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何来不开心，谁为我而不开心》 第一章 清泉路门牌十二号的清泉中学，初三学生在一年次热时开始加课了。 校园里花儿鲜艳草也疯长，杨柳弹出了新芽，爬山虎也占据了墙头，惟有传达室上的裂痕玻璃未见修复伤痕。学生是一拨一拨来的，有兴奋的，有无心的，有平静的，有住校早到的，又删除了初一初二的小孩子。每一拨也有十数个左右，教学楼不十分安静也不十分喧闹。人不多，但一个个分散着也好，集中着也罢，不比无人更空旷安恬一些。 萧飒步履幽健地走过操场，走到花园望花从中望了望——那里有一枚曾经埋下并且注定被永远埋葬的硬币。 阁着操场的另一条马路上，李敏琳轻稳欢快的走着。她抬头发现了前面不远处背影匆闷的刘雷。啊，他果然在这儿，刚才略有紧张的心瞬间放松下来，松的有些空静，甚至是亢奋。敏琳急忙一阵小跑追了上去：“刘雷哥哥，”气未喘出话已离口。刘雷一回头吃惊地盯着敏琳，她，怎么到这里来了？“刘雷哥哥，我刚转到这里，在三。1班，有空找我玩奥。”说罢摆摆手走了，耐不住心里的兴奋，加快了步伐，有些害羞地低下头。刘雷望着她的背影，顿时产生了一股表现欲望。 原来，二人从小便是邻居，后来分开了，但却一直爱慕思念着对方。 萧飒走到三。十班教室门口，回头望了一眼刘雷，目光中有一丝不屑。刘雷进门后，年级主任李安国走了进来。他是个中年男子，不冷而威，不静而严，不端而庄。他拍了一下手，指着身边一位戴眼睛的中年妇女说：“同学们，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李老师。”早在她刚进门口便有同学议论是否要换老师了，回想起原来的那个小平头，动不动就打人，还总是装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文涛接过萧飒传来的纸条——外面用一曾纸包着，并用透明胶布站的严严实实的，上面只有两个字：拆开。文涛心想：这怎么拆呀，撕吧。于是，他费了半天的劲撕开封皮，里面露出一张洁白的折叠起来的纸条。打开一看：让你拆非撕，坏了吧，活该。文套哭笑不得地望了一眼——萧飒正冲他笑。 这时李老师走上了讲台，见几个同学在议论，便问了一句：“你们说什么呢？” “没，没什么。” “好了，同学们，大家安静一下我来说两句。我刚来对大家不熟悉，你们米老师接初一去了。我想在毕业班里能和大家相处很高兴，还有，恩，以后我们会互相了解的。” “把桌子椅子般到新楼一楼去。”主任一声令下同学们一片欢呼。萧飒同应小伟一起般着桌子往外走。“徐子丹跟赵华今天没来吧？”萧飒问小伟。 “应该没来……你看那边。”小伟把眼色一仍萧飒顺着望去——紫宜佳跟胡御风正说说笑笑地走在一起。萧飒脸色既有不安又有不惊，欲淡笑而无法释重，似凝重而又未太在乎。他回头对小伟说：“你说咱俩谁胖？” “不知道，比比吧。” “别比啦，涛哥来啦！”萧飒笑着说完文涛便走了过来。 文涛是一个不算太高但有点胖的人，让人觉得像熊。他脸盘不小五官也不大，却显得有些拥挤。 “涛哥跟个墩似的。”应小伟嘻嘻哈哈地说，“这是夜壶吧。”他指着文涛手里的杯子。文涛想扁他，但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一进教室文涛放下板凳去打水。“涛哥，帮我打水，萧飒把杯子放在他手里。 宜佳坐在位子上，一手托着下巴，嘟起小嘴，目光从教室这头游到那头。胡御风走进去，敲了她的头一下。“哎呦。”宜佳被吓了一跳，转过身去问他：“干什么？”“哎，这玩意个性，”胡御风坐在宜佳后排的桌子上，对宜佳文具盒上帖的一张纸条大发感叹。“紫宜佳，紫宜佳，今天你快乐吗？”胡御风用十分童稚的声音读出来逗的宜佳“咯咯”的笑。 夏征见宜佳跟胡御风闹，心中十分不安。他右手拇指和中指按住两边的太阳穴，手立在额头上，挡住眼睛，目光从指隙间不断望外射。 “萧飒，今天放学踢球去吗？”小伟问。 “去，”萧飒望了胡御风一眼，他的目光温和中有些温度，虽不足以融化看到的事物但无一丝冷气，就是这样的目光却有逃避的轨迹。 “胡御风去吗？” “去呀” “那我就不去了。” 这时文涛走了过来，把杯子放在萧飒桌子上，“谢谢涛哥，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文涛听完笑着走了。“我保证不帮你。”文涛走远后，萧飒小声对小伟说。 “咱们这些同学都很聪明，将来最差也要比老师强，谁要是混得当了老师，别回来见我。”李老师的课在这一句总结中结束了。 “哎，老师这么高尚的职业也糟蹋了。”萧飒对文涛说。 “海，这世道，上次我爸非要我去洗桑那，说什么让我见识见识，见识什么呀，有钱人家是怎么生活的。借此激励我好好学习。” “切，庸俗，念书就是件庸俗的事。” “普天之下，谁爱学习？” “是谁爱念书。” “都一样。” “不一样。” “你知道我后来怎么样了吗？” “不知道，挺诚实的吧我。” “我捡了一个月的破烂，终于攒够钱买了澡票，一进澡堂，我特激动真想拥抱每一个人。” 胡御风眼里的世界是一个理想化的简单纯净的世界，是充满幸福仁爱自由平等……的世界。一下课他便去找宜佳，好似一次没找便会丢失一样。 望着走来的胡御风，宜佳不知该怎么面对——总是和他在一起，惹来不少闲话，但胡御风是真心的，若是使他明白自己并不喜欢他，他那么脆弱的性格怕是会承受不住的。 “喂，怎么啦，傻啦？”胡御风见宜佳发呆便喊了一句。 “你才傻了呢。” 胡御风一听立马兴奋了起来，这便是他所期望的——自己高兴，宜佳也高兴，他坐在宜佳前排的桌子上，望着正在用功的刘雷。刘雷周围的时间好象都在被浪费。胡御风心头一惊：刚开学就这么认学。他这会心中兴奋，顺手拎起一本书，“啪”的一声拍在了刘雷的头上。刘雷生气地将头仍出180度去，但一见是自己的好朋友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胡御风开玩笑的说：“你的头太大，我帮你拍小一点，不收钱啊！”边说边转起了书。刘雷对他的玩笑有些反感，但他看到了宜佳。宜佳长着黛玉般的脸，精灵的眉眼，似乎天生用来输送泪滴的鼻子和平静时都好象微笑着的红唇，此刻她正坐在胡御风对面，这使刘雷想起了敏琳，他又沉静下来。 放学的零声响起，宣布了夕阳下班。 应小伟与胡御风等人急急忙忙收拾好了书包跑到操场，刘雷也草草收拾好东西跟着去。宜佳默默注视着刘雷满满一桌子的辅导书。胡御风大脚把球踢开了出去，他知道，一天最快乐的时候开始了。 萧飒与文涛一同走过操场，胡御风见他们二人走过便大声喊：“喂，一起来玩吧！”面对胡御风的热情邀请，文涛拉着萧飒想一起去，萧飒什么也没说，回头便走了，文涛喊他他也不应，只好跟着一起走。 远处，宜佳正拎着胡御风的书包慢慢走来…… 与文涛同行一段路后，萧飒南转弯，正巧碰上赵华与徐子丹迎面走来。赵华冲萧飒拼命地挥手，脸上洋溢着胜利会师般的笑容。萧飒似乎与徐子丹相视一笑。徐子丹对赵华说：“你个傻冒人家又不是冲你笑的，你…… “什么呀！”我跟萧飒打招呼，你瞎嚷嚷什么呀！“ 萧飒知道二人又去玩ps了。 徐子丹曾结识外校女生阮兰。二人互有好感，徐子丹对阮兰甚为热情，总努力使她高兴。但阮兰从小被母亲教导：社会复杂江湖险恶，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对陌生人要严加防范，致使阮兰对现实世界心有畏惧且内心封闭，故而总是有意无意疏远、防范、排拒徐子丹。 想跟胡御风谈一谈的想法像一粒种子在宜佳心头萌发，也许只有这样才能了解萧飒的感情以及二人的恩怨。 胡御风回到家里。 胡御风的脸略有些黑，但遮不住秀气，眉眼唇嘴很素雅并不十分俊秀。相貌不好的人大抵是脸上的某一部件拖了后腿，与或是搭配的不协调，而相貌平庸的人是脸型并不俏丽，胡御风的脸型是俏丽的一类。 这是一个四口之家。胡御风的哥哥在外地上大学，成绩优秀，所以父母对胡御风的成绩不多过问，久而久之对胡御风的事也很少关心。胡氏夫妇生意兴隆且繁忙，更给了胡御风很大的自由。他从小便不知愁为滋味，生活的十分顺利。 胡御风的母亲端着饭菜从厨房走出来，胡御风早已懒洋洋地坐在了餐桌旁，双手放在腿上。哥哥不在，一家三口吃饭时，父母谈着生意，胡御风想着玩游戏的事，眼望着没有方向的方向。吃了饭，胡御风便坐在了电脑前“咔咔嚓嚓”地玩起了游戏，作业留着明天抄。 正投入着，电话响了。 “喂，哪位？”胡御风调皮的问。 “是我，宜佳。”宜佳吃过了饭趁家长出去时，打来电话，听到胡御风玩世不恭的声音，心已凉了一半。 “宜佳，什么事呀？”胡御风边玩边点着鼠标，电脑游戏的声音顺着电话线溜到了宜佳耳朵里。 “胡御风你在玩游戏呀？” “对。” “天天玩？” “是啊，反正也没什么事，作业留着明天去抄……” 电话已经挂了…… 宜佳坐在椅子上，眼望着没有起点的方向。胡御风是一个可以依托的人吗？自己为什么整天和他在一起，任同学们议论？这时候，，妈妈已经回来了，她在客厅问了一句：“佳佳，学习着吗？” “是啊”伊佳应付了一句，马上掏除了书本做作业。 那个电话，就当没打吧，以后还是和原来一样。其实胡御风是什么禀性，宜佳心里很清楚，但还总是刚刚认识他一样，那个电话能说明什么呢？为何自己总是这样多想？ 刘雷几乎史无前例地应付完了作业，他正在镜子前梳理自己的头发。那头发是让人倍感亲切的乌黑，但由于这几天风沙大些，不算光亮，不过没有白发痕迹别人总在自己头上发现白头发，但多是长在脑后，也务须太在意了，反正自己看不到别人看到了算别人的。刘雷最近一直处在兴奋之中，他总觉得天上掉下来个可以和自己相吸引的人，这几天，刘雷装的异常镇定，甚至是有些忧伤以掩盖自己的狂喜之情。只有在复习与背诵时才是一个与原来一样的刘雷，其余时间他的心思完全放在了敏琳身上。 正打扮着，刘雷的目光飘过书桌上一本练习题，不禁黯然失落，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似乎是竭力创造的一切都被风抹去了。他又急急忙忙地把自己拉入题海中。 “哎，涛儿，这时候加课真让人讨厌，”“是啊，我真恨不得把校长杀了。”文涛玩笑说。“去吧，我替你叫警察帮忙，放心，警察问我是谁干的我保证不说是你，顶多就指指。”萧飒笑着说。 胡御风想搞清楚宜佳找自己是什么事，但明白问她她是不会说的，又禁不住这份好奇，一个劲地转笔。 “萧飒，看窗外”赵华往窗外指了指，只见主任正和一个女老师走过去。“多亲热。” “我那时候监场的一个男老师和一个女老师，这俩老师老在一快说话，不然我也考不上呀！”赵华听萧飒说完，傻傻地笑着。赵华便是相貌平庸的一类，他的嘴似乎离不开笑，且总是傻笑，只是不知这份傻是在尘埃之上还是尘埃之下。 萧飒此刻注意到了文涛的帽子，他对小伟咬了咬耳朵。 下了课，小伟走到文涛桌旁，文涛与赵华聊得正投机，小伟笑着对文涛说：“涛哥让我戴戴你的帽子。”文涛整个身子都参与了与赵华的谈话，惟有右手很不协调地摘下了帽子递给小伟。 小伟拿着文涛的帽子笑了笑，走出教室。胡御风与宜佳都不再想那个电话的事了，二人正聊着一些别的话题。小伟见了宜佳便喊：“宜佳，过来，过来。”宜佳见萧飒也在旁边，他感觉自己和萧飒都未参与这件事，而是在另一个平行的世界里。她凑了过去，胡御风也跟上去。 小伟让宜佳把文涛的帽子藏在女厕所里。宜佳用余光打量着萧飒，一手接过了帽子，心思与动作分离开来。望着宜佳离去的背影，小伟乐得跟个孩子似的。 文涛和赵华说的意犹未尽，见小伟回来便向他要帽子，小伟说：“涛哥，帽子不见了。”说完拍着腿笑了起来，文涛正纳闷着，几个女生走了进来，：“文涛，这不是你的帽子吗？怎么跑女厕所去了？你的帽子跟你一样呀！”旁边的宜佳，胡御风二人听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文涛被弄得苦笑不得，目光扫了一圈，不知该在哪停，越望越尴尬，嘴欲张开又合上。赵华在一旁傻笑。那个女生又把帽子扣在赵华头上，“赵华，该不会是你放的吧？”“我……”赵华不知如何解释，脸上的肌肉仿佛都在思考，他又想起了这件事的好笑，回头对文涛傻笑着。 刘雷几乎一整天没有想敏琳了，他感觉自己还是很伟大的。因为可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不受一点影响，若只是偶尔闲下来想想，添些乐趣，倒也不错。脑海里只是偶尔逝过敏琳的身影，刘雷感到自己过的很充实，却不知这充实的另一面是遥远。 放学时，敏琳已经在门外等他了。刘雷十分主动地迎上去，同学们见了议论纷纷。刘雷有一种繁重的工作后再怎么放纵地轻松也不为过的感觉。二人并肩而行，敏琳很热情地与刘雷谈论着，刘雷也放开心扉。刚刚繁重的课业已经耗尽刘雷指挥自己的养料，此刻仿佛机械般地被操纵。二人谈得是那么投机，以至于刘雷失去了充实感并且想入非非。他深刻地明白敏琳并非是对普通朋友般的热情，而自己也仿佛是出于爱慕之情。但很快他便对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蔑视，对自己跟敏琳一起走感到后悔。仿佛一个司机无可挽回地向悬崖驶去，再也停不住。很快他又产生一种甚至可以说是不想停的感觉，想和敏琳……而他马上又开始压制，拼命压制，他头上渗出斗大的汗珠掺着尘土滚下脸颊…… 李老师走上了讲台，这节是班会。 “同学们，已经初三了，不似初一初二了，以后要把玩心收起来，学习才是最重要的。”李老师一句话惹得下面怨声载道。 刘累感到了一股危机感，他庆幸自己未掉入悬崖，他脸凝固着，仿佛面对考验；宜佳也感到了紧张，她担心难以维持自己和胡、萧二人现在相对平静的状态，也担心以后的生活会充满乏味；胡御风非常厌烦老师总强调学习、成绩之类的事，他努力寻找快乐的气氛；文涛和赵华相互望了望，二人同样感到了自己与学校格格不入；萧飒打着哈欠表示自己对学习及成绩之类的蔑视，文涛也眯起眼睛，而赵华默默低下头。 下了课，徐子丹便冲了出去，速度之快如同飞起一般。“呵，真快呀！”“人家那是八十天环游世界的轻功，功力了得。”同学们玩笑着。 徐子丹之所以如此高兴，是因为他与阮兰有个约会。 那日早晨，徐子丹照例去了阮兰常光顾的早餐铺，在那里他如愿以偿遇到了阮兰。 “周日上午十点到星光商店门口见面，我等你，好吗？”徐子丹吞吞吐吐地问，边用余光划过阮兰的脸颊。阮兰的脸蛋相对略圆，这种脸型的人笑起来大概是很甜的吧。他的鼻子和唇口都很小，似乎一个婴儿般可爱，脸上的皮肤也似乎水般柔弱且湿润，那双眼睛出奇的有神，闪着似月光温柔不似月光阴凉似阳光亮不似阳光炽热的光，但不知是否是因为睫毛过长，她的眼光总似乎被遮掩。 “好啊！”阮兰此刻的心思全用在犹豫与猜测徐子丹是否可以信赖上，这句话分明是在思维被占用时，潜意识替语言来回答的。在心里说的，却使阮兰自己都吓了一跳。而徐子丹分明听到一声响亮的肯定回答——不知是他太期待这个答复而在心里反复咕喃，还是冥冥之中的一阵风把二人的心连通…… 暑假加课不上早自习和晚自习。 周日早上萧飒照例跑步回来，他身上穿的很单薄，手里拎着买来的早餐——几个烧饼，父亲坐在沙发上抽烟见儿子穿的很单薄便斥责：“穿的这么少降温了知道不知道呀？快去穿件褂子。”萧飒感到十分厌烦，仿佛火被冰网笼住般闷烦，脸上的肌肉收缩起来，连大口喘气都不能使之释然，但他只好照做。 “萧飒，早餐吃了吗？”妈妈在厨房问。 “没有，买了几个烧饼。” “喝汤麻？” “不了，喝点水就行了。” 父母走后，萧飒吃着烧饼走到客厅见汤已经沏好。萧飒不禁感到一股闷热，便扯下褂子摔到地上，又狠狠地踩了几脚，抄起碗不顾汤洒下一半，冲进厨房把汤倒进池子里，边倒边骂：“我说了不喝，非沏，拿我的话当什么了？我冷不冷用你告诉我吗？我又不是死人！” 星光商场门外马路边上。 续子丹上身压在握紧车把的胳膊上，右腿在脚登子上不断地往后登，使之一圈一圈“嗡嗡”的转，左脚支在地上，不断地来回张望，有时看了一个方向几眼，转过头去再看几眼，生怕漏掉一个像阮兰的人。他此刻也没心思思量呆会见了阮兰说些什么，只是一味地焦急。他的脸看起来很乱五官似乎镶嵌地有些松散，有点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应该不会来了吧，算了，徐子丹对自己说。但他没动，不知是要坚定地等下去还是由于失望已经没有力气动弹——他已经等很长时间了。 她来了，因为她想来。 商场里面，阮兰扶着一个模特隔着玻璃门往外巴望，他脸色不太好，让人觉得一碰就回碎，眼神既有渴望又有畏惧，好像前面的玻璃门一样，又透明又阻挠。出去把，出去吧，哪怕冒一次险，阮兰甚至这样对自己说。 两股风在刮，一股“呜呜”地哭，一股“呼呼”地诉。阳光似乎被风吹稀释了，商场里的人也疏疏落落。外面的树枝好不容易摆正了姿势又被两股风吹歪了枝条，上面的叶子可能沾了沙子，让人看来与树皮一个颜色。天有些阴，人行道上铺的砖仿佛在寒冷中休眠一般，罩上一层灰暗。阮兰望着外面的徐子丹，不仅仅感觉他只是遥远，甚至是恐惧，而玻璃门似乎可以将自己护佑起来。阮兰的脸像是冰封的美丽，仿佛冰封是为了让她永远美丽。 怎么办呢？怎么才能出去而且不被他发现呢？有了，阮兰想罢脱下外套翻过来——原来这件衣服是两面的，一面是黑色一面是红色——鲜红的似血更像火！阮兰穿好上衣推门走了出去。原来的黑发用来遮掩脸庞，现在反而是用来映衬肌肤的可爱。我没有来，没有来，他没有发现我，没有，阮兰在心里不断对自己说。她的脸仿佛结了一层霜更为沉重了，那决非轻松，更想是失去、放弃、退缩、后悔、无奈……她走的很快，有些想回头想停下，一想便紧张，使她走得更快。 徐子丹发现了那秀发飘扬的一团火，是她！徐子丹感到了她的存在，仿佛骤然晃忽间使之甚至对忧伤都依依不舍般的快乐的降临、分散与弥漫。他的眼神充满饥渴地盯着那团火，脸上的皮肤都收缩起来，紧张地巴望。但几乎在同一时刻，徐子丹否定了她是阮兰——因为她穿着红衣服，而阮兰从来只穿黑色的。要是阮兰穿上了红色的衣服该多美呀！徐子丹在心中暗暗地想着。为何我会这般高兴呢？阮兰明明没有来，但徐子丹已感到心满意足了。 宜佳今天心情格外好，她下午到校很早双说拄着教学楼前大厅二层的窗户往外观望。胡御风恰好走到大厅前，抬头看见了宜佳。“胡御风，快上来呀”宜佳喊他。胡御风笑了笑伸手一指前面：“我从这里穿过去，你下来，看谁快。”说罢快步窜进了大厅，马上又折了回来站在大厅前。本以为宜佳会跑下楼来，自己在这里等她，再笑一笑她。不想一抬头宜佳还在二楼望着他：“早料到你回使这招啦！” 来到学校萧飒与文涛在栏杆上往外望，正巧年级主任李安国撞见，接着便是一阵怒吼：“干什么来了？中午都休息了怎么这会还在这玩？不进教室学习来干什么了？回去站着！”文涛萧飒只好进去。 进了门巴望一眼墙上的表，离预备零还差十几分钟。 “妈的，离到校时间早着呢，出去透透气也不行！”文涛气呼呼地抱怨。“海，那孩子中午让老婆关厕所里了，见不得别人在通风好的地方！” 胡御风早上来到学校便借来了宜佳的作业抄。抄着宜佳的作业，胡御风不由得打量起宜佳的本子来——精致但不扎眼，纸张洁白、字迹清秀。无涂改痕迹，答题、摘抄毫无简省，可见宜佳学习非常认真。胡御风知道宜佳但凡考的差一点便会半天不高兴，他住了笔，感到自己和宜佳似乎是两个世界的人。 “喂，抄完了吗？别发呆呀！”宜佳提醒了一下胡御风。胡御风摇摇头轻轻的好似被微风吹着摆动了一下。“化学课代表，收作业的时候到了。”宜佳说着把自己组的化学作业本放在胡御风的桌子上。胡御风草草抄了个结果便把宜佳的本子放在她桌子上。宜佳正在收英语作业，一阵风吹来她的长发吹起几搂又慢慢落下，胡御风望着她发呆。萧飒把一切看在眼里，他大声喊了一句：“一组，化学作业。”胡御风回过神抱起桌子上一摞作业本。 走出教室，萧洒走向徐子丹：“你的作业快交上。” “哎，你看五楼上那是什么？”徐子丹指着楼上喊。 萧洒抬头看了看：“这是新楼，只有四层。” 周围一阵哄消徐子丹低着头去拿作业本。 送作业的路上，胡御风说：“徐子丹真搞笑。” “那小子进化好象慢了点。” 二人各自自言自语似地交谈着。 英语课，程老师一进教室便宣布：“拿出一张纸来听写单词。” 下面一片“啊”声，程老师已经开始听写。二十个单词，宜佳全写了出来，胡御风也全写了出来，二人是英汉对照。从最后一排收起，文涛把自己的那张白纸揉成团，收起前桌的才站起身来。别人都在问这个怎么写那个这么写，徐子丹早就搁起笔——他纸上只写了名字和一个单词。见文涛没交自己的，急忙转过身涂改着什么，宜佳见后禁不住笑了笑。宜佳笑起来让人产生千年一笑的感觉。文涛收到徐子丹这里拿起徐子丹的看了看，立马转过头，“啪”的一声把纸拍在桌子上，在纸上敲了敲，胡御风从后面凑了过来看——上面写着文涛的名字。 第二章 刘雷趴在二楼栏杆上往外张望，正巧见敏琳从下面经过，他一阵惊喜，把手中的一块橘子皮仍了下去。敏琳并未被砸到而是受了惊，她抬头看见刘雷便冲他笑了一下。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发出使刘雷想要独自拥有的温暖。 萧洒坐在位子上，不禁感到了一股惆怅，宜佳到底喜欢谁？是胡御风吗，好象不是，是我？好象……算了静静地等待吧，总会有机会的。 刘雷去办公室的路上经过一班。敏琳的位子靠近窗子，刘累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敲了敲玻璃，和敏琳相视一笑，敏琳的笑如跃起的太阳使世界骤然变的光明——同样是没有声音，却美妙交映纵横着无数种旋律，同样只是一瞬即逝却要用天空的广阔来映衬其回味无穷。 萧飒和徐子丹正在一起聊天。萧飒突然问徐子丹对自己的将来有什么打算。“海，走一步算一步，车到山前必有路。”徐子丹回答着，心想，其实我将来是什么样子真的没想过，既然到了今天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怎么走……阮兰 李老师让胡御风放学后留下来补补课。 下课零一响同学们便涌出教室，剩下一批在收拾书包。光亮总要比夕阳慢一不离去，而尘土以上的尘世也在安静中潜藏着似有似无的一点点力气。仿佛让人看到了远处的风、身边流动的空气好像静止了，静止的东西好象在流动。胡御风收拾好了书包，飘到宜佳面前：“宜佳帮我拿着书包，呆会去实验楼找我。我和李老师玩一次迷藏。”说完他便溜出了教室。宜佳把他的书包放在一旁，望着他留下来的尘土。他的离开让宜佳感觉似乎一切都协调了，而又少了什么。他的脸色与残遗的光明融合到了一起，有一丝细小到稍纵即逝的萧索。 李老师开完会回来后，见教室里只有几个正在探讨问题的学生，而未见胡御风，她有一丝失落感。李老师只好坐下来等。几个同学围上去向她问问题。解答完了同学们的问题，她看了看表：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他干什么去了？”“不知道。”“不会是上楼去找我去了吧？”于是李老师又上楼上去看了看。宜佳见李老师不在，却不敢带走胡御风的书包。这会老师不在……她犹豫着脸上仿佛罩着一层透明的凝固的雾，连红晕也消去成了淡白，到底怎么办呢？算了再等一下吧，没准他一会就回来。 宜佳看看表，已经放学半个钟头了。这时李老师推门进来问：“他回来了吗？”“没有，也许是望了带书包吧。”刘雷回答。“算了明天再说吧，你们也早点回家吧。”说完转身走了，她泛着似乎是代表轻松的黄色的皮肤也随即被背影遮住而消失。刘雷等人背起书包。宜佳待人走光后才提起胡御风的书包，走教室锁上门。 她出门望见刘雷等人远远的向车棚走去，她朝相反的方向走去。来到教学楼后面还有几步便到实验楼了，校园里空无一人。围墙上乱刻乱的痕迹仿佛被骤然的降温冻住一样；水泥石转路铺得齐整但不平整；教学楼墙上的瓷瓦仿佛嵌的很深很紧，那颜色好似稀释后又凝固的血液。这里似乎空旷了很多年，似乎还要再空旷下去。 “胡御风，胡御风。”宜佳边走边喊。胡御风“嚯”的一声打开窗子，宜佳被下了一跳，她转过身去，胡御风站在阶梯教室的窗户上冲她笑。他那一笑让有些黑的脸比这阳光还要光亮。窗子与窗框明明贴的很近，却被他这般难以置信似地轻松打开了。 跳下窗台，胡御风接过宜佳手中自己的书包。“快走吧，很晚啦！”宜佳轻松了一些但焦急的心情还未散尽。“这么急干什么？天还早着呢。现在不上晚自习，有的是时间可以浪费。现在不浪费以后就没有机会啦！”“哎，你呀……” 胡御风想起刚才在实验楼里有一种孤单但不寂寞，又累又有力气，既没有任务又没有目标的感觉…… 李老师打开胡御风的本子看到他关于逃避加课的解释： 李老师： 反正我现在不会，您要是给我加课，我就逃，逃了还是不会，您还要再给我加课，我再逃，这样循环不好吧！ 这孩子看来知道自己有差距了，开始努力了，给他点自主权吧。想罢，李老师批下：努力，自主。 胡御风看到以后以为老师明白自己不想学所以不再强逼，不禁有股成就感。 2 刘雷去办公室和路上，经过一班，敏琳的座位靠近窗子。刘雷不由自主地走上去，敲了敲玻璃，和敏琳相视一笑。 刘雷这时下定决心，这一生认定敏琳，但现在还不可以，先做朋友，对，先做朋友，以后再发展。 中午，文涛回到了家。 “阿涛，电视以后不许看了，我把毕录给断了。”爸爸冷冷的说，“你学习才是最重要的，什么闲心，玩心全都给我收收。”文涛十分不悦地走进屋中，足球不见了，他大声问：“我的足球呢？” “你还有心思玩球？考不好你什么也别想玩星期天给我在家复习，不许出去。以后零花钱也断了，想要钱，拿出成绩来！” 文涛十分生气，可他什么办法也没有，考不好就意味着要失去一切快乐。文涛躺在床，眼呆呆地望着天花反：“学习那么无聊，又没有什么用，以后我可怎么办？”此刻萧飒在家里十分厌烦，父母正在滔滔不绝地讲自己的事，客人听得津津有味，客厅里不断传来笑声。听到客人说：“孩子呀，就得打，不打不成气候，让他干什么就得干什么，不听大人的话那还了得？管不了孩子，家长便是白当了。”萧飒真恨不得上去抽那有伙两巴掌。 这时电话响了。 “萧飒，我该怎么办，电视没法看了，足球也没收了……” “忍吧，有什么办法……” 下午来到学校，敏林发现前面不远处的刘雷。她没有追过去，因为她看见刘雷是和几个同学一起走的―她怕上前找刘雷，同学们会说闲话。这一刻，敏琳突然感觉自己离刘雷是那么远，她明白，刘雷打心眼里是不愿接受泛道德定义上所谓的“早”恋的……… “我家长也一样，整天老是什么复习呀之类的。” “就是就是，我爸也这样，烦死了。” 几个女生在闲聊。 胡御风到她们的议论，心中有一种另类的感觉。 “听说昨天打架的事了吗？”徐子丹一语引得大家纷纷围住他。同学们表现出极大的兴趣，胡御风不太上心，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们会这么说。徐子丹接着说：“这就是那个总通报批评，叫什么遥的，一下子叫来十几口子，好家伙，拎着棍子在门口堵人。不知道谁这么胆大，敢惹他。” “后来呢？” “后来？学校保卫科的人就去了，什么遥跑得早，只留几个校外的，什么色的毛都有。我想今天没准还会来堵，昨天没堵着。” “什么时候的事了？” “昨天中午，你们走得早，走晚的也有几个，不信你问文涛。” 文涛点了点头。 自习课上，徐子丹看着漫画不住地笑，一会儿趴在桌子上“呜哈呜哈”地喘气，身子跟着颤抖，一会儿，声音很小节奏很快的敲着桌子，呲牙咧嘴。宜佳见他那么开心便禁不住好奇心借来了漫画，只看了一会儿，她便忍不住笑出声，不知是眼睛还是牙齿反射了阳光如春日般唤醒了冬眠的五官。班长立刻警觉起来，他对宜佳说：“别出声了，大家都在学习。”这一句让宜佳很不高兴，她把漫画交给徐子丹，默默低下了头写作业：哎！只有这一刻的快乐，还不让笑出声来。 哼！交了钱来这里，连说话也不许，什么都让你管，这么烦闷的生活，不说说话不烦死了，萧飒暗暗地想。 “咱们要不加课这会儿应该正在家里玩呢！”有同学抱怨道。 “在家里有什么好，早上起来玩电脑，中午睡觉，下午出去玩，晚上看电视那么忙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没能，看咱们多清闲，二十四小时写作业，三十六小时背课本，四十八小时抄笔记，做题加复习，多清闲。” “哎，一闲下来发胖呀”瘦瘦的徐子丹玩笑道。 下了课，胡御风踉踉跄跄地晃到刘雷身边，昏昏沉沉地不知道被谁控制地似按拟拍地碰了刘雷一下：“哎，出去玩会儿吧！” 刘雷理了理从来没有乱过的眉毛：“不了，我还学习呢！” 胡御风听到这句话后不禁有些失望，他又联想起中午听到几个女生的议论，有一上不小心掉到世界界限之外的感觉，心中缓缓渗入些许失落感。走到教室外面，他见徐子丹等人往花池走去，便不由自主的跟上去。 “就上节课，我在这儿发现老在一条花纹蛇，从这个洞爬了进去。”赵华指着一个土埂上的洞说道。那个洞看似只是一个小坑，实则十分深而且曲折弯转。文涛站在一米远处的另一个洞口：“来，两头堵。”萧飒和徐子丹回教室取水。 水从洞口倒进去，只有少部分进了洞内，大部分被土吸上了。徐子丹转身又跑回教室―他以为只要加大水量一定可以把洞淹了，但是哪里去弄那么多水呢？来回忙活几遍也没有什么效果，便听见了上课铃响。 胡御风跟着忙活了几趟，感到了一股乐趣，刚才的惆怅也烟消云散。 刘雷的父母来接他，远远的，刘雷望见父母正朝大门口走来。不远处敏琳在马路上，几个同学正在议论纷纷，头似乎扭向敏琳这一边。眼看他们快走到父母跟前，刘雷怕父母听见他们的议论，忙喊了他们一声，父母听见刘雷的声音，也朝这边走来，刘雷假意问了几个学习上的问题，见敏琳走远，松了一口气。