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君红颜》 楔子 纤嫩的白指紧紧掩住小巧的红唇,漂亮的黑目倏地瞪圆,瞳孔里盈满的是浓浓的恐惧,“啪”地一声,她手心一松,红色的小绣球就滚掉在地上,慢慢地滚至井边男孩的脚边…… 她怕!趁男孩没转身时,慌忙站起来就要从来时的狗洞钻出去,没想到却给人用力强行按回了原地。 脚不稳,她跌倒在地上,恐惧使她忘记了要呼救,只能怔怔地看着一脸阴寒的男孩站在跟前,他的一只手正搭在她的肩上,细细地感受着她的颤抖,她的恐惧。 “看到了?”挑眉,他问。 女孩想后退,身子却不受控制地绵软起来,摇头,小巧的红唇猛地刷白。 男孩努嘴,惋惜般地摇头,然后是恶魔似得微笑,一双小铁钳一样的手慢慢滑向女孩的纤颈,然后,勒紧! “不……”女孩因喘息困难而呻吟出声,美丽的眸子哀求的望着男孩,虽然她母后早亡,父皇也对她不理不睬,可她才七岁,她还不想死……伸手,她抓住跟她年龄相仿的男孩的腕子,眸子里开始蓄起泪水。 她不该,不该一时贪玩来寻绣球的,才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 “哼!”男孩冷哼,轻蔑地扫了眼女孩的柔弱,他最讨厌的就是没用的人,弱肉强食——是他一直奉以为上的真理,小脸越发阴寒,男孩加大了手劲…… 女孩意识逐渐迷失,气息越来越微弱,终至于感觉不到…… 男孩松手,就在他以为她死了时,女孩突然睁开了眼,那双眸子不再水意盈然,而是有些迷离,迷离的看着男孩。 男孩笑,看来他是低估她的生命力了,一双手正要又去掐女孩的脖子,没想到她却突然蹦出一句—— “哥哥,你笑得好假!” 哥哥?男孩拧眉,这丫头明明长自己一岁的,怎么会叫自己哥哥?还有,她怎么会突然说他笑得假?假吗?男孩眉头更紧,看着女孩在他面前先是揉了揉发疼的脖子,后是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屑,然后是蹭地一声站了起来。 再然后……她跳到他跟前。 男孩被女孩一连串的动作搞得有点傻眼,阴冷的小脸上只剩疑惑。 “哥哥,这是哪里啊?”女孩抓抓头发,扫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有些头痛的问。 男孩突然伸手扣住女孩的肩,用力,在女孩苦脸要大叫时捂紧了她的嘴,向来波澜不惊的情绪有些激动,“龙雪柔,别妄想耍花招!” 女孩两道漂亮的小眉头打个死结,听出了男孩嘴里的威胁之意,忙点头。 男孩松手,黑眸死死瞪着女孩,其实,他现在可以杀了她的,但想起她刚刚说的那句——你笑得好假!后,他就打消了念头,日后在宫里的生活一定会很无趣,找个人来逗弄,陪他玩玩似乎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想到这,男孩敛目,陡地上前一步,将女孩紧紧抱在了怀里。 女孩身子一僵,下意识的抗拒,叫着,“唔,哥哥,不要,小满只让奶奶抱的。” “晓满?”男孩又拧眉了,他记得没错的话,画师给他的画里,她叫雪柔没错,那么,她干嘛自称自己晓满?晓满?她的小名吗? “唔,哥哥,可不可以放手?小满喘不过气了。”女孩挣扎着。 男孩双臂却越圈越紧,黑目盯着女孩喋喋不休的小嘴,越看,越觉得这张小樱唇很漂亮,突然——他低下头去,堵住了女孩的嘴——以唇。 “唔——”女孩瞪大了眸子,有点不明白男孩在做什么。 没人教过男孩怎么接吻,男孩却无师自通的将小舌头伸进女孩的嘴里,慢慢地搅动、拭探,而后吮吸着她的丁香小舌…… 小满……小满……小满,快回来啊! 唔,是奶奶的声音,奶奶在叫她了!女孩又开始挣扎了,男孩的双臂还是紧紧地圈着,双唇贪恋在她的唇瓣上不肯离去。 女孩额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奶奶的声音在这时候又传了来,她的身体烫了,就跟刚刚发高烧一样的烫,烫得她心里好难过,好难过…… 小满……小满,小满快回来啊!还不到时候,还不到时候啊! 女孩一惊,张口狠狠咬了男孩一下,男孩吃痛,倏然放手,却见女孩软绵绵的向地上倒去…… 惊醒!最先看到的是房顶慢慢正在不知疲惫的转着的吊扇,紧接着,一个温暖的怀抱环住了床上的唐小满。 “奶奶?”唐小满回头,稚气的脸上挂满汗珠,她刚刚好像做了梦,一个好奇怪的梦,古老的房子,一口大井,一颗大树,一个穿着奇怪的哥哥! “嘘!小满,不要提,什么都不要提,这段记忆你该忘记的,不要去想,什么都不要去想,奶奶陪你,有奶奶陪你。”五十多岁的奶奶又惊又怕地拍着宝贝孙女的头,一张老脸上挂着犹干的泪痕。 唐小满乖乖点头,奶奶是个神奇的奶奶,她总能预感到一些将发生的事,她肯定也看到她刚刚的梦了,既然奶奶不喜欢她提,不喜欢她问,那么,她就不问好了,永远都不问……直至忘记! 第一章 小满自白 我想,在故事开始前,我该介绍一下我们“哈尔”家。 “哈尔”家是一个很早很早前的姓氏,也可以说成是一个种族,“哈尔”家的世代以来,每隔一代更会有一名流着巫女血的女孩降生,以守护着传说中的冰封灵石为己任。 传说?没错,是传说,因为不知道从哪一代开始,那颗灵石就失踪了,原因为某一代的巫女爱上了一个优秀的男子,而巫女,不允许有爱情的,所以,报应就来了,“哈尔”家慢慢开始没落,族人们四散开来…… 还是很久前,久到奶奶也不清楚,一个叫哈尔默多的族人带着他的妻子流浪到这里,从那时开始改名换姓,妄想摆脱穷困,而他们,就是我们唐家的祖仙。 奶奶告诉我,“哈尔”家虽然没落了,但,我们这些“哈尔”族的后裔依然拥有“哈尔”族特殊的异能奇技,也许是受的诅咒仍然有效,特殊的异能除了给我们的生活带来困挠外,并不能帮我们的生活富裕起来。 我,叫唐小满,今年十八岁,一个普通的女中高三学生,父母在我三岁的时候就因出车祸而去世了,由于我们那上温暖的小窝是租来的,所以爸妈不在后,我跟奶奶就被房东因交不起房租而赶了出来。 后来,奶奶带着我在舅舅家讨生活,我的舅舅是个赌鬼,我的舅妈是个爱慕虚荣的女子,我跟奶奶在这个“家”里的生活可想而知。 奶奶绝对是个慈祥的没话说的好奶奶,六十多岁的高龄还在拼命给人家做清洁供上我上学,一有空闲就忙着跟我讲“哈尔”族的传说,对奶奶来说,这样的传奇家族是她的骄傲,可对我来说,这只是个传说,传说而已。 我还坚信双手能缔造一切的,所以,奶奶在两年前因病去世后,我选择半工半读,虽然艰苦,却不至于看舅舅一家人的脸色。 “呯”一声,小格楼的门板被踢开。 我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来人是谁,哦,对了,忘了跟大家说了,我还有个叫蓝蓝的表妹,性子跟她老妈——也就是我的舅妈绝对的相像,不止遗传了她的尖酸刻薄,更是遗传了她的……嗯,说好听点呢,叫富态,说难听点,就是水桶的身材! “喂!我妈说了,你该交伙食费了。”表妹蓝蓝亮着大嗓门叫着。 我“哦”了一声,仍然躺在床上看我课本,直到表妹走后,才从枕头下翻出一个旧旧的圆形铁皮饼干盒,里面,有我打工的辛苦钱。 点点了零碎的钞票,我正想起身时,脑袋突然发晕,一种不好的预感猛地窜上心头,这回又是什么血光之灾了,我心想,每一回头晕,带给我的都是锥心裂肺的痛苦,先是父母的车祸,后是奶奶的病亡,这回……这回该轮到谁了呢? 我已经没有亲人,哦,不,我还有亲人,就是舅舅这一家,他们一家死谁都好,死谁都好啊! 坏心肠想完,头晕的感觉越来越严重,我不得不重新窝回小床上,闭着眼,等待这股晕眩感好转…… “天啊!你又给我赌!说!这回你又输了什么?”舅妈的尖叫声穿透我的耳膜。 我下意示的抱紧了身边的饼干盒。 “是……是……哇,对不起啊!老婆,我这回拿你做了赌注……” “天啊!爸爸!” “吴配德,我哪对不起你?”呯呯咚咚的声音,很显然是舅妈正在动手打舅舅。 即使不是很清醒,我依然扯出个笑容,有点痛恨起沉重的眼皮来,真的……很想看看现下客厅里上演的这场好戏呐! “我问你!为什么不把小满赌掉?”舅妈高昂的声音响起来。 舅舅哀叫,“我也想啊!可赌场有规矩,只能妻小……” “呸!老妈养了她十多年,她早算咱家一口人了……” 她早就算咱家一口人了——这几个字敲进脑袋,心脏猛地巨烈的跳动起来,舅妈一定会把我扺给高利贷的!一定会的! 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我强撑起身子,寻找着逃生点。 我的脚下不稳着,跌撞着,四周的东西晃得厉害,我大喘着气,越是心惊,额上的汗越是流得多,除了舅舅一家人的吵闹声,我又听到高利贷在拍门的叫嚷声…… 怎么办?怎么办?我越是急,摇晃的身子越是不合作,突然,我看到小窗里射来的光亮…… 妈的!给人捉去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干脆,爬楼管好了。 想完,我跌跌撞撞的走向小窗,无力的双手死命抓紧窗棱,脚踩上去—— 第二章 还魂古代 记得,我爬上了楼管,头实在太晕,脚下一个踩空就从十八层的楼上掉了下来。 我认为我该死掉的,该像电视里一样身体被摔得扭曲变形,血肉模糊,然而,黑暗过后,我竟又醒来了,最先意示到的是头顶的疼痛,然后是冰冷,拼命地挑开眼皮,看到的一是片白茫…… 雪!很大的雪,纷纷扬扬的飘洒天地间,除了白色,我看不到其它。 我的身体很僵硬,不知道在这雪里躺了多久,想挣扎,却发现自己被什么东西给束住了行动,视线调下,看到自己身上竟是不着寸缕的被一条又粗又结实的麻绳给束住了。 呃?这是我的身子吗?没记错的话,因为长久的营养不良,我该是个平板才对啊!可这副身材却……发育良好…… 如果换同年纪的女生,该心慌?该无助?该尖叫吧?然而,我没有,甚至没去思考自己为什么被人五花大绑的丢在冰天雪地里,我有的只是求生的本能! 深吸口气,我拭着挣开身上的绳索,可,这样的天寒地冻,我真的挤不出来力气,重重一咳,头疼更甚,我想,那里一定受了重伤,因为我看到斜搭在眼前的发丝上挂着被冻成冰柱的血。 哦,该死!心里低咒,发现自己连喘气都是有气无力,靠自己,我很难存活,可……这样的天气里,等着被人救也是妄想吧?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不!不能!然而体力却跟自己在作对,我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一点点的消退中…… 嗷——一声狼叫。 妈的,这样的冰天里竟然还有野兽的!心头一紧,我知道自己如果不快些挣开绳索,那么,等待我的,将是成为野狼人口中食,可,有信念是一回事,体力又是一回事,我的身体根本不能听从大脑的指挥有所动作,它已经僵了,完全的僵了! 白色中,一点灰色快速的向我奔来,我瞪大眼,想开口尖叫,发出的却是细碎的呻吟声。 狼与我的距离越拉越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在它眼中竟看不到那种野兽看到食物后的血腥与疯狂。 也许……这狼并没有恶意…… 会吗? 很快,我证实了心中的想法,只见大雪中,一条与白色格格不入的黑影不紧不慢的跟在狼的后面,由于距离,我看不清他的长像,却因他的到来而挑起了唇角…… 不会死了……心神一放松,一直在强撑的意识终于再次被黑暗吞噬…… 痛,是最直接的知觉,然后是感觉到身体在颠簸,什么人急急的在耳边呼唤着,什么冰凉的东西被覆上了额头,我的身体像滚沸了的水。 “天啊!公主,求求你醒来吧!京陵就快到了。” 公主?京陵?什么对什么? 费力地挑开眼皮,我看到一张俏丽的梨花带雨的小脸,她身上穿着只有电视里才会出现的……古服……而我现在身处的是一辆超豪华的马车…… 做梦!这是第一个冲进脑海里的想法,可如果这次是做梦,那么冰天雪地的寒冷呢?那样清楚的感官意识,不会是假的吧? 眨了下眼,我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眼前的是个古代丫头打扮的女孩没错,而她……刚刚唤我公主。现下,陌生的雪景,陌生的躯体,陌生的狼都能解释了! 不是梦,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我,穿越了,灵魂上的穿越,正确的也可以说成借尸还魂。 呵,我还从来不知道身为“哈尔”族后裔的我,除了有预知死亡的能力外,还能借尸还魂的…… “公主?公主?”年纪跟我相仿的小丫头见我没反映,只是浸着一双自嘲的眸子看着她,脸上不禁焦急起来,“天啊,公主,你不要吓我啊!奴婢知道你受了很大的惊吓……”说着,竟嘤嘤地哭起来。 “你……”开口,是柔绵绵的娇声,跟二十一世纪近似于小男生的清亮嗓门儿差了太多,不过好在声音好听,心下倒也不太反感就是了。 看着哭得正欢的小丫头,我心底哀叹,我……没做什么不是吗?哎,古来的女人就是这点烦人,一点儿都不坚强,像我,又是坠楼,又是雪冻,现下还在发烧,都没有哭出来不是吗?也许,我该试着安抚下她,可,手伸出去,却是停在了半空中,十八年来,我只习惯了与奶奶亲近。 硬生生的缩回自己的手,我静静等小丫头哭完。 半晌,见小丫头终于止住哭声,只剩呜咽的时候,我才冷静的问着关于日后自己生计的问题,比如我叫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我是哪朝的公主?为什么不在宫中?我的母后是不是宠妃等等。小丫头听到我的问题先是瞪大了眼,后是不知所措。 “我头部受了重击,所以记不清了。”我耸耸肩,用这个理由搪塞了小丫头的疑问,而我并没说慌不是吗?我的确是头部受伤了,而且还在生病,所以,会失忆,很理所当然不是吗? 小丫头吓得又掉起眼泪来,边抺着眼泪边说:“公主,呜呜,公主……你再忍耐下,很快就回宫里了。” 我无语了,不懂这丫头的眼泪为什么这么多,问了一箩筐的问题得不到回答,让我心中有点不爽,有点烦躁,挥了挥手,我说:“你别哭了行吗?” “呜呜……奴婢心疼公主呐!” 心疼……有什么用吗?真心疼就把我想知道的原原本本道出来啊! “你多大了?”冷不丁的,我问。 小丫头愣了下,随后可能想起我刚刚说的“失忆”之事,这才垂着头轻声应答,“奴婢十九了,跟着公主在长青山悟道有十三年了。” 都……十九了啊!看不出来哦,比我还大!或许我不该怪人家眼泪多,是自己太早熟,所以才……等等,她说悟道?一个公主去一座山上悟道?丫头是不是间接道出两样事实,一,是我在宫里根本就是个不受宠的公主,不然皇帝老爹怎么会忍心将我送往山上终年不相见?二,这个常年在外的公主突然回宫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而……想起自己被裸体绑了扔在雪中的情景,我倒吸一口凉气,很显然,那绝对是在回宫的途中发生的事! “你叫什么?”我又问。 “奴婢叫碧儿……公主,你真的不记得了吗?一点都不记得?” 我重重呼口气,费话!如果记得,还费事的问你干嘛?当然,我是不会这么说的,怕伤了小丫头的心,不自然地学着人家轻叹一口,我轻声回答:“是啊!” “公主……你叫……”扑通一声,碧儿跪在马车里,声音有抖的说道:“公主,你要先恕碧儿无罪啊,奴婢是不能直呼主子姓名的。” 我想起身抚起碧儿,碍于身子实在虚弱,只能作罢,点头,我示意碧儿赶紧讲下去。 “公主姓龙,名雪柔,是天朝我皇的么女,幼时极喜仙道之说,所以从小便央着皇上求他让您去长青山学习道法……” 第三章 初会变态男 我,不再叫唐小满,而叫龙雪柔,我,也不再是十八岁,而是二十二岁,听说过岁数大的往岁数小的身子里钻,却没听说过岁数小的往岁数大的身子里钻。 微微苦笑,我继续消化着碧儿讲给我的东西,我的母后果然是个不受宠的妃子,因难产我而亡,我呢?虽然是皇帝最小的一个女儿,但却没因此而得到更多的关爱,好在我性子淡然,所以,并不计较得失,只是一味扎进道经佛书里。 直至有一天,年仅九岁的我跟从父皇提出了外出学道的打算,不意外的得到了父皇的一口应允,然后就是被送出了皇宫…… 至于我为什么被突然招回皇宫,碧儿也不清楚。 启程回京的马车是在半途糟袭的,负责护送的百十来名护卫无一幸免的送了性命,碧儿口中有个中康平的将军,是他拼了性命将这辆马车掩护离开,可没想到……马车还是被截了,我被虏了,碧儿及赶车的车夫被击晕,之后的事,碧儿也不知道了。 碧儿只说,她醒来时,我就又躺在了马车上,头上受了伤,却是被人包扎过了,浑身冷得跟冰一样…… 拉开盖在身上的锦被,我看一件黑色的长袍,碧儿说,我再回到马车上时,就是被这袍子包住了赤裸的身躯的,说到这时,碧儿难过得又哭起来,我心想她一定认为我被人给侮辱了身子了。 好笑之余,我低头细细的研究起这件长袍来,长袍很素,纯色的黑,隐约泛着一股男性的汗味,说不上臭,却也不好闻就是了,由于我的身体一直滚烫,所以碧儿也不敢把我身上的黑衣换下来,难道,要穿这身进皇宫吗? 好不容易说动碧儿为我找来衣服,我拉开锦被,一股冷气立马袭上我滚烫的身子,一种说不出来的舒适感觉,却是一种要命的感觉,因为这样暴露在冷气里,只能让我的病情更加严重。 在碧儿的助下,我换上了一套干净的浅粉色罗袍,外面罩了件小白裘,然后,碧儿简单地为我整了整凌乱的发丝,最后一头乌丝以一条锦带松散的拢在背后。 碧儿为我拿来了铜镜,镜里是一张完全不同于我圆脸的瓜子型脸蛋,两弯柳眉,一双杏目,巧鼻朱唇,眉不画而黛,朱唇不点而红,总之,镜里的,绝对是一个大美儿。 “公主,到宫门口了。”前头负责赶车的车夫于勇低声报备着。 我应了一声,在碧儿的掺扶下步出马车,车帘拉开之时,冷风灌进颈间,我不禁打个抖,视线向前望去—— 看来天朝是个比较富有的朝代,皇宫看上去还算气派,只是……我这公主的迎候礼似乎寒酸了些,只见宫门口除了站了那么几个三三两两的朝臣外,再无其它。 难怪我这个“公主”半路会遇袭了,相信如果皇上肯多派些人手来,我也不至于这般惨状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假如这龙雪柔公主不遇害,我又怎么有机会钻进她的身子,怕是早就摔个粉身碎骨了…… 莫名的,我心口一紧,一种熟悉的恐惧感紧紧包围住我,我确信这种感觉从没出现在过我身上,那么,就是这身躯的主人了,想必灵魂虽然易了主,可身体对某些东西还是有记忆的。 站在车上,我又看了眼偌大的皇宫,也许,在这宫中,九岁前的小雪柔似乎发生过什么,而且绝对不是愉快的事,以至于让她对这皇宫仍是恐惧着。 我发现,自己掉进一个迷里,有些不甘心的处身在这迷里,却为了保命不得不站在迷雾中。 下了车,那种莫名的恐惧感渐渐扩大,之后,我看到三三两两的大臣们自动向两旁退去,从他们中间走出来一道褐色颀长身影,是个男人,很优秀的男人,星目朗眉,挺鼻薄唇,刀削的俊脸荡着不达眸底的笑意,很轻易让人看出他的伪装,他的腰间系了玉带,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让人有些直不起腰的气势。 他走近我,我下意识的抖了下肩,躲避着他那双犀利的眸子。 “臣弟恭迎皇姐回宫。”在我面前站定,男人双手抱拳,垂头,目光却抬起来打量我,散发出一种满意的神彩,他的声音异常的磁性,带着几分不知是刻意还是天生的魅惑气息。 我强定了下心神,既然他是我的弟弟,那么,我无须怕他不是吗?扯出苍白的笑意,我轻声回着,“弟弟不必多礼。” 男子的眼神闪过一抺快得不易捕捉的疑惑,只是一瞬间,又恢复了他那种打量的神态,然后,他发现了我额头上的伤,凑近我,鼻息几乎吐在我脸上,“皇姐,你受伤了。”是肯定句。 怪! 这是我给这男子跟自己这个身份关系的唯一评价,虚假也好,真情也罢,真正的弟弟不是在一听说姐姐受伤后就该大吵着叫大夫么?而他,却是浸着一双让人看不懂的眸子有些嘲弄的在跟自己讲话。 我尽量保持微笑,只当是古代也有一个“蓝蓝”,不,或许更多,只要不是一个爹娘生的,都有可能是“蓝蓝”,血肉亲情下不知道藏着怎样的祸心。 倏地,我吃了一惊,只因眼前的“皇弟”突然伸出了右手的食指,打了个弯,轻轻地滑过我的额头,发觉时,我已经跳离了他两步之遥。 比起这座皇宫,这男人……好像更让我恐惧。当我跳离那一刻,我看到他脸上的嘲弄,骄傲的性子让我仰高了头,可天知道重病的身子因为刚才那一跳已经开始不稳了。 记得跟自己说过,我是臭虫,一条到哪都能生存的臭虫! 意识开始混沌的时候,我用力地甩了甩头,脑海闪过自己曾经说过的活,我依然保持自己的笑容,我……不会倒下!至少不会在这个傲慢无礼的弟弟面前倒下。 “公主……”碧儿担忧地望着我,伸手欲扶我,却被我轻轻地躲了开。 抬步,我坚持着要自己走到迎礼的大臣面前。 一步,我稳了稳气息,开始准备跨第二步。 二步,我重重地喘了口气,再抬第三步。 三步……头脑一沉,眼前一黑,我软绵绵的倒向大地…… 第四章 清醒 “没我的命令,你怎么能这么脆弱?” 是谁?是谁说出这么狂妄的话语来?如果不是眼睛实在睁不开,我真的想看看这欠扁的男声倒底是谁发出的,妈的,这破败的躯壳很想让人骂出声来。 什么东西压了我的唇上,一股冰凉的液体慢慢注入我的口中,让我滚烫的身躯些微好转,当不再有液体流进我的喉口的时候,我认为这物体该消失的,然而却没有,这物体突然变得柔软起来,在我的唇上辗转,似乎是……唇! 谁?谁夺了我十八年来的初吻?我有些光火,却碍于体力不能发作。 一只类似于掌的东西抚摸着我光洁的腰侧,如一个小小的引火点,慢慢地滑着,让我本就发烫的身躯更加难受,我想抓住这只造次的掌,却只是能是徒劳,破碎的类似于呻吟的声音溢出我的口。 紧接着,我听到一声冷哼,大掌继续保持下滑,滑过我的小腹,而后拉开我的双腿…… 我的心跳的厉害,压在我上方的男人的另一只掌轻轻罩上我的胸,声音里掩着几分嘲弄,“怎么?很想念?” 天啊!竟然是他!是他的声音没错!我清楚的听出来了,先前那狂妄的男声竟然是在宫门口迎我的“皇弟”! 如一颗炸弹在脑中轰隆炸开,我变得有些难以思考,不知道是不是“哈尔”家族的血液在作祟,我没有睁眼,竟然看到了面前的俊脸,是了,我看到他了,真真确确的看到了,好像灵魂不经躯体的束缚而看到他。 虽然我不是这副躯体原装的主人,可我将成为它日后的主人,这男人是我的皇弟,可现下却正我对着这些有讳道德伦理的事…… 不是疯子,就是变态! 我只能这样想这个男人,我在他脸上找不到丝亳的热情,卸去了伪装的他原来是这么冷,冷得让人心底发颤,他的手慢慢地游走在我大腿内侧,黑眸子紧紧盯着我脸上的表情。 我跟他倒底是什么关系?他刚刚……说想念,难道九岁前的龙雪柔就跟她的小皇弟有过非正常的亲密关系?还是打着外出悟道的龙雪柔实际上跟这皇弟……天啊!太可怕了! 我的身躯不自觉的又抖起来,严重的抖起来,男人的眉间突然挑起一抺兴奋的神采,置于我腿间的食指猛然探进…… 呕——一想到这男人跟我的关系,我的喉口难以自制地涌出一股酸液,如果,如果他不是我的“皇弟”,我想我会很高兴与这么优的男人发生关系,可该死的,他是我弟弟,这副躯体的弟弟,残存在这副躯体里的自然反应让我恨不得让胃里的东西全吐出来。“你敢吐试试看……”喃着,男人再次以唇封住我的嘴。 我大口的喘着气,拼了命的挤出力气推拒着他,只是没想到这一动作竟扯动了头上的伤,疼得我眉毛都打紧了,唇间一痛,我看到他的唇离开我的脸,伸舌舔去自己唇上残留的血珠…… 妈的!这变态居然咬我!我完全的光火,很想睁眼破口大骂。 啪!杯盘落地的声音,我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是碧儿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寝室门口,地上是打翻了的托盆及碎掉的参汤杯子,很显然,她是因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而给骇着了。 我身上的男人不急不慢的抽身,脸上有一种被打扰的不悦神色,我看着他慢慢从床榻上起身,拉起脚边的棉被盖住我,然后他慢慢转过头,背对着我,双手开整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袍。 呼,我松了口气,虽然这男人的背部线条很养眼,但我还是将线视抽离,担忧的眼神看向跪在地上的碧儿,古来遇到这种事情,撞事者一般不是被伤残就是被灭口。 碧儿仿佛受了莫大的惊吓般,先是怔愣了片刻,随后是战战兢兢地跪下身,她的身体不住地抖着,唇色猛地变得苍白,翕合着,却是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男人也不说话,只是背对着我继续整衣服,室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很怪,超出了我想象,受不了这种沉闷的气息,我开始打量起自己的房间来。 是间很大的房间,可屋内却不若电视机里的宫廷寝宫那般华丽,红木柱略显陈旧,几样简单的桌椅,房梁上吊着青色的纱帐,床,也旧了,没有那种梦幻似的粉纱铺在上面,有的只是两片略微发白的床幔,想我此刻正面色苍白的躺在这样一张床上,该像极了一具尸体吧? 没想到此时此景我还有心情自嘲,喉口一股痒意,我突然感觉很想咳,而事实上,我也咳出来了,重重的咳,咳得身体都跟着在抽动。 男人再次回头看向我,我终于知道碧儿为何恐惧了,男人的脸部线条僵硬如刀刻般,似笑非笑的模样着实让人心底发寒。 当他再次弯身坐在床榻上时,我下意识的又抖了下肩,仍是重重地咳着。 一只手捏紧我的下巴,痛得我大口喘着气,我真的不明白,一点都不明白,这个“皇弟”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的皇姐? “咳咳咳。” 男人俯下身子,鼻吸喷在我脸上,我喉口猛地一甜,几点血水竟被咳了出来,弄脏了他的俊脸。 我突然很想笑,因为男人眼中骤升的怒火,呵,就当小小的报复下刚刚他的无礼好了。 “六……六皇子……帕子……”碧儿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边跪行着靠近床边,边从怀里掏出雪白的绢帕呈上。 “滚出去!”男人阴冷的命令,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我。 碧儿连连应是,如获大赦般退了出去。 感觉有点怪,我却说不清哪里怪。 我惹怒了这男人,我想,他会甩我一巴掌的,然而,没有,他只是保持着原有的姿势看着我,看得我恨不得立马逃开。 “知道我刚刚喂你的是什么吗?”突然,男人开口,眼里闪过一丝阴戾的笑意。 刚刚?他指的是我意识恢复时口间的那股冰凉的液体?不是退烧药吗?小说里、电视里,男主角不都是这样喂女主角药的吗?……等等,男主角?女主角?哦,该死的,唐小满,你有点自以为是了,你是女主角没错,可他不是男主角,你可曾在他眼里找到一丝对女主角的爱意? 不是药!绝对不是药!那是什么? 第五章 失身前的失声 不是药!那是什么? 我脑海中一直回荡着这个问题,这时我看到男人脸上的扩大的笑意,心,猛得变得阴寒起来,原本滚烫的身躯开始觉得有丝冷意。 “是哑药,最毒那种,吃下去,一辈子都无法开口的哑药……”男人的声音倏轻,宛如一只恶魔般坐在床边,微弯的食指从我的额头一路滑到我的鼻尖,打个转,堵住了我们人类最原始的呼器官——鼻。 我又是重重的咳,张大嘴巴开始呼息,这变态的男人不会是打算杀了我吧…… “我认为你该醒了,而你却不醒。”男人轻轻的叹息。 我猛然睁眼,瞪大眸子看着他,没错,从碧儿打破杯子那一刻,我就发现自己的眼皮在跳动,我可以睁开眼了,却是不知道如何面对这男人,所以假装还在昏迷,反正我睁不睁眼都能看得见不是吗? 心惊着,为这男人的敏锐的洞察力,更为后面等待自己的日子,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知如何在这里的生存,我发现,自己真的蒙了,这种感觉是不该出现在我身上的,尤其活得像只生命力极旺的臭虫一样的唐小满身上。 我坚强,是了,坚强到近乎变态,即使恐惧着,却也觉得活着比从十八楼掉下来变成一张人肉饼强。 我开口,想直截了当问出这男人跟自己间倒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可发出的声音却是类似呻吟般的“嘶嘶”喊叫,扯动喉口,疼得有如火烧般。 我的眸子瞪得更大,这男人……竟真的给自己吃了哑药!没想我这么快就失声了,连一个问题都没有问出口就失声了! 我甚至不知道害我变成哑人的男人叫什么! 六皇子吗?好可恶啊!恨不能让人张口上去咬烂这张俊脸,你要报复,也该让我做只明白鬼啊! 妈的!点背到家了,穿进这样的躯体里! “是不是很痛?”挑眉,男人看着我因喉痛而扭曲的脸。 妈的,你说呢!我死死的瞪着男人,想叫嚷,却又怕扯动喉口。 “接下来还有更好玩的事。” 我因男人的话不自觉抖了下身子,他……拿我这个“皇姐”当什么?实验室里被逗弄的白老鼠?还是闲时无聊以供玩乐的人肉筛子? “我美丽的皇姐,本来,游戏是不该这么进行的,可,我发现你变了,意志力似乎强大了……所以——”男人的头压下来,黑漆漆的眸子望进我故做镇定的眼里,“好好地期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吧!” 我扬高下巴,我唐小满的字典里没有“屈服”这两个字! “唔,真的有趣极了。”男人打弯的食指移至我枕侧的黑发上,轻轻地挑起一缕,如丝的发在他的指间被拉紧,扯落! 妈的!太变态! 我疼得眼泪几乎流出来,看着变态的男人硬生生扯下我的那缕青丝,然后将它抛下床去,发丝微散,慢慢地飘落在青石地面上…… 我是“公主”不是吗?为什么没人来制止他?为什么我这么尊贵的身份要躺在这里受这神经男人的精神肉体上的双摧残? 天!有没有人能站出来为我解答脑中的疑云? —————————————————————— 妈的!大冬天都不来生炉火的! 两只冰凉的脚丫在被窝里不住的摩擦取暖着,我弯着双膝,两只细臂紧紧环抱住它们,头埋进膝间…… 这样的卷球动作已经持继了有数个小时之久,从那变态的男人,也就是那个被人称作六皇子的家伙走后,我就被丢在这间烂屋里,没吃没喝,连口治病的药都没人端来,看来他是寸心玩死我啊! 碧儿……碧儿呢?该死的!她看上去不是很疼她家公主吗?怎么都不来看我一眼了?难道是暗中给那变态男人做了? 唔,真那样的话,我心里为你哀悼下好了。吸着鼻子,我冻得直打颤,外头似乎在刮大风,很大很大风,吹得窗子拍拍响。 如果有哪个好心人肯为我关上窗子,我想,我会感激他一生的。咳了两声,我更缩紧了身子,闷在棉被里呼息并不是很好受,可,现在这种情况,你要让我伸出头去,比要了我的命还难! 卖火柴的小女孩都比我好,起码她还有火柴可点,而我呢?除了有条棉被可以裹,身上连件单衣都没有…… 我是被那个变态男人给剥光的吗? 他吻过我,抚摸过我,健壮的指尖滑进过我的大腿内侧……哦,该死!我脸怎么这么烫?想起他的手指像火一样……让人莫名的兴奋,又……羞耻着! 怎么说……他也是我这副躯体的弟弟啊!虽然不是同母同父,可他毕竟跟我流了一半相同的血液没错! “你打算闷死自己?”声落的同时,我身上仅有的一条棉被被抽离。 冷风拍上我的身体,我抖着,缩进床角里,抱着身体瞪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变态男人,他居高临下的站着,屋里不知何时被点了灯,微弱的灯光映着他几许嘲弄的俊脸,他的眸子还是那般黑,仿佛惯性一般看着我的眼睛。 我躲开他的视线,感觉好像又回到那天晚上躺在雪地里的天寒地冻,我是真的很想爬下床去捡回被他丢在地上的棉被啦,但,骄傲呵,可不容许我低头。 “冷吗?” 还好,比你的声音暖点!我无声回答,突然见他翻身上床,我一惊,往床的另一角缩去,可身体才有动作,脚腕就被人扯了去。 “嘶——”我想尖叫,发出的却仍是蛇嘶一样的声音,男人扯痛我了,却无视我因痛而皱紧的脸,用力一拉,我整个人被扯进他怀里。 唔!我闷哼,鼻子被他结实的胸膛给撞痛,这时候,我发现他一手探下了床,捞起了先前被他丢下床的棉被,开恩一样将它一甩,甩在了我跟他身上。 棉被因他刚刚的抽离而变得冰凉,刺激着我本就冰凉的身子,我咬紧了牙,脸侧可以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暖意。 暖意?笑死人了,像这种男人,他浑身该冷得跟冰一样!他就像是地底下埋了千年的古尸,又臭又冷!我居然能感觉到暖……肯定是给冻傻了。 “更衣。”他的声音轻轻吐在我耳畔。 嘎?更……更……更……更衣?我没听错?这变态要我帮他更衣?他要脱光了跟他的“皇姐”躺床上? 第六章 失身之后 我真的很想问——我真的是你的皇姐吗? 可,我问不出声,只能浑身僵直着面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因为,我在他眼中看到两簇火苗,我不笨,明白那代表什么,此时真的很感激二十一世纪的生理卫生课,让我对接下来的事不至于迷茫。 认命了吗?唐小满? 我听到自己这样问自己,而投给自己的是一个很在节奏感的单音——啊? 不认命,你要我怎么办?我现在是病人,哪来的力气跟身强力壮的他做斗争,我的身体很抗拒着他的靠近,可灵魂毕竟是自己的。 等不到我的动作,男人有些不耐地挑高了眉,大掌抓起我右手放在他腰间的玉带上,狂妄的声音不容反驳,“先脱衣服,后脱鞋子。” 我是病人,哪有那么多的力气帮你又脱衣服又脱鞋子的! 该死的变态男!我第一千零一次在心底诅咒这男人,是他,让我只能用眼神传递信息!不能说话,真的很不方便,很痛苦,很无助! “看来……我还真的不能要求我的姐姐太高……” 倏地,我腰间一紧,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他压在了身下,他目里的火苗越发壮大,薄唇似笑非笑地挑着,头一压,结结实实地曾上我的双唇…… 唔——我无声的挣扎,拒绝他的靠近,虽然说过灵魂上不介意他的碰触,可我身体介意啊! 挣扎间,我额头上的伤口碰上他的下巴,我痛得再次嘶叫,淡淡的血味弥漫开来时,一股热液顺着我的脸颊滑下。 该死!好痛!而且,头又开始发晕了…… 是痛晕?还是预感死亡的发晕?但愿……是前者吧! 痛痛痛!火烧火燎的痛!上边痛,下边也痛,我浑身都在痛,像散了架,被人拆了骨扒了皮,榨干了血一样! 唇间一丝破碎的呻吟,我睁开了眸子,自己还是躺在床上,屋里还是这番破败的景象,而身边……谢天谢地,终于不见了那男人的身影…… 想起身,下体传来的巨痛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妈的!这该死的男人真的上了我! 顾不得清晨的凉气,我一把拉开棉被,被下的自己仍是不着寸缕,点点红迹的床单刺眼的提醒着昨晚上发生的事…… 我闭目,一股热血猛地冲上脑门,我真的没想到变态男人竟会连我晕倒都没有放过我,想到他——那个据说是我“皇弟”的男人居然跟自己…… 呕——胃里一反,我趴在床沿重重地干呕起来,记不清自己多久没吃东西,反正胃里是一点东西都没得吐,吐干净了嘴里黏黏的涶液,我想我再吐的话就该是胆汁了。 “咳咳咳。”我咳。 呕——我停止不住的干呕。 该死的男人,先是害我变哑,后是强上了我,让我现下吐得这么难过,我,唐小满,决定,恨你入骨! 门,在这时被推了开,我气若游丝的抬头,以为是那该被活剐的男人,没想到进来的却是碧儿,手上一只朱色的托盘,盘上是一碗冒着热气的白粥。 “公主……”碧儿的声音嘶哑,两眼一红,又要哭出来。 公主……好讽刺的两个字?谁见过这么落迫的公主来着?我的父皇呢?那混蛋的老头在哪里? 鼻头有点泛酸,我挥了挥手,拒绝碧儿递上来的热粥,明明很想吃的,却是半点胃口也没有。 呼,好像小说里穿越的女主没有像我这么惨的……穿越了三天,竟然西里糊涂,什么对什么都搞不明白,还莫名被搞进乱伦的圈圈里…… 好在,龙雪柔身体的自然反应并不能主宰我的意识,能控制这副躯壳的还是我,所以,我强压下心中的反胃,招手,示意碧儿离我近些。 碧儿抺了把要掉下眼的泪水,将托盘放在桌上后,走到了我身边,无声地拉起棉被帮我盖好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然后是大哭出声。 “哇,公主……奴婢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保护不了你……” 我重重地咳了两声,有些头疼地看着爱哭的小丫头,从我穿越到现在后,我没见到过几个人,赶车的于勇跟那几名接驾的大臣都是那样的不真实,只有那该死的变态男跟眼前爱哭的小丫头还有些人气,我想,能给我想要的答案的只有这丫头了。 老实说,我不相信,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故的这般欺凌自己的姐姐,除非这变态男人有很严重的心理阴影,或者……就是我们并非真的姐弟! 可惜我的大脑虽然清醒,身体却不受自己控制的反感,只要一想到那男人,我就觉得想吐。 吞了吞到口的酸意,我静静的等碧儿哭完,直到她哽咽着再也流不下泪时,我才招手让她坐到床边,抬起她的手,一字一画的在她掌心写字。 ——我是真的公主? “千真……”碧儿抽了两声之后才又接着说:“万确。” ——那么,你去叫皇上来。 碧儿脸一苦,滑下床去,又不住地扣起头来,“公主哇……我们好像被骗了,整个皇宫除了六皇子跟他的几位心腹,没人知道您回宫呐!皇上已经十三年没见您了,如果碧儿冒然的请皇上来……呜呜,公主,我们……恐难保命呐!”说着,眼泪又没了下来。 我一愣,怪不得……没人寻找我这不受宠的公主……那么,是谁设计骗我回宫?变态男人?可如果是那样,我回宫的消息只有他的人知道的话,那么,半途的闹剧又是谁导演的? 我记得,他说过——游戏本来不该这么进行的。 骗局!一切都是骗局! 不可信!什么都不可信,包括跪在地上的碧儿! 我就说过……我就说过,为什么碧儿撞见六皇子对我的无礼后,迎来的只是他的薄怒,却没有狠下杀手…… 怪,原来就怪在这点!实在有违常理。 游戏本不该这么进行…… 那么,碧儿在这场游戏里扮演着什么角色?一个会为主子流很多眼泪,一个乖顺的……却另有其主的好奴才? 他……可以当龙雪柔是个笨蛋,可不能当我唐小满脑袋秀逗!现在我正在生病,所以可以乖乖当几天人肉筛子,等我病好,脑袋更清明些了,咱们……慢慢玩! 原来……舍不得死去的理由是——我唐小满也是个贪恋“生存”这场游戏的主儿啊! 第七章 失身后的逃逸 玩? 哼!有人比我唐小满更不怕玩的吗?我三岁死了爸妈,十六岁死了最亲爱的奶奶,二十一世纪孑然一身,现在更好了,我的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不比那个该死的变态男人有资本玩? 我用了三天时间在床上养病,三天内,我除了碧儿再没见到过别人,饭,拼命让自己多吃点,药,再苦,也要全部吞下去,我要用最短的时间使自己康复起来,想着碧儿也不是什么好鸟,我使唤她也使唤的带劲。 然后,第四天早上,我开始下床了,穿着碧儿的衣服在屋里转了几圈,我翻翻这,倒倒哪,可不是找什么可疑的地方,只是无聊,纯打发时间而已。 今早上,不知道那个变态的男人又发了什么疯,竟然命人给我送来了一套新衣跟一些饰品,衣,是粉色的纱制单衫,金色的绣花抺胸,还有一件厚厚的白毛长裘及一双浅金色的履鞋,至于饰品,我没细看,抓起厚裘披在身上就推门出了屋。 脚下,是青石子铺得地面,院内有一口枯井,枯井旁有一颗高大的……由于是冬天,叶子都落净了,我很难分辩出这颗树是什么树,只觉得他长得真的不赖呢!原因是它有一根高大的枝杈直伸至高墙外。 小院是四面环墙的,只除了正对我的方位有面略微陈旧的红漆大门,我猜想那门口肯定守了至少两名的彪壮待卫。 “公主!”碧儿跟了出来,看我安安稳稳似是欣赏风景般站在小院里,脸上不自觉闪过一丝疑惑。 不怪她,真的,大冬天把枯井枯树当美景来“欣赏”的人也只有我唐小满能做得到了。 “公主,外头风大,还是进去歇息吧!您病才刚刚见了起色。” 妈的!都窝屋里五六天了,还进去?我疯了。 我尽量装做好脾气的摇头,捡了大树下面坐下去,抬头,啧啧,这树长得真的很壮实呵! 就算十个小满爬上去,这树都禁得住…… 我该庆幸的,虽然现在自己的身躯比二十一世纪的唐小满略微丰腴了些,但动作还算灵活,趁地上的碧儿正在熟睡,我悄悄从床上爬走来,穿上衣物后,披上了白天收到的白裘,然后抱着碧儿入睡前放在桌上的衣物捏手捏脚地出了门。 树,果如我想象中的结实,只是身上穿太厚未免会影响爬上去的速度,看了看院中的那口枯井,我解下白裘,将它与碧儿的衣服揉在一起,然后用着上体育课老师教的投铅球的姿势将衣球完美的抛进枯井中。 唔,可怜的碧儿,即使你醒来发现我不见了,可是一下子找不到衣服的你又怎么追上动作矫健的唐小满?唇边挑起一抺笑容,我继续进行今晚的逃跑计划。 逃跑,并不代表我认输,只是打算离开他的视线,至少,在我玩命之前,要寻找到这个游戏的起点。 嗯……正好免费观光下传说中的皇宫好了,顺带看看我那位“父皇”,兴许一个运气好,他老人家还能认出来,给我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那样的话……呵,游戏可有趣了。 我双手抱住树干,不费力的爬了上去,然后踩着那根直伸到墙外的枝杈,一点点向高墙移去…… 嗯……有点高,不过比起当初的十八楼可差远了!我稳了稳心神,小心翼翼的站到高墙上—— 宾果!成功! 脚心沾上高墙那一刻,我给自己竖了个满意的大姆指,这时,我看到了高墙外的风景,灯火通明的阁、楼、院,随便捡一处都比我现在住的地方辉煌,还有青青的松柏,看上去是带着那么点生机勃勃呢! 一队夜巡的大内待卫握着腰侧的大刀从眼皮子底下经过,连抬头看我一眼都没有。 我好笑,狗屁的戒备森严!同时思考着如何下墙,要知道,上的时候有大树做媒,可下的时候百屁没有!跳下去?嗯……虽然不是很高啦,可谁知道会不会伤到脚骨? 视线放眼望去,我发现皇宫的建筑有点很利于夜行的刺客,那就是——墙,高大的红墙似乎相连,就像正切面的迷宫一样,你可以顺着它们行走于皇宫的上方。 哦,小满,你真的是聪明的不像话了。 笑,脚下又小心地移动了…… 我想,我是被这阵阵扑鼻的暗香吸引来的,借着梅枝,我轻松的落在小跨院里,院里,植满了一株株白梅,点点的白色如雪,却浸着白雪不具的馨香,终于明白古来为什么那么多的诗人喜欢描写梅色,我轻叹,这是我第一次见着梅花,真的,家乡是没有这种植物的,而我,又不具备外出旅游的实力,最多见过图片上的梅花…… 悲哀的想完,我手指折下一只腊梅,嗅着,暗惊世俗的皇宫中也有着高雅之人。 能有独立的跨院的,想必也是位皇室吧?我想,竟有些好奇起这梅院的主人来,慢慢走至小寝室前,我学着电视里,将食指沾了自己涶液,在纸窗上点开一个小洞后,我眯起一只眼向屋里看去。 没人呢……入目的是一张干净的床,几样简单的家具,及……一只冒着热气的水桶! 天!太具诱惑力了,要知道,我好像好久没洗澡了,对有轻微洁癖的我来说,这无疑是一大酷刑,也不知道这梅院的主子什么时候回来…… 算了,别偷鸡不成蚀把米!转身,我苦脸,真的感觉身上有异味了呢! 进去吧!进去吧!心底一个催使人犯罪的声音响起,我深提口气,闭眼深呼息,唔,不管了,死了就死了!要我顶着一身的异味过活,不如死去! 两分钟后,我光溜溜地躺在木桶中,舒服喟叹,然后是快速掬水擦洗身子…… 吱呀的推门声。 我僵住,不敢回头看向门口,心中骂自己贪恋着温暖的水温,这下好了,给人抓个正着,也不知梅院的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半晌,我仍等不到推门人置问声,心中难免疑惑,转身,对上一双愕然眸子。 “嘶!”我尖叫,身下往下浸了几许,我真的、真的没猜想到站在门口的会是个男人,而且是个好看得过份的男人!我以为,喜花的,大部分都是女子才对…… 哗的一声水响,一身素色白衫的美男子终于回过神来,可就在他回神那一刻,门外响起的声音让我瞬间惨白了脸。 “二哥,臣弟来探望你了。” 变态男!我瞪大眼,一时间无所事从。 第八章 逃离无果 几乎是立刻地,一件白衫被抛向木桶,从上到下盖住我。 衫子下的我无声的对白衣帅哥道了谢,而后是闭上眼,发挥“哈尔”家族后裔那项被我新开发出来的异能。 我看到变态男人走进屋,脸上堆着虚伪的笑意,脸虽俊俏,却让人恶心,跟屋里的另一名帅哥相差远了去了。 恶心……唔,我发现自己又想吐了,好不容易被摒弃的感觉在见到这个上了我的男人后又出现了。 该死的!我紧紧捂住口,防止自己发出声响。 变态男人手里拿着一只白玉做的小酒壶,冷目环视了一眼屋内,最后视线落在木桶子上。 我心呯呯跳,不会出师未捷吧? 变态男人扬了扬俊眉,取笑道:“二哥,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啊!” 白衣帅哥淡笑,脱了外衫的他面对变态男人的取笑时表现得相当镇定,“焲,你客套了,你该知道,梅院随时欢迎你。” 原来……这变态男叫龙焲!名字倒是挺好听,可惜呐,心肠太坏了,想起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除了想吐外,我更加恨得咬牙。 “二哥,既然你今天不方便,那我改日再来与你把酒言欢好了,顺带提提……雪柔皇姐回宫的事。” 雪柔?回宫?我不是已经被他骗来了吗?还回的哪门子宫?一失神,手一放松,那冲到喉口的酸意让我发出一声呕声。 这一呕不要紧,要紧的是……我完完全全吸引了龙焲的注意力,我看着他那虚假的脸上闪过一抺阴寒,跨大步子直奔桶而来。 “焲,不可以……” 我的身体整个缩进温水子,掩在身子上方的白衫倏地被扯了开,我听到他的声音,低沉而冷然。 “出来!”龙焲单手伸进水桶内,抓住我的纤肩,一把将光裸的我提了出来。 “焲,她毕竟是个姑娘家……” 我脸上虽有被看光的难堪及羞赧,但这些跟自己的小命比起来,显得太微不足道,看了一眼正派的白衣帅哥,见他视线接触到我裸身后,立马撤了开。 “好个偷儿,竟偷龙焱皇兄这里来了。” 偷儿?“嘶嘶嘶——”我不是啊!该死的变态男,你不能乱给人扣罪名啊! 龙焱因着我的尖昂的嘶叫声略紧了眉头,目光紧紧索住我的脸。 我抖了抖身子,装着可怜,求救一样望着龙焱,也许,这位皇兄会成为我的保命符。 “焲,倒底怎么回事?她……好像有声疾……是个偷儿?有声疾的偷儿?” “呵,二哥,我刚刚跟你闹着玩的。”龙焲变脸跟翻书一样,脸上又恢复那虚假的笑意,那抺面笑心不笑的意,他弯起一根食指,轻轻的点在我鼻头…… 我微颤,感受着他指尖的轻柔,指尖传来的寒意……咬唇,我突然伸手抓扯住了龙焱白色褒衣的袖子,摇头,沉重而缓慢地摇头,我要让他看清我眸底恐惧的神色。 颤,是真怕,身体自然的反应,摇头,是装的,聪慧的灵魂在支配着这副躯壳。 有个词,是形容我跟龙焲的最好四字成语——表里不一! 呵,没想到,我跟这变态男还有同共点哦! “焲,你跟她倒底什么关系?”龙焱的眉头皱得更紧。 我跟他倒底什么关系? 心中苦笑,这也正是我最想弄楚的,到底“我”是谁?龙焲又是谁?他刚刚说迎接雪柔皇姐,怎么?又蹦出来一个龙雪柔?那么,我倒底是谁?真正的身份又是什么?我的头大了,为着脑中一连串的问题。 “二哥,她是我新收的……宠奴。”薄唇轻轻吐出最后两个字 宠奴……好个用词!我重重的咬唇,咬破了唇,尝到了鲜血的味道。 他挑眉,声音里几分难以察觉的嘲弄,“你似乎对暴露自己的身体很有兴趣。” 我垂头,让别人看不到我的眸子,我想,我此刻给人的感觉肯定像是一只无助又可怜的小白兔。 视线灼啊灼,我死死地瞪着他另一只手里的白色男衫,该死的男人,是谁扯走了衫子,又将我从桶子里提出来的? “二哥,我这就把这哑奴带走,不碍你眼了。” 唔,不要!我抬头,眼里拼命挤出泪花,我见过自己的花容,有着几分林黛玉之貌,倘若再加上几滴眼泪,相信,没哪个男人不我见犹怜的,当然,面前的变态男除外! 倏地,我腰间一紧,就被龙焲倒扛到肩上,连道歉都没有,扛了我,龙焲就要离开。 “嘶嘶嘶——”我尖叫,看着先前被他扯走的白衫子被丢到了地上,被落上了他的脚印。 雪白雪的衫子……落上了两个大大的灰色泥印……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自己的心口仿佛被刺痛了下。 “等等!”一只猿臂及时拦在门口。 我抬眼,感激地看着龙焱,是兄弟吗?竟差这么多…… 龙焲挑眉,不解的以眼神寻问,他还在笑着,那种假到骨子里的笑。 “焲,你也知道,二哥向来不近女色,今日,瞧你这宠奴……”龙焱深吸口气,一口气说完,“二哥发现自己有些心动了,难道你就没发现,刚刚二哥就故意拿衫子罩了她的身子?”“二哥的意思……” “我跟你要了她!” 看来,真的压对宝了,我心里笑起来,面上却不敢有丝亳的表情。 龙焲想是没料到龙焱会如此直接,身体微怔了下,薄唇再张合间,撤底击碎了我美梦,“二哥,明早臣弟就命下头人给你选些干净的佳丽来,至于这哑奴……是臣弟用过的了,实在不想不洁的身子沾染了二哥的清宁之地。” 妈的!这是损人吗?都不带个脏字的?我不洁?妈的,该死的男人,谁的杰作? “焲!” “二哥,告辞!”语落,龙焲单手推开横陈在门口的长臂,扛着我大步离去。 夜,很冷,尤其是冬天的夜,冷得让人想破口大骂。 不着寸缕的我、浑身湿答答的我,一出门,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冻僵,我握拳,想用拳头狠命地锤这男人,却发现手指也僵了,手指半张着,无法合上,也无法张开…… 妈的,我迟早被冻死! 出了小梅林,被龙焲扛着出了大门,那片雪白的梅色逐渐远离我的视线,有的,只是随风飘来的梅香…… 龙焲,咱们之间的仇又添一笔!只要我唐小满不死,绝心跟你斗地底! 第九章 惩罚的欢爱 冰棍,不过如此吧! 回破院的路上,我听到待卫的请安声,想必人人都在为六皇上肩上的裸体女冰棍人好奇不已吧? 记得,有一年冬天我洗的衣服没拧太干就挂在了阳台上,结果结了冰,我当时拭探性地碰了碰它,没想到一碰,它竟……断了。 呵,不知道冻僵的人,会不会跟冻僵的衣服一样。 我想苦笑,却发现无法再扯动脸上的肌肉,我甚至连颤抖都不做不到,鼻尖有冰结住了,呼出的热气与冰撞在一起,形成一种奇怪的景象。 头,又开始重了…… 唐小满,不能晕!这一晕,不知道能不能再醒来了! “六皇子!”是待卫的惊恐的颤声。 我猜,已经到了破院的门口了,守门的待卫肯定吓得屁滚尿流的跪趴在地上。 “备开水。” 开、开、开水?这该死的男人又想怎么整我了?拼了命的保持清醒的我,想眨眼,发现眼皮也不能动了,只能干瞪着地面,青色的地面在我眼前晃啊晃的,越晃,我的头越晕…… 嗞!是寒冰遇到热水时发出的声响! 僵躯倏地解冻,冰冷去了,取而代之是一片滚烫,我感受到桶子里温度,这水温绝对有八十度以上!晕沉的头脑猛然清醒,我跳脚,挣扎想出水桶,像一只被刨了腹的鱼被丢下油锅一样乱摆尾。 “你不是很喜欢泡澡吗?”阴冷的声音,龙焲伸手压住了我要爬出桶子的身子。 “嘶嘶嘶——”日你奶奶,变态狂,知不知道真的很烫呐!真的真的很想张大嘴一点点咬掉这男人的肉,喝他的血,拆他的骨! 妈的,有种你也进来尝一下开水的味道啊!正常的肉被丢下热水里,会先变白,然后变硬,再然后变熟…… 我不想变成煮鸭啊!“嘶嘶嘶——”我再叫,拼了命地往桶子外爬。 龙焲收手,站在边上看着我狼狈地爬出桶子,那双漆黑的眸子除了冷,还染着一股戾气,当我在他面前站定时,我看到他的薄唇动了动,轻轻的哼气声吐出。 我咳,鼻头发酸,挥手,手背用力抺了抺鼻子,这时,我看到跪在龙焲身后的碧儿,她正垂着头,担忧的眸子时不时抬起来看我两眼。 哼!倒底选择的还是男主子,对我真忠心的话,随手抄起一只花瓶就砸死这狗娘养的变态! 我瞪着龙焲,龙焲冷眸回瞪着我,他傲人的身高有种压人的气势,我仰高头,小下巴抬得高高的,胸部也跟着提起,呃……怎么有点狼牙山五壮士的感觉? 室内,一下子静得可怕,我看到龙焲的黑眸越发漆黑,冰冷里似乎挑起一朵小小的火焰,不自觉得舔了舔唇,强撑起来的气势在他黑眸的注意下慢慢软化。 我又开始冷得打抖了,身体因为冷而变得紧绷,乳尖因冷而变硬、发疼,龙焲的唇边突然挑起一抺阴郁的笑,视线顺着我的脸向下移…… 碧儿识相地退了出去。 他妈的!我咬牙,下意识躲避他的黑眸,但没想我视线刚一跳开,整个身体就腾空而起,而始作甬者正是那该死的变太男,扛了我就向床榻走去。 “嘶嘶嘶——”我又叫,双腿在半空中踢腾着,拒绝再跟他发生第二次关系,至少,事实没弄清楚前,我不想再干呕不止。 龙焲却不理会我的挣扎,呯一声将我扔向坚硬的木板床,然后面无表情地开始解自己的腰带。 我躲,又向床角爬去,这时候,又听到他那狂妄的声音。 “上一次,你不清醒,这一次,我会让你亲眼看着我贯穿你的身体!” 贯穿?这男人居然用贯穿! 是对自己太有自信?还是存心作贱人?要知道一个男人那方面……嗯,再猛,也不敢用这两个字啊!我笑,学着他的模样挂上几丝嘲弄,脸上的表情与发抖的身子形成鲜明的对比,这情景要是发生在二十一世纪的医院里,一定会被医生冠上一个让人心惊胆寒的医学界学名——精神分裂症! 可是,这也不能怪我啊,谁让我穿进的这个身子对这男人有太多残余的恐惧及道德上的束缚?虽然我明知龙雪柔跟龙焲的姐弟关系有假,但却没法子扭转这身子的自然反应。 拉回思绪,床前的男人已经扯掉了最后一件衫子,男性健壮的身躯整个呈现在我眼前,小麦色的肌肤、宽的肩、有力的双臂、结实的肌理、平坦的小腹……嗯,男性的……特大号昂扬,修长有型的双腿…… 我发现自己的唇有点干,一股莫生的燥热感从小腹升起,舔了舔唇,我又看到这该死的变态男的嘲弄了。 “亲爱的皇姐,这样欣赏自己皇弟的身躯,就一点羞耻感都没吗?”俊眉一挑,那唇角的邪笑实在想让人一把扑上去扯烂。 我的胃又开始在搅了,很想反唇相叽,可惜,声音早就被这男人给毁了。 龙焲翻身上床,长臂一伸,又是扣住我的脚腕,用力一扯,我就被他扯到身下。 我早料到他又会使这招,所以并没有嘶叫出来,只是瞪着他,眼里亳不避讳的恨意,身躯因着两人的靠近,越来越紧繃。 龙焲有趣挑眉,俊脸压下来在我耳边轻轻地吐息着,“听说,你上回吐了你久。” 听说?听谁说?该死的死小婢!亏我初来时还以为她是什么好鸟了,要不是上回求她带龙老皇帝过来露了马脚,可能现下我还拿当她当个好丫头了! “相信我,你会爱上这种感觉的。” 薄唇吐完这几个字,紧随而来的是细碎的吻落在我的额头,一点点、一点点地下移至我鼻头,然后——含住!轻轻地咬,又痒又麻,他的手也没闲着,有力的手指变得柔软起来,从我的脚踝顺着我丝制般的肌肤慢慢向上移着…… 身体,还在排斥他的靠近,浑身的汗毛都因恐惧而直立起来,意识,在警告自己:唐小满,要坚定! 他的唇,又下滑,轻点了两下我的唇后,开始一点点嘶咬起来,直到见我因疼痛皱了下眉,他才开始温柔的舔吻…… 温柔?搞笑死了,这该死的变态男不搞虐待我就该偷笑了,会温柔么?一定是……错觉! 他的手,还在上滑,小腿滑过,是大腿,大腿滑过,是…… 倏地,我喉间溢出一声沙哑的呻吟,这男人……唔,居然……该死!又摸我那里!没错,男也好,女也好,最脆弱易陷的就是私处,而他很清楚这点,也在清楚地利用这点让我沦陷! 哦!该死!唐小满,不许叫!可……他的手指真的像有魔力,不止绕着我的私处打圈圈,还时不时地捏两下女性最敏感的小核…… “我有些后悔……”他的唇终于离开我的唇,又开始下移,边移,沙哑的、魅惑的、磁性的男声喃着,“不该毒哑你……”肩过,是胸,“我想……听听你的叫声。”张口,含住我的乳尖,与此同时,一根长指没入我的私处…… “嘶——”我一个没有防备,喘息出声…… 夜,正在开始,骄傲如我,竟这般轻易掉进变态男人编织的欲望陷阱里…… 第十章 另类虐心 榨干了,我唐小满再次被榨干了,终于明白他为何敢狂语“贯穿”两字,他不是人,至少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偷吃了什么药,这么的……能干! 还是偷去过我们二十一世纪,看过最经典的a片?不然,就是古代开始人们已经懂得这么的动作,只是遗传下来的春宫图比较含蓄…… “呕——”被榨干后的唐小满,可怜的我即使身体再无力,也无法阻止到口的酸意,趴在床沿大吐特吐,白白稠稠的秽物被我亳不客气地吐在该死的变态男的纯黑色鞋履上。 “嗯,看来我还是做得不够,你居然还有力气吐。” “呕——”我继续吐着,秽物吐完是干呕,干呕完,是有力无力的翻回身子,雪白的娇躯整个暴露在空气里,而该死的变态男呢?好整以暇地搭着棉被靠在墙面上,似笑非笑的瞅着我。 倒优闲啊!我磨牙,看着他原本给一条锦带束起的发丝有些凌乱,一双本就漆黑的目因着刚刚的激情染上几分亮眼,如夜里的星子,不得不承认他除了一张俊脸很优外,项颈也十分的迷人,尤其是男人代表性的喉结,轻轻地一滑动,更添几分诱惑性感…… “怎么?皇姐,还想要?”倏地,龙焲欺身,轻着声音问我。 我本想伸手抺去嘴角的残余物,然后集口黏痰吐到这张可恶的俊脸上,但转而一想,那个动作实在太直接了,搞不好,我又要被变态男欺凌,干脆—— 眉一扬,我强压下身体对他的排斥,猛地抬臂环住变态男的颈子,在他来不及反应下,带着满口的酸臭轻轻地……吻上他的唇! 唔唔,虽不比啐他来得痛快,但让他尝尝我的嘴里难闻的气息也过隐啊!伸舌,我慢慢描画着他的唇形,状似享受,实则是把他的双唇当免费的纸巾,拿它们来擦干净我嘴里的味道!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变态男非但没有推开我,反是一双手扣住我的纤腰,一反身,把我压在了身下,然后是一个结结实实的热吻,厚舌无耻地与我的交缠起来。 不是人!不单单不是男人! 我瞪大眼,急忙伸手阻止龙焲伸向自己胸部的手,该死!我没有力气跟他再战啊! “嗯?你认为我会这么轻易饶恕你的无礼?”唇抽离,龙焲敛目,浓密的睫毛掩下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 厌恶?我确定我看见的是厌恶没错,可恶,差点就给他骗了,我还以为他是非人类,百毒不侵呢!原来啊……他只是在掩藏自己真正的情绪,不让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还记得那天我在他脸上咳了血水,他眼中明明有怒火的! “皇姐,还记得我跟你的身份吗?”声音越轻,微弯的食指又要滑过我的鼻尖。 血色猛然从我的脸上抽离,想逃时,已经来不及,我的双腕突然被扣死,发出嘶哑的尖叫,我妄图挣扎,可迎来的是全身发僵,不能动弹,该死的变态男居然点了我穴道! 最终,龙焲的食指还是打弯滑过了我的鼻尖…… “碧儿,命人备马车。” 门外,传来碧儿恭敬的声音,“是。” 现在,如果换算成二十一世纪的时间的话该是夜里十二点多,他命碧儿备马车?去哪?去干嘛? 夜色低迷,黑透的夜空下是明亮的宫火,精致的楼阁,气派的宫宇,哒哒的马蹄声回响在寂夜里,然后,是一辆金锦的豪华马车在亮着宫火的黑暗中隐现,马蹄有力却不紧不慢地踏在青石板路上…… 撩起的金丝车幔被放下,紧接着,我的头被人强硬地扳回,对上的是龙焲的虚假的笑意,我的身上被随意的裹了件床单,唔,我该谢谢他这次并没有让我裸体出门,我的身体还是僵直着不能动弹,任由他摆弄布偶一样推向窗前,又任由他摆弄布偶一样扳回身子。 “皇姐,怎么样?宫里的夜景还不错吧?” 我冷哼,不知道这混蛋葫芦里卖得什么药,碧儿正在前头赶着马车,车身里现下只有我跟这变态两个人,他亳不避讳地在我面前使唤碧儿,是发现我觉得碧儿有问题了吗?所以,直接承认碧儿是他的人? 好狠……这下,跟那丫头连面上的主仆可能都难做了,我……呵,真的孤立无援了呢! “皇姐,你还记得咱们家共兄弟几个吗?” 碧儿一定是将我失忆的事也告诉他了,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谈起“家庭成员”的事,我微怔,直觉告诉我这话题可能解答我心中的疑惑——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哪里? “父皇共有六子三女,大皇子龙寅胎死在正皇后腹中;二皇子龙焱,被封晋王,你也见着了,就是住在梅院的那个;三皇子龙泽,轩王,自幼因身子骨奇差而被送往远山神医处调理身子,至今还未回来;至于四皇子龙炫舜王,目前人正外游历民间……” 我记得……碧儿叫变态男“六皇子”的,为何众家兄弟中,唯他没有封王?难道他也跟我一样,是个不受宠的龙子? “而它的两位公主呢?都远嫁他国了。你说……”扬眉,期待我的反应,“这些人里,还有谁是我没讲到的?” 你自己这个大变态跟五皇子!我瞪眼,恨不能瞪穿他面上虚假的笑,明明笑得很假不是吗?明明笑容下掩着阴狠之气不是吗? “五皇子龙智,康王,比你只大上几天,自幼生得俊俏不凡,深得父皇宠爱,其母锦妃更是宫中最受宠的一个妃子……”食指又弯,滑着我的鼻尖,“五哥是个风流种子呢,那方面……真的不错。” 如一道闷雷硬生生打进大脑,我终于听明白了他口中的意思,他!要把我送往五皇子那里!看出了我最脆弱易攻的一角,所以,让我身上再印上其它兄弟的印子!而他呢?会优雅地捡个角落,看着我深陷在乱伦的痛苦里! 这男人……好可怕!我总算体会到了龙雪柔身体里的恐惧来源于何处,这变态根本就是魔鬼!一个没有人性、血液、心跳的魔鬼! “哦,亲爱的皇姐,你在害怕了吗?”有趣的挑眉,龙焲凑近了欣赏我的恐惧。 我呼气,胸部重重地喘着,也许……我从一开始就猜错了,龙雪柔不是假的!龙焲也不是假的!他强闯进姐姐的身体,只是为了这场在他看来很有趣,实则很无耻的游戏里!他没有道德,他没有廉耻,因为,他根本就是个变态!彻头彻尾的大变态! 世界上……怎么可以有这种人! 第十一章 赠红颜 他要将我送给五皇子吗?真的要送吗?我盯着龙焲,他的脸上除了有趣,就是那虚假的笑,我心凉了,彻底地心凉了…… 马蹄声还在响,不知响了多久,车子停了下来,碧儿的声音因长久暴露在冷空气里,有点瑟抖,“六皇子……到了。” 龙焲淡淡地嗯了一声,打横抱起我,车帘被撩起的那一刻,我的披散的黑发被风打开,飞散在空中,我身上的床单也被吹开,露出细白的脚丫…… 我想,我被冻习惯了,即使身上只掩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也没有感觉太冷,也或许……是心冷赛过了身冷…… 我闭眼,轻声提醒自己,唐小满,别慌,总会有出路的,没路,也能找到桥,桥找不到,总能找到一根独木吧? 我该庆幸的,到现在,我还没办法把自己的灵魂跟龙雪柔的身躯切合,所以,就算连独木也没有了,五皇子真的上了我,我想,我也只是跟先前变态的王巴蛋上我时一样,最多只是吐上两天就完事吧? 然后,我会照样的活,活得好好的,活在该死的变态男眼皮底下,用行动告诉他,什么叫“坚强”!我要让他知道“挫败”这两个字怎么写!我要他清清楚楚认识到自己的无能,连一个灵魂只有十八岁的唐小满都打不倒! 龙焲,别给我反扑的机会,要不然,你一定会为你今日所做的,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亲爱的皇姐,你不睁眼看看吗?五哥家的宫殿很威风呢!”变态男在我耳边轻喃。 对一个男人来说,失去什么才是最惨痛的?权力?金钱?女人?不,这些都不能成为打倒他的武器,他似乎什么都不注重,我找不到能切进他心灵的那把刀,该如何?如何讨回他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 “皇姐,我们要进去咯。” 也许……我该上他爱上我,没错!爱上我!爱上了,他的心就会变得柔软,然后,痛心疾首的后悔今天所做的一切! “老奴参见六皇……”管家模样的老男人正要行礼,见我突然睁眼,吓了一跳,他领上的扣还没有系好,显然是半夜被人挖起来有些匆忙。 我的唇轻轻的抖了抖,眼里流露出一股柔弱,哀伤地望着龙焲。 宫火下,那双黑眸子深不见底,接触到我盈水般的眼神时,薄唇轻蔑地挑出一抺微笑,“你还是把这点可笑的演技留给二皇子吧!” 我心底窜起一把怒火,几乎就要露过眸子暴发出来了,但,我告诉自己:唐小满,忍耐!他可以丢给你一副虚假的表皮,你也可以不是吗?把你超人的忍耐力跟表演力给我发挥出来!我看着他,静静地看着,看到心里又开始反胃,也要装做很难过的样子,哀伤里要揉进一抺怨,好像多情的女子深怨着冷面的薄情郎! “呵呵,焲,你怎么突然来也不打声招呼?”拨高的嗓门一起,紧接着,一名披着黑色风袍的英俊男子迎向大门来,见到龙焲怀里还抱着人时,表情微微一顿。 灼热的视线顺着我露在外的脚丫慢慢向上攀爬,目光所及之处,我的汗毛都会一根根竖起,而视线的主人,正是刚刚从里走出的男人,那个叫龙智,据说是我五哥的男人正大刺刺地打量着我,目光从下到上,又从上到下,最后定格在我的纤腰上。 看来,这个龙智不是什么好种啊! 我很清楚自己身上披的是副精美的皮囊,能够轻易地掠夺男人视线的焦点,也许,再用个华丽一点的词就是“红颜祸水”,只是,不知道这祸水能不能祸到该死的变态男心里去就对了。 空气中陡然飘起了诡异的因子,我继续用着我柔情似水的眼神看着龙焲,龙焲继续保持脸上那股嘲弄,突然,龙智喉结滑动了下,接着,是口水落肚的声音。 龙焲倏地暴出一股低沉的笑声,转头看向龙智,问道:“满意吗?五哥?” 龙焲,我操你妈!最恶俗的咒骂声来自于唐小满的心里,我骂,祸及无辜地带上了龙焲的老娘,虽早知以着一副柔弱相勾起变态男怜惜心的几率是零,但亲耳听到他开口询问龙智是否满意时,我除了小小的失落,竟有点难过。 我们,才欢爱过不是吗?就算是没感情,男人心里的占有欲呢?也没有吗?这么巴不得把我推给别的男人?就像急着推销滞销的猪肉一样? 我咬牙,瞪眼,对上龙焲的双眼,他的眼神像在嘲笑:怎么?终于露出本性了吗? “你是说……”龙智似乎有些难以至信,两道英挺的眉扬得老高,“你是说你大半夜跑来就是为了给我送人?还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极品?” 看来,看人真的不是能看外表的,长得帅又怎么样?骨子里还是一副纨绔子弟模样?还有这该死的变态,不也长得帅,心却黑得跟墨一样! “是啊,臣弟刚刚才享用完,觉得不错,就送来与五哥一起分享了。”又是那张虚假的脸了,虚假得让人恨不得撕烂的俊脸。 享用?去你妈个巴巴的,你把我唐小满当妓吗? “哈哈,还是六弟最知我心,也与我关系最好啊!”说着,龙智出双臂欲将我从龙焲手中接过。 我以为,至少这该死的变态男会犹豫一下下的,毕竟我也是个美人不是吗?他送人前至少也该表现得不舍一点点不是吗?然而,没有,一点都没有,我除了在他嘴角寻得一丝冷笑,其它的,什么都没有。 我,就这样被双手递到了龙智伸出的臂弯中…… “五哥,你慢慢享用,臣弟先告辞了。” 冷风拍!我飞扬的发丝打在他脸上,栖身于另一个男人怀中的时候,我听到他告别的话语,之后,是他无情离去的却步声…… 唐小满,搞什么飞机?游戏才刚刚开始呐!给我收起你乱七八糟的情绪。 “恭喜爷,贺喜爷,又得着一位美人。”老管家媚邹地低语。 龙智开怀地大笑,抱着我步向他的寝宫…… 第十二章 活春宫 我不得不乍舌,从进入皇宫,这是我第一次正式进入这么堂皇的宫室,青纱粉帐、雕龙玉柱、大理石面、袅袅香炉,一室的暖意,空气里漂浮着几许淫靡的气息,一张的豪华软床……呃!一个美人儿。 美人儿肌如凝脂,媚眼如丝,酥胸半露,一条锦被仅仅掩住了女性最重要的部位,整个人神态娇媚的斜倚在软床上,见龙智抱着我踏进宫室,细长的美眸微眯起,细细地打量起我来,突然,红唇一勾,轻笑出声,“爷,六爷给您送宝来的?” “咳咳,桃娘……” “爷不用说,桃娘明白,桃娘会识趣的回自己房里冲个冷水澡的。”说完,美人儿光身滑下床,当着我的面捡起地上凌乱的衣衫穿起来。 很显然,我的到来,打扰了一场火热的床戏,如果可能,我真的很想开口跟五皇子说我那方面绝对不及刚刚躺他床上美人儿的千分之一,顺带建意他干脆把我丢进个柴房啊什么的,好让他二人继续进行未完的激情。 可是,我开不了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桃娘穿好衣衫,然后扭着蛇一样的腰肢走向我们,细长的葱指轻轻滑过龙智的下颚,吐气如兰的轻吟,“爷,玩得尽兴点哦。”投给我一抺友好的笑意后,转身出了寝宫。 不应该这样的,不是吗?这桃娘……令我太意外了,非但没有妒忌的目光,也没有眼神的警告,反之,她的笑容不像作假,一点也没有被抢了男人的反应……不知道预感对不对,我与这桃娘日后定会成为好朋友。 “小东西,在想什么?”龙智突然无预警地在我额头上吻了一记。 我倒喘吸口气,心口猛地升起一股反感,如同变态男接近时一般,不,或许更排斥些,想挣扎,才忆起自己被点了穴道。 呵,唐小满,这回可光荣了,不能叫,不能动,纯粹案板上待切的猪肉。 自嘲地想完,龙智已经将我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吻盖下来的同时,我胃中升腾起一股酸意。 妈的,想吐都吐不了! 现下,我浑身唯一能动的只有眼睛,也只能利用这双眼睛来救自己,睁着,硬是眨出了几许湿意,可怜兮兮地看着要扑向自己的男人。 龙智正要抽走我身上的床单,目光却与我的剪眸打个正着,身躯轻轻一震,眼里流露出一股不舍,“哦,宝贝,怎么了?本王不够温柔吗?” 晶盈的泪珠滚落我的两颊,滴落在软软的大枕上,我看着龙智眸光里更是怜惜不已。 要是有镜子就好了,让咱自己也瞧瞧柔情似水,我见犹怜是个何等模样,感谢龙雪柔娇柔的外表,才能让我发挥这么精湛的演技,嗯,也许我该考虑一下,万一哪天不小心又穿回二十一世纪了,我该报个电影学院试试看。 我的泪不止,龙智顿时变有点无措,伸手,帮我擦着眼泪,突然,他眉头一紧,问道:“你被点了穴?” 哦,谢天谢地,你终于发现了。 龙智伸手解了我的穴道,已经能活动的我感觉自己的身躯有点麻硬,重咳两声后,我像只受惊的小鹿般裹着床单逃离龙智于最远的角落。 龙智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会有这种反应,怔愣过后,一张俊脸上挂起不耐,“过来!”他招手,“本王没兴趣跟你玩欲拒还迎的游戏。” 啪啪啪!我的泪掉得更凶,不住地摇头,嘴里发出“嘶嘶”的叫声。 龙智又愣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你的嗓子……” 我哑了啦!想到这里,会想到了变态男对自己的虐待,想到虐待,我会更想哭,哦哦哦,唐小满,哭吧,使劲地哭,把你喝进的水全部挤出来,男人(变态男除外,他根本不算人)都是拒绝不了女人的眼泪的,不是吗? 龙智变得烦躁起来,突然大喝一声,“别哭了。”好像又觉得声音大吓到了我,转小声低哄着,“哦,宝贝,你别哭了好不好?哭得本王心都碎了。” 我紧紧咬住下唇,仿佛强忍委屈,强忍心痛。 呵呵呵的娇笑声响于门外,紧接着,先前出门的桃娘又风情万种的走了进来,款款轻步移至床边,一弯身,人已经躺在了龙智身侧。 桃娘伸出五指,脸上荡着春意的笑,指尖缓缓地没进龙智的袍子,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龙智先是喘气闷哼了声,后是一个反身将桃娘压在身下,他的眸光一下子变得炙热起来,大掌快速地拉开了桃娘的衣锦。 顿时,桃娘雪白的双峰露了出来,唇边上扬,面虽对着龙智,可话却感觉像是对我说的,“爷不喜欢青涩的丫头。” “哦,本王的宝贝桃娘,你最知晓本王的心了。”语罢,龙智张口含住桃娘的小樱唇,边吻着,边喘息着说:“本王把她交与你调教如何?” 桃娘回吻着龙智,媚眼悄悄飘了飘我的方向。 见龙智正专心在桃娘身上,我收起满面的泪意,对着桃娘露齿一笑,桃娘没有露出任何吃惊的神色,眸光回转,伸手抱住了龙智的颈子,“哦,王,你的吻技越来越棒了……”低吟着,不安地扭动了下身躯。 唔,这就叫曲意承欢吗?我变换了下坐姿,正想舒舒服服地坐在床角免费看一场“活古人的活春宫”秀,后来想想,或许我该把大床腾给他们翻滚,所以,很自动自发地下了床,见室内有张红木圆桌,桌前有凳有茶壶……呀,还有甜点,眸子一亮,我亳不客气地捡了桌前一个位置……嗯,当然是一个视野极佳,目光能遍及整张大床的位置,然后,我给自己倒了杯小茶,顺带抓几块小甜点来吃…… 嗯嗯嗯,不错,画质跟清晰度比二十一世纪的a片棒多了。 第十三章 小测桃娘心 梦,我很清楚地知道这是梦。 厚厚的白雾散了去,是一副仍然看不清的图,图里,是一个背对着我的女子,她跪在一处悬崖边,身穿着一件染血的白纱衣,血如凋花残蝶,趁着微冷的大风飞在空中,破碎地飞着…… 她的长发散乱,也飞着,与飘起的衣一起,当我再靠近时,我看清了她被绳索束缚的双手…… 一股莫名的悲伤、哀恸袭上心头,我没有再靠近她,却能感受她心底的疼痛。 她是谁?而我,为何又会做这种奇怪的梦? 轻轻的狼咛声传来,将我的视线拉离,我……看到崖对岸的他,那一身素色黑袍的男子,他的身影还算清楚,只是脸……像被打过马赛克一般,他矗立在风中,脚边依着的一只温驯的狼,静静地看着崖对岸的女子…… 当时,是他在雪里救了我吧?他……又是谁? 是谁?是谁?是谁?我突然变得迫切起来,我要知道他是谁,跟那个变态男一伙的?所以救了我,又把我送回了马车上?我要问他,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更要问他,为什么……出现在我的梦中…… 当我发觉时,我已经站在了崖边,站在了女子身前,挡住了她的视线,我遥遥地望着对面的男子,心,倏地跳动的厉害,下意示的回头,望见的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是……龙雪柔?或是唐小满?是……预言?或是脑中被遗忘的残片般的记忆? 我瞪着面前苍白的,唇角挂着一丝血痕的脸,“她”……突然对着我笑了,笑得绝美,笑得凄凉……不,“她”不是在对着我笑,她是在对着他笑…… 回过头去再看那黑袍男子,崖另一端的他,正伸出一条臂,似在招手,似在呼唤…… “喂,醒醒,你睡很久了。”是个轻柔的语调。 我睁眼,见桃娘正坐在床边好整以暇地看着我,阳光刺得我的眼皮有些生痛,眯眼,抬起一只臂挡住不断荼毒的光芒,该死!明明是冬天的不是吗?怎么今天的太阳这么好? 环眸,自己躺的早就不是先前进的那间豪华大室,而是一处看上去像女性香闺暖格的地方,房间不大,倒处处布置的精致温馨。 “姑娘昨晚上倒是尽性了,又是吃喝、又是欣赏、最后又来个干脆地睡倒在桌案上。”桃娘声音里并未多一丝的嘲讽,仅是扬着一双有趣的眸子瞅着我,白天的她,看着少了一分媚气,多了一分亲近。 我又想开口,突然忆起自己除了能嘶嘶地叫唤,已是发不出声响。 “放心,王爷只当你一夜疲累,所以才会不知觉睡着,至于你嘴角的糕饼残屑非但没有让他厌恶你的不雅,反倒心疼起你可能一夜未食……”说着,举起一条粉白的帕子掩嘴笑起来,“呵呵,姑娘,你可真是鸿福,我跟了王爷六年了,可没见他对哪家女子这般上心过呢!” 我扬起嘴角,伸手抓住桃娘的一只臂,这时,突然发现身上穿了衣,是一件白色的纺纱衣,双眸一紧,说衣像极了梦中“她”的那件……松气,好在这衣跟梦里的只是相像,相像而已。 “唔,姑娘,你抓痛我了。”桃娘轻呼,一只纤手扫过我的手。 我惊觉失态,刚刚只是想借动作跟桃娘套些近呼,没想到却抓痛了她,缩手,我看到她眸中一闪而逝的精光。 “姑娘叫什么?”桃娘问,雪白的掌心摊到我眼前。 我右手的食指点在她掌心上,犹豫了半天,竟不知该写下哪个名字,龙雪柔or唐小满?或是……再编一个名字?轻轻地吐气,对上桃娘期待的双眸,我,摇头。 桃娘却反抓起我的掌心,一字一画地写下“晓满”二字…… 她写“晓满”?是“晓满”没错!我看着桃娘,瞪圆眼看着她,她……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虽然不同字,可是是“小满”!她是谁?跟我莫名的穿越有关?或是深藏不露的预知能人? 我激动起来,死死地抓住桃娘的玉手,却突然在桃娘眼中捕捉到一抺拭探的意味。 拭探……她只是拭探……那么,是谁告诉她我的名字?我在二十一世纪的名字! 难道她并非失忆? 我心底倏然一惊,自己……刚刚好像有听到桃娘的心语!惊过片刻,是喜,为自己掌握了另一项有用的能力而喜,哑了的我,却有幸靠着“哈尔”家的异能来帮助生存。 敏锐的察觉力、预知危险的能力、透视眼、读心语!或许……还能开发更多更多,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唐小满! 她知道我失忆?为什么?现下知道“龙雪柔”失忆的就两个人,一个她的亲亲小婢碧儿,另一个就是变态男,这桃娘……难道是变态男的眼线?可是,就算她跟变态男暗中有一脚,那他……又怎么知道我叫“晓满”? 桃娘注视了我片刻,望以在我脸上寻找些什么,最后,她轻叹,低语道:“姑娘既然写不出自己的名字,那日后就叫‘晓满’吧!希望姑娘喜欢桃娘给取的名字。” 我点点头,想感受更多桃娘的内心,然而……没了!我什么都听不到!一点都听不到了!刚刚还高兴于自己的新异能,现下变得突然傻眼! “姑娘好好歇着吧!王爷已经把你教与我调教,我也不能怠了职,你就好生休息一日,明日再跟我学习些……男女之道吧!”最后几个字,桃娘说得暧昧,媚眼一勾,伸手拉开我的手,然后,起身打算离去。 唐小满,加油!没看过“天龙八部”吗?不知道段誉使一阳指还时灵时无的吗?深吸气,我又一次厚颜无耻地抓住桃娘的手,紧紧地抓住!刚刚,不就是这动作吗?就是这动作,才让我听见桃娘的心语! “姑娘?莫非是不喜欢我给你起的名?”桃娘扬眉,意思是:刚刚你不是点头了? 我感觉,凝聚了全部心神去感觉……最后,我笑,将失望掩进心底,翻开手掌,桃娘的手已经被我攥红,对桃娘投去个歉意的微笑,我心中讶异于桃娘这次并没有呼痛,呃……也许是被我弄痛三次,习惯了。 “姑娘?” 我伸手,在桃娘掌心下端端正正地写下“唐小满”三字…… 桃娘微顿,掌心慢慢地合拢上,点头,离去…… 第十四章 桥上争风 桃娘离去后,我并没有再睡下去,拒绝再去思考穿越后遇到的一系列荒诞,我捡起床边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衫穿上,这才知道身上穿的白纱衣原来是古时的睡衣,呃……要早知道自己会穿越,来之前我应该先读些历史课本的。 趁着阳光还算不错,我打算小小的游下康王府,毕竟现在这里是自己要生存的地方,而康王也是咱日后的饭票。 当然,我并不认为来了这里就可以摆脱龙焲,在他眼里,我是他目前最感兴趣的玩偶,他怎么轻易放过我? 出了房门,正碰上一个端餐的年轻丫头,见到我时,赶紧下跪,轻声询问着,“小满姑娘安好,桃夫人正差奴婢给您送些早膳过来,好让您用过再休息。” 桃娘倒是细心。我点点头,伸手扶起小丫头,同时暗叹连王府一个丫头也生得如此娇俏,我的动作看上去是那么的端庄典雅,只有自己心里知道自己这么做,只是为日后装个娇柔的女人做铺垫。 我发现,装可怜的女人,尤其是装可怜又美丽的女人,在任何一个朝代都是很吃香的,嗯,自然,任何一个朝代里很少能找出变态男这样的异类。 小丫头感受到我的友好,腼腆地笑了笑。 我嗯嗯啊啊了几下,伸手指了指暖阁外。 小丫头倒也不吃惊,想是已经经桃娘口知我是个哑巴,见我向她示意,善解人意地问道:“姑娘是要出暖阁散心吗?” 我笑,为丫头的聪慧。 小丫头点点头,咚咚咚小跑到内室,将餐点放下后,又忙折了回来,站定在我眼前,小嘴扬出一抺大大的笑花,“姑娘,你随我来吧!秋宁带你去花园透透气,听说今儿暖阳,湖里冰底的金鱼都露头了呢!” 我轻轻地点头,跟着秋宁出了暖阁。 路上,我听到仆人间的交谈,听见他们暗叹不施脂粉、甚至连头发都不扎的我是多么的美,友善的看向扫地的两个男仆,却见二人慌忙将视线别开去。 “姑娘,是这样的,府里除爷以外的男子,是没有人敢正视诸位夫人的……”忽然觉得现在开口称“夫人”有些早,秋宁忙禁口,垂下头去。 我没有一点责怪秋宁的意思,学着弱美人一般轻叹一声后,开始闲步在花园中。偶尔,还会有奴才经过,会好奇地看我一眼,我却不再予以理会。 冬日的阳光,有些懒散照在花园中,照着已枯去的花草,落完了叶的柳暗然地垂着,长长的柳条直垂进花园中心的小湖里,小湖里自然是有冰的,冰上架着一座青石的拱桥。 我心中觉得这冬景确实不怎么样,如果是在春天的话,至少会有微风习习,弱柳翩翩的画面的,听秋宁说湖底有金鱼的,所以,我踏上了小桥,认真的观察起冰下的鱼是怎样生活的。 秋宁不再开口,安静地立于一旁。 冰下,果然是有鱼的,鲜红的巴掌大小的鱼,摆着尾,成群地聚在阳光最暖处。 此情此景,正是酝酿愁美人好时候吧? “哼,这就是王爷新收的宠吗?”突然,小桥一头暴出一声冷讥。 “妹妹——”娇声拉长语调,另一道女声也掺了进来,“说话注意点呢!听说王爷临早朝前还提醒桃娘好生照顾着呢!” 我回首,一粉一蓝地两道身影正从桥的另一端步上小桥,长相自是不必说,也属美人一级,但跟桃娘比,却差那么一点点,嗯,跟我比自是差那么一点点多一点,不是自夸,是事实,这龙雪柔的长相真的不是盖的,只是我嘴拙,不知道要怎样形容自己。 见我回头,蓝衣美女的两眼立刻瞪出两道火焰,埋不住的妒忌之光像两条小x光一样扫过我,粉衣美女倒是面是平静,我猜她就是后来唤“妹妹”的那个女子,小说里,不得宠的女人不都是这样吗?一个唱白的,一个唱红的。 “奴婢拜见媛夫人、雪夫人。”秋宁忙跪身行礼。 我却站着,静静地等两人靠近,猜测着自己会不会挨上一巴掌—— “啪!”响亮的声音,拍上我脸的那只手果然是蓝衣美人的,而粉衣女子只是站在一旁,待蓝衣女子缩回手后,才忙着劝阻,“妹妹,怎得下手了?” 一声倒吸气发自于秋宁的口中,垂头,她能做的也仅是敢怒不敢言,毕竟现下我还不算康王的女人,而我面前的两位是确被唤做“夫人”的。 “大胆!”蓝衣女子叫嚷着,将拉她衣袖的粉衣女子扫落一旁,“你算什么东西?骚蹄子,王爷还没宠幸你前,你就的给我乖乖行礼!” 我分明看到粉衣女子被扫落时露出了看好戏的神色,虽只是在她脸上停留了那么几秒钟,但已经足够让我清楚她的心机,我捂着脸跪下身子,瞬间变得如只受惊的小鹿般,我抽咽着,看着蓝衣美女因快意而扬起一抺微笑。 翻开唐小满的字典,第一页写的大字是“坚强”,第二页写的大字就是“能屈能伸”,我只当给二位提前送行了,祝二位早死早投胎! “哼,我当是什么货色,只是面皮好看点,骨子里可是一点性格都没,王爷怎么会突然看上这种女子?定是一时的色迷心窍!”说着,蓝衣女子又要扬手。 我闭眼,心中喃道,打吧!打吧!用力地打!打到流血最好,我会记得留下那么一点点痕迹等康王回来验收成果。 “啊——”一声尖叫,当然不会是从唐小满口中发出的,别忘了,我已经是个哑人。 我立刻睁眼,看到蓝衣美子左手正抓着自己的右手哀叫,粉衣美女忙奔上去捡查她的伤势,“咯冷、咯冷”的声音,一颗拇指指甲大小的珍珠滚啊滚,一直滚到我的脚边。 第十五章 救美的小美男 珍珠?呃?是珍珠没错。古来的人都这么的奢侈的吗?拿着珍珠当暗器?我发现自己的面皮有点僵,忙伸爪子拉了拉,回过神再看那一蓝一粉的美人,蓝衣那个早就光火,气得破口大骂。 “小杂种,你给我滚出来!别以为以着你娘受宠你就可以作威作福!给我滚出来!” “媛夫人,不是娘,是……姐姐!”秋宁小小声的提醒,迎来粉衣美人冷洌的一瞥,吓得不敢再插言。 “小杂种,出来——”蓝衣美人的美人形象完全被破坏,嗯……根据秋宁的称呼,该唤她一声媛夫人才对。 “啪”一声,这次,珍珠暗器直直地打在媛夫人的脑门上,一声哀叫后,媛夫人的额头印上一个漂亮的圆形红印子,这次我看清了,珍珠飞来的方向是花园的矮墙后。 “小杂种——”喊破喉咙的尖叫,媛夫人美丽的脸蛋立刻变得跟母夜叉一般。 “小杂种叫谁?”突然,矮墙后探出一颗小脑袋,一双乌黑的眸子闪啊闪的,小嘴巴上浸着一抺坏笑,看年纪也就是个七八岁大的小孩。 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这小子眉眼间似乎与某人很神似,而像谁,却一时记不起来。 “费话!小杂种当然叫你!”说完,媛夫人方知上当,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哈哈哈!”得逞的大笑声自然出自鬼灵精的小家伙口里。 秋宁想笑,却不敢笑,憋红了脸,雪夫人虽跟媛夫人是一国的,但一听到她自称“杂种”,也是难抑的险些笑出来,幸好忍住,要不然,两姐妹就该反目了。 嘿嘿,我呢?为了保持一个娇弱美人的形象,我轻轻抬手,动作优雅的以水袖掩住自己的口鼻,嘴角抽搐了半天,波涛起浮的胸部证明了我忍笑忍得多辛苦。 天啊!这可是金庸大哥笔下《神雕侠侣》里杨过对付霍都的经典台词啊!没想到,呵呵,真的没想到在这无聊的不知几百或是几千年的地方能够再听到,还真有点窝心,真有点怀念呢! “小杂种,有本事别躲着,你给我滚下来,看我不剥了你皮!”媛夫人又叫,纤纤食指伸出去指着墙上的小子。 小家伙给人骂了半天“小杂种”也不生气,反倒是笑过后,再次咧开一嘴白白的小牙齿反问:“小杂种叫谁?” 这次,媛夫人学乖了,冷笑一声,叫道:“自是叫你小杂种。” “哦——”小鬼拉长了声音,点点头,突然又笑兮兮的开口,“我没听清小杂种说什么,小杂种再重复一遍好不好?” “你有耳疾吗?我自是叫你小杂……”突然顿住,媛夫人发现自己又上当一次,整张脸已经完全拉黑。 “嘶——”很特别的喷笑声,我再也忍不住了,心想着这小子是老天爷派来给我逗笑解闷的吗?反正是笑了,我索性笑过瘾,秋宁见我一笑,也低低地笑起来,而雪夫人呢?受气氛一渲染,嘴角也扬起大大的弧度。 “姐姐!”媛夫人瞪了我跟秋宁一眼,随后,对着雪夫人猛跺脚! 雪夫人好不容易整好神情,有些“同情”说(据我目测大姐眉眼里还有在笑):“妹妹,先消消气,咱也不是第一回吃这小东西口上的亏了。” 或许不经雪夫人一提倒没事,雪夫人这一提,媛夫人更火大,双手插腰就叫嚷起来:“来人!给我来人!” 先前因着刚才那闹,小桥边早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但因着桥上的站的都是主子,所以没人敢上前,仅是执着一双好奇的眸子远远瞧着,现下给媛雪夫这一喊,家丁们你瞧我,我瞧你,似在互相询问该帮谁。 小家伙想是在墙头站腻了,突然双手一攀站上了墙头,然后是小大人一样负手而立,一身剪裁合宜的白衣…… 呃?这行头哪里学来的?是不是还有羽扇或是玉笛?看着小鬼出色的小脸蛋,我可以预见十年后人间又出一位况世美男,可惜呐……衣服虽拽,穿在他身上因年纪不合适而显得有些笑料。 两位夫人因小鬼的动鬼愣了下,却见小家伙小倏地变得沉稳起来,沉声道:“小媛杂种(魏氏独创),莫着急差人来逮本小爷,本小爷这就下去。”语罢,负手……飞、飞、飞,飞下了墙。 唔!我有点傻眼,这是穿越来我第一次见着人家使用传说中的轻功,而且对方还是个七八岁的小鬼!我发现我的双眼变得崇拜起来,不知道……嗯,认一个小毛头当师傅会不会很可耻。但,我就是这样么想的,看看刚刚他飞下来了个帅劲,对一个哑巴的唐小满来说,这轻功说不定会成为一项有用技能啊! 小鬼轻飘飘落地,迈着小歩子走在我跟前,右手伸出来,摊在我眼前的是他刚刚的作案工具——黄金制的弹弓一把、闪亮的珍珠弹子若干(十来颗的样子),“姐姐,诺,这个你收好,以后谁再欺负你,你就拿这个还回去。嗯……看你娇娇弱弱的,估计也没用过这么高级的东西,回头我再教你怎么用好了。” 我先是瞪眼,后是笑眯眯的接下,这是唐小满来古代第一次收到的贵礼呢!或许我该亲亲小家伙的脸蛋以示谢意……发觉时,我的嘴巴已经印在一张柔软的小棉花一样的面皮上。 呵呵,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小时候奶奶老爱亲我的脸蛋了,好软、好滑、感觉好好哦!不习惯与人亲近的我一下子就爱上了亲小鬼的感觉。 小家伙的脸猛地通红,一双小手捧上我的双颊,很认真的来了一句:“宝贝,等我解决她们。” 我——大脑死机!这小鬼……这小鬼……刚刚叫我什么?宝贝?宝贝!怎么跟昨晚上康王的叫声那般的相像?难道真的是近墨者黑? 小鬼转身,小眸子定定地望着对面的两位美人,正待开口说些冷冽的话语,没想到…… “以尘!你们在胡闹些什么!”来人正是桃娘。 第十六章 春心初动 桃娘正站在花园拱门处,一双媚人的眸子责怪性地扫了眼小家伙,小家伙回给桃娘调皮一笑,后者摇头微叹,身子向旁侧了两步,垂头,龙智伴着一名白衣儒衫的男子走进了园子里。 是他!我不明白突然掠过心口的惊喜为何,怔然地望着两个英俊的男人向小桥走来,想是没多少人见过当今的二皇子,奴才们跪拜的只是龙智,道的只是“康王万福”。 他走近我……正一步步走近我,我的心突然呯呯跳起来,我清楚一个养尊处优的女人的手劲并不大,被掴过的脸颊只是有些疼痛,可是,为什么看见他后,我的脸开始发热?一股热气直冲颈窝? 加上这一次,我们才见过两面不是吗? “该死的!谁干的?”龙智怒道,发现我半边脸上的红巴掌印,唔,由于龙雪柔的皮肤很白很细,所以,很容易留下痕迹。 “是……是……”秋宁下意示的抬眼看了看刚才还气焰嚣张的两个美人。 龙焱的手轻柔地扶我起身,温色的眸子望进我眼里,手又怜惜的抚上我的脸颊,“痛吗?”声音好轻好轻,飘出他的唇间。 龙智正想发难,却突然发现异样,一双眸子染火的盯着龙焱跟我,媛、雪两位夫人倒被吓到了,咚咚跪地,垂头缩肩等待挨训。 我望进龙焱的眸子里,缓缓的摇头,记忆里,除了奶奶会用这种怜惜的眸子看着我,再也没有人……再也没有人会这样待过我……那种出自于内心,不夹杂男女欲望的眸子…… 重重的喷气声出自于龙智的鼻中,挑出一抺嗤笑,他问:“二哥,我当你今日是吹了什么风,非要来我小宫瞧瞧,原来……是别有居心呐!” 我不懂,不懂龙智的讥诮为何,他能与龙焲分享一个女人,为何不能容忍龙焱与我的亲近?桃娘曾说过,龙智待我是不同的,如果真的是那样…… 我伸手,轻轻推开龙焱,如果真的应证了“红颜祸水”这四字,那么,我不能让龙焱卷入这场游戏中,他的眸色是那样的清,生长在皇宫中的他是那样的不染世俗,先不论他是不是我的二哥,就算不是,我也不能夹在他跟龙智间,他适合的,是在那个幽香四溢的跨院里作画提诗! 很感激,真的很感激在阔别了奶奶给予的温暖后,又让我再次体会到那种被珍惜的感觉……我别过头,拒绝去看他脸上瞬间染上的如受伤后的痛感。 “唔,宝贝,你在难过什么?不要嘛,来,笑一个。”声落的同时,一个小身子跳进我的怀里,不必说,自是拿珍珠当弹子的小鬼。 难过?我的表情像在难过吗?笑,尽量牵动脸上的肌肉,我拍拍小子的头,借以消弭心中对龙焱的歉意。 桃娘倒吸一口气,忙给我怀里的小家伙使眼色,小家伙却装看不懂,双手一攀,顺势勾上我的脖子,整个人半挂在我身子,小嘴“啵”一声给我的右脸蛋来了个响亮的一吻。 哦,小东西,你惹祸了。 果然,龙智眼一眯,厉声道:“以尘,给我下来!” 桃娘一惊,几乎是在龙智尾音未落时就跪了下身,赶忙为小家伙求情,“王爷熄怒,以尘只是个小孩子,他只是一时的好玩。” “桃娘,本王一再容忍魏以尘在府里胡闹,也因着他是你弟弟的关系对他宠爱有加……”龙智几乎是咬着牙说的,眸子死死瞪着魏以尘与我险些贴到一起的小脸。 “以尘!”桃娘口气极重,“你不下来?!” 魏以尘吐吐舌,松手,滑下我的身子,脸上装起一派的天真可怜,扁着嘴,低声道:“康王哥哥,你不要气嘛!”一双黑眸子闪啊闪。 我乍舌,为这小鬼脸上变化多端的脸,余光悄悄量了一眼龙焱,他正在眼眨也不眨地捕捉我脸上的表情。 龙智见小家伙已经下了我的身,又见有桃娘在身前求情,当下也不再说什么,突然好像发现自己反映过激了,先是伸手扶起桃娘,后是动手揉了揉魏以尘的一头小黑发,嘱咐道:“以尘,以后不能随便近姐姐的身子,知道吗?” 