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红主宰》 001. 低语呢喃中的穿越 “唔…头好痛。” “谁在我耳边说话？他们在说什么？” “我这是怎么了？” 雷伊艰难的睁开双眼，他捂着头从床上坐了起来，大脑传来的刺痛让他什么也做不了。 伴随着刺痛的，还有若隐若无的低语呢喃，仿佛有很多人在他的耳边轻声诉说着什么。 但是当他想要集中注意力听清他们说的到底是什么的时候，那些声音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种感觉让他烦躁不堪。好在过了一小会儿，大脑的刺痛终于有所缓解，那些低语呢喃也不再出现。 他抬起头，打量起自己所处的环境。 这是一间十平米左右的房间，简单而且单调。他此时正躺在一张铁架子床上，在床边是一个铁皮床头柜，床头柜上放着一个花瓶，花瓶里有一枝已经枯萎的鲜花，在花瓶旁边是一面小镜子。在正对着他的墙壁上，是一个二十一寸的液晶电视。在他的右手边，是一扇窗户，不过此时被绿色的窗帘遮住了大半。 “这里是……医院？” 雷伊有些疑惑的低头，果然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在左胸口的位置印着一个红十字会的红水晶标志以及“中海大学第二附属医院住院部”的字样。 “第二附属医院？不就在我家附近吗？可是……我怎么会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雷伊微微皱眉，或许之前的睡眠让他的记忆有些混乱，他一时竟想不起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他开始努力的回忆。 “我想起来了……” “今天是我的生日，所以我下班后就开车回家……” “她说过，要给我一个惊喜的……” “不过行驶到半路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小孩跑到马路上，原本天就已经黑了，再加上对面的远光灯，当我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猛打方向……” 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雷伊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因为他的脑海出现了车子失控冲上对面车道然后撞上一辆重型卡车的画面。 他甚至能够清楚的回想起两车相撞的那一刻，车头瞬间变形，挡风玻璃在撞击中破碎，他被巨大的惯性弹出却又被安全带拉回原地，安全气囊弹出，再之后的事情他就没有一点记忆了。 “我活下来了？我竟然没有死？而且竟然没什么大碍？这……真是奇迹！” 他惊讶的掀开被子，活动着完好的四肢，心中满是庆幸。哪怕并不是医生，但他也清楚，在那种情况下就算自己从车祸中存活只能用奇迹两个字形容，而自己现在不仅活了下来，竟然连骨折都没有，浑身上下完好无损，只有额头上绑着一圈绷带。而且他摩挲了一下，感觉并不像什么开颅之类的大手术。 正当他暗自庆幸的时候，又是一阵刺痛袭来。 这阵刺痛并不是源自额头的伤口，而是仿佛直接作用于大脑。于此同时，之前消失的低语呢喃也再次在他的耳边响起。 “这是车祸引发的脑震荡吗？希望不会有脑损伤或者是血肿什么的……” 刺痛刚刚出现的时候，雷伊还能强忍着疼痛分析一下病因，但是很快，疼痛越来越剧烈，让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这一次的刺痛并不像之前那样浅尝辄止，而是愈演愈烈。 在他的感觉中，仿佛大脑的头盖骨被人硬生生的掀开，然后用滚烫的热油浇在里面一般。 低语呢喃声也越来越大，在他的耳边萦绕不休。 “阿蒙希·崔卡·德拉克……” 伴随着难以忍受的刺痛与低语呢喃，雷伊的脑海中多出了一段记忆，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 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刺痛终于消失不见，低语呢喃也随之隐匿起来。 雷伊重新恢复了思考能力，他的脸色泛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刚刚的疼痛让他浑身上下几乎湿透。他捂着额头闭着眼，消化起突然多出来的那一份记忆，半响，他才重新抬起头，嘴角露出苦笑。 “所以说，我这是穿越了吗？这可真是不科学……” 作为一名坚定的无神论者，他本能的不想承认穿越这回事，可是除了穿越之外，又怎么解释这一切？ 惨烈的车祸之后身体完好无损或许还可以用奇迹来解释。 那么脑海中突然多出来的一段记忆呢？脑震荡的后遗症吗？ 就算这些都可以说得通，那自己现在的身体又该怎么解释？ 雷伊侧身从床头柜上拿过那面小镜子，放在自己眼前。镜子中倒映出的是一张年轻的脸庞，大约二十岁出头的模样，黑发黑眼，五官清秀，虽然绑在额头上的纱布影响了整体的感觉，但放在学校里，也是妥妥的校草一枚。 “雷伊·加菲尔德……这就是这具身体的名字吗？”雷伊摸着陌生的脸颊喃喃道。 他之前也看过各种穿越小说，但只是作为闲暇时间的消遣，从来没想过这种小概率事件竟然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震惊过后，他深呼吸了几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雷伊·加菲尔德。” “这是自己穿越后的身份……” “但是，既然是穿越，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中海大学第二附属医院的病房里？” 如果自己因为车祸住进这里的话，并不值得奇怪。这家医院距离车祸现场是最近的，但是自己不应该穿越到雷伊·加菲尔德所在的世界才对吗？那个叫做威伦的大陆。 而且，这间病房似乎有些不对劲…… 虽然弄明白了自己穿越的事情，但是雷伊心中的疑惑并没有因此减少。 之前或许是因为头痛的原因，很多事情都被忽略了，但是现在冷静了下来，雷伊就发现问题了。 虽然这个房间里的装饰还有布局确实是病房没错。 但是，为什么却显得如此破旧不堪？仿佛经历了时间的冲刷。 原本洁白的墙体仔细看去已经泛起了微黄，部分墙皮翘起，形成斑驳的裂纹，墙角的位置有一大块墙皮已经脱落，露出里面的水泥墙面。 铁架子床还有铁皮床头柜同样如此，漆皮脱落，锈迹斑斑。 床头柜上花瓶里的花朵，早已枯萎干枯，整支都已经发黑，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第二附属医院可是三甲医院，在全国的医疗机构中也是久负盛名，每天全国各地的病人络绎不绝，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破旧不堪的病房？ 002. 猩红之书 雷伊掀开被子下床穿上拖鞋，然后看向房门。 房门上有一个观察窗，这是医院为了方便护士观察病人的情况而设置的，就是正常的玻璃。 按理说现在哪怕是深夜，外面走廊里也应该是有灯光的，但是此刻，透过观察窗向外看去，却是漆黑一片。 没有一点光亮的漆黑。 莫名的，一股寒意涌上雷伊的心头。 他犹豫了一下，没有第一时间出门找值班护士问问情况，而是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下一刻，他愣在了那里。 夜空中，一轮圆月高悬。 但是和他记忆中的明月不同，这轮圆月足有正常月亮的十倍大小，几乎占据了小半个夜空！并且天上的巨大月亮并不是银色的，而是透着诡异的猩红！ 而且天上的星星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整个世界都只有那轮妖异的红月。 雷伊强忍住心中的惊骇，向远方看去。 医院坐落于市中心，每晚就算称不上宛若白昼，但至少也是灯火辉煌。 可是入目出却只有薄纱一般的迷雾，仿佛将整个世界都笼罩起来。 猩红的迷雾，和天上的红月如出一辙。 “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还是我记忆中的地球吗？” 噗嗒。 噗嗒。 在雷伊难以置信看到的一切的时候，他听见了夜空中传来的声音。 仿佛是什么东西拍打翅膀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近。 雷伊朝声音的方向看去，可是由于有红雾笼罩，就算借助红月的月光他也只能看见一团模糊的黑影。 但只是这团黑影就足够让他头皮发麻，因为哪怕按照最保守的估计，那团黑影的长度也超过了五米！ 城市里怎么可能有这种生物？ 雷伊慌乱的离开窗边，躲在一旁，背靠着墙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发出一点声响被那头怪物发现。 “穿越，红月，还有这头怪物……到底是怎么回事？” 雷伊心乱如麻，醒来之后的一切都让他感觉自己是在一个荒诞的梦境之中。 可是如果是做梦，又怎么可能这么真实？ 好在那黑影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声音逐渐远去。 雷伊这才放松下来，他的病号服已经被冷汗浸湿，双腿都有些发软，心跳更是快的厉害。 他深吸了几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的大脑飞速的运转起来。 “怎么办？我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如果是做梦，那就不需要担心什么，等梦醒就好了，无非是一场噩梦……” “但如果不是做梦呢？” “很明显，这个世界不是自己记忆中的地球了，无论是红月，还是刚刚的怪兽都说明了这一点……” “肯定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或许，我来到了类似‘里空间’之类的地方？线索太少了，只靠猜测没有任何意义。” “我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但是贸然出去的话很可能会有危险，就先在这里等待天亮吧。如果到天亮自己还没有醒来，那就说明这不是梦境，那时候再出去看看，无论如何，白天总是比晚上安全。虽然这里也不一定安全，但自己也没有别的选择……” 雷伊打定主意后，准备回到病床上等待天亮。 不过他才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在病床的枕头边，摆放着一本书。 但是他非常确定，在之前下床的时候，那里绝对没有这本书的！那么大的一本书，他不可能没有发现！ 不过今天发生的诡异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让雷伊都有些麻木。他不再纠结这本书如何出现的问题，小心翼翼的走近了一些，打量起这本书。 这本书很厚重，起码有十几厘米厚。封皮是黑色的，似乎由某种动物的皮革制成，有着紧凑的纹理。在书本的正中有几个深红色的文字，这些文字深陷封皮之中，并不是印上去的，而像是刻上去的。 雷伊猜测这些文字应该是这本书的名称，但偏偏这种文字是他不认识的。无论是他又或者是雷伊·加菲尔德的记忆中，都没有见过这种文字。 这应该是一种象形文字，但又和甲骨文完全不同，看着这些文字，仿佛有一种独特的仪式感。 除了疑似书名的文字之外，封皮上还刻着一副诡异的图案，仿佛一个抽象的眼睛。 要不要拿起来看一看？ 雷伊心中有些犹豫不决，但最终他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好奇心害死猫的事情他可是听过不少，而且现在自己又处在这么诡异的环境里，对一切都一无所知，还是小心谨慎一点才好。 踏。 嘶啦。 这时，病房外传来一阵声响，由远及近。 仿佛是一个人拖着什么东西。 踏。 嘶啦。 脚步仿佛踩在雷伊的心脏上，让他的一颗心随之攥紧。 声响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终在病房门前停了下来。 雷伊强忍着心中的颤栗看向房门，他惊骇的发现原本漆黑一片的观察窗上，竟然透出两个猩红的光点！他仿佛看见一个不可名状的怪物正站在门外，透过观察窗肆无忌惮的看着自己，仿佛看着一顿美餐。 惊慌间，他的视线再次落在那本书上。这一次，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 让他拿起那本书。 咔嚓。 门把手被拧动的声音。 ‘它’马上就要进来了！ 于是雷伊不再犹豫，伸手抓向那本书。 当他手指接触到那本书的那一刻，那本书突然发出了猩红色的光芒，这红光和天上那轮圆月如出一辙。 随着红光的出现，雷伊的耳边再次萦绕起低语呢喃，冰冷而晦涩。 然后整个书本悬浮在半空，书页打开，面向着雷伊，“唰唰唰唰”飞速的翻页。 很快，书页停止了翻动，在其中一页停了下来。 那一页印着一个复杂的图案，有些类似在影视作品中看见过的魔法阵，在魔法阵的下方，还有密密麻麻的文字，只是那些文字和封面上的文字一样，雷伊一个也不认识。 一团血色的光芒从魔法阵上发出，上面流光莹转，仿佛被激活了一般。 接着，他就看见一道猩红的光从魔法阵上发出，在他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就如同一道闪电，击中了雷伊的额头正中间。 雷伊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那本书闪烁的红光渐渐微弱，书本自动的合起，然后轻轻的落在床上。 好像刚刚的一切只是梦幻。 这时，伴随着门轴转动的声音，病房的房门被打开。 而陷入昏迷的雷伊对此却一无所知。 003. 醒来 雷伊猛然从床上坐起。 他的动作将在一旁记录着什么的护士小姐吓了一跳。 惊讶过后，护士小姐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雷伊先生，真的太好了，你清醒过来了吗？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了，请先不要动，我这就去叫医生过来给您做一个检查。” 说完这些之后，她就小跑着出了病房。 雷伊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这才有些茫然的打量起四周。 房间不大，看起来简洁而清爽。对面的墙面上挂着一副风景画，窗户是敞开的，阳光肆无忌惮的挥洒进来，将半间屋子都染成了柔和的金色。 一阵微风吹过，带起窗帘随风摆动，伴随着微风吹进房间的，还有一股淡淡的矢车菊的香味。 右手边的房门是敞开的，刚刚护士小姐匆匆跑出去的时候没有关上房门，从走廊外传来嘈杂的声音还有消毒水的味道。不时有病人和护士从门外经过。 在木制的床头柜上，放着一盏煤油灯，在旁边还有一盒火柴，那是晚上用来照明的。 雷伊低头看去，自己身上依旧穿着病号服，但是却不是之前的那一件，而是白色的宽袖上衣，在胸口的位置用金色的丝线绣着“圣玛丽乔治医院”。 并不是汉语，而是拜伦语。 拜伦语是雷伊·加菲尔德所在的威伦大陆的三大主流语种之一，也是他的母语。 雷伊的心中充满了不真实感。 明明上一秒，自己还在诡异莫名的房间里，面对着妖异的红月，巨大的黑影，走廊外的怪兽，还有那本莫名其妙出现的书。 下一刻自己醒来，却人声鼎沸一片祥和。 难道之前自己经历的，真的只是一场荒诞不经的梦境吗？现在才是正式的穿越？ 可是，那个梦境未免也太过真实了吧。 自己现在还能回想起每一个细节。 而且。 雷伊回想起那本书，那束红光击中自己，似乎让自己的记忆中多了一些什么…… 正当他想要回想的时候，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一位穿着白大褂，带着单边金丝眼镜，头发有些花白的中年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跟着一名护士，正是他醒来时看见的那个。 他来到雷伊的床前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你的主治医师，你可以叫我哈伦医师，很高兴看见你清醒过来，我现在需要问你几个问题以确定你的病情，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随时可以开始。”雷伊点头说道，说出口的并不是汉语，而是和哈伦医师一样的拜伦语，虽然这还是他第一次使用，但却没有半点生涩的地方，仿佛是一种本能。 护士小姐拿出一根钢笔准备记录。 “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哈伦医师问道。 “雷伊，雷伊·加菲尔德。” “很好，我们有了一个不错的开始。”哈伦医师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道“你还记得你有什么亲人吗？” “我有一个妹妹，安娜。” 每当哈伦医师问出一个问题，雷伊的脑海中就有相应的画面浮现，然后迅速的融入自身，仿佛那原本就是他的记忆一般。所以他回答起这些问题，没有一点磕绊。 雷伊·加菲尔德。 就是他穿越后的身份。现在居住于金雀花王国柯尔特行省省府威尔斯市。 今年二十二岁，是威尔斯国立大学大四的学生，学习的专业是实用医学专业，如果论文能够通过的话还有半个学期就可以申请毕业了。 他还有一个妹妹，叫做安娜·加菲尔德，今年十六岁，还在上高中。母亲海伦在生安娜的时候难产而死，而父亲则在他十五岁那年死于一场意外。至于其他的亲人，在他父亲死后就再没有过往来。所以现在只有他和妹妹相依为命。 哈伦医师之后又问了几个问题，雷伊一一作答。 “很好。”问完之后，哈伦医师点了点头，然后拿出听诊器开始仔细检查起来。 他手中的听诊器和前世有些不同，是黄铜制成的，在前端有一个三根手指粗的铜管，看起来样式古老笨拙。 “看来这个世界的科技和地球相比，相差了一两百年。”雷伊暗自思索道。 无论是多出来的那段记忆，还是桌上的煤油灯，眼前的听诊器都印证了这一点。 哈伦医生很快检查完毕，确认没什么问题后站直了身子，笑着说道“很好，雷伊先生，看来你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头上的伤口已经缝合完毕了，一周后过来拆线就可以了。你随时都可以办理出院手续。我相信安娜小姐听见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的。哦，她已经进来了，那我就不耽误你们兄妹相聚了。” 说完之后，他笑着和门外进来的少女点了点头，然后带着护士小姐离开。 “哥哥！” 一个娇小的身影扑向了雷伊的怀里。 “哥哥，你终于醒了，你昏迷了两天了，我真的担心你在也醒不过来了。”她的声音中已经带着哭腔。 雷伊看着紧紧抱着自己的妹妹安娜，原本抬起的有些僵硬的手臂缓缓放下，轻拂着她的长发。 “不用担心的，安娜，我这不是醒过来了吗？”雷伊柔声说道。 他原本还有些担心自己应该怎么对待这位素未蒙面的妹妹，但是他现在发现自己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 因为在他看见安娜的那一刻，他的心中就涌出一种亲切的感觉。于此同时，两人相依为命的那些记忆也变的鲜活起来，不再紧紧是一组数据，在他的心里就真的感觉她就是和自己相依为命多年的血亲妹妹。 或许是因为自己受到那段记忆的影响了吧。 “别哭了，安娜，被人看见要笑话了，你可是大姑娘了。脸蛋都哭成小花猫了。丢不丢人？”雷蒙笑着拍了拍安娜的背，柔声说道。 “我这是高兴吗。哥哥，你真的没事了吗？”安娜有些不好意思的坐直身子，拿出手绢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然后关心的问道。 004. 出院 “当然，医师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我现在就可以出院了。”为了安慰妹妹，雷伊还刻意抬起胳膊秀了下并不存在的肌肉。 “噗。”安娜终于破涕为笑，她轻轻拍了下雷伊的胳膊然后起身说道“哥哥，那你先收拾一下，我去办理出院手续。” “出院手续？对了，安娜，你的钱够吗？” 雷伊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虽然有着父亲的抚恤金，但是这么多年过去，再加上两人又上着学，家庭的经济状况可想而知，几乎已经到了破产的边缘。甚至为了维持日常的生活，已经欠下了不少借贷，就等着雷伊大学毕业能够找一个好点的工作缓解家里的财政危机。 却没有想到在临近毕业的时候住进了医院。 要知道，在威伦大陆，医疗费可并不便宜，而且在这里可没有医疗保险的存在。 住院两天的病床费，再加上缝合和护理费。雷伊本身就是实用医学系的学生，再加上平常也给人看过病，按照他的估计，这些费用加起来最起码也要5银币。这几乎是他们兄妹一个月的生活费用了。 原本生活费就不够了，又怎么可能拿出这笔巨款？ 看来只能再向学校借款了。 可是，自己之前已经借过不少了，再加上自己马上就要毕业了，学校还能够批准吗？ 雷伊眉头微微皱起，他可没想到穿越之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要为医药费发愁。 正当雷伊一筹莫展的时候，安娜却高兴的说道“哥哥，你不用担心医疗费的，有一个四叶草慈善基金会已经帮我们把医疗费全部垫付了。真是幸运。好啦，我去办手续了，哥哥你快点换好衣服，等会儿我们回家。” 说完之后，安娜就开心的走出病房。 雷伊心里也轻松了不少。 四叶草慈善基金会？ 公国国内虽然拥有数百家规模不等的慈善组织，但依然难改僧多粥少的局面，按照报刊上的统计，平均只有百分之一左右的病人能够享受到慈善组织的救助。 而且其中绝大多数是需要主动申请，并有一个不短的审核期的。 这么看自己确实挺幸运的。 不过说起来，自己和妹妹真的和慈善组织有缘啊。因为自己和妹妹的学费也是由一个叫做‘乐施会’的慈善机构提供的。仅凭父亲遗留下的微薄的抚恤金可没有办法支付高昂的学费。 雷伊一边庆幸着，一边更换起衣服，很快便穿好。是一件在学生中很流行的黑色便装，棉质的，有些类似地球上的中山装。这件衣服显然已经穿了不短的时间，袖口领口处都洗的有些褪色，不过不仔细看的话很难看出来。 雷伊从记忆中知道，这件衣服还是他考上大学的时候妹妹安娜送给他的礼物，价值两个银币。为了这两个银币，他们兄妹两人可足足省吃俭用攒了大半年的时间。 想到这里，雷伊的目光不由柔和起来。 虽然这段记忆并不属于他，但和他亲身经历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呼，现在看来，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挣点钱了，先改善一下生活再说。” 雷蒙暗自想道，虽然现在还没有具体的思路，但作为一个穿越者，他还是有自信实现这个小目标的。实在不行就抄点歌曲或者小说好了。 没多久，安娜就办完了手续，病房里也没有什么要带的，简单收拾了下两人便走出了病房。 刚走出病房，雷伊就闻见一股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走廊上一副忙碌的场景，身穿制服的护士小姐拿着输液瓶奔走于各个病房。病人家属将医生拉到一边询问着亲人的病情。护士站的值工正耐心回答着人们的各种提问。 雷伊一时间甚至产生了一种还没有穿越，依旧是在地球的错觉。 只是走廊墙壁上悬挂着的煤气灯，古老的诊疗设备，以及周围人们绅士淑女的穿着让他清楚的知道，他已经不在地球上了。 正和安娜在走廊里走着，雷伊眼角余光感觉有人在看他，不由转头看去。 那是一个坐在长椅上的男人。大约四十岁左右，留着一抹八字胡，鼻翼两侧有两道深深的法令纹让人印象深刻。他穿着黑色燕尾服，里面是一件小马甲，头上戴着一顶礼帽，手上拿着一只烟斗正冒着青烟。 他看到雷伊看过来后，很有礼貌的点头对雷伊笑了笑，然后便收回了目光。 雷伊也没有停留，继续向前走去，很快便走到走廊的尽头，快要转弯的时候，他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 却发现刚刚那名拿着烟斗的男人此时已经站了起来，正和一位医师交谈着什么。而那名医师雷伊也并不陌生，正是他的主治医师哈伦。 “哥哥，你在看什么呢？快点走啦。”安娜拉着他的胳膊催促道。 “哦，好的。”雷伊也没有多想，跟着妹妹很快便走出医院的大门。 昨天应该是刚下过一场雨，地面还有些湿润，能够闻见泥土的芬芳，阳光不算刺眼，没有夏日的炎热，一阵微风吹过，凉爽宜人。 两人走到路边，道路是由青石板铺成，在道路两侧停着几辆马车。这是计程马车，在威伦大陆是一种普遍的交通工具，不过当然是对于中产阶级来说的，起步就需要10个铜币，超出三公里后每公里要加收2个铜币。这样的价格对于普罗大众来说还是太过奢侈。这已经是不少三口之家一天的伙食费了。 雷伊兄妹自然也不会选择这么‘昂贵’的交通工具，他们看了这些马车一眼之后就朝不远处的公交站台走去。 蒸汽式公交车是这几年才兴起的新鲜事物，王国国内也并没有普及，只在首都和少数几个省府才有，而威尔斯市正是其中之一。 不过虽然是新事物，但由于巨大的噪音，比马车快不了多少的速度以及呛人的煤烟味，让自诩为体面人的中产阶级往往对此敬而远之，他们更青睐于计程马车。至于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就更不用说了。 005. 丢失的文物 在公交站台足足等待了二十分钟之后，一辆冒着青烟的蒸汽公共汽车伴随着轰鸣声终于出现在两人的视线。 两人上车后递给售票员两个铜币，购买了两张车票。由于并不是下班的高峰期，车上还有不少位置，兄妹两人在车厢的后部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在齿轮咬合和蒸汽机发出嘈杂声中，蒸汽公交开始缓慢前行。 一开始安娜还兴奋的和雷伊谈论着今天的晚饭，没过两站，她就上下眼皮打架，最后靠着雷伊的胳膊睡着了。 雷伊看着她疲倦的睡颜，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因为他知道，她这两天累坏了，在医院为了照顾他，一直都没有休息好。 不过他可没有打算对她说谢谢，因为不需要，两人之间的关系是不需要说谢谢的。 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安娜睡的更舒服之后，雷伊侧头看向窗外。 路边是一排高矮不齐的红砖房，大多都是两到三层，偶尔也能见到五六层的公寓楼，临街的房间大多被改成了商铺。挂着各式各样的招牌，书店、裁缝铺、酒馆、咖啡厅，当然也少不了面包店和熏肉店。街上的行人不少，大多行色匆匆。 而远处，依稀可以看见几幢高楼，至少二三十层，透过记忆雷伊清楚，那里是市中心的商业区，都是属于教会和几大财团的产业。 就这样欣赏着异世界的风景，雷伊倒也觉得很惬意。不过在行驶了几个街区之后，他就发现街道上的气氛变得严肃起来。 道路两侧出现了不少穿着黑色制服佩带着警徽的警察，他们神情严肃的拦住过往的路人询问着什么。 蒸汽公交也在一位警察的示意下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一名警官走了上来，而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穿着长袍的神职人员。 雷伊从他胸前的徽记认出，这位神职人员应该是隶属于深邃之主的教会。辨识真神徽记在威伦大陆是必备的一项知识，在五岁之前，雷伊就可以熟练的做到这一点了。 深邃之主作为六大真神之一，同璀璨之光、战争王座、爱情与文艺之神、雷霆之怒、痛苦女士一起高居神国凌驾于众生之上。 按照教典所述，无信者在死后灵魂是要被打入无信者之墙的。所以在威伦大陆，几乎人人都是信徒，雷伊本人就是璀璨之光的信徒，而安娜则信奉爱情与文艺之神。 在王国，这些信奉神祗的教会拥有超然的地位，即使是王室和贵族也无法忽略他们的影响力。 有了这样的认知之后，雷伊心中倒有些奇怪，因为教会虽然拥有举足轻重的影响，但是平时一向遵从“世俗的归世俗，神祗的归神祗”这样的信条，很少和警署这样的政府部门打什么交道。今天却混在了一起。难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抱歉耽误各位事件了，我是市警署的警员，我们正在抓捕一名逃犯，他潜入了深邃之主的教堂盗走了一件珍贵的文物，希望大家能够配合。”上车之后，那名警员很有礼貌的说道。 自然不会有人反对。 警员说完之后就左右打量着，朝车厢后走来。而那名神职人员紧跟在他的身后。不多时两人就来到雷伊身前，那名警官看了他一眼之后就转身离去，倒是那名神职人员的视线在雷伊的脸上顿了两秒，然后才跟在警员转身离开。 “抱歉打扰各位了，愿你们有一个美好的行程。” “愿真神保佑你们。” 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两人说完之后便下车离开。蒸汽公交重新开始运行。 “唔，哥哥，怎么了？刚刚发生什么事了吗？”刚刚临检那么大动静安娜都没有醒，反倒被蒸汽公交启动的噪音惊醒，她揉着有些惺忪的睡眼问道。 雷伊有些好笑的将刚刚的事情告诉了她。 “都这么多天了，还没有找到吗？那个犯人真是胆大包天，竟然连真神的东西都敢碰，这简直是亵渎！”安娜听过之后忿忿的说道。 “你知道这件事？”雷伊好奇的问道。 “当然，这么大的事情，这几天号角报的头条都是这个。不过哥哥你当时在住院，所以不知道，盗窃案就发生在哥哥你住院的那天。”安娜解释道。号角报是柯尔特行省发行量最大的报纸，就算在整个金雀花王国也拥有不俗的影响力。 “那怪不得我不知道呢，对了，到底是什么被盗了？”雷伊随口问道。 “报纸上说好像是一件非常古老的文物，是什么来着，哦，对了，是一本书！”安娜想了想然后肯定的说道。 一本……书？ 雷伊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慢了半拍。他下意识的就想到那个诡异的梦境，以及梦中那本黑色封皮有着猩红文字的书。 不过马上他就摇头失笑起来。自己也太敏感了吧？听到一本书就能联想到这上面去。一场噩梦就把自己吓的不清。 真是的。 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怎么胆子还是这么小。 那不过是一场荒诞不经的梦罢了。 蒸汽公交和计程马车相比也快不了多少，当两人下车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太阳马上就要落山，落日的余晖将整个世界染成了橘红色。 “唔，身上一股煤烟味，真难闻。哥哥，你赶快毕业吧，这样我们以后就可以做计程马车了。”安娜闻了闻自己的胳膊，鼓着脸颊说道。当然不是真的抱怨，而是兄妹间一贯的玩笑。 “放心吧，到时候一定顿顿牛排，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雷伊笑着说道。 “喂！我才不要胖呢！”安娜不满道。 在笑闹中，两人走到一间五层公寓楼的楼下。他们的家就在三楼，两居室五十平米，是父母留给他们最大的遗产了。虽然没有办法和商业区的豪宅相比，但在威尔斯市也算是不错了，如果卖出去的话也是一笔不菲的财产。 原本雷伊是打算卖掉房子缴纳兄妹两人的学费的，不过好在慈善机构“乐施会”及时出现，让他们得以保留这个充满儿时回忆的家。 倒是这半年来，陆续有人找雷伊商谈想要收购这套房子，不过都被他拒绝了。 006. 多出的记忆 走进家门后，雷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蒸汽公交一路颠簸下来，他都感觉有点快散架了。 “哥哥，你先休息一下吧，等饭好了我叫你。”安娜一边系着围裙一边说道。 安娜十四岁之后就主动接过了做饭的职责。用她的话说就是嫌弃雷伊做饭太难吃了。不过雷伊自然明白，她是想减轻一些他的压力。 “好吧好吧，那就看我们安娜大厨的手艺了。” 雷伊耸了耸肩，乖乖的坐在了沙发上，看着安娜忙碌的背影，嘴角不由露出柔和的微笑。 很快，热气腾腾的饭菜被端上了桌子，一份煮土豆，一份熏肉片，当然也少不了一碗白粥。 对有着地球记忆的雷伊来说，这自然算不上什么，但他清楚对于兄妹两人这已经是难得的大餐了。特别是熏肉，这可是他们一个星期才能吃上一次的美味。 不过即使这样，熏肉也只有可怜的五片。而其中的四片都被安娜以“哥哥你刚出院应该好好补补”“吃这么肥腻的东西会变胖”这样的理由拨到了他的盘子里。 看着笑颜如花的安娜，还有她身上朴素的衣着，雷伊心里赚钱改善生活的想法愈发的强烈起来。 …… 吃过饭后，雷伊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间很简陋，只放着一张床，一张书桌，在书桌上堆着不少书籍，都是雷伊从二手书店淘来的医学方面的书籍。 书桌上老旧的机械闹钟显示现在已经是七点半了。虽然有煤油灯照亮，但光线依然有些昏暗，这让早已习惯了电灯的雷伊有些不适应。 “或许再等几年煤气灯普及开就能好一点吧。” 作为煤油灯的替代品，煤气灯在十年前就发明出来了，不过由于安全性的问题，还无法家用，更多的用在路灯和信号灯上。 “如果当时上大学选专业的话，选择机械工程就好了，起码现在也能搞些发明了。这个世界的‘发明家’还是很受重视的。” “可惜自己是学计算机的，完全没用啊……” 雷伊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看向窗外。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同地球不同，在前世哪怕是天黑，但窗外依旧灯火通明，而这里，却只能看见零星的灯光。 之前事情太多，有太多记忆要笑话，再加上一直和安娜在一起，很多事情都没有时间去想，但现在雷伊一个人独处，很多事情就不自觉的涌上心头。 自己穿越了，可是地球上的父母却并不知道啊。他们肯定以为我死在车祸里了吧？一定很难过吧，特别是妈妈，希望她不要太伤心了。幸好自己还有一个弟弟，能够代替自己尽孝。爸妈，对不起了。 还有，她现在怎么样了？没有看见她给自己准备的生日惊喜，恐怕自己永远也不知道那惊喜是什么了。 雷伊苦涩的叹了口气，看着窗外闪烁的繁星发呆了好一会儿，才如梦方醒，用手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别想这些了，既然已经回不去就不要去想了，自己好好的活下去，这也是他们所希望的吧。不仅仅是自己，连身体原主人那一份也好好的活下去，多赚些钱，照顾好妹妹，这才是自己应该做的。” “而且能够穿越，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呢，比彩票中奖的概率可小多了，所以自己应该高兴才对，再说了，谁说一定回不去了呢？既然自己能够穿越过来，再穿越回去也说不准啊。” 他这么一想，心里虽然还有些压抑，但是比刚刚要好上不少。 “有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给自己的异世界之旅做一个规划呢。先给自己定一个小目标，一百个金币吧。至少身为一个穿越者，总不能成天为钱发愁啊，不过到底是抄小说还是别的什么，倒要好好想一想……” 雷伊开始规划起自己未来的发展，不过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感觉不太对，他总觉得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到底是什么事，一时之间又回想不起来。 这种感觉让有些轻微强迫症的他心里很难受，他不由皱紧眉头，食指轻叩桌面，认真的回想。 “对了，我想起来了……” 好在今天经历的事情并不多，而且大多印象深刻，没多久他就回想起来了。 雷伊不禁坐直身子。他记得，在医院醒来之后，他就感觉脑海里多了些什么。不，正确的说是那个荒诞的梦境的最后，那本书发出红色的光束击中自己的瞬间，自己就感觉脑海中多了一点什么。 原本他醒来后就想看看到底什么情况的，结果被哈伦医师打断了，后面和安娜在一起，他也就把这件事给忘了。如今回想起来，不由有种惊悚的感觉。 那个梦境留给他的印象太过真实，他到现在依然能够回忆起当时的毛骨悚然。 “应该只是错觉吧……”他自我安慰道，脑海中却不自觉的回想当时的那汇总感觉。 下一刻，他浑身一僵。 因为他真的发现了。 多出来的东西就如同穿越后多出的一份记忆，平时只是作为“数据”，安静呆在记忆的角落。不刻意去想的话根本发现不了。但当他主动去想的时候，相关的记忆就自然而然的浮现，融入他的脑海，和他原本的记忆也并没有任何区别。 这一次，当他去想多出来的那些东西的时候，那些东西就真的出现了。 那是一段话。 “萨维拉克·梵尔尼拉……” 这绝对不是威伦三大语种之一。虽然他只会说拜伦语，但其他语种至少也有所了解，都不是这样的发音结构。 那么到底这是什么？ 一段咒语？ 还是无意义的一段话？就像梦境中那些低语呢喃一样？ 不自觉的，他就念起这段话。 “萨维拉克·梵尔尼拉……” 明明很拗口的话，但他念起来却异常的流畅。不仅如此，在他念出这段话的同时，他的右手食指也按照某种奇异的轨迹在轻微的摆动着。 而他自己却并没有察觉，这仿佛是他的一种本能。 007. 鉴定术 这段话并不算长，雷伊很快就将它念完。 “……果然是幻觉吗？什么都没有发生……” 雷伊看向自己的手指，不过让他有些失望的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如果能放出一个火球，一道闪电该有多好，哪怕是一丝火苗也不错啊。 雷伊有些遗憾的想到，不过在他刚刚闪过这个念头的下一秒钟，他就感到脑海中莫名的多了一段信息。 这是？ 他下意识的集中精神感知多出的那一段信息。 “老旧的书桌，由人工种植的胡桃木制成。” 他惊讶的低头朝书桌看去，却发现他右手食指此时正指向书桌。 “这，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幻听吗？” 雷伊愣愣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看了看书桌。 这个书桌是他在二手跳蚤市场以5个铜币的价格淘回来的，他记得很清楚卖家曾经说过，桌子是胡桃木的，经久耐用。这对他来说算是一笔不小的支出了，所以印象深刻。 这么看来，脑海中莫名出现的信息倒是没错…… 难道是…… 雷伊在穿越前没少看网文，在最开始的震惊过后，心中便有所猜测，只是还不能确定，于是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再次念起那段话。 “萨维拉克·梵尔尼拉……” 这一次他有意识的控制着手指，当他念完那段话的时候，手指最终指向了床单。 和上次一样，他的脑海中再次多出一条信息。 “有些破损的床单，由亚麻制成。” 雷伊紧抿嘴唇，继续重复刚刚的动作，他指向了床上的枕头。 “普通的枕头，枕套由亚麻制成，内部填充荞麦。” 这一次没有继续尝试下去，，而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在床边坐下，陷入了思考。 “这种情况肯定不是幻听了。幻听的话不可能如此规律，正好在我念完咒语后出现。” “排除了幻听的话，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我得了妄想症。不过这种可能性应该不大，无论是我自己还是身体的原主人精神状态都挺正常的。虽然之前头部受过重击，但也没听说因此得上妄想症的，脑震荡或者失忆倒是有可能……至少我在地球上从来没有听说过……” 雷伊皱紧眉头，努力的分析，想要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除了妄想症之外，最大的可能，就是那段话真的是一段咒语。而咒语的效果就是施展出类似游戏里鉴定术。难道我的职业模版是凯恩吗？” “不过妄想症的可能性也无法完全排除。必须先确定这一点。” “想要确定倒也不难，现在看来自己的这个鉴定术能够鉴定出物品的名称和材质。之前的几次鉴定得出的结果并没有超出自己的认知，所以没办法验证。” “那么，只要找一件自己不知道材质的东西鉴定一下，再进行比对，就可以知道到底是妄想症还是咒语了。” 想到这里，雷蒙抬起头四下张望，想要找一个合适的物品，结果有些郁闷的发现想找这么个东西还真的很难。 他的卧室里东西本来就不多，还大多是书籍，生活用品之类的，材质心里都清楚。 “这可怎么办呢，难道要等到明天吗？”雷伊摩挲着下巴有些郁闷，他可是个急性子。 正在他在考虑要不要去街上找一找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妹妹安娜的声音。 “哥哥，你开下门。” 雷伊起身打开房门，看见安娜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汤的颜色很深，带着一股药味。雷伊本身就是学医的，立刻就看出来这应该是某种调理身体的药汤，这在威尔斯市很流行。 在每一期《号角报》的第三版右下角的位置都能找到一种药汤的做法。 作为医学生的雷伊对这种药汤的功效一向持怀疑态度，不过也并不排斥，他认为这种东西就算不能治病也没什么坏处。 “哥哥你把这碗汤喝了吧，我特意和邻居大婶学做的，听说对病人很有好处的。怎么样，有我这个妹妹很幸运吧？”安娜将碗递了过来，一副快夸夸我的表情。 “嗯，安娜最好了，真是没白疼你。” 雷伊笑着接过这碗汤，正打算喝的时候突然心中一动。自己可不知道这碗汤里面都放了什么东西，不正好可以作为鉴定术的试验品吗？ 想到这里，他侧身避开了安娜的视线，装作低头喝汤的样子，嘴里轻声念着““萨维拉克·梵尔尼拉……” 当他的手指指向碗里的汤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再次多出一段信息。 “刚出锅的药汤，由蒲公英，时萝，枸杞，蜂蜜熬煮而成。” 雷伊不动声色的喝了一口，然后貌似随意的问道“安娜，这里面都放的什么啊？” “怎么？你这个大医师怀疑我做的东西啊？”安娜撅着嘴一副不满的样子。 “哪有？我只是想学习下嘛。味道还蛮不错的。”雷伊赔笑说道，为了表示诚意，又喝了一大口。 “哼，这还差不多。里面东西可多了，有蒲公英，时萝，枸杞，还有蜂蜜，对了，蜂蜜还是邻居大婶给我的呢，哥哥有时间见到她了也要说声谢谢的……”安娜掰着手指数道。 看着雷伊将整碗药汤喝完后，安娜这才满意的离开。 雷伊关上房门重新坐回到书桌前。 “妄想症已经可以排除了，确实是‘鉴定术’的咒语没错了，按照小说里的套路，这个可以说是我的金手指了吧？” 虽然这么想着，但雷伊心中却并没有太过兴奋，反而有些压抑。 突然获得了超越常人的能力，自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雷伊很难不去考虑这个金手指的来源。 这个能力是在自己被那束猩红色的光柱击中后获得的！ 之前他一直将那段经历当作一个噩梦。 但既然鉴定术是真实存在的，那个梦境难道就真的只是一个梦境吗？ 梦中巨大的红月，骇人的黑影，病房外未知的恐怖…… 还有那本书！ 想到这些，雷伊又怎么高兴的起来？ 008. 测试与总结 “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再想也没用，该来的早晚要来，说不定只是杞人忧天呢。还不如熟悉熟悉这个鉴定术呢。” 雷伊将那个梦境暂时放到一边不去想它，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他对着屋内的物品频繁的使用鉴定术进行着各种尝试。好像一个孩子得到了新奇的玩具，玩的不亦乐乎，一直到大脑有些胀痛感才停下来。 “看来鉴定术对大脑是有负担的，不过这种负担并不是很大，这半个小时，我至少施放了二十几次鉴定术，现在虽然有些头痛，但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按照目前的状态，应该还可以施放四到五次。” “而且头痛也是有价值的，至少总结出来了一些鉴定术的规律……” 穿越前的雷伊是一名资深程序员，虽然编程技能在威伦大陆派不上用场，但是程序员的思维方式却已经成了他的一种本能。哪怕接收了一份新的记忆也没有被稀释多少。 在刚刚的半个小时里，每一次‘施法’，都是他的一个测试用例，经过足足二十多次的测试，他对鉴定术的理解更加深入。 他食指有节奏的轻叩着桌面，总结着他刚刚测试的结论。 “第一，鉴定术是有距离限制的，目标距离我三米之外，鉴定术就会失败，得不到任何信息。三米……应该也够了，这个距离足够办成很多事情。” “第二，经过尝试，至少目前还做不大无声施法的程度，但只要出声，哪怕声音小到自己都听不清也能成功施放。另外，快速念咒可以成功释放出咒语，只要手指的动作也同步加快就可以，但是放慢速度的话，超过一定限度后就会失败。” “第三，咒语和手势缺一不可。只念咒语或者只有动作，施法均会失败。而且施法动作只能由右手食指做出，左手或是右手其他手指哪怕做出想同的动作都无法成功施法。” “第四，可以有限度的控制鉴定的物品。比如当我鉴定那碗药汤的时候，手指方向除了药汤之外，还有碗的。默认情况下，会出现距离手指最近的药汤的信息，但是当我将注意力集中到碗上面时，就会出现碗的信息……” “现在我也只能想到这些了，剩下的以后再慢慢测试吧。” “之前还打算抄袭点小说什么的赚钱呢，现在有了鉴定术，看来就不用这么麻烦了，随便去古董市场转一圈就好了。” 正当雷伊胡思乱想的时候，客厅传来一阵敲门声。 咚。 咚。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这么晚了，自然不能让安娜去开门，雷伊带着疑惑的走出卧室来到客厅，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一对中年一男一女，男人看起来有些不舒服，由被女人搀扶着。 这两人雷伊认识，是住在二楼的邻居怀特先生和他的夫人艾丽莎女士。 看见雷伊后，艾丽莎有些焦急的说道“雷伊，这么晚还打扰你真是抱歉了，不过怀特他吃过晚饭后就一直说肚子痛，你能不能帮忙看一看？” “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快先进来吧。”雷伊将两人让到屋里。 这时安娜也从她的房间走了出来，乖巧的给两人倒了杯热水。 怀特夫妇来找雷伊看病并不是奇怪的事情。这里不像地球，邻里之间的走动要频繁的多。而且雷伊和安娜两人相依为命，这些年也受了这些邻居不少关照。雷伊当时考入威尔斯国立大学医学院在这幢公寓楼里也是一件喜事，几乎所有邻居都送过贺礼。 而在雷伊升入大学三年级之后，就陆续开始有邻居上门求诊。当然一般都是一些头痛脑热之类的小毛病。 这主要是因为无论是医院还是诊所的诊费都比较高昂，对普通家庭来说是一笔不小负担，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晚上交通不便，现在这个时间点蒸汽公交已经停运，这个街区也很难找到计程马车的踪迹。 当然，严格来说这种行为是有非法行医的嫌疑的，毕竟雷伊还没有毕业，没有拿到执业许可。 不过这样的事情在金雀花王国很普遍，除非出现重大的医疗事故，否则政府部门才不会管这种小事。 在沙发坐下之后，雷伊开始仔细观察起怀特先生，他注意到怀特先生的左手一直捂着上腹部，嘴唇有些发白，头上冒着冷汗，显然疼得不轻。但是也没有到疼痛难忍的地步，初步就将阑尾炎排除了。 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很可能是肠胃炎，家里就备的有特效药。 他在心中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不过还需要触诊确认一下。 “怀特先生，请你在沙发上平躺下来，把上衣掀起来一点。” 怀特先生依言躺了下去。 正当雷伊起身准备按压他的腹部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他刚刚获得的能力。 鉴定术。 鉴定术可以鉴定出物品的信息，那么如果目标是人呢？ 是否还有效果？ 雷伊犹豫一秒之后，决定尝试一下。 “萨维拉克·梵尔尼拉……” 他轻声念出咒语，手指指向詹姆斯先生。 念咒的声音很轻，一旁的艾丽莎夫人都没有听清，只以为他在喃喃自语，很多医师都有这个习惯，而他手指的动作更是被看作习惯性动作，没有任何怀疑。 “怀特·詹姆斯，轻度疾病，因慢性胃炎引起的消化不良。” 有效！ 鉴定术可以对人施放！ 雷伊获得了想要的答案，面上却不动声色，按照常规的对詹姆斯进行触诊。 “这里痛吗？” “这里呢？” 触诊获得的结果和“鉴定术”完全吻合。 “好了，怀特先生，你可以起来了。” 雷伊对着詹姆斯夫妇笑着说道“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消化不良，我这里正好有点药，吃了很快就没事了。对腹部进行顺时针按摩的话也能缓解疼痛。” 说完，雷伊从一旁的柜子中拿出几包药递给艾丽莎夫人。 “不过，我建议有时间的话最好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因为我怀疑怀特先生可能得了慢性胃炎。” 雷伊提醒道，这是他依据鉴定术的结果说的。只靠简单的触诊是无法诊断出慢性胃炎的。 009. 威尔斯国立大学 怀特夫妇带着感谢告辞离开。 当然，他们在走之前并没有忘记留下30枚铜币。雷伊并没有推辞，这是他应得的。如果是去正规的诊所，雷伊刚刚的诊断以及药费起码也需要60枚铜币，而如果是去医院的话则会更贵，估计会有一个银币之多。 在金雀花王国，100枚铜币就可以兑换1枚银币。10枚银币则可以兑换1枚金币。根据《号角报》的报道，人均月收入超过3金币的家庭就迈入了中产阶级的门槛。 而这也是雷伊努力的目标。 “哥哥，刚刚忘记说了，我的同学卡蜜拉快要过生日了，她准备在家举办一场派对，哥哥你能参加吗？她对我的高材生哥哥你一直很好奇的。” 在雷伊准备去洗簌的时候，安娜双手放在胸前，有些期待的看着他。 “什么时候？”雷伊问道。 “两个星期之后的星期三。” 雷伊想了一下，卡蜜拉他听安娜说过很多次，是她在学校里最好的朋友，而且那天应该没什么事情，于是他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太好了，我想卡蜜拉她一定很高兴的。”安娜高兴的抱了雷伊一下，然后蹦跳着离开。 雷伊洗簌过后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书桌上的闹钟显示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如果是在地球，夜晚才刚刚开始，但是在威伦大陆，却没有什么的娱乐措施，早睡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他将闹钟定到了七点半，明天上午他还要去学校的。定好闹钟之后，他转动开关将煤油灯熄灭，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雷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今天对他来说实在太过丰富多彩，一个有一个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中。 “既然有鉴定术的咒语，那么会不会有什么火球术，雷电术之类的咒语？” “除了自己之外，这个世界还有其他人掌握超越常人的力量吗？不过从记忆来看，应该没有吧，如果有的话早就被媒体曝光了吧？” “自己能否像那些小说中的主角一样，不断的变强？不过鉴定术，就算再强也还是鉴定术啊。” “明天下午后续应该找一家古董市场试一试，如果可以的话就发达了。不过初始资金是一个问题，总归先去看一看吧……” 就这么胡思乱想中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困倦终于袭来，他终于进入了梦乡。 “爸，妈，我想你们了……” …… 第二天清晨。 雷伊是被闹钟吵醒的，他伸着懒腰从床上坐起来，看向窗外，天色一片灰暗，依稀还能听见淅沥的雨声。 “又下雨了吗？”雷伊嘟囔道。 这座城市就是这样，每到九月十月这两个月就进入了雨季，两个月下来也看不见几天太阳。所以威尔斯市又素有“阴雨之城”的别称。 雷伊打了个哈欠，虽然睡了一晚上，但还是有些困倦。也不知道是刚从昏迷中醒来还是鉴定术用多了的缘故。 看来以后使用鉴定术的时候需要注意这一点。 穿戴好衣物一打开房门，他便看见餐桌上摆着今天的早餐。 