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网红祁亚男》 第一章 陌生电话 一个头戴浴帽,身穿粉色大嘴猴宽松睡衣的女子正在灶台上忙碌,旁边的锅里正噼里啪啦地炸着肉丸子,她一会儿用铲子翻动那些丸子,一会儿切着葱丝,很忙碌。 切菜板旁边的电饭锅掀开了盖子,里面是已经煮好的大米饭,粒粒饱满,晶莹喷香。 “叮铃铃,叮铃铃~~~~”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女子听到后,关上火,走出厨房,来到了客厅,手机正在茶几上不停地响。 “喂?”女子一边用纸巾擦手,一边接起电话。 “请问你是祁亚男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听声音像是江浙一代的人。 “是我,请问您是?” “是这样,前几天你在我们店上拍了两只手表,现在想和你确认一下,是蓝色的手表寄到上海,绿色的手表寄到北京是吗?” “什么手表啊?您那边是不是搞错了啊,我最近没有在网上买东西啊!” “买了的嘛,一共两块,一块寄到北京,一块寄到上海。”那边的中年女子明显有一点不耐烦。 “我真的没买,你应该打错电话了,你再核对一下电话号码吧,可以吗?” “那行吧。” 嘟嘟嘟,电话挂断了。 “莫名其妙的。”叫祁亚男的女子放下电话,回到厨房继续忙活。 菜做好了,整整齐齐地摆好了:一盘炸丸子,一盘西红柿炒鸡蛋,一个虾皮菠菜汤,还有两碗满满的米饭,两双筷子。 “哦,还差两个汤碗和汤勺!”祁亚男用手细细点了一番后,自己和自己击了个掌就跑去拿碗了。 端端正正地摆好后,她拿起手机咔嚓咔嚓地拍了一通。翻开相册一看,明明很好看的一桌子菜,在照片里看着一点食欲都没有呢。 于是她又起身找光线,找角度,又一番折腾后,女子点开微信,点开排在第一个人的名字:田然。 嗖嗖嗖,那几张找了角度和光线的图发过去了。 祁亚男这才放下手机,盛好了两碗汤,自己端起一碗开始吃午饭。外面骄阳似火,小区里的树木洒了一大片一大片的绿荫,但小区里异常安静,没有什么人,只有门卫的大爷和那只斑点狗狗在门卫室的树荫下的竹椅上打盹,旁边的小桌子上,放着一杯早就没有了热气的浓茶,颜色很深,那只斑点狗狗眯着眼睛,舌头伸得老长。 嗡~~~ 手机传来了提示音,祁亚男放下吃了一半的碗,拿起手机。 手机屏幕的最上方有一句提示:田然发来一条消息。 解锁点进微信,收到图片的那个人回复了,蓝色头像右上角有一个红色“1”。 田然:哇,老婆都会做菜了,以后我有口福了。 她看到会心一笑,手指很轻盈地在屏幕上飞舞:那是,也不看看你老婆是谁。 刚刚发过去,就看到微信在提示:对方正在输入。 于是,她饭都不吃了,盯着屏幕等待着。 消息发过来了,那个田然说:你是我田夫人。 她回复:你是我田老爷。 一来二往,时间飞快的流逝了,那聊天记录也不知翻了多少页。突然女子想起今天接的电话,就给田然发语音说了那件事,然后又发了一条问,“之前记得你说今年七夕你要送我一块手表,不会是你买的吧?然后忘了我已经来cd了,把地址给成了北京的地址吧?哈哈哈哈哈。” 田然很快就回复了,却是文字:不是我买的,我还没有想好是不是要送手表呢。 她又发语音:我也觉得不是你呢,现在离七夕还有一个多月呢,再说了你人在新疆,干嘛买两块,还有一块是寄到上海去呢。那店家绝对是忙晕了,打我手机上,看来你今年真的必须得送我手表了,你看人家手表店的老板都迫不及待了呢。 田然又回复了汉字:就是,大概忙晕了吧,不理她就是了。 她回复:嗯。 结束聊天后,祁亚男继续吃饭,吃完后收拾了桌子上的碗盘,回到电脑旁边,准备再去看看最近的招聘信息,之前也投了几次简历,但除了早上有一家律师事务所来电话邀请面试外其他的都没什么回应。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投了几份简历,看了看附近的餐馆,太阳就已经偏西了,斜斜地照在窗户上,黄晃晃的刺眼。 祁亚男接到照相馆的电话说,她送去洗的照片都洗好了,让她有空去拿。应好了立即去拿,她站起来生了个懒腰,正好出去走走。 祁亚男洗漱了一番,细细地化了淡妆,背上小挎包就出门了。 一开门,热浪迎面扑来,顿时身体被湿热的空气包裹,密密麻麻,无孔不入。待从七楼爬楼梯下到一楼,早已汗流浃背,咯吱窝下面的衣服都已经有一些湿了。 正走在小区里,手机唱起了悠扬的歌声,那是一首很老的歌曲,水木年华的《一生有你》,不用看也知道是田然打来的电话。 “嗯?”祁亚男戴上了耳机。 “在干吗?”田然的声音很温柔。 “前天不是把我们的照片送去洗出来吗,今天照相馆打电话来了,说已经洗好了,我现在在去拿的路上。” “哦,那现在cd很热吧,你还适应吗?” “热还行吧,在北京的时候也热过,只是这里太潮了,这个实在太难受了。” “那家里潮的厉害吗?”田然很紧张的问。 “家里还好吧,开了空调就好一些了,要不然哪里都是一样的我觉得。” “老婆辛苦了。”田然的声音充满宠溺和怜爱,祁亚男脸上是一脸的幸福摸样,纵然脸上早已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皮肤也因炎热变得通红。 “不辛苦,你回来就好了。” “嗯,我很快就回来了,你路上要小心点哦,晚上早点回去,天太热,你一个人晚上不安全,我回来陪你到处走走。” “好的。” 取到了洗好的照片,厚厚一沓,捧在手里沉甸甸的。祁亚男付了钱,一边等着老板找零,一边一张张翻着看,从认识开始,单人照,合照,各种创意照,零零碎碎地洗了三十多张。 从照相馆出来,太阳还没完全落下去,路边都是下班的人流,急匆匆地朝自己家的方向走着,有的人背着漂亮的包,有的人拎着菜,电动车,公交车和私家车汇在一起。 想着以后就要在这个城市生活和工作,还有男朋友的陪伴,祁亚男不自觉的喜欢起这座城市,和这里的人们了。她欣喜地走啊,瞧啊,仿佛是一个初到人间的外星人,在家的方圆一公里转了个遍,这才慢慢回去。 在小区门口的拐角,有个五十岁上下的阿姨在卖凉皮凉面和狼牙土豆,刚才路上有好几个这样的摊子,周围都有好多的人,生意都很不错的样子。 天气太热,祁亚男觉得没什么胃口,不过看着那拌好的狼牙土豆红红绿绿的很诱人,就买了一份,五块钱,小圆纸餐盒装的高高的。阿姨估计心情很好,多送了她几根牙签,她很开心地说了谢谢。 回家后,就着中午剩下的菜把土豆吃完,把小小的一室一厅仔细地又打扫了一遍后,祁亚男将垃圾丢到门口,去了楼顶的小花园。 因为她喜欢养花养草,所以六月份田然回cd办事的时候,特地花了很久时间租好了这里,大概收拾后,回到新疆就丢给她一把钥匙,让她先到cd适应适应。 “去我的家乡等我回来吧,老婆。”这是田然当时对祁亚男说的话,她牢牢地记在心里。 楼顶小花园的门打开后,映入眼帘的是整个楼顶的花盆和花架,花架上爬满了又密又绿的叶子,却是没有花。花架外的空地上,有一架木秋千,祁亚男走过去,将座椅轻轻推起又放开,秋千就自顾自地荡起来了。 天虽然慢慢地黑了,但还是热。由于是楼顶,有一丝微微的凉风,吹在热浪席卷的身上,分外惬意。远处的路灯也亮了起来,天上却看不到一颗星星。 望着远处大楼上的明明灭灭的灯火和附近家里亮起的灯光,祁亚男伸开双臂,闭着眼睛,弯着嘴角,轻轻地笑着。 这里完全符合她的心意,她卖力地收拾,丢了很多垃圾,又添置了很多的东西,终于更满意了。她在干净光滑的楼顶转悠了两圈后,本来还想再待会,被蚊子骚扰不堪,咬了好几个包,没办法,最后无奈地回到了楼下的房间。 回去后,在身上喷了好多的花露水,可是被咬的地方还是很痒,为了转移注意力,闲不住的她又开始把下午取回来的照片拿出来,想着是做一个照片墙好还是做成放相册里比较好呢? 正在这时,手机又开始唱起了那首《一生有你》,欣喜的她接起来,奔奔跳跳地跑回卧室,躺字床上接了电话,声音撒娇,“喂?” “回去了没?”田然温柔的问。 “还没有呢!”她嘿嘿笑着。 “怎么还不回去呢?已经不早了。” “外面好玩啊。” “在哪里玩啊?” “不知道啊,到处乱走呗。” “那怎么这么安静啊,旁边没有人吗?” “哈哈哈哈,没有!” “车都没有啊?” “嘿嘿嘿~~~~~”祁亚男笑得在床上缩成一团。 “我看你是已经回去了吧?”田然感觉到了她的狡黠。 “哈哈哈哈,是的,逗你哒。” “回去了就好,真乖。” “真的吗?我乖不?” “老婆真乖,亲一个来。”两个人对着手机啵了一下,就笑着开始说一些毫无营养但又乐在其中的话,一直到祁亚男的手机提示了好几次缺电才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 祁亚男心情极好地敷个面膜,洗漱睡下了。 天亮了,旁边的小学里传来学生们的打闹声,祁亚男伸了个懒腰,拿起手机,手机关机了。开了好几次都没动静,望着天花板想了半天,这才想起昨天忘了充电。 在床上蠕动着从床头柜里拿出充电宝,充上电后就去洗漱。冲了一个凉爽的澡,神清气爽地回到卧室在脸上涂涂抹抹。 cd这个地方的美女很多,而且皮肤都是一个赛一个的好,又白又嫩,水嘟嘟地像个婴儿一样。祁亚男觉得自己在这边就像是白天鹅堆里的一直黑鸭子,不仅长得不好看,还不会打扮,皮肤甚至是像四五十岁的女人,甚至还不如这边的四五十岁的美女,尽管她才二十七岁。 都不用田然嫌弃,她都嫌弃自己了。所以自从上次元旦来cd玩过以后,她开始学着打扮,学着保养,把皮肤养一养,好让自己在人群里不那么突出。 涂抹完了,她回到床上,拿起手机。手机已经充了一些电了,她打开手机,看看田然有没有给自己打电话,而且手机关机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每天田然都会打电话喊她起床,每晚都会打电话陪她入睡,这已经成为两个人一年多来雷打不动的习惯。 手机开机了,时间还很早,虽然太阳已经生气,但却只是早七点半。还好没有错过田然的电话,她在心中暗喜。新疆和内地有两个小时的时差,田然每天都是八点半叫她起床,虽然现在在cd田然还是依旧早上八点多才喊她起床,尽管大多数时间她早就起来了。 祁亚男翻了翻朋友圈,点了赞,又翻开邮箱看了看有没有新邮件。 全部翻完了,她想,何必每天都等田然给自己打电话,我今天给他打好了,于是她翻开了通话记录,准备拨电话给田然,却又在电话拨出去的那一刻挂断了,她担心田然还没醒。 于是她开始浏览最近的通话记录,田然打来的,打给妈妈的,给朋友的,也有之前的同事的。然后那个昨天中午做饭时接到的电话号码出现在了祁亚男的视线范围。 那一瞬间,突然她的脑海里升起了一丝丝疑惑:这个电话真的是打错了吗?于是鬼使神差,祁亚男的食指摁了拨号。 “嘟~~~嘟~~~嘟~~~~”电话打通了。 祁亚男还没想好说什么,电话被人接起了,“喂?”还是昨天打电话的那个声音。 她慌乱地说,“喂,您好,我是昨天接电话的那个人。” 对方明显愣住了,“什么?昨天接什么电话的人?” “啊,是这样,昨天中午大概十二点多的时候,您这个手机号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我在您的网店拍了两块手表,这事您还有印象吗?” “哦哦哦,这个事情啊,有印象,怎么了?”那边的中年女子明显打了个哈欠,然后带着困意说。 “哦,我就是问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嗯,昨天是我打错电话了,你是收件人。”那个女子回答。 “我是收件人吗?”祁亚男愣了一下。 “对的,你是其中一个收件人。”对方明显有点不耐烦了。 “哦,对对对,因为好像我男朋友之前说今年七夕要送我一块表,昨天您打过电话后,我问了我男朋友,他说他订了一对情侣表,所以,我想是不是您那边看错了呢,我男朋友在新疆,是不是您那边看错了,是一块寄到cd一块寄到新疆吧?”虽然很疑惑,但她还是顺着对方的话说了下去,顺便看看田然是不是真的买了两块手表。 “什么?新疆?情侣表?”对方显然被祁亚男的这些话炸懵了,一连串的问号。 祁亚男心里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她深吸了一口气,“是这样,您昨天不是说两块表吗?一块寄上海一块寄北京?” “嗯,对。” “我想跟您说一下,北京那地址不对,现在我在cd您改下地址吧,我给您说一下。” “哦,这个昨天已经和买家田先生沟通了,已经改好了,是cd市青羊区的这个地址对吧?” “嗯,收件人是我对吧?” “电话是你这个,名字是叫祁亚男,是你不是嘛?” “是我是我。” “哦,那就对了嘛,还有什么问题吗?” “您昨天说一块寄给我,到cd还有一块寄到上海是吗?” “嗯,是啊。” “可是我男朋友是在新疆库尔勒唉,你寄上海干什么,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不存在这种事情,昨天已经和买家沟通了,另一块就是寄到上海。” “哦,沟通过了啊?”祁亚男心里冒出了无数个问号。 “嗯,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哦,没,没有了。” “啪!”电话挂断了。 然而,祁亚男却迷糊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正想着呢,手机唱起了那首《水木年华》: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可是谁能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手机铃声不屈不挠地响着,祁亚男却没有去接,她还没绕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手机铃声第三次响起后,没有再响起,而是响起了微信的提示音。 不用看也知道是田然。 有一次祁亚男出去和朋友们唱歌,手机中途没电,那天她没带充电器,身边也没人带充电宝,然后她打算借个手机给田然回电话说一下,结果手机是借到了,却发现田然的电话号码却没有记住,只能作罢。 玩到晚上两三点回去后,充上电的她打开手机,收到了田然三十六条短信,还有一百零一个来电提醒。 还没来得及收全那些信息和来电提醒,田然的电话又打进来了。祁亚男赶紧接起,田然那边的声音简直是气若游丝,显得很虚弱,“你终于接电话了。” 慌乱的祁亚男解释了前因后果,但田然却依旧一副怀疑的语气,“谁知道呢?”祁亚男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挂了电话要求视频通话,被田然拒绝了,那是头一次也是田然唯一一次拒绝视频通话。 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田然的电话又打过来了,“你知道我找不到你我有多着急吗?” “我知道,可是原因就是那样。”祁亚男也很委屈。 “你知道我今晚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吗?” “很多个,我知道。” “我从晚上十一点打算陪你睡觉的时候一直打到现在,手机电池都换了两块了。” “对不起嘛。” “不用对不起了,我以后不会再给你打那么多电话了。”田然的声音充满了疲惫。 “不要嘛,我错了还不行吗?”祁亚男快哭了都。 “没事,以后我不会再给你打这么多电话了,如果以后你不接我的电话,我最多连续打三个,如果你不接,我就不会再打。” “不要嘛。”祁亚男在这边流泪了。 “你回来就行,都感觉休息吧,不早了。” 那是第一次打电话田然先挂电话,祁亚男落寞地挂了电话后,看着那些收全的短信和来电提醒,流泪不止。 那些短信从一开始的只是问她为什么不接电话到后来的担心,再到生气和自嘲,让祁亚男无比的自责。而那些来电提醒说明,田然基本上每隔两三分钟就打一次电话。 从那次之后,田然真的最多只打三次电话,从无例外。 想完这些,祁亚男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田然发来一条信息:起床吃早饭了,老婆。 她很想问田然到底有没有买手表,于是就回复:刚刚我给昨天那个电话打电话问了,店家说就是你买的手表,那你到底买没买啊? 田然很快回复了:买了。 店家说你买了两块,是情侣表吗? 田然:没有啊,只给你买了。 哦。这样啊,你是要给我一个惊喜吗? 嗯。对呢。 那怎么办,现在被我提前知道了。 没事,知道就知道了呗。 嗯,也是呢。 早安,老婆。 早安,老公。 我洗脸去了,你要记得吃饭哦。 嗯,好的。 聊天结束后,祁亚男更迷糊了,网店老板和田然一人一个说法,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肯定是有人在撒谎,而从立场来看,店老板没有撒谎的必要,而田然,他真的在对自己撒谎吗?自己要不要诈一下网店老板呢?想到这里,祁亚男又一次拨通了网店老板的电话。 “喂,老板您好,我还是早上打电话的祁亚男,你还记得吧?” “嗯,记得记得。”对方吸溜吸溜的,明显是在吃早餐的节奏。 “嗯,那就好那就好,老板是这样,我刚刚问了我男朋友,他说他买的是情侣表,一个寄到cd给我每次,另一个是寄到新疆库尔勒,您那边是不是弄错了啊?” “情侣表?不可能哈,昨天那个客户买的是两块一模一样的女士手表,只是颜色不同,一块寄到cd一块寄上海,没错的。”网店老板明显不耐烦了。 “啊,不好意思啊,那购买的人是叫田然吗?” “对,是的。” “那上海那边的收货人是谁啊?” “上海的收货人是......你等一下,我给你看看.......”没等祁亚男道谢呢,网店老板好像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买家的信息,立马转了态度,“抱歉,这个不能告诉你。” “没事,东西是我男朋友买的,你告诉我一样的。”祁亚男试图再说动老板。 “那也不行,你不是购买者,我们要对我们的买家保密。你要想知道什么就自己去问,拜拜。”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第二章 空间秘密 电话挂断了,祁亚男的心也仿佛跌进了冰窖里,昨天中午接到电话时,虽然觉得应该是店家打错了电话,但心里却掠过了一阵隐隐的不安,虽然只是一瞬间。 现在这不安的感觉就像风筝一样被她摸着了风筝线,但隐没在高空里的真相,让她既想收紧线看个清楚,又不敢去收紧。 和田然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会觉得很幸福,他总是很了解女人的小心思,会注意大多数男人不会关注的小细节,很会照顾自己,很会给惊喜和甜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幸福的同时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那些幸福,他给的宠溺,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楼,稍微的风吹草动都会消失不见。每当脑海里有这种想法的时候,祁亚男都会在心中劝诫自己说是自己想多了。 可是,女人天生是第六感发达的生物,不仅发达,而且很少会出错。 浑身的力气好像被谁抽光了,祁亚男呆呆的躺在床上,脑海里空白一片,脸上的泪水像奔流的小溪,安静却又肆虐地灌进脖子里,耳朵里。嘴角痒痒的,下意识地伸舌头去舔,咸咸的味道充满了口腔,酸涩的口腔也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只好空空地不动。 手机里的应用不停地发推送,提示音此起彼伏,在诺大的卧室里传来寂寥的回声。脑子里很混乱,那些美好的瞬间,在一起的欢乐,偶尔飘起的疑虑,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旋转,一遍又一遍,毫无头绪,颠来倒去。 太阳在屋顶转了一圈,很快偏西了,有慢慢地落下去了,房间里渐渐暗下来了。 手机里传来水木年华的歌声,祁亚男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握着手机。 电话接通了,那边传来田然温柔的声音,“老婆,在干什么?” “没什么。”声音嘶哑,祁亚男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声音怎么了?”田然似乎很着急。 “估计是有一点中暑吧。”祁亚男随便应付着。 “你今天都去哪里了,中暑严重吗?” “不严重。” “那你记得喝藿香正气水,喝了就会好受一点了。”田然的声音很着急。 “嗯,我知道了。” “如果家里没有藿香正气水,也可以多喝点冰镇的饮料,家里应该有的。”田然还在细细地嘱咐,但祁亚男只觉得再也不想听见那个声音,像苍蝇一样嗡嗡地,难听死了,那些关心像千万根钢针插在心窝上,想都没想,直接挂断了电话。 丢下手机,发觉浑身酸痛的厉害,四肢百骸如同被什么东西碾过一样,没有力气,却又僵硬无比。 “咕咕咕咕~”肚子发出了抗议,伸手一摸,扁扁的,肚皮都要贴到后背上了。翻了个身,换了个姿势,看见手机,又伸手抓了过来。 摁亮屏幕,满屏的新闻和各种推送,里面夹杂着很多的微信,妈妈发来一条语音,点开后,妈妈那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男男,你在cd还好吗?习惯吗?现在在干什么?你一个人还是你男朋友和你在一起?” 还没想怎么回复,眼泪又先下来了,吧嗒吧嗒地掉在屏幕上,氤氲成一坨坨的水迹。用手指肚轻轻一抹,整个屏幕都花了。祁亚男只好爬起来,靠着床头坐着,拿起手机,用纸巾擦干屏幕,并未去回复妈妈的微信,而去看其他人发来的消息。 田然有三条,你在干嘛?出去了吗?吃饭没?时间分别是早上十点和下午一点。而手机显示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十九分。 大学时的好友发来一条消息:在cd怎么样啊? 在新疆时的同事发来两条信息:你现在在老家还是在cd啊?你男朋友也和你在一起吗? 看吧,全世界都知道我来了cd都知道我为了他来到了cd可是这一来才安顿下来,现在遇见的这叫什么事呢? 熬不住肚子饿,煮了一包泡面,毫无胃口的吃光了,摁了电脑的开机键。 电脑开机了,并且自动登录了qq。 本来不知道要做什么的祁亚男,看到登陆好的qq,打开了与田然的对话框,里面是几天前的聊天记录最后几句,田然和她说打算从库尔勒回来后,就开始创业自己开公司,然后以互相说我爱你结束。 在对话框里打了很多字,又一一删去了。很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买了两块女士手表,寄到上海是给谁的?为什么又要对自己说谎?这些话翻来覆去在心里,却不知如何问出口,仿佛那么做了的是自己一样。 最后还是作罢了。 自从有了微信以后,很多的朋友都从以前的qq联系转战到微信了,登陆qq也只是变成像吃饭穿衣一样的下意识的举动,基本上都不会有什么信息,但qq空间里总会有朋友们的动态,大多是发朋友圈时同步到空间去的。 打开自己的qq空间,里面一片寂静,都是好几周前的老样子。而以前一进入空间就很多未读信息的提示,留言板,说说评论,礼物,互踩什么的,很热闹。 访客记录里,都是一些老朋友,那些熟悉的头像在列表里排排坐,其中穿插着一个分外刺眼的:原始的企鹅形象,下面标注的名字是:爱你。 第一次加上田然的qq是两个人在一起后的一个礼拜天,点完菜后的两个人互相换着玩手机,然后祁亚男打开了田然的qq,输入了自己的qq号,请求添加为好友,又拿过自己的手机,通过验证,于是两个人有了互相的qq。 当时她还很生气地问田然:你这个名字叫爱你,你爱谁啊? 当然是爱你啊。田然的回答完全没毛病,当时两个人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但她心里很不舒服,总觉得不是田然说的那么回事。但她也只是觉得不舒服了一会儿,然后就没有追究,那时候的田然让她很有安全感,她便没有多想。 一向信任田然的祁亚男,从来没有想过去田然的空间看看,以为看过了朋友圈,就大概了解了这个人。可是,她忘了微信的私密性比qq好多了,如果不是彼此互为好友,无论如何互动,不相关的人都无法看到。 而打开了qq空间,才是打开了田然内心隐藏的世界。 点击那个叫做爱你的头像,链接自动进入了爱你的空间,里面是原始的板式,没什么特别的。 看说说,都是从朋友圈同步的,一条一条的,祁亚男不能更熟悉了;点开留言板,看时间都是两三年前的留言,而且都是互踩的那种,总共也没几个人留言。 去看空间日志,也都是几年前转载的,有些是和他的工程专业相关的,也有些是那些年很火的一些文章,什么“《亲爱的,我的眼泪不多,请不要我再为你流泪好吗?》、《据说这是寂寞的人常干的几件事》、《读起来,微微心疼的句子(看到哪一句,你哭了)》”之类的,看到这里,祁亚男紧紧绷起的心不禁稍稍放松了,嘴角翘起了弯弯的微笑,这些文字自己都曾看过,有些也曾转载到自己的空间,只是后来又按批量全部删除了。 再点开空间的相册,田然的相册只有一个相册薄,名字就叫相册,轻轻点开,里面是十几张在飞机上拍的照片,都是从飞机窗户上照出去的云层和云间的蓝天,还有不同角度的飞机翅膀,除此之外,别无它物。 曾经祁亚男有一个心得,看一个人空间的说说、日志和相册,基本上就能判断这个人大概的性格。 看完了这个空间,一种这是小号的判断已经产生,祁亚男犹豫再三,还是从好友列表找出了爱你,发了消息过去:老公,你有几个qq号啊? 那边几乎是秒回:两个,但另外一个是工作用的。 看到这行字,祁亚男又问:那个号可以加我吗? 那边回:没这个必要吧? 她没有再回消息,继续逛他的qq空间。 第二次再点开说说,她打算倒序来看,从田然发的第一条开始。 这个号码有记录的说说是从2009年开始,时间间隔都比较大,记录的都是零零碎碎的想法,有时是天气,有时是心情,有时只是一个表情而已,有时又会是在腾讯微博上和别人的互动。 看着看着,有点累了,揉一揉眼睛,继续看下去,翻了好几页,集中在2010年到2013年的比较多,2014年只有两条,一条是说过元旦了,心情很好,另一台则是在5月23日发表的:希望今生结婚是因为爱情,而不是因为合适和年龄,我会是这样吗?下面有好几个人点赞了,但没有人评论。 下意识的,祁亚男就去评论:一定会的。 写完想点击评论,犹豫很久最后还是又删除了。 说说全部看完,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来到留言板,还是倒序看,从最开始的留言开始。 总共也就十几个人留过言,总共二十四条留言,其中一条是自己留的:大漠黄沙唯独身,碧空明月透吾心,赤子丹心唯吾焉,翘首期盼共缠绵。这也是他现在微信的签名,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除去几个那几年流行过的陌生人的互踩的“陌生人,你好,我来过你的空间,祝福你好运连连。”这种,余下的都只有几个人了。 忽然祁亚男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地方,除去这些没有参考价值的,那几个留言的人好像都是女的! 只要鼠标放到留言者的头像上,上面就会浮出这个人的昵称,性别,年龄和所在地,而那几个人的资料显示,这几个人年龄所在地和昵称各异,但是有一个共同属性,那就是这些留言的全部都显示是女的。 没有犹豫,祁亚男点开了所有的这些留言的人的空间,有三个人的空间加密了,无法进去,其他的都进去了。 再一次循环说说,日志和相册的空间之旅,一个一个看过去,最后锁定了三个有田然留言的空间,关闭了其他的空间,重点细细查看这三个空间。 第一个空间里的名字是“我在不在”,田然留言是在2011年的4月30日,留言只有一个qq表情:两只红酒杯碰在一起。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相关的信息。 第二个空间里,空间名字是“那年夏天”,田然的留言是在2011年两条,2012年一条。 2012年的7月16日23点10分,田然留言:我来看你了哦。 2012年7月16日23点12分,“那年夏天”回复:好开心,嘿嘿。 2012年7月16日23点15分,田然回复:早些睡,睡太晚对你身体不好。 2012年7月16日23点16分,“那年夏天”回复:嗯,我回完你就睡。 到此这条留言终止,其中“那年夏天”的留言后面还有一行小字:此留言来自手机qq。 2011年11月2日,留言只有一句话:踩踩。这个叫“那年夏天”的主人回复说:嘿嘿,那我也去踩踩你。 2011年11月3日,田然的留言是那时候很流行的那是汉子和符号组合的形状,一只脚的形状,里面的字是:那我就一脚踩死你。“那年夏天”没有回复。 第三个有田然留言的空间是“雨天”,田然的留言只有一条:我来了哦。 “雨天”没有回复。 带着第六感,“那年夏天”的空间,是要认真研究的,但在此之前,祁亚男决定先排除性地去确认“我在不在”和“雨天”的嫌疑。 功夫不负苦心人,除了那两条留言外,整个空间里没再发现田然的影子。 关闭了那两个空间,来到“那年夏天”得空间,再次确认了除了刚才那三条留言,没有别的留言后,打开了相册,里面有三个相册薄:艺术照,毕业那年,还有上海记忆。 看到上海两个字,祁亚男眼睛瞳孔瞬间缩小,盯住了那个相册,鼠标点开,里面却只是上海的一些地标性建筑的照片,并无任何人。 再点开其他相册,艺术照上是一群年少青春的小姑娘,大概十七八岁,摆出各种造型,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人的照片都有,完全分辨不出谁是“那年夏天”。 毕业那年就更没有参考价值了,里面都是穿着校服的学生们,在教室里在操场上,在大街上的照片。 离开相册,点开了说说,正准备照例选择倒序的时候,已经自带雷达搜索的祁亚男在第一页发现了两个熟悉的字:爱你! 聚焦过去,却是在一条说说下的评论,而评论内容让她瞬间惊呆:我是你老公啊,自然是要呆在你身边了。 这个“那年夏天”的人气很旺,每条说说都有很长很长的点赞和评论回复,田然的那几条评论就那样静静地淹没在那里。 这条说说,“那年夏天”写的是:五一了,好想去爬泰山,有一起去的吗?时间是4月30日。 下面好多人回复,有人说:我去我去! 有人说:算我一个。 也有人说:别得瑟了,五一外面都是人,呆在家里最舒服。 对于这些,“那年夏天”都一一回复,说好啊好啊,一起去。 而在众多的评论中,田然的qq号“爱你”评论说:我也去。 “那年夏天”回复说:你哪里凉快一边呆着去。 “爱你”回复说:我是你老公啊,自然是要呆在你身边了。 “那年夏天”回复了一个白眼。 