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知大侠》 第一章 相遇 巍峨磅礴的长白山巅峰终年积雪不化,寒荒非常,却是世人鲜知的一块宝地。因为它高耸云天,昼夜不停聚集着天地间冰灵之气。想当然,凡是在这样的风水宝地一般都是会有奇物出现或产生的。 一巨块宝石天长地久的不停吸纳着此处之灵气…… 一日至阴之时,宝石突然闪现金光万道,精光耀目,同时耳听一声“轰隆”巨响,犹若山崩地裂。而此巨大宝石竟随声自动裂开一条大缝,从里面蹦跳出一个精灵孩儿。那精灵婴孩一落地,即朝巨宝石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娘亲,孩儿走啦,再见!”说完,兴高采烈地蹦跳着跑了。而那石缝亦同时应声合拢,精光立时消逝。看那巨宝石却仍是完好无隙。 晃晃悠悠,岁月如棱。十五年犹若过眼云烟般消逝。 “哎,别跑,快停住。哈哈,我今天好不容易逮到你出来,是绝不会放过你的。嘿!”说时,一声断喝,一壮男孩跃出老远落地后再度加力奋脚直追前面一株快速移动的已成人形的万年何首乌。 那万年何首乌,个头甚大,跑得箭快。而那粗壮的小伙子却也不似一般寻常小子,双脚好踏风轮,“嗖嗖”地奔若旋风。 这场发生在长白山巅的长跑拉力赛持续了好一段时间后,终于男孩抓住了那株何首乌。 男孩紧抱着何首乌,仰躺在雪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忽在这时,耳际旁响起一尖细地声音“快放开我,松手哇!我都快喘不过气来啦!” 男孩大吃一惊,一跃而起,瞪大了眼睛四处望望。 “笨蛋,枉你长了这么大个!我在这呢,被你抱着呢,快点松手。”那个尖细地声音又响起了。 男孩这才惊异地发现怀抱中的何首乌会说话,同时反射的不由自主抛下了何首乌。惊讶地问道:“你,你怎么会说话?是,是不是妖精呀!” 那何首乌竟发出女孩般地咯咯娇笑声。它笑道:“这有啥稀奇的,你自己不也是石母之子么。你能集千年灵气加石母元气而为人,我当然也可以集些灵气,再潜心修炼万年为人啦。” 男孩摸着后脑勺,一脸迷茫不解地说道:“你说什么呢?怎么我一点也听不明白呢,一头雾水的。” 何首乌突然叫道:“我明白了,原来你的心神已被尘世的污之气所蒙敝住了,而你的灵气则已收敛起来了。这样,也难你不明白我方才说的话。” 男孩有些不耐烦地道:“你又在胡说些什么了,我一点也听不明白,反而越来越糊涂。哎,这样下去本大爷可没功夫听你瞎扯,跟我走吧。” 何首乌惊道:“跟你到哪去?难道你也想把我拿到集市上去卖钱?!” “当然喽,不然我干嘛费那么大劲抓你。你还是放乖一点,你应明白是逃不出我手心的。”男孩洋洋得意地大声道。 “咱们怎么说也是有些同宗渊源嘛,你能不能高抬贵手,发发善心,放我一马。我将对你的恩德铭记于心的。”何首乌哀求道。 “不行!这会儿我肚子正好饿了,”男孩态度坚决地说道:“而你可以卖一个好价钱。”说罢,俯身就要擒抓那万年何首乌。 何首乌慌忙避开到一旁,同时急道:“且慢!咱们做笔交易如何?” 此话一出,男孩眼睛一亮,马上站住了。充满好奇地问道:“你快说,什么交易?” 何首乌这时好像抓到了救命草,不再恐慌了,她老老实实地说道:“我知道这长白山脉上有一个秘密洞窟,它不仅神秘而且很神奇呢。那个洞窟每年只在八月十五月圆之时才开启洞门,但很快便又会关上。我呆在洞外观察它许多年了,但收效甚微。只知那洞门开启后,可能是冰吧,寒光闪闪地,洞里还吹出一阵可令神经肢体麻木地狂风和寒气。那寒气冷得可怕,我有次好奇,接受了一点寒气,结果竟差点给冰冻住了!幸好我有万年道行,但那次还是使我损失了几百年的道行。你说可怕不可怕……” 男孩拍着赤裸地结实胸脯插嘴道:“这点寒气有什么可怕的。不是俺夸口,我自小就在这长白山长大,一直都是打着赤膀,光着脚丫,只着一条乞丐裤。且打小就跟着我爹打虎猎豹!” 何首乌争辩道:“你那不怕冷的本事并不是由于你打小锻炼成的,而是你当初在石母腹中集冰灵寒气先天成就的。” “好啦!你真啰嗦,不管怎样,还不都是我不怕冷吗?走,现在快带我去那个山洞!” “你怎么这么心急而且这么笨呀。咱们的交易还没谈完,且何况现在离八月十五还差三日呢。” “噢,我太好奇了,都有些昏头昏脑啦。嗯,现在你快接着说吧,别浪费时间了。” 何首乌于是接着说道:“咱们的交易很简单,就是你放了我,而我带你去那秘洞,说不定你还会寻到宝藏的。怎么样,这个交易你答应不?” 男孩略作考虑了一下后,便点头应允道:“好吧,那咱们就成交啦。” 何首乌还有些顾虑地道:“一言为定,不许反悔!” 男孩道:“一言为定!你不放心,要不要击掌为誓?” 何首乌一笑,道:“不必了,我看得出你是一个心地纯厚的人。走吧,我带你去。”于是,一物一人,一前一后的向白雪皑皑地密林深处走去。 走了好长一段时间后,一座绝崖就孤耸在他们前面了,而这时,早已是繁星当空了。 何首乌指着半山腰上的那丈宽雪地对男孩道:“你看到悬崖半中下的那块凸出的雪地了吗?在那块地方的正对面就是那秘洞了。只不过现在石门还未开,须等待三日。而在这三日里我就陪你在这里暂住!” 男孩听得连连点头,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新奇趣味,走了那么远的路,连累连饥饿都忘却了。 何首乌命令道:“你别傻站着发愣啊,快去找些干柴来生堆火呀!” “你冷?” “哎呀,你怎么就这么笨呢。你也不想想,我会怕这点寒雪?真的的!我是想生堆火,以防野兽来骚扰我们,这你爹没告诉你吗?你爹可是猎户耶!” 男孩低着头,道:“我不知道啊。我爹很早就死了。可能他曾告诉过我,而只是由于我太笨,记不住罢了。” 何首乌轻声唏嘘道:“哦,难怪。那你还有其他的亲人吗?” 男孩道:“没有了,我现在是一个孤儿。每次遇到野兽我都是扑上去与它打架、搏斗,直到把它打跑或者打死,但我每次也都会受些伤,不过,我早已习惯了。” 这些话,何首乌听得直咋舌,同时敬佩之心与怜悯之情油然而升。 “其实,你完全可以不必来受人间这份罪的,你知道吗?你当初为什么要放弃飞天升仙的好机会,而甘愿选择入凡世做人呢?这让我很想不通,做人有什么好?”何首乌状若自语又似对男孩言道。 实则又有谁知道此当中藏有一个天机呢。他的降世为人是上天早已安排的,是注定的。 而凡间自此的劫数亦是注定的。 他正是来担此大任之人,是以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饱尝世间万态。 此乃后话,这里不宜多提。 “我不明白你又在说什么了。唉,不跟你说了,我去捡柴了,很快就来。” 不大功夫,一熊熊篝火便架了起来,何首乌与男孩说起话来了。“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咱们交个朋友吧?”何首乌对男孩说道。 “好哇!咱们就交个朋友。我好像是叫小猎人。大家都是这样叫的。” “这哪是你的名字呀,这‘小猎人’乃是指你的身份。况且这个名字一点都不雅,不好,我干脆给你取一个名字吧。嗯——,有了,就叫无名吧。你本来就没有名字,况且我再想不出比这个更好更适合的名字了,怎么样?行不行啊?”“当然行啦!咱们是朋友嘛。我很高兴自己终于有名字了。也结交了第一个朋友。哦,对了,你叫什么我还不知道呢?” “我已事先替自己取了个名字了,叫何晓玲。你以后就叫我晓玲吧。” “你怎么也学我,把自己名字给改了呢。嘿嘿,你不要以为我笨,给你骗过了啦。其实我知道你的名字,刚才只不过是故意问你的。你的真名是叫何首乌对不对?嘻嘻。”男孩得意地笑着道。 “我真是觉得你又好气又好笑,气你竟然使诡计来骗我,又笑你太愚笨,尽做出一些自以为很聪明的蠢事!哼!” “我没有说错啊!是你自己还不服气。哈哈哈哈哈哈,哇!太好笑了,哈哈哈……” “你,你……,别笑了,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现在虽是一株何首乌,但很快在八月十五中秋月圆之时,我功得圆满,将也可变化为人,成为真正的人了。哼,还有,那时我的名字就叫何晓玲,怎么样?这回你服气了吧?” 无名——男孩一言不发,听得半懂不懂地在发呆出神。而何首乌亦继续自说道:“我也不知是怎么搞的,在未修炼前,一直梦想有朝一日成为神仙,位列仙班。但真正修炼,即将达到正果时,竟又对这种枯燥乏味地所谓仙界生活感到腻烦,索然无趣。反之,竟还倒有些向往人间的生活。” “哎,这话我有点听懂了,你刚才不是还说什么人间不好么,怎么现在倒又说人间好了呢?我真弄不懂你是怎么想的。”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我的思想当然是会变的啦。刚才叫你认真、聪明点,却不!现在倒是傻认真起来了。真是的,就当我那时说的不是真心话行了吧,应该叫无知才对。哼。” “无知就无知,都一样。倒是你说变就变,也真是太快了。” 三日后,晚。男孩无知与何首乌早已攀到悬崖半中下的那块空地上了。 “这里好像没有石门一样,一条小缝也看不到,怕不会有石门吧?” “别乱说,等月满上三竿,石门自会出现。你懂个啥?不懂最好就不要乱说胡问,无知!” “好吧。”男孩依顺地道。粗壮高大地身躯并没有显示和代表他性格也是粗暴、犟横。 等了好长一会儿,男孩无知突然兴奋地大声叫道:“看!月儿圆了!!” 何首乌高兴,激动与冷静并存,它点点头,“嗯”了一声,道:“月上三竿了,你快准备好,石门要开了。记住,石门开启后,会有狂风和寒气涌出,那时你切要顶住……”话还未说完,突然间山呼隆隆、地动山摇,把它的话给阻断了。何首乌奋力大声呼喊道:“切记住,保重!我会在外面等你的。”之后,便急向崖边跳去。 第二章 为人,相爱缘是这般 男孩无知努力稳住身子不倒,直睁大了眼睛,胸脯一起一伏,心脏在急刷地“怦怦”跳动着。仿如要破膛而出。 “轰隆隆、轰隆隆……”,一块巨石自动缓慢地转动,慢慢地现开了一条大裂缝,至此便嘎然而止。 与此同时,一股超强狂风与绝对寒气呼啸卷扑而来。还未等男孩无知反应过来,便整个被包裹、吞噬住了。男孩首先感到呼吸困难,身体极其难受。继而感到有一种无名的无以抗拒地磁力把他往洞里吸转进去。随即便一无所知,昏厥过去了。 待他醒来时,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是什么时候了。男孩无知他揉揉昏惺地双眼,这才清楚发现自己竟身处在一个亮净明堂地大冰窟里。冰窟好大好深,无数奇形怪状的冰柱或悬或立,千姿百态。冰窟里除了男孩无知的脚步声,唏嘘声之外,别无其他声响。 蓦然,少年无知他止住了脚步,停住了唏叹,目睁口张,过了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惊叹地大声道:“好美啊!这里怎么会有一个人?怎么会有一个如此漂亮、冰清玉洁的少女!?难道她是仙女?”无知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狠狠地揉擦了几下,“啊,看清楚了,没错,真是仙女下凡呐!”他情不自禁地大声赞叹道。 他慢慢地向横卧、昏迷地少女那边走去。脚步声很轻很轻。而他也生平第一次有了此种感觉:脸颊滚烫滚烫地,手心直发热泌汗。心跳加速。 在另边的冰壁角下,侧卧着一位身着粉红罗衣地少女。她不知何故仍昏迷着。她真的很美,美得令人无法形容,简直是叹若观止。白里透红地肌肤,嫩滑而富有弹性,柔玉质感想必定是切切。这无疑是一地地道道的睡美人! 无知蹲在女孩的身边,良久地盯着她看。 也不知又是过了多少时刻,少女蓦然轻微地“嘤咛”了一声,呓呓语道:“冷!好冷!”她身子微抖嗦了一下。 而无知可急了,他全身上下只有穿着的这一条破裤。他搔搔脑袋,眼睛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破裤。突然眼睛一亮,有办法了。他狠狠地拍了一下脑门,喜骂道:“真是笨猪,早应该想到的,自己不怕冷的嘛。”说罢,亦未想也不知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当即便轻轻地揽“玉”在怀,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正所谓美女在抱,温香暖玉。有种如梦如幻之感,不觉间他有些醉陶陶了。 少女甜美地睡了许久后,倏然翻动了一下身,醒了。“咦?怎么是你?”听少女这口气,她似乎认识无知。 “小姐,难道您认识我?不可能啊?那我怎么不认识你呢?”无知诧异地问道。 少女站立了起来,好像忽然间明白了什么,蓦地“扑嗤”一笑,对正莫名所以的无知娇声道:“你当真不认得我啦?你再想想。不过,我现在这个样子你当然是不容易知道我是谁的。因为你是无知嘛。咯咯……” “哎,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这个名字可是新取的,只有一个叫何首乌的朋友知道。”无知愈发迷糊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少女。 少女被看得有些羞涩地道:“这个大冰窟内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咱们必须相互依存。知道吗?” 少年无知仍是旧样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开口说话。 少女嗔道:“你这笨蛋无知,现在怎又变成哑巴无知啦。你不用想了,就是想破脑壳也不会想出我是谁的。嗯,还是我自报姓名好了,本小姐叫何晓玲,何首乌的何。现在全点通了,你该明白我是谁了吧。” 少年无知却道:“怎么可能是你呢?你是何首乌变的?可我明明看到它已经下了绝崖了,怎么又会在这儿?但是你所说的这一切又是这般相符?唉呀!真是太多疑问了,搅得我脑袋要炸了。” 少女何晓玲咯咯笑道:“难怪你还弄不懂。这其中还有一些原因,我还没告诉你呢。我就是何首乌,你的朋友。之前我不是曾跟你说过吗?在八月十五这天是我功行圆满为人之时。所以我现在已是真真正正的人了,跟你一样。 还有,我本来确实是下了绝崖,可是后来我又有些担心你,不知怎样了。于是又马上返了回来。不料恰巧遇上狂风给卷了进来,之后就昏迷了,大概就是在这段时间里,我变化为人的吧。现在你明白了吗?啊!真高兴,我终于成为一个真正的万物灵长,环宇精灵了!” “小姐,你这完全像在讲一个神话故事,虽然我听不懂,但我还是很喜欢听你说话。” 何晓玲听了这话,十分敏感,立时是粉脸如霞,心涌澎湃。暗暗忖道:“作为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七情六欲的情感,只可惜他不懂柔情浪漫,不知如何讨女孩心欢。不过……,我就是喜欢他这点纯实、憨厚。”心里想着,只觉心田甜甜地,一种愉悦之感袭上心头。 “本小姐说了半天,说得都口干舌燥了。却没想到你原来还是听不懂,这还不算,最气人的是你还花言巧语,明明听不懂,却又要装着说喜欢听我说话。”何晓玲装着不高兴的噘着嘴。 “没有啊,这些话我都是出自真心的。绝没有半点虚伪掺假。我敢发誓!真的,小姐,请相信我!” 何晓玲本来就是装的,并无怪他之意,这时又见他急成这样,不由得装不下去了,转而深情地轻声道:“我相信你,不过,你以后不要再叫我什么小姐啦,就直接叫我晓玲或玲儿,好吗?” “好啊!玲,玲儿,嘿嘿……”无知傻笑道。 何晓玲望了一下四周,惊叹道:“这里真是别有洞天啊!真美!就是好冷,我好冷呀,哥!” “我身体不怕冷,很暖和。来,我抱着你吧,这样你就不会冻着了。” 何晓玲羞红满面,但没有丝毫怪无知那表面的轻薄之话。因为她知道无知自小在山野中长大,没念过什么书,所以一点都不知世间的封建与繁琐地礼数与规矩。她低低地说道:“男女授受不亲,咱们那样不好,是吗?哥?”说完,机伶地打了一个寒颤。何晓玲抬起头来,秋波直盯无知,眼神里分明含有一种渴望与期待。 无知也看着何晓玲,他感到她的眼里有某种东西,在灼热的烧着自己。燃得自己全身火热,脸红心跳。无知尚并不懂情爱,但凭着人的本能,急步跨到何晓玲面前,心跳得更快了,粗气直喷喷在她粉脸上。好像猛兽即将发狂一般。 何晓玲心里明白将要发生什么事。但她情愿、高兴,心底的欲望在一步步升高,呼吸明显急促了,玉脸通红如潮。 她扬起媚眼直盯着无知俊朗地脸庞。娇声轻道:“哥,你站得这么近,想干嘛呀,玲儿都听到你的心跳了,跳得好快啊!” 无知喘着粗气,道:“我……我……” “哥,我好冷啊!” “我,我热!”无知说完,猛然一把紧紧地抱住何晓玲。 何晓玲吓得轻声尖叫了一声,也一把紧紧地搂着无知那结实的臂膀。 干柴遇烈火,少年人心理与生理上的开始渴望与冲动!!! 无知狂乱地吻着,何晓玲发出轻微而愉悦地呻吟声…… 过了良久,两人相拥躺在冰层上。 “想不到做人还有这般痛快。”无知道。 “哥,别说了,都羞死人了。”何晓玲仍潮红未退地娇声道。 “怕什么,这里就只有咱们两个人。玲妹,你刚才真聪明,要不是你说,我还……嘿嘿嘿嘿,我真是笨。”无知看着美丽动人的何晓玲傻笑着说道。 “还说呢,你发狂得像头野牛,我现在都很痛呢。呆会儿,我要你抱着我走。”何晓玲羞红着玉脸娇地说道。 “抱就抱吧,没什么了不起的。可是我现在突然感到肚子饿,玲妹,你呢?” “我也有点,哥,说真的,咱们该不会是被困在这冰洞里出不去了?那样的话,咱们将靠什么生存啊?!”“你是说吃吗?嘿,这个问题说严重也不算太严重。想我当初一个人在大雪深处追捕猎物,不知迷了多少路,掉了多少陷井里,一困就十天半月,都是靠吃雪活过来的。玲妹,天无绝人之路,这个冰窟极大,一定会有吃的东西的。你不要担心。” “嗯,我不担心,也不害怕,哥。因为有你在玲妹身边。”何晓玲说着报以无知妩媚一笑。 “玲妹,那咱们现在就去找食物吧,怎么样?”无知说着站了起来。 “好啊!哥,我全听你的。但玲妹走不成呀,况且这里又冷。” “好啦,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不是要我抱你吗?”说罢,俯下身抱起何晓玲。 “哥,你不笨嘛。咯咯”说完,轻笑了一下,蓦然稍抬起头,亲了无知一下。 无知一愣,随即便嘿嘿地憨笑着,大步朝冰洞深处走去,同时抱何晓玲更紧了。 走了好半晌,终于到了尽头,但却连一点食物也未寻到。无知躺在冰壁上,而何晓玲则依偎在他身上。 “玲妹,现在咱们怎么办,难道就真的在这里等死吗?身为男儿,就应当干一番轰轰烈烈地伟业,做一个真真正正的男子汉大丈夫!这些都是我爹教我的,我爹常告诫我要记住这句话,不忘时刻磨炼自己,砺练意志。我爹虽处大雪深山中为猎户,但现在看来,他更像,更应是一位隐士。”顿了一顿,他继续慨叹道:“未曾想,还未出师,就要默默地葬身在这冷寂的冰窟中。我不甘心啊!”无知无奈地用两拳怒击着坚冰不摧的冰壁。 第三章 得遇异宝,绝处逢生 他呆在这千年寒冰洞中,身心不断地吸收着冰灵寒气,浸洗、祛除着世间俗污秽气,使得他灵窦大开,变灵聪了许多。 “哥,都是玲妹不好,害得你这样的,你怪玲妹吧?这样玲儿心里也会舒坦一些的。”何晓玲睁着水汪汪地秋波看着无知。 “傻妹子,不要这样胡思乱想,这不关你的什么事。那都是哥我自愿的,好奇所致。怨不得任何人。”无知轻轻地拍了拍何晓玲的香肩,宽慰她道。 “哥,你真好,玲妹能与你永远在一起,真是心甘情愿,十分幸福快乐了。” “玲妹,不要说泄气话,咱们不会死的。我感觉得到!这冰洞里有玄机,并且就在咱们附近,真的,我的灵感愈来愈强烈了。走,玲妹!”无知说着,抱起玲妹往前走。“不到最后一刻,咱们就还有生的希望!”无知怀着强烈的求生欲望,坚毅的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但没走几步,忽右脚乏力发软,他咬牙拼力只使右膝跪倒在地,“怦”一声大响,右膝盖重重地砸跪在坚冰上。无知痛得大哼一声,但见鲜血直流,染红了大片冰面。 “哥,你流了许多血,我帮你包扎一下伤口。”说时,何晓玲已早落地,慌忙从衣裳上撕下一块布片,便要替无知包扎伤口。 “不用,玲儿,我还能行,你不要冻着了。”说着,强忍剧痛,挣扎着欲站起,但这都是徒劳,一点儿也没用。 “哥,你不要乱动,你这都是为了玲妹才伤成这样的。就让玲妹给你包扎一下吧。”说罢,不待无知答应,即俯身轻柔的替无知包扎好伤口。 “多谢你,玲妹。”无知站了起来,深情地注视着何晓玲,柔声道。何晓玲粉脸羞红,低垂下头,方才缠绵消魂地情景犹历历在绘。粉脸不禁更艳、更红。缓缓抬首,含情脉脉地盯着无知,娇声道:“哥,这些许小事,你怎么见外倒向小妹谈‘谢’字呢。你要再这样,我可不高兴啦。”竟真的噘起了樱嘴,佯做生气状。 无知先一愣,旋即明白了。于是涎着脸笑道:“玲妹,你放心,无知以后再不说什么见外话了,好吗?不要生气啦,啊?”温柔地搂着何晓玲,轻声哄着她。 何晓玲忍俊不禁,“扑嗤”一声娇笑了出来。“你好坏啊,哥,你变聪明啦就变坏了,专会用甜言蜜语来哄女孩子开心!”何晓玲一边娇声说着,一边一双小巧地玉手如擂鼓一样打着无知结实的胸脯。 而无知则把何晓玲的身子搂抱得更紧密了。可谓是肌肤相贴,融为一体啦。 何晓玲紧抓着无知的臂弯,娇喘着似要喘不过气来了。她心如鹿撞,体温迅速升高,很自然地又回想起那事,不禁更是全身血液沸腾,粉脸通红如霞,宛如熟透了的红苹果,娇艳欲滴。 两人四目相接,电光闪闪,碰射出爱的火花。 何晓玲羞答答地细声道:“哥,你又想干嘛?小妹都快喘不过气来啦。”又道:“哥,你轻点啊!” 无知喘着粗气,激动地盯着何晓玲道:“玲妹,你真的是太好看了,就像仙女一样,哥真喜欢你那娇羞可人的女儿姿态。好可爱动人啊!我真想……”心中有诸多感觉,诸多真想,不知该说哪一种好。 何晓玲万没想到无知会有此一说,粉脸红煞人,娇羞忸怩地柔声道:“哥,你真想什么啊?真想吞吃了我?真想咬我一口?还是……”其娇媚挑逗之意溢于言表。 “我不知道,反正你太迷人了,玲妹,我,我。。。”蓦地,狂热的恋吻如雨点般落在她的香额上、黛眉、瑶鼻、玉颈上。何晓玲极力地迎合着无知,发出快乐地吟声,令耳朵及一切大为满足与舒服。 最后,四片火烫地干唇如互有磁性般胶结缠绕在一起。互相极力地吮吸着久逢的琼液雨露。 时间好像就此止步不前,永远停在原位,而环宇之内犹只存他与她二人,万物与一切都在升华、物超。 数分钟后,久久,他与她终于从忘我入仙地境界中“醒”过来,从爱河中而归。 何晓玲娇喘嘘嘘地道:“哥,我受不了啦!要不是松开得早一些,小妹恐怕要快乐的死去了!” 无知气喘如牛,胸脯一凸一凹,起伏连连,不断地与何晓玲那对硕大而坚挺地玉峰发生摩擦与碰触,更是激得他欲火焚身,难以抑制。 他那双被欲火烧得炽红的星目直赤裸裸地盯着她那对诱人的玉峰。它在那较凌乱的“铺盖”中找到了一个空隙,拼命地颤动着,终于微探露出出来一点猩红,尽情的呼吸着新空气与展露迷人动情地春色。 何晓玲羞红着粉脸,低垂着头。她凭第六感知道他在看她那个,很贪婪地。她感到全身发热,尤其是他看着、盯着的那个地方更是烫热有加,有如一双火睛在火烤着它。而她的下部稍微动弹了一下就痛得她暗自咬牙。她在心里寻忖道:“无知大哥他阳性如此重,急需阴气补合。而我一人恐难消受,对付不了……”倏然一道精寒光芒辐射,耀得她竟睁不开眼来,故此未完即止。 适应了一下后,她渐渐看清了那冰层上精光四射之物!原来是一只状似桑蚕的通体冰亮晶莹物体。它此时在蜗行挪动着,每动一下便是寒精暴射。是以先前它没动时,无知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它,即使看见了,亦会以为是冰点,冰雹粒子。因为它通体晶亮,不动时简直是与冰层浑然一体。 “冰蚕!啊!是冰蚕!千年难遇的人间至宝!无知大哥,你快看哪!!”何晓玲蓦然无比兴奋,激动地大声喊道。 这几句大声叫喊彻底惊醒了尚在欲念之中的无知,他未多想,即扭头朝何晓玲所指之处望去。寒精之芒一闪入眼,顿觉目中一痛,忙闭上眼,本能的用手护住眼睛。耀眼、刺目地寒精光芒如利剑般在眼上,十分痛楚。 何晓玲见状,忙关忧的柔声问道:“无知大哥,你怎么啦?没事吧?” 这温柔、充满关切之情的话语像有魔力一般。立时,无知便感到没有什么痛楚了,遂放下手,缓缓睁开眼睛。但见星目已略微红肿,眼角的泪水正在进行调节。他有了头一次的教训,再不敢冒冒失失的了。待慢慢适应了后,才看清“蚕”状之物。亦是惊叹不已同时又不解地问道:“玲妹,这东西就是千年难遇的至宝冰蚕吗?精光闪闪的,刺人眼眸,实甚是厉害呀!”看它的样子倒真的很像一只一般地桑蚕,但不知其能不能吐丝作茧?” 此话一出,即令何晓玲笑得前仰后合,上气难接下气。“无知大哥,哥,你又开始犯傻冒了。这冰蚕可是灵圣之物,天下间至宝耶。冰蛋与桑蚕是决然不同的两种东西。冰蚕这个名称之所以也有一个‘蚕’字,那是因为它的样子像蚕,其实冰蚕是集天地精华而生的,而且是生在极冰寒地带。就像那些灵芝圣药,生于绝崖危壁之上一样。现在你懂了么,无知大哥?” 无知连连点头道:“我懂了,玲妹,你真聪明,见多识广。” 受到心上人的不迭称赞,何晓玲高兴极了,心里像灌了蜜糖似的甜不可言。她得意的娇笑道:“这点算什么,无知大哥,不是小妹夸口,嘻嘻,天地万物没有小妹我不知道的东西。” 无知微微一笑,知道这玲妹夸不得,已有些飘飘然了。他想到心中正有一个未解的疑问,正好考考她。于是开口问道:“玲妹,这冰蚕到底有什么作用和好处呢?” 何晓玲侃侃而谈道:“它的用处可大了,吃了它可使普通人延年益寿,脱胎换骨。学武之人吃了它,则是可增长一甲子以上的功力,且能疗治百病百毒,神效无比哟。无知大哥,没想到咱们在这冰洞里竟巧遇这一至宝!” 无知听他玲妹说这冰蚕如此大作用,极为惊喜。当下小心翼翼地把冰蚕捏在手心中,无比兴奋的对何晓玲道:“玲妹,我最想学武功啦,总梦想有朝一日也成为一个名震天下,响动江湖的武林侠士,所以也曾向镇里的一位镖师学过几招把式,叫什么擒拿手。后来,那镖师真可恶,竟要我交什么学费。而我哪有什么钱交学费呀,于是我被赶了出来,但我想学武,成为一名武林高手的志愿不但没改变,反而更加迫切了呀。没想到今天能获此奇遇!玲妹,你能把这只冰蚕让给无知大哥吗?” 何晓玲咯咯笑道:“无知大哥,你怎不早说呢。其实你不用向我解释这么多,我本来就打算让给你的。不过是一只冰蚕而已,玲妹一点都不稀罕,再说这种冰蚕极具阴寒之精气,玲妹敌不过它,所以它最适合你不过啦。”停了一下,见无知没动,遂又说道:“无知大哥,你快吃了它呀,吃了它后,你就有了一甲子的功力了,多么厉害呀,说不定能依靠你的内功把冰壁劈开呢。那时我们岂不是得救了吗?哥,你说是不是啊?”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在江湖上拥有一甲子功力的人物是屈指可数的,可见一甲子功力是多么难练就,多么厉害啊!” 求生之欲望加志愿促使无知毫不犹豫地一口吞下了冰蚕。冰蚕一入口即化溶入腹。无知顿感一股阴凉之意畅达全体,遍通十二重楼,气流徐急徐缓周游经络三十二周天后,玄阴之气竟圆满的、不攻自破地打通了人的生死玄关——任督二脉。立时,无知的功力在短短地瞬间又至少增加了一倍左右,已达化境。玄阴罡气最后一次遍游全身百穴经脉后,便终齐聚于丹田大穴。 无知体内的纯阳之气与玄阴罡气已相结合融通,使他感到甚是舒坦与惬意,全身各处无不充斥着巨大能量,大有一触即发,跃跃欲试之意。无知舒意无限的睁开双目,立见两道精光直射而出,骇人心魄,摄人元神。明眼人一眼即可看出其内功已达登峰造极之境界。 “无知大哥,你快将内功收了吧,你眼里的那精光耀目得很呐,使得人家都不敢看你了。” 无知既兴奋又无奈地笑道:“玲妹,我并没有用功呀,是它们自己要用啊。我现在全身都充满了无穷的力量,我真想发泄一下。”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那,无知大哥,你就全力的打那边的冰壁吧。” “好!玲妹,那你快闪开啦!看我的!”无知暴喝一声,齐聚全身功力于双掌上,然后猛然推金倒柱般击向对面的那堵冰墙。 这石破天惊地全力一击,犹若巨龙在疯狂盘舞,发出呼啸与惊雷之鸣响,似山崩地陷,排山倒海,威力与气势俱宏大无比。 她站在十数丈开外犹感地动山摇,站立不稳,就像在发大地震一般。何晓玲心情是喜忧参半。喜,无知大哥这全力一击的威力实属罕见,厉害无比。忧,准确地说是激动、紧张,心悬而未决。此时她与他就像赌徒一样在孤注一掷,赢则全赢,输则无归。也就是说他(她)俩的生死就全看这雷霆般全力一击了。 “轰——”!!! 无知双掌实实打在了冰壁了,然而这万千年铸成的坚冰只是震撼动摇了一下而已,仍然是坚滑无损,甚至连个冰屑也未打落。 。。。 。。。 绝望!彻底地绝望!! 无知轰然全身心地躺倒在冰层上,他闭着眼,什么也没想,只是感到心在一点一点的下沉,生命在一点点减少。 他很累、很乏、很绝望,但没有落下一滴眼泪。他想死算了。匆匆走过的十五载人生并没有什么东西可让他留恋的,一切都是苦涩的。 “无知大哥……”她喊着他的名字,跑了过来。 哦,对了,还有一个她。她使他感到有些留恋,但不短暂了,她也将不可避免地与他在这个天造的冰墓中休眠。 “无知大哥,”那个脆生悦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无知大哥,玲儿能和你合葬在一起,真的好高兴哦。这个冰墓太漂亮了,是上天赐予我们的。此时,我并不奢求什么,奇迹也罢。只要能静静地陪在你身边,天长日久的,什么也不想。。。” 他仍静静不语…… …… 良久,良久,…… 反正时间过了很长很久。 奇迹!!! 不死地神话由奇迹来再次演绎!!! 开始出现了!!……,精彩…… 蓦地,冰窟内空穴来风,狂风大作,冰穴内呼呼作响,如鬼嚎神哭一般。何晓玲与无知瞪大眼睛,不知风从何来。何晓玲脸露惊恐、惧怕之色,紧紧地拥着无知。无知则是一脸的惊诧神色。 狂风肆虐了一阵后,不但不见消退,反而竟转变成了风暴,形成了龙卷风。龙卷风肆无忌惮,畅通无阻地咧嘴张牙狂旋而来。 龙卷风暴未至,而先达的风峰与阴寒之气已使何晓玲着实打了一个冷颤,无知也不禁闪了一个机灵。同时脑中灵光一闪,像醒悟明白了什么,但一切都已来不及了。龙卷风以超强地旋风力和力把无知、何晓玲席卷而去。被龙卷风一带起时,无知与何晓玲两人便皆脑中一片空白,昏厥了过去。 一切待他(她)俩醒来竟然发现自己躺在雪地上。刹时之后不约而同的察觉到和明白自己已经得救了。 何晓玲一把拥着无知,竟喜极而泣。无知亦是心血澎湃,激动得全身抖颤,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绝崖、白雪、杉木是真的,是事实。 没想到,奇迹就这样真的出现了!。。。以一种不可思议而又完全是的方式。 第四章 最害怕的害怕。。。情何以堪?! 相信,经过这一场生死经历,两人的感情必更是如胶似膝,永不分离了。 但,只能说一句,世事难料啊! 无知此时有一种莫名近似要疯狂地冲动:真想大呼万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无知的存在。 无知突然义无反顾地道:“玲妹,我要下山去闯荡江湖,我已经决定好了。” 五个多月来始终压在心里没有启口的决定,这时,他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五个多月来,她始终害怕、担心和避免他说出此话,但终还是避免不了,要面对现实。 她凄然一笑,从中可看出她似早已料到这一天的来临,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郎君,你再等一年,就一年,就再陪玲儿一年,好吗?到那时,玲儿决不拦你,行吗?” “不行!我一刻都呆不下去了,一决定一件事后,就巴不得能马到成功。玲妹,你要谅解我。我爱你,但不能一辈子被锁在这深山中。”无知俊朗的脸庞上现出痛苦地神情,双手紧紧地插在头发里,抱着头。仿如不堪忍受,沉浸在无边矛盾之中一样。 “爱郎,半年,行吗?玲儿求你了,就等半年,等到我们的孩子出世,你见上一面后再走,好不好?”玲儿摸着已稍隆起的肚子,苦苦哀求道。 说起孩子,无知心头微微一震。他们已有了爱的结晶,自己就要当父亲了。但这亲情的感化及出现仅仅只有瞬间。他无法阻挡的马上又想到了自己的毕生志向与追求。 他已十六,而闯荡之路还是零,实现志向之路还很遥远,渺茫无期。现在更是已成家,家庭更是成了他实现志向的累赘、羁绊。娇妻、未出世的孩子、丈夫与未来的父亲责任,还有一个本温馨和睦、美满之家,这些都在束缚着他,叫他不想也不忍放弃这一切。 但现在,但终于,他还是十分矛盾与痛苦地选择了放弃,其心之决,泰山不移。 “玲妹,你别这样伤感。你听我说,好吗?我不是一个无情之人,我会常回来看你和我们将来的孩子的。”无知拉着何晓玲的玉手,温柔地说道。 “你这样就是不负责任的卑鄙行为,你放开我,我后悔当初应该早点认清你这个无情自私的小人面目。”何晓玲用力甩掉无知的手。疯狂地,丧失理智地哭着叫嚷道:“家、妻子你都不要了,你这个负心、寡情的家伙。我还要这个小孽种干什么?”说罢,竟双拳自擂着隆起的大肚子,发出尖厉、令人骨悚惊心地狂笑声,伴着惨嚎声,刺人耳膜! “玲妹——,不要啊!玲妹,你这是干什么啊?!何苦这样自残身体,伤害咱们的孩子!他是无辜的啊!你怎么忍心这样伤害他,也伤害了你自己!”无知说着已早抓住了她的手,痛心疾首地含泪看着她。 何晓玲嘴角流血,花容苍白得怕人,憔悴得怕人,好似刚大病了一场,令人顿生无限的爱怜之情。她无力瘫倒在无知怀里,此时她似乎清醒了,恢复了似水柔情。惨然一笑,轻声道:“爱郎,不要走,好吗?留下来陪我,一家人过着与世无争,平凡的农家生活,好不好?” 无知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强忍住心中的万分悲痛与感伤,不让感情流露出来。沉默了许久,他终于再次痛苦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要如此绝情?为什么还是这么狠心?无知,你会后悔的,我会让你悔恨自己一辈子的!”何晓玲说完,便不顾一切地向门外冲去。 门外不远处即是一条冰冷无情的冰河。它在这高山雪原中并不平静,总是在不断地发出无情怒吼,骇人的咆哮。寒冷的河水滚滚不绝、滔滔无尽,就像深山中之一雪龙正赴向外界,是那样的迫切与势无可挡。 无知紧紧地抱住了她。任凭她又撕又咬,作歇斯底里的挣扎。过了许久,慢慢地、渐渐地,她无力了,全身心似要散架了一般。不再想挣脱了。反而回转身紧紧地抱住无知,怕他突然跑了似的。 无知一手轻轻地拍着她的香背,尽量安慰、宽抚她,聆听着她那断续莺莺地抽泣声。其实他也是一个最需要这样的人,他的泪在不知不觉间流淌下来。而他另一只手则在轻柔的理顺着她那有些凌乱地披着秀发。这一切都是那样地充满了情意。 如此过了好久、好久。月亮上来了,但很遗憾,它不圆,弯弯地,好似一把无情飞刀!在周旁黑云的映衬下,月与光更显昏淡、萧寒与冷寂。 “爱郎,你准备何时走?”何晓玲仰起惨白的玉脸,轻声询问道。她似乎已经想通,谅解了。 “明天,明天一早就动身。不过玲妹,你放心我很快便又会回来看你和孩子的。”无知柔声道。 明天?她——玲儿似乎并不觉它快。只是凄然一笑,道:“爱郎,玲儿会等你,想念你的。那我现在就去准备一些酒菜,为你饯行。”她是费了多么大力气才说出这几句话的。 “不,不用了。玲妹,你现在身子很虚,需要多加休养与保重,这饯行就不必了。来,我扶你到炕上去休息一下。”无知说罢,欲抱何晓玲上炕。 “我不累,爱郎。你就让玲妹做最后一餐给你送行,好吗?就算玲儿求你了。”何晓玲说完,硬撑着病体往厨房走去。无知望着她那瘦弱的背影,心里油然生起怜惜、爱悯之情。真心地觉得自己对不起她,扣心自问是不是做得太绝情了。不觉然间,竟有些后悔之意。 “不!我既然已做到如此了,就决不能再后悔。玲妹,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补偿你的!”他在心里这样想着,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很苦涩地。 不多会儿,何晓玲就弄好了一桌酒菜。她也已刻意的打扮了一下,脸色虽还很苍白,但却也照样掩盖不住她的天生丽质,几杯酒下肚,苍白的粉脸已微泛红晕。而无知却不敢面对她,心里满是愧疚之感。只是闷头吃着饭,滴酒未沾。 “爱郎,你为何不说一句话,咱们就要分离了,来,玲儿为你斟酒。”何晓玲说着,已为无知倒了一大碗酒。 “玲妹,你已喝得够多了,不要再喝了,这种烈酒对你和孩子都没有好处!” “不要紧的,爱郎,你快喝啊。”何晓玲说着,仰头又喝了一大杯“烧刀子”。粉脸愈加红通,已有五六分醉意。只静静地把眼瞅着无知,秋波含情,春心已开始荡漾。 无知心想一醉也好。于是咕嘟咕嘟几口就将一大碗“烧刀子”下肚。这酒真烈,无知本来不善饮酒,所以酒一下肚立时便是脸红脖子粗。他一把拉住何晓玲的玉手,道:“玲妹,我知道你心里有痛苦;有酸楚和难过。你说出来吧,不要搁在心里,既难受又对身心不好。嗯,嗯,说吧,我听着呢。” 何晓玲玉手微微一颤,在刹间真情流露。但很快又恢复如旧。轻轻抽出玉手又为无知斟了一大碗酒。同时也为自己斟倒了一杯。然后妩媚的笑道:“爱郎,你别多说了。你看,玲儿现在不是很开心吗?来,咱们夫妻俩再干一杯合欢酒。” 无知昏昏沉沉的连喝了三大碗“烧刀子”。头昏脑胀眼花的喷着浓浓的酒气,粗声道:“玲妹,我心里像有一团烈火在烧着,好热呀!”说着,已脱下了外衣,整个人迷糊欲睡。 “爱郎,玲儿美吗?”何晓玲含情依依地坐到他身旁问道。亦是酒气热劲喷喷。 “美……,玲妹你很美很……好看……”无知扬起贲红的俊脸望着何晓玲还未说完,便“砰”的一声醉伏在了桌上。 何晓玲见无知已醉倒,心中欲火加酒劲上来,愈加炽烈。一把抱起无知,放躺在炕上。这一切,对她来说都好像很轻松,一点都不费劲。已有三月身孕且带伤的弱女子怎会有如此大劲?难道,她会武功、有内力?但这怎么可能呢? 何晓玲伸出玉手轻轻地抚摸着无知的俊脸。喃喃自语道:“爱郎,我的哥。。。你长得实在是太有迷人的魅力了,让玲儿无法舍得你。不过。。。可惜你也太绝情”.之后,她轻柔的贴伏在无知身上,良久地凝视他。 酒的后劲与热力、欲念在不断上涌,在酝酿。 最终难以抑制更炽更旺地情欲,猛地一把搂住无知,疯狂地热吻如雨点般落下。接着便是爱恨交绕地一边轻叫着“爱郎,爱郎”,又轻咬着他的耳担、耳坠,细细地,用银牙轻咬轻含着,最后把无知的嘴角咬破了,殷红的鲜血慢慢流出,她便又是心疼又是幽怨地吮抿着。 “爱郎,你为什么要那么狠心呢?为什么非执意要远走江湖,抛妻弃子呢?