两片烤好的吐司。 放在一旁的黄油罐子。 当然还有一碗白粥。 远称不上丰盛，但是却足够温馨。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没有看见安娜的人影，应该是上学去了。她所就读的高中七点五十就开始第一节课了。 “下次应该早点起。晚餐就算了，早餐还是我来做吧。安娜还在长身体的时候，多睡一会儿对她有好处的。而且以后应该加一个鸡蛋，多吃鸡蛋对身体很有好处的。” 雷伊坐在餐桌前自我反省到。在之前，雷伊虽然同样给很宠爱妹妹，但却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这是两个记忆相互融合带来的改变。 匆匆吃过早餐后，雷伊拿了一把伞便离开家门。下楼的时候在楼梯上正好碰见出门的怀特夫妇。 “早安，怀特先生，昨天晚上怎么样？药有没有效果。”雷伊问道。 “非常有效果，吃了药不到半个小时肚子就不痛了。”怀特先生答道。 “我们现在就是准备去医院，雷伊你不是说可能有慢性胃炎吗？我们想最好还是去医院查一查。”艾丽莎女士在一旁说道。 “不用担心的，就算确诊也不是什么大病，吃点药和保证饮食健康规律就没问题的。”雷伊笑着说道。 “多亏了有雷伊你，要不昨天晚上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相信你以后一定能成为一位大医师的。”怀特夫妇带着感激离开。 而雷伊朝蒸汽公交站点走去。 由于是早上上班的时间，站台等车的人不少，而还碰见了不少熟人。彼此都住在一个街区，又经常做同一班蒸汽公交，自然会熟悉起来。 雷伊抵达威尔斯国立大学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蒸汽公交内呛人的煤烟味熏得雷伊有些发晕，下车使劲呼吸了几口湿润的新鲜空气才缓了过来。 威尔斯国立大学是整个柯尔特行省最好的一所大学，将它放到整个金雀花王国也能排到前五。就算在国外也有不俗的声誉，在学校里就有不少慕名而来的外国留学生。 可以说能够考上这所大学，只要能够顺利毕业，就意味着找到一个好工作是不成为题了，甚至表现的好的话，在几年后迈入中产阶级的台阶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在威伦大陆，大学生还是一种稀缺资源。按照《号角报》的统计，成功考入大学的比例仅占百分之十，这其中还包括了专科院校。在这百分之十的大学生中，有百分之三十多成功成为中产阶级的一员，有不少还活跃于政界，商界。 制约大学生数量的，主要还是高昂的学费了。大部分市民读完初中后就会找工作了，就算读到高中也往往会被大学的学费劝退。就拿雷伊就读的医学院来说，每年的学费高达15个金币。而且还不包含生活费和其他杂费。如果不是有慈善机构“乐施会”慷慨解囊，雷伊想要上学的话也只有卖房子一个选择了。 除了学费之外，住宿费也是一个大头，如果想要住在学校宿舍，每年还需要额外的5个金币。好在大学为照顾家庭困难的学生是允许走读的。这也是雷伊住在家里的原因。 010. 霍伯特教授与论文 雷伊打着伞，和其他学生一起朝校门走去。 学校的校门由大理石堆砌而成，上面刻着精美的浮雕。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校门右侧刻着的“知识就是一切”几个大字。 这是350年前威尔斯国立大学建校之初，由王国第一任国王威廉国王亲笔题写。如今已经成为大学的校训。 雷伊并没有去教学区，而是朝医学院办公楼走去。现在是大四第二学期，基本上已经没有课了。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将精力放在找一个好的实习工作上。 原本雷伊也是打算找一家医院实习的，不过他的导师霍伯特教授建议他不需要那么着急，应该把精力放在毕业论文上，并且还向他保证，如果他的论文能够在《实用医学》期刊上发表，他就会为他写一封推荐函寄给梅罗皇家医院。要知道这可是柯尔特行省乃至全国最好的医院之一！ 至于霍伯特教授的推荐函能起到多少作用，雷伊从来没有怀疑过。因为霍伯特教授在担任威尔斯国立大学医学院院长之前，曾任梅罗皇家医院院长超过十年的时间。 他今天来学校，就是打算和霍伯特教授谈一谈论文的事情。论文在他受伤“昏迷”前就已经全部修改完毕了。却没想到将论文提交这个工作却要由他这个穿越者来完成。 其实现在雷伊对梅罗皇家医院的职位已经远没有之前那么渴望了。毕竟他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雷伊了。而且他又掌握了“鉴定术”，还有一个世界的“文艺资源”作为后盾，他自信就算不走医生这条道路，也绝对不会缺少金币。 不过他昨天思考之后还是决定不做任何改变。一方面是因为贸然改变太多的话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安娜一直都以哥哥是一位医学生感到自豪，他不想破坏这种感觉。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记忆融合之后，他对医学也产生了不小的兴趣。赚钱是赚钱，兴趣是兴趣，并不冲突。 如果真有一天他不想干医生了，想要享受生活了，那到时候再辞职也不晚。 …… 医学院办公楼位于学校的东区，作为学校三大重点学科之一，医学院的办公楼是按照最高标准建造的。是一桩十层的建筑，里面配备有蒸汽梯方便上下楼。 霍伯特教授的办公室位于七楼。 雷伊站在门外，低头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敲响了房门。 霍伯特教授是一位严肃的绅士，对学生的仪容一向要求严苛。 “进来。” 得到允许后，雷伊推门走了进去。霍伯特教授坐在办公桌后，正看着一本书。雷伊在他面前站定。 “导师，我的论文已经写完了。” 霍伯特教授已经年过六旬，头发已经花白，梳的一丝不苟。 他并没有询问雷伊论文的事情，而是皱起眉头，沉声问道“你的额头是怎么伤的？” 语气严厉中透着关心，这让雷伊心中一暖。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实话。这种事情，没必要让导师知道。 “没事的，教授，只是一个意外。现在已经痊愈了。” 他之所以不说实话，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打伤他头部的并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位贵族子弟。 虽然对方只是子爵的头衔，虽然现代的贵族已经不像一百年前那样神圣崇高，但依旧和平民有着本质区别。 他不想导师因为自己惹上什么麻烦。 “意外？”霍伯特将眼镜摘下，盯着雷伊看了几秒钟，看雷伊依旧没有改口这才收回目光，淡淡的说道“如果你遇见什么麻烦，可以告诉我。我虽然老了，但是说话还是有点用的。” “谢谢导师，我知道了。”雷伊真心实意的道谢。他知道，这个老人是真心为他好的。 霍伯特点了点头，转而说道“你论文写完了？那拿给我看看吧。” “导师，请您过目。” 霍伯特接过论文，将眼镜重新戴上，然后缓缓念道：“《一种新型的杀菌药物》……” 他抬头看了雷伊一眼，然后重新看向论文。 这一看就是一个小时，期间他一句话都没说。雷伊也只能一直等着，好在对于一名医学生来说，保持一个小时的站姿只是基本功，要知道一场手术很可能持续数个小时之久的。只是他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导师会如何评价这篇论文。 虽然这篇论文并不是他自己写的，但在记忆融合之下，依旧很在意导师对论文的评价。 霍伯特教授终于将长达七页的论文看完，抬起头看着雷伊，有些惊叹的说道“比我想象的还要好。我相信你的名字一定会出现在下一期的《实用医学》上。不，或许不止如此，你的这篇论文或许会拯救很多人……” 说到这里，他有些唏嘘“我真的认为你应该继续进修的，如果你愿意，我会给你一个名额……” “抱歉，导师。不过我还是打算毕业后就参加工作。对不起了，导师。”听到导师如此看好自己的文章，雷伊也很高兴，不过对导师的提议他也只能拒绝。 相比学术上的进修，还是早点参加工作改善兄妹两人的生活更重要一些。 霍布特也知道雷伊家里的情况，所以只是提了一下后就不再劝说。“你的这篇论文很好，接下来准备毕业答辩就好了。对了，我答应你的推荐函昨天就已经寄过去了，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月之内你就能收到答复了。” …… 从导师办公室出来，雷伊的心情非常不错。 这篇论文写的是一种新型药物，由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偶然发现并命名为“杰拉特”，具备很强的灭菌效果。 他知道这篇论文不错，应该能被《实用医学》刊登，但却没想到获得了导师的如此的高度肯定。甚至导师还说他的论文或许会拯救很多人，这更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 不过他的这个好心情只维持到出办公楼。 011. 冲突 办公楼外迎面走来三个男生。 走在最前面的那人也是二十岁出头，一头白金色的短发，相貌英俊，脸上带着傲慢的笑容。身上穿着传统的贵族常服，黑色的拉法绒面料手工裁剪的外衣，边缘处精致的绣着金线，脚上蹬着一双小牛皮的半长皮靴。 仅这一身行头下来就需要足足10个金币。 雷伊对这些自然并没有研究，他之所以知道价格是因为对方自己对他炫耀的。 这名贵族青年名叫戴森，跟在他身后两人是乔尔和德罗巴，与其说是狐朋狗友倒不如说是戴森的跟班。 雷伊同他们是同班同学，不过相互之间的关系并不好。额头上的伤，就是被乔尔拿着一根木棍打出来的。或许从这个方面来说，雷伊还应该感谢他们，否则他就有可能死在车祸中了。不过当然，雷伊并没有这么贱。 雷伊和他们结怨的经过很简单也很孩子气。 一开始很单纯的因为雷伊的考试成绩每次都是全年级第一，奖学金几乎没有错过，而且又深得院长霍伯特教授赏识，甚至破例收了他作为自己的学生。 这让身为学渣的戴森万分不爽，就开始利用各种理由找雷伊的麻烦。 而雷伊也是年少气盛，并没有服软，在大学着三年里，两人发生过不少次争执。 有几次甚至闹到了院长那里，霍伯特院长自然是向着自己学生的，再加上雷伊也并没有什么错误，就给了戴森他们几次处分。 就是这样，一开始只是看不顺眼，但是现在矛盾却越来越深，几乎成了仇人一样。 “呦，这不是我们的天才雷伊吗？几天没见，怎么受伤了？”戴森也看到了雷伊，直接朝雷伊走来，一边走一边怪声怪气的说道。 “就是啊，这是被人打了吧？怎么正好打到额头，我们的天才不会因为这个，变成傻瓜吧？”乔尔语气夸张的说道。 “不会吧，太可怕了。那我们班以后岂不是要多一个傻瓜了？”德罗巴捂着嘴，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惺惺作态的说完之后，然后他们得意的大笑起来。 雷伊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心中的怒气保持着沉默。 如果可能的话，他真的想一拳打在戴森的脸上，打掉他几颗牙，看他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嚣张。 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戴森打了他，只是被口头训斥几下就可以了，就算是霍伯特院长也只能给他处分记过，但这些对戴森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哪怕霍伯特是院长也无法将戴森开除。因为戴森的父亲就是学校理事会的一员。 这也是雷伊没有告诉导师实话的原因。他不想导师因为自己再惹上什么麻烦。 至于报警，就更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对方打的自己，并且对方还是一名贵族，警方根本不会立案。 这还没有考虑到戴森的家人的能量，平时小辈间的小打小闹，大人还不会介入，但如果闹到报警的话，那就未必了。 如果是原先的雷伊，或者会坚信“正义”，但是换做在社会摸爬滚打多年的穿越者，自然不会这么天真。 但如果雷伊打了戴森，那就没有这么简单了。记过恐怕只是最轻的惩罚，甚至被勒令退学也不是没有可能。这就是贵族和平民之间的差距。虽然经过国王议会的努力，贵族的权力已经被削弱过很多次，但依然和平民有着天壤之别。 雷伊不可能因为戴森这样的人，而毁了自己的前途。他可是答应过妹妹，要成为一名伟大的医师的。 这并不是怂，而是责任。 他没有停留，准备从旁边过去，却被戴森侧身一步挡在面前，他不得已也只能停了下来。 戴森收起了嬉皮笑脸，食指点着雷伊的胸口“雷伊，你是聪明人，所以你一定知道癞蛤蟆是不应该和天鹅在一起的，对吧？所以，理她远点，还有，如果还有下次，就不仅仅是一点小伤这么简单了。” 戴森面色阴沉低声说道。 “戴森，住手！你在干什么！”这时，一个女声从旁边传来。 “哼，这次算你运气好，但你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幸运，给你个忠告，记住我说的话。”说完之后，戴森回头看了一眼后，带着乔尔和德罗巴匆匆离开。 “雷伊，你没事吧？他们又找你的麻烦了？真是太可恶了！”一个女生小跑着来到雷伊面前，她看着戴森的背影，忿忿的说道。 她就是戴森口中的“天鹅”，有着“医学院的明珠”之称的缇娜。 哪怕雷伊在地球见多了各种明星美女，看见缇娜后也不由心中一动。 她有着一头柔顺的金色长发，顺着修长的脖颈垂落而下。皮肤白皙，看不见一点的瑕疵，因为跑动脸色微微有些泛红，却更加动人。她的眼睛如同蓝宝石一般璀璨，整个人就如同洋娃娃一般精致。 哪怕在前世，这位缇娜学姐的颜值也丝毫不输于那些美女明星。 “没事的，缇娜学姐，你今天怎么过来了？”雷伊笑着说道，没有多说之前的事情。 “我来找导师的……诶，雷伊，你的额头怎么了？”说到一半，缇娜突然发现雷伊额头上的纱布，不由关心的问道。 “不小心磕到头了。”雷伊摇头笑着说道。 雷伊之所以和缇娜这么熟悉，是因为两人的导师都是霍伯特教授。缇娜虽然和雷伊同岁，但比雷伊大两届，是进修生二年级。 雷伊在去年帮了缇娜一个小忙，再加上两人在一个研究室，便成了不错的朋友，却没有想到因此引起了戴森的敌意。他没办法对同样是贵族出身的缇娜做什么，所以就把气洒在了雷伊的身上。 其实完全是无妄之灾。原先的雷伊对缇娜并没有什么想法，他满脑子都是如何将论文写好，找一个好工作，改善自己和安娜的生活，又哪有时间考虑这些事情。 至于现在的雷伊…… 虽然因为相貌有一些心动，但是很快便被他压下。地球上女朋友的面容出现在他的眼前，如果……如果不是因为那场车祸，如果没有穿越，他们还有半年就要结婚了…… 012. 遗失的文物 当然，雷伊也从没有真的自我感觉非常良好的认为缇娜这样的天之娇女一定会看上自己。 不用说别的，只说两人的身份差距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公主和穷小子的故事注定只能发生在童话里。 虽然他现在和缇娜是不错的朋友，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对了，雷伊，你的论文怎么样了？”缇娜没有纠结伤痕的问题，转而问道。 她们本就是学姐学弟的关系，学业也是他们平时聊得最多的话题。 “刚刚给导师看过了，至少毕业应该问题不大。”雷伊略有保守的说道。 “真的吗？太好了。恭喜你，未来的大医师。”缇娜拍手说道，她是知道导师对雷伊的承诺的。自己这个学弟的努力，她也看在眼力，如今由衷的为学弟感到高兴。 “你不是一样吗？缇娜医师？” “我？唉，我家人不可能让我当医生的……”缇娜摇头苦笑着说道。 “学姐你也不用太在意，离毕业还有一年呢，说不定你家人会改变想法的……”雷伊安慰道。 对于缇娜的事情，雷伊大致也知道一些。 在威伦大陆，男权思想依旧处于绝对主导地位。 对于普通平民家庭来说还没有那么严重。 女孩十三四岁就外出找工作来减轻家庭的负担，对于平民家庭来说是一件很普遍的事情。 但是对于贵族就完全不一样了。在他们的观念中，家族的女性成员外出工作抛头露面是一件有失身份有失体面的事情。 就算缇娜在医学院上学，也是她极力抗争来的。 至于去医院工作，她家人是不可能答应的。 缇娜对这些事情一直都很苦恼。 不过雷伊在内心深处对此却有些不以为然。 对金雀花王国中绝大多数人来说，她的生活都是梦寐以求的，宁愿没有这所谓的自由，也愿意出生在这样的富贵之家。 或许身体的原主人会赞同缇娜的想法，但是现在的雷伊却更加现实。 好在缇娜是一个开朗的女孩，很快就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不要提这些啦。总之还是恭喜你啦，等到论文刊登的时候，记得请我吃饭哦。” “没问题。学校食堂，管饱。”雷伊也笑了起来。 “切。”缇娜很不淑女的白了他一眼，然后道“不多说了，我去找导师了。改天见。” “再见。” 雷伊挥手同缇娜告别后，走出医学院办公楼。走出大门他发现下了一夜的雨停了，天空一片湛蓝。 威尔斯九月的雨季就是这样，雨来得快，去的也快。 他收起雨伞，朝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他准备借几本医学方面的书籍，在记忆融合之后，他对医学方面也挺有兴趣。事实上他在地球上的时候就不止一次后悔当时没有报考医学专业了。 而且借来的书也可以在晚上看。这个世界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电视，没有网络小说，只能靠看这些专业书籍打发时间了。 图书馆修建在校园的正中央。图书馆的藏书深度和广度是评价一所大学优劣与否的标志之一。 威尔斯国立大学作为全王国顶尖的大学，图书馆的藏书量已经超过了三百万册，远超市图书馆的七十万册。 在图书馆内，雷伊除了看见不少学生之外，还看见不少市民。 在几年前，学校的图书馆还是不对本校外人员开放的，但是在市议会的一个倡议下，经过理事会研究，最终还是同意了议会的要求。 “知识应该被全体市民共享。” 同意对外部人员开放。不过区别自然还是有，学生和教职员工借书是免费的，而外部人员则需要支付书籍价值两倍的押金，并且每天都要为每本书支付1铜币的租金。 但即使这样，每天来借书的人依旧络绎不绝。因为和购买一本书籍相比，租书显然要划算的多。在金雀花王国，一本书籍的价格平均在1银币左右。 虽然结果算是皆大欢喜，但是却也出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人满为患。 雷伊亮出学生证顺利进入图书馆，不过却被图书馆的工作人员告知，现在图书馆内借书人数过多，需要在休息室内等一会儿才能进馆。 “如果在穿越前，图书馆能像这里一样人满为患，国家早就实现四个现代化了吧。” 雷伊一边腹诽，一边走进休息室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好在休息室提供免费的报纸和茶水，不至于太过无聊。他随意拿过一张《号角报》看了起来。 “艾尔铁诺共和国外相宣布于一个星期后抵达王都，进行长达半个月的国事访问。” “艾尔铁诺？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想法，希望不要闹出什么矛盾，还是和平最好。”雷伊一边看一边想道。 艾尔铁诺共和国是金雀花王国的邻国，位于王国北方。因为王室间的通婚，两个国家的关系一直在水准之上。 但自从二十年前，对方实行共和制，王室退居幕后，两国的关系就开始急转直下。 这种情况再这两年愈演愈烈，去年冬天甚至在边境线上发生了军事冲突。万幸在事态扩大前被及时制止。 但是战争的阴影却一直笼罩在两国国民的头上。 “这应该就是制度不同导致的根本性矛盾吧。”雷伊啧啧了两声，然后换了一个版面。 当看到新闻的标题后，他的神色严肃起来。 “经过多日搜索，深邃之主教会的遗失文物依旧没有找回。柯尔特教区奥古斯都大主教以向市总督表示严重不满。” “市警察总署表示，会扩大搜索范围，尽一切可能不惜一切代价找回失物。” 他继续向下看去，然后发现在文章的中间，印着一副图画。 那是那件失物的手绘图。 当看清这幅图的时候，雷伊的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使劲敲打一样。 “璀璨之光在上，这怎么可能个？！” 虽然只是手绘图案，但只从书本上的文字，还有封皮上那个类似眼睛的符号，雷伊一眼就认出，这就是他在那个猩红色的，梦境中见到过的那本书！ 他对那本书印象特别深刻，绝对不会有错！ 013. 阴影初现 “可是……教会的失物怎么会在我的梦境中出现？” “就算那个梦境是真实的，可那明明是地球上的场景啊……这又应该怎么解释？” “现在那本书又在哪里？应该不会出现吧？万一被教会发现我和那本书有关系，一定会被当作亵渎者被处死的吧？” 雷伊感觉自己心跳快的厉害。 他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将那份报纸重新放回远处，再从报架上翻出了之前几天的报纸。 他希望能够在上面找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比如这本书到底是什么？ 教会为什么会如此重视？ 又或者书本上的文字代表着什么意思？ 可是直到他翻看完毕，也没有任何收获。 《号角报》上对这件失物的介绍非常简单。雷伊只知道这是一件从一千三百年前传承至今的珍贵文物。至于其他的信息报纸上面只字未提。 “教会为什么会如此重视这件失物，甚至不惜向政府施压也要找到？如果只是一件单纯的文物应该是不值得他们这么做的。六大真神的教会一直传承至今，传承的文物绝对不是少数。” “难道……他们一直知道这本书的特殊之处？上面记载着法术的咒语？比如鉴定术？或许更多？” 雷伊还能清楚的回想起那天梦境里的场景。他记得那本书自发的漂浮在半空中，然后翻到了中间的某一页之后，一道红光从书上发出击中了自己。 自己也因此得到了施放鉴定书的咒语。那么，其他的书页上又记载着什么内容呢？ 假如真的像自己猜测的那样，那本书的价值就无法估量。 而且。 这里仅仅是六大真神之一的深邃之主教会的一个教区而已，就保存有这样的物品，那么其他的教区呢？其他的教会呢？ 难道说，这个世界真的拥有某种超凡体系？ “如果再想的深一些的话，……真神，真的存在吗？” 雷伊想到这里，突然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时，图书馆的工作人员走了进来。 “同学，轮到你借书了，不过因为借书的人比较多，所以请尽量将时间控制到一个小时之内。另外，医学方面的书籍位于c5区。” 雷伊这才如梦方醒，将报纸放到一旁，然后跟着工作人员走了出去，走到一半的时候他问道“请问，神学和语言相关的书籍是放在哪个区域？” “神学和语言相关的书籍？难道我看错了，同学你不是医学院的学生吗？”工作人员有些疑惑的低头看向登记表格。 “我是医学院的学生没错，这是我个人的兴趣爱好，麻烦您了。”雷伊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神学书籍在a3到a5区域，而语言相关的书籍你需要上三楼到f9和f10区域找一找。”工作人员笑着说道。 和工作人员分开后，雷伊径直来到位于一楼西厅的a区。 原本他是打算借阅医学方面的书籍的，但是刚刚的发现让他完全没有任何心情。 他现在迫切的想搞明白，那本书到底是怎么回事。 “按照《号角报》上的说法，那本书是一千三百年前的文物，那我需要看一看那个时间段，深邃之主教会有没有什么发生什么大事。既然那本书如此重要，被教会看重，想来不会籍籍无名，应该能从历史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才对。” “可惜报道上没有说到底是哪个国家的文物。只能将研究那个时代的古代语方面的书籍借回去，最好能确定，那本书上的文字到底使用的是什么语言。说不定也能从中发现点什么。” 其实雷伊自己也清楚，这么做有些类似大海捞针。很有可能徒劳无功，但他总不能什么也不做。 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 他挑选了《神学发展简史》、《真神起源》、《古代语研究与综述》、《亚摩斯王朝的兴衰史》。 其中亚摩斯王朝就是一千三百年前伟伦大陆最大的国家。 办理过借阅手续后，他离开图书馆，朝校外的蒸汽车站走去。 原本在他的计划里是准备到古董市场尝试一下鉴定术能否发挥作用的。 但是突然的发现，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决定直接回家，好好研究一下那本书的事情。 而且，不止是那本书。 他现在对教派的存在也开始怀疑起来。 之前虽然接收了原主人的全部记忆，但一直没有往这方面去想。但现在重新回想起来的话，却发现了不少疑点。 如果按照地球的发展规律来看，在蒸汽机出现并被广泛应用，自然科学获得了巨大的发展之后，宗教的影响力就大幅衰落，到最后虽然依然存在，但也只剩下象征意义。 地球上绝大多数的教徒，其实在心里也并不真的相信真神的存在，而是将祂看作某种代表真善美的符号象征。 但是在威伦大陆，却截然不同。 按照雷伊的理解，金雀花王国分明已经进入第一次工业革命的末期，甚至距离第二次工业革命也并不遥远。 但教会在王国却依然拥有超然的地位。 而且这种情况不仅发生在金雀花王国，就算是已经完成共和化的北方邻国埃尔铁诺同样如此。据雷伊所知，大陆上的其他国家也并没有例外。 这就有些不正常了…… 雷伊一边思索，一遍朝蒸汽公交站台走去。 他突然感觉四周有些不对劲，不由停下了脚步。 明明就在刚刚，还能听见大道上各种嘈杂的声音，行人的讲话，蒸汽公交的轰鸣，马蹄踩踏石板路面的脆响。 可是现在，竟然什么也听不见了。 不仅如此，他还惊讶的发现，天空竟然黑了。不是那种因为下雨乌云笼罩的那种阴沉，而是如同黑夜一般，彻底的暗了下来。不只是天空，周围同样完全笼罩在黑暗之中。 可是现在明明是中午！ 难道是日全食？ 雷伊下意识想道，然随后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可能是日全食，如果是这种程度的日全食，早就被媒体宣扬的满城皆知了。 014. 阴影，怪兽，燕尾服 有一点格外诡异。 明明无论天空还是四周都是一片漆黑，看不到半点光源，但偏偏他周围四五米的范围内依然明亮。 仿佛光源就是他自身一般。 而且按理说，哪怕只有四五米的可视范围，他也应该能看见周围的行人的。 可偏偏这么长时间过去，他却一个人影也没看见。 这绝对不正常！ 面对这样诡异的情形，雷伊的第一反应就是转身往回跑，希望能够逃离这片阴沉的黑暗。 可是很快他就惊恐的发现，他竟然跑不出这片黑暗笼罩的范围。 他至少跑了五百米，这个距离足够他跑回学校。可现在他依然被这片黑暗所包围。脚下的青石路面和最初也没有任何区别，好像他一直在原地打转，又仿佛他被隔绝在这片黑暗中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嗒。 嗒。 就在雷伊惊慌失措的时候，从黑暗中传来了轻微的响声。雷伊朝响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原本一片漆黑中，突兀的多出几道微弱的红色的光点，而且光点越来越大。仿佛正在从黑暗中靠近。 雷伊将书籍扔到地上，握紧手中的雨伞，紧张万分的盯着那些红点，他感觉心脏都快要跳出嗓子眼。 嗒。 嗒。 声音越来越大。 终于有什么东西自黑暗中走出。 那是三头野兽。 之所以说它们是野兽，只是因为它们的轮廓有些接近狼的样子。 但它们通体漆黑，仿佛由墨汁染成一般，甚至就连露出嘴外的牙齿也是一样的漆黑，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感觉。只有眼睛透着暗红色的光泽，这就是他在黑暗中看见的光点。 一滴如同墨汁一样的口水从其中一只漆黑怪兽嘴巴滴落，落到地面，伴随着滋滋的响声，青石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出一个小坑。 雷伊发誓，他绝对不想被这种莫名其妙的怪物咬上一口。 面对这些怪物，他很想转身就跑，可是他想起以前在网络上看到的知识。 面对野兽的时候，背对它们逃跑往往是最愚蠢的选择，因为那样等于将脖子放到它们的嘴边。 而且，就算他要跑，又能够跑到哪里？ 他刚刚已经尝试了，他根本跑不出这片黑暗！ 他只能拿着雨伞，一点一点的后退。 而三头怪兽则一边发出低沉的嘶吼，一边逼近。它们看向雷伊的目光充满了对食物的渴望。 僵持了一小会儿之后，其中一只怪兽终于等的不耐烦了，身体前倾，后腿用力一蹬，直接朝雷伊飞扑过来！ 雷伊下意识的用尽浑身力气，挥舞起手中的雨伞，朝它抡去。 啪。 清脆的声响和巨大的反震力让他知道自己击中了。 只见那头怪物被他一雨伞击飞，狠狠的砸到地上，黑色的液体从怪兽的腹部冒出。 它被自己击伤了吗？ 雷伊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就听见滋滋的声音，然后他惊恐的发现，他手中的雨伞只剩下一半，另一半被黑色的血液腐蚀的半点不剩。 更加糟糕的是，之前那头受伤的怪物摇晃了两下，又站了起来，而且腹部已经不再流“血”了，只是看起来似乎比之前小了一圈。 它俯下身子，恶狠狠的看向雷伊，仿佛随时都能再次发动攻击。 而另外两头怪兽也跃跃欲试。 它们到底是什么怪物？ 仅凭半截雨伞，不可能战胜三头怪兽的。至于肉搏，就更不要想了，就算自己打伤了它们，它们流出的血液也会要了自己的命。 难道自己要死在这里了吗？ 自己死了不要紧，毕竟已经死过一次了。 可是，安娜她该怎么办？ 想到安娜，他牙根紧咬。 不如拼了！ 留在这里肯定是死。说不定跑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 就在他想要付诸行动的时候，他的身后传来一阵脚步。 然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不得不说，你干的不错。不仅没有愚蠢的逃跑，还击伤了它们。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雷伊讶然朝身后看去。 只见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走出。 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带着圆顶礼帽，穿着黑色燕尾服，手中拿着一根黑色的手杖，一副老牌绅士的打扮。留着一抹八字胡，在鼻翼两侧有着令人印象深刻的法令纹。 雷伊看到他的那一刹那就认出了他。他见过这个人，就在昨天出院的时候，在医院走廊上见过他，那时，他还对自己点头笑了笑。 却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再次见到他。 正当雷伊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那个中年男人举起手杖，雷伊能清楚的看见手杖的尖端闪烁着寒光。 下一刻。 那根手杖朝自己头部直刺而来。 速度如此之快，快到雷伊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 他要杀我？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燕尾服男子的动作就停了下来。 那根手杖停在他脸颊旁边。 他有些僵硬的顺着手杖向后看去。却发现手杖的杖尖已经插在一头怪物的头上。 雷伊顿时明白过来，他并不是要杀自己，恰恰相反，他救了自己！ “第一课，任何时候都不要让敌人离开你的视线。”燕尾服男子轻笑着说道。 说完，他随手一甩，那头怪物重重砸在地上，再不见半点动静。而他的手杖上明明染上了黑色的血液，却没有半点变化。 剩下的那两头野兽，虽然不住的嘶吼，但脚步却不进反退，仿佛在惧怕着什么。 “不，不，不，这样可不行，小猫咪，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燕尾服男人摇了摇食指，笑着说道。 说完之后，他越过雷伊朝那两头怪兽走去。 “第二课，既然选择了动手，就不要心慈手软，当然，我说的不仅仅是怪兽。” 说完之后，雷伊就看见他在原地消失。 两道寒光闪烁。 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剩下的那两头怪兽已经躺在了地上，黑色的血液不住向外冒出。 燕尾服男子转身面相雷伊。 “第三课，力量，才是一切的根本。” 强。 真的好强。 可是，这真的是人类能做到的吗？ 雷伊的心里不由升起这样的疑问。 015. 触摸真实 刚刚自己的眼睛甚至跟不上他的动作！ 这样的速度绝对不可能是人类所能达到的！ 看来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其他的超越常人能力的人存在！ 这个世界，并没有自己之前以为的那么简单。 除了劫后余生的欣喜与后怕之外，雷伊心里有太多的疑惑，迫不及待的问道。 “先生，这，这些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有这里……”他指着四周的漆黑，“到底是怎么回事？” 燕尾服男子朝雷伊笑了笑，没有立刻回答雷伊的问题，而是随手将手杖上沾染的黑色血液甩掉，这才说道“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有很多问题，不过我想这里可不是谈话的地方。不用担心，我们今天的时间很多，还是找一家咖啡馆，一边喝着美味的咖啡一边聊吧。” 说完，他转身朝黑暗走去。 雷伊慌忙将地上的书本捡起，跟了过去，刚走了几步，他犹豫了一下，回头看着那几头怪物的尸体，轻声念道“萨维拉克·梵尔尼拉……” 一段信息凭空出现在雷伊的脑海。 “幽影狼的尸体，阴影中孕育的生物，威胁程度：高。” 原来这个怪物叫幽影狼吗？ 雷伊注意到，倒在地上的那三头幽影狼的尸体此时正在无声的消融，就仿佛墨水缓缓蒸发的那种感觉。 他没有再看，回头快走几步，来到燕尾服男子的身后。 他们走了大概五分钟，却和刚刚一样，一直都没有走出这片黑暗。 正当雷伊沉不住气想要询问的时候。 燕尾服男子停下脚步，抬起手杖轻轻的朝空中点了一下。 令雷伊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这片环绕着两人的漆黑，就仿佛一块玻璃一样，破碎开来。 雷伊发现自己重新回到大街上。天空重新恢复了湛蓝的色泽，他也再次感受到太阳散发的温暖。耳边则是大街上喧闹嘈杂的声音，之前让人厌烦的噪音如今听起来却格外亲切。 一个带着小孩的中年妇女与雷伊擦肩而过，看她和小孩有说有笑的样子，分明对刚刚那诡异的黑暗一无所知。 而且雷伊和燕尾服男子的突然出现，也没有让她感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仅是她，其他行人全都一样，似乎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燕尾服男子似乎对这些早已习惯，四下环顾了一下，然后指向街边的一家咖啡馆说道。 “就去那里吧，我记得以前经常去喝，真是有点怀念。” 说着，他朝雷伊招了招手，朝那家叫做“第三大道”的咖啡馆走去。 由于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了，临近中午吃饭的时间，这咖啡馆里并没有什么人，显得有些冷清。 燕尾服男子在角落里坐了下来，雷伊也跟着坐到了他的对面。 一个侍者走过来，递过来一份菜单。 “两位先生，请问要喝点什么？” “我要一杯普尔诺，两块方糖，谢谢。”燕尾服男子将圆顶礼帽摘下，放到一旁，然后看向雷伊“你要点什么？” “我要一杯国王咖啡吧。”雷伊说道，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咖啡馆。不过因为有着前世的经验，一点也不显得局促。 在金雀花王国，咖啡馆是属于中产阶级消遣的地方，咖啡的价格自然不便宜，像雷伊点的一杯最普通的国王咖啡，就需要28枚铜币，至于普尔诺的售价则是45枚铜币。 这几乎是雷伊和安娜两天的伙食费。 不过现在，雷伊完全不关心这些，他的心里实在有太多的疑问需要解答。 所以当侍者走后，他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先生，真的非常感谢您救了我。可是，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怪物，到底是什么？从哪儿来的？” 燕尾服男子不由笑了起来，没有回答雷伊的问题，而是摇了摇头说道“埃德温，你可以叫我埃德温。我们之前是见过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 “当然记得，我昨天下午在圣玛丽乔治医院见过您的。”雷伊答道，他看见埃德温的第一眼就想起来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埃德温却摇了摇头。 “我说的并不是昨天，不过估计你也没有什么印象了，毕竟那时候你还太小，当时我可是抱过你呢。离现在都有十几年了吧，时间过的可真快，一转眼你都已经这么大了。我想，如果你父亲看见你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 埃德温有些感慨的说道，他的脸上露出怀念的神情。 “您，您认识我父亲？”雷伊惊讶的说道。 “当然。你父亲可曾经是我的上司呢。”埃德温笑着说道。 “上司？可是，我的父亲是一名医师啊。”雷伊的心中满是疑惑。 心中的疑问不仅没有变少，反倒更多了。 父亲去世的那一年，雷伊已经十六岁了。对于父亲的职业他是不可能记错的。他记得很清楚，父亲经营着一家小诊所，为街坊邻居看病。他和父亲上街，经常会有邻居表示感谢。 在他的心里，父亲就是最伟大的。也正是因为父亲，他才会立志成为一名医师。 父亲那家诊所只有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是别人的上司？ 可是，雷伊也并不认为埃德温会骗他。没有任何理由的。对方刚刚救了自己的命，而且凭他的实力，如果真的想要对自己不利，根本就不需要说谎。 难道…… 这时，侍者走了过来，将咖啡摆放在两人面前。 埃德温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称赞道“味道真是不错，每次从那种阴冷的地方出来，喝上一杯咖啡简直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雷伊也喝了一口，苦涩香甜，比穿越前在星巴克喝到的咖啡强了太多。 “先不说你父亲的事情。总之，经历过刚刚的事情，你现在应该明白，这个世界上还存在很多你在之前从未听说过的东西，对吧？” 雷伊点头，他突然心中有些紧张，或许接下来的谈话，能够让他解开心中的疑团，触摸到这个世界的“真实”。 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 016. 幽暗深渊 埃德温从上衣内袋里掏出一个烟斗，朝雷伊晃了晃，问道。 “介意吗？” “您随意就好。”雷伊摇头说道。 埃德温这才又拿出了一个金属盒子，从里面拿出烟叶放到烟斗内，用火柴点燃。 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雾缭绕，脸上一副陶醉的表情。 烟斗内的火光忽明忽暗。 他微眯着眼，终于开口说道。“应该从哪里说起呢？嗯。你小时候肯定听过不少童话故事吧，比如邪恶的怪物，恶毒的巫婆，凶狠的狼人。” “长大一些呢，又会看到一些传记传奇，英勇的骑士，狩魔猎人，魔法师之类。哦，现在随着科学的发展，又出现了不少外星人，地底人，甚至是末日预言。” “这其中的大部分，或者说绝大部分都是虚构的。但是剩下的那些，却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故事。就像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真实总是隐藏在荒诞之中。” 雷伊也曾听过这句话，正是由王国第一任国王威廉国王说出来的。 雷伊全神贯注，不想错过一点内容。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应该和你父亲一样，也是璀璨之光的信徒对吧？”埃德温问道。 “璀璨之光在上，您说的没错。”雷伊下意识的伸出除了拇指和小指之外的三指，轻点额头，然后按照逆时针划了一个圆。 这个手势专属于璀璨之光的信徒，象征着光明，无私，奉献。 埃德温点头，继续说道“那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有一个童话故事，名字叫做《王子与圣剑》。” “当然。”雷伊点头确认。 《王子与圣剑》在威伦大陆几乎家喻户晓。讲述的是一个美丽的公主在她的十八岁生日那天，突然有大魔王从阴影中出现，将她抓走关在自己统治的阴影世界中。 而爱慕公主的王子知道了这件事情，就祈求神明的帮助。 他在教堂跪着祈祷了三天三夜。 他的行为最终感动了神明。 神明赐予他一把圣剑，这把圣剑能够发出太阳的光辉。 他挥舞圣剑，劈开一道裂隙，那道裂隙通往怪物的阴影世界。 王子义无反顾的走进裂隙，同裂隙中的怪物们展开了激烈的搏杀。 每一头怪物都拥有强大的实力，但是在圣剑的光辉之下，却被王子一一击败。 在战斗中，他也结识了帮助他的战友。 终于，经过艰苦的战斗，他最终战胜了最后的大魔王，成功救出了公主。 从此，他们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虽然在身体原主人的记忆中确实有这部童话，但如果不是埃德温说起，雷伊恐怕一辈子也不会融合这段记忆。 在这篇童话中，并没有说出神灵的名字，但是因为有圣光这个关键字，大部分人都认为是璀璨之光。 埃德温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提起这部童话，结合他之前所说的话，童话描述的很有可能是真实的…… 等等！ 阴影中的大魔王？ 阴影？ 雷伊不由想到刚刚突然陷入的那片黑暗。 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埃德温轻笑了一下，然后意味深长的说道。 “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真实往往被荒诞所掩盖，不是吗？” 然后，他继续说道。 “故事中提到的大魔王居住的阴影世界，我们一般将它称作幽暗深渊。当然，你也可以将他叫做放逐之地，地狱，神弃之地，反正都是一个意思。” “我们认为，幽暗深渊和我们所处的世界就仿佛一张白纸的正反面，在绝大多数时候，是没有任何交集的。但是，如果满足某种条件的话，两个世界也可以相互影响。” “就比如童话中，手持圣剑的王子劈开了一道通往幽暗深渊的裂隙。又比如……刚刚你所经历的。那就是幽暗深渊侵染了我们的世界，行成了一个天然的裂隙。” “虽然目前我们还不清楚原理，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在天然裂隙四周会构成一道屏障，当然，你也可以理解成结界，迷锁，法阵。” “屏障的作用就是将幽暗深渊投影到裂隙四周，也就是说，当时你所经历的那片黑暗，其实就是幽暗深渊的投影。而生活在幽暗深渊的怪物，也能够通过裂隙，进入我们的世界。你刚刚遭遇的，就是叫做幽影狼的生物，而它们在幽暗深渊几乎是最弱小的存在了。” 说到这里，埃德温停顿了一下，吸了一口烟，然后看向雷伊问道“你应该已经发现你的能力了吧？与众不同的能力。” “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埃德温先生？”雷伊心中一紧，下意识的否认。 他是怎么知道的？ 雷伊突然想起昨天在医院走廊里见到他的时候，他似乎就意味深长的看了自己一眼，只是当时并没有在意，现在看来，或许他在当时就看出来了什么吧？ 埃德温对雷伊的否认并不在意，反而赞许的说道“谨慎一点是对的。这一点你和你父亲也很像。不过你应该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之外，还有用很多人拥有者超越凡人的力量，比如我……” “其实我昨天去医院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势严重不严重，却没想到你竟然觉醒了超凡之力。你不用否认，有没有觉醒超凡之力，在我们这些人眼中是非常显眼的。” “不仅仅在我们这些超凡者眼中是这样，在幽暗深渊那边，也是同样的。我刚刚不是说过吗？天然裂隙的形成是需要满足某种条件的。当你觉醒超凡之力之后，就如同黑夜中的灯塔一样，吸引裂隙在你身边出现。你以为我今天救了你只是巧合吗？” 听到埃德温说的之后，雷伊也顾不得隐藏，慌忙问道。“埃德温先生，你的意思是说我在吸引着裂隙？难道裂隙还会出现吗？” “虽然我很想说不是，但是抱歉，你猜的没错。”埃德温叹了口气“不仅如此，随着时间的推移，裂隙聚集的能量会越来越大，能通过深渊的怪物也会越来越强。有很大一部分超凡者都是死于幽暗深渊的侵袭。” 017. 邀请 闻言，雷伊的脸色顿时有些难堪。 裂隙还会不断出现？ 之前遭遇的幽影狼在幽暗深渊只是最弱小的存在？ 而且以后出现的怪物还会越来越强？ 这和宣判死刑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随后他就想到，眼前的埃德温先生显然是一位超凡者，他可就活的好好的。显然他有应对的方法！ 想到这里，雷伊不由问道“埃德温先生，既然您说超凡者都会面对这种情况。那您是如何应对这种情况的？” “不想死的话，努力变强就好了。”埃德温笑着说道。 果然，这个世界是有着完整的超凡者体系存在的！超凡者是可以不断的变强的！ 雷伊不由精神一振。这对任何一个穿越者来说，都是一件值得兴奋的事情。这一瞬间，他甚至忘记了裂隙的危险，开始畅想起自己不断变强，成为强者的场景。 所以他忽略了埃德温笑容里的苦涩与无奈。 如果真的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又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在挣扎中死去？ 裂隙中会出现的，可不仅仅只是丑陋的怪物，还有最深沉的恐怖啊。 埃德温无声的叹了口气说道“重新回到刚刚的话题吧，之前那道裂隙被我关闭了，但如果裂隙没有得到有效控制的话，屏障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扩大，并且影响更多人。这对我们的世界无疑是一种灾难。” “而我所在的组织正是来应对这种问题的。你父亲之前也是我们组织中的一员。既然雷伊你已经觉醒成为超凡者，你愿意和你父亲生前一样，成为我们组织的一员吗？” “我父亲也是？可是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他说过？”虽然之前埃德温说他是父亲同事的时候，雷伊心里就有所猜测，但听到父亲也是一名超凡者的时候，依旧难以置信。 “你不要怪他，他也是没办法，我们的身份必须对普通人保密，否则就是害了你们。如果不是你已经觉醒，我也不会告诉你这些。” 雷伊没有说话，但其实心里已经相信埃德温所说的，父亲之前经常外出，一走就是几天，有时甚至是一个月，当时是说出去给别人看病，他们当时并没有多想，但是现在看来应该就是执行任务去了。 只是相信归相信，一时之间依然有些难以接受。 虽然他只是李代桃僵的穿越者，但是记忆融合让他感同身受。被至亲欺骗十几年的感觉并不好受。 过了一会，他才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冷静的问道“我想知道，如果加入你们的话都需要承担那些责任？又能获得什么利益？” 埃德温并没有在意雷伊直白的问话，反倒有些欣赏的介绍道 “相信你应该也能想到，我们是政府部门，不过属于隐秘机关，直接对王室负责。一旦你加入之后，立刻就能获得警部的身份，虽然只是掩护身份，并没有实际的权利，但这个身份却是货真价实的。” “除此之外，我们部门的薪酬也要高于一般公务人员，每月固定工资为4金币5银币，除了基本工资之外，还会有相应的补贴，全部算下来应该在5金币左右。”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可以获得锻炼自己的方法，并且申请各种资源，比如药剂，装备，还有知识。” “知识？”雷伊讶然问道。 知识也需要申请才能获得？ “当然。”埃德温理所当然的点头，意味深长的说道“知识就是一切。” 这份工作的待遇有些超出雷伊的想象。每月5金币的工资从任何角度看来都已经属于高薪了。足够让他和安娜过上优裕的生活。距离人均3金币的中产阶级的门槛也只差了1金币而已。 哪怕他在霍伯特导师的推荐下顺利加入梅罗皇家医院，在五年之内他也不可能拿到这样的薪酬。 更何况还有警部的身份，警察系统作为国家暴力机关，掌握着极大的权利，而警部在警察系统中已经算是中层了。在地方警署，已经可以担任部门领导了。哪怕没有实际权利，但身份可是在那放着。 更何况，雷伊可不相信，作为隐秘机关，手中掌握的全力会比警察系统要小。 不过更重要的还是随后一条，埃德温口中的锻炼自己的方法，显然是超凡者的锻炼方法，这是雷伊所亟需的，更何况还有各种资源。 可是，雷伊在穿越前就清楚一件事。从来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 待遇这么优厚，那么要付出什么呢？ 虽然埃德温没有说，但雷伊也能想到，那就是危险。只是一道最初级的天然裂隙，就差点要了他的命。而这之后会是他的日常工作。别的不说，自己的父亲，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份工作而丧命。危险自然可想而知。 不过，当雷伊想到自己的父亲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不由疑惑的问道“埃德温先生，我有些不明白，既然这份工作的待遇这么好，为什么我父亲留下的遗产却……” 虽然父亲留下了一些遗产，但是除了房子之外，却只能算是微博。甚至连兄妹两人的学费都不够。 如果父亲只是一名诊所医生，那还挺正常的，但是以每个月5金币的收入来看，那就有些不对了。 埃德温摇了摇头，有些唏嘘道“你还记得你那些亲戚吗？他们现在过都的很不错。” 雷伊顿时反应过来。 父亲去世时自己只有十六岁，当时还要照顾妹妹，所以丧事都是由亲戚去处理，显然，他们拿了原本属于自己的那份遗产！ 在威伦大陆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每隔一两个月《号角报》上就会出现一起。但雷伊从来没有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原本他只是认为那些亲戚亲情淡薄，虽然在心里也会怨怼，但理智上却认为是人之常情。 但是现在看来…… 雷伊没有继续去想，只是默默记在心里。 “雷伊，抱歉。这种事情我们虽然知道，但也没有任何办法，毕竟当时你没有成年。这种事情组织也没办法干涉，但是组织也并不是什么都没做，你难道没有发觉有时候运气好的过分吗？为什么会有慈善机构恰好资助了你们？而且是在你们最需要的时候？” 018. 再次出现 雷伊听到这句话楞了一下，“四叶草”“乐施会”这两个慈善机构的名字出现在他的脑海。 其实除了这些还有很多，总是有好心人在他们遇见困难的时候恰到好处的出现。在想想之前，自己受伤住院，埃德温也是前来看望。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不由好受了很多。虽然遭受了亲戚的背叛，但依然有人在关心着他们。 “谢谢，埃德温先生，感谢你们长久的照顾。”雷伊真心实意的说道。只是关于是否加入组织这件事，他依旧有些犹豫“至于是否加入，能否给我一段时间考虑一下吗？” “当然可以。如果你决定加入我们的话，可以来这里找我。”埃德温从怀中掏出名片夹，从里面抽出一张名片递给雷伊。 雷伊接过名片，名片很简单，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地址。 威尔斯市哈林盖区凯撒大道35号。 “另外，有一件事情你一定要记住。”