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途殇》 第一章 巨变 很久很久以前,在西部的一片无名的大地之上,那里山峰高耸,丛林密布,沼泽广布,迷雾缭绕,毒虫出没,野兽,野人横行。简直险恶无比,令人胆寒。普通百姓,根本不敢靠近。许多年前的时候,西部的野兽经常出没东部平原地区,百姓的居住地,人们不堪其扰,各处求神拜佛,希望神明能来拯救他们。而恰恰这个时候,两位奇人异士,各怀绝技,出现在这个地方,帮助百姓击退了这些野兽野人,人们又过上了平静的生活。 刚刚从野兽的血盆大口中逃出来的人,便开始跟着那两名习武之人学习武功,以求自保。然而暴风雨前是最宁静的。渐渐地,很多人都在一争高下,形成了许多门派。百姓的生活又再次被打乱。而那两位习武之人,也因意见不合,于是便相争了起来,其中一位被打败后,带着一部分的人前往了北方。剩下的那一位胜者,平息了南方的纷争,建立起了赤霞山庄,被称为了最大的门派。另一方面,有一位胆识过人之人,不希望江湖人士统治百姓,便自己建立了一个政权。因赤霞山庄和此时的当权者都一心希望百姓能安稳的生活,赤霞山庄又无统治人民的意愿,于是当权者和赤霞山庄达成协议,互不干扰,时至今日。 而如今,两大门派,江湖恩怨未了,北方迷踪门意图统治江湖,时常南侵,赤霞山庄好言相劝,道义相求,然而迷踪门并没有罢手的意思,时常发生江湖争斗。而另一方面,帝王新丧,国家内乱,纷争不断,以至于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赤霞山庄也不如以前那么强大,有心帮助,却奈何无暇顾及。于是民间侠义之士,有志之士,纷纷揭竿而起,欲脱离战乱,重建家园......而一名少年的想法,却与之不同...... 在一个平和的小村庄里,因远离皇都,战乱还未波及到。在这里住着百户人家,大家的生活平平淡淡,却很欢乐。 一群十四五岁孩子里面,一名年长的孩子,正对着一名坐在石头上面的男孩子气冲冲的说到:“又是这些蠢话,北方有什么好的,你去了那里,一个人能活得下去吗?” 一名女孩子也接过了话说道:“对啊,现在的生活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去北方一个人生活呢?” 那名被训斥的男孩不高兴的说:“你们就知道现在的生活,而且人各有志,我有我的生活理想不行吗。” 一个男孩又接着道:“这理想有什么好的,看我,我的理想就是继承我爹的一大亩地,娶一个娘子,生很多很多的孩子,这多好啊。” 那名坐在石头上的孩子斥了他一句:“又不是猪,生那么多孩子干么。” 这名孩子一听,有点不乐意了,撸起袖子,朝着石头上的那名孩子喊道:“张之余,你这么说是想打架吗?” 旁边另一个孩子拉住了卷起袖子的男孩,对他说道:“好了,他就这幅德行,别管他。” 这时候,从他们的身后边走过来了一位盘着头发年轻的女人,看着他们几个孩子,道:“都中午了,还不回家吃饭去。” 几个孩子朝着那位妇女笑了笑,一同说:“知道了,我们就回去咯。”然后一会的时间就跑光了。只留下了坐在石头上面的张之余。 那名妇女走到了张之余的身边,微微的露出了笑容,道:“又和他们吵架了吗?一脸的不高兴的样子。” 张之余转过了脸来,咬了咬牙,微微的点了点头。 妇女伸手拍了拍张之余的脑袋,道:“别放在心上,快回去吧,你爹在找你呢。” 张之余抬起头看着妇女,从坐着的石头上跳了下来,跟在了那位妇女的身后,往村子里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有着青葱茂盛的树林,绿油油的青草地,肥沃的田地,还能听到鸟虫的叫声。有着这美景相伴,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来到了村子里。村口竹大门上挂着一块牌子,名曰“桃园村”。 看着路上很多人背着行李再聊天,张之余好奇的问道:“娘,他们在干什么?” 之余的母亲只是微微的一笑,并没有说话。之余也没再去问,一路安静的跟在了母亲的旁边。快到家门口的时候,之余一路小跑,推开了篱笆门,此时,一名中年人身上背着几包行李,从房子里面走了出来。 张之余一脸疑惑的走上了前去,来到了那名中年人的跟前,问道:“爹,你背着这几包行李做什么呢?我们要离开这里吗?” 中年男子用那厚实的手掌拍在了张之余的肩膀上,双眼满是不舍的看着周围的一切,然后回过了首来看着张之余,道:“是啊,要离开这里了。帮你娘亲收拾一下东西,等下就离开。”他没有再说什么,把行李放在了一旁的竹桌子上,走了出去。 张之余望着他的背影,心中默然的一痛,连忙走到娘亲的跟前,好奇的问道:“娘,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我们要离开这里,你们不是说最喜欢这里的吗?” 之余的娘亲微微的一笑,道:“你不是很喜欢北方的生活吗。或许我们可以去那里去住下。” 张之余一听,心中有了一点小激动,道:“真的吗?可是,爹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之余侧了一下头,看着正在和村民聊天的父亲,一脸的疑惑。他低下了头去,淡淡的问:“娘,是不是要打仗了,所以我们才要离开的。” 之余的母亲一听,脸上的笑容瞬间烟消云散,她叹了口气,道:“毕竟你也长大了,瞒不过你了。” 张之余抬起了头,望着母亲,乐呵呵的道:“娘,没事的,只要我们一家在一起生活,去哪里都一样。” 看着自己的孩子很懂事的样子,之余的母亲倍感欣慰,道:“说得没错。”母亲说着朝着屋子里走去,道:“之余过来帮忙,等下跟上村长他们。” 之余快步走了上去,帮着母亲收拾好了行李,一家三口站在了门外,静静的看着自己的房屋,许久没有说话。 整个村子,几百户人家都陆陆续续的从家里走了出来,托儿带老的,看似热闹,但气氛却显得很是压抑。 一位中年人走到了之余父亲的跟前,把刚才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之余的父亲:“老张啊,刚才从村长那里得知,那些策反的官兵已经杀过来了。”他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其他人过来,又接着道:“听说啊,那些官兵简直是杀红了眼啊,见到人就杀,不管老人,女人还是小孩,一个都没有放过。真真是可怕至极啊。哎...”他说完还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之余的父亲一听,浑身一震,毕竟是普通老百姓,听到这样的消息,他也很是害怕,口齿不伶俐的道:“这...这...不是...屠村吗?!” 那位村人一听,连忙捂住了之余父亲的嘴,紧张的道:“小声点,你小声点,村长还没有让村里的人知道呢,我是知道你嘴严,所以和你说的。别那么大声。” 之余的父亲额头上冒着冷汗,喉咙突然变得很干,他咽了一口口水,道:“是,我知道了。谢谢你啊,老林。” 而在一旁的之余母亲和之余听到了这个消息,脸色立马吓得惨白,一时间周围的声音像是从他们俩人的耳中消失了一样,变得异常的寂静。母子俩呆呆的看着之余的父亲。父亲回过身来,把她们俩人搂在在怀里,安慰道:“没事的。”抱着自己的一切,父亲回首望去,村长正在组织大家离开这里。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名村民上气不接下气的快步跑了过来,停在了村长的面前,大气还没喘过来,就接着道:“不...不好了,那些官兵...冲到村门口了,见人...就杀,挡...挡不住。” 此话一出,在场听到的人顿时脸色煞白,都安静了下来。 村长看着大家,叹了一口气,道:“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旁边的一个人看着村长,道:“村长,快点拿主意吧。” 又一声长喊,另一个村口的一个人跑了过来,道:“不好了,这边的出口,来了许多官兵,见到人就杀,我们正在反抗。” 村长看着在场的人,握紧了拳头,看着大伙,大声说道:“现在这样的处境,我也不瞒着大家了,我就简单的说明一下。”村长站在了旁边的木凳上,道:“现在策反的人已经杀到我们这个村庄,为了我们大家的安全,所以我才要让大伙离开这里的。”村长说着,留下了眼泪,他擦了擦。旁边的一位村名开口说道:“其实,我们好多人都已经知道了,村长不必自责。” “是啊,村长放心,既然跑不了,我们大伙就跟他们拼了。” “对,我们人那么多,不怕。” “大伙,拿起武器,保卫我们的家园。” “好!”众人道。 村长看着大伙同心同力的气势,也振作了起来,看着大伙等待自己的命令,道:“好,现在所有的老人,女人和孩子全部到后山去躲着;其他的男丁拿起能用的工具当武器,分成两队,一队守住西边的村口,尽量不要让自己受伤;另一队跟着我来。” 村长旁边的那个人又说道:“村长,你也和他们一起躲起来吧。” 大伙也一同道:“是啊,村长。” 村长摇了摇头,道:“我去和他们谈谈,至少有一线希望。” 见众人有话要说,村长伸出了手,示意大伙自己已经决定这么做了,然后带着一队村名,往东边的村口走去。 见男人们都拿着种地工具兵分两路,之余的父亲也拧起了锄头,他看着自己的娘子和儿子,微微的笑着,道:“快去躲起来,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母亲看着父亲,止不住泪水的哭了出来,道:“要平安回来。” 父亲轻轻的拭去母亲脸上的泪水,回道:“嗯,一定。”然后又看着之余,道:“之余,你是个男子汉,不管出了什么事情,你一定要保护好你母亲,知道吗?嗯?”父亲见之余因为受到了惊吓而一动不动的样子,又大声的道:“听到了没有?!记住了没有?!” 之余缓过了神来,眼中含着泪水,有点哽咽着,慢慢张开口,道:“嗯,我记住了。” 父亲看着之余,大笑了一声,道:“瞧瞧你们俩,又哭鼻子了。我去一会儿,等下就回来。”说着,握紧了锄头,往村口方向走去。 望着父亲的背影,母亲捂着胸口止住了泪水,牵着之余,和所有的老弱妇幼等人一同往后山跑去。 此时的天空下起了大雨,村长等人也来到了村口,看着躺在地上一身血迹的村民们,以及一些官兵手中流着血的武器,大伙心中自然无比愤怒。 领头人穿着一身铠甲,手握着长刀,从刀的上面滴下了一滴一滴的血,那就像滴在了每一位村民的心里一样。村长稳住了大伙,自己一人走上了前,正要和对方的领头人对话的时候,突然,从对面的后方,射出了一只弓箭,狠狠地插在了村长的胸口,这一幕来得措手不及,村长倒下了,村民们大喊着冲了上去,无数的弓箭射了出来,村民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在了地上,血流满了一地,混着雨水,流进了河里,染红了整片的河流。 雨越下越大,躲在后山的村民浑身都被淋湿了,一双双渴望家人回来的眼神是令人那么的心碎。现实总是那么多的残酷,望穿秋水的回来的人,都是一双双狰狞的猩红的双眼以及沾满了鲜血的冷兵器。看见这一幕,绝望笼罩了整个上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狂风大雨,在这一群老弱妇幼眼中,已经犹如野狼般的哀吼。 领头官兵把手中的长刀举得高高的,身后的一群野兽一样的官兵像是发现了猎物一样兴奋的流着口水冲了上去。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笑容,大家四下纷纷的逃窜,然而,这已经是尽头了。无处可逃的人们哀吼着,哭泣着,挣扎着,然而现实并没有改变什么。 母亲抓着之余,在混乱的人群中穿梭着,四下在找着什么。之余害怕着又好奇的问道:“娘,我们在找什么呢?” 母亲并没有说话,等她看到了一处浅坑,然后让之余蜷缩着侧躺在了里面,自己趴在了之余的身上。看见母亲这么做,之余哭着说道:“娘,那你怎么办?” 母亲温柔的说道:“男子汉,有泪不轻弹。现在不要说话了,记住娘经常告诉你的,痛苦或者难过的时候,咬着衣服,这样就哭不出来了。”说完,之余和母亲一同咬着自己的衣服,没有再说话了。之余感觉眼前一片黑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本来各种撕心的哭喊声,他现在都没有再听到了,身体还时不时的颤抖着的他,松开了嘴,轻轻的喊了声:“娘亲。”之余自己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又喊了一声娘亲,然而母亲并没有回答他,他轻轻的推开了母亲的手,一缕温暖的阳光照射了进来,使他睁不开眼睛。等他慢慢适应了之后,他才看清楚了自己的母亲嘴角留着已经干透了血,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一时间他的心无比的疼痛,让他自己有点喘不过气来,像是要窒息了一样。 张之余没有再哭了,只是一直咬着衣领,从母亲的身子下爬了出来,无暇顾及其他,紧紧的把自己的娘亲抱在了怀里,强忍着泪水。过了好一会儿。他缓缓的放下了母亲,身上还有点湿的站了起来。 生平第一次,这一瞬间,他的脑袋差点炸掉了。 张之余放眼望去,地上堆满了老弱妇幼的尸体!除了他自己,无一生还! 第二章 邂逅 天,放晴了。 地上的血迹虽然被雨水冲刷过,但是那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却一点儿也没有消退,扑鼻而来的不仅仅是那股刺鼻的味道,而且伴随着那种令人恐惧的感觉。 