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缘》 第一章 “凯琳,你做得不错”他把红酒倒入杯中握在掌心中轻晃。 “是”她稍稍抬眼,看见他手中拿着杯子向她走来。他走到她面前,仰头将酒一口倒入口中,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将她紧抱在怀中,也许他用这种姿势抱得太紧使她无法挣脱开他的怀抱,他慢慢地俯下头,把唇贴在她的唇上,他长得太美了,有双令人沉溺的眼睛,她的魂好像正被他的双眼一点点地吸入他眼里。他把酒灌到她喉咙后,他勾起嘴角,放开了她。 “你知道我不喝红酒”她对他淡淡地说。 “知道,不过这次是特地为了你而加料的,我以为你会喜欢”他说话的时候双眼闪出让她觉得可怕的光,让她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为什么?是因为我已帮你把所有阻碍你的人都杀了吗?还是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他不可否认地微笑着看向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 “还是我知道得太多?”她感觉到肚子微痛。 “你知道吗?”他向她走近,一指在她光滑的脸上来回滑动,他知道毒药在发作了“像你这样的冰美人,杀了,我很舍不得,可惜你太出色了” “怕我有一天会取代你?”她痛得有点皱眉。 “算是吧!”他说得好像在叹气,他双眼深沉地盯着她那如同鬼魅一般的眼神,她太迷人了,他是不能留下一个能让他着迷的女人。 “哼!”她冷笑起来。 “笑什么?是因为我说舍不得杀了你吗?”他有些微怒的捏紧她的下巴,他希望在最后能听到她求饶,说不定他会心软并及时的拿出解药给她。 “不,我在笑,我帮你杀人是真的,可我给你的那张纸是假的,难道你没发现?”她已痛得半蹲了下来。 “你从不会骗我”他很自信。 “可这次不同,因为你要杀我”她冷眼看他,是他老爸让她变成杀人的工具,他老爸死后她又成了他的杀人工具。 他用深邃幽冷的双眼盯了她一会儿,修长的手指捏出那张纸来看,果然是假的。 “你明知道我要杀你,那你为什么还要来这?” “因为我欠你们家一条命”她惨笑,他们救她只是为了让她帮他们杀人,而她明知道这样还甘心为他们父子俩人卖命,至于为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他身体一僵,不,人他见多了没有人是不会怕死的,除非有什么交易? “真的在哪?”他蹲在她面前捏住她的下巴。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她冷哼: “我要让你因为那张破纸而记住我一辈子”她仰头大笑,笑声里有些凄惨:“我知道那张纸对你很重要”她嘴角流出一些血。 “不,你不可以死”他在身上到处乱摸,他的解药呢?他记得他是放在身上的。 “找解药吗?”她觉得此时他的动作好好笑,她把手上的东西递给他看“是这个吗?” “凯琳,快,把它吃了”他把她手中的解药夺了过来,急忙打开瓶口 “你不是想让我死吗?怎么?发现那纸,是,是假的,舍不,舍不得了?”她痛得不得不去捂着肚子,她不知道她此时是否是七孔流血 “不,我根本没想让你真的死”他只是想让她以后更忠于他,只忠于他一个人。 “没用的,我来这之前,已经,服了,另一种,药,不过,要通过,通过,你的,毒药才,才能生效,不然就像,喝,白开……水”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声,她感觉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不,你不能死,来人啊,快来人”他把她抱起,直奔门外,他忘了他的别墅只有他们俩人。 “那纸,你,你没机会知道。那真的纸……在哪了”她休息了一会儿后又说。 “别说话”他抱着她往楼下跑。 “我,死了,把我,把我,丢到海,海里,就算是,是我做,做杀手的,的报应,让鱼,把我……”她的手垂了下来。是啊,他的老爸竟然会让她去杀了她的亲生父母,只是昨晚她才知道这事,所以她把他的老爸也就是救了她一命的男人给杀了。 “不~~”她只听到他从嘴里发出的最后一个字。 他把她抱上车的时候,她的嘴角是向上轻翘着的,她,借他的手寻求解脱吗? 第二章 原来 人死了真的还有意识存在吗?不然她怎么会感觉到有点热?是不是准备把她火化?那个男人真的这么恨她吗?连她最后要在大海里入鱼腹的赎罪小心愿都不能满足她,是为了那张假的纸? 她试着慢慢地睁开双眼,印入眼里的是海蓝的天空,这么美的天空她是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地狱有这么美的天空吗?还是上了天堂?不过,她冷笑,怎么可能?她是个杀手兼专窃取商业秘密的间谍,就算老天爷喝酒醉了也不可能把她弄到天堂,要不她怎么会落到被主人杀死的下场。 视线里有些渺烟飘入,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呛鼻的焦臭与浓重的血腥味,她不由的皱皱眉,这种浓重的血腥味是她最熟悉不过的味道了,只是她平时杀人不太喜欢见血,所以这种浓重的血腥味她虽然熟悉,但不代表她常常闻到。她抬起自己的手抓抓拳头,发现能活动自如,她在确定自己还没有死后,站了起来,惊讶的看到:绿油油地草原,在暮色中显得有些孤寂与凄清,平地而起的一座座被毁燃的白色帐篷,有尚未熄灭的火光与浓烟,只是……只是草地上有人的尸体、马的尸体,还有折断了的兵刃、弓箭…… 是块浸满了鲜血的土地。 很明显是一个刚遭洗劫地方,男男女女、老老小小,遍地的尸体,惨忍的是地上躺着的好多无头的尸体,还有不少女人惨不忍睹的尸体,有的被剖开了肚子,有的还插着箭矢、刀,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她们身上发泄兽欲后,又残忍地杀死了她们。一睁眼就看到这番凄惨的情景,还是让杀惯了人的她惊呆了一会。 她眨动着迷人的双眼,不相信她看到的是真的实物,正在这时,她的双眼刚好对上了一双警惕注视着她的目光,她这时也注视着对方,对方二十来岁的样子,浑身肌肉显得异常结实,一双深邃的眼睛透出智慧与精明,脸庞轮廓分明,宽阔地双肩边上垂着两个粗黑的辫子,骑坐在一匹高大的黑色马上,他头戴铜盔,一身牛皮紧身软甲,身后还有几个和他差不多打扮的男人,其中一个站最远的也是最特别,他古代汉人的打扮。 “你是谁?”她冷冷地并很警惕地先问对方 “……”他刚要开口但发现她说是秦国人说的语言,他一想起躺在地上的尸体,双眼立即朦上了愤怒的火光,他拔出弯刀跳下马向她走去 “……”她警惕地站起来双眼锐利地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身体慢慢地往后退,迅速拾起插在一具尸体身上的刀,弯刀对着对方,冒顿拿着弯刀就向她砍来,她用手上的刀挡住他挥来的刀,“乓”一声两把刀刃在撞击时发出响亮的声音,几个回合谁都没能占上便宜 “%¥#%•;#%………”几个男子都纷纷拿刀向她围来,不过很快其他人都被她全踢开,她没有要杀死对方的意思 “%…¥#—¥……”他对那人又说了什么后,其他人都停下了,全围在一边看着。 她听不懂他们的话,只见那个男子又用探究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后用汉语问:“你是秦国人?” “什么秦国人?”她往四周看了一眼又转到他身上反问 “这是我父王的领土,这些全是秦国人干的好事”他说话中带着很悲愤的语气 “秦国人?”她睁大双眼,表情无不显得惊讶,她到了哪个秦国?是秦始皇的秦国吗?她相信那个男人没有那个本事把她送来这里…… “……”他又用探究的眼神看她 “……”她也用探究的眼神看回他 “王子,那个女人一看就知道是秦国的人,让我去杀了她”一个男子愤怒地说着就抓起刀要往她那边去 “慢着,玛力克”他将对方拉住“你见她身上有粘着人的血吗?你看她身上哪有赶上战场的风尘仆仆?还有,你刚刚不是败给她了吗?” “……”对方见听他这么一说,不禁的又看了看那女子一眼后,才自己站一边去了 她看到他们好像对她没有恶意索性地站在一边看地上的一片狼藉,她在边上弄了一把大刀和几把匕首又去到没毁的帐里弄了几套男装,再找来一匹没马鞍的白马跳上马背,上马的动作显得很闲熟,见到领头的男人正用深邃的眼睛看着她,她干脆骑马向他走,边上的人警惕的拔出刀子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生怕她对他们的王子不利。 “请问,这附近可有村庄?” “都被洗劫了”他看着她,好像要从她眼里看出什么来 “……”她闭了一下眼快速的思考几秒后睁开眼睛问他:“你们的单于叫什么?” “头曼单于”他的眼睛从没离开过她的脸,他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女子,这女子大概就十八九岁的样子,只是她眼中有一般女子所没有的那种看透世间事物的眼神,而且眼神还时有时无的迷离,这种眼神很容易把人的魂给摄走。 “……嗯……”她想了想之前看过的史书,那就是说冒顿还没做单于现在还只是个王子,而楚汉之争还没开始,秦二世还没登位?那再过一两年秦国将是战火连连了?那我要去哪好呢?现在可以说是兵荒马乱…… 她想着自己的事走了神,倒是把在他面前的男人给忘记了,见到她好像认识他的父王,他有些奇怪 “你想去哪里?”他问 “嗯?”她被他叫回了神,她望望周围一片绿草地好像在问自己:“我能去哪?” “你不知道去哪?”他不解:“你家呢?你可以回家”他发现他喜欢与她说话,她的声音这么的好听 “家?”她停了一秒“没有”她一直就没有家 “没有家?那你是哪国人?”他紧盯着她那时而鬼魅时而锐利无比的眼神 “天很快就会暗下来,我还要找地方落脚,后会无期了”她学着电视里的古装剧对着对方抱拳转身别过 “你要去哪?这附近都有秦兵”他在她后面叫她,可是她好像没听见,只管走自己的,心不在焉地想着来这的前前后后,可就是没想出什么,想着想着就走了神,直到回神时听到马蹄声她才知道刚刚那拔人一直跟在她后面 “……”她转身刚想对那个领头的男人说什么,“嗖”一羽箭就向她射了过来,箭风劲疾,避不及还是被划过手臂,一道鲜红的血立即浸透了手臂上的衣服 “快跳下马”后面的人跳过来把她抱下马,后面的人已全都向两边躲开并拉弓向射出箭的源头“唰唰”地放箭,几个伏在暗处的秦兵被发现后,纷纷跳上马跳走,一名秦兵不及提防,咽喉中箭,“嗯”都没喊出声来便翻身倒下马。 “追” 听到王子的命令其他都向他们追去 “几个卒子不用追了,只射了一箭就跑,说不定前面有埋伏”明显对方想把他们引过去,她从他怀里站起来说 “……”他看了她一眼,眼中颇带些赞许,转过身对另外的人用匈奴语说:“快把他们追回来” “是”一男子领命向刚刚的那些兄弟追去 “你没……”事还没说出口就看到她撕烂自己的衣服把出血的手臂简单的包扎起来 “先上些药”他把对方的包扎好的布扯开 “……”她本能的想阻止对方,可看到他专注的为她包扎的眼神她只好做罢 “这是……”他撕开手臂的衣服上药时看到她手臂上的狼头纹身图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狼头”她冷淡地看了对方一眼:“让我自己来吧” “……”她的话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笑起来,一会儿便弄好了 “不知道去哪就先跟着我吧,想好了再走也不迟,现在到处都是秦军的人” 看到她手臂上的狼头纹图,他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她是属于草原的,因为只有他们草原的人才崇拜狼。 “嗯”她看了对方一眼思考了两秒后她才点头 第三章 “姑娘……” “我叫凯琳”她不喜欢别人姑娘姑娘的叫,不过,这名是那个杀死她的男人的老爸帮她起的英文名直接译过来,叫多了叫久了,连她自己都不记得她的本名叫什么了。 “我叫挛鞮冒顿,你可以叫我冒顿” “嗯,那我以后就叫你冒顿,冒顿,冒,顿?好熟悉的名”她看向他,眼神慢慢地变得奇怪起来“你,你说什么?你叫什么?”她突然好像有些激动,吓得旁边的人都拔刀围了上来,冒顿向他们抬起手,示意他们别乱来,他们都站着盯着这个女人,怕这个奇怪的女人对他们的王子有个什么不轨的动作。 “我是头曼单于的长子挛鞮冒顿”他看着她一个一个字的说清,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听到他的名字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没什么”她仰头向天空冷笑一声,只是笑声里带有些凄凉。 “……”众人看着眼前的这个奇怪的女人面面相觑。 自从知道他叫挛鞮冒顿后,她就一直策马走在他们的后面,很少与他说话。 晚上,其他人停下休息弄吃的。 “姑娘”一个背箭的男子把烤好的肉递到她面前。 “谢谢”她接过肉看了对方一眼,他就是打扮像古代汉人的那个人,只是,近看后觉得他太美了,比那个喂她毒药的男人还美上几分“你们都会说我这话?” “不是,只有我们几个会”他指了前面的三人,当然那三人中包括冒顿。 他的笑容差点让她走神,她用力甩了甩脑袋:“你长得不太像匈奴人,脸部线条挺柔的”像个美女,这话她没说出来,她知道做为一个男人被人说长得像个女人,心里会难受。 “嗯,他们都这样说”他笑:“听阿爸说,我不是匈奴人” “噢,怪得呢,可是你这打扮,他们会不会……” “不会,我小从就这中原人的打扮,他们早就习惯了” 她觉得与他好像还算聊得上吧,他给她的感觉不错,她很少对人有这种感觉。 “姑娘” “叫我凯琳好了” “嗯,凯琳,你的名字即不像匈奴又不像中原的,你是哪里的?” “我自己也不知道”她摇头,她看得出对方不是在找机会打探她的底细。 “……”他有些歉意的看着她一会儿后,笑道:“我叫栗籍苏勒,他们都叫我苏勒” “苏勒?”她曾。经在哪本书上看到过他是个神射手,并乐于助人,只是她没想到他会是这么美的人 “嗯”他看向跳上马的其他人,站了起来“我们走吧” “你们要去哪?”她也站了起来,手上的肉还没吃完,只好坐到马背上再吃了。 “去打探秦军的情况” “……?”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突然要灭我匈奴” 他脸上刚刚微笑得很迷人的表情不见了,换上了冰冷的面孔 一路上她与苏勒走得较近,也是美人效应吧?她也说不清,不过总觉得有股怪异的目光射向她,因为急着策马前进,她也无时间去探究那目光是代表着什么意思了。 “!•;;;%…——…%#t*%4*0—”一个长得虎背熊腰的男人回来向冒顿秉报。 “他说什么?”她问边上的苏勒,因为她见冒顿的眼神闪了一下 “咕力尔卡说对方是蒙恬挂帅,大约三十万人马”他给她翻译,不过他表情也不好看了,估计是听到了三十万人马的数量。 “那你们要逃吗?”她问。 “逃?我们可不是贪生怕死的人”冒顿听到她的话向她走近。 “可是你们匈奴有多少人?你们能死那么多吗?” “你什么意思?”另外一个会听汉语的人愤怒了。 “听不出来吗?就是说你们会打败”她毫不畏惧的看向那个人。 “凯琳~”苏勒暗示让她别再说了。 “对了,不是败而是惨败”她冷笑继续说,没听苏勒的。 “你,你这个女人,我杀了你”另一个会听汉语的男人说着就挥刀向她砍来,苏勒想上去挡,却被她先把对方的刀给踢开了 “怎么?听到输了不服?谁让你们单于太轻敌”她继续冷笑:“你们最好劝他不要出战,不过”她又笑:“他肯定不会听你们的”她转向冒顿“你尽你的能力向他多要人马,要得越多能救下的人也就越多” “你太小看我们匈奴了,我们可是在马背上长大的”那个被她把刀踢走的人又开口,因为会说汉语的人不多。 “打仗不能光靠勇,还要有谋,这个谋嘛”她眯眼又是冷笑:“你们可比不上人家,怎么说人家也是灭了六国的”她看看冒顿一眼:“对方可是要灭你们的族人,要是不想全死的话,最好听我说” “你说”一直沉默着若有所思的冒顿终于吐出了两个字 “你们瞒着单于悄悄地留一部分人马趁着你们单于打仗的时候先把一部分人包括牛羊等牲畜撤离,一部份做好接应掩护败兵地逃离,剩下的陪王子观战,随时听候临时号令” “观战?”几人睁大双眼看她,生怕刚刚是听错了一般。 “对,让你们通过这次的惨败吸取终生难忘的血的教训”她冷眼瞟向冒顿:“这次血的教训会帮助你快速的成长” “你肯定我们会输?”冒顿咬着牙问。 “嗯”她很肯定的点头,除非历史记载的是错误的“到时我会在王子身边向你解释匈奴是怎么输的”她无视对方那杀人的目光。 “你……”冒顿手抓刀柄,青筋蹦起,他恨不得把眼前这个长得美得不太像人的女人给杀了,只是直觉告诉他,他不能杀她,她将来是能帮他的。这个女人一看就知道她不是一般的女人。 看她换成男装的样子和苏勒站一块就像兄弟。 第四章 从来没有策马奔驰这么久,她感觉混身都疲惫,还没跳下马便肚子疼了起来,不会吧?刚到这里也算是二天吧,就碰上来那个了,怎么办?这可不是现代,到处都有那卫生巾卖,可是古代匈奴她们到底用的是什么?她记得没错的话她们应该还没有纸用吧?她微微皱起眉,手开始忍不住捂在小腹上,额上的细汗已不听话的冒了也来。 “你怎么了?”冒顿见她不对劲。 “没什么”她忍着痛快速的策马前进,好不容易才到了目的地。 “凯琳?”苏勒来到她身边担心的看着她。 “冒顿,啊,不,王子,你先回去报告情况吧,不懂的我会问苏勒” “你真的没事?”冒顿不信。 “嗯”她点头。 冒顿看了她一眼,匆匆交待了苏勒才离开。。 “这里有没有能听懂我说话的女人?”她见冒顿走后才小声的问苏勒 “没有”他摇头。 “完了”她看向对方一眼。 “出了什么事?”他长长的睫毛上下闪动,睫毛下的眼里写满了紧张与担心。 “我肚子疼,你先把我扶到床上,再找一个女人过来” 半卷在床上见到他带了个女人进来,又不相信的问了一次:“她真的不懂听?” “……”他很确定的点点头,看到她半卷在床上他更担心了。 她向他招招手,她咬咬牙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在他耳边小声说“帮我问问她,女人每月都会来的……” 听完她的话,苏勒的脸红得像是要滴血,长长的睫毛上下闪动很快,他很尴尬的看她又看看那个他带进来的那个女人,一幅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又像是不知道怎么和边上站着的女人开口的样子好可爱,最后他竟手握紧拳头吱吱唔唔了半天才吐出几个字:“你,你几岁了?” “要你管”他倒是把她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在现代这算得什么。这些人的表情都把她弄得封建起来了。 “嗯……嗯……”他嗯了半天,脸红红地问了边上那个女人,那女人脸红红地一幅要跑开的样子,要不是他站在帐口拦着她早跑了。 这些人弄得凯琳像是个罪人似的。 刚弄好冒顿就进来了,看到苏勒还未退去的红脸,眼里闪过一丝疑问,见苏勒低头没有回答他的意思,他便放弃寻问的意思,走向凯琳语气平淡无奇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她回答他的声音比他的还平淡:“怎么样?谁挂帅?”她的问题把刚才的尴尬气氛冲淡了很多。 “右贤王伊斯率三万人马” “又要多了二万余的冤魂了”她呼出一口气,两人睁大眼看向她。 “你要得多少人马?”她又问。 “两万” “好,一万送人撤离,七千埋伏,三千跟着你随时听候差遣” “送人要那么多?”冒顿不可置信的看她。 “对,竟要他们送人,更要他们保命” “如果和你说的结果不一样呢?”他的眼变色了,好像随时会射出致命的小刀取她性命一样。 “我的人头就一直待在你身边”她冷眼看向他。 “好”他甩袖而去。 “凯琳,那个蒙恬真的有那么利害吗?” “哼!到时你就知道了”她补充:“开战的时候你一定要听我的”她把他当成朋友了,也许他长得美得让她舍不得他过早的消香玉残吧? “凯琳,你为什么会帮我们?” “谁知道?”她耸耸肩。 第五章 “冒顿,那位少年是……”头曼看到不远处和苏勒一块的少年很陌生。 “是苏勒的朋友,来帮忙的” “嗯”他看着那与苏勒一样俊美异常的少年点头。 “父王,孩儿过去看看” “嗯” 他策马向凯琳他们过去。 秦军,三十万大军,黑色的旗幡,从远处望去,就像一片会挪动的黑土,身披战甲,手执矛戈,精神抖擞。 右贤王伊斯是头曼的弟弟,性格比较鲁莽,是个有勇无谋的家伙,他早就想在这次战场上大伸拳脚趁机提高自己在族中的威望,所以一上场就率着全军向对方冲杀,将士们志气高仰,挥着刀呼喊着冲向秦军。 对方不紧不慢地弄着巨型弩床发射过来,没一下匈奴就倒了一大片。 “这个武器叫巨型弩床,能洞穿铠甲,手执的木盾牌根本无法抵挡它们的威力”她给边上的人讲解。 等勇猛的匈奴兵们冲近些的时候,秦军又换了另一种武器。 “这个叫抛石机,把十来斤重的石头放在皮兜中,扣好兜绳,再猛拉,梢杆翻起将石头狠抛向对方,能把对方砸死”。 冒顿吃惊的看着那些勇士一批批地倒下,恨得直咬牙,没一会儿又见冲出石阵的勇士们的马儿发逛的乱叫乱跑。 “……”他看向凯琳 “那是他们扔出的东西,叫什么名字我不记得了,不过是专门对付马的,那些东西都有锐利的尖角,像刺,急驰的马踩到了肯定会被深深地刺伤而受惊乱跑,这就是人家特别为你们这些草原上骑马打仗的人准备的”。 “你知道为什么不早说”他激动的拎起她的衣领,对着眼前这个美得几乎不太像凡人的女人咬牙切齿。 她打开他的手急速向前奔去,他还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的时候,只见她策马到伊斯的身边把他踢飞下马,伊斯怒气冲天地瞪着她,这个人他不是不认识,但她在他指挥作战的时候竟然敢突然把他踢下马,他站起来正要破口大骂的时候,离他很近的爱马已倒在血泊中,马头上压着巨大的石头,当他再转身的时候,那位俊美少年已策马立在冒顿那小子的身边了。 “匈奴的三万大军现在只剩下几千了”她还是盯着战场,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能刺到冒顿的心里,要是他早听她的,他的族人怎么会死那么多?只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可食。 秦军的步卒们藏在战车周围,协调地一排排整齐地排列着彼此起伏配合得很完美,不间断地轮流站起蹲下急射,箭密如急雨向匈奴军射去。 “蒙恬正面一幅守势,不急着对我们进攻,好像是……”她看向冒顿。 “你是说他们想消耗我们的主力力量,暗中却想……?”他看她的眼。 她点点头。 “……”冒顿的马踱着蹄子,仿佛正替主人表达出内心的燥乱。 “报——,王子,远处左右两边发现大队秦军正向这边靠近”一个士兵突然跑来向他报告。 他正思考着。 “苏勒,放信号箭”凯琳已将一块红布梆在箭上递给苏勒。 “咻~~”一声苏勒把箭射向天空,看到冒顿询问的目光时,他简单的解释:“咕力朵在那边阻击秦军合围”。 “只是人马不够,顶不了多久”凯琳补充。 看到调头四散逃命的匈奴骑士,“苏勒,带上一些人冲下沙丘,在阵地前布置好,压住阵脚,防败兵冲垮阵地,阻止秦军趁机杀过来”。 “嗯”他点头。 “冒顿,伊斯的人只剩不到两千人了,咕力朵还能顶一会,趁秦军尚未合围起来,该叫你的单于率兵冲杀撤退出去了”她说话的口气总是淡淡地又有点冷冷地 他策马转身的时候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突然觉得她像朵妖艳并带毒的花,只是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她是帮他的。 现在的凯琳基本上都是站在高处观战,因为对她来说暗杀才是她最在行的。 呼韩腾格、呼衍其格勒与冒顿等人留在后面负责阻击敌人争取拖延时间,头曼单于与众人元老们早带着他们的阏氏与一些贵族们包着金银细软渡河向北部的游牧地逃去了。 经过了两个多月的恶战,他们节节败退,没有人没受伤的,能撤的撤,最后只剩下冒顿的几千余人马留在黄河边岸一带,为逃跑渡河的人们拖延宝贵的时间。 秦军所到之处,无不烧杀掳掠,把匈奴部落的居住地夷为平地。 这让冒顿他们无不悲愤交加。 刚到这世界没三天就开始作战到现在,她已感觉到体力有些不支了,根本没来得及“享受”水土不符的病症。 从阴山那边刮过来的西北风让人感到很冷,一路北撤的大队人群,人多船少,而且最多的是伤员。在情势的逼迫下,不少人不得不牵着马直接下水渡河,寒冷刺骨的河水加上急流,让不少人沉没于河里,大队人马又损失了大半,河上漂浮着的人与牲畜的尸体,场面十分凄惨,杀惯人的凯琳对这种“大场面”实在“无福消受”,她没眼看下去,一直站在苏勒身后,企图让他宽阔的肩背帮她挡住那些不堪入目的场景,不让它们进入到自己的视线内。趁着前面一大群人渡河之际,她坐到苏勒的身边挨着他小睡了一会,养精神。 渡河的人一直都没停过,晚上,冒顿下令将那些受了伤带不走的牲口屠宰了,让众人饱餐后又继续渡河。 第六章 第二天中午,秦军追了上来,冒顿与苏勒兵分两路攻击对方,对方被突然从后面攻击的匈奴骑兵们弄得乱了阵脚,加上马蹄踏出的滚滚尘烟,让人分不清方向,看不清人马,以至于不敢贸然前进,暂时击鼓收兵。 趁着对方暂停攻击的这一两个时辰里,凯琳在士兵休息的时候与冒顿重新做了新的作战布署,并给他们打了强针剂。 “各位草原上的雄鹰们”她知道他们崇拜这些,心想能吹就吹吧,吹出条活路也不错,免得落入秦军手里,人家不把她当匈奴人一块做了才怪,死她倒不怕,只是不想现在就死,而且还死在古人的手里,特别是步卒这些小人物手里。 一边的苏勒给她做翻译。 “我们是生是死就要看今天最后的突围了,冒顿王子刚刚已向天神起誓,他绝不会弃我们而去,所以我们要为了我们的族人杀出重围,为我们的亲人争取更多的渡河时间”。 冒顿向她看来一眼,好像在说:我什么向天神起誓了? 她回瞪他:要你管,最好别出声。 “我们只要记住:杀死一个后自己死,叫做打平;杀死两个自己才死就是赚了一条命;杀死三个就赚了二条命,所以我们怎么样都不会让自己亏” “嘶”她撕下一条白色的衣边,梆在自己的左手臂上,“这是我们的标记,为了突出重围,我们会有一些人穿上秦军的衣服,弄乱他们的阵式,所以只要看到秦军里有这个标记的就是自己人,别砍错了” 众人看到苏勒与冒顿也这样梆着,底下开始响起无数声撕裂衣物的声音 “为了族人,我们一定要胜”她向上举刀 “!•;¥………*(*”其他人都纷纷学她的样子把刀举志来高喊,士气很高仰。 到了晚上,咕力朵率一千人马,原来坐在马背上的身体倒贴着马腹正面向秦军进攻,秦军被突然冲来众多无人坐骑的马匹弄乱了阵脚,冒顿另率一千五百人从后方扑去,苏勒与凯琳趁乱与带领的士兵们换上躺在地上已死去的秦兵的衣服,杀向他们,秦军分不清敌我,见人就乱砍。 “匈奴不知什么时候偷换了我军的衣物,现分不清敌我,众多将士们见人就杀,我军死伤惨重” “不能自己人杀自己人,叫他们击鼓撤退” “是”该士兵转身就差点笑出来,这人除了凯琳还有谁?不过,这还要多亏了没灯的夜晚。 第七章 第二年初春,匈奴被蒙恬的大军撵到阴山以北的草原深处,经过一战,匈奴们赖以生存的牲畜和许多年轻的壮男女大多死于战火,他们的生存平衡受到了破坏。头曼单于被这事打击不小,开始生活变得有些消极起来,对单于庭内的大大小小事务爱理不理,各部落都处在为生活奔波的混乱状态中。看着族人变成这样,冒顿心里很难过,为能让族人生存下来,冒顿每天都忙着组织壮青年到处狩猎。 在这期间,别的部落们或是周围的小国都开始忙着经营自己的地盘,并逐步变得强大起来。 能活着回来的人中,只有冒顿与苏勒知道她是女的,其他人也没人问过她的性别,慢慢地大家一直把她看成像苏勒一样俊美非凡的男子了,还有人喜欢称她为谋士。 “冒顿王子,平时你什么事都需要亲力亲为的吗?” 冒顿刚狩猎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就看到那个夜夜只能在梦里才敢与她接近的女人。 “什么意思?”他知道每次这个女人说的话都不是简单的字面意思,他有点警惕的问。 “我觉得狩猎这种小事可以放手让你的手下去干” “我为什么就不能干?” “不是你不能,只是你没有这个功夫,除非你想让匈奴从零开始” “……?”他看向她。 “现在你阿爸的各个部落已经四分五裂了,难道你没想过用什么方法让它团结起来?还是想任由它这样顺其自然的衰落下去?”她嘴角轻轻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这些只能点到为止,想怎么做还需王子自己决定了” “你会帮我到什么时候?”他突然问出她想不到他会问的问题。 “也许明天,也许明年,这很难说,要看我高兴” 对方想了一会儿:“明天我会让苏勒代我去组织狩猎” “不行”他没想到她会拒绝他用苏勒。 “舍不得他辛苦?”他讽刺她,回来后,她与他往来最密,密得让他不舒服。 “明天我想让他去趟月氏国,帮我办些事,当然也就是帮你办事” “有什么事要到月氏国去办?还关于我的?” “到时你自然就会知道了”她对他神秘一笑。 与秦军那场仗大败回来后,头曼单于在族人面前的威信大大扫地,反而他的大儿子冒顿的威信越来越高,加上他为解决族人的温饱问题组织壮青年们狩猎连单于庭都很少能回来的事,早被族人传成了天神之子,族里众多的人对头曼单于的不满,对冒顿的种种赞誉,使他对自己大儿子的态度发生了薇妙的转变。头曼有个阏氏叫邬雅,年龄只比冒顿长两三岁,长得娇媚动人,非常受头曼单于的宠爱,但年老的头曼根本不能满足她,于是她把目标转到了年轻勇猛的冒顿身上,常常借故去勾引他,可他心里只有爱妻呼衍珠阏氏,对她极为厌恶,态度冷淡。她,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对此她便对他怀恨在心。 她的目标又转到了右贤王伊斯身上,两人臭味相投,没几日便开始了不正当的暧昧关系。 一日,邬雅阏氏与右贤王伊斯偷欢后,伊斯衣冠不整的从她帐里出来,刚好碰到了经过的冒顿,伊斯倒是没什么,只是对他呵呵呵的笑过便不了了知。而她,日日担心冒顿会因为将来争夺单于的位置去头曼单于那里去告发她,所以她开始把他当成了肉中刺眼中钉,更担心他有一日当上单于后她与儿子昆脱就会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杀他的念头在心里蔓延开来,她找来自己的小从一块玩得最好的族哥呼韩腾格一块商量屠杀冒顿的大计。 “哥,头曼会去攻打月氏国吗?”她知道匈奴与蒙恬那次大战后损失了大半人马。 “以头曼那种性格,他会”他看她一眼:“你想,现在头曼的威信大不如以前,已在他儿子之下,失去的威信他一定会寻机挽回,所以这次他一定会向月氏国出兵,月氏国可是我们邻国最弱的” “可是万一他又改变注意了呢?”她问。 “所以,妹妹你可要发挥你的强项了,铁是要趁热才能打的” “……嗯……”她透过帐帘子,看向远方,双眼似乎不经意的泛出两道寒光。 第八章 刚刚入秋,头曼单于果然与呼韩腾格所说的一样,他为了把与秦军作战时扫地的颜面挽回,带着伊斯与呼韩腾格等大将,率着免强凑足的二万多人马的大军向西边的月氏国出发,而他没想到的是,月氏国在他过着消极生活的这段日子里,变得迅速强大起来,这场打下来不止让头曼单于打败了,而且仅有的名声又受到了更大的打击,几乎无所剩。为了不让月氏国反过来攻打匈奴,头曼单于答应了对方提出的条件,其中的一条是:把匈奴国的一位王子送到月氏国当人质。 头曼单于目前就只有两位王子,要哪一位去他一时还没能决定下来,一个太小,另一个现在又是匈奴的顶梁柱。说实话他心里最想就是把冒顿弄走,以对他的那种微妙的变化,他越来越不喜欢看到他,可是以匈奴现在的情况,他要是把匈奴的顶梁柱送去月氏国当人质,那其他部落包括单于庭一定会在背后议论他,说他的不是,他本来就所剩无几的威严更显得薄弱了,又经过这次败给月氏国的事,他在内心深处对冒顿的那种似恨非恨地复杂情绪又多加了几分,只是做为他的亲阿爸,又做为整个匈奴的单于,他不能开这个口。 邬雅阏氏知道这事后,她非常害怕头曼单于会把自己的儿子送去月氏国,她舍不得让自己的儿子去当人质,又见是杀掉冒顿的最好时机,她便使出混身解数,夜夜在头曼枕边吹耳边风,刚开始头曼单于表面上还只是假着认真的听,说她是妇人之见没太去理她。 虽然他对冒顿有了内心的排挤,但他心里又有些矛盾:高兴,因为冒顿是他的儿子,有这样的出色的儿子他在人前也觉得脸上添光,只是这个儿子太出色了,出色到令他感觉好像天天有个万斤重的石头压在他心上一样。 一天,邬雅阏氏出了一计:她趁头曼进帐前将自身的衣物撕烂,弄得狼狈不堪,待头曼一进帐她便扑到他怀里大声哭诉,说他的大儿子大不敬,竟然对想对她做起那种男女之事。 “我去杀了那小子”头曼火冒三丈,拿起大弯刀就要往外冲。 邬雅阏氏说的话他全信了,因为邬雅阏氏说她当时死也不让他得呈,用东西向他脑袋砸。 来邬雅阏氏帐里的路上,他碰到路过的冒顿,的确见他脑袋上受了伤,他还记得当时问他,他急匆匆地只说是狩猎时受伤的。没想到……越想到他当时急匆匆的神情,他就越相信邬雅阏氏的话。 “你疯了,你这样要是闹大了我以后还用做人吗?”邬雅阏氏拦住要踏出帐外的他。其实最怕闹大的人就是她了,毕竟这事是无中生有,要是当面对质她还不完蛋了?所以说什么她也会尽量拦住他。 “可是那小子……”他双眼圆睁恶恨恨地说。 “你也要想想我们母子将来还要在人前抬头做人啊”她边说豆大的泪珠边掉下来。 一腔怒火的头曼看到邬雅阏氏哭得梨花带雨的,心就软了下来,于是听了她的,答应让冒顿去月氏国当人质,还定了出发的日子就在这两个月后。 冒顿虽然觉得此事有蹊跷,但无真凭实据他也不能怎么样,连继几日都泡在酒里,他的爱妻呼衍珠阏氏见他如此,很是心痛,把一儿一女托付给她的母阏氏,也就是冒顿的阿妈,自己决定陪他一块到月氏国当人质。冒顿知道她的决定后自然是回绝,只是最后说不过她,感动的紧拥着她答应了。 启程前的晚上,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离他的帐不远的草地上,仰望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哟,我们的王子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这多愁善感的了?”她开着比较冷淡地玩笑向他身边坐下来。 “凯琳?”他转过头来看她。 “干吗?为去月氏国做人质的事闷闷不乐?”她明知故问。 “你也相信是天神指定让我去的吗?”见他暗淡无神的双眼,很难让人联想到他就是日后匈奴国最有作为的单于。 “信不信又有何关系,这事不是已经订下了吗?” “现在匈奴正是需要我的时候,他们把我送出去,他们在想什么?” “是啊,把一个顶梁柱送去做人质,让众人感到不明”她瞟向对方一眼,观察对方的神色。 “这是凶是吉我都不知道,我怎么能去送死” “这有什么?现在的秦王,赢政的阿爸不也在楚国做过人质吗?”她本来想说赢政的爹哋,可是担心他听不懂又要多费一番口舌去给他解释,她又何必自讨苦吃? “真的?”他双眼亮起来,原来的背一下子坐挺了。 “要不要听听这个故事?”她问。 “嗯”他点头,像个讨糖吃的小孩子。 “进帐说行吗?”她看了一眼四周“这里又黑又冷的,说渴了想喝杯奶茶都没有” 两人进到帐里,她才缓缓道来:“秦昭王四十年,太子去世,昭王四十二年,安国君立为太子,他有二十几个儿子,其中一个儿子叫子楚,他母亲不受宠爱被作为人质送到了赵国,秦国曾多次攻打过赵国,赵国对子楚不以礼相待,子楚是秦王庶出的孙子,在赵国当人质时他乘的车、马和日常的家用都不富足,生活非常困窘,很不得意,直遇到了吕不讳。那时吕不讳是个大商人,商人在那时很让人看不起,但他有钱,他看到子楚,很喜欢他,便经常送他一些金子用,后来吕不讳又将一名已有身孕的邯郸美丽女子送与子楚,并隐瞒身孕之事,到十二个月之后,生下儿子赢政,子楚立此姬为夫人,秦昭王五十年,派王齮围攻邯郸,越国想杀死子楚,子楚便和吕不讳密谋,拿出六百斤金子送给守城官吏,得以脱身逃到秦军大营,这才顺利回国,后子楚继位成了秦庄襄王,并任命吕不讳为丞相,封为文信候河南洛阳十万户做为他的食邑” “想不到他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听完故事,他心中的结松了许多。 “好事多磨嘛” “……” 她淡淡一笑:“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 “天,真的会将降大任于我冒顿吗?”他双眼有些期待 “那就要看你自己了,老天只会给你一次机会,怎么去把握它还要靠你自己。所谓有所得必有所失,比如说你去了月氏国失去了在单于庭做王子的尊贵地位与富裕的生活,可你在月氏国做人质也许能学会你在匈奴国无法学到的东西,何不趁机去看看去学学人家是怎么管理国家,怎么把国家变强的呢?” “……”冒顿静静地听着,他豁然开朗起来,之前的烦恼一把而空:“听你的这些话,让我想明白了很多”他感激的看向她。 “能吃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会有作为的” “能,吃,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他一字字重复对方的话。 “你,会一直呆在我身边的,是吗?”他突然问。 “我会随后去月氏国”她没有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第九章 匈奴人喜欢把自己的人比作天上的雄鹰,如果说他们是鹰,那马就是他们的翅膀,怪不得月氏王帮冒顿一伙人安排住馆子后那么放心的让他们在城里自由走动,因为刚到馆子的第一天,馆长就把他们的马给收走了,还向他们传达了月氏王的话:只要他们不出城门,他们的行动不受到限制,而且只要一有月氏王的传话就立即得去参见。 夜晚,他正与爱妻缠绵的时候被突然从窗外跳进来的两位俊俏公子吓了一跳,幸好他熟悉对方的身形,快速用手捂住正要张嘴尖叫的爱妻,在黑暗中用棉被把她盖好后自己才简单的套上一件衣服才去点亮灯,此时除了苏勒一幅红得要滴血的脸显得不好意思的底着头看地板之外,另一个就是对着他坏笑了。 “不好意思,打扰你的好事了,下次一定会挑个更好的时辰”她的声音明显带笑腔。 “这么晚来不会是与本王子谈时辰的事吧?”他示意他们坐下,他很喜欢看到她但又不敢看她太久,因为她像有毒的花,看了会中毒。 两人坐在他对面,苏勒将一大包东西推到他面前。 “这是……?”他看包袱一眼又看向他们。 “给你准备打通后路的财物”凯琳回答。 “人类在这东西面前都会显得比较软弱,这些够你挥霍一阵的了,别浪费在无用的人身上”她又补充道:“这块布上已写好所有有用的人的情况,你有空就看看并把它全记下” “这……”他接过白布,有些皱眉,倒来倒去的看。 “呀,我忘了你不认得字”她忙着把写了一夜的资料收回,浪费精神了:“那你记好了,我只念一次”她打开白布念了起来“馆子长,为人好小财,贪杯;马场的沃尔为人……” 她把所有值得让他去搞关系的人的资料全念完后,两人又在他房里消失了。 望着窗外那消失的两人,冒顿记下了凯琳临走前与他说的话:在月氏国你是人质,所以就要有做人质的觉悟,比如受辱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忍,只有留住青山在,才不怕没柴烧。 抬头看向高空中挂着的一轮圆月,他若有所思,直到珠阏氏叫他,他才回神。 又要参加那些所谓贵族们的宴会,离上次被羞辱都没隔到三天的时间,每次叫他去参加这种宴会无疑是专门羞辱他的,这次看来也不会例外。 “各位,各位”月氏国的王子叫住在场的众人,冒顿一听,心又提起来了,看来羞辱他的时候又到了。 本来一个个有说有笑的,正聊得热闹的那些人一下子全都安静下来,将头转向那位与冒顿年龄相仿的月氏国王子。 “听说赫赫有名的冒顿的呼衍珠阏氏风姿飒爽,长得美丽动人,是草原上最美的花,不如让她来这让大家轮流欣赏如何?” 冒顿盯着桌前的酒杯狠狠地咬牙,桌下的双手早已紧握拳头。他受辱他能忍,可是……他从没想过珠儿,他们也不打算放过。 “好啊,王子的主意不错,我等早就想目睹那位美人的风采了”其中一个贵族公子乐得口水都要流了出来,他带头起来这么一说,其他人都一起起哄起来,这气氛让那月氏国的王子更得意,他双眼有意无意的瞟向冒顿。 冒顿气得实在忍不住,当他要站起来的一刹那,被走过来的人按住,他抬头一看有些愣住了,是她?她怎么也来了?只见她快迅瞪了他一眼,太快了,他还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因为她很快又恢复与他很陌生的样子。 “尊敬的王子殿下,在下对那位美人也早有所闻,做梦都想着能亲眼目睹美人的风采,现在王子能给我们这个机会,我们自然无胜感激”她故意停了一下,眼睛瞟过冒顿,又转向坐在主位的月氏王子,冒顿没想到她会助众人羞辱他的爱妻,还让他惊讶的是,她讲的匈奴语这么流畅,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学的。 月氏国的王子见到这位比女子还俊美的公子这样支持他,他自然更是开心了,他对她笑道:”那本王子马上叫人请……” “可是王子殿下”她突然打断他的话,冒顿身体微微一直,“舍近求远,让大家久等好像有点……”她故意停了一下“是不是有些不明之举?” “公子有何高见?”他非常期待对方能出一个更羞辱冒顿的点子来,毕竟他是王子有些点子不能从他嘴里说出。 “王子身边不正有两位貌美如花、美若天仙、倾国倾城的美人吗?草原上的花儿见了都要自愧不如的向她们底头” 那两个女子听到有这么个俊美无比的男子这样称赞她们,她们的脸儿自然笑开了花,立即做出无比妖媚的姿态。 “不如让美人为我们在坐的献上一舞如何,让大家欣赏月氏国王子身边的美人是如何的光彩夺目,让天下人都知道月氏国的美人才是真正的美人,月氏国的东西才是天下第一好的东西” “对,我们月氏国的美人自然比他国的要强得多,其他的也是”另一位早就收到了凯琳的眼色,他站起来表现出非常爱国的样子,深受那王子的喜欢。 “嗯”月氏国王子听到如些赞美的话,乐得早把要羞辱冒顿之妻的事抛于脑后,本来一场特地为冒顿准备的羞辱宴会就这样变成了欣赏月氏国美人的歌舞酒会了,当冒顿感激的再次向凯琳望去时,宴会上早已不见了她的踪影,对她,他越来越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在匈奴的单于庭这边,邬雅阏氏正在帐内来回踱步,一见到呼韩腾格进到帐内,立即把他拉到椅子上问“哥,你说说该怎么办?听说冒顿在月氏国过得比在这里还好,整天有吃有喝的,还与那些贵族公子们成了朋友,过得自由自在呢” “还不只是这样,听说冒顿那小子在月氏国与好几个宫中的大臣走得很近”他不明白明明是去做人质的,怎么会做到这份上? “那你说,该怎么办?万一,万一他能回来……” “绝不能让他回来,那个兔崽子可不傻,这次去月氏国做人质,他一定知道是我们搞的鬼” “要是他回来,我和昆脱不就……”她说不下去已经在抽涕了。 “走到这一步我们是不能回头了,我们动不了他,就让月氏国的人动他”他想了一会儿后对他青梅竹马的族妹说。 “头曼那边怎么样?你的枕边风吹得如何?”他问。 “那家伙已开始动心了,只是他还有些犹豫,不忍下手”她边说边回想她在每次拐弯抹角的提这事时,他那幅有些掩饰的表情。 “再继续吹枕风,不用他动手,只要他默许不插手阻止这事就行,有了之前蒙恬和月氏的两场仗,头曼单于已经名声扫地,没有什么威严了,对此,他早就对比他威望反而越积越高的冒顿心中有结了” “嗯”她点头。 第十章 冒顿夫妇俩人与几个随从在月氏国作人质,一做就是一年多,在这段时间里他们认识了很多对他们有帮助的人,有几个还提出先回单于庭等他们,等他们回去后再回到他身边为他效劳。 其中有一个叫卡尔的人,他并不与那些人先回去,而是留了下来,说是要帮助。 卡尔长得高大,皮肤较黑,身体健壮。他原本是匈奴人,因为某些原因到了月氏国做月氏王子护卫的一名普通手下。他一直就崇拜这个草原上的英雄冒顿王子。这次能与他结交,他自然是如碰到天神般的珍惜。 冒顿这只草原上的苍鹰,为了找回自己的翅膀,他与爱妻等人每天都往马场里跑,也扔了不少的财物,马场里的人见他们每天只是来溜溜几圈马就回去,自然没有一个人去提防他,最重要的是:冒顿是他们的经济来源,不知不觉地变成了马场几个人的衣食父母了,他们见到冒顿就像见了钱,笑得脸都快变形了。但,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马场走多了,那里的马儿也与他们熟了起来。 难得的是无意间驯服了一匹众多人都服不了的千里宝马,那马全身乌黑发亮,一看就与众不同,他听凯琳的建议,给他起的名叫“黑风”。 这期间,凯琳带着苏勒在月氏国赚了不少的钱财,购置了几车她认为所需的物品,并交待了他几句后,让他先带着东西回匈奴单于庭等她。 晚上,他与爱妻进到房里,看到那女人正坐在里面等他,他在月氏国做人质的一年多里,他总共才见了她不到五次面,而每次她的出现总有会些事,看她一脸的严肃,不过他的印象中她一直是那幅表情。 “有事?”他直接了当的问。 “嗯”她顺便与边上的珠阏氏点头表示问候。 “呼韩腾格率军攻打月氏国边城了,趁消息没传到月氏王那里,赶快收拾东西走人”为了让另一个人听得明白,她用的是匈奴语来讲。 “他不知道我在这里做人质吗?”他问。 “所以才要借月氏国的手杀了你们”她回答得很快,没有去理会对方的感受。 “为什么?”珠阏氏不敢相信的睁大双眼看她,一会儿后:“单于不会让他这么做的”她摇头不相信那是真的。 “呼韩腾格为人冒顿王子最清楚了,诡计多而又不敢挡责任的他没有头曼单于的默许,他有那个胆吗?”她冷笑“别太天真了,人类一碰上关系到自己利益的事时,都会变得不像人了” “你先去收拾”他知道没有时间多想了,他把朱阏氏推去收拾东西。 “嗯!”珠阏氏听话的点头,因为这世上他是她唯一最信赖的人。 他虽然不太了解眼前这个女人,但与他相处这么久来,她一直都没害过他,反而都是一而在再而三无条件的帮着他,所以他从来都找不出不相信她的理由,他也从来没想过要去找不相信她的理由。 “苏勒呢?”他问。 “我前几日叫他先带些东西回去了” “我去叫那两个人”他指他的随从。 “不用了,现在他们应该快到城门了”她看对方一眼补充道:“人太多出城容易被人察觉” 他的千里马她没法帮他牵来,只好与他一块去马场,他们往城外逃的途中碰到了卡尔。 “王子,守城的士兵现在正睡得香呢!我在他们的茶里放了点药” “好,不愧是卡尔,够机智”他的赞扬对卡尔来说是一种特别强的激励力量,卡尔笑得合不拢嘴,嗯一声后护在他一旁继续赶路。 从月氏国都城到匈奴单于庭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向东南方向,另一条是往正东方向,第一条路要进入宁夏沿黄河一带,自然条件很好,只是途中要经过的都是月氏国的小城镇,若要走这条路以他们几个人很难闯得了重重关卡。另一条路则是沙漠,很难走,但对逃亡者来说却是一条较为安全的路。 冒顿迅速做出判断,选择了第二条路。 第十一章 一望无际的沙漠,连刮来的风都是干热的,刮到身上就感觉像是被火焰烤着一样,沿途中偶尔还会发现一些干得像沙石一样的动物骨头,它们静静地躺在沙里显得多么的孤寂,风声呼啸着,像野兽在吼,这一切搭配得多么的合谐,这些毫无生气的合谐景像让人感觉丝丝恐怖。 经过那些干得像沙石一样的动物骨头旁边,它们好像在提醒自己,如果不快点离开这里,那么下一堆骨头将是自己的。 呼衍朱阏氏看看那些骨头不自觉的策马向冒顿紧靠过去,靠着她的丈夫能让她有些安全感吧?冒顿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握了握她的手,还不忘记转过身看向凯琳那边,只是让他意外的是:她像是游局外人一般,对周围的一切没有丝毫的恐惧感,很自然的骑着马前进着而且还走在了最前头,看都不看过他这边来,与珠阏氏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不明白为什么她总是要变得这么强,强到不需要男人的保护,特别是他的保护,他多希望她偶尔能在他面前表现出一般女子所有的柔弱,能让他有机会去保护她。 凯琳拿起皮袋子很吝啬的用舌头舔了一下瓶口,又把盖子盖好挂回腰间,一路几个人中就只有她用布罩着全身,脑袋上也只露出两只眼睛,走这条路之前她有交待过让他们换上白色的衣服。 为了逃避月氏国的人的追捕,他们日夜赶着路,都不敢停下来休息,除了冒顿与凯琳那两匹马之外,其他的马都已明显的快走不动了。 “停下来歇会儿吧?要是马都累死了,人就更不可能走得出去了”她很平淡地向走在前面的冒顿说,冒顿转身看了看那些疲惫不堪的几个人与马,只好点让他们暂时歇息。 凯琳跳下马后第一件事就是把皮袋里的水倒些给马喝,把马牵到岩石后的阴影处,拉了几个动物的骨头做垫靠在上面拉下头罩把脸全遮住,就闭目养神起来,其他人安置好马后也向她这边挪过来。 他们一个个被沙漠里的热烤得嘴角干裂,咽喉里像是有个火球,他们相互之间几乎不开口说话,谁也不想去浪费一点点宝贵的口水,谁都累得想抓紧时间休息。因为一直处在逃亡的紧张状态中,马和人都不停的日夜赶路中途没休息过,现在大家一直绷紧的神经在休息的时候突然控制不住放松下来,很快都进入了梦乡。 异常敏觉的凯琳加上女人天生的第六感直觉,使她突然从梦中惊醒,一看到烈日,发现已经睡过了不少时间,她伏地中立即跳上马对睡得正香的几个人喊:“快起来,敌人来了” 一伙六人立即惊醒跳上马策马急速向前奔驰,可追他们的人已有死令在身找不到人回来他们就要提自己的脑袋回去,以他们已有视死如归的觉悟,没一会儿就被他们追上,卡尔与两名卫士在后面拼杀,冒顿一边打斗一边还要护着爱妻,对疲备的他来说显得有些吃力。 “大家分头走,在单于庭汇合”凯琳的刀砍向一个敌人的脑袋。 敌人在情急这里下也分成两路往不同方向追杀他们,在拼命逃杀中,凯琳与冒顿还有朱阏氏三人不知不觉的跑入了他们称为绝境的大沙漠里,后面的敌人不敢贸然向前追进去,只好在后面乱放箭,一箭射到了跑在最后面的珠阏氏那匹马上,马受惊叹、逛甩逛奔,把朱阏氏从马背上甩了下来。 冒顿将马策回把地上的朱阏氏拉上他的马,凯琳只好也将马策回拼命的挥支刀把敌和射来的箭雨挡开,给他们做掩护,在珠阏氏上冒顿马的那一刻,还是有一只漏挡的箭飞来,狠狠地插到珠阏氏的背上。 “珠儿”冒顿眼睁睁地看着那一支箭插到她背上,却没有能力去挡住,他眼中是疼是怒,他恨那些人罢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刮。 “快走”凯琳向他们跑来,她用手抓着朱阏氏的腰带帮冒顿提上马后,她又用刀面在他的马屁股上用力一拍,马痛叫了一声即向沙漠深处逛奔,见他们跑远,跑入深处了,敌人才放心的策马反回,那片沙漠从没听说过进去的人能活着出来的。 他们跑了很久发现再没有跟上来才停下。 “珠儿”他把她抱下马。 “哥,我……”她忍着背上的痛“我怕我不行了”她干裂的两扇唇上下启动毒着。 “胡说,你一定会好的”他轻诉她“都是我害了你,我不该让你跟着来”他后悔极了。 “……”她吃力的轻摇一下头“不是的,珠儿好高兴,只要能和哥在一起,珠儿才是最开心的”。 “珠儿”他泪水已在眼里打转,他扶在她背上的手已粘满了她那温热的血。 “哥,珠儿不想离开你”她两行眼泪滑落下来 “别说了珠儿”他的泪已滑下来 凯琳骑在马上离他们的不远处,她背对着他们,她宁愿望着那一望无际地茫茫沙海也不愿去看他们的生死离别。 “不,如果不说就没机会了,哥,你,你让我说”她躺在他怀里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哥,孩子以后就靠你了”她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凯琳一眼“哥,我知道你也喜欢她,是吧?” “珠儿……”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他没有回答她。 “我知道她是女的,有她在你,你,身边,我才放心,我不在了,你……” “珠儿,不许胡说”他不想听她说的话像遗言。 “哥,帮我叫她过来好吗?”她目光含着恳求。 他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凯琳,再看向怀中的珠儿,瘦削的脸上已蒙上了一层青灰色,他噙着泪水对她点头,把凯琳叫过来。 凯琳面无表情的蹲在她旁边,她还是避免不了要面对这场死别呢,她在心里嘲笑自己。 珠阏氏有些发擅的手把凯琳与冒顿的手搭在一起:“谋士,你……哥……他一个人……我不放心……我,我……相信……你,你答应……我……留在他……身……边……帮……他……”凯琳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凯琳……谋士……你……你答应……我……”凯琳看她那层灰色的脸,还有她很吃力的上下开启着干裂的嘴唇,一幅随时都能断气的那种,她又望向冒顿,他的眼好像对她说:你就先答应她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于是她对她点了一下头。 对方看到她点头,竟然像松了口气般,嘴角轻轻的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容。 见到对方好像已没什么话再她说后,她又站回到原来看沙海的地方,她把他们最宝贵的时间留回给他们。 此时的珠阏氏青灰色的脸泛起了红光,他知道这种红光是不祥的,他心痛的紧咬自己的牙根。 “哥……记得我们……成亲那……夜的誓言……吗?” “嗯”他含泪点头。 “……”她笑了“本来……本来我们说好要同生……共死的……可是……可是……珠儿要改……了”她流着泪:“珠儿……现在不想……让哥……一块死……珠儿想……让哥与凯琳……谋士一起……为珠儿……报仇”她吃力的往他怀里撑“抱紧我,我冷” 他紧紧将她抱在怀里。 “哥,你……以后……要……小……心”她微小的声音从他怀里传出,她紧抓他手臂的手慢慢地滑了下来,她吐出了最后一口气。 “珠儿~~”他对着已紧闭上双眼的她大声叫,多希望能把她叫醒。 远处的凯琳听到他的叫声,她知道,她,已经去了。 他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不知道过了多久,怀里的人慢慢地变得没有温度,耳边呼呼地风声好像在替他在哭泣又像是在为他怒吼。 第十二章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父王平时不是很疼我的吗?”他一个人跪在朱阏氏的坟前愰惚地喃泣。 “走吧,在这胡杨树下呆久了很容易被一种叫蜱的虫子咬到”她淡淡地声音从他身边响起。 “被几个虫子咬到算得了什么?”他还是愰惚着。 “那种虫子有毒,一旦被咬到,往往会引发一种致命的热病,在五六个时辰内便死”她还是淡淡地口气。 “死?有什么可怕的,不正好可以陪珠儿了吗?”他目光呆滞 “懦夫”她吐出两个字。 “你说什么?”他终于有了反应,抓着她的衣领怒视她。 “这点打击都受不了吗?我还以为你会为你的珠儿报仇呢?不是我看错了人吧?”她嘴角勾起淡淡地嘲讽意味,眼神依然是淡漠的看他。 “报仇?珠儿?”他突然记起朱儿临死前说过让他替他报仇的事。 “是啊,替你的珠儿报仇”她冷眼看他。 “你不会被这点打击击垮吧?” “这点?珠儿死了,这叫这点?”他愰惚呆滞的眼神没了,换上的是锐利的眼神看她,看向这个在他面前一直是那面无表情,一脸冰冷的女人:“你,你这个冷血的女人”他对她咆哮。 “我是杀手,不冷血我能活吗?就是因为我不够冷血才死过一次”。 “可那是我的妻子,与我共患难的阏氏”他激动的对她大吼。 “是,我是冷血,我可以冷血到杀了人之后,雇主才告诉我那是我的亲生父母,可是知道之后,那又能怎么样,能让他们复活吗?”她冷笑“所以我冷血到又把养大我的雇主给杀了”一想到这事她就会变得失控的激动,她抓着对方手臂用力摇:“可是你知道我是怎么会变成那么冷血的吗?”她看冷笑他:“不知道是吧?你经历过和你一块从玩得很好的好友被食人族的人抓到,并在你面前活生生地当你的面剖开胸口,把内肮一个个掏出来吃到肚子里,自己又不能去救她,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而当时她并没有立即死去,那望着你看的那种眼神你见过吗?”她越说越激动,抓他的手越来越用力:“你有没有被蟒蛇吞入腹中两次的经历?你知道被困在蛇腹中那种黑暗,那种生与死的边缘的感觉是什么吗?”他听她讲的事,听得一愣愣地,她从没与他讲过她的身世,她的经历。他平时只从她眼中看到的是一种对世态的冷漠,一种言不尽的沧桑。 “你能想像一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女孩子身上只有一件夏衣、一壶水和一把刀是怎样在大沙漠中一个人渡过了整整十七天的日子之后还能活着走出那鬼地方的吗?”她凛冽的盯着对方的眼:“你可知道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小女孩是怎样在全是野生动物的森林里一个人活了一年的吗?”她双眼变得有些模糊,每每想到那些她就像在做噩梦一般:“为了把那女孩训练成世界一流的杀手,还不到十岁就被人到处往恶劣的不是人呆的地方扔……”。 他将她紧紧抱住让她的泪水无忌惮发泄在他的衣服上。 两人走了好久才找到一小块有遮阴的地方。 “我们就在这睡吧,要活着出去,最好夜行晓宿”。 “嗯,夜间太冷,我们只穿这身衣服入睡很容易被冻死”他答。 “用这个把自己全遮起来”她把一件白色的衣服扔给他,见对方疑惑的看她时,她道:“要保存体力就要减少暴露于酷热之下的时间,别小看这块布,它可以反射一小部分的光热” 他接过衣服学她的样子把自己打包得像阿富汗妇女后问:“为什么让我把珠儿埋在胡杨树下?” “便于以后你把她接回去”她躺下淡淡地回答他。 “嗯?” 她已看到到他疑惑的眼神。 “因为胡杨堪虞是死亡之海越是生命禁区就越有可能创造生命的奇迹,它有三千年之说:生,千年不死;死,千年不倒;倒,千年不朽。所以只要你认得那棵胡杨树,就算它倒了,就算千年后你还能找到埋你朱儿的坟”。 “生,千年不死;死,千年不倒……”他看着躺在边上把自己包得一点不透光的女人重复着她的话。 “谢谢你”他对着边上的她说。 只见她躺好的身体僵了一下。 睡到晚上,他被寒风冻醒,看到边上的女人已坐在马背上观察地形了。 “刚醒吗?”他问。 “嗯” “晚上才看地形?为何不看好才睡?” “因为只有黎明、黄昏或是月光下才不太有可能出现幻影”也就是海市蜃楼。 “但晚上没有白天的日照,便不好靠影子辩别方向”他平时都是靠日照的影子来辩认方向。 “其实除了那样,还有很多种方法,你看”她指向天上的一处星星:“那叫北极星,是正北天空中的一颗较亮的星星,夜间找到了北极星就找到了正北方”我国位于北半球所以“只要不下雨,终年夜间都可以看到北极星” “……”他看着她:这就是她以前被扔在大漠中生活被逼出来的经验吗? “下来步行就不觉得那么冷了”她叫坐在马背上的冒顿下马。 “嗯”他把白天她给他遮阴的衣服披到她身上,她只是看了对方一眼,继续走向已决定的方向。 皮袋里的水早已喝完,人和马的腿都像灌了铅一样重得难以挪动步伐。 “凯琳,前面有胡杨,地下肯定有水,我们挖坑寻水吧”他看到远处的几棵胡杨。 “挖坑寻水?”她看向远处的几棵胡杨树,自嘲的笑了笑,以前觉得它们有种沧桑的美,伸展的树杆看起来是那么的有生命力,可是现在她看那伸张的树杆像是在向她们招魂,看得有些诡异。 “嗯”他点头。 “要挖,你自己挖吧”她懒洋洋地说。 “……”他不明白的看她。 “要在胡杨树底下挖到水,至少要挖够你十个儿子的高度那么深才能见到水,没挖到见水我们就先给累死埋在自己挖的坑里了”她连给他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等你看到芦苇或是芨芨草的时候再叫我挖吧”她趴在马背上懒惰说。 “为何?难道……” “嗯,见到它们说明只需挖够你一两个儿子的高度那么深就见水了,那样不用累死就能有水喝了” “那,走吧”他皱一下眉。 两人走了一会儿。 “凯琳,你看,那是什么?”他指着沙地上几块小黑点。 “鸟屎呗,真是”她埋怨道:“连这个都没见过吗?”她还没反应过来。 “不会是幻影吧?”他自己问。 “晚上哪来的幻影,要是幻影也会幻个湖啊,河啊什么的,就你最有出息了,好不好幻个鸟屎出来”两人累得顾不上谁是什么身份了。 话刚讲完,她意识到了不对劲,突然坐直身体,跳下马,蹲在那小堆黑乎乎的东西旁,伸手去摸了摸“真的是鸟屎”他们两人高兴的互望了一眼,在对方眼中达到了共鸣,手摸着鸟屎的她从来没有这么兴奋过。 两人来了精神,兴奋的跃上马策马向前奔去,马好像也知道主人的心情,马速比之前快了许多。 顿时,一片绿色的植物先印入他们的眼里,再向前策马奔去就能看到一片碧绿的小湖,他们知道他们已经走出了大沙漠,十天的沙漠之行已经结束。 两人在水里又是泡又是喝,喝足了水后才去捕小动物烤食。 “珠儿,你等着,我替你报完仇后就来接你回家”他走之前转身看向那片大沙漠,那里有珠儿在等他,这是他与爱妻约好的。 第十三章 现在的他已不是以前的他了,在路上他一直想着回去后怎么去面对那些人,现在的他心里装的都是仇恨。 他看着在他面前奔驰的女人,让他感到从没有过的信任与安心,他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感觉,是因为珠儿吗?是因为她临终前的嘱咐吗?珠儿真的希望他娶她吗?但,看着她奔驰的背影,他又问自己她又会愿意吗?她可是一棵有毒的花,一但碰上了就会难以自拔。 他冲上来与她保持着平排奔驰的速度问:“直接回单于庭吗?” “嗯”她点头,眼没有转向他。 他们两人越是接近单于庭,暗中骚扰他们的次数就越多。 刚刚把一批骚扰他们的一伙人打败。 “先去呼衍担那里”她突然将马头转向另一个方向奔去,她把马赶得很快,后面的人都没能问一句,只好跟着她。 她望向天空上盘旋着的那只熟悉的苍鹰,她嘴角勾起微微的笑容,它会通知他,告诉他,她已回来了。 她又盯向前方的路赶着,额头上的汗珠已滑落至她的下巴,她一咬牙,双脚轻蹬一下马腹,马好像已知道她要向它传达意识般,更快速的向前奔,冒顿的千里马很快又追上来,他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她这么拼命的冲向前,刚刚不是才把一伙人做掉了吗? 苏勒收到那鹰的信号,与呼衍担的儿子呼衍其格勒率几百名精干骑士赶来迎接他们,看到他们风尘仆仆地赶来迎接他们,冒顿顿时感到无比的温暖难得,一股激动的力量涌上心头,他跳下马热泪盈眶与其格勒两人紧紧相拥,不知不觉三人的热泪都滑落到地上。 “凯琳”苏勒没与他们相拥很久,因为他想起还有身后的凯琳,他向还坐在马背上的她走去。 她看到苏勒走来,她对笑微微一笑,缓缓地跌下马背。 “凯琳~~”苏勒快步接住跌下马的她。 其他还在热泪相拥两人被苏勒的叫声引来,这才发现凯琳闭着双眼由苏勒抱着,她的马背上还有湿湿地血迹,冒顿瞪大双眼看着正昏迷的女人,她的腹部正有鲜血浸出,她是什么时候受伤的?难道是刚才的那伙人?怪得她赶马赶得如此之快,他咬牙紧握拳头,为什么她不愿告诉他? “快,去找女巫”其格勒看向满脸焦急地苏勒。 经其格勒在一旁提醒,才使冒顿回神过来,几人赶紧跃上马急速向呼衍氏的大帐奔去。 对他们的事呼衍氏族的人即悲痛又开心,悲痛的是呼衍珠阏氏的事,他们还向天神起誓,一定要为她报仇。开心的是冒顿能够平安回来。 “苏勒,你怎么知道来这里等我们的?”冒顿问。 “凯琳说过如果太久没在单于庭等到你们回来就让我来这里找其格勒”那鹰的事他没说。 “……”又是那个女人吗?为什么好像每件事她都能料到一二?被秦军大败的事是这样,到月氏国做人质的事又是这样…… “对了,其格勒呢?”苏勒见冒顿好像走神了索性不理他,直接问边上的呼衍担。 “噢,那小子一直就很崇敬凯琳谋士,他说除了冒顿王子外就属凯琳谋士能称得上是草原上难得一见的英雄了,从那次败仗回来后,就一直想与他结交,只是一直没机会,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了,却又……所以他现在应该去帐里看他了” “啊?”苏勒突然站起来。 “怎么了?”对方被他的举止弄得莫名其妙,连走神的冒顿也回了神,不解的望着他,他想,其格勒只是去看看她而已,他用得了那么紧张吗? “不能在她昏迷的时候接近她”苏勒边说边往外跑,刚跑到帐门帘子,就见到其格勒了,他停住脚步从上到下打量着他,迟了,他已经挂彩了,他往回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其格勒你怎么了?”冒顿也看到了挂彩的他问。 他只是苦笑的摇摇头说了句没事就坐下了。 “其格勒,我不知道你会一个人跑去看她的,所以我没能极时和你说清”苏勒一脸歉意的看向他。 “可我的一个侍女死了”他瞪了对方一眼。 “怎么回事?”呼衍担问,冒顿也不解的看向苏勒。 “这样的,凯琳从小就一直生活在很危险的地方,所以无论是睡觉还是受伤昏迷,只要有陌生气息靠近她,她都会本能的去反扑对方,以此来保护自己,不过反扑对手的本能动作她自己都不知道,所以靠近她很危险” “你怎么知道?”冒顿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口气带有很酸的味道。 几个人同时看向他,其中呼衍父子还怀疑他是不是因为刚失去朱儿伤心过度,心性正有转向男子的倾向,两人对视一眼,皆有无奈的同情,只是那个凯琳谋士与神射手苏勒两人长得确实比女子还美。 “呵,呵,不瞒大家,我有一次就差眯丧命于她昏迷的时候”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像我一样?”其格勒突然有些幸灾乐祸的问他。 “嗯”他点头:“不过当时是想帮她疗伤” “疗伤?什么时候的事?”冒顿敏感的问。 “那次是在月氏国,我们去……” “苏勒”走进来的凯琳打断了他的话,她除了脸色苍白之处,看上去身体没什么异样,要不是之前看到她从马背上跌下来,还有那血,他们根本就不会想到她正受伤。 难道她平时受伤都是这么善于伪装的吗?到底养她的人是什么样的人?冒顿盯着她。 “……”她对在坐的人都一一点头表示打招乎,完毕后才坐到苏勒边上。 “冒顿不如多呆几日再回单于庭如何?”其格勒看了凯琳一眼后问。 “嗯”他想到凯琳身上有伤就答应了。 “好,好,我去叫人安排,今晚好好谢谢天神佑冒顿他们,能让他们平安回来,顺便为他们洗洗尘”呼衍担笑着离开帐篷,把空间留给几个年轻人。 “凯琳谋士,你的伤?” “没事了”她想了两秒:“过几日回单于庭,其格勒可否带上百名精骑兵送我们回去,并住上几日?” “你是说……”他持着对方那迷人的眼睛问。 “嗯”她点头。 “那我和阿爸说一声,带上几千人,要是有什么的也好顶上一阵” “那倒不必,不会有什么的”她微微勾起嘴角。 “那是……”冒顿不明白她想什么,竟然知道头曼单于不会动他,那为什么还要叫其格勒带人去。 “叫其格勒带人去就是想告诉单于,让他知道冒顿还有很强的后盾暗示他不要乱动” “还是凯琳谋士想得周到”边上的其格勒赞道。 “……”她只是笑了一秒,问“冒顿,经过两年前的秦军那一战和这次去月氏国做人质的事,你想好回单于庭后该做什么了吧?” 他看了她几秒后,认真的点一下头。 “嗯”她又问“如果头曼单于帮你挑几个女子让你再娶阏氏呢?”她盯着他的眼。 他也盯着她的眼,不知道对方想和他说什么? 她盯了一会儿后:“看来觉悟还不够高呢”她站起来走向其格勒“其格勒,现在整个单于庭就只有你才是最能帮冒顿王子的人,为了能早日替朱阏氏报仇,你和你阿爸说一声,从今天起留在冒顿身边帮他” “……”他看着她,坚定的点头。 第十四章 头曼单于率着众人在单于庭外迎接冒顿归来,刚开始听到冒顿没死的消息,伊斯与邬雅阏氏还有呼韩腾格等人震惊不小,以冒顿在族人中的威信加上拥他回来的呼衍氏的精骑士,他们知道现想动他是不可能的了,一时不知道怎么面对这尴尬的局面,不过头曼单于可不是一般的平庸之辈,竟然想不到好的办法,那就装糊涂,中原人不是常说“难得糊涂”吗?那他对他就装糊涂好了。毕竟他是单于也是他阿爸,反过来他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想通后他心中的大石便放下了。对于冒顿这个儿子他竟担心又骄傲,一直处在矛盾的两边。 “天神佑我儿,我的冒顿能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他的笑容让冒顿突然感觉极度的恶心。 “父王……”他一直记得凯琳对他所说的,在头曼面前无论怎样都要学会演戏。 “我相信我的儿,冒顿就是天神真正僻佑之人,要不怎么能从那大沙漠中平安生还,今晚为我的冒顿,匈奴第一勇士大设宴席,好好庆祝一番” 宴席上,冒顿如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照样有说有笑,吃喝玩乐,不管谁给他敬酒他都全接,但他父王头曼单于看得出他变了,他以前清澈的目光已变得多疑,变得阴鸷,他知道他心里对他已种下了深深地芥蒂,对他,他也是没有办法了,他只有这么两个儿子,昆脱还小不经事,拿着酒杯他对杯里的酒叹了口气,无奈将它一口饮尽。 “头曼单于,这次我们草原上的第一勇士能平安从大沙漠中走出来,说明天神佑他,说明他够智够勇,所以我认为匈奴一直空着的万骑长之位应该让他来胜任”凯琳突然冒出的话让众人大跌眼镜。 “这个……”头曼怎么也想不到凯琳会在今天突然这样开口,一下子还想不起怎么去应付她。 在坐的所有人都向她望来,包括冒顿他们。 “头曼单于有何问题?冒顿王子不够格吗?”她知道,冒顿若是想强大起来必需从这抓劳这军权。 “不是,冒顿虽为匈奴的第一勇士,但年纪尚轻,经验未够,恐怕难以服众”他在找借口,他知道要是这匈奴的军权落在冒顿的手上,将意味着什么。 “非也,除了他就再没人比他更适合这个位的人了”凯琳对他变色的脸视而不见:“王子是代表匈奴国去月氏国做人质的,可以说他就代表着整个匈奴。月氏曾答应过,只要王子在月氏,将不会对我们匈奴不利。可是,月氏不守信用,要将王子杀害,这不是说明他们想违约吗?想吞了我们匈奴吗?珠阏氏也为这事被害了,除了冒顿王子还有谁更合适去报这个仇?难道头曼单于不想报这个辱国之分仇?”她在逼他。 “是啊,单于,谋士说的不错”其中一个在族中很有威望的大臣收到凯琳的眼色后,上前附合着。 “嗯,当年蒙恬一战回来后,族人在心里早已把王子视为天神之子了,这万骑长,老臣认为非王子莫属啊”另一个大臣帮他老友说话。 “……”一下子,席上众人纷纷小声讨论着,在去月氏国前,他们就认定冒顿是匈奴国的顶梁柱了,现在竟有人提了,他们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大多数人是支持冒顿这一方的,毕竟从蒙恬那一战回来后,冒顿的威望就在他老爹之上的。 “……”头曼单于坐在上坐看着不远处的凯琳,他在沉思,他知道这位凯琳谋士是帮冒顿的,而且他也知道他这个位是留给小儿昆脱的,稍稍明眼一点的人都看得出来,只因为昆脱还小,他不得不把这位置暂时留空着。 “嗯,本单于也觉得大家说得有理,这万骑长之职该由冒顿担任。”他顿了顿:“现在本单于宣布:匈奴万骑长之职由冒顿来担任”他知道现在他也只能这样做了,等昆脱长大后,他再寻机挑他的错处,到时再把这位转回给昆脱。 “谢谢阿爸”冒顿上前谢恩。 头曼单于在宴席上开口宣布这个决定后,让在坐的伊斯与呼韩腾格等人差点没拿稳手中的酒杯,睁大双眼看向坐在正位的头曼单于 对他的决定,对他对冒顿的态度转变,都觉得很迷糊,模不清头脑,可是,没到几秒钟时间又变得气愤起来。这万骑长的位怎么说也不能让他去做,做到这位上就等于是手握兵权,论资论战功,怎么说都应该轮到他们自己才对,那小子凭什么?可是现在变成这个样子,那他于侧面远了?两人愤愤地坐在原位光喝着闷酒不说话,偶尔看向冒顿他们一秋人的目光是狠毒的。 听到这消息,最高兴地就是冒顿一伙人了,他与其格勒等人高兴的举杯一连干了好几杯。 待冒顿向凯琳刚刚呆的方向望去的时候,早已不见她的踪影。 这种场合最不合适凯琳,刚吃到一半她就悄悄地与苏勒打了声招乎回自己帐里睡大觉去了。 第十五章 “哥,你看怎么办?现在冒顿真的回来了,他不是蠢人,这次肯定知道是我们用计把他弄去月氏国的,还知道是我们借月氏国要杀他,现在那老头的态度又不明”邬雅阏氏急着都快掉眼泪了,她一直在帐向来回踱步 “那老头……哎!……你……就弄不清他对冒顿的真实态度?” “……”她摇头“很含糊”她又皱起眉来:“再这样下去,恐怕先完蛋的就是我们母子了。哥,然后下一个就是你了” “现在明的不行了,暗的又更不好对付,你没看到呼衍氏的那些精骑吗?” “那……” 他眯着眼想了一下“来硬的不行……” “那来软的”她脱口而出 “软的?”他看向自己的妹妹“怎么个软法?” “嗯!快到八月的祭典了,到时挑几个年轻美貌的……”她附到耳边。 “嗯,那这次就要看妹妹的了”他阴沉的双眼看向远方眯成了条缝“让他像头曼单于那样,只听枕边风” 回来后的冒顿,下定决心要把匈奴国发展成一个强国,在月氏国它的繁荣富饶让他有不少的触动,可要变强国不是一想就能实现的,有很多问题是他所不懂的。 在帐里,他左思右想后,让他想到了那个特别的女人,他真的不明白那女人明明年纪轻轻的,可是她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满腹经论,有勇有谋,这些都是她被扔在那些恶劣的环境下学会的?可奇怪的是,她怎么不认得秦国的字呢?更不明白她为何无所求的一直帮着他,要说她是因为喜欢他才帮他,那更不可能,在她眼中他看不到她对他有一丝这方面的感情,难道真的是他以前无意中听到的,是因为她觉得好玩?她帮他帮得受了重伤会因为好玩?有这样的玩法吗?他苦笑的摇头,她,他太不了解了。但想到只有她才能帮他把国家变得富强,他起身穿好外套去向她请教。 走到她帐外,听见里面传出的说话声,让他停住了脚步。 “凯琳,你说的女人能比男人强是真的吗?”一个幼小的女童声响起。 “嗯,不过要靠自己平时的努力”是那女人的声音。 “可是阿妈说女孩子只要长大了能为男人生孩子就行了”另一个女童声响起。 “女人又不是生孩子的工具”她真不想和那些小鬼谈论这个问题:“女人是阿妈生的男人也是阿妈生的有什么不一样?”。 “嗯,好像都是一样”一个女童点头。 “凯琳,听说你一直都没成亲为什么?” “嗯”她想了一下,又不是记者招待会:“没找到合适的呗” “那,凯琳等我长大好不好?”一个女孩子用清澈的双眼望着她。 “嗯?” “等我长大了我为你生孩子,我阿妈说我长大了一定很漂亮的”女孩子自信的点头。 “嗯……这个……等你长大了再说吧”她不知道这些孩子的妈是怎么教育她们的:“现在太晚了,你们先回去吧”她把她们半送半推出帐外。 终于解放了,她把头发放了下来,头轻松很多。 见到冒顿进来,她愣了一下,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 “冒顿王子找我有事?”她用手指梳顺头发,动作很优美。 “嗯……”他回过神“我想让匈奴强大起来” “你想到了我,所以就过来找我了?” “嗯”他坦白。 她安静地看着他,良久:“王子想先学什么?” “听谋士的”他挑眉。 “那匈奴强大后,你想做什么?”她明知故问。 “把我们之前失去的都夺回来”他看她:“我记得你曾和我说过:落后就挨打的话,我不想让我的族人再被外族人欺负。” “那就关系到中原了?” “嗯” “你对中原的事,比如历史那些,你了解吗?” “……”他摇头。 “想打赢对方就要先了解对方,所谓知此知彼百战不殆” “……”他点头。 “那今晚先给你讲讲历史吧?” “历史?” “嗯,中原的,就从没人开始讲到秦始皇这一段,你当听故事的听着就行” “嗯”他啜了口羊奶。 她从盘古开天地开始讲起,讲到女娲补天,再讲到神农氏尝百草,讲到黄帝涿鹿降蚩尤。一直讲,讲到夏朝的大禹治水,讲到大禹的儿子夏启。 “夏启实行王位世袭,说明了那时原始社会的氏族部落会议制度,废除已经转化并彻底瓦解,开始出现了国家的雏形”她看向他:“就和你们匈奴头曼单于那一代差不多,已经形成了匈奴国,你父王之前的匈奴可都是一些氏族部落,比较散乱,不能称为国家,”她又继续:“夏启之后又开创了父之子继的世袭制度, 废除了禅让制度,也就等等是……”她想了想:“用你们匈奴来举例讲,就是把祖传规据:匈奴单于这个位要由各部落会议共同推举的规定废除” “共同推举的祖传规定废除?”他坐直身体,双目闪光,又似沉思了一会儿,内心有种难以压抑的兴奋。 “嗯”她接着又讲到商朝再讲到周朝,讲春秋的五霸,讲周的经济制度,又讲它的科学发展,讲它的法制制度: “西周运用的是礼、刑结合治国模式,礼居主导地位,刑居辅助地位;刑罚体系由肉刑至死刑;刑罚主要有墨刑、劓刑、非刂刑、宫刑、大辟等,还有八十岁以上七岁以下老人与小孩免刑等适用原则。还有一些婚姻等简单的制度,也就是规定” 冒顿听得津津有味,忘了时间,凯琳见他听得如此认真的样子也不好意思停下来,喝了口羊奶润润喉又继续讲,讲到秦朝:“就这样赢政当上了秦王,他吞并了六国,渐渐地他身体大不如从前,开始到处寻求长生不老药”她顿了顿:“据说有一在他派人去寻仙人,那人没见到仙人,但所谓的仙人写了几个字给他:灭秦者胡。他便招集几位大臣,秘密商议,他们都把胡字理解成了匈奴,因为中原有些人称匈奴人为胡人,为保他大河江山,他让蒙恬与黄剪率兵讨匈奴,把匈奴赶向北,而蒙古高原的南部地区并入了秦王朝的版图,之后秦王下令修筑长城,以抵御北方的游牧民族人的入侵”她讲得入学,并没注意到她面前的人正狠狠的握紧拳头。 “秦王的儿子扶苏智聪颖,与他父皇不一样,生具一副悲天悯人的慈悲心肠,勇猛善战,有敏锐的洞察力,并有出色的指挥才能,让众多边防将领自叹弗如,在他想回朝一展宏图的时候,大臣赵高等人为扶小儿胡亥即位,假传始皇一旨诏书,传至上郡,竟是责备他办事不利,赐其与将军蒙恬自尽,扶苏悲愤交加,便拔剑自刎,胡亥成为秦王,人称秦二世”她讲着讲着看到对方冷峻的目光变成一股诡秘与猜测时,她突然有一股清醒的凉意直串脑门,她在心里算算时间,完了,现在离扶苏自刎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呢!蒙恬也还活着,都怪自己讲得过头了,怎么办?要是小孩子还好骗过去,可是他?这谎怎么圆? “嗯?凯琳,怎么不说了?在想什么?”他的眼睛闪着变幻莫测的光。 “呵呵”她干笑两声站了起来“王子,天都快亮了,你长得壮一两天不睡没关系,可是我比较瘦弱所以不一样,况且该讲的也讲完了” “讲完了?”他平时就很少见到她笑,她现在笑成这样,肯定有鬼“蒙恬真的死了?” “现在,现在可能没死,”她咧着嘴笑得很假:“我也不知道,听说而已,你也知道我一直和你呆一块,我也没能去查,要不我明天就出发,替你去中原查明真像好了” “听说?听谁说的?你之前讲的那些也是听说的吗?” “当然了,我又不是天神,有长生不死之身,这千年的事,我除了听说之外我还能去亲自考究不成?我自认为没那个本事”她又说:“而且之前也和王子说过,让你当故事来听的” “那人为什么会告诉你蒙恬自尽扶苏自刎胡亥成为秦王?那人是什么人?他会预知未来?”他一直抓着那个问题不放。 “其实……”她想了想:“那不是什么人,而是一本书” “书?” “是,《推背图》听说过这本书吗?”其实在他们这朝代根本还没出现,在唐朝贞观年才开始著。现在只是为应付过去,她乱搬出来罢了。 “……”他摇头 “你当然没听说过,这是中原预言中最为著名的奇书之一,相传李淳风和袁天罡是术士,非常精通天文历算,他们日夜观星合著。全集一卷,凡六十图像,以卦分系之。每幅图像之下均有谶语,并附有“颂曰”诗四句,预言后世兴旺治乱之事。”她看向他:“因为它预言的准确,使历朝历代的统治者心惊,一直被列为禁书。”她开始吹牛了“小时候不小心偷看过,后来就不知道那书去哪了?之前和你说的那些事就是从书上看到了” 他盯着她的眼睛,想从她眼中知道对方所言的真假,但他忘记了,他面前这个女人天生一幅迷离的眼,加上她从小就知道怎么去封住自己心灵的窗户,良久他看不出什么才问:“那匈奴呢?那书有说了什么?” “……”她摇头,她知道她的话对方相信了:“因为两个术士都是中原的,只记了中原的事,对于匈奴的记载就极少” “极少?极少就是说有了?”他钻她牛角尖。 “……”她只是看着他泛光的眼。 “告诉我,匈奴会怎么样?”他有些激动的抓紧她的手。 “刚才我已不小心泄漏了天机,如果故意再次泄漏,天神会严惩我”她故意停顿了几秒:“说不定明天,或是后天,我会突然被天神带走……”她观察他的神色。 “唰”一声他突然站起来:“讲了一整个晚上,你也累了,你先好好睡上一觉,晚上我再来” “嗯”她知道,搬谁出来都不管用,只有搬天神最管用,冒顿那一族人是最敬天神的,在他们心中天神是无所不能,无所不在,做事成功了就说是天神佑他们,不成功了就说是自己肯定做了什么让天神不高兴的事,以至于天神不佑。 第十六章 晚上,在离单于庭三十几里地新扎的帐里,几个人正坐在里面听凯琳练兵的课程。 “一个正规的军队,一定要经过严格的训练,行军布阵,进攻退守要讲章法,要定好新的全面的纪律去约束他们,奖罚分明,特别是在物质生活十分贫困的情况下,适当的财物资励对他们有极大的诱惑力,他们会更卖力作战,作为将领,更要懂得互相运用各种战术配合弥补单兵技击等的能力不足,和各个弱项” “我们的骑士个个都很勇猛”咕力朵插话,他有些不以为然。 “是,我们的骑士个个都是勇猛,卷地而来时声势浩大,让人慌慌,但是,一旦有动摇,如鸟兽四散,到处乱逃乱窜,还属于乌合之众,带兵打仗,一定要懂得‘将不在勇而在谋,兵不在多而在精’,不能因为你的勇而无谋让士兵白白丢了性命”“他们信任你把命都交给你跟着你上战场,你怎么能不对他们的性命对他们的家人负责?” 几个人纷纷点头称是,与秦军那一战,他们深有体会。 “多培养新人,提拔他们,慢慢地把那些总是以老卖老、死气沉沉没有朝气又顽固不化的老家伙换掉,对平时散乱惯的骑兵们突然要人们随着号角整齐地统一调动、分散、再迅速聚拢,是很辛苦。所以要多下功夫,实在不行就先杀一个,以一敬百,让他们知道军纪的严律性的;没有文字的情况下只能让他们死认自己所在的队伍的旗幡,如果狼队的人跑到龙队去而反过来龙队又有人跑到狼队去,到时不只是闹笑话这么简单,严重的还会导致全军覆没”她缀了一口奶茶又继续:“还有,作为将领,一定要懂得怎么样去收服自己的士兵,让他们成为你的心腹,士兵是人,得到将领的关心与关怀,他们不会无动于衷的“ 她讲完又讲服装的一些细节:“大将才有盔甲,士兵没有,虽然他们口头上没说什么,可是谁能保证他们心里不会有一份不平的怨气?大家都是阿妈生的,都是阿妈的心头肉,谁的命不是命?而且,这很容易增加受伤的人数”她知道这是资源的问题:“为什么不能用别的来代替呢?比如用竹片或是木板代替那些铜铁片可以吗?它们虽然没有铜铁那么坚硬,至少比人肉坚硬得多吧?” 众人点头 “换过来说,就算你们给每一位士兵都穿上这么一身盔甲”她两指扯扯冒顿身上的铁甲又向上提了提“很好看,可惜很重,穿上一会不会有什么感觉,可是久了……就……”她冷笑:“这不是浪费他们的体力吗?还没上场恐怕都已累得气喘嘘嘘了,怎么再与敌人撕杀?” “嗯……”几个人又点头 白天他们训练士兵,晚上就听凯琳讲课,日子一晃就是半年。 八月,一年一度的祭祀盛会即将来临。 邬雅阏氏又一次利用女巫为冒顿算命的结果得到头曼单于的点头,为冒顿的婚事开始忙碌起来,各部落的美女们陆陆续续地全聚到了单于庭,进行着一轮又一轮的选美。冒顿是草原上的英雄,她们从小就对他十分的爱慕,做梦都想着要嫁给这个草原上的英雄,所以她们为了这次的选婚都做足了充分的准备,个个打扮得像花儿一样的美,引来不少年轻贵族的年青人,单于庭也因此变得比以往热闹许多倍。 这期间凯琳也悄悄溜去看过那些美女,可能是这地方的水土就养这样的人吧,她们的脸型都属于比较宽的那种,是一种国字脸的美女,相比之下,她还是觉得比较喜欢珠阏氏的样子,也许她的脸型长得与中原女子的差不多吧! 第十七章 凯琳见士兵们个个练得像刚从水里打捞上来的一样,混身的汗水流得全身湿漉漉地,却没一个喊苦喊累,现在的队伍可以称为是正规的军队了。 她建议屠宰牲口慰劳慰劳士兵们,让士兵们好好休息一天,此举使她在士兵们心里的地位又不知不觉的提高了。 “王子,这些人中可有特别出色的?”在士兵们喝得尽兴的时候,凯琳坐近冒顿问。 “有”看着明显变化的士兵们,他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成就感。 “也该从他们之间挑出更优秀的出来暗中再组一队了”她看向他们。 “……”他看向她。 “组出来的新队要另外秘训,让他们成为你暗中的利爪”她还是看着那些天天与她相处的士兵,看着他们,她自己心中也有种微弱的自豪感。 “……”他看她的眼泛着微妙的光。 她轻轻地勾起嘴角“你虽任万骑长,手握兵权,可你父王始终还是单于”她的手指向前面那堆黑丫丫地人一划,“就算他们再怎么敬你也好,到最后关头,还是只能听命于你父王,因为你是他的臣子,而他们听单于的是他们爱国” “臣子?” “不是吗?”她反问。 “凯琳,原来你跑到这来了”其格勒拿着酒突然坐了过来:“来,我们兄弟俩人干了它”他把酒举到她面前。 这半年来他们“混得挺熟”主要是其格勒先前就仰慕她的才华,有事没事总喜欢找她闲聊,聊多了,也就自然变熟了。 “还是随意吧”她看向那个比她以前在自己小窝里装汤的碗差不多大的那碗酒,脸笑得有点干冷干冷地。 “那不行,这可是我特地敬你的”他没有让步的意思,她看见他眼中的坚定,又看向那碗不是红酒的酒,她一仰头分成几大口往嘴里灌,喝白酒的经验告诉她,这样大口大口的喝不会觉得苦。 “好,好样的,不愧是我其格勒看重的兄弟”其格勒搭着她的肩将她一把搂过去,一幅好兄弟友好般的哈哈大笑,可没笑到第三声,时间都没过五秒,他胳膊下的人被冒顿硬生生的拉了过去,他看到冒顿那张冷冷地脸,一直以为他失去自己妹妹后就开始喜欢男人的想法又加深了,他望向凯琳那张比苏勒还像女人的绝色容颜,他,不由的摇了摇头。 “谋士,我敬你一杯”咕力朵身材高大,一站在她面前,所有的光线都被他挡住了。他声音哄亮,甚至让她怀疑他是故意让众多人听到他在向她敬酒的。 “随意,嗯?”她声音小声的像做贼,除了喝酒这事,她实在没法豪爽得起来。“我咕力朵从不干那事”他的声音比刚刚还大声,她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确定那家伙是故意让众人听到的,让她无法回绝他那碗比装汤碗还大的酒。她以求救的眼神看向边上的冒顿与其格勒,他们两人没有一点帮她的意思,并还戏谑的看着她笑,她恨恨地直咬牙,再看向前面那个还端着大碗酒一直伸到她面前的咕力朵,她瞪了另外两人一眼,猛的接过那碗酒,手故意把不住力量,让碗在她手中颤了一下,她多么希望那一颤能把部分酒颤掉一些,可是她失败了,那酒只是太满而被泄掉了一点点,她看那碗酒像看仇敌一般,深呼吸了一口”咕噜咕噜“地往嘴里灌,完后,她用手背拭了一下残存在嘴角边的酒水,将空碗翻倒过来递给对方。 对方看到那无一滴滴出酒水的大碗满意的对她点一下头才转身离开。 也许是他的身材太高大了,把她刚才的视线全挡住了,他这么一走,光线来了,可是一下子光线又没了,因为她看到的是黑丫丫的一堆将领与士兵n只手端着n碗酒向她身边的冒顿这边走来,轮到他们求她了吧?她想着,并对他们投去灿烂无比的笑脸。他们知道她正在报刚才他们不帮她喝酒的仇,不过很快他们又将他们的新发现指给她看,并用眼神告诉她:我们是一样的。 她顺着他们的手指方向看去,妈呀,有另一堆人的眼睛是盯着她这边的,不会是要找她喝吧,她怎么有一种掉进狼窝,正等着它们如何刮分自己的感觉,现在她没空笑他们了,因为大家同在一条船上,突然苏勒在她脑海中闪了出来两秒,她甩甩头,不明白怎么会突然想到他,不过很快她为自己找到了答案,因为刚刚她喝了太多的酒了,头脑才会混乱的,也许下一个想到的又会是另一个人呢?对,想通了的她努力的想着对付眼前这情况的办法。 那几个男人的眼睛一直盯着她,好像在催着她快想办法。 她微瞪了他们一眼,又继续飞快的把脑里的东西翻了翻,突然灵光一闪。 “各位,各位这样子的喝法太没意思了,不如我们玩好玩的怎么样?要喝就喝得尽兴” “……”众大队伍的清一色男人你看我,我看你的,觉得她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对,对,我们这些全是大男人的,光喝酒太没意思了”其格勒附合着。 “可军营没有女人啊”其中一人说道。 “谁说有女人才可以玩的?”她真受不了那些人。 “对,谋士的点子多,让他说说怎么个玩法吧”卡尔趁机冲出了众围。 “这样,我们分成几块分开玩,每块有每块的玩法,谁喜欢玩哪种就玩哪种。有玩十五二十的,有接字的,有比腕力的,有……”她把所有自己知道的玩法都说了出来。 “谋士什么叫十五二十?”其中一个大将问。 “喔!我们不是每人有十个手指吗?加上对方的就是二十个,只能喊五、十、十五、二十、或是没有,你伸出十个手指,对方伸出五个,而对方刚好喊出十五,那你就算输,输了就要喝酒”她解释道 “那腕力呢?” “比腕力的话,就是两个人……”她把每一个简单的玩法一一向他们解释完后,其他人都选择自己感兴趣的玩法组成方块去了。 凯琳他们带头玩了几局后,趁那些人玩得起劲没人注意时才悄悄溜到帐内,几个从像贼一般躲在帐里灯都不敢点。 “喂!卡尔,你说他们会不会发现我们偷溜啊?”咕朵力平时就很少用脑。 “他们现在正玩得尽兴,应该不会发现” “还是凯琳的点子多”其格勒一向就佩服她:“凯琳,你是怎么想出那么多玩法的?” “要不怎么叫她谋士?”冒顿打趣。 “还不是被逼的?”她向黑暗处翻白眼, “可是我们这样躲起来是不是太不像个汉子了?”咕朵力还说出了让人大跌眼睛的话。 “谁说的,你没听过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吗?” “……”一个黑乎乎的大脑袋摇了摇。 “还是凯琳这话中听”冒顿笑道。 “那是”其他几人点头。 “如果你觉得没汉子的样,那你出去好了,不过不许出卖我们”她道。 “对”其格勒笑道。 “我看准把你喝死”卡尔也笑他。 “小声点,被人听到了我们全都要喝死了”冒顿提醒。 “下次一定要在军规里加上一条:喝酒不可超过多少多少才行” “嗯,有道理” “也不能太少”咕朵力生怕自己喝不够似的。 “……”估计众人都给某个黑暗的角落投去白眼呢。 第十八章 祭祀盛会这一天天气很好,不是很热,庄严的祭祀仪式结束后,人们才开始投入了狂欢,青年们会争着参加各种竞技来向族人们展献自已,赛赢的男子还会拿着自己的弯刀送给心仪的姑娘,如果姑娘接受了,那他们的亲事就算是差不多了。 围在竞技场上的姑娘们也会把自己打扮得特别漂亮耀眼,吸引小伙子们的目光都希望赢出的英雄们能把弯刀送给自己,场上的气氛一直都很热闹。 “如果两个男子同时都把自己的弯刀送给一个女子呢?” “这还不好办?再让他们赛一次”其格勒笑:“不过,大多都是在成亲的前一天把那女子偷走藏过了成亲的日子她就归那男子的人” “这样也行?” “当然” “……”这是什么风俗。 “你看,得神射手的称号果然就是不一样,苏勒赢了,只是不知他的弯刀要送给谁?” “他第一次参加吗?” “不是,以前那家伙把弯刀收得紧得很,上一年单于曾想把兰氏的兰利珠许给他,他回绝了”他看着远处的苏勒: “过看他现在在人群中搜寻的样子,估计是已有心上人的吧?也不知道谁家的姑娘能入他眼” “他没被人偷过?”以他那幅皮囊她不相信没人喜欢。 “有,只是……”他笑“每次都被他给溜了……后来,后来不知道怎么传出的,说他喜欢男人后就再也很少听说过有姑娘去偷他了” “你怎么不去玩玩?” “我都有两个女人帮我生孩子了”他笑得很幸福的样子。 “我还有事,先走了”她看到远处的苏勒正向他们这边找来。 “嗯?苏勒就快过来了,不打声招乎再走?” “不了,等下比赛完了,王子那里的婚礼你帮我请个假” “这……”他有些为难。 “反正这几个阏氏不是他自已选的,对他来说并不是很重要,没事的”她补充:“再说他也知道我最不喜欢那种场合了。帮我与他说几句祝福的话就行了” “……嗯……好吧”他想也是,除了他妹妹珠儿外,没有谁能再让冒顿真正上心的人了。 她向奴工的帐地走去,有几样兵器她还想让李老汉帮她打造呢,李老汉是魏国人,魏国被秦灭后,他逃到匈奴边境,被冒顿救回,他是这里最有名的铁匠。 “凯琳?”他有些吃惊的站起来“今天那么热闹你怎么……”他把正位挪给她。 “我不喜欢那些场合”她直径走时帐内就盘腿而坐:“上次叫你帮做的弹簧,做得怎么样了?” “在这里,你看看”他拿出一些递给她看“不过就是有些粗糙,没你画的那么精细” “差不多,”她捏了捏:“弹力不强,李老,你能否再帮我打造弹力更强的” “嗯,老汉可以试试” “还有这个”她拿出一块白布,上面画了很多幅小图,画得很细“这个能打出来吗?” 他拿过白布,仔细端详良久:“可以,不过时间要长些” “无妨,只要打好打精细些就行” “嗯”他看着那图:“凯琳想出来的东西就是与人不一样”他打了这么多年的兵器,还没见过这样的。 一会儿,他看向这个如自己女儿般的孩子。 “凯琳啊,虽然看你的样子还小,可是你的年龄也不小了,在这里,你的这年龄已是有几个孩子的妈了,你怎么不考虑考虑自己的事啊?”这孩子有事没事总喜欢往他这里跑,哪像个有心上人的样子?“今天是最好的择偶机会了,你怎么就跑到我这老汉这里来了?要是你穿上女装,这里没有人能比得上你,怕是抢你的人多着呢” “李老,你都快成我的阿妈了”她白了他一眼:“这事我自己有主意,你别管了” “哎!”他摇头“若是你担心嫁装,我老汉还有两头羊呢” “李老~~”她受不了:“你再啰嗦我可走了” “好,好,不啰嗦不啰嗦了”他投降。 “李老,今晚我不回去了”她淡淡地说。 “啊?”他嘴巴张圆。 “我看你打铁”她的双眼突然变得很难见的清澈。 “可是……”他本想说他晚上从不打铁的,可是看到她那双清澈的眼,感觉像自己的女儿在向自己要糖吃一样,使他无法拒绝“好,好吧” 差不多天亮时,她在不远处看到苏勒的身影离开后她才进帐,刚踏进帐内就看到此时不该出现的男人坐在里面,她看向那个男人一眼,不太明白,苏勒来这找她她还知道,可是他? “王子,现在的时间你应该泡在温柔乡里吧?是不是几个阏氏把你弄得分不清方向进错帐了?” “为什么不参加我的婚礼?” “就为了问这个?”她坐下并示意他也坐下“你知道我不喜欢那种场合的” “不喜欢?身为一个女子跑到别人帐内一夜不归,就是你喜欢的?”他说话的声音充满了火药。 “那你身为一个新郎官天未亮就跑到其他女子帐里做什么?” “我想让你做我的阏氏”他脱口而出。 “哈?什么?”她以为自己听错。“我说我想让你做我的阏氏”他一字一字的说出来,身体靠近她,双眼紧盯她的眼睛。 难道刚刚他与苏勒两人说过什么了?她看他的眼神很认真不像开玩笑,她后退了一步“那个,嗯,王子,你想不想知道我去李老那里做什么了吗?” “去做什么?”他随着她的问题问。 “秦国的兵器你见过了,很利害是吧?” “那怎么样?”他盯她的眼还没挪开。 “我想与李老制造出比他们更利害的”她小心的盯着他的表情说。 “真的?”她看他的表情,知道她转移话题成功了。 “当然,我给你看图”她把白布拿出来给他看。 “和秦军的一样”他看了一会儿又问:“这图是你画的?” “嗯”她知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双眼里明显带着兴奋的光亮“外表是一样,可是我们的用料不一样” “……”他抬头看她,等她解释的样子。 “他们抛的是石头,而我们要抛的物件比他们的石头利害得多,可以让人当场碎尸,让整个营帐炸飞,威力巨大” “是什么物件那么利害?”他兴奋的盘腿坐下。 她看他的样子是一时半会是不会回去的了,她认了,不过说这个总比说让她做他的阏氏的话题好聊多了 “那叫火药,当火药爆发的时候,它可声如雷震,热力达半亩之上,人与兽皆碎,并无迹,甲铁皆透” “何谓火药?”此时他哪里还看得出生过气的样子,早把刚刚来找她的目的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火药是炼丹的那些家伙为制生长生不老之药时,无意弄出来的,它能迅速燃烧,而且烧起来相当激烈” “哪有这种东西?” “秦国,因为那赢政正求长生不老药呢,只要去秦国找,肯定能找到” “去秦国?” “嗯,所以王子可否找一队长得与中原人相像一些的人与我同去秦国” “可以,要多少人?” “只要这东西不需要很多人,不过我还想让他们去帮我偷些铜回来,秦国的铜可是比金子还昂贵呢?” “嗯”他想了想:“你想什么时候出发?” “越快越好”她知道现在已是秦二世元年了,她要趁着他尽诛其后母与弟及大臣不听从者的时候离开,她不想见到那种场面,她对杀自己的父母这事特别敏感。 “去多久?” “谁知道?”她还想亲眼目睹一下那些历史名人呢!比如说那个公子高啦,胡亥啦,蒙恬啦,萧何等,既然人都不小心的来了,总不能留下重大的遗憾吧? “我会吩咐他们,尽快办好事后与你一道回来”他好像看出了她的心存不良。 “怕我不回来?”她斜看他。 “……”对方不说话。 “要是我真的想走,你能防我多久?” “不准走”他眼中已燃起怒火。 “开玩笑的,我没打算现在离开,我还没玩够呢”她对他勾起嘴角。 他静静地看了一会:“我会叫兰达与你同去” “兰达?他不是你的贴身护卫吗?” “路途远你需要保护,我还有其格勒他们” “我没那么娇贵”叫他的贴身护卫去看着她倒是真的。 “这事就这么定了”他不容她回绝“我给你半年的时间,找不到就直接回来” “……”她对他耸耸肩一幅无所谓的样子,她想,要是真的不回来,他又能拿她怎么样,兰达哪里是她的对手。 “别乱想,我知道有个人对你还有点约束”他用危险的眼神看她。 “你~~”他竟然懂得用苏勒去威胁她。 “不过”她的脸变得毫无表情起来,“你的胜算不大,别忘了,我曾是杀手,我与他人不太喜欢产生感情,我会回来,但那不是你用某些事威胁我的结果,而是我还没打算离开,王子”她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 第十九章 “妹妹,冒顿那小子都成亲快一个月了,怎么天天还准时往营里呆啊?你不是说过丽儿那丫头决对能像你软化头曼一样软化他的吗?”呼韩腾格见成亲后的冒顿照样天天勤着去练兵,成亲都快一个月了竟然没有一点改变,看到他刻苦练习骑射,严格训练士卒,他越来越担心,终于忍不住跑到邬雅阏氏的帐里来问情况。 “丽儿那里我打听过了,没有什么不对啊”她边想着丽儿与她说过的话,“听说他每个晚上轮着去一位阏氏那里,谁也没比谁多留一晚,三个阏氏都一样,他只去了三次就再也没去过了” “难道传说是真的?”他锁紧眉头自言自语。 “什么传说?”她问。 “听那些人议论,他对那个凯琳谋士特别的好,成亲的第一天还去他帐里呆了一个晚上,只是巧得很,那晚那个凯琳谋士并不在帐里,可是他竟然能坐在他帐里等他一个晚上” “你是说他有狎昵娈童之好?”她睁大双眼不敢相信“你,你是骗人的吧?” “见他们说得头头是道的”他也有些不明白,在思索着。 “那,那我的好侄女这辈子不就完了?” “只是猜测而已,再说人家传的那个凯琳谋士可没狎昵娈童之癖” “可是要是他当上了单于,他小子对他来硬的,我们的侄女不也……” “你看你,都在想些什么?”他轻诉她“你以为那个谋士是傻的?要是傻的人家怎么会称他为谋士?要说到论计献策在匈奴没人可比啊,要是为我所用……”他开始做起白日梦来。 “哥,你就让那小子这样强大下去?”她急得直跺脚:“冒顿那小子,盗取月氏善马逃回。他的英勇行动,使头曼受到感动,遂授之为“万骑长”。他为洗雪前耻,决对会对我们下手的,我死了不要紧,我就怕,就怕昆脱他,他……”她开始抹泪了。 她的哭泣声打断了他的白日梦。 “实在不行,干脆就……”他对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她吓得往后踉跄一步,冒顿现在可是万骑长,而且人还在单于庭。 “想想你的昆脱,你就舍得让他一块陪我们入土?”他向她走进“你想想我们都活了快半辈子的人了,可是昆脱还小还未经人事” “不……昆脱不能……”她摇头,一想到昆脱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她就忍不住掉下眼泪。 “那就得干,我们已是发在弓上的箭,不发不行了” “不发不行了?”她有重复他的话 “嗯”他盯着她的眼。 “……”她呆了一会儿,双眼又恢复了神采:“怎么干?” “用毒,这样谁也不会怀疑到我们,要让人看起来是误食” “鸩酒?”她问。 “不行,那小子比任何人都善饮,他只要一闻就知道是什么酒,就知道酒里是否有东西了” “那……”她想了想“用毒菇,把它与好的磨菇混在一起炖肉,他肯定不会知道”她想起自己前几天差点误食毒菇的事,还心有余悸。 “果然是妹妹机智”他笑得眼眯成了条缝,缝里透着一丝让人不经意才能看到的光。 “可是,谁去?”她看向他。 “当然妹妹比哥哥有机会接近他了” “我?”她指自己的鼻子“我就知道天底下没那么好做的事”她哼哼。 “妹妹别生气”他安慰她:“你想想,那小子一看到我,全身的毛就竖得像刺猬一般,你说我怎么会有机会去接近他,更别提端东西给他吃了” “那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她看他一眼,知道他说的没错,特别是去月氏回来后,冒顿很明显的避开不与他见面,就算是单于举办宴会,他们俩人也只能是一东一西隔得老远。 “那毒菇的事,就让我找人去采”他想揽些事做,好让对方不至于觉得他不做事。 “不用,上次我差点误食。为了做鉴我还留着呢”她道。 “那就辛苦妹妹了”他笑。 “行了”她白他一眼。 第二十章 凯琳已收拾完毕,准备到军营那边与冒顿辞行,无意间碰到邬雅的人端了一小锅吃的到丽阏氏帐里,她闪到一边,藏起来,观察那让她觉得不太正常的细节。果然没多入,她就见到丽阏氏笑眯眯地端着那锅东西与一个下人往军营方向去。 她绕道比丽阏氏她们早到冒顿那里。 “明天出发了?”他问。 “嗯” “早去早回也好,明天我送你” “不用了。以后食用东西小心些” “什么意思?” “……”她对他冷冷地一笑,双眼正好瞥到刚进帐里来的丽阏氏。 他看向走进来的丽阏氏又转眼看向她,眼中有疑问。 她只是意味深长的对他冷笑。 “殿下”她给他行了礼。 “嗯!”他示意她起来。 凯琳老老实实的站到他身边,像个护卫。 “丽阏氏找本王有事?” “殿下练兵操劳,丽儿特为殿下准备了香菇炖肉,让殿下补补身子”她看向对方。 “嗯”他坐下,凯琳站在他边上。 她在他对面坐下,一手打开盖子,顿时一股诱人的肉香味扑鼻而来,说真的,要不是担心那东西有问题,凯琳她想,她也许会赖一下皮贴点光。 丽阏氏趁机挨到他身边,完全把凯琳当透明的。 “丽儿这段时间在单于庭过得还习惯否?”他边找话说边拉开她。 “殿下”得到他的关心,她感动得差点掉眼泪“谢殿下关心”她又要挨过去,他急忙伸手去打汤,她怕碰到他把他弄烫了,不敢再上前挨。 他底头用舌尖轻尝了一点点,发现舌尖有点麻麻地,他又扰了扰那汤里的东西,用心一看,果然发现有一些不一样的菇片,他悄悄与凯琳对上一眼,凯琳对他挤挤眼,微微对他摇了一下头。 他装做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问:“这是你做的?” “怎么了,味道不合吗?”她不明白,伸手就打了一点自己汤了一小口“不咸不淡啊,”她看向他:“王子喜欢再咸点还是再淡点?” “噢,都行”他装着挟了一片肉到自己碗里。 此时他又与凯琳对了几眼。 “凯琳谋士,本王念你为匈奴国尽心尽力,并明天将为匈奴而远行,为此本王赏这锅炖肉予你,愿你早日归来” “谢王子”她行礼双手接住他递过来的小锅。 “丽儿,你能理解本王吗?” “殿下,丽儿能”她感动,她想不到他会问她。 “好了,丽儿先回去,本王还有些话要交待谋士” “嗯” 她又开心又激动的离开了。 “你怎么知道的?”他紧握双拳的手上青筋凸起。 “我出来前看到邬雅的人端了一小铞吃的到丽阏氏帐里” “所以你比她们先到来提醒我?” “嗯” “要是你不提醒我呢”他问。 “……”这个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你也许也会发现的”她总不能告诉他,他是在公元前174年(汉文帝前元6年),病卒死的吧! “是吗?”他冷笑“我都那样避着他们了,他们还要这样” “她为什么要帮她们端菜来?” “还不是想得到你的宠幸吗?”她嘲讽他。 “要不是你刚刚阻止我,我早把她给杀了” “可她是无辜的” “……”看着她手中的那锅肉,他的脸变得狞狰起来。 看到他的脸,她知道飞镝弑父的时间快到了,她将那锅肉端出帐外倒掉。 等她到了秦国的时候,胡亥已经把他那些兄弟姐妹们全都弄死了,一个死得比一个惨。最残忍的是在咸阳市将十二个兄弟处死。另一次在杜邮,将六个兄弟和十个姐妹碾死,刑场惨不忍睹。将闾等三人也是胡亥的兄弟,最终也被逼自尽。 她以前在网上看到过,但也只是想像一下而已,但身临现场的她还是不得不感叹古人杀人手法的惨忍。 整个秦国已是民怨冲天的国家。 她本还想见见后面准备出场和已经出场却还没死的人,可是没机会了,因为边上的兰达一直紧记冒顿吩咐他的事,整天催她回去,她算算时间,等陈胜和吴广起义至少还要等上几个月的时间,要再等到农民起义那股强风暴雨把那两个英雄人物—项羽与刘邦卷到历史的舞台上来还要再多等几个月,可她哪来那么多借口再等啊?之前跟她来的人已让她分了几批载满货物先后的回去了,想必单于庭里的那个单于已经气得鼻孔冒烟了。 无奈之下,只能垂头丧气的跟着兰达回匈奴的单于庭。 “为什么一些没等我来就死了,一些就还没出现?”她有点怪自己没算准时间。 路上,她常喃喃自语,让边上的兰达像看神经病人一样看她。 一直来,匈奴单于是由各部落会议共同推荐的,从没人像冒顿那样自立为单于,再说头曼单于与伊斯还有呼韩腾格和昆脱等人都死得不明不白,所以那些部落首领们对他这个单于不支持,就算不反对的也是逼迫于他的势力,不得不接受罢了。不过那些首领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每次开会总是有各种理由去对付他,要么就称病不来,要么来的就总丢给他一些难题给他施加各种各样的压力。 第二十一章 他斜倚在那虎皮靠椅上,正为各部落首领的事发愁的时候,有人进来报说凯琳谋士与卡尔两人返程的消息让他扫除了不少烦恼。 终于回来了,那个女人去了快一年了,该玩够了吧? “什么时候到?”他坐直身体,问话的语气中带有一些兴奋。 “后天就能到单于庭” “好,后天本单于亲自去迎接” 看到她脸上除了挂着一些风尘仆仆之气外,还是与原来一样漂亮动人,他激动的上前拥住对方,当众人的面就把嘴往她唇上贴,被她手快用一手把嘴紧捂,他吻到她的手背上“舍得回来了?”他的眉心向她透出了刚刚的不满,不过紧拥她身体的手并没有放松。 “喂喂!好多人看着呢?我可不想让人以为我有断袖之癖”她扫视了周围一圈,众人正面面相觑的看着他们,由于人太多了,她只能对其格勒等几个人咧咧嘴。 “何谓断袖之癖?”他凑在她耳边问。 “就是狎昵娈童之癖啊”笨!她使劲推开他,可是他拥得更紧,他的眼神好像在警告对方,让对方不要乱动,然后“啊?”反应过来后他“哈哈哈”的大笑几声:“狎昵娈童就狎昵娈童,本单于喜欢怎么样?” “喂!你现在后帐收入了不少十几岁的年轻女子也够你享用了吧?连我这个‘男人’也不放过?” “你?男人?”他由上到下看了对方一眼“嗯,怪不得那些人和你呆了这么长时间都没认出来,扮得挺像的”他一对欣赏的眼神。 在他的大帐里,闲杂人员已退场,留下的都是他的心腹。 “凯琳,我的近况你都知道了吧?” “嗯”她边吃东西边应着对方。 “你说怎么样才能让他们服我,心甘情愿为我做事?再解决那些烦恼事?” “我又不是天神”她淡淡地回了一句,她刚刚回来,累得很呢,脑都不想动一下。 “……”对方刚刚还满怀希望,她一句话弄得像泄了气的皮球。 其格勒很少看到他有这种表情,只有在凯琳面前他才会那样,他还记得他问过他是不是真的有狎昵娈童之癖时,对方还哈哈大笑的不认,可是刚刚在众人想吻谋士的那一幕和现在这……还有,看到凯琳回来,前段时间一直紧锁眉头的他现在全松开了。怎么能不让人往那些方面想,再说他后帐的几位阏氏他也很少去…… “敲山震虎”看到对方失望的神情,她缀了一口奶茶才吐出四个字。 “敲山震虎?”对方刚刚失望的神情立即一扫而光,坐直身体来了精神“怎么个敲法?” 其格勒刚走完神回来,听到冒顿的提问时,他转头看向他们,耳朵竖得老长,生怕会少听哪一个字,凯琳是怎么出色的人,他很清楚,要不冒顿对他也不会这样依赖。 “一、阅兵,让他们看看你严格训练的士卒,让他们知道与你冒顿的强大军队对抗,简直是以卵击石” “嗯”几个人点头。 “二、晋封官职,对一些人要委发重任,包括现在不支持你的大部落首领,以显示你的大肚与宽宏,还有英明,有必要提醒他们,你连阿爸都能不认,更不用说旁人了,让他们知道你公私分明” 冒顿两眼发亮的看着她。 “三、嗯……”她想了一下“你们不是都很信天神吗?只要天神说的话你们都能信服是吧?不管对不对?” “……”几个人点头。 “那让天神为我们说话” “可是没人见过天神啊”其格勒开口讲明事实。 “没人见过更好”她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从没人听说过有哪个女巫能请出天神让大家看到的,更别提说话了” “开完会后,去神祠祭拜万能的天神后,晚上在宽阔的草地上举办酒宴,庆祝匈奴新时期的到来,然后让女巫做法请出万能的天神” “请出天神?”几个一惊相互对方一眼:“要是女巫请不出天神呢?” “往常只有女巫才能见到天神,才能与天神交谈” “别管了,我说能行就能行,只要能让我先好好沐浴一番再好好睡上一个好觉,到时女巫会让大家看到活生生的天神站在他们面前”她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几天没睡好了” “……”几人向她投来一记白眼,大家都想不通,为什么什么大事一到她那里就变得那么轻松应付的小事? 第二十二章 达林录与勒瓦还有沮渠克曾是伊斯的心腹,伊斯死后,他们对新单于冒顿恨之入骨,这次收到单于庭的通知,三人因为摸不透冒顿的目的,暗中商量好若这次去单于庭,冒顿有个什么的,他们就抓住借口讨伐他。 这次须卜拉图又借口生病不去单于庭,他一直对头曼单于与昆脱等人的死心怀芥蒂,总觉得他们死得不明不白,还有一事,就是自己的女儿被他收入后帐。 众人看到站在冒顿一旁的凯琳时,睡下窃窃私语起来,上面站着的凯琳看着众人对她的复杂表情,在心里觉得好笑,有真心高兴的,有防范的,也有羡慕的,还有妒忌的……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在他们那些人心中变得有那么重的份量了。 冒顿还是坐在他那张虎皮大椅上俯视着帐下各形各色的众人,众人被他那种高高在上很有威严的俯视下慢慢地变得安静起来。 这次他对装病未出席的人一个字也未提,他今天的变化让众人摸不透,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那些人只有安静的跟在他身后,各怀心事向军营走去。 他站到搭好的台上,在腰间拔出宝刀向头顶天空一个空刺,另一手的旗幡一挥,底下士兵顿时万马奔腾,场上顿时扬起滚滚尘烟,场面之大,尘烟似乎能把半边天给遮住,气势汹汹,他们看着指挥的旗幡。向假设的敌阵涌去,整齐规范的布阵与杀敌雄壮气势让众阅兵的人们目瞪口呆,这是蒙军大败匈奴以来他们第二次看到这种阵势,冒顿练出来的队伍让一些人感到真心的高兴,让一些人感到敬畏,又让一些人感到慌诚惶恐,不过他自己则是最高兴的,因为看到众人的各种表情,是他最想要看到的效果。 边上的达林录与勒瓦还有沮渠克三人看得冷汗直冒,之前曾有要与他一拼的念头赶紧往下压,如此强大的阵式,如此强大的队伍,是他们三人头一次看到,三人你扯我我扯你的,畏首畏尾的跟在众人的后面观看,心里暗暗庆幸之前没与冒顿明显对着干,否则现在阅兵场上的那些士兵们的马和刀将要对付的人就是他们,恐怕他们尸体都难找。 会上,冒顿把匈奴各官职向各位部落首领先做了一个框概:自单于、左右贤王,直至大当户,分别统军,指挥作战。其余各级官吏,也是各大小军事首长。除单于外,各级长官,大者统万骑,小者数千,共24万骑;每万骑各自置千长、百长、什长、裨小王、相、都尉、当户、且渠等官;都尉、当户、且渠等。他又对国家的机构进行调整与改革,在匈奴中部地区建立“单于庭”,管辖代郡、直北方向广大地区,并规定把军政和对外权力由单于掌握,卑于由左、右骨都侯辅政。骨都侯由呼衍氏、兰氏和须卜氏等异姓贵族担任。呼衍氏居左,兰氏和须卜氏居右,主断狱讼,将已裁决案件禀报单于。无文书簿领、记录诸事。 他的晋封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凯琳为左贤王,呼衍其格勒为万骑长,更让人惊讶的是晋封须卜拉图为右骨都侯。因为他处事虽公正谨慎,为人光明磊落,在匈奴各氏族中有很高的声望,只是他是昆脱的岳父,对冒顿的诛杀他耿耿于怀,每次开会都托病推辞不来,明显对冒顿这个新单于有忤逆之处,但冒顿还是让他负责各项法规的制定、刑狱诉讼等事项,对于这个新单于的出乎意料的晋封,对他委以重任,使得不少人为之感动。 除了须卜氏外,他还分别晋封了几位平时不支持他但又有才干的部落首领,如乔氏、当于氏、韩氏、栗籍氏、沮渠氏等,通过这次主要以晋封为主的会议,让那些部落首领看到了这位新单于的不同人之处,他公正宽厚,一面与刚刚在阅兵声上又是不同,帐下一片低声私语,他们连连点头称赞,有不少人还竖起拇指,之前反对他的一些首领对他的看法也有了改观。 冒顿轻咳了一声,手向上一抬,帐下又恢复了安静,凯琳趁机向前“单于,臣有话说” 众人都看向她, “说”冒顿的声音很平静。 “臣不敢接受左贤王之职” “哗”帐下众人的喧哗声响起,有的说她明智,有的说她不识好歹。 “为何?”冒顿看着帐下的她问。 “左右贤王之职属于大职,仅次于单于之位,所以应由王子任之,臣不合适”她委婉道来。 “单于,凯琳谋士所言极是”刚任左骨都侯的呼衍担向前替她说话。 “这个本单于知道,可是稽粥还小,不可任之,以凯琳谋士的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这个职位除了她无人能当” “要么单于可任凯琳谋士为左谷蠡王,此位只在左贤王之下”被晋封为右谷蠡王的栗籍离穆提议。 “……”冒顿看着凯琳沉思了一会儿:“本单于还是觉得左贤王之位更合适凯琳谋士些,等稽粥长大些可以让他做右贤王,这个位不是还空着吗?” “这……”众人不知如何劝说好,都纷纷地望向凯琳。 “要么这样吧”凯琳提议道:“臣就暂时替稽粥王子做这个左贤王,等到五年之后他长大成人再还该职于他,到时臣再按右谷蠡王所提议的,做左谷蠡王如何?” “还是谋士想得周到啊”众人又你一言我一句的谈论了起来。 冒顿手抬起,帐下又安静下来“就先按凯琳的提议办吧”他有些不明白多少人想抢的职位她怎么会推开,难道她心不在此吗?他额头轻轻皱了一下,被边上的其格勒看到了。 其格勒突然竟有些希望凯琳是女子的想法,他想如果凯琳是女子,那冒顿就不会这么难办了吧?可是以凯琳的性格,也许结果还是一样,他对自己无理的想法苦笑,他静静地跟在去神祠祭拜万能天神的队伍中。 晚上,当女巫在摇摆着屁股又唱又跳的时候,凯琳还在帐里打扮呢。 女巫跳得很卖力,她边跳边唱还把场上的几堆大火弄灭,只留下一小堆照明,场上顿时暗下很多,她这才开始唱起她最拿手的祁福歌,动物骨做的骨杖被她拿在手中,随着摆动的手,骨杖上的挂件摇晃着,还发出他们觉得很神圣的声音。 “像不像天神?”打扮完后,凯琳站起来原地转了一圈问苏勒,因为是她让苏勒帮她打扮成他们族里人心目中天神的模样。 “……”几年了,没见过她穿上女装的苏勒看得闪了神,恍惚地点头,其实她一直就是他心中的女神,只是这话他没有说出来。 凯琳拿牛筋绳拉了拉,试试它的韧度,觉得安全了才梆在自己的腰上,她把绳头递给他:“记住了,叫他们拉稳点,要是我这个飞天女神飞到半空中就摔了下来,那我们就全部玩完了” “嗯”他回过神,抓着绳头,坚定的眼神好像告诉对方,让对方放心。 远处她向还在跳唱的女巫打了个眼色后,女巫微微一笑,向乐手呢一挥手,音乐响起之后,她才边唱着请女神下凡的唱词边缓缓退场,黑暗的天飘下零散的花瓣,帐上趴着的人小声的叫道:“散好看点”,全场除了乐声外,众人一片寂静,所有视线全盯住有些黑暗的草场中间。 凯琳随着乐声和花瓣的散落偏偏起舞,慢慢舞到场中,众人看到如此绝世容貌的女子随着花瓣出现,个个惊讶不已,她边跳边使出她唯一学会的一小招魔术,她舞一下,就手挥一下,把事先准备好的花朵在手掌间变了出来,她把花扔到观众席上,众人都跳起来去抢那代表着吉祥的花朵,她又一挥手,另一朵又被变了出来,就这样,她边舞边变花朵,还边扔向观众席,看到能变出花朵的美女,女巫带头跪下大呼感谢女神显身降临,其他人也跟着她下跪。她悄悄向黑暗处的人打了个小小的手势,她飞了起来,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因为他们这辈子还没见过天神呢,她在场中飞了一圈后在冒顿的面前缓缓滑落并停了下来,冒顿从没见过如此打扮的她,此刻他也看呆了,她向他伸出一只手,另一手很自然的按了一下贴在眉心处快掉下来的小红珠,笑得非常高贵神圣并非常庄重地样子,尽量用不大不小显得有点飘渺的能让大家听得到的声音对他说“孩子,让你下凡带领族人辛苦了,匈奴国的将来还要靠你去肩负,所以暂时不能带你回去,在天国我一定会助你让匈奴强大起来,我们好尽快在天国团聚” “是”他站起来,趁机耍懒的紧紧抱住她,碍于众人在场她不能大力挣扎。 “你今晚好美”他附在她耳边说。 另一黑暗处,一个俊美非凡的男子紧紧咬牙,他的手死死抓着牛筋绳,他多想抽手把她拉回来,可是理智告诉他,他这么做只会害了大家,所以他只有忍着。 “喂!快放开”她小声的喊。 “你答应做我的阏氏我就放开”他的话随着轻轻的气息飘入她耳中。 “快放开,我要飞了,不然就穿帮了”她有点急了。 “你答应了?”他声音带着高兴的腔调。 “我现在是在为你做事呢!你想要我们全完蛋吗?你看看,那些人正看着我们呢,我再不飞走,就要开始怀疑了” “……” “你也不想想万事应以重为先”“到时出了错,是谁损失最大?”她开始冷笑的盯着他的双眼。 这时他紧拥着她的手才慢慢地松开,他最不喜欢看到她这种冷笑了。 “孩子,其实我也舍不得你,日后再在天国相见吧”她一幅依依不舍的神情,向远处看去,远处的人开始收绳,场上的她又慢跑慢地飞了起来,飞到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才降落。 众人还在原地长跪,他们向她飞离的方向叩头:“感谢天神降福” “哇!腰疼死了”一进到帐里她边叫边捂着腰,她终于知道电视剧里的武林高手们的痛苦了。 “凯琳快换上衣服,那些首领正找你敬酒呢”苏勒进来时她还趴在床上。 “让他们等等吧,我的腰可飞得痛死了,这样出去肯定站不直”她边说边一手揉腰。 几秒后另一支手帮她揉着。 “嗯,舒服!苏勒”她趴着干脆停自己的手享受。 “嗯?”他红着脸给她揉着。 “还是你会照顾人” “……”她都没看到她身后为她揉腰的人脸都快红得滴血了 过了一阵后,身后的人问:“好点了吗?” “嗯” “那快起来吧,不然太久了别人会怀疑” “好吧”她懒懒地起来换衣服。 与几个部落首领干了几碗后她坐到其格勒身边问:“怎么样?效果不错吧?” “嗯,我还以为真是天神下凡呢,幸好这事我事先知道”他看她“我们这全族人就你和苏勒两人扮天神最像了,再也找不出还有比你们更像女子一样美的男子了” “呵呵”她干笑两声,视线正好与不远处的冒顿对上,发现他正用深沉的眼神看她。 “这回他就可以比之前安心的做他的单于了”他的眼神其格勒也看到了。 “嗯”她对他一笑,避开不远处的眼神。 “凯琳你……”他想问她的话又卡在喉中。 “我没事”她知道他想问什么。 “那就好”他对她笑了。 第二十三章 呼韩腾格被冒顿诛杀后,他的心腹爱将卡沙带领呼韩腾格部落的一千多名年轻壮男女和一些牲畜颠簸了近三个月才抵达东胡国的大山脚下,暂时驻扎了下来。因路途遥远途中又遇了几次强盗,加上天气异常的寒冷,到达东胡国时已剩下不到一千人了。 “终于到东胡国的领土了”卡沙坐在马上环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嗯”他的部下拿出皮袋递给他,他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先让大家在这里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与格力去东胡王,看他愿不愿意收留我们” “如果他不愿呢”边上的日力律问。 “到时再说”他看向西边自言自语:“或许只有再往西迁了” “……”几人望向正在忙着扎帐的男女们,不说话,不知他们在想什么,也许正考虑着将来怎么去给呼韩腾格报仇吧。 “嘭”一声巨响,把冒顿和其他正在练兵的人都吸引了过去。 只见一个满脸黑乎乎地人站在一堆破烂的帐碎片边“咳咳咳”的咳着。 “凯,凯琳?”冒顿对着黑乎乎地人不太确定的叫道。 “干吗?”她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转到对方身上。 “凯琳,你没事吧?”听到对方的声音,他已经非常确定对方是凯琳了。 “还死不了”她看向众人一眼:“站这看什么,该做什么做什么去,要不要拿军令出来念给你们听啊?” 众人一听急忙散开,连散开的动作也像练兵一样的快。 “凯琳,刚刚那个响声……”见到众人走后,冒顿向黑乎乎只能明显看到两只眼和张嘴说话时露出的一排银牙的人走去。 “利害吧,那就是火药爆炸的效果” “嗯”他看了边上的碎片有些兴奋,但看到黑乎乎地人又有些担心:“可是你做这太危险了”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别人又不懂”她嗅了嗅身上的焦味:“好臭,我的帐没了,你找人去弄一个给我,我去找苏勒弄套衣服洗换” 苏勒,苏勒,又是他,他握紧双拳对着她前影叫“他那里那么远,不如去我那里近些” “你那里?”她转过身“有两个理由我去不了?”她竖起两根手指。 “什么理由?”他从来没听她说过不去他那里还有理由的。 “一、你的身材与我相差太过悬殊”她从上到下看了对方一眼,他长得实在太高大了“我穿不了你的衣服” 这点他承认,“第二个呢?”他问 “二是,我怕我刚刚沐浴到一半的或是刚换衣到一半的时候你的某位可爱的美人阏氏突然进来把我吓死” “我可以让人去弄新衣给你,至于我的帐,好办,平时没我允许谁也不能进去” “等你弄好,我早被这糊味熏死了”她向对方挥手做了个拜拜地手势。 “来人”他看向她越来越小的背影。 “在” “叫人快点把左贤王的帐弄好,今晚饭后我要看到它立在这里”他可不想让她又因为没有帐的借口在他那里呆着不回来。 在草原上,最受人喜爱的乐于助人的神射手苏勒常受族人之托帮他们去射一些可做药材的动物回来,这天也不例外,他刚刚从其他族人射完动物回来,手上还提了两只路上顺便射来做晚餐的兔子,他一进到帐里就看到地上一小堆被什么烧得黑乎乎并带焦味的衣服,然后他的柜是打开的,从柜开始到地上一小段距离,全是他平时穿的衣服,帐里乱得像是刚刚被窃贼洗劫过了的一样,再看他的床,一个正披头散着乌黑发长的女子穿着他的衣服光明正大的趴在上面无聊的玩着手指头,看到他进来,她也不与他打声招呼,好像这帐本来就是她的一样。 他无奈的摇头,放下手中的野餐,去收拾那些被那个女人甩了一地的衣服,干这种活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也不知道她把他当成什么了?每次身上的衣服脏了就扔到他这里让他洗,没有换了就来翻他的穿,弄得他倒像个女人似的,说她不喜欢他嘛,她又整天总往他这里钻,说喜欢嘛当他向她表达爱意时,就就“咻”的一声就不见人影了,但她总会在吃饭的时间准时出现在他面前,不出现的时候就说明她有地方吃去了,来他这找吃的之前也不提前和他说一声,常常弄得他吃不饱,半夜起来重新弄吃的。 “干吗?这回又看中我的床了?喜欢搬去好了”他收拾完后坐到床边。 “告诉你,我的帐被炸没了”她翻了个身,坐起来笑吟吟的对他说。 “什么?”他双眼圆瞪,一会儿的他突然站起来向外走出去。 “你去哪?”她问。 “我去找单于,叫他别让你做这种危险的事了” “不用”她把他拉回:“是我自己要做的,不关那小子的事” “为什么?” “等他强大了我就可以自由自在的爱去玩就去哪玩了,在这天天对着这些牛马我也腻了” “你想去哪?” “不知道,总之有好看的地方都去吧?”她看到那两只兔子“今晚有兔肉吃?” “嗯”他点头 “一人一只”她在他面前竖起一根手指头。 “……”他给她抛去一记白眼,但看起来确像是电眼,妩媚死人了。 “苏勒,你的阿爸阿妈是不是在中原把你捡回来的?” “是啊”他站起来“我去弄吃的了” “也好,我也饿了,弄好了再叫我,我先睡一会” “凯琳,你几岁了?”他觉得她有时成熟得像个中年人,有时又像个小孩。 “嗯……”她想了想“很多岁了”她伸出十个手指给他看“十个手指都数不完,不过认真的算起来也有几千岁了” “我还是去弄吃的吧”真拿她没办法。 “这肉烤得不错,赶上李老的了”她边吃边说。 “每次吃别人做的食物你都会这么说”要是不了解她还以为自己弄得多好呢。 “呵”她咧嘴对他一笑。 “凯琳”冒顿站在他们后面,他真不明白为什么她对他总是淡淡地面无表情,起初他还以为她天生就不会笑,可是在苏勒面前却笑那么多。 “冒顿?”她抬头“他们没给做吃的吗?脸色这么难看?”她明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可她好像没当回事向他招手:“来,坐这,还有呢” “不用了”本来他心情正要好转,可是看到她身上穿着苏勒的衣服后,心情又变得更差了。 “走,制衣的女奴们早就到了”说着把她从苏勒身边拉起来。 她把没吃完的兔肉扔给苏勒:“留点给我做夜宵” “嗯”苏勒接过肉看向已被单于拎走的她。 “放我下来,我会自己走”她对着拎她的人叫。 “快到了”他好像怕被人抢走一样,拎着她快步向她的新帐走去。 她像木偶一样站在冒顿面前任由几个制衣的女奴们在她身上量来量去,好不容易才等到那些人离开。 “你没吃东西吧?” “怎么了?”他问。 “没什么,只是没吃饱就被你拎来了”她看向他。 他笑,向外击掌,没一会儿就有人端东西上来了。 “这么快?” “早让人弄好了”他心情好多了。 “嗯”她拿起就啃:“这肉烤得不错” “……”他笑,每次与她一块吃东西都能听到这句话。 她边吃着边看向对方因为对方正看着他,再吃,再看,还是见对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喂!你打算就这么一直看着我?”她油油的五指在他眼前晃。 “有什么不好?”他答。 “可是被你这么看着,我怕我吃不饱”她放下手中的东西。 “喂!” “叫名字”“太长了” “叫后面两个字就行” “冒顿” “嗯?” “你没见过女人吃东西吗?要不要我帮你把你那些阏氏全都叫过来,让她们吃给你看?只要你说谁吃得多你就宠谁,她们一定会拼了命的吃给你看” “你呢?”他笑着问。 “我什么?” “你会吃吗?” “你的阏氏们抢你关我什么事?”她不明白“你们这些男人就那么喜欢看着众多女人争宠的戏?”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她不明白为什么每次与他说话都离不开这些话题,她正想着怎么转移话题呢。 “在想什么?”他见她好像走了神。 “没什么”她看了看盘中的肉:“只是想,什么时候我才会对做吃的勤奋一些”她好像还没回神。 “嗯?” “没什么?我想我又饿了吧?”她抓起另一块肉啃起来。 第二十四章 一个月后,冒顿的一位阏氏为他诞下一位王子,单于庭庆祝了三天。 又一个月,凯琳教他们把夏天的羊毛剪下来,然后把一些女子招集在一起,让她们把羊毛搓成线,再教她们把竹子弄成织针,教她们织毛线衣,减少因做衣而屠杀羊只的数量。 在现代,她织毛衣的技术不敢恭维,她会的最多是把它们织成整块,所以她就教那些女子用线缝起来,反正能穿,不过看那些女子兴奋的样子就知道她们对她这种“发明”无意见,反而更以崇拜的目光看她。就连冒顿的那堆女人也曾悄悄地跑来找她请教,暗地里也为冒顿织起毛衣来,一时间草原上风行起织衣热。 “喂!”她骑在马背上。 “叫我冒顿”他微微皱着眉看向马背上的女人。 “是,我带你去个地方” 她带他到离军营二十里外的荒地。 “这是秦军的抛石机?”他走向机器边看边问。 “不”她摇头“是我们匈奴的抛炸机” “匈奴的抛炸机?”他不敢相信的伸手去摸它。 “嗯!你别看它的外表与秦国的抛石机一样,可它的构造是经过改良的,它抛的是火药,而且比秦国抛的石头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她把一包炸药包放在抛石机上“你看那个小山丘”她指向正前方远处的一个小山丘,拉动抛石机的手柄,顿时“隆”一声巨大的声音响起后,小山丘被夷为平地。 冒顿目瞪口呆的看着被炸平的地方久久没回过神。 “怎么样?比秦军的利害得多吧?”她问。 “……”他还是看着那个被夷为平地的小山丘处。 “再看这个”她拿起弓箭在箭头上绑了一些用油脂、松香、硫磺等做成了一些易燃的东西,点燃后射出去,对面事先放好在远处的草人顿时烧起来。 “这是用来烧毁敌人营地的火箭”她解释。 “那,这个呢?”冒顿兴奋的问起一个用竹子做成的东西。 “火枪” “火枪?”他提了提,看来这种要两个人抬才行。 “这种用竹筒做成的枪管里面装着火药,临阵交锋时点燃导火线,就是这根”她指着冒出来的一小段线给他看:“火药燃烧后从枪管口急速喷射出火焰,烧伤敌人” 他兴奋的看了看那些武器问:“这些打造了多少了?” “刚造成功就先叫你来看了”她白了对方一眼:“就这里,每样一件” “……”他笑自己太心急了点。 “待会儿我就去找左骨都候,让他负责监制这些”他道。“单于”卡尔骑马过来与凯琳点了一下头又转向冒顿:“单于,单于庭那边来人,说是须卜丽阏氏要生了,所以……”他看向凯琳身边的武器。 “凯琳,这里交给你了,我先回单于庭看看”对他来说今天是双喜临门呢,跳上马的那一刻,他一直是面带笑容的。 回到单于庭的时候须卜丽阏氏已经为他生下了一个小王子,他高兴得在单于庭大设了两天的宴席,各部落的首领们这几天也轮着过来给单于贺喜,本来嗣子就少的冒顿如今添得一子,他一高兴立即赏给须卜丽阏氏一些珠宝和牛羊连她的家族也粘了光,收到不少的赏赐,几天的时间里,冒顿除了见众首领外就是只呆在须卜丽阏氏的帐房里,其他阏氏那里他都不走动了。 凯琳一回来就趴在床上不动,她快累死了。 “以后进我的帐前能不能先和里面的人打声招呼?”她对直接走进来的冒顿说。 “生气了?”他笑着坐到她床边。 “生气?”她不明白她应该生什么气:“我现在是累得有气无力倒是真的”她还是趴着不动,头都没转向他,她突然想到平时苏勒在的话一定会给她按摩一下的,原来被人伺候习惯了真难改。 “对了先恭喜你得了位王子”她继续:“要是没事的话请回吧”她好想好好睡会儿。 “我刚来就要赶我走?”他的阏氏们谁不天天盼着他去,他都不去,一听说她回来就跑来看她她还这样,他有点不高兴。 “去陪你的美娇娘啊?” “你吃醋?”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以为她吃醋,开心的笑了。 “我还没傻到去为你这花心大萝卜吃那干醋的地步,你少美了,那会把我累死的” “吃醋也会累死?” “你想啊!整天就想着怎么和那堆女人抢你不累死吗?而且还要在你面前装识大体” “如果是你,我就天天临幸你,不用让你等”他抚摸她的头发。 “行了吧”她把他的手甩开“我没她们那么天真,男人的甜言蜜语是最不可靠的了” “你……”他停了一下“如果你愿意做我的阏氏,我可以像对待珠儿一样待你,甚至更好,你知道珠儿在时,我可从没想过要娶别的女人,只是……只是……自从你出现后……” “……”又开始说这种话了,她只能睡着。 “凯琳,你知道吗?你是那样的聪明,那样的特别,那样的……凯琳?”他见对方没有动静:“凯琳?”他又叫了一声。 “……” 还是没动静,他伸着脑袋探过去,才发现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算了,反正以后的时间还多”他为她拉上棉被:“弄那些武器太累了,好好睡吧”他静静地坐在她床边,她一点也不敢动,帐里太静了,也许她真的是太累了,她慢慢地真的睡着过去。 一声鹰叫声,让她从床上跳下来。 “嗯?我还不知道原来堂堂地匈奴单于有喜欢看自己大臣睡觉的爱好呢?”跳下床的她发现冒顿还坐在她床边,而且一直看着她。 “嗯,想不到平时在战场上呼风唤雨的左贤王抱着棉被睡觉的姿势挺诱人的,什么时候把棉被换成人啊?”他戏谑。 “嗯,有道理”她故意做出一幅受到指点迷津的样子:“如果换成真人,冬天睡着肯定很暖”她媚笑的向他走近,对方一时还被她的笑容弄得闪了神,她笑道:“单于要是有空请帮在下物色几位美男子来待寝好了” “你~~”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到了帐外接她的信去了。 他看了对方手上的东西问:“那是什么?” “信” “什么信?”他皱眉:“谁写的?” “苏勒写给我的”她边说边打开看。 “他什么时候会”写字的? “我教他的” “……”怎么又是他,他就是看不得他们两人走得太近才故意把他调到南边观察秦国的动静去了,想不到他们还有这么一手,他咬着牙,看她手中的白条眼神变了:“什么时候教他的?” “在你和你那堆阏氏周旋的时候”她故意这么说的。 “……”他的头底了下来。 “从今晚开始,我每天都会到你帐里来,你教我认字” “啊?”她教苏勒的可是现代的简体字。 “不愿意?”他盯着她。 “不是,只是学起来比较……你是大单于与苏勒不同,你事务繁重,怕你静不了心来学,不如我教你更实用的吧?那会更合适你” “实用的?” “嗯,教你带兵打仗的兵书如何?” “兵书?” “嗯,你,不想?”她诱惑对方:“行军打仗不懂那些计谋会很吃亏的” 对方想了想,觉得有理,他对她点点头。 第二十五章 东胡在燕国的北部,燕国的精锐军队为抵御秦国的兼并都去秦作战了,北部边防懈驰,东胡趁机开始强大起来,成为与匈奴一样的强国,由于匈奴几年前被蒙恬逐出河套地区后,疆域与实力等大不如东胡,一时间东胡成了高原上的霸主,东胡国与匈奴国皆为牧游部落民族,大多习俗都一样,只是对一些官臣的叫法不一样,比如他们的首领叫大王,各部落首领叫酋长。 呼韩腾格的爱将卡沙带领呼韩腾格部落的一千多名年轻壮男女投奔东胡国未到两年半的时间就得到东胡国大人的信任与重用,他们几人在东胡一直寻机为呼韩腾格报仇,常在东胡国大人面前说冒顿是杀父夺母杀弟的恶魔等坏话,还说他自立为单于破坏草原上各国的举荐祖规,他的行为会影响下一代等等,望东胡国做为草原上的霸主为民众讨伐冒顿,而东胡国大王是个有主见的人,对方没抢他一根草没杀他一个人,他没理由去讨人家,再说他杀父夺母是他自家族的事,他没法去管。 两人摸清东胡王的脾性后,又从侧面入手,说冒顿雄心勃勃天天练兵等,恐怕有歼灭邻国的目的,又说单于庭有几匹有名的宝马,而东胡国做为草原霸主却一匹都没有说不过去等借口,听得东胡大王的心已有些动摇,秘密派人去单于庭打听。回来的人报说确有此事,只是是否是对付邻国就不能确定,最后在两人的成功挑唆下,东胡大人终于下了命令派几十名使者到单于庭向冒顿讨一匹宝马,一来显示自己做为草原霸主应有的威严,二来又可试探对方对东胡国的态度如何,以做日后的打算。 一行由几十个使者主成的队伍开始长途跋涉维持近两个月时间的行程。 在头曼单于的时候,曾以东胡有过一两次的往来,之后便没来往过,这次的突然来访,弄得单于庭的各部落首领们议论纷纷,什么猜测都有。 在大帐内,冒顿只允许三位使者进入,突其尔酋长本来想在匈奴单于庭里把作为草原霸主的威严气势拿出来压压他们的锐气的,可是当他看到坐在虎皮椅上的冒顿时,他把这种心态全收了起来,因为他无形中被对方身上那股自然散发出来的霸气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向对方讲明来意的口气变得不自觉的谦和许多。与在路上所想的情景成了天地之差。 听到东胡使者要讨那马棚里的宝马时,帐内顿时像炸开了锅。帐下的众人都在议论纷纷,冒顿也相当惊讶,想来到东胡是来讨宝马的。他悄悄让卡尔去军营里叫凯琳回来。然后一个有斜坐在椅上看着底下的人们议论: “那可是我匈奴国的宝马,当年女巫曾说过它代表着匈奴的昌盛国运” “是啊!国运都给东胡国了,那我们匈奴怎么办?” “恩!听说当年头曼单于在的时候都舍不得骑它,连当年的冒顿王子都不许骑……” 众人几乎没一个不反对的,有的更是愤愤不平,还扬言要把那些东胡的使者都给杀了。 几名在场的使者表面不急不燥,可心里早就慌得不得了,真怕那些人突然拔刀向他们胸口刺去。