埃德温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格外严肃。“千万，千万不要告诉安娜今天发生的事情！其他人也不行！” “我明白了，先生。”雷伊点头，前世从影视作品中对这些隐秘机关的做派有些了解。 就连自己的父亲，不也隐藏了十几年吗？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有些不舒服。那可是他们最信任的父亲。 “不，你不明白的。”埃德温摇头直视雷伊的眼睛“一旦你将今天的发生的事情告诉安娜，或者其他任何人。当他们知道了超凡的存在的同时，就会被幽暗深渊所关注，哪怕他们只是普通人，裂隙也可能降临。你明白吗？当你注视着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注视着你！这也是你父亲不告诉你们的原因。他不希望你们出事。” “我明白了。”雷伊悚然点头，他这才明白问题的严重性。同时心里对父亲的那点小芥蒂也烟消云散。 “那今天就到这里吧，该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剩下的我也不能多说。要不要加入，你好好想想吧。但即使你不加入，如果遇见什么困难，也可以去那里找我。”说完之后，埃德温重新呆上圆顶礼帽，朝雷伊点了点头然后告辞离开。 他走出咖啡厅，隔着橱窗，看了一眼仍坐在原地的雷伊，再次叹了口气。 有一件事情他并没有告诉雷伊。 他的父亲最不希望看到的，恐怕就是他和安娜觉醒为超凡者了。 “超凡者，与其说是上天的馈赠，倒不如是一场诅咒。” “只是已经太迟了。” 他低下头，转身离去，很快就汇入人流之中。 …… 雷伊乘坐蒸汽公交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安娜中午不回来在学校吃饭，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简单的给自己做了一顿午餐。 吃过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到床上开始思索起上午的事情。 要不要加入埃德温所说的组织？ 好处很明显，优厚的薪酬，社会地位的提升，以及变强的方法。 但缺点同样明显，这是一份危险的工作。 不过，如果埃德温说的是真的。 就算自己不加入那个组织，裂隙带来的死亡威胁也依然存在。 至少加入，还能获得变强的方法。 而且，埃德温是父亲的朋友，不仅今天救了自己，之前也一直照顾着自己和妹妹，应该不会害自己。 既然他提出邀请，至少证明加入组织是利大于弊的。 雷伊心中的天平慢慢倾向于加入隐秘组织。 不过他还没有最后决定下来，因为这个选择很有可能影响他之后的一生，再谨慎也并不为过。 就这么权衡着利弊，一股困意袭来，今天起来后精神就有些不好，刚刚又经历了那样的事情，现在好容易放松下来，自然有些困倦。 只是他刚翻了个身，准备睡个午觉休息一下的时候，他突然感觉枕头下有什么东西硬硬的，硌着很不舒服。 枕头下面有什么东西？ 雷伊有些疑惑的伸手将那件东西拿了出来。 当他看清手中的东西的时候，浑身汗毛竖起，整个人从床上坐了起来，顿时睡意全无。 他手里拿的是一本书！ 黑色的封皮，腥红的文字。在书的封皮上刻着一个图案，仿佛是一只眼睛。 这是深邃之主教会遗失的失物！ 是曾出现在他的梦境中的那本书！ 可是，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雷伊下意识的将它扔到床上，仿佛烫手的山芋一般，整个人也从床上跳了下来。 紧张的看着那本书，害怕它像梦境中那样，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发生。 可是这一次，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本书就那么安静的躺在那里，仿佛只是很普通的书籍。 雷伊嘴唇紧抿，又在原地等待了两分钟，看到那本书依然没有任何异样，这才略微放松了一些。 他看着那本书，一时不知该怎么处理。 或者，出去将深邃之主教会的人叫过来？告诉他们自己找到这件失物了？ 这个想法刚刚升起就被他否决。 不，绝对不能这么做！ 自己没有办法说清这本书的来历，会被怀疑的。 就算自己说这本书是捡来的也不行。 既然埃德温能看出自己已经觉醒，那教会会不会有更神奇的手段？知道自己因为这本书，而获得了鉴定术，成为了超凡者？ 他们会怎么对待自己？ 不能冒这个险。 而且。 既然深邃之主教会如此不遗余力的寻找这本书，那就证明这本书的价值。 更何况，自己从这本书里学到了鉴定术已经印证了这本书的不凡。 自己能否从这本书里学到更多的法术？ 想到这里，雷伊突然楞了一下。 等等。 鉴定术？ 自己的鉴定术能否对这本书起作用？ 他的脑海中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 试一试，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雷伊咬了咬牙，轻声念动咒语。 “萨维拉克·梵尔尼拉……” 当咒语念完最后一个单词的时候，他的右手食指指向了那本书。 下一刻，一段陌生的信息出现在他的脑海。 “深红之书。” 019. 怪物 原来，这本书的名字是《深红之书》。 然而，还没有等他高兴，大脑中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眩晕，并伴随着阵阵的刺痛。 这是怎么……？ 隐约间他似乎听见了一阵呢喃之声。 他努力想要听清那些声音的内容，可是下一刻他就再也坚持不住，摇晃了几下之后便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从晕沉中醒来。 他捂着头从床上坐了起来，大脑依然隐隐作痛。 “刚才是怎么了？” 当他看清自己所处的环境后，心中猛然一沉。 十平米的房间，斑驳不堪的墙面。 在他的对面，是一面液晶电视。 右手边铁皮床头柜上花瓶里插着一束枯萎的玫瑰。 深红之书静静的躺在他的旁边。 自己怎么又回到了这个梦境里？ 不，不可能是梦境。深红之书既然已经出现在现实世界，那绝不可能是梦境这么简单。 可是如果不是梦境，这里又是哪里？ 突然他想到之前的发生的事情，慌忙看向门外看去。 好在房门紧闭，观察窗外一片漆黑。 这让他略微放松了一些，当下床的时候他看见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换成了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左胸口位置印着“中海大学第二附属医院住院部”的字样。 窗帘是打开的，外面一片漆黑，但是漆黑中透着淡淡的猩红。 雷伊知道，那是红月的光泽。 “冷静，冷静下来。” 他嘴唇紧抿，凝视着床上的深红之书。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到底应该怎么回去？在这个诡异的地方，他哪怕是一秒也不想多呆。心里一丁点探险探秘的念头也没有。 他可没有忘记之前窗外迷雾中的黑影，以及走廊上未知的恐怖。 上一次自己是碰触了这本书，这才从这里脱离，不仅如此，还得到了鉴定术。 难道这就是出去的钥匙？ 他犹豫了一下，伸手拿起那本书。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这一次深红之书并没有任何异状，仿佛就是一本普通的书籍。 他尝试翻开书页，却发现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无法将这本书翻开，仿佛所有的书页都是黏在一起。 不行吗？ 随后他由想到这一次自己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是对这本书施放了鉴定术的缘故，或许再这么做一次自己就能够回去？ 不由开口念动咒语“萨维拉克·梵尔尼拉……” 然而这一次，咒语却并没有生效。就连深红之书这四个字也没有出现在他的脑海。 他不死心，又对着床头柜上的花瓶施放了鉴定术。可同样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反应。 “在这里鉴定术失去了效果吗？还是说之前对这本书施放鉴定术的后遗症？” 现有的信息太少，他也无法判断，只能将这本书放回到床上，打量起四周。 这一次他发现上次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墙壁与地板的交接处覆盖着一层苔藓一样的植物。只是一般的苔藓是绿色的，而它们确实深红色。 同红月一样的颜色。 而从它们的形状上来看，似乎正在朝屋内地板和墙壁蔓延。 雷伊没敢碰触这些苔藓，谁知道会不会有毒。 他摇了摇头，站起身，然后目光落在液晶电视上。 “既然电灯还能用，就说明这里是有电的，那会不会还有电视信号？说不定能从里面得到一些信息。” 这么想着，他按了下电视的开关，就像他想的那样，红色的电源灯亮起。 他又从床头柜抽屉里找到了遥控器。 只是让他失望的是，电视中出现的只是雪花点。他接连换台，却始终如此。 他最后只能无奈的关闭电视，坐回床上。他可没打算走出这间房间。相比冒失的走出去，他更希望呆在这相对安全的房间里，毕竟之前的经历证明呆在这里也有可能回到现实世界。 他的目光又落到房门上，他想起上次门外是的那个东西在拧动把手的。 不管那是什么，他都不想知道。 于是他起身走到房门处，准备将门反锁。 然而在他的手刚伸出去的时候，他听见咔嚓的一声。 房门被打开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雷伊面前，据他只有一米的距离。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雷伊顿时惊恐万分，哪怕今天他遭遇裂隙中的幽影狼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害怕。 人影身材魁梧，足有两米，虽然穿着一身灰色的西服，甚至还系着领带，但雷伊可绝对不认为面前的是个人类。 它右手手臂异常粗壮，甚至将西服都撑爆，足有正常人两三个手臂的粗细，搂在外面的皮肤呈现出异样的灰白色，而手掌已经不是人类的手掌，倒更像某种怪物的爪子。它的脸被红色的布完全遮住，只露出两个眼睛，嘴巴在不停的咀嚼，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但最令雷伊感到恐怖的，还是它的左手，它的左手垂在腿侧，手里握着一件东西。那是一条腿！大腿拖在地面，形成一条长长的血迹。 雷伊同这怪物如此之近，甚至能听见他粗重的呼吸声。 怎么办？ 这一刻，雷伊的心中彻底绝望了。 哪怕今天面对那些幽影狼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绝望。那是他至少可以跑，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但是现在，他能跑到哪里？ 唯一的出口被怪物完全封死，他能跑到哪里去？难道跳窗吗？可是，这里距离地面最少也有十层楼，跳下去又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不过，即使是自杀，也总比被它杀死吃了强得多。 这时，怪物转动脑袋，眼睛透过红色布匹制成的面具死死的看着他。 雷伊很想转身逃走，但是被这双眼睛一看，他就感到浑身僵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不要说逃走了，就连眨眼都做不到。 他这时才看清，怪物脸上覆盖的那块红布，原本是白色的，只是被血液染红！ 然而出乎雷伊意料，那怪物又盯着雷伊看了几秒，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然后仿佛不感兴趣一样，从雷伊身边走进了病房。 020. 猜测 在它转头看向别处视线离开雷伊之后，他发现自己又重新恢复了活动的能力。 雷伊牙根紧咬，不敢有任何犹豫，跌跌撞撞的冲出病房外。 他头也不敢回，朝走廊中间的光亮处狂奔而去。 光亮在这时候最能带来安全感。 他距离光亮越来越近，那里应该是一个护士站，然而在还差两三米的时候，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来不及作出反应，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他顾不得检查膝盖上的疼痛，第一时间朝身后的走廊望去，看到那个西装怪并没有追出来，这才松了口气。然后他向地上看去，想知道是什么东西绊倒了自己。 他感觉那东西软软的。 然而他还没看清就感觉自己的脚踝被人一把抓住！ 借助护士站传来的灯光，他骇然发现那是一个穿着白色护士服装的怪物，它浑身绑满了绷带，仿佛木乃伊一般，此时它正用缠满绷带的手紧紧握住自己的脚腕。可怖的是，它只有半截身子，不知道是绷带还是肠子拖在地上，拖出一道血迹。 看见这样的情况，雷伊一个激灵，用尽全身力气用朝它狂踹。 但他惊恐的发现，它的手如同铁箍一般，根本无法挣脱。 那护士服木乃伊用胳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朝雷伊爬了过来。 雷伊又和刚刚一样，整个人无法动弹，只能惊恐的看着它一点一点的接近。 雷伊甚至能够听见它身体和地面摩擦的声音。他感觉自己浑身都被冷汗浸湿。 木乃伊爬到雷伊身前，它的缠满绷带的脸和雷伊距离不到两拳的距离。 雷伊想要向后躲开，可是他连一根指头都无法动弹，仿佛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将他束缚。 和之前相似的一幕再次发生。 护士木乃伊嘴唇处发出了沙沙的声音，仿佛想要说些什么。然后它盯着雷伊，然后从雷伊身边爬开。 雷伊重新恢复了活动的能力，看着木乃伊爬过护士站，然后消失在漆黑的走廊里。 “那，那到底是什么？” “鬼？” “还是丧尸？” 雷伊感觉自己浑身发软，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他坐在地上喘息了一段时间，这才站起来走到护士站。 护士站一片凌乱，各种纸张、文件散落一地，仿佛经历过一场风暴。窗户敞开着，吱呀作响。一团红色的迷雾被风吹了进来，然后很快消散。地板上那种红色的苔藓已经占据了一半的地面，甚至墙上也大部分长着这种奇异的植物。 雷伊找了个椅子坐下，除了在这里等着，他也没有地方可以去。前面有护士木乃伊，而身后则是西装怪物。 刚刚他根本没有任何时间思考。现在，才有了一点喘息思考的时间。 为什么它们没有攻击自己？ 如果说一开始那个西装怪还可以说是运气，但是刚刚那个护士怪物就没法用运气来解释了。刚刚它可是抓住了自己，并且自己是踢了它的！别说是怪物，哪怕是正常人也有火气的。 那么，它们为什么没有攻击自己？ 雷伊只能想到两种可能，要么它们其实已经没有任何神智的行尸走肉，除了模样可怖之外并没有任何威胁。 不过想到西装怪手中的人腿，他认为这个可能微乎其微。 要么就是他们不会攻击自己，虽然有些自恋，但在现有的线索下，他也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但是为什么？ 或许，因为自己是穿越者的缘故？ 要么，就是那本深红之书。 对了，那本书被放在病房的床上了！ 想到这里，雷伊不由心中一沉。那本书的重要性毋庸置疑，虽然现在还不明白那本书有什么作用，但显然它是一个关键。虽然方式不一样，但之前自己离开和进入这个诡异的地方都是通过那本书。 必须拿回那本书！ 只是虽然这样想，但雷伊依然有些踌躇。西装怪现在可是正在病房里的。自己虽然猜测它们因为某种原因不会攻击自己，但毕竟只是猜测。 万一猜错了呢？那可就死定了。 可是，在这里等着就能活下去吗？自己现在被两个怪物困在这里，它们随时都有可能回来，那时候自己一样是死。 就这样挣扎了半天，雷伊终于下定决心，朝之前的病房走去。 房门敞开，他悄然走了进去，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然而让他惊讶的是，他环视一周，竟然没有发现之前西装怪的影子。 它竟然没在这里，那他能够去哪？这个房间可没有任何地方供它隐藏。床是铁架子床，一眼就能看清床底。它又能到哪儿去？他甚至下意识的抬头看向房顶，可是只看见了空荡荡的天花板。 难道去别的病房了？ 不可能啊。 这里这么安静，它拖着一条人腿，如果它走到走廊的话，自己一定能够听见声音的。 下意识，他将视线投向窗户。 窗外红雾弥漫。 难道，从这里出去了？ 虽然这么想，但雷伊没有冒失的走到窗边探查情况。前世在地球上他可看了不少恐怖片，他不想和片里主角一样作死。万一他刚伸头就被什么东西攻击了呢？ 而且，怪物不在更好，他来这里的目的可是来拿那本书的。 深红之书此刻正安静的躺在床上。 雷伊松了口气，走过去将那本书拿起。 可是当手指碰触到那本书的瞬间，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低语呢喃在他的耳边环绕，他摇晃了几下，再次失去了意识。 这时，深红之书封皮上突然有鲜血涌出，血液顺着封皮文字的纹路，逐渐将书名以及如同眼睛的图案填满。 看起来格外诡异。 然后那本书开始颤动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书里挣扎。颤动越来越激烈，终于书页掀开了一道缝隙，一根粗壮的手臂从书页中伸出，露出狰狞的利爪，但立刻仿佛书里有什么东西将它拖回去一样。 封皮上的鲜血褪去，深红之书再次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仿佛刚刚经历的只是一场梦幻。 而对这一切，昏睡中的雷伊却一无所知。 021. 决定 雷伊从昏睡中醒来。 睁眼后，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 他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第一时间从床上坐了起来，四下看去，然而床上空空如也，并没有发现那本深红之书的踪迹。 他眉头紧皱，将枕头被子掀开，甚至将床单也一并掀开，但依然没有找到。 不过对于那本书的诡异之处他早就见识过了。如今也没有太过惊讶。或许什么时候他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 不过……那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回想起刚刚的经历，不由打了一个寒颤，仿佛亲身经历了一场恐怖电影。 不过，这也让他做了一个决定。 明天就去埃德温提供的那个地址，加入他说的组织。 至于可能面临的危险，他现在已经完全不在乎了。无论是随时可能出现的裂隙，还是刚刚的那个红月世界，都让他处在死亡的威胁之中。 特别是红月世界，每次进入那里，他内心最深处都能感到一股毛骨悚然。 这次没有出事，怪物出于某种原因没有伤害自己，并不意味着下次也不会出事。 而且，那个西装怪物在病房的消失，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雷伊下床的时候感觉到膝盖传来一阵疼痛。他扁起裤腿查看，却发现膝盖有些青紫，但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擦伤。 他立刻想到在“梦境”中自己曾被护士怪物绊倒。这个伤是那时候留下来的！ 那里的伤势带回了现实世界！ 这更加证实了那不是梦境！ 所以，在那里死亡的话，也是真的死亡了吧？ 这时，客厅传来的开门声打断了雷伊的思考。 “哥哥，你在家吗？我回来了。” 安娜欢快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在，不过安娜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你们学校不是五点才放学吗？”雷伊迅速收拾好心情，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他可不希望影响到安娜的心情。 而且，埃德温今天很严肃的告诫过他，一定不能让安娜知道超凡者相关的事情。否则他也会被深渊注视，从而遭受到危险。 想到这里，他突然有些理解父亲当时的感觉了。 每天面临着死亡的威胁，回到家里面对自己最亲近的人，依旧不能吐露心声，这种感觉，一定很不好受吧。 “是五点放学没错啊，哥哥你不是睡迷糊了吧？现在都快6点了！” 雷伊惊讶的向窗外看去，果然天色已经变暗太阳快要落山了。桌上的闹钟显示现在的时间是五点五十了。 可是，如果自己记得没错，他今天对深红之书施放鉴定术，结果昏迷的时间应该在1点10分左右。 而在红月世界，虽然没有表，但最多也就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那这中间相差的几个小时又是怎么回事？ 是自己在昏睡中吗？ 雷伊在心里默默记住这件事情，又有一种无奈的感觉，好像自己才刚刚穿越了2天，但昏迷的次数可真不少。而且心里的疑问也是越来越多。难道就不能像其他穿越者前辈一样，安安心心的升级打怪兽吗？ 这么想着，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出房间。 “对了哥哥，你今天怎么样？导师怎么说的？”安娜正在系着围裙，看见雷伊出来后，有些紧张的问道。她是知道今天雷伊去学校的目的，这可是他们家最重要的大事！ “你难道不相信哥哥我吗？已经通过了。”雷伊自然的走到安娜身前，将系带系好。 “太棒了！哥哥你简直太厉害了！”安娜闻言，顿时欢呼雀跃起来，一张小脸红扑扑的。 看着安娜的笑颜，雷伊的心情也好了起来。不管怎么说，现在自己也是一名超凡者了。等到明天，获得锻炼超凡能力的方法之后，说不定能变得像埃德温先生那么强，那时，自己应该就不怕裂隙或者红月世界了吧。 接下来两人吃了一场丰盛的晚餐。安娜特意又去外面买了半只烤鹅回来，为了庆祝雷伊的论文顺利通过导师的审核。 晚饭后，雷伊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他划着了一根火柴，点燃了煤油灯，然后拨动底座的开关，让火苗更加明亮。 然后他拿过今天从学校图书馆借的《古代语研究与综述》开始翻看起来。他重点翻看的是亚摩斯王朝的章节。好在亚摩斯王朝是当时威伦大陆上最为庞大的帝国，书里对它所使用的语言描写的很详尽。 亚摩斯王国主要使用的语言为古亚述语，也是现在大陆三大通用语之一的亚述语的前身。虽然两者一脉相传，但相隔一千多年，已经找不到太多相似之处。 不过让雷伊失望的是，这种语言是使用三十五个基本字母外加7种音标组成文字，和深红之书上的文字完全不同。深红之书的文字更接近象形文字。 雷伊没有气馁，又开始查看同一时代，其他国家的文字，或许深红之书并不是亚摩斯王国的文物，虽然在当时亚摩斯最为强大，但并没有一统整个大陆，还是有其他国家的存在的。 不过直到他将整本书翻完，也没有找到相似的文字。 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了。 要么深红之书出自一个小国家，而这本书并没有记载那本书的文字。包括古亚述语，这本书里也只记载五种语言，而显然当时大陆上的国家不止这个数字。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本书哪怕是在亚摩斯时代也是文物。考虑到深红之书的诡异，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只是遗憾的是，这本书记载的比古亚述语更古老的语言并不多，而其中并没有相似的。 雷伊也只能暂时放弃这方面的尝试。既然不是古亚述语，他将另外一本《亚摩斯王朝的兴衰史》也放到一边。 还剩下两本书，都是神学相关的，一本叫做《神学发展简史》，另一本则是《真神起源》。 不过当雷伊准备拿起《真神起源》的时候，困倦的感觉袭来，不由打了一个哈欠。不由看了一眼闹钟，已经十点了。 便将那两本书放到一旁，原本就没对从书中找到有价值的信息抱什么希望，明天还有正事呢。 洗簌过后，雷伊躺在床上，很快便进入梦乡。 022. 守望者 雷伊醒来后感觉精力充沛，和昨天那种无精打采的状态截然不同。 不管昨天那种情况是因为频繁使用鉴定术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造成的，总之是可以恢复的，只需要睡一觉就好了。 雷伊穿好衣服走出房间，和昨天一样，早饭已经被整齐的摆放在桌子上，而安娜也已经上学去了。 “怎么搞的，把这件事忘记了。” 雷伊有些懊恼的敲了敲自己的额头，他昨天明明决定以后由自己来做早饭的。 “明天一定不能再忘了。”他在心里说道。 吃完早饭后，雷伊走出家门，原本他是打算拿一把雨伞的，毕竟这个月份威尔斯市可谓阴雨不断，不过很快他就想起来，他的那把雨伞在昨天就被腐蚀只剩下一个伞柄了。 好在今天并没有下雨，是一个难得的晴天。 雷伊来到蒸汽公交站台，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站点，不由怀念起手机导航的时代。 他今天的目标自然就是埃德温留给他的名片上的地址。 哈林盖区凯撒大道35号。 哈林盖区位于城南，是政府部门集中的区域，市政府，议会都在哈林盖区，除了商业区之外算是威尔斯市最繁华的地区了。 不过雷伊之前很少到那里去，对于路线并不熟悉。所以现在也只能看路牌外加问路，当他抵达凯撒大道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虽然说是凯撒大道，但也仅能供四辆蒸汽公交并排通行，和普通的街道也并没有什么区别。或许唯一的区别就是道路两侧的行人了，他们的穿着要比其他街区的人体面很多。 “34号，35号，就是这里了。”雷伊在一幢建筑前停了下来。 这是一幢四层小楼，在四周并不起眼，在大门左右两侧，各有一个天使和恶魔的浮雕，看起来栩栩如生。 在威伦大陆，虽然真神足有六位，但是天使与恶魔的形象却是一致的。 雷伊并没有发现这幢建筑有任何标牌，不像刚刚经过的工业与科技局，还有文化与教育局，都将单位的名称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或许这就是隐秘机关的做派吧。”雷伊再次确认自己没走错地方，这才走了进去。 “你好，请问这位先生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雷伊推开大门走进来之后，前台的接待小姐温和的问道。 “我是来找埃德温先生的。”雷伊说完之后四下打量了一眼，感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更没有之前自己想象中的那种神秘肃穆，和普通的公司也并没有太大区别。 他甚至想象过一进来就有穿着黑色制服的工作人员紧张的盘问自己的来意，却没有想到会是一个看起来柔弱笑起来温柔的年轻女士来接待自己。 “请问你之前有过预约吗？”接待小姐拿出一个预约本翻开。 “预约倒是没有，不过，他昨天告诉过我随时可以过来找他。” “哦，我知道了，请问你是雷伊·加菲尔德先生吧？”接待小姐想起了什么。 “是的。”雷伊点头，心里松了口气，他还担心自己会因为没有预约被赶出去呢。 “请随我来吧，雷伊先生，我带你去见埃德温队长。”接待小姐站起身，带领着雷伊朝楼梯走去。 埃德温先生的官职是队长？ 只是不知道在这个部门，队长是什么地位。 雷伊正想着这个问题的时候，一段对话从楼梯上方传来。 “太奇怪了，赛琳娜，你知道吗？之前那起裂隙的解剖结果已经出来了，对方明明只是一个普通人……” 雷伊走上楼梯，正好碰见说话的人。 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八九岁的男人，深蓝色短发，穿着一件黑色皮衣，马裤，脚上蹬着一双黑色长靴，不过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肩膀处，趴着一只黑猫。 那只猫通体黑色，没有一丝杂色，暗金色的双眼微眯，慵懒的趴在男人的肩膀一动不动。 而在男人的身边则是被称作“赛琳娜”的女人，黑发黑眼，皮肤白皙，她的年龄看起来只有二十三四岁，但是身材高挑，和她身边的男人也不相上下，神态有些冷淡。 原本那男人还想继续说下去，但是看到接待小姐和她身后的雷伊后，慌忙住口不言，仔细看了雷伊一眼后才好像松了口气。 接待小姐停下脚步，语气严厉的说道“伊格，你又在走廊说这些事情了，如果我和这位先生是普通人的话，就已经被你害死了，你知道吗？” “真是抱歉了，我这不是以为没人吗？下次一定不会了琳达。千万不要告诉队长啊，求你了。”被称做伊格的男人双手合十赔笑道。 “这是最后一次，如果我再听见一定会告诉队长的。”接待小姐琳达认真的说道。 “我保证，一定不会了。”保证过后，伊格和赛琳娜一同离开。 “真是见笑了，希望不会因此对我们组织有什么不好的印象。”琳达回头说道。 “不会的。”雷伊笑着摇了摇头，看来刚刚那两人就是自己的未来的同事了，当然，从队长这个职位看或者以后叫队友更为贴切。以后自己的工作看来就是和裂隙打交道了。 而且，这位琳达小姐也不只是接待小姐这么简单，至少也是一位超凡者。 雷伊跟着琳达女士来到三楼，在一个房间前停了下来，琳达敲响了房门。 “请进。” 雷伊听出是埃德温的声音。埃德温的声音很有特点，低沉而且沙哑，应该是吸烟过多的原因。 琳达推开房门走了进去，雷伊跟在她的身后。 “队长，雷伊先生来了。”说完之后，琳达和雷伊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并且将房门关上。 “坐吧，雷伊，看起来今天精神不错。”埃德温坐在办公桌后，笑着说道。“考虑的怎么样？” “埃德温先生，我想好了，我决定加入你们组织。”雷伊坐下之后说道。 “我很高兴你能做出这样的选择，不过我还是要确认一下，你真的已经确定了吗？因为一旦加入，退出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埃德温扶了一下眼镜问道。 “我确认，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雷伊没有犹豫的说道。 “很好，那么恭喜你，你现在就是守望者的一员了。” 023. 老戴维 说完之后，埃德温从办公桌抽屉里抽出一份文件递给雷伊。 “仔细看一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签了吧。” 雷伊接过，看到是一份合同。 这份合同的前半部分和他在地球时签订的劳动合同并没有什么太大区别。每天实行七小时工作制，上班时间是上午9点到晚上5点，中午十二点到1点是一个小时的用餐与休息时间。每月4金币5银币的薪酬，薪酬为每月月初发放。这些都罗列的清清楚楚，不过雷伊注意到，合同上甲方的名称写的是“威尔斯警署特别事务行动队”。 “特别事物行动队就是我们对外公开的名称，有这个名义作掩护很多事情都能方便一些。”埃德温在一旁解释道。 雷伊点了点头，除了这点之外，雷伊没有在合同上看见任何异常。 不过除了这份劳动合同之外，后面还附着一份《保密协议》。在右上角写着绝密的字样。内里几乎全部都和超凡相关。林林总总足有三四十条。 “第一条，严禁在工作场所之外谈论与工作有关的事情。” “第七条，严禁对没有觉醒的普通人，谈论涉及超凡的事宜。” “第十四条，当发现超凡物品后，必须主动上报，严禁私自存留。” “第十五条，当被裂隙侵染后，必须主动上报。” “第二十九条，严禁使用超凡力量获取各种收益。” …… 当看到第二十九条的时候，雷伊不由皱了下眉，看来自己原本的利用鉴定术购买古董的想法是不行了，不过也不一定，还要看有没有严格实行。在前世，他可是见识了太多有名无实的法律条款。 又重新看过一遍确认无误后，雷伊在劳动合同以及保密协议上分别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埃德温接过合同后，在办公桌响铃上按了一下后对雷伊说道。“你现在的身份为见习成员，等到你真正晋升为超凡者之后就可以转正。” “埃德温先生，难道我现在还不是超凡者吗？”雷伊疑惑的问道。 “以后叫我队长就可以了。”埃德温不由笑着摇了摇头“你现在才刚刚觉醒，还不算一个真正的超凡者。关于具体的情况，等下会有人告诉你的。” 正说着，琳达推门走了进来。 “琳达，雷伊他以后就是我们的一员了，你带他领一下东西，弄完以后让他跟着伊格吧。” “好的。雷伊先生，请跟我来吧。” “麻烦了。” 和埃德温告辞后，雷伊跟在琳达身后，走出办公室。 琳达大概二十八九岁，穿着深灰色的套裙，优雅的高跟鞋，黑色的丝袜，金色的长发盘起束在脑后，标准的职场白领打扮，看起来精明干练。 不过雷伊在刚刚上楼的时候就知道，她和自己一样也是一位超凡者。 不过想想也是，普通人一旦听到和超凡有关的事情就会被深渊注视，在这栋大楼里工作的自然只能都是超凡者。否则的话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雷伊，欢迎加入我们，我们可是好久都没有进新人了。我们现在去领你的装备。”琳达转头微笑道。 “琳达姐，都是些什么装备啊？”雷伊有些好奇的问道。 “就是执行任务时必须用到的一些东西，当然也有一部分福利……我们到了，你马上就知道了。” 说话间，两人在一个房间停了下来。琳达敲了敲门。 “谁啊，进来吧。” 是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 琳达推门走了进去。 “老戴维，我们又有新人加入了，我们是来领东西的。” 房间比想象中大了很多，摆放着几排铁皮柜，正对门的方向则是一张长桌，桌子上摆放着各种瓶瓶罐罐，看起来有些杂乱。 被称作老戴维的男人穿着白色长袍，此刻正拿着一个烧杯，似乎在调配某种药剂，烧杯中的液体是紫色的，而且不停有气泡冒出。 老戴维看起来上了年纪，最少也有五十岁以上，头发已经花白而且乱糟糟的，脸上布满皱纹，戴着一副眼镜。 听到琳达的话后，他将烧杯放下，看着雷伊打量起来“新人吗？终于来新人了，我看看，咦？怎么和乔治这么像，小伙子，你姓什么？” “加菲尔德，戴维先生，您认识我的父亲吗？”听到父亲的名字，雷伊语气有些激动。 “什么先生，叫我老戴维就好了。我当然认识你父亲，他是个好人，可惜了。”老戴维摇头唏嘘道，没有说更多，转身走到一个铁皮柜前，从里面拿出一个纸盒，放到雷伊面前。 “这些都是你的。你照着里面的清单对一对吧” 雷伊打开纸盒。 最上面的东西就吓了他一跳。 那是一把手枪！ “这是我们的标配，你现在对枪支还不熟悉，先不要装填弹药，拿着就好，之后会有专门的课程教你如何使用枪支的。”琳达在一旁掩嘴笑着说道。 雷伊有些不好意思的拿起盒子里的清单。 穿越前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程序员，穿越后更是大学都没有毕业的学生，可是从来没想到自己还有拿枪的一天。 清单上写的很详细，雷伊按照清单上的物品一一对照起来。 “捷德式”转轮手枪一把。 点44弹药两盒，每盒6发子弹。 半月式弹夹一个。 腋下式枪套一副。 可折叠匕首一把。 乳胶手套两双。 警官证一本。（注：无内页） 应急疗伤药剂一瓶。 在雷伊核对无误后，老戴维拿了一把皮尺走了过来“配套的警服和警官证内页需要现做，做好了我会通知你来领的。” 量完尺寸后，老戴维递过来一个袋子“对了，还有这个。你这个月的工资。” “工资？可是我才刚签合同。”雷伊接过袋子，里面是四枚金光闪闪的金币还有五枚银币。 “我们这里是月初领取这个月的工资的，虽然你不满一个月，不过还是按照一个月算了。”老戴维说完，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好了，没问题的话就走吧，我还忙着呢。” 他等到两人离开之后，摘下眼镜使劲擦了擦，喃喃说道。 “长的可真像你，老伙计。” 024. 案件 “你不用在意，老戴维就是这个脾气，时好时坏的，对谁都是这个样子，并不是针对你，其他同事都是很好相处的。” 被老戴维赶出来之后，琳达朝雷伊解释道。 不过雷伊总感觉她的语气中有些心虚的感觉。 不过他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转而问出心中的疑惑“对了，琳达姐，手枪对裂隙中出现的怪物有用吗？”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那头幽影狼被他击伤之后很快就恢复了行动能力，只是身形缩小了一圈。他由此猜测它们应该对物理伤害有一定程度的免疫恢复能力。 “当然有效，虽然无法致死，但是依旧能够造成不小的伤害。我听队长说你见过幽影狼了，一般三发子弹就可以解决掉一头。如果你能命中头部的话，一发子弹就可以了。而且……”她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你们所面对的也不仅仅只有裂隙里的怪物。” “不只是裂隙里的怪物？那还有什么？”雷伊惊讶的问道。 “具体情况到时候你们组长会告诉你的。对了，忘了说了，你被分配到凯斯副队长的小组，不过他现在在外地执行任务，现在只有两名组员留在分部，就是你刚刚在走廊上见过的那两个，伊格纳斯和赛琳娜。” 两人很快走到二楼一个房间前。 房间里有一男一女，正是肩膀上有只黑猫的伊格和面容冷淡的赛琳娜。他们正在整理东西，似乎准备出去的样子。 “伊格，你们两个这是要去哪儿？”琳达问道。 “之前的案子有点奇怪，所以我们打算再去看一看。怎么，有什么事情吗？”伊格问道。 “是这样的，这是你们的小组的新成员，雷伊·加菲尔德，队长说让他先跟着你熟悉工作，剩下的等凯斯副队长回来再说。”琳达指着雷伊说道。 “新组员啊……”伊格纳斯挠了挠头，犹豫了一下才说道“那好吧，菜鸟，你赶快把东西放下，准备一下，跟我们一起出去。放到那个桌子上就好，那里没人坐。” “好的，我明白了。”雷伊抱着纸盒朝对方指着的空位走去。 虽然对方菜鸟的称呼并不太友好，但他可不打算说什么。他可不是那种没有经历过职场的愣头青。 “那我就先走了，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楼下找我。” “好的，琳达姐。” 琳达又和赛琳娜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雷伊看着纸盒里的物品，有些犹豫。虽然不知道是执行什么任务，但肯定是安全第一。他的视线在手枪上停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了那把匕首。 他没有受过枪支训练，就算拿着枪估计也打不到敌人，说不定过还会走火伤了自己。还不如匕首保险。他将匕首放到衣服口袋里，然后又拿了一双乳胶手套塞了进去。 这才走到伊格面前“伊格纳斯先生，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那我们出发吧。”伊格纳斯当先走了出去。 走出守望者分部大楼，雷伊看见一辆黑色马车已经在等在门口了。车夫是一个身材魁梧的黑人，他的脸上留着几道伤疤，看起来有些狰狞。 “辛苦你了，汉克。还是上次的那个地方。”伊格纳斯拍了拍黑人的肩膀。 黑人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三人上了马车后，马车在马蹄声中开始前进。 “菜鸟，你是怎么加入我们的，要知道，这几年我们可一直都没有新人加入了。”伊格纳斯倚着靠背，敲着二郎腿，大大咧咧的问道。他肩膀上的那只黑猫也看向雷伊。 雷伊这时才发现，他的脸上似乎有一道红印子，不过他没提这茬而是回答道“我昨天走在路上，遭遇了裂隙，正巧被埃德温队长救了下来，之后他就邀请我加入了。” “这么简单？没有什么考验，审查吗？”伊格纳斯眨了眨眼，有些惊讶的问道。 “审查？”雷伊想了想，感觉没有隐瞒的必要，于是说道“或许是因为我的父亲曾经也在这里工作的缘故吧。” 虽然会给人一种走后门的印象，但是老戴维和琳达都知道这件事情，就算想隐瞒也隐瞒不了，还是现在直接说出来更好一点。 “曾经……我明白了。抱歉。”伊格坐直身子，显然明白了曾经这两个字的含义。 坐在雷伊对面一直没有说话的赛琳娜则深深的看了雷伊一眼。 “现在正好到目的地还有一段时间，我和你大致说一下这个案子吧。队长应该告诉过你，觉醒超凡的人会受到深渊的注视，从而产生裂隙这件事吧？” 雷伊点头。 “这次的案子就是这样，裂隙是在三天前出现的。当我们赶到的时候，屏障中的人就已经死亡了。我和赛琳娜清理了屏障中的怪物，并且关闭了裂隙。正常情况下，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只要将案子伪装成凶杀案或是别的什么，交给警署处理就可以了。” “不过今天上午，尸检结果出来了。尸检表明，死者并非超凡者，他只是一个从来没有觉醒过的普通人。但是正常情况下，普通人是不可能引发裂隙的。” “所以我和赛琳娜猜测很可能他接触过其他刚觉醒的超凡者，而对方并不清楚将超凡告诉普通人的后果。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就要尽快找到那名超凡者，避免他将超凡的事情告诉更多的人，从而造成更大的危害。” 听完之后，雷伊不由庆幸，自己没有将鉴定术的事情告诉安娜，要知道，他曾经产生过这个想法的！ 不过很快，他又想到一件事情，赶忙问道“伊格先生，万一有愤世嫉俗的超凡者，恶意将超凡的事情大肆传播，甚至通过广播，报纸这种途径，那世界不就乱套了吗？” “是存在这种可能性，所以现在新闻刊物都是受到严格管控的，而且想要侵染到普通人，也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伊格摇头解释道“他不仅要知道超凡的事情，还要从心里确信超凡的存在才行。” 025. 案发现场 “其实曾经也有人在公共场合使用超凡能力，并且被多人目击。不过在我们守望者的及时干预下，让大部分人都脱离了危险。这也是我们的工作内容之一。” 伊格纳斯重新翘起二郎腿说道。 “而且，只要超凡者没有彻底疯狂，一般也不会这么做的。因为他告诉的普通人越多，受到深渊的注视也就越强烈。这和自杀也并没有太多的区别。所以就算超凡者之间发生争斗，也会有意识的避开普通人。” “我说的对不对，菲丽思？” 解释完之后，伊格纳斯转头看向肩膀趴着的黑猫，笑着挠了挠猫的下巴。 “喵！” 不过那只猫显然并不喜欢这样被人逗弄，摆头避开了伊格纳斯的手指，并对着他叫了一声。 雷伊感觉在它金色的眼眸中看见了嫌弃。 “伊格先生，这只猫是？”雷伊疑惑的问道。 “这只蠢猫是菲丽思，是我的灵魂伙伴……” “啪!” 伊格纳斯的话还才说到一半，黑猫的尾巴就重重的抽到他的脸上。 雷伊张了张嘴，看见这一幕不知该表示些什么。 “她更喜欢别人叫她菲丽思女士。”一直沉默看向窗外的赛琳娜说道，而那只叫做菲丽思的黑猫也轻盈的从伊格的肩膀跳了下来，趴到她的大腿上，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赛琳娜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背。 “她？”雷伊看向赛琳娜。在拜伦语中，人称代词他，她，它的读音是截然不同的。 “当然，她是可以听懂人类的语言的。”赛琳娜说完，重新将头转向窗外，显然没有了继续聊天的性质。 “菲丽思女士，很高兴认识你。”犹豫了一下，雷伊对着黑猫说道。 “喵。”黑猫人性化的点了点头，尾巴也竖起朝雷伊晃动了两下。 “喂，当着一个菜鸟，你好歹给我点面子啊。”伊格纳斯捂着鼻子瓮声瓮气的说道。 菲丽思将头一扭，完全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哼。”伊格纳斯似乎嘟囔了几声，不过雷伊并没有听清。他倒是看见伊格的鼻子下面多了条不太明显的红印，总算知道之前看见他脸上的红印子是怎么来的了。 在雷伊辛苦忍着笑意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 伊格纳斯朝窗外看了一眼“到了，我们下去吧。”说完率先走下马车。 雷伊面前是一幢三层公寓。从公寓楼的崭新程度和周围的环境可以看出，比雷伊他们家的那栋公寓楼要强上不少。 在楼前站着两名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察，原本正在聊天，看见他们三人后走了过来。 “几位，这里是案发现场，除了住户之外是禁止进入的。”其中一名警察说道。 伊格纳斯从怀中掏出一个警官证递了过去，“我们是特别事物行动队的，需要去案发现场确认一下情况。” “是，伊格纳斯警部。”看过证件后，警察立刻立正敬礼，然后将警官证恭敬的归还，另外一名警察则将一把钥匙递了过来。 三人顺利的在两名警官羡慕的目光中走进公寓楼。 “他们一直以为我们是处理国外间谍的，不过有时候我们确实也做这项工作……” 说话间，三人来到位于二楼西侧的房间，打开房门后走了进去。 这里比雷伊家要大上许多，起码有一百平方米。三室两厅的布局，家具看起来很有格调，是在中产阶级之间很流行的“铁托米尔”风格的装修。 只是客厅中间粉笔留下的人性轮廓破坏了这样的美感。 “死者名叫马丁·赫蒂，在一家贸易公司担任中层经理。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在屏障内了，为了处理他的尸体不引起警署那边的怀疑还花了不少功夫。”伊格纳斯走到白色轮廓前蹲了下来。 “伊格先生，我能做些什么吗？”雷伊问道，作为一名新人，肯定要尽量表现的勤快一点。 “先把窗帘拉上，然后将门反锁。赛琳娜，如果有人接近的话你交给你负责。”伊格说道。 窗帘拉上，阻绝了阳光的进入，房间内变得昏暗起来。 雷伊看见伊格纳斯掏出了一个瓶子，瓶子里装着白色的粉末，他将瓶盖扭开，然后将里面的粉末倾洒到人形轮廓的四周，形成了一个圆形。 这……是某种仪式，又或者是魔法阵？ 雷伊在心里猜测道，心里不由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下意识的朝依着大门的赛琳娜一眼，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惊讶，显然对此早已熟悉。 画完一个圆形之后，他用手指沾上粉末，又在圆圈内画了几个意义不明的符号。 做完这一切后，他将肩膀上的菲丽思女士拿了下来。 也不见他招呼，黑猫菲丽思就径直走到圆圈中间，看着面前的人性轮廓，尾巴高高竖起，仿佛一杆旗帜。 “喵，喵” 菲丽思的叫声不大，但是却充满了某种独特的韵律。 然后雷伊有些惊讶的发现，客厅里竟然起风了！带动窗帘沙沙作响。 可是门窗明明都已经被他关闭。 那阵风将白色的粉末吹起，扬上空中，最后形成了一道微型的龙卷，将那些白色粉末吹到一起。 下一刻，一个白色的模糊的人影出现在雷伊眼中。 看见这一幕，雷伊差点惊叫出声。 那是一个鬼魂！ 这简直是颠覆了雷伊人生观的事情，如果不是这两天经历的诡异的事情太多，他现在说不定已经落荒而逃了。 伊格纳斯将手放到菲丽思女士的头上，嘴唇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 可是明明距离很近，雷伊却一点也听不见他发出任何声音。 要不要施放一个鉴定术？ 雷伊心里突然涌起这样的冲动，不过很快被他克制住了。他不清楚会不会带来什么影响。 这样的情况足足持续了一分钟的时间，白色的人影越来越模糊，最终无法继续维持，嘭的一声轻响，重新化作一团白色的粉末。 伊格纳斯看起来有些疲惫，正不停的捏着额头，而菲丽思也是无精打采的趴在他的肩膀上蜷成一团。 026. 安希尔童话集 “怎么样，问出来了吗？”赛琳娜上前问道。 伊格纳斯的脸色有些凝重“情况不太妙，他是从一本书里看到和神秘有关的事情的。” “那本书在哪？” “不知道。”伊格纳斯摇了摇道“时间过去太久，他的灵魂太虚弱了。很难问出太多有意义的东西。不过还留在这个房间里的可能性很大，我们现在这里找找看。” “那本书有什么特征吗？”雷伊问道。 “不清楚，先找找看有什么可疑的吧，如果实在找不到，就将这里彻底封锁，把所有的书都带回去。”伊格纳斯沉声道，脸上丝毫看不见之前的轻佻。 就算是雷伊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程度。 一本记载了神秘的书籍，那本书是谁写的？一共有多少本？怎么到了死者的手中？之前又有多少人看过这本书？ 三人在房间分头搜索起来。 伊格纳斯和菲丽思女士负责客厅，赛琳娜负责主卧，而雷伊则走进了次卧。 与其说是次卧，倒不如说是一间书房，一个三层书柜，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靠窗处放着一张书桌，上面有着各种稀奇古怪的装饰品。 缺少了头盖骨的骷髅头，脏兮兮的六芒星挂坠，还有一个干巴巴的小稻草人。 “死者还是一位灵异爱好者吗？”雷伊虽然这么认为，但还是下意识的对着那件骷髅头念出了鉴定术。 “破损的骷髅头摆件，由石膏制成。” 其他几样也是一样，虽然看起来有些渗人，但其实都只是造型独特的装饰品。 “翻完东西之后记得恢复原状，否则警署那边不好交代。”伊格纳斯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好的，我明白了。”雷伊从口袋里拿出乳胶手套带上，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必要，不过小心一点总没有错。 他将目光投向书柜，要找一本书，书柜自然是第一选择。 书柜里的书数量从另一方面证明了死者的富裕程度。在威伦大陆，一本书可不便宜，这一书柜的书加起来最少也需要5金币。 不过看名字，主要是各种灵异方面的书籍。比如《古遗迹探秘纪实》，《金雀花十大不可思议》，《你所不知道的真相》诸如此类。 雷伊随手翻看了一下，虽然内容骇人听闻，但雷伊并没有从里面看到诸如“裂隙”，“幽暗深渊”，“超凡者”之类的词汇。而且这些书都是由正规出版社出版，是那本书的可能性不大。 不过至少可以知道一点，死者确实对灵异相关的事情很感兴趣。 雷伊将书柜上的书大致翻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于是便将视线落到书桌上。 他打开最上面的抽屉。里面整齐的放着一沓信纸，一根钢笔，一瓶墨水。 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只是在他准备关上抽屉时，突然发现最上面的一张信纸上，有着字迹印。 应该是之前写信留下的痕迹。 他拿起那张信纸，在阳光下看了一眼，看不清写的是什么。 这时候，来自地球影视片中的只是派上了用场，他找了一枝铅笔，将整个信纸涂黑，字迹顿时显现出来。 “我亲爱的朋友，是真的。他说的是真的。你我向往的那些事情，他们真的存在……” 不过让雷伊失望的是，只有这短短一段话，没头没尾。雷伊甚至不能确定，是否和那本书有关。不过他还是小心的将这张信纸收了起来。 他又打开剩下的那个抽屉。 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本书。 雷伊心跳加速起来，会是他们在找的那本书吗？ 不过当雷伊看到那本书的封面的时候，不由失望了，上面写着《安希尔童话集》。安希尔是威伦大陆著名的童话作家，他的这本童话集被称作最佳儿童启蒙读物。 他翻开看了一下，都是他以前听过的童话，没有任何异样。 他可不认为这本童话集会是他要找的那本书，否则早就天下大乱了。而且之前埃德温提到的《王子与圣光》的故事也并不是安希尔所写。 他失望的将童话集放下，开始搜索其他的地方。只是有些奇怪的是，他心里总觉得童话集有些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这种感觉一直萦绕在他的心里，让他很难受。 奇怪。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难道这本书真的有什么问题？ 雷伊停下手上的动作，重新打开抽屉将那本书拿起。 到底哪里不对劲呢？ 等等！ 这里，他的抽屉里为什么会放着一本童话集？ “伊格先生，你刚才说过，死者单身一人，并没有孩子？”雷伊扬声问道。 “是的没错。他的妻子在十年前就去世了，当时两人刚结婚没多久。” 伊格纳斯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他正将沙发垫掀开，而菲丽思女士依然趴在他的肩膀上，尾巴低垂显得无精打采。 雷伊重新将目光落在那本书上。 心跳逐渐加快起来。 既然没有孩子，为什么会有一本童话集？ 