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梦似琉璃》 入梦 又来到这个地方了,唉,心里轻轻叹息。 残阳如血,映着周围昏黄一片,高壮而古老的大树遮盖住大片天地,树枝孤寂地坠落,落叶满地,一阵风吹过,树枝哗哗作响,落叶随风飞舞,不知在宣释谁的寂寞。 目光熟悉的穿过枝叶,一座残旧的古屋仍寂静的固执地伫立在那儿,不知在等待谁的归来。 入目,满是萧涩。 心里好难受,窒息般的感觉,有种……落泪的冲动。 嘘,重重吐出一口气,终于可以安心睡觉了,每次做梦都会看到这个地方,而且每次梦到这里都会断掉。 松一了口气,嘴角微翘。那种压抑的地方经常想去一探究境,但还是撤了吧,那窒息般的感觉让我隐隐害怕。以前跟好朋友说起,还开玩笑来着,这个地方我前生肯定待过,不然干嘛今生老梦到呢。 “呱”—— 一声凄厉的鸟叫,把我生生拽回现实,浓密的树枝中腾空窜出一只老鸦,我悚然一惊,周围昏黄萧条的一切透着诡异…… 画面没有突然消失,我也没有醒来。 一种凉嗖嗖的感觉骤然袭来,一点一点呼之欲出的恐惧让我呆在原地,进不得,当然也没地方让我退,关键是不知道怎么退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这样耗着更诡异更恐怖,牙一咬,怎么说我也是一二十一世纪崇高科学的新女性啊,还会怕了这梦中的鬼地方,难道还有谁谁谁的把我给掳到外星去不成,想想便壮着胆子朝前走了几步,踩上满地枯叶,脚底一抖,心也跟着一抖。 好像经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终于走到树下。 近看它,只感觉更古老,苍凉,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心思转到其它方面,紧张害怕的感觉稍稍缓解了一点儿,就想去那间屋子里瞅瞅。我想这就是人类的劣根性吧,总想窥视一切自己所不知道的别人的东西。 想着脚步已不由自主的走过去了,身体比思想先行了一步,似乎有什么牵引着我。 站在房屋前,虽然很旧但也不破,完全一副古代造形,只是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建筑。想推开门,但手伸出去却停在半空中,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咚咚……”,映得周围的一切更寂静,诡异。使劲吞了一下口水,妈的以为演鬼片呢,特不淑女的骂了一句,刚想推门。 “啊~”,一声惊叫,足于惊天地泣鬼神。没错,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不是鬼叫。 屋子右边的草丛中突然传来一声重物砸地的闷响,后又归于死寂,只有风吹过耳边的呼啸声,此刻听起来跟鬼叫也差不了多少了。我惊恐地望着声音的发源地,都快哭出来了。 恐怖 双腿不自主地抖着,直叹前方两个穴,一个鬼穴,一个魔窟。记得人家某作家说的,人一旦到了自己不熟悉的环境,即使周围依然水草肥美,落英缤纷,但野兽的直觉也会在瞬间觉醒,然后开始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何况这哪美了,简直就是邪。 僵持良久,再没有任何动静,只到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朝草丛移去,途中从地上捡了一根比较粗的木棍给自己壮胆,准备随时把妖魔鬼怪给消灭掉。 离目标还有两三米,我就不敢上前了,怕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感觉手心满是汗,粘粘的,后背却冰凉一片。 壮着胆子用木棍颤抖地拨开前面的杂草。 “啊”,一声惊呼,手里的木棍落地的同时我也跌坐在地上并迅速的往后挪了几步:地上趟着一个人。 脑子有片刻的空白,回过神来的第一感觉是跑,我要回家。可是脚却软得根本站不起来,全身像被人抽了筋儿去,心也恨不得从胸口跳出去。 所以,我只能瞪大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地盯着地上的人。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我回过神来时,黄昏已落寞,夜色寂寥,月亮挂在天边释放它天生的光芒,满天星星泛着眼漠视着我的恐惧…… 此时我才惊恐地意识到我这是还在梦里还是?为什么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真实。使劲掐了自己一把,好痛。心彻底凉了,我竟然跑到了自己从小到大一直梦到的地方,那我该怎么回去,爸妈有没有发现我不见了,会不会着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双手抱膝,我终于抽泣了起来。我不敢放声大哭,对着周围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尽管我很想。 一阵风吹过,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紧了紧双臂,只感觉浑身彻骨的冷,于是停止了抽泣,我想我是哭累了,眼皮都撑不住了。但脑子却异常清醒,突然想起地上那人,这么久都没动一下,是不是……死了……,呼吸一窒,抬头小心翼翼地看过去,刚才只是掠过一眼根本没敢看,这时才看清楚,确切地说:他是趴在地上的,脸埋在杂草中被长发遮住看不清楚,一身黑色的紧身长袍,手侧还有一把剑,样式蛮好看的。完全一副古代大侠的打扮。(某人感慨,你咋就知道是大侠呢?指不定是一土匪呢。) 镇定了一下情绪,“嗯,喂……喂……,”我小声地叫了两声,没反应。“喂,你听得到吗?”我又问,等了半天,还是没反应,天知道我紧张得把手里抓的草都给连根拔起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终于作了一个历史性的决定:用木棍戳了戳那人,尽管木棍抖的不像样,得,还是不反应。 我又仔细观察了一阵子,壮着胆子慢慢靠近,用力吞了几下口水,心一横,牙一咬,眼一闭,把那人掀了一把…… 慢慢睁开睛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血,一片血色。 “啊!”我惊叫一声,爬后几步,惊恐不已的瞪着他,只听到自己沉重的喘气声…… 惊恐过后,小心翼翼望过去,只见他上半身已经被血浸透,溶着黑色的衣服还是显得那么刺目,左胸口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隐约看得见里面猩红的血肉,我哆嗦了一下。往上看,我呆了呆,一个字,帅;两个字,太帅了,哦三个字。 浓密的剑眉下一双紧闭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睫下投下一片阴影,高挺的鼻,绝美的薄唇微抿着,好看的脸部轮廓,一切都很完美。 神经大条的我竟感叹起人家的帅来,也不知道害怕所谓何物了,顿时觉得也没那么恐怖,不禁又多看了一眼:月光洒在脸上映出一脸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但这些丝毫不影响人家的帅气,反而更酷。没办法,帅哥就是帅哥,天生具有一股无形的杀伤力,特别是对于我这种走在大街上连美女也不放过要多看几眼的色女。(某人叹,这是一啥女的啊) 欣赏完帅哥才惊觉他是死是活呀,发抖的手指伸到他鼻子下,良久,才感到一丝微弱的气息触到手指上。松了一口气,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妈的,我敢肯定我的心跳绝对比他快两倍响两倍。(天地良心,本人平时绝对是一名副其实的淑女,肯定是今晚受的刺激太大了。) 救人 看他那虚弱的样子,没死也快了吧。好吧,我也做一回大侠救一回人,我可不想和一个死人呆在这么诡异的地方,不被吓死才怪。而且人家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我百年后还想升天做天使呢,更何况人家怎么说也是一帅哥嘛。 于是我琢磨了下情况,准备把他给弄到那古屋子里去。但现实往往是残酷的,我拼尽全力才把他拖了一小段路已经累的气吁嘘嘘坐在地上跟牛似的猛喘。没事长那么壮干嘛,我心里嘀咕着。压根没想到现在的状况有多诡异。 几番努力,终于把他挪到了屋前,我已经全身乏力累到虚脱了,瘫坐在地上看了他一眼,还是一脸苍白,眉头却紧紧邹起,心里一惊,他,哪里疼,不会死掉吧。一想到他会死,心里瞬间划过一丝尖锐的疼痛。 赶紧把外套脱下盖到他身上,一不小心碰到他左肩,“嗯,”他轻轻呻吟一声, 我一惊,大叫:“喂,你醒了吗?你说话呀,你快醒过来啊!”我能感到声音的嘶哑并带着一丝哭腔,可他依旧沉沉晕睡着,我彻底绝望了,坐在地上开始流泪,不知多久竟睡着了,高度的紧张与恐惧让我心力交瘁…… 一阵寒意袭来,我抱紧了双臂。等等,我在哪儿里,回家了吗?一下子从地上弹起来,环顾四周,古树,古屋,还有古人……回不去了吗? 抬眼,天已微微亮,黎明的天空一片澄蓝。 周围的一切显得清晰而宁静,少了昨晚的昏黄与诡异。深吸一口气,空气清新自然,这古代的环保就是做的好。 看了一眼那屋子,抬脚走去,双手推开门,我愣了愣,不由自主的往里面走去,一切都很整洁、雅致,桌子、板凳、床……,只是上面的灰尘还是显示着主人很久没回来了。于是我当机立断特别矫捷地把那晕迷的男子给拖了进来扔到床上,就怕有人来跟我抢这唯一遮风避雨的地儿一样。 一切搞定,坐在桌边托腮看着那名男子。他,脸色很灰败,额上有细细密密的汗珠,但胸口的伤好像不怎么流血了,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流干了。我承认,我有时的想法是比较恐怖变态。 看着那一身血衣,我邹了邹了眉,怎么着也要换掉吧,刺激我的眼球。 于是,扫视了一圈屋子,直觉向屋子左后方角落的一个箱子走去,打开,里面果然有一些衣物。愣了愣,随便抓了最上面一件,然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他身上那件血衣给脱下了下来,天知道我活了十八年从来没见过这么恐怖的伤口,从左肩划到左胸口,而且伤口深的有些裂开的迹象,再往下一点大概心脏都会刺穿了吧。 摆摆头,想甩去些什么,尽管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我敢肯定此该我的脸色也跟他一样白,跟鬼一样。因为我看到我帮他擦拭伤口血渍的手抖个不停。草草整理了一下伤口,撕了一些布条给他缠上,再帮他穿上衣服,我已经大汗淋漓了。 静静凝视着他,手情不自禁地伸出想去抚平那紧邹的眉头,手指才抚到额角我就触电般的缩了回来,也太烫了吧,跟一热水带似的,发烧了吗?是不是昨天把他扔在外面地上躺了一夜弄的啊,我心虚地想着,人家还受着重伤呢,更心虚。 发烧要用冷水敷啊,这里又没医院。怎么办,我急的满屋子乱窜,跟一打晕了头的呆鸭一样……冷静……我要冷静,……镇静下来才发现,这屋子里一切的生活必须品都有,甚至有米有盐。于是打一盆水找了块布帮他冷敷。 一切搞定,放松下来发现已经中午了,才想起从昨天到现在发生的一系列事,一阵烦躁,摆摆头走到屋外。发现这里的景色真的很美,阳光穿过枝叶折射到地面,印出一片斑驳阴影,四周一片荒草,在阳光下反射出一片莹莹绿意,煞是晶莹好看。 初秋季节,和那边一样。 转了一大圈,大概了解了一下自己所处的地形,也顺便找了找有没有回家的路。可惜,一无所获。 垂头丧气地回到屋子,看着要死不死来历不明的男子。 我真是衰啊,仰天长叹,昨天我肯定是忘了拜菩萨了。 但我这人有一特点,就是对一切都看得比较淡,扔哪儿我都可以活的无所谓,除了胆子小点儿。用我妈他们的话说就是没心没肺。 救了一座冰山 “咕……咕……”,呵呵,肚子开始闹空城计了,想了想,那人也要吃点东西吧。于是开始动手熬粥了,这古代的灶台真不是吹的,一顿饭下来(其实就一锅白稀饭而已),我对古代那些做饭的大哥大姐大叔大嫂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胡乱吃了一些(天知道我一百年不吃我也不会想起它,以前家人问起答曰稀饭不能拌菜,晕倒一片人。),准备喂那病号喝些粥,可勺子喂到那大爷嘴边,他就是不张嘴,不过经过本小姐我温柔耐心且咬牙切齿的一番捣鼓下,他就是一死人我也能给他塞下一些去,何况他还是一活人,我还指望着以后靠他呢,此该更坚定信心,要赖着他,直到我找到回家的路。不然天天听着鸟叫起床,再听着鬼叫入睡,我就是不疯掉也成一神经衰弱。 伸手摸了摸他那光滑的额头,咳~,还是很烫。于是善良的本小姐认命地继续给他冰敷,佛曰:上天有好生之德也。 忙到热度稍微退了些,已近傍晚,累的我腰酸背痛,以前都是我妈照顾我的,唉~好想我妈啊。得,又开始自叹自怜了……念着念着不知何时趴着床头睡着了。是真的累了,不骗人。 感觉被一股冰冷的气息笼罩着,缩了缩身子,我不情愿地睁开眼,不期然的对上一双狭长漂亮的眸子,但那冰冷的寒意好像应该可能就是来源于它了,不过本小姐忽略不计,好不容易看到一活的东西我兴奋地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大叫:“你醒了,”那口气激动的跟他妈似的。 那小子冷眼打量了我一番,不动声色地挣开我的魔爪道:“你是谁?这是哪儿里?” 声音那个冷啊,嘿嘿,不过蛮好听的。但本小姐天生不是个会看脸色的人,不禁又色了一把,帅哥果然哪方面都是完美的,真理。 即而翻个白眼:“我哪儿知道,我还想问你呢,不过看来白搭了。” 暗自恼怒了一下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来这里的?”内心深处固执地认为这只是自己梦中的地方。 “冷枫”,呃~,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这是他的名字,果然人如其名,冷嗖嗖的。我暗自腹诽:切,我还热风呢。 不过想着自己打的鬼主意我立马笑脸如花的迎过去,但立马被他那冰寒的眼神给挡在半路,但本小姐心里素质好,继续一脸无害的笑:“我叫叶琉璃,迷路到了这里正好看见你倒在草丛中,就救了你。” 我特别加重了‘救’字,暗示着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可别对我有什么不良企图。而且据说救命之恩大于天,救命之恩恩同再造,以此类推,我现在可算得上是你的再生父母,是你妈了。 却见那小子根本就没看我,勿自用右手撑床想起来,我赶紧去扶,却被他轻描淡写地给挡开了。看他那吃力的样子,我牙一咬,一手揽过他的肩膀把他扶了起来,却见他剑眉一挑,微微坐稳后立马不着痕迹地脱开了我,明显讨厌我的碰触。 我也识趣地退了两步,站在床边。关键是那小子身上那股冷锋过境的寒流本小姐也受不了。冷枫……果然是名符其实啊。 正胡思乱想之际,一声近似闷哼的咳嗽拉回了我的视线,却见他捂着嘴巴的左手涌出血来,我立马慌了神,愣在那儿不知道怎么办。以前老看电视上那些个武林高手在那吐血跟吐着玩儿似的,哪儿见过这阵式,直觉他要死了。 眼泪立马涌了上来,冲上去拉着他声泪俱下:“你别死……别死,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啊,我还不知道怎么回家……”,哭的那个惊天动地,哽咽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搞的真跟我要死儿子一样。 其实几下下来,下意识地已把他当作自己存在的依赖,否则自己该何去何从,我不敢想。濒临崩溃的神经终于黄河泛滥般发泄出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哭够了没”,一声不耐烦的压抑怒吼打断了我的呼天抢地,抬起泪眼朦胧的眼,我哽声道:“你没死”。 “放心,死不了”,嘲讽的口气,冰冷的眸子。 “你真的不会死掉了吗?”我用泛着泪光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不放心地加以确认。表情虔诚地跟我家遥哥要吃肉骨头时一样(遥哥乃我家养的一小京巴狗)。 眉角快暴跳的某人终于在我充满期待的热烈的注视下,吐出“不会,”语气竟还有一丝温度,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反正我是马上一跃而起激动道:“那我给你盛碗粥,吃了伤就会好的(某叹,你以为你那白稀饭是仙丹妙药来着)。”我语无伦次自顾自的忙乎去了。 这次他倒也没拒绝,吃完后又倒床昏睡了。 我不敢离开,守在床头托腮盯着他。说真的,小伙子长的真帅,眼是眼,口是口。 与世隔绝的生活1 已经在这里待了四天了,期间在我的穷追猛打下已了解到那小子除了知道自己叫冷枫外,别的一问三不知,“何方人士,家住何处,为何受伤……”皆冷言吐出:“不知道”。 我晕,最后用我聪明无比的小脑袋作出判断,他铁定是被人打失忆了。心下嘀咕,失忆不是跟白痴没两样嘛,可他那凶神恶煞样哪儿像白痴了。 我怀疑地望向坐在床上打坐的冰山,也许是我的眼色太过于明显,闭目调息的某人以一道杀人不见血的寒光扫向这里,我缩了缩脖子,赶紧把头转向窗外。 鸟鸣天蓝,流云万里。 躺在树下的大石块上,眯起眼看透过枝叶射下的一道道光线,可以清楚地看见尘埃飞舞滑过的轨迹。 十天了,方圆四周敢去能去的地方都留下了我的足迹,蚂蚁都不知道被踩死了多少,也没发现任何可疑特别的地方,唯有屋子后方百米处是一悬崖,深不见底,白雾撩绕…… 一道刺目的光线射入眼睛,打断了思绪。我微微闭眼,睁开,树枝顶端一处闪闪发光,“那是什么?” 我站起身想看清楚,太高了。 鬼使神差般,我竟莫名其妙地爬上了树,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本事。 慢慢接近我看清楚了,那是一串琉璃珠,在阳光折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芒,小心翼翼地伸出胳膊去拿,却在抓住珠子的瞬间脚底一滑。 “啊”,我一声惊叫,但我还牢牢地握着那串珠子没有放手,我怕会摔碎,而且顺便还想到我英明神武的一生才刚开始,还想到这一摔说不定我就可以回老家了…… 就是没想到我会落入一个冰冷僵硬的怀抱,睁开眼睛看着那张寒意森然略带愠怒的面庞,我干笑道:“呵,我捡了一串琉璃珠,…呵呵……漂亮吧”。 说着我心虚地把那串珠子递到他眼前,他盯着琉璃珠怔了怔,竟什么也没说,面无表情地转身走了。 我微微一愣,臭小子,你生的哪门子气啊!嘴角却微微翘起。 低头看了看那串珠子,指甲大小,圆润光滑,看似透明却又隐隐流转着淡淡光晕,而且每粒泛的色泽都不同,紫色、红色、冰蓝色……我往胳膊上比划了一下,竟一下套进去了,而且不紧不松,刚好合适。自此我宣布:此物归我所有,不管是谁丢的。 与世隔绝的生活2 在我将近一个月无微不至的照顾下,那小子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但不知道他所说的内伤怎么样了,但看他每天消失几个时辰满林子乱窜的精神劲儿应该也没啥大碍了。 我一直都没习惯叫他的名字,就像他也从来没叫过我的名字一样。 “冷枫…冷枫……”怪名字,我边碎碎念边偷偷向正在床上闭目打坐的冰山靠近。 “走开”,一声冷喝,他没有睁开眼睛。其实一个月相处下来,我已经对他那满身冰冻三尺的寒意免疫了。 于是不怕死地继续靠近他嚷嚷:“你是在疗伤吗?”不理我。 “那是在练功喽,喂,你武功是不是很高啊,那怎么会被人打伤呢?”我疑惑道。 还是不理我,我无趣的拍拍手走出屋外。 蓝天白云,风轻云淡,一种专属于黄昏时的宁静。 抬脚悠闲地朝山坡那边的树林走去…… 不知在林子里溜达了多久,等我想回去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试了几次都走不出去,一直在原在打转。一开始我还是很镇定的,可天色渐渐变黑我就急了,越急越慌不择路,等跑不动了被脚下的树腾绊倒才发现,四周杂草丛生,树枝横七竖八缠绕交错,遮盖了大片月光,照着周围千奇百怪的树影形如鬼魅。 四周漆黑一片,森然诡异,偶尔几声虫鸣哇叫让人毛骨悚然,我无力地挪动身子靠向最近的一棵枝干,双手抱膝警惕地望着四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声似狼啸的野兽的低吼传来,我全身一抖,小声呜咽起来,但我还是很聪明的没敢大声哭,怕把狼招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一股熟悉的气息向我靠近,我紧张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冷冰冰的眸子,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呆了呆,箭一般冲过去一把抱住来人大声哭嚎:“你怎么现在才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来的人当然是冷枫了,他站在那任我抱着,没有挣开,也不有安慰我,想也知道他那座冰山不推开我就算好了。 等我哭够了,停下来,他才说:“回去吧”,然后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我赶紧追上,却一下跌倒在地, “好痛”我轻呼,左脚传来一阵钻心疼痛,一看,脚裸又红又肿,小腿还在流血。肯定是刚才跌倒时弄伤的,我哭丧着脸捂着脚不知怎么办。 却见那小子回过身来在我面前蹬下,邹眉看了看我的脚,又用手按了按,我一声痛呼,他冷声道:“没断,只是筋拉伤了。” 我疑惑地看着他,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已被腾空抱起,我惊诧地望向他,他倒是面无表情直视前方地走着。 脸不禁微微红了红,虽说我是个现代人很开放没错,但毕竟只有十八岁,还没被男孩子这样抱过呢,不过看那些肥皂剧时有羡慕过来着,想着不仅小小感动了一把,头慢慢靠向他的胸膛,竟感觉有融融的暧意从他冷寒的身体透出来,头噌了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快撑不住的眼皮,我想我是惊吓过度,累了。 所以在闭目的瞬间,我没看到那座冰山眼底闪过的一丝温柔,和嘴角浮起的淡淡笑意。 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脚还隐隐作痛,邹眉看了看,却见腿上伤口已经包扎好了,脚裸上却不知涂了一片绿绿的什么,想着那冰山昨晚抱我回来又帮我处理伤口,心里不禁又是一阵小感动,他也没那么冷血嘛。 抬眼四下看了看,不见他的踪影,桌上却放着一碗粥,我慢慢地移过去,端起来喝了个底朝天,每天都是我伺侯他吃喝,今天终于我也享受一回这待遇,而且还是那冰山做的,想着不禁咧嘴傻笑起来,那小子刚好进门看见我那傻样,邹了邹眉冷声道:“那药是化肿止痛的,多敷几次”,顿了顿,又道:“没事躺着不要乱动。”说完又出去了。 他也会关心人,我愣了下,然后笑的花枝乱颤,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竟会为了他一句近似关心的话语开心成这样。 与世隔绝的生活3 爱伤了当然要充分发挥病人的权利,所以这几天虽不至于对那小子呼来喝去,当然我也不敢,却也充分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但那小子基本上是不甩我的,当我一透明人。 就比如今天中午再次喝掉一碗白粥后我终于暴发了:“我死也不要喝粥了,我要吃肉,再喝下去我非成一和尚不可。”也没想有没有那可能我能做和尚,禁自乱叫着。 得,又当我是一神经病,面无表情地出门了,瞄都不瞄我一眼,我那个气啊, “臭小子,你别回来了”我咬牙切齿地吼道。 一个人郁闷地在屋子里转悠,其实这几天我的脚已经不痛了,只是走起路来没劲而已,但我在他面前却装的很严重,一步都不能走的样子,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转累了,我便躺到床上去,心里烦躁的很,翻来翻去的,睡着已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阵阵浓郁的香气刺激着我的鼻子,睁开眼,发现天已经黑了,院子里有红红的火光。 那小子在干嘛,好奇地走出去。那小子背对着我坐在一堆篝火旁,火架上赫然是一只烤的油亮金黄的鸡,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也忘了要假装的事,三步两步地奔过去在他身旁坐下,讨好地笑道:“这是你抓的啊,真厉害啊,呵呵……”眼睛却盯着鸡一眨不眨,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笑的特假。 他却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面无表情道:“就快好了。”我讨好地猛点头,就差没把头摇掉。 就在我口水快要掉地上时,终于,他把鸡取了下来,眼巴巴地看着他撕下一只鸡腿递给我,我赶紧一把接过就往嘴里塞,深怕晚了他后悔, “唔,好烫”,我捂着嘴。古语训,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典性的例子。 “没人跟你抢”他沉声道。 我怔住,因为我感觉那语气中竟带有一丝宠腻。抬眼望去,面无表情,还是一冰山。我摇了摇头,肯定是吃素吃太久了,脑子缺氧。 但我还是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稍微拿出了一点点儿我的淑女风范吃了大半只鸡后,擦擦嘴打着饱嗝笑道:“好好吃啊,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烤鸡,真好吃……”, “呃,你怎么没吃啊?”我这才发现自己吃的太投入了,压根没注意到他一直在帮我撕鸡块,自己都没吃。 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我赶紧拿过那剩余的一点塞到他手里,笑咪咪地望着他:“吃啊,快吃,真的很好吃的”。直到他撕下一块肉喂到嘴里,我才心满意足,但也暗下决定,下次让他捉个野猪什么的烤来吃就更好了…… 下山了1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唯一改变的就是不用一直吃素了。 而本小姐我,现在正哼着快乐的调子“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确实,我真的是走在一林间小道上,心里那个美啊,乐的一路上嘴巴基本上就没合拢过,因为我们要下山逛街去了,如果不是断粮几天了,我真怀疑我是一世外桃源的高人。 所以在我死缠乱打叫苦连天连哄带骗的唠叨下,冰山终于松动,带着我去shopping了。当然,是我穷追不舍而已,可能他觉得实在丢不掉本小姐了,就索性不管了,任由我跟着,脚步却也不自觉得放慢,在我跟得上的范围内,但就是不理我。 臭小子,想跟我斗,门儿都没有,本小姐是谁,让乖乖呆着我就不动的料啊,切,暗暗在心里鄙视了一阵。 “喂,我们休息一下嘛”,早上还兴致盎然的某人现在却垂头丧气地小声嘟哝着。天地良心,以前我哪爬过这么久的山路啊,顶多爬爬公园里的假山而已,何况现在正值响午,太阳笑的那个灿烂。 可那小子根本不甩我,径直飞奔着,眼看就要消失在林子里了,我也顾不上哀嚎了赶紧追上去,边跑边叫:“喂…喂,你是不是带错路了,怎么走了这么久还在这鬼林子里啊……喂~”。得,又当我在鬼叫。 就在本小姐忍无可忍时,终于看见一男的挑着一担柴从对面走过来,我赶紧奔过去,笑脸如花道:“大叔,请问这里到街……集市要多久啊,”那大叔打量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身后的冰山男,笑道:“姑娘是外地来的吧,从这里往东再走十里就有一个集市,叫梅岭镇。” 我回过头得意洋洋且意味深长地瞄了一眼那小子,然后向那位大叔道过谢就朝前走,心情怎么变得舒畅无比呢。 走在青石板小道上,我好奇地东摸摸西瞧瞧,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新鲜。虽说是个小镇,但还是很热闹的。 “哎呀姑娘,你眼光真好,这支桃木簪素雅简单很是适合你啊!”老板热情地推销啊。此刻我正站在一个头饰小摊前流连,手里拿着一支木簪在头上比划着。听了老板的话我不置可否的笑笑,因为我的头发只有齐肩长,所以就被我绕成了一个圈,类似丸子头吧,总不能顶个马尾到处晃吧,太惹眼了也。 放下簪子走到别一个摊前,唉,其实那个木簪确实蛮好看的。 逛了一阵儿刚好看见一家粮店,才想起要办正事来着,于是走进店里,笑咪咪道:“老板,买一袋大米。” “姑娘,五两银子。”老板也笑咪咪。 呃,我一愣,才想到买东西哪能不要钱,但我压根就忘了我们是否有银子就溜达出来了。我尴尬地陪笑着:“啊,我忘了带银子了。” 老板一听立马拉下脸来:“没钱你来捣什么乱?”变脸比变天还快。 我撮着手陪笑着,脑子转了十八圈,忽然摸到手腕上的琉璃珠,眼光一闪。有些不舍地取下珠串递到老板眼前:“不然我用这串珠子跟你换一袋大米,你看行吗?”我试探地问道。 老板一看珠子,立马眉开眼笑:“好-好,算我帮个忙吧。”说着伸过手就要拿珠子。我敢肯定我吃亏了,但没办法,总要吃饭啊。 “碰——”,一物撞击桌子的声音。 “这是五两银子。”我一回头,冰山站在身后,冰冷的眸子扫了老板一眼,老板马上讪讪地缩回手,陪笑道:“是,是,客官,这…这是你们的大米。”怯怯地递过一袋大米。 冰山接过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我也赶紧屁颠屁颠地追了出去。 身后,“唉,好一串琉璃啊,光看那色泽、光晕就世间少有,一定是价值连城啊,可惜…可惜……”,老板摇头长叹道。 下山了2 此刻,本小姐正拿着一串糖葫芦走在回家的路上,吃的是津津有味儿,边咬边含糊不清道:“喂,冰山,你要不要吃啊,很好吃的。” “喂——你真的不吃啊,这比我以前吃的那些沾满色素的好吃多了哎,真的。”我献宝似的跑到他面前。 “你自己吃吧。”看了我一眼。 我无趣地哦了一声。其实这段时间那小子已经好很多了,最起码面对我的喋喋不休他偶尔会回一两句,虽然简短,而且面对我时也没有初识那种让人冰冻三尺的寒意了。所以,本小姐在他面前是越发肆无忌惮。就好像现在…… “喂,我们休息一下再走吧,我的腿都快断掉了。”说着我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回过头双眉一挑:“再不赶路,回到家已是深夜了。” 我双腿一伸,耍赖道:“反正现在都是明白松间照了,就休息一会儿,好不好嘛?”小子,我就不信你能丢下我一人独自走掉,根本不反省不知是谁在大街逛个没完,一路上休息了n次了,现在还大言不愧。 果然,那小子停了下来,却道:“深夜可能会有野兽出没,我们必顺尽快走过这片树林。”我一听,缩了缩脖子望四周瞅了瞅。但天地良心我真的走不动了。 不服气道:“有你在我才不怕呢?”顿了顿, “那不然——你背我,反正我是走不动了。”当然,我只是随口乱叫的,可不敢让他老大爷背我。 但没想到那小子磨叽了半天憋出一句:“男女授授不清。” 我一怔,看他那张千年不变的僵尸脸上竟隐隐泛起一丝红晕,顿时乱没形象地大笑起来,冰山这样还蛮可爱的嘛,像个正常小伙子了。 “咳—咳—”,勉力忍住笑一本正经道:“我都没把自己当个女的,你别扭个啥劲儿。那你看,我这样像个女孩子嘛,何况我们都…都同居那么久了。”的确,素面朝天,粗布宽褂,道姑头,没半点儿女人味儿。 在我的一番巧舌灵辩下,终于顺利趴在了他的背上,都快忍笑到内伤了我。其实相处这么久了,在他说出‘男女授授不清’时我就知道有戏。 趴在他的背上,双手绕着他的脖子。心里盘算着:背很温暖,很舒服,给人一种……一种安全舒心的感觉,不由笑出声来。 突然想到什么:“喂,今天你哪儿来的银子啊?不会是……” “我把剑当了。”他打断我。 “啊!”我一愣,想起出门时他好像是拿着他那把漂亮的长剑来着,不禁大叫道:“哎,说不定那把剑对你很重要耶,那时你受伤昏迷不醒还劳劳抓着不放,你怎么把它当了。” “我不知道,也不记得它重不重要。”淡漠低沉的嗓音。 我看不见他的脸,所以也不知道他的表情,应该——会难过吧。心里也一阵惆怅。 “谢谢你,冷枫。”第一次连名带姓诚心诚意地向他道谢。心里明白,虽然我老是哇哇大叫,但其实这段时间都是他在照顾我。 他照样没说话,我也照样没看见他嘴角弯起的好看的弧线。 人说一安逸了就想睡觉,我现在就是这种状况,头靠在冰山肩上,人也迷迷糊糊的,但是我不想睡着,努力保持最后一丝清醒。我想陪着他,心里隐隐是这个念头。 “以后不要把琉璃珠随便给人了。”朦胧中似是有人对我说话,移了移脑袋嘴角上扬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见。 冷枫失踪之月黑风高夜 是夜,月黑风高,悬崖边四人贮立,衣衫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冷枫,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你真想抛下一切留在这里。”对面一位五十来岁长相平淡但威严刚毅的灰衣人冷声喝道。 冷枫抬眼看了他一眼,清冷的眼眸中有一丝波动,想说什么,那灰衣人抢前喝道:“我说过,不管你是受伤还是失忆,我都会治好你。” 两人目光凛然对峙,良久。 “怎么,还不愿走,为了屋里的那个女子吗?”眼神犀厉逼人。 闻言,冷枫一凛,握紧双拳,冷眼盯着灰衣人。 “怎么,想跟我动手,别忘了是谁将你养大成人,是谁教你习武的?”灰衣人沉声冷喝。 僵持良久,灰衣人叹口气,语气松了些:“冷枫啊,想想你爹的冤死,想想我们这些年的流血牺牲,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辅佐你完成大业。” 顿了顿,“那女子是谁,当真值得你放下一切……如果当真,那我必先斩草除根。赵平,赵刚。”冷枫身后的两名黑衣男子闻言立即朝屋子掠去。 “慢着。” 一切归于寂静。 月光下,少女的胸庞白晰细致,睫毛在眼睫下投下一扇阴影,嘴角微微翘起,容颜安静而恬然。伸出手,指尖触及那微凉而细腻的肌肤,嘴角不由漾开一抺极淡的微笑,凝视良久,转身决然离去。 屋外,夜黑如墨。 “这把剑是你爹生前从不离身之物,以后不要再随便丢弃。”抛过来的赫然就是冷枫当掉的那柄剑。 “带楼主回去。”灰衣人沉声道。 一行四人消失于茫茫夜色中。 清晨醒来,发现自己脖子上多了一块玉佩,拿在手里看了一阵儿,花纹繁复,通体碧绿,我只知道很好看就是了。触及枕边还有一支木簪,拿起来看了下,和那天我在集市上看的桃木簪差不多,不过因为雕刻细腻,更显雅致。细看,簪柄上竟隐隐刻着‘琉璃’两字,呆了呆,笑容不由爬上眼角眉梢,笑意持续扩大。 最近看了太多小说,穿越的,武侠的,玄幻的… 搞得我神经崩溃,走火入魔了。 于是在某一天某一瞬间某一灵感冲击头脑时,本人终于下了一个历史性的决定:我也来当一次才女,写一篇小说来给人瞧瞧。说干就干,灵感来了挡都不挡不住,一下午就写了五页纸,看了看还是蛮有成就感,先不管它写的好是不好,怎么说这脑子也跟蜗牛一样在朝前爬啊,呵呵。 冷枫失踪之偶遇江湖莽汉 距冷枫失踪已经四天了,从开始的念叨咒骂到现在的担忧害怕。“他走了,不回来了吗?死冰山,没良心的,要走也不打声招呼。” 眼睛一眨,毫无预兆地,一滴泪砸下,落到手里的木簪上,迅速渗透进去,不留一点儿痕迹…… 这天,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东张西望,对周围的一切好奇不已,啧啧称奇。其实在冷枫失踪的第八天我已经呆不住了,于是决定下山去溜达一下,顺便沿途打探看能不能找到他,因为我一度怀疑他是否被上次打伤他的人给抓走了,不然他一个失记啥都不知道的人怎么无声无息的就不见了呢。 但我这人本也没心没肺,一路上东瞧瞧西逛逛也悠然自得,只是每当夜深人静心里总会茫然惶恐,不知所措…… “叶老弟…叶老弟。” “呃,古大哥,怎么了?”我回声应道。 “叶老弟,我还有些事需办,恐怕不能同行了,出了城门再有半天脚程就可到都城了,咱们就此别过吧。”说完一抱拳。 我也赶紧学他抱拳道:“一路多谢古大哥的关照,叶离感激不尽。 “好,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完转身离去。 望着古猛粗壮高大的的背影,心里一阵惆怅。 古猛是我下山当天傍晚遇上的。那天在山脚下,我正踌躇着何去何从,就看见他大步走过。我暗自打量,皮肤黝黑,高大威武,长的倒刚毅憨厚,不像坏人。抬头看看天也快黑了,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迎上去沉声道:“兄台留步。” 他转过头狐疑地望着我,我赶紧解释道:“小弟叶离,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不知能否与兄台同行。”见他仍瞪着眼打量我,脑子一转,马上苦着脸:“大哥不知,我是与我兄弟一道的,不料遇上土匪,财物尽失,慌乱中又与兄弟走散,我此趟是要找我兄弟的,但我……”我声情并茂地还没表演完呢,只听一声诈喝 “他奶奶的,这群土匪头子,下次被老子撞到绝饶不了,定要打的他们屁滚尿流、哭爹告娘。“顿了顿朗声道:“叶老弟别担心,所谓在家靠兄弟,出外靠朋友,你且与我同行,沿途可打探你兄弟的下落。”说着一巴掌拍向我的肩膀,我一个趔趄忙堆笑道:“多谢大哥,不知大哥尊姓大名?” “老子姓古名猛。”说着豪气干云地大笑两声。 “古大哥,”我也朗声叫道。心下却暗自叫绝:古人这爹妈一个个起名字果然有预见性,厉害。 一路下来,骗吃骗喝外带打探消息,聪明绝顶花花肠子山路十八弯的本小姐把这个头脑简单但毫气爽直的江湖汉子给唬的一愣一愣的。现在分别,竟也心生一丝不舍——他是一个好人。 出了城门,独自一个走在荒凉的官道上,心里一阵落寞。想起那张千年寒霜不化的冰山俊颜。古猛说要找人就去京之重地—晟京,那里虽然三教九流龙蛇混杂,却也是最易打探到消息。 思绪一片混乱,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异度空间还有陌生的天晟国,我该何去何从…… 冷枫失踪之擦肩而过 “轰隆——”一声巨响。抬头看了看天,灰沉沉的,好像快下暴雨了,于是加紧脚步。 豆大的雨滴砸了下来,很快全身都湿了。深秋的雨水淋在身上有些微的凉意,举目四望,也没什么地方可供避雨,索兴放下用来遮头的包袱,淋个痛快。迈着萧索的步伐,顶着瓢泼的大雨,带一点儿壮士的悲凉,嘴角不由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哒-哒—” 转身,一行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周身遮的严严实实的蒙面人骑着马来势汹汹的朝这边奔来,我赶紧退到路边望着一行人马轰轰烈烈驰过。 掠过的一瞬,感觉一道炙烈的视线紧盯着自己,下意识地望去,对上一双眸子,狭长漂亮,冰寒冰然,漆黑如墨。 脚不由自主地追出几步,膝上忽然一麻,扑倒在地。抬起头,人已远去。刚才那眼神,是臭冰山吗?好像……但隐隐又有哪里不对劲儿,说不上来。 爬起身,望着人马消失的方向呆了呆,如果是那臭小子怎么会不认识我,不理我。 唉,看看全身的污水,仰天哀嚎,我怎么那么衰啊,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前方,一行人急驰而奔。 “如果你想她平安无事地活着……”听声音赫然是那夜悬崖边的灰衣人。 闻言,冷眉微邹,看不见蒙面人的脸色。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身影,一提缰绳“-驾——”,消失于茫茫雨色中…… 初入丞相府之丢人现眼 睁开眼,入目,淡粉的床帷,眼珠子四处飘过,房间宽敞明亮,素雅却不失华贵,撑身欲起,全身乏力无一丝气力,这里…… 门被推开,一袭碧色身影移近,欣喜道:“姑娘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昏迷了一天一夜一定饿了吧,我去吩咐厨房熬点清粥过来。”说着一溜烟出去了。 望着门口——那日,一个人在雨中茫然走着,不知走了多久,只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然后……想不起来了,甩甩头,又一次环顾四周,这肯定是一户有钱人。 正琢磨着,那碧衣女子端着一个茶盘进来了,柳叶眉,丹凤眼,棱形嘴,标准的古式美女来着。只见她步履轻盈地浅笑:“姑娘,这是治疗风寒的药,大夫吩咐一醒来要马上服下。”说着递过一碗黑漆漆的药水,光闻那味道,耶,都恶心。但我也只能邹着眉头乖乖接过,看了眼碧衣女子,见她也浅笑地看着我,只好认命地深吸一口气,一口把碗里的药给喝完,马上龇牙咧嘴道:“有没有糖吃啊?”天知道那黑漆漆的药水有多苦,而我这人从小到大就怪,生病了是宁愿打针也不吃药的主,但现在不是人在屋檐下嘛。 抬头,见碧衣女子目瞪口呆地望着我,但也一瞬就反应过来,明显隐忍笑意道:“哦,姑娘你稍等,粥应该好了,我去端过来。”说着缓步离开,我怔了怔,有那么好笑吗? 此刻,我正风残云卷般地吃着她端过来的瘦肉粥,丝毫不顾任何形像,带着一丝竟犹未竟吃完最后一口忍不住道:“我还能再吃一碗吗?” 果然,那碧衣女子满脸不置信地惊呆当场。天地良心,我是真饿了,那天淋着雨走了一天路都没吃过一点东西,后来又昏迷。见我眼巴巴的望着她,才回过神来结巴道:“好…那……那姑娘你等一下,我马上再去端一碗过来。” 在碧衣女子满眼惊诧中我又喝完了第二碗,擦擦嘴角,真好吃,心满意足地道谢后问道:“请问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啊?” 碧衣女子马上回道:“这里是丞相府,是我家小姐昨日进香回府途中看见姑娘昏倒在雨中,就把姑娘带回府了,小姐今日外出了,让奴婢照看着姑娘。奴婢名唤云碧,姑娘有事可以吩咐奴婢。” 我忙道:“云碧姐姐快别这样说,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呢。” 却听她道:“姑娘请别这样说,这是奴婢应该做的。”我无语,古人怎么就这么d呢。 又听她道:“姑娘刚醒身子还很虚弱,再躺下休息一阵儿吧。” 我朝她展颜一笑:“嗯,谢谢云碧姐。” 她回以嫣然一笑袅袅离去。我却心中暗叹:丫鬟都这么漂亮,小姐不知道美成啥样。嘿 嘿,色女病又犯了。 初入丞相府之救命恩人 见到救命恩人已是第二天,期间我也了解到这是当朝容丞相府,独女容汐颜——晟京第一美人,更是当朝皇后侯选人,已定于三个月后入宫。 一切似乎顺着历史规矩走,美人都归皇帝所有,当然,不管皇帝是否想要,也不管美人是否乐意,自有他人各显神通,让其各归各位。 虽然在心里想过第一美人美的如何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但第一眼看见还是窒了窒:颜如玉,气如兰,杏眼含秋水,眉端藏温柔,美的让人停止呼吸。不过幸亏本人在现代五花八门的美女也见过不少,也就惊讶了一下便款款含笑道:“多谢小姐救命之恩,小女子叶琉璃感激不尽。” “姑娘不必客气,身子可好些了吗?”声音娇柔动听宛如天簌。脑子竟莫名其妙地闪过另一张脸,一样完美的人呢。 “多谢小姐关心,小女子已经好多了。”我忙道。语毕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报答,人家高官富禄不需要,我也身无长物。 却听她道:“姑娘若不介意,不知可否告知为何女扮男装昏倒在雨中。” 我一愣,醒悟自己仍是一身男子装扮,在他们这些读四书五经、烈女传长大的大家闺秀眼中可以算是惊世骇俗了吧。不由心中一转,斟酌着怎么编个感人肺俯,催人泪下的身世好留下来混吃混喝一段时间,我现在属于流浪的小孩啊。 打好腹稿就表演了,就差掉两滴眼泪,可惜没有。大意就是:“父母早逝,青梅竹马来京做生意于一个月前突然失去音信,我此番历经千辛万苦就是为了找他,怕他遭遇不测,扮男装是为了出门方便些,不料途中……”演不下去了作楚楚可怜状。 果然,她婉惜一声道:“自古女子皆多情,姑娘这份勇气我很是钦佩。” 我适时地点点头配合着。 “姑娘打算以后怎么办?这里还有亲戚吗?” 我摇摇头,用手假装擦了一下根本就没有的眼泪。 看着我凄楚的样子,“若姑娘暂无去处,不如先留在这里养好身子再说吧,我也可以让府里的家丁帮忙打探的。”她看着我软言细语道。 此言正合我意,真是养在深闺里的女子,头脑就是简单好骗。于是我马上顺水推舟道:“多谢小姐收留,不过琉璃可以暂时在府上帮忙打杂的。” 她柔言笑语:“琉璃姐姐不必客气,这段时间就安心住在这里吧。”这一笑,让人如沐浴春风,更让人想溺在这春风里一辈子不出来。 看来大人净喜欢骗人:什么小孩子不要到处乱跑、外面都是些坏人。切,我看是外面的世界太美好,外面的好人遍地有…… 后来如果知道在踏进这里的一刻起,会牵绊上如此多的恩怨纠葛,是是非非,我绝不会在这里多待一秒。 就这样,我开始了丞相府的新生活。以我二十一世纪青春活力聪明伶俐的——美少女(嘿嘿,有点不好意思),游刃有余地把这个养在深闺不食人间烟火的小美人给哄的一愣一愣地。 这不,又缠着我讲梁山伯祝英台来着,前几天给她讲牛郎织女时哭的抽抽咽咽的,不知道听了梁祝化蝶飞天会哭成啥样呢。整个一小女孩,却刚满十六岁就要嫁人了。这裴哀的封建国度,我真是为他们不值。 初入丞相府之敲人竹杠 天朗气清,万里碧空。 我溜达在宽阔的街道中间,好奇地打量着两旁叫卖的小摊。今天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个缠人的小小姐,借口外出寻夫(嘿嘿,汗颜),可要好好逛逛,京都果然热闹非凡,来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出来逛呢。 正逛的兴致盎然、乐此不彼,却发现行人都惊诧地盯着我着,反应过来的我一一鄙视回去,不就是因为头发太短,没办法只好扎了一对髻顶在头上,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这是个性。(ps:这里的女子从出生起就留长发,除国丧外一般是不允许剪发的) 正四处瞅着,一股烧鸡的香气扑鼻而来,深吸一口气,抬头,“醉仙楼”,看这装潢、气派,不是有钱人肯定吃不起,叭哒了两下嘴,摸摸肚子依依不舍地转身。 “啊,”撞上一堵墙,揉着撞痛的额角,嘀咕着:“怎么多了一堵墙。” 抬眼,一袭白袍,银丝锦缎束腰,一头黑发用一根金丝带高高束起,那个英俊潇洒,那个玉树临风,看得我都呆了。 咳~回神,对上他满含戏谑,高傲不屑的眼神。得,多好一帅哥,形象一下从太阳跌到月亮,不,是地球。 什么死样子啊,火一下窜上来:“喂,你走路不长眼啊!” 嚯——一把大刀横过胸前,一黑衣罗煞踏前一步冷声道:“大胆。” 我赶紧缩了缩脖子,却还是弱弱的逞强道:“是你们撞到我唉,没让你们赔就是了,还这么凶,这晟京还有没有王法了?”心想好歹我有丞相府罩着我怕谁啊。 黑衣罗煞还欲上前,那白衣公子微一侧头嘴角含笑道:“哦?这倒是我们错了,不知小姐要何赔偿呢?” 我看了眼这豪华酒楼,想这白衣公子长的倒是温文俊雅,不太像是个坏人,而且也好像很有钱的样子,不由大胆道:“我饿了,要吃饭,你请客。” “嗯?”白衣公子一愣。 我赶紧道:“第一,你撞了我,就得赔偿,一顿饭便宜你了;第二,我嗫嚅了半天,红着脸豁出去:“我没钱。” “哈—哈——,”白衣公子朗声大笑后:“小姐请。” “答应了”,我赶紧朝屋里冲,就怕他反悔。却听他身后两个黑衣罗煞同道:“公子。”他一抬手,而后施施然走进洒楼。 此刻,我们坐在了二楼的一个雅间,我吩咐着小二把这里的招牌菜全端上来,白衣公子坐在对面神情慵懒地端倪着我,对我的挥喝不置一词,那两个黑衣罗煞垂首立在他身后。 此刻近看,才发现这白衣公子长的真帅,目如朗星,清新俊逸,浑身散发出一股高雅、贵气。不禁咧嘴问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君临夙,”他含笑答道。 “嗯,名字好听,人也长的超帅。”我由衷地赞叹道,边挥舞着鸡爪子招呼着端上来的美食,嘴里还含糊不清地道:“你们都吃啊?别客气。”没人理我,我也不管埋头猛吃。 半响,我抚着撑到死饱的肚子抬起头,真是人家出钱我出命。 一杯冷热适宜的水非常周到地递到我手边。我嘿嘿一笑,忙接过来哧溜哧溜喝了两口,只见他嘴角扯出一个极度美型的笑容:“吃好了?” 我忙赔笑道:“吃的太好了,呵……呵呵……,那…那没事我就先走了。”若再不离开,我脸肯定得抽筋。 继续他那迷死人的笑容:“那要不要我派个人送小姐回去。” 我忙道:“不用,呵呵,不用,我一个人就行了,呵呵~”,说完,一溜烟跑了出去,刚才那气氛透着一丝诡异,对,诡异。 雅间里,黑衣侍卫:“皇上未何……” 白衣公子微一摆手,嘴角噙着一抹若有所思的笑意,片刻后沉声道:“让他们进来吧,盯好四周。” “是。”黑衣侍卫颔首。 初入丞相府之遭遇刺客 悠哉悠哉地回到丞相府已是傍晚,刚回房想休息一会儿就被容大小姐三催四请地给拖过去讲梁祝大结局,其实这段时间下来,我已和容汐颜建立了良好的姐妹关系,我也就十八,她十六,跟我老妹一个年纪,何况我一新新人类哄她玩的法子多的去了。 “祝英台跳进坟暮后两只蝴蝶翩翩舞出,向远方飞去……ok,完了。”一回头,见容汐颜已是泪流满面,我无奈道:“大小姐,你怎么又哭了,最后他们不是双宿双栖了吗?你……” 声音停顿在口中发不出来,房间里的寒气仿佛破空而现,一个黑衣蒙面人仿佛从天而降,一剑朝汐颜刺出,那丫头早已吓的目瞪口呆,动都动不了,当然我也一样,都不知道喊救命了。刚才怕那丫头哭的的唏里哗啦的就遣退了所有婢女,独留云碧一人刚才也去沏茶了。 千钧一发之际,本能下我用尽全力掷出一张凳子,蒙面人长剑一挑,凳子顿时四分五裂,但我还是堪堪一把拉过呆若木鸡的容汐颜就朝门口奔去,边跑边大叫救命—— 背上一物击中,我一个踉跄向前扑倒,回过身来,眼前剑光一闪,伴随着强烈气劲的兵刃冲着容汐颜疾袭而来,电光火石一刻,猛地扑挡在她身前,我能感觉到长剑入体的寒意,却停在剑尖没有深入。 抬头,蒙面人紧盯着我胸前——的碧绿玉佩,可能是刚才扑倒时滑落出来,顿了顿,竟嗖然收剑,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屋外也传来了抓刺客的叫喊声。 我瘫软在地上,此刻才发现自己全身已经被冷汗渗透,手脚连一丝力气都使不上来。 “叶姐姐,”那丫头此刻才反应过来,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颤声道。 “我没事。”有气无力道。 一个时辰后。 折腾了大半天,大夫终于宣布伤倒并无大碍,只是流血颇多,需静养个十天半个月就无事了,期间切记不要沾水,然后一屋子人才渐渐散去。 看着站在床边仍梨花带雨的容汐颜,我无奈道:“汐颜,大夫不是说没事了吗,快回去休息吧,刚才你也惊吓不小,也累了。”见也不走,我温言哄道:“去休息吧,你看你不回去,我也休息不踏实。” 闻言,她才小声道:“那叶姐姐你好好休息。”看着她还微微有些颤抖的背影,我轻叹一声,这没见过大风大浪的小丫头,今晚肯定吓坏了。(ps:某作搞的好像见惯了大场面,厉害的不行。就算有也是电视上看的,拜托) 闭上疲惫的双眼,沉沉睡去。今天真是惊险刺激的一天啊。 幽暗的房间里,一黑衣蒙面人单膝跪地:“属下该死,没能完成任务。” 书桌后一人负手而立,背对来人,一身黑衣似要溶入这幽深的夜色中。桌旁一灰衣者冷声厉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都杀不了,留你何用。” 蒙面人一颤,“属下该死。”迟疑道:“属下本可一击毙命,可另有一女子扑身挡剑,而且……而且……,”偷偷瞥了一眼背手面窗的黑衣男子。 “而且什么?”低沉冷然的声音。 蒙面人一凛,“而且她身上有主上的‘晓月令’,属下不敢冒然行动,就退回来了。” 寂静片刻,负手而立的黑衣男子一摆手,蒙面人悄然退下。 “那女子是谁,你竟然把令牌给了她。” 黑衣男子回过身没有言语, “难道你不知道些次行动我们布置了多久,这次失败,日后更难……” 良久,黑衣男子轻启薄唇,不带一丝温度:“我自有安排。” 静寂的房中,着一身黑衣,俊朗冷然的男子静静地凝视着床上安静的睡颜,漂亮的眼眸中浮出些许温柔,也一并柔和了那冷然僵硬的表情,修手干净的手指划过少女略显苍白的脸,又慢慢收回。 良久,悄无声息地转身走出房间,寂静的不似有人来过。 初入丞相府之因祸得福 十来天的静养海补,胖了一圈自是不用说,关键是每天三次的喝那苦死人不偿命的药我真是快疯了,心下暗自决定以后决不让自己在这个鬼地方生病受伤了,我n是受够了府里的丫头们每每谈到我喝药时抿嘴偷笑的表情,看来我是真出名了,怕喝药出名的,不是挡刺客。 说到挡刺客,呵呵,我还真是因祸得福了,丞相容楱亲自对我表达了谢意,表示我可以待在这里白吃白喝多久都没关系,还会罩着我。 而容汐颜那丫头更是不用说,对我这救命恩人百依百顺,当一菩萨招待着。我一再申明不过是还了她的救命之恩罢了,她却非说这不一样:她救我,是个普通人都能做到;而我救她,是舍生忘死的侠义之举。我那个汗啊,肯定是最近给她讲那些个武林江湖的讲太多了,说到最后我也懒得理她了,她爱咋说咋说,我听着。怎么好好一大家闺秀就变成一小八婆了呢,我纳闷。 自从刺客事件后,府里的待卫增加了一倍,丞相特别加重了容汐颜这边的护卫。我们也不知道那刺客是何来历,只听说是来府里盗窃的,这种鬼话骗那单纯的大小姐就行,想骗我,门儿都没有,也不打听打听我从哪儿来的,以前看过多少宫延江湖警匪片啊。 那刺客明明冲着杀人来着,我又不是傻子。但既然人家不愿申张,我瞎掺和个什么劲儿,何况,这与我何干。 一个月后。 容府一派喜气洋洋,府内达官贵人们乐此不疲地相互恭贺拍马,好像一下都与容府沾了一点边儿,成亲戚了。 闺房内,容汐颜一身华丽的喜服,高贵的凤冠,印的整个人美的让人屏息。静静凝视着那张因紧张激动而光彩四溢的绝色容颜,我忍不住道:“汐颜,你是自己想嫁给皇上吗?” 对着镜子的白玉般的脸微红道:“当然啊,世上女子哪儿个不想嫁给皇上,得到皇上的宠爱。” 我微一叹道:“可听人家说一进宫门深似海,里面勾心斗角的,你……” “姐姐别担心,我只是嫁给皇上,又不是去后宫打仗,皇上会保护我的,何况还有姐姐呢!”转过头握着我的的手柔柔笑道。 这个傻丫头,丞相把她保护的太好了,听说她娘死后,丞相一直都没纳过妾,把她当掌上明珠捧着护着。 我也展颜一笑,斗志昂然道:“容大小姐说的是,是我多虑了,我们一起去闯荡后宫,谁怕谁。”语毕,少女特有的清脆笑声飘荡整间屋子。 这丫头,前段时间天天眼泪攻势逼我和她一起入宫(作为她的婢女),那倾城容颜梨花带雨哀怨地看着我,好像我干了什么杀人放火十恶不赦的坏事一样,弄的我实在崩溃了。加上我自己也有那么一点点想去溜达溜达的念头,就答应了。 但我有言在先:“等她习惯了宫里的生活我就撤回来,我还要去寻我的青梅竹马呢!”(某狂汗,平时吃喝玩乐时早把你的青梅竹马给抛到九屑云外了吧,现在倒想起来了,况且你有吗?) 入宫之他是皇上1 一行人马浩浩荡荡地驶入皇宫。 折腾了一整天也不知道干了些啥,反正入宫不多久,容汐颜就被宫里的人给带走了,说是什么教新娘娘一些……什么礼仪之类的,我也不清楚,也不管了就躲一辟静地休息去了,我真是累瘫了,跟一陀螺似的转了一整天。 第二天五更天(大约4点左右)容汐颜被送回来了。没多久,一太监过来宣旨,我们赶紧手忙脚乱地跪下接旨,这古代人就是变态,没个屁事就爱让人跪着,简直就是体罚。 “皇上有旨,”只听那太监扬声道,也不似电视中的那些尖声细语。 “皇上有旨,赐容氏汐颜封号‘颜妃’,赐住‘汐落宫’;赐黄金十万两;赐玉如意一对;赐珍珠翡翠十串……” 后面说的什么我也没听清楚,我只知道我现在是满眼金光闪耀,脑子里全是金银珠宝,这要是带回家去我还不发了。(某汗,这是赏给人家颜妃的,是给你一丫鬟的吗?鄙视ing) “谢皇上赏赐。”汐颜站起身来笑道:“有劳常公公了,这点小意思望公公笑纳。”说着塞过一锭金子,那太监略微推辞了下就不动声色地收下了。 我那个心疼呀,这可是金灿灿的金子啊,就白白给人家了,汐颜你这个笨丫头。 站在“汐落宫”里,我惊叹道:这皇宫就是非比寻常啊,金碧辉煌、华丽灿烂,以前虽在电视上看过,只是现在身临其境,那种震撼,啧啧,都是用钱堆起来的。 我这还没欣赏完呢,忽听外面传来一吆喝声:“皇上驾到——” 一众宫女侍卫齐齐跪倒,有些颤颤兢兢道:“参见皇上。” 一道清朗悦耳的声音响起:“起吧。” 还没见过活的皇帝呢,忍不住抬眼偷瞄:一身明黄锦服,黑发高高束起,一脸闲适笑容地走到容汐颜面前,抬手轻扶了她一把:“颜儿可还喜欢这里,朕可是为了你这第一美人儿命人修建的这座‘汐落宫”。 容汐颜白玉般的脸上浮起淡淡红晕,倚着皇上柔声道:“颜儿谢皇上赏赐,皇上赏赐什么颜儿都喜欢。” 皇上顺势搂着容汐颜的纤纤细腰笑道:“颜儿嘴巴真甜。” 看他们在那甜言蜜语,我却像被扔进了冰窟里冻了三天似的,全身冰冷地缩在龙凤柱后不敢动。这……他——他怎么是皇上啊,完了,竟然敲了皇上竹杠,我欲哭无泪…… “云洛,云洛——”,回过神来才明白是叫我呢,进宫时为了方便就改了名字。听见容汐颜唤我,我那个不情愿啊,磨磨叽叽地移到主子身旁侍候着茶水,头恨不得埋到地上。 但这个皇帝是那天的白衣公子吗?怎么现在完全一副好色样儿……神游中,感觉一道似有若无的视线扫过自己。终于,在茶杯快要落桌的瞬间被我给抖翻了,吓得我赶紧跪倒在地低垂着头:“奴婢该死……” “大胆奴才,烫着万岁爷龙体你可担当得起,来人啊——给我拖……”一太监尖声喝道。 片刻寂静,我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一道闲适戏谑的声音传来:“颜儿这侍女胆子很是小啊。” 容汐颜赶紧跪到一边惶恐道:“皇上恕罪,是颜儿没有调教好,请皇上降罪。” 感觉一道玩味的视线射向自己,一种猎人盯到猎物的探究。 我不禁抖了抖。 “罢了,朕今儿个高兴,都起来吧!”说完却大步流星地转身走了,一众侍从也浩浩荡荡地跟上,临走时那公公还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瘫坐在地上,欲哭无泪,好不容易出去吃顿饭,竟让人家堂堂一国皇帝掏腰包,怎么我就这么背啊。 