父亲手里拿着一件外套给他披上。刘雷应付着穿上，没拉上拉链。母亲不知从哪里闪了出来，拦住他，强行给他拉上拉链，同学们望着刘雷嘲笑他的娇贯，只是刘雷未听见。他突然想起自己今天做出的决定，不禁万分后悔―无论是做朋友还是恋人都是一样的，心中破在着爱慕之情，是无论如何都会影响学习的，对，必须压制住这份爱慕之情。 “嗖”的一声，锁开了，“吱唔”很微弱，伴着门轴转动，露出一只略显迟缓的手。 “楼下那家真是缺德，开车驶过帮意驶过水洼，把我的裤子全弄湿了。”父亲一进屋便抱怨道。他坐在沙发上，不自禁不自在地往前挫了一下右脚―他是习惯盘腿坐的。萧飒望了望父亲湿淋淋的裤腿…… “兵咚”一声，锁开了，门转了360.，还未听见“吱呀”声，便迈进来一只脚。 “文涛啊，你看现在有些人家，想吃点什么穿点什么的时候，没钱，那日子过得多苦呀！你要是长大了没能耐挣不到钱也得跟他们一样，受苦受罪受难！所以，一定要好好读书，为自己将来有个好前途。”文涛一关上门，父亲便照例教导他。 文涛的父亲边说边从卧室往窗外望去：对面楼上走过的人被护墙遮住了下半身，像有条不紊又略带节奏的履带一样推进，夕阳的余光涂满了窗框里整个画面。他夹着烟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就在这一瞬间，文涛瞥见了窗外高速公路上驶过的名贵轿车。文涛的脸像是蒙了一层油烟，他洗了洗脸，用舌头舔了舔上唇。 这些东西虽然很可怕，便离我很远，不在我在边，不以在我身上，不要害怕……胡御风对自己说，但他还是感到了阵阵恐惧。他用手碰了一下耳朵，竟似骤然温度剧降了般，身子不由颤抖了一下。鼻梁的影子随着头的微微转动，划过了嘴唇，有股若隐若现的刀光，脸异常光滑也异常干净。 这个世界其实并不完美，至少在离我较远的地方……但我身边的，一定是充满美好的，一定是充满美好的……打架……个别例子罢，胡御风劝自己坚信。 他再望望天空下，沾满了被撕碎的树影的楼房下面的花园里，空气有些煞白。玻璃好似逼过来让人窒息。夏天已经去了，冬天正在走近，燃尽的火焰，柴灰会结成冰…… 胡御风又回想起下午放学时发生的一幕： 下午放了学，胡御风和几个同学回家，这一段行人很少，十分幽静，加上路边的绿化很呆板，让人感觉像是到了郊外。远远的可以望见城外的河堤。那里的杂草和路边的草坪一样奇形怪状，好像比刺还要扎人。胡御风等人骑得很慢，仿佛时间暂停了流逝，地球停止了转动。夕阳已悄悄隐匿。 路口，一个穿黄色上衣的人在电话亭旁买东西。突然，几个持棍之人在路边的胡同里闪出出来，几个同学一见不妙立马停下了车子。为首的指着黄衣人说道：“就是他……”由于离得远，只听见这三个字。“黄衣人”一见不妙，拔腿便跑。没跑出几步，便被前面胡同里冒出的另一伙人堵住。两边的人把他围在中间。人群在攒动，不过只是里面更剧烈一些，应该没有一起上。人群中不断传出叫骂声，掩住了求饶声，外面的人边骂边往里挤，乱哄哄的，骂的什么也听不清。这里除了胡御风等人，便是电话亭老板。而此刻，老板已向学校方向跑去，徐子丹小声说：“为首的那个就是什么什么遥的……” 阮兰的母亲，刚从公司下班，每天都要面对同事之间的争权夺位，对手之间的明争暗斗，阮兰的母亲总是暗暗企求别人同情自己，而她又不敢去同情别人。良心便是她最大的犹豫——既不想被打败又不起受到谴责。 她开驶过商业街，这是一条充满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大街。街很宽，两边散落着热着破砖石的水泥板，搭档装潢，华丽的专卖店；有些口很宽的胡同，似乎裸露着，一眼便望见里面过人高的门檐和长满锈的路灯罩；人行道上时而见到圆柱形的坑，那里原来是摊位搭帐蓬时用的，在场面管局车辆呼啸而过的傍晚时分，沙锅摊的主人还在家里张罗着，只有推三轮的小贩蠢蠢欲动…… 阮兰的母亲，转头望见胡同口的一个老太太，她双目无神如死了一般，只是偶尔的咂嘴让你觉得她还活着。就在几天前，老太太的儿子“难能可贵”地回了一趟家，进屋便抄起了老太太用来买棺材板的钱，冲出了大门，任老太太怎么喊也不回头。从那以后老太太便陷入了慢性饥饿之中，邻居是从不帮她的——老太太的样子让人觉得厌恶。她脸上的皱纹比眼窝还要深，布满了乌黑的泥。沾满了岁月的灰尘。老了，老了，老的如刀下划过的木头，如枯死的根。风吹动同她一样饥饿的衬衫，在阳光下也如古堡的干尸一样阴森。别人巴不得她早死，孩子们更是有这种盼望―他们总问大人们，为什么拜年不去那个院子？孩子们盼着可以进那个院子里看看啊！大人们便告诉他们，只要老太太死了就可以了。 阮兰的母亲想起前几天公司出厂的一批货中，有一件被百货商店某柜台的职员发现有一点瑕疵。则柜台的负责人狠狠地讹了公司一笔，答应一反映给商店领导也不宣扬出产。公司高层严历上罚了车间工人，但哪工人不是家庭的支柱？一旦下岗，整个家就毁了！都说车轮滚过辗碎贫苦人的希望，在汽油烧着烧干贫苦人的眼泪。比下是罪恶吗？比上又何尝不是辛酸？ 开车行进几上米，又听见两处抢摊位的妇女吵架，骂得激烈了便抄起对方的出售品砸碎。那是活命钱呀，两人真是急了眼，碰上了城管，推位的主人便抄起临摊的东西往车上一塞跑掉，回家清点一下，也算是一天的赔挣。 家中，阮兰正抱着一本童话书。她的睫毛的影子重在如玉的脸庞，更像是音符且随着眼睛一眨一眨，影子一闪一闪，如无声的旋律。她的嘴溢出笑意，让人觉得像是千年前一个天下太平，世如天堂的年代里封存的真挚的幸福，像晴天。她的头发和着风欢快的相互抚摸。她畅想自己与徐子丹在传说中的世外桃园里。夜里每当阮兰不知该干什么又不想自己孤独，便一个人胡思乱想些美好的完美的生活，才使自己感以有一丝快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童话世界。只有独自一人的享受，才能斩断现实的锁链，打开充满梦的抽屉。 母亲一进门便有一股冷气刺进了阮兰的心，吓得她把童话书掉到了地上，头发和着风，激烈地相互冲撞。母亲换好鞋走了过来，她的脸好像停止的表，好像落满灰尘的湖。 “哎，女儿呀，你这小不懂江湖险恶，不要以为这个世界很美好很简单，你不知道这个社会有着潜藏暗隐的规则和笼锁相映的不公。还有错综复杂的网络，缠旋交迭的洞穴，你若总是顺着自己的感情做事，迟早会被害的，要理智，要谨慎，要防范，现实是不会一目了然的，你们孩子们的单纯想法是只有在理想世界里才可能实现的！”母亲说完又照例谈起了她的所见所闻…… 阮兰不禁感到一丝又一丝渐渐变成一阵又一阵的畏惧，徐子丹真的可以想信吗？他的笑容仿佛是邻居们目睹老太太一日日临近死亡时发出的狞笑；他的目光又像孩子们对那个神秘院子的望眼欲穿… 萧飒早上来上学时，碰到了文涛。文涛一见他立马叫苦缺钱，萧飒说，卡里省着点，吃不完了，文涛问，这算不算乱拿家里的钱。萧飒回答，这怎么算乱拿呢，给你的卡钱除了吃饭，你也买过零食，总之就算个人收入啦！文涛想想也是。 学校大黑板上已写出了对李遥的通报批评，原因就是打架。 “我今天见那个挨揍的了，好像没受伤。”胡御风对徐子丹说，他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原来他叫李遥。”徐子丹顿了顿，调侃地说，“打人不打脸，衣服遮住了，后背肚子什么的，指不定几块青几块紫呢！” 光滑的地板闪着光亮，仿佛另一个世界的入口。门上的玻璃将阳光瓦解，照得胡御风头昏沉沉的，他不再多想这件事了。 文涛回到家，有些慌乱地关上门，脑袋嗡嗡地响，总觉得要干点什么，又不知该干什么，匆忙地换了鞋。其实卡里还有些钱，但般两周续一次卡，时间也到了。文涛想起了萧飒出的主意，便对父亲嚷道：“卡里没钱了。”说完后有一丝后悔，但也收不回来了。“续一百吧！省的续的勤，怪麻烦的。”文涛听后一阵狂喜取代了后悔，本以为要五十就行了，谁料竟多了一倍。他转而感到了一股罪恶感，但而转而一想零用钱断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呢？文涛想起父亲常说的钱的重要性，这也是我省吃俭用省出来的，再说了也到续卡的时间了…… 中午放学后萧飒路过徳叔家门口，见他家的牛奶箱没上锁，想起他把父亲腿弄湿一事，不由怒上心来。他四周张望一翻见每人便迅速打开奶箱偷走了牛奶。 回到家里，萧飒一股脑喝光了牛奶，舔舔嘴唇。再装上自家变质的牛奶，拧上盖子，笑了笑，附带一张纸条一同塞进了奶箱。 徳叔来到家门口，见奶箱开着，便顺势拿出牛奶，拧开盖就喝。“呸！”他只喝到舌根便吐了出来，用手揉揉嘴，咬着牙：“这什么味儿呀这！”正说着，发现了奶箱里米黄色的纸条，打开一看： 你好： 我是给你产奶的母牛，今儿感冒了产不出奶来便让我老公代劳了。 “妈的，这是谁呀，这是！” 萧飒把打架的事告诉了母亲，母亲立刻警觉地训斥：“你可别参加。”那目光仿佛面对一个落网的悍匪，又似面对执迷不悟的叛军，惊慌与气愤飘在脸上。萧飒像是被套上了莫须有的罪名，心中泛起愠怒：怎么老他妈怀疑我？他心口像让人揍了一拳，被堵死了。他想转移一下话题，缓和一下气氛，便说：“唉，学校连转笔都不让。太苛刻了。”萧飒忍住了没说太他妈混了。母亲脸色未变，只是口微微动了动，程序似的回答：“别管那个，学习好就行了。”她只顾嘱咐，根本没把萧飒的话放在心上，更没有想到萧飒这么说是为了让母亲知道自己在学校的不易。她径自解下围裙走出厨房。我以后再也不能打理他们了，萧飒双手夹腰，气喘吁吁，仿佛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前功尽弃一样。 徐子丹在马路上走几步踢一个石子，走几步踢一下石子。有一次没踢上便跑上去用力抽一脚，不小心脚尖捅到了马路上。他脸绷死，咬紧牙，回头瞪了一眼路边的树，鼻孔用力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全身上下都提了武器。一阵风吹来让人觉得那棵树吓的发抖了。这林荫道心情好便时幽静，心情不好便是幽禁。 走了一段路后便发现前方不远处阮兰的女友一个人在漫步。徐子丹像柴禾遇到明火一样赶紧跑了过去，横在她面前：“阮兰她没有和你一起？”徐子丹一脸火气，眉毛有些发抖，眼珠像是被放大了，鼻子卡着似的收紧了，嘴唇一努一努的。阮兰的女友被吓了一跳，猛地一愣，仿佛世界刹那间消失了，顿了一会儿，她打断了徐子丹：“她在躲你，好了吧？她知道你时真心的，但她真的不喜欢你！”她感觉自己毁了很多美好的事物，心里有一股玻璃被金属压碎的感觉。原来已经准备了这样泼他冷水，但不料竟像自己被撤去了很多东西似的。 “至少，她，没有赶我走，没有当面拒绝我，没有说她讨厌我！”徐子丹的嘴微微颤抖着。仿佛在微嚼什么东西似的，眼光让人怜悯让人惧，让人有有伤之感，让人有帮之心。他脱口而出，好似已经被阮兰的女友打击很多次了。 她愣在那里，半晌后还愣在那里，看着徐子丹跑出去。 他跑过几个路口，阮兰的母亲恰好开车驶过，差点撞到徐子丹。他愤恨地盯着车离去的背影，那愤怒远远超过了她差点撞到自己。连徐子丹自己都惊讶，哪来的这么大的怒气？ 在明媚的阳光下，阮兰听了女友的诉说，潸然泪下，渐渐变成了抽咽。 “我是在不敢面对这份感情，如果我是活在童话中该多好呀，但我是活在现实世界里……我害怕……” “你到底怕什么呀？”阮兰的女友想说也许他就是你的童话，但没有说出口。 “整个世界都让我感到害怕。” 阳光在圆形的地球表面由北回归线一点一点向南滑，北半球的气温也一点一点往下掉。不知不觉加课的日子也即将结束。教学楼不再被酷暑海克，而且无私地把影子抛向晒得热乎乎的大地。树木用楼房的影子裁了一件衣裳，不再大口大口吐氧气了。小草被风吹得晕乎乎的，正陶醉着，一只大脚压下来把它踩成了半身不遂。 文涛与萧飒在阴凉里享受着凉爽的微风，边说笑边走向车棚，小伟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来，进二人拔腿便冲上去，脸上仿佛有着一块幸福的蛋糕。萧飒与他撞到一起，小伟很卡通拉着萧飒的手说：“唉唉唉，听说要放假了吗？”文涛扶扶眼镜，脸像一个熟透的桃，挤出得意洋洋的汁水：“早知道了。”萧飒回身一记重拳揍到文涛肚子上：“平时问你点什么你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不早说。”文涛还想还手时，萧飒早躲了，文涛追上去，二人打打闹闹。 正巧，宜佳如一只边散步边觅食的小小麻雀般朝这边走来，萧飒差一点撞上她。宜佳“哎呀”一声像一只受惊的小猫似的往后缩了一下。萧飒说了声对不起，二人相视一笑，一阵风吹皱两池春水。文涛一见宜佳，心中来了主意，他停住脚：“你刚才问过我什么事，我不知道？现在我来弄会！”边说边用眼扫过宜佳，萧飒赶忙上前捂住他的嘴，目光向宜佳抖了一下。文涛趁机还他一拳。 “总之，整个世界都让我感动害怕，我总畅想着可以和他一起生活在童话中，生活在梦里，那里只有美好。有时便也分不清是把他当成一个从童话里来的人，还是一个从现实中来的人。”阮兰的目光中泪珠的蒸气，染上彩虹般的七色光，静静地泛起一个又一个微笑。她的嘴角略有点向上扬，恰似调皮的温馨。 第三章 周日早上。敏琳起的很早。 他肯定不会像我这么早的，刘雷边走边想，同时四处张望。也许我像一个路人，一个过路人，对，刘雷鼓起了勇气，加快了步伐。走到敏琳家楼下光秃秃的树旁，刘雷瞥了一眼路旁的广告牌，不由自主地从怀里掏出一跟红丝带。那是一根两米左右长，用十分鲜艳的红布做成的丝带，仿佛一个顽童在风中胡乱舞动，惊得刘雷一身冷汗，他慌乱地抓紧丝带，楞了一秒，时间也随他“咯噔”跳了一下。刘雷往树上一抛就像猿在捉猴。挂的位置正好被夹紧，不会被风吹走，刘雷拽了拽，心中一阵惊喜。他立刻想到了逃，有点魂不守舍。 刘雷一阵小跑。 跑到远处，才后悔，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自己真的放弃学业了吗，放弃人生了吗？世界一下子变了，命运就像一片云，和天空相比何其渺小，但当他遮住太阳的时候，一切都将变为黑暗。我，我已经没有做一个好学生的感觉了，我一定要做回原来的刘雷。一定要！红丝带，爱怎么样，怎么样，我当不知道，没发生过，或者，从长计议？一想便全乱了，越理约乱，干脆不理了。呸，算了，不管了，我忘了。 对了，信还没送——刘雷想也没想便把信扔进了垃圾箱里，忘了，不管了，就这样——刘雷喘着粗气。眼前一黑，就像被人蒙了麻袋，不知为何，耳朵嗡嗡的。他转身对这空气冷笑乐一下：呸，刚才是哪个本命年的家伙往树上挂了个腰带？靠，回去学习去，不管他！ 敏林在楼上看着他，只是他发现不了。看他心虚，看他挂上红丝带，看他的犹豫，他的慌张。是你为什么不敢承认那？为什么不敢面对那？难道自己的感情真的那么假？学业真的那么重要吗？ 红丝带飘啊飘啊，如果要随风而去，为什么不到更远的地方？如果不想去流浪，为何又想看不见的地方招手，张望？ 胡御风眼望着宜佳心中甚是喜欢，她的相貌，可谓高兴起来天真可爱，伤心起来楚楚可怜。此刻，宜佳正静静的作着辅导书，胡御风飘了过去：“哎，你姓什么？”宜佳被这从地底下冒出的话吓了一条：“姓，紫。”她呆呆的望着胡御风，那双眼睛闪着深不可测的复杂和清澈的纯洁，“你姓题，天天都作题，呵呵！”胡御风的玩笑刺中了宜佳的痛处，他自负善解人意，果然名不虚传。宜佳低下头，静静地作着辅导书。胡御风知道，怕有惹她不高兴了，不过宜佳自己会过来的，安慰也没用。她这会儿什么也听不进去。胡御风捋了一下鼻子就走了。他突然有了一种感觉，这种感觉曾经出现过，但今天非常强烈，宜佳并不喜欢自己。他心里有另一个人。 站在教室外的台阶上，胡御风心中怎么也塌实不下来，他只好把心往下午的体育课上移，想想下午体育课踢足球的时光，就会多一些期盼了，往往可以忘掉过去的不快。 萧飒家中午饭。 “飒儿，你看邻居家的xx，人家今天从xx回来，多风光！哎，你要是不努力连重点高中也进不了，更别说上大学了。” “努力，努力啊！” “哦”萧飒本来不错的心情又吹了。吃过午饭，为了轻松一下，拿出毛笔。 笔走龙蛇时，妈妈出现在门口：“萧飒，别乱涂鸦了，复习复习，啊”说完关上了门，萧飒用力地在纸上画了个大黑圈。 靠，“那小子怎么这么认学”徐子丹发现塑胶跑道上的刘雷，他正抱着课本复习。 萧飒还在为中午的事气愤，赵华变成了出气筒 赵华正在门前发球，他冲着萧飒示意，二人的连线平行于底线，本打算用脚尖捅出去，不想竟成了外脚背挫出外弧线进了死角，绝对的乌龙世界波，众人笑的有点直不起腰来。潇飒捂着肚子，挤出一句话来：“你，你真是个足球白痴呀，哈哈”赵华什么也不说，而是拾球回来用手抛起，大脚一开，直上直下，胡御风冲顶破门2：0. “这个抛物线打的多标准呀，你这真是个足球白痴” 萧飒这几句嘲讽换来了好心情，众人一笑地不知所措了，赵华灰溜溜的跑到前场，胡御风并未因进球而高兴，他渴望一场完美的演出，是自己快乐起来并希望愉快延续，他渴望完美。 演出？ “赵华下蛋了”，又是一阵空笑，大家已经不正经的踢球了，而是在拼命的嘲笑赵华。这令胡御风很是失望，他没想到自己竟得到更大的痛苦，生活如此残忍。 刘雷早已背不下东西，每天拼命学自己够烦的，还看到人们玩的这么高兴，他也甩下书去玩，众人依旧在赵华的出丑下哄笑。胡御风转头发现了快乐的宜佳，这令他产生莫名其妙的距离感，宜佳似乎从为自己而快乐过，而他突然也感觉同学间也并非——不然，赵华怎么会，胡御风自己也惊奇自己为什么产生这种怀疑。 走入食堂，文涛思量着买不买汤，算了，买吧。今天中午去商店买东西省了三毛当汤钱。 “儿子，可得好好学啊，爸妈说的记心里” “最近学校汤又涨了一毛。”文涛暗示以后会多要卡钱。 “没关系，饭钱可以给不论多少。”父亲把饭钱两字格外强调。 “哼，你就是说，饭钱可以给，要花钱不可以了，”文涛暗想，他更加没有罪恶感了，反而有点，认为自己应该这样做！ “华儿这几天玩的爽吧！”萧飒笑着问赵华，他一条腿住在赵华座位旁边的空位上，一条胳膊搂着赵华的肩膀。 宜佳听到这话回头望了一眼，正是这目光的一碰，萧飒的笑容便凝固了，他感到这一瞥中含义很丰富，他端庄下来手离开赵华的背，在桌子上住了一下，便起身径直离开。赵华依旧与文涛阔谈，二人倒是同病相怜，都嫌过得无聊。但萧飒此刻却沉寂了许多。或许沉默的一个人便不会使宜佳难以揣测的回望吧，萧飒心想。 都上课了，教师里还乱的跟日本国会似的，李安国走进来，立马安静了。“闹什么，”他吼道，“学好了！能了！不用学走了！拿家长的钱来玩了，道德上低了，到了社会也使败类！”说完，目光在教室里烧了一圈便转身走了。过了一会儿，胆儿大的抬起头张望一番，才发现他早已走掉了，但不敢“轻举妄动”。临班从他宜开始吼便安静下来，李安国只在窗外望了一眼便上楼了。临班立马开始乱，十班也跟着热闹，并且有齐刷刷的摔书声，桌子“砰砰作响”。 “今早上我发现新餐厅继锅巴之后又推出了新口味，”文涛开始嚷嚷，“什么呀？”周围人异口同声地问 “威化饼。” “嗨，”又是齐声到。 “学校伙食越来越凑活了。” “你还能凑合，我能保命就不错啦！” “咱学校这伙食，知道的，使日常饮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体会非洲难民生活呢！” “学校也不改善改善餐饮，挣那么多钱” “学校挣的钱都盖了楼，盖楼招生，招生挣钱，挣钱再盖楼” “咱们用父母的钱造了这座围城，城里的想进去，啊，不，城外的想进来，城里的想出去。” “咱们每天都能出去，可肉体出去了，心灵还囚禁着！” 几个同学议论一番，便各自叹气。 文涛更觉得学校缺德，自己很对。胡御风蜷缩在座位上，他在寒天雪地里，心如炽热的火炉。而如今似乎煤灰已尽，煤炉仅存。他觉得这些议论既熟悉又陌生现在的感觉似乎离开了熟悉的一切，孤苦伶仃在外面漂泊流浪。他又想起徐子丹的话，这个世界真的不象我想象的那样……惆怅也无信念也无，更不晓得如今的思绪名为不知所措。 下课后文涛发现萧飒的桌子上刻着一首小诗： 繁花如水，涌涌起伏 凡叶如尘，飘飘扬扬 沙漠中仙人掌的刺上挂着泪 那是千年前的雨昨日下过 我用钝刀撬开神的百宝箱上的锁 打开钉满钉子途满颜料的盖子 释放出一种感觉＿＿无聊 “呵呵，你的作品”文涛像得胜归来的将军面对舞文弄墨的翰林。 “奥，是，哎，对了，拐角开了家零售小商品店，明天去看看？” “小商品？长不了。” “什么呀，沃尔玛不也是小商品吗？世界第一公司！你个流氓团伙的精英阶层懂什么！” “切，你个流氓团伙的统治阶层。” “我管流氓，不是流氓。” “你培养流氓并示范如何耍流氓！”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班里mp3泛滥，几乎人手一台。有时上自习从第一排望去齐刷刷的耳机和电线。由于门口冲着左边，耳机统一戴在右耳上，不时把电线往怀里按按眼睛跟验钞机似的隔几秒往门口瞟一眼，扫过同样扫瞄着的目光就互相笑一下，有时用手揉揉耳朵，抬头有点怕了便躬下身子。 周三晚自习作业特别多，同学们都在愤笔疾书，只有胡御风一人在若无其事的听mp3.当然，这小子是不怕作业写不完的，他可一星期没交作业了，再多一次也没什么。 正当胡御风听的宜然自得，主任突然推门进来了，胡御风吓了一跳，慌慌张张收起mp3.不慌张也就算了，这一慌张到提醒了主任。李安国“闲庭信步”的走了过去，胡御风把头低到脚后跟。 “拿过来” 胡御风极不情愿的把mp3送了上去，大家静静的注视着，主任接过后二话没说走了。他走后很久胡御风才抬起头来 谁也没有想到那mp3是宜佳的。 放学后胡御风才走到宜佳桌子边。 “宜佳……这……我……” “你不要再说了，没收……就……没收了吧……”宜佳脸色很难看，她什么也不想听什么也不想说。她不想怪胡御风，不想抱怨主任，但是…… 她不喜欢我，我看出来了！不然，她躲着我，她不想听我说什么，不，不，这不是真的…… 我还有什么，……我还有什么……不，这不是真的，胡御风不断诉自己，这不是真的。他不原再想什么了走出教室，二人一路上什么也没有说。 胡御风走出校门，发现了赵华的母亲。她来干什么，胡御风不解的问自己。 “老师啊，我是真的，都是过来人了，念不好书要受多大苦，我清楚，我是真不希望赵华他……” “老师，该打就打，该骂就骂，您可千万别手软！” “是是是，一定”李老师的手被握的紧紧的…… 赵华回头看见了胡御风冲他一笑，那是赵华标志性的傻笑。胡御风感到赵华的笑比哭都让人心痛！ 宜佳在不远处停下来，她意识到了胡御风的失落，她强装出一个笑脸：“胡御风。”胡御风转头看见了宜佳，她的笑脸，哪怕勉强的都无比灿烂，如烟雨中的牡丹，让人心醉。胡御风不再想伤心的事了…… 周四晨读，胡御风又开始琢磨起昨天的两件事。他一只手捂着左眼，右眼向窗外一眨一眨的。正想着，李主任推门而入。他的目光如蘸了毒汁的箭，闪着蛇牙的阴森。虽然被眼睛片分解的射向四面八方，但其中任何一束都让人不寒而栗！“同学们，借晨读的时间我来说两件事。”正在督促大家背单词的英语老师停止了度步，走出教室关上门。打断了胡御风的思绪，打断了同学门的走神，打断了悄悄话。 “首先个别同学在玩游戏。”他用手敲打着桌子，对全班摆了一眼，脸就像鲜血被冻成冰块，“说到谁谁站起来！”赵华站了起来，胡御风和徐子丹等人都感觉空气变成了利煎向自己逼来。主任没有示意让别人站起来，利箭又变成了空气流走。 主任指着赵华，手指像弹簧一样不断抖动：“初三学习最紧，还有心思玩游戏，不想念了早回家！别在班里影响其他同学！自己不学好，不干正事，违纪，趁早回家！将来有什么用！哼！去去去，到外面站着去。”赵华低着头，被仿佛被如潮的指责，众怒的批判压弯。他像一个被人抛弃的孤儿，因乞讨受人奚落，因乞讨以“破坏市容”的罪名游街！主任盯着他像盯着…… “以后再让我知道有这种事，我先踹你两脚再让你家长把你领回家去，不学好趁早回家！窗外的风撞击着玻璃，像一个囚犯再摇晃监狱的栏杆。李安国的目光燎过教室，他的脸如同傍晚燃烧的黑色火焰，”还有同学玩mp3，在这里不点名了。不过我也说过，带手机mp3一律摔毁！“说罢从兜里抽出mp3”啪“的一声！似乎氧气在一瞬间被吸光了，教室里变成真空。胆子大的望别人一眼，便会收获双倍的恐惧。 下了课同学们才敢回头，才发现宜佳哭了，女生都上去劝她。胡御风呆呆地坐着：世界就像一个拼图，刹那间碎了，按另一种方式粘起来，带着裂纹，裂纹遮住了视线网住了思绪，他的脸好象刚刚刷过石灰的水泥墙＿＿在阳光下透着阴凉。 去吃饭的路上依旧是对李安国的不满与咒骂。 几天后，宜佳已经不那么伤心了，她渐渐恢复笑容，又同往常一样用功学习。 “宜佳，mp3的事，我，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胡御风吞吞吐吐的说。 “没关系，没了mp3，我也好努力学习，”宜佳静静地说，他抬起头冲护御风笑了笑。 胡御风走了，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感觉，但他已经逼自己勉强相信其实没什么了。 我爱她，可我有没有机会呢？天阴阴，如我心，风匆匆，如我情！我真的好想找一个人说说话，痛痛快快的哭一次。可我找不到！我真的好羡慕原来的我，那时的宜佳和我……我才知道我原来以为坚不可摧的一切竟如此不堪一击，而我明白这一切的同时也明白我明白我明白的太晚了！只是宜佳的睫毛一垂我的心便流起了血……我身后是一个狭小的空间，那里面藏着全世界的快乐，而我一个人面对一片空旷的叫做忧伤的土地，不！其实没什么的……其实没什么的！ “萧飒，胡御风把宜佳弄丢了。”文涛坐在萧飒的桌子上拿起书边转边嚷嚷。 萧飒顺着文涛的思路望去＿＿胡御风正呆呆的盯着宜佳的背影，暗淡的脸色挂着悲伤的眼睛，发出忧郁的目光，穿透冰冷的空气。而宜佳拖着下巴欢快地望着窗外不断发出欢声笑语的人群。 “他们俩吹了？” “废话，这还看不出来！” 中午放学后，文涛和萧飒一同去了新开的零售小商品店。到这家店二人得走一段冤路，可就在这里，萧飒碰见了宜佳！ 宜家发现了萧飒，是那双发亮的眼睛，如同醒来发现梦见的珍宝般闪亮的目光。宜佳感到不似平日那般亲切了，到是二人往常少言语时，长能体会到感情与默契，距离消逝了，感情却随之消散开。 “飒，我还有事，先走了，啊！”文涛说罢，推门走了。唉！兜里还有我六十快千呢！ “你也到这里来？”宜佳试探的问，更想客套地应付，目光飘散到各个角落，脸泛起红晕。 “恩！”萧飒眼又发亮了。 平日里跟胡御风在一起，虽不真切倒也有朴素感，三人也都还平静，进了萧飒反倒有些不自然，起了波澜。奇怪，明明是想和萧飒……大概是因为胡御风太脆弱了吧！ 与萧飒再远也不会有什么担心，但与胡御风哪怕只是一丝疏远也会怕跟他带来无尽的忧伤。 只有萧飒一个热在旁边自言自语，宜佳什么也听不进去。二人一同走出店门，萧飒说了声再见，宜佳勉请冲他笑笑。但这笑容却使萧飒迷恋，本来只是想说几句话而已，这下子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文涛上着课实在无聊，眼一睁一闭，眼珠一左一右，一会用手拖着脸，一会拄着头，一会转身看窗外，一会低头看住肚。他把钱还给了萧飒，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兜里塞洗不烂的小票的感觉了。这会文涛正爬在桌子上用笔札橡皮，光阴实在难以打发，可打发了就是一种浪费。文涛琢磨着，听会mp3吧又不敢，想电视上的明星们活的多另人羡慕呀！豁出去了，刚塞上耳机，下课了，猛的站起身来，拍拍上衣松了一口气。 教室外一群同学正聚在一起，文涛凑了上去。“要不玩警察抓小偷得了，”萧飒建议。“这也太落后了吧！”徐子丹眨眨眼睛。“算了，这年头只能凑合了，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着收凑合着。” “来来来，石头剪子布。” “别布了，刚才谁说不玩来着？”胡御风望着徐子丹。 “谁呀，谁呀这是真是的。”徐自丹见众人都望着自己，压低了声调。萧飒作了请的动作，徐子丹瞪大眼睛，文涛踢了他屁股一下：“快跑吧哥们，一会没机会了，一百秒嘿！”徐子丹后退几步望了望，众人没动，又后退几步还是没动。他转身边跑边回头喊：“100秒！”说罢加速狂奔。 “一，百，秒，追！” 众人一哄而散，向四面八方跑去。 胡御风与应小伟一道在徐子丹后面追。徐子丹跑到初二教学楼十分自信地拐上二楼， 二人穷追不舍。萧飒？；文涛一起抄楼后小道，以为徐子丹会转一圈回教室，二人边走边商量怎么用刑，徐子丹发现了萧飒，文涛随机应变地又窜上了三楼。胡御风跟小伟也反应过来，分两路包抄――应小伟从西楼梯追上去，胡御风跑到东楼梯堵，边跑边裂着嘴笑。 徐子丹上了三楼听见后面有人，吓得马不停蹄地奔向东楼梯想下楼逃走，被胡御风堵个正着。慌乱之中转身调头冲去没几步又撞上了小伟。徐子丹手忙脚乱地推开玻璃门，从教学楼与办公楼之间的复道穿过去。应小伟急忙赶上，追到玻璃门“妈”呀一声，转身就撤。胡御风走过去一看：呵！校长从复道迎面走来，正巧走到玻璃门。胡御风退后一步，定睛一看：校长还拎着徐子丹呢！ “想是这小子跑行太急撞上了校长”胡御风笑着说。 徐子丹走出几步，校长张了张嘴，他转身低头对着校长，随校长的训斥不断点头。上了三楼的箫文二人同应、胡二人笑着看他。 宜佳一回家，父母便交待她好好学习，本来想看看文涛那本明星杂志，这下子也不敢了。她静默地走回房间，关上门。