看到这里,祁亚男觉得呼吸都急了起来,越往下翻说说,就看到了更多的“爱你”和“那年夏天”的互动。渐渐地,她觉得身上特别冷,想去关了空调。没想到刚一站起来,只觉得头一阵眩晕,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祁亚男听到了一阵歌声,旋律仿佛很熟悉,却听不清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她焦急地四处查探,却不料头狠狠地撞在了什么东西上,咚地一声,眼前又黑又晕,天旋地转。 她放弃地任由天地旋转,忍住想吐的感觉,不停地暗示自己:会停下来的,总会停下来的。 等那种又晕又想吐的感觉过去,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暖黄色,身下一片冰凉,硬硬的。伸手摸摸,很光滑,转动头向左看去,看到了四根细细的木头,再远处,是白色的墙壁。 向右看去,“咚”地一声巨响,又撞上了,抬手摸摸头,右边的头皮上凸起来一个大包,手摸上去,头皮上传来手指的冰凉,被撞的地方被凉凉的手指触碰到,有点舒服。 愣了很久,才渐渐反应过来,自己正躺在写字桌下,旁边的那四根细细的木头是自己的椅子腿,而两次撞到自己脑袋的,是那结实的桌子腿。 正想着自己是不是有力气爬起来的时候,手机又传来了歌声: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还没唱到第二句,祁亚男已经挣扎着扶着桌子爬了起来,头又晕了起来,但她死死地抓住了桌角。 来电话的还是田然,歌声还在唱,只是头很晕,好不容易站定,眼前却一片又黑又亮,只好闭着眼睛听着歌声响。 过来不知多久,头不那么晕了,试着睁开眼睛,还好,眼前不黑了。 小心地挪到床边,轻轻地躺下,床单上满是空调的味道,贴在身上很是冰凉。伸手关上了空调,房间里安静极了,只有手机铃声在响。 伸手拿过放在床头的手机,接通了电话,田然说话了:怎么这么久才接啊? 祁亚男用很微弱的声音说:我刚刚“睡着”了。 田然在那边用如释重负的声音说:哦,我说呢,那你继续睡吧,我也睡了。 嗯。 好的,晚安。 嗯。 嘟嘟嘟,电话挂断了,是祁亚男挂断的,要是以前,两个人还会为谁挂电话谦让很久的。 祁亚男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好像散架了一样,酸痛,僵硬仿佛躺在床上的是一具干尸。她摸着自己的额头,想着现在的情况:明显,田然在说假话,他买了两块手表,一块寄去了上海。而那个“那年夏天”会不会就是那个收件人呢? 想到这里,她一跃而起,打了鸡血一样又坐在了写字桌前面。电脑已经黑屏了,动了动鼠标,屏幕亮了,还停留在“那年夏天”的说说界面。看看右下角,已经晚上十一点四十了。 祁亚男接着往下面看,又发现了多处田然和“那年夏天”的互动,而且从“那年夏天”和其他人的互动中,她知道了这个那年夏天叫李秋梅。 越往下看,心里越冰,泪水一遍一遍地冲刷着脸庞,她都来不及擦一擦。就这样看啊看啊,只是“那年夏天”的说说太多了,看得她眼睛里冒着火,却又不停地流出泪来。 不知道看了多久,说说的时间到了2012年,又看了很久,2011年,2008年,终于看到最开始的时候了。 2008年的1月份,“那年夏天”发了第一条说说,这一年,没有看到田然的影子。 2009年,7月份,第一次看见了田然在说说下面互动,之后就多出了很多很多的点赞和评论。 往后面再翻,2010年,两个人的互动少了很多,但说话的感觉很亲密。 越看越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等她将目光从屏幕上移开,才发现自己早就泣不成声,抽噎得几乎不能呼吸,而电脑键盘上一大滩不明液体,也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鼻涕,胸口简直要爆炸。 她抽了纸巾,擦干净了键盘,这才觉得肚子很胀,需要去卫生间。 在卫生间里,她终于忍不住坐在马桶上放声大哭,却只哭了两三声就忍住了,她想到现在是半夜,邻居都休息了。 头埋在胳膊弯里,在那马桶上坐了很久很久。冲水出来,洗手台的镜子里,一张面目全非的人,在深夜的灯光下分外恐怖,毫无光彩的脸上说不出的晦暗,头发乱糟糟的,眼睛和鼻头都红红的,而眼睛早就成了一条缝。打开热水,洗了把脸,把毛巾打湿,拧干水,捂在了脸上。 回到卧室,她躺在床上,脸上还搭着那条热毛巾,眼皮上暖暖的很舒服。 她觉得很累,想休息,想就这么躺着睡一觉。“希望醒来后,这一切都是一个梦。”才这样一想,眼泪又窜了出来,消失在了毛巾里。 躺了一会儿,不能自已的泪水钻进毛巾,毛巾里的眼泪又慢慢流了出来,祁亚男只好起来,她握着毛巾一拧,地上就出现了好多的水滴。 重新坐在电脑前,她不知道做什么。 打开qq好友列表,很多人的头像都是灰的,有那么几个亮着的头像,她知道那是挂在手机上的。 看着那一排排的头像,她一个一个地看,一个一个地念着昵称,一个个地在心里对号现实中的朋友和同学亲戚,直到最后一个人也念完了,她呆呆地看着电脑屏幕,然后打开了一个word文档。 她打开了两个“那年夏天”的空间窗口,一个点开了说说,一个点开了留言板,然后打开了和“爱你”的聊天窗口。 她将所有“爱你”和“那年夏天”空间里说说和留言板上的互动都截屏到聊天窗口,又一个个粘贴到了word文档。 等到粘完,已经半夜四点五十二了,但祁亚男并不困。 她打开那份文档从头看到尾,整整九页图片,一一看过,然后觉得还缺了点什么。 她自言自语着:到底缺什么呢? 这时,手机竟然响了。 听铃声是田然打来的,除了他的来电铃声是《一生有你》,其他任何人的来电铃声都是系统默认铃声。 走过去把手机按了静音,她拿着手机看着屏幕上的田然来电四个字发怔,突然觉得想笑,然而却没有笑得出来,因为脸上的皮肤很紧绷,扯到了,然后她又一次哭了。 祁亚男哭着哭着不能自已,躺倒在床上,不停地哭啊哭啊,然后竟然睡着了。 第三章 不为什么 迷迷糊糊中,祁亚男远远地看见田然在对着自己笑,却不知道在笑什么,她想拉住田然问一问“那年夏天”是谁,着急地喊着“老公,老公!”却好像怎么也喊不到田然,他慢慢地走远走远,急的她大汗淋漓。等她再抬眼看四周,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泥泞的荒野里,天气很阴冷,好像还在下雨的样子,她缩着肩膀,把手放在嘴巴握成喇叭状,大声地喊,老公!~~~ 然后她就醒来了,听到自己喊的那声老公的余音,而房间里满是太阳的光线,金灿灿地晕人。 翻身起来靠在墙壁上,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就起来去洗澡。 一边洗澡,一边想着从昨天早上到现在的事情,毫无疑问,田然这明显是对自己撒谎了,还瞒着不少事,和这个“那年夏天”一定关系非常,一定要弄清楚他们之间的事,然后再决定要怎么办。 浴室的莲蓬头不停地撒着水花,不断地流着,急促的水流拍打在身上,头上的洗发水揉出的泡沫沿着眼角流进了眼睛里,祁亚男立即抬头对着莲蓬头冲洗,洗着洗着,突然就哭了起来,眼泪和莲蓬头里的水混在一起,迅速地流过脸庞,流过脖子,流过全身,流进了地漏,消失不见,眼睛里热热的,饱含着无法计算的委屈。 从浴室出来后,草草地擦干了身子,裹着浴巾坐在了写字桌前,没有丝毫犹豫的她,打开了“爱你”的qq空间,轻车熟路地找到“那年夏天”的留言,截屏,粘贴在昨晚的word的最前面,然后保存了文档,点开了“那年夏天”的空间。 每个qq空间的网址栏里,都有这个qq的号码,祁亚男复制,查找好友,搜出来的界面资料显示,昵称,那年夏天,年龄,21,所在地上海,个性签名:我知道你回来所以我等,知道我在等,你会不会来。 申请加为好友,就关闭了所有的页面,然后关机了。 在脸上涂了护肤品,眼睛里有些轻微的刺痛,用吹风机吹干了头发,换上一条黑色的长裙子,一双黑色的平底鞋,拿上手机和钥匙,就出门了。 心里感觉木木的,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快速地走,走出了小区,走出了之前熟悉的地方,不停地走,看着干净的街道,看着忙碌的人群,感觉所有人都有自己要去做的事,而自己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仿佛自己是不存在的一样,7月的阳光晒在身上,却是透骨的冰凉。 太阳越来越高,路上的车辆也越来越多,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正茫然四顾的时候传来了手机铃声。祁亚男这才发现自己左手拿着钥匙,右手拿着手机,从家里出来后根本就没有放进包里,而是一直握在手里,仿佛会被谁抢去一样。 电话一看是028开头的座机,祁亚男清了清嗓子,接起了电话,喂,您好? 电话那头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声:祁女士你好,我们这里是杨成君律师事务所,之前邀请你在今天下午两点到我们事务所参加面试,现在特意打电话跟你确认一下,下午你是否有时间过来参加面试? 祁亚男这才想起来,投了很多的简历,只接到了一个面试电话,就是一个律师事务所,要不是他们打电话过来,她自己早就忘记了。 于是,她赶紧用很热情和自信的声音回答说,您放心吧,我会按时来参加面试的。 那边说,嗯,好的,地址我那天已经发到你的手机上了,你看还需要给你再发一份吗? 祁亚男赶紧说,不用了,谢谢您。 那边的声音充满了笑意,那好的,那我们下午见。 好的,下午见。 挂了电话,看看手机,已经快早上十点了,而今天早上好像没有接到田然的电话呢?本来还有一些失意,但一想到昨晚看见的那些东西,就想不打电话也好,不然自己都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气来和他讲话。 打开短信收件箱,一条一条的寻找那条面试的通知短信,顺便删除了不少垃圾短信。短信里收到的地址是在红星路,但对cd还是不怎么熟悉的她,只能查地图了。 手机地图上搜了一下,坐地铁过去只要二十分钟,但因为不熟悉,她决定早些过去,在面试附近吃午饭,以免找不到地方,耽误面试。 于是她伸手打了一辆出租车,给司机说了家的地址,就闭上了眼睛。 回到家里,准备了一份简历,打印出来,把长长的头发盘起来,化了淡妆,换上职业装,带上遮阳伞就出门了。 地铁站的位置,她早就打探好了,于是轻车熟路地到了。cd只有两条地铁线路,1号线和2号线在天府广场交汇,而她要坐到天府广场从一号线换二号线到春熙路,然后步行到红星路。 过了安检,拿出了天府通卡,那是在今年年初来cd过元旦的时候,田然给她办的,临走让她带着,说以后来cd时用。卡上面是水墨风格的九眼桥,还有一朵娇艳的芙蓉,很是少女风。 刷卡进入了地铁站,再经过楼梯走下去一层,就是站台了。站台上各个车门口有不少人在候车,地铁电视里在播放着新闻。她看了看站台两边的安全门上方的站点,确认了自己要搭乘的方向,就找了一个等候的人比较少的车门口,排队去了。 不一会儿,地铁就进站了,安全员带着呼麦,不断提醒大家先下后上,不要着急。随着人流进入车厢后,车厢里人不多,但是座位基本上都坐满了人,但只有几个站着的人,车厢显得很宽敞。 地铁车厢里的小电视和外面站台上的电视机的节目是一样的,现在已经播完了新闻,开始播广告。 祁亚男站在车厢的门口处,看了看对面小电视上的时间,已经快十一点半了。 地铁已经开了,速度很快,但很稳定,车厢里很安静。 祁亚男拿起手机,打算刷会微博。 但是手机屏幕上,躺着一条qq消息,却是和“那年夏天”的对话框,我通过了你的验证请求,我们现在是好友了,现在开始对话吧! 她立马解开了锁屏,点开了对话框,你好。 对方立即回复:你好。 祁亚男没有回复,而是打开了“那年夏天”的消息资料,然后,她看到了“那年夏天”的真人。 手机qq上有个功能叫做头像挂件,而“那年夏天”的头像挂件是她自己的照片,而且有好几张。有一张好像是在服装店试衣服的全身照,穿着一件浅绿色的淑女裙,齐刘海,满脸的胶原蛋白,还有一点点婴儿肥,青春,纯净又可爱。接下来有几张是自拍照。嘟嘴卖萌的,剪刀手的,看着十分活泼。 点进去“那年夏天”的空间,再去看相册,祁亚男很快就从照片里确认了谁是李秋梅,也就是她苦苦寻找的“那年夏天”。 祁亚男:请问你是在上海吗? 那年夏天:嗯,是的。 祁亚男:你好小哦,今年才20岁啊。 那年夏天:没有,很快就21了。 祁亚男:你在上海做什么啊? 那年夏天:代购。 祁亚男:代购什么呢? 那年夏天:衣服,我拉你进群。 祁亚男还没来得及回复,“那年夏天”就给她发了一个邀请,邀请她进入一个群,群名叫做“夏天代购群”。 祁亚男本想拒绝,但想着还要问问这个李秋梅一些事情,就暂时同意了邀请。 她看了看群,里面有四百多个人,一加进去,里面立即发来了不少消息,很多人在问问题,祁亚男默默看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看明白,索性就屏蔽了群消息。 她又给李秋梅发了一条消息:你认识田然吗? 李秋梅很快就回复了,认识啊,你也认识他吗?祁亚男也回了一句:认识。 祁亚男发完那一句,立即补了一句说,我是他同事。其实她本来想说的是,我是他女朋友,但还是觉得不妥,于是决定先不说实话。 那年夏天,过了一会儿回复说,哦,那你要是买东西,我给你包邮。 祁亚男立即回复,真的吗,那敢情好啊。你是叫李秋梅对吧? 那年夏天问,你怎么知道啊? 看到这句,祁亚男正不知如何回答时,那年夏天又发来了一条消息,是田然告诉你的吗?于是立即就坡下驴说,是的。 然后那年夏天那边就回复了一个笑脸,她说,我这边有点忙,我们一会儿再聊,你要是有什么看上的,就和我说,我能便宜的就给你便宜。祁亚男只好忙不迭地说谢谢谢谢。 等看了一遍和李秋梅的聊天记录,她打算晚上好好和李秋梅聊聊,然后在和田然好好聊聊,如果他们真的是情侣关系的话,那自己岂不是就真的成了所谓的小三? 这样想着,心里不禁悲伤起来,以为遇见田然很幸福,没想到事情越来越狗血,如果真的自己成了小三该怎么办?这还真是个问题。 还没想出个一二三来,车厢里的广播提示已经到了春熙路,随着人群,漠然地走了出去。 电梯间里,祁亚男和两个女孩子两个个男孩子一起望着电梯门,23楼太高了,要不她早就走楼梯了。 下午的面试没想到是一个群面,虽然只是一个律师助理的职位,但没想到一起来面试的人加上自己一共有五位,据说本来是六位,但有一人临时放鸽子了,就只有他们五个人一起面试了。 面试官是一个穿着暗红色西装套裙的女子,笑容满面,但气场十分强大。她看着每个人的简历,让大家依次做自我介绍。等到了祁亚男,还没说到所学的专业呢,那位女子就微笑着打断了她,“你不是本地人?” 祁亚男只好停下打了很久腹稿的自我介绍,回答,“是的,我是新疆人。” “新疆哪里?”那位面试官又问。 “库尔勒。”祁亚男心里开始打鼓。 “哦,我知道,那里的梨很脆。” 祁亚男也微笑着附和,“没错,很脆很甜。” “那你为什么会来cd工作?” “我男朋友在cd所以过来的。”祁亚男很自然的回答,但心里却又开始悲伤起来,她搓着自己的手,安慰自己要冷静。 “哦,好,了解了。”面试官脸上还是一成不变的微笑,但祁亚男心道,估计完了。 果然,面试结束后,面试官只是让大家回去等电话通知。 正想着呢,一起面试的其中一个女孩喊她:“亚男,电梯来了,快进来。”回头一看,自己发呆的这会儿,电梯已经到了这层,然后他们都进去了,只有自己一个人站在外面,那个叫周桐桐的女孩子在门口拿包挡着电梯门喊她。 她立即走了进去,然后对大家笑了一下,说,“很抱歉,刚刚走神了。” 那个招呼祁亚男的女孩子,叫周桐桐,面试的时候表现很好,不但人长的漂亮还大方不做作,祁亚男对她也很有好感,周桐桐听她这么讲,就安慰说,“没什么的啦,不必放在心上。”其他人也都善意地笑了笑。 到了一楼后,除了其中一个男生,大家都走出了电梯,另外一个男生问那个男生,“你怎么不出来啊?”那个在电梯里面的男生摁着电梯的开门键说,“我开车来的。” “哦,这样啊,那好的,再见。”外面的男生说,里面的男生向大家招手再见,微笑着关上了电梯门。 另外的一个女生说,“哇,这人好厉害,面试都开车来的。” 那个男生说,“应该屋头有钱呗。” 然后大家都笑着说应该吧,临分开,周桐桐要了祁亚男的手机号,说以后多联系。 按原路返回家以后,她就接到了周桐桐的微信添加请求,她很快就通过了,周桐桐的微信昵称是梧桐一棵树,头像真的是一棵苍翠的梧桐树。 祁亚男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过去,周桐桐就回复了,说:刚刚事务所给我打电话了,让我明天去参加复试,你也接到电话了吧? 祁亚男看到,看了看手机,并没有漏掉的电话和短信,就回,没有呢。 周桐桐立即回复说,应该马上就会打了,再等一会儿。 祁亚男就说,嗯,好的。 周桐桐又说,常联系啊,以后有空出来一起耍哦。 祁亚男回复,好啊。 两个人就各自的兴趣爱好又聊了好一会儿,才结束了聊天,而直到结束聊天,也没有接到律师事务所的电话,那应该就是自己被pass了。 这一通聊天结束,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祁亚男不想做饭,她想出去吃饭,顺便走走。 背着小包出门,走啊走啊,后来又随便找了一辆公交车就上去了。她看着公交车外面的店面发呆,公交车停停走走,没一会儿,车上人就非常多了。后来又上来好多个年纪很大的老年人,祁亚男自觉地让座,悄悄走到后面站着。 后来看下班高峰期人实在太多了,她就在一站叫做通惠门的地方下车了。 下车后,她就自己乱逛,逛着逛着,她发觉自己走到了宽窄巷子去了。来cd都好几天了,但她一直忙着收拾房间,添置东西,还有找工作,一直没有出去逛逛cd的景点,“这就叫来的巧,看看去。”她打了个响指,潇洒地走进了巷子。 景点都一样,最多的就是小吃,这里也是一样,十家店铺少说也有七八家都是吃的,形形色色。她边逛边吃,什么叶儿粑,糖油果子,小面啥的,很快就撑坏了,于是打算慢慢回家了。 她想看看现在几点了,手伸进包里,却发现手机和钱包都不见了。刚刚买羊肉串吃的时候都还在的,什么时候掉的呢?这一下,浑身冷汗,心脏狂跳,遇见小偷了吗? 她回头看过去,夜幕已经落下,人群来来往往,没有任何的可疑。 仔细地翻找了一下,包里还是没有。出门穿的是裙子,是没有兜的,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丢了? 那是丢哪里了呢?还是被偷了呢? 但是包还是好好的,不像是遇见小偷了呀。 她着急地一边往回走,一边想着自己到底去了多少地方。 每一个能记得自己买过东西的摊子都去过了,也问了好多的老板,但是都说没有注意。祁亚男双手抱着头都要哭了。 正在这时候,她听见有人在背后喊她,“那个长头的,你等一下。”她疑惑地回过头去,却是自己买烤羊肉串的摊子的老板,只见他笑意盈盈地说,“对,就你,过来一下。”她将信将疑地走过去,还没等人说什么,就先开口了,“我给钱了。” 结果,那个留着面相十分白净的老板竟哈哈大笑了起来,“我也没说你没给钱啊。” 祁亚男这也发现自己说了句蠢到家的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你叫我做什么?” 那个老板身高少说也有一米七八左右,又是站在石阶上,显得居高临下,手里的蒲扇不停地扇着,他笑眯眯地说,“你是在找什么东西吧?” “你怎么知道?”一听这话,本来就着急的祁亚男立即问道,还一把抓住了那个老板的手臂,像害怕他跑了似的。 “热。”那老板把祁亚男的手扒拉下来,更加悠闲地扇着风,问她,“丢什么东西了?” “我的手机和钱包不见了。” “说说。” “我刚才走到前面那的时候,想看时间,结果发现手机和钱包都不见了。”祁亚男那个急啊,恨不得把很多话一秒钟就说完。 “哈哈哈哈哈,你这个女孩子还挺有意思的,我不是问你这些,我是说你的手机和钱包长什么样?” 这下祁亚男才反应过来,又一把抓住人老板的胳膊,“你捡到了?”眼睛紧紧地盯着老板的脸,仿佛老板把钱包和手机藏在了脸上一样。 “说了热。”老板又把她的手扒拉下来,“我捡到很多东西,你说说看,我给你找找,看看有没有你的。” 祁亚男想了想,认真地说,“我钱包是一个粉色的长钱包,里面有我的公交卡,粉色的,有两张银行的卡,一个是工商银行的,一个是农业银行的,还有三百多块钱。” 那老板不置可否地笑着不说话,看着祁亚男,祁亚男都觉得心里有点毛了,心里狠狠地骂自己太丢三落四了。 看老板不说话,她只好小心翼翼地接着说,“手机是三星的,白色,手机壳是粉色的。”说完可怜巴巴地看着老板。 老板听完大手一挥说,“跟我进来一下。”进去后,里面竟然是一家卖兰州拉面的店,只是在门口支了个摊卖烤羊肉串。里面的座位坐的满满当当的,客人们吃的热火朝天,汗流浃背。 老板进了店后,径直往最里面走,她半信半疑地慢慢跟着,老板从最里面的柜子里拿出来一只塑料袋,里面装的竟然就是自己的粉色的长皮夹和粉色手机壳的手机!! 老板把钱包和手机拿出来说,“现在再回答问题,手机界面是什么?” “一个穿红衣服的男人,是我男朋友。”祁亚男想也没想就说。 而老板,他竟然笑了。 祁亚男急了,伸手过去就要抢,“这就是我的手机和钱包,你快还给我!” 老板把手机举高,让她够不到,“凭什么说是你的。” “那你手机借我,我打我的电话,如果电话响了,就能证明这是我的手机。” 老板同意了,把自己手机拿了出来,问她:“号码多少?” 老老实实地报上了号码,老板打了出去,没一会儿,那粉色的手机壳里的屏幕就亮了,电话打了进来,田然的照片就在里面。 “这下可以证明是我的了吧?”祁亚男指着手机和钱包。 老板看了看来电号码,微笑着说,“嗯,可以。”就把手机还给了她。她一拿到手机,就看了看,确实是自己的手机,又翻了翻钱包,立即回头对老板说,“谢谢老板。” “不用客气,以后小心点。”老板头也没抬,径直端了一盆腌好的羊肉串就要出去。 “老板,我再买十串羊肉串。” “好。” 千恩万谢地告别了老板,这一折腾,回到家都已经快九点半了。 洗个澡,把那买了根本吃不下的羊肉串塞进冰箱里,又把失而复得的钱包和手机摆在茶几上,就像欣赏艺术品一样,不停地摸摸,生怕又不见了。 回到卧室吹头发,吹到一半,就打开了电脑。 她挑了田然在李秋梅“那年夏天”的空间留言的那首诗的截图,在qq上发给了田然。 很快,田然就回复了:? 她问:这首诗是你自己写的吗? 爱你:嗯。 爱你:你老公有才吧? 祁亚男:嗯。 祁亚男:今天我钱包和手机丢了。 爱你:怎么回事? 祁亚男正在回复呢,放在客厅茶几上的电话响了,却是田然打来的。 田然在电话里详细询问了经过,然后说她太马虎了,以后要小心些,最后安慰说,东西找回来就好,等他回来两人再一起去感谢那个老板。 她应付着,坐在写字桌前,看着那个word文档。最后,她说,一会儿你上qq,我给你发一份文件。 田然好奇地问,什么文件? 祁亚男说,你收到看了就知道了。 田然在那边很宠溺的说,“老婆还挺神秘哈。”祁亚男却用鼻子哼了一下说,“我今天累了,先挂电话了。”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电话挂完没一会儿,电脑上qq又来信息了,文件呢? 她毫不犹豫地就把文件发给了他,田然立马接收了。 我看完给你说反馈哈,田然还在嬉皮笑脸。 好。祁亚男就那么看着对话框,没说别的什么。 把头发吹干,脸上敷了面膜,走过去看电脑,爱你依然在线,但没发任何反馈过来。 反馈呢?祁亚男问。 没有回应。 半小时后:喂?还没看完吗? 打不开? 还想继续发消息,却见爱你的头像变灰了。 这是几个意思?生气的打开微信,这是什么意思? 十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回应。 打电话过去,却被挂断。 发短信过去:不接电话什么意思,默认了吗? 还是不回信息。 再打电话已经关机了, “真tm是个勺子!”祁亚男把手机关机,骂了一句。 今天走了太久,脚很累,打了一盆热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泡着脚,撕下了面膜纸,靠在靠垫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也许是泡脚太舒服了,也许是太累了,她竟在沙发上泡着脚就睡着了,等醒来,外面小区里的灯早就都灭了,只有院子里的路灯发出的昏黄光晕。 倒了早就凉掉的洗脚水,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关了灯准备好好休息,却不料毫无睡意,于是抹黑打开了手机。 已经夜里两点十三了,手机很安静,没有收到任何短信或者来电提醒。 她登陆微信,看见田然在十二点的时候发了一条消息:你什么意思? 她冷笑一声,给田然发了三个字,为什么? 却不想,田然却秒回了:不为什么。 第四章 我不认识 什么叫没有为什么?祁亚男瞬间愤怒了,一个电话拨了过去,田然秒接,但却没有说话。 “说话!”祁亚男的声音很暴躁。 那边却依旧没有任何声音,仿佛是把电话打到外太空去了。 “不说话就是说默认了吗?”她着急地问。 “默认什么?”田然终于说话了,声音里竟然充满了戏谑的味道。 “你说呢?” “不知道你。” “装啊,你继续装。” “没什么好装的。” “那就是你和她是男女朋友?” “不是,我不认识她。” “不认识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互动,我给你看的是什么?” “不知道。” “她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好的,我知道了。”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就那样听着彼此的呼吸,也没有挂电话。就这样僵持着,过了一会儿,握着手机的手腕变得很酸很酸,祁亚男起身从床头柜里拿出耳机戴上。 可能是插耳机时声音被听见了,田然那边问:你戴耳机了? 以前煲电话粥的时候,一打就是两三个小时,一直握着手机手腕就会支撑不住,于是经常会打到中间戴耳机,田然很熟悉这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想到过去,眼泪就流出来了,再看看今天他的反应,分明就是承认了。以前两个人互相开玩笑斗嘴的时候,一旦有误解的情况出现,他都会很着急地解释反驳,生怕自己对他有误解。 这样想着,就没控制好自己,哭出了声音。田然在那边默默听着,并未说话,哭着哭着,觉得自己十分委屈,带着哭腔说了一句我不打扰你了,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紧接着又打了过来,祁亚男粗暴地关机了。 拉过毛巾被捂着头,压抑地哭着,很快毛巾被就被打湿了,她掀开被子,任由泪水四溢,一边哼唧着,一边想,他会不会离开我呢?不,不,他应该没想过要认真和我在一起吧?要不然为什么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还和别人在一起呢? 可是他每天都花了很多的时间来陪自己的啊,二十小时不间断地和自己聊天打电话发微信啊,怎么会有时间和别人谈恋爱呢?但扭过头又想到,自己虽然也和他一直不间断地联系,但并未影响自己和其他人的正常交流啊。 那他爱我是真的吗?很多人说同时爱上两个人,要选择第二个人,因为如果爱第一个人,就不会爱上第二个人,明显我是那第二个人,那他会如何选择呢?他会离开吗? 一想到他可能会离开,心就仿佛要裂开,感觉人生都没有了意义,泪水更肆虐了。 就这样胡思乱想,辗转反侧,时间好像过了很久,眼睛火辣辣地疼,却总是没有不困。于是她又打开了手机,却发现田然给她发了一条短信:你这样查我,就是不信任我,我说过我最讨厌别人怀疑我。 看见这条短信,手机都快要被她捏碎了,什么?信任?我是信任了你很久很久,但你对得起我对你的信任吗?你值得我信任你吗? 气愤地甩了一个电话过去,却不想田然已经关机了。 还记得刚在一起不久的一天,田然就很宠溺的说,以后有什么事随时找我,我不能保证所有的事能够给你都解决,但我会第一时间倾听你的喜怒哀乐,我的手机二十四小时为你开机。之后他真的一直二十四小时待机,还经常睡到半夜拨电话过来,说一句我想你了,或者刚刚梦见你了,两个人半夜里说着甜言蜜语,好一会儿才会挂电话。 却如今,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关机了。 逃避吧,这就是。 愤怒和悲伤蒸干了泪水,脸庞经过泪水的洗礼,紧绷绷地,感觉皮肤很厚,鼻腔里很塞,就像冬天重感冒了一样。 她每隔一会儿打一次电话,但一直是关机状态,就这样慢慢地时间到了凌晨四点,又到了五点。外面渐渐传来了早起的人们的声音,电动车的声音,遥远的马路上车辆开过的声音,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脑子不清醒,恍惚还听到了几声鸡鸣。 天就快亮了,这样想着想着,反而慢慢睡着了。 “叮铃铃,叮铃铃~~” 手机响了,就在耳边的手机发出了极其刺耳的声音,她想睁开眼睛看,却发现眼睛根本就睁不开,酸涩的感觉布满了眼球的每一寸。 勉强眯着眼睛接听了电话,却是快递打来的,说有一个包裹,让她下楼来取。亚男想了一下说,你帮我放在门卫可以吗?对方说了一句好的就挂了。 她放下手机揉眼睛,揉了好一会儿,才觉得好一点了。 就那样木木地躺了一会儿,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早上十点多了,她起来去照镜子,却被镜子里的自己震惊了,凌乱的头发,大地色的面色,肿眯缝了的眼睛,整个就是一个贞子! 她呆呆地坐在化妆镜前面,就那么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心如死灰说的就是这样吧。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电话又响了。她木然在站起来去床上拿手机,是妈妈打来的,她立即挂断,并发了一条短信:妈妈,我在面试,回去给你回电话。她不想在这种情况下接电话,在外多年,早就学会了报喜不报忧,现在自己的样子母亲总会敏锐地发现异常,曾经一次感冒了鼻塞说话有鼻音,自己都没感觉到,却被妈妈在电话里听了出来。 妈妈那边很快也回了信息过来,好,那你面试加油,祝你成功。 她看完这条后,把手机丢在床上,又躺在了床上。 虽然只迷糊了几个小时,但她一点也不困,就是很累的感觉。 