容汐颜送走皇上急忙过来扶起我“姐姐怎么么了,刚才有没有烫到?” “对不起啊,汐颜,都怪我破坏了皇上的雅兴。”我不好意思地顾左右而言他。我总不能说在外面吃饭没钱付账就顺便敲了皇帝竹杠吧,我可丢不起那人。 入宫之他是皇上2 本来意气风发准备大展拳脚的,搞的现在委委缩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不过这段时间皇上也来过几次‘汐落宫’,但都没找我麻烦。想想也是,人家堂堂一国皇帝,天下啥不是人家的,还会在乎那点儿银子,何况人家见惯美女,说不定早忘了你是哪个萝卜白菜的,不禁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这天,一个人偷偷在御花园闲逛。说也奇怪,这深冬季节,万物早已凋零,但这深宫内多的是奇花异草,争相斗艳,开的不亦乐乎,开得只想让人拍手唱:“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花园的花朵真鲜艳……” 正溜达的有劲儿,眼角瞥到不远处有人过来,定眼一看,妈的,真是出门不利,这不是皇上吗?身后两人不正是那天那两个黑衣罗煞。我倒,大冬天的这么偏僻的地方也能遇上你。 赶紧一转身,装着没看见想偷偷溜走…… “站住——”一声轻蔑的喝声,十足的王者威仪。 我倒是想装着没听到,但瞥眼四周连个鬼影都没有,无奈地转过身,敛眉低首道:“奴婢参见皇上。” “朕看你胆子还是很大啊!”‘还’字咬字特清晰。 我吓的不打自招:“奴婢那日不知道您是皇上,才……”‘敲了你一顿’没敢说出来。心想一皇帝怎么就那么小心眼。 “哦?那倘若朕不是皇上,你便还会如此。”戏谑的语调。 “那当……”‘然’字被我生生吞回肚子,赶紧拉回飘走的魂儿。 “嗯哼……”他好整以暇地站在我面前,周身一股危险的气息若有似无的飘荡。 我一急,猛地抬起头辩道:“奴婢不敢,皇上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放过奴婢吧,而且…而且不知者不为罪,不是吗?”一口气说完,看着他有点心惊胆颤。 他今日着一身淡紫长袍,长身玉立,气宇轩昂,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淡淡看了我一眼,侧身负手道:“听说前段时间丞相府闹刺客,你救了颜儿一命?”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突然转换话题,愣了愣,忙道:“这是奴婢应该做的。”拍马屁总没错吧。 “嘿~”一声冷哼,棱角分明的脸上一片阴鹜。 大哥,我招你惹你了,我救个人你就那么不屑。暗自翻了个白眼,偷偷用手揉了揉跪到麻痛的膝盖,心想这可是石子路啊。 瞥到跪在地上偷偷揉着膝盖,邹着小脸的女子,心里竟有些微不舍,忍不住开口道:“起身回话吧。” “谢皇上。”如蒙大赦般站起身,却不料跪的太久腿都麻了,一个踉呛险些摔下去,却由于用力过猛头上的簪子滑落下来,刚好掉在皇上脚边,我想去捡又不敢。真是丢人丢回老家了。 在我的目瞪口呆下,俊雅风神的皇帝陛下竟纡尊降贵地弯下身子用他那修长均匀的手指捡起了木簪,动作却出其的优雅自然。 我愣在当场,口水都不敢大声咽一下。 只见他拿着把弄了一会儿,淡然道“你叫琉璃?” “奴婢名叫叶琉璃。”我呆呆答道。 沉默了一阵儿,他摆手道:“退下吧。” “是。”我躬身行礼,心里却躇踌不已,半响才壮着胆子小心翼翼道:“那……皇上…你可不可以把簪子还给我……啊。” 说完,赶紧眼观鼻,鼻观心,那可是我的私人物品,,我怕什么。 良久,一道似笑非笑地声音传来:“这支木簪可抵的上‘醉仙楼’一桌酒菜?”疑问句。 脸一红,我却仍不怕死道:“可……” “嗯哼~”皇上眼睛微眯,一脸危险。 “奴婢告退。”我很识时务地一溜烟撤走了。 望着退下去的清瘦身影,嘴角竟不自觉地扯出一抹极淡的笑意。刚才看见那丫头如此紧张这支木簪,心里竟隐隐一丝不爽,便不想还她了。瞧着手里的桃木簪,强占一小丫头的东西,呵,朕大概是昏头了吧。 红墙斗争1 汐落宫 “汐颜,我想出宫,你就想个办法让我出去嘛。” “姐姐近几天怎么老嚷着出宫,是不是颜儿哪里做的不好,惹姐姐不顺心了?”玄然欲泣状。这丫头现在对付我的招儿演是的越来越逼真了。 “怎么会啊,在汐颜这儿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过着神仙般的日子。”我无奈道“只是觉得天天呆在这深宫高墙内好闷啊。”特别是还有一小心眼的皇帝。 真是墙外的人拼命想进来,墙内的人拼命想出去,当然这仅代表我个人而已。 “可颜儿进宫不久,许多人等着颜儿出错呢,李妃昨天不是还来找过麻烦。” 不听还好,一听我直接无语…… 昨天那李妃带着几个不怎么受宠的小妃子来到汐落宫准备耀武扬威一番,也不是特意来找麻烦的,想她容汐颜正值当宠,又是丞相的掌上名珠,明白人谁敢明着来捅一下这蛰手的马蜂窝,可偏偏有一些脑子不灵光的笨女人仗着哥哥是平番大将军,又颇得皇上宠爱就气势汹汹地跑来争风吃醋…… 经过一番勾心斗角、唇枪舌箭,最终以李妃被气的咬牙切齿拂袖离去落幕。而我,免费看了场现场版的金枝欲孽,看的我是一愣一愣的。容汐颜这丫头也真是让我大开了眼界,外柔内刚,绵里藏针,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果然,红墙内的斗争是永无止境的…… 我翻了个白眼,“姑奶奶,她是找你麻烦,可结果怎么样,不是灰溜溜地走了吗?” 只见那丫头有些讪讪道:“可我舍不得你嘛。” 我瞄了她一眼,这丫头,就一张柔弱天使脸蛋惹人怜惜。 其实说起来,这位皇帝也算是有些本事。把后宫整得是风平浪静,最起码表面是这样的。现在后位悬空,品级高的宫妃就只有四大贵妃:德妃,梅妃,昨天来争风吃醋的李妃,和新受封的‘颜妃’容汐颜。平时倒也相安无事,昨天才突然杀出个程咬金。 来了这么久,也略微听说了当今圣上最讨厌后宫这些女人无事生非、勾心斗角,对待这样的事皇上可是残酷无情的。听说去年一位妃嫔仗着皇上宠爱,把另一位默默无闻的小妃子的脸据说是无意给烫花了,皇上知道后龙颜大怒,不顾其父也是当朝重臣的苦苦求情,硬是用同样的法子把那位宠妃的脸也给毁了,然后从轻发落打入了冷宫。我一开始听说,头皮发麻,身上汗毛直竖,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这皇上也忒狠了点吧。 但也不可否认,对后宫这群无所事事心狠手辣的女人不铁血冷酷压不住她们,不过我还是不敢苟同这位皇帝陛下处理家事的手段。 红墙斗争2 时至隆冬,天晟国已连续下了三天大雪。 这天雪一停,汐颜就带着我和云碧出去赏雪景了。嘿嘿,其实是我死缠乱的,一开始,我说要打雪仗,直接被否定,大意就是人家一宫延妃嫔能乱没形象地跟满雪场跑吗。那我又说堆雪人,也立马被否定了,没办法,我最终退让到出去溜达一转,感受一下这冬雪的气氛也好啊。 一行三人悠悠逛到一辟静地,眼前豁然一亮,前方竟有一大片梅花林,在这银装素裹的银白世界,越发显得鲜红娇艳,煞是艳丽。 “娘娘,奴婢去采些梅枝插在寝宫一定很漂亮。”不待容汐颜允诺,我就兴高采烈地奔过去了。一般无旁人在时我就没那么多规矩,关键是这宫中的规矩多的比牛身上的毛还多,烦的很。 在梅林中穿梭着,连日来沉闷的心情也豁然开朗,“娘娘,快过来啊,好漂亮,快,云碧——嗯,好香啊!”嗅着手心里捧着的娇嫩花瓣,深吸一口气,我大声吆喝着。 “墙角数片梅,凌寒独自开。”边折梅枝,我边陶醉地窜改人家王大诗人的大作。 “哟,我倒以为是哪个宫的奴才不长眼,竟跑来这儿采梅枝,原来是妹妹你在这啊。”一身华服,雍容妖娆的李妃站在不远处惊呼道。 “天寒地冻的,姐姐怎么也出来了。”容汐颜柔柔笑道。 “是啊,你看这天寒地冻的,妹妹身子又娇弱,怎么出来了呢,可别患了风寒什么的,到时恐怕就不能给皇上侍寝了。呵呵呵~”李妃清脆却刺耳的笑声四溢,明显妒意十足。 “不劳姐姐挂心,皇上最近赏赐了许多珍贵药膳给颜儿补身子,颜儿很好。倒是姐姐,皇上许久没去姐姐那了吧,反正颜儿也吃不完,回头差人给姐姐送一些去吧。” “你……,”李妃一张俏脸愣是被气的一阵红一阵白,却转而冷笑道:“妹妹的好意本宫心领了,妹妹还是留着自个吃吧。” 即而转向我怒道:“大胆奴才,竟敢私自采摘御梅,是不是仗着主子受宠,就无法无天了,今天本宫就要代你们主子好好管教管教,来人啊,把这贱婢拖下去剁掉双手。” 我一听,全身一凉,扑嗵一声跪倒在地:“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娘娘饶恕奴婢……” “姐姐,是颜儿觉得这梅花开得煞是好看,所以让宫人采摘一些放回寝宫,不知有何不妥?”容汐颜镇定道。 李妃柳眉一横,一脸得色:“妹妹这你就不知道了,这片梅林乃是皇上专门为梅妃所植,梅妃偏爱梅花这宫中无人不知,若知道她这片视若珍宝的梅林被毁成这样,那就不是一个奴才的事儿了,姐姐这是为妹妹你解扰啊。” 不待众人反应过来—— 一张如花似玉,闭月羞花的脸刹那间映入众人视线,一袭梅红的锦衣映的人比花艳,整个人却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但奇怪的是,二者在这位美女身上竟融合的恰到好处,不显突兀。 只待她走近扫了一眼梅林,冷淡的声音:“原来是李妃,颜妃前来赏梅,却不知这梅林为何这般模样?” 我观察了一下形式,觉得这梅妃不像个盛气凌人的主,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估计比较好说话。 却见李妃轻移莲步至她身边,亲热道:“妹妹你来的正是时候,这大胆奴才竟私自捣毁梅林,弄的满地残枝,姐姐都看不过去了,正帮你出气呢。” 说完转向我厉声道:“来人,怎么还不拖下去。”一众侍卫就要上前。 “慢着,”容汐颜一声轻喝。 “梅妃姐姐,是颜儿宫人不懂规矩,毁坏姐姐喜爱之物,还请姐姐看在颜儿面子上饶过她一次。” 提心吊胆的跪在地上的某人,身旁还散落了一地罪证,让人抓个现形,有口也难辩。我硬是要出来赏个什么雪啊,赏的小命都快没了,心里后悔不已。 李妃却在一旁煽风点火道:“哎呀,妹妹你不知道,梅妃这片梅林品种珍贵,开一次花实数不易,如今被一个奴才糟踏成这样岂能轻易放过,赶明儿宫里的奴才岂不是要把它采完,你说是吗?梅妃。” “罢了,打狗也要看主人,既然是颜妃的人,本宫就网开一面,拖下去打三十大板,以示警戒,颜妃以为如何?”梅妃一番话驳的容汐颜无话可说,却也无可柰何。 靠,被人说成是一狗了,跪在地上的本小姐敢怒不敢动。 只听又是李妃兴灾乐祸地怪叫着:“唉呀,梅妃你就是心太软了,才让这些个奴才随便糟踏了这珍贵的梅林,你看这满地的残枝碎花,多可惜啊!” 我白眼一翻,妈的,原来是一伙的,刚才还装清纯让我空欢喜一阵儿,整不到正主就整我这个小跟班,打狗给主人看呢,一群蛇蝎女人,心里早把她们的祖宗十八代都招呼了一遍。 “怎么还不来人啊,给我把这个贱婢押下去,听见没?”李妃叱道。 我这才反应过来没戏唱了,忙磕头如捣蒜:“娘娘饶命,娘娘饶命……”三十大板我非瘫掉不可。 一班侍卫过来押着我的胳膊正待拖走…… 红墙斗争3 “皇上驾到——”一声吆喝响起。 愕然抬头,只见着一身白袍仅袍边银丝锈纹的君临夙正一脸闲适笑容地朝我们这边走来,端的是英俊潇洒、俊雅匹敌,我厌恶地邹了邹眉,这家伙八成是来看戏的,那么小心眼,指不定一会儿为了他的宠妃把我给咔嚓了呢。 一众侍卫宫女齐齐跪倒:“参见皇上。” “臣妾参见皇上——”声音温柔腻人,不是李妃是谁,真怀疑她是不是练了凌波微步,也不知什么时候竟挪到君临夙身侧,还摆出一副弱柳扶风的姿态。 “起吧,”君临夙抬手轻扶了她一把,和颜悦色道:“朕说这里怎生热闹,原来是爱妃们在这里赏梅啊!” 李妃咬了咬下唇,楚楚可怜地看了一眼君临夙,“臣妾和梅妃本打算赏梅的,可……”说着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我这边满地的残枝碎花。 “嗯?”君临夙含笑抬头,望向我这边:“这是怎么回事啊?” “回皇上,是颜儿的错,颜儿看这梅花开的好看就差人采了一些,却不想这花如此珍贵,又乃梅妃姐姐珍爱之物,扰了两位姐姐雅兴,颜儿请皇上降罪。”容汐颜玄然欲泣道,柔美到让人心痛的模样,就算我是个男人也不得不动心。 果然,君临夙侧身一把扶起容汐颜顺势均力敌环住她的纤腰,温言道:“颜儿不必伤心,这梅花落了还会开的,是不是啊,梅儿。” “皇上说的是,颜妃不必自责,本宫虽喜爱这梅花,可花怎可与人相比,花谢花还开,来年再赏就是了。”梅妃仍是一脸清冷道。 “哈哈哈,梅儿就是懂事体贴。”君临夙朗声笑道。 李妃见状,漂亮的单凤眼中满是愤恨,不甘道:“皇上,这梅妃珍爱梅花之情皇上是知道的,如今就算不怪颜妃摘几枝梅,可这奴才不分轻重毁了整片梅林,怎可不罚。” 姑奶奶,不就几根梅枝,有这么严重吗,人家正主都不追究了,你还死咬着不放干嘛。这群无事生非的女人,演技绝对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得一金马影后绝对不在话下。 “哦?这奴才的确是胆大包天,李妃想怎么罚呢?”感觉君临夙似是扫了我一眼,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就按梅妃刚才说的拉下去打三十杖,皇上觉得如何?”一句话就把梅妃给拖下水。 君临夙不置可否地笑笑。 李妃略一使眼色,边上的侍卫就要上前,也不知为什么我狠狠瞪了君临夙一眼,却不开口求饶。 “皇上——”容汐颜轻呼。 却听君临夙悠然笑道:“各位爱妃以为这样如何,板子先记着,朕把她调给常林好好调教一番怎样?” 我一听,想到那天恶狠狠瞪我一眼的公公,一阵恶寒,跟我杀了他全家一样,妈呀,不如打我板子算了。 “可……” “嗯?”君临夙双眼微眯,李妃还想说什么生生打住。 转而却温言道:“爱妃们就继续赏梅吧,朕还有事要处理。”留下一大票人后大踏步走开。 刚走几步,回过头看向我:“你明儿就去常林那报道吧。” “是,”我惶恐道,总感觉那语气满是戏谑。 主角都走了,戏也该散场了,李妃一声冷哼,一拂袖子扭腰走了;梅妃也一脸清冷地离开了,搞的好像不关她啥事似的,风轻云淡。靠,都是天生的戏子。 汐落宫 一回汐落宫,我就哀声叹气:“完了,完了,这下肯定玩完了。”一把抓住容汐颜的手哀声道:“汐颜,你帮我跟皇上说说,不要让我过去行不行,一过去我肯定小命都没了。” 不料容汐颜却脱开我的手,一脸淡然道:“皇上要姐姐过去,颜儿岂敢阻拦。” 我一怔,反应过来:“汐颜,你是不是生气了啊,对不起嘛,今天是我不对,不该缠着你出去赏雪,害得你受委屈,对不起,是我错了。”我真诚地道歉。 见状,她也放柔了声音:“姐姐,皇上有命不得不从。”顿了顿,又道:“听说常公公对待宫人极是严厉,姐姐过去了一切可要小心。” “汐颜,可我舍不得你。”一把抱住容汐颜,我伤心道。 “姐姐去了那里可不能再大意了,一不小心会丢了性命的,知道吗?” “嗯。”我应诺着,俨然她成我姐姐了。 御书房当值1 一大清早,就被常林领到了御书房,吩咐我好生侯着,虽没什么好脸子,倒也没怎么为难于我。 一个人在偌大的书房内老实站着,想不明白君临夙为什么要把我调来他这儿,为了上次敲诈他?不会呀,他一个皇帝随便一句话我小命就没了,犯得着这么麻烦吗;莫非想慢慢折磨我,对,一定是。我靠,他一个国家的帝王,怎么会这么没胸襟、没气度,鄙视…… 跟站军姿似的站了两个时辰,感觉头晕晕,心慌慌。今早起床就不太舒服,感冒的迹象。 看看房门,我估摸着这会儿也没人过来,就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 还没一柱香的时间(大约十五分钟)…… “吱—呀—,”房门打开的声音,我噌地从地上弹起来,正好对上刚进门的君临夙,惊慌地跪倒在地:“参见皇上。”心里懊恼不已,又被捉个现形。 君临夙似是扫了我一眼,淡然道:“起来吧。”一众目瞪口呆的侍从才忙不迭地关上了房门。 我急忙倒了杯热参茶端过去,他已坐在案前批阅奏折了,见他也没说什么,就自个儿小心翼翼地立在一边侯着。 站着,只觉得头越发昏昏沉沉,浑身忽冷忽热。突然,鼻子痒痒的,“阿嚏——”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我不勉有些尴尬,偷瞄了君临夙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才放下心来。但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谁知,“阿嚏—阿嚏——”又连打两个,我无语,n是丢人。 “你受寒了?”君临夙低沉的声音传来,头却没抬。 你试试在冰天雪地里跪那么久还又惊又怕的,不生病才怪。我小声嘀咕着,面上却平静道:“回皇上,没有。” 君临夙俊眉一挑,抬起头:“哦,朕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奴婢不敢。”我讪讪道。真是狗耳朵。 片刻…… “下去吧,今天不用侯着了。”君临夙淡淡道。 呃,我不敢相信地看向他,不确定道:“真的……可以吗?” 君临夙嘴角似是抽动了一下,埋首道:“下去吧。” “谢皇上,”我高兴地一溜烟退下去,心下想这皇上是不是吃错药了。 房内,君临夙看着小心翼翼退下去的少女,摇了摇头,竟无意识地露出一个宠腻的笑容…… 御书房当值2 在御书房当值已经半月了,除了每天只面对着早朝下来的君临夙感觉有些压抑之外,一切还是挺好的,不用跟着那些妃嫔们一起演戏,也不用看那些宫人们的脸色,日子过的倒也惬意。 书房内,我边研墨边偷眼看君临夙,也不知那奏折上写了什么,他看了后,姣好的眉毛微微邹起,把奏折扔到一边。这让我联想到老师给学生批改作业时应该也跟这情形差不多…… “皇上,汐落宫有事禀报。”门外传来常林的声音。 “宣。”君临夙头也没抬,淡淡道。 常林进来躬身道:“皇上,汐落宫来报,颜妃娘娘刚才晕倒在寝宫,”顿了顿:“不知皇上要不要过去看看。” 君临夙抬起头:“哦,有没有宣太医。” “回皇上,听说已经宣了李太医过去。” “过去瞧瞧。”君临夙放下奏折,起身道。 我略一犹豫,决定还是豁出去了,快步跪倒在他面前:“皇上,奴婢……奴婢可不可以也一起过去。” 顿了顿,君临夙抬脚走到门口;“跟着吧。”人却未停。 我兴奋地爬起来,屁颠屁颠地跟上,也不管常公公那奇怪的眼神是何意思了。 急急忙忙来到汐落宫,宫女奴才跪了一地,战战兢兢地。 寝宫里,容汐颜闭目躺在床上,脸色惨白,身上盖了厚厚几层被子。 君临夙侧身坐到床边,厉声喝道:“太医怎么还没来?”简直跟刚才在御书房听到时面无表情的样子判若两人。 “回皇上,已经宣了李太医,马上就到了。”云碧跪在一边小声道。 其实刚一进来,我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炭火味道,瞥眼四周,果然,一个寝宫内都放了四个炭炉取暖,窗户还都紧闭着,时间久了,二氧化碳增多氧气减少,不晕才怪呢。 怯怯地走到床边,小心着措词道:“那个…皇上,奴婢想…娘娘应该是长久待在这密不透风的寝宫内,又燃着暖炉,时间一久,就透不过气来,所以才会晕倒,不防打开窗户透透气应该会好些的。” 君临夙抬眼打量了我一番,开口道:“你倒也懂。” 我讪讪道:“那个奴婢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所以……”所以是个人都知道,心里腹腓着。 君临夙看了看我,微一侧头:“去吧。” “是。”我立马和云碧一起打开了所有窗户,顿时,屋外寒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一振。 此时,着一身朝服的一老头微微愕愕地赶进来跪倒:“微臣参见皇上。”大概就是李太医了。“免了,快看看怎么回事。” “是,”老态龙钟的太医惶恐道。 一阵望闻听切后,太医颔首道:“回禀皇上,娘娘乃凤体染了风寒,又吸入大量炭烟,导致呼吸不畅才会晕倒,打开窗户透透气,老臣再开几贴药吃就无碍了。” “那还不去煎药。”君临夙一脸阴鹜。 “是,是,老臣这就去。”一边战战兢兢地退下。 “皇上……”容汐颜却已醒来,想起身。 “颜儿醒了,躺着不必起身了。”君临夙眉眼温柔。 “谢皇上。”容汐颜越发娇柔道。 “罢了,你受了风寒,身子弱,再休息一阵吧,朕明儿再来看你,”君临夙呆了一阵道,语毕一脸阴鹜地扫向跪的满地的奴婢,“小心侍候着,再有差池,朕摘了你们脑袋。”说着一拂袖袍离去。 我不情愿地赶紧跟上,临走对容汐颜使眼色,小声嘱咐她好好休息。 御书房当值3 御书房 我心不在焉地继续研墨。 “再磨下去,砚台都会给你磨掉。”我一惊,抬头对上君临夙满眼的戏谑,再看看手下的砚台,磨都被磨完了我还在死命地磨。 “奴婢该死。”慌忙跪下,心里懊脑不已,转念又一阵烦躁,谁让你调我来这边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脸色完全反映出了我的心里状态,君临夙挑眉道:“你好像很不情愿侍候朕。” 看他那居高临上的死样子,是可忍熟不可忍,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别后悔。 但我还是很聪明地为自己留了条后路:“那皇上不治奴婢的罪,奴婢就说。”我妈从小就常说,我大聪明没有小聪明一堆。 “好,朕答应你。”君临夙一脸兴味的表情。 我双手握紧,牙一咬,眼睛也不看他,噼哩叭啦地说了一大串,语气快的像被一群疯狗追赶着:“人家都说伴君如伴虎,而且皇帝一般都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动不动就杀人脑袋,谁想待在一定时炸弹身边啊。” 一口气说完,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感觉屋里的温度陡然下降了十度。 显然,他听懂了。 君临夙此刻满脸震惊,额角青筋暴跳,双眼灼灼地看着我。虽然可能他听不懂定时炸弹是什么玩意儿,但肯定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良久,就在我快要负荷不了这种阴森。(拜托大哥你要治罪就快,你瞅着我干嘛。) 他那漂亮的眼眸中闪烁的锐利光芒慢慢转柔转深,深不可测,恢复了帝王惯常的笑容:“你知不知道,凭你刚才那些话,朕可以马上让你人头落地。” “皇上恕罪,”我扑嗵一声跪倒在地:“可……可皇上你说不治奴婢的罪奴婢才说的啊。” “呵呵~”君临夙竟轻笑道:“你倒还觉得委屈了。” “奴婢不敢。”可我确实委屈啊,君无戏言你懂不懂。 “起来吧,朕倒是要看看朕这个暴君何时会阴睛不定、喜怒无常地摘了你这颗脑袋。”戏谑好听的嗓音如魔魅。 浑身毛骨悚然,惹他干嘛啊我。 御书房当值4 春暖花开四月天的熏风,本应舒适安怡,令人陶醉。但,御花园里几人凝重的表情生生将这怡人的气息压下去…… “皇上,近日边疆蛮夷流云国,时常骚扰我边境臣民,不知皇上作何打算?”说话的是当朝丞相容榛,也就是容汐颜她爹。语气刚硬沉稳,不似别的大臣看向皇上时都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丞相有何高见。”君临夙抬眼看着他。 “臣以为应派兵镇压,岂容他小小番国挑衅我堂堂天晟国。”容榛沉声道。 “哦,那丞相以为派谁出兵合适呢?”君临夙端起桌上的水优雅地轻呷一口。 “臣认为李子恒李将军骁勇善战,足智多谋,是个难得的人才。” “不错,”君临夙莹白的手指敲击着桌面,盯着桌面道。也不知道是说李子恒人才不错,还是说容榛的提议不错。 良久,抬起头扫向其他几位大臣:“众位爱卿以为如何?” 只见站在丞相侧后边的两大臣忙低眉顺目道:“微臣觉得丞相的提议很有道理。” 君临夙脸上掠过一丝冷笑,望向垂首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的男子道:“叶爱卿的想法呢?” “臣以为流云国乃新兴起的番邦小国,听说只是几个草原部落一番内乱后所立,如今必是外强中干,不足不惧。况且边境有宇文弛将军镇守必保万无一失,实不必劳师动众,损兵折将前去攻打。而且我军才大动干戈平息北方战祸,理应休养生息,保存战力。”说话人一直面无表情,约三十来岁,长的倒是温文俊秀,文质彬彬,实乃军机阁统领叶凡,办起案来是辣手无情,铁面无私。 君临夙含笑抬头:“朕以为叶爱卿所言及是,此时不宜再动兵。” “可……”,一大臣还想再说什么,君临夙冷眼扫过去,吓的他缩了缩身子,立马缄灭不语,一个字也不敢再说。 “此事暂且如此,都退下吧。”君临夙沉声道。 “是,微臣告退。”一行人随丞相退下。 微熏的风,拂过面颊,却无一丝暖意…… 御书房内 “容榛那个老狐狸想把子恒大军调离京都,让朕真正做个孤家寡人,好让他暗中运筹,如意算盘倒是打的不错。”君临夙一脸阴鹜。 御案前,叶凡一身便衣,坐在椅中不紧不慢道:“如今容榛手握一半兵力,但他不知皇上究竟隐藏了多少实力,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只会想办法拖住皇上身边的势力,倒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到的,我们就静观其变吧。” “朕等着。”不带一丝温度的话语。寂静片刻…… “对了,那个小丫头最近好像和你形影不离呀,怎么说她也是丞相府出来的,我看你还是防着点好。”叶凡一脸调侃地看着君临夙。 “哦?朕看你倒是闲的很那!”君临夙双眼微眯。 “嘿嘿,臣只是担心皇上被美色所迷而已。”叶凡继续不怕死道。 “美色?那丫头?”君临夙似笑非笑。 端着茶水正好进来,叶凡有些暧昧的眼神瞄瞄我又瞄瞄君临夙,我狐疑地端了杯水过去:“叶大人请用茶。” “咳——咳,”叶凡端起茶,总感觉他在忍什么,脸憋的微红。 “没事还不滚出去。”君临夙阴恻恻道。 “我茶还没……臣告退。”杀人般的眼神扫过来,叶凡瞬间消失在门口。 看着有点恼羞成怒的君临夙,我莫名其妙,不过难得看到他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会变色。 御书房当值5 华灯初上, 君临夙端坐在案前手执毫笔还在勾画奏折。 其实君临夙也算得上是一名好皇帝,自登基以来,勤政爱民,安内攘外,减免赋税,还颇得百姓爱戴。 望着眼前欣长的背影,唉,做个皇帝也不容易啊,天没亮就要起床上早朝,晚上批阅奏折有时到深夜,更别提白天还要跟一班大臣打太极,防人防鬼…… 正自出神之际—— “陪朕出去走走吧。”君临夙却已批完奏折起身了。 “是,”我忙跟上,怎么感觉最近我都成他的小跟班了,跟着他满皇宫乱窜,我这路痴都快变导游了快。 慢慢走到御花园,君临夙背对着我负手望月,常林和一行侍从在远处侯着。 这古人咋就那么喜欢对着月亮看呢,我搞不明白,你再看也不会溜达出一嫦娥姐姐来让你欣赏啊,装什么高雅拜托。 “咕——咕,”不合适宜的突发状况,我赶紧抚上肚子。晚饭时跑到容汐颜那丫头那儿去了,也没顾得上吃饭。 君临夙转过身来看着我。拜托老大你就不能装着没听见吗? 我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怎么每次出糗都被他看见,晕。 他瞥了我一眼,眼中有一闪而逝的笑意:“常林,传几道清淡小菜。” 我一愣,但我可不会自以为是地认为是给我吃的,想都不敢想,顶多他吃着我看着。 菜很快呈上,放在不远处的凉庭石桌上,君临夙摒弃左右侍从,独留我侯着。 夜风习习,拂在身上有些许凉意。 见君临夙端起一杯酒喝下,我赶紧拿起酒壶准备给他续上,却忍不住道:“皇上,饮酒伤身,奴婢给你盛碗粥吧。” 君临夙星辰般深邃的眸子对上我,魔魅地浅笑道:“你这算是关心朕吗?” “呵—呵,”我尬尴地转过头去端粥,感觉脸肯定红了。等等,我干嘛脸红,我只是单纯地觉得他算得上是个勤政爱民的仁君才略微代百姓关心关心而已,心虚个啥,帅哥一对你笑你就找不着北了吧你。 君临夙倒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端坐好道:“坐下陪朕一起吃吧。” 呃,我吃惊地望向他,又偷瞄了眼一桌子的清爽小菜,小声道:“奴婢不敢。” 君临夙似是轻笑了一声:“你何时变得如此胆小了?朕让你坐下就坐下吧。” 又看了他一眼,唯唯喏喏地坐到他对面,相对寂静无声,怎么就感觉有点食不知味呢。 不禁想到还在崖上住时,每天吃饭也是和冷枫大眼瞪小眼,不过一顿饭下来通常都是我一人叽哩呱啦的,他就当我是一空气,气氛却也没这么压抑。 记得有一次我以当天是本小姐生日为由,碎碎念到那冰山硬是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一桌子的飞禽走兽。我是吃的不亦乐乎,那冰山仍是漠然置之,我眼珠子一转,不由眉开眼笑道:“喂,臭冰山,我唱首歌给你听好吧?”得,敢情我在跟一木头说话呢,眼都不眨一下,反正我也习惯了,自顾自地用筷子敲击着碟碗开始唱: 对面的帅哥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 这里的表演很精彩, 请不要假装不理不睬, 对面的帅哥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 请不要被我的样子吓坏, 其实我很可爱 …… 一边唱我一边朝他抛媚眼,终于,那小子嘴角明显抽了抽,拿筷子的手似在抖。小样,我就不信你不笑,还治不了你了。 感觉还历历在目,不觉嘴角漾起一抹微笑。 “你在想人?” “嗯,想起一个朋友。”我下意识答道。 “送你木簪的人?” 我微笑点头,还未意识到气氛的微妙变化。 “哼,吃饱了就撤了吧。”君临夙忽然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我一怔,是不是吃错药了,翻脸比翻书还快,整个一神经病,莫明其妙,我也冷哼一声走人。 蝗虫灾害1 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土地匀裂曼延,田里的农作物几乎只余枝梗,漫天飞舞着无尽飞虫。 乍一眼,满目苍凉,却又满身悚然。 天晟国—晟京—御书房 “皇上,近来郓城边境,虫灾横行,眼看粮食就要收割却被残食殆尽,如今流民四起,灾害依然有曼延的趋势,如此下去,恐怕会引起民生载道。”叶凡温文俊秀的脸上满是肃然谨慎。 君临夙敛起眉角:“朕前些日子不是拨了一批粮款送往郓城让宇文驰赈灾用吗?算算时间应该也快到了吧。” “哼,那些灾粮赈款送到宇文驰手上指不定还剩多少呢!灾民能得到几分? 我长年征战在外还不清楚里面的道儿?”说话人一脸不屑,粗犷的线条显得他十分刚毅,正是李子恒,如今朝上文武全才的李大将军。 “唯今之计,只有尽快想出灭虫之法方能解决灾害,可……” “皇上,宇文将军火速传报。”门外常林的急报打断叶凡的话语。 “传——”君临夙一脸凛然。 门外走进一风尘仆仆的士兵跪倒在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宇文将军有何急报,呈上来。”君临夙不怒而威。 那士兵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双手呈上,叶凡拿起送到君临夙手上。 展开信,君临夙越看眉头越紧,看完递给叶凡,拿起案上刚从信封拿出的小瓶,倒出瓶中物,赫然是几只蝗虫尸体,比之普通蝗虫却又大的异乎寻常。 “退下吧。”叶凡开口。 “是,”那士兵应声而退。 “皇上,宇文弛信上说灾民越来越多,已呈现恐慌之态,安抚不了,大批已往都城涌来,虫灾却肆虐不断,长此下去,郓城必成一座空城。”叶凡沉声道。 “竟如此严重。”李子恒瞪眼道。 君临夙略一沉吟,抬首道:“子恒,朕再拨一批粮款你亲自押送,明日即刻出发,尽快安抚荒民。其一,以免灾民四散引起暴乱;其二,以防丞相一派暗中作梗;其三,郓城与边境流云国相隔甚近,以防其趁机滋事。” “是,”李子恒与叶凡皆是愕然望向这个年轻的帝王,转瞬间竟能把事情的利弊分析的如此通彻。 满室凝重…… “那个,皇上……奴婢…奴婢可能知道一点儿消灭这些虫害的法子。”我怯怯地插话道,敢情这里未曾发生过此类灾害,难怪都傻眼了。 唰——三个人六只眼睛齐齐望向我。 “你知道这是何物,如何消灭。”君临夙莹白的手指着案上的虫尸看着我,目光灼灼。 我尴尬地微点头:“嗯,这是蝗虫,爱吃农作物,一般都在高温少雨、干旱的环境中活动。” 叶凡和李子恒瞪大眼睛看着我,“不错,郓城已将近两个月几乎滴雨未降。”叶凡盯着我满脸不可思议。 我转过头瞥过他的目光:“这就对了,郓城应该是三四月春开时阴雨不断,到了五、六月又持续干旱,恰巧给蝗虫的大量繁殖、生长和存活提供了天时地利的机会,以至造成蝗虫灾害。”我也不理会他们越发瞪大的眼径自顺溜地说着,“一般要在短时间内消灭掉如此大规模的蝗灾,以这里的条件是不太可能的。”这里又没有什么杀虫剂之类的化学药品,只能用一些土方法了,何况这种灾害就是在那边也不好防治。 “那怎么办,难道眼看着郓城变成一座空城,百姓流离失所。”李子恒横眉竖眼道。 我翻了个白眼,大哥,拜托你让人把话讲完啊:“办法不是没有,只是成效比较慢。” “说来听听。”君临夙脸上已恢复了往昔的高深莫测,盯着我一瞬不瞬。 我略一沉吟开口道:“如今就先用一些比较现实的办法。一是用蝗虫的天敌来捕食消灭。可以到全国各地捕捉大批的鸟类放到灾区,比如椋鸟类、喜鹊,百灵鸟、乌鸦、小白鹭等都是捕食蝗虫的能手,另外还有一些蛙、蛇等也能捕食一些蝗虫,但也不是全部都可以;二嘛,可以对蝗虫产卯后的土地进行深耕翻土,即可将虫卯深埋于地下,使其无法孵化出土,也可进行浅耕翻土,将产于地表的蝗卯翻出,因暴露而不能孵化或被其它天敌捕食;至于第三个办法嘛,就是利用蝗虫的驱光性来诱其投火,在无月光的夜晚来用效果更好……” 看着眼前神采飞扬的少女,轻巧灵动的眼波,因专注而略浮红晕,光彩四溢的小脸,众人一时竟看呆了。 蝗虫灾害2 一口气说完,看向君临夙道:“目前立竿见影的方法我就只想到这些,至于其他的可持续治理的方案我再讲给你们听。”说的太投入了都忘了要谦称奴婢,好在他们几个现在都在一脸震惊之中,倒也没在意。 “你刚才说的第二、第三种方法我倒是明白了,第一种方法中的动物捕食能不能再具体讲一下是哪类动物,还有持续治理的方法可否也讲来听听?”良久,倒是叶凡反应过来一脸兴奋道。 “当然可以,嗯……这样吧,我把具体治理方案列到纸上,你们再看看有哪些切合实际能用的吧!”我也深切投入其中。 叶凡赶紧摆好纸墨,我也顾不上其他,就直接趴在御案上写起来,一边写一边想,让人家一国的军机大臣给我侍候笔墨也就算了,还占用皇帝的御案,我也太牛b了吧。 洋洋洒洒地写满一大页纸,包括了植树造林、提高蝗区植物多样性和覆盖率以减少蝗虫的发生,提高蝗虫天敌的数量等等。我拿起来看看,啧啧,这毛笔字真不能见人,有些不好意思地递给君临夙,他倒也有耐心安静等着。 越往下看,君临夙脸上的神色越震惊,看到最后,语气竟有一丝颤抖道:“你如何会这些?” “嘿嘿,我家乡以前遇到过这种虫灾,老人们研究出来的法子。”我有些讪讪道。记得以前在网上看到国外一地方遭遇百年蝗灾,放眼触目惊心,于是就翻看了一些有关防治的报道,没想到竟在另一个时空派上用场了。本小姐也真是太有才了,暗自窃喜中^-^ 三人一脸的不置信,但也仅能瞪着眼。 “叶凡,子恒,即刻前去着手处理,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住一切。”君临夙沉声道。 “臣即刻出发。”李子恒与叶凡满脸兴奋的神色,临走对我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瞥,但我相信,它是善意的。 十日后——御书房 君临夙看着郓城传来的加急文书…… “怎么样,皇上,那些办法管用吗?”我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叶儿,朕真是庆幸把你调来朕的身边。”君临夙回头盯着我,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声音低沉而赋有磁性。 我浑身冒出一层鸡皮疙瘩,不自在道:“奴婢……奴婢不叫叶儿。” 君临夙姣好的眉毛微邹,眼中的光芒忽明忽暗:“叶琉璃不是吗?朕以后叫你叶儿可好?” “呵-呵,奴婢还是觉得云洛……云洛这个名字蛮好听的。”我一阵恶寒,大哥,你别这么肉麻行不行。 “对了皇上,那些捕食蝗虫的禽鸟在完成任务后还要尽快返送回各地,不然刚解决一蝗灾又演变成另一种鸟灾可就得不偿失了。”我抢话道,想打破这种怪怪的气氛。 果然,看我一脸正经,君临夙噙着淡淡苦笑回到正题:“这个问题朕已经想到了,叶凡他们自会注意,子恒传书来说蝗灾已大大得到遏制,百姓也已稳定下来,” “嘿嘿,没想到你这皇帝还蛮聪明的嘛!”我一时忘形道。 君临夙轻抚额角,有些无奈道:“叶儿,你想朕赏你什么?” “真的吗?那我可不可以出宫?”我毫不迟疑地脱口而出,对于他的‘叶儿’一词忽略不计,最近莫明其妙的竟有些想冷枫了。 “你想出宫?”君临夙有些危险地眯起眼睛。 “呵-呵,只是出宫去玩……玩。”我忙解释道,不知为什么有点害怕他这样子。 君临夙略一沉吟,眼神含笑地望着我:“朕近日刚好要微服出宫一趟,叶儿你就跟着吧!” 我晕,还真是你的地盘你作主呢,玩都让人玩不好,但人家是老大嘛,可怜我也只有听令的份。 “好吧,那……皇上您可不可以再答应奴婢一个请求啊?”我小心翼翼道。 “哦?”君临夙笑意更浓。 “就是那个……那个桃木簪可不可以还给奴婢。”我满含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寂静, “叶儿很是在乎那支簪子?”君临夙挑眉道。 “奴婢只是不想辜负送簪人的美意。”我翻了个白眼,那本来就是本小姐的东西好不好。 “哦?但可惜朕已经把簪送给德妃了。”君临夙面上淡淡。 “啊—,那只是一支木簪而已,您老就别开玩笑了。”我惊诧道。 “你看朕的样子像开玩笑吗?”他竟满脸正经道。 一股无名火无处发……偶真是彻底无语,敢情你拿本小姐的东西送人情呢,那我怎么办?自大自私自傲的家伙!!! 受伤了1 又一次坐在‘醉仙楼’里,不过这次我却是坐在临街的窗口边,边喝茶边看着热闹的街市。本来我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没想到君临夙真的走到窗前的位子坐下,我不禁喑爽一阵儿。 此刻,他正坐在我对面轻呷着一杯酒,姿态高贵优雅。而上次那两个黑衣罗煞这次也坐在一边桌上,一张脸跟谁欠了他们八百万似的,好像一个叫暗影,一个叫暗寻,我估摸着应该是皇帝的暗卫吧,类似保镖一职。 正看的起劲儿呢,突觉身子被人一把揽过,还没反应过来,随即身子腾空从窗户跃下落到地面。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君临夙,倒不是害怕,这是……这是传说中的轻功啊! 不容我震惊,君临夙已拉着我往侧边的一条小巷奔去,我这才注意到暗影暗寻两个家伙不知何时已经和一群黑衣蒙面人动上手了,刀光剑影,金戈交鸣不绝于耳,人群早已吓的四处逃窜。 玩刀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小孩子都懂的道理这些人咋就不明白呢,我真想上去一人踹他们几脚,根本没意识到目前危险的处境。 徒然停下,君临夙微一侧身把我挡在身后,眼前,是一群手提刀剑的黑衣蒙面人,少说也有七八个,我这才反应过来敢情人家专门是来杀我们的哦。 君临夙既要护着我,又要和那群人周旋却也堪堪打个平手。不禁心下暗叹,也是一高手来着,以后不当皇帝了去混江湖也是很有发展前途滴…… 不久,暗影暗寻也赶过来,情势迅速侧重我方,就在黑衣人接连倒下的同时,君临夙三人却明显动作迟缓下来,“不好,刚才那酒……”暗寻沉声道。 “公子先走,这里我和暗寻挡着。”暗影架开一黑衣人凌厉的一剑,转头道。 “好。”君临夙至今仍是一派悠然的脸上似掠过一丝冷笑,拉着我抽身欲退,左侧一黑衣人一剑朝我袭来,我吓得还来不及惊叫呢,身子已被君临夙一道劲力给甩出去,跌在墙角,惊魂未定的爬起身,君临夙已堪堪架住那黑衣人的剑,一掌将其击退后,明显气力不支,脚步有些虚浮。 那一边,暗影暗寻两人挡下了大半的黑衣人,暗寻却受了伤,胳膊被划开一道剑痕,情势如此严峻,我却只能躲在一边干着急,望着眼前一个一个倒下去的黑衣人,血流满地,我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心里是铺开盖地的恐惧、悚然…… 君临夙险险避过一黑衣人袭来的一剑,踉跄几步,不待站稳,对面疾劈来凌厉霸气的一掌,直逼君临夙胸口…… “砰——”体内一阵气血翻腾,不觉得痛,真的。只是心里好难受,一阵恶心,喉间喷出一口血,洒落在还停留在我胸口的手上,我能感受到那只手颤抖了一下。 顺着胸前的手望向对面的黑衣人,那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脑子轰然一震,却慢慢扯开带血的嘴角,无声吐出:“臭冰山。” 静静对着那双眸子,满含震惊与——伤痛的眸子,我却笑了,“臭冰山,你跑哪儿去了,丢下我一人,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心里这样说。 “砰,”君临夙一掌将呆愣的冷枫打退几步,我一惊,想踏前一步,脑袋却一片玄晕,君临夙赶紧扶住我摇摇摇欲坠的身子。 转过头想去看冷枫,眼睛倏然睁大,我想大声喊,却一激动,剧烈地咳嗽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暗影手中的剑刺向冷枫背后,而他却浑然不觉…… “皇上,怎么样?”却是叶凡不知何时赶来一脸急切道。 “没事,”君临夙看着怀中的我,头也不抬淡淡道。 “就地恪杀,留一人活口。”随即,叶凡一脸冷酷道,已不愎平日的温文秀雅。 抬眼,依稀看见大批官兵包围着这里。冷枫呢,四下望去,正和暗影纠斗在一起,想朝这边移来,却被暗影死命挡住,刚才生死一剑幸好被他的同伴所救,才挽回一命,现在却精力不集中,已连中暗影几剑,满身是血,恍惚和第一次见到他一个样儿。 努力撑起要迷失的神智,抬头望向君临夙,“皇上,求你放……放了他们……好吗?” 君昨夙异常凛然冷漠的脸望着我,不言语。 “皇上,”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求你……求你放过他好不好,求……”一口气喘不上,咳出一口血来。 “叶儿——”君临夙失声叫道,眼里闪过一丝惊慌。 “咳……皇上……求……求你……”我紧紧拽住他的袖子,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我能感觉到自己流泪了。 君临夙眼神复杂难明地望着我,半响,低沉道:“叶凡。” “皇上——”叶凡沉声惊道,想说什么,君临夙一挥手,他只好作罢,神色冷然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 “谢谢你。”望向君临夙,我想扯出一个笑容,却跌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受伤了2 一轮清亮的明月高挂在半空,淡淡的月痕如水纹荡漾,我的心里一片迷惘。 抱膝坐在假山上,望着前方,却投不下焦距…… 脑袋里想很多很多的事,想那日的血腥场面,第一次认清两个世界的差别;想冷枫为什么跑去刺杀君临夙,他现在是否安恙;想君临夙会如何处理此事,会否放过冷枫;想容汐颜那丫头是真的爱君临夙吧,是她的悲哀抑或是一个帝王的幸运;想君临夙日益的暧昧,我不是没感觉,但这让我惶恐;想我该如何自处在这复杂的旋涡中,要何去何…… “叶儿——”回过头,君临夙站在身后,眼中的光芒在夜色中忽明忽暗,这皇帝也真够无赖的,自顾自地给人家起名,一天还叫的特欢畅。 “皇上,”我淡淡道,毫不意外他会出现在这里。 “回宫吧,这里风大。”冷峻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我定定地看着他魅人的俊脸,一字一字坚定道:“我要回自己的住处,”顿了顿,注视着他的目光,“我该去的地方。” 眼前一闪,君临夙已跃上假山,一把拉过我的胳膊,倾身近在咫尺地盯着我低沉道:“那,哪里是你该去的地方?”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都细密可觉。 “我也不知道。”低下头,避过他灼灼的目光。 他竟优雅地一转身,在我身侧坐下。 四周寂静如灭—— “叶儿,那日为何要挡在朕身前。”君临夙突然开口道。 心一下放松下来,我呵呵一笑道:“也没有为什么啊,当时只是想到你也算是一个好皇帝,万一不幸升天了,下一位指不定有没有你英明呢。”而且在这里,我只是一个人啊,心里泛起一丝苦涩。 君临夙靠近几许,漂亮的眼眸微眯,低沉道:“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 我向后瑟缩了一下,撇撇嘴道:“不说就不说嘛。” 君临夙似是无奈地轻叹一声,柔声道:“叶儿,以后不许这么傻了,朕——不需要,明白吗?” 切,我不屑地一抬头,便看见君临夙眼上并不常见的柔情,心慌地转过头嚷嚷:“ 我也怕痛怕死怕喝药啊,要不是把你当朋友我才不会……” 君临夙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朋友?那个杀手也是?” 我一惊,失声道:“你把他怎么样了?” “你以为朕会如何处置一个刺杀朕的刺客?”望着眼前这个笑的冷然,笑的邪魅的男子,我只感到浑身冰冷。双眼茫然地望着他,却模糊了视线,似是看到那日那双惊痛的眼眸…… 唇被狠狠压住,回过神,君临夙魅惑的俊脸近在眼前,我瞪大双眼,唰地站起身,恼怒道:“君临夙。”胸口却传来一阵儿绞痛,痛的脑袋一片眩晕,脸色瞬间苍白,用手揪住胸口。 “叶儿。”君临夙只是一下的呆愣,随即下一秒已横抱起我跃下假山,对着空无一人的四周吼道:“传御医——” “你——”我大惊失色,挣扎着想下来,却怎么也不得。 强忍着胸口的绞痛,我闷闷道:“我没那么娇弱的,放——” “你差点死了知道吗?若不是那杀手最后勉力收掌,你尸体早凉透了。”君临夙姣好的眉头一邹,声音冷冷。 “哦,是吗,那也——没什么啊!”被包裹在温暖中,我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微不可闻。 抱着我的双臂徒然收紧,每一字每一句都带着极力的自制:“不管是为了谁,朕都不允许你再受任何伤害。” 心里,有热热的暖流,被人心疼的感觉,真好。可这份心疼,我——要得起吗? 闭起双眼,隔绝一切。 看着怀中少女苍白清秀的脸,安静的神色,君临夙眼神复杂地低语:“叶儿,你是第一个让朕放心不下的女人,朕,不会放手。” 受伤了3 “云洛姑娘,没事你就趟在床上嘛,要是万一有个闪失奴婢的脑袋可就没了。”素衣苦着一张小脸扶住我。 “小丫头,你以为我是病殃子啊,都躺了十多天了,骨头都软了,再不下地活动活动我真要躺出病来。”我笑着敲了她一个爆栗。 “可,皇上让奴婢好生侍候着姑娘。”素衣仍不死心道。 休养这段时间,君临夙每日都会过来,知道我怕苦后命人送来了各式各样的蜜饯。关系微妙地变化着,而他也一直未曾提起过那日的刺客事件,我也没敢问,反正表面一直是风平浪静的,但按照江湖规矩来看,一般都是平静的表像催生底层的暗涌,沉默的中心孕育惊世的爆发。 “姑娘你怎么了?”素衣看我愣神,急道。 “没事,真的,不信我跳几步给你瞧瞧。”见那小丫头仍怀疑地看着我,我潇洒的转身旋转一圈。 “云洛姑娘!”素衣一声惊呼,扶住差点跌倒的我。 “没事,只是头有点晕,扶我去桌边坐会儿就好了。”我苍白着脸对她笑笑,用手按住绞痛的胸口,死冰山,肯定把我打成内伤了,我忿忿道,没事你跑去刺杀人家一皇帝干嘛,好玩啊,真是没事找抽。唉,也不知道那臭小子现在怎么样了,心里一阵烦闷…… “奴才参见德妃、李妃、梅妃、颜妃。”宫外传来小祥子惶恐的叩拜声。 “娘娘——娘娘。” “狗奴才,你也敢拦着本宫的路。”李妃叫嚣着。好像是她们要进来却被小祥子拦住,敢情过来联合会审呢。 “奴才不敢,只是……皇上吩咐过不准任何人打扰云洛姑娘……”小祥子颤声道。 “狗奴才,本宫还比不上她一个贱婢吗?给我滚一边去。” 我无语,姑奶奶,你以为谁天生就想当奴才啊,天天贱婢贱婢的骂,你就那么词穷不能换个花样。 抬眼,就看见李妃气势汹汹地闯进来,后面跟着梅妃,汐颜,还有一位没见过,应该就是传闻中深居简出、贤淑良德的德妃了,一眼扫过,竟是秀雅端庄,不像李妃的张扬艳魅,也不似梅妃的高傲清丽,更没有容汐颜的倾城绝色,却自有一种让人舒服的淡然韵味。 “奴婢参见德妃、李妃、梅妃、颜妃。”我躬身行礼。我就说我不适合住这儿嘛,君临夙那个死皇帝还凶我,从小到大没捡过一分钱的人,哪有那个命住一皇帝寝宫里啊! “哟,云洛姑娘是吧,本宫哪敢受你的礼啊,都直接住到皇上寝宫了,本宫怕是以后要叫你一声妹妹了,是吗?”李妃言带冷笑地讽刺道,却也不让我起身。 “奴婢不敢,奴婢从来不曾那样想过。”我继续保持曲膝躬身的姿势不卑不亢道,我是真的没那个想法,行的正坐的端,我头自然昴的高。 “算你有自知之明,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一个贱婢也想迷惑皇上。”终于恢复了她张牙舞爪的本性了,我还真有些受不了,让十八年来从未对自己外貌不自信的本小姐一阵狂汗,我真长得跟一女狒狒似的不入眼?应该还对得起观众吧。还有,我迷惑谁了我? 保持半蹬的姿势太久了,胸口隐隐闷痛,身子不由晃了晃,素衣赶紧扶住我:“娘娘,云洛姑娘还有伤在身,不宜……” “大胆奴才,本宫训话也轮到你插嘴了,不要以为是皇上的人本宫就不敢动。”李妃一语双关厉声道。 “云洛你受伤了?”却是容汐颜听后赶紧扶起我,关心道。 “谢颜妃娘娘。”我抬头朝她展开感激的一笑。 “哟,这刚住进皇上寝宫身子就如此娇贵了,要不要本宫让人侍候你坐着啊。”李妃咄咄逼人地上演着独角戏。 看向至今一言不发,站在一旁看戏的梅妃、德妃,眼里有不屑,有探究,有冷笑,有防备……再看看容汐颜关心的眼神中夹杂的疑惑,我一下索然了。 “奴婢确实有伤在身。”我淡淡道。 “你——”李妃气的咬牙切齿。 “李妃妹妹,我看云洛姑娘脸色苍白,应该是有病在身的。”这次竟是那个秀雅端庄的德妃开口,说着又走近几步拉起我的手:“云洛姑娘有病缠身可要好好休养,皇上既然让你住进‘吟啸殿’,咱们以后可能就是姐妹相称了,理应相互关照。”语气温柔关怀。 “谢娘娘关心,”我温言道,心里却忍不住冷笑,说到底都是冲着君临夙来的,怕我独占君宠,真是有够搞笑,这群女人,可悲,可怜,可恶…… 见德妃立场竟不统一,李妃立马不高兴了,冷声道:“德妃,她一个贱婢也配与你我姐妹相称,他凭什么住进皇上的‘吟啸殿’,何况以颜妃的身份都没能住进来,她算什么东西,是吗?颜妃妹妹。”转头挑衅地看着容汐颜。 这个挑拨离间的疯女人,怎么跟一疯狗似的逮谁咬谁,君临夙怎么会看上她这种胸大无脑的女人,n是没眼光。望向容汐颜,我想说什么,她却躲闪着我的目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明显在意李妃的话。呵呵,想想也是,换了谁心里会舒服,自己的婢女占了自己的位置,换了是我我早开骂了。但我发誓,我从未想过要与君临夙扯上半点儿关系,你们要闹要吃醋就找正主去,找我干嘛。 看这情形,连德妃都劳她大驾出来了,今天他们不闹个明白应该是不会罢休了。这也难怪她们,堂堂一国皇帝的寝宫竟让一小宫女登堂入室,他们这些正妃来撒撒气也是应该的,不过,我也确实没任何立场呆在这不属于我的地方。 “奴婢不敢忘了自己的身份,也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奴婢即刻回自己该去的地方。”我平静道,不喜不怒,真的。 “你明白就好。”李妃得意哼道。 我懒得理她,躬身行礼:“奴婢告退。”然后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有瞥到容汐颜欲言又止却最终没有出声,心里有隐隐的难过,像被一阵风刮过,空落落的。在这里熟识的人本就不多,容汐颜,我是真心拿她当亲人当妹妹待的。 “云碧姑娘——”素衣焦急地惊呼,但在一群主子面前也不敢造次。 行至宫门,传来李妃嘲讽的声音:“记住,是你自己走的。” 我忍,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我没有回头。 受伤了4 一轮清亮的明月高挂在半空,淡淡的月痕如水纹荡漾,我的心里一片迷惘。 抱膝坐在假山上,望着前方,却投不下焦距…… 脑袋里想很多很多的事,想那日的血腥场面,第一次认清两个世界的差别;想冷枫为什么跑去刺杀君临夙,他现在是否安恙;想君临夙会如何处理此事,会否放过冷枫;想容汐颜那丫头是真的爱君临夙吧,是她的悲哀抑或是一个帝王的幸运;想君临夙日益的暧昧,我不是没感觉,但这让我惶恐;想我该如何自处在这复杂的旋涡中,要何去何…… “叶儿——”回过头,君临夙站在身后,眼中的光芒在夜色中忽明忽暗,这皇帝也真够无赖的,自顾自地给人家起名,一天还叫的特欢畅。 “皇上,”我淡淡道,毫不意外他会出现在这里。 “回宫吧,这里风大。”冷峻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我定定地看着他魅人的俊脸,一字一字坚定道:“我要回自己的住处,”顿了顿,注视着他的目光,“我该去的地方。” 眼前一闪,君临夙已跃上假山,一把拉过我的胳膊,倾身近在咫尺地盯着我低沉道:“那,哪里是你该去的地方?”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都细密可觉。 “我也不知道。”低下头,避过他灼灼的目光。 他竟优雅地一转身,在我身侧坐下。 四周寂静如灭—— “叶儿,那日为何要挡在朕身前。”君临夙突然开口道。 心一下放松下来,我呵呵一笑道:“也没有为什么啊,当时只是想到你也算是一个好皇帝,万一不幸升天了,下一位指不定有没有你英明呢。”而且在这里,我只是一个人啊,心里泛起一丝苦涩。 君临夙靠近几许,漂亮的眼眸微眯,低沉道:“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 我向后瑟缩了一下,撇撇嘴道:“不说就不说嘛。” 君临夙似是无奈地轻叹一声,柔声道:“叶儿,以后不许这么傻了,朕——不需要,明白吗?” 切,我不屑地一抬头,便看见君临夙眼上并不常见的柔情,心慌地转过头嚷嚷:“ 我也怕痛怕死怕喝药啊,要不是把你当朋友我才不会……” 君临夙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朋友?那个杀手也是?” 我一惊,失声道:“你把他怎么样了?” “你以为朕会如何处置一个刺杀朕的刺客?”望着眼前这个笑的冷然,笑的邪魅的男子,我只感到浑身冰冷。双眼茫然地望着他,却模糊了视线,似是看到那日那双惊痛的眼眸…… 唇被狠狠压住,回过神,君临夙魅惑的俊脸近在眼前,我瞪大双眼,唰地站起身,恼怒道:“君临夙。”胸口却传来一阵儿绞痛,痛的脑袋一片眩晕,脸色瞬间苍白,用手揪住胸口。 “叶儿。”君临夙只是一下的呆愣,随即下一秒已横抱起我跃下假山,对着空无一人的四周吼道:“传御医——” “你——”我大惊失色,挣扎着想下来,却怎么也不得。 强忍着胸口的绞痛,我闷闷道:“我没那么娇弱的,放——” “你差点死了知道吗?若不是那杀手最后勉力收掌,你尸体早凉透了。”君临夙姣好的眉头一邹,声音冷冷。 “哦,是吗,那也——没什么啊!”被包裹在温暖中,我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微不可闻。 抱着我的双臂徒然收紧,每一字每一句都带着极力的自制:“不管是为了谁,朕都不允许你再受任何伤害。” 心里,有热热的暖流,被人心疼的感觉,真好。可这份心疼,我——要得起吗? 闭起双眼,隔绝一切。 看着怀中少女苍白清秀的脸,安静的神色,君临夙眼神复杂地低语:“叶儿,你是第一个让朕放心不下的女人,朕,不会放手。” 冷枫身世之迷 御书房内, “皇上,刺客事件已全部查清,他们的头儿你知道是谁吗?”叶凡站在堂下敛眉看着君临夙。 “怎么,难道又与丞相有关?”君临夙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淡淡道。 叶凡似是哼了两声,得意道:“这次你就猜错了,不过也不全错。你还记不记得先皇时有一位冷寂云将军,据说智勇双全,战无不胜,可以说是帮先皇打下了半壁江山,深得百姓拥护,可后来却被先皇满门抄斩,你知道为什么吗?” “说下去。”君临夙正了正身子,似是来了兴趣。 叶凡看了君临夙一眼,开口道:“据说当年的军机大臣也就是如今的容丞相,那时拿出铁证弹劾当时正在边关御敌的冷寂云将军通敌判国,嘿~。”叶凡难得冷笑后,满脸冷肃道:“如此先皇便派人抄斩了冷家满门一百三十一口,冷寂云在战场忽闻恶号,却仍是力退外敌后在战场横剑自吻。”顿了顿,“听说当时沙场将士全部御甲跪地,齐声高喊‘将军,将军……’,长久不息。” 抬头看了君临夙一眼,叶凡略带讽刺道:“怕是先皇担心功高盖主吧,容楱的指证只不过给了他一个杀人的借口。” 沉寂片刻~ “如此说来,那群刺客是冷寂云的旧部。”君临夙似是若有所思道。 叶凡转过身坐到堂下的椅中:“可以这么说,这群刺客都隶属于江湖上最大的杀手组织‘晓月楼’,而楼主冷枫,”顿了顿,“正是冷寂云的亲生儿子,当时只有六岁,被冷府家丁偷龙转凤藏于暗处才幸免于难。” 略一沉吟,剽了一眼君临夙:“就是那日打伤云洛姑娘,哦,是打伤叶姑娘的蒙面人。” 君临夙低头看着敲击桌沿的修长手指,半响,低沉道:“那叶儿与他如何相识?” 叶凡轻咳一声,“这个嘛,据臣所知,冷枫于去年失踪过一段时间,两人应该是那时相识的,而叶姑娘当时进京,好像是为找他没错。” “哦?”君临夙冷笑一声,神情阴晴不定。 半响,却开口道:“子恒应该快回来了吧?” 叶凡换掉一脸的戏谑,正经道:“前几日子恒来书说郓城蝗灾已基本平息,城内一切也已恢复正常,但他却查到此次蝗灾好像另有隐情,似与边境流云国有一丝牵连。而据臣调查,‘晓月楼’似与流云国也有秘密往来。” 顿了顿,满脸严肃道:“恕臣多事,叶姑娘既与‘晓月楼’有关,又知道蝗灾的消灭法子,却查不出任何来历,此人不得不防。” 案前,君临夙摆弄着一支桃木簪,良久,淡淡道:“朕心中有数,没事就退下吧。” 风雨欲来1 汐落宫 “姐姐,身体好些了吗?”容汐颜柔柔道。 “好多了,”我笑道。语毕,相对无言,气氛有些尬尴。 我微微一叹,开口道:“汐颜,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我——”容汐颜惊慌地望向我。 “傻丫头,我与皇上没有半点关系的 ,真的。”一指点上容汐颜额角,我浅笑道。 容汐颜看着我欲言又止道:“可皇上都让姐姐住进‘吟啸殿’了,那说明皇上是很在意姐姐的。” 