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灵师之阎魔禁地》 第一章 绝世之战 展溟看着眼前这个孤傲冷漠的男人,心中甚是不悦,且不说他们两家为争这最强渡灵家族已斗了千年,单凭这小子平时老与自己作对就够他咬牙切齿上半天,而这灵女择婿大赛终是与他撞上了最终对决,虽然说来并不奇怪,作为渡灵师最强两大家族的继承人,这夺魁者也必然是其中之一,对决那也是早晚的事情,但展溟就是不开心,因为他打不过宁城。 而此时看台下也是议论纷纷,“这展氏家族二公子展溟,天生睿智,从三岁起便拥有成年人的智商,灵力虽非最强,却常以计谋降服各类妖魔,让高于他灵力的叔父级渡灵师都甘拜下风,但这次遇上同样天才少年的宁氏家族大公子,想来也占不到什么太大的便宜,胜负实是难料。”“可不是吗,这宁氏家族大公子宁城,天生灵力,出生时便拥有成年人的强大能力,一度被誉为灵界传奇,同是天才少年,这场对决也必然是精彩,一定会成为绝世之战,错过怕是会终身遗憾啊,哈哈哈哈~” 展溟听了虽说心中极是不悦,但想来也是事实,如果硬碰硬确实是占不到一丝便宜,那如果不使用灵力呢,展溟想了想,自己的肌肉也还算结实,除去灵力,宁城那块死木头也强壮不到哪里去吧,顿时一喜,心生一计。 “宁城,我跟你商量个事儿呗”,展溟收了收手里的离魂剑,顺带翻了一个很大的白眼,显然内心并不是十分愿意与宁城商量这个事儿。 宁城也扬了扬眉毛,从鼻子里嗤出一口气,“鬼哭神嚎离魂剑,这离魂一出天地色变,你家展老灵师连镇府之宝离魂剑都搬出来了,想来对迎娶灵女是志在必得吧。” 展溟看着宁城手里的噬魂枪,也回然讽刺,“那是自然,灵女乃是灵界圣女,最高身份的象征,哪个家族能与之结合那身份地位将是何等显赫,说的像没事儿人一样,你爹不也把噬魂枪给你了。” 宁城听罢微扬了扬唇角,因他本就不想带噬魂枪的,只是父亲一再强调展老头那老奸巨猾一定搬了镇宅之宝,叫他也带上以防万一才不得不带的,此时见展溟并无立时开战之意倒也想听听他要说什么,于是也收了收噬魂枪,道,“说吧,什么事。” “想来你也是知道离魂剑和噬魂枪的威力,若我们真的硬顶硬,怕是还没分出胜负倒先把灵界搅的大乱了,”展溟故意顿了顿,见宁城并无反驳之意,便继续道,“除去两柄神器,若单比灵力你自然在我之上,若单比智谋,我自然在你之上,那公平起见,不如我们就。。。” 展溟诡魅一笑,笑的十分醉人。 将醉人二字用于男子身上本是不妥,但他长得实在漂亮,若不是其本身具有的阳刚之气,将其认为姑娘也着实没什么不妥。 宁城看着他:“不如就如何?” 展溟十分干脆的答道:“不如就掰手腕吧。” 宁城:。。。。。。 灵女:。。。。。。 看客:???说好的绝世之战呢?! 第二章 天界亡雷 全场一时哗然。 宁老爷子抢先一步说话:“我只当这灵界第一聪明人能想出什么惊世骇俗之法,什么?掰手腕?如此隆重的场合竟这般儿戏,展家的家教也未免太宽松了些吧。” 这展老爷子也觉得这提议确实太过儿戏,尤其是在这样隆重的场合,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一时竟无言以对,只好不住的朝自己的儿子翻白眼。 展溟也不急,只是不慌不忙的走到台前, “我且问一问大家,每个渡灵师在习得渡灵之法之前是不是需得先进行体魄的训练,若体质过弱,也是没有资格成为渡灵师的?” “是啊是啊,这可是最基本的呀。” “那好,我再问一问大家,掰手腕作为考量臂力和腕力的一种竞技手法是不是由来已久?” “这,确实也是一直存在的。。。” “那么它既作为渡灵师必备的最基本的技能体现,又作为一种正式的竞技手法,又为何不能拿来使用呢?” “这。。。” 展溟回头,望向宁父:“只是大家有了灵力之后便渐渐忽视了这项带之入门的基本素质,不知这渡灵一族的家教里是否应该强调一下不要忘本呢?” 宁父脸色霎时变得十分难看,宁城见状开口道:“那就掰手腕吧,这展家的灵力向来抵不过我宁家,此番也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若我宁家不依不饶倒也显得小气,只是,不知灵女意下如何?” 灵女向来不参与家族纷争,择婿也不过是诞生下一届灵女的一个过程,于她而言,只要是最强渡灵师即可,至于是谁,那倒是无关紧要,而眼前这两位少年都是天生之才,与哪一位结合实在是无所谓,于是隔着面纱轻轻一笑:“不否。” 于是大家开始准备桌椅,不一会儿两人便准备就绪。 展溟和宁城分坐在方桌两端,彼此的眼神里都饱含着,高深莫测。 说起高深莫测,倒不如说各怀心思,掰手腕这竞争方式对两人来说实在是再合适不过,因为打架这种方式功力稍微深厚一点的就能看出是否尽力,而掰手腕可不一样,想赢不一定,若想输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为什么说想输,只因二人原本就都不想娶。 比赛正式开始,二人手上开始用力,但是掰着掰着两人都觉察出不对劲,虽各自都表现出十分吃力的样子,但手上的力道却绝不仅此,而且都无压倒对方之意。 展溟心想:莫不是这小子也不想娶??? 正想着,就收到宁城的暗语:什么意思你。 展溟回道:你什么意思。 宁城:我现在输给你,你抓紧时间,别不把握机会。 展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娶了这灵女便要就此归隐,你怕是舍不得你那流浪一样的游历生活吧。 宁城:这么说来,你怕是也舍不得你富贵公子的花天酒地吧。 展溟心想,怪不得这小子今天没跟自己唱反调,原来也憋着心思呢,自己的辛苦筹划倒也便宜了他,这把他给机灵的。 一言不合就要掐架,二人手上霎时施力,不过不是压倒对方,而是将对方往反向回拉。 一时间天地色变,地动山摇,两人眼里饱含怒火,众人哗然,哎呀果真是实力非凡啊,二人为了娶得灵女也是下了血本,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两人拼力中也未顾得上发觉此中不对,等反应过来为时已晚,两道天雷自空中直劈而下,正中二人肉身,未及反应,就眼前一黑,全然没了知觉。 众人:???卧槽???劈死了??? 第三章 阴曹地府 二人于混沌中只模糊听得混乱一片,又似乎听得父亲在呼喊自己的名字,本想应着,无奈睡意实在浓重,抽身不得,便就这样任由自己向无尽黑暗中跌落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展溟突然醒来,只觉当前所处的环境十分的昏暗,便向四周环顾了一周,这一环顾不要紧,只见宁城正站在自己的侧前方不远处,身边还站着一个一脸谄媚的胖老头。 “阎王?”展溟一时惊讶,脱口而出。 