听到众人的议论,他们才知道那宝马对匈奴国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过他们一想到自己的东胡的强大自我安慰了一番,心里平静了一些后才有一点看戏的心里,他们倒是想看看这个新单于怎么做?给马,那就是污辱自己,不给马就是明显与东胡的做对。以卡沙的口述,这位新单于可是草原上桀羁不驯的野马,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甘心受辱。但,量他也不敢得罪东胡王,毕竟现在东胡比匈奴强多了,除非他不知死活。正在他们等着冒顿难以下台的时候,一个叫声响起: “左贤王到”帐内立即安静下来,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得见,包括几名使者,都纷纷向这位风尘仆仆赶来的俊美年轻男子看去。 左贤王?这么年轻?他一进帐内全帐里的人都全静了下来,几位使者相视一眼,只见对方直行走向帐内对坐在虎皮椅上的新单于行了个礼后便上前站在他左侧。 “左贤王,这几位乃东胡国的使者”冒顿用着很平静的声音向她介绍:“他们是代表东胡大人来我单于庭讨头曼的宝马的” 这事她已在路上听卡尔讲了大至的内容,她看向帐下的几个人笑道:“那说明东胡国王眼光不错,那匹马的确是匹宝马” 她的话引来帐下众人一阵唏嘘,她一抬手,众人又静了下来,这几年她在这匈奴的威信可不比冒顿差,她的为人作事大家都清楚,狠起来甚至比冒顿还狠,好起来的时候也比冒顿好。冒顿偶尔还会在温柔乡里泡,而她真的是全心为匈奴国办事的,特别是研究那个什么炸药包的武器,自己的帐都炸没了几次,人也黑了几次,还好天神庇佑没要了她的命,前几年那场仗,要不是她悄悄让一部份人先撤离,估计匈奴人就要绝了,所以一回来,大家暗地里都称她为谋士,冒顿王子从月氏国回来,听说也是在她的帮助下才顺利到达,她平时尊重各部落首领与众部落首领从未黑过脸。匈奴人在心里早把她看成了半个天神了。 “听说东胡王也是个爱马之人,在各部落中有极高的威信,而且宽厚仁慈,他的美名早就传遍了各个草原”她先赞美对方一番,听得几个使者们心里乐乐地,有个别还露也得意之色。 “像他那样的英雄,普通的马匹怎么能配得了做他的坐骑?” “那是”几个使者点头,表示认同左贤王的说法。 “不就是一匹马嘛?送东胡王一匹就是了” “哄……”众人一片喧哗。 她冷冷地扫视众人一圈,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让众人打颤,一下子帐内又一片寂静,其中一些大臣背上已有汗珠滚下来。 冒顿赞赏的看向她,因为她总能把他内心刚形成的模糊想法道明,她就像是他的思想。 “只是我们把我国第一好的宝马送给你们东胡国的王了,你们东胡又拿什么来送给我们做为还礼呢?”她开口。 这让几位使者一愣,还是那个其其利酋长见的世面多,所以反应较快,他向前一步:“我们王说了,要是匈奴送给我们那匹宝马,我们就承认你们的新单于是匈奴国的单于” 哼!承认?用得着你们来承认吗?她冷笑一会,又讽刺道:“哇!那我们不是太划算了?一匹马就能让你们王承认一个国的新单于,如果我们给两匹呢?” 对方几人的脸色变了变。 “哈哈哈,开玩笑的,为了感谢东胡国的王对我们匈奴的关心,并帮我们单于照顾呼韩氏一族的一千多号人,这两天就大设宴席好好款待诸位远道而来的使者们,如何啊?”她转身问冒顿。 “好,就这么定了,诸位使者们可要吃好喝好了”冒顿扫了几位使者一眼,眼中泛起淡淡地寒光。 “谢冒顿单于的款待”几位使者礼节性的给他行了礼。 “来人,先带几位使者们下去休息,走了这么多天的路也累坏了”凯琳吩咐道。 几人行礼谢过后转身出帐 “左贤王,那匹宝马可是关系到我匈奴国的国运,可否道明……” “对,请左贤王给我们大伙讲讲” “嗯,左贤王与单于做事一向考虑周全,只是能否也让我们明知” “对” “单于、左贤王,请……” 帐下的人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又热闹起来,只有小部份人觉得愤愤不平,站着不动生色。 “不就是一匹马吗?放在马棚里也是放着,之前头曼单于不让冒顿单于坐骑,他自己也不舍得骑,现在马天天梆在马棚里吃饱了睡,睡饱了又吃,现在都发胖了,不如让它做做好事,救匈奴国国命” “可是女巫曾说过……” “国运是吗?”她打断对方的话。 “正是” “女巫说得没错啊,现在它不正是在救国吗?不正是国运的表现吗” “还请左贤王明示,臣等不胜猜左贤王的迷”一个老臣恭敬的给她行了礼。 “沮渠都尉的坦言果然名不虚传,竟然这样,我就先问问沮渠都尉,你认为当下,东胡与匈奴两国相比,实力如何?” “匈奴现在在冒顿单于的带领下正迅速强大”他看向冒顿:“便与东胡国相比,相对还是显弱些” “只是弱些吗?”她问。 “咳”他脸有些变色。 “直说”她看他。 “差距相当远”他想还是用词谨慎些的好,因为他知道他不是左贤王,在匈奴除了左贤王说话不用忌惮单于之外就没有第二个能有那本事了。 “相当?简直是差太远了”她看向帐下的众人:“你们想想,如果是一个弱国,他敢去和一个强国讨东西吗?何况是有关国运的宝马?” “……”众人相互对望。 “你们以为他们只是讨马和让我们受辱这么简单吗?卡沙真的是简单的去投奔东胡?” 众人似乎悟出了点什么?纷纷看着她点头。 “他们是在试探我们的态度,看我们对这事的反应如何?毕竟我们的发展太快,做为邻国的东胡你以为他们会坐视不理?” 众人不说话 “如果我们两国打起来,我们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力量又要受挫,那要再等上多少年才恢复回来?还是等着给人家并了?像秦国灭了六国一样?再怎么宝的马也只是马,若是它能换回整个国家及全国人民的命,那么牺牲一匹马又算得了什么?反过来说,全匈奴的人都死了,只要一匹马有什么用?现在对方强,我方弱,这匹马能换回多少东西你们就不会算?” 众人见她说得句句在理,也都惭愧的低下头不语。 “等我们以后变强了想要回什么不行?”她两眼射也两道光,让众人背脊梁冒汗。 在冒顿的大帐内,三人沉默的相对坐着,最后还是其格勒忍不住站起来,在帐内来回踱步,他已气得青筋暴起“那个东胡真是欺人太甚了,难道我们就只能忍气吞生当懦夫?” “你以为我舍得把我们的国宝送给别人?”冒顿比任何人都舍不得。 “大丈夫能屈能伸,光这点事都忍不了将来还能做什么大事?”她把他拉回地上,光看他这样来回踱步,眼都快看花了。 “可是……” “可是什么?凯琳不是在众人面前把事情道明了吗?你还想让我重复一次给你听?”他看他“人家凯琳一个女………”他立即打住,差点露嘴了。 “凯琳一向都比我强了”其格勒倒没注意到冒顿的表情变化。 “行了,别再气了,那马……” “我已让卡尔派人去保护了”她抢接他的话。 “嗯”他顿了一会:“我原来的目的只是想变强后把南方那块原本属于我们的地夺回来就行了,可是想不到身边还有那么多的麻烦” “暗焦浮出水面也是好事,起码要对付起来比藏在水里好多了“她道。 “那也不能由着达林录与勒瓦还有沮渠克他们和东胡里应外合挟着我们啊,不只东边的东胡,还有西边的月氏呢?”其格勒又站起来。 “先把这里边的治好了,才好对付外边的,正所谓家贼难防,所以必须先清理门户” “清理门户?”冒顿与其格勒皆向她看来。 “对,我们先……”帐内是三人的头靠得很近,凯琳对他们讲对出付达林录与勒瓦还有沮渠克他们的计划。 两人边听边不住的点头。 原本东胡与匈奴即将发生的狂风暴雨就这样给压了下去,卡沙好不容易等了一年多的时间才寻到的机会就这样给泡汤了,心里又是气又是恨,每天一到晚上就呆在自己帐里喝闷酒。 第二十六章 半年了,为了清理让户,他们已经花了半年的时间做准备,今天终于成功了,冒顿一大早就冒着大雪骑在高大的马背上,站在白茫茫地雪地里,他在等,等凯琳他们回来,凛冽的寒风刮得让人不愿意出帐,他的鼻子冻得有些通红,他搓搓双手,目不转睛的盯着远方,直到看见点点黑点在雪白的雪地上向他这边挪动过来时,一种激动的心情立即涌上心头,他轻轻往马腹一蹬,向那些黑点奔去,快有半年的时间没看到她了,每次看到她,他的心总是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激动,看到她握缰绳的手冻着通红,嘴冻得苍白,他解下身上带着他体温的披风大衣给她套在身上。 “凯琳”他叫她。 “嗯。三个人头都已带回来了,他们部落的人也都安排好”一见到他她就向他汇报情况。 “先进屋里再说”他捂着她冰冷的双手,将自己的一丝丝体温传到她的手心,这时赶上来的卡尔开始安排她身后的士兵。 “途中太冷,一路来回倒下了十五人”她边跟着他进帐边继续汇报。 “先喝碗热奶”他给她递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牛奶。 “凯琳”其格勒一听说凯琳回来就直奔到这来,她刚把一大块肉咬到嘴里还没得嚼就被他猛扯过去,紧紧拥住:“好兄弟,担心死我了,当初早知道就非跟着你去不可,这样也不用这么担心了,你知道不知道这半年我都快怨死冒顿那家伙了,要不是他……” “呜…呜…”她嘴里的肉滑到喉咙处,卡在里面,手上还抓着刚刚装牛奶的空碗,她已憋得满脸通红,可对方一点都没意识到,还在那里继续讲他对她的思念与担心。 刚安慰完士兵们回来的冒顿进到帐里见到这一幕,他忍住笑,把其格勒扯开“其格勒,再这样下去,她就给你给憋死了” “咳,咳,咳”她拍着自己的胸口,咳着,接过冒顿递来的奶茶。 “呵呵呵”其格勒看到凯琳的样子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些什么事,他有些尴尬的看着她笑。 “知不知道,这样死法很难看,我宁可死在战场上”她瞪他。 “哈哈哈,是啊,这种死法对左贤王来说真的很丢人”冒顿一听大笑起来“其格勒,要是我的左贤王被你这么弄死了,我看你拿什么赔给我?” 凯琳这次回来,整整睡了一天一夜,冒着大风雪长途跋涉来回几个月,实在太累了。以前到国外杀个人,他用不了这么长的时间,在古代,交通不发达真是浪费了大好的青春啊! 匈奴那三个猖狂的家伙被凯琳干掉后,内部基本已经稳定,扫除了内患。冒顿终于开始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匈奴国经济等的发展建设中,他把各部的首领招到单于庭,每天都与他们制订各种制度,商讨各种能让匈奴并适合匈奴国发展起来的对策,他记得凯琳与他讲过中原的历史,而现天下,中原的各方面都比较先进,为了能借鉴中原的经济发展模式,他常把凯琳叫去帮忙,让她把周朝那些经济制度与法律制度详细地讲述给那些部落首领们听,还融入了秦国的一些治国方法,等到他们把匈奴一整套的治国实施方案和制度顺利出台已经是秋天了。 被蒙恬打败后,从南方那片肥沃的土地撤回到北方草原已经有八年的时间了,凯琳到冒顿身边也有了八年的时间,她就像是一个匈奴国由衰弱到强盛的见证人一般,今日又是那个一年一度的祭祀天神的日子,八年来的今天是从没有过的兴旺。珠阏氏的儿子稽粥已经十二岁,接传母亲的美丽和父亲的强悍,十二岁的他已长成了草原上俊美的小少年,他的父亲冒顿为重点培养他,前两年开始就让他跟在凯琳身边让她教导他。从小他就很崇拜阿爸与左贤王,所以他一直喜欢粘着她,这个左贤王严厉起来比阿爸还要严厉,可是好起来比阿爸还要好,他喜欢左贤王的聪明,好像天底下没他不懂的事,和他在一起总能学到或是知道别人不知道的新鲜事,他还会教他玩许多草原上没人玩过的好玩玩意。 今天的祭祀盛典上,他还是习惯性的坐在她身边,他阿爸陪他的几个阏氏们坐在对面,时不时向他们这边望过来。 看着那些母阏氏们他突然问:“左贤王,我的阿妈是不是很美?” “嗯?”她反应过来后吐出一个字:“美” “和她们比呢?” “当然比她们美多了,以前你阿妈在的时候,你阿爸可没想过再娶其他女人”她也不知道这样说对不对“她人很好,经常能帮你阿爸的忙,不会让你阿爸心烦” “那我阿爸的宝刀是不是只送给我阿妈?” “当然了,它永远陪着你阿妈呢” “左贤王”他目不转眼的看着她。 “怎么了?王子”她总觉得他今天怎么有点怪怪地。 “你真的没有妹妹?” “嗯”这不是他第一次问的问题了。 “要是你有个妹妹就好了”他看向竞技场。 “啊?”等她反应过来后笑道:“你这小鬼,在想什么呢?”她捏了一下他那张可爱的小脸蛋。 “我想长大的取她做我的阏氏”他认真的答。 “你才多大?就开始想这些了?”她淡笑。 “当年阿爸也是我这般年纪就和阿妈订下亲事了” “就算真的有个亲妹妹出来,也比你大多了” “那有什么?爷爷阏氏也老了,现在不是也成了阿爸的阏氏了吗?” 她倒是把他们这里的习俗给忘了,她只能无言的看着这个在这方面有点早熟的男孩。 他用清澈的双眼回望她。 “好了,不要再看了,再不去参赛,宝刀就要给别人拿走了”良久,她的五指在他面前晃。 “等我找到长得像左贤王一样的女子再参加” “天底下的确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只是要找到哪那么容易?”她淡淡地笑。 “草原要是没有我就去中原找,一定能找到” “……”她,汗。 好不容易才熬到盛会的上半场落幕,她趁别人玩得尽兴之际悄悄地溜出了人群,走到自己的帐口就看到她最熟悉的苍鹰盘旋在她的帐篷上空,她“咻”的吹了一声口哨,它听到它主人的召唤,向她飞了下来,停落在她伸出的手臂上。 她打开写满字的白布片,除了简单的讲秦国的事外,其他的就是苏勒对她的思念了。他被冒顿派去南边也有几年时间了,也不知道冒顿有没有让他回来的打算? 苏勒派人回来向冒顿报告,说中原现在出现了两个英雄人物:一个叫项羽另一个叫刘邦。 “……”凯琳两眼闪着光,那两个人物终于被那农民起义推上了历史的舞台了?“我想去趟中原” “……”她突然冒出的话和眼中的兴奋让所有的人感到疑惑。 “不行,现在中原那么乱,你去做什么?”冒顿见到她听到那两个男人的名字这么兴奋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乱他们怎么会出现?他们可是传说中百战百胜之士啊” “百战百胜之士?是谁?”他挥手让其他人退出去。 “百战百胜之士就是项羽啊,他可是最有杰出军事指挥才能的人呢” “你怎么知道?”他看向她。 “我?呵”完了又漏嘴了,她发现在比较和平的环境生活久了,让她变得迟顿了很多。 “……”他盯着她久久后才想起她曾经看过那本叫什么背的书:“想见他们也行,等我们打回中原再说” “等到那时,人家早就入……”她急忙捂住嘴,笑得很假:“我就去中原走一圈,走完一圈就回来” “走一圈要几年?”他问。 “很快”她答。 “很快?”他冷笑,他从她眼中看到了心虚:“不行,你答应过我要帮我完成大业” “可你也答应过我,我是自由的” “完成大业后,你就自由了” “真的?”和他相处久了,她才不会相信他这话,他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 “你就那么喜欢看那些英雄?” “嗯”她点头。 “我们草原上的英雄多了”他自己就是。 “那不一样”她想:人家可是国家级别的,你那是地方级别的。 “有什么不一样?” “我是中原人,我都呆在你身边八年多了,我想我中原的物和人的面孔了” “或者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我立即让你去中原玩”他深沉的眼睛看她。 “什么?”她虽然知道他没那么好,但眼中还是透着一种希望的火苗。 “只要你做我的阏氏”他说得很平静,像在谈一桩买卖。 “……”就知道他没那么好:“你不合适我”她突然恢复平时那个有点冷冰冰地她。 “为什么?苏勒就合适?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等,从没有逼过你” “我不喜欢与一堆女人分享一个男人”不是不逼,只是不敢逼吧? “我可以不要她们” “那对她们公平吗?”她冷笑“这样不负责的男人我更不喜欢,但要我与其他人共用一个男人,我宁可不要” “宁可不要?”他冷笑:“那我明天就给苏勒赐婚” “哼!”她又冷笑:“那是你和他的事,我可没说过要嫁给他。再说了,如果我真的想走你能时时找人看着我吗?他们能看得住我吗?别忘了大沙漠我都不怕” “你……”他眼中燃起怒火:“是没人能够看得了你,可是你走了你就不怕我把苏勒给杀了?” “你威胁我?”她杀气顿起。 “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你想中原的房子我叫人给你建,你想吃中原的饭菜我找人给你弄,但现在想离开我,休想”将来也不行。 “哼!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伟大了?” “我说过只要你在我身边呆着就算不做我的阏氏也行”他已经退让最大步了。 “苏勒离我那么远,就算你瞒着我把他杀了,再找人骗着我,我也不知道” “我可以把他叫回来” “不用了”要叫回来她更是走不了。 他好像从她眼中看出了什么,突然笑道:“我看我把他弄去南方那么远是错的”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话果然不错,她什么时候开始又忘记了把这窗户关闭起来了? 第二十七章 “单于”卡尔在帐外叫。 “什么事?”他口气不好。 “东胡使者又来了,听说后天就到单于庭” “……”他与她对视一眼后“途中叫他们各部落好好款待” “是” “上次来讨马了,这次又来做什么?”他有点像在自言自语。 “反正来者不善”她很恭敬的向他行了一个礼“单于,没事的话,微臣先行告退” 她突然对他这般恭敬,让他很不爽:“你真的这么讨厌我?” “微臣不敢” “做我的阏氏就那么为难吗?” “谢单于厚爱,微臣卑微,无福” “……”他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抬起手向她挥了挥,她才缓缓退出帐外。 “左贤王(凯琳)”刚出帐就碰到其格勒和稽粥。 “你们?要去哪?” “去军营看他们练兵,你去不去?”稽粥过来拉她的手。 “去”她正想找人发泄呢。 “等我,我去和阿爸说一声”他放开她的手,向冒顿帐里跑去。 到了军营,她就挑了一些身手好的陪她过招,她本来就是来发泄的,刚上场,一会儿,那些人就被她打趴了,边上的稽粥猛拍手叫好,其格勒没见过她那样练兵的,有些担心的问:“凯琳,你怎么了?” “没事,心里有些不爽,想发泄一下” “谁能把你惹成这样了?” “别问了,你陪我打一下。他们不经打,没意思” “是你太利害了”他纠正道,挥手让那些被她打倒的士兵离开 其格勒的身手是不错,但凯琳还是有些不忍伤他:“你找几块木板来让我踢几脚好了” “嗯”他也被她打得有些招架不住了。 “左贤王,你好利害”稽粥在一旁叫起来 “……”她对他咧一下嘴后,对着其格勒手上的木块就踢“啪啪啪”等到所有的木块踢完后,她才舒服些,停了下来。 “还气吗?”其格勒问。 “好多了”她一屁股坐到稽粥旁边,稽粥在一旁崇拜的看着她。 “听说东胡的人又来了”他也坐了过来。 “嗯” “你猜他们这次来做什么?” “肯定又是讨东西的” “哼!欺人太甚了”稽粥一听愤怒的站起来。 “这叫弱肉强食”她笑着把他拉回来坐到她身边。 “宝马都给他们了,这回他们还想要什么?”其格勒实在想不出他们还有什么是想拿的。 “阿爸会给他们吗?”稽粥仰起小脸问。 “……”她只是冷笑的看着西下的太阳。 这次来的使者们带队的还是上次那个叫其其利的酋长,不过这次他说话的口气比上次更好了,也显得特别客气,因为他知道他这次所讨的东西随时都会被对方砍掉脑袋的,所以一路上他对接待他们的人都表现得很友好。 他向前行礼:“尊贵的单于,我们东胡王的夫人去世,无人掌管后帐,东胡王听说单于的阏氏们个个聪明贤淑,所以特派小的来向单于讨个能管后帐的阏氏回去,帮东胡王掌管后帐的大小事务” 冒顿一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看了边上冷笑的凯琳,他还是忍着让对方重复了一遍。 再次重复完之后,顿时整个大帐里像炸开了锅,沸沸扬扬,个个吵着说东胡人太过分了,提出的问题太谎缪了,有些脾气火爆的还嚷着要把那些使者们给全杀了,吓得那几位站在大帐内的使者们全身冒冷汗。 冒顿虽然表面平静,但其实心里早就想把东胡那些人千刀万刮了,好不容易才压住怒火,他轻轻把手向上一抬,众人才慢慢安静下来。 “各位使者刚到也累了,先回去好好歇息,对于东胡王的请求,本单于还需好好想想,明天再议,先退下吧”他向帐下所有人挥挥手。 等到众人全都离开了大帐后,他才在帐内乱摔东西,来发泄心中的愤怒,直到骂累了,摔累了,才目光呆滞地坐到地上。 这就是历史上所说的那个阴险、心狠手辣、弑父夺母杀弟的没人性的冒顿单于吗?帐帘外,凯琳无声的把他这发泄的全过程都录入了眼里。 这些年来,他除了接承了他父亲的几个老阏氏外,剩下的一个疯几个已死,到目前为止,真正能陪他的就只有一个刚刚为他生下小王子也是他目前最宠的林云阏氏和他弟的丽阏氏了,可丽阏氏生性懦弱,要是把她送出去,她可能还没到东胡就自杀了,那不更坏事?可是林云阏氏现在又是他最宠爱的,她老爸也是个大贵族的首领,凯琳想:他到底会送谁出去?因为史书上她没看到送出去的阏氏的名字,应该说是对他那些阏氏的名字没有详细记载,其中一两个是她在一些小说里曾看到过,但那都是乱编的。这几年来的发展与史书说讲的差不多,只是苏勒被她硬救了,没有被冒顿所杀,难道历史也是可以改变的?不过她没有想过要做历史的罪人,只是,就苏勒一人,她不想让他死,而且她知道他活着对历史的发展并没有任何影响。冒顿的人生三大事不正开始一件接着一件的上演吗? 在她走神的时候,冒顿突然从大帐里冲出来,他没看到闪到一边的她。 他飞身上马,向外奔去,几个贴身卫士见状立即跟了上去。 “滚开,别跟过来”他转身对后面的几人大吼。 其他几人勒住马,你看我,我看你的,跟去不是,不跟去又不是,正在难办的时候,其格勒走过来。 “怎么了?”他问几个表情怪异的卫士。 “单于他……”其中一人向他讲了刚刚的情况。 “我去看看” 几人感激的向他行礼。 “其格勒,你远远地跟在后面行了,别扰他”凯琳从帐帘后走了出来。 “嗯”他点头,跃上凯琳为他牵过来的一个贴身卫士的马。 “左贤王,单于他……?”其中一卫士担心的问她。 “没事的,有其格勒在呢”她继续吩咐道:“你们去找卡尔,让他看好那几个使者,别让一些脾气爆的家伙给杀了”她凛冽的看向几人:“你们也是,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天神下凡也没用” “是”几人顿时感到背后已湿了一片。 第二十八章 第二天,天还没全亮,他就招集所有成员到大帐里议事,昨天出去一夜未归的他今日看起来神采奕奕,样子比平时还显得更精神,众人则幅憔粹的样子,看到他们的单于一幅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他们颇为惊讶,不过很快他们就恢复平静了。他们单于的举动一向让人揣摩不透,这世上要说能揣摩透他的就只有左贤王一人了,再看向左贤王,也是与往常一样一幅平静的样子,比单于更像个事外者。看到他们两人这样,他们想到他们俩人可能已经有了解决的方法了,所以也就放心并安静的立在帐下。 “今日,一大早叫大家来是想问问昨日事,大家可想到解决的方法?”还是冒顿先开了口。 帐下一片寂静。 “怎么?都没人想?”他再问。 “单于,这人不能给”冒顿的一个族弟往前站了一步。 “对,上次,我们已经把国宝都给他们了,这已够污辱我们匈奴了,现在又要单于的阏氏,他们根本就是欺人太甚”另一人也站了出来。 “对,以为我们匈奴好欺负吗?”千骑长克力的嗓子粗粗地:“谁不是一双手,两条腿?大不了与他们狠狠地打上一场,让他们知道我们匈奴也不是好欺负的” “他们不是人,奶奶地,没了女人不懂自己找啊,我们匈奴还要帮他生儿子哩?”另一个骂道。 “……”冒顿静静地坐在他的虎皮大椅上看那些年轻人的表现,他们这么拥护匈奴,让他颇为赞赏。 “右骨都候,你呢?”他问一直在锁紧眉头的老臣。 “老臣认为,这次东胡国做得实在是太过火了,虽说对方是强国,不应以对方为敌,可这事也太……太……所以,老臣认为,忍无可忍时,只能动武解决了” “右都尉呢?”他又问立在一旁的人。 “老臣觉得不与东胡结怨为好,推托时日等想到办法再说,或是再与东胡商议,可否换别的方法,或是在我匈奴任挑数名年轻貌美女子,送与东胡王” “左骨都候,你的想法呢?”他问一直没开过口的老臣。 “臣认为,这次东胡敢提这种要求,必定是有备而来的,这事是他们为我们匈奴设下的井,让我们往里钻”他思索了一会儿,“看来他们是想为攻打我匈奴而寻找的借口,听说近日他们在操练兵马,估计是想以此事来激怒我们,让我们先出手” “先出手就出手,谁怕谁?”律金脾气一向火爆,为人好战。 “此话差矣”左骨都候分析:“我们此次调兵事出仓促,准备未够充分,再经长途跋涉,若真的打起来,还是我们吃亏,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万骑长,你是众将之首,打仗的事也是最清楚的,要是真的打起来,你认为我们有多少胜算?” 全部人的目光都转到了其格勒身上,因为他们意见可是举足重轻的,他又是众兵之首,打仗的事他说一没人敢说二,当然那还要看是谁说了,若是左贤王的话又不一样了。 本来不想开口的他,被冒顿这么一问,不得不在心里仔细盘算好后才开口:“若与东胡打起来,全力以赴的话,胜算也只有五成” 他的话引起众人的一阵唏嘘,冒顿平静的抬一下手,帐内又安静下来。 “左贤王”他见凯琳正在神游。 “左贤王?”他又叫了一次。 “嗯?”她刚刚还想着如果去东胡再走小路转向南边需要用多少天的事,听到有人叫她,她才知道自己在大帐内走神了。 “左贤王在想什么呢?”锐利的目光向她射来。 “单于,臣在想,如果护送成亲队伍去,可否让在下负责?”她看到众人的表情还以为冒顿已下决心把自己老婆送出去了呢。 “呼……”众人又在议论,因为每次这个左贤王一开口总会有一些能吓着别人的话出来,这次也不例外,但这次的事是多么敏感的话题,她说话的方式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噢?左贤王就这么肯定本单于会把阏氏送去东胡?”冒顿看向她。 “嗯?”原来他还没宣布?还是没下决定? 她看看帐里的人们,再看向他,竟然这样,她也只好:“嗯”的点头。 “为什么?”他一手托起下巴望向对方,说实话他这个动作虽然显得有些懒惰,但用在他身上突然让她觉得挺好看的。 “刚刚万骑长说……”她走了神,所以没听到,她看向其格勒,暗示对方帮忙。 对她这小暗示,其格勒自然明白,毕竟他与她也混久了嘛:“与东胡真正打起来的话,如果全力以赴,只有五成的胜算” “也就是说到最后还是不能指定谁赢,所以以单于的过人智慧,非人的能耐一定能忍一时之气而顾全大局,把阏氏送去东胡的,单于绝对不会与东胡打得两败俱伤后,再等西边的月氏来收拾两边的残局”她向其格勒投去谢谢的眼神。 “嗯”他欣赏的点头,他看人是不会错的,第一眼见到她时就知道她与众不同,加上这些年来她的表现,让他不得不对她……她总能想得那么全面,总能猜到他心里的想法,总会帮他说出他不便说出的话来,她对事物的看法总能与他不谋而合。众人给她这么一点倒是点悟了不少,刚才那些口口声声碱着要与东胡打一场的人也都安静了不少,毕竟月氏国不是弱国,若是让他们收了渔人之利,那就……匈奴绝对会在草原上消失,这个有勇有谋的左贤王不愧是他们在草原上最崇拜的偶像,众人在心里又悄悄给她加了几分。 “那左贤王认为本单于该送哪位阏氏去东胡好呢?对方可没有指名点姓要谁啊?” “林云……”看到冒顿泛光的眼,她立即收住声,想:这是你们两公婆的事,这种敏感的话怎么能让她来帮他开口,到时送了最宠的女人去了,再反过来怪她,要她负责,帮他再讨个让他能宠的老婆,怎么办?最怕到时不管找谁他都不满意那她才惨呢!“这……”她顿了顿,直视对方:“阏氏是单于的,她们的品性特点自然是单于最清楚,至于谁最合适?臣无法回答单于的问题” 他就知道对方不会那么容易上他的当,他本来就打算让她替他指出林云阏氏去的,以后他就有借口让她入他的后帐填林云阏氏的空缺了,他喜欢她的聪明但此时他又恨她的聪明了。 “那左贤王认为本单于该送什么样的阏氏去东胡好呢?”他盯住对方的双眼。对她,他怎么会这么容易死心。 “东胡国利害就利害在不指名道姓,他们那里有匈奴去的人”大家都知道她指的是谁了“难道他们不知道单于的阏氏们中哪位怎么样吗?他们故意这么做是想看匈奴的表现而已,我想我们伟大的单于不会看不出这点的,所以臣想,单于心中早已有了合适的人选了”她没有正面去回答他。 好啊,好聪明的女人啊,他给她挖的坑,她总能跳过去,他悄悄咬了咬牙,坐直身体:“是的,左贤王说得没错,为显出我匈奴国真心诚意与东胡做友好的邻居,本单于决定让林云阏氏去东胡,并于两日内出发” “单于,不可啊,林云阏氏刚为单于生下小王子,现在还在喝奶”右骨都候站出来反对。 “那右骨都候可有更合适的人选?”冒顿反问对方。 “这……”给冒顿这么一问他哑然了,是的,从大局来考虑林云阏氏是最适合的人选。 “……”众人在帐下不知还能说什么,均是一幅无奈的表情,谁也不愿意把单于的阏氏送出去,但又没一个人能想出更好的办法,连左贤王都这么说了他们还能怎么样?剩下的事只能是在帐下小声的嗅骂东胡那些人了。 凯琳面无表情的站在离冒顿最近的帐下一动不动。 “左贤王,你真愿意送亲?” “是,为表达我方的真心诚意,臣认为以臣的职位去送亲最合适不过的了” “好,说得好,那就有劳左贤王这么为匈奴卖力了”此时她觉得他笑得有点让她发寒。 “谢单于”她低头,想着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呢?他就开始说了出来。 “顺便与大家说一个好消息,我匈奴国的神射手在外呆得已久,本单于念他为匈奴尽心尽力,他一人在外,想念亲人,明日本单于就派人去接替他之职,让他回来探望亲人一个月,你们可要好好与他聚聚了”他的眼睛向凯琳瞟去。 “太好了”众人高兴地一阵喧哗。在匈奴,苏勒一向人缘不错。 “……”凯琳就知道他会做这类的事出来,她面无表情的看了对方一眼。她知道他一直都是故意在撮开他们见面的机会,这次也是,她这次去送亲来回至少也要三个月,又没机会与苏勒见面了,这个死冒顿。她在心里大骂了他几遍,气得真想扑过去当场给他几拳。苏勒是她来这里最好的朋友了,这么久不见他,她也挺想他的,她根本从没往那方面想过,可是这家伙……让她有种想见他的强烈欲望。她冷笑:也许这就叫叛逆心理吧。 冒顿以为她会气得直咬牙然后用她那勾魂的双眼狠狠的瞪他,可是,现在他却看到她在笑,而且还笑得那样让他生寒,他心里不舒服起来,毕竟眼前这个女人对他来说太不简单了。 “好了,各位都回去做准备吧”他突然心情大大的不爽起来,不耐烦的把众人赶走:“左贤王暂且留下” 刚迈出脚步的凯琳又不得不停下脚步,她直勾勾地看着坐在虎皮大椅上的男人。 “过来”他向她招手。 她沉静地走到他面前。 “上来”他还是向她招手。 她走到人旁边。 “你刚刚在笑什么?”他盯着她的双眼问。 “有吗?” “有” “什么时候的事,我不记得了” “他们在谢我让苏勒回来的时候”他提醒她。 “噢!”她有在笑吗? “能告诉我你笑什么吗?我不认为看不到苏勒你会开心” “那你想我会怎么样?向你大哭吗?”她冷笑:“我终于知道越是得不到就越想得到这句话的意思了” “越是得不到就越想得到?”他狐疑的看她。 “本来我只当苏勒是好朋友,有几次他送我弯刀都被我拒绝了” 对方惊讶的看着她。 “我根本没往过那方面去想过,然而你却总是百般的阻挠我们相见,这又何必呢?你不知道你越这样我们反而就越想相见?” “你……” “也许刚刚我就在笑,感觉你好像在为我们牵线一样,现在仔细想想,其实苏勒为人不错,乐于助人,人又长得俊美非凡,对人体贴,照顾细微……呜……呜……” 在她猝不及防的时候,他已把她揽到他所坐的虎皮大椅中,她的唇被对方疯狂的侵占着,以那样半横躺的姿势,加上对方有力的钳制,她发不上力挣脱对方,就这么由着对方吻着。直到感觉到对方呼吸不畅的时候,他才不舍的离开她的唇,但双手还是紧钳着她。 “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宠林云阏氏吗?” “关我什么事?”她不敢看他变得深沉的双眼,把头扭向一边。 “因为她与你有三分相似”他只顾自己说着,看着她被他吻得有些红肿的小嘴,显得更诱人,他轻轻咽了一下口水“不过,你还是你,没人能比”他吻了一下她正上下扑闪的长睫毛:“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忍着,可是现在”他发现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了,他低头又将对方的红唇含住,她只看到对方的瞳孔颜色正迅速变深,他伸手解她衣服,她趁对方只用一只手的力量钳她的时候,她挣脱了对方的钳制,对方自然不会罢休,他又伸手想过来抓她,而她比他更快速的闪开。 此时,其格勒与稽粥正撩起帐帘走进来,看到了这一幕:一个进攻一个闪躲。 “阿爸,你们在做什么?”稽粥跑到凯琳跟前伸开双臂护在她面前。 其格勒也快步上前站在他们两人中间,疑惑的看着他们俩人,他看到凯琳的脸有点红,嘴唇有点微肿,只是他没去多想。 “单于,若没事,微臣先告退了,云阏氏那里还需单于亲自去安抚才好”她行了个礼匆匆离开。 其格勒一头雾水的看着离去的凯琳,见到冒顿的脸色很差,又不敢多问。 “什么事?”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林云阏氏听说单于要把她送去东胡,昏倒了” “叫女巫了没有?” “叫了” “女巫怎么说?” “她说明日走前要冒顿也一块去祭拜万能的天神,这样就会没事了” “嗯” “要不要去……” “今晚叫左贤王替本单于去看她,需要什么尽管说” “阿爸……” 他不耐烦的向他们摆手,自己一个人斜靠在大虎皮椅上闭目起来,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不敢再叫他,只好转身离去。 “慢着”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单于请吩咐”其格勒看到他脸色不好,所以比平时恭敬多了。 “找人保护那些东胡使者,别让那些火气大的人给宰了” “昨天左贤王已经安排好了” “……”又是她:“行了,出去吧”他又闭上眼睛:每次都能与他想到了一块,为什么就唯独感情不能与他想到一块呢?呆在他身边有什么不好?他是这里的王,想要什么他不能满足她? 第二十九章 林云阏氏醒来后,目光在探望她的人群中搜索,看不到她的丈夫又闭上眼睛,对任何人不理不采,眼角还滑下豆大的泪珠,众人已见她无大碍后才陆陆续续地离开,只有凯琳一个人静静地呆在她床边守着。 看着如花似玉,宛如仙子的女子像货物一样被男人们拿来做交易,她叹:做为一代枭雄的女人命运都是如此凄惨吗?看着床上的美人紧闭双目和挂在眼角的新泪珠又滑下来,她想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地守着。因为这是她的命运,她或是谁都无法去改变的。 她摸摸手上那颗晶莹剔透的琥珀,想起吃饭前卡尔拿着一小盒宝石说是单于让她帮林云阏氏挑件礼物,她打开精致的小盒,在众多宝石中挑了一颗琥珀,她不知道林云阏氏喜欢什么,但她自己本身就喜欢琥珀。拿在手上,她冷笑:也许男人这种动物永远都无法真正了解一个女人,他们都以为只要给女人宝石,女人就会开心吗?他们只是把女人当宠物而已。 她把琥珀放在案几上,又看到美人的一滴泪从眼角滑下来,她在腰间摸出一只箫,这是上次去秦国时与苏勒讲过这种乐器,谁知苏勒悄悄地记在心里并找人帮她做了一支,也不知道他做了多少遍?送给她的这支音质不错。 她拿着萧,用衣袖擦拭了一下,盘腿坐在她床边吹了起来,淡淡伤感的乐声在帐内响起,它不满足在帐内飘荡,好像这样宣泄不了主人的情感,它透着帐篷无忌惮的向外飘。很久没吹了,她自己都以为要忘了,谁想竟然吹得这么顺,竟还吹得入了神,林云阏氏被伤感的乐声打动,她睁开眼看向这个年轻的左贤王,泪水像决堤的水坝一下子全涌了出来。关于这个左贤王在她没嫁给单于时就常听到他的大名,只是一直没接触过,所以对他并不了解,她愣地看着对方吹得入神的样子,好脱俗的美人,感觉眼前的他就像草原上他们传说的一样:是天神专门派下来帮助他们匈奴的。渐渐地看他看得入迷,眼泪不知不觉停住了。 本来冒顿经过林云阏氏的帐外,想躲在帐外悄悄看她一眼就走,可是听到帐内传出的萧声后,他打住要离开的脚步,因为早已有一堆人静悄悄地不自觉的围在这位阏氏的帐外,听那淡淡忧伤地乐曲,在草原上生活那么多年的他们,从未听过这么好听的乐曲,就连刚刚还在喝酒庆祝的东胡使者们呆的帐里也突然安静了下来,仿佛整片草原上只听见那淡淡伤感的乐曲在来回飘荡,随着风夹带着匈奴人们的忧伤。 帐外的人们,有些受到感触,边听边用衣袖抹着从眼角溢出来的眼泪,一时间草原浸在一片淡淡地哀伤中。稽粥听到乐曲声鞋都没穿就往乐声的发源处奔来,奔到林云阏氏的帐外停下来,他加入众人的队伍中,静静地站着听。 “左贤王,这是中原的吧?叫什么名?”曲毕,林云阏氏终于开口了,这是今天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叫一滴泪” “一滴泪?”她看她又问:“有唱词吗?” “有,不过是中原的,匈奴语我不会唱” “我不会说,但会听一些,能唱给我听吗?”她问。 “可以”她轻轻地收起箫,心里还想着要是忘了歌词要不要随便找别的词句代替。 “不过我的声音唱起来要能有些女人样,望见谅才好” “……”她缓缓地点一下头。 凯琳悄悄清清嗓子唱了起来: 一滴泪跌落 惊飞花万朵 两颗心望着 情烈如火 三生世上缘 是夜吟蹉跎 泪碎了你 醉了我 又纷然如昨 一滴泪将你我晶莹包裹 千年后凝成琥珀 一滴泪允诺却记忆班驳 幻化了多少错 不相信泪水冲断你我 心已被泪灼热 刹那间黑夜缓缓流过 一滴泪融化我 泪陨落 心寂寞 唱完,林云阏氏还沉浸在歌声中,帐外的人怕听不清又悄悄向帐挪近,几乎人都快贴到帐上了,个个都沉浸在歌声中,谁也没留意他们边上还站着他们伟大的单于,冒顿一进也忘了自己单于的身份,与众人一样,差不多贴到外帐上。 “左贤王,为什么泪水千年后会凝成琥珀?” “你知道琥珀是怎么样形成的吗?” “……”她摇头,帐外一些听得入迷的人也跟着摇头,像是在问他们一样。 “那是指柏松树流出来的树脂,人们也叫它树的眼泪,那树的眼泪落后,埋在土壤当中,经过数千万年的冲刷沉淀,最后才形成琥珀,它其浑天成的古扑庄重之美,温润中透出古典之气,它的色泽含蓄,具有无比的亲和力,给人一种安详恬静的心灵感受,每一颗琥珀都是独一无二的,世上没有两块琥珀是完全相同的,仿佛它就是千万年老天的杰作,它是非常珍贵的” “那泪要用几千万年才成琥珀?” “嗯”她点头:“您就像琥珀,除了有宝石的风采之外,更美的在于内涵,是含蓄的,智慧的,在时间的雕琢下会更加红润更加晶莹” “我真的有那么好吗?”过了一会眼睛又暗下来:“那单于为什么还要将我送去东胡?”她喃喃。 “其实,谁都不想把你送去东胡”她拿出那颗琥珀递到她面前:“这是单于送给你的” “琥珀?”她双手颤抖的接过,眼泪滑了下来:“竟然我那么珍贵,他,为什么不来看我?” “这说明他很在乎你,当有千言万语要对爱人诉说的时候,往往会变成无言,更何况不得不离别” “左贤王,是他叫你来劝我的吗?”她小心的捧着那小块琥珀。 “不,他只是叫我来看你” “那你会像他们一样劝我吗?” “不会”她答得非常干脆。 “……”她疑惑的看向这位与众不同的左贤王。 “拿一个女人当货物去做交易,这对女人不公平,不管是男人或是女人,都是阿妈生的,都是天神的孩子,不是谁的也不属于谁的财产,说实话拿女人去做交易的男人我最看不起” 帐外的人听了面面相觑,因为在大帐里当东胡人的面,不是左贤王答应的吗? “如果是你,你会把你的阏氏送给别人吗?” “不会,中原有句话叫:只羡鸳鸯不羡仙,你听说过吗?” 她摇头。 “鸳鸯是一种水鸟,它们不论是到哪里都会成双成对,如果一只死了,另一只也活不了” “真羡慕它们”她叹气。 “是啊,一生相随”她又接着说:“不过生在帝王之家就有与百姓之家不一样的无奈,做为一代枭雄,他们是最无奈的,做为枭雄的女人们更是最凄惨的,所以做枭雄与做枭雄的女人有他们得不到百姓们能得到的家庭幸福,做为人民的首领,他们所要想的是所有的人民,而做为百姓,他们只需要关心自己的家人有没有吃饱,平不平安就行了,生活过得简单得多” “所以为了全匈奴的人,他要把我送出去?” “如果你想意气用事逃跑的我可以帮你”凯琳说了句让帐外的人听得差点跌地的话。 “但是,你要确定做到一点才行,那样我就要以带你逃走” “什么?” “就是,你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儿子,你的阿爸,你的族人,甚至是全匈奴国的人都为你一个人而死去”她盯着床上的女人一眼:“就是说,那么你独活,众人皆灭,要么你牺牲,众人能活” “……”她一听全身打颤,她流泪的摇头,双手捂着嘴不让哭声发出来“难道,难道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要是有,单于也不会把你送出去,把自己的女人送去给别的男人,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最大的污辱” 外面的冒顿听得心头一震。 “……呜……呜……”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了。 一会儿后,她站起来,淡淡地:“阏氏好好休息吧” “你,你送我去东胡的,是吗?”她声音颤抖。 “嗯” “如果是你,你能做到吗?” “我?”她自嘲一笑:“也许可以,但很难做到,我宁可死掉也不会伤害我爱的人” “那如果你是单于,你也会牺牲你的人民?” “我会和他们一块死,谁也不会对不起谁” “你,你为什么会那么帮单于?” “这个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她笑:“也许是贪玩而已,说不定哪天玩够了……”她已走出帐外。 刚进帐没几分钟,稽粥那小屁孩就钻了进来:“好个左贤王,会吹那么好听的曲子,竟然不告诉我,太不够意思了,别忘记了我们可是好兄弟呢”他一屁股就坐到她床上,她正累着呢,一手把那小鬼拎起,自己就趴到上面:“你又没问过我” “……”他想想也是,又问:“那你还会什么?” “还会打你”她开玩笑。 “……”他瞪了她一眼,又问:“那琥珀真的是树的泪水经过几千万年后才形成的吗?” “嗯” “……”他小脑袋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后:“竟然那么珍贵,我一定要找一块最好的” “是啊,像你这样最好也带个一个,它有强大的辟邪化煞能量,还能协助加强沟通能力,让你的个性更开朗,还能让你在思考事物的时候更敏锐,最重要的是。让你的情感比较理性”不至于像你老爸那样冲动。她在心里补充。 “竟然它是那么好的宝贝,那它能让人不老吗?” “不老?那不可能,不过,它倒是能让人延缓衰老” “嗯,我明白了” “嗯?”她被对方一脸坚定认真的表情弄得有些雾水。 “我去问问阿爸,去哪能找到琥珀”他扔下一句就跑了。 “这小屁孩才几岁?就懂得怕老了?长大了千万别像赢政那样,整天求长生不死之药,不然就惨了” 第三十章 第二天临行前,林云阏氏按女巫所说,去神祠祭拜万能的天神和祭拜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整个单于庭气氛沉重而庄严,连不懂事的小孩子都被那气氛感染,他们安静地拉着自己阿妈的手站在一边,看着将要远走他乡的林云阏氏。边上站着的东胡使者们头都不敢抬,因为,只要他们一抬头就会看到众人向他们扫去愤怒的杀人目光。如果目光真的可以杀死人的话,他们早变成肉泥了。 凯琳坐在马背上,指挥着送亲的队伍前行,就这样一行送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地从单于庭出发了,因为这回有女眷在,所以行程比平时要慢许多。 晚上露营的时候,她差点被一个叫声给吓个半死。 “左贤王” “小屁……王,王子?你怎么……” “我偷溜出来的”他得意的笑。 “那单于庭现在不找死人了?” “没事,我早就交待木其了,等我走一个时辰后,再去和我阿爸报告说我来与你一块送亲”他笑嘻嘻地站在她面前。 “不行,路途太遥远了,我现在就找人送你回去”说着她就想往外走。 “不要,我不回去”说着他立即变得像只章鱼一样跳到她身上,死死地扒着她不放,她又不敢太用力去甩开他,“我,我,我保证一路上都听你的话”他急着满头大汗。 “不行,要是有个什么……” “都到这了,你就让他去吧,反正还有我在呢”这回又出现一个能让她吓一跳的人。 “舅舅”稽粥看到有人帮他,高兴极了。 “其格勒?你,你怎么也来了?”她看着他:“你该不会也是偷溜出来的吧?” “看你说的,我像那种人吗?” “……”的确不像,她向他挑眉:“干吗?他怕我把她的阏氏给拐跑了不成?” “那倒不是,他只是叫我时刻呆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安全,还交待,人一送到就让我们立即赶回单于庭” 噢!原来是叫他来看着她的,他是不是太敏感了?他不会把苏勒招回去了吗? 稽粥见凯琳没再赶他走,他开心的咧着嘴笑着站在她一旁,她走哪他就像个跟屁虫似的走到哪。 完了,这一大一小的贴着她,等她送完亲后怎么溜去外面兜一圈啊?正在她苦想办法的时候边上的其格勒突然问:“凯琳,你说单于最近怎么了?