没躺一会儿,电话又响了,拿起手机一看,是028开头的座机,于是就没有接电话, 铃声响了两次后,收到了一条短信,是一家公司的面试通知,看完后就删了。她现在只想接田然的电话,其他的,实在没心力处理了,她想听田然解释一下,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想到这里,又给田然打了一个电话,这次终于开机了,但是电话被很快就挂断了,再拨,又挂断,再拨,还是挂断了。她又开始流泪了,哭了一会儿,擦干眼泪又打了一次,这次电话一接通不再响彩铃,而是传来一个冷漠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忙,请稍后再拨。 难道他在接别人的电话?还是在和别的人打电话?不会是和“那年夏天”李秋梅吧?想到这里,她又心生悲戚。 过来五分钟再打,还是那个冷漠的女声,过了十分钟还是一样。 她终于泄气地不再拨打,也许他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吧。 她很害怕,却不知道在害怕什么,心里的恐慌让她觉得应该要做点什么,于是祁亚男拿着手机刷了刷朋友圈,刷完后又打开了qq,去看qq空间。 随意地浏览者空间里的来访者,又开始看大家的动态。很快,她看见“那年夏天”在昨晚发了一条新说说:手表很漂亮,就是手链长了点。配图是一款手表,表链是心形的,表链的颜色和表盘的颜色都是紫色为主,表链上的心是紫色和白色相间的,十分漂亮。 这会不会就是那款引发这场海啸的手表呢? 于是,她打开了与“那年夏天”的对话窗口,试探地发了一句话:你收到那个手表了啊?李秋梅很快回复了,你说的是我空间里的说说吗? 她回复说嗯,李秋梅问她,你知道手表的事? 祁亚男看到这句话,知道自己唐突了,自己还没想好要不要告诉李秋梅自己的身份,于是就说,田然给你挑礼物时我在旁边看了下,果然是买给你的。 “那年夏天”回复了一个微笑说,哦,这样啊。 祁亚男没有再回复,转而又一次拨打了田然的电话,却不想还是那个女声。到底是在和谁通电话呢,到现在还没结束? 于是她想了想,对“那年夏天”说,你昨天收到的吗? 那年夏天很快回复说,是的,下午就收到了。 看到这里,她想起早上接到的快递电话,可能就是手表吧。 她飞快地洗了洗脸,换了件衣服就冲到了门卫处,很快就找到了快递单上自己的名字,用黑色马克笔写着很大的“祁亚男”三个字,谢过门卫大爷后,一边往回走一边拆快递。 还没走到单元门口,就已经暴力拆开了快递盒子,里面就是手表,拆开内包装,一块很漂亮的绿色手表,造型和样子和“那年夏天”晒的那款一模一样,只有主要颜色是绿色。 一回到家,就给田然拍了一张照片,发微信过去,说收到手表了。 田然很快就回复了:收到就好。 她问田然是不是在和谁打电话,为什么电话打不通,田然说了句是的,就没再说话。 她又打了好几次电话,还是那句您拨打的电话忙,请稍后再拨。 无法打通电话的她,实在不知道做啥,于是随意在百度里搜索了这句话,没想到搜到的说法却是说电话被拉进黑名单了就会被提示您拨打的电话忙。 于是,祁亚男又暴走了,她给田然发微信说,你要是不接电话,我就把你和我的事情告诉李秋梅。 微信发过去没一会儿,田然电话就打过来了,一接通,田然就很着急地问,“你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听到他着急的语气,祁亚男突然间冷静下来了,嘲讽地说,“现在知道着急了?” 田然一直在问她怎么会知道李秋梅的名字,还知道些什么,但看到田然的这种反应,她觉得十分好笑,就挂断了电话。 田然又打了过来,问她还知道什么,祁亚男并未回答,只有一句话,你给我解释解释。 最后两个人谁也不让步,谁也不回答对方的问题,于是就不欢而散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祁亚男又去和“那年夏天”聊天了。 祁:你和田然谈了很久了吗?感觉他很在乎你呢。 那年夏天:嗯,我们是谈了很久了哦。 祁:他还是很有上进心的,人也不错。 那年夏天:你也这么觉得吗? 祁:嗯,他在工作上很努力的,看着很上进的。 那年夏天:嗯,他最吸引我的就是上进心,我现在做代购也是受他影响,我觉得自己也得上进一点才配得上他。 祁:果然你也很上进呢。 那年夏天:我还不怎么样呢。 祁:已经挺好的了。 那年夏天:谢谢哦。 祁:你是哪一年的啊? 那年夏天:1994。 祁:那你和田然年龄差的有点多哦。 那年夏天:有一点多,他经常因为这个自卑,其实没什么的。 祁:这应该没必要吧,只要家里人不反对就好啊。 那年夏天:我家里人就我姐姐知道他,其他人还没说呢。 祁:其实年龄大一点比较能照顾人,挺好的。 那年夏天:是啊,这一点他确实做得挺好的。 祁:就是你在上海他在新疆你们这样异地会比较辛苦吧。 那年夏天:还好吧,我都已经习惯了。 祁:? 那年夏天:他虽然人很好,也很上进,但是经常没时间陪我,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和单身的没什么区别。 祁:异地就是这样,比较辛苦,不过你们以后会在cd生活吧。 那年夏天:不知道呢,我现在还小,还不想那么早结婚。 祁:哦,那田然年纪不小了哦。 那年夏天:是啊,我也经常因为这件事觉得对不起他,他等了我五年多了,时间越长我越觉得抱歉,我现在特别喜欢上海,我想在上海生活,但田然说不会来上海,如果以后不和他结婚的话,我怕会耽误他。 祁:那这些你和他讲过吗? 那年夏天他:没有,我不知道怎么说。 祁:没事,说不定他以后就和你一起去上海了呢。 那年夏天:不知道会怎么样。 祁:嗯。先别着急,先好好谈着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那年夏天:嗯。 祁:先不聊了哦,我去吃饭了。 那年夏天:好的哦,姐姐。 结束聊天,祁亚男觉得自己的心又凉又苦,这个李秋梅今年在刚刚20岁,他们已经谈了5年,而自己和田然1年的感情能pk过吗?再说了,这个小女孩是那么的单纯,自己随便说是田然的同事,她就没有怀疑,和自己以前一模一样,要不是接到那个电话,那自己和这个小女孩要被瞒到什么时候呢?她要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会不会和自己一样难过和哭泣呢? 还在假想着各种结局,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拿起一看,却是妈妈发来的:男男,面试结束了吗?结果怎么样啊? 已经冷静下来的她,拿着手机去了楼顶的小花园。 小花园里,花架上的绿叶洒下来好多的绿荫,太阳正刺眼,热辣地照着大地,很热。但祁亚男觉得身体里很冰很冰,就像刚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冻肉。 太阳热烈地照在全身,里面的血却被冻住,她像雕塑一样站在楼顶,等待着身体解冻。 过了一会儿,身上被太阳晒得发烫了,心里还是很冷,再晒下去就要晒脱皮了。她挪到了绿荫下的小凳子上,给妈妈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打过去响了一声,妈妈就接了起来,“喂,男男,你在干嘛呢?”妈妈的声音超级温柔,她心里一暖,自然地用撒娇的语气说,“刚刚面试回来。” “今天去面试的什么公司啊,是国家单位还是私人公司啊?” “妈,你又开始了,又要说公务员和国企的事了。”祁亚男撒娇着。 “那你不考公务员,以后怎么办啊?”妈妈担心地问。 “妈,你就不要拿你们那一代的思维来看我们啊,并不是只有在国企才是工作,在其他的私人单位就是打工啊,现在国企也不是铁饭碗吧。” “那女孩子嘛,稳定一定总是好一些的,你这样刚刚从北京回来没多久,又去了cd哪有女孩子这样到处流浪的?”妈妈说着说着认真起来了。 “妈,这哪里是流浪嘛,看你说的!”祁亚男一半撒娇一半生气地说。 “好好好,不是流浪,不是流浪,那你和你男朋友什么时候结婚啊?”妈妈又要念紧箍咒了。 “嗯,还没商量呢,等商量好就告诉你啊。”祁亚男听到这个问题,都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打太极了。 “还是抓紧吧,你今年都27了,再晚的话生孩子都生不了。” “生不了就不生了呗。”祁亚男打着哈哈。 “那可不行,你们要早点结婚,趁我们身体还可以,还能帮你们带带孩子,以后你想我帮你说不定我已经死了。”妈妈的唐僧模式已经开启了。 “妈~~~”祁亚男只能撒娇了,田然这件事还不能告诉妈妈,她在期待着结婚,可是现在这情况估计要让她着急了。 “你那个男朋友前几天还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呢,那个孩子还是挺机灵的。”妈妈还是把话题扯到了田然身上。 “啊,那你们俩都说了点啥?”祁亚男心里无比的鄙夷,作秀做得挺好的, “就随便聊聊。”妈妈很开心地笑着。 “你不会和他说快点结婚什么的了吧?”祁亚男十分担心,妈妈总是害怕自己嫁不出去。 “那怎么会呢,这种事就是要你们来商量,一定要让他先提出来,你不要先说哦,不然会掉价的。”妈妈还在嘱咐,她听说妈妈没有说结婚的事,才放下心来,只嗯嗯地答应着。 好不容易结束了和妈妈的电话,她打开微信,给田然说,你前几天给我妈妈打电话了? 田然过了很久才回复,那时候祁亚男已经回到楼下客厅,田然说,嗯。 祁亚男本想让他删除自己爸妈的电话,但想了想就作罢了。 睡了一下午,醒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了,她出去到小区门口的烧烤店点了些串串,要了一瓶冰镇的啤酒喝了起来。 其实她并不能喝酒的,只是现在她很想喝。 吃饱了,酒就喝了一小半,她都已经醉了,上脸后的脸颊红扑扑的,身上都是汗。付了钱晕晕乎乎地往家走,走着走着撞到了一棵树,她又抱着那棵树放声大笑,周围路过的人好奇地看着她,她都知道,但她此刻就是想笑。 也不知道上楼梯的时候,被绊倒了几次,回到家的时候,她已经跌得浑身的灰,她打开所有的灯,就那么躺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睡的正香呢,突然听见了防盗门被打开的声音,惊醒的她突然跳了起来,看向门口,却不想亮如白昼的门口是田然,他正往家里搬一个很大的行李箱。 “你怎么回来了?”祁亚男正迷糊呢,看是田然就放下了警惕的心。 “我回来看看你。”突然没有看他,搬进行李箱后关上了门,还反锁了防盗门。 “你怎么在沙发上睡觉?”田然走了过来。 “要你管。”祁亚男坐到沙发上,双手环住胳膊,眼睛看着田然。 “回屋里睡。”田然想拉她的手,却被她打开了,“先解释一下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好。”田然顺从地坐下来,把祁亚男的身子扳过去对着他,认真地说了起来。 “我以前追过她,但是追了很久她都没有答应我,所以我就放弃了,你看到的那些只是我开玩笑的。”田然很认真地说着,祁亚男却笑了起来,她就那么笑着看着满脸大汗的田然,他以为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还在这里展现演技呢。 “然后呢?”祁亚男把下巴支在膝盖上,就那么看着田然,突然就想起了一句网络上很火的话-----我就静静地看你装逼。这里应该换一下词语,我就静静地看你表演,看你还能演出个什么花来。 田然还在巴拉巴拉地说李秋梅怎么看他不追了,又来倒贴他,为了逗逗李秋梅,他假装接受了,只是为了让她也感觉一下追别人,而别人不好好回应的感觉。 祁亚男只觉得好笑,她干脆从包里拿出手机玩了起来。 第五章 爆你裸照 田然看她玩起了手机,说,“你听我说啊,先不要看你的手机了。” 祁亚男抬头看着他笑,说,“那干嘛呢?” “你在给你解释啊。”田然脸上有一点尴尬。 “不用了,你都解释完了,我相信你说的。”祁亚男直接站起来,去洗脸了。 她细细地刷牙,细细地把洗面奶搓出泡沫,细细地往脸上捧水,田然就站在洗脸池旁边,静静地看她动作。 她洗漱完,问田然,“你要洗澡吗?”田然点点头就去了。 她在卧室里涂护肤品,田然很快就披着浴巾进了卧室,看她坐在梳妆台前面,走过来,从后面环住了她,双手拢在她的胸前,她轻轻推开了。从柜子里拿出一床毯子,说,你今晚睡沙发。 田然很顺从地出去了,顺带关上了门,祁亚男走过去上了锁。 已经凌晨一点多了,一夜无眠。外面客厅的沙发上听不出任何动静,不知道田然是否睡着了。他这样着急地跑回来,显然是要解释,可是他还是在说谎,李秋梅都说他们已经谈了五年了,他却说不认识她,以后若李秋梅知晓自己的存在,会如何对李秋梅说自己呢? 祁亚男还是无法接受突然两个人中间多出了一个人,而更残酷的是自己竟是那个多出来的,这让一直很反感第三者的她觉得自己是在老鸦嫌猪黑。可是如今知道了这些事,她也没有了注意,不知道要怎么办,分手吗?让他放弃李秋梅吗?这可能吗?她不知道。 一直想啊想啊,后来觉得头疼索性打开电脑看一会电影来转移一下注意力,她心情不好。电影是印度阿米尔汗的经典电影《三傻大闹宝莱坞》,每次心里难受看看这个电影总会让她心头晴空万里,斗志重燃,重新爱上生活。 看到在寝室自杀的乔伊,在自己寝室的窗户边上写下的“iquit”,祁亚男想,是不是自己也应该退出呢? 想了很久很,暂停了电影打开卧室门,田然就掀开毛巾被坐了起来,他也没睡着。 “你手机让我看一下。”祁亚男坐在旁边,很平静的说, 田然像给皇上递奏折一样,双手奉上,还主动打开了屏保。 她说,“我进去一下。”田然眼睛里闪过一波犹豫,但最终还是说了一句很干的好。走进卧室,她没有关门,坐在床沿打开了通讯录,先找到并删除了自己、爸妈的电话号码和通话记录,然后打开短信收件箱,清空了和自己的短信记录,最后她想删除自己的微信和qq,从此就和他无牵无挂了吧,iquit. 但是田然还是埋了一颗核弹给她,他的微信有三个置顶聊天,一个是自己,另外一个是夏天,点进去,赫然是李秋梅,只是聊天记录一片空白,而还有一个叫若的人,刚想点进去看看,田然冲了进来,要抢手机。 “别看了。”田然抓着手机不放手。 “我删个东西。”祁亚男也并不放手。 “删什么?”田然脸上看不出表情。 “我给你发的微信,我觉得我想太多了,不想再让你看见我发的那些过激的话。”祁亚男说完,田然脸上全是问号。 “你这样大半夜回来,我就知道是我想多了。”祁亚男说的很平静。田然听她这么讲就松手了,祁亚男删除了自己的聊天记录,正删除自己的微信号,田然看她的动作立即用力将手机抢了过去并藏在身后,“你真狠心啊。” “那个若是谁?” “不是谁。”田然脸上很平静。祁亚男拉他并排坐在床沿,头埋进他的胸膛,田然很自然地搂着了,轻轻地说,“你又瘦了。”她没说话,听着田然如战鼓般轰隆隆的心跳,没有做其他动作,就那样把脸贴在他的胸口,却有泪水悄悄地滴在他的胸口。 良久,田然捧起祁亚男的脸,她早已满脸泪水,他轻轻地吻了下去,细细地吮吸着她的眼泪,祁亚男感受到了的不属于自己的温热液体,睁开眼睛看去,却见田然脸上满脸的泪痕,却在轻柔地嘬自己脸上的泪水,这一刻,她感觉自己胸腔里的什么东西碎了。 泪水决堤了,田然抬起手,轻轻地抹着,一遍又一遍。 “我们分手吧。”祁亚男伸手环住田然的腰,头再次埋在了他的胸膛。 田然紧紧地搂着她,说:不要。声音如羽毛般轻盈,融在空气里,好似并未存在过。 田然从行李箱里取衣服出来,他一件件地拿出来,挂在祁亚男准备好的衣架上,柜子里渐渐地挂满了衣服,两个人的衣服挤在一起。梳妆台上挤着他的剃须刀,洗脸间里被他放了一罐洁面膏,穿着祁亚男准备的情侣拖鞋。祁亚男不做声,田然也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地挂着衣服,仿佛他有千万件衣服。 预约好的司机打了电话来,两个人一起下楼,田然很自然地拉着她的手,她没有抽回,就那样一前一后地走着。 送他上了车,田然问她能不能送自己去机场,祁亚男笑着拒绝了。送走田然,回到家,她立即在网上看出租的房子,一个个看,一个个打电话询问,正焦头烂额呢却见qq上“那年夏天”的头像不停地闪烁。 点击那个闪烁的头像,那年夏天问:姐姐,你结婚了吗? 祁亚男没有回复,只是打了一个问号。 那年夏天:没什么,我只是问问。 祁:我还没有结婚。 那年夏天那边正在输入,祁亚男问了一句,你那边有好看的毛衣吗? 那年夏天过了一会儿就发了很多很好看的毛衣照片过来了,祁亚男挑了一件浅紫色的短款套头毛衣,下单付款了。 那年夏天真的比图片上的标价给她少了很多,还说要给她包邮,“姐姐你的地址是不是和田然一样的啊?” 祁亚男没想到这个问题,于是说,我现在已经回到cd了,但还在找房子租,衣服先放你那,等我房子租好了,就给你地址。 那年夏天很热情地说,好的姐姐。 看好了一个房子,和出租人沟通后,她约好去看房,看完回来已经晚上八点了,索性吃了饭才回去。 回到家,她就开始收拾行李,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打包,然后把那块手表,田然送她的大棕熊,愤怒的小鸟,还有抱枕,都放在了衣柜里,留下给他准备的所有东西。等打包完,已经夜里一点多了,满满当当两个箱子,三个大蛇皮袋子,还有零碎的小包包几个。 她关了手机在沙发上将就睡下,很久没有好好休息,很快就睡着了,只是还是梦境连连。梦里面田然对她说,是你看错了,不信你去看,空间里什么都没有,她仔细去看,却是一片朦胧,如何也看不清楚。 醒来后,腰酸背痛,脑袋里昏昏沉沉,像是装满了坏掉的水果罐头。 强撑着洗脸收拾零碎,打电话叫了搬家公司来搬家。等搬家公司来人的时候,她看见田然给她打的三个未接电话,还有很多微信,打开一看,说他已经回到库尔勒了,让祁亚男等他,说过了十一假期,项目结束就会立即回来,祁亚男看完并未回复,直接删除了他的微信和qq。 很快搬家公司就到了,祁亚男东西很少,两趟就搬到了楼下车里,检查没有遗漏后,把钥匙留在屋里,就出门了。 到楼下跟司机说了地址,就朝着昨晚租好的房子开去了。到了新的家楼下,搬家公司把所有东西全部搬完了,祁亚男付钱谢过后,回到新租的房间,慢慢收拾着。 这是一个三室一厅的房子,她租了其中一间次卧,另外两间房间分别住着另外两个女孩子。昨晚看房的时候见过其中一个,个子娇小,只是非常漂亮,皮肤也是好到没朋友,祁亚男看着都想摸上一摸。 到中午的时候差不多收拾利索了,祁亚男下楼出去吃饭。新租的房子靠近人民公园,吃晚饭后她慢慢踱步去了人民公园,恰巧人们公园里正举办展盆景展览,古色古香的盆景,配上后面古代园林的背景墙,非常的有感觉,她不禁跟着人群缓缓走动,一时忘记了烦心的事。 逛到下午三点的时候,她已经把人们公园逛了遍,里面的一个角落甚至有一个相亲角,很多的父母拿着自己家孩子的照片和信息在那边摆摊,有父母互相询问对方家孩子的情况的,也有紧锁着眉头看别人家孩子照片的,围观的人很多,摆摊的也不少。 祁亚男想自己是不是也要来这里支个摊,想想那画面自己就乐了。 晚上回去新租的房子,洗了个澡躺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拿起手机看手机,却见“那年夏天”在qq上问她有没有租到房子。她说租到了,并说了地址,李秋梅回复说第二天就安排发货,她道了谢,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实情。 李秋梅又发来了信息:你已经回到cd了吗?祁亚男回复说是的,李秋梅又问,那田然是不是也回去了?祁亚男心里暗暗叫苦,说假话真累,只好继续说假话:他和我不一样,他要待十月份。李秋梅又回复说,看来他没有骗我,我还以为他也和你一样回去了呢。 祁亚男问:你跟他说了我们聊天的事吗? 李秋梅回复说,我没那么傻,我就是问了下他什么时候回去,后面还带了一个调皮的表情。 看着这个单纯的小姑娘,祁亚男真想竹筒倒豆子一样告诉她全部事情,可是一想到自己尴尬的处境,还有她知道后有可能受到的伤害,就还是不忍心说,左思右想,最后叹了口气自说自话:就算最后还是会知道,也不应该是从我的嘴里知道的吧。 望着窗外这座悠闲充满生活气息的城市,祁亚男再也没有了刚来时的欣喜,这座城早已没有了她留下的理由,这座城市让她感觉尴尬,伤心,她只想逃离这里。 时间过去了一个星期,她还是觉得不安,心很累,想出去散散心。 她报了一个旅行团去西藏,但听说是坐飞机去,于是又退团自己定了火车票打算自己去。 背着简单的行囊踏上了旅途。火车走了一天终于到了夜间行驶的阶段。硬卧车厢里很多人都爬上了自己的铺位,她一个人坐在过道的沙发上,看着手机。 看完微博,刷完朋友圈,又惯性地去看空间,却见“那年夏天”发了一条说说,打了三次电话都不接,也是够了,以后不会再主动打电话了。 祁亚男直觉和田然有关,但并未做评论。火车上的广播提示卧铺车厢快要到了熄灯时间,于是她就去洗漱,然后躺在自己的铺位上,随着火车微微摇晃着,听着轨道和车轮的咬合声,慢慢地向西藏前进。 早上醒来时,已经到了兰州,吃完早餐,拿起东野圭吾的《白夜行》,一口气看了几十页,看得云里雾里,甚至有点迷糊这部小说的主人公到底是谁呢? 抬头望着窗外掠过风景,双眼却是放空状态。 手机又开始响,短信的声音此起彼伏,打开一看,全是田然的短信,问她为什么不接他的电话,不回信息,问她现在在哪里,让她加微信。 打开微信,田然的验证信息层层叠叠,她看也不看直接删除。 但还是一直收到短信骚扰,于是把田然的电话号码加入黑名单,微信也加入黑名单。终于,世界安静了。 再次打开qq空间动态,却见田然在早上九点多的时候在“那年夏天”的那条说说下评论说,你打电话了? 直觉再次被唤醒,她的心隐隐绞痛,他们两个应该在早上通电话了吧,想到这里,她又开始了无法自抑的联想,他们通电话时是怎样的语气,两个人都说了些什么,他会不会也叫李秋梅老婆,他会不会每天也在打电话嘱咐她记得吃早晚午饭晚饭。 想着想着,嫉妒的火像一头猛兽快要将她吞没。 列车里提示午餐时间到了,她这才放过了自己,吃起饭来。 这些天,尽管她还是按时吃饭,但还是控制不了的瘦了,以前的衣服空空荡荡地挂在身上,像是田里的稻草人,逛街时能穿下xs了,但再也没有穿s时希望能穿xs的梦想成真的开心。头发大把大把地掉,好几次把浴室的地漏都堵了,自己的小卧室里两天不扫地,就到处是头发。 吃着吃着,她还是没忍住,给李秋梅发了qq消息:你和田然吵架了吗?李秋梅很快回复了,不算吵架吧,冷战了几天。她惊呆了,八卦地问你们还会冷战?田然那么理性的人也会冷战吗? 这个问题可能是戳到李秋梅的痛楚了,她回复说,他就是太理性了,有时候我们会因为一些事情吵架,其实他哄哄我就会好了,但他从来不哄我,每次吵完架就冷战,我都习惯了。以前我会忍不住主动去和好,现在我也忍着不理他,他也不理我,这次冷战了一星期了。 看完的祁亚男简直震惊了,她装作好心地问,那你们为什么吵架啊?那年夏天说,都是小事。祁亚男又说,我看他在你说说上的评论,应该他给你打电话了吧? 那年夏天回复说,还是我昨晚主动打电话给他,但他挂了,我打了三次都挂了。 祁亚男很疑惑,说,为什么不多打几次,也许是在和别人打电话没注意你打电话了呢? 那年夏天回复说,不会的,要是他在接电话,挂了电话肯定会看见我打过电话就会打回来的,昨晚每次打给他,都是说你拨打的电话忙,请稍后再拨,他自己挂断的,我才不会给他打那么多,最多三个,不然显得自己多贱啊。 祁亚男本来正在劝她,生气了谁低头不重要,结果还没打完就看到李秋梅的回复,她看完觉得自己好像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拨打的电话忙?这不是被拉进黑名单才会有的提示吗? 祁亚男再次和李秋梅确认到,你确定电话那边说的是你拨打的电话忙,而不是通话中? 李秋梅很肯定地说,嗯,是的。 祁亚男说,那不是被挂了,电话被挂了会提示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李秋梅说,不会的,电话被挂了是你拨打的电话忙,请稍后再拨。 祁亚男说,不信你试试就知道了。 那年夏天迟迟没有说话,祁亚男也就退出了聊天,躺平在铺位上。火车已经走了一天一夜,还有将近20个小时才能到拉萨。本想跟着旅行团只要跟着走就行不用考虑别的东西,但是坐飞机太快了,她不想那么快到,也不想那么快回来。 火车的车轨好似没有尽头,一直延伸一直延伸,火车一直走,遇到站点停靠休息一下就接着走,祁亚男很喜欢这种感觉,就像人生里会遇见很多的人,但总有来去,有时候我们会在一些地方停靠休息疗伤,但终归歇好了还是要上路,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 就这样想着,前几天心被掏走一样的感觉淡了很多,那许多的为什么在田然的一句不为什么面前,她明白了再问任何问题都没有意义了,就像李秋梅,还不知道被背叛,还是那么的单纯,那么的不存警惕心,但这之前自己也是那样的一个人啊,想着遇见了对我好,爱我我也爱的暖男,还要求什么呢?还想着打算来他的城市和他生活,可是背叛来的猝不及防,让她变成了一个泼妇,她想起自己给田然发的那些质问,那些数落,那些一万个为什么的问题,觉得自己好荒唐,但一想起以后的日子里不会再有田然,心里就会难过,眼泪就会自己流下来。她赶紧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为了一个男人而做一个泼妇,忘了他,你可以的。 慢慢地,情绪平复了,她接着趴在床上看《白夜行》。正看得入迷呢,手机却响了。拿起来一看,一串陌生的号码,电话来自cd会是谁呢?她疑惑地接起电话。 “你对秋梅说什么了?!”才一接通,田然的声音充满了愤怒,没想到是田然,祁亚男却问:你用谁的手机打电话呢? “你到底对秋梅说了什么?把微信加回来,我在微信上和你说!”田然几乎是吼出来的这句话,祁亚男还想说什么,电话却挂断了。 她疑惑地把田然的微信拖出了黑名单,说,怎么了? 田然很快就打了一串字过来:你到底想怎样,你到底对秋梅说了什么? 祁亚男很惊讶,问:我没说什么啊。又追加了一句,还秋梅,好亲密啊你们。 田然说,那她为什么把我电话拉进黑名单了?qq微信都删了,你给我说实话,你都对她说什么了? 祁亚男看到这里哑然失笑,回道:现在你知道着急了?我之前是说过,你不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会把事情告诉李秋梅,但我并没有那么做。 田然说,那为什么她会黑名单我?祁亚男回复说,那就要问你自己了。 后来田然还发了很多的信息来,但祁亚男实在不想理,于是就没有回复。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田然又用刚刚的号码打电话过来了,一接通就说:你再去看微信,我最后发给你的话,你不要逼我。祁亚男放下手里的书打开了手机,却见最后一条消息是:你若再这样不说话,我就把你的裸照发到网上去! 看到这句话,祁亚男下的一个激灵!裸照?怎么会有裸照?于是她气急败坏地问:什么裸照?然后田然很快回复了一条语音,语音用很不屑的语气说你不知道吧,我不但有你的裸照,还有你和我做爱的视频,你要是再逼我,我就把你的裸照和视频都放到网上去,反正视频里没有我的脸。 五雷轰顶!祁亚男被吓坏了,她仔细地回想了一下两个人的交往过程,没有拍过什么裸照,更别说什么视频了啊?什么时候拍的,我都不知道啊?左思右想都不可能,于是回复说,你不要吓唬我了,哪有什么裸照,我就只对春梅说了你把她电话拉进黑名单了,如此而已,你就算想知道,过几天我也会告诉你的,你又何必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结果突然在那边说,你不信就算了,我偷拍的,你自然不会知道了。 祁亚男看着那几行字,都僵住了,颤抖着回复,不可能,别吓唬我了。 第六章 一夕网红 火车还在高原上风驰电掣,外面的风景不断地后退后退,而祁亚男的心也在不断地下坠,她颤抖着手打字:真的假的,那你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田然打字回复说,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但是你现在让我不好过,我也要让你不得安生。 祁亚男看着那行字,根本就不能相信这会是田然发给自己的,她死也没有想到曾经那个说要把自己宠成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要把她宠到脾气到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会包容的地步,可是如今这些字是谁发的呢?还不是那个说会爱她一辈子的人,说一辈子只爱她一个的人,那个自己深信不疑,想托付终身的人。 她来到车厢的连接处,拨通了那个已经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田然很快就接了:怎么,现在终于知道打电话给我了?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还没等祁亚男说话,田然就劈头盖脸的数落起了祁亚男,祁亚男本来已经肆虐的泪水流到一半都愣住了,这算什么?算不算是恶人先告状? 祁亚男咬住嘴唇,没有说话,田然在那边就像除夕点燃的鞭炮一样,噼里啪啦地说个不停,你别以为你不说话就没事了,你已经惹了我,我一定要把你的裸照发到网络上去,我告诉你,我不是好惹的,我对你那么好的,你竟然这样对我...... 祁亚男就静静地听他说,等他说够了,不再说了,在那边喂喂喂地问她有没有在听,最后看她没反应,在那边自言自语地说,“不会是死了吧?!!哼。” 祁亚男早已在听那些话的时候,停止了哭泣,等他自言自语的时候,她很慢但很用力地说,“我在听,田然,你给我听清楚了,你会为你今天的这些话后悔的。” 说完后,她把田然所有的联系方式重新拉进黑名单,然后打开和李秋梅的聊天窗口,对“那年夏天”说:秋梅,我有事要和你说。 李秋梅很快就回复说,好的,你说吧。 祁亚男:其实,我也是田然的女朋友。 那年夏天:什么?前女友吗? 祁亚男:不是,确切的说,几天前是现女友。 那年夏天: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不明白? 祁亚男:你等我一下。 没等“那年夏天”回复,祁亚男截屏了这几天和田然的微信对话,找出qq聊天记录也截屏,然后统统发给了李秋梅,以前的聊天记录不在了,但是之前在朋友圈的互动依旧在,她截屏了好多,其中不乏田然对她的甜言蜜语,甚至老婆老婆的称呼。 等回到和李秋梅的聊天记录,“那年夏天”回复了很多,从最开始的疑惑,到看到这些的惊讶,她不停地问,你到底是谁。 