张之余自己感觉身子很是虚弱,头脑胀痛,腿脚无力,浑身轻飘飘的,魂只怕是快丢完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该做什么,六神无主的站在尸体堆里。他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也不愿相信,更无法接受。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他来不及去想。这一辈子的阴影,他都永远无法抹去。他只是愣愣地站在风中,身体不受控制的抖动着。 不知过了多久,张之余抬起了发抖的腿,往前迈了一步。似乎每迈出一步,张之余的心都无比的疼痛,紧接着是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用手死死的抓着胸口,希望自己这么做能缓解痛苦。但袭上心头的那股恐惧,那股悲伤,一直打压着张之余的心。渐渐的,张之余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无力感,他缓缓弯下了腰,顿时感觉头晕目眩,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摇晃。张之余右脚一抬,往后支撑着,拿起了嘴角旁边的衣领,死死的咬住,泪水止不住的从眼角划过脸颊,跌碎在了地上。 张之余发疯似的狂奔着,往山下的方向用尽了自身所有的气力奔跑下来。张之余只希望,他自己能看到一个活人,哪怕是一条活着的狗也行。然而,除了阴冷的树林,冰冷的尸体,空荡的木屋,唯一能给他温暖的是那残存的阳光。 张之余一路狂奔,跌倒了就再爬起来,努力了好多次,终于,张之余跑回了村子里面。此时的村子里,已经是一幅残垣断壁。坍塌的房屋,满身是刀伤的尸体,跟后山的场景一样,都深深地烙印在了张之余的脑海里,他更用力的咬紧了衣领,朝着村口的方向拼命的跑去。虽然张之余已经知道村口会是怎么样的景象了,但他还是在内心残留着一丝丝的希望,希望父亲还活着。来到了村口,一件显眼的衣服映入了张之余的眼中。没错,那是之余父亲的衣服,那是母亲刚刚给父亲作的一件衣服。他绝望的松开了嘴里咬着的衣领,绝望的泪水一涌而出,绝望着张开了口撕心裂肺的狂叫,悲鸣的声音响彻了天际。 哒哒哒的跑步声从村子口不远处传了过来。一队十余人的官兵,手握着长刀,闻声而来。其中有一名官兵道:“怎么还有人活着?快过去看看。” 刚到村子口,一名少年映入了官兵的眼帘中,带头的官兵往前走去。此时的张之余已经哭得双眼发红,喉咙沙哑。几近绝望的他抬头与带头的官兵双眼相互看着,张之余只从那名官兵眼中看见了冷漠与残酷。官兵二话不说,手起刀落,往张之余身上砍了下去。张之余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远处的官兵个个目瞪口呆,只见一位穿着朴素整洁道袍一般的衣服,头发灰白的老人,持着一把长剑,直直的插在了那名动手的官兵的身体里。速度之快,老人一剑拔了出来,又是一个箭步,直冲着自己身后的一群官兵,便是一阵刺杀,那群官兵哪是对手,个个无招架之力,纷纷吐血倒地不起,只是一会儿工夫,简直是令人望而生畏。老人干净利落的甩了一下剑身,把宝剑从新插回剑鞘,走到了张之余的身边,蹲了下去,叹了一口气,背起了张之余,离开了村庄。 张之余缓缓的睁开了疲惫的双眼,看见的不是天空,而是屋子的顶部。他双手撑着床,慢慢的坐了起来,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已经换上了一套干净的服饰。张之余环顾了四周,这是一间很平常的房间,又低头看去,一双干净的鞋子整齐的放在床边。他掀开了被子,穿上了鞋子,站了起来,往房间外走了出去。 整个屋子被包围在了竹海之中。 在偌大的篱笆院子里,竹桌子前,一位坐着正在喝茶的老人朝着张之余挥了挥手。:“过来这里坐着吧。” 张之余眼神有点呆滞的走到了老人的跟前,坐在了凳子上,双手捧着那一杯小小的茶杯,怔在了那里。然后小心翼翼的看着老人道:“我记得,我被一个人拿着刀...”说到这里,张之余努力的回想着。老人抿了一口茶,道:“那个时候,是我救了你。而你,只不过是昏了过去而已。放心,没事的。”张之余目光又落回到了茶杯里,拿了起来,也抿了一口:“啊?烫!” 老人捋了捋胡须,慈祥的道:“慢点,刚倒的。” 张之余慌慌张张的把茶杯放了下来,缓了缓,道:“道长,就只有救了我一个人吗?” 老人把刚到嘴边的茶杯放了下来,叹了一口气,道:“是啊。” 张之余一听,浑身震动了一下,道:“难道,村子里...” 老人起身走到了篱笆的前面,站住,从那宽大的道袍中,飘出来一句令人恐惧的话:“何止你在的村庄里,好几个村子的人都被杀了。”老人顿了一下,转过身来,道:“就你一个人活着。也许是缘分。在这乱世,学些武功也好防身。你可愿意当我的徒弟?” 张之余听老人这么突然的一说,有点意外。他站了起来,走到了老人的跟前,双手作揖道:“我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我愿意做道长的徒弟。”张之余说完,跪了下去,磕了磕头。 老人把张之余扶了起来,道:“好,好。你叫什么名字?” 张之余很恭敬的道:“弟子名叫张之余。” 老人从怀中拿出了一本书,递给了张之余,张之余双手接了过来。然后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关门弟子了。” 张之余觉得有点吃惊,跟着道:“诶,这名字好难听。” 老人一时却也语塞,咳嗽了一声,道:“那个不是你的名字,你只要记得,我一生就收过两个弟子,而你是两个中的最后一个。” 张之余有点小自豪道:“真,真的吗?” 老人又从袖子中拿出了一本书,递了过去,道:“这个是人体的穴位。” 张之余接了过来,随意翻开几页,念道:“最为致命的十一个穴位。” 老人拍了拍张之余的肩膀道:“接下来一年里,我会把我所学的倾囊相授。你可要好好记住。” 张之余好奇的问:“师傅,之后一年呢,要去哪里?” 老人用祥和的眼神看着张之余:“老朽本不过问江湖之事,只是这次的事件着实令人发指。罢了罢了。一年之后,老朽便隐居深山。远离尘世。”老人叹了一口气。 张之余听了之后,又问道:“那,师傅的名字呢?我还不知道呢。” 老人摸了摸胡须,与之前说话的神色相反,微微的笑了笑,走到了桌子跟前,拿起了那柄剑,走出了篱笆外,舞起了一套剑法。舞毕,向着张之余道:“之余,记住了,绝对不能对外告诉别人你师承何人,记住了吗?” 张之余挠了挠头,一脸的疑惑,道:“可是,我还是不懂师傅刚才的用意,师傅刚才告诉我什么了?” 老人接着哈哈大笑,往林中走去,示意了张之余一起过去。于是两个人一同离开了这间林子中的小屋。 一年后 张之余独自一人回到了以前住的地方。这里的房屋有被烧过的迹象,残破不堪,周围长满了杂草。虽说已经是一片废墟,没有人迹,但在张之余眼中,这里发生过的事情还恍如昨日。 张之余深吸了一口气,望着后山的方向,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然后缓缓走去。等张之余来到了后山,他再一次咬着衣领,不过这次,张之余他没有哭出来。 张之余面无表情的望着前方,看着森林深处,一大堆的心里话,憋在心里;一句久违的爹娘,张之余始终喊不出来,他怕这一喊,自己的眼泪会再次的掉落下来。 微风阵阵,树林里的树叶沙沙作响,树上的鸟时不时的叫唤几声,周围显得很是凄凉。 在后山里,张之余不知道自己待了多久,才离开这里。 来到了以前的村子的入口,除了最后的深情一望,张之余再也没有回过首去,径直的离开了这一片道不尽荒凉的地方。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了他的脸上,洒在了他走在的树林里的路上。而在天空的不远处,一大坨乌云正在聚拢着。 这条路有一丈多宽,两边有着高大笔直的树木,每棵树超不多间隔一米之多,树下周围长满了青绿色的小草,左右两边的树林都望不见尽头。 此时的张之余已经下定决心了,他要坚持自己的想法,去往北方。 这个想法,早在几年前就有了,而且那时,还受到村子里的小伙伴们的嘲笑。虽然那些熟悉的面孔已然消失不见了,然而,去北方的这个想法,却也在张之余的心中种下了种子,落地生根。也正是一年前的那场巨变,更是坚定了他的想法。 想归想着,张之余一路向北。虽说前方这条路还看不见尽头,但是他也只能独自前行。自己的师傅已不在身边,留下了几套武功心法,以及身后背着的那柄长剑,对张之余也算是安慰了。更何况是那老人家救了自己。张之余心中自然是万分的感激。他双手握紧了身上的包袱,眼神坚定的继续前行。 一路上,张之余并没有碰到什么人,只是沿着路中间一直往前走,时不时的还会自己跳一下,也缓解自己一人路上的无聊感。 刚从以前的村子中出来,走了一段路途,正看不到人的时候,张之余这时,听到了自己左手边树林里不远处,有人打斗的声音。他犹豫了一下。 毕竟事不关己,张之余刚开始就是这么想的,在这一路上,肯定会碰到很多事情,倘若多去插手的话,自己何时能到达北方,还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走自己的路。 随着张之余每走一步,脑海中总是浮现当年村子里的惨案,他那心中,师傅教给他的仅存的正义感一直在跳动。最后,他咬了一口牙,直奔树林中去。 一路飞奔,踏着青葱的草地,闻着打斗声而去。跑了一小段路,他停下了脚步。 眼前的几名官兵,拿着大刀,正在追杀着两个人,其中一名是为跟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少女,身穿着一袭淡红色的衣裙,光鲜亮丽;另一名则是上了年纪的中年人,一身普通装束。由于对方人数将近二三十人,那名中年人又负了伤,而且还要护住身边不懂武功的少女,着实招架不住那些围住自己的官兵的轮番进攻,眼看着最后带头的官兵要给那名中年人最后一击的时候,张之余义无反顾的疾驰了过去,越过了几名官兵的头上,踩着官兵的肩膀,直冲着那名带头的官兵,就是一拳头,硬生生的击打在了他的额头上。那名带头官兵大喊一声,顿时,七窍流血,倒地身亡。 其余的官兵先后退了一步,看了看,再一次围着张之余冲了上去。 张之余已经不是当年的懵懂孩童了。几下工夫,便把围着自身周围的二三十名官兵全都杀了。那名少女,扶着跌坐在地上的中年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对于张之余来说,这是他第一次动武杀人,而且,他在安慰自己,这些官兵,就是当年杀害自己村里百户人家的凶手,杀害了自己爹娘的凶手。 张之余内心有点激动的看着自己的手掌,自言自语道:“对,没错,他们都是凶手,我只是报仇罢了。” 想想从前,若是说到要报仇的话,当年那个时候要杀他的那些官兵,才是真正的动手杀害全村人的凶手,而师傅那时候,就已经替张之余报了仇了。这时候的张之余,只不过是在安慰自己罢了。 张之余稍微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回过了身来,走到了他们俩人的面前,蹲了下去,问道:“怎么样,还好吧。”张之余说完,看着旁边清水芙蓉般的少女,顿时脸涨得通红。眼前这个女孩子,哪是自己村子里面那些女孩子能比的啊。 少女也没在意张之余脸部的变化,只是哀求的问道:“你能不能救救他。” 张之余看着中年人,又看了看少女的双眼,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 少女一脸的伤心,咬着下嘴唇,忍住不让自己的泪水滴落下来。 中年人提着一口气,双手抓着张之余的手,道:“这位少侠,我...熬不过去的,我家小姐,拜托你了。” 张之余一听,心中百感交集,看着奄奄一息的中年人,又想想自己要做的事情,这时候,是答应也不好,不答应也不好,但着实让他更拒绝不了。 中年人知道,不管少年答不答应,自己能做的事就是这样子说出来。然后他看着已经止不住泪水的少女道:“小姐,保重。”话毕,便断了气。 泪水冲刷着少女满脸的灰尘,她放声的大哭。张之余正要说话,却又不忍心。他知道,只有哭出来,才能缓解痛苦。于是张之余低下了头,不去打扰她。 一声巨响划破了天空,雷电交加。 天空变得灰蒙蒙的,下起了毛毛细雨。 许久,下起了瓢泼大雨,少女哭得嗓子也已快没了声音,俩人被雨水打湿着。张之余这才开口道:“我们先离开这里,找个地方躲雨吧。” 少女两眼望着张之余,放下了中年人的尸体,在张之余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少女刚站起来,脑袋发晕,顿时感到眼前一黑,整个身子软了下去,昏了过去。 张之余见状,立马扶住了她,顺势用脚尖勾起了地上少女的包袱,背起了少女,离开了树林。 张之余带着少女来到了一处破旧的瓦房中,把少女轻轻的放在了地上,点起了火,从自己的背包中拿出了一件衣服,盖在了少女的身上。自己褪去了衣服,放在火的旁边烤着。看着一旁昏睡的少女,张之余感同身受。他也躺在了一处。 之后,张之余也睡了过去。 “哥哥,哥哥。”张之余梦中一直听到“哥哥“二字,放眼望去,一名婀娜多姿的少女正向着自己跑了过来,那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一声雷响,张之余忽的从梦中惊坐了起来。他四周看了看。眼睛疲惫着闭了起来,双手揉着太阳穴。 这时,张之余睁开了双眼,看着旁边花季般的少女,才意识到,应该是她在说话。于是张之余静静的看着少女。 