总是感觉他有些怪怪地” “我怎么知道”就算知道她能说吗? “左贤王,那天在我阿爸的大帐里,你们俩个做什么?是阿爸要打你吗?” “也许吧,你舅舅不是说了吗?你那阿爸怪怪地” “左贤王”一个女仆走了过来并给他们分别行了礼。 “什么事?”稽粥的地位最大,马上摆起架来,表情还挺严肃。 “阏氏,她问能不能过来与大伙一块坐坐” 稽粥看了其他两人一眼“嗯” 林云阏氏见她边上的其格勒还有王子,本来有些想与她聊的话都给硬生生的又吞回肚里去了,安静在坐在他们一边,几个人一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弄得气氛有些尴尬。 “左贤王,听单于庭的孩子们说你会讲很多故事,不如也给我们来一段吧?”边上的丫头机灵些。 “真的?”稽粥一听开心了,可是一下子又埋怨起来:“原来左贤王偏心,那些小孩都听过你讲故事,就我没听过” “你阿爸为了让你成为草原上的英雄,所以天天叫你去学东西当然没有时间听故事了”其格勒为她解围。 “现在让你挑好了,想听什么样的,武打的?还是中原的爱情故事或者是吓人的恐怖故事?” “……嗯……”他歪着脑袋想,这时几个与他们较熟的精英士兵凑了上来:“王子,听恐怖的,我们长这么大还没听过有什么故事是吓人的呢” “是啊,是啊”另一个又来拉拢他:“听说左贤王讲的鬼故事能让人几天不敢一个人走夜路呢,也不知道怎么个恐怖法?” 那些人听说左贤王要讲故事,一个个都凑了上来,当然除了值夜放哨的,谁都知道左贤王讲起军纪没有情面可留的。 “好吧,就听吓人的吧”稽粥看了众人一眼。 “……”她笑了一下:“话说**年间,有一个村庄,每七天就莫名其妙的死一个人,弄得全村人都人心惶惶,听老人们说他们村中了邪魔的……”她开始讲起来,有时会用不阴不阳的语调来两句,吓得几个女的抱在一块。那些使者见匈奴的人都围着左贤王听故事,个个听得入迷的样子,一会吓得不出声手紧紧抓着腰上的刀,一会又放块大笑,他们有些大胆的受不住诱惑也稍稍地挪近距离,一直挪到听得见左贤王讲故事的声音为止。 凯琳有时讲着讲着,讲到关键的时候还会突然伸出手做动作,把对面一片人吓得往后倾斜身体,其中胆小的还吓得尖叫,旁边听得入迷的稽粥早已不知不觉两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袖,一讲到特别吓人之处他就会紧紧抱着她的腰,看到众人听故事的反应,她在心里笑死了,借着吹风草动的沙沙声音,她越讲越恐怖,直到她讲完后,众人大多背后已被汗水浸湿了。 这一晚,那些士兵们头一次挨得那么近睡觉,头一次起来小解找人陪着,那几个大胆的使者回去后把故事的精彩讲给没去的人听,没去的人后悔死了。 有了那一次讲故事的经历后,每一次休息就有个小孩闹着要她讲故事,然后又有一堆堆大人凑上来。一路上大家都走得比较愉快,并没有旅途艰辛的感觉。 走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凯琳才把林云阏氏她们送到东胡的大山脉脚下,和上次送宝马的一样,匈奴的队伍在大山脚下就折回匈奴。 东胡国的王见到使者们带回匈奴单于的阏氏内心非常矛盾,高兴的是匈奴臣服于他,听说送给他的还是冒顿单于最宠爱的阏氏,长得像宝玉一般漂亮可人,最重要的是她能生养,对这个美人他可是见到第一眼就喜欢,对此事他挣了本来无法挣到的面子。不高兴的是,他找不到攻打匈奴的借口了,见到匈奴臣服于东胡的诚意,他更无法说服那些酋长们对匈奴出兵,近日努力练兵就是为了攻打匈奴而准备的,现在成了泡影了。 通过这两件事,他对那个没见过面的匈奴新单于悄悄上了心。对他有些捉摸不透,他不知道对方是畏惧他不得不臣服他还是卧薪尝胆?如果是后者,那他就不得不对这个邻居多留一份戒心了。 匈奴这边的冒顿,把阏氏送出去后又像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还是整日的以练兵为主,最宠爱的阏氏不在,他连他后帐都很少走动,有时干脆直接在军营里睡,常常一呆就是三、四天。 凯琳的队伍还在回来的途中,这天,天还没全暗下来,凯琳就叫人匆匆为她搭帐休息了,感觉到自己的不舒服,摸着发烫的额头,她吩咐不让其他人进帐里打扰她后,便一个人钻里帐里睡了 “左贤王呢?”吃东西的时候,其格勒看不到凯琳,随便问了一下身边的士兵。 “他在帐里”士兵回答。 “我去叫他出来吃东西”稽粥边说边站起来。 “王子,他,他说不让其他人打扰”那士兵有些为难,提到左贤王的军纪,谁不怕?可是眼前这个是王子。 “……”稽粥瞪了对方一眼:“本王子是其他人吗?”他向她那帐里走去。 “……”那士兵不敢开口。 其格勒想到平时的凯琳不是这样的,除非……心里有些疑虑,他问:“左贤王脸色怎么样?” “好像不太好,有些红得不自然”那士兵回忆。 “不太好?”他突然像被针刺了屁股一样跳起来“完了”快步向凯琳帐中跑去。 稽粥慢慢地走向躺在床上的凯琳,他刚刚靠近床,她突然不知从哪里拿出的刀,向他刺来,稽粥被对方突如袭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身体突然不知道要向左闪还是该向右闪,就在刀快刺到他胸口的那一刹,稽粥被身后的人扑倒在地。 “稽粥,你没事吧?”避过那一刀,其格勒把稽粥扶起来边问边上下打量,没见到伤口才松了口气,他自己的手臂被划了一刀,红色的血正浸出衣服来。 “舅舅”他回过神来,看向躺在床上的凯琳,她紧闭双眼,但手还是紧紧地握着刀,他伤心地问:“左贤王为何要杀我?我们不是好兄弟吗?” “他不是要杀你”他看了她一眼:“现在不管是谁接近他,他都会那样,他只是在保护他自己,其实他自己在刺谁,他自己都不知道” “保护自己?”他疑惑地看她。 “嗯”他把稽粥带出帐外,并交待不让任何接近左贤王,两人坐在火堆边:“听说他小时候总是被人扔在很危险的地方,所以不论是在生病还是睡着,只要有东西接近他都会不知不觉的抽刀向对方刺去,以此来保护自己的性命” “被人扔在很危险的地方?”他睁大清澈的双眼看向他舅舅。 “嗯,听说那里有很多吃人的人还有很多吃人的野兽” “那些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那样对她?”他握紧拳头。 “……”其格勒摇头,他已把手上的伤给包扎好了。 “那他病了,怎么给他看病?” “等他睡上一觉,好一点再说吧”其格勒想,如果是苏勒在就好了,他身手比他敏捷多了,也许能夺下他手中的刀,而且凯琳好像能嗅出他的味道,对他的接近没那么敏感。 “……”稽粥用手托着下巴看向火堆,火焰印在他的瞳孔里,显得有些妖娆。 晚上,一高一矮两人撩起帐帘站在外面远距离地看向躺在床上的人,不敢贸然靠近。 “舅舅,他好像病得利害,脸很红,要不我们把他手中的刀夺下来吧”稽粥问。 “嗯”他还能听见对方的呓唔,只是听不清,“你在这,我去试试” “嗯”他点头,看着她很担心的样子。 几个回合下来,其格勒不但没把刀夺过来,反而为自己身上多添了几道新伤痕,无奈之下,他只好放弃:“今晚叫人在帐外守着,要是见他醒了就马上通知我们” “嗯”稽粥非常理解的点头。 “这个凯琳也真是的,都病成那样了还那么利害做什么?害得别人想救他都救不了”他喃了喃,又小小的怨道:“都玩这么久了,我身上的味道还不熟悉” 第三十一章 上半夜,凯琳迷迷糊糊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她,而且她能感觉到对方的气味很熟,让她感到有些安心,声音由远至近,对方好像压制着喉咙里的声音,不敢放声叫出来,她使劲想睁开双眼,可眼睛重得像灌铅。 “凯琳,是我,苏勒”对方小心的叫着她的名“我来看你了,听到了吗?”对方轻掂着脚,不让脚下发出声音:“我是苏勒,还记得吗?”他慢慢地靠近她“你现在病了,需要照顾,苏勒是来照顾凯琳的”他说话的声音有点像催眠:“苏勒不会伤害凯琳,所以凯琳也不会伤害苏勒”他盯着对方手中的紧握的刀:“把刀放下,苏勒才能好好地照顾凯琳,乖,放下刀”他声音轻轻地很温柔。 一直等到凯琳把刀放下后,他才安心的坐到她床边,他见她红通通的脸,便伸手去探探她的额头,手在触到她额头的那一刻,他的脸微微地红了。 凯琳只觉得额头有冰凉的东西附在上面好舒服,等到额头不冰凉的时候附在额头上的东西被拿开,一会又附上又变回冰凉了,黑暗中她还记得她吞了些吃的到嘴里,慢慢地她又什么都不知道了。 下半夜,凯琳醒来看到苏勒正趴在她床边枕着手睡着,她感到一股暖流从心底涌上来,她看着睡着的他,她微微一笑。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看他熟睡的样子,想他照顾了她这么久,想必是累坏了,她不想吵醒他,所以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熟睡的背影,俊美非凡的他连睡着的背影都这么好看。一会儿后她的眼睛无意瞟见她的刀正躺在不远处,上面还有些血迹。她,难道又伤到他了?不知道被她伤得怎么了?她悄悄地从头到尾把他扫描了两遍确定他没伤了她才放心。又看向那带血的刀,她摇头一笑:看来那血应该是其格勒的了,算上这次,那家伙应该是被她伤两次了吧? 一直用同一个姿势睡着,手都酸了,他换了另一个较为舒服的姿势。 凯琳以为他要醒了,立刻假装睡着,她闭上眼睛,久久不见有动静后才睁开双眼,一张俊美无暇的脸呈现在她眼前,垂下来的眼睫毛又浓又长,他睡着的样子好恬静,不知是不是正在做好梦?他嘴角向上轻扬,笑得好无邪,像个开心的孩子,这么多年,岁月几乎没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这让她一时怀疑他是否偷偷藏了什么养颜秘方,直到感觉自己看得眼皮重了,她才睡去,不知过了多久,迷糊中她感觉到他那有些微凉的舒服的手附在她额头上几秒后,就是他收拾东西的轻微得只有她才听得到的声音。 她看向那还在轻微晃动的帐帘子,脸上出现了一抹微笑。 早上,其格勒与稽粥两人还是老样子,撩起帐帘子,在远处望她。 “舅舅,好像左贤王的脸没昨日的红了” “嗯”见她气色的确比昨日好多了。 “平时我病了一定要吃药才能好呢”他的口气有佩服凯琳的味道。 “他和别人不一样”其格勒轻敲一下他的小脑袋。 “嗯,也是,左贤王利害得睡着了都比舅舅利害”他还是一脸的崇拜。 “这小子,走,告诉他们多呆两日,等凯琳的病好了再上路”他拉下脸,把他拎走。 见他们走后,凯琳才睁开双眼,她只是轻轻一笑,其格勒看来伤得不怎么样,还是很健康。 之后的两个夜晚,苏勒都是等凯琳“睡熟”了才来看她,等她病好可以上路的时候,他就没在她“睡熟”的时候出现了。 卡沙本以为这次一定能让东胡出兵讨伐冒顿,为呼韩腾格报仇的,可谁知道这次竟然是这样的结果,万万没想到自讨马事件后到现在熬了一年多的时间才碰上了这么个难得的机会,好不容易想出这么一条毒计出来又变成了幻影。 以冒顿桀羁不驯的性格,按理说早就会气得先把那些使者们砍了,然后举兵和东胡杀来的,可是他怎么会突然变得那么能忍呢?对杀父夺妻之仇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容忍的,更何况他是一个国家之首,是匈奴的单于,他不但答应把阏氏送给东胡,而且送来的竟然是他最宠爱并刚刚为他生下一子的阏氏,他真的畏惧东胡的强大甘愿做懦夫?不,他决不是那种人。那么说是他变得比以前更利害更有心机了?一想到这里卡沙就不由的眉头紧锁,看着东胡的大王整天搂着冒顿送给他的女人开怀大笑的样子,他更难过了,本来他就是想利用这一毒计让他们打起来的,因为东胡都已开始练兵了,谁知弄巧成拙,两国关系好像变得友好起来,一想到为呼韩腾格报仇的目标又变远了,他一下子犹如跳进了冰洞,他每日去见东胡王都是强打着精神做戏给他们看,一但转身回到自己的帐里又变成了泄了气的球,吃不好睡不香。 天天有美人相陪的东胡王沉浸在温柔乡之中,倒没去注意他的变化,半月来他一直在情绪十分低落的状态下渡过。直到有一日,他突然想通后又变得开始活跃起来,因为以冒顿的性格,东胡王所做的这两件事已不知不觉像把刀插在了冒顿的胸口上,他相信,冒顿不会忍太久,迟早他那狐狸尾巴会露出来,他想:代表着一国国运的宝马和最宠爱的阏氏他都能割舍,那到底是什么才是他忍不了,割舍不开的呢?为了找出冒顿的弱点,他又找人悄悄潜回匈奴,自己则带了一些金银珠宝向这次去匈奴要人的使者帐内走去,他有预感,很快他又能想出另一条更好的毒计。 第三十二章 听说凯琳他们回来,冒顿高兴的又率众人去迎接,在迎接的队伍中,她意外的看到了苏勒,苏勒边与送亲回来的兄弟们打招乎边在人群中搜寻凯琳,见到凯琳时,他脸上浮出迷死人不尝命的笑容,他策马到她身边与她边聊边并肩走着,他看她的眼神尽是含情的温柔的。问了他她才知道原来冒顿在他临行前又将他留下,换了其他人去南方,感觉到有两股灸热的目光向她背后射来,简直像要烧她两个洞,她受不了的转身向后望去,正好对上冒顿的目光,她不想被对方这么一路看下,想到还没与他打过招呼,不如被动变为主动,她和边上的苏勒说了几句后,策马走到冒顿身边:“单于,好久不见”语气如以往一般淡淡地,但她尽量使自己的面部表情看起来有点像在微笑着的。 “嗯”他还是那样看她。 “认不得了吗?这样看我”她半开玩笑地直视对方。 “想看你什么时候眼里才真正有我?”双眼有些深沉。 “……”她嘴角勾起,淡漠一笑:“不用了吧,单于永远都不会缺女人,听说不是准备娶林云阏氏的妹妹林霞吗?先恭喜单于又得一年轻美貌的阏氏了” “……”对方看着她。 “霞阏氏眼里有单于就够了,单于又何须为我这快三十的人……” “你是你,永远没有人能与你比”他打断她的话。 “阿爸”稽粥不知什么时候已策马到他身边。 被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他心里很不高兴,他看了稽粥一眼:“从明日起,罚你半月不许出帐”然后他又补充:“不要再有下次” “噢~~”他看到他阿爸那严历的眼神,嘟着个嘴应道。然后又慢悠悠地无精打采的把马策到凯琳身边:“左贤王,为了你我要有半个月不能出帐,你可要记得来找我喔?” “嗯”虽然不关她的事,可是看他一脸的企盼她答应了。 “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好兄弟”他笑了。 其格勒看到冒顿对他们打了眼色,知道他有话要与凯琳说,就把稽粥招了去。 “知道我为什么临时决定把苏勒留下来吗?” “喝你的喜酒?”她故意猜不出来。 “不”他摇头,眼睛看她时又变成刚刚那种眼神:“我要把他留在看得见的地方,这样比较放心” “他对你很忠心”她道。 “可他却喜欢我喜欢的女人” “……”她想:你的女人还少吗? 在冒顿的婚宴上,凯琳看着个个打扮隆重的男男女女们颇感奇怪。 “苏勒,他们今天怎么怪怪的?” “什么怪怪的?”他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方面。 “感觉不只是冒顿一个人成亲一样” “啊?”他看向她:“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她一头雾水。 “今天是偷亲日啊,单于说了,为了让大家都粘上喜气,所以他会和大家一起偷亲” “偷亲?偷亲日?有这种日子的吗?”她只知道有这种风俗,但不知道有这么专门的一日。 “本来是没有的,是昨日单于刚立下的”他看向人群悠悠地说:“他们都在找自己的对像,等晚上去偷呢” “冒顿也参加?” “嗯,他说他会参加,所以你看,那些女子们才个个打扮那么艳丽”他向一堆女子看去。 “那霞阏氏呢?别人也可以偷吗?” “当然可以,单于也可以偷别人” “……”真是乱七八糟,本来子承父妻都让她受不了了,再在还加上这个,她忍着没番白眼。 “……”苏勒轻轻用手指捅捅她,他向她指另一边,那是几个打扮像花一样的女子,正直勾勾地看着她。 “我可没办法与她们成亲,你知道的”她不小心视线扫到主位上,正好对上冒顿的目光,她赶紧挪开视线。 “……”这小小的动作被苏勒收在了眼底,他沉下来的双眼很快又恢复:“呵呵,看来你要好好躲着才行” “躲哪?这里能躲的地方除了帐篷就是帐篷”她实在想不出还有哪里可以躲。 “那不一定,今晚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他神秘起来“保证能让你躲开那些想偷你的人” “这还有好地方?” “当然”他对她微笑。 晚上,草原成了一堆“贼人”的天下,不论男的女的都成了偷情偷爱的主角,他们都悄悄往自己心爱的人的帐地去,此时的凯琳与苏勒已到了人间的另一个仙境。 “原来这里还有这么一个漂亮的湖啊!”在月光的照耀下,她看到湖水的清澈与宁静,感觉它正对着他们微笑。 “小时候开不开心的时候我都喜欢一个人跑到这里看它”他目光瞟向宁静的湖面,好像湖面正放印着他小时候的镜头。 “……”她坐在一旁听着。 “后来,遇见你后,我就常常想着有机会一定带你过来看看它,它真的很美” “今晚你把我带来了”她笑。 “是啊”他转过身看她,眼中有异样的波动。 凯琳看着天空上的星星,好大好亮,有种触手可及的感觉,这种夜晚宁静得让人很舒服,她没有看到边上的他眼中的波动。 “苏勒,谢谢你” “嗯?” “来这里这么久我从来没有像今晚一样能这么安静地用心去享受这么美丽的夜景” “你喜欢?” “嗯” “那以后我常带你来”他好开心。 “嗯” “凯琳” “嗯?”她靠到身后的大树杆上。 “谢谢你愿意来这里”他想:没让他偷走。 “我可不想等着被那些女人偷了去,而且这么好的夜景不看多浪费” “那,如果是男人呢?”他问得很小心。 “没人能把我偷走,除非我愿意”她说的这个是事实。 “也是,全草原都知道凯琳这个左贤王是最利害的了”他眼底泄出一点很温柔很温柔的光:“你,怎么不问我为何要逃避偷亲?” “不问也知道”她答得很坦白。 “那你……”他好像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想听真话吗?” “……”他点头 “爱情有时太伤人,也不可靠,我宁可相信友情”她挪开看星星的眼睛转向他真诚地说:“苏勒,你是我来这里唯一能信任并能让我加倍珍惜的朋友,所以我不想去破坏这么好的感情” “唯一能信任并能让你加倍珍惜的朋友?”他眼里有东西在流动着。 “嗯” “可是,单于他……你又为何留在他身边帮他?” “没什么原因,只是贪好玩罢了,想看看他是怎么称霸草原而已”她笑道:“说不定哪天玩腻了,我会找个安静地方隐居” “一个人?” “不然怎么样?”她笑着:“或许也会游历各地” “不行” “……?”她看向他。 “一个人病了没人照顾,只有我才会照顾你,也只有我不碍你刀子”他又补充:“是你刚刚说我是你唯一的朋友的” 她心里暖暖地,她看着他良久,又想起送亲回来的路上他悄悄照顾她,连她本人都瞒着的事,她微笑着向他点头。 “真的?”他激动的两手抓她的肩:“你愿意让我跟着你?”双眼闪光。 “差不多,不过还要看你的表现,比如听不听话等”她笑。 “只要你答应,我什么都会做”他开心得像拿到糖的小孩子 ……… 天快亮的时候她才回到自己床上躺下,胸口的琥珀坠子一直带有着她的体温,迷糊中她就快进入梦乡时,被帐内异样的动静惊醒,她看向向她走近的男人,不慌不忙地坐了起来,磕睡都去得七七八八了。 “还是那么敏觉”他笑得不太自然。 “没办法,练出来的,为了生存” “一个晚上去哪了?” “到处去偷亲去了,本来想多偷几个,结果猴子摘桃一个都没偷成”她耸耸肩。 “听说苏勒也刚刚回来”他用力捏住她下巴,逼她与他对视,一身的火药味,捏得她下巴都快碎了。 “噢”她把他的手弄开。 “哇……”她打了个哈欠:“单于想问的这些问题的话能不能让我睡醒了再问,我现大已睁不开眼了,一夜未睡呢” 他看了一眼对方通红的眼睛,盘腿坐在床边:“你睡吧,我坐会就走” “我没有被人看着睡觉的习惯” “没关系会习惯的” “……?”什么叫会习惯的?算了算了,反正他也不能对她怎么样。 直到睡饱后她才跑到苏勒那里找吃的,在谈话中她才知道,昨晚霞阏氏被几个老臣合伙“保护”着,才没被人偷走,现在她正式成为冒顿的阏氏了。 “噫?苏勒,你什么时候会做中原的菜式了?”她看着桌上的几道菜有些惊讶的问。 “知道你平时总是跑到李老那里讨他做的中原菜吃,所以在南方时就学了些”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干脆把我名下的财产全转到你这里,你每天负责给我做吃的算了,省得我大老远的跑去李才那里”她非常讨厌下厨,何况那些财产不过是一些牛啊,羊啊什么的,她就算要走也带不了,麻烦。 “嗯”他双眼闪着光,很开心的样子。 凯琳吃了几口“像你这种人才不下厨太浪费了” “人才?” “嗯,你煮的菜特别的好吃” “……”他只是微笑的看她吃,他知道一般情况下,只要不用她煮的菜,她都会说好吃的。 第三十三章 第二天,她真的把一群牛羊赶到苏勒那里,自己只留了一只平时送信的鹰当宠物养着,这段时间她过得最舒服了,除了偶尔去大帐开个会什么的之外,基本上就是白天到军营里练半日兵,再偷懒半日,傍晚去苏勒那里找饭吃,晚上才回自己的帐里睡觉,有时抽个空去看一下那个小屁孩子----稽粥。 冒顿是单于肯定没她那么舒服了,他每天除了练兵之外,还有很多事务要处理,回到帐里还要应付他后帐亲娶的占有欲很强的美娇娘,除了早上练兵时能见到凯琳之外,其他时间根本没空见到她,凯琳的日子,也过得平静许多。这样的日子过得很快,眨眼功夫,又过了半年。 “凯琳~~~”远处苏勒策马向她奔去。 她将一张旗子一举再用力一甩,场上的士兵全如潮涌般的退下,她用衣袖擦了擦额上滴着的汗问:“什么事?” “东胡的使者又来了”他有些急。 “来就来啰”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他们是来讨你的”他急。 “讨我干什么?”她记得史书上明明说第三次是讨土地的,这回怎么会是讨她? “……”他担心的摇头。 “让冒顿叫东胡使者派人回东胡说明情况,并让其他的人务必留在单于庭里” “你这是……?” “东胡那边一有情况,你就去那湖找我,记得给我带上好吃的”她打断他的话“我有我的安排,告诉冒顿,明晚我去找他” “嗯” “你先回去把这事告诉冒顿,我现在就去湖边等你”说完她就向湖方向奔去。 晚上,她边吃苏勒带给她的食物边问:“怎么样?” “他们已有两个使者出发了,其他人暂时住单于庭里” “剩下多少人?” “十三人” “十三?”她的眼睛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特别的亮,不过是寒光的那种。 “凯琳,你想做什么?”苏勒看到她眼中的寒光,有股不祥的感觉。 “苏勒,你明晚叫冒顿好好招待他们”她冷笑:“最好喝多些酒,这样才能睡得香” 苏勒感觉到湖上的月亮害怕得悄悄用云遮住了半边脸。 月高风黑的夜晚,是杀人放火的好夜晚,两个黑衣人一前一后的钻进东胡使者们住的帐里,顿时一股刺鼻的酒臭气味向他们的鼻孔侵入,前面的黑衣人皱皱眉,悄悄走到一个仰躺的男人身边,双手快速的抓着对方的脑袋用力一拧“咯”一声,那人已经去阎王那里报到了。 听到声音,边上一个东胡人睁开迷糊的双眼,对着已经没有气的人笑:“呵呵,再……喝……”他趴到那人身上又睡下去了,刚刚蹲着的黑衣人站起来,“咯”一声,又送走了一个,跟在她身后的人看到她杀人的方法,显得有些呆呆地,他跟她在一起这么久了,还没见过她真正的杀过人,想不到她杀起人来这么的专业,这么的干净利落,而且不见一滴血,没有一点腥味。没一会儿,她就把全帐的人都送到阎王那里了。 “你们怎么穿成这样?”他看到两个熟悉的人穿着夜行衣窜到他帐里来。 “这样做事方便些”她走向他的案几。 “做事方便?”他疑惑的看向两人。 “凯琳把帐里的那些东胡使者全杀了”苏勒说出来。 “什么?”他看向她,倒退一步“怎么不事先和我说一声?” “现在不是一样?”她白了对方一眼:“现在是时候反击了” “反击?”两人异口同声。 “嗯,女巫不是说有我就有天下的草原吗?我们就从东胡开始入手,慢慢把匈奴的疆土扩大” 冒顿沉思了一会后,两眼渐渐有亮光:“怎么个反击法?” “不是有两个使者去报说我两个月后才回匈奴吗?” “……”两人似懂非懂的看着她。 “那等我与他们再回到东胡都快四个月了,后天我们开始点兵,跟着那两个使者的屁股去,到时给东胡一个出奇不备”她看向苏勒“苏勒你去把其格勒、卡尔等人叫来,顺便找人秘密把那些尸体埋了,暂时不要走漏了风声” “嗯” 等几个人来后,他们盘腿围着坐在地上,凯琳拿出一卷羊皮打开,摆到众人面前。 “这是……?”冒顿看着那张图,眼中泛着些激动的光。 “这是地图,这是东边的东胡,这是我们匈奴,那是月氏……”她一个个地盘点出来。 “你是什么时候弄的?”他问。 “你给我去的地方我都画了”她有些故意地说:“当然,有些地方是有人不让我去的地方我就没法画出来了” “咳咳”他掩饰自己不自然的表情:“这次我们怎么出奇不备?” “卡尔带人从东边悄悄向东胡去,其格勒绕长路从南边过去,到时你们汇合后就前后挟击东胡,绕过这,这,这,还有这”她手指点到图上。 “那西边的月氏趁虚攻过来怎么办?”索图拉担心问。 “苏勒与律格其留守匈奴,并放风给东胡的细作,说是我们点兵准备攻打月氏,以报当年冒顿单于在月氏做人质之辱,我与单于带人由西的月氏国绕去东胡” “月氏能让我们这么大的队伍去?”其格勒问出心中的疑问。 “当然不会,从月氏国过去是给东胡摆个迷魂阵,我们会在月氏国先打一场,然后假败,向东胡逃去求他们庇护,等前后大军汇合攻来,我们再从侧面合攻,以东胡的强大月氏不会贸然追去” “要是月氏大队伍攻来,我们匈奴这里能守住吗?”律格其有些担心。 “有抛石机做围墙当然可以,充分利用好炸药的性能,坚持到我们大败东胡回来再真正去把月氏的领土给全夺过来” “……”众人听到全夺过来的几个字都睁着大眼看向她。 “这叫声东袭西吗?”冒顿两眼放光,好像那些领土已到了他的手中一样。 “不错”她笑“以前教你的兵法可以派上用场了” “嗯!这主意不错,可这样长途跋涉的,拖运食物要比平时多得多,一时怎么准备那么多?”卡尔一向考虑事情比较周全。 “苏勒,你那肉干弄得怎么样了?还要等几天?” “三天后就行” “肉干?”另外几人投来寻问的目光。 “那是将煮好的肉弄干,就像干粮,能够充饥,比干粮能补充体力,而且携带方便,不会拖累士兵,有肉干再带上少量食物和水,就够了”苏勒解释“水、肉干和干粮都可以让士兵自己带” “嗯,那样可以省一大批专送粮食的人”冒顿不住的点头赞成。 第三十四章 白茫茫地雪地上支起无数个帐篷,在那些帐篷中在一个比其他都显得大的帐里,一个脸上已出现几条不太显眼的皱纹,使这个男人显得比以前更沉稳更有霸气,特别是他那不怒而威的气势,让站在他面前的人不自觉的就想对他俯首称臣。 男人用听起来很平静的口吻问帐下的人:“左贤王还没找到吗?” “没有,请单于赎罪”背上已有汗滴悄悄滑下来。 “嗯”对方沉思了一会。 帐下的人头都不敢抬,额上的汗也冒也来了。 “多派些人去找,一定要给我把她找回来,不管是……”他挥手:“算了,让他们找仔细些” “是”出帐后,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帐外白茫茫地雪地,扑面而来的冷风,与他身上出的汗不太协调,左贤王,年轻、英勇、有计谋是全族里姑娘们心中的爱慕对像,是男人们心中崇敬的汉子,在单于庭谁不知道他的大名,谁不知道单于对他特别的重用,就连他最宠爱的阏氏们都无法相比,整个单于庭也只有左贤王敢当冒顿单于的面骂单于是笨蛋,也只有他才有自由给不给单于行礼,也只有他能插单于的嘴,可是他有这么多只有的他一点也不会越礼。 现在左贤王不见了三天,单于就没日没夜的派人去找,刚三天的时间,他好像看了单于两鬓又添了几根白发,今日听左大将说,昨晚派出去找人的两个士兵在喂马时猜测左贤王是不是已死的话被正巧路过的单于听见了,两个士兵当场就差点送命。 他抬头看了一眼从天空中向下飘来的雪花,在心里默默地祈求让他尽快能找回左贤王。 此时,帐里只剩冒顿一个人,斜倚在垫着厚厚的动物皮毛大椅上,他总是显得很孤独,高傲地坐在椅上,眸光深邃的眺望着帐内的火盆,像鹰一样常露出刀锋般削利光芒,此刻已经慢慢消退并浮出担忧之色。 她,到底到哪去了?三天前她还一直呆在他身边与他一块商讨对付月氏国的决案,因为在那之前,她出的主意让他们与东胡打了一场非常漂亮的胜仗,唯一遗憾的事是,林云阏氏没能等到他去接她就消香玉残了。 三天前,刚与月氏打完一场仗的士兵们回到营地,凯琳在人群中到处搜寻着苏勒的影子。 “苏勒呢?”她抓住一个士兵问。 “他……”士兵看到是他们最敬仰的左贤王,说话有些吱唔,神色很不自然,士兵们有谁不知道他与他是最好的兄弟。 “他到底怎么了?”她吼着对方。 “他,他中箭落马,对方撤退后,我们找了很久都没能找到他,就先回来了” 中箭下马? 她拉过士兵牵着的马,跃上马背手往马屁股一拍,什么都没交待就往战场的方向奔去。 在山洞里为了驱寒,凯琳已经点了两堆火,其中一堆火上吊着的瓦器正冒着热气,瓦器里炖的是凯琳打回来的鸟肉,已炖得很烂,边上的苏勒都躺了三天了,一直处在昏迷状态中,伤口已让凯琳处理妥当。 凯琳放下瓦器待温。 “冷……冷……”这是三天来苏勒第一次所有的反应,他紧闭双眼,从干裂的唇里辛苦地挤出两个字。 她脱下外衣将带有她体温的衣物将他裹住,好像感觉到了温暖,他没再叫冷了。 待凯琳替他换好药后,肉汁也温了,她小心的打了一勺送到他口中,可是肉汁随着嘴角流了出来,她把流到脖子下的肉汁擦去,又试了几次,结果还是一样,没有一滴能流入他口中的,看着他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她皱眉底下头将肉汁喝到嘴里,用手将他紧闭的双唇弄开,再用一手把他的头稍稍抬起一点,她慢慢俯下身去,把自己嘴里的肉汁送到他口中,就这样她反复喂着,直到她觉得喂了差不多了才停下来。 半夜她被冷醒,看到边上正裹着她外套的苏勒嘴形微动,凑耳去听,原来他喊冷,她添了几根大材火,把火烧得很旺,抱着苏勒两人紧挨着感觉暖了许多。 早上,她又被苏勒的喊水的声音弄醒,她还是用嘴对嘴的方法给他喂水,手探见他额头没那么烫了,她制作了几个简单的防卫机关后才放心离开山洞。 走到她昨天她布下的陷井看,已有了收获,她不放心把苏勒一个人留在山洞太久,加上天气太冻,风刮在脸上像被刀割一样疼,很快抓起掉入陷井是的小动物就往回走,脚踏着厚雪地,走起来咯吱咯吱地响。 “凯……琳……” 她刚进山洞就听到苏勒在叫她,声音明显比昨日大声一些,她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步向他走去。 原来他在做梦,她笑,继续处理手中的动物。 食物全倒入瓦器里,吊挂在火上,任由红色的火焰在瓦器底部舞动着。 凯琳慢慢地、动作很轻地解开他的衣服,把旧的草药扔掉,敷上新的。 “我……不能……死……”他像做恶梦一样,好像在挣扎,额上的冒出好多细汗。 她给他拭去汗水。 “凯……琳……”他停了一会儿。 “凯琳……病了……我要照……”他干裂的唇上下扇动着:“凯……琳……我要……照顾……” 为他擦去额在头上的汗珠的手僵了,一幕幕她病的时候,他细心照顾她,还被她刺伤的镜头像放电影一样飞快地在她脑海中闪现出来,当她病好时,他笑得比谁都灿烂比谁都开心,俊美笑容在她的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冷……”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他的声音拉回神,才发现多少年没有掉过眼泪的她,已有一滴滑落了下来,她用衣袖抹去那滴泪水。他胸堂的伤口边上的皮肤被冷风吹得冰凉,她竟然走神,一时忘记帮他用衣物盖上,她很快为他合上衣服,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 第三十五章 一个星期后的半夜,苏勒缓缓睁开双眼,两堆烧得很旺的火,把风山洞照得通明。他感觉到有个温暖的身体正抱着他,熟悉的体香很有规律的钻入他鼻孔,他把视线移到他身旁,一张他最熟悉的绝世容颜印入他眼里,她闭着双眼熟睡的样子好无邪,像个一尘不染的婴儿,看见露出大衣外的香肩时,他突然脸红了,怕她的香肩着凉,他想伸手去拉盖在他们身上的大衣,可是刚动手,就被胸口的伤弄得疼痛,额上的汗珠立即冒出来,他小小的动静让边上一向警觉的凯琳惊醒,他立即闭上双眼装睡,凯琳看到他脸色发红。 “又发烧了?”她轻喃着伸手去探他的额头,不太烫,只是有汗,她无意识的用白嫩的手臂去抹他额上的细汗,一股很舒服的体香又钻入他鼻孔,他,脸更红了。 看到对方很干的嘴,还有他好像咽口水很辛苦的样子,她以为他口渴了,她从大衣里钻出来喝了一口水,嘴对嘴的将水送入他口中,他脸红得要滴血,原来这些天她是这样照顾他的,他既开心又感动,等她离开他的唇时,他实在装不下去了,他缓缓地睁开双眼:“凯……琳……” “你醒了?”她开心的笑。 “你…”他看到她一丝不挂的身体,立即把头扭到一边,像做错事的小男孩:“可不可以……先……先把衣服穿上?” “噢”她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有些脸红,本来除了给他增温的一件外套外就是平时裹胸用的绷带了,只是绷带都给他用来包扎伤口了。 她拉起一件薄衫往自己身上套,又帮他弄好,不让寒风侵犯他的身体。 “冷吗?”她问的语气里含着从没有过的温柔。 “……”他看着温柔的她闪了神,愣愣地点头,回神后又摇头 “饿吗?” “……”他点头。 凯琳将他扶起,用干草垫在他身后让他靠着,端来还温着的肉汁给他喝。 “凯琳” “嗯?” “我在做梦吗?”他觉得现在太幸福了,他怕那不是真的。 “不是”她笑,收拾好东西后挨着他一块坐着,他有些害羞的挪开了一点点。 “冷啊”她白眼他一眼,他不敢再挪开了,只是脸还是红红的。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他说。 “现在不是见到了吗?” “谢谢你救了我” “要想真的谢我,你就快点好起来吧,天天陪你喝肉汁,我怕我的牙将来养娇了”她笑:“等你好了给我弄好吃的来报答我吧” “……”他看着她。“苏勒,这几天你的伤好了,人怎么倒反变得闷闷不乐的?”她边吃苏勒为她烤好的肉边回头问那个看着火堆出神的苏勒,她发现他最近的几天时间都心事重重的样子。 “嗯?”他抬起头“没有啊”眼底的忧郁却没有散去。 “没有?”她盯着他的眼,开玩笑:“嫌我治你的伤太慢了?害你呆这太久了?” “不是”他这回反应出奇的快“是治得太快了”说完,他立即低下头,像做错事的孩子。 “太快?我都快两个月没换过衣服了,温水澡也没洗过,我可不喜欢冬泳的感觉,再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变成山洞野人” “野人就野人,有什么不好?”他忧郁的眼神盯住眼前乱舞的火焰。 他喜欢和她一块生活的感觉,出了这山洞她又要回到冒顿身边去帮他了吧? “做野人有什么好的?全身脏死了,睡觉都不舒服。” “可是我喜欢……这样的生活”他小声的说。 “喜欢这种生活?要是我的话,还倒不如找个世外桃源,依山傍水的过自己的小日子自由自在快活似神仙呢”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而且还要在院里或是后院里种上很多的桃花,等它们开起来的时候整个院子都是花的世界”要是能像电视剧里的桃花岛更漂亮。 “世外桃源?种上很多的桃花?”他眼睛转向她。 “是啊,那样可以天天沐浴了,而且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管多好”她笑,在匈奴想好好洗个澡是非常辛苦的。 “……”他看着她那向往的神情有些动容。 “你是最有空的了,能陪我去找这种地方吗?” “凯琳……你……我……”他两眼好像很湿润,所以显得特别的明亮。 “你我的做什么?能去还是不能去?”她故意逼他。 “去,当然能去”他显得有些激动:“如果……如果找到后呢?”他又小心的问。 “哎呀!这个嘛?”她故意做思考的样子:“要是我一个人在那里生活的话……还是要找个可靠的人帮做饭才行,不能总抓野味来烤食啊”她双眼瞟向他。 “我做的饭菜你不是很喜欢吃的吗?”他有些兴奋又有些期盼,眼中透露出来的更多是担心失望。 “是喜欢吃,不过你不是想在这里做野人吗?”她故意耍他。 “我也喜欢干净的地方”他笑了“刚沐浴出来的时候全身特别舒服”他又补充:“我还喜欢下厨” “那你去酒楼做厨子好了,准能赚钱”她取笑他。 “……”他哀怨的向她瞟来一眼。“呵呵呵”她忍不住笑了“看你的水平也只能做我的私人厨子而已” “你的意思是说愿意让我和你在一起?”他听了她的话,激动得像突然拾到几百万,抓紧她的双臂边晃边问。 “……嗯……”她从没被人这么晃过,幸好她不是什么柔弱女子不然准给他晃晕。 “可是冒顿单于那里……他……他会让你离开他吗?”他高兴地笑还不到五秒的时间,又收住了他那能迷死人的笑脸。 “他现在不是不知道我们在哪里吗?”她向他挑了挑眉:“而且我是我,不是谁的,主要是我自己想怎么样?别人管不着,也没法管”她顿顿了:“不过现在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 “为什么?” “我不想让他再拿谁来威胁我,你不知道我好几次都想溜出外面去玩的,就是他拿你来威胁我,害得我哪也去不了” “他……?”他有些吃惊,这事他一点也不知道,可是下一秒他又心里暖暖地了,她竟然为了他接受单于的威胁。 “别管他了,三天后我们开始出发,向中原进军” “中原?” “当然,难道你想在草原找?” “不”他笑“中原好多好景,虽然会舍不得草原,但是更向往中原” “对了,以前在月氏我们做生意的时候赚的那些钱还有吗?”她问。 “有” “在哪?” “南方,我住帐里,我把它埋在地下,只有我才知道” “嗯”她点头:“那我们第一站就先去南方取银子,没钱可是寸步难行呢,何况人生在世短短几十载的,说什么也要在隐居前享受一番才不枉为人嘛!” “嗯”他高兴的点头,可是看到她说的那一番人生道理时,他忍不住捂嘴笑。 第三十六章 几个月后,一对如天仙般的才子佳人在吴中(今天的江苏苏洲)出现,虽然已经开始战火连连,但古代人的环保意识还挺强的,他们打仗一般都会双方约在城外打,守者怕破坏了自己的城市,攻者也怕打赢后得来的只是一片荒凉的废区,所以城里的街道上除了男子少些以外依然景像繁华。 “嗯,好怀念啊,多少年了?多少年没碰过这么好吃的大米了”凯琳边吃边感慨。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苏勒笑着把菜挟到她碗里:“那么喜欢中原的东西为什么当时在那么危险的时候一个人跑到草原上?”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 “我也不知道啊”她突然调皮起来:“说不定老天爷故意把我弄到那里是让我们认识的呢?” “嗯”他认真的点头“这白米别吃太多了,小心撑着,多吃些菜” “可是人家好长时间没吃过了”她已会与他撒娇了。 “在南方的时候我不是托人给你带过几次大米到单于庭去的吗?” “可是现在离那些时候也已经很久了” “……”他笑。 接下来两人不只到宿迁,还去了沛县、淮阳等地,其实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凯琳想顺路去看看那些名人出生的地方。 “老爷、夫人”云婶看到俩人回来,笑着上前帮忙。 云婶和虎子是母子,两年前在街上乞讨,不慎落入河中,被经过的凯琳两人救上岸,从此母子俩就开始跟着他们。 听到她这么叫,两人只是相视而笑,苏勒问“云婶,虎子呢?” “那小子在后院喂鸡呢”她一看,整个马车的东西“这么多啊,我去把虎子叫来帮忙” “云婶,不用了,让他喂鸡吧,这些东西重”凯琳叫住她,虎子才十二岁,那些东西还不如她自己搬起来快些。 “夫人,知道你们对虎子好,可是那孩子不能惯着,实在搬不动的挑些较轻的给他搬也行”她笑着真的转身去叫虎子了。在她心里不管他们母子俩做多少都比不了老爷与夫人对他们的恩情重。 “老爷、夫人”虎子长得和他的名字差不多,虎头虎脑的不过很可爱。他听说苏勒他们回来便一口气跑到他们面前。 “你没让凯琳的鹰把那些小鸡给抓了吃吧?”他开玩笑的问他 自从他们找到这块世外桃源并住下后,他脸上常挂着迷人的笑容。 “呵,呵,它敢?只要我跟它说抓了小鸡,夫人回来就把它吃了,它就乖乖的了”他咧嘴笑出两排白牙。 “……”他揉了揉他的虎脑笑。 “娘~”虎子推门进来。 “虎子学完了?”云婶没放下手中的针线,在烛火旁继续缝着衣物。 “夫人教了我念两首诗,交待让我自己多写写再好好记住后,她又与老爷上屋顶去看星星了”他坐到云婶旁边。 “喔!他们又去看星星了” “嗯!娘,以前我还一直在奇怪,星星天天都有,每天都一样,有什么好看的,可是昨天听夫人给我讲了关于星星的故事后,我开始也喜欢星星了,娘,你知道吗?好多星星都有名字的,有些在你分不出方向的时候,它还能帮你指路呢!” “真的?”云婶微笑着。 “嗯,有空我再讲给娘听”。 “好啊,虎子” “嗯?”他又从云婶的左边走到右边,小孩子就在原地呆不了多长时间。 “他们是有学问的人,他们肯教你是你的福气,你一定要虚心的好好跟着学” “嗯,知道了” 一会儿后, “娘,你说他们怎么都长得那么漂亮?”他眼中全是崇拜之色。 “……”她笑而不语。 “娘~~”他见娘只是笑着不出声,他不依了。 “人好,自然就显得更漂亮了” “嗯,以前那个朱家的小姐长得本来不错,人人都说她漂亮,就是人不好,总想放狗咬我们,所以我越看越觉得她难看了” “来,试试新衣”她把刚做好的衣服摆在他身上比了比。 “嗯”他听话的把衣服套在身上:“好像合适” “嗯”云婶边看边点头。 “娘,你什么时候……” “夫人说你的衣服旧了,而且你又长高了一些,今早给了我们一匹刚购回来的新布,让我给你和我自己多做一些洗换方便” “娘,他们人,真好”他看着自己身上的新衣。 “是啊……虎子以后可要向他们学了”她笑 。 “娘,放心我一定会的”过了一会:“娘,你说他们会不会是神仙变的?” “虎子说是就是” “肯定是”他自信自己没有猜错,因为当年夫人把他们救上岸时,听说他们已经没有脉搏了,夫人只是往他们嘴里吹了一会气再按他们胸口一会,他们就又活回来了。想到这里他脸有些红,他不好意思的看向他娘,咧嘴一笑。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苏勒搂着凯琳贪婪的吸着她的发香:“明天你真的要去单于哪里吗?” “嗯”她也不想去的。 “不可以不去吗?”他不想与她分开。 “我不想让他们发现这里”最近她发现总有一些匈奴的人在附近游荡。 “想不到这么快就把当年蒙恬抢去的地夺回来了” “嗯” “他,不会放你回来的”他玩她的头发,嘴在她头顶上悠悠地说,眼中泛着淡淡地忧伤:“要不我与你一块去?” “不行,从那次受伤后,你的身体就不能做太大的运动”她转过头去看他:“放心,他现在手上已经没有可以威胁到我的人了”她用肯定的眼神看他:“所以我一定会回来” “……”他吻了她的耳垂“要多久?” “办完就尽快回来” “那慢点的话要多长时间?” “最多两年”她补充:“只要你不乱跑被人威胁到我,我保证两年一定会回到你身边” “……”他也知道:她知道他舍不得收养他家族的人灭亡,所以才说要去帮单于的,其实她这样做只是为了他,想让自己知道家族的人安全了,他才能安心的在这里过日子。他只恨自己不能解决,要她冒着危险去帮他。 “所以为了能让你尽快回到我身边,我会好好呆在这里,除非,除非你有危险”他很深情的看着她。 “我不会有危险的”她把头靠在他胸前“幸好有云婶他们帮我照顾你” “凯琳” “嗯?” “能答应我,这是最后一次回单于那里吗?” “嗯”她点头。 “回来后就永远和我在一起?” “嗯,永远在一起” “……”他将怀中的她紧紧地搂着。 第三十七章 韩王信在战场上拼杀了八年,本以为可以开始享受荣华富贵了,谁知在一夜之间一切都成了泡影,他没想到他会成为刘邦心中背叛人物,被他一步步的逼离,一场大搬迁使他重新去过那咱出生入死的军旅生活士卒们背井离乡,妻离子散,各将领心中已感到前程渺茫,碰上匈奴那卷地而来、呼啸而去的用兵方式,让他们措手不及,而韩王信向刘邦救援兵,一直迟迟未到,他心里很明白刘邦一来低估了匈奴的实力,二来是想借匈奴找个治他罪的借口好杀他。 冒顿没有对马邑进行贸然攻城,他只是让众将士在马邑城外扎营,等待时机再出手,就在冒顿在马邑城外扎营不到两天,韩王信就收到刘邦派人送来的谴责信,他由头到尾全身冰凉,本来心里一直存着的侥幸心里一下子没了,面对强悍的匈奴士兵,他的几万人马绝对不能与对方抗衡,前进不行,后退又是死路一条,刘邦正磨刀等着他回去拿下他的头,三思之后,他带着几万人马在马邑城向冒顿投降。这场仗,冒顿轻而易举的占领了马邑。 另一头,刘邦听细作来报,关于匈奴军的情况后,他亲自登门向早已不怎么问政事的张良讨教。 “匈奴今日能声势浩大的卷土重来,全仗冒顿,此人乃百年来草原上难得一见的枭雄,谋取冒顿才是治本,千万不可小看此人” “谋取冒顿才是治本”他想着对付冒顿的计策,嘴不自觉的轻轻喃着。 最后他把陈平、萧何、韩信等人招来商量对策。 李安接到战斗的指示,出面迎击匈奴与韩王信的合军,李安边战边撤,依着刘邦的做战指示把敌人从句注山引到晋阳,一路打下来,冒顿与韩王信的联军进展顺利,损失的人数只有几百,冒顿虽感到事情进展顺利得有些蹊跷,但就是一时想不出哪里不对。 这次李安又出乎意料的在晋阳开始打起了攻竖战,他们已整整苦战了八天,冒顿与韩王信攻得有些吃边,这次的仗使冒顿之前的疑心一挥而散,当他们正要发起总攻的时候,李安显败,率众军后撤,冒顿与韩王信攻下晋阳。 李安这次的突然撤退又引起来冒顿的疑心,连韩王信也颇感对方的奇怪。他们这次并没有直追李安南下,暂时停留在晋阳。 此时此刻,刘邦已派樊哙、周勃、夏侯婴等挥军北上,准备布阵给对方来个南北夹击。 