宁城回头,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宁城不明白展溟为何认识阎王其实也很正常,灵界地位高于三界,是独立所在,按礼制来讲,地府的人是没有资格直接与灵界接触的,哪怕是阎王,但是展溟从小喜欢研究各界,世间万事无一不通,当然也就知道的多了些,可是另一方面,此番自己似乎是遭了大劫,只是灵界之人生则生,死则死,还从未听说有什么精魂,即便是有,这精魂也不应当飘到地府里来,一时间也是大惑不解。 于是白了宁城一眼,“不知道我号称百科全书吗,少见多怪”,便径直走到阎王面前,“我们为何会到你这里来”。 阎王心想,哎呦喂可真是我的祖宗,我怎么知道你们俩怎么来的,我这打麻将打的好好的,突然说灵界飘来两个精魂,还是灵力超凡的两个精魂,这把我吓得,腰间盘突出都要犯了。 但还是赶紧作揖,将刚刚正同宁城说的话又重新开始说起,:“这个,二位来的时候吧我正在,嗯,批公文,哎呀你们也知道我地府这边啊这个平时工作也是十分的繁忙。。”未及讲完,便看到展溟正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继而顺着他的目光向后看去,便见身后的白无常正悠闲的坐在案边扑着粉,而黑无常正蹲坐在台边抠着脚,十分的怡然自得。 阎王回头,“这两个败家玩意儿,还不赶紧给我过来。” 黑白无常见状,立马蹿过来,“大王,有什么吩咐~” 阎王:“还不赶紧给两位灵师讲讲他们是怎么来的。” 黑无常愣头愣脑:“飘着来的呀。” 阎王一巴掌拍在黑无常脑门上:“混账,不会说话给我闭嘴。” 黑无常一边摸着脑门一边小声嘟囔,不是你叫我们说的么。 白无常赶紧笑着迎合上去,“二位是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飘着来的。” 阎王已经气厥过去了。 展溟有些不耐烦了,一挥手,“行了行了,能不能说重点。” 阎王尴尬道:“重点是,并不知道。。” 其实他们不知道很正常,展溟也没指望他们真的知道,所以也只是叹了口气道:“那我们是怎么死的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阎王的表情十分的纠结:“这个倒是知道,二位是让天雷劈死的。” 展溟和宁城同时倒吸一口冷气:“天雷?!” 说起这天雷,乃是灵界一道禁封之术,只因此术十分的狠毒,被击中者只会当时就灰飞烟灭,于这世上断了所有痕迹,毫无回转余地,故而早于千万年之前就被先祖封禁,且不说这天雷从何而来,单只是二人中了,却又因何未从这世上消失? 第四章 重生之门 展溟正疑惑不解,就听到身后宁城的嗤笑声,“不是号称百科全书吗,竟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展溟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气,这一下终于要爆发,“你灵力修为高绝,不也同样给劈死了,反正今朝也是回不去了,倒不如就此了结了罢!”说罢便亮出招式。 宁城也不甘示弱,“好啊,灵界之人本无精魂,此番你我也不知为何物了,不如就此看看是否还会再死一次。” 说完也亮出招式顺势而上,两人瞬间扑作一团,速度之快只能见着两道流光,压根看不清两人的动作。一时间,地府也是地动山摇,鬼哭狼嚎,石土粉尘四处跌落。 阎王呆愣了两秒钟,然后翻了个白眼直接一扭头走到一个角落,将手胡乱插进袖口就往那一蹲,看着两道白光从地府蹿来蹿去。 白无常刚擦好的粉就被扑了一脸的灰,气急败坏,这是要把地府拆了呀,于是把粉扑往手里一攥就飘到阎王面前,“大王,你也不管管?” 阎王没好气:“管?我管的住吗?就这二位的身手,保不齐没把他们劝住,我自己倒先灰飞烟灭了。” 白无常一边琢磨一边点头:“也是,可也不能任由他们胡来呀,搞得我这粉都没法擦了。” 阎王点点头,然后突然反应过来,怒道:“你说我平常养你们都干什么吃的,整天就知道擦粉抠脚,那边抠脚那个!你给我过来!” 黑无常抬头,见阎王正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赶紧穿上鞋跑将过来,“大王,什么事?” 阎王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什么事,整天就知道抠脚,地府都快让人拆了,还抠脚,你个废物。” 黑无常摸着脑门,傻头傻脑的说道:“他们本来就不属于这里,现在不是死了么,送他们去投胎就是了。” 阎王和白无常眼前一亮:“投胎?” 黑无常吓了一跳,赶紧捂着脑门:“我我我,又说错话了么。。。” 白无常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说道:“这么一说,我好像是在哪里见到过,灵界之人,无死无魂,一朝魂出,天地惊变,主要意思是说灵界要遭逢一场大变,将有一选定之子被送往人间,只是选定之子只有一人,可现在来的是两个,难道说有一人此番一去,将回不来了?” 阎王这时也突然想起,父亲将这阎王之位传给自己的时候曾说过,预言载,灵界将发生一场不可知的变故,届时天地人三界将无一幸免,是否能解,皆系于一选定之人,届时,地府将发挥着这至关重要的作用。只是这预言从爷爷的爷爷就开始往下传了,这么多年平安无事也就只当一个故事传了下来,没成想到自己这里竟应验了,也真是倒霉。 阎王深感此事非同小可,于是叹了口气大声说道:“二位公子别打了,二位可以复活的。” 本来展溟也就是出出气过过嘴瘾,他知道自己原本是打不过宁城的,而两人作为魂体,此时又打不死伤不到对方,再打下去也是无趣,听得阎王这样讲,便同时停了手,异口同声道:“复活?” 阎王道:“是的,二位请跟我来吧。”说罢便带着二人在地府中左穿右转,来到了一处石门前。 阎王止步,指着面前的石门说道:“这道石门背后乃是重生之门,是地府极为隐秘的所在,历来也只有阎王知晓,二位若要重生,必得从此门而过了。” 宁城像是突然间感应到了什么,快走到石门前,伸出手去,可还未及触碰石门,一股奇异的能量便自指尖传将而来,宁城讶然,回身问道:“此门通往何处?” 阎王答:“人间。” 第五章 新生 展溟和宁城对视一眼,刚想开口说话,就听得石门异动,看去时,便见石门缓缓开启,一道强光扑面而来,二人未及反应,就感觉一股力量猛然将自己朝石门里推去,这一串事情发生的行云流水,二人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跌进一片白光里,一脸懵逼。 浑浑噩噩中,听得阎王的声音在四周响起,“此番二位于人间投胎转世,仍会带有渡灵师的身份,谨记,先渡得百只怨灵集满灵气者可返回灵界,而另一人将就此消失,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二位好自为之吧。” 