大眼睛眨了眨,动手勾住桃娘的臂,“为什么不能呢?我们是亲姐弟啊!”是……故意的吧? “以尘……我说是你刚刚亲的这个姐姐。” 小手不好意思地抓抓头皮,先是“哦”了声,后是眨着不解不眸子问道:“前天我爬进彤夫人的被窝,康王哥哥也只取笑以尘‘小风流鬼’,怎么今天以尘才亲了下宝……嗯,姐姐,康王哥哥就发这么大的火?” “呃?因为你这个姐姐在康王哥哥心里是特别的。” “特别?”小眉毛一扬,继续发良好的挥勤奋好学精神,“有什么特别呢?我知道我姐姐……我说的是我亲姐姐,她在你眼里是不同的,那么,这个姐姐跟我姐姐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我几乎已经确定这小鬼的目的是把龙智的耐心全耗光,然后顺带逼疯他。 我看到龙智的两道眉毛已经皱紧了。 桃娘突然插口喝道,“臭小子,哪来这么多的问题!”伸手,一下捏紧了魏以尘右边的小耳朵,弄得小家伙直叫唤,这一刻的桃娘,哪里还有昨夜的妩媚妖娆,分明恶婆娘一样,惹得龙智哈哈大笑起来,看来,这桃娘不止懂得诱君之色,更会懂得投君所好。 一场小小的风波将平,可却有人心不甘愿,正是那久跪一旁的媛夫人,捂着自己的额头,怨叫道:“王爷……奴家……额头好痛……” “滚下去!”龙智回首,冷眼一瞪,“本王现在不想看见你,再不滚,本王定惩你的伤人之罪。” 媛夫人禁语,但眼神里还有着浓浓的怨气,雪夫人倒是自知无趣,道了声“贱妾告退”后,拉着媛夫人离了去。 “二哥,”龙智看了我一眼,再次与龙焱面对面,“不知您是否还有兴致游赏康王爷?” 龙焱嘴角扬了扬,扯出一抺极轻的笑容,“五弟,我想与你谈一谈。 (不好意思涅,昨天晓满写到凌晨夜里两点,所以上错了,以后保证不出现类似的错误了……) 第十七章 该死的变态狂 从龙焱跟龙智说要“谈谈”后,我们些闲杂人就被遣回了各己的居所,桃娘怕小以尘又惹出事端,一送我进了屋门,就拎着哇哇大叫的小家伙回自己房间去了,然后,只留我一个人坐立难安,来回在屋里踄着步子。 谈?好笨的龙焱,你要跟龙智怎么谈?先不论别的,光看你们的住处,就知道你们在皇帝老儿的眼里孰轻孰重…… 我的心,有点紧,为那个一脸淡然又有点傻气的男人……等等! 脚顿住,我担心龙焱?是啊,我在担心龙焱!有点好笑,唐小满啊,穿越来的你竟学会了担心,有多久不曾担心过一个人?你是个连自己的性命都不算很在乎的人呐,怎得……会担心一个人? “他带不走你的。”轻柔如恶魔之音的语调倏地扬起,令我汗毛直竖。 该死的变态男,你倒是老阴魂不散呐! 咬牙,我回身,看着站在门的龙焲,眼里两朵小火苗烧啊烧,将立誓让他爱上我的大话暂且抛到了一边,此刻的我,只剩对他的恨,你奶个球的,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进康王府,龙焱也不至于找龙智“谈谈”。 龙焲动作优雅的走向我,行在桃娘暖阁小楼里的他竟如出入自家的门府般自在,他的黑眸深得看不见喜怒,唇角扬着的是标准的撒旦式微笑,立在我身前时,伸手扣住了我的下巴,抬起,“亲爱的皇姐,看来我是小估你的魅力了,才回来不到几日,竟惹得自家兄弟为你反目。” 混蛋!你倒会黑白颠倒,把罪过都推我来身上来了! 黑眸慢慢地眯起,扣着我下巴的手用力。痛得我昂高头与他面对面,“听着,这场游戏里,龙焱是个局外人。” 我真的没想到龙焲会这种话!龙焱是局外人?他是在警告我远离龙焱?为什么?如果他真是想见我挣扎在伦乱的痛苦里,那么,多上一个龙焱又何妨?猛然想起上次在龙焱的小居,他开口跟变态男要自己时的情景…… 这龙焱在是龙焲的心里是特殊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几乎可以断定这一点,乱伦……如果事实挑明了,被伤的不止我这一方……他……是在以着自己的方式护着龙焱? 恋兄情节?还是gay?呵,怪不得呢,在面对我这如花似玉、水做的大美女时,变态男都可以无动于衷……原来啊,原来有见不得光的内幕呐! “我在跟你说话。”深眸里染上淡淡的不悦。 我点头,表示我有认真在听,远离龙焱是吗?好啊,很好,既然我们有共同的想法,那么,算达成共识了,这场游戏里,没有龙焱的戏份,从现在开始他被踢出游戏圈! “其实,”见我点头,龙焲松手,语调恢复如常,“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一会儿是不怕死的唐小满,一会儿又是娇娇弱弱的龙雪柔,先是说我虚假,后是装做不认识我……十多年后,没想到你变得更加有趣……” 十多年?什么十多年?这鸟人在说什么?十多年前,你姑奶奶我正在读幼稚园,学着啊窝恶啵泼佛!果真是变态,乱讲一通的……可是,他如果有在说假话,那么,他怎么知道“唐小满”这个名字?就算是桃娘告诉他的,那桃娘又从何得知? 乱了,全乱了!哦,该死!这么点小问题不足以困挠你唐小满聪明的大脑啊! “你好像很困惑。” 是啊,我困惑,美了你了!我瞪眼,这是我接触变态男时最多的动作,也是我最满意的一个动作,很高兴有一双能反应情绪的眸子……倏地,我面色一沉,因为看到变态男正紧盯着我漂亮的眸子。 唔,该死的,不会吧…… 我后退,下意示的瞄了眼桌上的花瓶之类,思索着以着最快的速度抓起几步之遥的花瓶能不能击毙滚球的变态狂。 是的,经过刚才,他已经从“变态男”荣升为“变态狂”,不过,说真的,古来的穿越同志有我这么点背的吗? “过来。”他招手,唤阿猫阿狗一样。 过去?呵呵,你当唐小满白痴吗?我移着,小心翼翼地向着花瓶,之所以选择龟爬式,是不想在没冲到花瓶跟前就被变态狂识破动机而一掌击飞,有了小以尘给开的眼界,我知道古时候是真的有“武功”这玩意的,可不相信眼前的男人是个不懂武的草包。 “过来!不要逼我说第三遍。” 说了第三遍又怎么样?过去?没尊没颜的过去?虽说唐小满是能屈能伸啦,可也得分什么时候! 呼,加油,小满,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你就给够到花瓶了…… 倏地,我喉一间一痛,一只铁钳一样的手紧紧卡住我的喉咙,呼吸困难的同时,我感觉到自己的双脚被提离地面。 咳咳,变态狂……我操你祖宗! “小满?嗯?你还记得吗?还记得你那天看见了什么吗?”龙焲挑眉,欣赏着我脸上的痛苦。 你妈个蛋在说什么鬼xx啊!该死的,我真的……真的要窒息了…… “要晕了吗?再晕,是不是醒过来的就是龙雪柔?软到骨子里的龙雪柔?” 挤出最后一丝力气,我抬手,抓紧变态狂的腕子,拼命保持清醒瞪着他。 “我想……”亳无预警地,龙焲松手,冷眼看着我像个破布隅般跌倒在地。 妈的,我想切了你! “我想,我还是比较喜欢唐小满多点,所以,我的皇姐,不管你是怪病也好,假装也好,我都不希望再见到那个会失忆的龙雪柔。” “嘶……”气若游丝的嘶叫,我在心底呐喊:老天啊!“哈尔”家的老祖宗啊,请你们让小满开口讲话吧!让她骂死这个变态狂,就算死,也要过够嘴瘾啊! 一双担忧的眸子从门口飘了进来,桃娘咬了咬牙,最后,还是踏进了屋,跪身,轻语,“爷,她既已成了哑儿,你就高抬……” “桃娘,何时轮到你来教我怎么做了?” 倒是明着来啊……先是碧儿,后是桃娘,你是太高看我?以为我早就猜出谁是潜在自己身边的奷细?还是太瞧不起我的智商?所以,缩短了游戏的进度,自己把爪牙露出来? “可是,爷……” “桃娘……你确信你以尘已经睡了吗?”别有用心的警示意味,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异常。 桃娘猛地一惊,喃声道:“我刚刚明明给他吃了……这小子就是鬼,定是趁我不注意把药汁倒掉了。”正要起身,又望向我,“爷……” 龙焲不再开口,转身离去,桃娘直到见不龙焲的身影了,才直起了身子,对着我摇了摇头后是轻轻的叹息…… 第十八章 智斗小美男 龙焱…… 站在窗前,看着墨浓般的夜空,心中不知为何,竟一直在重复着龙焱的名字,小桥上,他那受伤般的眸子轻轻撕咬着我的心,有点痛……这痛,在白天还不明显,到了夜里却让人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他是我的二哥……这躯壳的二哥……目前接触的龙家人里唯一一个不让我反感的人…… 白天,他跟龙智倒底谈了些什么?为什么……临离去都没有跟我……打声招呼? 唐小满,你在失望吗? 失望……心底慢慢咀嚼着这两个字,失望……失望什么呢?也许……是因他的眸色太温柔吧,总是让我不自觉将他与死去的奶奶联系在一起,所以才会在一闭眼,脑海中不断浮现他的脸孔。 “嘿,宝贝,你在想什么?”突然,窗棱上垂下一个小头颅,大眼睛眨啊眨的,一头乌黑的发如根倒吊的扫帚,自然是鬼人精的小以尘。 我扬笑,小子的到来让我莫名忧郁的心情些微好转,心中笑道:小家伙半宿不睡觉,还到处乱跑!心声刚落,魏以尘已然跃进我的房间。 “宝贝,你刚才的表情真的好让人心疼哦!”说着,人就凑上来往我身上的磨蹭,怎么看怎么像讨主人欢心的小狗阿贝。 我伸手拍了拍小狗阿贝的头,顺手掐了掐小阿贝嫩得可以掐出水来的小脸蛋。 “唔唔唔,宝贝,”小鬼头夸张地大口喘着气,突然双脚往上一蹦,双臂勾住我的脖子,小嘴一嘟,结结实实对着我的嘴来了一下。 嗯……这小鬼这么小就会揩油哦!早熟得过份哦。不过说真的,小东西的嘴唇就是软,软得让人想再香一个,么么,小家伙,姐姐来了。 小以尘瞪大眼,眉眼一弯,跟我玩起亲亲来。 “哦,宝贝,你身上好香哦!” 我好笑,闻着小以尘身上的奶娃子气,虽然感觉自己沾指幼小的行有可耻,但就是难以抗拒这小家伙的靠近。 虽然小家伙对娇娇弱弱的龙雪柔来说有点重,但好在还能抱动他,抱着他,我走到了圆桌前坐下,伸手倒满一杯茶,我以指尖沾水开始写字,问着困绕了许久的问题。 ——昨天,他们谈了什么? 小家伙眸色暗了暗,嘴角扬了扬,却是没有开声。 我感觉不对,第一个冲进脑海的想法就是龙焱吃亏了,对着小以尘重重地摇头,示意他讲出来。 “宝贝……其实啦,那个……我也不知道,我姐姐给我吃了药,我睡……”一双小眸子左右飘乎,一看就是讲谎话的模样。 见小以尘这翻模样,我心中更是焦急,可也深知这小鬼定是不肯吃硬,来软的吧,我估计我要写字写到手软才能问出效果,干脆,智取好了。想到这,我强压心中的焦躁,伸手又写起字来。 ——药?你病了吗? 听桃娘口气,她白天分明是给小以尘吃了类似于安眠药药的东西,那么,是什么需要桃娘这样对待自己的弟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需要对自己的弟弟用药? 小家伙面皮不自然抽动了下,表情极其不自然的扭曲,最后的反应是在我脸上又偷亲一下后才开口,“宝贝不问,我都忘记今天来的目的了。” 目的?什么目的? “宝贝,白天六皇子哥哥为什么那么对你?”说完,小眸子里溢满疼惜,在我颈间边吹气打呼呼,边叫着:“呼呼,不痛哦!” 我要真知道该死的变态狂为什么那么对我就好了,让人气结就气在我对这场横来的穿越、莫名的凌辱是一点头脑都没有! 猛然提气,我这才发现小家伙真的聪明的过火,竟神不知鬼不觉得转移了我的注意力,有点气小家伙对我不交心,却又对这样一张漂亮的小脸蛋冷不下脸。 ——以尘乖嗯,告诉宝贝,你倒底生了什么病?宝贝心里很着急呢! 嗯……对着一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小鬼自称“宝贝”是有点……那个……嗯,恶心啦!但为了自己想知道的,小小的厚脸皮又何妨? “宝贝……那个……我还是叫你‘姐姐’好了……”喃着,小家伙突然挣脱我的怀抱,面色古怪地向后退,“请你不要问了,以尘不能讲,可又不想欺骗你……” “嘶!”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这小鬼比我想象中的还难缠的多,倒底是什么秘密,连个小孩都要守口如瓶?我唐小满做了什么孽,老天丢给我这么多的迷?好不容易有点眉目了,可该死的小东西却比不见得比大人好对付的多。 “姐姐……你好好休息……”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小家伙转身就要走。 我急忙拉住魏以尘的小白袖,眸里满是哀求之色,边摇头,边沾水又在桌上写字,不告诉我变态狂跟桃娘的秘密,那么,告诉我龙焱的情况总该可以吧? “他……”小家伙又是欲言又止。 我快被这难缠的小鬼打败了,闭眼,再睁眼时,拿手指重重地在桌面上烙下几个字——别磨叽! “磨叽?”小家伙眼一瞪,好奇心完全被勾引,“什么意思?” 我卖宝地转过头,一双白眼猛上翻。 “宝贝……姐姐……宝贝!姐姐!磨叽是个什么东西?告诉我嘛,很好玩吗?”越见我不吊他,小家伙越是急,见我头向右转,他屁颠屁颠的跟向右,见我又向左转,他又赶忙跟向左,边不住地追问着,边摇着我的臂。 我一努头,意思是拿我刚刚问题交换。 小家伙抓了抓发麻的头皮,一双乌黑的眸子眨啊眨,似在思考孰轻孰重,“宝贝……你很在乎那个……你跟那位白衣哥哥……嗯,好像是二皇子吧,你很在意他吗?” 小以尘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莫非……龙焱真的出事了?所以才会连走都没跟我招呼下?我强压下心中的波涛,摇了摇头。 “我躲在房顶上,也不是很清楚他们说了些什么,总之,后来,他们交起手来了,我没想到那个白衣哥哥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却也有些武功底子,可……” 可怎么样?我伸手正要抓住小以尘的臂,却是硬生生忍住。 “可他跟康王哥哥比起来还是差太多了,后来,白衣哥哥中了康王哥哥一掌……”小眸子打量了下我的表情,确定我没有过激的反应后才接口道:“他……吐血了,要不是六皇子哥哥赶来,他们又要斗到一起……后来,六皇子哥哥来了你这里,我就一路跟来了。” 第十九章 小鬼拆假 吐血了……很严重吗?都吐血了……一定很严重。 我的心,被撕扯的更痛,强扬着笑意给小以尘解释了“默叽”的含意,送走他后,我将自己窝进了被窝,从头到脚地盖住,没有一丝新鲜的空气挤进鼻孔,这是我继奶奶离去后第一次品偿到了心痛的滋味。 对龙焱,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第一次见面还不明显,直到这次…… 是……亲情吧!至少我们有着一半相同的血液…… 真的是亲情吗?这种牵肠挂肚的亲情?不是亲情……那么……会是爱情吗? 爱情?爱情!可笑了唐小满,你这种人,怎么会爱人?你的心那么小,小到只装得下自己跟已死去的家人,怎么可能会另一张不熟悉的男性面孔留下位置? 可……如果也不是爱情,那么,是什么? 天啊!唐小满,你的头都要爆开了,不要想了,坚绝不要想了,睡觉、睡觉…… 龙焱……你还好吗?可曾传了太医? 一夜未眠! 当秋宁来伺我起身时,看到我,明显地吃了一惊,忙将水盆放在一边,奔到我跟前询问为何,问完,突然忆起我是个不能开口的哑巴,小丫头又急赶又出了屋,想是唤桃娘去了。 不得不承认一个龙焱对我影响极重,慢吞吞地下了床,双脚伸进了放至在床榻下的一双绣鞋内,我坐到了梳妆台前,拿过桌上的铜镜,我在镜里瞧见了一张憔悴的丽颜以及丽颜上一对又黑又大的熊猫眼。 怪不得秋宁要被吓到了…… 我微微苦笑,呵,原来我唐小满也有失眠的时候哦,即使被变态男虐待时,他将我送给龙智时,我都照吃照喝的,现下倒好了…… 伸出食指,我指向镜里的花容,瞪眼,告诉自己:唐小满,无能的垃色! 又轻又细的脚步声响在身后,桃娘的声音传了来,“小满姑娘,你我商定好今日是开始学习的日子的。” 学习?该死!几乎把这茬都忘了! 回头,我面上的焦愁吓到了桃娘。 “小满姑娘……” 我轻轻地摇头,像是示意桃娘我没有大碍,可身子才站起来,身子就往地上摊软而去…… “小满姑娘!”桃娘及时扶住我,一双柳眉拢得死紧,“姑娘,你身子娇弱,今日不能学习就算了,莫再整出个报恙来,不但让桃娘心中过意不去,更让桃娘及下头人在王爷面前不好交待。” 我疲惫地点头,把身体的大部分重量交与桃娘,任她扶着我向床榻走去,虽然承认装病并不是长久之计,但,也只能能托一时是一时了。 “桃夫人,让奴婢来吧!”一旁的秋宁开口道。 “不必了,你去唤太医吧!”顿了顿,补口道:“也通知下王爷。” 身体躺回了床榻,我在桃娘的劝哄下了重新闭上了眼睛,心中思索着呆会如何应付赶来的太医及龙智,许久没再听到桃娘的声音,我猜她是偷空通知龙焲了,也不知道我猜得准不准,但直觉她会这样做,正确的说,所有眼线遇到这种情况都会第一时间通知自己的主子。 什么人进来了,伸手号上了我左手的脉……呃,哪里来的乌龙医师,给女生瞧病要看左腕的么?我疑神,透过灵魂看到一张憋得通红的小脸。 该死的小鬼!又不知他躲到哪个角落里看好戏了! “咳咳,小满姑娘的病生心中,俗称相思病,此病已病入膏肓也……” 我睁眼,伸手拍掉小鬼头的爪子,耳边立刻传来他强忍的低笑声,“哦,咳咳,姑娘……你的病已经无药可救了,枉是挣扎……” “嘶——”我低咆,坐起身子怒目看着魏以尘,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怕吵来旁的人, “宝贝……”小鬼顺了顺气,总算是笑毕了,小身子这才讨好地向我凑了过来,“刚刚你那个纤手指镜的动作好……好……好好……”小脸垂下去,一双乌黑的大眼偷瞄着我的反应,“好可爱哦!” 好、好、好可爱……我面色拉黑,心底在无声的哭泣,呜呜,好不容易营造出的纤美人形象竟然被那样一个小小动作给毁了,而戳穿自己假脸的居然是一个七八岁的小鬼…… “唔,宝贝,你不要气馁嘛,你已经很不错了,骗了那么多人……你刚刚都没看到你闭眼后,我姐脸上的阴霜,怕你真的出个好歹来连累了她。”安慰着,小鬼咚一声跳上了床,小胳膊环上我的腰,小嘴给我的脸侧来了一个响亮的啵。 哦,该死!小东西跟谁学的,变脸变这么快!也不知道刚刚是谁取笑我的!我瞪眼,虽然觉得魏以尘的小身子又软又舒服,可还是强忍着不舍地一把推开了他,心底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看他,当反应过来时,我才发现自己的动作有多么的孩子气。 “唔,宝贝——”小以尘拉长声音,小脑袋又凑到我跟前,嘟着小嘴哀求,“不要生气嘛!最多以尘以后发誓不取笑你就对了。” 面对这张漂亮的又刻意讨好的小俊脸,我想详装生气都困难了,伸手,我故意惩罚性地揉乱小鬼的一头黑发,小鬼不但不生气,反而眯着眼镜享受了起来。 嗯……这小子,上辈子肯定是我最最宠爱的小狗阿贝。当然,这想法可不能告诉小东西,就算不小心被他知道了,也要篡改二十一世纪“阿贝”的定义,绝不能告诉他这两个字是用来形容乖乖狗狗的。 “唔……宝贝……”小家伙双眸突然恢复了正常大小,恋恋不舍地看着我的手指,不满道:“太医来了。” 听说,练武的人听力往往比别人好上许多,看来,“拜小鬼为师”这个想法日后定要实施了。才想到这里,小鬼已经下了床,半空中对我扬个媚眼,一提身,不见了人影,抬脸,我看到一条小小的包着白色袍袖的臂在一根梁柱后舞着…… 我乍舌,发誓不求学得多高的本领,只要把小鬼的武功掏塞来就好…… 第二十章 装病 匆促的脚步声,梁柱后的小手缩了回去,我也赶忙将自已窝回床上,合了双目,我看到龙智满脸焦急地推开了门,紧跟他身后的是名看上去很资深的老宫医及秋宁。 怎么办?唐小满,在医生面前要咋装病?尤其是个老到掉牙的老医生…… “本王的宝贝,你怎么样了?”龙智快步奔到榻前,见我双紧闭,急得嘲着老太医大吼,“还不快点瞧病!” 老宫医点点头,捋了捋青白的胡须,裂嘴,果然露出一口残缺不全的牙齿,应了声“是”后,才不急不慢地走向我。 我傻眼,以为他至少会因为龙智的吼叫而恐惧的,兴许一个瞧不准,会把我的无病看成是有病了,可现下瞧他这么镇定,我想,我完了。可,没想到—— “王爷啊……”老太医号着我的脉,苍老的眼皮合了合,面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龙智整个心神都被揪住,一把掐住了老宫医的手臂,“康维,别给我买官子!别以为你是跟着父皇数十年的老医师,我就可以放任你的无礼!” “老奴不敢。”说着,康维跪下身去,脸上仍是老表面的。 “康维!”龙智怒了,一把提起了老太医的领子,厉声道:“快告诉本王,她倒底为何变得这般虚弱?” “抑郁在心呐王爷,”老太医轻叹,对上龙智微蹙双眉的脸,“咱宫中还有一人也患了跟姑娘相似的病痛……” 龙智的脸越拉越难看,忽而双眼眯起,“本王听说你跟二哥的关系走得好,没想到你连治病都不忘帮二哥讨人情,你就不怕本王一怒之下砍了你吗?” 龙焱……天啊!他们又提龙焱,难道,我摆脱不了他下的盅了吗? “康王殿下,老奴很怕啊!但老奴更知道为了一个女子弄得兄弟大打出手是宫里的难堪啊!昨日二皇子吐血一事,如果不是锦妃娘娘帮忙掩着,怕是事情就传到皇上耳里去了……” “传至父皇耳里又怎样?是他厚颜地要跟本王讨人,哼!康维,你倒底是病不病医了?”挑眉,龙智眼里燃烧着两丛火苗,警告的意味正浓。 “老奴医,老奴立马就医。”语毕,老医师又坐回了床畔号了号我的细脉,而后命秋宁取了纸笔来写下一张方子…… 我病了,很严重的厌食症,急得太医团团转,急得康王爷直发火,可我就是吃不下东西,已经是连续三天,婢女端来的食物都被了退了回去,我的面色苍白如纸,整日整个人无力的躺在床榻上,如失了心魂的人。 而这一切都得归功于康维老医师临行前给的方子,明明没病没痛的我,当喝下了秋宁熬的药汁后,整个人变得昏昏沉沉……但也正是因这病痛才拖住了桃娘授我伺夫之道的步伐,让我不必躺上康王的床榻…… 起初,刚喝完药一天没吃东西后,我怀疑过龙雪柔是不是生前跟老家伙有什过节,可当夜里我饥饿难忍后,才明白康维只是在帮我演戏,至于他为什么帮我,不是很明了……也许,真像龙智所说,他心中有偏向着龙焱,所以才弄张方子,让其它的太医们瞧不出我在做假。 夜,很浓了,很黑了,我饿得前胸贴后背,心中将那颗小罗卜头骂了不下一千遍了,吞着口水,我瞪着秋宁晚餐时放在桌上的美食,爪爪伸了出去,最后却又硬忍着缩回来,这几天,夜里饿的要死,都是小东西给我送食过来。 咕噜——很不争气的肚皮叫嚷声,我弯身坐在桌前,小鬼没来前,还是保持体力好了。 “宝贝——”小耗子般的叫声,紧接着一颗小头颅从窗前探了进来,四下望了望,确定无人后,才翻身进了屋。 我有些怨怒地瞪着小家伙,但所以有委屈在接过温热的食物饼时消失尽殆,披开了黄色的纸包,我闻了到了一股清洌的香气,是梅子的味道,张口,我狠狠咬下一大口,美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之时,我伸手朝小家伙竖了竖大姆指。 小家伙连忙挥手,“小意思啦!我听说宫里新来了御厨,所以等半夜没人了才捉他来为你弄饼子。” 捉?呵呵,不知道新御厨得了小东西的何等对待呢!嘟嘴,跟小家伙来了个结结实实的嘴对嘴,唔唔,好软好香甜哦,我再次在心底喟叹。 小家伙毫不客气地吃走我嘴边梅子饼的残屑,一双乌黑的眸子转了转,似在思考什么诡计或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怎么了?我拧眉。 “宝贝……那个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啦!说了,我的心会口好痛痛哦!可不说……怕……怕你在别人口中听到二皇子……” 二皇子……我猛地抓住小以尘的胳膊,要知道,这几日,为了将他驱逐于心,我可是做了不小的心理建设,可,就在自己以为可以不用再想他之时,他的名号又被人提起,他的样貌就又闯进了自己的脑海。 小家伙不知哪里学来的轻叹一声,然后安抚性地拍了拍我的手臂,“你不要急,康王哥哥拍上他胸口那一掌不严重,已经好个差不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昨夜里突然发烧了,太医有开药,可是婢女们却喂不下去。” 我紧紧地抓住小以尘的胳膊,目光望进那双小小的黑目里,突然,我听到他的心语—— 对不起,宝贝,看你这样着急,我想我还是不跟你说实话好了…… 闭眼,也不知哪里闯出一个念头,一个迫切的念头,再睁眼时,我翻开小鬼的手心,重重而有力的写下几个字——带我去见他! 小鬼脸一苦,头摇得向拨浪鼓。 我咬住下唇,用力地点头,该死的小鬼,能不能合作一点?由于用力,我偿到了口中腥甜的味道,想是自己的唇被咬破了。 小家伙心疼地望着我,又是一声叹,忽尔,小脸上扬起一抺笑容,笑得诡异,“我带你去见他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一件?呼,比起心中的迫切来,别说一件事,就算十件事,我也通通答应。 “我要你……”小脸垂下去,微微泛红,“等我长大后,做我娘子。” 嘎?我哭笑不得,但转而一想,做娘子就做娘子,先应下再说,我唐小满,一个二十一世纪来的新新人类要是斗不过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就太好笑了。 第二十一章 看望龙焱 小鬼头不知哪里给我“摸”了一套婢女的衣服,然后就带着我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康王府的后门溜了出去,夜风里几丝清冷,小鬼带着我在众多宫宇中左穿右绕,遇到巡夜的待卫了,我们会躲在暗处直待他们走了才继续向梅院赶去…… 唔,好远!我腿都要走断了,小家伙却还是那般的轻灵如燕!终于明白为何有时宫中会有马车软轿出现,原来,这该死的破皇宫远比我的想象中大上许多。 不知又走了多久,我总算闻到了空气中夹杂的清洌梅香,下意示的握紧了手,这香像一罐兴奋剂,让我脚下犹生了一道风,加快了步伐赶向梅院。 梅院周围是鲜少遇见待卫奴才的,魏以尘见我突然速度暴增,小脸上扬起一抺浓浓地不满,轻声叫道:“娘子……不要在为夫的面前表现得这么在意别的男人好不好?” 我顾不得与小东西调笑,隐见一扇半开的灰门里是一片白色,心想,终于到了梅院,龙焱,你还好吗?等我,马上就来了。 停在灰门前,我伸手,“吱”一声推开了半开的门扉,院里的白梅还是那般的风姿,只是仔细看去,会发现地上的几片残花,心底轻轻地抽气,我抬走,慢慢向他的居室靠近。 “你回去吧!”是龙焱的声音,向来温文的声音里几抺粗喘。 我的脚,顿住,当然不会笨到以为龙焱是有透视眼,看到了门外的我,那么,他在跟谁说话?上次进梅院,并没有看见伺主的奴才啊? “二哥,我希望你把药吃了,你若病情再加重,你与六弟交手的事势必会被父皇知晓,介时,莫不说你辛苦要来的清静之地会被打挠,怕是你也难逃父皇的惩罚……” 是他!该死的变态狂!你的阴魂不散还真让我不爽到了极点呐!脚跟后退,不小心跟后面跟上来的小鬼撞了上。 “唔!娘子,你把为夫的鼻头撞歪了!” 我急赶回身,食指放在唇间,做了个“嘘”的动作,魏以尘会意,这时候似也发现屋里不止龙焱一人,小手一抬,拉着我的手蹑手蹑脚地向窗边行去。 上次,我记得我在纸窗上化开一个洞的,没想到现在,洞洞还在,眯起一只眼,我透过洞子向里望去,魏以尘的小嘴翘了翘,以着他的身高也学着我在窗前化开一个洞子向里窥视。 屋内,青色的木桌上是一枝燃到半截的烛火,烛火下是一只白瓷小碗,碗里装是的是褐色的似类于药汁类的东东,视线再往里,看到床上形色枯瘦的龙焱,侧躺着面对一身褐袍的变态狂。 心,在眼睛接触到龙焱那双眸子时,猛地揪紧了。 “焲,你若真的疼惜二哥,就该跟智把人要回来。” “二哥——”警告的意味,龙焲突然道别,“臣弟不再多语,二哥的身子如果自己都不爱惜,我又何需去为你担心,臣弟回了。”说罢,转身向门口走来。 我与小以尘很有默契的躲向了墙后,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龙焲出门后进了两步,他的身子好像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跨向大门。 我顾不了其它,直接推门而入,门内的龙焱面色一怔,视线缓缓而上,与我的……慢慢交滆,我看到他眸子是先是怔愣,后是染上一层惊喜。 我的呼息变得有些急促,本想奔至病边、蹲在床下握着他的手,但,我却没有那么做,只是走至桌前,端起了那碗微凉的药汁,慢慢地走向了他…… 怎么可以不吃药呢……我用眼神微嗔着,却见他苍白的脸上勾起一抺温柔的笑花,温眸如水,静谧地将我包围…… 终于,我走到了床前,轻轻地坐在了床畔,动手,扶他半坐起,我们靠得很近,他的视线贪婪在停在我面上不肯移开,我垂头,不曾脸红过的唐小满因龙焱的目光而有点脸烫烫。 双唇,一抺微凉轻轻扫过,伴着浅浅的梅香,发觉时,我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掩住了唇……刚刚……他吻我了吗?很轻很轻……轻得像羽毛扫过,轻得像微风吹过……抬眼,我看到了龙焱微勾的唇角。 “偷溜来的吗?”喃着,龙焱伸手挑起我一抺发丝,却令我突然想起初进宫时,该死的变态狂扯落我一缕发时的前景。 “为何……你穿婢女服都这般地让人心动?” 我咬牙,看着龙焱将我的发凑在他臭端轻嗅,将眼前这番情节不自觉与那次叠合。 “对不起,我逾越了。”龙焱突然发现我眼里的两朵小火苗,尴尬地放开我。 我猛然发现自己的失态,视线飘向了青石地板,抬手,将药汁递到龙焱跟前,却不想因此而将药汁弄了他一身。 “嘶——”我叫,伸手忙去扫落在他白色单衣及被上的水珠。 “无妨。”龙焱却伸手抓住了我的手,一双眸子里溢满柔情。 我脸烧得更红,突然发现——魏以尘那小鬼呢?不对啊!他该跟我一起进屋才对的啊!以着他的脾气不可能放任我跟龙焱独处的啊!想起龙焲出大门前那一顿身,我的心猛然一惊!该死的!不会被发现了吧? 我仓皇地起身,龙焱的手却拉我拉得死紧,两道视线再相交,我伸手用力扫脱他的手,再次选择忽略他眼底的伤痛,转身的刹那,我在心里无声地低语:保重! 出门,回头合门,我故意不再去看屋里的人,直背呼息之时,我突然觉得颈间一凉,倒下前,我看到了变态男阴冷的脸,他的右手肩窝处正夹着昏迷不醒的小以尘…… “你犯规了。”冷冷的低语轻轻地溢于薄唇间。 是呵!唐小满,你犯规了!该死的,偏犯就犯了,还被变态狂给抓个正着……不知道这回王巴球子又要想出什么非人的方法惩罚你的不守规则了…… 如果可以,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我今天不会出现在龙焱眼前,可是……很多事情并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比如说……情不自禁! 闭眼,我彻底陷入了黑暗…… 第二十二章 赤血虫 梦,像上次一样,我置身于重重白雾中,当雾化淡,显现在眼前的还是上次那个悬崖,夕阳残照,几抺霞红,两道相依偎的人影,一男一女,女的不必说,自是不知道是“龙雪柔”或是“唐小满”的家伙,至于男人……还是那日站在崖对岸的黑袍男子,只是脸还是看不真切…… 捏拳,这回我一定要看清他的容貌,一定要知道他是谁!隐约感觉只要弄清他的身份,我古怪的穿越之旅就能被解释了。 可,才向他们走了没两步,我就听到了“我”的声音,那娇弱的异常好听的声音,“对不起……” “我”跟他说“对不起”,为什么?脚步微顿,借着夕阳的余辉,我似乎看到男子的胸膛上插着一把光亮的匕首……心,猛然抽痛,痛得我不能自已,弯身,我紧紧捂住胸口…… 是梦么?这般清晰的疼痛…… 血,比那夕阳红艳上许多,染红了男子的胸膛,而男子仿佛浑然未觉疼痛般,伸手,轻轻捧住了“我”的脸庞…… 痛—— 倏地起身,我瞪着眼前熟悉的房间,陈旧的红木柱、简单的家什、微白的床幔……是当初变态男囚困我的那个房间!我又回到这里来了!那么,小以尘呢?他在哪?眸子四下搜索,除了看到背对着我立在桌前耸动双肩的婢女外,我再未看到它人。 重重地呼气,我看见背对着我的婢女快速转过头来,是碧儿,抺着泪急步踱向床榻,正要扶我,却被我扬手躲了去。 哼!死丫头,你既然心不在我这位主子,又何必猫哭耗子! “公主……”跪身,碧儿哭得肝肠寸断,额头不住的扣向地面,“公主……奴婢也是被逼无耐啊!奴婢知道您受了很大的委屈……可是……可是……六皇子有恩于奴婢,奴婢……” 我摆摆手,懒得听那些老套的故事情节,滑下床,我发现屋内的木桌上放置着一只陶罐,阵阵异香扑鼻,让我皱紧了眉头。 我绝不会笨到以为这是古代熏香用的香炉,回头,眼神询问碧儿变态男又在搞什么把戏。 碧儿总算止住了扣头,却是头朝着地面不住的抽泣着。 天啊!我快抓狂了,能不能跳出个爽快的主?我问他什么,他就答什么那种,再这样下去,我会被憋出严重的内伤来! “你问碧儿,不如直接问我来的快。”仿佛应了我的心声,变态男不知何时已立于门口,冷眸扫了我一眼后,沉步走至木桌前,伸手,他去了陶罐的盖子,顿时,异香扑窜而出,整个屋里弥漫着陶罐里散发出的味道。 龙焲笑,抬高了手中的罐子,方便我看清里面的东西。 呕——我又要吐了,只见陶罐里密密麻麻的红色小虫,如同蚯蚓,却更像蜈蚣,恶心的纠缠在一起,让人胃里直翻腾。 “这种虫叫做‘血赤’,寄生在死牛的牙齿缝间……” 我死死地瞪着变态男,死死地握住双拳,细长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里,虽然不承认自己怕了,但我的身子的确是向后不住地退着,面色惨白,心想着该死的变态男是不是要将这些恶心的虫虫放到我身上来……反抗吗?唐小满? 对!一定要反抗,宁死也不要这恶心的东西沾上自己的身! 意志一坚定,我停止后退,昂高头面对变态男。 “唔……亲爱的皇姐,你摆出这个动作,是不是在告诉我……”扬眉,薄唇轻吐着,“你已经打算吞下它们了?” 吞!王巴蛋!比放我身上更恶毒的想法!亏你想得出来!你怎么不把它们弄你屁屁眼里去?让你亲身体验下,不是更痛快?! “皇姐,你的脸没有血色了……” 滚你娘的! “知道这虫有什么效果吗?”垂头,龙焲深深吸了口恶虫散发出来的异香,“这虫自身会分泌一种液体,可能是涶液吧,带着浓烈的异香,只要人将虫或是它的液体吞下去……” 七孔流血?肝肠断?还是被虫从里到外啃得只留森森白骨?我咬牙,估计肯定是最后一种死法,变态男就算要害人,也绝不会让人痛快的离世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么快,他就玩够了我只白老鼠了吗? “我不知道是不是事实,但确实听说这虫令人弃情绝爱……”突然嗤笑一声,“不是忘情,是弃情!因吞食了此虫的人只要心绪一起浮,势必就会牵动心口,疼痛难忍,直至变得……心如止水!” 该死的!倒底在打什么算盘? “来,皇姐——”摊手,那盛满蠕动的红色小虫的陶罐就放在我身前。 呵,你叫我吃就吃?凭什么?你以为你是谁?神?你的命令别的都得乖乖尊从?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头仰得更高,我回给变态男的是一声冷笑,可当我的视线对上他那双黑眸里的胸有成竹之时,我猛然倒吸一口凉气,指尖再陷,鲜红的血流下掌心…… 该死的!小以尘还在他手上! 是了,我在混蛋男人的眼中看到了警告,看到了示威!他在拿着小以尘做要胁! “亲爱的皇姐,你考虑好了吗?” 龙焲!你妈个球!我重重地喘气,倒退一步,双眸又扫了一眼恶心的红虫,突然伸手抓住他空闲的一只手放在我的颈间,他倒是没料到我有此动作,面色一怔。 我用行动告诉他——杀了我吧! 怔愣,只维系了一秒钟,紧接着,龙焲又笑了,带着细茧的大掌轻轻地滑动在我雪白的脖子上,轻语,“这场游戏里,你无权选择生死。” 去你妈的!无权?我自杀不行吗?你姑奶奶我就活够了,怎么样?才一想完,我张口就要来个咬舌自尽—— “你甘心就这样死去?”突然,龙焲问出这个问题,阻止了我愚蠢的举动。 是啊……我不甘心……要死,至少也要在报复你过后!可……我吞口口水,下意示的猛摇头,要吃下这些东西……简直是非常人所能人做到。 亲们,实在抱歉,由于晓满要工作,要陪男朋友,还要洗衣做饭,所以,更新难免慢一点点…… 第二十三章 初见老皇帝 “六皇子……求求你,求求你不要逼公主吃……”哭喃着,碧儿跪爬到龙焲跟前,双手就要拉上龙焲的衣角。 龙焲也不说话,只是略显厌恶的移了一下身子,让碧儿扑了个空。 “六皇子……” 看这……碧儿也不算很可恶。只是没暇多去想些旁的,现下摆在我眼前的难题是我倒底要不要吃下这恶心的红虫子,吃了,小以尘获救,不吃,也会被变态男强行喂下口,也许还因此害得自己跟小鬼头都受罪…… 吃……还是不吃?那虫……真的让人闹心!不吃——我绝不吃! 想到这,我又倒退了两步,突然一甩身,拼了老命向门外跑去,呜呜,对不起了,可怜的小鬼,你未来的娘子绝不是成心弃你于不顾,好在你还有个桃娘姐姐,她应该会想办法救你。 “站住!”阴冷的声音里掺杂进几许暴躁,“碧儿,放手!” “不……六皇子,你饶过公主吧!一切都……跟公主无关呐!公主!公主!你快逃!”碧儿大声哭喊着,突然闷哼一声。 碧儿……我跑,深吸气,犹豫着要不要回头看一眼碧儿,当再次传来碧儿的呼痛声时,我已跑到了门口,回身,那素日里爱哭的丫头正紧紧抱住龙焲的大腿,天灵盖上滑下一股殷红,而龙焲的手正扬在空中打算再补上一掌…… 我知道他无意杀碧儿,若是真想杀,怕是碧儿连呼痛的机会都没了,变态男想要做的就是要我乖乖回到他跟前,接下他手中的那罐虫乖乖的吞下…… “公主——”碧儿叫,口里都是血,望着我,不住的摇头,“公主,快走——沿着东方跑……就……就……”胸膛一振,碧儿又是吐了一口大大的鲜血。 我紧紧地闭上双眼,不忍心再看碧儿的惨状,内心挣扎间,我听到自己骂自己的声音:唐小满,你不是一个很自私的家伙吗?只是一个丫头,一个你身上的躯壳的丫头,你跟她,才认识不久…… 当我再睁眼时,我已经站回了龙焲跟前,抽气,咬牙,一把抄过他手中的陶罐,我看到他胜利的微笑,如恶魔的微笑。 “公……”碧儿已是气若游丝,语不成声。 看着这张被血糊掉的娇俏小脸,我突然感觉自己的眼睛酸痛的厉害,鼻头染上一股酸气,就跟喝汽水时不小心将汽水灌进了鼻孔…… 我的另一只手伸进了陶罐,一股粘湿立马沾上了我的五指,强压下心中的反胃,我紧咬着下唇瞪着龙焲,一点点将他的俊美得如魔鬼的脸印上心板…… 龙焲轻轻摇头,“这是惩罚,也可以说是一剂良药,防止你爱上不该爱的人!” bk的!手心一紧,我抓出一把红虫,头又仰高了,松了咬住下唇的贝齿,一丝腥甜的血液就流进了喉口,我张嘴,死死的瞪着龙焲,横心—— 奶奶的,就当在吃你的肉! “不……公主……” 酸的,这种虫的味道是酸的!像是发了霉的食物,只是比发霉的食物多了些生命力,我合口,感觉像在吃跳跳糖,赤血虫在我口中爆开来,兴奋上窜下跳,口腔里不断地传来细细的刺痛,我知是它们在嘶咬着…… “吞下去!”黑眸半眯,再次阴冷的命令。 我的倔强不允许我低头,硬是酝酿出了口水合着血虫一齐吞下我的腹…… 龙焲——给我记清! 碧儿终于松开了龙焲的腿,整个人无力的瘫软在地。 我弯身,略显低微的扶起地上的丫头,她的血滴在了我的手背上…… “皇上驾到!”突然,大门的方向飘来一个细声细气但绝对高昂的男声。 龙焲的俊眉微紧,我却因这声叫嚷而裂开了唇角,不知道这天朝的国君,龙雪柔的父亲是个何等模样,是不是大公无私型的,我一只手抓紧了碧儿,另一只手捏紧了还有留有半罐残虫的陶罐,这些,都是龙焲犯罪的证据! 龙焲却敛笑,嗤笑了一声“天真”后,脸上立马戴上那面虚伪的笑脸,跪身,恭声道:“儿臣恭迎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胆奴才,见了皇上还不回身行礼!”一声娘娘腔的低喝。 我看向门口处,正走进来的略有四五个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个身着龙袍、五十上下、身材略显臃肿的男子,留着半长不短的青须,五官隐见二十年前的英朗,他的身侧站着一干奴才,其中左侧的是一个手执拂尘的老太监,正冷着一张脸瞪着我,待看清我的容貌时,我看见他们皆是倒吸一口气。 “焲儿……你宫里的丫头?”老皇扫了一眼我掺扶着的碧儿后,视线紧凝在我脸上。 这人……就是龙雪柔的父皇么?我这副躯体的父皇?为何仿若陌生人般?一点的血液亲情感都感觉不到?除了在他眸里看到了惊艳的目光,我找不到半分的熟悉感…… “回父皇,是的,两个皆是新入宫派到儿臣这里来的。” “为何这美丫头怀里的丫头受这般重的伤?朕只是听闻你这些日子经常出入旧居,所以来探望下,没想到却看到这种事,你做何解释?” “父皇多想了,儿臣只是怀念自小居住的府院,”虚伪的笑容越见浓厚,“至于这丫头为何受伤,儿臣也不知,儿臣只是命她们留在旧居照看着,没想到今日一来就看见了这番情景。” 好个龙焲!就这样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来了?欺我不会说话是不是?该死的! “嘶——”我叫,提醒老皇帝我是个有口疾的人。 老皇帝看向龙焲。 龙焲扣头,回声道:“这丫头是个哑儿,父皇若想审问,可能要费心神了,不如将她二人将给儿臣,待儿臣问个所以然来,再来回禀父皇。” 天真!这两个字猛地敲进我的脑海,我暗笑刚刚自己的傻气,是呵,唐小满,你何其天真!现下在老皇帝眼里,龙焲是他儿子,你只是一个穿着婢女服不会开口的哑儿,指望什么老皇帝会信你呢?你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就给变态男又关回笼里去了! 老皇帝点点头,突然问起身边的老太监来,“玉春,朕宫里也缺着宫女呢!怎么焲儿宫里分来如此娇美的可人儿,朕宫里却不见变化呢!” “奴才失职。”玉春垂头,却不见紧张。 “哼!是失职,待朕回宫再严惩你!”目光别有它意地看向龙焲,老皇帝笑道:“好皇儿,朕等你为今日的事做出番解释。”语罢,转身带着一群奴才离去…… 第二十四章 私情 一室奢华,玫瑰熏香的正厅内,美人儿慵懒地斜倚在软榻之上,凤眼微眯,唇畔轻勾,娇媚的脸上扬着一种享受的神态,轻纱似的衣,遮不住雪白的肌肤,一只通体白绒的猫咪静静躺在她怀中,也眯着眼似在享受般。 聪明乖巧的丫头静静地在美人肩上落下力道适中的揉捏,时不时地抬起眸子看看主子的反映,生怕自己伺候的不打主子心里去。 “巧凝,你说……本宫是不是老了?”突然,美人儿开口,娇声软气仿若十八岁的姑娘家甜美。 “回主子,不老,一点都不老,您天生丽质,是世上鲜少有人能及的。”巧凝赶忙答腔,一张小嘴像抺了蜜一样,她现在伺候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最受皇宠的锦妃娘娘,十八岁入宫,至今已有二十余载,自入宫之日,她便抢了自家亲姐姐正宫娘娘的所有风头,皇上对其不仅宠爱有加,更是不惜耗费巨大的人力财力为她修了这四季如春的“降福宫”。 “降福宫”呐,听说是用哪方运来的神奇殒石所筑,为获这殒石、建这宫殿,不知枉死了多少苦命的壮丁,民间皆传这宫由血泪砌成,定是不详的,可她家娘娘却住得悠哉游哉。 “可是跟二十岁的丫头比起来,本宫确实是根要蔫的黄瓜吧?”身子轻轻地移动了下,锦妃睁开了那双曾经不知媚惑了多少人的媚眼,拉了拉微开的纱衣,将醒来的猫咪一脚踢了出去,猫咪哀呜一声,快速逃到了角落。 “娘娘说的是前些时日出现在六皇子旧宅的女人么?听说昨日皇上已经去了,当时屋里一团乱……” “听说?”细长的柳眉微挑,“好丫头,你还听说了什么?” 巧凝吓得呯一声跪到地上,肩头不住地打抖,颤音道:“回娘娘……就……就这么多了。”她可没忘记她的好情郎福来哥哥在她入宫前再三叮咛,说锦妃娘娘是个最忌恨奴才逾规的主子,好像在她之前的贴身小婢是被她一剑挥死的呢! “巧凝,本宫不管你跟福来有什么关系,本宫只希望你的嘴巴比那不会说话的哑女还要严……” “奴婢……奴婢知道。” 锦妃满意的点点头,打个哈欠,这时,小太监上来禀告说是大厅外六皇子带了上好的补品特来拜见。 “叫他进来说话吧!”听似平静无波的声调,只有那双媚眼里突扬的神彩泄露了心底的兴奋,起身,她命巧凝取来了一件降紫色的外袍披上。 未过片刻,龙焲走了进来,挺拨的身姿、英俊的外表、魅人的笑容,立刻将巧凝丫头的魂都勾走了,哦,天呐!不止一次听福来形容过六皇子宛若天神的容貌,现下见了,还真的让人心呯呯跳个不停呢! “巧凝?”微怒的声音发自锦妃之口,吓得巧凝赶紧垂头,只是一双春心大动的双眸仍在偷偷打量着龙焲,虽她早就有了福来哥哥,可见着这英俊异常的六皇子,免不了一泄全水被搅乱。 “儿臣拜见锦妃娘娘。”磁性的男音扬起,龙焲跪身行礼,他的怀中抱着一只黄布包的锦盒,不大不小,刚好能容进刚刚锦妃怀抱的猫咪大小。 “免礼。”锦妃轻轻地扬手,转身,吩咐巧凝,“你去命厨下准备些精致的茶点,本宫要与焲儿好好聊些家常,没本宫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来打挠,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 “是,奴婢这就去。”巧凝赶忙应身,临去前又偷偷看了一眼英俊的六皇子。 锦妃直到巧凝不见了身影,才卸下了面上的伪装,嗔怪一声,背过身去不理会龙焲,模样就像刚刚闹了脾气的情侣,她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凑过来软言劝哄她,可是等了半天,除了感觉原本不甚温暖的大厅在降温,却未见他有任何动作。 忍不住地,锦妃回头,看到的是龙焲阴寒的俊脸,心口一紧,他的表情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跟他在一起的三年中,她从未见过他这番模样,这是第一次…… “焲……” “怎么?