直下不了决定,后来三姨娘让我给陈元宝喝的茶水里下了蒙汗药,在之后就由三姨娘对外传说陈元宝病了,而我就给陈元宝开药,但是每一副药里都偷偷放了大分量的蒙汗药。直到两日前,三姨娘来找我说陈财主要回来,若是我跟他的丑事让陈元宝说破,我跟他都得完蛋,随后就怂恿草民一不作二不休的下毒药死陈元宝。” “大人,他胡说,分明是他怂恿民妇的,跟民妇在一起也是他见色起意,根本不是他说的那样的!”三姨娘大叫辩解,脸上瞧不出半丝血色。 而就在此时,一旁的大夫人直接冲过来抓住三姨娘的头发就是一顿撕扯,一边撕扯,一边咒骂道:“好你个小jian人,害死我儿子,还在这撒谎,难怪你没事三天两头的就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还别的大夫不请,就请冯大夫,原来你们两个奸夫-淫-妇早就串通好了,你个小jian人,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三姨娘忽的推开大夫人,“你以为你儿子是什么好东西,整日只会吃酒瞟女人,连我都逼着要了身子,不然我至于会自损清白找什么冯大夫吗,既然都被捅破了,我也不怕了。要不是你儿子那次夜里不知廉耻的偷偷进了我房里,我跟老爷的孩子也不能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没有了,他死的活该,一点也不冤枉!哈哈哈......” 三姨娘越笑越疯癫,而大夫人一张脸也青红交加,“我儿子不明不白被你们害死了,你个小jian人还敢污我儿名声,找打,我打死你!” 事态一再往失控的方向发展,欧阳蓝也是惊愕的扶额,这有钱人家的事情还真是没有做不到的只有想不到啊! “放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本官?”萧景寒一声冷哼,一掌劈开纠缠在一起的三姨娘跟大夫人,继而拢了拢衣袍,一字一顿的继续讲道。 “冯大夫与人偷情,身为医者却草菅人命,责令三日后处斩。陈家三姨娘心中含怨,伙同外人夺人性命,事后不思悔改竟还想瞒天过海构陷他人,责令三日后处斩,陈家大夫人当即重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你们服是不服?” 冯大夫跟三姨娘都一脸死灰的失了精气神,认命了。 可大夫人却惊愕的看着萧景寒,“大人,你凭什么打民妇,民妇才刚死了儿子,又不曾犯错,民妇不服。” “哼,”萧景寒沉步度到大夫人面前,“你教子无方,放纵儿子陈元宝胡作非为,身为母亲非但不知约束,还溺爱纵容。以致有失伦常,这才让他惹下杀身之祸,难道不该打吗?” 他说话时,周身散发的冷气让空气都降了好几度,在场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瞧着,再不敢议论。 大夫人一听反驳不得,瘫软的歪在地上,由着衙役拉下去打板子,一声一声惨叫不绝于耳。 “大人,二十大板已经打完。” “将冯大夫与三姨娘带回衙门受压,三日后行刑。”萧景寒说完,目光转向欧阳蓝,冷煞之气顿减,“至于欧阳蓝无罪释放,鉴于协助破案有功由衙门奖赏纹银五十两。” “你真要给我五十两?”欧阳蓝抓着手里的银子追上出了门的萧景寒。 萧景寒转身冲着她扯唇一笑,“怎么不想要,可以还回来。” 欧阳蓝揉了揉眼睛,又掐了掐手心,看着已经上马车离开的萧景寒,不解道:“不是做梦啊,他这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第51章:娘子,等我 第51章:娘子,等我 萧景寒乘坐马车回到知府衙门后,就一头钻进了书房,吴浩随后也跟着他进来。 “吴浩研磨。” “是,王爷。” 萧景寒取过一章纸摊开,缓缓躬身坐到椅子上。 从容而优雅的从笔架上选了一只稍短些的毛笔沾了沾墨,看向吴浩:“王凤彩手心变色是怎么回事?” 吴浩停止研磨退到一边,原本漠然的眼睛里似是想到了有趣的事情,亮了一下,“那个是王妃提前交代属下找来的朱砂粉,属下抓着王凤彩手第二次伸进木桶后拿出来的时候,故意似是没抓牢的顺着王凤彩的手腕滑下时洒在她掌心的。” “原来如此,她倒是有几分急智。” “王爷,属下觉得王妃这个法子甚好,如果以后在断案的时候都用这个法子,那断案就快速不少。”吴浩是真心叹服王妃的。 萧景寒将吴浩的眼底的神色看在眼里,今天的事情着实让他也是没有想到,不过他却并不乐观。 “这个法子之所有能够有奇效,乃是太过惊世骇俗,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用一次有效,用第二次便不行了。” 萧景寒说着话,并没有影响他在纸上行书,反而让他多了几分书卷气,眸中的认真,竟中和了几分他面上的冷峻。 吴浩想了一下问道:“王爷,真的不用属下暗中看住王妃吗?” “让两个人暗中保护她安全即可。”萧景寒说着,搁下毛笔,信纸吹干递给吴浩,“按照这个上面写得赶紧去办,必须要快。” 吴浩打开看了一眼,当即合上,迅速出了书房。 萧景寒则是仰靠在椅子上,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抚上嘴唇时,薄唇荡出一抹会心的笑,那笑容随着手指扫到左边脸颊时,他“滋”的吸了一口气,脸色陡然间就变的阴沉沉的,“该死的女人到底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再说欧阳蓝从陈家出来,一路快走的到了粉蓝布庄。 “哎,小姐怎么还没有回来啊?”粉儿嘀咕着突然从凳子上站起来,“不行,不能等到天黑了,孙求,我现在就去对面找陈掌柜。” “粉儿,我...我跟你一起去。”孙求从货柜后走出来看着粉儿一脸坚定。 欧阳蓝踏进来正好听见二人谈话,心下很是欣慰,一边往内走一边拍打手掌将二人的目光引过来,“不用了,我回来了。” “小姐!”粉儿叫着快步扑进欧阳蓝怀里,“粉儿担心死了。” “好了,我这不是没事了吗?”她一边安慰着粉儿,一边伸手拉住粉儿的手往外走,边走边朝着孙求道:“我最近有急事,铺子在秦老回来前就由你跟姜三照看着,至于姜三买的冰块就放在铺子里用以消暑。” 孙求自然是应了,倒是粉儿被欧阳蓝拉着走了好远,才小心翼翼的问:“小姐,什么急事啊?” “粉儿,我们回家收拾东西,新来的知府他,他就是萧景寒。他那人那么冷酷无情,咱们还是赶紧逃比较好,至于白川城,铺子什么的等风平浪静了咱们再偷偷回来。”” “什么,四王爷找来了?”粉儿惊呼,上下打量起她来,“小姐王爷没对你怎么样吧?” “现在是没怎么样,谁知道接下来他会怎么样,总之我们先回去收拾了细软,只能再找一个适合居住的地方了。”欧阳蓝说着,手拉着粉儿上了一辆马车往春水巷的家里去。 半个时辰后,她们坐在马车里就要出城。 马车刚到城门口,就被拦住了。 一个守门的官兵道:“现在不准出城了,从哪来就都回哪去吧。” 粉儿挑起帘子,看向说话的官兵问:“这天还没有黑,敢问兵大哥为什么不准我们出城?” 当兵的本来不屑搭理的,可听着粉儿说话听的悦耳,人又清纯可人,心情大好的解释道:“这个是知府大人下的命令,眼下只准进不准出,若真是必须得出城可去知府衙门报备,得了批准方才能出城。至于这为什么,我等也不过是个当兵的,实在不知。” 粉儿“哦”了一声,看向欧阳蓝,欧阳蓝自然将对话都听在了耳朵里,深知这萧景寒就是为了防她的,当即吩咐驾车的车夫,“回春水巷。” 粉儿冲当兵的道了声谢,放下车帘子,将手里的帕子都绞走了线。 “小姐,这下怎么办啊?” “等夜里。”她就不信他堵得了城门,还能堵住其他地方。 戌时刚过,燥热了一天的温度也随着夜幕的幽深收敛起了热度,街道上一个人影都没有,一时间寂静只剩下打更的声音。 “天干物躁小心火烛。” 粉儿伸着一个脑袋从一个石狮子后站起身,快速扫了一眼四周,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小姐,咱们在这里干什么,怪吓人的。”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欧阳蓝也站起来,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膝盖,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月亮,依照现代的时间,应该快零点了,“别急,我们能不能顺利出城就看待会了。” 不多会,就听见一阵车轱辘的声音,这声音由远及近,很快就出现在在欧阳蓝她们的视线里。 几乎同时的,欧阳蓝就嗅到了一股臭味,拉着粉儿就跑过去拦住这辆甘水车。 拉甘水车的人个子很高,衣服十分干净,眼睛一下的部位都被一方黑色巾布遮住,欧阳蓝瞧着这人的眼睛、身形没来由的觉得熟悉。 想了想,她终于想起来这个人有点像逸尘,她摇了摇头,逸尘应该早就离开白川城了,又怎么会干起了倒泔水的工作。 “这个大哥,我们姐妹有事需要出城,如果你能带我们出城,我们姐妹愿意给五两银子作为报酬。” 她给五两银子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毕竟这倒泔水这种辛苦活一月不过也才一两银子不到,她给五两银子既不会过于露富惹人贪念,又不至于太少让人不肯答应。 拉泔水的男人瞧了瞧她,点了点头,走过去将车子后面一个木桶打开。 “谢了。”欧阳蓝对于男人的不言语,不兴奋虽有不解,却也没有过多追究,只要结果是自己想要至于其他的也就算了。 她拉着粉儿走过去,自己捏着鼻子率先爬上了泔水车,抬脚利落的站到了桶里,进去才发现这个泔水桶虽然还有些臭味,不过里面被刷的很干净,关键是还没有倒过泔水。 她庆幸自己运气好的同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拉泔水的男人,倒是个爱干净的。 “小姐,接着。”粉儿将包袱递给欧阳蓝,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进了木桶里。 当泔水车顺利出了城门已经是半个多时辰后的事情。 好在木桶空间很大,两人蹲着也不是十分的拥挤,只是一路上窜入鼻尖的气味实在有些难闻,好几次欧阳蓝都差点没忍住给吐了。 随着泔水车停下,盖在头上的盖子被打开,欧阳蓝终于可以探出头来看一眼夜空,月亮已经爬到了头顶,举目看着四周,空旷一片,别说房子两个茅草垛都没有。 “小姐,我怕!”粉儿抓着欧阳蓝的衣角。 欧阳蓝拍了拍她的手,“我们先下去。” “从这里往西一里路有一个破败的土地庙可以暂时栖身。”一直没有说话的男人一边将她们拉出来,一边说着,声音很是低哑,有点像是被人掐着嗓子发出的声音般。 “小姐,他声音.....” “嗓子近日酒喝得多了,有些哑了。” 男人说着,套着牛车就要往前走,欧阳蓝从袖子里拿出一早就准备的银子递过去,“这个还请收下,我们姐妹在此谢过了。” 男人迟疑了一下,伸手取了银子,目送欧阳蓝1;150850295305065跟粉儿朝着西边的方向走,待离了视线,他才驾着牛车一扬鞭子就朝着一个岔口过去。 刚走了不到一百米,黑暗中就跳出一个黑影来。 “爷。” “紫隐,你来驾车将泔水处理了,随后赶在天亮之前进城,不得引起城门官兵疑心。”男人扯下面巾,露出容貌来,竟真是冷逸尘。 “是。”紫隐犹豫了一下,拱手道:“爷,紫隐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来听听。”冷逸尘跳下车,从紫隐手里接过一个包袱,这倒泔水的活还真是臭,想着手下动作更快,直接将自己外衣给脱了丢到牛车上。 “爷,我们冷家堡多年不跟朝廷打交道,爷真的要为一个有夫之妇的女人破了这多年来维持的平衡吗?” 冷逸尘好看的脸上神色一冷,不悦道:“紫隐,我冷家堡稳固在庙堂之外,江湖之中,靠的不是委曲求全而是实力,是让皇室忌惮的实力。不是牺牲爷的幸福!” 紫隐咬了咬牙,当即跪地苦劝说:“爷,紫隐没有瞧见你所谓的幸福,倒是瞧见爷因为她而受伤!” “放肆,回去自己领二十板子,若要再说,你就去二爷那边伺候,爷这边用不起你。” “是。”紫隐应了一声,不再说话,他深知他今日这话是逾越了主仆界限。 冷逸尘闷声出了一口气,快速朝着城西土地庙掠去,一边追赶一边扯出包袱里的衣服穿上,行云流水像是一件行走的艺术,红色的衣袍穿在他身上,越显的他妖冶魅惑,却不会有那种娘炮的感觉。 “娘子,等我。” 第52章:微微晃动 第52章:微微晃动 冷逸尘追上欧阳蓝主仆时,恰好她们已经走到了土地庙前。 土地庙不过是三间土坯房,因为年久失修,已经没什么人来此供奉。 “小姐这里黑漆漆阴森森的,咱们不要进去了吧?” “别怕,我们点上火折子就好了,呆在外面反而更吓人,忍忍天亮就好了。”欧阳蓝说着,已经吹亮了火折子,将一截蜡烛点燃,小心的护着烛火推开土地庙残破的门,率先走了进去。 “嘎吱”一声。 骇的粉儿叫了一声,忙小跑追上去拽着欧阳蓝的衣角,害怕的缩着头。 欧阳蓝一边护着烛火,一边回头看着粉儿笑道:“好了别怕,你看没什么的。” 她刚说完,就发现撞到了一个东西,心里猛地一个咯噔,手上的蜡烛一抖,就灭了。 接着射进来月光,欧阳蓝依稀看清是一个人影,她“啊呀”一声就要往出跑,结果手却被抓住,慌乱之下,她根本顾不得多想,张嘴就咬下去。 下一刻她被一股力道甩向一边,加之身后有个粉儿,一下子就没有站好,跟粉儿一起滚到在地,欧阳蓝正怕的不行,就听到一声低喝。 “该死的女人,你是狗吗?” 这声音,怎么听着那么像萧景寒呢? 欧阳蓝摇了摇头,觉得这不太可能,他怎么可能知道她会来这破庙,提前在这里等着她呢? 可接下来,那人影躬身捡起地上的什么东西,接着就听到他说:“火折子拿来。” 不知道是好奇,还是没有从这惊吓中回神,欧阳蓝鬼使神差的就将火折子递给了这人。等到光线亮起来,欧阳蓝还是愣了一下,竟然真的是萧景寒。 “奴婢,奴婢见过王爷。”粉儿当即下的跪在地上,眉头整个蹙在一起,这下好了非但没有躲掉王爷,还亲自送到了王爷的面前,这可如何是好? 欧阳蓝拉起粉儿,稳了稳心神,一双秋水眸子泛起恼意。 “萧景寒,你怎么会在这?你跟踪我。” 萧景寒一身玄色衣袍,捏着摔断的蜡烛走到土地神位边将蜡烛插在满是灰尘的烛台上后,才回身看着她,“如果本王没记错,是本王先到的,若说起跟踪,似乎是王妃你在跟踪本王。” 她气的胸口发堵见过强词夺理的,没见过这么强词夺理的,可最恼的是她还不能反驳。她左想右想都觉得只有一个可能。 “刚才那拉泔水的人是你派的吧,卑鄙!” “哦,原来你们是坐泔水车出来的,怪不得身上一股臭味。”萧景寒说到这里,眸子眯了眯,“不过,还真不是本王的人。”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信吗?” “本王不在意你信不信,倒是王妃深夜来此,是不是该给本王一个解释。”他唇角一勾,又道:“莫非,王妃是畏罪潜逃?” 欧阳蓝迎上萧景寒的目光,他额前发丝微微晃动,菱角分明的五官在烛光的映射下,显得迷离而深邃,尤其是那双狭长的眸子,在说话的时候,竟然闪耀着波澜,光彩夺目。 “我只不过是想出来赏赏月色,竟不知我何来的畏罪潜逃,还请王爷明示才是。” 萧景寒看着她根本不打算认罪,心中那份被玩弄的火气就蹭蹭的上来了,上前两步拽住她的手,手下用力,让人很疼,却不至于伤到骨头。 “好,本王就给你提个醒,你烧了本王的院子假死遁走的事情,今晚若是不能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本王不介意让你跟这个丫鬟一起真的死掉。” “疼,你先松开。” “别玩花招,你聪明的话应该知道你跑不过本王。”萧景寒松开欧阳蓝的手,缓步走到窗边站定,45度角的看着窗外,他目光定在一颗大树上,眸底闪过一丝不悦。 欧阳蓝倒没有察觉到萧景寒的异样,揉了揉被捏痛的手腕,不甘示弱的回答道:“多日不见王爷还是一点都没有变,你是亲眼看见那火是我纵的吗?还是说对外宣称四王妃意外身亡的是我自己,说来说去假死遁走不过是王爷你臆想出来的。” “欧阳蓝你还是一样的伶牙俐齿,既然你不是假死遁走,那你又为何会出现在白川城?你别跟本王说是一时兴起,出来放风。” “啪啪啪!!!” 欧阳蓝卖力的鼓掌,故作惊诧的看着萧景寒,“王爷真是聪明睿智,这都让你瞧出来了。不过,这也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最重要的是王爷的心不在我身上,我也有成全王爷跟江侧妃的好意,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江侧妃想要王妃之位,你给她就是了,你也不用每日提防我,多好。” “你真是这么想的?”萧景寒捏了捏拳头,看着她一副识大体,为他着想的样子,他心里就跟被马蜂蛰过一样,有些刺痛。转身看着欧阳蓝。 “是。”欧阳蓝收起笑意,很郑重的答应着,见他不吱声,忍不住激将道:“天子一言九鼎,王爷定然也是一诺千金,如今几个月过去了,江侧妃的毒应该没有再犯,王爷是不是该信守承诺,给我休书呢?” “休书,又是休书!”萧景寒逼近欧阳蓝,一手搂住她的腰肢,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休书本王可以给你,不过鉴于你烧毁了本王的宅子,你需要回答本王一个问题,必须如实回答才行,否则休书到你死你都拿不到。” 欧阳蓝伸手推了推,根本推不开,只好由着他这样暧昧的搂着,一咬牙,“你问。” “你那姓冷的情郎到底是谁?” 欧阳蓝只觉得气闷气短,怎么又是这个问题,都说了多少遍了,她不认识什么姓冷的情郎,根本就是江灵珊子虚乌有的故意陷害。 “你说出来,本王可以不杀他。”他可以弄残他。 “萧景寒你听清楚了,你搜的那几封书信都是你1;150850295305065心爱的女人捏造的。”她说完,见他要反驳,立刻又道:“你可以不信,但是我说的都是事实。就好比你当知府断案,总不能只听原被告一方的证言就下判断。” “灵珊怎么可能诬陷你,那上面的可都是你的笔迹。” “呵呵,真是好笑,笔迹就不能被模仿吗,若是没记错你哪位江侧妃书法造诣很高吧,模仿些笔记应该不难吧?这假的终究是假的,怎么也成不了真。” 她嫣然一笑,伸手捏住萧景寒的下巴,“萧景寒,你是不敢查还是不想查?” 他打开她的手,揽在她腰间的大手松开,从而背过身负手站立着,她瞧不清他的表情,自然也不知道他想些什么。 许久,他才道:“孩子没了,你恨我吗?” “不恨了。” “真的?” “有爱才有恨,萧景寒你要当个渣男就彻底些,既然一开始就讨厌我,那么就请一直保持。”她说完,走过去拉住骇的不敢吱声的粉儿,坐到一块木板上。 土地庙外的大树上,冷逸尘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萧景寒你不珍惜的人,那就由他来珍惜。 他从一棵树上跃到另一棵树上,故意弄出动静,将屋顶的吴浩引着一路跟到了十里外的小树林。 吴浩正诧异人去哪了,就听到头顶上方有异动,一抬头就瞧见一张渔网正从上往下继续盖下来。他快速的抽出手里的宝剑,对着头顶渔网就戳去,锋利的剑刃将渔网撕的四分五裂。 就在此时,消失的冷逸尘突然又出现了,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朝着吴浩的后颈掷出一枚瓜子。 吴浩手中长剑脱手,浑身内力被封,让他又惊又恼的扭头朝着冷逸尘所在的方向看去。 冷逸尘撩了撩垂下来的一缕长发,魅惑的笑了笑,“这才是爷的后招。说,都调查到爷多少情况。” “要杀要剐随便。”吴浩一歪头硬气的说着,确实不惧生死。 冷逸尘缓缓蹲下身,伸手又快速的点了几个穴道,“瞧着你这身形跟爷的差不多,爷突然就不想要你的命了,不巧最近有不少的贵族公子喜欢你这种有骨气的男人,你就去花楼接客几日如何?” “你休想。” “想死啊,抱歉爷最近倒是练出了经验。”冷逸尘笑着,手快速的捏住吴浩的下巴,迫使吴浩张开了嘴后,立刻捡起一截渔网塞进吴浩的嘴巴里。 吴浩脸色惨白,一向淡漠的眸子里生出铺天盖地的杀意。 “放心,为了你能够安心的接客,爷决定暂时代替你当几天职,不用太感谢爷,爷一向心善。”冷逸尘整了一下衣袍,陡然收起笑意,“不是谁都有这机会的。” 依着他以前的做法,一向都是直接杀掉,若不是这个吴浩是个人物,对欧阳蓝还算尊重,他根本不需要费心这般。 冷逸尘看了看头顶的月亮,离天亮不到两个时辰了,他叹了一口气,抓起地上的吴浩,快速朝着城门外奔袭。 在城门外等了一会,紫隐就驾着泔水车过来了,看到自家爷手里拧着一个人,先是一愣,随后跳下牛车喊了声,“爷。” “爷要去准备点东西,你将他运进城,尽可能快的交给狄妈妈。” “是,爷。”紫隐眉头跳了跳,还是很迅速的应下。 第53章:一夜漫长 第53章:一夜漫长 人都说六月的天气像是小孩子的脸,确实不假。 凌晨拂晓的时候下起了一阵大雨,可天一大亮后,这雨就停了。 屋外的山头上挂着一条彩虹,周边绿树成荫,青草铺地,很像一副山水画,间或可以听到鸟叫虫鸣,颇有一种远离尘嚣回归自然的味道。 嗅着带有泥土芳香的气息,欧阳蓝觉得也没有那么困了,不过这宿夜不睡觉,保持高度警惕的情况下,她的精神还是大大的打了一个折扣。 “看够了,就走吧,吴浩架了马车在外面。” 欧阳蓝歪头看了一眼萧景寒,他终于装睡不下去了,分明都是一夜没睡,他竟跟没事人一样,还真是有些不公平。 她没好气的道:“我还没看够,王爷有事就先去忙吧。” “你,还想跑?”这个女人还不死心吗,他都说了会考虑给她休书了,她还想怎么样? “呵呵,我没那么傻,你一定早就派了暗桩盯着我了,既然都说开了,我也没什么必要跑了不是吗?” “最好是这样。”萧景寒嘴唇微微抿了抿,似是想说什么,终究没说,抬脚出了土地庙的门,朝着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小姐咱们真的不逃了?” 粉儿凑过来,揉了揉眼睛,有些担心的又补了句,“小姐,王爷真的会不追究咱们假死遁走的事情吗,这说大了可是欺君之罪,是要被株连九族的,王爷那么嫉恨老爷,要是将事情禀告皇上,那不是就可以除了老爷吗?” 欧阳蓝被粉儿这话说的心头一惊,不过很快她也就释然了,点了点粉儿眉心,“放心吧,这点小事扳不倒欧阳家的,况且谁能证明我们是故意假死遁走的,萧景寒那么聪明不会考虑不到,咱们啊,就骑驴看唱本走一步算一步吧。” 粉儿“哦”了一声后,低头又问:“那小姐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干粮?” “不饿。” 她不是不饿,是没有胃口。一日不将休书拿到手,她是无法自由散漫的当她自己了。 那边上了马车的萧景寒,回头瞧了一眼欧阳蓝主仆后,钻进马车坐下,淡淡冲吴浩道:“回衙门。” “是。”吴浩应声,跳坐到马车前头,一手抓着马缰绳,一手扬起鞭子拍在马肚子上,朝着白川城的城门方向行去。 过了一会,萧景寒撩起车帘子,“昨晚你可有追上那个红衣人?” “禀王爷,属下无能,让那人跑了。” 萧景寒皱了皱眉,“能在你手下逃脱的人,轻功定然了得,有没有可能那人就是之前护着欧阳蓝的男人?” “不可能,属下可以断定不是同一个人。”吴浩架着车,在萧景寒看不见的方向,吴浩眼底快速闪过一丝狡黠。 萧景寒不疑有他,心中越发狐疑,那昨晚的人到底是冲他还是冲她?想了一会,也想不明白,算算时间他从落花城到白川城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不知道师父是不是已经到了落花城? “吴浩,皇宫那边可传来什么消息没有?” “没有。”吴浩说完,顿了一下又道:“王爷,府里传信说江侧妃不日就到白川城了。” “什么?”萧景寒大惊,她怎么来了,临走的时候不是交代了陈福不让她离府的吗,这要是让灵珊看见欧阳蓝还活着,还指不定出什么乱子。 “吴浩,派人务必拦下灵珊,告诉她本王有公务在身,让她好生在王府等着本王。” “王爷放心,属下定会处理妥当。” 萧景寒放下车帘子,一路上没有再跟吴浩说一字半句。 回到衙门的时候,衙役个个脸有急色的在衙门口转来转去,见到马车过来,衙头脸上一喜忙带着其余的衙役围过来,“大人你可算回来了。” 萧景寒撩开车帘,“怎么了?” “大人,一大早就有一群人来衙门告状,都是前知府办得那些案子。” 萧景寒听衙头这么一说,也想前知府张裕的事情,这平凡冤假错案也是他职责所在,便冲众人道:“告诉那些告状的人排队,本官需要一桩一桩的审。” 衙头忙应了带人下去。 萧景寒下了马车,这升堂自然不能是常服,他需要去更换官服,可想到灵珊要来白川城的事情,这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回头看着吴浩“速去将本王交代的事情办了。” 吴浩将马车交给守门小斯,一转身就跃上屋顶,脚下似是生了风,不多时就消失在了视线里。 萧景寒无意看了一眼,诧异了下,这吴浩的轻功又精进了不少。 吴浩飞檐走壁的入了寻芳阁,进了厢房后,他歪靠在软榻上,抬手往耳际摸着,忽的将整张面皮撕下来,露出一张比女人都漂亮的一张脸来,嘴角带着快意的笑容。 这吴浩竟是冷逸尘。 “爷,你干嘛要委屈自己当一个侍卫?”狄妈妈甩了甩帕子,脸上的粉又落了一地,胭脂水粉的香气更是浓厚了几分。 “爷像是会自虐的人嘛?”冷逸尘说着,一只手撑着脸颊,有些疲累的扫了一眼狄妈妈道:“以后别整这么香,尤其是这脸白的太浮夸了。” “爷教训的是。”狄妈妈唯唯诺诺道,心中苦闷不已,以前是谁说她脸太黑,让整白点的,这爷真是越来越不好伺候了。 “你告诉紫隐务必协助江灵珊来白川城,至于那个吴浩可以放几个人进去打一打虐一虐,不过不准真的破了他身子懂吗?” “爷,属下不明白,还请爷明示。” 狄妈妈有些糊涂了,自家爷以往扔进来的那个不是让她可劲的找人玩弄,这会怎么还特意叮嘱不来真的,这不来真的,那些喜欢男人的客人们那个愿意啊,她难道还要亲自扮男人去折腾,这爷到底是请来一个奴才还是请来一个大爷啊? “紫隐的妹妹红裳喜欢他。”冷逸尘叹了一口气,这绿萝、墨竹、紫隐和红裳是他亲自训练的得力属下,红裳习的最好的就是医术,多次救他性命,却是四人里头最少开口跟他要恩典的人,唯一的一次就是因为吴浩。 “什么,难道救过红裳一命的人就是四王爷的亲随吴浩,这怎么可能?” 狄妈妈是听红裳说起过救命恩人的,说起来这还是五年前的事情。 那时红裳虽然懂一些医术却并不精通,老堡主跟世外高人云崖子以前也算是同出一个师门,早年间欠了老堡主一个条件,正好老堡主身体越发不好,又见红裳有些医术天分,便休书一封让红裳带去给云崖子,让云崖子教习医术。 云崖子一向不喜欢被要挟,自然不肯轻易的教导红裳医术,又怕被人说言而无信,便让红裳前去雪山找够五颗雪莲。 这雪莲珍贵就在于它稀少,一颗便已经是难求了,更何况是五颗。 红裳找了数天也只找到了两颗,身上的食物都已经吃完,却不想下起了大雪,雪山四处白雪皑皑本就不好辨认方向,这么一来更加辨认不出。 红裳的处境不用想就知道了,也许是天不亡她,让她遇到一个男人。 听红裳说那个男人面容很丑,满脸脓包,却给了她食物,听到她是来寻雪莲的之后,什么也没说就出去了,等再回来他手里多了三颗雪莲,而他的手却冻得都要僵了。 这样红裳才得以过关,云崖子勉强答应,私下里开始传授红裳医术,红裳也没有辜负期望,之后的每年红裳都会去雪山,只是再也没见过救她的人。 她说她只是想医好他的脸。 “你在怀疑爷?” 狄妈妈想着突然被冷逸尘的话拉回心神,忙跪在地上解释:“属下不敢,属下只是.......” “爷惯得你们越来越没规矩了,待会下去领二十板子。这事先不要告诉红裳,乱了她心神坏了爷好事,你......”冷逸尘说到这顿了顿,一双桃花眼射出幽冷的光,让人看之脊背发寒。 “属下明白,请爷放心若是此时泄露出去,不用爷发话,属下自己就去接客。”狄妈妈咬了咬牙,心里那个酸啊,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知道就好,绿萝那边有消息了吗?” “回爷,绿萝信上说严家三小姐逃婚跑了。”狄妈妈抿了唇,偷偷抬头看了看冷逸尘,又道:“还是二爷协助的。” 冷逸尘一惊,看来这个严家三小姐还真是不一般,能逼得二弟协助她逃跑,有点意思。 他手指擦磨了一阵下巴,“二爷在哪?” “不知道。”狄妈妈摇摇头。 “你让紫隐注意一下最近花楼进出的客人,二爷一向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他应该会带着严家三小姐来白川城,最有可能就是来爷这寻芳阁。一旦发现两人,立即打包运回冷家堡,严家制不住,便让爷爷治理,也免得爷爷找爷的麻烦知道吗?” “是,爷。” “下去吧。”冷逸尘甩甩手,他昨天白1;150850295305065天到现在都没有好好休息一下,是有些累了,等他休息好了,还要去跟萧景寒斗法。 第54章:那个地方就给大夫瞧瞧吧 第54章:那个地方就给大夫瞧瞧吧 三日后的午间,萧景寒坐在衙门的书房里,仰靠在太师椅上,书案后是傲骨琼枝的梅花图,在漫天飞雪中朵朵绽放,淡粉色的花瓣似活似现,衬得他恍若惊鸿照影。 菱角分明的面容之下,一双深幽的眸子疲累的半阖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额头,揉捏着太阳穴,疲态尽显。 等着平反的人、前来告状的人,每日都挤满了衙门口,可审理案件却颇费时日,连续两日从晨起到日落他也才断了一桩积压多年的案子。 是以,为了提高效率,萧景寒让衙门里的师爷将前来平反的人登记造册,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便有师爷代劳审理,牵涉伤残甚至人命的案子则由他亲自按照造册的顺序一一往下审理。 混乱嘈杂的情况终于得到根治,而他也得了机会喘息一下。 休息了一盏茶的时间,萧景寒坐直身子,看向身侧抱剑站立的人道:“吴浩研墨,本王要画一幅观音像。” “是,王爷。” 萧景寒摊开一张宣纸,这月底便是皇奶奶的寿辰,他如今自求外放为官是回不去了。自小他皇奶奶就极为宠爱他,如今皇奶奶年岁大了如今又常年礼佛,最是喜欢观音像,他想着画一幅送去。 他执笔在宣纸上画了两笔,眉头蹙了蹙,“吴浩你有心事?” “没,没有。” “这墨粗了,你平时不会犯这种错的。”萧景寒看着吴浩,如剑锋的眉微微蹙起,神色间皆是不信。 “请王爷责罚,是属下分神了。”冷逸尘手上研墨的动作一僵,垂头快速换了一块墨,眼底快速闪过一丝郁色,爷能自降身份给他研墨已经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还挑三拣四的。 “罢了,以后多注意些。”萧景寒将面前的宣纸撤了,又铺了一张新的,眼中倒映出一片宣纸白。 片刻后,萧景寒再次拿起毛笔,这回墨倒是没再出错。 白色的纸,黑色的墨迹。 萧景寒的画工着实了得,只是简单几笔就已经勾画出了观音的雏形,随后便是细致的描摹细节,每一笔都恰到好处,动作行云流水比之画作更为好看。 “咻”的一声。 冷逸尘快步走到书房外,从门口取下一只箭矢,箭矢的一段绑着一个小纸条。 他取下打开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转过身时,确换成了一脸的凝重。 “王爷,事情有变。” 萧景寒没有停笔,更没有抬头,只是淡淡道:“说。” “信上说,送回王府的并不是江侧妃而是侧妃的一个丫鬟春意,江侧妃应该是已经到达了白川城地界。” “什么?”萧景寒一惊,手下力道没有注意,好好的一副观音像突然因为拉长的一笔毁了。萧景寒气恼的将毛笔掷在画上面,“灵珊一个人吗?” “王爷,信上未提。” “该死的!这次执行任务的暗卫每人领五十板子。”萧景寒陡然面若冰霜,眸光落在毁掉的观音像上,手再一次握紧了。 就在这时,衙头在门口瞧了敲门,“大人,大人外面有一个女人吵嚷着要见什么王爷,卑职们实在挡不住。” 萧景寒从太师椅上起身,一只手背到身后,一只手垂在身侧,脚下步子沉稳有力,走动间带着质感的踏踏声。 “可是欧阳蓝?” “不是,卑职听有人称呼那女人叫什么江侧妃,无论卑职怎么说,那女人就是坚持说王爷就在衙门里,这事还请大人定夺。” 竟是灵珊,萧景寒愣了下踏出门看着衙头,“本官知道了,你下去将人带过来。” 等江灵珊一行过来时,冷逸尘一闪身就出去了。 “王爷,灵珊可算是找到你了,灵珊好想你啊。”江灵珊见下人都走开了,直接扑进萧景寒怀里,说话的嗓音似是哭过太多次而显得有些沙哑,倒是成功的将萧景寒胸中那份愠怒给压了下去。 “灵珊,本王不是让你在王府等着吗,怎么可以这么胡闹?” “灵珊不怕吃苦,灵珊只想留在王爷身边,哪怕给王爷端个茶倒个水也是好的,难道王爷你不想时刻见到灵珊吗?”江灵珊红着眼睛,哽咽的从萧景寒怀里弹出一个脑袋。 萧景寒微微垂下眼帘,“好了,不回去就不回去吧,不过不可以再这么胡闹了知道吗?” 江灵珊破涕为笑,重重的点头,小鸟依人的偎在萧景寒怀里,小声道:“王爷,灵珊这次来还带了两位大夫,对那个地方的病很有心得的,不如让他们瞧瞧吧。” 萧景寒狐疑的扫了江灵珊一眼,眉头直跳,下意识的推开了江灵珊,“本王没病。” “王爷,灵珊知道王爷抹不开面子,就让大夫隔着帘幔给王爷瞧瞧好不好,灵珊是求了爹爹许久,才将两位医术了得的大夫千里迢迢带到了白川城,王爷你就允了好不好?”江灵珊咬着唇,眼泪还悬挂在眼角。 这种私事,先不说萧景寒本身没有问题,就算是有问题,决计也不会喜欢被人吆喝出去,弄得人尽皆知。 原本萧景寒对于灵珊梨花带雨的脸,柔情似水的眸,他多少心里有些愧疚,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也想好好弥补弥补灵珊,可此刻他刚压下去的火气,一下就蹿了起来。 “灵珊,本王是不是太惯着你了,你到底除了江为怀还告诉了谁?” “王爷,灵珊不曾告诉父亲,只是跟父亲说王爷腰伤未愈,如今又周身劳顿前往白川城继任知府为皇上解忧,恐王爷旧伤复发,便求着父亲让女儿将铺子里的两名老大夫一同带来瞧瞧。”江灵珊当即跪在地上,将嘴唇都咬出了血,眼里又是一片潮湿,柔弱无骨又十分可怜。 萧景寒扶起江灵珊,闷声吐了一口气,抬手去了素帕给灵珊擦了擦眼角,“看,又哭成小狸猫了。” “王爷,就当是为了灵珊带着他们一路奔波的辛苦,就让两位老大夫把一把脉成吗?”江灵珊说着,猛地抬起头来,目光中带着祈求,“王爷,你就疼疼灵珊,依了灵珊好不好?” “灵珊,你一向善解人意的,本王对你太失望了。”萧景寒将手上的素帕塞在江灵珊手心,背过身,甩了一下袖子,“本王不想再说第二遍,让他们哪来的回哪去!” “王爷,.....” “吴浩,将江侧妃请到东院闭门思过,没有本王同意,不得出东院半步。”萧景寒说完回身进了书房,将门关上。 顶着吴浩脸的冷逸尘冷哼了一声,从假山后跃出,不卑不亢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江侧妃聪明的话就不要再激怒王爷。” “大胆,我家小姐与王爷的事情,是你一个小小的亲卫可以指手画脚的吗?”秋菊当即冲上去,抬手就要替江灵珊教训人。 冷逸尘不屑的瞪了一眼,轻而易举的抓住了秋菊打来的手,微微用力,秋菊就痛呼出声。 江灵珊心里气急,本想借着吴浩出出气,却不想这吴浩根本就不将她放在眼里,若不是她顾忌这吴浩是萧景寒身边的人,她当即就让人拖了下去打。 “秋菊不得无礼。”江灵珊斥责了句,顿了顿冲着书房的方向拔高了声音道:“今日确实是灵珊太心急了,王爷训斥的是,灵珊这就去东院反省,还请王爷不要因灵珊气坏了身子。吴浩,带路吧。” 江灵珊进了东院的正屋,再也压抑不住火气,气恼之下将屋里的东西都扫落到了地上。 “小姐息怒啊!” “息怒,息什么怒?王爷曾来不曾罚我,一定是欧阳蓝那个狐狸精给王爷灌了迷魂汤,秋菊你找机会给父亲传递消息,让他催催幽狼那边的人,我们江家花了那么多钱,是白花的吗?” “小姐你小声点,当心隔墙有耳。王爷心里是爱着小姐的,今个只是一时拉不来脸,等夜里王爷气消了,自然就会来找小姐了。”秋菊劝着,动手开始收拾地上的东西。 入夜,江灵珊坐在八仙桌前,桌子上摆着一桌子的饭菜,却纹丝未动。 “小姐,王爷他不在书房,奴婢跟一个守夜的衙役打听了一下,王爷是出府了。”秋菊说着,眼神闪躲了一下,忙跪下去,“说是王爷去了春水巷。” 江灵珊心烦意乱的将1;150850295305065手边的一个青花瓷碗砸了出去。 秋菊脸色冷了冷,“王爷一定是去找欧阳蓝那个贱女人了,她有什么好的,走,小姐要不奴婢陪你过去瞧瞧。” “你当本侧妃不想吗?”江灵珊气恼的掀了一桌子饭菜,愤愤道:“如今我被王爷禁足,不管出不出的去得去,也只得困守在这里。” “那小姐就甘心瞧着那女人跟王爷独处吗?这要是再折腾出一个孩子,小姐咱们以前做的事情全都功亏一篑了。”秋菊恨恨的说。 江灵珊阴着脸,眯了眯眼,狠厉的笑着看向秋菊道:“你,你去药房买了那种避子药趁夜里下到那春水巷的水井里。” 秋菊惊了一下,有些怕。 “小姐,那种地方的水井只怕不少人引用,这会不会闹大啊?” “本侧妃难道不知道这些吗,那你说你要怎么样能接近那贱女人,哼,怪只怪她们跟那个女人住的近了。”江灵珊冷冷一笑,斥道:“没用的东西,还不快去!” 第55章:奶水似的穿透 第55章:奶水似的 融融的月光,奶水似的透过洋槐树的枝桠,洒在泥巴墙的小院,落下参差斑驳的黑影。 “小姐好凉爽啊,这样吃饭真的一点都不热了呢。” “是啊,回头小的也去定做一个,我娘就不会被热出一身痱子了。” “哈哈,孙求你说晚了,小姐把图纸给我了,我下午挑水的时候就已经顺道送到张木匠家里去了,你啊,等我先用上了再说。” “......” 冷逸尘心中烦闷,不知不觉的就一个人来到了这里,刚来就听到屋内,热闹的声音此起彼伏带着兴奋,带着激动,他心中不由就升起了好奇。 好奇之下,他直接飞身进到了院内。 只见正屋大门敞着,自门头上垂下一道最为细密的纱帐。 萧景寒目光流转,见每一扇窗户、每一个门都盯了一层这样的纱帐,他诧异了一下,看到纱帐外嗡嗡飞行的蚊虫,他忍不住心中赞赏起来。 这倒是个阻隔蚊虫的法子,比起熏香,焚烟要更为实用。 就在这时,门上的纱帐被掀起一个洞,粉儿低头钻了出来,一抬头瞧见门口站着的萧景寒,满脸的喜色立时消散,怔怔的看着萧景寒。 “王...王...奴婢见过王爷。” “粉儿,你站在门口跟谁说话呢?”欧阳蓝见粉儿不动,好奇的也跟了出来,她见到萧景寒也是一愣,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粉儿,你去将冰沙端来。” 粉儿看了看萧景寒又看了看欧阳蓝,点了点头,快步跑向厨房。 “你怎么来了?”欧阳蓝问。 萧景寒本来只是想来看一看就走,可瞧见欧阳蓝眼里明显的不欢迎,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当即径直往屋内走,在经过欧阳蓝身侧的时候,定住回道:“本王来王妃这用饭应该无不妥吧?” 欧阳蓝郁结的咬了咬牙,“非常的不妥。” 萧景寒似是没听见径直的撩起纱帐就进了屋,在进门的两侧各自放着两口水缸,水缸里冰水参半,整个屋子里一片沁凉,甚是舒爽。 可屋内正中却赫然放着一个大型的木质澡盆,竟然占据了屋内三分之一的空间,澡盆中间摆放着一个四方桌,桌子上排放着一桌子的饭菜,沿着桌子四周放着几个凳子,上面已经有了两个下人打扮的人坐在上面。 萧景寒先是吃了一惊,惊诧之外是浓浓的震惊。 “小...小的,草民见过知府大人。”孙求跟姜三认出了萧景寒之后,慌不迭的起身。 “在外面,这些虚礼就免了。” 萧景寒摆摆手,目光无意间落在孙求跟姜三慌乱穿鞋的动作上,只见他们裤腿卷起,竟然光着脚没在水中。 他转而看向身后的欧阳蓝。 欧阳蓝将裙摆提起在腰间系了一个结,白色亵裤下的脚踩着一双造型奇特的木质鞋子,鞋子前后敞着露出白皙的脚趾,走过的路面留下一道道水渍。 她竟然在其他男人面前露脚,还共浴在一个澡盆里,到底有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欧阳蓝,你成何体统?” “萧景寒你这人怎么回事,不要动不动就将你的官威拿出来压人,你要是不乐意你可以走,我从一开始就没有邀请你来这里吃饭。” “你!” “我实话实话,堂堂一个王爷要是连听真话的勇气都没有,那便治我罪就是,反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欧阳蓝说完又冷冷扫了一眼萧景寒,这才转过身从粉儿手上将托盘接了过来,褪了鞋子,一脚踩进水里,“都愣着干什么,我们吃饭。粉儿你也过来,这冰沙都要化了。” 粉儿“哦”了一声,也是脱了脚下的木屐直接踏进水里,只是站着一双眼睛溜溜圆的瞧着萧景寒犹豫着要不要坐下。 萧景寒双眸怒起,几个箭步冲上去抓住欧阳蓝的手腕,“把鞋子穿上,这像什么样子?” 欧阳蓝用另一只手抓了抓头,“萧景寒你有病吧,在水里穿的哪门子鞋子?” “穿上。” “不穿!”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势若水火,谁都不肯退让,一时让屋内的气氛又降了好几度。 其他人除了尴尬就是不安,很快孙求跟姜三互相望了一眼,各自找了一个借口就出了门。 没有旁人,萧景寒才甩开欧阳蓝的手,“难道要本王教你三从四德,礼义廉耻吗?” 欧阳蓝翻了一个白眼,直接摁着粉儿坐下,自己也跟着坐下,将手边的冰沙放到一碗粉儿跟前,“咱们吃。” 萧景寒看着两人自顾自的吃东西,心道他一定是脑子有病才会来这里,转身愤愤然地就往门口走。 可走到门口,手已经撩起了纱帐一角,他又觉得明明是她做错了事情,这会倒向他自知理亏急于逃走一般。 闷声吞了一口气,折回去看着粉儿道:“你去给本王取一套碗筷过来。” “奴婢这就去。” 粉儿答应的很快,也算恭敬,让萧景寒心头的气消了一些,抬脚正要下水却听见欧阳蓝悠悠笑道:“真是王爷,下水都要穿着鞋子,是怕脚臭熏人吗?” “你越来越放肆了。”他拧眉说。 “那王爷是吃还是不吃?” “哼”。 萧景寒闷哼一声,看了看坐立在水里的凳子,又看了看自己脚下的靴子,他要是不脱岂不是坐实了他脚臭吗? 他低咒了句“该死的女人”后,他将脚下的靴子脱了,掀起衣袍角掖在腰间的束带里,一脚1;150850295305065踏进了水中,脚心的沁凉与舒适让他忘了要生气,结果粉儿递过来的碗筷,夹了一筷子竹笋放进口中。 “爽滑脆嫩,不错。” “王爷,这菜是小姐做的。”粉儿说着,自动自发的走过去将萧景寒脱下的鞋袜收拾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两人。 萧景寒望着欧阳蓝的两湾墨色潭水般的双眸,唇瓣上下蠕动:“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厨艺?” 欧阳蓝将碗里最后一口冰沙吃尽,抬头看了一眼萧景寒,半真半假道:“在家的时候看的杂书多了,就起了兴致偷学了一阵。” “那为何本王以前不曾见你做过吃食?” 欧阳蓝嘴角瞅了瞅,扭头看他,萧景寒那黑色的眸子也正看着她,她落落大方道:“王爷的注意力从始至终都不在我身上,不曾看见实在太正常不过了,不是吗?” 萧景寒沉默。 她也没再找话说,忙了一天她也着实是饿了,旁若无人的就开始吃饭。 这一顿饭吃了有半炷香的时间,她放下筷子时才发现萧景寒不知什么时候搁了筷子正盯着她看,冰块般僵硬的脸上竟然浮着淡淡笑意。 “我脸上有东西吗?” “嗯。”他点头。 她心中一滞,忙习惯性的抬手去擦,却被萧景寒拦下。 “本王来。” 话音刚落,就见他从袖口里掏出一块素色的方巾,方巾叠成了豆腐块,被他修长的手指捏着,竟让她忘了要拒绝。 他贴的很近,专注的看着她的脸颊,手上动作很轻,像是被鸟儿的翅膀撩了一下似得。 “钱不够用吗?”他收回手,素白的帕子上染了不少油渍。 “啊?” “这衣服,这鞋子我会让吴浩给你置办了送来。” 她真是服气了,他这思维真的实在是太跳跃了。不过,她并不想接受萧景寒的施舍性的给予。 “我的粉蓝布庄每月盈利都要比在王府三年的月银加一起都多,王爷觉得我缺衣服鞋子吗?是细棉布看着是不必丝绸光鲜亮丽,可夏天却最是吸汗,而这鞋子是我亲自设计的木屐,易穿戴,耐磨损。” 萧景寒迟疑两秒:“你在责怪本王冷落了你?” 欧阳蓝不急着回答,只是睁着眼睛从萧景寒身上上下巡视了一圈,笑道:“你每天换几套衣服啊?” “你问这个干什么?嗯。本王一天换三套衣服。” “那如果衣服染了污垢,洗不掉了,王爷你还穿吗?”她不动神色又问。 “不会。”萧景寒回答的很干脆,可神色越发狐疑,“这跟本王问的问题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王爷与我就像是一件好看令人着迷的衣服,而江侧妃就似衣服上的强力污渍,一件被污渍占据的衣服,即使再漂亮也不再是以前的那一件。既然不在意这件衣服,又如何会因为一道污渍而生气呢?” 她说完,疲累的打了一个哈欠,“我困了,王爷还是回去陪你的江侧妃吧。” “你是怎么知道灵珊来了?”他脸一沉,周身冷气又重了几分。 欧阳蓝起身穿上木屐,一边朝内室走一边回答:“她那么高调的进城,口口声声自称是四王爷侧妃的女人不是她,又能是谁?这样的消息在这白川城只需要半日便已经是街头巷尾都知道了。” “半个多月后便是皇奶奶的寿辰,作为四王妃的你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 “王爷,我记得四王妃已经葬身火海。”她顿住脚步,眸光黑白分明,像钢琴的琴键。 “本王可以随时对外公布,王妃被人从大火中救走,暂时失去了记忆这才一直未归府。”萧景寒挺直了脊背,抓起桌上的一茶壶倒了一杯茶,捏在手中啜饮了一口,又道:“王妃还要拒绝吗?” 算你狠。 欧阳蓝被气乐了,真没见过萧景寒这样的,原身爱他时他厌弃,如今她远离他的时候,他却总跟一块狗皮膏药般的凑上来。 话说回来,她承认萧景寒这个威胁很有作用。这太后是整个东岳国第二个尊贵的人,一句话都能掀起滔天的浪。 即使她现在有多么想拿刀将萧景寒轰出去,面上都必须保持淡定而从容,见他等着她回话,一咬牙道:“太后她老人家什么都不缺,只怕看不上我准备的礼物,反倒连累王爷丢人。” “皇奶奶一向菩萨心肠,本王记得王妃在丞相府时就画的一手好丹青,不如就画一幅菩萨像。”萧景寒又饮了一口茶,嗓音低沉平缓,“本王给王妃你三日时间。” 如果她拒绝,那么她就会将她没死的消息公布于众,她的好日子就算是到头了。 如果她同意,那就需要三日内画好一幅菩萨像,可她画的最多就是衣服款式,对于人物肖像她真的是没画过,这不是难为她吗? “王妃不说话,本王就当王妃应允了。” 她看着他陡然小人得志的样子,心中恨的牙痒痒,呸,他一定是存心的。 第56章:十万火急 第56章:十万火急 “小姐,小姐快别睡了,牙侩王婆子来了,有急事!” 她自从前日夜里被萧景寒刁难着让画菩萨图,她已经连着两个晚上没怎么睡觉了,昨个夜里好不容易有了主意,就想着将这两日的睡眠补回来。 不想整熟睡着便听见粉儿焦急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欧阳蓝只得无奈的起身,洗漱穿衣。 “王婆婆怎么来了,我不记得有托她购置东西呀?” 粉儿看着她,眼神闪烁不定,有些愤愤,吞吞吐吐的说了着。 “小姐,王婆子...说...大家伙怀疑你是...妖邪。” 听着粉儿的话,欧阳蓝一个激灵,困意一下子就全消了,“走,带我去见王婆婆。” 欧阳蓝拽了一件单衣穿上出了房门,一眼就瞧见了牙侩王婆子在院子里绞着手走来走去,脸上都急出了汗滴。 “王婆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姑娘你还不知道吧,这两日接连有孕妇流产,这今早上天不亮春水巷里正的儿媳妇也出现了流产状况,不曾想结果竟然一尸两命。” 欧阳蓝更为疑惑,皱着眉看向王婆子问,“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并不认识里正的儿媳妇啊?” “我老婆子也是这么想的,可怪就怪在近日流产的妇人全都是紧挨着姑娘你住的这院子方圆五十丈以内的人家,也不知道是那个好事之徒说是因为姑娘住进来才导致的怪事不断,厄运连连。大家竟一个个都信了,尤其是那些家里有孕妇的人家更是群情激奋,姑娘你们还是赶紧收拾了东西逃吧。”王婆子皱眉催促道。 “王婆婆除了孕妇跟胎儿可还有其他反常的现象?” 王婆子摇摇头,忙将欧阳蓝跟粉儿拉着往屋里推,“你们快些收拾吧,说不定等会可就找来了,我这老婆子也是人微言轻没法子,我可得先走了,你们千万可别说是我老婆子给你们通风报信的。” “王婆婆你能来告诉我们一声,实在谢谢了,您还是快走吧。” “哦,好,你们赶紧的也快走,先出去躲躲,等风头过来再回来。”王婆婆一边说,一边小跑的往屋外跑。 “小姐,这可怎么办啊?”粉儿怕怕的问。 “将银票跟值钱的收拾带上,我们就走。”欧阳蓝吩咐完,率先到院子里将绳子上晾晒的那套冰蚕丝做的内衣裤收了,又折回屋帮着粉儿一起收拾。 这心里却止不住分析起牙侩王婆子刚才说的话来。 五十丈换算成现代的计算单位也就是200米不到,这么密集的程度接二连三的出现孕妇流产事件说是意外她也不信。 更何况这春水巷子如果说是外来人口,她欧阳蓝决对不是独一家,可从眼下矛头却直指她,让她不怀疑是有人故意操纵都难。 对孕妇下手,剥夺一个家庭即将诞生的新生命,这心思实在是恶毒,行为更是丧尽天良。 只是背后操纵的人是如何做到只危害孕妇以及腹中胎儿的呢? “砰砰砰!” 一阵大力的砸门声伴着一声声叫门声。 “开门,开门!” 粉儿手里的包袱一下子掉在地上,“小姐,小姐他们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欧阳蓝也没有料到这些乡民来的这么快,听着门外的动静只怕来的人还不少,既然他们是冲着她来的,那她这会只怕也只能硬着头皮出去了。 “粉儿你快躲到衣柜里,记住待会外面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出去。” “不,小姐还是你躲着吧,要烧就烧粉儿。” “胡说,你出去不仅帮不了我还会让我分心,你要真是当我是你家小姐,你就听我的,若是我不能压制众人,那么在我被众人带走后,你再出来,快速赶去衙门找萧景寒来救我知道吗?” 粉儿咬着唇,重重点头。 “扑通”一声响,她若是没有猜错一定是院门被撞倒了。 欧阳蓝忙将粉儿摁进衣柜里,然后将衣柜门关上,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房门锁了才到了院子里,正好对上一群气势汹汹的庄稼汉子跟恶狠狠的妇人。 “就是她,就是她这么一个妖女才让我们春水巷子面临断子绝孙的境地,打死她!” 不知是谁嚷了这么一句,接着就是整齐划一的喊声。 “打死她,打死她!” 欧阳蓝看着这群人叫喊着,手里的各种各样的农具都晃得霍霍直响,额头青筋直突突。 面对这么一群被扇动起来的人,个个将她当仇人一般的瞪着,她只得逼着自己镇静下来,走过去捡起廊前靠着的一根木柴,敲了几下院中的水缸。 “你们大家冲到我家里来,毁坏了我的门不说,还喊打叫杀的,今天要是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定要到衙门里去告一告。” 她的声音清脆响亮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众人都是乡民打从心底就惧怕官府,听了欧阳蓝要告他们一下子就禁了声,一时各怀心思。 “里正大人来了。” 随着这一声高喊,人群自中间让开一条道来,一个留着山羊胡,黑着一张脸身穿一身青色长袍的老者走过来,瞧着年纪应该在五十岁往上。 跟着过来的还有一个一身道袍的中年人,下巴上长了一个大黑痣,走动间那粗短的手指还神气地扯了扯黑痣上几根黑毛,投向她的眼神极为不友善。 “你就是欧阳蓝吧?” “正是,敢问里正今日这事您老打算给我一个怎样的解释?” 欧阳蓝也瞧出来这个里正只怕是这里1;150850295305065头最想要她命的,不过这自古只要是当官的,明面上总会顾忌些,就当是拖延时间也好,她都必须周旋下去。 “哼,解释,倒是你应该给我们这些村民一个解释!”里正吹胡子瞪眼的说着,转而看向身边的中年男人,“陈天师,你快瞧瞧她是不是妖怪?” “呵呵,这可真是太可笑了,如果我真是你们认为的妖怪,现在能被你们围住吗?我倒要问问陈天师,你觉得我是妖怪吗?” 被问的陈天师愣了愣,一梗脖子摇起了手中的铜铃,“这个要等本天师做了法才能确定,是不是妖怪自然能一一显形。” 欧阳蓝从鼻中发出一抹嗤笑,她倒要看看这陈天师玩什么花招。 只见陈天师从肩头背着的布口袋里翻出一个铜碗,径直走到水缸前舀了半碗水,搁在院中的石桌上,又翻出一张黄符围绕着她一边转圈,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像是什么天灵灵地灵灵急急如律令之类的,总是他念的太快,她也听得不是很真切。 这般念叨了又一盏茶时间,这个陈天师就从腰间咻的抽出一把桃木剑,呸了一口痰就将手上的画符刺穿举起,一直劈砍,在空中花圈。 打着怪异的手印,嘴中的咒语念的更快更小,突然那符纸就冒起了烟燃烧了起来。 “妖邪显灵!” 随着一身低喝,陈天师将剑尖插入盛满水的铜碗里,燃烧的符纸烧尽,白灰落入碗内,桃木剑的剑尖在水里搅动之下,那一碗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水红了,她,她真的是妖怪!” “法师快收了她,收了她。” “还我儿子的命....” “.......” 周围人惊叫出声,一个个嘴里喊着却都有些害怕的往后缩了缩脖子,看她的眼睛更加仇视。 陈天师抬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拱手对众人道:“此女不是妖怪。” 欧阳蓝一愣,难道这个陈天师不是个坑蒙拐骗的神棍还有良知? 她正想着,那便里正开口了。 “不是妖怪怎么可能?那为何天师说我儿媳跟未出世的孙儿是被妖邪所害?" “里正莫急,虽然此女不是妖怪却是邪祟,此次春水巷子的孕妇无故流产加上你儿媳妇的离世皆是由她引起,大家可以看着碗里的水通红一片,若是不能即使除灾,只怕将有更多无辜的胎儿跟妇女离世。” “妖言惑众,你才是邪祟!”欧阳蓝气结,这个陈天师果然不是好东西,不说她是妖怪只怕也是因为先前她的那番说词。 刚刚在符纸自燃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那些略带恶臭的黄白色烟,骗一骗这些古代人还行,骗她还真是骗不住。 符纸上定然是事先就涂抹了黄磷,黄磷燃点低,只要摩擦生热达到燃点就会自行燃烧,现代用的火柴就是这个原理。 众人根本不理她,以里正为中心,不少人围住陈天师。 “依照天师的意思我等要如何做?” 陈天师神色凝重的摸着下巴上的黑痣,“火乃是邪祟克星,将此女火刑祭天即可消除厄运。” “烧死她,烧死她!”众人起哄。 欧阳蓝已经忍无可忍,快速冲过去抬手就给了陈天师一个耳刮子,“我看最应该杀死的人是你这胡说八道的陈天师才对?” 欧阳蓝全身气息收敛,声音变得阴冷起来。 一阵吸气声,众人似是没有想到欧阳蓝敢打天师,场面一下子静了下来。 “果然是邪祟,连陈天师都敢打,来人将这个女人抓了,就地火烧祭天。”里正反应过来,眸子一缩,做出决断。 欧阳蓝勾起越来越冷的笑容,侧身对着里正问道:“瞧着里正还挺威风的,我就有些不明白了,这火烧一个活人就算是官府也需要上报吏部,吏部再行上报朝廷,里正这么随随便便的就发话了,莫非你里正比衙门里的知府大人地位高,还是比吏部大人的地位高,里正大人你倒是跟我说道说道如何?” 里正愣了愣之后,似是面子挂不住的脸色耷拉了下来,冷嗤道:“你害了这么多无辜胎儿的性命,跟我儿媳妇命,作为这纯水巷的里正,自然是可以处理你的,就算知府大人知道了也不会管你!” “必须要执行火刑,否则依照此女的招灾程度,只怕日后大家都将后继无人,子嗣不继。”陈天师一嘴黄牙狠狠一咬,“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要让这个女人招致更大的灾祸时,别说本天师,就是天王老子也无能为力了!” “你们敢!” 欧阳蓝厉声呵斥,可架不住这些人已经被陈天师的话唬住,直接就蜂拥而上,先不说抓她的都是些庄稼汉子,有股子力气,就是场面上的女人,她也只有两只手断断挣不脱的。 难道她真的就要被这些迷信的人们烧死吗? 第57章:袅袅的黑烟升腾 第57章:袅袅的黑烟升腾 仇视欧阳蓝的众人各自分工,很快一座简易的邢台就搭建成了。 在邢台下方堆满了柴火,而邢台的木柱子上贴了不少写满符咒的符纸,看起来她倒真是遭人恨的灾星。 看着完工的高台,陈天师的嘴角划过一丝笑意,他刚刚已经在柴火上动了手脚,只要一点火,这个女人很快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只要这个女人一死,他就能得到一笔不小的银子,他以后想要去寻芳阁,还不是那个姑娘都能随便挑一挑的主。 不怪他心狠,怪只怪这个女人不仅敢瞪他,还狠狠的打了他,那么她有此下场也是她活该。 欧阳蓝嘴里被塞了布条又被人强行架上高台,绑在了木柱之上,瞧着脚下的柴堆以及周围人举起的火把,不可否认的她怕极了也恨极了。 “就是这个时辰,快点火。”陈天师望了一眼天,当即发号施令。 里正是第一个,其他举着火把的人都紧跟其后将火把扔到了柴堆上。 袅袅的黑烟升腾,她被呛的眼睛,喉咙一阵难受。 脑海里想到在现代看的那些酷刑纪录片,其中被活活杀死的人死前剧烈的挣扎,狰狞的死相,让她心中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她下意识的挣扎扭动四肢,只是四肢被绑着,底下的火舌张狂,那热度让她觉得下一刻就能将她吞噬了一般。 原本想着这陈天师是个招摇撞骗的骗1;150850295305065子,不会真有胆子敢要她的性命,却不想这个陈天师是打定了注意要弄死她,是她轻敌了。 可眼下的情况明显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 更糟糕的是脚下的柴堆不断发出“滋滋”的声音,空气中飘着一股臭味,那火舌更像是被牵引了一般的往上直蹿,明显过于迅猛的火势让欧阳蓝恨得牙齿直痒。 该死的,陈天师竟然在柴堆上洒了黄磷粉! 难怪火势迅速,烟雾又异常的浓白。 众人看着她痛苦,非但不动容,反而是解气解恨的,这是铁了心的要她死。 实在太可恨了,萧景寒你安插的暗桩呢,这个时候怎么不见起作用! 她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自救,可是火势太快,一下子就烧断了她身上捆绑的绳子,她脚下踩着台子也随着一声巨响歪了,她重心不稳直直的就朝着那熊熊燃烧的火堆中倒去。 脸,身上,手脚全都被一种灼热温度引起的痛感取代。 萧景寒匆匆赶来,看到的就是欧阳蓝整个身体扑向火堆的画面,那简单用着木头搭建的邢台也随之轰然倒塌。 那一刹那,萧景寒心脏突然骤停了,冷若霜水的眸子一片通红,不知道是红光映照的,还是怒的。 他脚尖挑起一个壮汉手中的锄头,运起全身力道朝着欧阳蓝掠去,快一点,再快一点。 “该死的!”萧景寒飞身进入火海,手中的锄头呼呼的上下翻飞,一团团火球朝着四面八方飞射而出。 就在最后一刻,他手中的锄头往前一勾拉起欧阳蓝的身体在半空中向上转了几个圈,趁这点赢来的时间,萧景寒脚下再度用力,飞过去,双手稳稳的搂住了急速下降的欧阳蓝。 刚刚的一番动作虚耗内力太多,加之抱住欧阳蓝时,萧景寒心神一松,就没有注意到落脚点正有几块烧的通红的木炭。 一只脚不偏不倚地踩在了一块木炭上,他闷哼了一声,一个运劲飞出了火圈落在屋顶上。 他将她放下之后,迅速的脱了鞋子,这番动作竟生生将脚心的一片皮撕扯掉了,红肉赤赤的好不吓人。 欧阳蓝惊魂不定从刚刚那惊心动魄的场面中回过神来,看着萧景寒脑海中想起他刚刚白衣翩然而下,宛如神抵的样子,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 好半响才找回了一丝神智,伸手扯掉嘴巴里的布条,望着萧景寒,“你脚怎么样?” 萧景寒不动声色的坐下来,将衣袍掀起恰好盖住了他的那只伤脚,“我没事,你怎么样?” 欧阳蓝动了动身子,倒吸了一口气,脚底脚背连同大腿都有一股灼痛感,应该是被烤伤了。 与此同时,顶着人皮面具的冷逸尘带领着一群衙役冲进来将还没有回过神的众人团团围住。 萧景寒的声音冰冷的如同寒冬腊月里挂在飞檐上的冰梭,“吴浩,一个都不要放过。” 冷逸尘似是没听见,一双眸子紧张的四处搜索欧阳蓝的身影,见欧阳蓝无事,提着的一颗心才放下,这一刻他有些感激萧景寒,也有些恼火自个的轻功比不上萧景寒,不然此刻在她身边的就是他。 到底是谁,是谁这么大胆。 想着想着,冷逸尘心里烧起一团火。 目光陡然间就看到了那散落地上而幸免的符咒,走过去捡起来凑到鼻尖嗅了嗅,接着冷逸尘双眸狠狠的一缩,拔出腰间的长剑直接架在陈天师的脖子上。 “说!怎么回事?” 陈天师抖着身子,嘴上却仍旧不知悔改的辩解道:“大人,侠士饶命。这女人是邪祟,得罪了上天,上天已经降罪了,这才不过两日已经有不少胎儿殒命。本天师是替天行道!只有烧死这个女人,这邪祟才能清除,这春水巷子才能恢复以往的平静。” “邪祟,如何证明的?”冷逸尘将黄符放在手里使劲揉捏,黄符再次自己就燃烧了起来,他摊开手掌,掌心由上转下,那燃烧的黄符就掉在了地上,“是这样吗?” “是,...是这样的,这些符咒都是...都是本法师施过咒语的,只有感受到邪祟才会自燃。”陈天师突然辩解起来,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他害怕的盯着冷逸尘。 冷逸尘心中冷然,这种把戏他五岁都会玩了,还跟跟他面前唬弄,他都不敢想要是晚一步,她还会不会安好,就再也无法压抑怒火,笑着将剑抽离了一寸,方向一转,一个剑花就削掉了陈天师的一只耳朵。 “说是何人指示?” 陈天师捂着耳朵惨叫。 一直噤声的里正看不下去了,从人群中站了出来,看着屋顶上的萧景寒支支吾吾道:“知府大人,陈天师一向德高望重能获知上天的指示,这个欧阳蓝确实是个灾星,才来这里几个月就已经搅得春水巷的人不得安宁啊,可怜我那儿媳妇,还有我未出世的孙儿啊!” 有了里正的出头,人群中又是一阵骚动。 “还有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也是被这女人给祸害了呀,都八个月了,就这么没了。” “我的孩子也没了,都是她害的。” “.......” 欧阳蓝真是被这些人给气笑了,真应了那一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你们说你们的孩子、儿媳妇是我害死了,你们是亲眼看见了,还是亲耳听见?如果没有,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认为是你们自己不想要自己妻子肚里的孩子?” 不出意外的,众人都纷纷的出口辩解。 “你胡说什么,那是我媳妇第一胎,是个男孩,我有什么理由不要?” “我那虽是个姑娘,可是我们家几代人没有姑娘,巴巴的盼着,我们怎么可能自己不想要?” “就是,就是,谁家能做出不要孩子的事情,要是不要还能留胎儿成型吗?真是黑了良心了。” 看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欧阳蓝沉声道:“这个委屈就受不了,那我刚刚不仅被你们冤枉,还差点被你们烧死,岂不是更加委屈?” “....大人,这个女人就是邪祟,不安好心啊,在这巧言狡辩。还请大人给我们做主。”里正一脸山羊胡子气的直哆嗦,一双跟枯树枝似得手指着欧阳蓝,却是对着萧景寒说的。 “放肆,我东岳国断案一向追求证据,自先皇在位时就已经明文禁止这种民间私设公堂,你作为一方里正,无视国法,无视人命,你该当何罪?” 如此气势凌人的萧景寒让在里正吓得不轻,腿肚子一软,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 明明萧景寒的声音低沉,不紧不慢的,却给人一种如坠冰窖的感觉,甚至连头顶的烈日都不能驱散这份冰寒。 “大人息怒,息怒啊,草民,草民也是没有办法才这么做的,实在是所有证据都指向这个外来的欧阳蓝,所以......”里正虽然因为儿媳跟孙子双双没了而悲恸,不过这会也回了不少理智,没有儿媳跟孙子,大不了再花钱给儿子娶一个能生养的女人就是了,这要是得罪了知府大人,撤了他的里正,那可真是太不划算了。 “你确实罪大恶极。”萧景寒说着看向欧阳蓝,“接下来你想要怎么处理,都随你。” 欧阳蓝一愣,回过神来嘲弄的扫了一眼里正。 “说来说去你们谁都没有亲眼看见是我欧阳蓝行的凶,光凭这么一个神棍说什么就是什么,什么上天动怒?就凭那洒了洒了黄磷粉的符咒,还有那杯燃料染红的一碗水吗?吴浩,替我搜一搜这个陈天师身,看看到底这老天是不是站在陈天师一边的?” 第58章:大人不好了 第58章:大人不好了 “你们...你们这是在亵渎神灵...当心老天降下灾运!” 陈天师脸色发白,顾不得血流不止的耳朵,叫嚣着就要往外跑,他混迹多年,自然知道这种场面再不跑等搜出来东西他可就连命都得没了。 只是没有想到他还没有跑出五步远,吴浩已经稳稳当当的落在他前面,寒光闪闪的剑尖直接从陈天师的鼻梁上斜划到脖颈。 “啊!...” 陈天师捂耳朵的手立时就松了去捂脸,脸上的伤口往外直冒血珠,瞧着都挺痛的。 “乖乖将作弊的东西拿出来?”冷逸尘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不然下一次我这剑尖喂的就不只是你的血那么简单了。” 冷逸尘没有注意到屋顶上的萧景寒蹙了蹙眉,看着他的眸子里带着一丝诧异。 “我只数三个数。一、二...”冷逸尘撇撇嘴笑道。 声音和缓,带着笑意却让陈天师如芒刺在背,吓得不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扯着嗓子嚎道:“我掏,我全都掏出来。” 满手是血的爪子将身上的口袋竹筒倒豆的抖在地上,桃木剑,匕首,黄符,铜镜,铜铃铛等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 “继续掏。”冷逸尘再度发声。 陈天师冷汗津津,伸进衣袍里掏出一个四个木头盒子,手指哆嗦的一一将盒子打开,黄磷粉,红朱砂,黑墨汁,还有凝固了的黑狗血。 “继续掏!” “没了,真的没了大侠,官爷!官爷饶恕小的这一回吧,小的也是混口饭吃。”陈天师大腿间突然一阵滴滴答答的向着,接着就瞧见两股清流顺着他的裤子往下直淌,竟然是吓尿了。 此刻,陈天师心里悔的肠子都要青了,早知道如今,他宁愿紧紧巴巴的过日子,也不要去赚所谓的大银子。 冷逸尘嫌弃的将衣角从陈天师的手里拽开,看着上面的血印子,胸口一阵烦闷,“说到底是谁指示你诬陷欧阳蓝的?” “是...”陈天师见被人看破,为了保命就要开口。 可就在此时,几十道泛着幽幽蓝光的针往这边射来,冷逸尘挥剑挽起剑花抵御,却不想投暗器1;150850295305065的人射他不过是牵引住他的注意,真正的目标却是陈天师。 啐了毒的毒针没入陈天师脖颈,陈天师睁圆了一双眼睛,弹了几下,口吐白沫的就死了,到死只怕都没有想到他会有这么一劫。 冷逸尘没去管陈天师朝着那暗器射来方向就追了过去。 这样的场面让在场的众人又是吃了一惊,胆小的都直接吓晕了过去。 “咳咳。” 萧景寒拳起手轻咳了两声,“这个陈天师显然是坑蒙撞骗的一个江湖骗子,大家还觉得欧阳蓝是邪祟是招致灾祸的灾星吗?里正你且再说说。” “知府大人,是,是草民误信谗言,实在是对不住,我该死啊,该死啊!”里正一直跪在地上都没有起来,这会听到知府大人点名,直接瘫倒,他心知这件事情他是彻底干错了,所幸干脆示弱,然后一翻白眼装晕的趴在地上不动了。 这么一来,早前还觉得知府大人萧景寒偏袒一个给大家带来灾祸的灾星,心里义愤填膺的众人,这会也一个个垂下了头,谁也不敢吱声,连喘气都不敢稍微大声了,就怕被大人点名叫出去。 萧景寒沉默了一会道:“本官能理解大家丧失亲人的心情,不过王法就是王法,春水巷里正偏听偏信,无视王法、人命,着令除却里正头衔,新的里正人选依旧由你们春水巷里的人选举,官府监督,至于在场其他众人虽然情有可原,却也是这场纵火案的帮凶,本官念在此次没有真的伤人性命,责令在场众人罚站三个时辰,你们可服气?” 众人纷纷称服。 “对于春水巷近日发生的诡异事件,本官自会派人调查此事,大家回家静待消息,至于家中有孕妇的人家,可先将家中孕妇送到本官的衙门集中保护,至于此次受害的人家,由官府每家发送十两银子作为补偿。” 十两银子可够一家老少紧着点吃喝用度花销一年的了。 众人感叹之余,七嘴八舌的又议论起来。 “多谢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爷啊!” “可不是吗,我们白川城百姓有福.......” 欧阳蓝看着萧景寒,他这一收一放间便已经将目前大家最为关注的事情处理妥当,也极大的安抚了受害的人家,着实让她有些刮目相看。 这时,追出去的冷逸尘回来了。 “吴浩,那人抓住了吗?”萧景寒问。 冷逸尘摇摇头,“我追过去的时候,那人就服毒自杀了。” “死士?”萧景寒蹙眉,又问:“可有搜到什么线索吗?” “没有。”冷逸尘也是超级郁闷,最近也是奇怪了,总是有一种无能为力的虚脱感,欧阳蓝到底得罪了谁,要这般挖空心思的害她? 那边围观乡民都心甘情愿的去春水巷巷口罚站去了,就连装晕的里正也被人抬着放在了烈日下,偏偏这里正心里苦啊,自己装的晕哭着也要装下去。 这期间有眼睛亮的衙役已经出门不知道跟那户人家买了一双布鞋递过去,鞋子有些大,不过此刻他的脚烫伤的已经肿了,倒正好合适。 萧景寒又吩咐了衙役们去请大夫先过来给欧阳蓝瞧瞧伤,另外对于那些即将被家里人送到衙门的孕妇也都请大夫一个个的给瞧瞧,若是出现胎位不稳亦或者是别的症状也好及时医治。 吩咐完这之后,他才意识到这会子他跟欧阳蓝还在这屋顶上,当即唤道:“吴浩你带王...欧阳蓝下去,本官想在上面静思一会。” “是。”冷逸尘快速答应了,话音还没有落人就飞上了屋顶,将欧阳蓝抱了下去。 萧景寒瞧着吴浩抱着欧阳蓝,她那么乖顺的趴在吴浩怀里,就觉得直碍眼,见吴浩似有意直接将欧阳蓝抱进屋,心中不由不悦起来。 “吴浩,你上来。” 冷逸尘不舍的将欧阳蓝交给已经被放出来的粉儿手上,叮嘱道:“去准备点温水让你家小姐泡上一泡,记住水温不冰即可。” 欧阳蓝皱了皱眉瞧着他,她刚刚怎么觉得吴浩有点像逸尘呢? 冷逸尘瞧出了欧阳蓝的疑惑,心中一凛,忙严肃的板起脸,一转身飞身又上了屋顶,压低声音询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将你身上的冰肌膏给本王。” 冷逸尘一双眼睛转了又转,他又不真的是吴浩,哪里知道什么冰肌膏,要真是有他刚刚就直接给欧阳蓝了。 “吴浩,你最近怎么回事,总魂不守舍的?” “王爷,冰肌膏那日在土地庙追那红衣人时给丢了,现在身上只有一瓶金创药。”冷逸尘编着谎。 萧景寒抿了抿唇,这脚底这会火辣辣的疼,金疮药根本就不对症,“罢了,去准备轿子,回衙门。” 而此刻被软禁在知府衙门的东院里的江灵珊正优哉游哉的坐在院子里,一口一个葡萄的吃,脸上是一片笑意。 秋菊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纸球,欢欢喜喜的跑进来,“小姐,小姐有信了。” 江灵珊一扭头,放下手里的葡萄,“快拿来。” 江灵珊伸手接过纸球慢慢展开,脸上的兴奋一点点的垮塌,原本以为这一次那女人必死无疑,却不想竟然被王爷给救了,那个陈天师差点就将她给供出来了,为此还白白损了她一名死士实在太可恨了! 江灵珊脸上怒气越集越多,拳头也捏的吱吱作响,接着她一把扫掉石桌上的葡萄盏,“该死的,竟然又让她逃脱了。” 秋菊吓得不敢吱声。 好一会江灵珊才咬唇压下怒气,看着秋菊道:“你这几日买药材时可遮了脸?” 秋菊一听,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小姐饶命,饶命啊,奴婢...奴婢是找了一个药材商私下买的,一直就只有第一次去的时候没有遮脸。” “没用的东西!这件事已经被王爷知晓了,王爷很快就会着手调查此事,你是想害死我吗?” 江灵珊啐了一句,抓起桌子上的茶碗狠狠的砸在秋菊身上,茶水微微有些烫。 秋菊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忽的又磕起头来,“小姐,奴婢不敢,奴婢只是一时大意,还请小姐给奴婢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江灵珊看着磕头如捣蒜的秋菊,心道要不是秋菊一直跟着她,她又用的顺手了,早就将这丫头给换了,可如今瞧着这丫头越发蠢笨了,等回了王府她第一个就将她给发卖了。 江灵珊想着,面上却是气消了似得摆了摆手,“这次就姑且饶了你,你现在就去找那个药材商,然后...” 秋菊忙跪行到江灵珊跟前将耳朵凑过去,仔仔细细的听着江灵珊的吩咐,随后重重点头,“小姐这招实在妙,奴婢这就去办,一定办得漂漂亮亮的。” “最好是这样,要是再出了纰漏,仔细你的脑袋。” “小姐放心。”秋菊脸色一白,急急的表态。 “快去吧。”江灵珊说着,深吸了一口气,她已经困在这里好几日了,必须想机会从这里出去才行,总靠着秋菊,她终究是有些不放心。 秋菊应了一声小跑着就出了院门。 这边萧景寒才回到衙门,不过半柱香,就有两个衙役一前一后慌慌张张的跑过来。 “大人,大人不好了刚刚有一名孕妇出现小产症状。” “大人不好了,又有一名孕妇出现了小产症状。” 第59章:又有戏了 第59章:又有戏了 知府衙门的西院,吵吵嚷嚷的就像是一个小型的集市,维持秩序的衙役一个个捂着耳朵愁眉苦脸的,心里个个叫苦不跌,这活真不是tmd人干的! “衙头这两个女人就一台戏,三个女人吵翻天,更别说这一群的孕妇了。我这耳朵听着都快起茧子了。”一个衙役走过去跟衙役头低声诉苦。 衙役头也是一脸郁色,“你耳朵茧子了还算好的,我这耳朵可是快要被吵聋了。” 萧景寒过来视察,就听见衙役们这番探讨,再看着院里交头接耳的十几个孕妇,每天微微蹙了蹙,走过去道:“你们这几日就辛苦些,过节给你们些补贴。” 这声低沉的声音将衙役们的注意力一下子就拉了过去。 衙头慌忙拉了一下身边正喋喋不休的人一把,“那个大人,我们不辛苦,不辛苦。” “这活确实是有些为难你们这些大老爷们,本官心里有数。”萧景寒说。 “大人,这?” 刚刚诉苦的衙役脸上一喜,憨憨一笑,“多谢大人体谅,大人你真是好人。” 萧景寒摆摆手,“行了,你们盯紧点别再出什么乱子,大夫可都来过了?” 衙头用手肘蹭了蹭刚刚的衙役,然后正色道:“大人,大夫都已经给她们瞧过病了,这会正在厢房等待,小的这就领大人过去。” 萧景寒点了点头,跟着衙役进去,就瞧见三名大夫正在一起争论这什么,见有人进来都愣了一下,衙役头趁机道:“我们大人来了。” 三名大夫纷纷起身冲萧景寒见了见礼。 “都起来吧,衙门这些孕妇身体现在什么情况?”萧景寒走过去坐到椅子上,沉声问道。 三名大夫互相看了看,其中陈大夫跟王大夫不约而同看向如今已经六十岁出头,胡子都发白了的老者道:“张大夫还是你说吧。” 被点了名的张大夫闷声的吐了一口气,白了一眼两人,这才道:“大人,刚刚出现流产症状的两名孕妇胎儿已经保住了,至于其他人也或多或少的出现了胎气不稳的情况。” 萧景寒心中一惊,“全部?” “是的大人,我们三个老家伙已经开了保胎药让人去抓了,等煎好一人每日喝一碗,只要看护得当孕妇跟胎儿应该都不会出现问题。” “那,张大夫你们可能瞧出导致这么多孕妇胎气不稳的原因是什么吗?” “大人,我们三个觉得不是吃了什么滑胎的东西,就是用了什么可以导致怀胎的东西。具体是什么,实在是惭愧,我们不能断定。”张大夫说着,满是岁月刻痕的脸上又多出几道皱纹,这还是他行医几十年第一次遇见的怪事,要说这要真是人为的,可真真昧良心啊! “吃的,用的?”萧景寒反复品味着,突然看向身后的衙头,“你去将所有孕妇叫道一起问问她们最近都吃了什么,用了什么,若是出现高度一样的速来禀报。” 衙头拱手退了出去。 萧景寒又看了看张大夫身后的陈大夫跟王大夫道:“三位大夫可有怀疑什么?” “大人,草民怀疑是麝香。”陈大夫说。 “大人,草民怀疑是藏红花。”王大夫说。 萧景寒见张大夫一直不说话,遂问道:“张大夫可有怀疑之物?” 张大夫想了想,“大人,老朽觉得应该是汞。虽说藏红花跟麝香都可以致人流产,可麝香比较少又贵,要同时领所有人接触滑胎有些难,而藏红花却不是我们东岳国的产物,应该也不会是藏红花。反之汞便宜,经常用作避子汤的成分,汞挥发的气体无色无味不易察觉,若是经常写接触,定然会有滑胎之症。” “大人,虽然麝香是贵,但确实对滑胎有奇效,再者指不定幕后的人也是个有钱的主。”陈大夫立刻不认同了。 王大夫脖子一梗,也不赞同的道:“虽说藏红花不是我国产物,可如今我国与中耀国关系和睦,互通贸易,不少物产都能在我国见到。” “就算如此,可是藏红花除非食用,不然是很难令人滑胎的。王大夫你如何能保证每个人都会吃到?”张大夫道。 “张大夫说的对,我看就是麝香。”陈大夫帮腔。 “什么对,麝香就算买的起,一时间谁有那么多,说起汞就更不可能了,那种东西也就是土法子,而且又有毒,大家都是笨蛋吗,没人发现?大人还是我的藏红花可能性大。”王大夫不甘示弱。 “.......” “停!”萧景寒实在听不下去了,出言制止。 三名大夫仍旧认为自己是对的,彼此看彼此的眼神都透着不屑,萧景寒揉了揉眉心,着令丫鬟沏一壶茶过来。 半柱香过后,衙头进来了,“大人,都问过了,没有相同的地方。” 没有,怎么可能? 萧景寒想来想去,也是一脑门的浆糊,又在心里念叨了三位大夫所说的东西,突然灵光一现,不管到底是麝香,还是藏红花亦或者汞,都不是小剂量的,若是大剂量一定要去药铺或者药材商那里购买。 他将茶碗掷在桌子上,“陈衙头你几个人去各大药铺问一问近日购买过藏红花,麝香已经白银的人,干什么,用量多少,另外也跟着药铺打听一下这方面的药材商人。然后将那些药材商人也都召集起来问一问,若有人敢欺瞒,跟主犯同罪。” 衙头一听,不用去看着那些孕妇,心里一喜,当即就应了一声“是”,随后喊了几个人就走了。 萧景寒一脸冷肃,气氛比之刚刚更加压抑。 虽然是大夏天,屋子里的三个大夫都个个生出一股冷汗来,着实被萧景寒弄出得气场压抑的不行,这会三人都心不在焉的喝了好几碗茶,心里早已经没有了争斗之心,只想着能赶紧离开。 萧景寒自然是不知道三位大夫的心思,不过这会他脚上的烫伤疼的紧了,就想着回去暂且休息,目前一切只能等医馆那的消息了。 深夜衙头才回来。 萧景寒靠在软榻上,一侧堆积着近日的要审理的案卷,手头上的案卷也看了大半,再有疑问的地方都细细的标注了出来,只是这案卷看起来终究是乏味了些。 “大人各大医馆药铺的记录都在这里了。” 衙头进来后,直接将这两日购买汞,藏红花,麝香的名单交给了萧景寒。 厚厚的好几页纸,可是这上面的分量都过于少了,就是着所有人购买的三种分量加在一起也不足以引起这么大面积的滑胎现象。 他眉头越皱越深,“陈衙头那些药材商那边情况如何?” 衙头道:“回大人,那些药材商都说着每日出账进账的药材多了去,最快也要到明日一早才能给整理出来。” “行,明日一早他们一送来就给本官取来,这事耽搁不得。” “大人,小的明白,只是大人你今天脚受伤了,明日要不就休息一日,案件迟一天也没什么的。” “下去吧,让衙役们今晚分成两班,明日衙门照旧。” “可大人你的脚...” 萧景寒知道衙头是好意,可审理案件靠的是脑子,不是脚,再者一只脚受伤,又不是躺床上了。 萧景寒摆了摆手,冲衙头道:“没事就下去吧。” 衙头见此,也只好摇摇头不再规劝,心里更是对这位知府大人敬畏了几分,大人真是勤政爱民。 若是他知道知府大人就是当朝的四王爷,估计就直接改为仰慕了。 衙头走后,萧景寒烦闷的将案卷合起来搁到一边,出声叫道:“吴浩,进来。” 下一刻,静悄悄的根本没有动静,就连风都没有从窗外吹进来一丝。 萧景寒又喊了一声,“吴浩。” 依旧没有人应答,也没有人进来。 萧景寒蹙起的眉头更紧了,平常这会吴浩都应该在他书房附近,这会他去哪里了? 他正想着,就听见书房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1;150850295305065步声,接着就听见一阵敲门声,随后便是秋菊在外面叫道:“王爷,奴婢有事求见。” “进来吧。” “王爷,我家小姐听说王爷今日脚烫伤了,给王爷做了一双舒适的鞋子。”秋菊说着,将一双鞋子拖到萧景寒面前。 萧景寒看着托盘上藏青色鞋面的平腰布鞋,瞧着平常的很,不过鞋口却是活款,侧面的扣子可以解开,对于他现在伤脚来说倒是十分受用。 只是若是他没记错,灵珊一向最不喜绣活,绣个荷包都能扎破手。 秋菊见他不说话,硬着头皮又说道:“王爷,快试试吧,我家小姐说了若是不合适,她再连夜给改改。” “真是灵珊亲手做的?”萧景寒不确定的问。 秋菊忙点了点头,“王爷,小姐做这个手都扎成了筛子,奴婢瞧着可心疼了。王爷就试试吧,我家小姐还等着奴婢回信。” 萧景寒伸手拿起一只鞋子瞧了瞧,鞋底针脚并不整齐,甚至有些凌乱,其他地方的的针脚也是一样,只是瞧着瞧着他发现上面有不少红色血迹,只是布料颜色深,不细看是瞧不出来的。 本来这几日关着灵珊,灵珊不哭不闹的,他已经是有些不忍,这会瞧见灵珊给他送来的鞋子,他心头一软,将鞋子往脚上套了套,有点大。 “告诉灵珊鞋子很合脚,本王很是喜欢,让她好好休息,没事就别在屋里闷着了。” “奴婢替小姐谢过王爷。”这是解除了自家小姐的禁足啊,秋菊会意后脸色立时狂喜,果然跟小姐料想的一般无二,那么此次孕妇流产事情应该也会平平顺顺的过去吧。 第60章:叫出来 第60章:叫出来 次日一早,张大夫早早就来了。 “欧阳姑娘,今日可有哪里不适?” “让张大夫挂心了,脚上的那些伤都是皮外伤不碍事的,只是不知道衙门那边情况如何?”欧阳说着将手伸给张大夫。 张大夫把完脉,摸了摸胡子,“确实是不要紧了。” 顿了一顿,张大夫叹了一口气,“衙门一早老朽也去瞧过了,都没事,姑娘你倒是仁慈,那些人差点害死你,你却还担心他们。” 