石门戛然关闭,阎王深沉的叹口气,优雅转身,正沉醉于自己的深沉稳重之际,迎面便扑贴过来一张惨白的大脸。阎王妈呀一声一跳三尺远,待看清了是白无常,胡子都要吹起来了,“干什么玩意儿你,吓死老子了!” 白无常谄媚一笑,眨眨眼,捏着粉扑说道:“我说大王,你就这么把他俩推进去了,也不交代交代?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阎王摆摆手:“他们两个是何等聪明的人,还用我多说,只是他们想要问的,我也给不了答案,还不如让他们赶紧走的干净,后面的路还是要靠他们自己,”阎王摇摇头,“果然深沉不过三秒钟”说完就背着手闷闷的越走越远了。 白无常看着阎王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继而一副天塌了又管我何事的表情,翻个白眼继续扑起粉,扭捏着也走了开去。 另一边,展溟和宁城在重生之门光速般的运转中感觉自己都要被分解掉了,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一天之内经历两次巨变,展溟深深的感觉自己的大脑可能已经受到损伤,保不齐会生为一个智障。 然后,就完全没有意识了。 医院中,一个焦急的男人看到医生从产房推门出来,便急步冲过去,双眼紧紧的盯住医生的眼睛。 医生会意的点点头:“很顺利,双胞胎,儿子。” 男人如释重负,因紧张而变得僵硬的脸上终于展现出一丝笑容,“谢谢。”但是转念一想,又问:“怎么,没听见哭声?” 医生皱眉,“不哭,怎么都不哭,但是各项指标都很正常,不过也有生下来不哭的孩子,不用太担心。” 男人点点头。 没出两日,这医院里就传的沸沸扬扬,说祁家刚出生的这对孩子十分的漂亮,水灵灵的很是招人喜欢,一时间大家奔走相告,争相来看这两个孩子。 夫妻俩很高兴,得百家争鸣之意便给孩子取名,祁子墨和祁子非。 可是渐渐的,夫妻俩越发觉得哪里不对,终于开始变得忧心忡忡起来。因为这俩孩子虽生的漂亮,大眼睛水灵灵的也招人喜欢,可他们却,不哭不笑不吵不闹,对别人的逗趣也毫无反应,不免让人担心,这俩孩子,该不是智障吧? 于是母亲抱着小儿子,父亲抱着大儿子,开启了四处奔走检查的模式,可是得到的结果却是一切正常。于是父亲想了想决定,智障就智障吧,即便智障,自己也可以养的起。可是母亲并不这样认为,她固执的教儿子们说话认字,认为只要自己不放弃,儿子终有一天会清醒的。 日子平淡,转眼五年过去,可他们还是不哭不闹也不会说话,母亲终于开始接受儿子是智障的现实,可就在这个时候,这两位少爷竟毫无征兆的,醒来了。 第六章 死神 这天,是子墨子非五岁的生日,祁妈早早起床,准备去蛋糕店给他们挑选一个好看的蛋糕。可就在祁妈出门的一刹那,子墨子非却突然惊醒,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两人扭头看向对方,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妈妈有危险!”说完就从床上一跃而下,推开门就往外冲。 可在推开大门的一刹那,哥哥子墨却突然“啊”的一声捂着眼睛退后好几步,停下来大口的喘着气。子非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扶住子墨:“哥,你怎么了?”子墨慢慢的将手放下来,看着门外,眉头紧锁,“我刚刚一见到阳光,眼睛就好痛,什么都看不到了。” 子非一脸的不解,拖着稚嫩的童音问道:“你怕光吗?” 子墨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感觉很奇怪”,但随即就换了表情,语气十分的急促,“我没事,别管我了,快去救妈妈,晚了就来不及了。” 子非点点头,起身跑了出去。 马路上,祁妈正听着歌,迈着轻盈的步伐走的十分开心。子非一路跑过来,终于远远地看到了妈妈的身影。但是随之看到的,还有一个穿着黑斗篷,戴着高礼帽的男人,一双骷髅一般的手正紧紧的贴在妈妈的后背上。 眼看妈妈就要走到十字路口,子非心想,遭了,距离这么远,现在跑过去肯定来不及,喊她她也未必听得见,怎么办。 正着急,身边的橱窗不经意的扫入眼帘,一个点子从子非的脑海里闪现了出来。 子非琢磨着,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什么可以拿来使用的物件,于是咬咬牙,走到橱窗前,将所有的力道都汇集到拳头上,举起手一拳打在了橱窗的玻璃上。 这一拳的力道十分之大,玻璃自击中处碎裂,伴随着咔咔声,裂痕迅速向四周蔓延。 子非迅速后退几步,那玻璃就如爆炸一般炸裂了开来,声音之大一下子就惊动了整条街的人,一时间,叫喊声四起,远处的人有的吓得一机灵,近一点的有的捂着耳朵条件反射的闪躲,有的甚至直接跌坐在地上,一片狼狈。 子非望向母亲,母亲果然也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这边。而她身边的男人也朝向这里,似乎是在看着自己。 子非刚想跑过去,就被人一把拉住,一直拉到街道的拐角才停下来。这个时候子非才看清来人是戴着鸭舌帽和墨镜的哥哥。 子非很生气,本来想问他为什么阻止自己,可还没等开口,就听到子墨愤怒的声音:“谁允许你这么做了?!” 子非看着他,觉得他莫名其妙,也愤怒道:“我不这样做,妈妈就死了!” 子墨更加生气:“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你自己看看,街上伤了多少人,你造成了多大的混乱!” 子非不屑的说道:“其他人的性命管我什么事,我只需要保护妈妈的安全!” 子墨觉得子非真是不可理喻到了极点,抬起拳头直想把他揍倒在地,可就在这个时候,子墨看到了子非受伤的手,小小的拳头上满是伤痕,鲜血正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 子墨不忍,把拳头放下,拉住子非的胳膊就往回走,子非甩了两下没甩开,着急的喊:“那个男人呢,你不管妈妈了吗。” 子墨没回头,说,他走了。 子非又问:“为什么不让我去追他。” 子墨:“因为你打不过他。” 子非:“那他到底是谁?” 子墨:“他是死神。” 第七章 突然惊喜的母亲 子非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也不再说话,任由哥哥拉着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里,子非还是忍不住,问:“死神为什么要害妈妈?” 子墨找来药箱,示意子非坐下,说,“我也不知道。” 子非坐到沙发上,又问,“那你又怎么知道那是死神。” 