……“她痴痴语着,已开始宽衣卸带,全身都在微颤着,显得那样期待,渴望与激动,心血澎湃。衣裙在一件件慢慢褪下。口鼻呼呼地直喷着一些酒香和幽幽体香的混杂香气。 蓦然,一漠漠如冰地声音响起:“听着,何晓玲,你必须压制自己的爱欲。你要绝情!绝情!!” 一语惊醒香汗淋淋地何晓玲,她紧咬下唇,颤声道:“多谢师父老人家的提醒,玲儿一定谨记您的教诲。” 那个声音又响起,“嗯,好。老妇早就知道你们二人是一对天生的对立冤家夫妻。幸好你当初也觉悟得早,拜老妇为师学艺。好了,师父就只说这么多了。也希望为师没有看错人。而且你也看到了,现在是他先绝情的,你无不义便该履行你发的誓言了。” 何晓玲忽“扑”地一声跪倒在地,泣声颤颤地道:“师父!你也应知道,清楚他并不对玲儿很负心绝情……” “够了!够了!!”寒冰截铁地声音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道:“你竟敢为他求情,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吗?”显然那人已生气动怒。 “徒儿知道,但徒儿愿意接受处罚。” “好啊!气死老身也。亏你是我阴山鬼嬷的得意弟子。你以为我不会惩罚你么?!” “求师父老人家恕罪。” “哼哼,恕谁的罪?是他么?” “是的。师父,请你恕他的绝情之罪。徒儿愿接受处罚。”何晓玲悲悲切切地继续道:“而且,从今以后,徒儿一定与这负心郎一刀两断!” “罢,罢罢!”那老妇似乎极疼爱她,无奈地妥协道:“既这样,那你就毁了他的容貌吧。是他那张脸还在让你牵萦绕怀!” 何晓玲内心又是一震颤。她明白这已是师父的莫大开恩了,罪刑已是最轻了。她缓缓站起,走到无知的身旁,一双美目紧紧盯着无知的俊脸,她的手在颤,缓慢地在举起好似有千斤之重,迟迟没有动手。 “怎么,还不动手,难不成还想违抗师命吗?”那阴山鬼嬷的声音阴森森地,充满了恐吓与杀气。 “我不能!师父,徒儿下不了手,请改其他的刑罚吧。”何晓玲冒着触怒地危险,终哀求道。 在暗处阴山鬼嬷冷哼了一声,便不再响起。 何晓玲转首深情地瞥了他一眼,同时两行珠泪滚落了下来。她狠了狠心,出手如电般点了无知右手臂的麻穴,然后,五指屈张,抓向无知右肩头,但听肩周骨“吡啪”碎裂之声。整个已粉碎!无知整条手臂就此残废!!!何晓玲痛心欲绝,不忍再看他一眼,头也不回地飞奔而去,很快便消失在广寞地夜幕中。 自古多少因爱生恨,因爱生仇之事例,所以只能说一句,世上又多了一个爱情悲剧。 为爱并没有错,但因为太爱而又得不到便产生仇恨是大错特错。何不平心想想,相逢何必曾相识…… 第五章 伊人已去悔晚矣,初踏江湖左臂缘 一晃,三个月眨眼即过。江南此时已是烟花满园了,而长白山依然是长白山,犹在大雪封山,与世隔绝。 在这无食无物的大雪山中仍独居有一人。他就是无知。无知自三个月前,右臂被废,爱妻离去后,心里就一直暗淡无光,心灰意冷。说像冰雪一样冰冷无情毫不为过。 的确这也难怪。在他就要施展抱负,闯荡大志之时,竟突遭此大创。此痛、此变故,足以让一个像他这般花样年华之人从此一蹶不振。在他这个年纪,心性为此而大改变亦不足为怪。 无知已经在长白山中苦苦等待、面壁思过、痛悔了三个月。他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但毕竟已晚,一切都不可挽回了。 长白山巅,冰雪满天。 一年轻人端然盘坐在风雪之中,不闻不动,犹若老僧入。他不是看破红尘俗世地僧人,但却与僧人有一点相同,那就是他——无知已具备了一颗与僧人相同的悲世救世之心。 无知在心中语道:“玲妹,我说过,要在山中等你三个月,期待你的出现,与你重逢。我已后悔了,你能原谅我当初的无情吗,玲妹?” 答案当然不会有人告诉他。但答案却是清楚透明地,他也明白的。失去了的便不再回来了。 她已走了,他觉得自己也该走了,但却没有目标:是去天涯海角苦寻她,还是去了还未却的江湖梦。或亦二者皆有。总之他很茫目。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在未找到她之前,他就是一具行尸走肉地皮囊。至于之后呢?他不知道也未想过。 数日后,长白山脚下的一条官道上,单单走着一人。此人上身赤裸,露出一身白皙、精练地肌肉。下着一条破单裤,打着赤脚。因为不喜修饰,不修边幅,一头长发乱糟糟地,胡子拉碴,未被遮掩住的半边脸亦是烟炭灰,乌七八糟地,活似一个不像人样的疯子叫花。 此人便是原样的无知,只是身体右边…… 无知抬头望了一眼已渐偏西下的红日,不由加快脚步,直向十里之遥地一个石曰“三宝的小集镇走去。 天刚入幕,无知亦进了小镇。他身上仅有住小客栈的十文钱。所以虽肚子饿得咕咕叫,也不敢去拿露宿街头来受罪。 可是当他跑了全镇的所有大小客栈,却都已住满了人。并且令人不相信的是竟连柴房亦已是人满为患。 最后,无知垂头丧气地漫步在萧寒地小街道上。心里却甚是呐闷,想不通。不明白这个西北小集市为何几日不见,就一下子变得完全不同了,而且他发现住店之人绝大多数是此处不常见的江湖中人。还有他们的群集而来,使得小镇上到处都笼罩有一种神秘、紧张地气氛。 就在他闷头走路的时候,忽一喝声叫住了他:“哎,小子,我看你也是无宿浪客,咱们倒真有些投缘啊” 无知本能的一惊之后,随即扭头四顾周围。但皆是漆黑一片,看不见那发声之人,亦弄不清声源在何处。当下,神经一紧,沉喝道:“谁?谁在暗处?” “哦,原来你小子看不到老夫啊。但这倒奇怪了,老夫看你内力颇为惊人,定能目视夜物。却……”那宏亮地声音停了一下,接着像明白了什么,改口打着哈哈道:“老夫明白了,原来你小子还不谱武功,不知如何运用功力?对吧?哈哈哈……” 无知有些恼怒了,他觉得有一种被猴耍的侮辱之感。士可忍熟不可忍。“喂,躲在暗处的老小子,有胆就出来与本爷单挑,躲在暗处算什么好汉!” “嘿嘿,小子毕竟是小子,火气就是这么大,老夫大人有大量,就不与你小辈计较了……” 无知本就因为找不到住处而在心烦,却不想屋漏偏逢连夜雨,倒霉不断,让他碰上一个倚老卖老的老家伙。 当下无名火怒炽,剑眉倒竖,双手紧握拳头,大有一触即发之态。他打断那暗处之人的话声,暗再抑心中怒火,大声冷喝道:“躲在暗处的阁下,你不把在下的话放在耳里,听在心中,不能来那也罢了。在下也计较这些。但有一点须先警告你,少再叫别人小子,小子的,要知道,你是老骨头,一旦弄不好,哼哼,你就是在玩命!”说完,昂头挺胸自向前而走。 但没走多远,忽听一刺耳地冷笑声。无知是头一次听到如此恐怖似鬼尖叫之音,不禁有点起鸡皮疙瘩,头皮发乍且更令人悚然,那幽灵之声竟仿如就在身旁,但却大不知其方位,如冤鬼缠身。 “倘若那家伙探我,那真是易如反掌”无知越想越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于是加快了步伐。 “站住,小子!”又是暗处那人的喝叫。 无知强作不惧之色应声站定。那声音接着说道:“老夫这几十年来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用如此傲慢地大口气对老夫讲话。嘿嘿,但老夫反十分欣赏你。因为你很有点像老夫的当年,天不怕地不怕天地任我行。不过,现在更是这样了。和二个欣赏你的原因是老夫有爱材之心,你小子是一个百年难遇的学武奇材,很有武学天赋。且本身获有奇迹,得有深厚内功。倘若不入邪道,假从些许时日,老夫的‘天下第一’和‘任独行’之名号定你莫属了。” 无知似若未闻仍站定未动,也未言语。却在心里思忖:“那人是谁?是正是邪?……” 那人仿佛看出了无知的心思,哈哈一笑道:“你不用猜想了,老夫来告诉答案。老小子的名字就是老小子。非正非邪,不黑不白。” 无知甚是惊诧,惊其竟能看出自己的心思所想。诧其出语不凡,怪僻难解。 “小子,从一点上就可以看出老夫直分看重你,那就是老夫自打出道以来还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这么多话。但同时,也从没有一天有今晚这样如此的好心情。嗯,现在你小子也该报个号了。” 无知见问,亦学着那人方才之语气道:“在下亦恰好无名无姓,乃无知小子是也。” “哈哈哈哈哈哈,小子有意思。”声音突然一顿,有些懊叹地道:“小子,你是不可多得的学武奇才,老夫真有些舍不得你走,想收你为徒。但又可惜现在不行啊。小子,到这边来,咱们老少两小子都没法睡,那就一起说说话吧。” 无知没来由的对暗中那人有种敬畏之感,那是因为从种种迹象表明,他知道那人是个武功高强的江湖之人。他是极想见那人,但奈何自己不知他在何处。遂只好问道:“嘿,你在哪儿呢,在下看不到你。” “哦,你看我这臭记性,忘了你还不知如何夜视。这样吧,我教你,很简单,就是深提一口气便行了。哈哈,简单吧。” 无知接口道:“这样,那可真是太简单了。”说罢,依言深吸一口气。于是内功真气自动从丹田穴内提了上来。 立时只见无知双目精光暴射,炯炯有神。他看一看四周,如同白昼一样对暗处一览无余。他欣喜不已,稍稍细看,果真见到一干瘦老头正靠卧在牛棚里,面对着自己微笑呢。 无知刚待相问,却见那老头直招手示意他过去。无知不再有疑,便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坐在老人身边。 “年轻人,你不觉困乏么。坐着干嘛,像老小子一样躺在干草堆上多舒服,说话也不累。” 这一说,无知倒真觉得有些困乏了,浑身软绵地。于是,也倒头躺在干草上。 那老人又道:“年轻人,你知道今天为啥有这么多人住店吗?” 无知摆头道:“不知道。听口气,前辈好像知晓。” 老人笑笑,道:“聪明。不错,老小子确是知晓。那些住店之人皆是武林中人,有黑有白。他们之所以聚集在此,无非是想夺一武林宝籍。因为那宝籍刚一出现,在长白山附近,他们就像一群苍蝇一样望风都涌来了。” 无知问道:“前辈亦是夺宝者之一吗?” 老人用怪怪地眼神盯着无知,反问道:“你呢?”“我不是,我只是这时听前辈说才得晓的。即使在下早知道了,亦不会感兴趣。”无知的心头又涌起了心事,神色淡漠冷然地说道。 老人听到此话,似很兴奋。他哈哈笑道:“不是就好,免得像他们那群无头苍蝇一样瞎盯,辛苦一场。因为那宝籍早就不见了。年轻人,老小子也不是夺宝人。我看咱们挺有缘的,老小子高兴就送一本小人书给你看看吧。”说罢,探手入怀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无知。 无知接过一看,册子不厚,只十几页光景。纸质很有韧劲,乃是可耐磨、防水地黄牛皮纸。再看那书名,赫然六个苍劲草字:“反手乾坤剑诀”。无知细翻里面,竟全是一些反手持剑,姿态万千,动作变化诡异,不可捉摸地简易小人像。每个小人像下面还有一些绳头小字,乃是招式的注解和名称。 无知看着竟入了神,过了几个更次才回过神来。所有小人像练的招式他都能逼真地模仿下来了,而且注释也已看得熟透了。他太渴望练武了,他知道老人送他的是一本武功秘籍,所以他怎能不用心去记去练呢。 无知回过神来才想起那老人。但当他扭头去看时,却见老人不知何时已离去了,在他的位置上留有一张信筏。 无知拾来一看,竟有些讶然。原来那张信筏正是小册子上没有的前言部分。无知定眼细看,只见上面写道:此剑法乃百年前的武林皇帝左孤客所著。得此书者,欲练此天下第一剑法,须自断右臂,改用左手执剑,一切反着、倒着、逆转着来,方能显示出此“反手乾坤剑诀”之精妙与威力。 显然这是老人特书的,也是特意留给他——无知看的。 无知这时才明白老人为何不送此绝世武功秘籍。原来是自己恰恰很符合学此武功,而且还倍受老人青睐,有好感。 他在心里感谢老人没有直说出自己的痛疤。而只是用字条留下。但不想还好,一想起,才知自己已是一残废之人,一层阴影与心灵隐痛很自然袭上心头。” 方才还有些激动、高兴、热乎地心在刹那间又冷冰到了极点。他面无表情,闷头不响地踏着星夜而走。 第六章 初到宇文山庄,少女情窦初开 也不知走了多远,到东方发白时终于熬不住累乏,仰面朝天躺倒在路边呼呼大睡。 不多久,响起一阵“叮叮当当”的悦耳马铃声。远处出现了一红一白两骑。渐渐近了,才见骑马之人竟是一对十五六岁的孪生姐妹。生得都好生美丽动人,各有千秋。两人虽是孪生,但从外表衣着打扮上即可看出其姐妹俩性格迥异。一个一袭银白素衣,飘洒大方而高雅,气质楚楚文静,但又冷若冰霜,孤傲不群,似不易亲近,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就像冰。另一个则却热得像盆火,整个给人的感觉是热劲十足,火辣辣的,只见她穿着紧身的粉红衣裤,娇躯曲线凸凹分明。看上去娇憨可爱,但却又不失蛮横刁顽,确是一个活宝佳人。 她们正边骑马散步边说着话。此时粉红衣正对白衣道:“姐,咱们今天是不是起得早了点啊。”声音像银铃声一样非常脆耳动听。 这一说,即可知粉红衣是妹妹,而白衣是姐姐。 白衣少女即姐姐回道:“不早啊,你看天也都亮了,起早踏青散心本来也要早嘛。”声音珠珠清脆、生动、悦耳爽然非常。听来是别有一番韵味。 细聆此不知何来的两女之声,亦不失是一种享受。 她们二人衣着装饰不凡,且说话语气中多少带有一点娇贵娇柔,想来定不是出自寻常百姓家。 “姐,咱们走到前面的那棵大树后,就折返回去吧,怎么样?”粉红衣就马上玉手矫指着前面百米外的那株大树。 白衣姐姐顺着妹妹所指的方向望去,同时玉口说道:“嗯,就这样吧,反正咱们也出来多时了,走了很远了。否则,爹又会说我们了,那多没趣啊。”说完,她蓦然发现大树旁边躺着一个人。于是急向妹妹道:“玉蝶,你看前面躺着一个人。不是死人怎会躺睡在野外呢。”声音有些颤颤的。 粉红衣玉蝶娇笑道:“姐,死人有什么好怕的,还说不定那人没死呢。走,去看看。” 玉蝶好玩好动,天不怕地不怕,当即也不等她姐姐玉凤了,单骑飞奔过去。 眨眼即到了那躺在草地上之人的身旁。草上睡着之人正是无知。他此时睡得正香呢,丝毫不知已有人接近他了。 玉蝶一看见睡在地上的那人,即粉脸泛红,呆立在那儿盯着无知的赤裸上身。她从没有见过男人的裸体。也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放肆地裸露上身。所以一看到无知那壮健地体魄。顿时有点不由自主的迷住了。放肆地尽情欣赏着无知的身体。 玉凤不知妹妹怎么了,于是随后也赶过来了。她的目光刚一触及到无知的赤裸上身是,粉脸霎红。立即掩过脸去,娇愤地对玉蝶道:“蝶妹,那人生得好生丑恶,不知是死是活。要是死了就算了,活着就立刻把他杀了。他好大胆、放肆,竟敢在咱们面前这样,真是罪该万死,哼。”玉凤粉脸煞青,像受了莫大耻辱一样。 “姐,这人还活着,也没受伤,杀了他吗?哦,姐,他右臂已报废了耶,是一个残废之人。” “噢,即是可怜之人,那就算了。蝶妹,留一点钱给他,免得他以后还是无衣无宿的。时间不早了,咱们走吧。” 玉蝶答应了一声,掏出一锭足有十两的金元宝放在无知的左手中。 一阵扬尘后,一红一白二骑早已远去。 夕阳余晕撒遍在大树上,一残阳光漏过,叶隙正好照射在无知的眼睛上,他醒了。 他打个呵欠,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突发觉手中有块硬物。一看,竟是一锭金子。他觉得好生奇怪,百思不得其解。最后自嘲的淡然一笑,喃语道:“连天上掉金元宝都不知晓,真是死猪一个。” 他也不管什么了,把金子放到裤腰上的小包袱里,同时警惕地摸了摸包里的那本小册子。之后,才放心地继续上路了。走到天黑之际,遥望见前面有许多亮光,隐约中可辩是一个大庄堡。无知高兴极了,加快脚步向那庄堡走去。 不多时,即到得庄堡大门前,这座庄堡端得建造宏伟,高耸地楼阁不知其数,门府十分森严。大门旁两侧各蹲着一只巨石狮,张牙舞爪,面目狰狞。使人一见之下,心惊胆颤。 庄堡的大门紧闭,有两个护院武师看守在旁。 无知自走上前去拍门。一护院武师恶狠狠地对无知道:“小子,哪冒出来的,胆子不小哇。竟径自拍门也不看看问问老子二人,把大爷我们当透明灯泡啦。啊?吃了豹子胆啦。” 无知头也不抬的自鼻孔里重重冷哼了一声。 这下可激怒了那二人。“小子,把头抬起来,让老子看看你有没有头上长角!”一个大鼻子武师说罢,伸手便为揪无知的乱发。 无知虽不知用内功,但浑厚地内力还是给了他无穷地蛮力。他本能的举起左臂去隔挡对方的手臂。 这一隔对于无知来说,平常得很,只不过是多用了些力。实则不然,这一举手相隔之力其实少说亦有千斤! 那巨门神也似的大鼻子武师竟被隔甩了个大郎介,最后还是“啪”的一声跃了个狗吃屎。他咧着嘴痛喊“哎哟”的歪扭扭站起,只见他方才受无知一挡的右小臂已变形,在甩摇晃动着。敢情是小臂断了! 大鼻子怒瞪着无知,凶狠地咧嘴道:“臭小子,竟敢伤大爷!”说着,已一左长拳击来。 无知亦未想自己轻轻一挡竟伤他如此。心中惊讶之时,亦赶忙避让。但随即又感侧翼有袭,知是另一武师所为。亦不转首,左手握拳便直挥迎去。 “哇!”一声惨叫,那个偷袭武师运全力与无知对交一拳,没想当场手腕折断,指心出血,虎穴破裂。同时人随着惨叫声被击退一丈之遥。 大鼻子稍一惊愕,随即强忍伤痛一猛拳一扫腿攻来,无知不慌,先躲过那满贯力道的一记捣腿。然后猛而迅捷地出掌与大鼻子拳头相迎。 “喀嚓——”一声脆骨响! 只见拳拳相交后,无知漠然看着倒地不起,痛苦异常地大鼻子。但见他左手腕掉垂,几可见腕骨、鲜血畅流不止,痛得他满地打滚,脸部肌肉扭曲。其样惊骇、怖人非常。 就在这时,庄门突然大开,先是急步出两列二十名的清一色金衣武士。大刀已然出鞘,杀气腾腾,一种令人压抑、紧张地强烈态势,在门两侧迅速列好后,便紧接着又走出了六七个人。为首一人半百年纪,留有短须,精神十分硕朗,背剪着手看上去很是威严。大概他就是庄主。紧随着他的是一男二女三个年轻人。其貌其对那为首老者的态度,可辩他们是一家人,也就是少庄主,而身后二女竟即是早间在野外散步的孪生姐妹。除这几人以外,身后的便是属从了。 那庄主一看情况,就先微皱了皱眉,朝无知问道:“小伙子,你为何夜闯本庄,还伤我二名金衣武士?” 无知觉得他还算有礼貌,也就客气地答道:“在下并非想夜闯贵庄,只是想在贵庄借宿一晓,明天便走。但是这两厮实在可恶,竟不让我敲门,更出言侮辱在下,于是我忍无可忍后,才打了他们,但却没想到他们竟如此没用,一点也不经打。” “真的是这样吗?这小伙子的话是真是假?”庄主威严地厉声喝问已被架扶在侧弯的大鼻子他们两人。 那大鼻子吓得身体一颤,好像十分害怕说谎似的,双膝一弯,跪倒在地,叩头如捣蒜,口中不停地颤声道:“请庄主恕罪,属下知错了,请庄主恕罪啊……” 庄主目光触及那武师的残臂,不禁内心有些骇异。内心直思忖着:“这小子不简单,右臂虽已废,是个残人,且年纪轻轻,就能一拳把一个一级武士打成残废!若能收为己用,不难成为我宇文英杰称霸北方武林的先锋人选。哼哼,不过,我还想试试他的最高斤量。 打定主意,于是现出一丝笑意,拱手说道:“刚才本庄主手下无礼冒犯少侠,真是太对不住了。还请少侠多多包涵。为表示谦意,本庄即刻摆下宴席,请少侠赏脸喝一杯薄酒。”说罢,趋步上前欲与无知握手,以试内功。 “爹,你这样做,不对也不好。”孪生姐妹中的姐姐宇文玉凤倏脱口出言制止住爹爹。 “对呀,爹爹,我姐说得对。你这样做一是对他不尊重,二是辱他的痛处。难道爹爹您没看见他是个右臂已残废的人吗?”快人快语的玉蝶刚大声说完就遭姐姐玉凤一瞪眼。随即领悟恍醒。玉手捂着张大地小嘴巴。粉脸露出不好意思之色。可是随后又含有解窘之意地多说起话来。“爹,这个人,我和姐姐今天早上到野外散步时碰到过他。他那时正躺在路边睡觉。我见他右臂已没了,十分令人可怜和同情,还送了一锭金子与他呢。噢,姐姐,是吧?”她确实是憨得可爱又可笑。一丝不会漏字少句,更尚不明白自己又说错话了,而且越说越不能解窘。 宇文玉蝶翘着呶着小嘴问姐姐,模样妖憨可爱却又刻意要显示自己认为的聪明。 宇文玉凤却不理答她。她是知道妹妹玉蝶又说错话的。 而且都能听出来。尤其是无知,他更是感到分外刺耳。 而宇文玉蝶都还不依不挠地撒着娇要姐姐帮她一起澄清什么似的,非要她答应一声不可。 “嗯,姐姐,你就说嘛,是不是啊?当时你也在的嘛,……” “蝶儿,够了!别再瞎胡闹了!”宇文英杰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很不好看。此时他终于厉声怒叱女儿,因为她越来越不像话了,使得他这个老爹都有些面子过不去,难堪。 “爹,你为什么凶啊?蝶儿又没犯什么错。”玉蝶本就心中有些不痛快,现在更是像受了莫大的委屈和冤屈。说着时竟已珠泪籁籁,轻声小泣起来。 “你还好意思哭,我宇文英杰生了个你这样傻女儿真是前生作孽!”宇文英杰恼羞未消,没好气地说道。 “呜呜呜……”宇文玉蝶伤心地大哭着,转身跑进庄内去了。留下一串从未有过的心伤哭声。 “妹妹”,宇文玉凤娇喊了一声,看了一眼无知便转身追了进去。 宇文英杰莫可奈何的干笑了笑,打着哈哈道:“少侠莫见怪,小女都被老夫给娇惯坏了,嘿嘿。” 无知未答亦无反应,对这种客套繁琐地礼辞他不善,不知何以继续回答。 碰到这样一个木讷之人,宇文英杰只好强颜厚皮地唱独角戏。“少侠,说起来,你与我宇文山庄真是有缘啊。今晨小女与你相遇,而晚,少侠又自寻庄上来。这岂不是太巧、太妙了嘛?” 无知听听,觉得亦是很有道理。遂点了点头。 “噢,差点忘了还未请教少侠大名?” “在下无名无姓,乃尚未出道的无名小子。”无知冷冷地道。 “这,……”宇文英杰感到十分尴尬。但他毕竟是老江湖,很快就反应过来,强作笑颜道:“少侠是真人不露相,不显名啊,老夫佩服。少侠请入庄一坐,酒宴早已备成了。”宇文英杰说时,伸手一让,一个请势。他嘴上虽说得如此好;但心里却是咬牙思忖。你小子竟如此不识抬举,桀骜不驯,好,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斤量,哼。” 无知肚子正饿得厉害,抱着不吃白不吃的想法当即随宇文英杰进和了大厅宴席间。 无知坐在贵宾座上,见到桌上如此丰盛地美味佳肴,引得他肚里馋虫直慌慌。但在主人没发话前,不便去行动箸。 宇文山庄的重点人物到齐依次落座之后,宇文英杰高居上首,威严地大声道:“今天,无名少侠来我庄做客,我们应尽地主之宜,好好招待他,来,我宇文某先向少侠敬一杯。” …… 大厅喧哗好一阵后便静寂下来了。因无知醉倒而宴散。两个武士抬着一堆烂泥也似的无知,向浴室走去。在走廊上他们忽遇到平地冒出来般的二小姐——宇文玉蝶。 “你们扶他到哪去?”宇文玉蝶问道。 两个武士赶忙答道:“庄主命我们二人伺候他沐浴。” “好了,你们去吧,他交给我。” “是。”两武士恭应一声,便放下无知自退去。 宇文玉蝶这才吃力的扶起沉沉地无知进得浴池。她把无知放倒在池边,略喘几口气。无知纷乱脏兮地长发遮住着他的大半面孔。玉蝶忽有种好奇与冲动。实际上她本就是因为好奇心驱使和对男人裸体健魄有一种莫名因素而来,想替他沐浴的。她俯下身,伸出玉手轻疾地拂开他脸上的乱发。刹时,一张无与伦比的俊美面孔赫然呈现在她眼前。她第一次见到如此英俊不凡的美男子。少女的情怀芳心立时大开,敞向他。她有些沉迷了。 诚然,无知的相貌可比潘安,但他都从来没有正视自己的相貌,他不在乎外表。 “姐姐,我看到他的真面目了,他长得俊极了。我当时都喜欢死了。”玉蝶显得很是激动。 “你说他?那个冷漠、讨厌得像无情冷血动物一样的无名人?是你为他沐的浴?”宇文玉凤惊讶地问道。 “是呀,那有什么啊,我以前对他只是充满了好奇心,现在可不仅如此了,我已喜欢他了,我脑子全都是他的印象和影子,可谓是形影不离啦。”宇文玉蝶一扫先前的伤心,天真无邪地娇笑着说道。 “傻妹妹,你太天真,太纯洁了。你怎么能以貌取人,以外表来定喜欢与不喜欢呢。有些人外表虽美好,可内心却禽兽不如,你千万不要被他的外表所迷惑了。” “姐姐,我不许你这么说他,他不是坏人,我一看就知道,我了解他。” “你了解他?妹妹,你们还未说过一句话,且他只来这么一段时间,明天就要走了,你会这么快了解一个人。更何况他整天板着脸孔,说明他内心城府极深。”宇文玉凤没有经验,但学的知识多,所以以书生理论来开导妹妹。 “我,我就不许你这么说他。哼,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俊哥哥他是好人的。我已替俊哥哥梳理打扮过了,你明天见了也一定会喜欢他的。但是我警告你哟,姐姐,蝶儿不准你动俊哥哥的心思,俊哥哥他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哼,等着瞧吧。”玉蝶说罢,气嘟嘟地转身走了。 留下宇文玉凤自无奈的苦笑,心忖:蝶妹妹她还太天真纯朴了,不懂得世间险恶,这样是会吃亏的。我一定要尽力帮助她,不能让她受骗,做到作为姐姐的责任…… 翌日清晨,无知醒来,感到脑子昏昏沉沉的,有种欲裂的痛感。他心里清楚这是因为昨天喝了许多酒的原故。 无知揉了揉眼睛后,一把掀开被子,这才发现自己竟睡在一张温暖、舒适地床上。他好久没有睡到这样柔软的床铺了。他这时完全清醒了,知道这里肯定是宇文山庄的客房。他想起来,找来找去竟找不到他的那条裤子了。突然想到有些不对,忙自身一看。咦,奇怪了,身上怎么已穿有一套柔滑、光洁地白色内衣裤。他往枕头旁一看,见还有一套崭新地银白色衣装。 他想了半天,才哑然失笑,自己原来的样子确实是见不得人的。他难得一见的笑容还未敛起,正好此时,宇文玉蝶兴高采烈跑来了。她以为无知的笑是给她的,是喜欢她的表示。不由更加兴奋了,竟一把拥住了无知,把头紧紧地深贴在无知的怀里,樱嘴里犹梦呓般的念着:“俊哥哥,俊哥哥,你太好了……” 无知冷冷地一把推开玉蝶,毫无表情地凝立当地,望着他处沉默无言。 宇文玉蝶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表现,一时征在那里,懵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她并不为无知刚才的那一推感到自尊心受伤而难过、伤心。反而认为错在自己,怪自己刚才太莽撞失态。 她低低地对无知道:“俊哥哥,我刚才是因为太激动太兴奋了,才会如此无礼莽撞地,你能原谅我吗?” 无知内心微微一震撼,暗叹忖,此女孩太纯洁率真了。他不知该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所以干脆不答,俊面仍裹着一层寒霜。 宇文玉蝶见无知仍无动于衷,眼圈竟有些红了,有点哽咽地细声道:“俊哥哥,你不肯原谅我么?” “不是,我该走了,多谢你们肯让在下借宿一宵,再见。”无知直视着玉蝶,只是面无表情的。说完这几句话,便回身头也不回地抬步而去。 “等等,等一下,俊哥哥,你的外衣还没穿呢。会着凉的。”玉蝶赶忙抱着无知的那套衣衫边追边娇声高喊。 “不用,多谢。”说完,无知已自不见。 玉蝶痴痴地自语道:“俊哥哥他怎么这样呢?我并没有犯什么大错啊,而他却为何不肯理我,不与我说话呢?” “因为他以前有过一段伤心往事,他还没能走出其中的阴影。从而他的心性改变了,成为一冷情者。”宇文玉凤亦望着同一方向,柔声痴语道。她不知何时已来到玉蝶的身旁。 “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怎么知道的呢?” “姐姐的人生阅历比你广得多、知得多,看出来的。你以后也会很自然地明白的。”玉凤凝望着妹妹玉蝶,轻声慰语道。她以长者的语气和身份很爱怜她的纯真妹妹。虽然年纪只大一瞬间。 宇文玉蝶没有说话,只是深深感受着人生的第一次失落和忧思。有了这两情情感,会使她变得成熟深沉一些的。但过了一会儿后,她忽叹了一口气,仰头望着蓝天,她可能在憧憬,亦可能此刻在向天祈愿,愿自己能像姐姐一样看出俊哥哥的心。 无知快急地走出宇文山庄后,狂奔了一阵才停下来。他是在逃避么?逃避一痴女所谓的纯真之爱么?不是,他自责自己为什么要胡想,为什么还放不下,想不开一个爱字。他想那个叫玉蝶的女孩是对他爱心、施予似的喜欢,而不是带有爱情的喜欢。他不由觉得自己很肮脏,不仅是外表,而且内心也是,很令人呕心地肮脏。他真想大骂自己不是人,怎么刚见一个女孩对他有些好,就乱想歪疑,心思不正。 其实我不用跑的,只要我心正意决,况且我已是残身,不会有姑娘肯多看我一眼的。况且我也决不需要,我只要玲妹。无知这样想着,心思便平整下来了。 自从妻子何晓玲离去后,他的思想便经常是这样很矛盾与过敏的,非常神经质。 第七章 重返。。。雪山一日江湖三载 天地茫茫,广阔无边,他又不知该何去何从了。 最后,初涉江湖的他又回到了长白山。他决定练好武功后再下山走江湖,寻玲儿。 而在他归山习练“反手乾坤剑”之时,天下武林却在腥风血雨的拼杀。目的是都想夺取武林绝技宝籍——《反手乾坤剑法》,孰不知,《反手乾坤剑法》已由无极仙叟悄悄然地交给了——武林后世奇材——无知。 中原武林掀起一股夺宝热,为一本秘籍而疯狂,而混乱。黑白混淆不清,不断传出假《反手乾坤剑法》,结果都是血腥地杀!杀!杀! 中原已无一块净土,已无好人坏人正邪之分,一切万物都是那么不可捉摸,诚然是邪恶,恶魔的化身。而身处在塞北的终年冰封长白山仿如是世间唯一的一块净土,也唯一有一正邪好坏分明之人——无知。 正所谓乱世祸非多。在中原混乱战杀不停之际,两大异域组织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中原武林这块大肥肉,乘机大举侵犯,一时使中原雪上加霜,暗无天日,血流成河,白骨累累,一副惨不忍睹之景象。 两大异域组织一为外邦波斯月神教。组织庞大,却行动和面目甚为谨慎、诡秘。外间鲜有闻知。 另一组织乃西域的“绝情宫”,行动如西域的毒狐一般,既快又毒且诡诈。面纱亦是神秘兮兮的。在这一点,它们两大异派真如一对孪生姐妹。 它们在中原大肆掠夺,扩充实力,但奇怪的是两只像有什么默契似的,从来没有起过争执或冲突。 弹指一挥间,转眼三年即逝。 这三年中,中原武林的命运悲惨至极。日月神教与绝情宫大肆侵吞中原武林门派。稍一不从,反抗的,即惨遭灭绝,鸡犬不留! 三年间,中原武林只剩北方一族武林联合在一起,负隅顽抗。众志成城才不至于被侵吞。 神州大地处于一片水深火热之中,危之万分!! 塞北长白山 一别三载,无知已是近双十的棒小伙子了。与先前最不同的是他原本英俊的面貌已变成奇丑恶无比了。他此刻跪在一座坟前,良久不语,而看那碑石,却赫然用内家大力指写有一列字:无极仙叟师之墓。 啊!当今天下第一的武林高人,拥有近百年真元的隐域前辈无极仙叟竟然已死,而且是那样静悄无闻。更令人想不到,不明白的是他老人家竟还收了一个徒弟——无知。 无知此时对坟追忆自语道:“师父,徒儿在这儿陪伴你老人家想想已近三载了。您虽只与徒儿相处了数月半载,但这半载里,是徒儿这几年来最快乐的时光。您老人家就像一个慈父和严师样教导我,给我以温暖与爱护。您老人家被日月神教设计遭创之仇徒儿是永不会忘的。本来您老人家是可以不死的,但你非要把保命的百年真元传授于无知。这还不算,还赠以武林宝藉——《反手乾坤剑法》,此与天高地厚般的似海恩情徒儿无知自知无法偿还,但我发誓不辜负你老人家嘱托,一定遵循您老人家的意愿:锄除邪恶,匡扶武林正道。‘现今江湖险恶,正已非正,白已不白,切不可上那些自负正道侠义的门派之当,为他们所用’。这也是您老人家临终的教导,徒儿一定会铭记于心的。”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自语道:“还有,师父,徒儿此次来是要告诉您老一喜一难过两事的。喜是因为徒儿得到您的真元,终于不负所望,得以在这短暂的三年时光中练就了天下绝学《反手乾坤剑法》和您老所授的易容术。这些都使徒儿受益匪浅!”无知说到这,竟已自感怀而泣,说不下去了。 好半晌,方男儿有泪不轻弹,抹一把泪,继续说道:“师父,您老人家的大恩大德徒儿尚不知如何报答。可现在,我,徒儿就要与您老人家拜别,离开这里了。无知真是舍不得您老人家一人孤独在此啊。但……,徒儿要完成您老人家的遗愿又不得不下山啊!” 三日后,在长白山脚下的一条官道上,慢吞吞地走着一个人。此人的面孔不看则罢,一看便有一种欲呕之感。即真是说有多丑、多脏便有多丑、多脏。身穿一件破烂兮的衣裤。这样的乞丐装扮是没有人愿意多看他一眼的。 其实不用想也知道,奇丑之人正是无知。他的师父无极仙叟说他自身有一种迷人之处,对以后行走江湖不利。遂以易容术相授,这样既可遮盖其俊美脸庞,又可掩其精华,隐敝身份和面目,行走江湖就又方便得多,可谓一举两得,所以他便始终带着易容。 他与无极仙叟的徒师情虽短暂,却极其珍贵,是以他捱到现在才下山而去。他的心情还有些感伤与郁闷,所以没有施展上乘轻功,而是一步一步的慢慢而行。 没走多久,忽听得前面人声鼎沸吵嚷,尘土弥扬。无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忙飞奔至近处,方才看清有一大群清一色的男子在疯狂的,近乎不要命的狂奔。同时有人拼命的大喊大叫:“快跑啊!快!那帮恶魔就要追来啦!……” 无知心里满是疑问,极想弄明白。于是跟在一个奔逃的人后面,问道:“老兄,你们为啥如此不要命的跑哇?” 那人头也不回地边跑边大声道:“你这人是白痴啊,你自己也都在跑,怎不知道原因。真是的,还是少罗嗦了,逃命要紧。”那人说完,已不理无知,自顾自的更加快脚力逃跑。 无知不由急了,他毫不费力地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臂,急问道:“快说啊,你们为什么跑?” “你这人……啊!”那人说着恼怒地扭过头来,话犹未说完,已瞧清了眼前的那副奇丑恶的面孔。顿时惊叫一声人已吓得昏瘫下去。 无知一把提起那人,手上微一施力,那人又醒过来了,但一见无知的“尊容”,即告又要昏过去。幸好无知已早有防备,忙用内力催那人体内,便昏不过去了。唉,那男人的胆子也太小了。昏不过去了,就直跪地叩头,嘴里犹颤颤地直嚷嚷:“阎王爷饶命啊!小人尚有老娘、妻子儿小啊……” 哇考!那人竟以为活见鬼了。竟把他——无知当成了地府的十殿阎罗。无知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真有点怪自己易容易得太烂了点。 “喂,我不是什么阎王爷,但你若想活命,就快点回答我刚才的话。” “是,是是,谢,谢……谢大王,谢……谢”那人害怕得身子直抖糠,牙关直打颤。“前面镇、镇上来了一个一个什么宫,哦,哦,对……对了,是绝情宫。他们像恶魔一样搜搜捕男丁,然然后再阉掉男人的根,做做他们绝绝情宫的奴隶。所所以我们才会拼拼命的跑。”那人怕得竟像得了口吃病一般,颤颤兢兢地说道。 蓦地,一阵急促地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前方官道上扬起漫天尘土,一大群绰绰人影手挥舞着鬼头大刀,闪现在烟尘中。 “啊!恶魔追来了,不得了了。我没命了。哇……”那人竟一边没命的撒开腿狂跑,一边还大哭不止。仿如世界末日来临,死神降临,只恨爹娘没多长他两条腿。 无知霎听到一阵杂乱地暴喝传来:“那帮该死的,就在前面!”“妈的,别让他们那些小兔崽子跑了,不要活的,全部杀光。”“杀——”谁叫鬼孙子的不听话,统统杀光——” “杀啊!杀……!” 恶魔,绝对十足地,人性毫无!! 无知面对前面狂涌而至,嗜杀成狂的“恶魔”;正义之感油然而生,怒目望着那群即至的魔鬼。钢牙咬得脆响,他正可以用这群“绝情宫”人马试试练成的绝世武功——《反手乾坤剑诀》的威力。 然而,凡事难料,就在那帮“绝情宫”人马只在百丈外即至之时,蓦闻那些逃难者都不约而同地大叫:“救星来罗,咱们有救了,宇文山庄的联派人马赶来救我们了。” 果然,不知何时竟已从官道左右两侧包抄冲来两队人马,都打着宇文山庄的大旗,已恰恰拦住了“绝情宫”人马。 而无知乍一听“宇文山庄”四个字时,内心起了微末一震,觉得这个名字似曾熟悉,但想不起来自己是否曾到过。 在雪寂无人与世隔绝的长白山,一住三年,每天只知苦习武艺,更使他的心性与世人格格不入了。他比三年前更加冷漠无情。 蓦然,他心灵深处又是微微一震漾。 他看到了一个似曾见过的背影,一个纤细苗条的倩影。他努力在近乎死寂地脑海中搜寻那个倩影女孩。但可惜没有印象,一点都没有。他只记得三年前他曾下过一次长白山,但曾做过什么,却都被删除掉了,一点都不记得。 第八章 再相遇似曾相识,无知出手斩群魔 宇文山庄的人马为首者竟是一位双十左右美丽女子。赫然竟是宇文玉蝶,三年来,她依然没变,仍是漂亮动人,身材似乎更成熟了一些。但性格却还是骄横刁蛮。 “绝情宫”人马为首一凶悍之人,一见又是宇文山庄这个程咬金,忽发出一阵刺耳的鬼笑声,笑毕,暴喝道:“又是你们,咱们真是故人了,你们这些阴魂不散的家伙。还不快给大爷们闪开,不自量力的东西!哈哈哈哈……”手扬着鬼头阔刀,犹自狂忘透顶地肆笑。 “恶魔,闭上你的鸟嘴!本姑奶奶先让你尝尝死的滋味,着!”“着”字蓦然出口,只见宇文玉蝶已甩出一把牛毛银针“满天花雨”直罩撒“绝情宫”人马。银针映着阳光闪闪烁烁,发着刺目耀眼之毫光,且细小无声,速度奇快,出手突然等等原因使得银针威力强大,防不胜防。 那为首的“绝情宫”头子,心虽一惊但面不慌,显然也是有两下的角色。猛然间挥出二道雄浑劲气,他这是保命的打法,当然尽了全力,果然亦威力不小,漫天银针竟毫无声息地悉数被他以全身内功席卷而落埃。 宇文玉蝶惊哦了一声,似感到十分意外,一时竟无辙。 “哈哈哈哈哈哈,小妮子,就凭你这点鬼把戏想制服本大爷,嘿嘿”那凶悍之徒突然目露凶光,厉喝道:“那就是找死,吃我一刀!”话出口,人已从马上跃起,凌空鬼头刀一振一划,发出着鬼啸狼嗥之声。一招“斧劈华山”向宇文玉蝶猛劈而下,这招力势十分沉猛,非内功高深者莫敢敌。 宇文玉蝶不敢大意,忙腾空闪身,同时龙吟声响,拔剑出招,“横扫千军”以剑作刀朝那凶头拦腰横斩!出手亦是狠辣无比。 那凶头见一招落空,把个马儿自背腹劈砍为两半,马血喷溅得他满脸满身。暗自心里一紧,同时感到腰际有寒锋逼近。大吃一惊,急敏捷地一闪而退,同时挥刀相隔。“当,拼”刀剑交锋,戈鸣震响。宇文玉蝶感到虎口微一麻木,但不敢稍有表现出来,暗自出了一冷汗,咬牙紧打了几个回合。那凶汉由于一招失误,先机被制,所以一直处于下风,只能招架之功而无反攻之力。 “当“金戈大响,沉闷震耳。这一招,凶头显然已是有些憋火了,是以竟全力击出。玉蝶痛哼一声,感到虎口麻木欲裂,长剑差点给震飞出去。 这招,宇文玉蝶明显吃了亏,先机尽失。那凶头一占上风,便立如一头疯狂发泄怒火的野兽,连连暴吼,急风骤雨般连环使出沉猛骇人的鬼头刀拼法,黑风呼啸,阴光闪闪。 宇文玉蝶玉手勉强握住长剑,不敢硬接硬碰,只是飘然游走于凶头身旁,见缝插针,乘隙出剑。 这样一来,果然奏效。凶头如一头困于笼中的野兽,只知暴吼狂欢,却近不得宇文玉蝶身角。