我哈哈一笑,“他会喜欢我,你看看我,说倾国倾城吧,与我沾不上边儿;要说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吧,相差十万八千里,他怎么会看上我,宫里美女如云,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呵呵笑道。 容汐颜却幽幽道:“姐姐容颜清秀,自有吸引人之处,而且姐姐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让人不自觉地感到温暖,想要亲近。” “是吗?”我有些讪讪道。自己有她说的那么好吗?记得在原来那个世界里看过一本小说,书中的男主赵圣香玲珑可爱,凡是经过他身边的一些人自觉或不自觉地都被他保护起来,自己却承受着一切,在不知掩藏了多少的痛苦和挣扎直到他能用那一脸的灿烂笑出来,让别人以为他其实很快活。当然,我没那么伟大,只是当时还是幼稚的小女生曾暗暗发誓:因为圣香,我想成为更好的人。并且一直朝这个目标努力,如今被人这样说,就想到了圣香,不禁狂汗,我成大侠了也。 回过神,深吸一口气,看着容汐颜一字一句道:“汐颜,你放心,我是不会喜欢皇上的,也不可能与他扯上半点儿关系,你明白吗?” “姐姐你——”容汐颜怔怔道。 “我是不可能爱上这里的任何一个人的,”视线透过容汐颜,想起那日君临夙发誓般的低语,心里下定决心,逃走——是现今唯一的路。 “可,皇上他?” 我呵呵一笑:“我自有办法。” 。。。。。。。。。。。。。。。。。。。。。。。。。。。。。。。。。。。。。。。。。。。 趴在窗台上发了一下午呆,这就是宫妃们的生活吗?还真无聊,怪不得那些女人天天相互算计着,不过说来近段时间那些女人们再没来找过我,可能是得到君临夙的旨意吧。如今宫里的奴才婢女都恭恭敬敬地把我当一娘娘招待着,听说也惹的众大臣颇为不满,但都被君临夙压了下去。这让我觉得很可笑。 “云碧姑娘,你身子弱,加件外衣吧。”说着素衣已为我披上一件薄莎。 “谢谢~”我回头轻笑。 “姑娘不开心吗?”素衣小心翼翼道。 我一笑,“小丫头,你又知道。” “奴婢看得出来,姑娘一下午都静静地坐在这里,不说话,也不笑。”她答道。 我微微一笑道:“素衣,你觉得这宫里的娘娘们过的好吗?” 素衣眨眨眼,看着我:“当然好啊,娘娘们呆在这皇宫内锦衣玉食,还能伴着皇上,谁不羡慕得紧啊!”说着小脸微红,双眼发光。(ps:又是一个被君临夙迷倒的花痴。) “是吗?”我勾起唇角,“我倒觉得他们很可怜。” “啊!”素衣瞪大眼睛看着我。 转过头,看向窗外,平静道:“每日为了博得帝王那所谓的一丁点儿宠爱,曲意迎承,勾心斗角,天天戴着面具生活,就如舞台上的戏子,而且这戏却来的更激烈,也更热闹。” “云碧姑娘是不想……不想嫁给皇上吗?”素衣小声迟疑道。 勾起一抹浅笑,我叹道:“这戏,这热闹,本就是给人看的,自己掺合进去就不好玩了。” “哦?原来叶儿是这样看待朕的后宫的。”君临夙不知何时走进来,唇角扬起一抹邪魅惑人的笑。 “参见皇上。”素衣惶恐地跪倒在地,君临夙一摆手,她立马退了出去。 我白了他一眼,转过身看向窗外。这皇帝真不要脸,偷听女人讲话,懒得理他。 感觉腰上一紧,一个旋转,已被君临夙揽腰一起跌入椅中,耳边传来惑人心神的低语:“原来叶儿不是不爱朕,是不敢爱朕。” 温热的气息吐在耳边,我羞的满脸通红,挣扎着想起身,奈何男女本就有天生的差别,何况,还明显感觉到抚在我腰间的手透过层层衣衫传来的灼热温度,我惊慌道:“君临夙,男女授授不清,你放开我。” “哼哼,你若再动,朕就不敢保证只是这样了。”耳边传来君临夙低沉略带沙哑的的嗓音。 我立马便不敢再动,苍白着脸坐在他怀里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君临夙似是无奈地笑了笑:“叶儿,朕会等你心甘情愿的,这点儿耐心朕还是有的。” 我深吸一口气,心神慢慢镇定下来。忆起以前冷枫也对我说过男女授授不清,没想到现在却对别人说。 “皇上——”宫外传来常林的声音。 我赶紧一跃起身,君临夙倒也没有阻拦,一脸欠扁的嘲讽笑容看着我,悠悠开口道:“传。” 常林进来,君临夙已正襟倚坐在椅中,淡淡道:“什么事?” “回禀皇上,李太医刚从汐落宫来报颜妃娘娘已怀有龙种一月有余。”常林满脸喜庆道。 我一愣,是啊,这可是皇上的第一个龙嗣,意义自然非比寻常,还有汐颜,应该很高兴吧,可……为什么,心里却隐隐有种莫名的情绪流转着。 “是吗?”君临夙淡淡道,“太医确诊了吗?” 如果我眼睛没花,我绝对、肯定看见了君临夙说话时嘴角一闪而逝的一丝凌厉冷笑。 “是,李太医已联合杜太医、秦太医确诊过。”常林颔首道。 “知道了。”君临夙沉声道。 常林暗自退下,毕竟从小看着这个帝王长大,什么时候是真喜,什么时候是假怒,他心里明白。 殿内一时寂静若无人。 “皇上,汐颜如今怀有龙种,你还不去看看。”我轻松笑道,不知算不算是强颜欢笑。 君临夙定定的看着我:“别的女人为朕生孩子,你很高兴?” 被他盯着发毛,我转过头轻笑道:“这关我什么事啊?”心下道,你爱跟谁生就跟谁生,我又不住海边儿,管得着吗。 手腕被狠狠握住,力道紧的似要将骨头捏碎,君临夙满脸怒气地盯着我:“朕是无论如何不会放你离开的,你最好也别打什么鬼主意。”说完,神情阴郁地一拂袖袍转身离去。 揉着被捏的生痛的手碗,我n是无语,呃——对了,我想逃走的想法他怎么会知道,难道是我表现的太过明显,不会啊,不行,以后要更低调一些。 风雨欲来2 三日后,天晟国昭告天下,封容氏颜妃为天晟国皇后,于三个月后举行封后大典。 心里有淡淡的难过,浅浅的失落。 这三日,君临夙未曾来过,应该,很忙吧。不过正好也让我理清自己纷乱的思绪。爱他吗?我不知道,但,有喜欢吧!可我绝不可能让自己轮入这种可笑的生活中,何况还有容汐颜呢,我,绝不接受。 我——要——离——开 在三个月后的封后大典那天,那是我唯一的机会。既已决定,心也释然,躲在这乌龟壳里逃避一切的日子也该停止了…… …………………………………………………… 汐落宫 偌大的寝宫内,只有我和容汐颜两人,撇退了所有宫人。 容汐颜坐在我对面,满脸洋溢着幸福神光:“姐姐要说什么?如此神秘。” 望着她,我认真道:“汐颜,我要离开,在你封后大典那天,我——想让你帮我。” “啊——”容汐颜震惊地瞪大眼睛,“姐姐你……为什么?” 我轻轻一笑:“傻丫头,你想我嫁给皇上吗?” “我——”,她低下头。 我笑的轻松:“就算你不介意,我也不会嫁给他的,我不爱他啊。” “可——” 我微微一叹,拉住容汐颜的手:“汐颜,你就帮我这个忙吧,我不能呆在这里的,再呆下去我会死的,好不好?” 容汐颜抬头看着我,眼中一片绝然,“可姐姐出宫了,能去哪儿呢?” 我立马来精神了,兴奋道:“天大地大还没我呆的地方吗。”而且,我想去找他。 容汐颜定定看着我,“听爹爹说,姐姐上次随皇上出宫……是遇上了刺客才受的伤?” “怎么了?”我惊道,丞相居然知道此事,君临夙不是没让外传吗? “姐姐为何每次都能如此不顾惜自己。”容汐颜幽幽道。 我呵呵一笑,“因为你们对我好啊。”我只是,想抓住这里属于我的仅有的一点儿温情而已…… “娘娘,太医院送来安胎药。”宫外传来云碧的声音。 “进来吧。” “是。”随云碧进来一青衣小婢,双手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碗药,还飘着热气。 “放在桌上,我一会儿喝吧。”容汐颜淡淡道。 “不行,药要趁热喝才有效的。”说着我走过去从那青衣小婢手中端过药,一股腥苦飘入鼻中,不由邹眉道:“真苦。” 容汐颜接过药一饮而尽后笑道:“姐姐还是很怕喝药啊!”我嗔怒道:“小丫头,不许笑话我。” ………………………………………………………… 回到‘吟啸殿’,我想着怎么才能说服君临夙让我搬出去,到时逃走也方便一些啊。 正来回踱步中,进来两个带刀侍卫,面无表情但还算恭敬道:“云碧姑娘,皇上御书房召见。” 我怔了怔,笑道:“好,走吧。”两个侍卫在身后跟着。一路上心想,君临夙搞什么鬼,这么严肃。 进入御书房, 君临夙满脸阴郁地坐在案前,叶凡站在堂下,也是一脸凝重。让我意外的是,容丞相竟然也在,而且一脸冷漠地在一侧站着,满室透着不同寻常…… 走近,跪倒:“奴婢参见皇上。” “听说你今天去了汐落宫?”君临夙不带一丝感情的语调。 “是,”我小心应答着。心里疑惑,看个人也劳你如此兴师动众的过问。 “那她喝药时你也在场?”疑问句。 我抬起头:“是啊,怎么了?是我端给她的。” 君临夙望着我,眼神深沉如海,变幻不定,看得我心慌慌。 “娘娘小产了,在你离开汐落宫后不久。”叶凡拧眉看着我,低沉道。 一瞬间的呆愣,心里明白过来,苍白着脸看向君临夙:“汐颜她没事吧……” 不待说完,丞相已森然开口:“皇上,既然她已承认,臣以为不必再问,胆敢下毒谋害宫妃,致使龙胎夭折,罪该凌尺处死。” 哼,我想笑,宫里的老把戏吗?争夺后位。抬眼,一脸镇定的看着容楱:“敢问丞相,不知奴婢承认了什么?” 容楱一脸暴怒却勉强隐忍道:“你还敢狡辩,颜儿半月来一直喝药都没问题,为何今日恰恰你端的药喝了就会小产。”我能看见他颤抖的袖角,疼女如他,怎能不怒。 看向君临夙的眼睛,我定定道:“我没有。” “娘娘的药都是经过严格检查后才呈上的,这中间只有你碰过。”叶凡陈述着,不是质问。 “是吗?那就能肯定是我下的毒。”我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皇上,”容楱跪倒在地:“老臣绝不放过谋害女儿之人,也请皇上不要包庇,望皇上禀公处理。”说完,拜倒在地。 挺直背脊,倔强地望着君临夙漆黑如墨的眸子,那里面没有怀疑,没有信任,也——没有一丝温度……心,惭惭冷却。 僵持良久 君临夙冷冷开口:“来人,将其押入大牢,砌查此事,再行定夺。” “皇上——”丞相怒道。 “此事暂且如此,待查明再议。”君临夙冷然打断他,视线却未曾离开我。 两个侍卫应声进来,架起我的双臂,转身欲走,我停下脚步,最后一眼对上君临夙冷冽的眼神,一字一字平静道:“不-是-我。”说完,绝然转身。我不想大呼大叫,没意思。 只是心,为什么隐隐作痛。 坐牢了 昏暗潮湿的牢房里,我蜷缩在角落里,双手抱膝,头侧枕在膝盖上,泪无声滑落,心里止不住的酸涩疼痛,胀的满满的。 汐颜也不相信我?下午她的质问、流泪、伤心还历历在目,她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还假惺惺的跑去跟她说要离开皇上…… 可我真的没有啊,想跟她说那个青衣小婢那日眼里一闪而逝的惊慌,可人竟然失踪了,呵呵,应该凶多吉少了吧,难道这宫中人的生命就如此渺小,如此低贱吗? 牢门被打开,有人走进来。 我没抬头,“直接定罪了吗?”,自己也惊讶于自己的平静。 良久,来人开口,声音清冷僵硬:“是我。” 猛地抬头,仰脸呆呆望着面前的黑衣人,半响,喃喃道:“冷枫。” 他走近,单膝跪地,抬起右手,轻轻拭掉我脸上的泪,手指有些粗糙。 眼泪更汹涌地溢出,打湿了他帮我拭泪的手,望着他,鼻子酸酸的,哑着嗓子低声道:“不是我……我没有……真的不是我……” 冷枫伸出手揽住我,“傻瓜”。温暖的体温透过衣衫传过来,我反手抱紧他,低泣:“冷枫,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里我没有家,没有亲人,所以我很努力地去生活,很努力地去待人,很努力地去抓紧温暖,不让自己觉得是一个人……可就算再努力又有什么用……我是真心拿他们当朋友啊,我……呜呜——” 似乎在这个男子身边,我从来不用掩饰,不用担心,不用防备,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因为我知道他会静静守在我身边,让我安心,亲人般的感觉。 “璃儿,以后——让我守护你。”冷枫淡淡轻语。 我揪紧他的衣服,泪水早已浸湿了他的胸口。呆在牢里的三天,说不害怕是假的,虽然平日嘻嘻哈哈,没心没肺天不怕地不怕的,可那,只是表面啊! “有人。”冷枫忽然一把拉起我,冷声道。 可是已来不及了,牢内瞬间被映的通亮,君临夙气定神闲地站在牢外,像平时一样带着温和宠腻的笑意看着我,身侧是叶凡和十来个劲装侍卫,却不是宫内的普通侍卫,有暗影、暗寻,我认识,是君临夙的暗卫,一般不会轻易现身的。 我握紧冷枫的手掌,冷冷看着君临夙。 君临夙凌厉的眼光扫过冷枫,随即含着温情却不带一丝暖意的目光看着我:“叶儿,朕果然没猜错,他会为你而来。” 心底被刺的生痛,垂在身侧慢慢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指甲陷在肉里也不自觉,“君临夙,你这是利用我吗?”从来不知道,自己也能把话说的如此冰冷。 君临夙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视线从我脸上移开落到始终未置一词的冷枫身上,淡淡笑道:“冷枫,江湖第一杀手楼楼主。” 冷枫握我的手紧了紧,冰冷的目光没有一丝波动,目光静静地打量着君临夙。 君临夙继续含笑道:“先皇叛臣冷寂云之子。”语气淡定从容,好似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儿。 我吃惊地望向冷枫,他却踏前一步挡在我身前,握剑的手紧了紧,冰冷的眼神越发冷冽。 “怎么,你以为带着她你能逃得出去吗?”君临夙嘴角噙着一抹悠然冷酷的笑意。 “冷枫,”我松开他的手,“你一个人可以走得掉吧,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冷枫神色漠然地看了我一眼:“白痴。” 你个臭小子,干嘛骂我,我白了他一眼。 君临夙收起一脸闲适,冷冷道:“朕这次是跟你谈一笔交易,你若答应,朕便放了你,如何?” “我若不答应呢?”冷枫望着君临夙,眼神依旧清冷如昔。 君临夙双眉微蹙,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笑意:“你以为呢?”语毕,身侧暗卫已抽刀摆好阵式。 我紧张的一把拉住冷枫的胳膊,急道:“你快走吧,别管我了,不然我们都会死的!” “朕有说过让叶儿死吗?记得朕说过,绝对不会让你再受任何伤害。”君临夙竟满含柔情地凝视着我。 我怒瞪着他,真想上去一拳打掉他那一脸高深莫测的面具,敢情把我关牢里,利用我来抓冷枫都不是在伤害我?真他妈不要脸。 “好,我答应。”冷枫转头淡淡看了我一眼,提步向牢外走去。 我狠狠拽住他的胳膊吼道:“你别傻了,你刺杀过人家,人家怎会轻易放过你?你去跟他谈什么?谈怎么把你一网打尽,斩草除根,永绝后……” 吼声嘎然而止,冷枫抬起一指点中我肩窝,我全身立马如触电般浑身一麻,再不能动弹半分,被点穴了? 张着嘴却发不出半点儿声音,死死瞪着冷枫,我气的浑身发抖,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指一指掰开我的手。 看着我,他冰冷的目光缓缓转柔,淡淡道:“没事的。” 转身,离去。 一出牢门,暗影暗寻闪身上前点了冷枫的穴道,冷枫却未做任何反抗。 我终于抑制不住满腔悲痛,带着哭腔大吼:“冷枫你个冷血冰山,臭小子……” 君临夙倾身低头进入牢房,动作依然优雅自然,站在我面前,伸手轻抚上我的面颊,将我额前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我冷冷瞪着他,心痛的无以复加。 “叶儿,”君临夙似是轻叹一声,柔声道:‘记住,你不是一人,朕希望以后,你是抱着朕哭泣。”语毕,一指点上我胸前,我踉跄几步靠到墙上。 君临夙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随即暗卫也瞬间撤的不留一丝痕迹,仿若刚才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我的幻觉。 身体顺着墙壁慢慢滑倒,脑子里闪过近日发生的一幕幕:容汐颜小产,我被关进大牢,君临夙利用我抓冷枫,冷枫是江湖杀手,是叛臣之子…… 为什么偏偏是我在意的几个人,为什么我会搅和到这种复杂的情境中…… 是我把一切想的太简单,还是不愿去想,不愿去看,不愿去承认,只活在自己以为的世界里,却忘了去寻回家的路…… 浑身冰冷,却也止不住心底的寒冷…… 风起云涌1 “妈,我想回家,妈……妈……”悠悠睁开双眼,恍惚是在自己家中,转头,却对上君临夙满含担忧的双眼,我一下没劲儿了,别过头,视线停留在头顶的锦黄帷幔上,平静道:“冷枫呢?” 君临夙看着我,良久,夹杂着一丝复杂情绪的声音道:“朕已经把冷枫放了,也不会……再派人追杀,你安心养病吧。” 行至宫门,顿了顿,没有回头:“叶儿,朕,不想放手。” 看着他决绝的背影,一如他绝然的声音,我无力地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你是皇帝了不起啊,说要谁就是谁,腿长在我身上,我爱去哪儿就去……那实在不行,我逃总可以吧。 不过在此之前—— 望了一眼这住了将近一个月的啸吟殿,我是住不下去了,再住下去也不合适。听说君临夙这段时间都是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到深夜,有时就直接宿在那儿,偶尔也会留在妃嫔们的宫中,呵呵,我居然霸占了一皇帝的寝宫,让人家在外流浪,纵横历史,我也够牛b了吧! ********************************************* 一个人漫无目的地闲荡着,想着刚才去见常林,我就…… 本来今天在君临夙走后,我就拖着疲软的身子回到了以前当宫女时住的地方(汗一个,现在不还是宫女一个),素衣那小丫头竟没有阻拦我,我还奇怪呢,她却说皇上已交待过说姑娘高兴就好。 哼,我心里一阵冷笑,他倒会做戏。封后大典在即,皇帝寝宫里住着一名宫女,嘿,天下百姓会做何议论,做何感想,朝中大臣又岂会甘休…… 想着反正他说随我高兴,我也真傻颠颠地跑去找常林给我换个工作,近来发生的事太多太乱。我,不知如何坦然面对他,也不想面对。 可常林听说了我的请求后,打量了我好一番,才一副官腔道:“这个恕本公公不能答应。” 我讨好地拍着马屁:“常公公是宫内大主管,这点儿小事还不是您老人家说了算嘛。” 他似是摇了摇了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叹道:“云洛姑娘,你怎么就不明理呢?老奴头上还有圣上呢!” 我恍然大悟,一阵咬牙切齿后,垂头丧气道:“多谢公公了。”转身欲走。 “云洛姑娘留步。” 我看着常林四下张望,确定无人后,一改往日作风,语重心长道:“姑娘别怪老奴多嘴,如今姑娘在宫中可畏万人嘱目,这宫中本是个是非地,姑娘好自为之。” 我展颜一笑:“谢常公公提醒。” 他却是话锋一转,沉声道:“老奴是看着圣上长大的,从未见过圣上对哪位娘娘如此宠爱、耐心,姑娘还请慎行。” 我一听,敢情劝我别那么如此做作,见好就收就行。冷笑一声,我也一脸冰冷道:“云洛只是一名宫婢,承蒙圣上眷顾,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说完,转身离去。 边走边愤愤然,你们只看到他对我的宠爱,怎么又知道他的阴险狡诈…… ************************************************ “你听说了吗?皇上盛宠的云洛姑娘竟又贬回宫女了。” “怎么可能,如今后宫中就她最得宠,虽无任何封号却连她的前主子,颜妃娘娘这未来的皇后都比不过呢?” “确实,不过听说她已经搬回宫女住处了,这不,我家主子派我来打探一下虚实呢。” 站在花木簇这边的我,很不好意思地正大光明地偷听到了那一边花廊中两个宫女的窃窃私语。我只能无奈地感叹,这红墙内消息传播的够快,速度足以推翻爱因斯坦的光速不可超学说。前前后后不过十来分钟,我这还没回去呢,全地球都知道了。由此证明,我人气真的很旺,关注度够高。 “李妃消息一向灵通,看来是不会错了,唉,我们还在打赌如今德妃被赐死后,她稳坐四妃之一,谁想到……” 转身欲走的脚步顿在那儿,脑子有一瞬间的短路,德妃死了?印像中那个秀雅端庄、深居简出的婉约女子——死了,被赐死的。 “听说一大早还被皇上亲自从天牢抱出,宣了全部御医过去,谁曾想下午就被贬回宫女,看来还是与颜妃失掉龙胎一事有关,没和德妃一起被赐死已是皇上格外恩宠了。” 脑子轰然炸开,是啊,被定上谋害宫妃龙胎的死囚犯现在却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呵呵,我却没想其中原由,真正是个大白痴。 “哎,反正主子间的争宠就是那回事,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就装聋作哑看着呗,这几日宫中发生的事诡异难测,指不定谁胜谁负呢,咱们还是小心待侯着自家主子别出错,不然跟红玉一样死的不明不白。” “德妃为何被赐死?”我听见自己努力维持的平静语调,心却在颤抖,隐隐有种呼之欲出的恐惧…… 转身欲走的两宫女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看着我惊呆原地,脸色渐渐变的苍白。 “说——”我一声厉喝。这是我第一次利用君临夙给我的宠爱在别人面前端架子,心里却止不住的冷笑。 扑—通,两宫女齐齐跪倒在地:“奴婢该死。” 心里烦乱的很,走近一步,冷眼逼视着他们:“什么时候的事?”尽管害怕听到与心中所想的一样。 其中一宫女身子一抖,惊慌道:“回姑娘的话,是……是今早姑娘被抱回……寝宫后不久,德妃就以……以谋害宫妃致龙胎夭折被赐死于宫中。” 说完两宫女颤声道:“姑娘饶命,姑娘饶命……”我一眼扫过另一名宫女,记忆中她应该是李妃的贴身婢女。 一声冷笑,从她们身边掠过:“我也只是个奴婢,求我作什么?” 风起云涌2 以贤淑誉称的德妃,会是暮后真凶吗?若是真的,一个女子的心机怎会如此深沉,这样一石二鸟之计,既除掉了我,又撼动了容汐颜的地位,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即使没了龙胎封后大典还是依旧进行吧。真是可悲,可恶。可她若不是凶手,那…… 回过神来,竟已走到了上次离开‘吟啸殿’后去的假山,记得上次也是君临夙亲自抱我回去的,呵呵,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了吧。尽管他放了冷枫,却一定是冷枫答应了他什么,不然他会放过一个要刺杀他的刺客,还是先皇判臣之子,杀手楼楼主。靠,那个曾经会脸红的臭冰山竟是混黑社会的,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 绕到假山后,拾起一块石子,使劲儿扔出,平静的湖面立马激起层层波,一圈一圈荡开、再荡开……,我才十八岁啊,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我不懂看人,不懂世故,也不知道看人哪里才知其真心,这宫中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我没那个本事去玩,也没那个兴趣掺合进去…… “哥,我这做妹妹的都知道为李家争光,你不帮衬着就算了还竟泼冷水。”一道娇媚悦耳的声音不耐烦道。 “玉儿,如今德妃被赐死,其一派正摇摆不定,宫中形势正是风起云涌之际,稍不留心就会被人抓住把柄,你那骄纵的性子要趁早收收。”一年轻男子轻叱道,声音浑厚深沉。 李子恒,还有李妃。妈的,我是不是早上出门忘了拜菩萨了,怎么今天老撞鬼。都快成偷听狂了我。 “哥,这容家封后势不可挡,可那宫女……” “谁,出来——”一声冷喝。 怔了怔,不会说我吧,四周一片寂静中……得,当贼的下场,但天地良心不是我的错。 大方走出去,躬身行礼:“见过娘娘,李将军。” 一声嗤笑,“我倒以为是哪个不懂规矩的贱婢,原来是皇上盛宠的云洛姑娘啊,快快请起,本宫可受不起你这一拜,免得下一次落得和某些人一样的下场。” “玉儿。”李子恒一声轻叱,有些尬尴地转向我:“姑娘不必多礼,听说姑娘近来身体抱恙,不知好些了没?” 看着李妃冷哼一声,我浅笑道:“谢李将军关心,已无大碍了。”一个妈生的两个个体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及不上你哥一半。顿了顿,好奇道:“李将军不是远在郓城,何时回京的?” 毕竟是武将出身,毫放爽直,听了我的话走近几步,看着我道:“今早才回京,刚面圣下来。对了,子恒还要代郓城百姓多谢姑娘,姑娘的蝗虫防治法真是高明,迅速遏制了灾情,子恒佩服不已。” “将军言重了,云洛只是略懂一点儿皮毛,能帮到百姓就好。”对这个李子恒,我还是很有好感的,年经轻轻就被封为平番大将军,却不骄不躁,性格刚正毫放,易相处。 “那云洛不打扰娘娘、将军,先行告退了。”我躬身行礼。 李子恒略一颔首:“姑娘请便。” 抱以微笑转身离去,我现在真的没心情跟任何人耍嘴皮,玩心机…… ********************************** 假山旁,看着那女子渐远的背影,李子恒喃喃轻语:“这样的女子,难怪……” “哼,一个身份卑微的贱婢不知使了什么狐媚之术把你们一个个迷的团团转……” “玉儿。”李子恒无奈地叹口气,“云洛姑娘是个聪慧的女子,你不要老去找人家麻烦。”顿了顿,“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哥——”李妃不满道。 “好了,封后大典在即,最近各国使臣将会陆续进京,要忙的事很多,而且皇上召我回来必有要事,你要没事儿就好好在自己宫里呆着,别到处惹事。” “好了好了,我不想听你们那些个朝堂之事。”李妃不耐地打断李子恒,转换话题道:“听说京城里众多名门闺秀倾慕于你,你怎么就不挑个相中的完婚,让爹省省心,免得他老往我这唠叨。” 李子恒英挺的眉微邹,“那些娇柔女子,不提也罢……” 风起云涌3 昏黄的烛光下,君临夙坐在御案前批阅奏折。 我坐在一边的台阶上,左手托腮看着他,最近好像朝堂上的事特别多,白日基本都见不到君临夙,只是每天晚上,他都会看奏折到深夜。而我,也侯着他到深夜,站的累了,就自己坐到一边的台阶上休息,一开始他有让我先退下,可我一脸公私分明道:“这是奴婢的职责。”他也就没再提过。 记得大病初愈后第一天当值,君临夙走进御书房毫不意外地看到我,他倒是一副未发生过任何事的模样儿。我就不行了,一脸谁欠了本小姐八百亿的傻样杵在那儿,憋到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了,故作平静地开口道:“皇上,奴婢听说德妃娘娘昨日被赐死。” “哦,你知道了?”他回答的倒是轻描淡写,头也未抬。 “为什么?不是应该是我……?” “你以为朕会为了你平白赐死一名宫妃?”君临夙打断我,抬起头淡漠地道:“朕自问还没如此昏庸。” 得,算我自作多情。有些讪讪地继续追问道:“那她真的是谋害汐颜的凶手吗?那样温文婉约的女子,应该不会……” “啪”,奏折重重摆到案上的声响,君临夙又一次一脸阴鸷地打断我:“怎么,朕的事何时还需向你报告了?” “奴婢不敢。”我赶紧低眉顺目道,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忍。 自那日后,我和君临夙之间的关系好像就变得相当微妙,仿佛牵了一丝欲断不断的线,日日相处,如履薄冰…… ********************************************** 日子也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了两月有余,平滑而宁静,像温开水一样。 这两个月,除了呆在御书房当值,和君临夙相对寂静无言,就是一个人躲一辟静地儿谋划着我的逃亡大计。 自出牢房我就从未去看过容汐颜,我是没脸见她,虽不是我下毒害她失掉龙胎,可却是我亲自喂她喝了那碗毒药。是我白痴,是我笨,我活该被人利用,被人痛恨…… 这日,走在去汐落宫的路上,心里忐忑不安,不知容汐颜突然召我去有何事,自那件事后,她从未召见过我。 瞥眼对面有个小宫女过来,却一转身拐进旁边一花簇小道中,妈的,那边明明是去太监住处的,她一小丫头片子去那里干嘛,躲我也不是这样躲的。好像自德妃事件之后,宫里的奴才婢女看见我就敬而远之,能躲则躲,靠,我就真跟一牛鬼蛇神似的惹人讨厌。 ………………………………………………………… 汐落宫 我有些不自在地坐在容汐颜对面。 “姐姐别紧张,颜儿只是许久不曾见姐姐了,有些想念。”容汐颜依旧是红唇软语醉人心。 她这样一说,我就稍微放松下来,一把拉住她放在桌上的手诚恳道:“汐颜,对不起,都是我害得你……真的对不起。” 容汐颜微微叹口气,柔柔道:“这段时间颜儿细想过,这也不关姐姐的事,是颜儿大意了,姐姐不必放在心上。”顿了顿,又道:“那日是颜儿伤心过度,才会对姐姐说出那些重话,还请姐姐原谅颜儿。” “汐颜,你不怪我就好了。”我浅笑道,连日来阴郁的心情总开朗了一些。 容汐颜却抽回手,目光灼灼地凝视着我,半响,开口道:“姐姐说颜儿自私也好,可颜儿还是想问,姐姐上次说要在封后大典那天离开皇宫,还算数吗?” 我一怔,却仍保持着面上的浅笑:“当然了。” 容汐颜一脸紧张的表情似是松缓下来,有些迟疑道:“颜儿已安排好一切,只要姐姐愿意,封后大典当天就可顺利出宫了。” 本应高兴的,终于可以出去了。可心,却一点儿点儿地冷下去,难道在利益权势纠葛之中,真的就会让人身不由已的相互伤害,相互利用,就算是曾经再美好…… 看着容汐颜眼中流露出的不安,我竟不忍,最终故作从容道:“当然了,我早八百年就想出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就好了。”容汐颜似是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辞别容汐颜,一出宫门,眼泪却不争气地滑落。 风起云涌4 距离后大典还有十日,一切似乎风平浪静。 深吸一口气……初秋的夜风,吹在身上让人神清气爽。 刚从御书房退下,一个人漫步在回房的途中,抬眼,满天星光乱闪,拥簇着一轮圆月,高挂在遥远的半空中…… “吱—呀”,房门打开的声音,关门,转身。 一道形如鬼魅的身影瞬间逼近,一把扣住我的颈项,我一时竟反应不过,待惊魂未定地看清眼前人,不禁失声惊道:“云碧姐……” ‘三个字’出口余间未消,云碧另一只手已迅速将一粒不知什么东东的小丸扔进我嘴里,扣住我颈项的手一托,我顺势吞下。 “咳……你给我吃了什么?”我瞪大双眼望着她。 “没什么,只是一粒普通的药丸而已。”嘴角浮出一丝冷笑,她冷眼看着我:“不会让人死,只会让人生不如死。” “你……你……,”我惊恐地盯着她说不出话来。 “放心,暂时不会发作的,只要你乖乖听话。”满脸阴冷,已不复平日的温柔可人。 姐姐,我招你惹你了,不是处的好好的嘛,怎么一个个都惦记着本小姐,不找本小姐麻烦日子过不下去是不是。正自晃神儿间,突觉脖子一紧,一口气喘不上,憋的我眼泪汪汪,赶紧点头如捣蒜,嘴巴还含糊不清道:“嗯……嗯……。” 她看着我,慢慢松开手。我双手马上捂上脖子,退了一步,“咳……咳……”,喘道:“云碧姐……你……你会武功,你想干嘛?” “嘿,”她竟嗤笑一声,白了我一眼:“真不知道说你太笨还是太单纯,难怪那狗皇帝要把你调到他身边?” “什么意思?”我满头黑线中…… 云碧的眉头隐约跳了跳,似是极力才忍住要暴走的情绪冷冷道:“就凭你那点儿本事呆在这尔虞我诈的皇宫中还能安稳活到今日,不觉得奇怪吗?若不是狗皇帝护着你,你早已死了几次都不知道。” “我……”,本小姐我是聪明伶俐英明神武善良可爱好不好,是不想跟那些无聊的人一般见识,ok?心里不甘道。(某作汗,你是死鸭子嘴硬而已啦) “废话少说,容汐颜上次找你是想助你离开皇宫吧?”云碧已恢复一脸阴冷道。 “你问这作什么?”我想拉回一点儿气势,一道冷眼射来,我马上又没很骨气地弱弱道:“是又怎么样?” “哼,”她定定地盯着我,冷声道:“那你马上就会死在这儿。” 我吓的退后几步,背部撞到门上,惊恐地望着她:“我们应该无怨无仇吧?”心里已前前后后左左右右转了几圈,真的与她没什么利益纠葛啊。 她冷冷地看着我,眼神似要把我刺穿。半响,开口:“冷枫。”说冷枫时,犀厉的眼神竟似柔和了一些。 “你认识冷枫?”我惊诧道。 她似是不屑地扫了我一眼,转头慢慢道:“冷枫,我与他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习武,一起接受杀手训练,一起执行任务……”语气竟有一丝丝幸福…… 却转而幽幽道:“我一直都是他的影子,他让我混进丞相府再伺机进入皇宫,我不想离开他的,可想到只要能帮到他,我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脸上已有一些落寞。 毫无预兆地,她突然转过头,厉声道:“我帮了他这么多,他竟爱上了你。” 妈的,吓我一跳。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我肯定死了几百次了。没想到她竟是冷枫正牌的青梅竹马,看着她濒临疯狂的样子,我没敢接话,怕她一个把持不住我的小命就没了。 却听她继续尖声道:“他竟为了你差点儿死在自己精心筹划的暗杀行动中,哈……,现在竟不顾我爹的反对,还想放弃复仇大计和狗皇帝合作……” “我……”我震惊地望着她。 “你什么……”她厉声打断我,“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冷枫的过去吗?你知道冷枫一家一百三十一口一日之间被朝廷满门抄斩吗?你知道冷枫是怎么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杀手营里生存下来,一步一步爬上楼主的位置吗?” “我……”我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看着云碧那张狰狞的面孔,沉浸在她刚才那些声嘶力竭的怒吼中反应不过来。 “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让冷枫为你做如此多?”她却已恢复一脸阴冷道,“你若继续留在狗皇帝身边,我可以饶你一命,如若想出宫再扰乱冷枫的心,我马上杀了你。” 想起那日出宫发生的刺杀事件,冷枫那惊痛的眼眸,心里一阵阵抽蓄,“你何时知道我与冷枫相识的?”我听见自己微颤的声音。 云碧冷哼一声,一脸愤恨道:“从你入丞相府第一天,看见你脖子上挂着的冷枫的家传玉佩我就知道。” 原来早就知道了,我慢慢握紧拳头,用尽全力才能不让声音颤抖,说:“那上次丞相府的刺客事件也是你安排的?” “不错,却没想到让你们逃过去。”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指甲陷进肉里,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我继续说:“那容汐颜流产,也是你安排的?” “哈~”,她竟笑出声,“这还轮不到我出手,呵~,那一向贤淑的德妃不想让容汐颜产下龙种,我只不过顺手帮了她一把而已,不过那天也幸亏你帮了大忙。” 我双眉紧邹,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到无法抑制。 顿了顿,只听她继续道:“只是没想到那狗皇帝如此阴险狡诈,竟早已盘算好一切,包括冷枫在内。” 我惊愕地瞪大眼睛,喃喃道:“你是说皇上一早就知道德妃要谋害汐颜。” 云碧一声冷笑,嘲讽的眼神看着我:“你以为没有狗皇帝的暗许,一个小宫妃敢去招惹天晟国未来的皇后娘娘,而且还是权倾朝野的丞相的掌上明珠。” 终于止不住全身的颤抖,我跌坐在地上,呆呆道:“那汐颜是无辜啊,你们怎么可以……” “那只能怪她有个该死的丞相爹。”云碧冷声道。 我闭上双眼,脑子里一片混乱,理不清…… 来到这个世界的一幕幕在脑中闪过,冷枫、云碧、容汐颜、君临夙、德妃…… “记住我的话,别想着耍你那点儿小聪明。”耳边隐约听到云碧阴冷的声音。 良久,睁开双眼,屋里寂静如灭,只余我一人。 难道在安逸的环境中呆久了,人便变的麻木天真了吗? “砰—”,一声闷响,拳头狠狠砸到地面。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我现在需要一点疼痛来刺激自己麻木的神经,可为什么却感觉不到一点儿疼痛…… 莫明其妙地好想冷枫,想马上见到他,那个让我在任何时候都能感觉安心温暖的男子,好想见他,好想…… 泪,终于滑落。曲膝靠在门上,眼睛睁的大大的,视线却乱了焦点…… 风起云涌5 御书房 早朝已退,我在一众宫女侍卫不可思议的目光下走到御书房。行至房门,常林吃惊地看着我叱道:“圣上已退朝好一会儿,你怎么现在才来。”顿了顿:“你看你这衣饰不整……” 径直走过他身旁,我没理会他的张口结舌,打开书房门,进去,反手关上。 君临夙坐在御案前好像在勾画什么东西,抬头看了我一眼,如远山般清俊的眉头微邹了邹:“你怎么这副模样?” 慢慢走过去,紧紧盯着那张依旧笑的邪魅惑人,端得高深莫测的俊脸,我一字一句道:“容汐颜流产是你暗中授意的?” 君临夙缓缓站起身,漆黑的眼眸微微波动了一下:“你知道了什么?” 我上前一步,双手砰地撑到御案上,对上他的眼睛,冷冷道:“包括我被关进天牢直至引出冷枫,都是你一直手策划的,是不是?” 君临夙一把扯过我的手腕,紧紧扣住,居高临上地看着我,漂亮的眼眸微眯起,中间闪烁着危险的神光,蕴怒道:“不要仗着朕宠你就如此肆无忌惮。“ 手上的伤口撕裂般刺痛,本来血渍斑斑的手上又流出殷红的血液,滑过……滴落…… “宠我?”我冷笑一声,“宠我你看着我傻逼逼地把那碗毒药端给容汐颜喝?宠我你利用我去威胁冷枫替你做事?”这就是你所谓的‘宠’吗?”我声嘶力竭道。 狠狠瞪着他:“君临夙,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宠,我要不起,也不屑要。” 君临夙扣住我手碗的力道似要将我的骨头捍碎,臂力一紧狠狠将我甩到地上,厉声道:“放肆,别以为朕不会杀你。” 重重跌落到地上,身子被撞击的生疼,用手慢慢撑起滑落在地的身体,侧对着君临夙沉声道:“难道只要是帝王都是这样无所不用其极吗?不管是什么,在权势社稷面前都不值一提吗?” “叶儿,不要挑战朕的耐力。”耳边传来君临夙低沉暗哑的声音,里面是极力压抑的怒气。 回过身,深深看进君临夙那双凌厉的满含蕴怒的眼睛,平静却绝决道:“君临夙,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一个消遣的玩具?还是一个可供利用的工具?” “不要逼朕,叶儿。”君临夙已满脸冷峻。 “哼”,我冷笑一声,“怎么,敢做却不……”声音生生断在喉间,喉咙被虚无地扼紧。 对上君临夙冰冷的眼神,那里面弥漫的是实实在在的杀气,让我恍惚觉得他会在下一秒便轻描淡写地杀了我。 “朕,从来不屑利用一个女人。”声音冰寒压抑。看着眼前这个冷傲霸气的男子,真正的帝王。脑袋一片玄晕,眼角的泪,终于止不住汹涌落下,透过晶莹迷蒙的泪光,再看不清眼前男子邪魅的眉眼。 一股淡得不着痕迹的悲伤无边无际的蔓延,只听到自己近似喃喃的哭吼声:“君临夙,我怎么会白痴到把你这种人当作朋友……” 感觉扼着我颈项的手慢慢松开,没有了支撑,我一个踉跄,身子险些软倒在地,却堪堪扶住一边的龙柱,勉力站稳。 “你走吧。”声音淡漠。 我幽幽一笑,看向已恢复一脸平静的君临夙,“怎么,不舍得杀我吗?”心里明白,其实他刚才一点儿力道也没使上。 君临夙竟扯出一个没有一丝温度的笑容,冷然地看着我:“你今天先不用侯着了,退下吧。” 我目光沉沉地看着这个够狠狗绝的帝王,半响,淡淡开口:“奴婢告退。”说完,绝然转身,迈出了这冷寂的房间。 望着少女绝决的背影,刚才那声嘶力竭的悲痛……君临夙姣好的眉角微微邹起。扫过御案白纸上殷红的血迹,抬头,盯着书房门,似在沉思。良久,对着门外吼道:“来人,传御医。” 风起云涌6 距离封后大典,还有三日。 夜半,御书房。 君临夙伏在案前勾勾画画,姣好的眉头始终紧邹,不曾舒展过…… 近来,君临夙越发显的忙,早朝的时间越来越久,不然就是长时间呆在书房和叶凡、李子恒商议着什么,晚上批阅奏折的时间也越来越晚,一天没几个时辰休息。 自从那日一切明朗化后,君临夙就甚少和我说话,进到御书房看见我也当我是一透明人,靠!他都能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坦然面对着我,本小姐我当然也能,比脸皮厚,谁怕谁啊! 眼前,君临夙又放下一本奏折,抬起手轻揉额角,一脸倦容。 看着眼前这个男子,他也曾轻描淡写地为我挡去了许多的灾难;也其实,并没有真正的伤害过我;也其实,心里从未恨过他,想过恨,竟恨不起来,是因为他曾不经意给过的温暖吗…… 心里微微叹息,走近他身旁,“皇上,奴婢帮你按按吧。” 君临夙没有说话,微靠进宽大的红木椅中。我轻抚上他的额角,轻轻按压,“朝上有什么烦心事吗?”我淡淡道。 “嗯,”君临夙似是轻嘘一口气,双眼微闭。半响,开口道:“如今封后大典在即,各国使节都已到京,中间不知暗藏了多少人马伺机作乱……”,顿了顿,“前几日边境来书,周边几个使国趁此时机暗中调集军队,屯积粮草,蠢蠢欲动……”清俊的眉头又微微邹起。 咋的,平日里一副天下唯我独尊的白能样儿,也会为这点儿事心烦,心里暗自嘀咕着。但转念却一脸正经道:“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乱动。我堂堂天晟国会怕了那些不入流的小国家。” “呵-呵,”君临夙竟轻笑出声,有些宠腻的语调道:“乱动?乱动你尸体早凉透了。沙场战争瞬息万变,众将士浴血奋战为朕征战天下,朕怎可拿他们的性命于儿戏。”顿了顿,倏然睁开双眼,发誓般低沉道:“朕终有一日定会一统天下,让百姓安居乐业,不再受战乱的祸害。” 啧,我撇撇嘴道:“没想到你这皇帝还蛮英明的嘛!” 君临夙似是有些无奈地笑道:“你这算是夸朕还是贬朕呢?” 我抬起头,自己也不知道是否在看什么,轻轻道:“自古皆是得民心者得天下。” 君临夙似是顿了一下,随即轻笑道:“你倒也懂!” 我嘿嘿一笑,不言语。 房内一时寂静无声…… “叶儿,近来朝上诸多事宜,朕无瑕分身,你一个人好好呆着,别再惹祸。”君临夙轻柔的声音传过耳边。“好。”在他话音刚落,我便干脆答道。对他污蔑我惹祸一事上本小姐就忽略不计。心想,反正还有两天我就要去过我自由快乐的小日子了,咱们就有缘千里再相见吧,你甭管我,我也甭过问你。 却不想君临夙猛地回过头来,阴恻恻地盯着我:“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听话?” “嘿嘿,”我讪讪道:“哪儿的话?奴婢平时就是如此温柔体贴啊,你没发现而已。” “哈哈——”君临夙终于忍不住朗声笑出,满含宠腻道:“朕的叶儿竟是如此可爱啊,朕当真没发现。” 呵呵……呵,我也有些不好意思地咧着嘴傻笑。 看着眼前娇憨可人的少女,君临夙似发誓般低喃道:“待封后大典过后一切都会好的,都会……好的。” 风起云涌7 御花园——假山后 一个人,手负在身后,轻靠在假山上,仰头,看皓月当空,星辰闪烁…… 来到这个世界已整整一年了,欢笑过,悲伤过,哭过…… 一幕幕在脑中闪过,山崖上简单快乐的日子,丞相府平淡安宁的日子,皇宫中提心吊胆的日子…… 嘴角泛起一抹涩涩的笑意…… 好像自从进宫以来,本小姐明明一灿烂的笑花儿,慢慢都变成一名副其实的哭(枯)花儿了,特别是最近,我他妈都哭恶心了,以前咋说我也是家人朋友眼里的开心果,看现在把自己整的跟一深宫怨妇似的。 但想到很快便可以出宫做回我自由自在、笑嫣如花的叶琉璃了,心里不禁有丝丝雀跃。可,后天真的能顺利出去吗…… 忽感一道悄无声息的身影落在身侧,反射性地我双手忙抚上脖子,急往另一边退几步。妈的,最近老被人勒脖子,都留下恐惧后遗症了。 待看清来人,不禁惊愕地脱口而出:“冷枫。” 隐在暗处的黑衣男子,淡淡地看着我,不言语。 看着眼前依旧清冷的男子,淡漠的眼里浅浅流动着的温暖……莫名的,鼻子一阵酸涩,好像是心里压抑已久的委屈与悲伤全部都倾泻而出。轻眨眼角,毫无预兆地泪无声滑落,奔过去一把抱住那黑衣男子,哽声道:“臭冰山,我好想你。” 冷枫静静地站在那儿,任我抱住,良久,清冷的声音传过耳边:“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透过起伏的胸口,我能听见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泪,似发泄般更汹涌地溢出,竟再也止不住,紧紧揪住他的衣衫,哽咽着。 身体被轻轻拥住,头顶传来冷枫淡漠的声音:“你若不想待在这里,我可以……” “我很好。”猛地抬起头,睁着泪水迷蒙的双眼,我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说出口的声音是哭过后的轻哑:“不用担心,是真的很好。”顿了顿,“吃的好,玩的好,呵呵……” 冷枫冷冷地看着我,眼神是——清明如昔。 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别过脸,有些生涩且僵硬道:“杀手一旦用情,便是他的死穴。” 夜风轻拂过,平静的湖面泛起轻微的涟漪。 “冷枫,君临夙为何会放过你?你答应为他做什么?是因为我吗?”回过头,定定看着他问道。 冷枫淡淡的神色看了我一眼,转过身,看着眼前月光照射下波光粼粼的湖面,半响,开口道:“没有。” 我一怔,但很快有种想上前一脚踹死他的冲动,靠,你个冷血杀手,多说两个字你会死啊,你以为你是那个谁谁谁,一字值千金,切!我白了他一眼,没再问,知道他若是不说便不会说了。 轻靠到假山上,低下头,用脚踢着地上的小石子,低声道:“那你今天来宫里做什么?” “这个给你。”冷枫转过身,淡漠道。 呃,我抬起头,就看见冷枫宽大的手掌中是一柄桃木簪,精致简雅,却与上次他送给我的又不一样。 我惊诧地伸手拿过,看了看,下意识地转过簪柄,便看见上面隐隐的“琉璃”两字。刚收敛好的情绪,又开始泛滥,抬头去看冷枫,依旧是清冷的眉眼,他慢慢转过头,淡淡道:“礼物。” 泪,再次汹涌流出,努力压抑却仍是哽声道:“我的生日,你还记得。” 冷枫背对着我,没有说话。半响,转过身来,看着我淡漠开口:“若无事,我走了。”顿了顿,“你自己小心。” 眨着泪光闪闪的眼睛,深深看进那双漆黑如夜幕般的眸子,那里面又隐藏了多少不想让人知道的孤寂、悲伤和担忧呢? 心,狠狠抽痛,似是终于明白了生命里什么最珍贵…… 可,这次分别,便不会再相见了吧…… 泪,串串滑落,却仍是看着他倔强的点头。 冷枫淡漠的眼中,终是有什么浅浅流转,微邹了邹眉,看了我最后一眼,转身离去。 看着黑衣男子孤寂的背影隐逸于幽黑的夜色中,我终于忍不住满腔的悲痛,蹲下身,号啕大哭出声…… 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场景 就是遇见你 在人海茫茫中静静凝望着你 陌生又熟悉 尽管呼吸着同一天空的气息 却无法拥抱到你 如果转换了身份和姓名 便愿认得你眼睛 千年之后的你会在哪里 身边在怎样风景 我们的故事并不算美丽 却如此难以忘记 冷枫,迟钝如我,对你的爱现在才明了, 可我叶琉璃,前世到底积了多少幸运,才能让我遇见我,遇见了,又能被你如此呵护…… 可我,又怎能成为你的负担,让你抛下一切责任,让你一次一次为我冒险,是我害的你差点死掉,害的你和同伴不和,害的你受君临夙威胁…… 够了,我,再不想伤害你一丝一毫…… 冷风轻拂过,月光晴朗下,少女悲痛的哭声无限扩散,再扩散…… ******************************************** 关于这一章插入的歌曲,是用〈星月神话〉还是〈千年泪〉,偶是纠结了很久啦,但想到结局偶还是用了〈星月〉,也不知道是否是最合适滴55555555555 封后大典前夕 上 清冷的街道上,没有一丝月光,一阵风刮过,显得有些萧索。 今晚,本应该热闹喜庆的丞相府却一片宁静,或者说是寂静…… 府外,大批官兵围圈住丞相府,寂静无声。 府内,几十个劲装黑衣人立在正屋外,不动声色。 正屋中,丞相高坐在堂上,无甚表情;堂下,君临夙倚坐在红木椅中,悠然自得地品着一杯茶水;堂中央,叶凡一脸肃然凝重的表情看着丞相…… 良久—— 君临夙放下手中茶盏,手指顺着杯沿往下轻击着桌面,说出口的声音是悠然冷漠的:“怎么?丞相还要继续等吗?” 哼,容楱坐在堂上似是冷哼了一声,仍是一样的面无表情,好像是什么也没看。 君临夙抬起头看向容楱,嘴角扯出一丝凌厉的冷笑,略带嘲讽的口音响起:“丞相是想等戴笠呢,还是周樟?等他们领兵进城?” 容楱一直无甚表情的脸上,眼波似是动了动,冷冷看了君临夙一眼,未说话。 嘿,君临夙冷笑一声,转头扫了一眼门口,一派闲适道:“等了这么久,朕看他们是进不来了,丞相还想等下去吗?” 容楱的脸色终于变了变,端起桌几上的茶杯,半响,抬眼,森然开口:“皇上这个局怕是花费了不少时间吧?” 君临夙也不看他,一派气定神闲道:“不长,也就是从娶容汐颜开始吧。” 嘿,容楱一声似笑非笑后,似是微叹了口气,“大意了,老夫确是大意了,竟小瞧了你。” 君临夙竟轻笑出声,带着一丝冷笑的嘴角轻启:“丞相过奖了。” 哼,容楱冷哼一声,冷冷开口:“不过你真以为就那么几个暗卫能挡得住老夫?” “当然,朕可不敢小瞧了丞相的实力。”君临夙收起一脸的悠然,竟一脸正经道。 此时,门外走进一黑衣黑发的清冷男子,淡漠的眼中似是什么也没看进去,又却似看尽了一切,只听他淡淡开口:“一个不剩。” 容楱的脸色狠狠变了变,一直镇静如他,终是紧盯着进来的黑衣男子颤声道:“他是……” 君临夙也轻扫了黑衣男子一眼,随即恢复了帝王那一贯的笑容,开口道:“冷寂云,相信这个名字丞相应该不会忘记吧?” “什么?你是说他……他是冷寂云的……”容楱瞪大眼睛看着黑衣男子,一脸的不置信。 君临夙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不错,他确是冷寂云之子。” 容楱一怔,“哈…哈…哈,”随即一声大笑,半响,低沉开口:“冷寂云的后人竟会和你合作,只为除掉老夫?若冷寂云泉下有知不知道作何感想呢,哈哈……” 冷枫淡漠的脸上,浓黑好看的剑眉微挑了挑,冷冷看着容楱。 “丞相此时还想使离间计吗?”君临夙嘴角拉起一抹嘲弄的笑意。 容楱停止了大笑,,却冷笑道:“若死在冷家后人手里,老夫绝无半句怨言。”转而犀利的眼神看了冷枫一眼,又看向君临夙,顿了顿,“不过你们真以为老夫满盘皆输吗?嘿,至少老夫还是留有最关键的一招啊!哈……哈……” 冷枫,拔剑,掠过,收剑。 容楱张狂的笑声瞬间止住,瞪大双眼,慢慢跪倒在地,脖子上的伤口细若纹丝,未曾流出一滴血来。 “颜儿她……她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费劲儿挤出口的声音嘎然而止,头慢慢垂下。 君临夙姣好的眉角似是微邹了邹,转过头看向冷枫:“朕自会履行承诺。” 顿了顿,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已无一丝气息的容楱,冷然开口:“把这里的一切处理好。”语毕,举步离开。 “是。”叶凡颔首道。目送着这个自负、霸气的君王,如今,他已是真正的帝王了,正展开他的雄图霸业…… 屋子里,冷枫回首淡漠地看了一眼保持跪姿的容楱也瞬间消失在幽黑的夜色中…… 封后大典前夕 下 皇宫中 深宫高院内,我一身小侍卫的装扮跟在两个面无表情的侍卫身后,小心翼翼地埋着头往前走,不敢东张西望。 计划本是明日出宫的,但今晚本小姐房中不知从何处凭空钻出两个冷面侍卫,说计划有变,马上准备出宫。我一开始有些迟疑,觉得奇怪,但他们拿出了容汐颜的信物,我认识的,又一想,成败就此一举,心一横,就随他们走了。不过还是有些疑惑,走就走,换身侍卫衣饰也就算了,干嘛要把我从窗户运出去啊,一点黑线…… 跟在两人身后,有些紧张,真能顺利出宫吗?不过一路上倒真是没遇上什么阻拦,我想应该是那两人手中的小牌子起了作用吧。 回过神,人已来到宫里一角的辟静地儿,正要开口说话,那两人毫无预兆地迅速转身架起我飞掠上宫墙,再跃下,我还来不及呼吸这久违的宫外空气呢,一人已一把捞起我往前急驰,生冷的夜风迎面刮过,刺的脸生疼,呼吸都窒了窒。都已经平安出宫了,大哥你还死命奔什么呀,偶知道你是高手,你就别显了行不…… 待他们停在一辆马车前,本小姐我已经说不出话了,脸是冷冰冰的僵硬,瞪着眼看着马车四周站成一排的十来个黑衣蒙面人,此时,从马车里探出一五十多岁的玄衣老者,那老头儿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那眼神跟看牲口似的,让我头皮发麻,不自在。 只听带我出宫的一侍卫看着玄衣老者开口道:“人已带到,记住丞相的话。” 那玄衣老头儿神色傲然地看了一眼说话的侍卫,慢慢开口道:“本夫已有安排,丞相自可放心。” 我一看这阵式,心里隐隐有种不妙的念头,感觉不太对啊,不禁小心翼翼开口道:“不知各位大哥要带我去哪儿?” 那玄衣老者闪烁着精光的眼睛盯着我,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道:“当然是带姑娘去个安全的地方。” 看那眼神,透着一种逮着猎物的兴奋,心里渐渐有些慌,面上却故作平静地浅笑道:“谢谢各位大哥了,送到这里已经行了,我可以……可以……”瞬间转身,奔跑…… 那群人可能没料到我会来此一招,竟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回过神来,我已跑出十来步之远了,一侍卫瞬间掠近,堪堪就要抓住我,却被腾空劈来的一掌挡住…… 险险逃过,我已是冷汗直冒,腿脚都发软了,回过身来,两个劲装黑衣人和那两侍卫缠斗在一起,刀光剑影,剑气森寒,看那劲装衣饰好像是君临夙的暗卫来着,奇怪,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人,都是来抓本小姐的,你们爱打便打,本小姐先逃了再说…… 正自神不知鬼不觉地暗暗朝一边溜去,忽感头顶一阵风扫过,眨眼的一刹那,几个蒙面黑衣人已堵在我前面,阴侧侧地盯着我。 不容多想,我迅速转身往回奔,嘴里边大叫救命,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但君临夙的人至少不会伤害我吧。 转身的瞬间,肩膀被一只手扼住,捏的我生痛,情急之下回头一口狠狠咬上那只大手,趁其放松的一瞬死命往前奔,千钧一发之际一名暗卫也已赶来,堪堪架开边上黑衣人的攻势,一把扯过我急退几步。 此刻,两暗卫背靠背把我护在中间,对方围成一圈把我们逼在中间,情势一触即发,如此敌众我寡,能够突围出去吗?我紧张的手心直冒汗…… 一蒙面人凌厉的一剑刺来,左侧的暗卫出手招架,周围的蒙面人瞬间数剑齐发,两暗卫既要护我,不免有些绑手绑脚。高手过招,就在一瞬,刀光剑影、剑气横扫中,蒙面人已倒下三四个,但两暗卫也没占到便宜,身上也是数处血痕…… 幽暗的街角,一群黑衣人博命撕杀,中间呆立着一矫小的身影,恐慌地看着一切…… 一道剑光急袭而来,目标——却是我,连我都能感受到那寒意森然的剑气,那是实实在在的杀气,如果说一开始只是想抓我,那现在是真的想置我于死地的必杀一击,脚步像是定在地上,动弹不得,不知是不是被那骇然的杀气所摄,吓呆了,只能瞪大眼睛看着刚刚才带我出宫的侍卫手中的剑一寸一寸逼进我心口…… 生死一瞬,身侧的一暗卫一个闪身将我挡在身后,以剑柄堪堪挡住那侍卫的剑尖,却在这一刹那,另一侍卫从其身后闪身出击,一掌击在护住我的暗卫胸前,世此同时,前面侍卫手中的剑也贯穿过暗卫的胸口,血淋淋的剑尖赫然映在眼前,我一阵目眩……他可以逃过的,只要一侧身,剑就会贴着他胸前而过,只是会——刺进我的身体而已。 下意识般机械地扶住欲倒的暗卫,却摸到一手粘粘的湿意,心里的恐惧漫延开来,僵硬的嗓间刚出口:“你……” 暗卫个翻身挡在我身前……一口血喷出,洒了我一脸,慢慢倒下压在我身上,我呆呆地看着落在暗卫背上的一掌,喃喃继续:“……没事吧?” 恍惚中看见刺穿暗卫身体的剑朝我急袭而来,我闭上双眼,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此刻,我是如此痛恨自己的任性,自私,这素不相识的男子,是因我而死啊,死在我眼前,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没有一丝办法…… 预期中刺进身体的剑没有到来,睁开眼,却看见带我出宫的侍卫和那群蒙面黑衣人纠斗在一起,剑影刀光,他们不是一伙的吗? 推开身上的暗卫,小心将他平放在地上,看着他年轻的面容上沾着的血迹,心里一阵地阵抽蓄,是我叶琉璃对不起你,我……站起身,狠狠瞪着面前的玄衣老者,双手握紧却也止不住颤抖。 “姑娘还想跑吗?”玄衣老者犀利的眼神盯着我。 转头看了一眼还在打斗的另一暗卫,也已是浑身血迹斑斑,我冷冷盯着玄衣老者,开口:“放了他,我跟你们走便是。” 嘿,玄衣老者冷笑一声:“姑娘凭什么跟我谈条件?”说着一使眼色,我身后的黑衣蒙面人一把挟起我往马车掠去。 “你他妈的杀人是犯法的,人命就如此不值……”,后劲一阵麻痛,我停止了嘶吼捶打,在闭上眼睛的一瞬,看见另一暗卫倒地的身影,一滴泪砸下,对不起……是我错了吗…… ………………………………………………………………………… 次日一早,天晟国颁下两道圣诣: 一, 丞相容楱突染恶疾,不治身亡,颜妃娘娘不胜悲痛,凤体病倒,封后大典暂时取消。 二, 平反先皇时冷寂云冷家灭门一案,追封冷寂云为平乐王。 至此,百姓哗然,成为其茶余饭后的热谈。 身处何地1 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高高的帐顶,印着繁复的花纹,极具民族特色。扫过四周,让我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怎么呆在一类似蒙古堡中。 帐帘被打开,走进两名女子,手里端着食物,摆放在一边的矮塌上后,一女子走近床边,也不看我,垂首淡淡道:“姑娘请用食。” 呃,看他们的服饰也不像中原那边的人啊。不过听得懂人话就行。 从床上下来,身体一阵酸软,看着那女子,我问道:‘你们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得,敢情我在跟漫天空气说话呢,那俩女子垂首而立,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咬咬牙,要忍,耐着性子又一次咬牙切齿地开口:“你们到底是谁?把我抓来作什么?” “姑娘请用食。”站在我身侧的女子低眉顺目道。 心里刷地窜起熊熊怒火,奔到矮塌边看着上面的食物,我他妈的吃个屁啊,你要能在这种生死不明的情境下吃得下我管你叫大爷。 “姑娘请用食。”杵在榻边的一女子也是低眉顺目道。 “啊——”我一把扫掉桌上的食物,嘶吼道:“你们抓我来到底想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是,抓我来对你们有什么用?” “姑娘的用处可大着呢!岂可妄自菲薄?”却是那夜的玄衣老者掀开帐帘,一脸的阴险狡诈。 我恨恨地瞪着他,冷冷开口:“你到底是什么人?抓我来想干什么?” 