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身皇后(又名桃花皇后)》 楔子 某个将在书里被王子道蹂躏操纵,颠覆命运的女主,半夜与他相会。 以下是他跟她的一段谈话—— “要我客串被皇帝抛弃的皇后,没问题。我就当友情演出,特别客串之类的角色好了。但是,我有几大条件,你必须同意了,我才愿意抛弃豪门媳妇的身份和俊帅花心的老公,穿越到鸟不拉稀的古代去。” 某女,颇有姿色,瞪人像抛媚眼,电得某人头昏眼花,唯一的念头是——这个世界,妖孽横生。 戏还没开演,她就来开条件了。某人着迷于她的美色,一个劲儿点头,“你说吧,什么我都答应。” “第一,工资照比一线大腕儿。” “啊?” “第二,我绝对要是里面的第一女主角,要貌美如花,身材火辣,花不完的银子。” “啊??” “第三,男性角色(男主角和配角)不能少三于人。首要条件,一定要帅。酷,有钱,身材要好。男主角,不管他之前是如何的花心,最后对我一定要专一痴情,我就是花心大萝卜终结者。” “啊???” “最后,结局一定要是——好人有好报。大圆满结局,我只演喜剧,从不演悲剧的。” “哦。” 某女轻拂秀发,娇滴滴的问道,“我的条件,暂时就这么多了,你同意的话,我马上就可以开工。” ooxx,xxoo——,前期资金已经投入,一切准备就绪,导演王子道无法喊停,只好点头答应。 本来以为启用新人可以省下一大笔钱,结果,比请两个一线大牌花的钱还多,同样是新手导演的某人,大呼上当了。 男主要长的好看,要酷,行。 圆满大结局,行。 但是,他没说中间是啥样儿的。 虐心是一定的,或许还虐身。 大结局之前,中间的过程里边,本导演爱好灭掉几个讨人喜欢的配角,或者还有主角。 男主会对某女专一痴情的,会痴情到让某女害怕。 貌美如花是一定的,身材火辣是必须的,不然还怎么炒作。这点导演不刁难某女。 至于工资,嘿嘿,看你能不能回来再说。 好,进片场,开始上戏了! 失身皇后1 左徽瑜在一家大公司上班,普通大学的专科学历,好不容易混到决策部门,当了一个小小的总裁秘书,但是已经足够让人眼红了。私底下诋毁她的人不在少数,当面跟她亲热的人也不少——因为人家都说她是总裁的情妇嘛。 为什么都说她是总裁的情妇,当然是外貌占了优势。身材丰满诱人,五官艳丽的女人,秘书室也有不少。特别妖艳妩媚的,也有那么几个,曾经也是花心萝卜总裁的爱妾。但是这种情况,在左徽瑜来了之后完全改变。 左徽瑜个性很特别,身材纤细,脾气很火暴,至今还是a罩杯,身高也不理想,是秘书室里面的最低海拔。当初她看到招聘上有身高要求,还偷偷多加了两公分,从一米五九变成一米六一。五官雅致,而且从任何一个角度看过去都很好看。有的人长的不错,可能她从侧面很好看,正面却差那么一点儿。 但是有人不认为她长得雅致,因为她的脸又是俗称的情妇脸,不是妖艳,而是娇艳。巴掌大的脸上,鼻尖细细的,微微有点翘,很像小猫的鼻子。眼睛大而迷人,长长的浓密的睫毛眨呀眨的,能让不少男同事恍惚。 像猫一样慵懒的她,有跟唇模一样丰润的唇瓣,微微上翘,涂着透明的唇蜜,颜色粉嫩好看,而且她时常不自觉的嘟起嘴唇,随时都像在勾引男人狠狠吻她一样。秘书室的人,私下都叫她小骚货。而且秘书室的人,好几次看到她从总裁的私人休息室里出来,嘴唇都是红肿的,一副被狠狠疼爱了的模样。她是总裁的新欢的消息就这么传开了。 “喂,总裁有事叫你。”秘书a拍拍正在发呆的她,心里暗暗嫉妒,又觉得不甘心,一个连b罩杯都没有的女人,凭什么抢男人这么厉害。 “哦,好的,谢谢你。”左徽瑜还在记挂昨天的事情,那件事,让她昨晚失眠,一夜不安。忘了说,她的声音也像猫咪那样柔软好听,就算是敷衍别人的话,听起来也相当的有诚意。 敲门进去,然后随手关门。她看着坐在办公桌后面认真办公的男人,那男人精神很好,虽然一夜未归,但似乎休息的很好,她心头的想法已经渐渐清晰。 即使有些怒气,左徽瑜的声音还是好听极了,“昨天没有回来,你是去哪儿了,别担心,我不是查勤。只是,当初我们说好了,如果你爱上别人,跟我说就是了,你根本不用藏得这么辛苦。” 男人叫封梦寒,是她配偶栏上的那一位,他们结婚四年,没有生育,算是一个丁克家庭。封梦寒的长相,在商人里面算是出色的,身材高大,五官俊挺,而且风度翩翩。