不多久,凶头即已现气喘之态。玉蝶瞅准机会,如银蛇出穴般“嗖”的快攻一剑。 “嗤——”,凶头胸前立见一长长剑伤,鲜血狂涌而出。凶汉大吃一惊,顾不得止住伤口,暴啸一声,拼尽全力大刀挥出一半弧。迅猛无比的冲向宇文玉蝶。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令玉蝶大骇,惊“啊”一声慌忙急退,但还是被凶猛而至的狂劲刀波所震,长剑“铮”的一声响已然脱手飞出,身子亦被犀厉地刀波所割伤,连连后退了五大步才勉强站稳,嘴角挂有一丝鲜血,粉脸煞白无色,显然受伤不轻。蓦然,她身子晃了晃,便欲不支栽倒。 众人惊呼。然但见一人影一晃,如若细影幽灵一般快捷无伦,来不及看,便见宇文玉蝶已好端端立在那儿,并未倒,只不过在她旁多了一个人。 一个让人一看之下直打寒颤、发冷作寒起鸡皮的男人,看不出他的年纪,整个脸部犹若一大块哈蟆皮,丑陋作呕。冷漠、无情是他显现出的真实写照。 风,大风在塞北这地方是很经常、平常的。一阵大风又席卷而来,众人本该不会、不可能发生惊叹,但确实是齐惊愕了一下,那冷漠丑人的右长袖在随风飘摆。惊,右臂已报废! 此独臂丑人正是无知。他漠视着正在倒金创药治伤的凶头。对周围的一切反应都视若无睹。 宇文玉蝶偷看了他一眼,立时感到冷寒攻心与作呕。忖道:“此人真是怪异,不但武功怪异奇伦,行为面容更是与众不同。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如此冷漠之人。”蓦然,她看到了他的右袖管空荡荡,飘摆着,似乎明白了什么,暗自“哦”了一声,美目刹时流露无限同情。 他的冷漠神情和独臂不由使得玉蝶想起了三年前那个如梦幻般俊哥哥,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她暗自轻叹了一声,自心忖道,不知俊哥哥他怎样了,我怎么从来没在江湖上听闻过他呢?唉! 她叹了一声后便不再想了。转而对身旁的他道谢道:“多谢大侠相助。”声声脆耳,音如莺鸣,婉转动听至极。 无知微一怔,看了玉蝶一眼后便转过头去。但心里却在想这人似曾见过?这次他没有杀细胞。他不想去理会那些琐事。 他伸手向宇文玉蝶那把长剑一招,长剑便“嗖”的一下飞向无知,“铮”一声并在了二指上,这正是罕世绝学:“奴剑术”,众人皆看得惊愕、吐舌。 蓦然,长剑一转,如一道划破长空的厉虹直刺尚在惊愕之中的凶关。 眨眼!瞬间!刹那!用以世间最快的语汇来形容此剑之快都仍显得有些不及!!! 一切都是超音速的! 凶汉口目张得超大欲裂,死亡的恐怖令他的死相狰狞不敢睹。 无声息的,长剑从凶汉左胸正心脏贯透而出,一切声响皆无,而后只有一个喷泉之口在狂淌汩汩声。 这招真是既快又狠且准!好一个透心凉!! 全场都在唏嘘不已,包括无知。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牛刀小试之威力,便如此厉害,使他亦不由自主暗自唏嘘了一下。 千百双眼睛都在盯着他一人,从他们的眼睛流露和面孔的变化可以看出两方两种不同心理。宇文山庄和逃难人群是喜,喜出忘外。“绝情宫”一族是惊恐交加。 现在宇文玉蝶对无知就不是同情了,而是敬佩之心。 长剑已不知何时又回到了无知的手里,在他冷竣的面庞上笼罩着层层杀气。长剑缓缓抬起,他是左手持剑的,他开始决定使出旷世绝学《反手乾坤剑法》了。 宇文山庄人马拭目以待…… “绝情宫”人马戒紧兮兮,严阵以待…… 他的剑还在起,“绝情宫”的心在一点点向下沉,一点一点的沉下去,惊恐万分,仿如已看到死神逼临。 当然,这批训练有素的魔鬼杀手是不会坐以待毙的,任何动物在临死前都要做一番无谓但很顽强,勇敢地垂死挣扎的。 狗急了跳墙,数十位“绝情宫”之人在惊恐万分之下,疯狂了。如眼红、兽性大发的野兽狂吼连连,刀光闪闪,直冲向无知而来。 无知长剑仍然平举着,毫不动容,只是眼观剑,剑观八面。 就在“绝情宫”数十人逼近到五丈范围内时,无知蓦然一字一句冰冷透骨地煞喝道:“剑、荡、群、魔、之、杀无赦!!!” 末字刚落,“铮!——”一声龙吟越响,长剑是人无上的真元,随着剑吟声剑光暴张,锋芒毕露,称得上一把绝世好剑。众人皆受不了那刺目的精光剑毫,纷以袖遮目,但见银光数闪之后,全响俱静。然,忽,天上竟下了一场血雨,数十颗人头亦也从天而降! 这不是障眼法,是真真切切的,但又近乎于神话。谁也没有看清楚无知他是如何在一瞬间杀了那数十位“绝情宫”高手的。当然,谁也没有看到数十位恶魔是何死的。 谜,不解之谜,不可思议之谜,谜只有靠无知解,但也不尽对,无知是第一次使用此招,不知其威力竟如此超绝,所以也勉强只解得一半。 谜,就真的无人能全解吗?不,有一个人能全解。 惊!此惊不小!但更惊的还是,他竟就在离无知百丈之遥的地下。 遁地术!!! 那人竟然亦会武林中失传已久的“天下三术”之一的“盾地术”! 所谓“天下三术”乃御风术、遁地术、奴剑术”。均为千古奇术,相传乃黄帝战蚩尤时所用。但之后便不见闻。却不想上代武林天皇帝左孤客巧获,遂收录于《反手乾坤剑法》中,而《反手乾坤剑法》在无知那里,这人何以学得此高深之术呢? 其实这当中还有另一段故事,数百年前,有一人在西域偶获一奇书,乃《日月五行图》;此人不但练就此功,且在西域开创一教派名“明神教”,而把奇书毁去,只单传教主继承者。传至近代第四任教主时,为扩充实力,早日实现统一天下的霸愿,教主遂把五行功下放,传授给亲自调教的五名嫡传弟子:正是金、木、水、火、土。五名弟子各怀一门绝学。金:金刚罩,不坏之身,百打不死!木,能变化为树,杀人防不胜防。水:淹不死,能施水法。火:炼不死,可谓有三味真火。土:土行孙,能施道土术。 不错,那人正是月神教的第五堂土堂堂主土行孙。 此人在日月神教身份不低,修为亦是不弱,是现在第五任教主的五虎将之一。 他不但能全解那不可思议之谜,而且惊骇的看到无知是天人合一的超绝打法。只一剑,只一招,便瞬间歼杀群魔。这对他说是一个恶梦。他不知那恶梦何时将在他身上变成现实。他有一种预感,此人的出现,表示即将到来,不远了。恶梦索命!!! 他觉得应该回去复命了。他是神秘教主派来跟踪,探知“绝情宫”之情况的。他念“遁”字诀,头一缩,便进入了地下,无声无形早已去远。 无知浑身血腥淋漓,浑然成了一个血人。恐怖异常,全场血流积河,空气中有一股浓浓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北风在呜呜作响,几十颗人头在劲风中滚来滚去。 死,他们是惨了一点,但这都是自己咎由自取,作恶无数后的因果报应。 宇文玉蝶从惊愕中反应过来,皱了皱蛾眉,走到无知的身边,轻启樱唇道:“多谢大侠仗义相助,咱们即是同道中人,如不嫌弃,请到宇文山庄暂住几日,如何?” 无知毫无思想的沉默了良久后,才长嘘出一口气,他现在对自己的实力有了大致了解,内心是亢奋与激动非常。心道:“《反手乾坤剑法》果然是旷世绝学,名不虚传。练好此神功,看来完成师父的遗愿指日可待了。”他只顾自己想,全然不知宇文玉蝶刚才说的话。 宇文玉蝶等得不耐烦了,又见他理都不理自己,早窝了一肚子火气。”哎,你别以为帮了本小姐一点忙,就可以对本小姐问的话不理不睬的。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好心请你去做宾,倒还摆起了臭架子。”宇文玉蝶的小姐脾气上来了。“咱们走,不理他。”宇文玉蝶腾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娇喝一声“驾”,率先从无知的身旁奔驰而去。 “驾驾……”不多久,宽阔地官道上又只剩无知一人了。他抬头仰望了一下在上空盘旋唳鸣的苍鹰,忽由衷叹了一声,也走了。 临走他倏为什么叹了一声?是看到苍鹰亦眼前一幕幕的血腥、头颅?或许他无奈的明白了一点吧,强者总是食弱肉的!就如他。就如那苍鹰。虽然最终的是他这个强者杀的是该杀之的恶人,而苍鹰这个亦强者、胜利者食的是已倒在地上的死尸。这个世上的一切事物都是如此的,无以抗拒的被迫残酷循环着。无知的叹或许还有着他的另外深意,因为也许他觉得方才下手得太狠、毒了一点。 第九章 重踏天下第一庄,各怀心思江湖真 落暮之际,他来到了宇文山庄大门前。望着顶矗在黄昏中的宏伟建筑、雕楼飞檐,两只巨大无比的石狮子眦牙舞爪地蹲守在石阶下。 我好像是第二次来这儿了,故地重游?嗯,上次来的时候也是傍晚,好像记得是山庄内还有一位可爱的姑娘。无知在心里这样想着,他终于有了一点三年前上山的印象。 无知欲上前去敲门,但四个守卫拦住了他。 “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想在贵庄借宿一晚。” “不行!没有庄主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庄。” “那就麻烦各位去通报一声。”语意虽热,语气却冰了。 “你以为你是谁呀,说得比放屁还容易,还他妈轻松!” “找死的家伙!”无知被激怒了,冷森森地喝道。 四名守卫大刀已出鞘,但不敢贸然动手。因为他们看到了他——无知的尊容与其血衫。所以依他们的经验看,此人决不简单,且不是善对之辈。 八双眼睛紧紧盯着无知,无知上前一步,杀气愈浓于形,他们就后退一步,他们确是对无知的气势有所震慑。 蓦然,大门一下子打开了,一中气充足,极有威严的娇喝响起:“住手!” 宇文山庄庄主宇文英杰满脸肃容地走了出来,在他的身后跟着一对孪生女儿玉凤玉蝶和独子宇文彪。 随着他的一声断喝,僵持解除了。四名守卫恭立在大门两侧。无知傲然立于当场,看都不看宇文英杰一眼,冷傲地道:“你就是这座山庄的主人吧。刚才的一幕难道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宇文英杰听了这话,内心微愠,宇文山庄这三年来一直是北方武林的龙头老大,而今中原又只剩他的宇文山庄率领的北方武林稍有能力与欲图北方的“绝情宫”抗衡了。所以养尊簇拥惯了,还从来没有人敢用如此傲慢口气跟他说话。他感到脸面有些受损,但又不便与无知为这点小事动手。于是遂找台阶下,以长辈的语气说道:“这位阁下,宇文某不才在此奉劝你一句,遇有事相求与人时切记要有礼貌,态度要尊重,因为人家不欠你的。否则的话,以你这样狂妄傲慢之态度是百求不灵,很是吃亏的。” 宇文玉蝶蓦然插上说道:“爹,甭管他,他就是我对爹说的那个帮我们忙的丑人。可是,女儿看不惯他那副不知羞丑,还盲自尊大的样子。” “噢,就是他!就是这人在瞬间剑斩群魔,消灭了‘绝情宫’那帮家伙?”宇文英杰语气中似透出极感意外又惊异,脸上却露惊喜之色,像见到宝一样。 “爹爹,我们少管他,今天就是不让他借宿,挫挫他的锐气,看他天寒地冻地怎么办?”宇文玉蝶还在生冷面人——无知中午的气。此刻正好借机报复。但她还是很娇稚可爱的,如三年前一样,像个不懂事的丫头。这点露宿小事若要真难倒无知,从而让他向已低头,显然是天方夜谭。 “哈哈哈……”无知忽仰天发出一阵傲然冷漠,“小姑娘,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无某人屈服么,那你真是太幼稚了。” 宇文玉蝶气得粉脸煞青,贝齿紧咬着下樱唇,直跺小脚。 此时,宇文彪对宇文英杰道:“爹,这人如此狂妄,不知江湖礼数,少跟他废话了,干脆轰他出去!” 宇文英杰密语传音开导儿子道:“不,彪儿,此人深藏不露,不可小瞧,咱们现在急需网络人才,他对我们有很大利用价值,所以切不可盲目错失良机,一定要把他留下来,为我所用。还有,切记,莫再激他,此人性格极为冷傲、孤僻。” 宇文彪听得心里一震,暗想:差一点就坏了大事。幸好还来得及补救。 宇文英杰不愧为人称“北族一狐”。确是老奸巨滑,他此时打了个哈哈,之后,忽换了一种口吻对无知说道:“阁下来者是客,且更何况曾有助于我庄。敝人是定当不拒贵客驾临的。而且宇文某再重申一遍,宇文山庄世家的大门永远是向武林同道敞开的。此今,中原武林大难,我们宇文山庄更是广邀天下客,同聚一起,共讨大计!” 无知心道:这人端真是变化无常,老奸巨滑。师父曾说过当今宇文山庄是天下武林一枝独秀。闻名遐耳的正道门派。但此看来却似不是,光就这宇文庄主我就预感此人心邪不正,野心勃勃。想到此,心中又不禁想起了师父的警言:现今武林混乱,切记要提高警备,对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亦当如此。 于是,无形中,无知在心里对宇文山庄,尤其是宇文庄主——面前的这位半百之人提高了防备。 “你在想什么呢?不妨直说出来,因为阁下您已是我们山庄的贵宾了。”宇文英杰说这话,虽面表现出不在乎不在意之色,但其意却是明摆着的,他想套出无知心中所想。他急需对无知的了解,哪怕是大概。 无知当然明白,冷傲地反咬一口道:“宇文庄主请不要多心乱想,在下经常如此的,只是庄主你不知道罢了。” “爹,您快赶走这个讨厌的家伙,看他那副德性,哼!”宇文玉蝶气鼓鼓地嚷道。 “女孩家,在客人面前大叫大嚷地成何体统,更何况他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唉,都是我平时把你娇惯坏了。”宇文英杰斥喝玉蝶道。 宇文玉蝶低着头直恨恨地瞪咬了无知几口,樱嘴嘟嘟地跷起老高,哼哼表示不满不高兴。 宇文英杰老脸含歉地对无知一笑,道:“真是让阁下见笑了,小女就是这样不知天高地厚,十分不懂事。尚请阁下见谅。啊,还有,宇文某忽想起,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哦,真是抱歉,在下无名无姓,乃江湖一介浪人。不过,在下有一个号,叫独臂客,庄主就不妨如此称呼在下吧。”无知已成熟多了,不似当年那个毛冲小子。他很明白很分得清什么时候该冷便冷。 宇文英杰微愕了一下,显然对于无知的无姓无名有些不信,起疑。但他很懂江湖没有追问。而是装着爽朗地一笑,道:“好!那老夫就直称阁下独臂客了。若有冒犯之处尚请见谅。独臂客,正所谓礼尚往来,老夫亦报名讳了。在下宇文英杰,江湖上送一绰号:北族一狐”。 无知嘴角微现一晒笑,其意是不言而喻的。他不动声色的双手一揖,道:“幸会,幸会,久仰、久仰。” 宇文英杰伸手作了一个让请的姿势,道:“独臂客,咱们也就别客套了,请入庄暂住数日如何?” “承蒙宇文庄主看得起,盛情难却,在下是不从也不行了。”无知的话是那么亲热,但一看其无表情的脸和冰冷的语气,合在一起,听来就觉不是那么个味了。 无知昂首挺胸大踏步入到宇文山庄的大庭院,无知粗略一观,大庭院宽阔非常,东西尺约百丈,南北宽近百米,设计与材料是上上之乘。庭院上还有一花园,奇花异卉,数不胜数。品种与数量可较皇宫御园。 但如此美景,无知是不会,不懂得观赏的。他走马观花也似地冷眼旁观着。 “独臂客大侠,你好像不是在欣赏美的事物。你觉敝庄如何。敝庄有房千间,占地数里,建筑更是宏伟壮观,层层叠叠,可谓与琼楼玉宇相比,较那皇帝之皇宫是有过之无不及啊!”宇文英杰颇为得意,自豪地说道。 “宇文庄主既问在下如何,却不知为何又先自说了起来,这不有点像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么?”无知毫不留情面地冷晒讽讥道。 闻言,站在无知身后的宇文彪作色欲发。被宇文英杰以目止住。其实他本人何不是牙痒痒心恨恨的。但他毕竟是一只久经考验的老“狐”,所以能忍住。原因是“狐”想成为“龙”必先深知“小不忍则乱大谋”此话。 宇文父子的幕后动作,很不幸运,被无知看得一清二楚。同时,他更加证实和坚定了方才的猜测、疑点是对的。 宇文山庄并不像外间传闻所说的名门世家、正派公道。宇文英杰等人绝非善类。无知抱定一信念,深掘宇文山庄,来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宇文英杰解嘲道:“独臂客说的对,老夫真是出丑了,失礼,失礼。” 无知冷冷地道:“宇文庄主,在下想到贵客房扰扰。” “酒席已备成,共饮一杯为您接风再休息如何?” “庄主阁下,你认为在下这个样子能登大雅之堂,与众武林豪杰共饮美酒呢?” “这个,独臂客不需顾忌,同是武林同道,老夫敢打包票,众英雄是绝不会拘此小节的。” 无知久久方才吐出一个硬崩崩地坚定字:“不!” 宇文英杰心里恨恨地道:“这家伙怎么如此不识抬举,总跟我犟着来,让我难堪异常,很难下台,嗯,是应该想想收服他的方法了。妈的,真是遇上瘟神!” 宇文英杰心虽这样想,但嘴上却是另一套。“独臂客既然要休息,老夫也就不便阻拦。来人,送这位客人到最上等的贵宾房去。好好侍候着,不得有丝毫怠慢。” 庄丁毕恭毕敬的连诺数声。陪着小心的领着无知而去。 “爹,这个冷血丑陋的家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干脆把一剑杀了。咱们山庄已聚了不少豪杰,少他一个也无妨。”宇文彪恶狠狠地说道。 “混帐!你懂什么?!”宇文英杰突然发怒道。他怒气积压于是拿别人做出气筒。宇文彪倒霉地撞到枪口上了。 宇文彪一时懵了,待他反应过来时,宇文英杰已用缓柔地语气道:“彪儿,爹刚才是过激了,请见谅。说真的,彪儿,那家伙确实是狂妄傲慢,但我们不能小瞧他。这小子竟能在举手投足间干掉数十‘绝情宫’高手。所以光这点,恐怕爹也无法办到,也就是我说不是他的对手。你说,彪儿,这可怕不可怕?所以,我们必须迁就他,先摸摸他的底再作打算。还有,你现在年轻气盛,千万要记住‘小不忍则乱大谋’这句古训。” 宇文彪咬牙切齿的说道:“爹,你怎么还没较量就先长他人志气灭己威风呢。想我家传‘宇文剑法’深蕴广搏,怎会不是他之对手。更何况他还是个残废人。哼,爹,您能忍,孩儿不能忍,我总有一次会给那家伙一点颜色瞧瞧,教训教训他。”说完掉头气冲冲而去。 宇文英杰自摇头叹了一声,暗忖彪儿太争强好胜了,不吃亏是无法改过的。亦负手踱去。 咦?怎不见玉凤玉蝶两姐妹呢?哦,原来,她们看不惯那丑人无知,早已不知何时自溜走回房了。 无知沐浴后,吃了些点心,即和衣在床上盘膝打坐。 而就在此时此刻,泱泱中原武林正为之骚动着。 第十章 震动邪恶初显容;为学剑玉蝶赌气 洞厅灯火辉煌,亮如白昼。抬首上看,赫然前方正首一尊巨大神像。神像面目似兽非兽,三分像人十分之狰狞可怖。只见其漆黑右臂高高举起一弯墨玉般的黑月,黯闪着神秘的尖锋之毫光;在左手平伸,托着一个在灯火下森然映射的骷髅头。如此神像更是倍增可怖,全然笼罩有一种更为神秘及怖人的气息。瞻之似难以透过气来。仿佛元气都已被吸取而去。在巨大神像之下巍然摆着一张玉莹森森的千年寒碧玉打造的宝座。 在高高地台阶下,站立着两列人。有数十位之众,太阳穴鼓凸厉害,分明可见是内功深厚,武功一流的强手。他们俱各自低着头,谁也不敢抬起来。无法看得面貌与表情。 这里是什么地方?这座洞厅里只感觉到处都充斥着肃杀和森严的诡异莫测及迫人气氛。 蓦地,响起“隆隆”巨响,只见那神像竟自慢慢转动起来。转到背面时,赫然出现一扇门,竟是可出入的!此时“隆隆”声响嘎然而止。神像亦不动了。接着从神像里面飘然走出一头罩黑纱、一袭黑衣的神秘人。神秘人径自端坐在宝座之上。 “黑月罩日,天下无光;江湖一统,惟我月神教!惟我月神教!。。。呃、呃。。。”阶下一片跪拜山呼声。场面甚为宏大森严。 月神教!这里就是侵淫中原的二大异教之一的——月神教总坛之地!那,神秘人无疑便是令中原武林既怕非常,又神秘好奇的月神教教主! 月神教教主,那个神秘人开口说话了:“土行孙,你为何返回?”声音冰冷无情,令人心颤形骇,但听其嗓音,似有变声之嫌。 土行孙从一列中站了出来,恭恭敬敬说道:“回禀教主,属下奉命一直追踪‘绝情宫’的北支人马到离长白山脚下不远的一条官道上,他们受到北族武林龙头宇文山庄的拦截。‘绝情宫’的一位堂主级高手同宇文山庄一位年轻姑娘打了起来。刚才开始,那位姑娘占了上。。。。。” “啰嗦!!”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了土行孙的话。 土行孙心下一惊,当即忙说道:“那姑娘不是那‘绝情宫’堂主的对手,败了下来。但就在这时出现了一个人,那人竟在举手投足之间全歼‘绝情宫’数十位高手!简直是神乎其技!” 此话一出,全厅哗然皆惊悚。月神教主亦更是惊得一颤,脱口一句“什么?!”好片刻方自讷讷地道:“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数十个‘绝情宫’精英竟在瞬间被灭亡,是谁创造了这个武林神话?!绝不可能呀!” 底下的月神教精英虽不知教主为何突发此讷语,甚觉奇异,但却是不敢相问半句。 神秘人——月神教主突勒令道:“土行孙,细细说道那人。。。” “是,教主。那人却是丑陋无比,简直无法形容,面上透出一股令人生畏的冷森寒气。实看不出其身份与年纪。” “不知身份?。。。年纪?丑陋无法形容?怎会?嗯,此人定化有易容!”教主推测铁定道。 “还有,教主,他是反手持剑。。。啊?对了,那人是个右臂已废的残人!” “右臂已残废?右臂已残。。。”神秘人重复着那句话。透过寒芒已不再,继之是一种温柔流露。 片刻后,她又声色俱厉的冷冷喝问道:“那人现在何处?”她很自信手下办事不会差劲,总会让她感到满意的。果然,土行孙似乎早已摸清,料到教主会有此的追问,而他则早已“守”在那里,做好了应答准备。当下从容答道:“那人现在宇文山庄。” 从教主那里得到一个微微点头和“嗯”一声,土行孙略微抬起头,脸现得意之色。 神秘人沉默良久,方自竟微叹一声,冷冷道:“此人留在宇文山庄对咱们是个祸患,本座想会会他。” 。。。。。。 。。。。。。。 半明半昧的一个地下洞府里,点着二盏长明灯,但足以辨一物:一个竟是面积达三丈的“情”字刻入石地三寸。显然人力所为,实所惊人。然更惊的一幕却在后面,偌大的“情”字上头赫然醒目地摆着一具森绿的“绞杀”状骷髅头!映着昏暗的灯火,显得更加阴森、恐怖。这种气氛浓浓笼罩着这里——地下秘府。 阵阵阴寒氲氤的风气从地府中不断渗透而出,而后不断扩散。。。涌向四周。 倏起一扫阴风,灯焰跳动了几下,之后,一切又复如常。 然却见昏暗处已出现了一幽灵般之黑纱人。其似飘然无重,给人以很虚缥地站在那里。是个女人。细长细长的影子投在那“杀情”之煞上。女人明显的曲线特征在这里犹可显现而出,一看而知。 这阴煞诡秘的地宫早已有了许多“幽灵”了。只因殿太大,明亮又太少,俱在森暗之处,毫无声息的。在“黑纱幽灵”出现了后,声响起了。 “禀告宫主,煞情堂堂主以及他率领的北。。。。”一个阴沉伴沙沙之音响起,可听出含有颤瑟之惧意。 那个声音犹未完,一个冷冰得慑人的声音截断道:“够了,不必说了。本宫都已知晓了。绝情堂好好安葬他们,余下的各堂近期谨慎行事,以防宇文山庄有所行动再受损伤。此次煞情堂死伤严重,实乃一大教训。”略顿一下,复依旧那发自地狱般的声音扬言道:“绝情宫此番损伤是要中原武林加倍偿还的!!。。。” 黑暗中一片死沉。。。连油火的燃声也似乎死寂了。。。瞬刻后方自幽暗处响起几声怪异怖人的“嘎嘎。。”刺耳吱声。 紧接着的油火微颤了几下,便告那黑纱幽灵——绝情宫主飘忽不见了。 残墓山。。。。这便是天下两大邪教之一的绝情宫巢穴之所在。因这残墓山处于黑障之中,不分白昼,地形与景况便如那不可知的地狱如出一辙啊。纵观天下,能知此地者应都是亡命人了。 一夜间,月神教与绝情宫这两个淫祸中原武林数载的邪恶组织竟都在为北族武林一事而震惊着。同时也可看出它们有着太多的相似同渊之处。。。有种某种关系吗?长长难解的一个疑问。。。 x x x 无情独臂客——无知一天之间名噪天下武林,声震四海门派。江湖武林中人俱是纷纷送上名号,“无名侠客”。。。“冷面剑侠”。。。然最让人称绝与噪响的便是那“无情独臂客”之名了。因为那一场一剑荡群魔的“无情”。。。。那数十颗瞬间滚落地上的血淋淋人头。。。配上此“无情”二字很合乎,中原武林尚有正义之志之人要的就是无情独臂客这种对邪魔的“无情”和“绝杀”啊! x x x 无知在宇文山庄已住三日了。外面江湖上的传闻他亦早有闻。只是他始终保持着低调,不去理睬。这也许是与他冰冷没有性情的个性有关吧。遇事十分冷静,成熟,再加上先师无极仙叟的口传神授的江湖经验备为老练。 他刚自床上起来,太阳升得还不是很高。无知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深吸了一口早晨清新自然地空气。精神也为之一爽。每晚难以推却掉的酒宴使他身体经常处于酒精状态当中,早晨无疑是让他最能清醒的时候。 他仰起冷峻令人望之森然起皮的面庞,目不转睛的望着东边的那个温红如新的太阳出神。这是他这些年来第一次盯着那代表着希望与生的太阳。暖暖的。。。他想着,也好像自身能感觉到这种温度的存在。 金黄色的阳光照射进窗里,直扑在他身上,好长时间的便一直沉浸沐浴在这片温和中。 倏然一名庄丁匆匆跑进房来,说道:“大侠,二小姐突然急着要见您,请大侠马上去堂厅一下,二小姐在那里候您呢。” 无知慢慢的转过身来,皱眉冷道:“二小姐?哪个二小姐?是谁?在下不认识。” 那名庄丁却是丝毫不敢抬起头来看向无知的面容。实因心中存惧与恐怖之胆寒。“大侠,你真会说笑,您是本庄最重要的客人,岂有不曾见过二小姐之理。二小姐就是庄主的小女儿。”庄丁字斟句酌地说道。 无知仍冷冷地皱眉道:“是那个蛮横,娇气地姑娘么?” “正是,正是。”庄丁忙不迭的点头说道。 “你去告诉她,在下要走了,没空理她。。。。” “你没空么?你现在不很有空闲。”宇文玉蝶如一粉红蝴蝶飘然飞了进来,截口说道。 “可是在下现在要走了,打扰贵庄多日,很是抱歉。。。。。” “什么,你要走?”宇文玉蝶惊道。实是出乎意料之外。她转而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道:“不要走好吗?留下来教我武功,我想学左手剑。” 他不语。也不看她。半晌后,他方自冷然道一句:“你难道就不怕在下这般丑陋容颜吗?” 宇文玉蝶想都没想马上就娇叫道:“我不怕。你再丑也不会吓到我,也吃不了人!所以请你教我左手剑法。我学它是为了一个人。一个我曾一眼看中的思念之人。。。。。。他是一个残废的左臂人。。。”她说着,竟慢慢陷入到了一种自我忆念思绪之中。 无知不语。但却内心在承受着某种震颤。左臂人。。。那个不应正是自己么?多年前的一个回忆。。。 不过,他没有丝毫的表露出来。现在他的心怎还可能去回应那段事。。那数年前一段故人故事呢。。。而且是包括爱情在里面的。 蓦然间,只听“噗”一下着地之声,宇文玉蝶竟是双膝跪倒在地,来了个先斩后奏的揖拳娇声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三拜。“竟真倒头向无知拜下去。 无知一惊,实没料到这女孩竟是做这般意外之举,慌忙是俯身制止,冷声皱眉道:“小姑娘,这是做什么?快别如此,在下生受不起。” 闻听此言,宇文玉蝶竟忽眼圈红了,“这么说,你是不想收我做徒弟,教我武功喽?” 无知一怔后,真有点哭笑不得之感。这位姑娘确实是可爱又娇蛮。 宇文玉蝶哽咽着,刁蛮地说道:“今天你若不答应收我做徒弟,我,我就不起来。谁叫你武功这么好,被本,本小姐看中,哼!看,看你怎么办?”由于抽咽,说话都不顺畅了。 无知冷冷地,毫无表情的道:“你既要跪,那就跪吧!”说罢,自踱步到窗前,不再望跪着的玉蝶一眼。 “你。。。你。。。哼,跪就跪,哼!”宇文玉蝶粉脸煞青,蛮劲上来了,索性赌气与无知搏了起来。 这可急坏了站立在旁的庄丁,他惶急得满头大汗,转向无知,道一声:“大侠。。。”见不理,又转向宇文玉蝶,“二小姐,这。。。。。。”亦不理之。呆立片刻,倏长叹一声,竟疯狂地捶打着脑袋,发出痛苦的哼哼呻吟声。他不敢大哭出来发泄此时无助地心情。 “你出去!” “你出去!” 宇文玉蝶与无知几乎同时喝出此句。两人相觑一面,无知忙避开,并冷漠地补上一句:“这里已不关你的事,不必担忧,去吧。” 庄丁既惊且异地注视了他俩一下,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待反应明白过来后,如逢大赦般如飞而去。 房间里静无声息。眨眼即逝三柱香时辰。这段时间对宇文玉蝶来说是多么地、极其漫长而难熬啊!她从小娇贵舒适惯了,岂受得了如此长时间的跪地。是以膝盖酸痛不已,脚腿都已麻木肿胀了。不过她还是强忍着,不发出一声哼叫与呻吟。 这些已足见其确实是多么想拜师学武之决心,否则一个千金小姐何苦来受此罪。这些无知都已看得一清二楚,明白在心。但似乎他的冷还没有融,坚心仍处于冰封状态。虽这样,但只要他明白在心就好,他仍未动容也许还是想要考验考验她。 无知此时虽面上平静如冰,其实心里是波澜起伏着的,无以平静。他不是舍不得传授《反手乾坤剑法》于宇文玉蝶。这几日来已清楚宇文孪生姐妹并不与其父兄一般奸滑恶劣,而是心地善良很为纯洁的女孩子。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无知有两大难处:一师命未了,不能耽搁时间;二也是很重要的,宇文玉蝶学《反手乾坤剑法》还显修为不够,无法习练。而《反手乾坤剑法》当中又没有简易浅招,皆是上乘绝学,便何况学者还要断去右臂,否则很难习成和发挥其真正威力。且耗时间,少说也得三年五载等。 无知思虑良久,倏喟叹一声,缓步走到宇文玉蝶的跟前冷然道:“起来吧,我教你一点自创揉合的反手剑诀。但不必拜师,在下还没有这个能耐。” 宇文玉蝶乍听之下,惊喜万分,竟忘记了疼痛酸麻之感。黛眉舒展开来。但马上又是一愕,不解地仰首望着无知道:“你既不要我拜师,那玉蝶如何称呼你呢?”她故意把自己的芳名带出来,是想让跟前这位她最崇敬的大侠这样称呼她。 无知漠然地望着他处,半晌方淡淡地道:“在下无知,玉蝶姑娘就叫在下无知好了。” 宇文玉蝶惊诧道:“无知?!原来你意叫无。。。”忙捂住小口,低垂着头,好像一个说错话做错事的孩子。过了一会儿,见无动静,方慢慢抬起头来,看了无知一眼,忙又低下头说道:“玉蝶多谢无知大侠肯不吝指教武功,甚是感激。” 无知只冷冷地道:“你还不站起来,准备跪到何时?” 此话本是很平常,且带冷意。不过宇文玉蝶听来,却甚是温暖,满心欢喜与喜悦。觉得眼前这位冷大侠终于第一次说了一句关怀她的话,感到有莫大的荣幸。 她想一跃而起,在这位实为师父的面前表现,展示自己一番。哪知玉蝶她刚一动弹,酸、麻、痛之感立即全涌而至。尤其是痛,有如欲裂一般。立时“啊——”的痛叫一声。但无知无动于衷地站着。宇文玉蝶紧咬银牙瞟了无知一眼,暗道:“无知大侠怎么又不关心我了,也来扶人家一下。哼,真是冷血动物。” 无知好像看出了其心思,冷哼一声,毫无表情地道:“这都是你自作自受,怨不得他人。告诉你,小姑娘,你以后的苦多着呢。无某人只教你十天,这些基本的反手剑诀要点和招式。你若学不会,无某也别无他法!” “无知大侠,十天我怎么学得会啊!。。。。。”宇文玉蝶一边抱怨地说着,一边慢慢地微微忍着痛站起,但纤腰还未伸直,突然右膝麻木不仁,接不上力,遂整个人向前扑去。。。。。 无知狡不及防,凭本能欲扶住玉蝶,但玉蝶的倒力蛮大,又加上无知毫无防备,当下玉蝶把无知压倒在了地上。 宇文玉蝶没有发出羞臊地尖叫。因为她不会知道自己是压在一个年轻的俊少年身上。且对男女情爱等知之甚少,所以她竟趴在无知宽厚温暖的胸膛上,赖着不起了。。。 而无知是尝过婚事的少年男子。虽其心性大变,生活如行尸走肉,绝灭了男女之情欲。但现在毕竟是完完全全地真实接触到一个少女成熟的躯体,怎令他不再想起男女之情欢!不过他尚能自制自己,不过对于男女之事的敏感仍促使他冷漠地,急急严令喝道:“快点起来,这成何体统?” 宇文玉蝶抬起了头,微微跷起的嘴角上挂着一丝得意与俏皮之色。娇嗔道:“无知大侠,你别这么凶嘛。你虽然表面上这么冷,这么孤傲不群,但是你的内心却特别的热。咯咯咯咯,我刚才都听到你的心跳声了。‘怦怦’跳得好快好厉害哦。你的身体好温暖和舒服!无知大侠你就让玉蝶再靠会儿吧,就一会儿。” 无知内心一震。宇文玉蝶的一番话在他那平静得如一潭死水的心里击起轩然大波。。。在黑暗,冰冷桎梏地心底世界中闪出一点星光。 无知不敢用手亦或说不想去接触到推开宇文玉蝶的娇躯,干脆躺倒在地上,沉浸在无尽的心里境界中,任凭思想遨游飞翔。 第十一章 暗睹真容浮爱忆,神秘女子难相识。 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蓦地响起一娇声叱喝,“你们在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如此不知羞耻!” 无知与宇文玉蝶俱惊得一骇,定睛一看,竟是宇文玉凤。她正皱着黛眉定眼看着他(她)俩。一副很不高兴生气与恨愤之样。 宇文玉蝶羞红着粉脸忙从无知身上下来,站在一边粉颈低垂的轻声解释道:“姐姐,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因为刚才跪得久了,站起来时一不小心才倒在他无知大侠的身上的。” 宇文玉凤满脸不解地道:“玉蝶,你怎么跪得久了?又怎么要下跪呢?无知大侠?他就是那个什么无知大侠?”说着,玉手指着已站起来,走到窗前的无知。“蝶妹,你都把姐姐搞糊涂了。。。” 宇文玉蝶恢复常态,吃吃地笑着截口说道:“姐姐,你别急呀。。小妹这不是正要说嘛。是这样的,咳咳。”还装模作样,倒不急的钓起姐姐玉凤味口。干咳了两声,清清喉咙,方突然异常兴奋地娇笑道:“姐姐,我已拜师了。呶,就是他,无知大侠。”玉指指向无知。 宇文玉凤又望向无知。眼神怪怪的,很特别。秋波中似闪现着脉脉深情切意。无知本是漠然地空视窗外。倏感背后有一种灼热感。很不自在和自然。他顺着感觉望去,正与宇文玉凤的含情秋波相遇。。。无知心头一颤,忙偏过头去,望向他处佯作不知。 他实在不知宇文玉凤为何用这种眼神看他。但宇文玉凤是明白的。她自从那夜后,整天心神不宁,丢魂失魄似的。睡觉总梦见他——无知。宇文玉凤知道自己喜欢上了他,并且明白是从那夜就开始的。。。 宇文玉凤脸露丝丝笑意,竟放任思想沉浸在回忆之中了。两天前的晚上,无知在酒宴上喝得伶酊大醉。污物吐了她一身,并发酒疯,伏倒在她身上硬攥着她要她去替他洗。。。宇文玉凤再怎么文静有修养,也是无论如何也受不了此种欺侮的。当下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提起烂醉如泥的无知,走进沐浴间,把无知按到池里猛灌。。。提出来时,无知的易容药遇水已全部被洗净了,现出了真实面孔。而无知犹未清醒,仍昏醉着说些胡话。 宇文玉凤惊得半晌没有反应。惊问世间竟有如此让人过目无忘,俊逸特色的男子。更惊。。眼前的断臂男子正竟是三年前来过山庄的,妹妹玉蝶一直无法忘怀的梦中情郎——俊哥哥!她虽当年只见过他离去时匆匆一面,但记忆犹深。那张面孔与其特有的魅力亦深深让她喜欢上了。。。她其实也是自此心中有了他了,那难以触及的梦中“情郎”! 哪怕是三年不见。。。 那张面孔犹若烙印一般始终清晰着。。。而她们的感情在这三年内自始至终都还是空白着。。。所谓有缘再相会,无缘他朝不相识。一面之缘的缘分。。。与一见之情感呵!半晌过后,当时沉浸于深深情悸与激越的感思当中的宇文玉凤才反应过来,一种本能的渴望冲动,使她激动地紧紧抱着无知。生怕他像上次一样突然离去。。。她的眼泪出来了,温热温热的,她知道这不是梦。正欲细看昏睡着的他,蓦然传来“砰砰”敲门声。二名庄丁奉其爹爹庄主之命,扶他——无知休息去了。 这一夜,她失眠了。脑海里。。。。。 “姐姐,你怎么啦,干嘛呆在那儿发怔啊?”宇文玉蝶说道。 宇文玉凤娇躯微微噤了一震,转尔笑颜道:“妹妹,你还没告诉姐姐你为何跪得两腿酸麻呢?” 宇文玉蝶噘起樱嘴呶向无知,娇嗔道:“还不都是他。开始他执意不肯教我反手剑的,但是我自有办法制服他这个外冷内热的大侠。”说到这里,便得意地娇笑起来。笑毕,接着道:“我的绝招也就是苦肉计。我呀,跪地不起,非要他答应教我剑法为止。”说罢,蹦跳地跑到宇文玉凤的身旁,吃吃笑着咬耳道:“姐姐,他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只要你肯求他,他也会答应教你武功的。他的剑法可厉害啦!” 这正是宇文玉凤求之不得的。她望了望一言不发的无知,对宇文玉蝶道:“妹妹,你真厉害。他真的也会教我武功么?” “当然是真的啦。姐姐,你跟我来,小妹替你求他。”宇文玉蝶自告奋勇地拉着玉凤向无知走去。 “无知大侠,我想让我姐姐陪我一起练功,好吗?”宇文玉蝶娇声道。 “对呀,无知大侠,您就好人做到底嘛。玉凤会很好学的。”宇文玉凤趁热打铁道。 无知暗叹一声,自觉哭笑不得,拿二姐妹无奈。无言中,只轻轻点了点头。 宇文姐妹俩欣喜万分。宇文玉凤生怕他反悔一样,当即忙一揖拜道:“多谢无知大侠。” 无知漠然道:“我只教你们十天,十天后不论学成是否,我都要走了。从明天起,你们起早到庄外不远的竹屏林来,我教你们反手剑的基本招式。” “你十天后就要走了么?”宇文玉凤微叹一声,说道。 “是的。”语气冰坚,毫不容商量。 “为什么这么急?我们这里不好么?”宇文玉凤不甘地问道。 “在下还有许多事要办。”声音冰冷生硬,微顿了一顿,无知又补充说道:“都很重要。”很简短,但表明他非走不可。 宇文玉凤无言了。她只是用饱含情愫与幽怨地目光盯着无知,像是要看透他的易容假面,看出他的心。无知感受到了她的那种目光,洞察出了目光包含的一切。内心深处起了震撼。。。但同时他也包裹着不解,不明白与疑惑。 “姐姐,我们走吧。不要打扰无知大侠了。”尚毫无所知的宇文玉蝶拉着玉凤向门外走去。 “姐,你为什么也突然一大早到无知大侠这里来呢?”在走道上,宇文玉蝶边走边问道。 宇文玉凤忙收起心绪,道:“还不是找你么,我听小玲那鬼灵精说你到这儿来了,于是我就找来啰。” “你为什么找我呢?姐姐是不是有什么事?” “不是。闲来无聊,想找你出去散散步。”宇文玉凤笑笑道。 。。。。。。 。。。。。。 人已去远了,背影模糊了。无知却仍感到那异样目光几次、久久地回射着他。令他不自然,令他内心起震颤与撼动。还有令他不解与迷惑,这更多。 入夜,一剪弯月照点着大地,夜幕还不算太黑。 宇文山庄外的竹屏林。 无风之时却闻林叶沙沙,劲风倏忽一拂面而过。突地一娇小黑影如飞一闪而入去。“唰”的又是一身影闪电也似掠入林内,竟是毫无声息。赫然是绝乘轻功“御气术”。 不一刻,前娇小黑影突然止步,转过身来,是个蒙面人,只留一双很大很亮的眼睛在外。“哼,你来得好快呀!”声音冰冷刺骨。 后来之人早已停在三丈外,冷冷地道:“你是女的。”语气更冷,如出僵尸鬼口一般,冷气横秋,让人毛骨噤噤然。 “不错!阁下应早看出来了,何必多此一句。”前蒙面人不否认道。也就是他是女的。 后黑衣者既能运绝上轻功“御气术”,足见功力已达化境。