过了一会,少女咳嗽了几声,身子蜷缩着,微微的发抖。 张之余一看,心中自然明白了几分。淋着大雨,心中又是悲伤,能不生病吗。于是张之余挪到了少女的身边,用手去摸她的额头,一阵的滚烫。张之余立马运起了气来,给少女的衣服祛湿。待她身上的衣物干透了之后,张之余又盖了自己一件衣服在少女身上。然后站起了身子,望着外面的大雨,冲了出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女的病已经好多了。她清醒了过来,睁开了眼睛,慢慢地爬了起来。 少女看见一名少年坐在一旁,正在睡觉,然后她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衣物,定了一下神。 张之余这时候醒了过来,看着已经醒过来的少女,道:“你醒了啊。” 少女微微的点了一下头,道:“嗯。”由于高烧刚刚退去,少女没有在说话。张之余看着这尴尬的气氛,道:“天还没亮,外面还下着大雨...”张之余余光看着少女,见少女没有反应。接着道:“我叫张之余,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憔悴的看着张之余道:“南宫梦烟。”少女突然感觉不对,后悔自己的一时口快,然后紧张地盯着张之余。 张之余被她这么盯着,脸颊微微发烫,但也接着道:“很好听的名字。” 映着拱火,梦烟还是看清了张之余脸色的变化。她放松了警惕,微弱的身子向一旁倒了下去。张之余连忙爬了过去,扶着她,道:“你多休息为好。” 梦烟莞尔一笑,道:“之余,以后,不要叫我梦烟,叫我烟儿就行了,也绝对不能告诉其他人,我的真名。” 张之余一头雾水,看着梦烟的眼睛,他还是一脸严肃的道:“嗯,我知道了。”听完张之余的话,梦烟又睡了过去,只是这次,她在张之余的怀中睡去。 张之余靠着墙壁,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吵醒了梦烟。 他此刻心中已经是百感交集。不知不觉间,他自己也睡了过去。 第三章 挚友 东边的天际,浮起了一片鱼肚白,阳光犹如水波四散,透过树林枝叶的间隙洒了下来。 已经是辰时了。几只鸟落在了瓦房上方,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张之余缓缓睁开了眼睛,适应了清早后,他的眼光又落在了身旁梦烟的身上。张之余轻轻的动了一下已经有点麻木的手臂。 南宫梦烟这时候也微微地睁开了双眼,身子缓缓的用手支撑着坐了起来。 张之余站了起来,拿起了衣服穿在了身上。南宫梦烟跟着站了起来,把手中张之余的衣服递还给了他,道,“谢谢你。”一句简简单单的谢谢,道出了自己的万般的无奈和对张之余的千般感谢。 张之余看着梦烟,恍如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一般,那种痛楚,唯有亲身经历的人才能真实的感受得到。 张之余接过了衣服,淡淡的说了一声,不用谢。 此时,南宫梦烟露出了张之余第一次看见的笑容,那是多么的纯真和无暇。只是有点憔悴的脸庞,掩饰不住她所经历过的伤心往事。张之余惊讶之余,也微微地会心一笑,道:“我们先去看看这附近有没有水吧。”张之余说完,用手比试了一下洗脸的动作。南宫梦烟双手放于身前,抬头颔首道:“嗯。” 于是两个人收拾了一下行李,一同离开了这间破旧瓦房,继续踏上了行程。 由于担心在大路上会再次碰到官兵,俩人决定一同走在竹林里的小道上。 一路上,南宫梦烟眉头紧锁,似乎被心事所困扰着。张之余虽然看在眼中,但也不敢多问。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都没有说话,却也是尴尬得很。 在那一年的时间里,张之余除了跟师傅有过武功上的交谈,其他的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习武。于是这种时候,张之余饶是脑袋里想着要说点什么,可舌头就是不利索,最后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倒是这时,南宫梦烟先张了口,道:“之余。”张之余一听,停下了脚步,立住。南宫梦烟走到了张之余的一旁,俩人的眼睛相互的看着。 看着张之余,南宫梦烟接着道:“你打算要去哪里?”张之余一听,本可以直接回答,但这会儿,他欲言又止。南宫梦烟看在眼中,对着张之余也只是莞尔一笑,然后朝前走去。 张之余看着南宫梦烟那迷人又孤独的背影,心下甚是懊悔,连忙跟了上去,道:“烟儿,其实我是怕你笑话,并不是不想告诉你。” 南宫梦烟听了之后,微微有点惊讶,问道:“为何你认为我会笑话你?” 张之余低下了头,回想起在村子里的时候,一股被嘲笑的感觉从脊椎缓缓袭来,之后渗透到了全身。他打了一哆嗦。南宫梦烟见张之余样子有点奇怪,不由得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张之余也笑了一声,接着道出了自己想去北方的想法。 南宫梦烟于是好奇的问道:“为何想要去北方呢?” 张之余也已经知道南宫梦烟会这么问,他那背得滚瓜烂熟的话便脱口而出:“我只是想要过我自己想要的生活。” 南宫梦烟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张之余,心中却忽然觉得有点失落。如今她孤独一人,却有着必须要做的事情。但不知道这件事能不能对着眼前的张之余道出来,又或者能不能相信眼前的张之余。这个想法,在她走出了破旧的瓦房的时候,就一直思考着。 张之余见南宫梦烟许久没有说话,问道:“不知道该不该问,但看得出来你好像被心事所困扰着。倘若你信得过我张之余,你大可与我说说,或许可以减轻你的心理负担。” 听张之余说出这番话,南宫梦烟心中的犹豫也全部如烟而去,她独自笑了一声,缓缓地道:“你可知道,如今的当权者是谁。” 张之余听到之后,有些反感,但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只是回答着:“我记得是南宫...南宫,难道你是...”张之余这时候才想起来,梦烟的姓氏,竟然同当权者一样。这让他不由得大胆地猜测,南宫梦烟就是南宫家族的人。 看见张之余脸上微微的抽搐了一下,双手拳头紧握。南宫梦烟忽的感到惊讶与不解,为何张之余这个时候听到这个姓氏会作出如此反应。于是她问道:“之余,你怎么了?” 张之余低下了头,淡淡的道:“你继续说。” 南宫梦烟一听,也没有多想,接着道:“如今的当权者是慕容昜,而我是南宫家族的人。帝王因病驾崩,王母也郁郁而终,只留下我与哥哥二人。而哥哥刚登基不久,慕容昜便谋权篡位,夺去了政权,杀害我南宫家族的人。最后,哥哥被慕容家族的慕容昜所软禁,而我幸得跃虎将军所救,一路逃离慕容昜的追杀,可最后,跃虎将军还是为了保护我而死。想想,之前一路的逃亡生涯,转眼也已经有五年了。” 张之余一听,五年之久,那当时杀害桃园村的主凶,并非南宫家族。一直以来,张之余都误会了南宫家族。他惊讶之余,又抬头看着眼前的南宫梦烟道:“五年?难道这五年来,屠杀百姓的所作所为,都是慕容昜一手造成的吗?” 南宫梦烟看着张之余,点了点头,接着道:“是的,五年前,慕容昜就已经夺取了政权,当时,凡是反对慕容昜的人,上至高官,下至百姓,无一例外,全部都被杀害了。时至今日,中原大地,大部分已然是慕容昜的势力范围了。” 张之余听了南宫梦烟的话,自个儿摇了摇头:“我现在想起来了,当时小的时候,我们的村庄搬迁过一次,依稀记得那时候,是村长说那个地方的土地贫瘠了,所以才带着整个村子的人离开的。那时候母亲偷偷告诉我说是因为打仗的原因所以不得已才离开的。自从搬到了新的村子后,村里人就再也没有提到有关帝都的事情了。就好像与世隔绝了一样,都不知道外面所发生的事情。可刚过了几年,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官兵竟然找到了那里...” 张之余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然后看着南宫梦烟,接着好奇的问道:“既然慕容昜都已经控制了整个中原地区了,又何故要追杀于烟儿你呢?” 南宫梦烟摇了摇头道:“之余,你有所不知,如今慕容昜势力虽大,但野心可不止如此,正如你所说的,他要控制整个中原地区,那么,赤霞山庄也包含在内。” 张之余一听,吃了一惊,道:“难道,他们想踏平赤霞山庄?可,这和追杀烟儿又有何关系?” 南宫梦烟向前走去,缓缓道:“你慢慢听我道来。而要踏平赤霞山庄,慕容昜必须要有足够多的兵马。” 张之余走在南宫梦烟旁问道:“所以他们还缺少足够大的军队,这才迟迟没有对赤霞山庄下手的吗?” 南宫梦烟看了一眼张之余,微微的点了下头,道:“没错。当初我们南宫家族建立政权的时候,先祖曾经留下一批宝藏,而宝藏的位置地图,都只有历代的继承者来保管。当哥哥继承王位的时候,父王就让哥哥把那张宝藏的地图记在了心里,把地图给烧了。因为父王知道,慕容昜造反势力过大,而哥哥年龄尚小,势必保不住如今的政权,所以才出此下策。而慕容昜无非就是想要抓我回去当人质,好让我哥哥说出宝藏的埋藏之处。” 张之余细想了一下,问道:“为何当时你的父亲没有让烟儿你和哥哥先躲起来呢?” 南宫梦烟解释道:“当时是跃虎将军护送我出来,哥哥执意要留下来。然后我逃离之后的那一个月,帝都就沦陷了。” 张之余谨慎的道:“南宫家就剩下烟儿和烟儿的哥哥吗?” 南宫梦烟停下了脚步,面向着张之余,微微平静的道:“嗯。”之后便没再说话。 张之余立马转开话题道:“所以慕容昜是想要那一堆宝藏,收买江湖人士来对付赤霞山庄。” 南宫梦烟继续向前走去,接着向跟在身边的张之余解释道:“这也只不过是慕容昜的算盘,打算让江湖人士和赤霞山庄两败俱伤,他在坐收渔翁之力。最后,天下就是他的了。” 张之余听南宫梦烟说完,心下想着“其他的事情,都已经与我无关了。只是,烟儿...”看着身边的梦烟,张之余问道:“烟儿,那你今后如何打算?” 南宫梦烟望着张之余,轻启朱唇,缓缓道:“我要去救回我的哥哥。” 想到梦烟一人,张之余问道:“你这是自投罗网。还是你已经想好如何救你哥哥了?” 望着张之余,南宫梦烟还是没有全部说出来,只是说道:“只要能回到帝都,就有办法了。” 听到了这里,张之余心中自然明白几分,但是他一心只想着能快点离开这里,一时间也没有回答梦烟的话。 看着张之余有点凝重的表情,南宫梦烟心中凉了一截,她也没抱太多的希望去指望张之余能送她回去。但毕竟她已经经历了五年的时间成长,所以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失落的样子来,只是微微一笑,道:“别太在意了,你也没有答应我什么,而且前面就是小镇了,去那里的话,我会有办法的。” 两个人说着话,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一处小镇的前面。 看着走远了地淡红色背影的梦烟,张之余心中也觉得有点莫名的失落。他来到了一处茶水摊前,点了一杯茶喝了一口。等再次望向那个方向的时候,梦烟已经没入了人群之中,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小镇子里的人群熙熙攘攘,一点也不受这一次战乱的影响。反而像是要举办什么仪式,或者是什么热闹的庙会似的。一眼望去,除了普通装束的百姓以外,还有一些手中拿着宝剑的江湖人士,以及这里的官兵。 看到了官兵,张之余便格外的小心。他跟着人群的方向走着,这时的不远处,一名花甲老人正抱着一名手持着一把宝剑的少年的腿,坐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一直纠缠着不让他走。 这名跟张之余差不多大的少年一脸的无奈,道:“我早已经说过了,这把剑我不卖。” 那老头似乎也不肯放过他,抬头道:“如此稀有的宝剑,莫非你是偷的吧。” 听到老头这番话,少年一脸的不悦,斥道:“好你个老家伙,我不卖你就说是我偷的,我林合风是这种人吗?” 老头似乎还是不肯放弃,装可怜着道:“哎呦喂,你看我也一把年纪了,好不容易碰上一把好剑,倘若换是赤霞山庄的人,我是断断不敢开口说要买的,我见你一年轻人,拿着这把好剑也有些浪费,与其这样,还不如卖于老朽得了。” 林合风楞了一下,然后继续挣脱着,见老头死死抓着不放,他气急败坏的道:“死老头,再不放手,我一剑砍死你。” 老头看样子不怕,一脸的无所谓道:“你砍吧,砍吧,反正今天不买到这把剑,我不让你走。” 旁边的一位中年大叔走了过来,弯下腰拍了拍那老头的肩膀道:“疯老头,别人不卖,哪有你这样子逼人家的。” 老头鄙视的看了中年大叔一眼,道:“去,去,去,这没你的事。”中年大叔起身摇了摇头,走开了。 刚以为大叔可以劝一下这老头,没想到还被训斥了,林合风是真的头大,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老头这边,突然把手放开了,从地上爬了起来,两眼发光的看着走过来的张之余,待张之余刚要从他们身边路过的时候,老头拦住了张之余,道:“少侠,这把剑,你多少钱卖?” 在场的本地人都笑出了声,纷纷道:“又来了,又来了...” 可令在场的人意想不到的是,张之余竟没有好气的斥了那老头一声,道:“滚!”这话一出,着实令人毫无防备,那老头竟一时不知如何接口,一脸不知所措。而张之余也没停下脚步,径直的离开了。看见老头正背对着自己,林合风也立马溜走了。只留下在场人的一阵嘲笑声。 