欧阳蓝笑了笑,“张大夫谬赞了,我不过也是个俗人,没有张大夫说的那么高的情操,我问也是因为这件事关系着我的名誉,若是不能早日破案,我也不能洗清冤屈不是,进进出出免不得有些人仇视。” 张大夫爽朗一笑,“姑娘倒是个真性情,难怪我家少主会待姑娘如此不一般。” 听张大夫说起莫乘风,欧阳蓝倒是想起来这莫乘风离开白川城也有一个月了,“莫大哥可说什么时候回来?” 张大夫摇摇头,“这个姑娘可算是问错人了,老朽虽然是莫记医馆的头名大夫,可这少主行踪老朽倒真是不知。” “扣扣!” 一阵敲门声响起,将两人的谈话打断。 粉儿托着茶壶走过来,倒了两杯茶,先送了一杯给张大夫,随后又送了一杯给欧阳蓝。 “这个是小姐让我们采摘的荷花炮制的荷花茶,张大夫你给尝尝。” 张大夫收敛眼脸,微微垂头看着面前的茶碗,“哦?荷花茶,老朽倒是没有尝过。” 欧阳蓝扫了粉儿一眼,嗔怪道:“就你,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小姐,这茶是真的好。”粉儿笑着吐吐舌头。 张大夫一张老脸泛起慈祥的柔光,解开茶碗抿了一口,脸色突然一变,将茶碗放到桌子上,看向粉儿道:“不知这荷花茶可否取一些来给老朽瞧瞧?” 欧阳蓝瞧着张大夫突然凝重的眼神,愣了一下,转而吩咐粉儿道:“速去取来。” 粉儿虽然疑惑却还是快速的下去,很快就将装着荷花茶的罐子取了来,张大夫拧开荷花茶的罐子,用手往鼻息间扇了扇,又站起身对着外面的阳光瞧了瞧,眉头就皱的更深了。 “张大夫到底怎么了,还请张大夫明示。”欧阳蓝忍不住开口询问,瞧着张大夫的神情让她心里也跟着提了起来。 “这茶有问题。” “什么问题?”欧阳蓝下意识的说着,随后端起手中的茶碗轻轻的喝了一小口,感觉茶的味道确实跟之前喝的要差一些,也仅仅是在口感上差了一些啊。 她正要再喝,却被张大夫将将茶碗夺了过去,“可能有毒。” 欧阳蓝惊愕不小,忙伸手到喉咙里套了套,跑出去吐了,粉儿则是惊骇不已,“张大夫你可不能吓唬我,这茶是我亲手泡的,从舀水烧到泡茶都不曾离了人,怎么会有毒?” 张大夫被欧阳蓝的反应跟粉儿这一阵抢白弄得脸上有些郁色,默了好一会,才放声笑了起来,“就算是有毒,不过分量一次也不至于丧命,累积多了才会。” “你...你怎么还说有毒,我是不会害小姐啊!”粉儿说着都要哭了。 这时欧阳蓝也吐完了进来,看到粉儿这般忙宽慰了几句,随后对着张大夫施了一礼,“这1;150850295305065到底怎么回事,还请张大夫讲个清楚。” “这春水巷多人滑胎,老朽昨日已经跟知府大人说了,老朽怀疑是汞导致的,刚才老朽在喝茶的时候看着茶碗底部有砖红色沫子,想起来这汞跟有些地方的水混在一起就会出现砖红色的沫子。”张大夫沉默了一会又道:“不过,老朽暂时也无法确定。” 欧阳蓝听的却心惊不已,这汞也就是现在所说的水银,这水银是有毒的,在常温下就很容易挥发,古代的人们通常通过水银的毒性进行避孕,不过也只是少量服用,大量服用那是相当严重的。 而且早在上学的那会就学习过这水银是会跟硫磺反应生成沉淀物的,并不是水,通常是跟土质层含有硫磺的地方凿出的水而已,不过像张大夫能知道这么多已经很是难得,她也没去讲这个事情,毕竟很多东西她也无法跟一个古人讲清楚。 为了应征张大夫说的话,欧阳蓝将自己的那杯茶碗拿起来,晃了晃果然看见了不少砖红色的沉淀。 她是相信粉儿不会害她的,而且刚刚张大夫也检查了荷花茶,既然不是茶叶的问题那么就只能是水的问题。 “粉儿,这泡茶的水是哪里来的?” 粉儿一听忙道:“张大夫刚来的时候,我发现家里水缸里的水已经没剩多少了,担心水不新鲜泡出的茶不好,就去井边挑了点水回来。” “你去井里挑的?”欧阳蓝有重复问了一遍。 粉儿想也没想的重重点头。 “有人给井里投了汞(水银)!” 下一刻,欧阳蓝跟张大夫几乎同时叫了出来。 如果真的是水井里的水有问题,倒也能解释为什么不同人家的孕妇会相继出现流产征兆,滑胎结果了。 有了这么一个猜测,谁都没法继续坐下去。 随后,欧阳蓝由粉儿扶着,一前一后的走在张大夫前面,将张大夫带往春水巷她们吃用的水井那边去。 到了水井沿,因为天气热,大家都是这个时间段挑水,所以挑水的人将井台围满了。 不知道是谁往后看了一眼,认出了欧阳蓝跟张大夫,喊了一句。 大家都纷纷扭头,也许是因为昨日差点害死欧阳蓝,又或许是尊敬张大夫,竟都让了开来。 欧阳蓝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对张大夫道:“这件事不管如何,还请张大夫先不要伸张。” 张大夫点了点头,率先一步走到水井前看了看,就瞧见水井上有很多小小的气泡被水中的涟漪击碎,只会变得更小,却不会消失融入水中。 他的神色一下子就凝重了不少,又沿着井台边看了一圈,果然又发现了不少尚且还没有被蒸发的汞。 张大夫起身走回来冲着欧阳蓝点了点头,侧过去在她耳边道:“真是丧尽天良啊,这井水不能吃了。” 欧阳蓝刚刚也看到了,她知道张大夫的顾虑,这医者父母心,更何况这来挑水的人越来越多,这些水银吃到肚子里,哪能有什么好。 不过若是这般直接挑明了,便也就会打草惊蛇。 想了想,她拉过张大夫说了几句,张大夫点了点头,转身对着挑水的人道:“天气燥热,容易滋生小虫,大家挑了水回去,静置一段时间后务必将桶上面一层水舀掉,然后将屋中的水缸搬到烈日下暴晒,这样方能杜绝邪气入体避免生病。” 张大夫这话说完,立刻就有人响应。 “张大夫是咱白川城最有名的大夫,昨个我媳妇差点也滑胎了,就多亏张大夫,既然张大夫都这么说了,总归也不费什么事情,大家都这么干吧,身体健康要紧。” “说的对啊,这井台边杂草众多要真是有什么虫卵随着雨水流进井里,用太阳照照也能杀死了。” “我这两日总觉得头昏无力,该不会就吃到了什么虫卵吧。” “.我也是,以前干活总是一把子力气干不完,这几日总也提不起精神头。” “.....” “我也是” 众人越说越觉得在理,一个个都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张大夫。 “大家都静静啊,这有虫卵也是有可能的,所以大家记得把最上面的一层水舀掉,也就能好些,至于孕妇流产症状大家也可以放心,知府大人正在着手调查。”张大夫有些干巴巴的笑了笑,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宜告诉乡民真相,便继续打着马虎。 欧阳蓝听着,只怕不少人都用了水银的毒,只是孕妇体质特殊才会比较快的表现出来。 万幸的是眼下正值夏季,这温度高,水银又极易挥发,大部分只怕都挥发到了空气里,剩余的也有部分反应后生成了硫化汞沉淀,大大降低了中毒程度,不然后果她真的不敢想象。 想了想应该投毒的人也是这几日才做的案,毕竟之前她为了夏天用水方便让姜三跟孙求买了十多个水缸,一下子都挑满了,早前的茶她也喝了,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想通这些,她心里一松,时间短就可以进行补救,水银中毒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 之后,欧阳蓝三人又去了春水巷其他几口水井看了,都没有发现异常。 宽心的同时,欧阳蓝不得不联想到只有她家附近的水井有问题,死掉的那张天师也是受人指使,那么真的是有可能是她牵连了周边四邻,那些人将错记到她头上倒也不是很冤枉。 “小姐,小姐你想什么呢?”粉儿见自家小姐小声的自言自语,连张大夫告辞都没有怎么搭理,忍不住拉了拉衣角。 欧阳蓝回过神来,张大夫已经去通知萧景寒了,那么她也不能什么也不做。 “粉儿,你去找王婆子尽可能多的买一些产奶的羊,跟产奶的牛来。” “小姐,你要这些干什么,牛是不能随便宰杀的,更何况我听说这产奶的牛羊肉都不好吃。”粉儿皱着眉,抓了抓头一脸的想不明白。 她实在是没法跟她解释明白了,“你照着我说的快去,越快弄到越好。” “好的,小姐,我这就去。” 粉儿见状也不敢多问,自家小姐既然这么说肯定有这么说的用意。 第61章:你别过来,别过来! 第61章:你别过来,别过来! 下午的时候王婆子笑呵呵的牵着一群的奶羊过来,站在门口就嚷嚷道:“欧阳姑娘,姑娘我老婆子给你牵羊来了。” 欧阳蓝等的心焦,就想起日前萧景寒说的要画菩萨像的事情,便找了纸笔画起来。 因为已经想好了画了什么,很快也就投入了进去,等到牙侩王婆子过来时,她的画也基本上算是完成了。 此时粉儿已经将院门打开了,引着王婆子进来,至于那些“咩咩”乱叫的羊则是拴在了院子外的大树上。 “姑娘,你这要的急,我也只找来了十三只奶羊,奶牛原本是有一头的,可最后那家人反悔了,所以......” 欧阳蓝听到没有奶牛,心里还是有些失望的,不过能有十三只奶羊应该也够了,再者羊奶虽然比牛奶差一点不过也只是口味上的区别而已。 “麻烦王婆婆了,王婆这些羊多少银子,我让粉儿去给你取来。” “这平时一头羊不过二两银子,正哺乳的羊要贵一些需要三两银子,十三只羊也就是三十九两银子,那个中间费就算一两银子吧。”王婆子爽快的说着。 欧阳蓝瞧着王婆子一脸的汗珠,后背的衣服也都汗湿了,定然是跑了不少地方,急急忙忙就赶过来,到这会了这气都没有喘匀了。 人对她好,她自然也知道回报。 “粉儿,去给王婆婆取四十二两银子来。” “姑娘这个可使不得,一两银子已经算是多要了,那还能多拿那二两银子。” “王婆婆这是你该得的,你这一定没1;150850295305065少打听,再者之前王婆婆你更是前来跟我报信,这等恩情我都没有报答婆婆,这二两银子就当是我孝敬你老的,你老要是还想以后与我共事,就别推辞了,况且我琢磨着二两银子还少了呢!” 现如今二两银子她确实不怎么看中,不过这人情自是细水长流,若是她一下子拿出几十两银子赏出去,就算王婆子不心生邪念,也保不齐其他的人动歪心思,再者她并不想大家知道她就是粉蓝布庄的老板。 “这,老婆子还是不能拿,况且姑娘并没有躲掉,是老婆子报信晚了。昨日,要不是知府大人及时赶来,我这老婆子都要一辈子惭愧、心中难安喽,再者姑娘不是老婆子我念叨你,你们主仆就算有点积蓄也不能这般花销,这银子总有花完的一天,到时候你们这孤苦伶仃的再想用个钱啥的,怎么办啊?” 王婆子是从眼里心疼欧阳蓝,一个这么好看的姑娘,瞧着行为举止颇为优雅,比起举人老爷家里的娘子都还要内秀,定然是大家出来的小姐,如今住在破旧的小院只怕已经是受苦了,她还哪能做这等昧良心的事多要人家银子。 欧阳蓝见王婆子是真的为她考虑,有些自责她刚刚还小人之心的猜度来着,更是亲和的拉着王婆子的手笑道:“王婆婆你这就不用担心了,我们主仆有幸在粉蓝布庄谋了个裁缝跟绣娘的活,粉蓝布庄的东家对给的工钱也多,而且前几日还赏了我们主仆十两多的银子,这次买奶羊,奶牛也是知府大人让买的。这不,是知府大人救过我,我也没什么回报的就揽下了这活,其实还是想着有王婆婆你帮衬。” “知府大人要这些奶羊干什么?”王婆子有些诧异。 欧阳蓝心下抓狂,真是一个谎言出来,就要有无数个谎言去圆。 “那个,我也不是很清楚,知府大人那种精明神武的人定然是有用处的,我一个民女哪里能猜度知府大人的心思不是?” 王婆婆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那,那我这老婆子就托大拿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找你王婆哈。” 就在此时,粉儿取了银子跑出来,一抬头愣怔的看着门口,伸手狠狠的拉着她的衣角,“王......” “王什么啊?”欧阳蓝顺着粉儿的目光一眼就瞧见了门口站着的萧景寒,余音小到根本听不见,她在想这厮什么时候来的? 王婆子毕竟没有见过正儿八经的官,更何况萧景寒长得又相当不错,尤其是此刻嘴角还衔着笑,更是俊美不似凡间男子,王婆子当下就看的愣了神。 “咳咳!”萧景寒拳手伸到嘴边,轻咳了两声,恢复了惯有的冷漠,这才缓步往欧阳蓝这边走,步子轻缓略带蹒跚。 王婆子回神过来,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半天都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欧阳蓝不忍心的从粉儿手上取过银子,塞到王婆子手里,“王婆婆你先回去吧。” 等王婆婆这边走了,萧景寒才重新开口,“本王何时让你买过奶羊奶牛了,本王怎么不记得了呢?” 欧阳蓝大囧,果然还是让他给听见了。 “王爷应该已经知道了大家是汞中毒了吧,我曾在一本书里瞧过,说是这牛奶,羊奶可以化解汞中毒的症状,不过这让人喝羊奶的事情我出面总归不合适,王爷你白捡一个体恤百姓的美名,怎么还不乐意吗?” “哦,那是哪本书,本王也想看看。” “那本书丢了。” “是吗?”萧景寒勾唇,审视般的盯着欧阳蓝看。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是从一本书上看的,好像每次她异于常日的举动,她都会用一本书来搪塞他,可如果说不是从书上看的,那她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呢? 见她没什么异常,他也就失了兴致,抬脚朝屋里走,刚进到屋里,一阵清凉让人不由神清气爽了不少。 上次来的时候那不澡盆里还有水,这次倒是没有了,他看着就瞧见那桌子上压着一副画。 画风他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只一眼就吸引了他。 他姑且认为她画的是观音菩萨,一双柳叶眉,额间梅花妆,加上殷桃小嘴,画的很侧重,可头大身子小极为的不协调,站在一个比例更加不协调的莲花座上,竟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随即,萧景寒猛地一阵摇头,他一定是疯了才会觉得画的可爱? “怎么样还行吧?” “还可以?你这都画的是什么跟什么呀,有一点菩萨的庄重吗?” “我说萧景寒谁说菩萨就一定是庄重的,人还有七情六欲呢,你要是不满意,你就自己画,我可也听说了,皇太后就喜欢你萧景寒画的菩萨像。”欧阳蓝说着,就要抢过桌子上的画纸撕了,这可是她挖空心思画的卡通版观音菩萨,他不要也就罢了,还跟这挖苦人。 可就在她伸手的时候,萧景寒比她手更快的抢过了画纸,快速卷起来收了,“虽然画的不怎么的,不过念在王妃一片心意,本王就姑且收了,私下时记得要尊称本王一声王爷。” “你!” 欧阳蓝在心里给萧景寒竖了一个中指,低声啐了句,“真不要脸。” 萧景寒走出正位上坐好,俊美的嘴角勾起一丝浅笑,“王妃觉得这接下来要如何做,才能揪出幕后黑手呢?” “审案子是王爷你的事情。”她才不高兴出谋划策。 “王妃别忘了,这相夫教子也是你该做的。” 欧阳蓝将桌上的笔墨推倒萧景寒面前,笑盈盈的拖着下巴看着萧景寒,“我实在是粗鄙,辅佐不了王爷,不如王爷现在就给我一封休书,这相夫教子的活,我想江侧妃应该十分欣喜。” 她就是不想和皇家的人牵扯不清,更何况萧景寒救了她怎么样,那也无法磨灭他之前对她以及原主做的那些事情,只要休书到手,她以后就算是回不去,她也能在古代过上潇洒惬意的生活。 正想着,欧阳蓝突然肚子就疼了起来,接着就是一阵别样的感觉。 不是吧,大姨妈竟然来了,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自从这身子流了产,这大姨妈就没有光顾过,中间还是粉儿拉着她瞧了一回大夫,大夫只说她身体亏损厉害,需要补补气,会来的。 竟不想这个时候来了,关键还痛经痛的要命。 而对面萧景寒却似没听见根本不搭这茬,端起粉儿奉上来的茶饮了一口,“本王今晚留在这里用饭。” 粉儿看了看她,正要退出去,欧阳蓝忙出声叫住粉儿,“粉儿,我们今晚斋戒,不吃晚饭。” “你。” 萧景寒脸上的笑意再也维持不住,这女人就这么不知好歹,怎么说昨日他也救了她,到现在脚还肿痛的很,走路都垫着脚尖的。 “王爷,你还是去别处吧。” 他这会肚子疼的厉害,那里也湿黏的紧,便不想跟萧景寒周旋,直接下了逐客令。 “如果本王不走呢?” “好,那行,粉儿你多准备几个菜,另外炖一锅鸡汤。” 欧阳蓝真是坐立不安,看着萧景寒那架势,是死了心要留下了,不行啊,她必须去处理一下不然待会要出丑的。 萧景寒一愣,不再说什么了,之前不是要赶他走吗,怎么才一转眼她就热情起来了,难道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又是一阵温热滑出,欧阳蓝咬着牙伸手往屁股底下一探,果然指腹传来一股湿哒哒的感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只得咬着牙看向萧景寒,无声的控诉。 都答应你了,这厮怎么还不走啊! “王爷你要是还想坐一会,自便,我还还有事就不奉陪了。”她说着见萧景寒不语,也顾不得他这会是什么意思,直接站起来,倒退着就往自己房间挪。 她就快差一步就挪到房门口了,结果萧景寒一下子就从桌位上站了起来,强硬的抓起她的手,正好翻过掌心。 “萧景寒你想干嘛,快松开?”她又羞又恼。 第62章:到底是哪里伤了 第62章:到底是哪里伤了 “你这是怎么回事?”萧景寒捏着欧阳蓝的手又紧了两分。 “没什么,你快松开。”欧阳蓝咬着牙费力的吐出一句话,因为小腹坠痛,她另一只手只得揉着小腹,以求缓解这种痛感。 萧景寒一双狭长的眸子阴鹜的眯了起来,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执拗,掌心这么多血,难道昨日伤势比较严重,可也不会啊,早上张大夫还跟他说她没事。 “这血哪来的?” “还能哪里来的,当然是我身上流出来的,萧景寒你松开我,我实在没有力气跟你纠缠,你要留下来吃饭,我已经同意了,难道你嫌弃菜少,那我等会让粉儿多做几道总成了吧?” 她说着很是气急的就想要甩开他,好看的秀眉也深深的簇拥在了一起,瞧着很是痛苦的样子,他心中一抽,另一只手顺势揽住她的腰,再也控制不住大吼,“到底是那里受伤了?” 他看着她,她反倒是根本不在意,喘着气闭了闭眼睛,突然她又睁开,气呼呼的瞪着他,同样扯着嗓子吼:“你是猪吗?非要逼着人说清楚吗,我大姨妈来了!” 大姨妈?大姨妈跟这血有什么关系吗?这个该死的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真是快气死他了。 “别动,本王瞧瞧。” “什么!”欧阳蓝本以为萧景寒会立刻将他放开,却不想他竟然还要瞧瞧,难道他对大姨妈情有独钟,特殊好爱,她只想一想,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顾不得疼,猛地推了萧景寒一把。 她才不要,好恶心啊! “啊··嘶~~~” 他没料到欧阳蓝会突然推他,一下受伤的脚整个都踩实了地面,一股钻心的疼袭来,他忍不住倒抽了好一口凉气。 他能感觉到脚底烧伤起的水泡应该是破了。 “该死的女人,你到底还要不要命了!”他捏着拳头,压制住心底狂涌的怒气,“别跟我提什么大姨妈,再不说哪里受伤了,我,我就剥光了你的衣服!” 欧阳蓝只觉头顶一片乌鸦齐齐的飞过,突然意识到这个是架空的古代,古人哪里知道什么是大姨妈,她猛地一拍脑门,仰头看着近在咫尺已经黑成锅底灰的男人,她竟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我葵水来了。”她这声音越说越低,最后一个字说完,都已经跟蚊虫低鸣了。 “你,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怎么不早说!” 萧景寒脸色直接由黑转红,再由红转黑,咬着牙似要吃了欧阳蓝,一双拳头捏的吱吱作响,半响一转身,径直出了屋门。 欧阳蓝看着萧景寒的背影,她早说了,只是他不懂她的意思而已,瘪瘪嘴思绪被腹部的坠痛拉回来,她刚要叫粉儿,粉儿就已经闻声进来。 “小姐,你怎么了?” “粉儿,那个我来葵水了,怎么处理啊?” 粉儿闻言,脸上的担忧尽数褪去,一抹喜色浮上脸颊,“小姐,真是太好了。” “好什么呀,我都快疼死了,囧死了。” 粉儿似是理解她的意思,笑了笑,忙道:小姐你等一下,我去给小姐把东西拿来。” 欧阳蓝看着粉儿小跑的出去,也不耽搁的进了自己的卧室,褪下-内-裤,上面一片猩红,看的她眼角直抽抽。 不多会粉儿就将东西拿来了。 “小姐,你快把这个系上。回头脏了,粉儿给你洗洗。” 她看着粉儿手里的长布条,布条还不时往下落灰,长布条的四角缝着四根带子,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草木灰做的灰包,这脏了还洗洗再利用,她看着心口直发苦。 她仰头看看天,好怀念现代的苏菲,那一整晚弹力贴身的月经纸裤。不行,她就算用不上苏菲,也要用上像样的卫生巾。 不过眼下她只得将就将就了,好在这段时间她已经穿上内-裤,就让粉儿拿剪子过来将上面的带子剪掉了,直接垫在新换的内裤里面,走了走倒也没有掉,就是想着那里面用的是草木灰,心里多少有不舒服。 “小姐,原来这样也行啊,下次粉儿也不用带子系了。”粉儿说着,突然想起什么来,“小姐你快躺着,我去给你煎一碗红糖水喝下。” 欧阳蓝摆摆手,缩进被窝里,蜷着身子咬着牙,希望这痛经赶紧过去,也想着等她好了一定好好调理调理。 这边出了这出,萧景寒也没能留下用饭,晚饭粉儿熬了鸡汤,欧阳蓝喝了两碗,别的什么也没吃就先睡了。 入夜后,衙门的书房里,萧景寒歪躺在软榻上,揉了揉太阳穴,疲累的闭着眼睛休息。 而在书案后坐着的冷逸尘,屋内中间地上席地坐着的师爷,外加两个识字的衙役各自面前都散落着一堆账本。 因为药材1;150850295305065商给的这几日的账本上都没有大批量进出汞的记录,虽然有一些藏红花跟麝香的出入,可如今却是可以全都排除了。 而大的药材商并不是只供货药铺医馆,若是有一些其他的小药材商之前买了屯起来,恰好那投毒的人是跟小药材商买的。 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这打药材赏收购药材,自然也会跟药材供给能力大的人合作,那么就有可能药材铺收购水银的药材商,就是给幕后之人供货汞的。 所以他让白川城知名的药材商将一年的进出货账单都交了上来。 于是便有了这通宵查询账目的事情。 虽然目标明确,却架不住账本太多,连同萧景寒一道五个人查到这会也不过查完了三分之二,还有三分之一没有翻阅到。 冷逸尘看到萧景寒闭目养神,他暗自翻了一个白眼,他甚至都开始后悔装什么吴浩,非但没整到萧景寒反而被他使唤的当牛做马的,好不郁闷。 突然,师爷站了起来。 “大人,大人找到了。” 萧景寒立刻睁开了眼,其他人也都围了上来,师爷更是激动不已的将账本递过去指给萧景寒瞧。 师爷这本账目是进货的账,上面记录了从一个叫做王伯当的药材商那里进了八十斤的汞水,那么幕后的黑手就算不是从王伯当这里直接购买,王伯当也必将知晓一些信息。 “师爷你速去安排人查查这个王伯当,明日一早将人带来,本官要亲自问问。” “大人放心,下属这就去办。”师爷说着就出了门。 两名衙役很是有眼色,迅速将地上的账目整理好就退了出去,冷逸尘见状也挺了挺背站起来,“王爷,要叫下人进来服侍你躺下吗?” 萧景寒摆了摆手,“再等等。”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听见一道兴奋的声音由远及近。 “大人人抓到了,人抓到了。” 萧景寒精神一凛,将双腿从软榻上挪下来,坐直了身子的瞧着门口,就看见衙头满脸是汗,皮肤泛着奔波所致的红润。 随后,两名衙役就压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进来,女人一抬头竟然是媒婆王凤彩。 “王凤彩,你为何要投毒毒害相亲四邻?” “大人,冤枉啊大人,我真不知道那是毒药,我...我...都是那陈财主给了民妇一两银子,骗民妇说那水能净化井水,可以消除邪祟这才同意的。我真的不知道那东西能毒死人,我,我平日里连杀一只鸡我都不敢啊大人。”王凤彩一边磕头,一边争辩,一张脸本就擦了厚厚粉,这会更加白了。 萧景寒蹙了蹙眉,“你所说可是实情?” “大人,民妇说的句句都是真的,要是敢有半个字有假,民妇,民妇宁愿被雷劈死,出门摔死。”王凤彩说着,又哭着骂道:“杀千刀的陈财主,我原想能挣个一两银子是个好事,不想竟是要毒害人,还要让我顶锅,杀千刀的啊!” “闭嘴,本官现在问你一句你说一句,不然板子伺候。” 王凤彩忽的伸手捂住嘴巴,惊愕的看着萧景寒一个劲点头。 “本官问你陈财主为何让你投毒?” “民妇不知道啊。” “那前几次投毒是不是也是你?” 王凤彩头摇成了拨浪鼓,拔高声音拉着哭腔道:“不,不是的,大人我就干了这么一回就让你给抓住了,我是真的冤枉啊!”受了陈财主的骗听了陈财主知道那是毒药啊。 萧景寒吐了一口气,“带下去吧,衙头你现在就带着人去讲陈财主给本官拿了关进大牢,明个一早本官定会分个真假。” “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民妇不知道,不知道那是毒药的...民妇上有老下有小不能.....!” 王凤彩话好没说完就被衙头用布条给嘴塞住了,衙头心道简直开玩笑,哪个抓进来的不说自己是冤枉的,大人都说了明个在审理,还闹腾,真是好没有眼力劲。 “吴浩,你觉得王凤彩说的话是真的吗?” 冷逸尘想了一下,“应该是真的,只是这个还要看明个王伯当那边能不能再提供些线索。” “嗯,不假。”萧景寒点点头,这做贼拿赃,必须是人证物证俱在,方能下的判断。不过这件事算是有些眉目了,萧景寒打了一个哈欠,抬头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不早了,你也下去吧。” “是,”冷逸尘咬了咬牙,这被人命令的日子真是憋屈。 第63章:太激烈,坐不住 第63章:太激烈,坐不住 第二日,早饭过了有俩个时辰,粉儿笑盈盈的跑进东院。 “小姐,小姐案子结了。” 欧阳蓝来了精神,将手边的糕点放下,“你给我讲讲你都看见的情况。” 粉儿当即将自己看到的场景兴致勃勃的讲了出来。 “小姐,真的跟你猜的一抹一样,那陈财主一上来就说根本没有给过王凤彩什么银子,更加没有指使过王凤彩去投毒,一切都是王凤彩故意构陷他的,为的就是报复他没有留他儿子继续在他家干活。那王凤彩也不是傻的更是咬死了说是陈财主指使她的,她儿子已经找了一个更好的活,根本就不惦记陈财主家的一个长工的活。” “随后呢?欧阳蓝笑盈盈的又拿起点心吃了一口,心情大好的配合着粉儿应承着问了句。 粉儿听到自家小姐有兴趣更是说的口沫星子直飞。 “只是没想到这个王凤彩真是个泼辣的粗娘们,当着公堂就叫骂了起来,说的话那叫好个难听,竟然还拿自己儿子的性命发誓说不是自己干的,不但就让她家断子绝孙。一时间公堂之上只剩下陈财主跟王凤彩两人你来我往的叫骂声、哭喊声跟咆哮声。” “萧景寒也允了?”欧阳蓝问的急了,噎了一下,当即接过粉儿递过来的茶抿了一口,她虽然没怎么跟萧景寒相处,不过原身的那些记忆还是有的,萧景寒是不喜欢喧闹的,应该不能容他们那般藐视公堂的才对。 粉儿摇摇头,“这个到没有,王爷问了几句就离开了公堂,粉儿觉得王爷应该是去审问王伯当了,因为随后王伯当是跟着王爷前后脚到了公堂上的。” 顿了一下,粉儿又道:“有了王伯当的指控,陈财主一下子就瘫软在地上,一个劲儿的说自己糊涂啊!王爷很英明神武呢,当堂就下令三日之后就要将陈财主给处决了,而且还没收了陈财主家所有家财。” “哦。”欧阳蓝想了想,问道:“那个王凤彩怎么样了?” “王凤彩被罚坐牢三个月以儆效尤。” 欧阳蓝倒是惊讶了一下,说起来这王凤彩也算是不知情,且投毒未遂照着古代的法律最多打上十板子就能当堂放了。 当然她是不会觉得这样不好的,反而当她听到王凤彩要蹲三个月的大牢,心里还觉得相当解气。 这边欧阳蓝因为洗脱了冤屈,神清气爽的不行,那边江灵珊却是有些坐不住了。 江灵珊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心神不宁。她可是叫秋菊去打听了,这陈财主一进大牢,就哭哭啼啼的像个娘们,听说还在牢里大喊冤枉,要见知府大人,这要是真让他见到了王爷,追查下去,那个药材商王伯当再要经不住拷问,她可就真的完了。 “小姐。”秋菊低低的唤了声。 江灵珊扭过头来“啪”的就给了秋菊一个巴掌,嫌恶道:“要不是你不谨慎,我需要这么折腾吗,没用的东西,白养你了。” “小姐。”秋菊捂着脸砰一下跪在地上。 “起来,走跟我去牢里走一趟。” 江灵珊越发觉得这秋菊一点用都没有,遇到大事就知道哭,知道求饶,根本不能给她出个什么主意,真是越发不受用,竟还不如那个春意用的顺手。 江灵珊带着秋菊带着面纱,说是陈财主的妻妾又说了好话使了银子方才如愿进了牢房。 刚一走进关押陈财主的牢房,就听见陈财主用脚下的鞋子敲打着牢房的门,一边敲打一边喊叫自己冤枉,不是他,不是他。 江灵珊袖子内的手紧了紧。 衙役这时开口了,“你冤枉,我们还冤枉呢,要不是你我们这几天也不至于被牵连的四下跑腿,两条腿都快折了,这会喊冤枉,我呸!你啊还是留点力气吧,不过没想到你这老东西倒是娶了一个真心待你的妾室,行了你们快点说,一炷香时间就得走。” 秋菊忙点头,“官爷放心,这个自然知道。” 衙役将牢门打开就走了。 秋菊忙道,“小姐,我在远处给你守着。” 江灵珊点了点头,转而看着陈财主,而陈财主正好也看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被衙役给训斥了,还是别的原因,这会也不哭嚎了,睁着眼睛看向江灵珊,“你,你是谁?” “陈财主好大的忘性啊,怎么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 “是你,是你,你想干什么?”陈财主惊悚一路退到了牢房的角落,防备性的看着江灵珊,又道:“都已经如你所愿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就是想提醒提醒你,别忘了你已经被我喂了穿肠的毒药,就算你去翻供你也活不了,再者你也为你陈家考虑考虑,可是我给你找到了遗落在外的一根独苗苗,更别忘了你恨欧阳蓝那个jian人,我也恨她,你死了,我依然可以帮你继续对付她,她不可能每次都躲过。” 陈财主一脸的死灰,“我想再看看我儿子。” “这个我可以答应你,而且我还会给他们娘俩一笔安家立命的银子,毕竟你也算是为了办事而死的。只不过,要在三日后,行刑的时候,我会让他们远远的跟你看一眼。毕竟这要是明着认你这个父亲,只怕他们娘俩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陈财主闭上眼睛,“这件事我会烂在肚子里.” “那就好。”江灵珊见目的达成,便不再多言,抬脚往外走。 江灵珊带着秋菊出了牢房并没有直接回王府,而是又去了寻芳阁。 狄妈妈径直将她们引进了寻芳阁的后院,正在洗衣服的中年女人立刻就迎了上来,身边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中年女人叫牡丹,几年前在寻芳阁也是数一数二的红牌,只因接待了一个客人,那客人拿鞭子尽兴之际抽到了她的脸上,脸上赫然就留下了一块丑陋的疤痕,随后便无人问津沦落到做苦力的地步。 因为受不了生活巨大的落差,她先是哭哭啼啼后竟自甘堕落的同寻芳阁里的小斯厮混在一起,时间久了就怀孕了,她一来想着以后能有个依靠,二来也能以孩子拴住小斯的心。 之后小斯还是跑了,而当初那个客人便就是陈财主,牡丹自然最恨的就是陈财主。 当第一次见到江灵珊主仆时,一听能报复陈财主的同时,还能有银子拿,自然是乐意的。尝了甜头这会自然是热情的迎上来道:“小姐你们来了。” 江灵珊看了一眼秋菊,秋菊立刻站出来,将手里的银子塞在牡丹掌心,“嗯。这个是三十两银子,等三日后,你就带着这孩子去刑场好好的见见,当初害你的人是怎么死的吧。” “1;150850295305065放心,到时我一定去。” 牡丹当即千恩万谢,有了这三十两银子她就能给自己赎身,再也不用每日劳作了,出去找当年的那小斯,有了孩子不怕那负心的东西不认。 在二楼的窗户边,冷逸尘看着底下的几人,嘴角勾起一抹嗤笑,转头对着狄妈妈道:“派人严密监督江灵珊的行踪,只要不实际上伤害到欧阳蓝,都由着她折腾。” “爷放心。” “绿萝还没回来吗?” “许是怕爷怪她办事不利,怕接客吧。”狄妈妈吞吞吐吐的说着,见自家爷没动怒,继而又道:“爷,其实他们也算是完成了任务,只是那严家三小姐太难缠,都入了洞房还蛊惑着二爷帮着一起逃了。” “传信给绿萝跟墨箫让他们回来,这事就算他们完成了。” 狄妈妈脸上一喜,“属下替他们谢谢爷了。” “嗯,紫隐可找到二爷跟严家三小姐的行踪了吗?” “爷,属下正要跟你说呢,那二爷跟严家三小姐这会正在咱们的寻芳阁听小曲呢,我已经让人给他们喝的那壶茶里下了蒙汗药。”狄妈妈洋洋自得说着。 “嗯,这会给我将他们绑牢些。如果不行,直接用镣铐烤了,不管说什么都不要给他们揭开镣铐,除非到达冷家堡。” 狄妈妈嘴角一抽,这不管是二爷还是严家三小姐可都是主子,这绷着也就够了,要是再上镣铐,这会不会以后老堡主气消了之后,就心疼起二爷,让他们这些下属遭罪啊? 不过很快,狄妈妈就否决这个想法,这要是再给跑了,只怕不用等到那个时候,他们这些人就都要受罚了。 “爷,属下知道了。” 冷逸尘看到江灵珊带着秋菊走了,便将窗户关上,斜斜的坐在椅子上,拿着一根木棒剃着手指甲,期间抬头问道:“那个吴浩这几日怎么样?” “说起这个,爷那个吴浩实在是硬骨头的很,这几日教训也教训了就是不哼一声,吃喝都是属下亲自强灌下去的,这要是长此以往只怕要饿死。”狄妈妈心道要不是为了红裳,她才懒得费神,饿死也是活该。 “红裳应该快回来了,到时候设计一下让红裳给救出去。” 冷逸尘也是烦躁不已,真是弄回一个大麻烦,说真的,他或多或少有些钦佩这吴浩的骨气了。 第64章:当场流鼻血 第64章:当场流鼻血 案件一破,衙门的孕妇也都由着自己的家人给接回去了。 只是那口井里的水却没人敢喝了,为了消除大家心中的芥蒂,新选的里正让每家每户出一个壮丁,一股劲给井里的水挑干了,之后又让胆大的人栓了绳子下去,将井底的泥又给挖了半丈深这还没算完。 直到里正将一根细长的银针拿了出来,当场表示以后的每天,他将早中晚三次对井水测毒之后,乡民惶惶不安的人心才得以稳定。 而萧景寒也停止了让衙役将十三只奶羊挤出的羊奶,给每家每户的分发下去的举动。 最后十三只奶羊又回到了欧阳蓝手中,她留下了一只,剩下的十二只羊就以萧景寒的名义2两银子的给卖了,原以为没什么人买,不想不多时就卖完了。 心情大好的欧阳蓝,也就应了粉儿的提议招呼着姜三,孙求一起去酒楼里庆祝。 “不知本官可有幸一起?”萧景寒从人群中度步过来,冷峻的面容比以往要和气几分。 姜三冲萧景寒打了个招呼,后凑过来对欧阳蓝道:“小姐,知府大人这次不仅救了小姐,还还了小姐清白,让那些说小姐是邪祟的传言不攻自破,小姐怎么说也要感谢一下知府大人,这,我跟孙求就不去了。” 欧阳蓝看了看粉儿,又看了看孙求,他们那意思很明显就是姜三说的对,回过来一想不说远的,只要她在白川城经商,这萧景寒还就不能得罪。 不过,她还是让孙求跟姜三一起去。 最后,欧阳蓝还是考虑到姜三跟孙求会因为萧景寒在场而拘谨,便给他们在楼下单独叫了一桌,而她则带着粉儿与萧景寒在酒楼的二楼单间里用了一餐饭。 整个用饭都相当安静,欧阳蓝一直没主动搭理萧景寒,而萧景寒也一副欲言又止的,末了才问了句,“你葵水可好了?” “咳咳咳....”欧阳蓝一阵咳嗽,差点没噎住,这个时候似乎非常不适合谈这个吧。 “女人来葵水都跟你一样流那么多血吗?”萧景寒顿了顿:“还难受吗?” “啊?”欧阳蓝又是一阵傻眼,他所看见的只是一点点好吗,是个女人都应该比他看见的多吧,这古代的人还真是少见多怪。 仔细一想,又觉得也似乎能理解,毕竟在古代女人月经期的血跟生孩子时流的血都被认为是不干净的,上到皇亲贵胄,下到黎民百姓的男人都是要避着的,女人们也十分小心翼翼的藏好了衣物,根本不等男人瞧见就洗了。 哪里跟现代各种卫生巾遍地的世界,男孩多半从小就会瞧见扔在垃圾桶里用过的卫生巾。 耶,她都在脑补什么啊,算了这胃口彻底被打败了。 “我吃饱了,王爷慢慢吃。” 萧景寒也许是突然意识到他问的话有些不妥,也许是察觉还有粉儿的存在,便没有再提,只是低头吃着饭菜,不过比粉儿那快把头塞进碗里的吃相比,萧景寒的吃相倒很是优雅,甚至可以说是赏心悦目。 吃完饭,姜三就迎上来道:“小姐,陈掌柜在布庄等你。” 欧阳蓝看了看身后的萧景寒一眼,“饭也吃完了,你不走吗?” 萧景寒摸了摸肚子,“刚刚吃的有些顶了,你该不会连请本王这个恩人喝一杯茶都不愿意吧?” “萧景寒你现在是白川城的父母官,为百姓平冤是你的指责所在,再者你别忘了你曾经亲手打死了我腹中的孩子,某种程度上你也是我的仇人,就算我心宽不追究,并不代表我会多感激你。”欧阳蓝小声说着,声音控制的极好,除了萧景寒没有第三个人听见。 萧景寒脸色僵了片刻,眼珠流转也不知道想什么,很快便正了正色道:“既然如此,也罢,本王作为父母官自然是要前去来视察一下白川城商铺的。” 欧阳蓝气结,“你随意。” 说着她就迈出了酒楼,不多时就回到了布庄,听伙计说陈掌柜在楼上等待,便直接上了楼,萧景寒嘴角动了动也跟着上去。 姜三想要拦住萧景寒,却忌讳人家是知府大人,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欧阳蓝上了楼,推开门,屋内的陈掌柜转过身看到她,拱了拱手,“在下见过欧阳姑娘。” “陈掌柜客气,不知陈掌柜今日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陈掌柜看了看站在门口故作四处看的萧景寒一眼,有所保留的不吱声。 欧阳蓝甩甩手,“不用管他,陈掌柜你直说便是。” 陈掌柜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递给欧阳蓝道:“这是这个月的分红一共八万两,因为想着姑娘携带不方便在下就自作主张的都给姑娘兑成了银票,全国上下只要是莫家银铺都可以兑换。” “陈掌柜应该不会是专程过来送这些银票的吧?”欧阳蓝接过银票,真是好厚的一叠,随便扫了一眼每一章面值都是五百两。 “姑娘果真聪慧过人,不瞒姑娘在下只是想问问姑娘前日说的会员制度的牌子可有制作?” “这个,最近没顾得上。” “那在下就跟欧阳姑娘直说了吧,此事我已经禀告了少主,少主说姑娘的主意确实好,可是一般的铜质牌子恐会有人仿冒,若是姑娘不嫌弃制作会员卡的事情由我们莫家制作,制作费用就当是我们莫记对未来...未来收益的投资。”陈掌柜说着,深情很是激动,这个未来收益还是挺欧阳姑娘说的,想想倒还真是贴切。 欧阳蓝真的有些佩服起莫乘风了,果真是商界奇才,她倒还没有想到这一点,有人代劳自然是省事不少,也不矫情拒绝。 “我倒是有一点建议,这铜卡打九折优惠力度并不高,即便有人造假,也不过是来铺子购买衣服,我们依旧是盈利的,唯一要做的与众不同的却是打八折的银卡跟打七折的金卡。” 她说完,又想了想,有些事情还是防患未然的好,于是又说道。 “陈掌柜,不过这铜牌跟银卡,甚至可以有金卡,但是数量最好都不要过多,只有稀少的东西才被人争抢,作为身份的象征,如果每人手上有一个的话,也就显示不出特别的地方来。除了银卡金卡的人可以享受贵宾接待外,其余铜卡的人跟没有卡的人都需要排队购买,只是有卡可以优惠,没有卡则不行。” “还有,对于大众顾客第一,不可以视他们钱多钱少而有区别,第二,每一件衣服都按原先制定的价格去卖,不可以多要。第三,每人有卡或者没卡在新款推出头三日没一次最多可以买三件,多了再从新排队。第四,也是最重要的,如果让绣工,裁缝加紧赶制成衣,则需要额外加钱算是辛苦干活的补贴,每次活动的时候必须维持好秩序,以免发生哄抢事件造成有人伤亡,知道吗?” “欧阳姑娘你真是让在下钦佩,请受在下一拜。”陈掌故一边听一边点头,声音都有些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外面徘徊的萧景寒听了也是暗暗吃惊,原以为她经商不过是运气好,却不想是真的有想法,而且这点子着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他也是了解过莫记陈掌柜这人的,能让他这般恭敬还真是难得。 陈掌柜又跟她客套了几句,便告辞了。 姜三上来送茶正好瞧见陈掌柜出去,叫了句,“陈掌柜你慢走。” 说完,他将托盘上的茶递了一杯给萧景寒,剩下的两杯端进1;150850295305065门放在屋内的桌子上,眼巴巴的看着欧阳蓝,“小姐,陈掌柜来跟你说什么事啊?” “好事。”欧阳蓝也是很高兴的,这古代赚钱比现代真是好赚太多了,响起铺子里的人,她大方的取了一张银票放到桌子上,“最近大家伙也累了,这五百两你看着给绣工裁缝,还有店里的人发下去,算是生意好的奖励。” 姜三睁大了眼睛,“五百两,小姐你确定这些都发出去吗?” “确定。就依等级赏赐五十两、二十两、十两、五两,不够的跟我再要。” 她实在太开心了,自从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她一直都不是很有安全感,加上前几日差点被烧死,她心里好几天都没有平复过来,如今又得了一笔银钱,她一下子就觉得安心不少,这几日的不安一下子就没了。 “太够了,小姐小的代所有粉蓝布庄的人谢谢小姐赏赐。”姜三高兴不已,这下他娘的病有钱抓药了,娘可以可劲的用药养着。 然而这些欧阳蓝并不知道,只当这喜欢钱是人之常情,看着姜三突然表现的傻乎乎样子给逗乐了。 “起来吧,我这不兴跪。” “小姐我就先下去了。”姜三说完转身出去,出去的时候看了一眼萧景寒。 萧景寒看着欧阳蓝高兴的笑着,不同以往的那种矜持,更不似平日对他的冷笑,这种放声愉悦的笑,让她整个人更明媚了,他有些移不开眼睛。 院子花草镶嵌,布局优雅,燃烧的紫檀香的香味弥漫在整座院落,一间房间透出明亮的光照。 “秋菊,你说今日王爷又去了粉蓝布庄,那粉蓝布庄的女人是谁查清楚了吗?”江灵珊问着,心里有些不信让她落花城布庄生意惨淡的会是这白川城小小的一个布庄。 “小姐,那女人出入都带着面纱,听坊间传闻说那女人长得貌丑,所以才遮面的,不过听说最近流行的什么女士内衣,新款夏装都是从粉蓝布庄跟莫记布庄出去的。” 秋菊又道:“奴婢还听说那铺子刚开业的时候,门口都堵得死死的,上千人去看了演出,几乎没一个男人看到那美妙神奇的内衣都血脉膨胀,大多数当场流了鼻血,可想而知是多么的性-感-诱-惑着男人的身体,秋菊想着要是小姐也能穿上的话,王爷肯定会更加宠爱小姐的,说不定一高兴王爷的隐..隐疾就好了。” “真的?”江灵珊一时忘记了粉蓝布庄跟莫记合作,与她落花城的铺子算是同行。 第65章:只怕你买不起 第65章:只怕你买不起 “是真的小姐,奴婢还听说欧阳蓝那jian人就经常穿,不过她穿的都是些下等货。” “王爷会喜欢吗,会不会认为我不够矜持?”江灵珊难得的小女儿娇态的看着秋菊,心里想着尝试,却又怕惹得萧景寒厌恶。 “小姐,偶尔换换,王爷也能有个新鲜,更何况王爷一直不肯对外说欧阳蓝还活着,就可见王爷对小姐你的心还是没变的。” “这倒也是。”江灵珊嫣然笑着,下了一个决定,“好,明天我们也去买几件,看那个jian人还怎么勾引王爷,王爷不过是看着她变了,才新鲜几天,迟早四王妃的位置还得是我的。” 秋菊笑着附和:“小姐说的是,今天早些休息,明天小环陪小姐过去。” “恩,下去吧。” 秋菊也知道自家小姐对她今日的表现不很满意,见这是个机会,忙笑盈盈的一府身道:“秋菊谨遵王妃娘娘指令。” “嘴真是甜的腻人,明天,本王妃也给你买一件。” 秋菊出望外:“谢谢王妃”。 “在王爷面前可得注意了。”江灵珊叮嘱道。 “是。”秋菊应着声就走到床边铺好床铺伺候江灵珊躺下,才关上门出去。 次日,江灵珊陪萧景寒吃过饭就出门,坐着轿子就出发了。 江灵珊坐在马车中想着自己穿上好看的衣服,跟萧景寒一番云雨,然后有了身孕,又生了小王爷就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 不多时车夫就将马匹给拉住了,“夫人,莫记布庄到了。” 江灵珊撩起马车帘子,一手搭在秋菊的手上,一边脚踩在车夫的背上慢悠悠的往下下,那马车夫愣是出了一头的冷汗。 “小姐,你快瞧瞧那个女人身边的是谁,是不是粉儿那贱丫头?” 江灵珊一听,顺着秋菊手指的方向瞧去,就瞧见一个布衣钗裙的女子带着一个白色面纱,身后跟着的正是欧阳蓝那个jian人的丫鬟粉儿。 “小姐,那粉儿往这边过来了。”秋菊说着,冷哼了一声,当初她主子欧阳蓝可没少给她颜色,心中一动,当即道:“小姐,我去教训教训这个贱丫头,给小姐你出出气。” “嗯。”江灵珊心里也很是不满,反正丫鬟间的矛盾,就算闹大了,谁死了也不过是一条贱命,王爷也是不会管的,她也就乐见其成的点头应了。 得了令的秋菊,心下一喜,当即就快步走过去拦住了粉儿道路,“呦,我这没瞧错吧,是粉儿吗,你可真够能耐啊,大火都没烧死呢!” “秋,秋菊,你让开,好狗不挡路。”粉儿支支吾吾的兑了一句。 欧阳蓝在一边瞧着,虽说粉儿性子还是软弱了些,不过总算有进步,也知道回嘴了,以后多锻炼锻炼就不会在被人轻而易举的给欺负了。 秋菊没有想到粉儿会回嘴,当即就有些恼羞成怒,一边抬手就要打,一边嘴里骂骂咧咧道:“你说谁是狗呢,你就是个找打的贱皮子。” 欧阳蓝因为离得近,瞧见秋菊抬手就将粉儿往一边拽了一下,粉儿堪堪躲掉扇来的巴掌。趁秋菊反应过来之前,就直接甩给秋菊一个巴掌。 “秋菊,我的人是你一个贱婢随便打得吗?” “你,你,你是王...欧阳蓝。” “啪!”欧阳蓝又给了秋菊一巴掌,冷声道:“本王妃的名讳是你个贱婢叫的吗,不识规矩!” 秋菊愣怔的看着欧阳蓝,她根本就没有将这个带着面纱穿的跟平民百姓没多大区别的想成欧阳蓝,不然她也不会这般往上撞,再怎么说欧阳蓝若是没死,那还是王妃,头衔是在的呀。 秋菊捂着脸,想到自家小姐还在后面瞧着,若是她讨饶,自家小姐那性子,她也讨不到好,心下一横。 “你谁呀敢冒充王妃,王妃早在几个月前就被大火给烧的尸骨无存了,而这个丫鬟粉儿竟然还活着,肯定是贪生怕死,见自己主子没了命,就逃了。你说你是王妃,你有种把面纱摘了!不然我一定要告诉王爷,治你们一个亵渎王妃的罪名。” 欧阳蓝一愣,不过很快她就意识过来了,既然萧景寒都知道她没死,这江灵珊的人知道又有什么稀奇,只不过这秋菊倒是个会来事的,可惜撞都撞见了,她也不会装怂。 当即就摘了面纱,故意将声音拔了拔,“江侧妃就别躲了,本王妃都看见你了。” 她其实也就是炸一炸,并不确定江灵珊就在附近。 不曾想这话一出,江灵珊立刻便从马车后面走了出来,“姐姐你真的没死啊,那实在是太好了,妹妹这就去告诉王爷,这姐姐在那么的火中都能秋毫未损,王爷指不定多高兴呢!” 欧阳蓝自然是听见了江灵珊有意加重了“秋毫未损”四个字,心中冷笑了一下,“江灵珊你在我面前就别装了,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这一去说,本王妃还在人间的事情就不是秘密了,你也就离王妃又远了一万步。” “你!”江灵珊咬咬牙,又笑了,“既然姐姐不想声张,那妹妹就不伸张了,只是姐姐这要是干嘛?是要进莫记买衣服吗,姐姐妹妹听说这莫记布庄的上好衣服动辄几百上千俩的银子,妹妹倒是觉得这对面的粉蓝布庄的衣服比较亲民,姐姐想必是买的起的。” 欧阳蓝冷冷扫了江灵珊一眼,如今还有她买不得起的衣服吗?真是可笑。 “粉儿,我们进去。” 江灵珊看着欧阳蓝身上那粗布衣衫,真是寒酸。 她才不信欧阳蓝能买的起衣服,她觉得这欧阳蓝不过是打肿脸撑胖子,能买得起这里的衣服才怪,心里冷哼一声,既然她欧阳蓝想1;150850295305065要进去自取其辱。 她欧阳蓝有王妃头衔又怎样,不过还是什么都不如她,进去就是自取其辱而已。 想及此,江灵珊瞪了秋菊一眼,“还愣着干什么,我们也进去!” 欧阳蓝进了莫记布庄内,有不少客人正在挑选衣物,伙计们自然也都在忙。 加上她也算是常客,她不喜欢别人特意招呼的习惯大家也是知道的,又见她直接带着粉儿朝着楼上走,便当她是来找自家掌柜的,便继续各自忙各自的。 “姐姐,妹妹可是听秋菊说了,这莫记布庄楼上的衣服跟楼下这些衣服可是一个天一个地,摸坏了只怕姐姐赔不起,姐姐你听妹妹的劝,就在楼下逛逛,这楼下的衣服妹妹瞧着挺适合姐姐的。”江灵珊走近,一脸的很为欧阳蓝着想的样子。 欧阳蓝本来不打算搭理江灵珊直接去三楼找陈掌柜的好了,却不想这江灵珊还给脸不要脸。 “哦,莫不是妹妹买不起,连看也不敢看一看了吗?” “欧阳蓝,你搞清楚到底是谁买不起!” “是吗,江灵珊不装姐妹情深了,这买不买得起似乎不是光嘴皮子上说一说那么简单吧?”欧阳蓝云淡风轻的笑着,拉着粉儿头也不回的就到了二楼,故意瞧着其中最为开放的那件衣服,那衣服融合了古风跟现代高叉旗袍两种元素,买的通常都是花楼里的姑娘。 她江灵珊不是喜欢装清纯吗,那么她就帮帮她撕掉脸上的面具。 “粉儿咱们还有多少钱?”欧阳蓝故意有些犹豫的问。 不等粉儿开口,那边秋菊就插话道:“粉儿,你家主子问你话呢?” 欧阳蓝也没有恼,而是看着面前的粉色旗袍裙一脸神往,随即故作自言自语的道:“粉儿这件衣服我穿上他一定会很喜欢吧,就买这件吧?” 江灵珊眼底闪过一丝妒恨,转而朝着身后的小斯道:“你去把这件粉色的衣裙取下来,我买了。” “你,是我家小姐先看上的。”粉儿大叫出声,却并不上前阻拦小斯取衣服。 欧阳蓝心底暗笑,这粉儿总算是知道配合了,面上却也是微微恼怒道:“江灵珊这里这么多衣服,这一件是我先看上的,你要喜欢你挑别的色,那个绿色就很适合你这种绿茶婊。” 江灵珊虽然不知道绿茶婊是个什么意思,不过她可以确定不是什么好话,心下就更加要得到这件衣服,“欧阳蓝你有钱买吗?” 嘲讽的又是一笑,转过去朝着小斯道:“这件衣服多少钱我买了!” 小斯看了看欧阳蓝,欧阳蓝忙给小斯使了一个眼色,小斯也是个心思活泛的,当即就对江灵珊殷勤起来,“美丽的小姐,这个衣服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这么贵?”江灵珊虽然知道这莫记衣服贵,可没想到一件衣服就是五百两银子,这一听,再一看小斯手里的衣服,就觉得也不值这个价啊。 “心疼啊?”欧阳蓝笑了笑,轻松说道。 该死的欧阳蓝,要不是她花那么多钱买通幽狼组织的人杀她,她还不至于为了五百两银子肉疼。 “怎么,莫非江侧妃你买不起啊,原来萧景寒也没有那么宠爱你吗?”欧阳蓝有样学样的还回去,又补刀道:“粉儿,你瞧瞧这有些人活的可真不够真实,自己买不起还取笑别人,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呢?” “欧阳蓝你这个jian人你说谁买不起,秋菊给钱。”江灵珊一咬牙,为了获得王爷欢心,不就是五百两吗,她花的起。 秋菊自然不敢迟疑当即将身上的银票都给了小斯,钱袋里只剩下几两碎银子。 结果这几两碎银子被江灵珊一把抓过,高调的递给一边的小斯道:“这个是给你的赏钱。” “谢谢这位小姐。”小斯欣喜的接过,然后将包好的衣服递给一边的秋菊。 “姐姐买不起,那妹妹就只好夺姐姐所爱了。”江灵珊说着就掩嘴笑起来,媚眼如丝的瞅着欧阳蓝,笑意却充满了高高在上的得意洋洋,还加之轻视。 就在这时,陈掌柜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三楼走下来到了跟前,在江灵珊话音刚刚落下之际,恭敬的拱手道::“欧阳姑娘是在下让姑娘久等了。” 随后陈掌柜,直起腰看向刚刚的小斯,脸色严肃,“将那件两千两一件的金丝百褶裙取下,给姑娘包起来,这个算是在下刚刚有失远迎的赔罪。” 第66章:好狗就不要挡道 第66章:好狗就不要挡道 “什么?你叫她什么?还要送她六千两一件的衣服!” 江灵珊愣住了,这简直就是不能置信,这莫记不仅在东岳国举足轻重,这在整个大陆都是跺一跺脚,地都能跟着动荡的存在。 这莫记里能当上掌柜的也是万里挑一的人才,竟然,竟然对欧阳蓝恭敬有加,却看也不看她一眼,更可气的竟然一张口送的衣服却不是给她而是给欧阳蓝那个贱人。 江灵珊怎么也不相信这陈掌柜会单纯的送衣服给欧阳蓝,想来想去都觉得只有一种可能,越想越觉得她猜的靠谱。 这莫记掌柜再怎么厉害,终究也只是个掌柜的,要想在白川城好好的,那也是要跟官府搞好关系。 于是江灵珊清了清嗓子,“陈掌柜你应该知道我家王爷如今屈尊来这白川城当知府实乃造福百姓,可你眼前的女人她十分的不检点,身为王妃却干出偷人的勾当,最后担心受罚假死逃到这里,王爷又怎么还会由着她当王妃,本侧妃觉得陈掌柜你是不是巴结错了人,本侧妃才是王爷最宠爱的。” “你说欧阳姑娘是王妃?”陈掌柜诧异的盯着江灵珊看。 江灵珊原本以为自己猜测的定然就是八九不离十,不想竟然不是,那又是为何,不过她刚刚所说的每一个字,她都不后悔,她江灵珊就是要欧阳蓝颜面扫地。 “江灵珊你真当我傻吗?我书架上的那本佛经是你拿走吧,那所谓的私通情书也是你给仿写的吧?这诬陷主母,在东岳国可是杀头的大罪,你确定要一直抓着不放?” 江灵珊愣了一下,立刻就道:“你胡说什么,我根本不知道你说什么?” “哦,是吗?”欧阳蓝冷冷的凝视这江灵珊,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过真是可惜她现在没有证据,心里恨得牙痒痒,面上却是保持着云淡风轻的笑容道,“好狗不挡道,我还要看衣服。” “你看衣服,人家陈掌柜有说还会送给你吗?”江灵珊说着,回过味来,“你,你个jian人你骂谁是狗?” “谁吠谁是了。”欧阳蓝说着伸手推开江灵珊,取过小斯手上的金丝百褶裙瞧了瞧,“确实比刚刚那件好了不知多少倍,而且还不是买的,是送的。陈掌柜你这赔礼我收了。” “那真是在下荣幸。”陈掌柜说。 江灵珊刚刚还高一人头的优越感立刻就没了,看着欧阳蓝眼底闪过一丝狠毒的敌意,不过很快就被藏了起来。 她娇笑的道:“陈掌柜你这眼睛可得看仔细了,这女人的名节是最重要的,而且明明是有妇之夫,却还总想着以色惑人,这样的女人陈掌柜自可去寻芳阁,那里面的姑娘个个都如此,而且还不会惹上一身麻烦,你说是与不是?” “我们家小姐清白着呢!”粉儿嚷道。 “粉儿。”欧阳蓝喝住粉儿,面上非但瞧不出丝毫的动怒,反而看着江灵珊眸子里闪烁着同情,末了回看了眼有些没回过神的陈掌柜道:“咱们移步楼上吧,这里狗吠声太大了,实在是有损听力。” 陈掌柜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很快就拱拱手道:“姑娘所言极是,来人将这里的狗请出去,以后别再给本掌柜的放进来。” 陈掌柜的话一出,屋里的小斯们立刻过来,当成一堵人墙将欧阳蓝,粉儿,陈掌柜与江灵珊同秋菊隔开,齐刷刷的道:“请两位出去,我们这不欢迎两位。” “你,你陈掌柜是吧,好啊,欧阳蓝没有想到你走到哪里都能勾搭男人,行你们两个奸夫淫妇等着瞧,我回去就让王爷休了你。” 陈掌柜顿时就气急了,他行的端站得直,拉开两名小斯,从到江灵珊面前就给了江灵珊俩个耳刮子。 “啪啪”的脆响,直接就让江灵珊被打的懵了,瞪着眼睛瞧着陈掌柜,就像是在控诉“你怎么敢打我”似得。 “将这两人给我扔出去。”陈掌柜不悦的下达命令。 “是陈掌柜。”小厮们扯着嗓子大声的同时应声。 随即一脸难看的江灵珊就被人给架着丢到了大门口,摔了一个屁股墩子。 这一摔,外面的人立刻围了上来1;150850295305065,瞧着狼狈的主仆两人哄堂大笑。 秋菊爬起来,恶狠狠的瞪着众人,“看什么看!”说着秋菊就过去要扶江灵珊。 “小姐,咱们一定要让王爷好好惩治惩治欧阳蓝那个贱人,她敢公然勾引男人,王爷这会一定饶不了她。” “走,我们这就回去。“江灵珊借着秋菊的力道起身,看着地上那件花了五百两银子买的衣服,终是一咬牙,踢了秋菊一脚,“还不快把衣服捡起来。” 衙门的书房内,萧景寒优雅的拿过一个茶碗,斟上上好的碧螺春一杯,推到云崖子面前,又给自己斟了一杯。 “师父,我真的没什么隐疾。”萧景寒不无尴尬的解释。 云崖子这给太子瞧了病看了药方后就日夜兼程的赶到了白川城,这关门弟子得了那种隐疾,他这个当师父的脸上自觉没有光彩,这不,一来就要给萧景寒诊脉。 几个呼吸的时间,云崖子收回把脉的手,抿了一口茶,摸了摸下巴上的白胡须一下,叹道:“好茶。” 默了一下,云崖子收起玩笑,认真的瞧着萧景寒问:“你既然没病,那你禁欲是为了谁?那个女娃娃吗?为师可还记得你当初很是反对跟她的婚事的。” “师父,我现在也不清楚我这是怎么了?我明明心里爱着灵珊,可是每次要哪个时候,却总是想起她。” “徒儿,看来欧阳蓝那女娃娃才是你命里的情劫,这感情的事情最是难搞,为师也帮不了你啊。不过现在落花城的莫记布庄这一两个月出现的动静,你可清楚?”云崖子放下茶杯。 “略知道一点,还请师父你老人家明示。”这事他知道的着实有限,毕竟他人在白川城离落花城好几百里路,具体什么情况可能要有些出入。 云崖子摸了摸胡子,感叹道:“莫乘风倒是个人物,雷霆手段的换了落花城三家布庄的主事之人,又紧跟着推出新款衣服,光一个月,落花城三家布庄就获利了有二十多万俩银子,这还不算全国其他地方的。如今边境又一直不安宁,听景桓说国库一直紧张,所以你景桓让我给你带句话,说是让你结交一下莫乘风,最好能让他出面捐银。” “这...” “很为难吗?”云崖子问。 “师父,这莫家祖居我们东岳国,每年各大产业都会向朝廷缴纳税款,本就已经不是小数目,我们若是再让人出面捐军饷,这不是朝廷该做的事情,我皇兄糊涂,师父你也糊涂吗?” “你说的确实在理,可是如今朝廷已经是内忧外患,这几年又连年各地出现灾情,国库银子确实入不敷出,若是不保留一些实力而倾尽国库,那么万一再有紧急情况,又如何处理,你皇兄知道你性情,所以说喜欢你结交一下莫乘风,说服他出面带头捐银子,却也没有说多少,只是一个带头作用,毕竟天下商家都以莫家为尊。徒儿你你难道想看着东岳国葬送在这一代人手上吗?” 萧景寒听着师父的话,他根本反驳不得,念念的天灾人祸确实已经让原本充盈的国库越发空虚,父皇母后更是带头节俭用度,他也是知道的,只是他不曾想国库已经空虚到要动员商户捐银子的程度了。 一时他也是心下惆怅百结,就在他考虑的岔口,就被“吱……吱”的推门声打断。 “王爷,你快去把姐姐找回来吧!” 而就在声音响起的那一刹那,云崖子就飞身从窗户出去了。萧景寒站起身时,江灵珊已经从外面扑进他的怀里,便轻声的问道:“是谁欺负了本王的灵珊?” 江灵珊仰起脸,正好让萧景寒瞧见她脸上的掌印,眼睛更是泛着红,啪嗒啪嗒的掉眼泪。 “王爷,今天,灵珊在莫记布庄看见了王妃姐姐,王妃姐姐竟然没死,王爷你知道吗?可姐姐她怪我,怪我得了王爷的情爱…不肯…不肯听我的劝回来,却还跟莫记布庄的陈掌柜私相授受,那陈掌柜竟然随便就送了姐姐一件六千两银子的衣服,我说了陈掌柜两句,让他不要纠缠姐姐,却被打了两巴掌,呜呜呜!,王爷,你快去救出姐姐吧,姐姐再怎么说也还是王妃,这要是传出去,只怕会...” 江灵珊害怕的抽泣着,她心里却在得意,看她欧阳蓝还如何勾引王爷。 萧景寒一听,先是有些心虚,听到后面,就再也控制不住怒火,抓着江灵珊,“你说欧阳蓝跟莫记布庄的陈掌柜私相授受?” 江灵珊点了点头,抽泣了抖了抖肩膀,泪眼婆娑的瞧着萧景寒,“王爷,灵珊被打不要紧,你快去阻止王妃姐姐,灵珊愿意永远做一个妾室,也要保住王爷尊严,王爷你快去,不要管灵珊。” 萧景寒脸色一阵发寒,推开江灵珊,咬着一口银牙,欧阳蓝,你到底心里还有没有本王,上回还说本王不信她,那好今日他就亲自去捉奸。 “王爷!你跟姐姐好好说。” “秋菊,带你家主子下去敷药。”萧景寒说着,脑海中想到欧阳蓝在别的男人身体下承欢,他就胸腔一阵血气上涌,恨不得立刻马上过去掐死她。 为什么要在他已经开始试图相信她的时候,她要这么做,为什么? 第67章:别致的紧呢 第67章:别致的紧呢 等到怒气冲冲的萧景寒刚刚走近莫记布庄时,店里的活计小斯就迎了上来。 “小的们见过知府大人,不知大人今个来店里有什么事情?” “你们掌柜呢?让他来见本官!”萧景寒压抑着汹涌的情绪问道。 小斯忙答道:“回大人,我们掌柜在楼上,这...还请大人稍稍等候一下,小的这就上去请我们掌柜下来。” 萧景寒心里一沉,原本心里还有些不信,欧阳蓝会光天化日之下跟一个小小的掌柜苟合,这会瞧见小斯有些为难,又言语之间让他等待,心中的恼火再也压抑不住,一把推开小斯。 “知府大人留步,请容小的去禀告一声。” “滚!” 萧景寒冷冷吐出一个字,直接一个飞身,顷刻间就到了二楼,咬着牙冲进去扫视了一圈,转而大踏步的走上三楼,见三楼的房门紧闭,萧景寒胸中火气很浓,好似即将爆体而出般。 “砰”的一声。 他抬腿,半扇门直直的飞了出去,撞在屋内的八仙桌上碎成了七八半。 一眼就瞧见了那床榻帘幔垂下,波澜起伏,隔着帘幔都能瞧出里面是何等的风情。 “找死!” 萧景寒一道掌风就要推出时,那帘幔被人撩了起来,滚出一个女人来,女人衣衫不整,衣服却也没有尽数褪掉,这会正扯着衣服慌乱的极力掩盖露在外面的肌肤。 接着就是陈掌柜撩起帘幔,悠悠起身的看向萧景寒,拱手带着几分不悦,“这扰人好事似乎不是知府大人该做吧?知府大人这般怒容而至,可是陈某犯了大罪,陈某斗胆还请大人对此给个说法?” 萧景寒早已在看到那个滚出来的女人不是欧阳蓝时就愣住了,他心里一松的同时,就忍不住怀疑起江灵珊的话,他觉得江灵珊不会说谎的,可是事实又摆在眼前,倒是让他不知道到底要听信自己看见的,还是信自己听见的。 这会,被陈掌柜公然指责他,他竟觉得无力反驳,那滔天的怒火这会早就泄的丝毫不剩。 此刻,他暴走的理智也终于回来,这陈掌柜临危不乱倒是有些气魄,再怎么说这陈掌柜背后的主子是莫乘风,况且一个时辰前师父还希望他可以结交莫乘风,此刻也只能硬撑下去。 “陈掌柜想必是误会了,本官适才是追捕一个敌国的探子,故而多有冒犯。”萧景寒说着,眸光扫到地上拿残破的门,淡淡道:“至于这损失,本官愿意照价赔偿。陈掌柜应该能够体谅本官稽查敌国探子的心情吧?” 陈掌柜诧异了一下,拢拢衣袍道:“既然知府大人也是迫不得已,这门碎裂的也算是值了。只是在下身为东岳国子民最是痛恨这敌国探子,既然今个有幸撞见在下自然也是要尽一份力量的,敢问大人那敌国的探子逃去哪里,在下陪同大人将那人捉回来,定不能轻饶。” 萧景寒闻言,心中不由得升腾一丝郁闷。 正犹豫的要不要随便指一个方向,带着陈掌柜溜达一圈之后,用查无踪迹结案的时候,他的视线扫到了那床上,刚刚因为女人起身扯过床上的衣裙而掀动了枕头,一条素色斯帕正好静静的躺在枕头下方。 这会没有枕头的遮挡,萧景寒看的是一清二楚。 帕子上绣着含苞代放的茉莉花,在茉莉花的花心处绣着一个“蓝”字,这帕子一摸一样的他见过,刚刚心底还庆幸跟陈掌柜好的人不是欧阳蓝,这会他突然又开始怀疑了,怀疑是不是欧阳蓝知道他回来,便找了一个女人来演这一出。 不然,他要怎么解释她的帕子怎么就在了陈掌柜的枕头下面,而且在他看见帕子的时候,陈掌柜也发现了,径直的过去就将帕子给藏入了袖中,若是没有私情,他如何会这般紧张,刚刚他冲进来,也不见陈掌柜曾这般过? 萧景寒越是想着,心中的怒火立刻又汇集在了一起,不过,他也并没有失去理智。 “大人,不是着急追拿敌国探子吗,还是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的好。” 萧景寒冷冷的扫向陈掌柜,眼里的审视之色隐下,咬着牙冷冷道:“那探子身手敏捷,狡猾诡诈看来是让她给逃了,就不需要陈掌柜插手了。” 萧景寒说着人已经走至屋内的窗户边,也不管陈掌柜的脸色是否难看,直接飞身跃下,朝着城西春水巷的方向就疾步飞奔而去,那浑身散发的寒气,连烈日的灼热都不能消融掉。 “掌柜,奴家演的可好?” 地上惊慌失措的女人站起来,笑盈盈的走过来,明显对于她刚刚的表现很是得意。 “滚出去!”陈掌柜冷声大喝。 女人脸色一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却也不敢多留,抓起衣服就走了。 陈掌柜将那帕子从袖子里掏出来,凑到鼻尖嗅了嗅,目光看着窗户的方向心中狠狠的鄙夷了一下自个,这帕子是她有一次落在这了,他私心的藏了,只怕要给她惹麻烦了。 这边萧景寒怒不可遏的跃身进入欧阳蓝居住的小院时,看见的是紧闭的门扉,耳边轻悄悄的落寞。 他走过去一屁股坐在石凳上,一双狭长的眸子盯着院门的方向,捏紧了双拳,指甲没入了掌心却好似不知道,又似根本察觉不到疼痛,他冷毅的五官比之腊月里的冰凌花还要冷的美艳,冷的拒人千里。 “欧阳蓝,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本王就亲自了解了你!” “啊..切!” 还在街道上欣赏摊面上的小饰品的欧阳蓝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 粉儿有些不放心的问:“小姐,你该不会是夜里吃了太多的冰沙,着凉了吧?” 欧阳蓝揉了揉发痒的鼻头,“放心,我没事一个喷嚏而已,说不定是谁在念叨我的,我们走快点,这会连阵风也没了,真是闷热的紧。” “嗯,”粉儿点了点头,又有些担心道:“小姐你说王爷会真的去莫记捉奸吗?” “不是会去,而是一定会去。”江灵珊那人何时受过那憋屈,指不定如何编排呢,萧景寒那个易怒体质听了不管是出于男人的自尊心,还是出于给江灵珊讨要公道,决定都会去。 只是不知道他看到那帐内的人不是我,他是会大松一口气,还是会失望呢? 这边想着,突然就感觉被一股力道从后面冲过来拉住了她的手,她回头一瞧真是寻芳阁的狄妈妈,狄妈妈正大气直喘的看着她。 “欧阳姑娘,可算让妈妈我给追上了。” “狄妈妈你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情?” “不瞒姑娘说,这次我们的对手逍遥楼的弄来了几个西域小国的姑娘,那种野性的美跟1;150850295305065新奇劲一下子就抢走了我们阁里大半的生意,而且这每年一度的花魁大赛眼看着还有一个月就要开始了,今年若是再让逍遥楼的人将花魁给夺走了,我们寻芳楼的姑娘们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狄妈妈说到这里,满脸堆着笑,讨好的瞧着欧阳蓝又道:“妈妈知道姑娘你是能人,这事还请姑娘出山,不管是不是能夺得花魁,妈妈我愿意出一万两作为姑娘的酬金。” “一万两!”粉儿听着直咋舌,她虽然这段时间也见过不少钱,可一下子听到一万两,还是忍不住愣住。 “少了,那,那一万五千两。”狄妈妈一咬牙说道,这要是请不到欧阳蓝,不用等到花魁大赛,她的好日子就算是到头了。 欧阳蓝也是感叹不已,这狄妈妈一言不合就加五千两,还真是大手笔,有钱不赚似乎也不是她个性。 “既然狄妈妈信任我,那我就不推辞了。” “哎呦,感情好,姑娘这时间紧任务重,咱们这就快去吧。”狄妈妈狂喜,拉着欧阳蓝的手就往来时的方向走,欧阳蓝想要挣扎,却发现这狄妈妈的手劲不是一般的大,也只好随着去了。 走了几步,一辆马车就停在了几人面前。 狄妈妈笑着接过马夫递过来的凳子放在地上,笑的额头又多磊了几道褶子。 “姑娘请上车。” 欧阳蓝看着狄妈妈的笑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是上了贼船。 马车不是很大,所以粉儿就跟车夫坐在了外面,狄妈妈许是感觉到了马车内的气氛有些尴尬,刷先打破了沉寂。 “姑娘,妈妈不知道有话当问不当问?” “狄妈妈但说无妨。” “妈妈我第一次见姑娘时,姑娘身怀有孕,这之后却......”后面的话狄妈妈刻意没有说全,她不得不察言观色一番,这好奇归好奇,却也不能得罪这祖宗。 欧阳蓝没有想到狄妈妈说的是这事,也就实话实说了。 “不瞒狄妈妈,初时,我是有些担心安全,这才伪装自己有了身孕,后来发现狄妈妈做事磊落,也就没再如此,还请狄妈妈莫要放在心上。” “呵呵,原来如此,姑娘可真是心思玲珑,妈妈我是万分钦佩姑娘。”狄妈妈说着心里,忍不住觉得若是欧阳蓝肯嫁给自家爷,倒也不辱没爷的身份。 联想到自家爷那身装扮,狄妈妈这回是真的忍不住笑起来,笑的差点都岔过了气去。 “狄妈妈,可是我有哪里不妥?”欧阳蓝实在是被这狄妈妈的笑容跟瘆到了。 狄妈妈忙回神,收敛笑意,解释道:“不不不,姑娘不要误会,只是妈妈今日刚刚得了一个大美人,长得可真是闭月羞花一般,就是个子高大了一些,倒也别致的紧,待会就麻烦姑娘给好好教导教导。” 第68章:天上有地上无 第68章:天上有地上无 到了寻芳阁,一扫以往来时的安静,阁里的姑娘们个个穿的花枝招展的分立两侧,见到狄妈妈带着欧阳蓝过来,纷纷1;150850295305065围上来。 一个个盯着欧阳蓝,眼睛都能放出光。 狄妈妈嗔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姑娘倒茶,搬最软的凳子,拿最大的扇子送最凉爽的风。” 围观的姑娘们立刻四散开去,唯恐自己落了后,一盏茶的功夫,欧阳蓝就被摁倒贵妃榻上躺着,有人扇风,有人往她嘴里递水果点心,也有人给她揉肩捶腿,好不享受。 “欧阳姑娘,你之前的那二十多首曲子非常不错,只是如今不少花楼都学了去,作为参赛曲目的话,只怕缺少新意,不知姑娘可还有没有新的曲子,妈妈我另外出钱购买。” “若真如狄妈妈所说,我欧阳蓝成什么人了,趁火打劫吗?妈妈既然已经出了一万五千两银子,这曲子的钱便不收了。” 她虽然喜欢钱,不过却也不是贪得无厌的人,一万五千两银子她是要赚的,可也不想赚的这么不心安不理得。 “呦呵,姑娘可是叫妈妈服了,既然姑娘这么爽快,妈妈我也受了。只是不知道姑娘有什么要吩咐的?”狄妈妈没有想到欧阳蓝会拒绝她奉上的银子,若真是能让寻芳阁拔得头筹,别说一万五千两,就是三万两也是值得。 欧阳蓝很满意狄妈妈的态度,性格上也不拖泥带水。便也就直接吩咐道:“狄妈妈,你将阁里要参加花魁大赛的所有人都点出来站好,我一个个瞧瞧。” “是是。”狄妈妈高兴的急急奔出门,忽然发觉她是高兴的糊涂了,人不都在屋内吗?便有急急的转身进了门,一个个的将名字念出来。 一下子,伺候欧阳蓝的所有人都撤了,站到人群里。 狄妈妈似是察觉到不妥,很是尴尬的笑了笑,亲自拾起了一把大扇子给欧阳蓝扇起风来,“姑娘你看,这大家都想要参加,妈妈我也不能厚此薄彼不是,还是姑娘你给挑选挑选吧。” “妈妈客气了,这不想当花魁的花娘,一定不是好的花娘。”欧阳蓝说着,收敛笑意,严肃的扫过众人,一字一顿道:“不过,这机会确实也不是白给的,这样你们各自回房,好好化化妆,挑挑衣服,听到鸣锣之声便要立刻下来,鸣锣之声响了十下后,若是不能下来的便算自动弃权。” 姑娘们听到这话,立时就散了,一炷香时间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是有些短了,这要想被选中那个不是想要好好装扮一番,自然谁都不会多留片刻。 吵吵嚷嚷的大厅一下子就恢复了平静,真是有些不适应啊。 “欧阳姑娘这香已经点上了,这会没事跟妈妈去瞧瞧妈妈新得的美人吧?”狄妈妈笑道。 这狄妈妈路上就一个劲的夸新得了个美人,再想想狄妈妈当初见到她时也不过是惊讶了一下,这到底是何等的倾城出色能让狄妈妈这三句不离她。 “好啊,妈妈请带路。” 狄妈妈双眼弯成一条缝,像是怕她反悔似得的,率先就跑了出去,一路带着她来到了三楼的一个房间,房间门口上了一把大锁,狄妈妈从脖子里扯出一个绳子,绳子一段系着一把钥匙,见欧阳蓝看她,她有些讪讪的解释,“这不是怕人跑了吗?” 上锁是怕不假,却不是怕人跑了,而是怕楼里那个不长眼睛的姑娘进来冲撞了里面的人才是真。 等到门锁打开,欧阳蓝被狄妈妈引着进了屋,屋内很是典雅清爽,屋内倒是没有欧阳蓝臆想出来的铁链子,刑具之类的,只是却也没瞧见狄妈妈口里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美人。 狄妈妈似是察觉到欧阳蓝的心思,也不说话,径直走到床边撩起床幔,露出床上躺着的一个人来。 俊美白皙的脸庞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斜飞入鬓的眉毛在凌乱刘海的遮盖下若隐若现,高而挺的鼻梁下是一张微显饱满的嘴唇,粉粉的,像海棠花瓣的颜色。只见他的嘴角含着一丝满足的笑容,似是梦中遇着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突然她歪了歪头,猛地打了一个酒嗝,一股酒气散了出来,嘴里却癔症喊了句,“娘子,娘子,不要抛下我。” “逸尘!”欧阳蓝立刻瞪圆了眼睛,惊叫出声。 “欧阳姑娘,你认识他?” “狄妈妈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欧阳蓝察觉到了逸尘的异样,他脸色酡红,闻着是喝了酒,可是她是知道他的酒量的,这么大的动静都没醒,定然是被喂食了什么药,所以她必须得问清楚了。 “他啊,是今个一早两个壮汉扛来的,说是饭量大,家里养不起,妈妈哪里瞧过这么美的人,自然就应下了,给了那两人一千两银子呢,虽说贵是贵了点,可怎么瞧着也都值了。” “狄妈妈这哪里是什么美人,分明就是一个男人。不满妈妈这人是我的朋友,我想跟妈妈赎了他。”欧阳蓝说着,目光忍不住又看向床上的他,他都瘦了,这些日子定然吃了不少苦吧。 狄妈妈故作十分惊讶的大叫一声,跑过去伸手在冷逸尘伸手摸了摸,最后从胸口摸出两个肉包子,眼睛看着肉包子都直了,忽的大叫,“杀千刀的啊,妈妈我多年的英明竟让两个粗汉子给哄了。” “妈妈,这也不怪你,我这朋友长得确实比女人都要好看几分,别说是你,就是换做别人只怕也得误会,妈妈这样,我出两千两赎他。” “这.......” 欧阳蓝见狄妈妈仍旧有着为难,便一咬牙道:“若是狄妈妈能成人之美,我可以保证将寻芳阁包装起来,直接包揽花魁大赛前三名。” 让欧阳蓝没有想到的是,她才刚说完,狄妈妈立刻就答应了,脸上哪里还找的到半分肉疼的感觉,若不是逸尘就那么活生生的躺在床上,她真的会怀疑她的眼睛有问题。 不过,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她也就没再去细想狄妈妈的前后的变化之快,只是问:“妈妈。他什么时候会醒?” “这个...还得两个时辰。”狄妈妈说着,感觉衣摆被人扯了一下,忙又道:“妈妈我这老糊涂了,还需要一个时辰,姑娘你看这一炷香的时间也快到了,他也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不如咱们先去瞧瞧妈妈楼里的那些姑娘装扮的如何了?” “也好。”欧阳蓝说。 很快,一炷香已经烧到了根。 早已拿着铜锣的小斯就站在院子里敲锣,当最后一声锣声落下,屋子里已经跌跌撞撞的站了不少人,不过却还是少了十来个人没有进来。 欧阳蓝看着门口的小斯道:“将门关上,那些没来的算是弃权,谁要是敢闹,立刻重则二十大板。” 小斯们看了看狄妈妈,狄妈妈快速使了一个眼色,小厮们再也不敢迟疑,当即就将门给关上了,那些姗姗来迟的姑娘们,不乏有那么几个还算是红的,这会子都在外面恼,但是随着一道道呼疼声后,就彻底安静了。 欧阳蓝这才将目光收回来,看着屋子里的姑娘们,越看眉头就皱的越深。 这不是衣服没有换好,就是妆容没有画完,再不就是头发没有梳好。 即使单独就她们完成的部分来看,不是妆容过于浓重,就是衣服选的极其不符合自身气质,要不就是发饰太过夸张,看得欧阳蓝大脑一阵晕眩。 “现在,都给我出去将自己脸上的妆给洗了。” 姑娘们不明所以,都站着没有动弹,让她们好不容易画好的妆容再给洗了,露出未施粉黛的素颜她们无论如何也有些不肯,一时谁都不愿意先动。 妈见这些姑娘这么不知好歹,生气的瞪了每人一眼,大吼:“还不快去,皮痒了吗?”随即讨好的看着欧阳燕:“姑娘,让你见笑啦,真是妈妈我教导无方。” 她也知道这些个姑娘们个个都自持有些姿色,一时接受不了别人指指点点也属于正常,不过她相信只要让他们信服了自己,还愁不听话吗。 不一会,姑娘们都素净的出现在欧阳蓝等人面前,挑选了十三个姿色最好的,其余的便都让下去了。 说实话这浓妆还真是扼杀了不少美丽,这眼前的挑出来的虽说算不得绝美,却也个个都属于中上之姿。 欧阳蓝起身走过去问她们:“你们叫什么名字都说说。” “我叫荷花。”“我叫梨花”“我叫茉莉”“我叫桃花……” “哈哈,哈哈”欧阳燕忍不住笑出了声,笑道:“这都什么名字呀?感情像是在卖花似的,狄妈妈这应该是你的杰作吧!” “是,是、”狄妈妈讪讪的说着,像她一样见多了场面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欧阳燕在笑话她,一时这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 欧阳蓝收敛下笑意,拉了拉狄妈妈,“狄妈妈你取得倒也不错,不过咱们要想取胜,就需要跟其他楼里,阁里的姑娘有所区别。这样从荷花开始我给你们统统改个名字,荷花你以后就叫清荷,你叫茉芙,你叫桃琪,你叫优雅,你叫雅诗,你叫香芸......” 十三人见自己的新名字确实好听了很多,脸上也有了笑容,表情也不再那么僵硬,有的甚至有些感激欧阳蓝的赐名。随后欧阳蓝亲自给他们讲解化妆要领。 “化妆要遮盖自己的不足彰显自己的长处,不是化浓妆就一定好看,淡妆才是你们这些美女要的。从现在起我就亲自给你们示范一下,就先从清荷开始,我亲自画给大家看。” 第69章:吐血了 第69章:吐血了 欧阳蓝示意清荷坐下,粉儿已经将欧阳蓝平时用来化妆的粉盒打开,这粉盒是欧阳蓝设计的,里面被隔成十格,每格装着不同眼色的粉。 清荷的脸上扑上淡淡的一层白粉,稍有点黑的皮肤立刻白了起来,却给人一种天然的感觉,再用一个小棉签在清荷的眼睛上涂了一层蓝色的眼影,灵动的双眸更加灵气逼人,配合着黒而密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好看极了,最后用一跟细细的羽毛沾上颜料在其额头花了三瓣荷花的图案,再配上身上穿的水绿色百褶裙,整个人清新脱俗起来,一下子就从次等紫色变成上等姿容。 “太美了,清荷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狄妈妈像是看到了银子一样,色迷迷的看着此时不同凡响的清荷,心里更加确定欧阳蓝这宝是压对了。 “我刚刚说的话可不是用来好听的,现在你们也各自动手试试,如果哪不懂,拿不定主意的就问我,另外狄妈妈,光这些是不够的我再给写一首词曲,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长处,虽然你们不是最好的,但是一定要自信,如今时间虽然一个月,却也终究是紧迫了些,我建议你们不要单独表演,会弹琴,会琵琶等乐器的的就练习曲子,现在你们是十三人,歌喉好的就唱歌,组成十三金钗,要是夺得妓院花魁之首,可就不是一位,而是十三位。” “十三位,我不是要发了吗?好就这么办。”狄妈妈笑的嘴都合不上了,仿佛金山银山已经在朝她招手,她也终于可以在爷面前洋洋自得一回了。 “服装样式要统一,颜色不能一样,狄妈妈可以让人去粉蓝布庄购买蝶漫云端的样式的衣服,这个是我最近设计的,还没有正式销售,其他人是不知道的,十个颜色各拿一件,另外红黑白三个颜色各取一件。这个钱狄妈妈可是要舍得花才是。等会让粉儿陪许妈妈去。” 随即又对着十三人说:“红黑白衣服是跳舞穿的,其他七个颜色由七种乐器演奏者穿。你们应该都会跳飞天舞,时间短就不要跳新曲了,其中你们中谁唱歌最好听?” 一个粉衣女子盈盈有礼道:“姑娘,谢谢你赐名叫红鸾,我和香芸唱的还可以。” 其他人这才纷纷从幻想中回神符合:“对,她们是我们这跳舞跳得最好的,也是唱歌最动听的。” “那红鸾你跟香芸就穿红色的,在队伍前方领舞歌唱,其他人五人主要是把舞跳好,不用歌唱。现在我就将这写好的歌词给你们唱一遍,跳舞的跟演奏的都应该好好听,会谱曲的要把曲子记下传给六人看知道吗?你们要记住团结才能赢得比赛。” 十三人完全相信了欧阳蓝的话都恭敬起来,开始静心听着她唱歌,直到夜色降临欧阳蓝才满意得放众人休息。 狄妈妈摆了酒席执意留下了欧阳蓝,粉儿跟逸尘吃饭。 那边候在院子里的萧景寒左等右瞧不见欧阳蓝,心中的怒气也一度发酵到了可以生吞一头火牛的程度,可就在此时,衙头却带着秋菊一路小跑过来。 衙头看着紧闭的门扉,有些迟疑的看向秋菊,“你确定大人在里面?” 秋菊重重的点头,一脸的急切,恳求道:“衙头你快些将门撞开吧,我家小姐怕是等不及了呀!” 衙头还是有些犹豫,毕竟这样闯进去,着实是不妥的,更何况他再傻也瞧得出大人对欧阳姑娘的态度很不一般。 秋菊见状,也顾不得别的,这要是不能请到王爷,她只怕讨不得好。便扯着嗓子就冲着门内喊起来,“王爷,王爷,你在不在里面,你快出来呀,我家小姐她只怕要不好了呀!” 秋菊叫喊着,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 却真让屋内的萧景寒听见了,眨眼之后,萧景寒就飞身出来,一把抓住秋菊,“你说什么?” “王爷,我家小姐吐血了。” “怎么会这样?灵珊吐血你找本王有什么用,大夫喊了吗?” 秋菊被萧景寒森冷的声音吓得一下子就哭了出来,“王爷,大夫请了,却都查不出原因,奴婢,奴婢想着云崖子前辈不是来过1;150850295305065了吗,可奴婢找不见云崖子前辈,所以,奴婢只能来找王爷。王爷你快去回去瞧瞧小姐吧,小姐吐了好多的血...” “该死!”萧景寒暗咒一声,抬脚就朝着衙门的方向飞身而去。 秋菊见萧景寒走了,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抬脚也小跑的跟上去。 衙头长大了嘴巴,傻愣愣的看着消失的人影,“刚刚,秋菊那丫头喊大人王爷来着,而且大人也自称本王,难道大人竟然是当今的某位王爷,天啊...堂堂王爷竟然来他们白川城当芝麻绿豆大的知府!” 这边萧景寒回到衙门,刚走到江灵珊的房间,就听见江灵珊虚弱的声音。 “王爷,回来了吗?” “夫人,你快别说话了,留些气力,王爷会回来的。”一个婆子的声音传来。 萧景寒再也不迟疑的一脚踢开了门,跨了进去,一抬眼就瞧见屋里子一筹莫展的两名大夫,而床边上的江灵珊苍白着一张小脸窝在一个婆子的怀里,嘴角还挂着血渍,见他进来,江灵珊忙那手心里攥着的帕子摸了一下嘴角,冲着他温柔的笑了笑。 “王爷,你回来了。” 萧景寒目光触及江灵珊手心里素净的帕子上,那帕子已经让鲜血染红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而灵珊却匆匆的将手背到身后,摇摇头,“王爷灵珊没事。” “还说没事。”