是以黑夜视物是不足为奇的。后黑衣人见她不否认,心中微微一凛,像是出乎意料没有想到她真是,还如此爽快。于是冷冷地沉声道:“你是谁?约在下来此何事?” 女蒙面人却不答反问道:“阁下可是叫无知?” 无知又是一惊,半晌从齿缝中蹦出二字“不错!” 女蒙面人娇喝道:“好,我今夜是专程慕名前来与你——无情独臂客比试武功的。”稍顿,“噌”的一声,拔出背后宝剑,立时龙泉作鸣,剑吟清啸,经久不绝。好剑!端是一把绝世好剑。适才因为用黑布包缚着,不曾见剑之光华。此时剑豁然而出,顿在黑林中银光闪闪,灿月之亮,散发着畏畏地森寒之气。 剑未发,无知即已感受到了一股强烈地森然剑气。 无知不禁暗赞一声“好剑!”同时面上亦更加凛肃,不敢丝毫意怠,小觑对手。 女蒙面人微施功力于剑上,立时剑光剑气大盛,精光四射。女蒙面人娇喝一声“看剑!”说时,已腾身跃起,人剑合一直刺无知。 此人一出手,即是狠招辣式! 无知貌若未见一般,冷然一笑,左手缓缓平肩举起一根竹枝。 女蒙面人凌空一见之下,竟望而却步,生畏般地骤然停招,同时惊骇:“。。。。。。!!” ?? 无知心里着震惊了一下,森冷、精烁的目光直贯向女蒙面人的面部,尔后缓缓移到、盯着那一双大而亮的美目。冷森地精光直逼慑她——女蒙面人美眸中。仿如要看穿她,看出其中心思。因为他不解,很不解与疑惑。 女蒙面人异常敏感地打了一个寒噤。不敢再与他的冷芒星目对视。“你是不是很觉奇怪与不解,我怎么会知道你此剑招,看出当中的厉害来,对吗,无知大侠?”声音柔润圆珠,娇然悦耳,很是动听。 无知精光更盛,气势迫人。一字一顿地冷铁道:“你究竟是谁?” 女蒙面人从鼻孔里重重冷哼了一声,亦冷冷道:“我就是我,没有必要告诉你。不过,有一点我可以明白告诉你——无知阁下。你真的的的确确,名副其实无知傻瓜大笨蛋!你被人蒙骗了都不知道。哼,你自己好好想想曾有谁见你此剑术。。。可别忘了顺带想一想你新收的两名女徒弟哟,傻瓜无知!咯咯。。。”最后一句竟是笑说出来的。笑着大声叫嚷出来的。是嘲笑?是讥讽?娇笑!是忍俊不禁之娇笑。也许她是觉得这样大声叫骂一个无情“杀手”很过瘾,很痛快酣畅! 她——女蒙面人真有些变态?no!这只能说也即是证明她刚才的冷冷表情是装做出来的!?由此可看出她不是冷酷者,而实是一位很个性、活泼开朗的女子,少女! 她在大笑,而他面上更寒,更冷。整个身子都在散发冒着寒气,让人吃不消! 他恼怒了。被她——女蒙面人的话意及行为激怒了。沉声冷喝道:“现在可以动手比试了!出剑吧!” 呼!嘭——,无知罡气贯注周身,立时衣襟风隆,十丈方圆内劲风大作,树摇石走。无知鼓起的衣衫咧咧作响。仿如欲撕裂一般。无知静静地冷眼看着二丈开外摇摇欲倒慌然惊措的女蒙面人。 最高重楼一十二层的八成罡气玄风实是劲厉非凡。 片刻后,女蒙面人终吃不消,而无力地瘫坐在地,呼吸急促,出现困难。无知冷冷地面上掠过一丝得意傲笑。之后便悄然收功。 女蒙面人一边暗中调息,同时大睁着美目看着无知。从眸光中闪现着惊、疑、不解之意。 无知看也不看她一眼,侧转身冷道:“男不跟女斗。就凭你这点微末之技便想跟我斗。哼哼,我没劲杀你!” 女蒙面人一怔,随即便明白释然了。气哼哼地娇声叫道:“你说吧,尽情骂吧。反正你是报复我刚才对你的冷嘲热骂,哼,算什么英雄,装什么好汉!” 无知一怔。但听她又说道:“阁下别太自以为是,目中无人。我也让你瞧瞧厉害,见识一下正宗剑派的妙招!”说罢,一声娇喝,人已“旱地拔葱”轻飘飘翻跃而起,紧接着暗换一口真气,全力施出上乘轻功“凌空飞渡。”同时宝剑长空一划,立见一片银闪闪之剑花与光华。密不透风,银光炫目即至。 此招乃“漫天剑花”。是集华山剑宗与宇文家传剑法所揉合精妙创制。此招使出不但风雨不透,守势坚牢,且攻势甚为凌厉。人在纷缤剑光剑花当中,假以隐蔽与耀眼炫目,令人错视错觉,仿如置身于一片剑墙光海与暗道当中,稍有不备,即可能伤之。 无知全然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冷目视之。剑光银海已罩咫尺之外,蓦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无知竟如鬼魂般瞬间在剑光银海的包围中消失不见。 与此几乎同时,突闻一声惊呼,女蒙面人的面纱已不见,现出庐山真面目,竟是一张楚楚动人、美艳绝色与宇文姐妹俩一模一样的玉脸。。。 她到底是宇文玉凤?还是宇文玉蝶?这个问题在缓缓从夜半空垂降的无知脑中所绕所想。落地了,而半空中随后飘下一块黑色纱巾,无知徐然伸手接住。 女夜行人讶然了。他竟前直身腾气入空,毫不费力,且在瞬间躲过她凌厉攻势还摘下了她的面纱。真是不可思异,不敢想像。。。 “你是宇文玉凤?还是宇文玉蝶?”无知默然良久,最终问了出来,语气十分肃严。 女夜行人却朝无知诡秘一笑,娇声道:“你怎么不想第三种可能:易容假装的。”她把大眼睛直盯着丑陋不堪的无知,其意似针对着他。 无知何尝没有察觉听出来,他内心惊颤了一下。暗道:“她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已看出我易过容?。。。” 还未容细想完,女夜行人又抿嘴轻笑道:“无知大侠,你慢慢猜,恕小女子不奉陪了。再见!”话音刚落,即已身轻如燕般幽雅地飘然而逸,没入深沉丝明的夜幕之中。 无知愣怔良久,方回过神来。把手中纱巾递到跟前,看了看,没什么特别。倒是纱巾散发出丝丝幽香,似曾熟悉。但可惜他不能忆起。后天的心性造就他从不刻意、注意去观察一个人。 半晌过后,“嗖”一声极轻微响动,他已身形一长,如鹰入长空,刹时不见。 留下的是黑夜,但有弯月银光笼罩着的竹屏林。 好端端一幽静雅致之所在,此时却已是到处残枝败叶,狼籍一片。 袭袭夜风阴冷,照吹依旧,林叶“嚓嚓”沙响作声。 第十二章 教剑知真情,痴心惹些妒。 清晨,东方还只是鱼肚白。宇文玉凤与玉蝶俩姐妹即已向庄后的竹屏林赶去。她们俩此时心里都有一个相同的想法。那就是自以为今儿起得早,比师父无知大侠还早,就不会再像前三次那样被训斥了。。。反而说不定还会得到夸赞,夸赞她们学武心切,肯下苦功。。所以现在她们俩人心情特好,有说有笑的向竹屏林走去。然而,片刻之后,玉凤、玉蝶的如意美梦即告无情破灭。 她们看着五丈外的一袭黑衣的无知,一时呆怔住了。手牵着手亲呢的动作与笑脸表情全都僵滞住了。很快,玉蝶小声嘟哝着:“姐姐,看来咱们今天又在劫难逃,要挨训斥了。。。” 宇文玉凤噘着小嘴,把眼盯看着无知,亦小声对玉蝶道:“这次不只是训斥啦,妹妹,他说过的,凡事不过三,第四次再犯咱们就要受到惩罚了。。。”她话说得如此可怕,但语气却不闻一丝惧意,反倒隐夹有好奇与期待之意。真是怪哉! 玉蝶还待欲说。但忽远处传来一声叱喝:“你们两人在那里磨磨蹭蹭,嘀咕些什么。还不快过来!”如一颗冰雷爆炸,把已成惊弓之鸟的她们惊吓了一跳。忙自忧心肿肿地纵落过去。 无知冷冷地看着低垂着首的宇文姐妹俩。半晌方道:“你们把这三天教的十二招反手剑诀演练三十遍。” 宇文玉蝶闷声不响的练了起来。而玉凤则惊呼道:“什么?三十遍?!” 无知不理,冷漠无情地道:“完成不了,加倍!” 宇文玉凤心里大为不悦,幽怨地盯了无知一眼。怪他为何不懂风情,不了解女孩子心思。但怨毕竟归怨,这演练的惩罚还是必须接受。 她把长剑交付给左手。但起手一招“逆转乾坤”便出现了错误,破绽百出。无知看了大皱眉头。接着玉凤使出第二招“风回路转明朗月”。此招虽是无知自创的基剑,但其中也隐含有一些无知得自《反手乾坤剑法》的遗风,自是不可小瞧。此招“风回路转明朗月”乃是出奇不意,克敌制胜的妙招,与正宗剑派背道相驰,出乎寻常。虽以回身百变旋杀制敌,但却也并不见凶残无性,与邪道剑法擦肩。 “风回路转明朗月”是无知精心创制,融揉了刚柔之劲,最适于反手习练。因为左手不及右劲,刚;使不上,柔;不适宜,不能足够发挥此招的回身百变旋杀的疾猛之威力。所以无知集刚柔二道取适中。这些无知都是曾千般嘱咐过的。 但并不是真心实意想习反手剑法的宇文玉凤,把这招使得一塌糊涂,太柔软无力不成剑法了。 无知毫不留情面的叱喝道:“你到底是在干什么?连这么简单的基本剑法都练不好,还想学反手剑。。。” 宇文玉蝶停下练功关切地问道:“姐姐,你怎么啦,一副心神不一的样子。” 宇文玉凤刹时粉脸羞红,慌忙支吾道:“没,没什么,我会用心练的。。。。。” 无知冷截道:“好啦。你跟你妹妹一起练吧。多跟玉蝶学学。。。”无知凭第六感又感到她在看他,不寻常的看。感觉得到其中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他很敏感地避了开去。 “嗖。。。”剑舞动的声响不断。同时伴随有声声娇喝:“风回路转明朗月、逆转乾坤、左剑一偏二转三圈四、反剑亮项、刺疾!。。。” 大约过了三炷香之久,俩人才累得唏喘嘘嘘,香汗淋淋地停下来。歇息了半晌之后 ,玉蝶才问道:“无知大侠,今天教哪几招啊?” 无知毫无表情的吐出几个字:“漫天剑花!” “啊?!”玉凤与玉蝶同声惊讶。玉蝶率先嚷道:“无知大侠,你是不是弄错了。‘漫天剑花’这招是我们宇文山庄的家传剑法的呀,你怎么。。。。。。” 无知打断她的话,说道:“先看我练一遍。”说罢,伸手一招,“嗖”的一声,一根竹棍向他飞来。无知一把接住,几乎同时腾身轻上,人剑合一,使出“漫天剑花”,但却是反手的。大出常道的路数,可谓与宇文剑法的“漫天剑花”大相径庭。 缭乱纷花似舞毕,宇文玉凤姐妹俩方惊叹出声,大赞妙。玉蝶看着落定的无知,脸露钦佩不已之色。“哇!这招‘漫天剑花’好快好厉害啊。我的眼都花了。无知大侠,你这招‘漫天剑花’比我家的厉害多了!” 无知装着不解地“哦”了一声,冷声问道:“你家的‘漫天剑花’到底如何?” 玉蝶娇声笑问道:“你想看啊?” 无知被她说中了心意,脸微微一红,好在易容后无法看出来,否则玉蝶这鬼灵精不知要怎样刁难他。“咳咳、嗯。我想见一下贵庄的‘漫天剑花’是怎样的,不知你们肯。。。。。” “原来是这样啊,这有什么啊,你是我们的师父,师父说的话岂能不听之理,对吧,姐姐?”玉蝶娇声说着,还不忘把姐姐扯进来。停了一下,又对姐姐玉凤道:“姐姐,无知大侠这几句话说得温暖了,是吧?噢,姐,你听出来没有啊?”玉蝶说完,对宇文玉凤神秘地抿嘴一笑,挺怪怪的。之后又扮了个鬼脸。 宇文玉凤只感脸上微微一热,暗思忖:“蝶妹这鬼丫头,难道连她也看出我什么了。。。” 而无知听了玉蝶那几句话,亦是面上一热。同样心道:“玉蝶这鬼丫头真的好可爱呢。” 他不知自己竟为何有这样想法,也不知意何在。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在这几天里受到了她的点滴感化了。这真是有些不可思议,但却又是真的。 宇文玉蝶突然说道:“无知大侠,我们演练了家传的‘漫天剑花’后,你也能再仔细教我们那招反手使的‘漫天剑花’么?”充满期待地望着无知。 无知实在不明白眼前这个花样少女为何如此喜欢习武,且似对异于常规的反手剑情有独钟。忍不住勾起了仅存的一点好奇之心。“玉蝶姑娘,在下这招剑法难度很高,一朝难以得成。在下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不知可否?” “无知大侠,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便是了,何必这么客套呢。” 无知被说得又是心神一震,暗诧觉自己今又怎么了。“你为什么这么喜欢习武,尤其是反手剑?” 玉蝶听罢,眼圈竟倏微微发红,自幽幽地道:“我练反手剑就是为了一个人。我很喜欢他,虽然相识很短,无知大侠,你有很多地方都很像他。” “哦,是吗?”无知虽面仍冷霜,但语气已明显和缓了,而且竟不由的充满了好奇,饶有兴趣。 宇文玉蝶继续说道:“他也是一个很不幸的人,用左手使剑,整天冰冷地板着脸,一丝也不笑和多言。” 无知愈发感到兴趣和好奇了。不由自主和不觉地流露出了一些温妮表情!倏感到有一道灼热目光盯着他,忙侧首一看,正如宇文玉凤的秋波相对。无知看得出玉凤的眼里含有情,幽怨之意。还包含有一微微妒忌成分的酸意。他不明白,忙避了开去。 宇文玉蝶又道:“他只在庄里住了一宿便决绝地走了,现在一别已三年了,我真的好想他。。。” “他叫什么名字?” “他没有姓名。但他长得英俊不凡,是许多女孩子见了都非常喜欢的。虽然他有一些残疾。但我相信没有哪一个女孩子嫌弃他的包括我,我爱他,喜欢他还来不及呢。他是我的俊哥哥。” “俊哥哥。。。。。。?俊哥哥?!”无知在心里暗自思量,重复着这句话。他有似曾听闻过之感。此时潜意识告诉他,他可能就是三年前的一个模糊记忆。就是曾在宇文山庄住了一宿,留在姑娘心中的那位独臂‘俊哥哥’。 啊。。。如此他不敢想,不敢再往下细想,他不去想。“你就是因为他外表长得好。。。才喜欢他?” “当然不是如此简单啦。当年我对俊哥哥他还有同情和喜欢两种成分的。我想用我的爱与一生去唤醒那颗遭受不幸打击、冷藏的爱之心。” 无知竟有点被眼前的这位痴情痴心的姑娘打动了。以前他还以为她只是个爱说爱笑爱打爱闹,娇蛮可爱又纯真不谱世事的小姑娘,小丫头。。。却没想到她的内心是如此执着成熟和充满了爱。 他想:我要重新观察这个女孩了。不自觉间多瞄看了她几眼。这些,这些的情感变化是他所没料到,想到的。 宇文玉蝶蓦然脸红道:“无知大侠,我今天是不是胡说得太多了,真不好意思。” 无知亦道:“这句话应由我说才对。” “你们俩人说完了没有?到底还练不练剑了?哼!”在一旁一直被当透明没说话的宇文玉凤不满地大发着牢骚、脾气。 无知冷冷淡淡地道:“今天就不练了,你们也快点回去吧,天已大亮了。” 宇文玉凤心里好不气恼窝囊。撒蛮地娇声嚷道:“不练么?难道你也不想知道昨晚使用‘漫天剑花’的是谁吗?” 无知微微一震,即道:“这么说,是。。。。” 宇文玉凤截口道:“不错,是我。那晚我只是想试试你的武功。没有其他意思。”说没有其他意思,其实是有其他意思的:是想多接近无知一些。 无知心里大为不悦,冷哼一声。暗施“御气术”,“唰”——瞬间人已至百米高空,又倏一闪不见。速度真是太快了,简如神人。 宇文玉凤和玉蝶讶然半晌后方惊叹出声。 宇文玉蝶吐舌道:“姐姐,无知大侠的武功已入化境了。比爹爹都厉害多了。。。” 宇文玉凤似心中有思,漫不经心和道:“嗯,确是如此。” 宇文玉蝶见姐姐那心不在焉的神色表情,聪明机伶的她立刻便洞晓了姐姐的心思。遂掩口顽皮的笑道:“阿姐,好姐姐,你是不是又在想无知大侠啦?你喜欢他?” 宇文玉凤粉脸染红,佯怒欲发,嗔声道:“你这鬼丫头听谁乱说的。哼,要再这般,看我不打你的小嘴巴。” 宇文玉蝶从姐姐玉凤惶急羞红的神情表现上看出了端倪,所以更有持无恐地嘻笑道:“姐姐,你不要再装啦,你骗不了小妹的。。。我都看出来了。” 宇文玉凤又是粉脸红通,继续佯装不知不解地叱道:“你这疯丫头,搞什么名堂啊。我根本听不懂什么看出来了。。。” “咯咯。。。你还装蒜哟。那天晚上你单独约无知大侠到竹屏林去,我看不是为了比剑,而是想借这个口子跟无知大侠——”说到这,宇文玉蝶朝玉凤诡秘一笑,却又道:“姐姐,不言自明。你说是不是这样啊?” 第十三章 反手剑长风,武林二凶罗 宇文玉凤粉红未褪,心中掠过一丝蜜意.但却黛眉佯怒锁,娇喝道:“蝶妹,你还胡说,看我不打你的小嘴。”说罢,扬起玉掌作势打下。玉蝶仍吃吃嘻笑不停地顽皮道:“姐姐,你脸都快熟了,被小妹说中了吧。啊——饶命呵!”纤小娇躯轻轻一扭,即已掠开去一丈之遥。还不忘转过头来向姐姐扮个鬼脸。 宇文玉凤亦再忍俊不禁,“咯咯咯咯。。。”娇笑起来。同时跑过去佯作打玉蝶。 于是,林里一路上留下一串脆耳酥人地银铃般嘻笑打闹声,好不精彩。 宇文玉蝶吃过早饭后,闲来无事,便在大庭院练起无知教的十二招反手剑诀招式。 剑走龙蛇,游忽不定,剑花撩乱,纷朵挽扬。招式诡异多变,不同常规。只见剑影飘摇,剑声萧越。正当宇文玉蝶练得正起劲时,突然,旁边传来一声赞喝:“唔,不错!虽不是正宗剑法,但只要厉害即行。哈哈。。。”刚巧经过这里的宇文英杰抚着短须,放怀豪笑,不绝口地赞赏。 宇文玉蝶收剑停了下来,听到爹爹对这套剑法的赞赏,大是兴奋。当即跑到爹爹的身边娇声道:“爹爹,您把玉蝶吓一跳啦。” “是吗?我宇文英杰的宝贝女儿吓到了吗?”宇文英杰无限疼爱地轻抚着玉蝶的秀发,说笑道。 宇文玉蝶神采飞扬,得意地说道:“爹爹,您觉得女儿这套反手剑法怎么样啊?” 宇文英杰乐呵呵地连声赞道:“好!好剑法啊!诡异多变幻,虚实总有招,实是非一般之剑法。” 宇文玉蝶更加喜形于色,不无自豪地娇声说道:“这套反手剑法是无知大侠教给女儿的。爹爹,您觉得它跟咱们家祖传剑法相比,哪个更厉害些?” 宇文英杰却忽双手交叉反剪在身后,抬首望着前方默然不语。 站在一边的宇文彪此时重重冷哼了一声,一副不屑地样子说道:“蝶妹,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咱们宇文家的传家剑法厉害啦!” 宇文玉蝶不服气的噘着小嘴道:“何以见得咱家的剑法厉害?” 宇文彪见玉蝶还不服气,敢跟他还嘴顶撞,遂摆起大哥的架子教训玉蝶道:“呵!你这鬼丫头还敢顶嘴,如此目无尊长,没有教养。尚且不说你吃里扒外,家传正宗的绝世剑法不好好学,偏要去拜什么师学那邪野歪路,丢尽咱们宇文家族的脸!竟还想着长他人志气,拿那个讨厌呕心地冷血鬼臭剑法跟自家的。。。” “够了!你说够了没有?有我宇文英杰在这儿,还活着!还哪有你如此放肆地在这里教训你妹妹。你还不够格!知道吗?!”宇文英杰突然大声叱喝宇文彪。 宇文彪被斥得个灰头丧脸。他面上恨恨地狠声道:“我非要领教一下那独臂无情客的厉害不可!哼,好好教训他一顿,踢他滚出江湖!哼哼。。等着瞧吧。。哼!”说完,恨恨地怨毒地盯了宇文玉蝶一眼,悻悻地掉头而去。 宇文英杰不知哪儿有这么大怒气,仍是怒气未息,宇文玉蝶乖巧地娇声道:“爹爹,您不要生大哥的气了。他也是为了咱家的荣誉着想,这我理解。” 听这甜甜的细话,宇文英杰气早消了大半,微笑着说道:“还是蝶儿乖巧懂事啊!”顿了一顿,话题一转问道:“蝶儿,在你心中认为是无知大侠的反手剑厉害还是咱家的呢?” 宇文玉蝶稍作沉思,便道:“两种剑法的路数恰好正相反,可谓平分秋色,各有千秋,你说呢,爹爹?” 宇文英杰哈哈一笑:“蝶儿,你真是又会说话又体贴人意。小嘴一套一套的。其实呀,你是想说‘无情独臂客’无知的剑法略高一筹,对吧?”宇文英杰和蔼的看着玉蝶。 玉蝶默然点了点头。 宇文英杰叹一声,道:“爹爹亦有同感啊。你的无知大侠所教剑法端是高不可测,爹真是自愧弗如。” “爹爹,您不要这样垂丧嘛。你虽不精于剑,但拳法却独霸西北武林,在中原武林亦罕有敌手哇。” 宇文英杰自是精神一振,发出一阵爽朗地哈哈笑声。笑毕,已是容光焕发,雄志凌云。自豪地忽勉励自己:“不错!爹爹我是壮心不已,将用毕生绝学‘龙虎双绝拳’来平定武林,一统中原,天下唯吾独尊!哈哈哈。。。” 一旁的玉蝶真不知又该如何劝解这位雄心勃勃,一心沉醉在‘一统天下’武林美梦中,正得意狂笑中的爹爹。于是便悄然静静地走了。 宇文英杰毫未有察觉,他此时正深陷在自己编制的武林美梦中,仿佛已看到万人瞻景的金光闪闪“至尊盟主”宝座在向他招手。。。 月朗星灿,夜风习习。宇文山庄灯火琉璃而辉煌,正筵一宴会。 大厅内宴席上端着六人。当首上座的自是宇文山庄的庄主宇文英杰。在边下首则依次是宇文彪、宇文孪生姐妹。右下首第一大位竟空着,尚无人坐。旁侧依次坐着二个“新面孔”。 当见二人生得好生凶恶,一满脸横肉,矮而壮实之人像是大哥,金刀阔步把坐着第二位。双臂抱胸,傲慢之极的靠在交椅上,好似一副不耐之样。另一人同样是凶神恶煞一般无二,板冷的面上泛着青煞之光,目无一切的自坐着。 而宇文英杰好似对他们的无礼傲慢之样孰视无睹,一脸和笑,却不时露出不耐焦急之色。 倏地,一青衣庄丁飞奔入厅,禀宇文英杰道:“庄主,‘无情独臂客’无知大侠来了!” 说这话时,无知已如幽魂般飘然出现大厅之内,环扫了宴席在座的诸人一眼,冷傲不群的径直步到右下首第一张椅子坐下。 还未坐稳,便已传来两声冷哼,大有不服挑衅之意。无知寒面一沉,他素对此种人没有好感,已然腾起一股怒杀之气,但没有即时发作。 上首的宇文英杰此时打了个哈哈,朗声道:“今晚宇文某甚是高兴,感谢江湖同道朋友肯不弃前来相投相助,咳咳。”宇文英杰干咳了二声。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老夫代为各位引见,介绍一二。这二位是,”平开手掌指着满脸横肉之壮汉和青瘦之人道:“人称‘武林二凶罗’,老大横世阎罗石兆南,老二青面兽熊昆。俱使狼齿单刀,罕逢敌手。” 横世阎罗石兆南及青面兽熊昆似听了十分受用,竟俱妄傲自得的一笑。石兆南斜眼眸了坐在身旁的毫无表情的无知一眼,兀自发出“嘎嘎”的怪笑声,惊刺人耳。没等主家宇文英杰继续说,便已先抢了道:“嘿嘿,宇文山庄果是侠胸义肠,人中之杰者。对我们两兄弟如此关照,多蒙抬举了,嘎嘎。。。”这横世阎罗石兆南话虽说得好听,但语气和神态却是生硬、横妄之极,令人听来极为不舒服。 宇文英杰不愧为一方之野心枭雄,能伸能屈。忍让招贤为重,是以对横世阎罗的言行够忍。 是想能招此等一流高手,被天下人仇为二恶,诸般“猎人”杀手未能赏捕生杀。此“武林二凶罗”自不可小视,更不可拒之。 当下犹唱一个大诺,宾礼道:“兆南兄,此言真是太抬举宇文某了。想兆南兄及熊昆老弟当年走南闯北,无路不通。虽隐居深山十载,但‘武林二凶罗’之威名丝毫不减当年。在今江湖中一提起来,犹仍如雷贯耳,且现更何况二位已更得道一层,此番功成急于重出,自是想亦应会有一些大作为呀。” “嘎嘎。。。”“嘿嘿嘿。。。。” 对于爹爹这种假惺惺姿态,拉亲近,宇文孪生姐妹心里好感不舒不兴。黛眉大皱。竟油然而坐的对爹爹的行为看不惯,厌恶情绪立生。俱都在心里暗忖:“爹爹乃是堂堂的北方武林公推的领袖,早日里对那些庄中部众是如此威仪慑人。怎现在变得如此窝囊没骨气了呢。。。”对这些,她们两个还不谱世事,纯真无忧的天使般的女孩当然是百思不得其解。但俩人不约而同的有个奇怪的举动,就是常常注视对面端坐的无知。两人粉脸上现出的表情和内心所想却又是不同的。宇文玉凤心里暗暗焦道:“爹爹真是的,在俊郎面前如此卑谦。不知俊郎会如何想。可能会有厌恶之感。这如何是好?俊郎他一定也会连着对我产生这种误解的。”想着,芳心更急,不时把眼偷偷瞟向无知。见无知端坐在位子上毫无表情缄口不言,犹如老僧入定一般。这时芳心尚稍稍安妥一点。爱情就是这样自私困苦,不过其中却又包含有幸福与蜜感。 尤其是对陷入热恋、爱恋中她(他)总是希望、总要自己在对方的心中、印象里是完美的,无瑕的。 而宇文玉蝶心中有一种为爹爹感到惭愧的感觉。她害怕她最崇拜的师父——无知大侠会看扁爹爹。。。从而也对其女儿看不起。 两位姑娘心中的所想,只有她们各自知道。旁人一无所知。这处作者写得多些,其实时间并不是已过很久了,而是仅仅的少倾而已。 宇文英杰这时指着无知向“武林二凶罗”说道:“想必二位贤弟还不知这位是谁吧?” 青面兽熊昆冷然开口道:“不错。我们两兄弟归隐江湖十载,武林就已出现了不少小猫小狗之类的来充数。哼,正所谓大王不在家猴儿坐天下。想不到眼前的这位丑人竟还在我们‘武林二凶罗’的头上,据此,熊某倒确实愿闻其详。” 无知面上肌肉颤动了一下。星目暴射出两道劲厉的精光,穿人脏腑亦不为过。无知的精目匆匆扫了“武林二凶罗”两人一眼后,竟自立时逝去。 而武林二凶罗在他那一瞥之下,心神竟兀的停顿了,像被摄了魂魄一般,但却又不是妖邪之术所制。他们二人只感到身心百脉在瞬间被两道精光,闪电般一划而过。武林二凶罗如木头人似的呆愣了十秒后恢复常态。 横世阎罗石兆南及青面兽熊昆心中俱是悸与怒,其中恼羞成怒占大部分。两人在心里暗忖道:“这小子果然有两下,但敢向我们堂堂‘武林二凶罗’挑衅!此辱不报,何以在江湖上混迹,岂不被武林两道所耻笑。 嘿嘿,哼哼,且待我等会儿好好教训教训你这无知小辈。”想罢,凶光毕露的“咬”了无知一眼。 宇文英杰并不知道无知有刚才的精目一瞥,当然也就没注意到“武林二凶罗”方才的被制与窘堪。见他们各自坐着,没什么变化。只道他们双方没有因为刚才的几句隙话而动怒,方才暗松了一口气。以为虚惊一场。但他却哪里知道自己是想的太轻松简单了,真正的“惊”还没开场,正待上演呢。 宇文英杰此时心已大宽,继续之前的话说道:“宇文某来为二位贤弟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新近响动江湖,名彻中原的独臂剑客无知大侠。”手掌托指着无知对武林二凶罗道。 “原来这小子竟叫无知。嘿嘿。。倒是很好笑的名字。不过,我最近下山在江湖上走动了几日,倒确实闻得到处都在传说这小子。看来实不能轻视他。嘿嘿,想不到我‘武林二凶罗’刚一下山,就能碰到一个好的‘试功石’。。。”横世阎罗石兆南阴恻恻地如此一番忖道。 青面兽熊昆像看出了大哥横世阎罗的心思。密语传音道:“大哥,这丑陋小子像是个有点角色的会家子,正好让他尝尝咱们俩人苦修练成的‘凶罗双煞刀’!哼哼。。试一试这‘凶罗双煞刀’到底有多厉害,有多大的威力!”青面兽冷板的面孔上现出了一丝诡恻莫辨的笑意。 横世阎罗石兆南亦是频频轻微点头会意,横肉砣砣的脸上同样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笑。 这两个歹人!! 第十四章 宇文夜宴;展威,强者太强起干戈! 宇文英杰在介绍无知时,无知本人犹如未闻一般,冷冰坐于那里一动不动,如同一座雕像。对宇文英杰的夸赞溢美之词充耳不闻,竟连最基本的谦虚之词都一字没说。 他,无知实在够狂!够傲! 在无知正对面的宇文彪真可谓是要气炸了。他咬牙切齿,龇目欲裂的“咬”着无知,恨不能把他生吞活剥而大快。 宇文彪暗暗恨道:“好狂妄的极丑家伙。。真是太不识抬举了,给你了脸,你竟然反过来泼主人的面。我家好歹是一方武林诸侯,现下更是中原的领头大佬!竟然却如此邈视无礼。。。。。。” “这小子是真无知?还是愚妄自大?”横世阎罗在心里想着。青面兽熊昆也在想着。不管怎样,他们都隐隐感到在这一较回合中,他们又把气势输给了他——独臂剑客无知。 之后,宇文英杰装忍不发。依旧满面风生的简单介绍了一下宇文彪及孪生女儿。 接下来酒宴上的气氛似乎比刚才还要好,还要和谐欢乐了。各自都频频举杯就箸。献盏换盅,不觉酒过三巡后。 倏然宇文彪借着三分酒意站了起来,拍着桌子红眼吼道:“来,来,来!你这个狂妄的无知小子,我要与你格斗,嗯嗯,单挑!哈哈哈哈哈哈。。。!”停了一下,又指着无知嘲骂,蔑视道:“你敢吗?姓无知的小子!唉,你这小子当然不敢啦,只怕这时尿都。。。都被小爷吓出来啦。哈哈哈。。。痛快,痛快。。。” “彪儿,住口!”宇文英杰威严的叱喝一声,打断了宇文彪的话。 “不,偏不——!今天本少爷非找这愚妄无知的小子比武,好好教训他一下!”宇文彪借着一点酒意胆愈壮愈大,竟顶撞父亲宇文英杰。 宇文英杰不理会他,站起来对无知谦声道:“犬子喝多了,尽发酒疯说些胡话,独臂剑客还请不要见怪,勿把方才之言放于心中。就算看在老夫的一点薄面上。” 无知冷面寒冰、毫无表情。把手中的一杯酒一仰颈喝下,正待开口说话。宇文彪却咕嘟灌了一大碗酒,面红脖子粗的抢先吼道:“爹,您乃堂堂威风八面的中原龙头领袖,怎对无知小子如此客气得吓人?是可忍,孰不可忍!爹,您不得罪他,我来,孩儿不怕他,不能让这小子骑在咱们宇文山庄的头上动土。哼哼哼。。。!”宇文彪气哼哼的说着,很激动的捋袖拉势,气喘嘘嘘。 宇文玉蝶看了一眼大哥宇文彪,不满的撇撇嘴嘟哝道:“哥哥这是怎么啦?总是针对着无知大侠。无知大侠的脾性本就是这样,爹爹都不在乎,只有你,哼!”美目不自禁偷看向桌斜对侧的无知。清亮照人的秋波中闪烁着晶亮,仿佛在说: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我支持、关护你哦。 宇文玉蝶时常在梦中见到无知。她无形中有时把冷峻的无知当作三年前的“俊哥哥”。虽那只是一闪之念,但也不难说明宇文玉蝶是对有着俊郎影子的无知好感的。 无知看都不看气势汹汹地宇文彪一眼,径直又端饮了一大盅烈酒。他的俊脸已被酒精烧得红通通了。七八分醉态的冷傲道:“宇文彪,你好好。。。听着,不要不要无某出手,呕呕。。。”打了几下干呕后,复又道:“你不是无某人的对手。”说罢,晒然冷笑了一声,目不斜视一直盯着宇文彪。 宇文彪心底一悸。不自主的感到一股寒意直涌上身。立时更生起惧意。 倏然,“呼”的起一股劲风,一个十斤左右的酒坛被一道劲力抛向大厅上面。旋转一周,兀又停滞在空中。“咕噜”一下翻转过坛口,已启封的坛口朝下,立时一股大碗粗的酒柱如龙直下渊。 众人惊目,傻傻地看着无知犹在运功施就,不知他在做什么?到底是要干什么?但见无知急念“凝”字诀,左掌一挥而向上,未及溅地的如龙酒柱被强烈的寒罡内力立时速冻住。无知不待众人惊呼出声,已暗运玄天罡功于左掌中,立时一团玄云升起,光华耀目。他倏暴喝一声:“‘一刀两断’!”左掌已向上凌空劈出一排强如奔电迅雷般的内劲。 以掌作刀!无知使出《反手乾坤剑法》中的“一刀两断”!无与伦比,虚锋劲空的一招。 一切无声中,瞬间之内。冰酒柱亦无声劈一半。劲道拿捏得十分之准,否则,这气势雄浑凌厉的一招将把大厅脊大梁应折。 更令人瞠目结舌,拍案称奇叫绝的还在后头。 冰酒柱犹悬于空中,不致落下。 无知使出“天下三术”之一的“御空术”,但见腾身挪转移,身法轻盈如蝶舞,飞旋萦绕,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真可谓天花乱坠,妙绝无比。 旁观在座的六人俱只看到一个身影在空中迅疾非常的飘忽,以掌作刀霍霍生飞! 眨眼瞬间后,一把三尺长锋的透明冰剑豁然出现众人眼前。冰剑徐徐降下直矗立在席桌上,精光夺目,凌寒咄咄!这是一把得以纯深内力灌注的寒魄冰剑。 无知“刷”一下复又出现在众人面前,速度太快以至于如变幻鬼魅一般。他冷傲的踱立当场,忽左掌扬起,“砰”一声,只见那凝立当空,多余的一半酒柱在他劈空掌力炸成无数冰块碎粒。 噼噼啪啪、乒里乒啷,一时间如下冰咆雪粒,落得满桌遍地也是碎冰酒块。 一席六人这才在乱响纷砸之下梦初醒:。。。真是大开眼界,不得了了。。。 这么精彩的瞬间,一气呵成,快速地表演,众人都忘了喝彩叫绝。 冰酒剑寒气逼人,而同时又散发着一种很醇、醉人的酒香。剑确是把好剑,但见得四尺剑身是线条修长而匀称,晶冰般纹路,烁然如流星在闪,一面雕龙,一面刻凤,气势非凡精美不已。剑柄造型极其酷毙帅呆,棱角分明,锋边棘手,无处不尽显霸者风范! 此时,但见无知又在众人紧盯的目光下,伸出左手一把紧握住冰剑柄。咝咝冰寒气魄愈现之明显。无知“嗖”一下,一个起手式挥动冰剑,暗念“起”字诀,只见冰剑剑气大涨,通体雪亮精光耀目,冰锋直逼三丈之外,同时激伶飞出数朵冰魄剑花。 无知毫无表情的面庞上不禁也露出一丝满意之笑。争强好胜之心,抱一展雄风之意亦激发起来。 “奴剑术——!”无知倏地一声断喝。同时把四尺冰锋抛自厅空。他使出了绝世奇技,“天下三术”之二的“奴—剑—术”! 冰剑在无知强大的意念神罡功力的控制下,“嗖”地一下,由在空中盘旋舞绕突然急转箭冲而下。 “铮——”一声龙呤激越,冰剑竟应声插入坚木三分,铮然立于宴桌之上不倒,精光犹自霍霍逼目。 众人皆感面上大亮刺眼,瞪大着眼睛脸现各种夸张惊讶叹奇之样:有兴奋高兴、有大吃一惊、有悸惧恐惶! 片刻后,冰剑散发的精光才由注入的真气消逝而恢复晶亮通体之本质。而无知的精彩绝伦的“表演”也就此落幕。宴席上的六人也从震撼中醒来。 “无知大侠好厉害哟!”宇文玉蝶首先惊呼着。她连蹦带跳,满怀好奇的来到冰剑咫尺之距,端详了良久,不住的叹然出声。突然她伸出玉手去握住冰剑,但只一下,便讶然一声忙又缩回了玉手。只见她握剑的右手玉掌通红。原来这冰剑森寒硬冷之气非同小可,不能冒然而拿握。事先若非有所准备的注真气于掌中必将被其冻伤。 宇文玉凤在玉蝶的一声惊呼之下早已来到她的身旁。关切的问道:“妹妹,怎么了?没事吧?” 宇文玉蝶微蹙黛眉,抬起冻伤红肿的右手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苦笑着轻声道:“没事,多谢姐姐关心。” 无知在一旁正好气息匀定,见到宇文玉蝶这样,遂开口道:“此冰剑的冷芒甚厉,玉蝶姑娘还是用内功疗治一下冻伤为好。”这句看似平淡无奇的话语却在两位敏感少女心中耳内很是有一番涟漪和玩味。 宇文玉蝶多的是激动的看了无知一眼。宇文玉凤则是莫名的也一阵兴奋。 宇文英杰这时打个哈哈上场了。走过来对无知说道:“独臂剑客这手剑招果然精奇无比,令老夫是大开眼界,甚为佩服。”说罢,自又摇了摇头,颇有所感慨、语气深沉地道:“老朽已老矣,江湖不留人哪!一代又一代,光复中原武林的重任将落在你们这样的少一辈肩上了。”又是一声长叹惜气。仿佛他真的已服老,已很老兮。这,只不过是他一时的装资深扮过来人的一种姿态。却是丑陋已极。 无知看得出来他这一套假心思。当下也不作推劝,自是漠然受之,不予理会有些尴尬遮颜的宇文英杰。傲然环视了一圈几人,把蔑视、挑衅的星目盯在宇文彪、“武林二凶罗”脸上。 宇文彪此刻方知山有多高,自己之前是多么的可笑、幼稚与荒唐。在无知凌厉目光的逼视下,哪里还有醉意,直羞愧汗颜得要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之。的确,他之前太低估小看眼前这个冷漠浪客了,而更要命的是与此相反的他恰看高了自己,自己的地位、身份! 而“武林二凶罗”这号称响当当的出山高人,却已不能再擂吹霸横了,内心已早自惊忖:这小子内功竟如此精纯高深,修为不浅。。。!虽已有所知眼前这狂傲小子难对付,但他们二人却不是那种明智的善类。面对无知的傲然挑衅,他们这对凶罗岂甘狼狈退场,要明白这可绝对不是他们江湖闻名丧胆的“二凶罗”所为。 于是,当下二人以恶煞、仇恨的凶样死死瞪着无知,一个满脸横肉,一个青煞马脸俱都泛着歹意。 无知早感受到那两道四目的恨不能把其生吞活剥的凶光。他忽然冷傲扭过头去,不予理睬。却出言讥道:“武林二凶罗如此死盯着在下,不知是有何意?咳,阁下二位意思若是。。。。。。”他说到这里却倏停住不说下去了。但听语气便知下面是什么话,无知的音调最后陡然提高加重许多,让人听之颇感威慑! 一旁的宇文一家干众业已早察觉到了双方因互看不顺眼而起的挑衅,场面火药味十足。此际更听无知那末后话的意思是:——想打架!他们俱都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样要双方真打起来,那场面不可开交不说,他这个宇文山庄主人是怎么弄的,到时是颜面尽失呀。 然宇文姐妹俩可不担心,她们现在是心里正开心着呢。巴不得她们的无知师父把这两个可恶的凶罗修理一顿。她们早看那两个家伙不爽啦。 横世阎罗石兆南脸上横肉一挑,恶声对无知道:“敢问丑小子是什么意思?”说时,两人已悍然站起。 无知站在冰剑旁,道:“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请二位凶罗展示一番绝技,好让在下开一开眼界,也为宴席添一点助兴。”声音很是冷漠,看都不看二人一眼。 武林二凶罗何时受过此等冷讥,当下气极怒极。两人齐大喝一声道:“小子无礼!”齐同怒拍出一掌,直击无知身旁之冰剑。 冰剑犹俏立插于桌上。无知岂容被毁之。其时看二凶罗掌势凶涛急猛,如湍江之流。无知知其挟怒而发一掌,威力不可小觎。遂提七成功力,反手左掌挡了上去,“砰——”一声大作,但见无知犹若无事人一般安然无恙。而称恶江湖十数载的武林二凶罗却连连退了好几步,方才拿桩稳住。 以一反掌之力竟还胜两人的合力一击!!众人皆惊。武林二凶罗石兆南和熊昆更是此惊骇不小,对这丑面冷漠小子愈加有所惧服。 看到武林二凶罗一记败亏,脸色都变了,当下宇文玉蝶好不兴奋开心。竟拍手娇声大笑而道:“咯咯。。你们这两个家伙刚才还不是很凶么?现在,怎么凶不起来了,怕了我师父无知大侠了吧?” 然刚说完,高兴得意劲还没够就被无知瞪了一眼。宇文玉蝶感觉全场气氛不对,几乎,除姐姐玉凤外,目光全都盯向她,有怒有责。于是她立时乖了,不敢再多做出声,微垂着螓首,一双玉手放下来摆弄着一条粉红绸丝裙带。好像颇感一些委屈,却又无法诉。。。 此际“武林二凶罗”的老大横世阎罗石兆南的脸已成猪肝色,满脸的横肉一阵抽畜。恨恨地心忖:“娘的,老子闯荡江湖十几载,好不容易有今天的名号,岂能在今天这几个毛儿的面前自毁一切,那我‘横世阎罗’以及‘武林二凶罗’的名号将何以在江湖立足!”顿得一顿,陡然索性忖道:“他娘的,这等鸟气实在是生咽不下去,哼,大不了把命豁出去!” 江湖中素来黑白人物都是名比命重。面子可谓大于一切! “横世阎罗”石兆南与“青面兽”熊昆互使一个眼色。突地暴喝一声,齐都出掌向无知发难。这回目标已不再是桌上之冰剑了。 两股劲厉霸道的掌力如风卷残云般直击向近在数尺之遥的无知。他们这一出手,竟便使出了当年的成名武功“凶罗掌”!此掌霸道已极,极具破坏与杀伤之力。果然,大厅内已是响起大片“乒啪嘎当”之瓦肆声,实是一组完美的破坏乐章。 无知见“武林二凶罗”果然被激,突然出掌攻击,心下不禁亦为之一恶,瞬间闪过一念头:惩戒这两个恶人的机会终于来了!一股寒森煞气袭上眉宇间。轻哼一声,左掌速然伸出,中途却忽改柔柔的一摆一推,于是神奇般的便把二凶罗击来的两股霸道劲力给更为迅疾的速度弹了回去! 这正是妙绝无伦的借力打力之法,必须要施出之人身手够巧捷,且要有深厚的功力把握。而无知此记生杀威之意,是以功力非同小可。 只见转瞬之间,两股浑厚刚猛的掌力已雷至身前三尺之外。横世阎罗石兆南、青面兽熊昆俱大惊于色,想避开恐怕难矣,遂只有硬接了。两人心一横,各伸出双掌运十成功力全力一博,以排山倒海之势拍向面前咫尺的两道劲力! “砰、砰——”一掌对四掌,两道功力相交,发出两声震耳巨响! “武林二凶罗”石兆南和熊昆的这全力一击果然凑效,不但命保住了,还只是“蹬、蹬”退了两大步。两人惊魂未定,只感气血翻涌、五脏倒腾。 无知在这一击之下毫无损伤,只不过身子斜得一斜。这借力打力之法妙就妙在攻击的一方反被所累,大耗元气,而被攻击之一方只不过是巧借对方的力打对方,无甚伤害。 “噌、噌”两声金戈刀响,石兆南、熊昆满脸凶煞、恼羞大怒的抽出缅背钢刀。两人各自强按住心头的上浮气血,互视一眼,突自怪声大吼一声:“小子,纳命来!”二凶罗忽各自分开,钢刀一霍一耍,平常常递出一招,“逢山开路”!直砍带削刮起一阵刀锋旋光,直卷向独臂剑客无知。这招看似并无奇处,实则非然,“逢山开路”这记刀法却是“武林二凶罗”苦修得成的“凶罗双煞刀法”中最精妙的一招。其中隐含无数变化式,囊括了使刀的各中套路:削、砍、劈、斩、抵、铡、斜锋等等。 无疑预知刀法变幻的——刀法,是最诡谀莫辨与森寒的! 看来“武林二凶罗”已自知输不起了,故最终搬出了仅剩的一件法宝,倚寄它能多少挽回些面子。