祁亚男不回答李秋梅的提问,她自顾自地说,我确实是他的女朋友,只不过我知道我被小三这件事也不到半个月。我也收到了和你一样款式的手表,只不过颜色是绿色。我之所以会找到你是因为卖手表的卖家把电话打到了我这里,所以我才会到处找他把另一块手表寄给谁,最后找到了你。 “那年秋天”的账号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但是等了很久,才发了一句话过来: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祁亚男不解地问,你难道不伤心吗?他劈腿了,你和我都被骗了。没想到,李秋梅说,其实他这样我觉得解脱了,我一直担心会耽误他,我总觉得以后不会嫁给他的。 祁亚男说,不好意思,之前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但我昨天提示你,他把你的电话号码拉进黑名单后,他说要曝光我的裸照,所以,我很生气,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真相,所以我现在告诉你了。 李秋梅没有回复,过了好一会儿,才发过来一段很长的话:其实你加我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同寻常,只不过不好问你,你好像对田然很感兴趣,我以为你喜欢他呢,没想到是这样。 祁亚男:对不起,我不应该瞒着你。 那年夏天:没事,我理解你。我之前倒是希望你和他能成,这样我就可以离开了,我一直觉得我不爱他。他经常说他知道我不爱他,但只要他爱我就够了。一直对我很好,什么都满足我,都五年了,有时候想以后和这样一个人结婚生活一辈子也是可以的,所以也没有拒绝,但更多时候,我总觉得以后不会嫁给他。 祁亚男都看呆了,“那年夏天”又接着说,昨天你和我说他把我手机号码加入黑名单后,我很伤心,把他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了,让他找不到我。虽然我们经常吵架冷战,我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他会把我的电话拉进黑名单。 祁亚男回复说,我也是前几天发现你后问他怎么回事,但总是打不通电话,手机一直提示我拨打的电话忙,后来我才明白他把我手机号码拉进黑名单。那天和你聊天听到你说,就提醒了你。 李秋梅说,谢谢你。 祁亚男觉得很羞愧:我其实不配你谢谢,我其实是伤害了你们的感情,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事情就是那么回事,希望你能原谅我,我已经离开了。 那年夏天很快回复说,不用不用,我离开就好了,我觉得你是爱他的,你们在一起吧。 祁亚男哭笑不得,怎么也没想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李秋梅劝自己和田然在一起。就算自己想,田然也愿意,这些天的事情就能过去吗?感情再也回不去吧。就回复李秋梅说,不用了,我现在已经快到拉萨了。事情就是这样,对不起之前骗了你,还请原谅。 那年夏天没有回复,祁亚男就关了机,回到铺位上挺尸去了。 终于将这几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写完了,祁胜男点击了保存,关上了电脑,伸展腿和胳膊躺在了铺位上。已经夜里四点了,等到早上九点,火车就能到拉萨了。和李春梅聊天结束后,内心翻涌不止的祁胜男越想越觉得狗血,这种在晚上八点档电视里才会看见的事情竟然真的在两个星期里发生在了自己身上,最不可思议的是,自己几度快要伤心死去,而李春梅却可以那样云淡风轻地说解脱了,越想越觉得荒诞,她不禁收起自己看的《白夜行》,找到了笔记本电脑,开始写这件狗血极了的事。 没想到一口气写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周围的铺位上不时传来了鼾声,给哐当哐当的车轨声伴着奏,到别有一种趣味,仿佛互相呼应。 她本来想用第一人称写,但总是觉得怪怪的,她索性将自己抛诸事外,以旁观者的口吻写,顺便给自己和李春梅的名字换了一个字,却没想异常顺利,写完后,觉得压在心里的压抑好像稍微疏散了一些,只是眼睛估计又要肿眯缝了,好几次写着写着就又流起泪来,希望到明天会好一些。 这样想着,慢慢睡了过去。 没睡一会儿,却听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祁胜男,祁胜男,起来了,马上就到拉萨了,快。”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列车员在叫自己,而周围的铺位上一个人都没有,她揉着眼睛问,“这么快就要到了吗?” “还有十分钟就到了,快起来收拾行李准备下车,这是你的身份证和车票,请把卧铺牌给我。”祁胜男从枕头下面摸出卧铺牌还给列车员,收好自己的身份证和车票,伸了个懒腰,“原来都快到了啊!”她趴下创皮,快速地收拾东西。 等祁胜男推着行李走向到车厢门口,火车也刚好进站,很多人早就推着行李等在门口。 出了火车站,打了个车直接去了定好的青年旅社。那是一个很漂亮的院子,三层的三面小楼,另外一面是竹篱笆的矮围墙和院门,院子里满是花草,还有一颗很高大的树,院子中间有一口井,井台旁边卧着一只黄狗在懒洋洋地晒太阳,不时打着哈欠。 前台小美女请她出示预定的短信,她打开手机出示了。办好入住手续,来到了三楼的房间,那是最边上的一间房,不仅是青旅少有的单间,而且旁边就是楼梯口的凉亭,祁胜男在网站上看过后就毫不犹豫地定下了这间房。 回到房间丢下行李后,从行李箱里抽出自己带的床单被罩套上,就直接睡觉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五十了,拿着手机想了很久才记起自己已经在拉萨了。起来拉开窗帘打开窗户看向外面,天蓝的像假的,云也白的过分,外面隐约传来市井的声音。 她习惯性地拿起手机拍照片,发朋友圈,同步到空间,然后刷完朋友圈,回复大家的评论,最后打开了qq,去看qq空间。 看完空间后,祁胜男发现李春梅给自己发了一条信息,点开一看,那年夏天说:虽然我不觉得我多爱他,但知道你和他的事后,我还是很难受,我以为他是我可以依靠的人,没想到会这样,你说为什么感情里受伤害的永远都是女人? 祁胜男看到这里,也不知道如何回复,就只好说,我也不知道。 她打开电脑重新读了一遍昨晚写下的文章,修改了里面的错别字,然后就发在了自己的微博上,然后出门去吃饭。 在拉萨整整两个星期,她每天到处乱走,到处拍照拍视频,天天刷屏,朋友们怨声载道,说她讨厌极了,她只是更加疯狂地刷屏,拍个不停,走哪算哪。还有几天给一个在路边摆地摊的姐姐做过帮手,两人一起卖了好多藏饰,一起赚了不少钱,她甚至还想过以后就在拉萨摆地摊算了。 等到皮肤又被晒得黑回去的时候,大学的室友跟她说也要和新婚的丈夫一起来拉萨,她就等他们来,然后自得其乐地做了几天的导游,然后三人一起坐飞机去了cd她一直没有跟任何人说过感情发生变化的事情,她也没有声张,陪着室友和室友丈夫在cd玩了一周,室友问起男朋友的事情,她就说还在新疆没回来。 从去拉萨起,到送走室友和室友丈夫,已经过了三个多星期了,这些日子她每天都到处走,到处吃,每天累得回到住的地方就睡着了,呆在身边的电脑也很久没有打开了。 这天下午,她躺在自己和另外两个女孩合租的房间里,想着自己是否要继续在cd找工作,然后她登陆了微博。 接着,她被吓到了。 “这都怎么回事?”无数的点赞、私信、评论、和转发提醒铺天盖地地提示着,再一看,自己的粉丝数竟然从之前的178变成了228793! 躺着的她一瞬间坐了起来,然后睁大眼睛去看,好多好多的评论在她发的那条微博下面,说什么的都有: 小说写得不错; 这是真事吗?这个男的太恶心了; 渣男,害了两个女人; 这两个女人好傻啊,我怎么遇不到这样的女人; 众说纷纭,甚至还有说是骗回复的,看着看着祁胜男都觉得醉了,“我靠,这么多人关注吗?” 正疑惑呢,却见电脑屏幕右下角某网站推了一条新闻,标题是“男子被女友侦探出还有女友!”她点进去看,没想到竟然是讲的自己写的那件事,上面还有自己的微博文章截图,这是怎么回事呢? 等他重新回到自己的微博主页,却见自己的粉丝数又变了,竟然成了230556!还在涨吗?这是自己的微博吗?头像没错,介绍没错,再看看以前发的微博,是自己发的那些啊,还莫名多了好多的评论和点赞。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一夕之间变成网红了吗? 祁胜男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她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很痛啊! 她拿过镜子照着自己的脸,左看右看,再拍怕,也是真的啊?! 心突然跳得特别快,她小心翼翼地关了电脑藏在毛巾被里,用枕头压上。 心慌意乱地拿起手机,她这才发现,手机qq上也收到了一个推送,标题却是:男子被女友侦探出还有一个女朋友,原因竟然是因为一块手表! 小心翼翼地点进去,还是自己的那篇文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只是写下了那狗血的事情,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关注!还被新闻推送,那岂不是很多认识的人都会知道自己遇到的烂事?本来是因为不想告诉别人,这下可好,全天下都要知道了!这可怎么办? 她正苦恼呢,就见大学时的闺蜜琳琳就发来了微信,就是那条推送,还问,这个是你的微博吗? 祁胜男正在想要不要承认的时候,手机来电话了,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她接了起来,对方却并不说话,祁胜男小声地说,“请问你是谁啊?” “你可真厉害啊!现在网上都是我们的事,你还知道把你们俩名字改一下啊?怎么不给我也改一下呢?直接把真名字写上去呢?”原来是田然! 祁胜男不知道如何回答,小声地说,“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啊,我只是心里难受写了出来而已。”田然在电话那边冷笑着说,“以前没看出来你这么能干呢,真厉害。”祁亚男一听就生气了,“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田然说,“是啊,春梅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全天下都知道了我们的事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祁胜男瞬间就不想忍了,吼到:“本来我没想怎样的,你害我变成小三,我曾经甚至想过把你碎尸万段,但是我觉得为了你这种人不值得,所以也只是想自己走开算了,我觉得和你搅在一起没有必要,都已经从你租的房子里搬出来了,但你以为我怕你的威胁的话,那你就错了。本来我没想告诉春梅的,只是你太无耻,我就告诉她了。如果当初你对我好好说实话解释一下或者对我说一句对不起,我就不会掺和你们之间的事。现在的结果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 第七章 侦探小白 七夕节早就过了,中秋节也遥遥在望,前几天连着下了好几场大雨,今天却意外的放晴了,雨后的太阳格外明媚,照在湿透的树木上,透过树枝洒在被雨打落的树叶上,树叶上还沾着没有蒸发完的雨水,有的叶子还是黄色的,叶子下面的草坪却还是绿油油地。祁胜男在人民公园里散步,看着这景象,心里暗暗喜欢,加上雨后的气温还没回升,甚至有一点秋天和冬天感觉。 她刚刚从一家咖啡馆出来。几天前有一个人打电话约她出来见面,说有事想和她商量,她很好奇,今天准时赴约,谈完了,脑袋却是蒙圈的。 咖啡馆里,祁胜男很好奇地问对方怎么会有自己的电话号码,那人笑笑不说话,递了一沓纸过来,祁胜男接过来看了一眼就惊呆了,第一页竟然是自己的简历,教育背景,工作经历都在上面,更不用说什么电话和邮箱啥的了。 “你这些是哪来的?”祁胜男有些愤怒。 “要得到这些资料很容易。”对方微笑着回答,是一个穿着休闲运动装的男子,留着络腮胡的男人,四十上下的年纪,看起来深不可测。 “你找我做什么?”祁胜男盯着对方的眼睛,有一种看你要耍什么把戏的意思。 “你不用着急,你是祁胜男对吧?我们想请你加入我们公司。”对方的眼神很真诚,指了指祁胜男手里的纸说,“下面是前一阵网络上大量转载的文章,是你写的吧?里面的祁亚男是你自己对不?” 祁胜男低头翻开下一页,才看见自己写的那篇发泄文章就躺在那里,“你们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要我加入你们?” 那个男人并不回答她的问题,笑着从随身携带的黑色资料袋里拿出了一个名片盒,抽出其中一张,双手递了过来,“我叫张小明,是溯源的创始人。” 祁胜男迟疑了一下,接过名片细看,只见深蓝色的背景上用金色的字印着:张小明,溯源工作室室长,后面是电话号码。 “溯源?你们是做什么的啊?上面也没写,还有你的名字,上面张小明,我怎么觉得是个假名字啊?”祁胜男张口就来,连草稿都没打。 “呵呵,还真是没有看错,你还真的有做这行的潜质啊。”对方还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端起桌上的意式浓缩喝了一小口,看得祁胜男都皱起了眉头。 “你不觉得苦吗?看着都苦。”祁胜男就快捂着鼻子了。那个叫小明的人微微一笑说,“看来你问题不少嘛,请你继续看下面的资料就能知道你所有问题的答案了,请。”对方伸出双手,做了个标准的请的姿势,祁胜男不禁噗嗤笑了出来。 对方却也不恼,也附和着轻声笑起来。 祁胜男难耐好奇,翻过自己写的那篇文章,看见了还有两页资料,上面写着:溯源工作室,cd为数不多正规注册的私人侦探调查机构。看过了所有的资料,上面不仅介绍了溯源的经营范围,还写上了曾经调查成功的案例。 看完后,祁胜男终于明白了,对方大概找她就是看了她的文章觉得她有潜质做侦探,所以调查到了自己的电话,约自己出来,想拉自己下水。 她歪着头看着对面的小明不说话,上上下下打量着,而那个叫小明的人和她对视了很久以后说,“好吧,你赢了,我叫张朝风,张小明是我的化名。”祁胜男倒是被吓了一跳,“什么?” “你还真是做侦探的好胚子,我都栽你手里了。”对方却又笑了起来,“我仔细看了你写的这篇文章,觉得你适合做我们这一行,后来我们发现你现在在找工作,于是,我们决定邀请你加入我们。” “你觉得我会答应吗?”祁胜男笑着端起点的热牛奶喝了一大口,瞬间一半就没了,对方又笑起来了。“你笑什么啊?” “你上嘴唇上沾了牛奶。”对方笑得很是开心,祁胜男听了立即拿出包里的小镜子一照,我的天,还真的是,上嘴唇一圈白白的牛奶沫,很是滑稽,想到被陌生人看到了自己的窘态,瞬间闹了个大红脸,连脖子都红了起来。 “你还真是可爱啊,那个叫田然的男人太没福气了。”张朝风看她红着脸很不自在,一口气喝光了自己的意式浓缩,说了这么一句。 “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听张朝风提起田然,祁胜男更局促了,那篇文章引起了海啸般的后果,到现在她的微博粉丝都超过五十万了,这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如今听人又提起,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我只是想记录一下狗血的经过,没想到会遇到那样的事情。” “这些都不重要,我们现在邀请你加入我们溯源,你看你有什么想法?”张朝风问。 “没有想法。” “没有想法?”对方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从旁边的黑色资料袋里拿出了一个档案袋,递给她说,“不用着急回答,这里面是我们最近新接的一个案子,你拿回去看看,给你一星期时间,一周后给我回复就行。” 祁胜男被震惊了,“你这样不怕泄露你的委托人的秘密吗?”对方看着她,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你一定要好好考虑,不做这行太可惜了,至于你刚刚的问题,你回去看看案子就知道了。”对方站了起来说,“感谢你今天出来会面,我会期待你的回复,不要让我失望哦。”说完还伸出手来说,“来,一定要握个手。” 祁胜男也跟着站了起来,把出了汗的手在裙摆上蹭了蹭,才和张朝风轻轻握了下手,张朝风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轻轻晃了晃,就抽手了,说“不好意思哈,我一会儿还约了人,今天我们的会面就到此为止吧。”祁胜男点点头,等着对方先走,没想到张朝风站着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说“我送你。” 从咖啡馆出来的祁胜男一直在蒙圈,但又不好在大街上看资料,于是立即走到了不远处的人民公园,找了个没人的椅子,拿出档案里的案子来看。案子叙述很简单,a城的女子徐小珍失踪已经六年了,家里人等一开始可以立案就报警了,也一直在寻找,但至今还是没有徐小珍的下落。徐小珍的家属提供了一些资料,一些徐小珍失踪前的照片,徐小珍失踪后警察的查找经过和结果,里面有警方对徐小珍失踪前见过她的人的询问记录,还有徐小珍的交际圈子的调查结果,以及各种交通工具的出行查询结果。 家属的要求就八个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看完后,再看张朝风给自己的溯源的资料和自己的简历和文章,她觉得哭笑不得。前几天 还有人找她,问她能不能讲讲和田然李春梅之间事情的具体细节,说想把这个事情写成电影剧本,她果断拒绝了。但微博上一直是一种人仰马翻的狼藉,很多的转发,私信,赞,和评论,她看过一些私信,甚至都有人跟她说自己的感情困惑,请她帮忙查一下自己自己的男女朋友或者配偶是否出轨,她觉得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自己只是写下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狗血事情,自己连自己的感情都没能保住,却有人找她商讨感情上的事宜,这不是找瞎子问路吗? 如今,连侦探这行的人都找到自己了,还邀请自己加入他们! 她无奈地笑了笑,就留下自己的简历,把其他的纸页全部撕得粉碎,装进档案袋的袋子里,丢进了垃圾箱。 她在公园里乱逛着,想着最近的找工作频频受挫,也是很烦恼,不想走着走着看见了这绝美的景色,顿时心情好了起来。 吃过晚饭,一边散步一边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区,却没想刚刚走到小区门口,一个之前一直在小区门口的公示栏前面看文件的人走了过来,她抬头一看,立即惊讶了起来,那人竟是田然。 田然抓住她的手腕说,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 祁胜男用力挣脱,“用不着你管。”并瞪着他“你来这里做什么?” 田然却不回答,拉着她的手就要往外走,祁胜男一直想挣脱,但奈何田然抓得很紧,根本挣不脱,只好放弃抵抗,一边走一边说,“你放手,我跟你去就是了。” 田然看她妥协了,就放轻了手上的力气,但依旧没有放手,只拉着她来到一辆白色的车前面,打开副驾驶就让她进去,祁胜男顺从地进去了,田然关上门,从前面绕到驾驶室门口,就坐进了车里来。 “你买车了?”祁胜男觉得车里的空气都要结冰了,田然面无表情,也不说话,直接就发动了车子。 田然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没听见,没有回答问题,用眼角瞟了她一眼,也没说话。 “你要带我去哪里?”祁胜男看向田然,田然的脸一直没有表情,但她看到了田然的耳朵在慢慢变红,那说明他是一直在忍着情绪,每次他开心或生气但隐忍不发的时候,他的耳朵和脖子就会慢慢变红。 田然依旧没说话,外面的地方渐渐有些眼熟了,慢慢地车停下了,却是前些日子搬离的地方附近。田然停好车,说,“等一下。”然后就下车了,又绕过车前,过来给她开车门:“下来吧。” 祁胜男看着他,他依旧面无表情。于是就不再看,起身要下车,却不想头撞在了车门口,于是田然再也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哈”地疯狂大笑起来。 “笑个屁啊!”祁胜男揉着被撞的地方,推了田然一把。田然关上车门,锁了车,说,走,跟我去吃饭。 “我吃过了。”祁胜男还在揉被撞的脑顶,那里已经冒了一个包出来,最近老是被撞,真是流年不利,今天又遇见这个麻烦鬼。 “那就看我吃。”田然拉起她的手,霸道的说。 前几天七夕的时候,田然突然用陌生电话打电话给她说,自己已经从新疆调回来了,要陪她过七夕节。祁胜男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我们早就分手了。” “我有同意吗?”田然的霸道又露了出来,以前祁胜男犹豫的时候,总是被田然霸道地做了决定,并且让她放心,有我呢,跟着我就行,他经常那么说。 其实,祁胜男以前之所以会有以后想依赖田然的想法,也是这些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他不仅细心温柔,会敏锐地体察她的想法,还会霸道地替她做决定,她觉得安全感爆棚,放心地去爱去相信他,却不想他给自己了一个永生难忘的七夕节礼物。 祁胜男本来以为不接电话就可以了,田然就没办法了,没想到田然却找到了她新租的小区,还直接到家门口敲门,为了不影响同租的室友,她只好出去。 田然没有问她任何问题,径直带她去了元旦的时候,他带她去的第一家餐馆吃饭。祁胜男说自己根本不饿,田然却根本不听她讲,点了和元旦一模一样的餐食,端过来,坐在祁胜男右边,牵起了她的右手。 祁亚男是从小的左撇子,吃饭写字都是用左手,以前两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总是坐在一排,祁胜男的右手拉着田然的左手,然后祁胜男用左手,田然用右手,一起吃东西。 祁胜男立即想撇开,却不想田然握得很紧,没能成功。“别人都看着呢。”田然小声说。 祁胜男只好不再挣扎,静静地被抓着右手看他吃完了饭,才一起出来,田然没说任何话,默默送她回到了自己住的小区,说,回家注意安全。 原以为他是来找自己算账的,却没想就是出去看他吃饭,祁胜男于是放下心回去了。 今天又来找自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还把自己拉到他租的小区附近,又是要干什么。 田然说完“我同意了吗?”之后,就拉她去了附近的一家串串店,看他一串一串地吃,她在旁边翻着白眼。 吃完后,田然拉着她去了之前租好的家,里面还是祁胜男走之前的模样,祁胜男费力做的摆设还在原来的位置,都没有变动。 “搬回来吧。”田然从后面搂住她的腰。 “不。”祁胜男看着自己用心布置的家,扭着脖子到处看。 “扔了这些吧,然后退租吧,你搬回你爸妈家。”祁胜男走到餐桌边,摸着餐桌上的花瓶,里面是已经枯萎的玫瑰花,是七夕那天田然非要给她,被她丢在小区门口的那束。 “不想回去住。”田然依旧橡皮糖一样黏在背后。 祁胜男没有再说话,耳边是田然的呼吸声,很急促,两只手也开始不老实地上下游移。 祁胜男抬手就是一巴掌,“干什么呢?!” “今晚别回去了,睡这吧。” “做梦。” 田然死活不放手,祁胜男拿大拇指和食指的指甲轻轻揪住田然左手上的虎口,轻轻那个一扭,田然龇牙咧嘴地放开了手,“狠心的女人。” 祁胜男立即夺路而逃,却不想田然忍着痛又捉住了她,把她推着抵坐在了沙发上,接着整个人压到了她身上,一只手捉住祁胜男的两只手腕举在头顶,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脸不让动,然后田然小巧的嘴唇就压了下来,盖在了相比之下祁胜男比较大的嘴上,呼吸甚是急促。 “你要做什么,我们都分手了。”趁着田然舌头被咬了一口,疼得龇牙咧嘴吐气的间隙,祁胜男大吼,却不想这句话刺激到了田然,“我没答应就不算分手。” 完了,又要被吃干抹净了,看来要早点搬家或者离开cd了,祁胜男无奈地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醒来时,祁胜男发现自己身上裹着毛巾被,很是整齐,被裹得像一个粽子,身上被捂得出了一层薄汗,她起来到处都没见到田然的身影。 “现在不跑,更待何时!”立即在客厅沙发上找到自己的衣服穿好,抓起包就跑,却没想在三楼和二楼的楼梯口撞见了田然,又被抓了回去。 吃完田然买回来的早餐,祁胜男说:“我得回去准备一下,今天有个面试复试,很重要。”田然问,“什么公司,周六还会面试?” 祁胜男一愣,“今天是周六吗?” 田然玩味地一笑,“你自己看啊。” 祁胜男并没有看,她强装镇定地说,是个侦探公司,所以不分周六周日的。 “是吗?”田然一脸怀疑。 “不信拉倒。”祁胜男并不再解释,起身想走。 刚刚走到门口,田然堵在了门前,“我陪你去。” 祁胜男本想拒绝,却被拉到了车上,“地址是哪里?” 祁胜男想起所有的资料全被自己丢在了垃圾桶里,发愁怎么说呢,突然见包里有一张深蓝色的卡片,摸出来一看,“耶!在这里!”居然是张朝风的名片,照着名片念了地址,田然没说话,一个油门就上路了。 在路上偷偷给张朝风发信息说想今天来公司谈谈,张朝风很快回复说,自己就在办公室,随时欢迎她去。 “呼!”祁胜男这才放下一颗心,总算没有被戳穿,不然都不知怎么办了。 到了名片上的地址附近,找了很久才找到,那是一座很不起眼的小楼,很高,有点像欧式的石头房子,还有很多阁楼,只是楼身的颜色黑黢黢的,西南面的墙上全是爬山虎,外面看上去很是破败,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照着名片上的电话拨了过去,张朝风听说她到了,就说来接她。 很快,破败的小楼中间的那扇门开了,张朝风真的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招手示意她进去。田然看她被接进去,发微信说在车上等她。 张朝风有点出乎意料,“你这么快就想好了?” “嗯,想好了,我不会加入你们。”祁胜男立即回复。 “你确定?你现在租房子已经花了你身上的三分之二的钱,现在都毕业两年了,你确定如果一直找不到工作的话,你的钱还够用吗?难道还要向父母要钱吗?”张朝风却说了这样一番让祁胜男目瞪口呆而戳中心口的话。 “你为什么会对我的情况了解的这么清楚。” “因为我是侦探。”对方云淡风轻。 “你凭什么调查我啊!”祁胜男很生气,“我要去告你侵犯隐私权。” “我只想你留在我们公司。你现在不是也在找工作吗?为什么不好好考虑一下我们呢?据我所知你已经面试了十几家公司了,都没有被录用,我们愿意现在就录用你,只要你愿意加入我们。”张朝风转动着手上的钢笔,不疾不徐地说。 “你们这里这么破落,能出多少工资啊,你既然知道我现在没多少钱。”祁胜男只好胡说一气,她想应该这是他们的死穴吧。 “你想要多少?”张朝风反而问她。 “一万。”祁胜男伸出一个手指头。“月薪。” “你别逗了,你面试的那些职位每个月撑死给你四五千,你在我这开口就要一万。” “那两万。”祁胜男开玩笑地加上了一个手指头。 “好,可以,只要你愿意留下来。”张朝风喝了一口茶,竟然同意了。 “你脑子瓦特了吧?别逗了,一万不行,两万?”祁胜男哈哈大笑。 “没有,我们这里月薪最低是两万起步,其他的看案子提成。” “我靠!”祁胜男站起来爆了粗口。 “愿意加入我们吗?”张朝风再次问。 “好啊。”祁胜男拍了桌子。 “行,那我给蔫兔说一下,明天给你安排办公室和宿舍。”张朝风露出了早就知道你会答应的笑容,把钢笔放回桌上的实木笔筒里说。 “还有宿舍?”祁胜男的张开的嘴巴基本上可以塞一个茶叶蛋。 “是的,楼上空着好多阁楼,晚上回不去的时候,和不想回去的时候,可以住宿舍。” “那你这个溯源工作室一共有几个员工啊?” “加上你和我,一共四个人。”张朝风笑着。 “男的女的?”祁胜男还想问。 “其他问题,明天早上蔫兔会告诉你的,早上九点半来这里就行,我会跟他讲。” “哦,好的,谢谢了。” “别客气,明天见。” “再见。”祁胜男出门关上张朝风办公室的门,“我竟然答应了?这是真的吗?”她一边轻抚胸口,一边蹑手蹑脚地走出了那扇破落的门。 第八章 初到徐家 上午十一点二十分,祁亚男,蔫兔二人乘坐的飞机顺利抵达a市,二人入住了酒店,相约一起吃午饭。 祁亚男来到自己的房间,那是一间标准的单间,很干净整洁,她丢下行李,就一个大字躺在床上。却刚刚闭上眼睛就立即弹跳了起来,“我去,忘记套被罩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从行李箱里抽出来床单被套,慢慢地套上了。 套完后,立即跟没有骨头的死尸一样,躺倒在被窝里,睡了过去。 砰!砰!砰! 门被大力地敲响,正在做梦的她一下子跳起来,扯着嗓子喊“谁啊?” “我,蔫兔,你怎么不接电话啊,出去吃饭了。”外面传来蔫兔的声音。 “几点了?” “大妹子,都一点半了,我都快饿死了。”蔫兔在外面用哭腔说。 “哦,好,马上就出来,你在外面等一下哦。”祁亚男一边喊着回答,一边起身,却发现自己连鞋子都没脱就睡着了,“我好不讲究啊!”说完笑哈哈地去卫生间照镜子看头发乱没乱,用手沾点水抚平有稍微有些凌乱的头发,就拔下房卡,抓起钱包出去了。 蔫兔此刻正侧身倚在门口玩手机。“玩什么呢?”祁亚男一边锁门,一边凑过头去看蔫兔的手机,蔫兔却用手一遮,“我和我女朋友聊天呢,你可不能看!”还歪着嘴角笑。 祁亚男也不再去看,打趣他“哎呦,好甜蜜啊,不过你真的有女朋友啊?我怎么那么不相信呢?啊?”说着指了指电梯门,示意一起去坐电梯。 “哈哈哈哈,你可真会开玩笑,怎么我就不能有女朋友了?我长得这么帅,这么高?”蔫兔一边在手机上敲敲打打,一边伸出一只手,向祁亚男凑过去,准备去挠祁亚男,祁亚男却突然放快脚步,躲过了这一次“袭击”。 “别闹了,你这些把戏完了一路,你都不累的吗?”祁亚男再一次躲开了蔫兔的手,回头笑着说。“再说了,你哪里帅了?” 