张之余继续跟着人群走着,林合风也从后面跟了上去,一手拍了张之余的肩膀,道:“嘿,刚才你可是厉害啊,就一句话,就让那老头说不下去了。” 张之余看了旁边林合风一眼,没去搭理他。见张之余没有说话,林合风继续道,:“我叫林合风,敢问,朋友怎么称呼?” 见林合风一直缠着自己,张之余丢了一句话,道:“别来烦我。” 然而林合风并没有就这么走掉,而是继续着说道:“看你的样子,是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啊,不然你不会跟着人群走的,想要看比武,还要到那栋阁楼上去。”林合风说着,指着不远处,一颗大树旁的屋子。张之余看了林合风一眼,正打算和他过去看看,就在这时,一个人走了过来,顺手把张之余和林合风腰间的钱袋给偷了去,林合风看见,正伸手要去抓,但人太多,被挤开了。张之余立马拨开人群,跟着林合风一起追了上去。 林合风一边追着一边和张之余说话,道:“看来是遇到了惯偷,身手挺麻利的。” 俩人一同追着小偷进了巷子。当俩人追到一处死胡同的时候,小偷转过身来,和他们俩人相互对视。 看着小偷身后墙上的脚印,林合风喊了一声,道:“糟了!”张之余一脸疑惑。 小偷把手中钱袋往身后一扔,习惯性的翻过了墙逃走了。俩人一同往身后望去,那名花甲老人,正站在那里,身后还跟着四名江湖人士。 正当林合风走上前一步要说话的时候,那老头抢先看着林合风说道:“你手中的那把“幻离“可是当时桃园村的宝物。”当听到了这句话的时候,张之余惊讶的看着林合风。那老头继续道:“但一年前屠村的时候,官兵并没有发现这把剑,而且,那时有一队官兵莫名其妙的被人杀了。” 张之余在一旁用冰冷的双眼看着眼前的老头,淡淡的道:“为何你对桃园村的惨案如此了解?” 老头并没有去理会张之余,看着林合风继续问道:“我就是想知道,为何这把剑会在你的手中?”林合风并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紧紧握着的剑。 一旁的张之余突然拔出了剑,刺向那老头。那老头身后四名江湖人士往前冲了出来,五人打在了一起,然而,那四名江湖人士并不是张之余的对手,马上,便被张之余几下都给杀了。那老头见状,瘫倒在了地上,一脸惊恐的看着张之余恶狠狠的目光。 正当张之余想要质问老头的时候,林合风缓缓的道:“这把“幻离“宝剑,是当时我离开村庄的时候,村长送的。”张之余和老头一听,把眼光投了过去,之后林合风双眼冷峻着,向着老头走去。 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张之余惊讶不已,看着走过来的林合风,缓缓的道:“你是桃园村村里的人?” 林合风看了一眼张之余道:“是的。”然后也拔出了剑,指着张之余和老头。 张之余对着林合风的眼神,道:“不可能,当时屠村的时候,并没有人逃出去。” 林合风笑了笑,道:“也有可能是漏网之鱼罢了。”当他们两个人正谈着话,老头突然洒出了一些白色粉末,张之余和林合风下意识的躲开了去。老头爬起来撒腿就跑。张之余哪肯放过,径直追了上去,就是一剑,刺穿了老头的心脏。 林合风皱着眉头,来到张之余身后,用质疑的语气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张之余转过了身来,看着林合风,道:“我正是漏网之鱼。” 林合风好奇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张之余。” 林合风突然面露喜色,道:“那个一直说着想要去北方的家伙,就是你啊!” 张之余一听,没错,这件事只有村子里的人知道,惊讶的问道:“但是,在村子里,我没见过你啊” 林合风赶紧解释道:“你还记得当时村子搬迁的时候,村长说丢了一个孩子吗?” 张之余低头想了一下说道:“当时村长说是老林家丢了一个孩子,当时孩子他娘伤心了好久。” 林合风接过话来道:“没错,我就是那个孩子。当时除了村长,我爹以及我,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 张之余好奇的问:“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合风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当时村长让我拿着这把剑,去赤霞山庄拜师,算起来已经有五六年了。而在一年前,当听到了村子里发生的事情。我甚至一度昏厥。”说道这里,林合风咬了咬牙。接着好奇的问道:“可是,当年我听说了,村子里并没有人逃出来啊。” 张之余便把自己如何逃出来,遇到一名奇怪的老人的事情,大概的和林合风讲了一遍。 林合风听后,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不过,能遇见你已经不错了,好,今后,我们就是最好的兄弟了。”说完,林合风伸出了手,看着张之余,微微地笑着。 张之余先是楞了一下,然后也伸出了手,和林合风握在了一起,道“嗯。” 林合风哈哈大笑道:“等有空,介绍一下我那心仪的朋友给你认识。” 张之余一听,脑海里闪过了和南宫梦烟邂逅的场景,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第四章 比武 林合风看着张之余,道:“我相信,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挚友的。” 张之余淡淡地道:“也许吧。” 看着张之余脸上没有笑容,林合风笑呵呵的道:“别想太多了,如今这样子了,只能坚强的活下去。” 张之余微微露出一丝笑容道:“也是。” 见张之余露出了笑容,林合风转过了脸,看着地上的尸体,然后蹲在了老头的尸体旁,把钱收了回来,又把手伸进其衣袋里面,找寻着什么东西。 张之余不解的问道:“你这是作什么?” 林合风一边在尸体上找着,一边道:“普通人根本就不会知道我手中的这把剑名曰“幻离“。此人身份绝对不一般。我在想,或许在他身上能找出什么线索。” 张之余望着林合风背上的那把幻离,一脸愤怒,猜测道:“难道说,就是因为要这把剑,就对我们的村庄作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吗?” 林合风从尸体衣物里拿出了一把钥匙,站了起来,在张之余眼前晃了晃,微微一道:“这大概只是其中一点原因吧,如果只是要一把剑,就杀了全村人,也有点说不过去。恐怕,还有其他原因。” 张之余一听,接着问道:“那会是什么原因呢?” 林合风低头扶着下巴想了想,道:“当年整个村庄举迁,不可能掩人耳目的。” 张之余不解,道:“可是,既然是这样,又为什么要等了五年之久,才对村庄出手呢?” 林合风也想过,但也想不通,道:“哎,这个我也搞不明白。但可以肯定的是,不能仅仅说是这把剑的问题。”看着张之余还在想着事情,林合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别想了,过去了,现在能有什么办法。先去看看这吧。”说着,林合风把钥匙拽在了手中,示意了一下张之余,俩人离开了巷子。 两个人一起跑着,张之余问:“现在要去那老头家里吗?”林合风点了点头,道了句嗯。 微分吹动着他们的衣服,俩人快速的来到了一间砖瓦房前,停了下来。 林合风道:“到了,就是这里了?” 张之余看着前面的屋子,和锁上的房门,问道:“你来这里多久了?” 林合风看了张之余一眼,道:“昨天刚到这地方。” 张之余有点不信,道:“才刚到,你就知道这老头的家了?” 林合风自信地道:“虽说刚来,但经过这里的时候,那老头二话不说,就抱着我的大腿,说着一直要我的这把剑,我挣脱了之后,就往镇子中跑,可没想到,他也追了过来。接下来,就是遇见你了。” 张之余好像不感兴趣的摇了摇头,道:“你来这里又是为何?” 林合风微微一笑道:“不满你说,家师让我来这个镇子上找一把剑的。” 张之余看着林合风,面无表情的道:“又是剑,难道,剑在这老头家里。” 林合风看着眼前的屋子,嘴角上扬,道:“本来我是不知道的,但听那老头能说出剑的名字之后,我就大概知道有可能在这里。” 张之余看着林合风的后背,自己的后背却感到一丝丝的凉意。但毕竟是同村人,张之余也没在去想什么,便一同跟着林合风走进了那间屋子。 这间屋子不大,有前后两个房间,外面这间是厨房,里面那间是卧室。厨房地上是铺满了砖块,而卧室里面则铺满了木板。一眼便可以看完的房间,平平无奇。 张之余望着四周,道:“看来也没有你要找的那把剑吧。” 林合风并没有说话,低头若有所思,眼光一直盯着那张床看着。最后,他走了上去,示意张之余,帮忙把床挪开。当俩人把床挪开的时候,惊讶的发现,床底下有一个门一样的木板。林合风走上前去,用匕首插入一旁的缝隙,用力的撬开了那整块木板,然后拉开了。一条密道呈现在了两个人的眼前。张之余一看,瞠目结舌。林合风习惯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下去看看。” 当两个人走下了密道的时候,屋子外面的门,被风轻轻的推开了。 密道里面看不到阳光,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林合风拿起了火折子,吹了一口,这时候才发现,密道的墙上,每隔两米,就有一张煤油灯。于是,林合风往里面走顺手点亮了煤油灯。 两个人走到了尽头,左右宽不足两米。张之余正想着要说什么,最后想了想,还是算了。林合风用力的推开了前面的石壁,里面乌漆墨黑,林合风往边上点了一盏煤油灯,第一盏亮起的时候,那灯火像是被人操控一样,顺势从墙壁上爬了过去,点亮了第二盏灯,渐渐的,数十盏灯亮了起来,一间一百左右平米的石室便映入了俩人的眼帘里。 林合风脸上顿时露出喜色,空荡的房间里,除了四面墙壁上挂满了各种样式的宝剑,就连地上也铺满了奇形怪状的宝剑以外的冷兵器。然而张之余对于这一切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先前的微微一惊而已,很快就恢复了平时面无表情的表情。 看着那么多的兵器,林合风一把一把的认真的看着,张之余则开口问道:“怎么,有没有你要的那把剑?” 林合风一心都在剑上,眼睛浏览着四周以及脚下,然而并没有发现他要找的那把剑。原本笑容满面的脸色,顿时面如土灰。虽说房间的光不是很亮,但张之余也还是看在了眼中,不过他并没有说话,径直的往房间的中间走去。 见林合风还在找着,张之余开口说道:“这老头虽说不一般,但这些剑,都是些普通剑器,似乎没什么特别的。” 林合风面色凝重,低头沉思着。 看见林合风并没有和自己说话,张之余也不去理他,便又向着前面一道墙前走去。来到墙的前面,张之余的脚下不小心绊到了一把剑,身子不由自主的前倾,双手自然的撑在了墙上。可这一下,却把墙给推了进去! 随着张之余喊了一声,林合风抬起头看去,之前这偌大的房间里,一面墙上,此时正开着一口小门。林合风见状,立马跑了过去,两个人面面相觑,然后拿起火折子,走了进去。 照着外面一样,里面四周又亮起了火来。里面这间房间不大,比外面那一间小了一半。但中间房间的中间,有一块凸起,高为半米的正方形石块,上面赫然插着一把剑。 看着林合风喜形于色,张之余也猜到了他要找的剑,就是这一把了。便问道:“这把剑,又叫什么名字?” “凤鸣” 张之余看着上面的那把剑,淡淡的道:“只不过都是一些普通的剑而已。” 林合风纠正道:“这可不是普通的剑,要是普通的剑,用一段时间后,就会出现各种缺口。而传说中的四把神器,就不一样了,削铁如泥,依旧很是锋利。”林合风转过头,微微笑着看着张之余,接着道:“在赤霞山庄,我在书上看过,不过有两把剑没有图片,也没有介绍,其中一把,更是没有取名。而我手中的这把“幻离“和眼前的这把“凤鸣“,书上都有记载,所以我认得。” 张之余一听,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老头应该也有看过类似的书吧,不然他怎么知道。” 林合风同意的点了点头。道:“先不说这些了,拿上它,我们走。”说着,林合风站了上去,用力一把,把“凤鸣“拿在了手中,道:“好了,师傅交代的任务完成了。” 张之余看着林合风,道:“你要回去了?” 林合风突然想到,建议道:“要不,你跟我回去吧。顺道拜在我师傅门下,那以后我们就是师兄弟了。怎么样。” 张之余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还是不想有所拘束。” 林合风也是意料之中,道:“那真是可惜了。” 张之余也只是笑笑。 林合风这时看着张之余手中那个独特的剑,心下也好奇的问道:“你手中这把剑叫什么名?” 张之余低头看了看,自个儿笑了笑,摇摇头,道:“我也不知,师傅也没有说。”说完,张之余看着四周,接着道:“先别说了,我们先出去吧。” 林合风也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道:“该不会你还想要去北方吧!” 张之余回了一句嗯。 林合风突然哈哈大笑道:“还是和以前一样,倔强的很。走吧,先出去。” 两个人便从石室中走了出来,走到了房屋外面。 走出屋子外面,林合风看着张之余道:“我要回山庄,要走西北方向,你又要去北方,那就只好分开了。” 张之余笑了一下,道:“在那场灾难过后,能遇见熟人,已然是万幸了。那就此别过。” 林合风有点惋惜的道:“那后会有期。”正当两个人要离开的时候,一名黑衣人突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末了,哈哈大笑了起来。 林合风看了一眼,走上前去,淡淡地问道:“有何贵干?” 