否则,他们又只得伤悲至极的出师未捷,先自败回山中。 无知端知他们这作最后一拼,遂不敢马虎大意。定睛一看,便立时明白石兆南二人这记“双刃侧”暗含连环的各路招式,可绞可封、可挑、卷、翻、奥妙颇深。他亦不禁有一丝佩服“武林二凶罗”这个名号了。 第十五卷 反手乾坤剑,月夜更深沉 当下无知暗运起护体罡功。“吟——”一声清呤,冰剑振动了一下,在无知的暗劲驱使下兀自飞到他的手上。不明白之人又是一片唏嘘和叹奇之声。冰剑在握,顿时剑身弹起阵阵清越脆耳的龙呤之声,精华之光炽盛。无知手持寒冰长锋,豪气干云。清啸一声,冰剑挽起十数朵激伶剑花直迎向“武林二凶罗”的“双刃侧”! 无知擅长使剑,并是反手用剑。当世绝技、数年前闹得江湖腥风血雨的《反手乾坤剑法》正为他所练成。是以无知的武功以盖世无双实不过分赞谓。同样,对付“武林二凶罗”这最精妙的一招“逢山开路”,他,本可不借用任何兵器。但一时他雄心大发,想一展这把冰剑之威力! 武林二凶罗石兆南、熊昆的钢刀犹在进击,他们见无知竟用一块冰酒块凝结的“剑”来封架自己的百斤精铁冶炼而成的缅坚钢刀! 因为对自己的自信,所以他们二人心头暗自大喜。手腕上再催加一些劲道,于是破风刀声更是呼呼,凶狠刚猛无伦。 “并——!”一声戈交大鸣。冰剑与钢刀两把交上了。金星火花一闪即逝,便已见胜负。石兆南钢刀与冰剑相交之下,立感一股强大如渊海的内劲自对方冰剑上传自钢刀。随之,横世阎罗只觉虎口一阵剧烈的麻木撕裂!钢刀已然被冰剑磕飞了出去,“当啷”一声金响落于地上。 几乎同时又闻一声“当啷”,又一把断刀落地出声,是青面兽熊昆。他实在想不到无知竟高到这个程度,自己连环、眨眼间施出了“削、封、挑、卷”四式,但都被无知一剑破解。 然,更让二凶罗之一的熊昆想不到的,更为骇人的是冰剑在击断钢刀之后,剑锋突然暴长而进。 一招未落,另一把已然攻出。这实是太惊人、太不简单了。眼看着一招已了,却忽又在前一招基础上蜕变出另一招,攻人于不防,青面兽大惊失色,骇然非常,胸部门户已是大开。“嘶”,冰剑锋芒在熊昆的胸膛划出一道足有七寸的剑痕,鲜血如泉般狂喷而出!熊昆惨嚎一声,身子暴退了七八个大步。强忍钻心撕肺的巨痛,正待出于点穴止血,但忽从四面暗袭来一波潜藏功力,把他团团围住,立时大慌惊骇非常,措手间忙拼尽最后的一点真气腾身而起,欲避开这一深厚而诡秘地暗波潮涌! 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刚长身而起的那一刹那,胸部早中了一记潜劲!“啊——”又伴随着一声凄厉嚎叫,“青面兽”熊昆“砰”然一声重重落在三丈之外。歪头口中狂溢吐出几口腥血,胸膛剑创更是血流如注,青煞的面色已变得苍白怖人,已然昏死过去。眼看着是气息奄奄,难以为继,只怕是有出没进了。 满座皆震撼惊呆,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幕惨景就在眼前眨眼间发生。 无知手斜握冰剑。冰剑尖捎尚在点滴着腥血。他一脸冷漠无情。仿若对面前情景无睹无关。 齐刷刷地目光在清醒之后盯着他,各有不同的含义:有惧有虑有蹙眉不忍和兴奋称快。 时间似乎过了好久之后,“横世阎罗”石兆南方悲哀大嚎出声,发疯般奔到“青面兽”熊昆的身边,跪地,抱着气息几近游离无存的熊昆泪如泉下:“兄弟呀。。。你千万不要离大哥而去啊。。。!想当初咱们兄弟二人齐闯荡江湖十数载,从未有分开,号称‘武林二凶罗’,。。。想名号虽恶,但咱们归隐十年后本领欲为现今动荡之中原武林出一份力。却不料咱们兄弟俩愿未了反今晚要在此度生死离别之痛!!这是何道理?! 熊昆兄弟,熊昆兄弟。。。你一定要振作——撑住!!不要死!!!”“横世阎罗”石兆南越吼越激动,心情无法自抑得住,竟将已快进鬼门关的熊昆身体拼命摇晃,同时悲嚎不已,可见金兰之情甚深。 “哎,你快别摇他了。快住手,你这人怎如此般昏鲁,他这快死之人怎能禁得住你这样的几摇晃呀?!”宇文玉蝶娇声喊道。本来她是兴灾乐祸的,但此时不禁也受了脆弱心灵的感染。心下早已不忍,刚才对他们二凶罗的坏印象也随之去掉了大半。 宇文玉凤美目看了看木立着无知。又转而看着在摇晃熊昆身子的“横世阎罗”石兆南,秀眉再次大皱,瑶鼻轻“哼”了一声。 石兆南并未理会她们,他现在完全沉浸在极大悲伤之中,不能自拔。他十分不甘心也不愿熊昆就此离去。他仍悲哭着,不过双手停止了对熊昆的摇晃,因为他方才似微微听到一声很弱的呻吟。立时神情又是另一种极端。大喜过望地哭着说道:“兄弟,你要挺住!不要死呀,为兄一定要救你!否则咱兄弟二人不能同生,就同死,共赴黄泉,路上做伴!!”说罢,他停止了伤悲嚎哭,不顾虎口开裂的剧痛,当即盘腿贴掌把体内真气源源输入到熊昆的体内。 大约过了盏茶功夫,石兆南已头蒸气雾,手掌发抖,体内真气已快枯竭无继。而“青面兽”熊昆仍是半点反应也没有。输入的真气如泥牛入海毫无声息。他完全若“植物人”一般无二。 “砰”然一声闷响,石兆南真气枯竭被弹开一丈开外,腹内气血翻腾得厉害。还不等坐起,突感喉头一甜,张嘴“哇”吐出一大口腥血。此全系急催猛功所至。可他却不顾自身调息,仍不管一切的冲上前去扶熊昆坐好。他颤声恸哭道:“不要怪大哥啊,兄弟!大哥已竭尽全力。啊。。。。。——兄弟,此仇咱今生是报不了了,来生决不放过他!”说时,滚圆的猪眼凶狠歹毒的盯了无知一眼。之后,突大叫一声:“兄弟,等等大哥,咱们二凶罗死亦同死!”话刚罢,已拿起脚旁的一把断刃,闭上赤红之眼,举手便欲抹颈。 始终未语一言的宇文英杰惊呼、欲出手,但恐晚矣。就在这个千钧一发之时,“嗖”一缕毫光带着细微尖锐的破风之声击向“横世阎罗”石兆南手上的半截钢刀。“并叮”一声,指风着实击在钢刀上,劲力之高,令“横世阎罗”的握刀之手一麻顿放,“当啷”一声,钢刀落地。 “横世阎罗”石兆南瞪着一双红肿的猪大眼,对着无知声嘶色厉大吼道:“好小子,你要杀老子,就亲自杀好啦!为何要折磨、屡番侮辱老子。来啊!来呀,来杀我呀!快来杀老子啊!!”石兆南如同一头疯怒的狂狮,大声吼叫着,把胸脯拍得“咚咚”响。 无疑那一指禅风是无知弹出的。 无知侧着身子,看也不看疯狂的石兆南,冷声而道:“阁下不必如此激动狂躁。在下不让你死,是想提醒你一声,你的仇还未报!” “横世阎罗”石兆南怒极反笑,吼道:“好!好!小子你有种,够狂!!哼,你以为你这样做很潇洒,是不是?!告诉你,今后你会后悔的,那时却已来不及了!哈哈哈哈哈哈,此仇不报,我‘横世阎罗’石兆南便誓不为人,从此消失!!”大厅里嗡然回荡,瓦砾颤栗。 无知俊面毫不改色,冷酷的洒然道:“在下无知准备随时恭候你的挑战或,偷袭!” “无知大侠,你这又何必呢?那样岂不是害了自己。”宇文玉凤满怀关切的轻声说道。她在心里为无知的坦荡胸怀而有所忧,她清楚知道无知三日后将别离她而去涉闯江湖,但江湖险恶万分,处处都要防备。然无知的江湖经验几乎没有。这不能不让她牵挂着他。 却说宇文英杰也忙开口打圆场道:“两位,请看在老夫的薄面上,不要再斗下去了。二位及熊昆老弟皆是老夫的宾客,如此这样,实是令老夫难堪、不悦。因此,请二位且先别动怒,听老夫这句,不要内窝斗,大水冲倒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现下我们应以大局为重,拯救重重危难中的中原武林为己任,老夫话尽于此,各位不妨想一想。” 半晌,大厅无人说话,一片寂静。 蓦然,“横世阎罗”石兆南对无知吼道:“小子,今日你不让老子死,那咱们以后不见不散!”抱起已受重伤垂死的“青面兽”熊昆悲恨万分的纵入漆墨一团的夜色中。 又是一阵沉默,大厅里。 腥血已去,醉人陶醇地美酿汾香,直喷刺激着嗅觉。“砰”的一声,无知竟抱着冰剑醉倒在地。面色十分红润,如同熟透了的柿子,呼吸匀衡,醉酣之态可掬可爱。 席上之人见无知突然倒地之时,皆大惊于色。尤其是宇文玉凤更是花容失色,竟冲上前一把把无知揽抱在怀里。后见其并无异样,且睡得正香,正甜。宇文玉凤方放宽了心,同时暗自抑住心中好笑,小声嗔骂道:“小冤家,你可真会吓人呀。害得姑奶奶为你白担心一场。而你倒是蛮舒服的。”玉凤禁不住起一点好玩之心,玉手偷偷用力拧了一下无知那易容以假乱真的面皮一下,醉得昏睡不醒的无知一痛之下,只是微微呻吟了一声,同时身子欲挪动,迷迷糊糊的竟伸手撑在玉凤的大腿根处。宇文玉凤立时浑身一种颤眩,玉体随之一阵敏感的燥热。羞红满面,忙低下头扯拉着褶皱的裙子。既掩饰了窘羞之态,又用裙子遮盖住了无知那只不安份的“咸猪手”。 这一切,在厅的宇文英杰、宇文玉蝶俱未看到。而他们看到无知并无什么事后,俱都嘘出一口长气。似乎已感到了一些轻松与安宁,今晚的一切包括心理上的那种不安都已过去。但这都又是不可能的,因为谁也无法料测得是否又会有不测之事发生。也许、感到、今晚的不安还将再继续。 宇文玉凤忽转首对宇文英杰道:“爹,无知大侠醉得厉害,女儿送他回房休息去了?” 宇文英杰似正若有所思,随意地点了点头。而宇文玉蝶则朝姐姐玉凤抿嘴笑了笑。笑意不言而喻,玉凤是明白的。当即粉面一红,忙去拾起地上的冰剑。触手一股冰寒之气直透全身,她虽早有防备,事先已气运丹田,但仍不由地打了一个寒噤,忙一边再度暗运内力抗衡抵御寒气,一边已艰难的扶抱起无知慢慢而去。 宇文玉蝶目送她与他亲密接触的背影没入回廊不见,却仍目不转睛的望着尽头的廊道。有些怅然惘思,失落些什么似的。是失落了俊哥哥的影子?或看到姐姐玉凤将获得幸福爱情而羡慕,有感于自己? “蝶儿,你发什么愣呀,你哥呢?”宇文英杰忽儿问道。 宇文彪竟不告而走。他心中一直闷闷不乐自早已离去了。 宇文玉蝶听到爹爹突然问到。怔了怔,收复起心神,回顾一望,大厅里果没有大哥的影子。遂转首对爹爹摇摇头茫然道:“不知道。” “他何时走了?这小子,竟悄悄不告而去。。。。。。”宇文英杰喃喃自语道。夜已深,偌大的庄堡此时已万籁俱寂。唯有一更夫还在打着二更鼓。 宇文山庄的客房区,有一上房烛灯仍在点亮着。那是江湖新起之秀无知的房音。 无知在床榻上酣睡着,偶尔还梦呓几句。但就听不懂。刚才他又吐了,已经是第三回了,他最怕酒精了,对酒精敏感,几乎没有什么酒量。今晚全靠宇文玉凤一直在细心照料。她竟还未回去。只见宇文玉凤正坐在一张桌子前,手里握着一把金闪闪的钨金匕首在无知的冰剑上雕刻着什么。她刻得是那么认真小心,以至于无惧冰寒之气在侵噬自己,全然已达至忘我之境界。所以周围的一切动静她都毫无察觉到。 蓦地,“嗖”一下,一条黑影如幽灵般迅疾而轻巧熟路的飞跃到无知房顶上。落地毫无声息,显见来者蒙面黑衣人的轻功不低。只见他轻轻地掀起一片瓦,偷眼窥视无知的房内。不看则罢,一看之下大吓一跳,差点叫出声来。此黑衣人虽伏身于夜中,却仍可辨出其身形与宇文彪极似,莫非。。。正是,房上之人正是宇文山庄少庄主宇文彪。他晚时咽不下羞辱之气,心生歹念本想晚宵偷偷加害独臂剑客无知。但此时在一窥之下,却正见其妹妹宇文玉凤在无知的房里。且恰微仰头在打哈欠,伸伸懒腰。当下生怕被发现而不好处理,惊慌之下飞身落地,一溜烟疾驰夜幕中而去。 第十六卷 一把剑袭二女心,宇文彪深夜出手 终于雕好了,但已是四更半天了。宇文玉蝶揉了揉有些睁不开的眼睛,长吁出一口气。之后,玉手托着粉腮,微睁着美目看着桌那把冷光莹莹,寒气直冒的冰剑。粉面高兴的露出笑窝。不经意地望了一眼熟睡中的无知。心里喜滋滋地,暗自道:“这把冰剑配上龙凤双刻,俊哥哥一定会很喜欢的。那时他会怎样夸我呢?……”宇文玉凤不觉间进入到无限遐想中:她与俊哥哥牵手,漫步在花海中,时而说笑,时而追逐戏闹,好不快乐。突然她看见俊哥哥含笑看着她,慢慢地脱下外衫,拿着向她走来。她娇羞、紧张不已,呆站在原地,低着头,心头如小鹿在撞突突跳,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隆起的酥胸一颤一颤的不停伏动,双手紧巴巴地抚弄着裙摆。 俊哥哥看着她的样子,没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啊!俊呆啦!俊哥哥把他的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呵呵……原来只是关心我,怕我着凉……把外衣给我穿,而我却以为……讨厌,竟想出了那种事,我真的好羞愧…… 无知醒来了。他一眼就看到了伏在桌上睡着了的宇文玉凤,凭衣着,他知道她是宇文玉凤的。他知道她照料了自己一晚上,心里十分感动,有种热乎乎地温暖感觉。他好久没有受到这样倍微的照料,给人温暖、踏实有念的待遇了。想着想着,越发的感动,越发对宇文玉凤有好感。他开始觉得自己以前的冷酷无情,封锁关闭自己的做法是不是有些错了。但紧接着他又不敢再往下想了。这也不能强求与求快啊,解铃还需系铃人,只有他自己慢慢来,慢慢来开放自己的感情冰窟。 无知走下床来,把自己的外衣轻轻地披在宇文玉凤娇弱的身子上。之后,他静静地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定眼瞧着她——宇文玉凤。他知道面前的这位姑娘对他有一点爱的意思,但他一直都在排拒着。只当是兄妹间情谊亦或朋友之间的友谊。因为他自己心里的自卑、自弃思想在作怪。无知坚信自己配不上她——这样一位纯洁无瑕、美丽有活力的女孩。 无知仍在呆呆地看着睡美人,没有丝毫邪念。兀然,一股达到程度的寒气伴着浓浓酿香扑鼻迎面而来。他这时方看到桌上的冰剑。原先刚醒来时,脑子昏昏沉沉地,不是很清晰明楚。但却在无意间被身边的冰剑散发出的寒香逐渐驱消去了脑中的昏沉感觉,只觉脑子轻松、精神明朗了不少。 无知此刻见到冰剑,立时便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他拿起冰剑,见上面一边雕了一条龙,另一边刻了一只凤。俱是活灵活现,刀功精巧细致,视之如栩栩如生一般让人心神一悦。 这对龙凤刻让冰剑添光溢彩不少。 正当无知聚精会神的欣赏着冰剑上的龙凤之雕时,微听一声“嘤咛”,宇文玉凤醒了。她首先一眼即见到无知坐在身旁咫尺,且在欣赏着她刻的龙凤。粉面不由的飞起了两朵云霞,娇态可人,有些骄傲有点自豪。 无知已察觉到她醒了,遂朝她点了点头。他想想笑一下,可是却笑不出来,不知是否面部肌肉已僵死。于是只有点头表示赞许。 虽只是这样,女孩却已兴奋不行。暗道:总算一晚没有白熬。趁着高兴和他的赞许,女孩终于鼓足勇气说出了心中一直都挂着的问题:“无知大侠,你成亲了吗?”宇文玉凤紧张的盯着无知的眼睛。 无知一听,先是愣怔了良久,尔后星目忽一闪,一缕伤意自眼神中一掠而过之。他低下头,都快垂到双眼胯间了。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没有动,如同一尊塑像一般。许久、许久过后,宇文玉凤见他一直未说话,且低垂着头,一副很痛苦,极力想逃避什么的样子。 宇文玉凤她心下大慌,忙轻声道:“对不起,我刚才真是太蠢、太莽撞了。说话不得体,无意触中你的伤心事的,请你原谅。”停了一下,又诚垦地急道:“我真的不是有意触伤你的,请你不要这样,好吗?无知大侠,请你相信我,我,我只不过是想、是想……”“是想”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是想什么来。 无知倏然抬起头来,双目已微红,看着宇文玉凤连声道:“不,不,这不怪你。你不用自责。不过,对于你的问题,我虽很难回答告诉你一切,但还是回答你一句:我已成亲了。” 宇文玉凤似早有料到,早有了心理准备。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失望及大反应。她只是微微地恬笑了笑。但不知苦不苦,反正她明白地觉得这笑不是来自心中的喜与甜。然而怪的是,也不知怎么搞的,宇文玉凤竟又紧跟着着问了一句更显无礼貌的话:“那你妻子叫什么?”说完后倏又马上感到自己错了,有些错了,太过于急躁、冒失。遂忙紧张的又说了一句:“无知大侠,你能告诉我你妻子的姓名吗?” 无知沉呤了半晌,方吐出一个字:“何。”停顿了一会儿后,又轻轻徐徐地说:“她叫何晓玲,走了。” 虽是短短一句,而他似是极艰难地说出来的。虽是寥寥几个字,宇文玉凤却已明白了。在这两句话中,她已能肯定自己对无知他的内心世界和过去伤心往事了解个大概。 一种女性天生具有的柔情使她极想用自己去点亮心上人地昏暗、潮湿而又痛苦的内心世界。为爱,她肯牺牲一切,牺牲自己,但她苦恼的是不知如何才能闯入无知的内心中,来取代他妻子的地位亦或摧毁那个何晓玲留给他——心上人无知的一切不堪记忆。 无知说出了最后那一句话,宇文玉凤故作平静的只是轻轻“哦”应了一声,没有说话。但心里却是翻江倒海的想着…… 半晌无话,一片沉默寂静。突传来一声嘹亮的鸡啼,已五更黎明了。 无知忽然站起来对昏昏欲睡的宇文玉凤怜声道:“宇文姑娘,在下累了你一晚,真是对不起。你快回去休息一下吧。” 宇文玉凤一听,忙振作着精神道:“无知大侠,你要赶我走么?不不,我不走。我不累呀,你看。”说罢,站了起来,但刚一站起,小嘴便欲张开打呵欠了。忙伸出玉手捂住,同时低垂了螓首,粉面早已羞红。恰如早晨天边的红霞,清新纯丽。 这一切,无知都已清清楚楚地看在了眼里,他苦笑了一下,走到窗前,打开了厚厚地格窗。外面仍是晨蒙时分,东方鱼肚白之时。一阵清新略带芬香的空气及飒飒拂风扑面而至。无知微微一颤。秋晨之风甚寒人意。 宇文玉凤没有听到无知说话,遂偷眼瞟向他。却见他正倚窗而站。面上并无异样表情,很平静。只道无知不知自己刚才的窘迫举措。于是又抬起头轻声道:“无知大侠,我想休息一下。” 无知不知其用意,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哦”,淡淡地道:“那你回去休息吧。” 宇文玉凤急了,忙道:“不,不是。我是想,我想在你房里睡会儿。”说到最后声音都几乎快听不见了。 无知还不明其意,道:“你在这里睡会着凉的,还是……” 话未完,即被宇文玉凤急着打断了。宇文玉凤此时是喜又急。喜,无知关心她,虽是会错意的关心,但她不在乎。急,是怪无知又不懂女儿心思,不解儿女风情,总是要她走。 当下,宇文玉凤娇羞的朝无知婉然一笑,嗔道:“你怎么这么笨呢。真是个天下第一的大笨蛋。人家是想在你床上躺会儿。”刚说完,人已躺在了无知的床上,钻进无知那有些臭烘烘地男儿味的被窝里。侧首看到无知那愕然表情,高兴得忘形的朝他眨了眨美目,娇笑道:“无知大侠,这样还会凉着吗?哼,真是个无知大笨蛋!”宇文玉凤说完,也不等无知有何反应,便以一副胜利者模样得意的闭上美目,甜甜刍、昏昏地入睡。 无知看着她那又可爱又娇气的样子,真是没有办法,暗自苦笑了一下,又转首乘着秋风飒意。 天方渐渐发白明亮,大约过了三炷香时辰。 陡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很轻,是朝无知的房间这边来的。无知立时从呆迷中清醒过来。刚回首转身便见一个人已走进了房里。无知乍见那人一面之下,不自主地朝自己的床铺上望了一眼,宇文玉凤还在酣睡着。遂主知与宇文玉凤长得一模一样的来人是宇文玉蝶。 宇文玉蝶已看出无知的这份心思。娇笑着先说道:“无知大侠,你怎么突然变这么迟钝了?这可是武林之人的要命之处呢。嘻嘻,你刚才是不是差点以为我是我姐姐啊。”宇文玉蝶说着已走到里室来了。一眼即看到姐姐玉凤睡在无知的床上,而见无知又只身着内衣,立时想到…… 无知见她神色有异,表情讶然,也明白。忙解释道:“玉蝶姑娘不要错想,在下与你姐姐俱是清白的,你姐姐照料了在下一晚,还是刚刚睡下呢。” 宇文玉蝶“哦”了一声,为掩饰窘意走到床前,坐在了床榻上。“姐姐,快起来啦。天都大亮了,咱们一起出去散步吧。”宇文玉蝶伏在宇文玉凤的身际小声叫着。 无知本想拦阻她,叫她不要叫醒她姐姐。但嘴动了动,又没有说出来。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这样。 宇文玉凤眯糊着眼醒了。她见妹妹宇文玉蝶就在跟前,诧异地问道:“玉蝶,你怎么在这里?” 宇文玉蝶故意把嘴一噘,装着生气的样子道:“姐,你忘啦,这可是无知大侠的房间,你能进,玉蝶为什么不能来呢?” 宇文玉凤见妹妹生气,忙连赔不是。谁知宇文玉蝶突然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后娇笑着说道:“姐姐,你还不起来,打算在无知大侠的床上睡到几时啊?还不起床,赖在床上羞不羞哟?”停了一下,拖拉着宇文玉凤的手,又娇笑着神秘兮兮地道:“姐姐,无知大侠的被窝里是不是很舒服啊。” 宇文玉凤此时方知上当,笑着反捏了玉蝶的手一下。同时偷眼看了坐在桌上端详着冰剑的无知一眼。然后粉面突自一红,从床上下来了。 这时,宇文玉蝶亦看到无知手中的那把冰剑了。她不禁又凑上前去看,见冰剑上刻有一龙一凤,煞有隐喻。当即机伶的她便猜到那是姐姐刻的。不知怎地,心里有一种酸溜感,像自己被人遗忘了似的。要知道她最崇拜无知师父了。但现在她姐姐要把师父一个人占去,她多少有点不高兴。 “无知大侠,这冰剑上的龙凤是我姐姐刻的吧。我觉得好是好,就是少了一样东西。有了那样东西后才真正像把剑样。” 无知问道:“少了哪样东西?”宇文玉凤也好奇地走了过来。 却见玉蝶解下了系在裙上的一条粉丝穗带。然后才道:“这柄冰剑就是少了剑穗。有了这条剑穗多衬啊。”说罢,玉手托起了那条粉丝穗带。 无知点了点头。宇文玉凤听了也觉有理。并夸赞道:“还是蝶妹心细,一眼就看出这剑少了什么?” “那我动手系剑穗啦。”宇文玉蝶说着,也抽出了一把乌金匕首。 无知道:“玉蝶姑娘,还是由在下来系吧。” “不,姐姐既然能为无知大侠的冰剑刻龙凤增辉,我为什么不能为无知大侠的冰剑做些什么呢?哼,我可不喜欢无知大侠偏心。”宇文玉蝶娇蛮的嗔道。 无知没有办法,只好由她。 而宇文玉凤忽然问道:“无知大侠,这冰剑会融化么吗?” 无知不知她突有此一问,怔了一下后,淡然道:“此冰剑注有在下的玄寒罡气,外层更有真气保护。是以非同一般。不用冰库保存,可坚持三月。如用冰库则可长存于世。不是在下夸口,这冰剑在世上只有一种武功赤炎玄掌‘才能将它毁去。否则没有一种坚兵利刃是它的对手。而它的克星赤炎玄掌’乃是上古绝技,据传乃炎帝所创。炎帝后即已湮灭无传了。所以我这把冰剑锋寒天下,堪称当世神兵奇刃!”说到这,无知不免露出傲然神情。宇文玉凤也得呆了。半晌方啧啧称叹。 而恰好这时,只听宇文玉蝶娇声叫道:“好啦!无知大侠,剑穗系好了,你看。”宇文玉蝶把五成内力运至掌上,拿起冰剑给无知看。果然,冰剑的把柄末端钻了一个小孔,把那条穗带从孔里穿过系了起来。丝穗飘飘,真的还是挺好的。 无知不知怎样夸赞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宇文玉蝶见了,忽想到了一个问题,遂问道:“无知大侠,冰剑还没名字呢?起什么名字好呢?” 无知略一思呤,便道:“就叫龙凤冰剑吧。”说完就从宇文玉蝶手中拿过冰剑来。 宇文玉凤一听到“龙凤冰剑”四字,心中暗甚喜不已。宇文玉蝶牵着姐姐的手,嗔笑道:“无知大侠真偏心,就只喜欢我姐姐。”稍停一下,继而又道:“姐姐,咱们去散步吧。”也不等宇文玉凤答应不答应,便已拉着她飞跑出去。 无知趋步窗前,正见她们二人如乳燕飞林般轻掠出庄。在山庄门口处时宇文玉凤回头朝无知的房间这边望了一望。无知生怕她看见自己,忙从窗边退回到桌旁坐下。忽然间的,很莫名的涌起一种感觉,他希望十日之期早点来到。 夜又来临了。一日真的是过得好快啊,不觉中即一晃而过。 “妹妹,你姐姐玉凤在房里吗?”宇文彪看到宇文玉蝶在花园里月下练剑。于是问道,并用手指了指阁楼上宇文玉凤的房间。 宇文玉蝶见大哥突此一问,愣了一下后转首看了看姐姐的房间,见是黑的,没亮灯。遂道:“姐姐在房里啊。今天她一天都抱怨很困乏,很累倦,连晚饭都没吃便好像回房休息了呢。 宇文彪似吃了定心丸似的,放心的“哦”了一声。并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宇文玉蝶诧异地追问道:“大哥,你为什么突然问起姐姐在不在房里呢?” 宇文彪慌张的支吾道:“没、没什么。大哥只是关心小妹嘛。嘿嘿,只是问一下,关心一下而已,没什么。” 宇文玉蝶看着其支支吾吾,言不由衷的样子,半信半疑地“噢”了一声,但也却没有再追问了。 更敲三响,月儿西斜。此时已是万籁俱寂之际。 蓦地,一条人影鬼祟、轻灵的从灯下一掠而过,直奔无知的房子。此人似对宇文山庄的内部路径极其熟悉,几个纵落即已跃到了无知的房子外面。抬首见烛光还亮着,大是疑惑不解。轻“咦”出一声,低头暗忖道:“明明看见他喝得烂醉如泥,怎么房里还有灯光。难不成是庄丁未熄灯而去?”黑衣人趋步窗纸前,食指沾了沾了唾液,然后轻轻地捅破一个小洞,眯眼望去,一看之下又是一诧。忖道:“怎么又是她?真是坏我行事。” 黑衣人说的她,是宇文玉凤。她其实并没有回房休息,而是一直在无知的房里等无知从酒宴上回来。她知道他每晚必醉,所以来细心的照顾他。此时,她正坐在无知的床沿上,含情脉脉地看着真正面目的无知……她已把他面上的易容药洗去了。心上人即要离去了,而她现在却连他真正的面目都还没有记住。她害怕,恐惧无知走后,自己记不起他的样子。 宇文玉凤伸出玉手温柔的抚摸着无知俊俏,瘦削而稍显苍白的面庞脸颊。充满怜爱地自语道:“俊哥哥,你到底有什么痛苦的往事呢?为什么宁可埋在心里不肯向我倾吐一下呢。何苦酒精来损害自己,麻醉自己?为什么不肯振作起来,替武林扫荡群魔……? 你知道吗?在你的身旁一直有个女孩在痴心痴情的爱着你,而你……“突闻一股异香,立时微”咛“了一声迷倒在了无知的身侧。无知仍是昏睡不醒。 原来门外的黑衣蒙面者是宇文彪。他一心要杀死无知,方解心头之恨。昨晚没有得逞,今晚却又再次前来。但见宇文玉凤也在房里后,便又不得不先施迷香迷昏她。这时他见宇文玉凤已迷昏。立时凶相毕露,面目狰狞之极。抽出一把明晃晃地钢刀,“啪”的一声,喘开门直冲了进去。他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狞笑。缓缓步上前,举起钢刀便欲朝无知的心窝戳去。 第十七卷 险中险恶有恶惩,无知身陷月神教! 就在这万钧之刻,突然暗处传来一声断喝:“动手。”宇文彪大吃一惊,猛然回首朝发声之处望去。但突然右手一麻,“哐啷”一声钢刀落地。凭他宇文少子的身手竟未丝毫察觉到暗器的袭击,可见暗中之人的功力修为十分深厚。方才要是出手杀死自己,真是轻而易举。宇文彪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环见房间内四顾无人。暗忖道:“莫非是鬼不成。。。但明明听到的是人的声音。据判断,还应不只一人,但却又不见其人。。。”遂恐慌的大吼道:“是谁?!快出来!” 刚说完,即闻身旁不远的桌子发出一声阴恻恻地冷笑。直笑得宇文彪毛骨悚然,猛然转睛惊恐的盯着那张会说话的桌子,眼睛瞪得鼓鼓地,老大老圆,简如铜铃一般大小。 忽见那张桌子一边变形一边说道:“告诉你这小子又有何妨。老子乃月神教的五堂之一的木堂堂主木老二!”刚说完,那张桌子已变成了一个七尺中年壮汉。中年壮汉全身板结、扎实坚挺,直如一段木头似的。面目平整,毫无表情。 木老二冷眼看了一下已惊吓得发呆发傻的宇文彪。突然仰头对房顶说道:“老五,快下来吧,咱们还要赶在四更时回去向教主复命呵。”“好的。”那房上有瓦片竟应了一声。之后,跳下来月神教土堂堂主土行孙。 一晚上,竟在号称“天下第一庄”的宇文山庄里出现了两个月神教的堂主级高手。他们到底要复什么命呢? 土行孙走到宇文彪身前,恶狠狠地道:“你这小子胆大包天,竟敢来杀我们教主点名要的人。我看你是活不耐烦了!”说毕,举掌便欲压向宇文彪的天灵盖。 宇文彪竟吓得不敢逃,也情知逃不了。竟“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直朝土行孙与木老二磕头,口中还不停地颤声求道:“两位好汉饶命啊!小人不知两位好汉有命令在身,所以才。。。求好汉饶命,饶了小人。。。” 土行孙与木老二见宇文彪那副狼狈的窝囊样,皆哈哈大笑。土行孙踹了一脚如粞糠般的宇文彪,喝道:“小子,老子杀你还怕侮了我的手哩。快滚吧!” 宇文彪被踢得哇哇叫,听到土行孙叫他滚后,立刻如得了免赫令似的,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 土行孙这时对木老二说道:“二哥,那个女孩怎么办?” 木老二道:“那女的好像是宇文英杰那老匹夫的千金。不管怎样,也一同抓回去交给教主发落。” “好,那咱们就快点动手吧”土行孙说着,已扛起宇文玉凤。而木老二则去扛着无知。两人出得房门,即施展“燕子三抄水”上乘轻功,转瞬出庄不见。 四更,月神教的教坛总厅内。 无知与宇文玉凤并排躺在大殿中央,仍昏迷着。 百十位月神教的精英高手聚在大殿两侧,恭候着教主——那个“神秘人”驾临。气氛十分的肃穆。 不大功夫,高高在上的教主宝座后的神像忽然“轰隆隆”转动起来。殿内百余位月神教徒齐跪颂道:“黑月罩日,天下无光;江湖一统,惟我月神教!惟我月神教!。。。呃、呃。。。”气势甚为吓人而磅礴的颂完后起立。那个神秘人已端坐在了教主宝座上。她仍是一袭黑色,宽大非常的玄衣,面部寒罩着一黑纱。 只听月神教主冷冷地道:“木堂主与土堂主,本座命令你二人办的事想必已办好了吧?”看来神秘人对她的属下办事能力很信任。 木老二与土行孙当即出列,齐同揖手回复道:“是的,托教主天威,属下等已办好了。否则也不敢回来复命!” 神秘人接着问道:“底下是他吗?怎么还多了一个女子?” 木老二首先道:“回禀教主,是他没错。独臂无情功力与剑法俱都万妙无穷,很是厉害。正是教主要的那个剑客。据属下在江湖闻,这小子竟还在昨晚打败了宇文英杰老匹夫力邀而来的‘武林二凶罗’,只一招便使横行江湖多年的‘二凶罗’一死一伤!”此话一出立时四座皆惊。要知道“武林二凶罗”十年前曾以自创的毒辣“凶罗七煞掌”打败过多少江湖高手,喋血多少门派鲜血。。。后来得罪了黑白两道太多的人物,众人合而攻之,才把他二人逼入深山。两人遂发誓十年后将重现江湖,以雪前仇。而前不久,绝大多数武林人即已知道“武林二凶罗”苦习炼《凶罗双煞功》而成再度出山现于江湖。 却万万没想到,十年后武功更强的“武林二凶罗”竟被此时大殿内躺着的这独臂小子一招打得散架了! 众教徒真感到不可思议,犹如闻听天方夜潭。 而土行孙不管这些。“禀告教主,那女的是宇文老匹夫的女儿。她似乎喜欢那独臂小子。当时她正好也在房里,于是我们便一起捉来了。尚请教主发落。” 这似乎引起了月神教主的兴趣。只听她轻“哦”了一声。表示很诧异。神秘人冷冷说道:“江湖闻传那‘独臂剑客’的年龄已是达中年,且冷面无情著称。却怎会有一位千金小姐喜欢他呢?”边说着,人已慢慢地从台阶上走了下来。 当她走到无知的身边时,终于看到了无知面貌。。。那是一张貌可比古时伯邑考的俊逸非凡的脸庞。不看则罢,一见之下,她——月神教主“神秘人”竟惊得“啊”叫了一声!之后,她一阵激动,一种很明显甚至有些夸张的激动。心潮澎湃的剧烈几至让她——这个平时神秘得无人观察出什么的“神秘人”——窒息!那一刻!! 她,面对他还是是柔弱的,女质的身体,她都有些站不稳了。心里极快地忖道:“是他,不会错!是他!数年不见,他依然是那样俊美神仪。依然在吸引着我,无穷的磁力。我。。。我。。。。。。 唯一看得出来的变是他的性情已大变。眉宇间有一团痛苦、挤着哀伤孤独之意,让人不由产生怜悯的悲凉,显见沧桑。是我害得他这样的。他一定很恨我?可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他、爱他!上苍真是的很会捉弄人啊。。。!!” 由此。。。这位神秘人,叱咤江湖的月神教的教主,无疑已知她是何晓玲!竟是何晓玲!!无知的妻子,三年前的一晚突然失踪而去的何晓玲,此时竟已是月神教的教主!!! 何晓玲忽然有种昏晕。阵阵心悸之感,导致摇晃晃几乎站不稳了。“教主,您怎么了,没事吧。”土行孙不知他们一直很坚强的教主为何在一见那独臂剑客后竟恰似变了个人一样,显得十分之柔弱虚脱,甚至“不堪一击”。。。但他不敢问,于是恭声问候道。 何晓玲强自勉强站定之后。方微微挥了挥手,表示没有什么,不必大惊小怪。实是她已无力说话了。就连微微扬手也是费了极大的劲。她恼里一片混乱一片空白。只有无知的影子在不断的闪现。她蓦然有了一丝发自良心的自责:孩子。。。她与无知的爱之结晶已没了。在她随上代月神教主“冷鸠鬼妪”赴西域的途中,狠心的打掉了已有了几个月的珠胎。虽说这狠心也是像劈碎无知的右手臂肩胛骨一样有极重的被迫所逼成份。 她这一次,在当了数年冷血教主后的第一次良心发现并自责,流下悔恨之泪,珠光在黑纱里闪着光亮。 何晓玲微弱的、有气乏力的对近旁的土行孙吩咐道:“他由本座待会儿派银春、杏儿来接他。至于那个女的。”说到这,瞟了一眼躺在无知身边的宇文玉凤。见她长得亦貌美如花,且娇弱高洁。不禁醋意朝脑门冲。又对恭候的土行孙道:“她也由我派人来抬。”说罢,转首含情脉脉地看了昏睡迷香之中的无知一眼。然后,缓慢无力的走到神像背后,一触机关,“轰隆隆”神像又再往回转了。百十位教徒齐呼:“恭送教主!” 教主竟头次破天荒的亲派贴身侍女银春、杏儿来接独臂剑客入内廷。这是数年来教众一直没有享受到的最高待遇。土行孙真是既妒且羡又不解。 像走迷宫似的,两拐四弯,三进之间,方最后到得一间精致华丽非凡的小房子。房内充满泌人芳香,阵设极尽奢华。雪白光滑的墙壁上挂了近百颗拇指粗的正宗合浦珍珠及数十颗夜明珠、各色宝石,大的有鹅卵石般大,小的也有鸟蛋大。真是珠光宝气,好一座金屋!把个二十见方的小空间耀得五光十色,彩丽炫目。一张赤金与白银合金打造的梳妆台,十分精致美伦。状台上的梳子是上等美玉所制。其它的发簪及首饰件件价值连城。帝后见之也汗颜不及。小房里最后摆得下的是一白玉雕床。白玉雕床尚还宽大,垫有两张白虎皮。上面睡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衣冠整齐,俊美英气。女的则是玉体横阵,一缕不挂。山山水水尽现在外,貌美艳丽,嘴角泛着一丝淫邪之乐笑。樱嘴微张,娇喘息息。淫咛邪呻不绝于耳。似是在巫山快梦。这一男一女正是无知与何晓玲。 何晓玲性梦完毕即已醒了过来。她见无知仍昏睡不醒。不禁诧然自语:“我已点了西域的名香‘消魂幽芯’,照此香的功效应早已令他从醉乡中消魂醒来。却怎么仍。。。。。。”何晓玲尚不知无知还受了迷香之毒,几个时辰是无法解除迷香的,须等在明日天亮之时方自解。不过,何晓玲乱点“消魂幽芯”正好可以以毒克毒,或可帮无知早点醒过来。 何晓玲闻着“消魂幽芯”早已粉面红扑扑的。美目微闭流露出妙媚眸光。胸前的一对坚挺、高耸的白乳玉峰一颤一颤的。何晓玲终于支持不住“消魂幽芯”的功效,伸出玉手迅速的解开无知的上衣。然后双手捧着无知的俏面庞,美目含情脉脉,樱唇微张,猛然俯首狂吻无知的脸庞,最后紧紧沾在无知的唇上。一对丰满的玉峰则压在他裸露的胸膛上。。。 无知终于醒了。他感到很疲倦,脑子沉沉地,还有一点隐痛之感。只觉身体很空虚,有一物体压得胸口发闷,十分不舒服。他迷迷糊糊的微微动了动眼皮,睁开了眼睛。微抬头一看压在身上之物,立时惊呆了。竟不知所措,俊面早已羞红。只是呆呆地看着,一眨不眨。原来他看到一全身赤裸的女子正甜甜地睡在他的身上。而他自己竟感触到了那少女雪莹嫩滑的富有弹性的玉体肌肤。。。他竟也是寸缕未挂~! 无知羞惭难当,不知该怎么办。脑里一片空白,只是嗡然作响。他只觉全身躁热,手心冒汗。少女呼出的如兰香气直喷扑着他。少女的那幽幽体香与室内“消魂幽芯”都在刺激着他。无知是成过亲经过性爱生活的男子。他深知其中的美妙与欢乐。但他数年来一直封闭着自己致使性情大变,对那种快乐早已埋却在冰山冷谷里。数年未曾享受过,应早淡却了吧?但此时压在身上的全裸少女竟勾起了他对性欲要求,激起一种狂躁的肉欲~! 无知还想坚持着。他脑里尚存一点理智在告诉他:不能!绝对不能!!绝对不能害了这个姑娘!否则。。。。。 “轰”地只觉脑中一声大响,理智已开始崩溃。下身已蠢蠢欲动。炽烈的欲望烧得他双目眦红,呼吸粗促。下身终于“豁”的一下子勃起。但几乎在同时,无知左掌一翻,把那少女推开推到了床边沿。而自己也已奔下了白玉石床,呼吸粗大而急促的站立在红地毯上。额上泌出大颗地汗珠,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做出不耻之事。但他的心已受到“消魂幽芯”的严重侵蚀,已无法聚敛起来。情不自禁地又望向那裸体少女。 裸体少女何晓玲在受了无知的那一推之力,业已醒来。她眯睁凤目见无知双目眦裂,面红耳粗的盯着自己看。立时明白了一切。她同样也是一个久未“进食”的“色中饥人”,且更见朝思暮想的丈夫就在面前。真是干柴遇烈火,一碰即燃。两人相拥倒在了石床上,一次又一次地品尝人间极乐、禁果~。 第十八卷 肖小可爱,似有所惜谓珍情 天亮了,早晨。何晓玲的卧室——那间小精舍内弥漫着鲜花的清幽芬香。就无知一人躺在白玉石床上。他刚刚醒来首先便觉得腹内甚饥。浑身软绵无力。就像被人抽了筋一样,毫无气力。唉!他也先懒得管这些。因为管也没用,没有人来。他先诧奇地打量了小房子一遍,为其豪华奢侈而惊叹不已。尔后自在心里思忖:“我这是在哪儿呢?莫非在做梦,但似不是啊。”蓦然他想到了昨晚的一夜风流,至今遗液尚在。立时羞愧难当,暗责自己为何竟做出此种事。正当他苦苦自责而有许多疑团、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银儿端着一大碗参汤,杏儿双手托着一套崭新的衣服相继走了进来。银儿嘴快,一见无知已醒来,便抢先说道:“公子,你醒啦。教……”准备把说顺了嘴的教主‘二字吐出来。但一定很饿,所以预先叫银儿煮好了汤来服侍公子。没想到这么巧,公子已醒来了。请快喝吧,汤凉了就会减效了。“无知早已饿极,忙勉强伸手把汤碗接过来,汤水微绿,有许多的白色小果和片片似花瓣之物。汤里飘出散发诱人的香味。无知指着汤问二女道:”汤里都是些什么东西啊?挺香的。“这回杏儿在旁抢先说道:”汤里都是极珍贵的补品:有天山的百年雪莲子、塞北的仙灵芝和东北三宝这一的鹿茸中精王等等,还有几种只有小姐才知道。因为那是小姐精心炼制的宝贝。“杏儿一口气说完,然后得意地跷着小嘴看了一眼银儿,见她正恼怒的瞪着自己,满眼的妒羡,心里更高兴了。暗道:”哼,谁叫你刚才抢在我前面说的。“无知听杏儿说这碗汤很珍贵,本舍不得喝,但肚子又饿得实在难受且再加上二女孩的一再”逼迫“,最后还是趁热喝了。直喝得满口留香,浑身舒坦,精力充备。无知狼吞虎咽的喝完后,赞道:”真的是太好喝了,不愧是极品!“说完,他倏然抬起头,见二女正盯着他瞧。不觉俊面一红。想起还没有问她们两个丫环的小姐是何人。这样既可以支开她们紧盯着的目光,又可以解自己窘围。