抬头正巧看到书柜上的课外书，落满了灰尘，仿佛被遗弃的青春。望着镜子里如画如梦令人难以忘怀又略带忧伤憔悴的面容。娱乐界的人真幸福啊，宜佳心中感叹，可惜自己成不了，哎！长大了干什么呢？算了，听父母安排吧，不想了……于是拿出书本。 “上体育去喽，一声清脆的铃响后，同学们快地跑出了教室。上节课球没收了没玩成，这节课得补回来”，胡御风边跑边喊。 来到操场却听见体育教师宣布：“这节课不上了，上内堂”“为什么？”同学们纷纷抗议道。“特长生训练，咱们不上了”。体育老师边说边摘下了挂在脖子上的哨。胡御风刚到操场，便见同学纷纷往回走，中间夹杂着对不上体育的抱怨声、叹息声。胡御风急忙跑过去问体育老师：“为什么不上？”“特长生训练。”“他们训练他们的，我们上我们的，我们让着他们还不行吗？”胡御风哀求道。一旁的李安国用力地抿着嘴，鼻子喘着粗气，恶狠狠在瞪瞪眼睛。胡御风只好悻悻而回。 徐子丹跟着胡御风，一起往回走，追上了前面的同学们，徐子丹便开始抱怨：“瞧李安国那德性，说说他就发火，涨保样儿。”“这孩子大啦，跟咱们有代沟啦”。萧飒讽刺道。 “现在的学生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老师说什么不听，讨价还价”，李安国和体育老师一同走进办公楼，趁着火气的尾巴说道。 “孩子们也是爱到体育，积极一些。” “哼，学习没见他们积极过”。 到了教学楼门口，大伙望见老师们纷纷推着车子往外走。 “他们下班啦？” “没课了就走呗！” “学校总说老师辛苦，辛苦什么，他们上几节课，咱们上几节课。而且他们还在咱们面前那么威风。”同学们议论纷纷。 “哎，现在的学生，老觉得自己辛苦，可咱们上课费口舌地讲，他们只是听，况且他们还坐着，老师站着。回家还得备课，辛辛苦苦备的课，他们还不认真听。” “现在的学生可有主见了，个性很强，管不了喽，说什么也不听，不比咱们那时候。” “哎！”两个下班的老师踩着阳光边走边议论。 回到教室，同学位陆续走进屋，一个接一个在门上捶一拳，一个比一个地狠。 刚上自习几分钟，进来一个后勤老师，二话不说踩上桌子就卸灯棍，卸下灯棍跳到地上便径自往外走去。同学们很纳闷这灯棍没坏呀，便不解地问：“卸它干什么？”学校让卸的，这根没什么用。 他刚说完就引起了极大的不满。“凭什么卸，学校缺钱我们捐呢，非洲难民我们还呢，学校缺钱我们能不管吗？”“这学校的一草一木都是我们的钱买的，凭什么说卸就卸！”“让我们爱民教室里的东西，说什么当自己家里的，自己家的东西凭什么别人说卸就卸？……” 去食堂的路上，萧飒和徐子丹开着玩笑。 “俺见过你”徐子丹装作乡巴佬的口气，眼一眨一眨地对萧飒说。 “报纸上，电视上？”萧飒问。 “电线杆上，徐子丹笑着说，通缉令上尽是你的照片。”说完徐子丹搓着手，暗叹自己反应灵敏。 “我把你弄马桶里涮涮，让你清醒清醒”萧飒骂道。 “动物园管理真是越来越差劲了，连萧飒都跑出来了”徐子丹反攻，边说边把两支手往上扬了扬碰了碰。 “小子，我给你四个选择以，a我打你一拳b你被我打一拳c我把你打一拳d以上三项轮流执行20遍”萧飒说一旁的应小伟笑的直不起腰来，边笑边跺脚边拍手。 徐子丹没词儿了。 到了食堂，徐子丹和萧飒见队排得很长便耸捅对方去夹塞。餐厅里，碟碗拥抱声，脚步声，说话声，被连到一起抛到空气里。徐子丹装哭：“哥――”“我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我去吧”萧飒说着，徐子丹瞪大眼睛骂自己傻。 “小伟，盘子你吃吗？”萧飒买了饭后很严肃地问。“不吃”“碗呢”“不吃”“筷子”“不吃”“还挑食儿”。 胡御风到食堂已经很晚了，他买了一个烧饼，要了一个袋子，准备回教室吃。卖饭的给她袋子里，还瞅瞅四周：“别让老师看见，他们不让给你袋子，不然，扣我们奖金”。胡御风听了很震惊，他想起食堂伙计是拿工资的，而且食物不许带出食堂，学校真是太狠了，能欺负一个是一个。 宜佳静静地思索着，希望能像从前一样，萧飒不要再这第积极了，她十分地矛盾――明明喜欢的是萧飒，但不想……也许即使与胡御风在一起也有距离，不至于三人发生碰撞。和萧飒在一起呢？宜佳想尝试一下，但她有更矛盾的事――这一段以来，学习放松了。天哪，想什么呢！又过了这么长时间，宜佳如梦初醒地拿出课本。 萧飒坐在草坪上。让人昏昏沉学总想瞌睡的夏天刚被告别，在猝不及防的几天之内天地衣着已换上了萧索，他眼望着那用自己名字去形容的季节一点一点走来。叹了一口气，萧飒加快起上周接表弟的事。 周六下午放了学，萧飒去接小表弟。他们学校施工调整，周一周二放假，周六周日上课。进了教室，人不在，问值日的学生说是去了办公室。萧飒有股不 第四章 爸爸妈妈乐意吗？ 我除了学这些还能干什么？我玩一会儿，休息一下便是不努力，在老师家长心中 便是浪费父母的钱。了我除了死学还有什么办法？我从小到大未体味到当一个孩子的快乐！为了前途？可谁能保证我将来一定美好？我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我不想这样。 世界如同松软的土，融化的雪，大块大块的往下落；实现被撕裂，希望被粉碎；全世 界都很累，梦想变的很疲惫，未来很憔悴。手松了，笔落在地上，如同躺在将散的木筏上，闭者眼，任其顺激流而下；手拖者额头，在一点一点往下落，捂着眼睛，泪珠顺着倾斜的指逢流下，在拐个弯，划过脸颊。 她以前还坚强还不想流泪，现在也不在乎眼泪。但她又不敢大声哭，怕父母问起， 不知如何回答，如实说父母会如何反映！不如实那还能跟谁说实话呢？ 此刻，文涛正躺在床上想着：邪恶，这是一个多么美妙的词语啊！ 胡御风早上起来眨眨眼睛，洗洗脸抄起书包上学去了，在路上他觉得今天不太高 兴。，他想在路上碰见宜佳，但是未能如愿，他感觉好似路上不见宜佳了，便不会在见了。 萧飒已经发现宜佳的车子有电状况。他乘早餐的时间找的宜佳的车子，三下 五除二帮她搞定了。周围空无一人，萧立风没有忘记留张字条。 胡御风一直以来以为宜佳与自己是不会分开的，萧飒没有机会。但这天他都情 不自禁地不断打扰宜佳，以期拉近距离。直到把宜佳打扰的一上午什么也没有学进去，直到宜佳去办公室抱作业，胡御风才停止与宜佳搭讪。但一个上午似乎与宜佳什么也没有说，心中空落落的。宜佳一走，他便想追去，似乎宜佳以后不会在回来了似的。胡御风拼命摸索着刚才同宜佳的谈话有什么值得回忆的，但似乎什么也没有，倒是萧飒一直在等着放学。 中午放学后，萧飒抢先去了车棚，任文涛怎么喊也不理。他坐在车子上等宜佳， 假意等文涛-----见了同学便外问有没有见文涛。有人问他刚才怎么不等一会，萧飒便笑而不答。 宜佳与胡御风似说似非说笑地走到车棚。在从办公室回到教室的路上，宜佳便感觉会发生什么，这下子真的发生了。车座子上贴着一张纸条，宜佳便摘下来，胡御风赶紧凑上去，腿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宜佳： 你的车子ok了。。 萧 这几天宜佳便感觉车子有点蹭，胡御风却未注意到，以至于这会后悔莫及。宜佳的脸好似舞台闪的一束灯光，渐渐绽开微笑，仿佛被春风吹醒的桃花。看着宜佳幸福的样子，胡御风十分嫉妒，他故意把脸扭向一旁，余光却不断撒向宜佳。 萧飒十分满意。 “走啊”文涛催他。 “我等你大半天了，你也不等我一会儿，真是的。”萧飒边说边恋恋不舍的望了宜佳一眼。细心的宜佳已经觉察到胡御风脸上细细的变化。他收起了纸条。 “胡御风，你怎么了，你今天不是挺活泼的吗？还弄的什么也没学成”宜佳俏皮的说。：胡御风勉强顽皮一笑，但笑也掩饰不住他的枯涩，他双目无神呆望宜佳的车子。。 “怎么了，不高兴啊！”宜佳又问。他的样子很真诚仿佛刚出生的婴儿，仿佛刚落下的露水。但胡御风已经感觉不到什么了，萧飒真厉害，只这一招……本以为与宜佳很稳固……不想…… 萧飒走到办公室总闸，用力一拽，塑料拉头断开，火星闪一下------整栋教学 楼停电了。停电后提前放学。 文涛和萧飒骑者车子走 出了校门，行使一段路后，文涛摸摸兜“走，去网吧” “啧”萧飒的下巴朝网吧门口扬了扬，文涛顺着望过去------李安国站那网吧门 前马路上。，文涛狠狠的咬咬牙。 课间，胡御风在跟宜佳说着什么，他看起来非常快乐。萧飒见了十分不悦地走 出教室。宜佳望者萧飒走出去，默默低下头，刚才仅有的一点兴奋和火上的铁板滴上口滴水，迅速蒸干了，真不想回去呀，但发展至今日，萧飒不会像从前一样什么也不在乎了，有些事一但改变就永远也变不回去了。 放学后，宜佳与胡御风一起推车子准备回家。 “宜佳，今天恰好咱们顺路。”萧飒拦在宜佳车子前。他打量了胡御风一遍，有儿分羞怯有几分挑衅，有几分歉意，有几分哀求。宜佳转身与胡御风目光一对，眼神中有哀求、无奈，还有劝慰。胡御风低下头想了想说：“今天我有事，你们先走吧。”待他抬起头来，二人已走远了。他又默默闭上眼睛，伤心的不知所措。宜佳回头向他招手示意再见，但他看不见。宜佳的目光无法唤他睁开眼睛。眼泪在心头摇拍，血液比肌肉收缩更快，脸色枯黄又苍白。 远啦，远啦，我的宜佳；再远一点，谁的宜佳？ 与喜欢的又一一起，但宜佳无暇享受这般快慰，她担心胡御风，担心胡御风会经受不住胡御风，并不是个坚强的人。宜佳低头不语，默默祈祷胡御风不要再伤心了，明天，明天我们一起走，明天…… “宜佳，你怎么了，不高兴吗？” “不，没有”宜佳勉强笑了一下，萧飒立马兴奋起来，他高兴地全神贯注地盯着宜佳。“哎唷”萧飒走着神，不小心扎到砖上车子蹦了一下。宜佳“扑哧”一笑。萧飒想再说点什么让宜佳多笑几次，但他大脑很乱。萧飒极力想活跃一下气氛，但他望着宜佳便安祥的知足了，他不在乎宜佳的距离，只要可以看见。二人的车子渐渐远了，又远了。 街灯目送着这对互相喜爱又隔着什么的男孩女孩，还有胡御风。所有的倒影都参差地交错，如同打碎的玻璃。 “再见。” “再见。” 二人分道而行。宜佳回头看看车辆无意中发现了胡御风。比影子都削瘦，憔悴的让空气不忍起风，脸如同融化在温水里的冰，身子如同被打散的雪花，胳膊弯成最无力的形状，比夜更忧伤。 明天…… 萧飒回到家里，母亲又与几个客人说着什么，平日里母亲此刻已睡去。 “电视怎么不开呢？”客人问道。 “毕录掐了，”母亲炫耀地说：“不让他看。” “噢。” 这话刺了萧飒一下，刚才的喜悦也荡然无存，仿佛粉笔字被板擦擦去，粉未使脸色煞白。 李安国走出教室，齐刷刷的摔书声。 “要是每天早自习老师都不来该多好！” 正说着，胡御风推门进来了，他本应睡得很足，但看上去更显疲惫：眼睛鼓起来，脸凹下去，罩着和夜色相伴的睡意，头发很乱。宜佳十分心痛，她感到内疚。下课后，胡御风没有去吃早饭。他坐在位子上。用手弹块橡皮，被书挡回来，他再弹过去。橡皮掉到地上后他便像木偶似的一动不动。宜佳很伤心。尽管平日里总有人来晚，胡御风也迟到过几次，但这次肯定有原因的！也许他已经吃过了，毕竟来这么晚，但是……宜佳努力回忆以前胡御风迟到后吃不吃早饭怎么也想不起来。 胡御风又想起昨天的事，他感到一阵忧伤。应小伟找他一起去，他摇了摇头。萧飒已准备好了同他一道，无论胡御风什么态度，但胡御风没去。萧飒本来有点紧张不知该和他说点什么，这下子倒也必再挂念了。竞争还是要继续的。 胡御风一个人坐在位子上，他不愿再多想什了。但这么干坐着也不是办法，他决定出去走走，等等呆会，有什么让人快乐的事发生。文涛走在路上他思量着要不要找萧飒借点钱。他二人相近相行，月光已经锁定了对方。胡御风全身发软不想多动，但不得已躲不过了，只好打个招呼，文涛冲他笑了一下。这一笑意使胡御风兴奋了一些，我跟他，好像是敌人，不，不是朋友，大家都是朋友。算了，不麻烦朋友了，文涛望了一眼车棚。 下了晚自己，同学们忙着收拾东西。宜佳走到胡御风面前：“胡，胡御风，你今天还有事吗？”“没有”，胡御风说完，便后悔了，自己岂不要当电灯泡？他急忙找事情来推托，不料宜佳却说：“咱们一起走吧！”宜佳悄悄票了一眼萧飒别胡御风捕捉到了，他急忙收拾好了书包，走到窗台又往教室里望了一眼，生怕萧飒追来。萧飒被胡御风捕捉到了。他赶紧和宜佳一起同走出去。走到窗台，胡御风不望回头望一眼，生怕萧飒追上来。萧飒送二人离去，低了头收拾东西，他恨不得永远收拾下去。 一路上，宜佳既想谈点什么又不想开口，一路上沉默着，直到分别后才想起什么也没有说，急急忙忙冲胡御风笑了一下：“再见。” 胡御风没有像宜佳希望的那样，因这个笑容把心放宽，他冷冰冰的仿佛秋天提前到来。胡御风有股距离感，不仅仅是和宜佳，前后左右，仿佛有一堵墙。他伸出手想推倒一堵，只一堵就够了，但手软棉棉的。同学之间……宜佳……真的是美好的么？是我在骗自己？ 阮兰的父母早就离了婚，父亲总与一帮不务正业的人混在一起。 下午的阳光显得很吝惜，舍不得照射似的。阮兰的父亲装作一个路人昴首挺胸地走过一家店门口，在一辆摩托车前，他蹲下身子去开锁。这一带全是卖电子用品的商铺，往往在一家店铺前停车后，便不再往前推了，一家接一家逛完后方才推走，阮兰的父亲便是装作刚在这几家商站看完来到停车处准备走的顾客。 就在阮的父亲刚才开锁的时候，里面的人便发现了动静，立马冲出来把他围在中间一阵毒打。阮兰的父亲，好不容易突出重围，跌跌撞撞来到一处电话亭旁…… 不一会儿阮兰父亲的那帮兄弟便骑着摩托赶来。店里的人一见对方人多势众，又来势凶凶，吓得把卷帘门一拉，闭门不出。任外面人砸牌子，砸东西，砸门，叫骂就是不开，街上立马少了很多行人，剩下的也躲了起来。 到了傍晚，一个秃头顶的中年男子打开了一点，缝往巴望。不望倒也罢了，这一望，埋伏的打手立马冲上去，强行打开门，对秃头一阵狠揍，别的店员已被棍子和砍刀吓进了里屋。正揍着，外面又赶来另一伙人，秃头一见来人立马兴奋起——那是他搬来的救兵，他刚上便是盾看道上哥们来没来。打秃头的又见势溜了。 秃头不是别人，是李敏琳的舅舅。敏琳的母亲挂了电话泪就流了下来，她舅舅也是那一带的名人，一打听就能打听到有个外男生在清泉中学，敏琳万一被人家报复……敏琳听完母亲的叙述知道自己又要转学。 而阮兰的母亲也决定送阮兰去外地！ 徐子丹这次是费了好大的劲才让阮兰同意出来见自己一面，他十分珍惜这次约会。 在郊外，徐子丹用碎砖把土地埋平，整出了约五平方米大小的一挖地，用油浇成心形图案，反复涂了好几遍，直到地上的油渍清析可见的厚厚的一层为止。 阮兰同意去是因为徐子丹许诺给看一样东西，阮兰本来打算躲在暗处偷偷观察一下就算，但这下子连偷俞观察一下也不行了。阮兰已经把信写好，想告诉徐子丹这几天发生的事。 此时此刻，徐子丹一个人坐在郊外，静静地等待。天渐渐黑了，同他的脸一起暗淡下去，所有的希望都随光明一道散去。天像被墨水染黑的水，地像被油漆刷过的板。一切都单调的模糊，早已不知道思绪在何处，零乱的如同被切割了的心房，脚下道路像一步迈下去，就会加长。没有风的凄凉，所有的惨谈都一同遮掩了星光。徐子丹知道阮兰不会来了。他呼出一口气，仿佛全世界只剩他一个人。都说自己伤离别，还未经别离，已永远见不到想念的面容才叫伤痛。他的脸被黑夜吞没，忧郁的黑色的眼却更加明显。他失落地站起来，摇晃着走到那心形的火炬旁，掏出火柴。 阮兰突然想起了母亲一直以来对她说的话，难道对一个陌生人真的可以什么都告诉吗？阮兰不禁感到了后怕，幸亏没有把信送出去。她掏出来想再读一遍，又一想算了，于是她找出打火机。就在那荒郊野地，月亮格外地圆，格外地冷。那心形的火在月光下跳着舞，挥洒最后的激情，心与信一起燃烧着。两张同样如封存冰山中的脸庞，寒气逼迫使火苗不断躲闪。 心形的火炬烧光了。徐子丹望着远去的青烟。燃烧的心，燃烧只是瞬间，即使化为青烟也很快消散，难道你对人间真的不留连？我在流泪被火烤干，火焰的泪什么时候流下来？烤开我泪的不是温暖。 这时，阮兰突然抬起头来，望着那个用幸运星连成的心形，阮兰觉得它在烧烧。 “刘雷，你小子这段猖坏了”徐子丹推着车子赶来，“泡上妞了，学习退步了吧！” “我没有。” 同学们听后笑了笑走了，没人理睬，没人关心。 刘雷见同学们笑，而且不听自己解释便走，心中十分着急，望着同学们一个一个离去，越解释越乱。他心里重复着徐子丹的话，情绪一点一点失控。他脸涨得红胀，眼瞪得很大，突然大骂一志：“操！”拔脚便踢翻了路边的垃圾箱，引得周围人骂他神经病。 阮兰来到火车站，回头望见几个零散的人影，感觉及目光都未能找到徐子丹的影子。“如果他来，他追过来，我，我就不走了”阮兰在一片悔久中对自己说：“他怎么会来呢？有什么理由，有什么凭据，他不知道，他什么也不知道！”阮兰的心和眼睛一起流泪，泪水把目光折射到了天空。——那一片凄黑色的海洋，充满了混浊的优伤。“我说相信，童话里重复一次一次的奇迹，作空笔下总会让奇迹放飞。但上帝并不似作家一般浪漫！他已经活了几千年，目睹人间悲欢离合千千万万，从不会为一个人面流泪。他苍老的脸，他苍老的心，他向奇迹要一个理由，这便是他无情的借口——天若有情天亦老。” 火车冒着烟开走了，火车会回来，火车里的人会吗？ 砖石下面的土被雨水冲软，形成高高低沙丘般一片又一片，落叶勉强挺起身来看着苍天，鸟儿飞过，落下疲惫才知道什么是遥远；花池里的常青植物平静不起波澜；校园以安静为前奏，以伤心劳累等来了高潮，而寂莫才是五线谱上最后一个音符；教学楼被死的苔鲜植物一层一层涂抹；光线在一一瞬间变得很暗，才晓得有一个重复了千年的时间段叫做傍晚。 敏琳走前最后一面见刘雷。刘雷庆幸困扰自己的感情终于结束了！他望着敏琳走来，如同期待弹去衣服上最后的灰尘。冷漠的心沉默，被冷漠伤害的心也沉默，没有生物的事物如果可以哭，便可以打破一丝沉默。 “咱们，还能继续吗？” “咱们还太小，应以学习为重……” 也许我早该明白了，从红丝带挂在树上那天开始，可我还报有希望…… 当地球不知疲倦转过普普通通的一圆，没有马表认算沥水蒸发的时间。光阴一直踽踽独行在逼仄的小径。她的模样就是另一种流泪的方式。世界五光十色，缤纷绚烂，但它的底板永恒不变就是灰暗。 敏琳走了，就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早恋是错，难道感情也是错？感情是错，难道爱也是错？幼稚是错，难道真诚也是错？想得简单是错，难道想也是错？我什么都不懂，可我是真心的。 李敏琳的离开传遍了十班。 学校即召开运动会，十班只有胡御一个人十分积极地报了1500米，其他人都漠不关心。他告诉自己，比赛将驱走一切阴 暗，激情同阳光一起燃烧。 胡御风回到家中立马冲进房间，拽开衣柜翻出了运动鞋，白色的运动鞋有些灰尘有些污渍，便却依旧露出雪白的底色，上面的商标色彩鲜艳，给人带来飞驰于跑道的联想。胡御风仔仔细细地刷干净运动鞋。有些细小的凹憎用指甲刮下泥土，有些污色较重的地方用手指使劲搓干净。里里外外端详一翻。如同打磨一块宝玉。他又找出鞋垫垫上，用手指点点按平整。仔仔细细地调整好鞋带如同调整精密的仪器一般。 做完准备工作，胡御风呼出一口气，畅想着山呼海啸般的加油声，冲过终点后的欢呼声。露出幸福的笑容，仿佛间光回头看了几眼。他已经好久没这么开心的笑过了，好久了。 今天本不用早起，胡御风去像往常一样起床。先做了几个侧压腿，但还是有点紧张便又跳了几下，在心中为自己鼓劲，试图找到激情。十分细心地挽上鞋袜后又扭了扭跺跺脚。他按时唱了水和饮料——据说运动前4个小时补水最水。为了自己兴奋起来，又听了会音乐。 到了学校，却是另一翻景象：人稀稀落落的只来了不到一半；有的在打牌；有的在下棋；有的追逐打闹；有的嬉笑阔谈；有的懒洋洋地一动不动；有的在盾报纸……再看主席台上的评委，要么委屈了似的板着脸；要么“呵呵”地笑，大声闲聊；有的在东张西望无所事事。台下的主持人在摆弄指甲油，应付似地念了几句开幕词便匆匆迎向冲她笑的别的老师。没有人关心运动会的进程，更不在乎结果，大家全当是放了个假。运动会远不如云动的热闹。 我信心十足，状态也调整好了，可是……谁能体会到我这一刻的痛苦，谁能体会到我一直以来的痛苦？男孩子渴望在体育竞技上获得成就感的梦想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被淹了。世界平静的可怕，冷漠的可怕，这也是一种力量吗？为什么把我打下悬崖？我把这世界想象得这么美好，这么美好！可是…… 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连明白的机会也没有吗？ 运动会结束后，胡御风凄凉地坐在草坪上。 夕阳的光辉像固体的松脂，胡御风被挤在里面一动不动；残存的风好似匆匆的脚步，没有因颓废的身影而住足；红色的近乎苘延残喘的路道如同病很的人奄奄一息躺在岁月的边缘。背弯着使本来便闷顿的心胸更加窒息；整张脸隐匿在头发涂抹的阴影之中，腿仿佛人工湖水退去后散落的木头；运动鞋上草汁的绿，跑道的红印，与污泥拼揍在一直；袜子皱皱巴巴沾满碎草尘埃；鞋带松了任其散乱。那里是万物消歌的余景是被丢弃的劳累。 刘雷走过来，坐在他身边。 “她走了？” “我知道。” “你不想再继续下去了？”胡卸风摸了摸运动鞋。 “假的虚个的，咱们其实什么也不懂，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有用吗？” “你知道上帝给一个生物的任务是什么吗？”活着，并使种族繁衍，后者被人类生华为爱情。 “可人毕竟是人，还有别的事要做。” “那也不能当爱情是儿戏吧？” “咱们容易冲动，不是真正的爱情！” “冲动？可是有活力，不像咱们班，整天死气沉沉，冲动，好歹可以为了精神目标不惜一切，可咱们有什么？成绩真的就这么重要吗？这个精图腾可不像别的那样能带来激情，反而使人更沉闷！” “学生当然以学习为重，这是责任！” “你有没有发现同学们的生活者冷冰冰的，没有一点光，没有一点热。大家都很冷漠，对别人也很冷漠。没有什么美好，只有让人心寒的冰凉。生活让人厌烦！”胡御风说完马上又后悔了，他觉得自己说得不对，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但他又预感这是事实，而且总有一天自己会相信会接受，不，不想了，不想了…… 去车棚时，萧飒和刘雷一起走。天很黑，道路却被路灯照亮，这显得天更高，而且如同与世界相离的一块幕一般。花池里全是黑影如同走马灯似的移动又被一阵风拽回。一阵又一阵沙沙的叶子摩沙声。 萧飒问刘雷是不是与那女孩分了，刘雷什么也没说。萧飒玩笑道：“爱情的大门已经紧闭，同情恋的窗口正在向你慢慢张开。” “我反对早恋”刘雷突然的一句话如同塞子堵住了萧飒的嘴，“咱们太小了，什么也不懂，一旦早恋，很容易越轨。你想想你的老婆在青年时就与别的男人搂过抱过亲过，甚至……这样的女人你还敢要吗？”那人家就不能从小恋到大？萧飒笑着问。“可能吗？”刘雷的话如同烈性炸药炸断了萧飒的思路，他不知如何作答，耸耸肩，一笑置置。 不远处文涛与赵华正聊着，走过一男一女两个老师。赵华指着他们说：“男老师都好色”。“什么呀，人家那是青春期性冲动”文涛玩笑道。 第五章 4 同学们在教室里传着卷子。 有的同学侧重于白色纸片的垂头丧气，有的同学侧重于红色数字的喜庆而笑逐言开。 期中考试已经结束。 机会只有一次以至于教室里此刻甚为混乱，同学们相互咬耳朵，李老师站在讲台上。。。 。。。 "明天就要期中考试了，同学们回去好好休息。" 李老师说完还未走到门前不少同学已经冲了出去。胡御风独自孤独，萧飒和文涛在他面前谈论着考试的事，二人同样没有自信。而胡御风此刻的心思完全不在考试上。但考试毕竟是个提醒。身后的赵华在不断的刮鼻子。。。 。。。 下课铃一响教室里很快便空无一人，大家各自前往考场并顺道从食堂刷个面包烧饼之类。校园里只有孤身离影，一切都让人觉得是结束，让人懒散。所有的一切可预又不愿多想的东西，都等待在其中。形势的巨变中间往往会有断层，那份沉寂让人窒息。这会，萧飒刚到车棚，他坐在车子上摇摇铃铛便支上车子拿起书包走向考场。元老级的泥土上，留着铭记经典的车轮印----那段可以捧着激情穿梭往来，挥霍光阴的年纪。远远的胡御风恰好从马路上走过，一闪进了教学楼，沉重的背影使萧飒愈发沉闷。"才来呀！""恩。"坐在考场里才理了理凌乱的思绪。 交上卷子还觉得作的不错，再回考场萧飒又傻眼了，把卷子蒙在脸上。楼道里胡御风无精打采的听着刘雷等人议论纷纷，一道题一道题的对答案。第二科发下卷子胡御风是怎么也作不下去，楞了一会才开始做。忽然碰到一道会做得题，燃起了把前的题目从做一遍的信心，看看表时间不够，浏览一遍，确定不会。算了，就让这一刻的兴奋伴随所有不应失去却注定的东西一起滚蛋吧！作完一对才发觉不如不做。赵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文涛捡起地上的纸条。 胡御风随着一声铃响走出考场，宜佳正与别人商量题目。胡御风加快几步超过去，忽然想起早上吃的东西，奥，肚子有些不舒服了。算了快回家吧，有种灵魂般漂泊的感觉。。。又像是。。。快有死了吧。。。 。。。 这会胡御风索性就趴在桌子上不动任凭卷子落到地上。他弯曲的背好似饥饿的狼，瘦小的背内潜藏着就大能量。但在爆发前便耗尽了，呼着白气，再尖锐的牙也挡不住死亡。 "我一直跟我父母在一起就不快乐。有一段时间住在奶奶家里，吃的不好穿的不好但我好开心好开心。我奶奶是文盲，她什么也不懂，不懂人要有权有钱有势，她只希望自己的孙子开心，开心比什么都强。我跟我奶奶去卖菜，挣的少但活的好。她驮着我在长着又歪又丑的树，充满苔新泥土的胡同里穿行。我爸爸来接我，我奶奶让他走，都说隔辈疼我算体会到了。。。 。。。萧飒想起文涛曾经说过的话，叹了口气，时光永是流逝，街市依旧太平，孩子们的眼泪在中国是算不得什么的，至多不过套上"不懂事"的外衣，或披上"不听话"的斗篷。 “宜佳你是全班第一”徐子丹握着一份成绩单。 刘雷坐着一动不动，像蝉脱去了皮倒在枯死的树上，脸像一张吸满油渍的纸，眼神无力使任何光线只能艰难地挤进去。弯曲的背像巨大无底洞，吸尽了氧气和能量，使鼻子和嘴都艰难呼吸。手臂像扎了很多年的皮带，仍在桌子上，弯曲、衰老、绝望。他只考了24名，这下可没什么可骄傲的了。文具、书似乎都粘上了别人的名片，不再属于自己。他望着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站不起来，以至于连安慰自己的力气也没有了。像一块石头无可抗拒的沉入湖底，湖水，清澈的。。。 。。。我失去了我的唯一。。。但失去也是一种不错的感觉，难得安静。失败是一种体味，平时没有机会。但一想到以后的日子不由得打起颤来，甚至有些抽蓄。 赵华文涛有性起了尘埃中本遗忘东西，成绩以惊人的速度占据了统治的顶峰，一切变的很快。 “怎么搞的又考成这样，你这一辈子可怎么办呀？” 赵华的母亲像是对赵华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下次必须把成绩提上去，要不然还是什么也不许干！" 这最后一句显得十分无力又十分有力，文涛已不知所措了。生活似乎没有改变，但生活已经改变----变化的是人心未察觉变化的也是人心。 "我不想念了，念也是白念，念好念坏将来都一样，应试根本就不行。念的差不一定不行。不是人人都适合念书，不是每一个学生都要念书才能成材。"文涛说完望着父亲，有一种把一切撕破把一切暴露出来的感觉。父亲回答："你必须念好！""念不好。""必须念好。" 本来看到成绩文涛就心烦，明明念不好、不该念、不想念，非让我念。。。 。。。文涛恨恨的咬了咬牙。 "格式、格式全是格式，对了就行呗，什么都格式。。。 。。。”萧飒的父亲坐着像审犯人一样，萧飒站着吼道。 “你别找理由，就算是这样也别老抓着不放。” “你若不老那么在乎成绩我也不会在乎扣分！” “我不在乎你也不在乎了吗？”父亲好象萧飒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般咆哮道。 “我没说我不在乎！”萧飒一字一顿的说，“你从来不为我着想，我根本没那么说！”“你少半吊子。”接下来又是一阵怒斥。萧飒的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眼红肿着，抽噎的说不出话来。痛苦不堪，只能奥嚎大叫，歇斯底里，指望父母同情，反而更激怒了父母，进而更为怒骂。萧飒恨不得头撞墙，刀戳心。 “你总是嫌学校不行，就算是不行，也只是少数人不满。”“他就是让所有人都恨！”“不可能，我念了十几年书我还不知道？”“我在学校我比你清楚！”“萧飒！”父亲一言激起满脸横肉（他本不胖，脸尤其瘦），“我告诉你，你整天满脑子歪门邪道，嫌学校不好，老师不行，家长也不行。你跟这个犯横跟那个犯横，你顶多横到十八岁为止！你念不好书，只能当个下等人！你也别看谁谁谁念不好书怎么着了，那是极个别人有个别的天赋，你也白废！” “你们从来都不肯听我说，我说什么你也不听。我说我活的多痛苦你也不听还嫌我事多！” “你走！你走！我从现在开始什么也不说，光听你说，你说什么我也不支声，只要你提高成绩！” 泪水遮住了萧飒的视线，他看不清父亲是如何像一只被戳瞎眼的狮子般疯狂。 我的父母不爱我，他们只在乎成绩，别的根本不为我着想，好吧！我会有一天让你们知道，失去儿子比儿子成绩不好更严重！ “我告诉你，你什么都不懂，有自以为是！父母老师都是为你好，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父亲如一个人对一只狗说话般傲慢的斥责！ 恐惧罢！绝望罢！想死。。。想死。。。 