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鸿旧梦》 第一章——摇首红尘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 是夜,窗外月光如水,时不时几声虫鸣,透过夜幕传入耳蜗。“公子,今日大喜之日,切不可如从前,需切记才好”说话的是一红衣女子,虽为丫鬟,亦清雅脱俗,一望即知不出于寻常人家。那男子二十来岁,虽不是十分的妖艳,倒隐隐八分风流,“我自有分寸,你大可不必挂记于心。说罢,眉头微皱,叹了口气,没有再看别处,玩弄着手中箫。。。。。。 那女子没再言语,看了那男子一眼,眼中满是不安与担忧。。。。。。转身离去,飘逸出尘。 “可有谁知我心中之意么?”男子目光游离,眼中一片迷茫。“呵呵,什么是功名,我是从来不懂的,若是这人活在这浑浊之世中永无出头之日,该是何等可笑无聊!便是这家小姐那家千金,于我,何喜之有?”说罢!摇头苦笑,仰天长叹。 “哥哥,可是还再纠结么?” 进来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微微一笑,若夜里绽放的百合,清丽的不可方物。男子缓缓抬头,眼中闪烁着迷离道:“还没睡么?”低头叹气,“你也不必劝我了我今日不是应了么?何必说些无用的话呢?” 那女子身子一颤“你是在恨我么?”男子干笑一声,面上表情木然,“没有,你多心了”。 “哥哥,你走吧”那女子定了定神道。男子忽然抬头“盈儿,你?”“我?呵呵,我自会给父母一个交待的,既然你不喜欢钱家小姐,做妹妹的不能看你一直这么下去。”说罢,俩眼微红。“父母那里追究起来,虽然生气,料想于我也不会过分为难。你大可以现在离开。”说完,转身儿去,停了一下,出了门去。 “我怎么能丢下妹妹一个人离开?让她一个人承担这一切,我又于心何安?”望望窗外,天将破晓,下面有些声音,想必是家丁已经开始筹备一切了,他看了那没锁上的门,那外面的世界是何等的向往,可心里毕竟还是有牵挂的罢?”即便是这世间为了这事唾弃了我,我也不愿苟活在这人间泥沼!不可辜负妹妹一片心意”说罢提剑而出,众人不明所以,竟是无人阻挡的走出府门。 出门之后,他叹了口气,仿佛一切的牵挂都了然了,不敢多作停留,趁着天还未亮,赶出城去,此刻,再无任何羁绊,天地任意遨游,人间之门今日仿佛才真正打开。月如勾,风拂柳,年华未尽,今日始张狂。 城外便是荒郊,除寻常百姓至此耕作,平日便无人问津,偶尔有人过路,亦不会过多停留。此时他方才感受这时间清净, 原野一望无际,唯有风声作伴,毫无人间嘈杂,心,已然沉静于这夜,留恋,有什么好留恋呢?“妹妹,若有来生,定万分疼你,以偿今生。”毕竟这一点愁绪也禁不起风的吹散,天亮了,“从今往后,俗世无我,”他回望那曾经繁华的城中,眼中闪烁着些许光亮,终于他回头,一步不停的走向远方,那孤独的背影拉出长长的黑色阴影,他向着阳光,把黑影甩在身后,不再回头。 天亮了,下一站,漫无目的,天漄羁旅,任我遨游。他为自己取了新的名字,任游之。 “不知这时间可有真性情,真风景,真心么?”他微微一笑,走向未知的路。去寻那心中所想,脑中所思,此刻,他并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但他肯定的是,他的确是在寻找什么。也许有一天找到了,便了然了吧,望望天,启程,毫无一丝牵挂,落魄今生,也该无悔无怨了。(未完待续) 第二章——月迷津渡 自上次别后已是一月有余,整日游山玩水好不自在,回想家中诸人诸事,恍如梦中,不觉唏嘘万分。但回头,确是从未想过的事情。如果一番孤独在所难免,偏要归罪于自己内心的话,反倒可笑了,既然出来,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回想前事,不免觉得非好男子所能做出,但又皆出有因,也对自己安慰了过去。 既然出来了,再想其它也是枉然,到辜负了这从未企及的好山好水,又是夜色正浓,不知何地,美得不似人间。 不知何时,路也走的尽了,眼前确出人意料的出现一泊湖水,对岸树林很是幽寂,月,分外圆,湖面,仿佛从未破碎过。天微微发紫,不知为何会有如此颜色。 湖面一团烟雾散开,渐渐的显露出中间的亭子,可也并无渡船,不知如何踏上。月,却在此时隐没了。湖面暗了下来,天空却依然紫色如初。渐渐的,他不知如何左右自己的脚步了,一切都在那时间,静了下来,静的让人忘却,静的让人空洞。他依然没有一点动作,只是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何的,痴痴的忘着那亭子,仿佛眼看着那亭子就要腾空而起,然而又渐渐飘渺了。 幽幽的,他似乎听到了一丝响动,确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那亭子,不翼而飞! 天又在此时下起了蒙蒙细雨,湖面确还是如初见时一般平静,似有结界般的,不受雨滴侵袭。月亮,确才这雨声滴答中,又出现了。 他痴了,总觉得着湖水有几分幽情在里边,和那深深映在湖面的,月。 他并不知道,究竟什么才是真实的,一切,总觉的自己置身无物,而又偏偏看不穿。 在恍惚中,他隐隐听到了一首乐曲,不像是人间所有,竟是从天边飘来,飞入湖中,在洁净的湖面上四散吗,散入他的耳中,这声音,有如在这黑暗中穿梭的一缕丝线,把他的心绪,就那么丝丝的缠绕在一起。而歌者,又该是有几多的妖娆呢? 雨滴声落,微风轻启,天籁相伴,这一生,永远这样,也不会有丝毫怨言的。 钟声落,人间愁绪,一怀离别意。 花相似,夜色愈烈,确是零落时。 夜阑珊,月影斑斑,几多离散。 痴情人,渡船守候,多情依旧。 不归人,琵琶声中,却把野红来嗅。 这歌声,婉转多遍,一直没有停歇,雨,停了,歌声,随着雨声,又从天边隐没。而那亭子,又立在水中,他,渐渐的闭了眼,感受着迎来的清风,似千万素手抚摸,而那人间的诸多事情,早以不值再叙了。 孩子,深夜在此,可有什么事情么?人声传来,他猛的睁开眼睛 (未完待续) 第三章——归路无门 他当下吃了一惊,转过身去,却依旧树影婆娑,毫无人迹可寻。然而那一声又分明听的清楚。他叹了口气,心道:出门日久,或是累了。便也不再细想。转而又望向湖面,正当此时,那幽灵般的声音又飘荡耳畔:又是有缘人么?这次听的分明,却是不会再错了。摇首四顾,确为有树影与清风为伴,镜湖与水草共生。何来人迹?他心中一凛,道:莫不是误闯此地,唐突了哪位世外高人不成?他心中不由得忐忑不定:就凭他这小时贪玩贪出的道行,怎敌的过这世外高人,若猜的确切,便不免葬身此地,负了这一世之愿了。四周又是一片死寂,若有若无的小小伤感充斥在他的内心挥之不去。这境地景色的却美得很,然而他现在发现了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状况:他夜里误闯,而现下,已然找不到退路,湖边无船,渡到对岸也是妄想了。而这鬼魅一般的声音,不知何时又将响起,他心中烦闷,眉头一皱,抱拳喊道:晚辈迷失道路,夜里误闯此地,绝无半点冒犯之心,前辈乃世外高人,或为晚辈指条道路,晚辈感激不尽。说完看看四周,还是无半个人影,而那暗处的人,也没有回答,依旧是一片寂静,寂静的可怖!他不由得心生感慨,回想幼年之时,生于修道世家,却酷爱游山玩水,便是比自己小的多的妹妹,现下里,道行也比自己高了许多,至于那些师兄师姐,更是他高不可攀的,正是为此,他的父亲,也就是名满天下的邱岳云,不知道打骂过他多少次。也正是如此,他才厌弃了江湖的尔虞我诈,你争我夺。那种种自以为恶心的冠冕堂皇的所谓的左右逢源!而邱岳云这一生基业,本想传给他的,但现在,他背井离乡,邱月盈,也就是他的妹妹,正被关在自己房里,一个人,面对着整个家族的诘责,为了他从小敬爱的哥哥……此时,她正望着窗外,眼中光彩流转,那陪伴她长大的,后园,她记得他的哥哥——邱月清,也就是现在自称任游之的那个人,被父亲责罚后,总会在后园徘徊几个时辰,那一脸的倒霉样子……想到这里,她笑了,眼中有泪,晶莹如玉。起风了,她并没有关上窗户,风撕扯着无力的枯草:哥哥,又是一个秋了,你,还好么?风中的小草,在屋檐上打了个转,飞向后面的山谷。天地之间,又是一阵呼啸与狂欢……他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一阵风吹过,有些寒意,他拉了拉衣襟,才发现自己居然由于过度劳累加上过于烦闷,居然莫名奇妙睡着了,看看周身,也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肚子里有声音,想来是饿了,他站了起来,四周依旧如前,也并未出现传说中的前辈高人,而湖面剧烈的泛起波纹,原来秋天毕竟与春天不同,来的这般突然!忽然想起刚才那个梦,梦到小时侯和妹妹在后园玩耍,母亲坐在那里吃吃的看着,父亲冷哼一声,转身走去。母亲看着父亲的背影,笑而不语。一切仿佛就在眼前,而母亲,已经去世三年了,他儿时唯一的慰藉,便是母亲的体贴和慈爱。妹妹……不知道妹妹怎么样了,还是如从前一般漂亮么?他摇头苦笑,眼中满是苍凉。此时身处绝境,自己不知日后还能见到她么?那闯荡世间,与世隔绝的想法,在此时,被那浓浓的亲情所冲淡了,但他的人生,从他离家的那刻起,已经转了个大圈,日后的一切,都要独自承担了,哪怕,最可怕的事情发生,哪怕,见不到今晚的满月!秋高气爽,鸿雁南飞,小相公,愿与老朽对菊而饮否?他猛然回头,一个老者站在身后,眼中满是慈祥,想来不是坏人,只见这老者虽是白衣素衫,但怎么看也不像山野农夫,气质高洁,令人眼前一亮,心中莫名暗生敬佩之情,他怔了一下,抱拳弯腰行礼道:老先生即不嫌弃,晚生求之不得。那老者微微一笑,也不说话,转身走向树林,而邱月清,他也跟着老者,走了进去,转眼间,一老一少隐没在树林之中。有风,吹过。路途曲折,走出树林,眼前一片美景,穿过一片菊花丛,便可见一古朴木屋,背后有山,直通天庭,山腰云雾缭绕,看不到山顶。整个山呈紫色,使他心中不由得肃然了,老者丛屋中搬出桌椅,邱月清接了过去,藤椅木桌,古色古香。又有自家中的青菜豆类,老者转眼间布置一桌,又取自酿米酒,吩咐入座,而此刻,两天腹内空空的邱月清,早已忍耐不住了,大口吃了起来。老者看着,笑道:果然是孩子,好久没看到有人这么吃东西了。说完自顾自笑了起来,邱月清停下筷子,道:晚辈失礼了。老着笑笑道:饿了便吃,人之本性,有何失礼可言?倒是看你心智无暇,颇觉有趣罢了。说完喝了口酒,道,喝点酒水,免得噎着,你先吃,吃完我有话问你。邱月清放下筷子,道:我已然不饿了,前辈有话请讲。老者笑道:既然如此,我便问了。邱月清坐直身子,道:请讲。老者眼中莫名的,流露出一丝狂热,道:你是怎么进来的?邱月清看看老者道:晚辈夜里过桥,误入此地,而走进寻桥,却寻之不见。迷路于此,毫无头绪。不知道老先生可知出去之路?还望告知。老者神色忽而变冷,眼中满是失望之色,转而定了定神,道:此地乃是绝地,我四十岁追赶魔道妖人至此,如今二十余年,未尝寻到归途,想如今,六十有余,师门不知可否还好。师父大概也已驾鹤归西,大师兄算来也有一百多岁了,想必也已羽化了。老者说到这里,神色间多了几分迷茫和失落。邱月清听到这里,更是心乱如麻,身处此地,又无退路,莫非自己四十年后,也如这位老者一般,孤单一世么?他心中苦涩,道:想不到我被弃家门,独自外出,而现在最害怕的,却又是独自一人了。不由得心中一阵后悔与悲苦,此时的那座大山,隐没在紫霞中,隐隐有些狰狞,老者神色已然平静,道:既然一同被困于此,小兄弟不防报个姓名罢。邱月清仍旧一脸凄苦,道:晚辈邱……晚辈任游之,清前辈多多关照。说完这话,他竟是再无心情,低头沉思,陷入无限的悔恨之中……“啊?一声银铃般的惊呼传来,仿佛是妹妹的声音,他猛的抬头,看见一个十七八岁的紫衣女孩,跑了过来,看着他,又看看老者,道:爹,这人,是从哪来的?说罢,盯着他看个不停,他抬头一看,有几分妹妹的影子,他瞬间看呆了,心中想到:原来这世间还有如妹妹一般的人,不知她看到,会做何感想呢?想罢苦笑一声。“喂!你是谁啊?”他正自出神,不想她这一问,一时怔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对答,苦笑不已。老者微微一笑,看着女孩,眼中满是慈爱,道:这位小兄弟也是误入此地,恐怕日后要与我们为伴了。邱月清正要说话,那女孩抢先开口:爹,我不喜欢外人,你让他走!说完赌气似的转到屋里。老者眉头一皱,道:小女年幼无知,小兄弟莫要见怪,多个人相伴,这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她小孩心性,不必在意。邱月清微微一笑道:原来这岛上还有人家么?老者苦笑道:荒岛一座,哪有人家?邱月清颇觉惊奇道:那这女孩,前辈又是和谁所生呢?老者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涩声道:便是那被我追杀的魔道妖女了!邱月清大惊,顿时说不出话来,怔在那里。老者干笑一声,眼中满是迷茫,还有隐隐悲哀:落魄自此,方知魔道之人,也并非都十恶不涉了,所谓正邪,不过是世人概论罢了。说罢微微一笑道:流落至此,正道魔道,又有何关系,不是她给我饭吃,我一个人,如何活的到今天!邱月清回过神来,道:不知先生妻子又在何处呢?