遂对银儿、杏儿两个丫环问道:”你们刚才说这汤是你家小姐做的,而在下尚不知你家小姐的芳名呢?“ 银儿忙抢先说道:“我知道。”停了一下,得意地瞧了杏儿一眼,却见她脸上露出看好戏的讥笑之容,以为她这是嫉妒,遂瞪了她一眼,接着说道:“我知道,公子。我家小姐的芳名是,是,是……”银儿支吾着一连几个是,就是“是”不出什么来。粉脸都羞急得通红。暗怪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嘴快,没考虑想想就抢着说知道。现在可怎么办,教主她的姓名从未向任何人说过呀!想着又怪起了杏儿。“都是她这鬼丫头搞的。平日我为大,她总是依我的。今日却像吃错药了似的,净跟我对来,害得我现在这么难堪……” 无知从银儿支支吾吾、尴尬窘迫的样子看出她不知道小姐的名字。唯一令无知不解的是,她不知小姐的名字倒并不怪,奇怪的是她既明明不知道,却为何又要说知道?无知心里虽这样想着,但嘴里没问。他怕自己说出来,那个女孩会更加羞愧,女孩的面子很薄。这点对无知来说还是知道。 而这时,杏儿见无知已然吃完,也为了照顾,帮自己的小姐大解解窘。于是,把手中托着的衣服递送到无知的面前,轻声道:“公子,请快更衣,小姐正在后花园候你一起赏花呢。”无知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破旧之衫,哑然一笑,暗道:“从这间房子就可知其这位小姐定是位豪家千金,自己这等样子也实在是太不雅。”当下于是他呐呐道:“那,那请二位姑娘,嗯,暂且回避一下,不知可否?” 银儿、杏儿两个丫环从小到现在,十五六年来从未步出过月神教这个组织。虽见过许多教中之人,但皆没有无知这么俊俏吸引人的。且现在更是她们情窦初开之季。眼下见无知面红耳赤,神态可憨,俱是掩嘴吃吃轻笑着。两双杏目含情漾波地看了无知一眼。杏儿柔声说道:“公子,那奴婢就在房外候着。公子更完衣后,请叫奴婢二人一声!”话罢,把衣服搁放在床边,又明眸瞟了无知一眼后,方缓缓走了出去。 无知听她们果然在房外停下了脚步声。忙更起了衣裳。不消片刻便已整装完毕。真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无知平时淡泊世事,不注重仪表衣着。但今日见那不知名未谋面的小姐如此隆重行事,且自己待会儿还有许多疑团需她解开。因为有这些因素在内,所以无知穿好新衣后,精神抖擞,气宇轩昂的踱了几步,然后走到镜台前。却见镜里的人面貌十分俊俏,但有些瘦削。无知一看之下,大惊一吓。镜里赫然是他的真面貌,而他一直还以为自己仍易奋着容……现在即已知自己没有易容,也就方知道刚才二女孩为何用怪怪的眼神看他了。想到这,无知自嘲似的苦笑了一下。他想自己再易容也是无用的,那位小姐一定已知晓我了。唉,现在且先去会会她。 想毕,即已走出了珠帘房门。银儿、杏儿只突觉眼前一亮,美目也跟着亮了起来。盯着无知瞧呀细细打量,越看越喜欢。竟还发出“啧啧”叹声,似在欣赏一件宝贝一般。直看得无知窘迫异常而不知所措。俊面胀红,轻“咳”了两声。二女方自梦中恍想一般。俱微“啊”了一声后,立觉失态,忙颌首齐声轻轻地道:“请公子随奴婢二人去见小姐。公子,你可千万不要踏错了脚步哟,要随着奴婢二人的脚印而行。” 无知不解道:“这是为何?” 银儿说道:“公子有所不知,这里虽看是三进三间房子,其实里面暗藏有各种玄机。有九宫八卦阵‘、混象河天阵’、子母连环阵‘多般诡异阵法呢。其中最厉害的是五行奇门阵’。昨五更时差不多晓明时分,有一女子连闯了前面所有的阵法,但最后破不了五行奇门阵‘反被困住,没有逃脱。” 无知听得“哦哦”连声。他对那些什么阵法之类都一点不懂,连门边都还摸不到。所以对银儿说的那些阵关只有溥衍一下。但听到后面,对那个女子有点好奇。遂问道:“那女子叫何名字,为何要夜闯阵法呢?” 银儿有问必答的道:“那女子是小姐昨夜派人抓来的。可能是坏人吧。” 无知插嘴皱眉道:“那这么说,在下也是坏人了,因为在下昨晚也是被你家小姐抓来的。”他倏而想起自己昨晚还在宇文山庄喝醉了酒。而今早一醒来就在这不知名的地方了。料想一定是昨夜自己喝醉后,那位小姐派的人把自己抓来的。 银儿嗔笑道:“公子,银儿还没说完呢。你怎么会是坏人呢。只有那个抓来的女飞贼是坏的,而你是小姐特邀请来的贵宾,难道公子忘记了吗?” 无知不相信道:“怎么会呢,在下又不认得你家小姐,她为何要请在下呢?且更何况在下并未接到你家小姐的帖子呀。” 银儿见无知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怕事情露馅,只好搬出最后的一招法宝,让无知不再有疑。但还未启齿,粉脸却已先羞红满面。低低地说道:“公子,你,你已与我家小姐有合、合体之欢了,为何不肯承认相信你是小姐的贵宾,已在这里住了多日呢?” 此话一出,无知如雷触击,心里一团乱麻似的。怎么也分不清。脑里倏然浮现那夜风流的模糊情景。惊忖:“那女子竟是那位小姐……”太乱了,太乱了……无知犹如坠在五里云雾般,什么也弄不清。他此时只觉脑袋里一下子膨胀,又一下子紧缩。似要炸了一般,隐痛不已。无知当下大汗淋漓,眉头紧皱,对二女艰难说道:“真、真对不起,在下突感身子极不舒服,请二位姑娘转告一下你们小姐,在下抱恙来不了啦。” 银儿、杏儿两个侍婢见无知一副痛苦的样子,还道他真是突然病了。哪里知晓无知这是心烦乱闹不明白才如此难受。 银儿关切地说道:“公子,那你先回房休息吧。银儿与杏儿妹这就去告知小姐。” 无知道:“多谢银儿姑娘和杏儿姑娘了。不必告知你们小姐在下病了。在下的拙病,只须稍作休息一下,待会儿就会好了。”说完,朝两位姑娘微点了下头,算作招呼,然后进了小房子。 而银儿杏儿可却是急得不行,忙施展开“飞燕掠水”上乘轻功直向后花园驰去。不消片刻,两人便到了后花园的“红颜亭”。 月神教教主何晓玲就正端坐在那里品铭赏花。围绕“红颜亭”的奇花异草固然多,固然美艳,但俱比不上亭中者“白花牡丹”——“花中之冠”。 何晓玲一袭白雪霓裳,后裙拖落于地,显得雍容华贵,缠绕在玉臂间的粉红色长长柔纱,在微风中飘逸。乌黑柔亮的及腰秀发如瀑布般倾披在香肩玉背之后,整个人的感觉美极了,飘逸脱尘得犹如九天玄女,端然坐于那里似幻若真的感觉。何晓玲真的是一个天生的美胚子。不打扮已很美了,但今天她还刻意打扮了许久,简直是无法形容的美了,迷人得自杀停止心跳。月里嫦娥怕也要自叹弗如了。 她——何晓玲在状似悠闲品茗,实则内心激荡潮涌不已。昨宵一夜春情历历在脑如目,回想之,极是满足。数年的苦思夜想,甚至恋狂!独守空房竟突在一夜间得偿所愿是该满足了。 他就要来了,他就要见到她了。 而她就要这样正面对他了。 她不知怎地很紧张,一种莫名的悸惧恐慌。堂堂地她好久好久没有这种“怕怕”地感受了,好像怕失去什么,一切怕不那么真实。 心里不能平静,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轻抬一只雪玉娇嫩的纤手缓缓举起一杯香茗,细细地、慢慢地品抿着。她是在平静自己那种压抑待放的膨胀情绪。果然,这样很见效,她的心在慢慢地平静了不少,便开始想像他——她的丈夫——无知见到她后的表情:惊讶?惊喜?愤怒?喜怒爱恨交炽,矛盾交加?!喜怒爱恨交炽!她认定是最后者“喜怒爱恨交加”。她虽与他相处时间不长,但很了解他。大概大半是三年多来夜思梦想,孤聊寂寞时慢慢回想、品味出来的。 她见到银儿、杏儿两个婢女向这边飞奔而来了。血压陡的一下子蹿升老高。心又紧张了。“禀告教主,公子他、他……”银儿翻跪在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一口气噎着说不出来了。显然她跑得很急。 何晓玲微愠道:“什么事令你这么不成体统!想讨罚么?” 银儿与杏儿立时吓得大气也不敢喘,都几乎屏着气,战战兢兢地样子。 何晓玲不想坏了自己的好心情,见她俩小丫头已骇得如此,心也就软了下来,但口气仍很冰冷的道:“本座今天心情好,免了你们两个小奴婢的无礼之罪。快把事情慢慢说来。” 银儿、杏儿两个婢女听后喜形于色,忙齐声道:“多谢教主赫免隆恩。” 银儿这才缓缓说道:“教主,公子他突然得病了,好像很严重,所以……” “啪啪”两声脆而狠厉的巴掌响起。“你们两个……”何晓玲甩下这句未完的话,早已如白鹤凌翔般匆急飞掠而去。 银儿与杏儿各手捂一边印有五指印的通红粉脸,扑倒在地,不明所以与委屈之泪早已汩汩流出。教主甚至没有给她们两人回辨一句的机会与权力……便已狠狠地刮了她们一巴掌,尔后拂袖飞身离去。二女哭得好伤心,她们倒不全是为了一个耳刮子与委屈而大肆的泣哭,而是大半为她们以后的命运担心…… 少倾,何晓玲即已到了小房子前。她并没有冒冒然、急切地冲进去。而是尽量控制着自己那越跳越快的“砰砰”作响的心房。理了理乌黑的披肩秀发,然后缓缓走进了小房门,轻声来到珠帘门边。她隔着珠帘看到无知躺在白玉石床上,一动不动地闭着眼。以手加额,一副十分愁闷心烦的样子。她见他并无怎么样,一颗悬着的心也回到原位。轻嘘了一口气,掀开珠帘子慢慢地走了进去。 第十九卷 三载终见心相叙,事非往昔迫出招 无知虽正值心烦得紧,一个个疑问又在脑中盘旋,但他是何等耳聪,早已从听觉上知道珠帘外有一人,却懒得理。只道是银儿或杏儿。轻轻地脚步声向他走来。无知好不心烦意乱,遂微喝叱道:“银儿,不要打扰我,快出去,让在下。。。”说到这,上身已挺了起来,眼也打开了,看到了她。立时弹跳到了红毯上,还没有合拢的嘴立时发出惊啊:“是你!”他一眼就认出了她——何晓玲,虽时隔多年。 他万万没有想到,寻她数年未寻见,却无巧不成书,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地竟在这不知之地遇到她,看到她。真的应该惊讶失声的。但惊讶之后,他便又恢复了毫无表情的面容,怔怔地,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漠然看着她。她亦含着悔疚地柔柔目光盯着他。 良久、良久无声。 她受不了他那仍漠然的犀利眸光,移开了。在这场无言胜有言,心中万语的比斗中,她感化不了他,没能得到他的原谅。落败了,很惨。莹莹光然地珠泪不觉间已在圈中打转,之后流落了下来。 这一局的失败将导致她预先计划好的全局面临大失败。本来她想在获得他原谅后,将他猎获为己用。那时她将是既得丈夫,同时又得良将的双喜双赢者,大成功者! 她,何晓玲岂甘失败,做失败者? 她自信自己手中一软一硬两张王牌,足可对付无知。“软王牌”她自负自己已足够了解无知的性格与个性了。但这似乎错了,“软王牌”没用。不过她并不知晓,无知数年来心性早已翻变,她对他的心理已掌控不了。“硬王牌”关押在房的宇文玉凤。她绝对相信以那个姑娘相要胁无知,他必会屈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何晓玲低着螓首,任珠泪流着。她终于缓缓开口了。声音十分的凄婉。“胎儿早没了。是我害的。我现在好悔当初为什么要离你而去。害得咱们分开了这么久,连累了无辜地尚未出世的孩子。我。。。呜呜呜。。。。。。”她满以为无知会大吼来渲泄一番,但却没想到,他没有。仍只是静静地漠然盯着她:难道他视而未听?不是,很显然地可见到他的眼角有泪光在闪。 “请你原谅我,好吗?否则,我时时刻刻都是活受罪。。。。。。我对不起孩子,更对不起你,玉郎。能原谅我吗?玉郎,看在咱们曾有过的夫妻缘分上,就这一次,好吗?”何晓玲苦苦乞求着。 无知没有回答她,而是默然许久后,却突问道:“这儿是什么地方?而你又是谁?” 何晓玲突自一惊,仍十分凄怜的说道:“玉郎,你真要我说么?”瞧无知默然漠视,目光坚定。遂微叹了一声,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全告诉你了,玉郎。”顿得一顿,又复道:“这里是月神教教主的卧房。我就是月神教主。” 无知没有吃惊,而是冷冷地说道:“你不必说最后那句话,无某也猜到你九成是这邪教组织的头子。” 何晓玲似觉得无知这话有一层言外之意。讶然道:“你想跟我划清界线?彼此间有仇有恨亦或无情无义么?” 无知沉默似金,抬步欲向门外走去。不言代表着承认。 “站住!难道这些年你真的变得无情无义了么?你知道吗?三年多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也曾到过长白山,咱们的家,但见到的是人去屋毁。我对你一直是真心实意的,你不能如此绝情的对我,否则我不甘心,而你也将此生不好过,会悔责一辈子!” 无知早已在珠帘边停止了脚步,侧身听到最后一句,不由心里一寒,震了震。但马上又欲举步出帘门。 白影一闪,何晓玲已挡在了帘门前,与无知相距不足一尺,几乎相贴。何晓玲妩媚的娇笑道:“玉郎,你难道真的不喜欢这安乐窝吗?何必如此急着要走,与我划清界线呢?” 无知却冷冷地道:“无某不会让你一人独负当年的错的。你放心,我以后会偿还你的。” 何晓玲仰首发出一阵“咯咯”大笑,身子在笑声中不断颤动。笑毕,充满悲愤的对无知道:“你终于也肯承认自己有错了。你准备怎样还我?补偿我这些年所受的辛难?”她咄咄逼人地盯着无知,若兰香气直喷着他。 无知毫无表情地道:“一年内不行走江湖,两年内不阻挠你月神教的扩势发展。第三年一结束在下便将逐尔等邪教出中原。望你月神教在那三年内好自为自。” 又是三年,呵! 无知说罢话,看也不看何晓玲一眼,欲绕过她而出。但何晓玲跷伸出丰莹雪白而修长的玉腿,拦在无知的跟前。只听得何晓玲道:“我要你现在还。你应该知道我把你从宇文山庄找到这来,是不会让你再离开我的。玉郎,咱们一起这里安度一生不好么?”最后一句话又换得恳求了。 无知冷冷地大声回绝道:“不好!你要无某跟你这邪教头子狼狈为奸,那是万万办不到的。无某在这里再劝告你一句,你若真有悔责之心,就应该遣散月神教,不再祸害中原。” 何晓玲竟伸出纤手抚摸无知的面颊,然后缓缓柔媚地说道:“玉郎,我待会儿让你见一个人后,你就会顺从地留下来陪我了。” 无知心里猛的一颤,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两步:“你这妖女到底抓谁来要挟在下?” 何晓玲媚笑道:“你不要着急,玉郎。你马上就会见到她了。”说毕,轻抬莲步,来到镶嵌有一排五颗硕大如卵的夜明珠的一面墙壁前,朝无知妩媚一笑,纤手推住中间那颗乳白色的夜明珠,轻轻地左转两下,右转三下。之后,忽听“咣”的一声,机关启开,墙壁竟露出了一扇门,门内赫然摆放着一张床,床上赫然躺着一少女。 无知一眼便看出,分辨出那少女是宇文双姐妹之一的宇文玉凤。饶是他很冷漠沉静,亦不免倒抽一口气,吃惊不已。暗呼“糟糕”可是又不明白她们是如何抓住宇文玉凤的。 何晓玲看到无知略显吃惊的样子,既感得意却又心里满是醋意。媚笑道:“玉郎,这个美丽、单纯的女孩你不会不认识吧?”见无知不语,冷笑了两声,复道:“你是不是很惊讶不解她为何在我手上,对吗?我来告诉你,玉郎。这小丫头那晚见你昏迷不醒,竟淫心荡漾,偷偷地吻你,放肆之极。幸亏我来得早,才未使这淫娃得逞。当时我真想一掌劈死她,但一想需要留证据,且她是宇文英杰的长女,所以我就把她抓来了。” 无知冷笑道:“妖女,你以为无某会听你的一面妄词,而去污毁一个单纯的姑娘么?更何况宇文姑娘不会做那样的事。嘿嘿,你这妖女还瞒得谁!” 何晓玲有些气短,于是恼羞成怒地威胁道:“玉郎,你不要太高兴得早了。她已被我点了穴道,服了慢性‘蚀化粉’剧毒,倘若三日之内不能得到解药,便将尸骨无存。这中间的痛苦无法想像……” “够了!你这心如蛇蝎的妖女,刚才你还不是深深地悔恨么?这会儿竟还这般狠毒。无某真想一掌打死你!” 何晓玲竟耍泼地直冲到无知的面前,娇声大叫道:“你打呀,打死我呀!我既是妖女,当然是有很多歹毒的手段啦!”边说着右手紧紧地摇曳着无知的左臂。话说完后,竟突然一把拥抱住无知,然后狂热的亲吻他。无知左手脉门被扣,无法动弹,只得大声喝骂道:“妖女,快放开……”还未说完,一条柔软、滑溜的舌头进入他嘴里。他立时不能言了,连哑声也发不出来。 足足两分钟后,何晓玲才娇喘着大气松开来,但仍右手扣着无知的脉门。无知亦同样气喘嘘嘘,怒目瞪着她,正欲开口大骂其妖女。何晓玲抢先气喘息息地说道:“玉郎,你不要恨我。我这些是因为我太爱你了。而你又不愿理解我。可我实在是离不开你,这是慢性‘蚀化粉’的解药。”她放开了无知的手,掏出了一个小玉瓷瓶。递给他,并道:“玉郎,我只希望你能留下来陪我一个月,半月也行。以后咱们便是路遇不相识的敌人了。” 无知却倔道:“咱们是敌人是定了的。我不能答应你的条件,跟你在一起,哪怕一会!” 何晓玲无比气恼的道:“难道你不想救她了吗?” 无知冷冷地道:“我相信会有其他的办法和途径得到解药的。”他不想这样要她的解药。 何晓玲道:“你别无他法得到解药的。‘蚀化粉’乃波斯秘药,外人是不得其解的。” 无知不答。径直走到宇文玉凤的床边。“嘟嘟”两指解了宇文玉凤的穴道。宇文玉凤悠然醒来,一见到无知就站在自己的跟前,不由喜极。而鼻子却一酸,“哇”的一声突然抱住无知的腰大哭起来。这真是喜极而泣。无知一边轻轻地拍着其香肩一边安慰她。过了一会儿,宇文玉凤才止住哭。但仍泣道:“无知大哥,凤儿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无知大哥,无知大哥……”宇文玉凤双臂把无知的猿腰搂拖得更紧了,樱嘴里梦呓般不停的亲呢轻叫着无知的名字。 无知暗自轻叹了一声,心道:“可怜这个单纯的女孩尚不知其已中了剧毒。嗯,还是先不要告诉她为好。”无知顺着她的搂腰在床沿坐了下来。之后又用衣袖轻拭宇文玉凤粉面上的泪痕。动作是那样细腻体贴,何晓玲看得醋火冲天,满肚子的酸意妒恨。 在无知心中尽量认为这些只是兄妹间的关护而已。但何晓玲看在眼里却觉得暧昧异常,是情侣间的爱护。一个邪恶、歹毒地念头在她的脑中浮现。她快步走到那五颗并排的夜明珠前,启动了中间那颗夜明珠的机关,那堵打开的墙门倏然立时“砰”的一声重重关合了。 无知大惊,忙欲运功破壁而出。可是一运之下,竟发觉丹田里的真气十分之涣散,一成功力也没有了。无知惊得大骇。忙又盘腿默运十二周天的玄天罡气。但这也更是徒劳的。因为没有一定功力基础和较深厚的丹田真元是根本无法运行十二周天,提运“内功之最”——玄天罡气的。 过了半晌,无知颓然“吁”出一口大气。满脸是焦虑忧急之色。宇文玉凤问道:“无知大哥,怎么样?你能把这堵墙打开么?” 无知摇了摇头,一脸苦恼色。恨恨地冷声道:“那妖女竟早在那碗参汤里下了‘散功丸’。真是好歹毒的女人!”无知焦躁、恼怒的一拳重重打在墙上。结果只有是自己的拳头受伤。 “无知大哥,你的手出血了!我来帮你包扎一下。”宇文玉凤说着,“嘶”的一声已从裙上撕下一块长布条。然后忙要给无知包扎。 无知把手拿开,道:“不用。”其实五指皆已破皮出血,对他这个现在已是无功力的废人来说是钻痛于心哪! “来吧,无知大哥,还是让凤儿给你包一下伤口吧。”宇文玉凤既关心又满含爱意地看着无知道。无知把手伸给她,她忙小心翼翼地替他包扎起来。 “玉……宇文姑娘,你怕吗?”无知突然蹦出这么一问。他本想叫“玉凤”的,但还是没有叫出来。虽然他亦知道宇文玉凤已在不觉间已叫自己“大哥”了,但是他不仅没喝阻她,反倒很喜欢她这样称呼他。 这连他自己都弄不懂。也许这就是患难显真情吧。无知在与宇文玉凤共渡患难,同时又在患难的此时享受宇文玉凤的细心包扎伤口。这样在不觉间心里对何晓玲和宇文玉凤作了一个比较。对比得出的胜者显然是宇文玉凤。何晓玲在他心中的地位已形同虚无空设。 当然,无知并不是刻意,也并不知道自己在心里对何晓玲和宇文玉凤作了比较。因为作比较,得结果都是潜意识里发生进行的。无知对宇文玉凤的喜欢也是受了这种意识的影响作用。 宇文玉凤正在帮无知包扎伤口,听到他突然无头无尾的有此一句。抬起头来,朝无知幽幽一笑,道:“我不怕,因为我跟无知大哥在一起。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你还叫我什么‘宇文姑娘’。我都已叫你‘大哥’好久了。你,能不能也叫我一句‘玉凤’或‘凤妹’啊?”宇文玉凤陪小心地问道。生怕无知会生气一样。 第二十卷 困室!且作罢,相悦情千里 “呵!你这丫头羞不羞啊!竟这么直白的要我叫你‘凤妹’。”无知开玩笑的笑着说道。 宇文玉凤起先一怔,随后回过味来。“咯咯”娇笑着撒起娇蛮来。捏着小粉拳缠抱着无知直擂。口中还嚷着:“好坏。你好坏。坏死了,该打……” 这个暗门里空间很小,只有一张床的位置。于是两人在床上打闹着,嘻笑着,好不快活,在这种处境与时候里。 好一会儿,宇文玉凤才“嘤咛”娇喘着倒在无知怀里。还很兴奋的说道:“无知大哥,原来你也会开玩笑呀。而且还这么爱玩闹。这是我以前一直没有发觉到的哦。以为你总是冷板板地一块冰木头。” “冰木头?这是怎么理解啊?啊,有意思。大哥我以前是不会玩,但现在想开了,决定要乐观、开郎的向人生。” “无知大哥,冰木头这个词是我创造的,以前专门用来指你的。可是现在你不是了。嗯,你知道‘冰木头’的意思吗?”宇文玉凤仰目看着无知。 无知故作瞑思状,一会儿后,对宇文玉凤说道:“大哥这么无知,无知怎会知道呢。” 宇文玉凤甚是得意,笑骂道:“油腔滑调。原来你以前是假正经。不过,”话锋突然一转,“我喜欢你这样。当然也喜欢你以前冷冰冰的可爱相。真的,我好喜欢哦,三年前就暗暗喜欢你了,无知大哥。”最后一句话,是少女爱恋的直白。说得很轻如梦呓般。一双美目脉脉含情地看着无知,偎在无知的情里更紧了。 无知心里一震,暗忖道:“这女孩竟不顾女儿家的矜持,向我如此表白,怎么办?我原本是想让她开心,不让她有轻生,对出去无望的念头。却没想会‘引火烧身’,弄巧成拙。得先避开她。我不能害了她。嗯,对,先跟她聊聊天。” “哎,凤妹,你是怎么被那妖女抓来的?”无知避开她那灼热的眼神说道。 “还不都是为了你,为了你这个大冤家。那晚我见你又喝醉了,便来服侍你。却没料到竟中了迷香,就被那妖女抓来了。”她低低地羞涩着说道。忽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对无知又道:“无知大哥,我还逃过一次呢。可惜最后一关破不了,被他们又擒住了。那妖女把我抓到这里时,还对我说了几句话。”说完,目光紧盯着无知。 “是些什么话,说来听听。不过你即使不说,我也料想那妖女不会说什么好话。” “嗯。妖女确实说了你许多坏话,污侮你,说你是她的丈,丈夫。”宇文玉凤粉脸羞红的继续说道:“还,还有了孩子。还说,还说你今晚会与她……不说了,反正那妖女无耻之极。无知大哥,你不会真与那妖女……”后面的话,她闺女家如何说得出口。想到妖女那妩媚,风骚的姿态和说的话。宇文玉凤心潮澎涌,两朵红晕飞上玉面。心里怦怦然,既害怕无知已与妖女那个。又脑中不由自主的胡思乱想那男女之事,心里有种冲动欲望。 “凤妹,你不要乱想。那妖女是在胡说八道,气你的。”其实无知比谁都清楚。宇文玉凤欲言又止的意思他早就明白了。 “气我?她为什么要气我呢?……” 无知怕她又乱猜胡想,忙道:“她还不是妒忌你比她长得美丽好看,所以用话来气你,然后再把你关起来。” “哦,是这样吗?”宇文玉凤欣喜万分地急切的说道:“无知大哥,我真的比妖女美么?” “当然,论相貌,你与妖女是不相伯仲。但论品质,你很单纯,比那歹毒如蛇蝎的妖女好一万倍都不止。” “谢谢你,无知大哥。”宇文玉凤得到无知的夸赞,兴奋不已。 无知无话可说了,傻傻地发呆沐浴着柔和的珠光。四壁镶嵌有总约数百颗之多的珍珠宝石。耀得小小的“室牢”珠光四耀,斑斓五彩。 现在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沉默,无言地沉默,很静。几连呼吸可闻。两人的心里都各有所想,但都没有明言。 良久,良久。 宇文玉凤倏然开口道:“无知大哥,我想睡会儿,你不介意吧?”她尚躺倒在无知的怀里。 宇文玉凤刚说完,无知脑中突然灵光一闪。立时欣喜若狂的大喊:“凤妹,不要睡。咱们有救了。大哥有办法啦!” 宇文玉凤被无知的高度兴奋所感染,也很兴奋的忙问道:“无知大哥,是什么办法,快说出来!” 无知笑道:“其实办法很简单。而我竟还只现在才知道。唉,真笨……” “唉呀,无知大哥,你快说呀!别吊人家的胃口嘛。” “好好好。我现在不是正要说么。”无知正色说:“凤妹,你的内功在不在?快运功试试。” 宇文玉凤还未回过味来,不解无知突然问这句话有什么意思,但还是照直凝气于丹田。然后道:“无知大哥,我的功力还在。”无知喜形于色的连声道:“在就好,在就好。”忽又对茫然不解地宇文玉凤道:“凤妹,你不明白是吧?” “嗯。你还没跟我说,我怎么会明白?” “大哥来告诉你。凤妹,待会儿你运功将真气输入到我体内,帮我运行十二周天,之后,我十二周天的玄罡之气会与你的真气融合,再经由我输入到你体内……”“为什么又要回到我身上呢?我又没受内伤?无知大哥,还是先帮你恢复功力吧。这样咱们就有救了。” 无知当然不会答应这样。因为宇文玉凤一运功,输真气给自己。那么她体内的慢性剧毒“蚀化粉”势必将变成快性的剧毒。剧毒的蔓延速度将猛增迅长,宇文玉凤半日之内便会毒发身亡。所以无知先要假借她不深地功力来勉强引出自己的玄天罡气,之后再顺理成章的以两股合一的深厚功力来替宇文玉凤疗毒。即使不能解毒,但最低限度也可迫抑剧毒“蚀化粉”进一步蔓延…… “这你就不用管了,快点运功吧。”无知已盘腿坐好,对呆站于一旁忸怩羞态的宇文玉凤说道。 宇文玉凤轻声应了一声“哦”后,竟低着螓首,羞红着粉脸开始解扣宽衣。 无知乍看一惊。随即亦明白过来。暗自咒道:“真是太笨了。”原来传输功力或疗伤都是不能有衣物阻隔的。除非功力已达到境界、登峰!那就不怕有物所阻,可以照样隔衣传力,否之发功者是需如此亲密的肌肤相贴方达到传送真气效果的。无知一出道即得奇遇,练就旷世奇学《反手乾坤剑法》,武功何止是大增,怕已早至化境造极。所以从未有过脱衣传功之经历。不过知还是知有这么一种脱衣传功之法,是思师无极仙叟告知他的。 无知自感面烧通红,自解窘困地呐呐道:“在下真是太笨了。一高兴,着急就忘了一切。”说着,还用手狠狠地敲了一下脑袋。突感一双滑嫩的玉臂缠上腰际。“嘶溜”一声,腰带给一双纤玉柔荑解开了。无知心里一震,忙侧首一看,立时俊面通红,直烧到脖子根。只见宇文玉凤上身只着一件小粉红亵兜。雪藕、滑嫩的玉臂尽现于外,丰硕、饱满的一对玉乳在紧绷的亵兜里努力地颤动着,微露着那令人无限遐想意猿的春光。 宇文玉凤粉面晕红,娇喘息息地伸手缓缓解开无知的上衣。妙目春意生情的紧盯着无知裸露的结实肌肉,还有那断臂伤疤之另种震撼、刺激性美。宇文玉凤的眸光很有些不对劲。既有些放肆、贪婪、又显得有些羞涩和女孩家的矜持与怯怕。这些显得她更是一个尤物,美娇娃! 无知在一睹之下,竟怦然心动,有种欲望在渴之感。但随即又忙镇定心神,同时暗忖一声“惭愧”。之后,肃容正色地对宇文玉凤说道:“凤妹,不要胡思乱想。快点坐好施功。”这是大哥在教说小妹的口气。宇文玉凤先是一怔,见无知突又如此正容。遂幽幽一叹,在无知的正前方二人盘膝坐好。又抬眼看了无知一眼,满是幽怨的眼神。无知装作未见一般,伸出左手轻轻地印贴在宇文玉凤滑腻的香肩窝处。然后闭上双目,如入定了一样,不闻不动。其实他是在暗暗控制着自己汹涌的情感,让它快点趋于平静。否则心神不定不宁对于运功输气来说是大忌。 宇文玉凤提了一口真气,然后闭上美目,先纳气归行于丹田,尔后运功提气自行运转体内一周。双掌缓缓推出印在无知的中胸部位。刹那间,无知感到体内一热,有一股温柔的气流在体内源源不断地循环周游,浑体舒畅伸展。运行数周后,无知已感浑身热烘烘的,额头与掌心都已有细汗泌出。无知知道这是关键时刻,自己的玄罡功力已发挥出来,正与宇文玉凤的真气在融合,切不可心神懈怠。于是他丝毫不敢轻心大意。 大约又过了一柱香时辰,无知蓦然感觉到体内有一股大力在翻涌,搅得其甚为难受。但他犹强忍着不吭一声,不漏一气。这是罡真二气合成后的一点不顺和遗症,并无大碍。更要是他当时松懈、扛不住这丝痛苦而叫出声来,那后果是两人俱都走火入魔亦或真气走岔,招至半残! 又过半柱香左右,无知体内的那股罡真合气顺从无知的意念渐渐地平静下来。无知暗“嘘”了一口气,紧悬着的心也踏实多了。而这时,宇文玉凤的声音很微弱的说道:“无知大哥,我不行了。好像有千万条虫在咬我。救我……”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还未说完,人便欲昏倒。 无知大骇!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没想到“包化粉”的剧毒发作这般快了。不及多想,忙急催功力输入到宇文玉凤体内。口中焦急地喊道:“凤妹,你一定要撑住,不要放弃!大哥这就救你,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说时,又一波的狂送罡气真元。他的功力已大概恢复了七成。即使这样,他也是当今武林中少有的顶尖高手。所以在他不间断的以耗损内元为代价的狂催急施功力之后,宇文玉凤悠悠醒来了。对无知一种无以言表的感激说道:“谢谢你,无知大哥。” “不要说话。”无知深厚的功力犹在源源不断地输入到宇文玉凤体内。 宇文玉凤虽未再昏去,但全身不住的颤抖,大颗的珠汗泌于额上、粉脸上。娇喘嘘嘘,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显然中毒太深,体内剧毒在与无知的功力相抗。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 无知仗以绝伦的功力仍在源源地把功力输入到宇文玉凤体内。 又过了许久,无知已渐显不支之态,功力已几达枯竭。终于“砰”的一声,无知力竭撤掌了。他颓然无力的靠倒在墙壁上,呼吸极为不匀畅。宇文玉凤的体内毒素业已得到暂时的压制。宇文玉凤亦无力的爬到无知的身边。想替无知按摩一下,可奈浑身虚弱不堪,连说话的气力都很小很小了。她只好静静地躺倒在无知的身边,闭上美目,耳听着无知——心上人那充满男性磁力地粗壮的呼吸声。 渐渐地无知呼吸平缓正常了。宇文玉凤才睁开已略显失神的美目,勉强朝无知婉然一笑,声音无力地说道:“无知大哥,谢谢你救了我。我有一个疑问想问你,不知你肯不肯答应?” 无知不敢看她,扭头望着别处说道:“凤妹,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好了。只是,只是你先把衣服穿好再说。”无知说这话时,俊脸已不自觉的通红过耳。 宇文玉凤粉脸羞红的一笑,低头暗忖道:“我道他为何不肯看我,原来是这样啊。他这迂腐子,我且来戏他一戏。”少女的心往往是这般可爱、好玩,也是让人摸不透。当下装作很虚弱的样子向无知说道:“无知大哥,我浑身无力啊。肚子也好饿,怎么办?”肚子饿那倒是真的,至于说浑身无力就有些假了。虽说已费了许多功力和饿了多时,但也不至于到了连穿衣的力气也没有了的地步。 但无知相信,因为他有这种经历,现在他也不是上身赤裸着,连就在身旁的衣服也无力拿起。可谓是彻底虚脱了。 他仰首看着天花板发呆。 宇文玉凤见他忽不闻不问的发呆,不钻进自己设好的圈套里。遂又问道:“无知大哥,你说该怎么办啊?” 无知还是未答。突感一股强烈倦意袭来,张嘴打了下呵欠,随口乏力说道:“凤妹,我有些困乏了。”话落即已响起均匀的鼾声。 宇文玉凤气鼓鼓地咕哝着:“人家还有一个问题没问,你就睡了。哼,真是气死我了。”说罢,情不自禁的张开小口亦打了一个呵欠。倏觉身心十分累乏,一股倦睡之意袭上心头。眼皮已经在打架了。宇文玉凤自嘲似的微微一笑,缓缓爬伏到无知的身边,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酣睡中的无知,情不自禁的伸唇轻吻了无知的脸颊一下。然后心满意足,面含浅恬笑意的伏在无知的胸膛上香香睡去。 在睡梦中,她请无知大哥吃大餐。在一个大厅里,到处都是美味佳肴。她与无知大哥狼吞虎咽的大吃大喝。吃饱喝足后,她与无知大哥还在不知名的漂亮大殿里跳舞,唱歌,好不快乐,逍遥快活得似神仙。玩了累了,就一躺下睡觉,一睡就是老长老长,不知睡了多久。 宇文玉凤睡着睡着,嘴角微微跷起,在梦中笑乐呢。不时呓语连连:“无知大哥,无知大哥……”“嘻嘻,咯咯咯咯,你好坏啊!”“快来啊,无知大哥。快点嘛。”…… 第二十一卷 与凤佳人春风一度;妖女之计 醒了,终于醒来了。无知最先醒来,睡眼惺松,神情木讷颓然。已不复当日的俊伟洒脱,神采奕奕样子。他朦胧中望向压伏在胸膛上之物,见是玉凤睡枕在自己身上,柔柔软软极富弹性的一对诱人的肉跎跎迫压在裸露的胸膛上。感觉甚是异样。雪白如玉的滑嫩双臂搂搭在无知肩脖上。神志尚不大清楚的无知全身一阵燥热,猛的一把抓住宇文玉凤的一条玉臂。由于用力过大,刚抓住手臂时,宇文玉凤就疼得失叫了一声,惊醒了过来。手臂同时也抽了回来。她低头轻轻地揉了揉被捏得又红又痛的手臂后,看向无知,见他正定眼看着自己的双峰。刹时粉脸晕红。娇羞答答的扬着媚目对无知娇嗔地说道:“无知大哥,你怎么了?干嘛这样定眼看着人家?” 这句颇含挑逗意味的话却反对无知产生了一个惊雷的效果。无知心里猛的一震,神志立时全清醒了。他为自己刚才的举动既感惊惑又感窘迫。他揉了揉星目,笑着说道:“凤妹,对不起。大哥刚才把你的手臂当成一只鸡腿了。张口就待咬,嘿嘿。凤妹,请不要见怪。” 无知这无疑是想开玩笑以解窘堪。 宇文玉凤啐了一口香沫,嘟着小嘴道:“我才不作鸡呢,听着同妓一样多难听呀。无知大哥,我不作鸡腿给你吃。” 看着宇文玉凤那娇憨可爱的神态,无知亦忍不住笑了。竟情不自禁的伸手拧了一下宇文玉凤粉嫩的脸蛋。宇文玉凤尖叫了一声,随后“咯”的一声娇笑了起来。还边笑边嚷道:“无知大哥,你好坏呀。竟敢欺负我。” 无知装着涎脸笑道:“我就是坏,凤妹,你不作凤鸡给大哥吃,那给什么我吃呀?” “嗯——无知大哥,小妹就作小天鹅给你吃怎么样?喜欢么?”靠到无知身边,吹气如兰的说道。 无知笑道:“好啊!小天鹅的肉更美了。”轻轻地抓着宇文玉凤的玉臂,作势欲咬。 宇文玉凤却不躲,反仍笑吟吟的说道:“快咬呀,无知大哥,怎么不咬呢?” “我不想咬这儿。我想咬……”无知故作神秘的诡笑。 “你想咬什么啊?”宇文玉凤心喜而激动却装着嗔恼的样子说道。心里如小鹿在撞一般。这位已成熟得透的女孩似乎明白无知在想什么了。 “你猜。先猜猜看,看你猜不猜得对?”无知犹不松口。 “哎呀,我不来了。无知大哥,你不咬我,小妹可要咬你了。”说完,还未等无知回过味来,即已张开小口在无知的唇上轻咬了一口。之后“嘤咛”一声娇息,整个身子都瘫软了,紧紧伏在无知身上。双臂如水蛇缠搂着无知的脖子,微张着欲渴的樱唇在无知身上寻找着目标和目的地。 成熟的少女躯体压伏在身上,激得无知全身血脉贲胀,身体燥热万分。他推了推姑娘的香肩,想把她推开。但反倒姑娘把他缠得更紧了。姑娘积蓄很深的情愫受到阻碍,更激得她失控。热辣辣地香吻如雨点般落下。樱口还含糊不清地说着:“我爱你!我爱你!俊哥哥……我需要……” 无知终于脑袋里“轰”的一声,变成一片空白了。最后的一点精神理智坝堤宣告崩溃!彻底失堤!!崩溃!!! 原始力量激得他猛的把她压在身下…… 话说何晓玲歹毒的关了暗门,把无知和宇文玉凤困在里面后,心里还很高兴,有一种胜利快感。可是过了两日后,那种胜利感没有了,代之是后悔。后悔自己不该因一时醋火烧昏了头脑,而把情郎也困在里面,且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那还不是干柴遇烈火,一点即燃。同时她自己也受罪,晚上有了一种强烈地空落感。这种感觉以前是没有的。但自从与无知相遇后就有了,而且这两晚更为强烈,她躺在白玉石床上,看着那五颗并排的夜明珠出神。她曾几度想去打开暗门,但手一触到那机关按扭,便又停住了,心里犹豫不决。 到底打不打开呢?何晓玲在出神一会儿后,想起了这个问题,在脑中盘旋围绕着。“打开吧。不能让他们这一对男女在里面快活。喜欢我爱郎的那个小狐狸精虽然只有三日可活,但她一定很满足。哼,气死我了!没想到弄巧成拙。我决不能再等了,一刻也不能让那小狐狸精快活。坚决不能让她如此快活的去死!” “不,我要忍。只要再等一天,爱郎就永远是属于我了。唉,但是那小狐狸精却看不到我与爱郎相亲相爱的情景了。种种看来,我都是亏本的。哼哼,好好!先不让那小狐狸精死得这么早!死得这么好!我要好好地折磨她,让爱郎只注意我何晓玲一个人。咯咯咯咯……”娇媚的阴笑现于美艳的脸上。一条诡计浮上心头。为爱之人为爱不惜做一切,包括阴谋的歹毒手段。 何晓玲在床头的一颗红色夜明珠上按了一下。立时在卧室外面出现一名月神教教徒。那教徒单膝跪地,低首拱揖恭声问道:“教主有何吩咐?” 何晓玲懒洋洋地躺在床上说道:“你去把那两个该死的丫头提来。“ 那教徒恭应了一声“是”。便转身而去。 无疑,何晓玲口中的两个丫头,定是银儿、杏儿两侍女。 不消片刻,那教徒果然把银儿、杏儿带来了,停在帘门外。 何晓玲道:“这里没你事了。你们两个贱婢进来。” 那名教徒转身而去。银儿、杏儿应声战战兢兢、畏缩发抖的走进了帘门。“扑通”一声,两小丫齐都在门旁跪下了。茫然而畏惧的看着侧卧在榻的教主。不知她召自己来有什么事?莫不是要杀她们两个?!俱都在心里忐忑不安的揣摸猜测着。 何晓玲看出了她二小的心思。冷笑了一声,突问一句:“你们两个知道错了吧?” 银儿与杏儿齐都心里一惊悸,身子不由自主的冷颤了一下。不约而同的齐慑慑道:“教主,奴婢知道错了,请教主开思,饶奴婢二人一命吧。” “就是因为你们两个贱婢,害得本教主亲自安排的诗意情景没有了,还与玉郎吵了一架!”何晓玲声色俱厉的说道。 银儿和杏儿本已是惊弓之鸟,经此一吓,立时面无血色,哀声求道:“教主,饶命啊!教主开恩,饭了罪婢一条贱命!教主……” “好啦!”何晓玲威严的一声断喝,哀告之声立时停止。 何晓玲道:“本座给你们二人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喏,这是‘蚀化粉’的解药。”何晓玲手里拿着一透明小颈瓶。瓶里赫然装有一粒赤红的小丸。下得床来,递给银儿。二女面上俱是惊疑不解之色。“暗门你们知道吧?”何晓玲瞬也不瞬她二人一眼,冷冷地问道。 二女目光俱都不由的齐朝那暗门所在之处——那五颗并排的夜明珠投去,随后,银儿与杏儿互望了一眼,齐低低地回答:“是。” 何晓玲又道:“本座把玉郎与那小狐狸精一齐关在了里面。到得晚上时,你们二人去打开暗门,然后如此如此这般……” 第二十二卷 小婢之恩义,——坠崖! 夜黑风高,翊意凉肌。整个隐蔽在山中的月神教总坛灯火通亮,但却是万籁俱寂,鬼影都不见一个。 这样的夜晚往往不会自甘寂寞的。这样的环境与氛围往往是不安的,预兆着这夜将有事发生。 不错。