赵华在房间里反省，他不愿再多想什么了。最好不念了，不用再想学习上的事，反正父母老师替我想。想想玩什么吧，没有钱了。 赵华在马路上骑着车子，见到卖彩票的，不由得浮想联翩。于是便买了一张，满心希望地去上学。教室门口，李老师已恭候多时。 “你要理解父母的苦心，整天不务正业，成绩凭什么上去呀？别老师一说就点头，真明白啦？” “哎，回去吧，回去吧。” 李老师一句一句，赵华头一点一点，二人都很无奈的各自回去了。 胡御风此刻感觉自己与宜佳距离的加大，不是因为萧飒而是。。。平日里宜佳的成绩就不错，今日的第一似乎也是情理之中，但的确出乎胡御风的意料。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一点准备也没有。正想着，一只手拍了拍胡御风的肩膀，胡御风回头一看，是萧飒！ “怎么了，你也没考好，同病相怜，”萧飒叹息，“同是天涯沦落人。” “相逢何必曾相识，”二人异口同声地说着相视一笑。着一笑是萧飒放松了不少，也使胡御风感到温馨。似乎与萧飒之间的墙被推翻。他甚至想放弃宜佳，只要有萧飒这个朋友便足够了。 宜佳看到着一幕开心的笑了。似乎幸运女神突然回过头来，并非忘记了自己而是跑的太匆忙没有发现目标。 “胡御风”宜佳也不知道该对他说点什么，只好先喊了他一声，胡御风假装什么也没听见，走了，走远了。 “胡，胡御风。”宜佳自言自语，但第一的喜悦使她很快便忘记了一刻的不悦。 自习课上课有一会了，萧飒还未进教室。 “萧飒，赵华的家长来电话了，让我一定要管好这个孩子。你的家长也一样，家长老师的苦心，你一定要理解。你父母说你不听话，不勤奋，脾气又差，说说就急，你要克制，要改正，提高成绩啊-----。”萧飒恨恨的用手掐着指甲，恨不得掐出血来。 传来胡御风与别人高谈阔论的声音，刘雷回头白了他一眼。胡御风立马僵住了，只一眼电击般使他打了个颤。这时，萧飒凶狠地推门近来，胡御风望见新交的朋友又振奋开，他急忙送上一个微笑。萧飒怒气忡忡的瞪了他一眼。着一眼不是给他的，但胡御风接受了伤害。 整个课间胡御风什么也不想干，文涛与萧飒闲聊，他感觉又失去一个朋友，不止一个。宜佳已经好久未和女生们一起嬉戏了，她玩的很开心，一群女生追追打打。这更加深了胡御风的苦楚。他望了一眼文涛，文涛也是一个朋友么？一个失去的朋友，或着从来便不是朋友罢！他又联想起运动会后刘雷的话，和自己的那个预感。 小伟与赵华面对面坐在一起，谈论考前考后的事，听着赵华的遭遇，小伟又联想到了自己，不禁伤感起来，却又多了一丝欣慰，至少不孤独。他安慰赵华也在安慰自己，似乎被别人安慰了，心里有了一丝慰藉。 “你们班的卫生区不干净，花坛有纸，马路也有碎屑。。。 。。。” 学生会查卫生的突然闯近来，大声喧嚷，引来如潮骂声。 胡御风的目光掠过小伟急噪气愤的目光，突然传来刘雷的吼声：“妈的，你给我滚——” 着一吼带来了震惊接着是掌声，刘雷垂下头，感觉舒服多了。 胡御风感觉这像是在骂自己，他到卫生间洗了把脸。风把阳光吹散，全世界的矛头都指向自己。 放学后下了教学楼，萧飒与文涛发现贴在黑板上展览的照片，周围围着一群或议论或沉思的学生。有凌乱的宿舍，有夹队的场景，有被砸坏的消防栓玻璃。。。 。。。 “妈的，宿舍也拍，干脆内裤也拍的了，再拍几张裸照！”萧飒边看边骂。“就是想说咱们素质低。从小就让背这条准则那条准则的，背那玩意考试！妈的，这就是德育，老师们只会说空话办空事。再说，学校素质也高不到哪里去！那天我亲眼看见，校长书任还有政教处的，从宿舍出来，手里拿着几本课外书。一看就是趁学生不在偷的。”文涛愤愤不平。“欠砸学校就是欠，他们非的做让学生恨他们的事才满意！”听了文涛的叙述，萧飒更加气愤。 “真不想回家，回家有的听唠叨，重复来重复去，还是那几句。睡不好觉，早上起来也不让有个好心情。”文涛抱怨，“尽干不让别人高兴的事，说不让别人高兴的话。”“良药苦口利于病。”“药里加点糖也毒不死人！”“呦，涛长大了，说话哲学了。” 夜空如同黑色的岩浆，却有伤心似的阴冷。行人车辆向不同的方向行去，最终都融进漆黑的太空。 走在路上，萧飒建议：“咱们对暗号吧，我问你‘干什么的？’”“修水管的，”“钳子扳子呢？”“在心里。”“飞龙在天。”“爪子三千。”“小涛倒着吃饭真香。”“学无止境，萧飒擦腚。”文涛说着回头望了萧飒一眼一他正在擦嘴。文涛哈哈大笑。 转弯到家，文涛知道快乐湖会继续下去，他真想可以不回家。 一进们，父亲便又唠叨：“你说读书不行，那小学生、中学生、大学生全都去了，中国不就尽文盲了！学习好了没用，学习差有用？就算不高考了，不让前几名的上大学了，也不会让后几名的上吧！你小不懂事，大人活了多少年了，你才活多少年？根本没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根本没把我的话听进去。文涛用力地刷了一下牙，淡黄色的血清粘在牙刷上。 刘雷在明亮的白炽灯下继续努力到深夜，墙上贴满了标语“努力努力再努力”“除了学习我别无选择。”“机会只有一次。”“付出更多收获更多。”。。。 。。。还有书架上一堆有一堆的辅导书，直做的刘雷头昏脑涨。他双脚支撑，仰身朝天，深吸三口气，愈发昏沉了！ “佳佳，你这次成绩来之不易，要好好珍惜呀。一定努力保持住。” 和往常一样在父母的呵护下，宜佳出了门，走在路上，心情格外舒畅。阳光今日竟毫不吝啬，又只是爱抚，似乎怕把可爱的小女孩吓到。宜佳与太阳呵呵一笑。经过一家美发电，宜佳放慢了车速，是不是应该。。。 。。。正巧有个女同学从后面追上来，“宜佳，看什么呀？奥，这家店是新开的。要不要我们去拉直头发，你看你，为了学业连绿云都变鸟巢啦！”宜佳笑了笑，二人一边商量着做头发的事，一边去上学。 中午放了学后，宜佳与胡御风一起走。宜佳不断向胡御风谈着自己做头发的事，胡御风却什么也听不进去。这时，萧飒迎面走来，宜佳有点紧张“走好”萧飒笑着说。那目光、口气中有讽刺？麻木？无奈？宜佳什么也没有看出来，只觉得又回到了从前。胡御风竟有一丝畏惧。 我仍掉或解脱一部分东西，我觉得人生好象已经结束。接下来的只是乏味的后记和无修止的谢幕。以后的时间仿佛使用二手的光阴和陈旧的岁月。萧飒望着宜佳和胡御风。充满热情激情的血会变成光，充满真情真爱的血会开出花。血呀！血呀！ 宜佳一会拿着手链性胡御风展示，一会拿着发卡让胡御风帮忙挑选。自顾自寻找一个女孩子丧失了的美丽，完全沉溺其中。自言自语挑选了好半天才满意的戴上，让胡御风看好不好看。胡御风勉强应负了几句，宜佳察觉除了他的不悦。 “胡御风，你怎么了？” “没事。” “你不高兴了，说嘛。” “没，没什么。”胡御风恨湖的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 中午放学后，文涛不由自主的朝离家相反的方向驶去。 我不想学，你们逼我，逼我，好！我就让你们看看，我再也忍受不住啦，我的生活，真是，真是。。。 。。。 恐惧，恐惧，恐惧代替了理由。忘记了为什么要这么做，只记得曾经做出了决定，既然，作出了决定就必然想出了理由，现在只需要去做。恐惧，恐惧，恐惧使他觉得自己委屈，更觉得不应后悔与折回。 腿蹬的酸了，而车轮依旧麻木似的缓慢。汗珠渗了出来。所有的伤痛都随尘土一起铺面迎来，脸好似融化成蜡油又凝固的蜡块。每一秒的流失都逼近一个爆发的切点，世界将在某个不知不觉的时刻急剧翻转。 停下车子，文涛伫立在桥头，他感到了后悔，望着来来往的人影，他感到了一丝又一丝的恐惧。我走的路我不清楚，我受着不应该受的苦，我望海角天涯无路，我到了绝境也不认输。我不回头，不曾拥有，我真的已经活够，我知天下父母泪，可连天下父母心。但我更明白我受的伤害。我在向全世界宣战，还是让鲜血洒遍以求他们的可怜？那是我最亲近的人，为什么让我心中充满伤痛？ 文涛擦干眼泪骑上车子。后许这只是没打招呼不回家，我为什么要事事都告送他们？不算离家出走，只是出来散散心。算吗？管他呢！ 这孩子，那里理解父母的苦心呀！只图个活的快乐，他不知道学习不好了，要受一辈子的苦啊！受这几年的苦又酸什么呢？父母最不想逼他，他伤心我更伤心，可有什么办法呢？天底下噶个分母愿意自己的孩子一辈子受苦受罪呀？文涛的父亲想着。 他的牙咬的死死的几乎可以咬碎金刚，两上的肌肉出现一道又一道横纹，目光性被击碎的冰块，四处飞溅，眼球剧烈颤抖着，胳膊几乎被拳头用力握的抽筋，另一条手臂却吗怒切松软的似乎北抽去骨头。街市依旧静止，行人依旧匆匆，而思想却又如震列又如僵固：他离家出走，他离家出走。。。 。。。 宜佳与女伴从美发店里出来，宜佳拉直了头发，显得更朝气更靓丽，且不失可爱又不失成熟。端庄地站在台阶那一瞬，如有公主般的气质。让潮湿的空气都激动的燃烧，无论身在何处都在她眼神中流浪，每一个微笑都让人热泪盈眶。“你先走吧，我等人。”打发走了女伴，宜佳把车子停在马路旁等胡御风。 胡御风慢吞吞地在阳光洒满的马路上行驶，“胡御风。”宜佳喊了一声，胡御风转头望着那比阳光更阳光的笑容。让人仿佛嗅到最温柔的月色调治成的香料。“你在等人？”胡御风试探地问心中暗想，该不会是等萧飒吧！“等你呀，好半天了，走吧！”胡御风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好似突然出现枝条，鹅毛大雪变成粉百桃花。 “你真买彩票了，中了吗？” “没有，才中一个号。” “咳！” 赵华与萧飒闲聊，徐子丹插上一句：“未成年人买彩票无效。”这话似乎从墙外钻进来的，三人都吓了一跳。 “真无效呀？”赵华问。 “咳，中个十块八块的当然可以直接领了，中多了可能需要身份证。你又不用中大奖！” “萧飒，出来。”文涛叫他，萧飒走出教室。文涛的脸好似没熟就摘下来的苹果，萧飒加快了脚步。 文涛告诉了他自己出走的事。“离家出走，说明你父母的做法已令你十分不满，他们不知道吗？不想一想为什么吗？”望着沉闷的天空上飘着沉闷的云，萧飒沉闷地问。“想什么呀，嫌我不懂事呗，自己伤了别人还说是别人的错！”“你如果还拿我当朋友的话，无论发生什么，不要用这种方法，对每个人伤害都太大了。” 晚上放学回家，心乱了一个下午的文涛走出大门，父亲来接他了。。。。。。 回到家，父亲便把他拉进里屋，狠狠地揍了他一顿。文涛咬着牙，一声不响，心里重复着萧飒的话。 “打你是为了让你记住，必须学好，跟你说什么你也不听，非逆着家长，离家出走，你要把我气死！你怎么一点道理都听不进去呀，不知道谁为你好呀！” 打过后，文涛便庆幸过了一关，以后还是照样，父亲以为把他打改了。。。 。。。 第六章 小猪形的储蓄罐，全身被漆成金色，长的夸张的眉毛仿佛是几道裂痕，红红的耳蜗和眼珠不论从哪个方向看，他都像是张望别的方向，四条腿短的出奇，中间是橡皮塞，拔开‘‘哗哗啦拉’倒出钱币？其实一毛也没有。“妈的，罐挺漂亮，没钱有屁用！”文涛把罐一仍，用力地踹了一下桌子，拼命拍打脑门，恨不得去强银行，如同毒瘾发作一样。文涛作不住，索性骑上车子出去转一圈，看看能不能拣到钱。 回到家，文涛躺在床上，捂着脸，气喘吁吁，浑身无力，他真想一觉睡去永远不要醒来。文涛最近很颓废，他想从改变形象开始使是自己快乐起来。“卖衣服喽”楼下传来叫喊声，文涛立马从床上坐起来，从衣柜里搜出几件旧衣服，冲下楼去。“买衣服的，买衣服的，等等。”文涛叫住了她。她一看是个孩子而且兴冲冲的，隐蔽的笑了一下。 “这几件多少钱？” “五十呗。” “什么，这几件可是件件八九十买的，五十快？一百？”那人推车便走，文涛只好降点，“八十？”“七十？”“不行，最多六十。”“好好好，六十快。”文涛收了钱。 下午上学的路上，文涛经过一家首饰店，经过精心挑选，他买了一个手链，光彩夺目文涛 看了就喜欢。带上后，文涛加速向学校驶去，总算上学有个盼头了。到了学校只有几个人看了看，没说什么。文涛很失望，爬在桌子上便睡。 看了一下午，文涛便失去了兴趣，索性摘下来，套在食指上甩着玩。萧飒从盒子里掏出一支麦克金笔，同桌看了直砸舌。萧飒在纸上画了画，没水。萧飒二话没说，把笔仍了出去。同桌看的目瞪口呆，萧飒却冒出一句话来：“老子他妈的就是有钱。” 心情烦躁就可以拿笔来撒气，胡御风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欲发感到一股莫名其妙的孤独，同学们都…… 胡御风课间去学校文具店买东西。阳光似乎有说所收敛，楼影洒了一地。迎面，李遥等人走了过来，。李遥染了黄头发，西裤皮衣，项链手链。胡御风感到一丝畏惧，他忙让开路，转头望见依在墙上的文涛，文涛手上的链子…… 李遥等人说说笑笑的走过文涛，文涛是个好孩子，胡御风想…… 课间小伟又来找萧飒，他脸上挂着忧伤，胡御风望着小伟和萧飒，想想自己，似乎每人理睬。一屋子的同学仿佛平行着。都来吧，都来吧，我，我，我还有宜佳，我不能失去你…… 晚自习，萧飒与赵华被叫进了办公室。 “萧飒，小伟的家长来电话了，他又跟家长吵架了，他整天和你在一起，哎，他变了。赵华，你说你整天除了知道玩，还知道什么？今天作业有没交，回去补上，补完再走。” 说完打了放学的铃。 走出办公室萧飒“扑哧”一声笑了，“华，你作业又没写，补吧。”“你还笑我，知道刚才老师说你是什么意思吗？”“什么意思？”“说你把小伟带坏了。”“我？帮我把宜佳叫来。” “宜佳？”赵华不解但萧飒已经跑远了。 宜佳匆匆收拾好东西，打发走了胡御风来到楼后。 他远远的看见萧飒依在墙上，仿佛没了那堵墙他就要消失似的。他望着她，眼神都十分美丽也十分憔悴，充满柔情也充满忧伤。宜佳等萧飒说点什么，不论什么。 “对不起，打扰了。” 萧飒转身离去。 宜佳慢慢的蹲下，她抽噎着，感到一股压力，仿佛压在每个人身上，所有人又都压者别人。宜佳身后伫立着赵华，他呆呆的望着不知所措…… 宜佳，你会理解我的。萧飒穿过马路，静静的想者。他背后，胡御风坐在车子上，望者萧飒的背影那份忧伤已难以掩盖。胡御风想着，宜佳走了出来。 “宜佳，你不高兴呀，你，哭了？”胡御风问。 “没什么，谢谢，你一直在等我？” “你不也等过我吗？”胡御风笑了一下，那般苦涩，以至于宜佳，自己，路上的行人都不觉得那是笑了。 二人就这样不言不语的走着。宜佳想回到从前，除非，胡御风爱上别人，或者自己不在爱萧飒。 萧飒感到自己一我所有，提不起任何一样东西，只有小伟了，只有小伟了，必须把握好他。 文涛在床上甩着链子，突然仍开。门响了，父母回来了，不想听他们唠叨，熄了灯。 好想抽根烟…… 萧飒早上起来照照镜子，他的脸是男孩子少有的倒瓜子，大眼睛双眼皮，适中的鼻子小巧的耳朵，如女孩般的口，。萧飒梳理梳理头发，露出高高的额头，对着镜子笑了一下，争取一个好心情，男子汉就应活的潇洒一点。 胡御风依旧沉闷的在路上行驶。 “昨天宜佳哭了”赵华对萧飒说。 “忘了吧。”萧飒回答。 “我不会告送别人的，”赵华解释道，“我不会再提了”赵华又补充，不忍萧飒不高兴，迎面驶来胡御风。 “昨天作业写到几点？”萧飒问，“就写了8分钟”赵华回答，萧飒估算了一下宜佳哭的时间。 “你昨天不高兴呀。”胡御风查了一句，萧飒没说什么。胡御风后悔了，自己不应还当同学间可以无话不说。 三人没有意识到已经来晚。到了教室门口才发现已经没人再来了，只好站在门口，只是不想进去。萧飒盯着走廊另一头一个扫地的中年人走来。阳光撒了她一身，她金灿灿的。不知是她发出了阳光还是阳光照在她身上。 “迟到了？”她问。三人点点头。她底下头，十分安详十分和蔼。“的好好读书，不然像我一样，作个清洁工，一个月才八百快。”她说这话是看不到任何的忧伤。 胡御风走进教室，大家往外涌，与他相反而行，再背道而驰。熟悉的一切今天从另一个角度看十分陌生，似乎从来都是相对的。萧飒冲宜佳笑了笑，那一笑让宜佳释然了。接下来便是如何安抚胡御风了。 胡御风趴在桌子上，老师刚刚不置下去题目，见胡御风趴着，便指了一道题问他。“c”胡御风看了看同桌的。“为什么？”老师问，胡御风看见有一定二字便指了指，老师点点头。原来有这类字眼的一定错！哼！胡御风正想着只听见山呼般的“c”，看来这种题也有不少人感兴趣。本来很乱的班，李安国一过，便安静了，老师也提高声调，知道主任来了。 胡御风正在位子上发呆，后面有人拍了他一下，回头，是宜佳。宜佳，的为抚慰只换来一个勉强的微笑。 “哥们，要是刘雷和咱们一块该多好呀，那我准请客。”赵华的车子在马路上和文涛的车子一起飞驰，赵华大声说。“你请客，你还不整天让我请！”文涛回答，车子已经被登的打滑了。“涛哥中了？”“中个屁！”“那你这么有钱”“老子他妈的就是有钱！” 教室里乱哄哄的，李安国幕名而至，立刻安静了。主任正看着，身后出现一个硕大的啤酒肚——校长来了：“李主任，这个班是不是很难管？”“是呀，这班该重点管！”文涛和赵华正好走来，文涛发现了校长和主任，立刻弯下腰去拣纸，赵华也模仿。主任见了以为是值日的，没说什么，和校长一块走了。 宜佳望着墙上的成绩单伫立着，成绩又下降了，该努力了，别的事先放一放。宜佳走后，萧飒走了过来：宜佳成绩下降了，是不是因为我？对不起，宜佳。 晚饭后，萧飒和小伟趴在篮球场边的健身器材上， “现在怎么没人踢球了？”小伟问。 “这么黑了谁还踢呀，草坪上尽是搂的抱的，说不定还有打滚的呢，”萧飒望着 天空“你看那颗最亮的星。” “我看哪颗星都亮。” “那个圆的那个。” “那是月亮，”了望天空笑着说。 “月亮也是星，月球不也是星球吗？” 第七章(上) 文涛从ktv里出来，他脸色红润，精神抖擞。踏上车子吹着口哨在马路上穿行。他十分兴奋，恨不得和每一个擦肩而过的人了上几句。 “听说了吗，学校丢了几辆车子。” “是吗，几辆？” “不知道，刚去办公室时听说的。” “哎呀，这可真是的，学校赔吗？咱们可是交了车辆管理费的还交了保险，学校不能只收人钱不干人事吧？” “估计是没赔。” “哎呀，这社会可真乱呀，都偷到学校里来了，以后咱们的车子可怎么办呀，哎！” 正议论着李老师走进来，教室里立马安静下来，李老师身后文涛打了个报告。 突然，一只麻雀扑面展翅飞过，划过一条线。一条线，萧飒一惊，这一下使他发现原来这一切竟是如此透明，这似乎打破了宁静。但鸟儿飞过却更让人感到了这份安详、舒适。没有这一惊就没有这一惊后的美。萧飒猛然想起了自己那一次不小心大翻了水杯，水撒满了茶几，茶几的透明与水的透明结合在了一起，没有那一惊便不会发现着分透明，。 多么宁静的美呵。 老师发现了他在走神，用粉笔敲了敲黑板。萧飒回头冷笑一下——美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下课后，萧飒将一螺书放在了一起，用尺子量量——所有的教科书加起来只有7厘米厚。萧飒抬头望着看他的人微微一笑。宜佳再次感到了那根扎在自己心中的那跟刺。这跟刺，拔出来是痛的即使不拔也有人往里扎——为你好。你痛他也痛，有的伤口是永远无法愈和的。 “你吃屎了？怎么吃的这么香？”文涛对正在狼吞虎咽的赵华骂了一句。 赵华顿了顿：“这么晚了我回家有时间限制的，你有什么事吗？”赵华说罢看了看表。烧烤店里烟雾弥漫，不时散发出阵阵香气，大人们正在大吃二喝，不断传来吵嚷与狞笑。 “你那次车子忘带月迟怎么开的锁？” “奥，那种锁用砖往上一砸就开。” 文涛躺在床上回艺起这件事来，枕头下面一包烟被压得皱皱巴巴的。文涛翻开枕头抽出一根。夜深人静，一觉醒来觉得难得的安静，什么事都浮现出来。文涛点了根烟，只吸了一口，他夹着烟的手声向床沿外，烟灰撒在地上烟雾往上飘散。是谁剥夺了我享受青春的权利我不去报复，要想得到快乐只有自己去争取。文涛呆呆的盯着天花板，直到闹钟响起。 “不好！”文涛叫了一声，赶紧将烟灰抹起，塞进兜里。 走到马路上，文涛将包着烟灰的纸仍到了垃圾箱里。正巧后面萧飒驶来。停住车子，笑着问：“仍情书呐？”“我没你那么浪漫，你的宜佳都快被别人强走了，你怎么一点也不急呀？” “急有什么用，急了就飞了。”萧飒顿了顿，“飞了也无所谓。”“真无所谓？”“真无所谓！”萧飒不耐烦的说。 走到路口，萧飒建议：“涛哥，咱俩闯红灯吧！”“好！”文涛意志坚定，二人用力一踩，飞快地从十子路口穿过。吓的一辆正在绿灯下行驶的的小面包车急刹车，是后面一位单车上的妇女被迫跳下车来差点撞到面包车上。文涛放慢了速度依靠惯性往潜行，回头张望，已过了路口十几米。萧飒驶到路口另一边，向右一拐再向左一斜，放慢了车速好象是从另一边拐过来的。他伪装好后，冲着路旁的交警喊：“警察叔叔，有人闯红灯。”文涛回头正好听见。萧飒一说完，有个交警猛的跨上了摩托车，压的摩托车晃了晃。文涛一见不妙，立刻停下，索性自首。只见那交警跨上摩托车后朝相反的方向驶去。萧飒一见不妙，忙加速冲了上去，企图将文涛甩在身后怕他报复。文涛也反应过来，怕他跑掉，把车子一横当住去路。萧飒一惊几刹车没停好，车身一歪，腿登在地上，踩进路边的绿化花池里拔不出来。 文涛笑着支上车子走上去。 “涛哥，我错了，我错了。”萧飒忙求饶。文涛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二人正想起身赶路，交警从后面赶了上来，“哎，小伙子，刚才谁闯红灯了？我追过去怎么每人呀？”“奥，奥可能是溜了吧！”萧飒说完拉着文涛便走， 二人边走边嬉西地笑。 “切，闯红灯，看错了吧。”交警不屑的说， 胡御风双手拄在复道的墙上，下面宜佳与女伴笑着走过，宜佳的笑容永远都是那么迷人。胡御风太想她往上看了。但复道到两楼之间的空地实在是太远，胡御风望的见宜佳，宜佳望不见他。宜佳，宜佳抬起头来，抬起头来，抬起。。。。。。胡御风正想者，宜佳已走进了教学楼。 抬起头来，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他转过头去，初二教学楼二楼护栏上，一个女生正在望这天空，胡御风只看了一眼竟有一丝颤动。 体育课上胡御风无所事事，他什么也不想做，悄悄离开操场，在校园里乱转。 走到车棚，胡御风看到了令他万分惊讶的一幕：文涛站在透视墙边用力地举起一辆车子——先把前车论举到两根栏杆尖顶之间，再轻轻的向外推。外面还有一个秃头的人站在一辆三轮车上用力往外举。车登子被当住了就往上抬一点，文涛在里面配合着往外推。只剩后轮时，文涛抓住后轮，外面的人递过钱来才松手。干完这一切文涛忙验了钱的真假，外面的人等文涛验过钱后方才离去。文涛转身的一瞬间，胡御风急忙躲了起来。 文涛往墙外电话亭买东西时，胡御风拔腿便跑，一路抄近道，转过教学楼，一闪消失了。文逃走回教室，手里拿着一厅可乐。胡御风在厕所外站着。文涛正欲走回教室，胡御风从厕所走出来：“你也没去上课呀？”胡御风把也字说的很重。“奥，我去买点饮料，忘打水了。”“不嫌凉呀，我正拉肚子呢，从上课一直拉倒现在，这会儿，哎幼。”胡御风误着肚子装出痛苦的表情，“还是疼。”“没事，我不怕凉。” 文涛再角落里躲着，咄咄梭梭点了根烟 。他边抽边后怕：自己真的就？海，算了，那不是我干的那是另一个文涛干的，我是个好人。哎，别想了，有钱的感觉就是好呀，就是好呀，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不干了，不干了，等到毕业我就去当兵，靠自己挣钱，着辈子就这么着吧。。。 。。。不想了。。。不想了。。。 文涛回到教室，胡御风瞥了他一眼，心中难免紧张，忙将卷子往后传。望着化学卷字，不由增恨起这样的环境，只有混了。。。。。。化学老师站自习考化学的做法真是。。。。。。 也许我早该明白这世界并不这么完美。我总傻傻的以为睁开眼回阳光灿烂，但是每个人都灰蒙蒙的，好象随时会攻击我。他们总做不可思议的事加深我的迷蒙与恐具。我甚至都不在乎什么了，失去什么都不在乎了。安静的可怕！我似乎也不在乎宜佳了，失去吧！失去吧！这样的世界，切！不！我不能失去宜佳，不能，不能吧。。。。。。 交上卷子，胡御风转身望着宜佳，他回想起一幕又一墓：驮着宜佳飞驰，吓的宜佳求饶；说些俏皮话逗逗宜佳，弄的她撅嘴；还有多少多少次和宜佳达打闹闹；宜佳等自己；宜佳安慰自己；宜佳的笑；宜佳的破涕笑。。。。。胡御风下定了决心！ 胡御风收拾好书包放在桌上，只待一声放学铃响。他回过头，萧飒正与宜佳互望着，萧飒的目光里写满了忧伤，而宜佳的目光里写满了不知所措。胡御风走进洗手间，水龙头开着，水哗哗地流着，冲散了胡御风的思绪，冲散了放学的喧闹。胡御风的脑子蒙了，他想不出什么也不愿再想什么。他便这般的双手拄着水池边沿，任水珠从脸上落下，落下的水珠碰拉不过水柱被击得飞溅。 胡御风回到教室，灯还亮着，只有宜佳一个人——在等他回来。见他走进来，宜佳递过去他的书包。胡御风没有接，只是淡淡地说：“我们还是不要一起走了。”他的脸仿佛躺在灵堂里的烈士面对敌军有破门而入。 “为什么？” “我们，我们很蒙胧。”胡御风理了理思绪，“我们，我们，应该，应该…我”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胡御风在心里不断呼喊这三个字，但他却怎么也张不开口，好像在梦里一样，想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他低下头——彻底放弃了，气氛，预感，一切一切都让他只盼着结束。 “你是说，我们，我们应该，明了了…”宜佳一句话把时间劈成两半。 “对。”胡御风把事情推到了一个不容回头的顶峰，必须有结果了，他没有勇气让事情这么快便到决定时刻，但他因为胆怯而做出需极大的勇气去做的事。 “可是，我们，并不合适…”宜佳说的心里话却又是那么的言不由衷，她希望胡御风继续努力一下，再给他机会，把事情拖一些，尽管不论多久也是一样的结果，宜佳的希望连她自己也知道不可能。胡御风也从一进门便知道出门的结果。 “我明白了！”胡御风十分坚决地从宜佳手中抢过书包，转身离去。他本不盼望着还有转机，只有在梦里才会有，但现在，做梦一样，一切太快了，太快了。……快，只是因为存在而未察觉而已。 行驶在路上似乎与每一个行人都是仇人般，胡御风怕见他们。回到家里，似乎刚才的一切是当着父母的面上演的。似乎每一个人都知道是什么结果，自己也知道只是很傻地还抱有希望。他关上房间的门，眼前的一切都在嘲笑他，他跪在地上，呆呆地凝望着，然后倒在地板上。现实与理想反差那么大，但我不伤心！我的梦已经做够了，美好已经享受够了，没关系，我无所争取不再伤心，我终于顺应这个世界，终于不再盼望美好了…… 宜佳刚走出教室，灯便熄灭，她极不情愿地锁上那道必须锁上的门。忧伤地从走，仿佛是自己被拒绝，什么也想不了，以至于伤心得不想见任何东西。连眼泪也不愿与她为伴。回到房间，赶紧掏出书本努力学习，顾不得伤心，指望可以忘掉一切。 这段时间，宜佳本来便学习很用功，很少与胡御风说话，这下子没什么可说的了，只是放学回家，宜佳搬到外婆家里去住。既不与萧飒一路也不与胡御风一路。 胡御风中午来到教室发现桌子上有一张卡片： 胡御风： 对不起！ 宜佳 胡御风将卡片甩进垃圾箱里。 日复一日，胡御风总会收到这样一张卡片，似乎这样做便可以……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而他总是扔去垃圾箱里。 一天上着课，宜佳想起还没有给胡御风写卡片，是学习太紧张忘了，哎呀！胡御风也许正等着呢！ 宜佳赶忙拿出卡片写到：胡御风，这是我送给你的最后一张卡片，希望你快乐。并附上一个笑脸。 老师在上面看清了宜佳的小动作：哎，连宜佳上课也不认真听讲了，还有什么教的意义呀！老师总爱往坏处想，所以他们总是恨铁不成钢。 中午，宜佳一直思索着写的太仓促，不知胡御风会有什么反应。来到学校，宜佳发现桌子上有一封回信，急忙拆开：我本来是什么也没有的，只是我以为我什么都有。别人不肯给我，而我以为已经得到了，算啦！我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你努力学习吧！ 第七章(下) 同学们并未注意到二人的变化，他们很少关心别人，知道什么算什么，懒得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飒和文涛一起在路上走。 “涛，我琢磨着最近学习成绩进步了。” “哼，进步了，那好呀，不像我，一个二百五。”文涛十分恨恨的说。 “赵华又被老师批评了，说他一个二流子，整天不务正业，不好好学习。看来要请家长，不过也有可能不请，老师已经懒的管他。我听李老师说，她已经放弃赵华，只要赵华不影响其他同学就行。” “人渣。”文涛骂了一句，像是在说赵华，又像是在说自己。 赵华和胡御风一起走着。 “你怎么和宜佳分开了？” “她，奥，要努力学习，我不打扰她了！”胡御风勉强回答。他似乎已经忘却，也似乎永远不想忘，似乎本没有可忘。 “奥，你要是不高兴去玩会ps吧！”赵华十分诚恳的说。他努力想让胡御风高兴起来，他不想看胡御风这般悲伤，但他只能想到玩ps。 “走走，一起走，”萧飒对胡御风说。 “走，”胡御风依旧遥遥恍晃茹风中枯叶般。 两个人就这样一起走回教学楼，来到办公室。老师不在，但成绩单放在桌上。又平又稳与周围的一切协调一致，显得十分利索。萧飒未经欣赏完这一切，胡御风忽地抄起成绩单。 “怎么样？”萧飒问。 胡御风把食指帖在成绩单上，大拇指和无名指一折递给萧飒。头往后一仰，回头望着窗外，“呵”了一声。 二人成绩都很差。 “宜佳，把作文报回去吧。”程老师说了一句，引起萧飒注意——忙碌而又安闲的办公室里，什么时候多了个英语课代表？萧飒一回头宜佳正注视自己，但萧飒又回过头去。而胡御风凝固着。宜佳本来注视萧飒的目光有拉了回来，望着胡御风冲他笑了一下，抱起作文走了。 