“死了”老者神色间充满伤感,十八年前,她生钟儿的时候,去了。邱月清想到自己母亲,隐隐有些伤感,道:晚辈不该提及此事的。老者笑道,不知者无罪,闲来无事,我们再喝一杯!正说话间,木屋门被推开,紫衣女子玉颜带气,“爹!他怎么还不走!”邱月清苦笑一声,正要转身,老者举手示意他坐下。转身,对那女子说:不得对这位哥哥无礼。那女孩小嘴一撅,赌气的走了过来,看了看眼前的男子,再也没精神赶他走了,她也知道赶不走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待着也行,以后不许烦我!说罢走回屋里,邱月清又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没有回答,心想:这女子好生霸道,可与妹妹天壤之别,日后躲远些才好,老者看看他,微微一笑道:小女花婉钟,多有冒犯,我们身处绝地,日久自然会熟,她还小,当她年幼无知,不要在意。以后,她就是你的妹妹了。你呢?我看你根骨奇佳,我也不愿把这一身道行带进土里,你日后或有出去之日,可愿叫我一声师父么?邱月清本不愿学习道法,而眼下又只有这老者父女可以依靠,思前想后,觉得自己道行的确有失邱家威严,而遇此挫折,又想念家门,隐隐想着日后若有回归之日,也免得被同门耻笑。思绪万千,然而最终化为二个字:师父!他自己此时并不知道,他拜师的这个人,正是二十年前紫嵛山的花奕,曾经名动江湖,连自己父亲也崇敬不已的正道名宿。而他的人生,也将从此,陷入一大串曲折回转的激流与漩涡之中…… 第四章——心魔难除 邱月盈此时又在窗边看着远山的风景,心中满是担忧,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有多久,哥哥的婚事已然推了过去,但此事实在是对家族信誉的莫大损害。老爹邱岳云自是不快的很,他为人聪明,更不必调查什么,人们只知道,从那以后,就没见邱月盈出来过。这是她老爹对待他哥哥的方法,现在为了他哥哥,他老爹也惩罚了她,这个一向乖巧懂事的小女儿。为了家族的声誉和江湖地位,默默的承受哥哥走后的痛。她望着凋落的枯叶,眼中充满了惆怅和深深的忧虑,她其实也明白,以她那个傻瓜是的哥哥那点本事,出去一个过的非常艰难,但她又有什么办法呢?一切都是命运使然,若他也如她一般的顺从,那就不是他了罢?她正这么想着,突然听见门开了,她看夜没看,道:常师兄,今天这么早就开饭了?没有回答,一阵沉默,她颇觉奇怪回头一看,当下瞪大了眼睛,半天,终于怯怯的叫了声“爹”……邱岳云也没有答应,坐在那里,神色冷漠,邱月盈又是惊奇,强忍畏惧,道:“爹,可是有什么,什么要紧事么?”邱岳云看看这冷清的小姐闺房,又望了望眼前憔悴的女儿,眼中却有这说不出的痛,他叹了口气,道:盈儿,近来,近来可好么?邱月盈怔了怔,她一直仰视的父亲,从没问过她好不好,这,还是第一次。她嘴唇有点颤抖“好……”这一声,已经没有丝毫怨气了,他的从未有过的温柔已经让她受宠若惊了。秋岳云眼中神色复杂“盈儿,你从小一直最为乖巧,做父亲的一直很以你为荣,这,你明白么?”秋月盈微微苦笑,道:“爹。女儿明白。”“那么,你哥哥的事情,你是知情的?”秋月盈神色一紧,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低低道:是女儿的错,没有,没有照看好哥哥。邱岳云面色紧绷,眼神转冷“那么,你就没有别的想说么?”一阵沉默……邱岳云突然站起,厉声道:那孽畜在哪儿,你说是不说!邱月盈突然跪地,将头埋得很低,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不被那愤怒的目光刺伤。“啪!一声巨响,桌子已是四分五裂“好,你不说,你不说就好好在这屋里待着,直到肯说为止!”门重重的关上了,眼中有泪,悄然落下,天地间,无助的她,在低低的哭泣,哭声夹杂在窗外的风声中,飘向不知名的远方,她的肩膀颤抖着,心中有无限的哀怨,雨,穿过窗,打湿衣衫,她没有起身,默默的承受着一丝丝寒冷,这比起现在,又算的了什么,天又暗了几分,雷声响起,她的深心,也承受着莫大的寒冷和肃杀。一道闪电,划破夜空,今晚不会有月亮相伴了罢,孤独,深深的缠绕着她,就这样,跪在地上,居然莫名的睡了过去。“师父!师父!”邱月清焦急的跑着,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和喜悦,“想到办法了,我想到办法了!”花奕很是惊奇“哦?”邱月清跑上前来,就连花婉钟也好奇的回头看着他,满是奇怪的神色。“师父,这岛上全是树木,我们做个筏子过去对岸就是了。”花奕的神色复杂,似笑非笑,转而变为苦笑,“傻孩子,你以为就你想到这办法了?”这时花婉钟一脸鄙薄的神色:“我娘早想到了,我们也试过,每到中央,就会有大浪打来,纵然道行再深,也是过不去的”说罢,还对他撇了撇嘴。转眼间,花月清那一脸兴奋凝固了,哀愁与失望充斥了他的眼眸。老者叹了口气,道:此地本非寻常之地,自然不能做寻常之想,但也不一定没有办法,所以,你要耐心的等,整日伤感,伤身体的。”邱月清低头,低低的道:“是,师父,弟子记下了。”花奕看着他,眼中有了一丝笑意,自语般的道:是块好料……邱月清心中一奇“啊”?花奕不答,转身望着山腰的白云,道:“你拜我为师已有数日了,我也该传授你些入门道法了,你可要用心记下。”邱月清神色一紧张,满头大汗:“师,师父,这,这个,这个不急,以后再……”“住口”一声断喝,“你有这么好的资质,不去好好用功,荒废了这20余年,不觉得有愧天下苍生么?”邱月清一愣,心道:刚没几天就如此,这日后……正自想这,花奕又是一声“你小子学是不学!”“这,这,不太着急罢”说完,又壮壮胆子,走上前,怯怯的问:“师父,这我不修道,和天下苍生,又有什么关系了?”花奕一窒,许久无声,又过了许久,树林中有鸟飞出“你小子还敢顶嘴!给我站好听着!”此时,传来了一阵女子银铃般的笑声,和一个年轻小伙子的哀号:“师父,我,我再也不敢了,你饶,哎呀好疼……”不知不觉又是数日,日子就在一天天的寂静和汗水中度过了。身处绝地的他也日渐收敛,究其原因,或许是变故于他打击过大,或是唯有眼前这枯瘦老人可以依靠,亦或许是上天本不愿荒废了一块美玉,总之,他一天天的,收起了野心,面对了不愿面对的冷酷现实。而他毕竟出自名门世家,这与生俱来的天赋到是让花奕也是颇为惊奇,于是管教起来更加的严厉,失望起来自也是倍加的失望,他的心性,是与道法不容的,摇头,叹气,是这几天这位曾名动江湖的前辈最多的动作了,而始终伴随的,总有百灵般动听的,却是幸灾乐祸的笑声,回荡在这个幽寂的山阴,却不能为这小小的藏身所带来世间的热闹。这一天清早,邱月清像往日一样,起来,在这陌生而熟悉的地方,发呆,自己的心思,也仿佛要随着风的漩涡,飞过直耸入云的山峰,飞到那曾厌弃了的家,而家的方向,又是哪边?这通天的高峰,无情的阻断了他的视线,而他幽幽的,用只有自己才能听的见得声音,慢慢的,叹气,流下一行清泪……“清早露气重的很,这山阴脚下,更为甚之,伤了身体是不好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花奕站在了他的身后,脸色充满了慈爱。邱月清慢慢回头,微微一笑,泪,早已被风吹干。“师父……”他慢慢转身,对着那刻满沧桑的脸,他的神色凝重,道:“若是终身在这弹丸之地,与大山为伴,这人生一世,与死了有何不同呢?”花奕的身影在霞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仿佛高大的难以企及“那么你说,这人生一世,须臾即到,我自是厌倦了这眼前之物,但人之所以为人,与物区别之处,还是有的。”转而望向屋子,眼中充满了慈爱,又看这这徒弟,充满了欣慰“人有心,才能洞悉这万物,也是如此,人是有情的,心中时时记挂,这身外之物,外物之感,与你又有何干?”邱月清深吸口气,又是皱紧了眉头:“这些事情,对我而言,终归不若相聚离散来的真切”花奕听了,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转而变得有淡淡哀伤,正要说什么,又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摇摇头,走了进去,只有这个倔强的年轻人,满脸的寥落之感,却仿佛在这几天,爬满了他不羁的面容,化为淡淡哀伤。“钟儿,这些天为父的有些不舒服,你和游之到山上采些霜雩草,回来交给我。说罢躺在那里,缓缓的闭上眼睛,好似不愿再多说一句话。而花婉钟显然是不愿意和这个一直当做陌生人的呆滞男子相随,道:‘我以前陪您去过的,我一个人就好了’说完急忙要出去。忽然身后传来一声严厉的命令:‘站住!’花婉钟似笑非笑的转过身去,道:‘爹,我真的没关系的。’谁知她的一向慈爱的父亲这次没有顺从她,他坐起身来,面色严肃;“说起来他也算你的师兄了,你怎么这么不能容人呢?为父的很失望,知道么?”花婉钟低下了头,许久,抬起头来,没有说话,向着那站在远处发呆的任游之走去,看到她痴痴呆呆的样子,更是大为厌恶,冷哼一声,道:“跟我走”说完,倩影扭转,向北坡走去,而邱月清此时才反应过来,连忙跟了上去,好不容易才追到,气喘嘘嘘的问道:“这,这是要干嘛啊,你走这么快。”花婉钟心中暗骂废物,脚下却是走的更快了,邱月清毕竟也是贵族子弟,哪受的了这个气,站在那里,大声喊道:‘你神气什么!小爷我还不陪了呢!’说罢往回走了起来,此时花婉钟到是没有与他纠缠,只冷冷道:‘你要是回去,把我爹他老人家气出个三长两短,看谁还护着你!’说罢向前走去,原来这次花奕本是为了让俩个小辈消除隔阂,提前也和邱月清说过此事了,但是到了气头上,他倒差点将师傅的嘱咐忘到脑后,想到这里,他也没心情再和这泼辣女子吵下去,又走上前来,花婉钟也没有说话,对他依旧是那般冷若冰霜,仿佛一个眼神就能看穿人的内心一般,让他冷到骨缝里边,许久,她淡淡的说道:‘你笨手笨脚的自己小心,出什么意外,我没工夫救你。’说罢,更不回头,邱月清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本大爷死也不会让你帮我的’心里默念,腿上却是如风般追了过去。太阳已经挂上树梢,地上的俩个人影也渐渐的消失在密林深处,林边的山上,时不时的传来凄厉的叫声,穿梭在林间的每个缝隙,露水从花瓣上滴了下来,落在小水泊中,溅起了五彩的细微水珠,四散开来,转眼,被落叶覆盖,渗出丝丝不愿屈服的涟漪。天,下起了雨,一道闪电,拉开了地上最耀眼的光幕…… 第五章——遇险青云 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后一路走来,皆无半点言语,有的也只是不时的白眼与冷笑,仿佛有千年的恩怨隔阂,竟是难以化解一般,天,此刻又有零星的雨点飘了下来,刚才的一阵大雨的洗礼,已经让他们疲惫的身子难受万分,然而现在这细雨的缓慢浸透,才是最难受的,望望传说中那草生长的高度,还是遥不可及的云端,也许,还可能会找不到,毕竟,好的东西是不常常容易得到的,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不由得苦笑,又看看旁边那衣衫尽湿的女子,不由得感叹这人生的作弄和纷扰,谁又能想到,当他前几个月海在家中望着绿树飞鸟的时候,何曾想过这同样的东西此时却成了恐惧的所在?一切仿佛都在不经意间颠倒了起来,一切仿佛都是一场梦,而恰恰是二十年的梦,好像只有这几天,才感受过刻骨铭心的痛楚,撩人到了不可抑制的地步,他感觉自己或许真的有一天会倒在这一片孤岛上,而这身旁的女子,怕只会笑笑,不像妹妹那样为我哭泣了罢!他心中这般想到,忽然觉得自己不知为什么,在这绝境里,总会多出几分遐思和困惑,而又是由不得自己不去想的,想到这里,他摇摇头,没有再想下去,多想也无益处,眼前最重要的,是寻找那该死的草! 这个世界本就是不平静的,天晴了,仿佛一下之间清爽了许多,连带着的,还有烦乱不堪的心。他看看旁边那清丽女子,嘴角多了动,似想说什么,然而终于没有说,就这样的,他们一直走着:“不曾想,你这样的人倒也还吃的了几分苦。”幽幽的声音传来,似乎没有先前的怒意了。他怔了一下,回头笑道:“其实。。。。。。”他看到她的表情依旧是哪样的冰冷,咽了咽口水,道:“若不是被困在这鬼地方,谁愿意受这分罪”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她的冷漠也总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愤怒,总是平静不下心情。“这地方,这地方我却真的不想离开呢。。。。。。”低低的声音传来,他回头一看,明白那是她在自言自语,也没有接话,他看看天上的太阳已经落在了树梢,道:“快点走吧,天黑之前。。。。。。”没等他说完,花婉钟加快了脚步,他突然倒觉得这女子到有几分有趣,心中怒意也少了一些,摇摇头,跟了上去。远处的树林中,传来几声不知名的哀号。。。。。。 终于到了山的北面,这里是一处相对较缓的斜坡,看起来像是比其它方向的岩壁容易了许多,花婉钟扭过头,道:“就从这里上去吧,你自己小心。”说罢也不停留,向上走去,他却突然感到了这女子似也有温柔的一面,刚才那句小心尚未充分回味。。。。。。“你傻是不是?