子墨皱皱眉:“我也不知道。” 子非翻了一个好大的白眼,“一问三不知还理直气壮的,你就是个呆木头。” 子墨给子非包扎伤口的手突然停住,感觉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抬起头看着子非,问:“呆木头?” 子非说,“是啊,你本来就是个呆木头。” 子墨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脑海里游离,但就是抓不住,又呆呆的问:“为什么说我是呆木头?” 子非想了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挥挥手,“哎呀我也不知道,反正觉得你是你就是了。” 子墨想不出是哪里不对,便也不再去想,给弟弟包扎完后放好药箱,也到沙发上坐下,说:“你还是想想怎么跟妈妈交代吧。” 子非问:“交代什么?” 子墨看向子非缠着纱布的手,“喏。” 子非眨眨眼,拿起桌子上的玻璃杯往地上一摔,回过头看着子墨,狡黠的一笑:“交代。” 子墨叹着气摇摇头:“真是不可理喻,你除了破坏还会做点别的吗?” 刚说完,就听到开门的声音,随之进来的便是母亲的身影。 祁妈进门,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两个儿子,把蛋糕放下,转身进了厨房。然后不到两秒钟,就听到厨房里一声怪叫,接着就看到祁妈大跳着跑出来了。 祁妈跑到茶几前站定,颤抖的指着沙发上的两个儿子,“你,你们,你们不是在屋里睡觉吗,啊?” 两个儿子目瞪口呆的看着母亲在原地大跳大叫,真真的以为自己把母亲给吓疯了。两兄弟对视一眼,几乎是同时说道:“妈妈你没事儿吧?” 祁妈听后眼睛睁的滚圆,僵持两秒后突然怪叫一声蹦跳着跑出去了。 兄弟俩十分的无奈,看向彼此,都指着对方说道:“你把妈吓疯了。” 可是话音刚落,母亲又十分优雅的走进来了,面容浮现出难以掩饰的喜悦,“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不是傻子,我儿子怎么会是傻子呢,我就知道。”边说边打开桌子上的蛋糕,抹抹眼泪继续说道,“今天是你们五岁的生日,却给了妈妈一个最好的礼物,快看看,快看看喜不喜欢妈妈挑的这个蛋糕?” 子墨子非笑起来,“喜欢。” 祁妈也开心的笑起来,走过来亲亲两个儿子的小脸蛋,紧紧的把他们搂在怀里。 “哦,对”,抱了一会儿,祁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松开两个儿子说,“我去给你们爸爸打个电话,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子墨子非点点头:“嗯。”祁妈就开心的打电话去了。 祁妈刚走,子墨就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息在四周涌动,抬头看时,见窗外的整个天色都暗了下来。 子墨在心里喊了一声“不好”,对子非说了一句“跟我来”,拔起腿就往门外跑。 子非也感觉到了异样,立马跳起身跟着追了出去。 第八章 死亡之窟 子墨刚冲出门,就感觉周围完全压暗了下来,而此时面前站着的,正是刚刚在街上见到的死神先生。 死神压低了一下帽檐,沙哑着嗓音开口道:“好久不见,渡灵师大人。” 子墨呆了一呆:“渡灵师?” 紧随而来的子非也疑惑的问道:“什么是渡灵师?” 死神低低的笑了起来,“两位大人本是少年英才,此番遭此劫难小神也深感叹息,不过俗话说的好,井水不犯河水,两位作为上神,还是不要管这俗世的事了吧。” 子非疑惑的看向子墨:“他在讲什么?” 子墨摇摇头,对死神说道:“你这话倒是说的有意思,先不说什么渡灵师不渡灵师,你都直愣愣的找到我家里来了,还说什么让我们不要管俗事。” 死神收起了笑声,此时的声音听起来变得有些冰冷的可怕:“二位还是不要拿我寻开心,灵界虽掌管世间生死,但也与其余各界有契约在先,不得随意干涉世间事,二位是执意要如此吗?!” 子非无奈的看了子墨一眼:“说了半天,一句重点都没有,这黑斗篷是个白痴吗?” 子墨也一脸的无奈:“你还是先说说你要干什么吧。” 死神本想面对二位上神是应该严肃一点的,可现在这俩孩子完全像是白痴一样,难道是轮回的时候失了记忆?照理说不应该啊,难道是哪里出了差错?脑子里乱的很,于是表情也纠结的像是嗓子眼里卡了一根鱼刺:“还不明显吗?我要带你们的母亲走啊。” 子墨子非同声问道:“去哪里?” 死神有些气急败坏:“你们说去哪里,我是阎。。不是我是死神,你们说去哪里。” 子非说:“哦,我知道了,你就是要杀死妈妈。” 死神如释重负:“终于开窍了。” 子墨说:“这个我们早上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我们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死妈妈。” 死神想了想,“你这话说的倒也不对,不是杀死是带走,她其实已经死了”。 子非有些生气了:“胡说,明明好好的,怎么说死了,你再乱说我要打你了!” 死神无奈的叹口气:“她真的已经死了,她在你们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子非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了,子墨拦住他,对死神道:“你说说明白。” 死神看着他俩,“其实,在你们的元神到来之前,她难产大出血,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死了,在孩子死了之后她也死了,只是你们的元神恰巧就在这个时候到来,附在那两个孩子身上,同时也顶住了她的一口气”,死神顿了顿,继续说道,“她阳寿已尽,这五年,只是留下来报还了你们的恩,现在你们已经醒来,她也该走了”。 沉默了一会儿,子墨开口道:“没有办法了吗?” 死神无奈的摇摇头。 子非说:“我要是非要留下她呢,你要怎样?” 死神苦笑:“生死有命,你也不要太为难我。” 子非着急的看向子墨。 子墨想了想,说:“你刚才说我们是渡灵师,掌管世间生死,是上神,对吗?” 死神点点头,“对。” 子墨气道:“那连母亲都救不了还说掌管世间生死,你是骗人的吗?!” 死神摇摇头:“我没有骗你们,只是我现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原本你们应该记得所有的事,若你们记得,也没必要这么麻烦,你们有能力让她活着,但是也不会阻止我将她带走。” 子非无奈的扶额,“大爷,您说点儿靠谱的行吗?” 死神说:“真想救你们母亲?” 子墨子非点点头,“嗯”。 