胡、萧二人走出办公室，萧洒扫了门口的宜佳一眼便匆匆走了。宜佳目送他，直到胡御风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 “胡御风。”宜佳喊了一声，胡御风不回头立在那，“化学，成绩。” 胡御风把成绩单往后一甩，宜佳顿了顿走过去接住，胡御风便走了。下楼时叹息道：“哎，有考砸了。” 宜佳慢慢走下楼去，一边看成绩单。 萧飒走下楼去走回教室。 文涛与胡御风躺在花池里，夜，无限，混浊，空气，寒冷，透明。 “你和宜佳，散了？”文涛倚着一颗树，用酒瓶顶了胡御风的腿一下，他整日无事，注意到些微妙的变化。 “你高兴了？” “我高兴？” “你不是和萧飒一伙的吗？我不在乎，早就不是我的……开始就不是我的，何必在乎呢？”胡御风冷冷地说。 “哼，”文涛想起了自己，不禁感慨起来，“日子就么过罢！” 胡御风的手抖个不停——他发现了李遥，莫非自己也…文涛却望着李遥感到一股亲切。 “你好像也不太高兴。”胡御风情不自禁地问了一句。 “嗨，缺钱了，头一蒙就干了…” 胡御风听到这话心中一惊，莫不是他发现自己那天…“干，干什么？”胡御风试探地问了一句，以显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刚才文涛看李遥的亲切眼神更令他一阵惊恐。“没什么，你不知道最好！” 胡御风放宽了心，他又发现了走过去的几个老师，毫无缘由的憎恨，升上飞头。不想肚子又难受的利害。五脏六腑仿佛全集中在了嗓子眼。努力往回压一压，眼泪竟也被挤了出来。终于堵住了，全身发麻，头嗡嗡响，又不敢动，怕吐了。望着文涛，胡御风舒服了一点，文涛的脸像被刀削过的橡皮。 徐子丹与赵华二人在校园里追逐打闹，不断地传来笑声，不一会儿，便气喘嘘嘘。宜佳突然产生一股想要同胡御风交谈的冲动。这时，音箱上响起一首流行歌曲。宜佳望着墙壁上的音响起了自己的mp3，如果，还在的话……她转身回一到教室，把桌子上的课外书放到了徐子丹桌子上。 胡御风与文涛伫立在马路旁，不远年的刘雷正倚在墙上，呆呆地观望星空。 “哈哈，就你也想抓住我！” “丹儿，慢点！” “我一回速就落下你一大截，你这个笨蛋！” “哎，唷，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这么慢，吃蜗年长大的？” 传来的笑声在黑暗里那般凄凉，那般让人寒冷！校园如同宇宙一颗漂浮的小行星，上面，下面，左面，右面——四面八方都是茫茫的，浓浓的，无穷无尽的黑色的天空。街道如同悬空的，通向地球的巨大桥梁，偶尔飞驶而过的车辆好似路灯的影子，稍纵即逝。来一阵风就要赶快闻闻有没有从地球刮来点人味。学生们如同一群围着火堆跳舞的狼，恐惧，凄凉，活力被压缩在丐。站在台阶上的人感觉像面对时间统治区域的边界线以外——岁月的脚步嘎然而止了。每天都好似最后一日，再熟悉的一切都被扔进陌生的环境中。栅杆上的尖刺，像张开硕大的嘴，偶尔跳墙进来一两个买完烟酒的学生，竟敢在值勤老师面前招摇而过——颓废往往会给人巨大的勇气，做出匪夷所思的事，也会让人更放宽心胸而放弃些原应失去了会畏惧的东西。 晚自习一第一节课后，胡御风走到一个角落里想吐，不想撞上了文涛。文涛正蹲在地上，一手抽着烟，他愈发憔悴了。仿佛他的脸也要随着烟往上飘散而去。胡御风闻到呛人的烟味，转身去深吸了口空气。 “你，抽烟吗？” “不，不抽。”胡御风的回答在黑暗中无影无形显得那么多余。 “抽烟能消愁……”文涛自言自语，胡御风匆匆离开。 过了一会儿，萧飒从另一个方向走来，他一下课便去打水。走到角落里，文涛也发现了他。他从在那里像被吸干了活力与生机的死尸；他最为乏力却最让人畏惧。烟在他脸上拂过，被耳朵划开口子又闭和，头发上沾着灰尘惹隐若现，身子因为受不了呛味而发抖。 如果没有烟雾，他应周身灰暗，如同楼影被开水烫起的泡。 望着地上的烟头，萧飒淡淡地问：“你抽烟了？”文涛突然站起身来冲着萧飒的胸口便是一拳。力量很重，萧飒往后错了两步。“打吧，如果你便服的话。”萧飒依旧垂着头。“你以为打人很舒服吗？要不你打我一拳试试。”文涛倚着墙根，略带口腔地说。 突然铃声大响，二人又被拉回现实世界，萧飒握着他的手，冰冰凉凉地！ 赵华问徐子卅：“下课不去玩吗？”“去个屁呀！”徐子丹大叫，他突然有一股想跟赵华打一架的冲动。 周日，胡御风在街上乱转，忽然，他看见一个圆脸尖下巴的女孩儿在马路上骑着单车静静驶过。那女孩儿身穿白色羽绒服，头发披散在脑后，随风扬起几缕又落下。是那个二楼看天空的女孩儿，一种久违的冲动使胡御风跟了上去。为了不让那个女孩发现。胡御风拉开距离。女孩似乎加快了速度，转过弯，胡御风急忙回速跟上去。转到另一条马路二人之间只差几米。又跟了二十米左右，女孩便拐进另一条小路。幸好，加速赶上来，不然，就跟丢了，胡御风暗想。女孩又拐了一个弯，在楼下停住，推着车子走进楼道，她开楼道门时，胡自制风看清了她的脸，如初夏盛开的荷花般美丽…… 起初只是零碎的冰渣在风中不堪一击的左右摇晃着让人揪心地落在地上。 “怪不会是要下雪了吧？”萧飒的话引的同学们都往穿外看。 “大了，大了是雪是雪，今年第一场雪下来了！” 下课后雪便大了起来，起初只有几个斑点——没人的操场里，雪不会被迫坏——后面大部分的雪便一起飘了下来——放心的下来了。从天上到地上慢慢的轻轻的，雪们闹啊跳啊。如果不赶快和着风就跳不起舞了！轻轻的落下让人安静了，暖和了，让天地安详，烦心的事都忘却。很快地上覆盖了一层雪，有的被吹起来又落下。在雪中同学们跑啊，闹啊！ 雪，白色的纯洁，带来了天地的问候，化作天使的翅膀，传递安其儿的笑脸。 胡御风抓起一把雪塞进了赵华的帽子里，赵华骂了一句“操”胡御风赶紧跑，跑的太急不小心被地上蹲着的徐子丹拌倒。迎面赵话的一大捧雪便奉上。文涛躲在暗处笑，应小伟转着圈找谁砸了自己。“小伟怎么拉？”“不知是谁放的暗炮。”“幼，被炮上拉？”“恩。”小伟的话弄的文涛直不起腰来。 这是在清泉的最后一个冬天了，刘雷想着，一年又一年就这么过来了，越过越对不起着纯洁的雪了。 宜佳突然被砸了一下，她转身寻找，胡御风很远很远萧飒也很远很远。 时间总在一种错乱般的循环中迷失。胡御风册刻甚感无聊，刚才的一幕又一幕在脑海中循环，夏征被砸后转身摔倒；刘雷砸了文涛后便跑，又遇上了徐子丹，被而人夹击却还哈哈大笑；萧飒也与自己互相砸了起来；李丽被砸的“哇哇”大叫。。。 。。。这会大家都静了下来，胡御风不断的转笔不知该干什么。这冬天已不似往昔般快乐了，没有了真心的喧闹与热情的玩耍。 “团队精神”徐子丹望着胡御风写在纸上的这几个字——两快橡皮凑到了一起。 萧飒的父亲半夜里醒来想起儿子的成绩怎么也睡不着觉，想想儿子如果考不上大学将来可怎么办呀！萧父十分发愁不知不觉已到了天明。 萧飒早上醒来听见父亲喊自己，应付了一句便开始穿衣服。父亲把烟一仍——地上已满是烟头。“萧飒抓紧努力呀，不然。。 。。正说着便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他到嘴边的话被咽了回去。 水声消散正想交代几句，听到了“砰”的关门声。。。 。。。 第八章(1) 7 寒假。 胡御风在火车站溜达，一旦到了冬天一切都变得漫无目的的，总是有淡黄灰暗的灯光充斥空气，映射到洗得褪色的世界，厚重的冬衣包裹着懒惰与疲惫。 “怎么还没来呀，不会堵车吧！”火车候车室里一个人急切地看着表自言自语。 过了一会儿，候车室门口进来一位刚下火车的中学生，他头发乌黑，长长的披在耳际；眼睛散发寒气，与或是忧伤。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那笑容让人感到十分温馨。他提着行李过来。看表的人站起身，拍拍衣服，望着他。 “表哥，你等我？”他说话有样子像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孩。 “等你半天啦，不是堵车吧？半路有收费站还是怎么着，这么慢？”边说边帮忙提着行李，“舅舅在家等你呢，开学就报到吗？” “是，我爸还好吧！”他的目光被头发遮住，但还会让人觉得在看自己。 “好，好着呢，比我都好。是清泉中学吧！那可是市重点呀！转到那儿不容易，还是在这儿念好，有你爸，有我。那边的教学质量是好，省重点吗？可离家在外的，一个人多不方便！”说完点上根烟。少年看了他一眼，看了他的烟一眼，二人走下台阶。 胡御风远远望去那个抽烟的人。好面熟！是，对了，是那个和文涛一起偷车子的人。胡御风低下头，脚步错乱地走开。总有那么多想不到的事发生，这世界真的很难把握。 刘雷一个人来到体育场，见空无一人，便在跑道上一圈又一圈的骑车。等了半天，还是空无一人。弹拍一挥间，一晃十几年。从出生的一声哭啼到今日忧郁，谁还说生命是一个奇迹，人们都在寻找使自己解脱的边缘。是谁在光阴之中加了一条中轴线，把它折磨成一个旋旋转转连连断断的圆。成长的车划过，放慢速度来看，这个结束与或是开始的冬天。又转了两圈还是空无一人，他只好离开体育场。 在马路上行驶着，不知不觉来到一处ps厅门口，刘雷伫足往里看。突然，他发现了赵华的车子。刘雷一惊，干脆进去得了！ 里面不大的空间里挤满了人，和体育场的空旷形成鲜明的对比。想想球场上覆盖的一层雪，好似下过很多年。刘雷找到赵华在他旁边坐下。赵华一侧身发现了刘雷。“哎呀，刘雷。”赵华环顾一下四周，“不会是老师来找我吧？”“不是！”“你也来玩？”刘雷点了点头。“太好了，还是玩这个爽，来，我教你，玩什么？踢足球吧！来。。。。” 第八章(2) 从ps厅里走出来，天色已微微昏暗。冬天总是黑得特别早，一入夜便让人觉得世界如白昼般被压缩。家中做好了饭，就像庄严肃穆的寂寞的雪中，藏着各种各样冬眠的动物一般，四面八方传来“咣咣”的微弱声音。雪上面是寒冷，再往上是阴沉的天空。让人每一次观望都望而止步，让人不敢往前迈一步， 刘雷边吃边听妈妈的假期安排，看来还是以学习为主。“雷儿，可别落下，不然比不过李丽。她妈妈老夸她认学，咱比她要更努力不是？”妈妈边说边往刘雷碗里夹了一块肉。刘雷应付着塞进嘴里，脸上透出一种要退回刚走来的路似的不耐烦。 “刘雷，刘雷。”楼下传来了胡御风的声音。就像墙壁突然变成一道打开的门。看来是找自己出去玩，这个胡御风，真是的，大晚上的来找。刘雷想着正欲走出去，妈妈已抢先走到窗口。胡御风一个人在楼下站着，他有些发抖，有点紧张。不是因为天寒，而是因为与宜佳一事后，胡御风已有些惧怕去找别人，但他依旧想起刘雷的话，所以来找他。 “是胡御风呀，刘雷学习呢，不出去啦！”妈妈说着关上窗子。那因为冬天的到来而冷漠无情的墙上，高不可攀的窗口，关上的窗户，如同一次失败的越狱尝试。 胡御风垂下头离开，脚印同他一样孤单。刘雷追下楼去。胡御风已受不了任何一次拒绝，他早便走得很远很远。刘雷抬起头，母亲正在楼上看他。 早上醒来，父母早已上班走掉。桌子上扔了一袋奶，是妈妈留下的。刘雷抓起奶咬了一个小口，一股脑喝光。锁上了门，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自由感，他走到楼下，穿梭在道路上，雪已冷得很硬，踩上去“咯吱，咯吱”响。却带给人无限的激情。鞋底微微有些湿，雪地上留下一星泥尘。 走到一单元楼道口，刘雷正巧碰到胡御风，他正在推车子。撑子扎进冰层，车轮掐入雪地，车子散落的破碎雪花带着潮气。他踢起撑子，车身晃动着。“胡御风。”刘雷喊了一声，胡御风回头发现正在笑着挥手的刘雷。他也冰凉地笑了一下。然后低头把车子弄得剧烈晃动，嘴唇半张半闭像发出“哼”的声音，从咽喉处传出“呵呼”声，微弱的落不到雪地上便升华了。脚下的雪在他的揉搓下变得又脏又乱。“等我一下，我去推车子”说罢，刘雷向回跑去。胡御风停住，先是一动不动地望着刘雷跑远，然后跺了跺脚。 刘雷骑着车子过来。胡御风坐在车子上，回头望见他便启动车子。在雪地上留下两道弯弯曲曲的车轮钱。本来便没有目的的胡御风这下子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一下子消耗掉很多未来很多时间。 二人在路上行驶，刘雷愈发感觉到与昔日不同的冷气。他把喘气的“呼呼”声弄得足够大以提醒胡御风，两个人一起应当说些话。胡御风一直如一具只有腿才会动的僵尸。渐而刘雷也僵住。两个僵尸骑着车子并排在马路右边走。这两个人让人感觉还不如单车有活力，车轮转着，转着。 二人同时呵出一口白气，四目相对，解了一点冻。刘雷刚想说什么，胡御风转过头望着一家餐馆停住。 刘雷头一次喝酒。喝了点啤酒感到很苦，很涩，咽到肚里让人感到口中有点苦味。胡御风也不敢喝白酒。但他为了显示自己喝酒的能力，大口大口的喝着啤酒。进门之前，胡御风想吹嗽吧，但进来之后才感觉啤酒那么难喝。还不如吃酒瓶舒服呢，胡御风想着闭上眼睛，抿出了眼泪，“哈，呼呼呼”胡御风喘着粗气，揉揉眼睛。都说喝酒消愁，愁没消下去，尿倒是攒了下少。“我去解手”刘雷说着，站了起来，被胡御风拉住：“坐下，沟通沟通。” 刘雷只好努力堵会儿。 “怎么不努力学习了？出来不会是去买资料吧？”胡御风想着，刘雷一听这话立马冲出门口，边跑边喊，忘啦！然后，走到门口，不小心没堵好，漏好出来。胡御风边想边冽开嘴笑。 “学什么呀？学考试？切，没劲！”说完，下意识地往杯子里倒酒，酒瓶已经空了。 “你肚子里不有吗？弄出来充充！”胡御风说着在自己杯子上抿了一小口。刘雷看着竟忘记酒的苦味，有些馋。 “再来一瓶得了。”刘雷说着回头叫服务员。 “别，没钱啦！” “不好憋不住了。”刘雷说罢跑出去，胡御风摆摆手，可只有刘雷的屁股看到。胡御风拿起空瓶想倒酒，一见瓶中没酒便放下。又发现杯子中有酒，头一蒙，竟拿起杯子往瓶子里倒，洒了不少。服务员笑着看他。胡御风发现服务员冲他一笑，才发觉倒错啦，他打了个嗝，把杯子凑到嘴上。 出了门，吹吹凉风才发觉有些清醒。刘雷拿出钥匙往车子里插，正插反插都插不进去。胡御风暗想，拿错了吧！ “这是你的车子”刘雷说完便走到自己的车子旁开锁。胡御风“噢”了一声，糊里糊涂推起车子便走，但怎么也推不动。 “锁着呢！”刘雷笑着跌坐在地上。 依旧是两个僵尸走在路上，胡御风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想说。走到一处ps厅门口，赵华正巧从里面走出来。胡御风突然感到肚子里有些东西逆着重力涌上喉咙。眼前猛地出现零星的黑色斑点，然后“哇”的一声吐了，吐出后竟有些八九分饱的感觉。望着地上的污物，仿佛用刀剖下错杂混乱的思绪，扔到一旁。骤然有些轻松有感觉。但轻松的另一张面孔是空虚。地上的污物冒着热气，融化了路边的雪，渗进污浊的残饭，流出一道水沟，雪地很快变成沼泽的样子。 第八章(3) 赵华走进问他“没事吧？”“没事，我先走了。”胡御风骑上车子。他只想离开，他走到哪里都想赶快离开。白芒芒的一片遮住大地。夜色与寒冷掩住空气。他愈发混浊的背影，与夜愈发接近，沉寂的雪反射微弱的月光照着他越来越小的身躯，像要走出这没有界限的雪地边缘。 “你又玩ps啦？很爽吧！”刘雷问赵华。“嗨，也就爽这一会儿呗，回家又因为学习，哎。。。。。。”刘雷听着想到了自己也叹了口气。二人正聊着，刘雷渐渐心中适宜了。他猛然想起刚才转过头发现李安国驶过，感到一股来自未来的眩晕，接着便是一阵恶心。 第八章(4) 风“呼呼”地吹着，似乎冬天永远也不会过去，或者，春天，夏天将要比冬天更寒冷。 应小伟、萧飒、徐子丹三人正在体育场踢球。地上只有一层被冻成冰的硬雪，加上周围空旷的没有一个人，走在上面像走在另一个星球上。球鞋在球是划出“吱吱”的声音。萧飒过应小伟，踩在球上试图马再回旋。可是球太滑，萧飒踩不稳，滑到应小伟脚下。“萧哥可真给面子。”应小伟笑着带球跑了过去。“给面子吧。”萧飒回头望着小伟笑着说。徐子丹趁应小伟注意力分散，上去一个飞铲把就小伟吓了一跳。但他没有铲到目标反而滑出五六米远，在雪地上留下深浅不一的小沟。“哎哟，抽筋了。”徐子丹抱着腿。“你可真是小偷摸电门，贱毙了。“萧飒笑着说。 “算啦，不玩啦，都玩两个钟头了，就咱们仨人。”徐子丹走到车子旁。萧飒收起球。 “往哪走？”小伟问萧飒。萧飒往东指了指。看来是走不到一块的—应小伟与徐子丹往西走。 出了体育场大门，互道再见后分道而行。徐子丹回头望了萧飒一眼，见他走远后便对应小伟说：“萧飒这个人不简单。”“怎么了？”应小伟不解。徐子丹解释不清，他顿了顿：“反正就是挺复杂的。而且，他和宜佳走不到一块去。”应小伟感觉徐子丹复杂了许多。他发现徐子丹眼珠上有个不断晃动的，仿佛遮挡心思的斑点。 第八章(5) 看来，现在又回到了从前，只是胡御风与萧飒对挽。宜佳托着下巴静静的想，胡御风也越来越坚强，这样也好，好了不想啦，抓紧学习吧。宜佳刚打开书本便听到敲门声。 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圆脸蛋，尖下巴的女孩。头发披到耳后，眼很小却完完全全洒出心底的纯洁。 “夏儿！”宜佳喊她一声，忙请进屋。夏儿粗略看过屋里的陈设：“宜佳姐姐，你怎么不和那个男生一起回家了？是不是分手啦？”夏儿心直口快，开门见山，宜佳脸上渐渐僵硬，好像水分被蒸干。“哎呀，你说什么呢？是我学习太紧张，他，他怕影响我，所以，所以。。。。。。”“噢，我看宜佳姐姐根本不喜欢那个男孩子。”这话说得宜佳心头一惊，慌慌张张关上门，脸色暗淡，目光散乱，呼吸时快时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看，我说嘛，佳姐姐一点也不懂藏藏掩掩之类的。我随便一说，你便承认了。”夏儿说完便“咯咯”地笑，目光直射间又带几分弯折与掩盖，但始终透着完完全全的亮光。夏儿又接着说：“宜佳姐姐其实也露出了不喜欢他。若是喜欢，以宜佳姐姐的性格又怎么舍得让“白马王子”就这么疏远了呢？”那“白马王子”四个字，遇到摩擦。宜佳心中反复咕喃着萧飒的名字，等学习进步了，就和萧飒。。。。。。 第八章(6) “哎，宜佳姐姐，我看那男孩儿对你可是一片赤诚之心噢！这么真诚的男生，你若是不要了，多可惜呀！”夏儿脸上略带醉意泛起微亮，透出熟透果子的害羞，又如荷花在阳光下低头，似乎捉迷藏被第一个捉住；似乎“阴谋”暴露。 “怎么，你是不是对他。。。。。。”宜佳胡乱反戈一击，不想竟把夏儿弄得脸红，她低下头掰着手指。 “你看你看，脸都红啦，别狡辩了，承认吧！”说完宜佳也笑了，她想不到夏儿竟对胡御风动了心思，还“假装”关心自己，原来有个“阴谋”呢！夏儿忙说：“不是，不是，哎呀说不是就不是啦！” 雪花又纷纷扬扬落下，带来无限美好的幻想。幻想在春天便会融化。今天，是大年三十儿，夜近了。。。。。。 第八章(7) 鞭炮声不断。哪里是此起彼伏呀，这简直就是只能让你感觉到起，怎会感到伏？ “雷儿，昨天我听李丽她妈妈说，她家李丽大年夜还学习呢，只看一半春晚。而且到了初三便不再休息，你看你都休息七八天了。往年寒假这会儿都开学啦，今年放的时间长正好好好学习啊！”妈妈说完上班去了。 “正事，正事，除了你。”刘雷指着桌上的书本“还有什么是正事？”他把书摔到地上狠狠地跺了两脚，“你瞧你那熊样。”又指着架上的关公像大骂，“你长得帅是不是？”说完，抄起关公像便往地上摔，刚举起，想想又放下，“哎，好歹你也是搞艺术的，算了。”说完，放回原位。 幸好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不然，这下子太失态喽！整理一下衣服，刘雷离开家门。 走在大街上，实在没什么事可做。 来自天堂的召唤吧，刘雷走进一家ps厅。 “不知宜佳和你怎么了？”徐子丹和萧飒骑着车子在路上走，“胡御风没戏，他跟宜佳不合适，你才合适呢！” 妈的，跟我玩这套，你还嫩点儿，哼！恐怕在女生面前你也说她跟宜佳同性恋合适吧，萧飒心中暗想。走到路口志羊肉串的摊儿旁，萧飒指着羊肉串摊说：“看见那个卖羊肉串的了吗？他呀，前几天还在街东那志呢，昨天被城管罚啦，就混到了街西。人家问他，你怎么跑到街西来了？他说，这儿环境好。谁不知道，他当初也说街东环境好来着。” 第八章(8) “他可真够幽默的。” “是啊，这年头，幽默的人太多啦！”萧飒望着徐子丹笑。徐子丹摆了他一眼，暗想：指桑骂槐，老子不跟你计较。想罢，徐子丹赔了个笑脸。迎面走来一辆马拉的粪车，马背上一个人指挥着。徐子丹一指马背上的人：“这个人便是你的未来，”说完呵呵地笑。想是气着萧飒了，开玩笑嘛。正想对萧飒说，别生气，萧飒笑着先开了口：”那马就是你的未来，咱们兄弟好，不分开！” “你行！不过，呼们好像走到城边了，不然刚才那么先进的交通工具也见不到呀！”徐子丹望着越发陈旧的平房。 “没关系，再走一个路口就到繁华的都市啦，去玩ps吧！” 走进ps厅，二人大吃一惊—刘雷正在游戏机前玩得带劲。萧飒走上前去拍了拍刘雷的肩膀：“哥们儿，你也改邪归正啦！”话一出口立马后悔：虽说学习不是什么有趣的事，可玩游戏也不是正事呀！算了，斜做正时，正亦斜，正做斜时，斜亦正，管他呢！ 大家总不约而同地聚在这里，没有人觉得是巧合。就像上学一样。只不过没有迟到旷课与早退。 第八章(9) 文涛望着李遥从马路对面走过来。他想起早上起来发现父亲头上的白头发，白发让他更觉得父亲活得苍白。李遥头发剪得很短，他穿过马路见文涛呆呆地望着自己：“哥们，别观望了，来什么“文”的呀，虽说你姓这个。可你也得来点“波涛”汹涌呀！”文涛笑笑没说话。一伙人照例去喝酒—刚拂来一个钱包。文涛掏出烟，反正也没什么事可做，整天无聊不如玩玩，有点乐子，所正毕来去当兵，管它呢！ 文涛在网吧玩游戏。一会儿，瞪大眼睛紧盯着屏幕；一会儿“哈哈”地笑；一会儿因未过关而懊恼；一会儿又顺了一口气；一会儿十分紧张地一动不动。玩得尽性，时间过得也快。 打过游戏又开始看电影，屏幕上黑帮成员之间撕打的场面令文涛心头一震，难道自己将来也要过这样的生活？打人固然痛快，但被打也不好受。文涛想着，惊出一身冷汗，感到自己到了一个悬崖边儿上，得想法子了。他关了电影又开始玩游戏。这时，李遥走了过来，在文涛旁边坐下。在李遥的指导下，文涛顺利过关，他心情一下子变好。和要李遥一起，起码可以玩个高兴，我不和他一块打架就算了，何必担心挨打呢！ 萧飒正在屋里写作业。 父亲突然推门进来：“写作业呢！”父亲问了一问，把一元钱放到桌子上，“帮我到路口买三个小烧饼。”说完便走了出去。萧飒收拾好东西拿起钱走下楼。 到了路口，萧飒递过钱：“买三个烧饼。”老板拿出塑料袋装烧饼。萧飒注意到烧饼摊边还有袋装的饮料，便从兜里掏出五元钱：“买两袋奶。” 回到家，萧飒把烧饼和奶放在父亲的床头便转身离去。父亲看到饮料自然明白那是儿子自己掏钱买的，他想说什么，但萧飒已“啪”的一声关让了房门。 胡御风从杂货店里出来，迎面来了一个“黄毛”。“小兄弟，借点钱。”胡御风见他人高马大，马路边上有几个人在望着自己，想是同伙，便只好依他。接过钱，“黄毛”点点只有70块。“这么点儿，打发要饭的呢！还有吗？”“黄毛”说完，他的几个同伙围了上来。胡御风一见阵势不妙，只好又掏出50块。“还有吗？”胡御风摇摇头，“黄毛”点上根烟走了。 望着“黄毛”离去的背景，胡御风目光忧郁。它比我还轻，柔弱是全部体重，它我还轻，凋零是全部体重，它比我还轻，是我存残不全的生命，融入残缺不全与或是有很多多余的世界。 风在地上扬起碎雪碴，有人说那些往事也可以被称为雪花，拾起又落下，孤独，挣扎。 开学了。 文涛听着李安国的开学致词，一会儿转着笔又怕被发现；一会儿看课外书发现是看过的；一会儿又和同桌说闲话；一会儿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一会儿又呆呆地盯着李安国；一会儿不断想站起往外瞅，总之就是听不下去，平时上课时也大抵如此。 下课后，应小伟与赵华商量着什么总之就是不想再念书的事；胡御风来回走动碰不到一个人可以说点什么；文涛与萧飒闲聊；刘雷一个人坐在马路边张望；宜佳静静地望着萧飒。。。。。。开学和没放假照常来校几乎一样。 胡御风半夜醒来，发现窗外比平日明亮许多，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光。他忙坐起来，仔细一看，是雪。满地银白，加上夜晚的宁静，真像是在另一个世界里，胡御风穿上衣服走下楼。 他坐在台阶上，捧起一捧雪，把脸凑上去，一股凉气从脸颊散开，头发上滴下水珠，刚才的睡意不见踪影。胡御风呼出一口气，望漆黑的天空与洁白的大地相连。 世上有种颜色叫天蓝，因为天空应该就是这种蓝，但茫茫无限的宇宙间，天空颜色永远只是黑暗。是谁在掩盖世界本来的颜面？我徘徊在一片一丛绿草之间时，看见每一颗小草都有不同的孤单。因为孤单不同所以孤单永恒。就像我双眼总是一同向前看，但永远也不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出惟一的心灵。 或者，在这繁星中也有一个星球上有与人类类似的生命。那里也会下雪，也有一个孩子半夜醒来坐在雪地上看其它的星球，他也把它们称为“星星”。 第八章(10) “转来个新同学呀！” 同学们好奇地问，搬桌椅的师傅什么也没说便走了，崭新的桌椅放在最后一排，同学们望着议论纷纷。“挽挽，”徐子丹说转，就收拾自己的东西。“这个新桌子可真是让人羡慕呀！”正想搬开自己的桌子，被萧飒制止，“子弹，这也范不着吧，过半年就毕业了啊！” 胡御风始终没有抬头。只是目光往上捧了捧，从喉咙口发出“哼哼”的懒惰声音，或用嘴大呼出一口气。他已经不屑与别人交往。哼，新同学，你们这群旧同学我还不认识呢！过了一会儿，李老师笑咪咪地领着一个长发男生背着书包，眼睛虽因头垂得低而望着地，但透发隙，依然可以觉察出一阵冷光。下面底议论开，这该不会是第二个李遥吧！ “同学们，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新同学叫许伟峰，是从**市转来的，希望大家以后可以和他相处好。”下面响起零零星星的掌声。许伟峰静静地走到座位上。胡御风惊讶地望着他——这不是那天在火车站看见的那个人吗？他和偷车的人。。。。。。看来下半年不会无聊喽，可以看好戏喽。胡御风伸了个懒腰，对飘过来的徐子丹的目光一笑。 第八章(11) “同学样，学校要求把玻璃擦一下，靠窗的同学，**这块。。。那块**那块，许伟峰，你，门上的那块。”布置完后，文涛才进来，李老师点头示意他回到位子上。文涛的脸松弛着，目光零散，他摇摇头，揉揉眼睛，强打起精神。目光随眼皮往上一扬，才发现坐在最后一排的许伟峰。这长新面孔。。。。。。噢，转来个新同学呀！“哈—”打了个哈欠。 胡御风望着文涛和许伟峰，这两个人，不会在班里。。。。。。他感到一股寒气——马劲团看戏的人总是会担心狮子蹦下来咬自己一口。 “哎，转来个新同学？叫什么名字？”文涛问旁边的人。胡御风正巧经过，听到这话有一丝惊奇：难道这两个人互不认识？算了，黑道上交易，哪会这么就交上朋友？“走，走，走，吃饭啦！”萧飒招呼应小伟，他转头望见许伟峰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也许是吃过了吧，萧飒暗想。 “啊—，你不去吃啦，怎么了？”萧飒叫应小伟，教室外的马路上人来人往。 “没什么，回家再吃吧，我先去玩会球，你先去吧，再见” “再见！”萧飒想起自己还未把杯子带出教室，索性回去吧。 回到教室，萧飒见许伟峰位子空着。再走儿步才发现，许伟峰正踩在备用桌子上，擦后门上的玻璃。他左手扶着门上的把手，右手拇指套上反动抹布一点一点抠着污物。许伟峰也发现了萧飒，他停住望着萧飒。 “嗨，你好，我叫萧飒，你不去吃饭吗？” “我，马上就去，先把玻璃擦完，萧飒，你先去吧！”说完，许伟峰又干了起来。萧飒拿起杯子走出教室。 这个人他应该是个好人的，只是有点冷漠，也许是因为孤独吧，萧飒想着，走向食堂。 第八章(12) “小子，就这么点儿？”李遥冲着一个低年级的学生叫嚷。那个学生已经吓得面色苍白，不断用指甲掐着手指，腿打着颤，李遥拍打着他的钱，一步一步逼近。忽然从捌角处闪出一个身影——许伟峰。这是学校 一个角落，平日里根本没人。李遥被吓了一跳：怎么会有人到这儿来？这自然是不必惊奇的，许伟峰刚刚转来，不熟悉路段，走错了。 “校园里抢劫？”许伟峰冷冷地问。“对”李遥轻蔑地眯上眼睛。他周围的四五个弟兄已准备好动手。这时，文涛走了进来，他一见许伟峰也在，以为是李遥的兄弟，正欲开口，却听见李遥对他说：“涛儿，动手。”文涛一惊，动手？不过他马上明白过来，看来是新来的，和李遥拧上了。文涛忙上去劝阴：“这个人先别动他。”李遥以为是文涛的朋友，目光变得柔和了一些，转身走掉。 走过一段路，李遥问文涛：“你认识他？” 第八章(13) “他叫，许，许伟峰，新转到我们班的，**市转来的。那地方也不是不知道，净些黑道上的，我看这人来头不小，算了吧，省得惹祸上身。” “怕什么，这小子这么刁，不如收了他，你回去别理他，他问你什么，你什么也别告诉他啊。” 萧飒打水的时候，许伟峰才从食堂里出来。二人说些闲话，许伟峰有时也笑笑，萧飒感到许伟峰并非对什么都冷漠，想必也有热血。 文涛回到教室，始终捉摸不出这个人到底什么来头。胡御风回头望着文涛。二人即使不认识，那现在。。。。。。似乎发生了什么，真是的，有好戏也不拿出来让人看，还排练。 第八章(14) “宜佳——”宜佳一个人骑着车子回家，听到后面一句很熟悉的声音，宜佳回头一看，萧飒从后面追来。“你怎么也走这边？”宜佳问。