磨磨蹭蹭的什么时候才上的去!”这一声,却是作狮子吼了。他忽而苦笑摇头,似在自嘲般的摇头晃脑的跟了上去,雨后的山坡上,留下了一串浅浅的脚印,不时有几颗小石块滚落下来。 天边染上红霞,朦朦胧胧的已经看不真切了,二人已经爬到了一个平台,而上边的路,还有很远,但对于从小不甚修行的人来讲,这份毅力也是难得了,但反观花婉钟,倒仿佛是没事人一样,依旧面不红心不跳的,好似跟本没走过一样,此刻她正在望着山上云端默默发呆,身后,一阵窸窣的声音,却是早已气喘嘘嘘的邱月清赶了上来,边走边道:“花,花小姐,我看这,这路途遥远,我们暂且歇歇吧!”没有回答,一片沉寂。邱月清看她无动于衷一直发呆,也不再问,一屁股坐到地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埋头喘息,仿佛万千重担送了下来,沉沉的想闭闭眼,不过显然是不太可能的了。一阵无由来的雨,又落了下来,他感觉下面有些湿,猛然起身,发现有泥水流了下来,转眼见变为汹涌之势,朝俩人直冲过来,花婉钟一跃而起,顿时化为一股紫芒,冲向天际,停在空中,微微喘了口气,突然想起了什么,向下望去,只见邱月清还在地上来回的打着转,这泥水来势之大他豪无办法,眼看要葬身泥海,然而他在挣扎中,看到花婉钟直冲而下,竟是毅然决然的,那一刻,那一双坚定的眼眸,映在了他的脑海,那一道紫芒,趁着那无力挣扎的人影,奋力飞去,在泥海中一掠而过,他感觉头被砸了一下,失去了知觉。。。。。。这一梦,仿佛千年! 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闻到了泥土的气息,还有莫名的一股,淡淡香气。天好蓝,没有一丝杂尘,似要从这吹之欲破的天海中流出一汪水来,他不由自主的张开嘴,却是感觉到有些渴了。‘这里没水,你忍忍吧。’冷冷的声音那般熟悉。他笑笑,也不说什么,突然想到了刚才晕倒之前的事情,他看了看眼前这个貌似柔弱的少女,却不知道比自己强了多少了,他心里很是感激,道:“刚才的事,谢谢你了。’谁知道花婉钟一点也没有要领情的意思,还是那般断冰切雪的冷漠:“我本无意救你,你不必谢我!”邱月清撇撇嘴,这次毕竟她救了他一命,他也没太大火气,笑笑说:“那你还是救我了,所以还是谢谢你。”花婉钟斜斜的撇了他一眼道;“我不过是看在我爹面子上,出于道义,才出手相救,要是我心所愿的话,你这般废物,死了倒比活着好!"此刻,他没有发怒,也没有咆哮,面色定格在了那尴尬的笑容,下一刻,变成了无穷无尽的痛,他的笑容僵在那里,心里不断重复着那句句含刀的话:‘你这般废物,死了倒比活着好。”他的心在一点一点的流血,这一刻,唯一的壁垒冲破了,原来一切想象都是不切实际的,自己,终究是一个废物,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他张开颤抖的嘴,仿佛要呼喊什么,然而终究喊不出来,猛然转头,凝视那冰冷女子,她的目光没有丝毫畏惧,还是那般坚定的看着他,下一刻,他感觉到眼前一黑,胸口一阵沉闷,他眼前又一次充满黑暗。。。。。。 “小盈?”这一刻,满天的月华暗了下来,她是人世间唯一的光彩!“小盈,你,你还好么?”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居然看到了他许久未见的妹妹,而看这满天繁星,已是晚上了,他赶忙跑上前去,拍拍邱月盈的头,而秋月盈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笑着,忽而又似有什么难以言说的委屈一般,抬起素手,轻轻拭去眼角清泪。忽然,她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鄙夷,面容依旧美丽,但却是花婉钟,她一字一句的说道:“你 这 般 废 物 死 了 到 比 活 着 好。”“不!!!”一声大喊,邱月清推开了花婉钟,“小盈!。。。。。。”他千万遍地呼喊这个名字。手中却揪着花婉钟的衣角,死活不放开,原来这一切又是一个梦。他悻悻的放开手,不再说话。忽然,他听到旁边有个温柔的声音响起‘俩位年轻人,来此,可是为了寻我的么?”月光撒在青苔上边,树干照的发白,不觉又是一个十五了。而这似曾相识的声音,又是在哪里听过的呢?不是花婉钟,那,又是谁?他心中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不由得回头看了看花婉钟,此刻她已经站了起来,眼中也是一片惊惧与疑惑,他没有说话,悄悄地走到她的身旁,看着身旁那娇小的女子,虽然不论下一秒若何状况,但在这穷山恶水,危机四伏的暗夜,不是一个人,却有这样一个清丽的身影相伴,不由得生出一股莫名的情绪,心中一动,挡在了她的身前,就如她俯冲而下时那般坚定,他抬头,遥望着传来声音的山顶,他猛然想起,这就是他初登岛上时候夜晚听的的声音,身后,是一双明亮的双眸,流转着,带着一丝不可置信和隐隐的泪光,山腰云端,一股黑气冲了下来,他们感觉凌厉的风刮脸生疼,到了近前,黑气慢慢散开,露出了一个美丽女子的脸庞,而她的脸上,却有丝丝黑气,缭绕在那清秀的面庞久久不去!他却没有再看那黑气中的女人,而望向身后女子,她说的那句话,让他绝望,让他感觉生命的意义已经荡然。他明白,他们面前这女人,一定道法高深,然而,此刻的他,分明是那般狂热!他往前走了俩步,回过头来,望着那团黑气,也不说话,冲了过去!许久,黑气中传来俩个字:“你。。。。。。快走。。。。。。”眼中有泪,怎么能再这个时候,悄然离去?紫芒祭起,电光火石间,向那团黑气,和那个在黑气中迷茫的身影,疾冲而去!天空,被这耀眼的光芒撕裂,那个男子,那个不顾一切救他的男子。天,下起了蒙蒙细雨,似化作万千利刃,直切下来,眼看,就要到了最绝望的时刻,“不!!!”一声男子的呼喊,响彻夜空。那道紫色光芒,倒飞回去,在夜空暗淡,飞向了不知名的远处。。。。。。地上的那个男子,双目含泪,似火般的目光似要点燃那女人的面庞,他绝望的喊着,向黑气扑了过去,那流转的双眸,此刻,已然不知下落,看样子已是九死一生,他仰天长啸,有莫名的情绪闪过!直冲过去,眼中满是愤恨与绝望。月光,撒在树梢,被风吹动的树枝拼接着各种形状,那黑气中的女子一声冷笑,正要出招,望着这满脸坚定的男子,忽的怔了一下,眼中一片疑惑,还带有几分出神,和隐隐的几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喃喃的道:“好像。。。。。。” 第六章——往事如烟 她深深凝望,有淡淡柔情,停下了身法,就那般呆呆站着,黑气退尽,神色间一片少女的惶恐与不安。她默默的,凝视,仿佛千年的恩怨,就这般,轻轻化解了。她温柔的望着前方,那冲过来的身影,是那般的坚毅,执着,和狂热!天地间,回荡着一个声音:“云?”这个声音,没有丝毫的邪恶的所在,穿透了薄雾,传了过来。 邱月清此时满眼的愤恨,冲了过来,面对着那悄悄化为人形的妖人,也并未停下,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那明亮的双眸,此时似正在看着他,花婉钟,这个对他鄙夷漠视的美丽女子,竟是在自己最危险的时候,冲了过来,那般的,决然!当他看到那道紫色身影被黑气反震回去的时候,竟是有种说不出的痛苦和绝望,仿佛那黑气是一座大山般的,压的他喘不过气来,漫天的光华失去颜色,他仿佛是这世界上最绝望的孤儿!他将他的人生还有多少日月,早已抛在脑后,心中所想,唯有为那舍命救他的女子,拼尽全力! 多少年的岁月,掩盖不了她的美貌,而今天,这个熟悉的陌生人,打开了她沉睡多年的梦境,仿佛一切都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那纷争的岁月,和那一片江湖外的,温暖小窝。她久久的凝视着,盯着他那血红的双眼,没有丝毫生气的,绝望眼神,心,有小小的怜惜和疼痛,化作无比温柔的微笑,直接印在他的双眸,而他,被这目光深深刺穿,停了下来,也是一怔,不知道为何,在这灼人的目光中,无法动身。。。。。。 她又开口了,声音却显得苍老无助;“云,你还是回来了。”夹带着若有若无的小小悲伤。更多的,是难以抑制的喜悦。她微笑着,映出多年未见的温柔。而他,正莫名其妙的盯着眼前这奇怪的女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那女子慢慢的走上前来,轻轻地,抬手,欲抚摸她的脸颊。邱月清一震,用手隔开,疾退俩步,戒备的握紧了手中,那父亲传下的仙剑。说来这邱岳云也是家门不幸,名门大派,江湖中多有掌门首座长老之子,之女,天资极高,修行极深极用功的,而他的儿子,就是眼前这个迷茫的小子,手中握着代代相传的仙剑法宝,居然当做配饰,而今天,竟是这仙剑第一次在他手中出鞘。他分明看到,那女子的神色之间,更加狂热!“云,你还是不愿要我么?”她又走上前几步。邱月清当下一惊,连忙退后,道:“前,前辈,你认错人了,我,我不是你要找的人。”而那女子的神色未变,依旧温柔如水的向他走来“前辈么?我很老了是么?你认不出我了是么?”她自己思索着什么,渐渐的,眼中满是伤感:“你倒是还如从前,想毕这些年,过的还好吧?’这女之莫名其妙的一席话,此刻倒让方才视死如归的邱月清突然间有些手足无措了,他又是后退几步,疑惑又多了几分,他定了定神,道:“你到底是谁?再这般纠缠,小心我不客气,我还要找人的!”那女子一怔,僵在那里,眼角滴出伤心的泪,划过脸颊,和细雨一起,落到地上,却滴在了,那失望的心里。过了许久,嘴唇颤抖着,她的眼中,竟也冲斥了绝望。黑气缓缓升起,黑气中的身影,已无丝毫方才的模样!凶相毕露,毫无生气。“邱岳云,不曾想你如今这般负我,纵然我道行不够,打不过你,也必要与你拼个你死我活!”这话出口,怔住的可是邱月清,“爹?”他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也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那一向被他视作神灵敬畏的大侠;邱岳云。他当时自心中烦闷,没好气的道:“我爹,又和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有什么瓜葛了?”那女子神色一变,眼中多了憎恨和愤怒,还有的就是疯狂!“不曾想他当年弃我而去,如今又让他的儿子来羞辱我么?”邱月清从小无人敢惹,现在,少爷脾气又上来了,却也忘了这女子的高深道行,道“我敬你比我大,叫你声前辈,但我想请教,我什么时候羞辱你了?”说这话时,还带有一分戏谑。而那黑气中的女子,黑气中的脸都快变绿了,窒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转而问道:“你是田静钰和邱岳云的儿子?”邱月清又是一惊,这人与自己渊源自是不浅,连他去世多年的母亲的名字,她都知道,然而他还是不肯罢休,又道:“我母亲的名字,也是你配叫的么?”那女子这此却并无在意,又问道:“她这次来了么?”邱月清神色一凛,泛起一丝伤感:“她老人家,三年前,已经羽化了。”笑声传来,那黑气中的女子笑的那么肆无忌惮!“那么,你那个无情无义的爹,是派你来杀我灭口的?”邱月清听这话不大入耳,道:“我爹是否无情无义,着也由不得你来评论,至于我,不过是自己不成器,误入此地,与我爹毫不相干。”谁知道,那女子的神色缓了下来,转而有一丝苦涩,道:“报应啊,报应!秋岳云怕是自己也未曾想过,这许多年后,琉璃幡也困住了他的儿子,哈哈!”他的笑中带有几分戏谑的味道。而邱月清此刻更是惊讶万分,他今夜的所见所闻,却是他在家中二十年,也不曾听说的,他一时间感觉到天旋地转,不知道自己到底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东西,但好奇心又驱使他问下去:“你说什么?你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可以说明白些么?”他满眼的疑惑与不解,看着面前这鬼气腾腾的女人。她的眼中仿佛回到了一片温暖的回忆中,时而皱眉,时而微笑,时而痛苦。她微微有一丝伤感,似也没了什么怒气,道:“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在你死前,将你爹所作的种种事情,说与你听。”她低着头,慢慢的说着,仿佛背负着过去的沉重,压弯了她的摇,让她无力抬起头来。“30年前,也就是还没有你的时候,你的父亲,你心中的大侠,追随着他的师父,追杀我神坛人众,而我神坛中人,分头逃去,我就一直逃到这里,眼看着我就要被他杀害的时候,这湖中窜出一条大蛇,咬住了他的衣襟,我由于动了侧影之心,救他一命。”说到这里她的神情复杂。“应为这样,我遭受师门的唾弃,被逐出师门,而他当时也算颇有情义,说只要我皈依正道,他愿意向他的师父保荐,而我,也慢慢的喜欢上了他,后来,后来我们便在此处偷偷地安了家。”说至此处,她又是微微的露出笑容。“那段日子真的很难忘,真的,每天都是那般温暖。”邱月清一惊,不曾想自己父亲到有这般情史:“那后来呢?”“后来,他找到我,说他那个老顽固的师父不许,且不许他和我有任何来往,起初,他还偷偷过来几次,后来,他有一年没过来,我以为他死在江湖的仇杀之中,并准备已死殉情”绝望的神情漫上她的脸庞:“可他回来了,他果然又回来了,还带着你那个漂亮的娘!”