凯林别了苏勒一路寻着他们战斗过的痕迹一路向南追,看到刘邦的汉军一大队人马向北行进,她知道冒顿正一步步地落入对方设的陷井中,她顾不上休息,没日没夜的向冒顿他们那里赶去,直到马儿累得快跑不动了,她才停下来休息。 晋阳城里,冒顿招来几位大将,问他们对这次战斗的看法时,众人都纷纷说自己人英勇,对方太差,看到他们就怕得逃了。冒顿边听边仔细观察他们,发现只有卡尔一人一幅沉思的样子,不参与议论。 “竟然李安他们战败,那他们为什么死伤的人比我们的还少很多呢?而且每次都是在我们准备发起总攻的时候他们就败撤了,真有这么巧?” 众听,你望我,我望你的,没人说话。 “阿爸,说不定那个李安见我军凶猛,担心总攻后招架不住才撤的呢?” “是吗?”他平静地看向自己有十八岁的大儿子:“那你之前为什么总怨打得不够痛快呢?” “这……”稽粥被问住了。 “左大都尉,你说说看”他看向卡尔,卡尔一向谨慎。他沉着和机智是他最欣赏的。 “单于,臣觉得”他面色有些疑重:“似乎,从句注山开始打到晋阳,李安是故意缠着我们,引我们跟他屁股后面跑,一路追着他们,好像,好像是计划好了的一般” “嗯”与他所想的一样,他欣赏的点头:“为何如此认为?请左大都尉说说看”他还是要让他自己说清。 “臣觉得,当时刘邦让韩王信死守马邑,但又迟迟未派人增援,最后还指责他,逼使他无路可走才投向我军,而这次李安对我们攻打的城池,一弃再弃,臣仔细的想了想,如若没有刘邦的默许,或是交待,以李安这人,他不敢这么做吧?” “如果真的是刘邦让他那么做,那他让我们顺利进城有何目的?”他又问。 “臣觉得前面等我们的一定是个阴谋” “嗯”他点头。 其他人听到他们的对方也都认真的思考起来。 凯琳一觉醒来,头脑比之前清醒好了,她并没有立即跳上马背赶路,只是靠在大树杆上静静地沉思。 她想起之前赶路看到的汉军及旗号,有樊哙、周勃、夏侯婴等,这些都是历史上的大人物,是刘邦的大将,刘邦把大将都挥师北上迁回到冒顿后方,难道她要扫荡冒顿的后方基地?如果冒顿知道后方全是汉军的精兵,他一定会率军折回北上,那韩王信的部下就………她下决心后,策马往回走,直奔马邑。 冒顿等人正猜测着刘邦让他们顺利南下的目的时,留驻在马邑及包奴飞骑来报说代地一带出现大批汉军。 韩王信也收到消息,说是看到了大将樊哙、周勃、夏候婴等人的旗号,他便与大将匆匆赶到冒顿处商量对策。 凯琳来到马邑城门下,守城的人不认行她,见她是一身汉人的打扮并没有开门让她进去,她只好掏出左贤王的木牌递给守门的匈奴兵,守城门的匈奴士兵相互对了一眼,其中一个拿着木牌去求证。 左贤王几年前失踪的事,几乎全匈奴人都知道,但新兵不一定全都见过她,见到对方有左贤王的木牌而且还会匈奴语,他们也不敢戴慢,客气的让她在门外稍等。 留驻在马邑的匈奴右大将兰金与韩王信的大将王黄正为附近出现的大量汉军伤脑筋,一士兵拿着左贤王的木牌进来,让他有种久逢甘雨的感觉,刚刚还愁眉不展的他,现在突然笑颜逐开,使得对面的王黄莫名其妙,他知道匈奴人一向信天神,难道他们视这木牌为天神之物?就算是也不用兴奋成那样吧?天神又不会出现带他们打仗。 兰金掩饰不住笑意,他有礼的向对方简单解释去接人,让他稍等,王黄对他突然变化只能用额上的雨滴汗回复对方。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一下子让这些匈奴人变得这么开心的?感觉像打了胜仗,他觉得他们一下子斗气昂仰了,正在他纳闷的时候,他看到兰金很恭敬的把一个年轻人带到他面前,此人非常年轻,汉人打份,说得一口流俐的匈奴语,黑白分明的眼睛亮得向夜空上的星星,但有时看人又会不经意间流露出鬼魅的眼神,是个非常俊美的男子,见到自己为此男子迷得闪了神,他在内心羞愧的暗骂了自己一顿。 经兰金介绍他才知道对方是匈奴久经沙场的左贤王,这可是不小的职位,他这么年轻怎么看也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这“久经沙场”的词是不是用错了,他有些疑惑的看着对方,因为他发现不只是他,连匈奴的那些人看见他的眼神中除了有重逢的喜悦外还有崇敬,最让他在意的是还有疑惑,疑惑?他们为什么要疑惑?是对方身份的真伪吗?不对,如果是那样那兰金不会不认得就这么恭敬的对他,而那个左贤王好像对众人的目光并不理会,只是坐着看地图。 “王黄将领、在马邑你比他们都熟悉,带我到城门上边看边向我讲讲这里的情况如何?” 他的汉语讲得比匈奴语还流利,他真想知道他到底是匈奴人还是汉人,那让人分辩不出雌雄的声音,虽然听不出是不是天生的,但很好听。 “王黄?” “恩?”他怎么又闪神了?他暗骂自己一句后:“好” “王黄将领,如果对方要攻过来以现在他们的脚程看,估计要几天后?”他瞭看附近的环境,属于比较易守那种。 “三天” “三天?”她想了想:“应该够了”“够了?”他询问的目光看向对方英俊的脸上。 “……”她将嘴角轻轻一勾,又在想事。 “兰金,火药包才这么些吗?”她看着一小堆的火药包问。 “是,因为单于主攻南下,所以只留了一些让我们备用,只是想不到敌方如此狡猾” “火药呢?” “没有” “……”她想了一下“快去找王黄,让他找人在马邑城搜硫磺、硝石、木炭越多越好” “你再另派人去弄油脂、松香、等易燃物回来” “是” “好一个刘邦,想扫荡我的后方基地,又要南北夹击我”冒顿在战场上由主动不知不觉的转向被动,他不得不对这个未曾见面的刘邦重新估量,并暗暗自责因为自己的不谨慎,在较量中落了下风。 第三十八章 冒顿招来所有将领商量应战对策。 韩王信提出马邑有万余精兵,出他的七八千部下可以阻拦一阵,对北边出现的汉军不理,应挥师南下,如果马邑一带的汉军真的是精兵,就趁夹击之势未成形突破它,不然会被牵着鼻子走,也会失去进攻的主动权。 而匈奴这边的将领们意见较为统一,大家支持回师,将身后的汉军击败,先解后顾之忧。 冒顿本来的应对方案也与他的将领们不谋而合,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有韩王信在,他沉思了一会“韩王,如果本单于决定采用后者计策呢?” 韩王信一听,急得直冒汗“单于,不可”他讲得又急又快。 “为何?”冒顿知道他是射出去的箭无法收回,但他还是想听他亲口解释。 “单于,本来在下的部下被逼迂到马邑已士气低落,无心作战,可一听能打回南,他们为回到朝思暮想的家乡,不避锋镝,士气高涨,如突然又让他们掉头北上,恐怕他们会以为在下是骗他们而起议,到时恐怕……” “…………”韩王信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他闭了闭眼:“韩王,你的情况本单于理解,但这事事关重大,本单于不能拿士兵们的生命开玩笑,容本单于今晚考虑考虑” 半夜,他从霞阏氏那里起来,秋天的晚上已经很凉,他披着外衣在院子里站着,让冷风吹醒自己的脑子,凯琳的容颜又在他的脑海中闪显出来,“你到底在哪里?”他对着天空喃呢:“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早上,众人等着冒顿单于的决定,韩王信顶着那一双熊猫眼,一看就知道他一夜未眠。 冒顿安静的坐着,视线在众人的身上扫来扫去,场上安静得似乎能听到汗水掉到地上的声音。 看着韩王信那紧张又坚定的神情,冒顿知道他若是决定北撤,强令韩王信回师马邑,那韩王信肯定不会奉命,就算他无奈同意了,那他的部下呢?连他本人都不能保证,那他还能确定什么?怎么办?该怎么办?他又不能弃韩王信而自己撤,他双手紧握拳头,搜肠刮肚的想着办法,本来说好昨晚想一夜的,可是他脑海中整个晚上都是那个女人的脸。 看到他双手紧握拳头,苦思冥想的样子,众人连呼吸都极为小心。 “报------”一个声音打破了这诡异紧张的气氛,一个驻在马邑的匈奴骑兵满头大汗的进来。 “马邑那边有来报”冒顿的未形成思路被打断自然不高兴,但一看是马邑来的骑兵,他忍住火气,但口气仍带有些不耐烦地问:“有什么情况,说吧” “右大将兰金让小的先来报,左贤王现在人在马邑” “什么?” “左贤王?” “是凯琳左贤王吗?” “…………”顿时全场的人像爆开的锅,把士兵的话给打断了,弄得韩王信等人一头雾水,一会望望这个,一会望望那个,他看到众人除了惊讶之外就是欣喜之色,他不明白那个他们口中的左贤王是谁,为何他们听到他回来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冒顿手一抬,众人立即安静下来,他已恢复往日的平静神情。 “你说左贤王在马邑?”但冒顿问话的语气中掩饰不了心中的喜悦。 “是”士兵回答。 “那为何她不赶过来?” “她说要守马邑,因为对方全是精锐之兵” “哄…………”底下一片喧哗。 韩王信越来越担心冒顿北上了。 冒顿见士兵好像还有话说,他一抬手,众人又安静下来。 他见安静后才对上坐的单于说:“左贤王有一书信交给单于” “她,还好吗?”冒顿接过信,边上的稽粥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士兵起起小时候见过的左贤王与现在的左贤王,再想到他那已经显老的阿爸,他不知该从何说起。 “怎么?他不好吗?” “不,……他……很好”他见拿着信翻来翻去皱着眉的单于,想起左贤王之前交待的话。 “单于,左贤王说那信要是你看不懂,可以让韩王念给单于听” 他咬咬牙,把信交给韩王信,明知他不认字还写什么信给他? 韩王信有些疑惑的接过信。 “照念就是”他不希望对方漏念了哪个字。 韩王信点头,在众人面前开始念起来:“单于, 好久不见,这么迟回来,望见谅” 冒顿听到此句,心里舒服好多。 “下面指责你一句,为何不在马邑多留些火药,害我又差点把自己的脑袋烧焦” 众人偷偷掩嘴笑,一些人还想起了以前左贤王有研制炸药包被弄得满脸黑乎乎的情景。 冒顿的脸有点绿,她竟敢当众人的面取笑他,但一想到她以前满脸黑乎乎的情景,他忍不住嘴角又向上扬。 看到众人的反应和冒顿的表情变化,韩王信顿了一会,又继续往下念“此次刘邦布下陷井让单于钻,现在往南或是往北皆为死路,不进不退更为绝路”韩王信皱眉,什么吗?这等于什么也没写,见冒顿等人听得认真的样子,他又念“但希望单于能北上绝路逢生”他念到这里手指僵了一下,眼睛直直盯着“北上绝路逢生”这几个字久久没念下去。 “完了?” 冒顿的问话让他回了神,眼睛瞟到后面的“但”字,他眼睛一亮,往下看了眼:“但韩王等人的部下不可硬迫北上,更不能弃之,否则如冷水沷到旺火一般,到时数万之众也许会所剩无几,又或者生异心,内变刚大乱,弃之则遭人唾笑”韩王信念得句句扣他心扉,他不知道这个左贤王是什么人,但他所说的话像在帮他但又像是预言,特别是信中所写的“数万之众也许会所剩无”这句让他全身僵硬了好一会。 “韩王?”身边的人在他旁边轻叫。 “…………嗯”他这才回神,继续:“韩王已是在拉紧弓上的箭,不可不发,单于何不分成两队人马,一往北一往南?选谨慎行事之将竭力相互韩王,以保韩王一命”念到这里韩王信的心被什么扎了一下,又暖又痛:“单于虽为草原数百年中难得一见的盖世枭雄,但刘邦此人确不同凡响,只用短短八年时间从小小的沛长战胜楚霸王项羽登上皇帝的宝座,使天下英雄豪杰都拜他脚下称臣,所以请单于勿要轻敌,再透出些天机:此次交战我们第一回合将属下风。笔:凯琳” 念完他把信还回给冒顿,心里复杂得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凯琳的出现使匈奴北南两边的士兵提高了士气。 而冒顿与韩王还沉思在不同的问题中,他一直琢磨着“:此次交战我们第一回合将属下风”的这句话。 第二天,他让卡尔率一小部分人马与韩王信继续向南进,他则率领众兵马向北撤退。 此时马邑已经开始打起来了。 樊哙等人对马邑的攻击很猛,汉军的抛石机抛来的石头咂死不少匈奴兵。 “叫他们把炸药包抛向对方的抛石机,别浪费”凯琳对边上的兰金大喊,兰金点头表示听见。 “隆------。隆------”巨大的声音响起,汉军的抛石机一辆辆被炸碎。 汉军攻城,匈奴守城。 “抛石机被炸碎了好多,”夏侯婴与边上的樊哙说“没想到他们能这么用抛石机” “看对方防守严密,技击精良,此指挥之人不简单” “嗯,还以为匈奴是蛮夷之邦,没什么作战方法,全是乌合之众,看来我们小看人家了”夏侯婴凑过来“看来这马邑也不好攻” “叫众将士用梯子,往城上爬过去”那边樊哙指挥。 “叫他们两个两个一组,一个专往梯子倒油,另一个负责用火箭射烧梯”这边凯琳指挥着。 看着爬墙的汉兵一个个从火烧的梯子滚下,匈奴这边的士兵士气又增了。 “左贤王,士兵们提议开城门杀出去”兰金兴奋的说。 “告诉他们没有我的命令谁敢乱来我就先杀了谁,若是不怕死的就让他们想想他们愿不愿意让家人族人陪着一块死。”她冷冷的语气吓得兰金一下子僵了,果然是名不虚传的左贤王。 边上的王黄终于明白当初众人见到他回来的情景了,他的能力的确配得上左贤王之职。 攀哙看着冲出去的士兵一个个倒下,梯子也一个个烧毁,他闭了一会眼:“撤兵” 营内几个大将聚在一起。 “抛石机没几台了,梯子也不够,现在赶着做也来不及,士兵的损失与匈奴比起来我军严重”周勃报告战况。 “无论如何要想办法把马邑攻下” “对方抛的那东西是什么?不像一般的火药”樊哙思索着到底谁会有那种技术,他只知道火药。 “……”众人摇头。 “想不到匈奴竟有如此人才” “兰金,你找十几个人拿些炸药包悄悄弄到他们营地,再回远处用火箭射炸,把他们隆远点,记住,箭一放就立即回来,不许多作任何动作,否则……”她的眼一眯:“后果自负” “是”他额上冒细汗。 “王黄大将,你可否派些人与我到城外挖地?” “挖地?”他不明白为何要半夜三更的挖地。 “嗯” “好,可以”他倒想看看他又有什么新招。 第三十九章 半夜,匈奴这边一伙人去挖地,另一伙人去炸人。 “呸、呸”周勃吐着嘴里的泥,“想不到他们还会夜袭” 汉军被炸药隆到几十里外见无危险才敢扎营。 “那些武器的确利害” “看来他们旨在守城,并没有杀败我军的意思,他们在等什么?” “难道那个冒顿会北撤?” “找人去打探” “嗯” “冒顿、单于他们什么时候才到?”她站在高高的城城墙上,望着不远处黑丫丫的一片汉军问。 “估计二天” “两天?……嗯……让士兵们再忍两天就可以大干一场了” “左贤王,汉军已入圈地了”王黄在一边提醒。 “再让他们走近来多些”黑丫丫地汉军向他们走近。 “是”对她的战略王黄是佩服的,并感觉能从他身上学会不少东西。 “对方怎么不动?这么近他们不可能用抛石机?”樊哙问。 “不好,鸣鼓叫他们撤回”周勃看到城墙上的士兵都拿着着火的箭正喵着军队的周围,肯定有炸,他急忙策马回奔。 可是来不及了,那墙头的凯琳站在高处,手中的旗一挥“咻、咻、咻”十几支火箭射到地上,突然好多汉兵被围在火海中,几支火箭又向他们射去“隆、隆”顿时又有好多士兵的手脚在天空乱弹,士兵们慌张的四处乱逃,无奈之下,周勃、樊哙等人只好迅速撤兵。这一场仗打的时间最短,但汉兵伤亡人数最多。 晚上,凯琳清点炸药和火药,又招集了一批战斗力较弱的人连夜赶着造。 刘邦收到传来的军报,出乎他意料之外,想不到冒顿竟与韩王信兵分两路,韩王信南下,而匈奴的主力留在晋阳,还有些去了马邑增援,这让刘邦有些费解,他不明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他找来谋臣陈平,见他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刘邦忍不住问: “户牖侯,那个冒顿出乎朕的意料之外啊,本来以为他会北撤,谁想他竟然分成两路,以你的看法,他们这次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陈平稍稍思索了一会儿:“他们如此做法,臣暂时猜到三点”他顿了顿:“一种是感觉到了危机,故弃韩王信不顾,力保后面的力量,二是发觉皇上的计策,商量好分两头,决定一搏,无论是哪一方能胜,他们也不至于全军覆没,最后一种是怕强迫韩王信北撤会导致韩王信的军队军心动摇,产生严重后果,无奈才出此策” “嗯”刘邦点头:“如果出于后两者,他那策略是费了一番脑筋的”“可见对方的头脑不一般” “不过,蛮夷之邦就是蛮夷之邦,怎能与我大汉相比” “…………”陈平在沉思,根本没有去听刘邦小看匈奴的话。 “左贤王,你,你这是要去哪?”兰金看到凯琳一身夜行衣的打扮有些担心。 “听说城外营地的汉军陆续离开,而且还往南走,我想去探个究竟” “我叫兰克利滚”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人多了反而不便“ “这…………”正在兰金为难的时候,凯琳已经走远了。 夜晚,两人趁着天黑悄悄带兵南下,周勃也接到命令带队与刘邦汇合,营地里只有樊哙一人坐阵。 夜探敌营回来,她匆匆地交待兰金一些事后,带上几百人绕小道赶去与冒顿汇合。 第四十章 “阿爸~~” 稽粥人还没进到营帐里,声音就先飘进去了。 “什么事这么开心”他看到稽粥笑眯眯的进来。 “还有半个时辰,左贤王就到了”他一进帐就盘腿而坐,一脸兴奋的样子。 “左贤王?”他站起来:“不是说她在马邑吗?” “不知道是不是来接我们的?”他高兴道:“好久没见到他了,阿爸,我们去接他吧? “嗯“他拍他儿子的肩膀。 冒顿等人看到凯琳时,没有像以前那样热情的拥抱,而是与她保持着一小段距离的看她,他们看她的眼神里是开心的,但更多的是惊讶,不过这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怎么?不欢迎?还是不认识?”她笑着向冒顿他们走去。 他还是有些愣愣地看着她,她的样子还是一成不变,他的那些与她差不多年龄的阏氏们都明显的显老了,可她还是十九二十的样子。 “你,你真的是凯琳?其格勒的脸上多了几条皱纹,两鬓的黑发有些已变白了,在月光下发出淡淡的光:“你的样子…………?” “噢!这几年没什么烦心事,加上保养好,所以就…………”她笑,看到他边上的帅气的小伙子:“这位是…………?” “稽粥”稽粥上前激动的把她抱住:“我的好兄弟,这几年来你去哪了,让我们好找,看你,都不认得我了” “苏勒死后,我就到处玩去了”她笑得很淡,感觉有点像很无辜:“不小心就忘记时间了,不过,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 “苏…………勒…………他…………死了?”众人有些沉默了。 “稽粥,想不到几年时间不见,都长成小伙子了,嗯”她把他抓到面前左右看了看“比你当年的阿爸好看多了”当年的冒顿在现在已明显显老了。她毫不理会其他人对听到苏勒之死的惊讶表情,好像她不认识的人一样。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众人的情绪也被她拉了回来,很快就习惯她这张与年龄不符的容貌了。 在营帐里,比站外面吹凉风舒服多了,她等大家都到齐后,才把灌婴、夏侯婴等人的情况向他们说了一遍。 “那我们…………” 稽粥看向冒顿。 “立即赶回晋阳” “他们真那么利害吗?” 稽粥问凯琳。 “嗯” “凯琳,你估计我们有几成胜算?”冒顿知道每次她都能估得很准。 “在战场上没有胜算” “…………”众人倒抽一口气,又想起那次蒙恬的那场仗,有些脸色已发白。 “我就不信,他们这么利害”冒顿的堂弟耶尔力不服。 “不信?那等他们到晋阳城下后,你就负责组织人复查突击他们,看看他们的反应你就知道了” “我们难道…………”其格勒问不下去。 “先去晋阳,到时总会寻时机的”她道。 冒顿他们才回到晋阳没几日就收到了韩王信战败的消息,虽说这事之前已在凯琳信中知晓,但全军覆没还损失了几千名匈奴士兵的事,还是让冒顿心痛不已,他立即招开会议共商对策。 灌婴与夏侯婴等人刚到晋阳城脚下,耶尔力就得到冒顿的默许,趁对方赶路疲惫之际,对他们进行突然袭击,但他们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历经战事无数,对耶尔力的骚扰不慌不急,沉着对应,布阵严谨,丝毫没让耶尔力他们占到任何便宜。 其实凯琳让冒顿默许耶尔力他们去骚扰,主要目的也是为了让他们知道对方的战斗力。 为了不让他们等到与刘邦大军汇合后南北挟击,冒顿让耶尔力百般挑畔对方,想引他们出来好好打一场后好突围出去顺利往北撤。但他们坚守阵地,不让对方侵入,也没有攻打对方的意思,很沉得住气,他们严谨布防守住往北的各个出口要道,耐心等待刘邦大军的到来。 这点让冒顿颇为欣赏。 卡尔带着韩王信与剩下的几千名士兵冲出刘邦的重围后直奔回晋阳。这几天,晋阳城里,匈奴突然变得安静许多,现不去骚扰对方,倒是把灌婴与夏侯婴弄得莫名其妙,暗地里冒顿派稽粥与耶尔力去接应卡尔。 几天过去,见晋阳内还是没有一丝动静,灌婴与夏侯婴的军队布防慢慢变得松泄。入夜,卡尔他们已悄悄进到晋阳城里。傍晚,冒顿趁汉军防守最松泄的时候,指挥匈奴军队突然全部像巨潮般涌来,弄得汉军们措手不及,虽然他们极力阻拦,但匈奴来得太猛太突然,汉军抵挡不住如此凶猛的巨潮,还没等到刘邦大军的到来,匈奴就已冲出关卡,在晋阳城消失了。 匈奴刚撤离不到两个时辰,刘邦大军就赶到了晋阳,一进晋阳听说冒顿跑了,刘邦气得直摔桌子,前后就相差那个两个时辰,害得他一路上来一直做着活擒冒顿的美梦。 成功向北撤后,冒顿见不到凯琳、稽粥与卡尔他们,就问一直呆在他身旁的其格勒: “凯琳和稽粥他们呢?怎么不见人?”回来这么久他都没与她单独说过话。 “…………”其格勒摇头,他看向米欣格,米欣格吱吱唔唔的,目光一直在几人身上扫来扫去,慢慢地就扫到地上不敢看他们。 “米欣格,说实话”冒顿一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他有事瞒着,全匈奴人都知道他是最不会说谎的一个了。 “是”他见瞒不过了就向前迈进一步:“大王子冲出关卡时右手中箭被擒,左贤王一个时辰前把左大都尉拉走,一起折回营救王子” “稽粥被擒?”其他人有些惊讶,但又开始自责起来。 “为什么不早说?”冒顿问。 “是左贤王不让说的” “…………”冒顿知道这是她一惯的作风。 “为什么?”其格勒问。 “左贤王说,要是让大家知道了会影响突围” “单于,要不要派人去接应他们?”耶尔力问。 “嗯,在途中等他们,记得随机应便” “是” 第四十一章 夜, 凯琳与卡尔两人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关押稽粥的地方,趴在屋顶上小心的揎开两片瓦往下望,昏暗的烛光下,还能看清关在里面的人,右手臂上一条白布简单的包扎伤处,一些暗红的血浸出来,稽粥安静地靠墙坐着,也许对方发现他身份不一样,才把他单独关押,看样子还没有开始审问。 凯琳与卡尔对上一眼,正要下去救人,屋里推开门的声音让他们停止了动作,仔细观察屋里的动静。 “大人,拷问战俘的小事,让我们这些下人来做就行了,何需劳您大架?”一个比他矮半个头的男人边说边为他引路。 “无妨,无妨”那人起来才三十来岁。 “你叫什么?”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坐下后问。 “……”稽粥抬头看了对方一眼,不说话又低一头。 “大胆”那个较矮的男人站向前一步骂道。 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手一抬,那个较矮的男人便恭敬的向后退了一步,还不忘记瞪稽粥一眼。 此时门外站岗的一脖子已被凯琳扭断,另一人被卡尔抹了脖子,血喷在他的胸前,一股血腥味立即外往涌进凯琳的鼻孔。望向里面的人,她对他做了做手势:你干那个矮的,另外两个留给我。卡尔点头表示明白。待她伸出第三根手指的时候,两人同一时间冲到他们面前,还没等人们反应过来,卡尔已将矮的男人的脖子抹断了,这时候凯琳也把另外两人制服,“不许动,也不许叫”她的刀已架到对方的脖子上。 两个人点头。 “你是谁?”她问。 “在下李立” “在下陈平”高的临危不惧:“你们以为可以逃出这里吗?” “这个你不用担心”她扫了对方一眼,想不到有名的陈平还是个美男。 稽粥已被卡尔救了出来,他左手拿刀,过来就要向陈平胸口上刺来,被凯琳阻止:“不要伤他” “左贤王?”两人诧异的看她,陈平也没想到她会这样,但这让对方想到她可能要留他做人质的事。 “卡尔,快走”梆好对方的双手,她拖着陈平跟在他们后面。 刚跑出去,就被巡逻士兵看到了。 “来人,有………”他的脖子已插上一把明晃晃地小刀,但他的声音已把众士兵引来。 几人边打边退,士兵越来越多。 “把陈大人给放了“一个人挡在她面前,看来是个头。 她二话不说便与那人打起来,她一手抓陈平一手拿刀砍,有些吃力,见对方的刀向脑袋挥来,她急忙将头底下,砍中了发带,头发突然像瀑布一般泄了下来,固定在头上的面罩也掉了下来。 “女的?”对方一愣。 “左贤王?”另外两个显然比敌方的人更吃惊。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走,想全死在这里吗?”她用匈奴语一叫,其他两人才回神,边打边跳上他们事先准备好的马匹。 “先走”她趁机往他们坐的马屁股上狠狠一拍,马疼得狂奔,众人不敢挡拦狂奔的马匹,纷纷向两边闪。 “住手,不然我杀了他”她不与对方打,刀子顶着陈平的脖子往后退几步。 “不许追”她又补充。 “停手”周勃看到陈平的脖子流着血,他向身后的士兵挥了挥手。 越来越多的人围着她,连夏侯婴等人也来了。 “姑娘,这么多人你跑得了吗?”一个五六十岁很精神又透着一股霸气的男人从人群中走出来。 “你是谁?“她皱眉问。因为她发现对方看她的眼神中让她觉得对方是个色狼。 “刘邦”声音富有穿透力。 “刘邦?”她发自内心的笑容让众人面面相觑,她从上到下一点一点地将对方细细地看着,心里一直觉得可惜了,因为她见到的是老年的刘邦。 “姑娘,你这是…………”他倒反被对方看得不自然起来。 两人开始像在聊家常: “项羽,他,他长什么样?”她问得很突然,自己都觉得吃惊。 “为何问他?”他奇怪。 “没什么,只是见到了你没见到他感觉好可惜”她一幅惋惜的样子。 “这个…………?”他不明白她。 “皇上”边上的人提醒他们,他们现在是敌对立场。 “咳咳”他掩饰的咳了两声,又换上一幅较严肃的表情:“你可知道你今夜这么做的后果吗?” “哼!”她冷笑“大不了一命抵一命,我不会亏,不过”她看了陈平一眼:“要是今夜放了我,明日他便毫发无伤的回来,不然,我们俩人一块死,到时还不知道哪一方亏得最大”她紧紧将刀贴到他脖子上:“我是匈奴一个无名小卒与大汉一个有名的大谋臣同时死了,恐怕你最亏吧?刘邦,陈平这种人才和张良一样,可是天底下难找了呢?” “张良?你也认得?”刘邦问。 “大名鼎鼎谁不认识?”她看向他:“也许我说不定还会拉着你一块死呢”她笑得很诡异,“不信你向你的左边不远处看”她掏出以前让李老帮她弄的简单古代手枪“嘣”一声,接着又“隆”一声巨响,不远处的士兵全炸飞了,看得众人目瞪口呆。“别忘了我们曾经在这里呆过,哪里有埋了那些致命的东西我最清楚,你们脚下就有几个,要不要试试?”她用土枪对着地上做瞄准的样子。 他们一听两腿有些抖。 “皇上,马邑几次大战就是用这种武器,让我军大伤”灌婴在刘邦身边说。 “你—”刘邦看向她。 “皇上,此人太危险不可放她回去”一个中年人开口。 “不放?那你们是不是想好要全死在这里?”她冷笑:“也好,有这么多大人物陪着我死,我更开心” “放他们走”刘邦双手紧握拳头。 “不许在背后做什么让人不高兴的小动作”她冷笑:“否则站在这里的所有人将全部葬于火海,对了,是死无全尸那种,就像刚刚那些人” “听到没人?”刘邦高喊。 “听到”众人咬牙回笿,愤怒地目光全投到她身上。 “哈哈哈”她仰头大笑,拉着陈平骑上一匹高大的白马逃到晋阳城外。 “停下,卡尔,我们等等左贤王” 稽粥在卡尔后面叫。 “不行,她交待过,救了你就先立即回去,她一定会跟来” “你没看到刚刚那么多人吗?她一个人怎么对付?何况,何况…”她还是个女的。 “我相信她的能力”他把马速放慢,转身看向挨着他坐的王子。 “不行,我要去救她” 稽粥说着就要跳下马。 卡尔从后面把他一掌打昏,向前快速策马,他回头看了一眼,心中向万能的天神祈求她能平安回来。 她跑到城外的树林里,没见到有追兵才放慢了马速,走了大约几分钟后才下马并把他反梆在树杆上。 “陈大人,今天多有得罪了”她把身上的药粉倒些到他受伤的脖子上。 “姑娘不像是匈奴人”他倒是平静。 “嗯,但也不知道属哪国的” “姑娘所救的人是……?” “匈奴冒顿单于的大儿子”他以为她不会回答。 “姑娘为何要帮那些蛮夷之邦呢?难道有什么苦衷?”他怎么看都觉得她像中原人。 “好玩”她笑得好调皮。 对方笑得好美,他闪了一下神。 “那……为何不帮我们大汉?” “帮刘邦没意思,他身边不是有你们这一堆谋臣吗?光是你和张良都够了,要不项羽怎么会输给他?可能呆冒顿那里会比刘邦那里好玩多了” “可,这不是游戏,怎能用好玩二字?”他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这等女子。 “人生要本来就是一场戏” “人生是一场戏?” “是啊,当你入土的时候,你该演的戏也就算完了” “……” “马留给你,这绳子可能要一个时辰后才会自动断,到时还请陈大人自己回去了”她淡淡地笑:“不送了” “姑娘,请留步”见她要走,他叫住她。 “还有事?”她转过身。 “请问那,那城里的火,刚刚那让士兵们死的武器叫什么?” “炸药,我自己做的”她答,好像看出他在想什么似的:“放心,刚刚是骗他们的,其实我只带了一个过来,本来不想用的,不过为了无伤的活命回来只好用了”“哎!早知道当年利用这个去看看项羽的样子也好“她又做出一幅很惋惜的模样。 “……?”他不明白对方为何三番两次的总想见到项羽。 “姑娘,你不用马怎么回去?“ “山人自有妙计”她故做神秘。 “谢姑娘手下留情,请问姑娘芳名,将来有机会一定还姑娘这份人情” “也不算什么手下留情,我的目的只是想救那个小屁孩而已,抓你来是因为被发现了,所以……“ “小屁孩?”她叫那个冒顿的大儿子叫小屁孩?可是怎么看都觉得他们差不多年纪。 “要说芳名嘛?就算了,匈奴的左贤王就是在下”她走到他面前:“要不是你们的人把我的发带砍掉了,他们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是女的呢,回去还不知道怎么和那几个解释呢?” “姑娘在匈奴呆多久了?” “蒙恬大败匈奴把匈奴赶至最北的时候我就在场” “……”那已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她最多也是几岁大的孩子,陈平这样想。 “下次交战姑娘也要上场?”他问。 “当然,左贤王不上场怎么行?” “可汉王要灭匈奴,姑娘不如……”他莫名其妙的担心起她的安危来。 “哪那么容易,要是这么容易我就不会选择在匈奴呆了” 他们两人聊着聊着,就聊上瘾了,直到她看到绳子快断时,才想到一些事,她笑:“太晚了,再不回去他们要找我了,下次再聊” “下次再聊?”回神的时候已不见她人影了。 回去的路上,他抓着疆绳骑在马背上,“下次再聊”的几个字一直在他耳边萦绕。 进到晋阳城,到处都是士兵们的身影,他们一个个有的蹲着有的趴着,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你们在找什么?”陈平抓起一个就问。 “陈大人?”士兵没想到会是他“皇上叫我们找能炸人的武器” 他放开他,加快步伐向刘邦那里走去,他差点就把这事给忘了。 “皇上”他给对方行了跪拜礼。 “户牖侯?你……” “她,守信用,见没人跟着就把臣放回来了” “嗯”没事就好,他看了看他脖子的伤,突然想起了什么:“户牖侯,朕知道你绝顶聪明,快想办法尽快把那些利害的伤人武器找出来” “皇上,臣就是为此事而来的” “好,说说看,户牖侯你想到了什么方法?” “皇上,不用找了” “嗯……?”刘邦站直身体。 “那女子告诉臣说她是为了逃命才那骗我们,那个东西她只带来一个,而且在我们面前都用了” “她的话?可信?”他半信半疑。 “臣觉得可信” “……”他看着他的眼睛在辩真伪“好吧,让汝阴侯他们停止搜寻吧” “是” “可知那女子的来历?” “臣须要再确认后再秉报皇上” “嗯,叫人尽快查明” “是” “那女子不太一般”他好像在自言自语。 第四十二章 卡尔碰到来接应他们的队伍后,和他们一起等着凯琳,远离危险后他才有空想凯林的事,和她在一起处事这么十几年了,竟然没发现她是个女的,他从没想过世上会有如此出色的女人,自己也太眼浊了。幸好她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想起她的聪明才智与她所发明的武器,他就……他又想起单于庭里,到底还有谁知道她是女子?苏勒?他不确定,其格勒?好像也一直把她当兄弟的样子看待,他可能也不知道,那单于?他想起单于平时看她的眼神,以前单于当众拥她还有她失踪的那段时间,单于寻她的态度,他终于明白了,单于早就知道她是个女子的。再想到他平时与她称兄道弟的一些细节,他曾经怀疑过,可是又被她的出色给打消了他的怀疑。 他看向没醒来的稽粥,突然站起来,与力格泺说了几句,策马离开,这么久还没回来,难道……?他突然很不放心,他边策马向前奔跑,边集中精力把双眼睁得雪亮雪亮地,生怕错过了她的身影。 “卡尔”凯琳见到卡尔策马向她这边奔来,他勒住疆绳。 “稽粥呢?”她问。 “与力格泺他们在一起,现在应该快醒了” “呵,对他这种性格只能这样了” “你,你没事吧?”在她面前他突然感觉说话没那么自然了。 “没事” 他上下打量她,见到她真的没伤了,他才放心,此时她已恢复男子的打扮,平平的胸围肯定是用布裹起来的,还有她故意用难以分辩雄雌的声音,他从没这么仔细的打量过她,他苦笑,单于平时还总夸他细心,原来他不过如此,还是被她骗了,而且这一骗就骗了十几年。 “我真的没事”她见他上下打量她的眼神,看得她都觉得怪怪地。 “没事就好”他掩饰自己的失态,将马调头。 “那我们走吧”她与他并肩走着。 “凯琳” “嗯?” “我,不会告诉别人“ “谢谢”她笑 “……不……不用”他竟会闪神?他悄悄捏了自己一把,心里一个声音对自己强调:她是左贤王,照样是以前的那个,没什么不一样的。 “帐里,冒顿招集所有大将,骑长等商讨下一步对付刘邦的的计策。 “阿爸,孩儿想成亲” 稽粥突然开口冒出的话让整个大帐一下子寂静下来,所有的目光全落在他与单于身上。 冒顿也给他弄得吓了一跳,在这节骨眼上,这小子在买什么药?不过单于毕竟是单于,他很快就恢复原来平静的样子:“噢?长大了,不知稽粥看了哪家的姑娘呢?” 稽粥眼转移到边上的左贤王边上,凯琳想,这下头大了,她的眼睛向卡尔瞟去,又转向冒顿。冒顿看向自己的儿子,稽粥是他儿子,他不会不了解他的,看他的眼神难道他对凯琳…………? “阿爸,孩儿看上的是………” “单于,臣有话说”凯琳快速上前站一步,打断稽粥的话。 “你……”稽粥知道她想干什么“阿爸”他看向冒顿,眼神在抗议凯琳打断他的话。 “左贤王有话说就让她先讲吧”冒顿知道凯琳要拒绝。 “单于,臣觉得大王子已经长大,他有这种想法是正常的,何况这是喜事”她不缓不急的说道。 冒顿与卡尔诡异的看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其他人不知内情在底下议论纷纷都同意左贤王的看法。 “凯琳,你……”稽粥发现她的女儿身后直呼她名,听她这么说,以为她同意,高兴的在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但——”她说这字时,众人又屏住呼吸,因为她说话的方式,众人不是不知道。 稽粥睁着双眼,盯紧她。 “臣认为当下应以战事为重,至于王子的婚事嘛?臣觉得等打完这场仗再来个双喜临门岂不更好?”她向边上的卡尔使了个眼色。 “单于,臣认为左贤王说的不错,据报刘邦的大队人马已慢慢集中,看他是要动真格的,所以臣赞成左贤王的所说” 冒顿点头,微微一笑,“万骑长呢?” 万骑长其格勒向前跨一步:“臣觉得他们说得有理”他笑着转向稽粥:“到时王子大婚,臣还想无忧无虑的大喝三天三夜呢” “对,等把汉军打败了,爱喝多少喝多少”一些大臣和各骑长们都喧哄起来。 “哈哈哈,稽粥,你的大事等把那刘邦打败后,再弄得热热闹闹的吧”他笑“不过想早点成亲就要更买力了” “是”他看向凯琳的目光,有些让人读不懂的东西。 “好,各位现在就说说看,这仗我们应该怎么打吧?”冒顿扫了帐下众人一眼。 凯琳松了口气。 “…………”帐下众人窃窃私语。 “左大都慰你说”冒顿见他沉思,故而点他名。 “单于,中原人最讲究的就是天时、地利、人和,我们的士兵并不比他们差,可打起来我们却那么吃力,原因就是地不利于我们,我们对那些地方不熟,相反的,他们对我们的地方也不熟,所以臣主张把汉军引到我们这儿来打” “…………”众人点头赞成。 “听说这个刘邦为人又傲又谨惕,只怕不易引来”一个老臣提出自己对刘邦的看法。 “那我们就先把他激怒”千骑长理格尔站起来。 “嗯”冒顿对底下的人都比较满意,只是他发现一个人一直都没开过口,他点名问道:“左贤王你呢?如何看?” “单于,臣觉得他们说的都不错,先把他们激怒,再处处向他们示弱,人一但太傲了,他的谨惕性自然会降低,更何况,刘邦一向小看匈奴。” “具体的左贤王可想好?”他双眼发亮。 “嗯”她点头。 “凯琳,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其格勒好兄弟一样过来拍她的肩,看到稽粥向他扫过来凛冽的眼神让他莫名其妙并汕汕地收了手。 “…………”她对其格勒一笑,“打虚仗。就是派人去打他们塞外的关口,赢就占领它,输了就撤,要打得又快又猛,输的时候也要撤得快,减少损失,死死纠缠他们,要打得跟真的一样,要他们有一种我们不让汉军向北进的错觉”。 “对,以刘邦那种傲气的人,我们越不让他向北进,他就越要进”腾利米自告奋勇“臣愿意带队去骚扰汉军” “率五六千人马号称二万余,一定要打得对方恼怒”凯琳又继续道“其他人则马上把各部落兵力调回来,并藏好,年轻壮男女和牲口也是,让外人看起来很穷困的样子,对于留下的人则让他们对不认识的外来人说成是:匈奴怕汉军攻过来,像以前的蒙军一样,所以先撤回北部老家去了” “嗯,这主意不错”冒顿看向凯琳沉思了一会儿:“攻打我们之前刘邦一定会找人来查探,左贤王” “臣在” “你说本单于要是给刘邦写求和信,你说他会如何?” “求和信?”众人不明白的相互对一望,明明都已作出战略布署了,为何还要向对方写求和信?一些人开始私下议论起来。 “臣觉得刘邦进北的机会就会更大” 众人又不明白了,一会看看冒顿一会再看看凯琳,他们俩人像在打哑迷。 “嗯,不愧是左贤王,哈哈哈”总能和他想到一块去:“这事由左贤王按排吧,众位若是不明白的可以问问左贤王”看到有些大臣想站出来反对时,他又扔了这么一句。 “是,臣还有一事”她说。 “说”冒顿刚要起来的身体又坐回位上。 “去纠缠汉军的队伍最好能打着左贤王的旗号” “好”冒顿想都没想一下就答应了。 在冒顿的帐里。 “我不同意” “不同意?一走就是五年,这回说什么我也要你做我的阏氏,永远留在我身边”冒顿早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 “想做我早就做了,不用等这么久”她说。 “别以为我不敢对你来硬的”他紧捏着她下巴,逼她与他对视。 “是吗?”她冷笑“我可不是一般的女人,若你真的想来硬的也不用等了十几年后才动手吧?”她讥讽他。 “我早就不想忍了,想不到连稽粥那小子也…………”他手劲突然大了起来,她下巴疼得让她皱了一下眉。 “你为什么不会老?”他盯着她的脸问得很突然。 “我怎么知道,说不定保养好……呜…………” 他的吻太霸道了,相比之下,她还是喜欢苏勒的吻,只有他的吻能让她有感觉,温柔的、缠绵得让她飘飘欲坠的感觉。 唇舌被他吻得有些痛,他闭着眼一幅很享受的样子,她看不到他眼睛,他按她在地,身体压着她,离开她的唇,他又从下巴开始往下吻。 “你应该知道现在这样做,对你没什么好处”嘴一有空她就对他说。 “凯琳”他的声音沙哑。 “别忘记了,你还有一场大仗要打”她知道再不快点对方就控制不住了。 “…………”他开始解她的衣服,他总是知道怎么控制她,让她发不了力。 “你就不怕你打仗的时候被我捣乱吗?那可是几十万人的命,你应该没忘记我本来就不是匈奴人,而且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吧?”她说得有点大声,生怕他听不清。 “…………”他身体僵了一下,抬头看她,她微红的脸更诱人,忍不住又深深地吻住她,怕控制不住,他很快放开她,用深沉的眼看她,他知道她说得到做得到:“那我就等打完这场仗,以后你就安心在我后帐等我吧” “…………”她冷笑,等打完这场仗她还不早溜了? “单于”,帐外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来。 “什么事?”他已站起来,她也跟着站了起来并整理衣服。 “阏氏让小的过来问单于要不要过后帐吃饭?” 他看她一眼,她笑得很贼的样子,让他气不打一处来:“本单于有事,不去了” “ 这样不好吧,听说霞阏氏很爱很爱单于,爱得连其他阏氏们都不给单于靠近,单于这样她会伤心呢?”她坏坏地咬对方的耳朵小声的取笑对方。 他捂住耳朵双眼变沉:“你知不知道刚刚的动作会让我以为你在勾引我” “随你怎么认为吧”她笑。 “单于”帐外的人有些为难的样子。他瞪她:“好了,本单于晚些再去” “是”外面的人好像松了一口气才离去。 “单于,臣也该告退了”她笑着转身向外走,身后一只手向她伸来,这回她有防备的闪开了,没让对方抓到,她出帐前还对着他抛了个媚眼,他气得直咬牙,想要都要不到的感觉让他很不是滋味。 “凯琳” “王子?”刚走出冒顿的帐又被站在帐外的稽粥拉着走, “王子,你要带我去哪?” “去我帐里,我有话问你”他抓她的手抓得很紧,怕她开溜似的。 “…………”刚逃出老爹的帐又进到儿子的帐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说吧,为什么要骗我?”一进帐他就问。 “嗯?”一时想不起她骗了他什么?:“我好像没骗过你什么吧?” “你本来就是个女子,为何要骗我?”他提醒。 “我有吗?”她看他:“我没骗过任何人啊”她一脸的无辜表情:“我本来就喜欢着男装,是你们自己把我当男儿看的,也没人问过我是男是女,不关我的事”她问:“你有问过我是男是女这个问题吗?” “…………”他摇头,反给对方问得愣住了。 “我有和你说过我是男子吗?” “…………”他又摇头。 “那就是了,哪来的骗人之说”她笑得像以前一样拍拍他的肩:“好了,没事我先出去了,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凯琳,打完仗后,你真会做我的阏氏吗” “谁说的?“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吗?”他双眼一暗。 “别乱想,我可比你大多了” “可你不是不会老吗?” “这不是问题” “那是什么?” “反正现在说不清”她边说边转身走。 “阿爸已经答应打完仗后就让我成亲,到时你就是我的阏氏了” “他有跟你说过让你娶我吗?” “你…………”他突然看到她脖子上的吻印,红着眼问:“难道你要做阿爸的阏氏?” “你这又是听谁乱说的,别忘了你那霞母阏氏有多利害,我吃饱了没事干也会不绞那趟混水” 他好像松了口气,但看到那吻印他又火了:“是谁?” “什么?”她还没反应过来,已被对方抓了过去。 他盯着她的双眼:“不管是谁,都不能从我手中把你抢过去”他从背后搂紧她,头埋在她颈项处贪婪的吸着她那好闻的体香,印入他眼里的吻印显得那么刺眼,他狠狠地在吻印边上也给她落了一个吻印,弄得她混身打了一个颤,看着他的吻比刚才那个红些还不满意,底头又在那个浅的吻印上狠咬了一口,顿时一股血腥味飘入鼻孔,突然袭来的疼痛让凯琳发出一个小小的闷哼声。 “稽粥,你做什么?”其格勒的声音响起,他本来是过来找他有事的,可刚撩起帘子就看到稽粥底着头狠咬凯琳脖子的镜头,简直像个吸血鬼。 “舅舅?”他放开凯琳,有些吃惊的看着其格勒,因为对方的表情不是很好。 “凯琳,你没事吧?”他去拉开她,想看她的伤口,被她用手捂住了,血顺着她的手指缝流出来。 “没事”她苦笑。 “你这是做什么?”其格勒看着满嘴沾着血的稽粥有些带怒的小吼。 “我…………”他看了其格勒一眼,又看向脖子正流血的凯琳,他才想起刚刚所做的事,他摇头,他怎么了?怎么会伤害她?他后退一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表情是不知所措的望着他们。 “看来是饿坏了,我先去包伤口,你帮忙叫人多烤些肉送来给他吃吧”她快步向外走,走到帘子处又转回头笑得有些无奈:“对了,顺便教教你的姪子,吃人肉可不好” “………………”他被弄得一愣一愣地,稽粥饿了?吃人肉不好?他转过身用怪异的眼神看他的姪子:一个死了最爱的女人,一个是死了最爱的阿妈,两人一大一小都有长得比较相似的面孔,都有自己的怪癖,大的有龙阳之癖,小的又有生吃人肉之癖,更怪的是两人挑的对像竟会是同一人,他冷汗都流出来了,那凯琳怎么那么倒霉?他长得与他那妹妹又不像。可一转个方向去想,如果苏勒在,那他们会不会也会看上苏勒?不,不,怎么能这么乱想?他用力甩甩头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些。 “咳,咳,咳” 稽粥被他看得怪怪地不舒服,对方不时不时的沉思甩头的,他故意咳了几声。 “……喔……我……我就叫人去弄些吃的过来”说着就转身出去,他知道他刚刚一定是失态了。 什么?他真的相信那女人的话?真以为他是饿了要吃她的肉?他看着其格勒离开时的急忙背影,无奈的苦笑。他用舌头添了添嘴角边上还粘着的血迹。 凯琳回到自己的帐里对着铜镜一个人小心的把伤口包扎好,一想到那父子俩人就来气,还真不愧是父子呢,这方面还挺像的,一样强的占有欲一样的霸道。