萧景寒冲过去从婆子手里接过江灵珊,一只手快速的翻过江灵珊的手腕,轻轻放在上面把起了脉。 脉象紊乱,竟跟以前灵珊每次毒发特别的相似。 难道之前的毒没有尽数解了? 萧景寒怀着这个疑问,也顾不得再细想,他也只能瞧出皮毛,对于治病祛毒,他根本就是个门外汉,想起师父之前说过住的地方,便叫了衙役前去请。 江灵珊“噗”的一声,又吐了一口血,唇色也更加苍白,看着萧景寒眼神充满了柔和与不舍,将头又往萧景寒怀里埋的深了些,“王爷,灵珊本来想穿着这身新买的衣服,讨爷欢心的,却不想又让王爷担心了。” “衣服”,萧景寒咬着这两个字,此时才注意到江灵珊裹在薄被下的身体上穿着一件衣服,衣服款式开放,好则好看,却过于艳俗、暴露了些。 突然,他嗅到衣服上由着一股熟悉的香味,竟然是曼陀罗花香味。 “灵珊,这衣服你是从哪里买的?”萧景寒问着,浑身渗着一股冷煞之气。 江灵珊微微一愣,却还是乖巧的回答道:“今日我在莫记布庄前偶遇了姐姐,姐姐说若是穿上这件衣服,王爷一定会很喜欢的,所以灵珊就将攒了好久的银子全部拿出来买了这衣服,难道王爷不喜欢这衣服,灵珊这就脱了。” 江灵珊眼里快速闪过一丝得意,可转眼她就眼眶红了,原本就柔弱客人的她,此刻更是弱柳扶风,似乎随时都会晕厥过去。 萧景寒猛地将灵珊往怀里搂紧了一些,心中更是对欧阳蓝恨极了一分,“不是,灵珊穿的很漂亮,本王很喜欢。” “太好了,王爷喜欢就好了,灵珊就是死了也是值了。” “胡闹,说什么呢,没有本王的允许,你不许死知道吗?本王小的时候就许诺过,以后都由本王来保护你。”萧景寒唬着脸吼出声,心中有些自责起来,灵珊这么的善良,她怎么可能是一个有心计的女人,他实在不该怀疑灵珊,更加不该在刚刚之前,还再想有没有可能是灵珊瞧错了,误会了欧阳蓝。 这下,他明白了,哪里有什么误会,一直以来都是他对欧阳蓝太过优柔挂断了,像她那么恶毒的女人,早该再发现她红杏出墙的时候,就该活活掐死了事的。 半柱香后,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就是衙役的回答声。 “大人,大人,云崖子神医来了。” 萧景寒忙起身迎上去,见到云崖子忙道:“师父,你快过来给灵珊瞧瞧,她这是怎么了?” 云崖子抹了一把胡子,快步走过去给江灵珊探了脉象之后,神色凝重的忙从怀里倒出了一个小玉瓶,倒出一粒白色的小药丸子塞进江灵珊的嘴里,看向萧景寒一眼,就率先走到了屋外。 “师父,灵珊是不是原本的毒还没有解?” 云崖子摇摇头,“不是,原来的毒是解了。” “那这?”萧景寒迟疑了。 “虽然原本的毒是解了,不过现在却是中了蛊,而且这种蛊毒应该在身体里存了有四个月。”云崖抹了一把胡子,又道:“徒儿,这蛊毒阴毒的很,若是救治不及时,全身的血都能可咳没了。” “那师父可有办法?” “为师已经压住蛊毒,不过若是要根治,你得带着她跟为师尽快回白云观,那里有足够的药材。 “几时动身?”萧景寒问。 “最好,是明日一早就出发。”云崖子脸色也是有些不好看,他疑惑的是这曼陀罗花香并不能诱发蛊毒,真正诱发蛊毒则必须是附近有蛊母,可他偏偏没有察觉到蛊母的气息。 云崖子末了叹了一口气,“为师先去休息了。” 等到云崖子走后,萧景寒反复咬着“四个月”这三个字,心头对欧阳蓝最后一丝期待也没了,果然是心思恶毒,竟然没有一句实话,果然是狼夫出毒女。 “吴浩,去讲欧阳蓝给本王绑来!”萧景寒咬着牙喊着。 却久久不见吴浩出来,倒是一个影卫从角落里走出来,“王爷。” “吴浩去哪了?”萧景寒心情本就不好,此刻更是压抑不住火气。 “禀王爷,属下已经有一日未见吴浩大人了,王爷,属下觉得吴浩大人最近很古怪。”影卫淡漠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疑惑。 “如何古怪了?”萧景寒问。 第70章:夜色静逸,人却很是不安 第70章:夜色静逸,人却很是不安 “这个吴浩很喜欢吃瓜子,随身都会带着,训话的时候很随意,有...有点笑里藏刀的感觉。”影卫一边思考一边说着。 萧景寒背手立在假山后面,眉头不由得蹙起来,吴浩自小就随着他一起长大,最不喜欢吃的就是瓜子,偶尔吃几颗倒也说得过去,可若说他随身带着,却绝无可能。 再联想到吴浩这几日的反常,他眉头蹙的更深,交代道:“先不要声张,发现吴浩回来,速来报于本王。” “是,王爷。” 萧景寒挥手,“下去吧。” 影卫一个闪身融入了黑夜之中,一般人根本察觉不到他的位置。 萧景寒又站了一会,才从假山后走出来,没有回到江灵珊的房间,而是直接出了内院到了衙门的外院,衙头见萧景寒走过来,立刻就迎了上去。 “大..王爷。” “起来吧,在外依旧称呼本王大人就是。你速速带人赶去粉蓝布庄跟春水巷的小院,一旦发现欧阳蓝主仆的行踪立刻上前将她们活捉回来,不得有误。” “是大人,属下这就去办。”衙头虽然不知道这大人为何如此,却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一个小小的衙头能问的。 夜色静逸,夜风送凉,几人已经回到了春水巷的小院。 “娘子,以后你别再不要逸尘了好吗?”冷逸尘伸手拽住欧阳蓝的衣摆,像一个害怕被遗弃的孩子一般,睁着一双桃花眼,很不安的看着欧阳蓝,又补了一句,“我会努力挣钱的,不让娘子今天的银子白花的。” 欧阳蓝揉了揉眉心,连忙打断逸尘的话道:“好了,在你恢复记忆前就安心住下吧。” “娘子你真好,逸尘又有家了!”冷逸尘笑着拉着欧阳蓝又是蹦又是跳的,忽的手臂一收将欧阳蓝圈在怀里,“娘子,我不会把你让给别人的。” 这一刻,他的眸光坚定而深邃,柔和而又狡黠。 欧阳蓝愣了愣,再看时,他还是那个目光透着与年龄不符的稚嫩,跟不安,还有几分喜悦,她摇了摇头,心道自己一定是今天太累了,才看花了眼。 粉儿取了钥匙将院门打开,“小姐,我先去烧水。” “嗯。”欧阳蓝点点头,目光扫到院中的石桌时,觉得有些奇怪,她记得早上走时石桌上盘子里应该还有几个苹果的,这会一个不剩了? 她想着,又觉得是自己大惊下怪了,说不定是粉儿收进屋里了,于是她就掠过这茬,走向逸尘先前住的房间,这段时间没有住人,肯定要收拾一下的。 欧阳蓝走了几步没有听到冷逸尘跟上来,回头看着他问,“怎么了?” “娘子,我的行李还在城外的破庙里,我想去取回来。” “明天再去吧。” “娘子,我很快就会回来的,那里有娘子给我的银子,还有娘子给我做的衣服,还有这些天我想娘子时买的东西,...我...我很很小心的,不会在被人骗的。” 欧阳蓝见他坚持,心道这会离宵禁还有一段时间,又听着他心里惦念的是那些给她的东西,虽说她对他没有爱慕之情,却也止不住的感动,点了点头,叮嘱道:“快去快回。” “嗯,娘子放心,我一定很快回来的。”逸尘说着一扭头的就朝着院门口跑了。 如果欧阳蓝这个时候跟出来的话,一定会发现他去的方向根本不是城外,而是衙门。 书房里,萧景寒一杯酒一杯酒的喝着,酒杯下摊开的画纸上虽然被酒渍晕染开了一些,却还是瞧得出那是一幅女人图,女子眉如柳叶,眸似秋水,一方素白的锦帕遮去了倾国的容颜。 一道黑影蹿入书房,一名影卫正蹲在书案前。 “王爷,吴浩回来了。” “让其他影卫都埋伏在书房外,碎杯为号。” 萧景寒饮下杯子最后一口酒,目光扫过画卷上的人,喉咙一梗将酒液吞下,美酒却也只似四月的梅子酒酸涩难以入口。 影卫应了一声“是”,就跳出了窗外。 萧景寒单手抓住酒壶又给自己甄了一杯酒,拇指与食指捏着酒杯在烛火下微晃,看着白净的酒液在杯中激荡映出他皱紧的眉峰。 “吴浩见过王爷。”冷逸尘进来时,看见的便是如此,他认得那画上的人儿,心中却更坚定了他带走欧阳蓝的心思。 萧景寒捏起酒杯朝着冷逸尘的方向掷过去,装满了酒液的酒杯在空中盘旋飞射,就在酒杯即将倾倒,杯中酒液尽数洒出的一霎那。 冷逸尘脚下步子朝前一探,右手空中捞月一般将酒杯直直抓在手里,空中溅起的一两滴酒液也被他迅速伸出手中的酒杯,稳稳当当的接住。 他不自觉的眯了眯眉眼,将手中的酒杯重新抛回给萧景寒。 “去哪了?”萧景寒问着,抬手已将酒杯凑近唇边小口饮着,两道锐利的眸光却也被抬起衣袖遮盖了去。 “回王爷,下面汇报发现欧阳蓝有异动,于是属下亲自跟踪去了。” “欧阳蓝”萧景寒咬着这三个字重复了一遍,放下手中的酒杯扫向冷逸尘道:“那你都看到了什么,说。” “回禀王爷,今日欧阳蓝主仆去了青楼,从里面赎了一个痴傻的男人。那男人口口声声唤欧阳蓝为娘子。” 萧景寒听到欧阳蓝去了青楼,他心里虽然不悦,却也稍稍松了一口气,至少证明她没有跟莫记的掌柜在一起,没有公然给他戴绿帽子。 当听见她赎了一个男人,他心中的不悦又重了一分,可心里一个声音再宽慰自己,那个男人是痴傻的,许是她同情他。 再到听见那个男人喊她娘子时,他压抑下的情绪正崩然瓦解,捏着杯子的手吱吱作响,好在他还有一丝理智,没有将杯子给直接捏碎。 “那个男...人...叫...什...么!”萧景寒问。 “冷逸尘。” “他姓冷,嗯?”萧景寒双眸噙着寒冰,起身逼近冷逸尘。 “确实是姓冷,千真万确。”冷逸尘垂下头,早已将萧景寒的情绪尽收眼底,看来绿萝的情报还真是准确,说起来或许这就是她跟他的缘分,说是天定也不过分呢。 萧景寒双拳紧紧握住,脑海中回荡起当日在王府的明月楼,他展开的那封情书。 “冷哥哥,蓝儿怀了你的孩子,你现在在哪,蓝儿好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冷哥哥你放心,蓝儿有听你的话,不会在委曲求全,我一定会想办法保护好自己跟孩子的......萧景寒他如此辱我,一定想不到王府的嫡子会是蓝儿跟冷哥哥的孩子呢!......” 她果然有姓冷的情郎,当初竟然还口口声声的说那孩子是他萧景寒的,说她不曾背叛他,他竟然再看见她流产的时候,那么的心慌,抓来了全城的大夫救治她1;150850295305065,想要保住那个孩子。 “呵呵呵呵”萧景寒笑了,笑声越来越小,他捏紧的拳头,已是青筋暴起。 真是可笑啊,我竟然一直都在被她耍弄,竟然有时候还在想要是那个孩子留住了,或许她不会这么拒他千里的样子,或许他们也可以像一般夫妻一样相敬如宾。 原来不过都是假象,她为了逃脱他的假象。也许从始至终她都真的只是为了接近他而撞出一副爱慕他在乎他的样子。 萧景寒气的头疼欲裂,猛地抬头看向眼前的冷逸尘,一把扫落桌子上酒杯,冲出墙上悬挂的宝剑带着凌厉的恨意刺向冷逸尘。 “噗!” 冷光闪烁的剑刃没入冷逸尘的胸口半寸。 “你到底是谁,说这些意欲何为?”萧景寒找回一丝理智的看着面前的人,欧阳蓝偷人珠胎暗结的丑事,当初他就下了严令封锁,他又是如何得知的,为何如今又要将这事捅破,他或者他后面的人到底想干什么? 冷逸尘本以为能通过此时刺激萧景寒,让他由爱生恨,那么他就再也不可能得到她,却不想他正暗自得意之时,萧景寒的剑尖竟然直接指向了他,他虽然躲过了致命位置,却还是被刺伤了。 如此光景,冷逸尘心中警铃大作,静心听了一下,若是没有猜错,屋外应该至少有八名影卫。 若只是八名影卫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可若是加上萧景寒,他想全身而退根本不可能,于是他只好继续装下去,以图脱身机会。 “王爷,我是吴浩啊。” “哼。” 萧景寒冷哼着用力又往前逼进了一步,冷逸尘抓着剑刃往后倒退一步,冷逸尘知道他暴露了,便再也不迟疑的挥出一掌击向萧景寒面门。 “四王爷不亏是四王爷,你是怎么瞧出我不是吴浩的?” 萧景寒侧身躲过,躲避之时手已经将剑拔了出来,面对冷逸尘的质问,他狭长的眸子一缩,“你犯了三个错误,第一,吴浩不会将酒杯递还回来,而是饮下;第二,吴浩一直都是称呼王妃;第三,即便本王杀他,他宁死都不会躲。” 冷逸尘笑了笑,“吴浩还真是个愚忠的人,好在爷不是他,不过,萧景寒你应该不会想看到吴浩的尸体吧?” “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你放我走,我还你一个活生生的吴浩如何?” “本王凭什么信你?”萧景寒说着挥剑刺向冷逸尘,抓住这个人,还怕他不说吗?更何况依照吴浩的性子只怕早已凶多吉少。 第71章:危,伺机将至 第71章:危,伺机将至 萧景寒招式大开大合招招凌厉。 冷逸尘见招拆招倒也不见颓败之势,只是他自己很清楚这样缠斗下去他必然吃亏。 待萧景寒再挥一招过来时,他抬手进到袖子里抓了一把瓜子抛出,瓜子犹如漫天梨花雨一般带着凌厉速度齐齐朝着萧景寒飞去。 萧景寒本就加速出招,此时躲无可躲,只能生生避开要害部位,任由瓜子擦着他衣服,脸颊,手臂,衣服被划破,皮肉也有所刮伤。 冷逸尘在抛出瓜子暗器之时,人已经就地一个后滚翻,站起跳跃,翻窗而出,只是他终究速度慢了些,被早已经候在外面的影卫团团围住。 影卫向来受到的教育就是冷血,没有萧景寒的发话,自然每一招都是朝着取人性命去的。 冷逸尘本就受了伤,这会躲避起来有些吃力,更何况刚刚跟萧景寒缠斗之时他就发觉旧伤被激发了,全身内力开始在经脉中横冲乱窜。 要想离开,必须速战速决。 冷逸尘不再犹豫,双脚踩着影卫齐刷刷刺过来的刀子,一飞冲到半空,回旋下落之际,他左边掷出一把瓜子雨,右边掷出一把瓜子雨,还得抽空朝着萧景寒掷出一把。 萧景寒躲开暗器,抓起手中的长剑朝着空中的冷逸尘投掷过去,银白色的剑尖在月色下泛着寒光,带着破空之声朝着已经有些迎接不暇的冷逸尘后背而去,只要冷逸尘不曾避开,即便不能穿胸而过,也能留下一只胳膊。 冷逸尘听力极好,立时决断硬生生抗下一名影卫打来的一记拳头,然后飞脚踢开影卫,身体急急侧身后退,那剑尖好险的擦着他一截袍袖插入一颗松树树干上。 冷逸尘眼中迸射出一丝恼火,掏出两枚黑火球往萧景寒所在的位置重重掷下,相当豪气的吼了一句:“萧景寒去死吧!” “保护王爷!” 影卫们一听,便都朝着萧景寒所在的位置扑去,用人墙挡在萧景寒眼前,萧景寒瞧出了冷逸尘的脱困之意,气恼的大喝道:“滚开。” 可声音刚喊出来,就被一阵“霹雳啪啦”的声音淹没。 随之而来的一股气浪将众人掀倒在地。 萧景寒推开倒在身上的影卫,冲出烟雾圈时,哪里还有冷逸尘的人影。 再说冷逸尘飞身逃离衙门后,快速进了寻芳阁,狄妈妈瞧见房间灯亮,眉头皱了一下,自言自语道:“爷怎么才走又回来了?” 她交代了小斯几句,就去了三楼,敲了敲房门,“爷”。 “吱呀”一声门就开了,地上由着零星的血迹。 狄妈妈愣住了一下,抬头一看,就瞧见自家爷脸色歪靠在椅子上,脚边的地方是揭下来的人皮面具,捂着胸口的手满是鲜血,脸色更是惨白的骇人。 “爷,爷你这是怎么了?” “快去把紫隐跟红裳叫来。”冷逸尘费力的掀开眼帘,闷哼出声。 狄妈妈回神,慌不迭的跑出门,不多时就跟着一红衣一黑衣的两人再度出现在屋子里。 紫隐见到冷逸尘的样子,忙招呼红裳道:“红裳你快去给爷爷瞧瞧。” 红裳此时不用紫隐说,人已经走过去,白净清秀的小脸上结满了担忧,手抓起冷逸尘的手腕就把起脉来。 冷逸尘由着红裳,这边却转头看着紫隐道:“你速去春水巷务必将欧阳蓝主仆安全带到城外紫云庵。” “爷,属下已经照你的吩咐将萧景寒派去的两名影卫换成了我1;150850295305065们最好的暗卫,若真有什么危险,他们自然会将人带去紫云庵。” “紫隐!”冷逸尘声音陡然一提,气力又是一阵不稳,猛地咳嗽了好几声,才堪堪压下来,“爷的话你也要质疑吗?” “紫隐不敢,属下这就去。”紫隐不明白欧阳蓝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值得爷这么操心,这才不到半年,爷就为她受了好几回的伤,可终究不能违背爷的意思,便闷声退到门外,不敢耽搁的朝着春水巷方向奔袭而去。 屋内,红裳利落的撕开冷逸尘的衣服,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咬了咬唇“爷,你忍着点。” 说罢,取出随身的药瓶倒出白色粉末在伤口上,伤口的血立时就止住了,又迅速从一个黑色的瓶子里倒出两粒黑色的药丸塞到冷逸尘手上,“爷快吃了,你内息很乱,必须及时进行调理。” 红裳巴掌大的小脸上露着凝重,看向狄妈妈道:“妈妈,你扶着爷到床上坐下,我帮爷调理内息。” 冷逸尘伸手将红裳搭在他胳膊上的手抓下来,“你别逞能了,给那个吴浩输了那么多的内力,再给爷调息,是觉得对不住爷想要一死赎罪吗?爷可没这么好心让你给得逞了,狄妈妈你来给爷调息,红裳你从旁指导。” 狄妈妈忙搀着冷逸尘盘腿而坐,从后双手置于冷逸尘后背,双掌均衡灌入内力引导冷逸尘身体里横冲直撞的内力朝着一个方向聚拢,这狄妈妈习武也有三十多年,不过内力相比冷逸尘还是弱了不少,引导起来很是吃力,不多时细密的汗珠就爬满了额头。 知府衙门那边更是一个不眠夜。 衙头带领的衙役们一个个你搀扶着我,我搀扶着你,七倒八歪的扶持着走进衙门,哀声惨嚎不断。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衙头你来说。” “大人,属下带着人去说明来意,欧阳姑娘就已经同意跟我们走了,谁知道突然冒出两个黑衣人来,打伤了我们,掳走欧阳姑娘,还有那个叫粉儿的丫头。” “你们都下去歇着吧。”萧景寒挥手让衙役们下去,紧紧皱眉,两个黑衣人是他派去保护的影卫吗? 折回回到内院招来先前那名影卫,“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叫影煞。” “影煞,本王日前安排的两名影卫密切关注欧阳蓝行踪的人可回来了?” “禀王爷,两人已经数日未归。” “未归吗?”萧景寒一口银牙紧咬,看来是有人将他的人换了,如果没有猜到就是跟假吴浩一伙的,会是谁的人呢? 萧景寒转头又问道:“最近欧阳博文可有什么动静?” “禀王爷,我们的人一直守在丞相府门口,欧阳博文最近到十分安静,不见他有任何异常行动,每天除了上朝之外,无论谁前来拜访都以爱女早丧而闭门谢客,即使是二皇子也吃了好几回闭门羹。” 萧景寒有些想不透,如果影煞汇报没有问题,欧阳博文那个老狐狸定然还不知道欧阳蓝未死,那带走欧阳蓝的人也就不可能是他,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萧敬腾吗? 不过话说回来欧阳博文倒是沉得住气,知道此刻父皇想看见的就是朝廷内外对皇兄的认可,他还真是有些低估他了。 可从皇兄近日传递来的消息来看,萧敬腾一党对于朝廷是否出兵主动攻打滋扰我国多年西球国,高度统一的坚持议和来看,定然是私下跟萧敬腾见过面了。 太子皇兄有意主战,虽然父皇也很是支持,可奈何国库无银,掣肘之下才皇兄才生出了让他结交莫乘风的主意,想以全国商户募捐银两来充作军饷。 如今莫乘风尚未回莫府,他眼下又必须先带灵珊去白云观祛毒,结交之事只能图在以后。 想到这里,萧景寒抿了抿唇,“影煞你传书回去,继续让我们的人密切监视,记住重点放在所有进出相府的人员上,那边二皇子符也同样盯着,一旦发现他们见面的方法,立刻通知太子与本王知晓。” “是” 默了一会,萧景寒又道,“另外,影煞从即刻起,你带着白川城所有影卫全力搜寻欧阳蓝主仆的行踪,一有发现不需要禀告立刻抓了,囚禁在一处等本王回来处置。” “属下领命。”影煞应下之后,躬身退后,就要化作一道黑影消失人前。 萧景寒突然叫住,“等一下。” “王爷还有何吩咐?” “拨出三个人严密监控各大医馆药铺,发现有行迹可疑之人购买伤药,一律尾随留意。” “王爷放心,吴浩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定当不会有事的。”影煞本不会宽慰人,他也不该有什么情感,或许正因为他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见到身居高位的王爷能记挂一个微不足道的亲随,冰冷的心海中有那么一丝涟漪,或许他能给这样的主子效力,便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萧景寒看了一眼头顶的夜空,有些颓然的叹了一口气,“但愿吧。” “王爷,王爷。” 突然一道细细的声音传来,影煞快速闪进假山后的黑影里。 萧景寒往着声音的方向走去,“什么事?” “王爷,我家小姐醒了,又...又咳血了。”秋菊急急的说着。 “不是已经压下了吗,怎么会又咳血了?”萧景寒阴鹜的看着秋菊,声音冰冷如闪着寒光的刀刃。 秋菊双腿一个打颤,心虚的直接跪在地上,“奴婢也不...不知,我家小姐不让奴婢说,可奴婢瞧着心疼。” 萧景寒眉头皱成一团,抬脚踢开挡道的秋菊,径直朝着东院箭步而去。 然而,一个足以诛心的消息早已经在花楼酒馆里传开了,一场危机正伺机将至。 第72章:贞洁尽丧(一) 第72章:贞洁尽丧(一) 太阳升上了树梢,明媚且带着温度的阳光透过打开的窗户洒在床头,正好映射在冷逸尘的眉眼上。 他翻了一个身,扯动了伤口,真实的刺疼感将他从睡梦中叫醒,他抬手挡去阳光,睁开眼睛撑着身体坐起来。 “来人。” “吱呀”一声,紫隐推门进来。 “爷你醒了。” “嗯。爷交代你的事情办的如何了?”冷逸尘斜靠着床沿,手指将散落在发间的碎发轻轻撩拨到一边,脸色还透着病态的苍白,却有一股弱不禁风,文弱美少年的既视感,丝毫未损他的绝世容颜。 紫隐眉头皱了皱,“属下赶到之时,衙门的人已经无功而返了,天亮前暗卫给传来消息,已经安全的将欧阳蓝主仆安置在紫云庵了,爷自可安心在这养伤。” “这外面怎么这么热闹?” “爷今日是七月七。” 冷逸尘眼眸转了转,“七月七乞巧节,爷竟怎么将这个给忘了。” 说着他就掀开身上的薄被就要起身,紫隐瞧着立刻上前,急道:“爷,红裳说了爷现在的身体状况必须好生静养半个月,不然这伤是难以痊愈了。” “爷的身子,爷知道,让开。” “爷就是要罚紫隐,今日也不能让爷走出这房间。” 冷逸尘抓狂的咬了咬牙,忽的又好笑的看着紫隐道:“爷答应你不动用内力,这养病也不能闷在房间里吧。” “爷,分明就是想去紫云庵,还找什么借口嘛。”紫隐小声嘟囔。 冷逸尘走到紫隐跟前,细长的指骨挑起紫隐的下巴,莞尔一笑,“紫隐果然最为了解爷,那就由你驾车送爷去紫云庵如何?” 紫隐闷闷的出门准备马车,他才不想当什么最了解爷的人,不过他也知道爷能让他跟着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即使心里再怎么不爽,却也只能按照爷说的办,但愿那个欧阳蓝别再给爷扯出什么麻烦。 这边紫隐刚下了楼,就撞上慌慌张张的过来狄妈妈。 “狄妈妈,你这是怎么了?” “紫隐啊,爷醒了吗?” “醒了。”紫隐说着,瞧见狄妈妈就要越过他去,伸手抓住狄妈妈,将狄妈妈拖到楼下拐角,“你要去跟爷说坊间的消息吗?” 狄妈妈一愣,“你知道?” “嗯。”紫隐点头,转而看着狄妈妈警告道:“如今爷要静养,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最好不要烦爷。” “可,这明显是有人在后面操纵的,不行,还是得跟爷说一声。”狄妈妈坚持。 紫隐抓着宝剑的手往前一伸,横亘在狄妈妈面前,冷声道:“狄妈妈,这件事情你告诉爷了又如何,除了让爷伤神,还能有什么对策,你能遏制住已经人尽皆知的流言蜚语吗?再者这件事情未尝对爷不是一件好事,这个事情一出,萧景寒就算对欧阳蓝还未死心,却也不得不放下了。” “可......” “没有别的事情,就去准备一辆马车,爷要出行。”紫隐打断狄妈妈的顾虑,他根本不在乎欧阳蓝是否经此一波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他在乎的只有自家爷,甚至他还存着些私心,或许能让爷看清欧阳蓝那个女人根本就不配得到爷的钦慕。 到达紫云庵已经将近午时。 阳光虽然毒辣,却胜在有风。 欧阳蓝呆在紫云庵后面的一座小院,看着紧闭的大门,只得随意挑了一本经书看起来。 只是这树上的知了,实在是不厌其烦的鸣唱个不停,让她好不容易静下来的心又躁动起来,这心不静自然就更觉得热了。 “粉儿,门口的人还在吗?” 粉儿摇摇头,“小姐,粉儿不知。” “哎,也是,你也出不去,又怎么会知道。”欧阳蓝叹了一口气,一边拿着扇子扇风,一边苦思。 讲真,她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萧景寒让人来请她,可偏偏又冒出两个黑衣人将她们带到了这里,却又只是幽禁她们。 “娘子,娘子!” 欧阳蓝忽的站起来,扯了一把粉儿,“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粉儿点了点头,“小姐,好像是逸尘的声音。” 说话间,紧闭的院门就被推开,冷逸尘欣喜的快步冲到欧阳蓝跟前,“娘子,你真的在这,太好了。” “逸尘,你怎么找到这的?”欧阳蓝忙问。 “娘子,我昨晚回去寻不到你,是一个黑衣人告诉我娘子你在这的,我走了一晚的路,中途走错了方向,所以这会才来,娘子不会怪逸尘吧?” 欧阳蓝听着,这时也注意到了他脸色苍白,气息不匀,刚升起的疑惑立时就被打消了,可是她不禁更加好奇到底那黑衣人背后的主子是谁,这么做到底是何用意? 想了想,实在想不通,便看着逸尘问:“你刚刚来的时候有看见门口有人守着吗?” 冷逸尘摇摇头,“没有。” “小姐,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粉儿喜不自禁的插话。 冷逸尘眉头蹙了一下,忙道:“可能暂时回不去了,我们家附近有好多官府的人,说是知府大人的夫人中毒了,可这跟娘子有什么关系,干嘛要找娘子嘛?” 欧阳蓝一愣,江灵珊中毒了,怎么可能? 很快欧阳蓝就释然了,难怪萧景寒那个冷面鬼会突然叫人来拿她,指不定又认为是她给江灵珊下了毒,这个江灵珊还真是不要脸,她不予计较并不代表她就好欺负,看来有些人就像是一条毒蛇,不打死只怕都改不了攻击人的恶习。 “娘子,我来的路上可热闹了,我们出去逛逛吧。我保证你不会后悔的。” 欧阳蓝刚要拒绝,人就已经被冷逸尘拉着往外走去,看着走在前面一脸憧憬的逸尘,还有这山上郁郁葱葱的绿意,欧阳蓝发觉似乎到了这古代,她都没有好好的游山玩水过。 这紫云庵虽然处于白川城城外,不过却因为这里的送子观音十分灵验,来往香客却也是络绎不绝,再加上紫云庵山下的道路通往附近十里八乡。 不知道从何年起,这里便成了十里八乡每隔十日大集售卖的地点,这会欧阳蓝被冷逸尘拉着下了山,看见的便是一个个临时搭建的摊位,很多妇人将自家多余的东西拿到街上售卖,叫卖声络绎不绝。 几乎十步就有一个摊位是卖酒坛子的。 这酒坛子或大或小,材质上好的青花白瓷到土胚泥陶都有,虽说古代的酒度数低,可是瞧着买酒坛子的男女老少都有,而且这酒坛子都是空的,如果说着收集古董字画,收藏珠宝玉器她一点也不意外,可是这要是收藏酒坛子,这着实想着都觉得有些怪异。 她这心里好奇,嘴上却也问了出来。 “逸尘,怎么这么多卖酒坛子的,又有很多买酒坛子的?” 冷逸尘站在一株松树下,身形修长挺拔,听得她的话,好笑又自然的将她拉回到他面前,一双桃花眸子里波光溢彩,炫目的紧。 “传说有一个仙女叫做织女,手巧可织出万里彩霞,却跟人间的放牛郎相爱成了夫妻,两人情深似海,爱比金坚。每年这一日变回在鹊鸟搭建的桥上相会。姑娘们这一日就会来到花前月下,抬头仰望星空,寻找银河两边的牛郎星和织女星,希望能看到他们一年一度的相会,乞求上天能让自己能象织女那样心灵手巧,祈祷自己能有如意称心的美满婚姻,由此就有了七月七,东岳国开过皇帝跟皇后就是在这一日相识的,便下旨将这一日定为乞巧节。” 他说着顿了一下,故作神秘道:“至于这酒坛子却是跟这东岳国开国皇后有着莫大渊源。” “哦,什么渊源?”欧阳蓝有些好奇起来,这东岳国的开国皇后她倒是有些印象,说起来这身子的原主就很是崇拜这位开国皇后,名字却也好听,叫乐薰儿。 “娘子,说起这个东岳国的开国皇后,据说也是美貌无双心灵手巧的,每年乞巧节这一日就会亲自摘下葡萄架上最新鲜的葡萄酿酒,当初跟开国皇帝相识也是因为她酿的葡萄酒芬芳诱人,后来当了皇后,她便将这酿造葡萄酒的法子公布1;150850295305065天下了,是以就形成了七月七酿酒乞巧的风气,据说也从一开始的葡萄酒发展到果酒,高粱酒,甚至有不少父母会在女儿生下的第一个七月七酿酒埋与地下,等到女儿出嫁时取出。” 冷逸尘说完,拉着欧阳蓝站在一个兜售酒坛子的商贩跟前,“娘子你喜欢那个酒坛子?” 欧阳蓝随手指了一个白瓷坛,坛身描釉着一圈兰草。 她这边指完了,才意识到刚刚冷逸尘表述的相当流畅,“逸尘,你恢复记忆了是不是?” 冷逸尘拿着坛子的手一抖差点给砸了,失落而自责的看着欧阳蓝,“娘子,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我恢复记忆?” “我...也没有特别希望,你现在就挺好的。” 冷逸尘抓了抓后脑勺,“娘子,嘿嘿,我刚刚讲的是不是很好啊,我也是来的时候听茶棚里的说书先生说的,娘子,我是不是很厉害,一个字都没有记错呢!” “嗯,是很厉害。” “走娘子,我们买葡萄去。” 第73章:贞洁尽丧(二) 第73章:贞洁尽丧(二) 一晃,离乞巧节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这段时间欧阳蓝一直住在紫云庵,可紫云庵的日子实在是无趣的很,那些晦涩的经书她无聊的都看了一遍了。 好在刚刚吃过中饭后,她收拾书架时,在书架下面的格子里发现了两盒棋子。 想到如果教会粉儿跟逸尘下五子棋的话,应该不错,就取了笔墨直接在院子的石桌上画起棋盘来。 等她画完进屋,见逸尘还站在那坛子葡萄酒跟前发呆。 “逸尘,你这天天看着不累吗?” 冷逸尘回过头瞧着她,一双桃花眼盛放着惑人的光彩,“不累。” 欧阳蓝好笑的摇摇头,“你真这么想喝啊,再等上半个月应该就可以了。” “娘子,说好这酒要留到明年乞巧节的时候,我们一起喝的,就一定要留到那个时候再喝。”冷逸尘走过来,突然抓住她的手,“以后每年我们都一起做葡萄酒,然后放到第二年的乞巧节喝好不好?” “我不大喜欢喝葡萄酒。” “那我们可以做果酒,或者高粱酒。”他深吸了一口气,“娘子,你愿意一直都陪我吗?” 他的眸光很亮,神色很认真,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一时有些晃神。 就在此刻,粉儿跌跌撞撞的冲进来,神色慌张的大喊:“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欧阳蓝挣开冷逸尘的手,神色一凛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小姐,我刚刚在前院遇到一个前来上香的香客,她说我们的铺子跟家,昨天让官府给查封了,铺子里的人跟伙计都被抓起来关进了知府衙门的大牢。” 欧阳蓝惊愕不已,想起她之所以在紫云庵暂避风头的原因,心头一恼,“萧景寒他到底想干什么,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抓人封铺子?” “小姐,这一次不是王爷,是......” “是谁,你快是说啊?”欧阳蓝有些急了,看着粉儿的样子,心中只怕情况更糟。 “小姐,听人说是二皇子殿下抓的人,还听说是...是奉了皇上的圣旨。” “还听到了什么?”欧阳蓝又问。 粉儿摇了摇头,忽的想起什么,又道:“听说王爷这段时间都不在白川城。” 欧阳蓝眉头蹙的更紧,这二皇子她虽然只是见过一面,不过萧敬腾那个人却是实打实的真小人,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何会惊动到百里之外的皇上,萧景寒又为何不在白川城? 难道是她假死遁走的事情暴露了。 她越想越觉的心里不安,秦老他们如今因为她被连累,萧敬腾一定不会只是关一关他们就算了的。 想及此,她转身就朝着小院的门走。 就在她伸手去拉门的时候,粉儿忽然跑过来从后死死的拽住她的衣襟,眼眶泛红得到大叫:“小姐,小姐你不能出去,出去就没命了啊!” 欧阳蓝一听,觉得粉儿一定还有事瞒着自己,将脸一沉,“粉儿,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你要是不说,我立刻就去官府自首。” 粉儿松开拉着欧阳蓝衣襟的手,一番犹豫,终于开口道:“小姐粉儿说了你不要生气。” “说。”她心中一沉,果然还有事,依着粉儿的性子若不是很严重的事情,她绝不会隐瞒她的,只是这个时候她不能晃,强自镇静的看着粉儿。 粉儿咬了咬唇,抬头看了一眼自家小姐,随即似是豁出去了,将打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再无隐瞒的说了。 “小姐,不知道是谁造的谣,说小姐跟人苟合被王爷发现,然后放了一把大火制造了假死遁走的假象,瞒天过海的来到了白川城,还说被王爷发现后,却以给侧妃下毒来威胁王爷,王爷顾念情分才一忍再忍。不想,还,还公然诓骗男子做自己的男宠,皇上暴怒,着令二皇子亲自处理,还下令与小姐有牵连的人不可插手。” “什么?竟然说我诓骗男子做男宠,哪里来的男宠?” 粉儿伸出手指指了指一直没有说话的冷逸尘。 欧阳蓝眼睛一闭,猛地吞了一口吐沫,这实在太过分了,不过她气完,一想,这里离落花城距离不近,又能赶在萧景寒不在的时候,弄出这么大的舆论来诋毁她,重点是还能这么快的捅到了皇上的耳朵里,不可谓不快。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用想都知道是有人在背地里捣了这么一出戏。 如果她被抓,一旦证实她就是欧阳蓝,那么不管她是否真的出轨,皇家为了维护皇家的尊严定然会将她秘密处死,还真是一个必死的局。 欧阳蓝心中神经一紧,若是她推断不错,那么她死了,受益最大的人应该就是江灵珊,再想到她半个月前被人带到这里,那时衙头好像说过江灵珊病了。 “粉儿,江灵珊是不是也不在白川城?” 粉儿摇摇头,心一横,“小姐你等着,粉儿再去跟人打听打听。” 欧阳蓝看着粉儿两眼,既然连秦老他们都抓,那么白川城定然已经到处张贴了她们主仆的画像,粉儿这便再出去,恐被有心人认出来,便转身快速进了屋取了毛笔过来,用毛笔在粉儿脸颊上点了几颗黑痣,这才叮嘱道:“你小心点。” 冷逸尘面色有点菜,他朝着远处的树丛扫了一眼,拦住正要出门的粉儿道:“娘子,我虽然听不明白你们说什么,可是我知道好危险对不对,不行你们都不能去。” 欧阳蓝正要说什么,突然就有两个黑衣人站在了门口,“主子,有令你们谁也不能出去。” 这还是欧阳蓝来到紫云庵后第一次听这些神出鬼没的黑衣人说话,她走过去道:“敢问两位你们的主子是谁?” 两人彼此看了一眼,统一口径道:“无可奉告。” 欧阳蓝心中气结,转而又道:“那敢问你们主子什么时候见我?” 两人又是统一口径回道:“不知道。” 欧阳蓝咬牙,拉着粉儿往屋内走,走了几步看到逸尘站着未动,喊了声,“逸尘,你也进来。” 冷逸尘眉角跳了一下,转身之前,狠狠的剜了一眼门口的两人。 进了屋,欧阳蓝将门给关上了。 粉儿有些埋怨的看着冷逸尘,“都是你,你要是不拦着,我这会都已经出去了。” “我...我...” 他没法解释,因为就是他有意拦下他们,紫云庵来往人那么多,这般出去打探必然引起人的注意,再者二皇子一向跟萧景寒是对头,只怕很快就会搜到紫云庵,要是让官兵逮住,他真的没有多少把握可以不伤及无辜的全身而退。 “好了,粉儿,这事也不怪逸尘。”欧阳蓝理解的劝了句,忍不住正色的看着冷逸尘问:“逸尘若是让你全力攻击,门口的两人你可能拖住他们?” 冷逸尘侧目,点了点头,随后又猛地摇头,“娘子,我应该打不过,我武功中看不中用。” 粉儿鄙夷的扫了一眼,“平时不夸自己很厉害吗,到了关键时候用不上,小姐,这怎么办呢?” 冷逸尘脸色菜色更重了几分,真是不能显摆,显摆遭雷劈。 这边,欧阳蓝有些沮丧的坐在椅子上,不知情况,她就没法自救,反而更加担心秦老他们,毕竟啊,他们是无辜的,是受了她的牵连。 “如今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冷逸尘袖中的拳头紧了紧,趁欧阳蓝主仆不注意,快速掠过去点了两人的睡穴,然后让粉儿趴在桌子上,他将欧阳蓝抱到床上躺下,这才出了门。 “让紫隐来见我。”冷逸尘冷声看着门口的两个黑衣人。 两人皆是一惊,爷很少自称我,他们也只是在三年前见过爷这般冷肃的样子,那时爷罚了出行任务所有暗卫自断一根手指,如今爷这般,只怕紫隐大人这回凶多吉少了。 “快不快去。” 两人忙应了一声,就朝着一个方向掠去了。 入夜,清风晓月,月朗星稀,整个紫云庵都笼罩在皎洁的月光下,朦朦胧胧恰如梦似幻。 紫云庵的正殿屋顶上,冷逸尘背手而立,突然启唇道:“出来吧。” 紫隐从一个树上跃下,没有解释直接跪在瓦片上,“请爷责罚。” “哦,你哪里做错了,说来爷听听。”冷逸尘转过身,嘴角轻笑,笑意却不曾到达眼底。 “是属下刻意隐瞒消息,知情不报。” “紫隐是不是爷平时里对你们太过宽松了,你说说该受什么样的惩罚?”这紫隐不说还好,一说,冷逸尘听着便是怒上心头。 “应当受切指之刑,紫隐明知故犯,理当当切下一1;150850295305065只手。”紫隐“咣”的一下抽出佩剑,对着整只左手就要砍下。 冷逸尘心中虽气,却也知道紫隐的初衷,并非真的想要紫隐剁手谢罪。 说时迟那时快,在紫隐砍下去的一瞬间,冷逸尘食指与拇指快速弹射出一枚瓜子,震在紫隐右手虎口处。 紫隐握剑的手力道顿时一泄,一阵酥麻别说砍下去,就是捏剑都捏不稳,重剑一下就跌落身边的瓦片上,砸碎了数片泥瓦。 紫隐视死如归的眸子动了一下,看向冷逸尘的神色复杂极了。 “爷...” 冷逸尘拢了拢衣襟,这半日他也想了很多,就算当时紫隐告诉他了,最多也只是知道的早一些,想要堵住悠悠众口比登天还难。 不过以他对紫隐的了解,虽然隐瞒了他,应该私下已经做出了最为正确的处理,只是记忆中当初他选紫隐当贴身暗卫时,他并不像如今这般沉默寡言,看淡生死。 默了一会,冷逸尘将目光投向空中高悬的明月上,叹了一口这才说道:“爷只是现在用人之际,惩罚先暂时记下,若是再有差池,不用拿手,提头来见。” “属下,明白。”紫隐重重点头。 “这次谣言是谁传播出去的,可有查清?”冷逸尘问。 “回爷,并未查清,只是查到谣言最先是从烟花柳巷的乞丐口里传出去的,而乞丐也只是说有一个女人给了他们钱,让他们讲的,不过听监视江灵珊暗卫说,听见江灵珊提起过花街。” 冷逸尘对于查不到幕后之人并不意外,只是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江灵珊那个看起来有些脑残的女人搞出来的。 看来这嫉妒的女人真是不能小瞧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冒出来咬人一口。 “现在江灵珊在哪?” “据传回来的消息称,江灵珊被萧景寒带去白云观祛毒,日前萧景寒一人赶回白川城,并未没有带江灵珊。依照萧景寒对江灵珊的态度,属下猜想江灵珊应该被留在了白云观修养。” 冷逸尘一惊,“你说萧景寒回来了?” 第74章:贞洁尽丧(三) 第74章:贞洁尽丧(三) “爷,萧景寒昨日便已经回来,不过刚进知府衙门,就被二皇子萧敬腾以圣上的口谕软禁在衙门,说是为了让萧景寒避嫌。” 冷逸尘左手拇指与食指微微弯曲,细细的摩擦着右手拇指的指节,勾唇淡然一笑,“这二皇子手段够狠的啊!你去将我的拜帖送过去,我明日便去会会他。” “爷,老堡主有明令在前,冷家堡不可跟皇族的人有来往,还请爷三思。”紫隐自小就在冷家堡里长大,虽然老堡主事事都由着爷的性子来,可唯有这一点却是不能更改的。 老堡主原有一个妹妹冷薇,性子也是随了老堡主的,整日便女扮男装的同老堡主一起外出游走,那时冷家堡已经以铸造兵器闻名天下,可正值东岳国时局动荡,当初的萧镇南还没有成为东岳国的开国皇帝。 那时萧镇南不过是起义军的一个首领,为了得到精良的装备,竟然制造了一出英雄救美,接近了当时的冷薇,骗取了冷薇的感情。 冷薇偷偷将十万良弓加上一套刀枪不入的金蝉铠甲赠送给了东岳国的开国皇帝萧镇南,萧镇南自此如虎添翼势如破竹的统一了东岳,也就有了现在的东岳国。 可是萧镇南却在坐上皇位后,迎娶了别的女人当皇后,却将冷薇认作义妹还欲将她指给他的弟弟萧镇北为妻。 冷薇何等的刚烈,一气之下冲进御书房削了萧镇南的一缕头发,然后用她对萧镇南的恩情换萧镇南一纸圣谕,只要萧镇南的子孙在位,必不为难冷家堡上下。 然后在冷薇回到冷家堡的第二日,便服毒离世了,只留下一句话,要冷堡主莫要为难萧镇南。 老堡主痛失爱妹,想要报复萧镇南,却又不想违背爱妹临终时的遗言,便下了封口令不允许再有人提起他妹妹采薇的事情,更是不允许冷家堡与皇家的人扯上关系,尤其是东岳国的皇室。 是以,很多人都不知道老堡主有一个妹妹,更加不知道这个妹妹曾经是那跟东岳国开国皇帝南征北战最有可能为后的女人冷薇。 这件事本来他也是不知的,却意味因为三年前的一天,他正在巡视冷家堡上下,竟然看见老堡主喝醉了,跌跌撞撞的去了冷家堡后山的一座墓碑前,老堡主的一通酒话让他知道了这其中内情。 却也被老堡主要求保守秘密,若是他将此事泄露出去,他必须死,而他的妹妹红裳就会被送去妓院接客,牺牲掉终身幸福。 紫隐看着爷这般一意孤行,心里着急,可他不能说,他更不能忘记父母临死前唯一的愿望就是要他照顾好妹妹,所以他别无选择。 “起来吧,爷心中有数,你速去安排。”冷逸尘不知道紫隐心里闪过的复杂念头,直接不容拒绝的吩咐。 忽的冷逸尘想起什么,叫住了紫隐,“铺子里的人如今怎么样?” 紫隐迟疑了一下,抿了抿唇似是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这才答道,“不好,据说有人轮番审问几人,逼问欧阳蓝的行踪。” “吱吱...”冷逸尘手指捏成拳头,骨节发出一阵脆响。 “紫隐,你派几个人潜进大牢,不管是用药,还是点穴务必保证夜里他们不受私刑拷问。”冷逸尘心中甚是烦躁,他知道她看起来坚韧,心地却最为柔软,如果那些人有个好歹,她只怕这一生都会不安,若不是因为萧敬腾是皇家的二皇子,他真的想直接杀了他。 “是。” “去办吧。” 冷逸尘目送紫隐消失在时限内,这才低头故意将衣服拉的凌乱了些,然后换上略显呆滞的神情,朝着紫云庵的后面小院掠去。 一进了小院,冷逸尘一边推开庵房的门,一边故作兴奋的拔高声音道:“娘子,娘子我刚刚成功的从那边的狗洞翻出去了呢!有听到消息,说秦老他们现在没什么事,你不用......” 他话突然卡住了,因为欧阳蓝就站在门口,看着他一脸柔柔的笑着。 “娘子,你怎么了?”他下意识的觉得有些怪异。 欧阳蓝将他拉到一边桌子上坐下,“快吃吧,饭菜都凉了。” 冷逸尘1;150850295305065扫了一眼屋子,“粉儿呢?” 欧阳蓝愣了一下,“她啊,困了先去睡了。” “娘子你真没事吧?”冷逸尘一百个,一千个不信粉儿会困,先不说他先前点了穴道她们一人睡了几个时辰,就单说粉儿那待她的衷心,也不会这么早先去睡了。 “我能有什么事,如今离不开这里,心神受了煎熬,总不能再委屈自己身体吧?”她说着,给冷逸尘舀了一碗米饭,“快吃吧,你这么看我干什么,你不饿吗?这么多菜,你都吃了吧,别浪费。” “饿,当然饿了。”冷逸尘接过饭碗,防备的没有去夹菜,只是就着白米饭就是一通低头狂吃。 “逸尘,你吃点菜。” “嗯,我不爱吃素菜,这些没有油水的素菜还不如白米饭好吃。”冷逸尘抬头说了一句,又扒了几口米饭,总觉得这会的欧阳蓝怪怪的,尤其是她的笑容怎么有一种计谋得逞的感觉在里头。 忽的,他听到她在数数。 “一,二...” “三...” “倒!” 冷逸尘抓着筷子的手开始打颤,头发沉的紧,他撑着眼皮看向欧阳蓝,“娘子,你在饭里下了...蒙...汗...药...” “嗯,强效蒙汗药,不过你别怕,最多只是睡上两日。”她也很庆幸一直有居安思危的意识,这才随身带着好防身。 冷逸尘下一刻头一歪,彻底失去了意识,在最后他应该是懊恼极了的,以至于好看的五官都快要拧到了一起。 欧阳蓝将冷逸尘扛起来拖到一侧的房间内躺下。 然后回到桌前,刚将吃过的碗筷与剩下的饭菜都装回食盒里时,就听到了一道敲门声。 “姑娘,我来收碗筷了。” 欧阳蓝忙走到门后将她早就准备好的一根木棍捏在手里,背到背后,怕被看见又往后退了几步,靠在墙边这才道:“进来吧,都收拾好了在桌子上放着呢。” 外面的人吱呀一声将门推开,一个尼姑打扮的年轻姑娘走了进来,没有过多的说话,径直走到桌边去拿食盒。 趁其不备,欧阳蓝当即快速冲上去,一棒子打在尼姑的后颈。 如意料般的,尼姑叫都没叫一声的就昏倒了过去。 “抱歉了,实在是万不得已。” 她丢掉木棍快速扒了尼姑身上的衣服换上,为了给自己赢取足够多的时间,她只得再次抱歉的将尼姑绑在椅子上,然后找了一块抹布堵上嘴,这才收拾了一下,拧着食盒出去。 拉开院门的时候,她看到了门口的两尊黑衣人,心中本就不安的心跳的更快了,欧阳蓝深吸了一口气,狠狠的咬了一下舌头,来缓解她的紧张,从而强迫自己镇静。 她低着头,不紧不慢的往外走,眼看着就要走过黑衣人,突然其中一个人叫道:“站住。” 她心中咒骂了一声,却只得站住,将头垂的更低了几分,不吭一声。 “今天怎么进去这么长时间?”刚刚开口的那黑衣人谨慎的问道。 欧阳蓝知道如果她不说话,定然更加令人怀疑,便尽量学着刚刚那尼姑怯懦的声音回道:“我...我...那个姑娘留我说了会话,见...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放我走了。” “嗯。没事走吧。”黑衣人有些厌烦的摆摆手,小声跟身边的人嘀咕了句,“紫云庵的主持怎么竟收这么些怯弱女人,真是把爷的脸都要丢光了。” “嘘!”另一个黑衣人抬手打了一下对方,“你快别说了,当心给爷听见。” 欧阳蓝此刻已经快步穿过回廊,将食盒藏在一个角落,不敢停歇的就朝着紫云庵的山门走去。好在这紫云庵也住了不少食斋念佛的香客,倒是没有这么早的关闭山门,她很顺利的就溜了出去。 等到下了紫云庵,欧阳蓝便将身上的尼姑装给脱了,然后就地打了一个滚,又抓了一把灰将脸抹的黑了些,这才捡起尼姑装,刻意扔在前去白川城的小路上面。 而她则是朝着紫云庵最近的一个村子走去。 古代村民就是淳朴,她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就成功借住到了一户大婶家里,大婶家里的男人出门做工了,如今家里只有一个半大的小子。 她并不是不急,正因为急着想知道白川城内的情况,她才更要保证自己不会被抓走,不管是被二皇子的人,还是被那群看似没有什么敌意的黑衣人。 深思熟虑之后,她决定要反其道而行之。 想来,定然没有人会想到她欧阳蓝会投宿到村民家里,再者这村子离白川城也不是很远,若是有什么消息应该也能很快传过来,只要了解到真实情况,她才更有把握救别人,也才能自救。 心事重重的她一夜辗转反侧未能成眠,到天亮的时候才堪堪睡着。 只是还不曾睡上两个时辰,就听到一阵骚乱,原来是官兵进村了,官兵倒也没进屋,只是沿着村子,一边敲锣,一边扯着嗓子嚷嚷。 “都听好了,如今白川城粉蓝布庄发现了私通他国的书信,乃是敌国的探子。如今二皇子蒙受皇恩,亲自审理此案,念此案证据确凿,将于三日后对粉蓝布庄一干人犯除以极刑,以彰显我国对敌国探子的态度,另外若有人发现粉蓝布庄老板欧阳蓝,也就是冒充四王妃的女人一定从速上报知府衙门,若有知情不报者,以他国探子论处。” 欧阳蓝只觉得浑身发冷,满脑子都是那句“三日后对粉蓝布庄一干人犯处以极刑”。 萧敬腾果然够狠,用敌国探子的罪名让所有人闭口,又用她是假冒四王妃粉碎市井谣言,维护了皇家尊严,却又逼得她不得不自投罗网。 第75章:贞洁尽丧(四) 第75章:贞洁尽丧(四) 这官兵敲锣喊话的有半个时辰,方才离去。 欧阳蓝此刻才撩起帘子出来,因为昨晚光线暗,加上乡下人又极少点灯,她倒也没怎么细瞧,这会瞧着这家婶子应该是个极为勤快爱干净的,虽然是几间土坯房,可东西却摆放的井井有条,就连院子的黄土地都扫的极为干净,平整。 她刚走到院子里,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咳嗽声,接着就是一道爽朗的女腔。 “张家妹子你这咳嗽都有大半个月了吧,这么一直不见好,咋不去瞧瞧,你啊不如叫张仁去城里跟你那秀才儿子说说,回头给你带点药吃吃,别到时候你家秀才儿子回来再给心疼了。” “咳咳...他陈婶子,我这病不要紧的,就是最近搬家累着了,谋儿那孩子命苦啊,要不是天灾,他今年也该去考举人了,如今不能帮助他,反而拖累他还要去书店抄写书籍贴补这个家,已然是对不起这孩子了,那还能再让这等小事去烦孩子呢?” 被叫做陈婶子的人,头发花白了一大半,身上穿着一件洗的不甚干净的粗布褂子,略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露出一嘴泛黄的牙齿,“这倒也是,这天灾怎么就找了你家,呵呵,你别在意哈,那个张家妹子,我可听说你昨晚上收留了一个姑娘,这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你可别是将那嫌犯给招家里来了,那可就不好了。” “他陈婶子你可别胡说,那姑娘是我家大志亲妹子的孩子,大志的亲妹子也是个苦命的人,早年丧夫,这会又染病去了,这孩子孤苦无依的好不容易找到了我这,我这做婶婶的怎么也得留下她啊,不过就是一口饭的事,陈家婶子你也别见怪,这孩子胆小怕生,就不出来让陈婶子见见了,回头等她适应了,再让陈婶子给说个好人家。咳咳....” “陈婶子,我娘身体不好,就不跟婶子絮叨了,先回屋了。” 欧阳蓝听着外面的对话,心中对收留她的婶子颇为感激,见母子二人进来,便走过去道谢。 “谢谢婶子好意,我住两日便走。” “这谁没有个难处,姑娘你就安心在这住下。那个张仁你去厨房瞧瞧早饭是不是好了,娘去后面菜地摘些韭菜来炒炒。”张母说着,又是一阵咳嗽。 “娘,你喝点水,还是我去菜地瞧瞧吧。”张仁递过去一碗水,进了厨房,快速拿了一把镰刀去了院门。 欧阳蓝瞧着张母咳嗽的厉害,走过去给张母拍了拍背,劝道:“婶子你这咳嗽还是要瞧瞧大夫才行啊。” “婶子这病没事,不花那个冤枉钱。” 张母说着,就跟欧阳蓝闲聊了几句,欧阳蓝这才知道,原来这村子叫王家村,这村子上多数人都姓王,而张母是最近个把月才从城里搬来此处的。 张母的丈夫张大志也算是投资做点小买卖,原本在白川城有着一个还算大的院子,却不想装着货物的仓房,在夜里被天雷击中,全烧光了,就此落魄,不得已卖了房子抵债,剩下的钱就来到了王家村买了这村头边的这处土坯房住下。 张大志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老爷们,见着城里有招掌柜的便去了,想着挣点钱先将日子给过起来,再图东山再起。 张仁是张母的小儿子,大儿子叫张谋。 听到张谋这个名字,欧阳蓝觉得有那么些熟悉,不过她想了一下,一时也没记起来,就瞧见张仁割了一把韭菜回来。 她带了些银子,不过都是银票,最小面额的也有五十两,若是她贸然拿出来,只怕张母不会收,说不定还会怀疑她,不过她总不能白吃白住吧,便揽下了摘菜烧菜跟其他一些她力所能及的活。 这边风平浪静的过了一日,当晚下起了大雨,怎料这土坯房屋顶年久失修四下漏雨,三人忙着拿盆接雨倒水的折腾了大半宿,后半夜这雨才停,一时累了都歇下来,就连欧阳蓝都睡得很沉。 第二日一大早,才发现张母发了高烧,竟烧的不省人事。 张仁急得不行,将村里的赤脚大夫请了来。 赤脚大夫瞧了瞧张母的眼皮,又把了把脉,无奈道:“张仁啊,你娘这病要去城里医馆瞧瞧,我治不了。张仁,你多准备点钱,别耽搁赶紧将你娘送去,兴许还有救。” 张仁毕竟是个半大的小子,当即就慌了,顾不得送赤脚大夫,就开始在屋里一阵翻找,最后只找到了三百文钱,“娘,儿子没用,你撑着点,我们去城里找大哥跟爹,应该可以瞧上病的。” 张仁抹了一把眼泪,就要将张母背起来。 “张仁这个是三百两,你拿着给婶子瞧病,这城里也不近,你给村里人借一辆牛车应该会比你走得快。”欧阳蓝将银票塞在张仁手上,看着这个半大孩子一脸震惊的看着她,她心中苦笑了一下,她知道这样会暴露自己,可是她无法见死不救。 张仁“噗通”一下给欧阳蓝跪下了,“谢谢你,我知道你并不是官服说的敌国探子,你是好人。” “你一早就知道我是被官府通缉的欧阳蓝?” “嗯,”张仁点了点头,又补充了一句,“我有听见你说梦话,不过你放心这些钱我以后一定会还你的。” 欧阳蓝心头一阵恶寒,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你快些去吧,钱不钱的以后再说,婶子这身体可拖不起,如果可以你在城里打听一下有关粉蓝布庄的那些人的近况。” 张仁一口便答应了。 当天下午,张仁就一个人回来了。 欧阳蓝看了一眼张仁身后,愣一下,问:“婶子呢?” “恩人,太谢谢你了。我娘救治的及时,这会正在医馆里躺着呢。”张仁喘着粗气,接过欧阳蓝递给的一碗水,仰头咕咚咕咚的灌下肚,这才急急道:“恩人,你让我打听我都打听到了,听人说粉蓝布庄的人白天都被绑在衙门口的柱子上,夜晚还会被毒打,其中有一个老人家听说恐怕熬不到后天砍头了。” 欧阳蓝手指的茶壶应声落地,碎在脚边。 她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终究还是低估了萧敬腾的残忍程度。 原本她还想着拖一拖看看,或许有更好的法子,而这一刻她恨死自己了,若是秦老,或者谁因为她而死了,她不知道她会怎么样。 “恩人,你,你怎么了?”张仁忍不住伸手拽了拽欧阳蓝,见她回神又催促道:“你别发愣啊,想办法救人吧。” 欧阳蓝回过神来,凑到张仁耳边将自己目前紧能想到的法子说给张仁听。 “张仁,你这样.......” “不行,绝对不行,恩人你这样很有可能救不出人来,你自己也会没命的。”张仁摇头,他并不是一般的乡里孩子,他也是上过学堂的,对于律法也是知道些的,这恩人的法子根本就是送上去找死,他不能干。 “我知道你的好意,他们不过就是想逼我出现,别忘了我并不是冒牌的四王妃。”欧阳蓝见张仁震惊之下,紧皱的眉头松了松,便继续看着张仁叮嘱道,“这件事你照我说的做,就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切记一定要人觉得你非常痛恨我,也迫切的想要衙门的赏金。” “真的要这么做吗?”张仁还是有些不放心,总觉得就算她是四王妃,可二皇子奉的可是皇上的旨意。 “你难道要看着粉蓝布庄数十条无辜的人无辜受死吗,他们都有家人,都应该活着。”欧阳蓝一咬牙又道:“况且我还有一个丞相爹爹,并不一定就没有回旋的余地,我离开王府,只是因为与四王爷没有情分,并不是别的。那些流言假的终究是假的,成不了真的。” 她嘴上说的言之凿凿,就算骗的过别人,也骗不了她自己,可她没有办法,即使明知道前路九死一生,她也必须去。 好在张仁虽然聪慧,却终究是个半大孩子,思想或多或少还是单纯稚嫩了些,被她这么一说,倒也算是唬住了。 再说白川城的寻芳阁里,众人更是一脸愁容。 “红裳,爷什么时候能醒啊?”狄妈妈焦急的捏着手问。 红裳收起手上的银针站起来,摇摇头,“这蒙汗药实在太过厉害,爷又食用了很大的量,若是正常人只怕要睡足七天才能醒过来,我已经多次给爷针灸排毒,照着爷的武功底子应该今早上就能醒来才是,我也不清楚爷为什么这会还未醒。” 紫隐抱着重剑,看了妹妹红裳一眼,迟疑了一下道:“会不会是因为爷内伤未愈,所以才拖得时间久了些?” “哥,你说的这种情况也不排除。”红裳想了一下道。 “这可如何是好?爷这边醒不来,欧阳蓝又没有消息,简直急死我了简直。老天爷啊,你快些让爷醒过来吧。”狄妈妈坐在地上,又站起来,走了几步,又坐回椅子上,她真的不敢想这要是爷再1;150850295305065昏睡几日,醒来知道他们还没有找到欧阳蓝,会不会气的直接将他们这些人给吞了。 许是狄妈妈的祈祷有了作用,床上一直不动的冷逸尘,手指动了动,从鼻息间发出一声似有若无的闷哼声。 “嗯~~~” “爷醒了!” 听得狄妈妈大叫,红裳立刻折回去抓住冷逸尘的手腕又把了把脉,轻点了点头,“应该是醒了。” 紫隐脸上凝重的表情也褪了些。 如此,三双眼睛齐齐的盯着床上的人,不是被那张比女人还要好看的脸迷惑了,而是因为紧张,或者还有些激动。 第76章:贞洁尽丧(五) 第76章:贞洁尽丧(五) 冷逸尘抬手揉了揉眉心,头一阵昏昏沉沉的疼痛。 睁开眼睛看见三双眼睛盯着他,再瞧着房间是他无比熟悉的,心中一沉,他被欧阳蓝下药的事情不是梦,想及此,他猛地弹坐起身,看着紫隐道:“她在哪?” 紫隐眉头跳了一下,“回爷,欧阳蓝逃了,还没有找到。” 这个结果虽然在意料之中,冷逸尘还是有些失望,便又问道:“我睡了多久,二皇子那边有什么动静?” “回爷,你睡了有两日。”紫隐说着,抬头扫了一眼自家爷,见爷神色并不算太差,便继续道:“二皇子已经下令,将在后日午时对粉蓝布庄的人处以极刑,且粉蓝布庄的秦掌柜再不解救出来,只怕拖不过两日。” “什么,后日午时除以极刑?”冷逸尘有些不可置信。 紫隐硬着头重重点头,又想起一事,“爷,因为你睡了两日,二皇子昨日等不到爷,发了好一通火。” “不过一个二皇子,爷还不放在眼里,耍一回就耍一回吧。”冷逸尘淡淡说着,心中却已是波涛汹涌,她这次连一向相依为命的粉儿都不带,定然是做好了以身犯险的准备,甚至是去死,她一定会在行刑前去救人。 想到这里,他心口就是一阵发紧,都怪他太过大意了,只要想到她有可能面临的危险,他就觉得心口一阵发寒,他怕了,第一次这么担心一个人。 “紫隐你立刻去让我们的人回来,集中守在知府衙门,一旦发现有女人接近衙门,不管长相如何一律掳走,紫隐你亲自验明正身。” “是,爷。”紫隐应了一声,便从窗户跳了出去。 冷逸尘沉默了一会,仍旧有些不放心,转而看向狄妈妈道:“绿萝、墨竹回来了吗?” “回爷,他们应该夜里就能赶到。”狄妈妈说。 “嗯,墨竹回来后,让墨竹易容成秦老,先将秦老换出来,红裳你负责给秦老瞧病务必保全秦老性命。至于绿萝让她盛装打扮晚些同爷去会会二皇子。” “爷放心,红裳定然尽力。” 狄妈妈跟着也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还是将心中的疑虑问了出来,“爷,你要不要多带几个人,二皇子此人阴险狡诈,属下担心爷的安危。” 冷逸尘摆摆手,“放心,二皇子有求于我冷家堡,不会傻到现在就树立一个敌人。” 狄妈妈虽然还有些顾虑,却也只能咽下,看了一眼红裳,便也拉开门出去了。 红裳咬了咬唇,忽然走过来跪在地上。 冷逸尘一愣,“红裳,你这是干什么?” “还请爷责罚,红裳自作主张将吴浩放走了。” “哦?那是你放走的,还是他自己走的?” 红裳抿了抿唇,俯低身子趴在地,言语坚定的道:“是红裳无能,请爷责罚。” 冷逸尘笑看着红裳,看来红裳是真的喜欢吴浩,不过这事也不能怪红裳,就算红裳阻拦,也是拦不住的。 吴浩那人愚忠的很,身体一旦活动自如定然会回去找萧景寒,再者吴浩真跟红裳动起手来,红裳根本不是其对手,这个结果是迟早都会发生的。 “起来吧,爷记得你第一次跟爷提要求,便是因为吴浩,爷不杀他,还设计要你救走他,就算爷做到了答应你的事情,只要日后他不主动跟爷为敌,爷不反对你跟他在一起。”冷逸尘说到这,略顿了一下,“红裳你要想谢爷,就帮爷从吴浩那边打探一下消息,关于欧阳蓝的。” 红裳没有犹豫,当即应下。心中却是有些忐忑地想着,吴浩确实告诉了她如何找他,只是帮爷套出些关于欧阳蓝的消息,吴浩应该不会怪她的吧。 知府衙门的书房内,萧景寒一脸冰寒的站在窗边,目光无意的洒向窗外黑暗处的几名黑影身上。 “吴浩,可有她的消息?” “王爷,还没有消息。”吴浩没有过多情绪的回答。 萧景寒转过身将窗户关上,他至今也没弄明白到底是谁将他被带了绿帽子的事情泄露出去的,但有一点他可以断定,这人一定不会是欧阳蓝那个女人。 他虽然痛恨她,可是他萧景寒的人,就算是要杀要剐也是他萧景寒的事情,尤其落不到萧敬腾来插手,想到欧阳蓝曾经护着粉儿那个丫鬟的摸样,他总觉得欧阳蓝不会真的逃跑了,她一定会出现。 “吴浩,你撤走守在衙门的影卫,全部都给我用在监视萧敬腾的行踪上,他不论吃了什么,说了什么,见了什么人都要尽力查清楚汇报给本王知晓。” “是,王爷。”吴浩应了一声,却并未立刻离开。 萧景寒狭长的眸子,扫过吴浩的脸,笃定道:“吴浩,你还有事。” 吴浩喉咙一梗,躬身说道:“王爷,请恕属下斗胆,属下不信王妃会背叛王爷,这其中定然有着误会。” 他颓然的摆摆手1;150850295305065,“下去吧,此事不要再提。” “是属下僭越了,属下告退。”吴浩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萧景寒想到欧阳蓝,想到那几封情书,想到那个到现在都没有查清身份冷逸尘,他沉静的心就又烦躁了起来,郁结的吐了一口浊气,他才不要因为一个不值得的女人扰乱心境。 只是这想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 萧景寒拧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捏在手里啜饮了两口,明明是香茗,却尝着有些苦涩。 “该死!”燥乱的咒骂了一声,他一掀衣摆,似一尊冷面煞神般坐在书案前,展开一张宣纸,刚要喊吴浩研墨,才意识到吴浩被他遣出去了,便只得亲自来。 他一手捏着墨石一手提着宽大的袍袖免得被墨迹给污了。 细细研磨了一会,发觉心头那份恼怒被压下了,这才提笔沾了沾墨在宣纸上画了起来。 他冷峭的眉舒缓开来,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因为专注而泛着迷人的色泽,尤其是在画画时嘴角勾起的一丝幅度,让他整个人好似从冬季一下过度到了春季。 认真画画的萧景寒无疑是好看的,打动人心的。 就在此刻,一个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四皇弟好兴致啊,为兄还以为四皇弟会不习惯,想着来宽慰几句,看来是为兄多虑了。” 萧景寒骤然凝成霜,疏冷的目光看向来人,只见萧敬腾穿着一件素白色的长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几分身段窈窕,却又不失华贵。 好看倒是好看,可惜萧敬腾眼睛里那浓郁不屑与嘲讽破坏了这份美感。 “有劳二皇兄挂心了,本王倒是不知道二皇兄竟能随意就捏造出那么多的敌国探子,这要是父皇知道,想必也会赞赏二皇兄英明果断的吧。二皇兄应该很忙,本王就不耽搁二皇兄建功扬名了。”萧景寒放下手中的毛笔,抬眼淡然的看着萧敬腾。 “你!” 萧敬腾气结,刚刚还一副高高在上的优越感立刻就被赤果果的践踏了,他最恨的就是凭什么萧景寒比自己晚出生,却先他被封了王。 就在此刻,萧敬腾眼睛扫到了萧景寒书案上的那张宣纸上,忽的转怒为喜,狂喜。 “哈哈哈,四皇弟竟如此情深一个千人枕的女人,这份大度,还真是让皇兄汗颜啊!” 萧景寒一怔,敛下眸子顺着萧敬腾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他画的观音像五官,竟不自觉的画成了欧阳蓝那女人的样子,这番被当面嘲讽,他心中又恼又怒。 可瞧着萧敬腾那副样子,他反倒瞬间冷静了下来,站起来平静的迎上萧敬腾的目光,更为倨傲的道。 “二皇兄你贵为皇子,难道也要道听途说吗?常言道这谣言止于智者,皇兄这般污蔑本王的王妃,可有证据,若是没有证据,本王定要让父皇评评理。” 萧敬腾冷哼一声,甩了甩袖子朝着门口走了两步,扭头看着萧景寒,忽然就虚情假意的笑道:“四皇弟莫要动怒,作为皇兄,还有父皇钦点的钦差定然会找到证据,摆正皇家的颜面。” “那就请皇兄找到证据,屈打成招可不算!”萧景寒咬牙应承。 一时间,火药味浓郁极了,似乎只要再稍稍加一加温便能燃起来。 就在此刻,萧敬腾身边的亲随进来,在萧敬腾耳边耳语了几句,萧敬腾便咧嘴笑了一下,带着人走了,临走之前,还故意拔高了嗓子对院里暗处的人吩咐了句。 “你们几个好好瞧好了本皇子的四皇弟,千万别怠慢了。” 萧景寒冷嗤了一声,转身回到书案前坐下,目光再次落到面前的画上,都是这个该死的女人,他已经爆表的恼意冲上脑门,他看着画纸上熟悉的人儿,只想狠狠的撕碎她唇角的笑意。 心里想着,他也付诸了行动,松开紧握的拳头,一把抓起画纸狠狠的揉成一团。 久久,却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而是又重新将皱褶的画重新打开,似是说给自己听,又似是说给老头听。 “欧阳蓝你个该死的女人,你最好逃的远远的,别再回来。” 第77章:入禽太深(一) 第77章:入禽太深(一) 黑夜过去又是一日清晨时分。 萧敬腾将师爷递上来的供状扫了一眼,见上面沾满了斑驳的血渍,便嫌弃的扔到一边的书案上,阴鹜的看着一直抖个不停衙头问道:“还没有抓到欧阳蓝吗?” 衙头两腿一抖,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萧敬腾猛地扫过去一记眼刀,啐口骂道:“没用的东西。” 衙头心头一紧,忙跪在地上,磕头告饶,脸色又是一片煞白,“二皇子,二皇子饶命,小的们实在是尽力了,可奈何就是捕获不到人犯的半丝消息。” 萧敬腾冷冷的看着磕头如捣蒜的衙头,也只是扫了一眼,也不说饶,也不说不饶,就那么任由着衙头“砰砰”的磕头。 衙门的师爷站在一边更是不敢多言,唯恐祸水引到了自个身上。 “殿下,你大可不必如此,离明日午时还有一日,既然咱们找不到她,那么就以逸待劳等她主动现身。” 此刻一直站在萧敬腾身后青衣男子开口劝道,他是萧敬腾手下最为仰仗的谋士墨子川,墨子川师从大家,文采学识曾被皇上亲自赞许过,只是这人言语之间罔顾伦常正义,典型的只求目的不管过程是否光明磊落。 故而皇上才未受他任何官职,也是东岳建国以来唯一一个考了状元却闲散在家的第一人。 墨子川心中不1;150850295305065忿,一日便去了萧敬腾府上,愿意做他的谋士为之效力,萧敬腾本就跟墨子川同属一类,自然是言谈甚欢,相见恨晚。 萧敬腾听了墨子川的话,紧绷的神色微微一缓,扫了一眼地上的衙头,还有师爷斥道:“都给本皇子滚。” 衙头抬起已经磕的见血的额头,手脚并用的爬将起来,顾不得萧敬腾语气的好坏,逃命般的跟着师爷往外跑,跑了好远才腾出一只手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 “若是她不出现呢?”萧敬腾看着墨子川问。 墨子川嘴角勾起一丝阴险的冷笑,抬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这才幽幽低声吐口,“如果欧阳蓝不出现,粉蓝布庄那些人更加要死,一来殿下能因为抓到敌国奸细立下一功,二来,殿下也能算作卖了冷家堡一个人情。” 萧敬腾闻言,刚刚有所缓和的脸色又沉了一分,一双鹰眼里迸射出恼意。 “子川,说起来这个本皇子就来气,他不过一个冷家堡的堡主,本皇子当初求见他时,竟随意支派一个属下就将本皇子给打发了,这回主动送上拜帖,却让本皇子等了一宿。 昨晚人倒是来了,带着一个女人尚有些姿色,本皇子当他是要献上美人赔罪,谁料他是来向本皇子示威的,一曲剑舞,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就想要爷放过一个可以让萧景寒颜面扫地的机会,他也未免太过嚣张了些!” “殿下,这冷家堡就是一块硬骨头,如今就算不能被我们所用,却也断断不能让其被太子一党所用,所以还请殿下暂且忍耐,若是冷家堡肯售卖我们兵器也就罢了,若是不肯咱们也可以扮作商人前去小批量的购买,无非是次数花的多些,时间花的多些而已,等待将来功成,殿下只要肯,别说一个冷逸尘,就是将整栋冷家堡夷为平地也只是眨眼间的事情。” 墨子川说着,忽然又道:“殿下你不怀疑吗,这欧阳蓝一个女人为何会令冷逸尘出面保她,甚至主动提出可以考虑私下给我们提供兵器?” 萧敬腾想起昨晚的经历,心情骤然大好,不以为意的笑道:“子川你真是糊涂了,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他定然是瞧上了欧阳蓝那副紫色了,你是没瞧见冷逸尘昨晚那样,活脱脱一个色中饿鬼。还真是白瞎了他的那副皮囊!” 墨子川闻言眉头更是皱紧了几分,脸上再无半丝松散之态,似是想到了什么,凑到萧敬腾耳边说道:“殿下,先不说传言冷逸尘不近女色是否是真,单说冷逸尘这样不将殿下放在眼里的人,定然不会瞧上一个臭名昭著的残花败柳,这其中只怕没这么简单。” “你是怀疑欧阳蓝那个女人手中有东西,让冷逸尘感兴趣,才会前后对本皇子的态度大变?” 墨子川点头,“只怕是这样的,只是在下一时未能想到会是什么样的东西,能让冷逸尘,或者说是冷家堡感兴趣的。” 萧敬腾这一开始不觉得,此时倒是觉得这子川分析的有道理,可到底是什么东西呢?他一边在屋子里走着,一边想,忽的他想起了一件东西。 神色一凛,状若自言自语的道:“或许,真的是本皇子误会了我那精明的舅舅。” “殿下是说欧阳博文?” “嗯。”萧敬腾点点头,当即捏紧了拳头,“原本本皇子还有可能放了欧阳蓝,不过现在不可能了。呵呵...” 而就在此时,衙门外衙门内不管是冷逸尘的人,还是萧景寒的人,亦或者还有江灵珊的人哪个不是瞪圆了一双眼珠子,生怕漏掉一个从衙门口路过的母性生物,哪怕是一只母苍蝇都会被多瞧上两眼。 数十双眼睛不分昼夜的盯着,却偏偏让张仁一个半大的孩子给光明正大的挑着柴接近了衙门的后门。 不多时,张仁就被带到了萧敬腾所住的房内。 “你真的有欧阳蓝的消息?”萧敬腾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这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真是老天爷都在帮他。 张仁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仍旧是有些胆怯,垂着头跪在地上,双腿止不住的抖。 “小的,小的不敢欺瞒皇子殿下,日前我家来了一个女人借宿,昨晚我听见那女人梦呓来着,这才知道是敌国的探子,小的不敢有所耽搁,故而偷偷打晕了她,将她绑在了小的家中,不知皇子殿下说的赏银可是真的?” 萧敬腾闻言高兴不已,看了一眼墨子川,墨子川当即从怀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到张仁面前,却在张仁伸手抓银票的时候,猛地将手往后一缩,半哄半威胁的说道:“小伙子,二皇子殿下自然不会食言,不过你想要这银子,也得让我们见见你口中的女人,若真是那敌国的探子,这银子不会少了你的,快说你家在哪里?” 张仁想起欧阳蓝来时交代的话,故意直勾勾的看着墨子川手中的银票,断断续续的就将家里的地址说了。 墨子川与萧敬腾对视了一眼,就将手里的银票给了张仁,吩咐他在外面去等着后,这才附耳到萧敬腾耳边道:“殿下,这衙门外的盯着的人不在少数,为了稳妥起见,还是让在下前去将欧阳蓝暗中带到那逍遥楼里,据说那逍遥楼里有不少特殊爱好的人常常光顾,若是传出些不好的声音,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这样方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子川你果然是本皇子的贵人,这个法子甚好,你速同那人去将欧阳蓝给本殿下带回来,今晚本殿下就要去逍遥楼开开荤。”萧敬腾阴测测的声音中透着志在必得。 “殿下请好吧!”墨子川冲着萧敬腾拱手一笑,便出门跟着张仁去了张仁的家,路上故意吓唬了张仁一番,原因无二就是要他不要将今日的事情透露出去。 当墨子川看到了床上被五花大绑的欧阳蓝,抑制不住的笑出声来,只要他帮助二皇子得到了皇位,他墨子川还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 “王爷,墨子川乘了一辆马车出衙门了。”吴浩将探来的消息禀报给萧景寒。 萧景寒靠在书案上闭目养神的眸子猛地睁开,“墨子川去干什么了?” “跟去的人说先瞧着墨子川去了逍遥楼,然后定了逍遥楼的里的头牌姑娘今晚伺候,便又乘着马车朝着城门口去了,因为怕被发现,我们的人并未跟出城。” 吴浩说着,想起一件小事,可他总觉得有些不同寻常,忙禀告道:“在这之前二皇子见了一个挑柴的半大小子。” “萧敬腾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见一个挑柴的半大小子?可有查清是因为什么吗?”萧景寒蹙眉,对此事很是惊讶。 “我们的人无法靠近,所以对里面的情况不清楚。” “你现在亲自过去城门口守着,墨子川回来务必检查一下他的马车,另外查一下那个挑柴的人是谁,现在有没有出衙门,尽快找来本王要见上一见。”萧景寒说完,又觉得不妥,便叮嘱了一句,“记得暗中调查。” “王爷放心属下明白。”吴浩说完,不敢耽搁的赶往城门口,他这会也猛然觉得墨子川那么一个深居浅出的人,这会出城,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当吴浩前脚赶到城门口,墨子川的马车后脚就来了。 “你是谁,也敢拦我们墨大人的马车。”一个小厮高声喝道。 吴浩面无表情的伸手挥开挡路的两名小斯,走上前一步:“实在抱歉,属下是奉了王爷的命令对所有进出人等一一搜查,以免再有敌国探子混入,虽然状元公不会勾结敌国探子,可这检查还是要的,烦请状元公下车容属下勘验一番。” 墨子川捏了捏拳头,他最恨人家喊他状元公,这分明在提醒他虽然考了状元又如何,还不是什么官职都没捞着,心中恨恨却还是撩起车帘一角,冷笑道:“王爷的亲随果然不一般,在下怎么不知如今这白川城是身为知府的四王爷大呢?” 第78章:入禽太深(二) 第78章:入禽太深(二) 吴浩眸子微微一冷,依旧是不悲不喜的站在马车前说道:“状元公若是不配合,那属下也只能放肆了。” 墨子川撩起车帘的手狠狠捏了一下,一口气堵在嗓子口半天才咽下去,“在下人微面薄,王爷的亲随要搜车,在下岂敢不配合呢?只不过还请亲随大人莫要弄乱了在下的东西。” 吴浩没有应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人,一使眼色,两名影卫立刻上前撩1;150850295305065起马车,进入马车一阵翻找,不时伸手敲打马车四周墙壁,搜查的不可谓不仔细。 “大人没有。”两人有些沮丧的禀告。 吴浩点了点头,将道路让开。 墨子川咧嘴鄙夷的嗤笑了一声,阴阳怪气的瞧着吴浩道:“有些人不要太将自己当回事,当心被打脸。”说着,转身重新上了马车,掀起马车帘子就要钻进去时,墨子川又道:“今天的好心情全给破坏了,走改道去逍遥楼,爷要找个龟奴好好的寻寻乐子。” 驾车的小斯立刻笑呵呵的应下了。 墨子川的话听着是对驾车小斯说的,实则聪明人都知道他这是在指桑骂槐。 吴浩身后的几名影卫站不住了,看着走远的马车愤然道:“大人,我们去将他收拾一顿。” “站住,回衙门。”吴浩沉声喝止住几人,此时找王妃要紧。 只是吴浩不知道,他的这一举动恰恰让他离找到王妃的路更远了。 马车大摇大摆的到了逍遥楼的后院,墨子川才从马车上下来,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跟踪,这才敛下笑意,冲身后两名小斯道:“去将人解下来。” 只见两名小斯应承了一声,就快速钻到了马车底,不一会扔出一大截的绳子,再之后,就见着两人押解这一个人形麻袋到了墨子川跟前。 墨子川将麻袋解开,往里一看,见欧阳蓝还昏迷着,脸上荡起一抹狞笑。 一个小厮见状立刻拍马屁道:“还是我们大人机智,想到将人绑在马车底下,任凭那吴浩怎么也想不到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被大人你带了进来。” “是啊,我们大人是谁,当世诸葛。”另一名小厮附和着。 墨子川相当受用,扔给两人一块碎银子,“你们两个将这女人带下去,好生盯着,晚上殿下要亲自审问,不得有半点差池知道吗?” “大人放心。” 墨子川交代完之后,没有立刻离开逍遥楼,而是去找了一位花楼姑娘滚了一番床单之后,方才兴致满满的回到了衙门。 “子川,你可算是回来了,是她吗?”萧敬腾迎上来,挥退众人,低声问道。 “殿下最近审理案子想必也是疲累了,在下听说逍遥楼新来了一位美人,在下料想殿下一定会喜欢的,所以便斗胆给殿下预定了,还请殿下赏脸让在下陪着殿下去放松放松。”墨子川故意将声音说的大些,看着萧敬腾的眸子,却带着另外一种含义传达给了萧敬腾。 萧敬腾心下了然,当即道:“好!子川有心了。” 天彻底黑沉下来时,萧敬腾已经同墨子川出现在了歌舞升平的逍遥楼。 墨子川将萧敬腾领到一处,这处房间是逍遥楼后院最为隐秘的一间房,而逍遥楼的老鸨也在拿了墨子川递过去的一定金子后,很知趣的支走了后院的闲杂人等。 “殿下,人就在里面。”墨子川说。 萧敬腾点了点头,看向墨子川:“子川为了不让萧景寒的人察觉,你记住今晚一定要尽兴的玩。” “那在下就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萧敬腾扫了一眼墨子川,便推门进去,屋内寂静,只有咚咚的脚步声。 萧敬腾往里走了几步,撩开一道珠帘,这才瞧见了躺在床上,被绑成一个粽子的欧阳蓝,此刻她已经醒了,正睁着眼睛瞧向他。 “四弟妹好久不见。” “二皇子何必拐弯抹角,你应该不是想跟我单纯的叙叙旧吧?”欧阳蓝动了动身子,对于萧敬腾的装模作样很是不屑。 萧敬腾一愣,忽的笑道:“四弟妹你是个聪明人,应该很清楚如今你的处境吧,这是要生还是要死那就要看四弟妹如何表态了,本皇子可还记的当日春日宴上,太子送给了四皇弟一件礼物。四弟妹应该知道那东西在哪吧?” 又是那暗影阁的信物,欧阳蓝没有想到她还未开口往这上面引,萧敬腾就自己提了,也省了她要找一些理由说服他相信东西就在她手上,如此实在太合乎她的心意。 她心中虽然窃喜,面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冷静的迎上萧敬腾的目光,淡然一笑道:“果然瞒不住二皇子,既然如今我落到了二皇子手上,不如做个交易。只要二皇子将粉蓝布庄的人无罪释放,助我再次假死逃至别国,暗影阁的信物我必将双手奉上如何?” “哼,你凭什么认为本皇子会答应你这个交易?” “因为二皇子你需要暗影阁的力量,就算不能为你所用,至少会断了太子一方的一股助力。”欧阳蓝收起笑意,将自己的看法毫不遮掩的说出来,目光清冷淡然。 “你说的不错,只不过,本皇子相信一翻酷刑下来,你也会说出来,本皇子既可以得到东西,又不用放弃这可以向父皇表功的机会,你说呢,四弟妹!” “确实是个好法子,不过我欧阳蓝也不笨,既然敢跟二皇子你谈条件,自然是做了周全的打算,想来二皇子应该还记的我有一个贴身丫鬟粉儿,那东西此刻就由粉儿保管,我出发之前就跟她交代好了,若是听不到大家安全的消息,就在被发现的时候将东西毁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被人举报跟被抓都是你算好的?”萧敬腾问完,便立刻否决的摇摇头。 欧阳蓝大大方方的看着萧敬腾承认道:“不错,那番梦话是我故意说的,不然二皇子你扪心自问能这么轻易的就第一个找到我吗?” “为什么不找四皇弟,他可算是你的夫君?”萧敬腾诧异的看着欧阳蓝,不敢轻视这个女人,一双鹰眸谨慎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将他心中的怀疑问了出来。 “二皇子不会不会不知道萧景寒心里只有江灵珊吧,更加不会不知道前几日盛行的流言蜚语,可以说二皇子就是因为流言才能来到这白川城,若是换作你是萧景寒,你被人说带了绿帽子,且闹的人尽皆知。二皇子是会杀了我,还是放了我?” 面对欧阳蓝反问,萧敬腾最后的疑惑也终于没有了。 “好,本皇子可以跟你交易,不过四弟妹总要给些诚意,不然叫本皇子如何相信你不是在诓骗本皇子呢?” “好,只要二皇子先当众将粉蓝布庄的人全部无罪释放,我就让二皇子先看一看暗影阁的信物如何?” “本皇子同意。” 萧景寒面上答应,心中却在想,粉蓝布庄那些人对他而言不过都是些贱民,同暗影阁的势利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况且到时候得到得到信物,欧阳蓝这个女人他放不放还不是看他的心情吗? 哼,女人嘛,再怎么聪慧也只是女人。 次日一早也就是七月的最后一天。 太阳还在地平线内躲迷藏,衙门对面的酒楼却已经迎来了第一批客人。 “爷这是龟息丸,只要人服下之后,便会显现出假死的情况,只是这么多突然一起死掉,只怕会引起怀疑。”红裳将赶制的药丸放在桌子上,脆生生的语气里充满了疑虑。 “绿萝你将药交给墨竹,告诉他必要时首先保全自己。”冷逸尘何尝不知道,可是如今没有别的法子,萧敬腾也只答应说只要她不出现,他就不动她,也就是说如果她出现在人前,萧敬腾很有可能不会买他的帐。 故而他不能冒险让粉蓝布庄的人出现在刑场,若是欧阳蓝真的在那时出现,他没有把握在多方高手下将她安全无恙的带走。 绿萝拿起药瓶,刚要应声,门就被人推开,紫隐急匆匆的进来。 “爷,不用让绿萝去了,墨竹他们已经被放出来了。” “放出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冷逸尘即惊且喜。 “听墨竹说,是衙门在粉蓝布庄门前抓到了一个形迹可疑的人,那人原是一家布庄的老板,嫉恨粉蓝布庄抢了他的生意,故而捏造出了敌国探子的书信,所以就将粉蓝布庄的人无罪释放了。”紫隐一口气将知道的都说了,其实他也没有想到会出现如此大的反转。 “墨竹可说了那人是谁?” “回爷,这个不清楚,只是听说是咬舌自尽了。” “萧敬腾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冷逸尘眉头再度皱起,咬舌自尽换一种说法就是死无对证,甚至他都怀疑根本没有这个所谓的布庄老板,他最是清楚这整件事就是萧敬腾捏造出来的。 众人也是一阵皱眉,绿萝嘟了嘟嘴道:“爷有没有可能是萧敬腾他想再卖爷一个人情?” 冷逸尘摇头,修长的手指抚上耳际,抓住一缕碎发捋了捋道:“萧敬腾并不知道爷跟粉蓝布庄的关系,所以什么可能都有,却绝不是这个可能。” “那,爷接下来我们的人还要盯着衙门吗?”紫隐问。 冷逸尘想了想,起身走至床边,目光投向对面衙门的方向若有所思,半响才道:“继续盯着,另外让墨竹跟秦老换回来,我有事交代。” 第79章:入禽太深(三) 第79章:入禽太深(三) 辰时刚过,萧敬腾就安奈不住的又逛花楼了,去的还是昨日的逍遥楼。 房间还是昨日的房间,人也还是只有萧敬腾跟欧阳蓝。 