这是,她的目光充满愤恨,“他对我说,正魔不俩立,纵有再多恩怨,也该一刀割断,魔教妖人,在他看来,自是没什么真感情的。”她此时已微微哽咽;“你那绝情的父亲,用她师父的琉璃幡在这岛周围布下结界,任你再深的道行,也难以逾越这道屏障,他说,让我在此洗刷反省曾犯下的罪恶。”她的泪水如决堤般的涌出;“我救他护他爱他,被逐出师门。而他,就是这般报答我的。”说罢,再也说不出话来。而邱月清,此刻正是满脸的惊惧和疑惑:“前,前辈,你所言可是真的么?”那女人望望眼前这个拥有桀骜气质的少年,道:“是真是假,我不想多言,每逢月圆十五,这结界之门便大开一次,而误入此地的人,却是永远出不去的了,除非有你爹的琉璃幡!”说罢,他苦笑摇头道:“即是如此,我也不愿杀你了,也让他的儿子尝尝这百年孤独的滋味!”邱月清却也没说什么,突然想起了被震飞的花婉钟,心中一片焦急,道;“前辈,我还要去寻人,有空再来拜会,告辞。”虽心下有万千不解,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那黑雾中的女子思索着什么,突然惊醒,道:“方才那女子。。。。。。”她话未说完,邱月清已消失在路的尽头。有风吹过, 山腰的青云如雾如烟,化作万千形状,飘散在黎明前的夜空,而那女子,默默的站在那里,许久未动,这是天边一道绿芒俯冲下来“你这妖孽,把我的女儿和徒儿怎么样了?”这一声具有无敌的气势,而她,依旧那般站着不动。“既然你不肯说,老夫今天就结果了你这妖人!”绿芒当头劈下,地上的树叶都飞舞了起来。。。。。。 这个小岛本就不大,顺着方才她飞去的方向,他很快的找到了她,他走上前去,走到那曾奋不顾身的她的面前。花婉钟,此时正躺在湖边,看样子是虚弱的很,但嘴里却低低叫道:“臭小子,你。。。。。。”邱月清走了过来,望着地上还活着的她,微微一笑,抱起她,向小木屋走去。而林间有风呼啸,黑气绿芒往来穿梭,也是到了最激烈的时刻! 第七章——涣然冰释 在这即将破晓的夜色中,丝丝清风穿梭着,林中的声音仿佛自然的旋律,在这美丽而绝望的小岛上,来回飘荡。雨后的一切,都是这般清新,而恐怕过了今夜,一切就都不同了吧。邱月清抱着虚弱不堪的花婉钟,回到了她从小长的的小屋,他看到她笑了笑,他的心情也陡然轻松了许多,那一肚子的沉闷也消失殆尽了,正准备叫来师傅,却怎么找也找不到了,他以为他一向乐山乐水的师父又趁着清风出去散步了吧!可是,现下里,不但没找到草,连他最心疼的女儿也受了如此重创,他的心里也还是有些忐忑的。生怕师父生气,更怕他本就未好的身子再受什么刺激。他正这么想着,看到花婉钟已经坐了起来,一双深邃不见底的眼眸,望着他。而他,竟似不敢面对一般,低声问道:“你醒了?”要说这修道之人果真是与寻常之人不同的,被那黑气震飞那么远,也只修养了一个时辰而已,虽说还有些虚弱,但是已无大碍了。只见花婉钟低下头,又看看眼前这个满脸疲惫的男子,道:“这都是怪我修行不深,道法不够,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能与她周旋那么久并逃了出来。”说罢,她又仔细的看了看眼前这个男子,仿佛重新审视是的“我倒是怎么也看不出,你是深藏不露的!”说罢,眼中浮起一丝失落。邱月清听了这话,又看了看她的神态,连忙道:“不,其实你很厉害的,若那时被击中的是我,恐怕早已经吐血败亡了。”花婉钟浮起一丝冷笑,道:“你这话,是算安慰,还是蔑视,或是羞辱?”邱月清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女子,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畏惧,他何曾不想她对他也向对他父亲那样的欢声笑语?但也许人生就是这样,并非每件事,每个人都是称心如意的,他面对这个女子,却又总是感觉难以有什么火气,赶忙道:“不,不,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说到这里,他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若是将实情说出,未免也有些太过巧合,而且,那男子再绝情,终归是自己的父亲,也许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也说不定。。。。。。花婉钟一惊:“什么?你说啊?”邱月清低下头,低低的道:“她看我没,没什么道行,说杀了我也不过多个死人,留着,留着也没什么威胁,就。。。。。。”他抬起头,嘴角浮起一丝苦笑;“就,就放了我。。。。。。”这话出口,到是让花婉钟颇为惊奇,他用不可思议的神态盯着邱月清,道;“那么,你果然是没有半点道行了?”秋月清笑了笑,挠挠头道:“前几日师父教的法门,还尚未熟练,的确是无半点道行的”谁知道这话出口,花婉钟的眼中惊奇之色更甚,道:“那你既无半点道行,为什么还要挡在我前边,又为什么要救我?”邱月清又是一滞,怔在那里,他自己其实也并不知道的十分确切的,那个混乱的夜晚,一切的灾难都同时出现得时候,他的思绪并不如现在这般清醒,而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只有低下头,一阵沉默,许久无言,窗外已经有淡淡的朝阳微光撒了进来,黑暗正在一步步的退离这个小岛,有风吹过,树叶打在窗上,微微作响。花婉钟起身走上窗前,打开窗户,顿时一股晨风吹了进来,一夜未睡的他此时感觉分外的寒冷,正望着窗外怔怔出神的花婉钟,却突然回头,道:“谢谢你”。他听到这俩个字,赶忙起身,急道:“不敢不敢,我本也没做什么,你不必。。。。。。”说到这里,他终于忍受不住秋日冷风的侵袭,打了个寒战,花婉钟看在眼里,满满的关上窗户,看着他,许久,无言。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邱月清讪讪的笑笑,蜷缩在一旁,闭上了眼睛,沉沉的将要睡去。“我爹也该回来了啊,对了,你带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他了么?”花婉钟这般问道,而回答他的,却是一阵响亮的鼾声,她回头,望望这蜷缩在角落里的男子,突然感觉他并不是以前感觉到的那般讨厌,看着他沉睡的样子,不由的笑了笑,走上前去,把花奕的衣服披在他的身上,看看这个疲惫的男人,没有叫醒他,推开门,走了出去,而邱月清,不知道做了什么可喜得梦,嘴角上扬,笑的极为舒爽。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只知道,他不知什么时候沉沉的睡着了,梦到了母亲,父亲,和妹妹。他曾无数次梦到妹妹,醒来之后总是一身冷汗,他生怕父亲过于生气,会为难妹妹,而最可怕的,就是一心促成他荒唐婚事的,他的后母!每当想到邱月盈为他经受这诸多痛苦,他的愧疚感就油然而生,想的越多,这愧疚感就越重,他现在已经不确定他当初的选择是对事错了,他不止一次的在想:这么做,对小盈公平么?每每想到这里,他的心中就是莫名的刺痛!他满脸的悲怆“小盈,你,还好么?”他默默站了起来,将一根草棍折断。发现有衣衫掉在了地上,不知道为何,还留有淡淡清香,他想了想,把那衣服放到一旁,笑了笑,仿佛心情一下舒爽了许多,推门走出,眼前的景象,顿时让他感觉天旋地转。花婉钟正站在花奕的身后,而那个妖女,就坐在他的对面,静静地喝着山间的清茶,脸上也无昨日的杀气了,反倒是端庄秀丽,不似一般女子。花婉钟向他这里看了过来,笑了笑,这却是难得一见的,他感觉哪怕是这简简单单的一笑,也让他的心中无比舒爽,那个对他不屑一顾的清丽女子,终于对着他露出了笑容,这对寻常人可能不算什么,但在他的心里,已经是舒坦万分了,虽是秋日,但却有久冬又逢春之感了。花婉钟看到他一副不可名状的神情,不知为何,转过头去,望着林间,仿佛那里有她的兴趣所在。而花奕,依旧坐在那里,只微微向他点了点头,又品起了这山间新鲜的茶叶。只有那女人,似笑非笑的望望邱月清,又看看花婉钟,眼中满是暧昧的神情,邱月清其实也并无此种想法,这下被那妖女一看,心中顿时有点发凉的感觉,讪讪的笑了笑,走上前来。”对花奕道了声安,便转身对着那妖女,道:“不知前辈来此,有何贵干呢?”那妖女眼中光芒流转,微微的有些怒意转而笑道:“我有那么老么?一口一个前辈的,在叫几日,都给你叫进坟墓中去了。”邱月清听了这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万分焦急道;“不,不是前。。。。。。哎呀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这一顿胡乱解释,倒先把花奕身后的花婉钟逗乐了,在那里偷偷地捂着嘴直笑,花奕也笑了笑,斜眼看了一下这傻里傻气的徒弟。秋月清更是尴尬“那,那请问前。。。。。。啊不对,请问姑娘。。。。。。也不对啊。。这。。。。。。”正当他倍感为难的时候,那妖女到先开口了,她看着眼前这天真的少年,神色间也轻松了许多,叹了口气,道:“也不为难你了,以后你们大家就叫我四娘吧。”邱月清一窒,神色间似笑非笑“哦。。。。。。四,四娘。”他心里暗想,这名字倒是好生奇怪,也不敢多说,悻悻的站在那里。花奕这时放下手中的茶杯,道:“既然我们一同被困至此,一些江湖的正道魔教之说,也竟可以不必在意,昨夜四娘已经把这岛内机关,法器镇守等诸多事情,交付与我,我们被困于此,多一人总比少一人强,以后呢,四娘就和钟儿住一个屋,我和游之住一个屋,我们总得一起想想办法,离开这里才好。”四娘此时的眼神中有了些许温暖,道:“我一个人在那山洞中三十余年,竟是未发现这里还有人烟,真是遗憾,可是想来,我初到之时,也曾寻访过,确未曾知晓这里居然有不世出的高人呢!”花奕微微苦笑道;“我也是二十年前方至此地,且你我一南一北,你又不露行踪,自是难以相遇。”四娘笑而不答,看着邱月清,正想说什么,看了看花奕,又看了看那站在一旁的被他称为游之的傻小子,终于没有说话,出神的望着背后的青山,直入青云!邱月清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说什么,幸好花婉钟过来叫他一起到山上采些野果,他遍跟着跑了过去。他的心中还是颇为高兴的,花婉钟显然已经接受了他的存在。而她对于那四娘,虽说伤了她,但可能同为女人之故,她也并未排斥,他隐隐的感觉花婉钟冰冷的感觉忽然一夜之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天真活泼的样子,他心下舒坦,长长的舒了口气,也许从今天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正自想着,花婉钟在前边喊道:“臭小子,你倒是快点啊。”他摇头苦笑,跟了上去。天边有白云飘过,世间的一切都在雨后显得那般清新,他望这眼前活泼的花婉钟,心情好了许多。一路上,俩人之间也不再如从前那般,有深深的隔阂,仿佛那道寒冷的冰墙,一夜之间,破碎了。小木屋前,花奕站了起来,望向湖边的方向,道:“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么?”四娘无奈的苦笑:“至少目前来看,的确如此!”一声轻叹,随风飘向远方。“家,呵呵,恐怕出去之后,反倒寻不到家了”四娘望着密林深处,眼中有说不出的惆怅,和淡淡的伤怀。。。。。。 第八章——深秋异兆 又是一个清晨,睡梦中都听的到树叶的嗡嗡声,醒来,必是满地金黄了,然而此种境地下,却是无心顾及这难得的秋色景致。当第一缕阳光照了进来的时候,已经感觉微微的有些温暖气息了,但毕竟已是秋季,突然地变冷也的却让他们很不适应。秋月清此时却再也睡不着了。他,又独自坐在空白的窗边,又是一个不好的梦,他总会梦到或是家人,或是自己的诸多祸事,每当醒来,无不是一身冷汗,自来到这岛上,总是一夜一夜的受着这种难言的煎熬,这个世界仿佛与他无关了,他似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无数次的祈祷,这可怖的梦不要成为现实。 但那混乱而血腥的梦魇,竟是这般的挥之不去! 他不由的轻轻叹气,而这时,他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回头望去,看见花奕正坐起来,看着他,待他回头,才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出去,他微微摇头,面对着一直关心她的师父,心里也难免会有些愧疚的,毕竟,困住他们父女二十年的法阵,是他的父亲所设,万一这事被师父知道了,又会是怎样的后悔和懊丧呢?他不敢去想,此刻,也不愿去想了。推开门,顿时一股凉气扑面而来,他不由的浑身打了个冷战,裹紧了身上的衣服,他习惯看着每日的日出,仿佛只有这每日光临的太阳,是岛外的事物。。。。。。这个由他父亲一手造成的樊笼,如今,是这般的让他最疼爱的儿子肝肠寸断。“日子总是要过的,人也总要活下去,不是么?”温柔细语,让他的心神为之一震,回头望去,是四娘站在了他的身后,眼中有隐隐光芒。