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冲彩虹》 第一卷:初识(上) “hi，你好，兵哥哥！可以和你聊聊吗？” 林夕无聊地上了qq，已经好久都没有聊天了，以前的网友全都黑着脸，一个也不在线。她很没意思地进入“教师之家”，无聊地翻看一些虚假的人的资料，当看到“兵哥哥”时，不禁心头一动：以前初中一个很要好的同学就在山东做了军官，多年没有联系了，潜意识里她还是很怀念他的。于是，就看了看“兵哥哥”的资料： 24岁，云南，丽江！ 云南，是个美丽的地方，《一米阳光》中的丽江一直是她心中的凄美的梦。可能她的潜意识里总是有着一种忧郁情结吧。在心中，她很为小武与姐姐的凄美的爱情所感动，知道自己也是个心境很凄凉的人。 暑假旅游在即，林夕选择到云南去。于是在今天六一 ―― 一个儿童的节日，她像孩子一样瞄准了丽江。 她的眼前就仿佛看见了小武那忧郁的眼神，看见了那个初中同学热情的目光，她一直是很怀旧而又多情的一个人。 因此，她向“兵哥哥”发出了问候。 “你好，熠熠。你想说什么？”兵哥哥回答道。他叫她“熠熠”，熠熠是她的网名。 “你是云南人吗？” “是呀！” “云南丽江？” “以前在丽江，现在不在了，但还有很多战友在那里。” “丽江风景很美吧？” “云南处处有风景。” “我可以和你成为朋友吗？”林夕不喜欢聊天室杂乱的气氛，于是提出了加他为好友的要求。 “很高兴与你做朋友。”兵哥哥通过她的请求并加她为好友。 没有想到一切就这样顺利，很快得到对方的回复，成为对方的好友并把对方列为自己的好友，这可是林夕的聊天史上第一次！她从来不邀请别人成为自己的好友，也从来不把别人列为自己的好友，她不相信网络，她的最大限度是接受别人把她列为好友，却从不把别人列为自己的好友，在她眼里别人都是陌生人。 就这样，一份快乐和痛苦就诞生了。 林夕告诉兵哥哥： 第一次上网聊天时，她叫“手机”，因为她第一次上网聊天注册姓名时，正好她的手机摆在面前，就顺手起了这个名字。因为这个名字，招来许多问候：你卖的手机都什么价格？诺基亚价格如何？一次一个叫“瓢虫”的问她：你手机什么牌子？她答：三星，你不会也只有三星吧？“瓢虫”说他24星；她说：7星是益虫，24星是害虫…… 他在那边发来笑脸：有意思。林夕问：你呢？ 兵哥哥：我喜欢听你说。 多么会说话的人！林夕感慨道。 兵哥哥：别人经常这样说我。 看把你美的。 美女夸我，我当然美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美女，我要是个丑八怪呢？ 丑八怪怎么说得出这样动人的话语呢？ 林夕无声的笑了，换了一个话题：你为什么叫兵哥哥？应该叫兵弟弟。 怎么，这个名字不好吗？ 不是，太暴露你的身份了，兵，还是个哥哥！ 那你不喜欢，就给我改一个名字吧？ 我没有权利吧！ 我授权给你！ 你自己改吧！ 过了一会儿，他改了名字：少尉的眼泪。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眼泪？你有多少悲伤的眼泪？ 少尉的眼泪说：今天就到这儿吧，我要走了，明天再和你说。这儿有一个网址，你看看那里有我的作品《*******》，看完后你会更加了解我。 再见。 再见。 当“少尉的眼泪”变成灰色时，林夕的微笑还挂在脸上。 林夕按照“少尉”发的网址找到了那首歌。那是一首军旅歌曲，节奏明快，士气高昂。sh制作精美，色彩明丽。再听一遍，觉得除了有些字音咬的有些不准以外，没什么瑕疵。本来林夕就不是一个音乐爱好者，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五音不全，但她还是很喜欢听歌，并且很遗憾自己的先天不足。 第一卷:初识(下) 尽管两个人聊得很愉快，但她并没有完全相信他。 说实在的，她没有预料到对方如此直率，发来歌曲网址告诉她这是他的创作时，她觉得这是网上的小伎俩：网上的东西那么多，真假难辨。 夜晚九点半，做完工作之后，打开qq。他不在，有些失落。十点，他上线了，微笑蔓延在唇边。 hi，你好。少尉弟弟。 你好，早来了？ 是呀。你怎么才来？ 怎么，想我了？ 是呀，有些想你。 两个人逗笑着。 为什么叫我弟弟，叫哥哥才好。 我比你大，当然要叫你弟弟了。 你有多大？发照片来我看看。 女人的年龄是秘密，你不知道吗？我可从来是真人不露像的。 那就算了。 昨天你发的歌真的是你唱的？ 不相信吗？ 是，能听听你的原声清唱吗？ 林夕随口提出要求。错误就在这个决定上发生。 少尉很快发出呼叫请求，她接受了，这又是她的第一次，以前她从不接受网上视频和语聊。 “喂---”少尉的声音真的很有磁性，她一时呆了一下。 林夕由衷地称赞：“你的声音真好听。” “你的声音也很好听呀！ ”少尉笑了起来，就这一笑，竟让她心里突然间充满快乐！ 接着他唱了一句歌“你在我心中是最美……” 听到他的歌声，那样温柔，那样青春，她的心刹那间有了一丝温暖。有一种封冻的心开始照到阳光的感觉。 听了我的歌了吗？怎么样？ 很好，只是有些字音不准。 是呀，普通话不准。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妨碍。刘德华字音那么不准，不一样是有名的歌星？ 说得是，我会努力的。 希望能早日听到你其他的歌曲新作，莫扎特的传人。“莫扎特的传人”是他网上歌曲的作者名。林夕觉得他有些少年轻狂。 不是觉得我有些狂？ 年轻人的资本！林夕心里说这个人有透视眼哪，我心里想的他怎么就知道。 好像你很老似的。 比你老。心态老。 有视频吗？想看看你。 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 那发个照片来看看。 你先发一个过来。 接着。 林夕接收了照片。一群英姿勃发的军人手握钢枪的站在那里。 哪一个是你？你猜猜。 第二个？林夕猜那个最英俊的居中的那个。 猜对了。少尉笑了。 真的是你吗？林夕竟然相信了他。 少尉说：你的照片呢？ 林夕发了一张集体照：你猜猜哪个是我？ 中间那个手臂举得高高的，穿桔红色运动服的那个。 林夕心里一阵激动：为什么？ 有那么清脆的笑声的人，应该是一个很灿烂的女孩。 林夕笑了，这个男人很会哄人呀：猜对了，那就是我。 呵呵。他笑了，笑声如此动人。林夕突然就心慌了起来。 你的真实姓名可以告诉我吗？ 你先说。 林夕。 好美的名字。 合起来就是一个“梦”字。 美的像梦一样。 永远生活在梦中的一个人。你呢？ 歌曲上都写着呢，你没看到吗？ 蔡泓？ 是呀。 泓？ 嗯。 夕？ 嗯。 两个人同时笑起来。林夕的心痛起来，多久了？已经麻木的心没有这样轻松愉快过了？虽然不敢肯定他的姓名的真实，但是他的声音给了她强烈的情感冲击。 网上的邂逅会给她带来什么？她的心颤抖起来。 第二卷:爱上网络中的他 几天的时间内林夕感到自己对少尉的渴望。 开始失眠，为他的出现等待；害怕失去与他相处的每一分钟，连饭都不吃等在电脑前。看见他来了，便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与他说话。 夜晚9点整他又来了。看见他来了，林夕心头一阵狂喜。 我回来了！少尉说。 回来了，这样一个词语，用的林夕心里暖洋洋的。 以后我就把这里当成我们的家好不好？ 好呀。 那要是我不在，你又在等我，那该怎么办？ 你说呢？ 留下你的电话吧，我想你的时候给你打电话。 林夕犹豫了：我还从来没给别人留过电话呢。 连我也不行吗？ 可我真的没有给别人留过电话呀。再说我没有看见你的样子，也不知道你是谁，你是那里人。你对我来说还是很陌生的呀。 少尉停顿了一下，说：听我说自己好吗？ 好的。 歌曲上我叫蔡泓。真实的我还是叫蔡泓。今年24岁，是军人，在云南腾冲当兵。他讲完了就又笑着说：请你看我的照片。正面特写。 林夕高兴地接收了照片，一打开，兴奋的心情顿时降至冰点。原来他发来的是一只北极熊的画片。 怎么样，我长得很潇洒吧？ 再见。林夕觉得自己被他耍了。 怎么了，生气了？开个玩笑嘛。 我一片真诚，你却这样戏耍我。还有什么可聊的呢？ 别生气，别生气，对不起，对不起。我重新发，这次是真的。 我不想再看了，怕再被骗。 对不起，对不起。这次是真的！再也不骗你了！ 那好，就原谅你一次吧。林夕渴望看到他的照片，渴望看到一个真真切切的他。 接收，打开。那是一个个子高高的，肤色晒得黑黑的小伙子，不大的眼睛，厚厚的嘴唇。一脸的淳朴。照片上的蔡泓身穿军装，头戴军帽，双腿分开，手握钢枪，枪口指向天空。目光投向远方。 怎么样？ 林夕没有说话，研究着照片中的他。 怎么样吗？是不是倾倒了？ 林夕笑了：看把你美的。 是不是失望了？我长得很丑吧？ 林夕没有说话，听着他的声音，感觉像是他附在自己耳边说话，那么温存，那么轻柔。 她心中掀起的情感巨涛是她自己都无法预料的。 你不丑，很纯朴。就是不像个歌星哦！ 本来就不是歌星嘛。讲讲云南吧。林夕换了一个话题。 云南处处是风景。发给你一张照片，云南三塔。 很漂亮，水平如镜的湖面上倒映着三座白塔，六座白塔。美得像一幅画。 你是不是学生？ 你猜。 女人的心思猜不透。还是别让我猜了。我觉得你不是学生，看可爱，你像学生，听说话，文采熠熠，很有思想，又不像学生那样幼稚。 我是教师，孩子王。 多好呀。 好什么？ 整天和孩子在一起，人会年轻很多。 是吗？猜猜我有多大？ 又是猜！我猜你是78年的，对吗？ 林夕心里又是一阵狂喜：你怎么猜得那么准？ 呵呵，我们有缘。你是几月生的？ 二月。一个乍暖还寒的季节，一个青黄不接的季节。 你比我大25个月。我是三月的。 我比你老吧。 看你，用词不当，应该是成熟。 三月，三月。林夕念叨着。 三月有问题吗？ 没有，只是想起一个诗人说三月是个多情的季节。三月生的人应该是个多情的人呀。 是呀，你是专门为了让我多情而生的吧？ 林夕感到脸有些红了，她说：为什么这么说？ 二月不就是为了引出三月的美吗？ 林夕笑了；你总是占我的便宜！告诉我腾冲美吗？ 如果你来了，我会带你去看，那里很美！ 我如果来了，你会怎么向别人介绍我？ 就说是战友的战友的朋友吧！ 呵呵。林夕笑得喘不过气来，心里却有些悲凉。 那我就不敢去了。 为什么？ 别人问我，拐了这么几道弯怎么会到你这里来了，我会无话可答的。 哈哈。少尉笑了。 林夕听到他的笑声，莫名的感到心动加速，一种奇异的感觉弥漫全身。 那我就说我是你老公！ 老公！林夕打了个寒颤，回到了现实。心里的痛楚加深了。她沉默了。 怎么了？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开玩笑。 你是不是跟每个女人都会说你是她老公呢？ 没有，你多心了！开个玩笑，如果你不喜欢这样我以后保证半个字也不提了。 唉。林夕叹了一口气。心里说：你怎么会明白我的苦楚呢？ 话题就在一声叹息中变的微妙起来。 少尉温柔地问：怎么了？ 林夕苦涩地说：没什么，我想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 可跟我讲讲吗？ 林夕沉默了。 不勉强你。 林夕笑了，说：换一个话题吧。 他们天南海北的聊着。他幽默开朗，让她笑声不停。一个理智的女人被燃烧起来，是很恐怖的。她很快的像昙花盛开在那一夜。他们聊到第二天凌晨4：00多，他说：明天还要出操，不能再聊了。在他的反复催促下，直到林夕看到他的图像变灰，才依依不舍地下线。说再见时，林夕把自己的照片发了许多给他，并把手机号码留给了他。 那一夜，为了和他聊到最后，本来很消瘦的林夕，生了病，发烧感冒，到医院打了几次点滴。但是她的脸上绽放的光芒使得周围人奇怪的说：怎么越病越漂亮了？ 自从林夕把电话给了他，就开始不停地期待，以前她的手机放在包里，很少看它一眼，现在一天不知要看多少次，期待着蔡泓的电话、信息。他总是发来一条消息：你在家吗？我回来了！于是她就会打开qq，又是近乎疯狂地聊。 开始查找蔡泓的资料，疯狂地听他的歌，看他的照片，潜入心底的情感再也无法控制，不知他是开玩笑，还是被她感动，总之蔡泓很有耐心地陪着她聊，电话，qq信息，没有热辣辣的语言，却充满深情。她在极度的兴奋状态下，飞快消瘦下去。 每当林夕看到他发过来的“小熠熠，你在想我吗？”时，眼眶就会发热。 她开始恐慌：我怎么了，为什么就这样容易被他感动？我不是一个心如止水的女人吗？为什么会为他的一句问候打动心扉？她明白自己动了感情，刚开始她是有些跟他逗着玩，现在把自己给玩进去了，她开始感到害怕：怎么那么傻，把自己的真实资料，个人信息全都告诉一个陌生人！ 陌生人！