黑衣人用浑厚的声音说道:“留下那把剑。”说着指着林合风手中那把从密道里拿出来的那把“凤鸣“。 林合风也不屑一顾的道:“有本事,你来拿啊。” 黑衣人怒目圆睁,正要冲上去,张之余往林合风身前一站,道:“合风,你先走,这个人交给我来处理。” 林合风微微一惊,但毕竟对自己的武功更有信心。于是便拒绝道:“之余,这里本没你的事情了,他是冲着我来的。你还是先走吧。” 张之余哼了一声,冷冷的道:“不过是一个毛贼而已。”说着便拔了剑,就直接冲了上去,与黑衣人交战了起来。 林合风顿时哑口无言,只是微微一笑,也冲了上去。两名少年与黑衣人战了数个回合,但依旧没有占上风。显然黑衣人的武功也甚是了得。 黑衣人一手打在了张之余的手腕上,另一只手把张之余的剑夺了过去。双方各一掌,相互撞击,彼此退了数步。 黑衣人把张之余的剑拿在手中,端看了一下,道:“好剑是好剑,不过缺了一个口,可惜了。”虽然这么说着,但他并没有要把剑还给张之余的样子。摆了摆手,示意他俩人在来过。 见张之余没了剑,林合风把他挡了下来,问道:“你是何人?何不报上名来。” 黑衣人一听,又是一阵大笑。只能看出他的眼神非常的犀利,其他的地方,都被挡住了。但依旧不失霸气。 他看着两名少年道:“那老头自是闻多识广,乃是北方迷踪门人士,一生嗜剑如命,却不曾竟也死在剑下,更可笑的是,竟然是被两名年纪轻轻的少年所杀,简直可笑至极。” 林合风眼睛一眯,道:“阁下应该不是来为那老头报仇的吧。” 黑衣人负手持剑,冷冷道:“他的死活与我无关,我只关心你手中的那把剑。” 林合风接过话来,道:“那想必你也是刚刚到达这里的吧。” 黑衣人又是冷哼一声,道:“没错,找了他几年了,谁曾想到,这厮却躲在这里。更没想到,在要他这把剑的消息之前,却被你们所杀。本以为从此便没了那把剑的消息,不过,年轻人,不错啊。倒是把这把剑给找到了。” 林合风心想,这黑衣人冲着这把剑来的,已交手的情况来说,两个人都还不是他的对手,但轻功方面就不好说了,还是先走为好。然后,林合风又在张之余耳边道:“之余,现在的情况,我们还是先跑吧。” 张之余一听,心中不快,更何况师傅送给自己的剑还在那黑衣人身上,他哪里肯罢休,便道:“你先走。我还要要回我那把剑呢。”然后不由分说的又冲了上去。 林合风心中自然是叫苦不迭。但还是硬着头皮跟着上,毕竟两个人,胜算会大一点。几个回合下来,两个人还是无法伤害那黑衣人分毫,林合风退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心想,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就算是憋出内伤,也依旧没有胜算啊,只是这张之余怎么就这么倔强,不听自己的呢。 黑衣人把张之余甩在一旁,又朝着另一旁的林合风冲了过去。林合风一时分了神,竟被他把手中刚从密道里拿出来的宝剑给夺了去。黑衣人取得剑后,转身就往镇子里快步飞去。 张之余紧跟了上去,林合风也随后追去。三个人往着那人群密集的地方跑去。正追着黑衣人,只见前方黑衣人迅速退去外衣,露出一件普通装扮,继续往前跑去。 两位少年紧随其后。而林合风这时候也感觉到了,黑衣人的轻功果然不是很好,怎么都摆脱不了俩人。但他也只能独自苦笑着。 那退去黑衣的人见两名少年轻功了得,心中自然不免有点着急。但也没用,等到他跑到了那镇子中心的时候,立马混进了人群里面。但他手上拿的两把宝剑,着实不让人不注意,两名少年在人群中也还是努力的跟着他。 这个时候,张之余才发现,这里这么多人,原来是在看擂台上的人比武。但他也只看了一眼,生怕把前方要追的人给追丢了。 越到中间,人群越密集,甚至很难行走,那退去黑衣的人往擂台上一看,见一人在上面喊道:“还有谁上来于俺比试比试!” 那退去黑衣的人眼珠子一转,顺手把张之余那把缺了一个口的剑往擂台上飞击过去,那把剑便斜插在擂台的木板上,顿时在场的人大呼了一声。 擂台上那名大汉一见,喊道:“是谁,给俺上来!” 张之余见自己的剑插在了擂台上,心下一喜,连忙拨开人群,往擂台上爬了上去。这边退去黑衣的人,带着那把密道拿出来的宝剑,迅速的挤开人群往镇子外面跑去。林合风这时候也管不了张之余了,毕竟自己的任务重要,也来不及和张之余告别,连忙追着那个人而去。 张之余喘了一口气,才从人群中爬上擂台,径直的走到了那把剑前,顺手一拔,看了几眼,重新插回了剑鞘。正当他转身要离开擂台的时候,站在擂台上的彪形大汉怒火中烧的喊道:“哪里来的嚣张小子,竟然无视俺。看打。”说着,那名彪形大汉握着浑厚的拳头,冲了上去,朝着张之余就是一拳过去,可不料,被张之余轻松的躲了过去,然后顺势一个过肩摔,把那名彪形大汉给扔下了擂台去。 场下一时间鸦雀无声,但马上又响起了欢呼声。 张之余一头雾水,但也不去管那么多,自个儿正要走下擂台的时候,从擂台下走上来了一名瘦弱的年轻人,一把握着张之余的手腕,抬了起来,道:“一炷香的时间到了,今天的胜者是,...这位少年。”说完,台下又是一阵欢呼声。 张之余傻傻的站在上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过了一会,一名面容俊俏的年轻人,手持着扇子,穿着一身素白的干净衣物,走到了张之余面前,看着他点了点头,示意张之余跟他过去。张之余看了他一眼,想着先离开这里为好,便跟在了他身后,离开了擂台。 渐行渐远,张之余跟着那个人走了一段路,然后开口说道:“这位公子,如果没别的事了的话,在下就先告辞了。”说着,张之余朝着那个人作揖了一下。 那白衣人呵呵的笑着,令张之余背后汗毛竖起,然后对着张之余道:“少侠且慢,少侠既然赢得比赛,就已经是我们府上的人了。这是急着去哪里呢?” 张之余一听,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道:“我,我只是路过,拿回我的东西而已,我没想过要比武的。” 白衣人依旧满面笑容的道:“少侠莫怕,只是先到府上看看再说。” 张之余一脸的不情愿,道:“可是,我还有事情...” 白衣人呵呵的笑着,指着不远处一座大宅子,道:“那便是小镇子里最富有的人家了。” 张之余话还没说完,便朝着白衣人指着的方向望去,一座很大的房子,外面的围墙从中间的大门向两边延伸着,而大门的上方牌匾上,赫然写着“百里府“三个大字。 第五章 招亲 张之余心中忸怩不安。自言自语的埋怨道:“那该死的黑衣人。该死的比武。” 正当白衣人抬起脚走进百里府的时候,张之余立在了原地。白衣人回首看去,问道:“怎么了?” 张之余一脸烦躁的看着白衣人道:“抱歉,在下真的有要紧的事情,恕不能去贵府拜访了。”张之余说完,也不等那白衣人开口,便转身要走。 白衣人依旧一副悠闲的样子,看着正要走的张之余道:“少侠要走那倒是无所谓,只不过失了信用,那他日在江湖上可不能立足的啊。” 张之余斜眼看了白衣人一眼,道:“江湖之大,岂会在乎我一小人物。” 白衣人微微一笑,手中的折扇扇了扇,道:“少侠有所不知,这百里家族可是当今来说第二大的家族了,也是全天下最有钱的家族,不管是高官,百姓,以及江湖人士,那人脉可是广得很那。倘若百里家族把今天少侠背信弃义的事情说了出去,那少侠在江湖上别说立足了,简直无立锥之地啊。”白衣人说完,双手作揖,接着道:“全凭少侠做主了。” 张之余虽然心有不甘,但他说得也不无道理,毕竟是自己先上的擂台在先,但是他还是狡辩了一句:“我是无心上了擂台的。这其中只是误会罢了,何来背信弃义之说。” 白衣人笑着摇了摇头,道:“既然上了擂台,不管愿不愿意,都视为自愿,既然是自愿的,现在又要反悔,岂不是背信弃义。更何况,少侠也取得了第一,不是吗?” 张之余无奈着道:“我...”话还没说完,白衣人接着说:“少侠也是通情达理之人,只便跟着在下来,到时候还有少侠决定去留的权利,还请少侠莫要为难在下。” 张之余是一百个不愿意去,之后继续问道:“那就请阁下告知一下府上,说在下确实有要事在身,要立刻起程。不知可...。” 白衣人干脆利落的回到道:“抱歉,不可以。” 张之余这时快按耐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但想到师傅嘱咐的凡事要冷静处理,他便呼了一口气,淡淡的道:“前面带路。” 白衣人一听,依旧笑呵呵的道:“少侠,这边请。” 当张之余走进去的时候,才发现,这地方简直大的吓人,这是他头一次见过的最奢侈的房屋了。他不禁咽了一口唾沫。 张之余跟在白衣人身后,经过了倒座房,从里面走出了几名丫鬟装扮的女性,容貌看上去都比较清秀,但并不突出。几名走过来的丫鬟看见白衣人,纷纷都微微蹲了一下。白衣人也没去管,径直的走了过去。张之余亦没有多看,跟了上去。 张之余感觉走了很久,才来到了堂屋里。白衣人微微笑着,招呼张之余坐了下去,叫人看茶,道:“少侠请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知会老爷一声。”说着,对着旁边丫鬟看了一眼,丫鬟习惯性的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 张之余看了一眼丫鬟,丫鬟连忙把头埋了下去,手里紧紧抓着茶杯,只是站在一旁。虽说是丫鬟,可她身上穿的衣物,可比张之余那间普通服饰做工精细多了,至于价钱方面,就更不用提了。他端起了桌子上的一杯茶,一饮而尽。 看见张之余把茶水饮完,丫鬟走上了前,又倒了一杯,然后站会原位。张之余一看,连忙说道:“小姐,你把茶壶放下,我自己倒就可以了。” 那丫鬟一听有人叫她小姐,连忙受宠若惊的回答道:“不敢,不敢,我只是一名丫鬟,小姐称呼着实担当不起,而且,倒茶是我的分内之事。公子只管放心饮茶便是。” 张之余见她这样,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喝下去,只好静静的坐着。 从堂屋后面,走进来了一位少女,一袭墨绿色留仙裙,一头瀑布般的长发,美得令人无法呼吸。张之余此刻正背对着她,并没有看见。 而正当那名丫鬟要开口时,那少女把手放在嘴唇边,示意她安静。张之余余光看见丫鬟的异样举动,连忙站了起来,转身望去,那少女的貌美模样映入了张之余的眼中。 少女被张之余这迅速的举动吓了一跳,但还是很快恢复原来的样子,问道:“你便是那擂台上胜出之人?” 张之余被少女这么一问,才回过神来,作揖道:“正是在下。” 俩人四目相对,一时间堂屋变回原来那安静的样子。 少女突然饶有兴趣的走到了张之余的跟前,一脸欣喜的看着张之余背在后背上的宝剑,问道:“这把剑,是你自己的吗?借我看看。” 张之余一听,心下暗自笑了一声,道:“在我身上,当然是我的了。不借。” 少女把目光转移到了张之余的脸上,微微一笑道:“那你说,你身上的钱,是不是你的啊。” 张之余见少女又这么一问,本不想回答,但毕竟在别人家里做客,还是淡淡的道:“是。” 少女一脸调皮的笑着,伸出了那纤纤如柔荑般的玉手,道:“把它给我。” 对于少女无理的要求,张之余一脸的疑惑与不悦,道:“为何要给你。” 少女毫不逊色,绕道了张之余身后,道:“这里可是百里府,进来的人,可是要交一锭银子的。” 张之余一听,不屑的笑了一声道:“那你们百里府怎么不去抢啊。” 少女绕道张之余跟前,坐了下去,示意旁边丫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接着道:“百里府怎么会为了一锭银子去抢呢。那你也太小看百里府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不一定是你的。”少女说完,喝了一口茶。 张之余也不服气的道:“那我也告诉小姐你,倘若谁敢不经我同意,拿我东西,那我也不会手软。” 少女嘟着小嘴,气呼呼的站了起来,道:“你怎么这么较真啊。” 张之余一看,那少女都快哭出来了,道:“较真关你什么事。” 两个人怒目相视,谁也不让谁。在一旁的丫头那可是急坏了,谁敢和自己的小姐这么说话。连忙道:“小姐,您别生气。如果要看剑的话,让老爷买一些给您就是了。” 可想那少女就是倔得很,偏偏非张之余背上的剑不可,赌气道:“就不,我就要他背上的那把剑。”说着,少女扑向张之余,把张之余扑倒在地上,两个人争着。张之余双手抓住少女的手,不让她碰,少女见这情形,竟坐在了张之余身上,不让他起来。 少女恼羞成怒的道:“你给是不给?!” 谁知倔脾气遇上倔脾气,张之余一口便回绝道:“不给!” 在一旁倒茶的丫头现在可不是着急了,简直快吓死了,要是让老爷知道,自己的小命就不保了。连连劝着道:“这位少侠,你就把剑借我家小姐看看吧。” 张之余一听,不乐意道:“凭什么,就不借。还有,你快给我起来!” 少女面不改色的道:“就不,你能奈我何。” 张之余见少女不愿起来,放开了右手,竟然去挠少女的腹部,少女顿时笑出了声道:“哈哈...你耍赖。”说着,少女也用左手去挠张之余的腹部,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不下,折腾着。 忽的,听到不远处有摔茶几的声音,两个人方才停手,静静地听着。 只听见一句很愤怒的声音传了过来:“混账东西,连颗宝石都护送不了,要你们何用。”之后便没了声音。可这之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在场的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少女连忙从张之余身上爬了起来,往屋外跑去。看了丫鬟一眼,张之余也跟了过去。三个人跑到了走廊上,偷偷的朝着院子里看去。只见一名中年人倒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十几个人跪在他的身后边。 