蔫兔笑的比春日里的花还灿烂,“一点也不累,我从小有多动症。你再说说我哪里不帅了,我比张小明帅好吧。”说着还灵活地转动手指,妖娆地轻抚自己的脸庞。 祁亚男推了蔫兔一把,“你好恶心啊,快拿个盆来我要吐。”两人一边笑闹一边走进了电梯。 吃过午饭后,两人打车去了a城的北区,找到了约好的“茶语”茶馆,里面环境很清幽。他们说了定好的包间,就被气质优雅的工作人员引了过去。 祁亚男和蔫兔先后进入包间,那是一间大约八九平方米的房间,实木地板,门口有一扇古色古香的屏风,绕过屏风,房间的中央是一张茶桌,茶桌四边各有一个蒲团,房间的角落里摆着古意浓厚的盆景,房间的天花板上是一副春景图。正对着门的那边已经坐着一位大约三十多岁的女子,穿着藕色的衣群,远看很是赏心悦目。 二人一人一边坐了在那位女子旁边,落座待工作人员离去后,蔫兔这才伸出手正式说,“你好,我是溯源工作室的刘念,87年属兔的,你可以叫我蔫兔,谢谢。”那女子也伸手和蔫兔握了手,落落大方地微微笑了一下,回应蔫兔,“我叫徐小珠,我比你大,你可以叫我小徐姐。” “小徐姐好,小徐姐好。”蔫兔很正派地微笑着称呼道。 蔫兔肤色偏黑,小眼睛,大嘴巴,鼻子有点塌塌的,头发却锃亮,再加上一米八九的大个子,平时嘻嘻哈哈,走起路来弓腰塌背松松散散七倒八歪的,就像一个大傻子,还经常喜欢伸手从背后吓唬别人,别人被吓到喊“阿弥陀佛”,他却开心得不得了。而如今一旦正经起来,却还是有几分英气的,尤其是现在在浅灰色休闲服的映衬下,那肤色倒显得他很有男人味。 徐小珠和蔫兔互相介绍完又看向祁亚男,祁亚男赶紧笑着说,“小徐姐好,叫我亚男就行,我姓祁。”两人彼此微笑了下,祁亚男暗暗自己心中对着徐小珠赞叹:老天爷太不公平了,自己是大嘴,还满脸小雀斑,每天都有化很久的妆来遮盖,而对方好有气质啊,模样也好看,鹅蛋脸,眼睛是小了一点点,可小巧挺巧的鼻头,仿佛是漫画里走出来的,虽然没有化妆,但气质很仙。 蔫兔真名叫刘潇,在工作时大家都只说化名,像张朝风叫张小明,刘潇就刘念,而祁胜男则化名祁亚男。 徐小珠已经点好了茶水,是碧螺春。 三人寒暄结束,正式谈起了此行的目的。徐小珠一边说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边给他们看能提供的线索。 徐小珠无限感慨地说,我现在已经不担心,也不再期待,只希望这件事能有一个结果。我们两个是异卵双胞胎,我是姐姐,她是妹妹。我们虽然是双胞胎,但长得并不像其他双胞胎那样十分相像,甚至我长得好看些,显得她就不是那么好看。 小时候我们一起长大,一直互相陪伴,很是快乐的,我们的学习成绩也都很好,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爸妈眼里的好孩子。 直到我们上中学开始,慢慢开始有人喜欢我,经常收到情书,而她很少收到情书,甚至有很多男生都托她带情书给我,她好像因此受了不少刺激,渐渐地开始逃课,抽烟喝酒,还和社会上的小混混交往。她因此被老师经常请家长,而爸妈也因此对她严加管教,甚至把我们分开,每人单独一个卧室,好几次将她锁起来,后来,她十七岁的时候怀孕了,不得已做了流产手术在家休学一年,而我在那年考上了大学。 那年之后,她断了所有乱七八糟的联系,复学埋头苦学。毕竟底子很好,一年的废寝忘食后,她也考上了大学。之后我们都好像走上了正途,爸妈和我都放下心来。 但我毕业那年,也就是她大三的时候,她又怀孕了,对方是她的男朋友,和她是同班同学,二人谁也没说,就直接休学了,相约回男朋友家准备结婚生子。却不想男朋友家里的人不但不同意,还设计使她流产,然后骂她是个狐狸精,害了自己的儿子的前程。从那以后,他男朋友继续回去上学,而她却没有回去,找了个美容院开始工作。 她好像真的收心了,每天上班下班,过了两年就存钱在外面买了一个小房子,我也大学毕业结婚生子了。爸妈也曾委婉劝过她,让她早些结婚,但她每次都笑笑不说话。 结果在我们快要过二十五岁生日之前的两个月,她却留下一封信说要出去散散心,就不见了。后来我们一直找,也报警了,但一直就是没有找到。到如今已经六年了,我都已经三十一岁了,但还是没有她的消息。我爸妈已经满头白发了,这六年里老了很多。 徐小珠说着说着,但她的脸上一直很平静,看不出妹妹不见了的焦虑和难过,她擦了擦并没有泪水的眼睛,抿了一口茶说“早些年我也很内疚,觉得是我让她受伤害了,因为我让她有了那么多的对比,但这些年我有时候都快忘记我还有她这个妹妹了,偶尔想起不是翻看以前的东西想起来,就是去爸妈家被爸妈念叨时才会想起。今年我爸爸突然中风,妈妈求我想办法再找找妹妹,看能否在爸爸有生之年找到下落,所以我才找到了你们。” 徐小珠终于说完了,神色平静,她说,“请你们尽最大的努力寻找一下,最好能找到我妹妹小珍的下落,是在找不到也没有办法。” 蔫兔和祁亚男一直听徐小珠叙述没有开口,等她终于讲完了,蔫兔才问:“她可有什么闺蜜、知心朋友或者走得近的人吗?” 徐小珠想了想说,没几个人,那些基本上都被警察询问过了。 蔫兔点点头说,“我们都知道,你发给我们的资料都已经研究过了,不过那些早就是六年多之前的情况,我们打算在找到他们去聊一下,说不定会有别的收获。” 徐小珠听后说,“之前警察重点询问的基本都是美容院里的同事和老板,还有与她相熟的客人,她工作后一直没有什么亲近的朋友,也没有闺蜜。以前的朋友什么的都和她不联系了,她那个大学里的男朋友当年警察也找过的。” “那你现在知道他们的近况或者在哪里能找到吗?”蔫兔挠挠头问她,而祁亚男则认真遵循之前蔫兔交代的,将徐小珠讲的话与之前发的资料作对比,看有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那个美容院现在还在,只是不知道老板是不是还是同一人,她的男朋友估计就要找一下她大学时的同学们打听了。” “请给我她的学校和专业,最好有班主任和辅导员的名字,有联系方式最好。” “她在a市科大,学的是服装设计专业,辅导员是李琦老师,联系方式家里有以前的,但不知道是否有变化。”徐小珠想了好一会儿。 “你读的哪个学校?”祁亚男不禁问。 “我是a大英文系毕业的,现在是一名初中教师。”徐小珠笑着说。 “哦,那今天先这样,我们先签一个委托协议,日后我们去找人问询也会比较方便,烦请你回去后将你妹妹大学辅导员的联系方式发给我们,我们会尽力查找的。”蔫兔听完徐小珠的讲述,也没发现更多线索,只好停止了解了,毕竟她说的这些,已经在委托资料里说过,没有新的线索。 徐小珠签了协议后离开了,祁亚男起身相送,回来后,对蔫兔摇摇头说,“和资料上没有出入。”蔫兔双手抱起枕在脑后,“看来只有重新查了。” “好吧。”祁亚男在旁边坐下喝了口茶。 今天是上班的第二天,张朝风就让蔫兔带着她来a市调查这宗案子,并让蔫兔好好带带祁亚男,两人今天来的路上,蔫兔一改前一天带她看办公室和宿舍的认真,突然嘻嘻哈哈地,一路开玩笑逗她,却也是逗比一个。 “老板不在,就是爽啊,哈哈哈哈。”他一路发疯。 二人回到酒店没多久,祁亚男就收到了徐小珠发来的李琦的联系方式,发信息告诉了蔫兔,蔫兔又让她要了徐家妈妈的电话。 蔫兔收到电话号码后,回了祁亚男一个“干得漂亮。” 祁亚男正问晚上要做什么,却不想田然打来了电话,手机上赫然显示的是“老公”二字,想也不用想,肯定是田然自己改的。 “喂,谁让你擅自动我手机的?什么老公?”祁亚男没什么好气地问。 “我本来就是你老公的啊。”田然在那边嬉皮笑脸。 “打电话什么事?” “a市怎么样?”田然在那边一语玩味。 “你管不着。” “不许胡来哦。” “滚。”祁亚男挂了电话,然后把田然的电话拉进了黑名单。明明田然的电话号码一直在黑名单的,他不仅将号码从黑名单里拉出来,还给自己改了名字,“臭不要脸的。” 正恼呢,却见蔫兔轻手轻脚地猫着腰进来了,看被她撞见了,又直起身子说,“我说老妹儿,你真是个傻大胆啊,住酒店都敢不关门,我这悄悄的就进来了,万一来个人贩子把你偷走你都不会知道啊。”说完还嘿嘿嘿地笑起来。 祁亚男被他猫着腰的样子笑到了,她指着他笑弯了腰,“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快被你笑死了。” “我来了半天了,刚刚是和男朋友打电话呢吧?”蔫兔的八卦神经又苏醒了。 “不是男朋友,前男友,而且我不想她找到我,但他总能找到我,烦死了。”祁亚男有些赧然。 “知足吧,我女朋友我不找她,她就不会找我,我才是烦死了呢。”蔫兔明显看出了祁亚男的不自在,自嘲了下,然后指了指门口说,“走吧?” “去哪里?”祁亚男一脸雾水。 “去徐小珍爸妈家。” “干什么?” “蹭晚饭啊。”蔫兔又露出了他那深不可测的坏笑。 “哦,好的,等我一下。”祁亚男拿起包,关上了酒店的窗户,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徐小珍的爸妈住在一个比较高档的小区,安保系统很好,蔫兔只好在门口给徐小珍的妈妈打了电话,徐小珍的妈妈出来接他们进去了。 小区里绿化很好,徐小珍的妈妈个头比较小,但人打扮的很干练,只是头发已经花白了,眼睛似乎有些不好,总是微微眯着。 “这边请。”她也不说话,就迎着他们走路。 徐家住在一楼,家里装修的很是气派,二室一厅的房子,客厅和卧室都很大,主色调是金色,徐家爸爸坐在轮椅上,靠在餐桌边,有一个女子在喂饭给他吃。 “这是来我家帮忙的小李,小珠爸爸今年中风了,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小珠说了已经请了你们,今天听说你们要来,就亲自下厨做饭了。一会儿等阿姨喂完饭,我们再边吃边聊,请你们先在客厅休息一下,我还有一个汤在厨房,马上就好了。”徐家妈妈关上门说。 蔫兔和祁亚男和那个李阿姨打了一个招呼,阿姨对她们微笑了下,很朴实的感觉。 “徐阿姨我来帮你吧。”祁亚男跟着她走去了厨房。 “不用不用,你坐下休息。”她被徐家妈妈送到了客厅沙发上。 “小李,你今天喂完饭就回去吧,其他的我们明天来收拾。”徐家妈妈去厨房前对着耐心喂徐家爸爸的阿姨说。 “那大哥要扶到床上吗?”李阿姨问。 “不用了,喂完饭就行。”徐家妈妈听到后在厨房回应。 说话间,李阿姨已经喂好了饭,就放下碗,给徐家爸爸擦嘴擦手,将他推到客厅的沙发边上,对面的电视机频道开在军事频道,他的眼睛就静静地望着电视。 “叔叔您好?”蔫兔试着和徐家爸爸说话,徐家爸爸却没有任何反应。 “徐家爸爸精神怎么样,能说话吗?”蔫兔又随意地问了一句李阿姨。 “有时候是清醒的,有时候糊涂,但基本上每天都会清醒那么一会儿。” “今天有清醒过来吗?”祁亚男追问。 “今天一直迷糊着,还没有清醒。”李阿姨收拾了徐家爸爸吃饭的碗筷,告辞了。 吃晚饭的时候,徐家妈妈一直给他们夹菜添饭,很是开心,她一边吃饭一边说,“以前小珠和小珍小的时候,我们家很热闹的,每天吃饭的时候一家人可开心了。可是现在,小珠结婚了,小珍又这样下落不明,最让我承受不住的是老徐,今年突然中风,让我一下子很是受不了,所以我请了李阿姨来,其实不用她做多少事,主要是有个人陪我说说话,不然我真的每天都想自杀。”徐家妈妈说着说着早已泪流满面。 祁亚男挪到徐家妈妈身边,轻轻地拍着后背,“阿姨,我们都理解您的心情。” 徐家妈妈紧紧握起祁亚男的手说,“你是不知道啊,我的小珠和小珍从小就是我们家的骄傲,虽然小珍后来不好好上学,还退了学,但这许多年没有她的下落让我是生不如死啊,我宁愿她和我吵架,不听我的话,甚至她就算吸毒神经病也好,只要她在我身边,或者让我知道她在哪里,我怎么样都可以的啊!”徐家妈妈哭得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凄婉,祁亚男都不知道如何是好,蔫兔也站在旁边束手无策,不停地说,“阿姨别哭了,阿姨别哭了。” 这时,徐家爸爸竟然“嗯嗯嗯”地发出了声音,徐家妈妈听了立即起身,拿手被抹了一下眼泪就走到徐家爸爸的轮椅前,“怎么了?老徐,你清醒了吗?你要说什么吗?” “珍......小珍.....”徐家爸爸的眼角由于中风的缘故有些歪斜,手一直想伸起来,却力不从心,嘴里模糊不清地叫着小珍的名字。 “你清醒了吗?老徐?”徐家妈妈情绪突然很激动。 “他们......是...谁?”徐家爸爸拿手指艰难地指着蔫兔和祁亚男。 “叔叔,您好,我是...”还没说完呢,徐家爸爸又陷入了糊涂的状态,嘴角流下了一长串的口水,还嘿嘿笑了几声,徐家妈妈很耐心地擦了,又用毛巾擦拭了徐家爸爸的脸庞,像照顾一个孩子。 吃饭这事就此中断,徐家妈妈请他们来到客厅,说起了徐小珍,只是所说的情况与徐小珍所说的一般无二,只是有一件事是徐小珠没说的,徐家妈妈说,小珍在上大学时所交的那个男朋友就是现在小珠的丈夫。 听了这事,蔫兔惊讶极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徐家妈妈抹了一把眼泪说,“说来也是造孽,我的两个女儿都和这个孙冰搅和在了一起,先是小珍,后来和小珍分手以后,竟和小珠一起回家来,说要结婚,当时我们反对,但我这个小珠竟偷了户口本出去二人领了证,又怀了孩子,没办法只能让她们结婚了。” “还有这么一回事啊?”祁亚男也觉得不可思议,“看来还真得见见这个孙冰。” “小珠没和你们说吗?”徐家妈妈疑惑地问,问罢自顾自地叹了一口气说,“也对,她没脸说。” “这怎么说?”蔫兔也竖起了耳朵。 “那是小珍流产后的第二个月,也是小珠实习的第五个月,小珠就带着孙冰来家了,说要结婚,所以小珠她没脸说。” “那个孙冰还真是可以啊,脸皮咋那么厚。”祁亚男一边帮徐家妈妈擦眼泪一边吐槽。 “那个孩子人是不错,就是什么事情都听他妈妈的。”徐家妈妈说着还不自知地替那个不知道长什么样的孙冰在说好话。 “那阿姨,您有孙冰的联系方式吗?”蔫兔拿出手机问。 “有的。” 徐家妈妈报了号码,蔫兔记在手机上。 “阿姨,我帮你把碗洗了吧。”祁亚男说。 “不用了姑娘,明天小李来了我们一起洗就是了,今天你们两个陪我吃饭已经很好了,不好意思在你们面前失态了,只是我太想我的小珍了。”徐家妈妈很不好意思。 “没事的阿姨,我们都理解您的心情。”蔫兔握着阿姨的手,轻轻地拍拍徐家妈妈的手臂。 “阿姨您放心,我们会尽力调查的,希望会给您一个结果。”祁亚男说起了豪言壮志,却没看见蔫兔在她对面使劲挤眼睛。 “那阿姨,我们先回去了,今天打搅了,您和叔叔早些休息。”蔫兔很恭敬地说。 祁亚男也有样学样,“阿姨再见,我们会再来看你的。” 徐家妈妈恋恋不舍地在门口看着他们走出了大堂,离开了单元门。 第九章 小珍孙冰 一个相貌英俊肤色白皙的男子坐在沙发上,他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西装,旁边的公文包贴着身侧放着。他一会儿他低头看着手机,一会儿抬头望着门口,像是在等什么人。这里是一家私人影院,包间里可容纳十来个人,色彩温馨文艺的装饰,桌上的鲜花,新鲜的水果,还有清新的彩灯点缀各处,无不让人心情愉悦。 过了没多久,有一男一女两个人被一名穿着西装马甲的工作人员带了进来,那名工作人员对包间内的男子说,“孙先生您好,您的客人到了。”那名男子迎上前来,请来人就坐,却见来人竟是蔫兔和祁亚男。 三人落座后,男子就自我介绍说,“两位好,我就是孙冰,你们二位找我是要问小珍的事么?” “你约的这个地方隔音效果还是真不错啊,一路过来很多房间都在放映电影,却在过道里根本听不出任何声音。”蔫兔却并没有做自我介绍,也没回答孙冰的问题,而是赞叹孙冰选的环境。 “这里确实环境很好,最重要的是隔音好,每次我需要谈事情一般都会来这里。”孙冰却很实在地回复了蔫兔的问题。 “你好,叫我小祁就行。”祁亚男只好打破这种奇怪的交流。 “叫我蔫兔。”蔫兔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盒烟,递到孙冰面前,“来一根?” “没事,我不介意你们吸烟。”祁亚男看孙冰用询问的眼神地看向自己,心下明白在问自己可否吸烟。 孙冰抽出两支烟,先递给蔫兔一支,点着打火机帮蔫兔点上,然后才点燃自己的那支,娴熟地抽了一大口,瞬间烟头窜出了一个亮晶晶的圆点火光,继而从孙冰的嘴巴和鼻孔里冒出很多白烟,继而火光迅速熄灭,却在那支烟的最顶部,冒出了一截灰白色的烟灰,就那么沾在那支烟上。 蔫兔并没有在吸烟,他那支烟就那么冒着烟,一缕白烟直直地升到了这间小房间的上空,继而慢慢散开,散开,不见了。 “说说你和徐小珠吧。”祁亚男见蔫兔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孙冰,而孙冰只顾低头吸烟,这让她觉得怪怪的,索性只好自己问了,她可没那么多耐心等他们吸完烟,自己能容忍他们吸烟已经到了底线了,那个张朝风还让她跟着蔫兔学,却也没见蔫兔多厉害。 “我和小珠结婚已经快七年了,有一个儿子,叫孙徐,今年也快七岁了。”孙冰听到祁亚男的问题,马上就回答了。 “怀孕后才结婚的吗?”蔫兔将手上的那支烟的烟头搭在桌上的烟灰缸边上,祁亚男以为他是要弹烟灰,却不想他就将那支烟放在了桌上,任它自己燃烧。 “是的。”孙冰脸上似有一丝笑意,“我们结婚时,我岳父岳母还是不同意的,但现在他们很认可我。” “为什么不同意呢?”蔫兔明知故问。 孙冰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祁亚男觉得他这一口就快把那支烟就抽完了,那火光都要烧到那过滤嘴的部分了。他吐出了一大口烟,又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才缓缓地说,“因为小珍的缘故。” “说说?”蔫兔歪着脑袋看着孙冰,孙冰脸上似乎带上了面具,看不到表情。 “介意录音吗?”祁亚男照着蔫兔的吩咐,打开录音笔问孙冰。 “没事,尽管录吧。”孙冰将那支马上要烧到过滤嘴的烟头摁在了烟灰缸里,很快烟头上就不再冒出烟来,蔫兔也拿起桌上的水杯,淋了一些水在烟灰缸里,顺便将自己那支还在冒烟的烟推进了烟灰缸,“呲~~~~”房间里再也没有冒烟的东西了。 我和小珍是同班同学,在和小珍谈恋爱之前,我有一个从高二开始就在一起的女朋友,在我大二的时候,我们由于是异地恋,加上她在自己学校有了新的对象,就和我分手了。那时,我一直酗酒不上课,辅导员让她来动员我去上课,那时候她是我们班上的学习委员。 我一直不理睬她,后来有一天,她约我,说请我出去喝酒。 我一听喝酒,还是免费的,就答应了,跟她去了一家影吧。那是一个只能容纳两个人的迷你包间,我们一口气点了三部电影,要了很多酒,一开始我们只是喝酒,并不说话,喝到第二部电影的时候,她开始嚎啕大哭,最后失恋了心情很苦逼的我,还要去安慰她,后来,她就睡着了,我没办法,只好在附近酒店开了一间房,把她带去休息,安顿好她后,我就回寝室了。 不是我是君子什么的,只是她长的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而我也还沉浸在被甩的烂糟心情里无法自拔,根本没有往别的地方想。 第二天下午,她联系我出去,我就出去了。在我们学校操场看台的背后,她和我讲了她曾经失恋的苦痛来安慰我,还主动和我诉说了心中的苦楚,我才知道她有一个双胞胎的姐姐,还比她漂亮。从小,我就对双胞胎这种情况很感情兴趣,不停地向她询问各种问题,小珍说,“如果你想知道,就来上课,你只要来上课,我每天都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 我对她这个提议很是感兴趣,再加上辅导员老是抓我没去上课这件事,天天给我打夺命连环call,所以我就答应了她的提议,还在她准备的一份协议书上按了手印,但那时候我不知道那份协议里竟然有一条说,若我不去上课,缺一堂课就还她一顿饭。 没到半个月,我对什么双胞胎的好奇问题早就得到答案了,加上看见前女友和她的新男友在朋友圈晒恩爱,受了刺激,渐渐就又不去上课了。谁想一周没去上课,辅导员没有再打电话,我正纳闷呢,却见她给我发信息说,我欠她十七顿饭。 一头雾水的我,找到她想让她别胡说,却被自己签了字按了手印的协议吓到了,从那天开始,我乖乖地每天跟她去上课,还要请她吃饭,拎包,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差不多两个月的时候,我才还清欠她的饭,终于那位有时候她不会吃我清淡饭。 那之后,我只要乖乖上课,不用再请她吃饭拎包了。我每天去上课,却不想总是习惯性地去坐她身边,吃饭也总和她去同一个食堂,还经常跑去和她上自习,慢慢地,我知道我喜欢上她了,虽然她长得不漂亮。 终于在大二快结束的最后几个星期,我们正在备战期末考试,有一天我们吃过晚饭后,我提议去喝酒,于是我们又去了之前喝酒的那个小影吧。 那天我们聊了很多,她也头一次和我讲了她和小珠之间的很多事。她说,从小,小珠就比她好看,学什么都快,经常是两人做了同样的事,小珍总是会被说做的不如姐姐,她总是心里很怨恨姐姐,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姐姐,为什么别人都一样全是独生子女,而自己非要有一个姐姐,如果没有姐姐,那样就不会被比较了。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就给她讲独生子女也会被拿来和别人家的孩子比较,说了很多独生子女的苦恼,我们越说越多,又说又喝,那晚我们都喝醉了。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我们睡在一起,互相抱得很紧。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了。 那个学期结束后,我留在a市做暑假兼职,我们天天见面,一起吃饭,出去玩,几乎去过了周围所有的地方,逛过了每一条街道。 大三开学没几周,小珍怀孕了。 我们那时候是真的很相爱,我们认真商量后决定先休学,等把孩子生下来后再回来完成学业,然后我们再结婚。 我们就回到了我们老家,我爸爸很不高兴我休学的决定,但我妈妈很开心,对小珍很是照顾,就在我们家住了一个多月,小珍和我妈妈很是合得来。后来有一天半夜,小珍突然肚子疼,我和我妈送她去医院,但是我们家离医院太远,小珍在半路就小产了。 小珍就被我们接回家坐小月子,但一星期后的一天早上,小珍就不见了。 我以为她回去学校了,就回到学校找她,但没有人见过她。没办法我根据她以前和我说的,在a大到处打听,找到了小珠,但小珠说不知道小珍怀孕的事。 我和小珠到处找小珍,还回我老家又找了一遍,最后在我们老家的医院里找到了小珍,小珍在医院里住院。 我们把她带回a市,她说想继续休学一年,休息一下,她劝我回去上学,早点毕业出来赚钱,我想了想就同意了。 她休息了几个月,就开始在一家叫做“靓人”的美容院上班,我和小珠也经常去看她。但渐渐地,她总是说自己忙开始不见我们,有一次我们还看见有一辆宝马车来美容院接她。 后来我一个人去问她,来接她的是什么人,她却和我提了分手。 她哭着说,“在医院的时候,医生说孩子是因为吃了太多寒性的东西才小产的,而我去你家之前好好的,去你家才一个月就流产了,是你们家的人害我没了孩子!”我听后很是震惊,不敢相信,对她说“我去问我家人。” 我跑回家询问家人,我爸爸却很快就承认了,还骂她耽误我的学业,坏了我的名声。 我正惊讶的时候,发现小珍也悄悄跟着我来了,她听了我爸爸说的话,哭着对我我说,“果然就是这样的,你还我孩子。”我和小珍一起回到a市后,小珍却开始一直避着我不见,我只好每次都和小珠一起去,但后来小珍和我说了,她已经和别的人在一起了,让我不要再去找她,我不相信,结果有一天我又看见她又被别人接走了。 最后我放弃了,痛苦的我经常找小珠说话,小珠也安慰我,慢慢的,我发现我喜欢上了小珠,然后向她表白了,没想到小珠同意了,我们就在一起了。 第二个月,小珠也怀孕了。那时候,小珠已经开始实习了,我们决定结婚,我们先去了小朱家,我岳父岳母本来还挺开心我们要结婚,但听说我还没毕业,就不同意。但小珠已经怀孕了,我不能让小珠做未婚妈妈,于是我和小珠各自回家偷了户口本,登记结婚了。 结果,一回到小珠家,岳父岳母都闹翻了,我们正在解释,却碰见了鲜少回家的小珍,岳父岳母知道了我之前和小珍的事,更是逼我和小珠离婚,但小珍却笑着说恭喜我们,后来还劝岳父岳母,后来小珠月份越来越大,岳母和岳父没办法就接受了我们结婚的事实。 但小珍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家,后来听小珠说,小珍一直在美容院上班,还买了一座房子,我听到后稍微放心一些了。 但是,在小珠和小珍二十五岁生日快到来的时候,小珠突然和我说,小珍不见了。在小珍的小家里,见到了一封她留下的信,说是要出去散散心,那时候,我家的小孙徐都快6个月了。 之后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吧? 孙冰一直用一种很低的声音讲述,在讲述的过程中,总是闭着眼睛,眼球在眼皮下面不断地转动,眉毛一直微微蹙着,看不出他的心思。 一时间,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电影里的声音在小声地响,之前一直仔细听孙冰说话,都忘记了电影一直在播放着。 “徘徊过多少橱窗,住过多少旅馆,才会觉得分离也并不冤枉,感情是用来浏览,还是用来珍藏,好让日子天天都过得难忘...”电影里的插曲响了起来,电影里徐朗和庞琨在演唱会上相遇,两人在那边笑着聊天。 孙冰跟着哼了起来,一滴泪水悄悄地滑下了孙膑的面庞,留下了一条暗戳戳地印子,在电影的场景变换中,闪现着不同的颜色。 很快都出字幕了,孙冰拿手捂着脸,“这是小珍最喜欢的电影。” 孙冰说还想要在里面休息一会儿,蔫兔和祁亚男就告辞先出来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祁亚男小声地抱怨,“也不知道这小珍和小珠是看上了孙冰什么。”话音还没落,就看见了蔫兔的怒视,他声音很小,但一字一顿地说,“这是大忌讳,无论如何,不可对与案件有关的任何人做任何评价,我们只是来调查真相的,不是评论员!” 祁亚男吓了一跳,她看见蔫兔的眼睛,像一只鹰一样,深不可测。“哦哦,好的,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以后注意就好。”蔫兔的声音又回到了以前,那眼神也恢复了平时的嬉闹神色,祁亚男都怀疑是自己刚刚看错了。 “走吧,大男,去吃饭咯。”蔫兔在前面喊愣在原地的祁亚男。 祁亚男缓过神来,追了上去。 吃过晚饭,祁亚男问蔫兔,“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蔫兔戏谑地说,“怎么,有安排啊?是不是你男朋友跟着来了啊?”祁亚男听了也是无奈,“没有的事,你千万别瞎说。我只是想你要是没有安排工作上的事,我想出去走走。” “哦,这样啊,那你去吧,走丢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去救你啊?”蔫兔坏坏地摇了摇手里的手机,“得,你去玩吧。” “嗯,好的,你不去吗?”祁亚男顺带问了一句。 “懒。”话音落下,却见蔫兔早就潇洒转身,留给祁亚男一个完美的背影。 祁亚男一个人到处乱走,但却不知道要去哪里好,走到一架天桥上望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发呆,正想着是不是要查一下旅游攻略,电话却突然响了。 拿出手机一看,却是妈妈打来的。“喂,妈?” “男男,你在干什么啊?” “哦,妈,我在a市出差呢。”祁亚男望着不断远去的汽车尾灯,漂亮的长指甲在天桥栏杆上轻轻扣着,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找到工作了啊?”妈妈听了很是惊喜。 “嗯,是,找到了。”祁亚男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告诉妈妈自己找到工作的事,但是以妈妈的性格,肯定会不同意她做什么侦探之类的听都没听过的工作,说不定会让自己辞职呢,于是又说了一个小谎话,“妈,我现在在一家调查机构做法律助理。” “哦,法律助理啊,工资给得怎么样啊?”妈妈开心地问。 “哦,还可以,一个月有近一万吧。”虽然张朝风说了底薪是两万,但她很是不敢相信,跟蔫兔也打听过这个消息,但蔫兔只说每个人不一样,让她等着看工资卡,但好歹得跟妈妈说一个靠谱一点的数目,否则又要引起怀疑了。 “那还可以啊,男男还是厉害的呢,加油哦。”妈妈很是欣喜。 “嗯,妈妈你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最近看你没有给我打电话,想问问你在cd怎么样,身上还有没有钱。” “妈!你不用担心这些,我都这么大了,你还不放心我吗?不用老操心我,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我担心就好了。”祁亚男压着声音对妈妈说着。 “行行行,我的男男长大了,我不操心了,我就是给你说一下,下午给你卡上打了三千块钱,你去看看到你卡上没。” “妈,你又给我打钱干嘛啊?”祁亚男整个声音里满是撒娇和不好意思,“不相信你女儿赚钱的能力啊?” “相信,想信,怎么不信,只是担心你刚刚工作,手头上没有钱花。”妈妈在那边笑着说。 “好吧,好吧,谢谢妈。妈,你和爸爸吃晚饭没?” “没呢,你爸爸去给人家帮忙了,会吃了饭回来,我一会儿吃。” “你一会儿打算吃什么?”祁亚男听妈妈这么说,就着急地问,只要家里剩她一个人,她便总是会将就将就,要么不吃了,要么就吃点剩饭剩菜。 “这个还没想好,你找到工作就行,那我不打扰你出差了,你自己在外面小心,不要到处乱跑,现在天都要黑了,早些回住的地方。”妈妈一听祁亚男把话题扯到了自己身上,立即就要挂电话了。 “妈,就算是只有你一个人,你也要好好吃饭,不想做就出去吃吧。”祁亚男大声叮嘱着,“嗯嗯嗯,好好好。”妈妈忙不迭地答应着,就挂了电话。 和妈妈通完电话,祁亚男就打道回酒店了,在异地他乡,还是不要大晚上的出去了,以后有时间白天再去吧。 如此想着,刚刚走回酒店大堂,却接到蔫兔的电话来说,“孙冰刚刚打电话给我,说是想起了一件事,下午忘记告诉我们了,你别逛了,回来我们再一起去见见这个孙冰。” “我已经到了酒店大堂了,你下来吧。” “哦,行,那你在大堂等我吧。”打完电话没一会儿,蔫兔就从电梯间走了出来,祁亚男从大堂的沙发上起身迎了上去,“约在哪里了?” “他说就在我们酒店旁边的咖啡店,出去看看。”蔫兔一边走一边说。 二人走出酒店,左右观察,却见那孙冰站在酒店出门右手边拐角处向他们招手。三人回合后去了酒店旁边的一家咖啡店,咖啡店的沿街玻璃,反射着店内暗黄的灯光,有一种又冷又温馨的奇怪错觉。 