可是在心底林夕却把他已经当成了自己的恋人。 可不是吗，听他说喜欢长发，她就更加呵护自己的长发，听他说女人要保护自己的青春，她就开始在意自己的皮肤，听他说喜欢看她穿裙子，尽管知道他看不到，却天天为他穿上裙子；听他说怕痒，就想着，将来会挠着他的脚底板与他笑闹，听他说家中有一个小妹妹，就想着将来会与妹妹一起拉手站在他面前。听到他的一切，少的可怜的一切，她却感到就是自己的一切！ 仅仅就是一个星期时间，林夕就沉溺于感情的漩涡里不能自拔了。但她是那么痛苦，因为自己没有爱他的资格，更为他对自己没有感觉而痛苦。 林夕想到去年离开家来到广州时的心情： 从来没有这样快乐过，林夕像一只终于飞出笼子的小鸟，展开了翅膀，自由地呼吸，尽管工作压力很大，但她很快乐。半年来，每天接到俊的信息问候，情话绵绵，她感到很美好，几乎忘了他们之间存在的问题。看来距离产生美，这真是一个真理。想当初，两个人在一起，从没停息过争吵，他很压抑，她也不快乐，尽管两个人都希望对方好，十年的磨和让两个人失去了激情。表达方式的迥仪让双方总觉得痛苦，可是真的要割舍对方又觉得难以割舍。在人们眼中他们是模范呀，世俗给他们定下了一个走不出去的圈子，他们要为别人而活着！要在意别人眼中的自己！ 热情就是这样被磨掉了！ 现在离开了家，林夕终于找到了自己，她不想再堕入原来的环境中，尽管那里有许多让她难以割舍的东西。而俊却渴望两个人再一起厮守一生，希望她能回家。 林夕呢，走出了笼子，心域扩大了就再也不想回头。她这样给自己定位： 一个女人，她的心失去了热情，远离家乡去创业。 林夕苦笑着想：自己是个很要强的人，给外在的人们留下的全是优秀，事业，人品，包括情感。没有人知道她是个女人，女人需要格外的关爱，而不是一味的付出。她需要靠在男人的肩膀享受爱……。她在现实中感到绝望，不知道是为什么她已经对生活失去了追求，失去了热情。她把自己埋在工作中。 对于家庭她想：就这样吧，大家都觉得很好为什么我要破坏这一切呢？于是，她平静地过着日子，偶尔在网上聊天，但是网络也让她失望，从来就是言不由衷，从来就是骗人与被骗。没有人会告诉她真实是什么。就这样，她没有快乐，也没有痛苦，麻木地过着每一天。 转眼令人恐惧地暑假就要到来，她害怕自己的未来，恐惧一个人挣扎，害怕与他相对时又要产生的矛盾，幸福感是有的，他和她带上两个孩子，在沙滩上平静的享受自然，那时，是最温馨的，然而一回到生活里，就变了…… 假期，是快乐也是折磨，旅游吧，请他去他不愿意，觉得靠她一起旅游很伤男人自尊，她不强求他。因为他总希望自己是一个纯粹的男人。不依附女人的男人！ 而这些都是埋在自己心底的东西，从不为人所知的。蔡泓呢，也许还不到告诉他的时候吧，林夕不想破坏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 第三卷:考验与欺骗 林夕从没有这样狂热地爱上了网络。只要她坐在电脑前，第一件事就是上qq，等蔡泓。她一遍遍看着蔡泓发来的动画。心中涌动着快乐与思念。那是蔡泓为她制作的两个sh动画，一个背景音乐是《爱海滔滔》，另一个是背景音乐是《神话》。他还设计了一只蓝色的蝴蝶翩然飞在她的发髻之间。因为他，林夕爱上了音乐。她狂热地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网恋中。尽管她感觉自己是单方面的相思。 这时，学校因为要承担一场考试，所以要放假一周。林夕很不希望放假。因为俊说：想带她去桂林旅游。那不知道将是怎样一场旅游。俊不知道是怎样想的。因为多年以前她曾说过自己想到桂林去玩，感受一下“甲天下”的美景。可现在时过境迁，她已经没有了这份激情。 林夕告诉蔡泓自己要到桂林去旅游，电话出了广州就没有信号了，将会有一周时间不能再联系了。 蔡泓满怀温情地说：“能不能不去？8月我休假了，我陪你去，好吗？” 听着他的话林夕不禁心里一酸，嗓子有些沙哑了。“可我……”其实，林夕心里的痛苦是因为前天她看到了一篇网络情感骗子的小说。故事中的女人像她一样傻傻地投入真情，当她面对残酷的现实时，只好以悲剧来结束故事。都说这个世界上除了娘是没法改变的，其他的都有掺假的可能。林夕感到害怕：蔡泓会不会也……，而自己还是个有故事的女人呀，怎么能孤注一掷呢…… 于是林夕就学着小说里的方法，另用了一个号码与蔡泓聊天，来考验他一下。 第一个回合： 他不是叫“少尉的眼泪”吗，她就叫“ 眼泪”吧。 眼泪：少尉同志，我们有同样的名字，交个朋友吧？ 他很快把“眼泪”加入自己的好友行列。 看着他的通过信息，林夕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曾是那样甜蜜温柔地对她说：除了你我谁也不加，你是我唯一的好友。 眼泪：你吃饭了吗？ 答：没有，你有视频吗？ 眼泪：我从不和别人视频语聊。 答：那就算了。 眼泪：不语聊就不聊了吗？ 答：不是，你是开心果，看到你我会吃饭更香一些。再见。 第二个回合： 眼泪：你好！ 答：你好！送你一个小礼物。 接收，打开，是一个h。画面上有一个可爱的女孩头像，调皮地伸伸舌头，配的字幕是：眼泪你好吗？ 她的眼泪真的流了下来，没有想到他那样亲热地对待另一个"她"，她看到"开心果" " 眼泪，你好吗？"这些fiash，她的心碎成千万片，这难道就是网络？难道她的痴情都是遭遇了欺骗吗？ 他和“眼泪”只聊了一次，就是这样的亲密，那和别人呢？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林夕的心里难过极了：我有什么理由让他爱我？我们之间有什么？凭什么他就这样俘虏我这样一颗孤傲的心？即便是他真的爱上我，我又有什么能给他？他是青春的，善良的，而自己呢？故事多多，残花败柳，即将老去，有什么资格再谈情说爱？离开他，离开他！ 第三回合： 林夕用了两个号同时上网等他。看他是先理谁。 他来了。 熠熠，你在吗？ 眼泪，你好呀！ 几乎是同时发出的问候，让林夕心更痛了。她一声不响地让熠熠下了线。 眼泪：你好！ 答：你是做什么的？ 我是打工的。 在什么地方上网？ 办公室。 你做什么的？ …… 林夕心里难过极了，熠熠走了，他还在和“别人”聊得那么亲热，一切都是谎言。她没有耐心再兜圈子了。 少尉的眼泪发过来一个网址：看看我的作品。 林夕看也不看，就说：你给多少人发过这个歌呀？ 没有，就只有两个好友。 是么，让我看看。 怎么看？ 你不是说就只有两个好友吗？ 当然，你排第一。 林夕心里难过极了：你的好友都是什么人？ 教师，人很好的。不跟你聊了，世界杯开始了，你没有世界杯吸引人。 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呀，你跟我介绍一个吧。 活该你没有女朋友。 你想做我女朋友，总得让我看看长的什么样吧？ 林夕觉得血直往脸上冲，看来自己真的是一相情愿了：你真的没有女朋友？ 是呀。看了我的歌了没？ 蔡泓是你？ 是呀。你怎么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歌曲上不写着吗？林夕心里说：我都看了n遍了。可是她还是说：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不会吧，我也不是什么名人。 可我有一个朋友跟我提起过这个名字。 哦，谁呀？ 我表姐，她说那是她男朋友。林夕开始编造谎言了。 不会吧。 她跟我说她的男朋友是在网上认识的。是吗？ 她现在为他神魂颠倒。 有那么严重吗？ 是呀，不值得的。今天她又病了，我跟她说，网上多是骗子，不要相信网络。 看不出你很有经验哪！她病得怎样？ 林夕稍有些安慰，毕竟他还在关心自己：那就是说，就是你了？ 什么？ 你是不是我表姐的男朋友？ 她是不是姓林？ 这么说真的是你了？ 不是，我们只是谈得来而已。她病得怎样？ 发烧39·5度，打点滴呢。 那我不跟你聊了，我去给她打电话。 她不会理你的。 你怎么知道？ 她很痛苦，不想陷入，想退出。我也劝她不要理你。 不跟你说了。 林夕看到蔡泓离线，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至少她还是关心自己的，但是他对自己明显的不是像自己一样有着中箭的感觉。 手机响了，是蔡泓打来的，任它响吧。林夕不想接，她不知道该如何与他说话。心里只有一个感觉就是：我要退出了。他对我没有感觉。 手机再次响起，林夕依然没有接，听着铃声响到最后，眼角湿润了。 信息声响起：熠熠，我很担心你，你生病了吗？现在好些了吗？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眼泪还没下线，少尉的眼泪又上线了。 怎么，又回来了？ 你姐怎么样了？ 你不是给她打电话了吗？ 她不接，可能有事吧。 不是，她不想接你的电话。他有男朋友的，这几天要回家结婚了。 我不信。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她的什么人。 不，我很喜欢她。为她我愿意付出努力。 晚了，她已经决定回家结婚了，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好，让她如此下定决心要埋葬自己的未来。 少尉的眼泪突然下线了。 信息响起来：夕，接我的电话好吗？ 电话响起来，林夕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接电话。 信息想起来：夕夕，我爱你！ 林夕看着信息，泪如泉涌，可是既然已经决定放弃就不要再藕断丝连了。 一边是对蔡的依依难舍，一边是现实的残酷，第一次，林夕感到绝望。她看到自己的心苏醒过来，却像一条毒蛇咬了那个令她苏醒的人。第一次她理解了什么叫狼爱上羊，第一次理解了《求佛》中的歌词所蕴含的痛苦渴盼，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丑陋无比。 苦心的编织谎言，告诉他7天的假期她回家结婚去了。请他忘掉这一切，趁两个人都陷的还不深就走出来吧。不敢接听他的电话，尽管为了他，从不喜欢手机的她天天把手机拿在手上。一遍遍抚摸手机，仿佛在抚摸他的脸庞；将手机调成振动，感受信息来时，仿佛两颗心颤抖。将手机放在心口，等着他的电话，那份期待，爱恋，无人能懂。 第四卷:痛苦回忆 现在她决定要放弃了。骗自己，离开他，编造谎言，强迫自己离开他。其实当他发信息过来说：“我爱你”时她已经下了决心，要斩断情缘了，她对未来充满了恐惧，不知道自己再这样陷下去会怎样可怕。更怕他是因为自己的纠缠而说“爱”，更怕他真爱了，现实中自己会给他带来更大的伤害！ 她的初恋没有如此痴狂。那时，她是和俊平静地感受少年爱情，也曾热恋，但却不是这般迷茫； 她的畸恋没有如此疯狂。那时她时抱着飞蛾扑火的痛楚投入，没有快乐，付出真心，得到痛苦。 像她这样一个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的人，有什么理由去爱他呢？ 林夕感到生活的不公平，多年的平静，心如止水，为什么偏偏却毁在一个见不到摸不着的蔡泓身上呢？就那么闪电一样的爱上了他，明知不可以爱却又无法控制地爱上了！ 十几天，昙花一现！ 十几天，痛苦将伴随一生！ 三天的谎言欺骗，三天的痛苦胜过一生的苦痛。 林夕为自己寻找理由： 如果蔡泓不再发信息，一切都会结束 ；如果他不再接我的电话，一切都会结束。结束，结束，结束！不是她所期盼的结果吗？为什么心却撕裂的痛着呢？ 蔡泓一遍遍地打来电话，林夕捂住耳朵，却又不想关机，知道有一个人还在思念自己，心里的感觉也许会好一些。科，别再打电话了，求求你！林夕心里狂叫着，可是另一个声音却在更强烈的叫着：我爱他，为什么不敢去爱？ 信息声响起。一连几个都是是蔡泓的： “夕夕，我知道你没有走，接我电话好吗？” “夕夕，我是真的爱你，我已经感到离不开你，别让我没有你的消息好吗？” “夕夕，我不相信这是真的，除非你开始就是在骗我。你是个骗子，明明自己有老公了为什么还要和我纠缠？……你太不道德了，难道你存心真是要骗我吗？” 林夕坚持不理不睬。其实看到他发来的信息：字字透着痛，句句含着苦。林夕想：骂吧，只要他好受些，那就骂吧。 为什么她的心却痛得要炸裂开来？三天来她每天只吃得下一顿饭，仅仅半个月，体重锐减5斤，瘦得变了形。没有人知道她流着泪呆看他的照片的苦痛。 电话又响起。 现在，已经夜晚10：00了，又是他打来电话，是责难吗？