他抬头看着眼前神色淡定的女人,有些莫名其妙,“你怎么了,昨天我在家啊,只是回来晚了,你都睡着了,我没有叫醒你,就在书房睡了。” 左徽瑜撇撇嘴,通常她不耐烦的时候就会出现这个动作,“封梦寒,你在我面前不用演戏。你整天在两个家奔波,你不累我累。今天还是把话说清楚吧,对我们大家都好。” 封梦寒心头“咯噔”一下,难道徽徽真的知道些什么?他不肯老实承认,反而板起脸色,“这里是公司,有什么事回家再说。我让你进来,是有事要交给你。你不是想去登山吗,明天公司有个活动,你负责带秘书室和策划部的人过去。其他的人,我会带过去。到时候,我们在目的地汇合。” 左徽瑜叹口气,封梦寒的表情已经告诉她真相是什么了,真遗憾,差点儿她就要爱上这个男人了。“那好吧,你不想说,我也不想问了。我出去了,你忙你的,明天见。” 她进这家公司,是靠后门进来的。老公是总裁,老婆进来当秘书也没有错。外面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她心知肚明,只是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她的个性天生就不爱解释,随她们怎么想了。 打开门,外面的女人都是暧昧的笑容,低低窃语,时不时的笑上几声,但一看到她出来,马上都回到自己的座位,该干嘛干嘛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打扮的很学生。大波浪的栗色长发,短袖的白色t恤,天蓝色的短裙下露出修长白嫩的双腿,穿上一双运动鞋,看起来朝气蓬勃,流露着清醇的气息,跟她平日盘发,穿性感的黑色套裙的娇艳不同,所以当她一出现在众人面前,就让那些登山还穿套裙的女人和穿着皮鞋的男人大吃一惊。 “哇,左秘书今天的打扮,真是让人眼前一亮啊。”最先跟左徽瑜打招呼的是策划部的负责人,是个比较帅气的男人,头发烫成栗色,还做了造型,带着一副平光眼镜,怎么看都像个花花公子,公司里面不少女员工都对他颇有好感。坦白说,左徽瑜不讨厌这个男人。 “子修你也不错,但是今天登山,你怎么穿皮鞋就来了?”她下巴点点,有看着旁边的同事说,“大家的状态都不错,你们就各自活动吧,晚上在宾馆有活动,记得准时参加。” 大热天,没几个人是真的想登山,大概只有左徽瑜一个人打定了主意,她背着一个简便的包,选择从左面上山顶去。叫子修的那个男人看她过去了,赶紧在原地换上运动鞋,叫别人帮他把包带下去,他自己立刻追过去,“左秘书,等等我,你一个人上山不行的——” 山下封梦寒刚刚到,一问才知道她真的登山去了,听到后面知道有男人跟上去之后,他开始有点不安,那女人道德观念不强,谁知道一对男女会在山上干什么。他虽然花心,但是绝对不允许自己被带绿帽。他找了个理由,也跟了上去。而他的身后,有一个女人悄悄跟着他。 失身皇后2 天气很热,她不停的挥着手扇风,子修好笑的看着她,“怎么了,很热吗,平时很少运动吧,这么逞强的左秘书,我还第一次看到呢。” 左徽瑜回头看着他,因为难得出来走走,她的心情很好,所以她朝男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就像我也不了解你一样。” 眼前的她笑的好看,有一瞬间也让子修心软,他笑着说,“左秘书的人,其实很好的。公司里面流传的话,我从来都不相信的。我觉得左秘书是个很可爱的小女人。” 话很好听,可是他的眼里闪过一抹阴色,他故意把她带到一条岔道上,这地方他来了几次,从这里上去,可以很快到山顶,那地方有一处悬崖。 “你又错了,我不是小女人,也不是大女人,我就是我。”对左徽瑜说过“你是一个可爱的女人”的男人不少,这种老套的方式,她清楚得很,所以她的话也带了点冷漠,“我不要别人来认可我,我做事情只是为了让我自己开心,跟其他人无关。” 子修也不在意,他笑笑,随意的打量周围,似有深意的说,“这么说来,左秘书也是一个很自私的人啊,不过人自私一点没有错,但也不能过分了,如果因为自己的自私,而让别人不幸福,就不是一件好事了。” 她不回话,心里有点后悔跟他一起登山了。不过她还是跟他说说笑笑,两个人不久之后就到了一处景色很好的地方。