锦妃娘娘,你打算把当年用在许子伍身上那一套用到我身上来吗?” 锦妃脑门一个霹雳,龙焲……他今天不是来共温存的,他是发难来的!他……发现了什么吗?不!不会啊!她做的很小心,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也才半月有余,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现? 一双冷眸轻蔑地扫了眼锦妃刷白的脸,龙焲静静地打开黄色的锦布,锦布里是一个朱漆正方形盒子,伸手,他去了盒子的盖子,一颗男性的头颅就这样暴露在锦妃面前。 真的是……福来!瞬间,锦妃感觉自己的力气被抽光了,向来娇傲的脸上写满重挫。 “你以为他易容术高超,就可以偷天换柱取代我旧宅守门待卫的角色?”轻叹般,龙焲合上了漆盒的盖子,再包好,转身就要离开,不想却被突然回身的锦妃抱住了精壮的腰身。 “不……不要……”泪,沾湿了龙焲的衣袖,她纵使游走于众多出色的男子间,却不曾对谁真正动心过,唯有这小她近二十岁的他……为了他,她杀了相好数十年的、为她乔装进宫为太监的表哥许子伍,为了他,她在皇上面前为他说尽好话,才让他从那破院里搬了出来,为了他……为了他,她做了好多好多……隐约感觉他这次离她而去,再见面,他们就不再是以前那种关系。 龙焲面无表情的伸手扳开锦妃的双手,开口,“娘娘,自重!” 自重?哈!他告诉她自重!多次的悱恻缠绵之际,他可曾告诉她自重?男人,就是这般吗?用你之际,可以对你耳鬓厮磨、软语温香,不用之际,一脚踢开、横眉冷对! “龙焲,本宫待你不薄!”咬牙,她锦妃可曾受过这种对待! “儿臣自知也将你伺候得飘飘欲仙。”他厌透了女人的自以为是,兴许她安份点,他跟她的关系也会长久点,可偏偏……她不知足,一定要掺进他的游戏中来…… “龙焲,我要告诉皇上你引诱他的妃!”软的不行,锦妃心一横,干脆放出狠话。 龙焲懒得再多说,冷冷地抛下一句:“随你。”撤底将缠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推了开,亳不留情地离开…… 第二十五章 画室醉吻 吞下了血虫的我开始时除了感觉恶心想吐外,并也不觉得难受,只是待一夜过后,胃里搅腾地厉害,变态男把我跟重伤的碧儿关在房里,饭点时,会有人送来食物,碧儿额上的伤也经他差来的太医处理过了,总体来说,我们没有被关进古代传说中的牢房中,也算万幸。 “公主……”碧儿强撑着身子端着刚刚一名婢女送来的白粥走向床榻的我。 我看了眼这丫头苍白的脸,心中苦笑道:好丫头,你的情况也比我好不了哪里去呵!招手,我示意她同我一同躺在床榻上休息。 碧儿却连连摇头,扯动了头上的伤口,痛得呲牙咧嘴。 我给碧儿逗笑了,不想唇角才刚刚牵动,一股酸意就直冲喉口,胃,疼得更加厉害,我翻身,大口的粘稠黑血被吐在了青石地面上,身体,猛地袭上一股恶寒之气,我浑身抖动不已。 “公主!”一声惊叫,碧儿手中的碗落了地,碎声扬起,她快步奔向我,眼泪急得啪啪掉,扶住我,扯破喉咙的叫着:“来人!来人!快来人呐!” 血气又在翻腾,我忍不住,又是一口恶血…… 妈的!这小不点点的虫虫太会造孽人了吧……胃里真的好痛好痛,痛得让人想立刻死去……坚强如我,却也因着蚀心的疼痛而溢出泪花。 “来人——快来人呐……”到后来,碧儿已是泣不成声,手忙脚乱的不知该扶我翻躺回床榻,还是为我拍着后背。 “呯”门板被踢开的声音,门口处站的正是那消失了整整两天的变态男,阴着一张脸,却在见着屋内的情景时皱紧了眉头。 呕——我又吐血,不知是大脑缺血所至,还是胃痛所至,总之,我的眼前是完全地黑了,憎恨自己的虚弱,我还想用这双漂亮的双眼来仇视该死的变态男的……倏地,我的身子一轻,整个人腾空而起,气弱的挣扎间,我落入了具宽厚的胸膛。 颠簸……神志不清……耳边似乎还可以听到变态男的声音…… ——唐小满,游戏还没结束! 他的声音……好像在紧张……呵,唐小满,你一定听错了!变态男紧张……天要下红雨了…… 昏迷! 刺眼的阳光挑逗着我睁开眼皮,我问了唐小满一个很白痴的问题——地府里也有太阳的么? 我以为,经历这翻痛苦,我该死去的,没想到……当我睁开眸子,看到的还是古色古香的房子,只是略微陈旧些,略微简朴些,但却很干净。 身体,已经不像先前那般难受,我滑身下床,这时突然发现自己身上那件染血的婢女服不知被何人何时换成了一件干净的男衫——一件干净的黑色男衫!衫子太大,直拖地面,将我光洁的脚丫掩得结结实实。 我有点佩服自己超强的联想力,这件黑色的衫子竟让我想起初入前救我之人留下的黑袍,一样纯色的黑,只是这件少了些许汗湿味。 会有……关系吗?变态男呢?又去了哪里?我怎么一下子从皇宫跑到这地方来了?还是……这里也是皇宫里较偏的一角? 带着疑惑,我环目细细打量起这间屋子来,可,除了右侧墙壁上的一副具大画作,我没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 画,宽约四米,高约二米半,是以黑墨手绘的,也许是我不懂得欣赏画作吧,黑呼呼的一片在我眼中可以被当成黑暗中的青山……呵呵,不知道画师听到我心语会不会被气吐血,但,也不能怪我嘛,谁让他不画清晰点? 我瞪着眼前的巨大画作,心中在思索着会不会像电视里演的有些什么玄虚在这画上,也许动动哪里,突然“呯”地一声,我就发现了什么惊人的秘密…… 突然,屋外似有脚步声传来,我一慌,忙向床榻跑去,却不想衣服太长,我脚不小心踩到了衣角,“咚”一声来了狗吃屎,顾不多想,我拎起黑衫就上了床,双目闭走之时,门已被推开来。 我凝神,看到变态男跟一名驼背老者走了进来,老者留着两撇八字胡,一双犀利的眸子扫过床榻上的我,我想,他背上若再背个龟壳,肯定比较像电视里的龟丞相。 “你确定她没事了?”龙焲问道,随着老者的眼神也扫了我一眼。 “是的,主子。”老者躬身,声音毕恭毕敬,只有那不卑不吭的声音泄露了他的身份绝非一个奴才而已。 “福叔,你是成心的吗?”未有责怪之意,声音轻得像床上躺的女人无关他的痛痒。 我就说嘛,变态男会紧张我……一定是我神志不清,出现幻听了! “主子真的错怪老奴了,老奴实在也是后来才知晓此虫须以醋水送服……主子,老奴怎会不知轻重地毁了您手中最重要的一颗棋子呢?” 棋子?难道变态男对我的欺凌不止是因一时的好玩?而是另有隐情?那……背后还掩藏着些什么?我是棋子,什么棋子……出现在这里,莫名的黑衣,雪中那救我的黑衣男子,以及梦中的出现的黑衣男子会是他吗?这个该死的死变态龙焲? 龙焲点头,扬手轻挥,老者退了下去,当他的视线再回归到我身上,薄唇突然扯出一丝没有温度的浅笑…… 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脸真的好看的过份……看着他步步向我靠近,心惊的同时,我为突然冒出自己脑海的花痴想法而仰天长叹,唐小满,你完了,掉进帅哥多多的古代后,心里老是怪怪的。 龙焲坐在我床畔,黑眸从我的脸移到我半露的脚丫,笑容扩大的同时,一只手从探上了我的脸,慢慢地抚摸着,从额头直至鼻尖…… 他这动作让我从心底浮起一丝冷意,因他每次只要弯起食指滑过我的鼻尖,我就肯定要倒霉!只是,这次等了好久,都没有见他再有动作,我心中不免微微的诧异。 “这样漂亮一张脸真的很想让人收纳起来……”变态男摇头,似在惋惜,垂头,薄唇……压上我的! 也许是我已经适应,这次,并没有想呕的欲望,灵魂的眸子也闭上,唇间传来的美好触感让我有些飘飘然…… 第二十六章 强暴不成 天已经有些晚了,屋内有些昏沉,欺近夜的灰色让人有些喘不过气,肩胛上的疼痛证实了我又一次被变态男击晕,四周熟悉的景物似在提醒我又回到了原处,那困禁我如牢笼般的旧宅。 只是……不见了碧儿的身影! 不好的预感,揪紧我的胸口,如果换作以前,我会很淡的来句——是被灭口了吧?可现在……我做不到,我发现我在紧张那丫头,急忙下了床,我试着在光线不甚明亮的屋内搜寻她的身影,很希望某个角落突然冒出小丫头的哭喊声…… 没有!没有她……就在我失望之际,门扉却被人吱呀推开来,一盏弱红的宫灯照得我的双眼看不清来人,却隐约从她的身高跟体型判断出她并非碧儿,是呵,碧儿怎会突然变得像个四十来岁的欧巴桑? 四十来岁的老宫女身材有些臃肿,走近我时,让我看清了她脸上的横肉,不算凶狠,只是带着让人不易亲近的严厉。 “六皇子交待你这两天就由奴婢服侍着。” 我点点头,对一张冷淡的老脸提不起什么好感,反倒是更担心起碧儿的安危来,我当然没忘记龙焲跟老皇帝的保证,说会尽快给他一个解释,当时,只有我们三人在场,错,定是由一个人来背的,龙焲断不会自己承认伤了我跟碧儿二人,而老皇帝又明挑着对我有意思,那么…… 真的是这样吗?龙焲,你杀了她!杀了碧儿,然后把所有责任推委到她身上,不顾她曾为忠于你而背叛于我…… 但愿,只是自己的多疑吧……没有证据,我不能随便给变态男扣上一条杀人的罪名,可,以他的性格,这种可能,他百分之百做得出。 “姑娘,六爷有吩咐了,你这两日就好生歇着,他这两日会命人多为你赶些衣装,后天就是皇上的寿辰了,爷说要带你这贴身小婢一齐参加。” 龙焲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要将我送给皇上,那很可能是我父皇的老男人! 我猛然想起初入宫时,龙焲曾命人送来的粉纱衣与白毛裘,看来……那时候,他兴许就没安什么好心,只是他没料到我会出逃,只是他永没料到自己会临时起意将我送给龙智…… 不,不是送!只是“享用”!他从头至尾就打算的只是让龙智玩弄我!完了,再把我弄回他身侧,慢慢地折磨…… 深深地吸气,我有些烦躁地挥手制止老宫女又要张开的口。 老宫女撇撇嘴,倒没说什么叽哨的话,只是留下一句“奴婢唤兰香”后就退了出去。 兰香?呵,有够俗气!兰香提着宫灯一离去,室内已是整个暗了下来,没有月光、没有星子,我完全凭着感觉向床榻移去,心里,正因碧儿已残糟毒手的可能而有些难过,脚步,为明日未知的等待有些沉重。 游戏,是不错,我也已经开始入戏,可……这副躯壳未免太过于倒霉了点,先是哑,又是给吃了弃情绝爱的血虫,现下……那个会为我流泪的好丫头,指望他教我武功的小鬼头,预感能成为知已的魏桃娘都不在身边…… 从不认为我唐小满是个依靠别人的人,我能信的,向来只有自己,只是……穿越到这里后,我莫名的多了一丝孤独…… 也许,是对这里的环境不熟悉吧!二十一世纪,我虽也是一个人,可我知道怎么上学、怎么打工、怎么照顾好自己,怎么让自己的生活充实起来…… 黑暗的夜里突然飘来一丝不该属于这清冷小室里炙热的气息,意识绷紧的同时,我的身子已经向后跳了一大步,却是快不过来人的身手矫健,想是练过武的人,我脚跟才落了地,他人已经掠向了我的身后。 是谁?我心头一紧,正想回身看个究竟,却不想被来人从后背给环住了腰身,头抵在我的颈间,鼻息吐在我的耳侧。 我的身体在挣扎,来人身上的脂粉味让我认出了他是谁!该死的,是龙智!我记得上次他抱我时,身上也是这种脂粉味! 他的嘴啃咬上我的脖子,胃口升起呕意之时,我开口发出嘶哑般的尖叫。 “嘘!宝贝,不要叫!”紧张的男声,证实了我心中的猜测。 “嘶——”我又叫,身体不断的扭动,突然的僵身,让我止住了所有的动作。妈的!又被点了! 龙智急急地址开我的衫子,唇不断地游移在我的肩头…… 我咬牙,冲上喉的酸意却不能涌出口。要不,定呕得这人渣一样的男人浑身都是!他不是说对青涩的女人不感兴趣吗?那怎么现下还做着人面兽心的行为? 混蛋!都他妈的混蛋!下辈子最好投到畜生道,永世不为人!最好最好,最好投成母的,让千万个公的给xx死! 你娘的!畜生不如的! “对不起……”男性因欲望而沙哑的嗓音响在我耳畔,“焲问我,你跟皇位间,我会选谁……” 妈的!唐小满又跟皇位扯上了?龙焲,你倒底还能编出些什么?你的目的就是让自家兄弟父子间反目吗……心,猛然凉了半截,他的目的……他的目的……他的目的!竟然是利用我做反间他们的利器! 好狠的龙焲……我,还真的是你的棋子,一颗你手最有用的棋子!你要拿我让整个皇室蒙羞,要拿我让皇上蒙羞!到时,你不用费一兵一卒,天下百姓心中的仁耻道德就能将龙氏的皇朝击跨!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也算龙家一个孩子? “我说选皇位……”龙智的声音忽然变得懊恼起来,“宝贝,不要怪我,等我……你做了妃,定要助我……他日,你就是……皇后!”说着,心一横,弯身抱起我。 “姑娘,你怎么睡个觉都不让人省呢!”突然,门口处传来兰香略微不满的叫声。 龙智兰香的叫声而顿住了动作,黑暗中,那闪动的眸色似在挣扎。 “姑娘,快些休息吧!六爷可能今晚也落榻在这小宅呢!你就别吵闹了,免得再惹他发脾气。” 龙智听到这,心中有了犹豫,时间过了有近五分钟,直到门外响起了兰香离去的脚步声,他才伸手解开我的穴。 呕——那积在喉口的酸液终于被我吐了出来,龙智没再多言语,默默地注意了我片刻后离去。 第二十七章 车内温情 两日,很快就过去,两日内,再未见过除兰香外的其它人,两日内,我除了“吃喝拉撒睡”再没干过别的事。 傍晚的时候,兰香为我上了精致的妆容,有奴才送来龙焲命人赶制的衣——白色的纱衣,我面皮抽动,他奶奶的,大冬天要我穿这个,成心冻死人? “姑娘?” 我回神,乖乖将双手伸进白色的单衣里,怎么不知这种时刻若不是合作,倒霉的定是自己?冷就冷吧,总比受皮肉苦强。 兰香又为我梳了头,简单的随马式发髻,很好的突出我青丝的柔软,最后,兰香又为我配了条珍珠的项链及耳环,看到珍珠,难免想到小以尘,也不知他怎么样了。 自责,肯定是有的,如果不是央求着小家伙来带我见龙焱,他也不至于下落不明…… “姑娘,抬眼看看吧,可满意?” 我抬眼,视线在触及铜镜里的美人儿时整个愣住,虽说“龙雪柔”天生丽质,可经兰香的肥手这么一整,竟变得犹如落尘的仙子般…… 好美!我哗然,伸手摸了摸自己柔滑的脸侧,几乎已经确定我定会成心今夜众人瞩目的焦点,正在我为自己的美丽失神之际,铜镜里突然多出一双漆黑冷然的眸子。 我愤恨起来,眸子迅速地结冻成冰,该死的男人,你终于出现了! 起身,回身,白色的纱衣在我的动作下打出漂亮的花圈,当看向龙焲时,我的眸子突然变得柔情似水来,樱唇轻轻地抖动,如同那晚他将我送给龙智时的情形,只是比那晚美丽,比那晚更加楚楚动人…… 如果有声音就更完美了! 龙焲上下打量过我,俊眉微挑之时,不忘补上赞美,“不错。” 不错?只是不错?心,倒底是不是肉做的?对这样一个水灵灵的大美人一点……一点……一点都不心动!还是,我抓错了口?变态男心中喜欢的女人类型根本不是这种的?那么,我是不是该考虑走可爱天真的线路?或是变成桃娘那种风骚妩媚型的? 不知,变态男这回脑袋是不是出毛病了,竟在临出门前命兰香为我披了件厚厚的白裘衣,我垂着头,受虐小媳妇一样跟着他走至了问口,不算豪华的大马车前,早有奴才弯身等着主子踩着他的背上车。 龙焲先上车,我随后,马车开始动起来之时,我仍旧垂着头,余光扫到龙焲的漆眸正盯着我的头皮,车箱内,诡异的安静,我瞪着车底的木板,龙焲瞪着我。 就在,我的脖子开始发出僵硬的抗议之时,龙焲突然开口了。 “过来。”依是那般霸道,不尊重人的轻语。 我暗中咬了咬唇,小脸抬起来时,是一抺娇美的笑花,乖乖地走了过去,不等他动手,我自动自发地坐在他怀里,伸手,捧上了变态男英挺的下巴,我在他的薄唇上印上浅浅一吻,紧接着,一只小手下滑,探进了他的衣领…… 嘿嘿,我唐小满的学习能力向来一流,所以,打算转型后,自然而然将那晚桃娘对付龙智的手法发挥的淋漓尽致。 一只大掌猛地抓紧我不安份的小手,一声嘲语从龙焲的喉间蹦了出来,“亲爱的皇姐,没想到你还有这么风情的一面。” 我暗中磨牙,愤怒与理智间挣扎了许久,最后是理智占了上风,欺身再吻向龙焲,樱口不停的下滑,当吻到他的喉结的时候,我听到一声强抑制的男性呻吟。 呵,龙焲,快后悔吧!后悔你接下来要做的事!不带我去参加劳什子的寿宴,打道回府还来得及,然后,老皇帝该发怒了,给你来个惩罚啊什么的…… 唔,光想想就期待了,你欺迫了我这么久,是该反击回来的时候了。 主动,突然变成了被动,龙焲一反身,将我压倒在宽大的车箱内,压倒在厚厚的软垫之上,黑眸望着我,嘴唇压下来的同时,欲望的火苗在我跟他之间静静地燃烧…… 管他真的假的,能在这场游戏里保命才是最后的胜者。 龙焲是个很小心的人,即使我再怎么热情,他还是没在我身上留下一点痕迹,以为,一场激情后,他至少会犹豫要不要将我送给老皇帝,没想到,当最后的衣衫整好,他仍是没有下令阻止马车的前进。 “偷鸡不成蚀把米”就是指我这种吧?白白忍着自我厌恶献了身,没想最后在这一局里输得还是自己…… 我太小看龙焲了,对不对?对付他,最好用一些非人的手段,对不对?伸手,我抓起龙焲的双掌,小脸埋进去之时,两滴不知哪里挤出的泪水硬是给掉了下来,滴在男人的掌心。 我想,就算是个非正常人,也会因我的善变而被整得精神崩溃,可当我再看向龙焲时,他仅是皱了一双眉,眸子里看不出多大的起浮。 我抓紧他的双手,紧紧的抓着,妄想感受他的内心世界……也许是我的读心语又失灵,也许是他心封得太好,总之,我失望了。 “皇姐。” 我点头,表示听到。 “过了今天,你就是父皇的妃了。”薄唇淡定地叙述这个事实,似乎坐在他对面的根本不是才亲热过的人,而是一个陌生的、无关紧要的人。 我不想骂人了,真的不想了,真的真的不想了…… ——操你奶奶,龙焲!在你心里倒底有没有“尊重”两字!毒药、血虫,你姑奶奶我都忍了!你却一而再,再而三伤及的我自尊心! 先是送龙智,后是送皇帝,就算是妓也不能这样啊!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要利用我击垮天朝,可该死的,为什么就是我?偏偏是我?皇宫里还有其它姐妹不是吗? 对你,我是软硬兼施了,你却是软硬不吃! “你在生气?”修长的食指微弯,勾起我的下巴。 我闭目,告诉自己压火、压火、再压火,一个深呼息后,我深深埋进他的怀里…… 唐小满,加油,你行的,定能虏获这变态的心! “六爷,到了。”马车一顿,前方,传来驾车小厮的报备声。 第二十八章 桌下小食 皇宫中竟然有这样的地方!明明是冬天的不是吗?这座豪华的宫府里却吹着暖风,花香弥漫,绿色的枝叶在宫火下发着幽绿的光茫…… 寿宴举行在花园中,闻着花香、借着半月,文武百臣、太监宫娥络绎不绝出入这世处桃源之地,醇酒、佳肴、珍宝、美人如云般穿梭…… 丝竹声、客套声…… 有婢女为了我除了身上的裘,本就受瞩目的我现下更了众人注视的焦点,细微的抽气声、轻轻的低称赞声,一切动作都停止在接触我容貌的刹那…… 即使眼前的这些是龙雪柔的躯体带给我的,但我心底还是有种女性特有的虚荣心升起,带点骄傲、带点兴奋……回头,身侧的龙焲正浸着一抺难懂的表情看着我,黑漆漆的眸子里看不出喜怒,漂亮性感的薄唇被抿作一条直线。 好像有点不高兴哦!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他的脸上搜索不到什么,但我却可以感觉得到。 眼下,正角还都没有到场,来得都是一些我不认识的小鱼小虾,给兰香摆弄了半天,我还真饿了,看着眼前的美食,有种大吞口水的冲动,不知哪来的聪明丫头,见我身上穿得不菲,又有当朝六皇子正陪,立刻迎了上来,跪身,招呼我们落坐—— “你这狗奴才算什么身份?也敢坐上客席!”微怒的娇声,紧接着,正对花园的偏厅里走来位艳光四射、由多名丫头随侍的美人,皮肤保养得相当好,宫火下让人猜不出她真正的年纪,那朱色的锦袍,奢华的配饰让人不难联想到她在皇宫中的地位。 记得,龙焲跟我说过,龙智的母亲锦妃是皇帝最宠爱的一个妃子,她会是眼前这个女人吗?对着我有着明摆的敌意、暗透的恨意的女人?那正走向我,像是在盯着我,实则目光时不时偷觑我身边男子的女人? 过度的敏感,让我感觉出这女人跟龙焲间的不寻常,他们会是什么关系?呵,一个风华正茂,却伺候着进了半个棺材的老头儿的绝色,一个血气方刚,善利用人性弱点的俊郎,他们之间……能有什么关系? 心下,对姓龙名焲的混蛋更多了一层厌恶,我静静地看着锦服美人在我眼前站定,那双犀利的美眸从上到下扫过我。 我索性站直身子,让她看个够,由于近距离,再加上明亮的宫火,还有良好的视力让我轻易在她眼角捕捉到两条脂粉掩盖不住的鱼尾纹,这女人至少有小四十了!据说,男人猜女人的年纪是看身体,而女人猜女人的年纪是看细节。 “谁允许低贱的奴才坐上客席的?”美目一冷,扫了一眼噤声不语的众人,尤其在接触到那先前要引我入座的宫女时,目光迸射出一股寒意。 “回锦妃娘娘,是儿臣。”龙焲开口答腔,没忘繁文缛节的跪身回道,黑目下垂,轻易地敛去了黑眸里的厌恶。 厌恶?呵,我看到了,不知道身为当事人的锦妃娘娘可否瞧见?窝里反了,好玩!有趣! “六殿下,这宫中的礼节你不会不清楚吧?皇宴,除非皇上特准参加的人外,需有正五品以上的职位才可以入席……” “儿臣自是明白,只是此女人正是……皇上特准之例。” 唔,我看到锦妃的脸都变黑了,学着电视里演的大家闺女模样,我欠身行礼,然后大刺刺地坐了下,肚皮闹腾的厉害,正想伸手抓颗果子来充饥,却瞧见在坐的文武桌前的东西都没动过,而且众人的视线也正统一集中在我脸上…… 我吞口口水,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硬生生缩回了手,这种情况下,我还是收敛点好,可是…… 奶奶的,中午到现在就没怎么吃,我饿饿饿饿饿饿!我火热的视线从极品水果移至了味色俱佳的佳肴上—— “你现在可以吃,”龙焲坐在我身侧,看了眼移至首坐的锦妃,低语道:“但属大不敬。” 你娘的,说了等于没说!就是怕惹事,我才没下狼爪啊!倏地,我一愣,因为黄色桌布掩盖的双腿上突然多一个温热的东西,紧接着,我感觉自己的裙摆被人拉了拉,手暗中移到腿上,握到的是被纸包住的类似于饼饼的东西。 龙焲的眉扬了扬,我心中吃惊不小,难不成……这家伙真的转性了?为我准备了吃的? “小满,本王的玉佩掉了,你先帮本王找找。”不大不小的声音,刚好可以让在场的人都听到。 有鬼!有鬼!一定有鬼!直觉是这反应,该死的变态男定在饼饼上下了什么东西,也许这回等待我的就是失去光明! 裙下又动了,伴着细如蚊呐的叫声,“娘子……” 魏以尘!居然是这小鬼! “你的机会只有一次。”薄唇轻吐。 弯身,滑进桌,动作一气呵成!然后,我就在桌下发现了那消失了多天的小鬼头,黑不隆冬里那双小眸子异常的亮,由于光线关线,我们能找到哪是对方的脸就不错了。 我开口,一声细微的嘶叫声。 “唔,娘子,我就知道你最关心为夫了……一见面就询问为夫的好不好。”说着,一颗小不点的头钻进我的怀里,像个可怜的小媳妇终于盼到了远离身边多年的情郎。 有问吗?我可是哑人唉,没办法告诉小鬼,我之所以发出嘶叫声,是因为刚才滑下桌时,衣角不知道被什么东东给勾住了……哭笑不得,我伸手拆开了纸包,拿出里面的梅子饼边啃边等他解释。 “小满娘子,我是趁上面的大坏蛋不注意偷跑出来的,知道你们要参加今天的寿宴,所以提前躲到了桌下,看到你坐在了这位置,就偷移过来了,至于你嘴里的饼饼,是我临来前捉了御厨做来送你当宵夜吃的……” 有这么巧?我嚼嚼嚼,怒力的吞食着口中的梅子饼。 “当然,大坏蛋早就发现我了……呜呜,娘子,怎么办?你要救我啊!我不想再被他捉走啦!你都不知道,你的小夫君我被关闭这几天都没吃过一顿饱饭,没喝过一口甘水,偷跑不成,还会挨打,而坏心肠的亲姐姐也不来救我……” 我伸出一根食指堵了堵小鬼的嘴,小鬼立刻会意,分贝压了下去…… 第二十九章 惊驾 故事,差不过听完了,小鬼虽然讲得有够声泪具下,可却丝亳没影响我的食欲,黑胃黑嘴的啃完手中的梅子饼后,我拍了拍手中的残屑,心中暗笑小家伙编故事的能力有够烂,什么把他关在小黑屋里?什么三五个大汉轮流看管?什么运用机智逃出重围? 呵,当我三岁小孩子嘛!以着变态男的心性,他能任由着你出现在他眼皮子底下?再者,你老姐魏桃娘虽然算是他手下人,但我看出他对她还是有些顾忌的,虐待你?笑死人了,他会虐的也只有我这种无依无靠的小可怜! 小鬼,你若不是存心瞒了我什么?定是暗中跟这变态达成了某种共识! 头顶的男人突然用脚踢了踢我的脚尖,“好婢儿,找到了吗?找不到的话就算了,改日我再差人去选购一块好了。” 是暗示我上去吗?大角色们到场了? “娘子……”黑暗中,小鬼的眼睛闪闪亮亮的,想是因见我听完他的可怜的遭遇后没发表什么意见,小小的男性自尊受创了。 我伸手鼓励性地拍拍小阿贝的头,心中道:小东西,加油,下次故事编得好点,至少符合逻辑性…… “皇上驾到!”一声拨高的公鸭子叫。 我一惊,顾不得正哀怨的小以尘,慌忙向桌外爬去,却不想—— 哧——布片碎裂的声音 嘶——我尖叫,脚下一个仓琅,我重重地跌倒在椅角下,同时看清了刚刚勾住自己衣角的正是椅上斜伸出的一根雕花…… 感觉,自己像极了一只演砸了戏的小丑,视线刷刷刷的齐齐射向我,黄色的桌布动了动,想是小以尘要冒出头来,我伸出一条玉足,亳不客气地给小鬼来了一记仙人腿,要知道,现下是皇帝老的寿宴,他躲在桌布底下,惊了圣驾,十颗小脑袋瓜子都不够砍的啊! 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纪,唐小满的脸皮很厚、还黑,就算再怎么糗都看不出脸红来,可现下是在古代,唐小满穿进了一个脸皮薄得跟纸一样、面皮比雪还白的女人的身体里,所以,当这么多投注在我身上的“关爱”视线是有增无减时,我……脸红了,贼红贼红,红到发烫! 白纱的衣破掉了,一直裂开到了小腿部,白色的小腿在宫火下显得…… “天朝民风开放,露个腿不算什么,看清周围的人。”淡淡的轻讽声细到只有我们两人听见。 我昂头瞪了一眼已经站起身准备接驾的龙焲,该死的!不是害羞自己的腿腿露出来了,我是觉得自己丢人!一个美女、一个水灵灵的大美女居然就这样当众摔趴了!丢人!丢人丢到姥姥家了!细心的解开缠在雕花棱上的半片布,我慢吞吞地直起了身,眼前的阵容吓了我一跳! 只见不知何时,花园里突然多出了众多美女,美女们各有千秋、风华不同,自然,年纪也是不同的,而她们身前站的正是当今的……皇上,这个百分之九十九是我亲老子的男人。 龙智也来了,站在锦妃身侧瞧着我,眸子里拧出一股心疼,他呢……也来了吗?我环首了下周围,并没有见到龙焱的身影,心中隐约升腾起一点点失望及庆幸。 失望……没有见到他,心玄着他的病情,这样盛大的场合,他不出席,是……病情又重了吧?至于庆幸……庆幸他不至于看见我今日的狼狈。 双膝弯了下去,我,跪在了皇帝跟他的妃嫔身前……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贵妃娘娘万福!”未完的跪拜声因着我的动作而继续了。 老皇帝扬手示意大家平身,目光直直地打在我身上,倒是他身旁一位漂亮但谦和的女子开口了,“你也起身回话吧!” “姐姐!”不满的叫声出自于锦妃之口,声落的同时,人已经站在女子的跟前,“她冒犯了圣驾。” “却也是无心罢!”女子摇了摇头,轻声道:“锦儿,今天是皇上寿礼,还是息事宁人点好。” “姐——”锦妃嗔怨,见女子不理会她,立马顿了下脚,改变目标投进了老皇帝的怀抱中,不依的叫道:“皇上……臣妾觉得不该轻挠了惊您驾的莽女。” 都四十来岁的人了,还……看着锦妃做作的动作,我胃中一阵作呕,抬高了脸,秋水般的眸子直直看着皇上…… 唔,我发现我爱极了龙雪柔的眸子,惹人怜惜呐! “大胆,龙颜岂是你可直视的?”锦妃低喝。 我垂下眸子,无言…… “父皇,怪儿臣,事先若不是儿臣差她去寻玉佩,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龙焲跪在我身前,为我开罪,面上的护奴,其实只有我跟他知晓是怎么回事,他只是不想失去一颗他手中极其重要的石子! 锦妃听龙焲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一双美目当时就眯了起来,眼中的警告意味明显。 龙焲不理会锦妃,垂头,低语:“请父皇责罚。” 龙智站在远处,想开口,却又怕祸及自己,在他眼中,女人终是比不是前途的。文武们、嫔妃们各站己处,静静地看着以我为中心烧起的小火圈。 “你!”锦妃听完龙焲的话,咬牙,却没再吐出半个字,我估计她心中也是怕皇上责难责到龙焲身上。 龙焲……你有这么好吗?妩媚骄傲的桃娘甘心为你献媚潜在龙智身侧,持宠而娇的锦妃心中也给你留了不小一块位置…… 老皇帝面色犹豫了,虽是心中有着偏袒我的歪心,但又不好当面发作,只好把问题丢给站在一旁的华服美人,“皇后,你看呢?” 到现在,我才发现这美人长得跟锦妃是真的有五六分相像,只是锦妃比她更显艳丽,刚刚锦妃唤她姐姐,难道是亲姐姐?性情还真是差了不少呢! 皇上的皇后,锦妃的姐姐,一个先前吐言息事宁人的主儿,她口里说出的话自是带着一种平和之气,“皇上,小事,无须劳心伤神不是吗?焲儿起身吧!丫头也起身吧!大家也都各自归位吧!” 第三十章 场面小闹 歌舞,升平! 斛光,交错! 望着眼前陌生的人、陌生的景,酒入肠时,猛然觉得愁帐起来……说不清,道不明心底的悲凉为何,只感觉自己连个灵魂都没有归处…… 丝带飘飘,舞姬们笑脸如花,陡地纤臂一扬,如果初绽的红莲…… 众人拍掌叫好,老皇帝笑得开怀,一双眸子不时飘向我的方向。 龙焲突然站了起来,作辑道:“父皇,由儿臣的婢为您献一曲舞怎么样?” 献舞?你妈个巴巴的,你姑奶奶我长这么大只会跳兔子舞!穿着纱裙跳兔子舞?呵,遗笑千年了!咬牙,该死的变态男一句话立刻将我的愁丝扫光光。 老皇帝扬起兴味的眸子,自然是应好。 我本想起身为自己请免的,但看龙焲一副胸有成竹模样,忍不住的,我要当众让他栽面,好好措措他的锐气!介时,老皇帝火了,又不是咱毛遂自荐滴。 曲起,我步履轻盈的走向场子中央,福身,那白色的衣飘飞在微风中,身上的目光,有惊艳、有嫉妒、有期待、有嘲弄…… 曲,是一首我听不懂的古曲,却感觉有些熟悉,仿佛曾伴它翩然过,足尖轻点,动作优雅而风情…… 怪不得……变态男胆敢让我献技……也对,有碧儿这个内应,他自然对龙雪柔了若执掌,只是,他不知,现下控制这副躯体的不是龙雪柔,而是我——唐小满!舞?固然漂亮,但,破坏这场舞秀对我来说,轻而易举。 心底笑,却下的动作换了,心中的歌词是—— leftleftrightrightgoturnaroundgogogo leftrightleftleftrightright leftleftrightrightgogogo leftleftrightrightgoturnaroundgogogo jumpinggroovingdancingeverybody roolingmovingsingingnight&day …… 两只耳朵高高竖,左左右右,蹦蹦蹦…… 老古董们,见识好了,这可是千年后最流行的热身舞,让你们长眼界了! 嘴角笑,我看着众人的目光先是瞪大,后是嘴巴半张,震惊地看着场中央跳得开怀,乐得过瘾的“兔子女神”…… 哦,连变态男都被吓到了,表情好可爱哦!哈哈哈,我心底狂笑,已经可以预见到死变态被老皇帝怒火祸及的模样了。 左左右右,前前后后…… “不落俗套……”突然,不知哪个官员半张的嘴巴合了合,挤出了几个字。 “别出心裁……”又不知哪个人赞欣了一句。 “朕也觉得……”老皇帝附和。 脚下一个打滑,我差点摔倒在地上,汗湿的小脸整个拉黑,搞……搞没搞错?不该这反应,不该反应的不是吗?老皇帝怎么不发火?怎么不指着骂我鼻孔骂“不伦不类”?天呐,神经病,一群脑袋有问题的老古董…… “丫头,别停!继续跳,别扫了大家的兴。”老皇帝叫道。 众人因我的停身,终于面上恢复正常人该有的表情,忽起的催促声,让我当下愣在场中央,心中又骂了句“有病”后,不得不应众人要求又跳起来。 左左右右,蹦蹦蹦…… 一颗小脑袋瓜子探出了桌布,小家伙小脚随着我的动作踢腾着,一个忍不住,冲了上来,跟在我屁股后面蹦起来,而且很聪明的无师自通地念起来—— “左左右右,前前后后……” 众人随着小鬼的拍子左点头,右点头……呃,场面变得古怪,说古怪含蓄了点……应该说爆料,没想到古人们的头脑也这么摩登…… 不知谁又加入了,三人…… 不知谁又加入了,四人…… 我伸手抓住小以尘的手扣在自己腰间,小以尘照样学样,抓起后面的……队伍,浩大! 大佬们,一个个跃跃欲试,可碍于面子,不敢行动,对我有敌意的龙焲嘴角在抽搐,锦妃面皮在拉伸…… “左左右右,前前后后,跳跳跳……”声音呵,好洪亮! 领着队伍,我跳到老皇帝面前,伸手,老家伙跟我们一起跳起来,再看看一干女子,为夫都跳了,她们自然加入,只是锦妃……还在挣扎。 算了算了,一起爆料吧!又向锦妃伸出了友谊之手,最后,被冷场的只有……哈哈,变态男,喝闷酒的样子更可爱哦! 累了,停了,老皇帝突然瞪着我身后的小鬼,“你是谁?” 小鬼抓了半天头发,一双小眸子求救地看向龙焲,又看向龙智,龙焲安静地吞着口中的酒,龙智无耐地摇头,亳不客气给小鬼来了一脚。 小鬼捂着屁股哀叫,咚一声跪了地,撅着小嘴甜甜地道:“皇帝老爷爷,以尘听说您今天的寿辰,所以才跟着姐姐来给您祝寿的。” 死小子,拉我下水!白了魏以尘一眼,我跪身,点头,香汗顺着青丝滴落。 “她是你姐姐?”老皇帝扬眉,乐得哈哈大笑,“怎么看你们也不像姐弟呢!朕寡闻,竟不知宫中有如此有趣的姐弟,焲儿?”转头看向龙焲,后者已经直身垂头听令。 “将他姐弟二人送与朕如何?朕瞧着小子着实可爱,净了身……” 小鬼吓得脸色惨白,失口道:“皇帝老爷爷,不要啊!以尘怕痛痛哦!”小眸子眨出几许湿意。 小子,这下美了吧!我却幸灾乐祸,自然也明白,因着桃娘的关系,五六两位皇子绝不会任这种事真的发生。 “父皇,以前还小。”龙智跪身求情。 龙焲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在老皇帝耳旁耳语了什么,我看到老皇帝先是拧眉,后是扬笑,“既然如此,朕就先留着小家伙的根,丫头……叫小满对吧?以后就随在朕身侧如何?” 该死的变态男,你今晚的目的达到了。 “还不谢恩?”皇后见我久不表态,怕我惹火龙颜。 我垂头,算是谢过…… 第三十一章 龙雪柔献药 我成了婢,皇帝眼中的小红人,有自己的房间、自己丫头的“婢”,我需要做的就是每日陪在皇帝身侧,有时候端个茶倒个水他都会心疼一把,他的目的再明显不过,因着我的身份低贱,我也只能以“婢”的身份出现在他身边。 这已是今日的第三次,那两道炙热的视线又投注到了我的身上,脚下暗移,我离老皇帝远开了几步,小太监装扮的小以尘正眨着一双黑咚咚的眸子半爬在老皇帝的书桌上,这两日,他时常逗得老皇帝开怀大笑,现下在宫中,连皇帝身后站的于总管都要让我“姐弟”二分薄面。 “皇帝爷爷,你说刚刚以尘讲得对么?君以仁爱之道,万民庆以为君子。” “对对对,小猴子,朕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懂得这番大道理……小满?嗯?你离那么远做什么?朕肩胛有些酸痛,你过来帮朕揉揉。” “皇帝爷爷,让以尘来揉,以尘最会揉肩膀了。”说着,小家伙暗中给我使个眼色,意思是:娘子,看为夫的多疼你。 我面色微僵,看到于总管不动声色的冷目瞪了一眼小以尘。 老皇帝正要驳回小家伙的建意,不想他已经跳下了书桌,自动自发的为老皇帝锤起背来,由于身高的关系,害小家伙锤得有些辛苦,但是不大不小的锤劲却弄得老皇帝舒服的闭上了眼。 另名小太监奔进了书房,看了眼屋内的情形,唤着于总管出了门,再进门时,于总管面上有犹豫之色,但最终还是跪身报了,“皇上……泽阳公主回宫了。” 泽阳公主?哪号人物?只记得龙焲说过要迎“龙雪柔”回宫……难道是假公主回宫了? 这些天,一直不敢表明自己的身份,是怕没证没据的,皇帝老儿定会不相信我的话,弄不好,还连小以尘都连累了…… 老皇帝微眯了眼,似在思考泽阳公主是他的哪个女人。 “皇上,是雪柔公主,长青山学习佛理……” 果然是假公主啊…… 老皇帝眉心开朗,却又忽而拧眉问道:“她不好在山上学她的佛,跑回宫来干嘛?” 算了,看老皇帝这态度,我还是打消“认祖归宗”的念头吧!成了他女儿,日子不见得比现在好过多少。 于总管头垂得低低的,有些气短道:“回皇上,公主说本想在您寿诞之前赶回来的,不想今年的雪势大,路途艰难了些,所以,担误了行程。” 老皇帝不耐烦地摆摆手,“叫她回去吧!朕的生辰有万民帮助庆生,用不上她。” “是……”于总管应着,却迟迟不退下身子。 “玉春,还有话未讲完?” 玉春点头,“回皇上,雪柔公主说带来了仙药一颗贡做寿礼……” 老皇帝的脸色猛地变了,挥手,示意以尘不要再锤了,低声道:“唤她进来吧!小满、以尘,你二人去把床侧的屏风搬来。” 老皇帝怕见“龙雪柔”,为什么?心中疑惑着,我跟小家伙听话的把屏风挡在书桌前,不到片刻,一个白衣似雪,浑身飘逸,染着几许仙风之气的柔美女子走进了屋,矮身行礼时,响起的是类似于小道姑的平淡声音,“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福。” “起身吧。”老皇帝应道,示意以尘将一把木椅赐给“龙雪柔”,我跟以尘使个眼色,接下了他手中的活,近了白衣女人的身,我闻到了一股好闻的香气,细细打量她的面,静色的面容下看不出喜怒。 还真的挺像受了十多年的道的人呵,龙焲,找这样个替身,想你是费了不少心思、花了不少时间吧? 白衣女子动作优雅地坐了下,对我友好的点点头,分明没有半点富贵出身的傲慢。 “雪儿,朕听说你带了仙药来……” “是的,父皇,儿臣的师傅练就的,听说可延年益寿,长食可至长生不老。”说着,“龙雪柔”从白色的水袖里取出一只绸蓝的锦盒交与于总管,于总管捧宝一般双手接下,急忙奔至了屏风后。 由于我站的位置可以看到屏风内外,当看到老皇帝面上染起一股敬畏的喜色时,我心中嗤笑,原来电视上说的并不是假的,古来的皇帝拥有了强大的权势后,最渇望的还是永驻英颜……龙焲,又利用了人性的一弱点。 这样一个善于关察利用他人弱点的人,他的弱点又在哪里? 绸蓝色的锦盒被打开了,里面一颗金色的小丹丸发出一种莫名的引诱力,令老皇帝与于总管同时暴出一声微叹,我真的很佩服白衣女人的忍耐力,到现在,脸上那般的平和,好像她献得真的是仙药,而不是慢性毒药。 “父皇,此药需三日服用一粒,为免事端,儿臣只带来了一颗药供父皇品试,不过儿医的师已将此药的练法传与了儿臣。”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老皇帝若想长生不老,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冒牌货留在身边。 “雪儿可试过?” “回父皇,此药珍贵,儿臣未曾试过,不过儿臣的师有吃过几颗,身体日见生虎猛虎般。” 老皇帝拿起金丹细瞧了番,见光亮下丹色匀均泽亮,当下就命令于总管道:“命人把雪儿的旧居打扫出来,再差人建座练丹房给朕的爱女。” 旧居?什么旧居?龙雪柔的旧居会不会留下什么线索?天啊!唐小满,你怎么会这么大意,将这么重要一个地方遗露了? “龙雪柔”忙滑下身,跪身道谢,然后跟着于总管走了出去,只是临行前,古怪地望了我一眼。 我跟以尘正要在皇帝的命令下撤掉屏风,这时,却见刚刚进门叫于总管出门的小太监又奔了进来,寻了半天未找到于总管的身影,不得不硬着头皮跪身禀告:“皇上,二皇子求见。” 龙焱!我手心一松,半边屏风显险落了地,幸好小以尘握得紧,不然又惹事了,看向小家伙,后者吃味的将小脑袋别向一边。 龙焱,你求见皇上……为什么?是听说我在这里吗?身体……好些了吗? 胸口有些闷闷的疼,我知道是吞下的血虫在搞鬼,挺出一只手捂住胸口,我告诉自己要冷静。 “哼!今儿都是怎么了?朕不喜露面的儿女都来了!他不是喜爱清静吗?让他回梅院,说朕政务繁忙。” “是,皇上。” 第三十二章 为君伤 黄昏、夜晚…… 听刚才来报的奴才说龙焱还跪在书房外,为何……这般执着?胸口撕扯得疼痛,为门外痴情的男子…… 血虫……断情绝爱,唐小满,还打算骗自己吗?你爱上了……这么快的就爱上了那跪在门后的男子…… 不伦之恋啊! 深深的吐息,老皇帝书桌前的烛已快燃烬,而小以尘也爬在桌前睡熟,小鼾打得正酣,再看那老皇帝也正闭眼假寐,于总管也好似累了…… 悄悄走至门边,轻轻推开门扉,他正垂头跪在清月下、寒风里,冰冷的月光洒在他一袭月牙白的长衫上,风,吹翻了他的黑发,听到门声,那张犹挂病容的俊脸抬了起来…… 四目,怔然相对! 没有言语,那向来的淡然的眸子凝着怜惜的色彩,在这月光下,瞧着让人分外的心疼……紧紧地捂住胸口,我回身瞧了一眼屋内没有变化后才踏出了门,站在他身前。 没有结果的,不是吗……深呼息,我强忍着心口痛伸手欲扶龙焱起身。 龙焱却抬高了脸,对我慢慢地摇头,那双眸子里写满坚定。 我猛然气结起来,好笨的龙焱!你我现下何等的身份?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要执意出现在小满面前?害得我心痛! 笨!笨!好笨!握拳,我恨这男人的自虐行为,转身正要回屋,却不想撞进一堵人墙,心中一凛,听到龙焱的声音后,我双腿一弯,跪了下去。 “父皇金安。”龙焱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似是早就发现了皇帝站在我身后。 我抬头看着老皇帝紧绷的下巴,见他没有发火的前兆,心中暗松了口气,腹中急切的暗语着:龙焱,快些回去吧! “焱儿真是好耐性,明知朕不想见你,却还是硬生生在这里跪了几个时辰,熬得朕都乏了……”老皇帝冷着一张脸,冷冷言语道。 龙焱弯身,头抵向地面,“儿子该死,不该吵扰父皇,可儿子寝食难安……” “哼!难安?终于良心发现了?觉得自己该为朕分些忧愁了?还是害了病?若是病,就该去唤太医,老太医康维不是常跑你的跨院?跪在朕的门前做什?” “父皇,儿臣愿入朝进殿……” 老皇帝面色一喜,却为接下来的话而僵了神情。 “但儿臣有一事相求!” 我回身,死死地瞪着龙焱,笨男人,蠢男人,混蛋男人!不要讲啊!不要讲!不要讲…… “何事?”老皇帝的声音冰冷地响在我头顶上方。 “儿臣要她!”清澈见底的眸子深情的凝视住我,也不管会不会惹怒老皇帝,一心只想将我带到他身边…… 不感动,是骗人的!从小到大,除了奶奶,谁这样将我切切地装进了心里……可,这段感情是你我要不起的…… 皇帝的眼眯了起来,阴沉的目光来回扫寻在我与龙焱间,最后的低笑,再次证实了龙焱的愚蠢,“朕曾有意栽培你,你却偏要讨个冷居故作清高……现下,却拿入朝之事跟朕讲条件,你为朕就你一个儿子吗?哼!竟为个女人不顾尊颜的跪了整整四个时辰!” “嘶——”我扣头,不住的扣,唐小满的第一次卑微是为龙焱,心甘、情愿! “父皇,儿臣不是讲条件,是……求您。” “求?好,那就让朕见识见识你是如何求法!玉春,叫醒小猴子,摆驾回‘天龙宫’,朕乏了。”低头看了看我,眸里闪过些什么,“你也起身吧!随朕回寝宫,伺候朕休息。” 话中分明有话,老皇帝……今天打算让我侍寝了?快,太快了!现下我还是一个婢,一个低贱的婢,他竟然连个婢都……唐小满呵,你又天真了,皇宫中,哪个女人不是他的?又有哪个他看上的女人能保持完壁之身? 屋内的于总管忙应了声“是”,一手提起小以尘的右耳,直至小家伙叫唤着醒来,才去取了件杏黄色的披风来。 “皇上。”于总管为老皇宫披了披风。 “小满,还不起身?还是……你对焱儿也有情意?” 我忙摇头,一心只想护着龙焱,也不顾……会不会再次伤到他!起身,我拒绝再去多看龙焱一眼,这个轻易进入我心扉的男人,不是我能碰触的…… “父皇!”急切的叫喊声,带着强抑制的痛苦。 “你说求,那就证明给朕你的诚意吧!天亮之前,也许朕会被你所感动。”提脚,老皇帝的步子,稳且快! 起步,没由来的脚尖一顿,好想回头,好想告诉他不要再傻下去……可,希望是毁灭的开始啊!我好过他,至少,灵魂是唐小满,可他呢?一日知道自己爱上了自己的妹妹…… 一只小手伸进了我的掌心,细细喃着的小嗓音睡意犹浓地响在我身侧,“唔,宝贝,不要难过……” 我握紧这只小手,拉着小手的主人快步跟上老皇帝的步伐…… “这是何苦?”清冷的语调,暗处抽拉出一条修长的身影,慢慢地走向跪地的龙焱,俊美面皮的主人脸上没有丝亳的表情。 龙焱抬眼望了一眼月光下在自己面前站定的男子,面上忽起了一阵憎意,为何?为何他的六弟甘心将他的心上人送与五弟、送与父皇,就是不肯成全他们?记得,宫中,最疼爱他的,就是他啊,不念手足情,也念恩情! 龙焲,二哥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 龙焲的脸很平静,一双漆黑的眸子仿若深潭般,薄唇轻轻的启合,“我说过,她,配不上你!” 龙焱还是望着龙焲,没有言语,只有微握的拳头诉说了他对他的不满,他,不该一再地抵毁她! “回去吧!回你的清宁之地。”话落,修长的身影别过身子,消失在夜色里…… 第三十三章 有惊无险 “以尘,退下去。”老皇帝阴沉的低喝,望着我的双目里散发着掠夺的光彩。 “皇帝爷爷……” “退下去!” 小家伙担忧地望着我。 我深吸口气,笑着挥挥手,心中累索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一切,心口,还在为那跪在寒风里的男人而揪痛,他奶奶的,感情真的不是好玩的! 待小以尘默默叽叽地退了下去,若大的寝宫里顿时只剩我跟老皇帝两个人,危险的红灯亮个不停,我静静地站在离老皇帝十步开外。 “为朕更衣。” 我没有动作,仍是静站着,直到老皇帝不耐烦地又叫唤了声,我才慢吞吞地走了过去,纤细的指慢慢伸向他的盘扣,考虑着自己的双手能不能掐住他的颈喉……这是一险招,弄不好,我的小命会搭上…… 可是,我现在满心装的都是那个笨蛋男人……更何况,眼前的男人,是我身体的亲生父亲…… 或许,我选择说出实情,可是,皇帝会信我吗?众人会信我吗?那个白衣飘尘的女子比我更像“龙雪柔”,如果……碧儿在就好了……至少她算个人证。 怎么办?我的手在打颤,不想死,更不想躺在老皇帝的身下……犹记得当初龙焲装我送给龙智时,我是愤怒多些,可现下,我在害怕! 怕!怕一步错,悔不当初! 双手,移上老皇帝颈口的那颗扣,我咬牙,奶奶的,管他三七二十一,逼君好了!