两条瘦小的人影忽恍若现,鬼鬼祟祟地直奔入月神教教主何晓玲的精舍里。见何晓玲不在卧房,当即轻悄悄的走到那五颗并排珍珠前。“银儿姐,你来打开吧。”说这话的是杏儿的声音。定是杏儿无疑了。而那个身材略高一些黑衣人定是银儿了。 “唔。”银儿应答了一声,便伸手欲去转动中间的那颗夜明珠。但在半途却又缩了回来。转向杏儿道:“你是不是不忍了?” 杏儿沉默良久后,才悠然说道:“是的,银儿姐。教主这些年固然是对咱们好,但她老人家毕竟是邪恶之人。且更是令天下闻之变色的大邪魔月神教的教主。再说了,咱们这些年来也为她做了许多事。甚至不敢违越她的意思半毫而做了许多令人痛恨之事。所以我真的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 “现在教主又要咱们去做拆散公子与那痴情姑娘这一对好鸳鸯,令他二人各自分离,生不如死的事来。我已想好了,这件事我决不会做……” “姐支持你,杏儿妹。”银儿突然截口道:“我业早与你有同感了,杏儿妹妹。咱们要帮助公子与那位姑娘逃走。逃出这个魔窟。反正我也霍出去了,大不了……哼,死了将好解脱。”她的口气很坚决与勇敢。 于是两个很有默契的小姐妹很快将要逃跑行动作了一个计划。之后,两小心情无不是激越高扬之中还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舒畅坦荡之感。 杏儿对银儿说道:“打开吧,咱们要抓紧时间。” 银儿“嗯”了一声,当即伸手在中间那颗夜明珠上左转二下,右转三下。但听“咣”地一声,门开了。只见宇文玉凤昏睡着,虽又刚经过一次“蚀化粉”剧毒的发作,却憔悴无血色的粉脸上仍洋溢着满足之笑意。而无知更如一位虚脱的重症病人靠倒在墙上,一动不动,欲在迷眬之中待死。本来一位身负绝世武功之人在短短的两日“困牢”中是决不到如此这般惨的地步。但试想无知被宇文玉凤引导出来的玄罡功力只堪七成,并未完全。也就是他的七成功力都要大打折扣。更何况重要的是他要不时替宇文玉凤控制剧毒的蔓延趋势。直至到得现在,他可谓已是一个功力完竭的废人了。 门突然现开,无知立时睁开毫无神采的星目。看见银儿与杏儿马上惊道:“银儿?杏儿?啊?!怎么是你们?” 银儿与杏儿见到公子——无知这么兮惨,却丝毫没有怨恨她二人在参汤里下了散功丸的意思。两女杏目已然红润,声音有些咽哑的齐小声说道:“公子,您受苦了。都是我们害得您这样。您为什么连一句怨怪的话都不说我们呢?” 无知勉强地振作一点点精神,苦笑了一下,道:“那都是妖女要你们如此的,怎能怪你们呢。咦?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个暗门并且敢打开它的?” 银儿道:“公子,这些呆会再向你说。喏,这是我与杏儿妹妹互相合作,她望风,我行动从教主那里偷来的‘蚀化粉’解药。”说时,手中已把那透明小瓶递给了无知。 无知一听是“蚀化粉”的解药,狂喜不已,忘记问二女是如何知晓宇文玉凤中了“蚀化粉”的。当下不知怎地劲力从生,他一跃而到宇文玉凤的身边,轻轻地拍醒了宇文玉凤。 宇文玉凤一醒来,首先就说了一句:“玉郎,咱们死了么?” 无知不敢大声说话,怕万一引来月神教徒或何晓玲。遂小声对宇文玉凤道:“凤妹,咱们没死。你也不会死的,喏,银儿她们已为你偷来了‘蚀化粉’的解药了。快服下。”无知亮出他手中透明瓷瓶,用嘴衔开瓶塞,将那粒解药倒在宇文玉凤的手心上。顿闻丹香丸芳,一股浓郁地芬香直扑鼻内。 宇文玉凤这才看到暗门已开启,门外站着两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她想这解药一定是这两个女孩偷拿来的。心下甚是感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怔怔地,带着勉力笑意感激地看着银儿与杏儿。 二小也知道她想说什么。银儿朝她微微一笑,道:“姑娘,快把解药吃了吧,此地不能久留,我会带你们离开这魔窟的。” 宇文玉凤无限感激的看了二小一眼,遂仰颈吞服下了那颗解药。“凤妹,怎么样?好点了么?”无知拉着她的玉手关心而急切的问道。 宇文玉凤娇羞地一笑,柔荑任由心上人握着。她听到感受到爱郎如此呵护与关心自己,真的是无比受用与满足。她反倒觉得病了或中毒了更好,能得到爱郎悉心呵护。但当她微扬美目,看到爱郎又瘦又乏的样子时,心不由的一阵心疼。暗责自己累害得心上人如此。她是情不自禁地凑上前,轻轻地吻着无知瘦削而少有血色的脸庞,细细地,而又滚烫的亲着他的五官和虎额。 温存了好一会儿,她还没有尽兴、欲放开的意思。 银儿和杏儿在旁看得既臊又羡。但眼圈中竟闪烁着珠光。她俩想到自己……将不久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其实,十几岁的她俩是热爱生命的,但可惜的是命运不佳。她俩厌倦自己过的这种非人的生活,却又无力无法摆脱开来。所以…… 无知轻咳了两声,轻轻地很柔的推开了附在身上的“情”。 宇文玉凤不胜娇羞的搂着无知,小声说道:“玉郎,我已是你的人了,你也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无知心里陡的一震。之后,暗暗地轻叹了一声。对宇文玉凤柔声问道:“凤妹,你运功看一下,看还有没有余毒?” 宇文玉凤轻“哦”了一声,羞涩地低头瞟了银儿与杏儿一眼,粉脸不自禁的飞起满天红霞。暗运了一下丹田真气,只觉真气如一条涓涓细流在体内四处游遍,通坦舒畅并无异状。遂大喜,极为高兴。忙对无知道:“玉郎,我没事了。‘蚀化粉’已经全解了!” 无知充满感激的看着银儿杏儿。突然,似想起一件什么事,眉宇间又不由现出忧虑、担心之色。道:“银儿、杏儿,你俩偷这解药给了我们,且放跑了在下与凤妹。那妖女一定会杀了你们的!” 银儿和杏儿早就等着心目中的爱郎形象的无知说这句话。当下眼圈又不禁一红,有点涩涩地感觉。她俩强忍着不让泪水溢眶而出,声音不觉咽哑、有些梗塞了。“你放心,公子。我,我们俩姐妹早已商、商量计划好了,你不用担心我们,还是快跑吧。” 无知还是半信半疑。但二女总是不说出她们的计划,而是不断催他们快走。无知无法,且加上这里情况很危险,不能久留,只好拉起宇文玉凤的手跟着银儿往总坛后院的西门悄悄而去。 杏儿却留在何晓玲的卧室内,她神色极坦然地静静等着一个人。 过不一柱香时辰,倏而一个冰冷寒骨地声音道:“你这贱婢,你把他们放跑了是么?”说完,人亦到房里,是何晓玲,月神教的教主。这声音及她此时面上的脸色足以杀人。 杏儿一惊之后,道:“是的。我与银儿姐把他们放跑了。没有让他们钻进了你这妖女在南山崖顶设的圈套……” “贱婢,住口!”何晓玲厉喝道:“难道你不想活了么?竟敢违抗本座的命令!” “哼,你想得逞所愿,利用我与银儿姐制造一个假悲剧,把公子推下一个有保障的悬崖。而让不知情的那个姑娘悲伤欲绝,且还受你控制,以防公子不遂你意就威胁公子。哼哼,你已经利用我与银儿姐当了一次替罪羊了。这次我决不能再这样做了,你的美梦也得逞不了。”说毕,朝恼羞成怒的何晓玲轻蔑的冷笑了一下,然后迅速,毅然无悔的服下了“绝命断肠草”,这一慑震天下的至毒药!“绝命断肠草”是何晓玲赐给她与银儿的。要她们二人一旦完成不了任务,就服毒自尽,否则提头来见。 杏儿瞑目的倒在了地毯上。她死得很美,嘴角尚留有一丝胜利的冷笑。 何晓玲恨恨地看了已死的杏儿一眼,狠毒的自语道:“哼,让你死得太便宜了。否则我会让你这贱婢生不如死的活着。”继而又道:“你与那个暂时活命的贱婢以为能放跑他们吗?那就错了,他们谁也逃不出本座的手心。咯咯咯……” 人在艳荡、放肆得意地一串笑声中早已不见。 无知与宇文玉凤在银儿的引领下在崎岖坑洼的山路上艰难的跑着。说跑,其实是比走还慢。是以走了半晌也未走出多远。 正当三人急急而行的时候,蓦地前路出现许多火把。无知、玉凤、银儿俱大惊,银儿惊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埋伏在这里,不是应在南山么?” 无知恨恨地道:“那妖女诡计多端,竟早已猜到你们会叛变她,而事先布下天罗地网,把山路都封住了。”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无知大哥?”宇文玉凤慌神了。 无知拉着宇文玉凤的玉手紧了紧。无言的安慰她,先不要惊慌,要沉着冷静。宇文玉凤受到这个强大的男人的安慰,顿时信心百倍,心慌的情绪渐渐平静冷着了。她黑暗中看了无知一眼,依稀见到他正在锁眉沉虑。立时又感到他是多么的高大,自己在他的保护下是多么安全。她又是不由自已的笑了。 银儿突然惊呼道:“前路的人向咱们这边奔来了!怎么办,公子?” “银儿,你知道这里还有别的出路吗?”无知问道。 银儿摇了摇头,茫然道:“我也不知道,这周围都是崇山峻岭,我很少来的。且那妖女是轻易不让我们出后宫庭的。” “走,我们朝这座山峰翻过去!”无知抱着一试的心理,下了命令。左手边的这座陡峰,高不可测,于夜暗中似以与天阁相接,与幕相连。 这完全是一座悬崖,在半个小时摸索,艰苦攀爬后他们上到了峰顶。峰顶就像是一个天然削切的大平台。山风呼呼的吹,寒气凉意直直地冒。三人同走至峰顶上的边缘,往下望,只见漆黑一团,隐稀是一深峡谷。风吹得三人差点站立不稳而滑出脚跌下去,无知、玉凤、银儿、忙退后一丈多遥。 “无知大哥,我好冷!”宇文玉凤瑟瑟发抖的环抱着双臂说道。声音都有些颤颤了。无知遂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银儿冷得亦直打冷颤,倦缩在无知的旁边。 无知长叹了一声,自语似的道:“三面被困,一面临渊。天要绝路,奈何?怎办?” 倏地,平台峰顶冒出上千数百火把,明亮如昼。一条白色人影一晃,即来到了无知的对面一丈开外处。无知、宇文玉凤和银儿见之俱大惊。无知沉声喝道:“妖女,你想干什么?” 何晓玲“咯咯”地媚笑道:“玉郎,我不干什么,只要你。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立马就放了那只小狐狸精。”她意在最高限度也不会饶过叛变她的银儿。 “岂有此理!你这妖女为何如此骂我?”宇文玉凤被何晓玲骂成是狐狸精。感到莫大的羞辱,因此大声怒叱她道。 “哼,你勾引我玉郎,不是狐狸精是什么?是贱人!?是……” “够了!”无知一声大喝,阻断了她后面的骂语。此时宇文玉凤可怜巴巴的咽哑着轻声说道:“无知大哥……”之后竟像受了莫大委屈似的伏在无知的肩上泣哭。无知轻轻地拍着她香肩,安慰她。 何晓玲看得妒火中烧,真恨不得一把冲上前杀了那只在她眼中的“小狐狸精”,然后把玉郎抢在手上,抱在怀里。 何晓玲紧咬银牙,恨恨无比的说道:“玉郎,我再说一遍,也是给你的最后一次选择机会。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马上就放走那个贱人。怎么样,玉郎?我保证会改过自新,好好地服侍你一辈子。甚至我可以为你放弃尊位,我们两人寻一世外僻静之处,像神仙一样逍遥快活一生好吗?” 无知沉呤起来。而宇文玉凤跟银儿在旁焦急不停的说道:“无知大哥,你千万不要相信这妖女的话,不要上她的当啊!无知大哥,不要答应这妖女……” “公子,妖女狡诈多端,变化无常,千万不可相信她的话……” 何晓玲虽是天下第一大邪教组织“月神教”教主,震慑中原的一代魔女,但她还是难逃世间的这个“情”字。她为“情”、为爱所困、所陷。无法自拔,拔则越陷越深。不可否认,无知与生俱来就是她命中注定的克星,何晓玲此时何尝不是正紧张的等待着无知的答复。 半晌过后,无知方冷冷地问道:“何晓玲,如果在下不答应你,将如何?” 何晓玲又复媚笑道:“玉郎,即使你不答应,你照样还是我一人的。我仍会比以前好一万倍的好好服侍你。而至另外的两个贱人我将让她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活活受尽千般折磨!”最后一句说得声色俱厉、咬牙切齿。显然她对宇文玉凤及银儿恼恨得入骨入髓。 无知怒道:“你这女人为何心肠如此蛇蝎歹毒?在下真想杀了你!” 何晓玲媚笑道:“来呀,来杀我呀,玉郎,我能死在你手里心满意足,求之不得。” 无知情知自己现并无多少功力,俨如普通人一个,但仍愤怒的欲冲上前去打何晓玲。却被宇文玉凤及银儿拉住了,紧紧地。 宇文玉凤声音哽咽的说道:“无知大哥,你已没有功力,不是这妖女的对手,切莫受她激怒而冲上去,那时她擒住你是易如反掌。” 银儿连声附和道:“是呀是呀。公子,千万不要上妖女的奸计。” 何晓玲冷笑道:“哼,贱婢,本座要擒你们三人还不是易如反掌,你背叛本座,杏儿那个贱婢已自行了断。现在该轮到你了。”“了”字未落,人已如疾射之箭般迅袭而来。速度真是快到了极点。宇文玉凤、无知只觉风影一动,还未反应过来,出手阻挡时,银儿已被何晓玲擒住了。 何晓玲威胁无知道:“玉郎,你答不答应跟我在一起?如果不答应,这个贱婢就立时丧命!”说完,锁住银儿咽喉骨部位的玉手微一动力,立时银儿脸上露出极其痛苦之色。 无知忙急喝道:“你在威胁在下?” “就算是吧。”何晓玲微顿了一下又道:“玉郎,我之所以施这些手段还不是因为你,我太爱你了!你知道吗?” “公子,你不必不必顾忌我。反正……杏儿……妹妹已被妖女所害……银、银儿死不足惜。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法逃走。千万……不要落在……妖女的手上!”银儿艰难的说完这些话,兀挫咬舌尖,立时一股细密血箭直喷向何晓玲的面容。 这真是狡不及防! 何晓玲忙一掌拍出,同时偏头欲避开腥血。“呯”一声掌响,银儿如断了线的风筝倒震飞出数丈开外,滚坠下了陡峰悬崖!但何晓玲终究未能完全避过那股血箭的喷射。如花美貌的面颊、玉颈处射到了不少腥血。何晓玲眼见银儿被震落山下,必死无疑,但仍恨恨不已。大皱秀眉的恼道:“贱婢临死竟还敢对本座无礼,真是让她死得太便宜了。” 无知见杏儿、银儿为了求自己与凤妹而相继被何晓玲所害。正义豪侠之气油然顿生。他一把甩开宇文玉凤拉着他的柔荑,不顾一切的向何晓玲冲去,同时悲愤大喝:“妖女,纳命来!”体内凝聚许久的一点残存罡功全然一掌拍出。隐含呼啸之声的罡气竟猛势向何晓玲袭去。 宇文玉凤怕爱郎有失,遂也紧跟着运尽全力于乌金匕首上迅疾无伦划着一道金光半弧直掷向一丈外的何晓玲! 距近、兵好、力猛,是以杀伤力强大无匹! 何晓玲自恃武功盖世,但对她看来已是废人的无知和宇文玉凤却能爆发出如此大的力量而吃惊,讶!她没有稍怠,猛然一掌拂出,竟用了六成功力。这一掌功力既可以震开宇文玉凤破风迎面而至的金匕,又可化去无知的掌力。 情知如此,无知不顾一切地犹以微弱的掌力与何晓玲的掌力相接。“砰——”一声轰响,无知如一颗流星般直泻下了悬崖。 这突来的意外,令宇文玉凤与何晓玲一时怔住了。 第二十三卷 武林哗然波澜起,紫参果何惜救他 半晌后,宇文玉凤才恸哭出声,悲伤至极的大喊着“无知大哥——”义无反顾的直向悬崖跑去。但只跑了几步,便“啊”一声昏倒在地。 这两日来所经历的很长、很长。所受的累乏和寒风入袭再加上此时亲眼目睹爱郎坠崖!如此真实而不是幻梦的在她面前眼里消失下去!极度虚弱地她再也经受不住这种致命的刺激了,于是昏死过去。 骄横不可一世的魔女何晓玲也承受不了这个由她一手造成的悲惨事实而瘫软在地。伤心欲绝地喃喃语道:“没想到假戏在这里真做了!真是报应啊!爱郎、爱郎……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是要这样的……不是……我这是无心之失啊!不是有意害你的,爱郎——请你一定要原谅我……”她非常无力,突然间极度乏力神缺。 支柱倒了,大厦与楼也就崩溃了! 一阵不由自主的强烈眩晕,她精神“崩溃”,伤心过度亦昏迷了过去! 确实确信她是深爱无知的,只是爱罢不能。不能得到他的爱,尤其是他肚里胸膛上那颗“心”。 翌日,阳光明媚,大地金光万道,灿烂而美好。在北方的秋日里,能有如此如春般的日子真的是很少的。但似乎江湖武林不喜欢这样好日子。江湖武林上的大多数人的心情与温暖、美好的如春日极不协调,甚至完全相反,俱是副忧心忡忡,心事重重的唉声叹气。 三日来,江湖后起之秀无情独臂客无知、北方龙头宇文山庄主宇文英杰的爱女俱在午夜失踪的消息早已传遍江湖,告示天下了。宇文山庄庄主宇文英杰已广令群属天下遍寻。同时还请邀昆仑派、天山派、点苍派、铁剑帮、绿林总盟会等十几个门派共同察寻爱女宇文玉凤及无知。还在民间悬红张榜,知都银百万。甚至曾派密探偷入十分隐蔽、神秘的“绝情宫”与“月神教”刺探,但皆是失败或无果。 一时间,江湖武林沸沸扬扬,到处都在查寻着失踪二人的下落。 时间又过了两天,同样又是好日子。这次行走江湖上的人心情明显好多了,但仍残存着一点忡忡之色。原来宇文山庄的大小姐宇文玉凤在这日清晨突然回来了。她昏迷在一辆黑色篷车里,宇文山庄的庄丁开门时在庄门外发现的。宇文玉凤并未受一点伤,但身子却非常虚弱。她醒来后只说了三句话。三句足以令人惊目结舌,大出意外的话。“无知大哥坠崖,不知生死。我和无知大哥是被月神教的教主何晓玲那个妖女抓去的。后来,妖女她力拒属下教徒的谏议,不知出于何心坚决把我放了回来。”说完后,她本人已是雨打梨花,不知哭成什么样了。以后便是时而发呆愣怔,又时而喃喃自语,再后者昏睡不醒。整个人犹如失魂落魄般不吃不喝,不说不动。宇文英杰生见好端端的一个女儿被月神教害成这样,遂愤而广下英雄柬,邀约未曾被“绝情宫”及“月神教”兼并吞没的中原各派和天下有志之士齐聚长白天台,开举天下英雄大会,共议攻伐天下之祸患——“月神教”、“绝情宫”。 却说无知受重力一掌震落悬崖,到底是生?是死? 咳咳,也该无知命不该绝,竟落在了悬臂半中的一株大树干上挂住了。当时他人早已被何晓玲那一掌震伤内腑八脉而昏死过去。他整整伏挂在树干上昏迷两天两夜。第三天醒来时,当真是叫天不应呼地不灵,独悬于半空,望之崖下令人毛立骨寒,只见仍是漆黑一片,森然寒荒。无知本已只剩半命,而这数日来却更是挂于树上雪上加霜,人已如一块被寒风吹,炙阳烤的牛干,全风干了。身体连稍微动弹一下也不能,全都变僵直了。他绝望了,索性闭上眼睛静待死神的降临。 一葱绿苍翠的大群山中,有一个僻远的小市集名叫“兴褔村。”大约只有二三百户人家。兴褔村居民民风朴素,很少与外界交流。除非人们需要什么东西时,才由村长带几个小伙子走几十里山路去山外购买,用木板车推回来。 兴褔村四面环大山,群山上亦住有不好猎户。那些猎户定期十五来兴福市集或到山外面用猎物和皮毛等换取生活所需品,多余的猎品就卖了换钱存起来。 “小黑,到哪里去啦?现在还不回来,往日可很准时的呀。”一十七八岁的少女正焦急地站在一栋茅草房前边远眺边自语说。 这个村野小女竟长得花容月貌、清纯悦人,可与王杨二姬相比。如云秀丝盘梳得好看极了,还点缀有几朵红黄小花,穿着一身还算八成新的粉红色衫裙,美丽极了,宛如深山中隐藏着的一朵鲜花,毫无受世间尘染。 少女焦急的望着天空远方,两叶秀眉微微锁着显得她更美了。过不片刻,少女望见远空出现了一只大鸟向这边飞来。顿时高兴得直拍手露出了漂亮的笑容。大鸟渐渐飞近了。原来是一只翼展达三丈的巨雕!巨雕老远望见主人在屋外等它,在百丈外的空中便高兴的唳鸣了一声,然后旋转了一圈,以一个优美的健姿俯冲下来。刹时一股狂风卷吹而至,飞沙走石,树摇枝折。少女一边双手遮掩着眼睛后退到门秘房一边嗔怪道:“小黑你今天怎么总是犯错。明明知道我最怕你这样的,却偏不听话。哼,呆会儿看我不好好惩罚你。” 狂风一阵之后便告停息歇止,巨雕“小黑”已然收羽降落在了地上,茅房前小院中。少女放下遮眼的纤手,刚欲喝骂那只今日反常的雕儿时,却瞪大了杏目,张开着樱桃小口不知说话了。 原道巨雕的背上竟驮伏有一昏迷男子。少女跑去细看那男子。不由的一呆尔后又一惊。这名男子只见长得俊郎不凡,虽面容极其风霜憔悴,但犹遮不住他那不俗之外表。情窦初开的少女从未见过如此俊俏男子,不觉间呆迷住了。随后却见他一动不动,似乎没有呼吸,忙趋上前去探其鼻息,只隐感到丝缕气息在游走,遂又大惊了一下。 现下她也明白了这“小黑”为何刚才乱起狂风来了。那是在向她撒欢,炫耀。少女轻拍了一下雕儿的苍头,笑道:“小黑真棒,呆会儿我再赏你多玩几个时辰。”那雕儿竟似懂得主人的话,轻轻地点了几下头,还欢快的鸣叫了数声。 粉红衣少女更不待说什么,忙把垂死的那名男子费力的抱进屋里,放躺在自己的闺床上。然后在床尾掀开一块木板,露出一个方洞。她小心翼翼地拿起小锦盒,慢慢打开,啊!里面竟有一颗紫参果!紫参果是世间千年难觅的罕世宝物。不是练武之人服食后可延年益寿,百病不侵。练武之人食之可至少增长二十年功力修为。甚至可令垂死之人回生!这等特殊罕有的功效让天下武林之人垂涎,梦靥不已。 少女倍为珍视地端详着盒里那颗紫参果。她想到了这颗圣果的来之不易:三年前,爹爹出关到天山去猎北熊和苍雕。艰难地上到天山顶巅,突闻一声鸣震九霄的唳叫。爹爹仰头一看,“呀!好大的一只苍雕!”翼展三丈,巨喙勾鼻,通体乌黑,覆有坚羽,钢爪利三尺,弓抓力锋。爹爹凭一个老猎人的丰富经验,知道这是一只雕王,又即“老雕”,可通灵性知人意。此时如若冒然搭箭张射,不但伤不了它那坚硬如钢的羽翼,更会激怒于它,那就是大大不妙糟糕啦。是以爹爹悄悄躺在一块巨石后面,始终盯着在山巅上空盘旋的那只雕王。约等了两个时辰之久,雕王终于长唳一声,平展双翼任气流托着渐渐滑翔下来,没于崖下不见了。 爹爹伸展了一下冻僵麻木的四肢,好奇的走到崖边下望,却见悬崖峭边竟生长有一株鲜灵灵地紫参果!紫参果早已熟透,紫红得发亮,约有拇指大小。它在雪白的峭壁间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爹爹知道这是人间稀宝,没想到被他无意间遇到,当时心头狂喜万分。那颗紫参果就长在距崖顶一丈之遥的峭壁上,随风而动,微微摇曳,那样子更让人垂涎不已。爹爹毫不犹豫的冒着生命危险慢慢地沿壁间孔缝攀下去。好不容易采到了那枝紫参果,衔叨于嘴上。尔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重新爬上了崖巅,人已是筋疲力竭地倒在雪地上气喘如牛,他心里还来不及多高兴时,忽惊起震悚霄汉地尖厉雕唳,鸣彻巅峰!紧接着起一阵狂风,冰块雪花漫天而舞。一庞大无比地黑影自崖下一冲而起,直刺灰彤云空。半空中倏一个转翼大翔,张开如钢也似的利爪直猛扑向目标——爹爹而来。爹爹凭老猎人的灵敏预感,早预知这猛禽会凶恶的攻击他。他见大鸟向他俯冲而至,当即速度敏捷非常,翻起身来便欲躲向身后不远的一块巨石背面去。但只可惜这猛禽的速度太快以及太震憾了。从一飞冲起到攻击几乎是一气呵成,刹那间完成。是以纵爹爹反应再快也终没用。爹爹还没跑出两步,就被猛扑而至的老雕自背后一振翼掀抛出三丈开外,背部有数条被利刃钢爪划伤的创痕,血流如注,染红了一片雪地。而右腿更是重重地被老雕的坚羽所扫刺而筋断骨折! 其实应看得出来猛禽老雕还是爪下留情了。并没有真正用它那巨爪强烈攻击,而都是擦边轻惩。 老爹昏死了过去,手里仍紧纂着那枝紫参果。老雕奇的是没有再向爹爹发起攻击了,而是静静地收翼立在爹爹身体旁边,拿一双硕大黑亮的鹰目看着爹爹。 你道这老雕突为何又出现,且攻击爹爹?原来这猛禽老雕正是这紫参果的看守灵物。如此一来,大家也就明白了。现下老雕肯定是把持有紫参果的爹爹当成主人了,要跟随爹爹不走了。很自然的,后来爹爹负在灵雕背上飞回了家。他当时已是重伤垂危,但仍坚决不吃“紫参果”。说这果太宝贵了,自己这条老命吃了太可惜。过不多久,爹爹便永远的去了…… 少女收回了思忆。扭首看着垂死的他,俊俏而稍带冰冷的面庞在叩着少女的心扉。他缺臂的遗憾使他更具特殊,另类,丝毫没有影响到他在这名少女心中的美的形象,反之令她为其更痴迷:坚决,毅力,无不透射出男子汉大丈夫之魄力。 她无形中对垂死的他有了一种依赖,或更准确地说是喜欢的感觉。 救人要紧。她没有再多考虑,把那颗稀世之珍“紫参果”纳入他的口中。然后伏到他身上,羞红着粉脸把少女的初吻献给了他,口对口用自己练功习得的微末真气帮他把“紫参果”送入其腹内。 异性亲吻多奇妙啊。虽他并没感觉,但关键是她有啊!她竟有种不愿离开他那两片厚唇的感觉。于是她索性就不离开,用火热,滚烫的樱唇与他冰冷的双唇相贴融。用自己温暖的身体去暖和他冷冰冰,硬如铁的躯体。 她所做出的牺牲并没有想到要他将来报答、补偿。心里只有一点,自己对他有好感,所以要救他,一定要。 她真的很单纯,与大山里的民众一样,俱是鲜与外界交往,不知世间之丑恶,世事之庸俗。她清纯得宛如一朵亭亭玉立地白莲花。而她的名字正是白香莲。 他,为雕所救的独臂男子——无知,正是他。无知被雕所救时,已是在绝崖伏树四天了。 第二十四卷 错怪之情何其痛,执着侠儿美人恩 约过盏茶功夫后,无知身子轻轻动弹了一下,同时嘴唇微微动了动。粉红衣少女白香莲赶忙警觉收回樱唇,坐到了床沿上。只觉心房一个劲的突突直跳,如有小鹿在撞。粉面羞臊微垂着螓首。不敢正面看无知,却偷眼瞄着已醒过来的无知。 “紫参果”不愧是千年难寻的稀世宝物。无知一醒来便感觉到内伤竟已痊愈,浑身布满充沛能量。他一睁眼看到了白香莲。看了一眼后,又细看了她一遍。自个喃语道:“难道是她?难道是她?只有她有能力救我。” 白香莲坐在床沿上,是侧面对着他的。无知看着她——白香莲的侧面及秀发愈发地怀疑,疑是何晓玲了。其实,勿庸置疑的,白香莲真的长得跟何晓玲极其相似,几乎一模一样,惟一不同的可能就是她没有何晓玲那么妖娆,妩媚与成熟,但无知还是把她误会了。 “妖女何晓玲?”无知陡地一声暴喝。白香莲吓了一跳,不由地忙转过头看向无知。 “真的是你!”无知得到证实自己并没看错,不免还是有些震惊。紧接着对尚未明白,愕然发怔的白香莲吼道:“妖女,你为什么救我?我已与你毫无相干了,你为什么救我?死缠着在下不放呀?” 白香莲哭了,流下了许多委屈莫名、伤心的眼泪。她万没想到他醒来后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这样一个让她一时一下无以承受的局面。 自己不惜……救了他,换得的却是这个男子这样的凶狠,破口大骂自己“妖女”!她万分的伤心哭泣,万分的不忿,一念上头:“紫参果”……爹爹性命换回来的,而今…… 想到这,她哭得愈加地上心和冤了。 “妖女,你不必惺惺作态了。我再也不愿见到你这种心如蛇蝎的女人!你快点滚,不要再死缠着我!!”无知矫指向她,近乎歇斯底里的吼叫着,如一只发疯变狂的怒狮。 他确实是恨透了何晓玲这魔女,恨不能亲手手刃她。但岂知,他这次是真的大大错了,一时冲上脑袋里的怒焰,烧坏了他基本的一些审视、认清,而是一股脑的全发泄出来。是以他因一时暴燥失察而竟把他的救命恩人硬判给何晓玲当“替罪羊”。 白香莲平白受了这么多冤屈,当下再也忍受不了,哭喊着爹爹夺门而跑。 无知则由于太过于激动,加之已空腹数日,“紫参果”虽神奇,但终疗效不至于一下子全挥发出来。是以其感到了一阵头晕目眩、地摇房动,身子又复变得很是疲软乏力。他勉强扶住床架下得床来,踉跄着步伐出得柴门,不辨方向的走进漫漫深林。 白香莲在山顶爹爹的坟前伤心欲绝的哭泣了许久,最后直至伤心过度而昏了过去。 待她醒来时,周围已是漆黑一片。她也哭够了,伤心与受到的莫大冤屈也因为得到出口渲泄而好受多了,也多少想通和明白了一些他——那名男子可能是误会她了,把她错当成了那个“妖女”!白香莲感觉自己这样想和猜测应是对的,站得住脚的。要不然,那名男子也不至于莫名其妙的向她发火暴吼啊,更何况她还是救他的恩人。 这么些一想之后,她不再感觉到什么委屈伤心了,同时对那名男子方才之前对她的那些错误过激行为不予计较和放在心上了。反倒她愈加的想了解这个神秘莫测的不明男子了。 天已很黑了,她还是忘不了那个男子,心里很担心他。于是忙摸黑下山向半山腰的家走去。这条路她早已走熟了,所以不消片刻便已到了家前的院子。却见房里一片漆黑,十分寂静。白香莲感到很奇怪,心道:“他怎么不点灯呢?难道已睡下了?”想着,人已走到门前,又轻“咦了一声,原来柴门半开着,未关上。白香莲走了进去,找到了一个火折子,然后点亮了鹿油灯。顿时这个不大的屋子便明亮了起来。她来到自己房里,却不见那个男子,即无知。 白香莲急了。她屋前屋后到处都找遍了也没有再见到他。在这大山里,一旦迷了路那是十分危险的。到了夜间,豺狼虎豹等山林野兽就都会出来觅食。这些还不算什么,白香莲更担心的是他尚未复元的身体,在这大山里,深秋的夜里气温一般都要在零下十几度,且在野外没有火可取暖照明。白香莲只能待在屋里干着急,因为整座大山黑漆一片,要找人谈何容易,所以她只有等到天亮后去找他。 她一宵未眠,眼巴巴地盼着天亮。之后白香莲不顾疲乏,迫不及待的,急急地伏在小黑背上在大山上空寻觅。小黑很懂得主人的心思,只在低空中平飞,徐徐而翔,以让主人好观察到下面山林的情况。 整整从黎明找到正午,仍是一无所获,方圆几十里的这座大山翻寻了三遍,却连他——那个无名男子的影子也没见到。 正当白香莲骑在雕上一筹莫展,忧心如焚时,看到前面不远有一老樵夫担柴在走。想到去询问他一下,遂提一口真气从小黑背上飞纵下来,直向老樵夫追去。很快,稍有轻功底子的她追上了老樵夫。“老伯伯,请问您有没有看到一个独臂的英俊男子?” 老樵夫放下柴禾,眯着眼说道:“姑娘,他是你相公么?” 白香莲没想到老樵夫会有此一问,立时粉脸羞红,垂首摆弄着胸前逸发。 “哦,哦,老朽明白了。原来你们是一对恋人,呵呵呵呵……” “老伯,你别扯远了,快说有没有看到这个人嘛?”白香莲跺着小脚嗔道。 老樵夫止住笑,道:“看到了,看到了,就在后山……”老人话还未说完,只觉眼前一花,那个就站在面前的姑娘已然不见了。老樵夫惊得半晌合不拢嘴,连呼“怪哉!” 白香莲坐于小黑身上,风驰电掣的向后山飞去。不稍片刻即已到了后山腰的上空。白香莲提气纵身跃下,在林中寻不多久,果然发现他倚坐在一棵大树底下,倦缩着抱成一团,已昏去多时了,他脸上都挂满了冰霜,浓眉冻结成冰。白香莲看到他,既喜又心疼。喜,好在他仍活着,还有气。心疼他一宵未归冻成了这般凄惨模样。眼圈不觉间红了,滴下了几颗滚烫珠泪。 当下白香莲唤下巨雕小黑,然后很费劲地抱着他一起坐到小黑的背上去。待坐好了,白香莲轻抚了一下小黑的后颈,喝声:“起”。立刻便“呼”的一声,小黑振翅而飞起,在半空中盘旋一圈后,长唳一声,呼啸而返。 直至傍晚时分,无知才悠然醒来。一眼即看到了桌上有一大碗香喷喷的饭菜,还有一盘鲜红欲滴的硕大山果,足有十多个,这些诱人的食物直勾得无知腹鸣如雷,咕咕直叫饿。无知抵不过“空城计”的厉害,当即翻身下床来到桌前,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不大会儿,一大碗饭菜与十几个鲜果全都下得肚里了。无知这才感觉比较饱。他倏见盘子底下有一纸条,信手拿起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如果你还未吃饱,灶里还有。我救了你,并不是为了希冀你的报答。我只求你不要骂我“妖女”,对我发怒。你梦呓语“何晓玲,你这心如蛇蝎的妖女,魔头!”你可能弄错了,我不是你十分憎恨的那个妖女。我叫白香莲,是中原人氏。这里是关外地界,但与中原相隔并不远,与中原北土只隔此座大山。你是我的伙伴小黑(一只灵雕)所救,小黑很听话,巨大无比。我有事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请不要再单自离去,群山险恶。切记! 白香莲留笔 这些绢秀小字跳入无知眼里,令他惭愧不已,心里有一种沉重的、厚甸甸的负疚感。暗暗地深责自己竟把救命恩人当成了魔女。这本已大不该,竟还要累得她漫山遍林,不顾疲乏的找寻自己。而她又对这一切表现得那么好,那么体贴入微与宽容,令他更为的疚责和不安。 刚入夜时,白香莲回来了。她摘了一篓筐山间果子,有山茶苞、野桔苞、酸果、甘香瓜等等二十余种之多。 无知见到她,不知该怎么说,也不知从何说起。他闷不作声的径直走到那放在地上的篓筐前,拿起一个硕大的酸果正欲咬。 白香莲连忙制止道:“还没洗呢。洗干净了再吃才不会得病。”声音莺婉委约,甚为动听。与何晓玲的声音一点也不同,何晓玲的声音太过娇媚奶嗲,还有一种霸气。无知一下子就听出来两个人的声音不同。 “喏,吃吧。不过,挺酸的。”白香莲已把他那个酸果洗干净了,并递到了他面前。她的另一只纤手里还拿着一只洗干净的甘香瓜。 无知喉咙动了动,终于吐出了两个字:“谢谢!”伸手接过酸果。 “咯咯,你一直不说话,我还以为你变哑巴了哩。”白香莲灿烂的笑道。 无知亦笑了笑,张嘴咬了一口酸果。好酸!又酸又麻又涩弄得他直裂牙歪眉。但还是硬咽了下去。“嗯,快吃一口甘香瓜吧。”白香莲把甘香瓜递到他面前。 无知摆了摆手,示意不要。 “你明知道它很酸,为什么不吐出来,而还要硬吃下去呢?” “我喜欢这种酸苦。我天生就是一个不幸、多难的人。只有苦与冷才适合我,也塑造了我的个性。”无知说完,又咬了一口酸果。 “还是吃一口甘香瓜吧,很好吃的。你不想尝尝?”白香莲完全被他迷住了。 无知不想对她冷言坚拒。显见他对她有了很重极不简单的思想包袱,即是他纯粹是想报答她的救命之恩以及偿还欠她的许多人情债。 无知就着她的纤手咬了一口甘香瓜,入口汁水横溢,又香又甜且很脆口。不禁赞道:“好香、好甜!”由于口里尚有瓜果,说起话来含糊不清,听着似觉他在说“好香莲。” 白香莲不由的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弄得无知有些窘迫。 白香莲笑道:“这瓜当然又香又甜啦,否则怎么叫甘香瓜呢。”她这是在替无知他解窘,无知再怎么无知也会明白的,他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殊不知白香莲亦正在看他,两人目光相触。无知心中一跳,忙收回了目光。先败下阵来。 第二十五卷 美女爱英雄之情,——了得! “你真像我哥,高大有力。”白香莲态度十分亲昵,语气暧昧的说道。 “哦?你还有一个哥吗?”无知问。 白香莲真是连撒谎都不会。她本没想到无知会跟着这个话题问她,她呢,那句只是一时信口而来。 白香莲如花面容明显晃过一丝慌色。不过无知没注意到。她支吾道:“我,我是说我想要一个像你这样高大有力的大哥。”说完,白香莲又深感后悔莫及,面露担虑之色。 果不其然,她的这句话正中无知的心意。机不可失,他忙接道:“好呀!白姑娘,在下也正想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妹妹,只是唯恐让自己的救命恩人委屈了。” 白香莲的一颗芳心在直往下沉,完了,这一下子真完了。她和他的关系看来只有抑或者说顶多是这种兄妹感情了。这可大大不是她所想的。但,似乎有点残酷,事实很明显地摆在面前,她再无权选择,只能极度违心,颤巍巍地接受。 她不经意的轻叹了一声,勉强笑道:“怎么会呢。我高兴都来不及哩。没想到一时信口胡说,却能从天而降给我一个好大哥。” 无知听出其话里有一种酸涩与无奈。他是明白的,但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只能佯装不知莫明。他已欠了两个女人的情债,更不可想再欠一个女人的情,否则他此生怎还得了。 “多谢姑娘不嫌在下为兄长。”无知索性装迂腐到底。 白香莲幽幽地说道:“哥哥,你怎么还如此生叫小妹?” “哦,对对。白……不,妹,妹。”无知笨嘴拙舌的说道:“你看为兄真是太笨,太无知了。”还用手直拍脑门,一副憨傻样。 白香莲倒是被无知逗乐了。咯咯的捂嘴笑道:“哥哥你不是,而是笨到了极点。小妹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但我猜你肯定不是叫傻瓜,就是一定叫无知。” “咦!白妹妹,你真聪明!竟一猜就猜到了为兄的名字!”无知惊讶的道。 “真的吗?这么说,哥哥的名字就叫无知?咯咯咯,这么奇怪但又很适合你的名字。哥哥,小妹聪明吧,厉害吧。以后你这个无知哥哥可要多向聪明小妹学习学习哦。”白香莲显得很是高兴与得意。已一扫先前的那种黯然神伤。 一轮明月正处在门口外,莹然银辉撒遍大地,映满小屋前的栅院。还有一缕缕皓光溜进小屋里,照在了无知和白香莲的身上。 无知突发异想,说道:“香莲妹妹,咱们今夜义结金兰,是不是应该好好地庆祝一下呢?” 白香莲果然很聪明,一点就通。她高兴的拍手说道:“对呀,是应该庆祝一下。无知大哥,我们办个水果百宴,在月亮底下边赏月聊天边大吃大喝的庆祝。你说好不好?” 无知连连点头赞好。说道:“我们对月当歌,让明月作记,我们兄妹俩人永结同心,生死相依。” “永结同心,生死相依。”这一句随意的话听在白香莲耳里,却是在心房里泛起丝丝情潮涟漪。她错把这句话理解成是夫妻关系才用的形容词。不觉间粉脸出现两朵红云,显得煞为娇艳动人。 “香莲妹妹,你在想什么?怎么不吭声了?” “哦,没没什么。”白香莲听问忙收敛起心神,说道:“无知大哥,你喝酒吗?” “你有?” “嗯。是我爹爹埋藏多年的女儿红。算来已有十年了。这可是上等的佳酿啊,我爹他老人家都从不轻易开窖。” “这么好的酒哇。令尊都舍不得喝,大哥更不好喝了。” 白香莲突然语调十分低沉、伤感的说道:“酒好可人已不在了。爹爹他老人家三年前就走了。” 无知无言。他不知说什么好,所以只好沉默,与她共鸣。 白香莲心情伤感了一会儿后,突然说道:“无知大哥,现在好了,我虽然失去了一位最亲的人。但上天却又给了我一个好哥哥,让小妹我重新有了依靠。”停了一下后,又深情地望着无知道:“你说,无知大哥,现在佳酿不给你喝,还留给谁喝呢?” “香莲妹妹,你真好。大哥有你真是太满足了。”无知说着,伸手欲以兄妹间的握手去握她的纤手。但半路上又停住了,想到了男女授受不亲,虽是兄妹,但这么短时间,且是义结的,所以不感到很习惯,显得还有些别扭。 在这时,蓦然一滑嫩如玉的纤巧细手钻入到了他手掌里。无知微微一惊诧,随即像生怕那只如玉小手滑溜一般,立刻紧紧握住不放。 白香莲深情暴露的秋波看着无知说道:“无知大哥,我们到地窖去取酒吧。”说完竟是她拉他走。 皓月、院中、一桌两人、一男一女、品酒赏月吃果。 直是好有雅兴,真是好一幅小巧的“月下当歌图。” 无知牛饮着佳酿“女儿红。”不停的连声赞“好酒。”一大坛上等“女儿红”几乎是他一人喝的。白香莲仍是当初刚倒下的那一杯。她只是细口品抿佳酿,但亦不知是不胜酒力,丝毫没酒量而致使粉面已满是重重潮晕。也许或者是春心已萌动,美目直怔怔地盯着无知。 愈是陈年佳酿愈是能醉人。无知如此不知度的犹沉湎于美酒中已然是有八九分浓浓醉意了。 白香莲看着他喝,把他那愈加显露出的失态看在眼里。不知她心中是何想。慢慢地她把这些“刺激”累积膨胀。终于,白香莲突然产生一种不可扼制的冲动感。