她多么渴望听到他的声音……一直等着电话铃声落下，林夕也没有勇气接听，她心里的苦涩难以表达：她要自己痛却不愿他痛。要让他不会感到痛，就必须现在痛！ 信息来了：“ 今后不会再联系了，我只当自己被骗。打击多了，多上一次又如何？……本以为你会和我一样对待真情，没想到你如此无情。我为你写了一首歌，在qq里。可惜没有机会再为你唱了。从此不会上网聊天了。保重！” 林夕飞快的跑向办公室，一边走一边想：他会觉得我这样对他是一种打击吗？她的心像被刀子在一点点割裂。 黑夜里的林夕没有了恐惧，一心只想看到蔡泓的留言。那是怎样用心写出来的歌词呀，字字如针扎在心头。 分手无言 一次次拔你的电话，一次次心痛的体验， 你说走就走，就在你哭泣的那天。 一天天对你的牵挂，一天天累积的伤感， 你说变就变，我来不及兑现诺言。 漫漫的长夜，我已开始失眠， 翻来覆去忘不掉你的笑脸。 不管你藏在海角还是躲到天边， 都是我心中唯一的思念。 想起了未来，什么才是永远， 没有你我怎么去打发时间。 不管是岁月轮回还是时间变迁， 都不会弥补我受伤的心田。 一遍遍看你的留言，一遍遍模糊了双眼， 你说散就散，故事的结局竟无言。 一秒秒无奈的期盼，一秒秒浪费的时间， 你说断就断，干干脆脆丝不相连。 不要再这样互相折磨了吧，就算没有前途，没有未来，我也要爱他！爱他！ 林夕一刻也不想再忍受这种折磨。终于忍不住拨通他的电话，等待他的大声责骂，做好接受责难的准备，她觉得听他的骂声会让他好受些。也好让自己撕破爱的外衣，找个理由恨他！ “泓，我……” 话还没说出口，听到他的声音，就泪水横流。本以为他会挂掉电话或者对她一通臭骂。 然而，听到的却是他温柔又痛苦的一句：“你说话呀！” 挂掉电话林夕的泪水不停，不顾一切吧，否则会疯掉！ 而蔡泓呢，心里不知道有多么恨她，恨她让他魂不守舍，恨她几天以来的悄无声息，恨她欺骗他，然而却这样含着颤抖听着她的呜咽，听着她一句话也不说，感受她不均衡地呼吸…… 林夕不停地给蔡泓发信息，给他打电话，她感到了自己的疯狂，但是每一次打通电话，林夕除了呜咽，却什么也说不出口。而蔡泓就是“喂”了一声之后什么也不说，就听着她哭，没有安慰，只有倾听。最后，林夕哭着叫道：你关掉手机！别再理我了！蔡泓就听话地关机了。林夕还是不能控制自己，就再打座机，不知道有多少次座机不通，座机打了无数次，每一次都是正在通话中。难道上天就这样让我失去了他的消息吗？在那一刻她感到绝望了，她真的希望自己就是“姐姐”来到云南找到他，得到他一个拥抱之后跳下悬崖…… 这一夜林夕一直在流泪，多年来她一直很坚强，现在却为一个连面都不曾见过的蔡泓哭得如此一塌糊涂。终于哭得累了，播电话播得手酸了，才停下来…… 电话再次响起，蔡泓还是没能控制自己，又打来了电话。 “喂——” “夕夕，你好点了吗？” “……”听到这句话林夕泪如泉涌，却不敢哭出声音。 可是蔡泓已经听出来了：“夕夕，别哭，我……” “你没有回家，还在广州对不对？” “……” “眼泪是你对不对？” “……” “你是为了让我忘掉你是不是？” “……” “只要你还没有嫁出去，我就还有机会对不对？” “……” “我不想放弃你！我也想恨你，可是，却恨不起来。” “……” “告诉我真相。你有男朋友？他对你好吗？” 随着泪水不停滑落，往事不停地重现在眼前，林夕不愿意再隐瞒蔡泓了。 “泓，你听我说……” 第五卷:不顾一切 听着林夕的讲述，蔡泓心里一阵阵难过：没有想到这样一个笑声朗朗的女人曾经这样的苦楚。他感到自己很残忍，逼着林夕不停地撕开伤疤，看着鲜血汩汩流出，自己却无力伸出援手。尽管没有见到她的真人模样，可是蔡泓多么希望自己就在她身旁，抚慰她。让她不再痛苦。 “夕，别讲了。对不起，别再哭了。我希望你从今天起把以前的痛苦全都忘掉。” “不，你听我说。如果没有你，这些，一辈子都会烂在我自己的心中，没有人听到的。我既然已经讲出来了，索性就全告诉你。我为什么要出来工作，而不愿意留在家乡……” 去年的一个中午，我和俊爆发了战争。 那天，我正在楼上收衣服。因为天气突变，就要下雨了。很多衣服，我要一件件的收回来。俊正在看电视。篮球赛吧。那是他雷打不动的节目。 这时，儿子在二楼的拐角处摇水管，嘭嘭作响。那是塑料管子。我担心他会把水管摇坏了，就叫俊看看儿子。俊没有理我。我又叫了一遍。他依然紧盯着电视看。我抱着重重的湿衣服下楼。把儿子安抚好。我又去收衣服。儿子又上来摇。我就大声叫俊，叫他把孩子抱开。俊火了：干什么？你不能来抱他吗？孩子就在他的眼前。而他……我生气极了，放下衣服，抱走孩子之后。就说：难道电视比儿子还重要吗？ 俊反映非常激烈，他跳起来，指着我咆哮道：你再敢说一遍！我再也难以忍受他的态度，就大声说：难道电视比儿子还重要吗？！ 一句话还没落地，就觉得胸口剧痛。俊一拳把我打倒在地。 那一刻，我没有流泪。我还是站了起来，像没事一样收拾好衣物。然后换上那件枣红的袄子。那是俊说我穿着最漂亮的一件衣服。我静静地走出家门。没有看他一眼，他竟然跟没事一样，继续看电视。 我出了门，沿着无人的河堤上走着。冬天的下午，风很凛冽，又快要下雨了，天阴沉沉的。可这一切，对我来说没有丝毫的影响。天气，行人，都和我没关系。我沿着河堤不停地走，我看着哗哗作响的河水，心头涌起的感觉就是：不如把自己葬在水中，干干净净地离去。 在我就想了却一切的时候，我想到了父母。年迈的他们怎么经得起这样的打击？他们的中年丧子，饱尝痛苦，难道我还要他们再品尝老年丧女的痛苦吗？ 我不能太自私了。 当我淋着细雨回到家时，俊还坐在电视机前，他甚至没有抬眼看我一下。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 那时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我怎么吃得下饭呢？可我还是勉强挤出笑容，和大家一起吃饭。 从那一天起，从他把拳头挥向我时，我的心就已经死了。 我们同睡在一张床上，我却再也没有任何感觉了。 无论他怎样苦苦哀求我原谅他，我都没有再说关于这件事的一句话。我恨他如此待我，更恨他当时的漠然。我是怀着怎样悲凉的心情从河边淋雨回来的呀，他又是怎样的漠然！ 做完学校的工作，我一天也不想呆在家里。一个人来到广州。俊来看我几次，我们再也找不到感觉了。 为了挽回我，他把女儿也送到我身边来上学。孩子无罪。我依然对她像妈妈。毕竟她才九岁，她不懂大人之间的恩怨，我也不愿看到孩子再遭痛苦。俊可能就是抓住了我的这一弱点吧。 如今，我已经不恨他了。没有了爱也就没有了恨。 现在我讲完了，泓，你会怎样看待我？ 此时，蔡泓心里五味俱全。这样一个刚刚打动他的心的女人却是有如此悲情故事的女人。他涩涩地说：“我会像以前那样对你的。” 林夕听到了勉强，她低声说：“谢谢！泓，再见！” 挂掉电话，林夕瘫在床上，觉得又经历了一次鞭笞，周身酸痛。更痛的是心！ 认识蔡泓之后，不轻易不流泪的她，却天天落泪，很容易就对着不知在何方的他流泪。 一个女人，在他面前，她做回了女人。 林夕从没有如此温情、不知疲倦过。从来没有如此痴狂过，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过。她的心长出了翅膀，飞出了灵魂。 原来可以这样相爱。她不停地告诉自己：这是一个梦！梦醒了会更痛！ 可她沉溺在梦中不愿醒来。 现在，只有在无数次听到对方已关机的声音后，才感到：我为什么要走到让他讨厌我的地步才罢休呢？ 互相留下一些快乐吧！她不愿因爱而恨他，因为自己得不到他，何况他并没有和自己达到同样的热度呢！ 爱他就放开他！关心他就离开他！ 林夕想明白了，尽管痛，但比总是将伤口撕裂要好。现在趁伤他还不重，就让他愈合吧！自己呢？爱他，在地狱的角落里关注他，投给他祝福的光芒！ 尽管泓会忘掉她，但是她是再也不会忘了泓。 林夕觉得生活给了自己多么荒唐的一个故事。任谁都无法理解她的瞬息万变的情感，但有一点无法否定：她是真的动了情，否则便没有这些痛苦。如果她不那么真实，完全可以和他在网络上虚拟一把，过完了瘾，潇洒跑掉。 可她，却把真实的自己交了出来，爱了，痛了，伤了，最后不得不放手！ 她是可悲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她是可怜的，堕落在生活的苦海里再也无法回头。 她是无奈的，一生活在阴影里。从不想伤害别人，却伤害自己又伤害他人。 她是善良的，纯粹的精神恋爱者，实质上的爱总与他无缘…… 林夕这两天一直神色恍惚。一天只吃一顿饭。虚弱、苍白的她躺在床上发呆。满心充斥的都是蔡泓的影子。她对着手机流泪，却再也没有勇气去拨蔡泓的电话。 听着蔡泓曾经发过来的《赶不走》，林夕的泪水再次滑落。她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再次回到地狱中的人，没有人可以解救她。十几天的爱恋使她憔悴不堪，她曾希望自己不顾一切在这几天的假期内去找他，甚至想放弃眼前的一切跟随他。可是蔡泓的表现总让她不敢冒险。 他会接受这样一个内心复杂的女人吗？ 他喜欢的是青春的、纯洁的，像她这样一个有历史的女人他会怎样面对？ 他的率真让她爱，让她害怕！ 她只能含着泪，苦涩地在心里对他说：亲爱的泓，从来没有叫出口的“亲爱的”最后一次叫出来。一生为你祝福！ 林夕坚持着起来，回到办公室，打开邮箱，给蔡泓写信。qq是不会再上了。两个人都在那里受伤。 “泓： 心头的狂乱令我思绪杂乱，心头的重负依然沉重。 前几天为你发出的爱情宝典，其实无一不是我自己的内心写照。却换来你的一句：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用上？那时我就悲哀的感受到你的心不在我身上。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容易受伤，本来给你发信息，向你坦露自己的相思之苦，可是你却好像一点也不懂，第二条第三条……都已没有了再发的必要，因为你的手机已经关机。一份爱没有找到回应，还有什么可以继续呢？我经历了一个又一个不眠之夜。 然而到了第二天，我接到你的信息，就又禁不住高兴悲伤再来轮回一次。我试图控制自己，一天不给你发信息，但是手机握在手中，痛苦反转在心中。我总想你会给我联系至少说明你还想着我。每一次的电话震动都让我欣喜如狂，又令我跌落深谷。 没有丝毫怪你的意思。毕竟蜻蜓点水一样的爱，怎么能要求你能刻骨铭心呢？ 这几天来我想了很多，你的电话我不敢打，害怕听到已经关机的声音。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会控制自己不再给你发信息骚扰你。请你从此把信箱也关掉，关掉天堂上射下的最后一缕光芒。 结束一切吧： 十几天的甜蜜痛苦，我会永远记得你。告诉你最后一句爱情宝典： 当你找到了那个和你同时中箭的人时，请你一定不要放弃。无论有多少艰难险阻，你都要以强者的姿态给她一个温暖的家。爱她，为她付出你的全心全意，在意她的一点一滴！ 泓，亲爱的泓。泓，亲爱的泓…… 呼唤你千遍万遍，永远会在心底不停的叫着你。 如果有一天你在山间的路上和她一起漫步，偶尔有一滴晚露落在你的脸上。请不要生气，那是我祝福的泪水。 如果有一天你和她在草地上偎依而坐，偶尔有一只蝴蝶飞来落在你的肩上。请不要生气，那是我祝福的翅膀。 再见了，亲爱的泓，亲爱的泓……” “泓，你难道一点也不曾想过我吗？我的心忍不住颤抖：如果你一点都不曾想过我的话，我是决不能再打扰你了。尽管我是一刻也不曾忘了你。 泓，我活在你的声音里，爱你却无能为力，飘渺的感觉让我更加难以抗拒，如今说什么都已不重要，因为你的心里没有我，我就没有资格再来打扰你。 泓，爱已走到了尽头吗？连姐弟也不可以了吗？回答我呀！泓，你在哪里？我的呼唤你听得到吗？泓！ 还记得前几天的一个夜晚吗？我一直熬到夜深1点多，你没有一个信息，也没有一个电话，我再也受不了这种没有你的音信的时间了。就忍不住颤抖着手一次次拨通你的电话，可电话一次次无人接听，7六七次电话无人接听，我担心你，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以为你没带手机，又害怕你生病。于是再拨，终于拨通军队的电话，听到了你的地址，也知道你很好，什么事也没有，就挂了电话。再拨通你的手机，这次你接了电话却是一句伤人至深的“你是谁呀？” 听到你的这句话，我的心猛的跌落入了谷底，你是害怕我会再打军队电话，才接吧？！你是不想理我的，我为什么还要这样死缠乱打？ 