落座后,却见孙冰拿出一只很陈旧的手机,打开相册,点开一张照片说,“这个男人是我曾经看见来接小珍的有一个人,当年我没有想起来,也没有告诉警察,你们看看能不能起到什么作用。”蔫兔和祁亚男凑过去看,是一个长相很粗狂的男人,粗眉毛,上嘴唇上很浓的胡子,头发也很茂密,穿着蓝色和白色的格子衬衫,休闲裤。站在一辆黑色宝马车副驾驶的门口为一个女人开车门,“这个照片上的女子是小珍吗?”祁亚男指着那个照片上笑的很甜的女子问。 “是她,那段时间她和我提了分手,我常一个人来找她,希望和她好好谈谈,但她总是不见我,后来我见过一个男人经常来接她,有一次我拿手机拍下了她上车的时候,发给她问那个男人是谁,但被小珍羞辱了一顿,说我没钱没车没房,不要来骚扰她,那时候的我羞愤交加,就没有再去找小珍,当年警察找我询问时,我岁反应过这个问题,但是当年并没有发现什么。今天回去后我找到这只手机看我和小珍当年发的短信,这才看见了这张照片。希望能有用。” “有用,非常有用,谢谢你。”蔫兔把手机放在桌子上,“这张照片可以发一张到我手机上吗?” “没问题。”孙冰很快就通过蓝牙将照片发到了蔫兔手机上。 第十章 杨军疑云 a市的九月骄阳似火,阳光炙烤着大地,气温很高,中午外出时整个人都是滚烫的。还好,蔫兔和亚男二人在见识了这威力后,选择了在早晨出门。 来到a市已经第三天了,昨晚蔫兔让祁亚男给徐小珍大学时的辅导员李琦打电话,亚男一边拨打徐小珠发来的电话号码,一边回头对蔫兔说,“如果已经换了联系方式该怎么办?” “那就只有去一趟a科大了。”蔫兔无所谓地嗑着瓜子,就着可乐,还试图将吃完的瓜子壳投进垃圾桶,垃圾桶旁边都被瓜子壳完全占领了,铺了一地。 电话倒是接通了,嘟嘟嘟地响着,只是还没有人接起。 “通了,不知道是不是李琦本人。” “问过就知道了咯。”蔫兔坏坏一笑,磕了一只瓜子,用前门牙细细的咬着。 “喂,你好?”正说话间,电话那头倒是传来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喂,您好,您好。请问您是李琦老师么?”亚男清了清嗓子,快速地说。 “哦,我是,我是,你是谁啊?”男子很热情。 “哦,您好,我是溯源工作室的,受人委托来调查徐小珍失踪一案,听闻您是她大学时期的辅导员,想找您问问小珍之前上学时的一些情况,不知道您最近是否有空?”亚男遵照蔫兔之前的布置说着,却不由得结巴起来。 “哦,徐小珍啊,她还是没有找到吗?”那李琦倒好像很是很关心徐小珍。 “嗯,是啊。她姐姐委托我们查找一下她失踪一案,就想着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想跟你了解下她上学时的情况。”亚男很是忐忑,不知道对方是否会同意。 “哦,这样的,行,没问题。”对方略沉吟了一下,立即说,“明日上午我们可以约在我家。”亚男一听,很是欣喜,但怕辅导员不方便,提议说,“真的可以吗?不会打搅你吗?要不约在外面也是可以的。” “不打搅,我们家就在a科大边上的鑫鑫小区5栋2单元302,你可以直接来我家,我等着你。”李琦辅导员依旧很是热情。 “但是老师,我这边还有一个人一起来,您看可以吗?” “没问题的,一起来吧。” “可以啊?哦,好的好的,太谢谢您了,老师,那明天上午我们去您家里找您。”祁亚男很是开心,满声的喜悦。 感谢的话还没说完,那李辅导员就开始哎哎地说,“请等一下,你说你们是谁来着?” “是这样,我们是溯源工作室的人。是收徐小珍的姐姐徐小珠委托我调查她失踪一案。” “溯源?干什么的?” “就是专门做调查工作的。” “哦,这样啊,那行,你们明天来吧。” 打车到了a科大,时间还很早,二人决定先去校内转转。早上九点多的校园里,三三两两的学生在走,那些青春的面孔朝气蓬勃,年轻的脸上充满胶原蛋白,果然是早上八九点的太阳啊,祁亚男走着走着,不禁看向蔫兔和自己的脸,“时间真的是把杀猪刀啊!”不想蔫兔却并未理她,而是一直走。 祁亚男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已经知道,这时候的蔫兔是在思考一些问题,就算说再多话也会被他当做耳旁风,索性自己走了,看到景色不错的地方,还不忘自拍发微博。 二人在校园里转了一个来回,时间也到了十点多,蔫兔说,“差不多该去见见李老师了。”祁亚男倒也不说话,还是边走边拍,但却不时紧跟几步。 出了校门,问了下校门口的安保工作人员,安保工作人员说校门口右手边的小区就是鑫鑫小区,小区门口则需要往右边的马路再走上几百米。 走了不到两分钟就找到了小区大门,那是一个不新也不旧的小区,门口的门卫大爷询问他们找谁,还要求他们填了拜访记录才让她们进去。 小区里打扫的倒是干净,在门卫大爷的指路下,二人绕过门口的一二栋,和背后的三四栋,在最左边的五栋就那么出现了。 单元门被一截断了的红砖顶住,敞开着,蔫兔让祁亚男打个电话跟李辅导员说一下马上要到了。打完电话后,就一前一后地向三楼爬去。 刚到二楼和三楼的转角就看见三楼的左手边的一扇门打开了一半,看门牌,正是302。听到脚步声,就有一个头发花白的男子迎了出来。 “请问您是李辅导员吗?”蔫兔看见后立即问了一句,“是的,我姓李,叫我老师就行了,你们是昨天晚上打电话的人吗?”那李辅导员已经将大门彻底打开了,祁亚男也早已走了三楼,上前自己介绍说,“是的,老师,我就是昨晚打电话的人,我们都是溯源工作的人,这是徐小珍姐姐徐小珠和我们的委托协议。” “哦,好好好,请进请进。”男子认真地看了协议,很是热情地邀请他们进去。 房间的客厅有些偏小,一进屋就是一个小小的客厅,一张浅棕色的皮沙发,一张浅棕色镶边白色为底的大理石茶几就占满了几乎整个客厅,显得有些局促。 “请坐请坐,我们家房子有点小,请不要介意。”李老师已经端过了泡好的茶壶,给蔫兔和祁亚男倒茶。 “请喝茶。”才坐下,李老师就笑着从门旁边摞起来的塑料凳子里搬出了最上面的一只,坐在茶几对面。 “谢谢李老师!”祁亚男礼貌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微笑着说,“李老师,您也知道我们今天来的目的,您对徐小珍还有印象吗?” “有,太有了,徐小珍是我刚刚带服装专业班的那一届的学生。班上的学习委员,学习成绩很好,也很努力。只是后来休学了,没再回来完成学业,可惜了,我一直觉得挺遗憾。”那李老师抹了一把脸颊,说,“当警察传唤我,说她失踪的时候,我都吓了一跳,才知道她和孙冰的事情。” “那你在那之前不知道他们在一起啊?”亚男忍不住问。 “还真不知道,一开始各科老师都向我反映,说孙冰连续缺课好几次,我通过他同寝的同学了解到他好像是失恋遭受了一定的打击,一直比较消沉。我也曾动员班上和他同寝的人和班长去动员他上课,但都没什么作用,后来我又让学习委员徐小珍也去劝劝,也许男生说话他不当回事,女生说话总归是会要点面子的吧?” “结果真的有用了?”蔫兔一改和孙冰聊天时的那股子邪魅劲,一脸认真,仿佛李老师是他的班主任,而他是个乖学生。 “徐小珍去动员过几次,一开始也是没什么用,我自己也打电话劝他,还给他父母打过电话。但也都是什么用都没有,后来小珍和我说,她看准孙冰喜欢喝酒的情况,打算一次作为突破口再试一次,没想到还真的打开了孙冰的心结,开始好好上课了。”李老师不时轻轻抚着额头回忆,不时叹气。 “早知道徐小珍会因此事耽误学业,我就应该想别的办法,而不是让她这个学习委员去劝。”李老师一脸懊悔。 “这也不能怪您,李老师您用不着自责。”祁亚男宽慰道。 “最让我觉得难受的是,她竟然莫名其妙失踪了,那天我还在学校办公室,却被警察传唤,我以为是学生在外面闯了祸,却没想警察却说是她失踪了。” “那徐小珍休学后,你和她还有联系吗?”蔫兔很是好学。 “没有啊,在学校的时候,我们联系还比较频繁。她休学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休学期结束后,我打过她的电话,却早就不是她的了,后来联系上她家长才知道她放弃回学校完成学业,我还去家访过,但最后都不了了之了。后来我去学校教务处请学校保留她的学籍,但是第二年她还是没来复学,学籍就被撤销了。”李老师搓了搓手,又喝了一大口茶,咽了三次才咽下去。 在李老师那里也并未得到新的线索,两人婉拒了李老师的一起吃午饭的请求,出门去吃午饭,然后又匆匆打车去了昨晚就查好地址的“靓人”美容院。 那是位于闹市步行街的商场,在十楼占了很多的铺面。 蔫兔在外面商场的休息区的椅子上坐下,让祁亚男去询问,“一个大男人去美容院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齐亚男无奈,“好吧,你还真是找的一手好借口。” “好大男,拜托你嘛!”蔫兔双手合十,不停地上下摩擦,就差说“sorry,sorry”了。 祁亚男假装生气地说,“唉,真是命苦啊,张小明让我向你学习,可是我明明就是来给你跑腿的好么?” 蔫兔坏笑着说,“没有没有,哪里是跑腿,这叫积累经验好吗?” “就你最能说!你呀!”祁亚男指了指蔫兔的鼻子,却被蔫兔躲过了,只好独自去了。 “靓人”的主色调是紫色,墙纸和装饰均是紫粉色,很是温馨,仿佛童话世界,又很有质感。 前台的女孩子,头发高高盘在头顶,一身合身的浅紫色旗袍又高雅又显身材,本就个子高, 再加上七八公分的高跟鞋,让祁亚男好生羡慕。 “你好,我想找一下你们老板,不知在不在?”祁亚男好不容易克服了心里的小小自卑走上前去询问。 “哦,老板在的,只是请问你找我们老板什么事,你认识她吗?”前台甜甜一笑,温柔地问。 “哦,是这样,我想找她问问之前在你们这里工作的一个女孩的事。” “以前在我们这里工作?”前台化着精致的裸照,眨巴着眼睛怀疑地问。 “嗯,差不多五六年前吧。” “哦,这样啊,行,那您在这里等一下,我进去问一下哦。”前台安排祁亚男在候客区坐下,就进了里面的通道。 这家“靓人”,进门后就是前台,前台左手边是一片很大的候客区,里面是欧式的沙发和小桌,每张桌子上都有一盆多肉植物和一只精美的玻璃花瓶,里面却都是鲜艳的假花。而墙上则是“靓人”的介绍,院长的介绍和一些资深美容师的介绍和一些案例,“还真是挺会打广告呢。”那些墙上的人,虽然燕环肥瘦,不一定都漂亮,但一个个都是很精致,尤其是皮肤都巨好。 而前台的右手边则是一条很长的长廊,长廊一侧都是临窗的小桌子,用人在那里喝咖啡,另一侧则是很多扇门,都关着,大概是做美容的小房间吧。那前台去了不一会儿,一名身材非常匀称,穿着一身青花瓷色的旗袍的女子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那旗袍的造型和花样,都是青花瓷的元素。 女子看起来非常年轻,不过三十岁左右,眼睛并不很大,精致的脸庞白皙小巧,走起路来很是温婉,祁亚男不禁在脑海里想起了“宜室宜家”这四个字。 “袁姐,就是这位女士找您。”前台跟在那名女子后面,走到候客区介绍说,转而有对祁亚男说,“您好,女士,这就是我们老板袁姐。” “好了,思琪,你先去忙吧。”来人打发了前台离开,伸手对祁亚男说,“您好,我是袁媛,你可以叫我袁姐,我是这家店的负责人,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祁亚男也伸手,两人握手后都坐了下来,“是这样,我叫祁亚男,是徐小珍失踪一案的委托调查员,她家人反映她在失踪之前一直在‘靓人’工作,想着来和您这边打听一下,看您这边是不是知道一些情况。” 祁亚男在说到是徐小珍名字的时候,袁媛已经瞪大了眼睛,微张着嘴听她讲完,“哦”了一声,“小珍啊?还没找到吗?” “是啊,她姐姐徐小珠委托我们帮忙调查此案,她爸爸今年中风了,总是牵挂着这件事。所以想了结一下心愿,让老人能够安心。”祁亚男出示了和徐小珠签的委托协议,并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件。 “哦,这样啊。”袁媛听后,将那些资料全部还给祁亚男,“她之前2005年和2006年的时候在我这里一直上班的,后来2007年年末的时候就突然不来上班了,过了一周左右我还收到她的短信息说,她要辞职,我打电话给她想劝劝她,毕竟她工作很出色,但是她的手机却一直关机,后来警察来我们这里找我,我才知道她失踪了。” “她工作很出色吗?”祁亚男捕捉到了关键字眼。 “嗯,她学习能力很强,很快就掌握了我们这一行的技术,加上她之前上学学的是服装设计,常给客人们开课讲述一些服装的穿搭技巧,当年在我们‘靓人’很受追捧,她就那么走了,我的生意倒是受了不少影响。”袁媛一边回忆一边说。 “这样啊,所以她才有钱很快就买了自己的房子?” “她买房子的时候,钱不是很够,我给她添齐了送给她的,以此来笼络住她,好不让她被别家挖走。” “哦,这样的啊。那孙冰你认识吗?” “孙冰?就是小珍的那个同学吗?”袁媛问。 “是啊,据说两个人还谈过一段时间恋爱。”祁亚男补充道。 “好像是有那么回事,不过小珍上班的时候,一直躲着不见那个男的,听小珍说那个男的和她姐姐结婚了。” “嗯,是的。”祁亚男点点头,“她姐姐小珠和孙冰结婚后,据说小珍不怎么回父母家,这是真的吗?”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有一个和她当时蛮合得来的一个女孩子叫沈冰儿,她还在我这上班,你倒是可以问问她。” “那她今天在吗?能不能让我见见呢?”祁亚男着急地问。 “这个,可以是可以,没什么不可以的,只是她今天轮休,你可以明天再来,或者我也可以给你她的联系方式,你可以私下联系。” “那就谢谢啦。” 拿着沈冰儿的电话,祁亚男又要了袁媛的电话,就离开了“靓人”,来到了商场的休息区。 约到沈冰儿,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二人闲来无事,回酒店小睡了一会儿,吃过晚饭后,在晚上七点到了越好的地方。他们约好晚上的七点半,在一家甜品店见面。 蔫兔将两份甜品都推给了祁亚男,自己在那捣鼓手机。 七点二十的时候,沈冰儿穿着一身绿色的露脐装来了,上衣是v领无袖紧身服,下面是飘逸的长裙,一双黑色的细跟绑带凉鞋,洋气得很。 许是袁媛已经打过招呼,沈冰儿开门见山地说,“袁姐已经大概和我说过了,我和小珍以前特别好的,后来她失踪后我还哭了很久呢。” “那你知道一些你老板所不知道的事情吗?”蔫兔问。 “你们问老板的那个问题,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她很少提起家人,我也是她失踪后才知道她还有个双胞胎姐姐。” “这样啊,那你还知道些什么吗?” “应该没有了,我和袁姐,小珍我们那个时候是铁三角,虽然袁姐是老板,但是和我们玩的很好。” “那你认识这个人吗?”蔫兔把孙冰发给他的那张照片给沈冰儿看,“这是你们美容院以前的地址吧?” “是的是的,可是这个男的?”沈冰儿看过照片后,对以前的美容院地址很是认可,但对那个人好像没什么印象。“好像有一些面熟,但是不记得是谁了。” “靓人”以前在一家临街的铺面,在前年搬到了这里,这些都是在网上查到的,“靓人”的网站上有告示。 “下午我们去找袁姐的时候忘了给她看看这张照片了,袁姐有可能会知道这个人是谁吗?”祁亚男满怀期待地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沈冰儿蹙着眉头道。 回到酒店,二人梳理了这些天的信息,蔫兔突然拍着大腿说,“坏了今天忘了一件事。”祁亚男听说立即靠过来,“什么事啊?” “你下去见袁媛的时候,没有给她看孙冰给的照片!” “哦,对啊!” “那我明天再去一趟‘靓人’。” “笨,发微信啊。”蔫兔说着就拿过祁亚男的手机添加了袁媛的微信。袁媛很快就通过了,蔫兔将那张照片发过去问,你认得这照片上的男子吗? “这不是宋姐的老公么?”袁媛很快就回复了。 “宋姐?” “是我们院里的资深老客户啊。” “你认识吗?” “认识,怎么不认识?” “这女子是?小珍吗?” “嗯。” “这丫头,怎么和杨军搅和到一起去了?!” 第十一章 大出血了 天渐渐地黑了,蔫兔和祁亚男在一家私人俱乐部的包厢里百无聊赖。茶都换了两泡了,两人不停地轮流上卫生间,等的人却还没来。 蔫兔一直在看一沓资料,不停地翻页翻页,而祁亚男一直在看自己的微博私信和评论。自从微博粉丝突然暴涨后,她一直没有再去更新,也没有好好看那些评论和私信,每次一登录微博,总是被那庞大的数据惊吓到,好几次她都暗暗想,若是自己有这些数目的钱,那自己就是小富婆了,然而那些并不是,所以自己并不是小富婆。 前几天在a科大转悠的时候自拍,一时忘记了微博的异变,惯性地将照片发布了,没想到又引起了一场躁动,无数的人在猜测她拍照环境的位置,评论她的容貌,还有很多人在猜测她的真名。 看着种种的评论,她发现人多的好处就是脑洞大,很多她从来没想到过的角度和想法,这样看上去也是精彩缤纷。看着那些猜测自己真名的评论,她庆幸自己的微博没有用真名字,身边的朋友基本上都是用自己的真名做微博名,但因为不是很喜欢自己的名字,所以没有那么做,现在倒是很庆幸。 后来,她看着那么多人在问她叫什么,她就挑了一个问了她很多回的人回复了,那个人不仅仅在她所有过往的微博下都评论了:你真的叫祁亚男吗?还发了很多私信说,“你真名是什么啊?”她实在是被这个人的执着打败了,随意在其中一条评论里回复说:叫我祁亚男就行啊。 正在津津有味地看微博,突然包厢的门被轻轻敲了三下,然后门打开了。 祁亚男和蔫兔齐刷刷地抬头,只见一个不到身高大约一米七的男子走了进来,虽然身高不是很高,但穿着很是有气质,他满脸堆笑地说,“实在不好意思,刚刚有点事耽搁了,让你们久等了。” 蔫兔收起那些材料,在茶几上整理整齐,装在了黑色的档案袋里,抬起眼睛看着来人说“没关系啊,反正还有很多资料要看,您这边环境还是挺好的。” “抱歉,实在抱歉。那个晚上你们需要什么就尽管点,记在我账上就行。” “谢谢杨老板。”祁亚男往蔫兔旁边挪了挪,给来人腾出位置“请坐。”来人坐下后,说,“不知两位找我有什么事情。” “不敢当不敢当,我是杨军,您二位是?”原来此人正是杨军,“靓人”资深顾客宋姐的老公。 “肯定不是和您谈生意。”蔫兔怪怪地笑了一下。 祁亚男白了蔫兔一眼,推过徐小珠的委托协议,“我们是溯源工作室的,您可以叫我小祁,叫他小刘。”杨军看了看那协议,显得很是惊讶,“小珍......失踪了?”看祁亚男认真地点了点头,良久才说,“很多年没见过了。” “您和徐小珍认识?”祁亚男问。 “认识,她是我老婆的朋友,来家里吃过饭。”杨军立即回答。 “你们熟悉吗?” “不算吧,只是点头之交而已。”杨军依旧回复的很快,他挠了挠头,说,“怎么没听我老婆说起过,以前我老婆还说她很会挑衣服,经常一起去逛街的。” “这样啊,还有什么特别的情况能想起来的吗?”蔫兔盯着杨军看,祁亚男顺着目光看过去,她总觉得又看见了蔫兔那种鹰一样的眼睛。 “好像没有了。”被蔫兔那样死死盯着,身子往后动了动才说了这样一句话。 “那行,打扰了。” 离开了那个金碧辉煌的私人俱乐部,已经快晚上九点了。祁亚男一边走,一边打了个哈欠,一边摸着肚子说,“我好饿啊。” “我看你是困了吧?” “又饿又困。” “得,去吃夜宵吧?”蔫兔破天荒的提议。 “哇,来这里都一周多了,你终于肯舍得出血请我吃一顿了。”祁亚男拍了拍蔫兔的肩膀。 “哈哈哈,好吧,大出血。”蔫兔又露出了那种坏坏的笑容。“你每次一这么笑的时候,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祁亚男打了个激灵,感觉浑身起了起皮疙瘩。 “哈哈哈哈,你的感觉还真是准呢。”蔫兔把一直拿在手里的资料袋丢给祁亚男,“走着,吃饱了好干活。” 第十二章 监听器一 一个身材火辣的女子站在泳池边上,戴好泳镜后,姿势优美地跃进了泳池,很多人的视线也随着转移到了女子入水的地方,但那里除了女子撞击水面留下的波痕,什么都没有了。很快,有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子也跃进了水里,“噗通”一声,连那些水波都没有了。 在十多米开外的地方,冒出了一个戴着粉红色泳帽的小巧脑袋,捋一把脸上的水,看向了对面深水区。 深水区里基本上都是熟识水性,游得很好的人,男的女的,在水里如同一群金鱼,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游累了就停靠在某处休息。 在深水区和浅水区的分界栏杆附近,有一个头戴深蓝色泳帽的男子正停在泳池中间,不时还将脑袋伸进水里好一会儿,他的脑袋附近不停地冒出泡泡,就像鱼缸一样。 粉红色的浴帽渐渐靠近那个还在吐泡泡的人,停在浅水区的男子对面,用手掬起一捧水,隔着栏杆泼在了对面的深蓝色浴帽刚刚冒出水面的脑袋上。 “哗~~~”刚刚一冒头,就被祁亚男浇了一脸水,蔫兔却没有任何反应,只用右手食指贴在嘴唇旁边,低声说,“嘘~~~~” “怎么了?”祁亚男还很是兴奋,学了很多次,溺水很多次的她没想到这次真的学会游泳了,还是标准的蛙泳,只不过会游着游着就变成潜泳在水底消失了,但好在姿势还是蛙泳,以前的她总以为自己是永远学不会游泳了的。 “一会儿我先走,然后过十分钟你再走,杨军已经离开泳池了。”蔫兔小声地说完,又把头埋进了泳池。 “真的啊?我都没发现。”祁亚男一脸懵圈。 “你要记着,我们不是来游泳的,下次要留心。”蔫兔一个猛子,不见了,只留下这很轻的声音钻进了祁亚男的耳朵。 “对哦,我们不是来游泳的。” 一辆白色的宝马车从停车位缓缓开出了,后面紧跟着一辆蓝色的别克,别克后面是一辆黑色的长安,跟小火车一样相继汇入了午后的车流,隐没不见。 两个红绿灯路口后,白色的宝马车左拐上了出城高速,那辆黑色的长安车隔着几辆车慢慢地跟着,也上了高速。 出城后,来到边远郊区的农家乐区域,渐渐地停了下来,而那辆黑色的长安却不见了。 杨军从宝马车后座上下来,对着司机说了些什么,就走进了其中一家农家乐,宝马车很快也离开了,农家乐门口空无一人。 这已经是杨军这个月第三次来这里了。 前两次蔫兔和祁亚男分别去过那家农家乐,菜很可口,去的人也很多,但这次蔫兔在车上说,不能老是和杨军一起出现,“会打草惊蛇的。” “那怎么办,就这样放弃吗?” “不会。”蔫兔说完从随身的双肩包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耳机,戴在了祁亚男的耳朵上,里面传来了一些嘈杂的声音,还夹杂着很多的脚步声,外加一只狗在吠,“杨先生,你又过来了啊,真是荣幸。” “这不是那家农家乐的老板的声音吗?”祁亚男回头问蔫兔。 蔫兔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然后点点头,“是的。” “你收买了老板啊?”祁亚男摆弄着耳机线,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想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蔫兔仰头靠在椅背上,眯上了眼睛。 “哦,对,你是一只铁公鸡。”祁亚男转过头,也不再看蔫兔,低头仔细听耳机里杨军对老板说照旧,老板豪爽地说好嘞。 “那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祁亚男听着耳机里不停地啜泣声和酒杯与酒瓶的碰撞声,都昏昏欲睡了,她实在觉得无聊极了。 “他手表上粘了监听器。”蔫兔闭着眼睛说。 “这也行?”祁亚男一听瞪大眼睛,忽然来了精神,“你怎么可以接触到他的手表呢?” “秘密。”蔫兔又开始露出那种坏笑了。 晚上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地,不断地打在车窗上,很快,车窗上的雨点就连在了一起,继而变成一条小溪缓缓地流了下来,仿佛谁的泪水忘记了擦。 “我好饿啊。”祁亚男已经打了无数个哈欠,“我能先去吃饭吗?” “那你去吧。” “谢谢蔫兔哥,给你带一份。”祁亚男打开车门立即跳了下去。 “不用了,我有这个。”蔫兔扬了扬手里的电子烟。 夜色已经很浓了,加上下雨的缘故,空气里满是土腥味,店里的灯光冒出来,有一种家的温馨。 点了一份面,端上来还没吃几口,蔫兔的电话就打进来了,一边吃面一边接了,“喂?” “别吃了,赶紧回车上,他的司机来接他了。” 第十三章 歪门邪道 杨军的宝马车从农家乐出来后,直接开回了他家的小区,祁亚男和蔫兔二人就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下,祁亚男一路上都在抱怨没吃几口面就被赶回来了,蔫兔在进房间时说,今晚我请客,去不? 当然去。 二人放下大件行李,找了一个大排档坐下,一气点了四五十串,蔫兔还要了五瓶啤酒。 烤串还没上来,蔫兔就着花生米喝的滋滋作响,“有那么好喝吗?”祁亚男问,“啤酒什么味道?” 蔫兔却没说话,直接开了一瓶推到她面前,下巴一抬,“尝尝。” “我不会喝酒的。” “一开始谁也不会啊。” “好吧。”祁亚男拿起酒瓶对着瓶口咕噜咕噜就喝了两大口,喝得太急,一时没来及咽下去,瞬间咳了起来。 “大姐,你也太猛了点吧?又没有人和你拼酒,何必这么卖力啊?” “咳咳,”祁亚男那手背抹去了嘴角的啤酒,“我不知道会这样啊,好多沫沫哦,你也不知道提醒我一下。” “下次就有经验了啊。”蔫兔又坏坏地笑了起来。 “切,没良心。” “给,用这个吧。”蔫兔推过来一只杯子。 “早干嘛去了,马后炮。”祁亚男白了蔫兔一眼,扯过杯子就倒起了啤酒,结果很快洁白的啤酒沫沫就溢了出来,流了半桌子的啤酒,蔫兔在一边哈哈大笑,祁亚男羞愤难当,气的脸都红了,“就不知道提前说一声吗?”转而回头喊工作人员帮忙收拾一下。 “都喝了一口了,你明知道啤酒有沫沫的啊。”蔫兔丢了一棵花生进嘴里,又呷了一口啤酒。 “我哪里知道倒啤酒会这样啊。” “倒啤酒有一个顺口溜,今天我告诉你,你要记在小本子上,下次不要在别的地方犯同样的错误,丢同样的脸了。” “好的。”祁亚男说玩,立即打开了手机的备忘录,一脸认真的说,“你说吧,我先记手机上。” 蔫兔又呷了一口啤酒,慢悠悠地说,“一共八个字,歪门邪道,卑鄙下流。” “你说什么?”祁亚男刚刚平静的脸庞又立刻发红了。 “歪门邪道,卑鄙下流啊。”蔫兔毫不在意,“你脸红什么?” “这算哪门子的狗屁顺口溜啊,你存心逗我是不?” 蔫兔也不解释,只拿过那只啤酒杯,“来,喝了。” “什么?”祁亚男又是一脸懵。 “你喝了这杯,我给你演示一下什么叫歪门邪道,卑鄙下流。” “还演示,不用了。”祁亚男一脸嫌弃。 “先喝了嘛。” “不想喝。” “那算了。” 此时点的烤串端了上来,滋滋冒油,香气四溢,祁亚男将刚刚的窘态忘了个一干二净,开始狼吞虎咽,蔫兔也不急不忙地吃了起来。 二人不说话,就认认真真地吃着烤串,旁边的签筒里慢慢的插满了竹签子。 蔫兔就着啤酒吃的满嘴流油,祁亚男也照猫画虎地就了一口啤酒,那冰冰凉凉的液体窜进过刚刚被辣干的嗓子里,无比的舒畅。 很快,那半杯啤酒就见底了,她刚放下酒杯,就被蔫兔拿走了,他咽下嘴里的肉,对着祁亚男吹了个口哨说,“看着。” 只见蔫兔将那啤酒杯杯口斜斜地对在啤酒瓶瓶口,看了一眼祁亚男,确认祁亚男在看他后,微微抬起啤酒瓶,啤酒细细地从啤酒瓶口倒进了啤酒杯里,啤酒细细地顺着啤酒瓶和啤酒杯的内壁往下流,说,“这就叫歪门斜倒,杯壁下流。” 祁亚男没有理会蔫兔的话,而是惊奇地看见这次啤酒杯里的啤酒沫沫只有一点点,“这次沫沫好少哦。” “当然了,这就是歪门斜倒,杯壁下流的作用。”蔫兔放下啤酒瓶,将倒得满满的一杯酒推到了祁亚男面前,打了个酒嗝说。 “哦,也就是说歪着倒呗,那你不会直接说嘛?故意说那么流氓的话!”祁亚男嚼着羊肉,还不忘白眼。 “是你自己想歪了好不,那只是一个顺口溜而已啊。”蔫兔表示很委屈。 “哪有这么不正经的顺口溜,一定是你自己胡诌的。” “顺口溜是正经顺口溜,你正不正经就不知道了。”蔫兔喝了一大口啤酒哈哈大笑,转眼他已经喝光了三瓶了,伸手打开了第四瓶。 “哼,我肯定很正经,这也不关顺口溜的事,是你不正经。”说完两个人哈哈大笑,一顿宵夜吃的肚儿圆圆,心满意足。 第二天早上祁亚男醒来时已经快中午了,手机上有一条蔫兔的微信,是早上八点多发的:我先去蹲点了,你醒来来找我。 再一看时间,都已经十一点多了,脑袋还是有点涨涨的,昨晚喝了一大半的啤酒,回来的路上简直就在飘,感觉自己是神仙了都。 仔细洗了个澡,给蔫兔打电话,蔫兔掐了电话,发了微信说:我在金源酒店二楼吃饭,你先吃饭,午饭后来找我。 祁亚男回复问:你这个小气鬼怎么舍得在那种酒店吃饭? 蔫兔回复说,没办法,目标在隔壁桌吃饭。 祁亚男回了个哦,就去吃饭了。她吃晚饭问蔫兔现在怎么样了,结果等了很久也不见蔫兔回复,于是就戴上了昨天蔫兔给的耳机,里面却只有一阵忙音。 百无聊赖地拿起手机刷着朋友圈,突然看见一个新的好友请求,点开一看,却是李秋梅!祁亚男一个激灵从床上蹦了起来,坐直了身子点击了接受。 很快,李秋梅就发来了一条消息:田然是不是回cd了? 祁亚男如实回答了。 李秋梅问:他是不是来找你了? 祁亚男想了一会儿,回复道:嗯,他找到我了,但我不想原谅他。 他和你说什么了?李秋梅问。 他说要和我在一起,但我并不相信。 他也这样和我说!李秋梅的回复让祁亚男心里一紧! 你等一下,我把我和他的聊天记录截一个屏给你看看。祁亚男匆匆回复了一下就去截屏了。 等祁亚男吭哧哼哧地截屏回来,李秋梅也已经给她发了李秋梅和田然的聊天记录截屏,祁亚男定睛一瞧,我靠,简直是复制粘贴啊,都是我只是太喜欢你了,但又不能太快对她说分手,所以才会变成今天这样,你原谅我嘛。 唯一的不同就是,田然对李秋梅问他为什么和祁亚男上床的时候,田然回复说,只是生理需要,而田然对祁亚男问他为什么有谈了那么久的对象还要来打扰我的问题,回复的是,我只是对她有一种习惯,并不是真的爱她。 祁亚男对李秋梅说了一个词:无耻。 李秋梅问:我吗? 祁亚男说,不是你,是田然。 李秋梅也附和地说,嗯,我也觉得他挺无耻的的。过了一会儿又说:我给你看一个更无耻的东西。 祁亚男心里一虚,更无耻的东西?她是在指我和田然又和好的事吗?毕竟之前自己是真的不知道田然有女朋友,但现在自己知道了,但还是选择在一起,自己心里不发虚那是不可能的。 什么啊?祁亚男小心翼翼地问。 李秋梅却没再说话,而是甩过来了几张截图,一看就是在qq空间的留言板。 “这是留言板吗?” “对的。”李秋梅秒回了。 “这都是谁的空间啊?”祁亚男仔细一看,好像不是同一个人的空间背景啊,虽然截屏的内容都是同样的内容:大漠黄沙唯独身,碧空明月透吾心,赤子丹心唯吾焉,翘首期盼共缠绵。 “每一个截图都是不同的人。”李秋梅回答。 “啊?不会吧?”祁亚男又是吃了一惊。