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苦楚,望着门前那片树林,摇了摇头,道:“这些都是我父亲造成的,想必你也会恨我的吧?”四娘走了上来,望着眼前这无助的少年,她分明的感觉到他的心此刻无比的孤独,不禁皱了皱眉,道:“这诸多事情,不是一个恨子就解释的了的,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恨的是你父亲,至于你,不也是厌倦了他的管教,才逃出来的么?”说罢,微微笑道:“其实我还是很看好你的,你爹与你年纪相仿的时候,城府却比你深的多了。”邱月清微微一笑,道:“这便是我总被他责罚,一事无成的原因了。”“其实你也未必一定要学什么道法,在我看来,那些道行参天的,却未必如你这般良善了!”四娘叹了口气,又道:“想开些比什么都强,既然我们被困在这里,彼此依靠,也算是上天的眷顾了。”说罢,神色一黯,走了回去“秋日里不要在外面太久,我该去叫那傻丫头起床了。”邱月清望着慢慢走远的四娘,看着她孤独消瘦的背影,他想起了他的父亲,难道父亲做的真是对的么?他不禁在心中问道,他突然觉得,这个女人竟是这般的可怜。。。。。。魔教妖人?未必比正道中人差了!他正这般想着,忽然又起一阵大风,他突然感觉这风竟冷的刺骨,慢慢的回转过身,走回屋中。 “哎~好可怜,大白天的,连个太阳也没有!”花婉钟一边望着阴沉沉的天,一边抱着身子,瑟缩着道:“这些天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不是风就是雨的。”四娘坐在屋里,笑道;“年轻人,还怕冷么?”花婉钟又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道:“四姨,我从小在这里长大,我都没见过这么冷的天呢!”四娘用惊奇的眼神望着她,道:“我一直忘了问你,你是生在这个岛上的么?”花婉钟依旧瑟缩着,道:“嗯,怎么了?四姨?”“哦。。。。。。那你为什么还想离开这里呢?”花婉钟听四娘这样问,心中也着实不知是什么滋味,神色变黯,道:“其实,其实我跟本不想离开的,在这里,有爹疼,现在还有您,我想着,要是我们,我们几个能在这里一辈子,也倒是好事了!”四娘望望眼前这个单纯的女孩子,笑了笑,不知是否想到了那美好的青春年少?她满眼慈爱,道:“好孩子,这也难怪你了,你未经世事,你可不知那外面的世界,有多少诱惑你的东西呢!”花婉钟似听不懂一般,疑惑的眨眨眼,道:“四姨,你说的诱惑,是什么东西啊?”四娘低下头,用她自己才听的见的声音,道:“诱惑?诱惑就是毒药,陷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说罢,摸了摸花婉钟的头,道:“钟儿,你以后如果有出去的那天,你要记住,一个叫做感情的东西,当你真正被困在里面的时候,远比这小岛要可怖的多,你永远也难以自拔的。”花婉钟似懂非懂的笑笑,道:“四姨,我记下了。”说罢,靠在了四娘的肩上,仿佛这几天之间,俩个人就如同母女一般了。也许是相互之间,有太多的心里话,不便与旁人说了罢!四娘微微笑着,第一次露出了幸福的神色,道:“傻孩子,心里怎么就白的像雪一样呢?你要有一天真的出去了,四姨还真不放心了。”看了看在怀里有些惊奇的花婉钟,她终于没有再说话。秋日的风更紧了,仿佛要将这世界吹散一般。 “婉钟!”师父叫我们俩个去湖边捉鱼!”邱月清的声音穿了进来,四娘笑笑,道:“快去吧,我也饿了。”花婉钟答应了一声,向四娘道了别,走了出来,道:“大冷天的,还捉鱼,真是。。。。。。”看见花婉钟一脸不情愿的样子,道:“要不你歇着,我一个人去?”花婉钟神色间一片戏谑,道:“等你回来,我们三个都还活着,那才是奇迹了。”也不顾邱月清憋成猪肝的脸色,自顾自的笑着走了。邱月清赶忙跟了上去,他自己也弄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子一下子变了这么多,好像完全变了个人,每次看到都有不同的感觉。这次又似亲近了许多,他走上前,道:“你也别说我,你也没好到哪去,上次那是哪位来着?说鱼咬她什么的?笑死我了!”花婉钟脸色转红,道:“上次那的确是只会咬人的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很疼呢!”邱月清看到她那认真的样子,不由的又笑了起来:“我说你能不能不这么。。。。。。”说到这里,他不知道该用哪个形容词了,说傻,说痴,都有损玉女形象,也没往下形容,转而邪恶的笑笑,道“你听说过会咬人的鱼么?”花婉钟说来自幼也没少跟父亲捉鱼,然而这次,她却真的无话可说了,哼了一声,走上前去,似没心情再与他争吵,而邱月清也笑了笑,拿出木叉。转眼间,已到了湖边了。花婉钟正要从他手中拿那木叉,邱月清看看这秋日的满目疮痍,不禁又起怜香惜玉之感,道:“大冷天的,我来吧,你帮着看看。”花婉钟半信半疑的道:“你?行么?”邱月清笑笑,道:“这么久了,早看会了,你就信我一次。”花婉钟也没再说什么,走到一边观望起来。秋日,鱼是很少在浅水的地方活动的,于是他拿着木叉,慢慢的往里走着,知道水漫过了肩,方才停了下来,再这小岛上,冬时可以凿冰,但秋日便只能下水了。他走了下去,突然感觉这水冷的刺骨。花婉钟看到他哆嗦的样子,道:“你没关系么?”他笑笑,摇摇头,花婉钟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也许是常年没人捕捞之故,这里的鱼都多的异常,刚下水去,便发现好几条躲在水下,一动不动的,他慢慢的靠近,举起木叉,眼看着就要成功了,那鱼却突然跃了起来,狠狠的,咬了他!”紧接着,许多鱼一起跳了出来,不时的咬着,他很是诧异,甩掉一个,又来一个,不知到底有多少,而他的胳膊,已经青一块紫一块了。花婉钟在岸上呼喊道:“快上来啊!”神色间满是焦急。邱月清看着难以杀尽,只好不情愿的上来,道:“真是的,真邪门了,这普通的鲤鱼,也会咬人了么?”说罢,顺手拿起木叉,感觉入手颇为沉重,低头一看,不禁摇头苦笑,整整一叉鱼!花婉钟也感觉颇为好笑:“你捉了这么多,厉害哦!”邱月清看看满手的疮疤,没好气的道:“谁知道这玩意也会咬人的!”花婉钟捂嘴笑道:“刚才你还不信我呢!”邱月清苦笑不已,跟在花婉钟的后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好把气撒在鱼身上,踢了一脚,道:“你们一个个的都别想善终!”说罢,自己也感觉颇为好笑,忽然看见前面花婉钟蹦蹦跳跳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没好气的喊道:“喂,大小姐,你好歹分担一些,这,这我怎么跟的上。。。。。。喂。。。。。。” “什么”四娘忽的站了起来,惊奇的说道:“这可是千年难遇的异兆啊!”或是大幸,或是。。。。。。花奕微微变色“或是什么?”四娘脸色苍白:“或是一场毁天灭地的大灾难啊!”说罢满脸灰心丧气的样子,花奕走上前,道:“也不毕如此在意,许是秋日性体突变也未可知,先莫要自己吓自己才好!谁知四娘已然难以平静,道:“最好快点弄清楚这是什么原因,万一应验了我们神坛流传的古老预言,那么我们有一半的可能会。。。。。。”说到这里,她咽了咽口水,道:“死无葬身之地。”此话出口,众人变色,刚才还在互相嘲笑的花婉钟和邱月清,此时大眼瞪小眼,莫名惊骇,而花奕皱起了眉头,道:“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们对这岛上进行一番搜查。”说罢转头看看四娘,四娘想了想,道:“只能如此了,但愿是虚惊一场!”这时,花婉钟探过头来,道:“那。。。。。。四姨,那个什么坛的什么预言的是什么啊?”四娘皱了皱眉头,正准备说话,花奕斜眼看了看不谙世事的女儿,仿佛从来不知道畏惧一般,不禁也皱了皱眉,道:“一切等以后再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又一阵狂风吹过,打的门板嘎嘎直响,背后山腰的云隐隐有些泛红,整个小岛隐秘在一个红黄的世界里,不时有雨落下,而此时,最焦急的,莫过于这不知所以的,四个人。他们面对的,是下一秒的恐惧,而在四娘说完那些话后,一切都仿佛变的不同了,他们惊奇的发现,山的北坡有一道细细的裂缝,直通白云深处不见尽头,正向着周围的山体,四散裂开,渐渐的,显得无比的狰狞与可怖。 第九章——哀鸿遍野 雨一直下着,似没有停下的意思,而这短暂的一阵恐惧后,迎来的却是苦苦的搜索,他们不得不一直摸索着走下去,毕竟,即便那只是个预言,一旦发生了,就意味着着毁灭!风也越来越大了,风景秀丽的岛上已然看不出原来的影子,真的是气候的突变么?还是别的什么?他们不得不强忍着耐心,去发现本不愿发现的东西。这一天,他们又走出门,除却四娘和花奕还较为镇定之外,那俩个小辈已是兀自抱怨不堪了。可这突然见彻底的变化,让他们措手不及到没有准备太多的衣服,而离真正寒冷的冬季,也不过几个星期了,以前,是从未如此冷过的!邱月清哆嗦着,脚步并不完全听从他的使唤,无力的难以抬起,一步步的都是那样的艰难,他的前面,花奕慢慢的搜索着,眼中的神情越发的严肃,而且在邱月清的眼中看来,他的恩师的眼神,越来越游离了,难道,真的要结束了么?他一直在劝自己,毕竟,这只是一个魔教妖人中流传的,最古老的预言。 “四姨,我们这样,到底要找到什么时候啊?”花婉钟披了一件看似宽大的衣服,瑟缩着,无精打采的样子,似连眼睛,也懒的睁开了。”她轻轻地合上眼,任由阴冷的狂风吹打着。四娘一直默默的走着,眼中的恐惧越来越多,越来越深,让花婉钟也不觉感到有些难受了。四娘听到她说话,也没有回头,道:“我也不知道了,总之,我们还得找下去,直到这里变成原来的样子。”花婉钟一脸的迷茫,失望的道:“那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四娘回头,望了望这寒风中单纯的少女,幽幽的道:“孩子,当你真正懂得一些事情的时候,才知道休息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说罢,苦笑一声道:“与其永远休息,我倒愿意一直走下去。”这句话,被风掩盖,没入尘埃。 一行人,分俩队,游离在这凄寒萧瑟的另一个世界。有风吹过,山野中,几声哀鸣。。。。。。 这时,突然间,又下起雨来,一道道闪电划过夜空,使本就疲惫不堪的人又多了几分惊惧。 而作为这岛上仅有的四个人,不知要在接下来的岁月里,经受多少离奇的经历与刻骨的磨难? “师父,现在好像快要入夜了,我们不如。。。。。。”花奕回头望望这个疲惫不堪的徒弟,叹了口气,道:“好吧,我们先回。”另一边,花婉钟和四娘,也正迈着沉沉的步子,向木屋的方向走去,心忐忑着,也许当那一刻真的来临了,反倒是解脱了罢!毕竟,这里的一切变化,已经离正常二字,渐行渐远。天边,又是一道激光,有厚重的声响,回旋在迷茫隐现的山间,响彻了四个人的耳蜗。。。。。。他们的直觉来看,家,就在眼前。 邱月清的眼神中有重重的疲倦和伤感,而花婉钟的眼中,慢慢的,流下委屈的泪,那为她遮风避雨十八年,那倾注了母亲对他最后一次用生命写下的爱,那包含了多少欢声笑语的小屋,此刻,在一块滚落的巨石下,粉身碎骨!“家,这是我的家啊!”花婉钟挣开了四娘的双臂,向巨石跑去,在巨石的前面停了下来,凄然的,注视着,倒坍的屋子,和他破碎的儿时回忆。从小在这里长打的她,并未见过外边的事物,她只明白,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她获得温暖的所在,在一夜之间,化为废墟,在下一刻,她心神激荡,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在此之前,朦胧的听到几声惊叫。 一切归于平静,时不时传来几声野禽孤独的鸣叫,难道在这漆黑的夜里,它们,也失却了家么?树林里,邱月清靠在树上,睡的正香。将白日里的疲惫尽情的宣泄出来,而四娘,捂着手臂,坐在已然未醒的花婉钟的身边,静静地看着,她所喜爱的,小女孩,她静静地睡着,此时,才是她最无忧无虑的时候。 “四娘,你好些了么?”花奕靠在对面的一颗树上,望着阴沉沉的天,脸色,也是难看的很。四娘也没有回头,依旧面色慈祥的注视着花婉钟,道:“我本也无事,倒是你,用一掌之力推开小山样的巨石,这份道行,怕是在外面,也不常见吧?”说罢,笑笑道:“恐怕你这一击元气消耗不少,还不睡么?”花奕望望那三个各自疲惫不堪的人,强打精神,道:“你睡吧,这夜黑的有些怪异,我来守着你们吧。”四娘微微一笑,道:“不知道明天,还能看见这孩子么?”花奕叹了口气,拍拍手上的泥土,道:“你也不要太过紧张了,总之,诸般事情,皆有它解决的办法。”转而望望俩个孩子“即便是没办法了,人固有一死,又何须畏惧呢?”四娘苦笑道:“你这老家伙,莫非真的活够了么?”花奕皱了皱眉,锐利的眼光盯着四娘,道:“无人不愿得善终,然而死亡将至,战战兢兢也是死,视死如归亦是死,何必自寻烦恼呢?”四娘低下头,若有所思,许久,她低低的,用自己才听的到的声音,道:“即便是如此,我也还是愿活着,我死了,我的心愿。。。。。。。”