这里很隐蔽,后面是树林,又是在一处断崖下面,从这过的人,不仔细看的话,是绝对不会发觉下面有一处平台的。 “景色不错,你好象对这里很熟悉。刚才我还以为这里是断崖呢,下来一看才知道是别有洞天。”左徽瑜笑笑,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觉的确很好。 她拿出纸巾擦擦汗水,从额头一直到胸口,一道目光悄悄的随着她的动作游移,然后停顿在她的胸口。t恤领口的纽扣被她解开,从稍高的地方,能看到内衣上的蝴蝶刺绣——还有白嫩的肌肤,微微起伏的浑圆。运动后的身体,散发出一种迷人的味道,勾引着男人燥热的身体。 “你真的很漂亮,这里是很隐蔽,适合我们单独相处。”男人的声音低哑,而他清明的眸子染上了浓浓的情欲,跟刚才温和的样子完全不同。 左徽瑜发现子修的脸因为兴奋微微扭曲,接着他说了几话很低俗的话,让左徽瑜大吃一惊,人面禽兽啊,想不到她也有看走眼的那天。她说着话转移他的注意力,眼睛在寻找后路,“这里好安静,我们还是下山了吧。” 子修摇头,堵住她唯一的后路,他摘下眼镜,脸上的笑容很亲切,“你的身体不错,你想要下山,那让我做上一次,我就放你下去。” “你在开玩笑吧,子修,我们是同事,你这样做的话,以后我们大家要怎么相处。”左徽瑜已经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不敢激怒眼前这个男人,尽量不说的那么明白。 “我没有开玩笑,说实话,我想上你也不是一天两天这么想了。”男人原本还算帅气的外表,因为情欲显得很丑陋,他继续说个几个很低俗的字眼,“我上你,也是给你这个骚货面子,谁不知道你跟总裁睡过,早被男人搞过了,还装什么清纯。你乖乖的听话,我就对你好点,听清楚了吗?” 左徽瑜皱皱眉头,有种男人,一旦下流起来,还真不是普通的难看。她暗暗的防备,要是闵子修真的敢扑过来,她就让他断子绝孙。 闵子修开始靠近她,等他一靠近,左徽瑜一脚猛踹出去——结果却被他一手挡住,这样反而方便了他,他顺势打开左徽瑜的双腿,将身体挤进她的腿间。她的裙子翻了起来,因为是网球裙,男人并没有看到他期望的东西。闵子修笑笑,“这种裙子,我一把就能撕烂。” 他果然腾开一只手,“咚”——左徽瑜抓住这个机会,用她自己的头,冲闵子修的脑门狠狠撞了过去。这一下让闵子修彻底失控,他一巴掌扇过去,然后将身体压上去,骂骂咧咧,“我要玩儿死你!” 他用力的箍住她,一只手就要伸进她的裙底。左徽瑜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一个女人尖锐的叫声传过来,“救命啊,你们快过来。” 闵子西发现情况不对劲,立刻爬起来溜掉了。那个穿衬衫布裙的女人,跑过来扶起她,女人长的尚算清秀,个子不高,气质很腼腆,是个纤细柔弱的女子。 “封太太,你还好吧,想不到我想来这儿散心,却意外的救了封太太你。”女人略带羞涩的笑容,左徽瑜很熟悉,这个女人就是封蒙寒不回家的原因。 那天她发现了封梦寒钱包里的照片,回忆起老佣人就跟她说了一些事情——“她叫文随心,是幼儿园教师,大专毕业,是总裁在一个资助晚会上认识她的。对了,她比太太要大上两岁。个性很温柔,跟她接近,会让人觉得很舒服。” 老人越是喜欢文随心,越是可以看出,那个老人不太喜欢像左徽瑜这样张扬的女人。在老人很传统的观念看来,只有安安静静,个性温柔持家的女人,才有资格当她宝贝少爷的妻子。 让公婆不喜欢的恶习,左徽瑜就占了很大一部分,就连在家帮佣的这个老人也不喜欢她。长相娇艳就是第一大罪过,容易招风引蝶,败坏门风。爱花钱,爱泡美容院,喜欢名牌衣服,名牌首饰,不会做饭,不干家务,不对公婆孝敬。十指不沾阳春水,整天无所事事,她算是豪门媳妇里面当得最轻松的那一个。 后来听说她还自己经营美容院,她的婆婆鼻子都差点气歪了。她还会跟老公理论,每次都让封梦寒灰头土脸。虽然不清楚他们因为什么理论,但是这么不懂三从四德不尊夫纲的女人,他们封家说什么也不要。所以,封梦寒跟文随心的事,封家上下的人几乎都默认了。 以前挑她出身不好,现在居然连佣人的侄女也要了,左徽瑜露出嘲讽的笑意。她打发了自己雇的私家侦探,拿起信封里面一张张限制级的照片,看了看,撇撇嘴,然后扔在一边,心口还是有点闷。