我心痛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挂掉电话，痛在心底的感觉让我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痛！” “泓，当你打再次打开邮箱，铺天盖地的我将你包围，请不要生气，那是我没法删掉的记忆。想起你曾说你为以前的女友一星期一封信，你为她苦等5年，她是多么的不懂珍惜，如今轮到我叹息你终于明白：当两颗心没有同时中箭，哪怕中箭的那个为没有中箭的那个去死，没有中箭的那个也不会有所感动！ 上天是公平的，不管你是无神论者，还是有神论者，他都会在冥冥之中关注你。你看，你为她付出痴情她不曾珍惜，你曾痛苦；现在上天就安排一个为你痴情你不懂的人，让她也为你痛苦难眠。你应该感到公平了。从此你的生活应该是美好的了，因为，我向上天为你祈求，上天已经决定把属于你的都还给你了。 泓，我会在以后的岁月里继续关注你，但不会再打扰你，如果某一天，你收到不知名的祝福，请别诧异…… 也许，沧海桑田，变换无定，你的手机会变，你的地址会变，你的生活会变，但是有一点永远不会再改变，那就是： 你我曾在心空相会过！即使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 泓，我本不该再来打扰你，可是我想把所有关于你的记忆全都删掉，打开了邮箱，扑天盖地全是你，我就忍不住又想和你说话。但是这是最后一次了。 现在我已经将邮箱里、手机里、qq里、电脑e盘里、日记里所有关于“泓”的东西删除干净了！唯一不能删除的是大脑里的“泓”是那样顽固地盘亘在那里。 多么可笑的是，昨天我还在煞费苦心的准备将邮箱变成我们的新家，现在不仅没有了qq家，也没有了雅虎之家，更没有了信息之家，电话之家，有的只是空气中弥漫的虚无！ 泓，我看到，你就像一块巨石投进了我的心海，掀起的惊天巨涛终有时间会平息，但是埋在心底的爱不会再复燃，即便是现在我知道了你的地址，也不会去找你了，哪怕现在时光轮回，我变得和你一样大小，年轻漂亮，痴情一片，白玉无暇。我们之间也已经完了！因为你没有真正爱过我。真爱是没有理由的，不会理会世俗的，你我没有达到这种境界！其实只能说，你还没有爱过，就已经失去了热情；而我是，投错了热情！你不会懂《廊桥遗梦》的激情，你也不懂《一帘幽梦》怨情，你更不会懂《我从山中来》的痴情！也许这些没有结果的爱不是人们想要的，但是只有真正有切身体会的人才会理解，才会一辈子难忘！ 爱过，才会痛着，你没有爱所以不会为我而痛，也不能感受我的痛。如果你和我一样的爱着，你就不会看到一次次的呼唤而无动于衷，你就不会如此无视我的痛。 真是分手无言！ 泓，现在我明白了这只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梦，我在梦中倾尽全力演绎了自己，你却冷眼旁观，不置一词！梦醒了，泪干了，天亮了！ 泓，你是一个怎样有情的人，又是一个如此无情的人，我只能默默祝福你，世界变化太快，我来不及和你见面，幻想中的缠绵转瞬就成了云烟；情感太不可琢磨，刚刚还是甜蜜有加，说什么难以忘记，说什么爱你，一切都融在空气找不到一丝痕迹；本来就是知道是海市蜃楼，本来就知道一切都是沙漠高楼，我还是痴痴的等着你的电话，等你的信息！ 泓，不要再担心我会打扰你，本来希望做恋人，如今，明白网络太虚无；本来以为可以平静的做姐弟，你却用残酷的沉默告诉我：什么都没有了。亏得我昨天还去买了一双橘黄色的鞋子，一套纯白的裙子，准备到云南去穿给你看，我想你一定会喜欢我这样清纯亮丽的站在你面前！甚至幻想你见到我时的欣喜若狂，你会说：想不到你还是这样青春漂亮！本来幻想带上相机，会在腾冲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我们成双的身影……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 我曾在《读者》上看到一篇关于网恋的文章，和我一样，女人的小心眼不断地使着花招，希望男人经得起考验，最终的结果都是失败，我们也是这样。其实这样也好，与其活在幻想中，倒不如依然沉睡在世俗里。麻木的生活固然可怕，但是苏醒后的彷徨无依，更令人无法招架。 我明白，相爱的基础是真诚，可是如今痛在心底已无言，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发完邮件，林夕就空虚地坐在电脑前。 看完邮件的蔡泓，心里的痛苦也是难以言述的。一方面他爱上了林夕，一方面叫他立刻接受一个情感上如此复杂的女人，他还是有些犹豫。但是，这些天来，林夕的笑声、哭声总萦绕在眼前。他忘不了林夕的笑语，尽管没见到林夕真正的模样，但她的可爱形象已经深深地烙在脑海中了。 信息声响了，不停地响。 “夕夕，谢谢你告诉我你的一切，真的很谢谢你，但我忘不了你，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还会一如既往的向以前那样对你。只要你不嫌弃我！ 不管你经历了什么，却毫不能削减我对你爱的热情。曾经多少次梦中与你相约，曾经多少次幻境相随。我只想把你轻轻拥入怀抱，给你唱你最喜欢听的歌曲，你还能给我机会吗？ 你每一次都让我心痛，每一次都让我彻底坠入谷底。虽然你骗了我，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让我尽快走出爱你的阴影，可是你知道吗？你越是这样做，我就越爱你。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心。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不再要遮遮掩掩，只要我们互相喜欢对方，什么已不重要。我会伴你左右，再也不会让你受伤害！” 第六卷:激情七天 接到蔡泓的信息，林夕含着泪笑了。 电话响了： 泓―― 林夕柔声叫道： 昨夜我做了一个梦。 讲给我听，有我吗？ 瞧你美的。梦中我只身一人来到腾冲，我看到身穿军装的你。那份欣喜无法比拟。 你们的刘班长问：小蔡，介绍一下，这是谁呀？ 你说：这是我姐姐。 我失望又生气，而你却用手轻轻地捏我的手，狡黠地冲我眨眨眼睛。我只好作罢。 刘班长说：怎么没听说你有个姐姐？ 你把我拉到他面前脸贴着脸说：你看我们长得不像吗？我拍了你的脸一下：去去去！ 刘班长笑着说：你小子不诚实！ 蔡泓听得呵呵直笑。 刘班长安排我住下的房间竟然和你住的房间一样有米色的窗帘。我好喜欢这种感觉。 吃饭了，你和我坐在一起，大家起哄，要我喝啤酒，我说：我不会喝酒。你笑着说：还是我来吧。说着就帮我喝掉了这杯酒。大家又是一片哄笑。我幸福地低下了头。 刘班长说：小蔡，你唱歌唱得那么好，你为大家唱一首歌吧。 你笑着说：熠熠，你说我唱那一支歌？ 我笑着说：你想我会说哪一首？ 你笑着说：我为大家唱一首《赶不走》 …… 吃完饭，你带我去爬山。山林很幽静，你拉着我的手来到一块大石头上，这里真美呀。 天然的大石头经泉水的冲洗干净、平坦，上方是哗哗作响的一条小瀑布，水花四溅，在阳光的折射下闪出一道道彩虹般的光芒。 溪水汇聚到石头下，清水一潭，水清可见底，游鱼在水中自在的快活…… 我都看呆了。 回头再看你，高大结实，英气逼人，一身军装显得你那样帅气。目光相遇，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轻轻地笑了…… 我脱下鞋子，把脚浸入纯净的溪水中，轻轻晃动水波，游鱼不惊。 我看见你正傻傻地看着我，就调皮地用脚踢起水来，水花溅到你的身上…… 蔡泓笑了：好哇，你把洗脚水溅到我身上！ 林夕在电话里讲着，蔡泓在那边听着，两个人笑着，傻傻的。 蔡泓深情地说：夕夕，我想亲口对你唱《赶不走》。 歌声响起来，如此深情款款，如此打动人。林夕一声也不响，静静地听着，内心掀起阵阵波澜。那一瞬间，她忘了自己身在何处。闭上双眼，静静地听着，仿佛躺在他的怀里……电话挂了又打，缠绵如此，心中涌动的柔情绵绵不绝。 林夕完全被融化在这份爱情里面了。 蔡泓和林夕一样，只要闲下来，就不可遏制地想听到她的声音。哪怕是深夜。而林夕从来就是，一直等待着蔡泓的电话。没有他的电话，她就会有一种要疯掉的感觉。 一聊起来就是谁也不愿放下电话。他会在那边深情地吻她一下，她会在这边不舍地吻他。 每当林夕向蔡泓描述自己今天的穿着打扮时，蔡泓就会激动不已，巴不得就能看到林夕。林夕呢，只要听到蔡泓柔情似水地说：我好想你！整个心身都软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假。林夕随旅游团来到昆明。夜晚望着繁华的灯火，想到每天夜晚和蔡泓的情话…… 泓：你现在在哪里？ 夕：阳台上。 怎么不躺在床上呢？ 我在阳台上看…… 看着我的方向！ 美的你吧！ 我就是这样的！ 我是看灯光，觉得灯光迷蒙之处有你在朝我微笑。 …… 泓：夕，如果你来到腾冲我会带你去寻找梦中的地方的。 夕：真的吗？ 我会拉着你的手走遍你梦中的每一个腾冲山水。 我愿意你一辈子都拉着我的手不放松。 如果你走累了我会背你上山的。 …… 林夕此时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裙，脚穿一双落日红色的旅游凉鞋。晚风吹起她的长发，吹起她的衣裙。她此刻就站在徐霞客的塑像旁，啊，“极边第一城”我来了！泓，我来了！ “夕，我希望你站在我身边，当风吹动你的白色衣裙，裙袂飞在我身边；你的长发拂动在我的耳边，我会轻轻为你梳理头发，拥你在怀……” 泓的话语响在耳边。林夕刚坐过十多个小时的车，却丝毫没有倦意，她多么希望立刻就在蔡泓的眼前出现，看到他又惊又喜的样子微笑啊！ 坐上的士，来到他的部队门前。林夕先在部队附近安排好自己的住宿。因为她不想科为难。万一他不敢来见自己……林夕不敢想，但又不得不想。这次她来到腾冲，是抱着与过去的生活彻底割裂的态度来的。可是泓也很理智地告诉她，这种行为是很鲁莽的，他说他不鼓动她来，也不反对她来。这种态度让林夕很难受，但也不得不承认他是真诚的，考虑的是有道理的。毕竟他们面对的不是一帆风顺的前景。 林夕用公用电话打通蔡泓的手机： “喂，你好！”电话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你好！”林夕稳定了一下情绪，故意装出很甜美的声音，准备逗他：“请问是蔡泓先生吗？” “是呀，你是？” “我是xx宾馆的工作人员。我们这里住下了一位丢了身份证的旅客，她说是你的姐姐。我们想查实一下。” “是吗？请问她叫什么名字？” “她说叫林夕。住在310。” “请你让她和我讲话。” “这样吧，你如果真的认识她，请你带上自己的证件赶快来我们这里帮她办理手续吧。” 放下电话，林夕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她这次临走之前手机号已经更换，她不想这时候告诉蔡泓。 蔡泓接到电话那一瞬间，听着对方的声音觉得有些熟悉，就提出要听林夕的讲话。对方没有同意，让蔡泓起了疑心，再看号码，的确是腾冲本地号码。既然是要我来办手续，怎么又告诉我住在310呢？而且宾馆离部队也很近。他想林夕真的来了吗？为什么她不告诉自己自己一声呢？拨打林夕的手机，已经是不在服务区了。他知道林夕已经到了昆明，昨天还在昆明给自己打了电话。难道她，这个傻瓜真的跑来了？ 想到这里，蔡泓激动极了。他赶快换了一套新军装，向领导请了假。出门就直奔xx宾馆而去。 来到大堂，蔡泓问道：“请问310是不是住着一位叫林夕的女士？” 服务员查询了一下说：“是的。需要通报吗？” “谢谢不需要。” 蔡泓的心激动地怦怦直跳！夕，我们终于可以见面了！ 冬冬的敲门声声都敲在林夕的心上。 颤抖着打开门。站在她面前的是和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没有一丝区别的蔡泓：高大魁梧的身材，脉脉含情的双眼，厚厚的嘴唇紧紧地闭着。现在，英姿飒爽的他就站在自己面前。林夕一句话也说不出。目光和他的目光紧紧纠缠，一刻也不想分离。 蔡泓听见门内脚步声走来，听着门打开，看到一个娇小的身穿白裙的女人：头发很时尚的挽起一部分，另一部分柔顺地批在肩上。明亮的双眼闪着惊喜的光芒，小巧的嘴巴微微上翘着。她比照片里更加动人，她不是美女，却很动人。没有女孩的幼稚，却有女人的妩媚，没有姑娘的清纯，却更显得亮丽。