她粉面潮红的紧紧抓住无知的大手,微微娇喘着滚热气息说道:“无知大哥,你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醉了!”说时,人已站起来一手已是紧抓着无知的大手不放。而另一只玉手则颤颤地托起无知的下巴,之后,轻轻地抚摸着无知的俊脸、高鼻、星目、阔耳……蓦然玉手颤颤地欲向颈脖游走。 无知却倏然醉醺醺地,似做梦一样喃语道:“香莲妹妹,你在干什么啊?哎,为兄好困乏啊,就不陪你啦,啊?” 白香莲一惊,忙放开无知。“呯”一声,无知趴伏在桌上呼呼睡去了。 白香莲已情知虚惊一场。她春心已涌动,不是她现下能清醒控制住的。又欲去惹无知。蓦地,“扑楞楞”飞来了一只雪白信鸽。信鸽脚上缚有一片纸条,然却见这信鸽有点古怪,雪白的羽毛上画有一个赤朱醒目的弯月图样。 白香莲一见这只信鸽,神情立时一紧,她急急地取下信鸽脚上的纸条,展开来看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大字:丫头,信已收到。你说你喜欢上了他,真该死。这是绝对不行的。本座严重警告你,让你明白你只是本座的一个替身,你的任务是代替本座好好照顾他,但绝不能碰他一根手指头。并要经常向本座汇报他的情况。明白吗?贱丫头!以后别再作痴心妄想,他,只是属于本座一人的。任何妄想爱他,想夺得他的女人,都得死!! 白香莲看到最后一句,心不由得惊悸了一下。再看最后落款,却只有一个赤红的月牙印。这种朱红图章只有月神教才标志,也更只有教主才有权力使用这月牙图章。 然——这也就是说…… 白香莲竟是魔女何晓玲的替身!这真是一个极大的秘密。可惜无知全然不知,不知何晓玲阴谋竟如此深、如此周密。他始终还是未能脱逃她的掌控。 不过,有一点不可否认的是白香莲,白香莲确是个正如她外表的纯洁女孩。她为何甘愿成魔女何晓玲替身。看官慢慢地,看后便知。 白香莲看完纸条后,人如傻了一般,半天没出一声木立在原地不动,又过了好半天后忽然掩面伤泣起来,好不伤心和感到一种绝望。想到自己的命为何这般苦,母亲及哥哥被月神教主抓去了!而此时她自己想爱一个人都爱不成,办不到!这些种种伤心事怎能不令她有些懵了,有些承受不住的欲绝。 皓月仍挂中天,但四周已有了滚滚黑云在涌动。刚才是两人开开心心饮酒当歌,而现在是一人独睡,一人独醒。睡者浑然不知醒者之心之意,是以醒者犹唯有独尝苦中泪,悲中泣的内心滋味。 翌日,天大亮。无知才悠然醒来,只感头脑十分昏沉难受,遂盘膝运功一周天,然后方觉神清气爽,浑身舒坦畅意。但蓦然内心一凛,发现自己竟是睡在香莲妹妹的闺床上,而床的另一边也即他身边明显有人睡过之迹样,且尚余有幽幽之白香莲的少女特有的体香。 她与他昨宵竟是同床卧眠?!无知努力想回忆起自己醉后的一些事情及发生了些什么,但显然是徒劳无用的。他不由大惊心忖道:“我不会酒性发作,而对香莲妹妹做出了不耻之事吧?如若那样,自己真不是人了,简直是禽兽不如!” 正值疑虑重重之时,却见白香莲推门进来了,边走边笑盈盈地道:“无知大哥,你醒来啦,我正想来叫你起床吃饭呢。”脆音酥耳,莺莺耳悦。光听其声,就是一种很好的享受了。 无知下得床来,见白香莲满面春风,笑意连连地替自己叠被,似完全不曾发生过自己心中所想的那种事。心下于是甚觉惭愧,也基本消除心头疑虑。但仍试探的问道:“香莲妹妹,大哥昨晚醉后没借酒发疯吧?” 白香莲怔得一下,不明他突然怎会有此一问。不过冰雪聪明的她旋即明晓其所问之意了。粉面不由得羞红了一下,眼神里掠过一缕幽幽神色。强作欢颜的娇笑道:“无知大哥你昨晚没作什么。” 无知一听,甚觉放心了。但谁知白香莲又紧接着说道:“但是你……”她故作神秘的拖延。无知那一颗刚放下的心立时又不由的被悬吊了起来。白香莲看着无知那紧张而又担虑、害怕什么的样子,甚觉好玩,有意思。心里暗暗偷乐了个足。只见她神秘的一笑,接着说道:“无知大哥,你睡觉的姿势十分的不雅,而且还总是乱蹬腿掉被子。” 话一说完,无知便知上当被耍了。“好啊!你这小丫头竟敢捉弄大哥,我罚你今天不准吃饭。”无知叫着,已然笑出来了作势欲打白香莲。 白香莲挺配合的笑道:“哎呀,大哥饶命啊。小妹不敢了。无知大哥你就是打我,我也是要吃早饭的。开饭啦!咯咯咯……”她好不开心,大笑着已拉着无知向小草堂跑去。 一个月后,无知已全然一副猎人装扮,上身搭一件兽皮缝制的皮夹,下身仅穿一条粗布短裤。显露出其结实发达的肌肉与健美的体格。 “莲妹,饭做好了没?”无知左肩扛着一头打死的大麋鹿,左手握着一柄大钢叉回来了。一进院门,就已大声向里屋问道。 “早做好了,单等你回来吃哩。”说这话时,已从屋里出来一位粉装少女。正是情窦初开的白香莲。这一个月来她日日都是笑容满面的,不见丝毫愁云。显然她对自己这种“主妇”身份十分满意。且更有一个勤劳有力的“丈夫”在外打猎养家,只觉世间再没什么能比她的“小日子”好了。 “哇!大哥,你又打了一头这么大的鹿呀。家里那头送了大半却还没吃完呢。”白香莲说着时,已打来了一盆清泉水给无知洗脸。 “急什么,吃不了可以送给汪伯、跛足三和李婆婆呀。”一个月来无知已与大山上的各家猎户相熟透了。他经常将打多的猎物分给一些年老的猎户。于是,大山里都在传颂着他这位不爱讲话的冷面菩萨心的大好人。 白香莲朝无知婉然一笑,她为拥有这样的一位大哥而深感自豪,同时亦偷偷地为拥有这样一个心上人而常常好梦连连。 桌椅杯筷都早已摆放好了。无知与白香莲相对着坐下来吃饭。“哥,你怎么不吃菜呢?”白香莲见无知只管低头往嘴里扒米饭,却不见其挟满桌的各种野味荤肉。 “小妹,你又是不知道,大哥不吃肉的。” “不吃肉,哪来的力气呢?多少吃一点吧,大哥。野菜正好今天又吃完了,所以没给你弄。” “你看,莲妹,为兄不吃肉不也照样健壮有力。”无知一时兴起,遂搁下碗筷,向白香莲展示自己的男性魅力,左手握掌略一用力,立时硕大拳头青筋暴起,小臂健子肌像肌肉条条一样,硬绷绷地。 白香连看着这些,一双美目放肆而贪婪的直瞄着无知健壮暴露的身体。一直想都不敢想的,压制了许久的浓炽欲火此刻又在心底开始慢慢地滋燃。 她粉脸红喷喷地看着无知,细声轻语地说道:“哥,不管怎么说,你也应尝尝小妹的手艺呀。这次你若再拒绝我可真的不高兴了。”白香莲佯装嗔撅着小嘴。 “好好,为兄吃还不行吗?”无知对这个义妹可谓最是疼爱,依从了。当下他生怕莲妹真恼,于是赶忙笑脸说着,但却又总是举箸不下。 “哼,我早就料到你还是不会吃的。”白香莲停了一下说道:“大哥,我已替你炒了一个素菜啦。”说着指向自己面前的一盘黑黑透红的片状菜。 无知料想她不会骗自己,未有迟疑,举箸夹了一块吃下。感觉辣与香,还挺好吃的。遂边吃边问道:“莲妹,这是什么菜啊,蛮好吃的。” 白香莲却不答,而是倒了一大杯“女儿红”递给他,充满柔媚盅惑的声音说道:“大哥,你不想喝些酒么?” 无知笑道:“对。应该边吃佳肴边喝美酒。呵呵,莲妹,还是你心细替大哥想得周到啊。”说罢,接过杯盏,一饮而尽。然后又夹了几片那黑红的菜肴入口里。并大赞“好吃。” 白香莲自己倒了一小杯“女儿红”。然后干脆把酒壶及那道菜全放到无知的面前。说:“大哥,既然菜好吃,酒好喝,那就多吃些。”说时,美目又不觉瞟了一眼无知那结实的裸露肌肉。粉而愈加晕红。她以袖遮面,掩去羞态,一手举杯轻抿了一口“女儿红”。之后夹了一片红红地瘦鹿肉放进小嘴里轻轻地、幽雅不失女儿仪态的嚼着。而一双妙眸却始终不愿离开无知半秒,直在他身上滴溜溜的转。蓦然觉下身处一片冰凉、湿漉之感。立时粉脸一直羞红到玉颈。同时,妙目中的那种渴欲愈加奔腾灼热,你道白香莲何以会暗中“失禁”?原来这段日子无知打猎到的俱是雄鹿,而无知又不吃肉,唯有她餐餐食之。精鹿之肉使她精力充沛饱满,卵巢溢遗。 很快无知即已把那盘“素菜”吃完了,亦喝下了十几杯酒,稍待了一下,倏感浑身燥热难当,一股强烈的热气自下身而涌向全身,使身体的百脉经络穴址活开,血液循环加快,致得全身由内及外的愈加燥热难受。无知心急忖道:“怪了,怎么会这么燥热?莫非酒力发作?但也不可能至如此地步啊,只有十几杯,都是些温香不烈的佳酿呀。”无知心里犯疑着,站起来欲去洗一把冷水脸清醒清醒,亦可以解除一下燥热之感。 谁知,无知刚一站起,却没想到他那胯下耻物竟倏然如钢筋般直撑着裤头向前竖着,显得威武不屈与……急迫。 无知大糗吃一惊,忙伸手去捂住那“物件”。同时偷看了对坐的白香莲一眼,发现她果然正粉面潮红,杏目含春的很放肆的盯着他这东西看。 无知更是窘羞得不行。暗呼:“糟糕!今日十几杯酒怎凭地发作这么厉害!”任凭无知暗中扼制它,它仍欲火满腔,需要非发泄不可。它不断努力地伸长,壮大……无知脸庞胀红,一直烧到耳根后。一只手已根本无法遮掩得住那隆起的一大砣隐秘之物。赶忙极其窘迫难堪的坐了下来。这下洋相真是出大、糗死了,无知恨自己怎会这样无法克制。他不敢看向香莲,但他的第六感知道她正在看他,是“非常的看”。 第二十六卷 不得已之欲,绝情宫! 无知心里念叨着让自己冷静下来,但不行!体内的欲火臊热反是愈来强烈,几乎把他的理智烧昏掉,蓦然,他想到逃避。他想躲进房里去,但不巧他在欲起身那一刻偷眼瞟了对面而坐的白香莲妹妹一眼,这一瞟让他是心跳震惊不已,同时也让他彻底断了离身而去的念头。原来他一眼看见白香莲粉脸潮红非常,一双妙目喷火一般直在他身上打转,气喘嘘嘘,一副庸懒渴情的“春”样。 她竟是这般渴望啊!无知心惊不已。他担心自己的起身离去会更进一步激发出她——莲妹的渴望与需要。那时他怕自己,也怕莲妹会做出什么行为出来,那后果可能将是两人齐同崩溃!无知深知那时后果之严重性,自己是百罪难赎,所以他现在尽管也很难受,但还是必须先无论如何稳住她,不能再有丝毫刺激她! “无知大哥,你怎么啦?不知小妹的手艺如何?”白香莲妙目喷火的看着面前的世间奇魅男子——无知,这个女人眼中的尤物,娇滴媚惑地莺语吹气道。她此时已全然忘记了魔女何晓玲的警告,心里只有一个压抑需要放纵的爱!只知道无知在这里就只是属于她一人的。 无知还是不敢,无法面对她,一是自觉内心耻辱;二是害怕看到她那火热得可以的眼神,他怕烫,自身已经够火热了,又经她放肆的搜寻,几乎快将他灼烧了。 无知紧挟在两腿之间的那物仍在不屈不挠的顽强斗争着,愈加的勃硬,似欲破裤而出。旁又加上白香莲在不停的说着隐含挑逗、露骨之声声莺语,无知且是已婚男子,深知男女之乐事,是以他直怕自己会坚持不住而失控。 “哥,你回答妹子呀。难道妹子不漂亮,不能算是一道送给哥品尝的美餐么?”白香莲欲火炙张的柔媚说道。娇小的身子也已由对面坐到了无知的左手边。娇喘着如兰芳气直喷着无知的俊面。这更勾引得无知心猿意马,蠢蠢欲动了。 再这样下去不行了。无知坐不住了,他想找个借口出去避一下。遂道:“莲妹,大哥有点内急出去一下。”说罢,也不等白香莲有何反应,便站起来丢下她扭头就跑出去了。 来到前院,望着天边彤红火烧的晚霞,无知觉得自己此时亦是如霞般全身通红发热。遂盘腿坐下来运功吐纳。不消片刻,运功行至三周天,即已感神清气爽,炙欲之念全无,心头空明,何内淤热、燥闷之感亦早烟消云散。 无知收功长吁了一口大气,尔后在院外溜达了好一会儿,看看天色已入暮,一剪弯月现于东方天边。遂回到院里,然见屋里一片漆黑。想莲妹可能已没事睡去了。遂放下心,走入屋内。他没有点灯,怕惊动白香莲。于是摸黑走到堂屋左侧小房内自己临时搭的竹床前,脱下外衣后,朝床上一躺。倏然,从棉被里钻出一滑嫩赤溜的裸体女子。 无知大惊,喝道:“谁?是谁?”同时人已翻身坐起。但马上又被那缠上的玉体压伏躺倒在竹床上。无知伸手欲推开压在身上的那女人,但手却瞎乱中推到一个滑嫩、坚挺的肉砣砣。无知俊面在暗中一红,忙欲撒开手。然却被暗中的那女人的一只纤手紧紧抓住,竟怎么使力也抽不回来。 无知不由又是大惊,再度喝问道:“你是谁?为何不说话?想做鼠辈么?”其实他在心里认定那伏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九成是白香莲妹妹。 那暗中之女发出“嘤咛”一声娇喘。愈加疯狂地抱紧着无知,两条修长的在暗中犹散发着米脂般诱人光泽的玉腿紧挟着无知的双脚,不让其动弹,反抗。而一只纤手在无知身上放肆、疯狂的摸索着。同时解开着无知的内衣。另一玉手则抓着无知的手在自己的胴体上胡乱抚摸着,毫无顾忌的大声快乐的呻吟,大口的娇喘息息。 “你是白香莲妹妹吗?妹妹,你怎么啦?不可以呀,我们是兄妹俩啊,怎可乱伦?!”无知终于在无力抵抗的情况下,凭着尚未泯灭的还较清醒的神志说出了心里憋闷着的话。 “莲妹,大哥知道是你,不要……”无知话犹未说完,突然嘴被一张小口堵住了。白香莲贪婪的吮吸着无知的厚唇,细舌把无知的舌头绞拧在一起,品味着无边的快乐,无知还欲说什么,想挣扎开来,但始终却是徒劳。真是羞愧万分,堂堂地一个七尺男子竟被一女子如此欺负。 白香莲边吻着无知,边含糊不清的一定要抒发心中激情感受的说道:“爱郎!我的爱郎!你不是我大哥,你是我的郎。嗯……小妹不做大哥的妹妹,我要做爱郎的妻子。哪怕只一会儿,就现在。唔,唔,我需要你,爱郎。我想你都想得快死了,要疯了。 爱郎,我时常在梦里与你!咯咯咯咯,好羞人哦。唔,嗯,也很快乐,就像现在,啊!爱郎,你不要想挣扎逃跑。啊!咯咯咯咯咯,原来你也……“ 无知的防线在白香莲的引逗下终于全线崩溃了。说实话,他从一开始就打心眼喜欢这个文静但又略带山间野性的双面女孩。且她平时很温柔,很贤淑的照顾自己。就算这些不算,他还是非常喜欢她的,但仍克制着,不是属于爱的那种。因为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把自家珍藏的稀世神药“紫参果”给他吃了。所以光这一点,他就不能讨厌这个美丽恩人,而是喜欢,很喜欢。 “爱郎,我要……啊!”“莲妹,唔唔……”正值两人在巫山斗得正酣时,蓦然黑暗的房门口处传来一声轻微地“嘿嘿”冷笑。接着,只见暗中人影一闪,迅疾无比的到得竹床边,“叭叭”两声,那暗中之人竟能暗中视物,出手如电各点了无知和白香莲的“黑甜穴。”两人闷哼一声,沉沉睡去。 之后,那暗中黑影蹿自白香莲房中,就暗里提笔写下了几行字:念汝初错情,只奉命断汝兄一条手臂。如若再犯下次,教主决不轻饶! 这样,自此又平静的过了一载。孤男寡女在一起没有敢越雷池一步。因为他们都似乎已清楚、深刻的认识到他们是兄妹关系。 这日十五,是山镇赶集日。 “莲妹,今日咱们去赶集不?”无知问正在一旁忙家务的白香莲。 白香莲已明显瘦多了,脸色也不怎红润没了一些青春气息。笑亦明显少了。她只瞄了无知一眼,又边忙家务边说道:“去,当然去啦。不过,这次咱们是到山外的那个麻巴县城去卖皮货。” “你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去那个县城赶集呢?” “因为我好久没出去玩玩啦。大哥,难道你不想带我出去见见世面,好好玩会儿吗?” 无知看着她那瘦小娇弱的身影,心里泛起一种怜爱之感。忙说道:“大哥当然愿意带你出去好好玩一下啦。这些日子来你经常做恶梦,不间断电源有出冷汗,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今日去城里正好让你散散心,然后给你买一些上好的参药补品。”停得一停,无知自责道:“莲妹,你瘦多了,这是为兄的错啊!” 白香莲听得这话,心里喜滋滋的。不过很快一颗喜悦的心又沉了下来,冷了下去。她勉强朝无知一笑,轻轻地说道:“多谢大哥关怀。小妹以后会小心身体的,大哥不必太过牵心。” 无知暗叹了一声,没说什么。但心里暗自思忖道:“莲妹自一年前的那晚后,好似变了一个人,变得沉默少动不说,竟也很少看到她灿烂天真的笑容了。身体明显变得瘦弱了。怎么会突然这样呢?难道是我有什么地方让她不高兴,不开心或是我什么地方伤害她的少女自尊?这些好像都没有啊。”心里这个大问题很使无知犯难犯疑,不明白。其实这都不怪他,然不过要说全不怪他那好像也有点不对,他还是应负有一种间接之怪责。 白香莲之所以弄得日益憔悴。完全是因为她的母亲哥哥被月神教抓去当人质要挟。让她替魔女何晓玲照顾并监视无知。而她——白香莲一见到无知,竟忍不住爱上了这个身体有缺陷的奇男子。当然,她明白自己这样后果是很可怕的,所以也曾努力想克制自己的情感发展。但虽是如此,亲爱的哥哥还是因为她一时抑制不住情感奔涛而残断一条手臂。这使得她深自自责,悔恨与伤心难过万分。自此便成了现在这个只忙着做事,封闭似的人。她的一颗热心被冷藏!封闭起来。所有的这一些应该说都是无知间接造成的。而他却尚不知其——她心中的痛苦,而只能从表面上的变化来关心她,是兄妹间的。 “大哥,多亏你猎来的兽皮又大又完整,咱们才这么快卖完了。”在一个酒楼上层靠窗的一张桌子上响起白香莲甜美的声音。 无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微微一笑,道:“那也有莲妹的功劳啊,大哥可不敢独据功劳。” 白香莲咯咯一笑,娇声道:“大哥,那咱们呆会儿到哪儿去玩呢?” “嗯,这个,为兄也不知道。呆会儿瞎乱逛呗。大哥还要给你买补品呢。”正说时,酒楼上又来了两个特别醒眼,惹人注意的一男一女,年龄都在双十左右,男的一身耀眼炫目的锦服银衣,面如冠玉,但很粉头。女的一身玄红衣裳,生得甚是妖媚狐丽,一上楼即凤目四顾,流情风骚之极。两人俱朝无知和白香莲这边而来。然后在旁边的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既不喊小二,又不说话,女的一对秋波含媚很为风骚的直盯着无知的俊面,男的则紧盯着白香莲,双眸露出淫邪之意。 无知只轻瞥了他们二人一眼,忍下了这口鸟气。与白香莲倚窗望景。片刻后,蓦闻那锦服少年对那女的说道:“丽姑怎样?那女的归我,男的如果你要,你就拿去,如何?” 被称为丽姑的那个妖媚少女娇媚的荡笑道:“好,好,就这么办。与你花心浪客刚一出来便不想遇到了美餐。咯咯咯咯,太好了,我的骨头都快酥脆了。” 花心浪客淫邪地一笑道:“丽姑,在下也心痒难当,都快忍不住了。干脆咱们不吃了,先干完,嘿嘿,正事后再来吃如何?” “好,好,那就,快动手吧。”浪女丽姑刚说完,已五指齐张,施展三十六路擒拿手袭向身边那个俊俏乡巴佬。速度之快,令无知亦惊得一惊,急退五尺。而白香莲亦遭到花心浪客的偷袭。但她练有一点功夫,避开花心浪客那一抓之式后,娇喝一声,人已落到了无知的身边,恰恰替无知接过了浪女丽姑的一招擒拿手。 无知有渔隐之心和不想惊世骇俗之忌。再者抱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下他不想暴露江湖。遂退让后急拉着莲妹向楼下跑去。 而花心浪客与浪女丽姑死不放过他们自认为“到嘴的肥肉丢了。”在后面是紧迫不放。就在无知与白香莲眼看就要被轻飞而来的花心浪客与丽姑追到之时。突传来一声刺耳的冷喝,从一颗大树上飘下一黑衣人。他就是月神教教主座下的木堂堂主木老二。他挡在了无知二人与花心浪客、浪女丽姑中间,冷眼煞杀的正眼盯着花心浪客与浪女丽姑。 “喂,你是什么人,为何……”花心浪客尚未说完,便被木老二冷冷地截口一字一顿道:“杀,你,们,的,人。”“人”字尚未落下,只见“铮”的一声,一把鬼头砍马阔刀已晃起一片白光,直横劈向花心浪客与浪女丽姑腰际。这招“一刀两断”当真是凶残无比。 花心浪客与浪女丽姑防不胜防,措手不及之下齐大惊失色的惊呼一声,忙欲避开不敌的这记杀招。但为时已晚,如影旋风而至的一记霸刀把二人当场拦腰斩为两段!花心浪客与浪女丽姑俱尖厉的惨嚎一声,血溅五尺,状如泉涌,当场毙命。 这实在是残忍之极。白香莲吓得掩面尖叫了一声,很自然地扑到了无知怀里。而无知连剑眉动都没动一下,冷冷地问背对自己的那个执刀黑衣人道:“阁下武功了得,出手既残又干净利索。在下多谢仗义相救之恩,但尚敢请问阁下是什么人?” 黑衣人木老二慢慢转过身来,仍冷冷地说道:“奉命杀人的人!” 无知冷酷的道:“阁下不必充神莫测,请告知是奉何人之命?” “你想知道么?” “是的。” “绝情宫!请你跟我去一趟吧。” 无知乍听“绝情宫”三字,惊得心不由一跳,但面色仍不改冷静。问道:“为什么要在下去绝情宫。” “阁下不是想知道我是奉何人之命吗?”…… 无知与白茫茫香莲被蒙住双眼带进了绝情宫大殿。只闻那黑衣人木老二声音道:“你们可以解开黑带了。” 无知与白香莲解开了蒙在眼上的黑布条。无知匆匆打量了一下昏暗的所在——一个幽暗的大殿。只见一顶大座端于石级上首正中,地上有一深刻的大骷髅头画样。四周就再看不清什么了,整个大殿给人一种十分压抑的恐怖气息。 “请你跟我去见那个人吧。不过,这位姑娘必须呆在这里。”黑衣人木老二冷酷而坚定不可商量的语气说道。 白香莲拉着无知的左手颤声说道:“大哥,你不要走啊!不要把我丢在这里,我好怕啊!” 无知见她脸色都有些变样,苍白了。忙安慰她道:“莲妹,不要害怕。大哥倒很想见识见识这江湖秘密组织‘绝情宫’是什么样子。不要担心,大哥会很快回来的。” 白香莲见无知意志坚决,恋恋不舍的放开了他的左手。珠泪竟已挂落在了粉脸上。 “傻莲妹,干嘛哭呀。大哥又不是去送死。你放心好了,不要害怕,不要担心,大哥很快便会来到你身边的。”无知柔声说道。白香莲充满幽怨神情的看了无知一眼,轻轻地点了几下头。 第二十七卷 紫玲何人,上古传奇之秘 “好,这样才好嘛。大哥走了,啊?”无知说完,即转身跟黑衣人闪入一侧厅,几经回廊走道之曲折,终于到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宫殿正中一条红毯走道。两侧各站有一排十名侍者,俱是一色锦衣华服,当真是辉宏气派。殿正首高高在上一把金交大椅,甚是惹人注目,却不见正主儿到来。无知傲然立在红毯当地,冷冷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而给你命令的主人又在哪里?” 黑衣人木老二冷笑一下,道:“这是威慑中原的‘绝情宫’总坛大殿!而邀请你的是‘绝情宫’宫主亦是月神教的副教主。” 无知毫不感兴趣,冷哼一声:“一群邪魔歪道!” 此时,大殿忽而响起一冷媚的声音:“你们都退下吧。”这句话似极有权威,黑衣人木老二与所有侍从皆瞬刻退出金殿。偌大的宫殿只剩下无知一人立于当中。 蓦闻那声音又道:“请你暂且闭上眼睛好吗?”声音十分柔媚,语气似带恳求之意。与方才的那句话全然不同,恰然相反。 无知怒哼一声,冷喝道:“你到底是何人?在下为何要一直听从你的侮辱安排!” 那暗中之人幽叹了一声,柔声道:“我是‘绝情宫’宫主,我邀你来是想告诉你许多事。你再委屈一下不行吗?就最后一次。” 无知全然不想那暗中之人为何对自己态度如此之好。当下还是依言闭上双眼。但全身与大脑都处于紧急应变的状态中。 随后,无知感到有一种如坠云雾之中的轻幻飘然感觉。他心里明白这是在飞,在一个内功修为极其深厚之人的带引下轻飞。他好久没有感受到这种轻飘然然的飞感了,竟油然在心里产生一种强烈的想恢复功力之感。然而之后他又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他的功力本已被何晓玲散去,唯有她才有解“散功丸”之药。无知现在仅有三四成左右的罡气。也就是在密室被困时恢复的那点罡气。无知想到不能完全恢复自己的绝顶内功,不由地叹出了一声。 “无知公子,你为何突然叹气呀?”那声音突在无知近旁响起。原来已到了。无知睁开双目,见说话之人是站在身边三尺外的一蒙纱紫衣女子。 紫衣女子面罩黑纱,不见其颜,但听其珠玉之音,看其紫蓝劲装包裹着的玲珑凸凹的身姿,便知其必是绝世佳容。 无知匆匆一瞥所在之处,竟是在一陈设简单、简朴非常的小卧房里。无知一看便明白这小舍是眼前的这位紫衣女子的卧榻香处。 倏然,无知一扬首看见一丈外的床头白墙上贴有两幅画。无知一看,赫然一惊一疑。原道一幅画上画着一上身裸露少年与一美丽的少女牵手亲密的笑着。而那裸露少年赫然就是右臂尚未残去的无知,画中少女却是何晓玲!另一幅画上则是一断右臂少年冷漠的立于大风雪之中傲然反手持剑。这无疑又正是无知。 无知盯着这两幅画似有些未明之处,总感觉这画里有点什么东西没解开。半晌是默然不语。 “无知公子,本座问你话,你为何呆默不语呀?”紫衣女子问道。 无知怔了一怔,清醒了过来。忙抱拳一揖而道:“在下失礼了。” 紫衣女子隔着面纱似微微一笑,柔声道:“无知公子,你可是疑那画中之人是你与何晓玲?”她一切早就已看在眼中了。“ 无知被问得有些愣怔莫明。暗暗道:“你这副教主竟如此大胆直呼妖女何晓玲其名。还有,听她的语气和话中之意难不成这画中之人不是我与那妖女么?那这倒是奇了怪了?” 那紫衣女子却又说道:“无知公子一定在心里猜测起疑吧。” 无知略略一惊,没想到她竟能识破他的心思。当下冷然直言道:“不错。在下想听宫主之见。” 紫衣女子似极感愉悦、高兴的“咯咯”一笑,娇声说道:“好吧。那本座就来告诉公子。”顿了一顿,接着说道:“那画中的少年是上古远代的宗主无名。他创著有一部千古遗传的旷世武典,就是几年前突现出江湖的《反手乾坤剑法》。自古至今不知有多少学武之人死于争夺此绝世秘籍。而几年前它突又现江湖,再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的拼夺厮杀。最终这本《反手乾坤剑法》却注定要落入一个不知名的有缘人手中。” 说到这里,紫衣女子停住了。无知明显感到她目光犀利的看着自己。心里又是一惊,思忖道:“难道她知道《反手乾坤剑法》秘籍在我手上,并习练得成?这怎么可能呢?……”正当无知暗自思忖之时,紫衣女子又说道:“那个画上少女是现任月神教主何晓玲的先祖母。她与无名就如公子你与何晓玲现在这样。真是让人不可相信,历史竟会有如此的相似!” 这对一般平凡世俗的人听来,宛如天方夜谭一般的话,无知听来却不感多大惊异。 “请问宫主阁下带在下到这里事,有何事相告?”无知发问道。 紫衣女子道:“是江湖上这一年多来发生的大事,本座想无知公子你是不知道的。” “江湖武林无某早已厌倦了。不必要知道这些江湖纷争之事。” “无知公子不必说此类话。本座知道你曾与何晓玲教主打过赌誓,两年不出江湖。而两年后呢,本座想无知公子是不会袖手武林遭月神教之殃的。” “你为什么要对在下说这些话?要知道你‘绝情宫’亦是武林祸害之一,在下仇视之极!” “咯咯咯咯,‘绝情宫’本座不要了!本座已决定弃暗投明,了奔与公子你。所以本座不怕公子,反而希望公子能打我几下。” “哦,你要放弃‘绝情宫’,且宁愿如此犯贱?!在下实想不通。” “有时一个女人爱上了一个男人是喜欢在其面前犯贱的,否则会伤了爱郎的男人自尊。”幽怨的语气似让人感受其内心的情愫纠结、情烦意乱之苦,从而让人怜爱、悯惜她。 无知闻听此话,心里一惊,忖道:“难道她……不可能,我和她素未谋面。“他装作不解无知其心意的样子茫然望作别处。 “公子,我方才作出那样的决定是告诉你的第一件事。第二件大事是一年前,宇文山庄率领中原群雄帮会大举进攻月神教,双方杀得天昏地暗,月神教以一教之力与中原诸多帮派拼杀,最终竟弄成了两败俱伤。月神教实力其实还要稍胜一筹,虽没有像宇文山庄等众多帮派那样损失得特别惨重,但也大伤元气,损失了一位堂主和四名坛主,另有一名堂主重伤,就是刚才接待你的那位黑衣人。” 这件事听得无知目瞪口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万万没想到一年内江湖上竟发生了如此惨烈的大事。“既这样,中原武林的三足鼎立的局面打破了,你‘绝情宫’不是正好趁它们双方元气大伤之时趁火打动,渔翁得利?” “无知公子你有所不知,其实这里面有一个鲜为人知的武林秘密。” “哦?武林秘密?”无知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是的。一个很大的秘密。其实我说得不准,这应该说是一个大骗局,大阴谋!”紫衣女子在这里停了一下,看了无知一眼,然后接着说道:“我‘绝情宫’其实就是‘月神教’,‘月神教’就是‘绝情宫’!当初侵犯中原时,何晓玲故作了一个幌子,从而给武林造成一种震慑和神秘感。” “何晓玲这妖女,当真是野心勃勃,心机歹深!我恨不得能马上将她除去!”无知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下真相大白了。原来当初月神教是故意制造中原武林的人心惶惶,众多外教进犯的危机感和假象,以此来壮大声势,吓唬无所为的中原武林各派。不可否认的何晓玲——月神教教主心机和阴谋之深。 紫衣女子见无知这般怨恨何晓玲,却故作轻松的问道:“咦?无知公子,何晓玲不是你的妻子么?你为何如此恨她入骨?” “哼,这妖女根本不是在下妻子,你与她蛇鼠一窝,当然看不出她的坏!”无知这忽然间的挺来气,心头上有把火在烧。 “你为什么还这般骂我呢?无知公子,我不是已弃暗投明了么。你这样的对紫玲,实让紫玲心寒心痛不已!”紫衣女子故作生气,气恼的说道。 “啊!对不起,实在抱歉。在下是无意冒犯……紫玲……姑娘的,请原谅在下的鲁昧无知。”无知这下听紫衣女子说出其名字才知道她叫紫玲,他不觉心中一惭,这么半天,对方都知道了他自己是叫无知,而他却傻傻地一直还没问过其姓名,还是最后紫衣女子主动说出来。唉,真是伤悲和说来惭愧。 不过,你说无知傻无知,但他突然间的向紫衣女子何晓玲忙不迭赔礼道歉,语气态度更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你道为何?原来他也是有心思和想法的:能这样轻易套住妖女的一条臂膀,何乐而不为。 “无知公子,紫玲叛教后,就只有依靠你啦。”紫玲说完,停了一下,似生怕无知不答应一样又忙补充一句:“你放心,我不会拖累你很长的,最多两三个月,怎样?” 第二十八卷 白香莲的苦衷。。。 “只要你肯弃暗从明,在下是决不会拒你为门外的。紫玲姑娘的选择当真是明智之举。自古邪不胜正,这是永恒不变之理。” 紫玲表示赞同的轻轻颌了颌首。 无知突然想起在大厅里等候他回去的白香莲妹妹。 一想到莲妹,脑中却不由闪出了宇文玉凤的身影。想到一年多来,不知妖女有没有遵守诺言放她回去。更不知其现在怎样了。想起在那个小暗门里与她——宇文玉凤销魂的一刻,当真有些愧疚难当。 “紫玲姑娘,请问一下那妖女把一个叫宇文玉凤的姑娘放了吗?”无知由想及问道。 紫玲似对他突有此问而甚感意外。怔了一下后,方说道:“那个叫做宇文玉凤的姑娘早在一年前就放了,无知公子,怎么突然问起她呢?她是你什么人?对你很重要么?”最后这几句话似充满辛酸溜溜之味。 无知见她竟这般急急问法,弄得当下一窘,说道:“没什么。她是在下的一位朋友,所以,所以在下关心她的安危。” “那咱们走吧”紫玲道。 “到哪里去?”无知有些懵的道。 “当然是跟公子你到你的住处去啰。”紫玲颇为兴奋而又轻松说道。 无知真不敢相信,对于叛教,她似乎表现得很随意和不感到害怕,反而如此轻松愉悦。实令无知想不通弄不明。 当下,无知与紫玲来到了那个昏暗的大厅。白香莲正在那里焦虑不安的等待着。见无知来了,竟一下子哭出来一头扎进无知的怀里。半晌方在无知的安慰下渐渐收起嘤泣。 白香莲慢慢地抬起了头,这才看到站在无知后面的紫玲。突然全身起了一下剧烈震颤,惊得一动也不动。无知忙问道:“莲妹,怎么啦?你没事吧,莲妹?”无知一连问了几句,白香莲方才花容苍白无色的颤声问道:“哥,后面的那个紫衣人是谁啊?” 无知见白香莲相问,那就表示没事,遂长吁了一口气,道:“莲妹,哥还没给你介绍呢,这位是紫玲姑娘。”指着紫玲对白香莲说道。 白香莲却低着螓首不语。倒是紫玲走上前对白香莲柔声说道:“你是白香莲妹妹吧。无知公子曾告诉过我。” 白香莲仍是低着头不语。她心里恐惧极了。同样的面纱,同样的身材,同样的神秘。她认得眼前这个紫衣人紫玲,她其实就是月神教教主:何晓玲!!! 何晓玲当日就是这身装扮掠去其母亲和哥哥的。而自己刚才竟当着她这魔女的面前与无知如此亲密。当真是罪该万死,不知她将又会如何残忍报复自己和在她手上的母亲哥哥。是以白香莲心里糟透了,怕极了,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她真悔不该与无知大哥来此,更在心里深责自己眼看着无知哥哥受了魔女的蒙骗,但却无能为力,帮不上什么忙。 无知当然不会知道她——白香莲心中的所虑所想。他见她总是低着头默然不语,只道是她在生自己的气,抱怨责怪自己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阴森、恐怖的“绝情宫”大厅。所以,无知也丝毫不因她几欢对紫玲的“无礼”而生气。 无知朝紫玲谦然一笑,道:“舍妹就是这样的,一遇到生人就十分的内向寡言,紫玲姑娘请不要见怪。” 化名紫玲的紫衣女何晓玲心道:“我怎么会见怪呢?只要能与你这冤家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想着,透过面纱深情的看了无知一眼,说道:“无知公子,你说哪里话,我怎么会见怪你妹妹呢。” 无知说道:“那咱们赶紧走吧。”说罢,伸手欲拉住白香莲的纤手,但白香莲这次竟破天荒的避开了,低着头自向前走去。无知不明其故的无奈苦笑了一下,与紫玲抬步前行去。 不消片刻,在紫玲的带领下,三人很快从一条昏黑狭小的通道走出了“绝情宫”总坛。三人俱是由衷的长吁出了一口气。无知对白香莲柔声道:“这下离‘绝情宫’远了,莲妹,你把小黑唤过来吧。” 白香莲轻应了一声。从腰袋里掏出一只小竹哨。放在樱唇边上,深吸一口真气,徐徐吹出,响起一种颇为独特的清脆嘹亮的哨音,远空大山皆可闻之而绕,回荡长远,果过不半刻,远空传来了一声鹫击长空的唳鸣。白香莲与无知俱是面上一喜。紫玲问道:“莫非是那只大鹏要来了么?” “不错。是小黑要来了。它可是一只通灵晓性的神雕。”无知不无自豪的对紫玲说道。同时回顾了一下情绪十分低落、不稳定的白香莲。 不一会儿,天空即出现了一只翼达丈余的巨雕。巨雕小黑看到主人白香莲他们后,欢叫着在空中盘旋了一周,然后平展双翼,任气流托着滑翔而降。 紫玲惊呼道:“好大的一只灵雕呀,无知大哥!”这么快便对无知改了称呼,夺口叫出这亲密的称呼来。这似乎对她来说很自然,很顺口,她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突然对无知改了这种称呼,且有什么不妥。 而无知与白香莲听者却不同。白香莲全身不禁颤动了一下,但脸上却勉强装着很平静。无知则是猛然间听紫玲叫他“无知大哥”,很感到突然和意想不到。他一懵怔后,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朝她淡然一笑,也即认可她这样叫他了。 巨雕飞落在二人旁边,宽大结实的背脊坐上三人正好合适。“莲妹,咱们像上次那样,大哥抱着你……” “只怕她这次不肯了,无知大哥。”化名紫玲的何晓玲截口酸酸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莲妹她…” “哥,我不怕风寒了,其实小妹挺喜欢高空的寒风。真的。” 无知不明白白香莲为何在短短的时间变得与他如此陌生。 “莲妹,你到底是怎么啦?你娇弱的身子明明挡不住高寒,却为何硬要拒绝为兄帮助呢。”无知顿得一下,接着说道:“为兄若哪些地方惹你生气啦,你说出来,为兄会改过的。他为她不肯接受他这点滴之恩而深感难受与折磨。 白香莲何尝不知这样对待他——无知,是多么的伤他的心,让他一下子一时接受不了,使他深感自责与难过。但她自己也是无法,被迫如此的。她处于两难境地中,只有选择伤害无知,而挽救家人的性命! 白香莲不敢正眼看向无知,说道:“大哥,小妹怎么会生你的气呢。咱们走吧。”说毕,偷眼瞟了一下站在无知身边的“紫玲”。 无知正欲说话,紫玲已抢先说道:“无知大哥,走吧。我抱着香莲妹妹,你抱着我,就这样啦好不?” 这句明明是证询无知的答复,却又不等无知回复,便已拉着其坐到巨雕“小黑”的背上。无知无奈的一笑,在他心里觉得眼前这个邪教异域女子确是刁钻古怪,亦与先前的她判若两人。 白香莲见这是魔女的安排,亦是无法,硬着头皮坐到了她——“紫玲”的前面,处于第一位。正当她准备喝“小黑”起飞时,倏闻背后的“紫玲”密语传道:“白香莲,你不必如此拘谨与害怕。倘若你演得好,一个月后本座便放还你的家人。哼,如若不顺本座之意露了马脚,坏了本座的好事,那时就别怪本座心狠手毒!” 白香莲全身震颤了一下,面容更显苍白了。她强忍着心中的痛苦,娇喝一声“小黑,起!” “小黑”立时长唳一声,伸展双翼,“呼”一下子冲天而起。“紫玲”故借着那一向后倒的惯性把头偎靠在无知的怀里,再也不想起来了。而无知左手本是抓攥着“小黑”的坚硬羽毛,但因这个腾冲,支撑不住,手不由的抱住了“紫玲”的细腰。待想抽回时却已被那个刁蛮可爱的“紫玲”拉住了。 无知涨红着冷俊脸庞微微施劲想抽回手来,但那柔软玉滑的纤手就是紧抓着不放。任凭他用多大的力也无法抽出手来。无知面庞更窘红了。倏闻“紫玲”咯咯娇笑道:“咯咯,无知大哥,你干嘛总是动弹啊,搅得人家好痒啊!” 无知一惊,感到手上热烘烘的,有一股热流自手臂暗流向全身。啊!说怎么这么软绵呢,原来她竟抓着他的手放在她的小腹部,并把丹田里真气输送给他御寒。无知即明白了这些,俊面更窘胀得红透了。要在以前,他保证会冷面无情的怒斥她。但现在的他心性早已渐渐地化冷了,与以前已大不相同。所以他默默地忍受着这温香软玉抱满怀的意境。 神雕在飞,白香莲的珠泪在弹。听着后面的“紫玲”与心仪的意中人“调情骂俏。”,怎能不令她心里酸溜溜的呢。酸辛之感又激发了她藏于心底的痛苦,怎不心伤落泪! “小黑”飞了大约两柱香时辰,终于到得家了。三人跳下了雕背。尔后白香莲轻拍了小黑的头顶一下,轻声道:“小黑,你去找食吧。”“小黑”低鸣了一声,展翼觅食而去。 白香莲这才转身对无知说道:“大哥,我想你和紫玲姑娘都饿了。我去做晚饭了。”说罢,脚步踉跄地向屋里走去。 “莲妹,你好好休息一下。大哥去做饭。”无知拉住白香莲怜悯地说道。 “大哥,小妹怎能让你下厨房呢。况且你又不方便……” “有我呢。香莲妹妹,你怎么忘了还有姐姐我哟。我可以帮无知大哥做饭。你放心好了,快点去休息一下吧。”“紫玲”在旁说道。 白香莲见“紫玲”似乎很急切的样子,知道她想多有一点与无知单独相处的机会,便默默的知趣地说道:“好吧。那真是太委屈姐姐啦。无知大哥有姐姐你帮忙,一定能把饭做得很好。”转而对无知说道:“大哥,小妹去休息啦。”说罢,转身走入自己的房里并关上了门。 无知站在那里愣怔了好半晌,他不明白莲妹怎么会说出让一个“客人”来帮他做饭的话来。她应该明白“紫玲”说的只是一句客套话呀…… “无知大哥,你发什么呆呀。天快黑了,咱们快点去做饭吧。”“紫玲”说道。 无知一颤,恍如梦中醒来一般。他见“紫玲”要拉着他去做饭,便道:“紫玲姑娘,你会做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