正要掐上老皇帝的粗颈—— “皇上……皇上……皇上,不好了,”突然,于总管奔了进来,额上大汗直冒,咚一声跪了地,也不管会不会惹怒老皇帝,急口道:“锦妃娘娘……锦妃娘娘刚才晕倒了。” 老皇帝面色倏地一紧,伸手抓紧了于总管的胳膊,怒道:“怎么会晕倒了?传太医了没?快!准备袍子,朕要去看看。” 我暗中松口气,识相的去取来了袍子为老皇帝披上,那张苍老的面容上现下焦急的很,没多看我一眼,急急的命人备玉撵,看望锦妃去了。 会有这么巧的事吗?老皇帝刚决定上我,锦妃就闹出这出……她,决对不会因一老东西而跟我争风吃醋,那……会是有人蓄意干的吗?是的话,又是谁?小以尘,那小家是有可能办出这种事,可他才刚从这里退了出去…… 龙焱吗?不,他是个正直的人,也不会这么做…… 会是……龙焲吗?这宫中,只有他如鬼影般无处不在,可……他会帮我?笑死了,唐小满,你怎么会这种想法?要知道,就是他将你弄到老色鬼的身边来的啊! 可那样的话……宫中,我还认识谁?而谁又知道今晚将发生的?该跟着老皇帝去瞧瞧吗? 风,吹翻了窗前的纱幔,轻巧的落地声,身躯曼妙的黑衣蒙面女郎突然出现在我眼前,警戒地向后移了两步,忽觉来人的身形跟某人极其的相似…… 桃娘!竟是桃娘!没错,除了身形,这黑衣女人眸里自然散发的娇媚之气也让人分外熟悉,想不到……看似一介弱女子,竟也有般俐落的身手! 桃娘见我不再后退,知是我已猜出她的身份,娇笑一声,扯去了脸上的黑纱。 是她么?弄晕了锦妃?助我逃过一劫? “姑娘真是个有心之人,怪不得挑起爷如此大的兴趣,桃娘跟在他身边十来年,从来没见他对某个女子如此上心过……” 我扬眉,我该庆幸吗?庆幸成为他的玩偶?摸不透桃娘突然来访的目的,我能做的只是静静的等待,不能说话,不能问问题,唐小满永远处在被动的角色吗? “起初,我是可怜姑娘的遭遇,后来……我发现你在爷心里也不是没有影响的,知道那晚爷送你进了康王府后,都做了些什么吗?” 我冷哼,想起那晚的狼狈,愤怒在眸子里燃烧,他做了些什么?呵,不是回家找个暖玉温香,就是躲在康王府某个角角看我活倒霉……呵,更或许开个小酒庆祝! “他站在旧居的跨院里,干瞪了一夜的枯井……” 呃?我的下巴差点得掉到地上,变态男?对着枯井?呵呵,桃娘姐姐,别讲笑话好不好?你是想说当时他在难过?还是兴奋的睡不着…… “姑娘不信?”桃娘偏头微笑,“也对,爷本就是内敛心性的人,再加上当年曾亲眼见着……” 亲眼见着?见着什么?跟他对我莫名的凌虐有关?该死的,见桃娘有收口的意思,我变得有点急躁,伸手,扣紧了她的双手—— 火!好大的火!我竟能看到火! 桃娘吃痛,心中暗想,这姑娘怎有抓人腕子的怪癖?想挣脱,却又想:她纤纤弱弱的,不要伤到她才好…… 没有了!突现在眼前的景象没有了!该死的,以为又能找什么端了!见桃娘微扰着眉心,我歉然的松了手。 “小满姑娘……”桃娘的微笑里多了丝安抚的成份,“不碍事,对练武的人来说,这算不上痛,其实我今天来,只是想求你……” 求我?求我什么?我一个没权没势的小婢女,能帮到你什么呢?心中苦笑,但又被她刚刚的心语所感动,明明弄痛了她,她却伤了我,而没挣开我…… “爷每次心情不好都喜欢站在枯井前,今夜我又瞧见了……”桃娘轻叹,“姑娘,桃娘心知定与你有关,所以,暗中摸到了这里,见老皇帝留了你,又赶以尘离开……” 还真的是桃娘帮我!对桃娘的好感顿时又上了一分,她三番两次出手解救我于危难,这笔恩……我记下了。 “姑娘,你冰雪聪明,定明白桃娘的意思。” 不不不,我不明白!唐小满更不聪明,正确的来说有笨到家!看着桃娘那双含着恳求的媚眼,我又后退了,步步的后退,桃娘说了这么多,想表达的无非只有一件事,就是——该死的变态在乎我! 会吗?会吗?搞飞鸡!连飞鸭都搞上了!那个驼背大叔不是说吗?我是他手中最重要的一颗棋子,他不是那种举棋不定的人!所以,他不会在乎手中的棋子是帅是卒,他在乎的只是这场游戏的输赢! “姑娘,你本该死的……”桃娘又是一叹,“可是当年爷却想出了这方法,给你留下了最重的一个位置,才留你活到现在……姑娘,救赎他吧……这场仇恨里牺牲了太多的人!” 第三十四章 花形印 第一次,有了缩龟壳的冲动…… 希望自己睡过去,就又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就算被硬逼着抵给高利代,就算身体已经被摔个西巴烂……也好过在这里…… 唐小满,你怎么可以有这么不争气的想法!忘了信心满满的立誓要变态男付出代价么……可是……可是……为什么隐约觉得我在这个陌生的朝代迷失自己……万劫不复…… 桃娘说如果没有他,我早该死去的……桃娘说他为我几次抑郁…… 乱套了,全乱套了!爱上龙焱都没有这突然而至的震惊让我头疼。 “姑娘,你发烧了。”身畔突然响起了兰香的声音,哦,忘记说了,这胖女人就是唐小满自己的婢,她、我、小以尘一起居住在这小偏院中。 费力的挑开道眼皮,我看到一张肥胖的中年妇女的脸,大脑沌沌的,当一只白猪蹄似的爪摸上我的额头之际,我不禁想到,这女人的长像与皇宫真是格格不入。 “真的发烧了,姑娘,我去唤太医来。” 太医……都该在“降福宫”吧!我发现在糊思乱想,这乱想从桃娘走后,我回到自己的小居后就未停过,先是一团团迷,后是莫名的景象,再是变态男的人性……心疼、肝疼、胃疼、肺疼、都比不过脑袋疼…… 救赎龙焲吗?谁来救赎我?来救赎可怜又无辜我…… 桃娘提到“仇恨”两字,变态男也确实对我表示过敌意…… 冰凉的液体沾上我的颈部,肥胖的兰香正半跪在我身前,拿着什么东西往我身上搽着…… “你现下的模样,叫我都不好抛下你去寻太医了,”摇头叹着,“姑娘,这是我家乡祖传的药膏,是用一种神奇的药草制的,有清热解毒之效,我现在为你擦身体,你不要总是呓语了,吵得人怪心烦……” 呓语吗?我有呓语?呵呵,那胖兰香是不是听到我骂她的话啦…… “小东西,不许偷看!”啪,一只鞋被兰香大力地甩向门口,紧接着传来小以尘的嘟囔声…… “人家关心娘子嘛……” “真关心的话,就去打些热水来!”直到再听不到小家伙的声响,兰香才继续手中的工作,亳不客气地扯开我的衫子…… 呵!她正半跪在我身上,动手扯我的衫子……完蛋咯,唐小满,你被女色魔强奷咯…… “姑娘,什么女色魔?我兰香只是在为你除热……”微不满的抗议声,那双肥掌游走到我胸部,将冰凉的膏膏擦均—— 一声倒吸气,我看到胖兰香瞪大了双眼,整个人仿佛受了极大的冲击,我的脑袋因她的表情突然清醒了不少。 “姑……姑……”“姑”了半天,兰香也没“姑”出个所以然,“哧”一声滑下了床,跪在地上咚咚地扣起头来,扣得那么大声,扣得我想不坐起身看个究竟不成。 身体,还是烫得要命,烧得我难受,但当坐起身那一刻,丝衫整个滑落在身侧那一刻,我惊住了!跟兰香一样瞪大了眸子瞅着突现在自己右胸的一枚印迹……浅红色的,一元硬币大小的花形印迹! 我不止一次见过“龙雪柔”的身体……绝没有这印子的!大脑像被灌入了冰水,我拼命的揉搓着胸口的印子,它让我恐惧,莫名的恐惧……那不知名的花形,那越见深红的色彩…… 兰香还在重重地扣着头,扣着,泪水四渐开来…… “嘶——”你是谁?越擦花形越是清晰,红深红逐渐转变成殷红,我心慌,猛地下了床,硬是挤出力气拖起了兰香。 兰香的唇抖着,泪水不住的流着…… 我怔得倒退一步,难道刚刚脑海里闪得乱七八糟不是自己的胡思乱想,是……预感么?我唐小满,真的会在古代万劫不复…… 越来越多的迷……越来越多古怪的人与事……游戏中的我渐渐感觉有些喘不过气。 “玉丽花……玉女花,万世巫女莫把情记挂……”兰香的唇间轻轻喃出这句话。 巫女……巫女……如遭雷击,一段被遗失的记忆突然被捡起…… “奶奶、奶奶、小满头好痛!小满要死掉了,奶奶——”幼时的我躺在床上,闭上双眼,仿佛经历莫大的痛苦般,双手胡乱地空中抓着。 “小满乖,小满乖,不痛不痛,奶奶给呼呼……”一只大掌抓住我的手,温柔的气息吹在我的额头,是奶奶!有奶奶在身边,我立马安静下来不少,只是身体还在滚烫着。 “喂,老太婆,送医院吧!她可能发烧了……告诉你哦,就算去医院也别跟我们两口子要钱!”门口,闪过一道人影,尖酸刻薄的声音自然是舅妈的。 “小满……”奶奶竟哭了,冰凉的泪水滴在我的脸颊上,“终是躲不过吗……万世的刧啊!小满,小满,听奶奶说,巫女是不能有感情的……不能啊!” 我似懂非懂地点头,身体……不,不是身体,是灵魂,竟跟身体在剥离,飘飞起来,向上、向上,再向上……离奶奶竟是越来越远,我想喊叫,却是发不出丝亳声响。 向上、向上、再向上……眼前突然迷离起来,看不真切…… “哥哥,你笑得好假!”这是我的话,那井边穿着古装的漂亮小女生开口竟是我的语调,而站定在她面前的竟是幼时的龙焲,他正一只铁手插在“她”(或是我)的颈上…… 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他,这般阴沉的小俊脸……英挺的小眉毛拧着,不是幼时龙焲,又是谁?没想到我跟他早已见过……而他那时就对我有敌意…… …… “龙雪柔,别妄想耍花招!” …… “唔,哥哥,不要,小满只让奶奶抱的。” …… 吻—— 小满,小满,快回来啊!还不到时候,还不到时候啊! 奶奶的声音响在耳侧,仿佛带着某种吸引力,吸引我的灵魂渐渐抽离龙雪柔的身体,我看到小龙焲怀里的龙雪柔的身躯变得软绵…… “龙雪柔!别给我装算!”黑眸猛戾地一瞪,发狠的龙焲抓紧了小龙雪柔的纤肩。 一道凉风划过身畔,那半死不活的女孩突然睁开了眸子,被惊的小鹿一般的望着龙焲…… 有古井大树的古色小宅慢慢消失在我眼前…… 第三十五章 险夜 穿越……巫女……历刧……花印……兰香…… 一夜过后,当脆弱离开我,唐小满又找回了那种打不死的精神,兰香虽没主动解释她古怪的行为,但我脑海中还是形成了一条线—— 也许,我不幸的正好是哈尔家第n代的巫女,因为要经历情刧,才穿越到这陌生的古代,要不,为何我刚刚发现自己爱上龙焱,那奇怪的花形印子就出现了? 至于兰香为何在宫中?我只能将她当作是古代哈尔家族的一员,扛着“寻找巫女”的重担混进了宫中……只是……巫女身上流的都是“哈尔”的血,那么,宫中的一个小公主又怎么会拥有“哈尔”族的血液? 这个皇宫,会与“哈尔”家族有何联系?“龙雪柔”小时候被人调过包?还是“龙雪柔”是捡来的?可……这样又说不通了,如果我的躯体不是老皇帝的亲生女儿,变态男又如何用我来打击天朝?而他打击天朝的目地又为何?也跟……“哈尔”家有关吗? 该死哦!想了半天,竟找不到一本小说的情节或是电视剧的情节与我现下的情况相同!就连推理都受阻! “哇,娘子,你好多了哦!”小以尘突然眨着眸子出现在我头顶上方。 我一惊,从床上弹起,撞上了小家的头,昨夜的记忆仅止于瞧见儿时的片短,至于后来如何退的烧,如何上的床都不清楚,只是猜测,是肥兰香扛着昏倒的我上了床,提热水回来的小家伙与她一起帮着我退烧。 呃?为何算上小家伙一份功劳?你瞧瞧他现下面上的邀功模样,脚指头想他昨天也有出力,揉着发疼的额际,我心中暗怪小家伙每次的冒失出场方式,但当我肚皮不争气的响起,又闻到屋内飘着的食物香气时,我感激地轻啄了下小以尘的嘴嘴。 柔柔,软软,香香,么么! 本来打算浅尝的,没想到小家伙不放手,双臂抱紧我,结结实实的吻起来…… “嗯哼!”微愤的女声,兰香走了进来,手一伸,揪起了小鬼头的右耳,痛得小鬼哇哇叫。 “哇哇哇,肥婆子,放开我!” “小子,以后给我老实点,别动不动就对姑娘动手动脚!”不客气地将小鬼丢了出去,不理会对着自己直扮鬼脸的魏以尘,兰尘转头看向我,轻声禀道:“姑娘,刚于总管来过了,说昨晚里皇上陪锦妃到很晚,今天疲累至极,不需要姑娘服侍了。” 经过昨夜,兰香对我的态度明显的变了,眼神中隐着浓浓敬畏的神色。不知道……这算不算件好事?也许肥兰香会是唐小满第一个“爪牙”哦! 兰香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我的胸口,这才福身离了去。 这一瞥……有些怀疑的成份,刚刚升腾起的小喜悦被打击了,直觉兰香会去证实些什么,滑下床,我开始动手套起外衣来,古来的衣穿起来有些麻烦,最主要的是打来了古代我似乎没有自己动手练习穿衣的机会。 小以尘见我手忙脚乱,衣服乱系一通,自动自发地上来帮忙…… 一早上,兰香都在院里忙着在临春前种植些花草,中午去领了膳食,招呼我跟以尘吃完后,又开始忙那些花草,我跟小以尘爬在窗子前看着她来回忙活,从日置当空至日影西斜,然后……晚餐! 吃饱饭,兰香告身请睡了,小以尘终于忍不住了,嘴角抽搐着,明明想发火,却是硬忍着,装可爱的偏头,“亲爱的娘子,我们还要爬在窗子前赏月么?哦,今夜好像没月啊,赏星星好了……” 我对着小家伙翻个白眼,你奶奶的,我又没让你陪我,不过……不能怪小家伙要发毛了,我脖子也有点僵呢…… 挥手,我打算也回屋好了。 小鬼头也累极了,打个呵欠,转身回了自己房里…… 夜,静得可怕,我不得不佩服起前面兰香的胆大心细,一路上不仅躲过了侍卫的巡逻,更是警觉得偶尔驻足,仿佛发现了她身后躲在暗处的我。 还好还好,还好我的心理素质良好,不然就因为她的顿足自露出了马脚了,我就说嘛,这女人一定会有什么动作的,果然,夜一深,她就捏手捏脚地出了小偏院…… 一路跟随着,我暗自庆幸兰香不会武,不然弄个轻功什么的,我这二十一世纪来的“软脚虾”就该吃瘪了,七绕八绕在若大的皇宫里有半个时辰之久,我不得不对这肥女子再竖一颗姆指,好脚力哦……好像她身上甩的不是肥肥的油,而是纠结的发达肌…… 一个失神,我竟发自己跟丢了兰香!该死的,难道她早就发现了我?带着我七绕八绕,只是为摆脱我!哦,该死!该死!真该死!唐小满,你跟人的技术真烂到家了! “谁?”突然的一声暴喝。 我心头一紧,急忙躲到一丛掉光了叶的矮丛后,脚腕突然吃痛,想是不小心扭到了,看着向我渐行渐进的一队大内侍卫,带头的手中正提着宫灯,一定会发现我的,怎么办? 心惊的四处张望,我猛然发现一黑漆漆的洞口…… 狗洞吗?我的面皮在拉伸,想不到……想不到我唐小满也有钻这东西的一天,但,为了保命,忍了! 忍着脚痛,我双手支地快速穿过这个还算大的狗洞,身体,掉进同样掉光叶的矮丛中,当最后一只脚缩进狗洞另一边时,我听到侍卫们如风般掠过的声响,心中迟疑着,不敢轻心再钻出去,怕侍卫们又折回来…… 夜里,还是有星子的,算不是通黑,揉着发痛的脚际,忽觉自己现下处的位置给人一种极熟悉的感觉,矮着脚,我出了丛中,眼前的一切让我微有些吃惊,大树、旧宅、枯井…… 我已经搬离了这里,龙焲也不是常回来,院里变得更加死气,我一跛一跛巡回在这小小的院落里……看来,我跟这小跨院还真有缘呢!竟躲回这里来了! 枯井……桃娘说龙焲不止一次因我而站在这枯井前,看什么呢?瞪着井口,除了一团乌漆麻黑,我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果真……是变态啊!表达抑郁的手法都跟正常人不一样!还是,我站的还是远点,所以瞧不出什么东东?靠近,我想知道井底是不是有藏着什么吸引变态男眼球的东西—— 突然,后背不知被谁用力推了一把,我嘶叫,耳际生风,身体,直直地落进井口里…… 第三十六章 井底尸 身体,直直的下坠! 唔,记得从十八楼掉下来也是这感觉,只是一个是白天、一个是晚上……会不会再穿喔……不要了……还是死掉好了,反正我也孤家,死了……一了白了…… “咚”的落地声,“咯”骨骼碎裂的声音,胸部震痛,昏迷…… 我又入梦了,只是这回不在断崖边,周身围绕的也不是白蒙蒙的雾,更没有携狼人黑衣男子,白色纱衣的龙雪柔……有的,只是漆黑,只是惨叫声,妇女的、儿童的、老人的……壮男们嘶喊着对抗外敌,突然撕心裂肺的惊叫自己妻儿的姓名…… 我的心口被搅得极其疼痛,黑夜中的一切让我心颤、心惊、无助……想移动自己的身子,却发现自己好像被禁固了,不能动弹…… 我要喊叫,我要痛呼,不要——不要这么对待他们——他们……是谁?我不知道,只直觉他们在经受着一场极其血腥的杀戮…… 一声惨叫,如一把把利刃插进了我的胸口,痛!痛得让我要抓狂! “哈哈哈,看到了吗?你的族人……看到了吗?女人,你要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那变得尖锐的男声异常的兴奋,仿佛这话是说给我听的。 不——我要挣脱,我要挣脱…… 四肢,冰凉!我的身体动弹不得,好不容易食指才可以稍稍移动,睁开眼皮,我正趴在一个昏暗的地方,有阳光从上方打下一小缕,正好照在离我脚边不远处,我挤出所有力气向了仅有的温暖爬去,所经之处有血痕拉出,那是我身上的伤口留出的。 回归脑海的第一个意识是:我还活着!而且正陷在这口干涸的古井里,没有去检查自己身上有多少伤,无一不疼痛的肌肤证明了我非常人的生命力! 重重在喘息了几口,腥甜的液体顺着鼻孔流进了我的嘴里,我挥手抺掉鼻里流出的血液,心中并不为活着庆幸,昨晚突然被人推下井,那人的目的再明显不过,无非就是要至我于死地,我没死,却是个哑巴,无法开口呼救,身体又被摔得散架,陷在这里,是在慢性死亡…… 认命?呵,唐小满的字典里没这两个字,即使知道自己存活的几率小之又小,可还是……要自救一下啊,要挣扎挣扎,那样,不久后见到了奶奶,我能抬高头对她说:奶奶,小满没食言哦,她答应过你好好活着,也尽力去做了,只是……抵不过命运! 我静静在躺在难得的一缕阳光里,集结体力…… 什么东西顺着我腿上的肌肤往上爬着,蠕动的速度像几只毛毛虫,井底?毛毛虫?我疑惑的抽力撩开了右腿的裤管,待看清自己白觉的肌肤上竟是几只青黑色的尸虫时,破散的身躯猛地精神了,嘶叫一声,我大力扫散腿上的尸虫,左腿也在痒,我抖腿,发出一声声咯咯的声响。 妈的,又恶心,又闹心,又惊心!我还没死,这东西怎么长出来了?以前只是在书上见过它们,没想到这回却亲身体验了! 尸虫,是寄生在死尸上的,当它发现原以为的尸体是活的后,便会自动离去,当身体不再有那种被蠕爬的痒感后,我暗惊,这古井中怎么会有尸虫…… 有尸虫,必有死尸……刚刚只顾了向温暖进军了,我都没看周身的环境,颈侧猛生一股寒风,我回头—— 一双暴突的瞪球直直在瞪着我,我身后是一具森森的白骨,身上包着已近残片的糟布,正以着跟我类似的动作躺在地上……如果不是体格看上去较小,我倒真以为自己是看到了若干年后惨死在井中的唐小满! 对死尸,我倒不惧怕,很小的时候曾见过躺在医院里惨死的父母,曾亲手将奶奶的尸体推进了火化炉…… 从死尸的长度,我猜对方只是个模约六七岁的小孩,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匕首泛着青色的锈斑,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是谁?这么狠心将一个六七岁的小孩扔了下来? “滋”一声,一只尸虫从死尸的眼球后爬了出来,险些掉到我身上,我惊得向后挪了挪,这时候突然发现尸体嘴里似乎含着什么东西,疑了疑心神,我硬是紧着头皮将手伸进了尸体的嘴窟窿里…… 是一块碧玉佩,取出来时,我仔细检查了手上没有沾到尸虫后,才认真打量起看似价值不扉的玉佩来,玉佩上刻有祥云图案,云中隐身一只娇龙,翻过玉,玉的背面竟然刻了字——焲! 是焲!是焲没错!难道—— 我瞪大眼,脑中突然明朗了,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怀疑过变态男的身份,直到后来发现他真正的目的是利用我击塌天朝后,我也只是起疑他为何这么做,桃娘说……仇恨!那么,我是不可以做一番自我推敲? 五年?或是十年前?或是更久前,变态男的父母惨死在老皇帝的手上,变态男为寻仇,千方百计获知宫中有一个极其不受宠的皇子,n年都曾出过自己的小居所,所以潜入了宫中,杀了小皇子,李代桃僵……然后,一步步实行他的复仇计划! 很合理,很完美,如果这个小六皇子确实很少有人见过的话,变态男取代他的可能性几乎为百! 可怕!好可怕的变态男,竟这般的心思慎密!待人的虚假,阴冷的声调,俊美的表皮……完脱脱一个活的撒旦! 不止是人为吧?也是天意,天意让我发现这惊人的秘密!可怜的小龙焲,你被人刺杀了,抛下了井,却也没有完全死去吧?所以,才会也爬到这缕阳光下……放心,小满姐姐(呃,也不知道自称声‘姐姐’对不对,小古人莫怪哦!)跟变态男讨公道时会记上有你一份的!只是…… 他奶奶的,我要怎么上去?看到这么多的尸虫,怕恶心的唐小满心中立誓,绝不能死在这里!绝不能! 第三十七章 获救 皇帝的小宠婢突然失踪了! 听说是皇上一觉睡到了中午,仍不见那哑婢,龙颜顿时不悦,命人去差丫头,却不想扑个空,于总管于公公只带回了满脸焦急的小以尘与兰香,至于小满姑娘……却遍寻不到人影!训斥过兰香的顾人不当,老皇帝下令,就算把皇宫翻遍了,也要把人给他找出来! 出动寻人的不止皇宫的大内待卫,更有康王府的家丁,二、五、六三位皇子亲身寻人,顿时,宫里人心慌慌,众妃嫔心中各有想法…… 那“降福宫”中风华绝代的锦妃娘娘一脸阴沉站在窗棱前,满院的娇花嫩叶入不了目,满心满肺皆被妒火所食,听着身后心腹侍卫的禀告,一张丽颜上尽是恨意,“王胜,你去传话给自己人,寻着那丫头……暗中杀人掩尸,谁取了那丫头的头来见本宫,本宫立赏千两黄金。” 王胜领命离去,锦妃美目轻闭,唇畔,冷笑,龙焲……是你亲手推这丫头进地府,你若不参与此次寻人,本宫兴许呐……还会对她手下留情…… 那“暖阳殿”内的德恩皇后放下手中的香茗,心中暗思:一个哑女,竟让皇上与不染世俗的二皇子之间反目,竟让向来高傲的五皇子及皇帝眼中日渐走红的六皇子都记挂在了心上,难道……真的是祸水红颜? 当年,自己的一己之私,将亲生妹妹锦儿送入了宫,已经弄得后宫事端不断,如今再来一个……怕是……宫中更加不太平啊!更甚者,会祸及天朝!她纵使心中不忍,但为了皇朝…… 转头,德恩太后轻叹声后,吩咐着跟随自己多年的太监闻英,“闻英,你带咱宫里头的人也去找找看罢,若是找到人了,私下带来见本宫……” 至于其它宫里的妃子,也都是有多少人就派多少人去寻那哑婢,心中想的,无非就是杀人或是跟老皇帝邀功之类! 日头西斜,中午到了黄昏,各小队几乎扫遍了皇宫角落,可就是不见那哑婢的身影,就算是只老鼠也该寻到了,更何况……是那么大个人!上头人又下令了,若是今晚日落前寻不到人,就连夜搜向宫外…… 一个低贱的婢,好大的派头!操得他们这些可怜的奴才们双腿都快走断了! 两支小队,一条路上迎头撞上,带队的是两张面无表情的俊脸,两队苦命的奴才们暗中交换神色,从对方疲惫的神态中预感今晚等待自己的就是连夜出宫,奴才们心中苦叹完,这才各自调转视线到对方小队的主子身上…… 一身褐袍的六皇子紧抿着薄唇与一身白袍的二皇子正冷目相对! “二哥,你身体不好,寻人的事就交给它人吧!”六皇子开口,俊眉微紧,不知道是紧张二皇子的身体多些,还是紧张自己献给皇帝的女人多些。 二皇子一脸苍色,听说重病再加上前天晚上在皇上书房外为那哑婢跪了一夜,白唇轻轻地动了动,却是没理会,低喝了一声,领着自己人继续寻人去了…… 妈的!一整天了! 我倦缩在井底,瞪着井口上方,身上披的是之前我逃跑时扔进井里的白裘及碧儿衣物,呵,真是有先见之明哦,若不是寻到了两样东西,想我该冻死在井里了。 不知道,是傍晚的原因,还是失血过多,我只觉得眼前花花,越来越看不清井口,感觉它在与黑色融为一体…… 我曾想过攀爬,可体力实在跟不上,再加上石壁太滑,我又有伤……所以,我连费事都没有,心中认定保持体力的坐在井底等人搭救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可是……后者,成功的几率也很渺茫吧…… 眯眼,夜正在一步步袭近,说不恐惧是骗人的,你试试把你丢进一口大枯井里,饿了、渴了一整天不说,更有一具暴突着眼球的白骨、无孔不入的尸虫…… 妈的,我不是有“哈尔”家的血液吗?那么,给我来点神力怎么样?不说逃出井口,变点吃的让我补充体力也好啊!就跟卡通片里变身的花仙子一样,给我来根魔棒…… 我硬是眨了眨眼,死死瞪着井口上方,仿佛那里会真的掉出根棒棒……心中笑自己的傻气,残存的意识在渐渐涣散…… 头顶,似有什么声响传来,好像有很多人在唤我的名字,还有很多的脚步声…… 是幻听吗?不!即使头脑有些不清楚了,但我确实真真切切听到了,这些声音向一道强力剂,让我破败的身子又开始动了,我叫着,嘶哑的叫着,声音在夜里、空荡的井中如绕荡的魔音,让人耳魔生疼,我保护了一整天的声带,在此刻终于派上用场了…… “六爷?”一个奴才顿了脚步,看着突然紧身不动弹的龙焲。 漆目微眯,龙焲挥手制止所有人动作,寂静的夜里飘着几不可闻的蛇鸣声,几乎是立刻的,那向来不外露心绪的男子蹭一声窜到了井边,半个身子趴在井缘向底井探去,那蛇嘶声正是从井底发出! 忍不住的,龙焲握拳,“来人,速去取根绳索来。” “嘶(救命)——”我叫着,用尽了所有力气在呼救,缺氧的大脑让我头脑严重的疼痛,重重的呼息,就在几近绝望之时,井口突然亮起了火把。 一条长长的绳被丢进了井中,一个人俐落的单手抓着绳索向下快速滑动…… 来人落地,浑身散发的冷然气息让本就冷的井底更加寒了几度,没有言语,仅是一手勾起了我的腰身,一手抓紧了绳索,我们的身体立刻被拉近井口…… 头,好沉好沉,闭目那刻,我笑了,是战胜死神后胜利的微笑…… 唐小满,看到了吗?臭虫一样、蟑螂一般的你生命力就是这样强大呵…… “很美的笑容。” 谁?谁?谁在耳边喃着,谁的唇又落在了我的冰凉的唇上…… 呜呜,对不起,亲们,昨天没交宽带费,没及时传上…… 第三十八章 刧后 他奶奶的,痛,好痛!好痛好痛! 紧闭着双眼,我浑身都已被汗浸湿,即使痛得咬紧了唇,却还是难以控制的发出一声声嘶哑的痛苦呻吟,什么人来了,什么人又去了,噪杂的脚步,紧张的空气…… 我是被硬生生痛得失去了知觉,再睁眼时,已是两日后的下午,老皇帝坐正在床前,一只手紧紧握住我的,小以尘立在老皇帝身后,一张小脸上紧绷着,染着浓浓得担忧,看得我是一阵心疼…… “终于醒了,醒了朕就放心了。” 我的身上,多处被缠了白布条条,打了板板,才动了一身躯,整个身体上的伤就被扯痛,痛得嘶叫一声。 “爱妃,安静,太医说你不躺上一两个月,恐难下床。”老皇帝赶紧按住我,一张老脸心因着我的心痛抽动不已,意愤道:“你放心,朕已命焲儿去撤查是何人推你入井!朕定将他碎尸万断。” 爱妃……他叫我什么?爱妃?爱妃!他怎么会叫我爱妃?我错过了什么吗? 老皇帝见我疑惑,低声解释:“朕思前想后,朕觉得朕不该本着偏见让你以如此低贱的身份留在朕身边,朕要封你为妃,朕要保护你……”小以尘站在老皇帝身后直扁嘴,小嘴不满的嘟得老高。 日他娘的……我闭眼,想发火,想喊叫,却是无力,他……这副身躯的老爹怎么可以封自己的女儿做妃!怎么可以?真封了,天下乱了,正中了该死的变态男的诡计! 昏皇帝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满朝文武忠胆义臣,没人……没人来劝阻他吗?没人告诉他我是个婢吗?怎可纳为妃? 仅想象,我就可以看到自己日后在宫中成为众家女子的眼中钉、肉中刺……妈的,说不定日后东窗事发,我还会被天下人所唾弃,菜叶啊,鸡蛋啊通通丢了来……到底是谁在老皇帝背后出了狗点子?不然,他的想法怎么转变得这么快! 于总管匆匆进来通报,说是“锦妃娘娘”来了,我睁眼,望了眼老皇帝紧握着我右手的老手,心底直发毛,锦妃的到来,是不是为等待我的宫斗拉开了帷幕?突然想到龙焱!他,定也听说了皇帝要封我为妃吧?怎么想?怎么看?又跪求了吗?还是心痛到病情又重……千万个可能闪进脑海,我现下迫切的想要见到龙焱。 又想到了井底获救之时,那句风凉话,那个吻……是该死的变态男吧?也只有他在那种紧张的关头会做出那样变态的事,他知道我发现了他的秘密,为什么没有杀人灭口?是他救的我……为何那般迟才救我?是不是怕别人看到那具尸体,所以才迟迟不肯寻到跨院?还是,根本就是他推我下井! 可,又说不通了,他为何推我下井?一直以来,他对我伤害,都是明来的……那,推我下井的又是谁?宫中,我何时又多了敌人? 两张俊脸不停的在大脑中转换,对龙焱,是真正的思念挂记,而龙焲,是愤恨又多了一点点…… 锦妃进屋了,福了礼,由老皇帝亲身掺扶起了身,挑着性感的唇角看着我苍白的面容,突而轻叹,坐到了床头,拉住我的手轻喃,“日后成妃了,你我二人就姐妹相称了,妹妹定要好好伺候皇上,才不妄姐姐跟皇上建言纳你为妃……” 竟然是锦妃!该死的,脑袋给驴踢了?不是看我不顺眼?还让老皇帝收我……等等!这女人心里的人是龙焲,那么……天啊!我终于知道她在打什么如意算盘了,让我光明正大的做了老皇帝的女人,龙焲定会跟我保持距离! 是我错了,没想到这女人心府如此深,竟在一开始还拿她当花瓶了!她是龙智的老娘,想起那夜龙知的话——你做了妃,日后定要助我!他日,你就是皇后! 操蛋的,都拿我当什么了?一个个都拿我当什么了!我气结,口中猛地泛甜,一张口,偏头,吐出了大口的鲜血,带点故意的,血腥沾上了锦妃的衣角,小以尘一惊,小身子掠到了床头,急忙为我顺气。 锦妃花容立时失色,尖叫了声,慌得忙跳起了身子,硬装的温柔紧淑立刻被破坏尽殆,有婢女忙跪身为她擦拭衣上的血渍…… “爱妃——”是老皇帝在对着锦妃唤道,我心中有数了,自己就算再怎么入得了老皇帝的脸,怕是也难斗得过锦妃,她的受宠程度远远超乎了我的想象。 “满儿——”老皇帝又转过头来看我,恶心的叫唤让我身上直起鸡母皮,他不在锦妃面前唤我一声“爱妃”,想是怕对方生气吧! “娘子,别着急,会有办法的……”小家伙在我耳边低不可闻的轻语。 我重重的吸气,重重、重重地一气把肺部充满了空气,胸口,那曾长出的花形印子在滚烫着,什么东西要冲口而出,可破了的嗓子却是不配合,发出的音节仍是一声声蛇嘶声。 锦妃因这声音直皱眉头,老皇帝却是信誓旦旦的说道:“满儿,放心,朕定寻天下贤医为你医好这口疾!” 哦?是吗?那敢情好了……会说话的唐小满,才不会令众人失望!斗?是吗?好吧!那来吧,让你们瞧瞧二十一世纪来的新新人类是怎么跟你们这些老古董斗的! “皇上……康老太医来复诊了。”于总管又低声禀告。 老皇帝点点头,“满儿,你且好好休养,朕这两日也积了不少公务,见你醒了,朕也就放心了,待公事一忙完,朕再来陪你。” 我虚弱的点头,老皇帝走后,锦妃美目瞪了我一眼后,才也领着自己的奴才回了…… “娘子,我们私奔……好不好?”小以尘小小声的在我耳旁建意。 我望着小家伙可爱的白脸蛋,可以预期十年后他俊美的模样,舔舔微干的嘴嘴,小家伙立刻凑上来吻了上来,在老太医康维进屋之时,及时的分了开…… 第三十九章 牡丹进宫 他说帮我,在挥退了小以尘后,老太医说帮我!帮我与龙焱一起离开这皇宫,为何?为何帮我?康维说,龙焱的母后在入宫前曾对他有过一饭之恩…… 他认为我会跟龙焱走,不!他错了,大错特错,真的与他走了,一辈子良心不安不说,还随时提心着何时被捕捉回宫!我受罪不要紧,不能再拖累他,那个真心关爱我、真心对我笑,有着澄澈眸子的好男人…… 听小鬼头说,我的小偏院现下被包得严严实实,除非有老皇帝应充,否则,任何人不得进入,所以,我每日见的人也就无非三个人,皇帝老儿、小以尘及康维……很奇怪,为何见不到兰香,问过以尘,他摇头说不知,闪躲的眸子证实小家伙又一次再欺骗我…… 日子,一天天悄然而过,冬转春,绿意隐见,我恢复的状况比老太医预期的好上许多,不足一月,便可下床行走,身体虽瘦弱了些,倒也令自己满意,其实,我满可以躺在床上装病拖住老皇帝封妃的步伐的,但,那么多的人要摩拳擦掌与你好好较量一番,不积极点,太对不起大家伙的“热心肠”了! 该来的,终会来,封妃定是要封妃的,我能做的,该思考的仅是如何在这尔虞我诈我的宫中生存下去,养好自己的身体,白白胖胖的,才有力气对付这么多各怀鬼胎的人对不对? 有嬷嬷来教我礼节,有衣师开始为我裁身做衣,有礼司的太监开始在我耳边禀告封妃一事,老皇帝果真派了不少人来医我的口疾,可惜,却都是个个无功而返…… 封妃之日将近,思考了数日的应对计策也必须要实施了,虽心知小以尘可能是龙焲的小眼线,但……我在宫中无人可信不是么?拿起了根毛笔,正要写上心中所想,突然发现这软趴趴的笔实在不耐用,干脆掉头用杆写起来…… 不得不承认,小家伙确实有两下子,才一日,便寻来我想要的人,当夜深人静,一个婢女装扮的女人站在我眼前时,我赞赏地给小以尘来了记热吻,看得明眸皓齿的小美人双眼直瞪。 “你是说,事后我不单会有千两黄金?若是怀了龙种,我更有可能一朝为妃?”美女精明的眼神上下扫过我,听刚刚小家伙介绍,她是某某花楼某个不知名的妓女,虽小有姿色,可惜却未艳名远播,选上她,除了身形与我极其相似外,最主要的是她不是良家妇女。 做买卖,不是吗?她卖的情愿,我买的甘心,没有负罪感。我朝着小美人点点头,目里露出的绝对是一个商人的神色。 小以尘继续开口道:“其实很简单的,你只要混在宫中,夜里……”小眸子眨啊眨,想是想起了某些少儿不益的东东,哦,龙智,你真的教坏小鬼了。 “这倒是好差事,只是不知道贵妃娘娘您这把伞够不够大,万一……事情败露了,牡丹黄金没捞到,怕是小命都没了……” 我笑笑,这牡丹是在跟自己讨价还价!要求先付定金呢!大姐我现下可是一分的私房钱都没有呐!猛然想起小以尘曾送我的黄金弓跟珍珠弹子,我起身,从枕下取出一个粉色的小布包。 才一打开,小鬼就哇哇大叫起来了,小爪子一伸,压下了我的手,“宝贝,不行,这是定情信物!” 我扬眉,该死的小鬼,都到什么时候了,还做守财奴!我也不想把这两样东西拿出来啊,可是如果动老皇帝赏给的金银,怕是会让人起疑了! 小家伙瞪啊瞪,瞪了我足足有五分钟,最后在牡丹忍不住又要开口之际,匆匆挌下一句“等我”后,小身子就消失不见了。 唔!这些日子太乱了,竟忘记跟小鬼头学武功! “贵妃娘娘,您真是个胆大的人。”牡丹对我还没芥蒂,小屁股风情地一扭,亳不客气的落坐在桌前。 我又笑,倒不觉得这女人是在欺我是个哑人,反而因她的坦率对她有了好感,在她对面坐下,我落落大方的倒了两杯温茶,顺带推了推桌上的小点心,示意她与我边吃边等。 牡丹拿了茶喝,点心倒是一口没动,一双凤目不住的打量我,最后,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寻常家的女子往往入宫数年都不见得被封为妃,最多也就是混个才人终老,贵妃娘娘有这等福份,为何不好好把握,怀个种子,母凭子贵……” 我轻轻的摇头,示意姑娘你问多了,牡丹倒也识趣,识相的闭嘴,安安静静地继续品茶…… 莫约半个小时后,小鬼回来了,笑兮兮的将手中的麻布口袋往桌上一丢,几根金黄的金条露出了头,然后邀功一样跳到了我跟前。 我发现,我跟牡丹的表情一样,瞪大眼瞅着那几根露出来的金条,牡丹不敢至信的把麻布袋往下拉了拉,只见枕头一般大小的麻布口袋里竟是满满的金条,牡丹的一张樱口张得老大,我亦是,这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黄金……暗中不禁怀疑小鬼刚刚做了什么?这么多的金条……难道刚刚去盗国库了?桃娘再宠他,也不可能给他这么多…… “娘子……”小鬼很不满,轻哼一声,示意我看看他。 我很艰难地将视线移到小鬼脸上,事实上,他仅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为我寻来了牡丹这号人物已经很让我吃惊了,现下……天!我又捏冷汗,这回是为自己,还好这小鬼也算疼自己,不然,也是个难缠的小角色呢! “牡丹姐姐,这里有二十根金条,以尘也不知道这是多少两黄金,不知道做定金够不够……” “够!够了!绝对够了!”牡丹猛点头,伸手抓过一只金条搞宝的用牙测了测是不是真的,嗯……其实,这也是我很想做的。 这么的金条,这么能干的小鬼……唔,我捡到宝了,来,小鬼,给姐姐亲亲—— 柔柔、软软、么么—— 牡丹想是第二次见着,也不瞪眼了,只是白眼翻向了头顶,似在无声的责怪我吃嫩豆腐的行为…… 第四十章 兰香之死 明日,即是封妃之日,与牡丹也算沟通好,可为什么我会揣揣不安?来回在屋内踱步着,总预感,将要发生些什么…… 夜,真的很深了,如果再不休息,怕是明天我这位主角要顶两只大熊猫眼登场了……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我躺上了床,却是怎么也入睡不了,胸口突然一阵闷意,我顺摸了上去,是那个先前出现花印的地方。 拉开丝衫,我的手帖在自己的肌肤上,肿高的花印让我微惊,慌忙滑了下床,站到了铜镜前,那枚浅红的古怪花印正在慢慢加深颜色…… 这花印,像象征,像骄傲,却更像……诅咒,血红血红的诅咒…… 啊—— 耳边,似传来一惨叫,我手心一紧,抓紧了越发闷气的胸口,当第二声惨叫再传来时,我确定不是幻听,是惨叫!而且,是个女人惨叫,极其的耳熟! 不……奴婢真没做过啊…… 兰香! 是兰香没错!一月有余未见的兰香!她在惨叫!她的挣扎!她在招唤我去救她! 脚下未做一丝迟疑,我飞快的向房门口奔去—— 身体,猛地一轻!我震惊的看着“唐小满”,穿着刚刚“龙雪柔”穿着的衣衫的“唐小满”……回头,同样衣着、皮囊似的躯体正趴在地上…… 我?死了? 瞪大眼,我有些难以接受眼下状况,伸手,去抓地上的躯体,却心惊的发现自己的手穿过龙雪柔的身体,仿佛自己是空气…… 该死的,老天存心玩我是么?先是让我该死没死,后是让我魂躯两离! 啊—— 又是惨叫,叫得我心麻、心疼……心疼?呵,魂魄也会心疼吗?顾不得其它,我“飞”奔向声音的来源…… 不用躲着夜巡的侍卫,我是透明的,快速的飞在皇宫上方,灯火通明的宫府让我片刻的迷惘…… 声音的来源是一处地牢,昏暗、潮湿,挣扎着要逃出牢笼的囚犯如同地府讨命的恶鬼,明知道他们看不见我、摸不到我,可当他们伸手向我时,我还是躲了开去。 长长的牢房尽头,是一间刑房,很大一间,古代的刑具应有尽有,牢房里共有五人,一名牢官、两名牢差、变态男……及双手被束吊在梁上的兰香,一脸富态的模样早已不见,有的只是被折磨后的残破身躯,两名牢差正着刑鞭站在一旁,似随时打算在她血淋淋的身躯上再补上几鞭! 看着兰香身上的伤,我只觉得自己的心口极疼,被剜过般的疼,比那夜在枯井里做梦里听到惨叫声的心痛来得更直接、更震撼!好像……好像兰香就是自己的责任,更甚者是自己身上的一部分! 心,好疼好疼,而该死的变态男正坐在桌前对着一个浑身是血、看上去就要死掉的女人喝茶下棋,他的对面是战战兢兢的牢官,大气不敢喘的垂头看着满盘的棋子,时不时地擦两把汗湿的额际。 “王大人,你被本宫吃了三颗子。” 话才落,右边的牢差突然举鞭啪啪啪朝兰香的身上重重抽了三下,痛得兰香又是惨叫连连…… 我握拳,那鞭如挥在我身上…… “奴婢……真的……没有推姑娘下井……”兰香开口,满嘴满喉的鲜血看上去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龙焲却不理会兰香,偏头,挑眉示意对面的王大人快些举棋。 我恨、我怒、我咬牙,正要扑身向那张恶心人的俊脸,却为兰香接下来的话顿住了身形。 “求求你……放过她……”泪,因沾了血而变红,顺着伤口的脸不住地淌下。 “那晚,你去了哪里?”龙焲终于肯回抬眼正视兰香,漆目微眯,阴寒的眸光让本就阴气森森的地牢更加阴冷。 那晚,你去了哪里……这也是我想知道的,到底那晚兰香去了哪?固然对我转换了态度,可还是怀疑着我……直觉她会去证实些什么,而她,是真的去证实了吗?怎么证实?在哪证实? “奴婢……”兰香心中还在犹豫着。 “王大人,轮你……” “奴婢!奴婢去了‘凌然宫’!”兰香咬牙,心一横,低声哀求道:“六皇子……放过她,兰香什么都不会说,就算你现下要了兰香的命,兰香也不会说……” “说?说什么?你在‘凌然宫’又发现了什么?”龙焲显得咄咄逼人,双眸倏迸的狠意,看得我直为兰香而心惊。 “六皇子……你真的要兰香说吗……”兰香意有所指地看着龙焲。 龙焲挥手,牢官与牢差识趣了退了下去,若大的刑房内,现下留该死的变态男、重伤的兰香及……游魂一样的我! “奴婢……”深深地提了口气,兰香仿佛在给自己注入勇气,“奴婢进了‘凌然宫’,见到了‘雪柔’公主……她,根本就是个假货!怎么可以顶着如此高贵的头衔!真正的公主是小满!哑婢小满!” 兰香知道了!是怎么知道的?“凌然宫”……又是什么地方?老皇帝曾说过龙雪柔的旧居,指的是兰香口中的宫府么…… 龙焲望着兰香,静静地望着,忽尔笑了,那种惋惜似的笑,“兰香,本宫当初挑上你伺候她,一是看你在宫中年历较久,二是看你也算机灵,没想到……你还真是机灵的过头……告诉本宫,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兰香闭眼,似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六皇子……宫中有段禁止的传说……” 什么传说?我瞪眼! “什么传说?”龙焲紧眉。 兰香却突然不语了,头,轻轻地下垂……我感觉到她的身命力倏地消失,我揪紧心口,那里……烫得发痛! 龙焲一个箭快到了兰香跟前,伸手抓起了兰香的发,看到那涓涓流血的唇角,她……咬舌了……不肯合扰的双目似在提醒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放过她…… 她……我……我大口大口的喘息,什么东西要挤出双眼,却终是强硬的被自己忍住了!我怎会不明白?怎会不明白兰香口中的“她”正是指正真的龙雪柔呵! 一股气,将我的灵魂拉离刑房,我死死的瞪着龙焲,瞪着……穿过地牢,穿过众多宫府,穿回自己的小偏院,穿回自己的房间……与“龙雪柔”的身体合二为一! 第四十一章 窗内窗外 灵魂的剥离是为看到兰香的死亡?或是从口中探知什么吗?再或者……是为了真正的融合,让明明是两个人变成一个人……没错,这次,当灵魂再进入龙雪柔的身躯,我竟能真正感受到自己与这副躯壳契合到一起了。 她——就是我,我——就是她! 铜镜里,面如花色的娇容极其的苍白,脑海中停留的一直是兰香惨死的画面,伸手,我摸上自己如玉般光滑的颊面,兰香带给我的痛苦还在隐隐作痛…… 宫中,倒底还掩藏了什么?为何兰香的回忆的神情那般痛苦,痛苦到宁死也讲不出心底的话?她说……传说!什么传说?与我胸前的花形印有关吗?仔细研究这花形印,如心形的四叶草,如果不是中部位有类似于花蕊的图纹,我倒真的以为它是四叶草了。 兰香断定“凌然宫”内的龙雪柔是个假公主,那是不是代表……我的身份绝绝对对是老皇帝的女儿?可是,又不对了,如果我真的是“哈尔”族的巫女,那么……奶奶跟我讲过的族史里,巫女是隔代出生的,也就是说,比如,我的奶奶是巫女,那么,她的孩子毕竟是个儿子,儿子再生的女儿才是巫女,女儿再生儿子,儿子再生女儿,以次下去…… 照如此推理,我的老爹该是个“哈尔”族人才对,可老皇帝……是吗?不,一定不是的,他是天朝的皇,怎么会跟“哈尔”族扯上关系?那我倒底是不是他女儿?如果是……如果不是……天!我倒底是谁? 我开始抓狂了,我开始暴躁了,突然伸手扯住自己青丝不断的拉扯,只因为……我想不通脑中这个结!该死的兰香,不,做鬼的兰香,为何你不多讲些?丢给我这么一道难题,让我苦恼、让我烦心! “你要将它们都扯下来吗?”冷冷的语调响在我身后。 我回头,变态男正站在窗子处,整张俊脸绷得死紧,薄唇紧抿着,看着我乱草一样的头发,漆目变得更加阴沉。 这恶魔……刚刚逼死了兰香……倏地起身,我就这样披着一件丝衫子站了起来,烛火在跳跃,有风吹进了屋,烛火左右摇动起来,我稳着步子,我瞪着他,一步步走向他…… 烛火映着变态男这张无以伦比的俊脸,在他面前站定,我凝聚了全身的力气,做了第一次反击—— 啪!重重的巴掌声,变态男没料到我会赏他一记暴粟,也或许料到了,只是不闪躲,挥手的大力让我掌心一阵麻痹,让眼前这张恶心的俊脸向左偏了去,刺目的鲜红顺着他血色薄唇的唇角滑下…… 我仰高头,我以为他会反手两巴掌还回来的,然而,没有!龙焲仅是正回了视线,一根修长的食指优雅地抺去自己唇角的鲜血。 “我知道你恨我,”很轻、很淡的声音,“可仍是改变不了你成为父皇的妃的事实。” 是了,变态男根本不知道我去过地牢,所以,更不会知道我的恨源于兰香的死!他只当我恨他将我献给老皇帝…… 我死死地瞪着龙焲,龙焲静静地看着我,跳动的烛火突然熄了,几剩残月的余辉打进窗里,映在他身上,更像暗夜里的吸血魔血! 一只手轻柔的抚上我的脸颊,我却偏头躲了开,突然一声重重的喷气声,紧接着,我的腰身被人用力的勾向对方的身子,强硬地扳过我的头,是一记火热的吻…… 我能感觉到他的强势,他的紧绷,他身上散发的如野兽一般的掠夺气息……该死的混蛋!我张口,狠狠咬上了变态男的嘴……血,混在我们的唇齿间,而他,却没有收口的打算……吻着,炙热的吻着…… 我怔愣于他的坚持,我怔愣于他的热情,我更怔愣于他的不反击,突然的轻身,我已被他打横抱了起来,向床头走去…… 丝衫被他扯了开,吻一路下滑……怔愣后,我弯起了右腿的膝盖,心中暗道:看你能忍多久!目标,正是他的小阿弟! 我要踢得你断子绝孙! “咚”一声,我的右腿被上方的男人硬是给压回了床上,与此同时,一颗吻落在我的耳侧,响起的竟是沾着痛苦的声音,“今夜,让我好好感觉你……” 你妈个x的!装算是么?说得……干嘛这么温柔?真不舍……为什么还要将我陷入这种困境…… “你哭了……”轻柔的碎吻吻着我的眼角。 不!我没哭!坚强如唐小满,她怎么会哭?她只是……只是……在拿一点点的水水滋润干涩的眼角而已!而已!笑话,她哭什么?她哭什么?哭死了的兰香?还是哭自己的惨境?还是哭…… 啊!我没哭,我在兴奋,我是高兴得流泪,变态男呵……真像桃娘说的,你在乎我!唔唔,你要掉进我的陷井里了,爱上我……你不会好过! 窗外一声断枝响! “门外有人。”龙焲边继续自己的吻,边诉说着。 是……以尘吗? “龙焱……” 我心头一紧,龙焱什么时候来的?而该死的变态又是什么时候发现他的?既然发现了,为何还要……对我这样!存心叫我难堪吗?你妈个混球! “不能爱……何不让他死心……”龙焲像是对我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不能爱……何不让他死心!我伸手,主动勾上龙焲的颈子,心中千万遍对龙焱的抱歉……龙焱,对不起……香吻欺上,龙焲起了一道掌风,烛火再亮…… 屋内火热,屋外人心伤,白衣淡定的男子扭头痛苦的看向天上的残月,唇角勾着一抺自嘲的笑意,怪不得……她不肯跟自己走!