总不能一个快40岁的人还喜欢看睡前故事吧？ 虽然也不能排除这样的可能性。 但终归是一个疑点！ 而且，说不定自己可以验证的！ 他嘴唇轻启，轻声念出了鉴定术的咒文。 “萨维拉克·梵尔尼拉……” 当咒文念完的同时，一段信息出现在他的脑海。 “《末世预言》，书籍中刻有混淆术式。” 果然是这样没错！ 雷伊不由兴奋起来，不仅仅是找到了目标，而且他验证出鉴定术是可以获取有关超凡的信息的！ 混淆术式吗？ “伊格先生，我这里有发现。”他拿着书来到伊格纳斯身前。 “这个是？安希尔童话集？”伊格接过这本书，翻看了一下，然后看向雷伊。 赛琳娜也从卧室中走了出来，她的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似乎也有所发现。 “伊格先生，死者既然没有小孩，为什么会有这本童话集。而且还被他郑重的放在抽屉里。所以我觉得这本书很有问题。” 雷伊将疑点说了出来，但是隐瞒了鉴定术的事情。 027. 觉醒的方式 没有必要在情况不明的时候暴露出自己的底牌。 倒不是他刻意隐瞒，大家都是同事，天天在一起工作面对裂隙的威胁，除非他不使用能力，否则早晚都会露出马脚。 只是他担心一点，那就是鉴定术是通过深红之书获得的，而深红之书又是深邃之主教会的失物。 自己在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贸然展露鉴定术，万一被教会同深红之书关联起来，说不定会让自己的处境变得危险。 所以就算坦白，也要等获得更多的信息再说。 “按你这么说的话，确实挺可疑的。”伊格纳斯摩挲着下巴说道，然后他看向赛琳娜“赛琳娜，你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赛琳娜拿过童话集，翻了两下后又交给伊格，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在上面发现神秘的味道。” “这样啊……”伊格沉吟起来，看起来有些拿不定主意的样子。 “伊格先生，我真的觉得这本书很有问题。”雷伊心里暗暗吃惊，没想到伊格纳斯和赛琳娜都没有发现这本书的异常。这样看来，鉴定术的能力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强大一些。 同时他心里决定，如果他们真的检查不出来这本书的问题，那自己也不会坚持。虽然可能会因此产生一些问题，比如放跑罪魁祸首，新增一些受害者之类，但雷伊可不会将责任放在自己身上。 他虽然自认不是什么坏人，但也绝不是那种为了他人而将自己置于险境的圣人。 “感觉吗……” 原本雷伊以为伊格纳斯打算放弃的，毕竟感觉实在不是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却没想到他转头对自己肩膀上趴着的菲丽思女士说道“菲丽思，这次还是要辛苦你了。” “喵。”菲丽思女士似乎很不满的对着伊格纳斯叫了一声，不过还是顺着他的胳膊走了下来，尾巴高高竖起，然后点在了那本书上。 雷伊感觉一阵微风自脸颊掠过。 几秒钟后，菲丽思女士又跳回到了伊格纳斯的肩膀。只是看起来神情比之前更加萎靡。它睁着金色的眼睛看了雷伊一眼之后，就闭上了眼睛似乎在休息。 “菲丽思说上面有神秘的味道。雷伊你的感觉没错。这次你真的立功了。”伊格纳斯拍了拍雷伊的胳膊，赞许的说道。“你是怎么发现的？是你觉醒的天赋吗？对了忘记说了，我的天赋就是灵魂伙伴菲丽思，她具备通灵的能力。” “天赋？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拿起这本书的时候觉得怪怪的。总觉得这本书不对劲。”雷伊棱模两可的说道，这也并不完全是谎言，他刚才确实有这种感觉。 “这也正常。毕竟你是才觉醒的菜鸟，估计可能是超凡感知一类的。”伊格纳斯笑着说道，原本只是将这个菜鸟带来见识一下日常工作，却没有想到真的帮上了不小的忙。 菲丽思女士虽然有相似的能力，但一次只能感知一件物品，而且特别消耗精神，难以多次使用。而将这里的书都带回分部，就算能够检测出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正感叹着，他注意到赛琳娜手里的笔记“赛琳娜，你有什么发现？” “一本日记。”赛琳娜扬了扬笔记本说道。 “很好，既然东西已经找到，我们就先回分部吧，看老戴维有没有办法将这本书恢复原状。” 三人将房间恢复原状后，和楼下的警察打了声招呼后便离开，汉克和他的马车一直在街边等候。 “对了。伊格先生，能给我讲一讲超凡者的事情吗？还有埃德温队长之前说我还不是一个正式的超凡者，请问这之间是怎么划分的？” 在马车上，雷伊不由问道。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发现伊格纳斯虽然一开始叫他菜鸟显得挺不客气，而且还有些轻佻，但是还是比较好交流的，甚至感觉有点话痨。 而赛琳娜给他的感觉则是冷若冰霜。和他这个新人没什么话题也就算了，但即使是和伊格也没说过几句话。 果然，伊格纳斯不仅没有拒绝，反而看起来很有兴致客串一次讲解员的样子。 “这个啊，说起来有点复杂了。我只能和你大致讲一下。你现在已经觉醒了，觉醒就是普通人和超凡者的分水岭。” “至于觉醒的条件现在还在研究中，但一般而言都认为是随机的，和年龄，性别，身体素质这些都没有太多关系。” “按照我们总部那边的统计，普通人觉醒为超凡者的概率大致在万分之一左右。不过我个人认为真实的数字要高一些，毕竟很多超凡者都没有进行登记。” 万分之一吗？威尔斯市作为柯尔特行省的首府，人口可以在整个金雀花王国排在前五，大致为230万人。按照这个概率，也就有230名超凡者吗？ 雷伊将这些暗暗记在心里。 伊格纳斯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说道“不过有三种情况例外。一种就是像你这样，通过血脉遗传成为超凡者。根据现有数据，这种情况的概率在百分之二十左右。” “而第二种情况，则是被深渊注视。就比如案子里的死者，他在心里确信了神秘的存在，从而被深渊注视，那么他成为超凡者的概率就会大幅增加。当然，前提是他能够活下来。不仅仅是裂隙的威胁……” 不过说到这里，伊格纳斯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说起第三种可能。 “第三种，就是被神秘所侵染，当和一件具备神秘的物品接触过一段时间后，自身就会沾染上神秘，这样的话，也有可能觉醒成为超凡者。” 雷伊仔细听着，不过他猜测自己应该并非遗传而获得的。原因很简单，他是因为那本深红之书才获得了鉴定术，迈入的超凡领域。无论怎么想，都像是被神秘侵染所致。 “当然，我说的只是被动觉醒的情况，至于主动觉醒就另当别论了。不过这些，你现在还不需要知道。” 028. 神秘 “我大致明白了，伊格先生，但是您说的神秘又是什么呢？”雷伊问道。 他之前就听伊格纳斯说过很多次神秘，大致能听明白这两个字，但并不是很确信。 伊格纳斯摩挲着下巴思考了一下之后说道“怎么说呢，你可以理解成所有无法被科学所解释的事物。不，这样的解释有些宽泛，应该是所有超自然的事物，就像超凡者，裂隙这样，一旦确信后，会被深渊所凝视。除此之外，这个词在超凡领域还有别的意思。” 说到这里，他不由苦恼的抓了抓头发“要解释起来真的很难，我怎么就做不到队长那样呢？” 雷伊看到，他肩膀上的菲丽思女士睁眼看了一眼，然后又将头转到另一边，重新闭上了眼睛。 伊格先生这是又一次被自己的灵魂伙伴蔑视了吧？ “这样说吧，你知道超凡者还有那些确信神秘的人为什么会被深渊所凝视吗？”伊格纳斯组织好了语言之后，开口说道。 雷伊摇头，他之前就有这个疑惑。 只是确信神秘的存在，就会受到来自深渊的危险，这有些没道理啊。 “神秘是广泛存在于我们这个世界的一种元素。哪怕是普通人体内也含有极少量的神秘。而当觉醒之后，身体就会自动吸引空气中的神秘，在身体里凝聚。神秘会缓慢的改变宿主的体质，使其具备超凡的能力，但同时，大量聚集的神秘也会引起深渊的注意。” “至于那些确信神秘的人，也是同样如此。对了，除了神秘之外，也有人将它称作超凡，教会那边则叫做信仰之力。不过指的都是一种东西。” “按照伊格先生的说法，我们变强的方法就是积蓄体内的神秘了？”雷伊迅速的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这也是他现在最感兴趣的事情。 “原则上是这样没错。但是一味的积蓄神秘只会让自己死的很快，因为裂隙的强度是随着神秘的增多而变强的。除了积蓄之外，隐匿也必不可少。” 隐匿？ 又是一个新鲜的名词。 雷伊这时候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充满了学习的激情。 “隐匿顾名思义，就是将自己体内的神秘隐藏起来躲避深渊的注视，当然，完全躲避是不可能的，但可以减少裂隙的强度。你之前不是经历过一次裂隙吗？是不是觉得在裂隙里自己成了一个光源？那就是你体内聚集的神秘在幽暗空间中的自然反应。就好像灯塔一样吸引它们的目光。” 雷伊不由回忆起昨天的遭遇，确实像伊格纳斯说的这样，而且他记得很清楚，埃德温队长身上的光就弱了很多。这就是隐匿的效果吗？ “这些说的有点远了，你这样的菜鸟也不需要了解这么多。回到你之前的问题，觉醒是普通人和超凡者的分水岭，这是因为觉醒之后，就能够获得一种超越凡人的能力，我们将这种能力称作天赋，是上天赋予我们的礼物……” 说到这里，伊格纳斯犹豫了一下“当然，也有人说它是魔鬼的诅咒，不管它是什么，终究是一种超越凡人的能力。天赋的数量多到数不过来，比如我的天赋是灵魂伙伴，而赛琳娜……” 他看了一眼赛琳娜，看到她并没有什么反应后才继续说道“她的天赋是武器掌握，而你很有可能是超凡感知之类的。虽然有了天赋能力，但除此之外和常人并没有任何不同，并不会比他们强壮，也不会比他们跑得快，所以这时候还不能被称作超凡者。” “我们一般将刚刚觉醒的新人，称作菜鸟。只有经过锻炼，聚集更多的神秘，让自己成功迈入真正的超凡领域，那时才能说你是一名超凡者。” “那么，伊格先生，我应该怎么锻炼呢？”雷伊迫不及待的问道。 但这一次，伊格纳斯却卖了个关子“回去你就知道了。估计到时候，你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雷伊还想继续追问下去，马车却在这时候停靠在路边。汉克敲了敲车厢，雷伊这才发现已经到守望者分部大楼了。 三人一同走入大厅。 接待小姐琳达看见雷伊后站了起来，朝他扬了扬手中拿着的一份表格，问道“雷伊，刚刚我忘记问你了。你准备报名参加枪支培训吗？如果需要，我这里有一份表格，你填一下就可以了。” “当然。非常感谢，琳达小姐。” “你先填表吧，我们先去把东西交给老戴维，等会儿直接上去吃午饭吧。哦对了，餐厅在四楼。”伊格纳斯说完之后，就和赛琳娜一起朝楼梯走去。 “我明白了，伊格先生。”雷伊点头说道。 “雷伊，第一次出外勤的感觉怎么样？”琳达趴在桌子上，托着下巴好奇的问道。 “怎么说呢，现在还感觉挺不真实的。”想到之前见到的鬼混，雷伊苦笑着说道。 事实上，这几天的经历一直让他有一种恍惚感。虽然理智告诉他，自己已经穿越到了一个拥有超凡体系的世界。但是每次从进入梦乡之前，他却依然抱着一丝幻想，或许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还是在那个温馨的家中，为不久之后的婚礼进行筹划…… “习惯就好了。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琳达掩嘴笑了起来。 雷伊拿起表格看了起来，让他有些惊讶的是，这是一家俱乐部的申请表。原本他以为会是守望者内部的培训呢。 “泽拉图俱乐部？” “嗯，我们分部和这家俱乐部有合作，当然他们认为我们是特别事物行动队的。俱乐部里有提供专业的教练，大多都是退伍的军人。而且不仅仅是枪械，如果你想要进行格斗方面的训练，那里也能够提供。不过我个人建议，你现在还是先进行枪支训练，格斗上的提升太慢了。”琳达笑着说道。 “好的，我明白了。不过这个会费有点……”当雷伊看到资费一栏的时候，顿时郁闷起来。 这家俱乐部一个月的会费竟然高达两金币！ 029. 璀璨星海 两金币已经近乎他一半的工资了。 却只是这里一个月的会费？ 好在琳达的话让他松了一口气。 “会费你不用考虑，这些是由分部支付的。毕竟你们实力提升对分部也是有好处的嘛，怎么可能让你掏钱。而且，我们也不差这点经费的。” “那我什么时候去训练比较合适呢？”雷伊注意到俱乐部的地址正好在分部和自己家中间的位置。 “只要你们小组当天没有事情，你随时都可以过去，当然需要经过组长同意。至于休息时间，你可以自由支配，每天晚上营业到10点钟，而且周末也不休息，对了，就算不训练去那洗澡也挺好的。”琳达笑着说道。 这里的福利待遇真的不错，不愧是政府的隐秘机关。 雷伊不由暗自乍舌，不过随后就明白过来。按照伊格纳斯的说法，觉醒的概率是万分之一，这么算来，这座230万人的城市的超凡者数量也不会超过300人。物以稀为贵，更何况他们的工作随时可能面对生命危险。 从这个角度上看这样的待遇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雷伊将俱乐部申请表填写完毕后递还给了琳达。 “麻烦你了，琳达姐。” “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本来就是我的工作嘛。对了，你是要吃饭是吧，就在四楼，快去吧。” 当雷伊走上四楼后，伊格纳斯和赛琳娜已经在上面了。午餐是自主性质的，饭菜种类很多，足以称得上丰盛。他拿过午餐后在伊格纳斯和赛琳娜那桌坐了下来。 “伊格先生，那本书有结果了吗？” “哪有那么快，最快也要到明天了。”伊格纳斯一边吃着烤牛肉一边说着。 因为他们回来的晚了一些，所以餐厅几乎没什么人。席间，虽然雷伊旁敲侧击想要知道聚集神秘的方法，伊格纳斯却总是笑而不语。 很快，三人都吃完午餐。 伊格纳斯拿纸巾擦过嘴之后，看了下手表，然后说道“已经一点了啊，正好没事，伊格你就跟着我吧，你之前问的那些问题马上就有答案，可不要惊讶哦。赛琳娜，你要一起吗？” “你们去吧。”赛琳娜微微摇头说道。 “那好吧，菜鸟，跟着我走吧。”伊格纳斯耸了耸肩，起身对雷伊说道。 雷伊又是紧张又是兴奋的跟在伊格纳斯身后，一直在二楼走廊尽头一面墙壁前停了下来。 他还没有来得及发问，就看见墙壁发出轰隆的声响，然后从两边分开，露出了一个向下的楼梯。 这是密室？ 可是他刚刚根本没有看见墙上有裂缝。 “别愣着了，走吧，菜鸟。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伊格纳斯说完，顺着楼梯走了下去。 当雷伊走进之后，墙壁再次发出声响，然后闭合。在楼梯两侧有煤气灯，并不觉得黑暗。 顺着楼梯向下走着，雷伊估计走到地下一层的时候，他眼前出现了一条空间。 两侧各有两个房间。而正前方并不是墙壁，而是一扇金属大门。大门上纹路凸起，因为光线反光，雷伊看不太清，但依稀感觉像是某种有规律的复杂花纹。 “伊格先生，这里……” 这一次，雷伊的问话被伊格纳斯打断，他指着大门说道“底格里斯之门。至于门后面是什么，你就不需要知道了。至少在你现在这个等阶没必要知道。” 说完之后，他注视了那扇门有两秒钟，然后带着雷伊走进右手边第一个房间，拧动开关，将煤气灯点燃。 “这里就是给你启蒙的地方了。”伊格纳斯指着房间中央说道。 雷伊看着房间内部的情形，不由紧张起来，地面用某种白色染料绘制着一幅巨大的图案，图案中充满复杂玄奥的花纹，将整个地板占据。看上去充满神秘的气息。 “这就是启蒙术式了，你去中间站着。”伊格纳斯指着图案的中间说道。 启蒙术式……这是今天里雷伊第二次听见术式这个名词。之前伊格说启蒙的时候他以为只是字面的意思调侃，但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雷伊走到中间站定，然后他看见伊格纳斯走到墙角，按动了一个开关。之后就听见一阵轰隆声，好像某种机器在开始运转。随后，地面上白色的术式开始渐渐发亮，光线越来越强，几秒钟之后，整个房间就如同一片光的海洋。 雷伊眼前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下一刻，仿佛有人按下了开关键，所有的光线全部消失。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雷伊眼前一黑，几秒钟之后他才恢复过来，但这时，他惊讶的发现面前的场景变了！ 他并不是在地下室的房间里，而是身处一片星空之中！ 在他的眼前，就是一片璀璨的星海，瑰丽如同梦幻一般。 “不要惊慌，这是正常现象，你现在看见的应该是很多星辰对吧，这里并不是宇宙，而你的精神空间。” 伊格纳斯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响起。 雷伊下意识的转身，可是并没有看见伊格纳斯，而是一片漆黑的宇宙。 在威伦大陆，两百年前就有大科学家道格拉斯提出宇宙的概念，并顺势提出日心说，创立了现代天文学，他的学说发展的很迅速，并没有像地球的同行那样遭到宗教的迫害。 六大真神教会对他的学说不闻不问，没有任何动作。但耐人寻味的是，他最后却成为痛苦女士的虔诚信徒，抛弃了大科学家的身份，成为一名神职人员。 “精神空间？精神空间竟然是一片星海？”作为穿越者，雷伊对精神空间的概念并不陌生，只是有些惊讶空间的形态。 “现在的理论普遍认为超凡者的精神空间，其实就是星空的投影，是神秘的具现，星辰在神秘领域的作用至关重要，而这也是我们超凡之路的起点。” “你仔细看看，是不是眼前的星辰都暗淡无光？” 雷伊看去，就像伊格纳斯说的那样，所有的星辰都晦涩暗淡。 他想要回答，但是却没有发出声音。这时才发现，他竟然没有形体！ 030. 星辰与超凡之路 在这精神空间中，他的身体被一团灰蒙蒙的雾气取代。 “你在星海的边缘仔细找一找，应该有一颗明亮的星辰。这颗星辰就是你超凡之路的起点，它的位置和你觉醒的天赋有关。找到以后集中注意力，看着那颗星辰。” 伊格纳斯的声音再次传来。 虽然精神空间内是宇宙的场景，但是和真正的宇宙还是有所不同的。 在这里，星海虽然浩瀚，但却只集中在雷伊面前的一片区域。其他方向都只是漆黑无垠的宇宙。所以，这片星海也是有边缘的。 雷伊顺着边缘看过去，很快便在星海的左上角找到了一颗散发着璀璨光辉的星辰。他按照伊格说的，集中注意力。 他的视角开始放大，聚焦在那颗星辰前。在之前，那颗星辰在他看来不过如同米粒一般，但现在却占据了他五分之一的视野。除了这颗星辰之外，他还看到另外三颗暗淡无光的星辰。 “在觉醒之初，你聚集的神秘只能点亮这颗星辰，当你体内聚集了足够多的神秘后，你就能点亮更多的星辰，而每点亮一颗，神秘就会被具现化，你也就能获得对应的能力，当你点亮第三颗星辰后，你就算是成为了超凡者。” “不过有一点，那就是只能点亮起始点相邻的星辰，你可以尝试一下，只要将注意力集中在星辰上，就可以尝试点亮它了。但是你现在聚集的神秘可是做不到这一点的，试一下找找感觉就好了。” 雷伊按照伊格纳斯所说，将注意力集中在三颗星辰的其中一颗上。随着注意力的集中，他感觉自己身体有什么东西被那颗星辰撬动抽离。 这些东西就是我体内的神秘吗？ 随着这些东西的抽离，那颗星辰开始散发出微微的光亮，然后光线越来越强烈，甚至快要和第一颗星辰一样明亮。 他有一种感觉，他能够将这颗星辰点亮。 但他并没有选择这样做。 他不想表现出什么特殊之处。 《深红之书》以及深邃之主的存在让他小心翼翼。 而是将视线转到了一边。在之后那些东西开始回流，而那颗星辰的亮光也越来越微弱，最后直至恢复原先的暗淡无光。 “应该尝试过了吧。那这次启蒙就算结束了。” 随着伊格纳斯话语落下，整个星海暗淡下来，雷伊再次回神的时候，他又重新回到了地下室的房间之中。 伊格纳斯则靠着墙壁笑吟吟的看着他。 “怎么样？菜鸟，还有什么问题吗。” 雷伊想了一下然后指着地面的图案问道“刚刚我是通过这个启蒙术式才能进入精神空间，那么在启蒙术式发明前的超凡者又怎么进入的？” “在以前，只能等神秘聚集的足够多了，一般到达能够点亮第三颗星辰的程度后，就能进入了，不过在几百年前，裂隙可没有现在这么频繁……好了，还有什么想问的吗？”伊格纳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雷伊又抛出第二个问题“那我应该点亮哪颗星辰呢？” “这个问题每个人都想知道。你刚才也看见了，附近的星辰不止一颗。每一颗所能产生的效果也并不相同，有的可以让人变的更有力气，有的则可以让人跳的更高，还有的能增加记忆力，包括我，每一位超凡者都希望能够在点亮星辰的时候有所侧重，但是遗憾的是，除了个别情况之外，绝大多数的人只能自己判断应该点亮哪颗了。或许占卜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位占卜师，占卜的成功率还是蛮不错的。” 伊格纳斯耸了耸肩，笑着说道。 占卜术？ 雷伊微微皱眉，哪怕是在这个存在着超凡与神秘的世界，他也下意识的对所谓的占卜术有所抗拒。占卜在某种程度上就是预知未来，甚至在侧面证明了命运的存在。可是如果真的有命运，未来真的有迹可循，那么努力和拼搏又有什么作用？只要等待命运的降临不就好了吗？ 但哪怕有这样的想法，他也没有完全否定占卜的真实性，毕竟这个世界，有太多无法理解的事情。 “伊格先生，你所说的个别情况指的是？” “这个啊，就是前人的经验了。”伊格纳斯不厌其烦的解释道“有不少超凡者会将他所点亮的星辰的作用通过各种手段记载下来，一代一代流传到了现在，不过这些相对于浩瀚的星海，只能算是很小的一部分，而且超凡者每个人最初的起始点星辰都是按照天赋随机出现在星海的最外围，所以这些记在也只适合一小部分人。明白了吧？” “这些记载我们守望者也有，不过并不是公开的知识，你至少也要等到正式成为超凡者转正之后，才有资格了解这部分知识。” “我明白了。那么，伊格先生，你还没有告诉我应该怎么聚集神秘呢。” 这也是雷伊最感兴趣的事情。 “菜鸟，你难道以为刚刚启蒙术式的作用只是让你进入精神空间那么简单吗？要知道这个术式启动一次至少要消耗50枚金币。你好好想一想就知道了。”伊格纳斯指着自己的太阳穴说道。 雷伊楞了一下，下意识的回忆起刚刚的感觉。然后他惊讶的发现，他的大脑中多了一段信息。 其中就包含着他最想知道的凝聚神秘的方法，而且不仅如此，还有进入精神空间的方法和将自身神秘散发的光辉收敛的隐匿法等等。 这术式竟然直接将这些信息传入自己的脑海。 这种感觉…… 雷伊不由想到自己使用鉴定术时的感觉，不仅如此，最开始，自己获得鉴定术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 “这些你回家有时间再好好研究吧。对了，雷伊，这些东西一定不能外泄，明白吗？一旦外泄的话，后果非常严重。”伊格纳斯认真的说道。 确认之后，伊格纳斯带着雷伊走出房间，刚将房门重新反锁，雷伊就听见楼梯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031. 日记 “伊格，雷伊，你们在这里啊。刚完成启蒙吗？”埃德温队长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来到两人面前。 “是啊。”伊格摸着后脑勺问道。他在肩膀上的菲丽思女士也睁开眼睛，对着埃德温喵了一声，似乎是在打招呼。 埃德温笑着摸了摸菲丽思女士的脑袋，它并没有拒绝，反而显得很享受的样子。 “这蠢猫。”伊格纳斯小声嘟囔道，明明是自己的灵魂伙伴，不让自己摸脑袋也就算了，赛琳娜和队长却可以。 不过显然，菲丽思女士的听觉相当敏锐。 啪的一声。 猫尾再次和他的鼻子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埃德温不由笑了起来，然后看向雷伊。 “怎么样？听说你出外勤了？还习惯吧？” “嗯，挺好的，估计很快就能适应了，埃德温队长。”雷伊点头说到。 “那就好。”埃德温点了点头，“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随时来找我。” “对了，队长，你下来这是？是要进去吗”伊格纳斯捂着鼻子问道。 “嗯。”埃德温嗯了一声，目光越过两人的肩膀，看向走廊尽头的钢铁大门，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一些。 “好了，既然启蒙结束，你们就快上去吧，不要在这里多呆。”埃德温拍了拍伊格纳斯的肩膀说道。 “好的队长，我们这就上去。”伊格纳斯说完，就和雷伊使了个眼色，两人走上楼梯。 顺着楼梯，来到墙壁前，这一次，雷伊看清楚了，当伊格纳斯将右手放到墙壁正中的花纹处后，墙壁便从两边分开。 掌纹验证？ 还是其他的验证方式？ 雷伊不由在心中猜测着，同时对这个世界的科技程度有了全新的认识。原本他以为这个世界要比地球落后一百年到二百年左右，但是现在看来，因为有着超凡之力与神秘的存在，在某些方面甚至能够做到科技无法达成的事情。 在他准备走出通道的时候，突然感觉心悸。不由自主便向下方看去，除了楼梯以及墙壁上的煤气灯之外，什么也没有，但是他却有一种的毛骨悚然窒息感。 那里是底格里斯之门的方向。 门里到底有什么？ 埃德温队长又是去做什么的？ “感觉到什么了吗？不愧是超凡感知的天赋者，不过现在还是走啦，菜鸟，哪里可不是现在的你应该探究的地方。”伊格纳斯扒着雷伊的脑袋，将他拉出了通道。 伴随着轰隆的声音，墙壁再次严丝合缝，看不见一点痕迹。 两人走进办公室，赛琳娜正坐在一张办公桌前，手里翻看着之前在死者主卧室找到的日记本。 伊格纳斯走到她旁边问道“怎么样，赛琳娜，有什么发现吗？” 赛琳娜将日记翻到中间的一页，递给他“这里可能有线索。” 雷伊也凑了过去，这种涉及超凡与神秘的事情对于他这个菜鸟有着相当的吸引力。 “八月十九日，星期五，雨。” “又下雨了，真是烦躁，洗好的衣服，两天了都还没有干。” “或许应该考虑调到其他城市工作了。工作上也是一团糟，总部那边什么也不了解就乱指挥，出了问题还是要我来解决。如果有更好的机会我一定不会有任何犹豫。但是现在，也只能继续忍受，毕竟这个职位的薪酬还算不错。” “今天是莱拉的忌日，我请了一下午的家，和她说了一下午的话，现在衣服都已经湿透了。” “不过并不是没有好消息，在回来的路上我碰见富兰克林了。他给了我一本书，并且告诉我这本书里可能有我要找的东西。如果真的那样简直太好了。虽然我自己也明白，那几乎不可能。” “科学发展到今天，我怎么还会痴迷那些东西？可是……除了这些，活着又有什么乐趣呢？” 笔记本上字迹工整，显然死者经受过良好的教育。只是一股颓然透过字里行间展现的一览无余。伊格纳斯翻到下一页，死者并非每天都会写日记，这一次已经到了几天后。 “八月二十二日，星期二，多云。” “这是什么？又是世界末日吗？这是今年我看过的第几本有关末日预言的书了？第四本还是第五本？” “不过至少这本书的插画比那几本要逼真多了。” “不过书里写了一个仪式，我要不要试一试呢？” “呵，我真的是发疯了才会想试一试，难道自己还不够蠢吗？” “不过……万一呢？” “八月二十九日，星期四，晴” “难以置信！是真的！书上说的是真的！仪式成功了！” “天哪，这怎么可能，可确实发生了！” “或许我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富兰克林！” 这是最后一篇日记，字迹潦草，甚至有几处都拼错了单词，又重新划掉，和之前几篇的工整行程了鲜明对比。显然，这本日记的主人在写下这篇日记时心情非常激动。 “说的就是那本书不会错了，这个富兰克林是关键人物。”伊格纳斯看着手中的日记本说道。 “我已经通知警署那边调查他的社会关系了，看他的朋友里有没有一个叫富兰克林难道人。”赛琳娜说道。 “很好。”伊格纳斯点头。 “或许从邮政局那边也能查到一些线索。”雷伊补充道。“死者很可能通过写信的方式将这个消息告诉富兰克林的。” 他这么推测是因为他之前在死者书房的抽屉里找到了一张留有痕迹的信纸。 “好的，邮政那边交给我去通知。”伊格纳斯赞许的说道，然后看向雷伊“菜鸟，你今天早点回去吧，好好研究一下启蒙的事情，反正调查结果最快也是明天才能出来，记得明天准时上班。” “谢谢伊格先生，那我就先回去了。再见，伊格先生，瑟琳娜小姐，哦，还有菲丽思女士。”雷伊礼貌的一一道别。 伊格纳斯摆了摆手“快去吧，好好研究，记得一定不要外泄！”赛琳娜只是点了点头，而趴在伊格纳斯肩膀上的菲丽思女士则喵的叫了一声，尾巴轻轻摇了两下。 032. 第二颗星辰 雷伊带着一身蒸汽公交的煤烟味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哪怕并不是高峰时间，蒸汽公交上并不拥挤，但只是呛鼻的气味和剧烈的颠簸就足以让人难以忍受。 他在回来的时候专门注意了一下时间，从家到分部大致需要50分钟，如果考虑到中间换车的时间，路程应该在1小时10分钟之内，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 不过每天带着煤烟味上班实在有失体面，雷伊开始认真的考虑以后要不要雇佣一架马车接送他上下班。在金雀花王国这是大多数中产阶级家庭的选择。价格会比计程马车便宜一些，一般而言会在一个月6到7枚银币之间。 不过想了想，雷伊还是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他现在的薪酬虽然不低，但是还有一个妹妹，而且之前还欠着别人债务，再加上还想购置一些东西，所以并不算宽裕。 不过或许下个月，这件事就可以提上日程了。有机会应该打听一下，如果真的用超凡能力赚钱会有不会有什么问题。虽然协议里明确写了这一条，但不问一问总是有点不甘心。对了，还有教会的事情…… 时间还早，安娜还在学校，家里只有雷伊一个人。他在书桌前坐了下来，凝神回想起脑海中关于超凡的那些知识。 他第一个尝试的是进入精神空间。按照记忆中的信息，这似乎并不难，只要将注意力集中在大脑中某一个点。雷伊闭上双眼，尝试按着去做。 在失败了两三次之后，他成功的再次进入了精神空间。 依旧是那片浩瀚无垠，璀璨绚丽的星海。 “如果我之前的感觉没错，我应该可以再点亮一颗星辰。” 他轻车熟路的找到唯一一颗明亮的星辰，视野放大，那三颗暗淡的星辰也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现在的问题就是应该点亮那一颗。按照伊格先生的说法，每一颗星辰带给我的提升都是不同的。” “这一点倒是和前世那些角色扮演游戏中的加点有些类似。只是自己无法预知自己会获得什么样的加成。” “虽然伊格先生说有记载星辰对应能力的书籍，但我现在根本拿不到。而且能不能这么幸运恰好找到对应的星域也是一个问题。” “那应该怎么办呢？不管不顾随便选择一颗，还是像伊格先生建议的那样，找一个占卜师？” “星辰的选择很有可能决定未来发展的方向，重视一些也是应该的。虽然自己并不相信占卜术，但试试总不会有什么坏处，最多损失一些金钱罢了。” 想到这里，雷伊便准备退出精神空间，继续其他尝试，但他正准备退出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鉴定术…… 能否用在这些星辰之上？ 想到这里，他不由心跳加速起来。 如果真的可以的话…… 在精神空间，他无法说话，只能尝试着以意识念出咒文。 “萨维拉克·梵尔尼拉……” 并且始终凝视着其中的一颗星辰。 当咒文完成后，他的脑海中多出一段陌生的信息。 “海豚座，第二颗星辰，略微减小皮肤受到液体的阻力，略微增加肺活量。” 真的可以！ 雷伊心中激动不已，他迫不及待的对另外两颗暗淡的星辰施放了鉴定术。 “海豚座，第三颗星辰，略微提升肌肉力量，略微增加骨骼密度。” “天鸽座，第二颗星辰，略微提升速度，略微提升协调性，略微提升神经反射速度。” 将临近的三颗星辰全部鉴定完毕，但雷伊并没有停下来，他打算对更远处的星辰继续施展鉴定术。知道的信息越多，越有利于他点亮星辰的选择。 然而一连试了几次之后，鉴定术都以失败告终。 “所以只能鉴定邻近的星辰吗？”雷伊微微有些失望，不过很快调整过来“但这样也很不错了，至少能够选择发展的方向。” “按照鉴定术上的信息，第一颗星辰的作用应该是提升在水中的能力，减小阻力就意味着增加游泳速度，这个对我用处并不大，应用的场景有些小了，先不考虑。” “第二颗星辰的作用是增加力量，当然抗打击能力应该也会同样增加，毕竟肌肉和骨骼的强度都增加了。那么第三颗星辰则是敏捷了……应该选择那颗呢？这两颗星辰都可以考虑啊。” 经过思索之后，雷伊最终还是决定点亮第三颗星辰。虽然已经迈入超凡领域，但他现在和普通人几乎没有任何区别，而守望者的工作又随时可能遇见危险，这个时候跑得快似乎比增加力量要来的实用。而且神经反射速度也很重要，能够更快的规避危险。 既然已经决定，雷伊不再犹豫，他将注意力集中在第三颗星尘上，身体里的神秘被迅速抽离，那颗星辰越来越亮，很快那颗星辰变得和第一颗星辰一样明亮。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一般，体内的神秘不再减少，而且有一股暖流从那颗星辰流入到了他的体内。 他能感知到，自己身体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有一股力量在凝聚定型。 这就是超凡之力吗？ 雷伊迫不及待的想要退出精神空间感受一下自己的改变。 不过他突然想到自己忘记了一件事情。 他忘记鉴定最初的那颗星辰了。 “海豚座，第一颗星辰，提升感知能力。” 果然像伊格先生猜测的那样，是感知能力。这个就是我的天赋能力吗？可是……如果自己的天赋是超凡感知的话，鉴定术又是什么？ 而且，之后的三颗星辰都是略微提升，只有这颗初始星辰没有略微两个字…… 雷伊并没有在这些问题上纠结，按照从启蒙术式中获得的方法，主动退出了精神空间。 “现在可以看看，这略微提升，到底能够带来多少改变了。” 雷伊站起身，测试了一番之后重新坐下，眼中满是兴奋之情。 “这……这只是略微增加吗？” 033. 隐匿术式 从刚刚测试的情况来看。 雷伊感觉自己的奔跑速度至少比以前提升了百分之50。百分之50是什么概念？假如他以前百米只有12秒的话，只是普通人的水准，那他现在只用8秒就能跑完全程！就算是世界冠军也做不到这样！ 普通人训练十年二十年也难以做到的事情，雷伊只用了一秒钟就完成了。 这就是超凡吗？ 而从测试结果上看，“略微”这两个字指的并不是百分比，百分之三十的提升无论如何也不是略微了，那就应该是一个固定的幅度。 在速度上略微的提升就造成了这样的变化，那么自己感知上的提升呢？看来以后不能忽略自己的感觉啊。 雷伊在心中暗暗想到。 而且不仅如此，原本他还以为需要一定时间来适应这样的改变，但是经过刚刚的测试他发现，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当改变发生的时候，他的身体就已经适应了，和原先相比并没有半点迟滞，如臂使指就如同本能一样。 ……就如同当时学会鉴定术那样…… 还好有鉴定术。 否则自己随便点亮一颗星辰的话，如果是第二颗星辰那还好，毕竟早晚总是要提升力量的，但万一选了第一颗那就惨了，和没有也区别不大，或许增加肺活量还有一点用处…… 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他重新凝神，开始尝试启蒙术式带给他的第二段信息，隐匿的方法。 相关的信息同样很少，如果换算成书籍的话也就只有十几页。信息里说的很清楚，隐匿主要用来收敛自身的神秘。一方面可以减少深渊对自己的关注，另一方面也可以让其他超凡者无法探知自己的状态。 雷伊不由想起埃德温队长，他在医院一眼就看出自己刚刚觉醒。而如果自己使用隐匿之后，他或许就没那么容易看出来了。 不过也说不定，毕竟他比自己强了太多。哪怕自己的速度已经得到了提升，但也不可能做到像埃德温队长那样，速度快到肉眼看不见，他到底点亮了多少颗星辰？10颗，还是20颗？ 胡思乱想过后，雷伊重新将注意力放到隐匿上来。出乎他的意料，原本他以为“隐匿”会是一段咒文，就像鉴定术那样，却没想到是一个术式。 初级隐匿术式。 既然是初级，那自然会有高级。不过那段信息中并没有提及。 不过雷伊也并没有太过意外，这或许就是守望者控制成员的方法之一。 他记得埃德温在邀请他加入守望者的时候就说过，各种资源包括药剂，装备，知识都是需要申请的。 这世界上哪有不劳而获的午餐？得到总是需要付出的。这一点，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雷伊一直都很清楚。 按照信息介绍的，雷伊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张白纸，和一根钢笔，这样绘制的隐匿术式可以持续4个小时左右。虽然使用羊皮纸和特制墨水绘制的术式效果会更持久，持续时间能够达到12小时以上，但是雷伊现在可找不来这种高级货。 在半个小时后，他终于绘制完成了一张隐匿术式的图阵。他并没有什么绘画天赋，所以图阵绘制的并不标准，但好在并不会影响术式的发动。不过持续时间不可避免的会再次减少，雷伊估计凭他这张歪七八扭的图阵，隐匿持续的时间能有2个消失就不错了。 剩下的，就是朝图阵输入神秘了。雷伊一只手按在图阵之上，集中注意力，按照信息的内容尝试调动体内的神秘。这个过程比绘制图阵要艰难多了。在半个小时之后，他才感到体内的神秘按照他的意愿朝图阵涌去。 原本只是普通黑色墨水画在纸上的图案在接受了神秘之后，开始有流光转动，终于，接受的神秘到达一个界限之后，图阵化作一道黑烟，散落在雷伊身上。而那张纸也快速自燃成一团粉末。奇异的是，纸张明明在桌子上自燃，但桌面却看不见一点烧炙的痕迹。 “隐匿术式已经发动了吗？” 雷伊看向自己的双手，在他的感觉中，自己比之前“黯淡”了很多。哪怕他之前并不觉的自己“明亮”，但他相信这种感觉，这应该是超凡感知的作用。 在雷伊准备继续研究能够加快神秘聚集速度的“冥想法”的时候，他听见客厅传来了开门上。这才发现，原来已经五点多了。安娜已经放学了。 他走出房门，安娜正在换鞋。 “安娜，你回来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天我们出去吃饭。”雷伊笑着说道。这是他回来的时候就想好的，今天自己找到了工作，而且提前领了工资，4金币5银币，这可是一笔大数目。自然需要和最亲近的人庆祝一番。 “真的吗？哥哥，有人请客吗？”安娜抬头惊喜的问道。 “喂，为什么一定要有人请客啊，哥哥我请妹妹吃饭就不可以吗？”雷伊貌似不满的走上前敲了一下安娜的头，不过心中却是一酸。 因为之前手头拮据，兄妹两人几乎没在外面吃过几次饭，偶尔的几次也都是别人请客。这甚至已经让安娜形成了思维定式。 “没人请客吗？”安娜可不知道雷伊的心情，她捂着脑袋眨了眨眼睛猜测道“那，难道有什么好事吗？” “当然了。确实有一件大好事。”雷伊笑了起来。“赶快去换衣服，换完以后我们出去。” “哦。”安娜应了一声然后追问道“哥哥，到底什么好事啊？” “等吃饭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好啦，别问了，赶快去。” “切，还卖关子。”虽然这么说，但安娜依然兴高采烈的回到自己房间。 十几分钟后，当她再次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那是一身天蓝色的连衣长裙，穿在安娜的身上显得格外青春靓丽。不得不说，雷伊兄妹都继承了来自父母的优质基因，在外貌上处于金字塔的上层。安娜虽然比不过缇娜的绝美，但却更多了一份清纯。 “怎么样？漂亮吗？”安娜原地转了一个圈。 034. 丰盛晚餐 “这还用问吗？安娜可是最漂亮的女孩子了。”雷伊轻拍双手说道。 “哼，算你有眼光。”安娜傲娇的微微扬起下巴，露出雪白的脖颈。 只是看着安娜身上的连衣裙，雷伊心中却有些苦涩。 这条裙子是两年前他在地摊上花了50枚铜币购买的便宜货，是为了庆祝她14岁的生日。他现在还能回想起当时她接到礼物那一刻的欣喜。 只是，已经两年过去了。 本来就是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虽然安娜缝了花边并修改了一下，但这条裙子依然有些紧绷的感觉了。 其实不光是安娜，就算他也是一样。今天穿的衣服也是唯一一套略微有些体面的服装了。 看来明天还要去成衣店看一看。 雷伊心中暗自想到，不过他表面并没有露出痕迹，和安娜一起走出家门。 在下楼梯的时候却正好碰见了邻居怀特一家。 “雷伊，安娜，你们是打算出去吗？”艾丽莎夫人热情的招呼道。 “是啊，我们出去转转。”安娜挽着雷伊的手回答道，她和艾丽莎夫人挺熟悉的，事实上，这幢公寓楼里的邻居都很喜欢这位又漂亮又能干的小女生。 “怀特先生，去医院检查的结果怎么样？”雷伊问答。 “还要多谢你了，雷伊。和你说的一个样！确实得了慢性胃炎。不过医生说了，发现的及时，并不算严重，再拖下去可能会有胃穿孔的风险。”说到这里，怀特先生愁眉苦脸道“不过医生让我禁酒了。” 喝酒可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 “我早就说过，少喝点酒对你身体有好处。《号角报》这两年一直在说这个。”艾丽莎夫人在一旁埋怨道。 “知道了，知道了。以后不喝了还不行吗。”怀特先生嘟囔道。 和怀特一家告别后，安娜得意洋洋的挽着雷伊的胳膊。对她来说，哥哥得到别人的感谢，可是要比她自己被人称赞都要来的高兴。 那，可是她的哥哥啊。 两人有说有笑的在顺着街道漫步，太阳快要落山，但却还保留着残存的余晖。 走过两条街道后，两人来到了图瓦路，这里是附近最繁华的地区了。这一点只从道路两旁的计程马车就可以看的出来。 “我们今天就在这里吃饭吧。”雷伊在名叫特勒的餐厅前停了下来。 “可是哥哥，这里太贵了。”安娜看着店面，怯生生的说道。 “没关系的，哥哥等会儿可是要告诉你一件大好事啊。肯定要好好庆祝一下的。”雷伊揽着安娜的肩膀，半强迫的拥着她走了进去。 他可是记得上次她过生日的时候，路过这里时眼中的艳羡。 只是那时的他可没有办法满足妹妹的心愿，只能记在心里。 和这家餐厅的其他客人比起来，两兄妹的衣服显得多少有些寒酸。不过接待两人的侍应生并没有因此露出什么异样，彬彬有礼的微微鞠躬问道“尊敬的先生，小姐，请问之前有预约吗？” “没有，还有位置吗？”雷伊随意问道，虽然在前世也并非什么富豪，但是这种场合自然不会有任何心理压力。 “那请两位跟我来。”侍者在前面领路，在窗边的角落停了下来。“请问这里可以吗？” “我很满意，谢谢。”雷伊感谢过侍者之后，将椅子拉开，看向安娜“请吧，妹妹。” 安娜不着痕迹的瞪了他一眼，气鼓鼓的坐下。显然还在怪他乱花钱，来这么高档的地方吃饭。原本她以为只是去之前两人偶尔会去的那家小店呢。 雷伊在她对面做了下来，接过侍应生递来的菜单，扫了一眼之后点了两份小羊排，一份水果沙拉以及两杯红酒。 安娜看到侍应生离开后，这才气鼓鼓的问道“哥哥，到底是什么好东西，要来这种地方庆祝。如果不像你说的那样，我可是要生气了。” “我怎么可能骗你呢。”雷伊笑着说出之前准备好的说辞“是这样的，昨天我的导师看见论文后很高兴，所以给我推介了一份非常不错的工作。昨天我不是怕应聘不上吗？所以没告诉你，但是今天我成功获得这份工作机会了哦。猜一猜，一个月能有多少薪水？透漏一点，相当客观哦。” “真的？太好了！”安娜低声轻呼道，脸上满是喜悦，然后看见了雷伊肯定的目光，过了一小会儿之后她才试探性的做出猜测“难道是有两金币吗？” 哪怕是对一位大学毕业生来说，两金币的起薪也足以称得上丰厚了。 雷伊摇了摇手指。“再多一点。” 安娜惊喜的睁大眼睛，小心翼翼的问道“难道是2金币5银币？不可能吧？” 雷伊不由笑了起来，直接说出了答案。“一个月有3金币，而且还有不错的福利哦。” 他刻意少说了一些，因为4金币5银币的薪酬实在太夸张了。 “真的吗？”安娜不敢置信的说道，她一时没有控制住音量，引来了其他客人的注意。她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不过好在其他客人也只是善意的笑了笑。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雷伊笑了着说道。 “你怎么没有骗过我？你上个月还骗我说你在写论文，结果你却偷偷打工……”安娜鼓着脸颊问道，不过眼睛里却是喜悦的光芒。 “喂，那也算吗？那是为你好啊。”雷伊脸一黑。 “怎么不算？骗了就是骗了。”安娜傲娇的给了一个白眼。 这时，侍应生将两人点得饭端了上来。 “两位，请慢用。” “哥哥，到底是什么工作啊？待遇这么好？不会是被人骗了吧？”兴奋过后，安娜有些担心的问道。她在《号角报》上可是看过不少这一类的骗术！ “怎么可能，第一个月的工资已经拿到了哦。”雷伊一边说，一边用餐刀切下一片羊肉，然后将它放到了安娜的盘子里。 虽然在金雀花的礼仪中，这样做实在有失体面，但是雷伊才不在意这些。 他看着安娜露出发自内心的明媚笑容，自己的嘴角也不由随之扬起。 然后转头看向玻璃窗外。 煤气灯已经被点亮照耀着街道。 窗户上倒映出自己的影子。 爸爸，妈妈，还有弟弟，你们在那边还好吗？ 我在这里又有了新的亲人。 希望你们也过的幸福。 035. 笔记 在享用过丰盛的晚餐后回到家里时，已经是八点十分了。 雷伊关上房门，并小心的尽可能不发出声音的将房门反锁。 他可不想自己在尝试和神秘超凡有关的事情时被安娜撞个正着。 已经点亮第二颗星辰了。 隐匿术式也已经学会。 只剩下可以聚集神秘的冥想法了。 雷伊调出记忆中的相关信息。和隐匿术式类似，冥想法相关的信息也并不多，算成书页的话也就20页左右，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雷伊就看完了。 所谓的冥想法在雷伊看来，和小说中的“功法”倒有些类似。集中精神，调动体内的神秘以某种轨迹运行，从而吸引外界的神秘朝身体四周聚集。和武侠小说中修炼内功的方法到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区别也很大，那就是神秘运行的路径。从冥想法中的信息来看，神秘在体内并不是在血管，神经，肌肉束或是骨骼中存储。因为它在体内的运行路线完全跨越了这样的界限。 而且这个路径……虽然并不明显，但雷伊觉得和之前隐匿术式的图案有些类似。 难道说术式可以以这种方式运行吗？ 雷伊将这个疑问记在心里，另外还有一点，从启蒙术式中获得的冥想法和之前的隐匿术式一样，都只是初阶版本，这一点在那段信息的开头就说的很清楚。 又重新将信息阅读了一边，确认没有任何疏漏的地方后，雷伊坐在床上，开始尝试运行其冥想法。 他闭上双眼，集中精神。渐渐的，原本漆黑一片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光点。 有的光点在他的身周，而有些就在他的体内。他体内那些光点在密度上，比周围那些大了很多。 他开始尝试调动体内的这些光点，由于之前有过为隐匿术式灌注神秘的尝试，所以这一次进行的很顺利，那些光点随着他的意念开始移动。 不过他很快就遇见了麻烦。 “不，不行。这些光点，或者说神秘太多了，一个一个操作根本操作不过来。” “如果将它们按照一条河流去操作呢？我只需要控制开头的光点，剩下只要按照前面的路径行进就可以了。” 这一次他成功了。体内的那些光点与其说形成了一段路径，倒不如说排成了一个奇异的图案，而且这个图案并非静止不动，而是随着光点的“流动”会逐渐改变。一个循环中，会先后形成三个图案。 在图案形成的刹那，他“看见”四周的零星的光点开始朝他的体内聚集。 有效了！ 他忍住心中的喜悦，尽量保持着精神的集中，直到十个循环过后，再怎么做神秘也不再聚集才停了下来。 这种情况在那段信息中说的也很清楚，每天吸收的神秘是有极限的，不可能一直聚集。 雷伊睁开双眼，看了下书桌上的闹钟。 九点半。 也就是说，冥想时一个循环大致三分钟的样子，十次的话就是半个小时。 这也是他前世作为程序员的一个习惯了，总是喜欢把事情数据化，然后再进行分析，大数据挖掘就是他前世一个很重要的工作内容。 “可惜威伦大陆上是不会有人知道啤酒和纸尿裤的关系的。”雷伊略微有些失落的想道。 虽然已经适应了穿越后的生活，但偶尔还是会怀念地球的时光。 “等等，我完全可以把这些东西给记录下来啊，万一以后什么时候用得着呢？伊格先生不是也说过，之前也有人将星辰的作用记载下来的吗？自己为什么不能这么做呢？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 于是，他从最下层抽屉中拿出一本笔记本。和他使用的其他笔记本不同，这本笔记本要精美许多，棕色的山羊皮制成的封皮，这样的一本笔记本在商店的售价在90铜币以上。 是霍伯特导师在将他收为弟子时赠送的礼物，他一直没舍得用。这一次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雷伊拿出钢笔，开始记录起来。一开始他是准备用拜伦语的，不过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选择了汉语。因为他想到这本笔记本肯定不会一直随身携带，是要放到家里的，万一被安娜或是其他什么人看到那就不妙了。而汉语的话，相信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够看懂。 他在扉页用拜伦语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在第一页开始绘制星辰的图案。当然，只有可怜的四颗星辰。并且将这四颗星辰编上了序号，然后另翻了一页，记录下从鉴定术上获得的信息。 写完之后，他留了几页空页，这才开始记录今天的心得与疑惑。 他首先写下“超凡”两个字。 然后继续写到。 “精神空间中，星辰的鉴定信息中是包含星座名称的。如果将一个星座的全部星辰全部点亮，会发生什么？是否有试验价值？” “隐匿术式绘制在普通白纸上的持续的时间过短，或许和图案的精准度也有一定关系。但应购买羊皮纸，否则无法在睡眠时维持隐匿的状态。” “运转冥想法时，体内神秘结成的图案是否有实际意义？和术式中的图案有些类似，是否存在相关性？” “术式，冥想法，它们的原理是什么？是否能找到相关书籍？” “……” 写完之后，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写下“神秘”两个字。 “占卜术真的有效果吗？如果有的话，是否证明存在命运？需要验证。” “这个世界存在灵魂，那么是否存在死者复生的超凡能力？又是否存在轮回？” “……” 他抬起头，看向窗外，夜风吹动树梢，发出吱呀的声音。他拨动煤油灯的旋钮，让光线更亮了一些。 然后写下第三个单词“世界”。 “这个世界的权力构成到底是怎样的？既然存在着超凡者这个群体，那么统治这个国家的王室，贵族们会是普通人吗？” “还有教会。教会同样掌控着超凡力量。这一点已经基本确定了。那么，他们和贵族的关系又是怎样的？” “还有……六大真神真的存在吗？” 036. 高额悬赏 当雷伊写下这句话的时候，不禁升起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如果真神真的存在，那么此时此刻，祂们是不是就在星空之上，高居神国之上俯窥世间？人类在他们的眼中又是什么呢？ 被呵护的子民？ 又或只是被放牧的羔羊？ 但随后他就摇头否认了自己的猜想。 “真神应该是不存在的，因为说不通。假设祂们真的存在，那肯定属于神秘与超凡的范畴。而六大真神的信徒遍布威伦大陆，虽然大部分是自己这样的泛信者，但虔信者甚至狂信者也并不在少数。” “这些人可都坚信真神的存在的，那就一定会被深渊凝视，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如果真的那样，这个世界早就乱套了。” 这么想着，他心中一松，然后下意识的伸出右手，轻点额头，逆时针划了一个圆。“至高的璀璨之光，请原谅我的不敬。” 虽然只是泛信者，但这些却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性动作。 ---- 闹钟在六点半准时响起，天色刚微微放亮。 雷伊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欠，然后坐了起来。 上班时间是九点，加上一个小时十分钟的路上的时间，七点起床也完全来得及。之所以将闹钟定在这个时候，是因为他打算代替安娜做早饭。 让还在上高中的妹妹为已经工作了的哥哥做早餐，怎么想都有点怪怪的。晚餐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但是早餐还是自己来吧。 前世他就是一个人住，也是自己做饭的。虽然算不上大厨，但一顿早饭自然难不住他。而且身体原主人的记忆中，也是有这方面的记忆的。 刚将早餐端上桌子，安娜就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哥哥，你怎么把饭做好了？”她顿时睁大眼睛。 “以后早饭就由我来做了。来先坐下。”雷伊笑着将她拉到座位上。 “这怎么可以。”安娜鼓着脸颊说道。