哎!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是苏勒对她最好,他哪里舍得让她受一点疼啊,在这?舌头还没疼好,脖子又遭央了,要是她是个弱女子那有多少条命够他们又啃又咬的?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 第四十三章 以前一个冒顿就够难应付的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小的,她答应过苏勒要在两年内回去的,现在都快两年了,以这样的情况分析,等到真的打完仗后,她就更难逃了。 真后悔,来到这世界的第一天,为什么要下决心帮冒顿?现在可好,帮了人家,人家还不愿意放自己走呢!谁?谁能帮她?卡尔?为人聪明、机灵、稳重。只是,他忠于冒顿,其格勒?不行,那些人虽然与她够朋友,可是一但在王威下,他们还是会听他的。她闭着眼,脑海里筛选着,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对了,他能帮她,现在他可是刘邦的第一谋臣呢!说聪明没人够他聪明了,选好人后,一条计策慢慢地在她的脑海里生根发芽了。 腾利米率兵在各个要塞关口扫荡,真的是干得又快又猛,占领了不少地方,刘邦并没料到刚向北撤逃的匈奴会这么快又转回头,而且来势凶猛,只好派大将周勃与灌婴出兵围剿,腾利米碰到两名大将,自然慢慢地又去掉刚到手的那些关口要塞,匈奴这边一打输变快速撤离,他们一会进,一会退,一会散一会聚的,死死缠着周勃与灌婴两人,抵抗非常顽强,是那种打不赢对方,而又让方打不死的,弄得那得两位大将都火了。 刘邦本来就以为对方打的是虚仗,还为此犹豫不决,不太敢进行他的北进策划,但这次听到军报说匈奴抵抗顽强不像虚仗时,他开心得一夜未合眼,只是他对那个单于的草原不了解,而且冒顿究竟在哪块草地上活动也不清楚,所以他现在还不能贸然进攻。又听说冒顿担心像以前蒙恬攻打匈奴那时的事再次发生,都勿勿又向北撤,只留下一些老人瘦弱的牲口,冒顿单于还是像十几年一样,留在最后保护他们。听到这些报告,刘邦放心了,因为他主要目的就是要活擒冒顿。 周勃那边也来报说那些打着左贤王旗号的匈奴兵听说匈奴大军向北撤时,他们也都纷纷收了兵,尾随大军而去。周勃与灌婴只好策马回到晋阳,刘邦的身边。 “两位辛苦了” “谢皇上厚爱”两人异口同声。 “匈奴人不过如此,朕就说嘛,一个蛮夷之邦能有多大能耐?那晚只是走运罢了”他想起那个炸药与那个女人虽然心还有些余悸。 “皇上,左贤王并未出现过”灌婴口气中有些遗憾,因为他听那些俘虏们说得那位左贤王像战神一样,他很想与他交锋,在战场上比个高低。 听到左贤王三个字,陈平两耳直竖,那女子的容貌浮现在他眼前。 “噢?那么说他们是空挂着左贤王的旗号而已啰?”刘邦托着腮想了一会儿:“他们那样做是什么目的?” “汝阴侯,你说” “皇上赎罪,臣行军多年未碰见过此种事,臣实在想不出” “…………”他看到的几名大将都在讨论,唯有陈平静地沉思着:“户牖侯,可想到了什么?” “皇上,臣觉得那倒不像是什么计谋” “…………”众人不解。 “经臣从一些俘虏口中了解到,他们的左贤王在匈奴中的威望与冒顿不相上下,她与冒顿被誉为草原上的神鹰,天神的孩子,匈奴的士兵们暗地里都称她为战神,对她非常崇敬,臣认为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只是增加自己的士气罢了” “嗯,这样也说得过去”其中一个大臣摸着白胡点头。 “战神?哼!那些蛮夷之邦都是些井底之蛙罢了,随便一个会出点计谋的人就称贤者,会打点仗的人就叫战神”刘邦一向小看匈奴及塞外的牧游民族。 “皇上,听说那个左贤王并非匈奴人”周勃站出来说话。 “不是匈奴,那是我们中原这边的?” “是” “哼!竟然帮着外人,去查他是哪里的?朕要灭他九族” “臣查过,赎臣无能,没有查出来”周勃双拳一抱向前站了一步。 “算了,就算那些匈奴人称他为战神,这次不是也让朕打跑了吗?朕看他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这更能说明匈奴没什么人才,连个会打点仗的也是我们中原这边的人” “那是,像西楚霸王那么出色的人物不也败给皇上了”一个半花白胡子的老臣趁机拍他马屁。 “嗯”刘邦开心得双眼笑成一条缝。 “皇上,臣却认为那个左贤王不可小瞧”夏侯婴瞪了一眼,那个只会拍马屁混饭吃的老家伙。 “这次在马邑舞阳侯、臣、颍阳侯等与他交锋都没能讨到便宜,听抓来的俘虏说,那左贤王曾失踪了五年,这次突然出现是为匈汉之战而来的。” “汝阴侯,你是说在马邑与我们交锋的是左贤王?”灌婴惊讶,一直以为没见过匈奴的左贤王,原来却是马邑之战的那个年轻的指挥。 “正是”夏侯婴点头。 “你们三人连手都打不败他?”刘邦吃惊了。 “臣有愧”三人异口声的站出来行礼。 “…………”全场窃窃私语。 “你们都见过他,那他是何样貌?不会是三头六臂吧?” “非也,样子很年轻,十八九岁,长得异常俊美,刀法灵变,迅速、身手非常敏捷、熟兵法、善布阵、有勇有谋”很少能听到夏侯婴会如此赞一个人。“听说他们匈奴周边的强国,东胡、月氏等都是因为有他帮忙才能让冒顿歼灭。当年冒顿在月氏国做人质时,也因有他的帮忙才顺利逃出,才有弑父夺母,才有今天的地位,现在的匈奴兵们也是他与冒顿训出来的”刘敬搭腔。 “看来众位爱将对这个左贤王比本皇了解不少啊”刘邦口气颇为不满。 “皇上息怒,因为被俘虏的匈奴兵中,提到的说到的最多就是他与冒顿两人”周勃闻到了刘邦说话的口气含着不满,故而上前解释。 “…………”刘邦听了他的话心情好一些,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对啊,刚刚汝阴侯说那个匈奴的左贤王才十八九岁的样子,那他又怎么能在十几年前帮冒顿出谋划策?又帮他训兵?是不是那些人故意造谣?” “臣也觉得奇怪,而且还听说十几年前蒙恬大击匈奴时,他像有未卜先知一般,悄悄嘱咐另一大将将一万余匈奴年轻壮男女和壮牲口先往北撤,才保住了匈奴的生命力,在大败后撤北逃到黄河渡口上也因他出的一计,才让最后一批由冒顿带队的匈奴冲出蒙军的重围” “哄…………”全场喧哗起来。 “户牖侯,难道你也对那位左贤王有所了解?”刘邦见全场上只有陈平一人静得像木头一样立着不动一人自顾沉思着,众人的喧哗与他格格不入。 刘邦一开口,众人都静了下来,陈平还未回神,等到边上的灌婴悄悄捅了捅他的腰他才回神,看到众人与刘邦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他才向前一步。 “臣在” “户牖侯,那个左贤王十几年前就已懂得帮匈奴上场杀敌了,可他的容貌现在却只有十八九岁,你平时就绝顶聪明,朕想问问一个当年只有几岁的孩童是否能行军打仗?或是匈奴的俘虏故意故做玄虚来迷惑我们?”看到他走神,刘邦有些不高兴,但他又不便发作,只好忍着。 “臣认为是真的,据臣了解,连匈奴人对她不变的容貌也感到不解,所以匈奴人才把她视为天上下凡帮助他们的神。而她的确有勇有谋,非池中之物,臣,臣对她…………” “噢?说得朕对他比对冒顿的兴趣更浓了” “赎臣直言,此人,皇上早已见过” “嗯?”他想不起是哪位。 “就是那夜挟持臣做人质的女子” “什么?”包括刘邦在内,在场的所有人无不惊讶。 “女子?我(在下)会在战场上输给一个女子?”几个大将不可思议。 “是,据她说,匈奴人只有冒顿一人知道她是女儿身,要不是那晚她的发带被砍掉,其他人也不知” “冒顿呢?他知道她是个女的还封她为左贤王?”“她,她竟是中原人那,那为何不帮朕?而去帮那些匈奴人?”刘邦想起那个比戚姬还要美上几分还要媚上几分还年轻的女子,一脸的失望和不甘。 “她说皇上已民有腾公、萧何、臣等,而匈奴没个像样的谋臣,不公平,故而贪个好玩,去帮匈奴了”腾公一直是他对张良的尊称,他话一落,众人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话?贪个好玩?”灌婴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那匈奴输了她还有机会活命?” “…………”陈平摇头苦笑,心里一直想着她与他说过的话。 “皇上,匈奴使者求见” 正当他们讲座左贤王讨论得热闹非凡的时候一个士兵进来报告。 “匈奴使者?”刘邦皱眉,冒顿那家伙又搞什么明堂:“来了几人?是什么职位? “两人,一个是翻译另一个是职位相当于我们管理的小镇镇长“ “哼!知道他们干什么来的吗?“ “听说是带了求和书来的” “求和书?那头刚打完不输也退了,这头又来送求合信,而且…………看了就知道他们不诚心,去把那两个人给砍了“ “慢着,皇上” “户牖侯有话讲?“他问。 “是”陈平向前迈步:“两国交战不杀来使,何况皇上不是对那些探子不放心吗?何不将计就计,不要识破他们,派人假着去议合,顺便再打探他们的虚实,看看冒顿的所在之处” “嗯,还是户牖侯考虑周全,顺便看看那个左贤王是不是与冒顿在一起,朕这回不止要擒冒顿更要生擒那个左贤王” “是”陈平的脑子里飞快的转了几圈。 派去议合的使臣回来,将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的在和刘邦讲了遍,刘邦越听越高兴只有陈平低头思索总觉得使臣讲的话疑点重重,但一时半会他又说不上个所以然来,而几十万大军却斗志昂扬。陈平见无法劝阻,只好硬着头皮与大军北上。 刘邦在晋阳等候周勃与樊哙的三十万步卒汇合,收到从匈奴传来冒顿就要北上回老家的消息,他着急了,生怕冒顿这一走,他扑个空,失去了擒他的好机会,一但他回到那大草原深处,他就无法再追去,也很难说冒顿哪天又会再跑回来骚扰。毕竟刚刚打下来的江山,现在不可能让他离开这么久。他在晋阳呆着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焦急的忍了两天,终于忍不住与夏侯婴、灌婴等率了三万余骑兵先向北行进,只是心太急,所以自己又从那三万余兵中挑了一万多人比夏侯婴他们更快一步的走在前面,他与夏侯婴他们的大军一直保持着两三天的行程,平是打仗他都会携爱妾戚姬一块去,只是她听说气候恶劣,所以这次他的爱妾戚姬没有跟去。 第四十四章 对他们保持着这几天行程的事,冒顿颇为头疼,于是又向外放风,说是冒顿率领的最后一批骑兵将提前几日撤回老家单于庭,这条计确实对刘邦有效,刘邦擒冒顿心切,听到此消息后又快马加鞭,与夏侯婴、周勃他们的步卒又拉远了距离,对此,冒顿非常满意。 汉军越往北行进,感觉就越寒冷,刚开始个个被冻得全身哆嗦,后来长了冻疮,再后来就冻掉了手指脚趾或是鼻子,有的还有耳朵,夜晚还有被冻死的哨兵。一个月下来,全军前后加起来一下子减掉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人马。另外只有三分之一的人马能够战斗,汉军的战斗力一下子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冒顿为了擒住刘邦,他派人绕到刘邦军队的身后,阻击夏侯婴的人马,阻挡他们前进的速度并拉长了他们与刘邦的距离,为了减少人员的损失,冒顿不是用他惯用的打法,猛攻后就立即撤退,一般一天扰敌一到两次,这已让夏侯婴的队伍大大延后了,队伍越大,整队的时间就越长,越辛苦,所以每次一受到冒顿的骚扰他们的队伍就要多花大半天时间来整队,夏侯婴与周勃虽然知道对方的目的,但他们就是没法办,因为对方撤离的速度太快,来时尘烟滚滚,声如雷隆,撤离时如退潮般迅速、干净,气得他们两位大将直咬牙,每次先看到的是一股尘烟卷滚扑来,打了一会儿后又见一个个马屁股对着他们快速的消失在眼前。 这几日,凯琳不畏严寒,日日策马要么去白登山转,熟悉环境,要么就测风向和风速,她的举动冒顿充耳不闻,就其格勒总笑她:“这么个小山丘有什么好看的,竟不秀丽又不雄壮” 而她只是笑笑地回应着对方,什么也没说。 这天,她在做一双大大的鸟翼,稽粥站在她旁边用灸热的目光盯着她,盯得她背后都快烧出两个洞来了。 “小鬼”她不能再忍受他这样看她了。 “做什么?”他不介意她怎么叫他,比起“王子”这两个字显得更亲切。 “……”见到对方不生气倒反有些高兴的样子,她有些想不明白,男人不是最不喜欢女人叫他们小鬼的吗? “做风筝”她答。 “风筝?” “对,可以飞在天上那种,像鹰一样”她底头继续做着。 “做好了吗?” “再等一下就行了” 过了一会,她拉着线跑了一会后,风将大双翼吹往白登山方向。 “真的能飞” “嗯”她又捆上几个石头,再飞,这一天她一直在改良,而他一直在一旁看,风筝吸引了他的眼球,她舒服多了。 双翼做成功后,她又做了几个大风筝。 晚上,冒顿问她“这几日听说你都在做那个叫风筝的东西?” “嗯” “为什么?” “好玩” “好玩?”他知道她现在做的东西绝不简单。 “这几日整天盯着那小山丘干吗?”他又问。 “因为风全把我的风筝吹过那边” “你知道些什么?”他逼近她,她有经验的不动声色往后退。 “没什么” “没什么?”他双眼变得凛冽:“那好,告诉我战事” “你很成功的把刘邦后备军托住”她装傻。 “你知道我不是问你这个”他又向她逼近,而她又自然的往后挪步,总是与他保持着一个伸手的距离,因为她还没练成微波凌步的神功。 “那你问什么?”她还在装。 “别跟我装傻了,快说”他声音不对头了。 “你指的是和刘邦正面交烽的事?”她为自己找个台阶。 “嗯”他几乎是吼的“我知道你有预知未来的本领” “干吗不找你们的女巫”太看得起她了。 “因为问多了,天神会生气”他真的吼了,只差没把口水喷到她脸上。 “我没有预知未来的本事”她看到他眼中的寒气“不过我能凭经验给你猜猜” “嗯”虽然知道这话是骗他的,但只要她肯说,他的气就顺多了。 “刘邦与你的军事水平差不多,可以说两人不相上下,要不是他心中对匈奴有蛮夷之邦的旧思想,而小看匈奴,他这次就不会上你的当赶来这里,就像你们上次一样,你上次失去了地利,而这次换成了他” “这么说我这次能赢他?”他两眼发亮。 “算是吧” “什么意思?” “我问你,你打赢他为了什么?” “当然是贡品、金钱和土地了”答得很坦白。 “嗯,想得不错,可是第三样,你认真想过没有,匈奴以牧游为主,如果去了中原难道要有一部份人改行学种稻田?” “……”他皱眉看她。 “这次的仗他不赢,你不输”她没理对方的眼神:“你能接受一南一北两主治天下吗?” “什么?”他吃惊的看她。 “……”她看他冷笑“随便猜猜,不一定猜中” 他想她最后这句话是完全骗他的。 第四十五章 第三日,刘邦的队伍一到,匈奴的号角立即响起,一万余不到二万的骑兵对周围突然卷来的巨大浓烟有些惊慌,加上冻伤的病员,队伍有些乱,他们看着突然平地涌出的众多匈奴兵吓了一跳,不过久经杀场的人就是不一样,汉军很快就镇定下来面对众多匈奴兵,硬拼是下策,所以他们边打边撤,马上的夏候婴看到一个小山丘,护着刘邦率众兵逃到山上躲避,追上去的匈奴兵一片片被山上滚下的石头砸倒,激战几个回合后,匈奴的伤亡严重。 凯琳边杀边策马到冒顿身边,途中还将正要刺向稽粥身后的汉军刺下马,走时只对他说了“小心”两个字。 “叫他们不要攻上去了,再这样下去我们的损失最大。”她向冒顿建议。 “嗯”他立即传令停止攻山,死守在山下,不许汉军下山。 见到匈奴没有攻上山,刘邦等人暂时缓了口气,他与几位大将站在高处往下望去,整座山周围黑丫丫的一片,全是匈奴的人,怎么看都不少于四十万。 “怎么突然有那么多人?”刘邦有些绝望了,他们这座山才有一万余人。 “看来冒顿把他们藏得很好”陈平悠悠地说。 “户片扁候,都怪朕不听你的话”他仰头望天感叹,“难道天要亡我刘邦吗?” “皇上,别恢心,舞阳候他们忠心耿耿,接到消息后一定会马不停蹄赶来救驾的,上山时我已派几个骑卒赶去报信了。” “只是他们什么时候才到?”刘邦有些心乱,一万余人困在山上能呆几日?不被匈奴打死也饿死了。 “按脚程后天就到,但……冒顿等人一定会在途中阻挠一番” “那如何是好?先生平日计谋就多,这次又要仰仗先生的才智了”他把希望全寄在陈平身上。 困在山里两天,夏候婴让人把弱的,伤的马匹宰了充饥,先保命要紧。 围在山下的冒顿也开始有些急了,他本想速战速决的,谁知平白无故冒出这么一个避风港给刘邦,他们匈奴人打仗从不打竖攻战,平时是一打便跑,所以士兵们身上带的奶茶肉干只能顶三、四天,现在不只山上的汉军,再这样下去,他们匈奴军也面临粮食供应不足的问题,加上急报说是樊哙等几十万大军正马不停啼的赶来,连夜晚扎帐休息都免了,太累了就只许原地坐下打一两个时辰的小盹,落伍的士兵就当违军令处罚。冒顿叫来几个心腹问“现平白冒出个山帮了刘邦,攻不上,还没困死他们,我们都要先饿死了,要是那几十万大军赶到……我们怎样做才好?”他不用说完,其他人都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 “趁他们援军没赶到,我们先攻山”他的族弟性子本来就急,碰上这种事更别指望他用脑了。 “不行,为了一万汉军你想拼上几十万匈奴兵的命吗?”凯琳的话把他堵住了。 “再派人去阻击汉军的增援军队,让他们迟来几天饿死刘邦”稽粥提议。 “不行,他们救人心切,自己人都能杀,这次去绝不妥,何况从这里再调人过去太不明智”还是卡尔沉稳。 “难道放弃这次机会?”稽粥沉不住气。 “左贤王”卡尔看向他:“前几日你天天登那座山想必有所预见,不如你………你把你的想法说一说吧” “唰”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她转来。 “其实,也没有什么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她道。 “等?”她的答案又让众人迷惑。 “对,等刘邦开口向我们求合”她点头:“只是单于定要擒他,赎臣无能,想不出能擒他的办法,想擒他不容易,单于有天神佑,刘邦也有他的神保佑”只要每次她一提到神,他的表情就变得严肃,太管用了。 冒顿看着她想起她曾不小心提到过的:一南一北两主治天下。还有他几十万族人的性命,他心一横:“刘邦为人如此之傲,他会向我们求合吗?” “先吓吓他们”她答得很快。 “怎么吓?”几人竖起耳朵,生怕听漏了某个关键的字。 “让他看我们阅兵” “什么时候?” “明天白天”她看向那座历史上因这事而出名的白登山。 “怎么保证他们会看,万一刘邦他累得打盹了呢?而且光看阅兵也许能吓吓他,但不至于让他求合吧?”其格勒提出疑问。 “当然不能”她笑得很迷人:“让他以为我们不只是会死守在山下,而是想上山随时都可以,现在我们不上山只是给他一个机会而已,体现我们伟大单于的宽广胸襟” “他怎么会相信,我们不是没一个人能上去吗?”律格其问。 “我可以呀”她站起来“走,先吓吓他们,让他们今夜惊魂未定” “凯琳,你又不是神仙,太危险了” 稽粥担心起来。 “是啊,左贤王”卡尔等人也一脸的担忧。 “谁说会危险的?我肯定会等安全了才去,我没必要白白去送命,再说我还要留命回家呢!” “家?”几人异口同声,这么多年来没听过她有家,她不是连自己是哪国人都不懂的吗? “凯琳,你,你的家在哪?”稽粥小心的问。 “啊?”她打起马虎,赶紧转移话题:“这风刚好合适,快走,要不,风停了几十万人的命也就没了” 她笑,成功的转移了话题,不过有某些人的双眼一直盯着她不放。 她先把一只风筝放过去,线拉得很长很长,直到风把风筝吹到白登山上,她的风筝捆着特殊的炸药包,只要一被物体急速撞击,它就会爆炸。 “那是什么?”一个汉兵见到天空的异物,即向刘邦等人禀报,刘邦望着天空上的大飞鸟问。 “小心中敌人的计”陈平提醒。 “哼”刘邦生气了,他拿起弓箭就往那风筝射去。 “隆”爆炸了,离得近一些的士兵被炸伤。 刘邦几人目登口呆。 “匈奴的左贤王”陈平与灌婴异口同声的望着已无物的天空轻喃。 “看,又来一只”灌婴指向又飞来的另一个风筝。 刘邦把底下的人全叫开,他不信那个邪又射了一箭。 “隆”又炸了。 待第三只飞来时,刘邦不敢射了,他还下了射风筝的禁令,他的人不能再少了。 第三只飞回去一会,又飞了过来,那一头的绳子被凯琳弄断,落到白登山上的一棵树上。 “有信”此时已有人去把信取来给刘邦了。 刘邦打开看,来来回回都是几句不痛不痒的问候他们几个的话。 “这个左贤王”刘邦咬牙切齿的把信撕开,一个踉跄差点滑倒,还好有人。边上的夏候婴扶住。 陈平手摸着怀中的竹筒想起她那晚与他说过的话:“要是有事想请我帮忙就把这个射向天空,要保证我的安全,我才会从天而降,并答应我的两个要求” “从天而降;……从……天……而……降”他望向天空喃喃。 “什么从天而降?”刘邦等人问他。 陈平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天空道:“从天而降” 几人同时想起那大大的风筝和那些炸物,相互对望,顿时脸色苍白。 “又来一只”灌婴指向天空: “不射,应该就没事吧?”刘邦的话刚落,一条线着着火向风筝烧去。 “那头有人点火,快叫士兵们远离它”夏候婴大喊。 风筝在天空中烧完了,没有爆炸。 汉军们虚惊一场。 “他们在向朕示威”刘邦愤愤地。 “皇上,来”他把刘邦带到另一边无人处。 “嗯?”离其他人不远,只是说话他们听不到。 “臣觉得还有一个人可以救我们”陈平表情疑重。 “谁?”刘邦两眼放光。 “匈奴的左贤王” “她?她会吗?”他疑惑的看向对方。 “应该会,你看若是她有心想害我们,刚刚几个风筝全炸开我们还能活多久?若是底下的匈奴每人放一个过来……”陈平把情况给他分析着。 刘邦听得额头汗直冒。 “可刚刚我们没伤,可见她无心伤我们” “……”刘邦点头“她能帮我们让冒顿退兵?” “也许,但要先找她再说” “…………?” “不过先保证让她安全,再答应她两个条件,她才会出现”陈平继续说着。 “两个条件?”他想了想“不会要朕的人头吧?” “皇上——”他皱了一下眉。 “好,朕答应,可她怎知朕会答应她?” 山下, “左贤王,你这个方法好啊,我们把山上的人全炸光不就胜了?”耶尔力兴奋的大叫。 “是啊,这办法不错,凯琳,你真有办法”稽粥对她又敬又爱。 “…………”她笑“可惜不能在短时间内一次做那么多风筝,已来不急了。” “为什么不早说”冒顿就知道她有预知的,就是不知这个女人在想什么,但不能说她不帮他。 “早说也没用,炸药不够,用了不够还倒不如久久炸一个,让对方有所顾忌而不敢妄动”她不在的五年里冒顿为消灭周围的小国已用得差不多,当时她怕改写历史,所以没把技术转让。 “听好,看看写得对不对,到时他一求合就让他在上面签字画押,求合协议允许匈奴开关贸易,年年向匈奴进贡的物品……”。 “嗯,不错,可是他会答应?” “会”她笑。 “可是,现在看起来好像是我们单于请求他,向我们求合一样”律格其说得越来越小声,双眼时不时瞟向冒顿,观察他的神色,害怕说错话。 “所以我才要去找他们一趟,与他们共商大计,让单于上他们的当,而且很顾他老人家面子,放他们下山。” “我和你去”稽粥站起来“这样多个人也多一份安全。” “不行”她拒绝。 “如何过去?”律格其问, “自然是飞过去了”她望着对面那山笑。 “飞过去?”几人不明白。 “咻—”一道光从白登山射向天空。 “安全了”她笑:“现在可以飞了” “看,她来了”陈平指着天空一只两扇大翼的风筝。 “真是从天而降,幸好不是匈奴兵黑丫丫地从天而降”刘邦望着天空,暗暗庆幸,一想到若不是她一人飞过来,他背后的汗又流下来。 “好久不见”她对地上的几个人笑。 “不愧是左贤王,还真有胆识,敢一个人来”刘邦此时已憔悴得像个糟老头。 “那是因为我知道皇上不会因我一个人,丢了整座山一万多名士兵及自己的性命” “那么有自信?”刘邦还嘴硬。 “……”她笑,心想看你能硬多久。“从天而降不止我一个人能做到”看到刘邦的脸变得苍白,她站到高处:“这个位置够高,不错,看得清”,“皇上,看看在我的调整之下,我的队伍素质如何?不好的可以赐教。” 几人闻声,站到她身旁,因为太远她不能用旗甩,她将一颗一颗红烟弹放入她的土炮中,对准天上“嘣”一枪,红色的烟雾顿时出现在天空中,山下的士兵立即如潮水汹涌,排成一块红色方块,接着就是各个方块阵,动作整齐迅速,接着左右、上下撒合再撒再合等,让刘邦等人看得目瞪口呆,特别是汉军,对自己的处境大多脸上已流露出绝望之色。 “怎么样?汉朝想找出这样阵式的各色马匹不容易吧?” “……”的确,她说的没错,之前与项羽争天下,打了几年的大仗,人与马都大有损失,像同一种颜色而且高矮皆一样的俊马,别说这么上千匹的,就是找个二十匹都难。 他看向她:这山下的士兵真的是她与冒顿训出来的吗?如果真的的那样,那他,也太小看匈奴了,怪得腾公说过擒冒顿才是治根治本呢!可是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奇女子来,连神机妙算的腾公都没能把她算出来? “为什么愿意帮我们?”刘邦问她。 “陈平没说?”她看向陈平。 “说过了” “好,那我就再说一次好了,不过我还要加个条件” “请说” “第一,若能说动冒顿,让你们下山,那么允许我混在汉军队伍中” “为什么?”夏侯婴奇怪的问。 “很简单,我玩够了”她说得好轻松,只是差点没让听到的人吓倒。 “匈奴玩够了再来大汉玩如何?”刘邦突然像在哄小孩子。 “有你的吕后在,我有十条命都不想与她见面”虽没和她斗过,不过历史对她的评价可利害了,她可不喜欢做那种,帮了她老公后还要被她杀的事。 “……”刘邦都快吐血了。 “第二呢?”陈平问。 “我的大名不许在大汉等所有文献中出现”她记得寻秦记里的项少龙是有这么一个事的,不过人家可以焚书,可她?她才不管,这让对方想办法去吧? “好”刘邦答应了:“如何能使冒顿放我们下山?”眼前最重要的就是这个,他们早就缺粮了。 “陈平陈大人聪明过人,只需稍稍提示便有好计策出来了” “……”刘邦示意其他人退下。 凯琳示意他也退下,只留了陈平一个人,刘邦离开时还犹豫了一会。 凯琳将一块牛肉干递给陈平后,自己则啃起来。 “这是……?” “牛肉干”她边啃边回答,其实她早就饿了。 他嚼了一口:“不错,很好吃,而且携带方便” “是啊,行军打仗带上最好了,省人省力” “这是左贤王做的?” “我懒得弄吃的” “……”他笑,几天的围困让他英俊的脸变得消瘦了些。 两人边啃边聊: “想不到你们单于那个霞阏氏有这种毛病”他笑。 “其实这不属于什么毛病,像她那样是最正常的,这也能说明她太爱冒顿了。只是你们没有站在女人的立场上想而已” “……?” “换句话说:如果让你与几个男人一块分享你夫人的爱,你会如何?” “……”陈平沉思好像在认真的思考过一番:“左贤王说的有道理,在下的确没有反过来想这事” “那霞阏氏性子善良直率又没什么心机,像她这样比宫里那些不表现出来的女人们好多了,后宫的那些女人们为了争宠,她们斗得何尝不比我们上场杀敌还惨忍?而且往往牺牲的全都是至骨肉亲的人” “……嗯……”他想不到她能把后宫里的女人们看得那么透。 “左贤王,那冒顿真会听那个霞阏氏的话放我们下山?” “如果那画中的人是别人说不定她不会帮,她有自信将冒顿身边的女子都赶走,但那画中的人与我一模一样,她就会害怕了,到时你们只需说画中之人是左贤王在中原曾经走丢的胞妹便成,而且还有家族不易衰老的血脉特征。” “那个霞阏氏还不知道左贤王是……?” “嗯”她点头:“不想与那些女人做那些无谓的争宠游戏,就算你无心,但不代表别人不会乱想” “……”他看了她一会儿:“那个冒顿对左贤王也……而左贤王却对冒顿……” “嗯”她又点头,她知道他想说什么? “如果他有心不让你走,以他的智慧,你混在我军队伍中的事他也许会有所防范,只怕他在答应放我们下山前,先要我们把你送下山。” “这个我也曾想过,所以才来找你帮忙” “那,容在下再想想” “……”她淡淡地笑着看他认真思考的样子。 “这画像……?”刘邦拿着凯琳的女装画像爱不释手。 “臣已交待使者务必将画你完整拿回”陈平看出刘邦在想什么?那画他又何尝不喜欢呢? “嗯,先生果然是智人”刘邦依依不舍的将画像还给陈平。 第四十六章 “先生,那冒顿会答应吗?使者都已回来两天了”刘邦着急,很多士兵不得不杀马充饥了,刘邦喊陈平时都换了称谓。 “皇上,这事不能急,要说服冒顿放我们下山本不易,而冒顿决定放我们下山更不易,兴许这两日他正考虑这事” “嗯,那送给那个霞阏氏的珠宝够否?” “皇上,匈奴使者求见”一个士兵进来。 几个一听两眼立即来神。 送走使者后,刘邦问陈平:“先生,那冒顿要朕签的协议,朕签了,可是要我们先放左贤王下山,这…………朕之前答应过她的” “臣也在想这事” “总不能为了一个女人…………”灌婴的话还没讲完,被陈平的话堵住了。 “没有这个女人,我们还没机会让冒顿放我们下山”他转向刘邦:“皇上,先答应对方,等下山那日再另想计策” “嗯”他点头。 “皇上”夏侯婴神色勿勿地走进来。 “什么事?”见到他的表情,大家都能猜出几分不妙。 “…………”夏侯婴看了在盘腿而坐的几人一眼:“有几个士兵趁左贤王熟睡之际,想…………” “什么?快去看看”夏侯婴的话还没讲完,刘邦就急奔出去,后面跟着陈平等人。 “千万别出什么事”刘邦边走边喃。 供凯琳休息的小破庙门口,大将李安拿着刀挡住要向前的士兵,士兵们想上不敢上,想退不敢退的样子,除了有李安将军挡着之外,他们更害怕的是不知那些箭会突然从哪个方向向他们射来,因为地下躺着的几个兄弟就是乱走才被射死的。 “李安”夏侯婴叫。 “皇上?阴侯?你们别过来” 李安叫住前来的几人。 “…………?”众人不明全看向他。 “那左贤王设了机关,靠近这门就会被乱箭射死”他还指着地上躺着的人。 “她呢?”刘邦站在远处问。 “估计还在里面睡大觉呢” “哼!睡得还挺安心”灌婴一直对她不服,他能把项羽逼上绝路,得来了一世英明,全在最近输给了这个女人,所以每每一看到她,就让他想起他是输家的事。 “当然安心了,本小姐 是睡觉都能杀人的”门开了,精神饱满的她显得更迷人,她踢开已躺在地上的死人:“都说过在我睡觉的时候别靠近我的嘛!看吧,自食其果了?” “…………”众人面面相觑。 “不愧是匈奴的左贤王”刘邦对她的谨慎很佩服。 “要不怎么能活这么久?”她笑着看向灌婴:“陪你们玩了几天,感觉不错,不好像有人一直对我这个匈奴的左贤王不满啊!” “你—”灌婴竖起眉毛站出来,被陈平拦住了。 “是不是在战场上输给我这个女子不服?”她激他,其实这几天她好无聊,正愁着没人陪她练练手脚。 “哼!”被她说中了,灌婴脸红红的,悄悄挪了一步站到夏候婴背后,企图把他那张红脸挡住。 “给你个心服口服的机会,怎么样?要是整天这么想着会老得很快的”她没想到一个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将会脸红,而且还红得挺可爱,更有趣的是他会自知知明的找地方躲。 “颖阴候,朕可是非常想观看呢!听说左贤王身手了得,朕都没见过。” 刘邦这一开口,谁也没法逃避了。 两人比试的消息一传开,众将士都围了上来看,全场的将士都为灌婴加油,不想也知道有谁会去为敌人加油的。 比射箭,两人平手,比骑马和比对打灌婴输。 “还要比什么?跳舞还是唱歌”她笑。 “在下输了”他愤愤地。 “口服心不服呢?”她在激他。 “……”他气气地瞪她:“没一个女人的样” “哈哈哈,我从不把自己当女人看。不过,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会与你这小毛孩计较的”她的笑声清脆动听。 “你说什么……”灌婴听到她话气极了。 “算了算了……”陈平拦住他,他知道大伙正强忍着笑意,他只能上前为他换点面子。 经过这场比试,围困的汉军度过了围困中最轻松的一天。 “哈哈哈,看来凯琳在山上玩得还开心呢”其格勒听说凯琳在山上与人比武的事,他大笑。 “就是好玩,那么大的人了” 稽粥骂在嘴里,却甜在心里。 “她带上山的粮食也该吃完了”怎么还不回来?难道说她想……。冒顿突然冒出来的想法都让他吓一跳,可是一想到的可能性很大,他就来气,他一定要想办法。 “你们说左贤王会不会又像五年前一样又趁机溜了?” 冒顿说出这话让帐内盘腿而坐正开怀大笑的几个人脸部都僵住了,很快众人又进入了沉思状态。 “以她的性格……也许……有可能”卡尔说得很小声,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旁边的人听的。 “她敢?”稽粥站起来:“阿爸,我去把她拉下山”说着就要走。 “胡闹,这么大的人了,做事怎么不会先用脑”他呵诉他:“当年你阿爸第一次遇见左贤王时她也就你现在这么大的年龄,人家可比你阿爸还要沉稳多了,像你这样不觉得丢脸吗?怪得她常说你长不大” “……”稽粥底头咬着下唇坐下。 “单于,汉军定会把她送下山的” “嗯” “不过她那么聪明想逃的话对她来说并不难”卡尔实话实说:“臣还未听说过有谁抓得了她的” “找人看紧他”其格勒提议,谁都喜欢左贤王,谁都不愿让她离开。 “找谁?我们几个人没一个人的身手够他利害”卡尔说出事实,然后看向冒顿:“要说身手也只有单于才能与她不相上下,也只有单于一人才是她的对手,要留她一定要用脑” “阿爸,孩儿不想让左贤王离开” “你这小子,要不是你要吃他的肉,他会离开吗?换成是正常人都会吓死了,何况她曾经亲眼目睹她的朋友被人生吃的事……”其格勒嘴快意识到说错话后赶紧用双手捂住嘴,眼珠子向周围的人转啊转,完了,看来都听见了,此时众人的目光全落在他身上,寻求一个解释。 “舅舅,你——”稽粥涨红着脸,气得咬牙,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让他钻进去。 “怎么回事?”冒顿的声音平静得让人嗅出危险的味道,他知道凯琳一直想离开草原的原因,但听到其格勒这么说,他还是想听听到底怎么回事? “那天,那天,我,臣,看到稽,王子咬了凯琳的脖子,还吸了他的血,然后,然后左贤王捂着流血的脖子对臣说,要,要臣好好教,教王子,说是人肉不好吃,还让臣去弄吃的给王子” “啊?”众人皆用奇怪的眼神看向稽粥,只有卡尔和冒顿看他的眼神与众人不一样。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我只是……”稽粥发现越描越黑,索性不说了。 “报——”一个士兵进来:“汉军增援队前进的迅速比之前更快了” 稽粥向这个士兵投去感激的眼神,对方倒是给他弄得莫名其妙。 “估计他们什么时候会到?” “四天” “好,先下去吧” “是” 士兵离开。 “快想办法催左贤王下山,下山后她若实在不想回来就用这个”他将一包东西扔给卡尔。 “是”卡尔接过,忧郁了一会。 “待左贤王下山后,第二日便放他们下山,我们尽快回单于庭”他不想让他四十万大军受损,而且刘邦已经答应年年给他们的贡品也够丰富的了。 “是” 第四十七章 在刘邦被围困的第七天早上,凯琳刚刚下山,就毫无防备的给迎接她的卡尔蒙昏了。 感觉到混身软弱无力,也不知道他们给她蒙了什么药?睁开眼睛先看到人是稽粥。 “凯琳,你醒了?”声音显得很温柔。 “嗯”她想坐起来,但无力的双手撑不起她的身体。 稽粥把她抱起,让她倚着床头。 “这药会持续多长时间?”她单刀直入的问。 “直到吃到解药为止”他的回答也很直接。 “解药在冒顿那里吧?” “嗯”他补充:“没人会帮你拿的” “我知道”她又问:“你知道你阿爸为什么要给我吃这药?” “她怕你跑了,不做他的阏氏” 原来他已告诉他了。 “可是你愿意?” “阿爸答应我,将来让我做单于”他看她的眼眼含情脉脉。 “……”这算是交易? “你不是不会老吗?” “嗯?”她奇怪的看他,这也是关系到他们的交易吗? “等将来我做了单于,那阿爸的阏氏就是我的阏氏了”他盯着她自顾的说:“你也成为我的了” “……”真是笨,在匈奴呆了十几年了,她怎么会突然忘了匈奴有这么一条祖律了? “凯琳” “……?” “你,就安心的呆在阿爸身边吧,等我当上单于之后再回到我身边来”他双手捧着她那精致的脸,将她的头固定,慢慢地俯下头吻她,久久才放开。 “真好”他拥着她:“这样真好” “凯琳”他的声音在她头顶上飘下来。 “……” “要是能马上就这样天天抱着而眠该多好”他慢慢地放开她,深情地望着她的双眼:“不过,为了你,我能忍,毕竟阿爸已经老了” “……”要不是看得出苏勒担心他的族人,她才不会再出现在他们面前呢! “你阿爸呢?” “正在给那些勇士们论功行赏” “要赏也该赏我啊” “你要想什么?我去跟阿爸说” “自由” 他身体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他从怀中掏出一条链子套在她脖子上:“这是我赏给你的”他成精了?对她的话只当没听见? “琥珀?”她望了那东西一眼,她自己都有一颗了。 “嗯,小时候记得你说过它的来历”他两指轻轻捏着那颗琥珀:“我对你的感情就像这颗琥珀” “……”她想,她还是不说话的好。 稽粥刚离开没到半小时,冒顿就来了,像相约好分配时间一样。一进到帐里就与她对视着,对他的对视她可没什么好怕的,小时她就常常与那些狼什么的对视惯,那些眼神她不怕。 “你下药的份量能不能下少点?至少能让我在帐里走两步路吧?”被他一个长吻后,她才有机会开口。 “对你,不行,你太出色了”他托起她的手吻了吻。 “哼!”她苦笑“同样是说我出色的男人,一个害怕我超越他下药要把我弄死,另一个是却是因为我出色而下药要把我留下” 他握住她的手紧了,双目紧盯着她的眼,像是要从那里看出些什么?但她的眼神一直是那么的迷离诱人,从不让人能从中读到什么?他不知道她口中所说的另一个男人是谁,与她什么关系? “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她的双眼飘向很远的地方。 “……”他看着她。 “我在十几年前被一个长得十分俊美的男人用毒药给毒死的”她苦笑:“他说我太出色了” “凯琳”他把她紧拥在怀里。 在寒冷的冬天里,他这样拥着她,给她唯一的感觉是变得有点暧而已。 “左贤王”一个不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灌婴?怎么是你?”天啊,要是杀手的话,她十条命都不够人杀,那药让她变得那么迟顿。 “户牖侯,让我来救你” “他们呢?” “先回晋阳去了”他说着就要把她从床上抱起。 “这样子你救不了我,到时肯定又会被抓回来,而且还拖累你”说白了,他会死。 “……”他疑惑的看她。 “难道你要这么一直抱着我逃出这大草原?” 他红着脸看向怀中的她。 “你先去弄解药给我,不过一定要小心,别急,别让他们抓到,我和你不一样,你一但被抓,脑袋肯定会落地” 他把她放回床上。 “你懂匈奴语吗?” “懂一点” “难怪陈平会把你叫来”见他要出帐外:“要记得多用脑“ “……”他临走时瞪了她一眼。 第二天, “没找到?” “嗯”他点头 “也是,冒顿可是只老狐狸来的,像你这种小毛孩怎么可能与他斗” “谁?你说谁是小毛孩?”可从没人这么说过他,灌婴受不了她对他的这种用词,想了一会儿后反过来讽刺她:“不过你这老妖怪不也要等我这小毛孩子来救你吗?” “错了” “……”他愕然。 “我是妖精,不是妖怪” “……”他瞪得眼大:“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妖精比妖怪飘亮多了,而且漂亮得没法比” “……”他差点没吐血。 等他顺气后问:“妖精,你有什么主意?再这样下去,我们离中原越来越远了” “……”她想了一会儿:“想办法把霞阏氏引来见我,要悄悄地” 第四十八章 霞阏氏刚刚见到她的时候眼神里竟是敬又是恨还有不明白等,总之复杂。可当她与她讲明自己如何的不愿意嫁给冒顿又如何的被他下药强留下来的时候,她那复杂的眼神中少了几样,至少没有了恨意。 “你真的不想做哥的阏氏?”她需再确认。 “要是想做的话十几年前就做了又何必等到现在?还弄得连床都下不了?” “嗯”她开心的点头:“说得也是,早就听说哥很喜欢左贤王了,只是没想到左贤王是……”个女子。 “所以,霞阏氏一定要帮忙把解药偷出来救我” “不行” “为什么?” “因为以前听阿爸说过,女巫曾说哥若是拥有左贤王就拥有天下草原,而且左贤王是英雄,我们大家都喜欢左贤王,所以不能让左贤王离开我们” “你就不怕我做了你哥的阏氏后与你抢你哥的宠爱?” “你不是不愿意嫁给我哥吗?那……”她努力地想了想:“听说稽粥也喜欢你,我会想办法让你做稽粥的阏氏的,你便不用与我抢哥了”她为她想出的好办法高兴。 “……”凯琳头都大了:“未必能成。” “为什么?”天真的她双眼睁得大大的看向凯琳。 “你知道单于答应稽粥什么吗?” “……”她摇头。 “你是知道我不容易衰老” “……”她点头,从十二岁见到左贤王时和现在看到的左贤王的样子一直都没变过,相反的现在的她看起来还比她显得大些。 “他答应稽粥让我先做他的阏氏,等他将来百年后,而稽粥还正当年轻力壮之时再由稽粥接收他的阏氏们,到时我们又要争着第二个男人了” “到时我也老了,我不会与你争稽粥的,我要喜欢哥一个人” 躲在床底下的人听到她们的谈话,他才知道匈奴原来有这种风俗,这让他目瞪口呆,他好像有点明白凯琳不原嫁给匈奴人的原因,对中原的人来说这种风俗是让人无法接受的,老爹死后,老娘又变成了儿子的夫人,喏!他在床底猛摇头。 “可是稽粥他答应了”她盯着霞阏氏的眼睛,不放过任何波澜。 “什么?” 凯琳在她眼中看到了令她满意的眼神。 “霞阏氏不妨回去考虑考虑,左贤王在这先谢了” “可是,要是我把你放走了,我就成为草原的罪人了,天神会惩罚我的”她矛盾。 “怎么会?阏氏可知道我曾离开草原五年?” “……”她点头。 “可是为什么我又突然回来你知道吗?” “……”她摇头。 “因为天神告诉我,说匈奴需要我了,我才回来的”她吸了一口气:“无论在哪里,只要匈奴需要我,我都会回来帮忙” “真的?”她高兴的抓她的手,而她的手却垂得软软地。 “当然”她笑得神采翼翼“天神还告诉我说打完这场仗后就一南一北两主平治天下,不会再有什么战事了” 一南一北两主平治天下?是什么意思?床底下的人表情疑重,他提醒自己等那个女人走后,他一定要问她是什么意思 ? “真的吗?我最讨厌打仗了,每次一打仗,哥就没空理我,还有族里就有好多人会失去亲人” “是啊,我也不喜欢” “对了,左贤王,那几年你都去哪里玩了?” “中原啊,我还成了亲呢!” “你成亲了?”她一脸的兴奋。 “嗯”她点头“所以我才想快些回去与家人团圆啊” “哥这不是拆散你们嘛?” “所以……” “你放心,只要匈奴有事你能回来帮忙,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她保证的拍拍自己的胸脯。 “……”她笑着看她。 “对了,中原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与草原可不一样了,有好多好玩的,还有好吃的” “真的?说说看” 两个女人聊起家常来,一聊就聊了半天,床底下的人都打盹了。 “睡够了没?”她问钻出床底的男人。 “走多久了?”他有些不好意思,揉着刚睡醒的稀松双眼。 “两个时辰了” “这么久了?怎么不叫我?” “见你睡得香,而且又不打呼噜就让你多睡会啰” “……”过了一会他问:“他答应给我们吗?” “可能要再等几天” “你还真是会哄女人啊”他想起她们的谈话。 “可能是当男人太久了吧?”她笑:“还真担心哪天喜欢上女人就惨了” “……”两人相视而笑。 他竟然忘记问她什么叫一南一北两主平治下天了。 “怎么样?”霞阏氏问。 “嗯”她试着抓抓拳头:“好像好些了” “这种解药要吃三天才行”霞阏氏将小瓶递给她。 “谢谢”她问:“你在冒顿那里偷的?” “哥那里我不敢动,他太聪明了,碰过一下他的东西他都会知道” “那……” “我去叔叔那里找的”“呵,原来霞阏氏比冒顿还聪明呢,人又长得漂亮,怪不得他这么疼你” “……”她刚刚听到赞扬她她还笑得很开心呢,可是听到后面的话嘴都嘟起来了:“可是他还是想方设法的要娶你啊!” “那是他有眼无珠,有个那么爱他的阏氏他都不知道,如果是我,我一定会只爱你一个,永远的” “可他们才觉得我有病,不许哥碰别的女人” “他们才有病呢?你那个叫真爱,不然反过来,你去问冒顿看看,他愿不愿意与其他男人一块分享他的阏氏?他不气死才怪” “嗯”她觉得好像是那么回来。本来还以为自己真的有点毛病的,可被左贤王这么一说,她豁然开朗了。 “若两个人是真心相爱的,应彼此爱惜对方,绝不会允许第三人的插足,有第三人插足的爱情是不纯的,而且真正爱对方的人也最受不了最厌恶有第三人插足了” “那我的是真爱了?” “当然” “那我哥就不是真爱” “所以你要用你的真爱去感化他” “左贤王” “嗯?” “要是早知道你是个女的就好了” “……?” “那我们会早点成为好朋友的,我也不用那么闷了” “现在才成朋友也不迟啊!而且今后不打仗了,你哥也可以天天陪你,还有你们的孩子” “嗯”她脸上溢满着幸福的笑容。 吃完三天的解药后,凯琳觉得力气全都回来了, 这天正与灌婴商量着逃跑的计策,听到脚步声后,她赶紧把灌婴塞到床底,自己则快速跳上床,装成原来没吃解药前的样子。 “凯琳,该吃东西了”果然没到五秒的时间,冒顿就端着东西进来了。 “这种事叫下人去做好了,何需单于亲自动手?”她故意讽刺他,自从他给她下药后每顿都是他亲自给她喂食。 不过,他从没把她的讽刺当回事。 “……”奇怪了,怎么身后跟着霞阏氏?而且她还悄悄地给她使眼色,难道出了什么事?她吃解药的事爆光了?她思索着。 “张嘴”他一勺勺地给她喂食,表情平静,看不出什么。边上的霞阏氏安静地站在一旁看,她看出她心中的不是滋味。 “单于”卡尔进来了,随后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抬头看她一眼后,听到冒顿“嗯”的一声,他又出去了。 他们在搞什么?她猜不透对方在卖什么药? “凯琳” “嗯?” “这样久了很难受吧?”喂完最后一口后,他问。 奇怪了,他今天怎么了?她看着他:“你想给我解药了?” “嗯” “……?”他会这么好心吗?