在院子里,一名怒气冲冲的年轻人负着手,站在那名倒在地上的中年人前面,在年轻人的旁边,站着一位中年人和一位年轻人。在院子的两旁,站着几名丫鬟。一位中年妇女也闻声而来,她面容如十六岁少女般清秀,盘着的头发上,插着几只金银发簪。一袭金黄白相间的服饰,可以看出是一名贵妇人。 在旁边两个丫鬟搀扶下,她从堂屋中走了出来,然后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当走到那名负手年轻人的跟前时,那年轻人毕恭毕敬的作揖道:“娘。没什么事,惊扰您休息了。” 贵妇人看着那中年人,笑了笑道:“司徒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中年人也回已微笑,道:“夫人,只是一点小事情,过来解决一下。” 贵妇人笑了笑,道:“既然是小事情,又何劳您大驾呢?”然后她往那中年人身后看去,又问道:“这位,莫非是...” 中年人笑了笑,道:“这位是犬子,阳羽。” 司徒阳羽面带笑容,作揖道:“伯母好。” 贵妇人微微一笑道:“好,好,都长这么大了。” 年轻人向贵妇人道:“娘,您先进去吧,我还有事要处理。” 贵妇人把年轻人叫到一旁,小声道:“昊言,你爹等下就回来了,如果有什么要和司徒渊交代的,等你爹回来再说。” 百里昊言似乎不高兴,道:“娘,孩儿知道了,您尽管进去。”说着,示意两个丫鬟把他母亲送进了堂屋里。然后转过来,走到司徒渊的旁边,看着下面跪着的中年人,道:“来人啊,把他的手给我砍下来!”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惊,除了司徒父子俩依旧面不改色。 中年人长叹了一口气,淡淡又很是失落的道:“我为百里家尽心尽力,二十年来从无差错,谁曾想到如今,因为一颗宝石,竟要我一条臂膀,罢了,我也认了,来吧。”说着,自己把手伸了出来。 百里昊言接过了仆从递过来的宝剑,他定睛看了一眼,二话不说,顺势砍了下去。 铿锵一声,百里昊言手中的宝剑倒飞了出去,插在了门上。在场的人又是一惊,百里夫人也从里面走了出来。 百里昊言手被一震,痛得甩了甩道:“汝是何人,胆敢在这里放肆!” 张之余顺势收起了手中的剑,插回了剑鞘,作揖道:“这位少爷,何必这么残忍,就因为一块玉石,要这位大叔的一条臂膀?” 司徒阳羽看到之后,本想走上前去,却被其父亲司徒渊拦了下来。百里昊言被张之余这么一闹,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推开了仆从,走上前一步,道:“这是我的家事,要你一外人掺和什么!” 张之余心中自然明白,但始终看不下去,嘴上道:“倘若他十恶不赦,或者是恶贯满盈,那随你高兴杀了便是。但他仅仅是犯了一个错误而已。” 突然,从张之余身后的一扇门中,走出来了一位中年人,身后跟着一名白衣人。那中年人看着张之余,中气十足地道:“好,说得好。”众人的目光都投了过去。只见他径直的走到了司徒渊面前,作揖道:“司徒兄,那颗被抢的宝玉,是被那王一刀多去的,他们也不是那王一刀的对手,能保全性命活着回来依然是万幸了。至于那颗宝玉,我到时一定补上,还望司徒兄海涵,放了他们。” 司徒渊见一家之主百里天翊开口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在追究,而且,这也本是百里家的事情,到时候自己在家里等着宝玉重新送回来就行了。司徒渊也拱手笑道:“哪里敢,这是百里兄的家事,我司徒渊也不好管。那就先告辞了。” 百里天翊笑了笑,道:“司徒兄果然大量,来,我送司徒兄出去。” 司徒渊连忙挥手道:“诶,百里兄还有家事要办,就别送了。走了阳羽。”说着向百里天翊拱了拱手,离开了百里的家。 百里昊言走上前去,正要说什么,被百里天翊用手拦了下来。然后百里天翊挥了挥手,让跪在地上的人都退下去,中年人也走了出去。之后,他让剩下的人都跟着他走进了堂屋。 百里夫妇坐在正上位,左右两边站着百里昊言和白衣人。周围几名丫鬟服侍着倒茶。张之余则站在中间,身后边座位上坐着跟张之余吵过架的少女。 百里夫妇上下打量着张之余。 百里夫人看着百里天翊开口说道:“这孩子面容倒是不错。挺清秀的。” 张之余连忙道:“谢谢夫人夸奖。” 百里天翊这时问道:“不知少侠叫什么?” “张之余。” 接着他又问道:“你便是那擂台上胜出之人?” 张之余拱手道:“是,正是晚辈。” 百里天翊站起了身来,走了几步,道:“我听说你是无意上了擂台的。” 张之余平静地淡淡道:“是。” 看着张之余,百里天翊若有所思,接着问道:“那你可知道,这擂台比武,赢得人会得到什么奖赏。” 张之余根本就没有兴趣,依旧面无表情,淡淡的道:“恕晚辈不知。” 百里天翊一听,却是哈哈大笑,道:“倘若这是天意,那便这样。你可听好,这是一场比武招亲大会。既然你胜出了,那便入赘我府...” 张之余话还没听完,大吃一惊,连忙道:“抱歉,晚辈不敢当。” 百里天翊一听,有些不解的说:“我百里家也算是名门贵族,富可敌国了,少侠都看不上吗?” 张之余淡淡地道:“晚辈只是一普通人,实在高攀不起。” 百里天翊安慰着他,道:“只要是我女儿看上了,你当之无愧。” 张之余想了想道:“其实您可以找一户门当户对的家族...” 百里天翊还未听完张之余的话,甩手道:“那个并不需要少侠关心。我这宝贝女儿,只要他喜欢的就行,不需要什么门当户对。” 张之余被百里天翊这么一说,自己认为也不无道理,人家又不缺钱,况且是招女婿。只是,这也太不考虑对方的感受了吧。 百里天翊犀利的眼神看着张之余,顿了一下,然后道:“难道,你看不上我百里家的女儿。” 张之余解释道:“您多虑了,晚辈还没见过您的女儿,何来看不起一说。”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楞了一下,除了张之余,其他人都看见那名少女使劲的在张之余身后挥着手。 百里天翊笑了一声,问道:“那又是为何?” 张之余根本就不想解释,不耐烦的道:“我晚辈真的只是路过,就不能让晚辈走吗?” 百里天翊一听,大怒道:“哼,那我百里某人的脸往哪里放!”看见百里天翊怒气大盛,除了张之余,在场的人都有点害怕。可张之余就一倔强脾气,说不当就不当,然后一句话不说,就站在那里。 正当整个氛围颇为尴尬的时候,少女开口道:“既然无缘,那就不要勉强便是。”然后扭着头,走出了堂屋。张之余看着少女不高兴的走了出去,心中多少明白了几分。 这堂堂的百里大千金,哪里受过这样的气,竟然被别人嫌弃了,直接跑回了闺房,抱着头便是大哭,纵是旁边的丫鬟怎么劝都劝不来。 那百里天翊看着走出去的爱女,怒气降了几分,道:“既然少侠不愿做我百里家的女婿,那也行。不过...”听到这里,张之余松了一口气。 百里天翊继续道:“少侠,刚才的宝玉之事,你也听说了吧。” 张之余点了点头。 百里天翊负手走到了张之余身后,背对着众人,接着道:“倘若少侠帮我把宝玉从那王一刀手中要回来,那比武招亲这件事,我权当作没有发生过。” 张之余听了之后,沉思着。既然百里家族财大势大,倘若一般的抢匪,断然不敢出手,除非... 正想着事,百里天翊打断了他的思路,道:“不知,少侠,意下如何?” 看着百里天翊的眼神,张之余知道,这是他最后的选择。于是,张之余也只好点头答应了。 百里天翊见张之余点头答应,哈哈一笑,道:“那少侠稍作休息,整装一下,明日即刻启程。” 张之余立马回绝了百里天翊,道:“不需要明日了,现在就去。”张之余正眼看着百里天翊的眼睛,补充道:“不然要是让他逃了,那到时候,您的宝玉怕是要不回来了。” 百里天翊解释道:“这王一刀有个山寨,少侠不必担心王一刀会逃走。” 张之余可不想浪费时间,倔强地道:“庄主不必再说了,晚辈现在就动身。” 见张之余去意已决,百里天翊也不好再说什么,对着白衣人道:“无极,你带着运送宝玉的那些人,一同前去。” 无极点头道:“是!”然后走到张之余跟前,道:“少侠,请跟我来。”张之余拱了拱手,然后跟着无极走出了堂屋。 堂屋里,百里天翊让所有人退了出去,只留下夫妻俩人。 百里夫人道:“看那少年的样子,虽说不是富贵人家,但容貌也还行。可...” 百里天翊打断了夫人的话,道:“诶。婚姻这事,强求不得,特别是你这个小女儿。” 百里夫人叹了一口气,道:“来了那么多人,也就今天能看出萱儿对那少年有些好感,但那少年也太不识抬举了。” 百里天翊走到夫人身边安慰着她道:“慢慢来,女儿还小,别太着急了。” 百里夫人苦笑了一声,道:“嗯。” 另一边,一切准备好了之后,无极带着张之余等一行人,出了百里府,往镇子外走去。 第六章 陷阱 张之余一行二十几人走出了镇子,往大路上前行,刚走一段时间,便往树林一处的小道里面走去。 这一条小道周围长满了杂草,两旁的地势较高,从小道往天空看去,树木像是参天大树。由于树木太过于密集的原因,整条小道非常的昏暗。 张之余和无极并排走着,其余的一行人,两两并排跟在他们身后。看着走到自己旁边一脸清秀的无极,张之余好奇的问道:“为什么要走这样的小路,视线又不好,被人盯上也是情有可原的。” 见张之余开口了,无极微微一笑道:“少侠有所不知,这条路去司徒渊家可以说是最近的路了。而且正因为光线不好,以及没有人会刻意的从此路过去。所以相对是比较安全的。” 张之余警惕着周围,继续问道:“那王一刀,真的只是个劫匪吗?”张之余说完后,树林里突然阴风一阵,所有人感觉到脊背发凉,微微颤抖了一下。 无极望着前方昏暗的的小树林,道:“那王一刀可不是单纯的劫匪,他是一名武功了得的江湖人士。在这条小道的一处出口不远处,有他的一座山寨。他所抢盗的金银,全部都在那座山寨里面。” 百里家家财万贯,应该也有一些江湖人士投靠其门下,而区区一个江湖劫匪,百里家要拿回那宝玉,对他们来说简直轻而易举,又何必让我来干这份差事呢?难道只是面子上过不去吗?可是拿回了宝玉,又关那百里天翊的面子何干?张之余依旧想不通。 虽说小道里光线不佳,但张之余脸上的疑虑却被无极看得清清楚楚。看着张之余,无极笑笑道:“少侠,在这附近,没有哪一位江湖人士能打过王一刀的。” 张之余一听,微微一惊,道:“既然武功了得,又只是为了钱财,那何不投靠在百里家的门下呢?” 无极摇了摇头,道:“前些年,王一刀所投靠的家族,全部都被王一刀所杀害了。渐渐的,一听到王一刀的名字,大家都避而远之。” 张之余若有所思。难不成那百里天翊是想让我死在王一刀的手下,这样他就好对外说明一切,而他的面子也就保得住了。想想看,毕竟自己江湖经验浅薄,涉世未深。被人利用那也无话可说。但可恶的是,那百里天翊竟然会想要自己的命,着实让张之余感到后怕。江湖险恶,师傅说得没错啊。 无极嘴角微微上扬,继续道:“其实百里家已经被王一刀抢走了许多的钱财珠宝,老爷他也没有去追究,毕竟没人能打过那王一刀,也只好作罢;只是这一次关系到司徒家的事,那颗宝玉又是独一无二的世间珍宝,着实罕见。老爷他见少侠也是一脸正气,不得已才让少侠出手相助的。” 张之余听在耳中,也不知道无极说的话是真是假。但事已至此,他也别无选择。 穿过树林,张之余和无极两个人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张之余回头望去,身后跟着的那些人,此刻都已经不见了。于是问道:“他们人去哪里了?” 无极也回过身来,道:“少侠莫担心,只是让他们先埋伏着。”张之余一听,回过身,不去理会。 看着眼前许多的岩石,其中一个下面开了一个口,无极说道:“那里便是入口了,少侠此去小心一些。”说完,自己也没入了树林里。 微风轻轻吹过,婆娑的绿树随风摇曳,沙沙作响。张之余在其他人的眼光的注视下,往那岩石下开口的地方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四周都是岩石,中间是一处空旷地带,没有什么遮挡。但奇怪的是,竟然没有看见一个人在把守。张之余吸了一口气,继续向着另一个开口处走了进去。 这是一条窄窄的道路,只能两个人并排同行,在往里面走进去,又是一片空地,周围依旧是岩石围绕。前方依旧是一个入口。 张之余挠了挠脑袋,疑惑又惊讶的看着周围,回首望了一眼路口,咬了咬牙,继续走去。等张之余再走进去之后,里面的布局也是一样,唯独不同的是,前方那入口变的很大很大。但依旧没有人影。 这个时候,从那入口处传来了惨叫声以及救命声。张之余压低身子,往前快步走去,躲在入口处朝着里面望了一眼。 这是一个山洞,此时一名手中拿着大刀的中年人,正在胡乱的杀人! 看那刀挥动的方向,完全是乱砍。周围的人纷纷躲开,没来得及躲开的人,马上便被那中年男子给砍伤了。 那杀人之人,口齿不清的说着什么。 这时,一年轻人对着身边一中年人道:“副帮主,帮主是怎么了?疯了吗?” 中年人也不明白,道:“我怎么知道。” 听见山洞里人的对话,张之余明白,自己要找的人,正是发了疯一样砍人的中年人。他暗自庆幸,至少不用与之动武。但那些金银珠宝又放在哪里呢? 又是一声惨叫。许多人为了保命,纷纷的往洞外跑了出来,往另一个出口跑了出去。张之余见状,立马躲在了一旁的小草从里面。过了一会,见洞里面没有人跑出来了,张之余站起了身,缓缓走了过去,之见那名中年人还是拿着刀发疯的乱砍。倘若直接走进去,那他肯定会冲着自己过来,但像他这样,又有谁能近身。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张之余决定快速的冲进去解决了是好。 于是张之余拔出身后的剑,顺势一冲,往那疯了的中年人刺去。正要刺中之时,中年人一转身,那把大刀的刀身,硬生生的和张之余那把剑的剑身撞在了一起。可张之余感觉手中一痛,顺势向旁边空翻了过去,立住。