玄衣老者却不理会我的问话,泛着精光的眼睛看着我,缓慢开口:“听说姑娘深得天晟皇帝宠爱,对你可是与众不同啊。” 心里隐隐有一些东西似有若无地牵扯,感觉呼之欲出却又止在某一点,我望着玄衣老者冷笑道:“你也太高看我叶琉璃了,我也只不过是一名身份低下的宫婢,何谈帝王宠爱。” 玄衣老者嘴角泛起一丝阴冷的笑意:“姑娘的大名本夫初入晟京就已耳闻,进入皇宫更是如雷贯耳,姑娘何必如此谦虚呢?” 心里有什么一闪而过,我小心道:“这么说你们出使天晟国也是有备而去喽?” 哈哈—,玄衣老者一声大笑,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开口道:“姑娘的到来却是在老夫的意料之外啊!” 那他的意思就是去晟京的确有不良企图,而我只是个意外收获了。看着他那双闪烁着阴冷和兴奋神光的眼睛,我不禁头皮发麻,小心试探道:“那定是有人想我消失在皇宫中了?”顿了顿,“是丞相吗?” 玄衣老者有些吃惊地看着我,皮笑肉不笑道:“姑娘倒也是个聪明人,不过跟你说实话也无妨,的确是你们天晟国的前丞相不想让姑娘继续待在皇帝身边,所以找了老夫。嘿嘿。”盯着我,一脸阴笑道:“不过本夫却发现姑娘的还是大有价值的,就救了姑娘你。” 心里突然像被利刃狠狠剜了一刀,本来是要——杀了我吗?想起那晚那两个侍卫是真的欲置我于死地,是丞相,还是汐颜的意思?心里的若涩无边无际地滋长,扩散…… 努力压制住情绪,稳定语调冷笑道:“这么说来叶琉璃还要感谢您的救命之恩了?” “姑娘不必客气,大家也是各取所需嘛。”玄衣老者一脸得色。 哼,我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开口道:“不知你刚才说的前丞相是什么意思?” “哦!这个姑娘倒是真不知道。”玄衣老者看了我一眼,继续道:“如今天晟国已是少年丞相叶凡了。” 啊,我吃惊地望着他,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有些激动道:“那容楱呢?” 玄衣老者的视线从我身上移开,负手走了几步,不知在望什么,竟轻笑道:“对你们天晟国的皇帝,老夫还是佩服的很哪。一夜之间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丞相一党全数除尽,却不动一兵一卒,而后还能不动声色地将事情一抹而过,呵呵。”转过身,诡异地看了我一眼,道:“就是姑娘离宫那日。” 脑子轰然一震,容楱死了,就这样——死了,虽然一直都知道容楱结党营私、权倾朝野,一直知道君临夙时不时要受容楱的牵制,一直知道君临夙想除掉容楱,却不想一切竟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也这么干净利落。 回过神,来不及理清纷乱的思绪,我激动地大声道:“那容汐颜呢?容楱的女儿,颜妃娘娘? 玄衣老者勾起一丝冷笑,淡淡道:“那皇帝既能以封后大典为幌子,欺尽天下人,只为除掉丞相,你认为他的女儿还会被封后吗?”看了我一眼,“不过倒是没听说这位娘娘现今如何了。” 哼,扯一个弥天大慌,让整个世界随之起舞,而自己却冷眼旁观,这是——枭雄吗? 君临夙,如今你却是一个——真正的帝王了吧! 死命握紧微颤的拳头,冷冷盯着玄衣老者,开口道:“那你抓我来是想如何?” 玄衣老者堆起一脸笑容,开口道:“姑娘身份如此尊贵,本夫自当以贵宾招待,姑娘若有需有尽管吩咐。” “是吗?”我冷笑一声,“那我想……”不动声色地往一边挪动,“……逃跑呢?”迅速朝账口奔去…… 身体被狠狠贯出,向后飞跌倒地面。 “姑娘是个聪明人,不要让本夫为难,本夫可不像你天晟国皇帝懂得怜香惜玉。”玄衣老者站在账门口,冷冷盯着我道。 妈的,我揉着被摔痛的腰背,心里一阵哀嚎:按照一般的穿越定律,女主被抓走不外乎一种情况——就是遇到2号男主,然后帅气尊贵的2号男主也深深爱上女主,哎哟——他妈的,怎么我就这么倒霉,没让我遇着这种美事就算了,还碰到一暴力变态大叔,呜~苍天无眼啊,老天,你对不起我。 撑身欲起,动作却停顿在那一瞬,“啊——”一声凄厉的惨叫。 全身的血肉像被刀剐一样,骨头似要裂开,心口更像被千万毒虫啃噬,连着表面的皮肤也是钻心的撕痛,倒在地上我痛的翻滚嚎叫。 转身欲走的的玄衣老者回过身来打量着我,略一使眼色边上的侍女上前欲扶我。 一把抓过侍女的胳膊开始撕扯,心口和身上噬骨的疼痛每一次都像已到达极致,下一波却更猛烈,一爪扫过,一侍女下颚已是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快打……晕……我……”我痛的已看不清眼前事物。 啊——后劲遭到重击,我停止了疯狂。在意识失去的最后一刻,我只知道……肚子好饿哦,刚才应该先吃了饭再说。 身处何地2 悠悠醒来,意识清醒的一刻,只感觉浑身直至骨子里都是酥软刺痛,扫了一眼周身,已换上了一身素白的里衣,费力地撑身欲起…… 账门被掀开,一侍女走进来。看着她脸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我有些不好意思,好好一女孩被我给毁容了。 “姑娘请喝药。”那侍女走近我身边,面无表情道,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里放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还有几粒圆药丸。 哎~偶n是无语了,你是一机器人吗?没个表情没个废话的,心里刚升起的一丝歉疚也荡然无存,我双眼望着她,一字一句道:“我—就—不—喝。” “嘿—嘿,”伴着阴恻恻的笑声,那玄衣老者走进来,看着我道:“若姑娘想再承受一次那菇血噬骨的蚀心之痛,倒大可不必喝这药。” 想起白日那歇斯底里的痛,我一阵心寒,浑身冒起一层鸡皮疙瘩,斜眼看了看那药,好女不吃眼前亏,我先恢复元气现说。 一把拿过侍女手中的药丸,端起药汁一口气喝尽,乱没形像地抹了一把嘴角,抬起头道:“我为什么会这样?” 玄衣老者一怔,有些吃惊地看着我道:“你自己也不知道?”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什么?” “哈——哈,”玄衣老者笑起来,而后泛着精光的眼神注视着我,道:“姑娘好胆识,就不怕本夫在这药里下毒吗?” ,老伯,你丫脑子秀逗了是不,您老费尽心机的从那么大老远的地儿把我抓来这里,会轻易让我死吗?你安排好的戏都还没上演呢,还装什么装?我无力地翻个白眼,不过刚才真是没想过他会不会下毒。 调整了一下位置,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着,我特镇静地开口道:“老伯,你有话就直说吧,不用拐弯摸角,咱们就开门见山,行不?” 玄衣老者有些震惊的眼色,半响,带着一丝欣赏的眼光看着我道:“姑娘果然与众不同。” 切,我暗自冷笑一声,本小姐只不过笃定了你们现在不会怎么样我,你以为我真不怕? 只听那玄衣老者开口道:“也好,本夫就有话直说。”盯着我,道:“不知姑娘与晓月楼是何关系?” 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他说的‘是’何关系,而不是‘有’何关系,看来他已肯定了我与晓月楼有所牵连,但我马上恢复一脸镇静,转过头仍是懒懒的语气道:“我不认识什么晓月楼的人。” 哼,玄衣老者一声冷哼,不仅不慢道:“姑娘身上既有晓月楼的晓月令,却又身中晓月楼的独门巨毒蚀心散,姑娘还要说不知道吗?”“什么蚀心散?”我猛地转头看着他,只对这句话感兴趣,感觉有什么自己一直以来拒绝去深究的隐在深处的事情正一层一层的揭开。 玄衣老者带着一抹诡异的笑意道:“姑娘白日不是已经偿过这蚀心散的滋味了,难道竟不知道自己何时中的毒?” 我没理会他,扫了一眼胳膊上一片一片青紫的皮肤,是中毒了吗?自然而然便想到了上次云碧给我吃的那粒药丸,因为当时没有发作,事后过了好几天身体也没见有什么反应,我就没在意了,以为云碧是吓唬我的,但没想到……嘿,想我叶琉璃死的人还真多啊!心里不知是冷笑还是悲凉。 抬头看向他,我淡淡道:“那你刚才给我喝的是解药喽?” 嘿~玄衣老者阴笑两声,看着我道:“既是独门毒药,本夫怎么会有解药,你刚才喝的药只是暂时压制住了毒性的蔓延和减轻毒发时的痛苦而已。”说到此处,似有若无地扫了我一眼,又道:“姑娘若想活命,那就要看姑娘是不是有诚心与本夫合作了。” 我静静地打量着他,不知他话里的真假,半响,冷冷开口:“那就是说我若不乖乖配合你们就必死无疑了。” 玄衣老者负手走了两步,慢慢道:“身中蚀心散者,骨肉酸软刺痛,一旦发作浑身骨血更似被千万虫蚁啃噬,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连续发作七次,人便会受尽折磨力竭而亡。”语毕,一脸怜悯地看着我。 心里一声叹息,他妈的,那种滋味真不是人受的。抬起头,眼里已是一片绝然,说出口的声音是淡漠的,“我身上的的毒应该是容楱府上一个叫云碧的侍女下的,至于她为什么要害我,我也不知道。” “哦?”玄衣老者半信半疑地盯着我,道:“那晓月令呢?” “是这个吗?”习惯性地抬手去摸脖子上的玉佩却摸了个空,“我的玉佩呢?”我失声惊叫,连忙翻看床铺。 “是这个吗?”玄衣老者却是一脸悠然。 我猛地抬头,就看见冷枫送给我的碧绿玉佩挂在玄衣老者的手上,吊在半空。 “还我。”我激动地一跃而起想去夺回玉佩,却忘了如今身体的疲惫不堪,狼狈地跌倒在地上,看着玄衣老者慢慢收回玉佩握在手心中,心好痛,那是冷枫给我的传家之玉啊,如此珍贵的东西我却无力保护,只能恨恨地瞪着玄衣老者:“你究竟想怎么样?” 玄衣老者冷笑一声,阴冷冷道:“不如让老夫猜猜姑娘与晓月楼楼主冷枫之间是何关系吧?” 我一惊,他怎么会认识冷枫?他想干什么?我又要连累到冷枫了吗?想到那个一身清冷淡漠的男子,却给我亲人般陌生熟悉的温暖,心里阵阵抽痛。 努力压制住情绪,伪装一脸淡然道:“什么冷枫?我根本不认识,这玉佩是皇上送给我的。”心里却是无奈的疼痛,君临夙,对不起,因为我只能这样保护冷枫。如今的你,已是真正的帝王,已经强大到任何事情都伤害不了你了,我承认是我自私,但我只能对你说,对不起。 “是吗?如此这样本夫就更要慎重而行了。”玄衣老者打量着手中的玉佩,眼里是待猎的兴奋。 我坐在地上冷眼瞪着他,脑子纵然转了千百圈,却也想不出任何计策来阻止。 玄衣老者收好玉佩放到怀中,眼里闪着兴奋的神光,开口道:“姑娘尽管放心,本夫一定会为你拿回解药。”说着对床边的侍女一使眼色道:“好好侍侯着。” 语毕,转身走出去,行至房门,转过头来看着我,微笑道:“本夫对姑娘可是越来越感兴趣了,哈哈~。” 看着他一脸兴奋阴险的神态消失在账门,我一阵心慌,又要发生什么事?拜托你们,千万别再为我受伤了,好吗? 流云国1 一个人在账内瞎晃悠着。 自那次毒发后,身体一直酸软无力,稍一激动或用力骨肉都是一阵刺痛,所以这几天本小姐就很老实地呆在床上吃饭喝药,比谁都乖。关键是那俩机器侍女寸步不离地守在身边,只要我稍微朝账门一步就立马被挡下。 假装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此刻的情况,一侍女在收拾满是狼籍的屋子,一侍女在准备食物。哼,想盯本小姐,没那么容易,整你们的法子本小姐可多了去了……趁此时机……我闪…… 左闪……右闪…… 看着眼前挡在账门的一侍女,我眨了眨眼睛,嘿嘿一笑道:“姐姐别紧张嘛,我只是试试你武功提高了没有。” 那侍女看着我面无表情道:“姑娘请用食。” “好……好,我现在就去吃。”摆出一幅小乖乖的模样,转过头却是一阵咬牙切齿,真的逃不了了吗? 坐在桌前,我对着满桌子的飞禽走兽开始狼吞虎咽,丝毫不顾忌半点儿淑女形像,我他妈把痛苦溺死在食物中,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吃饱饭饭才有机会逃出去…… 左手拿着牛肉往嘴里塞,我边挥舞着油光光的右手挥喝着立在一旁侍女:“重新去端几个清淡小菜来,天天喂本姑娘吃这些肥肉,想让本姑娘长成猪吗?” “是,姑娘请稍等。”那侍女眼也不眨一下,转身退出去。 哼,我看着她退出去。对于近几天我无理取闹的瞎折腾,她们绝无半点儿表情,只要我开口她们就照办,我说咋的就咋的,只要不出房门一步。 这几天那玄衣老者没再来,但我的心却更慌,悬在那儿时时提心吊胆。 看了眼正在整理床铺的另一侍女,我扯出一丝贼笑,“砰—”盘子碎裂的轻脆声,我牙一咬,拾起一块碎片用力握紧,血立马涌出来。 “哎呀,好痛啊——”我大声嚷嚷。 果然,闻声而来的侍女眼里闪过一丝慌乱,看着我的手微微邹眉,略一犹豫,开口道:“姑娘别急,我马上去拿些伤药给你包扎。” “那快去啊。”我一边说一边吸着冷气,真疼。 看着账帘被掀起再放下…… 1……2……3…… 我奋力往外奔去,一出账门,劈头盖脸的阳光洒下来,这久违的灿烂的日子多久没见了啊~ 瞥眼前方一人刚从马上跃下来,我想也没想,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去一把夺过缰绳,“借你马儿一用。”然后翻身上马,那叫一个潇洒漂亮, 驾——,向远处奔去。 ……………………………………………………………………………… 身后,被抢走马儿的男子,一身绛红衣袍,眯眼望着渐远的一人一马,嘴角扯起一抹邪笑,使得本就较为阴柔的面部更显妖邪。 “三王子。”听到动静的侍女赶出来向那红衣男子行礼后欲上前追逃走的人儿。 “不必了。”红衣男子抬起一手阻止了那侍女,饶有兴致地望着前方,微笑道:“这就是阿布达从中原带回来的女子。” “是。”侍女恭敬答道。 红衣男子眼中的兴味越发明显,将手慢慢放到嘴边,看着一人一马,,一声尖锐嘹亮的口哨声从他口中传出, “马儿……马儿,别回去啊!”我一阵心慌,正在奋力往前奔的马儿一声嘶鸣,调转头往回奔去,我死命地抱着马脖子,全身崩紧,神经高度紧张中…… 呜——马儿又一声嘶鸣,前蹄高高扬起,把我从马背上甩下去,来不及搞清状况,马儿的前蹄已当胸踏下…… 啊——我惊叫着闭上双眼。 预期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感觉身子被人一带一滚。 慢慢睁开眼,对上一双漂亮秀气的眼睛,一双男子的眼睛,此刻,我们正滚在一起倒在草地上。 说真的,我不惊讶,只是很挫败。 慢慢爬起身乱没形像地拍拍摔疼的屁股,看向对面早已起身站好的红衣男子,我淡淡道:“多谢公子了。” 转身欲走,却似想起了什么,看着他懒懒道:“刚才抢了公子的马儿,真是不好意思。” 说真的,他长的还是很英俊的,浓黑的眉,高挺的鼻,性感的唇,身材气质也是一流二流,总之是帅哥一个啦,偏向俊秀阴柔那种吧,配上一身绛红衣袍更显柔魅。只是比起冷枫君临夙那种俊美到骨子里的男子还是差远了。 而且他,总体给人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是他那眼神吗?我也不太清楚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 对面的红衣男子扬起一抹迷人的笑容,开口道:“姑娘没受伤吧,我这匹马性子烈了些,姑娘若想骑马,我让人备一匹性子温驯些的给姑娘吧。” 我特假地拉开一丝嘴角,道:“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还是留给你自己吧。”说完很自觉地悻悻往帐门走去。本小姐我现在很不爽,懒得鸟你们。妈的,以后想要逃走只怕是难知登天了。 “姑娘不想到处逛逛吗?”身后传来红衣男子带着笑意的声音。 伸手掀账帘的动作停下来,我转过头,懒懒地看着他,淡淡道:“你能当家作主吗?” 红衣男子嘴角的弧度越发扩大,紧紧盯着我道:“姑娘以为呢?” 唉,又是一个张狂自大的男人,我没理会他,当然我也没进账内,而是径自往草原走去,我可不会放过这掉下的便宜不捡。 “三王子,要不奴婢跟着她。” “不用了。”红衣男子唇边勾起一抹柔美的笑意,转身走进一侧的账内。 流云国2 天晟国——晟京 屋子里立着三人, 书桌前,黑衣男子正看着一封信,信中只寥寥数语,却让黑衣男子本就僵硬冷然的表情越发冷冽,浓黑的剑眉微微邹起,垂眼看着手中的碧绿玉佩,慢慢握紧,仿佛那上面还残留有那人儿的一丝温度。 “与他们的合作不是已经结束,信上说什么?难道另有交易可谈?”桌前的灰衣老者看着黑衣男子缓慢问道。 黑衣男子没有言语,似在想着什么。 灰衣老者身侧站着一名女子,姿色不俗,柳叶眉,丹凤眼,棱形嘴,本看着温柔细腻的面庞却因着了一身紧身黑纱衣而略显清丽,只见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黑衣男子。 半响,黑衣男子静静地看着灰衣老者,眼中一片清明,他淡淡开口道:“赵伯,我即刻要出远门一趟。” 灰衣老者愣了愣,开口道:“你走了楼里的事务谁来打理?” 黑衣男子似是想了想,道:“一月为期,如若我没回来,就请赵伯接管楼里的一切。”顿了顿,“若赵伯不愿接手,那就遣散楼里的兄弟。” “什么?”被唤作赵伯的灰衣老者一者诈喝,厉声道:“冷枫,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冷枫似是轻轻叹了一下,定定看着灰衣老者,眼里是一片绝然:“赵伯,是冷枫有负重望。” “你……”灰衣老者气的瞪大双眼,颤抖着嘴角半天说不出话来。 冷枫走至桌前,忽然对着灰衣老者跪下:“冷枫感谢赵伯多年的养育和培养之恩。”语毕,连磕三头,起身,离去。 “你……”灰衣老者瞠目结舌,不敢相信。 “冷枫,你若出了这个门,便与晓月楼再无任何关系。”灰衣老者回过神来沉声喝道。 看着依然前行的背景,灰衣老者怒极反笑:“好…好…你好,从此以后我也不再认你是冷寂云之子,你也不配做冷家的后人。” “爹。”黑纱女子一声惊叫。 冷枫前行的背景僵了僵,眼里是漆黑如墨,看不出此刻的心绪,“对不起,是冷枫不孝。”说着继续提步往门外走去。 一道身影闪过,停在门前,挡着冷枫的去路。却是黑纱女子,只见她目光灼灼地看着冷枫,一脸震惊道:“你真想就这样离开?” 冷枫淡淡看了她一眼,继续往前走。 “冷枫。”黑纱女子一声娇喝,眼里弥漫出痛苦的神色,目不转睛地看着冷枫的眼睛轻轻道:“这些年来,你难道不明白我的心意?” 冷枫的脚步停了下来,这才真正看向黑纱女子,眼神似是闪烁了下下,却并未开口。 “冷枫,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为你做了这么多,难道还抵不过你与她相识的短短几月吗?”黑纱女子有些激动道。 冷枫看着她,淡淡开口:“以后若有需要,冷枫赴汤蹈火。” 嘿,黑纱女子脚步晃了晃,不知是哭还是笑,眼神似要看透冷枫,道:“我这些年的付出等待,难道只是等你这句赴汤蹈火吗?” 冷枫第一次真正打量起这个从小陪自己一起长大的女子,激动的略浮红晕的白皙脸庞,哀伤的眼里是强忍住的泪水。 冷枫淡漠的眼神不禁缓和了一些,淡淡道:“是冷枫辜负了你。”语毕,向前走去。 黑纱女子退后两步,抵在门上,紧紧盯着冷枫的眼睛,尖声道:“就算失去一切,你还是要去找叶琉璃吗?我不许你去。” 冷枫邹了邹眉,冷冷开口:“云碧,你让开,我不想伤你。” 哼,云碧一声冷笑,绝绝开口:“那你就杀了我啊!” 冷眉剑眉一挑,上前一掌逼开云碧闪身出门,身影瞬间消失在屋里两人的视线内。 看着还在轻轻摇晃的房门,云碧的脸上划过两行泪,嘶声大吼:“就算你找到她也没用,说不定她早已死了……” “云儿。”灰衣老者一声轻叱,喝止了欲追出去的云碧,似是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就算追去了,你又能怎么办?” “爹—”云碧终于哭出声来,哭吼道:“可我不甘心啊……” 唉,灰衣老者揽过云碧的肩头,叹道:“云儿,你又不是不知道冷枫的性子,一旦决定是誓死不变的。” “可是爹……我……”云碧埋在父亲怀中哽咽不已。终究也不过是个痴情的女子罢了。 灰衣老者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轻声道:“就当你与枫儿没有夫妻的缘分吧。”深深叹了口气,看着门外缓缓开口道:“其实枫儿这孩子这些年来活的……唉,也真是难为他了……” …………………………………………………………………… 天晟国——皇宫 御书房 叶凡敛眉看着坐在堂上一脸阴鸷的君临夙,小心翼翼道:“如今丞相一党中识大势的人都已自动交出手中大权,另外的一些老顽固都陆续以各种理由消失在朝堂上,嗯,不知皇上后续还有什么安排?” 君临夙倚坐在龙椅中,眼睛盯着案上的一支木簪,淡淡开口:“那件事查的怎么样了?” 叶凡偷剽了一眼堂上的君临夙,小心道:“微臣都已查清楚了。” 君临夙一个倾身端坐起,双眼微眯,看着下面的叶凡沉声道:“刚才怎么不说?” “是微臣的错。”叶凡赶紧颔首道,心里却叫苦不迭,刚才我一进来就要说这事来的,是万岁爷您先问丞相一事的好不好,但他现在可不敢招惹这位皇帝陛下,一不小心就会被猛k一顿。自叶琉璃失踪半月来,这皇帝就更是捉摸不透,阴晴不定,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触这大霉头。 “那还不快说。”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森寒。 “是。”叶凡赶紧道:“前段时间已查出是叶姑娘自愿跟着容楱的的人出宫的,还从那两名暗卫身上的伤口推断出不是中原……” “说下面的,”君临夙一脸阴鸷地打断他。 “是……是,”叶凡心中暗暗叫苦,又触他的痛脚干嘛,忙跳过这段,开口道:“微臣已查出叶姑娘现今在流云国三王子奇渊漠手中,性命暂时无碍,只是……” “只是什么?”君临夙凌然开口。 “只是叶姑娘好像身中巨毒,如今身体不太好,至于中了什么毒,微臣还未查清楚。”叶凡看着君临夙的脸色小心道。 “哼。”君临夙冷哼一声,慢慢站起身,似是看着叶凡,却又似透过叶凡看着远方,悠然冷笑道:“流云国吗?” 叶凡看着他,没敢接话,低头颔首。 “叶凡,继续调查流云国的一切动向。”顿了顿,扯出一丝冷酷邪魅的笑意,慢慢开口:“朕一统天下的第一步,就是扫平流云国。” “是。”叶凡颔道,有些毛骨悚然,但也终于看到了这个帝王浑身散发出的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势,也会看着这个帝王做出一番千秋万代的丰功霸业…… 流云国3 青天碧空,晴空万里。 大朵大朵的云彩于头顶飘荡,天空也更加蔚蓝。 躺在草地上,微闭着双眼,感受着秋日温曛的阳光轻轻洒在身上,温暖舒适。 流云国,奇渊漠,三王子…… 嘴角扯出一丝弧度,似无奈的苦涩。 自二次毒发后,这破身体别说逃出这片一望无际的草原,就是出来瞎逛远了,身体都负荷不了,所以最后,本小姐就很绝望地宣布——我放弃了。 不过,奇渊漠……这个人却让本小姐很是疑惑,竟从不对我设防,不会限制我的自由,我想了解的一切,只要我问,他都会回答,而且时不时都来我这儿报道,也无事,只是陪我在草原上瞎溜哒。 感觉身上明亮的阳光被一片阴影遮挡住,我没挣开眼睛,只是淡淡开口:“你挡着本姑娘的阳光了,麻烦闪开点儿。” 阴影没有消失反而瞬间扩大,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下来,我邹了邹眉,睁开双眼,奇渊漠那张秀美的俊脸就近在咫尺,秀气好看的眼睛紧盯着我,眼神是让人呼吸一窒的阴冷,他声音低沉,道:“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这样对本王子说话,你是第一个。”说着嘴角扯出一丝邪邪的笑意,更低地倾下身来,脸几乎都要贴着我的了,轻轻笑道:“不过本王子喜欢。” 我暗自翻了个白眼,只能感叹道,果然是——从古到今古往今来有些男人真的就是贱骨头,你对他好,他当是草,你不甩他,他当是宝,天生带着贱气。 我别过头,无奈道:“劳烦三王子殿下先起身,好吗?” “好,琉璃姑娘说了,本王子自当答应。”奇渊漠看了我一眼,轻笑着一个翻身跃起。 我也赶紧坐起身,双手抱膝,眼睛直视前方,懒懒开口道:“当王子整天都很闲吗?” “嗯……让本王子好好想想看今天丢下多少事没做。”他竟抱胸轻靠到马背上,一脸认真道。 哼,我轻笑一声,没理他。 “如果我说,我是专门来陪琉璃姑娘的,你信吗?” 侧过头,逆着光,微眯着眼睛看向他,便看见他斜拉起一边的嘴角目不转睛地盯着我,那眼神,似是少了平日的精狠,算计,平添了一丝温和的色彩,让我有了一瞬间的错觉,好熟悉的感觉,像是君临夙平时满含宠腻的的眼神,但马上我便自嘲地笑了笑,转过头没有言语,我这是怎么了? “上马,带你去个地方。”奇渊漠突然开口道。 我看了他一眼,他已跨坐在那匹黝黑健壮的骏马上,这儿就一匹马,两个人,明摆着要两人共骑,我才不要呢,仰头看着他,我特认真地说了句:“我不会骑马。” 奇渊漠坐在马背上“嘿”了一声,道:“哦!原来如此啊,可我若是没记错的话,那日不知是谁硬抢了本王子的马儿一声喝叱就飞驰而去,”说着突然看着我道:“不知琉璃姑娘可认识那人?” 嘴角抽了抽,我白了他一眼,恨恨道:“那日根本就没想自己会不会骑,只想逃走了就行。” 奇渊漠看着我轻笑道:“琉璃姑娘倒是坦白。” 我不置可否地笑笑,“若有机会,我会再逃。” 哈—哈—,奇渊漠竟朗声笑出,道:“姑娘的身体,可以吗?不过若有机会,姑娘尽可一试。” 我冷哼一声,没理他。 听到马蹄声,不待反应过来,胳膊已被人一把拉住,身子腾空而起,人已坐到了马背上,后背紧紧贴在奇渊漠胸膛上,我邹了邹眉,身子微向前倾,没有了支点,我只能双手紧抓着马鬓。耳边传来奇渊漠玩味的轻笑声。 骏马飞奔着,载着我们向辽阔的草原深处驰处,迎面打来的疾风扑过面颊,让人一阵心胸开阔,我享受似的闭上了双眼。 “到了。”奇渊漠停下来。 我睁开眼,入目便是一片幽蓝幽蓝的湖水,绿草环抱,湖的四周,金莲花、野罂粟、野菊花开的遍地都是,更有许多不知名的五彩花竟相开在这碧波荡漾的湖边,把这一片草地点缀得像一处五彩缤纷的人间仙境,煞是美丽绚烂。 我眼大双眼看着眼前的美景,奔到湖边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花香夹杂着青草湖水的湿气,沁人心田。 转过头,在这片陌生的草原这个陌生的男子面前,我第一次展开一脸灿烂的笑容,高兴道:“没想到草原还有这么美的地方。” “哼,世上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奇渊漠边说边慢慢向我走来。 这一刻,他的眼神,竟没有了平日的阴厉,张扬,是——落寞吗? 我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对……不对,肯定是我眼花了。 沉寂在这片如诗如画的美景中,给人一种心灵的净化和别样的精神享受,近来压抑沉闷的心情似乎都开阔敞亮了不少。 在这里,这时,我完全放松了自己,尽情地玩乐,尽情的欢笑…… 手伸进幽蓝清透的湖水中,一丝凉意顺着指尖瞬间袭过全身,我却哈哈一笑,傻乐的不行。转头看向奇渊漠,他仍是坐在不远处看着我闹,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站起身,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玩累了?”奇渊漠轻笑道。“哦。”我答道。 两人静静坐着,都没有说话。 黄昏时分,虽没有了蓝天白云,但夕阳下的湖光水色却是别有一番景致,在秋日晚霞的照耀下,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金色……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我瞎感叹一声。 “若是喜欢,下次再带你来便是了。”奇渊漠却开口道。 我歪头盯着他看了半响,却疑惑道:“怎么感觉你还是不像草原上的男人?” 奇渊漠似是怔了怔,淡淡道:“我娘是中原人。” “哦,怪不得。”我又多打量了他两眼道:“你娘长的一定很美!” 奇渊漠看了我一眼,转过头看向前方,淡淡道:“她是我父王从中原抢来的。” 我吃惊地把嘴巴张成了o型。 “是个妓女。” 啊——我睁大了双眼。 嘿,奇渊漠冷笑了一下,继续自顾自地说道:“被我父王强暴后生下了我。” 我惊呆地看向他。 他却面无表情地继续道:“在我四岁那年,父王借着酒意进入我娘的房间想用强,我娘拼死反抗,父王脑羞成怒强占了我娘。” 奇渊漠似是冷哼了一声,半响,开口道:“那时我就在娘房间的帷帘后。” 我震惊地看着他,看见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痛意,还有刻骨的恨…… 奇渊漠转过头来看着我,冷冷道:“不要用那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本王子,我会杀了你的。” “我……”我说不出话来。 奇渊漠转过头,眼睛盯着前方,似在叙说着别人的故事般,淡淡道:“父王走后,娘摸索着来到我身边,抱着我,一直叫我的名字,跟我说对不起、对不起……漠儿……对不起……” 他近似低喃道,良久,轻轻开口道:“最后娘倒下去了,胸前一片血色,死了,自杀了……呵呵。” “你……”这个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来安抚这个男子的心。 “你知道吗?”奇渊漠又继续道:“父王知道后震怒不已,却在我娘的尸体前流下了眼泪,嘿……你说好不好笑。”他转过头看向我,眼里闪烁的是——疯狂的痛恨。 但我知道那痛恨深处掩藏着的不为人知的无措和痛苦,那时他才是个四岁的孩子啊! “不过你肯定想不到,娘的尸体……被我一把火烧了,然后洒在了这片幽宁的湖里。”奇渊漠望着我,笑道。 我睁大双眼看着他,轻轻开口:“当时应该很受伤,很无措吧。” 哼,奇渊漠没理会我,冷冷道:“那个女人,她不是喜欢宁静吗?一直想离开这片草原吗?那我就让她如愿以偿啊,让她随风飘、任水流,她想去哪儿都可以了。” “奇渊漠。”我打断他,看着他道:“你只是——很爱你娘吧!” 奇渊漠看了我半响,嘴角扬起一抹邪恶的笑意,阴冷道:“你知道什么?” 我定定看着他的眼睛。 奇渊漠猛地站起身,冷声道:“天晚了,回去吧。” 皓月当空,清晰明亮的夜空下,马儿风一般急驰,我轻靠在奇渊漠怀里,似梦呓般低喃着:“这个世上,对的事,错的事,每个人都有他坚持的理由,谁又能怪谁,谁又能说得清楚呢!”慢慢闭上了眼睛,睡着了,浑身酸软无力,隐隐刺痛,今天一天,累了。 ************************************* 人情冷暖是什么?亲们偶这几天心里空落落的,不上不下,好难受,呜~~~ 还有现在偶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偶是想说偶下个星期就考试了,然后就会全力更文,亲们再等一下下哦,^_^ 流云国4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大草原的美。 深秋的草原,色彩变得更加绚丽,多变的斑斓景色让人为之着迷,只是掠过微凉的秋风,还是起伏着沧浪般的萧瑟。 抱膝坐在草地上,看着眼前小河蜿蜒着流向远方,远方的路还一定很长很长…… 秋日的小河潺缓无声地流淌着,清澈透明的流水映照着高远的蓝天,白云。 只是,小河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还有冷枫,他知道我被掳来这里了吗? 嘿,叶琉璃你是怎么了?你不是一向都坚强乐观的吗?现在是想怎样?动摇了吗? 我摇了摇头,自嘲地笑笑,叶琉璃,加油!振作起来。 哒-哒—— 不远处传来马蹄声,转过头,一行十几人向这边驰来,中间拥簇着一名少女,火红的衣饰映的整个人儿更是娇俏。 一行人马我在旁边停下。 红衣少女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骑着马在我身周绕了一圈,打量着我,开口道:“你就是漠哥哥从中原抓来的女人。” 我没起身,仰头看着她,淡淡道:“你是……”话未说完,红衣少女手里的马鞭已带着劲风向我扫来,本能的我抬起胳膊去挡,鞭子抽在手背上,立马肿起一道血痕,泛着点点血丝,火辣辣的痛。 我惊怒地站起身,看着红衣少女一脸趾高气扬地坐在马背上挑衅地望着我,忍住要开骂的冲动,我再一次问道:“你是谁?” 红衣少女不屑地看了我一眼,骄傲道:“我是流云国最受宠的洛亚公主。” 我不以为意地冷哼了一声,淡淡道:“那不知公主殿下找我什么事?” 红衣少女正要发作,听了我的话,恨恨地瞪着我叫嚣:“就是你勾引漠哥哥,天天缠着漠哥哥,害得漠哥哥现在都没时间陪我了。” 无力地翻了个白眼,一个被宠坏的骄纵小公主,还一口一个漠哥哥,是奇渊漠的妹妹吗?我懒得与她缠纠,转身欲走。 啪——马鞭袭来的劲响,我没躲过,背部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鞭子。 “哼,今天不说清楚,你别想走。”红衣公主一脸得色地望着我叫嚣着。 一行人马围成一圈把我困在中间。 我惹不起你我躲都不行吗?斟酌了一下眼前的情势,好在我叶琉璃天生就是那种好女不吃眼前亏的人,何况现在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我放软态度道:“公主多虑了,我与三王子并无任何关系,也没缠着他。” “哼,你还说没关系,昨天漠哥哥都答应陪我过生日的,却跟你出去玩了一整天。”红衣公主气的小脸红通通的。 妹妹,那你去找你的漠哥哥呀,找我干什么,我暗自腹腓着,却也无话可说,奇渊漠昨天确实和我呆了一天,但天地良心我是被绑架,而且小公主现在正怒气当头,我还是少说话为妙,免得找打。 触不及防的,那刁蛮公主又是一鞭狠狠挥下,我又没躲过,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灼痛。 “让你勾引漠哥哥,我不许你缠着漠哥哥。”刁蛮公主怒瞪着我。 是可忍,熟不可忍,我盯着她,平静道:“我要是你漠哥哥,也不喜欢你。”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小公主,她手上用劲挥舞着马鞭,一鞭一鞭抽打在我身上,我咬牙忍住,站的笔直,没有吭一声。 哼,这点痛,比起蚀心噬骨算什么? 再次袭来的马鞭没有落在我身上,回过头,便看见奇渊漠手里抓着的鞭子,还有眼里熊熊的怒火,盯着我。 看了他一眼,关我什么事?我好像是受害者吧!抬脚往回走去,我知道现在我可以离开了,走出几步,我回过头去看着洛亚小公主,淡淡开口道:“知道你的漠哥哥为什么不喜欢你吗?” 刁蛮上公主看着我怔了怔。 我诡异一笑,轻扯嘴角道:“自己想。” 看着小公主气的瞪大的双眼,我轻轻笑着看了奇渊漠一眼,转身,迈着虚软的步伐一步步离开。 ……………………………………………… 回到账内,慢慢退去衣衫,露出背上七八条泛着殷红血丝的鞭痕,火辣辣的灼痛忽地与外界的冷空气相击,痛的我倒吸一口冷气。 妈的,我叶琉璃从小到大还没吃过这种亏,今天算是长见识了,遇到一软硬不吃的主。 正费劲儿地用湿布轻轻擦拭伤口,帐帘突兀地被掀开,奇渊漠立在帐口。我赶紧拉上衣衫,大叫道:“下流,滚出去。” 奇渊漠停在帐门口,眼神含笑地端倪着我,半响,语带调笑道:“我让侍女来帮你上药。”说完别具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 侍女随后进来,帮我上药整理后,我直接趴在床上睡了,吩咐她们不要叫我吃晚饭,这两天尽瞎折腾,如今这疲惫不堪的破身体已到极限了。 ******************************************** “冷枫……冷枫……”似梦呓般从不安的睡梦中醒来,已是深夜,皎洁的月光映着帐内一片迷蒙…… 从床上坐起身,后背阵阵跳痛,我咧了咧嘴,抬眼的瞬间,瞥见前方一团阴影,我猛地抬起头,透过昏暗的光线似看见了那熟悉的清冷眉眼,使劲儿揉了揉眼睛,我迟疑地轻轻道:“冷枫——” 半响,对面的人淡淡开口:“我来晚了。“ 实实在在听见那人的清淡声音,眼圈瞬间红了,眼泪叭哒叭哒往下掉,使劲盯着他眨也不眨一上眼,哽咽道:“臭小子,每次都让我哭。” 冷枫站在对面,不知是不是因为我的泪眼迷蒙了,透过昏暗的月光,每一次看见他——也能闪烁出灿若星辰的眸子。 他也望着我,淡淡开口:“走吧。” “嗯。”我哽咽着猛点头,穿戴好一切站起身。 冷枫看了我一眼,走过来轻轻握起我的手,我反手紧握住他的。 “我叶琉璃,以后不管因为什么,都决不会再离开你,冷枫。”望着这一身清冷的黑衣男子,心里暗暗发誓。 脚步停顿下来,冷枫握着我的手紧了紧,侧过头看着我,淡淡道:“拉紧我。” 环顾被火把照的通亮的帐篷,我对上冷枫的眼睛,承诺般坚定道:“我,再也不会放手。” 冷枫淡然的眸子波动了一睛,有隐约的温柔浮动。 我咧开嘴,对着他笑。 帐帘被掀开,首先进来的是一身绛红衣袍的奇渊漠,然后是玄衣老者。 “冷楼主,别来无恙。你比本夫预料的可整整提前的两日啊!”开口的是玄衣老者。 冷枫微一侧身把我挡在身后,声音淡淡:“我要带她走。” “哼,好大的口气!”奇渊漠冷笑一声。 气氛一时诡异静谧,一触即发。 “冷楼主是否愿意留下和我们做笔交易呢?”玄衣老者紧盯着冷枫开口道。 冷枫不屑地冷哼一声。 玄衣老者却一脸阴笑道:“本夫也相信冷楼主的武艺自然敌得过外面的十大高手。”顿了顿,似是无意地扫视了周围一圈,道:“不过要带着叶姑娘避开外面层层的弓箭手却不是那么容易吧?” 冷枫冷咧的眼神扫过去,冷笑道:“试试看。”剑瞬间开鞘,前攻。 奇渊漠闪身避开,玄衣老者险险接下一招后,帐内立马多了十来个人黑衣侍卫,剑影刀光,剑剑杀招。 冷枫护着我与这群人过招,却也能安然无恙,只是想突围出去恐怕也不易,就算冲出去,能避得过外面蓄势待发的弓箭吗?若放下我就不一定了吧。但我,真的不想再放开这个男子了,我想坚持。 冷枫反手长剑一挑带着我避开对方袭来的一刀,又有数刀齐发,冷枫镇定自若地一一化解。奇渊漠站在一边,一副看戏的姿态,视线对上我的,嘴角却扯出一抹邪笑。 心没来由地一沉,以我对他的了解,事情决不会如此简单。 抬眼去看冷枫淡漠自若的脸,就算他武功再高,若这样一直耗下去,体力也会不去吧,况且奇渊漠和玄衣老者根本就没动手的打算,只是站在一边看着。 转眼半柱香提时间已过,冷枫护着我没有了先前的游刃有余,而且我,身体明显有些异样,冷汗浸湿衣衫,尽管紧咬着牙关,还是止不住身体的微微颤栗,步伐已跟不上冷枫,若再坚持下去,我……冷枫…… 深深看了一眼护着我的男子,决绝地轻启双唇:“冷枫,对不起。” 冷枫握我的手明显紧了紧,不待他回头,我抢先大声道:“奇渊漠,让他们停手,我留下便是。” 冷枫的身体僵了僵,回头看着我,眼神冷咧如冰。 避过他的眼神,我看向奇渊漠,冷声道:“放他走,我什么都答应你。”话语余间未消,冷枫身后一人长剑急袭而来,他却未动,来不及惊叫,下意识地抱住冷枫的身体死命一转挡在他身前,却在剑未及我身周时冷枫的利剑已洞穿了对方的喉咙。 腿脚一阵虚浮,刚才那一扑一转已用尽了我全部的气力,现在只能勉力依附着冷枫强撑着。 奇渊漠含着一丝笑意看着我,略一摆手,黑衣人立刻收手立在一侧,他走前两步,开口道:“你就真以为我会答应吗?” 我冷笑一声,松开冷枫的手,也走上一步,紧盯着他道:“你说呢?” 奇渊漠的眼神变得冷厉,一字一句道:“若本王子不答应呢?” 哼,我冷哼一声,本就没想过你会轻易答应,退后几步,瞬间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架到自己脖子上,冷笑地看着他:“想信若是没有了我,三王子的一切计划就没那么容易进行了吧。” 两人对峙着,我在赌,赌我对他有更大的利用价值,比冷枫更具诱惑力,也赌他对我有那么一点点的在乎。 冷枫,奇渊漠,玄衣老者,三人均踏前一步,现出一脸紧张。 我退后几步,背部抵上床沿,看着奇渊漠,淡淡道:“放他走。” 奇渊漠紧紧望着我,半响,扯开一丝阴邪的笑意,道:“好,我答应你。” 暗暗松了一口气,用力握紧手中的匕首不颤抖,我继续道:“把解药也给他。” 嘿,奇渊漠冷笑一声,眼神变得阴狠犀利,低沉道:“琉璃对冷楼主还真是有情义啊。” 我冷冷注视着他,没说话。再耗下去,我真的支撑不住了,全身好痛,在我发疯之前……拿匕首的手一抖,脖子现出一道血丝。 奇渊漠眼神晃了一上,竟邪笑道:“本王子只是在你身上洒了些无色无味的神仙醉(原谅偶不会起名字),对有内力的人才会有效用,药效一过自然无事。” 我看向冷枫,冷枫一脸清冷地凝视着我,透过他淡漠的眼神我知道,我可以放心了,也知道,他现在很生气。 身体一波波激烈的噬痛让我渐渐看不清眼前男子的面容,我咬了咬发白的嘴唇,终于淡淡开口:“冷枫,你快走。” 冷枫看着我,眼里有些微的怒意,没有要走的打算。 撑着身子的手使劲儿抓紧背后的床榔以稳住微微战栗的身体,再一会儿就会被发现了,握刀的手一晃,一滴血珠顺着明亮的匕首滴落,我故作镇定道:“冷枫,你也想逼我吗?” 冷枫静静凝视着我,眼神漆黑如墨,淡淡开口:“我会再来。” 泪,汹涌滑下,冷枫,对不起,是我一而再的食言。 冷枫最后看了我一眼,转身,消失在帐内。 再也撑不住这极致的身体,瘫软到地上,连嘶叫翻滚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蜷缩成一团,身上每一处血肉每一根神经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蚀心蚀骨的痛楚,死命咬紧双唇,没有溢出一丝呻吟,有丝丝血腥在口中漫延,脸上不知是泪还是汗,顺腮而下…… 奇渊漠冷眼看着我,慢慢走近在我身边蹲下,手轻抚上我的脸,轻累拭去上面似泪似汗的水渍,低声道:“琉璃,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越痛越清晰的神经让我止不住颤抖,好痛……冷枫,我好痛啊…… 看着眼前的少女,身子蜷缩成一团,紧咬着没有一血丝色的嘴唇倔强地不肯吐出一丝痛吟,苍白的脸上一片泪一片汗。红衣男子狠厉的眼神终于缓和了一些,伸手点了少女的昏睡穴,轻轻将其抱起放到床上,看着少女紧闭的双眼,仍在颤粟的睫毛,男子嘴角竟泛出淡淡似自嘲的笑意…… 流云国5 帐帘被掀开的声音。 “姑娘,起来喝药了。” “姑娘……姑娘……” “人不在……” “怎么会?” …… “真的不在。” “快去找……” 听见两侍女快步奔出的声响。 我轻扯了扯唇角。 隔着一层帐布,我曲膝坐在草地上,轻靠在帐上,看着蓝的天,白的云…… 轻轻哼唱: 让软弱的我们懂得残忍 狠狠面对人生每次寒冷 依依不舍的爱过的人 往往有缘没有份 谁把谁真的当真 谁为谁心疼 谁是唯一谁的人 伤痕累累的天真的灵魂 早已不承认还有什么神 …… 听见有人慢慢走近,我没理会, …… 美丽的人生 善良的人 心痛心酸心事太微不足道 来来往往的你我遇到 相识不如相望淡淡一笑 忘忧草忘了就好 梦里知多少 某天涯海角 某个小岛 某年某月某日某一次拥抱 轻轻河畔草 静静等天荒地老 …… 一直静静凝视着我的男子走近了两步。 我没看他,仍然望着蓝蓝的天空,淡淡道:“怎么?以为我逃了吗?”轻笑一声,有些嘲讽地扬起嘴角,慢慢道:“就我现在这个样儿,别说逃走了,应该和死也没多大差别了吧!”抬头看向奇渊漠,“所以,不用担心我会逃的。” 奇渊漠静静看着我,眼里闪烁着点点光芒,我不想也不愿费心思去看懂,半响,他冷冷开口,道:“你想死?” 我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唇角,这样生不如死地活着害人害已,死了倒也真好。 奇渊漠突然凑近几许,邪魅低语道:“琉璃真舍得抛下冷枫吗?” “你想干什么?”我惊恐地瞪向他。 奇渊漠看着我的眼睛,慢慢轻语:“琉璃若死了……”邪邪一笑,道:“我当然要找琉璃最心爱的人陪葬。” “你……”我恨恨地瞪着他。 “不如琉璃来说说是更看重冷枫呢?还是天晟国的皇帝?”奇渊漠在我身旁坐下。 哼,我冷哼一声,和他对视着,半响,轻轻吐出:“关君何事?” 奇渊漠竟没有发怒,嘴角慢慢拉起一丝笑意,俊脸靠近我几许,在我耳边低语道:“本王子看上的女人,心里怎能装着别的男人。” 看着他透着邪意的秀气俊脸,我眨了眨眼睛,慢慢平静了心绪,淡淡道:“叶琉璃值得如此吗?” 奇渊漠轻轻一笑,道:“你说呢?” “我说?”我也轻轻一笑,头轻靠到帐篷面上,开口道:“我说三王子殿下没事就别再来看望叶琉璃了,免得又惹得那些倾慕三王子的小公主们跑来毒打本姑娘,”说着斜了他一眼,继续道:“本姑娘现在可是弱不禁风滴。” 嘿,奇渊漠看着我轻笑道:“那个疯丫头?”顿了顿,一脸正经道:“琉璃,以后再不会有人敢动你一丝一毫。” 我不以为意地轻哼一下。真是和当时的君临夙有得一比,一边做着伤害你的事,还一边理直气壮地宣誓不让你受丝毫伤害,都他妈不要脸。 一阵风刮过,身子不禁颤抖了一下,未来得及反应,身子已被腾空抱起,对上奇渊漠的眼睛,他轻轻道:“进去把药喝了,躺一会儿吧。” 我轻扯了扯唇角,算是回应。 ………………………………………………………………………… 帐内,玄衣老者看着对面一身黑衣的男子,轻笑道:“冷楼主请坐。” 冷枫一脸冷漠地看着帐内的两人,开口道:“直接说正题吧。” “好!既然冷楼主是个爽快人,本夫也不拐弯抹角。”玄衣老者道。 “她现在如何?”冷枫开口,声音淡淡,好像只有提到那个女子时他才不会那么冷漠冰寒。 玄衣老者轻笑了一声,道:“相信冷楼主那日也发现了叶姑娘的异样吧?” 冷枫没开口,等着他说下去。 玄衣老者也不在意,继续道:“本夫遇到叶姑娘时她已中了毒。”顿了顿,别有深意地看了冷枫一眼,道:“晓月楼的蚀心散。” 瞥见冷枫握剑的手握了握,玄衣老者的脸上不禁浮出一丝阴险的笑意,道:“冷楼主那次来是叶姑娘第三次毒发了。” 冷枫没有问是如何中的毒,只是眼神波动了一下。 当然,这也没逃过玄衣老者的眼睛,冷枫的每个动作每个神情都更让他笃定眼前这个男子会听令于自己,只见他慢慢开口道:“贵派的蚀心散果然是天下至毒啊,叶姑娘能活到现在,可是用掉了本夫不少的珍贵药材!” 冷枫看着他,冷冷道:“没那么简单吧?” 嘿,玄衣老者阴笑一声,开口道:“冷楼主果然是个明白人,不错,本夫确实在叶姑娘每日喝的解药中添了一味本夫精心配制的独门草药。” 冷枫静静盯着他,半响,冷冷开口:“什么条件,说吧。” “哈哈,和冷楼主合作就是痛快,那本夫就直说了。”玄衣老者转而一脸严谨道:“听闻天晟国的皇帝近日就会到达郓城,这可是你我的天赐良机啊,冷楼主觉得呢?” 嘿,冷枫难得冷笑一声后,淡淡道:“流云国抑或是三王子的野心不小心啊!” 哼,一直坐在一边从始至终未开口说一句话的奇渊漠轻哼了一声,眼神闪过一丝阴厉。 气氛一时诡异静谧。 良久,冷枫站起身来,看着奇渊漠,冷冷开口:“我要她毫发无损。” “当然,叶姑娘一直都是我们的贵客,绝对平安,冷楼主尽可放心。”玄衣老者笑道。 看了玄衣老者一眼,冷枫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放到桌上,淡淡开口:“这个先给她服下。” 奇渊漠竟轻笑一声,看着冷枫,皮笑肉不笑道:“本王子也是舍不得琉璃痛苦的。” 冷枫看着他,眼神变得幽黑冷咧,冰冷开口:“她若受到半点伤害,冷枫绝对让他付出世上最惨痛的代价。”语毕,转身离开。 行至帐门,玄衣老者的声音响起,“届时本夫自会派人助冷楼玉一臂之力……” 帐内 “你觉得他真的会……?”玄衣老者开口道。 一身绛红衣饰的奇渊漠站起身来,眼睛盯着帐门,眼神闪烁不定,半响,轻扯嘴角吐出:“会。” 玄衣老者似是怔了怔,看向奇渊漠的眼神有些奇怪,有些迟疑道:“就为了那女子?” 奇渊漠转过头看向玄衣老者,轻笑道:“放心,本王子自问不如他痴情,不用多心。” “如此也不枉本夫跟随你了,三王子可是要做大事的人。”玄衣老者仍不放心道。 “嘿,本王子从来都不是个会为女人心软的男人。”说这话时,奇渊漠脑中闪过的却是那少女苍白的容颜…… 流云国5 从睡梦上惊醒,睁开眼,四周一片静谧黑暗,天又黑了。 这身体……近来一天中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昏睡,老是觉得整个人很累很困,就是偶尔去草原上晒晒太阳也会不知不觉地睡过去,但是每次醒来都会躺在账内的床上,奇渊漠留着我想干什么我隐隐是知道的,但如今的我也无可奈何,而且无计可施。 还有冷枫,我知道他一定会来,现在我只求他平安无事就好,至于其他,我管不着,也没那个能力去操那个心。 “哒——”有隐约的马蹄声。 这么晚了,会是什么人? 起身掀开帐帘,凌咧的夜风迎面打来,身体不禁瑟瑟发抖。 呃,是他?这么晚了来找奇渊漠?什么事这么急?会不会和冷枫有关…… 夜半的草原,一片空寂暗然,似乎要把人吞噬。 呼啸而过的夜风打在人身上生冷生冷的,慢慢靠近那座帐篷,轻轻贴在帐帘旁,不让里面的人察觉。 “郓城今日果然传出了天晟皇帝被刺杀一事……”玄衣老者的声音。 我一惊,君临夙?他怎么会来边城? “只听说刺客至今下落不明,不过有消息传出已被当场斩杀,也传是被抓起来了,还有消息说刺客已经逃走。” “你觉得呢?”奇渊漠的嗓音。 “我认为这事大半可信。”玄衣老者道。 “何以见得?” 嘿,听见玄衣老者好像笑了笑,道:“听说一直驻守在边境的宇文驰昨日连夜赶往郓城城内,而且带了一批精锐兵力驻守在城内,如今城中可是戒备森严,城门更是严密把守。” 听着一阵阵的心惊,君临夙被人刺杀了?他,应该没事吧?想了想又有些可笑,叶琉璃你瞎操的哪门子心啊,人家一皇帝会轻易被暗杀……切 半响,只听奇渊漠开口,声音淡淡:“会不会是个饵?” 风声太大,我又靠近了几许,才听见玄衣老者的声音:“据我们的人回来说,当时的确看见冷枫的剑刺入……” “谁——”一声厉喝。 心一惊,来不及转身,奇渊漠已挡在我眼前,一脸冷冰地看着我,那种阴厉的眼神让我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你怎么会在这里?”奇渊漠看着我冷冷道。 “我……”惊吓过后,猛地反映过来,我激动道:“是不是冷枫?是不是他去刺杀君临夙?” 奇渊漠没有回答,眼神越发阴冷。 看着走出来的玄衣老者,我大声吼道:“是你……是你们逼他去的是不是?是不……”“来人……”奇渊漠一声厉喝,看着我厉声道:“带她回房,好好看着。” “是,”两侍女硬拉着我离开。 “放开我……放开……”拼命挣扎,却显得那么无力,只能不停地回头嘶吼:“奇渊漠你告诉我冷枫在哪……他现在怎么样……” 被关在房里,两侍女就守在帐口,硬闯求情都用了也无剂于事,急的只能在帐内来回踱步。 冷枫那个傻小子又跑去刺杀君临夙,人家一皇帝是你想去招惹就能招惹的吗?你个臭小子不想活了是不是…… 正急的跟一猴子似的来回窜着,奇渊漠进来帐里,两侍女自觉退下。 “冷枫怎么样了?被抓了还是逃了?他现在在哪儿?”迫不及待地奔过去一把抓住奇渊漠的袖摆急道。 奇渊漠冷冷看了我一眼,一摆袖角从我身边走过。 顾不上其他,追上几步,我有些害怕道:“他是不是……是不是……” 哼,奇渊漠一声冷哼,紧紧盯着我,盯的我心里发毛,那双秀气好看的眼睛此刻闪烁的摄人光芒让我不自觉地感到恐慌。 最终抵不过对冷枫的挂念,我轻轻开口:“奇渊漠,算我求你……求你告诉我好吗?” “嘿,求我?”奇渊漠冷笑一声,越发暗沉的眼神直逼着我,阴冷道:“从来不知道琉璃你也会求人啊?就是毒发生不如死时也不见你开口,现在为了那个男人你肯求我。” 定定看着他,我一字一句道:“若是因为我而伤害到他,我宁愿死。” 触不及防的,奇渊漠一个闪身欺近身前,抬手捏住我的下巴,低声吐出:“想死,没那么容易。”说完,狠狠吻上我的唇。 死命挣扎,双手推打着他,却被他一只手握住背在身后动弹不得,下巴被紧紧扣得生疼,“放开……呜……”想开口说话,却被他趁机伸进舌头…… …… 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延开…… 奇渊漠吃痛松开,猛地手上用力一带,把我狠狠甩到床上,冷冷看着我,用手摸去唇角的血渍,阴沉道:“敢咬我。” 狠狠瞪着他,我气的浑身发抖,仓惶大叫道:“奇渊漠,你想干什么?” 嘿,奇渊漠冷笑一声,道:“我想干什么?”说着慢慢靠近。 我好怕,真的好怕。那双眼睛里没有温度,没有感情,只有一种天下舍我其谁的疯狂…… “你……你别过来……”我惊恐地奋力往床沿边退缩。 身上一沉,奇渊漠倾身压下,一手扣住我的下巴硬逼着与他对视,阴邪道:“就算是本王子看上的女人,也不要自以为是地想左右些什么……”语毕压了下来…… 死命挣扎,奈何男女本就有天生的差别,何况现在这副弱不禁风的身子。 听着奇渊漠越发沉重的呼吸声,心里漫天的恐惧让我止不住颤抖,使劲儿推打他,带着哭腔撕吼着…… 感觉身上一凉,才惊觉衣服已被奇渊漠扯下,只剩一件贴身的里衣,忽遇冷空气,浑身泛起一层细密的小疙瘩…… “奇渊漠——”我惊叫一声,一时竟恐惧到哽咽沙哑了,“别这样……求你放过我……求你……” 听到我的哀求,奇渊漠的面色没有一丝变化,嘴角的邪意越胜,眼中的欲火疯狂……他忽然狠狠扯起我的双手制在头顶,单手箍住,另一手抚上我的腰间,灼热的温度让我不禁颤抖了一下…… “不要……”我挣扎地扭动身体,却徒然任压在身上的躯体越加灼热,泪光朦胧中我望到奇渊漠的眼,被欲火充斥的眼。 泪,顺着眼角滑落,我停止了挣扎吼叫。 觉察到我的异常,奇渊漠的动作顿了顿。 静静躺在床上,动了动嘴角,声音空洞飘渺:“冷枫他……怎么样了?” 奇渊漠的动作停了下来,埋在我劲间的头慢慢抬起,眼中是还未褪尽的欲望,说出口的声音是带着暗哑的冰寒彻骨:“你心里的人是他?” “是。”想着那个只是一味相信我,包容我的清冷男子,眼泪似断了线的疯往下掉。 嘿,奇渊漠冷笑地紧盯着我,半响,一个翻身下床,离开,再没看一眼。 身体微微颤抖着,浑身冰冷,却也止不住心底的冰寒彻骨…… 叶琉璃,经历了这么多,你还天真到把任何人都当作朋友吗?你是白痴,是傻瓜吗? 幽暗的房内,少女无声地躺在床上任凭泪水肆意流淌…… 世界一片死寂…… 两国交战1 “她还是不喝。”侍女转过头,看向身后的男子。 男子上前看了一眼床上少女苍白无一丝血色的脸宠,微邹了邹眉,沉声道:“怎么会这样?” 侍女擦净少女嘴角的药渍,侧身退后一步,低头恭敬道:“那晚三王子离开之后,姑娘就一直昏睡不醒。” 男子的脸色有些阴沉,静静看着少女死寂般的睡颜,冷冷开口道:“她这几天一直都这样?” “是。”侍女颔首道,“三日来一直昏迷着,偶尔意识清醒一会儿勉强喂进些药,马上又会吐出来。” 男子扫过侍女,冷冷道:“怎么不通报?” “奴婢去过,但三王子这三天一直和王上一起商讨战事,奴婢不敢打拢。”侍女静静道。 顿了顿,有些迟疑地开口:“三王子,以姑娘目前的身体状况,再这么颠簸下去只怕是支持不了几时……” 看着昏睡的少女,男子的眼神似乎闪了闪,开口道:“把药拿来。” …… 男子端起碗喝了一口,俯下身去对上少女的嘴…… …………………………………………………………………… 身体似乎飘浮在云端,一摇一荡,一摇一荡…… —— 空气忽然被全部抽光似的让人窒息,是谁?我好累啊……再睡一会儿就好…… 非常不情愿地睁开双眼,眼前渐渐清晰放大的是奇渊漠那秀气漂亮的眼睛,我愣怔了一秒钟,眨了眨眼,这种情形是——我们脸贴着脸,嘴对着嘴。 待反应过来,我一把推开他,愤怒道:“你干……咳…咳…………”被呛到,我咳个不停。 待平息下来,我怒瞪向基本没被我推动一毛的奇渊漠。 他却一脸欠扁笑意地看着我。 真想上去狠狠砸烂那张不配他内心的俊秀外表。 奇渊漠看我缓和下来,在我身旁坐下,把手里的药递到我嘴边,有丝调笑的语气:“琉璃既然不想喝药,那本王子就亲自喂你喝。” 气的牙痒痒,斜了一眼那浓黑的药汁,头一偏,赌气似的往一边挪了挪,要远离这个色狼。 嘿,奇渊漠似是轻笑了一下,贴近我耳畔,邪邪笑道:“难道还想让本王子喂你?” “你……”猛地瞪向他。 等等——刚才一直被我忽略的是,视线扫过去,一侍女面无表情地垂首立在一边,那么…刚才……那个**喂我喝药时…她也在了……脸一下子像被火烫了似的火烧火燎,望向奇渊漠满含戏谑的眼神,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药,咬牙切齿地一口气喝完,完了发泄似的狠狠用衣袖擦了把嘴。 心绪平静下来才注意到我们应该呆在一巨宽敞的马车内,难怪刚才感觉一摇一荡的,伸手拉开车帘往外看了看,我懒懒开口道:“我们要去什么地方?” 片刻, “到了你就知道了。”奇渊漠淡淡道,明显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 无声轻笑了笑,似乎早习惯了自己的无能为力,“我睡了,到了叫我吧。”倒头躺下,闭上双眼。 不是赌气,真的。只是累了,好累…… 知道奇渊漠一直紧盯着我,我懒得睬他,你爱看便看,本姑娘我不收你银子,我就不信我这苍白如鬼的样子会好看,您老乐意瞅着一张鬼脸您就慢慢欣赏着吧,我是无所谓。 听着少女渐渐平稳均匀的呼吸声,慢慢扫过那苍白消瘦的脸宠,无一比血色的嘴唇,奇渊漠的眼神动了动,伸手轻触了触少女的唇角后拉了拉下滑的被角,淡淡开口:“到了边关好好照看着她。”顿了顿,“本王子不许她出现任何意外……” ………………………………………………………………………… 睁开眼,已置身在一处账内,偌大的房内没一个人儿,当然除了我。 透过帐布,帐外却是处处火光,这是哪里? 起身下床,过去掀开帐帘。 嚯——两把长枪横在眼前,挡道的是俩作士兵打扮的机器人,面无表情直视前方。 扫了一眼周圈,大片的帐篷驻扎在此地,四处都是士兵来回巡逻,一般会出现这种情况……以本姑娘我多年累积的经验一想就知道这是要——打仗吗?(ps:本姑娘十八年来看的那些个电视剧可不是白看的。) 冷笑一声,转身回房,自己也不清楚在冷笑些什么。 一个人在不算宽敞的帐内瞎溜达,整个烦闷的很。这种情形虽然早预期到了,可实际发生了还是会不自觉地感到恐慌,有些不知所措。话说我叶琉璃从来都是能省心就绝不浪费一个脑细胞的,本姑娘已经够聪明伶俐了,他妈的还非逼着我超越诸葛亮啊…… 半柱香后侍女端着托盘进来,“姑娘,喝药了。” 在桌旁坐下,我端起药拿在手中没有喝,淡淡开口道:“外面怎么这么多人,要开战啦?这里是不是很危险啊?”装着有些担心害怕。 “姑娘不必担心,呆在这里绝对安全。”侍女不漏一点儿口风。 “哦——是吗?”我轻摇了摇药碗,一口气饮尽。 “姑娘这段时间没怎么进食,喝点粥吧。”侍女呆在一侧低眉顺目道。顺手拿起一旁的清粥,用勺子轻轻搅拌,应该有四五天都没吃饭了吧,怎么就感觉不到饿呢,嘿,多好,都快成仙了。 低头把一碗粥当成水泥乱搅拌,漫不经心地慢慢开口:“奇渊漠呢?怎么没看见他?” 侍女面无表情道:“三王子现在走不开,姑娘有什么……” “琉璃是不是挂念本王子啊。”随着帐帘被掀开,奇渊漠一脸笑意地出现在帐内。 白了他一眼,略带嘲讽地开口道:“自由没了,当然要找能主事的来说。” 奇渊漠看着我,笑道:“琉璃是想出去走走吗?” 尽说废话,内心鄙视了一阵,特假地拉起嘴角笑道:”那三王子殿下是否批准呢?”先出去打探一下敌方动态再说,正所谓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指不定能趁乱逃出去呢。 奇渊漠持续脸上的笑意,道:“琉璃若把这碗粥喝完我就陪你出去。” 