在她的心里，一直认为自己拖累了哥哥，负责每天的早餐晚餐，能让她的愧疚减轻一些。 “有什么不可以的。昨天不是告诉你了吗？警队那边的工作很轻松的，不像以前又要研究又要写论文那么累了。而且，安娜你还是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吧，这学期要是考不到年纪前五，我可要惩罚你的。” 昨天晚餐的时候，雷伊告诉安娜自己的工作是警队的医学顾问，主要负责警员的身体健康，也会对案件涉及医学的部分提供意见。之所以会有三金币的高薪，是因为导师的推荐。 安娜自然对这些深信不疑。 雷伊好说歹说终于说服了安娜，同意以后每天的早餐由自己来做。 八点五十的时候，雷伊走进守望者分部大楼。 “早安，琳达小姐。” “早安，雷伊。对了，表格昨天已经交上去了，估计下午就能办好，到时候记得来我这里领取俱乐部会员卡。”接待小姐琳达笑着说道。 “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正和琳达说着话，身后大门被人推开。 “琳达，早。”来人和琳达打了个招呼后，视线落在雷伊身上。“你是新来的？” “是的，先生，我叫雷伊，昨天刚刚加入的。”雷伊答道，同时打量着来人。他三十多岁，穿着灰色的风衣，棕色的头发有些凌乱，胡子也两三天没刮的样子，是一个不修边幅的男人。 “嗯，我是迪伦，小伙子看起来挺不错的，好好加油。”来人笑着拍了拍雷伊的肩膀，说完之后，便走上楼梯。 “那是迪伦副队长，另外一个小组的组长。很好的一个人。”说到这里，她从桌上抽出一份报纸递了过来。“对了，这是今天的报纸，你们小组的，你顺便给带上去吧，我就不用再跑一趟了。” 雷伊拿着报纸走进办公室，赛琳娜已经在办公桌前坐着了。不过伊格纳斯还没来。 “赛琳娜小姐，早上好。”雷伊率先问候道。在职场中，这只是最基本的礼节。 “早。”赛琳娜面无表情的点头。 “这是从琳达小姐小姐那拿的报纸，我应该放到哪呢？”雷伊扬了扬手中的报纸问道。 “你先看吧，看完放到那里就好了。”赛琳娜指着不远处的桌子说道。 “好的，我明白了。” 雷伊来到昨天那张空置的办公桌前坐了下来，随意翻看着手中的《号角报》。 第一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还是对艾尔铁诺共和国外相的来访意图的解读，而且都是从两国关系向好的方向分析的。 雷伊随便看了两眼就翻过去了，这些话十句里面有九句都不能信。 倒是第二版的内容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警署方面发布高额悬赏，找回深邃之主教会失物将获500金币》 一时间雷伊都有一种拿着深红之书想要去领赏的冲动了。500枚金币颗可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雷伊每月4金币五银币的工资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中产阶级了，但是哪怕不吃不喝也要9年才能攒够这500金币。对大多数人而言，这已经是一辈子衣食无忧的金额。 “怎么？你对这个感兴趣吗？如果你真的找到了，没必要交给教会，直接交给总部的话，收益可是比这个要高的多。” “啊，伊格先生。”雷伊回头，伊格纳斯不知道什么时间站在的他的身后。 “伊格先生，这本书有什么特殊之处吗？竟然这么值钱？”雷伊顺势问出这个问题。 他一直都想弄明白 “听说是一件寄存了神秘之力的物品。不过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前一段时间总部那边专门发了通知，找到这本书的守望者可以被授予伯爵爵位。”伊格纳斯耸了耸肩说道。 雷伊不由有些失望，伊格先生也不知道这本书的来历吗？同时他又有些心惊。守望者总部竟然愿意用爵位来交换这本书，而且还是伯爵这样的中位爵位。 这也从侧面印证了这本书的价值。 以后一定不能将这本书的事情泄露出去，鉴定术也同样要保密。 雷伊暗自下了决定，还好有超凡感知可以掩饰鉴定术的存在。 037. 富兰克林 “你已经用上隐匿术式了吗？”伊格纳斯看了雷伊一眼，然后问道。 “是的，伊格先生。正好我想问一下，哪里有羊皮纸卖呢？绘制在普通纸张上的话持续时间太短了，睡觉的时候就没法用了”雷伊顺势问道。现在隐匿术式只能持续一个半小时，根本无法满足需要。 “这个可以去老戴维那里申请的。不过每个月只能免费申请六十张。剩下的就要自己掏腰包了，每张10铜币。”伊格纳斯耸了耸肩说道。 六十张吗？按照每张持续八小时计算只能使用20天。也就是说每个月还需要30张羊皮纸，也就是3银币。想到这里，雷伊不由感到一阵肉痛，3银币已经够他们兄妹吃几天的饭了。不过没什么事情的情况下，也不一定非要使用羊皮纸，用普通纸张对付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他现在口袋里就装着好几张绘制好的隐匿术式。 这时，他注意到伊格纳斯肩膀上的黑猫菲丽思抬起身子，朝他摇了摇前爪。 “早上好，菲丽思女士。”雷伊笑着同它打了个招呼。 “喵。”它回应似得叫了一声。 “走吧，正好我也要去老戴维那里一趟，一起吧。”伊格纳斯转头问向赛琳娜，“赛琳娜，你要去吗？” “嗯。”赛琳娜放下手中的文件站了起来。 果然是内向的性格，雷伊暗自道。 很快，三人来到老戴维的房间。老戴维还是穿着昨天那件白色长袍，此时正趴在实验桌上不知写着什么。 当他看到三人进来后，抬起头扶了下眼镜道“小伊格，小赛琳娜，哦，还有小雷伊。” 他显然忽略了菲丽思女士，这让它不满的“喵”了一声。 “哈，菲丽思，我可没有忘记你，专门为你准备的小鱼干。”老戴维从旁边拿起一个罐子，倒了些小鱼干到桌子上。 菲丽思从伊格的肩膀跳了下来，开始津津有味的品尝。 “老戴维，我来的时候听琳达说你已经将那本书弄明白了？”伊格纳斯问道。 “没错。你昨天给我那本童话集上刻着混淆术式，差点把我也给瞒过去了。”说着老戴维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本书递给伊格纳斯。 “是这本吗？没搞错吧？”伊格纳斯看着手中的书，不由有些疑惑。这本叫做《末世预言》的书无论大小还是厚度都和之前那本童话集不太一样。只说厚度就比童话集厚了一倍。 “放心吧，就是这本书，错不了。上面刻的反向混淆术式只针对超凡者起作用，可以蒙蔽视觉，触觉，让你以为这本书只是一本普通的童话集。而普通人的话则不受任何影响。”老戴维解释道。 “反向混淆术式……”伊格纳斯面色有些凝重“所以说是有人故意将这本书给普通人的吗，他想干什么？散播神秘吗？” “关于案情的话，那我就不清楚了。对了，这本书本身并不是神秘物品。”老戴维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神秘物品？ 雷伊注意到这个名词，不过显然现在并不是发问的时间。 “好的，谢谢了，老戴维，我们就先回去了。”伊格纳斯点点头，然后和赛琳娜一起离开。而雷伊留了下来，他还准备问羊皮纸的事情。 “小雷伊，你还有什么事情吗？”老戴维问道。 “是这样的，戴维先生，我听伊格先生说能申请一些羊皮纸？” “当然，不过只有六十张是免费的。现在就要吗？” “是的。” 老戴维走到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一叠羊皮纸然后递给雷伊。 “给，这可是真正的山羊皮制成的，和市面上那些木浆破布做的伪劣品可不一样。” 雷伊接过羊皮纸，虽然只有六十页，但却是厚厚一摞，手感和普通的纸张完全不同。 在威伦大陆，虽然造纸术早已普及，但羊皮纸一直没有退出市场。按照《号角报》的报道，现在百分之九十五的贵族在写信和记录信息的时候还是会优先选用羊皮纸。一方面因为相较普通纸张，羊皮纸能保存更长的时间，另一方面自然是因为这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普罗大众可消费不起10铜币一张的羊皮纸。 雷伊准备离开的时候，老戴维想起了什么“对了，你的警官证已经做好了。就在这里，给你。” 雷伊接过警官证。因为昨天警官证的外皮就已经发给他了，所以这一次只是内页，是一张小卡片，上面记录着姓名，年龄，警号，职务以及所属部门，在职务一栏上写着警部，加盖了钢印。 证件上并没有照片，虽然已经发明了照相机，但是还没有普及。也正是因为这种原因，伪造、冒用证件在金雀花王国是一项重罪，起刑就在10年。很少有人敢冒这么大的风险。 道谢之后，雷伊拿着羊皮纸和警官证回到办公室。 “雷伊，就等你了。咱们现在就走。”看到雷伊进来后，伊格纳斯直接说道。 “好的，不过要去哪儿呢？”雷伊赶忙将羊皮纸放到桌子上问道。 “邮局和警局那边的反馈已经出来了。我们现在去见见那位富兰克林先生。” 雷伊有些惊讶这样的工作效率。昨天下午才通报的线索，今天上午竟然就得到了反馈。要知道，这可是没有电话也没有电脑的世界！而在身体原主人的记忆之中，可没少抱怨金雀花王国政府机构的办事效率。 或许从这个方面也能看出守望者这个隐秘机关的能量吧。 这一次的交通工具依然是汉克驾驶的马车。 坐上马车后，伊格纳斯就开始介绍起案情。 “对象的全名叫富兰克林·麦克莫罗，是一名成功的商人，家境很富裕。根据邮局那边的信息，死者确实在8月31日寄给他一封信，在9月1号那封信被寄送到了富兰克林的府邸。而根据警署对死者之前的调查，富兰克林和死者有过来往，不过在死者死亡当天，他能够提供不在场证明，所以并没有进一步调查，资料也只有这么多。” 038. 裂隙 “不在场证明？伊格先生，一般而言死于裂隙的人会怎么处理呢？”雷伊好奇的问道。实话实说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么应该如何掩盖呢？ “每个案子都不一样的。由于这类案子都是由我们守望者接手的，所以我们给他们什么结论，他们就定成什么。当然，必要的搜集证据这样的工作他们还是需要做的，否则会显得很奇怪。有定成入室抢劫杀人的，情杀后殉情的，意外死亡，病故，这些都有。” “像七年前，有一起死亡300多人的火灾你还记得吗？其实就是一起裂隙引发的灾难。具体到这个案件，我们定义的就是因心急梗塞死亡。当然，尸体我们也是经过处理的。” “这样子啊……”雷伊点了点头，那场火灾他当然知道，这可以说是威尔斯市有史以来最惨烈的火灾了，发生在金雀花王国最大的节日“国王诞辰日”的晚上，当时最高的25层建筑瓦伦坦大楼最高层起火，当时正在上面举办派对的300多人没有一人生还。 只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这场火灾竟然只是一次裂隙引发灾难的掩饰。世界观再一次有所崩塌，好在他这几天都有些麻木了。而且……300多人，都死于一次裂隙吗？ --- 在清脆的马蹄声中，三人抵达了这次的目的地，一座三层独栋建筑。按照警署那边的情报，整座都为富兰克林所有。 这里位于紧邻商业区的皇冠区，从这里出发只需要走过两个街区就能够走到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地方。这座建筑的价值也就可想而知。按照雷伊的估计，最少也价值500金币。不亏是资料中成功商人的评价。 在将他们送达之后，汉克驾着马车朝隔壁街区驶去。按照规定这条道路两侧是禁止停放马车的。 三人走到门前，正准备敲门的时候，伊格纳斯面色却是一变。 他伸出手臂拦住两人“等等……”然后转头看向赛琳娜“你感觉到了吗？” 赛琳娜点头确认，她同样面色凝重。“裂隙。” 然后她从腰后掏出两把手枪。 和雷伊之前从老戴维那里领到的捷德式转轮手枪不同，这两把手枪枪管的口径明显比点44的捷德式大了许多。 这两把手枪一把通体亮银，另一把则是漆黑无光，在枪支上刻着繁复精美的花纹。 不过雷伊对枪械并不了解，无法分辨是什么枪支。 其实不只是他们，就连雷伊也察觉面前的房间有些不对。刚下车的时候还不太明显，但是走进之后，就感觉从这房间里传来一股让他很不舒服的气息。 “这是因为那颗星辰提升了我感知能力的原因吗？这种感觉，就代表了裂隙吗？” 伊格纳斯敲响了房门。 “富兰克林先生，我们是市警署的，有些事情想同你核实一下。” 等了几秒之后，门后并没有任何回答。 伊格纳斯朝赛琳娜示意了一下，让开了身子。赛琳娜抬手，用那把黑色的手枪对准房门把手，直接扣动了扳机。 “轰！”的一声，门把手直接被轰出一个黝黑的洞。 这真的是这个时代的枪支能达到的威力吗？前世的重型狙击步枪恐怕也就是这个威力吧？ 而且，这么大的威力带来的反作用力必然是惊人的。但是雷伊看的很清楚，刚刚赛琳娜只是单手持枪，手臂却坚若磐石，看不出有任何晃动。 “是枪支比较特殊还是超凡能力呢？力量方面的强化？”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不会有人给他答案。 “你在外面等着，不要让别人靠近！” 伊格纳斯对雷伊交代过后，便一脚将房门踹开，然后和赛琳娜一前一后冲了进去。 当他们进门之后没走两步，就突然消失在雷伊的视线之中。 这是屏障吗？ 雷伊紧抿嘴唇，将房门重新关上后靠在墙壁上，将手伸进口袋，握紧了里面放着的匕首。 这一刻，他对枪支训练的热情前所未有的高涨。只拿着匕首，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啊。虽然他昨天点亮了第二颗星辰，速度有了大幅提升，但他并不觉得自己仅靠一把匕首就能从之前的裂隙中存活下来。 万幸，伊格先生让自己守在门外，没有让自己进去。 不知道他们能打赢裂隙中出现的怪物吗？ 应该没问题吧？ 这样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只是普通的工作吧？ 雷伊不由在心里胡思乱想。无论穿越前还是现在，他都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脚步声从道路一侧传来，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员朝这边走了过来。他们一直戒备的盯着雷伊，手放在腰侧，一副随时想要掏出枪支的样子。 “刚才这里怎么回事？什么声响？”其中一名警员问道。显然，他们是被刚刚的枪声吸引过来的。 雷伊缓缓抬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拿武器，他可不想引起什么误会。 “不要误会，我也是警察，我是隶属特别事物行动队的雷伊，正在执行任务。我现在要从怀里拿出警官证，可以吗？” 两名警员对望了一眼。“可以，但速度要慢，知道吗？” 其中一人掏出手枪，戒备的看着他。 雷伊吸了口气，缓缓从外衣的内袋里掏出警官证递了过去。 “雷伊警部。”两人看过之后，神情明显放松下来。 “我们在执行任务，你们就当什么没有发生离开这里就可以了，明白吗？”看见证件有效后，雷伊也悄然松了口气。他这还是第一次使用警官的身份。 “明白！”两人敬礼之后顺着原路返回。 又过了五分钟后，雷伊仿佛听见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这种声音他之前听过一次，那是埃德温队长击碎屏障时的声音。 他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向里面张望，当他看到伊格纳斯和瑟琳娜时才松了口气，走了进去。 和刚刚相比，两人的衣衫有些凌乱，显然经历过一场战斗。 而在客厅的地板上，散落着几堆黑色的灰烬。 除了伊格纳斯和赛琳娜之外，还多了一个人。那人此时正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 039. 询问 雷伊快步走到伊格纳斯身边“伊格先生？解决了吗？” “当然了，这还用问吗？菜鸟。很随意，不过是几个幽影怪物罢了。”伊格说着，还得意的吹了个口哨。 不过在他侧身的时候雷伊注意到，他的左袖破了一道很长的口子，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割裂。外衣下摆此时也沾着不少灰尘。并且趴在他肩膀上的菲丽思女士也显得有些萎靡，就和昨天施放过通灵术后一样。 显然，战斗并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倒是一旁的赛琳娜，和之前相比并没有什么变化。那两把造型独特的手枪也不见了踪影，应该是被她收了起来。 “刚刚，刚刚那些怪物到底是什么？还有你们，你们又是什么人？”坐在地上的那个男人这时终于回过神，满脸惊恐的连声问道。 显然刚刚的经历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人四十多岁，身材发胖独自成了一个半圆，穿着灰色的羊毛背心，带着一副圆形的金丝眼镜，一副成功人士的打扮。 “别的先不用说，让我们先明白一点，那就是刚刚我和这位女士救了你的命，我想这一点你应该不会否认吧？富兰克林先生？”伊格纳斯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是的，没错，你们救了我的命。非常感谢。”富兰克林深吸了几口气，将心中的恐慌压下去，平静了一些之后，认同了伊格纳斯的说法，不住的道谢。 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有失体面的坐在地上，连忙扶着沙发站了起来，不过雷伊注意到，他的小腿还有些发抖。 “很好。既然富兰克林先生你明白这一点就好。就把这一点作为我们现在谈话的基础吧，至少可以证明我们对你并没有恶意，不是吗？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伊格纳斯，剩下的两位都是我的同事，这位是赛琳娜，而这一位是雷伊。” 伊格纳斯说道，一一介绍完毕之后，他继续说道“我们来自特别事务行动队，这是我的证件。” 他将警官证拿出让富兰克林看了一眼之后重新放了回去。 “伊格纳斯警部，失敬了。” “好了，现在我们谈一谈刚刚的事情。你可以将刚刚遇见的那些怪物理解为地狱中的恶魔……”伊格纳斯缓声说道。 “恶魔？难道恶魔真的存在吗？”富兰克林急促的问道。 “当然。你刚刚不是看见了吗？要不然，那些又是什么呢？”伊格纳斯耸了耸肩，然后指向地上的黑色灰烬反问道。 那些黑色灰烬仿佛正在蒸发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以这个速度来看，要不了多久就会完全消失。 “就算是这样，可是，他们怎么会找上我？哦，真神在上。我可从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虽然刚刚经历过，但富兰克林依旧难以置信。 “更详细的事情，我们等会儿会和你解释。现在富兰克林先生请你先回答我们的问题，可以吗？” “……当然，您请问。”富兰克林调整了一下心情然后点头说道。 “你之前给过柯利弗先生一本书，对这件事你还有印象吗？” “你说的是那本《末世预言》？当然记得！”说到这里，他的声调高了起来“那本书上说的是真的对不对？世界就要毁灭了吗？” “当然是假的了。世界怎么可能毁灭呢？”伊格纳斯摇头失笑道，随后严肃起来“富兰克林先生，请你务必要告诉我，你是从哪里得到那本书的？” 赛琳娜和雷伊也集中注意力，等待着他的答案。 “我记得大概是在一个月前，但具体是几号我记不清了。但绝对是八月第三个星期六。我是在一个灵异俱乐部里拿到那本书的。”富兰克林回忆道。 “灵异俱乐部？能具体说说吗？”伊格纳斯追问道。 “嗯，是这样的，我平时就对灵异这方面的事情挺感兴趣的，没事就喜欢研究，有一次我从《号角报》上看见这个灵异俱乐部在招新，于是就报名加入了俱乐部。不过，虽然说是俱乐部，其实就是几个志同道合的人找了个时间谈天说地罢了。俱乐部每个月第三个星期六下午两点都会在商业区的双子塔召开座谈会。”富兰克林介绍道，或许是因为时间的关系，他脸上的恐惧之色已经消退的差不多。 “那本《末世预言》呢？难道是俱乐部发给每位成员的吗？”伊格纳斯眉头紧皱，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可就大了。俱乐部中的所有成员都有引发裂隙的风险。 还好富兰克林立刻否认了这种猜测。 “这倒不是。那本书是我花了5个银币从另外一位俱乐部成员手里买到的。哦，除了座谈之外，俱乐部也有交换各自拥有的灵异物品的环节。” “卖你书的人叫什么名字？” “这个，好象是叫做莫姆，应该就是这个名字……抱歉，那人是个新人，我之前也是第一次见。更具体的情况我就不了解了，不过或许克拉克先生会知道。他就是俱乐部的发起人。”富兰克林歉意道。 “克拉克……”伊格纳斯拿出一个笔记本，将这个名字记录在上面，然后问“能描述一下这个人吗？” “具体的记不太清了。只记得他带着一顶毡帽，穿着长款的风衣。看不清他的脸。不过听声音应该是一个3，40岁左右的男性。” 伊格纳斯点了点头“如果你再次见到他，能认出来吗？” “应该可以。”富兰克林也不是很确定的说道。 “感谢富兰克林先生你的配合。不过我能再问一下，你为什么会把这本书给柯利弗先生吗？” 柯利弗是之前的那名死者。 “是这样的，因为这本书里面的内容太过荒诞，而且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正好那天碰到他和他谈起这本书，他说他挺感兴趣的，我就给他了。” “这么说，你之前并不相信书里的内容？”伊格纳斯问道。 040. 神秘存在 “这么说，你之前并不相信书里的内容？”伊格纳斯问道。 这个问题很重要。因为如果他不相信书里的内容，那么就不会引起深渊的注视。但现在，既然裂隙已经出现，显然富兰克林已经确信神秘的存在。那么，是什么让他改变了主意呢？ “原本是不相信的。不过……几天之后我接到了他的信……”富兰克林说到这里，仿佛想到什么，猛然抬头问道“难道他的死和这本书有关吗？我刚刚遭遇的事情，是不是也和这本书有关？” “确实有一定关系，不过现在还是告诉我那封信的事吧，信上到底说了什么，让你相信那本书的内容了？”伊格纳斯安抚道。 雷伊认真听着伊格纳斯说的每一句话，他知道说不定下次面对这种情况，出来解释的就是他这个菜鸟了。 “好吧。因为信上绘制了一副图案，而且说按照那个图案绘制，并且念动咒文的话，就能够和一个神秘存在对话！我就照着做了，没想到竟然真的有效！” 听到图案两个字 神秘的存在？ 伊格纳斯和赛琳娜对望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凝重之色。“对话吗？我明白了。那封信你还留着吗？” “还留着，需要我拿过来吗？” “麻烦你了。” 富兰克林起身走到楼上，没过一会儿，拿了两页信纸下来，递给伊格纳斯“就是这个了。” 雷伊注意到，信纸和他之前在死者柯利弗房间里找到的信纸是同一款式的。 伊格纳斯接过那封信从头到尾看了一边，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收到怀里，然后说道“富兰克林先生。事情我大致明白了。现在我可以解决你之前疑惑了。不过还请你认真听，因为这关系到你和你身边的人的安全。” 在之后，伊格纳斯用了20分钟的时间将神秘与裂隙的关系说了一边。当然，并没有之前埃德温队长讲述的那么详细。重点是让他不要对别人传播神秘相关的事情。 富兰克林没有任何犹豫便答应下来。看他紧张的样子，显然将这些都记在了心里。 “很好，富兰克林先生，虽然您很配合，不过我还是不得不再次重申一遍，传播传播神秘是一项重罪。虽然并没有写入宪法中。但这条法律一直被有效的执行。”伊格纳斯郑重的说道。 “我明白的。我明白的。”富兰克林连忙点头。“还有，请问，伊格纳斯先生。你们都是超凡者吧，那么，我能不能成为一名超凡者呢？” 对任何不甘平凡的人来说，神秘与超凡都有着莫大的影响力，更何况富兰克林本身便对这方面的事情非常感兴趣。 “虽然概率不大，但确实有这种可能性。所以当你发现自己有所变化的时候，请务必和我们联系，因为这关乎你的生命安全。” 交代完之后，伊格纳斯笑着站起身。“富兰克林先生，我想你先休息一下吧，也许一杯热咖啡是很好的选择。那我们就先走了。当然，如果有问题可能还回来打扰。” “真是抱歉。竟然连杯水也没有准备，太失礼了。三位，请务必等一下。”说着，富兰克林匆匆走进里屋，很快便走了出来。“这是小小感谢，请务必收下。” 他郑重递过来三个布袋，里面叮呤作响。 “那就谢谢富兰克林先生的慷慨了。”伊格纳斯并没有推辞，接过了布袋，然后递给赛琳娜和雷伊一人一个。 赛琳娜面色如常。并没有什么意外。应该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了。 雷伊暗自掂量了一下重量。不轻。或许能有几个银币？这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了。 同富兰克林先生告辞后，三人朝隔壁街区走去。汉克和他的马车正在那里。 “对了，菜鸟。刚刚的事情就不要说了。虽然大家都是这样，但总归不好。”伊格纳斯叮嘱道。 “我明白的。伊格先生。”作为工作了几年的雷伊自然点头称是。 上了马车后。伊格纳斯拿出那张信纸，递给赛琳娜。 “你也看看吧。” 赛琳娜面无表情的看完，又递给雷伊。雷伊接过低头看去。 “我的亲爱的挚友富兰克林” “感谢你之前借给我的那本书。它让我看到了全新的世界。” “是的，富兰克林，我们一直追寻的那些东西，它们真的存在，就在那本书里。” “我想你依旧会怀疑。或许还会认为我疯了。事实上，我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真的，祂是真实存在的。” 雷伊注意到祂这个字，这个字一般是对真神的敬称。 他继续向下看去。 “这里有一个验证真实性的方法。你只要按照下面的步骤准备，你就会相信我说的一切了。就算不成功，你也没有任何损失，不是吗？” “白屈花15克，百利沙果20克，附子草50克，曼陀罗根茎30克，月蔷薇花瓣25克。” “将这些切碎，晒干，然后磨成粉末之后，平整的地面用这些粉末绘制成下面的图形。” “再之后，在这个图案的北边跪下，念动咒文。‘塞格里斯·法西安比多……’就可以和祂沟通了。” “祝你好运，我亲爱的朋友。” 信件的正文写到这里就结束了。在正文之后，是一副图案，并非是圆形而是三角形，但是内里的符号却和隐匿术式里的符号虽然完全不一样，但造型却有些相近。 “伊格先生？他说的神秘存在会是什么？”重新将信递还给伊格纳斯之后，雷伊不禁问道。 “神秘存在……哼哼。”伊格纳斯意味不明的低笑了两声“谁知道呢？或许是一个不怀好意的超凡者，或许是幽暗深渊里的阴影，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菜鸟，这种东西看过就算了，千万不能尝试知道吗？这种术式大多是沟通邪恶存在的，和他们沟通就算能获得一些帮助，但最后往往会让你尸骨无存。这可是有太多血淋淋的教训的。” 041. 鉴定术2 雷伊闻言心中一凛，忙点头称是。 如果伊格纳斯没有这么郑重的提醒，他恐怕真的会尝试一下。对于刚刚接触到神秘与超凡的他来说，对这样的事情总是报以极大的好奇的。 不过现在，他自然打消了这个危险的念头。自己的命才是最珍贵的，实在没必要因为一点点好奇去主动作死。 这时，雷伊想起了富兰克林先生的谢礼，不由从口袋里拿出那个小袋子打开看去。 出乎他的意料，里面竟然是黄橙橙的一片。 他数了数，足足有五枚金币！ “怎么样？菜鸟，感觉不错吧？慢慢你就会习惯了。咱们这份工作虽然危险了一点，但是待遇还是不错的。”伊格纳斯看见了他的小动作，不由笑了起来。 雷伊不由讪讪一笑，心中却为这笔意外之财心奋不已。 这可是五个金币！ 比他一个月的薪酬还高！ 原本他还在为羊皮纸的事情肉痛，但是现在却觉得这种事情根本不值一提。 只是这位富兰克林先生的出手未免也太大方了一点吧。 不过他仔细想了想，倒觉得也并不难以理解。从他的住所以及内部的陈设装潢就可以看出，这位富兰克林先生并不缺钱。从他很随意的花费五银币购买一本书并且随意送人也可以看出这一点。 对于这种人物，花费15金币的价格来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而且除此之外还能够获得三位超凡者的好感，这绝对是一件非常划算的买卖。 如果换做雷伊的话，恐怕也会这么做吧，不，或许还会更多。 想通之后，雷伊重新系上小袋子放回口袋里，然后抬起头。不过他抬头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似乎看见瑟琳娜的嘴角微扬了一下，似乎展露出了笑容。但是当他仔细看去的时候，她却依旧面无表情的看向马车窗外。 应该是自己看错了吧，雷伊心中想道。 马车朝圣乔伊大街的方向驶去。那位灵异俱乐部的创始人克拉克先生就住在那里。 半个小时之后，马车在路边停下。 这位克拉克先生的府邸是一栋带着花园的洋房。显然和富兰克林先生一样，身价不菲。不过想想也是，如果没有一定的资本作为后盾，谁又会在这样的爱好上投入这么多甚至成立一个俱乐部呢？至少普罗大众很少有人这么做。 伊格纳斯敲响房门，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女仆。在说明来意之后，她便返身通报，不一会儿那位克拉克先生就从楼上走了下来。 在敲门之前，伊格纳斯同瑟琳娜和雷伊说过，要小心一些。因为谁也无法保证俱乐部的创始人和那本《末世预言》到底有没有关系。 不过当克拉克露面之后，站在最后面的雷伊明显能感觉到前面的伊格纳斯和赛琳娜放松了不少。 这应该是超凡感知起作用了。 雷伊觉醒相信他的这种感觉，所以，这位克拉克先生应该不具备威胁，所以他是一个普通人吗？ 其实在他的感觉中，这位克拉克先生，包括那位女仆小姐，都比伊格纳斯和赛琳娜来的“黯淡”。只是这种感觉并不明显，而如果他刻意去观察的话，却又再看不出任何区别。 超凡感知并不是万能的啊，如果能“感觉”出谁是超凡者就好了。 雷伊暗自想到，不过随后他楞了一下。 因为他突然想到虽然超凡感知做不到这一点，但是他还有鉴定术啊。 想到这里，他趁着克拉克走下楼梯的时候，悄然念动咒文。 “萨维拉克·梵尔尼拉……” 同时，右手食指不着痕迹的指向面前的伊格纳斯。 一段信息出现在雷伊的脑海。不过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查看那段信息，因为他看见趴在伊格纳斯肩膀上的菲丽思女士正好在这个时候转过脑袋，用金色的眼睛看着他，“喵”的叫了一声。 被它发现了吗？ 雷伊心中一紧，感觉自己有些大意了。菲丽思女士可并不是普通的黑猫，它是伊格先生的灵魂伙伴，不仅能够通灵，还能够被混淆术式隐匿起来的《末世预言》的异常。如果说它能够察觉自己释放鉴定术的动静，雷伊一点也不会惊讶。 不过好在菲丽思女士只是摇了摇尾巴，然后就重新回过头去。 雷伊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查看起那段信息。 “伊格纳斯，男性人类，健康，超凡天赋：灵魂伙伴，威胁等级：高。” 果然可以！ 雷伊兴奋的想道，然后他又对着刚走下楼梯的克拉克念动咒文。 “克拉克·德文，男性人类，中度疾病，久坐引起的腰椎间盘突出。” 果然，这位克拉克先生只是普通人。不过，我记得之前对邻居怀特先生使用鉴定术的时候，没有人类男性这一项吧。怎么多出来了，虽然并没有什么用处。 难道……是因为我又点亮了一颗星辰的缘故？ 在雷伊暗自猜测的时候，克拉克已经走到三人面前。 “我就是克拉克，几位找我有何贵干？” “克拉克先生，我们是市警署的警员。”伊格纳斯拿出证件亮了一下“我们是想询问一些关于柯利弗先生的事情。” “原来是伊格纳斯警部，先进去说吧，真是失礼了。”克拉克将三人让进客厅。 在沙发落座之后，女仆端上三杯冒着热气的红茶。 “我为柯利弗先生的死亡表示遗憾，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不过关于这些事情，我之前已经和你们警方说过，录过笔录了啊。虽然他是我们俱乐部的一员，但其实我对他并不熟悉。” “感谢你之前的配合，是这样的，克拉克先生，我们又发现了一些新的线索。请问，你知道莫姆这个人吗？” 克拉克想了想，然后有些迟疑的说道“当然，我知道他，他是我们俱乐部最新的成员。……难道，你们怀疑他就是凶手吗？” 克拉克睁大眼睛，一副惊讶的样子。 “事实上只是做一些调查，你能告诉我有关他的情况吗？” 042. 阶级 “真的很抱歉。可是我除了名字之外，对这位莫姆也是一无所知。” 克拉克有些为难的说，他似乎担心被误会，说完之后又慌忙解释起来。 “他是看了我刊登在《号角报》上的招新广告知道我们俱乐部的，他邮寄了5个银币的会费，我就将会员卡邮寄给他了。所以除了这个名字之外，我真的不知道。毕竟我们俱乐部并不是什么严密的组织，只要交了会费，并且对灵异感兴趣，我们都欢迎的。” 虽然眼前的警部并没有说自己的会员涉嫌谋杀，但是随便想想也知道，没有什么根据，警察又怎么会专门询问他呢？ “这样子啊……”伊格纳斯点了点头，克拉克的表情并不像在说谎，而且说的也合情合理。“那么，他之前的那封信还在吗？” “在，在的。所有人的我都保留着，原本打算在俱乐部十周年上拿来纪念的……请稍等一下，我马上拿过来。”说完之后，克拉克走上楼梯，很快，他拿着一个信封走了下来。 “就是这个，除了会费那五银币之外，都保持原状。” 伊格纳斯接过信封。 信纸和面值1铜币的邮票都是制式的，从任何一个邮局都能买到。寄件人地址填写的是一家商铺的地址。不过那家商铺应该也只是代收信件的地方，这种事情在金雀花很正常，很多市民担心有混混趁自己上班的时候偷走邮箱的信件勒索或是其他什么，都会将地址填写为可靠的店铺。所以，在那里能够找到莫姆的概率很小。 当然，还是肯定要派人去那家商铺调查的，不过他对此并不抱什么希望。 伊格纳斯抽出里面的信纸。信里的内容也很简单，只是简单的表明自己对灵异事件很感兴趣，表示自己希望加入俱乐部。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我可以把它带走吗？”伊格纳斯指着信封问道。 “当然没问题。” “另外，你们俱乐部最近一次聚会的时间是什么时候？”伊格纳斯问道，现在线索基本上已经断了，想要找到这位莫姆，似乎也只能期待他在下一次聚会上出现了。 “我算算，嗯，就是这个月的24号，周六。”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下次也可以参加聚会吗？” “当然可以。请稍等一下。”说着，克拉克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金属小盒子，打开后从里面掏出三张卡片递了过来“这是我们俱乐部的会员卡。” “非常感谢。”伊格纳斯接过谢道，然后起身告辞“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感谢克拉克先生的配合，告辞。” 马车上。 “看来如果没有新的线索的话，我们也只能等到24号了。”伊格纳斯把玩着手里的会员卡，无奈的说道。 “难道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吗？比如有没有什么超凡的手段？”雷伊好奇的问道。他对于超凡之力很好奇，特别是在找人这一方面。因为从这里他能够大致估算出教会能否通过某些线索找到接触过深红之书的他。 “你当超凡者是无所不能的神吗？或许有人的能力可以找到那个莫姆，不过至少我认识的人里面没有。不过……有一个办法倒可以试一试……”说到这里，伊格纳斯显得有些犹豫。 “什么方法，伊格先生？”雷伊追问道。 “菜鸟，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占卜术吗？明天我们就去试试吧。不过不要抱太大的希望，那家伙占卜的成功率意向不高。”伊格纳斯苦笑着说道，然后将对雷伊说道“对了，菜鸟，那本《末世预言》就交给你了，你找空闲的时候看里面有没有什么线索。但是要注意一点，无论里面写了什么，不要做任何尝试！” “好的，伊格先生。”雷伊点头，这其实算是他加入守望者之后的第一个正式任务，虽然只是一件杂事。不过职场上就是这样，前辈们总是将这种他们自己不想干的事情交给新人完成。 不过雷伊也并不觉得伊格先生这么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因为过两年有新人进来之后，他八成也会这么做。 而且今天在富兰克林家遇见裂隙的时候，伊格先生他们同样也没有让作为新人的自己面对危险，而是挺身而出。 至少从这个角度上看，他们已经是值得信赖的前辈了。 想到这里，他突然意识到，他之前还没有对瑟琳娜用过鉴定术呢。 很快，鉴定信息出现在他的脑海。 “瑟琳娜，女性人类，健康，天赋能力：武器掌握，威胁程度：极高” 这个结果让雷伊有些意外，从威胁程度上看，这位看起来挺柔弱的赛琳娜小姐的实力竟然还要超过伊格纳斯吗？ 要知道，伊格纳斯对自己的威胁也只是高而已啊。 在施放鉴定术的过程中，雷伊特意注意了菲丽思女士，不过从念咒开始到鉴定结束，她一直趴在瑟琳娜的大腿上享受着她轻轻的抚摸，没有任何异常。 所以，之前应该只是巧合吧。 “对了，伊格先生，能冒昧的问一下，你点亮了几颗星辰吗？”马车经过商业区的时候，雷伊问道。 “我啊，我已经是第2阶的超凡者了。”伊格纳斯打了个哈欠，然后说道。 “第2阶？” “嗯，这算是超凡者中公认的实力划分的方法了。其实就是按照点亮的星辰数量来说的。比如你现在刚刚觉醒，还是一个菜鸟，就算是第0阶。当你点亮3颗星辰，成为正式的超凡者，那就是第1阶，同样，当你点亮7颗星辰后，就是第2阶。” 说到这里，伊格纳斯耸了耸肩，继续说道。 “不过，这样的划分其实并不精确。因为每颗星辰带来的提升都是不一样的。所以低阶战胜高阶是经常的事情，特别是那些拥有星海记录并且自己可以使用的幸运儿，他们的战力更是其他人无法比拟的。” “我大致明白了。对了，赛琳娜小姐呢？你是几阶的呢？”雷伊犹豫了一下之后，看向赛琳娜。他真的有些担心她会不搭理他。至少她平时给他的印象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好在，他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2阶。”赛琳娜清冷的答道。 043. 泽拉图俱乐部 “伊格，你们回来了。哦，雷伊你稍等一下，泽拉图俱乐部的会员卡已经办下来了，给。” 当三人回到守望者分部的时候，接待小姐琳达将雷伊叫住，递给他一张卡片。 “谢谢，琳达小姐。”雷伊接过卡片，那张卡片看起来很精致，上面写着泽拉图俱乐部的字样，在文字的四周有着各种枪支的印花，但是并不显得杂乱，显然精心设计过。 “菜鸟，泽拉图俱乐部吗？好怀念当时的日子。”伊格纳斯在一旁感叹道。 “伊格先生也去过吗？”雷伊将卡片收了起来，然后问道。 “当然了。这可是每一位守望者的必修课呢。就算是埃德温队长也是从那里面出来的呢。”伊格纳斯双手放在脑后，一边走一边说道。 埃德温队长吗？ 如果他也去过的话，那么父亲是不是也去过呢？ 雷伊不由期待起来。 回到办公室，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在伊格纳斯和赛琳娜的帮助下将上午得到的一些线索和物品整理归档，并写了一篇详尽的备忘录以备之后查阅。这也算是守望者出外勤后的基本流程了。 做完这些后，就到了午餐时间。在四楼餐厅雷伊吃了一份八成熟的牛排，一小份沙拉，一份薯条。虽然就他个人而言更喜欢吃中餐多一点，但也不得不承认，作为单位的食堂这绝对是水准之上了。如果外出用餐的话，这一顿起码要40枚铜币。 不过最令他感慨的还是餐厅还单独菲丽思女士为菲丽思女士准备了她最爱吃的小鱼干还有一盘特制的猫粮。 在餐厅用餐的人数并不算多，总共也就十几个人。不过雷伊猜测很多人是外出了，因为他早上见过的迪伦副队长就不在。 “伊格先生，咱们这里总共有多少人啊？”雷伊问道。 伊格纳斯正津津有味吃着鱼塔，闻言抬起头“大概30多个吧，不过很多都在外地。没办法，整个行省都归我们负责，那些小城市处理不了的案件就会找我们帮忙。说到这里，菜鸟你还没见过我们组长的吧？我们组包括你一共五个人，组长是斯坦利副队长，还有拉里，他们两个现在在王都执行任务，不过估计也快回来了。” 和上午的外勤相比，下午的工作就轻松了很多。由于线索断到了关键人物莫姆上，案件也暂时停滞下来。 不过雷伊也并没有闲着，他拿起《末世预言》认真翻看起来。 这本书并没有他之前想象的那么神秘，反倒和他前世看过的《1999世界末日》、《玛雅大预言：2012》这些书籍很相似。 通篇都是骇人听闻、荒诞不羁的言论。雷伊如果不是知道这本书没有这么简单，说不定会以为是哪个妄想症患者写的。 按照这本书的描述，因为人类对地球资源的滥用，战争带来的伤痛，永无止尽的欲望，已经激怒了六位真神之一的痛苦女士，祂决定降下神罚进行灭世，重塑整个世界。其他五位真神只是作为旁观者存在。 书中举了诸如地震，海啸之类的例子来佐证这种观点。不过只要智商正常的人都能看出这不过是牵强附会。 再之后，书中提出，想要从大灭世中幸存下来，就只能求助某位神秘存在。并且在之后，写了同这位神秘存在沟通的方法。 将这本书从头到尾翻看了一边，雷伊也并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他伸了个懒腰，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发现已经下午三点了。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伊格纳斯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勺子不停地搅拌着。 “没有。和富兰克林先生说的差不多。”雷伊摇头说道。 “正常。这种书就是这样。好了，今天不早了，辛苦了一上午，现在也没什么事，早点回去吧。你泽拉图的会员卡不是办下来了吗？正好可以去看看，那里的教练水平还是不错的。”伊格纳斯笑着说道。“对了，那本书给我吧，这种东西是不能带回去的。” “好的，伊格先生。”能够提前下班，雷伊自然不会推辞。之前琳达就向他介绍过，没事的话可以随时去俱乐部训练的。这显然也是一种福利了。 将《末世预言》交还给伊格纳斯之后，雷伊拿了几张羊皮纸卷起来，放进衣服口袋里。然后和赛琳娜以及菲丽思女士打了声招呼后便离开守望者分部。 ---- 泽拉图俱乐部位于哈林盖区的北部的罗兰街上。正好处在守望者分部和雷伊家的中间。距离威尔斯国立大学也只有4个街区的距离。 不过虽然和学校很近，但他之前还真不清楚这里还有一个格斗俱乐部的存在。他按照会员卡上的地址找了10分钟才找到泽拉图俱乐部。俱乐部是一幢二层建筑，但比一般的公寓要大上不少，并没有金碧辉煌的感觉，看起来反倒有些老旧，脏乱的墙面，剥落的墙皮，一点也看不出这是一家会费达到每月2金币的地方。 雷伊走进俱乐部，在出示会员卡之后便被接待人员领到了后面。是一个室内射击训练场地，一共十个靶位，此时只有两个靶位上有人，正在进行着射击训练。 巨大的枪响和浓重的硝烟味让雷伊在感到不适的同时又有些兴奋。 “你好，雷伊先生是吧？我是你的教练，你可以叫我瑞恩教官。”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走到雷伊面前。 “你好，瑞恩教官。”雷伊伸手和他握了一下，感觉对方的手掌如同钢铁浇铸一般，而且手掌上有着厚厚的老茧。 “你平时使用什么武器？”没有什么寒暄，瑞恩直接问道。 “捷德式转轮手枪。” “那把枪啊，不错，威力大，后坐力小，有效射程在100米，而且精度也在水准之上，很适合新手使用。”瑞恩点头，然后从一旁的枪械室申领了一把捷德式手枪递给雷伊。 “以后的话，尽量带着自己的枪来训练，虽然是同一型号的，但是重心，准头上还是有着细微差别的，不要小看这点差别，说不定就会要了你的名。” 044. 伊尔达 雷伊在他介绍的时候，隐蔽的对他释放了一个鉴定术。 “瑞恩，人类男性，健康，威胁程度：高。” 这样的鉴定信息让雷伊惊讶不以。没有天赋能力一项，显然说明对方只是一名普通人，但是对自己造成的威胁竟然和身为2阶超凡者的伊格先生一样。 而且，自己可是点亮了两颗星辰，别的不说，至少在速度上自己可是超越了普通人的极限的！ 雷伊不由对这位教官升起一股敬佩之情，开始认真的听他的讲解。不过让雷伊有些失望的是，今天他并没有机会实际开枪。今天的课程是持枪、配枪、拔枪、瞄准的正确姿势。 现在的他虽然准头不好说，但至少看起来已经像是那么回事。他的进度让瑞恩教官赞不绝口，不过雷伊自己清楚，这是因为自己在点亮第二颗星辰的时候增加了肌肉协调能力以及神经反射速度。 走出俱乐部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天空也阴沉了下来。感觉快要下雨了，甚至他都能闻到空气中带着一丝湿润。 一阵寒风刮过，雷伊不由紧了紧衣领，在威尔斯这座城市，九月已经能够感到一丝寒意了。 原本雷伊是打算直接回家的，今天的时间已经有些晚了。不过当他看见街边的一家成衣店的时候，不由停下了脚步。 他突然想起来，妹妹安娜还没有一件漂亮的衣服，平时大多时候都只能穿着校服。虽然安娜从来没有抱怨或是要求什么，但却是他这个当哥哥的失职。 以前也就算了，没有那个条件，但是现在，他可算是小有积蓄了。他将手伸进口袋，那里放着一个袋子。 雷伊嘴角微微扬起，快步走进那家店铺。当他再出来的时候，手中已经提着一个精美的纸袋了。 作为哥哥，安娜的尺寸他自然是清楚的。一直以来家里的日常用品都是他负责采买，也已经成为习惯了。 刚刚的购物让他“回想”起来，和地球不同，威伦大陆上品牌的概念才刚刚出现，只是一个萌芽的状态。街边的店铺大多都是自产自销的手工作坊状态。也只有那些商业集团，才刚刚兴起品牌意识。 或许，自己能通过这做些什么？ 不过很快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先提升自己的实力。让自己在这个世界具有自保之力。相信每一个正常一点的穿越者都会这么打算。 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超凡力量上限是多少，但只从自己知道的看来，就绝对不是一股可以忽视的力量。就拿埃德温队长来说，他的速度甚至已经让人无法看清。而菲丽思女士更是可以和灵魂沟通。 这样的超凡者或许无法和国家军队相抗衡，但对于普通人来说确是如同神灵一般的存在。 从这个角度上看，或许那些财团，公司也并没有自己之前想象的那么简单。 雷伊不由朝商业区看去，那里几幢摩天大楼高高耸立，直入云霄。 当雷伊打开家门后，一股饭菜的香味就扑鼻而来。 “哥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等你半天了。” 安娜正坐在餐桌上，面前的饭菜没有动弹。按照她平时放学的时间估算的话，最少等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了。 不过她的话里没有一点抱怨的痕迹，而是担心。 “抱歉了，安娜。不过，我给你带的有礼物哦。”雷伊笑着将纸袋提到胸口。 “这是什么？”安娜惊喜的问道。 “哥哥给你买的衣服，怎么样？喜欢嘛？”雷伊把衣服从纸袋子里拿出，在安娜的身前比划到。 看着眼前洁白的连衣裙，安娜的欣喜怎么也遮掩不住。 不过很快，她就看向雷伊“哥哥，虽然你工作了，但也不能这么浪费啊。哥哥，要不退了吧。” 简朴的日子过惯了，虽然真的很喜欢这件礼物，她还是这样说道。雷伊能从她的眼中看出恋恋不舍。 心中有些感慨，同时笑着将事情的原委解释了一下。当然，不涉及任何神秘或是超凡，只是说他们救了一位富商的姓名，这就是对方的谢礼。 这才让安娜高兴的手下这件礼物。 看着她抱着连衣裙跑向房间的背影。 雷伊不由笑了起来。 --- 吃过晚饭后，雷伊陪着安娜绕着周边散了散步。然后就回到了自己房间。 他首先拿出那几张羊皮纸，在上面小心翼翼的绘制了隐匿术式。可惜的是，按照启蒙术式的说法，隐匿术式的图案大小对于隐匿的效果和持续时间都是有影响的。否则他还想把一张羊皮纸裁开来用的。 绘制完毕之后，他从书桌上随手拿过一本《神学发展简史》翻看起来。 这本书是他从威尔斯国立大学图书馆借来的。原本是为了搞明白深红之书的底细，但是在加入守望者之后，这方面的需求也没有之前那么迫切了。 他此时翻看，更多只是因为无聊。原本他只是随意的翻看着，但是当他翻到某一页的时候，他的面色不由凝重起来。 那是一个小故事，用来展现真神的伟大与不可亵渎。 故事很简单，在古代有一个名叫伊尔达的国家。那个国家非常强大，周边所有的国家都向伊尔达俯首称臣。因此，伊尔达的国王逐渐开始膨胀，认为自己是世界上强大的人。哪怕对神灵也不屑一顾。终于，他开始拆除真神的神殿，推到真神的神像，改为建造自己的神像，奉自己为唯一真神。 他的行为终于惹怒了璀璨之光，在信徒的请求下，祂降下了“灭世之光”。同金色的圣光恰恰相反，灭世之光为绝望的黑色。几个月之内，灭世之光便笼罩了这个亵渎了真神的国家，曾经强横不可一世的王朝就这么走向了终点。 “黑色的灭世之光吗……”雷伊眉头紧皱，他莫名就联想到了裂隙，两者都是黑色吗？ 不过随后，他摇头自嘲道“自己也太过敏感了。毁灭了整整一个国家，这怎么可能？” 但是他不由想起埃德温先生曾经说过的《王子与圣光》的故事，还有他说过的那句话。 “真实往往被荒诞所掩盖，不是吗？” 045. 深红星海 这样的想法让雷伊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他看了眼书桌上的闹钟，此时已经十点多了，便将手中的《神学发展简史》放到一旁。 洗漱过后，他扭动煤油灯的旋钮，昏黄又泛着一丝蓝光的火苗随之熄灭。屋内顿时一片漆黑，只有窗外的一轮银月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他借着月光，拿出一张由羊皮纸绘制的隐匿术式，集中精神输入神秘，片刻之后，羊皮纸自燃化作一团粉末。 同时，雷伊感觉自己变得“黯淡”了许多，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将那堆粉末收拾好后上床，没多时便进入了睡梦之中。 …… 雷伊从睡梦中醒来。 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斑驳不堪如蜘蛛网一般的天花板，有些地方墙皮都已经脱落，露出内里的水泥。 他心中猛然一紧，赶忙起身环顾四周，让他松了一口气的是并没有发现什么怪物，不仅是怪物，也没有看见那本诡异的深红之书。 随后不由露出无奈的苦笑，竟然又回到了这间病房，这个红月世界。 在上一次进入这里之后，他就开始用红月世界来称呼这里，因为太多的证据表明，这里并非梦境，而是一个真实不虚的世界。 只是他还不知道，他会什么会进入这诡异的世界。 是因为那本深红之书？还是因为自己是一名穿越者？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雷伊掀开被子下床，不出意外的，身上的衣服又换成了那件印着中海大学第二附属医院住院部字样的病号服。 他的目光落到了左腿膝盖上，看见那里有着一片污迹。 “这应该是上次摔倒留下的痕迹。”雷伊暗自想到“所以每一次进入这里并不是从重新开始。” “那么……自己在现实世界时，这个世界的时间是继续流逝的？还是静止不动？或许可以想个办法测试一下。” 算上这一次，已经是雷伊第三次进入红月世界了，而且每一次进入都毫无征兆可言。这让雷伊也只能放下心中的侥幸，开始做起长远打算。收集这个红月世界的情报就是第一步，虽然这些现在看起来似乎没用，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救了他的命。 自然，身为资深程序员喜欢探究和测试的天性也在其中发挥了作用。 “可惜，如果能找到一块表就好了。或许可以从现实世界带过来一块？不，应该不行，连自己身上的衣物都带不过来，又如何将表带过来呢？” 雷伊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转头看向窗外。他没敢靠近，而是站在距离窗边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和之前并没有任何区别。 妖异的红月高悬夜空。 四下红雾弥漫，红雾之内仿佛潜藏着择人而噬的怪物。 雷伊收回目光，自己三次进入都是夜晚，是碰巧自己进入的时间不对？还是这个世界只有夜晚而没有白天？ 雷伊将这暗暗记在心里，然后转动视线，开始接下来的测试。 他对着床头柜上的花瓶念动鉴定术的咒文。 “萨维拉克·梵尔尼拉……” 在上次进入到这里的时候他就尝试释放过鉴定术，不过都以失败告终。他猜测要么是当时精神力已经被耗尽，要么就是在这个世界鉴定术是无法生效的。 咒文结束，然而同上一次一样，什么也没有发生。 “所以并不是精神力的原因，而是鉴定术确实无法在这个世界生效吗？”雷伊紧皱眉头，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如果鉴定术失效的话……那么超凡能力呢？”