“你不是说这首诗是他写给你的吗?” “他是这么对我说的,可是自从你告诉我那些事后,我也和你一样去查了,除了你查到的那些,我还发现了这些。” “天啊,怎么会这样?” “是啊,他知道你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两边同时哄我们呢。呵呵”李秋梅呵呵笑着回复。 “他也对你说要和你在一起吗?” “嗯,他跟我说是在新疆的时候我不在他身边,而且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一直拒绝给他,所以他才因为一时生理需要和你在一起了,现在你已经知道了,你们已经分手了。我相信了,并决定重新和他在一起,可是却怎么也不能放心,就照着你告诉的我方法去拜访了他的两个qq号码,就看见了这些。” “好吧,我门遇上天才了。” “你说,为什么男人都是这样的呢?姐姐,为什么受伤的都是女人。”李秋梅好像很是难受,祁亚男的心里盯着“生理需要”那几个字已经血流如注了,自己所有的第一次都小心翼翼地给了田然,那时候的自己羞涩得都不敢抬头,而这些郑重的行为在他心里就是生理需要!还千里迢迢从新疆跑回来找自己,就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的生理需要? “我也不知道啊,秋梅,其实他是我第一个男朋友啊,我上学时太傻蛋,以为好好上学才是好学生,才对得起父母和自己,所以没有谈过恋爱。我一直以为要遇见一份爱情和一个人,就一直到生命的尽头,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所以,他来找你,你就回头了?” “嗯,我实在是不想再去认识一个新的男人,让别的男人爬上我的床和身体,那会很恶心吧。”祁亚男打着字,眼泪一滴滴洒在屏幕上,她透过那些眼泪,看见了彩虹一般的光晕。 “唉,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姐姐。”李秋梅在那边安慰。 “幸好你没有和他上床,你还有退路。” “其实他求过我很多次,只是每次我很享受他对我好,但是他一提出那样的要求我就想远离他,所以我逃到了上海。” “真的吗?”祁亚男问。 “嗯,每次他靠近我,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想逃,也许是老天爷在帮我吧。” 祁亚男看着那些话,眼睛里的眼泪和心里的血都不停地流,仿佛流不完似的。 第十四章 别假惺惺 正在难过得撕心裂肺的时候,蔫兔竟然来电话了,“喂?”祁亚男还带着哭腔。 “快过来吃饭吧,我一个人吃不了。”原来蔫兔跟着杨军同在金园饭店吃饭,结果杨军的老婆宋姐出现了,两口子一起吃完饭离去,而蔫兔一个人点了很多很多菜,一个人吃有点浪费,于是打电话喊祁亚男一起过去吃。 无论多么痛苦,或者难受,只要有好吃的,心情马上会阴转晴,何况是在金园饭店,祁亚男欢脱地冲出酒店打车奔赴餐桌。 十分钟不到,出租车已经停在了金源饭店楼下,祁亚男风一般地到达了二楼,却见蔫兔在一个角落,点了六个菜,吃饭的背影很是神圣。 祁亚男坐在蔫兔对面,蔫兔递给她一只空碗和一双筷子。 “他们呢?”祁亚男拿着筷子问。 “走了。” “宋姐也来了?” “嗯,一起吃过走了。” 二人不再言语,埋头苦吃起来。 下午的时候,祁亚男换了蔫兔,蔫兔回去休息,祁亚男去跟着杨军汽车的定位仪蹲场。杨军一直在自己的公司里未见出来,祁亚男也在对面大厦的咖啡厅灌了无数的咖啡。 正无聊呢,微信传来提示音,打开一看,是田然发来的信息:老婆,什么时候回来,老公想你了。 祁亚男看到这里,中午吃的大餐差点都从胃里跑出来,她极力忍住自己的恶心,回复了一条:我不回来了。 田然在那边问,为什么。 祁亚男想了想,想起了那曾经他用来堵自己嘴的话:不为什么。 却不想田然的脸皮果然够厚,他问:不为什么是为了什么。 祁亚男并未再回复,而是把手机丢进了自己的手提包里。没过几分钟,电话自己唱起了歌曲,祁亚男将铃声按成了静音,并不接电话,如此反复三次后终于安静了。 祁亚男点开李秋梅的微信,问李秋梅:你和田然现在怎么样了啊? 李秋梅几乎是秒回:我已经将他全面抹杀,他再也找不到我的人了。祁亚男说,我也想这么做,可是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到。 看你自己吧,我反正放手了,你也可以选择和他在一起。 看着李秋梅发过来的这段话,祁亚男觉得稍微有那么一丁点莫名其妙,就回复了一个问号。李秋梅的账号一直显示正在输入,却一直没有发过来什么消息,祁亚男想也对,自己的事情,总归还是要自己拿主意,和别人是没关系啊。 她又点开田然的对话框,你来a市看我吧。 田然很快就秒回了,内容就一个字:好。 这一天,杨军没有去农家乐,也没有去谈生意,而是和员工一起准时下班回到了自己家的小区,祁亚男在杨军家的小区门口守着,一直无聊得想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祁亚男迷迷糊糊地正打瞌睡呢,突然听见车窗玻璃上传来笃笃笃的声音,惊醒后睁眼一看,只见一个穿着交警服装的年轻人正在看着车里,祁亚男流着口水睡得快把脖子扭断了,那交警手还不停的敲着窗玻璃。 祁亚男浑身一激灵,直接点火开车一溜烟跑了,剩下那个小伙子在后面大喊:哎,你别跑啊,我只是想告诉你这里不能停车而已啊...... 能不跑吗?我可没驾照啊!祁亚男一边跑,一边在心里大喊。 第二天早上,祁亚男还在跟周公意淫各种黄粱,突然被手机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拿起来一看,才早上六点多啊,“靠,这是要闹什么幺蛾子?” 祁亚男挂了电话,电话没一会儿又响了起来,祁亚男再挂,再响,再挂。没一会儿,微信提醒又来了,睁开半只眼睛,却见田然发来信息说:我现在到了a市了,你住哪里? 这几个字的威力让祁亚男瞬间清醒,立即回复:什么? 回复过后,祁亚男发现,李秋梅在夜里三点十一分的时候给她发了一条消息:你也不用假惺惺地装作为了我好,一开始明明知道我和田然的关系,你却装作是他同事,然后套我的话,我放手了,你们要不要在一起这种话就不要再来烦我了,无论怎么说,你只是一个入侵到我们感情里的第三者,我不喜欢你,你们也不要再来打扰我。 第十五章 发现端倪 祁亚男还在懵圈,田然的微信又发了过来:我说我到a市了,你不是让我来看你吗?祁亚男听后只好如实说了入住的酒店名字,并说,你不要来我房间,自己去新开一间。 田然很快就回复了一个ok的手势。 祁亚男的好梦被打搅了,睡意早就不见,于是索性起床洗漱,化了淡淡的妆,一边玩手机一边等着田然到来。她想细细的问一问田然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手机里,祁亚男又看见了李秋梅半夜发过来的那条信息,很是心虚。在这个狗血的故事里,本来自己就是一个小三的角色,虽然不是自己愿意的,虽然是被三的,但这是无可抵赖的事实,而且自己找她的时候本来心里就只是想确认他们的关系,并不是那么好心地去做什么好事,所以对于春梅的信息里的指责,祁亚男反而觉得舒解了这些天心头一直压着的那一口气。 田然很快就到了,他连发了两条消息,第一条:我到了。两分钟后,第二条:房间开好了,806,你过来吧。 祁亚男搭电梯去了八楼,806的房间门半掩着,她推门进去,以往每次,不论相聚在哪里,田然都会这样等着她,不会把门全部关死。 刚一进去,房间门就立即被关上了,还没看清楚眼前的一切,田然的已经将她抵在了门背后,很用力地吻向了她,她才说了一个字“你...”就被霸道的亲吻淹没,那双熟悉的手已经蠢蠢欲动,上下其手,祁亚男用了吃肉的劲才勉强推开眼前像铁柱子一样的人,“先等一下。” 本来已经撒开她的人,听她讲了这句话,抓着她的手就往房间里走。那是一个标准的单间,床上的被褥铺得很平整,白白的很刺眼,床边的窗帘没拉好,中间留了一道缝隙,有微弱的光透进来,天快要亮了。 “你怎么来了?”祁亚男一边试图挣脱田然的手一边问。 “你叫我来看你的。” “叫你来你就来啊?” “必须的。” “那秋梅叫你去上海,你就去上海了?” “我们已经分手了。”田然的语气里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但祁亚男还是注意到了。 “你和她也是这么说我们之间的事的吧?”祁亚男竟然笑了。 “没有。”田然别过脸,望着窗帘的缝隙。 “没有什么?”祁亚男不依不饶。 “没什么!你找我来就是要和我吵架吗?”田然终于快要爆了。 “没有,只是想你来亲眼看看一些东西。”祁亚男用一种外太空的语气说。 “看什么东西?你又搞什么呢?”田然突然就紧张了起来。 “你看。”祁亚男把自己的手机解锁,打开微信,给田然,“看秋梅对我说什么?”田然犹疑地慢慢拿过手机,点开了祁亚男和李秋梅的聊天窗口。 “她说的对啊。”田然很快就抬起头。 “什么?”祁亚男觉得自己的耳朵一定是故障了。 “你确实是自找的。”田然望着她,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幸灾乐祸的光芒。 “你什么意思?”祁亚男再次探究地看过去,田然脸上满是委屈,仿佛自己是一个弃夫。 “我们本来很好的,是你一直作,一直不信任我,所以才变成这样的。” “我作?信任?”祁亚男认定一定是自己的耳朵在对自己开玩笑,否则自己为什么会听见这么好笑的笑话。 “没错,我之前对你说过很多次,我最讨厌别人不信任我。”田然一副包公脸。 祁亚男一脸讶异,走上前去抬手往田然脸上靠过去,田然下意识地躲了一下,祁亚男笑着说,“别怕,我只是看看你是不是发烧了。”田然听闻后没有再闪躲,祁亚男认真地摸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田然的脑门上镶了钻。 “我额头上有什么东西吗?”田然很是怀疑自己。 “别动。”祁亚男很是不耐烦。 “到底你要干什么?鬼上身了么?”田然的声音似乎在颤抖。 “我靠,你额头上也没月牙啊,请不要那么贱好吗?装什么包公脸啊,不要黑我包公好么。”祁亚男抚摸了很久,才放下了她的手掌,继而两只手都动作起来,掐住田然两边的脸蛋说,“到底你的这里面装的是什么?这些都是什么材质,为什么这么厚?”说着还不忘各个方向扯一扯。 田然被她这一连串的举动吓傻了,半张开嘴还没说什么,就被祁亚男扯住脸颊上的肉,正疼得死去活来,然后又听见祁亚男微笑着的问题,他一时愣在那里,“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你觉得我是活该,李秋梅那么说是我自找的?”祁亚男并不理他,转而问了刚刚的问题。 “本来就是啊。”田然揉着自己的脸。 “那你呢?”祁亚男微笑着走过去挽着田然的脖子,漆黑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田然的小眼睛。 “我怎么了?”田然的眼神闪烁犹如霓虹灯。 “你和这些事没有关系吗?”祁亚男的嘴并没有动,这些字却飘在了房间里,连这些字都似乎感受到了房间里的气氛太硬,要从所有的缝隙里跑出去。 “你们都喜欢我,愿意和我在一起,我能有什么办法。”田然一脸的无可奈何。 “你还挺烦恼啊?” “一点点吧。”田然微笑着回答。 啪!啪! 两个脸蛋立即红了,渐渐地出现了几根手指的形状,祁亚男握着自己的手腕不住地甩,“妈的,疼死老娘了。” “你要死啊,突然发什么疯。”田然大吼,两只手不断地摩挲着自己的脸蛋,趔趔趄趄地去了卫生间,里面传来了哗哗地流水声。 “既然你看不见,我发给你看。”祁亚男在外面喊。 “到底要给我看什么?”田然在里面很暴躁地吼。 “自己看手机。” 将自己与李秋梅近期的聊天记录全部截屏,一一发送,然后挪到卫生间门口,看田然不停地往自己脸上捞水,微笑着问:“听说我们分手了啊?” “啥?” “没什么。” 祁亚男转身走到床边,掀开平铺在床上的被子,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她坐在了床头,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腿上,房间里的空调打开了,很是清冷。她看了房间一圈,瞥见那一丝没有拉好的窗帘,她下地去拉好了,确保没有光透进来,顺手打开了电视,并钻进了冰凉冷硬的床上。 卫生间里的水不响了,田然出来了,床头柜上放着一只男士的包,是田然经常背的那只。 他先看了一眼电视上不停变换的频道,然后又看了看卧在床上的祁亚男,猴子一样爬上了床,凑到祁亚男身边,“老婆,我想你了。” “这里有盆吗?”祁亚男别过头,将他按坐在身边。 “要盆做什么?”田然问。 “我要吐。”祁亚男笑着说。 田然看祁亚男笑着说,就笑嘻嘻地说,“你看你,又调皮了,打屁股。”说着手就扬起来了。“你敢?”祁亚男一个白眼,田然又讨好地笑了,“我开玩笑的。” “拿出手机来。”祁亚男笑着说。 “干嘛啊?”田然一边问着一边顺从地从床头的包里翻着,翻了一会儿找到了,拿出来递给祁亚男。 “看微信。” “哦,好。” 田然听罢就去看了,看着看着就开始不停地挠自己的脑袋,很痒的样子。 “有什么话要说的吗?”祁亚男盘着腿坐在田然前面,两只手肘抵在大腿上,手托着腮帮子,望着田然脸上的表情。 “你什么意思?”田然的表情变换了很多种,过了许久许久,最终他冷下脸了。 “你什么意思我就什么意思。”祁亚男动也不动,就那么看着田然。 “我没什么意思。”田然拨开祁亚男的身子想要下床去,祁亚男眼疾手快,捉住田然脑门上的一撮头发不放,“去哪里啊?” “你干什么?”田然又开始吼。 “我想你了。”祁亚男说完就捧过田然的脸,亲了起来。 田然愣在那里,忘了动作,直着身子任祁亚男亲着,额头上亲一下,眼镜上来一下,又用手摸了摸脸上的红印子,最后亲上了田然的嘴唇,田然很自然地张开嘴伸出了舌头,僵住的手臂也开始捧住了祁亚男的头,很深情地想把舌头伸进祁亚男的嘴里,祁亚男很顺从地张开嘴,田然的舌头小蛇一样探了进去。 “啊!!~~”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估计惊醒了不少人的清梦。 田然捂着流血的嘴巴,“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这个疯婆子。” “做你想做的事啊。”祁亚男媚笑着。 “那你干嘛咬我啊?” “突然想起了李秋梅,就难受了,咬牙切齿的难受,就咬牙了,忘了你的舌头。” “鬼才信。”田然翻了个白眼跑去卫生间照镜子,哗哗哗地水声又响了起来。祁亚男走到卫生间从背后抱住田然的腰,轻轻地靠在田然的后背,“我爱你。” “什么?”田然关了水龙头,用很湿的手握住了祁亚男的手,轻轻掰开,将祁亚男抱在怀里靠着洗手台。祁亚男笑着说,“我爱你。” “我也爱你。”田然笑着就吻了下来,只是不再伸舌头,闭着眼睛,动作很轻柔。 祁亚男伸手勾住田然的脖子,田然顺势抱起了她,来到了床上,田然喘着粗气说,“我想要你。”祁亚男在下面平躺着,却依旧勾着田然的脖子,用力一拉,把田然的耳朵拉到自己的嘴巴,轻轻地呵着气说,“我也想。” 田然一听,立即抱紧了祁亚男,又开始疯狂地亲吻。 “等一下。”嘴巴被放开的一瞬间,祁亚男说,“我渴了。” “我就知道,买了你爱喝的果汁。”田然很得意地从包里拽出了一瓶橙汁。 “那你呢?”祁亚男温柔地问。 “我有可乐。”田然又拽出了一瓶可乐。 “我先喝点水,你去冲一下。”祁亚男撒娇到。 “好。”田然很开心地亲了一下祁亚男的额头,并帮祁亚男打开了橙汁,就跑去冲澡了。祁亚男跪坐在床上,从牛仔裤的屁股兜里摸出了一只小小的纸包,拧开了可乐,把那小纸包在可乐瓶上轻轻地抖了抖,又轻轻地将盖子盖在了可乐瓶上。 那个小纸包被重新塞在牛仔裤的兜里,她脱去了全身的衣服,就那样靠着枕头,慢慢地喝着橙汁,看着电视等着在洗澡的田然,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 田然冲到床上,习惯性地调低了电视的音量,就翻身骑坐在了祁亚男的腿上,轻轻拿过橙汁,放在床头柜上,说,“老婆,我想死你了。” “我也是。” 田然的唇覆在了祁亚男的唇上,祁亚男被田然轻轻抱着平躺在了床上,祁亚男闭着眼睛没有拒绝,很是主动,田然一脸迷醉,各种忙碌,眯着眼睛的他,没看见祁亚男那颗悄然划入发丝的泪珠,只觉得祁亚男热情如火。 很快,两个人大汗淋漓,紧紧抱着彼此喘息,田然低低地呢喃,“我爱你。”却没听见往日的那句“我也爱你。” 田然支起胳膊看祁亚男,祁亚男笑着看着他,田然也笑了一会儿,拽过被子盖在二人身上。几分钟后,祁亚男坐了起来,取过拿瓶可乐,拧开递给田然,再顺手取过自己的橙汁喝了起来。 二人早已渴极,咕咚咕咚喝下了一大半。 “我要回去了,不然我同事去我房间找我不在的话不好。”祁亚男起身穿衣服。 “不洗澡吗?”田然举起手里的半瓶可乐。 “回我房间洗。”祁亚男摆了摆手,微笑了一下就离开了。 收拾停当没多久,蔫兔就来敲门了,“今天我们二人一起去。”祁亚男点点头,二人去了餐厅,祁亚男将手机关机了。 “今天还要跟着杨军吗?”祁亚男一边吃着水煮蛋,一边问。 “嗯,继续跟。”蔫兔头也没抬,胡撸胡撸地吃着一碗面。 “这都差不多跟了一星期了,没其他的事情做吗?”祁亚男一脸的嫌弃。 “没有。”蔫兔倒是一脸正经。 “唉!”祁亚男吃完一颗蛋,叹了一口气。 杨军还在自己家里,二人来到昨晚祁亚男仓皇逃窜的地方,祁亚男瞬间哈哈大笑,又再次说起了昨晚的详细情况,“要不是我逃得快,我们就要交罚单了。” “肯定要交。”蔫兔专注地开着车。 “还好我机灵。”祁亚男喜不自胜,就差给自己颁奖了,兴奋地手舞足蹈。蔫兔微微一笑说,“你今天感觉和昨天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祁亚男兴奋地转过头问。 “满面红光,昨晚去哪里了?”蔫兔一脸坏笑。 “滚蛋!”祁亚男的拳头袭击了蔫兔的脸颊,蔫兔吃痛地喊,“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当然了。”祁亚男正大声嚷嚷,蔫兔突然说,“出来了。”祁亚男望向门口,果然看见杨军的车驶出了小区,二人立即跟了过去。 一上午,祁亚男哈欠连天地在车里打瞌睡,每过一会儿,蔫兔就会笑着问她昨晚到底干了什么,害的祁亚男频频打开副驾驶头顶的化妆镜,看自己的脸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中午不到的时候,杨军的车又驱车来到了那家农家乐。蔫兔老远就停下了车子,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两顶假发,将那顶短发的扔给了祁亚男,自己将一顶蘑菇头的往自己脑袋上套,“戴上。” “我去,这么隆重?”祁亚男拿起蔫兔扔给自己的假发,“这也太假小子了吧?” “那本来就是男人的假发。” “你坑我?” “用不着坑,再戴上这个。”蔫兔又扔给她一只眼镜框架,红色的,超惹眼。他脱了自己的短袖,挑着一件跨栏背心就出去了,从背后看着那个发型和一身的背心大裤衩,简直就是疯人院里逃跑的二傻子。 祁亚男抗拒地戴上了那顶假发,却不想分外合适,那张脸除了白了点,国字脸还是很有男人风范的,“怪不得平时散着头发的时候就很像男人,原来是脸像,不是头发的问题。”祁亚男看着化妆镜里的自己喃喃自语。 结果一戴上那个眼眼镜框,“我靠,好娘啊这感觉。” 祁亚男跑出去对蔫兔说,“这不行,太娘了。” “快走吧。”蔫兔在她背后推了一把,然后就扬长而去,剩下祁亚男在后面的风中凌乱。 农家乐的生意已经热闹起来了,不少人在里面打牌喝酒,里面的服务人员在里面忙来忙去的,蔫兔找了一个阴凉的位置,点了一些酒菜,祁亚男噘着嘴坐在对面不说话。 “喝酒吗?”蔫兔问。 “不。”祁亚男噘着嘴摇头。 “还记得那顺口溜吗?”蔫兔打开了一瓶冰啤酒问。 祁亚男立即破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给你演示一下?”提到顺口溜两个人又笑得花枝乱颤。 正闹呢,突然蔫兔示意祁亚男安静,他侧着身子就像在听空气里的超声波或者次声波一样。 “咋啦?”祁亚男哑着嗓子问。 蔫兔用口型告诉她说,“杨军哭了。”祁亚男秒懂,立即坐端正,等着蔫兔说话,蔫兔仔细听了十来分钟,在自己的小本本上记了很多字,然后说,吃吧,吃饱了要干活了。 “又干活?”祁亚男问。 “嗯,我们估计很快就能回去了。” “为什么?”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出门带脑子了吗?”蔫兔一边大快朵颐,一边打趣。 “好吧,不问为什么,吃饭,干活。”祁亚男用力地吃着,嚼着。 “啊!!!” 痛苦的叫声响彻云霄。 第十六章 尘埃落定 从农家乐出来,蔫兔和祁亚男走了一小段路,来到了停在树荫下的车边。祁亚男一手捂着嘴,一手拉开副驾驶的门,郁闷地坐了进去,“疼死我了。” “哈哈哈哈,舌头伸出来我看看?”蔫兔一边笑着一边关上了驾驶室的门。 祁亚男别过头自己在后视镜里看着,舌头右侧,青红的一大片,还有咸咸的味道,隐约可以看见一个肿的老高的包。 “舌头会不会断掉?”祁亚男担心地看向蔫兔。 “你不让我看看我怎么知道呢?”蔫兔发动了车子。 “算了,死就死吧。”祁亚男抱着手臂坐在副驾驶上打挺,想着自己早上咬了田然的舌头,如今吃饭就咬了自己的舌头,这算是报应吗?如果再用力点,是不是就会咬断自己的舌头呢?想到这,她打开了手机,想看看田然怎么样了。 刚开机,一大波的微信提醒就涌进了手机,“我靠,祁胜男,你给我可乐里是不是加什么东西了?” “老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好热。” “你快回来吧。” “妈的,这可乐有问题。” 一条条信息让祁亚男忘却了舌头上的疼痛,她这才想起自己早上的小计谋已经得逞,那加在可乐里的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东西,而是一点点薄荷糖粉末,她在等田然的时候,在网络上搜索到说薄荷糖加可乐可以充当催情药的效果,于是她将自己常吃的薄荷糖用漱口杯细细地碾碎,包在了卫生纸里。 她当时想,李秋梅已经做出了决定要和田然一刀两断,那自己也是该做一个决定了,而这个决定就在于田然自己的态度,如果他肯好好说说自己的真实想法,坦白自己为什么那么做,那自己也就不再追究了,就好好和他在一起,虽然他做的事情很无耻,但自己还是很爱他的,也不想以后的日子里没有她。虽然他这样和两个人同时交往,不论是什么原因,总归是想挑挑选选,没什么大错,每个人都有做选择的权利,但她也有选择的权利,她也会做出自己的选择。 要是田然的态度不是她想要的,她准备教训一下田然,然后也一刀两断。 她点开微信,看着田然发过来的一大堆信息,小心翼翼地问:你现在怎么样?然而田然很久都没有回复,也不知是什么情况,难道是真的有药效,然后欲火焚身,无法自持,找了特别服务人员救火?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正焦急的不知所措的时候,田然回了一条消息:我他妈还能怎样,死不了。 祁亚男小心地问:你没事吧? 田然咬牙切齿地发来一条语音,祁亚男立即点击了去听,田然用虚弱但愤恨的声音说,“我很好,死不了,只不过多拉几次而已。” 多拉几次? “什么叫多拉几次啊?”祁亚男小心地问。 “妈的,还装什么啊,我都跑了几十趟厕所了今天。”田然在那边估计牙都咬碎了。 “谁啊,怎么拉肚子了吗?”蔫兔突然插话,祁亚男这才想起蔫兔也在旁边,只好敷衍地说,“没什么。” “你男朋友吗?”蔫兔专心开着车,眼睛望着前面,却又问。 “大概是吧。”祁亚男心烦意乱,“我们现在是去哪里啊?” “先去把车退了。”蔫兔说,“下午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坐长途车过去就行。” “能不能先回一下酒店?”祁亚男说。 “一会儿一起打车回去吧,这条路过去转个弯就可以还车了。” “哦,那好吧。”祁亚男丧气地低头看手机,发现田然又发来了信息:你到底在可乐里加了什么东西,我拉了一上午,你知道吗? 祁亚男决定死不承认:什么啊?我在可乐里能加什么啊? 还装,我喝得时候就觉得味道不对,你走了没多久就开始肚子疼,现在拉的我腿都软了。 那你现在在哪里啊? 我特么还能再哪里,躺在酒店等死呗。 我一会儿回来,看你。 不必了,我已经点了外卖,吃了就走了。 我要来看看你有事没有。 死不了,用不着你看,我再也不想见你。 真的吗? 是的,再也不想见你。 好吧,我们分手吧,祁亚男发过去这条信息自己就流泪了。 好。田然也很干脆。 拜拜。祁亚男发了两个字,但是,那两字旁边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下面用灰色的字出现了几行字,微信提示:对不起,您还不是对方的好友,不能发送消息,请先发送验证,添加对方为好友。 好吧,够干脆。祁亚男往上面翻着聊天记录,看到最上面,又看到今天的聊天记录,思索良久,也删除了和田然所有的聊天记录,又删除了田然的微信账号,然后把手机握在手里,两行清泪又掉了下来。 “你能不能先下车哭一会儿,我先去退车了。”正在投入地哭泣的祁亚男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原来已经到了租车公司,车正停在一个停车位上,蔫兔正看着自己呢。 “哦,好。”祁亚男擦干了眼泪,下车去了,站在车门口一动不动。 蔫兔下车后,将她拉到一边空地上说,“不要到处乱跑,在这里哭吧,我退了车来这里找你。”祁亚男点点头。 回到酒店已经快下午三点了,祁亚男回自己房间收拾了一下,就去了806敲门,敲了很久也不见开门,旁边的807倒是开门说吵到他了,祁亚男道歉后去了一楼前台,询问806的情况,前台美女微笑着告诉她,806已经退房了。 “什么时候?”祁亚男一把抓住美女的手问。 美女显然被惊吓到了,于是轻轻推开了祁亚男的手说,“大概半小时之前吧。” “哦,好的,我知道了。”祁亚男失落地回到了房间,刚刚在敲门的时候已经试过打电话了,但是所有的联系方式都被拒绝了。 “算了,这次是真的要分手了吧?”祁亚男摸着自己的脸,看着镜子里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 傍晚的时候,蔫兔喊她拿好东西,下去一起退了房,就离开了酒店。 吃过晚饭来到长途汽车站,蔫兔顺着一排排车走了一遍,就挥手示意祁亚男过去,二人一起上了那趟车,双层的卧铺巴士。 “哪个铺位是我们的?”祁亚男问。 “都可以,你自己挑。”蔫兔把自己的背包扔在了一进门的上铺,“我就在这个铺,你最好离我不要太远。” 祁亚男听闻后,犹豫再三最终选择了旁边的上铺。 过了没多久,陆陆续续地来了不少人,车厢里渐渐嘈杂起来,七点十分的时候,一直没人的驾驶室上来了一个胖胖的男人,微卷的头发,油亮的脸庞,厚嘴唇。 他上来后开了喇叭,问车厢里的人有没有同伴下去的,看没有人说话,于是关上了车门,发动了车子。 车一直往东开,开出了a市,开过了两个收费站,路过了很多的乡村和小镇,在晚上十点五十五的时候开到了一个小县城的汽车站。 一路上,祁亚男的脑海里一直在放电影,那些和田然走过的点点滴滴一直来来回回折磨着她,汽车又停下,她以为是红灯,根本没在意,却听蔫兔喊自己“祁亚男,下车了,到了。”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车里的人都在往外走,司机正望着车厢里的动静。 下车后,祁亚男才看见刚刚乘坐的这趟车的挡风玻璃最上面用红色的塑料贴纸写着:a市——大坑。 再一看这个停车地方,夜幕里墙上发光的字体显示出一句话:大坑县欢迎您。 “这里叫大坑?”祁亚男不敢相信。 “对。”蔫兔背着包走在稍前面。 “干嘛要来这里啊?名字听着好奇怪。”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蔫兔还是喜欢卖关子。 两人找了一个招待所住下了,然后蔫兔发来微信说:你来一下我房间。祁亚男轻轻敲了门,蔫兔让她进去,他的电脑已经打开了,上面有一个红点一直在闪。 “看看。”蔫兔又开始了话少模式。 祁亚男凑过去一看,原来是一个追踪器,那个红点一直在移动,而方向就是从a市来大坑的方向。“我靠,你神了啊。”祁亚男一脸羡慕。 “这是基础。”蔫兔依旧很惜字。 “好吧,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未卜先知?” “你用心的时候。” 祁亚男一听就知道蔫兔是在涮自己今天哭鼻子的事情,只好转移话题问:“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明天我们去见一个蓝胆。” “蓝胆?”祁亚男重复道。 “唉,张朝风发什么神经,找一个你这样的三无人员来拖累我。”蔫兔一摸后脑勺,显得很是绝望,“我为什么要答应带你跟这个案子啊?我是洗澡时脑子进水了吗?” “什么?”祁亚男吃了一惊,三无人员,说的是自己吗? “算了,你先回去睡觉吧,你男朋友已经回到cd了,你放心好了。”蔫兔不耐烦地摆摆手。 “我男朋友?”祁亚男一脸惊讶。 “嗯,已经回去了,你也回去睡,说着将祁亚男请出门外,半点情面也不留。” 祁亚男被推出门外,还在自言自语,“蓝胆是什么东西呢?”捉摸了半天,正准备敲门的时候,蔫兔的房间门又开了,他探出头来说,“就是线人,回去睡。” 祁亚男被这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吓了一大跳,逃回自己房间后,抚着胸口安慰自己,“那是蔫兔,蔫兔,见线人,见线人。” 祁亚男冲了澡,躺在床上细细感受着受伤的舌头在口腔里不时渗出来的丝丝疼痛,迷迷糊糊睡着了。 正睡得香呢,突然听见蔫兔打电话来说这个案子不继续调查了,要立即回到cd去,于是祁亚男起身收拾东西,二人坐飞机很快就到了cd只是感觉飞机飞得很是颠簸。 一到cd祁亚男就跑去之前田然租的房子,还没到门口,田然就打开门站在门口冲她笑,说,“慢点慢点,我等你呢。” 祁亚男看着田然的笑容,很安心地笑着,“我马上就上来了。”她一直爬啊爬,可是过了很久还是没有爬完那段楼梯,等她向脚下看去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脚下竟然是空的,她抬头向上看,却再也没有什么田然和房子,而是一片的黑暗,她就啊那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向下面跌了下去,不断地跌,不断地跌,仿佛掉入了十八层地狱。 很久很久,突然间她看见很远的下方有一丝光亮,随着离自己越来越近,她渐渐地看清了,那是一大片在熊熊燃烧的火海。这会被烧死吧?