我——靠,你以为哄三岁小孩子呢,特鄙夷地往天翻了个白眼,在下一秒便端起碗来呼哧哦哧喝了个底朝天,完了一抹嘴角笑道:“吃完了,走吧。” 奇渊漠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看着起身欲往外走的我,开口道:“加件外衣吧,外面风大。” “好啊,”我笑道,心也跟着冷笑,这算什么,关心吗? 今夜没有星光,草原一片昏黑,放眼一望,心里一片空落落的。 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我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有些郁闷道:“休息一会儿,累死了。”xx的,没一条路可以通,看来都不是吃白饭的。 呵,奇渊漠轻笑了一声,道:“不知琉璃姑娘觉得哪里比较容易出去呢?”顿了顿,“这附近可都是弓箭,若有人伺机不轨可是会被当成奸细乱箭射死的。” 抽了抽嘴角,丫的,你就笑吧,笑死人不偿命。 两人并排坐着,初冬的夜风刮在人身上跟刀割似的,但我不想回房。 “奇渊漠,你对此战有几分把握?”我淡淡开口,也没看他,焦点不知停在哪儿。 过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奇渊漠转头看着我的脸,没什么情绪地开口:“琉璃你想谁胜?” 嘿,我轻笑了笑,我想,我想顶个屁用,我想世界和平百姓安乐人人有饭吃有衣穿有钱花,行吗? 抬头望向漆黑空洞的夜空,我淡淡开口,“天晟国的实力不容小觑,你应该清楚。” “琉璃这是替我担心吗?”奇渊漠盯着我的侧脸轻笑道。 望着夜空,我没什么表情。 片刻,奇渊漠轻轻吐出:“不试试怎么知道。”语气是嗜血的冷然酷厉。 转头望向他,看着他略带笑意的嘴角,我有些恼怒:“你拿沙场战士的性命当赌注吗?他们的命就不是命。” 奇渊漠淡淡看了我一眼,开口道:“草原勇士从来不惧怕流血牺牲,为战而亡是他们无上的荣誉。” 切,我嗤笑一声,冷冷开口道:“全是狗屁,战士就不是人,就该充当炮灰?谁不是娘生父母养的?谁不想呆在家里过安稳日子,谁不想和家人团聚一起,谁不想好好的活着……”声音顿了下来,心里堵的慌。 奇渊漠没再看我,脸转向前方,轻轻出口的声音带着天下舍我其谁的狠厉,“身为战士为战而战,这是他们的夙命……这一仗势在必行。” 扯了扯嘴角,不知能说些什么。 良久,想起一句古话,而我也淡淡念出了口:“一将功成万骨枯。” 沉默了一阵,奇渊漠淡淡开口,道:“若要生存,这是必需。” “是啊。”呆呆看着前方,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奇渊漠听,近似喃喃道:“自古天下便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为了民族生存,国家强盛,为了自己理想的实现,乱世中,金戈铁马,烽火狼烟,这只是历史进程必经的路而已啊……” 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少女,近似空洞的眼神,平静到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表情,奇渊漠突然觉得这个独特的少女明明近在眼前却似遥远的不着边迹,心脏不禁微微乱了节奏,这样的女子,如此豁达,如此通透,如此淡定,如此坚强,也,如此柔弱…… *************************************************** 话说某某作2010年的最后一天一早出门忘了拜菩萨,菩萨一时生气就把某作从二楼甩到了一楼,某作半天爬不起来,抬头看到一女吓的目瞪口呆地望着,某作立马一翻身跳起对着那小女直笑道:“没事,没事,就是屁股摔成几半了……”立马跟一茄子似的一拐一拐地走自己的路鸟~。~ 两国交战2 全身裹在被子里,身体瑟瑟发抖,骨血隐隐的刺痛让神经紧绷到极点,这是——毒发的前兆。 清楚地记得这是第四次,我不知道下一次是否还能顶住这噬血蚀骨的痛,只是一想到那个一生清冷淡漠的男子,心更痛,他会再来,我知道,怕他来了看不到我,要怎么办…… 当奇渊漠赶来的时候,我从头至脚都蒙在被子里,双手紧攥着被角,眼睛圆睁着,冷汗浸湿了全身,呼吸微微有些急促。其实这点痛赶不上毒发时的十万分之一,只是心里的恐惧淹没了所有……好怕,真的好怕……那种比千刀万剐更痛的痛…… 话说冷枫你个死小子,你一杀手楼专职杀人杀狗就行了呗,你制什么毒药啊,还是这么丧心病狂的毒,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好歹人凌迟就那么一次受完就解脱了,你还恶毒到要人承受七次才挂掉,你丫也太狠了点吧 “起来。”奇渊漠的声音。 没有多余的气力鸟他,,我抓紧了被角没有要动的意思。 突然,盖在身上的被子被一把扯开,力道显示了那人很生气。 冷空气扑面打来,蜷缩在一起的身体忍不住打个抖。 看着少女苍白略有些发青的脸上浮出的不正常的红晕,奇渊漠蕴怒的眼色更沉了。 “为什么不说?”冷冷的声音。 要不是觉得一女的只穿着里衣这样躺在床上实在不咋的能看,而且边上还站着一个曾经想侵犯你的男人,我死也不愿动一下的,咬牙慢慢挪动身子靠向床沿…… 胳膊被一把扯过,奇渊漠阴冷的脸近在眼前,“就算在本王子面前软弱一次又怎样?” 痛,彻骨的痛,本来已经疼到玄晕的脑袋,因为太痛,瞬间清醒。 “你是不是打算等着毒发,然后痛死。”奇渊漠收紧臂力。 咧了咧嘴,胳膊上的刺痛瞬间袭过每根神经,全身轰的炸开,浮出一层细密的冷汗,紧咬着下唇,我抬眼无力地看着他,从牙缝里一字一句挤出:“你若再不放手,我现在就得痛死。” 奇渊漠一震,惶然松开手。 没有了支撑,身体软软向后倒在床沿上,又是一阵眦牙咧嘴,额上冷汗泠泠。 操,真想痛死本姑娘啊! 看着我痛到扭曲的苍白面孔,奇渊漠伸手欲扶我躺好。 “别……别,”我制止他,深吸了两口气,有气无力道:“现在你碰我一下就跟剜我的血肉一样,我自己慢慢来就好。” 奇渊漠的眼睛扫过我刚才被他捏的现在已整个呈乌青状态的半残手臂,眼神暗沉下来,“就算如此你也不屑开口吗?” 我也扫了一眼自己半残的手臂,平抚了一下气息不稳的胸口,挨哪儿都是一阵钻心的疼。看向奇渊漠,有些嘲讽道:“你要我说什么?说我好痛,我不想死,求三王子殿下可怜我,救救我,放了我?”嘿,嗤笑一声,“你会吗?” 奇渊漠静静盯着我,没有任何表情。 良久,开口,道:“知不知道每次看到你坚韧到无所谓的样子真的很想让人狠狠揉碎掉……” 心里冷笑一声,我淡淡道:“难道三王子殿下是觉得我要天天以泪洗面,哀哀凄凄的过日子才能显示出我的处境有多凄惨,多悲哀……”抓紧胸口的衣服,待疼痛稍微缓解下来,像是对自己诉说般低声道:“那样……我自己会先受不了的……” 满室寂静,气氛被整的有些压抑。 奇渊漠看着我,我看着帐顶。 良久,我轻轻呼了口气, “我也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女子啊,也会害怕,也会心慌……可是…哭有什么用,哭就能让我逃离这一切吗……嘿嘿…不能…哭也不能,痛也不能,死——也不能……” …… 室内的低气压越甚。 奇渊漠撤掉了一身的阴冷,目光闪烁着一丝柔:“琉璃,难道你从来都没想过相信我,依赖我,痛的时候告诉我,我也会……” “打住……别,”我摆摆手, “奇大哥,奇大爷,奇王子,你老就别逗了,行不?耍着我玩呢!”一时竟忘却了身上的痛。 奇渊漠没再说话,只是刚泛起一丝柔情的眼神此刻却风起云涌地看着我,那里面包含的什么我不敢想,也不愿去想。 半响,奇渊漠淡淡开口:“这是解药,吃了它……以后不会发作了。”说完把一个小白瓶放在床沿边,转身离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 去,叶琉璃关你屁事啊,都自顾不瑕了,你还操哪门子淡心…… 回过神,拿起小瓷瓶看了看,想也不想就倒出里面的小药丸扔进嘴巴,反正解药毒药我是无所谓,吃了先让身体舒服些就行……等等,脑子瞬间闪过一个念头,解药……他说是解药,如果我脑子没疼残的话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记得那玄衣老头说这是晓月楼的独门毒药,他那会儿都没解药……按说他留着我有用就不会不救啊,那现在这解药是……咚,脑子轰然一震,是冷枫,冷枫他又来过……怪不得他跑去刺杀君临夙,又是为了我吗…… …… 叶琉璃你个祸害,冷枫若是出了什么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暗沉的天空,一望无际的沙场,阴嗖嗖的凉风,入目尽是苍茫凄凉…… 靠,打仗还挑气氛。 坐在马背上,发丝随风乱舞,身后是千军万马,军容整齐,蓄势待发。 以前觉得巨牛逼的场面,此时却真不觉得有多宏壮,心里只是漫无边际的空旷…… 看着前方百米之外的城楼,城门顶端篆刻“郓城”两字,往上看,楼上立着一身战甲的英武男子。 “宇文弛?” “你认识他?”奇渊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认识,听说过。”我淡淡道。 坐在身后与我同骑一马的奇渊漠笑了笑,道:“听说他也是天晟国的一员猛将。” 我没说话,风打衣衫,身体轻颤了一下。 “琉璃……在害怕吗?”奇渊漠凑进我耳畔轻笑道。 害怕吗?不清楚,只是心里空旷的发慌…… “久闻宇文将军勇猛好战,今日却为何避守城门,难道是想不战而败?”玄衣老者对着城楼嘲讽叫喊。 楼上的宇文弛似是不屑地冷哼了一声,道:“对付你等番邦小国何需兴师动众,损兵折将。”声音浑厚有力。 嘿,奇渊漠冷笑一声,浑身透出的阴寒气息让人一窒。 “宇文弛,本王子给你一柱香的时间,届时若不出城迎战,让本王子攻进城后…就……屠城三日。”奇渊漠不仅不慢道,却字字嗜血。 身体僵了僵,奇渊漠的手却轻轻抚上我腰间略一带劲,身子微微靠向身后的胸膛。 宇文弛站在城楼,目光如巨地看着下面,更确切的说是看着奇渊漠或是我,半响,开口道:“三王子阴狠酷厉,果然名不虚传。” …… 战场叫阵就是耍嘴皮子吗?小小疑惑了一把,先打心理战,再实枪实战??? ……… 一柱香后 “准备攻城——”玄衣老者一声长喝,身后兵马蠢蠢欲动。 心下一震,奇渊漠却驱马退后,迅速上前两排手持盾甲的兵士。 城楼上,也是瞬间一字排开的弓箭手,箭盈满弦,直指楼下。 情势一触即发 却在此时,宇文弛竟回头看向身后,伴随着一句‘末将参见皇上’,君临夙出现在城楼。 一身玄黑长袍,黑发高束,依然是风神俊朗,高贵优雅。 再一次看到这个霸气天生的帝王,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看不清的他的表情,却知道他的目光牢牢盯着我。 “流云国三王子,奇渊漠。”君临夙视线越过我,扬声道。 奇渊漠驱马上前,轻笑道:“原来天晟国皇帝亲临战场,难道是想亲自出城与本王子一战。” 君临夙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悠然开口道:“那就要看三王子有没有那个本事靠近这座城门了。” 玄衣老者靠近奇渊漠,低声道:“会不会有诈,他看起来不像有伤在身?” 奇渊漠看着城头,阴冷道:“就算有诈,本王子也要一战。”顿了顿,冷笑道:“如今就在城门下,本王子就不信攻不破这座城门。” 玄衣老者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开口道:“何况城中还有天晟国的整个命脉在手,若是一举拿下……嘿嘿。” 看向玄衣老者,他是想……杀了君临夙,吞掉整个天晟国? 心里一阵鄙视,大叔你是不是脑子乐残了,天晟国既能成为天下第一强国,你以为人家是吃屎的,没点儿实力人能四处称雄称霸,就凭你这种鸟国能攻进眼前这座城门我就为你鼓掌了,你就别跟这说瞎话了……不过话说我是不是太向着君临夙了,眼前也没见他半个兵马啊,看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应该胜筹在握吧。 “攻城。”伴随着玄衣老者的一声令下,开始向城门进攻。 攻城的士兵还未靠近城门,远处有震耳的马蹄声,转瞬,四处涌出千军万马,将我们包围其中…… 奇渊漠的军队停止动作,场面一时有些慌乱。 我说呢,以君临夙的性子怎么可能让一边疆小国嚣张到自家门口,原来玩的是诱敌深入,一网打尽,够狠够绝。 “我们中计了。”玄衣老者神色有丝紧张。 哼,奇渊漠冷哼一声。 半城烟沙,兵临池下,金戈铁马,替谁争天下,一将成万骨枯多少白发送走黑发…… 场上,千军万马兵刃相对。 城下,两军将领相对而望。 气氛明明很安静,却让人摒紧呼吸,周围涌动的低气压让人不自觉地感到不安,这就是战场杀气,谁的气势压过对方谁就取得了先机。 沙场上空旷的寒风吹过,身体僵了僵,看向立在城头上那个年轻的帝王浑身散发出的无人可比的气势——君临天下的气势。 呵呵,奇渊漠竟于此时轻笑了笑,“他的确是能与本王子一战的对手。” “三王子。”玄衣老者策马靠近,看着奇渊漠道:“三王子,目前情势于我军是大大不利,不如……”他没再说下去,只是瞟过我的眼神让我明白他想做什么。 说实话,此时心里竟没什么感觉了,我叶琉璃被你们抓来不就是为了今天吗? 只是,你们的如意算盘怕是要打空了,我叶琉璃没那么大的面子,最重要的是你们也太小瞧君临夙了。 奇渊漠没有说话,看不见他的表情。 玄衣老者望上城楼,看着君临夙,语气也不知道打哪儿来的自信:“不知皇上可还记得叶姑娘?” 君临夙的视线落到我身上,静静看着我。 “你认为朕会为了一个女子弃掉一座城池吗?”君临夙勾起一丝冷笑,居高临上的看着我……们。 无声地,轻笑了。 “琉璃不难过吗……人家只爱江山不爱美人呢!”奇渊漠凑近我耳边邪笑道,温热的气息扑在脖子上。 看着君临夙的眼睛,我一字一句道:“这才是——真正的帝王。” 痛哼一声,发梢忽地传来剧痛。 奇渊漠扯着我的头发硬拉入他怀中,脸贴着我的,面上虽浅笑依旧,眼中却闪烁着阴厉的精光,低声道:“在你心中本王子总是那么不堪吗?” 哼,唇角微翘起,“没想过……” 啊,一声闷哼,我咬紧了下唇。 奇渊漠手上用劲,更近地贴着我耳侧轻声低喃:“琉璃你知道吗?本王子得不到的东西……宁可毁掉。”明明轻柔似情人的低喃,却让人不寒而粟。 看着少女痛到发白的嘴唇,君临夙握紧了负在身后的手,眼神越发幽暗,说出口的声音却无一丝情绪,“朕给你三日时限,该如何做你应该清楚,三日以后,朕会扫平你流云国。” “三王子,既然如此我们先退兵再议。”玄衣老者靠近奇渊漠小声道。 两军对峙 半响,奇渊漠开口:“退兵。” 最后看了一眼立在城头上的君临夙,冷傲霸气,浑身散发出的君临天下的气势让人无法逼视。 我不知道他为何会定下这三日时限,倘若是为了我,我真的想要相信如他那般的帝王是真的对我存了一丝感情,可这样的感情,叶琉璃要不起啊…… 对上他的视线,露出一个轻柔的笑容, 君临夙,祝你早日一统天下。 两国交战3 听着外面激烈的打斗声,心跳窒了窒,是……冷枫吗? 静静躺在床上,不能动不能喊,眼睛直直盯着帐顶,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 被封了全身的穴道放置于奇渊漠的房内,是怕我会自杀?还是早就料到今夜,所以用人假扮我,让来人扑个空。 打斗声渐渐减弱,直至平息。 轻眨了下睫毛,冷枫,璃儿好想你…… 帐帘被掀开, 奇渊漠快步走进,看到我安然无恙,脚步缓了缓,慢慢在床沿坐下。 静默了一阵儿,抬手轻拭去我眼角的泪,轻笑道:“琉璃是在伤心什么?那皇帝派人来……你应该高兴啊!” 是君临夙?那冷枫呢?他说过会来就一定会,如今却这么久没出现……难道真的已经…… 一直支撑自己活下去的信念似乎轰然倒塌,大脑一刹那的玄晕。 —— “奇渊漠,杀了我吧。”望着帐顶,我平静地开口。 奇渊漠看着我轻笑一声,语笑轻柔道:“杀了你……本王子可舍不得。” 倾身面向我,对上我的视线,更柔声道:“这么多人爱着你,琉璃你就舍得死吗?” “奇渊漠。”我厉声打断他,“该停止了吧……” 嘿,奇渊漠嘴角勾起冷笑,直起身看着我,冷冷道:“你想说什么?” 转过头,我也紧盯着他的眼睛,“这场仗,你根本就没想过输赢,你只是……只是想要尽情一战,是不是……是不是?”我激动道。 看着奇渊漠渐渐阴冷暗沉的眼神,我却越发激动道:“你拿征战沙场的万千将士性命当作什么?当你一场游戏一场赌博中没血没肉的人偶吗……呵呵”。说到激动处,我竟轻笑了出来。 我看着他,他盯着我,气氛一时紧张诡异。 半响,我转过头,眼睛盯着上空,沉声道:“奇渊漠,你到底是在报复谁……” 脖子被紧紧勒住,奇渊漠的脸在眼前瞬间扩大,那盛怒的眼中是疯狂的恨意。 他冷声笑道:“别自以为很了解本王子……你又知道什么?你知道那个女人抛下我一个人,我是怎样生存下来的吗?就像草原上的野狼一样时刻……” 不能呼吸,眼神渐渐迷离,轻轻闭上双眼,看见的是那个一身清冷的淡漠男子,站在曾经的山崖上,似在等待什么…… …… …… “为什么不下手。”我开口,依然闭着双眼。 奇渊漠似是平息了下来,一个翻身在我旁边躺下,重重吐出一口气后轻笑道:“这炫烂的一战……怎能少了琉璃。” 这一瞬间,他眼中褶褶发亮的是——嗜血的疯狂。 “奇渊漠,你简直就是个疯子。”我怒瞪向他。 呵,他轻笑一声,“也许吧。”缓缓闭上了双眼。 ……………………………………………… 嘶杀打斗声淹没了所有…… 隐约的战鼓声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一声一声,悸动着战场上每个人的心弦。 我就像一个木偶,隐逸于沙场一角,不能说不能动,只是冷眼旁观着一切流血……死亡…… 君临夙的三日时限并没能改变什么,战争,或是我…… 一切,终始于原点。 “君临夙,这场仗,本王子真的很期待结局呢?”奇渊漠骑马立在我身前,眼望战场沉声道。 看着眼前口出狂言的疯狂背影,你个变态狂到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纯属自寻死路型。 “琉璃,这场仗——延迟了三日。”奇渊漠忽然轻笑道,不过他也没指望全身被点了穴的我会回答,便自顾自地继续道:“放虎归山乃兵家大忌,那皇帝终究是舍不下你啊。” 靠,真他妈没看出来我叶琉璃还有红颜祸水的本钱啊,是不是该放点烟花炮竹欢呼两声。 看着眼前冲锋陷阵,横尸沙场的将士,心里竟没有了害怕,伤心,悲哀,仅余一片空寂…… 嗖—— 一支长箭穿过千军万马以雷延万钧的气势急射而来,箭尖直指奇渊漠。 眼睛瞬间睁大,来不及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长箭却已握在奇渊漠手中。 哼,奇渊漠轻哼一声,看向前方,邪笑道:“是他?” 顺着长箭射来的方向看过去,战场那一端,一人骑坐马上,仍然是拉弓射箭的姿势,正遥遥望着这边。 是他……李子恒,一身银白战甲着身,英挺非凡。 连他都来了,看来君临夙誓取流云国不可。 “本王子就去会会天晟国的平番大将军。”奇渊漠的声音拉回了我的视线。 看不到他的表情,却听得出他已被李子恒那气势不凡的一箭勾起了体内的战斗欲望。 奇渊漠回头看了我一眼,唇畔勾笑,“好好看着她。”语毕一提缰绳奔驰而去。 看着奇渊漠绛红的的背影消失于千军万马中,我竟轻笑出声。 自古征战沙场,又有几人能回…… 纷纷扰扰千百年以后,一切不过又重头而已 玄衣老者回过头怪异了看了我一眼,视线又转回战场。 嘿,大概以为我疯了吧,这个时候这种情形竟还笑得出来,可我真希望自己疯了死了,这样活着四处祸害别人,我他妈活着比死了还痛苦。 震耳的嘶杀声,被淹没了的战鼓声, 这一切,与我何干 我不想看见流血死亡,不想有人受伤啊 忽感一种熟悉的气息离自己越来越近,这种感觉是…… 心没来由地激动雀跃起来, 砰—砰,激烈的跳动着…… 那是于千千万万人之中能一下感应到的,专属于那个男子的——清冷气息。 玄衣老者的全部精力集中在战场上,却也觉察到气息的微妙变异,在侧身回头的一瞬,却也只能看着守在我身旁作兵士打扮的俩侍女倒下去的身体。 腰部被人轻抚上向后跃出数丈。 嘴角慢慢扩大,泪水渐渐盈满双眼,冷枫,谢谢你还活着。 “冷楼主好计策,潜伏我军如此之久现在才现身却无人察觉,本夫当真佩服。”追上来的玄衣老者冷笑道。 “冷枫说过定会再来。”身后的男子开口,语气一如往昔的淡漠。 哈-,玄衣老者一声长笑,道:“如此就看冷楼主此次能否安然带走叶姑娘了。”语毕,迅速围过来的士兵向我们逼进。 “挡我者,死。”音落剑起。 穴道被封了三天,整个身体僵强的只能依偎着冷枫,回过头看着他的脸,有些苍白,有些憔悴…… 当冷枫的剑又一次洞穿对方的喉咙时,我第一次真正了解到作为杀手的他,残酷冷血,出手快,狠,准……不给对方半点儿反击的机会。 最后一人倒下, 玄衣老者阴厉的眼神扫过脚下的尸体,最后看向冷枫,“连一个身受重伤的人都打不过,的确……死有余辜。” 阴沉的天空下,一阵苍凉的风吹过, 战场上的嘶杀惨叫于我们恍若未闻 看着眼前男子淡然的表情,却很安心,抬手轻轻拭去他嘴角的一丝血迹,对他展露出一个最美的笑容。 紧紧握着他的手,看着他的脸,这一次,我们再也不分开。 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场景,就是遇见你 看着冷枫与玄衣老者打斗的身影,有微微的笑意停在嘴角,因为相信,所以无畏。 在人海茫茫中静静地凝望你,陌生又熟悉 心脏猛地划过尖锐的刺痛,我能感觉到血液流动的声音瞬间停止,冷枫的身影渐渐从眼中消退——身体向后直直倒去…… 一切声音都退得很远,世界一下静的斗转星移。 死亡的气息在体内漫延,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它,是,人本能的直觉吗? 为什么……为什么结局会是这样?既然让我来到这里遇见他,却又为何让我如此就离开。 冷枫,对不起。 冷枫,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吗? 冷枫,能遇见你,叶琉璃仍然感激上苍。 冷枫,璃儿舍不得再离开你啊…… 身子坠落地面的一瞬如愿地落入一个僵硬的怀抱,睁开双眼看清眼前男子的面容,那双本应清冷无畏的眸子此刻却有莹莹光点跳动,我想安慰他,嘴角拉起一丝苍白无力的笑意,我想说冷枫,我没事,可吐出来的只是一口口赤红的鲜血。 “璃儿。”冷枫抱紧我,一如往昔的淡漠语气,我却看见了他眼里闪过的惶恐。 “解药。”他抬起头。 玄衣老者嘴角噙着一丝诡异的笑意,“本夫从没打算让她活着离开,又何来的解药。” “解药——”声音一如他的眼神冷的冰寒彻骨。 玄衣老者微怔了下,之后反而笑了,“本夫倒是忘了,解药——冷楼主就有啊!” 冷枫抱我的手紧了紧,眼神越发冷咧地看着玄衣老者。 玄衣老者嘴角划过一丝阴冷的笑意,“本夫的药本就是为克制蚀心散而制,所谓以毒攻毒,两种巨毒在体内相生相克叶姑娘本也能安然活着——至少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前……” 他冷笑着,狠厉的眼神看向我,“三王子竟不忍看你痛苦给你吃了蚀心散的解药,嘿~只是他不知道本夫一早就改变了主意,一旦蚀心散的毒解了,本夫的药就会变成无解的巨毒,慢慢浸蚀全身的经脉,直至巨毒攻心,无药可解……” 看着我们,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冷笑,“不过若是冷楼主舍得让叶姑娘再受那蚀心噬骨的痛楚,当然也可以用蚀心散延续几个时辰的性命……” 一切发生在瞬间,玄衣老者话音未落,冷枫冷然杀气的身影站定在他对面。 心脏尖锐地疼了一下,瞪大双眼看着那把穿透冷枫胸口的刀,喉咙堵的发不出任何声响,目眦欲裂却流不出什么。 “解药。” “可能阻碍三王子的一切,本夫都绝不会让她存在。” 一道剑影划过 冷枫转身向我走来,身后是玄衣老者直直倒下的身体,瞪大的双眼中满是不置信。 冷枫一步步向我走来,围过来的士兵一步步向我们靠近。 深深看着向我走来的男子,黑衣黑发,清冷淡漠,每走一步,脚下都是一个血印。 心里的酸涩痛楚冲击着想哭的冲动,却发现连哭的气力都没有了。 当冷枫单膝跪地将我揽入怀中,泪终是滴滴掉落, 迷离了我的眼。 恐慌地用手压住他血流不止的胸口却发现根本没有用,殷红的血透过指缝流出……染红了我颤抖的手。 “璃儿别怕,我没事。”他的手覆上我满着鲜血的手,看着我,眼神是我从未看见过的温柔。 害怕到恐惧的心因为他的安抚想松弛下来时却一阵巨疼,呕出一口血,血色紫黑,却是毒气攻心的心血。 “璃儿——”冷枫终是打破了他以往的沉稳自制,失声惊叫。 “对…对不…起……枫,”手指慢慢抚上他清冷俊毅的脸,我哭了。 “璃儿,”他轻唤,眼里是难掩的悲苦。 看着他越发握紧的手掌,我却笑了一下,轻轻握住他的手,“臭冰山,我…我不想现…现在就死,让我…让我吃……” 他的眼神动了一下,紧握的拳头在微微颤抖。 一根一根,慢慢掰开他的手指,拿出里面的小瓷瓶,被染红的小瓷瓶里面有能够让我在这个男子身边多呆几个时辰的药。 看着他的脸,拉开一个苍白的微笑,“我想。” 冷枫的唇角动了动,眼里流转的情绪——让人心疼。 当他用微微颤抖的手将药放进我嘴里时,我却呆住了,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流下。 看着他的眼泪,才明白,原来还有一种痛,是比蚀心噬骨更痛的痛。 这样一个一生清冷淡漠的男子,一个杀手,遇见我,守护我,为我受伤,为我流泪……闭上双眼,轻轻吻去那个男子脸上的泪,幸福地笑了,“枫,谢谢你。” 围上来的兵马一圈圈将我们包围,伴随着震耳的吼叫声冲上来。 冷枫的双眼赤红却冰寒,周身杀气暴涨,长剑所指之处人人毙命,疯狂的杀意让那些士兵顿住脚步,一时惧怕到不敢上前。 冷眼扫过四周,冷枫将我轻轻抱起,看着我,“璃儿,我们走。” “嗯。”展开一个安心的笑意,我轻轻道。 马儿吃痛向前急奔,冷枫抱着我坐在马背,遇人杀人,遇马斩马。 一士兵被震摄的不能闪躲,只能瞪着两眼惊恐地看着来势汹汹的马儿。 “冷枫,不要杀人了。”看着他,我轻声道。 冷枫冷漠冰寒的眸子闪烁了一下。 马儿贴着士兵的身体擦驰掠过,向郓城奔去。 战场中,一人红衣红发,冷眼看着那匹急弛的骏马,拉弓上箭,箭尖瞄准马背上的人儿…… 绷到极致的弦一声轻吟,却是从中断开,拉弓的人一声轻笑,看着前方,:“叶琉璃——本王子竟是也舍不下你。” “冷枫,带我走。” 冷枫策马飞驰,眼睛盯着前方,半响,“他能救你。” 看着这个无论何时都会让我安心温暖的清冷男子,潸然落泪,“傻瓜,我喜欢的,一直是你啊。” 冷枫低头看了我一眼,“我知道。”眼里是淡淡的温柔。 还未扬起的笑意僵在脸上,一声轻咳涌出满口鲜血。 “璃儿。”冷枫低声轻唤,我能感觉到他抱紧我的手在微微颤抖。 扬起一抹笑意,“我只是……只是有点儿困。”却已不自主地闭上了双眼。 “璃儿别睡,别睡啊!”声音带着难掩的慌乱。 意识有些迷乱,努力看清眼前男子的面容,“冷枫,不要再离开璃儿好吗?” 冷枫揽紧我,看着我的眼睛:“生生世世,守护与你。” 嘴角的笑意扩大开来,我知道,答应我的,他绝不食言。 意识彻底消散,世界回归一片寂寥,紧攥着冷枫的手终是无力地垂落…… 只是 心中还有一丝牵挂,不忍再舍下那个一生清冷的男子。 天晟国之情伤 醒来是在十天后,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呆在天晟国皇宫中,但我却知道冷枫真正从我身边消失了,而且这一次,离开了,便不会再来。 手指轻抚上胸前的玉佩,微凉的触感透出那人的清冷。 五天前。 睁天双眼,渐渐映入眼帘的是君临夙满含担忧却隐不住欣喜的脸,轻眨了眨眼角,眼珠四处滚动一圈,“冷枫……”,噌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冷枫……冷枫呢?他在哪儿?” 君临夙看着我,表情已恢复了帝王惯常的高深莫测。就在我心急的要发飚时,他才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你以为他……还会活着吗?” “什么……什么意思?你……杀了他。”心惊地瞪大双眼,嘴角有些哆嗦。 嘿,君临夙冷笑一声,“对于一个屡次想杀朕的人,朕岂会留他性命……”扫过我的脸,他勾起一丝唇角,“以他当日的伤势,你以为他就死不了。” “不会的。”哑着嗓子嘶吼着打断他。忆起那日,苍白的脸,满身的血,我的,他的,混合在一起……紧绷的身体慢慢软倒下去,“不会的……我不信,他说过不会再离开的……不会的……”我喃喃道,“他说过不会再离开我的……冷枫从来不会骗璃儿的……”眼泪却不知何时已从眼眶中滴滴掉落,“就算死,也不会……” “他求朕救你。”君临夙冷冷道,眼神不带一丝温度地看着我。 “果然……又是我吗?”无力地哭笑出声,叶琉璃你丫真该被吊起来狠狠的抽,自从遇见你,冷枫的险,冷枫的伤,冷枫的死——都是为你……可是冷枫,如果我注定是你的劫,那我宁愿从未遇见过你,我只要你好好的……好好的活着……轻轻闭上眼睛,想着那刻在心底的清冷面庞,平静开口:“他若死了,我会去陪他。” 君临夙默默看着我,眼神幽黑深邃,“他承诺永世不再踏入京城一步。” “他……”震惊地抬头看向君临夙。 “他离开后的生死,朕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怔了怔,“他……他没死……没死……”我流着泪,笑了。 君临夙一直看着我,没有任何表情,“朕也决不会让你离开京城一步。” 刚温暖的心一下子凉了一半,恨恨地瞪着他,“我也一定会去找到他。” 嘿,君临夙竟没发怒,反而轻笑一声,“叶儿的性子还如以往直率坦白,只是这胆子倒是越发渐长了。” 嗤笑一声,我不以为然道:“在你心中,这就是胆大包天……哼,我倒不以为是这样……”视线从君临夙身上移开,淡淡开口:“我把它叫作勇气,活着的勇气,爱人的的勇气,有了足够的勇气才会坚强,才能……守护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啊……” 君临夙微眯起双眼,嘴角噙着一丝冷然的笑意,“你的勇气只怕是离开朕去找那个杀手吧。哼,不要以为朕会一直纵容你下去。” 抬眼看着他,我冷笑道:“纵容吗?我以为是对于一件得不到的稀奇玩物最基本的兴趣呢!” “叶儿。”君临夙冷声打断我,“不要故意激怒朕。” 冷哼一声,转过头不再看他。 室内一时寂静如灭。 半响,君临夙略带一丝复杂情绪的声音响起:“只要你在朕的身边,朕……都无所谓。”语毕,冷然离去。 行至宫门,转身看着我,脸色有些微苍白,嘴角勾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温柔而……冷漠绝决:“叶儿,这一次,朕无论如何不会再放开你。” …… …… 从那日君临夙离开,五天了,他没再来过, 而我,闹过,叫过,哭过……平静了 握紧手中微凉的玉佩,第一次挂在我身上,是他悄然离开,第二次,又是舍我而,冷枫你个傻小子,知不知道这一次放开我也许我们一生一世都不能再相见,不能……在一起了, 冷枫你……现在好吗…… 抬手抹去眼角的泪,冷枫你个冷血杀手,这一次换我去找你,你给本小姐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姑娘,这是你以前最爱喝的莲子甜汤,喝一点儿吧。” 抬头看向端着托盘的侍女,一脸小心翼翼的期待,我微叹了口气,淡淡开口:“素衣,今天你已经换了七八种汤食了,我真的吃不下。” “可是,可是姑娘都好几天没怎么吃东西了。” “是吗?”看着她,我轻笑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先放下吧,我想吃了再叫你,好吗?” “是,那……那姑娘想吃了一定要叫奴婢。”说着垮着一张小脸把托盘放到桌上,却转过身看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傻丫头,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啊,干嘛邹着一张小脸,让我想想是不是欠了你银子没还啊……”我笑道。 素衣有些不自然地低下头,大概也觉得我这笑话很冷吧。忽然,她扑嗵一声跪倒,“奴婢……奴婢知道主子的事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不该多嘴,可……看见姑娘日渐消瘦,奴婢心里也很难受啊,姑娘以前对宫里的每个人都是一脸明媚的笑意,可这次离宫回来姑娘都没笑过了。”说完一脸忐忑地看着我。 经历了如此多的尔虞我诈阴谋背叛,我以为自己的心早已冷却,可看着眼前少女略带不安的诚挚眼神,心还是暖暖的感动了。 “奴婢该死,是奴婢多嘴。”素衣低下头惊慌道。 起身扶起她,我轻笑道:“傻丫头,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在这尔虞我诈的皇宫有一个真正关心我的朋友,我真的很高兴。” “朋……朋友。”素衣怔怔地看着我。 “是啊,朋友。”我笑道。 “可……可姑娘将来要作皇后娘娘的啊,奴婢……能吗?” 微怔了怔,忽略掉心里的疑问,我诚恳道:“当然,无论发生或是改变什么,我们都是朋友,好吗?” “好……”素衣看着我呐呐道,有些不知所措,“只要姑娘不嫌弃素衣是个奴才。” “傻,我们都是平等的……” “皇上驾到——”一声吆喝打断了我。 君临夙走进寝宫,素衣行礼后自动退下。 嘴角扯开一抹嘲讽的冷笑:“我以为你要把我关一辈子。” 君临夙看着我,神色淡淡,“这也未尝不是一个好提议。” “你……”我恨恨地瞪着他。 “听说你这几天不吃饭。”他看着我淡淡道。 “哼,你以为我要绝食自杀……” 嗤笑一声,“放心,我会让自己好好活着。” 君临夙脸色上掠过一丝冷笑,却反常的没有理我,缓步走到窗前站定,看着窗外。 气氛有些低沉压抑。 良久,君临夙转过身,如星辰般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绝决的神光,看着我,缓缓开口,“一个月后朕会举行封后大典,封你为后。” 呃——一瞬间的呆愣后我震惊地瞪大双眼看着他,“封…封后……我?” 君临夙静静凝视着我,看他也不像是神经错乱了跟这瞎乱叫,我蹭地从登子上跳起来,有些慌乱道:“你是不是……是不是脑子烧坏了,我哪有那个能耐做一国之母,这皇宫人才大把的,你……谁想做你找谁做去……” 君临夙的额角明显跳了跳,就在我以为他会暴走时,“朕只要你,做朕的皇后。”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我。 呵~干笑一声,我转过身去,“君临夙你开什么玩笑,我……我只把你当朋友……” “朋友?”君临夙蕴怒地一把扯过我的胳膊,看进我的眼睛,冷笑道:“朕不稀罕。”他握着我胳膊的手猛地收紧,“叶儿,难道朕想要什么样的感情什么样的回应,你真的不明白吗?” “我……”看着眼前这个孤傲霸气的君王,他也曾呵护过我,给过我温暖,可……不爱就是不爱。慌乱的心慢慢平静,坚定,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可你选择了放弃我,不是吗?” 君临夙的眼神晃了晃,我顺势抽回手,“当然,一个皇帝为了江山社稷为了黎民百姓我并不认为这有什么错,可这样的爱我不敢要要不起也……不是我想要的。” 君临夙神色复杂地看着我,眼神渐渐转柔转深,“叶儿,如果那日朕当真拿郓城一城的百姓换了你,你可会爱上朕?” “我会看不起你,当然你也不会。”看着他,我平静道:“君临夙,你是一个真正的帝王,一统天下让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是你的梦想。” “一统天下,朕定会实现。”君临夙一脸凌然自信,凌厉的眼神看着我缓缓转柔,:“叶儿,朕说过不允许你再受任何伤害,朕今后也定不会再食言。” 无力地翻个白眼,得,敢情我白浪费了半天口水对牛弹琴呢,看着他我一脸凝重地一字一句道:“君临夙,你只霸道地强求我的爱,可你有没有问过我想要什么样的爱?我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女子,我要的只是两个人眼中心中只有彼此,能让对方感觉安心温暖,能为彼此不顾一切……”脑中浮现那个一身淡漠清冷的男子,心里是涩涩的难受,“这样简单纯粹的爱你给不起……你不给起你知道吗……” “那个杀手能给你是吗?”君临夙冷冷一笑。 微微叹了口气,“君临夙,撇开所有一切,我,也绝不可能和那么多女人分享一个丈夫,你明白吗?” 君临夙楞了半晌,眉头一皱,正待说话,我猛然打断他抢先道:“在我心里,一个男子只能娶一个女子,当然一个女子也只能嫁一个男子,一夫配一妻,两人只能是彼此的唯一……” 君临夙默默看着我静静听着,眼中渐渐露出一丝迷惘之色。 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我有紧张,也有些无奈,“那个…君临夙,你……听懂了吗?” 君临夙不知什么时候舒展了双眉,眼中闪烁着淡淡的荧光,半响,一脸宠腻地看着我,眉眼温柔道:“叶儿,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里成天怎么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朕明白了。”“明白……明白就好。”我有些愕然道。 “可是一个月之后的封后大典照常举行。” 他却看着我柔声道。 “你……” “这段时间你就好好歇着别想着打你那些鬼主意,若想出去就让素衣侯着吧。”君临夙背对着我边往宫外走边说。 “我不要做什么皇后——”我气的只能干瞪着眼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丫的,你个俞木脑瓜子,咋就不明白强扭的瓜不甜。 看着空无一人的宫门,如果是这样,就一定要在我的封后大典之前离开…… 天晟国之情伤2 “姑娘,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徒然停下,转过身看着吓了一跳的素衣,我嘻嘻一笑,:“素衣,以后没人的时候你别叫我姑娘了,听着怪别扭的,呃……阿璃,和我以前的朋友一样叫我阿璃吧!” 素衣怔了一下,低下头,“奴婢不敢。“ 抬手在她额前轻敲了一下,“我们是不是朋友。” “可……”她一脸不安的表情。 “是朋友就听我的,不然我真的要生气了。”故意鼓着腮帮子装生气状。 忐忑地看了我一阵,那丫头才轻轻道:“是。” 笑咪咪地地看着她,“这才对嘛,走了,咱们再逛逛。” “阿……阿璃。”素衣小心翼翼地看着我,“这片园子这两天你都逛过好几次了,这……这儿你上午也已经来过了……” 呃,是吗?干笑两声,我有些尴尬道:“我是看这大冬天的天气难得这么好就多出来晒晒太阳……补补钙……快发霉了都……” “补……钙?”素衣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是……是啊,晒太阳补钙……”我呵呵笑道:“反正对身体有好处的。”不再理会她满脸的惊讶,我径自转身向前走去。 总不能跟她说我在实行逃跑计划的第一步吧,嘿嘿,我挫不败打不死的叶琉璃的伟大逃亡计划的第一步就是有事没事跟这皇宫内瞎晃悠,只到这宫里的奴才侍女把看到我这张热情洋溢的笑脸当作是一种习惯,一种存在。党说的好啊,要和人民群众搞好关系打好基础工作才好做事嘛,当然,我可不是指望他们会帮我逃走,我要逆行反施,让他们习以为常后就不会时刻关注着我盯着我,那本小姐到时去那个地方然后……嘿嘿,就容易多了。 回过神来,赫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梅花林,枝头点点粉白含苞待放煞是可爱好看。 愣了一阵儿,抬脚缓缓向梅林走去,伸手触上一枝梅枝,心里滑过一丝悲凉,记得去年梅开满枝时还和容汐颜一起来赏梅,我们也……还是姐妹,她还救我一命,没想到只是一年的时间却早已物是人非了,嘴角泛起一丝若涩的笑意,“素衣,颜妃娘娘……还好吗?” “颜妃娘娘她……还住在汐落宫。” 转头看向素衣,“素衣,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些,她……皇上待她好吗?” 素衣的目光有些躲闪,过了一阵儿,才轻声道:“姑娘走后皇上去过汐落宫一次,后来……后来就没去过了。” “是…是吗。”我喃喃道。 轻轻呼出一口气,我轻笑道:“素衣,我们去汐落宫。” “姑娘!”素衣上前挡在我面前,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惊慌。 “怎么了?” “阿……阿璃,”她不安地低下头,语气有些犹豫,“皇上吩咐奴婢不要让你接近……颜妃娘娘。” 微怔了怔,君临夙知道了那些事?那他……想起那个倾国倾城红唇软语的丫头,还记得她嫁给君临夙那日那光彩四溢的笑颜,那是一个女子嫁给自己心仪的男子才会出现的幸福满足吧,可,君临夙娶她却只是为了杀她的父亲,换作任何人都应该……很悲伤吧…… 抬眼看着素衣,“素衣,今天我一定要去。”她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我抢先道:”我只是想去看看,不会有事的。”说完掠过她身侧向前走去。 “叶姑娘……”素衣焦急叫道,却也只能快步跟上我。 路过御花园时,远远看见一群妃子宫女的呆在凉亭那边,有意避过她们便绕到凉亭后方的小道。 “啪——”一记响亮清脆的声响,接着是一个奴婢的求饶声。 脚步缓了缓继续往前走,叶琉璃,不要多管闲事。 “贱婢就是贱婢,你以为你家主子还是未来的皇后娘娘吗?”一声嗤笑,“不知死活的狗奴才。” 脚步顿在原地,是她,词穷到只会骂人贱婢的李妃,她嘴里的皇后娘娘是……在宫中和皇后一词有关联的只有容汐颜,难道是……” 隐身在假山后看向凉亭,李妃立在上首,一脸得色,身侧一众雍容华丽的女子,看衣着打扮应该也是宫妃,而此时她们有些正掩嘴偷笑,有些一副好好戏的姿态。 忽然,李妃惊叫一声,“哎呀妹妹,姐姐这话可不是对你说的,你千万别在意啊,姐姐的意思是相信妹妹也已经知道那个贱婢又回来了吧,如今还住在正宫皇后的凤宁宫。”说到此李妃脸上一脸愤恨,“相信以妹妹与她以往的主仆之情,她封后应该会多多关照妹妹你吧。” 李妃尖锐刺耳的笑声四溢,微邹了邹眉,这个毒舌妇真是一点儿没变。 “劳姐姐挂心了,不过姐姐你的皇后梦怕是又要破灭了。”轻言细语。 这声音……是容汐颜,看向说话人,此时背对着我,看不清她的面容。 “你……”李妃气的咬牙切齿地瞪着容汐颜。 “小兰,我们回宫吧,不要打扰到各位娘娘的雅兴了。” 跪在一边的婢女欲起身,李妃一声厉叱:“大胆贱婢,本宫让你起来了吗?”吓的那名宫女缩瑟了一下没敢动。 “李妃,你……”容汐颜欲上前却整个人向前扑倒摔在地上。 事情发生在一瞬间,愣怔过后我欲出去却被素衣拉住,“姑娘。”她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我知道她是怕我吃亏受伤,可…… “呀……”李妃一声惊呼,“妹妹,只是一个贱婢而已,何苦为了一个贱婢如此求姐姐呢!”李妃一脸假腥腥的关切却掩藏不住她满脸的得色。 恨的牙痒痒,明明是容汐颜身边那个宫妃故意踩她的衣摆让她跌倒的,他妈的,一群蛇蝎女人。 “娘娘——娘娘—”跪在一侧的婢女爬过去想扶起容汐颜。 只听李妃一声冷喝:“该死的奴才,连主子都照顾不好还敢多嘴多舌,来人,拖下去割掉她的舌头。” 这什么世界啊动不动就割人舌头卸人胳膊的,再也忍不住,我快步冲出去,大喝一声:“谁也不许动她。” 一群人皆回头看着我,全是一脸震惊。 旁若无人地走到容汐颜身边,看着她紧盯着我的视线,最终我还是露出了一个微笑,“没伤着吧。”蹲下身将她扶起。 “我当是哪个贱婢如此胆大,原来是云洛……叶姑娘啊!”李妃一贯刺耳的嘲弄声响起。 好,反正本小姐最近就在唱高调,这调再高点儿也无所谓,冷笑一声,我也学着她的语气道:“我道是谁整天吃饱就无事生非,原来又是李妃娘娘啊!” “你——”李妃的俏脸愣是被我气的发青。 “啊~难道我说错了吗?不是李妃娘娘你啊。”我惊讶道,泼妇,你以为恶毒的话就你一人会说,我心情不好还没地儿撒气呢。 “你——”李妃举起了右手。 我冷笑着看着她举起的巴掌顿在半空,最终缓缓放下。你看人家名门出来的大家闺秀就是修养好,明明气的俏脸发青还能对你笑着:“本宫以前倒是真没看出来你的能耐!” 平拉起一丝嘴角,“还好啦。”看着李妃气到发抖的手,心里没有一丝得意,只是觉得悲哀,为这红墙里的女人。 微叹了口气,虽然李妃平时嚣张跋扈了些,但她却不会在暗地耍手段玩阴谋,也算是一个真性情的女人,不过想必现在她杀我的心都有了吧,人家好歹一娘娘,被我这路见不平一声吼给诈呼的,看来我以后的日子是不好混了,何况我这没半点真功夫的女侠也不是成心和她扛上的,于是我诚心诚恳地轻笑道:“娘娘,请问这名宫女说错或是做错了何事严重到非要割掉她的舌头,宫女也是人啊,就不能从轻处理非要动用私刑吗?” 李妃冷哼一声,“本宫教训奴才也轮得到你在这指手划脚,不要仗着皇上宠你几分就真拿自己当主子了。”她嗤笑一声,挑眼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小兰,“贱婢永远也只能是贱婢。”抬眼看向我挑衅道:“来人,把这个贱婢给本宫拖下去。” 一众侍卫就要上前,我一急,张开双臂挡在小兰面前, “谁也不许动她。” “不许?”李妃冷笑一声,“你算什么东西敢在本宫面前如此放肆。”转而厉声道:“还不给本宫拖下去。” 眼看着侍卫就来了,情急之下我脱口而出:“我……我是未来的皇后娘娘,我说不许就不许。” 气氛一时静谧的有些诡异,继而爆发一声刺耳的尖笑声,“叶姑娘怕是想当皇后想疯了吧,别以为现在住在凤宁宫就真当自己是皇后了,没举行封后大典之有你只过还是个贱婢。”李妃冷笑道。 所以我说是未来皇后嘛,心里嘀咕着,但面上还是有些讪讪道:“这我……我知道,可…反正你们不能带走她。”小兰是汐落宫的婢女,我以前就认识,多好一美少女这要是被带了了非得毁了。 李妃怒瞪着我,“别以为皇上护着你本宫就真的不敢动你,来人……” “且慢——” 众人转头看向说话人。 来人缓步走近,“微臣参见各位娘娘。”语气不卑不亢。 李妃一声冷笑,“叶丞相来的倒是巧啊。” 曾经的军机大臣,如今的少年丞相叶凡,面上淡淡道:“微臣只是刚好路过看见大批侍卫围于此地就过来看看。” 哼,李妃冷声道:“本宫处治一个贱婢不劳丞相大人费心。” “微臣不敢。“叶凡表情并未改变,仍是一脸淡然道,“臣只是认为事情闹大对娘娘并无好处,娘娘在宫中也不是一两天了相信应该清楚皇上对于后宫的无事生非和动用私刑一向是不留情面的,娘娘请三思。” “你……”李妃咬牙切齿。 叶凡面无表情地垂首而立。 哼,李妃冷哼一声,“好,叶凡,看在你和我哥是朋友的份上我就给你叶丞相一个面子。”语毕狠狠看了我一眼,“回宫。”一众宫妃侍女匆匆而去。 转头看向叶凡,微笑道:“谢谢叶丞相帮忙解围。” “叶姑娘不必多礼,她既是子恒的妹子叶凡也不想她胡闹生事害了自己。”叶凡淡淡道。 我微微一笑,“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 叶凡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半响,才缓缓开口道:“姑娘如果方便,叶凡有些话想与姑娘聊聊。” 心下虽然有些惊讶他找我会有何事,但面上还是浅笑道:“好,当然可以。” 回头看了容汐颜一眼,说实话现在我还不知道怎样面对她,从刚才到现在她一句话甚至一个表情都没有,只是一直看着我,有些不自在地笑道:“汐颜,我……改天去看你。” 容汐颜看着我没说话,转身离开。 微微叹了一口气,难道只能是这样吗? …………………………………………………… 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对面的男子,“不知叶大人……” 叶凡抬眼看着我,“叶姑娘还在想颜妃娘娘的事,”他没等我回答,继续道:“后宫之间历来如此,姑娘还没习惯吗?” “这话听起来很无情啊……”看着他的眼睛我没什么表情,转身向前走了两步,“什么是习惯,我为什么要习惯,”顿了顿,仿佛微笑了一下,也可能是苦笑了一下,“可既然不能习惯我只能找一种自己可以接受的方式过活……” “叶姑娘一向……”他没有接着说下去,静默了一阵儿,“……是个坚强的女子。” 看着他,我没有笑,“既然我的能力不能摆脱眼前的一切,那我只能选择面对不是吗?” 叶凡凝视着我,眼神和刚才一样奇怪。 我没再说什么,独自向前走去,走了几步,突然转过身去,浅浅一笑,“在孤独中绝望,在绝望中坚强……听说过吗?” 看着眼前这个笑的洒然、笑的落寞的少女,或许她真的不属于皇宫,也或许她真的不适合一国之母…… “叶姑娘来过这里?” 啊~收回神儿我不自在地笑了一下,“没有啊,我就是看这儿好像蛮偏僻的一样。” 叶凡看了我一眼,“叶姑娘并不是个善于说慌的人。” “啊——”有些震惊地望着他,什么意思?还带我来这里,难道是被他看出了什么……镇定下来,我轻笑一声,“叶大人想说什么。” 叶凡转头静静地看着我,“上次若不是容榛,叶姑娘原也打算从这里离宫吧!” 吧—他后面加了一个吧字,说的言之凿凿。 这里是冷宫,本就辟静,侍卫甚少,最关键的是冷宫西面最偏僻的角落里有一面墙,墙外是一大片树林,只要翻过那面墙我就有机会逃走。这是以前费尽心思才找到的,只是那时相信容汐颜带我出宫会更安全,而这次我的确是想着从这里离开。 “你怎么会知道。”看着叶凡,我冷静道。 他依然静静地看着我,“那时皇上怕容榛会对你不利,派了暗卫保护你。” 嘿,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怒,原来自己一直像只猴一样在人家面前耍着无聊的猴戏呢,而看的人说不定还看的津津有味,冷笑一声,“那叶丞相这次是来告诉我别自作聪明白费心机了,是吗?” 如他那般的男子竟似微微叹了一下,转过身负手而立没再看我,半响,自言自语般轻轻开口:“在姑娘没来以前叶凡看见皇上永远只是一种表情……”他缓缓转过身,看着我,“……自从遇到姑娘,叶凡看见皇上也可以如常人一般畅快的笑,舒心的笑,温柔的笑……” 冷哼一声,“所以他也理所当然地利用了我。” “姑娘就真的以为上次被关入天牢是为诱捕冷枫?”叶凡轻笑了一声,“因为皇上为防容榛暗中下手,那时牢房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他是真的爱你……” “爱?”冷笑一声,“可他有没有问过我要不要,如此专横霸道的爱……即便是爱,我也不屑。” “叶姑娘,”叶凡一声厉喝看着我,冷然的表情慢慢缓和, 抬头看着天空,许久,“情欲和独占欲人人都有,但对于一个不经常用情的人,也许来的更激烈些吧。” 怔怔地看着他,竟一时不知能说什么。 “其实去郓城,”他转头看着我,“皇上也是为你而去,却在半路遭遇刺客身受重伤九死一生,但他最后却放了那名刺杀他的刺客,相信姑娘知道为了什么。” 震惊地圆睁着眼睛看着他,原来冷枫真的……君临夙那时受了很重的伤吗? “还有当日姑娘本是必死之人却为什么会安然活着,难道没想过吗?” “为……为什么?”下意识地问道,嘴角有些颤抖,心里隐隐的不安越发强烈。 叶凡冷哼一声,“皇上用天晟国的镇国之物换了你一命——他将放在皇陵中护先皇尸身不腐、保我天晟国江山稳固千秋万代的龙灵珠研墨成粉给你吃,救你不死。” “他……” 叶凡盯着我,眼神冷然,“你可知一旦群臣知晓此事就算他是皇帝也只有……”他没有往下说,只是冷哼了一声。 身子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脑子有片刻的空白。 “叶凡唐突了,姑娘请好自为之。” 看着渐渐远去的模糊身影,我只是木然地呆立原地,不能动弹。 天晟国之情伤3 那日叶凡离去后我不知道自己在那儿站了多久,只到全身僵硬的站立不住,我想我是站的太久了,累了。于是我迈着微微发抖的步子向那座像征皇后身份的宫殿走去。 行至宫门,素衣一脸焦急不安的表情瞬间变成欣喜,向我迎来。 “素衣,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机械地走过她身边,恍然看见她欲言又止的表情。 走进寝宫,脚步僵了僵。 君临夙负手立于窗前,静静看着窗外。 径直走到床前,曲膝坐在床沿,双手抱膝,下巴抵在膝盖上,此刻我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绪面对他。 坐了一阵儿感觉全身止不住的瑟瑟发抖,我想可能是太冷了,于是抓了床被子裹到身上。 “叶凡对你说了什么?”君临夙转过身。 我没有动,低垂着眼看着地上的某一点,“说……我的逃亡大计你们一早就一清二楚啦。”本来我想以轻松的口气笑着说出这句话的,可是没笑出来,语气就变的怪怪的。 君临夙清俊的眉头微微邹了邹,“叶儿,为什么你…总是这样。” “君临夙,”我轻轻开口,视线仍停留在地上的那一点,“为什么……会喜欢上我?” 君临夙看着我,脸上渐渐漾起一抹温柔,走到床前,伸手轻轻揽我入怀,“当有个傻瓜没有任何理由地挡在朕的身前,朕……我的决定无论如何要把这个傻瓜娶回来好好疼她,爱她……” 泪,无声滑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只是觉得心里好难过,好难过…… 同样的情景与之交叠,那时冷枫也是这样抱着我对我说让他守护我,如今……一切都回不去了吗? “叶儿,”君临夙轻柔唤道,低头一看,怀中的少女竟是满脸泪痕地睡去了…… 看着怀中少女安静的睡颜,嘴角不由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将少女轻轻抱起放到床上,再轻轻拉起被角给少女盖上时才惊觉自己无意识中小心翼翼的动作,不禁哑然失笑。 在床沿坐下,静静凝视着少女安静恬然的的睡颜,这是他第一次认真打量少女的五官,以往都被她活泼灵动的眼神吸引住。皮肤细腻白暂,淡淡的眉,睫毛很长,在眼睫下投下一扇阴影,小巧玲珑的鼻子,淡粉的嘴唇……这样的容貌——只能算得上清秀吧。 眼中宠腻的笑意加深,手指轻抚上少女淡粉的唇角,“三日后的册封仪式……”他没有说下去,只是静默地看着少女,似在凝思。 …………………………………………………… 皇宫—御书房 “对于子恒今日传回的消息你有什么看法?” “奇渊漠这个人确是一个劲敌,需防。”站在堂下的叶凡眼中闪过一丝冷然之意,“此人太过阴狠,能牺牲万千将士的性命为他一战又岂会在乎区区一百个死士。” “所以……”君临夙坐在案前,看着手中的奏折没有抬头,等着叶凡说下去。 “流云国国主既已亲自休书求和,愿与我国永结兄弟之谊并年年上贡,说明他了解如今情势有意保住国力。” 叶凡说到这里看了君临夙一眼,“所以这次夜袭郓城的死士应该是奇渊漠的人马。” 君临夙扔下手中的奏折,背部整个靠进宽大的红木椅中,“与朕的想法不谋而合,奇渊漠……”他似乎冷笑了一下,抬眼看着叶凡,“你觉得他现在会有什么动作?” “我想他应该会先想办法拿下流云国的国主之位。”叶凡静默了一阵儿道。 …… 叶凡看了一眼被扔到一边的折子,唇角似是挑了挑,在堂下的椅子坐定,“又是册封的事?” 君临夙冷哼一声,“这群老顽固。” 叶凡似笑非笑了一下,君临夙冷冷看了他一眼。 叶凡敛起眉角,“你真打算立那丫头为后……” 君临夙若有似无地轻笑了一声,莹白的手指于椅沿上无声点击,半响,缓缓开口,“其一,她无任何权势背景,立她为后不用担心一党集权独大;其二,立她为后,不会打破朝政现有的权势平衡;至于其三嘛……”他停下了跳动的手指,嘴角的笑意扩大到整个俊秀贵气的脸庞,“朕还真是想立她为后……” 堂下的叶凡一时瞠目结舌,为他竟真的如数家珍地一一列出立后的理由,更为他无论何时都能将一件事情的利弊分析的如此通透彻底。如此这样的帝王,有着经材伟略、心思难测的帝王,不怪乎自己从第一眼见到起就心甘情愿为他卖命。 端起桌上的茶轻抿了一口,脸上有微微的笑意,“那丫头掌管后宫……嘿,应该会很热闹吧……” 君临夙冷冷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后宫,朕会先帮她管理,至于以后……朕自有打算。”说这话时,他的视线落上案角的一柄桃木簪上,簪是普通的簪,简单古朴,只是他看着它的眼神越发深沉暗然。 幽静的书房内,只有淡淡的龙诞香气静静飘散。 “她又去了。”案前的男子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淡淡开口。 可这空无一人的房内竟有声音回应,“是。”声音不带一丝情绪。 男子冷笑一声。 静默了好一阵儿,“她……别让她受伤了。” 静寂的房内,男子深深叹息了一下,“叶儿,朕要拿你如何才好……” …………………………………………………… 一个人静静坐在湖边,看着寒风吹过湖面泛起的圈圈涟漪。 记得是在这个湖边,君临夙说不许我再受任何伤害,也是在这个湖边冷枫说要带我走,如果当时不顾一切勇敢地随他而去,不知现在又会是怎样的情景…… 嘴角上翘了一下,自己都觉得笑得凄凉。 明天就要举行册封仪式了,可我却没有任何办法。知晓此事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我要离开,不管不顾地跑到冷宫,就是那一面单薄的红墙却阻挡了两个世界,爬了摔、摔了再爬,却最终只能伤痕累累地站在墙内看着墙外的天空,想他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在看着同一片天空呢…… “姐姐——” 回过头,容汐颜竟不知何时站在身后,还是那样柔美到让人忍不住心疼的模样,“汐…汐颜……”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明天就是姐姐的册封仪式了。”说这话时她甚至微笑了一下,但我看见她的眼睛并没有笑。 “汐颜,对不起。”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也只是静静地站着,淡淡地开口。 她又微笑了一下,“姐姐有做对不起颜儿的事吗?”这一笑笑得却是娇美动人,倾国倾城。 看着眼前这个绝美精致的人儿,心里莫名苦涩了一下,“丞相他……你还好吗?” “姐姐那日不是看见了?”她答的很快,却仍是轻言软语。 静默了一会儿,我轻轻开口:“皇上……” “皇上去看过我。”她柔声打断我,“就在你离宫那晚,也是我爹被杀那晚……”她冷笑了一下,那笑里参杂了太多复杂的情绪,苦涩、悲伤、期待、冷然、绝望……“可他来只为你的下落,而后再没踏进汐落宫一步。” 看着她荧光烁烁的双眼,我只能苦涩地吐出:“对不起。” “对不起……”她猛地冷笑一声,“对不起什么……对不起害死我的孩子?对不起害死我爹?对不起抢走皇后的位置……还是对不起夺走皇上的宠爱?” 看着这样的容汐颜,冷然、凌厉,我怔怔道:“汐颜,我其实……” “你其实和皇上没有任何关系,其实不爱皇上,不想待在皇宫……”她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这些你已经都说过了,我也听过了。” “汐颜你……” “是我救你又带你入宫,叶琉璃,可你却对我做了些什么?”