“嗨，，也没什么，从今往后，我晚上到奶奶家去，中午才回家，所以就和你一路了。”萧飒微笑着看着宜佳。宜佳心中有些不安，成绩还没有上去，万一再退步了，可如何是好！但和心爱的人一起回家，总也不为过吧！萧飒已感到宜佳心中的犹豫。他发现宜佳并不像自己想像中的那样会惊讶，会高兴，他略微有点失望。二人一路同行，却没有可以共同说的话题。倒是萧飒想到了新来的许伟峰。“你觉得新来的这个学生怎么样？”萧飒问。宜佳正思量着该与萧飒说点什么，这一句把她弄得不知所措，“噢，他有点冷漠，不过，他成绩应该不错。”宜佳实在想不出什么了，她现在心中只有学习，只能说出一个“成绩”不错。成绩，成绩就那么重要吗？许伟峰他和成绩能挂上钩吗？宜佳望着萧飒等他开口，但萧飒什么也没说，一句话在他心中回荡：“学习才是最重要的，什么心思都要放一放。”到了奶奶家，萧飒才惊醒。“宜佳，我到家了。”说完，便停下车子，“你走吧，我看着你走。”宜佳听萧飒的话感到一股莫明其妙的陌生，她点点头独自向前驶去。“成绩，宜佳”萧飒在心里反复念着这两个词，都显得那么冰冷。 第八章(15) 李遥带着四五个人把许伟峰围住。“不打不相识，打了才知道背影才会互相了解，才能收了他。”文涛在一旁躲着，心中暗念李遥这句话。李遥一拍手，四五个人一齐冲了上去。许伟峰闪过一步，闪到一个人而前，出拳就中眼角。被打的人捂着眼呻吟。另外几个人从四面八方冲过去，许伟峰一拳一个连闪带击，几招便使每个人都尝了尝鲜。挂了彩的跑到李遥身边去取棍子。棍子劈头落下，许伟峰眼急身快躲过，回身一记勾拳，正中鼻梁。捂着鼻子的人坐到了地上，剩下的四处逃窜。许伟峰走后，文涛扶起坐在地上的人。早上来到教室，目击者已经将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全班都在议论。许伟峰坐在后面什么也没说，文涛望着他，感到一丝恐惧。 第八章(16) 萧飒走到许伟峰位子上：“你和李遥冲突了？”许伟峰点点头。“你要小心一点，他。。。。。。？”萧飒憋见李安国走进教室，慌忙回到座位上。教室里立马鸦雀无声。有的同学悄悄回位，有的悄悄合上书，有的悄悄地杯子放在窗台上。。。。。。李安国走上讲台，“同学们，”他扫了一遍，不少同学客意回避他的目光，“我早就觉得咱们班并不怎么像样啊。一点学习气氛也没有。整天，你看看，干什么的都有。”下面有人笑了一声。这时，赵华打了个报告走进来，下面一片笑声，大家都幸灾乐祸地看着他。李安国斜视赵华，赵华低下了头。“干什么去了？”李安国吼道：“现在才来，滚出去站着去。”赵华低下头走出去，下面有点笑声，李安国又扫过一眼，立马安静下来。“从今天开始，我亲自来管你们班，平日里的毛病全部都给我改喽。”李老师站在门外等着上早读。李安国发现了她，他走过去，冲李老师笑笑，二人交谈起来。下面议论纷纷，天啊，雪上加霜啊！同学们怨声载道。过了一会儿赵华走进来，下面的同学又是一阵笑声。赵华走到位子上把板凳搬到讲台边。李安国在窗外看着赵华干完这一切方才离去。“从今往后，迟去就把凳子搬到讲台边，早上迟到站一上午，下午迟到站一下午。”这句话在全班传遍。 第八章(17) 李遥走在路上，心中又回想起昨日的事，十分憎恨地吐出“许伟峰”三个字，牙齿“吱咯”作响，恨不得咬碎憋在心中的闷气。突然，他发现几个熟悉的身影，便加快脚步走上去，没错，是“刀疤”和几个兄弟。他们正抽着烟聊天。李遥从小和刀疤生活在一起，刀疤后来去了**市（许伟峰原来就读的地方），二人便再也没见过。今天在这里重逢，是冥冥之中的注定，还是一个无聊的巧合？刀疤也发现了小遥，凭经验小遥肯定有事相求。“小遥，有什么事吗？”刀疤不叙旧情，开门见山。“刀疤哥，帮我收拾一个人行吗？”李遥问，丝毫没有重逢的缠绵。刀疤和几个弟兄笑了起来。“行吗，”刀疤笑着说，“呼俩兄弟谁跟谁呀，这还能有不行的理由吗？”脸上的刀疤像一条蛇一样扭动。几个弟兄也附和着：“小遥，刀疤哥可是这么多年摸爬滚打下来的，收拾的人比你见过的人都多。”说完继续奸笑，目光中有一丝不悄与毒辨，这倒给李遥吃了定心丸。他也跟着笑起来。“这小子可有两下子，上次我和几个弟兄办他，不想这小子一个打四五个。” 第八章(18) “没问题，这次二十几个弟兄保证揍扁他。”后面一伙吊二朗当的身影，时掩时露出隆起的肌肉和暴鼓的青筋，下面隐藏着“咯咯”作响的骨骼。狞笑中夹杂着无所事事的懒散，目光中透射百无聊赖的凶残。许伟峰和表哥一同在路上走着。走到李遥等人跟前时，刀疤吃惊地打量许伟峰的表哥。“狼哥呀”刀疤兴奋的叫起来，暗想，又多了一个帮手。“狼哥”也冲刀疤笑了笑。刀疤正想请狼哥助阵，李遥已惊喜地指着许伟峰，“刀疤哥，就是他。”这句话被许伟峰听到，他刚才一直低着头不悄于见刀疤等人。李遥这一叫把刀疤也吓了一跳，刀疤忙踹他一脚，让他闭嘴，又向狼哥笑笑。狼哥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后脑勺，许伟峰凑到他跟前说明情况。“怎么，刀疤想冲我表弟下手了？”狼哥头问道。“没什么，误会，误会，全是误会。”刀疤正解释着，李安国突然闪出来。许伟峰，李遥皆大吃一惊。文涛躲在暗处笑了。。。。。。。 第八章(19) 文涛将鼻子被打伤的人从地上扶起，那人问他：“哥们，你怎么也不动手呀？”“我，我只不过是想玩又缺钱，所以，所以。。。。。。”嗨，哥们儿，我看你也别混了，你不是材料，缺钱，忍忍得了。”文涛也想，自己本就不想这么混，只是家中学习为上，学习不好，什么也不让干，这日子岂是人过的，本已无聊至极，又不让玩，还怎么个活法？只好自己弄钱，不料混到这一步。这李摇着实可恨，老子缺钱偷就行了，非让老子去抢，抢是咱干的吗。以后不跟李遥混了，缺钱去偷，反正我手上有几百，凑和着花到毕业吧！我现在才明白，学习以外的路是如此复杂到谁也不清楚，有很多决定你生命的都是你想不到的因素。但我不会再回到那条充满无聊的路上去。。。。。。由天决定吧，我的命运！早上，李遥告诉文，他已找好了人，中午来堵许伟峰，文涛借口中午有事不去了。第二个课间，文涛把一张纸条悄悄塞进主任室。。。。。。许伟峰走进教室，大家止住议论。大家猜测他应该没事，是李遥的责任。萧飒问了几句见许不太爱开口，便没再说什么。同学们对许伟峰的看法变得好了一些，但很快，对任何其它人的毫不在乎，便无可挽回地复制到了许的身上。 第八章(20) 李遥被开除了！“文涛，我走了，你要好好保重，要开心啊！有时间还是要好好学习。不过最重要的就是要活得开心啊！我走了以后有什么事打电话找我，我一定会来，记住，一定要找我。”李遥望着文涛扩散到整个清泉中学；随风摇拍的花草，来来往往的人群，静止不动的楼房，四四方方的操场；有手揪起帘子，有身影掠过玻璃。他的目光仿佛身患绝症的老人，望着将永远告别的人间。连我的父母都从来也不在乎我开心不开心，而他，在我心中的一个陌生人，却。。。。。。和他在一起，我过得很心，不论开心的代价是什么，总之开心没有成为一种代价。没有人敢欺负我。而我的父母，当我告诉他们学校老师不好时，他们却骂我。“学习”连李遥这么说，成绩真的就神圣不可取代的地位！连青春都要为它陪葬！人类坚起智慧的高峰，却为忧郁控了更深的谷！ 第八章(21) 下午，赵华来得有点晚，他一进屋便大呼：“李安国来啦！”吓得同学们立马安静下来，安静了半天，李安国才走进来。他一进屋便是一副生气的样子，屋子里本来就安静，这下子更为沉寂。他那双臭臭的眼珠子，杖着眼镜片挡在前面，摆你一眼；好似观大奸大恶之人。他走过一圈，发现了猎物，随即抖出你的错批评几句便满意地走开，这便是他最大的收获。萧飒坐在位子上装学习，主任从他身边走过去。萧飒回头望了望。许伟峰正在座位上转笔，主任正巧发现。“你干什么呢！”主任大吼一声，四周都吓了一跳，许伟峰也吓了一跳，他张望了一翻才发现在是在说自己。正在不解中，主任又接着吼：“你看你，啊，学习的时间拿着个笔乱转，你转什么。”说罢抢过许伟峰的笔摔到地上。许伟峰什么也没以说，而是呆呆地望着桌子。主任的手指点穴一般一下又一下，按得许伟峰的头摇摇晃晃。许伟峰依旧什么也没有说，不言不语。萧飒与应小伟目光一对，冷冷的。主任走上讲台。“从今往后，凡是和学习无关的”他扫了一眼面突然抬高声调：“一样也别干！”下面的同学都被吓得哆嗦一下。没人敢动，没有敢想什么，纷纷垂下头，主任走后还后怕。刘雷拿出数学书，呆呆地甚至有点发抖，打开半天才发现拿错了，换了本化学，背起来。许伟峰一脚把笔跺个粉碎。自习课主任又来了。 第八章(22) 萧飒正在看闲书，是一本关于历史的。平日里尽是些教科书；漫画书、言情武侠之类的，萧飒不爱看。可算搞到一本爱看的书了，萧飒正想着，书被主任提了起来。看看书皮，主任怒火冲天，但为了风度，主任强压住。“这是学习时间，不是你看闲书的时间。不是不让看，回家没事了再看！现在要把学习搞好，你看看你原来的成绩，再看看现在。”萧飒望着主任急切的样子，心中十分害怕。他明白主任在强压怒火。在这个时候，全班都在打开教科辅导书，把闲书放入暗处，把摆弄的小玩世放到暗处。。。。。。“去，后面写检查，”主任指了指后面，萧飒拿起本子和笔走到角落里，同学们都屏息望着。萧飒走到后面，站在无人使用的桌子边。刚把本子放下，主任又吼开：“后面墙上趴着写。”萧飒迟疑了一下，只好从命。每个人都在望着萧飒，想像着自己的明天。萧飒趴在墙上，心中更多的是忧伤而非愤怒。他从来如此失态，颜面尽无。粉白的墙壁，苍白的脸，黑色的弯曲的字，阳暗的扭曲的心。李安国始终没走，他和李丽等几个学习刻苦的学生交谈着。下课后，萧飒写完了检查，去找李安国交。李安国与几个女生交谈正欢，萧飒站在他身后，端着本子如同一个等待施舍的乞丐。萧飒不敢作声，他只等毕业，因为他觉得毕业前是什么好日子过的。李安国回头发现萧飒，白了他一眼，极不情愿地接过检查。“去重写，一看就知道不认真。”“是，这是趴在墙上，写起来。。。。。。”萧飒还未解释完，李安国已轻过身去。萧飒只好重写——这次是趴在桌子上。整课间，没能一个人动，没能一个人知道该干什么。萧飒抄好后，已是上课时间，李安国早走了，他是不在乎惩罚的效果的，只在乎惩罚的快感_他已经和苛刻的纪律融为一体了，只是有时用是为学生好来安慰自己，久而久之就相信了。萧飒只好去主任室找他。走到李丽位子旁，李丽扔出一句：“写完了交给我就行了，不用再找主任了。”萧飒迟疑一下，将抄好的检查一撕下来给她。 第八章(23) 第八章(23) 下课后，萧飒没有去吃饭，他坐到许伟峰位子旁，“我刚才就像条狗一样，”萧飒冷冷地说。“有什么法子，忍一忍吧！”萧飒默不作声，他望着宜佳感到更为疏远。应小伟走过来，他一手搂在萧飒脖子上，一手放在他肩膀上安慰他。同学陆陆续续走来安慰几句，萧飒回答着一声一声：“没事，没事。”晚上放学回家，宜佳伤心地与萧飒同行。“萧飒，今天的事，你别伤心了，没什么。”宜佳安慰道。“不会没什么的。”萧飒便抛出一句，使宜佳更为忧愁。一路无语。萧飒你会坚强的，等成绩上去了，我一刻也不离开你，宜佳暗想。我在所有人面前丢尽了脸，在宜佳面前丢尽颜面。。。。。。 第八章(24) 人墙排好，门将弯腰，把球放在草坪上，胡御风后退几步，弯下腰——起跑—助跑，支撑脚踏在球左侧与之平行，外脚背支持着身子的重力，脚掌微微提起；右腿摆到最大，打门，球进啦！打在横梁内侧弹进网窝，球门震得剧列摇晃。胡御风张开双臂绕场奔跑。。。。。。只有足球， 可以让一个人，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看着他表演，看着他征服一切。胡御风打开灯看着表，凌晨三点。萧飒睁开眼，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有种什么也不在乎，什么也不怕失去的感觉。我们总以为自己生活在地球上，其实在曾经的某一天，我们已失去重力，在太空望那慰蓝的星球，不在乎那里发生的一切，像旁观者一样，不在乎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像自己想像的那样，像自己希望的那样。文涛迟到了。 第八章(25) 当他走进教室里，李安国已站在讲台上。“站住！”李安国吼了声，文涛正往前走，吓得停住脚步。“干什么去了？”这一句把文涛问蒙了，他含糊地回答：“起晚了。”“起晚了是理由吗？”李安国继续追问。文涛望他心想：这小白脸也挺幽默的，这不废话吗？，起晚了不迟到还能早来呀？正想着又听见李安国说：“归根结底还是思想问题，思想摆不端正。”靠，照你这么说，思想摆端正了，敢情大半夜一踹被子就来了？文涛暗想，被李安国打断思路：“去把凳子搬到讲台边上，站一上午。”文涛咕喃着去搬凳子，又听见李安国急躁的声音：“惩罚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让你改，都惩罚到这份上了，还不改，哎！”他脸上的皮都皱到一起，像洗耳恭听完晾干没烫平的衣服。 “教师们注意啦，教师们注意啦，下课后请到大会堂集合，召开全体教师会议，广播上一说完，英语老师便匆匆走出去，文涛一看表，离下课还有十分钟。 文涛与徐子丹会在树上，残存的雪混着泥土和树阴争抢地盘，阵旧的教学楼笼着一层黄褐色，瓦片上的裂纹伴着寒气，仿佛让人听到清脆的断裂声。瓦片间阴寒的水泥缝仿佛巨大的蛛网，套在办公楼上。“怎么主任室在一楼呀？”徐子丹望着不远处的办公楼，他一只手捂在膝盖上，一只手抓紧冰凉僵硬的树枝。“为了管咱们方便呗，要是在二楼还得下楼。”文涛一只手抓着树干，一只手搂着徐子丹的肩膀，望着主任室贴满窗花的玻璃回答。“咱们集资买的球，应该就躺在里面吧！”徐子丹回头看了看文涛，文涛点点头。“那要是没有咱们买的，你就捡个好的，啊！”“嗯！”文涛心不在焉地回答。“哎，不对，不是说好你偷的吗？”文涛反应过来。“算了，看这片叶子。仍下去正面朝上你偷，反面我偷。”徐子丹说完用手一掐，叶子飘飘扬扬地落了下去。 “到地喽，到地喽。”徐子丹说完跳了下去，一看是正面朝上便站在那笑。文涛跳下来一看是正面朝上，立马弯腰找另一片儿。“行啦，冬天了，就这一片啦！” 文涛打开主任室的门，里面空无一人。桌子罩着咖啡色的玻璃，隐约可见陈旧的报纸和崭新的照片。精致的笔筒旁边是带有豁口的水杯。白色显示器，黑色键盘旁边棕色的橱子上堆满和球拍。橱子和请架之间还夹着没气的足球。 第八章(26) 文涛走进去，冲着要安国的桌子轻轻说了一声：“主任，我借个球，谢谢！”说完抄起一个足球便往外跑。徐子丹上前去抢，文涛赶忙护住：“你抢什么，它正怀着孕呢！” 走回教室，正巧撞见体育老师整队。文涛上前不解地问：“不是下午上体育吗？”“你们李老师换的课，她开会去了。”“那，体育老师不开会呀？”文涛说完被萧飒用手捅了一下，仿佛问完后体育老师便会飞走似的。 “我去大会堂，听人家说体育老师不开会。正巧你们杨老师经过听见，便换了课。”体育老师说着，同学们不断地乱转和来回溜达，把别人拉来推去的同时又被别人拉来推去。 “学校尽办这憨事儿，明明是全体老师开会。真是的，还不如不让李老师听见呢，上午上自习，下午上体育，爽！”“行啦，早上早利索，免得夜长梦多，把球拿过来！” 体育课上赵华依旧被取笑，好像大家不是来玩球的，而是来玩人的。 “难道不是焦点就是青蛙，“萧飒指着赵华唱，”你看这只青蛙，玩球玩得溜呀！” “青蛙王子，”徐子丹叫了一声引得周围一正哄笑。 萧飒向跑道走去，不知是为了躲避未化的冰雪，还是躲着潮湿跑道上的泥水，他走路的样子如此龌龊。徐子丹喊他：“干什么去呀？”“我有很多大事要处理，没空陪你们玩儿。”说完似笑非笑地咧咧嘴。“什么大事呀，萧哥？”“李安国强奸案。”“看黄片看多了吧？”“不多就是看了几部你演的。”萧飒说完转身便走，徐子丹想说什么，可萧飒已走远了。 第八章(27) “哎，李安国来了以后，兄弟们是没有一天好日子过啦！”萧飒边洗脸边对刘雷说。 刘雷拧上水龙头问萧飒：“你看这可如何是好呀，恐怕以后的日子少不了。。。。。。” “我看也是，算啦，这年头谁他妈还跟谁。。。。。。算啦，忍吧，等到毕业一散，就什么也忘啦！” 二人并肩走在马路上，迎面走来一个初二的男生，看来是已经下课了。萧飒拦住那句男生：“我中央电视台的，想采访一下贫困工农。噢，你是农民工的儿子吗？”“不是。”他将信将疑地回答。“噢，那就算了。”萧飒说完和刘雷一起走了。刚才和那男生说话时，夏儿正巧从旁边经过。萧飒没有发现她。她听到萧飒的话后忍俊不禁，虽不认识，却记下了萧飒的模样。 文涛与徐子丹拿着球走回教室，路上正巧撞上李安国回主任室。李安国盯着文涛手中的球问：“上节课干什么去了？”“换课啦，上的体育。” “把球拿过来，说过很多遍不许带进教学区，拿过来。”李安国一字一顿地说。文涛极不情愿地把球交给他，李安国又接着说：“不是不让你玩，只是不能带回教室，你带回教室又乱踢。” “妈的，这球二进宫喽，也不知是哪个歌们儿的。”文涛待李安国走远后骂道。 “看来，小李子没收咱们那个球根本不在主任室里，是被别人偷了。你偷我的，我偷别人的，别人再偷别人的，反正谁也不吃亏。”文涛笑着说。 回到教室，有人问球怎么没了。“妈的，又让李安国拐啦！”文涛骂道：“这个小李子也真是的，捌什么不好，球也捌 ，切！”以后体育课又得满世界溜达喽。”“再偷去呗。”“偷什么呀，你去偷呀！” 文涛走进去，冲着要安国的桌子轻轻说了一声：“主任，我借个球，谢谢！”说完抄起一个足球便往外跑。徐子丹上前去抢，文涛赶忙护住：“你抢什么，它正怀着孕呢！” 走回教室，正巧撞见体育老师整队。文涛上前不解地问：“不是下午上体育吗？”“你们李老师换的课，她开会去了。”“那，体育老师不开会呀？”文涛说完被萧飒用手捅了一下，仿佛问完后体育老师便会飞走似的。 “我去大会堂，听人家说体育老师不开会。正巧你们杨老师经过听见，便换了课。”体育老师说着，同学们不断地乱转和来回溜达，把别人拉来推去的同时又被别人拉来推去。 “学校尽办这憨事儿，明明是全体老师开会。真是的，还不如不让李老师听见呢，上午上自习，下午上体育，爽！”“行啦，早上早利索，免得夜长梦多，把球拿过来！” 体育课上赵华依旧被取笑，好像大家不是来玩球的，而是来玩人的。 “难道不是焦点就是青蛙，“萧飒指着赵华唱，”你看这只青蛙，玩球玩得溜呀！” “青蛙王子，”徐子丹叫了一声引得周围一正哄笑。 萧飒向跑道走去，不知是为了躲避未化的冰雪，还是躲着潮湿跑道上的泥水，他走路的样子如此龌龊。徐子丹喊他：“干什么去呀？”“我有很多大事要处理，没空陪你们玩儿。”说完似笑非笑地咧咧嘴。“什么大事呀，萧哥？”“李安国强奸案。”“看黄片看多了吧？”“不多就是看了几部你演的。”萧飒说完转身便走，徐子丹想说什么，可萧飒已走远了。 第八章(27) “哎，李安国来了以后，兄弟们是没有一天好日子过啦！”萧飒边洗脸边对刘雷说。 刘雷拧上水龙头问萧飒：“你看这可如何是好呀，恐怕以后的日子少不了。。。。。。” “我看也是，算啦，这年头谁他妈还跟谁。。。。。。算啦，忍吧，等到毕业一散，就什么也忘啦！” 二人并肩走在马路上，迎面走来一个初二的男生，看来是已经下课了。萧飒拦住那句男生：“我中央电视台的，想采访一下贫困工农。噢，你是农民工的儿子吗？”“不是。”他将信将疑地回答。“噢，那就算了。”萧飒说完和刘雷一起走了。刚才和那男生说话时，夏儿正巧从旁边经过。萧飒没有发现她。她听到萧飒的话后忍俊不禁，虽不认识，却记下了萧飒的模样。 文涛与徐子丹拿着球走回教室，路上正巧撞上李安国回主任室。李安国盯着文涛手中的球问：“上节课干什么去了？” “换课啦，上的体育。” “把球拿过来，说过很多遍不许带进教学区，拿过来。”李安国一字一顿地说。文涛极不情愿地把球交给他，李安国又接着说：“不是不让你玩，只是不能带回教室，你带回教室又乱踢。” “妈的，这球二进宫喽，也不知是哪个歌们儿的。”文涛待李安国走远后骂道。 “看来，小李子没收咱们那个球根本不在主任室里，是被别人偷了。你偷我的，我偷别人的，别人再偷别人的，反正谁也不吃亏。”文涛笑着说。 回到教室，有人问球怎么没了。“妈的，又让李安国拐啦！”文涛骂道：“这个小李子也真是的，捌什么不好，球也捌 ，切！”以后体育课又得满世界溜达喽。”“再偷去呗。”“偷什么呀，你去偷呀！” 第八章(28) 正说着，胡御风走回教室。 “风哥，怎么才回来？”萧飒问他。 “噢，草坪太大，我迷路啦，所以回来的晚。”胡御风笑着说。他其实是看见夏儿不想回来。难道我真的喜欢上了她？胡御风暗想，算啦，这年头谁喜欢谁呀！ “涛，你说李安国没事来管咱们干什么？吃饱了撑的。”萧飒和文涛在马路上骑着车子。 “嗨，吃屎吃多了，以为自个是蛆了。什么东西，管这么严。”文涛一边盘算着自己怎省些花钱一边骂道。 “涛儿，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不是少钱是少乐子。” 有钱不就有乐子了吗？文涛心中暗想。想起自己的父母因为成绩什么也不让干，也不给零花钱，这日子岂是人过的，越想越生气。“我走啦！”文涛说完拐了弯。萧飒望着文涛远去的背影，感觉文涛变了。 文涛在一家表店门口停下。他掏出刚偷到的表，问店老板：“这个可以卖多秒钱？”“这个，五块吧！”“五块？行啦，我到别处去。”“别，别，十块，”店老板急忙添价，文涛还是扭头便走。老板追上去拉住他问他开个价。文涛打量了一翻表店——表的种类并不多。文涛心中暗笑：“五十。”“啊，五十，”老板惊讶地张大嘴巴。 第八章(27) 正说着，胡御风走回教室。 " 风哥，怎么才回来？" 萧飒问他。 " 噢，草坪太大，我迷路啦，所以回来的晚。" 胡御风笑着说。他其实是看 见夏儿不想回来。难道我真的喜欢上了她？胡御风暗想，算啦，这年头谁喜欢谁 呀！ " 涛，你说李安国没事来管咱们干什么？吃饱了撑的。" 萧飒和文涛在马路 上骑着车子。 " 嗨，吃屎吃多了，以为自个是蛆了。什么东西，管这么严。" 文涛一边盘 算着自己怎省些花钱一边骂道。 " 涛儿，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不是少钱是少乐子。" 有钱不就有乐子了吗？ 文涛心中暗想。想起自己的父母因为成绩什么也不让干，也不给零花钱，这日子 岂是人过的，越想越生气。" 我走啦！" 文涛说完拐了弯。萧飒望着文涛远去的 背影，感觉文涛变了。 文涛在一家表店门口停下。他掏出刚偷到的表，问店老板：" 这个可以卖多 秒钱？""这个，五块吧！""五块？行啦，我到别处去。""别，别，十块，" 店老 板急忙添价，文涛还是扭头便走。老板追上去拉住他问他开个价。文涛打量了一 翻表店——表的种类并不多。文涛心中暗笑：" 五十。""啊，五十，" 老板惊讶 地张大嘴巴。 最后三十八元成交。文涛走出青店，见父亲的车正好经过，忙躲起来。心中 暗想：你不也没上过大学吗？为了个成绩，整天弄得我，哎！算啦，又搞到三十 八，三十八元有三十八元的快乐。 " 厕所马桶坏啦，" 徐子丹走进教室，" 正修着呢，要想上厕所得到初二教 学楼去。" 徐子丹说着把手上的水甩到赵华的脸上，赵华一躲，徐子丹生气了： " 又不是尿，你躲什么？""扑哧" 一知，徐子丹马上意识到自己品误。" 失误， 失误。" 他解释着。" 你不失误就是蒙的。" 萧飒笑着说。 胡御风走到初二教学楼正巧自儿从楼上下来，胡御风眼前一亮。目不转睛地 盯着夏儿，仿佛飞蛾扑向黑暗中突然，射来的一道光。夏儿垂着头，小嘴似笑似 俏地嘟起，睫毛弯下，仿佛和玲珑的鼻子说着悄悄话，脸一半被阳光照亮一半遮 在影子中，仿佛半红半绿的苹果，一半是羞涩的纯洁，一半是鲜美的甜美。走出 几米，猛地停住了——噢，女厕所，胡御风挠挠头皮。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章(29) 下午，李安国又来教室里，他一进门便目光直刺文涛，文涛心里暗暗骂道： " 老子长得有那么帅吗？看我干什么。正想着，赵华推门走进来：" 报告！" 这 个报告真响亮，仿佛生怕李安国听不到似的。李安国被吓了一跳，竟一时找不出 词儿来批评他，只能干瞪着他。赵华不知是哪里来的傻劲，竟冲李安国咧嘴一笑 ：" 李主任。" 李安国的火气一下窜上来，目光辣得让人看了能挤出眼泪，嘴唇 死死地抿住打着哆嗦。下面的同学都聚精会神地望去。李安国上去一脚把赵华踹 到了墙上。赵华倚着墙低下头。李安国冲全班怒吼：" 我上次就说了，谁要是不 老实非踹他。我踹一个你们不老实！" 李安国转身走向文涛用手敲桌子，一下接 一下，" 现在还去游戏厅吧，玩什么ps是吧？" 文涛心中暗骂：" 妈的，老子常 去网吧，哪去过ps厅？" " 回家吧，回家吧，" 李安国边说边往下按文涛的头， 把他往外推：" 回家吧，别念啦，看你也不是个念书的材料。走吧，啊，不走是 吧，你以为是开玩笑呢！走走走走，没玩笑，是真的，走吧，回家吧，别念啦！ " 文涛低着头什么也没有说，他已经被推出几米远。 " 你今天早上作业又忘带是吗，吃饭怎么不忘呀，啊，走吧，别在这儿念啦！ " " 不走是吧，我告诉你我忍你很长时间啦，" 李安国突然抬高声调：" 这是最 后一次，如果还不改，立马回家。" 边说边用手指一下一下的戳着文涛：" 我忍 你很长时间了，是吧？" 文涛十分勉强地点点头，李安国白了他一眼后走出教室。 赵华吓得往后退出几步。 " 赵华，你偏偏今天来晚，老虎屁股上拔毛呀！" 萧飒眉飞色舞地说，赵华 的眼角闪动着泪花。萧飒的心颤抖了一下，他感到比趴在墙上写检查更要难受的 滋味。 " 吃饭怎么不忘，恐怕全世界的老师都爱说这句话！" 徐子丹冷冷地说。 " 丹儿，抽他去。" 萧飒笑着说。 " 嗨，抽他，脏我手。" 徐子丹也笑着回答。 " 就是，还得洗脚。" 萧飒笑着说。 " 就是就是，哎，不对，你骂我呢！" 徐子丹反应过来。 胡御风一个大脚开出去，球不偏不斜正好砸在夏儿身上。夏儿" 哎哟" 一声， 回头望见了胡御风，胡御风也看头她。是他，夏儿心头一震。这——竟然砸到了 她，胡御风心中一惊。她不认识我的，胡御风对自己说，于是便径自走了过去。 但始终低着头不敢看夏儿。夏儿盯着他，心中微微有点紧张，不知该说什么。" 你，你没事吧。" 胡御风抬头快速地摆了一眼，复又低下头。" 没，没事儿。" 夏儿竟也忘了疼。刚说完便感到突如其来的一股疼痛。" 怎么会没事呢？用那么 大的力。" 夏儿的女友气愤地说，" 还不快扶去医务室看看。" 夏儿盯着胡御风 让他拿主意。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章(30) 胡御风伸手想扶一下，又缩了回来，半转着身。夏儿开始走动后他才转过后 一半。二人并排缶医务室走去，夏儿的女友目送着。 操场上其它踢球的，早便不关心这边啦！ " 我叫夏儿，你叫什么名字？" " 胡，胡御风。" " 记不清了吗？" 夏儿笑 着说，胡御风也笑了。他不敢看夏儿的笑脸。像什么呢，像从前见她时的样子， 像未开放的荷花，好似有一种在秋天的荷花的韵味，但依旧这么光亮，可为什么 还会有干在秋天的感觉呢？ 晚上，胡御风一个人在街上骑车子。突然，他发现夏儿在马路上也是一个人 走着。她虽然一个人走，但走得十分欢快，连影子和灯光都随着她的思绪跳动。 胡御风心中掠过一丝惊喜，他加快车速。在夏儿身边，胡御风的刹车声吓了夏儿 一跳。整个街道仿佛涂抹着黄昏颜色的舞台，夏儿像被惊醒的睡莲。胡御风和夏 儿被分割在另一个空间里。 " 来，我载你，你一个人回家不很孤独吗？" 胡御风说完死死地盯着夏儿。 他感到了紧张，不知自己为何有如此勇气。就在那一瞬间，所有的彬质都被抛弃， 空留下一副无赖的皮囊。 更令胡御风没有想到的是，夏儿竟真的坐到了他车子后面。 " 走呀。" 夏儿催促着。 时间再次被成两半，陌生的世界被错乱地贴上熟悉的标签。胡御风已经明白 了夏儿喜欢自己。 反正毕业就散了，谁也不认识谁了，甩了她也尝尝水人的滋味。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章(31) " 你家在哪里？" " 就在这儿。" 夏儿依旧笑着回答。胡御风顺着望去—— 那也是宜佳的家，就在不远处。胡御风鼓起勇气继续前进，他想让宜佳看到自己 不是没人要。但直到把夏儿送到小区大门口也没有见到宜佳。夏儿向他招手再见。 胡御风打量了一翻这个小区，上次跟踪夏儿时就是到这儿来的。不过七弯八 拐的上次没认出来是宜佳住的地方。胡御风骑着车子往回走，拐弯回自己家，以 后如果和夏儿一起回家，胡御风就要走一段后再返回去。不过，从前他和宜佳分 道的路口往前是什么样子，胡御风一直不晓得。看来是没往前送宜佳一步，把她 弄丢的。胡御风暗想。他猛然想起宜佳搬去姥姥家住了。哎，失去的东西竟这般 陌生。我终于也可以尝尝被人喜欢的感觉了，夏儿太纯洁啦，轻易就把自己托付 给我啦。咱以前不也挺纯洁吗，这年头儿，哎！ " 铃-"宜佳拿起电话。 " 宜佳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住呀，想死你啦！" 电话里传来夏儿稚嫩的声 音。 " 噢，是夏儿呀，还好吧，我恐怕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去住。" " 还好吧？ 是问我还是问他？" " 他？" 宜佳十分不解地问。 " 胡御风呀，我今天和他认识啦！" " 怎么认识的？" " 算了，你回来再告 诉你吧！反正呀。我已经和他是朋友啦！怎么？