他用力挥动了一下手臂。 雷伊不由紧抿嘴唇，之前点亮星辰获得的速度加成也失效了。 连超凡之力也无效吗？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难道像一些小说里描述的那样，因为不同的世界规则不同所以超凡能力无法发挥？ 他还是不死心，闭上双眼尝试进入精神空间。 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他竟然成功了。 他的眼前不再是破败的病房，而是一片星海。 但他并没有为此兴奋，因为眼前的这片星海和之前在现实世界中的那片星海竟然截然不同！ 眼前的这片星海虽然同样璀璨瑰丽，但每一颗星辰都散发着淡淡的红光！在雷伊这个视角看去，整座星海就如同一片深红色的海洋！ 短暂的惊讶过后，雷伊将注意力投到星海的左上方。在现实世界的星海中，他的起始星辰就在那里。 然而他来回找了多次，却始终没有发现已经点亮的两颗星辰。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找不到？难道在这个世界自己还没有觉醒吗？” 雷伊并不死心，继续在精神空间寻找，可是他找遍了整个星海的边缘，都没有h他的起始星辰。 “难道真的没有觉醒？可是自己明明能够感觉到体内是有神秘聚集的……而且和在现实世界中没什么差别……等等，那是什么？难道说？” 就在雷伊变得有些急躁的时候，他的视线掠过深红色星海的正中央，然后他惊讶的发现在那里有一颗巨大的星辰正散发着血红色的光芒。这光芒比周围的光要明亮了很多。 “难道，这颗就是自己的起始星辰？在这个红月世界和在现实世界自己的起始星辰竟然不一样？” “而且，伊格先生之前不是说过，起始星辰只可能在星海最边缘处出现吗？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雷伊不再多想，集中精神朝那颗猩红色的巨大星球“看”去。 随着精神的集中，在他的视野中那颗星辰越来越大，直到占据视野五分之一大小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星辰上深红光泽流转不息，仿佛血液在其上涌动，在四周围绕着一层淡淡的血色迷雾，让它显得格外妖异。 注视着这颗星辰，雷伊能够感觉到它和自己体内神秘有一种莫名的联系，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在现实世界星海中那两颗被点亮的星辰也同样如此。 它应该就是自己的本名星辰没错了。 可惜鉴定术无法起作用，自己现在还不知道这颗星辰赋予自己的天赋能力是什么。 046. 至深之红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动。 或许，在这里可以使用鉴定术呢？ 精神空间和现实世界是不同的，他之前就有所了解。至少鉴定术在现实世界是无法无声释放的，但是在精神空间却可以。 而且，就算不行也无所谓，顶多回到原点罢了。 想到这里，他在心中默念起鉴定术的咒文。当咒文念动的同时，他将视线停留在那颗巨大的猩红星辰之上。 一段信息在他的脑海中出现。 “果然可以！” 不过他顾不上高兴，先查看起有关星辰的信息。 “至深之红” 信息很简单，只有这孤零零的四个字。 这是这颗星辰的名称？还是星座的名称？又或者是天赋的效果？ 他不信邪，又重新释放了一次，然而得到的结果却和之前并没有任何区别。 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也只能暂时放弃，以后有机会早晚能知道这颗星辰的作用的。 伊格先生和瑟琳娜小姐他们可没有鉴定术，不是一样摸清了自己的能力吗？ “自己在现实世界，可以点亮两颗星辰，那么在这里，是不是还能再点亮一颗呢？” 这样想着，雷伊环顾四周，不过转了一圈下来，他也只能发现一颗暗淡无光的红色星辰。 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选择。而且雷伊注意到，这颗星辰要比起始星辰小上一大圈，但哪怕如此，也要比边缘星辰大上许多。 因为除了这颗星辰之外没有其他可以点亮的星辰，所以雷伊直接集中精神，将体内聚集的神秘朝那颗星辰输送，如同之前一样，那颗星辰红光越来越盛，最终爆发开来，和雷伊建立起一种神秘的联系。 “现在应该看看这颗星辰的能力了……” 雷伊念动鉴定咒文。原本他还担心，会不会像之前那样出现只有几个字的情形，不过当信息出现后他松了一口气。 因为这一次信息很完整，但是信息的内容却让他愣在那里。 “迷雾星座，第五颗星辰，复活。” 复活？ 我没看错吧？还有这样的超凡能力吗？ 仿佛被一个巨大的馅饼砸到脑袋，惊喜之情充斥着雷伊的内心，原本他还以为会是类似“略微提升力量”“略微提升敏捷”这样的能力，却完全没想到会是重生！ 不仅如此。 在这个时候，一段信息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对于这种情况他已经完全不陌生，主动探查起来，就像他想象的那样，是有关重生的相关信息。 当他阅读过这段信息后，更大的惊喜涌来。 “所以说，不仅可以重生，而且每个自然日可以使用三次？那我岂不是无敌了？而且，还可以指定复活的地点？如果在现实世界中也拥有这样的能力就好了。” 雷伊退出精神空间，心中依旧满是兴奋之情。 他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就算复活三次，也并不意味着自己就无敌了。如果之前的怪物攻击自己，别说复活三次，三十次自己也一样活不下来。” 他回想起之前碰到的西装怪以及护士怪，心中依旧胆颤，哪怕上一次，他们并没有攻击自己。 “不过好在能够提前指定复活的地点，我应该先把复活地点定下来。”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将这里定为复活的地点。虽然这里也有着怪物的存在，但至少从几次的经历看，这里相对安全一些。 按照脑海中的信息，他开始念动咒文。“阿萨科斯……” 随着咒文的念动，他的手指随之在空中绘制出一个又一个玄奥的符号，这也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 和鉴定术相比，这一次的施法时间要长了很多，并且当念动咒文的时候，雷伊感觉自己耳边有低语呢喃响起。只是施法的过程中要保持注意力的集中，让他听不清那些低语说的到底是什么。 终于，咒文念动完毕，他食指指尖莫名涌现出一股红雾，那股红雾凝而不散，朝他手指着的床铺飘去，落在床单上，形成了一个玄奥的符号。那符号持续了足足有五秒钟，随后消散在空气之中。而洁白的床单之上却什么也没有留下。 “这样应该就是成功了吧。之后自己如果死亡，就会在这里复活。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起作用，死而复活吗？可惜这个没有办法验证……不过既然在现实世界都有灵魂的存在，在这个世界复活也并不是难以理解。” 又在房间踌躇了片刻，雷伊起身向外走去。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来到红月世界了，而且可以想见之后恐怕还会来，总不能一直躲在这间病房里。而且上次的经历证明，病房里也并不安全，怪物随时可能进来。 既然如此，还不如出去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更何况现在自己还有着三次复活的机会。再说了，那些怪物也不一定会攻击自己。上次它们不就没有攻击自己吗？ 一边给自己打气，雷伊打开房门走了出去。依旧是漆黑的走廊，只是这一次他一直走到护士站也没有碰见一只怪物。 护士站和上次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只是雷伊感觉墙上的深红色苔藓似乎比之前范围要大了一些。 不过也许是自己的错觉吧。毕竟上一次自己也只是匆匆瞥了一眼。 然后他抬腿准备朝另一边的走廊走去。虽然在漆黑的走廊中可能有上次碰见的护士模样的怪物，但是既然已经决定了，雷伊也不打算退缩。 上次没有被怪物攻击，每天三次的复活机会都是他的底气，而且另一方面，穿越这几天时间，经历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也让他对这种事情麻木了许多。 不过他抬腿正准备出发的时候，又停了下来。他蹲下身子，在地板上拿起一片纸。正确的说，那是报纸被私下的一角。 雷伊将他拿到眼前，接着护士站的灯光，看到上面用简体中文写着中海日报，第三版，2023年5月29日。 2023年？ 而他穿越的时间应该是2018年。 如果这里是地球的话，那么这5年的时间里，地球发生了什么？ 如果这里不是地球，那么这里又是哪？ 047. 红色苔藓 如果真的是地球的话…… 那么自己的亲人会不会还活着？ 或许自己还有机会和他们重逢？ 雷伊不禁便这样想道。 但他同时又希望这里并非地球，因如果真的是五年后的地球，那在这诡异的世界里，他们真的能够活下来吗？ 雷伊轻呼了一口气，然后开始环顾地面，想要找到报纸剩下的部分，希望通过上面的新闻看看能否找出线索，不过失望的是并没有找到他想要的。 他咬了咬牙根，抬腿走入漆黑的走廊。如果说之前，他之所以走出病房只是因为迫不得已，那么现在他就多了一个明确的目的，确认自己的亲人到底在不在这个红月世界。 雷伊小心翼翼的走到了走廊尽头的电梯间，好在路上并没有遇见之前穿着护士服的怪物。 或许是进了其他的病房，又或许是顺着楼梯走下去了？ 雷伊也没打算探究，庆幸的是电梯灯是亮的，此时正停在3楼，他按下了向下的按钮。伴随着牵引声，指示灯的数字开始慢慢攀升。 电梯到达14层的时候发出清脆的声响，电梯门打开，雷伊走了进去。 电梯内和其他地方一样，看起来破旧不堪，天花板有一半掉落下来，露出里面的灯管，四侧内壁上布满了锈迹。 只是5年的时间，能腐蚀成这样吗…… 雷伊按下去1层的按钮，电梯门缓缓关闭，然后下行，很快便来到一层。 电梯门打开，雷伊走了出去。这里不像14层漆黑一片，而是亮着灯光的，整个医院大厅宛若白昼一般。 然而入目的场景却让雷伊头皮发麻，汗毛直立。 大厅里竟然有十几只面貌狰狞的怪物，或许是因为电梯声音，它们此时全部都转头直勾勾的看向他！离他最近的那一只距离他仅有2米的距离！ 幸运的是之前的一幕再次重演。 那些怪物在注视了他几秒钟之后，便收回了视线，重新开始漫无目的的游荡起来，就仿佛他不存在一样。 雷伊虽然在心里对这种情况有所猜测，但依旧被吓出一身冷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它们似乎真的不会攻击自己。他们到底是什么？难道他们都曾经是人吗？” 在大厅中游荡的怪物虽然形态各异，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身上都穿着衣服。这些怪物身上穿着的有医生的白大褂，有护士服，有保安制服，还有各种日常服装。 雷伊很自然便有此猜测，甚至他怀疑会不会像生化危机那样，这些人是因为感染了某种病毒才成为现在这幅样子。 不过也只是一种猜测。 至少有一半的怪物，头上都带着各种诡异的面罩将脸完全遮住。这些面罩有的只是一层白布，但也有木板拼接制成，上面还有着诡异的纹路，甚至还有铁丝缠绕而成。看起来诡异狰狞。 医院大厅如同台风过境一般，凌乱不堪，地面散落着各种杂物，和14楼的护士站如出一辙。 雷伊小心的捡起地上的一听可乐，还没有喝过的，他看了下生产日期，是2023年1月的。他讲将易拉罐打开，拉开拉环时的声响吸引了怪物的注意力，纷纷转投看来，但也只是几秒钟，过后又恢复了浑噩的状态。 雷伊将可乐放到鼻前闻了闻，却是一股酸臭的味道，让他不由皱紧眉头，倒转易拉罐，但是直到几秒钟后，才有黑褐色粘稠的液体流出。 重新将易拉罐放到地上，然后雷伊朝外面走去。他小心翼翼的绕过那些怪物，而那些怪物对他则充耳不闻。 快走到大门时，他停了下来。因为地上有一张报纸。他将报纸捡起，迫不及待的看向上面的新闻。 不过让他失望的是，头版新闻上写的只是国家元首出访国外的新闻。剩下的也都是召开的一些会议的精神传达，看不出有任何异常。 他翻到第二版，同样只是一些中海市本地的新闻。他继续向后翻去，当看到第三版的时候，他眼神一凝。 “根据专家介绍，近期在全球范围蔓延的红色苔藓只是普通苔藓的变种，对人体并没有任何负面影响，请大家不要相信网络上的那些谣言，政府已经开始着手解决相关问题……” 红色苔藓吗？ 雷伊抬头，只见大厅天花板上有一小半已经被红色的苔藓覆盖。颜色深红，仿佛血液一般。不仅是天花板，墙面甚至地板上都有这些苔藓的痕迹。 他重新看向报纸，想要找到更多的信息，不过可惜的是，除了知道这些苔藓是在5年前出现并开始蔓延的之外，并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毕竟这新闻只占据很小的版面，剩下的版面全部被各种娱乐新闻所占据。 5年前吗？ 那不正是自己穿越的时间吗？ 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雷伊骤紧眉头，但想半天也想不出所以然，只能扔下报纸，继续向外走去。 刚走出大楼便有一阵冷风袭来，雷伊不由打了个哆嗦。 红月依旧高悬天空，将地面都染成了红色。水泥地面龟裂，甚至有的地方已经翘起，露出下面的泥土。周围杂草丛生，甚至已经有半人多高，路边停放的车辆更是锈迹斑斑。附近以及中的几幢高楼此时已经是残垣断壁。 几个怪物在四周漫无目的的游荡，更增添了一分恐怖的氛围。 完全是一副世界末日的景象。 而且还不仅仅如此。 雷伊发现这个世界似乎已经被红色苔藓一分为二，而他所处的地方正好就是分界线。在他左手边的区域已经完全被这种深红色的苔藓覆盖，无论是高楼、车辆，甚至是树木，只能从轮廓上看出推测出原本的样子。 红月照耀其上，深红流转，就仿佛血液一般，有一种妖异的美丽。至于再远处则被红色迷雾笼罩。 红色的圆月。 红色的苔藓。 深红之书…… 甚至自己精神空间中的星海也是红色的。 这些是否有所关联？ 048. 死亡 雷伊看了一眼被苔藓覆盖区域，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那里一看就透着诡异与不详的感觉。 虽然他现在拥有复活的超凡能力，但也不打算主动作死，而且他现在回想起之前在迷雾中看见的那莫名的阴影，心中还有些发寒。 更何况他的家在那里。 他走出医院大门，顺着街道朝家的方向走去。在路过一辆停在路边的废弃车辆时，他向车里看了一眼，驾驶室里空空如也。一连几辆都是如此。 “奇怪，连一具尸体也看不见……而且如果真的是生化危机这样的，街上的怪物又太少了……更何况。” 雷伊抬头看向街道两边的高楼，仿佛被什么巨物拦腰撞断一般，此时只剩下一片残骸。街上游荡着的怪物虽然恐怖，但是雷伊并不认为他们有这样的破坏力。 雷伊的家距离医院有大概二十分钟的路程，一路上他都有注意四周，希望能碰到能够交流的人类。但这座城市仿佛已经被这些怪物完全占据一般。 当他走到一半的时候，原本漫无目的游荡的怪物却有所异动。它们仿佛发现了什么，抬起头一起注视着前方的黑暗，嘴里发出“嘶嘶”的低吼。 面对这样的异状，雷伊小心翼翼的躲在一旁。下一刻，大地开始剧烈的颤抖。仿佛地震一般，雷伊差点摔倒在地上，慌忙扶住路边的广告牌。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只听见前方传来“轰”的震耳欲聋巨响。 仿佛爆炸一般。 前方十字路口从地底炸裂开来，出现了一个黝黑的大洞，沥青块与泥土被炸飞到天空，又如同雨水一样，簌簌落下。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地底窜出。 “那……那是……”虽然雷伊现在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大心脏了，但骤然看到面前这个黑影，依然难免目瞪口呆。 那是一只巨大的蜈蚣，它露在地上的身躯就足有百米高，身侧几百条触手如同刀锋一般不停的摆动。整个身躯违背了重力的作用，还在不断向高处攀升。攀升的过程中，不时有电缆被它从地下拖出，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冒出一阵电光火花，但对它却没有任何影响。 那些游荡的怪物，在这只蜈蚣的面前，就如同沙砾一般渺小。 但它们却向那只蜈蚣展开了攻击。不过两者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蜈蚣身侧的触手并非摆设，随意的一次挥击就能够将怪物一分为二。而那些怪物的攻击打到它的身上，却造不成一点影响。 只是几秒钟的功夫，三四十只怪物就被彻底的屠戮一空。 之后，它俯下身子，似乎想要查看战利品。借助天上红月微弱的光线，雷伊终于看清了那怪物的身躯。 它每一节肢体上，并不是甲壳，而是硕大的眼珠！正在雷伊惊骇的时候，他发现那几百只眼睛同时转动了一下，向他看来！ 雷伊赶紧将身体藏在广告牌后面，紧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伴随着一阵大地震动，那只蜈蚣重新钻回了地底，消失不见。 直到震动结束，雷伊才小心翼翼的探出头，看着一片狼藉的街道，他有一种死里逃生的庆幸。 “或许我知道这些高楼为什么成这样了。如果是刚刚那个家伙的话，完全有这个能力……” 只是，还没有等他想完，脚下便传来剧烈的震动。 难道？ 下一刻，狰狞而又巨大的口器从地底冲出，在雷伊反应过来之前将他一口吞了下去。 几分钟后，街道上重新恢复了平静。 --- “不！” 雷伊惊骇的叫出声来。 然后才发现他又回到了那间病房里。 他坐在床上喘着粗气，整个病号服都已经被汗水浸湿。 刚刚的一幕实在太过恐怖。 狰狞的口器。 锋利的牙齿。 他甚至能够回想起被那些牙齿碾碎的痛苦与绝望。 几分钟后，他才勉强的从之前的死亡体验中回过神来。 “所以说，复活能力真的起作用了吗？” “如果在我获得复活能力之前下去探索的话……我就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雷伊不由深深的后怕起来。生死只在一念之间。 他起身走到墙上的镜子前。 除了面色苍白之外，和之前没有一点区别。仿佛刚刚被撕裂嚼碎的经历不过是一场梦境，就连衣服也是完好无损。 正当他准备静下心想想应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一阵眩晕袭来。 对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应该是要离开红月世界了。 他挣扎着想回到床上，只是当他的余光掠过镜子的时候，一个发现让他愣住了。 “这怎么会……？” 不过下一刻，他就支持不住，昏倒在了地上。 --- 当雷伊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又回到自己的房间。 窗外已经蒙蒙放亮。 书桌上的闹钟显示，现在的时间是清晨六点。 他直接进入自己的精神空间，里面的星海成为原先的模样，左上方的两颗星辰依旧熠熠生辉。 他从精神空间里退了出来，坐在书桌前，将那本笔记拿了出来，然后陷入了思考。 “现在已经基本可以确定，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那些人形的怪物并不会攻击我……不如就叫它们游荡者吧。” 雷伊在笔记本上写下了游荡者三个字。想了想，又将他们的大致特征记录下来。 “但是那条蜈蚣却会攻击我，并且它和游荡者也会相互攻击。”雷伊回想起被利齿撕裂的感觉，在纸上写下撕裂者三个字。 “另外还有红色的星海，两个世界的精神空间竟然是不一样的……”刚刚雷伊就比对过，不仅仅是颜色不一样，甚至星海内的星辰也并不一样。 “还有深红之书，这一次无论自己进入还是离开，都没有看见那本书，看来它并不是进入红月世界的‘钥匙’。” “不过最关键的……”雷伊写到这里，抬头摸向自己的额头。在额头上还贴着纱布。因为还没有拆线，所以出院后一直没有揭掉。 雷伊最后一刻看的分明，镜子里的他额头上分明有着纱布的存在！ 049. 紫罗兰占卜馆 为什么额头上的纱布可以随自己进入红月世界？ 因为是贴身物品？ 不可能！ 要知道，就连自己的贴身衣物都进不去的！它又怎么可能例外？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 雷伊手指轻叩着桌面，陷入思索之中。 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一个原因。 难道是血液？ 纱布虽然是缝合后才粘上去的，但不可避免要沾上自己的血液。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纱布才能随着自己进入红月世界？ 虽然这么想并没有太多依据，但从目前掌握的信息看来，也只能得出这一条猜测。 他将心里的猜测写入笔记上。 这么看来，自己应该买一块手表了，如果真的可以带入的话，下次进入就可以验证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问题了。 还有手枪看来也应该随身携带了，虽然对付“撕裂者”这种大家伙没什么用处，但至少也是一个保障。 想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几次进入红月世界的时间都恰好是在自己睡觉前后，这是否是进入的一个条件？如果是随机进入，万一发生在自己工作的时候，那自己应该怎么解释？ 不过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太好的想法，他也只能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 又过了一会儿，书桌上的闹钟响了起来，早上六点半了。 他摇摇头，重新将笔记收好放在抽屉最里面，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出房间，要给安娜做早餐了。 --- 雷伊是踩着点走进办公室的。其实他从家出发的时间并不晚，不过因为今天又下雨了，所以坐蒸汽公交的特别多，加上路滑车开的又慢，这才差一点迟到。 他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瑟琳娜坐在桌子前擦拭着她那两把造型独特的手枪。不过并没有看见伊格纳斯。同她道了早安后，雷伊坐在办公桌前，拿起今天的《号角报》看了起来，不过也并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新闻，和在红月世界看到的那份报纸一样。 从这个角度上看，两个世界也还是有一些相似之处的。 又过了十几分钟，伊格纳斯拿着一个汉堡走了进来，一边大口咀嚼一边问道“菜鸟，怎么样？那家俱乐部还行吧？” “那里教官很专业……”雷伊笑着说道，两人便随意的聊了起来。虽然一直菜鸟菜鸟的叫着，但伊格纳斯还是很好说话的。 吃完手中的汉堡后，伊格纳斯将椅背上的外衣拿了起来“昨天不是说带你去见识一下吗？现在就走吧，赛琳娜，你去吗？”伊格纳斯转头问道。 “不了。”赛琳娜摇了摇头。 “不去也好，免得你们又吵起来。”伊格纳斯耸了耸肩，然后看向雷伊“走吧。” “请稍等我一下，伊格先生。”雷伊从抽屉里拿出之前分配的腋下式枪套带上，然后又将转轮手枪装满子弹塞了进去。经过昨天两个小时的练习，虽然准度上还有待商榷，但至少不用担心出现走火这样的情况了。 他披上外衣，然后拿出半月弹夹和一盒子弹塞进了口袋里。这才和伊格纳斯一起向门外走去。 走出大门后却意外的并没有看见汉克和他的马车。 “伊格先生，汉克先生呢？”雷伊问道。 “他跟着另一个组办案子去了。我们今天自己过去。”伊格纳斯解释道。“对了，菜鸟，你会骑马吗？” “抱歉伊格先生，以前没有骑过。” 在金雀花王国，常用的交通工具除了马车和蒸汽公交之外，剩下的就是骑马了。不过因为价格昂贵，而且手续繁杂，就算是一般的中产阶级也很难拥有自己的马匹。 而因为舒适度和安全性的原因，现在贵族和富商也很少骑马，大多使用马车，听说在首都还有小型化的蒸汽车，不过在雷伊还没有在威尔斯发现过。 现在街上的看见骑着马的几乎都是军人或是巡警。 雷伊前世倒是游玩时骑过几次，不过都是矮脚马，做不得数。 “那你有空了也学一学吧，我们有时出任务就要骑马的，毕竟快一些。泽拉图俱乐部也是教骑术的，不过他们的马场不在哈林盖区，而是在市东郊外。你问问就知道了。” “好的，伊格先生。” 说话间，伊格纳斯站在路边招了招手，一辆计程马车就在两人身边停了下来。 “去商业街。”伊格纳斯走进马车之后，对车夫说了目的地。商业街原名香丽舍大街，因为它是商业区最繁华的街道，一般也就用商业街来称呼它。 因为车夫只是一个普通人，雷伊和伊格纳斯自然没有办法谈论同工作相关的问题，在马车上只是随意的闲聊着，雷伊请教了一些关于枪械上的问题，伊格纳斯也说了一些之前在俱乐部里的趣事。 半个小时之后，两人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付过16个铜币的车资之后，两人撑开伞先后走出马车。 雨下的并不算大，雨滴打在路面上溅起一片片的水花，地上的水渍显现出两旁高楼的倒影。 站在商业街上，雷伊恍惚间有一种回到地球上的错觉。 道路两旁是一座座高楼，20层以上的就有好几幢。路边则是各式的商铺，橱窗里摆放着玲琅满目的商品。哪怕是雨天，也依旧吸引了不少穿着体面的先生，小姐前来购物。 “伊格先生，你说的占卜师在这里？”雷伊惊讶的问道。在他的印象里，占卜师不应该在某个集市中的帐篷里吗？摆弄着水晶球说着云山雾罩的话来骗人。而这里，可谓寸土寸金，就街边的商铺，一个月的租金就在2金币以上。 “当然了，看见了吗？就在那。”伊格纳斯抬手指着前方不远处一间店铺说道。 雷伊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家不大的店面，木质的招牌上写着“紫罗兰占卜馆”。 两人推门走了进去，店铺内没有人。 “等一会儿吧，看来她有客人。”伊格纳斯很熟络的坐到一旁沙发处，菲丽思女士也从他的肩膀上跳了下来，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 显然一人一猫对这里都很熟悉。 050. 占卜术 雷伊并没有跟着坐下，而是仔细观察起这家紫罗兰占卜馆来。 占卜馆内的装潢布置充满了神秘的感觉，六芒星，骷髅装饰品，奇怪的木雕，装着各色液体的瓶子比比皆是，倒是和之前的灵异爱好者柯利弗的书房有些相似。 靠近入口的地方有一个两米长的柜台，柜台上悬挂着一份价目表，上面明码标识着各项服务的价格。 “灵签占卜，2银币” “塔罗牌占卜，2银币。” “水晶球占卜，3银币。” “灵骨占卜，6银币。” “水银占卜，8银币。” 这样的价格让雷伊为之咋舌。 而在柜台内则摆放着一些占卜用品和其他的诸如六芒星挂坠，骷髅头手链，小鸟骨骼，塔罗牌之类的小玩意，同样是明码标价。 好奇之下，雷伊对着柜台内标价5银币的一瓶“魔法油”暗自释放了鉴定术。 “萨维拉克·梵尔尼拉……” 一段信息凭空出现。 “伪造的魔法油，由石蜡，蓖麻油，甘蓝，茜草手工调配而成。” 竟然只是样子货？这可是5银币啊。 他不甘心又对其他几样诸如“许愿蜡烛”“巫术刀”“祈福护身符”施放了鉴定术。 然而都是同样的结果。 雷伊不禁哑然，正当他对这无良的占卜师暗自腹诽的时候，只听咔嚓一声，店铺内间的房门打开，两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次真的多谢大师了。”走在前面，穿着西服的中年男人不住的道谢。 “嗯。”而后面一袭紫色长裙的女人却只是冷淡的应了一声。她大约三十五六岁，一头深棕色的短发，身材高挑丰满。 “这个男人好像有点面熟？”一直到男人走出占卜馆，雷伊才想起来，他不是威尔斯有名的地产商特罗洛普吗？ “小伊格，好久没见。怎么？这次小赛琳娜没有来吗？这位小帅哥是？”女人从一旁拿出一包女士香烟，抽出一根用火柴点燃，放在唇边吸了一口，这才看向伊格纳斯笑着问道。 香烟在威伦大陆还属于新鲜的事物，虽然现在的主流还是烟斗，但是因为美观的造型，开始被很多女士青睐。 “喵。”伊格纳斯还没有说话，菲丽思女士就叫了起来。 “哦，当然不会忘记你了，小可爱。”说着，女人伸出双手，菲丽思女士从沙发上直接跳到了他的臂弯中。 “这是雷伊，新来的队员，刚加入没多久。菜鸟，这是丽贝卡女士，占卜师，同时也是超凡者。”伊格纳斯站起身介绍道。 “丽贝卡女士，你好。”雷伊礼貌的说道。 “你好，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新人了。”丽贝卡轻抚着菲丽思，笑着说道，和刚刚的冷淡截然不同。 “丽贝卡，我这次有点事情，想请你帮个忙。”伊格纳斯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正是《末世预言》。“我想知道这本书的来历。” “好吧，还是老规矩，没问题吧？”丽贝卡接过书本，随意翻看了两下，问道。 “当然，我可是老顾客了。”伊格纳斯点头应下。 “那好，进来吧。”丽贝卡又吐出一股烟雾后，将在烟灰缸掐灭，然后转身朝内间走去。 雷伊看着她的背影，轻声默念出鉴定术的咒文。 “丽贝卡，女性人类，健康，超凡天赋：虚假的真实，威胁等级：低。” 竟然是低？ 看伊格先生对她的态度，最少也应该是1阶超凡者了。难道是因为她点亮的星辰更偏向辅助的原因？还是说她和自己一样，只是第0阶的超凡者？ 天赋能力，虚假的真实？这个是什么意思？和占卜术有关系吗？ 不过也来不及多想，跟在伊格纳斯的身后走进了内间。 内间和外间不同，并没有燃气灯，而是靠着几根蜡烛照明。在房间的正中摆放着一张方桌，桌子上铺着紫色的绒布，在上面放着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球。 丽贝卡女士走到方桌前坐下，然后将《末世预言》放到桌上。伊格纳斯拍了拍雷伊的肩膀，“你不是想见识一下吗？坐过去吧。” 他指了指丽贝卡对面的椅子。 “谢谢伊格先生。”雷伊坐在了丽贝卡的对面。他确实对占卜术真的很好奇。因为在他的认知里，占卜术是能够和时间线，因果律，命运联系在一起的。 丽贝卡看着雷伊笑了一下，“那我就开始了。”随后将左手放到《末世预言》的封面上，右手放到水晶球上，同时闭上了双眼。 明明是室内，却有一阵风刮来，房间内的蜡烛随之摇曳。 而且雷伊的感觉中，对面的丽贝卡正变得越来越“明亮”。 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 这是……神秘的聚集？ 雷伊暗自猜测，在之前丽贝卡应该是使用了隐匿术式，所以在他的感觉中并没有任何异常。但是现在，她似乎解除了隐匿的状态，并且开始将神秘聚集到她的体内。 然后，仅仅过了几秒钟，更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装饰品一样的水晶球里竟然显示出一副画面！ 如果是在穿越前，雷伊一定会怀疑水晶球里有显示屏或者只是投影之类的。但在威伦大陆，除了超凡能力，根本不可能有其他的可能！ 难道占卜术，真的存在？ 他屏住呼吸，仔细观看水晶球里出现的画面。 水晶球里的是一本书。虽然画面有些模糊，并不算清晰，但是雷伊还是辨认出来，正是那本《末世预言》。 然后水晶球内视角拉远。 雷伊这一次看清《末世预言》是摆放在一个法阵的中央。 一个人影出现在水晶球内，只是他头戴着兜帽，看不清他的面容。 莫姆！雷伊心中做出了这样的猜测。他的打扮和克拉克先生描述的一样！ 此时，莫姆似乎正念念有词，那个法阵也开始发出黑色的暗芒。 黑色暗芒消失，那本书却变成了《安希尔童话集》的样子。 莫姆剧烈的咳嗽起来，然后拿起那本书，朝房间外走去，当他打开房门的时候，雷伊看见了外面的街道。 这不是未来的画面，而是过去！ 雷伊在心中有所猜测，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能够看见外面的建筑物，就可以知道他之前在哪居住！就能找到他！ 然而，就在他睁大眼睛，打算看清楚屋外街道的时候，异变突生！ 051. 深红的未来 就在莫姆踏出房门的那一瞬间，水晶球内的画面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狰狞的黑色鬼脸！虽然只是模糊的一个轮廓，但依旧让人不寒而栗。 鬼脸只持续了几秒钟的时间就消散一空，水晶球再次恢复了原本的晶莹剔透。 丽贝卡这时重新睁开双眼，面色显得不太好看。在雷伊的感觉中，她比之前“黯淡”了太多。 这是因为神秘消耗太多了吗？ 刚刚的鬼脸又是怎么回事？ 雷伊心中暗自猜测，但是并没有问出来。 “刚刚是怎么回事？”伊格纳斯上前问道。 “有人在干扰占卜。”丽贝卡皱眉，然后问道“这本书到底什么来历？” 不过这句话刚问出口，她就摇了摇头，将手中的《末世预言》递给伊格纳斯“算了，别告诉我，我不想知道。刚刚水晶球里现实的是这本书之前的位置。不过你也看到了，有人干扰了占卜术，所以没办法占卜出具体的位置。” “这样……”伊格纳斯沉吟了一下，然后问道“如果换一种方法占卜……” 丽贝卡打断了他的话，摇头说道“都是一样的。”不过随后她就掩嘴笑了起来“虽然这次没有占卜出你想要的结果，不过费用还是不能少的哦。” 伊格纳斯闻言咧了下嘴“我明白。” 说完之后，他从口袋里掏出2枚金灿灿的金币放到丽贝卡手中，苦笑着说道“还好能报销，不然的话，我都不敢进你这黑店了。” “谁让你不带小赛琳娜过来，不然我说不定还能少收你5银币。”丽贝卡白了伊格纳斯一眼，将金币放进口袋中。 伊格纳斯哭笑不语，以她们两个水火不容的关系，别说少收钱了，加倍都是有可能的。 2枚金币！ 原本雷伊还以为会按照外面价目表的标价3银币，却没有想到直接翻了7倍！不过他想到水晶球里看到的景象，就觉得这个价格也并不是不能接受。如果占卜术没有被干扰的话，直接就能通过占卜获取这个案子的关键线索！称得上物有所值。 想到这里，他不由将目光落在水晶球上。此时丽贝卡正和伊格纳斯闲聊，他装作摸鼻子的样子，轻声念动了鉴定术的咒文。 “萨维拉克·梵尔尼拉……” 一段信息出现在他的脑海。 “无暇的水晶球，由天然水晶打磨而成，蕴含大量神秘。” 蕴含大量神秘？ 果然，这个水晶球是一件神秘物品！ 不过当他的视线从水晶球移开时，却发现丽贝卡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而且她怀里抱着的黑猫菲丽思女士也用暗金色的眼眸盯着他。 不会被发现了吧？ 雷伊心中一紧。 不过还没有等他说什么，丽贝卡就率先开口“小雷伊是吧？小伊格刚刚不是说你对占卜术很感兴趣吗？不如这样，我帮你占卜一下未来怎么样？免费的哦。”说完，她朝雷伊眨了眨眼睛。 虽然已经三十五六岁，但是丽贝卡显然经常保养，依旧风韵犹存。 “喂，太不公平了吧，我之前刚进队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个待遇。”伊格纳斯在一旁不满的抱怨道。 “谁让你没有他这么帅气呢？”丽贝卡给了他一个白眼。 “喵。”菲丽思女士张开嘴巴，似乎也在嘲笑伊格纳斯一般。 伊格纳斯脸一黑，显然受到了打击，缓了一下才说道“那你不如给他占卜一下星辰呢。” “占卜星辰，3金币，谢谢惠顾。”丽贝卡眨了眨眼，伸出白嫩的手掌轻笑着说道。 “算了算了，真是的，未来就未来吧。”伊格纳斯耸了耸肩，不再多说什么。 “那你呢？小雷伊？”丽贝卡向问道。 “那就谢谢丽贝卡女士了。”雷伊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下来。有伊格先生在这里，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现在拒绝的话，同样会引起怀疑。 再说，占卜未来……他对这方面确实很好奇，也想知道自己的未来到底是什么样的。 “给我一根头发，作为这次占卜的媒介，可以吗？”丽贝卡重新坐到雷伊对面。 “当然。”雷伊拔了一根头发递了过去。 丽贝卡一手捏着头发，另一手按在水晶球上，闭上双目。 四周的蜡烛再一次随风摇曳，光线忽明忽暗。 雷伊双眼一眨不眨，紧紧盯着水晶球。 虽然他之前并不相信占卜术，因为在他看来，预知未来是可以和“命运”、“因果律”、“时间线”挂钩的，但是刚刚的那一幕却让他有所动摇。 在这个充斥着神秘与未知的威伦大陆，似乎一切都有可能。 水晶球很快发生了变化。 但并不像雷伊想象中那样，会出现未来的某一个场景。 而是在水晶球的最中心的位置，有深红色的液体喷涌而出，那是如同血液一般的深红。只用了几秒的时间，那深红的液体就充斥了整个水晶球。 这个是…… 雷伊立刻就联想到红月世界。 两者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除此之外，他无法理解明明是占卜自己的未来，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到底是好是坏？ 而且…… 会不会发现自己身上的异常？ 雷伊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是这样，哪怕是让伊格先生怀疑，也应该拒绝的。 但他的脸上却始终保持着淡定的神色。 经历过这么多次诡异的事情，特别是昨天晚上刻骨铭心的死亡体验，让他的心里承受能力突飞猛进。 过了一会儿，丽贝卡睁开了眼睛。 “怎么回事？怎么什么也没有发生？我说，丽贝卡，你不会又占卜失败了吧？果然免费的就是不行啊。”伊格纳斯充满揶揄的声音传来。 失败？ 什么也没有？ 难道伊格先生刚刚没有看到整个水晶球都变成深红色了吗？ 雷伊心中满是疑惑，但他脸上却不动声色，想要看看丽贝卡怎么回答。 丽贝卡此时也正皱眉看着水晶球，过了一会儿才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无奈的说道“看来是刚刚的占卜消耗太多精神了，这一次占卜失败了。想要占卜的话，只能明天再来了。” 052. 午餐 “抱歉了，小雷伊。等你下次过来，姐姐在为你免费占卜一次吧。”丽贝卡歉意道。 “没关系的，那就谢谢丽贝卡姐姐了。”雷伊摆手道，不过虽然是这么说，但他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来了，就算是要来，也绝对不可能占卜未来。 “那我们就走了，丽贝卡。”伊格纳斯将《末世预言》收了起来，然后朝菲丽思女士招了招手，就见它乖巧的从丽贝卡的怀中跳下，然后一跃跳上了伊格纳斯的肩膀。 “这么着急干嘛。”丽贝卡说着，拉开方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卡片，递给雷伊。“这个送给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来看一看。” “这个是？”雷伊接过卡片，只见上面用花体写着“紫罗兰集会所”，在卡片的右上方有一个数字，76。 “你等会儿问小伊格吧，他会告诉你的。”说到这里，丽贝卡转头看向伊格纳斯“小伊格，你这个案子最好还是小心点，能够干扰占卜的，应该没那么简单。” “我明白的。”伊格纳斯也收起笑容点了点头。 走出紫罗兰占卜馆后，伊格纳斯叹了口气。 “唉，没想到占卜竟然被干扰了，看来只能等灵异研究所的座谈会了。” 抱怨过后，他拿出怀表看了一眼。 “已经11点40了啊。不如我们在这里随便转一转，然后吃完饭再回去吧。正好我知道有一家餐厅味道还不错。” “好的先生。”虽然有些心痛钱袋，但雷伊并没有拒绝。 这时，他看见街边的一家表店，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伊格先生，能稍等一下吗？我想买一块怀表。” 他可不知道自己下次进入红月世界会是什么时候。从之前几次进入的时间间隔来看，不会太远，最多也就两三天的时间。如果快一点，今天晚上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自然要早作准备。 “你要买怀表？也是，咱们的工作，怀表算是必须的了。正好一起，我的表也需要保养一下了。” 两人撑着伞，朝不远处的亨利表店走去。 走进之后，一个店员就迎了上来“两位想买点什么？我们这家店不敢说是威尔斯最好的，但也绝对排得上号。” “你好，我打算买一块怀表，而这位先生的怀表需要保养一下。”雷伊说道。然后伊格纳斯被领到店铺的里面，那里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表匠。而雷伊则是在柜台前挑选中意的怀表。 柜台里有一半是怀表，另一半则是闹钟。怀表售价有高有低，低的只需要5银币，而高的雷伊甚至看到一块标价20枚金币的。整个怀表金灿灿的，上面还镶嵌着几颗宝石，看起来壕气逼人。 其实相较怀表，雷伊还是更习惯手表，不过在“他的记忆”中，手表似乎在威伦大陆还没有出现。 要不要自己“发明”一块手表？ 雷伊突发奇想，不过这个想法也只是在脑袋里过了一下就抛在一边。他现在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缺钱了，还是提升实力更重要一些。而且这个点子别人很容易就能模仿，就算发明出来，也看不见什么收益。 虽然在金雀花王国《专利保护法案》被严格执行，但怀表改手表这种只是加了个表带的发明，在法案中并不受到保护。 “先生想要什么价位的怀表？有什么特殊需求吗？”店员问道。 “没什么特别的需求，精准一点就可以了。价格的话……2金币左右的吧。”如果只是看时间的话，5银币那款就能够满足需求了，但考虑到怀表也是中产阶级体面的标志，雷伊还是决定买一款稍贵一些的，2金币的手表已经可以算中等偏上的了。 “我明白了，您看这一款怎么样？表壳做过镀银处理，重80克，戴起来很轻便，上一次发条可以走两天。” “我更喜欢深色的。”雷伊本身挺喜欢银色的，但是想到从电影里获得的经验，摇头说道。如果在夜晚使用，银色的怀表容易反光，从而暴露自身。 “那我推荐这一款……” 二十分钟之后，雷伊以2金币5银币的价格购买了块古铜色怀表。 伊格纳斯的怀表也保养完毕，雷伊在他的带领下，朝不远的餐厅走去。 ---- 紫罗兰占卜馆内。 丽贝卡将两人送出门后，隔着玻璃橱窗，看着雷伊的背影，她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眉头也重新皱了起来。 “刚刚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应该占卜成功了啊。” 她自己的超凡能力，她自己自然最清楚不过。 根据占卜的内容，媒介以及对方的能力等等都有可能让占卜失败。而且就算占卜成功，也很可能只得到模糊的启示，又或者意义不明的预兆。甚至也可能出现占卜的未来并没有发生的情况。 占卜结果是否可靠，即使是她也说不清楚，但是至少占卜术是否成功发动，她是非常清楚的。 而刚刚为雷伊占卜，占卜术绝对成功了。 可是，水晶球为什么没有变化？ 而且……在之前，自己感觉到的异样又是什么？ 她返身回到内间。 进入之后她惊讶的发现，方桌上的水晶球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化作了一摊粉末！ 她紧抿嘴唇，呆愣在那里。 “这下老娘可亏大了……” --- 而雷伊和伊格纳斯两人并不知道占卜馆发生的事情，此时他们已经在餐厅的角落里做了下来，点过餐点之后，雷伊看了眼四周，确认谈话不会被其他人听到之后，低声问道。 “伊格先生，占卜术的结果准确吗？” “这就要看情况了，成功率主要和媒介，占卜的问题以及占卜者的能力有关。像是之前，第一次占卜，只要出现画面，那就基本上没问题，一定是准确的。如果想要占卜一些没有发生过的事情，那就不好说了，也没人统计过。不过就我自己感觉，应该能有个百分之70的准确率。” 百分之70吗？ 那也不算低了。 “对了，丽贝卡女士也为普通人占卜吗？这样做，不会传播神秘吗？” 053. 传播神秘 丽贝卡之前的那位房地产商客人，在雷伊的感觉中应该只是一个普通人，并没有觉醒过。 可是她却同样为他占卜，而且看对方恭敬的样子，显然对她的占卜深信不疑。所以雷伊才有此疑问。 “传播神秘？”伊格纳斯听到雷伊的问话后不由摇头笑了起来“她为普通人占卜的时候，可不会像之前那样，水晶球里还有画面。就算是使用超凡能力，普通人也是无法察觉的。” 伊格纳斯说完，看雷伊还是有些疑惑，不由继续解释起来，“菜鸟，你以为传播神秘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吗？想要被神秘侵染，一定要确信神秘的存在才行。这个确信，可不是说认为丽贝卡占卜的很准就可以了。就算有人‘确信’丽贝卡是一位占卜师，但其实他相信的也不过时占卜术。但是他脑海中的占卜术，和丽贝卡的占卜术，又怎么可能完全一样呢？” “所以他确信的并不是神秘，而是他脑海中臆想出来的东西。明白了吗菜鸟？”看到雷伊若有所思的点头之后，伊格纳斯随后又笑着补充道“当然了，如果丽贝卡为普通人占卜的时候，让人看见了水晶球里的画面，那就不一样了。哪怕对方不理解为什么会出现，但已经看见了神秘的表象，那他就会被神秘所侵染。” “不过如果真的这样的话，丽贝卡她也不好受，甚至很可能在几天之内死亡。”说到这里，伊格纳斯顿了一下“被深渊凝视，可并不是一件好事。” 雷伊点了点头。他之前曾听伊格说过，如果传播神秘的话，自身也会因此聚集大量神秘，从而让自己陷入极大的危险之中。 “那如果间接传播神秘呢？伊格先生，就像莫姆那样，使用书籍或是其他媒介传播……” “深渊可没有那么容易欺骗的。”伊格纳斯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后才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明白了……可是这样的话，那么莫姆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不是自杀吗？”雷伊追问道。 “谁知道呢？”伊格纳斯耸了耸肩膀“复仇，反社会，失控，信仰都有可能，抓到他就知道了。” 这时，服务生端来两人的午餐。他们停止了交谈。 待服务生走远后，伊格纳斯拿起刀叉一边切着牛排一边说道“刚刚丽贝卡给你的卡片不要弄丢了，那个还是挺有用的。” 经过提醒，雷伊才想起刚刚丽贝卡给自己的那张卡片，不由问道“伊格先生，紫罗兰集会所是什么意思？一个俱乐部吗？” “算是一个超凡者举办的集会吧。在那里可以交换一些情报，神秘物品，药剂，各种信息。当然，还能结识其他的超凡者。具体的你去了就知道了。” “可是，上面没有说集会的时间。”雷伊将卡片翻过来看了一眼，在背面写着一个地址，但是并没有时间。“随时都能去吗？” “当然不是了，每个新月的晚七点半。对了，菜鸟，记得戴上面具，这也是那里的规矩。” “我明白了。” 吃过午餐后，持续了一上午的阴雨也已经停歇。 两人在路边拦了一辆计程马车，回到了守望者总部。因为案子的线索已经断了，又没有新的案件，所以在翻了一会儿《末世预言》之后，雷伊就向伊格纳斯请了个假，去泽拉图俱乐部练枪了。 这一次他终于在教练瑞恩的指导下，开始了打靶训练。第一次的成绩自然惨不忍睹。不过在两个小时的训练之后，10枪里面也有6枪能够打到靶子上了。也算是一个不小的进步。 就像瑞恩教官说的那样，“神枪手都是用子弹喂出来的。” 不过代价也是有的，那就是酸痛的手臂和一身的硝烟味。 “或许应该锻炼下身体了。”从俱乐部出来后，雷伊一边揉着手臂一边想到。虽然身体素质可以通过星辰来加强，但是能通过训练增强自然更好。 他走到五层公寓楼楼下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这个时间安娜差不多该回来了。 他将怀表放回衣服内袋，然后走进公寓楼。 当他走上楼梯后，却听见楼上传来说话的声音。 “我已经过说过了，请不要再纠缠不休了。” 雷伊瞬间难看起来，那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安娜的声音！他来不及多想，三步并作两步，朝楼上跑去。跑上三楼之后，他看见在自家门口，安娜被三个穿着西装的陌生人围在中间，她紧抿着嘴唇，显得格外无助。 “你们想干什么？”雷伊大声说道，他第一时间将手伸进了外衣内，转轮手枪就在那里。 “哥哥。”安娜仿佛看到救星一般，从三人的包围中跑了出来，躲到了雷伊的身后。 而那三个人也并没有阻止。 这让雷伊稍微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依旧手握着枪柄，警惕的看着那些人，伸出另一只手，将安娜护在身后，同时问道“安娜，他们是什么人？” “哥哥，他们非要买我们的房子，我都说了我们不卖，但他们就是不听！”安娜紧紧抓住雷伊的衣服说道。 买房子？ 这让雷伊放松下来，右手也松开了枪柄。 “雷伊·加菲尔德是吗？你回来的正好，我们是康奈佐集团的员工，我们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要购买你的房屋，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们愿意出150枚金币的价格。而且可以给你们两个月的时间寻找新的住处。这个条件已经很有诚意了。你认为呢？雷伊先生。” 那三人走到雷伊身边，当先一人问道。 150枚金币？ 听到这个价格后，雷伊扬了扬眉毛。这并不是第一次了。事实上，自从半年前，就陆续有人上门想要购买他的这套房子。价格也从最开始的120枚金币，上升到了现在的150枚金币。 而且不仅仅是他们一家，这座公寓楼上的其他住户也遇到了这样的情况。在这半年以来，从这里已经有三分之一的住户卖了房子后从这里搬走了。 054. 邪神 如果是原来的雷伊，他或许还猜不到为什么。但是现在，雷伊估计这幢公寓楼八成是要拆迁了。之前雷伊就在《号角报》上看过，在去年市议会通过了旧城区改建计划，显然这个有着七十年历史的街区就是其中的一部分了。 不过雷伊不打算买这套房子，并不完全因为未来的拆迁补偿款，更多的是因为…… “我们是不会卖的！这是父亲留给我们的最后的礼物！”安娜在雷伊身后大声说道。 哪怕是亲哥哥的雷伊，也很少见到她这样的一面。可见这间屋子在她心中的地位。 雷伊怜惜的轻抚了安娜的头发，然后对那人说道“就像我妹妹说的那样，我们并没有打算出售这间房子。” “我个人建议你们最好还是好好考虑一下。”那人咧嘴笑了一下，他身后另外两人向前走了一步，显然不怀好意。 雷伊感觉到安娜将自己抓得更紧了，不由皱起了眉头，但心中并没有多少惊慌之情。 别说有手枪在身了。就算是空手，他也并不太害怕。他现在可不是之前那个文弱的大学生了，他已经踏入了超凡领域，点亮了第二颗星辰！虽然没有经过格斗训练，但仅凭超越常人的速度，协调性和反应能力，他认为自己就能解决面前这三个普通人。 他的感觉也是这样告诉他的。 不过略微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安娜还在自己身后呢。他从内衣口袋中掏出警官证，打开在他们眼前亮了一下，沉声说道“我倒并不这么认为，是否卖房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有什么意见吗？” “警部？”那人看着警官证，又看了眼雷伊，一连不敢置信的样子，显然有些怀疑证件的真假。但即使这样，他依旧不敢多说什么，低声说了句“抱歉，打扰了。”然后带着另外两人灰溜溜的离开。 在金雀花王国，警部可绝对不是一个低阶职位。从入警开始，要依次经历巡查、巡查长、巡查部长、副警部4个阶级后，才能晋升警部。在不少地区警署，警部已经可以担任三把手的角色了。 所以那三个人连一句狠话都不敢放。 “哥哥，你太厉害了！”安娜高兴的说道。她还不知道雷伊警部的身份，只是以为用警员的身份就吓到了那三个人。 雷伊笑了笑，不过心里却有些忧虑。就算今天把他们打发了，旧城区改造的计划却不可能停止，这个房子迟早是要拆除的。 算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想吧。 不过，康奈佐集团？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今天上午在紫罗兰占卜馆见到的特罗洛普，不就是康奈佐集团的会长吗？ --- “老大，就这么算了吗？”三个人灰溜溜的走下楼后，其中一个人不甘心的问道。 “那还能怎么办？对方可是警部。”为首的那人皱眉说道。这真的有些出乎他们意料，，没想到在这种地方竟然有一名警部。 “要不要我们把他妹妹……”另外一人建议道。 “你疯了！”为首那人反手就打了他一个耳光。“你不明白警部意味着什么吗？你敢轻举妄动，老板也保不了我们。死定了你知道吗？” “抱，抱歉，大哥。”那人捂着脸颊连声道歉。 “我们先去查一查他的证件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雷伊·加菲尔德，如果是假的一定要你好看。”