她不停地向上挣扎,然而没有任何用,自己还在不断地往下冲刺。 眼看就要被大火吞噬了,她急出了一身冷汗,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心跳如鼓,咚咚咚咚地响着。 结果过了很久,自己也没有被烧的灼热感,身体也感受不到任何力量,好像光影里的尘埃,不停地悬浮。 她担心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眼前一片空白,细细一看却是招待所的天花板。这才放下心来,原来是做梦啊。正缓过来一口气,咚咚咚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很是急促。 “谁啊?”祁亚男问。 “我是招待所的服务员,你还好吗?”外面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我没事啊?”祁亚男一边冲门外喊,一边掀开被子,身上早就被汗湿了。 “祁亚男,你搞什么鬼,打电话不接,敲门也不开?”蔫兔的声音满是焦急。 “啊?我没听见呢。”祁亚男去看手机,确实有十几个未接来电。 “快点出来,我们要迟到了。”蔫兔在外面喊,“收拾好来我房间找我。” “哦,好。”祁亚男答应着,又冲进卫生间冲澡,莲蓬头哗哗地撒着水花,她一边在身上打着沐浴液,一边回想刚才的一切,虽然现在清醒了明白是个梦,但那种感觉好真实啊。都说梦是有一定的寓意的,那到底昨晚这个梦是什么意思呢? 祁亚男收拾好以后,蔫兔二人追着杨军的定位仪走出了大坑县城,来到了一个叫鸵山的镇子上,二人找了一家小餐馆,要了一个小包间,一边吃饭,一边带着蓝牙耳机听着杨军那边的动静。 只听杨军对司机说,“小王,你辛苦了,在镇上或者去县上都行,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好了,我在家待一天,明天下午你来接我,我们就回去。” 那个叫小王的人回答说,“好的,杨总,那我去县上了,那里我有一个老同学。” 杨军叮嘱了句小心开车就听见了关门的声音。 很快,二人就听见了走路的脚步声,蔫兔关闭了监听器的声音,说,先吃吧,一会儿蓝胆来了,我们就能知道是不是能够早点回去了。 祁亚男知道晚上回去自己又得听监听器的录音整理内容了。苦笑了一下说,“好吧,吃饭。” “你怎么不问蓝胆是什么了呢?”蔫兔饶有兴趣地看着祁亚男。 “我已经知道了啊。”祁亚男很是无奈。 “说来听听?”蔫兔一脸的怀疑。 “就是咱这行业里的行话,线人的意思。”祁亚男重复了昨晚蔫兔对自己说的话。 “唉,怎么一晚上就进步这么大,挂不得早上喊不醒,熬夜补课了吗?”蔫兔一脸惊讶。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不是你昨晚告诉我的吗?”祁亚男觉得很是无聊。 “我没说啊昨晚。”蔫兔很是坚定。 “你后面又回头开门告诉我的啊。”祁亚男描述了当时的情况。 “我关门就躺床上睡了,没有再开门啊。”蔫兔这时好像也意识到了不对,脸上的神色渐渐严肃起来。 “那我昨晚看到的是什么?”祁亚男一阵恶寒。 “不会是...鬼吧?”蔫兔捏着嗓子靠近祁亚男说着,还瞪大了眼睛。 “啊?难道我昨晚梦游了吗?......又?”祁亚男很是苦恼。 “哇,你会梦游哦。”蔫兔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祁亚男都快哭了。 “我又知道了你一个秘密,哈哈哈哈。”蔫兔一脸得意。 “啊,原来你故意吓唬我?”祁亚男脸上阴转多云,很是精彩。 “逗逗你嘛,看你心情那么不好,现在是不是好多了啊?”蔫兔一边大口吃着肥腻腻的扣肉,一边就着啤酒喝的滋滋作响。 “好个毛线,你太他妈的烦了。”祁亚男抢过蔫兔的啤酒倒了一杯啤酒一饮而尽。 正气鼓鼓地生气呢,突然从包间的小窗户瞥见一辆宝马车停在路边,祁亚男仔细确认后,连忙捂住脸小声地问蔫兔,说“下面是杨军的车”! “我知道啊。”蔫兔一边回复她,一边冲打开包间的小窗户,冲从驾驶室下来的人打招呼,“这边!” 那人大约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子,穿着一身神色西装,牛皮鞋,带着黑墨镜,很是精干,但却有一种社会青年的味道。他微微点点头就走进了店里。 很快,那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了包间。 “坐,先吃饭。”蔫兔很是热情。 “您好,叫我小王就行,您就是蔫兔吗?”来人还没落座就已经开始说话了。 “嗯,我就是蔫兔,她是亚男。”蔫兔拿着筷子指了指祁亚男。 “你是杨军的司机?”祁亚男捂着嘴看着来人。 “嗯,我是。”来人坐的笔直,后背很是挺括。 “他就是我们的线人。”蔫兔回复说。 “还是我自己来说吧。”叫小王的男子摘下了自己的墨镜,祁亚男这才发现,小王的右眼一厘米左右的下方,有一道很深的横向疤,之前墨镜遮住了看不见。 “你的眼睛下面?”祁亚男还是忍不住问了。 “意外,呵呵。”小王却微微笑了笑,不以为意地回答,那道疤被他的微笑扯到,有一点狰狞。 小王并未动筷,喝了一口自己带的水,就开始了自己的讲述。 “其实我是徐小珍的未婚夫。” 第十七章 水落石出 小王才一开口,祁亚男立即就被震惊了,她嘴里含着一嘴菜,扒拉蔫兔,眼珠子使劲转,蔫兔却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她听小王讲。 我和小珍是在我去美容院接宋姐的时候认识的,我在车里看着她送宋姐从美容院出来的那一瞬间我就喜欢她了,后来我们认识了,我追了三个月才追到她,然后我们在一起五个月后,我带她去了我们家,在我家举行了简单的订婚仪式,我们约好那年年底结婚的,结果那之后的第三个月,我就联系不上她了,去美容院也说是辞职了。 我正想着去打听她们家在哪里,结果看见警察来了美容院,说她家里人报警,她失踪了。 于是我一直在多方面打听消息,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没有任何消息。 前一阵日子,兔哥找到我的时候,我当时觉得很激动,如果能找到小珍,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所以这些日子我一直仔细观察杨经理,确实发现了很多平时没有注意的消息。 都有什么发现?蔫兔问了一句。 我发现杨经理经常一个人的时候在喝闷酒,我以为是最近公司事情太多,压力太大,没有在意。前几天我开车送他去农家乐的时候,我看见他忘了拿包就给他送进去,结果听农家乐的老板对杨经理说,你也不要太难过了,都这么多年了,该忘就忘了吧。 杨经理说,他总觉得愧疚,想最近回老家去看看,所以这次我就跟着来了。 也就是说你现在还是没什么线索吗?祁亚男问。 也不是完全没有吧,我在最近发现老板的手机里有小珍的照片。 “什么?”小王一说完,蔫兔和祁亚男全都震惊了,“你确定你看见的是小珍吗?有没有看错的可能?”蔫兔追问。 “不会看错的,我的手机里也有那张照片,是我给小珍照的照片,就是这一张。”小王说着递过来手机,照片上小珍面对镜头笑的很是开心,身后的背景是一个游乐园的旋转木马,阳光打在徐小珍的脸上,留下了一点点侧影。 “那以前你知道杨军和小珍的关系吗?”祁亚男问。 “没有注意到,我以为小珍只是和宋姐关系好,但现在我觉得他们可能关系不简单吧。”小王的表情很落寞。 “还有别的发现吗?”蔫兔问。 “暂时没有。”小王摇摇头。 “那个摄像机呢?” “我已经放进他西装胸前口袋的夹层里了。”小王面向蔫兔。 “好,那就好,明天你们回去是吗?”蔫兔点着头,跟小王确认明天的行程。 “嗯,下午我去接。”小王回答。 “好,那我们随时保持联系,你要是有别的什么发现,麻烦请及时联系我们。”蔫兔给小王开了一瓶啤酒,小王接过咕嘟咕嘟地喝了好几口,说,“肯定的,只有找到小珍,我才能安心过日子。” “你结婚了吗现在?”祁亚男问。 “还没呢,不过有一个女朋友。”小王苦笑了一下。 “好了,先不说了,吃饭。”蔫兔打断了祁亚男和小王的寒暄,又喊服务员加了几个菜,几个人喝了好一会儿。 “你晚上回县上去吗?”蔫兔问。 “不去,就在镇上住。” “我们一起吧?”祁亚男建议。 “好啊,可以。”小王倒是很干脆地答应了,蔫兔也没有意见,于是三人出了餐馆,找了一个小小的家庭旅馆,一人一间住下了。 祁亚男想着今天小王的出现,久久回不过神来。她都没有留意到底什么时候蔫兔和这个小王有了联系,而这个小王成了这个案子的蓝胆,现在追到鸵山镇上来,自己也是被动跟着走,就连决定加入这里,也是被动的选择,无论如何,祁亚男都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了。 她去蔫兔的房间要了录音备份,将这几天监听器录下的录音带回去仔细地听,仔细地做笔记,想着就算这个案子真的结了,自己也是个拖油瓶。 但听到耳朵都出现了幻音了,除了小王已经提过的,农家乐老板让杨军不要太内疚,事情过去很多年了,没发现和徐小珍有联系的地方。而为什么蔫兔要一直跟着杨军,她也一直没有问过蔫兔,只是一味的跟着蔫兔行动。 夜很深了,招待所客房里的灯一盏一盏地熄灭了,而祁亚男入住的房间,灯一直亮着。 第二天早上,祁亚男被蔫兔的电话惊醒,才发现自己伏在房间电视前面的桌子上睡着了,一动弹骨头咔咔作响,甩了甩发酸的胳膊,接起了电话。 “大男,快出来,我们去杨军家!”蔫兔的声音很是兴奋。 “要回去了?”祁亚男还没听明白。 “不是,去杨军镇上的家,摄像机拍到情况了。” “哦,好,马上出来。” “估计很快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太好了。” 鸵山镇上主要一共有三条平行的大街,杨军家在最左面的那条老街的中间部分,蔫兔祁亚男坐在杨军的宝马车上,小王开着车,向杨军家出发。 到了门前,小王先下了车,去敲门,蔫兔和祁亚男也下车跟在了后面。 没一会儿,一个披着枚红色羽绒服的老太太出来开了门,问“你们找谁啊?”小王上前说,“阿姨您好,我是杨总的司机小王,这两个是我的朋友。” “哦,小王啊,快进来快进来。”老太太开心地笑着,眼角和额头的皱纹也跟着显现了出来,羽绒服帽子外面有一嘬儿花白的头发露出来了,祁亚男这才看见老人头也已经差不多都白了,黑发寥寥无几。 这是一座二层的小楼,一进门就是一个有点黑的门洞,走过这个门洞,突然豁然开朗,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院子出现在眼前,院子的中间有一个圆形的小花坛,花坛正中间有一棵李子树,上面结满了黄橙橙地果子,而那花坛的矮墙上摆着好多只花盆,里面姹紫嫣红,很是漂亮。 “阿姨,您怎么披着羽绒服啊?”祁亚男放慢脚步,搀着老太太慢慢走。 “哎呀,闺女你是不知道啊,人老了怕冷,这不快秋天了,早上身上老漏冷风呀。”老太太笑着说。 “哎,小王,昨晚小军说今天下午才走的,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啊?”老太太又转过头去问走在边上的小王。 “哦,阿姨,是杨总让我来的。”小王依旧戴着墨镜,但语气很是温驯。 “哦,这样,估计是又有什么事情了,不过他还没起来呢,一会儿你们先进去坐一下,我上去叫他。”老太太脸上略过一丝丝失望的神色。 走进一楼,是一个很宽敞的客厅,老太太招呼三人坐下,迈着碎碎的步子给他们泡茶,祁亚男跟着走过去帮忙,走进旁边的厨房。 厨房里除了煤气灶和碗柜,就只有一个双开门的冰箱,别无他物。 帮着把茶水端出来,老太太又去了楼上,说要喊杨军下来。 祁亚男摇了摇头,蔫兔和小王见状又在客厅里到处观察,但是都没有发现那个在视频里看见的冰柜。祁亚男在房间里到处走动,却是在感叹:这个小院子好棒啊,房子装修得也不错,这就是我梦想中的家啊。 突然,她看见楼梯下面的一大排大衣柜,有一扇大衣柜的门似乎和其他的门不太一样,脚底下的磨损比其他的衣柜门都严重些,而那种磨损,明显是木头门槛才会有的。 她轻轻地用手一拉,那柜子门竟然被拉开了,只见她捂住了嘴,然后立即低声招呼蔫兔过来,“这里是个暗门。”蔫兔和小王都奔了过来,凑近一看,打开的衣柜门里面,赫然还有一道门,小王率先走进那个暗门里,用力一拧把手,里面的门,开了。 蔫兔和祁亚男一起回到客厅将那些茶杯都收到了厨房的碗橱里,然后回到了那个隐藏的暗门边,轻轻关上了大衣柜的暗门。 里面很昏暗,狭小的空间显然是楼梯下的转角围城的,小暗室的顶部是倾斜的,应该是楼梯下面了。里面的光亮来自于小王手机上的手电,他举着手机照着一个白色的长方形的冰柜,站在冰柜面前,一动不动。 祁亚男和蔫兔二人凑了上去,只见那冰柜里满是寒霜,隐约可以里面东西的轮廓上判断是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冰柜里。 祁亚男想凑近去看,小王却缓缓地说,“不用看了,就是小珍。”声音里哽咽不已。 祁亚男捂住嘴往后退,却撞在了蔫兔的怀里。 整个小暗室里的空气突然凝固了,因为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而那绝不会是杨老太太的步伐,很是铿锵有力,咚咚咚,杨军下楼了。 “妈!小王他们人呢?”杨军的声音从暗室上方传来。 然后就听见一个闷闷地脚步声才暗室最上面的位置传来,嗵,又过了好一会儿,嗵。 “就在沙发上坐着呢啊。”老太太的声音有些喘。 “沙发上没有人啊。”杨军的声音依旧在暗室的上方。 “不会啊,我刚刚泡茶给他们了呢还。”楼梯上没再传来嗵的声音。 “不信你下来看看。”杨军又咚咚咚地跑上了楼梯,不一会儿,又传来了咚、嗵,咚、嗵的声音。 小王轻轻推开了冰柜的盖子,祁亚男看到了一张青黑色的脸庞,脖子上的颜色很深,只是无法辨认是什么颜色,全身上面附着了很多的冰霜,那骇人的脸色让徐小珍显得很是狰狞,加上手电上的照射,就像聊斋志异的影片一样。 暗室里只有冰柜发出的呲呲声,加上小珍的尸体和棺材一样的冰柜,里面阴气森森。 “哎,人都去哪了啊,我明明刚刚泡了茶的,还有一个小姑娘帮我一起端的茶呢。”老太太在外面到处走动,脚步声清晰地传进了祁亚男的耳朵。 “怎么办?”祁亚男小声地问蔫兔。 “不着急,我已经报警了,警察一会儿就会到。”蔫兔很镇定。 “什么时候?”祁亚男又一脸震惊。 “回去再告诉你。” “不信你出去看看,你的车就在门外呢。”老太太大声地说。话音刚落,就听见杨军急匆匆地离开了。 “他出去不就发现车了吗?咋办?”祁亚男很是着急。 “没办法,我们只能在这里等了。”蔫兔摊摊手,脸上很是无奈。 祁亚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暗自己祈祷,希望不要让杨军跑了。 暗室里只有小王发出的低低的抽泣,他伸着手,想要去抚摸那张脸,却迟迟下不去手。 很快,客厅的门被拉开,然后杨军的脚步声又传了进来,“妈,你没看错,车就在外面。” “我就说啊,可是人都去哪里了呢?”老太太很是着急。 “茶!茶杯!”杨军突然大吼一声,脚步声很快地进入了厨房,安静了好一会儿后,又很快在厨房里传来了柜子门被翻开的噼里啪啦地声音。 “他是不是很快就要发现我们了?”祁亚男记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小王,先把手电关了吧。”蔫兔上前将小王往后拉了拉,关上了冰柜的盖子。 心咚咚咚地狂跳,手心冒出了很多的汗,祁亚男紧紧地拽住了蔫兔的衣服下摆,微微颤抖着。 突然,客厅的门被推开了,凌乱的脚步声闯入了客厅,接着传来了一个声音“请问杨军在吗?” “我儿子在。”老太太的声音。 “让他出来一下,我们有事找他。”来人说。 “小军,有人来找你。”老太太冲厨房喊。 “谁找我啊?” 然后整个客厅里都混乱了,“干嘛呀,你们要干嘛呀”的声音最是高亢,其中夹杂着很多的“不许动”。 “谁报的警?” 蔫兔打开暗室的门,走出去说,“是我。” “出来吧。”蔫兔在外面喊,声音明显高了很多。 “走吧,出去吧。”祁亚男拉了小王出了暗室。 “你报警说这里有尸体?” “在里面,一个冰柜里。”蔫兔指了指暗室,很快就有几个人一起入了暗门,没一会儿,那个冰柜就被搬了出来。 “这里面怎么会有一个冰柜呢?小军?”老太太很是惊讶。 “是我放那的。”杨军站在厨房门口,后面有两个穿着警服的人从后面抓着他的胳膊,而他的头低着,没有看老太太,声音很轻。 “这边的这门,不是一直锁着的吗?”杨老太太急的打转,又看着站在暗门旁边的祁亚男三人,“你们刚刚怎么不见了?” “妈,不好意思,我不能孝敬你了。”杨军声音很是平静,他把手从后面的警察手里挣脱了,不理后面二人的“不许动”,伸到前面,两只手腕并在一起说,“来吧。” “有什么要说的?”说话的是一个稍微有一点秃头的男子。 “我终于能放心地睡一个好觉了。”杨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冰柜里是什么?”那个秃头发的人问,另有一个和年轻的警察扛着出警记录仪拍着。 “尸体。” “谁的尸体?” “徐小珍的。” “你是谁?” “杨军。” “和死者生前是什么关系?” “情人关系。” “好,人和冰柜都带走。” “是。” 周围的警官都答应了一声,押着杨军的二人率先出去了,另有四个人抬着冰柜慢慢地出去,那个头发有些秃的警官走到蔫兔三人和杨老太太身边说,“你们几个也需要和我们走一趟。” 几个人都被带到了车里,警笛大作地到了镇上的派出所,杨老太太和小王二人哭得泣不成声,“这怎么可能呢?” 第二天,祁亚男和蔫兔与小王一起将杨老太太送回院子里,等杨老太太的女儿赶回来,三人又一起搭公车去了县上,又一起坐大巴回到了a市。 回到市里的时候,已经第二天凌晨了,三人找了家酒店住下了,祁亚男虽然困得快要死了,但是细细的套上了自己的被套床单才睡下。 一觉无眠。 醒来时早已是下午了,祁亚男打电话给蔫兔,蔫兔让她去蔫兔房间。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好嘛,蔫兔正在电脑前面大写特写。 祁亚男凑过去细看,竟是在写案件总结。 再看页数,已经第三页了,那字数,少说也有两千字了。 “我们这个案子算是结了吗?” “案子可以说是结了,但还有很多程序没完,先要写完案子总结,再跟公司做报告,然最后要对委托人人做最后的案件交接。” “哦,还有什么没做的,我可以来试试。” “不用了,案子总结我快写完了,到时候交到公司一份,再给委托人一份就可以了。”蔫兔头也不回,指尖在键盘上飞舞。 晚上,约了徐小珠和孙冰夫妇,详细说了调查的结果,孙冰和徐小珠都十分震惊,他们都表示,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徐小珍真的已经不在人世,虽然曾经想过这个可能,但更希望她是在其他地方安静地生活。 两个月后,在法庭上,杨军穿着橘黄色的马甲,站在被告席上,称述了自己的杀人动机,他低着头,流泪回忆说,“我们好了年多,后来她告诉我要结婚了,我不能接受,让她不要结婚。她说要是不能接受,就让我离婚娶她,我们谁都不肯让步,争吵了两个多月,然后有一天我一气之下掐死了她。我害怕会查到我,所以把她冻在冰柜里,将冰柜运回了老家。” 旁听席上,徐小珠哭的很是伤心,“都是我害了她,要不是我,她就不会认识杨军,就不会被杀了,就可以和小王过平常的日子。” 小王听后,也是呜咽不已,而小王的新女友,不停地拍着他的背,安慰着他。 第十八章 我想离婚 早上祁亚男从宿舍醒来,想到自己以后不用付房租也可以有地方住,心情很是不错。她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没想到立即倒吸了一口凉气,“啊,痛!” 昨天搬家的时候,虽然蔫兔也来帮忙了,但毕竟是自己搬家,不好意思让别人做太多,于是祁亚男露出了自己女汉子的一面,抢来抢去的搬东西,昨晚睡觉时就已经浑身酸痛了,这一觉醒来,还是没有缓过劲来。 起床简单收拾了一下,祁亚男就打算去楼下的办公区。 出了房间门,是三楼的阁楼。地面是神色的木地板,靠窗户的这面是一个宽敞的小厅,围着一圈白沙发,沙发周围的地上是浅蓝色的地毯,除了那个小厅,就是大小小的五六间小房间,都被整理非常整洁,祁亚男就住在其中一间。 蔫兔说他也有一间,只是偶尔加班时睡一下,并不住在这里。张朝风也有一间,但从来都没住过。 这幢外面看来很破败的房子,里面却大有洞天。那天来面试和去入职的时候都没有好好看看,这次办完徐小珍的案子回来后,祁亚男才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这座小楼。 三楼就是员工福利,算是住宿生活区了,虽然是阁楼但还算干净整洁。 顺着楼梯来到二楼,就是办公室区域了,地上铺着深棕色的地毯,楼梯边上还是走廊,只不过只有一边是办公室,另一半地方除了离楼梯最远的地方,有张朝风的一间办公室,其他的部分都是空出来了。那空着的地方,所有的墙面上镶嵌着三层木头架子,只留出了窗户的空缺。木架子上种了很多的花草,都是细细地叶子,就那么垂着,覆盖了木架子中间露出的白色墙壁。 在那些绿叶包围的空间里,只在中间有一根方形的柱子,那柱子的四面都被镶嵌了四面连通的鱼缸,里面养了无数只红色的金鱼,在里面游来游去。其余地地方,除了零散地摆着几对桌椅,别无他物。 除了张朝风的办公室在那有花草的一面,其余的人办公室都在对面。蔫兔和祁亚男都是一人一间,祁亚男的办公室就在离楼梯口最近的地方,而蔫兔的办公室却在张朝风办公室对面,这排办公室的最里面一间,中间还空了四间办公室。 工作室里除了他们三个人,还有一个同事,只是不经常在。蔫兔在带她熟悉环境的时候提过一句,代号夭夭灵,是个男的,办公室在蔫兔的隔壁,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因为祁亚男自从来溯源工作室开始,一次也没见过。 二楼和三楼在与楼梯相接的地方,从窗户两边的窗台开始,顺着楼梯围了一圈深棕色的弧形栏杆,接通楼梯的左边和楼梯的栏杆相连,二楼窗户的右侧的围栏也开了一个口子,通向了三楼。 再往下就是一楼了。 一楼一进门就是宽敞的门厅,门厅的右边是接待处,但是没有任何标志,只有一张桌子、一部电话。接待处的旁边是等候区域,长长的深棕色布沙发靠着墙壁的走势,除了门厅这面空着,其他的三面靠墙都是沙发,也只有沙发。 接待处对面的左边是空着的,什么也没有。那接待处和对面的墙壁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走过接待区域,有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的地上和之前的接待区域一样,都铺着深棕色的地毯,走起路来很安静。 走廊的两边是一个一个的接待室,共有十间。每个接待室的门上只有一块铁皮牌,上面只有从1到10的数字,门和门框也是和地毯一样的深棕色,都紧紧关着门。 走完那条长长的接待室走廊,迎面是一扇落地窗户,直达三楼的阁楼,窗户的区域是凸出去的,就像是建在外面的电梯间一样,在整个小楼的外侧。窗户外面围了一道深棕色的过膝栏杆,上面爬满了绿色的爬山虎叶子,显得走廊里有点暗。那窗户的左半边是旋转楼梯的入口,楼梯两侧还是深棕色的铁艺栏杆,楼梯是木头的,被刷了深棕色的清漆。去二楼和三楼都是从这里走,一路爬楼梯,一路可以看窗户外面的爬山虎叶子。 右窗户右边的地方是空着的,还是什么都没有。 祁亚男又再次在整个小楼里转悠了一圈,时间还是太早了,才早上七点多。我还是出去吃个早饭吧。 于是祁亚男关上大门就出去吃饭了,那小楼的大门看着很破败,却安装有脸部识别技术,只有识别过的脸部被门口的摄像头扫描过后,门才会自己打开,除了张朝风,其他人谁也没有钥匙。 等祁亚男吃了早饭,围着周围的街道走了一圈回来后,发现一楼的接待处的座位上坐着一位年轻的女子。大概三十来岁的样子,旁边有一个小男孩,蔫兔正在对她说着什么。 祁亚男冲蔫兔打了个招呼,就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去了。结果刚刚回到办公室,还没泡好茶呢,就接到了蔫兔打来的电话。 那对母子我安排在了一号接待室,你过去接待吧。 我?我这我从来没有接待过啊。祁亚男拿着茶叶袋子不知道说什么,还指着自己的鼻子,都忘了自己是在接电话,不是当面说话。 凡事都有第一次的嘛,毕竟选择了做这个工作,有些事还是需要去做的。 蔫兔的话让她无话可说,那好吧我一会就过去。 蔫兔又嘱咐说,不要磨蹭太晚哦,人我已经安排过去了,一号接待室。 祁亚男答应着,也不知道要需要带什么,就带了一支录音笔,一个记录本一支笔,再带上自己的茶杯,就顺着楼梯去了一楼。 你好。 推开一号接待室的门,接待室里,只有两张三人长沙发靠墙放着,中间是一张小茶几。女子和那个小男孩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女子的背挺得很直。小男孩的手,紧紧的抓住女子的胳膊,好像很紧张。 女子见祁亚男进来,立即站起来说,你好你好。祁亚男赶紧说没事您坐您坐,女子这才有点歉歉然地坐下了。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祁亚男坐在另一边的沙发爱上,问。 对面的女子,抬头看了看到门口,有点犹豫的样子。 祁亚男明白女子在顾虑别人可能会听到,就对女子说,放心吧,我已经关上了门,这个房间是很隔音的,外面的人是听不到我们的谈话内容的。 女子这才笑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那我开始说了。 祁亚男点点头,女子清清嗓子,正要说的时候,祁亚男突然想起没有录音,于是就打断了女子,哦,不好意思,请稍微等一下。 她从包里拿出录音笔说,不好意思我刚刚忘了录音了,你能接受录音吗?这个录音不会让别人听到。 女子说这没什么,于是女子正式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原来女子叫张晓慧,今年三十二岁。旁边的小男孩就是她的儿子,名叫张大宝,今年九岁了。 十年前22岁的张晓慧,经过别人的介绍,和当时二十五岁的张达才认识了。两个人家庭情况都差不多,两个人互相也比较有好感,交往三个月之后就结婚了。 结婚没多久,张晓慧就怀孕了。张达才说,我想出去打点工赚点钱,等到孩子出生以后我们两个手头也宽裕点,你就不用过得太辛苦了。 张晓慧内心很是感动,觉得自己嫁了个贴心的男人。她开心地为张达才打点行囊,还将家里为数不多的一点积蓄,大部分都塞进了丈夫的行囊里,生怕在路上,丈夫会钱银短缺,丢了男人的面子。 第二天张晓慧亲自送张达才出门,还叮嘱他在外面不要太劳累,要早点回来,自己和孩子等着他回来。 可是谁也没想到,这竟然是张小辉最后一次看见张达才。 十年来,张达才除了每年给家里寄一笔钱,往家里打一个电话,除此之外杳无音信。 每次打电话来,张达才就问问家里怎么样,关于他自己的问题,从来没有回答过。 祁亚男不禁问张晓慧,那你们这么多年都没有去找过他吗? 张小慧立即回答说,找了啊。怎么没找,每年都出去找的。每次他挂了电话,我们就立即打电话过去,那边要么没人接,要么就是有人接了说公用电话。他打来电话的地方天南海北哪里都有,根本就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我们也好几次去他打来电话的地方找,还去周围的地方找,如今都十多年了,一直都没找到。 那你现在怎么想到通过我们去找他呢? 张晓慧理了理耳边的碎头发说,因为我想离婚了。 祁亚男听说,给张晓慧提建议说,就算他不在,也是可以离婚的啊,去法院起诉离婚,不到庭宣判离婚,再经过一定时间的公示就可以啊,不用非得去找到这个人。 张晓慧点点头说,这些我都知道,只是我找到他还有别的事情需要解决,所以,我想请你们帮忙,看你们能不能找到他。 祁亚男了解了这一情况,请张晓慧母子在接待室里稍等,她去问一下。 出了接待室,看见蔫兔还待在接待处,于是过去问他,小明来了吗?蔫兔点点头说,早来了,祁亚男听说,立即去了二楼。 张朝风听了祁亚男的说明,说可以接这种案子,然后收费标准说明的给说了一下。 祁亚男听完后,回到接待室,跟张晓慧说明了情况,张晓慧说完全能接受,只要能找到张达才就可以。 于是,找蔫兔签了委托协议和合同,张晓慧和张大宝母子就离开了,离开之前千恩万谢的,如果你这边能帮我们找到,就十分感谢了。 祁亚男说,你不用这么客气,我们既然接了这个案子,就会尽我们最大的努力,虽然不敢打包票说一定能找到,但是我们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如果实在找不到,也会退还一部分委托金。 这倒没什么,最好是能找到他吧。张晓慧说完,对张大宝说,大宝,来给姐姐说再见。张大宝虽然眼神里依旧有点怯怯的,但还是很乖巧地说,姐姐再见。 祁亚男本来就有点喜欢这个大眼睛的小男孩,听他这么说,忍不住蹲下去,摸了摸大宝的小手说,大宝再见。 送张晓慧母子出去后,祁亚男站在门口,望着张晓慧用手抚摸着张大宝的头,两个人一起走路的样子,相依为命这两个字就在心里浮现出来。 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 回到一楼,蔫兔还是待在接待处,祁亚男觉得奇怪,就走过去问,蔫兔,你怎么不上办公室去啊? 哦,办公室里也没什么事,就在这的沙发上待一会儿就行,你要上去就上去吧。蔫兔头也不抬地说。 那我也不上去了,上面只有张朝风一个人,我又不了解他,你不上去我就和你在这里一起待着好了。祁亚男一屁股坐在了那接待处的沙发上。 一时间很是安静,整个楼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祁亚男拿起手机打开了微博,刷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就说,蔫兔哥,咱这里有wifi吗? 蔫兔没有回答,祁亚男回头看,却发现蔫兔竟然伏在那办公桌上睡着了。 没办法,心疼归心疼,祁亚男还是用流量刷着微博,粉丝数量已经达到七十二万,评论和点赞,私信转发的提示在手机上不停地跳跃,祁亚男心里一阵阵心疼,又对那些流言和评论十分感兴趣。 她看完一条有一条,正看得起劲呢,却听手机收到了一个来自运营商的短信,说本月流量已不足10m,让她叠加流量包或者采取相应措施。 祁亚男这才决心放弃刷微博,在关闭流量前,她依旧习惯性地发了一条微博,嗯,正式成为一名侦探。 然后就关了流量,叫醒了蔫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