死神抬手指着远处的一点光亮,说:“敢去那里吗?” 子墨子非望过去,只见一点星光一样的光亮忽明忽暗正在远处闪耀,于是问道:“那是哪里?” 死神笑着说:“死亡之窟。” 第九章 没有选择的选择 “死亡之窟?”子墨子非看了看彼此,又看向死神,“那里是哪里,为什么要去那里?” 死神道:“你们知道彼岸花吧?” 子墨子非点点头:“知道的。” 死神又道:“众人所知彼岸花开在阴阳交界,是死亡之花,但是他们却不知道,彼岸花是有前身的,它的前身叫做魔兰。” 子墨子非:“魔兰?” 死神:“是的,这个魔兰是至阴之花,与彼岸不同,它的周身散发着淡淡的蓝色荧光,比彼岸妖艳了不止千倍,而这阴魔之气也自然比彼岸浓烈了太多,就这么说,别说是人了,就是看上一眼,也要落得个魂飞魄散。” 子墨道:“那这魔兰就开在那死亡之窟?” 死神笑:“不错。” 子非怒道:“好你个黑心的老头,你说看上一眼都要魂飞魄散的东西,却要我们去,分明是要害我们两个!” 死神沙哑着嗓音摆摆手:“非也非也,你当渡灵师一族是为何可以掌控世间生死,居于万物之首的?” 见子墨子非疑惑的看着自己,死神继续道:“天地间唯有渡灵师一族可操纵此花,不过,想要使用它,就必须拿渡灵师的全部修为作为交换,而修为一般者,如果达不到魔兰的交换条件,不但得不到此花,反而会被其所吞噬,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有人去招惹这花的。” 子非冷笑:“说来说去不还是一样么,我们总归是要把性命丢在那里。” 死神反问:“不试试怎么知道,刚刚不还说要救母亲的么。” 子非气道:“你!” 子墨开口:“就算我们去了,拿到这花,又如何救母亲?” 死神道:“你们不用拿到这花,你们也拿不到这花的。” 子墨语气明显有了怒意:“你在调侃我们!” 死神笑:“我并没有调侃你们,此时正是那魔兰开花的季节,你们只需进去找到它,也不必靠的太近,能搜集到一些它散落在空中的花粉就可以了。” 说着,死神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声音也渐渐缥缈了起来,“等你们拿到花粉之时,我自会回来告诉你们使用方法的。” 眼看着死神就要消失在自己眼前,子墨子非着急的冲过去,却扑了个空,子非生气的直跺脚。 这时子墨突然感觉有些不对,拉住子非问:“你发现了吗?” 子非懊恼的说:“发现什么。” 子墨说:“我们来时的路不见了。” 子非疑惑的回头,又看了看四周,竟发现什么都没有,两个人置身在一个黑压压的环境里,仿佛有一口闷锅将他们掩盖了起来,只留下远处那一点光亮正在忽明忽暗,仿佛向他们招着手。 子非突然觉得好笑,“咯咯”的笑了起来,“我们掉进他的陷阱里了。” 子墨也无奈的摊摊手,“嗯,这回,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既然有了选择,两个人也不再耽搁,就直接向那点光亮走了过去。 看子非不说话,子墨问:“你害怕么。” 子非点点头,“你不怕啊。” 子墨笑:“也怕。” 子非心想,如果不是非选不可,自己还会一言不发的到这窟里去吗,他不知道,总觉得那老头怪怪的,像是有什么事情一直隐瞒着。 眼看着离入口越来越近了,子非突然问:“如果那老头骗我们,我们该怎么办呢,我们会死吗?” 子墨并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低着头继续走路,但脚步却明显的放慢了下来,“我不想妈妈有事,也不想你死,所以,”子墨回头看向子非,却突然伸手一把将子非推了出去,然后转过身大步冲向了光点,留下一句“活着,照顾妈!”就消失在光点里了。 第十章 幻境 子非跌坐在地上,再看去时已不见了子墨的身影,连光圈也不见了,子非突然感到害怕,他脑子里混乱的闪过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子墨了的可怕念头,但是紧接着又用力甩甩头,要把这个想法从脑子剔除出去。 子非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心想,不行,我得想办法进去,那个呆木头不懂得变通,如果没有我,他一定会死掉的。于是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一定要找到子墨。 另一边,子墨刚刚进了洞窟,便感觉自己来到了一片奇幻的所在,周围的景色美轮美奂,子墨感觉自己像喝醉了酒,整个人都缥缈了起来。然而,他却并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是的,看不清,模糊一片,似荧光,似薄雾,淡淡的流动的紫色云霞,浅浅的漂浮的流光瀑布,他看不清摸不到,但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告诉着他,多么美好的地方啊,多么美妙的境遇,若能徜徉于此,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不要再离开,不愿再离开。 子墨的脑子越来越不清醒,迷糊着就要睡去,朦胧间却见眼前出现一个身影,像是一个挺拔的男子由远而近,摇摇晃晃看不清,又有声音飘来,忽远忽近,喊着:“城儿,城儿”。 子墨觉得这声音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便循着这声音跌跌撞撞的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子墨突然觉得眼前豁然开朗,整个人一激灵,脑子瞬间清醒了起来。 子墨看向四周,只见自己正置身于一片五颜六色的花海,每一朵花似乎都带着笑脸,正开的芬芳,随风摇曳,子墨仿佛能听到每一朵花瓣的笑声,空气中弥散着花朵的清香,这香气让子墨感到幸福,子墨仰起脸看向远方,不由自主伸出手,欢笑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狂风大作,漫天的尘沙自远处汹涌而来,子墨下意识的用胳膊挡住眼睛,跌坐在地上,猎猎风声自耳边呼啸而过,犹如恶魔的狞笑。 这一切来的快去的也快,世界又突然间一下子安静下来。 子墨慢慢地睁开眼睛,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慌乱了起来。 他这回看到的是一片死寂,此时的眼前没有了任何的生机,花朵不见了,只剩下满目的空旷,疮痍,破败和腐朽,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味道,子墨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和恐惧,他下意识的呼喊了起来:“我在哪里,我在哪里!