叹了口气,幽幽的,树林里穿来一阵风。邱月清翻了翻身,又打起了呼噜。而夜色中默默坐着的俩个人,却再也无人愿睡了。他们默默的守护着,等着,那一丝阳光的轻抚 终于挨过了一晚,这一晚,露水重的很,他们的衣衫也几乎湿透了,然而此刻任谁也无暇顾及身上的不舒服。这里的树木,居然在一夜之间,全部枯死! “啊?四姨?爹?”一阵微弱的叫声,让惊骇无比的三人找到一点舒心的理由,昏迷一夜的花婉钟,醒了,他们的担心也化为了乌有,这也让压力巨大的三人顿时轻松了一些。花婉钟,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其它三人,眼中流露出一丝欣慰,转眼,他望着他们的身后,惊呆了,这岛上的一大片树林,都在一夜之间,仿佛被吸干了一样,一片死气沉沉的景象,一颗颗互相交缠着,似努力挣脱死亡的来袭,然而它们终究无一幸免,这毁天灭地的大难,难道会在不久的将来,发生在他们身上么?一切都不在他们的预料中,一切,都仿佛被死神掌控,下一秒,又将是谁? 不管怎么样,这诡异的树林里是没办法待了,花奕和邱月清背着行李,四娘搀扶着怔在那里的,此刻无比脆弱的少女,走在后面,她的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担忧。他们不敢向山边靠拢,只能向湖边的平地方向移动,走出树林,眼前的景象再次让他们咋舌,从湖边到树林,中间的空地上,都裂开了两米多深的裂缝,只有一小片是平整的,而在裂缝中,满满的,都是蜈蚣之类的小虫,在裂缝中往来攀爬,数不胜数,花婉钟一向见不得着些东西,早就扑在四娘的怀里哭了起来,花奕眼中满是担忧之色,一向稳重的他,隐隐的,竟似有些惊慌,邱月清,愣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们只好重新回到树林,此时,只有这里,是可以立足的,相对安全的所在。 一声巨响,背后山的方向有声音传来,死人同时回头,尽皆变色,仿佛这个世界,要从他们的脚下消失,地开始剧烈的震动,可是此时,他们的恐惧却反不那么强烈了,他们拼了命的,跳过裂缝,向湖边跑去。天,阴沉沉的,这囚笼般的小岛,将他们四个人的命运,牢牢地锁住了。他们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窒息,甚至,对未知世界的几分莫名狂热!生死,不是现在所能想的起的了。 第十章——生离死别 他们慢慢的撤到一边的难得的一小块平地上,湖面依旧是那样的平静,仿佛丝毫不受这躁动的世界所影响,平静的亦如当初那般澄澈,反观身后,那离奇死亡的树木正扭曲着他们不愿倒下的身躯,在浩浩荡荡的飞尘中,勉力的维持着所剩无几的挺拔。花婉钟的情绪一直起伏不定,毕竟她还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最近发现的这一系列大灾难已经让她本就尚未长成的心遭受了一次毁灭性的打击,她显然已经不堪重负了,神色时而游离,时而迷茫,时而呆滞,仿佛一夜之间,那个活泼懂事的小女孩突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惊恐与无助。邱月清虽同为小辈,但事已至此,倒确无多少怨言,虽神情低落但仍旧清醒,只是不免也露出几丝绝望来。花奕和四娘也早已是疲惫不堪了,在他们看来,这异变有一发而不可收拾之势,非人力所能抵挡的,现下里,也就是竭尽全力,也未必能决定自己下一秒的生死,一切,也就只好听之任之了。 “师父,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花奕没有回答,邱月清心里也明白师父显然也是无有什么好的办法了。也不再多问,扭头继续观察着树林后边的动静,低头,看到一双惊恐无助的眼,他的心被刺痛了,不知为何,就在那一刻,他的心,隐隐作痛。他疲惫的对她笑笑,她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瞬间又被深不见底的迷茫所取代,他正想说什么,却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爆发在枯萎树木后的大山,而他们也在同时,感觉到大地,摇晃了一下,紧接着,一阵接一阵的震动袭来,有毁天灭地之势,幸而他们脚下的那块平地,已然坚挺在他们的脚下,多少给了他们一点信心,四娘紧紧地护着花婉钟,将她的头埋进自己的怀里,这些天的打击,已经让她也承受不起了,他悄悄地,流出一滴泪,伸手,拭去,露出笑容,旁边的花奕看在眼里,深深的叹了口气,挡在他们身前。邱月清抓着自己身下的一截干枯树枝,似将他的生命牢牢握在手中一般,咬牙坚持着,震动还为停止,湖面依旧平静,似比当初更为平静。难道这一切巨变对它都没有任何影响么?不过此时,他们也没有闲暇的功夫去研究这湖面了。震动越来越强烈,枯死的树干无力的倒在了土地里。被翻滚泥土所埋没,而他们脚下几米处,无数只蜈蚣在快速爬行,比刚才更加的快,那裂缝,丝毫没有受到震动的影响,并未扩散半分。 “轰!”。。。。。。天,红的可怖,伴随着一声巨响,大地在猛的一下剧烈震动之后,停了下来,立足刚稳的他们终于舒了口气,谁知天不遂人意,伴着树枝的咔咔断裂声,一股夹杂着尘土和石块的巨大气浪袭来,将仅剩的几颗树扫断之后,来势汹涌的向无力的四人袭来,面对这滔天的巨大气浪,仿佛一切的抵抗都微不足道,而且,那巨浪排山倒海的袭来,他们根本无地可躲!眼看四人要葬身此地,四娘的双眼依然闭了起来,将花婉钟抱的更紧了,花奕依旧挡在他们身前,但已是满眼的绝望。。。。。。“啊。。。。。。” 一股强烈气流从头顶呼啸而过,然而,他们还活着,在那生死的瞬间,邱月清将大家推进了满是蜈蚣的地缝中,当他们爬起来欲打去身上的泥土时,却一个个的都有种说不出的恶心,身上,手上,甚至脸上,都是死的或活的蜈蚣,有的黏在身上,有的还在他们的身上来回乱窜,其它三人虽难忍,但勉强还不至于失去理智,花婉钟此刻却不再是这几日的昏昏噩噩,而是尖叫着,想拍打,而却发现自己的手上也是,她瞬间无所适从的在坑下,几乎要抓狂的样子,邱月清看了不禁摇头皱眉,也无暇顾及自己,帮她清理了身上的那些浊物,此刻,她慢慢的,停止了疯狂的尖叫,安静了下来,默默的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帮自己清理衣服,而她的眼中,不知在何时,有俩行清泪,划过脸颊,滴在他的肩膀上,他抬起头,笑笑,而她,也慢慢的,露出了笑容,一切,若只定格在现在,怕也是一种美景了吧!花奕和四娘正惊异的看着这俩个人,许久无言,也忘记了上前帮忙,仿佛怔住了一般,而花奕现在,望着这个已然恢复正常并显然更加坚强的女儿,欣慰的笑了笑,四娘去却没有露出开心的样子,仿佛在回忆着什么,她心中有痛掠过,看见眼前这一切,是回忆起了什么么?一辈子的哀伤,在心头,悄然的映出了往日的回忆。是那样的纯美,宛若眼前,那单纯的俩个孩子,是什么改变了一切,是迷失的心?还是无情的时间长河?一切,仿佛都静止了,一切的污秽,此时,都显得那么苍白,不足以动摇她的心智了,她,坚强了起来,一如往昔。 “爹,四姨,你们都还好么?”这一声问候,打破了瞬间的停滞。花奕和四娘的眼中,露出了赞赏和欣慰,也不回答,却是对着邱月清。花婉钟顿感莫名其妙,看看花奕,又看看四娘,眼中满是疑惑,转而看向邱月清,此刻他在俩位前辈的注视下显得颇为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愣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站着,花婉钟看着他那个样子,也不名所以的感觉很好笑,也笑了起来,又惹来了花奕和四娘的一阵笑,她的脸泛起绯红,慢慢的底下了头,自己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总觉得今天这俩位多少有点为老不尊了,总是似有似无的怪怪的盯着自己,不过,许久没这么轻松过了,如果能够,让它成为永恒,但现在显然不能,外面无情的世界召唤着他们去面对,短暂的轻松过后又是未知的挑战。花奕咳嗽一声,道:“不管怎样,我们总要出去的,我先上去看看,你们等着。”过了一会儿,有脚步声走来,“好了,你们可以上来了。”邱月清首先跳了出去,拉起了花婉钟,四娘随后也跟着跃出了裂缝,上来之后,眼前的一切,让他们惊呆了。风景秀丽的小岛,在这一次的洗劫后,被夷为平地。唯有光秃秃的土地,与那似乎永远平静的湖面,还有。。。。。。他们惊骇的发现,高不见顶的山峰,此时仿佛又脚一般的,在他们再次看到的时候,生生的往前移动了二三里地。这次巨变的威力,可想而知了。不过,能活到现在,已使他们的心里得到极大地快感了,至于其它的一切,还有什么好在意的?但似乎上天并不欲轻易地放过这四个渺小的人类,他们恍如在风中摇摆不定的小草,接受着每一次的考验,和作弄! 正当他们暗自庆幸不已的时候,花婉钟,不经意间回头,她看到,那巨大的,坚实如钢的天然壁垒,那伴她长大的入云高山,此刻,轻轻地,就那么轻轻的,摇了一下。 而这轻轻地一下,也惊动了其余三人,他们同时望向那巍峨耸立的大山,一阵剧烈的声响,那大山瞬间崩裂,犹如突然爆发一样不给人以丝毫的准备,天地间,又是一阵的崩坍与毁灭,有巨石飞来,眼看着邱月清要葬身此地,来势之凶猛,非人力所能抵挡,然而,一只苍老而有力的大手拉开了他,拉到身后,那伛偻的身躯此时是那样的高大,伸掌,劈下,巨石如同散落的烟花般的,四分五裂,化为粉末。同时,猛然转身,又隔开了飞来的另一块巨石,邱月清顿时觉得,他一直慈祥的师父,宛如上古的天神,在风雨飘摇的无助时刻,为他,撑起一把大伞,用他瘦弱的身躯,为他挡下了那小山般的巨石。他在心中暗暗发誓,这次若能活下来,一定努力与师父学习道法,万万不敢再贪玩任性了。然而,这老人,眼中满是苍凉和空洞,此刻的他,在乱石中飘摇。当他为徒弟挡下第二块巨石的时候,他的精气,也随着那奋力的一掌,激散出去。又是一阵平静,地上,有乱石,和那被削了一半的,大山。花奕躺在邱月清的怀里,已是最后的挣扎了。花婉钟在一旁早已泣不成声,哭成了一个泪人,邱月清神色失落,仿佛一下子,丧失了心智,而四娘,却不忍心看到这一幕,躲在那里,背对着他们,默默的流着眼泪。 那双手,依旧是那般的坚决,然而,不再有毁天灭地的神力。无力的拉了拉他的衣袖,他突然间惊醒过来,才发现他的恩师,已然不能说话了。他早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是刚才那一下,将他唤醒。他流着泪,望着血色的天,此刻是那般的凄凉与绝望,花婉钟扑在花奕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仿佛一旦失去,就难以找回,这独自一人养育她长大成人的爹,这世界上最疼爱她的人,这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此刻,在她的眼中,慢慢的,失去了生的气息,一句话,也没有留下,他望了望邱月清,又努力的抬头看看怀里出众的女儿,又盯着在那里默默看着他的四娘,点了点头,四娘嘴唇颤抖着,艰难的笑了笑,点了点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花奕,这个曾经名动江湖的青年才俊,这个曾经所向披靡勇往无前的侠士,这个为了徒弟,甘愿放弃生命的男人,慢慢的,失去了呼吸,他没有合上双眼,望着无情的天空,似在乞求着什么。。。。。。 花婉钟在这几天之内接连遭受了太大的打击,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无声的流着眼泪,是回想起那温馨的一笑,还是坚实的臂膀,温柔的关怀?邱月清跪在师傅的坟旁,泣不成声,四娘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道:“对他说些什么吧,不知道以后我们还能否再次活着过来。”邱月清,点点头,眼中满是悲伤“师父,我错了,我错不该任性贪玩”说罢,望着眼前的坟,有无限的情感在里边“师父,假以时日,孩儿必当竭尽全力,完成你的夙愿。”此话一出,早已是泣不成声,四娘抹了抹眼泪,道:“你师父去了,不用再受苦了,可我们活人未必就如他那般安逸了”说罢,浮起兀自哭泣不已的花婉钟,搀着双腿早已发麻的邱月清,慢慢的,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他们此刻,必须放下悲伤,寻找可以抵御下次危险的地方,一切,都是这样的突然,花奕不在了,接下来,他们还会面临更大的灾难。却再也无人挡在他们身前,拼死维护了。天,下起雨来,似衬托这孤独的老人,他的身体,永远的留在了这里,而他的心,默默的伴随着,那珍爱的女儿,和爱惜的徒弟。远处,隐隐有异光闪现,他们知道,那是大山的所在,不知下一刻,又会发生什么?是生死离别,还是。。。。。。?他们不敢再想,慢慢的,他们走出了守望者的视线,那孤独的守望者,默默的,留在那本不属于他的土地,下一秒,一阵剧烈的震动之后,又是一片平地,再也不见坟的影子。消失了的,又何止是一座简陋的坟?