宜佳姐姐，你舍不得他？" " 夏 儿，你要好好待他，这个人很容易被伤害的。" " 哎呀，宜佳姐姐，你还是舍不 得他嘛，你还说……" " 夏儿，我是怕你们……算啦，你好好待他吧，只要你们 高兴就行啦！" " 放心吧，宜佳姐姐，你又和另一个男生一起回家了吧，这回是 你的真爱吧！" " 我——" 宜佳刚想说什么，夏儿已经把电话挂掉。 8 胡御风和萧飒来到初二教学楼上厕所，走廊里的吵闹声像瀑布一样。 正巧，夏儿迎面走来。胡御风冲她笑了笑，余光推着萧飒：" 夏儿。" " 胡 御风哥哥。" 夏儿也冲胡御风笑了笑，好似一朵分红色的牡丹。她停住脚步回头 张望着胡御风。 " 我说你怎么非到这来呢，感情又一个你也挺行啊！" 萧飒拍着胡御风的肩 膀笑着说。 " 我就是想找个人养养眼。" " 养养眼？" " 你和宜佳不幸福吧！" 胡御风 低头扔出一句，萧飒楞了一下：" 你，什么意思？""咳，大家都在火里，谁也得 死这还不互相明白吗。这年头还谈快乐简直是痴心妄想。" 萧飒听后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说年头，不是说年头里的人。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章(32) 李安国边走边想：也许老师们的教育方法是有些不对，但也是为学生们好。 学生们应当能够理解，应该听老师的话。我的教育已经很到位了，再教育不好就 不是我的错了。 他走在一个正在擦黑板的美术老师身边。擦去的是上周的每日一语：教育工 作者的责任。马上又写下了本周的每周一语——面向世界面向未来。 走出厕所，萧飒发现了应小伟便同他一起走回教室，没有招呼胡御风。胡御 风被晾在一旁不好受。他四处张望假装不在意，寻找夏儿，谁料夏儿竟一直在等 他。 萧飒想起胡御风回头张望，见他去找夏儿便指着夏儿对小伟说：" 看见了吗？ 那个女生就是风哥刚拐上的。" " 胡御风又找了一个？" " 胡御风找她是为了伤 害她。" 萧飒望着胡御风的后背知道他在笑，再看看他的影子一片黑暗一片模糊。 " 胡御风最近很冰冷，很长时间了已经，不知为什么。" " 胡御风哥哥，刚 才你来得时候我忘记给你一样东西。看，许愿瓶。" 夏儿说着张开了手——一个 六七厘米长的钢笔粗细的小瓶。里面有一卷又一卷的小纸条用铁环套着像一个又 一个小桶，瓶子盖上有一条链子，打开瓶子应该会有香气。胡御风接过瓶子淡淡 一笑，后悔结识了夏儿，他一向不在乎光阴的流逝，而今天却感觉再浪费时间。 胡御风追上前面的小伟和萧飒。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章(33) " 风哥来拉！" 萧飒笑着说。胡御风低着头不言不语，冷冷的，他想还一个 笑容却开不了口。 " 我们有点事先走了。" 萧飒说完拉着小伟加快脚步。 " 萧飒你为什么不和胡御风一起走，你是不是讨厌他？" 小伟问的萧飒心中 一惊。 " 不是，哎！他已经很孤单啦，不论和谁都一样冰冷。不如让他一个人静一 静，也许他会在无人的地方笑一笑。" 萧飒由衷的说，说完后感觉轻松不少。 文涛拖着沉重的影子弯着腰，勉强抬起头，用眉毛往上拽拽懒散的眼皮，他 发现前面不远出的胡御风后加快了脚步追上：" 晚上去喝酒吗？" " 好吧！" 胡 御风没有犹豫。 中午放学后许伟峰和萧飒一起在路上走。路上行人不断的呼出白气，在这个 冬天有纯洁的雪的映衬，一切都显得很清晰。 " 今天怎么走这边？" 萧飒问。 " 今天去文具店买只笔，我那只坏了，这边的文具店卖的东西质量好。" " 就是你踩坏的那支吧，怎么到现在才买？" " 我现在才消气。" 许伟峰笑着说， 他转头望见马路边蹲着一个乞丐，眼光中流露出一丝怜悯，" 看，那个乞讨的人， 我去给他点钱。" 说完掉头穿过马路。他眼中流露出的一丝怜悯被萧飒记在心里。 这种目光已经很久没出现在我的眼中了吧。曾经拥有的同情心以后还会有的， 何必在乎现在呢？" 萧飒对着镜子静静的想。他转过身，望着书架上，历史政治 军事方面的书已落满灰尘。萧飒把手昂在那些书上，手心手背都沾满灰尘…… 宜佳走过去，夏儿发现了她，相视一笑。二人同样趴在栏杆上。橘黄色的夕 阳已失去炽热，光明由于惯性还未散去。望着楼下经过的萧飒和应小伟，夏儿指 着萧飒问：" 佳姐姐，那个是你的真爱吧！可是你们之间好象有很长的距离。"" 为什么？" 宜佳紧张的问她，隐约有乳白色的斑点在眼中颤抖了一下。" 你在二 楼他在一楼呗！" 胡御风和文涛喝酒回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章(34) 胡御风走在前面，远远的文涛在后面跟着，一阵疯狂后二人有些累了。他们 沉重的背影把五彩斑斓的世界稀释成黑白。 文涛走到大门口想起李遥。当今天变为回忆，未来边成今天。我一个人站在 繁华世界中央，惨淡夕阳之后，寂寞月色前。不知如何面对更为遥远的明天。处 一处二的学生放学回家文涛逆着他们向前走。建筑定格成静止的画面，人群模糊 成动态的声音。只属于一个人的方向。只有一个方向得人便是世间最凄凉的艺术 品。 胡御风走到教室门口，李老师恰好出来。他的眼淤红松弛的眼带垂下，顺着 眼角瞥出一条沟，和鼻梁之间的皮肤凹下去，仿佛干枯的河谷。他看见李老师咂 咂嘴想打声招呼。 " 你身上，怎么有股酒味？" 李老师望着他那双像是被酒精泡的褪色眼球。 " 奥，我的桌子上有点脏，所以带酒精来擦一下，不小心弄到了嘴上。" 胡 御风胡乱说了一通撞进教室。李老师什么也没有说，她不想再说什么，她甚至不 想再知道什么。胡御风望着她离开。不知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会以怎样的心情回忆 起今天。 中午放学回家，胡御风和夏儿同行，就像一棵饱含春汁的藤触摸一棵枯死的 树。 " 胡御风哥哥，我给你的许愿瓶呢？" 夏儿的笑容就像风吹过后的湖水波纹。 胡御风有点蒙：" 奥，在家里呢！" " 你用了吗？" '' 用了。" " 许的什么愿呀？ " 夏儿笑着问，胡御风有蒙了，总不能说许的咱俩永远在一起吧！ " 夏儿，你就的我着人怎么样？" " 很好呀，待人很真诚的。" 夏儿依旧笑 着回答，就像被夕阳撒下金光的竹林。胡御风却沉着脸，心里暗想：你是唯一一 个不了解我的人呀！ 夏儿见胡御风没有说话，发觉他不太高兴：" 胡御风哥哥，你是不是想宜佳 姐姐了，你如果，你如果想她，可以……可以，去找她……" 夏儿眼里闪着泪花，好似树逢间浸下的雪水反射阳光。胡御风听出了夏儿的语气，他发就气氛不是很 好便叉开话题：" 夏儿，我们班要和你们班踢一场友谊赛，你去看吗？" 夏儿见 胡御风主动开了口，破涕为笑：" 我早知道拉，不过，胡御风哥哥，我会向着我 们班的哦！" " 你怎么知道的？" " 那是我们班！总共才六十几个人，这点事还 不早就传开了？" 这句话拨动了胡御风心中最脆弱的琴弦，弹出一声凄凉：我们 班也六十几个人…… " 呆会到了书店，分头去找《////》，找着分摊。" 徐子丹对萧飒说。" 行， 谁让咱都想要呢？不过，要是你非自个掏钱，也的让我看啊！" " 行。" 徐子丹 觉得好笑，这怎么可能呢？ 到了书店，萧飒和徐子丹分开去找。萧飒见走过来一个书店工作人员，便走 上前去问《////》在哪，工作人员领着他找到。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章(35) 萧飒翻开书来看，工作人员站在他旁边冲他微笑，就是不走，还不时问问觉 得书怎么样。萧飒暗想：妈的这么热情，不就是让我不好意思把书放回去吗！这 下可好，不得不自己掏腰包喽。萧飒正想着，徐子丹走了过来。萧飒看到徐子丹 心中暗喜。他招呼徐子丹：" 子丹，来看看这本。你先看着我去找本数学资料。 " 说完把书塞进他怀里转身走开。徐子丹捧着书看觉得不错，转头萧飒已不见踪 影。徐子丹刚想把书放下去找萧飒，见书店的工作人员正冲自己笑，还问觉得书 怎么样。徐子丹明白了，这下可不好意思拒绝人家的热情啦！徐子丹想脱身便问 ：" 有平装的吗？" 工作人员一下子找出两个版本平装的。算啦，掏钱吧，徐子 丹挤挤眼睛咬咬牙。 买完书走出书店，萧飒在店外等他。 " 你自个掏钱买啦，也不给我个讲义气的机会，真是的。" " 你刚才干什么 去了？" " 我去厕所了，正想回来掏前呢，见你性子急先买拉，说好的分摊呢！ 你个掏钱买的也得让我看啊！" " 现在天黑的早，我看还是别踢了。" 徐子丹边走边说。草地上枯黄一片， 踩上去要不时看看脚下。 " 不行，说好的，和人家踢，初二的不上晚自习还踢呐，咱们踢完了也不回 家，人家可是冒的回家晚的风险来踢的。" 胡御风边张望着寻找夏儿边回答。 萧飒一脚抽射有点外弧，守门员眼疾手快扑了出去，赵华门前一米处补射打 偏。 " 靠，华哥放水呀！" 萧飒冲赵华喊。胡御风正在走神，听萧飒一喊心头一 惊，他怎么知道我放水，奥，不是，说赵华呢。 胡御风过掉三名后卫，小角度打门，为了" 诺言" 他打的很轻。但门将一铲 没铲到，球缓缓的向球门滑去，眼看就要进了，赵华冲上去，想检个便宜。谁料， 本来是要打个远角的，这一射偏了，球滑门而过。萧飒看的发傻，胡御风更是哭 笑不得，着赵华也，唉！真是个性呀。 " 天黑啦！小弟弟们回家吧，今天就0 ：0 得了。" 萧飒喊了一句突然听到 欢呼声，他往对方球门一看，球没进呀！那门将咋这么了呢，不好！转身往自家 球门一看，靠，最后时刻输了。 夏儿在一旁高兴的又蹦又跳，像只小兔子。胡御风走过去假装生气的说：" 不是，不是说好了平吗，怎么还……我可是真放水了，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呀！"" 胡御风哥哥，你自己当然可以让自己放水啦，可是踢球的是他们我怎么决定比分 呀！" 说完冲胡御风调皮的一笑走了。夕阳腿去后的第二抹晚霞渐渐消失在月色 中。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章(36) 在餐馆里找了个隐蔽的位子坐定，文涛与胡御风对饮开。正喝到高兴的时候， 刘雷走了近来。走到餐馆尽头刘雷才看到两位同学。” 有！你也来啦！” 文滔吃 惊的盯着刘雷。” 他让我带坏啦！” 胡御风笑着拿起一个杯子倒上酒放在桌子另 一端，刘雷拉开板凳坐下，三人边喝边聊。 文涛去上厕所，半天未归，胡御风往外张望，正巧目光与一个染黄头发的青 年相碰。天呐！这不是上次拂走我一百二的那位吗，胡御风忙低下头。黄毛也认 出了胡御风，他走过去：” 小子这是上次借你的一百二，给你。” 黄毛把钱放在 桌子上。胡御风抬起头来看看钱，待他走后才敢拿起来。” 这个人你认识？” 刘 雷凑上去问，胡御风摇摇头，把自己被劫的事告诉了刘雷。” 既然是这样那便算 不得劫，是借。” 刘雷说着又望了黄毛一眼，” 这是黑道上的吗？” ” 别说这个 啦，” 胡御风端起酒杯，” 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能快乐起来？” 、” 呦，那您就被 向啦，恐怕这辈子也不能。” ” 正说着文涛回来了：” 结帐吧该回去啦！” 文涛 说着从兜里掏出钱来走上柜台。 ” 文涛好象变了。” 刘雷望着文涛远去的背影对胡御风说。 ” 有钱了？” ” 不止。” ” 咱们不也变了吗？” ” 那也和他不一样，文涛到 底怎么了？” ” 许伟峰见几个女生对着板报发愁，便走上去问。” 许伟峰帮我们 把上面的那几个字擦掉！” 许伟峰抬头一看，的确是挺高的：” 怎么写上去的？ ””踩着板凳。””那你们也踩板凳呀！””我们不敢。” 许伟峰笑了笑，蹦起来便擦 一不小心把下面的图画也擦下去一半。”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呀！” 许伟峰呆呆 地望着黑板。” 没关系，等萧飒回来再让他画上去。””萧飒还会画画，厉害呀！ ” ” 这栏杆看着好爬，其实也……” 刘雷艰难的在透视墙上往里翻。” 小心别把 命根子扎喽！” 胡御风说完跳了下去。” 接我一把。” 二人进入校园后便抄近道 溜回教室。 走到教室门口萧飒叫住刘雷：” 你给我带的饭呢？””我忘了。” 刘雷不好意思的说。萧飒白了他一眼便径自往餐厅走去。刘雷掏出萧飒的钱：” 你的钱…… ” 萧飒早已走远。 去食堂的路上萧飒碰到了文涛：” 涛儿，吃啦？””外面吃的。” 文涛大摇大 摆走的十分舒坦。 走到教室，许伟峰问文涛：” 见萧飒了吗？””他去食堂啦得过一会才能回来。 ” 萧飒冲食堂回来正巧碰到夏儿，” 呦，这不是中央电视台的吗。” 夏儿银铃般 的声音伴着微笑。” 你，你是，胡……奥，他在教室呢！” 萧飒说完往教学楼的 方向指了指。” 我不说他，我就说宜佳姐姐。””你认识宜佳？””对呀你和她怎么 样啦？” 夏儿问完望着萧飒，灿烂的笑容和眼睛的光彩交相辉映。萧飒心中千丝 万，他什么也没有说便掉头走掉。” 胃，胃。” 夏儿叫他他也不应，” 真是的怎 么说走就走也不回答人家的问题，害羞啦，真是的，哼！” 胡御风驮着夏儿在路 上狂飙。夏儿吓的大叫停下，胡御风猛的刹车，夏儿差点从车上掉下去。头发一 晃仿佛被烈风吹散的雪花。 ” 胡御风哥哥，你跟我在一起快乐不快乐？” 夏儿瞪着她那双澄澈的眼睛问 胡御风，胡御风勉强回答：” 快乐。” ” 胡御风哥哥，你把我当成你的什么人了？ ” 夏儿说完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仿佛退去遮羞云朵的夕阳。胡御风猛的一惊，结 结巴巴的回答：” 朋友。””朋友，哎呀，你知道我把你当成什么了吗？” 夏儿抬 起头盯着胡御风问。胡御风垂下头：” 什，什么呀？””未婚夫。” 夏儿轻轻的说。 吓的胡御风猛的抬起头：” 你，你从哪学到的？””电视上呀，大人们不常这么说 吗？” 夏儿的眼神依旧天真无斜，胡御风却十分不自然。 ” 胡御风哥哥，你毕业就要走了，你舍得和我分开吗？” 她的眼神仿佛真空 落下的雨滴——连空气都不能使之玷染。胡御风暗想：我盼的就是和所有人都分 开的那一天，不过他还是摇摇头。” 胡御风哥哥真好！” 马路上行人稀少，世界 像刚被刷新过一样，斑驳的树影和湿一块干一块的马路参差交错，鳞次栉比的楼 房坐落在枯枝败叶的凌乱中。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章(37) ” 萧飒，这次模拟考可全拜拖你了。” 文涛对萧飒说。萧飒正骑着车子看路 边的秃树，冷不丁一问，想起明天要考试。 ” 这不行，涛，你不能害自己呀，我不允许。” ” 行啦，就算这样吧，明天 咱俩争取多合作。” 文涛说完把手伸出去，两只右手有力的握在一起。 考场上还算安静，偶尔传来” 沙沙” 的写字声。有条不紊的弥漫起睡意。 萧飒爬在桌子上睡的正香，听见敲桌子声吓的抬起头来。看看监考老师没往 这瞅，环顾四周也都在做卷子。不经意间发现文涛正往这瞅，眼睛一触到萧飒的 目光便像通了电的灯泡一样亮了起来，鼻子使劲努努。萧飒才发现桌子上多了个 纸团。耶，天上掉下答案来了，涛哥好心人呀！萧飒想着打开一看，：第五大题 （3 ）（4 ）（5 ）小题。 哎，这可真奇了，涛怎么知道我这几道题不会呀？奥，跟我要答案呢！萧飒 想罢扭头看了文涛一眼。文涛冲萧飒笑笑，作出个写字的动作。 过了一会，萧飒仍出去五个纸团，三个落在文涛桌子上，两个落在地上。文 涛瞥了监考老师一眼，抄起地上一个纸团——另一个太远。文涛正想取另一个， 老师忽然抬头扫了一眼，吓的文涛低下头，不敢再动。他拆开一个：涛又拆错了。 又拆错了？文涛不解再打开一个：涛拆错了。再拆开另外两个，一个写着： 又拆错了，一个写着：怎么又没拆对呀！文涛瞅瞅老师，猫下腰捡起另一个纸条。 打开一看：涛儿，这回拆对了，不过我也不会。 妈的，文涛心里暗暗骂道，扭头瞪了萧飒一眼，萧飒正盯着他笑，见文涛看 自己，便抬起卷子，指了指那一片空白。 考试如同在寂寞的淡水湖底撒下一把带有辣味和暴炸气息的盐。而成绩一出 便似这盐水流进鱼儿的眼睛里。 宜佳这次考的不错，是第五名，但她高兴不起来。她望着萧飒感到一股距离 感。萧飒正在同应小伟说悄悄话，边说边用眼睛往上瞄，嘴上挂着笑容。总是流 连于花园中的假山往往回给人带来一种对险峰上奇岩的似曾相识的幻想。事实上 却是陌生，而且永远很遥远。 文涛下午来得很早，一进教室便怒气冲冲：” 妈的！一回家又是一阵臭骂， 骂了一中午，连饭也没吃好。要不是我来得早，这会正挨骂呢！” 文涛说完，萧 飒笑着问他：” 没挨揍？””没有，赵华挨揍了。” 说完指了指门外。 赵华的脸上有点肿，一片淤紫镶在粗糙的脸上，从里渗出的悲凉，露在外面 的是伤。 ” 赵华，你家长打你了？” 萧飒回避着” 揍” 这个字眼——他知道这个字不 好听，赵华点点头。 正说着，听到文涛骂了一句：” 都是李安国告的状，他妈的王八蛋！” 9 文 涛早上起的很早，他来到一处电话亭旁。墨绿色的屋檐下淡黄色的金属装饰皮带 着惨白的裂纹，凿得凹凸不平的石板下垫着张牙舞爪的半头砖。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章(38) ” 喂，我是李遥。”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懒散。 ” 我是文涛。” ” 哦，小涛呀，有事吗？” ” 遥哥，帮我收拾一个人，李安 国，就是李主任。” 一路上随车轮转动的期待，在这一瞬间已悄悄谢幕。文涛说 着掠过一丝后悔，但已无可挽回。 ” 好，没问题，什么时候？” ” 今天中午，老地方堵他。我不能去，不能让 他知道。” 文涛全当是提前看了命运谱，而非自己主导的一场闹剧。 已经略带湿润的空气并未传递出任何气氛上的改变，一切都照常平静如刚落 下一颗装满沙子的炸弹。 ” 遥哥，揍了吗？” ” 没揍成。你们班是不是有个叫徐子丹的？” ” 是啊， 怎么啦？” ” 就是这小子！我有个弟兄也找了我，让我揍徐子丹。你正好也找我， 我就想两个人一块办喽。不料，据我那兄弟说，徐子丹怕他揍自己，放学去了主 任室报告什么自己丢杯子的事。这小子真他妈能扯淡，足足耽搁了半个钟头。你 也知道，12：00放学，12点半街上就有巡警了。兄弟一见巡警，只好作罢。你看， 怎么办呢？” ” 李安国不知道吧？” ” 肯定不知道，我那兄弟在主任室门外听得 一清二楚，说的全是丢杯子的事，还有李安国教训徐子丹好好学习之类的。” 一 束阳光划破原来透明的空气，寒流受到惊吓开始蜷缩并积蓄能量。文涛进行了平 生最迅速，迅速到引不起注意的一次呼吸。 ” 我看，你今天下午来学校，趁吃晚饭的那会儿跳墙进来，在教室里先揍徐 子丹再办李安国，明干！” ” 那，要是许伟峰插手呢？” ” 没事，许伟峰是管卫 生的，下午吃饭的时候正好去开会。” ” 好的！” 文涛结束了电话断掉后的” 嘟 嘟” 声，这声音立即渗入每个角落。于是，若隐若现的燥动弥漫世界。 一个下午，徐子丹什么也没说，也没有离开座位。他坐在位子上像是蜷缩再 角落里，仿佛头上顶着个屋檐。每个从他眼前晃过的人影他只能看到脚和腿。他 不想跟任何人说话，每当有人对他说什么时，他都刻意提声调，却提不上去语言 的灵魂，总是透着一种颤抖的恐惧，他还刻意增加说话的字数，但虚心的龌龊压 住了思绪使蹦出的字声音愈发微小。 当腿不住地抽搐时，他的嘴唇焦渴却闭得很牢像被阳光晒得干裂的豆腐块。 眼中聚集了异常多的目光投射到任何一个纸做的书本上，幻想着出现掩体。 要不，要不，他们一来找我，我就往主任室跑，要不告诉家长。不，不，不 能他们会责罚我的，那样是双重的攻击！而且，不能向他们投降。要不，和他们 拼了？不，不，打不过的，打不过的。要不，求饶一下，要不，下次见了那个初 二的主动问声好，道个歉，就这样吧，跟他套套近乎。。。要是阮兰在，我一定 会和他们拼了的！不为别的就为我爱她，不能让她认为我是个懦弱的人！但是… …她走了……算了，算了啦，打吧，打吧…… 到了吃饭的时间，同学们陆续走出教室，徐子丹没有动。他回想起早上的一 幕：早上去打水，一个初二的小学生也打水，不过那个初二的学生慢了一步，被 徐子丹抢了先。初二的学生等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了，一下子把徐子丹的杯子撞 开。徐子丹与那人发生口角，他让徐子丹等着，看来是想找人。他是李遥的兄弟。 中午是躲过啦，晚上可怎么办呀！正想着，文涛走了过来。此刻，教室里已 基本上坐满，打过预备铃后，同学们大抵回到教室。文涛走上去，故意拍了徐子 丹的头一下，用力很大。” 你干什么？别把我惹急了！” 徐子丹带着点火气—— 他不知道李遥和文涛认识。” 怎么啦！我就是想把你惹急喽，我目的很明确，我 也给你挑明，怎么着，咱俩一起朝那个方向努力？” 文涛一脸坏笑。 徐子丹瞪着他，文涛上去就是一脚，正踹到徐子丹的腹部。徐子丹起身推文 涛。同学们正想劝架，李遥一踹门闯了进来。 他们把徐子丹挤在两张桌子之间，把他揉捏成沙袋般，拼命地踹，甚至会踹 到自己同伴的身上。教室里到处飞溅起刺耳的桌子和地面摩擦的” 吱吱” 声和” 嘭东” 的桌椅碰撞声。 直到李安国听到报告找来警察。 徐子丹被送进医院，大概一个月才能回来；文涛被拘留，也许要很长时间； 李遥托关系只赔了医药费。 一个晴朗的让回忆发霉的早晨，从迷茫的双眼落下，滑过指尖，晃过黄昏。 ” 小伟，你看最近班里发生了那么多的事真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萧飒和应 小伟在健身器材上说着话。 ” 哎，有什么办法，等到毕业吧！” ” 你也熬毕业呀，我看每个人都在熬毕 业，都他妈想散了。” 萧飒望着篮球场上舞动的身影。在翘翘板的规则里，当肢 体运动起来，燥动便会被压下来。 ” 如果散了，你还会记得谁？” 萧飒说完低头望着半新的砖头间落到地上被 称为土壤的古老尘埃，每一次雨水的洗刷都会让它变得新鲜。 ” 朋友只有一个，就是你。” 他嘴角上挂着一丝只有和眼泪搭配起来才动人 的笑容。 萧飒笑了笑：” 胡御风呢，他以前不是也和你关系很好吗？” ” 胡御风和宜 佳在一起就不理我。只有萧飒不论什么时候只和我说话。” 他眼中似乎有一种墨 绿色的被缝合起来的生机。萧飒感觉心头一震。我到今天才知道，在一个人心里 我只属于他自己，竟是人世间莫大的幸运。 ” 宜佳这个人，你认为她怎么样？” 萧飒问。 ” 她很善良，很用功，是个老师家长心中的好孩子。不过，她不喜欢学习。 ””为什么？””她有mp3 ，也喜欢玩儿，她考好就抓紧放松一下，她学习被逼的， 她也很可怜的，你说是吧，萧飒？” 萧飒抬头望着天空，或许宜佳本就不应该属 于我吧！连我自己的快乐我都无法保证，让她快乐？连她的可怜都需要让别人来 告诉我。 宜佳要是成绩下去了再也提不上来会怎样呢？胡御风坐在位子上呆呆地想， 如果她和萧飒真成了，那成绩肯定会下来。 萧飒的笔被刘雷撞到地上，他蛮横地说：” 把笔捡起来。” 连头都没抬，眼 睛望着窗外只是唇齿动动。刘雷没动。” 把笔捡起来。” 萧飒提高声调，目光中 夹杂着烦躁与伤疤摩擦出的火花。刘雷还是没动，” 自己捡吧。” 刘雷说完便想 走。宜佳帮萧飒把笔捡了起来递过去，萧飒一把拍掉，” 哎——” 宜佳楞了，脸 旁的空气急剧流走，冲散了血色，惨淡与苍白杂糅在一起。萧飒抬头才发现是她。 所有思绪都在他脸上滚落。宜佳已转身走开。刘雷呆呆地望着萧飒，萧飒突然站 起来。 二人扭打成一团。 没人拉架。 打完后，二人的手握在一起和好了。心里既忘了也没忘。忘了是因为根本没 必要记得，没忘是因为已经发生了。” 哥们，我下手重拉。””没事儿全当发泄。 ””痛快吧？””痛快。” 二人搂着走出去，说说笑笑。一切又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一样。 ” 你们为什么不去拉架？” 许伟峰问。 ” 管那个干什么又不关自己的事。” 胡御风不耐烦地回答。许伟峰突然觉得 自己卑微起来，仿佛一个不同世事的小傻瓜。 尘世间的风终归来自天上，尘世间的人终归会回到天堂而尘世间的风，刮到 尘世间的人身上，一切都在终归之前。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章(39) ” 宜佳，对不起，我……” 萧飒和宜佳一起回家，萧飒想解释什么。宜佳摇 了摇头：” 没关系，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 ” 你，没事吧？” 萧飒望着宜佳十 分愧疚地说。他只想抚平沙漠的伤疤，然后立即被落潮带回大海深渊。 ” 没事儿。” 宜佳笑了笑，” 萧飒和你在一起我很快乐。” 她笑着淡淡地说， 眼里闪着泪花。萧飒闭上眼锁住了全世界的幸福与希望，他叹了口气，喉咙一动 便咽下世界所有的悲伤。 胡御风把一根红绳用力的塞进许愿瓶中。彩色被压缩在一起便不再是鲜艳。 那是夏儿送给他的，让他系在手腕上。红绳所传递的意义胡御风自然明白，但他 却故意不领这个情。红绳进小小的许愿瓶，十分费力。胡御风望着里面乱成一团。 他佩服自己这么难都塞进去了，看来自己” 无所不能” 呀！想要再取出去，除非 把瓶子摔碎！ ” 萧飒，暑假里经常和你一起玩的那个叫小伟的学生学习怎么样？” 妈她边 收拾茶几边问正写作业的萧飒。萧飒如实回答小伟学习有点差。妈妈听后皱了皱 眉头：” 你呀，净跟些学习差的在一起，怪不得你成绩老上不去。” 萧飒听妈妈 这般说心中很气愤又不愿去争辩，想争辩的结果也是父母教育一番，自己假言懂 了。上学的路上萧飒自知怎么也碰不上文涛，平日里也不令一个人独行，但今日 更显孤单。如果让妈妈知道经常和我一起回家的文涛干的事，还不天天接送我， 哼！萧飒心中暗想。 从食堂出来的路上，萧飒问小伟：” 咱们各说一个数字，看看能不能心有灵 犀说到一起去，好不好？””好。””一，二，三” 萧飒数完二人竟异口同声的喊道 ：” 十””哎，你怎么也说十呀？” 萧飒问小伟，” 我知道你喜欢十呀！” 小伟紧 紧地搂住萧飒。” 那咱们再一同说一种颜色看看能不能说到一块去。””来。””一， 二，三””蓝——” 二人异口同声地喊。” 咱们怎么又说到一块去了？” 萧飒问。 ” 我知道你喜欢蓝色。” 萧飒回想起今天中午母亲的话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一路上萧飒刻意躲着看见的同学，怕他们找小伟有四把小伟叫走，也怕找自己有 事把自己叫走，更怕两个人之间又多了一个人一起走。他恨不得把世界揪下来一 块作成一个包厢，只留他和小伟在里面。 ” 这是萧飒从主任室里偷出来的。” 刘雷拿着一个足球和许伟峰往操场走去， ” 如今想踢球真是困难，咱们俩能一起就一容易。” 刘雷说着把球往草坪上一扔， ” 传传球吧！” 两个人沉闷地把球踢来踢去，就像把烦恼踢来踢去一样。刘雷传 的有些有些大许伟峰没接住。球在草坪滚过。几个其它班的学生看见十分惊讶。 一个戴眼镜的说：” 这不是咱们的球吗？””是啊，这不是咱们的球吗？” 正说着， 刘雷走了过来：” 看什么呢？””这个球是我们的，被班主任没收的。” 戴眼镜的 回答。” 是你们的又怎么样？我们偷出来了，就是我们的，你们想要，偷去呀！ 我们的球被没收后也让别人偷了，你们想要可以再偷别人的。” 刘雷正说着许伟 峰打断了他：” 算啦，球被没收谁心里也不好受。既然球的主人在这儿，不如还 给他们。” 刘雷没料到许伟峰会这么说，不如做个人情，反正萧飒也不在乎这点 钱。想罢，便将球捡起来递给他们。拿到球以后那几个学生很高兴便邀刘雷和许 伟峰一起玩。 正巧，李安国从跑道上经过。妈呀，这下子两宗罪——与外班交往加玩球， 刘雷暗想。好在李安国没有回头，二人趁机溜回教室。 ” 球呢？” 萧飒问。” 没啦。””啊——””我们俩还被批一回呢。” 刘雷回答， 许伟峰笑了笑。萧飒心里暗暗骂道：李安国你个王八蛋，老子的球被你没收了， 你又没收了老子偷的球，欠我两个球，王八蛋！ ” 刚才为什么不说实话？” 课间，许伟峰问刘雷。” 嗨，做好事儿不夸耀呗！ ” 萧飒和小伟一起散步时小伟问萧飒：” 萧飒，将来你有了孩子是要男孩还是要 女孩？””男孩。””为什么？””女孩会成为别人的老婆。””那男孩也不会成为你老 婆。””我是说，嗯，女孩是出嫁的，属于别人。男孩可以领回来一个。””多一个 人吃饭。” ” 看刘雷被人放了鸽子。” 萧飒指着晾衣架说。 许伟峰去杂货店买东西，刘雷在等他。突然，他发现了胡御风与夏儿，便偷 偷跟上去。 胡御风有气无力地摇摇晃晃，夏儿异常欢快地蹦蹦跳跳。两个并肩说着什么， 不一会儿胡御风便走了。 ” 哼，每次都推脱这个那个的，” 夏儿边说边回教室。躲在暗处的刘雷恰好 听到这一句，” 胡御风你这不是在玩人家吗，你小子免不了造报应！” 萧飒看望文涛。 ” 我来给你唱首歌。” 文涛低声说，仿佛生怕别人听说。 ” 好。” 这一首没有人唱过的歌。” 