有人吗?有人吗?!” 没有人回答,只有他自己的声音不停的回响,听起来格外的荒凉。 子墨小小的身躯剧烈的抖动了起来,他抱住自己,放声大哭。他感觉整个世界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一点的从他身体里流逝,他仿佛被一只枯爪狠狠地抓住了心脏,撕心裂肺的痛楚撕扯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子墨哭喊到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他觉得自己要死去了,痛苦的死去,无力挣扎。 事实上他也已经放弃了挣扎,他静静地躺在那里,等待着生命的终结。 这时,远远地跑过来一个小小的身影,他边跑边喊“哥”,声音里充满了焦急,冲奔过来抱起子墨,慌乱着把一颗小小的红果塞进了子墨的嘴里。 第十一章 缺失的记忆 子墨迷迷糊糊的醒来,感觉一些记忆的碎片正从四海八荒涌来,拼命的灌进自己的脑海,霎时间头痛欲裂,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稍好些,子墨终于能静下来看看周围,可还没等仔细看上一眼,就听得耳边传来阵阵呼喊“小墨,小墨”,然后就被一个火急火燎推门而进的人强行从床上拉了起来。 来人似乎有些愠怒,责备道:“赶紧起来,今天不是说好去接你弟弟的吗,你怎么还在睡。” 子墨有些莫名其妙,抬头看了看来人,然后惊讶的喊出声:“妈?” 祁妈撇撇嘴,“哎呦没睡傻啊,还认得我是你妈,快点起来,我们要迟到了。”然后转身就出了门去。 子墨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仍然起身穿好衣服。 推开卧室的门,就见母亲已经穿戴整齐等在门口了,看到子墨就着急的喊:“快过来。” 子墨刚走过去,母亲就把钥匙递给他,然后出门上了车,子墨拿着钥匙也跟着上了车。坐下一撇头,就看到母亲正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子墨纳闷,以为自己的脸上抹了什么东西,赶紧胡乱擦了擦,就听到母亲开口了:“你跟我坐一块干嘛?” 子墨不明所以,一脸懵逼:“啊?” 母亲叹了口气,道:“儿子,我知道当年你爸做那事儿让你伤心了,可是这么多年了,该气的也气过了,该认错的也认错了,要不给他们一个机会吧。” 此时的子墨已经完全傻掉了,张大了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从喉咙里嗑出一句:“啊?” 母亲见状一把将他推下了车,“怎么傻了还,赶紧的,前面开车去。” 子墨摸不清头脑,但还是附和着说了句“哦”,就到前面开车去了。 等他坐到驾驶座位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是会开车的,此时大概已经没有什么合适的词汇能够形容自己的复杂心情了,子墨只好戏谑的摇摇头,苦笑了一下。 行驶在路上,母亲突然在身后很小心的说:“儿子,妈跟你商量个事儿好么。” 母亲态度突然转换,倒把子墨吓了一跳,赶紧说:“嗯。” 祁妈叹了口气,“当年你爸带着你俩上街,走到马路中间,你弟弟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突然摘了你的墨镜就跑走了,你爸明知道你眼睛不好,不能见强光,还把你放在那里去追那小子,以致于让你出了车祸,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看见你手臂上的疤就心疼,对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最后实在不能过了,就离了,他带着你弟弟走了,这么多年,他也一直在尝试联系咱俩,可能,他心里也不好过吧。” 母亲说这话的时候一直断断续续的,想来也是不知道该怎样表达才合适。 子墨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果然有一条长长的疤痕,似乎当初受过很严重的伤,可是自己却完全没有印象。 祁妈继续说道:“小墨,你觉得,我们能原谅他们么?” 子墨想也没想,直接说:“嗯。” 祁妈似乎很惊喜:“真的?你不生气了么?” 子墨笑笑:“妈我不生气了。” 祁妈笑着点点头,不再说话。 子墨透过后视镜看到母亲脸上洋溢的笑容,感受到了母亲的喜悦心情。其实子墨对于母亲说的是因为自己才与父亲离婚的事情还是很感动的。他记得自己是转世而来,记得自己是渡灵师,记得自己曾死于非命,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母亲口中所说的弟弟应该就是展溟,和自己一样转世而来,可他却不知道这十几年的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自己的记忆竟是一片空白。 子墨想,也许等见了展溟,他会知道这一切的真相吧。 如今,也只好这样了。 第十二章 低头不见抬头见 到了机场,刚下车,远远的便望见前边不远处围了一群小姑娘,正在嚷嚷着“合照”“签名”什么的,子墨并没有过多的在意,只当是哪个明星路过,被粉丝堵截了。 可待走近了,便看见稍远离人群外一些,一个人正孤单的站着,一脸冷漠的咂着舌,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父亲祁廉泽。 子墨心想,那人群堆里这个。。?想着,便往人群里望去,果不出所料,那人群正中被人簇拥着的,正是那个正笑的花枝乱颤一脸春风的展溟展公子。 子墨二话不说冲进人群,一把抓起展溟的衣服像抓小鸡似的就把他抓过来,一路拉着塞进了车里,只留下一堆凝固了表情的“粉丝”在原地一脸呆滞。 展溟一路挣扎着喊:“祁子墨你放开我,你干吗!”终究还是没挣脱,被他塞进了车里,一屁股坐进车里的时候还不忘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神经病!” 祁父见状也赶紧跟进了车里,油门开动,一家四口扬长而去。留下一堆正花痴着的姑娘化在原地,“刚刚那个是,啊,难不成是男朋友?哎呀妈呀,太帅了”,“这一对太养眼了啊,妈呀,不行了,快给我一粒速效救心丸”。。 那边依旧炸着锅,而这边车里的气氛似乎有些凝固,四个人一路无言,一直就这样到了家。 回到家里,站稳脚跟,父亲想要开口说话,但是刚叫了声“小墨”就被子墨打断了,子墨笑笑说:“你们许久不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讲吧,你们先聊,我跟子非也有好多话要说,那我们就先回房间不打扰你们了。”