雨渐渐的大了,而被削断的半山腰上,也发出越来越耀眼的红光,三人,正在远处一个小小的璧洞中,相对无言,静静地,等待命运的下一场游戏,和冷血的审判。雨滴落在了洞壁的边沿,撒了下来,如晶莹的水帘,外面的一切依然模糊了。模糊地,如同看不穿的生命般的,在不断的破裂中,失却了永恒。 第十一章——魇龙出世 雨,一直没有停过,他们被隔绝在那一片小小的幕帘下,似得到了一些暂时的安逸,而此时外边发生了什么,却又无从知晓了。情绪万分失落,他们无法从失去花奕的阴影中一下摆脱出来。一个个的都是愁眉不展,毕竟,他们的处境一天天的玄妙了,看起来似乎灾难已经过去,但这怪事,却是越来越多了,先是夜晚总听到奇怪的咔嚓的声音,再其次就是每时每刻,都听的到一个低低的声音,似在哀鸣,似在狂吼,但似乎是应为距离的原因,始终听不太真切,但三人都听到了,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不是幻觉。原本,这岛上有几只动物也正常,但这声音着实是太过奇怪了,况且,在前几天的一次大劫难中,那些动物恐怕也消失殆尽了。而此时,这声音显得越发的恐怖,时而似婴儿的哭泣,时而像狂怒的咆哮,花婉钟本来渐渐平复的心情又不由的紧张起来:“四姨”她幽幽的叫了一声,四娘正坐在那里发呆,忽然醒过来,道:“恩?怎么了?”花婉钟的眼中突然间又泛起泪光“也许你是对的,至少我爹他现在,什么也不用去想,去担心了。”四娘望了一眼这个无助的孩子,眼中也隐隐有泪光闪动:“你说的对,活着,不也是在等死么?”说罢,看到花婉钟在她的怀里抖了一下,她笑笑,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将怀里的花婉钟抱的更紧了,而邱月清,却一直坐在那里,一句话也没有说,望着流淌的水幕,怔怔出神。 过了许久,慢慢的,花婉钟和四娘依偎着睡着了,邱月清看着她们,叹了口气,他实是没有料到,会在这个无比陌生的地方,结束自己的生命,他渐渐的困了,但他强忍着,轻轻微笑,挡住洞口吹来的风,为那俩个熟睡的人。他不只一次的想过,自己若是听父亲的话,好好修行,现在也许不会遭受这般困境吧。他突然见又不知为何,看了一眼熟睡的花婉钟,不由的又感觉坚定了几分,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了。他不知在什么时候,悄悄地喜欢上了这个活泼懂事的女孩,而这一切,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他自己的感情,他也说不清楚的,因为,他从小到大,除了妹妹和那个泼辣的钱家小姐,再没有遇见过什么女孩子,自然也没喜欢过什么女孩子。所以遇到此事,即便自己有心,也不知如何表达了。他微微苦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可笑:现如今生死都不由自主了,又有什么资格谈什么喜欢不喜欢呢。他不由的皱了皱眉,又想起了死去的师父,看了看着朝不保夕的花婉钟,还有,因为他的父亲,沦落至此的四娘,他总觉得对他们有所愧疚,他作为一个男人,总觉得自己总是那么的无力,无力承担,甚至不能保护自己的周全,还谈什么保护别人?他一直为花奕的死去而深深的自责着,不知道,这样的日夜还会持续多久呢?他这般想着,渐渐的,觉得眼前已经模糊了,他已经无力睁开那奋力紧闭的双眼,下一刻,他带着浓浓的倦意,进入了梦乡。 岩洞的外围,水幕还在流着,里面的人依旧看不真切,这座绝壁就在湖的东岸,而距离大山更是最远的地方,但它此刻,已经跟着那大山,剧烈的摇晃起来,有石块落下,渐渐的,有整块整块的岩壁剥落,四娘猛然惊醒,发现洞口已被堵了一半,她赶忙叫醒邱月清和花婉钟,也没有说什么,把他们俩个扔了出去,接着,她从仅剩的二尺小口中跃了出来,当她落地的那一刻,身后的岩洞,轰然倒塌。 他们都感觉到了万分的恐怖和后怕,然而此刻,世间紧急,是由不得他们去平缓情绪的,四娘拉着二人,奋力的飞起,向着西边的一小块平原飞去,这御空之术自是高明,然对于精力却消耗巨大,人本是陆生陆长,打破天规,乘风而起,这已是惊世骇俗的道法了,所以,对于四娘而言,消耗着实太大了,她落地的时候,早已是气喘吁吁。这里相对而言更加安全一些,花婉钟看到四娘疲软的状态,很是担忧,道:“四姨,您?”四娘摇头笑笑,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道:“我没事,只是精力消耗过大,不碍的”邱月清四出查看了有没有危险,走了过来,道:“四娘,我拖累你了”说罢,失落的站在一边,四娘正想说什么,却看到远处的大山,早已被削平的山腰上,居然又渐渐的伸出了一个山尖似的东西,慢慢的,升高,渐渐的,已远远高过云层,在云层上边的部分,却看不清了,他们分明的看到,有一个巨大的手臂,撕裂了那原本巨大的山体,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发生了,这是一条足以和大山比肩的巨大凶兽,拖着一条粗壮的尾巴,扫过之处,全部疾风骤雨般的,轰然炸开,直冲云霄,可见这怪物一扫之力是何等的恐怖!若是换成人,恐怕就是花奕那等道行,也难以抵挡千分之一了。这凶兽似乎是用尾巴跳着走路的,但此时看来,却无一点滑稽的感觉,此时,他们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惊恐和绝望,凶兽的身体上只有俩只手臂耷拉在身体的下方,和人的手臂竟有几分类似,在身体的下方摇摆着,突然,那已碎为粉末的山体慢慢的,聚拢了来,在凶兽的的脚下,慢慢堆积,慢慢的,升起,无数的巨大石块环绕在凶兽的后面,黑压压的一片,在这小小的岛上显得尤为恐怖,三人都看的呆了,此刻,甚至可以听到对方沉重的喘息和重重的心跳,四娘的神色更是渐渐的有些癫狂,她望着那凶兽,眼中满是恐惧。那巨兽,慢慢的服下身子,慢慢的,他的上半身露出云端,此时,他们方才看清楚,刚才看到的那个渐渐的山顶般的东西就是这怪兽的头颅。只是尖尖的挂在那里,也看不到口鼻之类的东西,显得很是奇异。然而四娘看到这里,已是再也不能自已,慢慢的,有泪滑落“完了,孩子们,我们完了。”邱月清和花婉中同时看向他,眼中也是惊骇无比。四娘此刻似乎已经丧失了心智,只低着头,在那里喃喃的道:“青云山啊。。。。。。”花婉钟疑惑的看向她,道:“青云山?我好像听我爹说过”四娘转过头,道:“那么,你也该听过这旷古凶兽——魇龙吧。花婉钟摇摇头,邱月清也好奇的看了过来,道:“四娘,这魇龙,很可怕么?”四娘神色黯然沉重,最后,叹了口气,道:“反正我们也大概活不过今日了,你们何必去追问这些?”邱月清望了望那地下匍匐扭动的疯狂凶兽,道:“便是死,也该知道是因何而死吧。”说罢,自己也不由的心里有些发冷,打了个寒颤,花婉钟也一直盯着她,似也很想知道这大家伙的来历。四娘定了定神’也罢,说与你们也不妨,只是怕你们听了更加痛苦。邱月清看了看怔在那里的花婉钟,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担忧,这时,四娘的声音,传了过来“传说在几万年前,有一座很高很高的山,而这山上,也多是些修仙练道之人。是为当时的正道领袖。据说那时,休仙练道之人都能活到几百岁,渐渐的,由于人才辈出,这门派更是如日中天。”说到这里,她的眼中竟也露出向往之色“谁知后来,魔教围攻,首座叛变,又有弟子出逃,渐渐的,又有些式微。再后来,一脉首座也随着叛逃弟子回归乡野,自此以后,再无通彻天地之高人。”此时,他的眼中充满了恐怖,用颤抖的声音道:“又过三千三百年,就是这巨兽,强袭者门派,将之灭门,后被一僧人门派镇在青云山脉,谁知道如今,禁制减弱,这凶兽,又出来了。可见,这凶兽是可怖之极的。”邱月清和花婉中听到这里,竟皆变色,他们此刻只祈祷这凶兽不要过来才好了。旁的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克制此物,只有默默的等着它的动向了。然而这巨兽,却似乎看见了他们一般,扭动着身子,俩边巨石飞扬,向他们疾冲而来。四娘身子有些颤抖,似乎立足不稳,此刻的邱月清,却突然感觉身体异常的发热,不知道为什么,他总隐隐觉得自己可以制服这怪兽。当他正暗自奇怪之时,已被四娘提起,向着青云山脉的北面,疾驰而去,此刻青云山脉早已残破不堪,几乎被削平。他们飞了过去,他们第一次,飞过了这曾高耸入云飞鸟难渡的青云山,而他们赫然发现,一个破败的洞门向他们敞开着,门口有四个古老苍白的打字“幻月洞府” 第十二章——幻境迷心 虽然说是飞离了危险地带,显然,这不是长久之计,必竟,对手是无坚不摧的上古凶兽,而且据传言,凶兽之中也莫有过这大毒物的了。四娘的情况更加糟糕,每御空飞行一次,她的脸色就更惨白一分,现在,仿佛都失去了血色,负重俩人再强行飞起这对精力的消耗必然是巨大的。邱月清担心的看了四娘一眼,走了过去,和花婉钟一起扶起她,道:“四娘,你没关系么?”四娘强笑摇头,道:“没关系的,倒是刚才立足不稳,你们没事么?”花婉钟流着泪摇摇头在确定每个人都没事的情况下,他们全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个神秘的洞口上,这么久了,他们也无力渡过高大的青云山脉,更不可能知晓这背后暗藏的玄机,不知道这个洞府是正常不过的事,但是,想毕广大读者很清楚,那就是传说中青云最神秘之地——幻月洞府! 邱月清看着一脸疲惫的四娘,道:“不管怎么说,现下里也再无更好的办法,我们倒不如暂且进这洞里避一避也好,免得没被这怪物弄死,倒自己先累死。”花婉钟听了这话,也向四娘望去,点了点头,似很赞同邱月清的想法,四娘心里自然明白,目前来讲躲避是延缓死亡的唯一方法,然而,她十分不确定这隐藏在后山的上古洞穴,其内里会有怎样的机关暗器,和恐怖的事情发生呢?毕竟,青云只是今人只闻其传未见其本的地方,他们,应该是在二千年前海陆剧烈变化后第一次看到这洞府的人了。而且,四娘也隐隐听神火坛的几位长老传言,说这幻月洞府,实乃青云最神秘之所在,据说在一个姓萧的掌门逝去后,后世掌门进去之后就没有出来的,这也是她的一个担心,万一果真如此,岂不是更加加快了死神的脚步? 邱月清和花婉钟盯着四娘,等待她最后的决定,终于,她在经过了最漫长的思考后,定了定神,道:“好吧,既然如此,进洞被机关杀死也总比死在这畜生手上来的干脆,清白。”说罢,也不再看那俩个有些不明所以的小辈,首先走了进去,而身后,邱月清和花婉钟对视一眼,快步跟了上去。 初进洞中,顿觉寒气逼人,如此境地,直是销魂徹骨的冰冷,四娘走在前面,不觉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就连说话的时候,嘴唇也有些微微发抖了“你们俩个小心,这里边阴气过重,尤其是钟儿,我们女人性本数阴,此地阴气逼人,实是对自身修行无益啊!”说罢,有转头看了看瑟瑟发抖的花婉钟,道:“不过眼下也并无旁的办法,外面那畜生聪明的紧,若是在外面被他发现,恐怕难以脱身的”说到这里,她走向花婉钟,慈爱的望着她,道:“道法修行在其次,出去之后还可再修,然而若是坏了自身经络,恐怕你长久以来随你爹爹修来的道行,怕也要毁于一旦了。”她轻轻地摸摸花婉钟的脸,又拍拍邱月清的肩膀,道:“你师父传授你们的法诀,是至阳至刚的混元雷罡煞魂真法,这门法在当今正道习者颇多,然成者极少,毕竟,二千年前的那次灾难,几乎毁掉了天下的修道高人,所以。。。。。。”说罢,他担忧的望望花婉钟,道:“你以女儿之身修行这等阳刚之法,对阴气的抵御能力却是有减无增。。。。。。”转而望着邱月清,低低说了句“你照顾好她。”眼中有一丝淡淡悲伤。转过身,慢慢的向前走去。前方,有未知的汹涌暗流,等待着他们。 邱月清和花婉钟俩人跟在后面,也没什么心情说话,一路上就这么默默的走来,不知为何,他们总觉得今天四娘有些怪怪的,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更是不敢问,自己又猜不透!一个个都无精打采的跟着,毕竟,时间已过去这么久了,情况显然是一天遭过一天,接下来,他们不知道要在这后山的神秘洞穴中藏多少天,出来之前带在身上的口粮已是不多了,花婉钟和四娘还好,但邱月清这个正值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每天就得饿肚子了,他们都明白,现在此种状况,找些吃的东西是着实不易的一件事情,有可能还会搭上性命。所以每天也只吃一小点,保证能活下去就已经很满足了。 这洞口看似不大,可越往里走就越宽敞了,渐渐的,他们感觉这里的阴气越来越重,从空气中散发出的气味都让人感觉有些恐怖了,然而,再往里看,依旧是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但隐隐的,邱月清总感觉有无数的眼睛正盯着自己,有浓浓的可怖的气息,在他的身边蔓延。。。。。。 “也许是心里担忧所致吧。”他这般想道,长嘘一口气,继续跟上了前面那道孤独的背影。他们同时感到,幻月洞府的墙壁,竟似受到了什么外力般的,摇了一摇。继而有几片碎石落下,接着,又恢复了平静。