此时,那中年人看着张之余,二话不说,直接的冲了上来,挥刀砍去。 张之余一惊,连忙躲开,但说时迟那时快,大刀刀身砍下去的瞬间,又很连贯的往旁边劈了过去。张之余马上反应过来,用剑身挡住了这一击。但那中年人的力道着实大得很,张之余整个人被震飞了出去,倒在地上。而中年人也没有停下来,接着继续冲过去,张之余拄着剑,一手把地上的沙子往空中一挥,令他惊讶的是,中年人竟没有用手去挡着,或闭着眼睛。直接挥着刀砍向张之余。 张之余滚到了一边,额头冒着冷汗,大口的穿着气,心中暗自叫苦,自己的实力也确实打不过此人。正当要先避开他的时候,只见,中年人突然停住,一会之后,便口吐白沫,很是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张之余喘了一口气,站了起来,缓缓的靠近那中年人。 中年人渐渐的失去了意识,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躺在了地上。 张之余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旁边的碗筷,然后走上前去,蹲下去看着碗里,捡起地上的筷子,搅拌了一下,张之余发现,里面有一块毒蘑菇。 张之余这会明白了,站了起来,缓缓道:“你也是命大,这个只是能使人产生幻觉,过一段时间便会好起来。”看着地上的中年人一眼,张之余马上动身找起了那颗宝玉。但翻遍了整个山洞,就是找不到。张之余气得咬牙挥了一下拳。 山洞外响起了脚步声,陆陆续续的有人往里面跑进来,看一看情况。张之余刚和那中年人打斗,左手臂上受了点伤。听见有人进来,心中万分焦急,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连忙跑到了那中年人身边,擦去他嘴角的白沫,从怀中拿出一枚药丸,往那中年人口中塞了进去。 进来之人正是副帮主和几名年轻人,看见突然出现的张之余,副帮主马上质问道:“你是何人,在这里作什么!” 张之余微微一笑道:“我是听见这山洞里有人喊救命,所以进来看看的。” 副帮主怀疑道:“怎么可能,进来山洞,就一个入口,我怎么没看见你进来。” 张之余冷静的道:“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刚好与你们擦肩而过,只是你们没注意到罢了。”张之余怕他在问,指着地上的中年人,问道:“这位是谁?” 副帮主走上前,道:“这是我们的帮主王一刀,只是方才突然拿起刀就砍人。”副帮主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叹了一声,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张之余连忙解释,道:“那是他误食了至幻的毒蘑菇,才会如此,不过放心,我已经让他安静下来了,让他休息一下就好了。” 副帮主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道:“哦,那还真是得谢谢少侠啊,如果不是少侠,我们的兄弟恐怕都要误成了刀下亡魂了。” 张之余此时心跳得很厉害,连忙道:“既然没事了,那在下就先走了。” 副帮主吩咐其他人把王一刀扶上床,然后对着张之余道:“少侠且慢,今日少侠救了我们帮主,我们是该有所回报。” 听到这里,张之余马上道:“不用了,我现在就走。” 副帮主见张之余这么说,连忙道:“等等。少侠,我们帮主醒了。”张之余一听,浑身一震,看了过去。那王一刀摇着头,坐了起来。 王一刀醒来之后,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副帮主走上前去,把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王一刀听后,站了起来,走到了张之余面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张之余。” 王一刀若有所思,继续问道:“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众人听后不解。 张之余面不改色的道:“要来拿一样东西。” 王一刀听后,哈哈大笑,道:“还有人敢向我王一刀要东西的。”此话一出,其他的人都笑了出来。之后,王一刀继续问:“你要何物?” 张之余毫不隐瞒的直接说道:“上次你劫走的百里家的那颗宝玉。” 王一刀一听,楞了一下,然后眼神充满怒意的看着张之余,问道:“你是那百里家的江湖侠士?” 张之余摇了摇头,道:“非也。只是受人所托。” 王一刀冷哼了一声,道:“看来你也是得罪了那百里天翊,想借我手,杀了你罢了。” 张之余一惊,这王一刀也不是好对付的,那还不如干脆和他说了便是,道:“嗯,差不多吧。” 王一刀一听,狂笑不止,末了,道:“小兄弟,我也不为难你,更何况你还救了我一命。”说着,看向副帮主,道:“去把那颗宝玉拿出来,送与这位小兄弟。” 张之余一听,松了一口气,道:“谢谢帮主理解。” 只见副帮主手拿着一颗闪闪发光的珠子,大概有一个手掌大。走到了张之余的面前,递了过去。张之余双手接了过来,点了点头。 王一刀看了一眼,然后说道:“小兄弟,还了这颗珠子,别在和那百里天翊扯上关系为好。” 张之余看着王一刀那认真的表情,道:“谢帮主提醒。在下就先告辞了。” 王一刀带着里面几个人送张之余出了第一个山洞便停下了脚步。 与王一刀道别后,张之余拿着珠子,往山洞外继续前行。这时候,一个奇怪的想法,在张之余脑袋中浮现了出来,他把那颗珠子放在了自己的背包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袋子,找了一块正方形的石头,塞在了里面。然后系在了腰间,等这一切做好了之后,才离开山洞。 后面的王一刀看在眼中,嘴角微微上扬,很是满意的点了一下头,然后走回了洞里。 张之余刚从山洞里走了出来,躲在树林里的百里家徒,马上一个接着一个的跳了出来。走在前头的无极来到张之余面前,惊讶地问道:“少侠,东西可要回来了?” 张之余没有回答他,只是点了点头,用手指着腰间,然后道:“我们回去吧。” 无极示意了一下其他人,然后跟着张之余,从大路,往百里镇方向走去。 当快到百里镇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两名黑衣人,直接从后方冲了过来,等张之余几人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那黑衣人上来,就是朝着无极的胸口拍了一掌;另一名黑衣人则朝着张之余的檀中穴用力击去,所幸张之余后退了一步,那一拳才没有那么重,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两名黑衣人得手后,抢走了张之余腰间的袋子,打伤了其他随从,往镇子相反的方向逃走了。 张之余觉得头脑有点发晕,立马定了定神。缓过了之后,张之余握紧了双拳,丢下了无极等人,一个人朝着镇子的方向跑去。无极一脸疑惑,连忙喊道:“少侠,等等...”话还没说完,张之余已经跑远了。无极只好带着随从跟了上去。 站在百里府的门口,张之余冷冷的看着头上的牌匾,然后走了进去。 张之余一直往前走,旁边的仆人各种阻拦,他也不去管,经过了第一个堂屋,张之余来到了院子里。此时百里天翊已经知道张之余回来了,正站在第二个堂屋的门口等着张之余。 走到了百里天翊的前面,张之余从背包里面拿出了那一颗宝玉,道:“东西晚辈给你拿回来了,晚辈可以走了吧。” 百里天翊笑笑道:“少侠果然好武功,没想到那王一刀也不是少侠的对手。”说着,百里天翊让人把宝玉收了起来,看着张之余左手臂上的衣服处有点血迹,接着道:“少侠莫非受伤了,如不介意的话,先稍作休息,让我府上的大夫,给少侠看看,包扎一下。” 张之余哪里管得着这一点小伤,然后直接拒绝道:“不用了。晚辈告辞。”说着,转身就离开。 百里天翊看着张之余的背影,脸上很平静,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张之余刚走出了百里府,正好与无极等人相遇,无极拱手问道:“少侠何故...”张之余连看都不看他,径直的走开。无极看着张之余的背影一楞,随后苦笑了一声,带着其余人走进了百里府。 张之余走出百里府后,找了一个人,问了一下去北方的路,之后,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百里镇。 走出了百里镇,张之余头也不回一下,毕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更是令人反感。 张之余走在一条陌生的路上,左手边是农田,右手边是树林,路上还能见到几个人。当走了一段路的时候,左右两边便又被树林给挡住了,连个人影也见不着,只有前后望不尽的道路尽头。越往前走去,张之余越觉得潮湿,他赶紧活动了一下手臂。这时候,他才感觉到左手臂上的疼痛。 张之余从背包里拿出水袋,往伤口上倒了一点,之后用纱布缠了几圈。看了一眼包扎的地方,张之余满意的继续前行。 一片树叶飘落在了张之余的面前,他警惕的拔出了身后的剑。不一会儿,之前见过的两名黑衣人一前一后的挡住了张之余。 张之余勃然大怒道:“简直欺人太甚。”说着,往前冲了上去。张之余冲着对方的死穴刺去,招招要命。然而黑衣人武功也不弱,避开张之余的进攻还能还击。 双方僵持不下,黑衣人似乎也放弃了一样,两个人一同后退,看了一眼眼红的张之余,往树林方向逃开了。 张之余并没有去追,慢慢的恢复了平静,把剑插回剑鞘,继续前行。 走了两天两夜。 张之余来到了一处小村庄,名曰“保吟村“。来到这个村子,已经是深夜子时了。这两天,张之余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拖着疲惫的身子,张之余找寻着能住的客栈。 满天的繁星点缀着漆黑的夜空,投下的银白色月光,让张之余回忆起了往昔点滴。 张之余已经走了许久,但每一家的屋门都是紧闭着。周围又没有其他地方了,只好走到客栈的门口,敲了敲门,道:“有人在吗?我是来投宿的。”张之余前后敲了几遍,许久,也没有人回应。 张之余见里面没有动静,打算换一家试试。就在这个时候,张之余感觉到身后边有异样,连忙闪到一旁。而此刻的门板上,赫然多出了几只飞镖。 第七章 机关 张之余吃了一惊,往旁边看去,一位穿着一袭淡蓝色衣衫的少女出现在眼前,手中拿着一把紫色的长剑。其身后跟着六个黑衣人装扮的人。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张之余看着。 那少女虽说长得仙姿佚貌,但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张之余也知道不是好惹的。但毕竟对方用飞镖暗算自己,心中自然不悦,质问道:“为何加害于我?” 少女一听,撩了一下秀发,莞尔一笑道:“竟然有人这么大胆,不听本姑娘的话,戌时过后,还敢出来散步。” 张之余看着那名少女淡淡的道:“在下只是路过而已,想找家客栈住下。并非姑娘口中的散步。” 那少女一听,上下打量了一下张之余,一脸的不相信,质问道:“难道你没有看到村外面那块牌子上写的字吗?” 张之余心中惭愧,道:“这位姑娘,在下...并没有看到什么牌子,而且在下书读得少,即便看见了,也不一定知道写的什么。”此话一出,那看似古灵精怪的少女一时哑口无言。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的少女,许久才憋出一句话来,指着张之余道:“你骗人。” 张之余苦笑了一声,着实是自己那会没有认真的读书,而非有意骗她,只能摇了摇头,说道:“我与姑娘素不相识,又为什么要骗姑娘呢。” 那少女走上前一步,坏笑的道:“你是怕我把你杀了吧。”一字一句,令人毛骨悚然。 然而张之余并没有放在心上,淡淡的道:“这位姑娘,如果没别的事的话,在下告辞了。”说着,也不等那少女说话,张之余便往旁边走开了去。 那少女见张之余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嘟着小嘴愠怒道:“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此话一出,身后六名黑衣人道了一声是,冲着张之余飞奔过去。张之余见状,拔出背后的剑,与六名黑衣人对峙着,双方都没有动手。那六名黑衣人把张之余包围住,绕着张之余在转。 这时,背后一名黑衣人,拿着匕首,冲着张之余的后背刺去。张之余反手一剑过去,打掉了那黑衣人手中的匕首,然后一掌打在黑衣人的肩膀上,那黑衣人退后了几步,立住。也没什么事。 张之余看着那黑衣人,道:“我不想动手杀你们,我真的只是路过。还请不要为难在下。” 然而那群黑衣人也没有退后的意思,张之余也知道,他们不过是听命于那少女的话。于是,张之余收起了剑,轻轻一跃,踩着一名黑衣人的肩膀,直接跳到了少女的跟前,佯怒道:“再为难我,我不客气的。” 可少女一点也不怕张之余,反而微微一笑道:“难不成,你想杀了我?” 张之余见少女一点也没有失态,静下心来,淡淡地道:“姑娘这么漂亮,为何口中总是杀,杀,杀的呢。” 少女见张之余在教训自己,不免觉得自己失了身份,连忙道:“要你管啊!本姑娘就喜欢,碍着你了?” 张之余有点失落的摇了摇头,转身要离开。