她逼进一步目光冷冷地看着我,却在下一秒眼泪从眼眶中滑落,满脸悲伤,“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他,就算他杀了我爹我还是止不住地要爱他……我只要每天能看见她,只要他偶尔看我一眼就好啊……” 看着这个一笑倾城红唇软语的丫头,犹记得当初她嫁入皇宫那日脸上洋溢的幸福光茫,她是真的爱君临夙这个人吧……可是爱上一个皇帝就注定了某些无奈,轻轻呼出一口气,可心底漫延开的难受却不曾减弱,似自言自语般低喃:“爱……很简单,很幸福……却也最伤人,尤其是帝王那微薄的一点宠爱,更是如此……” “你占据了他全部的宠爱你当然可以这么说。”容汐颜忽然声嘶力竭地哭吼着,“因为你,他让我活着,尽管活的生不如死可我还是贪恋着……逼自己忘记爹爹的死,住在比冷宫还要冷的宫殿里等他,等他哪怕只是看我一眼,可他都没有……”她猛地上前怒目指着我,“是你,叶琉璃,是你……是你毁掉了我的一切,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啊……” 一连三声痛彻心痱的哭喊震的我后退了一步,却忘了站在湖边一脚踏空身子向后倒去,看见容汐颜惊慌地伸出了手却犹豫在半空,就在那一刹那身体坠入湖里,彻骨的寒意瞬间袭遍全身…… 只觉眼前绿影一闪,身体被人托住一跃上岸, 全身衣衫尽湿,嘴唇发青,连牙齿也止不住打颤,怔怔看着眼前同样湿淋淋的绿衣女子,忽然剧烈咳嗽起来,直咳的泪流满面,浑身无力…… 背部轻轻一震,呛出一口水来,然后是融融的暖意从背部漫延至四肢…… 身后的人收回掌力扶着我,惶急道: “阿璃,怎么样……好些了吗?” 抬眼定定看着她担忧惊慌的脸,这一刻,身体明明已经温暖起来,可心却凉的颤抖,这一刻,看着她自责又心疼的神色,我却不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扶着我的手僵了僵,却没有松开,“阿璃…姑娘,你脸色好白,要不要……宣御医……” 看看她同样苍白的脸,眼中泪珠荧荧,我微微叹了口气,轻轻一笑,“素衣,谢谢你。” 她低下头,全身微微颤抖,“素衣应该跟在姑娘身边的。” 只觉心头一酸,不知此时到底是何感觉。 一阵风吹来,身上寒意猛得袭遍全身,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身体瑟瑟发抖。 “姑娘……”声音带了一丝哭腔。 “我没事,是我坚持要自己一个人啊,”我柔柔一笑,“好了,我们赶紧回宫把湿衣服换下吧,不然要受寒了。”抬步欲走,一班姗姗来迟的宫女侍卫才终于赶到了,看到我们这样直愣愣地呆立原地,却又立刻不知所措地跪了一地。 我没说什么,一步步从他们身边经过,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一回头,便看见容汐颜那如落日般苍凉哀伤的脸,看着我。 轻眨了一下眼角,转过头,不再作任何停留。 天晟国之情伤4 回到凤宁宫,衣服上的水已结成一层薄薄的冰霜,僵硬地贴在身上。 天晟国的隆冬,似乎真的很冷,只是这半被冰封的身体为什么却不觉得冷,是因为心更冷吗? 走进寝宫,准备把湿衣服换掉…… 伴随着一句‘皇上驾到’,君临夙走进来,看到我,原本温和的脸色猛地一沉,快步走到我面前,拽起我冰凉的手腕,上下打量,漂亮的眼眸微眯,声音低沉,“你落水了?” 懒懒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看见了!” 君临夙姣好的眉头微微一邹,忽然修长有力的手臂一伸,下一秒我的身体已经腾空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我大惊失色,连话都说不出来,挣扎着想跳下来,却怎么也不得。 君临夙抱着我向外走去,“你……你要带我…去哪儿?”我惊慌地看着他。 不过在他抱着我面无表情地走出凤宁宫后我就没再挣扎了,任他抱着我在宫里招摇过市,心下却叨念着以后可是苦了我这小人物啊,因为我看见一路上宫女侍卫们的表情……连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虽然接近天黑,闲人不是很多,可我说过宫里的传播速度足以推翻爱因斯坦光速不可超学说,这事明儿一早或许还不到明天绝对成一轰炸性的头条八卦,为我的册封仪式造势倒是刚好。 也没走多远,君临夙抱着我来到一处空阔的殿室内,说它空阔,因为它里面什么都没有,除了一个超大的浴池,呃~某人自觉可以把它发展成一室内游泳馆,保管赚钱……咳~收神儿,回过神儿来便被此进的形势吓的目瞪口呆,一脸惊愕地看着君临夙抱着我一步步走下台阶,一步步走进浴池…… 极冰的身体浸入温热的池水猛地轻颤了一下,然后是皮肤微微的刺痛,但这些我都顾不得,神经紧张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君临夙,“君临夙…你…你想…做什么……” 君临夙冷然看了我一眼,继续向池中央走…… 挣扎着想下来,抱着我的修长手臂却徒然收紧,抬眼便对上君临夙深沉暗然的眸子,一时我竟大气都不敢再出一口,就这样呆呆望着他…… 不是我好色看着绝世帅哥就找不着北了乱想啥啥啥的,只是这……也诡异的太暧昧了……水雾缭绕中,君临夙俊美非凡的脸越发惑人心神,使劲儿吞了一下口水,喃喃结巴道:“你…你要泡……泡澡的话,那我先出…去…好不好……” 君临夙愣了足有五秒钟,然后乱没形象地大笑出声,哪儿还有一点帝王的深沉可言。 我懊恼地邹了邹眉,有什么好笑的,还笑的那么开怀,那么畅快,感觉好象很多压抑已久的情绪被一下子释放了出来,果然是个变态,看我出糗就那么乐。 “来人。”君临夙打住笑,却仍忍不住嘴角深深的笑意,偏偏像他这种骨灰级别的帅哥不管怎么笑都还是俊的一塌糊涂,直看得闻声进来的侍女们一个个面红耳赤,不甚娇羞。 他看着我,满眼笑意未退,“这里的温泉水能驱除你身上的寒气,呆里面多泡一会儿。”说着将我整个身子轻轻放入池水中,一脸欠扁笑意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拖着一身浸湿的衣袍走了出去。 呃~会意过的来的我愣愣看着那人消失的身影,脸瞬间红了个透…… …… …… 穿着侍女准备好的衣服走出浴室,竟直接进了君临夙的吟啸殿,怔了怔,以前在这儿住了一个月怎么都没发现这儿还有一个这么舒适的浴池。 君临夙伏在案前勾画些什么,抬头看见我,微邹的眉头舒展了一些, 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感觉好些了吗?” “嗯,”看着他,我轻轻道。他已换上了一身淡紫长袍,黑发高束,那个贵气优雅浑然天生,美男就是美男,不管怎么着都看着赏心悦目。 微敛了一下心绪,慢慢走近,在他对面坐下。 君临夙可能觉察到我的异样,放下手中的笔,以一种轻松的姿势靠进红木椅中,也看着我。 不自在地清了一下喉咙,“那个…君临夙,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见他一脸没什么表情的表情,我有些忐忑地继续道:“汐颜……” “朕果然没猜错,是关于她的。”他嘴角仍带有一丝笑意,只是眼中的温度证明了他现在不是很爽。 我低垂下眼,舔了下自己干燥的嘴唇,复抬起眼中已是一片清明,“君临夙,如果你不再打算宠爱容汐颜的话,我想请你放她……远离皇宫。” 君临夙看着我,冷冷一笑,“你倒是对别人的事都很上心。” 其实我提出这个要求是有好好考虑过的,下午容汐颜的声嘶力竭、痛彻心痱还在心里萦绕不散,她的神经已接近崩溃,再待在皇宫……君临夙的身边,我怕她会毁了自己。 看着君临夙脸上冷冷的笑意,我不由心里一阵烦躁,微邹了邹眉,淡淡道:“我只是不想看她像后宫里的那些嫔妃一样,天天期盼着……你的一点儿宠爱,最后却也只是苍凉的老去……寂哀的死去。”君临夙冷然的神情更冷,半响,嘴角拉起一丝讥讽的笑意,“你看的倒是透彻。” 我不置可否地撇了一下嘴,那是当然。 “所以你也无论如何都要离开朕。” 啊~愕然看向他,没想到他会忽然说出这句话,但看他微微眯起的双眼,以我认识他这么久这只传达着一个讯息——他现在很危险,于是我便不敢在碰这颗重磅炸弹,只是不自在地低下头小声嘟哝一句:“不是说别人的事嘛,干嘛扯到我身上。” “朕答应你。” 呃~愣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话,又是一脸愕然,只是看到他脸上隐约闪过的似无奈又或是落寞的神情,心猛地沉的难受,直觉如他这般天生王者的男子是不该出现这种情绪的。轻轻吸了一口气,收敛起所有心绪,露出一个轻柔却真诚的微笑,“君临夙,谢谢你……为我做的所有一切。” 君临夙缓缓站起身,嘴角含着淡笑,一步步走到我面前,微眯的漂亮眼眸中闪烁着危险的神光,倾身离我的脸只余寸许, “叶儿,你该不会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吧!” 呃~内个~我能把那句看到他落寞的样子收回不……身子往椅中缩了缩,“没……没有啊。”我敢对苍天大地指誓,我现在是比窦娥还冤啊,我要是打了啥主意还会跟你这儿磨叽呢,,而且在您老的地阶儿上我还能打个屁出来啊……咳~最后一句忽略,俺是被逼讲粗话滴~~ 君临夙扬起一抹邪魅惑人的笑意,“很好,既然如此你就安心的等着朕明日……娶你为妻。” 猛地一震,下午一连发生的事竟让我忘了明日即是我的册封仪式了,呆呆看着君临夙那张俊美到魅惑的脸庞,我弱弱道:“我可不可以……不嫁啊……” 君临夙的额客明显跳了跳,眼中闪过一丝冷然之意,“如果你不在乎那个杀手的性命。” 心里的火瞬间高窜,我噌地从椅中站起,带着讥哨的冷冷笑意看着他:“难道你就只能做到这些吗?” 手腕被狠狠抓起,“朕说过,只要你在朕的身边,朕都无所谓。”君临夙一脸冷然,却目光灼灼道。 火终于烧坏了脑子,我气的眉毛一竖直瞪着眼睛:“哎,你好歹是一皇帝怎么这么不要脸,你这是强抢民女知道吗?你……”声音顿在喉间,猛地醒悟自己的口不择言也是当场愣住,瞅瞅君临夙,他则是呈茫然石化状还没回过神。 气氛那个诡异啊…… 首先打破寂静的是君临夙朗然的笑声,回宫这么久,这是第二次看他露出这样的笑容,第一次就是在刚才的浴室里面,这笑不若平日的高深莫测,有些开怀,有些畅快…… 君临夙止住笑,却隐不去嘴角无法抑制的浅浅笑意,“你说的倒也没错。” 呃~换我成石化状,兄弟你啥时候成一无赖了,你可要搞清楚自己的身分,要注意形象,ok! 石化中身体被人揽入怀里,透过起伏的胸口,有轻柔的声音传过耳边,“叶儿,留在朕身边好不好?让朕来疼你,爱你……” 惊慌地后退一步,君临却也没有阻拦,抬眼便看见他温和宠腻的脸和……温柔专注的眼神……对不起,君临夙,请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承受不起,别过头,有一丝无法言喻的心烦意乱。 “你说的,朕会给。”声音低沉。 惊疑地抬起头。 君临夙静静凝视着我,“如果你不喜欢后宫,朕……” “君临夙——”我打断他,看着他如夜暮辰星般漆黑的眸子,“你不要说什么可以遣散后宫之类的话,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后宫是倾轧平衡的权力所在,一旦失去了她们的支持,那你的理想你一生的霸业还有可能会实现吗?” 君临夙看着我,幽黑的眼眸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我却继续道:“是帝王,就注定了三宫六院七嫔八妃,是帝王,就注定了要失去许多常人所拥有的东西,比如亲情天伦之乐,更遑论爱情,帝王可以多情,但不能专情……” 回头看着他,“帝王专情便是祸,不管对任何人,你,我或是后宫的妃嫔,都是不公平的。” 君临夙却已不知何时舒展开了眉头静静看着我,只是那幽黑深遂的眼中莹莹流连的什么更甚。 紧张地盯着他,“君临夙,你……听懂了我说的话吗?” 君临夙却含笑看着我,“你说的朕都明白,也属实……可是朕,两者都要……”他仍在笑,笑的温柔而霸道,深情却无情…… “霸业…妻子……朕都要。” 一样的温言笑意,却把他天生的王者霸气流露的淋漓尽致。 看着眼前明明含着一丝笑意的男子,却觉得心都害怕的在颤抖,他是帝王,他冷情,霸气,他是帝王,他可以不受约束做他想做的一切,无论什么…… 猛地身子一个180度旋转已随君临夙一起落入椅中半躺在他怀里,瞪大眼睛看着这个依旧笑的邪魅惑人,笑的高深莫测的帝王,心一点点沉下去,直压得胸口闷疼…… 君临夙看着我,仍是一脸温和宠腻的表情,却说出了最决绝的话语:“叶儿,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朕想要珍爱一生的女人,朕不想……也决不放手。” 恍惚间眼前俊美的面容似变成了那个人,失神地看着,却投不下焦距,只是喃喃吐出:“那我呢?我想要珍爱的人……我们要怎么办……” 看着少女苍茫寂凉的眼神,那里面明明没有悲,没有喜,却让看的人也止不住的心伤……心疼 可少女的眼神,却不是为他。 君临夙漂亮的眼眸一片冷然,对着少女因泡澡而水润光泽的唇狠狠压下…… 辰齿相击惊的我瞬间瞪大眼睛,看着君临夙充满怒意的冷然眸子,直觉心慌意乱地要推开他,却不想整个人躺在他怀里根本就使不出力来,恼怒地开口:“君临夙,你放……”却被他更深地吻入…… 唇渐渐麻痛,君临夙不带一丝怜惜的吻却更激烈,直到嘴唇痛到麻木,大脑一片昏沉……君临夙却猛地抱起来向龙床走去,看着他已不复平日清明的眼神,心里隐约清楚要发生什么,刚想挣扎,抱着我的手臂却猛地收紧,下一秒身体已被放在宽大的龙床上,刚想爬起,一指点上胸口我已不能动弹…… 惊慌地看着坐在床边的君临夙,一脸漠然冷清,眼神是深不见底的暗然。 心里的恐惧淹没了害怕,微颤着嘴唇,“君临夙,你…你不要过来。” 君临夙的唇角似划过一丝冷笑,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睛从我的脸上往下移,到腰间的衣带,莹白修长的手指触上腰带……一点一点拉开…… “君临夙你放开我…放开……” 呜~唇被堵住,君临夙俯下身来,吻上我的唇…下巴…颈间…… 心剧烈地跳动着,直震的心脏都微微的麻痛,身体却不能动弹半分。 看着他莹白修长的手指一件件剥下我身上的衣物,却偏偏无可奈何。屋中的寒气慢慢透体而入,极度的恐惧让我乱了心神,心中咒骂不已,却不想竟真的脱口而出:“色魔!变态!下流!……” 君临夙手势忽地一顿,原本暗沉的神色忍不住微微一舒,嘴角轻扬勾起一抹无法抑制的浅笑,看了我一眼,却又继续刚刚的动作。 “君临夙,你不会以为发生了……关系,我就会乖乖留在这宫里了吧?你错了!你……” 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被解开,抽出,轻轻滑落…… 虽是暖阁,却仍无法抵御冬日寒气的侵袭,我身上只余一件雪纱里衣,随着我恐惧渐增的身体和心,不住颤抖。 “叶儿,朕曾说过会等你心甘情愿……” 君临夙眼中原本因轻笑而淡去的欲火又渐渐复燃,俯下身在我颈侧轻轻印下一吻,灼热敏感的碰触让我浑身忍不住一震,却听他贴着我耳侧吐息道:“只是没想到朕……也有害怕的一天。”随即轻轻一个翻身,精壮的躯体已然压在我身上。 怔怔睁着双眼,如他那般天生帝王的男子也会说出这个词,他说他也会害怕……也会…害怕…… 耳边只余他越来越无法抑制的粗重喘息之声,看着他松开抚在我身上的手,利落的解开自己身上的衣服…… 心痛的仿佛要失了呼吸,眼前水雾迷蒙,恍惚看见了冷枫俊毅的面容。 清冷,淡漠,温柔……那个男子从来没有过多的表情,却能让我温暖安心,那种感觉是从心底自然而然滋长漫延的,仿佛是相恋了千年的恋人,熟悉而又陌生…… 我紧紧咬住下唇,唇却越发冰冷苍白。 君临夙的手带着灼热的温度抚上我的腰间用力一扯,随着一声轻脆的锦布被撕裂的声音,最后一件衣物被抽离我的身体……轻轻滑落 身体轻颤了一下,似乎身上灼热的温度就是要对比这隆冬的冰冷,想大声叫出心中的恐惧伤痛,却发现自己连开口的感觉都没有了…… 君临夙的吻滑过我的唇,我的耳畔,我的锁骨…… 一暮暮在眼前闪过,想起……眼前这个男子……他也曾轻描淡写的保护我不受伤害,也曾不经意间给了我温暖,也曾为了我受伤,也曾……让我惶然无措过 心伤若死…… “君临夙,对不起,我不爱你……” 君临夙的动作顿了下来,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在寝殿中回荡。 许久, 他抬起头,烧得发红的眼中回复了一丝清明,紧紧盯在我脸上,许久,许久…… 直到如平日一片清明,然后渐渐再漆黑一片,幽黑的不见底…… 许久, 他缓缓垂下微长的睫毛,遮住所有一切不该属于他的,落寞,孤寂,伤痛…… 许久, 他一个翻身,脚步落地时已穿戴好一切…… 背对着我的男子,看不见他的表情,也许也会心伤 “不是没想过放手,而是朕,放不了……” 背对着我的男子,不再停留,消失在这空旷寂冷的寝殿内 泪,终于汹涌而下,为他,为我,为那个一样孤寂的男子 也为 这该死的复杂的感情 …… …… 册封仪式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彻耳的朝拜声让我猛的一惊,凝聚回来的心神让我渐渐看清朝堂之下伏首跪拜的文武百官,目光从堂下缓缓移到立在身边的男子脸上 …… 册封仪式之前 昨晚 君临夙终是放过了我 他,终是不舍 他说,不是没想过放手,而是放不开了 …… 君临夙离开后,我静静躺在床上,没有哭。因为泪流干了,更因为流泪并不能解决什么,我只是想了很多…很多……也…想明白了很多很多…… 爱了……情深缘浅了……心伤了 但想爱的心却生生不息 爱情没有谁对谁错,我只是自私的想要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至少不难过…… 我……终究是个自私的人……自私的搅乱别人的生活,让他们难过,为我心伤,而我却想要逃离这一切的……一切 ………………………………………………………… 空寂的寝殿内有淡淡的龙涎香气飘浮 寒气透体而入,骨血一片冰凉僵硬 有人轻轻走进,脚步在靠近时顿了下才迟疑着又走进,“阿璃”,声音带着微颤的哭腔。 来人微微颤抖的手拉着被子一点一点盖上我不着片缕的身体,紧紧看着我,身体顺着床沿慢慢滑倒,眼泪顺腮而下。 对不起,对不起……阿璃…… “阿璃,阿璃——”来人惊恐地拽住我冰凉冷硬的手,压抑地哭喊着,“不要不说话啊,这样素衣会害怕的,阿璃——” “阿璃,你看看我啊,就算不为任何人不为你自己,可……你想想那个你最想见的人啊……” 干涩的眼睛轻眨了下,我咬紧了苍白的唇。 “阿璃——” “想见的人……还能再见吗?”我松开了紧咬的下唇,梦呓般低喃着。 “一定可以的。”素衣握紧着我的手,“只要姑娘活着,就一定有再见的一天。” 毫无预兆的,一滴泪滑落 冷枫…… 若有似无的龙涎香气于冰冷的殿室中悄悄飘散 床上躺着的少女,一脸平静,却给人一种空寂的感觉,似要隐于这空寂的室内…… 床边跪着的少女,视线紧紧盯着床上的少女,满脸泪痕…… …… 许久,“傻丫头,我都没哭,你哭什么?”直觉抬手却顿在空中,身体……能动了,手指动了动,抬手拭去素衣眼角的泪。 素衣呆怔地看着我,猛地扑进我怀中,紧紧抱着我哽咽低泣,“阿璃,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欺骗你的,我不是有意的,我……” 滚烫的泪滴落我颈间——滑下,灼热了我冰冷的心。 轻抚着她因哽咽而微微颤抖的背部,我却也只是木然地看着上空锦黄的帷幔,“傻瓜,你有你不能说的理由啊,为什么要怪你,你没说,但是我也没问啊。” 怀中的少女更紧地抱着我,低泣到颤抖的身体也一并温暖了我……寒冷的身心。 …… “素衣是一名暗卫,隐于明处的暗卫,”跪在床边的少女轻声道,没有看我的眼睛。 良久,她抬起头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最终小心翼翼开口,“阿璃,皇上……”顿了顿,才轻声道:“只是让我待在你身边保护你……” 保护我吗?记得那日叶凡也曾说过,他说他是为了保护我,说他是真的爱我……可他们不明白,就算是被保护被爱的人,也是会受伤的啊。 —— 当一队宫女嬷嬷走进寝宫时,看着她们手中华丽的大红喜服,炫目的红让人炫晕。 一切似乎都顺着君临夙的意愿走。他,是真正的帝王,却拿他的江山赌我一命,他,尽一个帝王最大的努力爱我,却也正伤着我…… 闭上双眼,我想在穿上这大红喜服之前,再认认真真的想一次,那一身清冷淡漠的男子。 原来从初识第一眼就早已扎根在心底了,从不曾忘却过…… 清冷、温暖、淡漠、温柔…… 从初次遇见时的满身鲜血到最后离去时的满身鲜血,他的每一张脸每个表情都还是那么清晰…… 最后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冷枫,我爱你 …… 睁天双眼,宫女嬷嬷跪了一地,垂首静侯。 一一扫过她们小心惶恐的脸,似乎每个人都活的不易。 “更衣吧。” “姑娘,”素衣扶住我,透过她泪光闪烁的眼睛,我看到了自己苍白淡然的笑。 就算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大红嫁衣披在身上的那一刻,心,空了又空 …… …… ……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彻耳的朝拜声让我猛的一惊,凝聚回来的心神让我渐渐看清朝堂之下伏首跪拜的文武百官,目光从堂下缓缓移到立在身边的男子脸上……依旧高贵俊美的脸,依旧莫测高深的表情,依旧如星辰闪烁的眼眸……看着我…却闪过一丝担忧,或是……不安吗? 眼前盛装耀人的少女,明明看着对面的男子,眼中映出男子的面容,却又似什么都没看进……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微笑了一下,不是强颜欢笑勉强自己,只是看入他的眼眸深入,我想要…至少不让他难过…… 因为 不能改变,选择接受 一丝牵挂,于是活着 心伤若死,所以寂然 ******************************************** 吟啸殿 当我走进寝殿时,君临夙正俯在案前勾画什么,他抬头看了我一眼。 看着低头书写的男子,眉头微蹙,脸色深沉,还有一丝不属于他的倦容。 静静将一杯热参茶放到案几一角,转身的瞬间 “叶儿——” “朕说过不会放手,所以就算没有心,朕,也要留你在朕的身边。” 没有过多的心绪,可木然的眼眸还是颤了颤,眼前这个男子,做了一个帝王不该做的一切,爱我的,伤我的…… 飘着淡淡龙涎香的寝殿,一片静谧。 少女曲膝坐在床沿,双手抱膝,头侧枕在膝盖上,双眼微闭,安静恬然,似是睡着了。 男子坐在案前,对着一张军事布阵图,勾勾画画,清俊的眉头微邹…… 静灭的时间,静灭的宫殿,静灭的人…… 好久,好久…… 男子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抬头的瞬间幽深不见底的黑眸划过一丝凌厉酷然。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却是一脸的神清气爽,根本不像一夜未睡的人,更不复昨晚的那一丝倦容。 转过头,便看见床沿上曲膝蜷缩的少女,那种静寂让他幽黑的眼眸晃了晃,但只是一瞬便覆上满眼无奈的温柔,不自觉地放轻脚步一步步走过去,便看见少女侧枕在膝盖上安静恬然的睡颜……一瞬间,他心中滑过一丝错觉——少女会这样安静地睡下去,一直一直…… 这个深沉莫测的帝王,眼中也终于露出一丝惊慌,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也不察觉的不安轻唤:“叶儿——” 少女的眼睫动了动,却并未睁开眼睛。但这已让看着她的帝王微微舒展了心绪,只是看着她的专注眼神中的那一抹无奈的温柔又蒙上一层复杂的情绪。这个帝王不明白,他不明白少女明明心伤难过到沉寂,却为何总还能这样安静恬然,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将少女轻轻抱起平放好,动作就这样顿住,倾身低头在少女的上空,静静凝视着少妇的睡颜,许久……男子慢慢凑近,唇轻轻贴上少女的,他没有动就这样感受着少女的温度,也许只有这样他才能证明少女的存在……良久,男子离开少女的唇,深深看着少女安然的睡颜,淡淡开口:“朕说过会等你心甘情愿,朕,也再不会逼你。” 在男子转身离开的瞬间,他没有看见少女眼角滑落的一滴泪。 这个孤傲的男子,霸气的帝王,他对我退步,向我承诺,他说他也会害怕…… 似乎每个人都有那么多的无奈,那么多的心伤。 ******************************************* 册封仪式后的第四开,天晟国召示全国: 容氏颜妃娘娘薨逝。 记得那日我对君临夙说谢谢,他只是用沉静的眼睛看着我,“叶儿,只要你在朕的身边,你想要的,朕都会尽力做到。” 看着眼前这个霸气天生的王者,只在我面前偶尔软弱的男子,我微微笑了。 然后便是两人长久的静寂。 册封仪式后的第十天 君临夙走进寝宫,和平常一样看见少女坐在窗前安静地看着窗外。他不知道少女平静的眼眸看的是窗外那棵寒冬枯木,还是透过残木看那苍白遥远的天空。 也和平常一样,他的心绪微微乱了。 “皇上。” 君临夙的视线仍停留在少女身上,“今天还是这样。”语气是不自觉的无奈。 “是。”说话的自是素衣。这个娇小的婢女,却也是皇上的暗卫。此时,却微微抬头看着这个让他敬畏到不敢直视的帝王,轻声道:“娘娘每天就这样坐在窗前,不说不笑,让她吃饭她就吃饭,让她休息她就休息,和她说话她也会静静听着,像平常人一样,可……”她低头跪倒,毅然开口:“可奴婢觉得娘娘不开心。” 君临夙的眼眸闪了一下,却更是深邃暗然,抬步向少女走去。一旁的素衣自觉地安静退下。 良久, “叶儿,陪朕一起用膳吧。”站在少女身侧的君临夙淡淡开口。少女回头看着君临夙,微微一笑,“好。” 看着少女脸上安静纯然的浅笑,君临夙的心却猛的一窒。 这笑,笑的风轻云淡。这一笑,笑的仿佛就离你有十万八千里那么远。 这一刻,他再也不能掩饰脸上的情绪,只是怔怔地看着少女,许久,醒悟后迅速收敛起所有心绪,看着少女,嘴角扯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视线慢慢扫过桌上的每一道菜,然后停留在对面男子的脸上,他看着我,眉眼温柔,习惯性地往我碗里夹菜。 对着他微微笑了。我不知道这笑容中夹杂了多少苦涩与无奈。桌上的每道菜都是我与君临夙第一次相遇在醉仙楼时我点的,他都记得。这样的男子,这样的帝王,尽管伤害着我,却也让我一次次的不忍…… 如果没有醉仙楼发生那一幕,也许会有不同的结局吧。 “叶儿,朕,今晚离宫……朕不在的这段时间你……”看着少女安静的背影,君临夙幽深的眼眸暗了又暗,过了许久,才微不察觉地轻叹了一下,“朕会在封后大典之前回来。” 寂静的殿室中 少女安静地看着窗外 男子静静看着少女安静的背影 “君临夙。” 男子行至宫门的脚步顿了顿,半响,终于慢慢回过身来,便看见少女一脸纯然安静的笑容。 “平安回来。” 少女就这样站在窗前,看着男子,柔柔笑着,纯然安静。 看着少女脸上明媚温暖的笑容,君临夙猛然忆起似乎打从第一次遇见眼前的少女,注意到的就是她一脸明媚生动的笑容,只是当初吸引他的那灵动活泼的眼神,如今却是一片平静,即使笑的再灿烂。 走过去将少女揽入怀中紧紧拥住,“叶儿,只要你在朕的身边,朕……会让一切都好起来的……”他低喃着吻上少女的唇。 如他这般傲然霸气的人也会用这般软弱的语气说他会…会……抵上他胸前的手慢慢垂下,这一刻,我不想推开这个帝王,我知道,我也不能推开这个男子…… 李妃1 君临夙离开的第一天 君临夙离开的第二天 …… 君临夙离开的第七天 天晟国今年的冬季似乎不同寻常,时至隆冬,却迟迟不肯落雪。 听说边关战事很激烈,对手是邻国一个不容小觑的大国——姜国,暗中勾结其边境的小国发动这次战事,据说是蓄谋已久的。君临夙他,会成为这片大陆的霸主吧,一统天下让百姓过的安居乐业的生活…… 轻眨了一下眼睛,窗外那棵残木顶端落下一颗晶莹闪烁的露珠。 忽然想起崖上那棵古老粗壮的枯木,现在它是否也如这股残旧,还想起那个清冷淡漠的男子,黑衣,黑发,黑眸……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他了,不是不想,是不敢,更因为……我甚至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安然活着,心就更痛,痛到不能呼吸…… “娘娘——娘娘——我家娘娘身体不适……” 一声厉喝,“怎么,本宫见你家主子还要得到你的允许不成?” “奴婢不敢。” 来人一声冷哼。 “娘娘——”素衣还欲阻拦。 “素衣。”我轻唤出声。看着窗外的眼睛轻眨了一下,转过身,该来的总是要来,只是早或晚而已。 抬眼间,来人已风姿摇曳地步入殿内。许久不见,仍是如此光彩耀人,华服裹身更映出她的妩媚,这个女子虽不是这宫中最美的,却最是懂得如何装扮能让自己的风韵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 静静看着走近的华丽女子,这次回宫除了上次容汐颜的事儿见过一面就未再见过,我知道是君临夙有意挡开了所有来访者,当然也一并挡开了所有伤害。 “本宫想见上你一面可着实不易啊。”一贯略带嘲讽的娇声响过耳畔。 静静看着站定在面前的美人,我嘴角挂上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如果不是她的到来,我真要以为这段时间平静无波如一汪死水的日子也会属于皇宫了,原来还是错了,原来,离开了君临夙的保护,我依然容不下这座华丽的宫殿。 也许我的平静更让她觉得扎眼,她冷笑一声,“在没有举行封后大典之前你也只不过是个什么品级都不是的宫妃,有什么资格在本宫面前耀武扬威。”她冷冷看着我。 看着她美目中流转的愤恨,我也只是动了下唇角,而就在她脸色愈冷到要暴发时,我却淡淡开口:“李妃娘娘今日前来定有要事,不妨直说。“ “你……”她咬牙切齿的愤怒在转瞬间变为一声冷哼,然后一拂裙摆优雅地在桌前坐好。 我无声地轻笑了笑,“素衣,泡一壶热茶上来。” 李妃看了我一眼,挥手遣退了所有侍从。 我只是浅笑着,静静看着这一切。 李妃好看的丹凤眼端倪着我,嘴角浮出一丝冷笑,“你就是这样媚惑皇上的?”她冷哼一声,“既然如此,本宫也不喜欢拐弯莫角。” “李妃娘娘有话请讲。”我一直浅笑着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她妩媚艳丽,她跋扈器张,但却是这皇宫中少见的真性情的人,所以我一直都不讨厌她。 李妃站起身缓缓度了几步,在这华丽的正宫寝殿,慢慢开口:“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这后位……”她转过身紧紧盯着我的眼睛,“……你坐不起,也坐不了。”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半响,我笑了,而且轻笑出声了,“所以呢?” 李妃漂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怒意,“本宫的意思你应该明白。” 我慢慢端起桌上早已冷却多时的茶轻抿了一口,低头看杯中晃动的茶水,倒映出我散乱的脸——一张没有表情木然的脸,嘴角滑过一丝冷笑,“你以为没有了我,后位就一定在你掌握之中?”不待她反应我继续道:“还是因为我身分卑贱所以你不甘?” “你……”她惊怒的瞪着我,半响说不出话来,可能她从没想过有人会而且也敢把她心底的想法就这么直接地说出来。 在她惊怒的表情中,我淡淡吐出:“如果我说我不会离开,也不想离开呢?” 早说过人家名门大家的闺秀就是修养好,刚刚还一脸愤怒的恨不得马上杀了你却在转瞬间能咬牙切齿地对着你妩媚地笑,“你知道在这皇宫深院中让一个人消失的法子有多少吗?” 我浅浅一笑,“那就等我消失以后再说这话不迟而且……” 我终于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我以为君临夙对后宫的管理还不至于无能到那种地步。” 李妃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诧,继而慢慢在桌前坐下,“够胆识,本宫欣赏,不过不要以为皇上处处护着你就当真目中无人,”她冷哼一声,身子前倾凑近几许,朱唇轻启,“这宫中想你死的人可不在少数。” 我轻轻一笑,“多谢李妃娘娘提醒,叶琉璃自会注意。” 她冷哼一声,“一名卑贱的婢女能在一年之间爬上后位……”她顿了下,嘴角扯过一丝鄙夷的冷笑,“本宫可着实不敢小看。” 看着她冷艳的双眼,我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后轻轻吐出,缓缓起身走至窗前,背对着她淡淡开口:“深宫女子的勾心斗角争宠吃醋就只为一个后位,却历朝历代都是乐此不彼。”我转过身看着她有些怔仲的脸,依旧淡淡的的语气却说出了最伤人的话,“而如今我已封后,如果你们有能力让君临夙改变心意另立她人我也决不阻拦也……不会留恋。” 李妃呆怔地看着我一时竟没回过神来,但也只是片刻之后以一声冷哼带过了刚才的失态,勾起一丝嘲弄的冷笑看着我,“你就是用这种欲擒故纵若即若离的把戏迷惑皇上的?” 我没说话,只是挑了挑唇角。 “你想笑什么?”李妃的身影瞬间近在眼前,不待我反应过来一把扯过我的手臂,力道大的惊人,涨满血丝的眼睛紧紧盯着我,吐气如兰却字字带血,“笑你爱的人不是皇上么?” 眼眸闪了闪,看着她有一丝的惊诧。 李妃冷笑了一声一把甩开我,背部撞击在窗角一阵生疼,刚刚惊诧于她的力道,想一想也就恍然,她是李子恒的妹妹,身在武学世家会点武也不奇怪。 抬眼看向李妃,她愤怒的冷笑中带着痛意,这种笑……似曾相似,是云碧说起冷枫时那种疯狂中带着痛意的笑 “可笑是不是?就算你不爱他他还是要封你为后。”李妃看着我,笑着。 她的笑,让人有种想哭的冲动,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过这种激烈的情绪了,但我忍住了眼中的酸涩,淡淡开口:“你知道?” “我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李妃冷笑一声,情绪激动到已经忘记自称本宫了,“我只知道那次梅花林皇上强要你去他身边当值时他看你的眼光不是逢场作戏的温柔或是作势威严,或许他自己也不曾发觉,那是他从不曾在后宫妃嫔面前流露出的感情,属于一个帝王的……真正的情感。”她笑了两声,有些苦涩。 我只是靠着窗棂,静静看着她比哭还苦涩的笑。这个女子,以前一直觉得她乘张跋扈,得理不饶人,只知道争风吃醋但却也性情爽直,却不曾想她也有这样细腻的心思,细密的情意。 原因只有一个,她,爱君临夙。 因为只有真正爱一个人时才会注意到对方眼中心中一点点微妙的变化。 心,沉重的要喘不过气了。自己还是太天真了吗?也可以说自己轻视了这红墙内的女人?一直以为在这后宫生存的美人,无非是为了权势荣耀,就算是真的爱皇上怕也会在这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漩涡中磨灭待净,可,我小看了她们。 我,轻视了她们的爱情。 这一刻,我想起了容汐颜那如落日般苍凉的绝世容颜,她如暮谒般模糊的哀伤在心中渐渐扩大,先是她,现在又有李妃。 “你知道吗?就算皇上封多少妃嫔我都不在乎,我不在乎……因为他给的也不过是一个帝王对每位妃嫔所表现出地惯常的温柔,温柔背后是真是假、是喜是怒……得到的都一样……”她喃喃似在自语,说到此迷离的眼神却倏然清晰,犀利的似要把我刺穿,“可自从你来之后不一样了,宫中妃嫔美人何其多,可他眼中真正看到的只有你,我知道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可我不知道他竟真的爱上你,”她激厉的语气却慢慢缓了下来,嘴角浮出一丝自嘲的笑意,“直到他带你出宫游玩,让你住进吟啸殿,到后来颜妃滑胎德妃被赐死,我就知道他有意封你为妃,可你却在此时失踪了,最后在皇宫中消失的无影无踪,哈哈~”她笑了起来,笑的大声,笑的畅快,笑的若涩,“你知道当时听到你失踪的消息我有多开心吗?”她看着我,柳眉微竖,轻轻吐出:“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再出现在皇宫出现在皇上眼前,或者就这样死在外面更好。” 我动了下冰凉的嘴唇,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睁着干涩的眼睛看着李妃扭曲的笑脸,冷冷的笑意,看着她笑到脚步虚晃了两下直跌坐在身后的凳上,直至她脸上笑意尽消,抬起眼冷冷看着我:“可是本宫低估了他对你的痴迷,也低估了一个帝王的心。”她嘴角又露出了刚才那自嘲的笑意,“你很得意吧!在你失踪的那些日子他从未踏入后宫一步。他翻遍整个天晟国最后不惜与流云国一战亲自去郓城接你回来直接让你住进凤宁宫到封你为后……一切都毫无悬念。” 背在身后被身体压到早已没有知觉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李妃冷冷看着我,嘴角的冷冷笑意始终不曾退去,“你知道这后位纠缠了多少人的权势利益吗?”她冷哼一声,“皇上一意孤行封你为后,强势压下了多少大臣的谏言,他不让任何人去探访你,他虽是皇帝却初揽大权,你应该明白。” 身后的手指慢慢握成了拳,却还是木然的没有知觉,“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听见了自己空洞的声音。 李妃冷笑着,直直盯着我的眼睛,“还有这次与姜国之战,皇上本也不必亲自去的,可他却亲临战场……”她看着我妩媚地笑着,却字字冰冷,“只为你的封后大典能够如期举行。” 耳边隐约听到李妃肆意的笑声,她知道,她赢了。 我也清楚,虽不敢说君临夙这次亲临战场完全是为了我,却也多少因着我的关系。 君临夙,他是一个帝王,却也是一个男子。 因为心里有了别的男子,所以假装看不到他的好。 李妃2 “娘娘,娘娘——” “怎么会这样?娘娘,身体怎么这么凉。”有人轻摇我的胳膊,回过神来看到的是素衣一脸焦急关切。 我轻轻摇了摇点,“没事。” 素衣扶着我,一脸关切不放心,“娘娘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宣太医来看看。” 一声娇笑,“不用了,你家主子不过是站在窗前被冷风吹到了,喝杯热参茶暖暖身子应该就好了。”李妃已如平日嘲弄里略带不屑的声音传过,“是吗?皇后娘娘。” 看着她嘴边绽开的一抹妩媚的冷笑,我没说话,向桌前走去。 “娘娘赶紧杯参杯暖暖身子吧。”素衣递过参茶关切地看着我。 李妃冷哼一声,端起桌上的参茶轻抿一口。 “娘娘,真的不用宣太医吗?”素衣轻声道。 “嗯,没事。”我轻轻笑了,接过茶杯一口气喝掉杯中参茶,融融的暖意慢慢从胸腔扩散到全身,可某个地方却还是感到彻骨的冰冷。 抬眼看向李妃,似在细细品茶的她放下手中杯,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有些妩媚。 “对不起,恐怕不能如你们所愿。”我淡淡说出,在她滞住的笑意中我依旧轻轻叙说:“我不会离开,我也不想死。” “你……” “尤其在君临夙身临战场这期间,我不想看到后宫有任何事纷扰到他。”看着李妃,我淡淡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瞬间的呆愣过后,李妃一贯刺耳的冷笑声划过耳畔,“你自以为斗得过宫里这群人?” “我无意与任何人为敌。”这是我的回答。 嘿~李妃冷笑一声,眼神有些奇妙,半响,“借你一句话,深宫女子的勾心斗角争宠吃醋就只为一个后位,却历朝历代都是乐此不彼,只要身在深宫就不可能置身事外。”她看着我,嘴角滑过一丝不屑的嘲笑,“难道你不会梦到颜妃吗?本宫可记得你们亲同姐妹呢!”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有些诡异的笑,失神了。 “踏着自家主子往上爬,还爬上了她渴求未及的位子,感觉如何?”李妃妩媚的凤眼微眯,娇笑着起身慢慢走到我身后,倾身至我耳旁,吐气如兰:“颜妃突然病逝消失于这深宫之中,你……真的够狠。” “李妃娘娘请慎言,此……” “跟着皇上你器张,换了主子更器张,本宫你都不放在眼里是不是?”李妃打断素衣厉叱一声。 素衣跪倒,“奴婢不敢,是奴婢多嘴。” “你是很多嘴。”话音未落,一记响亮的耳光响彻殿内,“做奴才就该懂得做奴才的本分,懂吗?” 转眼,素衣脸上的手指印已呈暗红,其中两道还夹带着点点血丝快要溢出,那是李妃修的漂亮的长指甲刮伤的。 看着李妃厌恶地抽出丝绢绣巾擦着自己的手指,心里的火一下窜高,靠,本小姐已经淑女很久不发飙了,奴才不是人?奴才不是人生父母养的?谁天生就是奴才命就愿意做奴才?你只不过比别人生的好一点而已……正当心中的怒气还在体内漫游时……李妃擦手指的丝巾夹带着怒气被猛地扔到垂首跪倒的素衣头上,“弄花了本宫的手指本宫要了你这条贱命。”李妃甚至一眼都没看地上的素衣,只是专注于自己的纤纤玉手上。 本来不想与这里的任何人为敌,不想与她们有任何牵扯,可,微微颤抖紧握的手宣告了本小姐真的生气了,“李妃娘娘!”我咬牙轻唤。 啪——一记不轻不重的巴掌落在闻声转过头来的李妃娘娘的脸上,于是她转过头来的表情就定格成了凤眼瞪大红唇微张,一脸的不置信。 我叶琉璃自认脾气还算很好的一姑娘,平时可以和任何人打打闹闹嘻嘻哈哈,凡事能过且过无所无谓地过日子,可,一旦踏入我的底线,我也有仇必报,就算天王老子我也不会客气。 “你……你敢打本宫。”呆愣过后,李妃一手抚脸怒目叱喝,仍不敢相信刚才那一巴掌。 我冷笑一声,“你这张妩媚艳丽的小脸若是被本宫不小心弄伤了……”看着她,我走近一步轻轻抚上她细腻白润的脸,冷笑着:“本宫这条贱命怕是死十次都不够吧!” 其实李妃平日为人虽然器张跋扈了点但毕竟身处深宫也还算言行谨慎聪明,但今天在我这经历了太多的想不到、不相信,于是这些想不到不相信加起来就让她失了心底的理智,而她本身的脾性也不是隐忍阴险类的,所以怒火中烧的她带着十足怒意的手一把掀开了我,力道过猛我直接就摔出去扑倒在桌上,而素衣刚端上的热茶也顺便全撒在了我的胳膊上,脖子里也溅了一些…… “娘娘——”素衣惊叫出声速度极快地扶起我,慌忙挽起我的衣袖,“我去叫御医。”她只说了这一句,但我看见了她瞬间红掉的眼圈。 “不用了,我没事。”我笑看着她,真的没有说谎,现在不痛,只是热辣的麻木。 “奴婢去去就回。”素衣倔强地说着,声音带着隐忍的哭腔。 这丫头,生气了?心里漫延开久违的融融暖意,自从知道她是君临夙的隐卫,知道她陪在我身边是监管我的一举一动,虽然不怪她,但心里却对这里的一切人事都已淡然,一如当时拿容汐颜当作亲人对待,却在知道她有想我死掉时心里痛的不知所措。可看到素衣眼底真正的担忧心疼时,心还是不由自主地感觉温暖,她是真的关心我…… “皇上不在,你演给谁看,给我吗?”李妃冷笑着。 我拉了拉嘴角,慢慢在桌边坐下,“李妃娘娘若是想看,我也不介意给你一人演。” 李妃看着我,周身的气场持续升温中,我则悠悠扶好桌上歪倒的杯盏,“李妃娘娘若是不想看戏了,那本宫便要歇息了。” “如你这般下贱不知羞耻的奴才决不能坐上后位,”她咬牙切齿地冷哼一声。 我轻笑了一下,“你若说了算数当然可以。” “叶琉璃,不要以为皇上被你迷的团团转就自以为是目中无人……”她彻底暴怒了,“真不知你这贱婢使了什么狐媚之术迷了他们的心智,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为了你甘愿犯险,甚至为了你可以轻易除掉天下第一美人况且容汐颜到底是病逝……” “李妃——”我倏然起身一声厉喝打断了她,直盯着她的眼睛,“这宫中你呆的比我久,相信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你比我清楚,” 我看着她,直看到她有了许些的不自在才悠悠启唇:“既然我能让容汐颜轻易消失在这宫中那么你……一样可以。” “你……”李妃脚步不由自主地踉跄了一下,手指着我说不出话来,渐渐苍白的脸上那双凌厉的双眼此刻淡淡溢出的是丝丝惊骇。 我微笑着抚上她指着我的手,慢慢走至她身旁,“你最好相信我有这个能耐。” 走过她身旁时,明显感觉到她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在害怕我吗?嘿~ 今天我显得特别残忍,因为我先受了伤。 看着她眼里流露出的惊恐,我轻叹了下,很索然的感觉,很疲累,却很认真地开口:“起码皇上离宫这段期间,我想要宫中平静安稳……至于后位,他回来再议不迟。” 李妃慢慢转头看着我,眼里初时的惊恐却已慢慢淡去,所以我看见的是一双从未在她脸上见到过的明眸,少了平日的妩媚惑人,竟显得清澈透亮,可是那晶亮的眼眸深层是难以言喻的悲哀,这种隐忍的伤痛我在云碧眼中看过,后来在容汐颜眼中也看到过,现在是她,李妃。 她缓缓开口,声音也很平淡,她说:“我不知道他有多爱你,以至于宠你至此……”她嘴角浮过一丝笑容,少了妩媚,所以显的很清淡,可我却觉得很美,她笑过之后又说:“我认识的君临夙……在江山社稷面前,任何儿女情事都不值一提。” 她说这话时眼睛静静看着我,但我知道她只是透过我在看她爱的人,心里的人。 君临夙,他是一个无情人,为了帝位江山可以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本来,我以为是这样的。在他去郓城九死一生只为救我之前,在他拿他的帝位只为换我一命之前,我一直以为是这样的。 所以,在那之前,我可以假装、可以坚持、可以一心只要回到冷枫身边,可是知道他为我做的一切之后,我怎么还能假装下去…… “本宫说过这宫中想你死的人不在少数,你……最好能等到皇上回宫那日?”李妃已若平日略带嘲讽的话响过声畔,回过神,她已行至宫门,转过头看着我,嘴角扬起的是一抹习惯性的嘲弄笑意。 第一次, 感觉这笑,其实也很美。 我也扬起一抹笑意:“谢李妃娘娘提醒,琉璃自会当心。” 她冷哼了一声,转身消失在宫门。 嘴角慢慢扯开一丝弧度,我笑了,笑着走向窗前,看着窗外那棵枯木,笑着滑下了一串串泪,冷枫,怎么办?我们……要怎么办? “娘娘——” 我没动,任窗外寒冽的风吹干了我的泪。 “娘娘——”素衣走近我,又轻唤一声,显得小心翼翼。 我转过身,看着她手中的药瓶,轻笑了笑,“我没事。” 她没说话,走过来挽起我的衣袖,“奴婢帮娘娘上药。” 药粉轻轻洒在红肿处,胳膊轻轻颤抖了一下,素衣动作顿了下更轻地帮我敷上一层薄薄的药粉,刺痛过后是舒适的冰凉,她轻轻拨开我领子的衣服,嘴角动了下,动作更轻的敷药。 我咬紧了下唇,她知道我不喜欢人多,没有请御医来。 “很痛吗?奴婢去叫御医来。”素衣注意到我的表情焦急道,眼圈瞬间红了。 “真的不痛了。”我拉住她。 “奴婢该死,没保护好娘娘。”她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跪倒在地。 看着素衣低垂的头,眼睛渐渐模糊,一滴泪砸下后身子顺着窗台慢慢滑倒,心里堵的好难受,涨的满满的却找不到一个出口,其实好久都没有这种心痛到窒息的感觉了,今日李妃生生掀开了心底埋藏很久很深的痛楚。一直都知道君临夙为我做了很多,可当有人一件一件细数在你面前时那种难言的伤仿佛一下扩大了十倍,痛的体无完肤。 “娘娘,是不是很痛,我去请御医。”素衣看见我的眼泪慌了神。 我摇了摇头,眼泪更多的滑下。 “娘娘不要哭啊,是素衣的错,素衣不该耍小性子,娘娘……”她焦急的声音带着哭腔。 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女子,我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她,就这样埋在她肩上轻轻泣咽着…… 不知过了多久 “如果阿璃你想离开,素衣拼了这条命也会送你出宫……” 我松开她,哭过后的声音有些沙哑地笑着,“傻丫头。” 她看着我,坚定的表情坚定的声音:“素衣喜欢看阿璃笑的样子。” 我笑了,其实我一直都看不懂一个人,或者是不懂看一个人,眼前这个还是孩子的女子,她是柔弱的婢女,她是精干的隐卫,她,也是现在真正关心我的朋友,轻轻揽过她的肩,脸埋在她纤细的肩上,“既然自愿留下做他的妃,就不会离开了……欠他的情,我给不了,我能做的只是陪在他身边,让他安心而已……” 逼宫1 看着静静躺在床上脸色灰败的女子,心里似一阵风刮过,空落落的难受。 这个骄纵张扬的女子,一个时辰之前还在我眼前横眉冷竖趾高气扬,只是片刻却已躺在床上失去了色彩,等着生命一点一滴的消逝。 …… 一个时辰之前 一个人静静坐在墙角,想很多事情,想那个漆黑的深夜第一次遇到冷枫,想山崖上和冷枫一起过着简单快乐的日子,想……那里的一点一滴,想,如果我没有闹着要下山也许我们就那样一直幸福地生活着,想,也许我早已寻到了回家的路离开了这个世界,想,冷枫现在在干嘛,也想,君临夙的战事如何了…… “阿璃——”素衣疾步走近。 我抬头,因为很少听见素衣如此焦急不稳的声音,没待我说什么,“李妃娘娘出事了。”她扶起我,却是一脸沉静道。 心里隐隐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到底是什么也没太在意,“发生什么事了?” “李妃娘娘离开这里后在她的寝宫晕倒,太医说是中毒……”素衣看着我眼神有些闪烁,迟疑了一下,“太医看不出是什么毒无法配解药,只说三日之内若无法解毒怕是……” 冰冷的手渐握成拳,嘿~心里止不住的冷笑,动作真够快的,只是没想到会借李妃来个借刀杀人一举数得,真够狡诈狠毒的,只是不管是谁,你实不该拿一条无辜的生命来赌我叶琉璃一命,这种事在我眼前已经发生过一次,那一次我无力阻止,我——决不允许再次眼睁睁地看着有人因为我的关系而失掉生命,我,决不允许。 “阿璃,目前消息还未传出宫外我们要趁这段时间去李妃寝宫,顺便看能不能找出中毒原因,宫外大臣应该很快就进宫了,一旦他们入宫……” 我知道素衣想说什么,李妃是从凤宁宫离开后中毒的,众人怎么想怎么看已很清楚,而且下毒者的目标本就是我这个受满朝大臣诽异排斥的未来皇后,容汐颜的突然病逝在宫中早已掀起一阵不小的风波,宫中大概都以为如今的皇后娘娘容不下自己的前主子,病逝只不过是杀人的借口,而群臣对于封后本就不满,但因着君临夙压制他们也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如今有人替他们铺路除掉眼中钉肉中刺,正中他们心意,他们又何乐不为来个顺手推舟。 “太医怎么说?有没有可能让他们想办法先压制住毒性。”边走我边问素衣。 “只听说毒性很烈,李妃娘娘已是奄奄一息,太医跪了一地却没有办法,也不敢冒然配药。”素衣回答的很镇定,表情也很淡定,仿若之前惊慌不安的女子根本不是同一人。 “希望不要出现最坏的结果。”我轻轻自语。 “娘娘放心,素衣已打点好一切,宫外的人赶来起码也要在两个时辰之后了,这段时间足够我们做好一切准备。”素衣说的很随意,也很理所当然。一直当她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却忘了她甚至不是一个普通的宫女,而是一个训练有素的隐卫。 嘴角微微动了一下,“素衣,谢谢你。” 素衣顿住了脚步,看着我低声说出:“素衣不会让阿璃受到伤害……皇上也绝不会让娘娘有任何意外。” 我轻轻笑了,“傻丫头,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放心吧。” 走进李妃寝殿,宫女侍卫跪了一地人人自危,太医站在床前脸色沉重。 脚步顿了下,提了口气抬步上前。 “皇后娘娘。”宫人们战战兢兢地磕头,可以听出他们的惊愕,恐慌。 “免了,先说说李妃娘娘的情况到底如何?”我打断了太医们的行礼直接开口。 太医们相互交流了一下眼色后跪倒在地,“臣等该死,请皇后娘娘降罪。” 站在床前,看着静静躺在床上脸色灰败的李妃,心里似一阵风刮过,空落落的难受。 看着跪了一地的宫人,每个都是战战兢兢,他们在恐慌我这个下毒者来这里是何用意,他们人人自危怕一不小心就丢了性命,“你们怕什么?”我淡淡开口。 “皇后娘娘饶命。”他们更恐慌,头埋的更低。 一种很苍茫的感觉,心里似被什么哽着有点喘不上气来的感觉,我挥了挥手,“太医和李妃的贴身侍女留下,其他的人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都散了吧。” 看着宫人们有些迟疑着小心翼翼地退下后,我慢慢在床沿坐下,这个骄纵张扬的女子,一个时辰之前还在我眼前横眉冷竖趾高气扬,只是片刻却已躺在床上失去了色彩,等着生命一点一滴的消逝。“本宫不是为难你们,”我转头看向侯在一旁的太医,“找到解药之前本宫要你们确保李妃一定要安然度过。” “臣等定当尽力。”他们答的小心翼翼,“臣等告退。” 所有人离开后,我在寝殿缓步渡了一圈在桌前坐定,“你是李妃的贴身侍女?”我看着垂首立在一边静侯的侍女。 “是,奴婢彩月。”她答的胆战心惊。 “你很害怕?” 侍女扑嗵一声跪倒在地,“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看着地上惶恐的婢女,不知道为什么竟轻笑了一下,“巧月,我只问你一句,李妃今日可有遇到不寻常的事或者人?” “回娘娘,奴婢没……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你确定。” “奴婢确定。”侍女惶急答道。 没有?那就是说李妃是突然中毒晕倒,之前却没有一点预兆,是谁?谁有这个本事能算计到李妃却让她不自觉?谁又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毒而且还能把时机掌握的如此精准呢?越想脑子越乱,整个人沉闷的似要喘不过气,一股淡到近乎透明的香气吸入鼻中让人倍感清爽,欲起身,大脑一片玄晕身子不受控制的倒下。 “娘娘——”素衣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我。 “没事,只是胸口有些闷痛。”我一手撑着桌沿站定,眼睛无意扫过桌上的香炉,脑子闪过一丝什么时心中一阵剧烈的的气血翻涌,手紧紧揪住胸口的衣服,轻轻喘气着。 “娘娘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素衣一脸惊忧,帮我顺气。 勉力扯出一丝笑容,“有些气闷,把窗户打开透下气应该就好了。” “可是娘娘的脸色很苍白,还是宣太医来看看吧。”素衣扶我坐下。 一阵冷咧的寒气扑面打来顿感清新舒畅,深深吸了一口气,胸口仍隐隐作疼却舒服缓和多了。看了一眼退回一边的巧月,挻机灵的一丫头啊,我轻轻开口:“去看看太医那边怎么样了。” 侍女迟疑了一下,“是。”小心退下。 “本宫可以保证你家主子安然,你安心去吧。”不知道为什么要和一个侍女说这些,而且在她眼中说不定早已经认定是我下毒杀害她家主子,可看着她离开时的迟疑担忧小心,我就这样开口了。 “奴婢不敢。”侍女惶恐跪倒在地。 心里似轻叹又像是冷笑,不敢?嘿~不敢什么,我挥了挥手,“下去吧。” 看着消失的身影,我站起身,“素衣,你是习武之人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帮李妃先暂时稳住毒性?”记得以前看的武侠片习武之人可以帮人逼出毒素来着,不知道能不能行。 素衣扶着我走到床前,“奴婢刚才已经看过,李妃娘娘所中之毒怕是……”她转眼看着我,“奴婢尽量一试,但必须尽快拿到解药才行啊,凶手的目的如此明显,如果李妃不能苏醒,宫中人定会趁机起事,如今皇上又不在宫中……” “好了,不用担心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自有法子应对。”我笑着打断素衣的担忧,“那帮大臣应该快到了,我们小心应对就是了。” “娘娘总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这是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让那些牛鬼蛇神通通来吧,本小姐接着呢!”我呵呵笑着,看着素衣微微舒展开的眼色。 逼宫2 随着一片吵杂声,进来了许多人,素衣挡在前面阻止着他们。 我慢慢站起身。 他们停止了喧闹,站在原地微微垂首看着我,那是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 “娘娘。”素衣一脸不安。 我露出一个安心的浅笑,一步步走近:“诸位大人心中所念本宫明白,可不顾礼仪直闯嫔妃寝殿是否有些过了?” 平日在朝堂上严谨肃穆的老臣此时才觉出一丝不妥,面上有些讪讪地跪倒:“皇后娘娘恕罪。” 我没说什么,只是嘴角滑过一丝冷笑,“诸位大人请起。” 他们起身微微垂首,我一一扫过他们木然的脸,有人上前一步,眼睛直视着我不卑不亢开口:“后宫之事臣等本不该插手,但如今皇上不在宫中,而后宫也尚未……” “各位大人请移步外室,这里终是不便。”我打断说话的老者,淡淡开口。记忆中他姓曾,也算得上是开朝元老,所以德高望重。 曾大人眼角动了动,低头恭敬道,“是,是老臣失礼。”一竿人随他退下。 嘿,当真是把本姑娘当成了能随意拿捏的软柿子了啊!没有家世背景靠山又怎样,本姑娘可也从来不是个善荐儿。 “娘娘可要小心,他们都不是容易应对的人。”素衣扶着我,比我还紧张的神色。 “安啦,我们见招拆招,实在挡不住你家娘娘还有秘密武器呢,出去吧,别让他们等久了。” 在椅中坐定,“各位大人也请坐。”我微笑着。 看着他们施施然坐下,啧,真一点没把我这个皇后娘娘放眼里啊,连句客套话都没有,得,咱是现代人不跟你们古代人一般见识,俺要的就是一个淡定。 “素衣,给各位大人上茶。”我轻笑着。 “娘娘——” “天寒地冻的,各位大人一路匆忙赶来莫不要受了风寒,本宫可是罪过大了。”我打断开口的人,刑大人,官居二品,记得他以严酷出名,犯到他手上的人往往没有好下场。 我拿起茶杯轻抿了口,斜眼看他们隐忍的怒意,嘿,看你们能忍几时。 一时,满室静寂,我眼观杯,看这杯做的多好啊,下面人的动作眼色我视作不见。 缓缓放下杯子,嘴角掠过一丝情绪,时间也差不多了,“封后大典尚未举行本宫也无权名正言顺地管理后宫,曾大人刚才想说什么本宫明白。”我皮笑肉不笑地开口。 “老臣不敢。”姓曾的老头躬身道。 不敢?看你那狂妄态度,你就好好装b吧,当然,你有装b的权力,我就有放倒你的实力。我轻笑着,“你我心中明白就好。” “各位大人心中担忧本宫明白,”目光扫过堂下众人,我继续皮笑肉不笑地看他们有趣的面部表情,“你们以为本宫毒害了李妃,于是过来探听虚实?……或是其它什么需要各位大人费心。” “臣等不敢。”一众人跟着曾老头后面耍虚礼,看来曾老头是他们的头头啊。 “李妃是从本宫处离开后中毒,本宫的确嫌疑最大,莫不说各位大人,就是本宫也是如此认为。”我缓缓站起身。