为首那人恶狠狠的说道。 “那如果是真的呢？” “真的？如果是真的的话，那就让老板自己解决了。”为首那人无奈的道。 --- “对了，哥哥，这里有你的一封信。是梅罗皇家医院发来的，是邀请函吗？”进门之后，安娜从书包里拿出一封信递给雷伊，小脸上满是兴奋。 虽然她也知道雷伊已经有了一份更好的工作，但是这邀请函本身就是对哥哥实力的肯定。而且，梅罗皇家医院可是整个行省最好的医院啊，果然，哥哥是最棒的！ 雷伊笑着接过信件拆开一看，就像雷伊猜测的那样，是一份面试邀请函，面试的时间是这个星期六的上午十点，地点就在梅罗皇家医院行政楼，而落款人则是副院长劳瑞·诺里斯。 雷伊不由苦笑起来，差点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这位副院长劳瑞他曾经见过，当时是跟着导师霍伯特教授，两人曾经是同事，也是很不错的朋友。 这个邀请函显然是劳瑞看在导师的面子上，他虽然不打算去面试，但于情于理都应该去说声抱歉。另外导师霍伯特那里也是。对他来说，毕不毕业已经无所谓了，但是导师这几年对自己的照顾确是货真价实的。 吃过晚饭后，雷伊回到自己的房间，将门反锁后，找出一把小刀，将左手小指割开一个口子，将鲜血滴在了“捷德式”转轮手枪和新买的怀表上。做完这些之后，才开始进行每天日常的功课，冥想法。他有一种感觉，体内聚集的神秘距离点亮下一颗星辰也不远了。 当神秘不再聚集后，他重新拿起那本《真神起源》看了起来。不过这一次，并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倒是其中对于邪神的描述让雷伊有些兴趣。按照书中的描述，邪神和真神是有着本质区别的。他们并非神祗，只是他们以甚至自居因此才将他们称作邪神，或是伪神，但是在本质上，他们只是强大的恶魔。 他们经常将自己伪装成神灵，抛出各式各样的诱饵引人上钩，而一旦被他们诱惑，往往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按照书中的描述，在第二次神战之后，六大真神携手击败邪神，并将他们封印在地狱的最深处。 看到这里后，雷伊将书本合上，皱起眉头。 邪神，地狱。 埃德温队长曾经说过，幽暗深渊其实就是教典里描述的地狱，那么幽暗深渊中是否有邪神的存在？他们又能否通过裂隙？ 而且…… 按照伊格纳斯说的，如果被神秘侵染的前提条件是不能臆想，那么，之前自己认为真神不存在这点就站不住脚跟了。 那么，真神到底存在吗？ 055. 神秘侵染 闹钟铃声响起。 雷伊从床上起身，将闹钟关闭。 昨天并没有进入红月世界。 他先将手腕上缠着的怀表摘下，又将枪套整理了一番，然后确认手枪的保险在关闭的状态。 为了验证能否带物品进入红月世界，他昨天睡觉的时候可谓全副武装。 他抬头看向窗外的微弱的光线，心里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失望。 虽然在那个世界，他拥有着每天复活三次的能力，但只要一想到那巨大狰狞的撕裂者，就本能的对那个世界充满恐惧。 如果被那种家伙堵到病房，不要说是复活三次，复活三十次也一样是死定了！ 他伸了一个懒腰，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刻着隐匿术式的普通纸张，向里面注入神秘激发。看着纸张变成一团灰烬之后，他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羊皮纸太贵了，自然还是节省一点使用。他现在也只有上班的时候，还有晚上睡觉的时候会使用羊皮纸，其他时间都用普通的纸张。 做完这些之后，他穿戴整齐，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早餐。现在兄妹两人的早餐要比之前丰盛很多，雷伊今天准备的早餐是煎培根，炒蛋，牛角包，以及牛奶麦片。 将早餐端上餐桌的时候，安娜正好出门，给了雷伊一个大大的笑脸和早上的问候。 经过这两天雷伊反复的劝说，她终于不再为谁做早餐这件事情上纠结。 吃过早餐之后，雷伊穿戴整齐，走出房门。今天是一个晴天，柔和的晨曦以及清爽的空气让人心情舒畅。 在站台等了十分钟的时间，蒸汽公交从远处驶来。今天他的运气不错，找到了一个空位，坐下之后，便微眯着双眼开始闭目养神。从这里到守望者总部，还有接近1个小时的路程。 不过在半个小时之后，他就被窗外传来的一阵惊呼惊醒。 “医师，有医师吗？有人突然昏迷了！” 他睁开眼向车窗外看去，旁边就是蒸汽公交的站台，车子已经停下。在站台的地上，有人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周围围着一圈人，显得有些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雷伊没有多想立刻起身，跑下蒸汽公交，一边分开人群向里挤，一边大声说道“我是医学生，请让一让。” 虽然雷伊自认为并非什么好人，但是遇见这种事情，他还是愿意伸出援手的。一方面是自己并没有什么损失，另一方面或许和记忆融合有一定的关系。 雷伊在昏迷者身边蹲下，对周围人群说道“大家请先散一散，让空气流通。” 然后才开始探查昏迷者的情况。 按照他记忆中的医学知识，面对昏迷的病人，是不能随意移动的，需要了解昏迷的原因才能进行处理。昏迷的成因很多，低血糖，高血压，中风，炎症等等都有可能引起昏迷，所以诊断起来并没有那么容易。 不过对于雷伊来说，就没有这么麻烦了。他低头装作查看病人眼底的时候，轻声念动了鉴定术的咒文。 当咒文结束的时候，一段信息出现在他的脑中。 “肯·斯威特，人类男性，中度疾病，因神秘侵染引起的重度昏迷。” 这个结果让雷伊心里充满了惊讶。 因为神秘侵染引起的重度昏迷？ 这是……？ 不过他清楚，现在可不是探究的时候。现在也只能按照一般的昏迷处理。好在除了昏迷和倒地时的一点磕碰之外，昏迷者的其他体征都很正常。 不多时，在雷伊的指挥下，围观者找来了一辆计程马车，众人合力将病人抬到马车上准备送往最近的医院。正好这时有一位警员赶到，他也跟着上了计程马车，护送着昏迷者去医院。 雷伊看着马车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心中却并没有轻松。 从刚刚的鉴定信息看，这位叫做肯的昏迷者只是一位没有觉醒的普通人，因为没有在鉴定信息中看见他的天赋能力。那么他是如何被神秘侵染的？ 这种侵染又会持续多长时间？能否被治好？还有最关键的……会传染吗？ 作为一名医学生，当看到一种未知的病症后，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传染性。 他下意识的对自己施放了一个鉴定术，这还是他第一次对自己使用鉴定术。 “雷伊·加菲尔德，人类男性，健康，天赋能力：？？？” 然而随之出现的信息再次让他陷入疑惑。在天赋能力那一项后面，并不是他以为的超凡感知，又或者是鉴定术，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种陌生的文字。 并非威伦大陆的三大通用语。 更不是地球上的语言。 而是某种象形文字。 看上去就有一种特殊的仪式感与神秘感。 虽然文字不一样，但雷伊还是断定，这些文字和深红之书上的文字是同一种语言！ 不过让他放心的是，至少是健康状态，这就意味着自己并没有被感染。 “嘿，菜鸟，你迟到了。”当雷伊走进守望者办公室的时候，伊格纳斯吹了个口哨，轻佻的说道。完全忽视了他昨天迟到了20分钟的事实。 雷伊也并没有解释迟到的原因，因为伊格纳斯也只是随口一说罢了，他走到伊格纳斯身前拉了把椅子坐下。“抱歉，伊格先生。不过，我刚刚在蒸汽公交上遇见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什么啊？”伊格纳斯感兴趣的坐直身子。另一边的赛琳娜也将目光投了过来。 “是这样的，我……”雷伊将刚刚在站台上有人昏倒的事情简单的描述了一边，然后着重指出，他“感觉”到了那个昏倒的病人体内有神秘聚集。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鉴定术的存在是要保密的。 “你的感觉，超凡感知……”伊格纳斯听闻后皱紧眉头，然后起身“我们去医院看一看。神秘聚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瑟琳娜，我们一起。说不定是件大案子。” “嗯，听起来像是神秘物品引起的。”赛琳娜点头，然后说道。 “是啊，如果是那样，就麻烦了。”伊格纳斯叹了口气。 056. 残酷 “伊格先生，赛琳娜小姐，你们刚才说昏迷有可能是神秘物品造成的？”在汉克的马车上，雷伊问道。 神秘物品这个词雷伊之前就听闻过，是蕴含了神秘的物品。昨天在紫罗兰占卜馆见过的水晶球就是一件。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深红之书同样也是。 他还记得伊格纳斯曾经说过，成为超凡者的条件之一，就是受到神秘物品的侵染。 但是更具体的事情，雷伊就不知道了。比如，被神秘侵染为什么会造成昏迷？神秘物品又是怎么制作的？ 不由在心中感叹，自己对于神秘和超凡领域的知识太过匮乏了。 “只是说有这个可能，不过最好不是。”伊格纳斯挠了挠头，然后继续说道“菜鸟，你不会认为我们守望者的工作就是处理裂隙这么简单吧？” “除了这个之外，处理神秘物品带来的影响，也是我们的工作之一。事实上，这可比裂隙难对付多了。你知道神秘物品是怎么来的吗？” 雷伊摇了摇头。 “其实和我们超凡者一样，也是随机出现的。比如你昨天买的那块怀表，说不定明天就被神秘侵染，变成一件神秘物品。”伊格纳斯解释道。 这有些出乎雷伊的意料，他原本以为神秘物品是由超凡者灌注神秘制造的，就像他口袋里的隐匿术式卷轴一样——卷轴是他自己命名的。 伊格纳斯似乎看出他的想法“人工制造的神秘物品自然也有，不过那并不需要我们处理，危险的就是这些天然形成的。它们可比超凡者麻烦多了。就和超凡者觉醒后拥有超凡天赋一样，神秘物品也有它们独特的能力，我就见过有能让人失去方向感的栅栏，能够写出多种颜色的钢笔，这些能力千奇百怪……不过最麻烦的还是这些神秘物品的能力并不需要激发，在诞生的那一刻就能够起作用。” “所以伊格先生你怀疑这次就是有神秘物品拥有能够让人昏迷的能力？”雷伊恍然道。 “我更希望是超凡者做的。但是可能性并不大。”伊格纳斯耸了耸肩。 雷伊突然想到一件恐怖的事情“可是，伊格先生，按你说的那样，它的出现和能力都是随机的，那假如有一件神秘物品，能够产生一些明显超凡的现象，那看到的人不都是……” 想一想，假如威尔斯市钟楼上的钟表成为神秘物品，能够放出声光电的效果，那么整个城市的市民都会被神秘侵染，后果可想而知。哪怕现在的通讯并不发达，但一座城市的人口大量非正常死亡的事情也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威伦大陆。那时候……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雷伊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没有你想的那么夸张。而且被神秘侵染也是有限制的，如果这次真的是神秘物品造成的，你就知道了。不过……”说到这里，伊格纳斯的面色凝重起来“你之前说的事情也并不是没有发生过。” “什么？”雷伊睁大眼睛。 “不过那是在一百年多前了，根据我们守望者的记载，当时在一座中型城市，出现了一件神秘物品，是一个路牌。它的能力就是发光。就和教典里的圣光一样，从天而降的那种光，半个城市的人都能看得见。” “……那后来呢？” “后来？短短三天的时间，那座八十万人的城市，最后活下来了不到一万人。那座城市的名字你应该知道，尼科尔市。” 雷伊紧抿嘴唇，心中泛起惊涛骇浪。尼科尔市，这个名字他再清楚不过了。因为在医学课堂上，讲解传染病的时候，这个城市的名字就经常出现，因为鼠疫这座城市化为死城。 只是没想到真相竟然是因为一件神秘物品。 那可是八十万人！ 这个世界，或许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残酷了太多。 马车内陷入了沉默。 好在没过多少时间，马车在拉特尔医院门口停了下来。事发地点附近也只有这一家医院。拉特尔医院只是一家地区级医院，在各方面都无法和圣玛丽乔治医院以及梅罗皇家医院相提并论，但依旧有不少人进出。 无论是在前世还是在威伦大陆，医疗资源都是稀缺资源，哪怕医疗费用昂贵也同样供不应求。 走进医院大楼后，雷伊直接走到服务台前“你好，今天早上有一位病人被送进来，他的名字叫肯·斯威特，请问他现在是在哪个病房？” “今天早上？我不记得有人送来啊。您确定吗？”那名护士有些疑惑的看向雷伊。 雷伊身后，伊格纳斯和赛琳娜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我确定，因为附近只有这一家医院，当时是一架计程马车送来的，对了还有一位警官陪同。”雷伊解释道。 “可是我真的没印象，那我查一查吧。”护士低头翻看起记录本，然后惊讶的抬起头“咦？真的有，我想起来了，先生真是抱歉，病人现在在三楼的317病房。” “谢谢。”雷伊致谢后朝楼梯走去。转身之后他还能听见护士疑惑的自言自语“奇怪，怎么刚才一点也想不起来？难道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三楼就是住院部，上来之后就能闻见一股异味。除了消毒水的味道之外还有脚臭，水果，厕所混合的味道。其实这才是金雀花王国医院里常见的一幕。 看到三人后，一名护士迎了上来。 “请问你们要探望哪一位病人？” “肯·斯威特”雷伊答道。 “我不记得有这个病人啊？”护士疑惑的看向雷伊。 “他应该在317病房，今天上午刚送来的。”雷伊耐心的说道。 “今天上午，肯·斯威特？啊，我想起来了。”想了几秒钟后，护士才猛然想起“真是抱歉，317病房在这里，我带你们过去。” “医师的诊断结果是什么？”跟在护士后面，雷伊问道。 “医生初步判断是颅内可能发生病变，不过想要确认的话需要做手术，还要病人家属签字才行。你们是病人的亲人吗？” 057. 存在感 “不是，我们是市警署的。”雷伊亮出警官证，在护士面前晃了两下后，重新收进怀里，然后问道“他的亲人还没有来吗？” “失礼了，警官先生，他的亲人还没有来，奇怪了，应该上午就通知了。”护士小姐的手指点着下巴，样子有些可爱，随后她有些担紧张的问道“警部先生，难道，这涉及犯罪吗？不会是下毒吧？呀，难道真是这样？这两天这样的病号已经三四个了。”说到最后，她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 “三、四个了？你是说昏迷的病人吗？”伊格纳斯皱眉问道。 “是的，从昨天到现在，光我们医院就已经接诊四个了。都是无故昏迷的。你们要是不说，我都把这件事给忘了呢。”护士小姐点头说道。 “好的，谢谢你，我知道了。”伊格纳斯道谢，走到了317病房前，护士小姐便告辞离开。 雷伊看着她的背影，压低声音说道“伊格先生，我总感觉有些奇怪。记不清病人的名字就算了，但两天之内入院四个昏迷患者这件事也记不清楚。” 其实不光是现在，刚刚在一楼服务站也是这样，那里的护士同样忘记了上午有人送来急救的事情，要知道，在这种小医院，由警察送病人急救可不是每天都能遇见的事情。 “很敏锐嘛，不愧是超凡感知。”伊格纳斯看了他一眼，同样小声说道“这是因为他的存在感减弱了。看来罪魁祸首八成是神秘物品了。” 说完，没有更多解释，推门走进病房。 存在感？ 雷伊将这个词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跟着走了进去。 肯·斯威特躺在一张病床上，依旧在昏迷中，但是呼吸稳定。胳膊上打着点滴，雷伊看了一眼，是葡萄糖，是用来维持他日常所需营养的。 伊格纳斯看了看床尾的病历牌，就和护士介绍的一样，诊断是颅内病变。 病房内，除了肯·斯威特之外，还有五张病床。其他病床边，都有着亲人在一旁陪护聊天，只有这张病床前孤零零的。 雷伊注意到，菲丽思女士从伊格纳斯的肩膀上跳到了病床上，尾巴在肯的额头轻点了一下，做完之后，它又跳回到了肩膀上，在伊格的耳边轻叫了两声。 伊格纳斯轻轻点头，眼神示意了一下之后转身凑出病房。 雷伊不由回想起之前在案发现场的时候，它检查那本被混淆术式掩盖的《末世预言》的场景，看来菲丽思女士除了通灵之外，或许还有检测神秘的能力。 当然他并没有忘记再次朝肯施放一次鉴定术。 不过信息和上午相比没有任何变化。 走出病房之后，他们又找到刚刚的护士小姐，询问另外几位昏迷者的床号。 让雷伊心情有些沉重的是，明明就在几分钟之前，他们还聊过这个话题，但是这一次护士小姐第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关于昏迷者的任何消息，直到雷伊提醒她之后，她才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告诉他们相关的信息。 陆续看完另外几名昏迷者之后，三人返回马车。 “汉克，去区警署。”伊格纳斯对车夫汉克说完之后，看向雷伊和赛琳娜两人，“菲丽思已经检查过了，所有的五位昏迷者体内都有神秘异常聚集，并且他们都没有觉醒的痕迹。如果排除掉疯狂到想要自杀的超凡者的话，基本上可以确定是神秘物品造成的。” 赛琳娜点头赞同伊格纳斯的看法，樱唇轻启道“我们要尽快找到那件神秘物品，否则还会有更多的人受影响。” “不仅如此，我们还要确保自己不会被它影响，我可不想变的和他们一样。”伊格纳斯双手抱在胸前，歪头看向雷伊“菜鸟，这次你又立功了。要不然，谁知道什么时候那东西才能发现这里的异常呢。” “那东西？”雷伊眨了眨眼睛，又是一个新名词。 “当然了，算是警报器吧，没有它的话，光靠我们可没办法及时找出神秘物品和裂隙。不过也不怎么靠谱就是了，有机会的话可以带你去见见。” “伊格先生，你刚刚说的存在感是指……”虽然雷伊心中已经有所猜测，不过还是想获得肯定的答案。 “我就猜到你要问，唉，总感觉最近自己变成保姆了，我说赛琳娜，你也帮我分担点教育菜鸟的工作啊。”伊格纳斯叹了口气抱怨道。 赛琳娜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下，但随后又消失不见，只听她说道“被神秘物品造成负面影响的人，就有可能被附加上存在感降低的状态，就是说他会被人渐渐遗忘，甚至包括他的至亲。负面影响包括，创伤，昏迷，精神紊乱，死亡。而且这种遗忘不会有任何不适，对方的亲人只会觉得理所当然，只有超凡者不受这种状态的影响。” 赛琳娜的声音很好听，微微带着点磁性。 听过她的介绍后，雷伊点了点头，这和他的猜测差不多。难怪护士会想不起这些事情。也难怪这5个昏迷者的家属都没有来医院。 除此之外，他还想起之前的一个场景。那是他遭遇裂隙被埃德温队长救下来的时候，当裂隙破碎后，他和埃德温队长出现在街道上。 但道路两旁的行人却这异常仿佛没看见一样。 两者真的很相似。 与其说这是深渊带来的恶意，雷伊倒更认为这是对其他人的一种保护。 至少确保神秘不会大肆的扩散。 只是…… 雷伊很难不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这种保护又从何而来？ 信息少的可怜，他只能从前世地球上小说里那些“伪知识”里寻找可能的答案。 世界意志的保护？ 某种规则？ 又或者是…… 真神的庇佑？ 雷伊向伊格纳斯和赛琳娜提出这个问题。 但是让他失望的是，他们也不知道答案，这只是一种经验的积累。 “对了，菜鸟，其实你回去不如去老戴维那里，他那里有些书籍挺适合你的。虽然大多书籍你的权限无法借阅，但是最基础的还是没问题的。也免得你成天问东问西了。” 058. 狼人 马车在路边停了下来。 车窗外是一幢充满历史感的二层建筑。 大门处不时有人进出，三三两两身着黑色制服的警官聚在门外，一边抽着烟斗，一边闲聊。 这里是哈林盖区地区警署。 在警官证的加持下，三人顺利的从警署获得了想要的情报。 那五名昏迷者的基本资料。不过这也足足花了快一个小时的时间。威伦大陆上可没有计算机数据库的存在，想要查询一个人的档案，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五个人的住址可并不近，最近的也相隔了2个街区，最远的那个住在市郊，离这里有2个小时的路程。这就麻烦了。” 马车上，伊格纳斯看完资料后，将档案递给赛琳娜。 “工作上呢？”赛琳娜接过档案问道。 “看不出有什么交集，1名政府雇员，1名记者，1名纺织厂女工，1名无业者，1个孩子。”伊格纳斯揉了揉太阳穴。 “三男两女吗？年龄也不一样……那他们晕倒的地方呢？”赛琳娜继续问道。 雷伊认真听着，并没有插话。不过他大概能猜得出来，他们是想要找出几人之中的共同点，从而确定出那件神秘物品的具体位置，以及什么样的人会受到影响。 不过显然并没有什么头绪。 “相距不近。不过有一点值得注意，他们都是在路边被发现的。” “路边吗？或许这次的神秘物品的能力只能影响室外？”赛琳娜抬起头，然后将资料交给雷伊。 “有这种可能性，不过从昏迷的人数上看，这次的神秘物品的灾难等级并不高。我们受到影响的概率很小，就算中招，也问题不大。刚刚菲丽思检查了那几个人的情况，只要消除他们体内的神秘后就能好转。”伊格纳斯笑着看向肩膀上的菲丽思。不过菲丽思只给他了一个后脑勺。 伊格的话让雷伊心中一松。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事情，难免有些紧张。特别是之前尼科尔市的事情，更是给他了极大的震撼。 马车停了下来，三人走下了马车。 这是其中一位昏迷者的家。他们来这里就是想调查一下神秘物品是否在这里。 “雷伊，你就别过去了，和汉克在这里等着，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20分钟后还没有回来，你和汉克立刻回总部，把这件事告诉埃德温队长，知道吗？” 原本雷伊想跟着，但是被伊格纳斯阻止。 “是的，伊格先生。”雷伊并没有反对，而是答应下来。对他来说，能远离这样的事情再好不过了，苟起来提升实力才是最好的选择。他可不像其他穿越者一样，哪里危险就往哪里凑。 事实上，如果不是需要了解超凡神秘有关的事情以及变强的方法，他都不会加入守望者。 不过虽然他这样想，但是看着伊格纳斯和赛琳娜远去的背影，心里还是难免有些异样。 果然，还是需要变强啊。 雷伊暗自叹息了一声，然后压下了心中的情绪，转头看向一旁的的汉克。 汉克是一个黑人大汉，脸上有几道伤疤。特别是眼底的那道长达5厘米的伤疤，只要再偏上一点，眼睛就不保了。显然，这位车夫也是一位有故事的人。 “汉克先生，你好。”犹豫了一下，雷伊还是点头打了个招呼。虽然见过几次了，但每次都只是点头问候，还没有真正的交流过。事实上，他从来没有听过汉克说话。 甚至比赛琳娜还要沉默寡言。 汉克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之后便将视线移至别处。 雷伊也只能无奈的耸了耸肩，然后轻声念动了鉴定术的咒文。他知道这位汉克先生也是一名超凡者。其实之前就想过鉴定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一段信息出现在他的脑中。 “汉克·史密斯，雄性狼人，轻度疾病，声带被强酸侵蚀受损。威胁程度：极高。” 狼人？ 虽然心理素质已经比以前强了很多了，但是这样的信息还是让雷伊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 有超凡能力，幽暗深渊也就算了。 现在怎么连狼人都出现了？ 那是不是还会有吸血鬼？ 威胁程度极高？ 虽然心中如同翻江破浪一般，但雷伊脸上却不动声色，装作若无其事的又上了马车。 就算是狼人也没什么，自己应该并没有危险。我们可是同事。队友。他不可能瞒过埃德温队长的。既然队长他们都不说什么，那就证明没什么危害。 不过虽然雷伊一直这样告诉自己，但一想到自己和一头狼人这么接近，他又怎么可能平静的下来？ 而且，虽然他认为汉克不会对他不利，但是，万一呢…… 好在，这样的煎熬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伊格纳斯和赛琳娜就上了马车。 “没有找到，我们去下一家。”伊格纳斯对汉克说道，然后奇怪的看向雷伊“菜鸟，你怎么了？脸色有些难看。” “有吗？可能坐久了吧？”雷伊的嘴角咧了一下。 菲丽思女士用金色的眸子看了雷伊一眼，意味不明的叫了一声。 “喵。” --- 当雷伊回到守望者分部大楼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 一整天他们都在外面，除了五个昏迷者的住宅之外，就连他们昏迷地点附近也都搜索了一遍。 然而遗憾的是并没有什么收获。不仅没找到那件神秘物品，甚至连一点有价值的线索也没有。 “要么那东西的影响范围特别大，至少覆盖了一个区，要么就是那东西不是静止的，有可能是钥匙扣，戒指之类能够被人带在身上的。” 回到办公室后，伊格纳斯分析道。 “还要去其他医院看看，受影响的人可能不止这五个。”赛琳娜补充道。 “嗯。之前在警署的时候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应该明天就有结果了。估计他们今天要加班了。”说到这里，伊格纳斯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然后看向雷伊“菜鸟，你有什么想法？” “伊格先生，我只是想问一下。”雷伊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是关于汉克先生的，我感觉他并不是人类？” 059. 星空 听到雷伊的问话后，伊格纳斯和赛琳娜停下手中的工作，讶异的对视了一眼。 “你的超凡感知很强力啊。菲丽思这只蠢猫第一次就没有……”伊格纳斯说道一半，脸上就挨了菲丽思一尾巴。 “喵！”菲丽思不满的叫了一声。 “他确实是狼人，不过你不用担心。是我们的战友。”赛琳娜认真的说道。 “哦，好的。我明白了。”雷伊放下心来。其实他一直在考虑要不要说这件事情，因为有可能会暴露他的异常，虽然可以用超凡感知作为掩饰，但他可不清楚其他人的超凡感知能做到哪一步。 不过考虑到万一其他人都不知道汉克是一个狼人，那就会出大问题，就连他自己也会有危险，所以还是问了出来。不过好在预想中最坏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虽然还不清楚狼人的具体信息，人类社会中还有没有其他种族，以及汉克先生是怎么加入守望者的，但是看到赛琳娜和伊格纳斯显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雷伊也就识趣的没问。 这两天，他听伊格纳斯说过，根据阶级的不同，能够知悉的事情也是有着限制的。按照伊格先生的说法，这并不是限制，而是一种保护。 又探讨了一会儿今天的案件，假设了几种可能性之后，伊格纳斯就说了声告辞，穿上大衣离开了，按他的说法，今天晚上有一场甜蜜的约会。 雷伊收拾了一下东西后，也同瑟琳娜告辞。不过他离开办公室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老戴维的办公室门外。 今天上午，他从伊格纳斯那里知道，老戴维这里除了能领取装备之外，还能够借阅一些书籍。根据伊格的口吻看来，这些书籍显然不是普通的大路货。 房门是半开着，雷伊可以看见老戴维正坐在实验桌前聚精会神的看着一本书。 雷伊敲响了房门。 “戴维先生。” “啊，是小雷伊啊。你来有什么事吗？”老戴维摘下老花镜站了起来。他的身上还是穿着那件白色实验服，袖口部位有一大块污渍，仿佛好几种染料混合在了一起。 “戴维先生，我是来借书的。伊格先生说从这里能借到超凡有关的书籍。”雷伊走进屋子说道。 “这样啊。”老戴维点了点头，然后低头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清单递了过来“这里是你现在有权限借阅的，一次只能借一本，你看一看吧，想借哪本。” 雷伊接过清单看去，清单上只有三本书。 《神秘与超凡》，马尔斯·蒂莫西著，10银币每天。 《裂隙的发现与处理》，马尔斯·蒂莫西著，10银币每天。 《荒诞中的真实》，路易斯·兰伯特著，10银币每天。 当看到租金的时候，雷伊的嘴角不禁微微抽搐了两下。 10银币，只是一天的租金。 要知道，这个价格足够买上几本精装本的书籍了。就连那本《末世预言》也不过5银币罢了。 老戴维似乎看出了雷伊的心思“别觉得贵，知识就是一切。” “是的，戴维先生。”雷伊点头道。这句话他非常熟悉，因为就刻在学校的大门前。是金雀花王国第一任国王威廉的名言。 现在的问题是，这三本书里先借哪一本。 思索过后，他对老戴维说到“戴维先生，我借这本《神秘与超凡》。” “明智的选择。”老戴维点头接过清单，然后朝一排排铁皮柜走去。 雷伊之所以选择这一本是因为他现在最缺乏的就是一些基础知识。虽然可以问伊格纳斯，但老是问别人的话很容易招人厌烦的。而这本《神秘与超凡》看书名就像是介绍这方面的书籍。 其实他对第二本《裂隙的发现与处理》也很感兴趣，他决定等第一本看完就借这本。 在老戴维找书的时候，雷伊悄声念出了鉴定术的咒文。没事鉴定一下，几乎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在鉴定出一个狼人之后，更是如此。 一段信息出现在他的脑海。 “戴维·琼斯，人类男性，轻度疾病，因潮湿引起的强直性脊柱炎，超凡天赋：超凡记忆，威胁程度:低。” 潮湿引起的脊柱炎吗？应该是因为年纪和这个城市的多雨吧。不过虽然知道，但雷伊并不打算说什么，他可不想因为这个暴露出自己的异常。而且老戴维自己八成也知道，毕竟是慢性病。 让雷伊有些惊讶的是，老戴维给自己的危险程度竟然是低。可是自己才点亮了两颗星辰而已。据雷伊所知，老戴维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是守望者的正式队员了。 难道，他获得的能力全部偏向辅助吗？ “好了，给你，这本书上附加了混淆术式，放到家里也没事。普通人看到它只会认为是一本词典。”老戴维递过来一本书，同时还有一份借阅登记表。 雷伊接过，比他想象中要轻薄很多，这让他微微有些失望。前世程序员的经历以及这一世医学生的记忆，让他对厚重的书比较有感觉。 “谢谢，戴维先生。”雷伊填写完借阅登记表后谢道。 “好了，填完就走吧。我还有东西要研究呢。”老戴维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不过随后想起了什么，扭头说道“对了，你看着本书的时候，如果有一架天文望远镜就最好了。” “望远镜？”雷伊眨了眨眼。 --- 由于时间问题，今天雷伊并没有去泽拉图俱乐部练枪，而是直接回家。 他路过商店的时候倒是犹豫了一下，要不要买一架望远镜，不过想了想还是作罢。一架天文望远镜的价格最少也要1金币，而且还只是入门级的。他现在虽然手头比较宽裕，但也没到这种份上。 而且真的买的话，一定会被安娜教训半天的。 还是先看看书里写的是什么再说，如果需要的话再买也不迟。 回到家里吃过饭后，雷伊就迫不及待的点亮煤油灯，调到最亮的状态，然后翻开这本《神秘与超凡》。 只见扉页上写着一句话。 “你所看见的，不一定就是真实的，比如头顶的星空。” 060. 难以接受的真实 “你所看见的，不一定就是真实的，比如头顶的星空。” 雷伊下意识的朝窗外看去。 明月高悬夜空，繁星点点仿若海洋。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真实？ 头顶的星空并非真实？ 还是说只是一个比喻？ 雷伊皱紧眉头，翻开下一页，开始了全神贯注的阅读。 半个小时后，他合上了这本书。并不是他并不想继续看下去，而是他不能继续看了。他发现当他翻开这本书的时候，体内的神秘就在一点一点的减少。和他将神秘注入刻绘着隐匿术式的纸张时的感觉不同，体内代表着神秘的光点并没有朝哪里流动，而是直接消失不见。 这种情况在这本《神秘与超凡》的开头就提到了。是阅读这本书的正常情况，但是书里并没有说原因。只是很严肃的提到，阅读这本书，包括其他神秘书籍的时候，千万不要透支体内的神秘。至于后果，书里也没有说。不过雷伊凭借着超凡感知能感觉出来，那一定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情。 以他现在体内的神秘，只能阅读半个小时。 “呼……看来想要看完这本书，没有1枚金币的租金是不可能了。”雷伊微微叹了口气，半个小时的时间，他连第一章都没有看完，而这本书一共有六个章节。 不过相比从书里看见的内容，租金什么的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甚至雷伊说出这句话，也不过时缓解心中的惊骇。他抬起头，再次凝望着窗外的星空。 煤油灯的光线将他的脸映照的忽明忽暗。 在“他的记忆”中，“日心说”在两百年前就已经被提出了，天文学从那时便得到了飞速的发展，到现在，星球，宇宙的概念早就深入人心。 同地球上的同行不同，在威伦大陆，六大真神教会对自然科学的发展并没有强力打压，反而是听之任之。发展到现在，虽然真神教会在威伦大陆依然有着超然的地位，但是和两百年前相比，权柄已经削弱了很多。 原本，雷伊认为这不过是社会发展的必然过程。就算教会掌握着超凡力量，也无法阻挡普罗大众的求知欲，或早或晚罢了。真神教会没有出面打压，或许还是一种明智的做法，至少保留了至高的地位。 哪怕雷伊的性格更偏理性一些，但不可避免的，还是会以一种俯视的心态来看待威伦大陆。毕竟，他来自更加发达，更加科学的世界。 但是，这本《神秘与超凡》第一章记载的内容，却狠狠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第一章的目的很简单，就是重塑阅读者的世界观，让他的思维方式，从普通人转变为一名超凡者。用书中的原话就是“你所看到的世界，已经截然不同。” 显然，这本书做到了。 雷伊现在就有一种世界观崩塌的感觉。这种感觉比他刚知道超凡与神秘存在时还要强烈的多。 但哪怕是现在，雷伊依然对书中的内容将信将疑。 “眼前的这片星空，竟然是假的？” 按照书中的描述，头顶的星空，月亮，甚至是太阳，都是虚假的。不存在宇宙，不存在星辰，在天空之外，只是无垠的虚无。 至于肉眼看到的银月和繁星，不过是神秘的投影罢了。就和精神空间内的星海别无二致！ 一开始，雷伊看到这些内容的时候，只不过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他认为这或许就是“土著”对科学的本能抵制吧。但是当书中详细描述了一个叫做“真知之眼”的术式的绘制以及激发方式，他就无法再抱着超然的态度了。 按照书中对真知之眼的描述，这个术式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看穿星空的投影，展现天空本来的面貌。 因为现在缺少绘制法阵的必要材料，所以雷伊无法立刻尝试。但其实他已经相信了八成，从理智上判断，他不认为这本超凡者的启蒙读物会在这种事情上信口开河。 更何况，他“感觉”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 雷伊突然想到发现日心说创立现代天文学的大科学家道格拉斯在最后却成为了六大真神之一的痛苦女士的虔诚信徒，甚至抛弃了大科学家的身份，成为了一名神职人员。 只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星空到底是什么？这个世界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是几天前，他获知这样的消息后，或许一整晚都会心神不定。 但是有过这几天的经历后，他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强行将心中的疑惑压在心底。随后开始收敛心神，按部就班的进行冥想法训练。无论这个世界怎么样，增强自己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事实上，随着对这个世界了解的深入，以及在红月世界中的经历，雷伊变强的渴望愈发的强烈起来。 第二天，守望者分部。 “菜鸟，那本书看过了吧，感觉如何？” 伊格纳斯走进办公室之后，就坏笑着问道。雷伊“感觉”到他肩膀上菲丽思女士的金色眼眸中也带着笑意。 “伊格先生，那本书上说的是真的吗？难道星空，甚至太阳真的只是神秘的投影？” 伊格纳斯拍了拍雷伊的肩膀，笑着说道“我知道你现在的感觉，菜鸟，谁都有这么一遭的。当时赛琳娜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她的表情，哈哈，我现在还能记起来……” 伊格纳斯的话只说到一半，就被赛琳娜冰冷的眼神打断。 他咳嗽了一声，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严肃下来，这才拿出两份文件，递给赛琳娜和雷伊各一份“这是昨天警署那边的调查结果，你们先看看吧。” 十分钟后，雷伊抬起头。这份文档中，除了昨天见过的五名昏迷者，这两天无故昏迷的人足有37人！而且雷伊知道，因为存在感的原因，实际的人数或许更多。要知道，警署派去调查的人员不过是普通人，很有可能将某些受害者遗忘！ “说说看吧，对案件有什么想法。” 061. 分析 “那东西有反应吗？”赛琳娜问道。 “还没有，一点动静也没有。”伊格纳斯摇了摇头，随后转头对雷伊解释道“就是之前对你说过的警报器，结合蒸汽科技和神秘学制作的，不过不怎么靠谱就是了。” “那就难办了。”赛琳娜微微皱眉，“现在我们可以说对那件神秘物品一无所知。就连它的作用范围都无法确定。” 在探讨工作的时候，她并不像平时那么沉默。 “确实……”伊格纳斯也有些苦恼。他们之前也处理过神秘物品，不过一般而言，影响的范围都很小。很多危险等级都远超这一次，但是却很容易定位。困难的只是如何避免被神秘物品影响罢了。 不会像这一次，神秘物品本身的威胁并不算大，但却有一种大海捞针无从下手的感觉。 从目前已知的信息来看，受害者的年龄、职业、性别都没有任何规律可言，住址和昏迷地点更是遍布了大半个威尔斯城区。甚至连昏迷的时间都覆盖了整个白天。 现在关于这件神秘物品，能够确定的只有几点。 首先，它的能力似乎不会在夜晚起作用，总计42名昏迷者中，昏迷时间全部集中在白天。最早的一名的昏迷时间为6点37分。而最晚的一名则是20点42分。目前没有接到晚九点到早晨六点之间的昏迷者的报告。 其次，并不是所有靠近它的人都会受到影响，正确的说，受影响的概率很少。否则大街上那么多人，不可能只有值么一点受害者。但至于是受害者之间存在着某种共性，又或是只是单纯的冷却时间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还不得而知。 最后，它应该不是一件静止的物品。否则不可能影响大半个城市。应该是被人携带着移动，比如戒指怀表之类。当然，也存在着它的影响范围特别大这种可能性。但就目前而言，这种可能性可以暂时忽略，因为至少伊格纳斯工作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影响范围达到半座城市的神秘物品。 可是这些已知信息对于寻找神秘物品却没有任何帮助。因为按照推断，它有可能在任何一个的身上。 想到这里，伊格纳斯不由有些头痛，他开始怀念起组长来，如果组长还在，就不用他头痛了。 或许，应该考虑占卜了。 虽然并不是每次都能成功，但这似乎是唯一的方法了。只是，占卜是需要媒介的，对于神秘物品他可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又拿什么做为媒介么？要不拔几根昏迷者的头发？但是那和占卜的目标并不紧密，占卜八成会失败的。 “伊格先生，我有一个发现。” 正在伊格纳斯绞尽脑汁的时候，一旁的雷伊说话了。 伊格纳斯转过头，看见这位新加入没几天的菜鸟正趴在桌子上，对照着那份档案，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仔细一看，那是一张地图。 虽然没抱太大希望，但伊格纳斯还是本着鼓励新人的态度，配合的问道“菜鸟，你有什么发现吗？” 他已经在心里决定，哪怕成功率不高，也要尝试一下占卜，这也是现在唯一可行的方法了。 雷伊抬起头，“伊格先生，我可能猜到神秘物品是什么了。” “什么？你猜到了？”伊格纳斯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肩膀上的菲丽思女士也惊讶的抬起头“喵”了一声。赛琳娜同样起身来到他的身边。 “是的。”雷伊点头，然后让开了身子，将桌子上的地图呈现在两人的眼前。 地图上用钢笔标记着密密麻麻的点。伊格纳斯一眼就看出，这些点就是受害者昏倒的位置。这项工作他之前也做过，但是当时并没有看出什么问题。 “是这样的，伊格先生，赛琳娜小姐。”雷伊整理了一下语言，然后手指着地图解释起来“我注意到，他们的昏迷地点虽然遍布大半个城市，但其实都在这条线的附近。” 说着，他用钢笔在地图上划了一条线，按照街道的走向，从城东一直到城西，并不是直线，而是中间拐了几个弯。 那些点都在这条线所在的街道的附近，有些就是在街道上，有些则是相隔了1个街区。 “可是，虽然是这样没错，但这并不能让我们找到神秘物品。”伊格纳斯疑问道。 “光凭路线不行，但是如果加上时间就不一定了。”雷伊眼中闪过自信的神色。 原本他以为自己程序员的经历在威伦大陆并没有什么用，但现在看来，还是可以派上一些用场的，这其实就是数据分析。 他并没有卖关子，继续解释道“它发挥能力的时间是清晨6点到晚上9点，要知道，在6点就会出门的人其实并不多。不过当然，这样我们要排查的目标也不少。不过我注意到了这里，伊格先生，赛琳娜小姐，你看。”他手指着地图，那里有两个钢笔标记的点。 “这里，这位本森先生的昏迷时间是上午10点13分。而和他的昏迷地点相聚不到一百米的朱莉亚小姐的昏迷时间却是12点25分。” “所以说这个神秘物品在这个时间段是在这附近逗留？”赛琳娜蹙眉道。 “并不是，赛琳娜小姐。”雷伊摇了摇头，将手指在地图上移动了一段“这位贝斯女士的昏迷时间是11点22分，正好在他们之间，但与他们却相隔了8个街区。也就是说，在这两个小时的时间里，神秘物品从本森先生的昏迷地洛肯街，花费了1个小时9分钟移动到了贝斯女士所在的费宁街，然后又花费了1个小时3分钟再次回到了洛肯街。” “步行是没有这样的速度的，所以要么是坐马车，要么是蒸汽公交。但是考虑到有私人马车的人很少会在6点出门，更不可能从6点到9点一整天沿着这条路线跑，而计程马车更不会只沿着一条路线。所以……” “蒸汽公交！”伊格纳斯和赛琳娜对望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道。 “对，蒸汽公交的司机。”雷伊补充道。 062. 吸收 当分析到这个程度后，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很多。 一个小时后，雷伊三人乘坐着狼人汉克的马车来到了位于城西的蒸汽公交运转中心。 在出示警官证后，他们很容易的从调度员那里获得了昨天那条线路在那个时间段的驾驶员。剩下的就是等待。幸运的是他们只等了半个小时，那辆蒸汽公交就回到了这里。 如何让驾驶员接受他们的检查有些麻烦，毕竟不能告诉他真实的原因。不过伊格纳斯经验丰富，随意的捏造了一个凶杀案，就将那名驾驶员吓得不清，连声辩解“不是我做的。冤枉。”然后异常配合的将身上的小玩意一股脑的摘下交给伊格纳斯检查。 菲丽思女士趁着他慌乱的时候，将尾巴在他的衣服和裤子甚至皮鞋上轻点了两下。 不过并没有发现神秘的踪迹，这个结果和雷伊鉴定术反馈的信息一样。按照伊格纳斯的说法，超凡者如果没有使用隐匿术式的话，是很容易被其他超凡者发现的。但是神秘物品则不同，除了少部分之外，大部分神秘物品是无法通过肉眼看出来的。 “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这里没有一个有神秘的存在。”伊格纳斯皱起眉头，雷伊和赛琳娜的眼神也并不好看。 此时在三人的的面前放着一堆杂物，有一个黑框眼睛，一条深棕色的皮带，一枚结婚戒指。还有从蒸汽公交上拿下来的幸运挂件，木柄拖把，锡制水桶，以及装满杂物的垃圾桶。 但是经过检查后，他们并没有在这里发现神秘的存在。 “会不会是他昨天换衣服了？”赛琳娜猜测道。 “他说他没有。而且他应该没有说谎。”伊格纳斯摇头“他的袖口很脏，那件衣服应该穿了几天了。” 在威伦大陆，普罗大众可没有一天换一件衣服的习惯。就算是一个星期只穿一件衣服也并不是一件值得奇怪的事情。 “刚刚也问过他，但他昨天并没有看到有人晕倒。奇怪，就算是遗忘了，但我们主动提起的话，他应该是可以回想起来的。”赛琳娜透过窗户，看了眼正在外面等待的驾驶员，看他的样子应该不敢说谎，而且，这种事情完全没有说谎或者隐瞒的必要。 “我们去他家看看吧。说不定有什么东西他放到家里了，今天想不起来也很正常。”伊格纳斯起身说道。 “伊格先生，我想我们还有一个东西没有检查过。”这时，雷伊说道。 伊格纳斯疑惑的看向他，要知道，他们刚刚就连垃圾桶都翻了一遍。 “我知道了。”赛琳娜这时恍然大悟，她伸手指向窗外。“是那辆蒸汽公交！” 他们将所有东西都检查了一遍，却唯独忘记了那辆蒸汽公交！ 三人立刻起身出门，走到那辆蒸汽公交的面前。菲丽思女士跳到了车上。伊格纳斯和赛琳娜等待着它的检查结果。 雷伊悄然念动了鉴定术的咒文。 很快，一段信息出现在他的脑中。 “老旧的蒸汽公交，精密的人工造物，蕴含大量神秘。” 果然就是它了。 这时，黑猫菲丽思也从蒸汽公交内蹿出跳到了伊格纳斯的肩膀上“喵”了一声。 “就是它，我们找到了。”伊格纳斯如释重负的说道，说完他拍了拍雷伊的背“菜鸟，干的漂亮！” 然后他伸手摸了摸蒸汽公交的车身，“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那名驾驶员忐忑的走了过来。伊格纳斯揉了揉太阳穴，现在需要想一个合理的理由将这辆蒸汽公交扣押了。或许凶杀案现场是一个不错的借口。 雷伊也将手放到车身上，心中难免有些兴奋，他在这个案件中可发挥了关键性的作用。 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神秘物品，不过哪怕是现在，不使用鉴定术的话，他也看不出这辆车有任何异常，看来自己的超凡感知也并不是万能的。 不过，或许这也不是自己第一次接触神秘物品。 至少，自己可是曾经拿起过那本书。 深红之书。 只是不知道，那本书现在在哪。 回想起那本书，雷伊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对那本书报以什么样的心情。那本书将自己引入了超凡的世界，如果没有那本书，自己现在还是一个没有觉醒的普通人。但是另一方面，那本书也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裂隙以及红月世界一直以来都仿佛千斤重担压在雷伊的心头。 就在他想得入神的时候，有些奇特的事情发生了。 他突然感到有些东西从蒸汽公交内顺着他放在车身上的手臂进入了他的身体。 他下意识的想要移开手，却发现仿佛有什么东西将他的手掌和车身连在了一起，他无法将手掌离开车身！ 不。 不仅仅是手掌。 这一刻，他甚至连眼皮都无法控制，眨下眼都做不到。更不要说向伊格纳斯和赛琳娜呼救了。而他们此刻正在向调度员和驾驶员解释着为什么要扣押这辆车，并没有注意到雷伊此时的异样。 一阵呢喃低语在雷伊的耳边响起，他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些声音，但是这一次，他听到这些呢喃后，感觉自己非常急躁，心跳也越来越快，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自己的胸腔里出来一样。 好在，这样的感觉只持续了几秒钟的时间。 低语呢喃停止，他也再次恢复了正常。他第一时间远离那辆蒸汽公交，仿佛那就是一个狰狞的怪兽。 伊格纳斯和赛琳娜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倒是菲丽思女士朝这边看了一眼，金色的眼眸似乎在问“你没事吧？” 雷伊勉强笑了一下，犹豫了一下之后，他决定将刚刚的经历隐瞒下来。 如果没有那阵低语呢喃，他可能不会隐瞒，直接将刚刚的情况告诉伊格纳斯和赛琳娜，看能不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答案。 但是他听见了那阵低语，就不能这么做了。因为低语之前几次的出现，都和那本深红之书有关！ 063. 第三颗星辰 “不得不说，这一次你们带回来了一个大家伙。” 守望者分部内，老戴维看着眼前的蒸汽公交，啧啧有声。他们此时在地下一层的仓库内。如果不是这一次，雷伊可不知道分部竟然有这么大的一个通向地下的通道，竟然可以通过一辆蒸汽公交。入口就在大楼的侧面，也不知道原本为什么修建的。 在蒸汽公交四周的地上，刻着一圈术式法阵，按照老戴维的说法，那是用来隔绝神秘物品能力的术式，叫做“寂静术式”。 “老戴维，需要几天时间处理？”伊格纳斯问道。 “神秘和体形无关，三天就可以。”老戴维答道，视线始终没有离开那辆蒸汽公交，显然他的注意力已经被这辆蒸汽公交所吸引，正确的说，是被里面蕴含的神秘所吸引。 “希望别等我三天后来找你的时候，看到你躺在地上。”伊格纳斯笑着说道。 老戴维没有回头，只是给了他一个中指。 伊格纳斯哈哈笑着离开。 “伊格先生，那些昏迷者会好吗？”回到办公室后，雷伊抬头问道。 “当然，只要将他们体内的神秘清除，他们就能清醒，所以说这一次的神秘物品还是很温和的，至少没有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伊格纳斯解释道。 “这个工作也是我们完成的吗？” “当然不是，这可不是我们擅长的。”伊格纳斯笑了起来“这个工作是由教会来负责。他们更擅长做这些事情。昨天就已经通知过他们了。” “擅长？”雷伊有些不理解，超凡者觉醒的天赋能力不都是随机的吗？为什么会说教会的人员会更擅长。“难道是通过术式吗？” 他也只想到这种可能。 “这个啊，等你成为正式成员就知道了。”伊格纳斯伸了个懒腰，显然没有要继续解释的意思。 雷伊也只能将这个疑问放在心里。这几天他也知道了一件事情，知识的获取也是有权限的。 不过至少能够确认，教会果然拥有属于自己的超凡力量。只是不知道这力量和守望者比起来孰强孰弱。要知道在前世大多数的网文中，教会都是作为最终boss出现的。 不过在威伦大陆……应该不会吧？ 如果他们真的有那么强的力量，又怎么会甘心退居二线呢？在威伦大陆，六大真神教会虽然拥有着王室也不敢轻忽的超然的地位，但和地球上中世纪时期的同行相比，却差的太远。 虽然找到了肇事的神秘物品，但是相关的工作并没有结束。接下来的1个多小时里，雷伊趴在桌上努力写着案情记录。好在有着前世的工作经验，这样的文书工作难不倒他。在下午三点的时候，他就写完交给伊格纳斯。 “嗯，挺不错的。菜鸟，不得不说，今天做的不错。”伊格纳斯显然刚破了案子，心情不错，接过报告后看了几眼，就给雷伊放了假“你回去吧，祝你有个愉快的周末。” “谢谢伊格先生。” 经伊格纳斯提醒，雷伊这才想起来，原来明天就是周末了。 “政府部门的工作就是清闲。哪怕是异界也是这样。” 带着这样的感慨，雷伊离开了守望者分部。 接下来他乘坐蒸汽公交去了泽拉图俱乐部。花了一个小时练习枪械后，带着一身硝烟和煤烟混合的味道回到家。和妹妹安娜吃过晚饭后，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现在可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雷伊将门轻轻反锁后，坐到床上，叹了口气。 今天在调度中心，有什么东西从那辆蒸汽公交上进入了他的身体，不过他一直没有时间去看。如果是之前的他，哪怕借助上厕所的时间也要先探查一翻。否则就会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但是现在，他却能一切如常的等到现在，或许这就是经历带来的进步吧。 他闭上双眼集中精神，进入了精神空间。 进入精神空间后，他第一感觉就是体内的神秘比以前多了一截。更精确的来讲，是体内所能容纳的神秘的上限增加了。他有一种感觉，他现在就可以点亮第三颗星辰。而在他昨天晚上的冥想中，他距离点两个第三颗星辰还有不短的一段距离，至少也要1个月的时间。 这就是上午的事情带来的变化吗？ 毫无疑问，这是一件好事，点亮第三颗星辰就意味着成为1阶的超凡者，不仅能够成为守望者的正式队员，接触到更多的知识，而且还能够提升自己的实力。 