少女看着张之余的后背,问道:“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张之余一听,立住,然后慢慢转过身来,看着少女,道:“我本以为,长得漂亮的女孩子,态度都是温和的,还有就是很有礼貌的。” 少女见张之余比划着,不免觉得好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缓缓道:“温文尔雅。” 张之余望着少女点了一下头,之后竟然有点魂不守舍注视着少女。 见张之余一直盯着自己,少女斥了他一句:“哼,你盯着我看,作什么?” 张之余一听,觉得失态了,连忙道歉:“抱歉。”说完,张之余转身要离开。 可谁曾想,那少女不依不饶,定不放过张之余,道:“哼,这就想走。” 张之余转身不耐烦的道:“那你想干什么!”张之余的么字刚落下,少女便拔出手中的紫色的剑,朝着张之余刺去。 张之余可没有想到少女会突然对自己动手,冷不防的没有躲过少女的剑,那把剑的剑头直接插进了张之余的左侧肩膀上。由于插得不深,张之余马上用右手抓住剑身,拔了出来。那几名黑衣人也迅速跑了过来,把张之余给按倒在了地上,然后用绳索捆了起来。 张之余这时候心情可不好,但也没有发作,只是用眼光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少女。 看见张之余被捆了起来,也没有求饶,少女却也觉得新鲜,对着那几名黑衣人道:“带着他,一起过来。”说着,少女看了张之余一眼,向着树林的一条小道走了进去。随后,几名黑衣人押着张之余跟了上去。 张之余被带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周围都是树木。而在那空地上,正中间,有一个地下密室一样的入口。在那路口旁边,站着几名黑衣人,他们手中各持着一把火把。见到少女走了过来,几名黑衣人都毕恭毕敬的道了一句小姐。 少女走到那密道的入口处立住,问道:“里面情况怎么样。” 旁边一黑衣人道:“小姐,密道入口的第一个石门刚刚打开,现在在开密道里的第二个石门。不过,没有办法过去。” 少女看着密道里照出来的光线,问道:“里面可以看清楚吗?” 黑衣人回答道:“是的,可以看得清楚,每当开启一个门的时候,那密道里的火把就会自己亮起来。所以灯火通明。” 少女听了之后,微微点头,然后在那名黑衣人的带领下,从那入口的石梯走下去。 一眼望去,这是一个十米长的密道,宽有两米,上下高度有三米。在那密道的墙壁上两边,各插着五把火把。地上躺着几具黑衣人的尸体、一些白骨,以及散落一地的各种刀剑。顺着密道方向望去,那尽头,一扇石门已经被打开了,再往里面看去,还有另一道石门关着。 少女若有所思,只一会儿便从石梯上走了上来,看着张之余。又从袖子中拿出一瓶小药罐,从里面倒出一粒黑色药丸,强迫着张之余吞了下去。 张之余咳嗽了几声,问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少女微微的笑着,然后道:“一颗慢性毒药,要想解毒,就乖乖听话。”说完,少女示意了旁边的黑衣人给张之余解绑。 张之余用那不甘的眼神看着少女,道:“要我做什么?” 一名黑衣人把少女和张之余一同带着走下石梯,望着通道的尽头,少女道:“看见那尽头的石门了吗?” 张之余点了点头。 少女继续说道:“你去把那个石门打开。” 看着地上的尸体和白骨,张之余知道前方一片危险,但不走也是死。他只好硬着头皮往前慢慢走去。张之余一边走,一边看着,那中箭尸体的头部朝向,都是洞口的方向,身上的箭必定是从正前方那墙壁的缝隙中射出来的。 张之余停下了脚步,额头冒着冷汗,缓缓的道:“你们是怎么打开里面第一个石门的?” 后面的一名黑衣人想了下,道:“先扔些石头,让箭射出来,然后人尽快的跑过去。” 张之余一听,看着地上尸体旁边的刀,蹲下去拿起了几把,顺势扔出一把。那墙壁上的缝隙中,瞬间数支箭矢朝着地上的刀射了过来。张之余连忙又往远处扔了一把,那箭矢再一次射了出来。张之余咬着牙,运起了气,一路狂奔过去。所幸安全到达那门口。 喘着气的张之余走进了第二条走廊,他小心翼翼的向前挪着。前方一个六米长的坑挡住了张之余的去路。张之余探头往下面看去,那个坑的深度有将近两米。 坑中有一摊水,水上面漂浮着几具尸体。水中有三块凸起的石头,每一块间隔相同的距离。 张之余看着下面,喃喃道:“看来这些水,碰不得。而那三块凸起的石头好像会动,怎么办?”实在是想不出办法,出于无奈,张之余向外面喊道:“这里过不去了。” 突然,外面变得很是吵闹。那黑衣人一听,在少女的示意下,连忙跑了出去。可他刚往石梯上走去的时候,身上中了一箭,便滚下了石梯。 少女见情况不对,捡起了地上的刀,像张之余之前那样子做,快速的来到了张之余的身边。 这时,外面的一个人跑下了石梯,手中握着弓箭,对准少女和张之余,道:“你们跑不掉了。” 张之余和少女连忙把密道里第一个门给关了起来。几支弓箭射在了石门上,掉落在地上。 他们俩人安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许久,只听见了移动东西的声音,那之后,密道里面便又安静了下来。 张之余好奇的看着少女问:“该不会,他们...” 少女皱着眉头,接过张之余的话道:“他们把洞口封住了。” 张之余一惊,道:“那现在怎么办?” 少女虽然内心很是很害怕,但表面上却表现得很镇静,道:“能怎么办,只能往前走了。” 张之余不解的问道:“你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少女没有去管他,捡起地上的一把刀,往那坑上方扔了过去,之后顺势用轻功踩在那把刀上面,越过了水坑,来到了对面的石门前。张之余一看,愣在了那里。少女朝着他喊道:“还愣着干么,快过来啊。” 张之余摇了摇脑袋,如法炮制的来到了少女的身边。 正当少女寻找着打开石门的方法时,张之余淡淡的道:“这分明是一处古墓,你们这么做,无非觊觎里面的宝藏而已。” 少女听见后,笑着看着张之余道:“觊觎?觊觎两个字你会写吗?” 张之余一听,当下脸红,一时不知道如何应答。 少女也不去理他,淡淡的道:“还不快想想办法把门打开。” 张之余不屑的道:“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就先给我解药吧。” 少女噗嗤笑了一声,道:“我什么时候给你吃毒药了。” 张之余一脸惊讶与不解,道:“那进来的时候,你给我吃了什么?” 少女捂着嘴笑了一声,道:“只是一颗活血通经丸而已。” 张之余听完后,松了一口气。这少女着实古灵精怪得很啊。 少女见张之余的样子,好笑的道:“还不帮忙,你不打算出去了啊。” 张之余看着身后无路可退,冷哼了一声,跟着少女找着机关。 两个人缓缓的打开了第二个石门。当石门被完全打开的时候,里面墙上的火把一根接着一根的亮了起来。 张之余看着这一间密室,与上次和林合风进入的那间密室一样大。只是这间密室空荡荡的,地上有很多白骨。在往墙上看,四面墙上都有一道门,除却张之余走进来的这道门,还有另外的三道门。左手边门上写着一个“左“字,中间门上写着一个“中“字,右边门上写着一个“右“字。而右边和中间的门的墙壁上,写着一些字。 看着周围,少女似乎有点兴奋。张之余看着她,问道:“喂,你不怕吗?” 少女看了一眼张之余,从怀中拿出了一瓶小药罐,扔给了张之余,道:“先把你的伤口敷一下吧。” 张之余敷着伤口,接着问道:“外面那些什么人,为什么要杀你呢?” 少女没有回答张之余的问题,而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张之余淡淡的道:“张之余。你呢?” 少女看着墙上的字,道:“幽盈。” 张之余敷好伤口后,接着问:“话说,你到底在找什么?” 幽盈还是没有去里张之余。见幽盈没有和自己说话,张之余也懒得再问。自个儿去看另一面墙上的字,然而,这墙上的字都是繁体字一样的字,张之余绝大部分都不认识。他也只好作罢。重新找寻着出口。 这时,张之余正想推开右边的门,却被幽盈叫住了,道:“别乱动那些门。” 张之余的手下意识的缩了回来道:“怎么了?” 幽盈看着张之余道:“这里面处处是机关,稍不留神,就会成为这里面的一员。”幽盈说着,用手指着地上的白骨。 张之余咽了一下口水,指着墙上的字问道:“这些字,你看得懂吗?” 幽盈莞尔一笑道:“当然看得懂。” 张之余莫名有点高兴,道:“那有出去的路吗?” 幽盈招呼着张之余过来,等张之余走到面前的时候,幽盈指着中间的门道:“这个门便是出口。” 张之余看着俩面墙上的字,又好奇的问:“这墙上这么多字,就只有这个意思?” 幽盈也看了墙上一眼,道:“嗯。就只有这个意思。” 张之余想想,算了,还是先离开这个地方。然后问道:“那这门,怎么开?” 幽盈笑了一下,道:“直接推开。”说着,在张之余的帮助下,俩人推开了中间的门。 最先映入眼帘的不是这条窄窄的密道,而是那地下的木板。木板上面堆满了碎掉的骨头。说来也奇怪,其他的地方都是用石头砌成的,唯独这里地上却是用木板。张之余和幽盈俩人彼此看了看,都没有走进去。 幽盈抬头看去,然后用脚把地上的一个骷髅头踢了进去,忽的一块巨石,从密道的上方直直的落了下来。巨大的响声,回荡在整间密室里。两个人挥了挥手,扫开尘土。 之见这一整间密室,被一块巨石给挡住了,那巨石上面,绑着几条铁链。张之余看着,笑了一声,道:“这就是所谓的出口吗?” 幽盈骄哼了一声,道:“是这墙上写的,能怪我吗。而且,这石头上面不是能走吗?” 被幽盈这么一说,张之余也觉得没错,只不过是要爬上去而已。 然后,正当张之余要爬上那块巨石的时候,几条大铁链突然动了起来,把巨石往上面给拉了上去。张之余被这一下吓得不轻,连忙退了出来,跌坐在地上。 幽盈连忙走到张之余身边,扶起他道:“你没事吧?” 张之余呼了一口气,道:“还好。” 当那巨石缓缓升上去之时,幽盈又扔进去了一个骷髅头,然而巨石并没有再次压下来。幽盈连忙拉着张之余道:“快,我们冲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两个人冲过去之后,那巨石又是迅速的二次落下。所幸俩人并没被砸中。之后站起了身来,推开了眼前的石门,对面墙上的繁体字映入了眼中,而地上有两根长竹也是格外显眼。这一间密室比上一件密室要小一些。同样左右两边各一个门。 幽盈认真的看着墙上的字。 忽然,背后进来的门被关了起来。俩人吓了一跳。连忙去查看一下,可任凭两个人怎么推都推不开。 张之余看着左右两边的门道:“看来,只能二选一了。”幽盈看了张之余一眼,然后又重新看着墙上的字。张之余看着幽盈在思考,不敢去打扰她。 这时,幽盈看着张之余开口说道:“这上面是“玄火掌“的武功心法。要想从这里出去,就只能学会这上面的招式。然后打通右边的门,就可以走出这间密室了。”幽盈一脸高兴的道。 张之余觉得好笑,问道:“倘若真的如此,为何此处还是有一堆白骨。” 幽盈调皮的说道:“也许他们都看不懂上面的词,也许他们看懂了但没有学会呢?” 张之余正要说话,幽盈催促道:“好了,别说了,学一下又不损失什么?” 张之余一听,反驳道:“你干么不学。” 幽盈没好气的道:“这上面说了,是男的才能学。要不然让你学干么。快点。我念给你听。” 于是,在幽盈的帮助下,张之余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学会了“玄火掌“。 张之余学完后,道:“我是不是能喷火了?” 幽盈被张之余这么一说,笑道:“才不是呢,只是这击出去的一掌,会让对方感到浑身发烫,轻则可以驱寒,重者可能灼心而亡。” 张之余一脸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幽盈斥了张之余一句,道:“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快打门啊。” 张之余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转过了身去,运起气于掌中,一掌,把石门给打碎了。 幽盈夸着张之余道:“你也不笨么。”说着看向那出口。 那地上与之前进来的一样,都是木板。张之余看了一眼,正要走进去。却被幽盈拦了下来。 张之余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幽盈看着地上的那两根竹子,道:“或许,这有用。”然后让张之余拿着,两个人走了进去。 当两个人刚跨过那道门时,忽的一道新门挤开了碎掉的石块,严严实实的挡住了回去的路。 两个人也不去管,看着这条密道,抬头望了一眼,迟疑了一下。张之余捡起了一块碎掉的石头,扔了过去。然而,并没有什么动静。一脸疑惑的张之余看着身旁的幽盈。 幽盈冷静的道:“这个可能就是墓穴中最常见的连环翻板了。”张之余静静的听着,幽盈接着道:“之余,你把那两根柱子扔在木板上,然后我们顺着这两根竹子过去便是。” 张之余一听,把手中竹子扔了过去,两个人各踩着一根竹子,用轻功飞了过去。 过来了之后,两个人彼此看了看对方,笑了笑。接着,推开了另一扇门,走了进去。 这一间密室就比之前的那两间密室更小了,墙壁上依旧写满了繁体字,但里面却放着两口棺材,其中一口棺材没有棺盖。俩人一看,汗毛倒竖。不禁打了个寒颤。 看着周围,只有一面墙上有一扇门。 幽盈并没有走到门旁,而是走到了那口开着的棺材面前,往里面一瞧,脸上顿时露出喜色。这让张之余摸不着头脑了,而更让张之余惊讶的是,幽盈竟把手伸了下去,似乎要拿什么东西。可这时,一股寒气突然朝着幽盈的脸上喷去。幽盈顿时感觉浑身发冷,痛苦的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