他们本来带着一肚子心疑盘算急赶而来,所以得不到满意的答复他们誓必不会就此罢休,只是他们没想到我竟这样就把他们心中所想一一列出,这让他们有些始料未及,再加上刚才我有意磨他们性子,于是这时他们心中的那股劲儿就消了一半。 堂下众位大人一时倒不好说什么,只是相互交换眼色,最终倒是都看向曾老头身上。只是他们是一路还是几派人我也不清楚。 “臣等不敢枉自揣测,“曾老头起身躬身道,“老臣听闻李妃娘娘中毒凤体危急,皇上此时不在宫中,臣等惶恐下毒者心怀不轨会祸及娘娘们的安危。” “曾大人所言有理……”堂下有人附合,有人交头接耳。 我冷眼看着曾老头面无表情的微颔首,眼观鼻,鼻观心。 嘴角划过一丝冷然的笑意,他们,也根本没把一个嫔妃的性命看在眼中,他们处心积虑的只是想抓住些权势利益,从他们入宫到现在没有一人探问过李妃的病况,他们做的如此明目张胆,也只待最后一层薄如蚕翼的君臣之礼撕开后大家都好说话,既然如此,我如你们愿又有何无可,眼角扫过堂下众大臣,我浅笑开口:“如今当务之急是如何救愈李妃娘娘之性命,各位大人以为呢?” 堂下众人面色各异,交换神色面面相觑者皆有。一人站出,“娘娘若能真心救治李妃娘娘,想必李妃娘娘必可安好。” 这个人,够坦白够直接,便多看了他一眼,“大人就如此肯定此事是本宫所为?”微微扬起一丝眉角,“如果本宫说李妃之事与本宫毫无关系呢?”我扬着蒙娜丽莎的笑意,“各位大人可信。” 一时堂下众人皆有些诧然结舌,心中思绪百转之后各有脸色,而唯独曾老头从头到尾都显得很淡定,嘴角噙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轻笑了一声我淡然开口:“其实事情很简单,李妃到本宫宫中饮茶后中毒无治,你们认定是本宫下毒害命,”抬眼扫过堂下各人,“本宫说的可是事实?” 堂下众人脸色风云变幻,听我如此直白倒没人开口了,一个个低首静思。 瞧他们一个个跟那心怀鬼胎,我却是心里没底,手心隐隐冰凉冰凉的。 “恕臣斗胆,”还是曾老头站了出来,“娘娘如此明白,老臣也不想多绕弯子。”他抬眼直视着我,“如娘娘所说,众人皆知道李妃娘娘是从娘娘宫中走出去即中毒,若说不是娘娘所为臣不敢相信。” 好,终于说到重点了,这样耗着只能眼看李妃的生命点点流逝,嘴角划过一丝冷笑,“那各位大人们可是亲眼看见本宫下毒了?”我睁大眼睛看着他们,我是女子,而且是个厚脸皮的女子,我光明正大的耍无赖,你奈我何!重点是这毒压根就与我无关。 看着堂下众人一副吞了苍蝇似的咽不下吐不出的哽着倒真有些可笑。 “皇后娘娘——”这声皇后娘娘叫的不高不低不卑不亢,却是气场发挥的恰到好处。 挑了下嘴角,我撩起眼角一眼扫过堂下,此刻一个个倒是知道置身事外静观其变。视线最后对上一个人身上,他也正抬眼直视着我,两人对视。 “恕老臣无礼,皇后娘娘又如何证明此事与您无关?”这句话说的仍是铿镪有力。 我只是掀了下唇角,“如何证明?”不再看堂下众人,我慢慢转过身去,手无意划过滚烫的杯壁,“嘿~是啊,要如何证明呢……”我倏然转身,眼眸如定,“三日之后,本宫还你们一个明艳无损的李妃如何?” 堂下众人一时惊疑扰动,怀疑看戏嗤之以鼻者皆有,他们不在乎这毒究竟是谁所下,也不乎我究竟是否能解,更不在乎李妃的性命,他们在意的只要能趁机除掉我这个与他们没有任何利益权势的皇后娘娘即可,目的很简单,也很明显。 “皇后娘娘似乎成竹在胸?”曾大人直视着我,没有过多表情。 看着他的眼睛,我缓缓开口:“是否成竹在胸你我心中明白,待三日后一切尘埃落定自会清楚明白,当然,本宫最希望的是三日后一切都能圆满安定。” “臣等也愿一切如娘娘所想,只是……”曾大人眼眸一闪,“恕臣无礼,娘娘又凭什么保证三日后李妃娘娘定可安然?” 他说的掷地有声,态度坚硬不卑,紧盯着我的视线直逼的我有种无力招架想要躲开的欲望,堂下此时也议论出声,“曾大人所言甚是,恕臣直言,倘若李妃在这三日无法救治……臣斗胆请问娘娘那又当如何?”一人站出抱拳行礼,印象中他应该是一名武将,武将没有文臣的圆滑心机,说话直白却也直中要点。 “是啊……此话有理……到时该如何是好……定要告知皇上啊……”堂下议论纷纷,紧逼不放。 冷笑一声,“各位大人是认定本宫下毒还是想逼本宫退位?”我眉角一挑,冷笑着,“大家都是明白人,你们想借此事发挥也未必可行吧!” 堂下众人一时惊诧失声,半响,“臣等不敢,请娘娘明查。” “哼~你们有什么不敢的,如此兴师动众是看准了本宫无权无势无靠山吗?” “娘娘此言差矣。”依然是曾大人不急不徐地开口,“娘娘是皇上亲刲的皇后,虽尚未举行刲后大典也是铁定的皇后,臣等只是担心,皇上离宫不久就发生如此大事,李妃娘娘现今命悬一线,一日找不出凶手这宫中的安危就得不到保障,人心惶惶,皇上出征在外怎可安心,所以保全宫中一切大小事务本是我们做臣子的责任。” “曾大人所言有理,请皇后娘娘三思。”堂下众人齐声附合。 三思?让我思什么,就此承认毒是我下的还是直接宣布我不做这个皇后了?慢慢握紧手掌,欺人太甚了,这是明目张胆的逼宫吗? “此等大事必要及时禀告皇上才是,救治李妃娘娘当是此前最重要的。”堂下有人突兀开口,一时全部视线皆归到一微微倾身低头的人身上。 我也看向他,他微低着头,中年,看不清神情,在他身上感觉不到曾老头那种明晃晃的压迫感,虽然不是轻松却也能够自在。 我微微笑了下,“这位大人所言有理,当务之急是如何救治李妃,与其在这里做无谓的争论不如各做各事,本宫说过三日后一切再行定论,如何?” 堂下众人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持观望态度。 我看向曾老头,“曾大人以为如何?” 曾大人抬眼看向我,“既然娘娘如此坚持老臣自当不敢多言,”他说这话时眼眸一动不动,甚至表情都没有一丝的变化,只是说出口的后话却不像他的表情一样淡然,“皇上独宠娘娘,娘娘应该不想让人诟异侍宠而骄为所欲为有损皇上威德,所以,臣等希望娘娘能够给出一个答复,臣斗胆再次请问娘娘若三日之后李妃若是不幸……”他眼眸闪烁,“娘娘又当如何?” 是啊,如此皇上的威名还当如何…… 此事一定要尽快禀告皇上…… 皇上回朝李妃娘娘还当有一线生机啊 他们议论的语重心长,一副忠臣良将的样子…… 拿君临夙的君德威仪逼我,妈的,还有脸说的冠冕堂皇句句理直,操,你一老爷子这样威逼一小姑娘你丫就不脸红吗,我紧紧握拳,忍无可忍…… “各位大人请听奴婢一言。”素衣忽然扑倒在地,她没看我,低垂着眉眼面向堂下众人。 我还未来得及阻止,她已抢前开口:“此事与娘娘毫无关系,李妃娘娘喝的参茶是奴婢亲手泡的,只是李妃娘娘如何会中毒奴婢真的不知,奴婢以人头担保茶水之中并无毒药,请各位大人不要再逼皇后娘娘了……” “素衣,你退下。”我淡淡开口,这些已不在重要,他们要听的不是这些,不达目的他们誓不罢休,素衣这样扯进来只怕不是件好事。 “娘娘,素衣……” “退下。”我厉声喝止她。我明白她是不忍心看我被逼如此,也许是太过担心所以她才失了方寸,没有顾到她这样冒然冲出只会让他们抓住攻击点不放,最终不会起任何作用相反只会让自己受到牵连,可能她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可是我在乎,她,也终究是个孩子啊。 果然,堂下已有人按耐不住:“你这奴才如何下毒的还不从实招来! 一个奴才也胆敢下毒谋害宫妃,定不能轻饶…… 一定要让她说出是受何人指使…… 一个奴才岂有胆毒杀主子…… 我没看他们,我只看曾老头一人,他从素衣开口到如今都只是微垂着眼,只是他嘴角滑过的一丝看似笑意的情绪让我明白,明白他是铁了心要除掉我。 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那就以命抵命。”我一字一字清晰说出。 出口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堂下众人一时惊呆当场反应不过,在他们还未从震惊中回神儿,我一步步走到堂下,一步步走到曾老头面前,看着曾老头的脸我微笑着将手中的一块玉佩缓缓放到他身侧的桌面上,轻轻开口:“以此作抵,三日之后若是李妃发生不幸我就以命抵命,如何?” 这一刻, 少女开口便是以命抵命,掷出那东西之后脸色淡漠,竟是浑然不在乎一般。 站在一边的素衣蓦然抬头,静静看着眼前的少女,她的皇后娘娘,说过她们是朋友的阿璃。她也曾想过自己敬畏如神的皇上为何仅忠情于面前这个再普通不过的少女,一直觉得她灵动聪慧有余却并不适合天晟国的一国之母,可此刻,少女一身简洁的衣饰站在群臣面前却显得如此高贵,她的高贵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这一刻,她呆呆看着少女,她从未比现在更庆幸眼前这个少女是天晟国的皇后娘娘。她也在此时此刻,下了此生第一个除了效忠皇上之外绝不会改变的决定…… 曾大人凝视着那块玉,一块方形的白玉,突然脱口而出:“凤玺——” 众大臣本就没回过神儿,紧接着又被二次抛出的重磅炸弹直炸的他们悉数变色,目瞪口呆地瞪着桌上那块玉偑。 那块玉,很白,通体莹白,温润透亮。 那块玉,是皇后的身份像征。 那块玉,也叫凤玺,据说可以调动晟京一半的禁卫军,是册刲仪式那晚君临夙放在我床头的。 那块玉,让这些大臣们在震惊过后惶恐跪倒,“娘娘千岁,臣等不敢。” 跪倒在地的大人们竟是心惊胆战,他们以为眼前这个无权无势的普通少女没了皇上的庇护就不堪一击,此刻他们心中却生出一丝胆寒,眼前这个皇后娘娘看似柔弱温和,却开口便是以命抵命,竟是以她自己的性命后位赌李妃一命。 少女眼睛眨也没眨一下,明净地凝视着曾大人,那目光把曾大人的心虚惶恐照的清清楚楚,直逼的曾大人在少女眼前缓缓跪倒。 我微闭上眼睛,竟有种想笑的冲动,嘴角终是滑过一丝苦涩的笑意,睁开双眼,已是一片清明,“既然各位大人没有异议了,那就三日之后再议,不送,请回。”我直接下逐客令,李妃的性命不容耽搁,而且我更没有时间可以与他们耗。 话说到这份上,堂下众人已不好再说什么,既然说定三日之后,便行礼后默默退下。 “娘娘,臣有话。”说话的正是仍跪首的曾大人。 起身欲走的众人迟疑地顿下脚步转身观望,他们低垂着眼恭敬站立在一旁等待着,等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曾大人,”我转身坐定堂上,端起茶水轻抿一口,眼神瞥过“凤玺”在他身上落定:“凤玺你尽可收好。” “臣不敢。”曾大人俯首在地。他知道这凤玺他不敢拿不能拿也拿不得,他更知道他低估了堂上的女子,他本已无话可说,可他更明白如今事情发展至此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也只能孤注一掷,“娘娘明鉴,臣以为直接为李妃奉茶水的婢女必须收监方显公正又能确保万无一失,”他叩首在地,“恳请娘娘应允。” 他们要素衣……心思百转后我只有一个念头,素衣断不能落入他们之手,绝对不行。恳请皇后娘娘应允—— 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颤抖着,现在我唯一在乎抓得住的只有素衣了,我绝不能让她陷入险境,尽管心里也正害怕恐慌着,可害怕逃避哭泣能改变什么,什么都不能,什么都不能……提了一口气看堂下跪倒的众人 “娘娘,奴婢愿意。” 转眼看向素衣,她跪在我身边一脸淡然,“娘娘,奴婢愿意依各位大人所说。” “素衣。”我轻轻开口,手却紧紧揪着衣角。 “娘娘放心,奴婢从未做过自然心安理得,相信各位大人定会明察,也可借此为奴婢洗去嫌疑,奴婢愿意随各位大人前去调查,”她眼神澄澈地看着我跪倒,“请娘娘成全。” 、、、 李妃的寝殿中 站在华丽空旷的寝室中央,一个人的孤独恐慌瞬间放大,看着躺在床上的李妃,她的生命正一点一点消逝,心里一阵阵的刺痛。 其实我,真的很害怕,我怕救不了李妃,我怕素衣被伤害,我怕君临夙为我分心,我怕…… 永不磨灭的伤痛 快步走在阴冷潮湿的牢室内,心里的不安没有减弱相反越来越重,尽管心里告诉自己不会有事的,可微微踉跄的步子已证明自己的恐慌,在李妃那忙完已是深夜,心里放不下素衣总觉得好像会出事,越想越觉得根本不该让素衣随他们去的,如果素衣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素衣,等着我,一定要等我啊! “皇……皇后娘娘……”兵差们吃惊地看着我说不出话来,惊愕过后扑身在地,“参见……参见娘……娘娘……” 我定在原地,瞪大双眼看着被铁链吊着的女子,她低垂着头,散乱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雪白的里衣上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刺痛了我的眼,嘴角颤动着,嗓子一阵酸涩我小心叫出:“素衣。” 眼前的血人动了下,心里不知是痛还是高兴,踉跄着跑过去一把抱住她:“素衣,对不起我来晚了。”感觉怀里的人儿无力地靠在我怀中,轻轻拨开她垂在眼前的发丝,那一瞬我张大了眼睛,眼泪顷刻滑下,那一瞬,我有种想杀人的冲动,那,一,瞬,我看到的是一张怎样的脸啊,右边半个脸颊血肉模糊还有血在绽开的肉屑上晃动,发丝粘在血肉上让整个面目看起来竟显得狰狞无比。 “谁干的。”我抓紧素衣的手微微颤抖着。 冰冷的牢室,跪倒在地的士兵不自觉地身子往后退,他们在害怕,他们恐慌着眼前这个皇后娘娘浑身散发出的比她的声音更让人承受不住的冰冷。 伸手慢慢抚好素衣散乱的头发,慢慢转身赤红着眼一字一字吐出:“谁干的。” 静寂的牢内如无活人一般,我倏然抽出一旁士兵的佩刀架在他颈项上,“信不信本宫现在就让你人头落地。” “娘娘饶命——”那人拼命叩头,身体微微颤抖着,“卑职…卑职只是奉命……” 我闭上了眼睛,手起,刀落。 啊——牢房中响起一声近似闷哼的低吟,跪在地上的士兵脸上多了条刀痕,从右额到左耳际。 刀尖低垂到地面支撑着我的身体,我冷冷看着地上痛苦呻吟的人,“你怎可轻易毁去一个女子的容貌?”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请皇后娘娘饶命,奴才也是奉了上面的命令对她严加审问,娘娘开恩啊……”他诚慌诚恐地拼命磕头,血顺着刀痕流下,整个脸一片血色。 手中的刀落在地上晃动了两下,我深吸一口气稳住微微颤抖的身体,转过身看着呆在半空的女子,“放她下来。” 片刻的静寂过后,“娘娘,”有人颤颤巍巍地开口:“曾…曾大人吩咐她是重要犯……” 微转过头,冷眼看着跪倒在地的那些士兵,我慢慢举起右手中莹白剔透的白玉,“一切后果,本宫自负。”语音未落,我随手将白玉抛向空中,紧抿着唇冷冷看着他们,现在无论如何我要带走素衣。 一众士兵诚慌诚恐地盯的眼睛都直了,惊的他们是又上又下,扑身接住凤玺,战战兢兢地捧在手心。他们互看一眼,接住凤玺的人小心翼翼地将玉佩还给我,然后为素衣解下索链。 没有了铁链的束缚素衣软倒在我怀中,心痛的无以复加,有士兵要扶起她,“别碰她。” 将素衣扶在背上慢慢站起身,脚步踉跄了几下,“素衣,我们回家了。” 走出几步,我停下颤抖的脚步,没有回头,“告诉曾大人,素衣本宫带走了,若他有任何异议,本宫定奉陪到底。” 一步一步向前走着,素衣的头垂在我肩膀上,每一步都走很沉重,是我害了素衣,如果我执意不让他们带走她就不会如此,为什么我不坚持,叶琉璃,你都做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啊~ “阿璃。”素衣虚弱的声音透过耳膜,“不要难过,素衣还活着真好,”她轻喘了一口气,“素衣告诉自己不能这样死掉,素衣还想…想陪在阿璃……身边。” “傻丫头。“我轻轻哭着,眼泪一滴滴落下,但我没有哭出声,我怕这个傻丫头会担心。 “素衣不怕,素衣知道阿璃也不会嫌弃素衣的。”她语气带着虚弱的笑意。 我紧咬住唇,心中的酸楚汹涌窜动,素衣,对不起。 ……………………………………………………………… 在一众宫女侍卫异样、惊骇的目光中我将素衣背回凤宁宫,一回寝宫我就急召太医,可这深夜人一时半分哪儿来得了。 素衣的伤……真的很严重,我努力平静下来轻轻清理她身上的伤,身上到处都是鞭打的血痕,这些都是外伤休养一段时间应该无碍,可她脸上的伤,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应该是烙铁烫伤的,可烫伤之后应该被泼过盐水之类的东西,所以脸上几乎是血肉模糊,被烫伤后的皮肤本就干涸没有水分,而盐几乎是没有水分的,盐水撒在伤口上,就会把水分大量“吸”走,伤口表面的细胞大量死亡,素衣的脸怕是…… 待一切清理干净素衣已沉沉睡去,看着她微邹起眉头我的心都揪成一团,伤口很痛吧,身上的伤可以愈合,可脸上的伤、心中的伤怎么痊愈?看着她血肉模糊的脸,素衣,我要怎么还你一张干净的脸,我,又做错了吧…… “娘娘,药煎好了。”侍女端着药走近。 我站起身,一阵玄晕,扶着桌角缓了了缓,“给我吧,我来。” 接过侍女手中的药走到床边。 “娘娘,天都快亮了,您一夜没休息身子会吃不消的,这里有奴婢,奴婢一定好好照顾素衣姑娘的,您去休息一会儿吧。” 苦涩地动了一下唇角,将药汁慢慢喂进素衣口中,“她脸上的伤不易沾到任何东西,你们照顾时要多加注意,还有,你们熬一些清淡的稀粥等她醒来吃。” “奴婢知道,奴婢一定注意。” 看着素衣的脸,嫩白的皮肤,秀气的五官,她说她不怕,我知道那只是安慰我,试问哪个女子不爱惜自己的容貌,看着她腥红的右脸,我猜测的没错,太医看过也只说尽力而为,因为伤的太彻底了。 握着素衣的手,因为我不想与这里有任何牵扯,所以将自己置身事外,所以一味的退让一味的逃避一味的事不关已一味的只求自己的宁静才会害了素衣,因为我的自私让身边的人受伤,我,不要这样,不想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再受到伤害。 慢慢握紧手掌,那个有胆伤害素衣的人,我一定会让你付出更加惨痛的代价。 轻眨了一下眼睛,我站起身,“彩玉,你小心照看着素衣,我去李妃宫中,素衣醒了差人通知我。” “娘娘放心,奴婢明白。”侍女担忧地看着我。因为我不喜欢人多,所以宫中侍从很少,都是素衣亲自挑选的。 走至宫门,我转过身:“素衣的脸进食时可能会牵扯到很痛,你们一定要注意。” “奴婢会小心的。” 我动了下唇角没笑出来,“辛苦你了,彩玉。” 叶琉璃,以后不许再让关心你的人受伤了,再也不要。 转身的瞬间,泪滑过脸庞。 哭改变不了现实,可眼泪还是会流下来… ……………………………………………………………… 走进李妃宫中,宫女侍卫惶然跪了一地,显得小心翼翼,我没作停留直接进去内室。 “娘娘。” “怎么样,一切都还正常吧?”我打断行礼的侍女走近。 “回娘娘的话,没有任何事发生。” 看着依旧静静睡在床上的李妃,脸色还是很差,但却已没有昨日那般灰败,果然,还是有用的,我想的没有错。“芸香、吟香你们先回宫休息吧,本宫想一个人静静。”转头看一旁的侍女,我轻轻开口。 “是。” 看着他们退去的背影,我慢慢在床上坐下,芸香、吟香是我从凤宁宫调过来的,她俩和彩玉都是素衣亲自挑选侍侯在凤宁宫的,素衣曾说过她们可以相信,现在我不敢相信任何人,除了素衣。 微微扬起一丝唇角,尽管不想与这里的人有任何一丝牵扯,可她们却早已为我做好一切,关心温暖着我。 眼睛一阵酸胀,我闭眼逼回要涌出的泪,从在大牢中看到素衣那一刻泪水就没停过,我累了,哭累了,不想哭了,泪水……就留给那个人以后好好品尝吧。 轻轻握上李妃冰冷的手,其实心里没有多少感觉的,我早说过自己没心没肺,我只在乎我在乎的人,因为我在乎的人在乎他们所以我也不得不在乎他们,其实我这个是很凉薄的。 看着李妃的脸,“你不是一向不可一世跋扈嚣张吗?我想你也决不会放过害你的那人吧,”我站起身居高临上地看着她,“那你就坚持住,亲眼看着那人的下场。” 在寝殿中央的桌前坐定,天已大亮,今天是第一天,这三日期间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李妃的生死是关键,我想应该有人不会想让她平安醒来,所以我不许任何人靠近,侍女也是从凤宁宫调来,除了迫不得已我不想离开一步,也许这是个笨方法,但此时对我来说却是最安全的办法,我知道君临夙一直有放隐卫在我身边,所以有我在的地方目前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因为君临夙不会让我受到伤害,听素衣说隐卫只会保护主人性命安全但绝不会干扰任何事件的发生,听着感觉很冷血,现在想想每个人的生活又岂是自己可以选择的。 深深吸了一口气,手轻轻抚上颈项里的玉,一想这块玉的主人心里只会暖暖的,很柔软,也因此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希望,也才能静下心。 在这个寝宫之外正在发生什么我不知道,那些大臣各人心怀鬼胎,后宫妃嫔则虎视眈眈,我能做的只是守在这里保李妃平安,也是保自己平安。当日一句三日之后还一个完好无损的李妃只是情势所逼,拖得这三日只想保住李妃性命,三日之后会是怎样的局面我不知道,本有素衣帮手或许能找出下毒人,只是如今……想到素衣,对一个婢女何需如此残忍的手段,无论那个人是谁,我绝不原谅。 其实有仔细想过,最有可能的当然是皇宫这群无所事是的女子,要说得宠品级高的除了我这个皇后就是李妃,梅妃,不过听素衣说前段时间有几个宫妃渐露头角,会是谁?这件事的最大得益者会是谁?怀疑过梅妃,毕竟一举除掉我和李妃表面上她是最大受益者,但往深处想这么浅显易穿的事她会冒险一搏吗?而且以她平日作风我不相信会是她,她那么一个清丽孤傲的女子,那样的风轻云淡,我,不相信。 微微甩了一下头,脑子一团乱麻,双手衬着额角,微眯上眼睛,眼前忽然浮现出的竟是老爸老妈温暖的笑脸,他们看着我,笑容很暖心,他们身后还有一张面容,努力看清他,思念如泄口的潮水汹涌而出,那是一张清冷淡漠的脸,一张梦里出现过千百遍的脸,他就那样静静看着我,眼里是我没见过的淡淡哀伤,我想靠近他看清他可他却渐渐模糊消失,紧接着爸爸妈妈也突然消失,我慌乱地想抓住他们:“不要离开璃儿,不要离开……” 猛然醒来打翻了桌上的香炉,深吸一口气,一并隐出嘴角酸涩的笑意,扶起香炉的刹那有什么一闪而过,木然盯着香炉看,这香炉……里面的薰香灰怎么是一块一块,慢慢拿起一块在指腹轻揉,里面是湿的?是水不小心洒到里面吗?这股淡淡的清香是什么……如此熟悉。 “皇后娘娘,”巧月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开口。 我抬起头,“什么事?” 巧月低垂着头,“回娘娘,黎昭仪……”她有些迟疑地继续道:“黎昭仪、陈昭仪,王贵嫔还有方婕妤在宫外求见想…想探望……” “让她们回去吧。”我轻轻开口。 “是。”她小心退下。 她是个聪明丫头,知道该怎样打发外面那些女子,“巧月,”我叫住她,看着她有些慌然的脸,“你是随李妃陪嫁过来的吧!” 她脸上现出一丝讶然,“是,奴婢跟随李妃娘娘已有些年数了。” “既然如此我信得过你吗?”我紧盯着她的眼睛,“为了你家主子。” 巧月一时呆愣的不知所措,反应过后跪倒在地:“娘娘请吩咐,奴婢一定照办。” 果然是个聪明人,我起身走近她身边,“我要你明天一早在宫中传出李妃情况好转的消息,你应该懂得要如何做。” 她抬起头看着我,抬眼的瞬间眼光瞟过床上的李妃,“能保住我家娘娘,要奴婢做什么都行。” “好,记住我说的话,一定要做的小心。” “是,奴婢明白。”她小心退下。 微微叹了一口气,这招引蛇出洞会有用吗?如果李妃是出了凤宁凤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毒,那么这个消息传出怕是把李妃推入更加危险的境地,但目前这种情势也只能放手一搏险中求胜了。 而李妃中毒如果真与素衣那盏茶水有关,那么她醒来后首先要对付的也是我吧,想到这里不禁苦笑了一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件事就更复杂了,却也更让我感到害怕,能在素衣手上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毒又岂是一般人所为。其实一直把素衣看得太坚强了,总以为她是君临夙的隐卫所以是无坚不摧的,却忘了她也才是一名十几岁的女子,也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侍女啊,于这皇宫中。 深深呼出一口气,无论事实是怎样,三日后终会大白,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李妃的命应该是暂时保住了吧,看着她不再灰败的脸色,会好起来的,都会的…… 抬起手腕,轻轻拉开挽在腕上的丝绢,一道血痕已结痂,轻眨了下眼,手中的匕道在腕上又划出一道血痕,看着血一滴一滴滴入碗中,只要能延续她的时间就有解毒的法子,可素衣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做…… “娘娘——” 我猛地抬头,看见的是素衣一脸惊骇的表情,欣喜笑意还没爬上嘴角她已奔来握住我的手腕,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被她滑落的泪水逼退了,微笑着看她用丝绢小心绑好伤口。 她抬起头看着我,“奴婢去叫御医。”不是生气,因为我看见她眼中实实在在的心疼。 “素衣,”我拉住她。 “娘娘的脸色好差。”她倔强地没有回头。 “彩玉,去准备一些清粥过来。”看着彩玉退下,我扶着素衣在桌前坐下,“醒了怎么不好好休息,一定也没吃东西吧!” 她没看我,只是低垂着眼看着桌面上——碗里的血,好半响才轻轻开口:“我只是担心你。” 她说的很轻、很慢,也很淡,可我却抿紧了唇想忍住内心翻腾的情绪,“傻丫头,”轻轻抱住她,“我知道,我都知道啊……” 轻轻拭去素衣眼角的泪,“都成小花脸了,流泪对脸上的伤口不好。” 素衣双眼澄澈地看着,我别开视线抿了抿唇,我知道她在等我解释,起身缓缓走至窗前,双手推开窗户,冷咧的寒风打过身上也有一种彻骨的冰冷,抬头便看见漆黑的夜空中一颗格外闪亮的星,冬日晴天的夜格外的冷,少的寂寥的星也显得格外明亮。 “素衣,知道我是如何回来的吗?”我轻轻开口。 看遥远的星一闪一闪,“那时我中毒了,只有君临夙能够救我。” “所以我回来了,”轻眨了下眼,感觉似在叙说别人的事一样平静,“也活的很好,叶凡曾说过,君临夙不止救了我的命,我的身体以后也会百毒不侵,所以如果没有外伤我是不会死的。” 转过身看向素衣,“既然我的血百毒不侵,所以我想应该也可以用来解毒吧。” 素衣一直没有说话,我轻轻笑着,“一天一次,不会有事啦,不然我每天多吃点给补回来就好啦。” 素衣没有笑,“阿璃,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李妃娘娘醒来指证是你下毒,”她抬头看着我,“你要怎么办?” 看着素衣,我嘴角浮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想过,但我更想她安然无事,后面的事我无法预知也无能改变,等她醒来再说醒来的事也不迟。” “值得吗?”素衣很少这样情绪激动,她站起身紧紧看着我,“用自己的性命去赌,值得吗?” 她一步步走近,“阿璃,宫中这种事时时刻刻都在发生,你救不了她们的,皇上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我笑了,“我没想过救任何人,每个人都将有她的命运,我只是在想,”我轻笑着,“素衣,那个下毒的人……你觉得她现在在想什么?” “阿璃——”素衣睁大了眼睛看着我,“你…你想……” “是,”嘴角掠过一丝冷笑,“我不会放过她,绝对不会。” “可是阿璃——” “素衣,”我看着她,“我想要变得强大,强大到……可以保护身边的人,和自己想保护的任何人。” 素衣睁大的双眼莹光闪烁,我轻笑了一下转身面前窗外,“后宫中的斗争历来都赢在心狠手辣,但输的人也不见得就有多良善,我不会同情她们,所以你也不用同情我。” 步步惊心 猛然惊醒,抬头看见素衣担忧的神色。 “阿璃,你守在这里已经三天了。” 素衣依旧把披风轻轻搭在我肩上。 我轻轻笑了笑。三天了,我不敢走开不敢合眼,只有素衣在身边时我才敢放松下来,我拢紧披风站起身,走到床前看李妃已渐好的脸色,“昨日让巧月传出消息到现在宫中平静异常,不知是好是坏,”微微叹了口气,“平静的表象催生低层的暗涌。” 素衣走到我身边,也看着床上的李妃,“过了今晚,明日就是三日期满之日,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伸手拉过她的手,看她轻笑:“别担心,我有凤玺在手他们不敢拿我如何,”转眼看着李妃,“而且我的目的也已经达到,李妃不再有性命之忧了一切就…都好说。” 素衣微低垂着头不说话,半响,才低低开口:“是素衣没保护好娘娘。” “素衣,”我看着她的眼睛,“你已经做了够多了。”看着素衣的脸,我时时无法说些什么去安慰她,只能是一句你已经做很多了。 短短一言之内,实是黯然无限。 素衣也许注意到我的表情,一边不自在的用手将头发拢到脸前似乎想掩遮什么,一边假装不经意地转过身不再看我,“凶手既然在这三日没有任何动作就说明他有足够的把握,他自信李妃醒来不会影响他一丝一毫,反而会对你不利才会如此无恐,明日……” 我看着素衣假装着,自她的脸成这样以来,她一直带着面纱,只是禁不过我的坚持,在没有任何人的情况下她才肯取下面纱。轻轻扳过她的肩,看着她的脸,将她垂在脸上的发丝一丝丝别到耳后,就是在现代,她的脸也不可能恢复到完好如初吧。 “阿…阿璃,”素衣有些紧张地开口。 “没事儿,”我轻轻一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关键在于今晚,也或许明日一切都会大白也不一定啊。”嘴上虽这样说,是安慰素衣或是自己呢,心里却微叹一下,素衣拿她的命赌我一命, 我拿自己的命赌李妃一命,嘿~可一切的根源只是我,是我挑起的,可是不管明日结局如何,我,叶琉璃再也不会让身边的人受一点儿伤,我发誓。 “阿璃,你想过……”素衣有些迟疑地说道:“你想过是谁下毒的吗?” “你觉得呢?”我走到窗前,推开窗户,看安静的皇宫深处各处的点点星火,“你怎么看?” 半响,素衣在身后淡淡开口,“素衣大胆猜测,多有可能是后宫嫔妃所为。”嘴角动了动,李妃中毒是在她离开‘凤宁宫’后一柱香(大约十五分钟左右)的时间,而这段时间仅够她回到她的寝宫,所以期间不可能去别的地方,而巧月也证实中毒当日李妃从‘凤宁宫’离开就直接回寝宫没再出去,没去过别的地方也没接触过任何人事……但我确定她在我这没有中毒,因为我相信素衣,所以,她只能是在自己寝宫中毒?而她不可能自己给自己下毒?就算为了嫁祸我也不至于蠢到真让自己丢了命……这样的话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有另有他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李妃下了毒,而且时间掌握的很精确,能让李妃离开凤宁宫之后马上毒发,这样让大家都毋庸置疑地认为凶手是我……这个人很细心谨慎,每一步她都算的如此精准。 我转过头,微微笑了笑,“和我猜想的一致。” “能把李妃的行踪掌握的如此精确还能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给李妃下毒必是熟悉她的一切才能做到。”素衣一点点分析,“一开始我怀疑是茶水有问题,但又奇怪你和李妃都喝了茶水却只有李妃中毒而你却无事,而我自认为茶水在我手中绝对没有出现任何差错,我就猜想是不是李妃不惜自己给自己下毒……”她看着我,“只到看见你割腕取血救李妃,你说你已经百毒不侵,而李妃又性命危急,我开始动摇,其实心里一直有个疑问或者说不安,从头至尾茶水就只经过我的手,有谁想在我眼前趁机下毒应该是不可能的,可事实是李妃中毒无救了,我想了许多,越想越害怕,对手可以说掌握了我们的一举一动,他们比我想像的更加强大可怕。” 我扯了下嘴角,似乎是笑了下,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后宫里勾心斗角中的主角,走到桌前坐下,应该是站久了,感觉好累,身心俱疲,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现在能肯定的就是,一李妃是喝了那茶水中毒,二是李妃在她自己的寝宫中毒。”微微呼出一口气,“可巧月说李妃回寝宫只是片刻就晕迷了,基本上就是一进寝宫就中毒倒地,若说这期间遭人下毒,这时间短的也有些说不过,到底是个地方出错了呢?”我努力回忆着。 时间一点一滴流过。 素衣站在一边,看身体半俯着桌面的少女,别说贵为一国之母,就是作为一个女子也毫无形象可言,右手托着下巴,眼睛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可素衣就这样看着眼前的女子,看的满眼心疼,少女越发消瘦了,单薄的身子,苍白的脸,每天看着少女割腕取血她就怪自己,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对了,”我猛然一拍桌子,两眼放光地看着素衣,“素衣,那天的茶水,你把那天你泡的茶水依照原样再泡一壶过来,要完完全全一样。”我有些来劲儿了。 素衣看着我,她没有奇怪我想做什么,只是淡淡笑着:“是,我马上去准备。” 刚才脑子一闪而过是什么,这个念头这几天出现过好几次却老是捉不住,再想却没有了一点头绪,应该是很关键很重要的东西,会是什么…… “娘娘——“ 我应声抬头,便看见素衣一脸肃然。 “娘娘就从来没有怀疑过素衣吗?”素衣淡淡开口。 看着她,我淡淡笑出:“为什么要怀疑呢?” 素衣的嘴角似是动了动,她转过身,“谢谢你,阿璃。”声音很轻。 看着她消失在宫门的身影,素衣,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为我做的一切,真的谢谢你…… …………………………………………………… 我双眼睁得老大,盯着桌面上的茶水看了半天,杯里的水清清的,还冒着热气,有淡淡的轻香,眨巴了一下眼睛,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暖暖的茶水流进胃里,呵~好温暖啊~ “阿璃,你想到什么了?”素衣一脸紧张外加期待地看着我。 我抬手倒了一杯水递到素衣手中,“素衣泡的茶最好喝了,暖暖的,香香的。”我呵呵笑着。 素衣一副被打败的表情,轻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水,抬眼看我看着她的嘻笑表情,她忽然开口:“有时真觉得你像个孩子,快乐,纯真,善良。” 表情微愣了一秒,我呵呵一笑,打了她一响指,当然是很轻很轻的,“小丫头,姐姐可比你大好几岁呢,还有啊,姐腹黑着呢,有机会让你见识见识。”我故作恐怖鬼脸吓她。 果然,素衣笑了,这是她的脸被毁以来第一次真心的笑,笑过之后她看着我,“素衣从来没见过一个女子像阿璃这样,安静起来像一副画离你很远,摸不着走不近,可调皮起来谁都拿你没法儿,却又让人很温暖很安心,不自觉地想要亲近。” 我咕噜咕噜地转了两下眼珠子,“难道我有人格分裂,”猛地缩了下身子,“太可怕了。” 素衣一脸问号地看着我,有些莫名其妙。 我呵呵一笑,“没事没事,我是说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直咱也把他撞直,”我一挑眼角哼一声,“没什么大不了。” 素衣抿嘴一笑,“只有阿璃你在这种时候还能笑出来。” 我嘿嘿一笑,笑了就好,一直担心素衣的心理会有负担,现在看见她笑了心里总算松下一些,一开始担心她的脸会发炎,天气又太冷担心她的脸会化脓,还好两天过去她的脸没有发炎化脓的迹像,太医被我威逼的诚慌诚恐不敢懈怠。 杯中飘起的热气夹杂着淡淡的清香,是很淡很淡那种,我很喜欢这种味道,因为它让人感觉很舒服,端起茶杯喝进一口,淡淡的清香在口腔散开,然后进入胃中暖暖的,“素衣,这茶是用什么泡的,感觉……”我又浅浅喝了一口,“……嗯,感觉很特别,一点儿涩却又有很淡的轻香留在唇齿……” 素衣看着我的样子,轻轻一笑,“是用风干的桃花泡的,”她为我续满一杯,“一次无意中发现你很爱喝,就一直泡这种了。” “哦,”我捧着杯子闻着香气,“难怪,以前喝过玫瑰花、菊花、金银花什么什么的,就唯独没喝过桃花,”不是没喝过是压根就不知道桃花还能泡茶喝,话说有一点孤陋寡闻是,“是用梅妃那片梅林里的梅花吗?”我不知道怎么就从嘴里溜出了这句话来,话出口后有点怪异的感觉。 “嗯,因为这梅花是梅妃娘娘的珍爱而且又都是稀有品种,所以每年梅妃都在特定的日子采取一些梅花亲自酿制呢?”素衣边说边盛出一碗银耳莲子放在我桌前,这是她刚刚沏茶的时候顺便带来的,不过因为刚刚喝了两杯水肚子胀着呢,所以我将银耳汤挪到素衣面前,意思是让她喝掉。 这茶明明很好喝嘛!可是真的会让人中毒吗? 看着素衣疲惫的神色,自前晚醒来后她就一直陪在我身侧,白天她说有事我知道她去干什么了,她拖着受伤的身体去查案了,她身上的鞭伤虽然不是很严重,但也必须得好好休养,尤其她的脸,不易见冷风暴露在外,虽然不能痊愈但我想尽我所能让她恢复到最好,嘴角浮出一丝浅浅的笑意,“素衣,今晚应该也就这样了,累了就趴在桌上休息会儿吧。” “素衣不……”素衣精神劲儿立马上来,刚刚一脸疲惫瞬间丢的一干二净。 “素衣,”我拉长声音打住她,“如果你不想趴在这里就回宫好好休息吧。” “我……” 看着她一脸倔强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模样,我轻轻一笑,“睡吧,我坐一会儿也要休息了,不然明天哪有力气应对那群老顽固。” 素衣迟疑了半响,才开口:“那我先休息一会儿,待会换你。” “嗯,”我嘴角蕴含着笑意点头,“快睡吧。” …… 将披风轻轻搭在素衣身上,这些天,应该累了吧 ,她的脸,右脸从眉角处到下鄂整片还是腥红色,皮肤坏死的比想像中严重,微微叹了口气,抬步轻轻走至窗前。 又是平静的一晚啊,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失落。冬日大晴的夜晚月光总是特别亮,虽然月亮显的跟个烧饼一样小,还有天气也是干冷干冷的,让人不想在外面待上一秒。 仰望白亮的夜空,没什么星星。 冷枫现在会在哪儿呢……君临夙的战况现在如何……明日,我该如何应对,想过最坏的结局,最坏也就是进天牢,杀了我吗?他们还没胆大到如此地步,他们不会傻到如此明目张胆,虽然当初应诺三日给他们一个完好无损的李妃,但如今李妃暂时也还安然,为自己应诺过的话负责,我自愿关入天牢以封众人之口,三日,君临夙也应该知晓这里的一切,李妃…应该会好起来吧…… 似乎自嘲地笑了一下,我好像一直都是这样自私、软弱,总是让身边的人担忧给他们惹麻烦,如果当初坚定坚强一些也许一切都不会是现在这样吧。 夜风沁凉,一股淡淡的清香随风而来 心好像抽离了身体,脑袋空空一片,深深吸了一口气,夹杂着清香的寒气被吸进口中,然后胸腔一片冰凉。 …… “阿璃——” 一声轻呼,我回过头,“醒了。” 素衣看着临窗而站的少女,她的脸色很苍白,但却有温暖的淡淡笑意。 素衣忍下眼底的泪,这一夜就一直这样站在窗前吗?她没说什么,只是起身将披风搭在少女肩上,“天气这么冷,会着凉的。” 我对着素衣微微笑了下,双手拢紧披风的领子,“天快亮了。” 素衣看向窗外,白茫茫的雾气笼罩一切。 看着素衣脸色一点一点沉重,在她的眉头还未邹起前,“真的好冷哦~”我哈出一口气到掌心,使劲儿搓着双手,笑嘻嘻地看着素衣,“突然好想吃热呼呼的汤面哦~” 素衣被我的样子逗笑了,有些无奈地笑着,“好,我马上去准备。” “嗯,”满脸笑意地点了下头,劲气神十足道:“吃饱喝足斗地主,加油!” 素衣回头看着我,有些疑惑的表情慢慢变成无奈的笑意。 看着素衣消失在宫门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直到消失,转身看着窗外,“真的天亮了!” 嘴角扬起一丝丝笑意,加油,叶琉璃,伸手想关掉窗户,却在窗门合上前手顿在半空,这香气……刚刚关窗时冷风带来的淡淡香气……似曾相似 思绪瞬间凝结,这香气……李妃中毒当日…她的寝宫就飘浮着这种香气 瞬间回头,眼睛直直盯着桌上那檀香炉,心里有隐约的答案呼之欲出,还有些紧张害怕。 一步一步向桌前走去,每一步都好像沉重的有些艰难,屏住呼吸从香炉中拿出一块香灰放到鼻前,很淡很淡,可还是闻得出那般特有的清香。 心中思绪百转千回,会是这淡淡的香气吗? 假设当时李妃回到寝宫吸入大量的香气导致中毒晕迷好像就可以解释之前的不通了,一直把精力都集中在下毒人的身份上却忽略了怎么才能让李妃在令人众目睽睽之下中毒而不被人察觉,原来一切都很简单,只要能让这有毒的薰香顺利放进李妃寝宫就可以了…… 可是有一点还是不明白,如果是薰香中有毒,可是为何那么碰巧就只有李妃中毒,当时的贴身侍俾多少也一定会吸入一些,就算李妃吸入量过多,可贴身侍俾也不可能没有一点反应啊,这样似乎就有矛盾了。 指腹轻揉,香灰在指间散开,有些潮湿,虽然是大冷天,但寝宫内都有暖炉的,温度还不至于让香灰结成一块一块的,必定是有人为之,而能够做到这些的也只能是李妃内宫里的人了,李妃中毒晕迷那会宫里一定慌乱起来,而那人没有直接换掉炉内的香只是趁机浇熄就说明当时的情形时间不容如此,可是……就算她在第一时间灭掉炉内的香火但整个寝宫的薰香气也不会在顷刻之间消失殆尽啊,李妃回寝宫的时间不长,可以说很短就已中毒晕迷,说明这毒的毒性很烈,进入寝宫的宫人必定还是会吸入少量的毒气,难道就没有一个感觉不妥? 唉,轻轻呼出一口气,难道自己的这些推测方向是错的?还是有哪些重要环节没有设想到?看了一眼炉中的香灰,直觉一定与它有关。 思绪一点一点回到李妃中毒当日,记得当时进去寝宫,那时宫女奴才战战兢兢地跪了一地,还有就是几个太医,然后人都退去并没有特别之处啊……特别的事,心脏猛然跳了一下,记得当时我进入寝宫呆了一阵后整个人沉闷的似要喘不过气,在一股淡到近乎透明的香气吸入鼻中整个人倍感清爽,可也只是瞬间体内气血翻涌,现在想想明明就是中毒的迹像,只是当时没有时间多想而那时的身体因为百毒不侵没有太大反应所以根本没有留意发生的一切,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当时正是坐在桌前,而吸入口中的淡淡清香正是桌上的薰香……可这也就奇怪了,为何只有我和李妃中毒,而当初素衣和巧月也在寝宫里,就算排除巧月是外人可素衣当场也没任何反应……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了,越想越乱,我轻轻摆了摆头起身在室内乱转,跟被撞晕头的呆鸭一样一步步迈着爪子乱溜达。 微低着头无意识地在寝宫内渡步,停下脚步远远看着床上的李妃,静静的没有一点儿生气,到底是缺了哪儿…… 事情回到最初,李妃去了凤宁宫,呆了一阵儿离开,回到她自己的寝宫就中毒晕迷,然后全部怀疑都指向了我,很顺理成章的事……紧接着就是找出中毒原因,一开始是怀疑那杯水,李妃在凤宁宫喝的那杯素衣泡的茶水,但……等等,一瞬间那个念头又闪过,水,是水……跟水有关的…一定 眼眸刹那睁大,呼吸有些急促起来,如果是那样,如果是那样—— 步步惊心2 安静地站在桌前,抬手倒了一杯水,水已沁凉,是素衣昨夜泡的那壶。 看着杯中的水,水很清。 眼角轻眨,一块薰香灰落入杯中,拿起杯,轻晃,茶中清水变成浑浊,还在晃动,一口喝入,滑进一片冰凉。 一切都很安静,我就这样安静地站在桌前等待着,有些期待,也有些害怕。 抓在桌沿的手一点点收紧,直到紧紧揪住桌布,呼吸渐渐变得有些沉重,额上有丝丝冷汗沁出,嘴角却止不住的浮出一丝冷笑,还真的很烈呢? 一手抚上小腹,慢慢在桌前坐下,我这人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站不住的时候就绝对坐下,手紧紧揪住腹部的衣服,不想让自己呻吟出声,如果不是知道噬心蚀骨的痛楚还真会发疯乱叫呵~ “娘娘,” 素衣向我走进,“奴婢让彩玉准备了水,娘娘要硫洗过后用膳吗?” “娘娘,”素衣走近我,轻柔叫道。 “素衣,”我抬起头,苍白地笑了一下,扶着桌沿想起身。 素衣的眼神瞬间变化,“你怎么了?”她扶我站起。 我想笑着安慰她,但一阵巨痛让我的笑有些扭曲,“没事,我知道…知道毒……”一句话没有说完,体内的气血翻涌形成极致的疼痛冲出体外,呕出一口血来。 “娘娘——”素衣一声惊呼紧紧扶住我。 吐出一口血来反而感觉心里顺畅多了,刚才的压迫疼痛也减轻不少。 “毒血,”素衣惊骇地看着桌上有些泛紫的血,近乎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声音是止不住的担忧慌恐。 其实吐出一口血来我已然无事了,“真的没事,我的身体你还不清楚吗?”我向素衣挑起一丝甚至有些调皮的笑意。看来百毒不侵的体质还真是有些好处啊,就算中毒也只是有反应但不会有性命之忧,嘿~君临夙是不是贴大了。 素衣看着我没再说什么,只是眼底的担忧始终不曾退去,她扶我坐下,“今天外面好像特别冷,娘娘先用热水敷敷手吧。” 无奈地笑了笑,这丫头,有时倔起来还真不把她家主子放眼里。 梳洗过后彩玉退下,宫中就只剩下我,素衣,还有李妃。 “阿璃,你怎么会中毒?”素衣还是忍不住急道。 我笑了笑,“素衣,我平时喝的茶都是用风干的桃花泡的吗?” 素衣微怔了一下,“你怀疑泡水的桃花有问题?” 我赞许的笑了下,聪明的丫头,“听你说这些桃花都是梅妃亲自收采然后酿制的?” “嗯,”素衣看着我,“其实宫中梅花很多,品种也算齐全,每个宫都有,但能喝上梅妃的梅,而且还是她亲自酿的就只有阿璃你一人了。” 啊~我小小吃惊了一把,我在梅妃面前应该没那么大的面子吧。 “你平日喝的那些都是皇上送来的。”素衣拖着怪异的语调道。 这次真的吃惊了,我扬了扬眉,嘀咕着:“他怎么会送这个?” “因为皇上发现你爱喝啊,”素衣似是抿嘴笑了下,“于是他把梅妃送他的梅花全部送来了。” “呵呵~是吗?”原来他也是如此心细的男子,为什么总是忽略他的温柔关心,是没有发现还是刻意回避。 “阿璃—” “素衣,”我抬眼看着素衣,“我有件事想要证实,你帮我叫巧月进来。” 素衣看我的样子,脸上也严肃起来,她没有多问,只是说了一句:“阿璃,让素衣一直陪在你身边好吗。” —— —— 站在窗前,深深吸了一口气,沁凉的冷气中夹杂着淡淡的香气吸入鼻中。 我转过身,看见素衣满眼担忧地看着我,我笑了,走到她身前,抬手慢慢取掉她遮在脸上的面纱,“其实也没有多难看啊。” 素衣有些不自在的别过脸。 心里说不出疼痛,我扳过素衣的肩,正视她的眼睛,“素衣,他们为什么会用如此残忍的手段对付你?” 素衣微低下头,不看我的眼睛,“阿……阿璃……” “素衣,”我坚持道。 相处这么久,她知道我若执着一件事就绝不罢休,于是她抬眼看着我, 轻轻开口:“有人要我指证是你下毒。” 紧紧咬住唇,想要忍住一些东西,感觉有些东西要汹涌而出,轻轻拥住素衣,“对不起,素衣。” 素衣反手缓缓抱住我,“只要阿璃没事就好了。” 感觉有些东西终于忍不可忍,泪,还是滴滴滑落。 天亮了 “素衣,好好照看李妃,我去拿解药。” “阿璃,让我跟你一起吧。” “我想单独一人。” “可是——” “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 已经很久没有出过寝宫了,没有落雪的冬季更冷,寒冽的风如尖刀一刀刀刮着裸露在外的皮肤。 刚才在寝宫,我只问了巧月两句话。 “李妃寝宫一直是用这种薰香吗?” “不是,前两个月才换成这种香的。” “这香是从哪儿拿的?” “是我家娘娘前两月在梅妃娘娘那闻得觉得喜欢,就跟梅妃娘娘要了些。” 其实我早该明白的,只是一直没往这方面去想,是不愿相信,还是不想理会,我一直也没弄清楚。 可,因着我自私的不愿多管闲事竟害的素衣……眼中闪过一丝寒意,这笔帐,我一定要好好算清。 经过那片梅花林时,意外地发现梅开了,粉色,白色,黄色……绚烂的绽放点缀着这苍白的冬日,没有落雪的冬日。 脚步顿了顿,最终顺着自己的心意走近那片彩色,微微清香沁入心田,这梅,真好…… 其实一直有种感觉,如她那样高傲清丽的女子是不屑如此这般的,可事实容不得我不信。 事实原来就是如此,我想笑却没笑出来,即使是苦涩的笑意。梅,泡茶喝味淡而涩,做薰香用清香怡人……本来这些经过特殊处理的梅分开来用是没什么问题,可一旦两者混合在一起就会形成夺命的巨毒。 嘿~梅啊,真的很美… … 梅妃的宫殿我从未去过,以前当君临夙的小跟班时可谓是如影随形,但唯一例外的就是他从不带我去他的嫔妃寝殿。 其实李妃中毒那日我就该明白的,是没有在意还是刻意没有往深处想……所以让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最终害了素衣! 可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走进‘梅苑宫’时,梅妃正坐在桌前发呆,还未等有些慌乱的侍女通告,她已看见了我。 她的眼神一闪,却马上淡然。如平日一般高傲清丽地站我在面前,一样静静地看着我,没开口。 看着她风轻云淡的脸,我几乎要以为自己真的想错了。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侯在一旁的侍女,我说:“你们下去。” 几个侍女有些诚慌诚恐地看向自家主子,梅妃淡淡看了我一眼略使一下眼色,侍女们静静退下。 “解药。” 梅妃淡然的眸子掠过一丝冷然,“你怎么知道?” 我平静地看着她,“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下毒的,用的什么毒药。” 她的眼神一闪,我却冷冷一笑,那种冷然淡漠让她风轻云淡的脸僵了僵:“梅,泡茶喝味淡而涩,做薰香用清香怡人……杀人,却也无形!” 梅妃的身子不易察觉地颤了颤,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娇艳欲滴的双唇慢慢褪去了色彩。 她走至窗前,轻轻推开那扇窗,一阵清新淡雅的梅香扑面打来。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房间里良久没有半点声响,梅妃见我许久不答耐不住转过身来。 “啊——呜——”她的尖叫声被我紧捂的手遏制在喉咙,漂亮清丽的眼睛终是不再风轻云淡,就那么突然地涌满了惊慌,痛苦,妒恨地瞪着我。 我抿紧了唇,心头一狠用力拔出插在她肩头的匕首,“我现在没兴趣跟你耗,只想让你付出代价。” “来人——”梅妃的呼救声骤然卡在喉间,痛苦的神色满是惊恐。 嘿,我笔了下划在她平坦小腹上的刀,“能让一个女人疯狂的除了男人就是孩子。” 她的小腹还未隆起,也就是说君临夙在这两三个月才临幸过她的。 梅妃双手捂紧小腹,“不要,求求你……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她声泪俱下地求我,从未想过如她这般高傲如梅的女子竟会如此,“我是姜国人,是姜王派来天晟国的奸细,”梅妃微微颤抖着,“三个月前皇上知道了我的身分,他问我要生要死……我选择了生,条件是继续和姜国联系把姜国的重要情报一点点挖出来,” 梅妃痛苦的眼神渐渐迷离,“我背叛了我的国家我的父亲,因为我爱上了皇上,爱的失去了自己,只要能继续留在他身边我什么都愿意……他现在正带兵攻打我的国家,可是我却还止不住的担心他……” 我轻咬了下唇,是我回来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一切吗? “所以他给了你这个孩子吗?”我不知道自己用什么语气说出这句话的,只是我也好痛,心好痛。 “是,他答应给我一个孩子,”梅妃泪流满面,“我以为有了他的孩子我就不奢求什么了,可是看着他对你的宠爱,我怕,我怕我的孩子……” “够了——”我打断她,“不要拿孩子当借口,不要把你的嫉妒不甘强加在孩子身上,这会让我觉得你更可悲,更恶心。” 梅妃惊怔地看着我。 “我有说错吗?”我冷笑着看着她的眼睛。 梅妃的身子轻晃了晃,嘴角慢慢溢开绝望的冷笑,“是,你没错……你说的一点也没错。”她看着我,嘴边的笑意渐渐扩大,“明知道不能爱,却管不住自己的心,就这样一点一点的陷下去,陷得太深了就回不了头了,”她竟轻笑出声,“看着皇上对你的好我告诉自己能留在他身边就很好了,而且我还有了他的孩子,我应该满足了,我想要的都得到了,”她冷笑一声,“皇上要封你为后了,我让自己别在意,只要能呆在皇上身边我什么都无所谓,可是颜妃莫明其妙地死了,我突然觉得我错了,皇上能为你做尽一切只因为他心中有你,如果我想一直呆在皇上身边就唯有抓紧他的心,”梅妃冷笑着,却笑的痛苦,“我要他的心,我以为有了孩子能得到他的一丝眷顾,可是他说,说……”梅妃眼中突然滑过一行泪水,“孩子只是你我之间的交易,如果你想生下这个孩子,就明白以后该怎么做。” 看着梅妃空洞的眼神,那眼中又有多少痛苦呢。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反之亦然。 我提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所以除掉我是最好的结果,是吗?” 梅妃看着我,眼神渐渐清晰,连带着妒恨也一并清晰,她冷冷开口:“是,你消失,对每个人都是最好的结局。” 嘴角不知为什么会浮出一丝笑意,也许是冷笑,也可能是苦笑,我还真的是走到哪儿都不受待见啊,“即便如此,针对我一人就是,何必牵连他人。” 嘿~梅妃冷笑两声,眼中的神色更冷,一字一句道:“你以为我想伤害别人吗,他们会受伤也是因为你,因为你你不明白吗?” 她看着我,眼中充满憎恨。 我冷笑一声,“是吗,原来还是我错了。”我凑近几许,冷冷看着她,“一招借刀杀人可以除掉所有阻碍你的人,你比我想像的高明多了。” 梅妃眼眸一动嘴角颤了颤,我没给她机会说什么,也不想听她再说什么,“解药。” 梅妃死死看着我,尽管眼中满是妒恨,可是神色依然孤傲清丽。 嘴角划过一丝冷笑,我手上稍稍用力,匕首紧紧抵在她的小腹上。 “不要——”梅妃惊叫着双手护着肚子,瞪大的眼睛中满是惊恐、害怕,她流着泪哭喊着求我:“不要伤害我的孩子,解药我给你…给你。” 梅妃打开梳妆台侧的一个小柜子,取出一个小匣子,打开匣子,她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递给我,在我伸手接过的瞬间,梅妃用她白嫩细滑的双手紧紧握住匕首,一个反扣向我身上刺来。 来不及闪避,我用左臂生生挡住这一刀,在梅妃惊怔的一瞬我快速握住匕首狠狠拔出。同一时间,满室气压骤降,冷然骇人…… 梅妃原来憎恨的冷然眼光变得惊恐、凄苦,她身子不自主地向后虚晃了几步。 嘴角浮出一丝冷笑,顶在她小腹上的手微一用力撞上她肚子,梅妃惊呼一声,一颗药丸丢进她嘴里…… 听着身后动静,我没有回头,右手高举起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冷笑着看不断干呕的梅妃,和围在我四周踌躇着不敢上前一步的侍卫,抿紧了唇不发一语。 “你——”梅妃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冷然看着她痛苦扭曲的脸,“你若确定这是解药,自然无事。” 看着梅妃放松下来的神态,我也深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绪,将匕首收进袖间,转过身不再看梅妃,我甚至没有看一眼围在四周的侍卫,只是抬眼看了吊在手中的凤玺一眼,然后收入掌中头也不回地向殿外走去。 走出几步,我停下来,转过头看软倒在地的梅妃,“你就那么笃定李妃一定会去我宫中,去了也一定会喝那杯水吗?” 梅妃慢慢抬起头,原本凄苦的眼色被妒忌、憎恨填满,她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要让她去你宫中再容易不过,而那杯茶,”她冷笑了一声,“一半是我自信她定会喝,一半是……” 我看着她,没有任何表情,等着她说下去。 梅妃又轻笑了两声,可我看得出她笑的比哭还痛,她说:“是赌,我在赌……” 其实听到这里,我真的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了,我只是看着她扭曲的脸孔,用空洞的声音说了句:“那你觉得你赌赢了吗?” “我也想知道,你赶去李妃寝宫应该还有残留的薰香,为什么你会无事。”梅妃盯着我。 我只是冷笑了一下,没再作一点儿停留,提步向外走去。 身后传来梅妃绝望的嘶吼声,“叶琉璃,如果他不让我活,我也绝不会让你独活的,绝对不会……” 步步惊心3 “阿璃,你怎么知道梅妃有了身孕?”素衣帮我在身后垫了床被子让我靠的舒适些。 我拉了下床沿的被子,示意她坐下,看到她听话地在床边坐下,我笑了一下,“我也是猜的,当我把刀插入她肩膀时她却双手紧紧护住肚子,”说到这里我轻笑了一声,“这大概就是每个母亲的天性吧。” 素衣看着,久久才轻轻开口,“阿璃,你会难过吗?” 我看了她一眼,闭上眼放松身体,想了想,睁开双眼,“我也不知道,也许吧。”我只是想到了,如果是君临夙,可能他可以做到忠爱我一人,可是一个帝王,也许她只爱我一人,可他却做不到彼此唯一,帝王也会身不由已吧,他们的感情纠缠了太多的东西…… “素衣,李妃那边怎么样了。”我问道,不想停留在刚才的沉闷气氛中。 素衣也很配合地道:“李妃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醒来后身体还很虚弱,休养几日应该就会痊愈了。” 我笑了一下,“嗯,这样就好。” 素衣小小白了我一眼,“阿璃你什么时候觉得不好了啊!” 我嘿嘿一笑,“只要每个人都能平安快乐就很好啊。”面上嘻嘻笑着,可心里却难过的想哭,这样看着你的脸我就觉得不好啊,很不好,很不好…… “对了阿璃,你说梅妃怎么就肯定李妃来凤宁宫会喝我们泡的桃花茶呢?”素衣看着我疑惑道,“万一李妃不喝她还怎么进行她的计划?” 我轻笑了一下,“这个问题我也问了梅妃,”看着素衣精神劲儿倍增地看着我,嘴角的笑意扩大开来,我笑着:“也许她自信李妃一定会喝吧,也可能她事先有暗示李妃或是其它什么吧,她要顺利进行她的计划就总有她自己的法子,”我乱没形象地打了个呵欠,“就算这招行不通,她从我回宫就开始谋划,应该还有后招作后备嘛。” 素衣无奈地瞅了我一眼,起身扶我躺下,“累了就早些休息吧,你都连续四天没有休息了。” 我笑着乖乖躺下,“素衣你也是啊,赶紧去休息吧,我要睡了,你呆在这我睡不踏实。”我有些撒娇着。 素衣拿这样的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她只能撇了一下嘴,确实我一切安好后,轻轻道:“太医说你的伤要好好休养才行,这段时间你可要听我的话好好调养。” 我展开一脸灿烂的笑容,“遵命,素衣大人。” 看着少女苍白的笑容,明明很温暖却感觉很心疼,素衣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白了少女一眼后安静退下。 