原来……她爱的是焲…… 他等在梅院,一直等、一直等,他认为她对他是有情的,他认为她会来的……可,直到最后这一夜,她仍未出现,他失望,他忍着难堪来了,可却看到…… 她爱焲!可爱,却仍要做父皇的妃!难道,真的是……天下的女子都一般模样吗……为名、为荣华……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我助你!咬牙,握拳,那离去的背影显得有些寂寥…… 第四十二章 封妃之阻 天微亮,有奴婢进来为我梳洗装扮,身侧,早就不见了那该死的男人,昨夜,即使他已经很小心了,却还是在我光洁的身躯上留了点点红印,惊得两名奴婢倒吸气。 我恶狠狠的回头瞪着两名宫女,意思是谁若敢多舌,定要她好看!两个丫头缩肩,垂头,开始动手为我着衣,两双小眼被我胸前的花形印子勾住了视线。 我冷哼一声,宫女们这才回头,认认真真的伺侯我起身,我大大地张开双臂,很有派头的任人家服侍着,我的视线,也落在那颗花印子上,变态男昨夜有吻过这里,烛火再燃起时,他也曾看到…… 但,对这突出的花形,他却没有理会,也或许上心了,只是当时吃掉我比什么事都重要…… 略显厚重正式的宫服穿起来很繁琐,里三层,外三层的,抬得我胳膊都有些酸了、痛了,当镶金边的降紫色宫服完成最后一道工序时,我的额上已经出汗,紧接着,穿衣的两名宫女退了下去,再进门的是端着满满头饰、首饰的两名宫女,沉默的福了福身子,开始为我准备点缀。 我安静的落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慢慢变化着……青丝,被高高的束起,金杈一根根别起,金发夹一只只落在发髻上,冰凉的奢华耳环项链与肌肤贴合,当头型告终时,镜中的瓜子脸显得有些被拉长,端庄、大气,却也……俗气! 上饰品、弄头发的两名宫女又退了,再进来的是两名端着胭脂水粉的宫女,同样是福了福身子,然后站在我身侧,东西放了在台子上,左右开工的开始上妆……厚厚的粉、细细的眉、朱唇……完全是正式场合该画的正妆。 有些怀念兰香那晚帮我弄的行头,简单、俐落,飘尘似仙…… 足尖,踩着漆金凳,上了金锦软车,坐上了金软座,车起的同时,吹动了金车幔…… 只是……封个妃么?竟这么大的派场!我暗中乍舌,当车内只剩自已时,才得空喘气,回头,曾居住的小偏院正在远离我,偏院的墙头上,一只小鬼咬着嘴唇含怨带委屈的看着我,视线下滑,我看到随从的众多宫女中,一张娇俏的小脸抬了起来,不是别人,正是混混在婢女中的牡丹! 车,在前行,运,在此时会转变吗…… 猛然的顿车,我身子一个不稳,险些冲倒在地上,前方传来赶车太监的惊呼,“大人,您这是干嘛?” 我急忙撩开车幔子,只见金锦软车前方两米开外的青石地面上横躺着名官员,年纪都约莫六七十岁,胡子头发已是白了一大把,愤然回道:“若走这条封妃路,除非从我的身上轧过去!”原来……我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应该是老皇帝执意纳我为妃,而有些臣子则认为于礼不合,毕竟……我是一个低贱的身份不是吗? “许大人,您这是为难奴才了,要知道担误了吉时你我都担误不起。”小太监面露苦恼,即不能真从许大人身上轧过去,又不能惹火老皇帝那边。 许大人鼻孔里哼出了一声,突然发现静站在车身上的我,几根胡子立时被吹起,却是强压着火气道:“姑娘,看你长得机灵,该明白这条路不好走。” 不好走……呵,小满自然是知道……没有应会许大人,现下,我能做的只是静观其变。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日头正在向中间靠拢…… “许大人……”小太监面露细汗,手中握紧了的缰绳,不时抬头看向天上的太阳,白净的脸上越发焦急。 许大人许老头却倔强地将头一偏,来个不理会小太监,他既然躺在这里,自是抱了必死的决心,雷打想必都会不来动的。 远处,一小队正在靠近,待近了,我看清那领队的正是龙焲与……一身正式宫服的龙焱!龙焱!他来干嘛?他不是喜穿白衣么?他不是喜呆梅院吗?他不是不理朝中事吗?为何…… 该死的,他来干嘛?来干嘛?我捏拳,抓紧了手中的车幔,即使被阻了封妃路也没有在此时见到龙焱来得震撼。 经过昨夜……他该恨我的啊!负气而去,然后,守着他的梅,守着他的书卷,守着他的清宁…… 当我的视线与龙焱那双眸子相交时……那双眸子不再澄澈,而是让人望不到底!大吸了两口气,我的胸口,猛起了一阵刺痛,是血虫在啃食…… “许大人,你该知道,你犯了死罪。”龙焲淡淡的开口,眼光只是扫了我与龙焱一眼,就不再看向我们,俊美的面皮上仍是让人看不出喜怒。 许大人不知该如何回答龙焲,身躯一僵,却仍是死赖在地上不肯起身,好个固执的老头啊!古来书里,这种人扮得都是忠臣的角色。 以往,先移开视线的都是我,没想到……这次,龙焱躲开了我的视线,略显苍白的俊容紧绷着,开口,声音虽是先前的温和,却透露着常人不易察觉的冷意,“六弟,许大人是三朝的元老,你我固为皇子,却也合该敬他为长辈的,即是长辈,你我二人,绝不能无礼。” “来人!”龙焲低声传令。 “是,六皇子!”有人跪身向前。 “去禀告皇上,差请他老人家亲来。” “奴才领命。” 许大人一张老脸在抽搐着,面对两位对他丝亳情面不讲的主子,被气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许大人,”龙焱轻叹,弯身要上前扶起老人,“现下你若后悔,本宫会立即差人去将刚才的奴才唤回,父皇先前只是命我与六弟来看看是何事扰了宫礼,你若放人,我与六弟自是不会说实话。” 许大人看了看龙焱伸出的手,突然老脸一横,双目死死地瞪向了我,凉声道:“好一个狐媚子,连二皇子都被你迷晕了。” 这种情况下,我该做何反应……苦笑,我能做什么反应?狐媚子……或许还好听了吧?以着老古人的观念,我未婚既已不是处子,并且还主动勾引过龙焲……被人知道,该被口水啐死吧?虽然……这些在二十一世纪算不上什么。 “我看,是谁敢动许大人!”突然的一声娇喝,一顶朱锦软轿突然停在了不远处。 (对不起,同志们,晓满的小姑这两天结婚,所以会忙点,如果赶不急更新,请众亲莫怪哦!) 第四十三章 美人 来人是天朝当朝的皇后,怀抱着一条金鞭,很有派头的样子,她可能是会错意了,以为龙焱要对许大人不利,丽颜带着厚重的怒气,对着身侧的太监闻英一个眼色,闻英立刻上前格开了二皇子的手。 “儿臣参见母后。”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下了马车,随着众人跪身行礼,明明小暖的春天突然有点微凉,德恩皇后沉郁的气息喷在我头顶,我的下巴被她抬了起来,映入我眼帘的不再是那个在皇帝寿宴上为我求情的温柔女人,而是一个即将与“我”分享丈夫的女人。 “本宫初次见你,只当你惹人怜爱,没想到……皇上竟是这般在乎你,可是,后宫乃本宫管辖,你再得宠爱,也休想一步登上妃典。”倏地面目一狠,一把推开了我。 “小满!”是龙焱,见我倒地,忍不住惊呼出声,却碍于身份只能望着,无法动作。 我才要跪直身子,却听到皇后低声的冷喝—— “闻英,替本宫教训这不知礼数的丫头。” 闻英正要动作,龙焲开口了,“母后,不知小满怎么不知礼数了?” “这天朝内,现下能与本宫直面相视的只有皇上!” 龙焲微一沉吟,再开口时,面上又出现了那种惯用的虚假的笑容,“母后,这丫头一日没有封号,就算焲儿宫里头的人,如今她顶撞了母后,理该由儿臣来教训才是。”说毕,人已站了起来,铁掌就要朝我的小脸拍下来—— 我抬头,目光瞪进龙焲眼里,混球,你还真是竭你所能,逮空就欺负我啊!狗屁的在乎我!全他妈狗屁! “龙焲!”龙焱低声咬牙警告,拳头握得咯咯响,随时都有扑上来的可能。 皇后一扬手,龙焱左右两边的侍卫立刻抓紧了他的双臂,钳制住了他的行动,他纠结的眉峰,面上的焦急,让我的心口又是一阵刺痛……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好?这么好?即使我这样对他…… “啪!”重重一巴掌,杂着重重的掌风袭向我,我整个人被掴出两米远,身体“呯”一声落了地……张口,一口鲜红的血液被吐了出来。 一双双震惊的眼睛看着地上的我,没人想到龙焲会用这么大的力气对付一个弱女子,场面顿时变得安静…… 我愕然,抬头,不解的看着龙焲…… 先反应过来的是德恩皇后,面上突然闪过一丝不忍,低声道:“焲儿,够了。” 龙焲收手,黑目淡淡地扫过我的面上,再然后……对上龙焱愤恨的双眼…… 他们的关系会因我而绝裂吗?心中猛出这个想法,我想开口为龙焲解释什么,却是不能言语,刚刚……他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掌心却停在了离我脸颊极近的位置,仅是以掌风将我震飞出去,落地的时候,一道无形的气流包围住了我,我并有感觉到疼痛,至于那口血,是因心痛而起…… 龙焲,我看不透你! “放手!”龙焱温文的声音有些阴寒。 两名侍卫才一松手,龙焱就奔到了我身边,双手心疼的捧住我的脸颊,指腹擦过我染血的唇角…… 龙焱……龙焲……龙焱……龙焲……两个人名不停在我脑海翻转,我不明白为何会这样,脸颊上传来的温柔让我有些迷失,看着龙焱的双眼竟开始迷蒙,发现时,一颗冰凉的泪水已掉上了他的手背…… 心,又紧,更痛! 唔——我一扭头,一口恶血又被吐到了青石地面…… “皇上驾到,众人迎驾!”于总管拨高的嗓门响起,这时,众人才瞧见了停在不远处已停了不知多久的金撵车…… 完蛋!我心中暗叫一声,用力将龙焱推了出去,见龙焱跌倒在地上,我在心中不知第几次跟龙焱道歉…… “皇上万岁万万岁!”除了皇后,所有人下跪行礼,齐声道。 金撵上,浅黄色的纱帐被宫女撩起,露出了老皇帝阴沉的脸孔,微白的胡须翻飞在微风中,额际金冠上硕大的夜明珠在日头下闪闪着光,与德恩皇后怀里的金鞭相媲美…… “皇后,你这是干嘛?” 德恩皇后站直身子立于微风中,轻声回道:“皇上,先皇亲赐的金鞭,臣妾可以不需对您行宫礼的。”答的不卑不亢,却还是轻易伤到了一个九五至尊的颜面。 老皇帝脸色更加难看,“朕自然知道这是父皇体你李家三朝忠烈赐的金鞭,朕只问你,为何执鞭阻了小满上金殿。” 许大人赶忙开口道:“皇上莫错过娘娘,是老臣……” “许大人,”皇后微笑着打断许大人,再瞧向皇上时,口中难免多了一丝不满,“臣妾也是被迫无耐了,皇上自下令封这丫头为贵妃后,就不再召见本宫,更不听众朝臣在金殿上的苦口相劝……皇上,您当真要破古来的史例,立个身份低微的女奴做妃?” 老皇帝被问的哑口无言,即不能像个小孩子一样说“朕就是要立她为妃”,更不能无视于皇后怀中请来的金鞭,一朝之君的威严在此时被威胁……与皇后怒目相视,最后老皇帝只能将怒火转移,视线扫过跪地的众人,最后定格在龙焱脸上。 “谁动手打得她?” 龙焱伏身,只有离他最近的我能到他额上在跳动的青筋。 “是儿臣。” “焲儿?” “是,儿臣教训她不知礼数,父皇……如此一个不知礼数的丫头,儿臣想最好还是经嬷嬷调教一番后,再来侍候……” 我听错了!我一定听错了!该死的变态肯定不是在为拖住我封妃的步伐,一定是想让嬷嬷借机整我,折磨我……可,刚才他……乱了……这家伙是不是自己在违反游戏规则…… “哼!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朕怎么做了?朕稍后再跟你算伤人的帐……” “皇上,妃不能封。”皇后提醒着。 老皇帝转头瞪向德恩皇后,声音里掩不住的气急败坏,“不封就不封!朕封她做美人可以吧?” 想必是自己的老公第一次以这样的语气与自己说话,德恩皇后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却也是给老皇帝做了让步,垂头,不语。 “皇后,朕希望这是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朕面前请金鞭!”咬牙说完,老皇帝的声音倏大起来,“都给朕听着,从今天起,满丫头就是满美人。”扬手,金撵的纱帐被放了下,挡住了老皇帝的面目。 “记清自己的身份!”语罢,金撵向着来时的路线浩浩荡荡的回了。 老皇帝最后这句话……分明是说给我与龙焱听的啊! 第四十四章 宠幸 被封作“美人”的当天,老皇帝并没有招我侍寝,只是差了康维来为我瞧伤,康维这次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捋了捋胡子为我号了号脉,然后开了道滋补的单子就退了,小以尘紧着小眸子不知该说些什么,穿着婢女服的牡丹挑了挑凤眼,大有一副要跟我讨价还价的架势,但当她瞧我一脸消沉,当下也不好落地井下石了…… 待所有人退失在我眼前,我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苦笑着自己现下的境况,不但没成了妃,还弄得龙焱也跟着自己陷入了宫闱间的争斗中,至于龙焲……老皇帝说要处罚他,算他活该好了,谁让他给前那样对我! 我是真的没想到,看似温文谦和的皇后竟也有发狠的一面,现下……那“降福宫”里的锦贵妃该在偷笑吧!就像看戏一样看着我与她坐不上同一位子,又成功让我与龙焲有了身份上的隔阂,高!好高的手段! 看来,都不是省油的灯,这宫中还真的没几个花瓶呢! 一夜,不知怎么渡过的,次日清晨,我的小院里竟来了位不速之客,一身飘飘白衣,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如果不是那双眸子泄露了过多的世俗外,倒真的让人给为是天上仙掉落人间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冒牌的“龙雪柔”。 “龙雪柔”带来了几颗据说是养生的红丹丹送给我,我命小以尘收了,暗中使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去丢掉,笑话,她送的东西我可不敢吃,还想多活两年。 牡丹来奉了茶,然后站到一旁打量起这“龙雪柔”来,似乎对她的感觉并不好,只见大姐是一会儿蹙眉,一会儿撇嘴的。 我押了口茶,对着冒牌货做足了礼貌。 “满美人,其实今日我来,除了献这补药外,还有另一事相求……” 我点头,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一只锦黄色的香囊被她从怀里掏了出,熟悉的香味刺激着我的感官,同时也将兰香的死带给我的那抺疼痛又引了出,这香味……正是那夜她涂在我胸口的药膏所散发出来的,那夜,兰香果真去了“凌然宫”,也见着了“龙雪柔”…… “满美人可知道香味是何草所散?”“龙雪柔”扬着一双美眸问道。 我摇头,心中在“龙雪柔”一拿出香囊之际即明白,我胸口的花形印并不是无缘由来的,定于这奇香的草是有关的,想必她手中的香囊也是兰香所赠吧!只是……那晚兰香出去,倒底发生了什么事?而真正推我下井的又是谁? “那可真是可惜了……”好像并有多打挠的意思,“龙雪柔”起身告辞。 我送她到门外,心想她来我这绝不是仅为打探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她来……是为引起我的注意?我的好奇?她是龙焲的人,自是知道兰香早就死在他手上,而她的香囊又是兰香所赠…… 好吧,我的好奇心确实被这女人勾起了,看来,迟早是要去一趟“凌然宫”的,那据说是我曾经居住的地方…… 傍晚,于总管领着宫女来了,宣了老皇帝今夜招我宠幸后,又极尽恭维的说了些媚邹的话,态度自那次我从井底获救后就一百八十度转了弯,现下见我被封了号,更是提早为自己铺人脉。 对一只哇哇叫的鸭子我向来没多夺走兴趣,将他丢给小以尘对付后,自己则领着牡丹进了卧房,从昨日起,这姐姐就对我有意见了,我可不能让她临头给我起了悔意,还是赶紧拉进屋里安抚一番的好。 “这丫头是谁?杂家怎么没见过呢?”我听背后于总管的声音。 “您没见过的人多了,宫里这么多的奴才,公公若都记下了,还真是奇了。”小以尘凉凉的讽刺着,越是这样,越是露不出马脚。 “可是我没记得我有分给满主子新奴才啊!” “呵!等你分了,我姐弟都要饿干了,是我见宫里有新来的宫女,见她机灵,就领家来啦!” 我笑笑,小鬼说谎还真不眨眼的,关了房门,屋里的牡丹已经伸出了双手。 我轻叹,心中将这势力的女人小骂了一番后,才转身取来了老皇帝曾赐得一些首饰交给她。 牡丹笑咪咪地收进了怀里,开口道:“本来嘛,不需要加钱的,谁让你只是被封了个‘美人’,害我提心吊胆的……” 我翻个白眼,贪财就贪财,干嘛给自己找借口? 之后,于总管带来的两名宫女伺候着我洗了个香香的花瓣浴,梳洗完毕后,我即被带成了老皇帝居住的宫殿…… 于总管引领我进了卧房后就退了出去,趁老皇帝还没有进来,我先是抓了口桌上的糕点吃了两块,后是凑到窗前看魏以尘及牡丹那一大一小准备好了没,当了老皇帝的贴身婢也有不短的日子了,我自是明白他屋子的格局及他的喜性的,他每次招女人进自己宫里来,周围都不让侍卫护着的,正是这一点,为今晚我们要做的险事提供了最大的便利。 窗口,探进了一颗小脑袋,抱怨道:“娘子,以尘也要吃糕糕……” 我带着糕点味道的嘴印上小家伙的嘴嘴,么么—— 牡丹在一边干咳。 当开门声响起时,窗口的两颗脑袋快速沉了下去,我抺干净了嘴,回头,笑着走向老皇帝…… “美人,朕的满美人……”老皇帝喃着,结结实实把我抱了个满怀,猴急地去扯开我的衫子…… 一道风快速地掠过我耳边,是小鬼头的掌风,紧接着,寝宫内的烛火突然熄了,陡留月光从窗子外射进来…… “该死!怎么起风了?扫兴!朕命人燃起烛,朕要好好看看你……” 我伸手,食指掩上老皇帝的唇,这动作让老家伙怔了下,紧接着,我牵住老皇帝的手向床榻走去…… 哦,该死的月亮,没月亮就好办多了!将老皇帝按坐在床榻上,我一手状作娇羞的掩住老皇帝的双目,一手去解老皇帝的袍子,牡丹此时从窗口翻身进来了,扭着小屁股一摇的摆地走向我,神不知鬼不觉的代替了我的动作…… 我成功退身,而且很好心的帮床上的两位放下了床缦…… 第四十五章 夜游凌然宫 “凌然宫”?这就是“凌然宫”?央着小以尘,我们趁老皇帝正跟牡丹小姐打得火热潜进了这座我很早前就想一探究底的宫府。 宫,是皇宫中很普通的宫院,好像很大,位置在皇宫最北处,高高的红墙,朱门紧闭,小鬼手抓上我右臂的同时,仍不死心的追问:“宝贝,你确定你要进去吗?” 我点头,身子一轻,是小鬼抓着我向墙头飞去,落上红墙那一刻,我的身子有些不稳,忙反手抓住了小鬼腕子,嘶嘶嘶的低声尖叫后,我看到了小鬼面上的犹豫,听到了小鬼的腹语—— 要不要告诉焲叔叔呢…… 我心一凉,小鬼叫那混蛋叔叔……还真的给我猜对了,小家伙好像私底下早就与他达成共识了,都亲切到叫“叔叔”了呵,有点负气,我一把推开小鬼,小以尘没料到我有此动作,一怔了一下,紧接着才发现自己正直直地向大地亲吻去…… 我扬眉,自然清楚定不会伤到小家伙,果真,小家伙身子说旋,轻飘飘地落了地,再望向我时,忍不住的低声抱怨,“干嘛推我?” 我耸耸肩,心里道:谁让你丫的是个小汗奷!抱住了墙旁的一颗大树,我厥着屁股滑到地上,动作虽不优雅,却少了让魏以尘嘲笑的机会。 院落,有些荒凉,植了不少的参天大树,因为长时间没人修剪,众多的树木组成了一个天然的小林,地上,有不知道积攒了多少年的枯叶,踩上去软塌塌的,再加上几抺阴冷的月光,陡起了一阵小风,竟让人打个个冷噤! 小家伙坏坏的裂嘴,“哼!跟我道歉哦,不然我就把你丢这里。” 怕!我可怕死了!磨牙,我对准小鬼的屁股蛋就来了一脚,呵,还学会威胁了?想去打小报告就直接说,不用找借口,明知道我不会跟你道歉! 小家伙捂着小屁屁呜呜的低咽起来,然后很假很假的装哭腔道:“娘子……你真的很伤为夫的心……” 我亳不客气的又补了小屁蛋一脚,告秘去吧!小混球,去吧!姐姐我倒要瞧瞧变态的男人知道你联合我将牡丹弄进宫来会有什么反应! 小家伙捂着屁股跳上了墙,临走前,又问:“你真的不跟我走?” 我转身,向着林间深处大踏步,纵使这座宫府看上去阴气沉沉,可莫忘了我还见过自己的魂魄哩!再说了,有鬼神倒真好了,说不定还能捉只来问问清楚,省得姐姐我天天泡在疑闭里。 越往里走,光线越是暗,偶尔身后会有异响传来,伴着风吹树枝的呜呜声,我走着,有点后悔身上没带些火折子之类的东东,当我的头撞上一棵树干时,我忍不住的低咒出声!他奶奶的!这鸟地就是我以前住的地方?冒牌货现下住的地方?她还真能忍,服了! 揉了揉发疼的鼻头,我回头望了眼来时的路,心知回去也不一定就能安全到达墙角,可……继续前走,估计出了这林子,我也该被撞得头破血流吧! 魏以尘!哦,该死的魏以尘!现在你要是给我突然冒出来该多好! 突然,随风而来一抺极淡的腥味,我一喜,顺着腥味传来的方位摸索着向前进去,虽对着这类似于臭鱼的腥臭味有些反胃,但能出林子是眼下最重要的对不对? 走着、走着,腥味越重,阻挡自己视线的树木也越来越少,眼前变得空旷时,我也逐渐能看清目前的环境…… 这——不是“凌然宫”!更甚,这里根本就是不是皇宫内!不知为何,我就是敢断定这一点,月光下,空寂的夜里飘着淡蓝色的魅火,像极了传说中的鬼火…… 按照科学的理论,鬼火该是尸体腐烂后,人体内的磷物质转化成磷化氢遇热而燃烧产生的……可现在不是夏天!正确的说天气还凉着。 我深深的吸气,恶臭味越浓,耳边突起了一个轻柔的声音—— 孩子,看看吧! 我一惊,身体猛地弹起,双目四下搜寻,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刚刚那声音……是谁?那般轻?那般柔?叫我……孩子?那样的窝心? 我发现,自己的心越跳越急,呯呯着,我捂紧胸口,夜色下的一切仿佛仅被一张纸掩盖了,只要揭开这张纸,一切……即将明朗化! 鬼火重重,哀号声突起,叫得人心底发麻,寂夜中突起一阵大火,很大很大,有宫殿,有民居,有……人!很多很多的人,穿着异族的服饰,在这场大火中逃命着!他们身后,是拿着武器的天朝士兵! 啊—— 一声声惨叫像极了那夜梦中的声音,但却没有让我心痛,只是让我心底直发毛,步步后退着,人们的鲜血流向我的脚下…… 这血刺目,这血掉人惊心!火势越大,噼里啪啦地燃烧着,痛苦的民人,疯狂的士兵,然后——我看到了他! 魏以尘!那被两具尸体掩盖住的小脸是魏以尘! 不!不是魏以尘!虽像极了魏以尘,可那张紧繃的小脸更像是龙焲……没错,是龙焲,捡回的记忆里见过幼年的他,不是吗? 小家伙?变态男?哦,该死!唐小满呵,你好大意,一开始不就觉得小以尘长得跟某人神似,却没有把这两性子相差天南地北的一大一小相联在一起…… 是兄弟吗?不,算算时间,不对!那……是父子?龙焲与桃娘的私生子……这点倒有可能,只是桃娘会那么好心两次三番帮我这个“情敌”? 妈的,我唐小满要抓狂了,每一次有点眉目,却只是带给我更多的疑惑,火,同样是火,那次抓住桃娘的腕子时,我也看到了火……指的,是同一幕过往吧? 鲜血,已经流至了我脚边,我急了,也不管会不会真的弄脏自己,踩着鲜血,我一步步向火里幼年的龙焲走过去,喊杀声、惨叫声响在耳畔,却丝亳影响不到我,因为,在这段过往里,我如同空气! 小龙焲的眸子……很冷很冷,冷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我咬牙,不知为何因这双冷眸而刺痛了内心,伸手,我不知道能不能碰上他的脸…… “啪!”脸颊上传来火烧般的疼痛,紧接着,我的双腿被一具小身子紧紧的抱住,小家伙的身子在抖,我垂头,一时间,竟开口了,“龙焲……”声音嘶哑,却是成音了。 小家伙突然抬头了,月光下,黑眸子晶晶亮亮的,愣了片刻,是更加用力的抱紧我,“宝贝……不怕!” 第四十六章 初会祁召 宝贝?他叫我宝贝!他不是幼时的龙焲,他是魏以尘! 环目四下,我仍是未出了那林子,有细细的月光打进来……天!我遇鬼打墙了吗?什么时候开始?就在我撞鼻子那时?还是在我开始看不清楚那时?而小鬼头……又何时跟在我身后?在我陷身在莫名的空间不能自拔时及时给了我一巴掌! 唔,他一定是跳起来脚扇的!而且用了很大的力气,捂着发火辣辣的右脸,我发现了另一项……事实!一件我梦寐以求的事实!我——开口说话了! “宝贝,我们出去,出去好不好?白天再来,这里……很邪的。” 我点点头,由小鬼拉着走回高墙处,掌心传来的温度让我心口一阵感动,没想到小家伙非但没有动告秘,反而冒险来了…… “这里……”我吞了吞口水,润了润长久没有开口说过话的嗓子,轻声问道:“你为什么说这里邪?” 带着我上了高墙,小家伙垂着头,不让我看他的表情,他这动作,竟能让我感受到他心底的哀伤,“这里……埋了很多的死人!” 只是……因为这样吗?我不再追问了,不是不想多知道一些事,而是怕让一个真心对我好的小家伙伤心…… “以尘,答应我件事好么?”被以尘带下红墙后,我问。 疑惑的小脸扬起来,笑起的同时,有几分故作的坚强,“娘子,你说,只要为夫能做到的,为夫定竭力以赴。” 我笑,轻轻拉起小家伙的手,“不要将我能讲话的事情告诉他……”他,自然指的是变态男,聪明如小鬼,他不会不明白的…… 天色微亮,身旁的老皇帝满足地轻叹,睁开眸子,看到了羞答答的我,正穿着昨夜的纱夜躺在床内侧。 “朕的美人……怎么穿上衣了?”说着,老皇帝就要伸手拉开我身上的衫子。 我忙摇头,后退了几许,没想到却逗得老皇帝哈哈大笑,一把扯开了盖在我们身上的被,我看到了老皇帝未着寸缕的身体……视线急忙躲了开,我看到铺在绵床中央的一块白毯上是一抺鲜红…… 那是我弄上去的,临近黎明时替换牡丹前,我跟小以尘在宫里的墙角处发现了一只白猫,只能怪那只猫点背,谁让我听小以尘说猫的主人很可能是锦妃?多次对我的欺凌,给她的恶猫来了全尸已经算对得起她了! 这血,不必说,自是那恶猫的了,至于那猫尸……嘿嘿,已经被小以尘暗中打包送到“降福宫”了。 “美人……过来,给朕瞧瞧。”老皇帝轻轻抬起我的脸,一张老脸上掩不住的得意,“昨夜……累坏你了吧?” 我又别过了头,不语,唔,可怜的牡丹,昨天让你受累了,不过……应该还好吧?毕竟你也算身经百战了…… 门外,传来于总管低声的提醒,“皇上,该早朝了!” 老皇帝弯身吻了吻我的额头,我撑着假笑看着有宫女进来帮老皇帝穿衣,然后目送他离开,几乎就是在老皇帝刚踏出门,我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有些厌恶的整好自己的衣衫,我拉了门—— “满美人,奴才们是奉皇命送您回去,请问您现在要回去吗?”门外,站了整整一排的大内侍卫,为首的一个傻大个有点白痴的恭声问道。 我暗自庆幸自己早些回来换得牡丹,不然的话,想必现下惨了,点头,或许是身份终是不够,我只能像昨晚来时一般走路回自己的小院,几名侍卫亦步亦趋的跟在我身后,嗯……倒也算招摇。 路上,一名古代男子很拉风,穿着古代的盔甲战袍,显然是刚从战场回来,手中提着利剑,繃着一张俊脸向金殿的方向走,褐色的披风张狂的随着他如风般的身形飞舞着…… “祁将军!”护送我的小队突然停了下来,对撞个面的拉风男跪身行礼。 被唤祁将军的男人仅是冷目扫了一眼跪身的几人,并未多做言语,转身就要继续往金殿赶。 侍卫们像早就习惯,正要站起身子,却不想因祁将军突然折回来的身子而顿住了动作,拉风男大刺刺地打量我,突然挑眉问道:“她是谁?”声音很酷,不拐弯、不磨脚,只是……拿我当透明,是不是太无礼了? “回祁将军,是皇上新封的美人。” 拉风男的浓眉紧了紧,不再言语,转身离开。 我有点傻眼,这男人……忒过份了吧?就算我只有个“美人”称号,可好歹也是皇上的女人吧? 呼,算了,就当是一个沙猪的男人! 金殿上,众官员皆是倒吸一口凉气的望着单膝跪在地上的祁召祁将军,他战胜番野人凯旋归来了,皇上龙心大悦,问他想要什么,他说…… 天啊!这是第一次有人胆敢跟皇上要女人!祁召,当真是像传言中说的,手握重兵,目无君王了吗? 老皇帝看着祁召,老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再看那被二、五、六三位皇子,皆是震惊的回头瞪着祁召。 好一个……红颜祸水啊!连刚刚回朝的祁将军都被迷住了…… “你说……你要朕新封的美人?”很久,老皇帝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强压下怒火的声音。 “是。”祁召答得干脆,抬脸,英俊的面皮上扬起一抺势在必得的笑意,“请皇上成全。” 咬牙,老皇帝已经怒了,气道:“祁召,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混帐话吗?” “知道。” “你!”伸出食指,老皇帝气结的指着祁召,“来人,把他给朕轰下大殿!” …… 第四十七章 推我下井之人 宫里出了两条大新闻: 锦妃娘娘的爱猫不知被何人杀了,皮肉分离地被人包进了布里丢了自家宫门口,锦妃怒极、气极,命人下令追查真凶,说是逮着了,格杀勿论,火发完了,是嘤嘤的哭泣,跟老皇帝要求为爱猫吊唁三天…… 吊唁三天呐……呵呵,该称是史上奇闻吧!可笑的是,老皇帝竟然不加阻止,那满口“礼数道德”的皇后娘娘也是拿自家亲妹子的任性没有办法。 此其新闻之一,新闻之二就是班师回朝的祁大将军祁召竟在金殿上跟老皇帝开口要他的女人,老皇帝一怒之下将其赶出了金殿外,据说是想暗中做了那家伙,可却碍于他手中兵势太大,只能分给他个去围剿山贼的闲差…… 众人没想到,在祁召临行前,竟冷着脸反问了老皇帝一句——皇上,是不是祁召再回来,您的美人就可以赐于臣了? 据小以尘的汇报是,当时,老皇帝就被气到手抖了,一挥手,命人推上重重的宫门…… 给那个叫祁召的男人一整,我这下更成了名人了,估计整个天朝没人不知道老皇帝有个小祸水的红颜美人叫小满吧? 说真的,天下女子千千万,那叫祁召的男人为何独独非要要我?我虽是长得漂亮了点,但也不至于让人人见人爱吧? 不知幸,还是不幸哦……不过还是要感谢他的,因为老皇帝被他气倒了,省得让我担心他老人家再招我待寝怎么办,听说……病得不轻呐,也对,搁我是老皇帝的话,我也会将祁召当做一块心病吧?哎,可怜的老家伙,也只是虚有皇位而已呵…… 宫里,很忙碌的样子,知道的是人们在忙着为锦妃猫咪吊唁,不知道还以为在老皇帝果真不行了,提前为他准备身后大事…… 隐约觉得,老皇帝对锦妃的不止宠爱而已……还怕吧?没错,是怕!可怕她什么呢?只是一个比别人多长了两个心眼儿的女人么…… 没老皇帝的传召,我这个名不高、份不重的“满美人”是没资格去探病的,这样也好,趁着宫里人都在忙,我故意支开牡丹跟小以尘去挖消息,自己去开始在宫里闲逛开来,是为了熟悉地形,也是想找到片刻的独处,好让自己的大脑彻底安静下来思考。 自从来了古代,我见到的人并不多,零零总总,大大小小加起来也就那么十多个人,先是据伺候了我十三年到现在仍生死不明的爱哭丫头,然后是赶车的那个马夫,叫什么来着……唔,时间隔得太久,竟想不起了。 然后是变态男,不真实的几个大臣,龙焱、龙智、媚眼的桃娘、小以尘、兰香、老皇帝、皇后…… 这些人,每个人身上似乎都道迷,索住我的大脑,让我变得混乱,把脑中的疑惑牵出来连成一条绳索,估计够把这天朝的皇宫绕上一圈了…… 轻轻的低叹,有时候真的很佩服自己的承受能力,这些疑云要是压在正常人身上该疯掉吧?更何况还三五不时的发生些灵异状况…… 猛地驻足,我抬眼,自己竟又走到了龙焲的旧居前,似乎……跟这里不是普通的有缘呐!反正来了,干脆再进去看看好了,只是这回要小心些,可不能再叫别人推下井了! 推开了厚重的旧红门,院里的古树已因春的到来而染上了一层嫩绿,地上也有青青的草儿冒尖了,即使这样,没人居住的地方还是极尽的荒凉,我进了屋,屋里的一切并没有什么变化,我又出了屋,犹豫了一下,还是行到了古井边,探头,突然觉得身后的草丛里似有声响…… 呃?那晚的事还要再上演一遍么?惊觉身后有人,我笑了,趴在大井上向下望去—— 古井很大,真的很大……所以,当一只掌摸向我的后背时,我装做不自知,可当后方的人正打算用力时,我却忽然双手抓住井缘向下一蹲,后方的人因为重力却不得不摔向古井…… 一切进行得都是这么完美,只除了该死的打算再次推我下井的混蛋竟好命的抓住了我的右手背! 当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刺进耳膜时,我看清了险险挂在大井里的女人的脸—— 碧儿!该死的是碧儿!这结果倒真的令人意外,我还以为……还以为变态男把给她做了! “公主……”碧儿尖叫着,双手顺着我的手抓住我的胳膊。 我扬眉,见丫头的眼里又蓄了泪了,有些凉凉的开口,“怎么?你不先为自己的失踪先解释下?”话落,是用自己没被抓住的左手恶心肠的拍上碧儿的手背。 “公主……拉碧儿上去……求你……” “拉你?上来?”我嗤笑,“傻丫头,我怎么能拉你上来呢?那么会演戏……说,那次你挨了变态男……呃,龙焲一掌是不是也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博我的同情?赚我的眼泪?”我气了,火了,这算什么?一个丫头也在拿我当猴子耍吗? “公主……” 坏心的笑花扩大,我抓住碧儿的手一寸寸拉离自己的胳膊—— “公主!啊!公主不要!碧儿不能死!碧儿不想死!” “不想死?不能死?呵,你倒会说!丫头,推我下去的时候,你可想过我会死?我也不想死,我也不能死!” “公主——呜呜,公主,你不想知道原因吗……公主……呜呜,你不好奇吗?”碧儿大声哭喊着。 我一愣,好奇?哦,该死!我好奇!好奇死了!混蛋!我用力,拉紧了碧儿的手,当拉着哭泣不止的碧儿上来后,我们两个共同摊软在地上…… “公主……” 我以为碧儿要解释的,顺了顺大喘气,我瞪着碧儿等她接下来的话。 “公主……呜呜,公主,太好了,你会讲话了!”丫头却突然冲进我怀里,抱得我又是一愣。 我面色拉黑,感觉自己额上的小青筋在跳啊跳,什么……对什么?该死,真的该死,用力推开碧儿,我的手已经被气抖了,“你!给我讲清楚!” 第四十八章 哈尔家的碧儿 时间,还得追回到我被逼吞血虫的事件,那时我吐血昏厥之后,龙焲抱我离开了,之后再回来,他告诉碧儿,他要她编一个故事,一个很生动的故事,一个不会祸及他与我的故事,碧儿不笨,立刻明白了什么意思,当天下午就去跟老皇帝认罪了,把自己说成了我的妹妹,因妒忌姐姐在六皇子面前比自己吃香,所以歹心突起了,找来了有毒的红虫逼我吃下…… 没想到,却被六皇子发现了,六皇子及时救下了我,并且失手伤了她……之后,就出现了老皇帝进屋时看到的那一幕。 “龙焲到底是谁?”我插口问道。 “公主,我不知道,碧儿只是他十三年前救在青楼前救的一个可怜的孤女,后来被他送上山做了您的婢,他的……” “眼线?”我好心的接口。 碧儿垂头,“是的,眼线。”顿了顿,继续讲那天的事…… 老皇帝听到这里,当时就龙颜怒了,骂碧儿是蛇蝎心肠,居然连自己的姐姐都害,后来,就差人将她压下去凌迟……她本该死的,却不知道为何没有死,在牢中等待的时候,旁边牢房里的一个老头儿说了些奇怪的话…… 丫头,你是“哈尔”家的人! “哈尔?”我失口。 “是,公主。”碧儿定定地望着我,突然跪在地上对着我磕起头来,“奴婢是‘哈尔’家的幸存者,不止奴婢,那老头儿也是,兰香也是,奴婢没死,正是托了这点儿的福。” “你怎么知道你是幸存者?” “因为奴婢一听那老头儿讲到这两个字就很耳熟,好像听过,而且……对他,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他告诉奴婢‘哈尔’家族要完了……” 要完了,要完了啊孩子,老头叹着气,双目含着泪水望着碧儿,本该隔代的巫女迟出生了一代,“哈尔”家完了……流散的族人要死于非命了,全部死于非命了! 碧儿心惊着,颤着手抓住老头儿的胳膊,问他什么隔代?什么族人?什么非命? 老头儿咯咯的笑了,是那种面临死亡前的笑容,他说他是“哈尔”的巫师,本该与巫女结合的巫师,可是老皇帝却抢了他的妻子,占有了……还有了孩子——一个女孩!“哈尔”家的千年刧终于印证了,被老皇帝占有的他的妻子不是巫女,真正的巫女是……这个孩子! 老头儿交给碧儿一块石头,说:孩子,这是灵石,咱“哈尔”族的灵石,有它再加上巫师的血,可助你逃过一刧,找到她……找到那个孩子,唤醒她!或者……杀了她! “所以,你打算杀了我?” “不,公主!没有,碧儿当时并不知道谁是那个孩子,只是灵石带我出了地牢,让我如同隐身般行走在宫中,我最记挂的就是公主,所以……一直随在公主身侧!我真的很想为公主做些什么的,但除非现身,否则我什么都干不了,后来,公主发烧了……我看到花形印!跟老头儿形容的特征一模一样!” “我看到你跟在兰香身后,看到你被她甩丢,然后……” “你推我下井?” “是,不过不是杀公主,我是在唤醒公主啊!公主,老头儿说与公主最有缘的就是这口井!就是这座宅!” “是啊!好个唤醒法,害我在井里受苦!你看着心里痛快?” “不痛快,可碧儿也没办法,那天公主下井后,碧儿就寻着兰香到了‘凌然宫’,见她翻墙进了‘凌然宫’,奴婢就跟着去了……是鬼林,很大的林子,如果不是跟的紧,怕是碧儿要被困在那林子里了,兰香在林子里哭了,很大声的哭,然后在一颗树下挖出了一个布袋,布袋里是干草,之后,她进了假龙雪柔居住的卧房,把干草偷偷浸泡在浴桶里……” 而结果是冒牌货洗完澡,躲在暗处的兰香并有发现她的身体有什么变化,所以证实了冒牌货的身份,却不想一个失神竟碰动了屋内的花瓶,心惊下,逃命! 再后来,兰香被寻找我的龙焲给抓住了…… “香囊怎么回事?” “应该是假公主做的,在窗外,她捡到了兰香丢掉的浸过水的干草渣,又听说自己宫府附近有个女人被六皇子捉住了,打听下,才知道是公主的婢女,直觉与公主有关系……” 我有些气软了,咚一声躺在草地上,现下,碧儿的失踪解决了,兰香那晚发生的事也清楚了,可该死的!还有那被禁止的传说是什么?那令兰香痛苦至死的传说是什么?我想知道,迫切的想知道啊! “公主……” “碧儿,你知不知道宫里被禁止的传说?”我有些无力的问着,知道自己问也白问。 碧儿摇头,“碧儿不知道,碧儿自那次进了鬼林后,就很累……躲在这里,一直睡到刚刚醒了,公主,对不起,那天推您下井,还有刚才,我怕你没清醒,所以又补了一下……” 我挥手,算了,不怪这丫头了。 别人的穿越之旅……没有一个像我这样的吧?穿得乱做一团,穿的横七竖八,左一头、右一脚的…… “公主……” “好碧儿啊!你继续抱着你的灵石隐身吧!公主我已经清醒了,也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唔唔唔,我好困,回去休息了。”打个哈欠,我起身就要离开小院,听碧儿讲了这么多,让我头脑都发飘了。 “公主……离六皇子远点。” 我顿身,回头,却已看不到碧儿的身影,但我还是问了:“我的刧……是他?”可我,好像爱的是龙焱耶! 龙焱……心底只要一浮上这人名就发疼。 很久,院里才响起碧儿的回答,“奴婢……也不知……只是觉得……他,可怕!” 第四十九章 刧人 我,失眠了! 明明很困,明明想休息,却是辗转反侧,推了窗子,闭上眼呼息夜里的空气,迎面扑来的是春夜的风,有些凉,一如自己的心般,碧儿不该在白天谈起龙焲的,不谈龙焲,不谈情刧,我……就不会想到他…… 龙焱,一个轻易虏获了我心的男子,一个让人听起来心疼的名字……好像很久没见了呵! 很久、很久…… “跟我走。”很轻,很轻的声音。 我睁眼,那站在小院里的白衣男子……是梦吗?可自己明明没有睡觉呵!什么时候来的?像忽起的春风……不知觉就吹到了我跟前!龙焱! 发觉时,我已经笑了,唇角被勾动了,却又突然僵住,龙焱来了!龙焲呢?那个神出鬼没的家伙!是不是躲在暗处? 龙焱走向我,眸色比水柔,一袭白衫飘飞在风中…… “跟我走。”龙焱又开口。 我一顿,走?去哪? “父皇病得很严重,按宫规,未生育的妃嫔……要殉葬!” 他是说……老皇帝要死了?我眨眼,不会吧?才几天?老家伙这么快就……可是,就算老皇帝死了,唐小满去陪葬,你龙焱也不该……退后两步,我远离窗口,当再对上龙焱的眸子时,我看到他眸中一闪而逝的疼痛。 “你还是舍不下吗?舍不下宫里的富贵?” 舍不下?富贵?原来……在他心中,我竟是这样一个女子么?算了……算了,是就是吧,随他怎么认为好了。 “……跟我离开……” 我转身,摇头,白影突然掠过眼前,紧接着,我的身体一僵,瞪大眼,我看着龙焱略显苍白的俊颜弯了下来,抱起我…… “我不能!做不到看着你步向死亡!”痛苦的男声响在耳侧…… 我被龙焱点了穴,穿梭在皇宫的上方,从不知道他的武功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上许多,耳旁的风声呼呼的,我感受到抱着我的男人势必要将我带离的决心。 他的心跳声很急,我可以听到。 龙焱……你会后悔的,当你知道我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当你知道我巫女的身份是不允有感情的…… 突然,一道黑影挡在了我们前房,负手而立的站在瓦片上,站在月光里。 龙焱抱着我的双手下意识的一紧,低声喝道:“谁?” 黑影转过头,足尖一点,“嗖”地一声窜到了我们跟前,低沉的嗓音略显慵懒,“我。”很熟悉的声音。 龙焱后退一步,“祁召?” “没错,祁召!正是奉去围剿盗匪的祁召,不知晋王半夜盗了皇上跟前的满人算不算内盗?而祁召……又该不该来围?” “我与你无怨。” 我心里惨叫,好笨的龙焱呵,这姓祁的小子大老远跑回来,分明是找蒫来的,你讲这些,他会听吗?笨蛋,快我放下我,说不定你还有跟他拼一拼的可能……哦,不,笨男人,还是快丢下我逃命吧!这祁小子既然是久经战场的将军,你定是打不过他的! “你怀里的美人与你无缘。” “我要带她离开。” “怕是难!诺!康王殿下,你低头看下脚下。”祁召很好心的建意。 龙焱视线向下望去,身体猛地僵硬,唇角突起了一抺笑意,像是自嘲,龙焱伸手解了我的穴,用只有我们两人的声音轻声低语:“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很强势的声音,不像是从他嘴里发出的,可确实是他说的,我的双脚落地,低头向下瞅了一眼—— 好多的官兵!围着我们站的房顶整整一圈,高举着弓箭随时蓄势待发! 我捏紧了拳,掌心起了冷汗,可笑,好可笑,冷汗的东西居然出现在唐小满身上了…… 官兵们两侧绕了开,中间是条开辟出来的小路,那艳光四射的锦妃正浸着一抺阴测的笑容向近我们。 “祁将军,办得真好。”锦妃娘娘赞赏的开口。 “娘娘夸奖了,是您神机妙算,早就看出这两人关系暧昧!” “祁召,皇上命你去围剿山贼,你竟暗中与宫中娘娘勾结!”龙焱咬牙,拳头一响,身形猛地袭上祁召。 “你打不过我。”祁召淡淡地说着,侧身,俐落的躲过龙焱的拳风,“你只是为了强健身子才习得武,与我比,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我正要开口阻止傻龙焱的动作,却又想起自己正在扮演哑人,不能开口,不能开口……可是,急啊!如果不是祁召有意相让,笨龙焱怕是已经受伤了! “焱儿——”是锦妃拉长语调的叫声,一支飞箭硬生生刺进了我臂膀,不知道箭插了有多深,只是感觉到疼,臂疼!心疼! “锦妃,你好无耻!”龙焱停止攻击,没料到锦妃会背会伤人,快速奔到我跟前,一双手抓紧了我受伤的右臂,那苍白的俊颜上满是自责。 “无防!本宫知道很多人都在背后骂本宫无耻……焱儿,你不束手就擒吗?你纵使有两下子,可是能逃过下面这么多的箭羽吗?只要本宫一声令下,你二人……怕是……” “与她无关!锦妃,与小满无关,是我强行带走她。”龙焱重重地喘息了两口,声音更是被压低了。笨——蛋!这就是你说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吗?滚蛋——滚蛋……泪,顺着我的眼角流下,这样一个男人……一个处处护着我的男人,怎能不让我感动?不让我……心仪? 锦妃,你要打击的人无非就是我?什么方法不行?偏要扯上龙焱?满腹的恨意无法发泄,牙一咬,我拨下了右臂上的那支箭,鲜血冒出来的同时,我听到龙焱因心痛而握拳的声响。 锦妃望着我,突然冷哼一声,道:“祁将军,下来!好一个满美人,宫中的出色的男子怎么都绕你打转!龙焲是,焱儿也是,就连本宫的亲生儿子智儿的眼神也老追着你!” 祁召扬眉,“娘娘要放箭?” 锦妃没有回答,恨恨的表情泄露了祁召正撞中她心中所想。 “娘娘,下头都是你的人,祁召不下去,你会不会连祁召也不放过?” “祁将军,你武功盖世,所以,就算本宫放箭,你也能躲的。放箭!给本宫放箭!不管上面站了谁!” “住手!”绝对阴沉的男声! 第五十章 龙焱入牢 哗的一声,另一队更多更健壮的官兵围死了锦妃带来的土兵,而带兵来的是变态男龙焲! “龙焲,你又护她!” “锦妃娘娘,不是护,是雪柔公主已经做好仙丹,父皇现下已经清醒了,一切事该由他老人家来发话!”龙焲的双眼突然暴出一股狠戾,“祁召,你害父皇病重于榻,这条罪,不能不受!” 气病了一朝的天子! 很大一条罪名呢!祁召怕是没料到龙焲会拿这个借口除了他吧?手握重兵又怎么样?在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下,远在不知何方围剿匪匪或是驻守边疆兵将们也不敢说些什么吧? 居高临下地看着龙焲,男人脸上的狠意挑活了我的思维,我心的底猛地窜上一股凉意,这男人……该死的!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老皇帝没病,根本就病! “你敢动我?”祁召又扬眉,面上的表情像是:连你老子都要让我三分,更何况是你? 我笑祁召的笨,真笨,他的目就是你啊……你上当了,中了老皇帝的套,更甚者,中了龙焲的套! 变态男……这样一个会利用人类弱点的恶魔……也只有他能想出这么阴险的计策来!他定是瞧那日祁召惹怒了老皇帝,所以才借机献计想出这个圈套,为老皇帝除了祁召这块心病,以博得老皇帝的好感…… 只是,该死的变态男不会想到龙焱跟锦妃会横插一杠子吧?