说完就拉着子非进了房间。 祁爸十分尴尬,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祁妈说:“可淑,这孩子,还是在生我的气么?” 祁妈安慰道,:“这孩子也不是记仇的孩子,很久没见,这刚见面,可能是不大适应吧。” 祁爸点点头:“也许是吧。” 进了屋,子非就一屁股坐到书桌前,皱着眉头问:“你干吗?一见面就跟神经病一样,二话不说拉来拉去的,这可一点儿都不像你宁家大公子。” 子墨反问:“这是怎么回事?” 子非不耐烦的说:“什么怎么回事。” 子墨问:“我们为什么在这里?” 子非说:“你傻了么,我们在灵界死了,轮回来的。” 子墨说:“这个我知道,可是我最后的记忆是五岁那年去了死亡之窟,后来醒来就是十几年之后了。” 子非奇道:“我说宁城,我们五岁那年父母离异,你我各奔东西,这十几年我们不曾见过,鬼知道你发生了什么,莫不是,想我想的傻了?”说完便邪邪的笑了起来。 子墨没有心情同他开玩笑,只是喃喃道:“哦,你也不知道么。” 子非觉得无趣,就不再理他,起身开始自己打量房间,想看看这傻木头平时都搞些什么。 看着却发觉这房间空间虽然很大,但是摆设却不太多,除了衣柜书架书桌,也没的什么了,要说唯独能引起人兴趣的也只有他这床铺了,他这床铺做的十分宽敞,而且简约大方,看起来很是舒心,最有趣的是竟是上下两铺。 当发现子墨睡的居然是上下两铺的时候,子非实在是忍不住了,就又打趣道:“哎呦,宁家大少果然与常人不同,自己一个人住这么大床也就算了,还是住两层,看来人间果然不够你折腾的,你睡个觉竟要上下翻滚么?”然后哈哈笑着从桌上拿起一听可乐,悠然的打开喝了起来。 子墨淡漠道:“哦,那上铺是给你的。” 子非听完一个激灵,一口可乐全喷在了子墨书桌上,咳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第十三章 一言不合就施法 子墨很淡定的看了子非一眼,转身脱去外套挂在衣架上,就径直走过去躺倒在了床上,拿起床头的一本书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子非眉头紧锁,虽然晓得子墨天生这木讷的性格,可两人向来不和,不至于同自己住一个房间也如此淡定的吧? 想想总是觉得不对劲,于是也跟过去,一把扯掉子墨手里的书,质问道:“家里没有别的房间了吗,为什么我们要住同一个房间?” 子墨倒也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的说:“你当我很是愿意和你住一起么?” 子非追问:“既然不愿意,那为什么要住一起?” 子墨叹了口气,很无奈的说:“母亲之命。” “母亲之命?你就不反驳,你就不惊讶?” “在去接你们的路上同我讲的,已经惊讶过去了,至于反驳,反正我是尽力了,你可以再去试试。” 子非似是很了解母亲的性子,说到让他去试试,一时间竟也没了脾气,脑袋倒是转的飞快,开始琢磨起如何离家出走起来。 子墨抬起手,指了一指被子非扯掉在地上的书,那书便轻飘飘的飞起来,重回了子墨的手里。 子墨翻着书,似是漫不经心的说:“不要惦记离家出走的事情,你要记得遵守游戏规则。” 子非突然呆住了,紧紧的盯着子墨问道:“你说什么,游戏规则?” 子墨正在翻书的手突然抖了一抖,心里竟也很奇怪的问了自己“游戏规则?”,这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深想竟是从何而来的?可是朦胧里似乎又有些印象,于是结结巴巴的道:“就是。。不得擅自离家出走。。的规则。。” 子非不再追问,又突然跳跃性的转换了话题,“哎,你看的什么书这么好看。” 子墨被他这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搞得不耐烦,头也不抬的说:“管你什么事。” 子非一听,那个好惹事儿的性子一下子就窜上来了,乐颠颠儿的凑过来,“给我看看么。” 子墨一个转身,背对着他,“不给。” 子墨越是这样子非越是来趣,竟一下子跳到床上抢夺了起来,“给我看看呗,给我看看呗。” 子墨这一下子被他压的喘不过气,喊了一句“卧槽,你给我起开!”便要施力将他推出去。 然而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随之而来的便是母亲动听的声音:“小墨小非啊,你们两个中午吃。。点什么。。”其实最后三个字已经卡在嗓子眼里完全听不到了,因为她猝不及防的看到自己的两个儿子,正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扭在一起,如此的,“纠缠不清”。 母亲一时间有些呆愣,小心翼翼的问:“这么长时间不见,你们的感情,还是如此的好哈。。” 子墨满脸的黑线,一把将子非从自己身上推开,慌乱的站起来:“那个,是他来抢我的书。” 子非坏笑着施个术法向那书指了一指,那书就变成了一本“成人杂志”。 做完坏事的他十分的精神,元气满满的站起来,向母亲委屈道:“是他在看不好的书么,我想夺来,他不让。” 母亲问:“哦?不好的书,什么书?” 子非顺手往床上一指,“妈自己来看嘛。” 子墨顺着他指去的方向一看,瞬间脸儿都绿了,狠狠的瞪了子非一眼,心道“你给我等着!”,然后也捏个术法,要将那书变回去。 子非自然是不肯如此轻易罢休的,也暗暗施法,两人斗的不亦乐乎,完全没有顾得上已经将书拿起来了的母亲,直到被母亲“哇”的一声惊叫给吓回神儿。 待看去时母亲已经急步走向门外了,走出门后还很着急的大喊:“孩儿他爸,孩儿他爸,我有事儿跟你说。” 两个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一脸的懵逼,但等两人一齐向地上看去时,子非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哄笑声,直接蹲坐在地上直不起腰来。而子墨在那个瞬间却有一种想死的心情。 那地上正静静躺着的,是一本崭新的《母猪配种技巧》。 第十四章 人生处处是惊喜 本来子墨十分的生气,想着自己的一世英名就这么的葬送在了这小子手里,恶狠狠的看他一眼之后,刚要发作,子非就欢快的寻着母亲去了,临走的时候留下一句“大哥保重,我有事儿先走了”就欢快的窜了出去。 子墨本也不是个小气的人,想来人生在世难免要遇到几个二百五,这展溟天生这样的性子,没得办法,算了算了,由他去吧。 本想着在家里难免是要见面,这上学的时候总该清净一下了吧,于是到了这上学的日子,子墨就变得格外的欢喜。起了个大早,就赶到学校去了。 