萧敬腾一双眸子精光锐利,紧紧的盯着欧阳蓝那张娇艳明媚的小脸。 今日的欧阳蓝不再是昨日的粗布衣衫,反而是换了青楼里一贯穿的白色低胸罗裙,外披一件轻纱薄雾的红色纱衣,娇艳中透清丽脱俗,就这么俏生生的站在窗户下,明媚的阳光照耀下美的不可方物,丝毫没有那种青楼女子身上的放浪,反而是风情暗藏,引人瞩目。 倒是让萧敬腾一时晃了眼,有那么一刻他想要这个女人,不过很快想到这个女人被萧景寒睡过,那颗心就瞬间沉寂了下来。 他饮了一口茶,率先打破了沉静。 “眼下本皇子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办到了,四弟妹是不是也该兑现你给本皇子的承诺,让本皇子瞧一瞧那信物了?” 一阵风袭来,欧阳蓝披散而下的青丝被风缓缓带起,一双凤眸看着萧敬腾微微眯了眯,坦然自若的迎上萧敬腾略带催促的眸光。 “虽然二皇子你是将粉蓝布庄的人放了,可是,我要如何相信二皇子在见到信物后,一定就会放我走,而不是出尔反尔的将我给抓了,好用我来保护你最为痛恨的萧景寒呢?” 欧阳蓝微微一顿,朱唇勾起浅浅一笑,“二皇子也莫要怪我这般谨慎,实在是关乎性命,不得不小心从事,你说呢二皇子?” 萧敬腾长脸一拉,脸沉似铁,一双鹰眸里泛着寒意,“欧阳蓝你想本皇子如何证明?” 欧阳蓝心中觉得好笑,就这,已经让他不在故作亲昵的唤她一句四弟妹了吗?说起来这个萧敬腾给她的感觉有点像一把匕首,一把随时有可能出鞘的匕首,让人无法忽视他带来的危机感。 不过此刻她没有权利害怕,只能跟他斗智斗勇。 “既然二皇子都问了,那我也就只说了。我这手里有一颗毒药,只要二皇子服下我便立刻将东西奉上,待我安全离开到达中耀国后,再将解药交与二皇子的人,这样二皇子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东西,而我也保证了自己的安全,如何?” “你竟然叫本皇子服毒药,欧阳蓝你可真敢说啊你!”萧敬腾阴测测的咬着牙,从喉咙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欧阳蓝心中一松,她要的就是二皇子多疑惜命不肯吃,毕竟她手里的药丸不过就是她从白面馒头上扣下来的一块,搓圆了而已。 “既然二皇子不肯,那么还有一个法子,就是二皇子现将我护送至中耀国,我再告诉二皇子暗影阁的信物的位置。” “你,你说什么!你别忘了本皇子既然能放人,也同样能将人抓回来。”萧敬腾一张俊脸又黑了几分,死死的盯着欧阳蓝平静吴波的脸瞧着,真的很想撕开她的脸皮瞧瞧,她哪里来的胆子,敢跟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谈条件。 “二皇子如果想让所有人都笑话你朝令夕改,让皇上看到你如此断案不轻,你说二皇子你是不是又离太子,离未来的皇位更远了些呢?” “二皇子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应该也不会想着让人过去将放走的人全部暗杀掉,因为那样只会让一直想看你犯错的太子一党找到最合适的机会,扳回一成。”欧阳蓝嘴角勾笑,步姿轻盈的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对着暴怒而起的萧敬腾说道。 “欧阳蓝,本皇子最恨人威胁,你真以为本皇子就那么想要那信物吗?你事先也说了,本皇子得不到的东西,他萧景桓,萧敬腾也别想心安理得的拥有,暗影阁的信物本皇子就算得到了又怎样,又不能明目张胆的调动,其实毁掉也一样能断太子的一股助力。”萧敬腾说罢,忽然大笑起来,头也不回的就踏出了门。 欧阳蓝还未从震惊中回神,就听见萧景桓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 “子川,本皇子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给本皇子将里面那个jian人的嘴巴给撬开。” 入夜,气温闷热的不行,还不见半丝风动,就连月亮也躲进了云层没有出来,有经验的人都知道这是老天爷在憋着一场雨。 而逍遥楼的后院的方向不时传来一声声惊悚,渗人,像是被撕裂开来的惨叫声。 屋内,欧阳蓝双手双脚都被铁镣铐起来了,衣衫褴褛的身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鞭痕,两个小厮正摁着她趴在地上,墨子川一手抓着她的手指,一手捏着泛着森然寒光的银针。 而欧阳蓝的另一只手上的五根指头的指缝里已经插了五六根银针。 每一根银针都从指缝里深入到指甲盖的末端,十指连心的痛,比之剥皮断骨的痛还要更甚,而欧阳蓝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惨白一片,浑身的冷汗已经将衣服浸润,如同刚刚淋过雨一般,让人揪心不已。 面对这样的惨烈的画面,墨子川只是吊稍着眉眼,不耐烦的再次警告道:“欧阳蓝,都已经五个时辰了,你要是想来个痛1;150850295305065快就说出那暗影阁的信物在哪,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欧阳蓝抬起头,瞪着墨子川,用着蚊蝇般的声音回道:“你休想。” 她在撑,也在等,等一个不确定的救援。 墨子川见她这般硬骨头,气急败坏的抓住她的手指,粗暴的将手中的银针插进欧阳蓝纤细的手指中,长度直接没入了银针的一半有余。 “啊!......” 欧阳蓝本能的惨呼,好似要将最后所剩不多的气力用尽,被铁链锁着的手脚因为挣扎而发出金属相撞的脆响。 墨子川手上一松,她整个身体就像一块抹布般的跌倒在地上,浑身上下都好痛,甚至每呼吸一下,都跟死了一回般。 墨子川蹲下来,手抓住欧阳蓝的下颚,迫使她看着他,“你不怕痛是吧,那若是被扒光了衣服,哪里被这屋子里的人顶到出血,也不说吗?” 欧阳蓝被他捏着,或许是因为疼痛,或许是因为疲累,她的眼神有些涣散,可却还是倔强的迎上墨子川的目光,许久,才积蓄了一丝力气,扯着龟裂出血的唇瓣狠狠的吐出一句。 “墨子川,你卑鄙无耻,我若此次不死,我一定要你千百倍奉还!” 墨子川一听心中更是大怒,猛地收紧手指似是要将欧阳蓝的下巴捏碎。僵持了几秒,墨子川猛地甩开欧阳蓝,站起来看着两名小斯,“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死,你们给我将她的衣服剖了,彻底坐实了萧景寒的四王妃人尽可夫的传言。” 墨子川说完,两名小斯脸上都是一喜,松开欧阳蓝的就开始抓欧阳蓝的衣服,欧阳蓝伸手去挡,满是银针的手指碰到那小斯的身上时,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几欲晕厥,却该死又被疼痛拉回一缕神智。 她反抗了又如何,终究没什么气力,很快就被剥的只剩下内衣内裤。 欧阳蓝看着两个小厮淫邪的目光,还有那几欲褪掉裤子占有她的动作,她闭上了眼睛,别人都当她是认命了,可只有她知道,她是在积蓄起仅剩的气力,好一下就咬断舌头死去。 她不想再撑了,也不想再等了。 突然,她听见一阵刀剑相交的声音,接着就是“砰”的一声巨响。 她震惊之下,睁开了眼睛看向门口,原来是门被人从外踢倒了。 门口的光幕中,竟是萧景寒。他右手手紧紧握着一把长剑,剑尖在灯光下泛着幽幽寒光。 接着,鬼魅一般的身影一闪一动间就割破了那已经吓得肝胆俱裂的两个小斯地喉咙。 “砰砰”两声倒在地上,就跟案板上的死鱼一样一动不动。 萧景寒却看都不看一眼的闪身到欧阳蓝身侧,扯了屋内的帘幔将她裹住,再看到她身上的伤,手上的银针时,他本就冰寒冻人的面容上浮起一丝黑气,未握剑的左手五指紧紧捏成拳头。 “王,...四王爷...”墨子川腿一抖都要跪下告饶,只可惜话还没有说出口,萧景寒就捏着剑,滴血的剑尖直直的从墨子川胸前穿透而过。 而萧景寒又往前进了一步,直到整个剑身都没入了墨子川的身体,只留剑柄在外,方才松开宝剑转身走过去将欧阳蓝抱起来。 这一刻,他虽是夺命阎罗,欧阳蓝却觉得他更似谪仙下凡。 “该死的女人,你给本王撑着点。” “这次,我只怕撑不住了。”欧阳蓝虚弱的勾动唇角,声音轻到连呼吸声大都没有。 他却是听见了,听清了。 “欧阳蓝,你要是敢死,本王发誓一定要叫所有与你相关的人都不得好死,你听见了吗?”萧景寒说着,脚下步子更急。 “你随意好了...” “欧阳蓝给本王睁开眼睛,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本王还没允许你死!”萧景寒脸色一白,嘶吼出声。 吴浩以及随行的影卫一个个都打了一个激灵,王爷这是第二次这般失态了。 第80章:原来是她(一) 第80章:原来是她(一) 近的只有百米的寻芳阁里,紫隐带着一个人直接从楼下飞到了冷逸尘所在的二楼。 紫隐敲了敲门,道:“爷,有人知道欧阳蓝的下落。” 下一刻,就听见房间内一阵骚动,随即门就被打开了,冷逸尘唇红齿白,双眼睫毛密集而纤长,正犀利的盯着紫隐,妖冶中不失锐利。 “那人在哪?” 紫隐身体往一边一侧,将他后面的张仁让了出来,“爷,就是他,他去紫云庵找粉儿,说是欧阳蓝救过他母亲。” 张仁扑腾一下就跪在地上,“求你们快去救救恩人。” “你先起来,到底怎么一回事快说!”冷逸尘眉头紧紧一蹙,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感觉,瞧着地上的半大小子就急急的吼出声来。 “公子,事情是这样的,.........”张仁站起来,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 冷逸尘咬牙,看向紫隐问:“墨子川是谁?” “爷,这个墨子川是萧敬腾最为器重的谋士,这两日听说每天就陪着萧敬腾去逍遥楼快活。” 冷逸尘的眉头蹙的更紧,他并不怀疑张仁的话,毕竟只有欧阳蓝知道粉儿在紫云庵,能说出这些的绝不是凑巧,再者粉蓝布庄的那些人今早已经放出来,更加说明萧敬腾见过她,准确的说是达成了某种交易,不然萧敬腾不会这么爽快放人。 可他这些时日一直让自己的人没日没夜的蹲守在衙门,就是衙门的大牢也一直让人留意着,却半点消息都不曾有,那问题只能是出在逍遥楼。 想到这里,那股不好的预感越发浓烈,冷逸尘心神一紧,蹭的站起来“紫隐叫上绿萝,爷要去逍遥楼瞧瞧1;150850295305065。”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狄妈妈笑盈盈的声音。 “太好了,太好了,真是老天有眼啊,过几日花魁大赛可没逍遥楼什么事了!” 冷逸尘这边正心情焦虑,就瞧见狄妈妈如此,不悦道:“什么事情,这么大呼小叫的?” “爷,逍遥楼后院起火了,听说还杀人了。这会衙门里的人都往那赶呢,以后还看他们逍遥楼敢不敢跟我们寻芳阁争。” 冷逸尘神色大惊,抓住狄妈妈的衣领子,“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狄妈妈也是一愣,心道这爷该不会是高兴糊涂了吧,便又将刚才的花重新又说了一遍。 “不好!”冷逸尘甩开狄妈妈,直接飞身跃上屋顶,起落间已经在数十米开外了。 狄妈妈扶着门站直,瞧了一眼前方,又转身看着紫隐,“爷这是怎么了?” 紫隐直接无视狄妈妈的问话,也顾不得去叫绿萝,快步跨出,直接飞身朝着自家爷的方向追了过去。 冷逸尘除了看见熊熊燃烧的大火,进进出出救火的人群之外,还嗅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他伸手抓住一个逍遥楼的小斯问着,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 “死的都有谁?” “小的只是来救火的,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好像死了一个大人物,说是当今二皇子的谋士,叫什么墨...” “墨子川。” “对,就是这个名字。” “那,可有女人死去?”冷逸尘又问。 “这个好像还没听说。” 冷逸尘心中石头顿时落了,失神落魄的他嘴角虚脱的笑了笑,转身看着紫隐,“想办法查查是谁杀的人?” 小斯将手里水盆的手泼进火里后,就折回来恰好听见冷逸尘的话,插嘴道:“公子,这人是知府大人杀的,好些人都看见了。” 冷逸尘一愣:“知府大人!” 小斯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你可别大声嚷嚷,这知府大人听说还有一个身份那可是当今四王爷,尊贵的很,当心惹祸上身。” 小斯说完就又去前院舀水了。 紫隐犹豫了一下看向冷逸尘,“爷还要去吗?” 冷逸尘回头瞧着依然熊熊燃烧的大火,竟不成想他刚知道欧阳蓝被墨子川抓走了,墨子川就死了。 这些事情发生的实在太凑巧,让冷逸尘不得不猜想欧阳蓝应该已经被萧景寒的给带走了,那么她应该暂时没有危险。 “紫隐,走回去。”冷逸尘郁结的扫了一眼紫隐,转身就回了寻芳阁。 这厢冷逸尘刚带着紫隐回到了寻芳阁,夜空中一个白点越来越近,原来是一只白色的格子,鸽子扑棱这翅膀直接就飞到了冷逸尘面前,转了一个圈停在冷逸尘的左胳膊肘上。 冷逸尘伸出右手轻轻的抓住鸽子,从鸽子的脚上取下一个纸条后伸手将鸽子往空中一抛,这才慢慢展开纸条。 越看冷逸尘的眉心就蹙的更紧。 紫隐在鸽子飞来时就认出了鸽子是他妹妹红裳饲养的,平时并不用它来送信,宝贝的很,这会它怎么过来了,难道是妹妹那边出了什么危险? “爷,红裳纸上怎么说?是红裳遇到什么危险了吗?” “不是,是欧阳蓝受伤了,吴浩将红裳带去救治了。”冷逸尘说着,薄唇扬起一抹森冷的笑意,原本流光四射的眼睛眯起一条缝,隐隐煞气流转,他又道:“紫隐通知所有与我冷家堡合作的兵器铺子凡是购买兵器的必须查清底细,谁若是敢售卖给东岳皇家一块铁,拿头谢罪。” “爷,放心,紫隐定将此事办好。”紫隐一听,欣喜若狂,不由的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那厢,满身是伤的欧阳蓝躺在床上,即使是昏迷中,她的眉角也是皱着的,瞧着她身上衣服遍布着鲜红的血迹,指甲上还插着银晃晃的银针。 萧景寒伸手好几次都想拔掉那指甲上的针,想要给她上药,可是手每每快要碰触上她的时候,他的手便缩了回来。 最后,他转过身看着屋内大气不敢多喘的两个丫头,“你们去,动作轻点,记住先不要碰她的手指。” “是大人。” 两个丫头害怕回答着,却也不敢耽搁的就小跑带了欧阳蓝身边,一个丫头壮着胆子从萧景寒手里取走装有金疮药的药瓶,一个拿着剪子开始慢慢的将粘在欧阳蓝身上的衣服剪掉,然后用毛巾沾了热水将伤口上的血擦净方才上药。 “痛,好痛......”欧阳蓝小声的呼疼,眼睛却并未睁开。 “你们轻点,不会吗,真是的笨手笨脚的,闪开我亲自来。”萧景寒阴沉着一张脸,让整个屋子的温度骤然又降了好几度。 两个丫头吓得一惊,忙退后。 萧景寒走过去,瞧着欧阳蓝身上的衣服已经尽数除去,洁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那上面鞭挞留下了密密麻麻的血痕,还有一些旧的伤疤。 这些伤搁在他身上,他也未必扛得住,何况是她。 他将手往后一伸,一个小丫头很机灵的将帕子放温水盆里搓了搓拧干递给萧景寒。 萧景寒一手捏着帕子,犹豫了好一会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忽的他的视线注意到了欧阳蓝右手手肘处有一块旧伤疤。 他彻底的怔住了。 “大人,大人。”一个丫头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样下去帕子都该凉了。 萧景寒略有些尴尬的回过神来,将帕子又塞回给丫头,“还是你们来吧,记住轻点。” 两个丫头彼此看了一眼,便又重新开始帮着欧阳蓝清理伤口,两人蹑手蹑脚的,额头也出了不少细汗,却不敢去擦一下。 实在是怕萧景寒一个不满意她们就要白白遭了秧,刚刚她们可是瞧见了大人一脸杀气的抱着床上的女人回来的,就连衙门里最凶的狗都发怵的躲在笼子里没出一声。 下一刻,吴浩就拉着红裳进来,“大人,这就是救了属下的红裳,她医术十分了得,还是让她给王妃瞧瞧吧。” 萧景寒的此刻才终于将目光从欧阳蓝手肘处那块旧伤疤上移开,回头看向吴浩,跟站在吴浩身侧的红裳。 吴浩这才意识到他还拉着红裳的手,铁血汉子的他,也不禁红了脸。 红裳瞧见了,却聪明的别开头冲萧景寒点了点头,“红裳见过师兄。” “师兄?”萧景寒思虑了一下,“你就是师父的故人送去学医的女子。” 红裳将药箱从吴浩手中取过,淡然道:“是的,虽然师父并未正式收我,不过在红裳心中他老人家就是我师父,适才斗胆称呼王爷一声师兄,若是唐突,还请王爷责罚。” “师妹,快帮师兄瞧瞧她怎么样了。”得到确定,萧景寒心中是万分的高兴,本来还担心师父远在百里之外,欧阳蓝这个女人伤的这么重,他真的很怕她会死,这吴浩所说之人竟是师父都夸赞不已的小师妹,他哪有怪罪之意。 吴浩又一次出神了,他是被惊的。 他竟然不知红裳竟然是自己主子的师妹,想当初他陪着自家王爷在白云观习武,云崖子老前辈总是拿他试药,他不是满脸包,就是满脸的疙瘩,就连每次出去采买都要被人当做丑八怪避而远之。 他遇见红裳那是五年前,那时云崖子老前辈非要吃雪山之巅雪狐肉,他在追赶雪狐的时候遇见了奄奄一息的红裳。 他一直以为是偶遇,此刻想来他恍然大悟,云崖子前辈根本就不是嘴馋,而是有意安排他来的。 他岁不后悔救了她,可那噗通乱跳的心却陡然变冷,他与她之间的差距又拉开了许多,他一个刀口舔血的人,实在配不上她。 吴浩回忆的这会,红裳已经将药箱打开取出一个布包架在欧阳蓝手腕处,把了把脉后,喂欧阳蓝吞下一颗白色药丸。 这药丸虽然比不上止疼丹,却也差不了太多。 只是红裳没有想到,这墨子川竟然这般卑劣,竟将一个女人折磨成这般摸样,好在爷没有瞧见,不然定然要将墨子川的尸体拖出来鞭尸,再然后让他们四个中的一个人将尸体剁碎了喂狗。 因为有了两个丫鬟的帮忙,身上的伤口清理的差不多了,可手指上的伤却有些棘手,若是一个处理不好,只怕这么一双好看纤细的玉手就要从此废了。 半个时辰后,红裳终于将最后一个手指上了药裹好。 “师妹,她胳膊上这块旧伤,形状倒是奇怪,你可瞧得出是什么咬的吗?”萧景寒看似轻描淡写的随意问的,也只有他知道他心里有多紧张。 红裳看了看疤痕的印记,不疑有他的对萧景寒分析说:“这伤疤上有两个很深的凹陷,瞧着疤痕的颜色这伤至少有十年了,若是没有顾及错,应该是狗咬的,可这伤疤上的牙印很深,更像是中耀国独有的藏獒咬的。” 竟然也是藏獒犬咬的,怎么可能? 第81章:原来是她(二) 第81章:原来是她(二) 当年他五岁的时候,中耀国的使臣前来同父皇交好想要两国互通贸易,这礼物中便有一只十分少见的藏獒幼犬。 他看着甚是喜欢,便从父皇那讨要了来,在御花园里其他的兄弟间显摆。 谁知道那藏獒幼犬突然跟发了疯似的追着他咬,就在他再度被藏獒犬扑倒,眼看着就要被藏獒犬咬住脖子时,一个小妹妹冲过来拉开了他,而小妹妹却被藏獒犬咬伤了胳膊肘。 那时他将身上的玉坠送给了那个勇敢的小妹妹,并承诺以后他会娶她,换他保护她。 只是当时小妹妹带着面纱,又似是惧怕什么,没有说出姓名就跑开了,他一直苦寻无果。 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一般,那年他十六岁,习武小有所成。 为了太子皇兄的太子位,为了母后的安慰,他离开了师父回到京都落花城。 出席一次宴会时,他一眼就瞧见了灵珊腰间佩戴的玉佩,所以他便认定了当年那个勇敢的小妹妹就是灵珊,为此深信不疑。 可是为何欧阳蓝手上的疤痕位置那么接近,而且又同样是被藏獒犬所伤? “王爷,萧敬腾带着他的人来了。” 萧景寒回过神来,将视线从欧阳蓝身上移开,看向红裳:“这里就麻烦师妹好生照顾,吴浩跟本王去会会他。” 萧景寒说完,就大踏步的走出去。 这边他刚出了院子,就撞上一脸暴戾的萧敬腾,萧敬腾身后跟着不少人,黑压压一片,少说有四五十人。 “二皇兄这是干什么?” “四皇弟真的不知吗?那成皇兄就给四皇弟说个清楚。刚刚有百姓指控你杀了人,其中还包括有功名在身的状元公墨子川,可有此事?”萧敬腾阴着脸,一双眼睛直直的瞪着萧景寒,眼中的较量很是明显。 萧景寒:“不假。” “四皇弟你该知道这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四皇弟你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为兄也不能力保你。”萧敬腾说罢,话锋一转,伸手喝道:“来人将四王爷拿下。” 是时,还不等萧景寒说话,吴浩就上前一步,抽出腰间长剑横在萧景寒面前:“谁敢动我家王爷?” 随着吴浩的拔剑,暗处的影卫立刻也现身在萧景寒四周,一个个纷纷亮出了剑。萧敬腾的人自然也不甘示弱,同时也亮出了自个的兵器。 俩方人马互相对立,互相仇视,好似只要萧景寒或者萧敬腾任何一个人一声令下,便不可能避免的一场恶战。 “萧景寒,你身为王爷难道要公然藐视王法吗?” 萧敬腾脸上是憎恨与事在必得,他萧景寒断他臂膀,他就要他的命,相比起来他还是赚了的,看没了萧景寒,萧景桓那个病秧子还能掀起什么风,到时候太子之位只能是他的,皇位也将是他的。 “萧敬腾我想藐视王法的应该是你吧?”萧景寒冷冷哼了一声,往前逼近一步,怜悯的看着萧敬腾一字一顿的又道:“侮辱王妃,有辱皇家尊严乃是诛九族的大罪,莫非二皇兄觉得墨子川侮辱本王王妃死的无辜了吗?还是说二皇兄觉得自己御下很严,本王愿望他们了不成?” 萧敬腾袖中的手紧紧的捏成拳,冷笑争辩道:“四皇弟现在墨子川人都死了,死无对证的1;150850295305065,四皇弟自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你觉得父皇会信,还是这天下的百姓会信?” 萧景寒早就知道萧敬腾会这么说,嗤笑一声道:“二皇兄这可不是死无对证,想来逍遥楼应该有不少人看见了的,应该算不上死无对证吧?” “你!”萧敬腾恼极,忽的笑了,“也对,这当事人还有四弟妹。这四弟妹既然有过一次,自然难保不会第二次背叛四皇弟,若是她勾引的墨子川也不是不可能吧?” “萧敬腾!”萧景寒胸口气的起伏不平,猛地伸手抓住萧敬腾的衣领子,厉声质问道,“萧敬腾若还知道你是奉了父皇的命令来的,就该去好好查一查是谁传的谣言,污蔑本王与本王王妃的名誉,损害了我们皇家的颜面,若是没有记错父皇给的一个月之期好像已经过了一多半时日了吧。” 萧敬腾龇牙看着萧景寒,四目相对,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 僵持了一盏茶的功夫,萧敬腾才抬手扯开萧景寒的手,拧着眉,放下狠话。 “你不会有机会笑到最后的。” “是吗?”萧景寒冷冷的回问了一句,无视掉萧敬腾的示威,直接转身又进了院子。 吴浩犹豫了一下,“王爷,只怕二皇子不会善罢甘休。” “吴浩,你也累了下去歇着吧。” 他看了一眼在仍旧昏迷的欧阳蓝,他心中自然知道萧敬腾不可能放掉这么一个打压他的绝好机会,只是知道又能如何,如今事情已经如此,也只有见招拆招了。 吴浩看了一眼红裳,终是退到了屋外。 萧景寒看了眼屋内的两个丫头道:“你们两个也下去吧。” 两个丫头如蒙大赦,若不是担心被萧景寒看见,她们都恨不得直接一路小跑出去好好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要知道她们在里面可快被“冻死”了。 “师兄,可是有什么话要对红裳说吗?”红裳率先打破寂静,她也有点适应不了萧景寒浑身上下透着的寒气。 “师妹.......”萧景寒有些难为情,话说了一半就停了。 “师兄到底是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可...有办法让新点上的守宫砂看起来像是数月前就有的?” 红裳闻言一愣,这守宫砂每个女孩在出生的时候就会被点上,代表着贞洁与操守。也有经常不在家的男人们会在离家时给自己的妻妾点上守宫砂以防背叛。 此时,她师兄的萧景寒让她给欧阳蓝伪造守宫砂,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绝佳的好办法,不用去争辩什么,只需要伸出胳膊露出守宫砂便能叫所有人闭嘴,谣言更是可不攻自破。 只要证实谣言是假的,欧阳蓝应该就算是脱离了玷污皇家脸面的死罪了吧。 “没有办法吗?”萧景寒语气中有些失落,并未舒展开的眉角又蹙紧了一些。 红裳摇摇头,“这倒也不是,只是这若是直接点在皮肤上必然瞒不住,只能点在人皮面具上,只是要想不被察觉,这人皮面具尺寸肯定要覆盖住半只胳膊才行,不过若是这样只怕制作时间要长许多。” “多久?” “最快也要十日。”红裳说了一个保守的数字,毕竟时间要是能长久些,做出来的也更加逼真,不容易被人识破。 萧景寒点了点头,“好,就十日。” 就算萧敬腾搬来父皇的圣旨压他,或者是父皇亲自过来,这路上一来一回也需要半月之久,十日应该可以撑过去。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立刻书写了一封承情书由着影煞亲自连夜送往京都落花城,让太子皇兄务必亲自交到父皇手上。 只可惜萧景寒不知道恰在影煞前脚骑着快马奔袭在官道上,后脚萧敬腾的人也带着萧敬腾给皇上写得信赶往京都。 往往事情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二日,欧阳蓝还未苏醒,街头巷尾已经到处都是谈论关于昨晚逍遥楼杀人的事情。 私下传播说四王妃被人剥光了衣服,四王爷恼羞成怒当场砍杀了欺辱四王妃的人,并且还扬言四王妃有个三长两短要整个逍遥楼的人陪葬。 只是对于四王妃到底有没有被人玷污起了强烈的争论,更有些好事的人将前一段时间的留言与这次时间联系到了一起,不少人都私下称呼萧景寒为绿帽王爷。 甚至,地下赌坊都开始设局赌四王妃欧阳蓝有没有给四王爷萧景寒戴绿帽子。出奇狗血的是,大部分人相信欧阳蓝给萧景寒带了绿帽子,还不止一回,只有少数相信欧阳蓝还清白。 一时间押注欧阳蓝不清白,跟压他清白之间赔率是一赔十。 萧景寒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就雷霆震怒,派人捉拿造谣生事的者,只是他这边越是抓人,这私底下议论声就更大,前去私下押注他被绿的人就越多。 而萧敬腾也没有闲着,鼓动那些被萧景寒抓起来传播谣言人的家人,集体签了一个万民书,指责萧景寒的不是。 “王爷,还要继续抓人吗?”吴浩低着头,身为王爷的亲随,非但无法为自家王爷分忧,还连王爷交代的事情都没办好,让萧敬腾找到机会,这回只怕真的要叫萧敬腾给得逞了。 “去将那些抓的人都放了。”萧景寒无力的挥挥手,他早该知道防民之口有如防川。 “王爷?”吴浩想问的是,萧景寒如何责罚他们,可是话还没出口就被打断了。 “还不快去吧……” “是,是。”吴浩快速站起来,还未站稳就往外走,在出门的时候脚下绊了一下,险些摔跤,要是平时,萧景寒一定会轻轻的勾动唇角,可是此刻萧景寒笑不出来。 虽然他并不后悔杀了墨子川那些人,墨子川那些人也着实该死,可是他着实不该在逍遥楼那么多人的面前动手,以至于他现在已经掌控不了事态发展的方向。 是他不够冷静才选了下下之策,他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也越来越强烈。 萧景寒推门进去,站在欧阳蓝的床边,“欧阳蓝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到底还要睡多久,知不知道本王已经黔驴技穷了,你不是很聪明吗,感觉醒过来自救啊!” 床上的欧阳蓝一动未动。 萧景寒等了许久,忽的笑了,“想让你安静的时候,你总能伶牙俐齿的怼个不停,想让你说话了,你反而安静的像一颗石头,你到底要本王拿你怎么办?” 床上的欧阳蓝依旧没有动,只是她那浓密的睫毛微微颤了一下,太快了,以至于萧景寒根本没有察觉到。 第82章:谁来怜他的心(一) 第82章:谁来怜他的心(一) 萧景寒深吸一口气吐出,回身走到书案前,抓过桌子上的竹简缓缓展开,拧眉细看。 竹简不算长,上面的字也不多,可他这一看却从午后看到了日沉西山。 天色暗下后,屋内视线变得极差,外面的丫头敲了敲门后,走了进来将屋内的油灯点上,又熏了艾香驱蚊。 “王爷,今日的晚膳还要端来这里吗?”丫头在知晓知府大人是当朝王爷后,便自觉改了称呼,服侍起来也变得更为谨慎。 “嗯”萧景寒将目光从竹简上移开,轻声应了后转眸看向床上的欧阳蓝,“王妃的汤药熬好了一并端来吧。” “是.” 很快,丫头们将饭菜跟汤药都断了进来便自觉的离开,走的时候还细心的将门给带上了。 萧景寒淡漠的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没有一点胃口,最后目光落在那晚汤药上,叹了一口气,起身将那晚汤药端在手里走向床边。 他侧坐在床头,将欧阳蓝扶起来捞在胸前靠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汤勺一小勺一小勺喂向欧阳蓝嘴里,只是喂进去多少就流出来多少。 萧景寒眉头一紧,之前两日的汤药也是他喂的,虽然也流出不少,却有大部分是吞下了的,这是怎么回事? 他耐着性子又喂了几汤勺,状况依然如此,他耐心告罄,端起药碗他喝了一大口,俯下头嘴对嘴的就度了进去。 “咳咳..咳咳” 欧阳蓝呛咳的同时,自然的抬手推搡萧景寒,这一推搡碰到了指头上的伤口,一阵蚀骨的痛疼将她彻底从昏睡的黑暗里拉了出来。 “你醒了。” 萧景寒俯低着头,目光居高临下的看着欧阳蓝,右手抬离欧阳蓝的嘴边,刚刚虽然他药碗端得很稳,可还是让欧阳蓝的手给碰到了,浓黑的药汁洒出不少,溅落在他的手上,衣袍上。 若是放在平时他一定会气恼欧阳蓝不知好歹,可这会她醒了,他只觉得心下狂喜,面上他那习惯性的冰山脸也有了消融的迹象。 欧阳蓝点点头,这会她脑海中已经快速想起来她为什么会在这了。 “谢谢。” 这一声,她是由衷的。 一直她都是同他争锋相对的,他并不曾看见她这般真诚的道谢,一时萧景寒有些恍惚,又有些无措,便将手中的汤碗塞进欧阳蓝伤势较轻的一只手上,“把它喝了。” 欧阳蓝将药碗凑近鼻尖闻了闻,忙将药碗递了回去,“我不喝。” 听到她不愿意喝药,再想到红裳所说的,她身体本就虚弱再加上这一次,身体更是得到了重创,若是不能好好的调理修养,别说以后身体可能会留下后遗症,就是想要有孩子也会十分困难。 想及此,萧景寒脸色不由一沉,却还是耐着脾气的哄道:“良药苦口,对你的身体很有好处。” “那我待会再喝成吗?我想吃点别的。” “不行。” 萧景寒闻言如何不知道欧阳蓝这是在敷衍他,直接从床头起身,背后立着,修长的身姿在烛火的照耀下留下更为颖长的影子。 默了一会,萧景听不见身后欧阳蓝喝药的动作,一咬牙威吓道:“你若是不肯自己喝,本王不介意一口一口喂你。” 欧阳蓝一惊摸了摸了嘴唇,响起刚才睡梦中的那抹异样的柔软,她心头一梗,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哦将手里的碗送到嘴边咕噜咕噜的咽下了一碗苦汤。 萧景寒走过去将门打开,冲着外面候着的丫头吩咐道:“去交代厨房熬一碗清淡的菜粥过来。” 丫头忙回应着,起身与萧景寒擦身而过的时候,丫头一愣,揉了揉眼睛,又偷偷的扭头去瞧萧景寒,好可惜萧景寒转身过去的后背与后脑勺。 丫头有些迷茫,刚刚她看见王爷笑了,到底是真的吗? 萧景寒合上门,又重新走回欧阳蓝床边,“你,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欧阳蓝从床边的碟子里挑了一颗蜜枣嚼食着,见萧景寒婆婆妈妈吞吞吐吐的,就忍不住直接询问。 “你身上还疼吗?” “嗯,有点。” “我,能不能再问你一个问题?”萧景寒敛下眸子走回一边餐桌处坐下,为了掩饰他的紧张,他拿起筷子夹了一颗青菜咬了一口。 “你问吧?”欧阳蓝说。 “你...你...身边的婢女粉儿呢?” 欧阳蓝眉头一皱,瞧着萧景寒有些便秘的样子,她将嘴里的枣子核吐出来,他一个堂堂的王爷向来都是眼高于顶,什么时候会关心起一个婢女,他这分明就是问不出口。 一下子,欧阳蓝脑海就想起她被萧景寒救起时的情景,心中不由得有些失望,一双凤眸再睁开时,带着明显的疏离。 “萧景寒你大可不必这么欲言又止,顾左右而言其他,放心你来的及时,还没有被戴上绿帽子。” “你胡说什么!本王不过是想问你手肘上的那块伤疤是怎么来的?”萧景寒脸一下拉的老长,她一个女人怎么说话越来越粗俗了?许是气急了也就将心里的话问出来了。 她小心翼翼的将手肘露出来,看着那块伤疤,不确定的问:“你说这个?” “嗯。” “好像是小时候就有的。” “什么时候,几岁,在哪里?”萧景寒急切的冲口而出,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欧阳蓝那张泛着病态的小脸,灯光下却更加的明眸皓齿,引人目光。 “记不清了,有问题吗?”欧阳蓝敷衍的说着,她只不过是继承了原主部分记忆,这个伤疤她也是又一次问了粉儿才知道是小时候的,至于怎么来的粉儿也不清楚。 萧景寒神色有些落寞的收回视线,刚要再问问,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王爷粥好了。” 萧景寒神色一凛,“进来吧。” 门一推开门,端着托盘进来的却是江灵珊,江灵珊走进来冲着萧景寒就娇声唤了句“王爷”,这才故作担忧的看着欧阳蓝道:“姐姐,你的事情妹妹都知道了,姐姐让灵珊喂你吧。” “让江侧妃惦念了,本王妃不饿,没事就请江侧妃出去吧。”欧阳蓝不悦的瞧着江灵珊,这个女人还真是会装,1;150850295305065她以前若是还有心思跟她周旋,那么经过了这次死里逃生,她再也不想委屈自己,哪怕是演戏她都不屑去费那个神。 江灵珊委屈的垂下头,“是妹妹不好,惹姐姐不高兴了,妹妹这就出去。” 江灵珊娇娇弱弱的将托盘放到欧阳蓝床头的矮桌上,又含珠带泪的瞧了眼萧景寒,方才慢慢福了一个礼,“灵珊先下去了,王爷好生陪陪姐姐吧,姐姐这次想来受了不小的惊吓。” 江灵珊说着慢慢有起身,转过身朝着门口走,不过七八步的距离,她愣小碎步小碎步挪着,好似地上有强力的吸铁石让她举步维艰似得。 江灵珊原本以为她这般放低姿态,主动示好欧阳蓝,萧景寒一定会跟以前一样叫住她,然后厉声数落欧阳蓝一番,不想都到了门口,依旧没有听到萧景寒叫住她,她高兴的眸子瞬间就暗淡了,不甘心的转头看向萧景寒,却发现萧景寒根本没有看她。 江灵珊再也保持不了仪态,一双瞳孔里充斥着浓浓的恨意,好似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欧阳蓝。 欧阳蓝将江灵珊的转变看在眼里,冲着门口的丫头道:“本王妃又饿了,让厨房做碗皮蛋瘦肉粥来,记得皮蛋不要放太多。” “你!”江灵珊恼怒出声,瞧见萧景寒朝她看来,立刻摆出一副委屈求全,大度的摸样叫住外面的丫头,“姐姐,妹妹在家时做的最好的就是这皮蛋瘦肉粥了,王爷也很是喜欢,既然姐姐想吃,妹妹去多做些,姐姐也多吃点,也能养养气血。” “江侧妃不必了,本王妃不喜欢你做的。” 江灵珊立时委屈的不行,娇滴滴的小跑着扑进萧景寒的怀里,眼眶里的泪啪啦啦的就往下掉,“王爷,灵珊只是好意,不知哪里得罪了姐姐,竟让姐姐这般厌弃灵珊。” 萧景寒蹙眉。 “江侧妃你太吵了,本王妃还要休息,要是江侧妃想以此秀恩爱请出门继续。” “我...”江灵珊故作委屈的,直接抽泣起来,只拿一双泪眼瞅着萧景寒,“王爷,灵珊是真的想尽尽心意,一点都不信外面说的,可姐姐为何就不肯跟灵珊和平共处呢?” “出去。”欧阳蓝抬手一挥趁机将床头的那晚粥扫在地上,她可不敢喝江灵珊送来的东西。 萧景寒看着地上泼洒的菜粥,胸腔里的恼意一下子就冲到了脑门,却在看到欧阳蓝苍白的小脸,以及那不似装出来的难受时,生生将呵斥的话给吞了下去,再看怀里哭哭啼啼的灵珊时,竟生出几丝厌烦来。 他推开了江灵珊,“别动不动就哭。” 说罢,他抬脚走出房间,英俊的面容上噙着寒芒,让门口的丫头吓得身子直哆嗦,萧景寒烦躁的瞟了一眼丫头,“去让厨房照着王妃的要求做一碗皮蛋瘦肉粥送来。” 江灵珊还没有从萧景寒刚刚的嫌恶中缓过神来,就听见原本对她千依百顺的王爷,竟然看着她被欧阳蓝那个女人奚落而不说话,这会还不忘让人做了东西给欧阳蓝这个jian人送来,她好恨,好恨。 江灵珊追上萧景寒,手绞着帕子狠狠的擦了一下眼睛,双眸中迸射出嗜杀的寒光,不,她一定不会让欧阳蓝抢走她的王爷,抢走萧景寒的。 如果不出意外,再有十天,欧阳蓝就活到头了。 第83章:谁来怜他的心(二) 第83章:谁来怜他的心(二) 屋外月朗星密,蚊虫嗡鸣。 “王爷,你等等灵珊。” 萧景寒走到院中的桂花树下站定,头微微上仰,目光看似是瞧着头顶上的夜空,却更似什么都没有看。 “你怎么回来了,师父知道吗?” 江灵珊走过去伸手拉了拉萧景寒的手,斟酌了一下,才低声道:“王爷,灵珊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灵珊想你。王爷不要生灵珊的气好不好?灵珊知错了。” 萧景寒垂下眼帘,下巴内收,看着江灵珊,并不吭声。 这时秋菊凑上来,“王爷,小姐她为了赶回来见王爷,这几日夜里都是在马上上度过的,而且小姐还还......” “秋菊,闭嘴。”江灵珊瞪了秋菊一眼,故作急切对着萧景寒道:“王爷,你别听这丫头胡说。” “秋菊,你说,不准有一句欺瞒。”萧景寒眸光犀利的扫向秋菊。 “小姐她路上中暑了,这会头还发着烧呢!”秋菊故作害怕的看向江灵珊一眼,遂低下头,一下子就跪在地上,怯懦的继续说道:“小姐不让奴婢说,可奴婢实在不想王爷误解小姐,小姐在乎王爷比在乎她自个的健康要紧。” 萧景寒一把拽过江灵珊,手往江灵珊的额头试了试,果然有些烫,心下不由的有些自责,他到底是怎么了,灵珊这般在意他,他却叫她伤心,甚至刚刚欧阳蓝那么刁难她,他都不曾为她说话。 想到这里,萧景寒看向江灵珊的眸子瞬间柔和了不少,直接打横将江灵珊抱起来,大步朝着先前江灵珊住的房间走去。 江灵珊心中得意,面上却看着萧景寒劝道,“灵珊自己能走的,王爷,你还是留下来照看姐姐吧,姐姐受了那么重的伤,心里一定很害怕,灵珊真的没事的。” 江灵珊越是善解人意,萧景寒越是觉得对不住她,这个时候更是不可能丢下她。 “灵珊别动,这发着烧怎么能不瞧呢?”萧景寒难得的柔声哄了一句,便扭头对身后的秋菊说道:“你去西厢房将本王师妹请过来。” 秋菊快速应下,心道:小姐这招果然敢用,也不枉费小姐回来之前在冰水里泡了一个时辰。 萧景寒抱着江灵珊进屋放在软榻上,自个转身走到一边的太师椅子上,目光落在灵珊腰间,一愣,“灵珊,本王送你的玉佩呢?” 江灵珊惊疑了一下,婉儿一笑,将腰间的荷包取下,当着萧景寒的面从袖口里取出了一块玉佩来,玉佩小巧通体泛白,虽算不上绝妙的物件,却也是件不可多多的饰物。 “王爷,你送的东西,灵珊自然好生收着。” 萧景寒将玉佩接过来放在手里摩擦,心思百转,默了一下,“灵珊你可还记得我们当年初见的画面?” “王爷,你又不是不知道,灵珊幼时发了一场高烧,五岁前的记忆都没了,若不是每次看见这玉佩觉得熟悉,灵珊只怕就不能跟王爷相遇了你!” 萧景寒看着江灵珊笑盈盈的神态,心下微叹,被狗咬的事情或许真的只是凑巧,他怎么能怀疑灵珊呢,那玉佩他不会记错的,更何况那玉佩背面还有他幼时用匕首刻了一个寒子,就算玉佩能仿制,那字迹却是难以作假的。 想到这里,他心中又是一阵愧疚,他自认是个信诺之人,更加不愿意做那喜新厌旧的男人,一时心中甚是难受,也更为燥乱。 “灵珊,你好好休息,本王还有公务处理,就先走了。” “灵珊知道王爷日理万机,能不能再多陪灵珊一会,就一会好吗?”江灵珊翻了一下身子,侧过来躺着,满是期待的看着萧景寒。 萧景寒实在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江灵珊,此刻实在是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便半哄半强势的道:“乖,待会看过病况后,喝药就早些休息,本王明早再来看你。” 江灵珊糯糯不愿的点了点头,她甚至觉得就算抗议只怕也改变不了什么,她还不傻,这个时候要做的就是让萧景寒内疚之外,觉得她温婉体贴,便愣是将大度与善解人意拿捏的恰如其分。 萧景寒推门出去,长长的舒了一口梗在心口的郁结,吴浩也不知道何时跟在了萧景寒身后。 “欧阳蓝那边怎么样,粥可吃了?” “王爷放心,王妃很好。”吴浩说着,语调一顿,忍不住心中嘀咕,王爷既然担心王妃,大可以亲自去瞧瞧。 萧景寒推门进入书房,忽然看着吴浩,墨黑的瞳孔里闪着亮光,那亮度比夜空高悬的月亮都要亮。 “吴浩,若是你有机会成家,你会希望家是什么样子的?” 吴浩一愣,随即就想起了红裳,他自小就是孤儿,虽有幸当了王爷的亲随,可他心里一时渴望温暖,渴望一个家。 遇到红裳后,他第一次感觉到温暖,感觉到心中有所牵挂的感觉,如果说他现在算是一个人,那么以前他最多算是一个行尸走肉。 可是红裳那么好,他只是一个亲随,他觉得她值得更好的。 萧景寒见吴浩不言语,微侧脸眸瞧向吴浩,“本王命令你必须回答。” 吴浩沉思了几秒,抬起头若有所思的说道:“属下不怕王爷笑话,属下觉得有心爱之人在的地方,哪里都可以是家。若是可以,再生两个孩子。” 萧景寒还是第一次见吴浩这般温柔向往的神情,虽然话说的直接,却让他动容,甚至有些震惊。 “本王看的出来你喜欢红裳,红裳也喜欢你,若是那一天你想过平凡的日子,只需同本王说。” 吴浩脸色已经恢复正常,当即跪在地上,“王爷,属下蒙受王爷再造之恩,属下曾发誓这辈子都誓死效忠王爷,万不敢想女儿私情。” “是不敢想,还是觉得配不上红裳?”萧景寒审视的看着吴浩,他既然没有否认那便是喜欢红裳,他一眼就瞧出了吴浩眼底的落寞,他同吴浩名义上是主仆,实际上却算是过命的兄弟,他可以没有一个亲随,却不想他一辈子都罔顾自己的幸福,更何况他不觉得跟随在他身边和他娶红裳有什么不可逾越的矛盾。 “属下并...并不喜欢红裳。” 吴浩被萧景寒说中心事,耿直如他,并不懂说谎,脸上的神色便已经将他出卖。 可显然吴浩运气不好,屋外刚刚给江灵珊瞧过病的红裳,想到这几日爷那边一定也等的急了,便想跟萧景寒说说,先回家一趟,连借口她都想好了,却不想正好听到吴浩这话。 红裳本以为他与她两情相悦,却不想是自己一厢情愿。 红裳一下推开门,眸光在扫到吴浩那张震惊的脸上时,她心下一疼,却还是强扯出一缕笑意来,话却是对萧景寒说的。 “师兄,目前王妃也没什么大碍,我这边家里还有些事情,顺便制作东西也需要材料,师妹这就回家了,等做好了东西再回来。” 说完,红裳不等萧景寒回应,快速转身就往外跑去,她怕跑慢了她的眼泪就被人瞧见了。 虽然她内心柔软,可个性要强,既然人家不喜欢他,她也决计不会死缠乱打。 萧景寒回神,有些尴尬的看着吴浩,他是听见了脚步声,察觉到没什么敌意,便想着是那个下人,也就没在意,更是没有往红裳身上想。 “咳咳,那个吴浩,去解释下吧。” 吴浩在红裳跑出去的时候,就从地上站了起来,这会得到允许,第一反应就是要追,追出两步,吴浩就止住了步子,隐没在假山后的黑暗中时,脸上已经恢复到了以往的面无表情,实打实的僵尸脸。 这一晚,萧景寒歇在书房的软榻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成眠,他满脑子都是欧阳蓝与江灵珊。 他不想违背对灵珊儿时的承诺,却也舍不得对现在的欧阳蓝放手。 可老天往往就喜欢跟人开玩笑,不奢求某样东西的时,毫不费力就得到了;可等到想要求得某样东西时,却怎么也无法如愿。 次日巳时末,也就是第二天中午十一点。 萧景寒坐起身,伸了伸胳膊,瞧了一眼轻纱遮盖的窗户已经透进明媚的阳光,屋内的温度也有些高了,不由有些懊恼,他竟睡到了这时。 门口候着的秋菊听见里头动静,便端了洗漱的水跟用具进来。 “王爷,请洗漱。” 萧景寒印了一口漱口水,吐出后又用帕子试了试脸,将帕子扔进铜盆的时候,才看着秋菊问了句,“灵珊如何了?” “禀王爷,我家小姐好多了,若不是奴婢拦着,这会就要亲自来服侍王爷起床呢!”秋菊笑着回答,忽的想起一事,道:“王爷,我家小姐想请王爷一起用午膳。” 萧景寒想了一下,点了点,“本王半个时辰后就过去,褪下吧。” 秋菊高兴的托着东西出去,眼角的余光撇在萧景寒的脸上,若是自家小姐听到王爷一醒来第一个问的就是她,一定会赏她些东西的,她可是眼热小姐首饰盒里的首饰许1;150850295305065久了呢! 秋菊这边下去,吴浩就进了书房,一脸凝重。 萧景寒想起昨晚的事情,便下意识的就以为是吴浩没有能跟红裳解释清楚,却不料吴浩递给他一个卷起来的小纸条。 打开一看,他浑身的力道一下被抽尽,险些栽倒。 “王爷。”吴浩眼疾手快的扶住萧景寒。 萧景寒稳了稳心神,又将纸条打开,想着许是他看错了。 看来看去,纸条上还是那么一行字:父皇已经下旨要处死欧阳蓝。 第84章:谁来怜他的心(三) 第84章:谁来怜他的心(三) 萧景寒抓开吴浩搀扶的手,头重脚轻的往外走。 那边迟迟不见萧景寒过去的江灵珊便催促秋菊过来瞧瞧,秋菊挂念这赏赐,这边倒也没怎么瞧,直接与萧景寒迎面撞了一下。 冲撞王爷可是不小的罪名,秋菊吓得忙蹲跪在萧景寒脚边,“王爷,奴婢该死,求王爷恕罪。” 萧景寒心思根本不在这个上面,自然看也不曾看秋菊,只是茫然的朝着院外走,门外的萧敬腾1;150850295305065的人自那日夜晚就撤了,是以根本没有人阻拦萧景寒。 秋菊见王爷没有怪罪她,虽也察觉到王爷异常,却也不曾忘记自家主子的嘱咐,便提了提声音道,“王爷,我家小姐已经备好了午膳,就等王爷过去一起吃呢!” 萧景寒脚步只是顿了那么一下,就跨出了院门。 吴浩扫了一眼秋菊,犹豫了一下,还是从秋菊交代了一句,让江侧妃不用等王爷后,就急急的跟上去,那纸条上的内容他是看过的,这会心里是真的有些担心王爷。 吴浩亦步亦趋的跟在萧景寒身后,不远不近的保持着三米的距离。 萧景寒忽然顿住脚,“别跟来。” “王爷,你这样子属下不放心。” “不要跟来,这是命令。”萧景寒厉声喝止。 吴浩无奈的蹙了蹙眉,只能看着萧景寒的背影应了一声:“是。” 正值正午,太阳正毒,故而街道上行人稀少,即使有个别人也是行色匆匆的。 萧景寒走的很慢,毫无遮挡的暴露在烈阳下,他只觉得浑身犯冷,冷的让他觉得像是进入了寒冬腊月。 这么走了一阵,他看到了一家酒馆,铺子面积不大,里面这会一个喝酒的人都没有,他不知不觉的就走了进去。 小二见到一身锦衣华服的萧景寒,虽然想不通这般通身气质不俗的公子哥为什么回来他么这个下档次的小酒馆,但是本着有钱不赚是傻子的心思,忙热情的迎了上去。 一边取下肩头的毛巾利落的将萧景寒面前的桌子擦着,一边开口笑着询问道:“这位公子你来的可巧了,小店掌柜的说这几日凡是在店里喝酒的客人,都会送俩碟简单的下酒菜。” “你们这都有什么酒?” “公子,我们这有一种比较烈的,叫做烧刀子,也有一种不是很烈的米酒,不知公子想喝哪一种?”小二热情的介绍。 萧景寒突然沉默起来。 小二见此情况,不自主的就认为这位公子是不满意他店里的酒品种少,很有可能跟前几个客人一样瞧瞧就走了,心情一下子就有些沮丧了,仍是想要再劝说两句的。 “公子虽然小店没什么品种,不过这酒却是掌柜自家酿的,这酒最是不参假。” “拿两坛子烈酒过来。” 小二一愣,立刻喜滋滋的就答应了,很快就抱着两坛子酒,跟一个喝酒的碗放在萧景寒面前的桌子上,又取了俩碟下酒菜。 说是下酒菜无非就是一碟卤水煮过的毛豆,跟一碟烧香的花生米。 萧景寒抬手拔下酒坛子上的酒封,看着面前的酒碗,眉头蹙了一下,捧起酒坛子旧爱倒了整整一碗酒。 烈酒入喉,引得他一阵咳嗽,好不容易平复后,喉咙却依旧跟火烧一般,虽说有些难受,倒让他脑海中忘记那纸条上的内容。 萧景寒一碗酒一碗酒的喝,让一边看着的小二纳闷不已,明明是一个公子哥,怎么瞧着这喝酒的架势竟跟一般的庄稼汉子没啥区别了。 当萧景寒要倒第四碗酒的时候,一阵风袭来,吹乱了萧景寒耳际垂下的一缕碎发。 接着,他端酒的手就被另外一只手抓住。 “酒入愁肠愁更愁。” 萧景寒愣了一下看过去,见正是一头鹤发的无崖子,神智收回来几分,起身道:“师父,你什么时候来的?” “从你出衙门的时候,为师就来了。”云崖子说完,叹了一口气,松开萧景寒的手腕,略带责备的又道:“徒儿,这一路你都未曾发现为师,这可是有些反常了,到底所为何事?” “师父,是景寒大意了。” 萧景寒心中烦闷,不愿提及那纸条上的内容,示意师父云崖子坐下,这才招呼小二又取了一个酒碗,“师父陪徒儿喝顿酒吧。” 云崖子又是叹了一口气,抹了抹胡子,“也好,为师也是许久未饮酒了,今日咱师徒俩好好喝一顿。” 云崖子说的这等豪迈,可他偏偏什么都好,唯独是个不胜酒力的,只堪堪将那剩下的小半坛酒与萧景寒分了,他老人家就醉倒了。 萧景寒看了看师父,苦笑了一下,直接抓起另外一坛子就,单手抓着坛口就朝着他的嘴里猛倒起来。 酒浆四溢,沾湿了衣服,他只想喝酒,喝完又让小二拿来了数坛酒。 他想醉,更是完全不顾形象的牛饮,直到喝的腹中实在装不下了,他才将酒坛子搁下。 可惜,头被酒精刺激的很是闷痛,思绪却比没有喝酒前还要清醒。 他本以为只要证实欧阳蓝是清白的,再解释清楚欧阳蓝没有故意的假死遁走,父皇便会不要欧阳蓝的性命,再受些处罚,这件事情就算是过去了。 不想父皇竟为了堵住百姓流言蜚语,想要秘密处死欧阳蓝,到时候又要跟宫里的那些妃子一样,对外谎称伤重不治,又或者是突然暴毙? 萧景寒想及此,忽然有些明白他母后曾说过的一句话,最是无情帝王家。 与衙门隔着好几条街的寻芳阁,门口停了一长排的马车,跟轿子。 寻芳阁里面四下灯光摇曳,亮如白昼,楼内客人是络绎不绝,姑娘们个个腰肢扭得那叫一个诱-惑。 “爷,咱们这次不仅得了花魁,更是一下就有了十二位花魁,其余的姑娘虽然不如花魁,可这么多的客人也是真真的枪手,这才刚入夜,瞧着都要没姑娘可侍奉了呢!”狄妈妈喜不自胜的冲着软榻上的冷逸尘禀告,要知道这爷可是喜欢听生意好这些的。 “嗯。”闭目养神的冷逸尘有些慵懒的从软榻上起身,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眸子漫不经心的扫向狄妈妈,他如今对赚钱突然失去了兴趣,他现在每天想的都是欧阳蓝,若不是怕萧景寒见到他会伤害她,他早就忍不住的去知府衙门看她了。 “爷,你没别的指示吗?”狄妈妈不敢相信的直接问道。 冷逸尘淡淡的扫了一眼狄妈妈,“做的不错,继续努力下去吧。” 狄妈妈心里不免有些失望,以前生意不好时,爷还威胁过她要是经营不好,就让她接客,如今她这寻芳阁的生意好了,爷的兴趣却又转了,她失望之余,又有些抓狂,怎么她活了大半辈子,运气总是这么背。 狄妈妈前脚刚走,紫隐后脚就进门了。 冷逸尘这眸子一下就亮堂了起来,“紫隐可是有了京城那边的消息?” “正是,不过.......” “不过什么,快说,你何时也变得这么吞吞吐吐了。” “回爷,盯着二皇子那边的人得到消息说,东岳国皇上那边已经下了秘旨,说是要私底下赐死欧阳姑娘。”紫隐说。 “砰!”冷逸尘重重的砸了床榻便的桌面一拳头,啐道:“萧敬腾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动爷瞧上的人,不整治一下是不行了。” “爷,想怎么整治?”紫隐瞧着自家爷脸上那灿烂笑容,心中不由一个咯噔,每回爷想到了新奇的整人法子都是这般表情,他到不同情萧敬腾,只希望爷这法子别太新奇了得令他们难办才好。 “你让狄妈妈去寻几个患了花柳病的美貌姑娘送去,告诉那些个姑娘尽情的伺候着,必须伺候给好了。” 紫隐心头一跳,花柳病那可是羞于启齿的病症,爷这意思摆明就是让那二皇子得上,真真的有苦说不出,非但不能明目张胆的治疗,还得藏着掖着。 若是发现的晚些,估计就要凄惨的等死了。 “紫隐你那是什么表情,觉得爷这主意不好?”冷逸尘低头只是摩挲着手指,勾起坏坏的笑意,眉间的煞气溢出,妖冶风姿乍现,让人不断觉得脊背发寒。 “没有,属下这就去办。” “嗯,记住找个好的由头送去,别给爷惹一身骚回来。” 紫隐吞了一口唾沫,不多话的紫隐,也忍不住多说了几句保证的话,生怕爷会说若是办得不好,那些花柳病的姑娘要他一个人消受。 “莫乘风可回来了?”冷逸尘问。 “回爷,莫乘风尽早已经赶回来,一回来就去看望了秦老,随后便大张旗鼓的让莫记的人打开了粉蓝布庄,宣布重新开张。”紫隐顿了一下,又道:“莫乘风今日还亲自当了起了柜台收银的掌柜。” “可有人?” “围观的人倒是很多,真正敢进去买的却很少,可以说几乎没有。” “为何?”冷逸尘心下疑惑,追问了句。 “因为敢去去买的,都是莫乘风让莫记布庄陈掌柜给顾的。” “你跟狄妈妈说说,让阁里的姑娘轮流去买衣服。”莫乘风还是没有完全放弃将欧阳蓝当做采薇的贴身,冷逸尘自然不能任由他趁虚而入,思虑了一下,又补了一句:“都穿的正紧些。” 紫隐离开后,冷逸尘才收敛笑意,起身取了一套黑色夜行衣穿上,从床地上拿起一把长剑,一双眸子微微眯起,他绝不会让她死。 第85章:谁来怜他的心(四) 第85章:谁来怜他的心(四) 莫府书房,月光透着窗户打下一片斑驳。 一身蓝色绸衣的莫乘风坐在书案后,似乎是因着要休息,一头银发并未束起,只是任由着发丝铺泻在肩头与后背,他一双竹节似的手,分别执着黑白棋子,神态专注认真。 在他面前的书案上正正经经的摆着一个棋盘,棋盘上已然落了好几枚黑白棋子。 忽然,书案上的烛台火光摇曳了一下,莫乘风将一枚黑子落下,看着门口沉声道:“冷堡主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乘风兄,你何以见得就是我?”冷逸尘笑着踏入。 莫乘风将另一只手里白子掷在棋盘上,这才转而看着冷逸尘,“我莫府虽不说是龙潭虎穴,却也是机关重重,一来武功高强不被暗哨发现,二来又能熟门熟路找到这里的,当今世上也恐只有你一人。” 冷逸尘嘴角勾起笑意,走过去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乘风兄不断对弈造诣越发不俗,这心思却也越发七窍玲珑。” “冷堡主今日来应该不是只想夸张莫某的吧?” “乘风兄非要如此客套吗,还是说因着上次的事情乘风兄便与逸尘生分了?”冷逸尘顿了一下,脸色笑意收敛,“即是如此,那就不打扰乘风兄了。” 冷逸尘话音刚落,人就从椅子上站起来,朝着门口就走,走至门口仍旧不见莫乘风叫他,他嘴角泛起一丝郁结的笑意,转过身快步又回到了莫乘风面前。 等莫乘风落下一子黑棋,他快速用食指与中指夹了一枚白子落在黑子附近。 莫乘风平淡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讶异,也没说话,只是1;150850295305065夹起一枚黑子思虑了一下,再度落在棋盘上。 冷逸尘嘴角笑了笑,又夹起一枚白子落在刚刚的黑子跟前。 如此几轮下来,莫乘风将手中的一粒黑子放进棋盘,“莫某认输。” “乘风兄真是客气,这盘棋明明是平局,何来认输之理?” “逸尘兄刚刚那一子分明可以赢棋,却故意下了别处,如何不是莫某输了。”莫乘风道。 冷逸尘心中惊了一下,莫乘风的棋艺又精进不少,竟然瞧出了他刚才有意退让。 冷逸尘只是笑着,对于莫乘风的话没有去否认,也没有去承认,只是伸手将棋盘连同上面的棋子搬到一边,直接跳坐在书案上,闲散戏谑的看向莫乘风,“棋也下了,是时候说说正事了。” “莫某洗耳恭听。” “我也就不跟乘风兄拐弯子了,想必我娘子的事情乘风兄应该已经听过了吧?” 他故意称呼欧阳蓝为娘子,再一次提醒莫乘风朋友妻不可欺。 莫乘风心思何等玲珑,情报消息也是不差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虽不说知道的详细,却也是大致知道的。 听冷逸尘脸皮厚的称呼欧阳蓝娘子,他也懒得去争辩什么,开诚布公的道:“莫某今晚再次就是等逸尘兄的。逸尘兄此刻来,应该是已经有了主意?” “确实有个主意,不过此法虽好却还得劳烦乘风兄出面,方能水到渠成。” “说来听听。”莫乘风看着冷逸尘脸上的笑容,他甚至有些羡慕冷逸尘的洒脱与坚韧,泰山压顶仍旧可以摆出一副谈笑风声的摸样。 莫乘风更是感觉每次同冷逸尘说话,就好像是再同高手比试,他看不透他,就好比每次同他下棋一般,冷逸尘总能赢他,却又让他感觉胜负好像就差在一枚棋子间,是以他甚至有些怀疑冷逸尘对于欧阳蓝用情的深浅。 “东岳国太子萧景桓与跟萧景寒一母同胞,感情甚是亲厚,萧景寒之所以参与争权就是要给萧景桓拉拢助力,而这萧景桓虽说身体虚弱,却实有治国之才。这次我听说他有意要萧景寒与乘风兄交好,只是乘风兄刚刚接手家族产业一时不在白川城,萧景寒这才没有机会登门造访,如今要救乘风兄的生意伙伴,我冷逸尘的娘子,突破口就是萧景寒,而要打通这突破口只怕也只有乘风兄有此能力,故而请乘风兄卖我些面子,主动宠幸一下萧景寒。” 冷逸尘起身总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放在莫乘风面前,笑容真诚了几分。 “逸尘兄,你怎知我就一定会答应?”莫乘风心下又是一惊,这冷逸尘竟然跟他想到了一处,不过瞧着他一副胸有成竹的笑意,陡然觉得有些碍眼。 “这件事与乘风兄的名声也大有裨益,乘风兄一向也说商人重利,却也重义,于情于理应该都不会拒绝才是。” “冷逸尘也只有你敢这么明目张胆不怕死的算计莫某。” “哈哈哈。”冷逸尘爽朗一笑,倾着身子凑过去,目光扫上桌案上的棋盒,眼角上挑,“乘风兄你能说这黑子跟白子互相算计,就算不得是莫逆之交吗?” 莫乘风嘴角勾了勾,“自几年前与你相识就知你一肚子歪理,至于这银票就不必了,不如换逸尘兄手上那批兵器如何?” 冷逸尘嘴角笑意陡然僵住,倒不是因为莫乘风知道墨竹这次从冷家堡调运出兵器的事情,而是莫乘风这份算计。 他的银票,他人还未走就成了莫乘风的了,还用他的银票跟他交换他冷家堡的精良武器,那些武器可不止这些银票。 原本只有他占莫乘风些便宜,不想这回非但没占着,更似将过去占的那些一次就都还回去了。不过话说回来即使再吃些亏他也觉得值了。 “乘风兄如此爽利,我自然也是痛快的,成交。” “逸尘兄,这时间尚足,在与我下几盘吧。” “这下棋没有彩头可没意思,不如一盘赌一枚培元丹。”冷逸尘他可没忘记上回莫乘风出手那般大方,他如今内伤一直未愈,若是能得上几颗,他还有甚可担心的。 “十盘一颗。” “可以。”冷逸尘心下了然,这么贵重的药,料想莫乘风就不会那般爽利。 “必须是连赢十盘,不算和局。”莫乘风云淡风轻的抖了抖衣袍,补刀。 “你!可以。”冷逸尘嘴角微抖,脸上的笑意隐去,这商人果然精于算计,却忘了他自己也算是一个精于算计的商人。 ......... “小姐,奴婢打听清楚了,王爷一夜未归,并不曾去王妃房里。”秋菊跑进屋,看也不敢看坐在桌边的江灵珊,自家小姐昨晚兴致勃勃的等不来王爷,竟怪她说了谎,想象中的奖赏未有,却挨了小姐好几个巴掌,这会她都还疼着。 “就凭那贱人也想长久的当王妃,你这般敬称她,她是你主子,还是我是你主子?” 江灵珊抓起手边的茶碗砸向秋菊,秋菊不敢躲,生生受了,捂着额头告罪,“是奴婢不对,王爷心中都是小姐,自然是不会去欧阳蓝那jian人那的,想来昨晚出去一定是有紧急的公务要处理。” 江灵珊此刻想起昨晚的事情,更是那个气啊,当即一甩衣袖冷冷的看着秋菊,“跟我过去瞧瞧那jian人。” 秋菊这才才敢伸手揉一把发痛的额头,快速站起来跟上江灵珊。 欧阳蓝一直这么躺在床上,实在觉得自己快要发霉了,可是她又不敢大幅度的挪动,因为浑身都还很痛。 丫头瞧见欧阳撑着床沿就要下来,忙端着药丸快步走过去,“王妃这可使不得,红裳姑娘可是交代了,要王妃安心躺在床上半月,不然这伤可就好不了那么快了。” “我只是活动活动,不会扯到伤口的。” 丫头见欧阳蓝已经下床,也不好再劝,便将托盘上的药碗递过去,“王妃还是将药喝了吧。” 欧阳蓝眉头皱成一团,这红裳医术了得不假,可这开的药也真是厉害,苦涩的不行,每回她喝完要不是强压着就给吐了,实在是太苦了。 “放着吧,我一会喝。” “姐姐,这身子瞧着是大好了,竟连王爷特意交代的药都不肯喝了呢,我这做妹妹的倒是可以放心了。” 欧阳蓝看到江灵珊进来,脸色一沉,示意丫头出去,这才转身看着江灵珊,“本王妃倒不知我父母何时给我生了个外姓的妹子,还望某些人不要乱认亲戚。” 江灵珊咬牙,这这个jian人越来越不将她当回事了,这会见屋内也没什么旁人,她便不想再装,走到欧阳蓝跟前,轻蔑的笑了笑道:“欧阳蓝你大概还不知外面现在怎么传你的吧,说你不知廉耻跑花楼里卖呢!呵呵,还在这里装什么正经人!” “啪!” 欧阳蓝抬手痛快的给了江灵珊一个巴掌。 “欧阳蓝你这个jian人你敢打我。”江灵珊捂着脸看向秋菊,“给我教训她。” “本王妃看看谁敢!”欧阳蓝嘴角的笑意满满变成冷笑,转过头来看着杵在门口的秋菊一眼,双眸迸射出的威压,让秋菊一下子就刹住了脚,欧阳蓝又是一声冷笑,这才将目光转回到江灵珊身上。 “江灵珊你不过一个小小的侧妃,你竟敢污蔑王府主母。别说一巴掌,就是十巴掌你也得受着,怎么你觉得本王妃刚刚打的不妥?” 江灵珊恨恨的剜了一眼秋菊,使了使眼色,“没用的东西,还不滚下去。” 秋菊哆嗦了一下,忙提起裙摆就跑出了,出去的时候还特意将门给关上了。 “欧阳蓝你也就逞一时之快了,你很快就会没命。” 欧阳蓝闻言一惊,面上却又是一阵冷笑,“哦,是吗,那本王妃更应该拉上江侧妃一道,不然这黄泉路上只怕要寂寞了。” “欧阳蓝你凭什么跟我比,有什么资格拉上我,你要是此刻求我的话,我到时候可以留你一个全尸。” 欧阳蓝上前一步,快速且利落的又给了江灵珊一个巴掌,迎着江灵珊瞪如铜铃的双眸淡淡道:“也是,像江侧妃这般不惜自己给自己下药的人,自然是跟本王妃比不得的,你说着萧景寒若是有一日知道他心目中善解人意,善良可人的小妾是个两面三刀,阴险毒辣的小人,本王妃猜想只怕连尸体都得被扔去喂狗吧。” “欧阳蓝我跟你拼了。” 江灵珊脸色霎时苍白了几分,阴测测的瞪着欧阳蓝大喊出声,却并没有朝着欧阳蓝扑过去,而是将屋内的花瓶,茶壶,能扔的动的东西统统扔在了地上。 欧阳蓝狐疑的看着江灵珊,想到过往看的那些个贼喊捉贼的后宫剧,她干脆走回床边坐着,欣赏起江灵珊的撒泼。 “砸的好,继续,别停了。” 第86章:谁来怜他的心(五) 第86章:谁来怜他的心(五) 吴浩站在衙门口走来走去,见到衙役们回来,“找到王爷了吗?” 衙役们摇头。 吴浩捏着手腕锤了手心几下,“继续再去找,客栈,酒馆,花楼都找找。” 忽然一个衙役指着一处,兴奋的叫起来,“王爷,王爷回来了!” 吴浩顺着一瞧,还真是自家王爷,便快步走过去,叫了声“王爷。” “吴浩,衙门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萧景寒锐利的眸子一眯,自从萧敬腾顶着钦差的头衔来到白川城,直接就夺了他知府的所有职务,这审理案件的事情没有了,他就有些想不通这会衙门口为何会聚集这么些人等他。 “回王爷,衙门一切正常。”吴浩顿了一下,“只是王爷一夜未归,属下有些担心。” 听到回复,萧景寒心下稍安,揉了揉仍旧有些发疼的脑门,款步朝着衙门书房走去,在越过吴浩时目光扫向其余衙役,略略扬眉道:“都散了。” 到了书房,吴浩正要跟进去,萧景寒忽然转过头看着吴浩吩咐:“本王想冷静冷静,你在此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本王。” 吴浩有心想问,可他早已习惯了主子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萧景寒走到书案后的椅子上坐下,伸手研墨,取了毛笔在纸张上书写。 写了几笔,萧景寒伸手一抓将纸张揉成一团,弃在书案上。 重新取了一张,写了没几个字,又是一抓揉成一团,不多时书案上的纸团多的都滚在地上不少。 而萧景寒仍旧一边写,一边烦躁的将纸张揉成一团,双眼空寡,脸色亦是沉郁难料。 此时,领会自家小姐意思的秋菊,听闻王爷回来了,便急急的跑了过来。刚一走进,就被吴浩伸出的宝剑挡在离书房门三米开外。 “王爷处理公务,严令不得打扰。” 秋菊想到自家小姐的手段,顾不得害怕央求道:“吴浩大人求你进去通传一声,奴婢秋菊有急事求见。” “回去。”吴浩冷厉的呵斥,握着剑柄的手收紧了几分,这秋菊真是令人厌烦。 秋菊骇的退后几步,脑中快速权衡了一下后果,便止住了步子。吴浩大不了砍伤她,却不会要她的命,可自家小姐已然对她诸多不满,若是再搞砸小姐的计划,只怕就只能是死路一条了。 一咬牙,只得冲着书房门口,尖声大喊。 “王爷,王爷,王妃跟我家小姐打起来了。” 萧景寒蹭的起身,拉开门扫了一眼秋菊,脚下快步赶往欧阳蓝所在的房间。 吴浩走到门边正要将书房门给关上,余光注意到了那一地的纸团,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走了进去,捡起一个纸团打开。 赫然两个大字——-休书。 萧景寒那厢刚走近就听见屋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期间伴随着灵珊低低的哭泣声。 萧景寒心下冷怒,脚下的步子更快,他为了她的事情已经心烦意乱,她竟然还这般肆意,不知收敛。 这时秋菊一路疾跑的追了过来,见状忙跪在地上,“王爷,还请你为我家小姐做主,我家小姐想起昨日的事情,怕惹的王妃与王爷之间生出嫌隙,便来跟王妃赔礼,谁知王妃她竟然将奴婢等赶了出来,.......” 屋内听到秋菊说话时,江灵珊就停止了摔东西,“哎呦”一声就跌倒在一地碎瓷片上,若说之前那声是装的,后面可就是真的痛呼了。 欧阳蓝心中不屑,也快速的做了反映,抓起江灵珊流血的手指在她嘴角抹了一道,然后折回床边,端起一旁的药碗往被子上,跟脖颈的衣服上洒了些,就手一抖,药碗连药汁一起掉在地上,溅了一地的药渣。 萧景寒再也听不下去,一脚踢开门,口中怒叱:“欧阳蓝!” 可一进来看见就是满屋狼藉,趴在地上,脸颊红肿的江灵珊以及歪在床沿上,嘴角淌血,双眸紧闭的欧阳蓝。 他愣住了,下意识的就冲过去扶起欧阳蓝,指尖颤抖的往欧阳蓝鼻息间凑了凑,察觉到微弱的呼吸方才有机会稳了稳心神,冷眼回视着江灵珊。 江灵珊根本没有料到欧阳蓝会来这么一招,从地上爬坐起来,一时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干脆直接就嘤嘤的哭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 “王爷,是灵珊不小心,这些都是灵珊砸的,灵珊的脸也是灵山自个打的,跟王妃姐姐无关。刚刚,刚刚姐姐听见王爷的声音,一时惊怕就晕了,那嘴角的血迹,是适才推搡间染上的,王爷,你还是快些传太医给姐姐看看吧。灵珊愿意受惩罚。” 萧景寒闻言,立刻就认定这一切都是欧阳蓝搞出来的,他重新偏头看着胸前靠着的欧阳蓝,低咛了一句,声音很低,几步外的江灵珊并未听见,而欧阳蓝却听见了。 他说:“这样也好。” 欧阳蓝虽然心中狐疑,却也只得继续装晕,装作人事不省。 江灵珊一边由着跑进来的秋菊给她手忙脚乱的巴扎,一边冲萧景寒说道:“王爷,你别怪姐姐,总归是灵珊的错,以后灵珊不会再不知身份的喊王妃为姐姐了。” 萧景寒猛地从床榻边站起来,声音陡然冰冷的朝着门口喊:“吴浩,欧阳蓝恃宠而骄,动用私刑故关进衙门大牢,不得任何人探望。” 话音未落,他人已经来到江灵珊跟前,挥退秋菊,打横着将江灵珊抱在怀里,看着身侧的秋菊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萧景寒抱着江灵珊出了门之后,便将江灵珊放了下来。 “灵珊,自个回屋吧?” “王爷,姐...王妃身体不好,牢房那种地方阴暗潮湿的,只怕王妃会受不住,大不了...以后...灵珊不到王妃眼前就是。” 萧景寒看了一眼虽然委屈,却还是宽宏大量的灵珊,他眼里闪过一抹复杂,随即神色一凛,“灵珊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必事事都委屈自己,这一次欧阳蓝实在太过分了,本王送你回屋后,便写下休书休了她。” “王爷,你不用为灵珊如此的,毕竟,毕竟她是皇上钦点的四王妃,还有一个丞相爹爹,灵珊只要是为了王爷,什么都可以忍的。”在萧景寒的关切下,江灵珊眨巴眨巴这大眼睛,几滴泪就顺着脸颊往下滑让她整个人更是楚楚可怜了,惹人疼惜了。 “本王心意已决,来人啊,这大夫怎么还没来。”萧景寒一面紧张的大叫着,一边扶着江灵珊往东边厢房走去。 “王爷……”躺在床上的江灵珊,整个人更是娇美柔弱,故作不想让萧景寒担心的摸样,将手藏在薄被中,却又不真的藏牢。 “王爷,莫记的少主莫乘风来了。”门外却响起了吴浩温吞的嗓音。 “让他等着,没看见本王要陪着灵珊吗?”那震怒的表情,让躺在床上的江灵珊欣喜不已,王爷果然还是在意她的,欧阳蓝那个贱人怎么也替代不了的。 “王爷……莫少主乃是我东岳国的首富,就是皇上也要给几分颜面的,怎可因为灵珊让人在外面等,灵珊没事的,就是受了些惊吓跟皮外伤。”三分感动,三分假意,江灵珊楚楚可怜的拉着萧景寒的衣摆。 “那好,灵珊你好好养着,本王去去就回。” “王爷,我......” 江灵珊没有想到她这么一劝,萧景寒就真的要走,出声想要叫住,可又察觉不妥,便笑了笑,“王爷不用为灵珊挂心,正事要紧,万万别因为灵珊,而休妻,恐对王爷名声不好。” “灵珊不必再劝,她我是休定了。” 萧景寒说完,头也不回的就出去了,看着头顶的烈日,脑中不自觉的浮现出欧1;150850295305065阳蓝的样子,迟疑一下,他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休妻,她想来会很高兴吧,终于摆脱他了不是吗? “王爷。”吴浩终于忍不住唤了一声。 萧景寒心中猜测这莫乘风这个时候过来是为什么的同时,吩咐吴浩道:“请莫少主到客厅来。”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吴浩已经领着莫乘风进来。 莫乘风今日是一个人来的。 一头如霜银丝垂在肩头,仅在发顶束了一只碧玉钗,露出宽阔光洁的额头,下面是一双斜飞的浓眉,自由而尊贵,那细长的眼眸顺着眉上挑,透出一汪清透的眸光,配上宽大的白色滚边长袍,卓然飘逸,带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 “莫某见过四王爷。” “莫少主不必如此客气,只是不知道莫少主今日来访所谓何事?”萧景寒心里烦乱,是以不想兜圈子。 莫乘风一愣,到没有想到萧景寒这般直接,不过也只是一愣。 “听闻西球国屡屡犯我边境,作为东岳国的一份子,莫某不才愿意每年捐赠两百万俩充作军饷,直到彻底令西球国臣服,不过莫某却也还有一个请求。” 萧景寒一直不快的心,此刻听见莫乘风一张口就是两百万俩白银,还是每年都有,不可谓不高兴,一向对情绪自认为把控极好的他,一时也忍不住喜形于色了。 “本王替东岳国百姓谢过莫少主,莫少主的请求只要本王能做到,必不推辞。” 第87章:轻轻颤抖 第87章:轻轻颤抖 牢房湿气很大,环境也差,偶有一两只老鼠蹿过。 欧阳蓝找了一块可以下脚的地方坐下,看着周遭的环境,心头咒骂萧景寒不是个东西,江灵珊说什么他都听。 好在她向来是个乐观的,很快她就淡定了,怎么说她待得也算是个单间,周围几间牢房更是没有住人。 她原想着怎么着也要在这牢房里住上个两三日,却不想才不到一个时辰,衙役就说她可以出去了,让她跟着去。 将信将疑的她随着衙役一路出了衙门的大牢,又跟着衙役到了衙门口。 衙头拿着锣鼓一阵敲打,口中还高喊道:“大家都听好了,当今四王爷有事情宣布!” 南来北往的人越积1;150850295305065越多,她想要走,面前却被人拦着,“王妃你还不能离开。” 她越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下一刻就见吴浩带着两个衙役过来,衙役手里拿着浆糊还有一张大字报。 “吴浩,将我带来这里,要做什么?”欧阳蓝微微扬起下颚,一双如黑夜一般的剪瞳定定的瞧着吴浩。 吴浩冲身后两名衙役递了一个眼神,待衙役会意领会吴浩的意思继续走向告示栏,吴浩才将袖中的信纸递给欧阳蓝。 “王妃一看便知。” 吴浩向来严肃,她是知道的,可是却不曾见吴浩这般欲言又止的摸样,更加确定这其中有事。也不再迟疑接过信纸打开,快速瞧起来。 她这边还未瞧完,那边告示栏已经引起了一众哗然,更是有识字的将内容念了出来: 休书,本王凭圣意聘定欧阳氏为妻。岂期过门之后,本妇多有过失,且久不育子嗣,正合七出之条。情愿退还本宗,听凭改嫁,并无异言,休书是实。 顿时众人哗然,一个个看着她的目光别提多别扭了,那感觉就像一只丑小鸭正被鸭群注目,或同情,或鄙夷,或......总之什么表情都全了。 她看着手中信纸上的内容跟告示如出一辙,心中有高兴有愤怒,高兴的是她终于拜托了萧景寒那个冰山脸,愤怒的是萧景寒竟然这么广而告之的想要羞辱她,实在可恨! “现在,可以走了吗?” 吴浩垂下眼睑,“只怕还要再委屈王妃一会。” “吴浩,你该改称呼了,这样让别人听见,只怕对欧阳小姐不好。”江灵珊由着秋菊扶着疾步过来,她刚刚听见秋菊说王爷写了休妻书,她还有些不信,这会瞧着王爷果然还是为了她休了这个jian人,这种场景,她无论如何也是要来亲眼瞧瞧的,看她还敢不敢在她面前摆架子。 吴浩眸色一冷,“江侧妃提醒的是。” “吴浩,客气了,本侧妃也是为了王爷的声誉着想。” 江灵珊说着,又往前走近了两步,看着欧阳蓝,可说的话却是对着一众围观的人说的。 “本侧妃也是适才得知,奈何苦劝王爷无用,虽然欧阳小姐对本侧妃多有不满,总归姐妹一场,本侧妃前来相送一回,还望欧阳小姐日后能自律己身,从一而终。” 从一而终,江灵珊这个时候这么说,摆明就是要坐实那些谣言,让所有人心中腹诽当今四王爷被戴了绿帽子,并非是无所出而休妻。 若是真让江灵珊得逞,在这个除了八卦外再无别的可以消遣的古代,她直接都能被唾沫星子给淹死,开门经商赚钱更是想也不要想了。 思及此,她不由心底怒而发笑,面上却温婉淡然,嗓音清淡犹如空谷山涧的溪流。 “江侧妃所言甚是,作为女人那个不想守着自己的相公一辈子,更何况是天之骄子的王爷,英俊不凡且又能文能武,奈何天意弄人,我一直未能生养,苦劝多时,王爷才迎了江侧妃你进府,可天家规定嫡妻未所出之前,家中妾室不得孕育子嗣,若是孕育当过继到嫡妻名下,我深知骨肉分离之苦,又不想断了王爷的香火,这才以死相逼,甘愿求去。” 说到这里,欧阳蓝笑着伸手抓住江灵珊的手腕,轻轻的用手拍着,看似亲切,其实她每一下都是找准了江灵珊手心伤口拍打下去的。 “你,.......”江灵珊想要挣开,却又碍于大家都看着她,只能那眼神瞪着欧阳蓝。 欧阳蓝直接忽视,继而又道:“江侧妃这件事本不想告诉你的,可是这女人的名节尤为重要,即使是离开,也必然是清清白白的。日后还望江侧妃替我好生照顾王爷,多体恤体恤王爷日来辛劳。” 原本一个个都在议论欧阳蓝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这会很多人都闭了嘴,甚至还有人钦佩起了欧阳蓝这份大度。 江灵珊原本是来瞧欧阳蓝的笑话的,不成想竟然让她三两句的就扭转了局势,明明是她爹逼着王爷娶了她,要不然王妃的位子又怎么可能是这个贱人的。 如今,听着意思,她江灵珊倒成了后来人了,心中甚是不忿,再加上手心被欧阳蓝打的生疼,她也顾不得维持面上的和平,一下抽回手,跌跪在地上。 秋菊忙上前扶住江灵珊,气势汹汹的看着欧阳蓝,“你...你又对我家小姐做了什么,我家小姐已经处处忍让了,即使不久前才被你打过,也还是要来送你,你怎么能如此心肠歹毒。” 江灵珊时机恰到好处的将掌心裂开的伤口摊在人前,却是朝着秋菊狠狠瞪了一眼,“秋菊,不可胡说,姐姐...这伤...是...我自己摔的。” 江灵珊柔弱可怜的样子,还有那闪避的眼神,让一众围观的人,更加信了秋菊的话,对欧阳蓝也开始抱了怀疑的成分。 欧阳蓝心底一阵冷笑,眉头一挑的看着江灵珊的手,故作责备道:“江侧妃你怎么这般不爱惜身子,你这丫头倒是个护主的,只是怎么刚才也不说一声,这伤口裂开了是不是刚刚我捏的重了些,吴浩你待会给江侧妃请个大夫瞧瞧,这女人的手最是当紧。” 还不等吴浩回话,江灵珊就捏了秋菊一下,秋菊立刻会意的朝着吼了句,“不用你假惺惺了,欧阳小姐还是考虑考虑自己日后的生活吧。” “闭嘴。”江灵珊这才适时的叫住秋菊,冲欧阳蓝福了福身,“欧阳小姐,灵珊这里有些银两,这番离去,想是能用的上。” 欧阳蓝眉角又是一挑,扫了一眼江灵珊手心看着鼓囊囊的钱袋子一眼,“这些钱江侧妃还是自己留着吧,我还不缺钱。” “这,这颜面虽然重要,可是生活也多有是不易,便当是灵珊的一点心意,还请王...欧阳小姐收下,不至于食不果腹,衣不遮体。”江灵珊说到这里,看着众人,小声恳求道:“还请大家伙给劝劝。” 喧哗声骤起,已经有人开始夸江灵珊善良,夸江灵珊贤惠,更有人觉得就是江灵珊做王妃也是做得的。 欧阳蓝只是淡淡的瞧着,等待时机好好打一打这个伪善女人的脸。 就在此时,一个衙役跑过来重新张贴了一个张大字报在告示栏上: 西球国屡犯我边境,莫记少主莫乘风同粉蓝布庄欧阳蓝怜我东岳编辑百姓日子困苦,扬言犯我东岳者虽远必诛,已还朗朗太平,故朝朝廷捐款共计两百万俩白银充作军饷,本王萧景寒代东岳皇室替边境受苦受难的百姓表示感谢。 场中一阵吸气声。 两百万俩,天文一样的数字,犹如一道惊雷砸在众人的脑子里,要知道平常人多少辈子也见不着这么多钱。 如果之前还有人觉得欧阳蓝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那么这一刻他们竟觉得是江侧妃小家子气,人家那里是不缺钱,是相当不缺钱。 更重要的是人家不仅不缺钱还舍得捐出去。 欧阳蓝心下也是震惊不已,一时竟忘了要打击江灵珊,她虽然不吝啬,可她确实是一文钱没有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四王妃好样的!” 不知是那个人嚷着就叫了一嗓子,顿时下面人群就议论开了。 “我早就说了四王妃才不会傻到不要王爷,选一个鼠辈。” “哎呀,难怪四王爷成亲多年,只娶了一个侧妃,更别说什么姨娘,通房小妾了,原来四王爷是跟四王妃鹣鲽情浓啊!想来,四王妃放着王妃不当要假死遁走了,原来是想王爷忘记她,全王爷的子嗣,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四王爷会放着堂堂王爷不当,来咱们这里做一个小小的知府大人,四王爷跟四王妃的感情真是好感人啊!” “照我说,四王妃又漂亮又有才华,配的起王爷的深情。” “早就听说粉蓝布庄跟莫记布庄合作,竟不想那奇女子竟然是四王妃,四王妃哪里用得着依傍男人,自己分明就是财主!难怪王爷不肯放手,这样的奇女子,世间少有啊!” “........” 江灵珊听着大家一言一行,觉得她成了跳梁的小丑,心中那团火再也压制不住,一改刚才的柔弱善良,尖锐的声音细薄如刀。 “这才得了王爷的休书,天下首富的莫家,玲珑公子莫乘风就捐了两百万俩白银,欧阳小姐你真的是因为要全王爷子嗣吗?” 此言一出,众皆再度哗然。 “是啊,这粉蓝布庄再怎么赚钱也拿不出两百万两白银,就算是两家一起,这莫少主怎么就肯让人占了风光?” “这其中有事啊!我可是远远瞧过一回的,玲珑公子莫乘风甚是英俊,更重要是那温润儒雅的气质,就是四王爷也是比不得的。” “........” 江灵珊听着嘴角勾起笑意,手指微微颤动,欧阳蓝这个贱人,她永远也别想越过她的尊贵。 第88章:美人娇躯 第88章:美人娇躯 “谁敢质疑本少主的义妹,站出来,赏银一百两!” 男子的声音清越似水涧青石,微风徐徐,他的一头银丝在风里缓缓起舞,星辰一般的眸子微微眯起来,精光立现,张扬之气倾泄而出,慢慢扩散。 吴浩率先冲来人拱手,“见过莫少主。” 只是莫少主三个字,便已经让刚刚还热火朝天议论的人们噤若寒蝉,气氛陡然死一般的沉寂,只听得彼此间的呼吸声。 莫乘风挥挥手,“吴浩大人,不知莫某此时能否带着义妹离开?” “莫少主请。”吴浩道。 江灵珊回过神来,她挣开秋菊的搀扶,三步并做两步的挡在莫乘风与欧阳蓝之间,“义妹!敢问莫少主何时认的义妹?” “蓝儿蕙质兰心且又深明大义,在经商上更是见解独特,本少主觉得亲切,又恰值家中并没有妹子,这才认了蓝儿当义妹,只是江侧妃你不过一个小小的妾室,本少主何时认的义妹,还轮不到跟你交代。” 莫乘风说着人已经越开江灵珊,看向欧阳蓝,“大哥正好要与你商量一下布庄下半年的安排,不如蓝儿就同大哥一起家去吧。” 欧阳蓝虽然惊讶,好在她向来不矫情,再者多一个像莫乘风这样的大哥,她何其有幸,更何况莫乘风这番不过也是为了救她,不然她想来没有这么快获得自由的同时还保住了小命。 对着莫乘风的感激这会也不便说,便依着莫乘风的话接下道:“莫大哥,蓝儿也正有此意。只是大哥这才回白川城就要为小妹的事情折腾。小妹心中实在有些过意不去。不如就去醉仙楼,由小妹在顶楼摆一桌,咱们一边谈一边当给大哥你接风洗尘如何?” 莫乘风温柔缱绻“好。” 莫乘风竟然公然嘲弄她是一个小妾的同时,却用宠溺的声调讨好欧阳蓝这个jian人,偏生这个jian人还故意提议去醉仙楼吃饭,1;150850295305065还是醉仙楼顶楼,那一顿饭下来至少也得一千两银子,比起她刚才那几十两碎银子多出无数倍,摆明了就是故意让她难堪。 江灵珊越想越是觉得胸口气的发疼,绞着手帕的手指都因为大力而泛起白色。 “不能走,欧阳小姐虽说你已经被王爷休弃,可你这么亲密的同一个男子可不像你说的深爱着王爷,为了王爷子嗣着想,本侧妃不信你们是单纯的义兄义妹关系?” 沉默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欧阳蓝眸子一敛,“难道女人离开男人就要自哀自怜,难道女人自哀自怜就说明她爱那个人吗?若是如此江侧妃也未免太过肤浅了些,我倒是突然有些后悔替王爷纳了你这一房小妾。” “你,你颠倒是非!欧阳蓝你这个jian人,......” 莫乘风星眸闪烁,一巴掌闪在江灵珊的脸上,陡然的力道掀的江灵珊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你是第一个让本少主打的女人!”莫乘风说着,看向欧阳蓝,“蓝儿,我们走。” 端得一副翩翩如玉,哪里还有刚刚的狠厉。 欧阳蓝同莫乘风并肩走着,耳朵里又是八卦群众的议论声。 “这江侧妃原当是个好的,真是不开眼,若说谁都可能迷恋美色,这莫少主断然不会,要知道原本莫少主也不是这般银丝满头,都因一个情字。” “那可不是,我也莫记的一个亲戚说了,莫少主因为心爱的女人离世,一夜白头,这般痴情世间难找,再说莫少主财倾天下,想娶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就算是要娶人家,也是娶得的。” “就是,就是,现在越发觉得那些造谣四王妃的人简直就不是个东西,这般冤枉人家。” “是啊,以后咱们可别再传播谣言了,凭着莫少主这般护着,少不得得罪了。” “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了,难怪这些日子白川城的乞丐都不聚集在一块八卦了,指不定早就被人敲打过了。哎,以后可不能再听风就是风了。” 与知府衙门一墙之隔的大院正是萧敬腾此次来白川城征用的民宅。 一来衙门地小,二来萧敬腾懂事时起就跟萧景寒不对付,总想着压制他一头,不管是住宅还是一应用度,所以他选了这处比衙门还要大上一圈的民宅。 面上说是自愿被征用,实际上却是强迫得来的。 东边主卧内,地上凌乱的铺满了衣物,男的,女的都有。 不时从帘幔包裹的挑花木床那传来吱吱呀呀的声音,以及女人独有的轻吟浅唱。 “啊,,,要死了。” “快点,...再快点...受不了了,要要尿了......” 隔着纱帐,萧敬腾起伏错落的身影若隐若现。 这时门口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二皇子,二皇子属下有事禀报。”狄阳耳朵不聋自然是听见了里面那令人耳红面赤的声音,他又何曾想在二皇子这个的时候来打搅,只是这事等不得,权衡之下这才不得不前来禀报。 萧敬腾身形一僵,身下一泄,不快的从美人娇躯上站起来,跨步下床拾起地上的衣袍快速套在身上,心道最好是大事。 拉开门冷冷的斜了门口亲信的一眼,“到书房谈。” 萧敬腾亲信应了一声,紧紧跟在萧敬腾身后亦步亦趋的跨进书房。 “狄阳什么事情,竟让你如此惊慌?” “就在刚刚四王爷当众休了四王妃欧阳蓝。” 萧敬腾一双鹰眸立时挑了挑,眸底泛起浓厚的狠厉,心下腹诽。 萧景寒在这个时候休妻,想来是得到了消息,不过萧景寒啊萧景寒你以为如此就能保的了欧阳蓝活命吗? 先不说这个女人欺骗他说暗影阁信物在她手上,但是令他心腹墨子川凄惨被萧景寒所杀,他都不会放过欧阳蓝。 “萧景寒这么为她着想,那么她只能、也必须死。狄阳父皇的密旨还有多久能到?” “回二皇子,密旨明日午后就能到达,只怕二皇子此时已经不能动她,她跟莫记一起和捐了白银两百万俩作为出击西球国的军饷。” “什么!” 萧敬腾大惊,萧景桓一派主战,就是因为国库空虚这才让他一党得了些上风,如今竟然得了两百万俩的白银,这军饷不仅够进军西球国,就是用作全国的军饷也是够的,岂不是让他好不容易在父皇面前得到那一份高看也要没了。 “不能明着杀,那就暗着来!”萧敬腾咬牙。 狄阳听着眉头一皱,半点也不敢抬头,支支吾吾的又道:“可二皇子有所不知,莫记少主莫乘风认了欧阳蓝为义妹,且将欧阳蓝接入府中暂住,只怕是...真的...不能杀。” “你就不能一次说完吗?”萧敬腾恨得目眦欲裂,手握成拳重重砸在桌子上,抬起时却将桌案上的一应物件扫落。 狄阳哪里敢吱声,这会只能硬着头皮跪在地上请罪。 萧敬腾睨了一眼狄阳,心中心思百转,也不知道这欧阳蓝竟这么有造化,得了莫乘风的庇护。 两百万俩白银这般庞大数目,萧景寒上奏父皇定然获得不小的嘉奖,父皇更是可以借机拉拢莫乘风,赐下爵位应该是一定的,如今萧景寒又休了欧阳蓝,父皇非但不会降罪欧阳蓝,甚至还会阴着莫乘风这层关系对欧阳蓝有几分客气。 先不说他能不能暗杀欧阳蓝成功,单说事后,各方都会穷追不休,他这个二皇子只怕也算是做到头了,想到此他心中更是恨,恨萧景寒的好运,恨这世道对他不公。 过了好久,萧敬腾才压下心头灶火,转而看着狄阳,“起来吧,你速速将消息传回京都,告知欧阳博文这里的消息,不必一味坚持议和,必要的时候推举我们的人当领兵主帅。” 狄阳依言起身,想了一下说道:“二皇子殿下一下太快转变,会不会让皇上对二皇子轻视?” 萧敬腾思虑了一会,道:“狄阳你提醒的也是,告知欧阳博文可留一部分人坚持议和,另外一部分人改为主战,但是分寸必须拿捏好了。” “只是欧阳博文虽为二皇子舅舅,可也是欧阳蓝的父亲,要不要防备一些?” 萧敬腾欣赏的看了一眼狄阳,面上神色也缓和下来,这才继续推心置腹的道:“这个防备自然是要的,但不是现在,本皇子这个舅舅心思活络,不安于室却也是个能看清局势的,他不会傻到反戈朝向憎恶他的萧景寒,另外如今他与本皇子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他还不敢乱来,但是以后若是本皇子荣登帝位,他便是第一个要杀的人。” “二皇子说的极是,这欧阳博文作为对付太子一派倒是个利器,就算真的不行,也大可由他顶着,属下这就去办。”狄阳赞道。 “还有一件事更急,狄阳你速去莫府递上拜帖,这欧阳蓝杀不得,那也不能任由萧景寒一个独占了着功劳。” 狄阳想了一下,赞了句“二皇子英明”便匆匆出了书房。 -------- 九尾感谢亲们不离不弃追文,不怪九尾手残更新慢。 这里着重谢谢鹏珠、我们,、ming、圖一紙奇葩.め、ming、小木木、乔木的打赏鼓励。 从明日起本书将加更一段时间作为回馈。 第89章:美人手段兵不厌诈 第89章:美人手段兵不厌诈 那厢,欧阳蓝同莫乘风正好进了醉仙楼。 “小二,若是顶楼没有预定出去,请带我们去顶楼用餐。”欧阳蓝虽然身上没带银子,却也不是很担心,到时候再让小二跟着过去取就是了。 小二看到莫乘风的时候一愣,立刻过来却被莫乘风用眼神止住,轻笑道:“为兄向来不讲什么排场,就在一楼吧。” 欧阳蓝笑了笑,对于莫乘风为她省银子自然领情,也不矫情的选了一楼临窗的位子坐下。 点了饭菜趁饭菜还未上桌,欧阳蓝冲莫乘风郑重的道了谢,并且也量力而为的捐出二十万两白银,莫乘风也并未轻视她这二十万两,笑着应了。 两人相谈甚欢,却有一个不和谐的音符冒了出来,引得两人对食物索然无味起来。 只见窗外,也就是醉仙楼紧挨着的这条大街上,几个大汉正抬着两个大箱子跟在一个手拿扇子的富家少爷身后,在富家少爷身侧跟着一个弓腰曲背书生。 书生一袭藏青色的衣袍,虽然衣袍是细棉布的,瞧着却也被洗的泛白,好在整洁干净,从步态上瞧着却不是天生直不起背的。 在瞧着那富家少爷样貌平平,嘴角涨了一颗大红痣,配合着那大摇大摆的步姿,给人一种说不出的仗势欺人感,不用想应该是他让书生这般走路的。 欧阳蓝看的心里一阵不耐,巧了,这行人直接就进了醉仙楼。 书生看了看周围看热闹的人,向前进走了几步道:“少爷,咱真的要花一千两银子去醉仙楼只为吃一顿饭吗?” 富家少爷肥肥的手,一抖扇子,露出同样肥胖的脸来,“那是当然,旺财你当初家道尚可的时候都不及本少爷财大气粗,只怕就是想来也没那个胆子,你如今可是三生有幸,傍了本少爷的才气,才有能力来这醉仙楼吃顿好的,怎么你不高兴?” “不,不,奴...奴才只是担心让老爷夫人知道恐有麻烦,我看少爷还是回去吧!” ? ??富家少爷拿着扇子就朝旺财的头上狠狠敲了一下:“你给本少爷闭嘴,你当初就喜欢教训我,如今做了奴才还敢教训本少爷,来旺财给本少爷叫唤两声。” “你!”被唤着旺财的书生陡然直起身看想富家少爷,“我虽然卖你家为奴,却也还有骨气。” 欧阳蓝眉心一跳,这人她认识,好像叫,叫张谋。 刚刚听着声音就觉得有些熟悉,只是一时不曾记起来,这会瞧着脸她一下子就想起来当初来白川城走投无路情况下讹了一书生的银子,经不想当初富贵书生竟然成了奴才。 欧阳蓝正疑惑间,那边富家少爷一个大巴掌就呼过去了。 “张谋你卖给我家为奴,那就是奴才,谁让你直起身了,再说了你现在既然叫旺财这狗名,学几声狗叫都不会吗?那本少爷只能回去让人将你买去窑子,看你还怎么骨气?” 张谋捂着右半边脸,眼里升腾起一丝恼怒,却不得不压下,咬了咬唇学了几声狗叫。 “汪汪汪...汪汪汪...” “早点识时务,本少爷也不用打你喽!你1;150850295305065最好给以后都给本少爷记住了,我才是少爷,你只不过是一个奴才,本少爷让你当我的随从是看在你会写几个大字的份上,你再让我生气,你就直接去窑子里当鬼奴。”富家少爷笑着威胁,一脸横肉都跟着抖起来。 张谋咬的嘴唇出血,这才挤出几个字,“奴才不敢有下次了。” “哈哈,好奴才这是赏你的,拿着吧。”说完,富家少爷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元宝丢在地上。 张谋手指攥了攥,松开,走过去伸手捡地上的银子,富家少爷却抬起一只脚狠狠的踩在张谋的手背上,吱吱作响,地上出现了一边血渍,张谋没有抬头,头咬着牙忍受着指节错位的痛楚,他这几日已经领教到越是反抗越会被人凌辱。 “张谋,哦不,是该叫旺财,这银子是要用嘴拾的,收拾用来爬的,还不快捡,想耽误本少爷的时间吗?嗯?”狠戾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善愧疚,又用力踩了一下,鞋底低下传一声脆响,这才满意的将脚离开那只被蹂躏的手。 张谋知道刚刚那声脆响是自己的指头断裂的声音,但这个时候,他只能忍,为了自己的娘亲。 他无视额头细密的汗珠,咬着牙匍匍在地,身子伏地张开嘴就真的要去咬地上的银子。 “不要咬,你不是狗!”欧阳蓝大声阻止。 刚才在那富家少爷丢银子要踩张谋手的时候,就起身往门口冲,不巧与送菜来的小二迎面撞上,饭菜应声落地发出一声脆响,这一耽搁就到了这会。 张谋惊了一下,偏头看向欧阳蓝,这双眼睛他记得,“是你?” “是我。”欧阳蓝走过去扶起张谋,目光在掠过张谋受伤的手指上停顿了一下,她一下子就刷新了对张谋的认知,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原因忍辱负重,却知道不用执笔的右手去捡银子,竟不是个酸腐的人。 瞧着他额间冷汗津津,只怕这左手以后是不能提重物了,心里一时对面前这个脑满肠肥欺人太甚的富家少爷更多了几分厌恶。 “你谁啊,本少爷的事你也...” 富家少爷一开始听见有人阻止张谋,想当然的就吼出声,可当看见管闲事的是一个美貌倾城的女人,他一双眯眯眼就不停的蹦着桃心,“美人既然不让咬那就别咬了,用手捡吧,美人,择日不如撞日,今日陪本少爷去顶楼吃顿好的如何?” 欧阳蓝笑了笑,秀眉微挑,做思虑状道:“哦?陪你吃顿饭啊,也不是不可以。” 张谋从震惊中回神,忍不住拉着欧阳蓝退后两步,犹豫了一下,还是劝道:“姑娘,你还快走吧,他贾义不是好人。” “旺财你说什么呢,本少爷的大名是你个贱奴能叫的吗,想找死啊!”富家少爷贾义说着嘿嘿一笑,“姑娘你可别听他瞎说,本少爷像是坏人吗?” 欧阳蓝心中白了一眼这富家少爷,不是像而是他就是坏人。面上却配合的摇头,做足了花痴样的似娇带怯地说:“我瞧着贾义公子也不是,可是这空口无凭的怎么能让人信服呢?不如你证明一下,若是好人,小女子愿意委身与公子。” 富家少爷贾义没有想到这么个美人,这般就要投怀送抱了,心中春风荡漾啊,凑近欧阳蓝耳边,嗅着那清幽的花香,脑中靡靡,一高兴就豪气的道:“美人想本少爷如何证明,本少爷就如何证明。” “贾义公子不如就将这位书生的卖身契还给他,一来证明少爷是好人,二来也能让他闭嘴。” “这...这...”贾义有些怀疑,他可还没有羞辱够张谋呢,着实不舍。 张谋心下发急,也顾不得手上的疼痛,挥开给他查看伤势的小二上前拦住欧阳蓝道:“姑娘,你万万不可因为张某如此,贾义不是姑娘良配!” “我可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娘说了找相公就要找财大气粗的好人。”欧阳蓝心中抓狂,表示收回对张谋不迂腐的品价,他到底知不知道配合啊! 贾义一方面暗恼张谋这般不知好歹,一方面惊讶于欧阳蓝对他的维护,再瞧那娇羞粉嫩的小脸,心下更是对欧阳蓝的美色垂涎三尺,心一横,伸手将怀里的卖身契掏出来,借着给卖身契欧阳蓝看的借口,一只肥厚油腻的手就捏住了欧阳蓝的柔腕。 “美人说的是,本少爷就是财大气粗的好人,这个就是他的卖身契,美人瞧瞧。” “那我瞧瞧。”欧阳蓝不动声色的将手从贾义的手腕里抽回来,看清上面的卖身契名字就是张谋的,素手一撕两半,再撕,再撕,化作一堆纸片雨飘飘扬扬落在地上。 “你怎么撕了?” 欧阳蓝冷笑,“既然是要还给人家自然是要撕的,瞧着你这么在意,根本就不是好人,一点都不心甘情愿。” “不..不,美人你别生气,本少爷是心甘情愿的。”贾义心想今个算张谋运气,他可不能让美人再给跑了,大不了日后张谋再卖身他再买了就是,还是可以继续侮辱的。 “抱歉,我不信。” 欧阳蓝说完冲旁边的店小二道:“麻烦小二哥带张谋去瞧了大夫,这诊金稍后同饭钱一起给。” 店小二当即不由分说的就拉着张谋往外走,就要走出醉仙楼的大门,贾义忽然脸色一沉,阴测测的抓住欧阳蓝的手腕,“妈的,你敢欺骗本少爷,今个你不从也得从!” “嘎吱!” 不知何时莫乘风已经过来,直接抓住富家少爷贾义另外一只胳膊一百八十度扭转,贾义那凶巴巴的样子立刻垮塌下来,哀嚎着道:“痛,痛痛,...你们几个愣着干什么,救本少爷啊!” 被唤的几个大汉,立时就冲过来要群殴。 第90章:痛啊! 第90章:痛啊! 说时迟那时快,贾义因为被捏住手腕,手中纸扇应声落在莫乘风的脚上,莫乘风脚尖轻点,纸扇立时弹起,莫乘风左手虚空一抓抓在手里。 面对几个大汉冲将过来,神色淡然从容,只是左手拿扇,张开间就已经将几个大汉击倒在地。 “哎呦..哎呦...”几个大汉无不趴在地地上哀嚎。 贾义耍横的脸此刻一变成了苍白色,却还不怕死的梗着脖子朝着醉仙楼掌柜喊:“本少爷来你醉仙楼吃饭,你们就是这样让客人感受到宾至如归的吗?” 莫乘风风度翩翩的打开纸扇扇了扇风,“让客人感受到宾至如归,那也要看看客人的品行,你说呢酋掌柜?” 酋掌柜眉头一跳,忙从柜台后出来,“少主说的在理,以后像贾义这般无品无德的客人我醉仙楼不再招待。” 贾义虽然是个混不吝,却也不傻,瞧出酋掌柜对这个打他银发妖人如此恭敬,还唤作少主,心头的冷汗就直冒,普通一下跪在地上。 “莫少主,莫少主饶命啊,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莫少主就把小的当个屁放了吧!” 莫乘风眉角紧蹙,甩开贾义啐道:“滚!” 贾义手脚并用的由着四个大汉扶着爬起来,灰溜溜的带着资格的东西从哪来回哪去了。 “实在抱歉,让莫大哥这顿饭都没能吃好。” 莫乘风将手指纸扇扔到一边,一抖衣袍,坦言道:“能看见蓝儿机智聪慧的一面,大哥心中甚是宽慰,并未影响食欲。” 酋掌柜走过来:“少主,小姐,饭菜已经重新备好。” 莫乘风看着周围聚集的人群,心中索然,“将饭菜端到二楼厢房。” 欧阳蓝此时才回过神来,“莫大哥你家酒楼也是莫记的?” 莫乘风刚刚还聪慧伶俐,这会倒有点傻乎乎了,一抹喜色染在眉间,唇角勾勒一道亮丽的弧度,“不错,以后想吃什么,随便吃。” 欧阳蓝从未有体味过哥哥的宠溺,如今这异世,好似将她现代的遗憾都给补上了,眼眶有些湿润,忍着不落下来,带着鼻音道:“嗯,好。” 二楼厢房布局典雅别致,不被好事的人围观,她自然也就放开了,有说有笑的吃了大半个时辰。 待饭菜撤出,店小二就领着先前的张谋进来。 张谋走到欧阳蓝跟前,躬身屈膝:“谢谢姑娘救命之恩。” 欧阳蓝忙伸手止住张谋下跪,“男儿膝下有黄金,不可跪我。再者当初来白川城时,我做的事情不光彩了些,可怎么说也是蒙你救济,我今日所为也只能算是还恩。” “不,姑娘今日恩情比之在下当日甚多,先不说在下对姑娘的帮助并非是出自真心,单说当日所赠银两不过是果腹之用,而姑娘今日之恩却使张某得以自由,免受凌辱,姑娘当得在下的再生父母,也受的起在下一跪。” 欧阳蓝见张谋执意,随机板起脸,“果腹之恩关键时刻也等同救命,你若真要给我跪下,折我寿元,我随你就是。” “这...倒是在下迂腐了,不如姑娘通透。”张谋语气一顿,又冲莫乘风躬身一拜:“谢过少主援手。” 莫乘风点头示意,这边欧阳蓝便将自己心中疑惑问出。 “你怎么会沦为贾义的奴才的?” 张谋眸色一暗,面露郁色,整个人似是陷入一场回忆。 “在下遇到姑娘那时还算家境殷实,不料突遭天灾人祸,家道就此没落。因家中父母不愿意看见在下弃文务农,在下又不忍父母过分操劳,就在书铺贴人抄写书籍谋生。不料屋漏又遭连夜雨,家父外出,家母劳累病倒,虽蒙一位恩人给了三百两,可家母病情凶猛不几日就花尽了银两,好在家母病情终于得以控制,可好需要几服药,不得已在下这才典卖自身。昔日与贾义多有口角,故而便被他买了去。” 欧阳蓝听着觉得这境遇莫名的跟张仁一家的重合啊,又同时姓张,欧阳蓝心里一个激灵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弟弟叫张仁,住在王家村?” 张谋一惊,“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默了一下,“莫非家弟口中的恩人欧阳蓝就是姑娘。” 欧阳蓝点头,不过很快瞧出了张谋意图,“算不得大恩,张仁可帮了我不小的忙,张谋你可别再谢来谢去的。你娘病情如何了,带我去看看吧?” 张谋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家母跟家弟若是见到姑娘无事,一定会很高兴的。” “那就走吧。”欧阳蓝说着回头看向莫乘风,“莫大哥你若是有事可先回去。” 莫乘风笑了笑:“不忙,正好大哥也许久未有走动,正好也与蓝儿一起去瞧瞧蓝儿的恩人。” 欧阳蓝与莫乘风跟着张谋去了张谋租住的小院子,瞧见张母气色还不错,聊了几句才知道张仁是去了一户人家打零工,因为距离远就没赶回来,是以没有见到,欧阳蓝想问的事情也只能在心里搁下。 天色渐渐暗沉,白天的热气已然消退,夜色微微荡漾,一个东倒西歪的人影跌跌撞撞的走到贾府门口,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朱红色的大门。 “开门,本少爷回来啦!”酒气熏天衣服上还沾染着不少灰尘,原本带着的四个大汉也各自家去了。 贾府大厅内贾老爷跟夫人贾氏坐在大椅子上生气又焦急的等待着,下午的时候就听说了自己的儿子带着粮油铺子里大半现银去醉仙楼吃喝,好在是最后醉仙楼拒绝了,不然他们家可又被败家子给捅出一个大窟窿来。 让人打听了才知道是得罪了莫记少主,嘉宝钢终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惴惴不安的守在铺子里直到铺子关门,这才终于相信莫记少主是没跟他们计较。 千恩万谢的回到家,一问贾义这个独子竟然还没有没有,贾宝刚怒从心头起,心里打定主意要好好跟贾义他这宝贝儿子说道说道。 “老爷、夫人,少爷回来啦!” 小斯架着贾宝刚进门冲贾宝刚跟贾氏禀告。 贾宝刚喝了酒,站都站不稳,看见自己爹娘,愣是推开小斯,一脸委屈道:“爹,娘,醉仙楼竟然敢将儿子拒之门外,尤其是那个美人竟然骗我,儿子这手腕都让人给捏的脱臼了。” 贾宝钢:“义儿啊,你在这般误作非为,迟早一天死在外面。” 贾氏听儿子讲自己受伤了,赶紧担心的站起来查看,心疼的叫:“儿啊,你这是怎么了?衣服上怎么有血呀?”然后对这贾老爷睨了一眼:“老爷,你看儿子都这样了,你还凶他!” “娘,那是流的鼻血,那莫乘风竟然跟儿子抢美人,儿子要是有那么多钱,一定买打手打死他!” 贾宝刚脸色一白,抬手抽了贾义一巴掌,“爹告诉你多少次嘴巴上要有个把门的。” “呜啊娘,爹打儿子,儿子嘴巴都出血了!”贾义梗着脖子朝着贾氏大喊大叫。 贾氏一下冲到贾义跟前查看儿1;150850295305065子的伤势,一面恶狠狠的等着贾宝刚,“你说就说打儿子做什么,再说莫记那边不是没来找事吗,说不定就是他莫乘风不占理。” “夫人。他今天招惹的可是莫记天下首富啊,那是不能惹得,你这么宠溺这个逆子,早晚会出大事的。”贾宝刚无奈的用手捶了桌子一下,无奈这个贾氏生性泼辣不讲理,他着实怕她。 贾氏狠戾的走过来拧着贾宝钢的耳朵:“你今天是怎么了,儿子被人打得这么惨,你不但不心疼,还在这咒他死,是不是他死了,你就可以出去跟那些个狐媚子鬼混,然后再生几个,哼,也不瞧瞧你能有今日这地位还不时靠着我从娘家带来的嫁妆,你老了老了还反常了!” “夫人,疼,松开” “你还知道疼啊,你还要不要骂儿子嘛?”说完才放开贾宝钢被拧得通红的耳朵。 贾宝刚被贾氏那这件事说了半辈子,如今儿子都敢无法无天的招惹莫记,她这个当娘的还护着,更加当着儿子的面数落他,多年积怨一下子就生了出来,推开贾氏,对着小斯道:“将少爷带到府外狠狠的打,五十,嗯,三十大板一板子都不能少,少了或者轻了,你们就一人领六十板子。” 说完一顿,“夫人要是求情一并打了!记住门口打人的动静给老爷搞大点声。” 贾氏惊恐的看着贾宝刚,等贾宝刚进了屋,她才嗷的一声叫,扑过去一边手脚并用的砸门,一边怒骂贾宝刚。 屋内的贾宝刚始终不开门。 小厮们虽然惧怕可是如今也只得架着贾义往门外去,贾义这酒本来就醒了一半,这一下全醒了,害怕的直喊贾氏。 贾氏又跑过来护着儿子,愣是折腾了半个时辰,最后小斯们还是连着贾氏一起打了,这才算是消停,不过这紧挨着贾府的人家一整晚就没睡好。 那厢欧阳蓝与莫乘风只在医馆见到了张母,张仁则是去了一户人家打零工,因为距离远就没赶回来,是以没有见到,欧阳蓝想问的事情也只能在心里搁下。 第91章:萧敬腾你那里还好吗? 第91章:萧敬腾你那里还好吗? 次日清早,欧阳蓝被丫鬟带到前厅同莫乘风一起用了早饭。 早饭刚刚吃罢,莫管家就进来了。 “少主,昨日东岳国二皇子萧敬腾派人前来送拜帖,因为少主不在府中,老奴给推了,不想这回竟又来了,少主可要接下拜帖,见一见二皇子萧敬腾?” 莫乘风示意丫鬟将桌上饭菜收了,看向莫管家时只略略扬眉,“蓝儿你觉得是见还是不见呢?” 欧阳蓝咬牙笑道:“见,怎么不见!” 若说她最恨谁,萧敬腾现在绝对排首位,这个人不仅阴险狡诈,而且够狠,上回她一条命都差点交代在那逍遥楼的后院。 莫管家看了看自家少主,又看了看欧阳蓝,心下一时犹豫,“这...” 莫乘风好心情的道,“一切按照蓝儿说的算。” 欧阳蓝心里高兴,对着莫乘风咧嘴一笑,然后伸手招呼住就要去前院传话的莫管家,“莫管家你等一下,我还有一些事情交代你去办。” “小姐请吩咐。”莫管家忙应着,脚下步子稳健走到欧阳蓝身侧躬身立着。 “近点。” “这......”莫管家实在有些尴尬,瞧了瞧自家少主,分明就是由着姑娘闹,也只得心底哀叹一句,依言将耳朵凑过去。 “这样...,嗯,就这样....” 欧阳蓝阳叽叽咕咕的在莫管家耳边说着,整个人都鲜活起来,神采飞扬,眸中更是波光闪闪引人视线,倒是莫掌柜一脸的晦暗入深,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嗯,暂时就这些,麻烦莫管家了。” 莫管家神色一凛,他一个下人那里想过会得到主子们的谢意,心下惶然,忙道:“这是老奴应该的。” 欧阳蓝也知道古人的心思,不过她不是古人,该感谢的还是要感谢的,她至少做到了问心无愧,却也知道过犹不及,摆摆手,“莫管家你去忙吧。” 等莫管家走后,莫乘风见欧阳蓝一直没有要跟他解释的意思,却是一个劲的坐在那似是想起什么好玩的,有趣的,眉眼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一向没什么好奇的心莫乘风,也被欧阳蓝这样喜不自禁的表情给勾的心痒痒. “蓝儿可否告知为兄一二?” “这个嘛,回头你就知道了。哦,那个莫大哥我瞧着那边水榭中的亭子甚是有趣,不如我们去那坐坐。”欧阳蓝愉快的说着,说起来跟莫乘风在一起真的很亲切,就好像天生他们就是亲密无间的兄妹。 莫乘风摇摇头,“在这之前,你先见一个人。” “谁呀?” 欧阳蓝这话刚问出口,角门处就跑进来一个道熟悉的身影。 “小姐!” “粉儿。”欧阳燕从椅子上站起来,算起来她自从来到这里,就不曾跟粉儿分开过,这一次算是第一次分开,还是如此长的时间,她着实想念。 也就在此时,欧阳蓝第一次发现她对这里并非全然没有留念,甚至早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已经对这里有了一些归属感。 “小姐,听说你受伤了,好了吗?” “哎呀,粉儿,你别抱太近,还有点痛,不过你放心你家小姐恢复能力很好的,你看这不已经活蹦乱跳的在你面前了吗,喂...你别哭啊!” 两人相拥而抱,同样的双眸泛泪。 莫乘风转身,将空间留给两人。 他虽走的稳重淡然,可心中不可谓不激荡,他长这么大看1;150850295305065到的都是尊卑有序,何时有主仆恰似亲姐妹的。 但是她总是不一样,从第一次见她时,她的小心翼翼,她明明怀疑他下毒,却还能扯出那么些道理达到她的目的,却又在被他拆穿后,想也不想就承认了. 再到之后每次相见,她不仅对衣服的设计是常人不敢想的,而且还尤为的聪慧果敢。 一开始他也觉得他之所以被她吸引是因为她跟采薇长的相像,可是慢慢的,他发现她们虽然容貌相似,可是性格,脾性、待人接物样样都不一样,她真的就像冷逸尘说的那样,总能带给人轻松与惊喜。 粉儿察觉出失态,看了一眼走远的莫乘风问欧阳蓝道:“小姐,他就是传说中的玲珑公子莫乘风吗?” 欧阳蓝笑道:“是啊,是不是很俊啊?” 粉儿很认真的想了想,似是做了一番比较,“嗯,好像并没有王爷好看,也没有逸尘好看。” 戳了戳粉儿脑袋,“别跟我提萧景寒!”忽的,话锋一转,一双眼睛似是会说话一般的盯着粉儿,一点点绽放开笑意,“如今他休了我,我们自由了,高不高兴,高不高兴?” “恩恩,高兴,以后小姐再也不用被江侧妃欺负了!” 欧阳蓝板起脸,“说什么呢,我可没有打算就此放过江灵珊,她欠我的,有机会我一定让她还了。” 粉儿点头如捣蒜,“恩恩,小姐一定可以讨回来的。” 欧阳蓝扑哧一笑,冲粉儿毫不吝啬的竖了竖大拇指,“不错!你越来越开窍了,哦对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当时我离开后,张仁可有去找你?还有逸尘怎么没过来?” “小姐那日溜走后,粉儿醒来的时候,听着看守我的人说逸尘溜出去找小姐去了,粉儿本也想出去,可奈何粉儿不会武功,他们瞧得好生严格,粉儿苦求也无用。后来,却是有一个人来找我,好像是叫张仁,他还没有跟我说上两句,就被看守的人带走了,之后怎么样粉儿就不清楚了。” 粉儿说到这微微一顿,又道:“粉儿之所以能找到这里,是因为看守我的人两日前突然说我可以走了,粉儿赶到城里,打听了才知道小姐认了莫少主为义兄,这才找过来的。小姐你以后不要再丢下粉儿了,若是要伤、要死,你都让粉儿去,粉儿贱命一条不足惜的。” “砰!” “啊!” 欧阳蓝收回敲打粉儿手,严肃又严肃道:“人命不分贵贱,以后不许再这么说,不然,不然我就将你发卖了!” “小姐你真好。”粉儿揉着额头,一边笑一边哭。 “好了,走跟我进屋,我正好有事情需要你去做,今个我就要为我这一身的伤讨个说法。”欧阳蓝不习惯煽情,当即拉着粉儿朝着她现在住下的屋子走。 “做什么?” 欧阳蓝神秘的勾唇,双眼眯成一条缝,开怀道:“好东西!” ........... 书案前,萧景寒埋头在一堆的一堆案卷中,只看得见他头顶的一撮玉冠。 “王爷,早饭都凉了。”吴浩提醒道,心下极为忧愁。 自昨日王爷休了王妃,二皇子就将衙门的所有公务给还了回来,先前挤压的案件除了几桩简单的处理了,其余都不曾处理。 王爷竟然没有说什么就领了,然后就一直坐在这里看案宗,审案,再看案宗. 期间江侧妃几次三番来求见,王爷也不曾让进来过,这饭食更是从昨日起到现在就吃了一餐。 萧景寒放下案卷,将头抬起来扫了一眼吴浩,“撤下吧,本王没有胃口。” “王爷,你的身体若是在这样不吃不喝下去,不用等公务料理完,都得病倒。”吴浩默了一下,又道:“王爷可还要留着身体为太子爷谋划。” “砰砰!” 桌上的案卷被扫落一叠,萧景寒脸沉如铁,嗤笑之声越来越大,又陡然越来越小。 “呵呵...原以为,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在本王料控之外,却不想,如今救一个女人竟然沦落到休妻。呵呵...原以为父皇不会像皇爷爷那般,却仍旧在是非面前选择遮丑。吴浩你说,你叫本王何来的胃口?” “这......”吴浩嘴巴跟打结了似得,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 却是这个时候,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穿进二人耳膜。 “虽然吃饭改变不了已经存在的事实,却能让你好好的活着,而不是懦弱的变成一滩软泥。” 吴浩眸底一喜,看向门口恭敬道:“前辈还请你多劝劝王爷。” 萧景寒起身迎上来,扶着云崖子走到一章太师椅上坐定,招呼吴浩去泡茶,“师父,太子皇兄那边是不是有消息了?” 云崖子拿着手中的酒葫芦嗔怪的敲了敲萧景寒的头,叫住吴浩,“不及着泡茶,你将饭菜撤下热了端来,老朽今日就同徒弟小酌几杯。” 云崖子听到吴浩爽利的应了,这才转头瞧向萧景寒嗔道:“哪有那么快,就是信鸽也要个来回的。” 萧景寒神色一暗,犹豫了一下又道:“师父,太子皇兄的病真的无法医治好吗?” 云崖子神色陡然严肃,眉宇间尽是忧色,他看着萧景寒这个徒弟,心下一阵犹豫. 若是他告诉他皇兄得的根本不是病,而是中毒。况且这毒十分霸道,这些年他已经是寻遍了药方,尝尽了能做的所有法子也只能压制住毒性攻心,若想痊愈只怕只能找到这个下毒的人是谁,得到解药方才可行。 依着萧景寒他这性子,定要折腾出一番乱子。 沉默了片刻这才斟酌的说道:“景桓的病并非绝症,只是景桓身体太弱,无法频繁试药便只能温养着,再者活着也未必就一定要是健健康康的样子。” “师父可是还缺什么药材,我让人找来。” “你父皇每年都往白云观送药材,俨然都快将皇宫给搬空了,哪里还缺什么药材,你也别想了,你景桓的事情为师自会处理,倒是你这般跟萧敬腾作对,依他的性子定不会善罢甘休。” “师父,他明着还不敢,至于背地里想要玩花招,也要能避开我的耳目才行。若他真敢对我下手,我倒也敬佩他几分,怕就怕他会对付太子皇兄,徒儿斗胆还请师父坐镇甘泉殿,待徒儿将白川城的事情了结,多则一年,少则数月。”萧景寒双眉斜挑入鬓,眸似寒星,白玉鼻高挺,唇形完美,声线低迷。 “也罢,为师就当去皇宫享福享福。” 云崖子无奈一声叹,而后摸了摸胡子,“有一件事为师须跟你说一说,你应该听说过幽狼暗杀组织吧?” “徒儿略有耳闻。” “消息说有人雇了他们杀那女娃娃,好像两次都失败了,虽说一直未有动静,可根据幽狼暗杀组织在江湖上的风评,只怕迟早会来第三次,且第三次派的人定然不是小人物,你既然在意那女娃娃,就派些人盯着吧。” 第92章:他喷水了 第92章:他喷水了 莫府占地百倾,在府邸东南角是一处河流,河流并非后天开凿,而是原本就有的,后来建造莫府时直接包进了府邸,面积很大,足有后世两个篮球场大。 水榭也就是坐落在河中心的一个亭子,连接亭子的是一条没有扶手的长廊,长廊两侧伸手即可以一触及到水面,水中种植着一片睡莲,绿叶舒展,色彩清丽夺目。 加之水面微风拂过,带着水汽,倒是个避暑偷闲的好去处。 这辰时刚过,也就是后世早晨的九点多钟。 枯等萧敬腾也无趣,欧阳蓝又从莫管家那听得莫乘风喜欢对弈,想着上回跟逸尘下五子棋没下成,一时就来了兴趣,也不用现做棋盘,只拿了围棋棋盘过来,黑白做子十分的方便。 简单的讲了一下五子棋的规则,欧阳蓝就同莫乘风开始对弈起来。 “我先下。”欧阳蓝笑着一把拿过黑子,珠圆玉润的触感实在是妙极,抬手间就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自然。”莫乘风轻轻点头,有些生疏的也落了一子。 ....... “哈哈,莫大哥你输了输了。”欧阳蓝笑着,笑声很大,也很畅快,终于在这异世找回了一点现代的痕迹。 莫乘风星眸闪烁、神采奕奕,“有趣,确实有趣。再来。” “好!”欧阳蓝豪爽的应承下来,心想她可是从小就玩五子棋的,还不杀的你片甲不留,落荒而逃吗,嘿嘿! 只可惜好景不长,很快第二局落下帷幕,莫乘风没有输,她也没有赢,竟是和局。 “再来,这一次让你的,省的莫大哥不好意思。”她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 莫乘风点了点头,似是全然相信了她,慎重道:“蓝儿,可莫要再让了。” “好。”欧阳蓝答应的心下发虚。 一盏茶后,莫乘风收起棋盘上的白子,“承让了。” “这一局我没尽全力,再来一局。” “甚好。”莫乘风道。 “.....” “承让了。”莫乘风再度出声。 “哎,不玩了。” 欧阳蓝心中郁闷不已,她刚刚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仍旧被莫乘风后发制人,她觉得简直要抓狂,这古代人难道脑细胞天生比后世聪明,不仅样貌出产个个精品,就连这学习能力也忒强了吧。 莫乘风闻言脸上的喜色顿时收敛,他才觉得一丝兴趣,她就不玩了,着实有些不尽兴,试探道:“不如再玩几盘,为兄每盘让你一子?” “既然莫大哥想玩,小妹自然奉陪,不过却不需要让一子,这点骨气我还是有的。” “蓝儿甚是有骨气,为兄欣慰。”莫乘风从善如流。 随后又下了几盘,各有输赢,有说有笑气氛甚是欢愉。 巳时过半时,莫管家小跑着过来,“少主,小姐,二皇子往这边来了。” 欧阳蓝忙放下了手中黑子,眼底戏谑之意顿时倾泻而出,“莫管家将东西摆上,然后照我说的去做,粉儿,你也去将咱们做的东西放好了,好戏要开演了。” “老奴这就去办。” “好的小姐。” 莫管家同粉儿一前一后答应着。 然后就是一群人抬着东西过来,欧阳蓝既要指挥,又当监工。 那边二皇子一行跨进莫府大门便被人拦下,“我家少主不喜吵闹,还请二皇子一人前往。” “我等随身保护殿下,并不多嘴。”狄阳说。 “还请二皇子一人前往,不然请回。” “二皇子这......”狄阳禁不住询问出声。 萧敬腾心中虽然恼火一个小小的家丁就敢对他指手画脚,却也没有忘记他今日是来交好的,沉声吩咐狄阳与其他两人道:“你们在此等候。” 萧敬腾这一路跟随这家丁走着,走了一会之后,萧敬腾发觉这个家丁一直在带他兜圈子,心中不忿一把从后抓住家丁的衣领,斥道:“你们少主倒在在哪,还要带着本皇子兜圈子到什么时候,嗯?” “二皇子还请稍安勿躁,小的并非有意带着二皇子兜圈子,乃是莫府富可敌国这心怀鬼胎的宵小之辈也甚是多,故而为了保证主子们的安全,莫府地下布置了许多机关,为了二皇子的安全,故而都要绕开了,还请二皇子体谅小的用心良苦,莫要同小的计较才是。” 萧敬腾松开家丁,面上怒色稍减,可却丝毫不信家丁所说,因为他刚刚可是瞧见有丫头仆役直接通过的,何曾有什么机关,他料定是家丁故意匡他,指不定这受意的人就是他莫乘风。 想及此,他鹰眼眯起,大步朝着另外一边路走过去。 “二皇子不可啊,快回来,快回来!” 家丁慌忙大叫间,手指却准确无误的摁住身侧柱子上一个不起眼的小凸起,面上的失措眼底半丝也寻不到。 萧敬腾被家丁这声喊叫惊了一下,可走了几步,见脚下无事更是认为家丁不过是耸人听闻,故意为止。 可哪想他刚刚放下心防,前面的地面就塌陷处一个洞,从洞内射出数根竹签。 萧敬腾收脚不及,忙将身体朝一侧偏倒,堪堪避过要害处,却还是有好几枚竹签擦着萧敬腾的脸颊飞过,在脸颊上刮过几道血痕,衬的萧敬腾本就阴鹜的脸越发有些可怖。 “二皇子你还好吗,小的都跟你说了不要过去,危险,你怎么还?” 萧敬腾拍开家丁的手,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拽下玉冠上的一根竹签捏在手里,“啪”捏成两段,“大胆,竹签,折辱当今皇子,可知是死罪?” 家丁迎上萧景寒快要放火的眸子,故作惶恐的解释:“二皇子殿下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家少主有好生之德,内院之外的机关都是比较轻微的,一来不会伤及对方性命,二来也能给来人以威吓,若是仍旧不听警告,那么再往内深入的机关就不是如此简单了。并未有意换了竹签来折辱二皇子。” 萧敬腾狐疑的看了看家丁,心中算是信了大半。 经此一事,萧敬腾再也不敢轻视莫府的机关,可又觉得这般颜面扫地,心中甚是不快,看着家丁自然不会好脸色,愤愤责难道:“还愣着干什么,快些前面带路。” 家丁躬身点头,走在前面,“二皇子请。” 这一次家丁没有再带着萧敬腾兜圈子,是以很快就到了通往水榭的长廊。 “我家少主就在那处水榭亭中,小的就送到这里。少主已经吩咐下来若是二皇子能到达水榭便抽出时间与二皇子促膝长谈,若是二皇子未有魄力到达,可自行离去。” 萧敬腾面色沉郁的绕开家丁朝着前方水榭走去,心中恨得直咬牙,这个莫乘风好生嚣张,竟连一个家丁都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他摆脸色。 可没走几步,萧景寒脸色越发阴沉,一双眸子盛放着万丈火焰。 长廊上铺满了1;150850295305065钉板,密密麻麻的铁定在阳光下闪着凛凛寒光,萧敬腾咬着牙掀开袍子蹲下,双手去搬挪钉板子,一头细汗都未能挪动钉板分毫。 “该死的,竟然盯在上面了。” 萧敬腾心中低咒,转而将目光投在两侧河面上,河面上四处都是游走的吐着性子的蛇,以及一身土色疙瘩的癞蛤蟆。 “莫乘风你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萧敬腾脸色由青转红,又由红转青,咆哮出声。 “二皇子殿下若是不便过来,请回。”莫乘风悠悠低声说着,在萧敬腾看不见的角度勾起了唇角,低声补了句,“蓝儿,此法倒是甚合为兄心意,以后若有人求见,一律如此。” 萧敬腾只瞧见莫乘风在水榭中与人下棋,根本看也不曾回头看他一眼,若是他此番走掉他二皇子的颜面是真的丢尽了,萧景寒知晓定然要耻笑他无功而返,更让太子一党的人在朝堂上风光。 可让他踩着钉板自残走过去也是不可能的。 一时进退两难的萧敬腾又将目光放回了长廊两侧的河面上,忽然看见在长廊下靠近水面露出若隐若现的木墩,每一个距离虽然不近,若是他以轻功踩踏倒是可以借力成功到达水榭当中。 心中一喜根本没有考虑,直接轻功跃出,脚才落到第一个木敦上,萧敬腾整张脸都绿了。 他一下就将木墩给踩进了水里,刚要去踩第二个木桩,这才发现他所见的根本不是木桩,而是浮在水面上的浮木,每一块浮木用细线相连,他刚刚那一脚已经让浮木聚集到了他身前,早已偏离了水榭中的亭子。 一边是近在咫尺却遍布铁钉的长廊,一边是水生动物密集的河塘。 留给他踌躇的时间不多,萧敬腾不想看那一只只癞蛤蟆,也不想被蛇咬,更不想被扎成刺猬。 这番犹豫之下,整个人直接跌入水中,冒出头的萧敬腾脸都白了,嘴里喷出一大口水的同时,嘶声大叫:“莫乘风你快救本皇子!” “莫某体虚,二皇子既然会水,游过来吧。” 萧敬腾咬牙看了一眼几十米开外的水榭亭子,又看看前方四下游动的蛇还有在睡莲上跳上跳下成群结队的啦蛤蟆,一边往后退,一边划水,双眼瞪着水里游动的蛇,一直嘀嘀咕咕。 “别过来,别过来,本皇子命令你们别过来。” “别过来,不要过来!” 第93章:蜡做的,好急啊 第93章:蜡做的,好急啊 “今日是本皇子技艺不行,污了莫少主的眼,改日本皇子再行拜见。”萧敬腾狼狈的爬将上岸,愤愤的一甩,水滴溅了一地。 候在不远处的家丁忙过来,“二皇子殿下这是要回去吗?” 看着家丁脸上掩藏不住的笑意,萧敬腾捏着手掌咯吱作响,猛地伸出手就要将怨气发泄在家丁身上,家丁似是早就知道他的动作,直接一个后退避过。 “二皇子既然这般急切,便随小的来吧。” 萧敬腾手悬在半空,鹰眼里闪过一丝震惊,这莫府还真是卧虎藏龙,竟然连一个小小的家丁都这般好身手,他心中再恨也只得忍下。 若是有招一日他萧敬腾为帝,他一定不会让莫家成为最特殊的存在,他要叫莫家尤其是莫乘风为今日他所受到的耻辱付出代价。 家丁领着萧敬腾故意又绕着转了半个多时辰才走出莫府,走出时,瞧着萧敬腾那一身湿淋淋的衣服都已经被太阳晒的半干。 “哈哈哈,小姐,小姐他真的上当了。”粉儿笑着说,若不是碍于莫乘风在,这会估计都笑的前仰后合了。 “是啊,他果然是怕蛇又极其自负。”欧阳蓝笑着赞同,笑过之后,有些抱歉的看着莫乘风道:“萧敬腾刚刚看着还算大度,不过那额间暴起的青筋早就将他愤怒给暴露了,莫大哥这次只怕给你招致了一个仇人。” 莫乘风轻甩衣袖起身,脚下款步而出,站在亭子边角背手俯览这河中景致,声调微扬:“无能的人,才惧怕仇人。” “啪啪啪”欧阳蓝一阵鼓掌,赞道:“有魄力,不像萧敬腾有雄心没熊胆。” 欧阳蓝嘴角一歪,大步朝着长廊跑去。 “蓝儿,那里钉板尚未撤下!” “小姐,危险。” 欧阳蓝回头冲两人挤眉弄眼一番,笑眯眯的往后退,看也不看那地上的钉板,嘴角浅笑如春风拂过人的心头。 莫乘风眉头一拧,身形一闪在欧阳蓝脚就要踩上钉板的时候一把将她拽回来,温软的身体跌进他怀里,那淡淡的栀子花香萦绕在鼻尖,莫乘风心中一颤,忙将欧阳蓝拉离了些。 “蓝儿,不可胡闹。” 欧阳蓝噗嗤一声笑了,心下却是感动,“莫大哥,为何这般关心我?” “为什么吗?”莫乘风似是重复她的话更似自言自语,更似在扪心自问。 他沉默了好一会,就在欧阳蓝觉得无比尴尬想要岔开这个话题时,莫乘风轻笑道:“你是我妹妹,你也像她。” 欧阳蓝也是一笑,“就知道是这样,看来我还是沾了采薇的光,不然哪里有这么财权傲世的大哥。不过莫大哥你仔细瞧瞧这铁钉可有什么不同?” 莫乘风闻言眸色闪了闪,越过她蹲在地上,盯着铁板上的铁钉,瞧着似乎是跟平时的不大一样,偏白了些,他伸手一碰,手下的触感告诉他根本不是铁钉,用力一拽竟然就断了,凑到鼻尖嗅了嗅,用手指刮了一下,惊诧道:“原来是蜡做的。” 粉儿也过去看了看,“真的是蜡,那二皇子殿下要是知道,还不得后悔死了。” 欧阳蓝神色一敛,“那是他咎由自取,就这阵仗都吓跑了,还真是同萧景桓没得比。” 午膳过后,欧阳蓝放心不下粉蓝布庄,便要去瞧瞧,莫乘风因为有事也就没有作陪,仍旧周全的派了两个会武功的家丁跟随保护。 路过醉仙楼的时,欧阳蓝瞧见了一直在醉仙楼门口转来转去的张谋,心下疑惑便撩开马车帘子唤道:“张谋你在这里做什么?” 张谋循声看来,面露喜色的就快步走过来,“欧阳姑娘,我爹昨晚回来了,我娘心情一好竟能下地了,说是明个在家中请欧阳姑娘去吃一顿粗茶淡饭。” 欧阳蓝一疑,“哦?那你在这里干什么?” “昨日在此碰到姑娘莫少主,在下便想着在这门口等着,许是能碰到姑娘,没成想竟真的碰到了。” “是赶巧了。”欧阳蓝应着,想起昨日见到张母听到内容,便问:“昨日听你说你们家太爷爷是厨子,这次等你爹爹回来,就开一家小饭馆,这样也省的东奔西走是吗?” “是的,如其将银子花在我这个不知道能不能考得上举人的人身上,更何况就算是考上了举人,还要参加京试,左右还不是一样最是无用读书人,还真不如一家人团团圆圆在一起。”? 欧阳蓝经过昨日的了解,跟刚才张谋这番话,是真的越发欣赏张谋,要知道许多读书人骨子里都有些瞧不起商户,更别说是秀才公子弃文从商,这无疑是让一个刚直的男人生生将自己掰弯了一样稀奇。 “那你想好卖什么了吗?” 张谋脸上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因为银钱不多也只能租个小点铺子,我娘说先就只卖阳春面。” “不如,我们合作,我出钱跟点子,你们一家负责经营,利润五五分。” 张谋愣了好一会,才确定他没有听错后,心下狂喜。 虽然常听先生说壮士不该为五斗米折腰,可有时候为了家庭,亲人,生活折了又如何,更何况他也是从心底感谢欧阳蓝,更是觉得她是位奇女子,下意识的就相信只要跟着她干,一定会再将过去的家业挣回来,也能圆了父母心头的一块心病。 “好,不过我们一家只是出些力气活,当不起这五五分利,我们只要一成就好。” “不行,我只出钱跟点子,其他都需要你们管理。虽说只是力气活,可其中琐碎事情却也是一项很大的工程,相当劳心劳神。” 张谋见欧阳蓝执意,一咬牙,“那便七三分,三成已然是多占了,若是欧阳姑娘再不同意,在下只能不同姑娘合作了。 “那好,就这么定了,至于细节明日我在同你在粉蓝布庄谈,眼下我还有事就不同你多说了。” 欧阳蓝心下叹气,这张谋还真是实诚的可爱,她并不知道因着她今日随口一说的提议,让张谋日后成了可以和莫乘风一样被世人称赞的传奇人物。 不过那都是后话,暂时揭过不说。 这厢张谋闻言惭愧不已,忙道:“欧阳姑娘请,在,在下这也回去了。” 等张谋转身离开,马车又重新朝着粉蓝布庄的方向缓缓行驶。 欧阳蓝转头一撇,正好瞧见粉儿皱眉嘟着小嘴,一副纠结不明的摸样,好笑的伸出之后点了点粉儿的鼻尖,“想什么呢?” “小姐,你要开饭馆,咱们钱不够用吗?” 欧阳蓝好笑出声,“原来是这个啊,也不是我们的钱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没什么难度,不过经过被萧敬腾抓捕又被萧景寒休妻的事情上看,这钱有时候可以买命。” “为什么?” “粉儿你想啊,若是我们有了足够的钱,每年捐给国库一部分,说不定还能得一个县主或者郡主当当,到时候便再也不是随便就能被人判定生死的人,即便要下手也要掂量一下。” “嗯,小姐说的好有道理,小姐你放心,以后粉儿一定更加努力帮着小姐赚钱。”粉儿定定点头,眸光坚定如耸立河岸中的大石。 “好了,粉儿最贴心。” 很快,马车停了。 看着熟悉的四个大字“粉蓝布庄”,欧阳蓝一时有些近乡情怯。 忽的,粉儿拉了拉她的手,惊喜的指着粉蓝布庄门口依着的一个人道:“小姐,小姐你快瞧那是不是逸尘,逸尘也在布庄里。” 不知是粉儿声音太大,还是逸尘正好也看过来,下一刻粉蓝布庄所有人都冲了出来,像是约定好了似得冲过去抬起欧阳蓝跟粉儿就往空中抛。 惹得一阵兴奋,伴随着尖叫连连。 一直闹了半柱香的时间,欧阳蓝这脚才算是沾了地。 扫视一圈不见秦老,想到当初张仁带来的信说秦老被打的很重,后来她就被关起来了,这一直也没有机会细问,再不见秦老出来,欧阳蓝心神紧紧一绷。 “逸尘秦老还好吗?” “娘子,你放心秦老好得很,只是刚刚我们出来时,他一个人在里面抹眼泪呢,哦,对了娘子你瘦了,我去卖几只鸡给娘子炖了汤喝。” 欧阳蓝伸手想要拉住逸尘,却只拽了一把空气,他人已经冲出了数十米远,只得将“不急”两个字生咽下,然后冲姜三跟孙求问道:“最近铺子状况如何,有什么人来过吗?” “不是太好,一个时辰前还有人来过,都不是什么好人。”姜三龇牙道,激动的拍了一下身侧的孙求,“你说是不是?” 孙求“哎呦”一声叫,忙打开姜三的手,“疼,你能不能不要竟挑伤口打啊。" 伤口!欧阳蓝一拍脑门。 “孙求,姜三,还有大家你们受苦了,被我给牵连了,孙求你去请张大夫过来给大家都瞧瞧,医药费算布庄的。另外姜三你给粉蓝布庄所有被牵连坐牢受刑的人一人支出50两。” “不,不,小姐我们不能要,我们身上的伤也都瞧过了,是莫少主亲自让大夫给一个个瞧的。” “你们受我连累差点没命,依旧尽职尽守未有半分埋怨,我欧阳蓝甚是感激,可感激是感激,奖赏是奖赏,常言道有功自然要封赏,有错自然要受罚。” 她神色严肃,一字一顿,眼底却带着朦胧水雾。 停顿了几秒,再度说道:“就依你们这大夫1;150850295305065不请了,可五十两银子的奖赏必须都给我收下。另外孙求,姜三你们留下来跟我说说到底都有谁来过,做了什么?” 第94章:扒裤子 第94章:扒裤子 “还能是谁,就是那个四王爷的侧妃,一副趾高气扬的也不买东西,后来四王爷就急急的赶来了,也四下看了一遍,小的估摸就是在看小姐你在不在,好借机羞辱小姐。”姜三不屑的翻白眼。 孙求不认可的道:“四王爷应该不是来羞辱小姐的,倒有点关切之意。” “哈哈,关切,他都把小姐休了,还关切什么啊,就是想来看看小姐过的好不好,有没有以泪洗面才是真!” 孙求踩了一脚越说越兴奋的姜三:“姜三,你说什么呢,我们小姐就算是被...被...休了,也是极好的,多少人排着队倾慕小姐呢!” 姜三忙站直了身子,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小姐,你别生气,你值得更好的,都是姜三嘴上没个把门的!” 说着就给了自个一个大嘴巴子。 “好了!”欧阳蓝忙喝住姜三,“我如今高兴地不得了,何来的不快,正如你们说的我值得更好的。回头在门口竖一个牌子,仇人与狗不得入内。” “小姐,这样会不会不大好啊?”粉儿说。 欧阳蓝不在意的道:“没什么不妥的,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况且如今我们有反抗的资格。” 姜三跟孙求见自家小姐是真的不难受,都是一阵轻松。 欧阳蓝吩咐了几句,便独自上到二楼见一见秦老,两人将最近布庄的事情说了一下,又安排了接下来的事情,天已经黑了。 因为春水巷那边房子许久未住,一时也没有好好打扫。再加上莫府的马车一直在外等着,又顾虑着萧敬腾会暗中下手,这才打算在萧敬腾离开白川城之前都暂住在莫府。 八月初十一早,张谋就在粉蓝布庄门口同欧阳蓝碰了面,因为莫乘风的帮助,这选铺面的事情当天就定下来了,正好同醉仙楼一个南一个北。 铺面原本就是一家三层酒楼,背靠护城河面临两条街道交汇处,地段是个好地段,这面积也不小。 只不过这里掌柜无心过问酒楼生意,又好懒做加上经营不善十分的萧条,这才想着转手,本来要四千两银子,因着莫乘风的面子,三千五百两银子就将整个铺面盘了下来,着实省了不少桌椅板凳,碗碟的费用。 拿着房契出来的欧阳蓝看了一眼身后激动难以掩饰的张谋,也未取笑,而是笑着说道:“张谋这酒楼选址是定了,若是想要拥有竞争力只怕还需要些特色菜才行。” “小姐说的是,不过这酒楼的名字也应该换一换才是。” 欧阳蓝点点头,自从确立合作之后张谋就同其他人一起唤她小姐了,她说了几句,张谋很是坚持也就由着他了。 “确实应该换一换,就叫亲民饭馆。” 她想这个名字一来是意思直白,二来也是她对这饭馆的定位,属于普通百姓都能消费起的。在她看来醉仙楼已经在高端大气上做的极好,她就算将后世的想法用上也不一定能够深入人心,索性经营平民生意,虽然薄利,可架不住人流大,这收入也不一定比不过醉仙楼。 张谋反复念了几遍,“简单直接又朗朗上口,寓意也好,回头我就联系人做了新牌匾,这特色菜小姐考虑的在理,虽说我父亲也跟着太爷爷耳濡目染了些年,可终究是些平常吃食,这若是研究新鲜的吃食只怕要费些时日,来得及吗?” “这个我倒是想好了,好在现在饭馆的桌子跟椅子都是现成的,只要加个工就是了,就是二楼、三楼要费事一点。如今虽然快要入秋,可气温却要比三伏气还要燥热几分,热菜什么的总让人失了胃口,所以我打算做一些清凉解暑的水果沙拉。” 欧阳蓝沉默了一下又道:“我刚才已经交代粉儿去买些水果,让姜三继续从莫记那里购买冰块,这水果沙拉粉儿会做,这段时间饭馆装修,便让粉儿教一教伯父伯母。” “小姐不看着吗?” “不了,回头我给你装修图纸,至于该如何加工桌椅,我都会给你写清楚,你监工就可。我要去跟铁匠那里定做一批锅子,还有跟窑厂要一些瓷器。” 她其实觉得透明的玻璃碗装果沙拉才好看,可没办法这个时代就是琉璃碗都十分难得,也只能去用瓷器代替,不过她觉得还是要在造型上下下功夫,毕竟这餐具好看,也能令人食欲大动。 是以这两项才是她要把关的,那些其他的还是让别人办吧,她可不想自己累死。 随后,回粉蓝布庄的路上,她又同张谋说了一些细节,还有前期宣传问题。 张谋虽是个书生,办事却仅仅有条,面面俱到,第二日就将木匠都起来了,欧阳蓝带着粉儿过去,将图纸跟注意事项交给张谋后便要走。 却听到被分到改造桌椅的木匠震惊出声。 “这个吃饭的桌子中间挖洞还能用吗?” 张谋看到图纸时也是愣怔不已,这会被人问到这,哪里知道解释只是道:“你们照着做就是了。” 欧阳蓝将张谋尴尬的脸色看在眼里,回头走过去道:“各位不用质疑,我们做新鲜吃食的,这么做自然是有这么做的道理,又哪里会做赔本的生意。你们要将一楼二楼的每一张桌子中间弄出一个直径20公分的洞,三楼的不动,但是这里所有的椅子都必须改成独个的,不要长凳。” “东家,我们要这么做了,日后若是不能用,东家你不能以此为借口短我们工钱。”一个看着六十岁左右的老汉老实的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欧阳蓝也不责怪,毕竟这年头干着力气活,是遇到过有些不讲理,事后不给钱的。只是笑了笑道:“这个工钱不用等到完工,今日就能预付给你们,不过有一点可不能因着钱先给了,干活不尽力。” 工人们一时听了精神振奋彼此互相看着就议论开了。 “提前给钱,这还是头一遭啊,没听错吧东家?” “是啊,以前都是干完了活还拖着不给的大有人在呢!” “放心吧东家,我们这活一定给你干的漂亮了。” “.........” 欧阳蓝摆摆手,看向张谋:“好了大家干活吧,有什么不明白问张掌柜就成。” 这边未干活就给工钱的事就像是长了翅膀一般,很快传的家喻户晓了,有些人还舔着脸去问还要不要人了,一来这亲民饭馆还没开业就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自然而然的,身在衙门里的萧景寒也是听到了这消息的。 “吴浩,你说她非但没有以泪洗面反而是兴致勃勃东奔西走的要看亲民饭馆,可是真的?” “王爷,消息不会有错,如今已经传遍了。”吴浩心中斐然,王妃还真是越发让人瞧不明白了,似乎王爷对王妃的心思也越来越浓,可这休妻都休了,依照王妃现在性子,只怕王爷这般关切王妃的动向,最后会自饮苦酒。 “这个该死的女人,就这么高兴离开本王吗,连多装几日都不肯了?” 萧景寒将头从案卷里抬起来,胸腔一股子邪火,这心里担心她难过吧,当真听见她过的很好时,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王爷,半月后,就是亲民饭馆开张的日子,王爷要去瞧瞧吗?”吴浩故意别过自家王爷刚才的话,又问了句。 “本王倒要看看她都能折腾出些什么来?” 入夜,蛙鸣阵阵。 欧阳蓝看着最后一张图纸完工,这才松了一口气,动了动身子,才发觉这胳膊跟脖子都僵硬的很,慢慢的起身活动。 这边门“吱呀”一声就被推开。 冷逸尘一脸笑意的看着欧阳蓝,白净的脸上跟身上都染了不少面粉,双手背在身后,“娘子,你猜猜我准备了什么东西?” 欧阳蓝瞧着他一脸卖乖的样子,笑了笑,“糕点。” 冷逸尘摇摇头,“不对,再猜。” “不是糕点,难道是面条?” “不对,再猜,娘子你再猜猜!” “那是混沌,汤圆,饺子?”欧阳蓝把能说都说了一边。 冷逸尘还是摇摇头,“不对,娘子你好好猜猜。” 欧阳蓝实在想不起来是什么,摇摇头,“不猜了你告诉我吧。” “娘子你猜不到,那我就拿走了。” 欧阳蓝的好奇心真的被逗弄起来了,见逸尘往门口退,这要是真让他1;150850295305065走了,今晚还不得百爪捞心死啊。心想着,她就冲过去伸手就要抓住他,然后再探头去看他背后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快让我看看。” 冷逸尘后退一步,灵巧的从她包围中窜了出来,笑着打着马哈哈,“娘子,猜不对不能看,只是可惜了,这可是好东西呢,我盯着人做了两个时辰才好的哦!” 欧阳蓝被这话撩的更是想看,直接就上手抢。 “哎呦!” 她在追赶之中,脚下绊到了椅子腿,在被摔倒的瞬间她下意识的想要抓住什么,两手在空中扑腾了几下,感觉到自己似乎抓住了一个丝丝滑滑很容软的东西,紧接着就听见“嘶”的声音。 再然后是一阵倒吸的声音,她脑海中快速闪过刚刚那瞬间的事情,她似乎是在倒地的时候,抓住了什么东西,她想起来了,是...是..逸尘的..裤..子。 她微抬头,看到的是一个白皙光洁的大屁股。一时间竟然忘了遮住眼睛,而是颇有研究的再看这个屁股上的皮肤,生出一丝羡慕。 真是光滑细腻,宛如羊脂白玉。 “娘子,你喜欢看这个啊,是不是太那个了些?” 冷逸尘脸上绯红,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起伏,似是高兴,又似是不好意思,还有那么点挑弄。 欧阳蓝顿时脸红了起来,她竟然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的扒了逸尘的裤子,忙低下头爬起来,“我要睡了,你出去吧。” 冷逸尘将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直接将盒子塞到欧阳蓝手里,然后提起裤子就闪身出门,远远的传来一句。 “娘子中秋快乐。” 欧阳蓝一愣,这东岳国是没有中秋节的,前日她偶尔问了一下粉儿日子,这才顺口提了一下中秋节。 她没有想到逸尘这个心智不很全的人,却是在这里第一个跟她说节日快乐的,上次七夕,这次又是中秋,她看着手中的盒子,眼睛一阵湿润。 这盒子里会是什么呢? 第95章:哭了,心乱了 第95章:哭了,心乱了 手上的盒子,隐隐泛着一股香味,很好闻。 欧阳蓝走到桌边坐下,将漆木盒子打开,里面是并排躺着六个月饼。 她之所以说是月饼,因为这东西正如她描述的那样,圆形,上印有花纹,跟字样。 响起那日,逸尘缠着他愣是问了好久,他问的那般仔细,当时她只当他是馋了,不想他竟是要做给她吃。 欧阳蓝取了一个在手上掰开,里面果然有馅料杏仁、榄仁、桃仁、绿豆、芝麻、咸蛋、叉烧、烧鹅、冬菇、冰肉、糖冬瓜、虾米、橘饼、陈皮、柠檬叶、瑶柱等,她十指微微颤抖,小口咬了一口,跟记忆里的无五仁月饼味道有些相似,却又完全不一样。 她起身出了院子,坐在院子台阶上,看着夜空那轮圆圆的月亮,咬一口月饼,又咬一口月饼,不多时一个月饼就被吃掉了。 记忆里的每年中秋节的时候,无论爸爸有多么的忙,都会抽时间陪她,她小时候不懂事,总要吵着找妈妈。 后来大了一些她曾问过爸爸,爸爸你这么忙你可以不用赶回来的,可爸爸这是为什么呢,是想蓝儿了吗? 爸爸那时揉着她的脑袋,慈爱的看着她说:“我的小蓝儿这是个团圆的日子,爸爸当然要回来陪着我的小蓝儿,再说了能跟我的小蓝儿一起吃月饼过中秋,在爸爸心里是比所有工作都重要。” 她将盒子合上,心头哽咽,低低的对着月亮诉说:“爸爸,你那边现在也在过中秋吗?爸爸你是不是急疯了。” 没有人回答,只有淡淡月辉照在她身上。 欧阳蓝想着想着,就轻声哼起了歌曲。 “我背着行囊坐上渡船/扶舷回头看/村落轮廓里炊烟渐次/升起又飘散/我忽然开始疯狂想念/故事里的长安” “我心中曾有画卷一幅/画着它模样/长安城忽然开始下雨/湿了繁华沧桑/慌张人潮里我遗忘了/来时的方向千万里外我怅然回看” 那边冷逸尘快速回屋换了一条裤子,折回来时看到的就是欧阳蓝抱着双膝坐在台阶上,身形在月光下显得越发纤细,那额间的青丝随着风缓缓飞舞,让他觉得她像是一只即将飞走的蝴蝶,婉转美幻。 走的近了,就听见她在唱歌,歌声清脆如莺啼,只是充满了惆怅与思念,他眉宇间带着一种仓促的慌张,走近看着她,靠着坐下。 “你在思念长安?” 欧阳蓝侧过头,“嗯。” 冷逸尘一眼就瞧见了她脸上的泪,通红的眼眶,心里一滞,“是不是很难吃,那别吃了。” 说着他就要夺走欧阳蓝手里的盒子。 欧阳蓝回过神来,抹了一把眼角仰起头笑了笑。 四目相对正好看清了他好看的眉角蹙起,桃花璀璨的眸子里带着懊恼,忙将手往身后让了让,“没有,很好吃,只是我想起了一个小时候经常去的地方。” “你刚刚唱到的长安吗?” “嗯。逸尘你知道长安在哪吗?” 她老家在西安,也就是古时候的长安,心里升起了一丝期盼,期盼这个地方也有长安,哪怕是物是人非,她也很想去看看那个她曾今呆过的千年古城,她期翼的望着逸尘,哪怕是隔着不同的时空,站在同一个地方,应该或许能感应到现代的父亲,亲人吧。 冷逸尘诧异:“你自己不知道在哪里吗?” 欧阳蓝被问的一时噎住,这才恍然想到逸尘都已经失了记忆,就算这个时代有长安的地方,他有呢里能知道,摇了摇头,“那时候太小了,记不得路。” “娘子,日后,我为你建一座长安城。” 荒诞的不能再荒诞的借口,他竟然相信了。 欧阳蓝很想说就算建了也不是原来那个长安,她记挂的长安,可在对上他认真且灼灼的眼神时,她有些感动了,歪着头靠在他肩膀上,语带哽咽,“好”。 冷逸尘身体一僵,微微偏头看着枕在他肩头的欧阳蓝,心里狂喜,她已经接受他了吗? 半响,冷逸尘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娘子,哭多了就不好看了。” 欧阳蓝掏了帕子将眼泪擦干,这么哭了一场后她觉得舒服了,再听到冷逸尘这么一句劝人的话,一下就笑了,将盒子打开递给冷逸尘一个月饼,又给自己拿一个。 “你知道吗,这月饼有个很凄美的传说。” “娘子讲讲。” “相传远古时候天上有十个太阳同时出现,晒得庄稼枯死,民不聊生,一个名叫后羿的英雄,力大无穷,他同情受苦的百姓,拉开神弓,一气射下九个多太阳,并严令最后一个太阳按时起落,为民造福。” “听着很有意思。”冷逸尘伸手撩开欧阳蓝耳边碎发,顺从的咬了一口月饼,他眸中一亮,这味道竟还不错,心里忍不住升腾起一丝得意,他只要用心果然没错的。 欧阳蓝不知他的心思,继续讲道:“后羿有一个妻子名叫嫦娥。后羿除了出门狩猎外,终日和妻子在一起。不少志士慕名前来投师学艺,心术不正的蓬蒙也混了进来。” “一天,后羿到仙山昆仑访友求道,向王母求得一包不死药。据说,服下此药,能即刻升天成仙。然而,后羿舍不得撇下妻子,暂时把不死药交给嫦娥珍藏。嫦娥将药藏进梳妆台的百宝匣。三天后,后羿率一众徒弟外出狩猎,心怀鬼胎的蓬蒙假装生病,没有外出。等后羿率众人走后不久,蓬蒙持剑闯入内宅后院,威逼嫦娥交出不死药。嫦娥知道自己不是蓬蒙的对手,危急之时她转身打开百宝匣,拿出不死药一口吞了下去。嫦娥吞下药,身子立时飘离地面、冲出窗口,向天上飞去。由于嫦娥牵挂着丈夫,便飞落到离人间最近的月亮上成了仙娥。” 冷逸尘蹙眉,也被欧阳蓝带起了情绪,“后来呢?” “后来,后羿回到家,侍女们哭诉了白天发生的事。后羿既惊又怒,抽剑去杀恶徒,蓬蒙早已逃走,后羿气得捶胸顿足,悲痛欲绝,仰望着夜空呼唤嫦娥,这时他发现,今天的月亮格外皎洁明亮,而且有个晃动的身影酷似嫦娥。” “后羿思念妻子,便派人到嫦娥喜爱的后花园里,摆上香案,放上嫦娥平时爱吃的蜜食鲜果,遥祭在月宫里的嫦娥。百姓们闻知嫦娥奔月成仙的消息后,纷纷在月下摆设香案,向善良的嫦娥祈求吉祥平安。从此,中秋节拜月的风俗在民间传开了。后来就有了象征团圆,圆满的月饼,用以代表人们祈求合家团圆的美好愿望。” 冷逸尘伸手将欧阳蓝抬起头摁回自己的肩头,“娘子,我不会同后羿那般心生二意,也不会养虎为患。” 欧阳蓝愣住,没有想到逸尘会这么说,不过想想也是若不是后羿求仙药,又带回了家如何会跟嫦娥分别,分明就是心生二意,再者后羿若是睿智明察秋毫也不会如此。 这一刻,欧阳蓝心里闪过一丝想法,她想若是能同这般憨厚耿直的逸尘过一生,或许也是不错的吧。不过很快她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回,虽说逸尘长得好看,有武功人也好,可她终究要离开的,她还要回去给父亲养老送终。 “娘子,你笑什么,不信吗,那我发誓。” 欧阳蓝抓住逸尘的手,“没有,只是我心不在男女情爱上,我更愿意像传说中的嫦娥清心寡欲的过好眼下的每一天。” “你还忘不了萧景寒吗?” “没有。” “那是娘子觉得逸尘这样一个痴傻没有记忆,无根底的人给不了娘子快乐吗?” 欧阳蓝被逸尘抓住着双肩,一双桃花眸子里泛着她的影像,明明妖冶的脸此刻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哀伤,她喉咙一动,或许她该说实话。 他仍旧一瞬不瞬看着她,她心虚的伸手抓开他的手,起身走了几步,微微仰头看着头顶的月亮。 “我常常梦到我1;150850295305065不属于这里,那梦如此真实,真实的就像是真的,或许那一日我就离开了这里,我不想有牵挂,也不愿意别人因为牵挂我而过不好。” 默了一会,她转身“你懂吗?” “爷,不许你离开。” 下一刻,她陡然被逸尘抱住,倒是没有细品他刚刚的话。 他抱的很紧,紧的让她都有些喘过气来,她挣扎了一下,他意识似得忙松了几分力度,没了那种窒息的感觉,她的别的感触也就敏感起来了。 她感觉到他颤抖的手,砰然跳动的心脏,她想她大概吓到他了,也就没有动,由着他抱着。 “好了,刚刚我只是胡说的。” 莫乘风一袭蓝衣笼罩着一层朦胧月华,风尘仆仆的朝这边过来。 他这几日处理着各个铺子送来的账册,想起欧阳蓝就顺口问了莫管家几句。 这才知道,今晚冷逸尘那厮竟然将厨房给弄的到处都是面粉,还指挥着厨子做什么月饼,折腾两个时辰,做成了几个月饼,而被嫌弃的那些的却足足有两大箩筐。 倒不是他心疼那些食材,只是听莫管家的描述,就不难想象到厨房如今是何等的狼藉一片,重点是他还故意将粉儿留下来帮忙打扫。 眉头一皱,莫乘风将书册放下,从莫管家那里接过一个尝了一口,味道满新鲜的,只是造型差了些。 一时更来了兴致想要瞧瞧这冷逸尘做什么。 刚见院子,就瞧见院子两人在月下相拥,冷逸尘见到他来了,讨厌的桃花眼里浓浓的笑意,为了彰显他的得意,竟然将蓝儿身子挪了一下位置,让她背对着他。 莫乘风看着人郎情妾意的,心下一阵烦躁,转身就又出了院子。 欧阳蓝推开莫乘风的怀抱,“刚刚什么声音,粉儿回来了吗?” “没有,娘子是一只偷腥的猫,估计是瞧见我与娘子,就赶紧开溜了。”冷逸尘睁眼说瞎话,心中却还在想欧阳蓝之前那话,他总觉得不是胡说的,看来,他必须提前行动了。 第96章:想挨个砸,就这么难吗? 第96章:想挨个砸,就这么难吗? 碧蓝如洗的天空如透亮瑰丽的蓝宝石,耳边黄鹂鸟的嬉笑啼鸣。 今日的欧阳蓝一身粉色百花裙,两只白净的小脚丫在河水中轻轻滑动,波浪就一圈一圈的荡漾开来,一波波的涟漪在夏日清晨的阳光照耀下波光凌凌,仿佛是一条丝带,轻轻荡漾,很美,很1;150850295305065美。 “娘子,你的脚真好看。” 一早粉儿就去饭馆那边了,逸尘也跟着粉儿出去,她交代了莫管家不要过来打扰,她只想好好享受宁静的时光,却不想正身心放松之时,突兀的就来了这么一声,她委实有些被惊到了。 原本扑楞水的脚下意识的往回收,许是动作太快撞到了哪里,好痛。 她本能的去护脚,立时就觉得重心一时不稳,她“啊”一声,就跌入了河里。 “咕噜咕噜”连续喝下了几口湖水,伸出双手扑腾扑腾了几下,惊呼“救命,救命......哇...噗.......” 她不会水啊,她是旱鸭子。 “娘子。” 一对桃花眼沁满了关切,快步飞来一把将她从水里捞出圈在怀里,头枕在他胸口,能听见那扑腾扑腾的心跳声。 “娘子,你没事吧?” 欧阳蓝呛咳了几声,仰头看着冷逸尘,“你怎么回来了?” “那边人手很多,我帮不上什么忙就回来了。”顿了一下,冷逸尘敛下目光,“我想娘子了。” 欧阳蓝心中一突,心跳都有些快了,“放我下来,我去换衣服。” “娘子,我抱你回去。” “逸尘,快放下,我自己能走。” 冷逸尘目视前方,就跟没有听见她的声音般走着,长长的腿带着风声,很快就到了住的地方。 她有些羞窘,伸手推门时,转头瞧着逸尘,见他胸前大片衣襟被她给弄湿了,虽说这夏天凉些也没事,可终究穿着湿衣服也不舒服,更何况她要换衣服,这门口守着一个大男人,她还真没法坦然。 “逸尘你也去换身衣服吧?” “我看娘子进去。”冷逸尘说着,抬手抓了抓头发,然后轻咳了一声。 “都咳嗽了,快回去。”欧阳蓝说着,伸手将冷逸尘往后推了一下。 她手还没有缩回,脚下就是“啪嗒”一声碎响。 竟然是一块琉璃瓦,她抬头看了看头顶,刚刚她要是没有推开逸尘,这瓦片一定就砸在他的头顶上,脑袋估计得开瓢了,真是太危险了。 一想,这忍不住的心中一阵后怕。 欧阳蓝好一会才稳住心神,退开几步又仔细的看了看屋顶,“奇怪这屋顶上的琉璃瓦也没瞧着哪里明显缺了一块啊?” 冷逸尘心下一僵,“娘子,你快去换衣服吧,这琉璃瓦时间久了掉下一块也没啥的。” 欧阳蓝又看了几眼,也没瞧出哪里不妥,也就不打算在纠结下去,催促了冷逸尘两句就转身进了屋。 冷逸尘摸了一把额间的细汗,转身朝着自己所在的屋子走,他刚推门进屋,绿萝就也跟着进去。 “爷,刚刚为什么不让绿萝再抛一块琉璃瓦?”绿萝不解的说着,袖中的手伸出来,手心里正抓着一叠的琉璃瓦片。 “这偶尔一块掉下来还好,要是接二连三的掉下琉璃瓦,她那般聪慧,定然怀疑,那爷这些日子做的不都白费了。”冷逸尘他何尝不郁闷,一切都照着计划顺利进行,眼瞧着就要成功,竟然,毁在他的暗号上,他刚刚就不该咳嗽,单独抓头发就好了。 哎,好在没砸住她。 “爷,那接下来怎么办?” 冷逸尘深吸了一口气,示意绿萝靠近些,然后耳语了几句,“记清了吗?” “爷,你就瞧好吧。” “去准备吧,记得把手上的琉璃瓦毁尸灭迹。”冷逸尘说着,人进了内间换衣服。 绿萝出门,路过水榭时,顺手将手里的琉璃瓦片当成飞镖,戳向水面,“咕咚咕咚”全部没入了水底。 欧阳蓝换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裙出来,就瞧见逸尘站在门口,身上的衣服显然也已经换过了。 “娘子,你不是跟窑厂定制了一批瓷器碗碟吗,他们今日应该就能出窑了,要不要去看看。” “今天就能出窑吗?”她有些不确定这么快就能看到自己亲自设计的成品。 “是啊,今天就可以。”冷逸尘说着,就转身朝外走,“娘子,你等着我去备马车。” 欧阳蓝看着冷逸尘比她都着急,着实有些意外。 烧纸瓷器的窑厂并不在白川城城内,而是在白川城城郊,一来取土方便,二来远离喧嚣更利于做瓷。 马车行至窑厂一里路外的刺球林时,突然一声凄厉的马嘶响起。 接着欧阳蓝就只觉得身体一个前倾,直接栽出了马车,好在及时被冷逸尘抱住,她才不至于磕到头。 她借着力道站起来,这才看到拉马车的马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马头上有一个明显的伤口,猩红的血沿着伤口一路蜿蜒,竟然已经淌了一大片血迹。 “马死了,怎么回事?” 冷逸尘指了指前方的一颗歪脖子树,手指捂住嘴角的,遮掩下笑意,“笨死的。” 欧阳蓝听这话想起了后世的一个冷笑话,人问熊是怎么死的,答笨死的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她才升起的腹诽在看到那颗歪脖子上,树干上明显有块撞击的痕迹,瞧着还有些红色的血渍,不由得又望了一眼地上的死马。 竟然真是笨死的,她瞬间觉得脑门一阵黑线。 “这里离窑厂还有多远?” “一里路的样子。”逸尘说。 “那下来走吧。” 冷逸尘忙将欧阳蓝摁回马车里坐下,“娘子这点小事难不倒我的,我一定让娘子坐马车过去。” 欧阳蓝微愣,这马都死了,怎么坐马车过去? 只见冷逸尘跳下马车,撸了撸袖子,将套绳从马身上解下来,直接就挂在了自个的肩膀上,双手抓着两边的绳子,开始拉。 欧阳蓝扶额,额头黑线更密集,她还以为逸尘最近心智慢慢成熟了,哪想他想的法子就是自己当马,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这明显物种差距太大了。 “逸尘,停下来,你拉不动的,回头去了窑厂跟人借一匹马就成了。” “娘子你别下来,我可以的,拉的动的。”冷逸尘说着竟然真的将马车拉动了,不过却跟打摆子一样,东边一下,西边一下的。 欧阳蓝被摇晃的头都发晕了,“停下,停下。” 冷逸尘“哦”了一声,手下用力让马车的屁股直接撞在那颗绿萝做了标记的刺球树上。 可惜,他失算了。 那颗树直接让马车的底部给拦腰撞断了,方向正好是背离他的方向,一阵刺球坠落的声音,偏偏一个刺球果都没有砸过来。 冷逸尘两眼看的发直,他实在太想奔过去捡起一个刺球捏爆它们,捏爆啊! 不远处树杈上坐着的绿萝,差点没直接从树上掉下来,她这般精心的拿石头砸了好一阵树干,又抹了点公鸡血,又一记飞镖射杀马匹多么漂亮啊。 就那颗刺球树还是她刚刚特地挑的,树干细,树上刺球果也少,爷那么用力干什么啊,这下她真是不知道该说爷是走运,还是背运。 欧阳蓝先是一愣,接着瞧见那熟悉的刺猬似的球状果实,欣喜若狂啊,跳下马车扑过去就要捡起那地上的刺球果。 “娘子,你要干什么?” “把这些刺球果捡回去。” “捡回去,这么多,捡它干什么?”冷逸尘抓住欧阳蓝,腾出另外一只手试了试欧阳蓝的额头,“不烫啊,没发烧啊!” 欧阳蓝心情大好,只是扫开冷逸尘的手,“我没事,你不知道这东西虽然瞧着其貌不扬,可里面的果肉甚是美味呢!” “这东西能吃,还美味?可能吗?” “千真万确。” 说着,欧阳蓝就折回马车拆掉车帘扑在地上,又要捡地上的栗子球。 “娘子,我来捡吧。” 欧阳蓝很识趣的站到一边,抬头又细细打量了一眼这片小树林,竟然有一半都是栗子树,瞧着每一颗上面都挂满了刺球,树下的地上也散落了一些,上回她竟然没注意到。 这一刻,欧阳蓝有些感激那马这个时候作死了,这可是商机啊。 她的想法冷逸尘不知,也幸亏不知道,不然他估计更要欲哭无泪了。 “娘子这么多,我们也捡不完,不如回去叫点人过来,这刺球树东岳国多的是,不在乎这一时,咱们还要去窑厂呢。”冷逸尘真的不信这刺球果会好吃,他活这么大也没见人吃过,关键这东西真是扎手啊,他才捡了几个就中招了,满手的刺。 欧阳蓝觉得也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便将车帘连同上面那几个栗子球抱起来扔到马车上,回头就瞧见冷逸尘在拔刺,龇牙咧嘴的。 心中不由觉得好笑,真是憨傻的可爱,走过去折了两段树枝做筷子状的捏在手里,“这样捡就不会扎到手了。” 冷逸尘一拍脑门,他这脑子真是装傻装的真要傻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装傻,装失忆,现在倒好了,想有恢复正常,有个说的通地解释都这么难。 哼,爷就不信了,爷还有后招。 第97章:比戴绿帽子更有面子 第97章:比戴绿帽子更有面子 前往窑厂的路大抵是因为经常出入马车,道路不似一般乡间道路那般崎岖不平,没花多大功夫的就到了窑厂。 说是窑厂其实就是一个庄子,庄子后面是烧瓷器的地方,而庄子前面则是一个瓷器的展示铺子,铺子是两层的,一楼成列的通常是兜售的瓷器,二楼则是兜售一些造型别致的瓷器,或者客人自己定制的地方。 虽然地处郊外,却胜在烧瓷的手艺很好,不少城里的瓷器铺子都愿意来这里订货,也有不少散客。 因为他们这次来验收成品瓷器的,也就不需要上二楼,直接由着一个伙计领着绕开这铺子前去后面窑炉。 欧阳蓝走了几步,发现冷逸尘未跟上来,转头喊了一下,“逸尘你站那干什么?” “哦,娘子,我就来”他答应着,却未动,似是在看什么。 恰在这时,瓷器铺子里出来一个人,定睛一瞧正是那日醉仙楼遇着的纨绔少爷贾义。 贾义一愣,随即将手里的花瓶交给身后的小斯,拿着一个大扇子走过过来,撞开了冷逸尘,“我说美人,你是那个院里的姑娘啊,这换相公...” “砰!”二楼一个花盆掉下来精准的盖在贾义的头顶上。 “还挺勤......”贾义翻了一个白眼吐出几个字,直接晕了。 “少爷,少爷。”贾义的小斯惊叫着扑过去。 二楼的绿萝眼皮直跳啊,这怎么一砸下去,人就换成别的了,她弹出一个头朝着下面喊了句,“对不住了对不住了,你家少爷的药费我出。” 冷逸尘扶额,在欧阳蓝看来是被吓到了,她心中也是惊愕的很,今天冷逸尘这是衰神附体吗? 这再一再二再三的,着实有些邪乎。 欧阳蓝选了一个长颈的坛子塞给他:“顶在头上。” “娘子,不用了吧,这多难看啊。”冷逸尘心中抓狂啊,带上这个,他还怎么让头部挨砸吗? “难道你想丢命啊?” “娘子,我不怕东西砸的。”他继续力争。 “举着。”欧阳蓝脸一沉,结束了对话。 入夜,冷逸尘呆在屋子里看着桌子上他顶了半天的瓷器罐子,恨的牙痒痒啊,他堂堂一个冷家堡的少堡主,顶着这个破玩意一路被人指指点点,那些不认识的也就算了,偏偏还撞上了回府的莫乘风。 平白让莫乘风看了笑话,偏偏他还不能还嘴。 “爷,其实你不用非要在欧阳姑娘面前被砸的。”绿萝瞧着自家主子的脸,天知道她有多想笑,却还要生生的忍着。 冷逸尘白了她一眼,“你当爷没想这个吗,只是这样还是有可能让她怀疑的,再说爷还想看他担心爷的样子呢!好了再想更好的法子。” “爷,绿萝愚笨实在没什么法子,不如绿萝回去让红裳他们帮着爷想几个?” “嗯,每个人都给爷想一个出来,谁想不出来接客一个月。”冷逸尘往椅子后一趟,侧歪着头,转了转酸胀的胳膊。 绿萝笑着凑过来,“爷,绿萝给你捏捏。” 冷逸尘嗯了一声,闭上眼睛任由绿萝给他松松肩膀。 “叩叩叩...逸尘你在吗?” 冷逸尘睁开眼睛扫了一眼绿萝,“下去吧,明天你一个人想两个,爷赏你的。” 绿萝脚下一个踉跄,被冷逸尘一瞪忙从后面窗户闪身出去了。 冷逸尘将门打开看着门外的欧阳蓝,“娘子,你怎么来了?” “给你这个啊。”欧阳蓝说着从身后拿出一个现代那种淘宝上长长卖的那种放婴儿摔到头的神器,其实就是布料加棉花缝制成条,然后在缝制成一个镂空的帽子。 “这是什么,奇形怪状的。” “这个是安全帽。你最近衰神附体出门带这个吧。”欧阳蓝笑了笑,将东西呆在他头上,“嗯,还挺合适,粉儿的手艺果然不错。” 冷逸尘一脸郁色,带这个他还怎么实现宏伟大业,斟酌的看着欧阳蓝道:“能不带吗?” 欧阳蓝点点头,“不带可以啊,你别出这房间门。” 冷逸尘仰头欲哭无泪,他还有选择吗? 日升月落,一眨眼又是好几日。 萧景寒终于将积压地最后一宗案子的案卷看完,抬头看向伫立在一侧的吴浩,“今日是何时了?” “王爷,今天是八月二十六,续职的官员再有三日就能到了。” 萧景寒默了一下,“明日应该是......” 吴浩忙应道:“王爷记得不错,明日正是王妃经营的亲民饭馆开业。” “吴浩你怎么还能唤欧阳小姐王妃呢,这要是传出去,被二皇子的人听见,指不定又要大作文章了。”江灵珊刚过来就听见王爷还关心欧阳蓝那个jian人,就连吴浩这奴才都还1;150850295305065称呼那个jian人为王妃,那她算什么,永远要做一个抬不起头的小妾吗? 她自然不能对王爷表示不满,可吴浩又不是她能动辄打骂的,也只能这么不痛不痒的敲打一句。 吴浩看了一眼萧景寒自动退出去,并未给江灵珊什么面子,一时让江灵珊觉得这力一下子都打在了棉花上,心中窝火,却还不能发,便回头从秋菊手上端了银耳汤凑上前放在萧景寒面前。 “王爷,你尝尝,灵珊刚刚做的,还热乎着呢。” 江灵珊说着,手就取过汤勺搅了搅碗底,然后舀了一勺银耳汤凑近萧景寒的嘴边,希翼的又道:“王爷你尝尝,看看王爷最近都瘦了。” 萧景寒目光如炬一眼就瞧见江灵珊执着汤勺的手指用娟帕缠着,吞下送过来的一勺汤,伸手将江灵珊的手腕扣住,取过她手里的汤勺放进碗里,“你手怎么了?” “没什么?”江灵珊忙就要将手指往后藏。 她越是如此,萧景寒更是抓的紧,直接就要扯了娟帕。 江灵珊忙道:“王爷,别,就是刚刚走了神,刀尖划了一下,不碍事的。” “放心本王回京就请父皇升你为王妃。” 江灵珊听了止不住一喜,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忙有些慌张的解释,“王爷,灵珊不是想着王妃的位子,灵珊上次就想明白了,灵珊不在意这头衔,灵珊只是,只是想到上次姐姐...欧阳小姐当众说王爷会娶灵珊只是为了全王爷的子嗣。” “胡说。”萧景寒愠怒,想起那日休离欧阳蓝当众说的那些话,好一个颠倒是非,他休妻反而全了她一个好名声。 江灵珊不知萧景寒心意,只道是萧景寒在意她,不准她这般自降身份,便又说道:“可,灵珊自然是知道王爷的,可外人不知道,皇上皇后那边不知道,王爷这次休妻用的是无所出这一条,灵珊知道王爷是宽厚大量,以德报怨,可外人却都已经当成真了,皇上皇后那里定然也是信的,那若是灵珊这边再无所出,灵珊怕,怕.......” 萧景寒身子一僵,“怕什么?” 江灵珊快速抬头瞧了一眼萧景寒,才有垂下,语气又低了几分。 “灵珊是怕皇上皇后会给王爷你塞女人,灵珊知道不该如此如此,可是灵珊就是怕王爷会有了新欢,忘记了过去许给灵珊的承诺。” 承诺两字撞进萧景寒心口,也让他将心思从欧阳蓝身上收回,他看着面前的江灵珊,他暗骂自个怎么能移情别恋有负于她呢。 “灵珊本王不曾忘记过去对你的誓言,本王要升你为王妃,且不会再有妾室。至于孩子的事情,以后.....再说。” “灵珊有王爷这番话,就知足了,孩子的事灵珊也知道强求不得,王爷有云崖子前辈医治,总能好的。”江灵珊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心下欢快无比,她知道萧景寒既然说了也就一定能做到,以后有那么多的时间,还愁不能生个孩子傍身吗,只要王爷再要她,她自己生不了,别的女人还生不了吗? 相同的,萧景寒也松了一口气,他如今面对灵珊只得半丝那方面的想法也没有,若是真要硬着来,他还真是有些做不到。 “还是灵珊懂得本王。” “王爷你快喝吧,凉了就不好喝了。”江灵珊嘴角娇羞一笑,在萧景寒额间轻轻吻了一下,便转身走到烛台边从秋菊那要了火折子,“天色也暗了,王爷这般看案卷这眼睛哪里受的了,这下人们真是比不得王府的,也不知道将这灯给挑亮了。” “灵珊别弄了,这案卷本王也瞧完了。”萧景寒说着看向秋菊吩咐道:“去让厨房多做几个菜,今日本王要在灵珊房里用饭。” “奴婢这就去办。”秋菊一屈身,退了出去。 江灵珊还是将烛台都点了起来,“王爷,刚刚灵珊进来听到吴浩说起明儿个是亲民管饭开张,王爷这是要去吗?” 萧景寒将伸到嘴边的汤勺放进碗里,看着江灵珊神色未变,“灵珊觉得本王是去还是不去?” “王爷日前才休了她,若是这番去了岂不是证实了她那日所说王爷深爱她,只是受她以死相逼才娶了灵珊休了她。”江灵珊说着,察觉不妥又补了句:“明明就是她不检点,灵珊不想王爷被人误会。” 萧景寒不语,一双狭长的眸子阴沉沉的,周身都泛着冷气。 江灵珊心下一个激灵,忙又道:“难道王爷你爱上她了吗?” “没有。”萧景寒起身扫了一眼江灵珊道:“本王想起一件事还未处理,就不陪灵珊用饭了。” “王爷你还是要去看那个jian人吗?”江灵珊也急了,冲上去拦住萧景寒。她说完顿时浑身一冷,忙补救道:“王爷,灵珊只是吃醋了。” 萧景寒皱起的眉头微微缓和,“本王去并不是要证实她说的那些话。” “那...那王爷你为什么去?” “难道你觉得比起被人说戴了绿帽子要更有面子?”萧景寒说完,一甩袍袖跨出书房,他发现他有些看不清江灵珊了,她刚刚眼底迸发的恨意,他确信没看错。 第98章:不下蛋的母鸡 第98章:不下蛋的母鸡 辰时,下了一场雨,雨下的急,下的猛,好在只是一阵,不过半个时辰就收了,天也放晴了。 一直都担心这雨下个不停影响开业的张谋一家顿时松下心神来,紧皱的眉头也终于舒展了开,又开始张罗伙计们忙活。 “小姐到了,外面站了好多人呢!”坐在马车上的粉儿掀起马车窗帘,一边冲身侧的欧阳激动的说了声。 “嗯。”马车内闭目养神的欧阳蓝慵懒地从软塌上起身,撩起另外一侧的马车窗帘,一双明亮的凤眸开始四处张望,确实,广大群众的激情跟求知并没有因为早前的那场雨受到影响。 “下车吧,张谋他们也该等急了。”