但问题是，为什么？ 自己为什么能够从神秘物品中获得这样的好处？ 难道是因为自己接触了神秘物品的缘故？毕竟这是在自己将手放到车身上才发生的。 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的判断。因为他记得很清楚，伊格纳斯也接触了车身，更何况他们三人之前可是一起将那辆蒸汽公交翻了个底朝天，又怎么可能没有碰触过公交？ 可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会是什么？ 难道是因为它？ 他下意识的就想到了那本深红之书。 在事情发生前，他恰好想到了那本深红之书。之后便发生了意外。 这只是偶然吗？ 雷伊也无法确定，或许只能在找到下一件神秘物品的时候尝试过后才能知道。 他不再去想这个问题，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星空上。在星海的左上角，有两颗已经点亮的星辰。 一颗是他的起始星辰，赋予了他超凡感知。另一颗则是天鸽座的第二颗星辰，提升了他的速度。 他将注意力集中在第二颗星辰。视野中的璀璨瑰丽的星海迅速拉近切换了成四颗星球。 除了已经点亮的第二颗星辰之外，还有三颗暗淡无光的星辰。 雷伊在默念了鉴定术的咒文。在现实世界，咒文必须念出声音才能有效果，但是在精神空间中，默念也能生效。 很快鉴定结果出来，但他的大脑也隐隐开始刺痛。他知道，这是因为精神力的匮乏。 精神力和神秘是两个概念，今天在寻找那件神秘物品的时候，他施放了起码几十次的鉴定术，让他的精神陷入了疲倦。 064. 污染 关于星辰的信息，很快便出现在雷伊的脑海中。 “海豚座，第四颗星辰，略微增加魅力，更容易获得其他生物的好感。” “猎犬座，第三颗星辰，略微增强嗅觉，可以辨别更多的味道。” 鉴定过前两颗星辰后，雷伊微微有些失望。因为这两颗星辰所提供的能力，并不是他需要的。他更像要那些能够实打实增加他战力的能力。 他不由将视角转到海豚座第三颗星辰上，他记得很清楚，那颗星辰可以给他带来力量上的提升，而这正是他现在所欠缺的。 然而让他惊讶的是，他发现那颗星辰已经在他的星海中消失了。不仅仅是一颗，另外一颗没被点亮的，能够增加肺活量的星辰同样也看不见了。 “所以，选择的机会只有一次吗？” 雷伊心中有所明悟。心中不由有些可惜，他现在挺希望能够增强力量的，不过他并不后悔，因为他当时的选择并没有错误。 他重新将视线转到最后一颗没有被鉴定的星辰上。当他看清之后，不由愣了一下，之前没有发觉，但是现在仔细看去，却看到这颗星辰的与众不同。 没有点亮的星辰都是黯淡无光的，但虽然黯淡，不过还是透着微弱的银白色的星光。 但是这一颗星辰却有所不同，它的四周同样有微弱的光芒流转，但确是充满妖异的红色。这红色在这片星海显得如此突兀，仿佛格格不入。 雷伊立刻扩大视角，但是环顾星海一圈，却并没有发现类似的星辰。 他还是念动了鉴定术的咒文。相关的信息没有意外的出现在他的脑海。 “天鸽座，第三颗星辰，被污染，织梦：使目标陷入深沉的梦境之中。” 被污染？ 雷伊看着那散发着微弱红光的星辰，毫无疑问，之所以这颗星球与众不同，就是因为它被污染了。 但是，它为什么被污染了？ 又是这样的深红。 是因为那本深红之书？还是红月世界？又或者它们本就是一个整体？ 突然间，雷伊想到今天上午碰触到蒸汽公交后的经历。 或许是因为这个？它不仅增加了自己神秘的上限，还使自己的精神空间发生了改变？ 昏迷。 深沉的梦境。 如此相近的能力，雷伊可不相信只是巧合。 他的视线停留在红色的星辰上很长时间，最终还是决定点亮这颗被污染的星辰。 如果是在几天前，他一定不会这么做。虽然这颗星辰的能力看起来比其他的都要强大，但是其中也蕴含着未知的风险。被污染三个字本身就透着一丝恶意。而那微弱的深红，更是让他心怀戒惧。 但是现在，在红月世界经历过生死的考验，让他的想法有所改变。对他而言，同深红的接触似乎已经无法避免，无论是深红之书，又或者是红月世界。在那个世界中，他的精神空间更是被深红所充斥，他又如何自欺欺人的逃避下去？ 更何况如果没有那深红色星辰所赋予的复活能力，他在那天就已经死在红月世界，死在那恐怖而又令人绝望的利齿之下。 他现在对深红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抗拒。 雷伊集中注意力，神秘从他的体内缓缓向那颗星辰流动。他仿佛和星辰之间建立起了某种联系，虽然看不见，但确实存在的联系。 随着神秘的注入，那颗星辰越来越亮，散发着妖艳而又诡异的深红。将附近的星海都染上血液一般的颜色。 在几乎耗尽体内最后一点神秘之后，那颗星辰终于被彻底点亮。 星辰的表面，深红色的迷雾氤氲流转，就如同红月世界的迷雾一般。 当星辰点亮的瞬间，他的脑海中多出了一段信息。 那时关于“织梦者”的信息。让他对这个新获得的能力有所了解，但更加详尽具体的数据，还需要进行测试。就和鉴定术一样。 他将注意力集中在新点亮的这颗星辰上。 视角再次发生了变化。 在那颗星辰之后，又出现了三颗暗淡无光的星球。 他尝试使用鉴定术，但是就和之前一样鉴定失败，似乎只有当体内的神秘能够点亮下一颗星辰的时候，才能获得关于它们的信息。 他退出精神空间，手指划出了一个繁复的图案，这是属于“织梦者”的法阵，就如同本能一般，没有任何生涩。但他现在还无法实验这种新获得的能力，因为他体内的神秘在点亮星辰的时候已经消耗一空。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因为神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任何角落，不停地朝他的体内聚集，只需要10个小时不到的时间，他体内的神秘就会重新充盈起来。 不过，至少今天晚上，他没办法观看那本《神秘与超凡》了。 “浪费了2个银币啊。”雷伊感觉自己的心有点痛。 很快，闹钟指向十天。而他也洗簌完毕，躺到了床上。在他刚刚躺好的时候，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 他对于这种感觉并不陌生。 终于要进入红月世界了吗？ 他知道，只是将要进入红月世界的前兆，但出乎意料的，这一次他的心中并没有恐慌，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强忍着眩晕的感觉，确认腋下的枪套和手腕上缠绕着的怀表之后，用尽全身力气，将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这并非为了保暖，而是为了测试。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终于坚持不住，彻底陷入黑暗。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回到了那个病房。 只是这一次，出现在他眼前的，却并不是斑驳的被岁月侵袭的天花板。 而是湛蓝的天空。在天空之上，还点缀着轻柔的白云。不仅如此，刺眼的阳光从高空挥洒而下。 雷伊惊讶的从地上坐起身子，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这个世界看到白天。事实上，他几乎要认为这个世界只有夜晚了。 不过下一刻，他就将注意力转到了另外的地方。 虽然还是那件病房，但却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065. 提升 天花板和墙壁已经不见踪迹。 而这正是他一睁眼就能看见天空的原因。 要知道，这里是14层，但并不是顶层。上面的近10层建筑，此时都已经被某种力量完全摧毁。 而铁架子床的另一侧，此时已经近乎悬空的状态，最多只有10厘米的距离，但看着地板上的裂缝，也不知道能再坚持多久。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那天晚上的撕裂者？ 想到这里，雷伊心中突然有些后怕，如果真的是那个撕裂者做的，假如当时自己没有返回现实世界，那自己就死定了。 在这个世界，哪怕是拥有着三次复活的机会，也并不安全。 他站起身，透过残垣断壁看向外面。 这一次没有黑暗的阻隔，也没有红雾的干扰，第一次如此清晰。 在视线可及的范围内，尽是一片深红。 红色苔藓组成的海洋，仿佛无边无际。上一次在医院外，因为有着红雾的阻隔，他能够看见的只是一个很小的范围。 但是现在，整个世界仿佛都覆盖着深红色的外衣，高楼的残害，路灯，街道。至于在那层深红之下，它们是否还保留着原本的模样，那就不得而知。 除了红色苔藓之外，他还看见了树，很多树，在远方连成了一片森林。 那绝不是正常的树木，不要说是城市中，就算再原始森林里，也不应该有这样宏伟的巨木。它们每一颗都足有百米高，还有着粗壮的树干和血红色的叶子。 和它们旁边的高楼相比，无论是高度还是大小都完全不逊色。 但是雷伊并没有看见人，不止是人，他没有看见任何会动的生命。 片刻之后，他轻呼了口气，开始检查起自己的“装备”。 同之前一样，他身上的衣服再次被更换成了蓝白相间的病号服。不过有一点值得注意，那就是这件病号服在他被撕裂者吞下去的时候，就应该和他的肉体一起成为碎片才对。 按照他对复活能力的理解，就算是复活也应该只复活肉体，而不是连同衣服一同复原。 但偏偏这样的事情就是发生了。 他没有继续深究，只是将这件事情放到了心里。 关于这个世界，难解之谜实在太多太多。 他低头，在腋下的位置有着一个枪套，打开枪套后，那把捷德式转轮手枪安静的躺在那里。 而在他左手手腕上，则缠绕着那块价值2金币5银币的怀表。 果然可以，沾染上自己血液的话就可以将物品从现实世界，带入红月世界。 看来自己的血液，在某种意义上就是钥匙。 只是，不知道反过来可以不可以。 他将怀表拿下，按下最上端的按钮，只听见咔啪一声，表盖应声弹开，露出里面有着精致花纹的表盘。 上面显示的时间是12点11分。 12点11分……但是自己昏迷的时间应该是在十点左右，最多不会超过10点15分，也就是说，这中间，有两个小时左右的空白。 如果往更深处想的话，或许不只两个小时，也有可能是14个小时或者26个小时。但应该不会再多了，因为这块怀表的发条是昨天晚上上的，不足以支持它再走一天以上。 雷伊将这点也记在心里，然后重新拧动发条，确保这块怀表能正常工作。 做完这些后，他轻吸了口气，集中精神，进入精神空间。 他刚醒来不久就差距到了，进入红月世界之后，之前消耗的神秘已经重新变得充盈起来，不仅仅是神秘，就连精神力也同样如此。 上一次，在他点亮第二颗星辰之后，同样在红月世界也点亮了第二颗星辰。那么，这一次是否也能够点亮第三颗星辰呢？ 深红色的星海出现在雷伊的眼前。 他下意识的向星海的左上方看去，只是那里并没有任何异样。 他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星海的最中央，视角变换，在赋予他复活能力的那颗星辰之后，有一颗黯淡无光的星辰。 他没有任何犹豫，念动了鉴定术的咒文。 一段信息出现在他的脑海。 “迷雾星座，第四颗星辰，陨火” 因为只有这一个选择，并没有犹豫的余地。所以雷伊在确认体内的神秘能够将这颗星辰点亮之后，他便集中注意力，开始传输体内的神秘。 很快，这颗星辰也完全被点亮。 一段信息出现在雷伊的脑海。 这是关于他新获得的能力的信息。 在他还没有来得及查看新获得的能力的时候，又有些变化发生了。 是那三颗已经点亮的星辰。从最初的那颗“至深之红”开始，一道红色的连线将三颗星辰一一相连。就如同星座图一般。当三颗星座最终连到一起后，缓慢的波纹从至深之红上开始扩散。波纹同样是深红色，它如同海浪一般，一开始很小，但很快就扩展到了整个星海，然后继续向外到孤寂的虚空，再最后消失不见。 雷伊能够感觉到，有些改变已经发生了。他退出了精神空间。轻轻挥动了一下手臂，在他的视线中，手臂的挥动并不快，只是正常的挥动，但是他却听见了一阵风声，手臂挥动引发的风声，甚至将他的头发吹动。 这是…… 雷伊仔细感受着自己身体的状态，和之前相比，并不魁梧的身体内却充满了能量。 他尝试性的跳了一下，却直接跳了三米的高度，如果不是天花板已经不见，他一定会撞到头。骤然跳了这么高，他以为自己会手忙脚乱，但事实上，他却很轻巧的落地，仿佛是本能一样。 落地之后，他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试探性抓着一旁的床头柜，微微用力。只听见吱呀的声音过后，铁皮做的床头柜上出现了五个清晰可见的手印。 “也就是说我的，力量速度全部都大幅增强了。但是为什么?难道是之前点亮的那颗星辰？” “可是，陨火能力和身体素质完全无关啊。”雷伊皱眉思索道，随后他想到什么“三颗星辰是一个关键点，点亮三颗星辰，就会成为1阶超凡者，难道是因为这个？” 066. 陨火 “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了。” 雷伊这样想道，也只有这种解释了。自己大幅度增强的身体素质一定和之前那波纹脱不开关系，而波纹又是在点亮第三颗星辰后，三颗星辰相连在一起之后出现的。 不过这样产生了另外一个问题。 那就是在现实世界中，他同样点亮了三颗星辰，但却没有这样的效果？ 对此，雷伊也有自己的猜测。 其实他在之前就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在精神空间的星海中，那些星辰并不是同样大小的。 无论是现实世界还是红月世界，都遵循着一个规律，那就是越边缘的星辰越小，而越靠近星海中央，星辰就越大。 在深红色的星海中，在星海最中央的位置，作为起始星辰的“至深之红”就比“复活”大上了一圈，而“复活”又比“陨火”大上了一圈。但哪怕是这最小的“陨火”，如果和星海边缘的那些星辰相比，也最少大了百倍不止。 当他的视角俯窥整个星海的时候，还并不明显。因为所有的星辰在他的视线中都是一个光点。 但是当他的视角拉近，这差距就显而易见了。 不仅如此。 在现实世界，星辰的顺序从鉴定术反馈的信息看，是递增的，先是“海豚星座第一颗星辰”，然后是第二颗。但是在红月世界，却恰恰相反。 再加上星辰所提供的能力的对比。无论是复活，还是陨火，哪个不甩开“略微速度”，“略微力量”几条街？ 很自然的，雷伊就有一个猜测，那就是越靠近星海中央，星辰所能提供的能力也就越强。而相应的，三颗星辰连接所带来的收益也相对倍增。 或许，在现实世界，自己点亮三颗星海边缘星辰后并不是没有变化，而是变化远远没有红月世界点亮三颗星海中心星辰来的剧烈，自己并没有及时察觉。 当然，这也只是一个猜测。具体情况是什么，还需要更多的信息才能验证。不过不管原因是什么，自己在速度、力量上上获得了大幅增强这件事情是肯定的。如果说之前，自己因为第二颗星辰，在速度上增强了百分之50的话，那么现在，最少增强了5倍！ 甚至还不只如此，自己的动态视力，神经反射速度，甚至骨骼强度这些同样获得了增强。 否则自己的视力可跟不上挥手的速度，手掌更不可能没有感觉的就将铁皮按出一个手印。 只是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和埃德温队长相比谁强谁弱？还有那些游荡者。 对上这些游荡者，雷伊原本是有一些自信的，毕竟他们虽然看起来诡异恐怖，但并没有什么攻击性，而且在从生化危机等作品中获得的“伪知识”里，这种东西应该只是最低级的怪物。 但是当他回想起，第一次看见那个西装怪物的时候，被那西装怪盯了一眼之后，自己就动弹不得的场景。 他突然就有些不确定了。 自己真的能够战胜它吗？ 他非常确定自己绝对不是被惊吓到不能动弹，而是当时，有一种莫名的力量禁锢了自己。那种感觉和今天碰触蒸汽公交时有些相似。 说起来，也不知道那天的那个西装怪到底去哪儿了。 至于撕裂者…… 想到那个令人绝望的生物，雷伊不由摇了摇头，或许自己还是一口的事情吧。 对了，除了增强之外，还有陨火。 想到之前脑海中出现的信息，雷伊不由就兴奋起来，当即就有些跃跃欲试。 原本他还认为体内的神秘会不够，无法满足陨火的施放要求，在点亮星辰的时候，几乎耗尽了体内所有的神秘。 但是现在他惊喜的发现，只是短短的几分钟时间，体内神秘又重新充盈起来，而如果是在现实世界，这起码需要10个小时的时间。 雷伊目前还分辨不出，这到底是因为红月世界的特殊性，还是刚刚的强化。 但无论如何，现在可以测试新获得的陨火能力了。 雷伊面对远方那片由宏伟巨木组成的森林，同时在轻声念动咒文，右手在胸前划出一个繁复的图案。 十秒钟过后，念出最后一句咒文的同时，胸前的图案也绘制完毕，他体内的神秘再次被抽干。 虽然只是第一次施放，但却仿佛练习过无数遍一样，没有一丁点的差错。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但雷伊并没有失望，从脑海中的信息中他清楚的知道，陨火已经发动成功，剩下的只需要耐心的等待。 他一眨不眨的看着那片森林。几秒钟之后，变化开始出现，一片黑影从森林中冲出，围绕着森林上方打转，因为距离太远，雷伊看不清它们是什么，只是有些像受惊的鸟群。但不知道为什么，它们虽然看去来惊慌失措，四下乱飞，但始终没有远离那片森林，仿佛有什么东西限制着它们一样。 “吼！”野兽的巨吼从森林中传出，哪怕隔了几公里的距离，传到雷伊的耳中依然响亮。随后，他看见巨木开始摇晃。 雷伊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想到了之前红雾中未知的巨兽以及恐怖血腥的撕裂者。 自己有些太鲁莽了。万一惹到他们自己就欲哭无泪了。就算要测试也应该去远一点的地方，而不是在“复活点”上。这样就算死亡，至少还有三次复活的机会。 而不像现在，就在复活点上，万一遇见危险，三条命根本不够死的。 想到这里，他转身便准备远离这里。最开始的几次，他将这间病房当作安全屋，但是现在，因为有着复活的存在，反而越远离这件屋子他便越安全。 他刚刚转身欲走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阵红光。并不是他已经快要习惯的那种深红，而是火焰的颜色。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只见整个天空都仿佛被火焰灼烧了一般。 而造成这一切的，是天空上一颗巨大的陨石。它的直径足有百米，在大气层的摩擦之下外壳已经成为明亮的红色，它仿佛狰狞巨兽一般，势不可挡的朝巨木森林落下。 067. 回家 巨大陨石拖着狰狞的尾焰终于砸落在森林的边缘。发出轰然一声巨响，几乎要将雷伊的耳膜震破。 随后便是一阵热浪扑面而来，让他一时之间无法呼吸。好在雷伊距离撞击中心点几公里远，否则这热浪就足以让他吃不消。 再之后便是沙石漫天，遮天蔽日一般，整个天空都暗了下来，巨木轰然倾倒，浓烟中还夹杂着赤红的火焰。距离爆炸点最近的高楼，原本就只剩下半截残骸，现在更是开始嘎吱做响，几秒钟之后，终于支持不住，轰然倒塌。而之前的鸟群，发出吼声的巨兽，此时也全都销声匿迹。不知是葬身在陨石的轰击中，还是被吓得噤若寒蝉。 强大的冲击波将那一片覆盖着的红色苔藓全部掀飞，露出了灰色的水泥地面。在高温的作用下，那些苔藓开始燃烧，冒出浓浓的黑烟，和漫天飞舞的沙石一起，营造出世界末日一般的场景。 雷伊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哪怕他事先就清楚陨火的作用，却完全没有想到会造成这样的破坏。 眼前的场景足足持续了几分钟的时间，沙尘才开始落下，燃烧着的苔藓也渐渐熄灭，露出撞击中心的场景。陨石已化作碎片，那附近的巨木也已经倒塌，只留下一个直径300米左右的深坑。而在深坑的底部，陨石的残骸还在熊熊燃烧。 “这……这真的是我做的？我……拥有这样的能力？” 雷伊看着自己的双手，一时之间有些难以置信。 这样的伟力，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他难以想象，要什么样的力量才能够召唤出这样的陨石。 而这时，他体内的神秘不知什么时候又重新充盈起来，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再施放一次陨火。 他压下了心中的惊喜与震撼，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过当他重新抬头看向那片森林的时候，他心中一沉。 此时的巨木森林已经发生了改变。刚刚被陨石所摧毁的只是森林微不足道的一角。而此刻，从森林的深处开始涌出红色的迷雾。就在他失神的几分钟里，红雾就已经将整座森林完全笼罩。之前仍在燃烧的巨木，此时也都诡异熄灭，一个巨大的黑影在红雾中若隐若现。 哪怕雷伊在红月世界并没有超凡感知，但也感到了一丝不详的气息。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再多想，转身朝走廊跑去。 远离红雾，远离那片森林。 身体素质带来的提升让他只用了几秒钟就来到了电梯前。然而他发现电梯面板上是灭的，按上去没有半点反应。 没电了？ 他这时才注意到，刚刚经过护士站的时候，天花板上的灯同样是关闭的状态。 是因为之前未知原因的破坏造成的吗？ 雷伊转瞬就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返身进入一旁的楼梯间。他很快就下到了一楼大厅，14层的高度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仿佛只是走了几步路。 他环顾大厅一圈，和之前一样仿佛台风过境一般，各种垃圾满地都是，自动贩卖机也是东倒西歪。但是却有一点不同，之前大厅内的那些游荡者们，此时他一个也没有看见。 它们都去哪儿了？除此之外，他还注意到顶灯同样处在熄灭的状态。 不过现在可不是解决疑惑的时候，他没有停留冲出了医院大厅，回身朝森林的方向望去。 让他松了一口气的是，红雾并没有继续扩张，只是将森林笼罩。就如同之前的“飞鸟”一样，仿佛有什么东西将它们限制在那里。 雷伊略微犹豫了一下，朝自己家所在的小区跑去。在奔跑中，他发现不仅仅是医院，就连大街上也看不见那些游荡者的身影。 到底是被撕裂者屠戮一空？还是因为白天的缘故？它们畏惧阳光？ 因为身体素质的提高，他跑过一个街区，只需要几十秒。虽然他能够感觉到摩擦空气的声音，但是在他的视野中，却只是正常的速度。他知道这是动态视力和神经反射同步提升的原因。 两分钟之后，他停下了脚步，朝前方看去。在前方五百米处的十字路口附近，有两个直径十米的坑洞。那是上次的撕裂者留下的痕迹。 如果自己施放陨火的话，能否干掉那个怪物呢？ 雷伊的心中升起这样的想法。不过很快他就将这危险的想法抛在一边。 或许以后确保自己完全安全的时候可以尝试，但绝对不是现在。 陨火是需要十秒的施法时间的。而且陨石从天空落下的时间足够撕裂者钻到地底。那时候，陨石还能够造成多少伤害就不得而知了。虽然他现在身体素质大幅增加，但他可并不认为自己的速度能够超过那只巨大的蜈蚣。 这么想着，他调转了方向，绕过那个路口，之后继续朝家的方向跑去。 很快，熟悉而又陌生的小区就尽在眼前。他放慢了脚步，虽然只是短短几天的时间，但对他来说，却仿佛过了半个世纪。 距离小区越近，他心中也就越忐忑。自己的家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子？她……又怎么样了？ 想到曾经许诺一生，快要携手迈入婚姻殿堂的女友，哪怕明知不可能，依旧升出奢望之情。 或许自己推开门，她就在那里。 值得庆幸的是，似乎越远离医院，建筑物保存的也就越完好。虽然依旧有一种时间侵袭带来的破败感，但是雷伊的家所在的公寓楼却依旧保持着完整。 他的家位于九层。和医院一样，这里的电梯也处于没电的状态。不过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任何问题。 两分钟后，他站在防盗门前，看着铁门，不由露出苦笑，他身上穿着病号服，又哪来的钥匙。 或许应该找个东西，将门给撞开。他第一时间想到，如果是之前，他肯定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现在，他空手就能在铁皮柜上留下手印。 似乎将防盗门撞开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不过他还是尝试性的拉了一下防盗门。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随着吱呀的一声，防盗门就这样打开了。 068. 幸存者的笔记 雷伊看着敞开的门口，站在门外犹豫了片刻，但最终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地板上是一层厚厚的灰尘，阳台窗户是开着的，窗帘被风刮起，本应是洁白的窗帘如今已被风沙染成了褐色。阳光从窗外射入，然而并没有带来一丁点的暖意。 客厅里玻璃茶几已经破碎倒在地板上，在布满灰尘的黑色沙发上倒扣着一个相框，它本来应该挂在沙发后的墙上。 雷伊紧抿嘴唇，走上前将它掀起，相片内，是一位面容清秀的女子，笑容格外的明媚。 他闭上眼叹了口气，重新将相框放回地上，然后起身。他很快将这不到90平米的房间转了一边。空荡荡的房间打消了他最后的一丝奢望。 他沉默了良久，然后一拳打在墙壁上。在痛疼传来的同时让他的心情好受了一些。 “至少不全是坏消息不是吗？虽然没有看见她，但至少也没有看到尸体。她有可能还活着，只是逃到了其他的地方。更何况，说不定这里根本不是地球……” 雷伊自我安慰道，然后放开拳头，墙上留下了血迹的同时也出现了一个凹陷。不仅墙皮如同蜘蛛网一般碎裂，甚至内里的水泥都深陷进去。他拍去手背沾着的碎屑，虽然流血，但其实只是轻微的擦伤。 他现在的心情恢复了一些，重新在屋内仔细的搜索，希望能找到有用的线索，让他弄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找到了一叠报纸，不过并没有什么收获，除了有关红色苔藓的新闻之外，他没有看到任何异常。而最新一期的报纸，同样是2023年5月29日，和他在医院找到的报纸一样。 雷伊微眯起双眼，陷入思考之中。 在医院还是在家里的报纸都指向了5月29日，这应该不是一个巧合，意味着至少在2023年5月29号那一天，除了在世界各地蔓延的红色苔藓之外，世界还是正常的。不过“灾变”应该就发生在随后的几天内。 但至于是什么类型的灾变，那就不得而知了，也许是核战争，也许是某种致命的化学武器，甚至是外星人突然出现也并非没有可能。但不管是什么改变了世界，但至少可以推测出5月29号那一天世界还是正常的。 还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那就是现在是什么时间？如果从车辆，建筑的侵蚀情况来看，这绝对不是短期内能造成的。他之前在医院电梯内就发现了这一点。要知道，电梯的内壁是经过防锈处理的，结果也被侵蚀的不成样子，他捡起的可乐，竟然已经成为粘稠状半固体的形式，建筑物更是老旧不堪。 哪怕有人告诉他现在距离自己穿越已经过了20年，他也并不觉得夸张。 但是有一点让他疑惑的是。 如果真的过去那么长时间，为什么还会有电？至少在上一次来到红月世界的时候，电灯还能发亮，电梯也依然能够正常运转。雷伊对电力相关的知识一无所知，他不清楚如果没有人工干预，电站是否能够继续运转。但至少他知道，哪怕是核电站，也不可能脱离人工控制运转超过一年的时间。 又是一个难解的谜题。 过了一会儿，他放下报纸，再次走进卧室，这一次他发现了之前忽略的事情。 在卧室床和窗户间隙的地板上，铺着一床被褥。虽然如今已经被风雨弄得不成样子甚至已经发黑干硬，但是从褥子上的枕头可以看出，曾经有人睡在那里。而且最少也是几年之前的事情了。 到底是谁曾在这里睡过？ 会是她吗？ 还是其他什么人？ 可是，为什么不睡在床上？ 他将视线转向那张双人床，原本应在天花板上的玻璃顶灯正砸在床中间的位置，在四周布满了玻璃碎屑，和厚厚的灰尘混杂在一起。 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个人”才没有睡在床上吗？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又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正当雷伊思索的时候，一阵风刮来，窗帘被微微吹起，露出之前被它遮掩的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黑色的袋子，现在已经看不清是什么材质。雷伊上前，将袋子捡起来然后打开。 一股难闻的味道从袋子里蹿出，仿佛是剩了几天的馊饭，又有点像下水道的味道。 他屏住呼吸朝里面看去，袋子里面有一个空的矿泉水瓶，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另外还有一本笔记本。 他心中一动，拿出那本笔记本，翻看起来。笔记本显然被水繁复浸湿过，有些已经黏在一起无法分开，而且没有黏在一起的，很多字迹也已经糊成一团，无法分辨。 但好在仍有一小部分笔记哪怕经历过雨水的侵蚀以及时间的洗礼，依旧可以被辨别出来。 “……食物越来越难找了，附近的超市都被搜的一干二净，神父说，如果再找不到食物，就要把我们赶出聚集地，或许这样也好，我已经受够这个荒诞的世界了，不过我还不能死，还有小云，为了她我也要活下去……” “……今天差点被怪物发现，明明应该是白天的。如果不是何智被先发现，死的就该是我了，不过我可不会感谢他。两袋面粉，一袋大米，至少是一个星期的奉献量了……” “……恶魔苔藓已经蔓延过来了，可恶，这里也呆不下去了吗？神父们将大家聚在一起商量说要往更北边去，那里更安全一些，而且从收音机听到的消息，在北边有一个大型的聚居地。投票的过程中，张哲失控了，他大吼着冲了出去，然后再也没有回来，他也不可能回来了……” “……我真不知道我记这些有什么意思？世界再也回不去了。今天有一个搜索队没有回来，其中还有一名神父。营地里人心惶惶，如果连被神灵眷顾的神父都无法躲过黑暗，那我们这些凡人又该怎么办？小云对我说，她听见低语了……” 069. 眼球 “……小云死了，江哥死了，黄神父死了，赵神父也死了。他们有的消失了，有的变成了怪物，这个聚居地已经没救了。或许我是唯一的幸存者？无所谓了，也许今天就是我的最后一夜了，我也听见低语了。哈哈，这个世界简直太棒了。” 雷伊继续向后翻去，却发现这已经是最后一页，剩下的都是空白。虽然能够看清的文字并不多，但也让雷伊知道了一些信息。 首先，这个世界是有幸存者的。在未知原因的灾变之后，人类并没有完全灭绝，还是有人活了下来。并且他们聚集在一起，组成了聚居地。 其次，聚居地是存在着阶级之分的，这本笔记的主人的身份就比所谓的“神父”要低。不过神父这个职业在国内并不多见，而这本笔记里就出现了三名神父。而且笔记中的“被神灵眷顾”“凡人”这两个词又该怎么理解？ 如果是以前的雷伊，他会认为这些不过是人在绝境中的盲目信仰，这样的例子在影视作品中并不少见。但是现在，在他自己也迈入超凡领域之后，他更倾向于这些“神父”或许和他一样，都具备某种特殊的能力。 再次，对这些幸存者而言，恶魔苔藓和怪物都很危险。雷伊并不清楚笔记中的怪物到底是什么。但很可能是游荡者，因为他在最后说有的人变成了怪物，这一点很符合游荡者的外形。但是，游荡者并没有攻击自己。除此之外，“明明应该是白天”，这句话又应该怎么理解？ 最后一点，就是低语。他在笔记中提到“小云”听见了低语，之后聚居地就出事了，两者间会不会有联系。而且在最后，他说他也听见低语了，因此判断自己快要死了。而从他落在这的袋子来看，很有可能就像他认为的一样。他说的低语和自己之前听过多次的低语一样吗？ 雷伊苦笑着将笔记本扔到床上，虽然获得了一些信息，但疑问却反倒增加了。这时，他听见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电流声一样。下一刻，他只觉的眼前一暗。窗外整个黑了下来。 他讶然的向外看去，却看到绝对不应该看见的一幕。 天空此时竟然是一片漆黑，而在天空之上，一轮红月高悬。 明明刚刚还是白天的！虽然不清楚这个世界的具体时间，但从太阳的位置来看应该是中午。 而且天空是突然黑下来的！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从白天进入了黑夜。 雷伊拿出那块怀表，上面显示的时间是1点37分。自己进入这个红月世界还不到一个半小时。 而且…… 他回头看向房门，客厅的方向透着亮光。就在天黑的那一刻，来电了。 他紧张的戒备着慢慢的走出卧室，不过除了来电了之外，房间内并没有任何变化，这让他松了口气，然后走到阳台向下面看去。 正下方有一盏路灯是亮的，借着路灯的光线，他看到路灯下，一个游荡者正漫无目的的游走。 他突然有些理解笔记里“明明应该是白天”这句话了。在红月世界，昼夜的交替似乎并没有那么规律。而且按照这句话来说，白天应该就是安全的，而“夜晚”则代表着危险？ 雷伊没有再继续想下去，只是将这些都记在心里。他回到卧室，念动了“复活术”的咒文。很快，咒文念动完毕，食指指尖出现一股红雾，印在墙壁之上形成一个玄奥的符号，然后消散在空气中。 他将复活的地点设到了这里。因为那件病房显然已经不安全了，不适合作为复活的地点，不仅是因为受到未知的袭击，还因为那里很快就会被红色苔藓占据。 雷伊第一次进入红月世界的时候，红色苔藓还不太明显，但是这一次，已经占据了半个医院。或许下一次进入的时候，整件医院都会被苔藓占据。 虽然他并不清楚那些苔藓有什么危害，但笔记中将它们称作恶魔苔藓，应该不是没有原因的。 设置过复活点后，他没有继续在这个曾经的家里停留，对他来说，因为有着三次复活的机会，越远离这里他就越安全。 现在对雷伊来说，如果不打算漫无目的的游荡的话，其实有两件事可以做。第一件事，就是去发电厂看一看电力的来源，到底是有人在电厂维持着电厂的运转，还是说……是因为某种超自然力量。第二件事，就是去北边，寻找笔记本说的聚居地。 考虑了一下之后，雷伊决定先去电厂看一看。他并不知道聚居地的准确地点，甚至不清楚现在是否还存在。盲目前往无异于大海捞针，至少也要找一个收音机再考虑。 想到这里，他不由叹了口气，在威伦大陆，收音机还没有发明，否则只要带过来一个就简单了。 确定了目标之后，他认准了方向，朝东边跑去。他曾经去过电厂，就在市东郊，距离这里大约1个小时的车程。雷伊虽然只能跑步前往，但是他现在的速度和汽车相比也并不逊色。 不过在跑过七八个街区之后，他突然毫无征兆的停下了脚步，巨大的惯性让他向前滑了五米。鞋底一阵发烫，但雷伊只是紧张的扭头看着南方，那里是红雾笼罩的区域。 在红雾之上，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在天空盘旋。 借助红月的月光，雷伊看清了黑影的样子。那竟然是一个巨大的狰狞的眼球！眼球的直径足有百米，和雷伊之前召唤的陨石一样庞大，它的瞳孔是黑色的，眼白部分遍布着血丝，在它的尾部则是数条血肉组织一样的触须。明明没有翅膀，但它就这样诡异的在天空肆意的飞舞。在巨大的眼球周围，还有着近百个小黑影环绕着它，但是距离太远，雷伊看不清它们的样子。 庆幸的是，眼球并没有发现雷伊的存在。 雷伊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来到墙边，将自己隐藏好。 “这真的是自己认识的地球吗？” 他露出无奈的苦笑。 070. 黑影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眩晕感袭来，让雷伊向前踉跄了两步后才稳住身形。 他知道这是将要离开红月世界的征兆。只是，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而且是在大街上？ 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因为他现在还不清楚他到底是以什么方式进入这个世界的。当他离开之后，这具身体又是否留在原地。 虽然这种可能性并不是很大，但并非完全没有。这可是事关生命的问题。在前几次离开的时候，都是在那间病房，相对安全一些，而这一次却是在大街上。 他甚至想过通过自杀回到家里的，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自杀并不是一件难事，但也只是想想就放弃了这个荒诞的想法。 他强忍着眩晕，从怀中掏出怀表。 怀表上显示的时间是2点01分。 他记住这个时间，然后将怀表放到地上，然扶着墙壁走到十米之外，在地上平躺下来，从一旁找了一块手掌大小的石头，放在身上，做完这些之后就安静的等待着回归。 按照之前的经验，他进入或是离开之前，是可以坚持大约1分钟的。 就在他闭眼等待着离开的时候，突然听见一阵脚步声。 “嗒。” “嗒。” “嗒。” 脚步声是从不远处一个幽暗的小巷里传来，声音沉重有力，和那些游荡者的声音截然不同。游荡者的脚步更加虚浮，而且不像这个声音充满节奏感。 雷伊讶然转头看去。 出来的会是什么人？或者说……会是什么？ 是怪物？ 还是幸存者？ 如果是其他时候，他立刻就躲得远远的，但是现在眩晕让他连从地上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如果自己离开之后，身体还留在原地就惨了，希望那时候“复活”还能发挥作用吧。 容不得他再继续想下去，更加猛烈的眩晕袭来，他再也坚持不住，眼前黑了下来。 在他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看到一个人影从那个小巷里走出。 在雷伊失去意识之后，他的整个身体开始散发出红色的光芒。除了光芒之外，一股红雾不知从什么地方出现，围绕在他的周围。红雾越来越浓，将他的身体完全笼罩，这个过程持续了一分钟的时间。一分钟之后，红雾很快消散的一干二净，而雷伊却已经在原地消失。 在那里只留下一个孤零零的石块。 黑影全程目睹了发生的一切，它在原地停留了一下，然后走到雷伊消失的地方蹲下，拿起那块石头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会儿，然后重新将石块放回原地。 它站起身，四下打量了一番，看到不远处地上的那块怀表。它朝那块怀表走去。当它走了几步之后却停了下来，抬头朝前方看去。 之间前方街道上，十几个面目狰狞的游荡者正朝它冲来。游荡者前进的速度很快，和平时完全不同。 如果雷伊还在这里看见这一幕的话，一定会觉得有些熟悉。这一幕就和之前，游荡者围攻那只巨大的蜈蚣时格外类似。 黑影似乎愣了一下，然后抬起一只手。 下一刻，一阵风刮过。那些游荡者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解为一颗颗如同沙子一样的红色的微粒，先是脚，然后再是身子，最后是头颅。只是几秒钟的时间，那些游荡者便以这样一种诡异而惨烈的方式全军覆没。 做完这一切后，它捡起那块怀表，按下了怀表上方的按钮，表盖应声弹开。它端详了两眼后，重新将怀表盖上，然后转身回到了那个小巷，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中。 --- 雷伊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这让他知道自己回到了威伦大陆。 他坐起来之后第一时间低头看去，发现仍然盖在身上的被子。 “这说明我在红月世界的这段时间，身体并没有消失……” 他在进入红月世界之前，特意将被子盖在身上，为的就是验证这一点，如果自己的身体也进入红月世界的话，自己再出现的时候被子应该被自己压在身下才对。 雷伊食指轻叩着太阳穴，身体留在原地这一点算是有好处但也有坏处。好处是在他“离开”的时候，身体还在可以伪装成睡觉的样子，而不会被人误以为失踪。但坏处同样明显，万一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受到攻击，那就惨了。 而且不知道自己“离开”之后，还会不会引发裂隙，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引发裂隙，那就真的十死无生。自己在现实世界可没有三条命。 总体来说，坏处远超过好处。 而且这还带来一个问题，自己在红月世界的身体，又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雷伊也清楚，这个问题哪怕他想上三天三夜也想不出一个答案，所以只能把它和其他问题一起埋进心里。 他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枪套和手枪还在身上，但是怀表却不见了。 这验证了两件事情。首先，他从现实世界带进去的东西同样可以带出来，不过需要鲜血作为钥匙。其次，哪怕沾染上了自己的鲜血，只要距离自己超过一定距离，就不会随自己离开红月世界。但这个距离是多少，到底是三米，五米，还是说只要不和身体接触就都不行，这些还需要之后进行尝试。 其实他原本还想试验一下，自己能不能将红月世界的东西带回来的，不过因为太过突然，只能下次再尝试了。 他穿上拖鞋走到书桌前，此时窗外还是一片昏暗。他划着火柴点亮了煤油灯，然后看向桌上的闹钟。 上面的时间显示现在是清晨5点17分。 “自己从红月世界出来花费了2个小时左右，和进入红月世界的时间相差无几……” “但是，这个猜测是建立在假设红月世界和现实世界的时间流速是相同的基础上，还需要更多的数据才能验证……” 他在书桌前坐下，从抽屉中拿出那本笔记本，然后将测试的结果，在红月世界的遭遇，还有星辰的信息都写在了笔记本上。 当他开始在笔记本上记录“陨火”的能力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071. 早餐 雷伊停下手中的笔，闭上眼睛，进入自己的精神空间。 璀璨星空出现在他的眼前，这一次，他将注意力直接放到星海中央的星球上。 随着视角变换，星海中央的星辰很快就占据他小半个视野。 仔细观察过之后，他退出了精神空间。 他发现就如同在红月世界中的一样，现实世界的星海同样也遵循着越内侧的星辰越庞大的规则。 而星海中央处的星辰的大小，和红月世界中那颗“至深之红”的大小不相上下。 那么，如果“星辰的体积决定赋予的能力”这条推论真的成立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这些星辰也有着和“复活”还有“陨火”相同等阶的能力？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世界的高阶超凡者所拥有的力量该是何等可怖？ 他不由想到那从天而降的巨大的陨石。能够拥有那样的力量，或许和神灵也相差无几了吧？原本他以为这个世界只是属于“低魔”世界，但是陨石降落那一幕，却让他的想法发生了改变。 如此一来，在这个世界力量就显得愈发的重要了。 将一切都记录完毕之后，雷伊合上笔记本将它放回抽屉小心的收好。 此时天刚蒙蒙放亮，看起来应该是一个晴天。 今天是难得的周末，自然不需要起太早，雷伊重新躺回床上。说来也奇怪，虽然一晚上并没有睡觉，但是他却并没有感觉到困乏。 躺到床上，一手搭在额头上，看着昏暗的天花板。虽然他已经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但是父母，弟弟，还有她的面容依旧在他的眼前浮现。 如果只是一次普通的穿越，那他现在还不会这么压抑。因为他知道弟弟会代替自己照顾好父母。但是现在，见识过红月世界的诡异与恐怖之后，他心里其实就不再抱有太多的侥幸了。 他们真的能在这场灾变中下来吗？概率或许是有，但是实在太低太低，低到他自己都不愿去相信，害怕给自己一个虚假的希望。 他测过身，双手捂着脸蜷缩成一团，他能做到的，只是努力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安娜的声音。 “大懒虫，起床了！太阳都晒屁股啦！” 雷伊赶忙翻身坐起，双手使劲的搓了搓脸颊，然后应道“知道了，马上。” 重新整理好心情后，他穿戴整齐，走出卧室来到客厅。 “哥哥你赶快去刷牙洗脸，看看我的早饭做的怎么样。”安娜就站在门外，穿着他之前给她买的那件白色的连衣裙，看起来像一个美丽的天使。 雷伊没有立刻去洗簌，而是站在原地打量着妹妹。 “怎么了？那里不对吗？”安娜眨了眨眼，有些紧张的低头看去。 “很好看，不过还是感觉缺了点什么。”雷伊摩挲着下巴，然后恍然道“哦，我知道了，缺了一个项链。” 白色的连衣裙虽然好看，但却略显有些单调，需要一件首饰来点缀一下。 “呀。哥哥，你不要乱买东西。”安娜鼓起脸颊说道，第一反应就是哥哥又要给自己买东西了。虽然知道，现在哥哥已经有了一份很好的工作，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是借鉴了这么多年的习惯又哪能说改就改。 “这哪是乱买，好了，我去洗脸了，饿死我了。”雷伊捏了捏安娜的脸颊，然后打着哈欠朝洗脸间走去。只留下气鼓鼓的安娜在那里跺脚。 “哼，坏雷伊。” 雷伊拧开水管，将冰凉的水泼在自己脸上。心中依旧压抑难言，但他至少要控制自己不能让这份心情影响到安娜。 今天的早餐很丰盛。一份烤番茄，一份黄油吐司，两片煎培根，一杯牛奶。 “对了，哥哥，我今天和卡蜜拉约好了，一起出去玩。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她可是一直想见见你的。”吃饭时，安娜抬头说道。 “你去吧，我就不去了。我今天要去一趟医院。”雷伊将咽下嘴里的烤番茄然后说道。按照他穿越前的饮食来看，烤番茄无疑属于黑暗料理的一员，不过结合了前任的记忆之后，似乎饮食习惯同样有所改变，至少他现在感觉这东西吃起来还蛮不错的。 “啊？去医院？哥哥你生病了吗？”安娜双手扒在饭桌上，瞪大了眼睛紧张兮兮的问道。 “怎么可能？再说我自己就是医生。之前导师不是给我介绍了一份工作吗？虽然现在我已经有工作了，但是那边已经发来面试了，如果不去的话，总是不太好。”雷伊笑着说道。 “哦，这样啊。”安娜拍了拍胸脯，长出一口气。 “对了，你打算去哪儿玩？”雷伊随口问道。 “我们去游乐场。”安娜一脸期待。这也难怪，她可是有很多年没有去过游乐场了，已经向往很久了。这一次，就是雷伊之前给了她零花钱，这才狠下心答应了卡蜜拉的邀请。 “玩的开心点，哦，对了，这个给你。”说着，雷伊从口袋里掏出几枚银币，数了2枚交给她。倒不是他小气不想多给，而是这已经够了，年轻女孩如果拿太多钱的话，说不定会遇到危险。 “啊，哥哥，这么多。”安娜惊讶的说道。“我的钱已经够用了。” “给你你就拿着。现在咱们和以前不一样了。她平时挺照顾你的，你也请她吃顿饭。”雷伊将钱塞到她的手上。 “哦了。”安娜皱了皱鼻子说道。 吃过早饭后，安娜说了声再见，兴奋的跑出家门。 雷伊微笑着看着她的背影，经过一段早饭之后，他心中的阴霾略微散去了一些。 至于剩下的，或许只有时间才能够抹除。 但不管如何，生活总是要继续。 他将碗洗完之后回到卧室，从个人医药箱里拿出一把镊子和医用剪刀。将额头上的纱布取下，从镜子可以看到伤口已经愈合了，已经可以拆线了。作为一名医生，他自然不会去医院拆线，而是对着镜子麻利的完成了这项工作。 做完这些之后，他找出面试通知书塞到怀里，然后走出家门。 072. 面试 走出家门没多远，雷伊便放慢了脚步。 他感觉自己和之前相比发生了一些变化。 之前或许是因为总是在想家人的事情，所以并没有发觉，但是现在走在路上，这种变化就很明显了。 他走路的速度变快了。这并不是他刻意的，他只是保持着平常的速度行走，但是却发现，原本需要10几秒才能走完的胡同他今天只用了一半多一点的时间就走完了。 这种感觉雷伊并不陌生。 事实上，这两天他就经历过不只一次。在点亮了第二颗星辰之后，他的速度获得提升时就是这样。而第二次就发生在昨天，在红月世界他的身体素质获得了大幅的提升时的感觉同样如此。 难道…… 他四下看了眼确认附近并没有行人后，他快速的挥拳数次，然后停下来。他已经感觉出来了，这并不是错觉，他的身体素质真的获得提升了。 虽然并没有在红月世界那么夸张，但也有着接近百分之30左右的增幅。而且和红月世界一样，这样的提升是全方位的。速度，力量，反应，耐力全部都获得了提升。不过速度上的增幅相对最少，这也验证了雷伊之前的猜测，这种提升并不是“相乘”而是“相加”的关系。 验证过后，雷伊的压抑的心情再次有所好转。坐在去梅罗皇家医院的蒸汽公交上，雷伊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那就是他倒下之后看见的那个黑影。 他直觉就认为那个黑影一定不是游荡者。但到底是什么，因为眩晕和光线的问题，他并没有看清。这让他有些遗憾，看来只能等到下一次进入红月世界之后，才能弄明白了。 在一个小时之后，他来到了梅罗皇家医院大门口。只从面前气派的就诊大楼就可以看出梅罗皇家医院的实力。就算是圣玛丽乔治医院与之相比也要相形见绌，更不要说上周去的区医院。 作为一名医学生，雷伊并不是第一次来，之前导师带他来这里实习过。他从怀中掏出面试通知书，上面预定面试时间是10点整，而现在才9点30分。当然，他是从医院墙上的钟表处知道时间的，他自己的怀表已经留到红月世界了。主要是为了验证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是否一致。 不过这也要看他下次进入红月世界的时间了。因为怀表的发条只能坚持三天左右。 “呼，当时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早知道就买4金币那块了，那块上一次发条能够使用一周的时间。而且如果要验证时间的话，还需要再买一块，两块怀表比对一下才更准确。”想到这里，雷伊不由苦笑起来，看来又要出血了。4金币哪怕对他现在来说，也不是一个小数目。看来上次的“外块”要全部贡献给表店了。 他找了一个椅子，等了15分钟之后，这才乘坐蒸汽电梯，来到7层。 “抱歉，先生，这层是办公区域。”雷伊走出电梯后，就被前台小姐拦下。 “我是来面试的。这是面试通知书。”他将通知书递了过去。 “面试？”前台小姐显得有些疑惑，拿过通知书仔细端详了一番后才说道“请这边来，副院长室在这边。” 雷伊跟在她身后，注意到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有些疑惑“请问，难道我是第一个来的吗？” 他刻意提前十分钟上来，这个时间应该不算早的。 “不是的。”前台小姐摇头笑着说道“这次面试只有你一个人。” 雷伊点了点头，他之前还有些疑惑，因为按照惯例，梅罗医院一般会在大四学生毕业前2个月举行面试。这样能够从毕业生的毕业论文中甄别出面试者的能力。现在看来，这应该是自己导师给自己开的后门。 他感觉有些尴尬，这算是辜负了导师的一片好意。原本他应该在找到工作后及时告诉自己导师的。但是由于情况特殊，而且还都是涉及生死的大事，结果让自己忽略了这一茬。现在报应来了，等会儿应该怎么说呢？不过，还好自己今天来了，否则就真的交代不过去了。 前台小姐在一个房间前停了下来，敲响了房门。 “劳瑞院长，有人来面试了。” “哦，请他进来吧。”一个上了年纪的声音。 雷伊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就看见劳瑞·诺里斯副院长坐在办公桌后。他大约50多岁，头发黑白想间，穿着白色衬衣，外面套着一个深蓝色的马甲，看起来很干练。 “劳瑞院长你好，我是雷伊，是霍伯特先生的学生。”雷伊首先自我介绍。 “嗯，你好雷伊，坐吧。不用太紧张，我和霍伯特可是老朋友了。”劳瑞笑着摆了摆手，态度和蔼。霍伯特在担任医学院院长之前就是在这里工作的。 “谢谢。”雷伊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然后抢先将今天的来意和盘托出“劳瑞院长。我首先要向您道歉。是这样的……” 雷伊隐去了关于超凡和神秘相关的事情，只是说父亲的朋友找到了自己，并且给自己提供了工作。他必须直接说出来，否则万一劳瑞院长直接开始面试就更尴尬了。 “……对于这件事，真的很抱歉。都是我的疏忽。” “原来是这样。我要祝贺你找到一个很不错的工作。”劳瑞院长大度的说道，然后将眼镜取下拿出眼镜布擦了擦“那面试的事情就算了，不过我这次找你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您请说。”雷伊心中有些疑惑，除了面试之外，还能有什么事情。 “我看过你的那篇论文，不得不说，霍伯特真是收了个好学生。你的那篇《一种新型的杀菌药物》写的非常好。”劳瑞赞叹道。 “谢谢您的夸奖。”雷伊不明所以，只能道谢。 “我这可不是随口说说。我是真的觉得非常好。事实上，看过那篇论文之后，我按照你的论文上的方法，提取出了你命名为‘苯西丁’的药物。” 抱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顶点小说.booktxt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