进了教室,子墨熟门熟路的就摸到了自己的位子,那是教室的最后一排,一个角落里,独人独椅。 虽然不晓得自己为何这样熟路,但是却感觉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心下虽有疑,却也没有更好的思绪和法子,那便就如此,如果真的有什么,随着事态的发展,也定会见到端倪。子墨本就是个豁达之人,此时陷入这样的情境,在没搞清楚始末之前倒也十分的坦然。 可是刚坐下没多久,就听班级上的女生炸了锅。 “听说了吗,听说了吗,隔壁班新转来一个大帅哥,那眼神哦,都带电的,被他看上一眼,那整个人都要苏掉的啦。”一个女生激动的说道。 “是吗,比咱班的子墨都要帅吗?”另一个女生好奇的问,说完还小心翼翼的向子墨这边看了一眼。 说话的女生咂了咂舌,“子墨帅是帅,就是太高冷了啦,总是让人没法靠近,看看就好了,但是隔壁班新来的可不一样,听说那撩妹技能,就是男生看了都要变弯的哦,嘿嘿嘿嘿。” 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吵的子墨心烦,干脆一扭头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 刚睡下没多久,就感觉有人戳自己的胳膊,子墨皱起了眉头,抬眼,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刚刚问话的那个女生。 女生看到子墨抬起头看着自己,脸突然变得通红,垂着头,有些结巴的问:“那个,隔壁班新来的那个。。” 子墨对男生可不感兴趣,只是冷冷的问:“隔壁班新来的怎么。” 被子墨一问,女生的脸涨的更红了,几乎是从嗓子眼儿里挤出的话来,“那个,是,是你的兄弟么?” 被这么一问,子墨突然就想起祁子非,难不成。。于是紧接着问:“为什么这么问?” 女生红着脸把头撇向一边,小声的说:“他,他叫祁子非,与你只差一个字。。” 听到祁子非三个字,子墨的头都要炸开了,真是冤家路窄,怎么走哪儿都有他,阴魂不散了还。 子墨感觉自己胸口有一万只草尼马正在奔腾而过,但表面依旧平静,冷冷的说:“不认识。” 可这话刚出口,就听得门口有人大喊一声:“大哥!”抬头时便见祁子非正站在自己面前了,笑的花枝招展,整个人十分的欢快。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子墨扶额,默念着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只等着他终于能学会察言观色赶紧的从自己面前消失。可世事总是与愿违,子非非但没走,还跳到他的桌子上一屁股坐了下来,“大哥你抬起脸来,你见到我也不用如此娇羞么。” 子墨心中似有大风刮过,似有海浪翻滚,正一遍一遍的拍打着自己的理智,几乎就要破口大骂,娇羞你妹啊娇羞! 第十五章 老朋友 子墨强压住心中的怒火,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拎起书包就往教室外面走。 教室里一众人等看的目瞪口呆,所以目瞪口呆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这两个人站在一起也未免太养眼了一些吧?? 子非无趣的摇摇头,还真是个木头,便也想起身离开。可刚从桌子上跳下来,就被一大堆女生给围住了。 “祁子非祁子非,你是祁子非吗,刚转来的新生?” “祁子非,你跟祁子墨真的是兄弟吗?” “你们俩长得真好看呀!” 听到这话子非突然来了兴致,伸出食指点过每个问话女生的眉心,唇角轻轻上扬,“是么,那到底是我好看,还是祁子墨好看?” 女生们迅速羞红了脸,“当,当然是你好看。。” “哈哈哈哈”,听到这样的回答子非觉得十分的开心,一挥手拨开人群就大笑着走出教室去了。 另一边子墨的心情有些烦闷,随意溜达着走到了操场。心想,反正没什么好去处,就在看台上坐了下来。 刚坐下一抬眼,就看到远处墙角边蹲着两个人,正愁眉苦脸的说着什么。 这墙角蹲俩人没什么,愁眉苦脸也没什么,可是这俩人,一个白白瘦瘦娘里娘气,一个粗粗黑黑傻了吧唧,虽然都穿着学生制服,可子墨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们。这特征明显的,就是他俩没跑。 子墨看了半天,他俩一直愁眉苦脸的似乎遇到了什么难事,终于忍不住开口道:“黑白,你俩蹲那儿干嘛呢?” 墙角那俩听到有人喊黑白吓得一激灵,循着声音向子墨这边看了过来,看到子墨的时候还疑惑的仔细看了两眼,而后恍然大悟一般满身欢喜颠儿颠儿的跑了过来,脸上的表情犹如拨云见日般瞬间变得很是明朗欢快。 子墨看到他俩这反应突然有些后悔,心想是不是不该喊他俩来着。。 回神间俩人已经坐到自己面前了,正眼巴巴的瞧着自己。 子墨深觉事情不妙,于是赶紧抓起书包说,“你们聊,我有事先走了”。 可这身子还没起得来,就已经被黑白无常紧紧的抱住两条腿动也动不得了。 黑白无常声泪俱下:“展少爷,帮帮我们吧。。。” 子墨扶额,深深觉得自己的这次人间之旅可能最终是被活活烦死的。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不能见死不救吧,只好叹了口气,说:“那就说说吧,什么事儿啊。” 白无常喜极而泣,捏着个白手帕擦擦眼泪,“展少爷肯帮我们,太好了,这事儿啊,说来话长。。” 子墨一听,“哦,话太长那就别说了,我赶时间。”说完又要起身逃开。 白无常死活不撒手,“展少爷啊,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我们。。” 白无常话没说完,一转头看到黑无常正傻笑的看着自己,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踹了黑无常一脚,“你个蠢货,笑什么笑,哭!” 说完黑无常竟然就真的哭了起来,哇哇的嚎啕大哭,那眼泪哗哗的,跟喷泉似的,声音大的引得操场上的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子墨看的目瞪口呆,又看到这么多人都在看着自己,一时间无措,赶紧一挥手,“行了行了别哭了,我帮你们就是了。” 白无常两眼放光:“真的?” 子墨点点头,对白无常说:“真的,让他别哭了。” 白无常拿手帕捂着嘴冲子墨谄媚的一笑,“都听你的”,然后转头看向黑无常,看向黑无常时瞬间变脸,一脚踹过去,“行了行了别哭了,展少爷答应帮我们了。” 黑无常脸上还挂着泪珠子,竟然又一下子傻笑了起来,“嘿嘿嘿,谢谢展少爷。。” 子墨再一次的目瞪口呆,心想,我这都认识了些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