欧阳蓝淡淡说着,已经起身将马车帘子撩开,踩着凳子就下来了。 “快看那就是前四王妃,丞相大人的千金。”有人看到欧阳蓝大呼小叫起来,实在是欧阳蓝先前葬身火海葬都葬了,如今却又没死,这又被四王爷休妻的事情闹的有些大了,虽然已经大半个月了,外面对这件事情的议论并没有冷淡下来。 “没想到她竟然还敢出来,一点也没有被休弃的难过!”人群中顿时就开始议论起来。 “你是外乡人吧,人家那是自请离去,人王爷根本就不是真心休妻。” “那也是她聪明,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还算是女人吗?这自古以来无后为大,谁家不想有个后继有人,更别说是当朝王爷了。” “也是,这不下蛋的鸡......” 粉儿担心的看着欧阳蓝喊了一声,“小姐。” 欧阳蓝拍了拍粉儿的手,这些时日街头巷尾的议论她也是知道的,不过却多是称赞她的。 这会子被人突然这般直白的羞辱不是个女人,还是大庭广众之下,她面上还保持着淡淡的笑,心里却也有些恼火。 她朝着那人走近了几步,却发现坐在地面茶楼里喝茶的萧敬腾,萧敬腾的目光里带着得意,她一下子就知道这挑事的人十有八九就是萧敬腾安插的。 若是她直接开口,难免不落人口实,正犹豫着要不要说话,忽然就听见一个高亮的男人说道。 “人家是平常的女人吗,先不说是丞相的掌上明珠,就是王爷的嫡妻也不是那个人有福气的,不能生怎么了,有的是小妾的孩子可以过继,人家那是品质高洁不愿意这般夺人孩子,再者世上良医如此之多,难保就瞧不好。要我说这世上都没有几个人比得过人家,这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奇女子。” 欧阳蓝循声瞧过去,此人一身淡绿色衣袍,衣服上画着琼枝傲骨的君子竹,手里拿着一个把山水竹林的扇子,整个人虽是文雅书生打扮,虽长相平平却颇有一副侠士风骨。 他的这番话一出,不少人纷纷附和。 “可不是奇女子吗,那个女人能放着王妃不当,那个能有她这般有魄力开了粉蓝布庄,这回又开了亲民饭馆。” “这都算什么,人家现在可是首富玲珑公子莫乘风的义妹,哪个有这福分?” “.......” 欧阳蓝再看那边萧敬腾时已经找不到人影,想来是离开了。便径直走到绿衣拿扇的人面前,“多谢公子仗义直言。” 这人当即抱着扇子冲她客气躬身点头示意道:“姑娘不必这般客气,在下也是受了我家主子的命令才为姑娘解围,姑娘大可不必谢我。” 欧阳蓝疑惑的看向这人,又道:“终究是你帮了忙,这谢谢是应该的,只是不知阁下主子是哪一位?” “姑娘稍后便知,在下先行告退。” 欧阳蓝直觉眼前人影一晃,便寻不到了,虽有心再瞧瞧,耐不住那边张谋已经走过来,“小姐,时辰到了,这会该揭匾额。” 欧阳蓝点头,走道饭馆门口,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她伸手扯下红绸,露出四个烫金大字“亲民饭馆。” 众人又是一阵哗然,不识字的人看其中的气派,识字却盯着匾额上的四个大字啧啧称赞。 “这四个铁笔银勾的大字,不亏是人莫公子亲笔题书的,够气派,够大气。” “这可不得了啊,就是咱们东岳国的圣上,想要得见莫公子的真迹都难呢,咱们可算是得了吩咐,一饱眼福喽........” 欧阳蓝心中对莫乘风又是一阵感激,这字还是莫乘风主动给她题的,虽说她对书法没什么造诣也知道莫乘风的字很是不错,只是唯一有点遗憾的是他因为临时有事不能来了,不然这个拉红绸的任务肯定给他,说不准能让她亲民饭馆的名气更大上几分。 “四王爷过来了!”忽然有人喊了一声,大家全部把头转向街道的另一侧。 一下子,死一般的沉寂,让欧阳蓝觉得有点好笑,这些人是等着看好戏吗? 欧阳蓝一双眸子微抬正好与前方走过来的四王爷萧景寒的视线交织在一起。 今日的萧景寒一袭白衣锦服,衣服上绣着淡雅高洁的梅花,衣领跟袖口都滚以祥云金线,清冷中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傲。 他仅与她对视了一眼,很快就错开看向身后吴浩,吴浩立即从身后走出,手里捧着一尊招财的玉蟾蜍奉上,“欧阳小姐,我家王爷携礼恭祝小姐财源广进。” 欧阳蓝着实没有想到萧景寒是来送礼的,一双眸子又瞧了萧景寒几眼,竟瞧不出他深邃眸子里的情绪,便示意粉儿将礼物收了,淡然大方的抚了抚身,“谢过王爷厚爱,粉儿去将这礼物务必放在咱们柜台上最惹眼的地方。” 等到粉儿应声离开,这才又冲萧景寒道:“若是王爷不嫌弃可进店尝尝菜色。” 半晌听不见萧景寒回话,欧阳蓝以为他是不乐意了,刚打算转身招呼别的客人进去,就听得萧景寒说:“也好,不过本王要你亲自作陪。” 若是不是离得近,她真的快听不见他低迷的声线。 欧阳蓝就知道他不会这般好心好意,凑到萧景寒耳边:“若是我不同意呢?” “本王除了是白川城的知府还是东岳国的王爷,你别忘了你如今只是一个市井民女。”萧景寒嘴上不客气的说着,心中却是受了刺激,这个女人非但不曾难过,反而连陪他吃一顿饭都不肯,就这么巴不得跟他断的干干净净吗? 欧阳蓝深吸一口气,“难道四王爷就只知道以权压人吗?” “本王当然不只这一招,不过你想见识,那也要在你又资格让本王不以权压人的时候。” 这个该死的易怒男、冰块脸说起话来还真是傲娇的很,偏偏她还有些被他拿捏住了,如今她开饭馆,他是食客。 偏偏这会还这么多的好事人瞧着,她只得在心中默念冲动是魔鬼,迟早有一天她要啪啪的打这个臭男人的脸。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快,萧景寒更是不曾想到。 因为就在欧阳蓝刚要答应,就是一阵踏踏的马蹄声,接着几人跳下马背,就见为首的一个太监装扮的人走过来,尖着嗓音道:“欧阳蓝前来接旨。” 欧阳蓝心下疑惑,却还是走过去跪下来。 太监冲萧景寒见了一个礼,就打开手中的圣旨念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有女欧阳蓝文良贤淑,忧国忧民乃是国之楷模,朕念其捐助有功,特封为顺平郡主食三品俸禄,钦此。” 欧阳蓝微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这皇上果然是好手段,这郡主历来有封地,圣旨中一字未提,只象征性的发三品俸禄,实际上就是用一个没有实权的官位,唬住了天下百姓之口,还留的一个英明神武的好名声。 “平顺郡主接旨吧。”太监客气的提醒。 “臣女接旨。” 欧阳蓝接过圣旨站起来,从粉儿那接过一锭银子塞给太监道:“公公路上辛苦了。” 这个太监更是笑的奉承了,“奴才能为平顺郡主效劳是小的福气,更何况平顺郡主即是丞相大人的千金,又是平乐候的妹妹,奴才就是累死也与有荣焉。” “平乐候?” “平顺郡主有所不知,皇上感念玲珑公子的慷慨大意特赐平乐候。”太监说着,双手敬天又补充道:“当今皇上英明,特将这富饶之地白川城划为其封地,这可是天大的恩典。” 欧阳蓝心中微微一惊,对莫乘风皇上倒是大方了一回给了封地,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皇上就是个人精,给的封地是不错,可每年捐的那么多银两,至少就是捐赠三年,三年就是六百万两白银先不说就算莫乘风收高点的租税那要赚回来也需要一二十年。 更何况封地也是要向朝廷缴纳地税的,虽说是平时收上来的五分之一,那也不少了,那么要赚回来就需要三四十年。 就算这东岳国可以无风无雨安然泰山的度过百年初秋,莫乘风病逝,后人能不能守住这块封地还未可知。 “平顺郡主你怎么了,可是奴才说错了。”太监见欧阳蓝想事情,出声提醒。 “公公别误会,只是本郡主有些惊讶皇上的恩典而已。” “原来如此,这边奴才的任务也完成了就向王爷郡主请辞了。”太监说完转身又坐回马上,随着来时的几人策马扬鞭离开。 直到这几人走的远了瞧不见,人群才找回了声音。 欧阳蓝拿着圣旨扫了一眼萧景寒,“王爷请自便,本郡主就不奉陪了。”说完转头看着张谋:“记得等王爷吃完了算好银两,千万莫要算错了。” “欧阳蓝你别忘了你平顺郡主才三品。1;150850295305065” “王爷也莫要忘了,这白川城是本郡主哥哥平乐候的封地,县官不如现管,若是王爷有其他的法子,竟可以使出来。”欧阳蓝头也不回抛下这么一句,就进了饭馆,直接上了三楼她给自己预留的雅间。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粉儿就急急的跑上来,“王爷跟刚才帮小姐的人打起来了。” 第99章: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第99章: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欧阳蓝放下茶碗,一边出门一边问粉儿,“怎么打起来的?” “小姐,粉儿也不知道,就瞧着没说两句话就打起来了。” 萧景寒虽然易怒,在外人面前却极为克制,不应该只说两句就同人打起来,可粉儿的样子也不会有假,欧阳蓝心中想不明白,脚下的步子更快了几分。 怎么说今个她们亲民管饭开张,这一打起来必然影响。 等她来到楼下,就见食客们都离开了凳子站在门口或者窗边一个劲的往外瞧,有些胆子大的直接就跑到门口观战了。 不时众人口中溢出几声喝彩。 张谋见欧阳蓝下来,忙开了一条路挤过来,“小姐,外面打斗的正激烈,小姐还是莫要出去了当心被误伤。” “粉儿也觉得还是别过去了,听这声都好吓人。” 欧阳蓝知道他们是担心她,如果不是刚才听了几耳朵这事似乎跟她有关,她也不想去掺合,可是既然是因她而起,再者先前别人也帮过她,她于情于理也不能不管。 扫了一眼张谋与粉儿,淡淡道:“高手过招必然是招招精准,更何况我也不会往前凑,放心吧不会误伤的。” 粉儿同张谋要跟着去,都被她严词拦下。 等她挤开人群到了外面,这才看清战况,萧景寒根本没有出手,出手的是吴浩跟刚才那位帮她解围的公子。 吴浩长剑在手,每一招都带着凌厉之势,而那公子手执一把纸扇,虽是防守却也让吴浩的长剑近身不得。 这两两相交发出的却是清脆的金属碰撞之声,欧阳蓝这才惊觉那扇骨只怕不是一般材质,那么他口中的主子就越发耐人寻味了。 “咳咳”欧阳蓝轻咳了两声,走近萧景寒道:“他是我客人,萧景寒你快让吴浩停下来。” 萧景寒微微侧头看她,咬牙吐出一个字“好。” 陡然抓住她的手将她带至身前,温热的呼吸洒在她耳际,痒痒的,加上萧景寒眼底传来的冷意,莫名的让她心里发慌。 只得拿话怼他道:“你倒是快点,婆婆妈妈应该不是你四王爷的风格吧?” 萧景寒深吸一口气,身上的冷意越发重了一分,仰起头看着吴浩吩咐:“吴浩只许赢不许输。” “是。”吴浩一边回答,一边继续与人缠斗。 欧阳蓝愤然仰头瞧着萧景寒,“不守信用。” “女人你再说本王之前似乎忘了检讨,比起你的谎话连篇,本王少守一次信用又如何?” 欧阳蓝听的云里雾里,正要问个清楚,就听见密集的金属碰撞声,举目望去,只见吴浩手执长剑,头朝下脚朝上的悬在半空,手腕翻转间就是一道道剑花直逼执扇人的扇面,扇面上的纸张被剑削,挑,刺,砍成一片一片的散落在地上。 执扇的人明显有些力不从心,一时躲闪不急被吴浩逼退数米,刚刚站定再要出手时,只听见一道笑声传来。 “自古这倚强凌弱多是胜之不武,四王爷你觉得呢?” 接着就瞧见一根银光一闪,击在吴浩刺出的剑身上,“咣”的一声,将吴浩同样震退数米。 当众人瞧清楚刚刚那射出来的是一根通体莹白的上好白玉簪时一惊,再亲眼看着那白玉簪坠在青砖的街道上碎成数段时,纷纷猛抽一口气。 “毁了,多好的东西啊!”一人惊呼。 “这是谁啊,出手就是这么一只上好的东西,少说这毁了也有上千两银子。”另一人惋惜不已的赞同出声,话语间深深的惋惜。 有了这两人的开口,其他围观的人更是交头接耳起来,不难听出众人对刚刚出手之人的好奇,艳羡,还有那么点嫉妒。 “该死的女人,你这情郎藏得可真够深得。” 萧景寒咬着银牙在欧阳蓝耳边低咒了一声,不等欧阳蓝反应过来,就带着气恼的推开欧阳蓝,终究注意了些力度也没有将她推倒。 他跨出两步站定,背挺得很直,狭长的眸子精光灼灼地投向一那最高的一座屋顶,“冷堡主既然来了,不敢出来见人吗?” “哈哈,这世上还没有爷不敢的。” 随着这一声话音落下,就有人惊呼一声,“快瞧啊,那屋顶上出现一顶轿子。” 几乎是在这人的惊叫声中,那轿子动了,飞速朝着这边过来。 实在是太气派了,简直就是骚包到了极致,看的欧阳蓝眼睛都要直了,不是她定力不够,实在是这出场要是十分,那绝对的满分十分。 四名身着白衣的婢女,面纱遮面,个个身姿婀娜,仪态万千。 瞧着是软弱无力却在空中也能将一顶白色的纱轿抬的稳稳当当。 随着浮动的纱幔能依稀瞧见里面斜歪着一个红色的人影,影影叠叠看不清晰。 而在这前面有一绿衣女子走在前面,不时将手伸进花篮里抓出一捧花瓣洒下,花瓣是红彤彤的艳丽,纷纷扬扬而下,美哉妙哉。 不过几个喘息间,这一行人就落了地,丝毫没有撩起一片粉尘,反而带着一股沁人的香风席卷在场人的鼻息。 所有人都在惊叹,惊诧。 但,并不包含萧景寒。 他冷嗤一声,“故弄玄虚!” 突然一道劲风,撩起了软轿前侧的纱幔,露出里面人的真容。 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脸型,特别是那双眨动间带着蛊惑般妖冶的桃花眼,是顶顶的好看。 又加之一袭红衣,整个身子斜歪在软轿内,充满了多情,却又让人不敢小觑。 欧阳蓝可以确信这个红衣妖孽就是逸尘,不由想起前些日子,红裳进府交给她一个召唤自如的朱砂痣,其实就是一块人皮面具,她问红裳为什么送这个给她,她只说跟她有缘。 随后逸尘就拉住红裳问有没有可以恢复记忆的法子,红裳医术高超自然是有法子的,扎了三日针后,逸尘留了一份信说自己有事过几日就回来。 她猜得到是逸尘恢复记忆了,却没有猜到逸尘会这么快以如此惊世的方法现身,她都忍不住在心里给他点赞了,这种效果远远比现代电视剧里看的来的要震撼多了。 “娘子。” 冷逸尘从软轿里起身,一头墨发没了白玉簪便倾泻而下铺散在肩头,带着无数双眼睛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桃花眼含着一整个春季。 “逸尘,真的是你。”她一时也忘了要计较他的称呼。 冷逸尘笑了笑,伸手挑开欧阳蓝额间的碎发,宠溺又坏坏的抓住她的手往他脸上贴了贴,“娘子,可感觉得到温度?” 萧景寒看着这般郎情妾意情景,怒从中烧,直接出手抓住冷逸尘的胳膊往后一甩,然后将欧阳蓝拉回他身边,“她何时成了你的娘子?” “王爷想知道,打败了我再说。”冷逸尘笑着看着刚刚被萧景寒捏到的地方,伸手似是上面堆积了很多灰尘,脏东西一般扫掉。 萧景寒见冷逸尘这般嚣张,欧阳蓝眼睛一直都在冷逸尘的身上,最后一丝理智也失了,恨不得生撕了冷逸尘那张笑意盈盈的嘴。 “冷堡主可要记住守信。”萧景寒一边说,人已经出招。 冷逸尘头一偏,避开萧景寒的攻击,墨发飞扬,错身而过时,一下就取了萧景寒腰间的长剑。 萧景寒没有料到冷逸尘手法如此之快,也不敢大意,反手取下剑柄挡住砍到面前的长剑,左脚一个横扫过去。 冷逸尘往后腾起身子,一个空中旋转落在萧景寒身后,一剑当着后心刺去。 众人哪里看过这般刺激的对决,一个个屏住了呼吸,生怕错漏了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萧景寒往左一个急退,绕到冷逸尘身后,一个飞旋腿击在冷逸尘的后背,冷逸尘坠地,双手交叉巨剑各档剑鞘,一时显出了吃力,额间汗珠直冒。 “冷堡主说与不说?” “胜负还未分。” 冷逸尘说着,往下一顿,萧景寒一时不备险些跌倒在地,虽是站住了,却也给了冷逸尘近身的机会,冷逸尘抬起右脚重重的踩在萧景寒的脚尖上。 萧景寒拿着剑鞘的手横出一招,退开三步不屑的扫了一眼冷逸尘,“小人行径。” 声音落下之际,萧景寒已经极快的声音闪出,欧阳蓝只瞧见一阵残影,等落定就听见长剑入剑鞘,萧景寒手指抓向冷逸尘脖颈命门。 “所谓兵不厌诈,四王爷带兵之人应该不拘小节。”冷逸尘迎着萧景寒的攻势,也不躲,手中瓜子如暴雨梨花针一般射向萧景寒抓剑鞘的手。 “是你!” 萧景寒惊诧之时,却1;150850295305065也快速反应过来。 本着一个决定高手的觉悟,在这暗器射出的那一霎那,脑子就开始判断了。 若是迎接下这些瓜子这手不残废也受伤不轻,当机立断的就松了剑鞘一个九十度翻转,有惊无险的落在地上。 冷逸尘拿着剑,故意看不见萧景寒已经认出他就是假扮吴浩的人,嘴角笑的更加灿烂,“我虽赢得有些取巧,不过赢了就是赢了。” 到此,所有人以为这场战斗终于落下帷幕,不想,吴浩拔剑冲上去,“卑鄙小人看打。” 第100章:出手啊! 第100章:出手啊! 吴浩自认为不怕死,可想起那些日子,他就忍不住从心底里发怵。 那段日子里,每天一到固定的时间,就会有一个又丑又肥胖的女人扭着腰肢进来,除了满屋子都是浓郁的胭脂粉味道外,那女人竟然总是对他上下其手。 一会抓着他的脸皮做笑,一会拉着他的鼻子扮猪头,粗鲁的灌水,灌米汤。 更多的时候就是拿着鞭子抽他,舔一下鞭子,抽他一下,他只觉得恶心,恨不得当即就死去,偏偏就连死他都做不到。 而他所遭受的境遇都是眼前这个妖孽一般的人所赐,他就是打不过他也要打上一场。 冷逸尘坏坏笑着,抱着剑只是躲避并不出招。 吴浩气恼,一边挥剑刺过去,一边怒道:“出手!” 这大概是一向淡漠的吴浩为数不多的几次动怒中的一回。 “你知道自己打不过爷,这样又是何必呢?”冷逸尘笑着头一侧,将从萧景寒手里夺来的剑斜斜的抗在肩头,斜歪着身子,头正好枕在剑身上,吴浩刺来剑带动的风将他耳侧的发丝吹起,让冷逸尘整个人看起来更是妖冶又出尘。 “出手!”吴浩再度怒叱。 冷逸尘撇撇嘴,左手抓住一撮发丝绕在手指上,摇摇头笑的一脸无奈,“你自己要求的,可别怪爷不懂得惜英雄。” 语罢,就见冷逸尘握剑的手一震,剑鞘就离开了剑刃飞快的朝着吴浩面门而去,吴浩收剑击开剑鞘,再度挥剑横劈过来,冷逸尘却是身形一顿,手指剑刃掷出,长剑的白刃口擦过吴浩的耳际,带着削下来的发丝朝后方的大树刺去。 “吴浩住手,胜负已分。”萧景寒此时已经抓住刚才飞出剑鞘,又快速赶到吴浩身后,在剑刺到达大树之前来举起剑鞘准确无误的让剑刃没入剑鞘。 可就是这番动作,萧景寒还是被剑身上没有全部卸去的力道推着后退了一步。 “王爷...” 见吴浩还想争辩,萧景寒扫了一眼吴浩,示意他退下。他也不看冷逸尘而是走到欧阳蓝身边,低声道:“你瞒的本王可真够深的。” “萧景寒你胡说什么,我瞒你什么了?” “到了这会你还狡辩不认吗?”萧景寒咬牙,忽的嗤笑道:“欧阳蓝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别以为你现在就可以跟他在一起了。” 欧阳蓝本就被萧景寒一阵抢白弄得莫名其妙,这会又听见他不分青红皂白的就羞辱她,她心底的火也被挑了起来,“萧景寒先不说他不是我情郎,就算是,你萧景寒也管不了!你别忘了我们之间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了,我就算立刻嫁给别人你也没有资格评判一二。” 萧景寒脸色一沉,“欧阳蓝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本王不怕告诉你,你手中的休书如今还只是一张废纸。” 欧阳蓝一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萧景寒你又想玩什么花招?” 萧景寒见到欧阳蓝这般急切的样子,心中更是恼火,若不是碍于人多,他真的会忍不住上去掐死她,该死的女人就这么想着另嫁他人,他偏偏不叫她如意。 “吴浩,我们回衙门。” 欧阳蓝当即伸手挡在萧景寒面前,“说清楚,什么叫还只是一张废纸?” 萧景寒狭长的眸子一寸一寸的从欧阳蓝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一边站着冷逸尘身上,见冷逸尘眸子里也是一片震惊,自然知道这话他是听见了的,瞧着他面色不愉,萧景寒觉得胸中那团气体松散了些。 他身体前倾,凑到欧阳蓝耳际低声道:“休书没有盖上本王的王印,只是废纸,礼部根本无法备案,你就永远是本王的女人。” 欧阳蓝横亘在他面前的手无力的垂下,他看着她失望的摸样他有些心疼,心疼过后是更加的恼怒,以至于走动的步子响动跟跨度都大。 萧景寒刚走了几步,冷逸尘一个轻功落地,站在萧景寒前,“四王爷是个聪明人,开个条件吧。” “奸夫淫妇。” 萧景寒冷嗤一声,抓住冷逸尘的衣领逼近他的面目,一时四目相对,眸光虽然一冷一热,却同样的锐利难掩锋芒。 “奸夫淫妇吗,如果是跟她,本堡主乐意的紧呢,呵呵。” “不要脸。”萧景寒冷哼一声,一拳头击在冷逸尘的眼眶上。 欧阳蓝反应过来,跑过去抬起手就甩了萧景寒一个巴掌,就冲到冷逸尘身边瞧了,见冷逸尘眼眶青红一片,转头看萧景寒时,凤眸清冷,“萧景寒你够了,跟一个刚刚恢复记忆的人计较,我瞧不起你。” “刚刚恢复记忆?” “这里不欢迎你,请便。”欧阳蓝甩下一句话,扶着冷逸尘直接上了她来时的马车,吩咐车夫“去医馆”便将车帘子放下,将他隔绝在外。 萧景寒心头怒意非但没有被压下去分毫,反而又多添了几分烦躁,一甩袍袖大步离开。吴浩见状也快步跟了上去。 这边墨竹动了动嘴,偏头看向一袭绿衣的绿萝道:“爷走了,咱们怎么办?” 绿萝白了墨竹一眼,“当然是回去了,不然你想去给爷添堵吗?”说到这里,绿萝莞尔一笑,低声道:“还是说你想去妓院做几日龟公?” “我是个男人,怎么着是占便宜。”墨竹哽了一口吐沫,故作不在意说了这么一句给绿萝听,才惋惜的看了一眼手中只剩下扇骨的扇子,运起轻功的就跃上了对面那栋屋顶。 绿萝跺了跺脚,“你去哪?” 墨竹扭头扬了扬手中的扇骨,“我去扇子铺寻一个扇面。” 绿萝“哦”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嘀咕道:“就知道你不敢。” 闹剧的主角都走了,围观的群众们意犹未尽的叹了一口气,又回到了亲民饭馆内,开始一边吃一边议论纷纷。 一炷香后,萧景寒气呼呼的推开衙门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吴浩跟着进去,终于忍不住开口问萧景寒,“王爷,为何那时就说胜负已分?” 萧景寒回头看了一眼吴浩,稳了稳气息,这才道:“那一剑虽然瞧着是被你避开,擦着你耳际过去,一时好似你们打成平手,你可知冷逸尘在出手的时候就料定你毕竟会躲开,所以用了八成的力道,这般强劲的力道裹着剑刺向大树,而大树那个地方正好裹了盯着一个贴牌,相撞之下必然反弹,剑柄反击你后背你根本无法躲闪,必然伤及元气。” 吴浩心惊不已,忍不住又问:“若是王爷跟他全力比试,王爷可有几1;150850295305065分胜算?” “三分。”萧景寒虽然气恼冷逸尘,不过却也知道他虽然武功高过他一些,可他说的兵不厌诈,他可能连三分都办不到。 想及此,萧景寒又忍不住想到欧阳蓝维护他的样子,摸了摸被打的嘴角,走到书案前将画桶里的画卷一个个仍在地上,“吴浩拿去烧了。” 吴浩将画卷捡起来抱在怀里,这画卷里画的都是王妃,王爷总是在无人的时候看着,他是知道的,这会王爷说要烧掉,定然是气话,便壮着胆子开口劝道,“王爷,只怕你是误会王妃了。” “你都知道什么,说!” 吴浩当即跪在地上,“王爷你还记得属下之前跟王爷说过王妃救了一个失忆的乞丐吗?” 萧景寒陡然记起刚刚她的那句话“萧景寒你够了,跟一个刚刚恢复记忆的人计较,我瞧不起你。”一时又肯定了几分,眼底充斥着浓浓的疑惑。 “你是说冷逸尘是那个乞丐?” “正是,当初属下以为此人失了记忆心智不全,并没有将此人称呼王妃为娘子的事情禀告王爷,再想想上次在百川城城外寺庙抓走属下的就是他,假冒属下的人也是他。从这些事情上看来,这个冷逸尘隐瞒姓氏,根本就不曾失忆,而是故意假装成失忆的无家可归的乞丐来接近王妃。” “你确定他们之前不认识?” “回王爷,从属下暗中瞧着王妃的反应上,可以确定以前王妃不认识他,至于冷逸尘认不认识王妃属下不能确定。” 萧景寒听了吴浩这番分析,心里那份几乎要爆体出走的怒气终于算是彻底消了,理智也找了回来,思虑一下道:“冷家堡本王若是没有记错,似乎还有一位老堡主。吴浩你马上准备一下前去冷家堡想办法将冷逸尘迷恋有夫之妇的消息传进去。” “是。”吴浩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愤,自然也是乐意之极。 “等一下!” 萧景寒忽的又想到一件事,忙叫住吴浩吩咐道:“你先派人去最近几个冷家堡兵器铺子放一把火,不一定要烧到兵器,但是必须要把那把火烧的大一点。” 吴浩不解的看着萧景寒,“王爷,这是为何?” “给他制造点麻烦,让他离她远一点。”萧景寒说着,走过去将吴浩放在桌案上的画卷又一一插进画筒内,心道最好是能拖到冷家堡的老堡主亲自过来捉冷逸尘回去,一辈子都不要放出来。 第101章:奸-夫-淫-妇 第101章:奸-夫-淫-妇 “阴险。” “狡诈。” “简直不要脸...啊,气死我了!!!” 欧阳蓝趴在桌子上,看着摊开的休书,嘴上一阵念叨。 “小姐你都已经念叨好久了,这会天都黑了,小姐应该饿了吧?”粉儿出声提醒,自家小姐来来回回的念叨的,她都会背了。 “粉儿,我不饿,你去吃吧。”欧阳蓝看着粉儿,她哪里有什么胃口吃东西,现在只要想起萧景寒那副德性,她就有一种想砸东西的冲动。 “小姐,多少吃一点吧。”粉儿觉得小姐中午都没吃几口,这要是再不吃,怕是身体扛不住。 “我还不饿,粉儿这样我待会饿了再吃好吗?” 粉儿还要再劝,冷逸尘站在门口手指敲了敲门,然后踏进屋看着粉儿道:“粉儿你下去吧,这里交给我。” “逸尘,你好好劝劝小姐吧。”粉儿说着,扫了一眼逸尘,忙改口道:“冷堡主。” 冷逸尘收起笑意不悦的看这粉儿,“我叫你家小姐娘子,你应该叫姑爷。” “姑...爷...”粉儿支吾学了一遍,疑惑的目光在冷逸尘跟自家小姐身上来回巡视。 “逸尘别闹了。”欧阳蓝扭过头嗔了冷逸尘一眼,转而看着粉儿,“粉儿你先下去,我跟逸尘有话说。” “嗯。”粉儿应声出门,还体贴的将房门给带上了。 欧阳蓝回头时,就瞧见冷逸尘伸手拿起桌子上休书,正看着。 冷逸尘看了一会将休书折好放到她手里,目光灼灼,“娘子你是在意这休书没有盖章,还是在意这写休书的人?” “当然是在意这休书没盖章,...逸尘,你怎么还叫我娘子?” 冷逸尘收起面上的玩世不恭,逼近一步将她圈在怀里,“我记得娘子曾说过若是有一日我回复了记忆,家中没有妻儿,没有喜欢的人,娘子就会考虑给逸尘一个照顾你的机会,如今我已经恢复了记忆,可愿意给我这么一个机会?” 她有些不适应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推开了一些,才道:“逸尘,你既然已经恢复了记忆,补全了心智,那你也应该知道我只拿你当朋友,我们之间并没有儿女私情,你不用介怀过去。” “娘子,可我对你有私情。” 冷逸尘说着突然抓住她的手摁在他胸口上,他的瞳孔印着她的眸子,他一字一顿极尽认真道:“我不是在以这种方式报恩。” 欧阳蓝心里一突,任谁被一个如此妖冶倾城的男人盯着,都会心神荡漾吧,更何况还是在表白。 “我......”她慌忙将冷逸尘推开,心跳已经有些乱了。 “娘子,你放心我一定会让萧景寒在休书上盖上印鉴的。” “不是因为休书。”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说,索性转身出门。 冷逸尘着急,急步追上她“那是为了什么?” 被他挡着去路,欧阳蓝咬牙道:“感情要两厢情愿......” “娘子我知道一时你不愿意,我可以等,等你也像我这般心里口里的念着你,喜欢你。” 欧阳蓝被冷逸尘看的越发局促起来,她不是不想谈一场恋爱,不是不想找一个伴,只是她怕若是在这个异世有了羁绊,到时候她离开之时,岂不是伤了人,若是她不离开,她实在放不下现代的父亲,她还要给父亲养老送终。 一时她从心底是有些瞧不起自己的,何时竟也这么优柔寡断起来了。 僵直了几秒,她清了清嗓子道:“逸尘,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我成吗?” 冷逸尘皱了皱眉头,见欧阳蓝如此认真,心里有些慌,面上却是笑道:“娘子请问。” “如果父母跟妻子,只能见一个,你会选择谁?” 冷逸尘一愣,忽的又笑起来,“娘子,你问的这是什么问题啊?这我们若是成了亲,自然是要同父母一起住的,你放心我父母只要是我喜欢的,他们就一定会喜欢。” 父母那关他确实不曾放在心上,他担心的是家里的老爷子,他爷爷。 “逸尘我是认真的。”欧阳蓝说完,又道:“我讨厌欺骗。” 冷逸尘身体再度僵直了几分,她说她讨厌欺骗。 若是她知道他根本没有失忆过,一直都骗她,她会如何?他想了一下,便再也不敢深想了,抿了抿唇道,手指抚上欧阳蓝的下巴,轻轻一捏,一双桃花眸子里是如钢般坚定。 “相信我,我不会让这种情况出现。” 欧阳蓝心里有些失落,却也知道她问的这个问题本就刁钻,他这么回答也在情理之中,至少他没有为了糊弄她而二选一,只是她无法跟他解释有时候这两种情况根本不能因为人力而两全,因为这之间隔着无法跨越的鸿沟。 “娘子,你不高兴了吗?”冷逸尘凑近她耳边,玩味的吐了一口气,“其实,有我这个相公其实好处还是很多的,比如娘子看那不顺眼,指哪我就打哪;再比如娘子闷了有人陪你说话,买东西的时候,有人给你付钱;再又比如娘子若是看萧景寒不顺眼,我有办法将他弄妓院里接客。” “噗嗤。” 欧阳蓝一个没忍住,亏他想的出来,让萧景寒那冰块脸,自以为是,有傲娇的毒舌嘴去接客,谁敢瞟啊? “那娘子笑了,是愿意给我一个机会了是吗?”听到她的话,冷逸尘心一动,眼底的笑意不自觉的就浓了几分。 欧阳蓝偏过头,这冷逸尘怎么又将话题绕回来了,心下叹了一口,坦白道:“对不起,我还不想谈感情。” 冷逸尘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崩塌,不过很快他就又恢复一脸的笑意道:“我爹三十岁娶妻,我娘二十六才出嫁,我如今不过才二十1;150850295305065五岁,倒也不急。” 欧阳蓝心中触动,一抬头就撞进冷逸尘波光潋滟的眸底,心里忍不住想若是能嫁给一个像冷逸尘这般好看的男人,又武艺高强,家境富贵,拿现代的词就是高富帅,应该也是一种福气吧。 冷逸尘只道是欧阳蓝心里还存着萧景寒,所以一时接受不了他,心里恨不得真的立刻马上将萧景寒送男人堆里好好蹂躏一番,才能舒坦。 两人各都有心事,久久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冷逸尘想起什么拉着她就往外走。 “逸尘你带我去哪?” “娘子,我带你去吃一样好吃的吃食。” “不许叫娘子,你可以唤我名字,或者跟莫大哥一样叫我蓝儿。”欧阳蓝着实有些不习惯被冷逸尘叫做娘子,过去还能当做他是个大个子的小孩子,如今却怎么也当不得了。 冷逸尘却是不理这些,反而越发叫的起劲,他就是要她习惯,习惯这个称呼。 “娘子,娘子,娘子.......” 欧阳蓝见冷逸尘根本就不打算改口,不管她如何冷着脸要求,他都是笑嘻嘻的,这感觉就像是一只蚂蚁咬了棉花糖一口,软软的,根本就使不上劲。 最后索性由着冷逸尘叫,她只是憋着一口气不理他。 直到,冷逸尘拉着她来到了一个小巷子里,巷子很窄很深,却能远远嗅到一股香气,一股清淡的香味让人嗅着,就有些食指大动。 走近了才知道这香味是从巷子尽头的院子传来的,在那院子门口挂着一个招牌,“一对食。” 进去后,她眼前骤然一亮。 院子里挨着院墙种满了花草,而院子中间除了几条甬道,其余空间被半人高的篱笆围成一个个独立的空间,一株株爬墙虎顺着篱笆攀爬,形成一道活动着的绿色屏风,在围出来的空间里,都放着一张长条石桌,石桌对面各放着一个石凳,倒是合了那招牌上的一对之说。 在她跟冷逸尘落座前,已经有了两桌四个人,一男一女的对坐着吃东西,有点像现代生态主题的情侣茶餐厅。 欧阳蓝心中生出一丝雀跃,难道这里的主人也是穿越来的,那么算不算是遇上了同乡? 她正想着,就瞧见一对头发皆白的老夫妻走过来,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他们面前的石桌上,其中的老婆婆瞧了瞧她,忽的就有些不高兴的看向冷逸尘。 “公子应该知道老妇人这一对食的规矩,公子还请带着你的新欢回吧。” 冷逸尘拿起一块红色饼咬了一口,“婆婆你误会了,以前是贪恋婆婆你做的枣福饼跟百合粥,才带了婢女时常来吃,她才是我要娶的娘子。” 老婆婆听了这才高兴起来,“知错就好,你们吃。” 这对话让欧阳蓝觉得这老婆婆是在崇尚一夫一妻制,心中雀跃又多了几分,见人要走,像个要入洞房的愣头青一般,站起来叫道。 “敢问俩位老人家可知道ktv,电视机?” 欧阳蓝一边问一边盯着两个老人家的表情,生怕露了一丝表情的变化。 老婆婆摇摇头,扯了一把身侧举着拐杖的老头子道:“老头子你知道吗?” 老头子也摇摇头,“从未听说过,姑娘有事吗?” “哦,没事,就是问问。”欧阳蓝心中失望,确信他们是真的不知道,忙遮掩敷衍了一句,又觉得被几双眼睛看着有些不舒服,伸手捧起桌上的碗,搅了搅碗里的百合粥,舀了一口尝了,“味道清淡,很好喝。” 老婆婆听见有人夸她做的吃食好,高兴的又寒暄了几句,就拉着老头子去招呼新进门的客人。 “娘子,ktv跟电视机是什么?”冷逸尘冷不丁的问。 第102章:不用羡慕他们 第102章:不用羡慕他们 欧阳蓝一惊,还是让他给听见了,笑了笑敷衍的岔开话题道:“我就是瞧着吃食新鲜,随口问了问以前书里瞧见的东西。不过,瞧着他们甚是恩爱,这么大年纪了还相互扶持做吃食,他们的子女竟也放心。” 冷逸尘倒也没有纠结之前的问题,听着她这么一说,笑着将手里的1;150850295305065枣福糕咽下,一双桃花眼泛着涟漪。 “他们原本是宫里的宫女跟太监,早些年了得了恩典被主子赐了对食,后来到了年纪就放出来了。这婆婆当初在宫里的御膳房当过差,所以学了些做饭的手艺,出来后两人置办了这处宅子,做了这枣福糕跟百合粥,只招待恩爱的夫妻,虽然菜品单一,却也因为奇特引得不少人不远辛苦奔找来这里吃上一顿。” “你是说他们是宫女与太监。” 欧阳蓝忍不住重复了一遍,心中却是如波澜一般越加震撼,倒不是她对太监有什么偏见,而是觉得能够跨越身体上的缺陷,将生活过成一首不离不弃的诗篇着实难得了。 “娘子,你怎么了?”冷逸尘伸手在欧阳蓝眼前晃了晃。 欧阳蓝这才从思绪里回过神来,“没什么,就是有些感动。” 忽的,冷逸尘伸手抓住她的手,宽厚的手掌包裹住她的小手,看着她,嘴角勾起撩人的弧度,“不用羡慕他们,我将待娘子更好。” 欧阳蓝忙抽了手出来,她虽两世为人,可现代时她是个事业型的女人,交过的男朋友都说跟她呆在一起会有自卑感,这情话自然也没怎么听过,大概他们都觉得她是个钢铁女侠不需要柔情蜜意。 其实她虽然外表很女汉子,内心却一直想当一个温柔缱倦的小女人,如今听着冷逸尘说这话,她的心房有什么东西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一时为了掩饰气氛的尴尬,她垂着头喝粥,冷逸尘好似瞧出了她的不自在,没有再说什么暧昧的话,只是瞧着她吃,偶尔挑眉一笑。 紧挨着衙门的俯低,一行下人正忙进忙出的往马车上搬东西。 “都仔细点别将殿下的东西弄坏了。”狄阳交代着下人几句,瞧见萧敬腾过来,忙迎了上去“殿下,属下有一事不明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何事?” “殿下先前皇上圣旨下达之时,故意拖着不回京,此刻为何又要连夜回京?”狄阳说着,有些没有底气,怕触了自家二皇子的眉头。 萧敬腾扫了一眼马车,将目光落在狄阳身上,“前些日子不回,一来是此次父皇交给的任务并没有办好,二来更是为了能让萧景桓一伙放松戒备等待朝中时局稳定。如今父皇密旨宣召萧景寒回京,若等他先回了京都,哪里还有本皇子什么功劳。” “莫非殿下不让咱们的人力争平西战事是另有深意?”狄阳神色一怔,想到如今皇上已经钦点了百里屠为平西大将军,公良辅为副将,而他们的人也只得了小小的参将一职,为此却也不见殿下生气动怒,狄阳心中甚是疑惑不解,此时才大着胆子问出来。 “本皇子同太子萧景桓一开始就对征西一主和一主战,如今萧景桓又因着萧景寒得了一大笔军饷,父皇心中大为赞赏,这主和自然就不得父皇的心了,就算本皇子让咱们的人力争,能争的过萧景桓吗?” 萧敬腾顿了几秒,压低声音道:“那百里屠大小战事百场无一败绩,父皇又怎么会舍了他而选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司徒刚,与其得了父皇的厌恶,还不如顺水推舟,顺了他们的心意。” 狄阳钦佩道:“殿下高瞻远瞩,是属下的愚钝了,不过也好,百里屠这个人一直效忠的是皇上,殿下倒是不用太过忧虑。” 萧敬腾闻言,眼神陡然阴鹜起来,恼恨道:“百里屠那个老匹夫他看似谁也不偏向只衷心父皇,其实背地里早已跟萧景桓站在了一起,若不是本皇子安插的人汇报,本皇子都要被他这个老东西给忽悠了去。” “那殿下这可如何是好,此次百里屠平西归来只怕皇上会更为信任,这军权再度落入他手,岂不是要给太子萧景桓如虎添翼了吗?” 狄阳急道,他却也知道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若是二皇子不得势了,他们这些人只怕会更惨。 “他不可能有命凯旋回来。” 萧敬腾忽然阴测测一笑,不是素来战神没有败绩吗,那么他就让他死在这场战争里,不能被他所用的人,他向来都是毁了。 “这百里屠死有余辜,可...这百里屠若是死了,只怕我们东岳国力会受损,西球国若是趁胜追击我国,侵占城池只怕要生民涂炭了...”狄阳看着心头一惊,不免有些担忧。 萧敬腾眸光阴鸷没有温度的瞪了狄阳一眼,“一个西球国本殿下还不放在眼里,不过是死些卑贱的百姓,这那朝哪代不是一将功成万古枯,只要这百里屠死了,这萧景桓就如同失去了左膀右臂,倒时父皇定会对他们失望,只要解决了萧景桓,得了太子之位,何愁没有将帅,再要剿灭他西球国还不是犹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是属下愚钝了。”狄阳脸色一白,没想到二皇子心竟这么狠,只得又硬着头皮说道:“只是这要如何令百里屠战败,我们的人只得了一个参将的位置,只怕撼动不了百里屠?” “就是让他们失去防范意识,那样本皇子才更能稳操胜券。”萧敬腾说到这,转开话题问道:“本皇子的丞相舅舅说什么了?” 狄阳被这么一提醒,便想起了刚刚收到的消息,恭敬道:“殿下,丞相大人信上说有办法拿捏住欧阳蓝,得到暗影阁的信物。” 萧敬腾冷嗤一声,嘴角不屑的笑了下,“他倒是会养女儿,养在身边多年竟不知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狠角,真不知道是该夸舅舅他是老谋深算百密一疏,还是说他老糊涂了。” “殿下,属下以为丞相大人未必是真的会殿下打算,只怕得到了暗影阁的信物,也不会交给殿下。” “这个本皇子自然知道,狄阳你让人盯着点,那块假的不是在你那吗,到时候就来个偷龙转凤就是。” 狄阳竖起大拇指,赞道:“殿下果然是高,太子一党都道丞相大人难以对付,却不知丞相大人跟殿下你比那还不够提鞋的份。” “闭嘴,他好歹也是本皇子的舅舅,这问鼎天下的路上还需要他。”萧敬腾嗔怪的说着,眸底却是一片舒坦自得之意,哪里有半点真的责怪狄阳不尊重欧阳博文的意思,不过就是做做样子。 此刻,原这宅院的余管家过来禀道:“二皇子殿下,东西已经收拾妥当,殿下可随时启程。” 萧敬腾“嗯”了一声,抬脚走过去上了马车,狄阳跟着跳坐到了驾车的位置上,瞧了一眼马车前后的几十名暗卫扬起鞭子大喝一声,“启程。” 目送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远,一群下人同出一口长气,个个脸上笑开了花。 “终于走了。”站在原地的余管家擦了擦额头的汗,真想放鞭炮庆祝,不过还是怕怕的吞了口吐沫,“你们几个去快去将老爷跟夫人接回府来。” 一种下人看着余管家犹豫起来,其中一个胆子大点的说道:“余管家,这二皇子殿下住就住下了,这走,还将府里好多值钱的东西搜刮了走了,这老爷跟夫人若是回府来,会不会责罚我们呀?” 这人一出口,下面便有人议论纷纷。 “这二皇子哪里像个皇子,根本就是吸血鬼嘛!” “就是,对我们大呼小叫的,还,还整日在老爷夫人的房间里跟那些个女人痴缠,这一走竟然也都带上了。” “.....我,瞧见有个女人哪里长了好多红疹子...似乎很...很痒。”一个小丫鬟低着头小声说着,似乎想到什么,脸都红了,话就没再往下说。 余管家忙道:“不想要命了,皇子的事情也敢议论,你们两个丫鬟去将老爷夫人房里的用品统统换新的,嗯,连床也给换了。” 余管家唬住众人,心里也是极为不屑这二皇子的做派,至于那些物件取了就只能是取了,只怕老爷跟夫人就算再恨为了远在边境驻守的少爷吞进肚子里。 余管家想起自家少爷老脸浮起一抹慈祥的笑意来,少爷自小他看着长大的,不爱钱财只一心想要做个为国为民的将士,如今参军三年不到就当了参将,日后钱途不可估量啊。 余管家倒是没说错,他口中的少爷后来可是东岳国威名赫赫的威武大将军,就是今日萧敬腾贪了他家的便宜,日后也由他给讨了。 或说回来,余管家见众人还不动吼道:“都站着干什么,都去忙活,起来把府里里里外外都给洗了擦了,用过的东西换了,明儿个不想老爷夫人责罚你们,就都给干仔细了。” “吴浩,外面怎么了,怎么这么吵闹?” “王爷,是隔壁府上的下人们再连夜打扫屋子。”吴浩默了一下,一向冷淡的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萧景寒自然知道萧敬腾,对于余府的人来说可不是灾星吗,这一走自然弹冠相庆也是应当的,只不过这番吵闹,他实在看不下去公文,站起身又想到了欧阳蓝。 吴浩见自家王爷不说话,询问道:“王爷可要明早动身。” 萧景寒沉默了一会,想到冷逸尘口口声声叫着娘子,他胸口就发堵的厉害,本来要点头的,却改口成了这么一句。 “让人护送灵珊先走,本王还有些公务要处理。” “只怕江侧妃不肯走?”吴浩心知王爷公务早就处理妥当,此时只怕是惦记着王妃。 “怎么做到,那是你的事情,本王只要看到结果。” 萧景寒转身直接到了院子里,跃上屋顶看着对面余府灯火通明,下人们干着活非但没有怨言还喜气洋洋的,清冷的面容上浮出一抹笑意。 却让人辨不清悲喜,只觉得他的身影尤其的长,尤其的影单孤只。 第103章:终身不能举 第103章:终身不能举 天气终于不似之前那般燥热,早晚还有些冷。 欧阳蓝自从萧敬腾离开的第二日就回到了春水巷,虽说莫府屋舍华丽恢弘,景色秀丽,莫乘风又真的待她比亲妹子还好,可就是因为这份好,让她住着总是有些不自在,正如老话说的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 这日午后,她坐在院中搭建的秋千架上,太阳投射下光芒从树梢间落下,宛如银丝飞绕,随着秋千的晃动,也同走马灯一般忽明忽暗。 她抱着手里的一本书瞧着,不时笑出声来。 这书还是前日冷逸尘离开前塞给她的,说是让她在他不在的时候解闷。 她打开看着,竟相当于现代的神话故事书,虽然内容不如现代的那种丰富,描写也粗糙,胜在新颖有趣,她没事坐着读几篇,也颇为惬意。 忽然,粉儿疾步走了过来:“小姐,刚刚外面来了一个奇怪的人,塞给我一封信,就跑了。” “信,谁写的?”欧阳蓝将头从书页上移开,扫了一眼粉儿,又将目光转回书页上,继续瞧着。 粉儿摇摇头,将手里的信笺反复的翻转着,郁闷的道:“小姐,这信封上什么都没写,粉儿也不知道是谁写的。” “什么都没写?”欧阳腹诽的琢磨了一下,实在想不起是谁会给她写信,随手将书页折了一个印,这才合上书丢在一边,起身从粉儿手里取过信拆开来看。 陡然间,随着信纸打开掉出来一撮头发。 头发枯黄开叉,小小的一撮里就有两根白头发。 “小姐...这...这是姨娘的头发。” 欧阳蓝心中原本还抱着些侥幸,听粉儿这么一叫,想起那道孱弱的身影,心口跟着就是狠狠地一抽,再也顾不得深想,忙将信纸摊开来瞧。 信纸上只有寥寥七个字:你姨娘病重,速归。 欧阳蓝将信纸捏成一团,她最不想的事情终于还是来了,欧阳博文果然是不肯放过她。 “小姐,老爷信上怎么说?” 欧阳蓝有些茫然的将揉成一团的信纸塞给粉儿,心里却在琢磨。 这欧阳博文虽然是原身的爹,可这字里行间,连唤声蓝儿都不肯,可见是有多生气,连样子都不愿意装了。 这次让她回去更是削了原主娘的一撮头发随信送来,很显然重病是假,威胁警告却是真的,若是她回去,只怕这闲散的日子就真的要到头了。 可若是不回去,这依着欧阳博文的薄情狠厉的性格真的会要了她娘的命。 “小姐,要粉儿去收拾东西吗?”粉儿出声提醒。 欧阳蓝叹了口气,“嗯,你简单的收拾些东西,记得现在还有多少银票全部带上,我去铺子里交代一下,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 “小姐,粉儿陪你一起吧,等回来在收拾东西也是来的急的。”粉儿看着自家小姐心中极为不放心。 欧阳蓝自然知道粉儿的心思,不过她还真不能带她,因为她要去找萧景寒谈一笔交易,去铺子不过就是一个幌子。 “粉儿这回来收拾东西只怕要半夜了,你还是先收拾吧。” “小姐......” “粉儿,明日一早我们就得走,若是休息不好,路上肯定不行,放心,我去去就回。” “嗯。”粉儿见自家小姐这般坚持,也只得点头,眸子里却还是有些不放心,固执的看着欧阳蓝出了院门,方才进屋收拾。 等欧阳蓝到了知府衙门,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吴浩将她领到衙门后院的一处假山便不再往前走了,“王妃,王爷就在上面。” 她瞧着吴浩的意思心知他是不打算跟她一起上去,也不勉强,顺着假山的台阶往上走,假山并不高,在假山的顶部坐落这一座小亭子。 亭子旁边的几颗松树枝桠繁茂,苍翠欲滴,在树下的小草也探出脑袋的随着微风摇曳生姿,倒是个闲情逸致的好地方。 亭中放着一个圆形的石桌,桌子上放着一套煮茶的工具,萧景寒此刻正坐在石桌前,手里拿着烹茶的茶具在煮茶。 她鼻尖只要轻轻一嗅就能嗅到一股茶香。 “过来,尝尝。” 萧景寒拿着茶具倒了一杯茶放在他对面的空位上,虽然面容一如既往的清俊冷幽,却让欧阳蓝觉得他像是在特意等她。 她走过去坐下,端起小小的茶杯一饮而尽。 萧景寒微微扫了她一眼,也不开口,只是又递给她一杯。 她又是一饮而尽,舌尖的滋味要比第一杯要浓郁。 这一次萧景寒的眉头皱了一下,又倒了第三杯茶递给她,她照样接过,一饮而尽。 “你真当这茶是牛饮吗?”萧景寒皱紧了眉,愠怒的瞧着她,她知不知道这云雾茶稀之又稀。 “这品茶讲的是一个心静,当茶刚刚进入口中时,味道虽然涩,但顺着舌尖缓缓渗入喉咙时,就能感到一股清香,那滋味只有倾注如沸水般滚烫的热情,才能让茶饱满丰盈,清香四溢。” 欧阳蓝说到这里故意一顿,淡淡笑着看向萧景寒又道:“我既然不能心平气和的品茶,那慢慢啜饮跟一口饮尽又有什么区别呢?再者这茶不论是普通还是名贵,都各有各的独特,若是无人去饮,又同一抔黄土有什么区别?” 萧景寒瞬间被噎的哑口无言,这心里竟然还有些赞同她的说词,只是他若是夸赞她,这个该死的女人指不定更加肆意嚣张,便垂下视线,端起面前的茶饮了一口,“说罢,为何事找本王?” “王爷连煮茶、品茶这般高的觉悟都有,应该对我的来意也早该心知肚明才对,王爷何必再明知故问呢。” “你是来要印章的?”萧景寒脸阴沉沉的,他不惜违逆父皇的意思滞留在这白川城,就是想等她找他,可是她真的来找他了,他却似乎又更气了。 欧阳蓝不承认也不否认的看着萧景寒,“如果王爷觉得心头不快,你可以要求我帮你办一件事。” “办事,你觉得本王堂堂一个王爷还有什么事情要求助你的?”萧景寒咬着唇,凑近欧阳蓝,距离近的只要稍稍一动,这鼻尖就能碰到对方。 欧阳蓝从容的迎上萧景寒的眸子,“只要是人,就不可能是万能的。莫非王爷也是个俗人,瞧不起女人?” 萧景寒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好半响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很好。” “王爷如此便是同意了,那就开出条件吧?”欧阳蓝笑着追问。 “既然你这么想要被休,也好,只要你帮本王扳倒欧阳博文,本王就随了你的心意如何?”萧景1;150850295305065寒声音低缓,脸色已经平复,眼底带着一闪而过的锐利的笃定。 “好,我答应你,帮你扳倒欧阳博文,不过这次你必须先写一份契约,契约上注明,欧阳蓝帮萧景寒扳倒欧阳博文就必须在休书上盖章,若违此约定终身不能举,如同太监。”欧阳蓝一字一顿说着,眼里狡黠的光芒一闪而逝。 萧景寒惊愕的蹙起了眉头,这个女人,他现在越来越不明白她在想什么了,竟然会真的愿意为了脱离他而扳倒自己的亲生父亲,她到底是真无情,还是心里一心想着别的男人,比如那个冷逸尘。 更可恨的是竟然为了休书合法,竟然拿他同太监相提并论,说什么不举,她到底还是不是个女人,有没有一点点羞耻心,他真想掐死这个狂妄的女人! “怎么四王爷这么快又想出尔反尔了?” 他看着她讥诮的笑脸,他袖中的手捏的吱吱作响,费了好大力气才压住那股涌动的灶火,冷冷道:“为了离开本王,甚至不惜有违孝道?” 欧阳蓝心中一惊,在这个时空百善孝为先,萧景寒这般轻飘飘的一句,却带着厚重的道德绑架,她略一想,迎上萧景寒的目光,脆生生的声音说道。 “自古忠孝有时候就难以两全,欧阳博文虽是我父亲,却为父不慈,又妄图左右未来东岳储君人选,这样的人与我,甚至任何一个有血有肉的东岳臣民来说都只有大义灭亲。”可惜,道德绑架不了他。 “好一个大义灭亲。” “夸赞的话就不必了,王爷还是快些将这契约写了的好。”欧阳蓝心里却在诧异,他萧景寒没毛病吧,指望她扳倒欧阳博文,她答应了他不是应该高兴吗,怎么瞧着反而不高兴了呢? 这时,萧景寒端起炉上的茶倒了一杯凑到嘴边喝起来。 一杯喝尽,又倒第二杯,第三杯。 欧阳蓝终于按捺不住,戳穿道:“王爷深谙这煮茶一道,应该知道这久沸的茶水是不好喝的。” 萧景寒将手里刚刚端起的茶杯猛地掷回桌子上,像一只被踩住爪子的螃蟹,冷冷的瞪着她,末了才吐出几个字,“本王想喝便能喝。” “明明就心虚,耳朵根子都红了,还撑着一副霸道范,真是够了。” 萧景寒将欧阳蓝的嘀咕听在耳力,蹭的站起来,背对着她大喝一声,“吴浩,取纸磨来。” 第104章:吱呀...吱呀... 第104章:吱呀...吱呀... 天气阴郁的像是一个生气的小孩,不时刮起一阵大风,扬起一片灰尘。 而在那蜿蜒的山道上,一列长长的队伍正朝前行进。 “吱呀...吱呀...” 车轱辘在坑洼不平的山路上滚动着,发出一声声单调的音符。 “小姐,要不要吃点糕点填填肚子。” “放着吧,我没胃口。” 马车里的欧阳蓝翻了一个身子继续躺着,虽然已经垫了两床被褥,可连着四五日除了必要的吃喝拉撒,她几乎白天黑夜的都没有下过马车,这浑身都被颠的酸疼难当,这会她没吱声,只是靠着一口气忍着。 毕竟,萧景寒此次是带着捐赠的两百万俩军饷上路,他自个一直都骑在马背上,却让她跟粉儿躺在这马车里已经算是照顾了。 若是平常她断然会要求停下来休息,可是如今这么多银两,早一刻达到京都就早一刻安全,是以能忍就忍了。 “小姐,要不粉儿给你捏捏吧?” 欧阳蓝抬眼看了看粉儿,粉儿脸色也不很好,便摇摇头,“粉儿你也别忙活了,躺会吧。” “小姐,粉儿没事的。” 粉儿说着,人就跪坐在一边,双手在欧阳蓝的后背上轻轻的揉捏着,一边担忧的看着欧阳蓝,“小姐,离开白川城时莫少主还嘱咐了张大夫给小姐把了脉,说是小姐身体恢复的并不好,这要去京城还要八九日路程,小姐这样日夜赶路,你的身子真的没事吗?要不我们单独走,晚几日再回京应该也是可以的。” 欧阳蓝何尝不想晚几日,可是离开白川城之前,莫大哥私下告诉她有人跟幽狼组织买了她的项上人头,这跟着萧景寒虽然辛苦,多少比她跟粉儿两人上路要安全。 只是这事跟粉儿说了也只是多一个人不安而已,索性她也就没说,只是敷衍的摆摆手1;150850295305065,闭着眼睛假寐。 外面的士兵们同样极为疲累,速度比前几日大大的放缓了,却没有那一个士兵停下来休息,即便全身臭汗难忍,也一个跟着一个的朝着前面走。 队伍最前面的萧景寒坐在马背上,身姿挺的笔直,脸上却也显出了几分疲态,可那狭长的眸光却犀利如常,十分警惕的四下瞧着,这一带草高树密是个极易藏身的地方,若是有人在此处埋伏,定然是易攻难守。 “后面的跟上!穿过这片林子,到下面镇上驿馆,全军休整半日!” 一众人听了这话,纷纷抖擞了精神,步子竟一下就比刚才快了不止一倍,不但是因为可以休息半日,更是因为所有人都听出了萧景寒话里严肃,任谁也不想把自己的性命丢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一切好像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众人有惊无险的走出了这片林子,到了小镇的驿馆。 一到驿馆,强撑着的众人纷纷瘫软的坐在桌子上,一时间气氛气氛就热络起来。 “终于可以好好饱餐一顿了,这几日我这肠子都清水了。” “你就知道吃,依我说啊,这再好吃的也不如踏踏实实的睡上一觉来的美,也不怕你笑话,我这路上眼皮子都有好几回走着走着就合上了。” “可不是吗,吃饱了睡才更得味,可惜有菜无酒。” “......” “我想我娘了。” “哈哈,原来还真是个毛没长齐的,俺不想俺娘,俺就想俺媳妇那白白的身子。等到了京都,我一定回家抱着俺家那娘们好好开开荤。” “哈哈哈...” 看着楼下众人有说有笑的,萧景寒却是皱了皱眉,道:“吴浩你去催一下,让饭菜上快一点,另外每一道菜都必须用银针试过。” “是,王爷。” 忽然,萧景寒又叫住吴浩道:“让人多准备一只烧鸡端上来。” 欧阳蓝看了看萧景寒,他也喜欢吃烧鸡吗? 她没有疑惑太久,吴浩就去而复返了,跟着吴浩进来的还有一个小二,小二将手中的饭菜放下,她实在是有些饿了,就直接抓了一个烧鸡的腿塞给粉儿,又给自己拽了一个烧鸡腿。 她大口大口的吃着,许是吃的急了,就有些噎住了,手刚一伸就被萧景寒塞过来一个杯子,她仰头就灌了两口,这才舒服了些。 “谢谢了。” “哪里还有半点丞相千金的样子?”萧景寒黑着脸将他面前那盘烧鸡不动声色的推到了欧阳蓝面前,“本王没有胃口赏你了。” 欧阳蓝翻了一个白眼,扔了手上已经只剩下腿骨的鸡腿,动手重新扯了一只鸡腿,放到了吴浩的碗里。 吴浩陡然抬头,看着碗里的鸡腿化成了一颗木头桩子。 欧阳蓝好笑的将第二只鸡腿扯了,咬了一口,颇为体察民情的冲吴浩道:“你也别总吃菜,补充点营养。” 吴浩夹起鸡腿看了看欧阳蓝,又看了看自家王爷阴测测的脸,吞了吞口水,“王爷,这鸡腿还是你吃吧?” 萧景寒正要开口,却被欧阳蓝打断,“你家主子没胃口,真是可惜了。” “王爷...” “本王吃饱了。”萧景寒放下碗筷,并未立刻起身离开,而是冷冷的看向吴浩。 “吴浩,你快吃,别浪费。”欧阳蓝无视萧景寒的冷脸,笑着催促。 吴浩眼皮直跳,跟着又吞了一口唾沫,忙将头埋得很低很低。 他可是瞧见了王爷快要喷火的目光,嘴里咬着鸡腿,心里却有些发苦,自家王爷关心王妃,不直接说也就算了,干嘛要说是没有胃口吗? 欧阳蓝不知吴浩跟萧景寒之间的互动,这一顿饭吃的相当舒服。 吃完饭,萧景寒交代了吴浩安排人轮值后,就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寒气进房间了。 所有人都没有想过往往觉得最安全的地方,才是真正的危机四伏,层层叠叠。 夜深人静时,驿站的厨娘拧着一壶酒,肥翘的屁股一扭一扭的走到外面车队便,朝着当值的士兵抛了一个媚眼,娇嗔的道:“哟,这都夜深人静了,这几位官爷还这么恪尽职守真是令奴家佩服,这壶酒赏给你们,也好提提神。” “这个,我们王爷有交代,这位娘子还是收回去吧!”一个看着老实巴交的士兵推拒着。 厨娘嘟着红艳艳的唇,委屈的绞着手里的帕子,“奴家的好心还被你们当成驴肝肺了,不要拉倒,奴家自己喝。”说完白皙的手指扯开酒封子,猛灌了一口。 旁边一个士兵看着厨娘喝了没事,心早就痒痒了,随即摆出一副讨好的样子,谄媚的拉住厨娘的手,趁机揩油,色迷迷的道:“这位娘子,他不是那个意思,我看娘子也是好心,这酒还是上给小的们解解馋吧!” 厨娘娇笑几声,笑的几个士兵骨头都软了,这才爽快的将酒递给这个讨好的士兵道:“给,奴家就喜欢你这样的,知道变通。” “啵”一声,厨娘红艳的双唇贴上士兵黝黑的脸颊,那士兵差点没晕过过去,眼睛里色迷迷的盯着老板娘敞开衣襟下的那两团白丸子,臆想飞飞。 “真是讨厌,奴家上去看看后厨的灶火之后,再来陪各位官爷!”说完,屁股一扭一扭的就朝厨房走,每每走几步还回头朝几个士兵暧昧一笑。 拿酒的士兵都看的眼睛发直了,其中一个最为高挑的士兵,夺过酒坛拿了几个碗,就跟大伙分着饮起来,饥渴般干了一碗道:“够味,嘿嘿,好酒!” “酒好,那有那厨娘够味。” 不消一会一坛酒就被几人喝光,不知是这酒醉人,还是风姿犹存的厨娘醉人,总之这几个士兵全被被撩趴下了。 厨娘从厨房出来时,跟着她一起的还有几个伙计打扮的魁梧汉子。 从楼上快速走了下来,紧接着从柜台里走出几个伙计,大摇大摆的将装银的大铁箱子打开,一道明晃晃亮光照在每个人脸上。 “头,这里正好是两百万两银子,咱们得手了!”一个浓眉身壮的大汉对着厨娘说道。 厨娘扯了扯嘴角,又从怀里掏出两个红苹果扔在一边,操着一口老爷们的声音道:“将东西推倒后面,再将咱们事先转备好的箱子推出来,速度要快,动作要轻。” “头瞧好吧,保管发现不了。”浓眉壮汉说着,凑过头去讨好的笑道:“头,这番回去跟爷美言属下几句吧,我想我家热炕头了。” “别墨迹,待会人要是醒了,你就等着三年别回家了。”冷肃的声音,哪里还找得到半点风骚的样子。 浓眉大汉不敢耽搁立刻就干起活来,目光扫到那几个昏睡的士兵时,忍不住幻想了一下,他们若是知道刚刚将他们迷得五迷三道的人是个男人,会不会想直接抹脖子。 第二天中午刚过,一行人重新整装朝着京都落花城开拔,谁都没有去注意装银子的箱子。 这段路不似先前那般崎岖难行,路面也宽敞不少,欧阳蓝撩开车帘子,心情颇好的欣赏着路边的风景。 走了一炷香时间,视线里就出现了一条小溪,四面环树,大抵是今年雨水比较好,小溪周边的草都绿油油的,有的地方足有半人高。 只是欧阳蓝看着看着就发觉不对劲,这小溪水流很慢,刚刚她瞧着水很清澈,可这距离才不足一百米,水流怎么会陡然变得如此浑浊。 她不敢深想,忙出声喊道:“停车,停车!” 第105章:谁算计了谁 第105章:谁算计了谁 萧景寒扯着马过来,瞧着欧阳蓝,“你又要做什么?” “我想休息一会不行吗?”欧阳蓝说着,人就从马车上跳下来,朝着萧景寒挤了挤眼色,萧景寒皱眉将信将疑的下马,“你到底要做什么?” 欧阳蓝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凑近他耳边“有埋伏。” 萧景寒一惊,忙将欧阳蓝扯上马背,朝着跟过来的吴浩看了一眼,“全速后退,拔剑出鞘。” 随着萧景寒这一声大喝,众人纷纷抽出武器,快速朝后跑。 埋伏的黑衣人见行迹败露,等不到这些人进入伏击圈,全部弹身而起,冲进人群就是一阵厮杀。 黑衣人个个身手矫健,出招凌厉,眼见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逝去。 萧景寒击杀一名黑衣人后,“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朝廷的军饷也敢抢。” 黑衣人摆明是有备而来,一部分人负责战斗,一部分人负责劫走官银。听见萧景寒的呵斥声也不回话,只是一边扔出烟雾弹,一边口中大喝道:“银子到手,大家撤!” 幸存的士兵搀扶着围过来,一个个脸色发白丢失军饷乃是死罪,一时安静的落针可闻。 “吴浩让大家将死去的人卖了,然后全速回京!”萧景寒盯着远处消失的身影,一双眸子冷幽幽的,泛着渗人的寒意。 一行黑衣人将几大箱子的军饷运到一座寺庙的后院,其中一个黑衣人恭敬的站在一间禅房前,“老爷,属下幸不辱命。” 禅房门被推开,欧阳博文走了出来,“办得甚好。银两在哪?” 黑衣人往旁边一走,“你们几个将箱子打开。” 欧阳博文高兴的盯着箱子,可1;150850295305065当箱子一打开,所有人傻眼。 “石头,这是怎么回事?” “老爷,属下...属下...”黑衣人当即跪在地上,一脸的恼怒,“难怪他们没有追过来,原来这箱子里根本装的就是石头,这四王爷真是狡诈。” 欧阳博文狰狞着一张脸,抬脚狠狠的踹了地上的黑衣人一脚,“没用的东西,真正的军饷一定已经运进京都落花城了,说不定现在已经到了皇宫。” “老爷,属下该死,是属下办事不利。” “你确实该死。”欧阳博文心里怒急,他竟然被萧景寒给耍了,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却只抢来了几箱子石头,想他终日捉鹰,今日反倒被鹰啄了眼,可气至极。 于是,又啐道:“姑且留着你的命,你现在立刻回去暗中盯着萧景寒,他有任何举动都要汇报。” 一日后,风清日朗,鸟语花香。 冷逸尘正一个人优哉游哉的站在廊前,不时逗弄一下金色鸟笼里的鹦鹉,心情好得不得了。 绿萝走过来,笑着道:“爷,萧景寒那边假军饷被抢了。” 冷逸尘收起逗弄鹦鹉的动作,转身看向绿萝道:“谁抢的,爷都有些心疼他了?” 绿萝忍不住笑道,“丞相大人。” 冷逸尘伸手拍了拍绿萝的肩膀,似笑非笑的道:“那老家伙这回可算是替咱们背了一次黑锅,估计好日子也是到头了。” “爷,咱们得来的那些银两怎么办?” “当然是运回冷家堡了,谁叫他萧景寒敢跟爷玩花招,他放的几把火可没少让爷损失,这军饷权当补偿了。” “绿萝知道了。” 冷逸尘摸了摸嘴角,“准备一下,明日我们就启程回冷家堡。” “爷不去找欧阳姑娘吗?”绿萝诧异极了,自家爷怎么突然转性了。 冷逸尘笑着不语,他不搞定自家的老爷子,他又怎么能好好的跟娘子相处呢? 就在此时,紫隐走进来,“爷,咱们劫来的银子也是假的。” 冷逸尘一愣,从紫隐手里取过一锭银元宝放在手里颠了颠,猛地砸在地上,咣当一下就碎成了两截,露出里面的生铜。 一时寂寞,好一会冷逸尘才笑了笑,自言自语道:“萧景寒,爷倒是小瞧你了,不过这样也好,打败你才更有趣。” “那,爷还要不要回冷家堡。”绿萝小心翼翼的问着,心思还没有完全从假军饷上面转开。 五日后,落花城大街上少不了一些卖脂粉吃食、茶墨香药的。 演皮影戏的,捏面人的,打马格钱币的、说唱小曲的,个个都使出浑身解数务必要赚个盆满钵满。 “小姐,小姐你快看呀,哪里有个玩杂耍的。”粉儿拉着欧阳蓝惊呼雀跃起来。 欧阳蓝顺着粉儿手指方向,往前走近了些,果然瞧见一个玩杂耍的跟前围观喝彩的人最多。 此人长的黑面,相貌粗鄙,只是这戏法实在是惹人好笑,随手一抓,竟在前排一个俊俏小媳妇后裙摆处抓出了一只兔子。惹的众人大笑,那小媳妇羞红了脸,啐了一口便走了,笑声更加放肆起来。那汉子也不笑,道:“诸位乡亲,在下不过讨个饭钱,若觉得在下戏法有看头,但请多少行个方便”。 随后打开地上放的一破木箱子,拎出一张黑色的布单子,往肩上一披,拉下来以后手里瞬间变出四个玻璃水碗,每个碗里两条金鱼游来游去,正所谓年年有余。众人一片喝彩声,这汉子将盛了金鱼的碗搁置一边,从木箱子里端出四个直径一尺的青花大瓷盘,花生、枣子、核桃、糖果各满满一盘。 将那黑布单子里外向围观的人再次交待,随后在身上轻轻一披,前行五、六步,将那布单子盖住木箱子,徐徐拉开,那木箱子上四个装着金鱼的碗和瓷盘竟一个接一个摞在一起。 顿时人群里一片叫好声,开始有人叮叮当当的将钱币丢在他面前一个备好的坛子里。 这汉子表演完毕,向众人抱拳,道:“承蒙诸位乡亲捧场,在下就变个借花献佛!” 随后从箱子里取了一纸人,右手拎着,左手虚虚往空中一抛,蓦地就变出个梯子,众人惊呼,再将纸人往梯子上一放,之间那纸人兀自爬了起来,那梯子高耸入云,不见端迹,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空中突然掉下一枝牡丹,鲜活娇艳,却分明不是当季的花。 这汉子双手在空中挽了几挽,那梯子并那纸人不见了。 众人莫不嗔目结舌。直到那汉子拱手托着盛钱的坛子到人们面前一转,大家方回过神来,将钱币纷纷的丢了进去。 “哈哈,这卖艺可比以前在电视剧上看的要好多了。”欧阳蓝笑颜如花般绽放着,多日来的郁结一下子就散了,她说起来都不曾这般凑过热闹,如今从萧景寒那知道娘没事,她也就不是很急了。 再说这黑脸汉子收钱之后,向众人唱了个喏,笑道:“今日这花就送了贵人,我且一抛,有缘人您请接住拿好了。” 随后将花向人群中高高掷了去,人们笑着哄抢了去。最后那花竟然落在了欧阳蓝的脚边,她弯腰捡起。 黑脸汉子拱手笑道,“姑娘日后定然好运当头,一生顺遂。” 欧阳蓝知道这不过是讨了个彩头,仍旧还是很高兴的,随后又拉着粉儿继续朝着皆是逛着,忽然被一个算命先生叫住,“姑娘,我瞧着你面相贵不可言,不如坐下让在下给姑娘算上一卦?” 欧阳蓝并不信这个,笑了笑就要拉着粉儿走。 算命先生又道:“姑娘,在下也是第一次看到姑娘这般面相,并非是要欺哄姑娘,若是姑娘不信,这一卦便算在下免费。” 粉儿有些心动,拉了拉她,“小姐,不如就算一下吧?” 欧阳蓝想想,也就过去坐下了。 “姑娘是要抽签还是测字?” “测字吧。”欧阳蓝想想还是选了一个比较有点技术含量的。 算命先生又是笑了笑,递出纸笔:“姑娘请在纸上写一个字。” “写一个字真行吗?”欧阳蓝以前从没有算过命,可她觉得这一个字是不是有点太少了。 “姑娘你只管写。” 欧阳蓝提起毛笔,一时担心字太丑,又放下了,想了想再次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十”字,倒也还算工整。满意地笑了笑道:“就这个字,我想问命运。” 算命先生摸了摸胡须,思考了一阵道:“姑娘的字甚是特别,十字加一横为干,加两横为王,加四横为田,若是问命运,老朽只能说姑娘的命运不是定数也是定数,既来之则安之吧,姑娘如今想来应该已经嫁过人了,切记夫妇一体一荣俱荣,一败俱败。” 欧阳蓝本来还抱着玩玩的心态,没想到这个算命的说的似乎有些准,只是她却是不信她的命运跟萧景寒绑在一起,她很快就要拿到休书了。 这时,粉儿倒是插话问道:“敢问先生我家小姐的姻缘如何?” “姑娘这一生最难偿的莫过情债,该断则断,不要留念才是。”默了一下又道:“姑娘命数中有两大死劫,这第一次应该是已经度过了,只这第二次也并是险象环生,难以预测,若生能安然度过,必将富贵无双。” 欧阳蓝心中心中一惊,“那先生可有化解之法?” 算命先生一边拿起桌子上的帆布招牌转身离开,一边摇摇头道,“个人有缘法,死时也是生。” “小姐,小姐,这可如何是好?”粉儿急得不行,都快哭了。 欧阳蓝回过神来安慰道:“他算的一点都不准,好了,饿了吧,走吃点东西。” 她心里非但不担心,甚至还有些激动,若是躲不过这个时空死了,是不是就回到了现代,那这样可不就是死时也是生嘛。 欧阳蓝和粉儿要了一碗桂花酒酿小汤圆和一碗黑芝麻的。 那做汤圆的张婆婆手脚麻利,不一时便端到两人手上,粉儿见那汤圆肥白可爱,汤水清甜,吃的很是开心,忽然间瞧见自家小姐笑眯眯的看着她吃,自己碗里的却没有动。 问道:“小姐你为何不吃?” “我怕烫。” “小姐,咱们待会真的要回丞相府吗?” “嗯,自然要回去的,姨娘还在府里,不过如今萧景寒派了人暗中保护我们,不会有事的,再者你别忘了,如今你家小姐可不是白身,是郡主,就是爹爹也要给我见礼的。” 粉儿一听笑了,“嗯,粉儿信小姐可以救出姨娘。” 第106章:不准叫大舅哥 第106章:不准叫大舅哥 欧阳蓝带着粉儿到了丞相府,门房打开门将她们金秋,也只是客气的唤了声小姐,便再无其他。 她也无所谓拉着粉儿就朝原身娘所住的屋子走,走了没多远就被管家拦住,“小姐既然回来了,该先去见见老爷。” 欧阳蓝瞧着管家虽然客气,却很显眼根本就不将她看在眼里,只怕她愿不愿意都不是他考虑。 “那劳烦管家带我去见爹爹。” 管家点了点头,又望向粉儿,“你这丫头就别跟着了,去小姐闺房打扫打扫。” “小姐...”粉儿犹豫的瞧着欧阳蓝,欧阳蓝宽慰的拍了拍她的手,“去吧,先帮我瞧瞧姨娘。” 1;150850295305065欧阳蓝随着管家到了丞相府的后山,一时间满眼的红,那飘飞在在林间的无数枫叶就像世外的仙境,突然看着一袭白衣不染纤尘的背景,如这枫叶林融为了一体,满眼尽芳菲美得无法言语,就像是一谪仙降临人世,圣洁的不敢直视,随时都有飘走的可能,让让欧阳蓝的的心神一紧 “管家,这不是爹爹。” 欧阳蓝说着回头,却已经瞧不见管家的身影,她转头看着男子,心中忍不住好奇,也就慢慢走近男子,任由枫叶飘落在肩上,欣赏着如画美景。 “你是谁?” 男子没有动,只是淡淡说道:“小妹当真是恨大哥了吗?” 欧阳蓝心中一愣,大哥,莫非是欧阳靖。 原主记忆里这个丞相府里若是还有些温暖,那就是大哥欧阳靖了,欧阳靖是大夫人所生,性情温和秉性善良,更是博学多才,只是却不愿意入朝为官,这一点让欧阳博文颇为动怒。 当年原主被欧阳博文嫁给四王爷时,他反对过,也打算带原主走,可惜那时的原主一心还扑在对萧景寒的憧憬里,哪里肯走。 欧阳靖一气之下便离开了落花城,杳无音讯,到如今差不多四年了,此时个子更比记忆中的挺拔,只是好像不似记忆那个爱笑了,在他身上有一种岁月积淀出来的沉稳与无奈。 一阵风过,下起了一场枫叶雨,白衣飘飘,墨发临空。 “大哥,真的是你吗?” “蓝儿,你瘦了,萧景寒可是欺负你了,你放心大哥这一次不走,大哥一定帮你讨回来。”欧阳靖转身,快速奔到欧阳蓝身边,抓住她的手腕,眼里是浓郁的宠溺跟自责。 欧阳蓝一愣,欧阳靖突然回来,又说不走了,还要帮她教训萧景寒,这太不寻常了。 默了一会,她道:“大哥你是不是答应爹爹什么了?” 欧阳靖犹豫了一下,点头,“爹爹想让我入朝为官,马上就是秋闱了,你说大哥考个状元可难?” 在官宦人家很难有亲情,可欧阳靖对欧阳蓝是真的手足情深。她虽然知道自己不是原主,欧阳靖的关心也不是对她的,可就是忍不住感动,毕竟如今他面对的是她,而不是原主。 她已经已经打算扳倒欧阳博文,若是欧阳靖为官,只怕要受到牵连。 “大哥文采斐然,考个状元自然不在话下。”她笑道,“可蓝儿不希望大哥当官,蓝儿想跟大哥一起游山玩水。大哥你依了蓝儿可好?” 欧阳靖愣了愣神,笑着将她耳边的发丝抚了抚,“你果然长大了,不像以前那边短小了,只是你真的不在意萧景寒了吗?” “大哥,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人又何必挽留,再者我如今只想着自由。” 欧阳靖欣慰的点点头,“也好。” “那大哥还要考状元吗?” “蓝儿,大哥已经答应了爹,考考也无妨。” 欧阳蓝瞧着欧阳靖眉宇间的郁色,知道定是欧阳博文拿她跟欧阳靖做了什么交易,如今她有心再说,可是又担心管家没有走远,便转移了话题,“大哥,你这几年都去了哪里?” 听得她这么问,欧阳靖一扫忧色,拉着她走到一边坐下,开始讲起这些年去的地方。 这一讲就到了晚饭时间,晚饭时欧阳博文没有回府,她又不想见别的人,就在房里吃的。 是夜,几声惊雷过后下起了蒙蒙细雨,寂静的深夜里,偌大的都城除了更夫打更的声音便只剩淅淅沥沥的雨声。 萧景寒在书房中挑了灯读书。吴浩走进来禀道:“王妃已经安然回了丞相府,丞相并没见王妃,倒是欧阳靖回来了。” “欧阳靖不是一直都在中耀国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属下不知。” “他倒是个人才,只是可惜生错了地方,也罢,若是他不跟欧阳博文一般,他可以只要欧阳博文一人脑袋。” 萧景寒放了书踱步走到窗前,支了窗格,看了半刻细雨,只见雨丝翻飞,园中那些花草灌木已经淋的里外透彻,屋内的灯照在树叶上,有水光微映。自言自语道:“这雨下在节气上,倒是好雨。” 雨势不大,倒是绵绵下了几天。 欧阳蓝靠在园中游廊临池塘一边的栏杆上,穿了粉色衣裙,头发松松梳着,脸上脂粉未沾,只描了远山黛,更显得一双毛茸茸的杏眼秋水内敛,肤白胜雪。 欧阳蓝只是一面闲闲的看了春雨落入水池荡起的片片涟漪,一面丢了些吃食下去喂鱼,这池中锦鲤个个肥大,摇头摆尾的浮上水面吃了东西便一摇尾巴凫去水底。。 呆了半响,有个梳了双髻粉儿托着一些茶点吃食过来了,隐约听得欧阳蓝悄声细语的说:“惜春春去,几点催花雨。倚遍栏杆,只是无情绪。” “小姐快些过来,你这要是有个好歹,姨娘只怕又要担心了。”惊呼着将欧阳蓝拽回亭子中的软榻上躺着。 欧阳蓝好笑的看着粉儿,她那里有那般娇弱,一边随意取了胡桃松子、蜜橙糕、玫瑰酥糖、椒盐桃片几样茶食送到嘴里,“姨娘今天可请了大夫来瞧。” “小姐,大夫来了,说是没什么大碍,又开了些调理的汤药,粉儿瞧着姨娘这几日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定然要不了多久就能神采奕奕的。” 欧阳蓝点头,希望娘能快些好吧。 萧景寒那边已经动作了,欧阳博文近日也总是不在府上,应该是去了二皇子府,所以留给她们筹划的时间并不多,她不希望到时候姨娘的身体再有什么问题。 粉儿取过一旁的毯子盖在她身上说:“小姐你喝点水,仔细别呛着。” 欧阳蓝扑哧一笑,一边起身进屋,一边冲身后的粉儿道:“都快成七老八十的老婆婆了。” 刚进屋,就瞧见屋里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逸尘。” “娘子。”他闪着耀眼的金芒,就那么随意的坐着,却自带一种颠倒众生的魅力。 “事情都处理完了?“ “还没有,就是想先来看看娘子。” “嘭”门被推开。 “蓝儿...” 欧阳靖进来,跟在他身后还有大夫人。 “你是什么人?” “蓝儿,你怎么能藏男人,这成何体统?”大夫人正色道,一双眼睛盯着冷逸尘,大喝一声:“来人将这等浪荡子给本夫人抓起来。 冷剑邪邪的一笑完全没有被震住,反而抓着欧阳蓝的手更紧了,无论欧阳妃燕怎么挣扎都不能挣脱出来。 “她是我娘子,我如何来不得?” “什么,你娘子!”大夫人尖锐的嗓子叫喊着。 “娘,你小点声,让人听了不好。”欧阳靖拉了拉大夫人,转而看着欧阳蓝,“蓝儿,这是怎么一回事?” “大哥,母亲,他是冷家堡少堡主冷逸尘,路过来看看蓝儿。” “你是冷家堡少堡主?”欧阳靖心中大惊,他虽听说冷家堡少堡主倾城人色,便一直当是个女人,不想竟然是男的,竟也真的比女人还要好看几分。 “不错,正是。”冷逸尘笑着凑近大夫人道:“夫人,娘子如今得了休书,我恰好又爱慕娘子,在一起也算是合情合理,大夫人可还要让人抓我?” 大夫人面色讪讪的,似是不知道要如何搭话,迟疑了半天才道,“误会误会。” “少堡主你即是爱慕蓝儿,便也该知道要护她名节,而不是私相授受。” 欧阳蓝拂拂额头,她当时就不该心思动摇让冷逸尘等三年,若是三年后他还爱她,她又恰好没爱上别人,就嫁给他。 其实她只是在给自己一个期限,若是三年她还找不到回去的玉佩,那么她也想谈一场恋爱,接受回不去现代的事实。 “这是大舅哥吧,这次确实考虑欠佳,不过若是谁敢嚼舌根,爷什么没有就是武器多,一定让那人变成一只讨喜的刺猬。” “你!”欧阳靖恼极,他这人还真是自来熟,他什么时候答应当他的大舅哥了,“还请回,恕不远送。” “只怕走不了,我是欧阳丞相请来的客人。”冷逸尘笑了笑起身,亦正亦邪。 “闭嘴。”欧阳靖恼极大喝,“冷逸尘我妹妹不嫁你这种阴阳怪气的人。” “这样呢,大舅哥?”冷逸尘当即收敛笑意,停止了举止上的轻浮,走到欧阳靖面前,认真的看着欧阳靖又道:“我觉得我们共同的敌人应该是萧景寒,你说呢大舅哥?” 欧阳靖眉头一跳一跳:“不准叫我大舅哥!” 这是管家过来,见到冷逸尘面色一喜,“原来冷少堡主在这,我家老爷有请。” 107章:太子病危 107章:太子病危 “娘子,丞相大人同意我们在一起了。”冷逸尘激动的说,俊美的五官更加迷惑人心。 欧阳蓝确是一惊,“你答应他什么条件了?” “娘子就是聪慧,我答应售卖朝廷一批兵器。” “不可以!”欧阳蓝叫出声来,忽的又觉得她这样太过反常,便压低声音道:“逸尘你知道我对他没有情只有恨,这兵器不能卖他。” 冷逸尘笑着眨眨眼睛,凑到欧阳蓝耳边,“不答应也可以,娘子你亲我一口。” “你少来。” 冷逸尘耸耸肩,“那我只能答应丞相大人了。” “你!”欧阳蓝好气的瞪着冷逸尘,凑过去吻了冷逸尘脸颊一下,“这样可以了吧?” 冷逸尘骚气的伸出一个手指头晃了晃,“兵器还是要卖。” “你!” 冷逸尘抓住欧阳蓝的手指,“娘子,这兵器自然是要卖的不过,不是上好的却是最次的。”说完,冷逸尘挑了挑眉,妖冶道:“如何,可高兴?” 欧阳蓝回过神来,“次品卖高价,你可真黑。” “替娘子出气,怎么能算是黑呢,不过娘子可得答应我,三年后,认证考虑我们在一起的事情。” 欧阳蓝有些心虚,又有些欢喜,她发觉她是真的有些喜欢冷逸尘了。 “娘子,你说欧阳博文若是最后只怕,会不会恨的咬牙切齿的让你嫁给一个老头子做小妾报复我呢?” “噗嗤!” “娘子你笑起来真好看。” 欧阳蓝只觉得脸颊一红,耳朵也发着烫,忙将冷逸尘推了出去,“好了我要休息了。” 冷逸尘笑着看着她关上门,好久也没走,最后终是说了句,“娘子想要的,我都会替你办好。” 她靠在门后,心中复杂又欣喜,或许她真的可以留下来。 刚刚进入九月底,突然太子就传出病危。 那一夜,天空惊雷炸响,大雨如瓢泼一样,甘泉殿外的奴才奴婢跪了一地。 萧景寒进去的时候,皇上已经扶着晕倒的皇后下去。 萧景桓央支撑着靠在床头,捂住帕子直咳嗽。 “皇兄。” “皇弟你来了,咳咳咳...。“ “皇兄你怎么会?”萧景寒依旧不信,话只说了一半,就瞅见萧景桓将嘴巴上的帕子移开,上面赫然一口嫣红的血渍。 萧景桓神色疲软的将帕子捏在手心里,虚弱的抬眼瞧着萧景寒道:“皇弟,我只怕熬不过了,以后东岳国跟母后便都只能交给你了。只是我这一走萧敬腾跟欧阳博文只怕更加难以对付,你也要小心,恐她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你。” 萧景寒抓着萧景桓的手,有些哽咽的道:“皇兄,你别说了,你会没事的,师父,师父已经在想办法了。” 萧景桓摇摇头,“没有用的,我身体里的毒素已经扩散了。” “毒,什么意思?” “皇弟,为兄并非生来体弱多病,乃是重了毒,这毒很是霸道是靠着这些年靠着师父针灸压制才得以没事,可这一次给本太子下毒的人等不下去了,竟在不知不觉当中就诱发了这毒,便再也压制不住了。” “是萧敬腾还是欧阳博文,皇兄你告诉我?”萧景寒目眦欲裂,眼里一片愤恨,眸角却含着泪滴。 萧景桓苍白的脸上闪过一抹潮红,“为兄也想知道是谁在那么早的时候就想要加害于为兄,只可惜藏得太深了,但是为兄觉得定然跟他们脱不了关系。”默了一下,萧景桓紧紧的回握住萧景寒,“皇弟,你一定不能让我东岳落入他二人之手,这样也是全你跟母后的性命。千万!” “皇兄,你别说了,我不许你有事。” “皇弟,让我说吧,若是再不说只怕便没有机会了。” 萧景寒双眸泛红潮湿,却咬着牙没哭,只是无奈又无奈的依从萧景桓的话听着。 只见萧景桓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汉白玉的玉佩交到萧景寒手中道:“皇弟,这是这白龙壁你要好生收好,这是太子的印信,可以调动宫中禁卫军。切记不可以交给父皇,咱们与萧敬腾同为父皇的孩子,在加上近几个月为兄一直病情反复,母后又时常难受多给父皇气受,父皇的心只怕多少偏向了些萧敬腾的生母辰妃娘娘,这个你留着万一之际可扭转乾坤。” “咳咳咳......” “皇兄!”萧敬腾帮着萧景桓顺气,一边扭头看向门外吼道:“吴浩快去瞧瞧师父他回来没有?” “替皇兄好好看尽东岳的繁华.....”萧景桓抬手去触萧景寒的额头,手伸到一半就重重垂下。 萧景寒愣愣的呆住了,手抖着摸上萧景桓的鼻息,脸一下子煞白煞白,悲愤嘶喊“皇兄!” 太子崩世,举国大哀,皇上要求东岳国国民一起服丧一个月,不得有婚娶喜庆,就连出兵西求也搁置了下来。 在全国服丧期间,欧阳蓝么有见过萧景寒,冷逸尘也只是出现了一两次,随后就匆匆又走了。 只是欧阳蓝没有心思去想这些,因为她多日来连着做了一个梦。 在那黑暗的地狱,蔓延着一种深黑,四外幽蓝的光芒,环绕着整个区域。 就好像暗之鬼魅的长居之处,欧阳蓝断定这不是属于人间的地方。 欧阳蓝苦笑说道。梦里只有她一人,此时的她不再抗拒,不再挣扎着醒来,梦中肯定有事情是要告知她的,她上了岸边的一条小船,发现自己没有穿鞋,白玉一样的小脚踩在冰凉的甲板上,“怎么会这样?” “你来了。” “你在哪?别完躲猫猫的游戏,本姑娘没兴致。”欧阳蓝不由得有些奇怪,说话的人怎么会看不到。 “这人世间,有些东西你用眼睛是看不到的,要用心去看,我就在你面前,只要你用心就可以看到我,不然你是不可能见到的。” “用心,怎么用心吗?”欧阳蓝说归说,还是凝神摒气,平静下心神,这才重新睁开眼睛,原本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女子穿着一件七彩霓裳裙。 这衣服绣有七色花,衣服上的花瓣随着衣裳轻轻飘起,鲜活灵动。 只是女子一直都是背对着她的,她看不真切。 “帮我照顾他,别让爹爹伤害他。” “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你就是我。” “你是欧阳蓝,欧阳博文的女儿?”她惊愕极了。 “拜托你替我好好照顾他,别让爹爹伤害他,若是他死了你再也不能回到你来的地方,你或许连疼你的爸爸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我爸爸怎么了?”她每每到这里就醒了过来。 “小姐,你怎么啦?”粉儿急急的问。 欧阳蓝摇摇头,“没事梦魇了。” 说着她想起梦里的那个欧阳蓝说的话,她忍不住心里害怕,爸爸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是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为什么? “小姐你怎么了?”粉儿急急的问。 越是问,她越怕,也就越伤心,她抱着粉儿“哇”的一声哭了,这还是来到这里她第一次这么悲伤,这么彷徨。 粉儿会抱着她的身子,杏眸悬泪,恳求的说:“小姐你到底怎么了,你说啊,梦到了什么,别哭了。” “粉儿......”又抱紧了粉儿几分,“我梦到爸...爹爹死了。我怕,我怕那会成真。” “小...姐,呜呜...不会的老爷是丞相大人,身体又好不会死的,如今老爷对小姐会越来越好的......”