文涛说完便低声唱了起来，他压低声音 使本来就忧郁的歌显得更加沉闷：” 一片天边的沙丘，连连落落一对驼铃一步一 步慢慢向前走飞沙被风吹得掩埋了脚印纵使同伴倒下也不回头它眼中含着泪混着 尘落在去和脚印一同被掩埋它抬头看着天，看着看不到边的天一步一步地走，想 走到绿洲纵使一片凄凉，只存在孤单的背影走向那永远没有边限的尽头纵使残阳 涂上他的血纵使每走一步，生命渐渐衰竭它想起同伴对它说：有些事一旦改变就 永远也变不回来一旦错过就不会再有了没有了我，你也要好好的活！” 唱完后， 萧飒望着他。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章(40) 文涛接着说：” 也许今天你很失落，但也要给明天留下希望。我明白我们都 因为同样的原因而在绝望，但我们从未尝试过在认真这个世界并不理想后依旧充 满希望地活着。我是那头倒下的骆驼，我希望你向前走。” ” 你变了，变得神圣 了。” 在街上刮起一阵风，萧飒顿时有了一般春天的感觉。 在我的印象中，每年春天我都会感到不知所措，无所适从，仿佛什么都无所 谓，总是莫名其妙地觉得累。也许是我处在一种心理与现实格格不入的状态之中。 其实我明白自己的目标，或者说，是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结果。但我不知道，达 到我所想要的那种结果是一种什么样的过程，或者说，需要某件事的发生或需要 某件东西的得到，都要靠命运。我无所事事，等待命运给我一个开始，再告诉我 达到目的要走哪一条路。 我明白我等待的就是毕业，所有人都同样的期待着，但有几个人知道毕业以 后该干什么呢？” 在这个要么毁灭要么重生的班级里，我最明白毕了业该干什么 了。当世界与你的想象不同时，按自己的想象去创造一个新世界。毕业前我依旧 和别人一样沉重，苦闷……但毕业后我将有一个暂新的开始。 那过程呢？算了，毕业以后再去想吧！ 那一片漆黑色的海洋，充满了浑浊的忧伤，淡淡白色悄悄散展，天空本应殿 蓝，白色太显眼……胡御风望着窗外的夜色，呆呆地想。 10徐子丹回来了。 他很平静地推着车子走进学校。脸仿佛油浸的古铜色宣纸安详稳重与成熟中 又渗出丝丝躁动，眼睛异常光亮就像拿开阻碍后自由释放的激动，他不断地用舌 头来回添着上下的嘴唇，张望校园的变化——好象比原来热闹些，似乎涌进不少 新面孔，此刻的感觉仿佛两个山崖之间，往后望去的没意思，往前看云雾缭绕不 知道。两座离天撒尺撒的山峰之间，路总是显得那么不塌实。 徐子丹来得早，走进教室还没来几个人，同学们见了他仅仅只是问句：” 来 拉！” 便未再说什么，徐子丹本来便是百无聊赖的回来，对于同学们的毫不在意 也早有准备。他到校后同学们仅仅只是凭添个” 徐子丹回来了” 的信息再告送屋 里的其他人，一个又一个的” 奥” 仅似空气中偶尔闪出的灰尘，一晃便消失了。 食堂好象由一个又一个的物体短距离运行，凭借轨迹的交错与重叠而连接在 一起的巨大动态画面，小伟与萧飒相拥而坐，四周空无一人，仿佛结构体中的间 隙和泡沫里的真空。 ” 刚才李老头找你干什么去了？” 应小伟边问边涝起一块鸡蛋。萧飒瞪大眼 睛添添舌头：” 没什么，他问我涛哥咋地了。””涛哥，对了，涛哥怎么样了？” 小伟边说边端起碗来喝汤，碗遮住了大半个脸只留下一双眼睛眨巴眨巴望着萧飒。 ””涛哥现在一个人清净，不原让人打扰他。” 萧飒说着抬起头，脸上有股红褐色， ” 小伟，跟你在一起比跟宜佳在一起强多了。””为什么？你不喜欢宜佳吗？””喜 欢，但喜欢吊不起我的兴奋。我跟她不是一路人。” ” 那，那两个是一路人吗？ ” 小伟用眼指了指不远处的夏儿和胡御风。””那更不是一类人呀。” 萧飒和应小 伟走了过去。” 注意点影响。” 萧飒故意逗胡御风，一脸坏笑，胡御风狠狠地瞪 了他一眼。胡御风的脸仿佛生铁类的金属，他很不自然，低下头用脑勺子喝粥， 把玩刮的” 只呀” 响，夏儿却带着羞涩地笑了，完全沉浸在幸福之中。” 都喝完 啦，还喝纳，把碗给吃喽！” 萧飒依旧笑着说。胡御风又刮了两下碗底，把一块 烧饼放在桌子上，起身便走，” 别介，多浪费呀这，” 萧飒说着指着那快烧饼。 ” 吃饭留一口活到九十九。” 胡御风回头一笑转身便往外走。夏儿咯咯地笑着跟 了上去。 走出食堂，又看见几拨同学都是三五个一群，大家有意无意地往一起凑凑， 一伙人，一同回教室但却依旧一拨拨各自谈论着自己的话题。 回到教室发现没电，灯全黑着，徐子丹一推门正巧来电，” 啪” 的一声灯全 亮了起来，刚才的黑暗仿佛浓浓的雾，在一瞬间化为乌有。教室里字坐着刘雷和 李丽两个人，刘雷抬起头伸了个懒腰。徐子丹笑着说：” 刚才黑灯瞎火孤男寡女 的干什么了？””女？” 刘雷回头才发现李丽。” 妈呀，我不知道屋里有人，我来 的时候灯全灭了，屋里只有我一个我趴下了睡会，不想………… 同学们陆续走进教室，没人理会他，只是淡淡一笑。 赵华看着校园里的一切，仿佛从来没有见过，回到教室，他把桌子认认真真 地对齐，仔仔细细的调整好角度，有用手抚摩着，仿佛生怕突然的地震把原来调 整好的位置破坏，然后他又把书对齐，使书的棱角与桌子的棱角对在一块。 萧飒望着宜佳。既然和你在一起影响你的学习，那………… 和往常一样萧飒和宜佳晚自习后一起回家。街灯总试图用一己之力颠覆白昼 与黑夜，但即使是它把街道照的通彻亮，也挡不住零散的人影宣告结束后的凄凉。 ” 萧飒你是不是不太想和我在一起？” 宜佳小心的问，她望着萧飒的眼神， 暗淡的拒绝了一切外来的光源背叛了心中的期盼，透露出潜意识里的绝望。 ” 你和我一起走你不快乐？” 宜佳未问完，萧飒便说，” 我们，我们还是分 开吧，我们不合适…………” 萧飒说完飞快的骑着车子走了。 宜佳没有说什么，” 只” 的一声停在了马路中央，她的脸好似迷雾中的珍珠， 依旧圆润但失去了光泽。 她不想去追，也知道自己追不上。平静地呼出一口气，不再伤心了………… 我真的不在乎他了吗？好长时间，我心中只有成绩没有想过他了，萧飒，我该想 些什么呢？我能想些什么呢？不，就这样吧，无力去抗争………… ……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章41 …… ” 宜佳姐姐，你和那个男孩怎么了？” ” 他把我甩了。” 宜佳很平静的回答。 …… 和宜佳分手后，萧飒并没有回家。 他来到网吧，见几个小青年坐在一起，萧飒在他们身边旁若无人地坐下。” 嘿，小子，这个位子老子占了。” 一个叼烟的站起来对萧飒说。萧飒白了他一眼， ” 烟” 上去就是一拳，接着周围的帮手也凑了上来把萧飒围在中间………… 挨了打萧飒心里舒服多了，他回到家没有像往常一样喝杯牛奶再睡，直接走 进房去，关上房门倒头便睡。任凭奶奶怎么敲门也不开。” 萧飒，萧飒——” 奶 奶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小，喊声也越来越小………… ” 赵华不念了。” 徐子丹走进教室。 接着赵华的家长走进来收拾赵华的东西。他们并不了解赵华到底拥有什么， 以至于看到一些小玩意便皱眉头，然后扔掉，把书粗鲁地叠放在一起塞进书包。 很快，赵华的桌子便空了，接着学校的后勤人员便走进来把桌子搬走。同学们议 论纷纷着多数是好奇于赵华未来的命运。大家很平静，以至于关心的都觉得自己 无聊。 中午回到家，母亲便把萧飒叫到了厨房：” 萧飒，来，昨天呀，你没有回来 吃我把饭都给你留下了。来。尝尝。” 萧飒并没有食欲，但母亲非要让他尝也就 不好推辞。” 萧飒，你奶奶打电话来说你昨天很晚才回家，回家后情绪也很不好。 你怎么了？” 母亲关切地问，萧飒嘴里嚼着，摇了摇头，” 没事。””哎呀，你看 你现在什么也不跟家长说，和爸爸妈妈都疏远了，也不多说话，有事也不……… …” 母亲还没说完萧飒便转身离开了………… ” 萧飒，以后晚上还是回家来吧，啊！” 母亲在房间外轻轻地说，她怜爱的 目光射到门上被弹回来打在眼上，闪着泪花。萧飒勉强点了点头母亲却看不见。 ” 胡御风哥哥那个萧飒真不是个东西！” 夏儿撅着嘴说。” 怎么了？” 胡御 风一听骂萧飒，关切地问。” 他把宜佳姐姐甩了…………””真的？””恩。” 夏儿 点点头。胡御风借口想静一静，打发走了夏儿，夏儿知趣地走了。胡御风的眼神 仿佛龟背一般——看似是岁月的流逝摧毁了坚固，其实是一生下来便有裂纹。萧 飒甩宜佳，宜佳甩我，他望着夏儿，眼里充满愤怒，仿佛这一切全都归罪于夏儿。 ” 解放啦！李安国出差一个月，而且又要调位啦——” 李老师走进来将调位 表念了下去。 夏征和萧飒同桌，萧飒坐右边，再往右是李丽，夏征后面是刘雷，刘雷右面 是徐子丹，刘雷后面是许伟峰，许伟峰左面阁着过道是胡御风………… 早上来到学校便是按新位子坐。 徐子丹在球场发现了李丽，他走过去对旁边的萧飒说：” 这年头还有按李丽 的样子整容的呢。” 萧飒顺着徐子丹的指引望过去：” 这就是李丽。””不会吧” 徐子丹顿了顿又回头望着萧飒，” 她怎么不认学了？” 萧飒没说什么，而是冲着 球场上的刘雷喊：” 啊雷呀，加油呀，好好表现！” 刚说完，刘雷被盖了帽，” 哎呦！” 萧飒和徐子丹异口同声地说完闭上了眼睛。 ” 咱班有伟哥啦。” 徐子丹读着夏征的随笔叫了起来。” 废话，应小伟不是 吗？” 刘雷说完萧飒白了他一眼，” 你也知道是小伟，还伟哥！””夏征小名叫伟 子。” 徐子丹说完把本子摊开，” 看，伟子，吃了饭赶紧学习。””是吗，伟子？ ” 刘雷和萧飒异口同声地问，夏征笑着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 伟哥，伟哥，你真了不得。” 萧飒兴致勃勃地唱起来，眼睛闪着兴奋，漂 亮的模样让夸张的表情显得另类的别致。” 我不吃伟哥好多年！” 徐子丹吼了一 声。” 想当年常拿伟哥当饭吃呀，现在想起来还有点谗。””啊啊啊，只要人人都 吃一点伟哥，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 问至少我们还有伟哥…………四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唱起来。 李丽双手捂死耳朵，怒火灼目气喘吁吁地瞪着四个人，” 哈哈” 呼吸声越来 越沉重缓慢，胸中怒气愈发膨胀，她大吼一声，” 别吵啦！” 四人立马安静下来。 刘雷正在看李丽的随笔。 ” 呀，看这句，” 刘雷说完三人凑了上去，顺着刘雷的指引” 我曾经虚度光阴——我曾有几天吃饭的时间没有复习，去看打篮球。” 看完后四周一片大骂声。 萧飒笑完了问：” 您认为踢球打球是虚度光阴？””对，学习才是最重要的……… …” ” 宜佳在外面等你。” 听到这句话许伟峰很吃惊，他走出教室。 宜佳望着许伟峰：” 夏儿的父母发现了他们在一起批评了夏儿，夏儿一向是 个听话的好孩子，从来不顶嘴。但是这次她跟她的父母吵了起来，吵的很凶。而 且她爸爸还打了她打的很厉害。” 宜佳说完便走了，眼里闪着泪花。她跟我说这 些是不是让我跟胡御风说然后他跟夏儿分手？ 许伟峰想着正巧看到胡御风跟夏儿走过来。夏儿愉快的说着什么胡御风似乎 听的很认真，但实际上是心不在焉，只是许伟峰没有看出来。看着二人幸福的样 子，许伟峰想，不应该拆散吧，也许那个夏儿会对胡御风说的，也许二人以后不 一起回家了，也许…………算了，我还是不要介入的好。 ” 胡御风哥哥，如果我们一起回家被你父母会怎么样？””不会怎么样，我父 母不管我。你呢？” 胡御风只是随便问一句，夏儿以为是在关心自己，便忘了被 父亲打的事，只是笑着回答：” 也一样啊！” ” 丽姐，您又批判现实主义呢！” 萧飒有翻着李丽的随笔：当代的中国青少年总是不务正业，他们着奇装异服，弄 古怪发型，终日吃喝玩乐，不好好学习，这真是跨掉的一代。他们腹中空空…… ” 萧飒读到这里喝了口水暗想，这也违法？切！” 我说丽姐，您别批了，我都快 疯了，别拿我的精神意志开涮了，我都崩溃了。咱别批现实了行不？抽烟是慢性 自杀，看您这个就等于是按快进了。””学习不挺好的吗，贪玩的人才这么说呢！ ” 李丽合上了随笔。 ” 胡御风我看你整天闷闷不乐的…………” 许伟峰问。” 海，在这里，烦， 没劲，谁都很烦躁，一点都不快乐……我以前还有的追求，现在，海，混贝，现 实对我打击太大了……太大了……我是被伤害的……” 胡御风冷笑着，数不尽的 苦涩…… 许伟峰听了，心想，他既然被伤害了就一定会对夏儿好的。胡御风却在想：老子这不是把伤口往外露吗，妈的，丢人！ 宜佳望着二人谈话，以为许伟峰已经告送他了，见胡御风笑了以为他答应好 好待夏儿，自己也就放心了，胡御风以后会对夏儿好的，算了，好好学习吧！ 刘雷等人在议论，童工工资少还常挨打活又多之类的事……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11 11 刘雷喝多了。他的脸就像打了一半气的气球被太阳晒得彭账起来淤着血红。 胡御风用瓶子敲了敲刘雷的瓶子。” 哥们儿，还会说汉语吗？” 胡御风说话 的语气像被人掐着脖子，他感觉浑身上下都被一股突如其来的热气所堵塞。” 行， 还，还凑和。” 刘雷挑了一下眉毛。” 你怎么也混成这啦？””我？哼！成天活得 苦闷，不玩两下，还，还是人吗？咱们活着，就是为了追求痛苦，还是玩能让人 快活！” 他脸上松弛的肌肉随言语一邹一走，手指划来划去。” ” 老再开始还对 生活有完美的想法，完美个屁，没什么可说的，生活如行尸走肉。胡御风冷笑一 声，有气无力的话在乏力的空气中无法被脱起。他分明没有听到餐馆里吵闹声， 但他却感到了自己着身于喧嚣，烦躁的呻吟化作一股魔鬼般的气氛游离在世界的 起伏之中，让人无时不刻不在感受着吵闹。胡御风的眼神仿佛老式电影里用单调 的黑白表现光怪陆离的世间万物。 ” 前，前几天有人说要废了高考，他妈的，这些人要是站在我面前我，我给 他们跪下他们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可不能废高考呀，不然我就完拉，没了高 考我还不饿死？我他妈真想认考试当爹。””考试那么重要和国家哪个重要？””考 试。””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匹夫？老子考好了就不四匹夫了，国家兴亡也没 我什么事拉。我告诉你，我考好了将来当了官想怎么贪就怎么贪，想怎么欺负老 百姓就怎么欺负老百姓。我有了钱有了地位我就压着别人，能把更多的人压住是 我的追求！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呸！我是风华正茂拉，可我没什么 高尚追求，就想考好，少年如此长了就更别说了，追求个屁，祖国？呸！中国亡 了我就美国去，美国亡了我就英国去，英国亡了法国，法国亡了德国…………地 球亡了月球去！只要有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怎么混就怎么混，我不能现在 就混，不然将来就没钱啦！” 刘雷说完闭上眼睛，他的样子像闪电中瑟瑟发抖的 枯木的残根。 你是说我现在在混，他妈的，我比你高尚多了，我起码还有爱国心呢！不像你，将来到了社会，也是个败类。胡御风想着，由然而生了一股自豪感。 夏儿在通往校园门口的马路上站着。校园的楼房墙壁连成一条又一条错综复 杂的线条，组合成大大小小错落有臻的格子，在每一个格子里都装有不同的气息。 吵闹与寂寞便有条不紊地分布在格子里交错呼应，像在两个相互壤嵌的世界间穿 梭。这会儿夏儿周围的每一颗树每一颗草都在营造不同的思维。当人在孤单时， 所有无生命的一切都会跃然而富有活力。 萧飒正巧经过。他红色的上衣像一团不染尘世燃料的火，与周围的寂静、微 妙格格不入。 ” 呦，您这是等谁呢？” 萧飒说完，夏儿白了他一眼，” 我等胡御风哥哥。 ” 夏儿的声音像珍珠与玉石相碰撞，那般珍贵那么稀少，却难以让人惜怜，仅使 奉献出其碎裂的渴望。” 他找你能有什么事呀！””哼！当然不像某些人那样对宜 佳姐姐。” 夏儿说完噘起了嘴。” 我是个坏人？” 夏儿听后使劲地点点头。萧飒 顿了顿：” 你等不来胡御风的，他根本不喜欢你。他找你只是想养养眼，说白了 就是泡。” 夏儿用力地白报萧飒一眼：” 我才不想信你呢，大坏蛋！” 正说着， 胡御风喝完酒回来了。他看见萧飒和夏儿在一起笑了笑。” 呦，风哥来啦！别误 会，我问她几个问题，没别的事，朋友之妻不可欺嘛！” 萧飒说完一脸期待地望 着夏儿。夏儿把头扭向一边，用余光扫过胡御风。” 朋友之妻不客气，你随便！ ” 胡御风说完大方地做了个请的动作。夏儿惊愕地望着他，期待这是个玩笑。但 胡御风像尘封地下的经卷，泛黄的纸告诉每一个人严肃的难以置信的事实，同时， 苍老的用其本身划过的岁月证明着时光的沧桑。有时天空总在我们毫无准备的时 候变得阴暗，我们不得不相信这相颠覆性的变化。好像婴儿睁开眼睛第一次看这 个世界，任何的一切都平淡地接受并记忆。” 曾经” 同一个梦般悄悄散尽，而余 烬的挣扎总伴随无可换回的静视其逝的悲衰。 ” 你！” 夏儿的眼泪一个接一个滚了下来，划过了与格子间连绵不绝，断断 续续的分界线，在平静的大地上难以冷静地面对自己置身于另一个世界的残酷现 实。” 怎么啦？你可以走呀。” 胡御风冷冷地说，他闭上眼睛，的在额头上反复 揉搓。夏儿哭着跑了回去。 ” 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只有完坏。” 胡御风说完，萧飒走上去，握住他的 手：” 能和您这样的理论学大师交朋友，真是三生有幸啊！” 胡御风递给他一罐 啤酒，萧飒只喝了一半，把另一半倒在花草上：” 但凡喝酒的，都是朋友。” 胡 御风打开另一罐啤酒，把易拉罐往上一抛，酒洒尽了，瓶子躺倒在地上。刘雷走 过去，一踩瓶子，瓶子了立了起来，又一踩，将其踩扁。一脚抽射，瓶子打在树 上。 夏儿回想起和胡御风在一起的一个个瞬间，仿佛在顷刻间明白了。就像当初 胡御风明白宜佳一样。尤其是萧飒的话和胡御风的话。但她怎么也不愿意相信。 ” 宜佳姐姐，这都是真的吗？” 夏儿满脸泪水，红肿着眼。 宜佳点了点头，她哭得比夏儿还要伤心：” 他要么好好的爱你，要么狠狠地 伤害你，我想，应该是后者。” ” 他和萧飒一样，是个大坏蛋……” ” 夏儿转走了，也许再也不想见你。” 刘雷告诉胡御风。他说得很平静连看 都没看胡御风一眼，因为他知道根本没有必要看。胡御风呆坐着，冷笑一声，双 目无神。 ” 考试不好吗？这毕竟是个机会呀！从前根本没有机会的！再不好也是机会。 是机会就应该把握，再说了，这种制度遵循的是努力就能成功的模式。相比那些 用权势金钱来谋求的人，总强得多！再说了，也不见得学不到什么，知识忘了， 可还能学到方法呀！” 李丽依旧一脸真诚。 教室靠窗的地上零落着些光斑。萧飒没有说什么，他脸上云雾缭绕。 ” 而且，那些穷苦人家的孩子们，只有靠拼命读书才能改变自己苦难的境遇。 只有经历十年寒窗才能给家庭给自己一个好的出路。这毕竟是社会提供的惟一机 会！” 萧飒依旧未言语，他回想起冬天尾声的那酷似春天的日子，那个看望文涛 的日子。后来呢？后来，天气又转冷了，气温骤降，又回到了冬天。 他转过头去同另外三位聊天。 ” 早恋，真是害人呀，那个女孩，真是可怜！” 刘雷赞叹。” 你支持早恋吗？ ” 徐子丹问萧飒。萧飒看了他一眼回答：” 早恋？靠，既然称其为早恋还支持不 支持？称之为早恋就是反对。早恋，无非就是过早地恋爱，认为恋爱过早了还不 是反对吗？这是反对青少年恋爱的人造出了一个陷阱，可惜竟人说自己支持早恋！ 笑话，都称之为早恋了，还谈支持！你这个问题跟你一样憨。早恋这个词就是对 青少年恋爱的扭区。””那您称之为？” 刘雷” 谦虚” 地问问。” 少恋，少年恋爱， 指十七岁以下的恋爱。””为什么十七岁？” 夏征不解。萧飒笑了笑回答：” 我打 算十七岁再恋爱的。还有十七岁到二十四岁就是青恋，青春恋爱，二十四岁一般 就结婚了。二十四岁以上的三十以下的叫中恋，适中的恋爱，三十岁以上的就要 为找对象发愁了，叫晚恋，老了再恋爱，叫黄昏恋，死了再恋爱的叫阴恋，阴间 恋爱。””一代恋爱学大师呀！” 刘雷坚起了大拇指。” 嗨，也没什么，就是经验 之说。””经验？后向种你也经历过？” 夏征惊奇地问。萧飒笑了：” 是总结前人 的经验。我总不能是说上辈子的事吧！””研究很久了吧！” 徐子丹舔着嘴唇。” 八九年了大约。””靠，哥们儿，阴恋也研究？聊斋没少看吧！” 刘雷笑着说。 ” 胡御风，你和夏儿怎么了？” 许伟峰的这一问，胡御风心头咯噔一声：” 你怎么知道的？””我听宜佳说，她和她父母吵架了，好像是为了你，而且还被她 父母打了。好像是她父母见你们两个人一起回家，而且她平日里是个很听话的孩 子！””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胡御风抬起头，眼睛好似隐约可见裂纹的斐翠。许 伟峰才看见他鼓起的眼袋下面一条憔悴的沟。” 早就知道了，不过我怕你为了这 不和她一起回家，怕你们二人出现障碍，所以……嗯……今天听刘雷说，你把她 ……是真的吗？” 胡御风点点头，冷笑着…… 刘雷想和徐子丹照例交流一下无聊的感触，二人相视一叹气，就算明白了对 方的心思。 在屋外，萧飒和夏征一起看天空。他开玩笑地问：” 今天从食堂出来碰到的 那个小妹妹大约七八岁吧！你是不是看上了？” 夏征笑了笑。” 娶她吧！” 萧飒 继续逗他：” 等她长大了如果长得漂亮我就娶她。” 夏征也玩笑着回答。萧飒听 后呵呵地笑了，心想，还是活着好，总有人让你高兴一会儿。 ” 你能前不是也喜欢宜佳吗？怎么没动静了？” 萧飒问。 ” 嗨，学习一紧，忘了。” 夏征这孩子也是个好苗子，幸好跟我同桌，若是 和刘雷同桌非带坏他不可。刘雷真不是个东西，毙了他都浪费，子弹熔了还能铸 个挖耳勺呢！ ” 学校真可恶” 徐子丹和萧飒一起去吃饭的路上大发感慨。” 怎么了？””没 怎么，想想就气，砸他两块玻璃吧！””今天体育课跑步累死我了，累得我手腕疼。 ” 萧飒并没能接徐子丹的话，而且自顾自的说起别的事。” 跑步累得手腕疼？” 徐子丹瞪大眼睛。” 这是医用物理学上的知识，疲劳徒递，你不懂，孩子，这是 专业知识。” 萧飒吃饭时竟把包子往汤里蘸。徐子丹吃惊地问他：” 你这是？吃 油条呢？””不是，累得晕了，” 萧飒回答，” 小伟都累得不来吃饭了，真是的， 今天作业太多。””要是不上晚自习该多好！””是呀，原来有一段该不上的，可又， 哎，学校也真是的。””不如砸他块玻璃！” 徐子丹小声说，眉毛往上一挑，眼眨 巴眨巴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又充满期待的笑容。 ” 刘雷呀，找到砖了吗？” 徐子丹问他” 没呢，我看我又找不到砖，不如我 放哨得了。” 刘雷说完便走向马路边。” 别，小子，你那点心思我明白，有人来 了你就举报，说我们俩砸的，你当证人。” 萧飒说着走了过去，把一块砖头往刘 雷手上一过塞：” 上！” 刘雷左右为难，徐子丹也起哄：” 雷呀！你来头炮我准 接应。” 刘雷举起砖试量又放下，” 我，这，萧哥，要不你先来。” 萧飒走过去 抢过徐子丹的砖，举手正想砸，徐子丹趁机溜了。 顺着萧飒的眼神，刘雷发现徐子丹在逃，” 怎么办呢？” 刘雷问萧飒，萧飒 二话没说，砸了过去，刘雷也随便把砖一仍。二人拔脚就跑，跑出几步发现徐子 丹躲在暗角里。” 干什么呢？” 刘雷问。” 我打算砸校长室呢，不想，你们动了 手，我……””少废话，没种的东西，那是初二的阅览室，没人知道。” 萧飒喘了 口气，” 小子，今儿我们哥俩废了你，” 说完，便和刘雷围上去，徐子丹拔脚就 跑。 ” 站住，” 刘雷二人边喊边追。徐子丹从初二教学楼旁的门岗休息室跑过， 正巧被值勤老师看见。他跑到教学楼前的马路上时，刘雷与萧飒才追到站岗休息 室。” 老师。” 萧飒喊道，” 他砸学校玻璃。” 萧飒指着徐子丹。” 对，就是他， ” 刘雷也应喝。” 过来。” 值勤老师站在台阶上冲徐子丹喊，他只好硬着头皮走 过来，低着头，悄悄瞟萧、刘二人。” 我说你怎么跑这么快呢！原来是干了坏事 了。” 值勤老师转身问刘雷：” 哪砸的？” 刘雷带他去阅览室。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12 地上横者两块砖头，上面粘着些碎瓦，旁边散落砖屑，水泥砖上有砖红的划 痕，打开手电一看，只坏了一点瓦，玻璃完好无损。萧飒暗想：妈的刚才也不砸 准点。” 哼，砸都砸不准，下次再砸就告诉李主任。” 值勤老师说完狠狠地瞪了 徐子丹一眼，徐子丹低下头，偷偷瞟着萧飒和刘雷——他们正捂着嘴乐呢！老师 走远后，徐子丹指着萧飒和刘雷：” 砸也不砸准点……””砸准了，你会这么容易 没事吗？傻帽！” 萧飒边说边往回走。 ” 有个消息，我想你不爱听。” 刘雷故做神秘地看着萧飒萧飒。” 什么消息？ ” ” 出大乱子啦。” 夏征跑过来，” 一中要提前招生，招四十个。” ” 提前？” 萧飒笑了笑，” 开玩笑！” ” 是，真的。” 刘雷叹了口气，” 我也听说了，考上 的叫什么实验班，而且比咱们提前一年上大学！” 徐子丹懒懒地抬抬眼皮：” 全 市前四十名？咱们班恐怕一个也考不上。 ” 不一定，李丽不是考过前20名吗？” 夏征说完看着刘雷。” 那是城里，还 有农村呢！” 刘雷一边沉思一边回。 ” 天啊，前四十名，哎！我看只有划片去九中喽。” 萧飒说完把书扣在脸上。 ” 哥们儿，咱们班去九中的可不多。” 徐子丹拍着萧飒的肩膀，” 九中是出 了名的严，你可有罪受喽！””你呢？””我，去七中！””七中？” 刘雷惊叫起来， ” 我也去七中。七中可是全封闭的，而且去年刚搬新校。嘿！九中可特破。” 正 议论着，李老师走了进来，” 同学们，想必提前招生的事，大家都知道了，我来 简要说一下。” 同学们立马屏住呼吸。” 一中招四十，七中招四十，九中招四十。 ””怎么七中，九中也招啊？””招了谁去呀！””安静，” 李老师接着说，年前期末 全市前800 名的才有资格报。而且自由报考，报考学校从报考学生中招前四十名 ……” ” 萧飒，你是前800 名吗？” 刘雷问。” 是，上次考抄了前800。” 萧飒回 答。 ” 刚才说了，四月就考，咱们班指定一个也考不上。” 夏征说完问萧飒：” 萧飒你报哪？””我？一中甭报了，报九中吧！””报一中也考不上呀，除了李丽谁 还有希望？” 夏征喃喃地说。” 宜佳。” 刘雷轻轻吐出这两个字，” 不过，我还 是报一中，考不上报着玩儿呗！” 他说完四周都默不作声。 报考工作结束。 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影给人以暂得的轻松。 ” 咱们班只有萧飒一个人报九中。” 刘雷边走边说，” 其余的全是一中，七 中一个也没有！””一共多少人？” 夏征用手一下下拍打着墙壁” 三十个。””萧飒， 好像全市只有一百人报九中，你有把握吗？” 刘雷转头问。” 才100 人报？一中 呢？” 夏征问。”300多呢！” 刘雷回答，”300人里选40，我看我是没戏了。…… 还有一周呢！努力吧！” 夏征低下头。” 我真他妈想明天就考，离开清泉一天也 爽呀！” 萧飒全不当回事。 回到教室，萧飒打开书，发现一张纸条，撕的很不整齐的泛黄的纸上，字体 很虚弱。 萧飒，说实话，我舍不得你走，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无论如何要考上实验班， 早走一天是一天，早早离开这里。说实话，你走了，我会伤心，我会哭，只有哭 才能散发我心里的伤感。你走了，我不图别的，只图你还会记得我。只要你可离 开这个苦难之地，我的伤心也便减少了一半。不论如何，我永远支持你。 努力！努力！ 应小伟 许伟峰来到一家面包店。店面还没有来得及装修，微微可以感觉到潮气混着 面包蛋糕的香气。露着水泥的墙面，柜台放置时刻意留出了空隙，地刚刚打扫过， 整洁不紊但不简陋。 ” 要点什么？” 服务员笑着问他。” 随便来点西点。””301 ，去拿点西点来。 ” 服务员刚才暗淡的眼神霍然闪出一丝凶光。嘴角抹去了笑容，只留下指挥别人 的冷笑。一个脸上带着睡痕倦意和伤疤的小伙计唯唯诺诺地跑了出来，膝盖打着 弯，勉强招起腿，用脚搓着地往前移。” 赵华！” 许伟峰吃惊地望着他：他弯着 腰，低着头，脸色很差，消瘦，蜡黄，还凝固着委屈，痛苦与自卑。眼带垂下， 目光像是被打散一样，刻意回避着每一个人。听到有人叫他时，惊奇地往上拽了 一下眼皮，偷偷看看。” 你们认识，那就叙叙旧情吧！” 服务员对赵华冷冷地说。 赵华张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变成了剧烈的颤抖。 许伟峰问他：” 你怎么来干这个？” 赵华咧开嘴一笑，和他以前的笑容一样。 ” 我不念书了，念不下去了，也只好干这个了。””不念书就干这个，你父母真舍 的？” 许伟说完便后悔了：他父母定是舍得的，平日里便少不了打骂。” 嗨，没 有文凭，又找不到工作，只好干这个了。” 赵华依旧笑着，他的笑容竟不似脸色 般掺杂着命运的变化，依旧是那副傻傻的憨厚模样。他包好，称好。从也的动作 中可以看出，他是刻意地想包得更仔细一点，但也僵硬又麻木的手却不听使唤， 每一下都附着停顿与迟缓，像是过了很长时间才包好。 许伟峰付过钱走了。赵华目送他离开。 走出店门，许伟峰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