更不想到锦妃会暗中与祁召有一腿吧? 回头看向龙焱,他好像也明白了些什么,向来清澈的眸底有着对血肉亲情的失望,老皇帝的装病……害他与我至身于险境啊! 龙焲笑了,那种不达眸底的笑,如索命的恶魔般,薄唇勾起的孤度即迷人又让人不寒而粟。 “焲儿,不能胡来,要知道他手握重兵!”锦妃忙伸手想阻止龙焲,可是却晚了,只见龙焲已经飞身上了屋顶,犀利的掌风袭向了祁召。 祁召一个反应不及,胸口吃了一痛,向来骄慢的脸上立刻变得紧张起来,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迎敌,顿时,两道身影就交缠到了一起。 我拉着龙焱躲离暴风圈,只觉得今晚的一切都好混乱。 “小满……” 我的食指掩上龙焱要开口的唇,不想再开口,也不想再听到些什么,只要眼前的男人不受伤,其它人,谁死谁活都不关我的事!因为……这宫中,只有他……真心对我好。 只有他呵,是呵,只有他……只有他…… 心,好痛好痛,腥血又涌上了喉口,爱着……疼痛着……张开自己的手,我轻轻捧上了龙焱的脸……感觉……真的好棒,好棒…… 我,又昏了…… 唐小满,你好脆弱呵! 唐小满,你还嘲笑自己!是真的很痛!你不是尝到了? 是啊,我尝到了……爱情带给我的痛苦……一次、两次,每一次都震撼心扉…… 再次醒来,我是在躺在自己的卧房里,被老皇帝怒火烧醒的,臂上又流出的鲜血提醒着我刚才这传说中半脚踏入了棺材的男人摇我是摇得如何大力。 “皇上,小心呐,满美人的伤口才包挣好……”康维在一边小心的提醒着,牡丹跟小以尘的头从门缝里往里探着。 “滚!”老皇帝却怒火冲天喝退了康维,一张老脸上的面皮抽动着面对着我,“朕薄待了你吗?你竟跟焱儿有染!” 头很晕,臂很疼,但我还是强撑着自己坐起身,虽因老皇帝的话而怒火中烧,但好在被自己强压下了,好歹他也是皇帝,得罪不得。 我委屈地望着老皇帝,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 “不要你那种无辜的眼神看着朕!告诉朕,你是不是真的跟焱儿有私情?朕早就觉得你们之间……” 两滴晶莹硬是被我挤下了眼角,我轻轻的抽咽,片刻后,抽咽声变大。 老皇帝见我哭了出来,怒火顿时消了一半,声调也下滑了,“满儿,朕……不知该信锦儿还是焱儿……锦儿说你跟焱儿有染,趁朕昏迷欲与他私奔,焱儿说是他一时色迷心窍……” 如果听到这里,我唐小满还不开口为龙焱澄清些什么,那么,就太不是人做的了! 低叹,我低低柔柔地开口,“皇上……” 老皇帝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先是惊,后是喜,“朕的满儿,你能讲话了!” 我装得仿佛也给自己声音吓到了。 “满儿,朕要招告天下,普天同庆。” 我点头,“皇上,你刚刚问小满倒底与二皇子有没有私情……你……真的好伤小满的心,更伤了二皇子一片好意……” “好意?”老皇帝显是没料到我如此回答。 “是啊!好意,皇上您装病就算了,不让小满知晓,也不让大家伙知晓就算了,可是……您竟让传出你要‘驾崩’的消息……二皇子知您最疼爱小满,定是不舍我这未有子女的丫头陪您去的,所以……这才冒险要带我出宫呐!” 老皇帝面上染上一层歉意,一把把我搂进了怀里,轻手拍着我的背,“朕的不是,朕的不是,美人不要伤心了,朕……朕都心疼死了。” 老皇帝说得很真,可是……我在他眼中看到了一闪而逝的精光!他,并不全信我! 该死的锦妃!该死的变态狂!龙焱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们拿命来赔! 第五十一章 前往谈判 听小以尘说,那日祁召被活捉了,锦妃就算闯出了再大的祸,在宫中也算小有势力,更何况有个有金鞭的皇后老姐罩着她,苦的,只有龙焱,因我关系而被老皇帝囚禁在了牢房,龙焲捉拿罪臣有功,被封了延王…… 延王?阎王?呵,还真适合他呢! 老皇帝从前天离去后,就一直未出现在我这里,也没有再传我这个病号去宠幸,他虽是面上信了我,可……定不会放了龙焱吧?已经过了两日,龙焱在牢中倒底受了多少苦了…… “宝贝……”小以尘拖着棉被进了我房间,小黑眸子眨啊眨的,满是担心的神色。 我偏头,问道:“又有什么消息了吗?你进过地牢了?他怎么样?” “不,我没去过地牢,我……为夫是放心不下你啦!讨厌自己睡觉太沉的毛病……娘子,让我陪你睡好不好,我要守着你,不让你再有危险……” 我笑着招手让小以尘坐到床边来,养了两天,臂上的伤已经不痛了,痛的只有心,永远永远的痛,没受伤的手揉乱小以尘的发,有时候,我真的不知如何面对小家伙的关心,对他,总有种隐忧,他就像颗不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天枰就偏向龙焲那一边了…… 要是他将牡丹的事告诉龙焲……想必我会万劫不复吧? “娘子……他知道你会讲话了,不是我说的……” 是老家伙吧?我想,他不是要昭告天下么?呼,告就告吧,不一定非需要这道保护膜,能开口的唐小满活在宫中会更精彩,对不对? 呵,唐小满,你活得好乐观。 “娘子……”小家伙见我老不开口,声音不禁有点急切。 “以尘,”我很严肃地看着小以尘,“我要见变态……呃,阎王!” “噢——”小家伙索着小眉头,低声问道:“现在吗?” “是。” “好。” 现在,正是晚上,我穿好衣服,临出门前吩咐了牡丹几句,大抵是若有人问起我来,就说提早睡下了,看到牡丹点头,我这才跟着小以尘向龙焲的行宫偷偷摸摸而去…… 龙焲,这样一个变态的人居住的地方会是什么样?不会像龙焱的一样简陋,更不会像龙智的一样奢华,很有可能像冒牌货居住的地方一样邪乎吧! ……我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大开的宫门后迎接我的……不奴仆!是狼吻! 是狼!没错,是狼,发着绿色幽幽眸光的狼!我一进门就扑倒了我身上,前爪压上我的胸口,张大了口要咬我,幸好我眼疾手快的用双手死命的撑住了狼嘴,一人一狼保持这样的姿势僵持着。 “丫登的!”当一滴从狼口里凝成的涶液滴我脸上时,我毛了,火了,毛野兽口水的味道,火小以尘站在一旁只顾瞪自己的小眸子。 “呯”一声,不知哪来的大力水手吞波菜的力气,我用力蹬开了身上的重家伙,咚咚咚的滚地声,嗷嗷嗷的狼嚎声。 小鬼的嘴巴不自觉张大,当见我起身时,突然怕怕的向后退去。 “小混蛋,我都快被吃了,你还给我发愣!”又听到狼叫声,我恶脸转头瞪了一眼该死的狼,狼显然是被刚才我的神勇吓到了,猫着身子向后挪了几步。 “娘子……那个……” “那个……那个什么?谁能给我解释这该死的宫中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我叫,恶狠狠的一把抓了小鬼的衣领拉到自己跟前,唾沫星子直往他脸上喷,“我就知道,就知道你这家伙跟变态男是一伙的,故意的对不对?把我带狼圈里来,就是为看到我被野狼一口口啃掉对不对?” “不是……娘子,这……那个……这只……这只狼是龙焲叔……不,是六皇子……不,是延王的宠物……那个……什么叫变态男啊?” 我亳不客气的赏了小鬼一记乌眼青,心情给这该死的破狼一闹竟好转了许多,当小鬼捂着确青的右眼爬起来时,我笑了,哈哈哈的大笑,那梦里带狼的男人……那雪中救我带狼的男人……变态!居然是死变态! 如果那梦是预照,那么,该死的变态男会不会有一天被我一刀捅进了胸口,想想……都觉得兴奋呐! “娘子……”小鬼又被吓到了,小身子往后弹跳了两步,吞了吞口水,指着我身后说:“他就住在前面的房房里,我……我在大门外等你!” “好,拜拜!”我挥手。 “好,白白……”小鬼僵着脸,学着我的动作,傻笑着跟我挥手。 我转身,又瞪一眼恶狼后,向着有光亮的房房进军,变态男,我来找你谈判来了!这场游戏,不能只是你来定规矩! …… “以尘……”很轻的声音,一只纤细的手拍上了魏以尘的小肩膀,当那张充满挣扎的小脸蛋抬起来时,声音的主人——桃娘轻声低叹,“姐姐知道你难过……” “她什么都不知道……”喃喃着,小身子扑进了魏桃娘的怀里。 “你也不该知道的,可偏偏你这小鬼精……总是偷偷倒掉我给你喝的药!知道的多了,你……不再快乐了,并不是姐姐乐见的,也不是爷乐见的……” “叔叔……会再欺负她吗?” “我想……”魏桃娘看了一眼受惊不小的野狼,干吞了口口水后,回道:“应该……不会吧……”她并不像外表的柔柔弱弱的,不是吗?又拍拍了魏以尘的小肩膀,桃娘低声道别:“姐姐先回康王府了,康王这两天正因为小满的事烦心,整日的喝酒发脾气。” 魏以尘点头,却在魏桃娘转身之际,问了句让魏桃娘惊心的话。 “姐,你是我娘吗?” 魏桃娘顿住了步子,一张俏颜倏地失了血色,当再起步时离去时,显得有些仓促…… 第五十二章 谈判 我被误导了,没错,从一始就被误导了! 我以为那次吞血虫昏倒后被变态男抱出了宫外,还曾纳闷就算我再怎么渺小,变态男也不能大刺刺的带我出入皇宫,唯一的可能就是宫中某处藏了机关,而变态男就是通过这机关带我出入皇宫! 电视里,书上,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可,事实上不是这样,我根本就没被带出皇宫过!当我看到那熟悉的有着简朴装潢的小行宫,当有个自称叫福叔的驼背老头儿来迎接我时,我才惊觉变态男……嗯,真的很牛x,够胆大,竟将自己的老窝设在了皇宫中。 福叔引我进了正厅,上了荼,没多久就退了出去。 我亳不客气的端起桌上的香茶大口喝起来。 “你不怕有毒?” 我扬眉,笑着回头面对从卧房走出的变态男,声音响得又清又亮,“我认为半夜被吵了清眠的你,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赏我一巴掌的。” 变态男也扬眉,俊脸上突然浮起了一丝有趣的笑意,“怎么?在我面前不打算扮柔弱了?对了,忘了你恭喜你,竟然无药自解了福叔特制的哑药。” “是啊!连我自己都奇怪老天怎么这么眷顾我呢!男人……”走至龙焲跟前,我伸出食指点上龙焲的胸口,“我不喜欢玩这种哑迷一样的游戏了,我要换玩法,明来!”啊!能开口的感觉真好呐! 一只大掌抓紧我造次的食指,变态男的声音突然变得疑惑起来,“这是唐小满的真性情吗?” “yes!哦,亲爱的焲先生,请不要开口问这些生僻字的含义,它们是你这个古人不该懂得的,你听就好,只要大概明白我的意思就行,我——唐小满,来跟你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龙焲敛目。 我趁男人没扣住我的下巴时跳离了他两步远,过去,不反抗,是怕该死的变态男看透我,找到我更多的弱点,如今,决定反抗了,是因为龙焱,他可以为我做那么多,我当然也该尽责保护他。再者,反正龙焲看穿我的伪装,就如同我能轻易辨出他脸上虚假的笑一样,既然这样,我们不如摊牌。 “先是以问题换问题,我不相信你对我是没有疑惑的。” “是有。”血色的薄唇轻轻勾起,“可我不认为有必须知道的必要。” “我知道,你并不是我真正的皇弟。”我偏头,下诱饵。 俊眉微扬,“你看到了井底的尸骨,我知道,你怀里藏了从那尸骨里取出的玉佩,我也知道。” 该死!没想到自己的气焰又矮了一截,变态男,怎么会知道我藏了玉在身上?是在我被他救出古井时?还是古井后?妈的,不想了,不能再给自己加问题,我现下要做的是解开脑袋里的一团团疑。 “我知道,你是打算利用我摧毁天朝!我更知道,我小时候差点被你给掐死!我还知道,魏以尘是你的私生子……哦,亲爱的先生,别开口问私生子是什么意思,我不想解释。” 俊美的面皮抽动了下,居然问问题了,“你什么时候想起以前的事的?我记的……” 几次的经验让我猜出这男人的行动,可是,我后退的速度还是快不过有武功的男人,下巴最终还是被他扣了去,被他抬高。 聪明人,该知道挣扎没用的,所以,我大大方方的任他抬起来,欣赏变态的美男子漂亮的脸蛋。 “那次没杀了你,再醒来的你,忘掉了曾发生的事,只知道怕我,后来,为躲我,央着老皇帝送你离宫学道……” “而你却不死心,认定了我这枚棋子,不惜费心费力安插碧儿到我身边,又以假圣旨骗我回宫,途中,故意袭击我,把我剥干净了丢雪里欣赏我的痛苦,之后,才好心的救回我,知我失忆了,就顺理成章的让我以为救我的另有其人!” 男人嗤笑一声,“你认为有必要吗?” 是啊?有必要吗?那么,当日的情景是什么? 龙焲躲开了我审视的目光,俊脸上闪过一丝难堪。 “变态先生……” “我不喜欢你用这些奇怪的词语。” “嗯,那好吧,龙焲,你不做反驳,我就当我刚才的推理……呃,猜测是正确的。” “随你。”薄唇轻轻地吐出两个字。 “你跟天朝有着血海深仇……”我继续下饵,脑海中突然浮现起那火海中幼年的龙焲。“所以,用了偷梁换柱的本事,取代了在宫中不受宠,显少有人见过面的六皇子……” “既然你那么聪明,都已经猜到了,又何必再问我?” 是啊!我都猜到了,干嘛还要问他……“嗯……你没补充?” “没有。”黑眸子突然望回了我眼里,“这是我们第一次对话,而且是很长一次,我不喜欢,我还是喜欢那个安静的、不会开口的、任我欺凌的女人。” “你别妄想再毒哑我一次,不然,你会失望!”我挌下狠话。 龙焲却笑了,狂妄的大笑,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了这种笑容,张牙!舞爪!捏着我下巴的手猛地用力,向来阴冷的俊颜倏得变得邪气起来,如鬼魅般欺近了我的脸颊,“女人,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失望……” “我不叫女人。”他叫我女人,就像刚刚我连着称呼他“先生”一样,这……算不算某种同通点? “那,告诉我,你叫什么?” 啊!这男人给我整神精错乱了吧!我是谁?他不是比我更清楚?老皇帝的女儿,他的玩偶龙雪柔不是?当然,也可以说成是现下宫里名噪一时的满美人,他曾经的“小满女婢”。 “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我派人查过,龙雪柔没有一个叫‘小满’的小名……那,这个名字是哪来的?被我要掐死了的龙雪柔瞎编出来的?” 唔,他居然对我的名字感兴趣! “我叫小满,真名是叫小满,唐小满!广口唐,两点小,水字旁的满。” “龙雪柔跟唐小满什么关系?” “我说了,你会答应我的要求?” “放弃仇恨,做不到!”回答的干脆,俐落。 我又笑,见龙焲的手颈松了,踮脚,我吻了下变态男的漂亮的下巴,“我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不用你放弃仇恨,我要你——放了龙焱!” 第五十三章 谈判无果 “放了龙焱?”变态男玩味的咀嚼这几个字。 “是,放了他,我告诉你我的一切,这生意,你不吃亏。”我从怀里掏出了那块玉佩,“还有这个,我一并还你,这样,你就没有把柄在我手上了,你可以继续心安理得的利用我这个局外人来做你想做的事。” “为什么?”突然,我的腰间一紧,是被变态男一只臂给圈了住,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变态男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炙热的鼻息喷吐在我脸上。 “什么为什么么?”我不解,手心捏紧了玉佩。 “你明道……你吞了血虫的。”声音倏低,又轻又柔,然后是一根打弯的食指滑过我的鼻端,“知不知道它们……要会要了你的命?” 他……已经很久没做这动作了,这动作让我心底升起一股不安,身体不自由的抖了一下…… 该死!我失策了!他根本不在乎我会不会去拆穿他的身份!根本不在乎!也对啊……他若在乎,事先就已经知道我有玉佩在身……而他却……该说不屑吧,不屑去毁掉!而他对我身份仅有的好奇也只止于好奇而已,没有我这种光荣的追根究底的精神! 这种情况下……我拿什么做筹码跟他谈判? “我……从来不会亲手毁了自己的游戏,更不会毁掉自己的棋子,可是……” “你要毁掉我吗?”我怔怔的望着龙焲,我得罪他了?还是不该锋芒太露,惹怒他……是啊!这家伙好像生气了呢! “你太不乖了!我不要你爱上他,你偏一次又一次让自己痛苦……” 喉咙,突然被卡紧,我呼息困难,看到了变态男面无表情的俊脸,我挣扎,踢腾。 哦,该死,这混蛋又要开始折磨我了!才开始觉得他有了分人性,他竟又开始折磨我了!该死的混蛋男人,放开我!放开我! 龙焲静静地欣赏着我窒息带给我的痛苦,铁钳一样的手越发收紧。 算是……变了吧?要是以前,该死的变态男会在掐人的时候冒出几句冷嘲热讽,可现在…… 你奶奶的……倒底是不是人?就算是只老鼠,你弄死他前也该有点表情啊!咚一声,是玉落地的声音,我死命用自己双手抓住他那只铁钳,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提离地面…… 痛…… 他说……痛?他心里在说痛?这混蛋男人也会感觉痛吗?哪痛?心痛吗?他会……心痛?笑死、笑死人了……我的生命正在受到严重的威胁,可我还是因为变态男的经典腹语而傻眼了。 呵呵,痛!是啊,仔细看来,这双看不出什么的黑眸的眸底深处似乎还真的隐着痛苦呢……痛!呵,好个痛! 大脑在缺氧…… 唐小满,不可以!你才要伸出你报仇的爪爪,怎么能输在男女力气悬殊这个可笑的理由下!我的手,用力,拼命的用力,指甲深深陷进龙焲的皮肉里,他的血,顺着我细白的手指滴到地面上…… 痛快啊!这三个字蹦进我脑里时,我笑了,那种没心没肺,好像要死掉的不是自己的笑…… “你!听着……与其拿你自以为的小聪明跟我做交易,不如——”俊美的面皮绽开一朵地狱之花的笑容,“求我!”突然的放手,男人退开一步静静看着大喘气的我。 我掉到地上,脖子痛,臂上的伤口痛,牙恨得发痒,这混蛋……刚刚说什么?求……求他?是呵,他刚才不就说了?他还是喜欢那个……不会开口、任他欺凌的女人……求他…… “滚你妈的!”发觉时,我已经轻骂出声,既然骂了,索性骂过瘾,“混蛋,你妈个小b养的,你知道‘人’字怎么写的吗?你知道什么‘人性’吗?你会恨,懂仇,那么,你知道什么叫‘同情心’……” “闭嘴!” “吆?火啦?怎么?给我踩中痛处了?亏我还以为你对龙焱有着几分情谊……所以才敢大着胆子来找你做交易……刚刚,怎么不掐死我?舍不得?嘿嘿,心里有点痛?不忍对不对?龙焲,打个赌怎么样?你也吞吞血虫试试看,看你……是不是对我动了情……” “我说闭嘴!”啪,狠狠一巴掌掴上我,那向来不露喜怒的俊脸已经整个黑了一大半,而这……是不是代表我的口不择言……正中下怀! 掴我的那只手正在抖,是因怒急,黑色的眸子闪过让人难懂的光彩,片刻,当光彩失了,失控的男人也平了语调,再开口,又是那般阴冷的声音。 “想救龙焱,求我,跪到我脚下哀求我!极尽你所能取悦我!” 我伸手,抺去嘴角的血丝,收起奚落,“如果不呢?” “等着为他收尸。” “你不会!”我抬头,定定的望进变态男的黑眸里。 变态男挑眉,意思是:有我不敢做的事吗? “你在乎他!虽然我不知道一个龙姓的人怎么在你心中有了份量,但我直觉你在乎他,你不会枉顾他的性命……” “如果你那么肯定,为何要大半夜找上我的门?女人,你在怕!” 是啊!我在怕!我拿不准变态男喜怒无常的性子,我拿不准他好戏游戏的心态,任何人……句括他自己,都只是这场游戏里,他定好的游戏里的棋子……相信,如果需要……他会连自己的命也丢掉吧…… 龙焱?自尊?孰轻孰重? 我的内心在挣扎,在撕扯…… 龙焱……我该赌吗?可……认输!在唐小满的字典里没有啊……我该怎么办? 求他?不!不要!自尊已经被他多次践踏,我不能再卑微的任他欺凌……龙焱,相信我,没有变态男,唐小满仍可以救出你…… 不择手段! “你打算离开?”微吃惊的男声唤住我的脚步。 我耸耸肩,回头送给龙焲一个绝美的笑容,“是啊!亲爱的龙焲先生,你不说取悦,我差点忘了自己还有项最尖锐的武器呢!” 第五十四章 无题 美丽——是唐小满现在最尖锐的武器! 或许我该去取悦老皇帝……可,当忍着乱伦的痛苦跟了老东西后,会……火上浇油吧!不止救不了龙焱,反而害了他!也或许……我可以去找龙智试试看?告诉他,我喜欢他,会助他夺得皇位,顺带……献出自己! 听上去,两者比去哀求变态男取悦变态男都好不了哪里去……但,为什么宁愿躺在别人身下,也不愿去讨好他? 去刧牢房么?……很可笑的三流电视剧情,我拿什么刧?凭什么刧? 夜风很凉,我茫然的走在青石路上,小以尘默默地跟在我身后……这一夜显得很漫长……很漫长…… “你这是做什么?”当一天中,我第二次推开牡丹端上来的午饭时,她忍不住发火了,“干嘛不吃东西?又不是今天就砍头!” 我抬眼,瞪了牡丹一眼,恶狠狠的警告,“收起你的乌鸦嘴,一会儿小家伙要是探来的消息不好,我要你好看!”昨天到现在,又是一天,三天了……龙焱被关三天了! 牡丹扁了扁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气得把端给我的午饭开始往肚里吞。 临近傍晚的时候,小家伙回来了,一张小脸愁愁的,看得我心里直敲警钟。 “到底怎么样了?” 小家伙垂头,又是犹豫了半天才开口,“锦妃那老妖婆……尽在皇上背后说坏话,再加上晋王怕皇上把难摊到你身上……所以……” 牡丹听到这,下意示的躲远了。 “所以怎么样?”我追问。 “对自己的父皇的女人动歪脑筋是项大罪名……” “不至于砍头吧?” “不不不!不至于。”小家伙连忙摆手,最后气虚的补上一句,“就是……难免在牢里吃足了苦头,半条命……都快去了!” “我想见他……”我揪着心疼,看着小以尘。 “我……宝贝,牢房守得太严,我也……只能是打探息而已。” 我退两步,突然拔腿就往外奔,牡丹跟小以尘在我身后叫着,我冲耳不闻,小以尘使轻功追上我,抱住我的双腿…… “冷静……”小以尘喘着大气,胸口在我腿上不断的起浮着。 “冷静……”我重复,可该死的!怎么冷静?龙焱在受苦啊!在受苦!去了半条命……半条命呐……光想着他那身白衣被沾了鲜红刺目的血,我的心就被剜得疼! …… 我要去找龙智! 就在牡丹他们都入睡后,悄悄的行到了康王府前,紧闭的大门说明门里的人们也都睡下了,我站在门口徘徊,最终,还是扣响了康王府的大门。 “过来!”耳旁突起了道女音,紧接着,我的身子被人揽到了暗处,我的嘴被人堵住了,直待闻声前来开门的老管家四下寻视了圈,见无人后,骂骂咧咧的进门去,背后的人才放开我。 “桃娘,我不用你多管闲事。”我回身,瞪着面前一身黑衣的娇媚女人。 “我只是不想你做傻事,你明知道康王爷涶涎你已经很久了,这次进去,你还想完壁出来吗?他是你的哥哥,我瞧得出来,你既然肯费尽心机的让以尘去宫外帮你弄了牡丹来,你就不想投进乱伦的痛苦里。” “牡丹的事……小东西跟你说的?” “我是他姐,”桃娘轻笑,“更何况,他若想做这些事,没有个人帮着,你认为爷会不知道?” 我道谢,为桃娘的出手相助,转身,打算继续往康王府。 “小满!”桃娘叫住我,“你想清楚了,这么聪明,不要被一时的意气冲昏头!” 我痛苦的闭上双目,我何不知……正在把自己往坑里推……可是……我做不到对龙焱不闻不问呵!我说过……死谁都好,只要……不伤到他! 刧吗?千年的情刧吗?是……龙焱吧!我的刧,我穿越千百年也要经受的! “小满,听桃娘一句好么?你再等等看,事情会有转机的,龙焱毕竟是皇上的二子,再怎么不受宠,你也听过‘虎毒不食子’吧!我想皇上也只是在气头上,你想,先是有个叫祁召将军当着文武大臣对他无礼,让他颜面尽失,可他又不得不碍于他的势力而不能动他,后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当众掳走他的女人,这两件事碰到一起,是谁都火大!” 等吗……我做不到啊!我想见龙焱,拼命的想见…… “算了,”桃娘低叹,“死就死吧!”伸手拉住我的手。 我不解,抬眸。 桃娘苦笑,“背着爷,我做了太多……也不差这一件事了。我带你去,去见……龙焱!” 一室的暖炉熏香,苍老的龙颜对着满桌的公文却是无心,贴身的太监总管端着参汤送了来,老皇帝也仅是押了一口,就不再动口。 “皇上……”于总管说话说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个字吐不准就把这两本肝火大的老皇帝的怒火又挑起。 “说。”老皇帝闭上双眼,眉目间一抺疲惫,那手握重兵的祁召现下还被押在牢里,总是一股隐忧,焲儿曾劝他尽早斩草除根,可他……还是忌惮,那有那……不争气的二子,什么女人不好找,偏要看上他的女人! “延王殿下正候在门外。”“狗奴才,怎么办事的?快让焲儿进来!” “是。”于总管忙领旨传人去了。 当一道挺拔的身影站在书房里时,老皇帝脸上难得扬起一抺欣慰的笑意,他倒真的没想到过向来不受自己重视的六子会变得如此优秀,在龙焲要跪身行礼之际,老皇帝忙亲身上前阻止。 “焲儿,父皇正头疼,你就来了。” 龙焲笑,轻声回道:“父皇,儿臣听说今日二哥又受刑责了,所以,忍不住了。” “父皇正是头疼此事。”老皇帝长叹,“还有那祁召!这两人加一起把朕这把老骨头都快整散了!” “父皇,儿臣早就说过,祁召是要杀的,至于二哥……” 第五十五章 赐婚 桃娘击晕了两名外出小解的狱卒,然后将他们拖到了暗处,开始剥他们的衣,我看出她的意思,帮她一起将两名小卒子剥了个干净,待换上他们的衣衫,桃娘不忘嘱咐,“无论看到什么,你都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我忙点头,随着桃娘的步子踏入地牢…… 这是我第二次来到了天朝的地牢,还是那般长长的牢房很难看到尽头,还是那般哀号声不断,只是……守卫多了,一小队一小队来回巡逻的狱卒,生怕里面重要的犯人逃出来一样。 我跟桃娘混在一支小队里,由于人多,倒也没人认出我们,只是路过一间相当安静的牢房时,我感觉两道视线投在自己身上凉嗖嗖的,下意示的回了下头,那大爷一样的祁召正躺在牢房的稻草上看着我,嘴里叼了根小草,似笑非笑的瞅着我…… 我明白,他认出了我,但更明白,他要想揭穿我,早就开口了,不会这样一直盯着我路过他的牢房,所以,我按了下腰间的配剑,回给了这男人一个挑畔的神色,混蛋,不是你的话,龙焱也不会被捕了!现下你在牢中等死,也算活该! “来人——”祁召一口吐掉了嘴中的小草,叫了起来。 桃娘一惊,拉住我的臂随时做好撤退的准备。 “叫!叫什么叫?”带头的小队长拿剑柄敲着牢房的木栅门,喝道:“祁大将军,你最好老实点,少给我添些乱子,咱们已经为你通宵当差了,再惹事,小心兄弟们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你!” 祁召也不生气,只是叫着,“将军我闷了,你们去把右拐第三间牢房那个快断气的龙二殿下叫来跟我联络下感情,说不定呐,这黄泉路上,我跟他还能成了好朋友……” 右拐第三间牢房!几乎是立刻的,桃娘拉着我趁祁召吵闹之际退出小队…… 右拐!第三间牢房!祁召为什么帮我? “前头走两步就到了,这一小块没什么巡逻的,我在这给你守着,你去看看他,别聊太久,记住你答应我的事,我这么帮你,你别害我就好。”桃娘说完,停在了原处,堵住了右拐的唯一出口。 放心吧!我不会。心里轻声应着,我快步奔到祁召说的这间牢房前…… 透过木栅门,我看到了他……果然是白衣上都染了鲜血……刺目!惊心!他那头黑丝凌乱的遮了他的脸,整个人……奄奄一息的被丢在草团上……心,又在疼…… 龙焱……龙焱……我紧紧咬住下唇,那又酸又涩的直往眼睛外冒,双手伸进栅门内,我轻轻唤着他的名,第一次唤他的名…… “龙焱……”白色染血的身躯轻轻晃动了下,我不懂自己为何吓得背过了身,不懂自己……为何无法面对他! 是怕吗?怕吧,怕那张脸抬起来过于削瘦,怕那张脸抬起来过于苍白,怕那张脸……太过让我心疼! 很久,我没听到背后有什么声响,眼泪,第一次为男人而流的眼泪像散了线的珍珠链啪啪掉个不停,嘴角,是强忍着心痛而起的血丝,我知道,只要我再一开口,一口恶血就会被自吐出来…… “小满,爷来了!”是桃娘的叫声,奔过来的神情有些慌乱。 我点头,身体被桃娘提着上了房梁,这时,我看到牢房里的龙焱因桃娘那个“小满”而倏地抬起了头,那脸……憔悴得让人不忍再看第二眼…… 心,好痛好痛,我紧紧的捂住,头被桃娘压低在了梁柱后,我强忍着吐血的欲望,血丝成线,从梁柱上往下滴,我腾出一只手来掩住了口,但还是有血不小心滴到了地上…… 该死的,不要被发现才好! 龙焲来了,身后跟着哈腰的牢差,当那一张阴冷的俊脸出现在我眼前时,我真的恨不得从梁上跳下去压死他,这混蛋……真像自己说的,是来要龙焱的命的么? “喀”厚重的锁链被开启,牢差边说些媚邹的语言边推开了牢门,门内的龙焱已经醒来,即使被折磨过,眸子依然清澈,与变态男的漆眸相交在一起,仍是强烈的对比! 变态男弯身打算进牢,却在弯身那一刻看到地上的血迹,身形微顿,桃娘在龙焲顿身的那一刻,抓紧了我的手臂,微抖的手正抓住了我几日前的箭伤! 我没有提醒桃娘,任她抓着,口里涌出的血透过细指的缝隙又要滴落,而滴落的下方很可能是变态男的头顶,当然,是指他不移动的情况下—— 变态男及时移动了他的尊脚跨入了牢房,那滴血落上地面的声音正被他的声音掩了去。 “二哥,臣弟接你出去。” 是……故意的吗?如果他不出声,牢头跟龙焱都会听到这滴血落的声音……还有……他说,他要接龙焱出去?他不是……要拿龙焱打击我?为何……龙焲,我认为我多多少少看透你,可为何你的举动还是会出乎的意料…… “我说了……”龙焱淡淡的开口,只有那底气不足的声音泄露了他的虚弱,“是我强行带走她的。” “父皇已经不追究了。” 龙焱挑起抺自嘲的笑意,轻问:“会吗?即使他肯放我……锦妃会吗?我只要走出这道门……难保她不会去伤害她……” 傻龙焱!笨龙焱! 龙焲挑眉,“你是说你不打算出来?” 龙焱将脸埋进了草团里,逐客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既然你不肯出来,那么,臣弟稍后就跟父皇请命将你梅院的东西都搬来好了。”龙焲顾自的说着,看了一眼牢差,“你,去传我的话,说晋王爷大婚之际暂住牢房……” 大婚?什么大婚?我瞪眼,牢门内龙焱亦是再次抬起头,面上先是惊,后是怒。 “什么大婚?” “二皇子晋王爷龙焱的大婚!父皇刚刚为你选了门亲事,婚期是下个月的初八,至于新王妃……是羽文丞相的三女儿——羽文兰。” “啊!那个傻子!”忍不住的,牢差惊呼。 我看到龙焱变了脸色,傻子……老皇帝给龙焱选了个傻子做老婆……过份!好过份!怎么可以这样?是龙焲吧?该死的变态男!能想出这种整人主意的也只有他呵!该死!该死!该千死万死! “注意你的措词!”龙焲冷眼扫了一眼牢差,“去准备吧!把这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如果让本王在这里看到一点尘埃……后果,你们是知道的!”语罢,转身打算离开牢房,只是在临去前说了一句话。 “不属于这里的还是趁早滚回自己的地方的好,本王的忍耐有限!” 第五十六章 索药 那日,离去时都是趁龙焱不注意,终是没有让他看到我,也好……也好呵,知道他没有性命之忧,不用再受苦就好了…… 婚期……在下月初八吗?只有……十二日!他即将要成亲的妻——羽文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一个傻子吗? 为我解答疑问的是牡丹,她说羽文兰是当朝羽文丞相的么女,从小就是个才女坯子,却不幸在七岁的时候发了高烧,至直现在还三五不时的发几次烧,除了发烧时间,就是到处发疯卖傻,挑过人家的菜摊,闯过男人的澡塘,砸过当红的青楼……说起她,天朝人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样一个人……成为龙焱的妻?他们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如何划上等号!可,我能为他做什么?去求老皇帝收回成命?还是去求龙焲到老皇帝跟前美言? 不!我不能跟他低头,绝不!那我该如何救龙焱于水火之中…… 早上的时候于总管来传话了,说今晚由我待寝,这早就意料之中,距上一次牡丹代我待寝毕竟已经有些时日了,更何况……老皇帝想是已认为龙焱这块心病已除吧! 上一次,险计成功是靠着运气,这一次再用同样的手法,老皇帝定会起疑……龙焱……待寝……呵,终是逃不过这一步吗?倒底是人为或是天意,定要我承受这“乱伦”之痛! “满美人……这次,还要用上次的方法吗?”牡丹犹豫着开口,问着坐在床头的我,小以尘也定定地望着我,等我开口。 我轻轻地摇头,苦笑道:“不,我待寝!” “怎么可以?”小家伙鬼叫,一个小箭步冲到我跟前,抓着我胳膊大叫,痛得我揪紧了眉,“你不可以去!” 我垂头,那箭伤又流血了,轻叹,我将小以尘拥入了怀中,低声安抚,“乖,不会很痛苦……”在不知龙焲是不是我亲弟弟时,我也忍受过了这种痛苦不是吗?既然这样……我也可以接受老皇帝的……更何况,谁说过来着,女人的温柔香里能够迷失男人,让男人神智不清,或许……在老皇帝xx我时,我可以趁机要求他收回赐婚的成命…… “可是……可是……” 我又摇头,心痛的看着急得都快掉眼泪的小家伙,“乖,别可是了,你又弄伤我了,去帮我请太医来,最好是……康维!” “啊!”小家伙这才看到我的伤口,小眸子闪过重重的自责,速度去请康维老医师了。 “满美人……” “牡丹姐姐,叫我小满吧!” “嗯,小满,你真的打算……那你费心将我弄进宫里又为何?还是……你根本就是为了龙焱!” 呀,以发现了吗?我的心思就这般容易让人猜透吗? “牡丹姐姐,你先出去吧,我想安静一下。”我说,笑着下逐客令,被牡丹看中心事,有一种猛升的难堪。 “小满……” 我抬手,制止牡丹再开口,牡丹无奈,重重一叹后,退了下去…… “公主……” 我闭眼,不想看碧儿担忧的脸,“好丫头,你最好不要乱现身,不然,给人发现了,公主我可没有多余的心力搭救你。” 碧儿沉默,半响没有答话。 就这样静静的闭眼坐着,穿越前唐小满的一切,穿越后唐小满的一切……可笑,又是何其的可悲,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怨天尤人的女人,可如今……我发现,我恨!不止恨该死的变态男,更恨老天安排的一切!为什么不能给唐小满一个正常人的生活?既然非常人的生活已经造救了我非常人的性格,那么……又为何让我学会爱…… “满美人,唐维来了,来给您瞧瞧伤口。” 我点头,未睁眼,踢了鞋子上床,然后将伤手伸到了康维跟前。 康维拉起了我的衣袖,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很严重吗?”小以尘急急的问。 我低声,“以尘,你先下去吧!” “可是……” “下去!”声音略显严厉,两分钟后再也听不到屋内有第三人的呼息。 “满美人,你的伤口已经开始发炎了,老奴这回为你包好后,请务必好好保养,万不能让它再裂开了……” “有没有一种药?”我问。 “呃?” 我睁眼,认真的看着老太医康维,“一种可以忘情的药?” “满美人,”老太医捊着白胡须笑了,一道精光从眸底闪过,“世上怎么会有这种药?就算有,也是不能乱吃的,真吃了,人便跟野兽没两样了……”顿了顿,望着我的神彩微变,“您若真心疼他,又不能跟他一起离开,那么……就远离他吧!” 我何不知要远离他……只是,怎么远离?如何远离! “满美人,如果没别的事,康维就先行告退了。” “等等!”我叫住康维,语气略带恳求,“帮我!我知道世上定有这种药草的,不是吗?”我要忘掉龙焱,只有忘记,才能解除下在我跟他之间的盅…… “唉——满美人,您不要为难康维,这感情呢……是由心生的,就算是真忘了,如果这心动不止,还是会再爱上的!更何况……” “何况什么?” 老康维苦笑,“难道满主子您也要老奴给二殿下吃下那种药?康维先前已经说过了,就算忘情了,人也变得跟野兽没两样了,满美人,您好好歇着吧,老奴还有其它事,实不适久留。”说完,忙退了出去。 第五十七章 龙焱被刧 当我伸手解开了系在胸前的丝带,那轻纱似的薄衣滑下了地,烛火下,是我如玉的光滑娇躯,老皇帝的眸光变得深沉,鼻端呼出粗重的呼息…… 几许夜风吹进屋,打在我微凉的身躯上,我环臂,抱住自己的胸,也护住自己仅有的一丝自尊。 老皇帝走了过来,伸手拉开我的双手,低喃,“朕的满儿……哦,这一次让朕好好看你。” 唐小满,呼息,吐气,你可以!你可以!鼻头在发酸,我却笑着,伸手环住了老皇帝的项颈,告诉自己没什么,无所谓,只是……只是做一回傻b! “满儿……”老皇帝的头迎了下来唇上我,那伸进我口中的舌头让我不胃里不断的反着酸液。 这男人……是这身躯的父亲!不不不!唐小满,忘掉这个事实,只当……只当他是一个男人!想想龙焱,想想那个为你受了这么多苦的龙焱……你可以,你一定可以!只是……一睁眼,一闭眼…… “美人,睁眼,看着朕。”老皇的手滑过我的背部,低哑的苍老声音响在我耳侧。 你可以!你可以!你…… “呯”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我的双手还在保持着推拒的姿势,发觉时,老皇帝已经倒地,愣着一张老脸看着我…… 空气,顿时凝结! “皇上、皇上,皇上,不好了!”于总管奔进了屋,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惊得双腿一软,重重的跪到了地上,“皇上,奴才该死!”头垂得低,不敢再多望我一眼。 老皇帝起身,顺手带起地上的纱衣抛给我,老脸异常阴沉的扫了我一眼,这才强压着怒火问道:“何事慌慌张张的?” “回皇上,牢里、牢里那祁召刧了二皇子逃出皇宫了!” “什么!”老皇帝低喝,显然是没料到会有此一出。 龙焱被刧了?我手一松,纱制的衣从手心滑落,惹来的又是老皇帝愤怒的瞪视。 “玉春,给朕传令,连夜搜城追捕!活捉此两人者,重重有赏!”又看向我,道:“送满美人回偏院,没朕的传令,还是任何人不得进出!违此令者,斩立决!” 我深呼息了两口,将纱衣穿好后,福了身子跟着于总管出了门…… 祁召刧了龙焱,为什么?没有侍寝成功我该庆幸,可是为龙焱的担心又是让我彻夜难眠,本以为被禁足的苦日子到头了,却没想到……我竟又惹火了老家伙,已经在宫中树了这么多的敌人,再加上这保命的饭票都被我得罪了,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会被打入冷宫吗?这,是最坏的可能,却也是最有可能的可能,老家伙纵使对我还算宠爱,却抵挡不了妒忌的心魔。 推了窗,清晨的阳光暖洋洋的,却暖不进我心里,窗外早就是春光明媚了,可我的心仍是处在那片冬天,小以尘跟牡丹在院里不知在交谈些什么,知道我惹火了老皇帝,两个人非但不同情,反而没心没肺的乐开了花。 有些负气,我关了窗,身后却被人突然拍了下肩,回头,正是笑兮兮的小鬼头,一双手被敛在他身后,小黑眸子眨得让人想上去赏他一拳。 “娘子……嘿嘿,你猜我身后是什么?” 我白小家伙一眼,对于幸灾乐祸的小人模样恨得牙痒痒。 “诺,你看!好漂亮的!”说着,身后的小手拿了一出,一大把的娇艳玫瑰就呈现在了我眼前。 “怎么样?喜欢吧?人家一大早上摘来的呢!快来啵你的亲亲相公一个。”说着,小家伙跳到我跟前,卖乖的把小脸蛋高高的仰了起来。 我无聊的打哈欠,不客气的把小脸一把推开,凉凉地说:“你要真想讨好我,就去打听龙焱的消息给我好了,他在哪不重要,平安就行。”虽然不知道祁召为何刧了龙焱,但直觉他不会伤害他,只是那下令追捕他们的人呢?会不伤害他们吗? 小家伙小嘴一扁,小眸子闪过满受伤的神情,“娘子……你你你你不要总是在为夫的面前提别的男人嘛!心,好痛痛的。” 我伸手,好笑的拍拍小家伙的头,拍小狗阿贝一样的拍着,“乖,做为一个优秀的老公……呃,就是丈夫的意思,你该尽量满足妻子的要求。” 小以尘面色苦得像根青苦瓜,“那……也要分什么事情嘛!娘子的眼里只有晋王……哼,什么时候把以尘放进过心里了?更何况,以尘只是个小孩呢,哪有本事打听得到他们的下落?” 你兴许不行啦!可你不是还有个能干的被你叫“老姐”的老妈,还有个会善功心计的变态“老爸”?轻轻地在小家伙的小唇上啄了下,看着小家伙脸上扬起不满不神色,我笑着说:“乖,打听到了,让宝贝啵个够哦!” “好,这可是你说的!”说着,漂漂的花朵推我怀里,小家伙打算去探消息了。 我转身,找了支花瓶将小鬼大早上摘的爱心花花插上,告诉自己要放松,牡丹在此时端着铜盆进了来。 “小满,洗脸了。” 我“哦”了一声,回头,却看见牡丹的脸瞬间变得苍白,眼睛瞪得如铜铃大小—— “怎么了?”我问,伸手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蛋,注意到牡丹看得不是我的脸,而我的身后,下意示的回头,脸上也出现了牡丹那副表情…… 只见刚刚被我插上的娇艳花朵瞬间绽放、枯萎…… 第五十八章 这花……在预告些什么吗? “你倒底是谁?”当惊骇过后,牡丹眼神复杂的看着我。 我轻叹,转身,声音难得的冰冷,“你我即是雇主与雇佣之间的关系,那么,我希望你明白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该说、什么又不该说!”有的时候,少知道些事反而是好的。 牡丹应声,半晌后才娇声娇气的说道:“满美人,请您梳洗……” 我一顿,这女人……变脸还真变得快……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我已被禁足在小偏院里十日有余,还真像当初自己预期的,老皇帝真的被我气火了,十多天未出现在我眼前,他好像每次都这样呢!一生气,就躲起来不见我,是在干晾着我吗?让我体会到什么叫孤独,什么叫冷落,然后再见面时对他婉言承欢?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可错了,被关的日子虽是无聊,我却正好拿这段时间来调理自己杂乱的心绪,也顺带养好了自己臂上的箭伤。 由于老家伙对我的冷落,变态男也就自然忽略我,变态男这一忽略,锦妃自然也先不拿我当根葱了,我,迎来了难得的清静。 只是龙焱……依然没有消息!没消息就是好消息,被祁召刧走也好,至少躲过了明日初八的婚期!听说老皇帝当初已经昭告天下二皇子晋王与羽文兰的婚事了,可怜的老家伙,婚期将近,正在为龙焱的失踪而头疼吧? 该!真是话该!谁让你伙同变态狂搞出这一样一幢婚事!去让天下的百姓笑你的“君无戏言”吧…… 清晨,我被一阵突起的鞭炮声吵醒,第一个反应就是龙焱回来了,他回来参加这该死的婚礼!快速披上袍子,我踩着鞋子拉开门,想要去门外看个究竟,却不想正好撞上了迎门进来的小以尘。 “唔,娘子,你撞痛我了!” 我伸手揉揉了小家伙的鼻头,着急的开口:“外面是在举办婚礼吗?” “呀?你怎么知道?我正要通知你看好戏呢!” “好戏?”我拧眉。 小家伙忙点头,卖宝一样讲着,“听说是接羽文家的傻丫头进宫,一路上闹了不少笑话了,晋王不在,娘子不觉得一个傻丫自己拜天地是场好戏吗?” 我松口气,龙焱没有回来,太好了。 牡丹就在我松气之时进了来,一张俏脸怪阴沉的看着我。 “牡丹姐姐,你也是来叫娘子看好戏的吗?正好,一会我们三个一起偷摸出……” “他回来了!” 我心头猛地一紧,看着牡丹,强迫自己冷静,“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我听门口的守卫说的,晋王妃的轿子才被抬进了宫门,就被传出晋王爷回宫的消息了……” 回宫?牡丹说的是“回”,不是被捉!该死的龙焱,你搞什么?不知道宫里等你的是什么吗?竟然又给我跑回来! 我闭下了眼,猛地伸手拉住了小以尘的手,“走!我们去瞧瞧晋王爷的大婚!” 可,才走到了门口,两尊大块的门神就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小以尘拉着我往后,低声对我说:“宝贝,我们一会儿偷摸出去……” 一会儿?我等不到一会儿了!不理会小以尘,我重新站到了门口,轻声道:“我要出门。” “回满美人,没皇上的命令,您不能出门。”一只门神回道。 “让她出来。”突然,龙焲的声音传了来,紧接着,一顶软轿停在了门前,随侍的丫头柔顺的拉开了软轿的轿帘,露出了变态男百年不变得的阴寒俊脸。 “延王殿下……皇上有令……” “出了什么事,我兜着。”语毕,看向了我,扬眉,“还不过来?” 未有一丝迟疑的,我跨过了门槛,走向龙焲,矮身,坐进了轿里,笑话,变态男自己都不怕了,我怕什么?反正老皇帝知道我跟他同乘一轿,倒霉的又不止我自己。 轿帘被放下了,轿身起了,我与变态男面对面坐着,我以为他会开口说些什么的,然而没有,这家伙只是闭了目,似在养神。 既然人家不理我,那么,我也没必要去自找没趣不是吗?将脸别过一边,我拒绝再去看变态男让人生恶的俊脸,轿身晃啊晃,就这样一路晃到了龙焱曾居住的梅院! 那夕日清宁的梅院此时聚满奴才,不染尘俗之地挂满了红色的灯笼及喜字,院中的梅因为人多,已被砍去了,只有矮桩光秃秃的植在院中,很奇怪没有看到穿红服的新人,我转头,无声的寻问龙焲。 “是先要在金殿上进过入宫礼,才能回到这里的。” “为什么不直接带我去金殿?”我问,因梅院此时的情景而有些心凉。 龙焲淡淡的扫了一眼,众头奴才识趣的退出了院落,站在门口等着迎龙焱与羽文兰这对新人。“你的身份不够。” “只是因为这样?” “怕你闹事。” 我笑,突然恶狠狠的抓过龙焲的衣领,也不管这动作会不会惹火他,我气结的叫着:“带我去!” “如果不呢?”轻轻的鼻息吐在我脸上,修长的十指无所谓的抓住我的柔荑,眼前的俊脸扬起了魅惑人心的笑容,“就这么在乎他?” “是,我爱他。”是错觉吗?错觉我说这话时,变态男的笑容僵了那么一下下? “真爱他的话,就少惹事吧!更何况……” “何况什么?”我追问,一种不好的预感直窜心底。 “他已忘了你……”笑容扩大,变太男俯身,趁我怔愣之际,吻上了我的唇…… 第五十九章 龙焲呕血 他已忘了我……不!说谎! “不信吗?” “是,我不信,他刚刚才回宫,你又是如何得知他忘了我?”