粉儿无措的劝着,她最是知道自家小姐是多么的渴望老爷真心爱她,想别的父亲一般,小姐那么努力的学习琴棋书画都只是1;150850295305065为了看到老爷脸上的一丝笑意,一份瞩目,她原本以为小姐自那日醒来性情大变之后,是真的对老爷寒心了,不想小姐还这么在意老爷,她紧了紧手,看着自家小姐哭,她心里也好难受。 欧阳蓝她不知道要如何跟粉儿解释,她根本不在意欧阳博文,她说的爹爹是现代那个又当娘又当爹的人,那个她曾承诺长大了就换她养他的人。 如今她长大了,他老了,可是阻隔她尽孝心的却是无情的时空。 “我......” 不知道哭了多久,眼泪就像暴雨一样不停歇的流,咸涩的泪水渗进喉咙中,却扶不平心中没底的害怕,与惶恐。 不理还好,一理还乱! “咚...咚...咚!”缓缓有致的敲门声。 欧阳蓝擦了擦眼泪,粉儿这才走过去开门,“什么事?” “奴婢听着小姐醒了,想着该洗漱了。” “你下去吧,我来,另外把小姐的早膳端到房间里来。” “小姐,早膳老爷请小姐去前厅吃,四王爷来了。”丫鬟将洗脸水端进来,递给粉儿,一边冲欧阳蓝说道。 “萧景寒几时来的?” “刚刚。”丫鬟回答着。 欧阳蓝确实有事情要问萧景寒,随便接了粉儿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就要往外跑,好在被粉儿抓住,才回过神来又漱了口,梳洗穿戴好,才急急的赶去前厅。 第108章:到此一游 第108章:到此一游 欧阳蓝到的时候,欧阳博文跟萧景寒已经入席。 “爹爹。”她说着看向萧景寒,“见过四王爷。” 她自从回京,就一直刻意让欧阳博文觉得她对萧景寒的疏远,以求让欧阳博文确信她现在是真的不喜欢萧景寒了。 萧景寒脸色未变,依旧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 欧阳博文却是打着圆场站起来,“蓝儿过来爹爹这坐。” 欧阳蓝顺从的走过去坐下,然后也不说话的吃着饭,这顿饭吃的四下无声的,着实有些食不知味,倒不是别的,只是她心里在盘算着要如何支开欧阳博文单独跟萧景寒谈谈。 好在饭后,欧阳博文主动提出来说:“四王爷,老臣还有公务老忙就不陪王爷了,蓝儿你替爹爹多多陪陪王爷。” 欧阳蓝故作不情不愿的不吱声,只在糟了欧阳博文瞪了一眼后,才点了点头好。 萧景寒倒是开口了,“丞相大人轻便,本王坐坐就走。” “这太子离世,老臣也是倍感悲伤,王爷心情老臣自然理解,就让蓝儿陪四王爷出去散散心,不过,四王爷还当早日走出悲痛才是。”欧阳博文说着走到欧阳蓝身侧只用两人能听见的话道:“别忘了爹之前同你说的。” 欧阳蓝自然知道欧阳博文心心念念的是暗影阁的信物,她顺从的点头,“爹爹你放心,女儿知道的。” 欧阳博文笑着又同萧景寒客套了两句就走了。 等了一会,萧景寒才淡淡的看着她说,“陪本王出去走走。” 欧阳蓝知道萧景寒的意思,这屋子里肯定是有眼线盯着的,说话自然不方便,既然欧阳博文让她相陪,这出去走走又是萧景寒提的,想来欧阳博文想以此说她,她也能拨开。 “好。” 出了丞相府,吴浩已经驾车等在丞相府门口。 “吴浩,去流云寺。” 流云寺在落花城外十里,因为寺庙里有一座佛塔很高,深入云霄,站在下面看着就像是没入云层一般,故名流云寺。 流云寺三面环山,一面环水,景色十分秀丽,来往信男信女数量众多,连年香火不断,视为最灵验的寺庙之一。 话说这流云寺至今已有两百年的历史了,当时建寺的时候才两三个和尚,到如今僧众多达五百人之多,寺庙也几经扩建变成了眼前这拥有三百间屋舍的大庙,梵音、焚香,使人诚心跪拜。 粉儿扶着欧阳蓝跟在萧景寒身后随着香客们前往大殿参拜,吴浩则坐在马车上不从跟上来。 流云寺后院有一颗姻缘树,姻缘树上系满了红色的丝带,有很多颜色已经泛白,但又有很多新的红丝带被系上去。 随风摇摆,很是漂亮。 “小姐,要不咱们也去买上几根如何?” 欧阳蓝笑了笑,“好,你去买吧,另外去给我买副文房四宝来。” 粉儿:“小姐你要文房四宝干什么啊?” “当然是有用啦,快过去买来便是,待会你就知道了。”欧阳蓝一边催促粉儿,一边回身走到一边的石凳上坐下,面上微风拂面,瞧着萧景寒。 此刻萧景寒长身玉立,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些善男信女祈求幸福的样子,浑身气息淡淡的,似是在憧憬,又似在遐想,竟没有看她。 欧阳蓝也并不在意,因为她也禁不止的开始憧憬起她的后半生。 粉儿不一会就拿着东西回来,欧阳蓝从粉儿手中拿过两根红丝带,其余的都给了粉儿,“你想挂也去挂吧。” 粉儿抿了抿唇,又看了看萧景寒,终是开口询问道:“王爷你要吗?” 久久听不到回话,粉儿正要走开去挂丝带时,萧景寒却点了点头,“嗯,两根。” 粉儿递出去两根,看着手里还有两根心里也没什么失落,看着前来的善男信女不少,也心动的跟着过去。 低矮之处早已被人占了去,粉儿挑了好几次,才抓住一根树枝将丝带绑在了上面。 欧阳蓝搁置了毛笔,转头看着萧景寒,“需要吗?” 萧景寒没吱声,却还是将沾了墨的毛病接过去,写了几个字放下时,瞧着欧阳蓝已经拿着写好的丝带走到树下,心中好奇她写了什么,也走了过去。 正好瞧见欧阳蓝正又蹦又跳,又搬石头的,一双剑眉直跳,脸色一沉,走前几步,将她拽回。 欧阳蓝有些生气的扭头看着影说:“你拉我干什么,我刚刚就要勾着上面的树枝了,要填事情,待会说,也不急于一时吧。” 萧景寒脸色又是一沉,直接揽起欧阳蓝的腰身,一跃而起,等落下的时候,二人已经站在姻缘树顶端的一个枝杈上,他将她护在怀里,粗声道:“把眼睛睁开。” 欧阳蓝缓缓睁开眼睛,这才明白萧景寒为什么要拉住她,如今他们站在树上,引得底下过往的人的艳羡,粉儿也一脸羡慕的看着她,还有点担心的摸样。 “女人冷着干什么,快挂。” 欧阳蓝听着他粗暴的话,冲他笑了笑,打开手里的丝带挂上。由于此处较高,红绳的数量十分少,她这一绑倒是显眼起来。 萧景寒一双眸子盯着她手里的丝带,示意一拿出来,萧景寒就有些愕然,险些没有站稳。 “欧阳蓝到此一游?” 欧阳蓝不以为意,“这姻缘之事,天注定,没啥还求的。我只是凑个热闹,怎么样,新颖、奇特吧?” 萧景寒嘴角抽了抽,将自己写得丝带碰了碰她隔壁,递过去,“帮本王的系上。” 欧阳蓝应声,就将丝带打开,上面竟然写了一句富有现代思想的话“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愣愣的看着萧景寒,萧景寒也不知道是不是挂不住了,还是别的,搂着欧阳蓝就回到了地面。 萧景寒咳嗽了两声,“现在是不是该说正事了?” 欧阳蓝又走回一边石桌坐下,小声道:“书房有人把守进不去,想来那些违法的证据应该都在书房里。” “本王也知道拿证据在书房里。”萧景寒默了一下,“本王要的实际进展。” “我观察了多日,这书房虽然明着进不去,却还是有漏洞的。” “什么漏洞?” “王爷应该一直怀疑欧阳博文怎么跟二皇子之间联系的吧,我想着密道就在书房,而且每当欧阳博文外出书房的灯都会点着,一直到深夜亥时才熄灯,而且是每隔五日就出现一回,上一次正好是三天前。” “本王也想过,可是守在府外的人并没瞧见欧阳博文进二皇子府,也不曾见二皇子出府。”萧景寒顿了一下又道:“虽说可以通过密道进入书房,可是这密道只怕短时间很难发现。” 欧阳蓝摇摇头,“笨啊,你找不到密道,就不能也挖一条密道吗,找几个懂得盗墓的人挖一条密道通向丞相书房,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能撞上他们走动的密道,到时候想偷听到两人谈话也不是不可能。” 萧景寒心中惊讶后就是狂喜,他怎么没有想到,不由得又多看了欧阳蓝几眼。 “萧景寒我不在意你是否要欧阳博文的命,也不在意你是不是要将他千刀万剐,但是你必须信守承诺不可以牵连无辜。” 萧景寒一听,有些不悦,“你不信本王?” “不是,只是我担心一旦捅出去,皇上发话的时候,你又能左右几分?” 萧景寒迟疑了一下,他也开始问自己,若是父皇执意诛灭九族,他能否左右? 欧阳蓝见他沉默便知道他也没有把握,了然的苦笑了一下又道:“我只求王爷打算出手前提前告知我,到时,我亲自去见皇上。” “你有什么打算?” “说了就不管用了。”欧阳蓝心里也还没有想好,不过她觉得再想想1;150850295305065一定有法子,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不想表露出她的担忧。 “好。” 欧阳蓝响起今日的梦魇,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怀里将一张纸拿出来递给萧景寒。 “求你一件事,帮我找找这上面我画的东西。” 萧景寒打开纸张,纸上画的是一枚玉佩,看清上面的纹路后,他心中大惊,面上却因为纸张挡着一时也没让欧阳蓝瞧出异常。 “你找这个做什么?”他稳了稳心神,看向她。 “我最近梦里总是梦到它”欧阳蓝无法解释的清楚,说到一半索性不说,直接就问萧景寒:“你到底能不能帮我找一找?” “它对你很重要吗?”萧景寒不回答反问。 欧阳蓝想了一下,还是没打算说实话,摇摇头,“也算不上很重要,只是好奇为什么我会梦到它。” “你说你梦到它?这玉佩一般应该是挂在腰间之物,总有挂绳,你可知挂绳什么颜色,有什么特点?” 欧阳蓝没有想到萧景寒是试探她,想了想说道:“我不知道有没有挂绳,我梦里瞧见的是没有挂绳的。” “你确定没有挂绳?” “不确定。”她做梦只是个幌子,她哪里知道那玉佩跑到这里会不会有挂绳,甚至她都不确定玉佩有没有跟着一起过来。 她看他一脸古怪,心下一横,“这样如果你帮我找到这玉佩,我到时候再帮你做一件事如何?” 好半天,萧景寒将纸折起来塞进袖口,不反对也不赞同。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如今心头正百感汇集,他想不通她怎么画的那么精细,她到底是真不知道那玉佩是什么,还是故意装作不知道? 第109章:嘴角直抽 第109章:枯树逢春 “小姐,这太子一个月的丧期已经过了,王爷应该会向皇上请旨封小姐为王妃的,当时候王爷成了太子,小姐你就是太子妃娘娘了。” “嗯,这里的菩萨很灵的王爷应该很快会跟皇上轻质不过王爷总是出入皇宫,就算当了太子妃这没有子嗣终是当不得皇后的位子。” “这庙里的菩萨很灵的,一定能让小姐得偿所愿的。” “要真是成了,我好好赏你。” 说话的正是江灵珊跟婢女秋菊,她们前来这里求福希望萧景寒隐疾快好,并希望菩萨能赐下子嗣。秋菊捡着好听的话说,哄的江灵珊眉开眼笑的。 “走,回吧。”江灵珊朝着寺庙出口走,却被秋菊唤住。 “小姐,这里的姻缘树很有趣的,小姐要不要过去瞧瞧。” 江灵珊心情好,自然就同意了,只是不曾想到,她们刚往姻缘树那走,就远远瞧见了欧阳蓝的婢女粉儿。 再一细看,她竟然跟着自家王爷在一起,她当即怒的就要冲过去问问,不是说进宫吗,为何在这跟欧阳蓝这个jian人说话,还眉目传情。 “小姐,要过去吗?” 江灵珊扭头甩了秋菊一个嘴巴子,“去什么去,自取其辱吗?” “小姐,秋菊不是这个意思,不是。” “哼,”江灵珊冷冷的往外走,恼火不已,“秋菊,幽狼那边到底说什么时候动手。” 秋菊忙跟上来也不敢揉脸,陪着万分小心道:“小姐,应该就是这两日了,这次派出的可是第二大高手,跟数十名武功高强的死士,定然会帮小姐除了心腹大患。” “嗯,走回尚书府。”江灵珊脸上怒意消减了些,一边走,一边心想,她得让我爹跟皇上那边吹吹风,当务之急先坐上王妃的位置才行。 这边萧景寒跟欧阳蓝坐了一会,粉儿就跑过来道:“小姐,我刚刚听人说前面有一颗树很神奇,死了好多年竟然又活了。” “有这事?”欧阳蓝也提起了精神。 粉儿点头,“是。” “你想去那咱们去瞧瞧。”欧阳蓝说着就拉着粉儿走,也没管萧景寒。 萧景寒却是开口道:“回来,走错方向了。” “你去见过?” “嗯。”萧景寒点了点头,起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走了几步见欧阳蓝主仆未动,抿了抿唇,“跟上。” 清盈盈的河水由东向西流淌,明媚的阳光透射到清澈的水面上,波光盈动。河畔两边是一人多高的芦苇草,随风微摆摇曳生姿。在河畔之上的有一弓形小桥,名曰:引弓桥。 引弓桥南岸边有一颗大柳树,三人合抱才能抱过。 萧景寒站在欧阳蓝身侧,一男一女比肩而站,男子英俊不凡,身上有着一股淡淡的兰草味,一种天生的高贵气质虽然很淡,但是依然存在。 而欧阳蓝清澈眸子又黑又亮,容貌也是俏丽可人,小手拉了拉萧景寒的胳膊袖子,眼睛看着头顶上嫩绿的柳条,疑惑的声音响起。 “萧景寒,这棵树真的曾今枯死过三年吗?” “嗯。”萧景寒唇角上是一抹浅笑。 欧阳蓝清澈的眼睛忽闪忽闪几下,凑到萧景寒耳朵边道:“你说我们要是把这棵树给砍了会怎么样?” 萧景寒刚刚浮起的笑意僵住,忽的笑出声来,“我不知道这棵树会怎么样,但是我却可以知道你会怎么样?” 欧阳蓝无所谓的笑着追问,“怎么样?” “被村民追杀!” 欧阳蓝扯了扯嘴角,一个小酒窝就出现了,娇俏的笑道:“我不怕,你应该不会让这种结果出现。对了,出战的西球国什么时候?” “这就两天,是不是那边兵器出了什么问题?”说完看了一眼欧阳蓝接着道:“欧阳博文购买冷家堡武器的事情,父皇跟我说了,只是依照欧阳博文的想法,应该会想着将冷家堡的兵器用别的兵器换了,本王已经私下做了部署,将计就计再换回来。” “不,我是想提醒你千万不要换,因为我跟冷逸尘商量过了,他提供的兵器都是中看不中用的次品。倒不如坐实了欧阳博文私藏兵器的罪名。” 萧景寒神色忽明不定,好一会才道:“你真的是欧阳博文的女儿吗?” “不然你觉得我是谁的女儿?”欧阳蓝又将问题抛回去了。 萧景寒没有回答。 “回吧。”欧阳蓝好心情没了,便走过去拉着站在远处的粉儿往回头,一头钻进吴浩赶的马车里。 马车刚进落花城,冷逸尘就撩开了马车,拉着欧阳蓝就下马车了,不善的扫了一眼萧景寒,又冲粉儿道:“你先回去。” “你干嘛?” “你跟萧景寒出去做什么,他过去对你那般,娘子还看不清吗?”冷逸尘道。 欧阳蓝笑了,感情是吃醋了,“没有,谈正事。好了,我这折腾大半天,饿了。” “娘子知道就好。”冷逸尘坏坏一笑,“走吧,去吃饭。” “恩”。 马车里看着二人离去的萧景寒也下了车,“吴浩你送粉儿回去。” 祥福楼里欧阳蓝看着上了一桌好菜,莫乘风见欧阳蓝盯着他不吃饭,有些发毛,干笑道:“娘子,你点了这么多,不吃饭看着我干吗?我又不能吃。” 欧阳蓝笑了笑道:“谁说你不可以吃的,你没听说过一句‘秀色可餐’的吗?” “你是夸我长得好看啰”冷逸尘包着一口饭吐字不清的说道。 “算是吧。我看到一只会说话的人肉包子。” “啥?会说话的人肉包子!”冷逸尘笑着突然朝门口大叫:“小二。小二。” 店小二闻声赶来:“这位姑娘你有什么事?” “你这竟敢卖人肉包子?不想活啦!害得我娘子都吃不下饭了,可是要赔偿的。” 小二回道:“这位公子真会开玩笑,我们怎么敢卖人肉包子,借小人一百个胆也不敢啊。” “你还想狡辩吗?我是有证据的,娘子你说,那个会说话的包子在哪?”冷逸尘转过头去看她,只见她小脸呆萌可爱,他笑的更妖冶了。 店小二一时竟也呆了。 “你先下去吧,这是一个误会。” 冷逸尘实在忍不住“哈哈哈。” 小二一头雾水也不敢多问就退了出去。 冷逸尘歪过身子凑到欧阳蓝耳边,收起笑意道:“娘子你刚刚的表情好似想掐死我呢,是吗?” “好啊,我今天掐死你这人间祸害。” “咳1;150850295305065咳,你要是把我掐死啦,你就不能秀色可餐了,你不觉得可惜吗?” 欧阳蓝悻悻的放开冷逸尘道:“这也是,对了,你那批兵器什么时候交接给欧阳博文?” “刚刚已经交接过了,不过,我让人跟着的,这次应该能找到他藏兵器的老窝。”冷逸尘说着,“娘子,是不是该给点奖励。” “你想要什么奖励。” “亲我一下。”冷逸尘说着手指戳了戳自个的脸颊,“多亲几下也行的。” 欧阳蓝拿起手边的筷子敲了他一下,她竟有些害羞了,起身打算走。 “娘子,这么快就打算抛夫弃子吗?” “冷逸尘,你给我闭嘴,我就是要抛弃你怎么了,你又不是我儿子,我哪里弃子了。你倒还不如失忆时讨喜。” “娘子你这话就错了,你是我妻子,为我开枝散叶迟早的事情,你要是在现在走了,我们的孩子就不可能来到人世,这怎么不是抛夫弃子,再说了娘子,为夫百般疼爱,为了你都背着我爷爷同皇家朝廷做生意,你这么走了,你叫我情何以堪?”冷逸尘眉峰斗立,憋着一张嘴,伸手抓着胸口,一副怨夫的样子。 “啪啪啪!”姚思思拍手叫好,伸出大拇指在君子渊眼前晃了晃,很肯定的称赞说:“好,果然演技一流,这样没影的事情都说的情真意切的,你可以当影帝!” “噶,影帝?”冷逸尘脸上的悲情顿时垮台,黑沉沉的看着她道:“娘子,你怎么越来越有趣,说出的词更是我听都没听过,什么意思?” “就是你表演到了极致的意思。” “呵呵,娘子可真是会夸奖为夫,为夫还请娘子不要不好意思,直接、了当、高调的表扬为夫就好了。” 绝色妖冶的容颜上,一副考究的样子,说的话却哪版的玩世不恭,还有些浓厚的自恋,却非但不讨厌,还总能叫人忍俊不禁。 欧阳蓝转转脑袋重新坐回去,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茶,正色道:“你违背规矩,你爷爷知道,你会怎么样?” “娘子在关心我?”冷逸尘眨动桃花眼,波光潋滟,异彩纷呈。 “可以算是。”欧阳蓝吞了口吐沫,偏向别处。 “不严重。我爷爷打不过我,所以无需担心,最多就是将我逐出冷家堡。”冷逸尘一身红衣任风吹动,一双桃花眼眸子清明的瞧着她的眼睛,“娘子,可会介意我是穷鬼?” “这叫不严重?”欧阳蓝风中凌乱了,不过心里那个地方深深被触动。 第110章:变心 第110章:变心 饭后,冷逸尘将欧阳蓝护送回到丞相府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欧阳蓝走过去敲了敲门,正好欧阳靖从里面跑出来,抓住她左右看了看,担心的问:“四王爷,没有欺负你吧?” 欧阳蓝这才看清不只是他大哥,简直是一大班子的人马都齐刷刷的站在门内看着她,她眨了眨眼睛,茫然的看着一大票子人,“欺负我什么呀,我只是陪着出去逛了一圈,然后去吃了端饭而已。” 说着她意识到不对,粉儿不是提前回来了吗,扫视了一圈不见粉儿,皱眉问道:“大哥粉儿呢?” “粉儿不是跟你一起出去了吗?” 欧阳蓝一惊,“粉儿提前回来了,她没有到府里,那去了哪里?” 她正担心着粉儿从人群里挤出来,换了句,“小姐。” 欧阳蓝这心里的石头算是着了地,有些紧张的抓住粉儿,“你去哪了?” “小姐,我去姨娘那了。” 欧阳蓝点点头,彻底放下心来,看着一众人道:“我没事,闹翻爹爹跟母亲大人,还有各位记挂了。” 欧阳博文咳嗽了一声,“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好了也都别在这处着了,进去吧。” 随后欧阳博文支开其他人单独将欧阳蓝叫进屋。 “爹爹,若是找女儿说萧景寒的事情,女儿可以很明确的告诉爹爹,女儿恨他,恨不得他死。” 欧阳博文脸色一怔,忽的又缓下音来劝解道:“蓝儿,爹知道你如今不喜四王爷,爹心里也觉得是他对不起蓝儿,只是爹想给蓝儿出口气,却也碍于身份没有办法,不过蓝儿你若是能将暗影阁信物弄到,让二皇子凳上太子位,蓝儿便是想怎么报复四王爷萧景寒爹都可以替蓝儿求得的。” “当真?”欧阳蓝心中冷笑,面上却装出一副急切激动的样子。 “爹爹何时骗过蓝儿。”欧阳博文说着,将手里的一个小瓷瓶递给欧阳蓝道:“蓝儿这里的药丸你想办法让萧景寒服下,无色无味,却能让人产生幻觉,到时候不管问什么问题,都会如实回答,你就问他将东西放哪了,最好让他拿出来交给你。” “嗯,蓝儿信爹爹,明日蓝儿就多跟萧景寒接触,定得到那信物。”欧阳蓝信心百倍的点头,不过猛地沉默,再抬头时有些担心道:“爹爹若是我突然示好,只怕会惹得怀疑。” 欧阳博文一拍脑门,“你考虑的也对,这样你先停两天,过几日就是太子五期,倒是爹爹带你去,你那个时候再假装撞上萧景寒,想办法跟他独处,应该就顺理成章了。” “爹爹我知道了。” “你今天也累了,粉儿扶你家小姐回去休息。” 粉儿忙推门进来,冲欧阳博文福了福身,就搀扶着欧阳蓝出了门,走了一段路才将一个纸条拿出来递给欧阳蓝。 “小姐,莫少主来落花城了,这是交给你的。” 欧阳蓝打开纸条,纸条上写:“明日巳时,城外十里亭,要事相商。” 欧阳蓝收起纸条看着粉儿,“嗯,明个早点叫我。” 粉儿点头,“好,粉儿一定记得提醒小姐。” 夜色微醉,丝丝缕缕月华茹蔻。 光穿梭在高空中下撒,突然一掷,光华似乎亮堂许多,落花城外树林。 一个黑衣男人走了进来,如鹰的眼睛泛着如霜的寒气,负手而立。 “拜见门主”黑衣女子立即跪拜。 “纸条送去了?”面具男背对神像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 “门主,请放心,欧阳蓝不曾起疑。” 男子眼神越发的寒冷:“如此好骗的女人,他们竟然一而再的失手,很好,明日本门主亲自出手,决不能让一个女人坏了我幽狼的名声。” “门主武功高强,一个女人不足挂齿。只是那女人身旁有高手保护,属下担心会出现变故。” 黑衣人点头又吩咐道。“你交代下去,让其他人埋伏在树林里,以外意外。” 黑衣人看不到表情,只是扑捉到了一丝冷冽。 黑衣女子道,“是属下遵命。” “你这次你为立了功,这个月的逍遥丸。”黑衣男随手扔给女子一粒药丸,温柔一笑道:“这个是一年的解药。” 黑衣女子激动莫名:“谢谢门主,谢谢门主,属下定当办好此事。”拿着药丸颇不急待得就吞进肚子,她实在是太高兴了,每一个月都要承受折磨,若是完不成任务则没有解药可吃,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她曾今体验过,现在一年都不用再担心,能不高兴吗?而且这是他第一次对着她温柔的笑,她觉得即便要了她的命,她也愿意。 黑衣男满意道:“恩,你只要好好办事,好处是少不了的。” 女子鼓足勇气,红唇微启:“门主,我不要什么好处,只想时时刻刻跟你在一起。” 男子看了看地上的女子:“起来吧”转身飞出了窗户,黑色的锦衣融入了夜色之中。 女子将一个红色的药瓶谨慎的放进怀里,扫视了一圈,女人嘴角升起一丝苦笑,自言自语:“你还是不曾给我机会,即便是拒绝也不愿意对我讲,我为什么还是喜欢你。” 片刻后也运起轻功转瞬也消失了,树林还是树林。 夜色冷冷的泛着诡异,更加弥漫着醉意,危机也正一步一步靠近。 黑衣女子潜到皇宫的冷宫里,换了一身月牙白的衣裙,脸上同色系的面纱存托的更加飘逸,玲珑有致的身材也是曼妙无比,在夜色中显得迷离万分。 扯下脸上的黑布,若是东岳皇上看见,定然会认出这个女人,正是萧景桓心中爱慕的琴师秋素雅。 当初皇上萧战天知道萧景桓心里爱慕琴师,私下问了秋素雅,秋素雅直言相告对太子无意,皇上一来高兴,二来也不高兴。 他的儿子,未来的一国太子竟然被一个小小的琴师嫌弃,自然恼怒,本来当初萧战天也想过可以让萧景桓娶了她,不过却是为妾。 萧景桓终究是萧战天第一个孩子,爱的自然多些,回过味来之后,就让琴师主动去让萧景桓断了念想,然后囚禁了秋素雅。 只是萧战天并不知道秋素雅一直都是幽狼的卧底,有的一身武艺,关入冷宫倒是给了秋素雅很好的机会,一来根本没人在意她在不在冷宫,二来又能了解皇宫的一些秘密。 话说回来,秋素雅进入冷宫,取了琴戚戚哎哎的弹起曲子来,曲子哽咽嘶哑,在夜里听着格外瘆人,更是没有愿意靠近冷宫了。 在皇宫另一侧,皇后居住的凤仪宫更是一片骚动,注定了这个夜是个难免的夜晚。 萧景寒急急的入宫,到了凤仪宫进去就瞧见自己的母后正一口口的咯血。 “母后!” 陈皇后抬头看到萧景寒,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寒儿你来了。” “母后你这是怎么了?”萧景寒坐在床头抓住陈皇后的手,冲后面的人吼:“你们都站着干什么,御医呢,御医请了吗?” 一屋子的婢女都跪在了地上,陈皇后的贴身婢女支支吾吾道:“王爷,御医请过了,说皇后娘娘这是悲痛成疾,唯有宽心,药石无用。” 萧景寒厉色顿时萎顿下来,回头看着陈皇后,“母后,皇兄定然不想看见你这样,母后你还有儿臣,难道你想要儿臣失去了皇兄还要失去母后吗?你忍心吗?” 陈皇后忽的抱住萧景寒的脖子,放声哭起来。 萧景寒没有劝,没有阻止,皇兄死后母后一直都是不说话,这般哭出来,他反而心下松弛了些,这才注意到一个问题,忙转头问向刚刚回话的婢女,“父皇去哪了?” “奴婢不敢说。” “说。”萧景寒怒喝一声,一屋子的奴才婢女吓得浑身直哆嗦。 “皇上...去...辰妃娘娘那里了。” “去请父皇过来。” “别去。”陈皇后抬头,“寒儿,是母后糊涂了,一直为桓儿伤心,不曾考虑别的,寒儿你放心母后不会再消沉下去。” 说着,陈皇后落寞的看着窗外,“曾几何时,你父皇已经变了。” “母后。” “好了,不说了,母后日后就为你活。”陈皇后笑了,却是苦涩的,她除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还有的就是对萧战天的失望。 她不怕死,却是不能让小儿子再因为她失了势,擦了擦嘴角,“寒儿,母后想吃东西。” “母后,你等着。”萧景寒一喜,站起来出门。 萧景寒走到门口吩咐婢女煎药,然后他则是亲自去了厨房,看着厨子做了一碗清淡的阳春面。 皇1;150850295305065后吃完了面,又喝了药,看着睡下,萧景寒才起身随着婢女去了宫里的一处歇下。 第二日一早,粉儿就将欧阳蓝叫起来,梳洗打扮后,又简单的用了早膳,欧阳蓝就一个人出门了,粉儿本来是要跟着的,结果走到大门口,葵水来了。 欧阳蓝强行给粉儿放了姨妈假,一个人坐了马车去向城外十里亭。 第111章:杀人杀的明目张胆 第111章:杀人杀的明目张胆 冷逸尘拿着一根发钗,看了几眼揣进怀里,径直闯进欧阳蓝的闺房,没发现人找了一圈见到一边打扫的粉儿,忙凑过去问:“你家小姐呢?” “冷堡主,我家小姐一早去城外十里亭见莫少主了。” “莫少主,那个莫少主?”冷逸尘失落之下,狐疑的问道。 粉儿不明所以的道:“莫少主还能有谁,小姐的义兄莫乘风啊!” “什么,你说他去见莫乘风了,一早吗?” 粉儿见冷逸尘忽然严肃的样子,顾不得被抓疼的胳膊,将事情说了一遍。 冷逸尘脸白了白,甩开粉儿就朝着门外飞驰,一边跑一边道“粉儿,你速去四王府找萧景寒,说娘子有危险。” 粉儿一听慌了,丢开扫把就跟着急急匆匆的跑出丞相府,朝着四王府跑,跑了一段路,撑着胸口拉住一个马车夫:“去,去四王府,快!” 欧阳蓝坐在马车里,去郊外十里亭的路不是很好走,到了十里亭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她颠簸的浑身都有些酸疼。 下了马车她,伸了伸腰冲车夫道:“你先回去吧,随后我自己回府。” “小姐,这里的草瞧着青,小的放会马再回去不迟。”车夫憨厚的说着,欧阳蓝也觉得这马走了这么久,吃点草也好,便不再多说的朝着山坡上的亭子走去。 远远的瞧见亭中的人长身玉立,一袭蓝衣裹身,似是比分别时健壮了些,待走近了,亭子里的人转过身来,一头银发飞舞。 “莫大哥,让你等久了吧?” “不久,来蓝儿到莫大哥身边来,大哥给你带了东西。” 欧阳蓝欢快的脚步一顿,莫大哥从来不曾自称莫大哥,而是大哥,而且刚刚那声音明显不似莫大哥语调和缓如沐春风。 他不是莫大哥。 “蓝儿你怎么?” 欧阳蓝笑着吐吐舌头,“我是气恼自己糊涂,明明也给莫大哥带了礼物的,却忘了拿了,莫大哥你等一下,我去下面拿。” “蓝儿,不急的,先看了......” “不行,我一定要先将礼物送给莫大哥。”欧阳蓝嘟起嘴,也不等那假莫乘风再说话,就转身小跑着往马车跑。 跑到的时候,车夫正在解马绳子,欧阳蓝忙拉了车夫小声道:“快系好,驾车回府,有贼匪。” 车夫一听脸都白了,哆嗦着手又将马缰绳套上,在欧阳蓝钻进马车时,车夫也做到了马车上,狠狠的扬起马鞭就朝来时的路奔驰。 欧阳蓝因为惯性狠狠的跌进马车车厢,她也顾不得别的,只希望赶紧跑,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幽狼门主瞧见欧阳蓝不来,反而坐着马车跑了,蹙眉咒骂了一声,“蠢货,都是蠢货,还不快给本门主追。” 一时几十个黑衣死士冲出树林朝着山下奔驰的马车追赶,显然时间就是生命,可是老天总是开玩笑,马车的车轮好死不死的卡在了一个坑洼里。 “快走,快走啊!” 车夫一鞭子一鞭子的抽打马匹,马匹嘶叫着发力,非但没有将马车拉出来,反而因为力道太猛让马车朝着一侧侧翻。 欧阳蓝从马车里爬出来,车夫脸煞白煞白的,她回头一看眼看着后面的人就追上来了,欧阳蓝忙拉一下愣怔的车夫,“你快跑,他们的目标是我。” 车夫回过神来,就朝前面跑,欧阳蓝也跑起来,跑了两步觉得太慢了,就去解马缰绳。 解了一半,就瞧见一把银光闪闪的飞镖朝着她射过来,她僵着身子闭上眼睛,觉得完了。 却听见兵器相交的声音,还有一声呐喊,“欧阳小姐你快走。” 欧阳蓝这才睁开眼睛,看到两个人跟身后追上来的人厮打,欧阳蓝知道这是萧景寒私下派的的人保护她的,她平时没见到,还以为没有,不想今日见到就是此番情景。 她更是知道两个人根本挡不住那么多的人,好在她解开了缰绳,翻身上马慌不择路的就朝前跑,她跑了没多远就听见车夫的一声惨叫。 她本就不会骑马,听这一声,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去,跌在地上,她爬起来才发现腿受伤了,痛的很走不了了。 这一刻她想到了早前的那个算命先生,这就是她的大劫吧,或许死了就能回去了,她不跑了,坐在地上等着那一剑封喉。 “娘子,你没事吧。” 下一刻她被拥进一个怀抱,她一睁开眼就看了冷逸尘,在他瞳孔里看到了深深的担心与害怕。 眼看着黑衣死士就越来越多,先前护她的一人死了,一个人已经是强弩之末。 浓郁的杀气,让欧阳蓝的身子不由得瑟瑟发抖,她,她没见过这场面呀,没见过这么多人死人,这么多血。 “娘子,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的。”一边搂着欧阳蓝一边迎敌后退的冷逸尘察觉到了欧阳蓝1;150850295305065的害怕与不安,插缝安慰着。 冷逸尘虽然武功很高,可是这场混战,他一个人还要带着一个拖油瓶的她,胳膊已经被刀砍出了几道口子,她哭了,推开他摔在地上,“你快走,别管我。” 冷逸尘踢飞一个人,再度抱起她,“不许胡说。” “都退下。”幽狼门主赶了过来,挥手斥退一众人,看着欧阳蓝道:“你是怎么发现本门主不是莫乘风的?” 欧阳蓝依着冷逸尘站起来,迎着幽狼门主的眸子,冷冷道:“你虽然装扮的很像,甚至声音也想,可是你说错了一个字,莫大哥向来自称大哥,并不带姓。” 幽狼门主冷嗤一声,笑道:“那又如何,你今天照样得死,还有他,冷家堡堡主,你折了我幽狼书名高手,今日也该是你血债血偿的时候了。” “呵呵,幽狼门主我说你可真是有意思,连脸都不敢露,莫非是个丑八怪,不然如何这般憎恨爷呢?” 幽狼门主恼火的捏了捏拳头,“是吗,我是比不上冷堡主这张女人脸。” 说着幽狼门主就挥剑刺过去,冷逸尘松开欧阳蓝迎上去跟幽狼门主打起来,可惜刚刚一番恶斗已经耗了诸多内力,此时倒是被逼着后退好几步。 冷逸尘忽然笑了,“萧景寒你怎么才来啊!” 众人听得这一声喊叫,纷纷四顾,恰是此时此刻,冷逸尘从袖子里飞出无数瓜子暗器,宛如暴雨梨花针。 愣是杀出一条路,就连幽狼门主的脸上的面具都被击碎一小块。 “走。”冷逸尘回神搂住欧阳蓝往远处飞遁,划啦一下,后背被幽狼门主反应过来划了一条长长的血口,他强忍住痛,又是一次瓜子雨,强撑着运用轻功朝着落花城的方向飞夺。 “逸尘…”欧阳蓝,手摸到了冷逸尘后背一股湿黏,缩回手,整个手心都是猩红的血渍,她慌了,怕了,“你受伤了。” “没事。”冷逸尘咬牙继续往前跑,速度却下来了,后面的人又追了上来。 “冷逸尘你快放开我,放开啊,再这么下去你会死的,你一个人走,一定可以走掉的,你快走啊!”她大力的挣开钳制,哪怕是掉下去摔死,她也不想有人因他而死,一个人死总好比老个人死吧。 “娘子!”冷逸尘伸手去抓,只抓到一缕空气,欧阳蓝快速坠向地面,而地上到处一片乱石,不死也得残废。 说时迟那时快,她被一道软鞭卷起,然后坐到了马上,熟悉的气味让她知道是萧景寒,她心头一阵狂喜,刚要冲冷逸尘喊,就瞧见冷逸尘重重的栽在地上,“噗”的吐出一口血。 在她看他时,他笑了笑,“娘子.......” “逸尘!” 萧景寒搂紧了乱动的她,看着身后吴浩带着人迎上幽狼的人。 “你就这么想受伤吗?”他说着,抿了一口气,“影煞你带着冷堡主速速回城医治。” “是王爷。” 任谁都没有想到,幽狼组织的人竟然也赶来增援,萧景寒从马背上一跃而起,挑了幽狼门主对打,萧景寒打出一掌,重伤幽狼门主同时,也被幽狼门主当肩刺了一剑。 眼前的这场混战,连她这个外行人都看得出来,萧景寒的护卫抵挡不了,虽然带来的护卫武功都很高强,可那些黑衣死士武功也不弱,而且对方有四五十人之多,萧景寒的护卫每一个人都要对上三、四个黑衣人,他们的体力相对也减弱了,他们越打越吃力了。 “王爷,你快带着王妃走。”吴浩斩断一个人胳膊大喊。 “吴浩,你必须给本王活着回来。”萧景汗搂住欧阳蓝一跨马肚子就朝前跑,伤口不断向外渗血。 幽狼门主是个龇牙必报的人,扯了属下的一枚铁弓,对着萧景寒他们的马腿就是一箭,马嘶鸣惨叫,跌跪在地,萧景寒只来得及抱住欧阳蓝,顺着山路往下滚。 “啊”欧阳蓝突然大叫一声,血,脸上有着温温的血,眼睛也被血朦住了,眼前只有一片血红,欧阳蓝慌了,“不要,不要。” “不是我的血,别哭。” 萧景寒咬牙撑着身抓起她杠在肩头,加快速度,只要入了落花城就安全了。 第112章:这一夜太羞涩 第112章:这一夜太羞涩 扛了一段路后,萧景寒将欧阳蓝放下来,拉着她飞快的朝着落花城走。 欧阳蓝一开始还能跟上萧景寒的步子,可是没走多远,她就已经走不动了,一来她早上没吃多少东西,二来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她的体力跟精神都在逐渐崩减,没有瘫在地上已经是强撑。 “萧景寒,我,我走不动了,你将我放下吧。” 欧阳蓝抓着萧景寒的胳膊,大口大口的穿着粗气,如今这是白日,两个人走目标实在太大了,况且萧景寒还有伤,而她,她实在走不动了。 “不想死就闭嘴。”萧景寒啐了一句,拦腰抱起欧阳蓝,薄唇紧咬,唇角都滴出了血渍。他再度催动内息,耳朵隐隐能听见身后的人越来越近。 欧阳蓝诧异的盯着萧景寒看着,他心地还是挺好的,只是说出话总有些不饶人。 后来的人追上来,萧景寒头一偏避过一箭,然后快速拽出插入树桩的箭矢,几个连躲,当暗器投了回去,只听“啊”的一声,伴随着一声闷响。 欧阳蓝知道应该是那个幽狼门主受伤了,心中不由欢喜,“萧景寒你真厉害。” “噗!” 正在此时,萧景寒吐出一口血,抱着她的身体颤了几颤。 “萧景寒,你,你怎么了?”欧阳蓝紧张的睁大了一双秋水眸子,问出的声音都开始有些微微发颤,她很明确的知道她不想他死。 萧景寒抹了一把嘴角,“没事。” 欧阳蓝根本不信,她眼睛不瞎瞧得出来他脸色煞白,推了推他:“我自己走,你放开。” “该死的女人,你是想回去等死吗,那牺牲的人你对得起谁?” 她沉默了,没有想到他一下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她不知道要说什么时,萧景寒又抱着她飞奔在路上,这一次终于平安的到达了落花城。 一进城门,萧景寒再也撑不住的松开她,整个人歪了下去,好在她反应及时,他才不至于跌倒地上,守城的士兵瞧见两个血人,立刻就围了上来。 “你们是什么人?” “瞎了你们的狗眼吗,我是丞相千金,皇上御笔亲封的顺平郡主。” 官兵立即跪在地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欧阳蓝冷了脸,“你们火速赶往衙门,调集官兵去城外十里亭俘获山匪,你去找一辆马车,本郡主要带人回府,还有火速将城里的大夫请到丞相府。” 士兵忙照着做了。 欧阳蓝搀着萧景寒坐在马车里,她不是没有想过去四王府,可是如今她身份去了尴尬,更何况哪里还有一个不省油的江灵珊。 她那个丞相爹爹这两日被皇上叫去督促军饷的事情,忙的很,吃住都在宫里户部,所以权衡之下,她才选了会相府。 路上,她看见有卖面具的,叫停了车,买了一个给萧景寒戴上。到了丞相府,欧阳蓝外出遇刺的事情就传扬开了,之所以还有命回来,那是冷家堡堡主救的。 “小姐,小姐有消息了。” “快说,欧阳蓝是不是死了?”江灵珊热切的看着秋菊。 秋菊吞了一口吐沫,“没死。” “什么没死,没死你还叫这么大声。”江灵珊气的抬脚踢了秋菊一脚,“没用的东西。来人啊!” 两个家仆进来,“怎么了?” 江灵珊指着地上的秋菊,“将这个贱婢拖出去狠狠的打,打死扔出去喂狗。” 秋菊一听,扑腾的跪在地上,一张脸苍白的吓人,却只得一下一下的猛磕头,“小姐,小姐饶命啊,秋菊知错了,还请小姐给秋菊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啊!” “机会?”江灵珊讥笑的咬着两个字,“你早就用过了,还愣着干什么,这个贱婢欺主罔上,还不待下去杖毙。” “小姐,饶了秋菊吧,秋菊一定给小姐你当牛做马.......” 江灵珊愤恨的将秋菊的话置若罔闻,两个家仆自然也不在犹豫拉着秋菊就出去了,不多时就听见外面一声声惨叫。 丫鬟春意砌了一杯茶递过去,“主子何必为秋菊生气不值得,奴婢刚才听人传了,这欧阳蓝之所以能活着,是因为被冷家堡的堡主给救1;150850295305065了,不过听说那堡主伤的可不轻。主子不如就成就这么一对苦命鸳鸯。” 砰! 江灵珊将茶碗重重的搁在桌子上,“他们也配叫鸳鸯?” “主子息怒,是奴婢表述不清,应该是奸夫淫妇。”春意跪下身子,低声认错。 江灵珊这才缓了缓气色,“你说说你刚刚的话什么意思?” 春意笑着站起来凑到江灵珊耳边,“主子这样,.......她不是死不了吗,那么不用死也能让她永远也别想再进这四王府。主子才是未来掌管天下的一国之母。” “哈哈,不错,本侧妃倒是没瞧出来,你这丫头原以为是个胆小的,不料倒是个心思活泛的,行以后你就做本侧妃的贴身丫鬟。”江灵珊笑盈盈的半点也没有刚刚的不快,反而多了几分激动跟欣喜。 这日夜里,月黑风高的。 一个厨娘偷偷掀开熬药的炉子,将一包白色的粉末倒了进去。 随后,这熬煮的汤药被端到了欧阳蓝的闺房。 “小姐,汤药好了。” “嗯,我扶着他,你将药灌进去。”欧阳蓝说着就走过去坐在床头,将萧景寒的扶起来,让他的头枕着在她胸前。 粉儿舀了药喂给萧景寒,萧景寒喝的还没有洒得多。 欧阳蓝瞧着心急啊,这大夫说了他这伤伤的深,若是不能将这药喝下去,一旦高热这一条胳膊就只怕保不住了。 欧阳蓝知道这大夫的意思,在现代这称为感染,现代有各种抗生素,可这里什么都没有,一旦感染,胳膊真的可就要不得了。 若说跟命比,一条胳膊不算啥,可是若是这胳膊原本能保住,却因为她的照顾不到而保不住,她后半生定将于心难安。 于是她抓了枕头垫在萧景寒头后,又伸手抓过粉儿手里药碗。 “粉儿你下去吧,今一天你也累了,这里有我。” 粉儿没有反对,直接就走了,走时还体贴的将门给带上了。 欧阳蓝见没人,这才饮了一口药,以嘴度嘴的方式,一口一口的喂进萧景寒嘴巴里。 等一碗药喂完,欧阳蓝才回到桌边倒了一杯茶漱口,她就和衣趴在桌子上睡觉。可是睡着睡着,她就觉得特别热,那股热气燥的难受。 她扯了扯衣服,一扭头瞧见床上的萧景寒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睁着眼睛看她。 “你刚刚喂了本王什么?” “还能是什么,药啊!” 萧景寒狐疑的撑起身,“春-药,你心里还有我。” 欧阳蓝短暂迷糊后,心中大惊,“你说什么药里有春-药,难怪我觉得这么热了,到底是谁下的,不可能是粉儿,是谁呢?” 她根本没有顾及到萧景寒,只是一边走一边说,突然她想起什么去开门,结果就发现门拉不开。 她刚要大声叫人,就听见外面热闹起来,听见一声声叫喊声。 “宗祠那边走水了,快,快救火。” “都愣着干什么啊,提水啊.......” 欧阳蓝心中更是一凉,忙叫:“来人开门啊!” 奈何根本没有听见她的声音,最要命的是她身体那股燥热越发明显,而萧景寒似乎也忍的很难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欧阳蓝忍不住的扯开最后亵衣,萧景寒本就煎熬,陡然看见欧阳蓝隐隐露出的肌肤跟那凸起的两团,燥热难消。 他抓了抓胸口的衣襟,下了床。 “你,你想干什么?” “救你的命。”萧景寒抿了抿唇,他说的也不假,这春药很烈,他用内息都压不住,若是煎熬着,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燥热而死。 之所以一直没动,是因为他再等她的意思。 可如今被她这么一撩拨,他实在是受不住了,也不打算再坚守。 欧阳蓝往墙角缩了缩,还剩下的理智看着他怒道:“你是想自己快活吧,萧景寒别让我瞧不起你,更别让我恨你!” “又是恨,欧阳蓝你以前不是很想吗,为何如今总是距本王千里,你们女人就这么快移情别恋吗?” “不,,我,我实话跟你说吧,我根本就不是欧阳蓝,我......” 萧景寒心头燃起一丝恼火,一伸手抓过欧阳蓝的手腕,“你为了撇清关系竟然说这种理由,你是觉得本王是傻子吗?” “萧景寒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你别忘了你答应了只要我扳倒欧阳博文,我们就各自过活。你写得休书还在我手上的,你,你别过来。” “你也说了那是扳倒欧阳博文后的事情,眼下,本王不想放了你,本王想要你,你要恨我就恨我吧。”说罢,欧阳博文就一把将欧阳蓝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她挣扎之中露出了更多肌肤,也蚕食掉了萧景寒仅剩下的理智。 这一夜,太羞涩。 一切冲破拿到口后,欧阳蓝只觉得头顶的萝帐,摇摇晃晃,久久不停。 他也太-持-久-能-折腾了,她身体在药物的作用下很享受,可她的心却被一种强-女干-笼罩。 第113章:你滚,滚 第113章:你滚,滚 天亮了,阳光将一地的凌乱照的无处躲藏。 一个人影蹿过,之后门就吱呀一声被风吹开了一条缝。 萧景寒明锐的听力,听到了这声音,扯过地上的衣服穿上,又看了一眼沉沉睡去的欧阳蓝,他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很快就随着粉儿一声尖叫,还有噼里啪啦的瓷器碎裂声中烟消云散。 “王爷,这,这.......”粉儿支吾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眼里眸底都是惊骇,跟不容置信,还有担心。 萧景寒冷着脸:“出去。” 这一声冷冷的,带着不悦的声音惊醒了粉儿,让她意识到此刻的尴尬,也惊醒了欧阳蓝。 粉儿涨红着脸跑了出去,连门也没顾得上关。 萧景寒蹙眉,一掌挥过去,门板自己就合上了。 欧阳蓝抓着被子往里瞧了瞧,随即脸上一白,待萧景寒扭头之际,她啪的给了萧景寒一个巴掌,“滚,给我滚。” “本王会负责。” “滚!”欧阳蓝嘶声大叫,从床头摸到一个药碗,狠狠的砸过去,萧景寒一时没有想到,鼻尖重重的挨了一下。 立时鼻尖就是一阵发红,他闷哼了一声揉了揉鼻头,“欧阳蓝本王都说了会负责,你还要怎么样?” “谁要你负责了,你个强女干犯,你趁人之危,你给我滚,萧景寒我恨你!” 萧景寒眉头皱的更紧,一双狭长的眼眸里透着一股戾气,他这是救她的命,当然也包括自救,不过他也知道她说的没错,他反驳不了,只是瞧着欧阳蓝,静静的看着,就连呼吸也都刻意的压的很平缓,很平缓。 欧阳蓝瞧着萧景寒不走,还看着她,心中想到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上了,心头那团屈辱感更浓烈了几分,抓起萧景寒的胳膊就是狠狠咬下去。 半天听不见声音,她才迟迟的松了口,低头瞧着手臂已经鲜血淋淋了,他还是没吱声,她有些诧异,“你不痛吗?” “如果你咬你能解气,你尽管咬。” 她心里一个咯噔,似是一颗玉珠掉在玉盘上,清脆叮咚,她竟然觉得他也不是那么讨厌了,甚至觉得她不算吃亏。 很快,她摇头甩开这个想法,狠狠的看着他。然后当着他的面嫌弃的“呸”了一口,狠狠的凑了凑嘴巴,“你说咬就咬,萧景寒我嫌你脏。” 萧景寒终于维持不了淡定,抓住欧阳蓝的下巴,“欧阳蓝你别太过分,你别忘了昨晚那碗药是你喂给本王的,本王有道理怀疑你是在演戏。” “你,无耻,你混蛋,萧景寒我们的交易作废,作废!!!” 她抓起能抓到的东西,一股脑的朝着萧景寒砸去,萧景寒正在穿戴衣服,是以也不躲,只是脸色铁青,好似下一刻就能变成吃人的豺狼。 “哒哒哒.......” 一串脚步声传来,萧景寒抓起一件外套,从窗户飞了出去,出去前,他又重复了一遍,“本王会负责。” 欧阳蓝也听到了声音,她虽然气,却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她快速下床将地上凌乱的衣服捡起来一股脑的塞进被子底下,然后缩进被子里。 刚做好这一切,门就被大夫人给推开了。 “蓝儿,蓝儿,你这是怎么了?” 大夫人叫着进来,一双眼睛贼溜溜的四下看着,见没有别人,眼底快速掠过一抹失望,随机才看着欧阳蓝道:“蓝儿刚刚,下人们听见你叫着滚滚滚的,到底怎么回事啊?” “母亲,没事,就是梦魇了。”欧阳蓝说着疲累的闭上眼睛,“本郡主困了,母亲没什么事,就请离开吧。” 大夫人伸出去的手一僵,又是一笑道:“你昨个带回来的人呢?” “走了,嫌咱们丞相府夜里太吵。” “昨夜不知道怎么的,宗祠就走水了,你跟母亲说你们真么干什么?”大夫人顿了一下,“母亲知道昨日那人是冷家堡的堡主,如今你被王爷休离,若是能嫁给冷家堡,哪怕是一个妾室,也是个好归宿,你可别糊涂,若是真有什么,你跟母亲说,母亲定然让你父亲给你做主。” 欧阳蓝心中冷哼,自然知道这个大夫人就是见不得自己好,若真是关心他,哪里有这么埋汰她的,做妾,哼,还是好归宿。 “我如今是堂堂的顺平郡主,嫁人自然是正妻,莫非母亲觉得蓝儿就该自甘堕落,还是觉得冷堡主随意?” 大夫人被憋得没词,她虽然不相信没发生什么,可眼下也没有抓住现行,不相信又如何,更何况这个死丫头确实是郡主了,若是论起尊卑来,她还得给她见礼,就因这这个,那个张姨娘最近也不将她瞧在眼里了,就连老爷都去张姨娘那勤了。 大夫人心里气直咬牙,本来听到下人汇报,以为可以抓住这个死丫头的丑事,一来让老爷对她失望,二来也能给张姨娘一个警告,更是能让自己的那个儿子对她看透了,她这死丫头根本不值得他儿子当亲妹子瞧,竟然都不将她这个当娘的放在眼里,心头上。 气归气,这会她也不傻,自然是宽慰的说了几句。 欧阳蓝却无心跟她应酬,冷冷送客,“我累了,母亲请回吧。” 大夫人恨恨的出了门,外间一直站着粉儿这才跑进来,左右看了一会,又去将门给关了,才走过去小声的问:“王爷呢?” “滚了。”欧阳蓝没好气说,看着粉儿又道:“给我准备水,我要洗澡。” 粉儿不敢多问,就去准备洗澡水,随后又体贴的给欧阳蓝找了换洗的衣服,默默的伺候着欧阳蓝搓洗。她瞧着自家小姐身上青紫的痕迹遍布全身,谈不上欢喜,反而多了担忧。 若是以前,小姐心系四王爷时,她不用想都会替小姐高兴,可如今小姐一心盼着离开四王爷,如今休书也拿了,又被冷堡主放在心头上,这会出了这事,她不知道自家小姐心里的想法,却暗暗决定一定要看紧了小姐,决不让小姐有机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欧阳蓝不知道粉儿的心事,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昨晚的那些画面,她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这般亲密的同男人云雨,她心头的震撼不可谓不小,只是她习惯了将情绪掩藏起来。 洗完澡之后,欧阳蓝换好了衣服,才将床上的那身衣服塞给粉儿,“拿出去烧了。” 粉儿点了点头,并没有离开,只是看着自家小姐,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样。 欧阳蓝无奈的出了口气,“放心,我不会想不开。” 粉儿这才抱着衣服离开,出门的时候,想起了什么又道:“大少爷回来了,只是...只是什么?” “只是什么?”她问。 “大少爷是被人抬着进来的,好像是跟人打架了,因为小姐你。”粉儿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欧阳蓝一听,暂时被这件事情吸引去了注意力,忙越过粉儿出了门,她向来都是别人对她好,她更是对别人好的主,虽然跟欧阳靖接触的时间不长,可是他是真心待她好,像一个哥哥一样宠溺着他,如今听到他因为自己被打的抬了进来,心中不由得感动,感动之余,便是焦急担心。 她走了几步,就察觉到不适,便又回来,“粉儿你觉得我步子奇怪不?” 粉儿看了看,摇摇头,“还好。” 欧阳蓝这才放心的朝着欧阳靖的院子走,心里却是一边走一边咒骂萧景寒的凶残,明明受伤了,还能那么疯狂,简直就跟疯狗一样。 不要脸,混蛋,趁人之危的家伙,她不管了,不管那份休书是不是盖了章,她真的不想再搭理一个强女干犯。 到了欧阳靖的院子,就遇见从里面出来的大夫人,大夫人估计心里还想着先前的事,并没有太给欧阳蓝面子,连客套装样子也没有,只是冷冷道:“你没事就别进去打扰靖儿了。” 欧阳蓝正要接话,屋里的欧阳靖就叫道:“蓝儿,你进来。” 欧阳蓝自然就顺理成章的越过大夫人进去了,大夫人只能干看着跺脚,“真是一个祸害。” 进屋的欧阳蓝快步进了内室,就瞧见欧阳靖躺在床上,脸色有些白,撑着靠在床头,看着她时,扯出1;150850295305065一抹笑容,温润如春。 “大哥,你还好吗?” “没事。”欧阳靖伸头凑到她耳边,“别听他们瞎说,你哥没受伤。” “没受伤,怎么可能?”欧阳蓝眼眶不禁有些红了,“你骗人。” “怎么哭了?”欧阳靖一慌,连忙用袖子去擦她的眼角,自责的解释,“我这伤是装的,今日回来听到有几个人谈论你,一时没忍住就把人揍了,可是那人有一个是太后的亲侄子,所以你哥哥我就装被推倒,摔断了腿。” “那这脸色也能装吗?” 欧阳靖笑了笑,“这个啊,还不时刚刚进府的时候听到着火,给吓得。” 欧阳蓝这才放下心来,“哥哥,不如就趁机装病不要去科考了,好吗?” 第114章:原来真是她 “这躲不掉的,我毕竟是腿伤了,不是手。” “那个,哥哥到时候随便制造点意外,比如泼墨到纸上,又或者,答错题,写错名字之类的不行吗?”欧阳蓝继续游说。 欧阳靖好笑的伸手揉了揉欧阳蓝的额头,“你当爹爹是吃素的吗?” 欧阳蓝被这句话堵的说不出来,她自然知道欧阳博文不是吃素的,可她要的只是欧阳靖不参加科举,不当官,因为很快欧阳博文就会倒台,只是这话他现在不能说。 她虽然不将欧阳博文看作父亲,可是欧阳靖不同,他若是一时不忍告诉了欧阳博文,势必掀起滔天巨浪,那个结果她不敢想,也更加不确定她可以收拾局面。 于是她只是略带敷衍的笑了笑,“那哥哥说如何为好,难道哥哥真的要做官,放着清闲自在的生活不顾了吗?” 欧阳靖揉了揉欧阳蓝的头发,“其实做官也没什么不好了,好了,你也别为哥的事情担忧了,倒是你,以后打算如何,是跟的冷逸尘去冷家堡吗?” 她一时被欧阳靖的话,又挑起了昨晚的事情,经历了昨晚,她从早上醒来就刻意不去想冷逸尘,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她明明说了不会再跟萧景寒搀和到一起,如今有了身体的碰触,冷逸尘一个故人只怕放不开,这件事迟早成为他们之间的一根刺。 “蓝儿,蓝儿。” “蓝儿你怎么了?” 她想的出神,被欧阳靖推了好几下,她才回过神来,“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 “哥这没事,你快回去再睡会,以后出门万不可在私自一人出去了,若真是要出去,带着府上几个家丁。”欧阳靖想起听到的传闻,心有余悸的叮嘱着欧阳蓝。 欧阳蓝点头答应,心里却是在想,若是真的到了欧阳博文倒台,欧阳靖还会这般宠溺她吗,他会埋怨,会恨她吗? 她想着忽的惊过神来,忙抬头将欧阳靖摁回床上躺好,“那哥哥也要好好休息,蓝儿再来时,可要看着哥哥生龙活虎的样子。呵呵,私下让我一个人看见就得了。” 欧阳靖伸手点了点欧阳蓝的鼻尖,“去吧,好好休息,看你的脸色着实有些不好,回头记得让粉儿给你炖点补品补一补。” “嗯。” 随后的两日,欧阳蓝哪里也没有去,就缩在自己的闺房里,期间萧景寒夜里来过一回,他虽没有进来,可她嗅到了空气里独有的兰草香味。 他不吱声,她也没有吱声,两人就隔着一扇窗户,却又好似隔着千山万水。 他站了有半个时辰,走的时候从门缝里塞进来一张纸条。 她躺在床上,翻了好几次身,最后还是忍不住捡起来瞧了,纸条上只写了六个字:他在惠风医馆。 欧阳蓝知道萧景寒说的他是冷逸尘,响起冷逸尘那倾城妖冶的摸样,还有他认真的抓住他肩头说愿意等她的摸样,以及那日危机关头,他舍命相互的样子,她彻底睡不着了,辗转在床上翻了一宿。 第二日,她顶着一双黑眼圈带着粉儿去了丞相府的库房挑选了十几样滋补佳品,塞给粉儿,让粉儿将东西带到惠风医馆。 “小姐,你不请自去吗?” 她摇摇头,“不了。” 粉儿心里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家小姐心底的纠结,也不在劝,就捧着一大堆东西出了门,欧阳蓝担心她不好拿,特意交代了管家备了马车。 四王府后院,萧景寒站在明月楼内,一双眸子盯着桌子上叽叽喳喳的五只老鼠,心思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吴浩闪身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王爷,沉默的站在一边。 过了一会,萧景寒开口问道:“如何?” “人已经醒了,红裳说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了。” “红裳?”萧景寒重复了一遍,转而看着吴浩,“你不打算跟她解释吗?” “没什么好解释的。”吴浩内敛的回了一句,多一个字也不说了。 萧景寒心中叹了一口气,也无暇多管,如今他自己的事情都没理清,这几日他满脑子都是欧阳蓝,他甚至看着灵珊想的还是她。 这样的他,他实在是有些无措。 “嗯,你下去吧。” “王爷,你的伤大夫说了不宜久坐,王爷还是回屋躺着吧。”默了一下,吴浩又道:“王妃心里应该也是有着王爷的,不然也不会将王爷带回丞相府,亲自照顾。” “真的?”萧景寒惊疑一问,随后又摇摇头,“怎么可能?” “王爷,刚刚属下瞧见江侧妃正满王府的找王爷,王爷不要去看看吗?”吴浩转移话题的说。 萧景寒冷肃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吴浩,本王出去1;150850295305065一下。” 他说完也不等吴浩反应,直接掠过墙头飞檐走壁一阵出了四王府,却一时又不知道该去哪里,不知不觉的就一个人走到了落花城的大街上,漫无目的的信步走着。 忽然,他瞧见粉儿神色犹豫的进了一家当铺。 他想起欧阳蓝过去当东西换银子的事情,心里一时疑窦重重,依她手下的粉蓝布庄,跟是莫乘风义妹的关系没有道理还缺银子花,若真是缺了,他可以给她。 可是怎么想,他都觉得她不该是没银子的主,既然不是为了银子,那粉儿去当铺又是为了什么呢? 带着疑问,萧景寒跟着窜入了当铺的房顶,因为当铺地处低洼之处,周围的房舍都比当铺要高上一些,一时也没人注意到当铺屋顶上有一个人。 萧景寒掀起屋顶上的一块瓦片,往内瞧去,只见粉儿从袖口取出一张泛黄的纸张递到柜台上。 “掌柜的,我要赎回当初的玉佩。这是当票。” 掌柜的拿起当票看了一眼,本来还笑着的脸皱了起来,很为难的将当票递还给粉儿,又从柜台里取出三百两银子放在上面,这才察言观色的开口解释。 “实在是对不住姑娘了,早前的那块玉佩让人给买走了,这五十两算是违约金。” “赎走了!” 粉儿诧异的大叫,当初张姨娘病了,大夫人不给瞧病,下面人又欺负张姨娘,小姐无奈只得拿了值钱的东西到当铺里当。 她陪着小姐过来当东西的时候,那玉佩明明开价五百两,小姐愣是只要了两百两,之所以要的这么少也是因为小姐不想将那玉佩真的当出去,所以以此在当票上标注了,当铺必须将东西留二十年,二十年内她回来赎回去,可这满打满算也就是十三年不到,如何就被赎走了。 她虽然不知道自交小姐从哪里得到的玉佩,却是知道小姐极为在意那玉佩的,因为当初当了玉佩,小姐每每夜里都会哭,一直到嫁进了四王府,这才没听小姐提起那玉佩。 如今小姐这般难受,她就想着能讨小姐高兴的法子,忽然就想起了玉佩的事情,如今她手上有钱,越觉得越该来赎回玉佩,只是不曾想竟然还是来晚了,小姐若是有一日想起,只怕又要难受了。 “姑娘,老朽向来守信誉,说实话这些年一直都担心姑娘会过来赎回去,只是老朽也很是无奈啊,那人也是位小姐,还是尚书府的小姐,老朽是民,哪敢招惹官服,这才十分无奈的让人将那玉佩给取走了,才只给了老朽200俩银子,老朽自知理亏,所以这三百两银子算是老朽赔给姑娘的。”掌柜的说着,又将银两往粉儿跟前推了推。 “掌柜的,你说你惹不起管家小姐,你瞧瞧这个是什么?”粉儿心中还是有些不信的,便拿出顺和郡主的印章在当铺掌柜面前的白纸上印了一下。 掌柜的见到那印章见多识广的他自然知道那是出于皇家之物,心里更是叫苦不跌,忙走出柜台一下跪在地上,“老朽所说句句属实啊,不信,姑娘可以去问问尚书府的江小姐。” “江小姐?那个江小姐?”粉儿见掌柜着实不似说谎,也撑不下架势,心道若是能知道是谁赎走了,或许可以找到那人再高价买回来,如今她们不缺银子。 “礼部尚书千金江灵珊,似乎现在是四王爷的侧妃娘娘。”掌柜说着,抬头见粉儿惊愕出神,这才一五一十将过去的事情微微道来。 “就在姑娘你跟你家小姐出了我这当铺不久,那江小姐就来了,刚好那玉佩没有来得及收起来,被那江小姐的婢女瞧见,就拿给江小姐看,江小姐就说要买,老朽好话说了一箩筐,那江小姐愣是不肯交回来,最后极了,就摆出了官家千金的架子,说是若是不卖给他,他就让他爹让老朽的铺子关张大吉。” “还说就老朽若是不同意,她就将摔碎了那玉佩,老朽拿到的也不过是一块碎玉,还是不能交差。姑娘啊,老朽一家人都靠着这个祖上留下的铺子,如何能让铺子毁在我这手里,一时无法,老朽只好卖给了江家小姐。老朽也不眼拙自然知道那玉佩是好东西,也有可能是皇家的东西,所以老朽也不隐瞒,这件事沉了老朽的心病,时常关注这江小姐。若是姑娘家主子拿着这当票去要,或许要的回来。” 粉儿一时陷入气氛之中,又是江灵珊,她还真是跟自家小姐过不去,可是若是去给江灵珊要,她觉是要不回了,有些沮丧的站着,也不说离开,也不说不离开。 反倒是站在屋顶上萧景寒心绪激荡,内心熊涛暗涌,跃下屋顶,冲了进来,抓住掌柜的脖子,“将那玉佩的样子画给本王看,若是敢敷衍一分,本王立时让你这铺子更名唤姓。” 第115章:求宽大处理 第115章:求宽大处理 掌柜的不甘多耽搁,忙连连答应,“老朽,这,这就画。” 萧景寒这才放开掌柜的,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掌柜手中的笔,嘴唇抿的很紧。 一炷香的时间,掌柜的便将记忆中的那枚玉佩画好了,萧景寒脸色不是很好,没有接而是看着一边站立不安的粉儿道:“瞧瞧,是这个玉佩吗?” 粉儿立时点头如捣蒜。 “王爷就是这块。”粉儿说完,忍不住问:“王爷这有问题吗?” 萧景寒没有说话,转身就出了当铺,快速的回到了王府,气冲冲的进了江灵珊居住的漪澜轩。 “王爷,你回来了。” 江灵珊笑着迎上去,这才意识到王爷的气色不对,心里有些惴惴的,心里担心王爷该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吧,却也还是笑着轻声又补了一句,“王爷,这是怎么了,若是不快可同灵珊说说。” 萧景寒本来气势很足,见到江灵珊如此贤惠,心里又生出一丝猜测,会不会是其中有什么误会,便压了压火气,一把抓起江灵珊腰间的玉佩道:“灵珊你告诉本王这玉佩真的是本王亲自送给你的吗?” 江灵珊听这话原本心神一松,很快又咯噔一下,紧绷起来,细瞧着王爷的样子,她心里感到不妙,默了一下,压低声音道:“王爷为什么又问这问题,灵珊不是早就告诉王爷了吗,灵珊得了一场病失了一步记忆,这玉佩自打灵珊记得时起便在身上了,至于究竟怎么来的,灵珊真的不知。莫非这玉佩不是王爷你送给灵珊的?” 萧景寒正要开口,江灵珊又快一步抢过话头道:“虽然灵珊不记得了,可王爷你应该是记得的,淡然不会有假,灵珊这辈子能得王爷垂爱,灵珊心中甚是高兴,灵珊信王爷。” 萧景寒的话梗在喉咙处,他一时火气半分也发不出了,是啊,她不曾说过这玉佩是他送给她的,一直,从一开始都是他认错人了,灵珊没有错,他那什么去指责灵珊吗? 他这一刻真的很恼火自己,那是一种憋屈又发不出来的感觉,太压抑,让他心都乱了。 江灵珊见此心里怕起来,挤出几丝笑,凑过去扶住萧景桓,“王爷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请个大夫瞧瞧可好?” 说着江灵珊就朝着门口喊道:“春意,去请大夫。” 萧景桓抓住江灵珊的手,“不用了,本王无事,只是,只是饿了。” “那春意你去厨房交代一下,赶紧做几个菜端过来。” 春意一俯身,应了一声出去。 萧景桓看着江灵珊担心的摸样,他要离开的的话就那么生生咽下去,总归是他对不住灵珊,如此想着他也只得留下来心不在焉的吃了一顿饭。 “爷,红裳今个不能让你起身。” “红裳,你放肆了。” 冷逸尘撑着起身,被红裳按住,接着红裳取出银针封了冷逸尘几处穴道,冷逸尘虚软无力的歪回了床上。 “红裳,你该知道后果。” 红裳垂着头,态度坚持,“等爷伤势稳定后,爷要怎么处置红裳都随爷。” 冷逸尘不可否认的是他这次受的伤确实严重,她当初都以为自个活不下去了,没想到还能活着,可是虽然万幸捡了一条命,可他还是想亲眼瞧瞧她没事才好。 想了一下,冷逸尘不得不做出无奈的让步,“红裳,你跟爷发誓她没事。” 红裳毫不迟疑的举手发誓,“欧阳小姐并未受伤,身体很好,若是红裳说谎,红裳此生孤独终老。爷你可再信了?” “那,为何她不来瞧爷,而是只让粉儿带着一堆补品过来,这一点也不符合她的个性。是不是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爷?” “没有。”紫隐当即开口,随后屋子里的绿萝也附和道:“没有。” 冷逸尘仍旧有些不信,“红裳你说?” 几双眼睛立时投向红裳。 红裳心头发怵,她知道爷为什么单独点名由她说,是因为爷知道她撒不得慌。可如今爷的这样情况,若是知道欧阳姑娘跟四王爷那事,只怕这伤要难好了,只得硬着头皮回话。 “爷,你别多想,我想应该是欧阳小姐怕见到爷这副伤痕累累的样子,所以才不来的,毕竟有时候关心一个人,更加见不得对方受伤。” 她说的是实情,所以算不得撒谎,以至于冷逸尘没有发现异常,便歇了这心思。 只是他这一卧床养病就是半个月。 这一日,欧阳蓝陪着欧阳靖去科考的考场,进场前,欧阳蓝递给欧阳靖一个药丸,凑到他耳边道:“哥,你进考场半个时辰后,将这药丸服下,便如突发癫痫一般,哥只要一场不交卷,那便是同这科考当官无缘,哥你以后就自由了。” “好,哥谢谢蓝儿了。”欧阳靖如沐春风的笑着,回头看着欧阳蓝又道:“回去吧,别让爹联想到你身上。” 欧阳蓝鼓起腮帮子,甜甜一笑,比了一个ok的手势就拉着粉儿上了回府的马车。 只是欧阳靖进了考察,就将那颗药丸扔到了地上,他眼底闪过心疼的无奈,自言自语道:“这事岂是那般简单的,蓝儿大哥说过要护你,便要护你,当官岂是也没那么难接受的。” 欧阳靖没有思考太久,考官就进来了,念了房间号,考生们就个字找到了自己对应的房间做起文章来。 考试进行的很顺利,所有人都规规矩矩的,突然在快要交卷的时1;150850295305065候,临近挨着欧阳靖的一个考生突然跑出房间走到欧阳靖跟前,满手的油墨,直接印在那张满满都是字的答卷上,人还一把抱住了欧阳靖。 欧阳靖还没有从答卷被毁的震惊中走出来,就被人抱住抵在一边墙上,那人看他跟看大美人似得,嘟着嘴唇,就要强吻欧阳靖。 欧阳靖慌忙推开那人,就高声大喊,那人根本不给他喊第二句的机会,就搂着他的脖子,捂住欧阳靖的唇,“别说话,美人,你怎么瘦了,这胸也有点咯人了呢?” 欧阳靖脸都气红了,偏生根本抓不开这疯子的手,只得尽可能的闹出声响。 很快就有维护秩序的人赶了过来,将两人分开,监考官知道欧阳靖是丞相的公子,虽然觉得这两个大男人斯文败类,可还是不敢甩脸子,恭敬道:“欧阳公子,还请莫要为难卑职。” “我。。。我根本不认识他,他到底是谁啊,竟然吻我脸,你这监考官怎么能放这种疯子进来呢?”欧阳靖说着,一脸不悦的狠狠用手擦脸颊。 “美人,你声音怎么这么男人啊?”那人睁开钳制他的人,就又要过来,却突然扑在监考官的身上,一哈器,浓郁的酒气就窜了出来。 监考官一张老脸挂不住,大喝一声,“将这个醉鬼拖出去,拖出去。” 欧阳靖见到人被拖远,这才长出一口气,刚要回身重写写一份答卷,谁知刚一转身,就听见锣声响了起来,随后一道尖锐的破锣嗓子嚷嚷道。 “交卷!” 欧阳靖拿着被摁了手指印的答卷看着监考官,“监考大人你也瞧见了,都是那个疯子,我这答卷被毁,大人你也有责任,应该会允许在下重新抄录一份的吧?” 监考官为难的看着欧阳靖,“这个是有规定的,这答卷收上来都要密封的,自古没有破例的情况,本官官职小,着实没有这个权利啊,还是欧阳公子,不要为难本官啊。” 欧阳靖还要说什么,那份答卷就被一个衙役收走了,好久,他长出一口气,看了看天,“难道这是老天爷在帮他吗?” 就在那个醉汉考试被拖出仍在外面地上后,那人就若无其事的爬起来挤进了人群,穿街过巷的站在一袭红衣的坑逸尘面前。 “爷。” “事情办得如何?”冷逸尘扭了扭有些发酸的脖颈问。 “爷放心,事情成了,只是有些恶心。”这人说着往脸上一揭,截下一块人皮面具,露出真容来,竟是墨竹。 冷逸尘赞赏的笑了笑,“事情办的不错,这次爷特地恩准你跟绿萝在一起了。” “谢谢爷。”墨竹忙拉着绿萝跪在地上,冷逸尘也没回头,心情大好的去找欧阳蓝。他太好奇她要怎么感谢他的帮助。 绿萝见自家爷走远,这才紧张拉过墨竹,从袖子里取出帕子狠狠的在墨竹嘴上擦起来,“你都吻哪了?” “就是吻了一下脸。”墨竹说着,忽的皱眉大叫,“疼疼,你轻点。” “我要擦干净,你别动啊,你个傻瓜,这种事情你让我去啊!” 墨竹忽的抓住绿萝的手腕,“你说什么呢,你只能吻我一个人,这种事我是男人不吃亏。” 绿萝见墨竹认真的样子,忍俊不禁的笑起来,“瞧你,好了,我知道你伟大。” 墨竹笑着凑过去在绿萝额间吻了一下,忙又抬起头,“绿萝,你说咱们真不跟去吗,若是爷知道那事,爷受得了吗?” “跟去,你不要命了,还是想爷气头上把你送去青楼还是送去皇宫?”绿萝说着,默了一下,“这事还是希望爷越晚知道越好。” “也是,这样吧,我们快些收拾一下东西,按照爷说的去监看一下欧阳博文那老匹夫,到时候爷知道了也能的一个宽大处理。” 绿萝笑了笑,“好,听你的。” 第116章:大打出手 第116章:大打出手 冷逸尘有些兴奋的直接从屋顶掠进了丞相府,一直轻车熟路的停在了欧阳蓝闺房的屋顶上。 正要跃下去,耳力极好的他就听见屋内粉儿正跟欧阳蓝嘀嘀咕咕的说着话。 “小姐,你吃这么多真的行吗?” “粉儿很多吗?”欧阳蓝掰下一瓣橘子放进嘴里,带着些含糊的吞咽音。 粉儿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嗯,小姐这几日一天吃的是平日里三天的量,小姐你就算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冷堡主,也用不着跟,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吧?” “粉儿,等等,你说我该不会怀孕了吧?”欧阳蓝将来不及吞咽的橘子渣吐了出来脸色微微一白,不怪她能想到这个,主要是月经未来。 她说完,忙否定道:“不,不,应该不会,白川城时大夫还说我这身体以后受孕只怕很困难的,没道理会中标的,肯定是最近心情不好,化气氛为食欲了。” 粉儿却不那么乐观,有些担忧的看着欧阳蓝,“小姐,要不明日粉儿陪你去瞧瞧。” “不去,我才不会给萧景寒生孩子,别多想了,萧景寒根本就是混蛋,趁人之危,不要脸,千刀万剐。”欧阳蓝一通骂,心里却开始算起上次月经的日期,她一边算,一边暗暗祈祷,千万别是有了。 屋顶上的冷逸尘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没有跌下屋顶,呆傻僵硬的站了一盏茶时间,忽的双拳紧握,朝着四王府的方向就快速的掠去。 “萧景寒,你给我出来,你这个混蛋!” 萧景寒握笔的手一抖,一副笔走游龙的字毁了,他透出一股不悦来,唤道:“吴浩,是谁在外面喧嚣。” “回王爷,是冷堡主。” “冷逸尘?”萧景寒咬着三个字拖出尾音,“他终于还是来了。” “王爷,不如属下出去让他走。”吴浩出声提议。 萧景寒摇摇头,“你觉得他会走吗?算了,本王亲自去,有些事情解决一下也正好。” “王爷。” “本王心中有数,今日你不可插手。”萧景寒冷声交代一声,就拉来门出去,正好对上冷逸尘暴怒发红的眸子。 冷逸尘见到萧景寒出来,再也忍不住胸中的火气,什么也没说直接就是一把瓜子飞镖射出,萧景寒本就防备着,见此直接飞身而起,那漫天的瓜子铮铮的钉入门板中。 “你竟然还敢躲!”冷逸尘一声恼呵,一眨眼间就飞到了萧景寒的身材,身后的长剑一出,没有花俏的招式,直接逼着萧景寒胸口而出。 萧景寒出来时,并未拿武器,此刻被逼的节节后退,脚尖触到屋檐的瓦片时,一个左偏,旋转着让开冷逸尘,直接落了地,一掌挥出斩断一截树枝,接住树枝的萧景寒瞧见冷逸尘逼近,再度后退,后退过程中挥出一记横扫千军,竟无意间触到了冷逸尘的伤口。 冷逸尘闷哼一声,重重跌退着地。发狠的一抖内劲,转了一下手里的长剑又要扑过去,“萧景寒,你个人渣,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冷逸尘,本王是要了她,她本来就是本王的妻子,你有何资格要本王的命。若论无耻,你一厢情愿的喊着别人的妻子为娘子,本王倒是不及你。” “萧景寒,我杀了你。”冷逸尘挥剑刺过去,萧景寒没有躲闪,却是冷冷道:“她若在意你,不会不去看你,也不会半点寻死的事情都不曾做。” “你闭嘴!”冷逸尘长剑架在萧景寒脖颈,剑刃接触的地方有淡淡血渍渗出。 “她不爱你,至少当初她为本王死过,如今她只是恨本王,你该知道有时候爱有多深,恨便有多深。冷堡主有自知之明就该自行离开,莫要自取其辱才是。” 萧景寒站的笔直,迎着冷逸尘暴戾的瞳孔,再补一刀。 这一刀确实厉害,冷逸尘手中长剑重重坠地,苍白着一张脸转身就飞上了屋檐,几起几落的就出了萧景寒的视线。 “吱呀”一声,吴浩走到萧景寒身侧,他有些诧异的瞧着,眼里满是震惊。 萧景寒捡起地上的长剑,窝在手心里,自嘲的讥笑了一声,“吴浩你也觉得本王卑鄙了些吗?” “吴浩不敢。” 不敢,那就是又想过了。 萧景寒将长剑放在吴浩手上,“他伤势刚好,若是继续跟他撕斗,他气息定然大乱,只怕终身就会留下后遗症,这个给他送回去。” “王爷,属下我......” “快去吧。” 吴浩看着自家王爷进屋,懊恼的狠狠咬了咬唇,他家王爷跟王妃本就是夫妻,先不说是为了救命,就说平时,做那种事情又有什么错,他怎么能那么像王爷呢。 想着,吴浩抬手给了自个一个嘴巴子,这才朝着王府外走。 再说冷逸尘出了王府,终是忍不住,“噗”的喷了一口血,脸色更是苍白,他却好似根本不当回神,也不调息,只是一味的往前走。 终是,跌跌撞撞的进了一家酒馆。 “呵呵”冷逸尘一阵冷笑,笑得那么惹人心疼。杯中酒满了,溅落在他的手上,衣袖上,残碎的心上。他就这样孤零零的坐着,衣袍越发宽松,握酒杯的手在幽幽月华之下青筋陡现,尖锐的指甲没入骨肉,滴滴红色染开了一杯苦涩的酒,只怕更难以入喉。 “娘子,难道你心里一点都没有我吗?” 没有人回答,就连一缕风也没有,静默的有些可怕,静默的有些诡异,他只是牵动嘴角自嘲的笑了笑,一口饮尽手中酒,是苦,是涩,亦或者咸! 他投射在地上长长的人影独笑着无力的秋风,怎么寄去千里愁思。 月清冷清冷,星辰的微光陪衬,到底影子是无情还是多情? 酒喝了不知多少,话不知又说了多少,黑暗渐渐被回收,一抹月华不为谁人多留,远处急急匆匆走来一人。 紫隐见到自家主子的长剑,就招呼这人一路好找,刚刚撞到一个人,说有一个好好看的男人在喝闷酒,那神情,简直比最好看的女人都好看,比最好看的酒都醉人,这才找到了这里。 他心神一荡,刚硬的脸色一滞,缓下步子走过去夺过冷逸尘手中的酒杯道:“主子,别喝了。” “还给我!” “不给!” “紫隐,你想以下犯上吗?”冷逸尘眼角微挑,桃花眸底尽是失落神伤之色。 紫隐将酒杯丢开,坐在冷逸尘对面,没有在意冷逸尘的威胁,他了解自家爷,也更加在意爷,所以他决不允许他这样伤害自己,迎着冷逸尘的怒气道:“爷,何必为了一个女1;150850295305065人.......” “闭嘴!” 冷逸尘激动了,抓住喝空的酒坛子就扔在了地上,“滚,再不滚爷就让你当太监!” “爷若是能解气,紫隐不在意。” “你,你......” 冷逸尘收了声,继续喝酒,一杯一杯灌进愁肠。 紫隐皱眉,自家爷脸色如此苍白,又重伤刚愈,实在经不起酒,一咬牙,推掉桌子上的酒瓶子,“爷你醒醒吧,这天下无数的姑娘等着爷娶。” “爷只在意她,紫隐你别逼爷下手。”冷逸尘大声申诉,苍白脸色因为激动泛起不正常的红,接着“噗”又是一口血。 “爷!” 紫隐惊呼之下,顾不得别的直接过去扶住冷逸尘,快速点了冷逸尘的穴道。 冷逸尘身子一段栽倒在紫隐身上,紫隐掏出一锭银子丢在桌子上,就扛着冷逸尘快速出了酒馆,一到客栈,就叫道:“红裳,你快过来,爷吐血了。” 红裳跑过来,连忙让紫隐将冷逸尘放在床上,将早已准备好的一颗药丸塞进冷逸尘嘴里,又探了探埋,眉头蹙的很紧。 “红裳,爷如何了?” “不好,受了刺激,动了内息,只怕......” “只怕什么,你倒是说啊!”紫隐急了,忙又道:“红裳,你说。” 红裳抿了抿唇瓣,“爷只怕以后都不能用武功了。” “什么,不能用武功,那不是要一个武者的命吗?”紫隐惊愕万分,很快恼火的抓起身侧的佩剑,“都是欧阳蓝那个女人,我就去杀了她,好让爷就此断了念想。” 红裳一惊,忙走到门口拦住,“哥,你别冲动。” “爷都这样了,你叫我如何不冲动?” “难道你要将爷的另外半条命也气没了吗?”红裳见紫隐不停,顾不得的大叫。 紫隐脚下顿住,“好,我不杀她,我去杀了萧景寒总成了吧。” “哥,如今最关键的不是去杀了谁,而是想办法帮爷,你知道不知道?”红裳气急,抓住紫隐斥责道。 紫隐僵住,“妹妹你的意思是还有希望是吗,那,你说,要什么,我给爷弄来。” “天山雪莲,百年人参。”红裳说着,一顿,“只是这都只怕是不及爷的心结。” 紫隐一听又来气了,“难道你的意思,还是让我去求欧阳蓝那个害了爷的女人过来?” “只怕来了也只能是再度刺激爷,哥我有一法子,只是不知该用不该用?” “你还墨迹什么,爷的安危最重要。” 红裳咬牙从口袋里取出一枚药丸,这是她为自己准备的。 “这什么呀?”紫隐问。 第117章:这是什么呀 第117章:这是什么呀 “这什么呀?” 紫隐说着,一手取过红裳手中的药丸,往鼻尖嗅了嗅,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有些好闻。 “忘情丹。” “妹妹,你是想让爷忘记那个女人,嗯,可行。”紫隐瞧了一眼红裳,忽的猜到了红裳为何会有这个药丸,摇了摇头,走回床上干脆利落的将药丸塞进冷逸尘嘴里,接过红裳递来的茶碗,给冷逸尘灌了一口水。 似乎昏迷中的冷逸尘知道,很是抗拒,药丸竟还在嘴里。 紫隐皱了皱眉,吐了一句爷对不起了,就又给冷逸尘灌了几口水,这下药丸终于吞了。 紫隐将冷逸尘放回床上,转身看着红裳,“妹妹这件事若是日后爷知道了,就将责任推给哥,还有在这之前你都交代好了狄妈妈她们,必须守口如瓶不要再在爷跟前提起那个女人相关的只言片语。” “哥,这事是我的主意。” “好,别争了,你要当我是你哥就这么定了,记住是我胁迫你的。”紫隐一锤定音,不容红裳再争辩。 红裳看着紫隐,又唤了一声,“哥!” 紫隐拉开门的手一顿,回头看着红裳,“你照顾好爷,我去找天山雪莲跟百年人参。” 红裳还要在说什么,紫隐已经拉开门出去了,一眨眼再也看不见他宽厚的背影,只留下一室的寂静。 床上的冷逸尘脸色慢慢恢复血色,紧皱的眉也慢慢舒展开,似是做了一个美极了,甜极了的梦。 那厢,丞相公子好难色,公然考场里与人亲热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欧阳博文气的坐在太师椅字上吹胡子瞪眼。 欧阳蓝站在欧阳靖身侧面色如常,倒是大夫人一脸的苍白,其他几个姨娘自然是面上不敢动声色,心里却高兴的快要飞了。 一时间众人各有心思,都没有说话,还是欧阳博文最后狠狠的一拍桌子。 “靖儿,你真的不认识那人?” “爹爹,我真的不认识,儿子怀疑那人是故意来捣乱的,因为他一开始直接朝着我的答卷去的,又可以赶在快要交卷的时候。” 欧阳博文脸色黑的越发难看,皱着眉,“那会是谁呢?” 大夫人见状忙插话道:“还能有谁肯定是老爷的仇人,我瞧着就像是四王爷背地里搞的鬼。” “放肆!”欧阳博文一种怒喝,“这话也是你能随便说的,无凭无据的。” 欧阳博文说的义正言辞的,他心里可不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自来精明,不会做出落人口实的事情。 欧阳蓝才不管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做的,她关心的只是欧阳靖不用入朝为官。 大夫人被这么一吼有些底气不足的垂着头,一时没有注意,“那,那现在可如何办才好?” “还能怎么办,三年后再考。”欧阳博文心里气不顺,说话也带着厚重的戾气,默了一下,终究是疼欧阳靖的,唤了句,“靖儿,你后面两场继续去考,别叫有些人继续瞧了我们欧阳家的笑话。” “是,爹爹。” 好一会,欧阳博文才挥手让其他人下去,只留了欧阳蓝下来。 “爹爹,你有什么事要交代蓝儿吗?” “蓝儿,爹跟你说的事情,如今只怕不能再等了,你也看见了你大哥考个科举都百般被刁难,这萧景寒分明就是有意打压我们欧阳家啊,蓝儿,算是爹爹求你,你帮爹爹尽快拿到暗影阁信物,也当咱们有了一个依仗。” “爹爹,蓝儿知晓,只是如今蓝儿真的不是不想,只是完全找不到正当理由,上次因为受伤错过了机会,这要如何去四王府?”欧阳蓝面上为难的说着,心中却很是不屑,欧阳博文这个老东西说的多么慈爱,还不都是为了他自个,若说他真疼谁,应该也就只有欧阳靖这个长子了。 欧阳博文听了倒也没有觉得欧阳蓝是在跟他敷衍,略想了想道:“萧景寒最近每日都会到顺丰酒楼,你就去那吃饭。” 顺丰酒楼这她倒是不陌生,这酒楼离丞相府甚是近,只是菜色远远比不上别的几家大酒楼,萧景寒难道吃腻了好吃的,想要换换口味吗? 她想了一下,说实话她根本不想去见萧景寒,她是能够一走了之,可是萧景寒既然已经开始针对欧阳博文了,那么丞相府倒台便是迟早的事情,别的人她不熟悉,可以不在意,可是欧阳靖,还有这身体的娘她都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遭殃,甚至丢了性命。 更何况如今萧景寒的密道已经打通,吴浩已经先后两次进了欧阳博文的书房,见萧景寒,跟萧景寒合作便怎么也无法说终止就终止的。 默了一下,欧阳蓝点了点头,“好。” 欧阳博文欣喜的拍了拍欧阳蓝的肩头,“好样的,是爹爹的好女儿。” 次日,中午,欧阳蓝带着粉儿,漫游哟的逛了一圈,到了中午的时候进了顺丰酒楼。 酒楼虽然菜色口味不如别的酒楼,却胜在价格公道,倒也有不少人前来吃饭,恰值这个点正事吃饭的点,欧阳蓝跟粉儿进来的时候,一楼坐满了,便顺理成章的上了二楼。 二楼装修比一楼更为雅致,人倒是少了很多,她一眼就瞧见了坐在窗边的萧景寒,萧景寒也看见了她,微微一吃惊,萧景寒就开口道:“过来坐。” 欧阳蓝有些别扭,还是走了过去,走过去的时候,正好目光穿过打开的窗户看到了丞相府,而且依稀能看见她住的那个院子,她心中微微一惊,看着萧景寒的目光无端复杂了几分。 “你没看错,本王就是在这等你。”萧景寒说完看着粉儿,“你先下去吧,本王有话同你家小姐说。” 粉儿扫了一眼欧阳蓝福了福身,转身下了楼。 萧景寒这时才看着欧阳蓝道:“你还在生本王的气?” “萧景寒我不是来跟你说别的事的,欧阳博文已经等不及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揭穿欧阳博文?” 萧景寒一愣,狭长的眸子泛着一丝失落,她这么急,是着急拜托他吧,他真的后悔了,后悔自己认错人,自己交付错了心,只是灵珊也没有错,他要如何告诉他,他知道了当年真正救他的是她,他说不出口,沉默了好一会,他才抬头淡淡吐出三个字。 “坐下,说。” 欧阳蓝当即坐下,萧景寒唤了小二上菜,这才说道:“如今时机不成熟,再等等。” “多久?”她问。 “再等等。”萧景寒说着,似是有些怕被瞧出他的异样,他端起茶碗饮了一口,这才继续道:“听说欧阳靖科考一门作废。” “啊?” 萧景寒放下茶碗看着欧阳蓝,“你做的很不错。” 欧阳蓝皱眉,“不是你吗?” 萧景寒也是一愣,随后摇摇头,“这件事你之前让本王不要插手的,本王又怎么会做。” 1;150850295305065既然不是他,那会是谁呢?欧阳蓝皱眉想了一阵,实在想不出来,她便也不想了,不管是谁,对他却是大大的好处。 “两位客官你们的菜来了。”小二端着菜过来。 欧阳蓝站起来,就要走。 萧景寒起身快速抓住欧阳蓝的手,“吃一顿饭很难吗?” 欧阳蓝扭头,冷冷的看着萧景寒,“那让你放了欧阳博文呢?” 萧景寒一怔松开了欧阳蓝,他得到了答案,不意外,却心头觉得抽痛。 欧阳蓝冷冷笑了笑,“何必呢,事情都做了,还装什么正人君子,萧景寒你若是一直薄情就请你薄情到底,也痛快些,不要拖泥带水的让彼此都难受。” 萧景寒踉跄了一步,跌回椅子上坐着,小二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已经走下楼的欧阳蓝,又看向萧景寒,“这菜.......” “放下,去拿两坛子酒来。”萧景寒见小二愣住,吼道:“去呀!” 小二这才回过神,跌跌撞撞的去取酒。 欧阳蓝下到一楼,粉儿迎了上来,“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 “那,我们回去吧。”