就是我心中林夕的模样！蔡泓呼吸有些不均匀了。他和她的目光纠缠。蔡泓感到自己就像林夕经常说的那样，中毒了！ 林夕好久才低低地叫了一声：“泓……” 蔡泓一句话也说不出，一把将林夕拥进怀中。林夕闭上眼睛，激动的泪水溢出眼角。蔡泓看着林夕，再也忍不住颤抖地将自己的唇印在林夕的唇上。两个人沉在这一吻中。太久的思念积在一起了，在梦中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这样吻着了！蔡泓没有想到自己的初吻这样热烈地爆发。林夕呢，早已不知道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之中了。她像刚刚初恋的女孩一样红晕满面，不知所措。 这一吻，直吻得两个人都快要喘不动气了才分开。 第七卷:彩虹惊现 蔡泓拥着林夕轻轻地说：“饿了吧，我带你去吃腾冲特色饭菜。”尽管坐了一天的车，没有好好吃一顿饭，但林夕一点儿也没觉得饿，爱情已经让她红光满面，忘却了一切。但她还是点点头，只要和心爱的人走在一起，无论做什么都是一种幸福。 两个人一起走在大街上。蔡泓要牵着林夕的手，林夕笑着甩开了，她想：还是不要让他以后难过吧。蔡泓嗔怪：“为什么？”林夕娇笑：“别让你的战士们看到了笑话你。”蔡泓没再坚持。林夕笑着，心里却叹了一口气。 “过桥米线人人爱 土锅通洞蒸鸡卖 蘑菇成了天皇菜 宣威火腿走世界 歌舞成了下酒菜 牛奶做成扇子卖……”林夕一边走一边说。蔡泓惊奇地望着她，心里多了一份感动： “夕，你真成了云南迷了。”蔡泓和林夕一起说着“云南吃怪”。对视的目光里充满了柔情。 …… 一年四季吃青菜 腾冲饵丝救驾菜 风花雪夜筵席菜 山野之王是蕨菜 菠萝蒸饭卖 …… 蔡泓拉着林夕走进了一家不大的饭馆：“这是我和战友们曾经来过的地方。你会喜欢它的。”他们走进一个雅间。林夕立刻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屋顶一款有六盏郁金香型的灯饰，散发着粉红色柔和的灯光。小小的房间四壁是淡粉色的，墙上挂有一幅中国画。画的是云南风景。“简约而不简单！”想起蔡泓曾经跟她说起的评论手机的一句话。蔡泓的目光难以离开林夕，灯光下的她，显得更加妩媚：光滑的皮肤泛着光，浅浅的弯弯的眉下有一双顾盼有神的眼睛，嘴巴长得很好看，线条柔和，红润润的。蔡泓看得心荡神摇，忍不住又要吻她，林夕也满目含情。两人正要接吻，服务员送来了饭菜。服务员一走，蔡泓就迫不及待地抱住林夕又是一通长吻。 “好不容易刚刚平静下来，又被你搅乱了”。林夕嗔怪着。正准备要说下去，蔡泓夹来了一块菜喂到她嘴边。只好甜蜜地张开嘴巴接住了，滑滑的像凉粉一样的感觉。 “什么菜？”林夕问。 “饵丝。腾冲饵丝救驾菜。” “讲讲故事吧？” “还讲呢，你讲得比我好，腾冲的角角落落，只要在网上能查到的，不都被你给背下来了？” “你……讨厌，不是你，我怎么知道世界上还有个腾冲呢！” “好好好，我讨厌我讨厌。”蔡泓点燃一支烟，吐出几个蓝色的圆圈。 林夕着迷地看着这个男人，为什么以前自己那么讨厌抽烟的男人，现在却觉得烟卷的味道也这么美呢？看着他在烟雾中显得有些迷离的眼光，林夕感到眼前这个男人散发着一种林中湖水的氤氲…… “别抽了。”她伸出手取下他的烟：“喝茶。这是不是清凉磨锅茶？” “我的天！”蔡泓更惊讶了：“这你也知道？你比腾冲人还腾冲！你说说这茶，我还真不知道茶的知识。” “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清凉磨锅茶。我猜的，这茶汤色黄绿明亮，味醇香浓。我们家乡的毛尖茶，清冽甘醇，和这个很不一样。这茶应该产于腾冲县蒲川乡清凉山，采用一芽二叶、当天采摘当天加工、以磨锅干燥制成的吧！”林夕说着眼光迷离起来：“ 香叶嫩芽，慕诗客爱僧家，碾雕白玉罗织红纱，铫煎黄芯色碗转鞠尘花，夜后邀陪明月晨前明对朝霞 ，洗尽古今人不倦将知醉后岂堪夸。……这是唐朝元微的诗。我会背，感觉其中的韵味，如同品茶，感觉得到它的好，却不知怎样说出它的妙处。” 蔡泓听着，看着心里涌起难以言状的感动：这个小女人真是有着说不完的美。她的身上散发出的书香感觉胜过任何香水的味道。突然就想起一幅对联：“茗苦清心天地无，尘红过眼逸者寿”刚想说出来，但又觉得不妥，张开了口却又咽了下去。便叹了口气说：“茶文化！” “有关于茶的诗，我最喜欢《菜根谭》里的：千载奇逢，无如好书良友；一生清福，尽在碗盏茗烟这一句。淡泊明志大概就是这样吧。”林夕说着笑起来：“我在你面前卖弄了！” 蔡泓痴痴地看着她：“你就是一块美玉……”心里接着说：“你那老公真是笨，这样一个女人竟然毫不珍惜。须知美玉是要爱惜的，粗手粗脚只会打碎她！”想到林夕的“老公”，蔡泓有些醋意，不过也是一念之间，就把他抛得远远的。 接下来林夕和蔡泓谈到中国十大名茶。蔡泓科感到自己二十多年的生活过得真没滋味，怎么天天喝茶，就没有像今天这样细细品尝，怎么就没有感到茶的美味香醇？如今蔡泓看着清清的茶水，面对着林夕，他觉得原来生活可以这样美好地坐在那里和心爱的女人品茶…… 他们并没有吃进去多少饭菜，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满目含笑的对视之中度过，两个人的爱意流淌在暖暖的灯光之中。 吃完饭，两人漫步在腾冲的街道上，看着繁星般的街灯，林夕感慨地说：“你们真幸福，生活在画中。……远远的街灯明了，好像闪着无数的明星。 ……” “天上的明星现了，好像点着无数的街灯。我想那缥缈的空中，定然有美丽的街市。街市上陈列的一些物品，定然是世上没有的珍奇。你看，那浅浅的天河，定然是不甚宽广。那隔河的牛郎织女，定能够骑着牛儿来往。我想他们此刻，定然在天街闲游。不信，请看那朵流星，是他们提着灯笼在走。 ” 两个人边吟边走，目光交流之中写着默契。 林夕躺在床上没有丝毫睡意，她微笑着想起刚才两个人分别时的情景： 送林夕回到宾馆，蔡泓要归队了。他依依不舍地吻别林夕。附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夕，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带你去爬山。” 林夕听话地点点头，悄声说：“真不想你走。” 蔡泓一阵激动，又吻起林夕：“你真让我着迷。再不走就会出事的！” “坏蛋！” 蔡泓拂拂林夕的耳边的发丝，用手捏捏她的耳垂：“梦中想着我吧！” 手机响起：“夕，好好睡，我好想你。” “泓，我也是。” 天亮了，一缕阳光透过没关紧的窗帘缝射进室内。林夕想到蔡泓以前跟她说即使她来了最大限度的时间只能是陪她三天。如今她来了，去掉来回的车上时间，7天的时间只剩下5天，而他只有三天的时间，另外两天怎么过？ 打开手机，信息纷至沓来。都是在6：30之前发来的。林夕知道蔡泓每天要在这个时间开始训练。蔡泓在信息中短暂的表达爱意：“夕，醒了吗？我昨夜没睡好，眼前晃动的全是你。爱你在每时每刻。……” 林夕决定前两天自己一个人打发，免得有落差感。她走到卫生间，洗嗽完毕，化了一些淡妆，觉得精神格外好，镜子里的女人周身散发着爱情的光芒。 随便在宾馆吃了些早点，林夕发了个信息：“泓，今天我自己玩，你不用请假了。”关上手机，她打定注意今天自己一个人出发。 到了腾冲，不去热海，那相当于没有到过腾冲。林夕想：就让温泉水洗去城市的喧嚣、濯去心灵的灰尘吧。有温泉的地方很多，在广州她们去清远泡温泉，现在来享受一下热海的魅力吧。腾冲热海位于腾冲县城西南20公里处， 去热海的路上风景不错，孤单的林夕没有多余的话和司机说。出租车一直开门景区门口。林夕立刻感到热海与众不同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的味道，暖暖的。飘渺的白色蒸汽弥漫缥缈游荡在山岭、沟谷、树梢之间，让人觉得行走在一种仙境之中，这种奇妙的感觉让林夕忘却自己的孤独。碧汤撩人的温泉，倾吐热忱的沸泉，喷云吐雾的喷气泉……跟着游客，一路经过美女池，眼镜泉、鸣鼓泉、珍珠泉的，都是冒着热泡的泉眼， 热泉在呼呼喷涌着。只有身临其境，才深切地感到“热海”的奇妙！林夕想：那么热情的大地之水，在这个世界上的确不多了。然后看到热海大滚锅，在那里又见识到云南十八怪之一——鸡蛋串着卖。在浴谷林夕把自己投进暖暖的水中，想：原来这世界上还真有清洗自己的灵魂的地方。在清远，人多嘈杂，泡温泉纯粹是泡温泉，哪里静得下来呢。现在闭上双眼，和水融为一体，抛却尘世的烦恼，全身心的被大自然包围。林夕暂时忘掉了广州，忘掉了勇，忘掉了俊，忘掉了忘掉了蔡泓…… 少见一个女子落寞的泡在水中，她的平静让一位游客很好奇：“小姐，你一个人吗？” 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很奇怪吗？” 林夕在这里很简单，也很单纯。心底一片纯洁，她不想有人打扰。 于是起身走到另一个无人的地方里继续闭上眼睛，沉静地把自己交给热海。全心地感受无处不在的大地的力量的涌动。这种生生不息的力量是要用心来感受的。用心！ 回到宾馆，天色已晚。 服务员告诉他，今天一个叫蔡泓的人打了无数次电话询问她的消息。请林夕赶快给他回电话。林夕这才想到手机一天关机，不把他急死才怪。深深地歉意，浓浓的爱意，林夕又回到了生活中。 “泓，我回来了！” 蔡泓一句话也没说就挂了电话。再打电话，就是不接听。 林夕呆在那里，难道他生气了，不理我了吗？想到这里林夕的泪水开始不争气的流下来。她坐不住了，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准备去部队找蔡泓。当她一拉开门，还没等她反映过来就有一个人一下子把她搂在怀里，她大吃一惊，使劲挣扎，可是那个人却捧起她的脸狂吻起来。这时林夕才看清是泓。顿时软了，眼泪也不停地流下来。 吻够了，蔡泓一把抱起林夕走进屋里。他假装生气地说：“今天我是来告别的，你太可恶了。” 林夕翘起嘴巴，蹭到蔡泓的脸上：“再也不许你走了。”这一蹭可不得了，蔡泓觉得血直往脸上冲，他有些难以控制地搂紧了林夕，激动地喘息不已。 林夕感受到蔡泓那雄性的气息，作为一个有经历的女人，一个将近有一年半没有性生活的女人，她的反应更加激烈。她不自觉地就迎合上了蔡鸿的唇，两个人颤抖不已，蔡泓的手臂把林夕搂得紧紧的，林夕开始难以控制地呻吟起来。 如果林夕再放纵一些，两个人是一定会燃起火来的。然而，林夕还是控制了自己，在那一瞬间，有两个声音叫着她。一个声音高叫着：你不是想他吗，那就把自己交给他吧。另一个声音低沉地说：你要做什么，你要害了他吗？你们没有前途的！ 林夕就在沉迷之中推开了蔡泓，自己跑到卫生间里喘息不已。 林夕的这一推，把蔡泓也推醒了，他没去追林夕。他也需要平静。闭上眼睛，倒在床上，军人的忍耐和意志很快起了作用。他渐渐平静下来，走到卫生间扶住林夕的肩，林夕明显地触动了一下，回过头来轻轻地靠在泓的肩上。拥着她，走回床边。两个人依偎着。静静地，一句话也不说。 许久，蔡泓才说：“明天还要躲开我吗？告诉我你的今天。” 听林夕把今天的情况说完，蔡泓用手刮着林夕的鼻子说：“你知道我今天是怎么过的吗？请假过来找不到你，打电话说你关机，服务员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你说你怎么就那么狠心？要把我折磨死吗？” 林夕一叠声地说：“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样……” 她还想说：“不知道你会请假陪我。”话到嘴边变成了：“这么晚了，你要回去了。不要违反纪律。明天还不要你陪我。” 看到蔡泓要说话，她用手捂住他的嘴巴，继续说：“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从后天开始陪我，这样就不会让你不好请假了。” 蔡泓拿开林夕的手：“不幸呀，我已经中毒至深。我不能再让你一个人这样随便跑了。我要把你紧紧地拴住。如果明天再悄悄地跑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林夕不再坚持了。她也渴望能与蔡泓出双入对。 第二天早上8：00整蔡泓就出现在林夕面前。 接下来的三天内，蔡泓拉着林夕的手带她游览了几个有名的风景点。 “飞来彩凤是何年？独峙天南镇极边。”在来凤山森林公园，蔡泓快乐地看着林夕贪婪地在“大氧吧”里“吸氧”；听她不停地说四字词语什么“林木蓊郁、苍翠欲滴”，什么“空气清新、山色迷茫”，什么“ 幽深花木、巍峨古寺”，并不停地打趣她：“理屈词穷了吧？