不,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给她解药,除非这里面有鬼,刚刚霞阏氏不是进来就悄悄给她打眼色的吗?一定要小心对待。 “不想要解药了?”他见她不说话,好像在想事情。 “谁说?”她装无知。 “好”他笑着递给她几颗解药:“吃了它吧” “嗯”她张嘴还是让他喂着。 药味有些苦、涩与霞阏氏给她的解药不一样,霞阏氏给她吃的解药是微酸的,而她吃了霞阏氏给她的解药后好了。那就证明冒顿给她吃的是假药。幸好她吃解药时无意中尝到了味道,没有速吞下肚。 为什么?冒顿为什么要给她吃假的解药?如果不想让她恢复体力可以不必给她吃解药啊,明说就好了,为什么要拿假的药来唬她?难道……?她看了冒顿一眼,双眼深邃,看不到底,怪得刚刚霞阏氏在他身后总给她打眼色呢,他,在试她。哼!她在心里冷笑。 “单于,这解药什么时候才见效?”她故意不懂的问。第一次吃解药不到十分钟就有感觉了,现在……。她在心里又冷笑。 “不到一碗茶的时间”他答。 “那现在已经到了”她从他喂食起就没再看过霞阏氏一眼。 “你,试试看,手能不能抬起来”他看她的目光中带有些鼓励的眼神。 “……”哼!演戏吗?我可不比你差。 她做出很努力想把手抬起来的样子,不死心的反复试着,最后不明白的样子问他:“单于,为什么抬不起来?难道,难道这解药对我已经没有用了?”她外加一个伤心的表情。 “当然无用”他的眼神双变回凛冽:“因为那根本就不是真的解药” “为什么?”她看他:“你怀疑我?所以拿假药来试我?” 床底下的人听得全身一紧。 “嗯”他也够坦白的。 “哼!单于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了?要吃了解药我还会吃喝拉撒都由人来的打理吗?那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就算单于多疑也要疑得有些根据吧?”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再看向霞阏氏:“听说霞儿最近常来看你” “这很正常,以前我是男子不便与阏氏交往,可现在我是女子当然可以与她做了朋友了,两人在一起聊天相互解闷,单于每天都很忙没空陪她,我呢?整天也只能躺在床上动都动不了,两人处境相似,谈话投机自然走得近些,难道单于这也要阻止?” “是啊,我与左贤王很聊得来”霞阏氏趁机搭腔:“霞儿不会做让哥你为难的事” 凯琳竖着耳朵听,霞阏氏在暗示什么? “嗯”他点头“霞儿,你先站一边,不要插嘴” “嗯”她嘟着嘴站远了几步。 他凑近凯琳耳边小声说:“竟然聊得这么来,做个姐妹两人一起服侍我不更好?”他笑得眼睛一眯。 “……”她只是对他冷笑。 “听说有人让霞儿的叔叔找解药”他故意顿了顿看向霞阏氏,她突然全身繃紧的一瞬被他尽收眼底了,而她呢?依然一幅无任何表情的样子,让他看不出什么,他又继续:“而且真的找到了,还送给了霞儿一瓶”霞阏氏紧握双拳“霞儿还把药带到了这帐里来了” 哼!给我吃假的解药就是因为听到了这些,现在来求证的吧?不过,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她冷笑。 “哥,那个……”霞阏氏急了。 不行,不能让她坏事。凯琳急忙堵住她的话:“单于,你说的是不是前几日霞阏氏忘记放在我这里的小瓶子?”她说得不慌不忙。 霞阏氏睁着大眼看她,都这地步了,凯琳还能那么沉着,难道这就是左贤王的应事态度?真像阿爸当年说的那样,沉稳、考虑事情周全? 看着两个截然不同表情的女人,他“嗯”的应了一声。 “哎!那我错过了服食解药的大好机会了”她做出一幅非常惋惜的样子。 “哎?”霞阏氏不明白,明明都见到她当她的面吃了第一次了她怎么还这么说。不过她已做好了受罚的准备了。 “本来还以为是霞阏氏忘记放在这里的小玩意呢?”她叹了一声:“不过,即使知道那是解药,我也无法去吃啊,虽然它就近在眼前” “近在眼前?”这回轮到冒顿疑惑了,看霞阏氏的表情他知道她的确是把解药给了她的。 “是啊,就在我的枕边”她双眼瞟向自己枕着的一边枕头。 冒顿这才看到枕边下漏出半个小瓶,他拿出来,把药倒到掌心,拿了一颗,舌尖尝了尝,是真的解药,一瓶就装得十颗,现在数数也是一颗不少。他,不明白了,他皱着眉看向两个女人。 “单于,竟然这解药都到了我枕边了,就不如顺便做个人情给我吃了算了”她与对方开玩笑道。 “霞儿,你没事了,先出去吧” “嗯”她放下心中的大石,出帐后全身轻松好多,回头看向帐里,对这个左贤王的神算不得不佩服。 第四十九章 “哇!刚刚好险啊”人都走后,灌婴才从床底钻出来:“你是怎么知道那药是假的?” “味道不一样”她坐起来,眼神已恢复往日常出现的锐利。 “看来我以后吃药也应先尝尝味道,说不定哪天能像现在,在紧要关头起到最关键的作用” “我当时吃真的解药,也是无意尝到的,只是今天感到有些怪才故意做了个对比” “你还真走运” “嗯,我想你这话是说对了” “不过,那个冒顿也太精,怪不得能把皇上引到这里来打仗呢”你这个左贤王就更不用说了,精得没上冒顿的当,终于知道自己的这方面在他们这些人面前是什么样的份量了,怪得出来救她前,皇上曾悄悄嘱咐他,让他一有机会就劝她归顺汉朝,户牖侯也常说她是这世上除了腾公外,再难见到的人才。 “灌婴,想办法帮我弄和个铃当来” “铃当?”要来做什么:“去哪弄?这里又没有街市” “你就不懂去那些女眷的帐里偷些来吗?” 见她弄好小机关后,他满是敬佩的神情:“亏你想得出这招”他小心的玩着放在暗处的小铃当,挂在黑色的细发上,只要帐外的人一走过,细发就会断,铃当自然就会掉到地上,并发出声音,帐内的人就有一小会儿的时间做准备。 “经过这次的事,冒顿一定会更加留意我,不怕他调查,就怕他突然闯进来”而且这种帐没门的。 “嗯”他点头:“那只狐狸是不得不防” “你也少点出去” “……” “看来我们回去的日子需要延后了” “没办法,谁叫他们个个都是人精” “在人精堆里生活久了,保证你也会变精些的”她嘴角轻轻一勾。 “我天天与户牖侯呆一块,也不见得我精到哪?” “那是他用不着在你面前使精” “……也是……”这方面他还是比较有自知知明的。 撩起帐帘,凯琳就急匆匆地冲到床边把灌婴从床上拉下来,脱掉身上的衣服并将一堆绿叶还有几个小瓶子一齐塞给他:“快,躲起来,冒顿他们来了” “被发现了?”他刚从被窝里被拉出来冷得有些发抖。 “嗯”她跳上床并把发带解下,一下子她又变成没吃解药时软弱无力的样子了。 灌婴将刚掉下来的铃当接住,两人对视一眼:准备好了。他才躲起来。 没到十五秒,冒顿和几个人就进帐了。 她愣愣地看着进来的人几秒后故做很吃惊的样子问:“单于?稽粥?……你们,怎么都来了?出了什么事?” “刚刚你去哪了?”稽粥的性子就是急。 “稽粥,你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了?你看我这样能出去吗?”她仿佛自嘲的笑。 “……”他明明刚刚才见到蒙面人很像她,身形和动作还有那眼神,冒顿紧盯着她的双眼,手一伸就摸到她的脖子后:“那么冷的天,你躺在这里也能出那么多汗?很热?” “在没有任何防备能力之下,突然见那么多人闯进来当然会吓出汗了”她一幅理直气壮的样子,看不出一点心虚。 “嗯”他用衣袖帮她抹去额上的细汗,又帮她弄了弄被子,感觉到被窝是暖的:“盖好点,风进来容易着凉” “出了什么事?”她故意问。 “没事” “没事会突然一群人跑到我帐里来?” “见到有个可疑的人往你这里来” 稽粥答道。 “是吗?”她故做惊讶表情:“那快找找,免得今晚睡不安心” “没事,今夜我会叫人在帐外守着,你安心休息吧,有事就叫一声,他们会立即冲进来” “嗯”她点头。 他一走,其他人也不好留在她帐里。 “单于,刚刚那人不是左贤王吗?”卡尔问。 “……”冒顿边走边想,没有回答他。 “阿爸——” “我们在帐外看到的那个人,没一个不认为是她,可是刚刚……”他犹豫。 “刚刚?”其格勒不明白。 “嗯!刚刚我探了一下她的床很暖,如果刚跳上去的床是不会捂得那么暖的,而且,而且那个人身上的青草味闻起来就知道是男人的味道,与她身上的味道不一样……” “那……难道说有人长得和她差不多的身形?而且身手也一样的话……” “她还有家人?” “不可能”冒顿很肯定的说。 “可她太聪明了,会不会已经吃了解药?”稽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嗯”全部的人都认同她很聪明的事。 “但她应该还没有机会吃解药”霞儿放在她那里的药没动过,难道是他本身太多疑了? “叫人盯紧她的帐”他转身对身后的其格勒说。 “是” “喂!”好不容易等到人都走了,灌婴才从床底钻出来,不过这回他们说话可要更小声了,因为他也听到刚刚冒顿吩咐让人在帐外守夜的事了。 “冷死我了,你去就去,为什么要我帮你暖被窝?”从暖暖的被窝里突然跳出来的感觉特别冷。 “冒顿太精了,要不是你帮我把被窝先暧好,他这么一摸还不发现?”她一幅你笨死了的表情。 “那你穿我的衣服出去又有何说法?”他向她挑眉。 “冒顿那人不只是精而且鼻子和狼一样灵敏,我身上的味道他闻熟悉了,但你的味道对他来说却很陌生” “……”和她呆的这段时间他算是领教了精人与精人的斗法了。 “你叫我把那些叶子弄成汁又混上这些东西做什么?”他在她耳边小声的问。 “闻啊”两人说话都尽量压低声音,只让对方听得到。 “闻?” “嗯……好了,你闻闻看”她把药递到他鼻尖前,一股好闻的味道冲入他鼻孔,他不明的看向她,不到三秒的时间他就倒下了。 “……”成功了,她笑着把他拖到床底,自从他来了之后,他们两人就一直睡着“上下铺”。 在她几天的急训里,他们对那药已有了抵抗,只要不闻太大量,一般不会有昏睡的感觉。 第五十章 “凯琳” 稽粥高兴的进来。 “什么事这么高兴?” “噫?你点这东西是什么?”他见到她床边点着一个精致的小陶杯。 “香熏,闻多了能让人保持平静的心态” “嗯”他闻了闻:“好像是那样” “说吧,过我这来什么事?” “阿爸今天高兴与舅舅他们打猎去了,连卡尔也去了呢” “你怎么没去?” “阿爸说没人陪你,怕你闷,所以留我下来”他笑道。 “真的?”她盯着他的眼看。床底下的人已双眼放出两道光。她假装遗憾道:“哎!可惜没我的份,那种猎物的感觉很想念呢。要么你弄解药给我,我们也去狩猎怎么样?” “凯琳——,你知道我没有解药的”他说话时眼睛闪烁。 “算了”她知道他在说谎,不过她也不指望他会给她解药:“我们也该做准备了,今天就出发”她这话是对床底下的人说的。 “准备?出发?”稽粥皱眉地看她。 “对啊”她笑:“我躺了这么久了,一直不动的,身体都快发霉了,不如趁机你背我出去,让我享受享受那天神赐于我们美丽草原的温暖阳光吧” “……” 见他犹豫,她笑:“怎么?我这幅样子加上有你在身边,还怕我跑了不成?” “……好吧……”他把她抱起来,替她穿上外套,把她裹得密不透风后才背着她出帐。 终于等到这天了,突然有脚步声传到他耳里,让他那刚要钻出床底的身体僵住,他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气息太大引起外面人的注意。 “单于,真的要在她的水袋和枕头中再下药吗?” “嗯,那个女人太精了,只怕她早已服过解药” “如果万一她还没服过解药……” “那今天她就会与稽粥一块回来,如果已经服过了,那……她一定会趁今天我们外出的大好时机跑”,“而且我也能趁机把暗中帮她的人抓住” “嗯”卡尔点头:“如果她今天回来……” “那就证明她还没有找到解药,本单于也就不用整天担心她逃了” “单于……”他底头看手中的药。 “想说什么就直说” “回到单于庭真的要左贤王做您的阏氏吗?” “什么意思 ?” “臣斗胆直言了”卡尔咬了咬下唇。 “嗯” “臣觉得以左贤王的为人……”他顿了顿,好像鼓起巨大勇气般:“就算让她成了单于的阏氏,若她想走,她还是会想办法逃,她……不是一般的女子” “……”这个他何尝不知道呢?不然十几年前她不早成了他的阏氏了?只是,他现在除了这样做之外,真的想不到什么办法留住她了,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喜欢她。 “她不是那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女子”卡尔还继续说着。 “所以我才要等到回单于庭后,让女巫给她再弄点药,让她永远留在我身边” “可是……她……也许会恨单于” “先把她人留下再说吧”他的语气透着无奈,看向他:“弄好了没有?” “嗯” “走吧,找人暗中跟在稽粥后面” 脚步声越来越小,直到听不到了,床底的人才呼了口气。 阴谋,原来他们说去打猎是为了引他出来而揭穿他们的,这只老狐狸。灌婴在床底下气得直咬牙。 怎么办?该怎么告诉她?为了逃出来,他们都已经熬了那么长时间了,绝不能前功尽弃。他左思右想,整个脑瓜子飞快的旋转着,可是无论他怎么想,想到的都是户牖侯的俊美样子,哎!要是有他一半聪明就好了。 他从床底钻出来,在帐里来回踱步,双眼在帐内扫来扫走,无意是扫到一块红色的旗帆,他想起一天他问她:“为什么你们指挥士兵用抛石机的时候甩红色布帆,她当时这样回答的:“因为在我们家乡,红色能代表吉利也能代表危险,在喜庆日子里就代表吉利,在特殊的场合它就能代表危险,我们一般用这来向其他人标示……” 对了,红色,他可以用红色的旗帆来告诉她有危险。 他将红色的旗帆撕成几条,分别梆在几处显眼的地方,然后扮成匈奴人样子,悄悄地寻她去了。 和稽粥在一起,凯琳一直寻找着机会下手,可一次无意中问他,单于他们去哪狩猎的时候,他想了很久,吱吱唔唔地才回答她,而且他回答她时眼神闪烁,她几乎是看着他长大的,只要他一说谎她就能看得出来。所以这让她起了疑心,暂时收起将他弄昏的念头,她随便挑了几个问题问他,年轻而又没什么心机的稽粥很快就露出了马脚,而他还全然不知。 凯琳与稽粥面朝同一方向,她倚着对方坐着,她根本看不到远处一直向她挥动红布条的人。 “你这女人,快往后看一看呀”灌婴急得汗都出来了,他终于深深地体会到什么叫热锅上的蚂蚁了,他只能在心里祈求千万别那么快动手。 最后他只能决定用最冒险的方法来通知她了。他把红布梆在箭身,并把箭头弄断,瞄准离凯琳面前不到两米的草地上射去,一箭射完,他就马上离开现场,不敢呆在那,没有箭头只有梆着块红布的箭身落在凯琳面前。 “谁?”稽粥拔刀立即站起来,谨惕的观察着周围,“软弱无力”的凯琳没有了他肩膀的依靠,自然是要倒在地上的,趁着稽粥用视线扫描四周的时候,她认真的看了那箭。 不易让人觉察的光从她眼中一闪而出,她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不过很快就消失了,如果不注意看会让对方误以为是自己眼花, “没有危险,只是一些人恶作据罢了” 她说的话让稽粥向她望来,才发现她倒在地上。 “凯琳,你没事吧?”他把她扶起来,有些愧疚:“我忘了你……你…” “没事”她淡淡地笑着。 他背着她,把那箭拿起来看,没有箭头的,那么说射这箭的人并不是要他们的命?他皱着眉头将那没头的箭收起来,凯琳被他背着,所以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他捡起那支箭时那身体一动一僵的动作,她也能猜到几分。 这个灌婴为了告诉她有危险,用这方法也太冒险了吧? 稽粥今日对凯琳的表现很矛盾,她这样让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忧。 走到帐前和进到帐里所有的一点有变化的东西都逃不出她的眼睛,枕头摆放的位置和缝口边的不对劲让她不敢睡下去,随便找了个借口,让稽粥把她扶坐好后才让他离开。 稽粥前脚还走不到五分钟,灌婴后脚就进来了,他把在床底的所听所闻全告诉了她。 “哼!全部合伙起来弄我,要不是有陈平派你来,我还真不那么容易得到解药呢” “……” “灌婴” “嗯?” “看来我们要赶紧走了,免得夜长梦多”她双眼一眯:“今天我与稽粥晒日的地方有一片树林,树林的西面尽头有条河,挺宽的,你可知道?” “嗯,只是不太熟” “五天后你在那河的对面等我,这几天你就多去那里走走” “可那边是西” “我们只能从西面绕过去,因为西面离晋阳最远,其他的路想必他们早就堵死了” “……”他也觉得有道理。 “为何要等到五天后?一天我就可以探熟那里了” “天太冷,渡河不便,我要你去帮我准备一些东西,要先将两匹马弄过去,没有马,就算过河,没几天肯定又会被他们捕回” “准备什么东西?” “除了一些吃的外,就是帮我在往那里的路上做一些小机关”见他要问,她抬手阻止他,继续说:“我会教你怎么弄,但一定要记得做上让我一看就懂的识标” “嗯”他认真的点头。 帐里,她把所有计策和做什么样的机关一一告诉他并教他如何做,他边听边点头,看她的眼神从欣赏转变成了敬仰,又由敬仰转变成了仰慕。 “明白了吗?”她见他听得太入迷的样子,不太放心的问。 “嗯”他点头,一幅刚刚回神过来的样子。 “这事事关性命安危不明白的一定要问,现在不是保面子的时候”她指的是他的性命。 “把你最后要用来渡河的东西做法再说一遍”听她的话,他才醒悟过来,当她讲到后面的时候,她的绝世容貌与她的智慧让他深深地折服,他看着听着就不知不觉地走神了。听到她此时的话,他知道决不能马虎,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再叫她重讲一遍了。 “这回明白了?”她口都干了,不过对方比较识趣的给她递来水。 “明白了” 看到他坚定的眼神,她放心了。 “行,你去准备吧” “你……”他咬咬牙:“我在对面河等你七天” “五天就够了”她很自信的笑。 第五十一章 晚上,是稽粥过来给她喂吃的,他说他的阿爸他们猎到很多动物,大家高兴可能要庆祝得晚些才回,所以让他来给她喂吃的。 她对他微笑,很安静地给他喂着,他喂一口她吃一口。 别以为她不知道,毕竟她也是在他们身边混了十几年,他们什么样的性格什么样的处事方式,她会不知道吗?肯定是稽粥那小子把那天无头的箭拿给冒顿看,然后冒顿他们现在绝对在帐里几个人盯着那支梱着红布条的箭杆苦思冥想呢! “臭小子” “……”他皱眉看她,显然对这个称呼非常不满。 “如果告诉你,我已嫁人了,而且还有了孩子你能把解药给我放我回家吗?” “什么时候的事?”他脸色发白。 “五年前的事,生孩子是三年前的事”她只是想试试。 “谁?”他从牙縫里挤出一个字。 “告诉你你又不认识,想带你去见见他,看你也不会愿意” “我不是小孩子”他瞪她:“那为什么你出来这么久了他不来找你,肯定是他不在乎你” “他的腿不方便,不然早来了”她不是在诅咒苏勒,只是在吹牛聊天而已,反正要等那家伙弄完那些东西后她才能离开,整天要装已被下药的样子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也够闷的。 “……” “不说话就是默认放我回去了?你想啊,一个孩子两年没见阿妈了多可怜啊!”她还做了一幅欲哭无泪的伤心样子,就是掉不出眼泪:“不然我怎么会千方百计的想着回去呢!你还小不知道,孩子是每个阿妈的心头肉” “你骗我的对不对?”他脸色很不好看。 “你也知道我都快与你阿爸一样大的人了还骗你有何意义?” “可是你,你知道我一直很喜欢你的,总想着长大了一定要找一个与你长得一样的女子做我的阏氏,”他看她:“知道你是女的后我很生气但是我更高兴,生气是你骗了我这么多年,高兴的是我终于可以娶你做我的阏氏了” “可是我已经有家了” “我高兴了好几天,可是,可是想不到阿爸也……”他好像没听到她说的话。 “可是我已有家了”她再次大声的重复道。 “不怕”他把她搂入怀中。 不怕?嗯?不怕什么?她怕什么? “反正你回不去了”他很肯定的说,“要是你想孩子,我们可以生一大堆” 哇!当她是专生猪仔的母猪呢?他这小屁孩到底懂不懂母子情深啊!哪有这种说法的?她的头被埋在他怀中,早已是满脸的黑线,可惜,她对他没感觉,不然可能听这话会有一点点幸福的感觉吧? 小的那个拥得她混身有些酸疼还没好呢,大的一进来二话不说又将她猛的拥在怀里,还好前后相隔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差,不然可够她受的了。这草原人民待客的热情程度真让她有点难以接受。 “告诉我,你的家在哪里?那个男人是谁?”冒顿的热气喷在她耳边。 “单于想通了?想送我回去?”她明知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开个玩笑当睡觉前的消遣吧 “我去杀了他”他的气又喷在她耳边:“这样,你就可以安心呆在我身边了” “……”她在他怀里对他翻了n 个白眼,只是他看不到。他们这是什么样的思维逻辑? “单于今日猎到了什么好东西了?”身上一点酒味都没有,庆祝?她冷笑:草原的庆祝活动有哪次会少得了酒的? “等回到单于庭,我们成亲完了,再生个胖儿子后我再带你去狩猎” “……”这么遥远的事他也想了?而且就这么肯定能带她回去? “凯琳?你,你笑什么?”看到她那种诡异的笑容,他知道她心里又再打什么算盘了,他脸色突然变得很差,他讨厌她这种笑法。 “笑?我在笑吗?”真大意,他什么时候让她离开他的怀抱她竟然不知道,而且还笑了? “告诉你,别乱打什么离开这里的主意,我不会让你逃出我的视线之外的”快把她骨头拥碎了,他才放开她。 她越来越心疼她的身子骨了。 “我不是整天都躺在这里吗?不过……” “不过什么?”他紧张的问。 “我担心这么躺久了,将来腿也忘记走路了不麻烦?” “更好” “什么?”她真不明白,抬头看着他。 “要是走不动了,你就永远不会离开我了” “……”这是什么想法? “别忘了我不会老,到时你走不动了,谁来帮我?” “不会的” “……”不会?你以为你不会死啊? “单……于……”一个女仆的声音在帐外响起,听得出有些发抖。 “什么事?”冒顿一听到这声音就很烦燥 凯琳想,看吧,还没成阏氏呢,她就有与人争男人的嫌疑了。 看到她又在笑,他使劲的捏了她一把,突然来的疼差点没让她叫出声来,她紧紧咬着牙忍着,看见她咬牙忍疼的表情,他好像舒服了些似的,刚刚绷紧的脸放松了下来。 “阏氏让小的过来问,问单于什么,什么时候就寝?”女仆的声音有些发抖。 “这几日都不去了,还有不许再来这叫,不然本单于头一个要你的小命” “……是……”接着是女仆小跑的声音。 “从今天开始,这就是我的寝帐了”他看着无力反抗的她,他笑得好得意。 “你—”她皱眉看向笑得让她想揍飞的脸。 “你会喜欢的”他笑着低下头把那一直想含着一辈子都不想放开的唇。 而她,只能忍着,她不能动,因为她怕一但被他发现她的药已解了再重新给她下一次药,那她这一辈子就算完了。 “凯琳”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嗯?”他吻她的脖子。 “好吃”他轻轻喃出声音。 哈?好吃?什么好吃?她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你可不可以别这样趴在我身上” “为……什么?” “你很重压得我喘不过气,快憋死了” “……”他笑,她潮红的脸让他赏欣悦目,手将她一翻,翻到他身上,与他的位置调换了。 “这样我怎么睡?”她都快被他给气死了。 “哈哈哈”他笑,好像玩得很开心一样,过一会儿,他才侧卧着抱她,在她的脖子留下一个个吻痕后他才稍稍满意一些。在她非常担心他如果进行下一步动作时要不要推开他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用带些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说:“凯琳,很早以前就想这样了”他顿了顿:“虽然现在就想马上让你成为我的阏氏,但是为了让我们得到天神最好的祝福,我一定会忍到我们成亲的那一天”他搂紧她:“我们很快就会到单于庭了” 听到他这一番话,她原本提得高高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她点的香料在帐里飘荡,很快的他就熟睡过去了。 连续几天晚上,冒顿都天天跑到她帐里搂着她入睡,而她那香料炉里药量越下越大。 一连几日,冒顿都没去过后帐找过霞阏氏,她都快恨死了,可她又不能去恨左贤王,因为她知道左贤王是被逼的,更重要的是左贤王已经很努力的想逃,就为了成全她和冒顿,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么能去怨恨她? 第五十二章 这两日,白天冒顿不在的时候她才能去找凯琳,凯琳告诉她说时机已成熟,一想到她哥很快又成她一个人的了,她开心得睡不着,天天数着日子,为了能尽快让凯琳安全离开,为了能和她哥过着二人世界,这几日,凯琳叫她帮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第五天晚上,凯琳又加重了药量,她不敢加太多,她怕连自己都受不了,冒顿毫无防备的沉睡后,霞阏氏进来了,她捂着鼻子问:“我哥他没事吧?” “没事,只是睡着而已,都弄好了?” “嗯”她点头。 “走了”她又加了一点药才走出帐。 霞阏氏给她弄来一套全黑的衣服,她很快换上,在夜晚,她的这身衣服最好藏身了。 “左贤王”她为她牵来一匹黑马。 “嗯?”她接过疆绳,一手摸摸马。 “卡尔与其格勒他们外出没回,没能下药,小心点”她边嘱咐边把包袱递给她。 “我会的”她与她相拥告别。 “若哥有事,你……” “我会再回来帮匈奴的” “好,我相信你”她手伸到马屁股处“啪”的拍了一下,马向西奔去。 霞阏氏见凯琳走后,按凯琳之前嘱咐的,回到自己的帐里,打开她给她的小瓶闻了闻便睡过去了。 “你,有没有觉得太安静了?”一向细心的卡尔问边上的其格勒。 两人的相视一眼。 “不好”两人策马向前急奔。 马儿没有几匹是醒的,帐里的帐外的人都睡得很熟,怎么踢都不醒。 “单于、稽粥他们都叫不醒”其格勒向卡尔说。 “凯琳呢?” “不在帐里” 两人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自己心中所想的答案。 “要是单于醒来不见她……”律其站在一边“我去把她追回来” “不用了,你们想办法把单于弄醒,我先去追,到时你们再与单于赶来” “也好”两人点头。 凯琳连夜策马奔驰,一刻都没敢休息,她知道跑慢一会,她就多一份危险。 其格勒他们走后,卡尔并没有立即盲目的去追,而是呆在原处静静地思考,他知道凯琳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他尽量把自己比做她想着她最大的可能会往哪个方向逃。 想好后,他派一些人往各个向寻去,自己刚领了一些往西走。 在林里奔驰的她开始见到灌婴给她留下的标志,刚刚还想着那些东西最好用不上的时候,隐约有马蹄声传入她耳里。 这么快就追上来了?她把马速加快,但越来越大声的马蹄声,使她深刻的明白了草原上的传说:单于的阏氏霞阏氏虽出身于马背上,但相马的技术是一流的差,这不?比别的马先跑了这么久,还能有本事让别的马给追上,没过多久,就被来人围上了。 “卡尔,是冒顿让你来追我的?” “不是,我来时单于还未醒” “放我走” “不行” “你就不能睁只眼闭只眼?”她不想与他动手。 “为了单于,我不能”他向士兵挥手,士兵们慢慢地靠上她,他们一来不敢真对她动手,怕不小心伤了她;二来是知道她的利害。不过有士兵已经点了火箭向天上射去,以此通知其他人。 这些兵全是她手把手带出来的,想起平日里与她称兄道弟的,她也不忍把他们杀了,对付他们她只用刀背,太久不做杀手了,她冰冷的心也被软化了许多。那些士兵也不敢真的与她狠打,所以大家都打得很牵强,凯琳不想浪费时间和体力,只要有机会她都会选择把对方打昏。她知道卡尔也想消耗她的体力,等到她的体力不支时他再把她抓回去。 “卡尔,你知道我不会上你的当” “我知道”他只是想拖些时间。 她向标记砍了过去,一个个竹筒向他们飞复查,众士兵们见状纷纷向竹筒砍去,竹筒里的水向他们身上淋下来,慢慢地,士兵们一个接着一个倒了下去。 “那是……?”卡尔见状立即捂住鼻子头问。 “没事,只是让他们好好睡一会而已”她跃上另一匹马,向前奔,后面的卡尔和几个士兵紧追着。 路上,凯琳一见到标示就砍,士兵们聪明了,见到竹筒飞来,他们全都闪开,不去砍它,但是他们没想到这次的竹筒不用砍也会散下一些白色的粉末,吸入鼻孔的也会睡下,最后只剩下卡尔一人追着她。 “你,又何必呢?”她皱眉对身后紧追她男人说。 “单于,他,很喜欢你”他看她的眼神复杂,从知道她是女的后,他就一直用那种眼神看她,只是她从未留意。 “可是我已经成亲了,我有我的家” “……” 听到更多的马蹄声,她笑:“想不到他们来得真快,这种调兵的迅速还是我训出来的呢?”话中带有一丝嘲讽。 他望着对面河,问“你喜欢的男人是他吗?” “不是,他只是来帮我忙的朋友”她对对面的人挥挥手。 “你的男人对你比单于对你还好吗?”她看不出他问她这话时的怪异表情是什么意思? “嗯,还有更重要的是,他永远只有我一人,而冒顿的女人太多了” 他拿出刀在自己大腿上狠扎了一刀,血飞出来,他疼得单膝跪在地上,额上冒汗。 “你……”她不敢相信他会这样。 “凯琳,你—”他抬头深情地看她:“保重” “卡尔?”她此时突然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的看向他。 “把你的刀送给我行吗?”他复杂并带着企盼的眼神看她“你以后幸福的时候能不能想起我曾有一份功劳?” 听到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她抓紧大树杆上垂下来的一端大绳头,另一只手把握着的刀放到他面前:“卡尔,谢谢你,我会记得的,你也,要保重,我们,后,会,无,期—“她往对面挥挥手双腿往大树杆一蹬“咻”绳子吊着她滑向对面的河岸。 卡尔看着从河的这头向那头滑去的她像个正在飞舞的仙女,这又让他想起以前她扮仙女翩翩起舞的样子,“凯琳”他嘴里轻喃了一声她的名字,他慢慢地小心翼翼像收藏神圣物品一样,收到怀中。让残留着她体温的刀与他的体温融合在一起:“我早该猜到你是女的”他自嘲的苦笑。 “凯—琳—”冒顿对着已站到对面河岸边的凯琳大声叫,声音带着悲凉与愤怒。 太远了,凯琳只能听到小小的叫她名字的声音,她对对面远处河对岸的他挥挥手,跃上灌婴早已为她准备好的马,两人一块离开,再也没有回头再看他们一眼。 “单于,臣无能,没有抓到左贤王”卡尔已恢复平时的表情。 “……”他看着对面已经看不到的身影,没听到旁边的人说什么。 其格勒蹲下来帮他把伤口包扎好:“别自责了,凯琳是什么样的身手我们都清楚,只是她怎么能狠下心扎这么深?”他边安慰他边把他扶上马,两人望了对面一眼又望向冒顿,还有边上一直望着对面河岸不出声的稽粥。 “不是她扎的,是帮她的人”他说是事实。 “……”其格勒没再说什么,他也看向对面的河岸边,凯琳走了,他突然有种不习惯的感觉,心里空空的。 父子俩人此时的背影显得那么的相像,同样是寂莫的,还带有一丝的凄凉,几名大将只有静静地呆在他们身后。 “左大都尉、万骑长”冒顿还是面向对面的河岸,背对着他们,声音已经变得与平时一样平静无常。 “臣在”两人异口同声。 “传本单于口令:无论是谁,找到左贤王的下落者奖励千头牛羊,若能将她带回单于庭的加奖千骑长头衔一个,本单于指的是活着的左贤王“ “是”两人同时应道。 第五十三章 左大都尉卡尔的手不知不觉的又摸到怀中的那把刀,目光与冒顿他们一样,紧锁对面的河岸边,刚刚凯琳站的地方。 两人赶了一个多月的路后才来到晋阳城下,她想,是该与他分手的时候了。 “灌婴,晋阳城到了” “嗯”他抬头看了不远处的城头,他没想过时间会过得这么快。 “谢谢你的帮忙,回去后请代我向陈平言谢” “你不进去吗?” “不了,我还要赶路”她笑:“我跟人约定好的时间已到了” “果然与户牖侯猜的一样” “嗯?”她疑问的看他。 “他说救了你回来后,你一定不会进晋阳城”他看着她:“他说如果你想谢他,就请你送他一物” “什么?” “你左手上的银镯” “……”她看了自己手上的大银镯:“他怎么会看中这么便宜的东西?”这是她为防身特地找人订做的,里面可是一把小小的利刀,可以割断被人反捆身后的双手腕上的绳子。 “他说此镯特别,定是左贤王自己订做“ “拿去吧”她解下手中的银镯边递给对方边说,那陈平眼还真尖。 “还有” “还有?”她身上除了一块琥珀外就什么也没有了“我身上已没有什么可以送人的东西了” “他说希望你能在他有生之年去看他一眼” “好” “这是什么?”他指着插在她腰带上的竹笛:“这竹子很普通,你为何一直将它插在腰间?而且还弄了这么些洞?” “这个?”她拿了竹笛放在唇边吹了几个调后:“知道了吧?” “嗯!想不到这么小小的竹筒能吹出这般好听的调调”他看她:“能看在我也救了你的份上为我吹上一曲吗?” “当然可以”她把竹笛放在唇边吹起来,带些凄美的旋律在晋阳城下飘荡,几分钟后,一首曲子吹完。 “真好听,有名字吗?” “有,叫三世情缘”她记得的曲子不多了,毕竟她来这世界很久了。 “三世?何谓三世?”他不解的问。 “嗯”她想了一下:“在我们家乡,有一种说法,就是人有三生,也叫三世,现在你的这一生算是今生,你死后你的魂跳入孕妇腹中,重新出生成长的这一辈子叫后生,而现在的你之前那一辈子叫前世,也叫前生” “不懂?”她见他只是看着她不说话,她在怀疑她自己是不是讲得太难理解了。 “真的有这种说法?”他突然开口问。“信则有不信则无” “那你信吗?” “……信吧……”她不信行吗?现在她都快分不清现在的她是不是她以前的前世。 “好”他看她的眼神很认真:“凯琳” “嗯?” “若是真的像你所说的有来生,你,能答应嫁给我吗?” “……?”他突然对她说出这样的话,让她不禁愣了一下,可是看到对方如此真诚的双眼时,她道:“如果你一辈子只爱我一个的话,我会考虑答应你” “……”他点头。 她突然和他开起玩笑来:“不过,你也要保证长得别太丑才行” “……”他被她逗笑了,不过他很快又认真的回答她:“我一定会长得很漂亮,漂亮到你只要一看到我第一眼就能认出我,然后死心踏地的喜欢上我” “那就省事多了”她笑。 “不过口说无凭”他的手已伸到她脑袋上。 “口说无凭?”她正想问他要什么凭证呢? “这个留我这里,来世我会拿着它去找你,你不可以不认帐”他的手上已拿着她不备时割下的一缕青丝。 “……”她看着他,拿在手上很珍爱的样子,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我会收好的”他小心收到怀里:“收到下一世” 临别前他紧紧的拥着她久久才放她离去,看着她的背影,他手按住收着她那缕青丝的地方:“如果真的有来世,我会长得很俊美,一定会找到你并娶你为妻,你答应过的……” 第五十四章 “娘”虎子的个子比两年前高了许多。 “……”云婶用慈爱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儿子,她招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问:“都做完了?” “嗯!”其实他也没做什么。 “老爷今天又没教我认字” “他又去屋顶上坐了?”自从夫人离开后,他几乎天天都到屋顶上坐,有时一坐就是一个晚上。 “嗯。娘,都两年了怎么夫人还没回来?老爷不是说夫人出去两年就回来的吗?” “这是主子的事,我们做下人的不要多问”她知道现在的老爷,心早随夫人去了。 “可是老爷夫人从不把我们当下人看” “所以我们更要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懂得珍惜,知道吗?” “嗯” “……”笛声又响起,云婶母子两人虽然对音律不懂,但也能从好听的曲子中听出很凄凉的感觉 “娘,老爷肯定又开始想夫人了” “是啊”她望向屋顶,好像能看到苏勒在思念凯琳的模样,他天天都在想她,只是在夜晚的时候才用笛子表达出来:“老爷比以前瘦多了” “要是夫人快点回来就好了,两年了我都没见过老爷笑。娘,你知不知道老爷笑起来可漂亮了”他喋喋不休。 “夫人和老爷笑起来都好看,我家的虎子笑起来也是”她捏他的脸。 “娘—”他皱眉颇为不满“我都长这么大了,还捏我的脸,要是给老爷夫人看到了会笑话我的”他嘟着个嘴。 “……”云婶笑得眼眯成条缝:“孩子在自己娘心中永远都是个孩子” “娘—” “好了,好了,娘不说了”她笑。 屋里是母子俩人温馨地闲聊声。 墙角的暗处里,一个人正抹着温暖地眼泪,看向独自坐在屋顶上的苏勒。以前他们俩人常坐在一起看星星的地方,吹着忧伤的曲子,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滋味,那曲是她教他吹的,他说以后只要一想她,他就会吹这首曲子,因为他只要一吹这曲子,他就会有种她在他身边的感觉。 在月光的映照下,他入神吹笛子的样子好美,美得像幅画,他就像个仙人下凡,两年没见了,他还是那么美,美得扣人心弦,加上忧郁的、淡淡伤感的眼眸,更是把他衬得让人无法用语言去形容的美。 她拿出腰间的竹笛,合着他的曲子吹起来,她边吹边向屋顶走去。 他嘴角有些勾起,又来了,因为太想念她了,所以每次他吹笛子入神的时候他都能看见她边合着他的曲子边深情款款地向他走来,吹完后还会对他笑,等他伸手去拥抱她的时候,她又不见了。 “娘?”虎子听到两个笛音的合凑,他睁着大眼看向云婶。 云婶与他对视了两秒后,拉着他的手走出屋外,看到屋顶上两个吹笛子的仙子,她愣了几秒,不知什么时候温热的泪水从眼睛里蹦了出来。 “夫……”她捂住虎子的嘴,对他摇摇头。 虎子明白的对他娘亲点点头,然后不再打扰他们,安静地站在屋檐下看着屋顶上的两人。看得底下两人都有些急了,因为他们的老爷好像没发现夫人来到的样子,他正想问娘亲,却被他娘拉到屋里并把门关上了。 吹完笛子的他还是用那样淡淡地伤感的眼神看她,她有些奇怪,情侣们太久没见面,一般见了面不是激动的扑上去相拥的吗?本来她想吹完笛子后向他扑去,紧紧拥抱着他的,可是现在她却没有那样做,因为他的眼神让她止步了。 苏勒因伤感而美丽得快让人窒息。 他开口轻声的问:“凯琳,你又来了?”他见到她,没有她想的那样激动,而是笑得很淡很平静。 “嗯,我来了”她配合着他,回答的声音也淡淡地,她在压抑着对他的思念,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俩人都能清楚的听到。 “吹完曲子后你又要走了吗?”他问得有些哀伤,让人看了忍不住的心疼。 “……”她摇头。 他伤感的双眼亮了一下又很快暗下去。他轻轻摇头:“不,我知道你不想骗我的,可是每次我们吹完曲子后,我一伸手想去握住你,你,就不见了”他不敢上前伸手去碰她,而是在她不远处对着她的脸做出抚摸她的动作:“只要不碰到你,你就不会消失了是吗?” “苏……”她的话被他打断了。 “两年了,我答应你等你两年,所以我没有出去找你,你也做到了,这两年来天天都来屋顶与我见面”他双眼湿润:“可是,可是,每次一抱你,你就……”一滴泪珠滑了下来,泪珠在月光的照耀下很晶莹。 她知道了,知道为什么他刚刚见到她不激动的去拥住她,为什么脸上的表情那么忧伤,她的泪珠不知不觉又滑下来,原来她是这么的想念他。 “凯琳,你,别哭”他还是在离她不远处,做出帮她抹去泪水的动作,他就是不敢靠近她,不敢碰她。 “为什么不走近帮我把泪水抹去?”她哽咽的问,来到这世界多少年了,她还没为任何人哭过呢!就属他了,总能让她流泪。 “可以吗?”他小心的问。 “嗯”她对他点头。 他慢慢向她走近,缓缓向她伸手,可是伸到一半,他的纤纤玉指又很快的缩回来,见到她那询问的目光,他道:“凯琳,还是不要碰了,这让我能看你久点,只要能看到你我就满足了” 她的泪水像冲破堤坝的洪水,一直往下涌。 “不要哭”见到她哭,他的心都快碎了。 见他要上前又不敢上前那矛盾又痛苦的表情,凯琳心里更是说不出的难过,是她把他弄成这样的。 “你不敢过来,我过去” “不要”他立即后退“我想和你呆久点,不要又消失了”他双眼带企求的看向她。 “我不会消失的,从今天起永远都不会”她趁他不备,向他扑去,死死抱住他,刚开始他还有些挣扎,可是一会儿后,发现她没有消失时,他惊讶的抬头看她。 “凯琳?你……?” “我又不是长得奇丑无比,你那么怕我干什么?”她见到他眼神已没有了刚才的迷离,与他开玩笑道。 “你,你真的回来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怕是梦,到时梦醒了就什么都没了。 “嗯,你都守约了,我当然也要守约,没超过两年,我不算是小人吧?” “不是,不是”他说话声有些激动“你,你不会再离开我了?”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试探的去抹她湿了满脸的泪痕。 “嗯”她点头。 刚开始帮她抹泪的手还是轻轻地点点她的脸,可的的确确地见她不会突然消失后,他才大胆地把她紧紧拥在怀中,头埋在她颈项处闻着从她身体发出那久为的熟悉好闻香味,眼中一直闪着的泪光悄悄地滑落到她肩上。 “从今后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了,好吗?”他用了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对她说。 “嗯”她也搂着他,头在他怀里点了一下。 屋檐下,母子俩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门出来看向屋顶紧紧相拥的俩人,泪花在眼里打转着。 天空上,一片云看到快要掉下眼泪的月亮,它悄悄地向它飘去,月亮见到那云,趁机躲到了它的身后,抹起眼泪来。因为月亮的眼泪只有那片云才能见到。 (全文完) …………………………………………………………… 个别人物简介: 冒顿(音:莫独,拼音:modu,注音:ㄇㄛˋ ㄉㄨㄛˊ )(?-前174),冒顿是人名姓挛鞮(luāndi ㄌㄨㄢ ㄉ1),单于(chányu,ㄔㄢˊ ㄩˊ)是匈奴部落联盟的首领称号。于公元前209年(秦二世元年),杀父头曼单于而自立。 汉高祖--刘邦[前247-前195] 西汉开国皇帝,字季。秦朝泗水郡沛县(今江苏沛县)。公元前202年称帝,在位七年,谥号太祖高皇帝。死后葬于长陵。 陈平(?一公元前178年)西汉王朝的开国功臣。阳武(今河南原阳东南)人。刘邦为匈奴困于平城(今山西大同北部)七天七夜,后采纳陈平计策,重贿冒顿单于的阏氏,才得以解围。陈平因功先后受封为户牖侯和曲逆侯。汉高祖死后,吕后以陈平为郎中令,傅教惠帝。文帝初,陈平让位周勃,徙为左丞相,因明于职守,受到文帝赞赏。不久周勃罢相,陈平专为丞相。孝文二年死。 周勃(?—前169年)秦末汉初的军事家和政治家、西汉开国功臣,沛县(今江苏沛县)人,汉高祖封为绛侯。汉初定,各诸侯王的反叛不绝,周勃成为汉初平乱的主将。 灌婴(?—前176),前汉初大臣,睢阳(今河南商丘)人。原为商贩。秦二世二年(公元前208),参加刘邦军,以骁勇著称。汉高祖六年(公元前201),受封颍阴侯。后以车骑将军相继参加平定臧荼、韩王信、陈□、英布叛汉的作战。吕后死,因与周勃等拥立文帝有功,升为太尉。文帝前元三年(公元前177),继周勃为相,次年卒。被追谥为“懿侯”。 汝阴侯夏侯婴是沛县人。在战斗中驾兵车快速进攻,作战勇猛。白登之围七天,匈奴王冒顿把包围圈打开一角。高帝脱围刚出平城就想驱车快跑,夏侯婴坚决止住车马慢慢行走,命令弓箭手都拉满弓向外,最后终于脱离险境。以此功高汉帝把细阳一千户作为食邑加封给夏侯婴。 蒙恬(?—前210年),秦始皇时期的著名将领,祖籍齐国。传说他曾改良过毛笔。公元前210年冬,胡亥即位,遣使者以捏造的罪名赐蒙恬死。 扶苏(?—前210)秦始皇长子,年少时的扶苏机智聪颖,生具一副悲天悯人的慈悲心肠,因此在政见上,经常与暴虐的秦始皇背道而驰。 秦二世胡亥(?—前207年)始皇第十八子,始皇出巡死于沙丘,宦官赵高和丞相李斯篡改遗诏,立胡亥为帝,赐扶苏死。前209年的陈胜,吴广的农民起义。 二世胡亥于前207年被赵高杀死,时年24岁。 …………………………………………………………… 白登之围: 公元前200年,汉高祖刘邦率三十余万大军北伐,被匈奴冒顿单于的四十万骑精兵围困于白登,整整七天。危急关头,刘邦施计使单于解围一角后,率兵逃离。此战是中国古代战争史上双方均倾全力之决战,却绝无仅有地戏剧般收场。白登之围后,刘邦开始对匈奴采用和亲政策。 ^^^^^^^^^^^^^^^^^^^^^^^^^^^^^^^^^^^^^^^^^^^^^^^ (冒顿至稽粥) 公元前二一五年秦始皇发兵三十万,使蒙恬北攻匈奴。 公元前二一四年蒙恬败匈奴,略河南地,设县四十四。增修民城, 西起临挑,东至辽东,御匈奴。 公元前二零一年九月,韩王信降匈奴。冒顿进兵太原,至晋阳。 公元前二零零年十月,刘邦击韩王信,信败走匈奴。曼丘臣等扶赵利为赵王。合韩王信及匈奴兵反击汉军。汉军被围于平城七日。 十二月,匈奴攻代。 公元前一九八年冬,汉使人至匈奴结和亲。 公元前一九七年九月,代相陈豨结匈奴自立为代王,刘邦自攻之。 公元前一九五年三月,燕王卢绾亡入匈奴,被封为东胡卢王。 公元前一九二年汉以宗室女饰为公主,嫁匈奴。 公元前一八二年匈奴入狄道,攻阿阳。 公元前一八一年十二月,匈奴至狄道,略二千余人。 公元前一七七年五月,匈奴右贤王入居河南地,略上郡。 公元前一七四年春,冒顿致书汉文帝,约和。冒顿死,老上(稽粥)即“单于”位。汉文帝遣宗室女为公主至匈奴和。 公元前一六九年匈奴略狄道。 公元前一六六年冬,匈奴入汉朝那、彭阳,侯骑至甘泉宫,月余乃退。中行说降匈奴,劝稽粥勿爱汉物。 公元前一六二年匈奴连年扰汉边,云中、辽东最甚。汉文帝致书单子,匈奴亦使人报聘,又和亲。 公元前一五八年冬,匈奴入上郡、云中、月余始退。稽粥死,军臣即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