粉儿提议。 “不,在这里吃顿饭。”她自然愿意离开,可是想到欧阳博文还是吃一顿再回去比较好,这个时间不能惹人怀疑。 粉儿眼间的看见了一个空位子,拉着欧阳蓝走过去坐下,“小姐你想吃什么?” “随便。” “哦”粉儿支应了一声,便随口叫了几道欧阳蓝爱吃的菜。 楼上的萧景寒一杯酒一杯酒的喝菜一口没有动,而楼下的欧阳蓝却是好似没有收到影响,一口一口的吃着菜,很快这一餐饭就吃完了。 她让粉儿去结账,被告知萧景寒已经给了。 “小姐,要不要给钱还给四王爷。” “走吧,他喜欢付账就让他付账。”她心里仍旧忘不了他那晚的疯狂,虽说她心里清楚那件事不完全怪萧景寒,可是这种趁人之危的事情,不到你情我愿的上-床,她总归接受不了。 出了门,欧阳蓝走了一截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瞧着是紫隐,她追上几步,终归没有喊出口,只是转头看着粉儿,“逸尘现在病情如何?” “小姐放心,前几日奴婢听红裳姑娘说,好多了。应该这两日就会来找小姐吧。”粉儿说完,自觉说错话,沉默了一下,“小姐对不起。” “好了,没事。”欧阳蓝笑了笑,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冷逸尘若是来找她,她该实话实说,还是隐瞒不报,又或者说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这又算不算脚踩两只船呢? 只是她不知道他此刻已经忘了她,再见却是陌生人。 第118章:狂澜再起 第118章:狂澜再起 一晃又是几日,许是冷空气的原因,她每天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粉儿杵在门口,瞧着自家小姐刚吃完中饭就在吃糕点,实在忍不住的凑过去,“小姐,你月信还没来吗?” “月信?” 欧阳蓝张了一下嘴,看了一下手里咬了一口的糕点,忽然没胃口,是啊,她的月经还未来,而且她最近的症状越来越像是怀孕了。 要想知道是不是怀孕,这古代有没有测孕试纸,只得去医馆看大夫。 想到这里,她再也坐不住了,若是不能确定,她可要如何是好,当即让粉儿找了一件素净朴素些的衣服穿上,然后又在洁白如玉的脸颊上点了几个痦子,这才将斯帕戴在脸上,简单的用两根朱钗固定在脑后,这才急匆匆的拉着粉儿从后院侧门出去。 进了一间大医馆,回春堂。 进进出出络绎不绝的病人,他们出来的表情大多是高兴的,她有一种感觉,这就是她要找的那种值得信奈的医馆。 “粉儿,我们进去吧!”欧阳蓝提醒还在东张西望的粉儿。 “小姐,这家铺子的大夫确实很不错,上次请来给四王爷......小姐,粉儿该死。”粉儿说着就甩了自个一个巴掌。 欧阳蓝忙抓住她的手,“没那么忌讳,你家小姐还不是埋在沙子里的鸵鸟,听不得实话。以后不许打自己知道吗,看这脸都红了。” 粉儿点点头,“小姐,粉儿这一辈子都跟着你。” 欧阳蓝笑了笑,抬脚邹建医馆。 一个看着很机灵的年轻伙计快走了过来“夫人,现在看病的人比较多,您和您的丫鬟先坐这等一下吧”。 “好,能再般一张凳子吗?”欧阳蓝好心的纠正他的错误。 “真对不起了,笑的这就去再搬一把凳子。”小伙计有点不好意思看着欧阳蓝,心里颇为惊讶,无端的对欧阳蓝的好感度一下子就高了不少。 “不用了,我站着就可以。”粉儿急忙说着,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尊重过她。 欧阳蓝看了一眼粉儿,知道这粉儿就算坐下估计也会局促不安,便摆摆手让小伙计不用搬了。 “夫人,小姐这是你的号码木牌,轮到您,小的我会过来叫您的。”小伙计很是客气递了牌子。 “谢谢你了小哥。”欧阳蓝看着这个小伙计朝他表示了一个感谢的笑,没去搭理一旁垂着头的粉儿。 “可不敢让夫人这么叫,您就叫我小三子好了”小伙计看着欧阳蓝对他的那明媚动人大眼睛,即使隔着一丝斯帕,他也不由得觉得她一定是个美人。 “好,小三子,我现在没什么事?你先忙去吧。” “好,那小人先走啦。”小小三子递去了一个歉意的眼神。 欧阳蓝和粉儿坐在八仙凳子上四处看着,这满屋子的药材透着一股股药香,布局简明而温馨,太夫都在仔细得给病人看着病。 “难怪是我们京都的第一药铺医馆,真是名不虚传啊。”粉儿兴奋地叫起来。 “第一药铺医馆,谁有这么大的能力啊,你到说给我听听。”欧阳蓝顿时对这个如此有品位的回春堂感兴趣。 “这回春堂,听说是皇后娘娘的在娘家时的产业,小姐可不要小看咱们的皇后娘娘,她可是东岳国最有钱的女人,不是因为皇上,而是因为她自己。除了经营药材医馆外,还经营有粮店、绸缎等多个产业,跟莫少主的太通钱庄还有合作,不过最好的还是这医馆生产药丸,可以不用去喝苦药。”粉儿越讲越激动。 药丸、药丸,太好了。 想起了上次还是煎药,不由又有些失落,这药丸应该品种也很单一吧。不过这粉儿倒像个信息电台,真是有些佩服古代再没有先进科技的情况下,还能这么迅速的传递消息,感情这是古代八卦的威力啊! “夫人到你了,请随我来。” 看到说话的人正是小三子,估计是刚刚听得入迷没注意到他的靠近。不过我还是向小三子投去了一个感谢的眼神。 给她诊断的是一个看起来十分慈祥和蔼的老人家,花白的胡须足足有一个手1;150850295305065掌长,胡须不停地在藏青色的长衫上来回晃动,欧阳蓝依着指示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当时很有一副仙风道骨的感觉。 “夫人有哪里不舒服?”浑厚慈爱的声音就冲这个老者的口中扑泄而出。 “月信未至。”欧阳蓝直接开门见山。 老大夫点了点头,示意她将手放在布包上,然后伸手把脉起来,只略一会,老大夫就放下了手腕,“是有喜了。” “什么?” 她怕什么来什么,心里狠狠一沉。先不说这个孩子根本就是在她不情愿的情况下有的,就算是她心甘情愿,她也不曾想过要跟古人生一个孩子。 在现代见多了女人一要孩子在美丽的身材也都被毁坏殆尽了,男人一见女人不再美丽,反而变得又肿起来就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对好,更何况哪些年轻貌美的姑娘还没人老珠黄就被自己的男人嫌弃。 这有了孩子还了得,再加上她一直都要回去的,有了孩子,岂不是有了牵挂。 “这位夫人,你是有喜了,最近不要太劳累。”老大夫以为欧阳蓝是高兴过了头,好心的又说了一遍。 “大夫,小女子想要一副堕胎药丸。” “夫人,这可是不得啊,孩子是……” “小姐,你想清楚了吗?”粉儿一听欧阳蓝要堕胎就抢过大夫的话。 “粉儿,我想的很清楚。”欧阳蓝慢下性子说道。 “夫人,你若是不要这个孩子,日后恐怕再难有孩子了。这次能怀上孩子只怕也是得了上天眷顾。”老大夫皱眉,照实说了自己诊断的结果。 “小姐,你不用担心以后的生活,粉儿会照顾孩子。小姐,你就留着孩子吧,”粉儿都要急哭了,她知道一个女人要是以后都没有孩子意味着什么,他不想日后小姐孤老身边没人照应再来后悔。 “是呀夫人,别的人求个孩子还求不来昵?”一旁的小三子也不忍心这个对他笑的夫人一气之下把孩子堕掉了。 “我心意已决,都不要再劝。开药吧”其实欧阳蓝的心里是害怕自己会后悔,急迫的催促着这个老者。 只见老太夫把手伸进一个用红纸封住的缸罐里拿出两枚乳白色的药丸递到欧阳蓝手上说“将这两枚药丸服下,睡一觉,明一早就管你消除烦忧,共十两银子”。 欧阳蓝从随身的钱袋里取出一定银子放到桌上,就抬起手把药丸倒进了嘴里,可是她最终还是只倒进了一枚药丸,还有一枚放在她的手心里,其他的人都以为她是把两颗都吃了。 欧阳蓝没有回头看粉儿和小三子那吃惊受伤的眼睛禁自走出了回春堂。如果欧阳蓝当时回头的话一定会看到这个两鬓银发的老人不同寻常的笑容,可惜只是如果而已。 欧阳蓝眼睛没有焦距的走在大街上,磕磕碰碰的从人群中穿过。 “这姑娘怎么不看路昵?” “喂,我的摊子” “你不长眼睛啊?”一片声讨声。 “本姑娘就是不看路了,怎么了!”欧阳蓝心情十分不好而又烦躁极了。 “你这姑娘怎么这样啊?你以为老子不敢吗?”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肩上扛了一担柴禾。 粉儿看到小姐走出回春堂就回过神来慌张地跟了过来,看到这个情况就赶紧上前向众人道歉,刚帮那边老婆婆那被欧阳蓝撞翻得瓜果拾了起来就看到这边出了状况,又赶紧跑了过来“对不起啊大叔,我家小姐心情不好才会这样的,还请大叔多多包涵,粉儿带姐姐向你赔罪啦。” “粉儿,我哪里有罪了,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谁让你跟我争来着,一个大男人当街和一个弱女子吵架算什么好汉”欧阳蓝第一次这么不平静,以至于说出的话都有些不受自己控制,她是知道她不对在先的。 “小姐,回家吧,要是在大街上出现状况就不好了。”粉儿小说的欧阳蓝我耳边催促。 欧阳蓝一听“出状况”就好像能感觉到腹中胎儿在拼死挣扎一样心里咯噔一下,转身就往丞相府跑。 “对不起啊真对不起”粉儿向那大汉说完,没有犹豫的提起裙摆以最快速度向欧阳蓝的方向追去,一边追还一边喊“小姐,你不要跑那么快啊,当心身子啊?” 欧阳蓝将粉儿的叫喊置之不理,她飞奔起来我甚至希望她的速度可以超越时间回到今天之前,甚至是更早之前,是的她后悔了,虽然生命来的突然,来的不受欢迎,左右一想何其无辜。 她后悔要把这个生命打掉,此时此刻欧阳蓝眼泪就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不知道是现在的自己,还是这身体的前任主人还有意识,总之很难过,就像她的身体要被掏空了似地,每一下都像一把刀子在欧阳蓝的心里剜出一处伤口般似是真切又不真切的疼。 突然欧阳蓝脑子里突然想到古代的医学水平,有很多女性都是因为流产大出血而死,她一时觉得或许死了就回去了,一时又觉得万一回不去变成游荡的灵魂怎么办? 她好矛盾。 一路“不要不要啊,”的大叫奔回了丞相府的侧门,她才忽然意识到不能进去,转头又朝着来时的街道走。 “小姐,小姐,你这是要去哪,你别吓唬粉儿啊?” 第119章:这个你一定喜欢 第119章:这个你一定喜欢 “去客栈住。” “小姐,你还好吗?”粉儿问。 欧阳蓝没有说话,一路无语的到了一家客栈,要了隔音最好的一间。 “小姐,你跟粉儿说说话好吗,小姐,你要是痛你告诉粉儿。”粉儿心疼的安慰着欧阳蓝。 也不知道做了多久,外面的天色已经黑沉了下来,欧阳蓝才意识到不对劲,她跑了这么远的路,却没有电视剧里的演的那样下体出血,难道流产不是那样的,难道真是要等睡一觉明天早上才会出现流产征兆,这药丸药效这么迟缓吗? 欧阳蓝心里疑云重重。 “粉儿,我饿了。”欧阳蓝扶起粉儿心里充满了溺爱和自责。 “小姐,你等着,粉儿去叫。” 吃了饭,粉儿收拾碗筷的时候小心翼翼的问,“小姐,你现在肚子疼吗?” “没有,可能要等到明天吧。粉儿你是不是觉得我做错啦?” “小姐,只要是小姐认为对的粉儿都认为是对的。”粉儿反过来安慰欧阳蓝。 “谢谢,粉儿我的好妹妹” 欧阳蓝心里一直惶惶不安的,越来越觉得自己这么无情的剥夺这一个孩子的生命是过分了点,这一夜睡得十分不安稳,可是黑夜即使在漫长,也是要过去的。 清晨,粉儿端了洗脸水进来,“小姐,洗洗吧。” 欧阳蓝连忙应了一声“噢”,便下了床。 “粉儿,丞相府那边你昨日交代了吗?” “嗯,交代了,都按照小姐说的,使了一个人过去跟少爷说了声,小姐在庙里祈福,小住几日再回去。” 欧阳蓝听了,松下心神,将手也擦了擦,随后将帕子丢进盆里。有些讶然不确定的看着粉儿,“粉儿啊,我的肚子一直没有感觉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不应该呀,难道是假药,应该不会是假药呀,我也不知道,要不我等会去回春堂问问。”粉儿搔着头皮思索状。 “假药”,就算我只吃了一颗也该有反应吧,假药?不会啊,难道拿错药啦!他一定是老眼昏花了,管他是什么?欧阳蓝取出腰间那粒乳白色药丸,只要她拿去医馆一查便知,打定主意,欧阳蓝便起身穿戴好,让粉儿给梳了个简单的流云髻,顾不得用早饭就出了客栈门。 欧阳蓝把药丸细细取出来仔细的看了看,很遗憾并没有看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来。 “小姐,你怎么还有一颗药,哦小姐你没有都吃下去啊。”粉儿闪着惊讶高兴的眼光。 “恩,但是我们现在要去查查这是怎么回事?我可不会认为没事是因为腹中未成形的孩子强悍,即便是一颗也不应该什么事都没有,这药绝对有问题。”欧阳蓝大脑在飞速转动说的也相当肯定。 欧阳蓝和粉儿随便找了一家医馆走了进去,把药丸给一个管事的一是看了看。 “大夫,这个药丸是做什么用的啊?”粉儿迫不及待的问。 “小姐、夫人这个药丸,老朽如果没看错的话,它应该是回春堂特质的保胎丸”老管事一边说,1;150850295305065一遍又细细的端详着他手里的药丸。 “保胎丸”“什么保胎丸,神马呀?”欧阳蓝和粉儿都相当的震惊。 “是的,是回春堂一两银子一粒的保胎丸,恩应该没错。”望着二人的质疑还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什么一两银子?他大爷的?” 欧阳蓝从管事手上拿过药丸丢给他一钱银子就拉着粉儿急冲冲得出了医馆的门,她虽然有点高兴,可是被骗的滋味总是不好的,她想到昨晚的辗转反侧她忍不住爆粗口。 这厢热闹非凡的人们还不断的有人进进出出回春堂,小三子闷闷不乐的用拂尘有一下没一下的扫着柜台,眼神飘忽不定。 “小三子,你今天是怎么了?也不去招呼客人,两眼无神的是不是病了?来坐下来让老夫给你号号脉。”老者用手摸了摸自己最为得意的胡子。 “谢谢许大夫,小三子没事,只是小三子有一事不明。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小三子很是犹豫,不好开口。 “说吧,就知道你小子心里有事,是不是为昨天那个夫人呀?”老者一副早就料会这么回事。 小三子用手搔了搔头皮“呵呵,许大夫你知道啊。小三子是想问平日许大夫总是以济世救人为宗旨,从来都是劝人为善?可是昨日尽然给了那夫人两粒堕胎药,一粒就可以啦您却让他吃两粒这不是要她命吗?一粒堕胎药二两银子,昨日您老还多收了六两银子这是为何?” “小三子啊,你放心吧那个有趣夫人死不了的”老者微笑着。 “可是,我明明看到她把两粒药丸吞下去的呀,而且您老平时也叮嘱我们小的不可以加重药量的。”小三子一脸不解。 “我给她的不是堕胎药,当然会没事啊!”耐心的给小三子解开谜团。 “什么?不是,您老没骗小三吧?”猛地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老者。 “你看门口,那不来感谢老夫了吗?”老者看到了门外急冲冲往这边走的欧阳蓝,但是他想错了,欧阳蓝不是要来感谢他的,而是要来算账的。 小三子顺着老者的视线果不其然的看到了昨日的夫人,立马开心地迎了去“夫人小姐,你没事太好啦。” 欧阳蓝越过小三子,只是点了一下头就直接冲到老者面前,出其不意的一把抓起许老的胡子,怒颜相对。 “夫人,你这是要干嘛,要感谢老朽,也不用这么激动吧!”许老感觉到有点不对劲。 “是啊,我可不是要好好感谢你吗?” “四王爷到。”一个人大声禀告。 随着这一声禀告,医馆里的病人一个个都做了鸟兽散。 欧阳蓝白了萧景寒一眼,知道这萧景寒是知道了,不想跟他说话,拉着粉儿就走,突然被萧景寒抓住手,手上一个用力,欧阳蓝就被他拉在怀来,然后直接抱着她就飞身来到一个静悄悄的巷道。 “萧景寒你放开,你这叫非法拘禁。” “你别忘了你还是本王王妃,孩子不能打。” 欧阳蓝本就胸口有气,被萧景寒这一点,一下就着了,“孩子在我身体里,我想怎么办,你管不着。” 她说着就猛地甩开萧景寒的胳膊朝着巷道出口走。 萧景寒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捏在手心,一个轻功着落就站在了她的面前,“你一向不是很喜欢做交易吗,那本王就与你做一个交易。” “对不起,请让开,我没兴趣。”她伸手去推萧景寒。 “它你会喜欢的。” 萧景寒轻声说着的同时,将手心摊开,一枚莹白剔透的玉佩就躺在手心。 欧阳蓝眼睛陡然放大,她一把抓起萧景寒掌心的玉佩,真的是爷爷给她的传家宝,真的是。 她有了它是可以回家了吗?终于可以回家了。 “你怎么了?”萧景寒关切的四下看着,“哪里疼吗?” “不痛。” “那你哭什么。” “你管的着吗?”欧阳蓝吐了一句,又道:“好,这个交易我接了。什么时候带我入宫见皇上?” 萧景寒看了她半响,将太子授印重新收回袖中,“三日后。” “这玉佩三日后,必须给我。”欧阳蓝想了想觉得萧景寒如此多变,还是尽快拿到传家宝穿回去稳妥。 “好,不过本王也有一个要求,你现在必须随本王回王府。” 欧阳蓝想了想无非就是三日,如今欧阳博文也巴不得她能够回到王府,应该高兴还来不及,可不保证今日医馆的事情不会传到欧阳博文耳朵里,还是需要先回府见一见欧阳博文。 “王爷两个时辰后,派一辆马车来丞相府。” 说完,两人直到出了巷道都不曾再说一句。 “小姐,刚刚王爷没欺负你吧?”粉儿见离的远了,这才问起来。 欧阳蓝摇了摇头在粉儿的搀扶下坐回了马车,太阳正升到头顶,马车却还在欧阳燕的要求下飞快的向丞相府奔去。 用过午膳,欧阳蓝拿出绸缎,取出针线坐在仅有的一张桌子边开始缝制衣服,欧阳博文进来了她早就知道,却只一味的绣着自己手中地锦缎,一边绣还一边笑,这可让欧阳博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欧阳博文在外面已经占了很长时间,他本来还不信传言说的蓝儿怀了孩子,瞧着都绣上了小孩子的衣服,便就信了。 看到她甘之如饴的坐着,一下一下的缝制着衣物,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这个父亲过来,不由得开始怀疑这孩子真的是萧景寒的,这个女儿估计又对萧景寒旧情复燃,若真是那般,还真是他始料未及的,他是该考虑二皇子的意见,杀了这个不成事的女儿,也不能再让她怀了自己的好事。 “咳咳...” 欧阳蓝笑盈盈的站起来,“爹爹,你来了。我今天去医馆瞧了,女儿有身孕了呢!” “为父知道了,这孩子是四王爷的。”欧阳博文慈爱的点点头,一只手伸到背后拔出匕首一步一步靠近。 第120章:恶人恶报{上} 第120章:恶人恶报{上} “爹爹,你看这衣服好看吗?女儿跟逸尘的孩子一定会像爹爹一般帅的吧?” 欧阳蓝突然抬头,笑盈盈的瞧着欧阳博文,欧阳博文愣了一下,背后的手又将匕首插进刀鞘,表情那么一瞬间不自然的道:“逸尘,冷堡主的?” “不然爹爹以为是谁的孩子?”欧阳蓝调皮的吐了一下舌头,又坐回椅子上,垂着头,“爹爹,莫非你以为是萧景寒那个混蛋的,怎么可能,女儿现在就想瞧着他如何的死在二皇子手上。” “蓝儿,爹的好女儿,不过这外面如何会觉得是萧景寒的孩子?”欧阳博文仍旧有些不信的。 “爹爹还记得那日萧景寒让女儿作陪吗?” “嗯,有这么回事。” “爹爹,其实我早已是逸尘的人了,只是我恨萧景寒,所以那日趁着他醉酒故意脱了他衣服躺在他身边,是以他也会人我我肚子的孩子是他的,他们皇家不是一直标榜子嗣淡然不能流落在外吗,女儿就是要利用肚子里的孩子,帮爹爹找到信物,到时候再来个里应外合。” “啪!” 欧阳博文一拍大腿,“妙,实在妙,蓝儿果然长大了,你收拾一下,就随着他的马车回府吧,记得咱们一定要在一个月后的太子册封大典之前拿到。” 欧阳蓝点了点头,开始收拾桌子上的小衣服。 欧阳博文退出门口,这才转过身走了。 粉儿从内屋走出来,拍着胸口看着欧阳蓝,“小姐,可真是机智。” “你啊,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其实想说你家小姐我信口开河。”欧阳蓝兑了粉儿一眼,又道:“还不快收拾。” 事情顺利进行,到了王府,欧阳蓝主仆被安排进了之前住的地方明月楼,当看见讶了一番,之后也就是管家来了几趟,萧景寒当晚并未出现。 第二日清晨,欧阳蓝正要起身,突然感觉到浑身疼痛,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 萧景寒正好走进来,瞧见想也不想的冲过去抓住她,“你怎么了?” 欧阳蓝瞬间脸色苍白,虚弱无比道:”我全身上下无力,一动就好似很多针在往我身上扎。萧景寒我疼。” 萧景寒将欧阳蓝按回床上,走到院子里大叫:“来人,快请大夫。不去将宫里的御医唤来。” 欧阳蓝疼痛的抓着萧景寒的衣角揉捏,嘴唇上也渗出了血渍,直喊疼。 萧景寒疯一般的将欧阳蓝送到卧室,紧紧抱着欧阳说:”不要害怕,你会没事的蓝儿,蓝儿你要坚持住,大夫马上就来了。” 欧阳蓝朦胧之中将萧景寒看成了现代的父亲强撑着伸出自己的手抚摸着,口中念叨:“爸爸,你也来了吗?” 萧景寒眉头深锁,眼里充满了失落,看着这样的欧阳蓝,他的心很疼,为什么他会这么害怕失去她,错乱的朝欧阳蓝大喊:“你看清楚我不是什么爸爸,我是萧景寒,欧阳蓝你给我清醒点,一点疼痛就把你打倒了。 摇晃中的欧阳蓝恢复了几丝神智看着萧景寒说:“我不会死,我还有很多事没有交代。好冷啊,你抱紧我可以吗?” 萧景寒手上紧了紧,她若是平时是不会这么说的,他碰触到她冰冷的手腕时,那冷意让他心惊,他甚至希望可以代她受苦,他不愿意再发生一起灵珊那般无奈的事情,他伸手向欧阳蓝背后送入真气。 “啊...好疼,你不要输了,不要输了。”欧阳蓝尖声大叫! 萧对不起,对不起,我要怎么样才能让你不疼?” 景寒懊恼的收回手,一时慌乱极了,时间也变得尤其煎熬。“像萧景寒这般镇静的男人也不再镇静了,惊慌失落的不知道要怎么办。 “噗...噗...血,孩子会不会保不住了?”几口鲜血喷在萧景寒白色的衣袍上显得格外的惊心动魄。 萧景寒颤颤巍巍的伸手点了欧阳蓝的昏睡穴道。欧阳蓝才安静下来,可是身体依旧会本能的颤动,可以想象着疼痛多剧烈,萧景寒也顾不得其他,掏出自己怀里的哨子吹奏起来,一串音符飘荡出屋子。 半个时辰后,两名御医也是刚刚赶到,正在给欧阳蓝把脉。 “王爷,顺和郡主可曾吐血或者外伤?” “只是吐了一口血。”欧阳博文看向粉儿,“蓝儿近日可受伤了?” 粉儿哭着摸了一把泪,“没有,昨个小姐还好好的,今个怎么会?呜呜” 御医互相看了两眼,其中一人皱眉道:“王爷,顺和郡主这病症实在太奇怪了,照理说无外伤,又只是吐了一口血,不可能会出现血亏之症啊,这实在是老朽实在闻所未见。” “本王不是听你说词的,开药。”萧景寒目眦欲裂,几欲吞咬了御医。 两个御医商量了一下道:“如今下官开几贴补血气的药,因为和顺郡主怀了孩子,为了孩子安全,也只能再开少量的麻沸散镇疼。” 萧景寒听着,又恼的叫道:“还不快去,药你们亲自去盯着。” 御医如蒙大赦的跑出压抑的房间,走的时候太快差点摔一跤。 “王爷,吴浩怎么还没有带着红裳神医来啊?”粉儿捏着手,焦虑不已,忍不住开口询问。 萧景寒没有说话,他如何不急,也想知道吴浩什么时候能找到红裳,可是他又不是神,哪里知道要多久。 这一等,从早上到了深夜,欧阳蓝的脸1;150850295305065色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发苍白。 夜色阴沉沉的,清冷的风呼呼的吹着,月光透过窗台,折射出一片阴霾,正如此时此刻四王府明月楼里众人的心一般。 欧阳蓝脸色惨白的躺着,所有人的心高高悬着,许乔也是用尽了各种方法依然不能知道只是什么病症,只能用金针封住欧阳蓝的心脉,让她暂时昏睡来减轻她的痛苦。 粉儿一直垂泪,萧景寒一直就那么站在床前,眉头都未从舒展过一秒。 “吱呀!”门被推开。 吴浩喘着气,拉着红裳进门,“王爷。人带来了。” 红裳没等萧景寒开口,就径自走向床边,探了探脉搏,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说:”这病实在来得奇怪,她的身体没有一处不妥,实在看不出哪里有问题。” 萧景寒怔怔的坐回椅子上,眸子颓废黯淡又惊慌。 红裳皱了皱眉,似全然进入了对病情的诧异中,自言自语的说道“没有外伤,失血过多,怎么可能?” 一直反反复复的自我询问,忽然红裳看到被子里有东西动了一下。 “啊呀”的叫了一声。 吴浩立时扑过去,紧张的问“怎么了?” 红裳望着吴浩,感受着他宽厚的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心神忽的一丝荡漾,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指着被子,“被子里有东西。” “什么有东西。” 萧景寒一跳站起来,走过去将被子一把拽在地上,“粉儿拿剪子剪开。” 粉儿呆愣愣的半响没回神,还是吴浩松开了红裳,“王爷,属下去吧。” 粉儿则重新从柜子里报了一床被子给欧阳蓝盖上后,吴浩就拿着剪子出来了,没有交给粉儿,而是直接划开了被子。 陡然一条条软体动物掉在地上,从透明的皮肤里清晰的瞧出了鲜红的血色。 竟然是水蛭,数十条水蛭。 在场的人无不被震惊到了,萧景寒一张脸都气的红了,嚷道:“吴浩去查查昨个是谁准备的被褥,直接杖毙。” 吴浩心中也是一惊王爷虽然冷,却一向对下人很和善,今日为了王妃竟然直接就要杖毙下人,他倒不是同情,只是这下人淡然不敢自作主张的陷害王妃,只怕这后面有人指使。 “王爷,要不要查清楚。” “不用,直接杖毙。” “春意,去瞧瞧那边情况如何了,那女人死了没?”江灵珊压了一口茶。 “小姐,奴婢刚从那里回来,吴浩找了女神医,可惜女神医也是束手无策,没人能抢了您的王妃位置,未来的太子妃位置。” “春意,这次你献计有功,要是事成了,本侧妃好好赏你。”江灵珊笑着,心里也颇为高兴,这么绝妙的主意,就凭那些人只怕到死都想不明白,欧阳蓝你个jian人,叫你跟我抢王爷,抢太子妃的位子。 想着想着江灵珊就忍不住一阵发笑。 “侧妃,这更深雾重的,奴婢给你去小厨房给你将炖好的燕窝端来。” 江灵珊点了点头,“去吧,记得多放点冰糖里面。” “知道了。” “哈哈哈,属于我的谁也别想抢走了。” 就在这时,出门的春意被人拿着剑逼退进屋。 “春意你怎么回来了?” “王爷...王爷,饶命啊!”春意扑腾跪在地上,“是,是侧妃逼着奴婢做的。” 呼吸间,萧景寒就出现在了门口,“灵珊,你实在太让本王失望了。” “春意,你胡说什么呢!”江灵珊尖锐的斥责这春意,脸色瞬间煞白,“王爷,你别听春意的,是,是春意这丫头嫉恨我对她严苛了。” “江灵珊你觉得本王是三岁孩童吗?”萧景寒一张脸阴郁的足以冻结成冰 第121章:恶人恶报{下} 第121章:恶人恶报{下} “王爷,奴婢冤枉。” 江灵珊恼恨春意,心里却是真的怕了,扑腾跪在地上,眼泪扑簌簌的直掉。 “王爷,灵珊知错了,灵珊不该被这丫头蛊惑,也不该怀疑王爷对灵珊的心思,王爷灵珊1;150850295305065看的出来你喜欢她,妾怕,怕王爷会对妾如当初冷落她一样冷落妾。” 萧景寒咬咬牙,看着江灵珊神色复杂,恼火中带着一丝惭愧,随后看向门口的吴浩,“将贱婢拖出去杖毙。” 江灵珊脸色又是一白,虽有松了一口气的看着萧景寒,“王爷,灵珊再也不会如此了。王爷原谅灵珊好不好?” 萧景寒拽开江灵珊抓着他衣袍的手,大步走出门,看着门口的一众下人,“江侧妃,即日幽禁漪澜轩静思己过。” 幽禁? 江灵珊刚刚松下的心神一下收紧,她要真是被关在这院子里,她还能当王妃,还能是太子妃吗,她自然知道是不行了,惊慌失措的从地上爬起来,直接扑过去就要抓住萧景桓,口中高呼:“王爷不要关灵珊,灵珊知错了。” 萧景桓顿了顿直接离开,倒是吴浩将追上来的江灵珊挡回了屋,双手一拉直接从门口将门给锁上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吴浩你不能关我,我才是王爷最在意的人。” “你们开门听到没有?” “.......” 吴浩扫了一眼吩咐侍卫盯着,便快速追上了萧景寒。 萧景寒站在一棵槐树下,一口气接着一口气的吐,烦忧不已。 “王爷,江灵珊心思不纯,王爷为何......” “吴浩,有些事你不知道,终究算是本王负了她,就留她在府里好生供着吃喝吧。”萧景寒又是叹了一口气,他心中也着实震惊不已,他起初也只是怀疑,可没有想到他亲耳听见灵珊说的话,他觉得好似一下都不认识她了一般。 下一刻,管家陈福快步走过来,身后远远跟着一个人,那人停在十几米外,并未上前,倒是陈福直接走到萧景寒身侧,严肃的垂首说话。 “王爷,老奴有一事禀告。” 萧景寒本没有心思听,见陈福一脸肃然,摆摆手,“说。” 陈福抬起头,“王爷江侧妃心底恶毒实在不适宜继续留在王府。” 萧景寒一听眉头立时又皱了起来,却又见陈福挥了挥手,“秋菊你过来。” 萧景寒一惊,秋菊,不是死了吗?怎么会还在这? 很快他的这个疑问就得到了解释。 “奴婢秋菊见过王爷,奴婢蒙管家活命之恩也想通了,有些事情必须要向王爷坦白,王妃她没有情哥哥,那书信都是我家小姐仿造的,很多时候也都是我家小姐有意刁难王妃,.......前不久,我家小姐买通了幽狼暗杀王妃多次不成后,又心生一计给药里下药让王妃同冷堡主...成了...那事。” “跟本王跟蓝儿下药的竟然是江灵珊,秋菊你可知道说谎后果会怎么样吗?” 秋菊一听忙又磕头,“王爷,秋菊不敢说半个字谎言,否则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说完,秋菊忽然意识到萧景寒的话,支吾着:“难道那日在王妃闺房的竟是王爷。” 萧景寒根本没听到秋菊后面的话,整个人震惊后就是暴怒,随即竟是没来由的轻松。 “吴浩,你连夜将江灵珊遣送会刑部尚书府。本王没有这等心狠手辣的女人。” “王爷放心。” 吴浩目送自家王爷离开,转身瞧着陈福管家,“这件事你办的不错,另外管家你给秋菊拿些银子让她走吧。” 秋菊忙磕头谢恩。 重新回到明月楼的萧景寒搬了椅子坐在床边,一守就是天亮。 “嗯”欧阳蓝嘤咛一声转醒。 “还疼吗?" 欧阳蓝睁开眼看了看萧景寒,虚弱的张嘴“水...水” 粉儿明手快的递过去一杯水,悄悄关上门出去。 欧阳蓝喝了几口,看着萧景寒担心一众害怕的眼神说道:“我没事了,孩子怎么样了?” 萧景寒猛地一把抱住她,“你还管什么孩子,你知不知道你快吓死本王了。” “孩子怎么了?”欧阳蓝推了推萧景寒,掀开被子下地,声音急切。 “啊”欧阳蓝身体一个站立不稳。 “蓝儿小心” “你怎么就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呢!”景寒看着怀里的人儿没有惊吓到,沉着脸责备。 欧阳蓝本来还是很感激的,可是一听到萧景寒埋怨自己,她就莫名觉得有些委屈,她这个孩子是谁的,还不是因为他,他怎么就好凶她。 “好了放心,没事。你饿不饿想吃什么不?” “我想吃银耳粥。” 萧景寒看着朱唇上下起伏,垂涎欲滴让人神往,萧景寒亲不自禁的站起身,俯下头一寸寸的靠近欧阳蓝的朱唇,他把嘴唇贴上欧阳蓝的嘴唇,两片的唇皮紧紧相贴,嘴皮和嘴皮在一起的沾贴,相互可以呼吸对方的香气,欧阳蓝完全忘了反抗这温柔的唇,萧景寒更加深情地吻着欧阳蓝,撬开与之舌头紧紧相缠,全身心的投入,这种奇妙的感觉,是萧景寒此生的幸福中的第一次,未免有些生疏。 欧阳蓝在他的接吻进攻下,身子虚软下来,不自觉溢出一声娇喘,萧景寒一边痴缠一边抱着欧阳蓝就进了卧室,将欧阳蓝轻轻地放在宽大的床上,紧紧拥抱着翻滚,下身早已坚硬得可以挂上一个木桶,但他全然不顾,一种陶醉式的接吻,就像许多花朵在春天的盛放,以开放的形式,以花香的形式,以花粉的形式,一个春天,没有一种阴云式的遗憾。 欧阳蓝感觉到萧景寒的下面抵着自己的小腹,可是却没有其他的动作,欧阳蓝疑惑的看着萧景寒。 “蓝儿,以前是本王让你受委屈了,你原谅本王好吗?” 恢复理智的欧阳蓝情欲迅速消失,面色一冷,原身那些悲凉的经历,她总能想起来,她猛地四肢扭动挣扎起来:“放开我……” 萧景寒忍着身体的欲望,额头渗满密集的汗珠,撒哑的声音恳求道:“蓝儿,不要动,让我抱抱就好。” 欧阳蓝瞬间身体僵硬,她不敢再动,像一个尸体一样冷冷的看着萧景寒,她心里在害怕。 看着欧阳蓝这个样子,萧景寒既难过又自责,他不愿意欧阳蓝有一点点的不情愿或是受伤害,腾出手来握住欧阳蓝的手,一直说:“对不起,对不起” 欧阳蓝不敢看着萧景寒,她怕她心软,怕她抵不住美男的诱惑,扭过头不说话。 萧景寒眼里闪过浓浓的受伤,手下朝自己的百会穴点了两下,强行脱身,脸色苍白如纸,站定后黯然神伤道:“蓝儿,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立刻原谅我,可是我愿意等你,若是你真的恨我,我明日就给休书盖印……我过去那些混账事确实不值得你原谅。” “啪、啪” 萧景寒伸手狠狠打打了自己两巴掌。 欧阳蓝感觉不对回过头来就看到萧景寒无比自责的样子,心里有些心疼,飞身下床捏住萧景寒再次扬起的手,阻止道:“我没有怪你,只是我现在配不上你。” 萧景寒:“蓝儿,你心里还有我的是不是,是我不好,有眼无珠错将鱼目当珍珠,若是你肯,日后本王的王府只会有你一个,我能给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说着鲜红的血液从萧景寒的嘴角溢出,欧阳蓝六神无主,茫然的用自己衣袖擦拭:“你怎么了,萧景寒?” 萧景寒靠着床边缓缓滑坐在地,笑了笑出声安慰:“蓝儿,不要担心我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说着又噗出一口血。 双眸被红色刺得生疼的欧阳蓝也不分不轻为什么,她就是怕他会突然下一刻死掉,悲戚着嘶喊:“来人呀,传大夫。”。 萧景寒虚弱的扶过欧阳蓝的脸慢慢的说:“蓝儿,不要叫了,院子里的人之前就叫我支走了,粉儿一时半会也不回来,你不是想喝银耳粥吗,本王去给你取。” “可是?你?萧景寒你没病吧,现在看大夫要紧。” “没事的,我自己用内力打了一下,只是情绪波动导致气息紊乱不会有事的,别看流了几滴血,明天就又有力气和蓝儿斗嘴了。” 欧阳蓝诧异的看着萧景寒,瞪圆了眼珠,萧景寒一个冷冰冰的人竟然突然道歉,还跟她戏谑,她有一种天下红雨的抓狂感。 “你自己把自己打成这么重的内伤!你傻啊你!” 萧景寒伸手捂住欧阳蓝得嘴道:“蓝儿,不要说了,是我对不起你,这点伤该受的。你要是真心喜欢冷逸尘,本王明日让人送你去。” 看着眼神有些落寞的萧景寒,欧阳蓝忽然心里有些抽疼。不过她很快想到自己要回去,便道“好,不过,在这之前我必须看到欧阳府的无辜人等不受牵连,明日按照计划入宫吧?” 萧景寒僵了许久,起身将她抱起来塞回床上,拉了被子盖好,“晚两日吧。” 说着他就拉开门朝着厨房的方向走,走了几步,他忽然缓缓蹲在地上,阳光都不能温暖他此刻心房。 她真的已经不爱他了,他彻底要失去她了。 第122章:粉儿有要求 第122章:粉儿有要求 “王爷。” 萧景寒一惊,僵直了一下,随后站起身看向声源。 “粉儿,可是蓝儿又出了事?” 粉儿摇摇头,“没有。” 说着粉儿随机扑腾一下跪在地上,“王爷粉儿想学武。” 她恼恨自己太弱,这些时日小姐三番五次的遇到危险,她除了拖后腿,就是无可奈何,如果她会武功,那么就没有人敢欺负自家小姐,如果她会功夫,她就不会软弱的只知道哭,然而小姐说的对,哭有什么用,所以她要学会武功,若是再有人欺负小姐,她大可以去找人拼命。 萧景寒瞧着粉儿这个丫头,知道这次的事情对她冲击大了些,不过转念一想日后欧阳蓝离开他,粉儿若是能学点武功,也能帮她当掉些麻烦。 “好。” 萧景寒看着黑暗的假山后,从怀里取出哨子一吹,一阵风飞过,风止就见一个黑衣人单膝跪在两人面前。 “影煞,上回的伤还疼吗?” 影煞起身退到一边:“谢王爷关心,影煞没事。”1;150850295305065 “那就好”萧景寒指着粉儿说:“你从明天起就教粉儿武功。” 影煞抬眼扫了一下粉儿:“是王爷。” “不行,我不同意,我要陪着粉儿一起练习。” 萧景寒走过去将扶着墙站立的欧阳蓝打横抱起来,“怎么出来了,你要是真想学武功等你身体好了,本王亲自教你。” “不要。”欧阳蓝拒绝。 “你!好,随你,但是你别忘了,你身体还很虚弱,而且还怀了孩子,至少一年之内不可以学武。” 粉儿走上前去拉住欧阳蓝的手安慰道:“就是,小姐,你就不要陪着我了,好好休息就好。” “好你个粉儿,你也嫌弃我了吗?” “小姐,粉儿不是那个意思,我” 欧阳蓝转怒微笑:“我吓你的啦,影煞是吧,粉儿交给你啦,你可要好好教。” 影煞看了看自家王爷,见王爷向自己使眼色,于是不温不火的说:“请王妃放心。” 粉儿扭捏的上前一个福身:“粉儿见过影煞师傅。” “好了影煞你先带粉儿去熟悉一下练武房。” 影煞依旧面无表情的回道:“是王爷,粉儿小姐请。” “等一下!” 欧阳蓝跟好奇宝宝似的走过去捏了捏影煞的脸皮,左拉一下右拉一下,影煞没有再吱声任由欧阳蓝摧残。 欧阳蓝失望的回到萧景寒身边,小声腹诽,“不亏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属下,脸一样都跟僵尸似得,一点也不好玩。” 影煞转过身额上青筋暴起,直接像背麻袋一样将粉儿扛在肩旁上一阵烟的走远。 练功房十分的宽敞明亮,红木的柱子,木制的地板,中间据挂着一个匾额《器炼神清》,两排兵器架上摆放了各式各样的武器,刀剑棍棒肆意可见,练功房的地上有几处并没有铺木板,而是几方黑色的大理石,因为经常有人在此处练习,大理石的表面有些坑坑洼洼的。 “噗”粉儿一被放下来就脸色苍白的扶着椅子狂吐。 影煞这才发觉是自己刚刚速度太快没有注意,剧烈的颠簸所致,心里有些抱歉的拿出一条斯帕:“给”。 “谢谢你。”“呕”“噗”! 从来没有人这么真诚的对他说过“谢谢”,更没有人见他会真心的笑,他在世人眼里就是魔鬼,锁魂的影子。 影煞没有说话,也没有再看粉儿一眼,只是取出腰上的剑仔细地擦拭着。 粉儿几乎要把胃给吐出来了,一柱香后总算是停歇了,用丝帕擦了擦脸,走过去端起一旁已经斟好的的茶的茶碗喝了几口,感激的又对影煞笑了笑。 粉儿没有怪罪影煞把自己当做麻袋扛着,她想过学武功要吃苦,更何况刚刚他一路轻功,她只觉得一眨眼就到了,心里越发想要成为这般厉害的人。 故而乖巧的坐到对面看着影煞一遍遍的擦拭,剑上寒光闪烁。 粉儿鼓起勇气道:“影煞师父......” “叫我影煞。” 粉儿从善如流的点点头,“影煞,你每天都会这么擦剑吗?我听小姐说过一个剑客剑就是他们生命的全部,是吗?” 影煞没有吭声,他不是不想回答,他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粉儿稍稍有些失望,水灵灵的双眼微微暗淡了几分,屋子里静默的有些压抑,粉儿浑身也不自在,便又喝了几口水宛如黄莺的歌喉唱道: 好春光不如梦一场梦里青草香 等你把梦想带身上 蓝天白云青山绿水还有清风吹斜阳 一千年年年花开放天天好盛况 ....... 我还是自己模样 不是神仙自己编造的翅膀 晃晃悠悠飞起来飞过四大样 影煞吃惊的看着粉儿道:“粉儿你唱的好动听,你写的吗?” 粉儿有些不好意思:“不是的,是小姐教我的,小姐唱的比我唱的要好听很多。” 影煞显然不相信道:“王妃她,会吗?” “别看小姐有时候很俗粗,但是这真的是小姐教我的,小姐还唱过很多其他的歌曲,只是粉儿太笨没学好。现在的小姐每天都能让周围的人开心又快乐,影煞,刚刚小姐不是故意让你难堪的,小姐她就是这样的性子。” 影煞放下剑小声嘀咕:“谁会相信她不是故意的。” 粉儿正好听到,嘴角勾起一抹笑:“粉儿跟你讲讲小姐的糗事,你就知道了。” 粉儿回忆说:那天,我跟小姐去街上买东西,阳光明媚春风拂面,我们四处观光,小姐看到有一座小桥就要过去,可是我们走到桥中间时有一条狗挡在桥中间冲我们使劲叫唤,小姐就立马双手叉腰对着那条大黄狗道:“好狗不挡道,快让开。” 大黄狗完全不予理会还一个劲的“旺旺”直叫。这下子真惹怒了小姐,小姐伸手指着岸边的花朵,气势恢宏的说了一句让周围所有人都大笑不已的话。 “影煞,你知道小姐说了什么吗?” 影煞想了想:“不知道”。 “你就猜猜吗?” 影煞瘪了瘪嘴说到:“应该不会是好话。” 粉儿此时想起来还是觉得很好笑,忍不住又笑了,稍稍平复下来接着说道:“当时小姐说花有百般红,人与狗不同。狗有些事情无须争辩,本姑娘允许你表面服从,心里偷偷反抗。大黄狗快点走,再不走本姑娘就把你给吃了。” “结果狗退回去两步,并不打算走,继续冲着我们在叫。小姐看着一旁人大笑不已的各种形态,面子有些挂不住,从怀里掏出十两银票,丢过去看''我不用钱砸死你''”。 “狗上前叼住银票转身就跑走了,我当时也看愣了,狗也爱钱太不可思议,我正要追赶那只狗,小姐拉住我扫视了一圈围观的人,重重咬出一句:‘走了,钱包子打狗也是回不来的’。” “没想到稳重有度的王妃竟也会这么有趣的时候。”影煞嘴角弯起一丝笑纹追问:“后来怎么样啊?” “后来”粉儿转头看到影煞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一双透澈明亮的双眸蕴着无穷的吸引力,挺拔的鼻梁,星剑的眉,看的有些呆滞。 影煞收起了笑意,薄唇微抿,他只是一个暗卫,一个杀手,笑对他来说是一个非常奢侈的东西,他不可以也不允许自己有除了冷漠以外的其他表情,他记得王爷跟他说过:杀手的表情越多,就会死的越快,影煞将剑插回腰上站起身欲走。 粉儿也紧跟着站起来开口说:“影煞,你笑的好美,你以后要经常笑才对,我敢保证你要是在小姐面前这么笑,小姐肯定不会在作弄你。” 脚下停住眸子冷冷道:“我像是卖笑的吗?”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生气。” 影煞不说话迈开步子也没有停下。粉儿冲着影煞喊道:“后来小姐就和我大摇大摆的走过了桥。” 影煞脚下顿了顿,很快隐入视觉追踪不到的地方,嘴角上扬的那缕笑容也在风中消融,粉儿望着离去的方向,寻不到背影煞,当然也就看不到影煞刚刚嘴角牵起的涟漪。 粉儿有些闷闷不乐的回到住处,就见欧阳蓝一人躺在床上上数着摘下的一朵菊花,“第三十六片,第三十七片,第四十八片……” “小姐是第三十八片才对。” “粉儿,你回来了,那个僵尸影煞没欺负你吧?” 粉儿收起不愉快,走过去坐在一旁拿过一把扇子替欧阳蓝拢了拢被角:“没有,小姐你以后不要说影煞是个僵尸,人家好歹算是我的教习师傅。” “好,看在粉儿的面子上,我以后就不叫他僵尸了,痴痴呆呆的简直浪费了那副好皮囊。” “这么快吗,学什么了没有?” “没有,大概明天就要学了。” 欧阳蓝直起身惊讶的说:“他没说吗?难道这年头古代也流行阳奉阴违了?” “小姐,不早了粉儿伺候你歇下吧。”粉儿心里也不知道,她忽然有了一种牵肠挂肚的感觉,想很快天亮,想见到影煞。 第123章:大树一夕崩塌 第123章:大树一夕崩塌 次日一早,粉儿只身来到练功房,可是练功房空荡荡的。粉儿有些失望的坐在凳子上眼珠子四处晃荡。 “你是找我吗?”一个声音隔空传来。 粉儿开心的站起来“影煞你来了。” “我早就来了,我在这已经等了你大半天了。”一个黑衣男子转瞬就站在屋内。 “对不起,我下次会来早点的。” “别站着了,开始吧。” “哦” 影煞从身后拿出了两个沙袋递给粉儿道:“把这个绑在脚上。” 接过沙袋,感觉到这两个沙袋大概有五斤重,粉儿蹲下身子把沙袋系在脚腕处,疑惑道:“影煞,这是要干什么用啊?” “粉儿姑娘,学武第一步是提高体能,你就在屋内跑吧。” “跑步,屋子”粉儿看了看外面的阳光感动的看了影煞一眼,“影煞,你叫粉儿就好。”提起脚就要开始跑。 “哎呦” 粉儿摔倒在地,她刚刚竟然忘了脚下还有东西,用力不匀又踩到了裙摆,很尴尬的看了眼影煞的方向,心中庆幸影煞没有朝着个方向看,不然她就糗大了,暗自苦恼“我怎么跟小姐一样犯花痴了,肯定是起得太早了。” 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提起裙摆开始跑,起先还好,可是后来越跑脚上越重,就像脚底灌了铅似的,不停地喘着粗气,一步一步的挪动,最后比龟爬的速度还要慢,但是粉儿骨子倔强,一直坚持着不说累,也不叫,就这样跑着,一个时辰后,在一旁大作调息的影煞双眼睁开一个缝,看了一眼累得满头大汗的粉儿,感觉不到丝毫表情地道:“粉儿,停下休息一炷香时间。” 粉儿的身子一听这话,就瘫软在椅子上趴着,一个劲的喘着气,闭着眼睛平缓仍在加速的心跳,慢慢扶着椅子直起身坐着,摸着一个茶碗倒上了水,粉儿的喉咙火辣辣的疼。 “水你现在不能喝”冷冷的声音传过来。 “我就喝一杯,我现在嗓子好疼。”说完就要把水往嘴边送。 “啪”茶碗离手摔在地上。 影煞冷漠的脸上更加寒冷道:“粉儿,你没听到我说不许喝吗?要喝水练完功再喝。” 粉儿用仅剩的力气冲着影煞的方向大叫:“你,我要喝口水都不行吗?” “啪”茶壶也应声摔得粉碎,七离八散的碎片散落一地。 “你……”粉儿看着满地的碎片,还有那湿漉漉的地面,喉咙动了动。嘴唇也抿了抿。眼中升起一团雾气,低着头直直的看着地面不再吭声。 影煞很想解释,但自己是一个杀手,一个不该有同情的人,就算是对主子也不可以表露,他这次要先教会粉儿轻功,危险的时候可以逃跑,但是轻功首先要有充足的体力,更重要的是要发掘人的潜力,这潜力就是要人筋疲力尽,身体达到极限,如果此时喝水,身体就会失去最敏锐的感知,轻功的玄妙之处就很难把握,即便练好了轻功,也只是下成功夫,遇到高手还是很难逃脱。 过了一会,影煞再次睁开眼又扔过去一两个沙包道:“时间到了,起来把这两个再系上,不跑够两个时辰不许停下来”一个飞身离开了练功房。 粉儿不争气的泪水还是低落在手上晕染开,怀里抱着影煞刚刚丢过来的两个沙包,固执的站起身系在脚上,此时脚腕上传来阵阵疼痛,粉儿一步一步的跑着,摔倒了再爬起来,喉咙渴了就死命的咬着嘴唇,一遍一遍的跑着,就算没有人盯着,粉儿还是为争一口气的再跑,嘴唇咬出了血,衣服也被摔得沾染了不少灰尘。 影煞并没有离开,一直在屋顶上看这屋子里的动静,看到粉儿如此顽强,他对粉儿的印象更加好了几分,每一次看到粉儿摔倒在地,他都很想冲过去扶住她,让她停下来,可是最后也没有迈出一步。 时间就这样走得很慢很慢,两个人都感觉像是过了好多天,影煞时不时看看太阳,看到时间差不多,就飞身下了厨房,探身进了一间屋里,出来时手上多了一个茶壶和一个茶碗。 在进门就看到粉儿摔倒在地,手脚并用的在往前爬,影煞手上一运功,水壶跟茶碗隔空稳稳的落在桌上,跃身而过拦起粉儿放到椅子上。 粉儿虽没有力气再说话,但自尊心让她不愿意再看影煞,撇过头去。 “你先放松一下,用心感受一下现在的感觉,记得慢慢平息自己的气息,这个时候不要在生气了,要心平气和的感受。” 粉儿依言闭上双眼,感觉着身体的变化,她这个时候只感觉到身体每个毛孔都在叫喧,疼痛、疲惫,又十分清醒,而且还能感觉到一丝躺着的幸福感。粉儿从没有觉得躺着也是一种奢望。 大概又过了一刻钟时间,影煞倒好茶水递给粉儿:“粉儿,起来喝口水。” 粉儿疑惑的睁着一双明眸大眼看着影煞:“可以喝吗?” 影煞有些拮据的说:“现在功练完了,可以喝了。” 粉儿这下也不客气啦捧住茶碗就喝,直到一壶水都和进肚子里,才欲求不满的巴巴嘴。 “影煞,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不让我喝水啊?” “那个是因为不可以喝,这是一本轻功手册,你现在看看,有不懂得就问。” 粉儿接过,翻了几页,上面简结的画着一个小人,坐着不1;150850295305065同的动作,看着很简单,但是每一招都要和前面一招连接就有些不太好办,还有图像上有着小圆圈。 粉儿指着道:“影煞,这些小圆圈是什么?” “这个是说这一招的气力要集中在这个位置,每一副都有真气的流走路径,这个你慢慢练。还有你不要贪,最好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做。” “那要练什么时侯练下一个呢?” “每一个动作练半个月,然后再练下一个动作半个月,最后连起来在练半个月,依次下去。” 粉儿吃惊地道:“啊。这么长?” “长吗?这上面总共也就三十个动作,等你都练会了恐怕是我也不一定追得到你。” 粉儿想着以后自己就有能力保护小姐和自己不受欺负,心里甜甜的,暗暗决定要尽快练好,就算每天熬夜练也在所不惜。 “今天你也很累了,但是睡觉前一定要熟悉一下书上面的每一个动作。”影煞还有后半句没有说,这样做可以让身子得到恢复,明天就不会感觉到身体酸疼难忍。 粉儿会心的一笑,之前的不愉快也就忘记了,一开心就要起身,可是脚上的四个大麻袋没解开,一个重心不稳再次摔了个狗吃屎。 “哈哈” 粉儿看着笑的很阳光的影煞,忘了爬起来,喃喃道:“笑的好美,像春天的桃花一样迷人。” “咳……咳……咳”影煞弄不清楚他自己为什么自制力会不管用。过去的二十年里他都不曾笑过几次的,他本来都要以为自己忘记了微笑,他不知道这一切会带给自己怎样的改变。 “影煞,你是怎么当上兴洛大哥的暗卫的?”粉儿很快改口:“对不起,是我多问了。如果你不愿意就不用说了。” 影煞都不记得有多久没有有人问过自己的身世,这么关心过他的过往,眼睛有些发涩,摇了摇头,记忆回到了过去: “在我四岁的时候爹娘就病死了,我四处为家,饥一顿饱一顿的,有一天一个杀手组织把我带进去一个山里头,给我饭吃,让我有衣服穿,有朋友可以聊天,我为了报答他们,我拼命的练功,可是三年后,一切都变了,他们让我们自相残杀,如果不杀掉对方就只有自己死,我们五十个人,最后只留下了十个,我最好最好的朋友也故意死在了我的剑下,他临终前要我一定要逃出去。” “我从此,不再和任何人接近,我慢慢的不会有其他的表情,像行尸走肉一般,十六岁时,我武艺高超被选出来完成任务,那是第一次走出大山,再次见到外面的世界,我寻找了机会,可是他们竟然老早以前就给我下了毒,十八岁我杀出包围,身受重伤,正好被路过的王爷给救了,后来王爷还让神医把我的毒解了,从此我便留在了王爷身边,也因为王爷的原因杀手组织不再追杀我。” “我一直留在落霞山庄,现在已有两年多,王爷他就是我的生命,我会尽力完成王爷的每一个决策,教你武功也是王爷的命令,我不会违背。” “你是天下第一杀手吗?好厉害哦!” 影煞有些迷惑:“你不怕吗?” “不怕。” 五日后,欧阳蓝身体恢复了很多,坐在院中的石桌上,手中摆弄了几只插花,正在练习插瓶。 “王妃...顺和郡主王爷在王府外等候,和你一起进皇宫。” 欧阳蓝一见是张管家,就道:“张管家,好,我这就随你过去。” 一个时辰后,欧阳蓝见到了东岳国皇上萧战天。 “顺和郡主听寒儿说你有要事要见朕?” 第124章:养个白眼狼 第124章:养个白眼狼 欧阳蓝福了福身,抬头迎上萧战天的目光,微微又敛下眉眼,“皇上,臣女确实有事情禀告。事关重大还请皇上屏退左右。” 萧战天看了看随身的太监,太监便会意带着宫里的奴婢太监出去了,还尤为体贴的将门给带上了。 “现在没有别人说吧。” “皇上,臣女再说这件事情之前,还希望皇上可以答应臣女不牵连无辜。” 萧战天看了欧阳蓝一眼,“若是朕不答应,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说了?” 欧阳蓝干碎利落的答道:“是。” 萧战天一愣,随机眸底闪过一丝不悦,一双虎目阴晴不定。 “欧阳蓝你放肆,父皇向来仁善,定然不会牵连无辜。” 萧景寒忽然大喝一声,明面上是呵斥欧阳蓝,却也给自己的父皇萧战天往上又送了一个高度,若是萧战天不答应,便是让人觉得他是个昏庸的君主。 萧战天作为皇帝什么没见过,如今自然是知道萧景寒命里褒奖实际上却让他不好发作,心中不由得对萧景寒这个儿子生出一丝不满来,更是相信了今日皇宫传闻的,他这个儿子算是让欧阳蓝这个丞相千金给迷惑住了。 默了一下,萧战天出声道:“朕答应你不牵连无辜。” 欧阳蓝脸色一喜,于是禀告道:“皇上,臣女要举报的人正是臣女的父亲欧阳博文,也就是丞相大人。他私下囤积兵器,更是同二皇子秘密将皇城的皇上的亲卫兵换了大半,若是皇上不立二皇子为太子,那么他们便要实行逼宫。” 欧阳蓝这话也是考虑过才说的,她知道欧阳博文辅助二皇子其实也不是真心的,他真正想干的是自己当皇帝,可若是这么说了那就是秘密造反,罪名滔天,皇上只怕不可能绕过其他人,只有将二皇子拉下马,这样皇上宠爱辰妃娘娘,又兼之二皇子是为亲儿子,应该会网开一面,那么欧阳家牵扯就会小上很多。 萧战天听了这话,震惊不已,但是从表情看他应该是信的。 任谁都不相信亲生女儿会诬告自己的父亲,这远比实锤证据更有说服力,不过萧战天终究是皇上,心思也多,并未过多表现出来,而是看着欧阳蓝,“你觉得朕会信吗?” “皇上你看了这些自然会信的。”欧阳蓝将萧景寒搜到的一些证据递给萧战天,声音淡淡的透着从容。 萧战天有一瞬间很钦佩欧阳蓝,很少有女人不害怕他,敢直视一国皇上。 不过很快萧战天的注意力就移到了手里的证据上,等他看完,已然脸色不好,重重的一拍桌子,“好啊,欧阳博文,朕待你们欧阳家不薄,竟然跟逆子合起伙来想要夺走朕的江山,实在可恶。寒儿你速速带人查抄丞相府,将丞相府一干人员押解大牢听候发落,另外将萧敬腾那逆子一并拿了。” “皇上你答应不牵连无辜的。” 萧战天蹙眉,严肃道:“欧阳蓝,欧阳家的罪名大了说形同造反,这是诛灭九族的大罪,朕如今只抓欧阳府一府人等已然守约,朕念在你举报有功,对你功过相抵。” 欧阳蓝被萧战天这话一堵,忽然觉得有些无力反口,不过她绝对不允许那么多人无辜死掉,所以她不会妥协。 “皇上这丞相府除了丞相大人其余诸人皆为无辜,皇上怎可说是受约定呢?” “大胆。”萧战天愠怒出口,随即道:“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萧景寒心中一个咯噔,这帝王心果然是够狠,遮掩下之意就说告诉她他不打算退让,要斩草除根。 “父皇,儿臣也觉得这一人错一人当,若是父皇如此,并将受天下百姓更加敬爱,也彰显了我皇室的大度跟气量。” “寒儿,这帝王自古就是刚柔并济,一味怀柔只会让逆臣贼子猖狂。” “父皇。” “莫要多说。还不速去。”萧战天脸色一沉,不用再有抗拒。 欧阳蓝起身看着萧战天,“若是我将我欧阳蓝名下的产业上交朝廷半分之五十呢,皇上可愿意对欧阳博文之外的人网开一面?” 萧战天有些动心,却没有立刻就开口,只是看着欧阳蓝,心里揣度她话有几分真假,也在权衡利弊。 “皇上,目前我名下共有两个铺子,一半利润保守估计一个月也是三万两白银,虽然是少了些,不过我额外可以告诉皇上造纸之术。” “你说什么,造纸之术?”萧战天腾一下站起来,他只怕自己听错了,又期望没听错。 要知道东岳国并不会产白纸,只能生产出低劣的土纸,就连他这个皇帝用的纸张都是邻国中耀国那边运进来的,所以纸张在东岳国很贵,导致这书籍等各种需要纸的行当成本都要高很多。 每年买纸的钱都是一项庞大的开支,萧战天早就不愿意让中耀国赚这笔钱,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方法,如今听见有人会造纸之术自然激动莫名。 欧阳蓝自然也是知道这些的,所以她才将这个作为最后的杀手锏,虽然知道这么做可能让萧战天对她不放心,也看到了萧景寒递过来的眼神,但是为了那些无辜的人性命,她也不得不如此做。 “不错,是造纸之术。而且要比中耀国的纸张更白更平整。” “若你真的可以办到,朕就只没收欧阳家家产,其子嗣三代不可入朝为官。” “好,但是皇上必须先写份合约给臣女。” “你不信朕。” “是。”欧阳蓝利落简单。 萧战天忽然笑了,“好一个欧阳蓝,你还是第二个敢跟朕说实话的女人。” “谢皇上不怪之恩。” 随后萧战天果真写了一份合约给欧阳蓝,欧阳蓝拿着合约出了皇上的御书房后,长长舒了一口气,转头看着站在身后不走的萧景寒,“玉佩拿来。” 萧景寒一愣,略一迟疑,伸手掏出太子授印塞给欧阳蓝手中,“藏好了,别让别人看到。” 欧阳蓝没多想,就收了起来,再抬头时萧景寒依旧大步离开,只是交代吴浩将欧阳蓝安全送回王府。 一个时辰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欧阳博文沦为阶下囚,丞相府所有养尊处优的人都成了身无分文的穷鬼,被驱散在丞相府门口。 大夫人被丫鬟扶着哭哭啼啼的看着欧阳靖,“为娘就说了那个死丫头不是好东西,看吧,咱们欧阳家就毁在她手里了,看吧,看吧!” “娘,你别这么说,也许不是小妹,怎么也要找到小妹再说。”欧阳靖说话并未多少底气,因为抄他们家的是萧景寒,小妹又在他府上,今日早间他在街上看到过小妹跟萧景寒一起坐在轿子里进了皇宫的方向,这才不过半日他们欧阳家就树倒猢狲散。 他害怕是真的,不愿意相信是真的。 大夫人何时这么落魄过,何时被行人指指点点,扔过臭鸡蛋,心里早已恨死了欧阳蓝,这会见自个的亲儿子还在维护那个小jian人,自然生气,第一次狠狠的打了欧阳靖一巴掌。 “你醒醒吧!你还替她说话,她害的咱们无家可归,害的你爹爹被抓,过几日就要被砍头了,你怎么还这么执迷不悟。” “娘,没有得到小妹亲口承认,我如何也不信的。” “你,”大夫人叫了一个字,忽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哭起来“哎呀,可如何是好啊,如今我们这要去哪啊?” “娘,你别哭了,我身上还有些碎银子没被搜去,你先让丫鬟扶着去前面客栈歇下,我去找找张姨娘。” 大夫人接着丫鬟的力道站起来,怒喝道:“回来,你这个时候还要去找个那个jian人姨娘,这出事后就没见过张姨娘,说不定早就被人转移走了,哪里需要你操心。她们母女都是白眼狼,我恨不得吃了她们的肉,都是你爹不听我的,一早若是杀了,哪有这些事!” “娘,我必须去看看,这个银子你拿着,我天黑前一定回去。” 欧阳靖说完也不顾自己亲娘大夫人骂骂咧咧的哭喊,他心里抱着侥幸的心思,他觉得只要找到张姨娘,就能见到欧阳蓝,他一定要问个清楚,这件事一定只是萧景寒干的,蓝儿不曾参与。 他回到丞相门口时,已经没什么熟人了,他想要进去被官兵拦住。 “这里任何人不准进去。” “我找人,马上就出来。” “不行,你最好走开,不然刀剑无眼。”官兵丝毫不动容。 就在这时交代好事情的萧景寒走了出来,见到欧阳靖,一挥手,“退下吧。” 欧阳靖听到声音顺着看去也正好看到了萧景寒,以前他还是有些钦佩他的,不过现在他有些恨他,1;150850295305065他让他的家没了,让最害怕的那一日终于到来了。 “萧景寒我只问你,扳倒欧阳府蓝儿可参加了?” “没有。” “我要见我小妹。” “不行。”萧景寒再次答的干脆。 第125章 临盆 欧阳蓝私下让莫乘风将她名下的产业都交给大夫人打理,她并没有见欧阳靖,因为她知道大夫人不会管理生意,这欧阳靖定然会代为照看,更何况欧阳靖心思善良对于丞相府那些旧人只怕也需要钱财来安抚。 最重要的一点是那些产业在白川城,有莫乘风照顾远比落花城安全。二来也算是给了皇上一个交代,凡是从商入了商人级别,便不可能在去为官。 而她,之后一直在研究如何回去,可是一眨眼到了临盆的日子,她依旧没有能穿回去,或许根本就回不去,她也慢慢真的开始既来之则安之。 “小姐别着急,我这就去找红裳姑娘,您坚持下。”声音是粉儿的。 萧景寒将红裳强行留下,这是欧阳蓝有些感激萧景寒的原因之一,倒是在两个月前让她跟吴浩解开了吴浩。 没一会儿,萧景寒连朝服都没有褪下便赶来了,粉儿已经将红裳跟萧景寒从宫里带来的稳婆给请来了。 本来预产期是在十日后,红裳一边安慰欧阳蓝别怕,一边将萧景寒赶出产房。 欧阳蓝疼得呼吸都有些困难,想起电视剧里生孩子的场景,孕妇都会大口的呼吸,她也赶快张开嘴帮助自己顺气。 一声惊雷炸响,好像把天划破了个大洞,雨水哗哗的倾泻而下。欧阳蓝不经苦笑一番:“真是狗血,生孩子一定要下场大暴雨!”阵痛过去,欧阳蓝的情绪也平稳了点,身上感觉软软的没有力气。 第二波阵痛袭来,欧阳蓝有了先前的经验不再那么慌张,张大口喘着气,手自上往下的抚摸着肚子,心里默默念着,乖乖别着急,马上就能看见妈妈了。 丫鬟们把烧好的水端来,欧阳蓝跟萧景寒说话都没有什么力气,红裳却是有些急了,说这没有力气怎么生孩子啊,赶紧吩咐彩衣去煮一碗参汤。 欧阳蓝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让他们别担心。 毕竟红裳没有生养过孩子,接生也是第一次,这个时候倒是不如萧景寒请的一名稳婆淡定。 在第三波阵痛后稳婆到了。稳婆吩咐准备迅速热水,干净的棉布和剪刀后, 然而稳婆坐在床边摸着她的肚子判断孩子的位置。看见稳婆很是镇静,欧阳蓝的心终于放下,按照她的指示分开腿躺好。 两个时辰后,欧阳蓝虚脱的产下一个男婴,她都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一直撑到生产完毕。她看着怀里皱皱巴巴的小东西,觉得所有的苦都值得。 正看着小宝宝,粉儿推开屋门进来来。朝 也许是体力透支太多,第二天中午欧阳蓝才醒过来,一睁眼就看见萧景寒抱着孩子在屋子里来回走着,满脸是笑。 萧景寒见欧阳蓝醒来就把孩子交给粉儿带下去交给奶娘抱着,然后让粉儿去准备些吃的。 “萧景寒,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萧景寒一笑答道:“我一直都在,害怕你有事叫我。” 欧阳蓝开心的笑了笑:“萧景寒你是孩子父亲,我想给孩子取名叫欧阳轩,你说好不好?” “欧阳轩,却是一个不错的名字。”他笑的走过来坐在欧阳蓝身侧。 欧阳蓝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心里越发的喜欢萧景寒,苦守的的心早已不由的为他打开了,喃喃低语:“萧景寒,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只是因为孩子吗?” “蓝儿,只因为你就是你。蓝儿我一直想说一句话,你愿意重新嫁给我做我萧景寒的妻子吗?” 欧阳蓝小脸羞红,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在萧景寒的脸上亲了一口。萧景寒开心的拥住欧阳蓝道:“等我再考察考察你。”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年已经过了,欧阳轩已经将近周岁。 欧阳蓝带着小家伙去庙里烧香,迎面撞上一个人,不成想竟然是冷逸尘,她脱口而出的就唤住他。 “逸尘,对不起。” “你认识爷?”冷逸尘忽然停下来,看着欧阳蓝,莫名觉得熟悉,再看到欧阳蓝手里的孩子时,心里觉得有些难受,这种感觉太意外了,而且她看他的眼神分明就是看熟人的眼神。 “你,怎么了?” “你认识我?”冷逸尘再度问出声。 欧阳蓝刚点头,那边紫隐就走了过来,瞧见欧阳蓝脸忽然就变了变,不过很快就接过话道:“爷,这位是四王爷的四王妃,之前有远远瞧见一回。” “为何爷一点印象也没有?”冷逸尘蹙眉,看着紫隐,“你撒谎。” 欧阳蓝在两人的对话中已经猜到了大概,知道如今忘记或许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当即笑了笑,“也是,当初远远见了冷堡主的天人之姿,没想到今日能遇见,着实有些惊讶,一时失态还请冷堡主莫要在意。” 冷逸尘将目光转回来,盯着欧阳蓝看,一字一顿道:“是吗?” “自然。” 萧景寒应了一声走过来,拦住欧阳蓝的腰将欧阳轩这个小家伙抱在怀里,有些敌意的看着冷逸尘道:“本王听说冷堡主不日便要迎娶妻子,本王在此提前恭贺冷堡主了。” “恭喜你。”欧阳蓝迟疑了一下,附和了一声,便拉着萧景寒:“走吧。” 冷逸尘蹙了蹙眉,突然道:“爷不会娶她。” “冷堡主可是有了心爱之人?”欧阳蓝忽的回头,看着冷逸尘,心头一紧他记起来了吗? “不知道。”冷逸尘摇摇头,手摸着胸口,梦里那个模糊身影他不知道算不算是。更加不知道为何他会想着跟她解释。 很快他摇摇头,她看起来挺幸福的,应该确实跟他没什么交集。 “四王爷,听说你一直不愿意当太子却让五皇子做太子1;150850295305065,自己却想做个闲散王爷,你是为了她吗?” 萧景寒没有犹豫,一口咬定:“是。” “恭喜你找了一个如意郎君。”冷逸尘笑了一下,冲欧阳蓝说了这么一句之后,转头看着紫隐道:“回头将堡里的上好兵器送一套过去。” 紫隐大声应“是”之后,连忙催促道:“爷,老堡主今日寿辰,还是早些回去吧。” 冷逸尘点点头,冲萧景寒与欧阳蓝微微示意,随后越过欧阳蓝时,他嗅到了一股女子的香气,眉头皱的更紧,好熟悉的味道。 萧景寒意识到了冷逸尘的异样,忙拉了欧阳蓝快步进了寺庙大殿。 欧阳蓝进了寺庙大殿之后,看着萧景寒的脸色一直不正常,心里知道他是有了危机感,笑了笑,伸手去接女尼的递来的燃香。 冲着菩萨拜了几拜,随后抬头捏着燃香走到香案前插上。 忽然就在此刻,刚刚递香给她的小尼姑抬起头,袖中抓着一把匕首狠狠的从欧阳蓝后心刺入。 萧景寒发现时,抱着小家伙抬脚踢飞小尼姑,忙扶住欧阳蓝,“蓝儿,你怎么呢样了?” “哈哈,她死定了,匕首上又见血封侯的毒药,呵呵呵,死定了,欧阳蓝你个jian人,谁让你抢王爷的。”小尼姑爬起来扯掉脸上的面具,竟然是一脸狰狞的江灵珊。 欧阳蓝嘴角呕了一大口血,她靠着萧景寒的手臂,伸手摸向萧景寒的脸,还未摸到,她手重重垂下,没有只言片语的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萧景寒惊骇的瞪圆了眼睛,轻声换着“蓝儿”声音一声比一声大,最后变成一道凄厉的嘶吼。 “她死了,死了,我得不到的她也别想得到。”江灵珊狰狞的笑着,一步步走近,“王爷,你大概还不知道你的太子皇兄也是我害死的,二皇子的母妃当年没要毒死萧景桓,可我做到了,我将你要送给萧景桓的上好毛笔浸润在无色无味的毒药里,萧景桓身体的毒维持了平衡,那我就让他的毒平衡不了,呵呵呵,这世上还没有我江灵珊办不到的,呵呵,唯有你,你为什么要选择这个贱女人而不是.......” “该死!”萧景寒双眼通红拔出欧阳蓝背后的匕首,朝着江灵珊脖子割去,接着就听见江灵珊啊的一声咽气了。 这一日,江府倒台。 萧景寒一日白头,每日只对着欧阳蓝的画像亲自抚养欧阳轩。 欧阳蓝死后回到了现代,现代的她离奇昏迷了一个月,她的父亲因为担心她病倒了,就住在她隔壁病床。 一周后,父女两人同时出院,出院第三日,就有一考古新闻发现一古代古墓葬。 通过墓葬陪葬品,可以判定墓主人生前身份显赫应该是一位王爷,通过陪葬品中的一枚印章,可以判断这位王爷封号为“寒王。” 只是从出土的文献来看却是朝代中没有的时期。 令人惊奇的是里面的墓主人主墓室内紧紧只有两个陶瓷娃娃,他左右手各拽了一个。 一大一小,一女子一男童,娃娃背后分别刻了“欧阳蓝”与“欧阳轩。” 欧阳蓝一下就确定那尸体是萧景寒,经过打听才知道萧景寒是在三十二岁离世,正好是她离开后的第五年。 仅仅五年,他便没了,没了。 第126章:冷逸尘的自白 第126章:冷逸尘的自白 我叫冷逸尘,是东岳国冷家堡的少堡主,我从小就在家庭瞩目中成长,我一直渴望自己能够像平凡人一样活着,可是这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小时候就比一般的孩童早熟,在父亲爷爷的管制下,我三岁就开始学习经商、武术、文墨,每一样都要求的很严苛。 他们不允许自己的子孙输给任何世家子弟,他们完全没有考虑我愿不愿意,我没有朋友,我的童年就在这样的精心策划下结束。 然而明月却让我在梦里得到了快乐。 在我九岁时候我开始在夜里做梦,梦到一个小女孩,虽然只有背影,但却是我童年中唯一可以算是朋友的人,何其可悲我只有一个虚幻极有有可能根本就不存在的朋友,我也有将这事情告诉过爹娘,他们不仅没有相信我还将我重重的罚了一顿,我再也没有将我梦中的事情告诉过任何人,不会有人相信他们更愿意相信我是想偷懒找这么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在我十五岁那年的一天,我像往常一样早早的做完功课上床睡觉,几年以来我习惯了默默观看女孩的背影,看着女孩每天都穿着不一样的衣服,我从1;150850295305065来没见过其他人穿过,虽说有些奇怪但很好看。 那一晚她穿着一件白色蕾丝边的白色短裙,修长的细腿踩着一个漂亮的粉色鞋子,鞋子的跟很高,她迎风站立微风吹拂这裙摆,过了一会她竟然回过头,笑盈盈的瞧着我。 六年来第一次看到她的真面目,清纯秀丽宛如荷花般空灵,我一直都想着她会是一个漂亮的女孩,但是却不曾想如此美丽,在那一瞬间我的心跳加速,我能感觉到我的脸在发烫,我支支吾吾的回答她“好看,美”。 我问她他脚上穿的是什么鞋子?她却好似听不见我说的话,也无法回答我,看着她笑得比春花还要灿烂,像一阵风吹进了我心里,我知道我爱上了这个梦中的女子,发誓我要娶她。 后来每天我都能看到她,但是再也没有看到过正面的脸。 一切又回到了从前,随着成年后各个世家上门攀附,给我说媒的人几乎要挤破了冷家堡的门槛,我一直没有答应,我的态度第一次这么坚决,爹娘没有办法只好作罢,但是总要唠叨几句,十八岁那年爷爷也搁下狠话逼我成亲,还直接给我订了中耀国严家的三小姐。 可是我不能忘记梦里的她,就算她真的不存在,我也不愿在感情上屈服,我告诉爷爷我不喜欢女人,真要成亲就给我去回一个男受吧,爷爷生气的取出家法,皮鞭一下一下打在我的每一寸皮肤上,我没有求饶,也没有大叫默默的咬牙承受着,这一次我昏迷了半月。 在昏迷的这段日子里,我梦到女孩穿回了我们朝代的服饰,又一次看到他正面对着我,虽然和三年之前长得不一样啦,但是那双清澈的眼眸一点不从改变更加美丽了,可是这一次她神情悲伤,目光呆滞,不论我怎么叫都没有用,她依旧看不见我。 可我为了抗争婚姻,我便让绿萝四下传言说我喜欢男色,只可惜严家似乎不在意,严家三小姐也不在意。 这些我都置之不理,可自那之后,再也不曾梦到她,而我也开始正式接手冷家堡,在所有人眼里我就是那个比女人还要妖艳几分的男人,是那个笑里藏刀的冷逸尘。 我开始有些慌张起来,私下到处寻找,为了阻止爷爷的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我开始定期地去花楼抛下重金会见男受,后来我干脆把自己开了一家花楼。 为了找一个荒唐的可能不存在的人,我几乎一年四季都在外面,将冷家堡的生意也做到了其他国家,生意越来越好可是我却依然没有找到她,我开始有些动摇啦,开始觉得或许梦就是梦,也或者就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人。 可就在我回到东岳国,途径白川城的时候我见到了她。 看着她成功赚到银钱,看到她那么有趣,我好几次差点就冲了过去,可是我怕吓跑她,我让绿萝调查她的情况,然后我以失忆沦落的落魄乞丐接近她。 她果然是个善良的姑娘一切都按照预定的路线走。 我抱着碗唯恐不像是个多日为吃饱饭的乞丐,快速的扒拉米饭。 “喂,你慢点吃,没人给你抢。” 她目睹我将桌子上的饭菜全部狼吞虎咽的吃光,添干净,最后还伸手将桌子上掉的饭米都捻进嘴里吃了。 我让她看的目瞪口呆了吧,她竟然惊愕的问我:“你多久没吃饭了?” 我抹了抹嘴,“不记得了。”还很没形象的打了一个饱嗝。 “你叫什么,家人在哪还记得吗?” 我摇摇头,继续撒谎“我不记得了,每次想事情头都好痛。” 她皱了皱眉,盯着我瞧,我知道她在想如何安排我。 我当即开口,主动要求道:“蓝儿,我可以留下吗,我保证不哭不闹,我会特别乖的。” “那个喂,你...” “梦里有人叫我逸尘,我喜欢叫逸尘。”我低着头,声音低低的,我怕我一抬头她会瞧见我在偷笑。 “那个...逸...尘,你吃的不多,不会把我吃穷的,这样你先睡一觉,明天我带你去见一个很好的老爷爷好不好?”她信了,抚了抚额头,好像很头大的哄着我。 我哪里肯让计划落空,于是装可怜的继续说:“蓝儿,你为什么要把我送人,是不是怕我把你吃穷了,我以后只吃两端,不,一顿。” “蓝儿,是不是我长得不好看?” “蓝儿,你做的菜好好吃,我不要去别人家,好不好?” “蓝儿,我很有力气的,我可以干很多活的,你一定会需要我的。” “.........” “停停停!”她受不了的做了停的手势。“我是困了,我去睡觉了。” 随后我就堂而皇之的跟她住在了一起,我那时坚信迟早她欧阳蓝是我一个人的。 可是事实总是出乎意料,她嫁了人,嫁的还是皇室的人。 但是我愿意争取,只要她愿意跟着我,我并不在意她是不是嫁过人,我只在意她今后的人生是我在身边的。 就在我软化她的时候,她却突然跟萧景寒回京。萧景寒竟也无耻的利用爷爷对我施压,不过我早已不是年轻时的自己,我的武功造诣早已不是爷爷能应付的。 我一边礼尚往来的让人给萧景寒制造麻烦,一边回到冷家堡跟爷爷摊牌,用了些强硬的手段才逼迫爷爷气恼的吐了一句,“你以后想如何就如何,老头子不管了。” 随后,我以冷家堡少主的身份见了欧阳博文得了欧阳博文老狐狸的允许,大摇大摆的去见她,知道她要对付欧阳博文时,我有些愣怔,我记得当时我问过她为什么? 她只说是大义灭亲,其实我听过她梦呓,我更愿意相信她不是以前的欧阳蓝,而是来自梦境中的那个女孩的灵魂。 她跟我讲过家乡长安,可是我让人查遍了东岳中耀国都没有她描绘的地方。 我不得不猜想在脚下这片大陆之外,还有别的地方,或者就是梦中那种难以到达的地方,透着神秘难以想象的地方。 再一次的我被老天戏耍了,我重伤昏迷之时,萧景寒竟然欺负了她,她甚至开始躲避我,我出奇的愤怒的跟心痛,我像一个愣头小伙子一样去找萧景寒拼命。 “萧景寒,你个人渣,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冷逸尘,本王是要了她,她本来就是本王的妻子,你有何资格要本王的命。若论无耻,你一厢情愿的喊着别人的妻子为娘子,本王倒是不及你。” 萧景寒的话刺穿了我故作的笃定,我有些恼羞成怒的挥剑刺过去。 “萧景寒,我杀了你。” 萧景寒没有躲闪,却是冷冷道:“她若在意你,不会不去看你,也不会半点寻死的事情都不曾做。” “你闭嘴!”我长剑架在萧景寒脖颈,剑刃接触的地方有淡淡血渍渗出,那一刻我想到了她,我怕她怪我杀了他。 “冷逸尘你醒醒吧她不爱你,至少当初她为本王死过,如今她只是恨本王,你该知道有时候爱有多深,恨便有多深。冷堡主有自知之明就该自行离开,莫要自取其辱才是。” 萧景寒站的笔直,迎着我暴戾的瞳孔,一字一顿却让我第一次觉得挫败,是真的败了。 我做梦也不曾想到这一出去,竟然就让紫隐跟红裳一起喂了他忘情丹,彻底的将她忘了一个干净。一直到在寺庙再次见到她,我都不曾想起。 命运若是让我永远想不起我或许感激它,可是就在一盏茶不到的功夫,我想起来了,而她却永久的成为了一具美丽,没有温度的尸体。 我怨恨萧景寒得到了她,却没有保护好她,于是我抢走了她的尸体,躲到了天山的一处冰洞里,日日守着她的冰棺消磨了一寸寸时光。 第127章:最后的时光,又何苦跳不脱(完结) 第127章:最后的时光,又何苦跳不脱 漆黑的夜,杜鹃声声哀啼,树叶簌簌的往地上坠落。 皇家陵园内,一个紫衣男子坐在一座坟茔前,痴痴的望着,傻傻的看着,一头黑发从根尾处全白。 粉儿从远处走来,怀中抱着一个孩子,借着月光依稀可以看清孩子白净的脸上还淌着泪痕。 粉儿走到女子走到紫衣男子身后,“王爷别这样,小轩儿还小他需要你这个父亲。” 原来在欧阳蓝尸体被冷逸尘抢走,萧景寒出动了所有人力找了半年终究没有找到痕迹之后,便在这里立了一座衣冠冢,每日就这么守着一座空坟,让人揪心,而小轩儿也从一个牙牙学语到了三岁的口齿伶俐。 “爹爹,你是不是不要轩儿了,是不是跟母妃一样不要轩儿?所以轩而才会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只能跟母妃姓,却不是跟爹爹姓吗?”孩子稚嫩的声音响起。 一直呆愣着的萧景寒终于动了,死气沉沉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愧疚,起身抱过欧阳轩,“爹爹不会不要轩儿的,轩儿的名字是你母妃给起的,姓氏是你母妃的,比爹爹的姓还多一个字呢。” “那爹爹你会不会死啊?” “爹爹不会死。”说完又将欧阳轩递给粉儿道:“带轩儿回王府吧!” “不,轩儿要留在这里守着爹爹,皇奶奶说了,要是轩儿不看住爹爹,爹爹就会跟母妃一样离开轩儿的。” 一个只有三岁的孩子,说出这样的话,说明他心里有多害怕自己的爹爹会抛弃他,多么的令人心酸。即使是再怎么狠心的萧景寒也忍不住心口一酸,扑过去从粉儿怀中抱回欧阳轩,“轩儿,别哭,爹爹会看你长大的,走吧,爹爹抱你回去。” “王爷,你这还是小姐离开后您第一次主动抱小王爷呢!”女子有些眼圈泛红,跟着萧景寒朝皇陵外的行宫走去。 几人刚一离开,躲在远处的莫乘风跳了出来,一步一步来到萧景寒刚刚呆过的坟茔前头,,一双大掌缓缓的抚摸上墓碑上的字体,“蓝儿,莫大哥想你了,你答应还要陪莫大哥下五子棋的,你食言了。” 说完,莫乘风没有离开,也没有在说话,就那么席地坐在坟茔前,折了一节树枝在地上画了棋盘,从腰间取下银带,倒出里面的碎银子。 “下一局吧,你喜欢银子,就用银两下。” 一阵风吹过,除了风声没有别的声音回应。 萧景寒哄着小轩儿躺下,走到桌子上看着铁笼子里的五只老鼠,伸手取了一块糕点掰碎喂给老鼠吃。 “粉儿,蓝儿很喜欢老鼠吗?” 粉儿愣了一下,摇摇头,“我家小姐不喜欢老鼠,养他们只是因为老爷想让小姐吞下一颗药丸,小姐没吃,掰碎了给了这些老鼠,以后每回老爷给药丸小姐,小姐都是喂一半给这些老鼠,为的只是想知道小老鼠的症状,好不让老爷怀疑小姐没吃。” 萧景寒嘴角勾勒一下,随即就暗淡下来,淡淡吐了几个字。 “她确实聪慧。” “王爷,这老鼠还是让粉儿提出去处理了吧,别再瞧着睹物思人了。”粉儿眼眶一红,擦了擦,伸手就要将老鼠提走。 “放下吧,她的东西如今是丢一样少一样。” “王爷,小姐不会希望你这么一直这样的。” “下去,今日轩儿这我守着。” “王爷......”粉儿还要再说被影煞制止,忍了忍擦着眼角出去了。 萧景寒则是丢开手里的糕点站起来走到书案前,从抽屉里取了一截木头,拔了一把匕首一下一下的砸刻,虽说他剑术不错,可是雕刻是武功剑术都不算。起初雕刻起来很是生疏,数不清次数的划伤了手之后,才算是熟能生巧。 几乎半个月就会出现一个木刻娃娃,全部都是欧阳蓝的摸样,形态各异,生动的宛如活人。 最后还是皇上看不下去了,命令人将娃娃都烧了。 萧景寒每日越发沉默,除了对小轩儿的时候,几乎不说话。 半年后。 东岳国,皇宫中。 两个矮小的身影悄悄的从一棵桃树后钻了出来,那是两1;150850295305065个孩子,一个是欧阳轩,一个是太子的长女萧思雅。 欧阳轩四岁还差几个月,萧思雅刚刚三岁,欧阳轩走在前面表情很镇静,拉着身后走的很慢,还有些害怕的小女孩萧思雅,“妹妹,你走快点行不行啊,这样子什么时候才能走出皇宫吗?” “轩哥哥,思雅走不动了。” 两个小孩儿都长的粉雕玉琢一般,两双古怪精灵的大眼睛,东看看、西看看,似乎其中藏满了智慧。 “妹妹,你累了你就回去吧,反正我是一定要走的,我不能再等了。”欧阳轩低声在妹妹思雅耳边呢喃道。 “轩哥哥,思雅不要离开轩哥哥,可是咱们这么走了,太子爹爹跟皇奶奶会不会担心啊?” 欧阳轩捂着小嘴,呵呵一笑,“没事的,我们不是给他们留条了么。他们不会担心的,再说我是回我自己家。” “可是...可是,轩哥哥,皇奶奶不让你回去烦皇叔的。” 欧阳轩抓了抓头皮,有些落寞,“我想爹爹了。” “轩哥哥你为什么不叫父王?” “爹爹亲戚。” “哦”萧思雅点点头,若有所思倒:“轩哥哥不难过,皇奶奶说了皇宫外有吃人的东西。” 欧阳轩低笑道:“思雅,别担心,哥哥有准备。” “什么准备啊姐姐?” 欧阳轩将身后的小包袱取了出来,蹲在地上将包袱打开,一边说一遍拿起包袱的东西比划,“这个是皇奶奶的令牌,这个是影煞的暗器,这个是莫叔叔的玉佩。......” 思琪捂住嘴巴,“轩哥哥,你拿得太多了,真棒棒。” 欧阳轩赶紧将小包袱系好,拉着思琪,“快走吧,要是被他们发现就走不掉了。” 两道身影眼看就要悄悄的溜走了,突然一道身影落在他们面前,皇后娘娘冷着脸道:“轩儿,你怎么又玩离家出走,你要知道你现在还只是个小不点,要是遇上人贩子怎么办?有什么事情不能跟皇奶奶说的吗?” 不等欧阳轩说话,思雅就开口了,“皇奶奶,轩哥哥想爹爹了。” 皇后娘娘心疼的揉了揉欧阳轩的脑袋,“好,皇奶奶正好也想你父王了,皇奶奶送你回去。” “嗯,谢谢皇奶奶。”欧阳轩高兴的说着,小手连忙抓住皇后娘娘的隔壁,“皇奶奶,爹爹会想轩儿了吗?” “会的,轩儿这么乖,你父皇肯定会想的。” “那皇奶奶,母妃为什么一直住在下面都不来看轩儿,是母妃不想轩儿吗?” 皇后娘娘不语,只是揉着欧阳轩的脑袋叹气。 到了王府,欧阳轩直接奔进书房,扑进萧景寒怀里“爹爹。” 萧景寒将欧阳轩抱到腿上,指着画卷问:“轩儿,爹爹画的可像你母妃。” “爹爹,轩儿不曾记得母妃长什么样子。” “哦”萧景寒落寞的应了一声,忽觉光线一暗,抬头看到皇后娘娘进来,起身唤了句“母后。” “寒儿,已经四年了,你看你都消瘦成什么样子了,你难道...真的想让轩儿也没有父亲吗?”皇后娘娘说着哽咽难语道:“又或者你想母后再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母后,是儿臣的错。” “寒儿,你知道母后不是要你认错,母后是希望你从这件事走出来,别再折磨自己了,欧阳蓝的事情只是个意外,不是你的错,谁也不曾想到江灵珊会......” “母后别说了。” “寒儿,母后不说了,陪母后用午膳吧。”皇后娘娘说着转头看着门口的管家一眼,“传膳吧。” “咳咳咳....”萧景寒咳嗽起来。 皇后立刻走上前几步,帮着萧景寒顺了顺气,又忍不住恨铁不成钢的数落道:“你怎么变得这么不爱惜自己了,你再如此,母后就给你选妃。” “母后,我不会再娶妻。” “你!” “母后,你不是要用膳吗,儿臣扶你过去。”萧景寒又咳嗽了几声,他别说娶妻,他如今心如死水,哪里还有半分涟漪。 大概是积郁成疾,小轩儿四岁时就病了,蝉联病榻半年,药石无力之后离世长辞。 离世之前,萧景寒一下子就下床了,带着吴浩亲自去烧窑的窑厂。 这让担心萧景寒的人一下松了一口气。谁也没想过这会是回光返照。 萧景寒每日都过去,连着四日终于成功的烧制了两个瓷娃娃,一个是欧阳蓝的,一个是欧阳轩的样貌。 “王爷这是王妃跟小王爷吗?” 萧景寒点点头,他说:“这样才算是一家人在一起。蓝儿,下辈子若是有,请让我早些认出你。” 当日晚上,萧景寒突然一睡就没再醒过来,发现的时候,人已经僵硬了,手里攥着的两个瓷娃娃攥的太紧,最后被一起放进了棺椁,做了陪葬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