还有吗，大辞典？”；和她一起在林中寻找细嘴黄鹂、褐翅鸦雀、高山旋木雀……尽管他们一只鸟也没对上号，但每听到鸟叫，还是在树林里穿梭追逐，听着林夕的笑声如同鸟儿的鸣唱；蔡泓不由分说地背起林夕向山上跑，不管她怎样捶打他的后背就是不放下，直到她像小绵羊一样软软地伏在自己后背；和她一起环抱古木吟出“大翼垂天九万里；长松拔地三千丈”；听她感慨来凤山如同涅磐之凤，笑话她也如同凤凰涅磐一样在腾冲的空气润泽中重生…… “好个腾越州，十山九无头。为什么会这样说？”蔡泓故意问走在去火山公园的路上蹦蹦跳跳地像个孩子似的林夕。 “腾冲的火山的山顶一般都是平的甚至是凹进去的，所以才说好个腾越州，十山九无头。”林夕说着捶了蔡泓一拳： “你这个坏家伙，总是考我。网上有的是资料，自己查去！” 蔡泓坏坏地笑着：“你是我现成的腾冲大辞典，不问你问谁？” 在在火山博物馆，在那个圆型凹进去的火山口山顶，林夕惊诧不已地看着远处的火山群，兴奋地说：“星罗棋布！”她向蔡鸿喋喋不休地讲着：“我猜想那些长满树木的岩浆，在亿万年前火山爆发时该是多么壮观，而那些岩浆流又该是多么滚烫沸腾。现在这些圆形的火山就像一只只地球之眼，静静地躺在那里，看着人世间的沧桑与风云，这可能就是永恒的真谛……” 看着衣袂飘飘的林夕，说出的话那么有沧桑感，蔡泓心里不由得生出感慨：这真是上天赐给我的一个梦，她的身上镀着一层多么炫目的古朴凝重的光辉……他不知带过多少领导来这里游玩，现在才觉地那些人的肤浅，他们纯粹是一饱眼福，图感官刺激，历史、沧桑在他们眼中如同流云，金钱、权势似乎才是永恒。 蔡泓拥紧了林夕，突然间感到有如拥着一团云，那么美，那么飘缈，让他感到害怕失去…… 在腾冲城南，面对轰鸣不息的叠水飞瀑，林夕听着蔡泓“不用弓弹花自散”的讲解。眼看着水花四溅，感受着四周水汽蒸腾，珠花飞溅中，林夕背诵朱自清的《梅雨谭》：“微微的云在我们顶上流着；岩面与草丛都从润湿中透出几分油油的绿意。而瀑布也似乎分外的响了。那瀑布从上面冲下，仿佛已被扯成大小的几绺；不复是一幅整齐而平滑的布。岩上有许多棱角；瀑流经过时，作急剧的撞击，便飞花碎玉般乱溅着了。那溅着的水花，晶莹而多芒；远望去，像一朵朵小小的白梅，微雨似的纷纷落着。据说，这说是梅雨潭之所以得名了。但我觉得像杨花，格外确切些。轻风起来时，点点随风飘散，那更是杨花了。这时偶然有几点送入我们温暖的怀里，便倏的钻了进去，再也寻它不着。……”林夕赞叹道：“到底是名家，写出的东西真的是让人百读不厌。” “非烟非雨望浸浸，电走雷轰势撼山。疑是银河新缺口，玉龙挟浪落入间。”蔡泓不禁吟起前人咏叠水飞瀑的诗句。“半空雷撼下飞泉，撞破寒潭一洞天。神雨神风生绝壑，飞花飞雪满晴田。”那些诗句他曾多次背给他的领导们听，为的是一博领导满意。而今天却是怀着不一样的感觉轻轻吟出来的。 林夕听着诗句，看着眼前大自然的杰作，眼神不禁迷离起来：这瀑布分明是在梦中见过的地方！只是缺少了那一块大石头。林夕蹲下身子，拘起一捧水，朝着痴痴地看她的那个人洒去！ 就在那刹那间，林夕惊呆了，弧形的水花在阳光下幻的出七色光芒，形成一座小小的彩虹！水花落下，彩虹顿逝。她依然着迷地看着，水花落下处是蔡泓的身影。 林夕的心突然触痛了一下：彩虹―――蔡泓！ 第八卷:彩虹入梦 转眼间，林夕为了蔡泓来到腾冲已经有5天了，她本来准备是滞留七天的，可是今天上午在双叠泉那里，林夕不知是着了凉，还是看到水花幻化的彩虹之后心里难受。总之，她就觉得不太舒服。 两人就从双叠泉那里匆匆赶回县城。一进门，林夕就倒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蔡泓用手摸摸她的额头，有些烫，就着急地要带她去看医生，林夕拉住蔡泓的手，不让他去，请他倒杯水，喝下了一颗感冒药。 林夕昏昏沉沉地说：“我睡一觉就会好。你别离开我，好吗？” “好好好，我会陪着你的！你好好睡一觉吧。”蔡泓温柔而又心疼地说道，并给她盖上被子：“出出汗就会好了！” “好，你要看着我睡觉，不许溜走……”林夕紧拉着蔡泓的手。 迷迷糊糊中林夕地睡着了…… 蔡泓正满含爱意地看着林夕呢。一阵感动蔓延在心头。林夕坐起来，不好意思地说：“我想冲个凉，身上好难受。” “好的，你去洗吧。我出去走走。” “别走的太远，我……” “行了行了，我不走，留下来看你洗澡？”蔡泓眨眨眼睛开玩笑地说。 林夕脸红了，说：“好吧，你出去吧。” 蔡泓走了出去。林夕冲完凉穿着睡衣走出来，坐在床边准备换衣服，这时，蔡泓回来了，林夕笑着说：“你怎么那么会算时间，我刚洗完澡你就回来了。” 蔡泓看着身穿睡衣的林夕：洁白的吊带丝绸睡衣，刚洗过尚未吹干的头发披在肩上挡住后背，并不很丰满但却诱人的胸部在睡衣和发丝之间若隐若现，柔软的腰肢，线条柔和的双腿，并不白皙但现出健康光泽的肌肤。 林夕被他看得心头怦怦直跳，说：“你先出去一会，我换了衣服你再进来。” 已经是傍晚六点多了，蔡泓抚弄着林夕的耳垂，看着她还像婴儿一样熟睡，就不由得微笑了。她睡得那么熟，红润的脸颊，微笑的嘴角，她一定是做了什么美梦。蔡泓轻轻地吻了一下林夕的脸颊，用指尖，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细细地画着圈圈。 林夕从梦中醒来，朦胧中看到蔡泓正微笑地看着她，她一下子从梦中惊醒。“泓……” 蔡泓轻柔地说：“做什么梦了？一直在笑着呢。” 林夕的脸红了，心里想：“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的梦中情景的。”她对蔡泓说：“你该回去了。” 蔡泓说：“我们出去吃饭吧。” “不了，你等会儿时间不够用了，还是赶快走吧。” 蔡泓依依不舍地吻别林夕：“那我走了，明天我再来看你。” “好的。” 第二天，蔡泓来找林夕时准备带她去见战友们。当他走过服务台前时，服务员叫他：“你就是蔡泓先生吧？” 蔡泓疑惑地看着服务员，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这几天天天来，我们都认识你了。”服务员说：“你女朋友今天一大早就走了，她说有急事要走，打你手机你关机了。她给你留了一封信。” 蔡泓手里拿着信，心却在颤抖：我根本就没有关机。而她却关了机。她是存心要离开我。这是怎样一个奇异的女人，就这样消逝在空气中，除了这封信，还有自己身上留下的她的气息，什么都没有了……夕，你怎么这样残忍！ 泓： 首先感谢你为我做出的一切。 你给了我美好的三天。在这三天里，爱情的目光穿透岁月的丛林，世俗的纷扰，停留在清澈的晨空，那里一片寂缈，一片宁静，却又造就了我心空的永恒…… 面对即将失去的你，我像一个孩子似的迷茫…… 昨天我一觉醒来，看到你的微笑，我明白你是真实的，你的温柔，你的细致，你的爱抚，你的亲吻……都让我沉迷。我就这样享受短暂的快乐！我的心在这三天里，已经被幸福涨满！ 还记得我曾跟你说过的《农夫和蛇》吗？我就像那条冻僵的蛇，而你就是那个将我放进怀里暖醒的农夫。我既然已经苏醒，就不愿再冰冻，但我绝不想把毒液注进你的血管……与其走到我们分手的那一天，不如就这样悄然离去，你和我是两条交叉的直线，在这里有了一个相聚，马上就会分道扬镳。 如今的社会，分分合合早已屡见不鲜。今天她和老公分手，明天又傍上新款；无声之中他有了老婆孩子，无息之中，两人离婚；今天是你浓我浓的情侣，明天就是反目成仇的冤家……而我是脆弱的，是不能接受情感的巨变的！ 也许你真的爱上了我，但是我的生活不会也不能强加给你。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无法把握住这份爱。你吐着烟卷的样子很好看，但我却觉得在烟雾中你的眼神太朦胧，聪明而又不专注，很显然，我不是你心中的完美爱情版，只是盗版！ 我明白这是必然。 我将要走的路，我会把握。只是爱上一个人的感觉不能让我释怀。 是你暂时让我忘了自己的痛苦和正在延续的痛苦，是你让我苏醒，但你却不能成为我的归宿，你是优秀的，在你面前我很自卑。我害怕如果再滞留下去会有不可挽回的局面。我除了离去已别无选择。新的生活在哪里，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有一点是肯定的： 腾冲的美丽彩虹会在我的心空放射光芒，照亮我以后的生活。 无论我的未来如何，我都不愿影响到你。爱你，真情不开花，也一样美丽。 来去如风，飘逝如虹。 三天的快乐就像一场梦。 也许以后不会再相遇，但爱情就像彩虹一样，虽然转瞬即逝，但它炫目的美将永存留于我心。 如果你将来还会记得我，那么我留给你的只是一个梦而已，如果记不得我，那更加荒唐的像一个梦。 泓，原谅我总是怀着善意的愿望带给你深切的伤害，总是在无意中带给你无边的伤痛。 最后，再次告诉你： 爱你，真心实意！ 爱你却不想伤害你的：夕 广东某地。 林夕躺在床上，任由泪水肆意，割裂般的心痛让她一动不想动，她从梦中醒来后，决定离开，因为她知道，她和蔡泓不能再继续下去，否则痛会更深。 林夕毅然辞掉了现在的工作，重新漂泊，她换掉了所有的电话号码，拼命克制自己不要给蔡泓联系，不知有多少次拨完了泓的号码却又放弃，就像剥笋一样层层撕裂自己的伪装。但每当漫漫长夜来临，林夕就会不可遏制地想念蔡泓，想念那个只有她知道的梦…… 俊就像影子一样追着林夕，林夕不止一次地想，如果泓有俊这样一半的耐心来找她，她一定会不顾一切的！但又为他辩解：泓是无法找到她的。她已经从泓的生活中消失了。 叮铃铃……电话响了。是俊。 “喂——” “你怎么了？生病了吗？”俊担心地问。“为什么声音这么疲惫？” “没什么，有些劳累。” “我来找你好吗？” “不好。” “为什么？” “缘尽了，就不要再强求。我们做兄妹很好的，别再为难我了。” “好吧。”俊的声音里透着痛苦，“难道我一点机会也没有了吗？就为那一拳，你要我怎么弥补才行呢？我不想让你恨我一辈子的。” “别这样，我早已不恨你了。真的。” “你越是平淡我越痛苦。你对我真的没有一点感觉了吗？” “是的，我已经不能回到原来了。” “那你是不是已经有了新的男朋友？” “你看我现在这样，像在谈恋爱吗？ “可你现在的状态……” “别管我了，自己重新找一个值得你去珍惜的人吧。告诉孩子我一样爱他们。”林夕挂了电话。 五年之后。 林夕每次回到家乡都是悄悄回来又悄悄离开的，但是俊每次都会知道。这些年，为了弥补对林夕的亏欠，他一直以儿子的身份在两位老人身边出现。两个孩子也一直把老人叫做姥姥姥爷。仿佛没有因为林夕的离开而改变什么。林夕都知道，很感动，但是却一个“谢”字也没说。 其实，俊已经重新组建了家庭，妻子是他的学生娇小玲珑，看起来是备受宠爱的类型。女儿已经读高中了。儿子也读了小学三年级了。他们都在爷爷奶奶家过生活。俊和现在的妻子又有了一个儿子，一岁多了。虽然她很介意俊对林夕的表现，却也无可奈何。 “那时候劝你和俊再要一个孩子，你说不要了，你看要有个孩子肯定不是这样的……”林夕的老母絮絮叨叨地讲着。 “妈，别说了。人家现在过的不是很好吗？” “好什么？他都三个孩子了，你呢，什么时候成家？你要把我和你爸气死吗？”妈妈说：“妈不要你做老姑娘！” “妈，你放心。我有男朋友了。”林夕装出甜蜜的样子说。 “又要拿那个当兵的照片来骗我是不是？”妈妈生气地说：“每年都拿他的照片来敷衍我。他是哪个画报上的人，我都不知道。” “妈，你相信我好了。” “不信。除非你当我的面打电话给他，让他给我说清楚。”妈妈生气地说：“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为什么总是这样磨蹭下去呢？” “好好，我打电话打电话。”林夕说着拿出手机，拨出那个深藏于心的号码：“妈，让我单独跟他说几句之后，再跟你说好吗？” 其实，五年了，林夕不知道这个号码的主人还是不是他；更不知道五年了，他的生活是否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想了想，林夕还是放弃了打手机的想法。打一下那个不会改变的号码吧。她走出门去。 “喂，你好。xxx队。” “你好。请找一下蔡泓接电话。谢谢！”不知为什么心里还像当年一样激动的怦怦直跳。 “哦。”接电话的明显感到很兴奋。“蔡**他不在这里，你打他手机吧。” “那请你告诉我他的手机号码。” “哦。”那边接电话的小伙子又有些失望：“您不知道蔡**的电话吗？” “是不是13xxxxxxxx？” “是呀是呀！”