我退后,手背重重的抺过刚刚变态男吻过的地方,该死的混蛋,他就不怕门口的奴才们看到吗? 龙焲的黑眸变得阴沉,突然一把抓住我抺唇的手,低喝,“不准擦!” 我抬头。眯眼,仔仔细细将眼前的俊脸打量个透,才十余天不见,这东西又转性了吗?果然是喜怒无非,脑袋有问题!不让擦是吗?姑奶奶偏擦给你看!想到这里,我抬起自己的另一只手,比先前更大力的抺向自己的唇。 龙焲闭眼,仿佛在强压怒火,抓着我手腕的手一个用力,弄痛了我。 我低叫了一声,反口给变态男的腕间来了一口,重重的咬,心下后悔死了为什么没吃早饭就跑了出来!不然,一定要咬下这混蛋的一块肉! 变态男睁眼,瞪着我,一只手扬起来正要掐上我的脖子,却突然皱了下眉头,选择放开我。 见他松手,我松口,头仰得高高的,我继续自己的挑畔,“混蛋,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你口口声声叫着‘混蛋’,还指望我回答你的问题?” 呃?拿我一手! “我看,你也不是顶高兴留在这里闹洞房,不如我派人早些送你回……” 操,又拿我一手!差点忘了,变态男是个最善于利用人类弱点的恶魔呢! “你想怎么样?”我扬眉,尽量忽略变态男腕间被自己咬出血的伤口。 “道歉。”简单的两个字。 嗯……就这样?没有十倍百倍还回来?呵……还真不像死变态的作风呢!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我才不信变态男会这么容易放弃欺负我的机会,他的重头戏一定还在后头! “我说‘道歉’,你没听到吗?” 我深呼吸,“道歉过后呢?” “我告诉你龙焱失忆的前因后果。” “你会那么好心?”我冷笑,一只手状作擦鼻水,实则护住了自己的鼻头,因为我知道,每回变态男要虐待我之前,都会拿一根弯起的食指滑过我的鼻头! “我?好心?”变态男却嗤笑了,“我只是顺着自己的思想走,不像你,要跟自己作挣扎,很辛苦,不是吗?” 我?在挣扎?是了,挣扎!明明爱龙焱,却不能不顾世俗的眼光,明明爱龙焱,却不能不顾带给他的危险及痛苦!不过……死变态,你是在说自己潇洒吗?有吗?你刚刚不是也挣扎了?在掐我及放我间? “你确信自己不道歉?”龙焲又扬眉,漂亮的唇角轻勾,似乎是在我脸上发现什么有趣。 “好吧!”只是一个“对不起”而以,不痛不痒的,姑奶奶我不在乎。我展开一朵极美的笑花,表情很诚恳很诚恳的说道:“龙焲先生,抱歉了,咬您老了。” “嗯,我不会跟狗性的人一般计较的……” “操!” “什么?” 我咬牙,陪笑,“没什么。”你奶个混蛋,你才是狗! 龙焲看了我一眼,不在打算继续无聊的闲扯上,回归正题,“祁召刧了龙焱,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直到昨天,我派出的探子才说龙焱已经在回京陵的路上,后来,我通知了老东西,他有意不留龙焱,是老太医康维拿出了一种药草,一种可以让人忘情绝爱的药草……” 康维……当初我跟他索药时,他不是死都不肯拿出来么?说什么吃下去人就变得跟野兽没什么两样!现在……虽心知康维是保龙焱的命,可……呵,我终于知道……终于知道那绽开又瞬间凋落的玫瑰花指什么了……玫瑰,代表爱情不是吗?龙焱……心上不会再有我了……永远不会再有了…… “龙焱今早才踏进皇宫大门,老东西就派人端了药汁,他毕竟是他的儿子,所以……” “你心情好像很好。”隔着迷离的眼,我瞪着龙焲。 龙焲神情微顿,似是没发现自己从刚刚就表现的一副小心得志的模样。 “先生……”我靠近了龙焲,实在看不惯这混蛋的嘴脸,坏嘴坏心肠地问道:“你吞血虫了没?” 龙焲不解。 我耸肩,硬是眨回了那要掉下来的泪水,“我总觉得你在妒忌龙焱,而看您好像不自觉一样,不如就像我先前建意你的,去吞点血虫试试,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爱上我!”我在等待,等待意料中的疼痛。 然而变态男并没有动手,只是冷着一张脸面对我,俊美的面皮微微抽动了下,却是没有开口。 我背过身不再看龙焲,那半根梅枝没有的梅院让人越看越是心酸,轻轻地抽气,被眨回的泪水最终还是落了下来…… 物是人非!龙焱……真的要走出我的生命了吗?心口,又在针刺般的痛。 “呕——”身后一声干呕,我回头,瞪眼,变态男……竟在捂着胸口,地上一团刺目的鲜红!而这番情暗好像……我吞过血虫因龙焱而心痛时的模样!没有什么比这更来得震撼,震撼得我忘记了疼痛! “为什么?”我问,走近痛苦不已的龙焲。 黑眸子缓缓地抬起,唇角仍有着残余的血渍,回给我的是三个轻轻的字,“不知道……” 不知道……我的视线又不自觉的落在龙焲被咬的腕间,那深深的血印,肿高的皮肉……这个男人,到底哪面是真?哪面是假?伸手,我的手心压在那被自己咬过的地方,紧紧地,我希望看清他的内心—— 第六十章 幼时记忆 杀了她!你要杀了她! 床上的男孩倏然惊醒,他大喘着气,额上的汗又细又密,屋外的风吹得厉害,吹得他莫名的烦躁,穿衣服下了床,他走进了院落里,那有着一口枯井,一颗高树的院落,白天,那丫头就是在这里发现他杀人的,躲在树上的福叔要他杀了她,而他起初也确实想杀了她…… 可,当那双漂亮的眸子迷离的望着他,说他笑得假时,他收手了,给自己找了个不杀他的理由,就是让她陪自己渡过无聊的宫中生活,然而,当她第二次晕过再醒来,懦弱得想让他一脚踢飞她! 她怕他,性子一点儿都不像刚刚说他虚假的那个丫头,福叔躲在树上再次要求他杀她,他眯眼,眸子里杀意陡生,却不知为何总是浮出她叫他“哥哥”的模样,她是他仇家的孩子,他不该心生不忍的…… “小爷!”福叔叫着,从树上跳了下来递给他一把刀,“诺,杀了她!” 他看着那把刀,犹豫的接过,当视线投到眼如受惊小鹿一样的女孩身上时,面上闪过一丝厌恶,刀起,却是迟迟不肯落下,他想起刚刚吻她时的香甜…… “小爷!”福叔又叫,显然有了帮主子代手的打算,驼着背站到了她跟前。 他却伸手抱住了福叔要劈下的一掌,脑中思考着如何让福叔放了她。 “小爷!”福叔回头,不解的瞪着抱着自己胳膊的一双小手,“你刚刚不是杀了昏皇帝的六子吗?怎么对一个丫头倒妇人之仁起来了?” 他笑,突然心生一计,道:“福叔,我有更好的主意,不用费一兵一卒就可以击跨天朝的主意——留着她,让她搅进老东西的后宫,想想……到时候,光是全天下百姓的口水就可以淹没整个天朝的皇宫……” 福叔眯眼,倒没想到自己年仅几岁的小主子竟有这般城府,其实只有他知道,他当时只是为救下她…… 思绪拉回,男孩的小眉头皱得紧,又想到了刚才做的恶梦,梦里女孩浑身是血,总是觉得心神不宁,极其的不宁!看了看高高的宫墙,他毅然决然的飞身而出,小身子趁着夜色向她居住的“凌然宫”而去…… 先入目的是一片诺大的林子,林子间弥漫着诡异的气氛,费了好些时候他才走出了林子,看到她居住的小宫府,脚还没有踏进宫府,他就听到了屋内传出的尖叫—— “啊!你是谁?呜呜……不要杀我,我白天已经发过誓了,我不说……呜呜,我不会说……” 他咬牙,咚一脚踢开了大门,径直奔向尖叫的方向,他看到了举刀正要落在女孩身上的桃娘姐姐……“住手!”男孩喝道,声落的同时,小手已经伸出去格开桃娘的刀,手心一疼,是刀锋弄伤了他,鲜血顺着桃娘的刀流下,他看到桃娘慌了神情,跪到地上直磕头。 “谁允你杀她的?”怒火正在上扬,直觉是福叔反悔了,才命桃娘娘搞夜行这一手。 “小爷,是桃娘自己,桃娘怕她把事说出去!” “滚!告诉其它人,没我的命令,谁若敢动她,我绝不饶他!”咬着牙说完,他回头,看到窝在角角里哭得像水娃娃的女孩,眸底闪过一丝厌恶,他恶声道:“笨蛋,你不会跑吗?你白天骂我虚假的勇气在哪里?” 女孩却呜呜哭咽着,看了眼刚刚被女刺客杀掉的女婢,小身子更是抖得如秋天的落叶。 他握拳,伤口在他的重握之下更显疼痛,怕自己失手杀了这懦弱的女人,他携着怒气转身打道回府…… 几日后,他听说她求老东西让她外出学道,俊美的小面皮抽动了下,是在她临行前站在暗处目送她离开……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行为一再反常…… 又是几天后,他找个心腹注意她的一举一动,表面是监视,只有自己心里知道是他在渴望,渴望再次见到那个说他虚假的女孩…… 两年后,他又做梦到了,一个温柔的可以掐出水的女子站在他床前,告诉他,她要回来的,迟早要回来的,可她有刧,有难,需要用大批的死灵葬在那“凌然宫”的林子里……醒来,他唤着同他一样混入宫中为奴,专门伺候不受宠的他的福叔,要他把曾枉死的人们暗中葬进林子里…… 福叔问他为什么,他愣了一下,为什么?是怕……她的刧吗?不知道,他也不想去思考,只告诉福叔,他要这天朝的宫中充满怨恨…… 他等!在天朝的宫中渡过了漫长的十年,十九岁,他正式亮眼出现在众人眼前,并在御花园里邂逅了天朝最宠的妃,当他被邀进锦妃的“降福宫”再出来,竟觉得自己真如她所说——虚假,为复仇而虚假! 仇恨使他的双眼被蒙蔽,使他把眼前的一切当场游戏…… 又两年,他在宫中渐有些小势力了,他同福叔也搬进了老东西新赐的新居,福叔在此时提醒他当年他的计划该实施了……他头痛,这只是当年自己为救她性命想出来的馊点子!正在思考怎么回绝福叔之际,他安插在她身边的碧儿传出了消息——上山学道的她喜欢上她的大师兄! 他问碧儿她还是那般的懦弱吗?碧儿告诉他是的!既然不是他等的人,那么,毁掉好了……给了她十多年来变坚强,够了!一纸假诏书,他诏她回宫,慢慢将一个无心却成的阴谋开启…… 第六十一章 龙焱妻 我松手,吓得直往后退,假的,刚刚自己感受到他的内心、他儿时记忆都是假的……这混蛋,怎么会……对上龙焲那双漆黑的眸子,我急忙跳开了视线,目光又落到他被咬的伤口,我猛地抓起他的这只手,翻开来,一条极细极浅的白疤隐见…… 是真的!我看到的都是真的!这变态当初的出发点真的是好的……那为什么后来又对我这样?是仇恨吗?仇恨让他拥有了双重性格,在再见到仇人之女时,才会面上一套心里一套…… 天啊!唐小满,你竟开始为他开脱了!莫忘了,他救的是龙雪柔,害得可是无辜的你! 龙焲攥紧了手心,俊脸上闪过一丝难堪,黑眸快速的瞥过我一眼,有点像逃似的离开…… 我站在梅院里,久久不能平复心底猛升的骇浪…… “奴婢(奴才)参见晋王爷、晋王妃!”门口,突然传来了整齐的跪拜声。 我回神,那夕日对我温言软语、无尽温柔的白衣男子此刻穿着一身大红的衣衫牵着一只火红的绣球,眉间还是那般的温文,眸底还是那般的清澈,抿紧的苍唇,面无表情的俊容…… 而绣球的彼端,该是传说中的傻女吧?足足有一米七多的傲人身高,宽的肩,腰身极细,若是生在现代,该是天生做model的料,盖着红纱面巾的她让人看不出容貌,却是边向前走边傻笑,尽职的演绎着一个傻女的本色…… 又是一个趄趔,我不小心碰到了身后的木桩,差点就跌倒在了地上,再抬头看自那对新人,已经跨过了门槛,正向我这边走着,心,像被人用刀剜着般疼痛,苦涩爬满心间…… 要阻止吗?一个声音在问我,可,我如何阻止?又拿什么身份、什么立场去阻止? 随行而来的官员们瞧见我,低声的议论起来,龙焱拉着他的新嫁娘行至了我跟前,我侧了侧身子,留出道路来方便他们进入小厅…… 他已忘了我,一个女子,像我这样穿得不像奴才却又不算华丽的女子刚刚挡住了他的路,所以,当他投在我身上的目光是打量时,显得并不突冗,只是……疏离,疏离的眼神中带着几许迷惑。 “你是……”两道英眉轻轻的蹙起,淡然的表情下隐着一副痛苦的灵魂。 我垂了头,躲开那让人觉得心凉的目光,双唇动了动,最终是说不出只字片语,那心间的疼更甚,一股闷气抑郁在疼痛里无法泄出。 “回晋王爷,是皇上新封的满美人!”一个侍女的声音飘进我耳里。 满美人?是呵,唐小满,别忘了现在自己的身份!轻轻的点头,我硬是从喉间挤出几个字,“小满听说晋王爷大婚……特地……来瞧热闹的。” “嗯。”龙焱淡淡的应了声,却忽尔又问道:“刚刚金殿上热闹的很,你为何不去金殿?” 我退了两步,不知该如何解释,龙焱的新嫁娘却在此时扯去了头上的红盖头,笑呵呵地拍起掌来,叫道:“热闹!热闹!好热闹!炮炮一直响!” 我抬头看向出声的羽文兰,凤冠下是一张白净削瘦的脸蛋,脸部的线条略重,不像柔美的女子,浓眉、大眼,鼻梁骨挺高的,嘴唇称不上樱桃口,却也不大,这女人身上有一种中性美,只可惜唇角的那挂口水完全破坏了这股美感。 “小姐……不,王妃主子,这盖头是不能揭开的。”一个丫头打扮的女孩子冲到了羽文兰跟前,急忙从地上捡起盖头就往新娘头上放。 “不要,不要,人家不要戴这东西嘛!”羽文兰叫着,把丫头推向一边,又扯落了红盖头。 我看着心酸,看着心凉,这……就是龙焱的妻!白净的脸蛋猛地凑到我跟前,我被骇着了,受惊的看着羽文兰在我面前衔着右手的食指。 “姐姐,你好漂亮哦!”大眼睛眨了眨,好奇的打量着我。 “不得无礼!”龙焱拉住了羽文兰的胳膊远离我,清澈的眸底印着我的影子,那略显苍白的唇角轻轻动了下。 “无妨。”我说,从没有像此刻般痛恨自己,曾以为自己能做什么,曾以为自己能助龙焱脱离苦难,可……唐小满呵,真的……好没用! 只是……龙焱,笨笨的龙焱,你为何要回来?为何要娶这傻妻! “你干嘛?”羽文兰哇哇大叫,像只被惹怒的小野兽,“人家要看姐姐嘛,姐姐好漂漂……好漂……”说着,脸蛋一偏,重重地落进了龙焱的怀里,是正抱住她的男人点了她的昏穴。 “对不起,让诸位先笑了。”打横抱起羽文兰,龙焱面无表的情说完,抱着羽文兰转身进了屋里,而他的背部成了同情视线的聚交点。 当龙焱的背影消失,我即刻间便成了众之矢的,一双双冰冷的光柱打在我身上,一张张挂着厌恶的脸孔望着我,大家都明白——是我……害得龙焱此般! 是……我啊……我,默默的退出龙焱的梅院…… 第六十二章 醉,伤情 酒,是央着牡丹弄来的,独自一人携着它爬上了房顶,对着夜空晈洁的月,伴着梅院处的灯火光灿,我第一次尝到了愁酒的滋味。辛辣入喉,带着几分苦意, 一个人,又是一个人了……大口大口的辣液吞下肚,我告诉自己,脆弱,只限今晚…… 风,冷冽如刀,划着我的面颊,打乱我的发,吹翻了我身上的袍…… 血,呕了不知多少,心,又不知痛过多少次,今夜过后,我还是那个骄傲、冷情、笑看尘世的唐小满。 “嘿,一个人喝闷酒?”一个轻佻的声音。 我来不及出声,一张嘴就被一只掌给捂了住,紧接着,祁召漂亮的脸蛋就出现在了眼前。 “保证你不叫唤?”挑眉,唇角挂着一抺痞痞的笑。 我点头,你姥姥,叫唤?你当猫狗吗?见眼前的混球把掌心微移,我没心没肺没义气的张口就要喊人,却不想他丫的手又快速归回了原位。 “女人,你说不叫的。”气凶凶的,痞样略收。 我再次点头,伸出纤纤柔荑拉下祁召的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他的手腕怪白的,可他的脸虽然俊俏,却明明有着长年战着沙场留的沙土色,按理说,手也该跟脸的颜色差不多才对,就着月光细细的打量他,这还是第一次与他这般的近距离。 记忆里,这家伙同变态男一样的多变,第一次见他是那种冷冷的拽拽的、第二次见他就是锦妃的一条狗,但却露出了点痞性,第三次是在牢房,他就完全的一副痞子样了。而这副痞样,应该才是他的真性情吧? “怎么?一直盯我看?”说着,自顾自的从我手拿走了酒罐,一扬头,咕咚咕咚咽下几口,挺豪爽,挺有男人味。 我支起头,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今夜太寂寥,竟跟他打起了哈哈,“看你小模样长得不错。” “怎么?后悔了?还来得及哦!我虽然不是将军了,可也决对能给你锦衣无忧的生活。” 我故作一叹,身体往后一躺,枕着双臂瞪起天上的月亮来。 “看来你的心情真的很糟糕,为那成婚的龙焱?”祁召躺在了我身边,痞样又收一分。 “这十多天,你带他去了哪里?”我问,本想跟祁召小闹一下调剂心情的,却发现,根本做不到。 “呃?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我偏头,与祁召浓眉下的大眼对个正着,奇怪这样的孤男寡女,竟不觉得害怕,反而感觉眼前的男人对我根本没有半点兴趣,那,他当初跟老皇帝要我干嘛?祁召嘴一抿,笑了,“难得的月黑风高,难得的美酒佳人,不提令你烦心的人,更不提令你烦心的人的事。” “所以,你不打算告所我?” “嗯哼,等本大爷哪天有心情吧!来,枕我臂上,我们小小的温存一下,也让我知道你是哪迷人,竟让这么多出色的男子跟你屁股后头转!” 我推开祁召递过来的臂,俏眼一翻,是阴测测的笑意,“你的人头值多少钱?” “嗯……问这干嘛?” “说嘛。”我追问。 “……最少十万两吧……黄金!” 我眯眼,忽然扯高了嗓门大喊:“以尘,来抓十万两。”你娘的,问你个问题还推三阻四的,不像男人!倏地坐起身,亳无预警的,咚一脚踢向祁召的腰,我听见那男人的尖叫及逃离时恶狠狠的警语…… 轻笑,男人?尖叫?好吧!有点不伦不类,但确实让我心情好转了一些…… 重新躺回了梁顶,我抬头,天上月依旧皎洁,侧目,梅院方向的宫火已在转暗,最后一声叹息溢出唇间,我笑,顺手一抓,酒罐重新回到了手中,浇,满头满脸的酒水…… 月皎洁,月光下,俊美如斯的男子静座在石桌前举头望着天空的月,漆黑的眸子,永远的深不见底,让人读不出他的心境,他的脚下,是一只温驯的狼,耷拉脑袋同主一般的安静。 这般动作,已经不知持续了多久,远远望去,一人一狼像极了月光下的石像。 忠奴福叔携着微愠,手抓着一只染血的白巾走向石桌前的男子,劈头就问:“爷,这是什么?”言语中,不乏对男子的关切之情。 男子回头,英俊的脸上不见任何波动,低哑的磁声响起之时,脚下的狼儿识趣的站直了身子。“白巾。” “为什么?”福叔气结,手中的白巾应声被抛到地上,“爷,为什么?” “为什么……”喉结轻轻的滑动,男子嗤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也想知道为什么,她白天问过他,他……不知道!不要再问他这种无聊的事情,他——烦! “爷……” “滚下去!”男子闭眼,低声命令,始终无法将她为别的男子落泪的那一幕从脑海剔除,就是这一幕……让他心痛! “爷!”福叔咬牙,捶胸顿足的低吼,“你该知道,血虫无解啊!” 男子用不再开口来证明他心中的不悦,狼儿默默的又卧回了男子的脚边,一人一狼视驼背的老者于透明。 福叔捏拳,苍老的眉间隐生一股忧虑,又望了一眼地上染血的白巾,眼中倏升了一股狠意……他就知道,留她不得! 第六十三章 春猎 狩猎? 呵!老皇帝邀我去狩猎?于总管在耳边说的是口涶横飞,说每年一度的春猎是多少宫妃挤破头想要随着的,说以着我一个“美人”的身份能跟皇上外出是如何的光荣,说由此可见皇上对我是何等的宠爱…… 其实,我知道,老东西这叫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吃,成心关了我十多日后,成心龙焱与那傻妃成了连理后,他邀我! 不甘心,不情愿,更有一种隐隐的不安跳跃心头,但却知道现下谁是自己的衣食父母,不去,不行! 皱着眉头换了老皇帝差人送来的将紫色骑袍,将一边吵闹着要跟去的小以尘推一边,由牡丹帮着弄了个俐落的发髻,我再瞧镜里,娇弱柔美的人俨然多了一份英气,只是面色略显苍白,腰间的金带又往里束了束…… 出了小院,别了牡丹他们,门口早就有侍卫牵着一匹通体金棕色泽的良马候着,马儿看上去很温顺,我顺手抚抚马髻,然后一拉马缰,踩着一个侍卫的背跃上马…… 今日的风有些大,小棕马慢慢的在侍卫的牵领下到了宫门口,门口,早就集满了人,预感中会到的都到了,预感之外不该到的也到了! “满儿。”老皇帝唤了一声,犀利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我与龙焱之间,即使龙焱被迫吞了失忆的药草,他仍是心有芥蒂。 我笑,这老混蛋无非就是想要我见到龙焱夫妻二人都在场,成心再打击我一回,好让撤底断了我跟龙焱之间的暧昧! “皇上。”我正要翻身下马行礼,却被老皇帝伸手制止了,认识的、不认识的目光刷刷刷往我身上打。 妈的,我又不是猴子,看什么看?心中虽然是恼火,但面上仍要保持笑容,笑着面对一脸阴沉的变态男、笑着面对一脸不屑的锦妃、笑着面对充满敌意的皇后、笑着面对意有所图的龙智、笑着面对新出的现的水滴滴的白袍大美人,笑着面对……龙焱及他怀中不知是安睡还是被击晕的羽文兰,一一笑着点头问礼,没有在谁身上多停留一秒钟! 谁爱我?我爱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个陌生的朝代中生存下来! “玉春,你去看看随行的军士们都准备妥帖没?”老皇帝低声下令。 于总管领命而去,片刻后折了回来答道:“回皇上,已经妥帖,随行的管大人及羽文丞相也已暮山下安排好了猎场,只待出发。” 老皇帝点头,突然看向我,“满儿,你与朕同骑一匹马。” 我看了眼老皇帝身下的黑色骏马,点头,由侍卫扶着下了马,再由老皇帝伸手拉上了马背,这是恩宠,也是宣召,宣召我是他的女人。 “焲儿,你怎么了?” “没什么,父皇,只是近来身体有恙。”龙焲捂紧了胸口,对上我不经意的目光,黑眸子忙别向了一边。 有恙?是血虫又在啃食你的内心了吗?混蛋呵,你终于也尝到了这滋味……可怜的男人,却是又是极其可恨的男人!你对谁残忍,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伤了我心中的人!带点故意的,我窝进了老皇帝的怀中,小鸟依人般…… 老皇帝因我的靠近,身体略微紧繃,“严重吗?认真算来,这还是二十多年,朕首次携焲儿狩猎,心中挺期待的。” 龙焲淡淡地扬起唇角,俊脸上浮出一丝虚假的浅笑,“不严重,儿臣也想领教一下父皇传言中绝无虚发的‘黄金箭’。” 老皇帝哈哈大笑,一挥手,偌大的队伍开始向宫外行去。 沿途是街道,万民跪拜,齐声道福,我窝在老皇帝怀中,静静听着人群中的低声议论我的美貌,正像自己当初猜测,皇宫中的满美人早就是个风云人物,只是不知道茶楼里的说书先生有没有为我弄出个段子…… 自嘲的挑起唇角,转而安慰自己,唐小满,你没白穿,至少体会到了一人下万人上的威风! “相公,你为什么不笑笑?嘿嘿,笑笑,笑笑哦!”突然清醒的羽文兰动手扯着龙焱的面皮。 我暗惊,却是不敢回头看向那白马上的白衣男子。 “兰儿,安静。”龙焱的声音略有无耐,却是不知是故做,还是本身就带点宠溺于其中。 老皇帝又是一阵大笑,眉宁间终于落下了放心的神色,忍不住心情大好的戏弄起新婚燕耳的儿子来,“朕听说焱儿自新婚后对兰儿一直呵护有加,今日瞧了,果真是你侬我侬!哈哈哈,兰儿纵使孩童心性了些,却也是一个美娇妻。” 龙焱淡笑不语,眼神中却暗中闪过一丝痛楚,无人发觉,只因掩藏的极好。 美娇妻?靠,你娶个这样的美娇妻试试看…… 唐小满,打住,不是说好不再为谁而心痛了么!我心痛……那么,害我心痛的男人也不能让你好过哦!悄目扫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龙焲,我伸手环住老皇帝的项颈,娇身轻起,红唇吻上了老皇帝的下巴…… “满美人,这是街上!”锦妃忍不住娇叱。 我可怜兮兮的扁嘴,怕怕的向老皇帝怀里又缩了缩。 “锦儿,你过激了,满儿是朕的女人,无妨。”老皇帝说着,笑着拥紧我。 我不经意的,真的真的是很不“经意”地扫了一眼龙焲,惊呼,“呀,晋王爷,您怎么了?脸色看上去真的很苍白呢!”混蛋的男人,吞了血虫有多久了呢?心,又痛了有多久了呢? 曾经因你幼时的记忆而震撼了一下下,可……那又如何?虽然……你也是仇恨下的牺牲品,但,你确实伤了不该伤的人。 是时候了,是时候让你把你欠我的,你欠龙焱的,你欠兰香的,一点点讨回来了,有仇必报,是唐小满的做铭刻,有仇不报,是懦夫的行为。 我的话语顿时让龙焲成了众多视线的焦点,聪明如他,怎会不知道我已抓住他的弱点,黑眸这次并有避开,而是选择接受我挑畔。 “焲儿?” 黑眸缓缓看向老皇帝,龙焲低声要求:“父皇,风有些大,儿臣想策马先行一步。” 第六十四章 挑畔 暮山,地势险要,山有半天高,终年的白雾缭绕,抬头望不见峰顶,青葱的古老灌木披了满满一座山,飞禽走兽不计其数,这是山上,至于暮山下,是一片广林,林里同样有不少的野兽出没,再加上林里有溪、有湖、有瀑布,狩猎的闲暇之余还能赏景,所以,猎场安在暮山下的林里是最合适不过的。 老皇帝还告诉我他这次已命人在暮山了开了路,这回他有意到山上狩猎,听说山上有虎,老东西意志满满的说明天要猎只虎来给我做裘。 虎裘?本姑娘不稀罕,最担心莫过于今晚老皇帝会不会上我,待到了暮山脚下,林中,早就安置好了暖帐温室,帐边是围了栏,栏外围满了士兵。 老皇帝亲自抱我下马,有奴才过来通报说先行回营的延王殿下带人先行上山考察新建的路是否通顺。 老皇帝抚须,脸上自是对这百分百的好儿子更加的疼惜之情。 笨蛋才当他带病查路,变态男……呵,是躲我吧?防止自己心痛,就是来个眼不见为净!到现在,混蛋好像还不敢相信,相信他心中是有我的!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即使这分钟在乎我,下分钟会不会又对我拳脚相向,暗加欺凌了,毕竟……他变态! “满儿,已经傍晚了,你先回帐好好休息,朕先去皇后及锦妃帐里瞧瞧,稍后再去看你。”老皇帝如是说。 我点头,心里一颗巨石暂且放下,款款轻步进了自己的帐,待帐帘一放下,脚终于忍不住地踢了上去,开骂了,“你姥姥的,演戏真他妈的辛苦。” 鼻头,忍不住的酸,人前不真实的自己好假好假……突然的傻笑起来了,脑海中闪过一张俊脸,龙焱……不再是依靠……感觉,好孤单! 那夜的信誓旦旦,那夜的酒醉不醒,却抵不过他今日对羽文兰的一句轻语…… 忌妒……这就是忌妒吗? 不!不要忌妒! “满美人,我可以进来吗?”帐外,响起了一个娇滴滴,软酥酥的声音。 我急手拭去了眼角的泪,撩开帐帘时,已是巧笑倩兮,见帐外站的是那随来的娇滴滴大美人,在心中悄悄给自敲了下警钟,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不是吗?今天跟来的人,没有一个是我唐小满这一国的。 “满美人,打扰了。” “不打扰……嗯,只是不知道怎么称呼,进来聊吧!” 大美人进了帐,芙蓉面上顿生一股红晕,低声回道:“我是……倪妃,皇上新封的。” 哦?意思是我还得行礼了?倪妃?新封的?可我见老皇帝对我热情是丝亳未减呐!见这倪妃眉目间有些与当朝的皇后神似,我暗中猜想,这女人是皇后给老家伙一厢情愿的弄进宫中的。 “姐姐,你这是干嘛?”倪妃见我正要跪身行礼,惊得小嘴一抿,动手赶忙扶我。 我笑道:“贵妃娘娘千万别叫小满‘姐姐’,小满的仅是一个‘美人’。” “姐姐说笑了,姐姐毕竟先我入宫。”说着,倪妃拉着我坐到了红木矮桌前,不自觉的,已经反客为主。 我暗中冷哼,还真是给自己猜对了呢,善者不来呐……却也顾做无知,随着倪妃落了坐,等她先开口。 “姐姐……”倪妃欲言无止,似是有些难以启口。 我赶忙又一次重申,“贵妃娘娘,称呼小满就行。”您大姐叫得先不说成不成心,我小胆小心眼的还怕别人听了去,给我白添事呢! “嗯,小满,”倪妃叫得有些别扭,好一个羞答答。“裳儿今日来,是想向姐姐讨问点事。” 我点头,见这女人演戏演得实在有够可恶,忍不住恶作剧一下下,“是问闺房里的事?”见大美人更羞答了,我面笑心不笑,预感中的黑暗宫中生活,好像刚刚开始。 “实话不瞒你,裳儿是正皇后的表妹,从小就对英武的皇上倾心,表姐见我……所以,我就进宫了,可是皇上他……哎,进宫三日,皇上都未曾正眼看我。” 我“哦”了一声,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锦妃娘娘也是我的表姐……” 我禁不住,问道:“倪妃娘娘,你多大?”长得挺富态,发育也挺好,怎么用这么蹩脚的方法来给我下马威?是想让我知道她背后是使的撑着,自动自滚一边,好让她跟老皇帝xxoo去? “十九,小你三岁。” 呵,我多大都打听清楚了……可怜的唐小满,人家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现下四个了,而且还是人家三个对你一个,惨了! “嗯……我们言归正转,两位表姐告诉我,她们今晚会帮我争取侍寝的机会,我相信皇上会……姐……” “叫小满就好。” “嗯,小满,锦妃娘娘告诉我,皇上对你很是宠爱,都快已经超过她了,她说……她说……你的那方面……” “很强?”我接口,见倪妃一张脸变得通红,暗中磨了磨牙,操你奶奶锦妃,是成心找个女人来挖苦我、损我?把我暗喻成只会以身体取悦男人的骚包女是不是? “是,姐……” “小满。” “小满,我想求教,请你告诉我,该如何……” 想问是吗?我挑眉,唇边突然浮出一丝邪笑,既然你问,那么,我就不客气的讲咯!一点都不客气!把躺二十一世纪最经典的东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告诉你!什么用嘴儿啊、手啊、胸啊、pp啊,包括sm都给你讲得精彩绝伦!给我听好了,别他妈的流鼻血! …… 半晌后,倪妃的俏脸由红转白,再由白演变成刹白,双眼直直的盯着口涶横飞、而绝对没有收口之势的我,吓得仓皇而逃。 我瞪着倪妃消失的方向挥手,很好心的建意,“如果有不懂,回头我给你整堂实体课……” 下回别他妈的在本姑娘心情不好的时候填堵! 第六十五章 反击 已经到亥时,老皇帝还没有出现,看来是真的跟那倪大美人共赴巫山去了,我心里祝这对老男嫩女玩得快乐,最好是乐此不疲,能忘了唐小满这号人物更好。 找人帮我弄了一只浴桶进了帐篷,卸下了心头石的我放松的泡进了温水里,闭眼,什么都不想,任桶子里的温气将我的脸熏湿。 身后突起了轻步声,我一惊,倏然睁眼,却是给人点了穴位动弹不得,久未搭言的龙智正站在桶边看着浸在水中的我,眸子里散发的是一种惊叹、掠夺的野兽光芒。 “你不怕我叫?”我扬眉,庆幸自己的声带早已恢复,对付这种人,不能过激,否则惨蛋的是自己。 “你想好了吗?”龙智捏紧了拳,在强压自己心头的欲火。 “你指要跟我合作的事?”想起那次若非兰香及时出现,我定会被这男人给上了,我的牙就痒。 “嗯,想想,你现在只是一‘美人’,若应下我,日后就是执事后宫的当权人。” 我轻笑,视线略带轻蔑扫过龙智的下体,那里,已经支起了一处衣做的小山丘,呵,也许咱不能怪人家的失态,该怪自己招蜂引蝶才是。 “满……”龙智受不了我视线的烧灼,暗哑的低叫一声,不等我回答,一把从桶里提起了我,双眼膜拜般的看着我完美的胴体,喉结一滑,是一颗口水落肚。 “解开我的穴。”我轻喃,脑海中倏起的一个坏心眼让我兴奋了。双眼柔柔的飘向龙智,我娇着嗓子又喃道:“王爷……解开,那样,小满才能更好的满足你……”新仇、旧恨,一起报! 龙智在犹豫,俊美的面容似在权横得失,可最终是顶不过色欲熏心,一扬手,解了我的穴,身子一倾,嘴巴严严实实的堵上我的。 我告诉自己要忍耐,忽略到口的厌感,吐,可以,待会儿全他妈吐这混蛋的嘴里!两次,这东西两次潜我居处,两次对我竟图不轨! 龙智吻得投入,没发现我的手正在伸向他的腰间的玉带,忽然给他用力扯了去,衣袍大开,露出了他里面的白色单衣。 龙智停了吻,愣愣的看着我,突然挑笑,“天,宝贝,你好热情。” 我也笑,不过是冰冷多了些,挥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嘴巴,力气很大,血流了,脸肿了,我却笑意加深。 “你——”龙智倒吸口气,想是料不到我有此动作,笑容立时凝结,神情变得阴冷,含着浓浓的不解,等反应过来时,我已经靠近了帐边,尖叫! “啊——救命啊!”我叫,声音好不凄厉,配合性的往地上狼狈一跌。 “该死!”龙智低咒,想再抓我已是来不及,大批的士兵已经冲进了帐,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 我哭,梨花带水,泪眼婆娑,接过一名将士递过的披风裹紧了自己的身子,身体抖如落叶,神情恐如惊鹿,咬白了唇,咬出了血…… “唐小满!”是龙智的恨语,做梦都想不到我会给他来这一招。 我更是惊,身体缩缩缩! 龙智,锦妃她儿子,今天会让你见识到什么叫做“最毒妇人心”,当初,你老妈不就本着这条定律诬陷的我跟龙焱吗? “满儿!”老皇帝从侍卫群里奔了出来,见我如此模样,老脸顿时一凛,蹲身,将我纳入怀中,冲着龙智咬牙开口:“畜生!” “父皇!”龙智见老皇帝来了,神情猛地一慌,急道:“父皇……不是,你听我……” “来人!把这畜生给我捉了!” “父皇,你听我说!听我说!”龙智边挡着招呼上前的士兵边叫,瞪我的神情,那叫一个恨,恨不得拆骨吞肉,恨不得吸血鞭尸! 我仍是哭着,听着由远而近的更多脚步声,我哭得更甚,老皇帝忙拍着我的肩安抚,额上青筋直跳不停。 “母后,母后,救我!”龙智毕竟是寡不敌众,一个失手被擒,急急唤着踏进帐篷的锦妃。 除了龙焲,差不多的人都到场了呢!我的小帐篷顿时变得拥挤,以哭做掩饰,我暗中欣赏着锦妃花容失色的丽颜,她的不远处站的不是别人,是被大个子傻丫缠住了腰身的龙焱,是已经忘却前事的龙焱…… 龙焱,你看到了吗?小满说要给这些人好看的!游戏嘛,不能总处于被挨打的角色! “智儿,到底怎么回事?”锦妃急道。 “母后……不关儿臣的事,是她诱我……” “呜呜……皇上,满儿……满儿无脸再苟活于世……”哭啊,好不撕心裂肺,我见犹怜!我突然挣脱了老皇帝,顺手抽出了一名士兵手中的剑,架脖,学着电视里那贞洁烈女,“皇上,满人差点给人玷污了身子……实在无法面对您……就让、就让、就让满儿去死——”双手一拉,剑锋就要划上我的粉颈—— 我突然发现,在场的没有像电视里演的武功高手在,更不可能忽然发现个幕后高人以石子啊之类的东东帮我拍掉剑。怎么办?失测了!难道真要去死?别介啊,死是最孬种的一条路! “满儿——”老皇帝惊叫。 手背一疼,我愣愣的瞪着这失测中的惊喜,差点忘了,龙焱虽是武功不济,却也是懂武的…… “唔,相公,你好浪费哦,竟然把玉玉扔出去!”缠在龙焱身上的高个子傻丫头滑下了地,屁颠屁颠了捡回了刚刚龙焱急手丢下的腰间玉佩,然后献宝一样呈到了龙焱跟前,“诺,相公,快点夸兰兰乖乖。” 龙焱接过玉,避开了我的眼光,伸手顺了顺羽文兰微乱的发丝,轻语,“兰儿乖。” “嗯,相公也乖乖。”说着,傻丫头起了脚尖,嘴唇点上了龙焱的唇角,龙焱一愣,反应过来后,是搂住了羽文兰的腰身…… 看到这温馨的画面,我只觉眼皮酸痛,不敢注意龙焱太久,是怕老皇帝妒心又起。 “皇上,智儿不可能做出这种事。”锦妃试图为龙智开脱,愤恨的眼神直直射向我。 “皇上,这件事,还是查清吧!”皇后最后开口。 第六十六章 中毒 查?我看你们怎么查?大姐我来个不吃不喝、绝食装贞烈,你儿子(你侄子)半宿潜进了我的帐,可是铁铮铮的事实,怕你们查?呵,笑话! “朕的好满儿,你吃些东西吧!”老皇帝心疼的眉头直揪,我却固执的摇头,神情黯然的坐在矮榻上。 “满儿……”老皇帝亲自端起了粥碗送到我嘴边。 “皇上……”我又哭了,鼻直抽,、唇直抖,一个委屈动作给我演得淋漓尽致。“皇上,满儿……当真是无人撑腰,就要忍下这口恶气吗?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晚上,整整一天,皇后他们……也没给我公道……” “满儿放心,朕自不会让你白受了这委屈,来,先给朕吃点东西,你比朕初见你的时候,可瘦了不少了……” 我可怜巴巴的含了口粥进嘴里,唔,一天半颗米没下过肚,这时这碗粥可堪比山珍海味了,但面上,我仍要哭,眼泪啪啪啪掉到老皇帝举起的粥碗里。 “满儿,嘘,满儿,别哭了,再哭朕的心都碎了。”说着,抬起金袖为我拭泪。 涶液混着粥咽下了肚,我含怨,“皇上,你昨天都不知满儿有多害怕,唤着您……您却……在别人帐里!”老东西,你该谢我的,我在帮你除患啊,你那儿子,不止垂涎你的妃多时,更是时刻惦记你的皇位! 老皇帝顿时自责,开口为自己辩解,“那倪妃是皇后引入宫中的,进宫数日……朕觉得皇后说得有理,所以昨晚……” “满儿了解。”我垂头,低叹,“身为皇上,少不了三宫六院,满儿同为女人,了解不得垂爱的痛苦,皇上……您是该雨露均沾。” “满儿,你听到朕与皇后的对话?”老皇帝吃惊道。 我猜的!给那倪妃的下马威一来,脚指头想都知道皇后会跟老家伙怎么说。故作一叹,我轻声回道:“满儿只是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老皇帝这时却想起了昨日去查路的龙焲,眉头不禁索了个死紧,唤起了于总管,“玉春,焲儿还没回来吗?” 于总管心头一惊,脸上掠过一丝不好的神色,“回皇上,还没回来。” “还没回来?整整一天?玉春,派人去寻了没?朕是清楚焲儿的身手,可是山上猛兽诸多,朕还是不免担心。” “皇上,您且心安吧!延王有带了几个人手去,应该不会出事。”说是这么说,可是颈上的细汗却泄露了于总管心里的不安,昨夜里给康王的事弄得一团乱,若不是刚刚皇上问及,怕是还没注意到延王殿下还没回来。 我倒不担心龙焲,因为像他那种人,到哪都能生存下来,除非他自己放弃生命……会吗?会就有鬼了,纵使他心里有我,却也不会真的吃醋吃到自杀去! “嗯,但愿吧。”老皇帝说:“玉春,明早就去狩猎,朕心里乱,正好上山呼吸下,也寻下焲儿。” 于总管却觉不妥,“皇上,延王爷去探路至此时还未回来,您老人家还是别冒然上山的好。” “朕要去,朕一个天子,会怕那些野物?”说着,扬起了眉,龙颜微恼,“你现在就去安排,朕明天一早就上山狩猎。” 这老皇帝……在打什么算盘吗?如此的心急火燎要上山,是真担心龙焲?还是不忍心处置龙智?没错,他虽口口声声说为我讨公道,却又不能真的砍了龙智,毕竟他是那么的忌惮锦妃与皇后,想想,若真的带人马上山狩猎,他必定会带上我,至于龙智……回来了,怕是已不见人了吧? 如果我的猜测不假,那么,老皇帝是真的不傻,如此一来,在皇后跟锦妃面前不但落了好人,又堵住了昨晚上士兵们的口,更是让我无话可说!怪不得,他昨天只是让士兵们捉了龙智,却不曾动他分亳! 皇帝啊,也不过如此,欺弱凌强,同是他儿子,同是对我“不轨”,而龙焱与龙智的对待却差了运去!暗中捏拳,即使老皇帝真的有心饶龙智,我也不能就这样便宜他,不能让小人得志! “啊!”于总管突然惊呼一声,看着我的面色冷汗直冒,“您怎么了?怎么唇色降紫?” 给于总管这么一咋呼,我突然觉得胸闷起来,刚刚太专注于思索事情,竟没有发现身体的异样,猛觉一口恶气从胸口流窜开,我头一偏,一口黑血吐在了地上。 这症状——分明是中毒!是刚刚喝的那碗粥! 我大意了,没想到会有人用这么低级的三流手戏来害我,但我又兴奋了,内心里恶劣的因子在作祟,谁害我,谁他妈点儿背! “满儿!”老皇帝慌忙扶住我,为我顺着背,急得大喊,“玉春,还不去叫康维!” 是了,我唯一的庆幸是康维这次也跟着来了,不然,唐小满小仇没报,小命就先杆屁了! 未久,康维来了,看着气若游丝的我,大气不敢喘,忙伸出手来号着脉,却是越号越心惊,越号额头的汗越多。 “康维,怎么样!”老皇帝急问。 “回皇上……没没没事。” “没事你结巴什么?给朕老实道来,满儿是不是中毒了?” 康维无言,等于默认,忙从随身的药箱里取出纸笔写起了单子,他的手在抖。 “你在怕什么?”老皇帝眯眼,突然暴了,怒道:“康维,你若解不了毒,朕要你狗头!” “皇上……”我开口,这回不是装了,是真的很痛苦!“您不要跟老医师发火……应该揪出那下毒之人啊!”锦妃吗?这种时候,也就只有她最能出了这种歹毒心! “满儿放心,朕定当上饶下毒的贼人,玉春,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把那傍晚做粥的人给我带过来!”言罢,怒火又烧向了康维,“康维,你老实老诉朕,能解吗?”咬牙切齿般。 “皇上,能解。”康维赶忙应道,毛笔在单子上刷刷地挥动,几粒饱满的汗液滴在了宣纸上…… 第六十七章 惊马 康维在说慌! 他说我的毒能解,可看他的表情分明充满恐惧,落笔时的颤抖,开口时迟疑,再加上他开的方子……曾几本中医的书,多少能看得懂点那张方子,康维多是一些滋补的药,却没有一方是可以祛毒的,他不敢冒然用药,证明我的毒绝不是一般的毒! 没有在老皇帝面前拆穿他,是念及他对我的旧情,以前他也没少帮过我,我不能恩将仇报,叫老皇帝牵怒于他,可……真的要等死吗?这次,真的要玩完了吗? 不,也不全是没机会的,只要找出那下毒之人,也定能找出解药,可士兵们翻遍了整个广林,也没有找到昨晚做粥的婢女!人心乱了,龙智的事还没有解决,又出了一宗下毒的事件,幸运的是我中的是慢性毒,除了初中毒时吐了血,后来竟也感觉不到痛苦,只是嘴唇依然降紫色。 狩猎吗?谁都没有心情了,老皇帝本想下令打道回府,却又担心山上的龙焲,有几个当天随他一起上山的小兵回来了,衣衫已是残破不堪,身上也血口处处,只说上山不久就与延王爷走失,在山上寻了两日也未寻到他的人影,倒是被老虎咬死了几个同伴。 老皇帝当时就下令,猎照狩,他要亲自上山瞧瞧猛虎猛在哪里,担心我,派了一支小队送我回宫。 回宫,可以!可是该死的,为什么让龙焱夫妻跟着老皇帝上暮山?一个傻,一个武功不咋滴,上了山,谁知道山上什么在等着他们!为什么锦妃。皇后跟那该死的龙智就可以留在营地,他们夫妻就得跟着你这昏君去受凶险? 是怕龙焱坏了你这老东西放龙智的计划吗?我恼,却一时也想不出自己能做些什么,也许,我能做的只是装作虚弱,继续留在营地,等,等龙焱他们平安归来! “满儿……” 我轻轻地摇头,轻语,“皇上,满儿的身子骨还是差了些,明日再动身回去吧!你今日上山,一定要小心。”眸光悄悄瞥过白马上的龙焱。 龙焱,一定要平安…… “放心,满儿,朕一定会亲猎了虎皮为你作裘,康维,照顾好满儿,待朕去山上寻得焲儿,一起起程回京陵。”语罢,翻身上马,年纪虽然不小了,却仍然显摆出了几分英姿。 直至队伍见远了,我才走回了自己的暖帐,烦躁到无聊,又走出了帐子到了拴马的临时马厩,那匹我曾乘坐过的通体金棕色的小马就在里面,伸手轻抚马髻,马眸黑透,虽是温驯,却带着只分孤独,可怜巴巴地望着我,让我的心里猛然升起了一股同情心。 同情心?呵,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唐小满身上?不是早八百年前就给狗吃了么?除了上了我心上的人,我向来谁都不在乎…… 是什么?是什么改变了我?不知不觉中改变了我!过份的孤寂吗? “满美人,这匹马儿很通灵性呢!是皇上临出行前特地为您选的。”负责喂马的小伺走了过来对我说,年纪约摸十七八岁,小模样长得还算俊俏,乌眸杏眼,唇红齿白,脸部线条很柔和,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大姑娘,却更像现代流行的小受男。 我淡淡地嗯了一声,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所以对这陌生的小子难免有些警戒心。 “满美人,奴才帮你擦干净马鞍,您骑它散散心?” 我回眸,定定地望着小受男,偏头问道:“你是在巴结我?”还是另有所图?后面这个问句很聪明的被自己咽下了喉。 小受男没料到我这般的直接,大黑眼略顿,随后是搔着头干笑,不知如何作答。 “你擦马鞍吧,我也想骑骑它。”为这马儿眸里的孤独与哀伤,宁可依着自己的同情心来陪陪它。 “啊?”小受男大条条的打个单音。 “不去?”我挑眉。 “去去去,奴才这就去。”说着,屁颠屁颠拎水桶擦起了马鞍,边擦,边跟我套近呼,“满美人,您可长得真美。” 不用你费话,这副皮囊有多漂亮,我自己比谁都清楚。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对这漂漂的小受男就是提不起好感,人家都说女的都爱“哈”帅哥,可偏我怎么就对帅哥免疫?唯独喜欢亲小以尘那小家伙,可他混球却是龙焲身边的小眼线! 小受男见我也不爱理他,自知没趣的摸摸鼻子,专心擦起马鞍来,待马鞍擦得倍儿亮倍儿亮,他才又开口,“满美人,我扶你上马?” 没理会小受男伸过来的爪爪,我俐落地蹬上马蹬,抓着缰绳一个翻跨上了马背,动作帅气潇洒,看得小受男嘴巴张得大大,吃惊过后是屁颠屁颠解了小棕马的缰绳交给了我。 我又顺了顺马儿的鬓毛,两声温和的出气声从它鼻中吐出,与我达成共鸣般踏动了蹄子出了马厩。 呼,好可怜的唐小满,现在只能与马为伴。 出了马厩,径直向东走就是营区的出口,看了眼稀疏的官兵,我策马靠近,此刻庆幸自己骑车而出是正确的,因为,龙智百分是八十是要趁人们都不在被放走的,我的存在,难免碍眼,轻轻的叹息,为没有整到他们母子而小小的失望一下。 “满美人!”侍卫恭敬的点头跪身问好。 我点点头,看了眼前方的宽阔长路,就是这条路通往山上,或许一会儿,我该骑马在这条路上晃荡,那样,只要狩猎的队伍一回来,我便能第一眼望到。 “满美人……”好像是个小头目的侍卫犹豫的看着我。 我侧头,询问:“怎么?出去散散心也不行吗?” “不不不不是,只是……”小头目的眼神闪移不定,目光最后定格在了我身后。 我回头,那锦妃正冷脸站在帐篷前,双目含恨。怎么?我仰头,自动给你们好时机让你们使计还不高兴呐? “满美人,请。”小头目说着,垂头打开了栅门,我却突然犹豫了。 突然的转变态度……还这么快……他奶奶的,不对头!猛地反应过来,却已是不及,只见听马儿嘶得一声长叫,已受了莫大的惊吓,蹭的向大道上行去—— ———————————— 追文的亲们,首先,请接受晓满真诚的谢意,感谢大家的一路支持,很希望在陪伴大家,可惜这个文文已经在潇湘入v上架了…… 相信,会有亲唾弃晓满吧,真的希望大家见谅,因为晓满受金融影响已经没了工作,这篇文本是是定在小说网或潇湘入v的,但晓满跟潇湘签约签得早…… 从昨天凌晨开始“弃君”就已经正式上架了,晓满很穷,没有钱钱买礼物送给大家,所以,就在今天早上给大家再免费更新一章节,虽然这个礼很轻,但,晓满希望大家喜欢,也平熄大家的小心头火。 嘿嘿,费话不多说了,祝大家读书愉快。生活愉快,最经典的四个字——万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