四娘停了下来,道:“一定是那畜生在外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畜生是可以嗅到人的灵气的,所以便追了来。”邱月清听了这话,感觉有些不可思议,问道:“那么,它为什么不把这洞弄塌掉呢?”四娘眼中也是一片迷茫,有痛苦的神色一闪而过,不过只是一下而已,她咳嗽了一声,道:“可能是有什么可怕的禁制连魇龙都会害怕吧!”说罢,转身,道:“我们走吧,再不走,又危险了。”默默的走去,花婉钟,望着四娘虚弱的背影,眼中露出了担忧的神色,道:“四姨,这魇龙想必一时半会儿也不敢进来,我看你也累了,我们不妨就在此歇歇吧。”不知为什么,四娘好似没听见般的,向里面走去,她面带微笑,竟似,还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和向往,一步步的,向前走去。邱月清感觉到四娘此番举动着实有些奇怪,但更奇怪的是,花婉钟此刻竟也微笑着,向着里面,跟在四娘的后面,慢慢的走去,他以为里面有什么可让人高兴的事,但他走到花婉钟身边仔细看,却什么也看不见,他叫了一声,花婉钟的眼中只有短暂的一阵意识,紧接着,双眼又变得迷茫起来,幸福的笑着,笑着,一步步的,走向那回忆之中,眼看着,俩人就难以自拔了。邱月清大惊,突然感觉这洞里确实是可怕的狠,四娘和花婉钟似乎都看到了什么,眼神呆呆的盯着前方,而为什么,唯独自己,却什么也看不见呢?”他莫名惊骇,感觉这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的神智几乎疯狂,他跑上前去,拉住了走在最前面的四娘,四娘挣开了他的手,继续向前走去,仿佛千面,就是她生命的所在。他倒在地上,又揪住了花婉钟的一角,而花婉钟此刻,竟露出一丝狰狞的神色,手上紫芒泛起,向着邱月清奋力劈来!为什么?这一切都是这样的无助?他的眼中,映着她微笑的脸,而他的手,正奋力的,向他挥来,带着那道比平日里耀眼万分的紫芒,向自己的头上,劈了过来。结束了吧,也许活着比死去更加痛苦,也许,一切就是这样了,他深深的,看着这个自己在内心深处想念了无数次的女子,此刻,她要杀了自己,他幽幽的笑了,也许,死在她的手上,是最好的选择吧。。。。。。要闭上眼么?不,就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深深凝望,他在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绝望,头顶,感觉到丝丝凉气,她的手,停了下来,眼中有淡淡泪光。她抱着自己的身子,蹲在那里,似一个无助的小女孩般的,哭泣了起来。 哭声渐止,她默默的抬头,凝视,那将他从心魔手中挽救回来的男子,她慢慢的,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也许从此以后,无论多么恐怖的恶山苦海,有这只温暖的手,便不在孤单了罢。”他微微笑着,也许只有此刻,是这般的坦然。他也笑了,他们站了起来,拉着对方的手,向着前方未知的世界,缓缓的走去。他们走向四娘,四娘此时的神色,已经痴狂到了灼人的地步,突然,她飞快的向前疾驰而去,邱月清二人看在眼里,自是万分的焦急,他们已经意识到,这洞里不知有什么幻想,能阻碍人的心智,而花婉钟,早已记不起刚才入魔的景象了,刚才也正是邱月清将花婉钟救醒,现在,对于四娘,他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并不知道,她的内心所想是什么,也不知道,这个历尽人世沧桑变故的女人,在她的内心深处,究竟有多少解不开的戾气。这每一分的戾气,在这幻月洞府中,都会幻化成无数的虚幻影像,然而,邱月清不知道,为什么他却什么也看不到,现在,一切都很难说的清了,他们只见四娘迅速的没入黑暗,二人大呼不好,奋力追去。。。。。。“轰!”幻月洞府的墙壁,重重一震。 第十三章——情海难渡 有几片碎石,又从顶处落下,俩人一惊,好在,也就是这么几下而已,随后,又是死一般的寂静,仿佛宣告了这破败洞府千年的神秘所在。反观前面的四娘,满是迷醉的神情,却一点也不记得大难将至的紧迫了,她痴痴地,仿佛看见了什么一般的,嘴角微微上扬,有一种久违的幸福充斥在她的面容,似乎还带有一丝微带兴奋地娇羞,似又回到了那单纯无暇的纯真年代,而她的这种表情,在花婉钟和邱月清看来,却是大为怪异了。此刻,他们唯一可以信赖的人,奇怪的受到了什么刺激般的,失去理智。仿佛刚才花婉钟,那绝情的脸。然而,四娘与花婉钟是有不同的,她的痴狂,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她张开了双臂,仿佛想拥抱什么,慢慢的走了上去。“不要啊!”一声凄厉的喊声传来,花婉钟双眼已是泪流满面,她跑了上去,道:“四姨!你不要这样啊。”似一个女儿,为自己丧失心智的母亲,深深感伤,又是一种似失去什么的绝望。“你到底怎么了,不要吓我啊。”面对花婉钟泣不成声的喊叫,她依旧无动于钟。邱月清看到四娘现在的样子,也是焦急万分,万一,万一四娘这样下去,对于不谙世事的他们来说,简直就无异于走向灭亡,而且,这么久的相处,他越来越觉的四娘竟是一个罕有的好女人,他也无数次,为自己父亲的所做所为,而深深愧疚! 他走上前,猛的拽住了四娘的衣角,四娘的身子一震,停了下来,面上有一丝清醒的痛苦闪过,不过,也只有一下而已。转眼间,又被那痴迷的狂热所替代,仿佛她走向的不是未知的凶险,而是,深深的想念。。。。。。 没有什么再比此刻的形势更加凶险,洞中时不时的传来剧烈的晃动和响声,显然,那庞然大物并未放弃他们,也许在它的眼中,人活着,就是个天大的错误。 时间定格在这一瞬之间,四娘就这般,硬生生的被邱月清拉着,停了下来,她没有挣脱,但在她身旁的花婉钟,分明看的清楚,四娘的脸上,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怒意与杀气,似痛恨,似千年的仇恨,在这一夕,漫上心头! 她的脸上,渐渐的又闪现出莫名的黑气,她先前的幸福笑容,已经扭曲的有些狰狞了。然而,她并未对着身后有些微微发抖的邱月清动手,她奋力挣脱,衣服被撕开了一个裂缝,她仰天长笑,仿佛,再也没有人阻挡她前进的脚步,她的脸上恢复了笑容,又是一步步的,向着前方的黑暗,缓缓走去。秋月清不禁皱了皱眉,然而,时间并没有等他从刚才的惊愕中清醒过来,花婉钟已经朝着四娘走去的转角,跟了上去。消失在他的视线,他当下大惊,觉得此事甚是蹊跷不妙,连忙喊了声花婉钟的名字,追了上去。也消失在未知的黑暗中,他们走后,仿佛有阴阴的笑声传来,似有千万双未知的眼睛,在贪婪的看着,这被欲念深深浸湿的人。 这一刻,他惊呆了,他转过了这转角,发现四娘和花婉钟,都痴痴地站在。。。。。。光明,那是一片久违的刺目的光明,但在他看来,幽幽的显得万分诡异。然而前面俩人,幸福的神色已经非常人所能形容的了,他猛然抬头,那光明的上方,竟然。。。。。。竟然有他的父亲,师父,妹妹,还有,那许久未见的,逝去的母亲。 他的父亲,正怒目而视,而他的母亲,对着他微微一笑,又看了看他的父亲,满面的娇嗔。而他的妹妹,温柔如水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他一切的疲倦和孤独,就要在这一刻,慢慢融化。他望着他们身边,那气度不凡的老人,眼中,满是兴奋,道:“师父,原来,原来您还活着么?”幽光上方的老人,却没有说话,只是,慈祥的望着他,慢慢的,点了点头,却道:“真是块好材料!”他渐渐的,迷茫了,恰巧这时,山洞又是一阵剧烈的震动,而花婉钟和四娘,无任何的惊惧,幽光中的四个人,此时也是平静而坦然,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滴水珠,由于震动,落在他的头顶,他瞬间感觉有一丝异样的冰冷传遍全身。他瞬间清醒,他挣扎着,终于,保持了清醒,再看上方,那四个自己最最在意的亲人,此刻,全都变为恶鬼,流着涎水,贪婪的盯着下方,那满面春风的俩个人。他们的身躯,只是浮尘中的几具破碎的尸骨,此刻,漂浮在上空,显得极为恐怖。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是清醒的,他在内心深处这般想着,他望着那张牙舞爪的恶鬼,此刻,他们也在垂涎三尺的看着自己。也许,生命就此完结了罢!也许,人生的许多事情,本是无从去想,也是不该去想的。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许久无声,唯有空气中传来的阵阵呼吸,有人的,也有鬼的,从四周的墙壁上传来。他没有睁开眼,也许,不知道,才会更加的坦然吧!他深深的呼吸,此刻,仿佛只有内心深处的呼吸,才能带给他一丝真实的感觉,他脑子里边,已是一片空白。感觉,有一滴泪,滴在自己的脸上,同样的,是这般绝望“爹爹走了。。。。。。。。”他猛的睁开眼,眼前的一切,再次化作无尽的黑暗,花婉钟眼中的绝望与迷茫,至少告诉邱月清,她又一次的从崩溃的边缘醒了过来,然而四娘,此刻,还站在那黑暗之中,有淡淡的笑声,传出。花婉钟望着四娘站的地方,痴痴地道:“我看见爹和娘了,可是,他们又走了。”邱月清此时也实是诧异万分,不明白为什么花婉钟醒了过来,而四娘,依旧是那般的难以自拔,他疑惑的问道:“师父。。。。。。和师娘有对你说什么么?”花婉钟眼中闪过一丝惆怅,点点头,道:“是,我爹告诉我,他身旁的那个女人就是我娘。”她的神色间有淡淡的幸福:“她真的好美。。。。。。。”转而,又有几分失落,道:“她说,我很像她。”此时,却已是难掩心中的悲伤,她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就没有见过她的母亲,她的母亲在她生下来不久,就死去了,她在她的记忆中,就是一段填补不上的空白。“爹说,让我清醒些,好好活下去,莫要,莫要胡思乱想。”邱月清大惊,道:“还有呢?有没有说我们该怎么办?”花婉钟听他这么一问,脸上微微有些红晕,咬了咬牙,道:“我爹还说,你,你很好,让我。。。。。。。”说到这里,已是难掩娇羞,没有办法再说下去了。 邱月清不傻,大概也听懂了,心中还有点小小的兴奋,但他明白, 此刻不是讨论儿女情长的时候。若能有出去的那一天,必定不负师父重托,好好待她。毕竟她现在算是最为清醒的一个。他轻咳一声,道:“那么,他们没有告诉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么?还有,四娘那个样子?”花婉钟迷茫的摇摇头。邱月清陷入了无限的矛盾和沉思中。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但他总觉得,师父就在他身边一样,他双膝一曲,跪了下来,道“师父,如今我与婉钟,四娘被困于此,身处绝地,弟子穷心竭力,亦想不出脱险之法,还望师父明示。”花婉钟听他这么一说,忙四处张望,然而又被失望所取代“哪里有我爹。。。。。。。。”“钟儿,你看不见我的。”幽幽的声音,在洞内回荡,邱月清身子忽的一抖,有些兴奋的道:“师父,你果然没走。”“孩子,你悟性和心性真的是百里挑一,可惜了,为师的无能,不能教你什么了。”邱月清听了这话,早已泣不成声,积压了许久的感情,突然爆发“师父,弟子以后必定勤奋苦修,不再。。。不再惹您生气了。”“傻孩子,为师的,回不到阳间了。”邱月清和花婉钟都是一阵哭泣。“你们俩个莫要如此,现下里,我和越红,终于又团聚了,唯一担心的,就是你们了。”“钟儿从小乖巧,惹人怜爱,希望你好好照顾她,莫要,莫要让她受人间诸多委屈啊。”说罢,顿了顿,又道:“此洞乃上古之遗迹,吸青云之地脉仙气,已有通彻阴阳之功了。若是人业障太多,心绪过乱,就会迷失本心,但这洞里,却是可以阴阳对话的。”“四娘戾气太重,又受伤太深,恐怕。。。。。。”花婉钟望了望依旧站在那里的四娘,此时,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了,道:“爹,你救救她,好不好,四姨对我真的很好。”“盈儿,为父的如今虽不受诸多痛苦,亦无救人之力啊,一切皆是因果,看她自己造化了,解脱于她而言,到未必不是好事。”花婉钟泪流满面,道“爹,我不想她死啊。”说罢,绝望的哭了起来。“傻孩子,死,未必就是痛苦,为父的也是如今方才明了,人生一世,受尽诸多劫难,能得一死,未尝不是件乐事。”“但你和游之。。。。。。。该叫月清了罢,你们还年轻,有许多事情,需要去体味一番的,千万不可轻生啊!”邱月清大惊,道:“师父,您,您是怎么知道我真名的。”空气中,有隐隐的一声低叹“人死了,就什么都知道了。”“你本也是善意,但你要明白,男儿之躯,当勇往直前,毫无畏惧。视天下如一粟。切莫再想逃避。。。。。。。”邱月清含泪磕头,连连称是。“莫要负我直言,照顾好婉钟。”一阵阴风吹过,已无半点声音。邱月清站了起来,望着花婉钟,痴痴地笑了,这一刻,俩人竟是如此的轻松“婉钟,若有出去的一天,我,必不负于你”有小小的幸福,弥漫在恐怖的黑暗之中,撕裂了恐惧,再可怕的梦魇,此时,也不会再退缩了罢?这时,远处的四娘低低的道:“云,我来了。”有淡淡柔情。。。。。。“四姨!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