那个声音又高兴起来了：“就是这个号码。你打他电话吧！” “谢谢你！” 挂了电话林夕觉得那小伙子有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变化。但同时又感到兴奋：他已经是蔡**了！看来他过得不错呀。那我还打他的手机吗？多年不变的电话号码是为了等她吗？ 是我自作多情吗？他已经成家立业了吗？……一连串的问题从心中冒出来。林夕不敢打他的手机，不知道将要面对什么，也不敢去面对。 “妈，他现在正在开会。晚点再打吧。”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妈妈叹了一口气，用手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夕，妈知道你很苦。还是不要一个人过了吧。我和你爸都老了，以后就没劲儿抱外孙了。” “妈，你别这样。”林夕心里酸酸的，眼泪忍不住想要落下：“会有那一天的。”其实那一天在哪里，林夕自己也不知道。 夜晚，林夕一个人沿着河堤走着，晚风吹动她的衣裙，长发在飞舞。回忆起这五年中的异地生活，她何尝不想找个人一起过生活呢。 “我像风一样飘泊 / 像潺潺的河流 /早就想要一颗心 / 陪我过生活/流星在天边闪烁 /天天有你在梦中 / 只要你愿意/我愿和你长相守 / 赶风赶不走 / 就算你赶也赶不走/除了你之外 / 我什么都没想过 ……”蔡泓曾唱给她听的歌―――《赶不走》的旋律在心头回荡，五年了，“泓，你还好吗？” 叮铃铃……手机响了。啊，是泓！ 第九卷:难忘八一 八一建军节 清晨 7：50 郑州 火车站 北出站口 一位身穿紫裙的女人痴痴地望着出站口，她的目光充满了期盼，生怕错过了一位旅客。眼看着旅客一批批地走出，眼看着接站的人或激动或开心地接到自己要接的人。每当看到一位身穿军装的人她的眼睛都会一亮，然后又迅速黯淡下来。 想起自己在凌晨五点就起床，赶了一个小时的公交车来到这里苦等，可现在却眼看没希望了，林夕心里有些不自信了：难道他不会来了吗？不，不！他不是这样的人！那是火车晚点了吗？…… 正在林夕胡思乱想之时，她的太阳伞被人撞了一下：一位身材魁梧的军人正在朝她微笑！原来他从南出站口而来。 林夕的心像被电击了一下，眼睛里顿时放射出惊喜的光芒，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但心中却似海浪翻滚。 林夕心里说：五年了，他更加健壮结实，更加成熟稳重了。没变的是他的微笑，还是那样抿着嘴，带着些俏皮，带着些温柔。 蔡泓不停地看着林夕心里也是感慨万千：五年了，她的眼角已有了细微的皱纹，但却更有女人味了，她的眼波还是那样狡黠，带着深深地依恋。穿着紫色的衣裙的她更显地有些忧郁妩媚。 来到餐厅，蔡泓要了两碗面，两个人对面而坐。林夕一口也没有吃，她一点也没有感到饿尽管她从早上到现在一口水也没喝，但此时她的心被巨大的快乐所涨满，她微笑着看着蔡泓吃面，目光里充满爱恋。蔡泓吃一口抬起头看一眼林夕，她在看自己。再吃一口抬起头：她还在看自己。 蔡泓笑了：你也吃呀！ 林夕微笑：看你吃我很开心，我不饿。 吃完饭，两人走在街道上，蔡泓牵起林夕的手。一股热流传遍全身，林夕又感到五年前的一切都在眼前晃动。她真想靠在蔡泓的肩上，几年的漂泊她太渴望有一个坚实的港湾了。可是这是在大街上，分明五年前蔡泓的声音还响在耳畔：我在大街上是不会和你有过分亲密的行为的，我要维持军人形象呀。林夕轻轻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怎么了？ 我要维持军人形象呀！ 林夕多么希望蔡泓坚持牵着自己的手就这么走下去，可是蔡泓笑笑没有坚持。林夕心里叹口气：他还是那么内敛！也许是时间改变了一切吧！ 但林夕还是很开心能和他走在一起是多么幸福的事，每到走人行横道时，蔡泓就会用他那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林夕的手拉着她一起走过。在马路上，蔡泓总是细心地走在外侧。这些都让林夕心中充满了感动。 他们来到碧沙岗公园，公园里人很多，晨练的老人们个个精神焕发，他们在每一处停留，笑看一切，在他们的眼里一切都那么美好。当看到白发红颜的老人精神抖擞的唱戏时，蔡泓说：“我最喜欢京剧。”林夕笑着说：“我爸爸最喜欢京剧。”心里却想：“不知我有没有福气和你白头到老，一起唱京剧。” 当看到一对恋人在石凳上卿卿我我时，林夕和蔡泓对视了一下，分明都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到了相同的东西。两人都笑了。 在一处假山下，两人也坐在石凳上。蔡泓拿出手机让林夕看：那是林夕的照片，林夕刚要仔细看看，却变成了一只小狗。她又气又好笑地捶了蔡泓一下，他那结实的肌肉给林夕以强劲的感觉。蔡泓看她手里总在不停地揉着纸巾，“心相印”的纸巾散发着淡雅的香气。他拉过林夕的手放进自己的大手里。奇妙的感觉再次传遍全身。林夕想：五年以前，两个人是像火一样热烈，如今却像水一样温柔。这或许像是池莉小说《水与火的缠绵》？林夕再次苦笑：怎么今天尽想一些不吉利的东西，曾芒芒和高勇分手，追求爱情的道路坎坷不平，这不是我想要的呀！ 林夕低着头想这些时，蔡泓就看着林夕：长发温柔的披在肩上，目光迷离，她在想什么？为什么如此忧郁？蔡泓心里一阵激动，想要把她拥在怀里再也不松开。蔡泓轻轻地吻着她的耳廓。他感到林夕的颤抖，感到她的依恋，感到她的柔软。蔡泓用手托起她的下巴，林夕闭上了眼睛。他的唇贴上了她的唇，细腻而温存，林夕感到自己已经不受控制地张开了牙齿，他的舌尖在她的口腔里游动，林夕的心狂跳不已，整个人都瘫在蔡泓的怀里，她不敢在继续，害怕自己失态，就伏在蔡泓的腿上。蔡泓心中柔情荡漾，他一遍遍亲吻她的肩膀、脖子、耳垂，用手轻轻捏着她的胳膊，感到很细腻柔软。林夕闭着眼睛享受着，她觉得自己的心如同回到了初恋：那么狂乱，那么羞涩，那么痴迷，但又那么纯净。 两个人来到房间里，林夕多么希望蔡泓很迫不及待地拥抱自己，她的心里充满了期待。然而他只是躺在床上说：过来休息一下。林夕只是微笑的站在那里。蔡泓站起来一下子把她拥在怀里，林夕感到鼻子一酸，差点要哭出来，她闭上眼，狂热地和他接吻。她感到自己不能沉迷，每到欲望升腾时，林夕就会挣脱开来。 蔡泓枕着林夕的腿，久久地凝望着她，用手抚弄她额前的发丝。林夕温存地用手描着蔡泓的眉眼，叹了口气：“我真想把你的一切留在我这里。”蔡泓想起无尽的相思之苦，想起两人又要面对的分离，心中悲苦，竟忍不住流下泪来。林夕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流泪，心里的痛苦无法比拟，她把蔡泓的头抱在自己的怀里，亲吻他的眼泪，心中十分涩苦。 蔡泓说：“夕，你知道我成年以后总共哭过三次，一次是刚参军时接到父亲的信，一次是我爷爷去世，今天是第三次。我是不是很没出息？” 林夕深情地着他的脸：“泓，别这样我不值得你这样用情！” 蔡泓：“夕夕，这个八。一是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的！” 当林夕的手滑过蔡泓的脊背―――蔡泓说自己的背上有好多“豆豆”，林夕就来看一看―――林夕真想放纵自己把一切都交给他，爱，不要压抑自己！然而另一个声音又开始制止：爱他是要给幸福他，而不是只图一时之快，这对他不公平。尽管这次相见是多么不易。 如同五年前一样，林夕克制自己，与蔡泓依依分手。在上车之前，林夕很希望他热切地留下自己，只要蔡泓拥她入怀，她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而留下的。然而，蔡泓只是与她挥手再见。 二十多天后的一天，蔡泓忙于给学生军训，却接到几条莫名其妙的信息，其中有一条是： “1.2.3.4.5.6.7.8.9.10.11.12.13.14.15.16.17.18.19.20.21.22.” 蔡泓觉得号码有些熟悉，但却想不出是谁，何况内容费解，还有几条是表达爱情相思的。他很生气，就回了一条信息，请对方不要再如此无聊。很快信息来了：“对不起，泓。我以为第一次通话时使用的号码应该是让我们刻骨铭心的，没想到你已经忘了。我已经辞职了。我已经买好了到云南的火车票，我准备到腾冲来工作。我很想你！” 蔡泓以为林夕又要开玩笑，就说：“不要太冲动！”可林夕没给他机会：“我度日如年，我每天都在数着日子。” 蔡泓想：现在很忙等军训结束了再给她好好说说。于是就发信息说：“我现在二十几人睡在一间屋里不方便说话，过几天我回部队了再好好说，行吗？” 林夕却很霸道地说：“今天必须给我一个答复！” 蔡泓只觉得，以前的林夕不是这样不通人情的。 蔡泓又累又困，就发了一条让他后悔一辈子的信息：“我能娶到你这样好的女人做老婆是我前世的福气！但是你太冲动，我不敢接受你。你一点也不考虑别人的处境和感受。我想你还是不要这样吧！” 第二天，8月23日，蔡泓害怕林夕又不停地发信息，早上就给林夕发了一条信息：“我关机了，中午再开机。”然后关机了。 不知为什么，他心里总有些不安，想起有一次自己在家得了重感冒，刚输上液，从不在工作时间打电话的林夕却打电话过来说自己心里总是嗵嗵直跳，就想问问他还好吗。那时他只觉得这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难道今天林夕有什么事吗？ 一开机信息就来了：“你好，我是林梅。你是哪位？林夕把号码给我了。如果你找林夕，她会在一周内和你联系的！” 蔡泓笑了，想不到她还是那样调皮：“我知道了，谢谢你！” 然而，五天了，林夕没给他发信息，蔡泓有点相信林夕到了腾冲。于是他拨通了林夕的电话。 “喂，你好！” 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可是却很冷漠，又有些不像一贯温柔的林夕：“喂，你找谁？” “我找你呀！”蔡泓笑着。 “喂，我是林梅，你是谁？” “我找你身边的人！” “我身边没有人！你到底是谁？” “我找林夕！”蔡泓有些担心了。 “她已经走了！” “到哪去了？”蔡泓越听声音越像林夕，有些生气。 “云南。” “别兜了，夕夕。” “你这人真奇怪！”对方挂了电话。 蔡泓相信林夕又在和他斗气，不过两天，她又会打电话来的。 果然，过了三天蔡泓接到她的信息：“蔡泓你好！请问你的地址是腾冲 xxxx部队吗？” “是的。我确信你就是林夕，还林梅呢，有什么意思？”蔡泓有些生气，为什么总是这样绕来绕去呢！真没意思！于是他也赌气不给林夕打电话了。 每天，蔡泓都很忙，夜深人静时，他就用睡眠来麻醉自己，不要想她。 一个月后，蔡泓收到一个包裹，地址不详，只写了“广州**区”。打开一看是一盒价值不菲的月饼。想想看，明天就是中秋节了。这一定是林夕寄来的，蔡泓感到一阵激动。 包裹盒里还有厚厚的一封信。这封信让蔡泓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趴在被子上他的泪水肆意的流下： 林夕林夕林夕，我对不起你呀！ 第十卷:来自天堂的祝福 就是在蔡泓收到林夕发来数十条信息的那一天，林夕的体检结果出来了，那是让林夕再也没有勇气来爱蔡泓的一个体检结果：癌症！ 她几乎崩溃了。不顾一切地表达对蔡泓的爱恋，尽管蔡泓难以接受林夕的突然转变。 林夕把一切托付给好朋友林梅，电话号码、自己的书稿交给送给林梅，并且把自己的故事讲给林梅。并请她在中秋节时替自己给蔡泓寄一盒月饼，中秋节是军人最思念家人的时候。并请林梅一定要对蔡泓保密自己的病情。 林夕辞职了。她知道以自己的家境不可能拿出高额的医药费，何况爸爸也是个药罐子，如果爸爸知道了自己的病情，急都会急死；而蔡泓如果知道了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可这些又不能对延长自己的生命有太大的帮助，只会害了他们。所以林夕决定放弃治疗。在临走之前她一定要到腾冲去走一圈，再看看他。 然而当林夕说自己辞职要来腾冲时，蔡泓的反应是那样的平淡，甚至连一个电话都不会打来问候一下。林夕突然觉得不知道蔡泓到底爱自己有多少，再见他不如就这样远远地看着他，在天堂里祝福他罢了。 林夕来到腾冲后，一个人孤单单地沿着以前的足迹走了一遍。每走一步都会看到蔡泓的笑脸。来凤山，他笑得爽朗；在双叠泉。他笑得迷离；在温泉，他笑得温存。每一处都有他的影子，他的笑声，他的歌声。