看着素衣退下,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逝,我知道素衣眼中的担忧心疼是什么,太医说我手臂的筋被扎断,就算好好调养也不可能完全恢复到正常了,手腕上为了取血划过三刀,失血过多导致身体一时负荷不了,左臂也许以后就不能正常使用了,我的理解也就是半废了,可以动动晃晃,但只是摆设。其实我是觉得他们过虑了,胳膊是我自己的,我自己最清楚,除了有些麻木疼痛还是活动自如,就算万一有后遗症以后不能提重物什么的也没有关系啊,至少胳膊还在,还能做些事情啊,也真的没什么的,比起让素衣受到的伤害,我这点伤算什么,算得了什么…… ……………………………………………………………………………… 睁开眼睛,转了下眼珠子就看见了走近的素衣,“早啊,素衣。”我睡意朦胧地打着呵欠,忽然想到什么,我撑身坐起一脸不悦地看着素衣,“不是说让你多休息嘛,你守着我作什么?” 素衣白了我一眼,“晌午都过了还早么!” 啊~我惊呼一声,“我怎么睡了这么久。”说完朝素衣呵呵笑着。 素衣一脸无奈的表情,“赶快起来梳洗一下,李妃娘娘还在外面等着呢。” 我愣了下,“她怎么来了。” 素衣一边帮我穿衣,一边说:“来有一会儿了,我说你在休息让她先行回宫,可她说她等你醒来。” “哦,是吗?怎么不叫醒我?”我走向梳妆台。 “我安排好一切就来叫你了,刚巧你醒了。”素衣拿来洗漱水。 我拿起一支玉籫随意将头发挽起,洗了把脸就要往外走。 “阿璃你就这样出去啊!”素衣惊诧着。 我停下脚步,上上下下看了自己一番,“怎么了,我平日在宫中不就这样。” 素衣有些不快地上下打量着我,“现在是要出去见客,你已经是皇后了,这样出去会被人说有失仪态的。” 我眨了两下眼睛,“有失仪态?我又不是没穿或是穿得很破烂儿。”说完大步往外走去。 “娘娘——” 身后传来素衣不甘的叫声,我抿嘴偷笑了。 *** 我坐这已经有一会儿了,喝茶吃点心,肚子都已经填饱了,但李妃却从我进来到现在就只是坐在对面,不说话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她先是看了我一阵儿,然后捣鼓了一会她的茶就自个神游了,跟她平日的作风有些不太搭,先说明我进来时有向她问好的,只是她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会儿也没搭理我,既然她都不把自己当客我也就随意了,她什么时候想聊她再开口,反正我也饿了,于是也不客气地吃起来了,素衣看我这样都使了几次眼色,我装看不见,继续吃喝,她也无奈,最后素衣看这情况就很识体地带走了所有侍从。 吃饱喝足,我还算优雅地擦了擦嘴,刚想开口。 “现在我似乎明白了,”李妃开口了。 我抬眼看她,她正看着我,“他们为什么都喜欢和你在一起。” 我怔了一下还没反应过,她继续说道:“和你相处,整个人会情不自禁地放松下来,感觉……很自在。” 我扯着嘴角讪笑了下,“是我没什么规矩吧。” 李妃冷笑了一下,带点她以前嘲弄的笑意,不过这笑没有一点恶意,我知道。 “这几日宫中发生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她看着我,“以命抵命,我的命是你救的。” 我笑了一下,“也算是救我自己。” 李妃看了我一眼,嘴角滑过一丝冷笑,“我以前还真小看了你,不过你不会以为这样我就认同你这个皇后了吧?” 我笑了笑,“我从不这样以为。” 她冷哼了一声,站起身渡了几步,背对着我,“宫中人说我器张妒悍,我很清楚。” 我不知要怎么答话,有些尴尬地保持沉默,因为我觉得她说的是事实。 李妃见我没接话,转过身看着我,然后笑了一下,“一定很令人讨厌吧。” 我看着她,很认真地开口:“是不喜欢,但我也从不讨厌你。” 李妃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也许是意外吧,但她很快冷笑了一声,“无所谓,我不在乎。” 或许我们都很像,在人前谈笑流连大笑放纵,无人时却看破一切心事重重。看着李妃此刻的眼神,我突然就想起了以前在某杂志上看过的一句话。 “其实,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李妃缓缓的叙说打断了我的神游,“皇上也不是现在的皇上。” 我抬眼,李妃已站在窗前,背对着我,很少听到她用这种平静淡淡的声音说话,她说:“其实做了这么多,只是为吸引他的目光,看着他在这个帝位上一点点变得冷漠,我怕终有一日他眼中会看不进我,如果那样,我想我会发疯的……” 我只是静静看着临窗站立的李妃,轻眨了一下眼睛。 “你知道吗?”李妃突然转过身来,紧紧看着我,嘴角浮出一丝冷然的笑意,“他是在杀了他的兄弟之后才登上这个帝位的。” 我没有动,只是呆怔的眼睛还是说明了我很吃惊。 李妃冷笑了一声,转过头没再看我,“我六岁那年,爹领回府一个男孩,”李妃停顿下来,我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表情,在想什么,过了一阵儿,她又继续叙说着:“我们一起生活了十年,突然有一天他走了,待我再次见到他,他已是当今皇上……” 我听见李妃笑了两下,可以听出里面的苦涩。 “后来我才知道,他可以说是皇上的私生子,只是为什么会让爹带回府还说是自己的孩子,我不知道,宫中的事明白了也不是什么好事,爹对这件事也从来只口不提。”李妃一个人静静叙说着,“他走没多久,先皇驾崩,然后发生了政变,听说新帝斩杀了他的两个亲兄弟后终于顺利登基。” 我不知道李妃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只是听到这里,心里闷的有些难受。 李妃看着我,也许是在看我有些茫然的表情,她嘴角浮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带着丝丝冷意,“从小到大都不管他,为什么驾崩时又要自私地把他丢进宫中,先皇心里想什么不会有人知道,让他这样登上帝位一路会有多危险多艰辛,他,岂会不知……” 原来,君临夙竟有这样的童年,他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世吗,如果一开始就知晓了那该有多难过,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却不能认不能亲更看不到,而那人也不能关怀他,会很难过吧! “我看着他在这座皇宫这个帝位上一点点变得心机深沉起来,我却变得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去关心他了,所以……”李妃苦涩了笑了一下,看着我,“直到你出现,我才第一次看见他也有那么温柔专注的笑容。” 此时,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动了下唇角却没开口说出什么。 李妃冷哼了一声在桌前坐下,“其实你的出现,我真的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嘴角动了动,我想扯出一丝笑意的但没有成功。 “因为爱他,所以想得到更多。”李妃突然淡淡说出这句话,她没有看我。 “然后一点一点变得不是自己了,迷失了……” 我一直没动,静静听她叙说。 静寂良久,两人都没再开口,就这样坐着。 良久 “你救了本宫的命,本宫记着,但不要以为从此以后本宫就不会和你作对了,”李妃突然开口道,语气是熟悉的嘲讽。 “随你喜欢。”我也挑眉看着她,淡淡开口。 李妃冷哼了一声,但这声冷哼带着明显的笑意,我也忍不住扬起一丝嘴角。 “听说你受伤了。” “没什么大碍,休养一些日子就好了。” “那最好,不然皇上又以为本宫欺负了你。”李妃起身,“本宫稍后会让人送些补品过来。” “李妃——” 李妃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 “梅妃那儿……”我看着她,“我想请你暂时放过她,至少等皇上回来。” 李妃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深深叹出一口气,今天知道的事真的有些难以消化,难怪君临夙会如此纵容李妃,原来还有这个原因。 知道这些事也许于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我现在心里很烦闷,也很难受,李妃告诉我这些,是因为她深爱着君临夙吧,只有真正爱一个人才会关心对方是否幸福,才会成全对方的幸福,李妃今日对我说这些,她的用意我岂会不知…… 一个人在寝宫坐了很久,想了很久 有时候不是不懂,只是不想懂;有时候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说出来;有时候不是不明白,而是明白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于是就保持了沉默。 ……………………………………………………………………………… 姜国边境 军账中,君临夙坐在桌前,手上刚刚放下了一封信。 叶凡站在桌前,挑眉看了君临夙一眼,嘴角似滑过一丝诡异的笑意,“原来只知道那丫头古灵精怪但却柔弱随性,没想到真遇到事她还自有一股韧劲和狠劲。”说着他意味不明地嘿嘿笑了两下。 “这次真是多亏了她,玉儿才能安然。”说话的是李子恒,他一身战衣站在叶凡对面。 叶凡看了他一眼,嘿了一下,“看来她当皇后也没什么不好啊。” 李子恒看了叶凡一眼,低下眼睫隐去眼中的神色,然后微微叹了一口气。 君临夙没理会他们,只是冷然的脸色更冷了些,眉头微不察觉地邹起。 帝王情 君临夙离开的第二十一天, 这些日子,又恢复到以往的平静,李妃那日嘴上虽没有答应,但她真的没有去梅妃宫中。 嘴角浮出一丝笑意,李妃,梅妃……宫中一切都很安静,出了上次的事,现在好像都暂时安稳了许多。 这些天,我四处查询可以治疗伤疤的法子,查书籍、询太医,再加上在那个世界所了解的东西,我想了很多办法,我想尽可能让素衣的伤可以好一些,可是试了很多药物,外敷的,内服的,好像身上的鞭痕有渐渐变淡,可脸上的伤始终没有一点起色。素衣笑着说算了,也倔强地不肯再用药,可天天看着她带着面纱的脸,我就好难过。 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窗外阴霾的天空,突然想到君临夙的战事如何了。自从那日李妃说了那些话,我心里再不能像以前那样平静了,我说过我不懂看人,也不知如何去看一个人,所以我从来不知道君临夙是个怎样的人,他有很多面,他心机深沉,他高深莫测,他温柔邪魅,他,是一个帝王…… 暗沉的天空中有白色的晶莹飘飘洒洒,越来越多,越来越密,连带着阴暗的天空也明亮起来。 下雪了 ,,, “终于下雪了 ,娘娘,”素衣的神情有些高兴,“今年的雪好像来的特别晚一些。” “是啊。”我看着天空轻语。 素衣将一件披风披在我肩上,我转过头看着她微微笑了。 “太医说你的伤要好好休养,别再冻着了。”素衣的小脸有些邹起来了。 嘴角的笑容扩大,“好了,我会注意的,素衣监察员。” 看着少女苍白的笑脸,素衣只觉得她越发消瘦了,她突然好怀念去年冬天那个活泼灵动的少女,也好心疼现在眼前的她…… 静静看着窗外的落雪,我和素衣都没再说话。知道素衣眼中有退不去的忧虑,我也只能自己快乐一些让她开怀一些,左臂果然如我想象一样,偶尔有些麻木疼痛,而且经常使不上力,我没告诉素衣,不过如此聪慧的她又岂会不知,所以她在忧虑些什么我是知道的,我只能当作不知道,平静安宁地过每一天。 窗外的雪越来越大,地上已铺满薄薄的一层,看不见地面了。 “阿璃,”素衣淡淡开口,“听说今天姜国签了求和协议,”她顿了顿,有些迟疑还是说了出来:“这几日皇上应该就回宫了。” 嘴角泛出一丝笑意,我没说话。 “应该要准备封后大典了。”素衣转头看着我。 嘴角持续着刚才的笑意,良久,“是啊~” 纷纷扬扬的落雪,窗前,站着两个少女。 一个少女眼睛看着另一个少女,脸上有浅浅的担忧。 另一个少女眼睛一直看着窗外,脸上有淡淡的微笑。 ……………………………………………………………………………… 当君临夙赶到时,眼前的场景让他震在原地。 世界一片纯白,触目惊心的白刺痛了他的眼…… 敞亮的庭院中央,立着一个用雪堆起来的高大雪人,少女曲膝坐在雪地靠在雪人背上,大朵大朵的雪花自遥远的天际飘飘洒洒在少女和雪人的头上、肩上…… 一切显得那么安静…… 君临夙漆黑如墨的的眼眸跳跃了一下…… 天晟国皇宫——御花园 隆冬已过,温煦的阳光晒照着大地的残雪。 亭中,有三人,他们似乎是在闲谈,但气氛并没有旁人看来那么愜然。秀气温雅的正是叶凡,他止了口没再说什么,端起桌上的茶水;旁边一脸坚毅英挻的自是李子恒,他一直静静坐在那儿,眉头时而微微邹起,应该在想些什么;还有一人嘴角一直带着微微的笑意,看不出什么表情,此时换上一副慵懒的神态,眼神无意望到远处,这一望,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勾起了他的兴致,嘴角浮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 “你在做什么?” “堆雪人——啊~”半出口的啊字连带着我一脸灿烂的笑意在看清来人后定格在当场。 本来就是蹲着的身子很自然地直接就跪了下去,“皇—上。”这就是心虚的表现。 寂静了半分钟,“如果朕没记错,现在你应该在御书房待着吧。”没什么情绪的声音。 猜也知道现在君临夙脸上一定是一副戏谑的表情,还在那里装~不过哥哥,呆御书房本来就没事可做,不是没事做而是根本没指派活给我,还有我只是刚好出来溜达一下就顺便玩了会儿,咋了,怎么我去哪都能遇上你,老找我麻烦是不,你一皇帝是不是闲的啊,厌恶地邹了下眉头,“回皇上,奴婢只是,只是……” “嗯哼~”君临夙倒是好装以瑕地等着我解释。 “只是刚好路过这里就……”我低着头小心着措辞,憋了半天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牙一咬,“不过奴婢的事都做好了,所以……”乖乖,好不容易有温暖的阳光了,就允许你出来晒太阳闲吹就不许我出来溜达会儿。 “所以就出来闲逛。”君临夙接话道。 我撇了下嘴,‘这儿都能遇见你,’小声嘀咕了一句。 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女,双手冻的通红,微低着头,一张小脸都快跨了下来,明明犯了错还死不认错,而且借口一堆却还真似那么一回事,君临夙意识到嘴角不知何时浮出的笑意,敛了敛情绪,“你堆的……雪人?” 看君临夙突然转换了话题,心一下放松下来,别咬着我不放就好,“嗯,还没弄好呢,”我说着就转过身指着雪人的脑袋比划着:“在这装两颗葡萄作眼睛,鼻子这就装个萝卜,再弄下嘴巴就好了。”说着转过头看着君临夙。 君临夙正看着,“你倒是很会玩?” 呵呵,本小姐当然比你会玩了,看着君临夙显少露出的疑问表情, “在我的家乡,到了冬天人们就会堆雪人啊,还有打雪仗,”说到高兴处我有些忘形了,甚至跟那手舞足蹈起来,“特别是正在下雪的时候打雪仗最有气氛了,一群人……” 看着少女灵动活泼的眼神,一脸兴奋地比划回忆着,还有最动人的灿烂笑脸…… ~~~ 一切似乎还历历在目,可当初一脸灿烂笑意的少女如今却寂静地坐在冰天雪地中。 君临夙一步一步走近,越接近少女,他越是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那种不安,那是仅仅只有眼前这个少女才会带给他的不安,恐惧,从小到大无论何时他也不曾有过这种感觉,只有她,她出现了,他就有了这种感觉。 站在少女前面,看着少女苍白苍白的脸,紧闭的眼,没有一丝血色的唇,还有眼角划过的泪痕…… 在雪光的映衬下,少女的脸竟显出一种安静恬然。 君临夙轻轻抱起少女,他没有看少女的脸,一步步离开…… 冰天雪地中,雪人仍静静伫立在敞亮的庭院中央,雪花一朵一朵落在它身上…… 它不会动不会说,可它看见了,当君临夙看见雪地上写的‘叶琉琉爱冷枫’时,他漆黑如墨的眼睛更黑了,浓的墨不开…… 帝王情2 醒来,第一眼看见的是君临夙,有一瞬间的恍惚我以为我看到了冷枫,黑衣,黑发,黑眸…… 他就这样站在床前看着我,一身黑衣。 原来,他穿上黑衣,也如那个男子那般……冷然 过了许久,久到我回过神来君临夙已转身离开。 “如果先遇到的是朕,会不会爱上朕?”君临夙停在宫门,没有回过身。 看着他的背影,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他没等我回答,抬步离开,随着他消失的身影,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传过耳畔:“天亮以后朕派人送你离宫。” 这一刻,我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 只是听了,突然有一瞬间的茫然,一种窒息的感觉,一刹那的心痛…… 心里止不住的酸涩难受,胀的满满的,却流不出泪来。 ******** 早朝已退 君临夙放下手中奏折,一手抚上额角,无意识地轻轻按压。 许久,他起身走出御书房,挥手摒弃了随身的侍从。 当停下脚步时,眼前是凤宁宫,君临夙的脚步顿了一下后走了进去。 没有人知道此时这个帝王心里在想什么,他站在少女曾经站过的窗前,看着窗外。 时间一点一滴滑过。 君临夙转过头时,看见了桌上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冰冷的躺在那里。 凤玺,是凤玺。 君临夙静静看着手掌中的白玉良久,良久,他缓缓伸出莹白如玉的手缓缓拿起白玉下的一封信,上面书写:“君临夙亲启。”五个字可以看出写信的人不是一般人……一般人不会写的这么难看! 血染江山的画怎敌你眉间 一点朱砂 覆了天下也罢始终不过 一场繁华 君临夙的嘴角似乎漾起了一抹宠腻的笑意,他缓缓展开信 君临夙: 我走了。 不想说出这两个字的,但还是,谢谢。 真的,谢谢你。 听说这次与姜国之战打的很辛苦,也许这次胜战是你一统天下的开始,战争可以结束苦难,却也正是苦难的开始。君临夙,你是真的很想一统天下吧,一统天下让百姓不再受战乱之祸,不再流离失所,让百姓能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君临夙,你是一个真正的帝王,一统天下是你的理想。在这条道路上我帮不上什么忙,但至少我不想成为你的羁绊 。不管是流云国,姜国,或是其他,这条路一定会很艰辛,但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会收复这片大陆,因为你是君临夙,你说过:朕一定会一统天下,让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 那日,你问如果我先遇到的是你,会不会爱上你,其实这个问题我也在心里问过自己很多遍。 但所有如果,都没有如果。 因为先遇到了冷枫,爱上了他,心里便装满了,容不下了。 所以我只能说对不起,知道这样也许很残忍,但我一定要说, 君临夙,对不起,我不爱你。、 江山嘶鸣战马怀抱中那寂静的喧哗 风过天地肃杀容华谢后 君临天下 君临夙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手中的的那页纸随着风轻轻飘落。不知道是为了那句对不起,还是我不爱你。 君临夙脚步虚晃了一下,似乎也就在这个女子面前他总能轻易失掉情绪,手中的纸一角被狠狠揪紧,好久,他才继续看下去。 记得在册封仪式前我说过的话吗?我说帝王专情便是祸,其实现在想来这只是一个可笑的借口,歁骗别人的同时也欺骗着自己。帝王也是人,帝王也有七情六欲,凭什么帝王还比之不如那冰冷的江山社稷。 只因心里有了别人,所以就算知道了你为我做的一切,我却仍然自私地想要离开,假装看不到你的好,你的温柔宠腻,把它归纠于你的无情利用,就算明明知道不是那样的可还是欺骗自己说你只是个无情的帝王为那冷冰的帝位可以无所不用其极……我常常在想,如果冷枫执意要报仇我会怎么办?最后答案毋庸置疑的,无论他做什么我都会等他,因为爱他,所以想包容他的一切。 爱……很简单,很幸福……却也最伤人,被爱是幸福的,爱人是痛苦的,不管爱与被爱,似乎都很容易遍体鳞伤。 …… 眼前的字迹有些模糊,君临夙定了定神,缓缓取过最后一页纸。 习惯蜷缩着,让自己不受伤害 叶凡说,没想到你也能有温柔的笑意;李妃说,她看着你在这个帝位上一点一点变得心机深沉深不可测;我说,君临夙,帝王也是人,不是神。不要任何时候都把自己的情绪掩盖在那高深莫测的面具下,高兴的,悲伤的…… 我说,君临夙,谢谢你爱我 碧血染就桃花只想再见 你泪如雨下 手中的纸随着君临夙的转身全数飘落在地,落在他脚边,也顠走了那纸角的最后一丝眷恋,最后的最后, 君临夙,祝你幸福 天晟1319年叶琉璃 。 君临夙慢慢坐在那张昨天还睡过少女的床,上面还残留有少女身上的味道,可少了少女的寝宫,真的……好冷清 …… 君临夙漆黑的眼眸倏然一闪,他猛地站起身,对着空无一人的宫殿嘶吼,声音暗哑深沉。 “暗影,朕要出宫。” 他有一种感觉,他会后悔,放走那个少女。 ********************************** 这章是边看《对不起,我爱你》边写的,其实在中学时就看过的,特感人的一部韩片,“我爱你,我爱你,大叔,我爱你……”哗啦啦,现在看来还是哭的一塌糊涂~~~ 帝王情3 马车以平稳的速度向前奔驰,终忍不住回头看去,一片白茫茫,只有两道马车驶过的轮印被拉伸的很远很远…… 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冷枫,我来了,你要好好的,好好的…… 掀开车帘,清新的冷气扑面打在脸上,凉凉的,湿湿的,嘴角是隐不住的笑意。 有些爱像断线纸鸢结局悲于手中线 有些恨像是一个圈冤冤相报何时了 马车缓缓停下 我坐在马车中,静静听自己平静的心跳声,少了马蹄哒哒的奔跑,世界一片静寂。 掀帘下车,抬眼看对面的男子,如辰星般闪烁的眸,高挻的鼻,好看的唇……勾着一丝邪魅惑人的浅笑,那个英俊潇洒,那个玉树临风,那个俊美诱人……我轻轻开口: “君临夙。” 看着少女微微笑的脸,一样安静纯然的笑,只因在这片雪地……这片外面的雪地,显得那样明媚耀人。 “叶儿。” 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静静凝望着对方。 天空飘下大朵大朵的白色晶莹, 少女抬起头仰望天空,嘴角慢慢浮出丝丝笑意,然后看向对面的男子,轻轻笑着:“下雪了。” 雪,漫天飘零,落在两人的头上,肩上…… …… …… 没人知道在那段不长不短的时间内两人说了些什么。 …… …… 少女笑脸明媚地站在男子身前,充满笑意的眸子灵动调皮,看着男子,“君临夙,把眼睛闭上。” 男子眼中掠过淡淡的迷惑,转而嘴角漾开一抹温柔宠腻的笑意,他轻轻闭上了眼睛,也一并隔绝了眼眸深处的那抹伤。 少女明媚的笑意渐渐消散在脸上,看着男子,感觉有些东西忍不住了,于是她闭上了双眼。 白茫茫的雪地中,雪花漫天飞舞,少女掂起脚尖在男子脸上印下一吻后像个孩子调皮一笑,迅速向后退去一步。 但她没得逞,反而狠狠撞进男子怀中,她挣扎了一下。 “最后一次,叶儿,让朕多抱一会儿吧。”男子低语,头埋在少女发间,看不清他的表情。 少女只觉心间隐隐作痛,将头轻轻靠近男子胸前,“君临夙,不管以后去到哪儿里,我也绝不会忘记……” ………… (以下恢复第一人称) 马车又一次向前奔驰,那个男子啊。 回头,漫天白雪下,男子的身影渐渐模糊,只是依然清晰的是男子那浓的墨不开的黑眸。 这一刻,我不想欺骗别人,也不想欺骗自己的心,我也想,纵情一次。 对着渐远的男子,我大声喊出: “君临夙,如果没有先遇到冷枫,我想……” 我笑了, “也许我会爱上你。” 男子的身体微不可觉地颤了一下。 也许我会爱上你 少女的的声音消散在茫茫白雪中,连着那最后一抹身影。 也许我会爱上你 是多么深刻的——殇 ****************************** 这章感觉有点乱七八糟,因为人物人称用的比较杂-_-亲们看的会不会有点乱啊,嘿嘿。。。 下面是番外篇,关于君临夙的,老早好像就有一种感觉想写君临夙滴,嗯,在这写好了(内个,其实某小佐还是蛮喜欢君临夙童鞋啊~~~) 君临夙篇 朕曾经发誓,要给她一个最盛大的封后大典,让全天下都知道,只有她,才是朕的皇后。 君临夙在少女每晚睡过的床上躺下,缓缓闭上了眼睛。 叶儿,有一天,你是否真的还会想起朕? 没有皇后的封后大典,也许对于天下人来说荒唐至极,可朕只想为她纵情一次,一生只为她纵然一次,不管今天过后会引起各种猜疑和后果…… 君临夙的眼睫闪动了一下。 从没想过自己会放开她,就这样轻易放她离开。从战场一路赶回宫看见的却是冰天雪地中她安祥地睡脸,那一刻,朕清楚地感受到她正渐渐离开这个世界,朕守在她身边,看着她醒来,朕说出放她离开,朕想她在别处安然活着也好。 好像从以前开始,她就从来不被任何人左右,她总是有办法让自己在艰难的环境中坚强勇敢地活着,她总是笑着面对一切的人事,她,真的很爱笑,聪慧调皮的笑、天真迷糊的笑、无奈逞强的笑,疼痛苍白的笑…… 君临夙的嘴角浮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许是温柔的,却终究是苦涩无奈。 他忽然就想起第一次遇见她的情景。少女傻气天真地逞强,旁若无人的大口吃喝,口若悬河地吆喝……一个灵动的女子。 少女一点点进入他的生活,融入他的生命,当少女毫不犹豫地挡在他身前替他挡下一牚,他就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傻瓜娶回去,好好疼她,爱她…… 也尽管,她爱的并不是他。 今日是属于她的,也是他最后一次再来这间房,在决定照常举行封后大典时他就已拟好另一份诏书。那是发生在三个月之后的事,诏书写,皇后因病逝,举国哀悼。 从那之后,后位一直悬空,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新封了很多嫔妃,她们延续后宫的勾心斗角,却从不敢奢望后位,品级最高的是李妃,而她从不提及后位,因为只有她知道,皇后只能是那个少女…… ………………………………………… 清秋宫 这里是冷宫,真的很冷清。 房门大开,门前站着一名女子,身着白底印大朵玫红梅花的纱衣,披散在肩的长发半遮着脸,但挡不住她高傲清丽的眼眸,她仰望着天空,望着望着突然大笑起来,笑的泪流满面。 梅妃,她疯狂地笑着,她好恨,好恨…… 那天,她终于等到皇上去看她,心里虽也恐慌,但高兴压过一切,她还未及开口说些什么,君临夙已冷冷开口:“朕说过,想呆在朕的身边就该知道怎么做。” “皇上,臣妾……”她跪在君临夙的脚边,甚至连辨解的机会都没有。 “特别是叶儿,朕提醒过你不要打她的主意吧。”君临夙只是低低地俯下头望着跪在地上脸色渐渐恐慌的梅妃,声音淡漠无情:“梅儿,你不知道吗?朕最讨厌的就是背着朕,暗地玩花样儿的女人。” “皇上——”梅妃的眼泪一滴滴落在地上,她伸出白嫩细滑的手拉住君临夙的袍角,柔弱地哭泣着:“皇上,梅儿知道错了,梅儿只是一时糊涂皇上,而且……梅儿已经受到皇后娘娘的惩罚了,梅妃真的……” “你腹中的孩子,本就是让你死心踏地效忠朕的筹码,如今既然没有用了……”冷临夙冰冷淡漠的目光落在梅妃渐渐绝望震惊的脸上,他甚至笑了一下,笑的邪魅惑人,“不若,就拿掉吧。“ 梅妃听着他轻柔盎惑的声音,震惊在地上只是不断重复着一句话:“那是我们的孩儿啊,我们的……” “来人,赐梅妃‘红花’,送入清秋宫。”君临夙一拂袖角,将仍不敢相信不能回神的梅妃扫在地上,冷声喝道。 “不要杀死我们的孩子,皇上——”梅妃此刻终于意识到一切都是真的,她再顾不了一切,双手护着肚子拼了命地挣扎,哭吼,“不要,皇上,不要杀了我们的孩儿,梅儿知错了……梅儿只想待在皇上的身边,皇上……” 君临夙嘴角勾起一丝冷酷噬血的笑意:“朕从未想过要这个孩子。” 梅妃的凄厉哭嚎顿在瞬间,她紧紧看着君临夙,直到被两个侍卫架走到看不见他的地方。 君临夙嘴角划过一丝冷然的笑意,他抬步离开,只是没人看到他微敛的眼里深不见底的黑…… ¥¥¥¥¥¥¥¥¥¥¥¥¥¥¥¥¥¥¥¥¥¥¥¥¥ 温薰的幸福 没想像中的残旧,白雪覆盖,依旧显出古老粗壮。 记得来到这个世界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它,熟悉却又陌生。 手指抚上粗糙的树干,慢慢划过,抬眼看那思过千百遍的小屋,心跳竟莫名地加快。 手不自觉地握紧,添了下干涩的嘴唇,抬手猛地推开房门。 熟悉的桌,椅,床,一切都似昨日离开的模样,整齐,干净。 冷枫! 转身奔出屋外,一直向前奔跑,我听见自己强烈的心跳声,有些喜悦有些紧张有些……害怕 脚步骤然停止,眼睛酸涩刺痛,模糊了崖边雾茫茫中的那抹黑。 四目相接,仿佛过了几世那么久。 黑衣,黑发,黑眸,依旧清冷淡漠,我却看见了他眼底微愣过后的隐约笑意。 “臭冰山,”我扬起最灿烂的笑脸哽咽道,“我好想你。” …………………………………………………… “冷枫,过来嘛,我有礼物送你哦!”某女媚笑着。 某杀手眉头微挑,后退一步与对方保持一定距离,摆明我懒得理你。 “哎,本小姐又不会吃了你,你躲那么远干嘛?”某女不识趣地跳过去试图拉住对方的胳膊。 某杀手不动声色地躲过对方的魔爪,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 “臭冰山,快点过来……你过不过来……真的不过来……”某女咬牙切齿地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后却是满脸堆笑跟花儿一样,“冷大爷,冷大侠,冷大哥,就一次,真的,绝不骗人,。” 某杀手冷眼扫过对方手中物,似是冷哼了一下。 好你个冷血杀手,软硬不吃是吧,本小姐还不信没法子治你了? 看着与我保持一定距离的冷枫,我双手抱胸打量着他,嘴角滑过一丝奸笑,却装模作样一脸语重心长道:“大侠你也做了,还被人家误解成采花大盗,这是什么原因,什么世道?”我一边义愤填膺一边愉眼瞄他,无视他的寒意冷眸,我使劲叹了一口:“原因就是你这身衣服,啧啧啧,你看你这身装扮……”说着我又不知不觉地对某杀手动手动脚起来,但一接触到对方身上发出的冰冷寒意,我马上收回不安分的手指讪笑道:“你这装扮难怪呵……呵呵,其实啊我有一个办法,”不理会他微抖的眉角,我口若悬河道:“一般按照江湖定律,大侠出场那都是白衣飘飘啊玉树临风的,你看看你,黑衣冷面跟谁欠了你八百亿一样,你说人家不当你是采花贼才……怪” “若不是你有意掺合进去?”冷枫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冷眼扫向我,眼中寒意让人一凛。 好你个冷枫,见死不救你还有理了,鄙视你个冷血杀手,心里愤愤然,面上却故作委屈:“那……就算我的错好了,可你总不能辜负人家的一片心意吧,枉费人家偷偷想给你个惊喜,还以为你会很感动呢!”玄然欲泣状。 冷枫仍是不为所动地冷眼相对,只是身上的寒意稍稍收敛。 耶!胜利就在眼前。看着那臭小子,你就得瑟吧你,面上却认真道:“冷枫,你知道吗?在我的家乡,相恋中的男女如果穿着同样颜色同样款式的衣服就叫作情侣装,穿着情侣装的恋人会得到上天的眷顾,会一生幸福的。”我一脸认真地瞎掰着。 一秒,两秒,三秒…… …… 哈哈哈——某女笑弯了腰,趴在桌上捂着口,肩头却止不住的颤抖,你个冷血臭冰山,算你聪明,本姑娘的绝招还没出你就扛不住了,哈哈哈~ …… 看着一身白衣的冷枫,我眼珠子四处转了转,勉力忍住要爆笑的冲动,走过去稀奇地上下唏嘘了一番,帮他整了整领口,“嗯,乖,这才听话嘛。”就在他一脸黑线我不怕死地又吐出一句:“不过还是穿黑衣看着顺眼些。” 某杀手全身寒意瞬间暴张,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的,看着我的冷眸足以让人冰冻三尺,我小心翼翼后退着,可,可咱家这小枫枫也太可爱了吧,噗~再也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起来我就再也停不住了,直笑的泪花在眼中打转。 “信不信我让你一次笑个够。“某人真怒了,一般这种情况时他冷哼一声转身离开都不再甩我一眼的,看来这会儿真被本姑娘给气晕头了。 咳~呃~哈哈,还是忍不住地咧开嘴放肆地大笑着,可看到某杀手冷然转身时我立马停歇了,一把捞上他的胳膊,“我家冰山人帅没办法,穿啥啥都帅,走,出去溜达羡慕死人去。”说着无视他跳动的额角硬拖着往外奔。 冬日的崖,有些寂静旷然。 崖上寒风凛冽,崖底白茫茫一片雾气,随风四处飘游,坐在崖边,仿佛置身浮云中有种玄晕的感觉。 头轻轻靠到冷枫肩上,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种感觉……真好。 轻轻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气息,就这样一辈子……真好。 轻轻往他怀里移了移,双手环住他的腰,抬眼看他淡漠的好看眉眼,轻轻开口:“冷枫,为什么放弃报仇?” 好久,冷枫都没有动一下,看着远处的眼睛甚至眼神都没有闪一下,清冷淡漠。 “当你挡在他身前替他受一掌那刻,我就知道自己再也杀不了他了。”说的清冷淡漠。 深深看着这个男子,明明嘴角在笑却止不住眼里涌上的泪水,心底漫延开的酸胀心疼让我有些无所适从。 冷枫环住我的手紧了紧,“他也算得上一个明主。” 泪汹涌落下,紧紧抱住他,将头埋进他胸前,他平稳的心跳声总让人温暖。 “放开一切,会后悔吗?”埋在他怀中,声音有些闷闷的。 冷枫这次动了,他低头看着我,眼神有些奇怪,来不及探究他已抬头避过我的视线,只是有清淡的声音响过耳畔,“离开了我,你要怎么办。” 离开了我,你要怎么办? 心中只有这一句话回荡,多么深刻的感情才能让一个杀手说出这样煽情的话来。叶琉璃,你到底是积了几世的幸运才能遇上这样的男子,遇上了还能被他这样捧在手心护着…… 有些话也许不用说出口就足以,可说出口是因更看重,看重他的一切,所以想给两人一个美好的承诺: 执子之手 与子偕老 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男子静静的,清冷淡漠,只是眼底隐约的笑意,温暖而舒展。 蓝天下,白云间 我想要一直一直 就这么百无聊耐的 什么也不想 什么也不做 只是静静的靠在他肩上 天荒地老 温薰的幸福2 大树下,有人郁闷地蹲在雪地画圈圈。 “臭冰山,冷血杀手,死小子……”嘴里碎碎念的某女使劲儿捣鼓地上白亮亮的雪。 话说冷枫这小子,唉!还是失忆那会儿比较可爱啊。虽然也冷冰冰,但怎么也是一片白纸任我画,咱要去哪儿干嘛那还不是本姑娘当家作主,咳~虽然是死缠乱打滴,况且在本姑娘的潜移默化下他也正走向正常美少年的的康庄大道。可…可这现在恢复记忆了,一丁点年轻人的活力都没了,冷冰冰的一冷枫牌天然冰柜,最可恨的是完全无视本姑娘的自由发言权,每当本姑娘发表正当言论维权时直接被他浑身发射的寒意给冻结当场,而后一人目不斜视地穿过俺身边,操,以为俺当场升华连点烟都不冒是不是?哼~无视俺的存在,以为他面前是只狗在叫呢,就是只狗叫你丫也得瞧上一眼吧,会轻功会飞了不起啊,撇下本姑娘一人下山去逍遥自在,你丫个臭小子,上次的事俺都道歉保证过了还那么小心眼,“冷血冰山,冰山冰山……我戳你个臭冰山,不让本小姐下山,活该被人当作采花贼……” “你呆在那里作什么?”冷冷的声音。 猛的回头,欣喜早已跃上眼角眉梢,黑衣黑发的男子站在身后不远的雪地中看着我,不自禁慢慢咧大的嘴角,等等……低调低调,变脸似的褪去满脸喜悦刚想酸他几句…… “天寒,进去吧。”男子清淡吐出五字后转身离开。 卡卡卡——于是本小姐被石化在一瞬碎了一地,半张着嘴吸着冷空气,要说的话卡在喉咙里出不来也下不去,干瞪着眼看他离开的背影…… 使劲咽下嘴里的一口冷空气,“冷枫你个臭小子—”伴随着我的一声怒吼一团雪飞击向他。 哒——雪团擦身而过打在房门上一声闷响,慢慢滑下。 冷枫的脚步顿了下,“进屋去。”复抬步向前。 操,他刚才脚步都没动一下,只是微微掠了下身子,好啊好……武功这玩艺……真好,于是此时此刻本姑娘作出一个灰常有前途的决定,“冷枫,我要拜你为师。” 饿~某女又一次被当成漫天冷空气=它够透明啊~ 握紧了手中的雪,本姑娘真的生气了,后果也真的很严重,“冷枫——” 前面的帅哥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 这里的表演很精彩, 请不要假装不理不睬, 前面的帅哥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 请不要被我的样子吓坏,其实我很可爱 …… 看着冷枫抚上门栓的手慢慢收紧却努力压制着,我双手叉腰唱的更起劲了,小子,你拽你再拽啊,小样,本姑娘还不知道你那点儿能耐。 于是,雪地中,某女双手叉腰一脸奸笑着起劲高歌。 看着那越发颤抖的手,机会来了,唰——手中的雪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向前方…… 啪——正中目标,击碎的雪顺着冷枫的额角往下滑过他比冰雪还冷的俊脸。 愣了一秒后我就慌了,慌忙奔过去用衣袖轻轻擦拭他脸上的雪渍,“傻瓜,你干嘛不躲?” 冷枫淡淡看了我一眼,“进去吧,天寒。” 没生气?我吧哒吧哒地跟进去,难道是逃离了我的魔音心情好?算了,不过刚才没缠他一起打雪仗真是英明的决策,嘿嘿…… 呃——前面的人猛然转身丢过一记看白痴的冷眼,我赶紧双手捂住嘴巴看着他呵呵傻笑,“我家冰山真好,呵呵呵……” ………………………………………… “ok,再装两个黑眼睛,呃~要是有围巾就完美了!!”笑咪咪地看着面前立着的俩雪人,越看越是美滋滋的,猛一抬头,看见了站在崖边的冷枫,嘴角不由漾开柔和的笑意,这个男子啊! 回到这里已快一个月了,和冷枫朝朝夕夕,简单而宁静,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幸福安祥。 其实有些东西一直存在着,只是太近太轻易所以被忽略或是没发觉。记得去年刚来到这个世界,第一眼看见的是冷枫,每一次感受温暖来自冷枫,心里牵挂的全是冷枫……而自己却后知后觉的转了一大圈后才明白,原来初见那刻早已印入心底的,也是冷枫。 看着崖边的男子,黑色的背影总给人一种孤寂的感觉。也许恢复记忆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件特别好的事,当然这也只是我一个人自私的想法。现在的冷枫,更冷更静更沉,知道了一切,又放下了一切,身世,家仇,责任,我相信他真的放下了,可一生的家仇责任、从小到大活着的目的信仰突然都没了,他,会活的更开心吗?平日我喜欢叽哩哇啦甚至有些无理取闹地缠着他,陪在他身边,因为不想让他孤单不想他一个人,想至少我可以陪着他给他温暖。 寒风咧咧,衣袂随风飞舞。 双手缓缓环过他的腰,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背上,“冷枫,我会永远,永远在这里……” 冷枫转过身将我揽入怀中,清冷的眼底流转的是淡淡温柔。我笑了,离开他冰冷又温暖的怀抱,笑意盈盈地指着刚刚完成的杰作,“你看那两个雪人,落地生根,只要回头,你就能看见它们永远待在原地,所以……”转头看着他的眼睛:“做你心里想的事情,我会一直都在原地。” 呃~咱这算是深情告白不?为何那小子转过头去一直盯着那俩雪人?冷血冰山难道是害羞啦??? 正当某女一旁纠结中 冷枫从我身边走开,一步一步离我渐远,留下的清冷淡漠却一如当时初见时。 这样的冷枫,这样的背影,一身黑色走在这雪白的世界里却显得那么融和,心里漫延开的惶然心疼让我立在原地紧紧盯着他孤寂的离去。 渐远的身影徒然停在离我不远不近的雪地,清冷的余音伴着他离开的脚步,“自从遇到叶琉璃,冷枫第一次有了执念,想要守护她身边,生生世世。” 笑容渐渐爬上眼角眉梢,眼泪顺着脸部微笑的弧度滑下,终于不管不顾地奔上去紧紧握住他冰冷的手,十指紧扣…… 冷枫啊,,, ………………………………………………………… “那个…”我揪着被角站在床边,吞吞吐吐地叫住准备躺下睡觉的冷枫。(ps:当然是我睡床,冷杀手睡地板~捂嘴笑!) 冷枫停下了动作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揪紧了手中的被子,“那个…我……” “怎么了?”冷枫看着我,难得淡淡说了句听着蛮温柔的话。 松了下揪紧的被角,我眨巴了几下眼睛,低头看光洁的被子,轻声道:“那个……好冷,我睡不着。” 冷枫看了我一眼,走过来,将手覆在我的手上,“这么冰,怎么不早说。”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被腾空抱起,他轻轻将我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后在床沿坐下。 有些紧张地看向他,他一向淡漠的眼睛仍是如夜暮般漆黑,“睡吧。”然后握着我的手有融融的暖意传过来,他用内力给我温暖身体。 盯着冷枫的脸呆呆看着,浓密的剑眉,狭长的眼睛却有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绝美的唇……臭小子怎么生的这么好看,幸好是个杀手,不然该魅惑了多少女子啊! “好些了吗?前些日子都是这样吗?怎么不早说?”冷枫淡淡道,一次竟说了这么话。 “嗯,”我看着他轻轻点,可惜睡在床上点的没啥效果。 “睡吧。”他轻轻捂紧被角,融融的暖意透过他的手漫延至我的身体,好舒服的感觉啊。 轻轻闭上眼睛,暖暖的身体,渐渐加快的心跳……天啊,这样要怎么睡得着啊。 偷偷睁开双眼,对上的是冷枫温柔含笑的眸子,尽管很浅很淡,可那含着隐约笑意的眸子瞬间撞进我的心底。 我深呼吸了一下,“冷枫,上来吧。” 冷枫以他那千年不变的清冷淡漠看着我。 被他的眼神看的我有些毛毛的,我脱口而出:“上来一起睡吧,坐着好冷,本来就是个冰山再坐那赶明儿我得看到一雕像了!” 冷枫的眉角微邹了下,千年不变的僵尸脸似有隐隐的红晕在起浮……哇,太可爱了吧这臭冰山,这样子还真有点回到失忆时的状态了,这样才像个人嘛,咳~正常人…… 独个神游着嘴角扬起的我硬是被周身冰冷的气息拉回神儿来,看了冷枫一眼马上想起刚才说的话,脸立马红得跟红透了的西红柿,整个人也不自在地吞吞吐吐道:“我…我不是,我就是……就是看你睡在木板上多难受啊,这样…坐在这里又冷……我……没别的意思……我……”越说我声音越低,到后面没声了。 滴哒,滴哒,滴滴哒……冷枫一直用一脸没有表情的表情看着我,越看我越毛,越看我心跳越快,奶奶的,再看我都喘不过气了我……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也不顾这姿势有多难看,我张口就喊叫:“不就一起睡怎么啦,我又不会吃了你……”一般这种尴尬场面先发制人就对了。 呱—呱——一句话说完,我俩都瞬间石化,确切说是我一人,因为冷枫的手抽动了一下。 气氛一时暧昧诡异加死寂、、、 “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再睡。”半响,冷枫一句淡的不能再淡的话抛出口。 我怵在那站也不是,躺也不是,纠结啊!! “你打算这样站一夜吗?”沉冷的声音。 我偷瞄了冷枫一眼,慢慢躺下,眼珠子只盯着拉在被角的手上。 手被一双干净修长的大手包裹住,融融的暖意传递过来,心里莫名放松下来。 “怎么一会儿手就这么冰。”冷枫看着我。 沉默是金,因为刚才的尴尬,所以我低调地保持沉默。 …… “从没见过你这般大胆的女子,一点也不像这个世界的人。”冷枫竟破天荒地开口说了句不是他风格的话题。 我莞尔一笑,来劲了,“是呀,我真的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不同于这儿的一个独立空间,我们那里啊男女平等,一个男人只能娶一个老婆,当然女的也一样,只能嫁一个老公,人人都可以发表自由言论参与国家大事,那是一个自由,平等,安全……”说话间我人已趴在床上,单手托着下巴看着冷枫,另一只手还不忘在那比划挥舞,一个人说的兴奋时忽然注意到冷枫眼中忽闪的光芒,那是种让人心疼不忍的眼神。 “璃儿。”冷枫握紧我的手。 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调皮地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骗你的,傻瓜~你这天下第一杀手怎么当的,这么轻易就上当啊。” 冷枫看着我,眼中是无奈的温柔还有隐藏在深处的不安。 我靠进他怀中,轻轻拥住他,头靠在他胸前,就这样静静听着他平稳安定的心跳。 嘴角慢慢浮出一丝邪恶的笑意,我嗡声嗡气地开口:“冷枫先生,请问你愿意娶叶琉璃小姐为妻,永远爱护她,守护她吗? 冷枫难得愣了一下,那脸上的表情真是超萌的说!! 噗哧~再也忍不住了,埋在他怀中咯咯笑不停,“我要告诉大家天下第一杀手原来是个傻瓜啊,哈哈~” 于是那晚,我依偎在冷枫怀中沉沉睡去,嘴角隐不去的甜蜜幸福,只是,没有梦。 幸福轮回 悬崖边上,大雪纷飞, 少女站在崖边,定定看着那正和几名黑衣人纠斗的男子,似要把他看穿, 男子清冷的眼眸对上少女,现出一丝柔情 世界,一片银白 …… 周边层层叠叠不知数目多少的官兵,军容整齐,手持弓箭,对准场中的少女和男子,蓄势待发…… 看着眼前的人儿,一身柔白的衣饰似隐于雪中的仙人儿,美的纯然动人,美的足以倾尽天下。 说实话,我从未想过会再次看到这个女子。如果当初的决定是错的,如果当初知道就那样让她离开是为了今日的再见,我想,我会让她留在那个人身边吧,我说过我终究是个自私的人。 “姐姐。”女子开口,软语温婉。 静静看着她,我嘴角扬起一抹轻柔的笑意,“汐颜。” 容汐颜笑了,她的笑总能让整个世界都失了颜色,“许久不见,姐姐好像过的很幸福?” 我没说话,对于这个女子,我一直有种理不清的心绪,她救过我,她是第一个让我感受亲情想要去保护的人;她想杀我,因为我间接害死她的胎儿、她父亲,也,抢走了她最爱的男人。 “姐姐看到颜儿不高兴吗?难道没有话要与颜儿说?”容汐颜扬着醉人的笑轻言软语道。 悠悠叹了一下,“汐颜,我以为离开那里你可以重新开始?我错了是不是?” 容汐颜娇柔笑着,“颜儿不像姐姐离开了谁都能让自己过的幸福,“她眨了一下眼睛,”颜儿离开他就会死,所以颜儿……早已死了。” 明明在笑,可她闪烁的眼中却笑着沉沉的痛意。一种难言的悲伤在心中丝丝窜动,嘴唇动了下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姐姐一直以来爱的是那个男子吗?”容汐颜微侧首看着冷枫。 转头看向冷枫,站在百米之外的他一直看着我,清冷淡漠,眼光相交时他的眼神柔和了一些,我展开一脸幸福的笑容看着他,“我爱他,一直都是。” 呵~容汐颜笑了一声,“那姐姐凭什么又要去招惹他?” 转过头,看见的是容汐颜脸上苍凉的悲恨,即使如此她还是轻言软语,“我倾尽身心爱他又怎么样!不过如此啊!”她忽然咯咯笑了几声:“当我知道他爱你爱到愿意放开你时,你知道那一刻颜儿在想什么吗?” 嘴角泛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我淡淡开口:“颜儿以前是个单纯美好的少女。” “姐姐从来都是这样,对于任何事情都能淡定从容。”容汐颜幽幽道。 我只是静静看着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单纯?美好……”容汐颜看我没说话冷笑了一声,“当我的孩子、爹爹、皇上他们一个个离我而去时这些美好全都没了,没了,早就没了……”她越发激动以至有些声嘶力竭。 “也许放下一切换过一面看这世界就会找到另外的幸福。”我轻声道,“汐颜,这些不在我们的预料之内,既然我们无法阻挡它的发生……“悠悠平复了一下心绪,转身看着白雾飘渺的山崖,似自语般轻叹,“幸福是两个人的感觉,爱与被爱似乎都很容易遍体鳞伤。” “姐姐一直都是个清楚明白的人。“容汐颜突然开口。 我转过身,自上山以来容汐颜就一直保持着笑意,不管是真笑、假笑,苦涩的、悲伤的、冷然的、绝望的……可她现在没有笑,一脸平静地看着我,“姐姐了解我有多爱他,可姐姐为什么要如此对待颜儿呢?” “汐颜……” “他杀了爹爹,可是我却没有办法不去爱他,我放下一切只想留在能看得见他的地方偶尔看上他一眼就满足了啊!”她柔柔笑着打断我,眼神甚至有些恍惚的幸福,应该是想到君临夙了吧。转瞬,她看向我,犀利的眼神有着无法宣泄的恨意痛意,“我就这么一点儿卑微的愿望你都要破坏都要抢走,呵哈~”她笑着,越发疯狂的笑意有着无尽的痛恨,“在被你们丢出宫那刻我就发誓,叶琉璃,你一定会后悔的。” 瞳孔瞬间扩大,心里的恐惧正一点点漫延至全身,眼神空旷地看着对面同样看着我的女子,却模糊了一切。 “所有的人都抛弃我,皇上……呵呵,皇上,远远地丢弃我只爱你一人,我以为你们会过的有多好,可他因为太爱你所以放开了你,哈哈哈~好啊,真好……”容汐颜疯狂的笑着,但看在我眼中却是那么悲哀。 “汐颜,你要如何才肯罢休?”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从空旷的胸腔传出。 她平复了激动的情绪,笑了一下,轻言软语,“既然姐姐舍不得颜儿死,那姐姐你……去死吧……” 心揪的紧紧的说不出一句话,眼前模糊的是容汐颜走近的倾城笑颜。 倾城的笑颜擦身而过,在崖边站定,“姐姐,从这里跳下去应该会很美吧!你说呢?” 心跳漏跳了半拍,一种无法言喻的深刻疼痛胀满心脏。我慢慢握紧了手掌,看了一眼冷枫,异常平静地开口:“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愿再放开这个男子,我想守在他身边,我想天天看着他…… 容汐颜笑了,笑的明媚耀人,笑的让人心疼,她说:“那你们就一起死吧。” 定定看着那正和几名黑衣人纠斗的男子,似要把他看穿。 男子清冷的眼眸对上少女,现出一丝柔情 指甲陷进肉里,握紧的手微微颤抖着。纵使敌得过这些江湖人,可那些弓箭手数目众多,拖也会拖死冷枫,何况还有一个我…… 深吸一口气却好像呼不出来,心里哽的难受,“汐颜,念在曾经姐妹一场,请你……”深深看了一眼冷枫,幽幽开口:“确保他的安危。” 容汐颜微笑着看着我,“姐姐安心,答应姐姐的颜儿何曾失言过,”她笑着,笑的……不若我认识的容汐颜,笑的有些残忍,有些诡异。 “他虽然杀了我父亲,可颜儿愿意为了姐姐原谅他这一次,不过,”她话锋一转,认真诚然的脸却让人心慌,她悠然开口道:“不过这些江湖人可不会听颜儿话。” 嘴唇动了动还未及开口,容汐颜已说出:“因为他们是奇渊漠的人。” 想问什么,嘴唇颤了颤却说不出来,奇渊漠,记忆里那个一身红衣、白净秀气却总是带着邪邪笑意的男子……是他啊,他,记得他说过,得不到宁可毁掉…… 呵,呵呵~哈~我笑了,大声笑着,疯狂地笑着,到底是怎么了?我只是想要简单地生活,简单的幸福,只想要和相爱的人平静安宁的相守,我们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姐姐,”容汐颜轻言软语,笑的安静,“跳下去,也许他可以活下来,不跳,你们就一定会死、”她笑的柔美,说的残忍。 看着她,这个美的倾国倾城的女子,她,曾经也不过是一个单纯的女孩……我平静地笑了,一如我脸上轻柔的笑意我轻轻开口:“如果我的离开能够让一切回到最初……”我无言地轻笑了。 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冷枫,早已刻在心里的男子啊,黑衣,黑发,黑眸…… 闭上眼睛,身子下坠的一刹眼泪滑落脸庞,只为最后一眼看见的是冷枫急奔向我的恐惧忧伤, 冷枫,对不起,璃儿又失言了,只是这次——真的回不来了,但璃儿只要你好好活着……活着…… ^^^^^^^^^^^^^^^^^^^^^^^^^^^^^^^^^^^^^^^^^^^^^^^^^^ 失重的感觉排山倒海,瞬间惊醒,睁开眼睛的一刹…… 墙壁,沙发,电脑,床…… 一点一点低下头,呆呆看着身上的小熊睡衣,一切都与穿越那晚一模一样^…… 嘟~一声轻吟 穿越千年的眼泪 只有梦里看得见 我多想再见你 哪怕一面 前世未了的眷恋 在我血液里分裂 沉睡中缠绵 清醒又幻灭 梦在千丝发间 我在梦里搁浅 月光尽是从前 苍白了的想念 你眺望着天边 我眺望你的脸 紧记你的容颜 来世把你寻找 摇摇欲墬 不只你的泪 还有仅剩的世界 嘲笑的风 高唱的离别 我却 听不见 穿越千年的眼泪 只有梦里看得见 我多想再见你 哪怕一面 前世未了的眷恋 在我血液里分裂 沉睡中缠绵 清醒又幻灭 木然看着手机晨闹上显示的07:00整,泪无声滑落,滴落在空空落落的手腕。 冷枫…… 一切皆成空, 原来只是 梦一场 吗??? 番外冷枫篇 冷枫篇 冬雪已化,苍茫的山崖已有了点点绿意。 崖边,站着一个人,黑衣,黑发,黑眸。 世界静寂一片,那个人,好冷,好静,冷的让人一眼望去感觉悲凉,静的像似整个世界遗弃了他…… 他每天都会在这里站很久,他在这里站了三个月,日复一日,不变的习惯,不变的神情,不变的等待…… 那日, 看着叶琉璃在眼前消失,冷枫疯狂地向她奔去,扑身跳下,却也只能险险抓住叶琉璃的一角衣袖,插入崖壁的剑堪堪止住两人下坠的身体。 冷枫紧紧握住叶琉璃的衣袖,看着她,嘴角竟奇迹般的扯一个笑容,“璃儿,我们再也不分开。” 第一次看见冷枫笑,他的笑,有些生涩,但好美,好温暖,叶琉璃看着冷枫,笑了,“我家冰山一笑果然倾城,一切都已过去,记得以后要多笑笑,别再四处吓人了。” 冷枫的眼睛鲜少会很莹亮,他说:“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会笑。” 叶琉璃使劲吸了一下鼻子,笑着:“冷枫,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吗?”叶琉璃看着冷枫眼中渐渐汹出的恐慌害怕,她艰涩地笑着:“是真的,我不属于这里,我来自一个离这里很远很远的空间。” 冷枫抓着少女衣袖的手在微微颤抖,现出白色的骨节,他直觉少女会离开他,他恐惧的只能紧紧抓着少女。 叶琉璃明白,她必须离开,她一定会离去,一切已由不得她,那种感觉,来到这个世界时的那种感觉越来越清晰,她抵抗不了。崖上人不会放过他们,这样悬在半空只会让冷枫陪她一起死,冷枫的血一滴滴从手臂上滑过,流在她洁白的衣衫上,晕开一片鲜红。 咔——一声清脆的响声划过寂静空旷的山崖间,冷枫紧紧抓住的衣衫一点一点离他而去,这一瞬间,他攀着剑的那只手慢慢松开…… “不要——”叶琉璃惊恐地睁大了双眼,同时却在这一瞬,一片刺眼的光芒瞬间弥漫开来将她包裹,耀眼的白光顺着她的身体放置旋转,越转越快。 “璃儿。”冷枫嘶吼着,脸上是从未出现过的哀伤,“不要离开…不要…不要丢下我……” 快速旋转的白光带起骇人的风呼声,叶琉璃流着泪看冷枫大声嘶吼的痛苦表情,她大声喊:“冷枫,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我爱你。” 冷枫努力看清少女的脸,他已听不清少女在喊着什么。 “冷枫,我爱你,爱你~爱你~爱你……”少女清亮的回声响彻整个山谷,震撼着崖上每个人的心。 少女手腕上现出一道道彩色光芒,弱弱的光彩四溢漫延,瞬间映亮了整个山崖,光芒越来越刺眼,世界却回归一片寂静。 冷枫看着少女渐渐隐入光芒的身体,痛苦地嘶吼。 少女艰涩笑出,心好痛,原来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还是自己亲手选择的,如果当初知道这串琉璃珠就是带她回家的钥匙,她宁愿把它扔到一辈子都寻不到的地方。 冷枫看着少女消失在眼前,感觉着少女在指间离去,眼里心里只是少女最后的笑颜, 少女说:“我会在另一个世界好好活着,为了下次相逢,所以你也一定要好好活着……” ……………………………………………………………………………… 我叫冷枫,一名杀手,有人出价,一击必杀。 只是有一天,遇见了她。 她灵动调皮地笑着,温暖的笑脸让人依恋。 不明白她总是那么开心地笑着,笑的明婽笑的开怀,笑的双眼莹亮,不明白她的嘴巴总能吐出一大堆奇怪的道理,不管是对是错是真是假,总有说不完的话,不明白她总是缠着你直到达到她的目的,而却讨厌不起来…… 为她眼底总是含着的盈然笑意吗? 还是那第一眼看进便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 家破人亡那日,我的世界就只剩一片冰冷,杀人,是唯一的出路。这双手,已沾染了洗不尽的鲜血,所以,也注定只能在黑暗中过活。 只到遇见她,和她相处的那段日子,平静而安逸,却让我再也放不下那种感觉,只想和她就这样一直下去 守着她 护着她 …… 看着她在眼前消失,看着她流着泪不舍的说我们都要好好活着,我想听她的,我怕她在她的世界会难过,会心伤。 我想陪着她过每一天,想陪着她慢慢老去,想,再见她…… 因为她说,会再次相逢…… 相逢 …… …… …… ********************************************************************************* 现在进行总结报告了^。^ 总算完结了, 真的拖了好久,小佐都没脸啦-。- 首先,灰常感谢支持小佐的亲们,特别是静静の爱 和3636802 两位亲,一直以来对小佐的支持和鼓励,,真的让偶很感动,鞠躬,!其实说真的,,能够完结梦似琉璃真的要感谢两位亲,每次看见你们的留言,本来想放弃的念头就被逼退,然后在你们的鞭策下一路走过来,嘿嘿~偶当时就想,为了两位亲也一定坚持完结,真的, 其实一开始我就有说,这篇小说是在看了太多小说后一瞬间的灵感,那一瞬间脑中出现的就是开始和结局,所以一开始的初遇和结局就已注定,然后就顺着往下写,其实还是很顺畅的,也没改过多少,就是最后一卷和第二卷的后几篇其实有些不太满意的,和我想表达的内心有些差异,只是已经拖了好久,就把写出来的先贴上了,,以后如果有修改就再贴,亲们先凑合看着哈。 在前面也说过,我是第一次写文,一时抽风来的业余爱好吧,所以也不懂什么章节名啊,每章节划多少字啊,后来都是按第一感觉来的,章节名有点像归纳中心思想,最怕这个,伤脑筋的说,其实小佐很懒的啦*。*也许故事不太吸引人,文笔也没有多好好,只是还是想把自己的内心对他们的感觉表达出来,,叶琉璃,冷枫,君临夙…… 一开始准备差不多13万字就完结的,后来不知不觉就拉长了情节,中间也思考过故事也许太过单调,没有什么跌宕起浮,所以也想过一些别的情节融进去,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因为还是想顺着自己一开始的感觉写下去,只是主要想表达各主们的思想情感,不想掺杂了太多的别的东西,想写一些感情纯净的东西,于是最后梦琉璃就这样结局了,没有大起大浮的故事情节,只有他们细腻的感情纠缠着一切…… 然后 总结完毕,提前祝亲们元旦快乐,还有新年快快乐,以后的每天每天平安幸福哦 最后,小佐默默谢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