林夕感到无尽的孤独深深地包围过来，冷冷的感觉突袭而来，她无力挣扎。每天夜晚，她来到他的单位门口对面的大路上，看着那些绿色的人儿行色匆匆，她痴迷，却始终没敢向前迈出一步，来凤山的清冽空气让她无法忘却他们之间的鸿沟。看累了。走累了，就在宾馆里躺着，任思绪飘扬：蔡泓把玉挂在她脖子上，轻柔地把她的长发撩起，他的气息吹在脖颈上，那么令林夕沉迷；他牵着她的手走过斑马线，他的温暖在有力的的大手中传遍全身，那么令林夕感动；她用伞碰他的头顶，他在阳光下笑着说：“我不怕晒，晒晒健康。”傻的可爱，就是不知道和她共撑一把伞，那么令林夕惋惜。 吃饭了，林夕每顿都叫土豆丝，炒茄子，一瓶啤酒，两份饺子。啤酒是她慢慢地品一点，苦涩中带有一些清冽，慢慢浸透全身的凉。就如同她自己，一个苦涩的女人。林夕根本吃不下。夹一个饺子，又看到蔡泓和她故意抢饺子，把饺子放进自己的碗里；吃一根土豆丝， “我最喜欢吃土豆丝。” 蔡泓就在她耳边说；夹一块茄子，蔡泓就在她面前说：“你喜欢茄子吗？” 倒一杯啤酒，蔡泓就在面前轻轻地喝一口：“你喝酒吗？”林夕无奈地低下头，蔡泓又在说：“为什么总是低着头呀？”林夕只能举杯对着空荡荡的对面椅子干杯。酒进入肠胃，有些辣辣的，苦苦的，很不好闻的味道，林夕觉得如同自己的躯体，就要消亡。朦胧中只是感觉蔡泓就坐在自己对面，轻轻点燃一支“云烟”，一向反对抽烟的林夕，却觉得那么好闻，淡淡的烟草味道使他的眼波充满了迷离。一个人吃了那么久，却什么也没吃下去。第一次，第二次，结账时老板很惊奇地看着她。第三次第四次刚进门，老板就不用问了，菜单就直接写了。 来腾冲的几天，林夕每天都精心的化上淡妆，把卷发梳理得极精致，她想在生命的最后美美的度过，尽管蔡泓看不到。她行走在在县委后面，漫步在民政局后边。流连在网吧，她不停地听着《赶不走》，任泪水滑落，把自己的qq挂在保山的聊天室，看着形形色色的云南人，看着看着看着，就把自己从聊天室里消失掉。感受一下从世界上消失的感觉，极其荒凉。 地球离了谁不转呢？林夕叹口气。想起《分手无言》，有一缕缕不舍流连在歌词里： 一次次拔你的电话，一次次心痛的体验， 你说走就走，就在你哭泣的那天。 一天天对你的牵挂，一天天累积的伤感， 你说变就变，我来不及兑现诺言。 漫漫的长夜，我已开始失眠， 翻来覆去忘不掉你的笑脸。 不管你藏在海角还是躲到天边 都是我心中唯一的思念 想起了未来，什么才是永远 没有你我怎么去打发时间 不管是岁月轮回还是时间变迁 都不会弥补我受伤的心田。 一遍遍看你的留言，一遍遍模糊了双眼 你说散就散，故事的结局竟无言。 一秒秒无奈的期盼，一秒秒浪费的时间 你说断就断，干干脆脆丝不相连 真的是“说断就断，干干脆脆丝不相连”；真的是“说散就散，故事的结局竟无言”。林夕似乎看到自己升到天堂世界或是地狱时的感觉：“我会为他祝福的！” 林夕看到挂在脖子上的那块玉。一只美丽的鸟孤独地栖息在青青翠竹上。“宿命！”林夕突然感到恐怖： 当蔡泓和林夕的名字在一起时，林夕就感到了——“彩虹和梦”！ 当林夕看了又看那块玉，说：“这里有一只鸟，多孤单呀。”蔡泓惊奇地说：“我倒没仔细看，还有一只鸟。”林夕当时就在想：注定的孤独要伴我一生吗？ 当蔡泓把玉挂在她脖子上时说：“它陪我一个月，会陪你多久？”多久？林夕心里说：“一辈子！”没想到一辈子这么快就到了。 当死亡真正到达林夕面前时，从容冷静。 结局 这个故事由林夕写到第十卷，她已经离开了尘世。然而林梅继续她的踪迹前行，她的名字，她的邮箱，她的博客，她的电话。因为对她的怀念，因为对她的执着的怀念。也为她的在天堂的快乐！林梅违背了誓言告诉了蔡泓林夕的病情。林梅看到了林夕的死亡，看到她的乞求。 接下来的结局，是蔡泓写的，为了一个给自己一份希望，蔡泓是不希望林夕死的，但这只是一份希望而已。 林夕，你可以瞑目了。天堂里这两卷故事会给你一些安慰吧…… 以下来自蔡泓的邮件： sun， 17 sep 2006 16：24：34 +0800 （cst） 2006.9.17 第十一卷 情到深处人难留 情到深处人难留 等待死亡的日子是孤独的，期盼电话的时光是漫长的。 就这样，林夕熬过了一个又一个无聊的雨天，渡过一个又一个寒冷的夜晚。虽然是在初秋，广东的天气还未转冷，但她的心早已被大雪冰封，被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景象冰封，被出双入对情侣的嬉笑声冰封，也被蔡泓的冷漠冰封。 她想找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静静的与这个不值得留恋的尘世告别，虽然是那样的残酷，但与心似冰冻，一触即碎的情绪相比，这点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的确厌倦了，是该离开的了。而她却微笑的面对发生在自已身上的不幸遭遇：“感谢上天给我一个逃避的理由！” 周未的清晨，枕头下手机的震动声将连续几夜未眠的蔡泓从昏睡中惊醒了。是林梅发来的信息：“你太不负责任了，你知道吗，今天上午十点钟她做手术！如果手术不成功，她将永远的离你而去！！！你看着办吧！” “手术？！” 一个听起来多么可怕、多么凄凉的字眼，短短的两个字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惊醒了一直萎靡不振蔡泓，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了心头。他急忙回复，追问着林夕的情况，可等来的却是手机死一般的沉默。他似乎已经猜到，是林梅因看不过林夕的痛苦而不顾她的哀求，毅然走漏了风声。 蔡泓意识到，将要同时降临到两个人头上的灾难终于来临了！ 一边是他带的军事比武班，将在明天进行汇报表演，关系着部队的名誉和自己的前途；一边是曾经爱过的挚交性命攸关，危在旦夕。 是选择扬眉吐气，还是选择意重情深呢？他犹豫了。 参军十年一直想有作为的他，终于等到了这个难得的机会。只要正常的发挥，就会轻而易举的摘下桂冠，自己也会以优秀教练员的身份挤进提前晋升的名单中。在鲜花的拥簇下，掌声的喝彩中，他将会忘记曾经的欢乐和烦恼！而她已是过眼云烟，志不同道不合的原因促使他们早已分开两端，又何必为一个过客而劳心伤神呢？ 她曾经是那样的爱他，为了他，她放弃了事业、放弃了女人的尊严、甚至放弃了自己的一切。曾经的甜言蜜语、曾经的雨中浪漫又在脑海中回映，她纯真的孩子般的笑声又回荡在耳际……。虽然已经分手，但她没有错啊！为什么又要受到如此惩罚？此时的林夕，就如同秋后最后一片黄叶 ，孤独而又无助、悲伤而又凄凉…… 房间内烟雾迷漫，紫云的烟蒂挤满了硕大的烟灰缸。 蔡泓缓慢的走到 窗前，弹了弹不慎落在身上的烟灰， 用疲惫 目光看了看这个曾陪伴自己多年的老 营房，做出了一个改变自己命运的决定。 广州 白云机场 蔡泓提着当初林夕赠送的旅行包勿勿的走出机场，喊了一张出租车飞奔向**学校，差不多过了六个小时，到了林夕工作的地方。 这是一个不大的学校，虽然是在郊区，但西式的建筑、干净的校园却给人一种心驰神往的感觉。怪不得她经常说在这里总有体会不完的快乐，会让人忘记所有的烦恼。 可如今，她在吗……？ 蔡泓下车后加快了步伐，直奔学校大门走去。 学校的保安拦住了蔡泓：“同志，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我找你们学校的林夕，她在不在？” “林夕？” “对对对，您认识她吗？” “您是她什么人？请出示一下您的证件！” “我是他表哥，麻烦您通知一下好吗？”蔡泓迅速的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军官证，边回答边把它交给了保安。 保安一看是军人，很客气的说：“您稍等，我问一下。”两分钟后保安放下了电话。 “蔡先生，您好，真的很抱歉，听她办公室的人说她辞职了。您请便吧！” 蔡泓呆住了……。 “蔡先生，您怎么了？蔡先生……”保安的催促声打破了突然凝结的空气。 这时，蔡泓才意识到，已经沉默了有五分钟之久。 “难道她真的……？”蔡泓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入夜，他拖着沉重的双腿走在繁华的大街上。广州的夜晚灯火通明、热闹非凡，而他却感到自己的眼前一片黑暗。何去何从？ 林梅，他突然想起了林夕的好朋友林梅，她一定知道她的去向。为了不让林梅发觉，他找了一部公用电话拔通了那个曾经倒背如流的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了，是她，是林梅。 “你好，是林老师吗？”蔡泓有意降低了声调。 “您找林夕吧？我是她的同事，请问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我是林老师的学生家长，听说她病了，我想看看她，不知她住在哪家医院？”蔡泓强压着快要跳出的心，编出了这个善意的谎言。 “您客气了，她不想见其它人，真的抱歉！” “您就帮帮我吧，我的女儿很想念林老师，求求您了！” “这……，好吧，那您可别说是我告诉您的，她在**医院402房，现在她刚做完手术，身体很虚弱，您过两天再去好吗？” 蔡泓慌忙的说了声谢谢就勿勿挂断了电话。飞奔向林梅描述的那家医院。 透过病房的窗户，他看到了林夕那久违的面容，虽然没有一点血色，但丝毫不影响她那美丽动人的容貌。 老天啊，为什么，为什么恶运会无情的降临在一个弱小女子的身上？两行热泪模糊了蔡泓的双眼。 在她身边照顾她的一个女子似乎发现了他，向门外走来。 “请问您是找林夕吗？可是刚才打我电话的学生家长？您怎么一个人过来了，您的女儿呢？”还没等蔡泓开口，她就面带微笑的说了这么多。不用问，这肯定就是林梅了。只是令人费解的是，林夕得了这么重的病，她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林梅小姐，您好！打扰了！”蔡泓的回答面无表情。 “您怎么认识我？” “我是蔡泓！” “你！你真的是蔡泓？你！……”林梅不知道是生气还是高兴。 “她怎么了，手术成功吗？”蔡泓迫不及待的问。 林梅笑了。从她的微笑来看，情况似乎并没有想象的那样遭。 “她好人会一生平安的！难得你这么在乎她，她没事了，肿瘤是良性的。快进去看看她吧！”林梅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 蔡泓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不，不，我的来临只会给我们带来更大的痛苦和无奈，只要她过的好，我就心满意足了。你好好照顾她吧，别告诉她我来过，再见！”蔡泓不顾林梅的苦苦请求，转身离开了这家医院。 第十二卷 无言的结局无言的结局 三天后，蔡泓回到了部队。迎接他的是一张处分命令：“蔡泓同志，男，大专文化，汉族，辽宁鞍山人……在军事比武前夕，擅离职守，无视组织纪律，根据中国人民解放军纪律条令有关章节规定，给予蔡泓同志行政记过处分……。 他得到了从军以来第一次纪律处分，两天后他调整了工作单位，来到了一个令许多人闻之色变的哨所。哨所座落在一个非常贫穷的少数民族地区，一年有八个月以上是大雪封山，平常连淡水都供应不足，能吃上一顿蔬菜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当然，与外界的联系也成了一个大问题，要寄一封信要靠一个月上山送一次粮的战友代劳，手机在这里也变成了一块废铁，连半格信号都找不到。蔡泓没有因此而失望，反而感到了久违的清静，他真的需要好好静下心来对大脑进行一次清洗了。他甚至爱上了这个地方，这里没有世俗的困扰，没有城市无聊的喧嚣，有的只是一个孤独的哨所，和十几个沉默寡言的士兵，也只有此时他才真正明白“白天兵看兵，晚上数星星”不是别人编造出来的故事。 重病是林夕的灾难吗？是，又不是！至少林夕的生命有人在关心，有人在为她祈祷！ 处分是蔡泓的灾难吗？是，又不是！至少他懂得了生命重于一切，任何人都应该有生存的权利！ 梦为黑夜而存在，再美丽的梦都会因为太阳升起而破碎。 彩虹在雨过天晴才出现，再美丽的彩虹都会因为太阳西下而消失。 因此说，梦和彩虹就像是同一平面上的两条不平行的直线，相交是必然的，却永远不会重合！ 作者：蔡泓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