因为,那个男人不知道,差一点,她就要爱上他了。但是现在,爱不爱已经不重要了。 不过,她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见到情敌。出于礼貌,她跟文随心打了招呼,笑容耀眼,“你好,文小姐,你的大名,我是如雷贯耳,今天让你见笑了。” 左徽瑜说话落落大方,笑容也是自信亮丽的,作为第三者的文随心笑的很勉强,“封太太,我,我,我对不起你,请你不要怪梦寒,一切都是我情不自禁。是我引诱了他,一切都是我的错,求求你,千万不要怪梦寒。” 不知道为什么,左徽瑜对文随心的感觉并不好,可能她自己不是这种随时都能哭出来的女人,所以会对小媳妇型的女人,有一点抗拒。但是文随心说来就来的眼泪,还是让她微微怔住,“你别哭啊,我没有怪你,也不可能怪他。也许一切都是我的错吧,我根本不应该嫁给他。因为我从来都没爱上他,而你这么爱他,却不能得到他。说实话,我心里也为你难过。” “真的吗,封太太,你人真好啊,我应该早点认识你才对。”文随心羞涩一笑,她只顾走路,突然身体一歪,她大半的身体已经落在平台外面。而底下是悬崖。 文随心吓的大叫,好在左徽瑜刚才抓住一块岩石,才没有掉下去。文随心哭得凄惨,“封太太,我不该跟你抢梦寒,我也知道自己无耻。可是,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和梦寒的孩子还需要我照顾,求求你救我上去——” 是错觉吗,刚才她感觉这个女人有推她的意思,左徽瑜才走在后面一点。现在看她哭的这么惨,左徽瑜也顾不上怀疑,她伸手把文随心拉起来。只是,这个文随心,也太胆小了,她想。 “封太太,谢谢你,你真是好人,我替小翔谢谢你。”文随心经历刚才的事情,惊魂未定,她脸色苍白,眼泪流个不停,说话也含糊不清。 左徽瑜侧过身,心口很闷,她压抑着心口泛出的痛楚,很随意的问她,“文小姐,你跟梦寒已经有孩子了,恭喜你啊。对了,是什么时候的事呀?” 文随心的脸上因为提到封梦寒,露出淡淡的娇羞的红晕,“大概是三年前的事,那个时候,我在孤儿院当义工,梦寒人很好,也很有爱心。我们经常一起去孤儿院,后来就在一起了。小翔也是那年出生的,他是九月份出生的。” 三年前,正是左徽瑜跟封梦寒商量好不要小孩的时候,没想到他答应的爽快,原来是外面已经有人替她生了。文随心抬手拨弄刘海,她手腕上的钻石表带,左徽瑜觉得很熟悉,“那个表带,花了不少钱吧,封梦寒真的舍得为你花钱。” “是呀,梦寒对我太好了。”文随心露出幸福的微笑,然后她突然想起什么,看着左徽瑜的笑容,她的脸色又变得苍白,可是说的话,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梦寒对我这么好,他就一定冷落你了。听说,你在外面有不少男人。一个女人,最珍贵的地方就是贞操,尤其是结了婚的,最好还是检点一些比较好。封太太,你说是不是呢?” 左徽瑜微微的挑眉,她就说嘛,为什么对文随心的感觉不好了。一天之内,两次看走眼,左徽瑜无奈的摇摇头,“我可不觉得,女人也有权利追求幸福。封梦寒他可以外遇给我戴绿帽子,我为什么不能去找一个疼爱我的男人。文小姐,你是贞洁烈女,我就是淫娃荡妇。所以怎么看,只有你才有资格当封家的媳妇。你要是喜欢,尽管拿去好了。” 文随心的脸色阴森,左徽瑜的大度,只会显出她的丑陋。这一点,让文随心忍不住咬牙切齿,“我当然才是梦寒的妻子,你这个女人,凭什么做他的妻子。我不只要得到梦寒,我还要小翔得到封家的财产。而你,你去死吧——” 文随心突然发难,用力推了左徽瑜一下,她根本来不及反应,转眼倾倒下去。幸运的是,她在无意间抓住了一株斜生的小树枝,文随心在上面看到之后,立刻发狠的摇动小树的根部,一计不成,她干脆从包里拿出一把水果刀,疯狂的斩割树枝。 左徽瑜冷冷的看着这一切,这个关头,生死已经不在重要。她知道今天躲不过了,“文随心,你是一个丑陋的女人,我虽然死了,但我的鬼魂会一直跟着你,你可要小心哦,有鬼跟着你呢。” 文随心的手抖了一下,当她左徽瑜冰冷的眸光后,手都握不紧刀把了,心底隐藏的残忍的那一面,突然完全爆发出来。她丢开水果刀,搬了一个大石块朝着左徽瑜扔下去,“去死吧,你根本威胁不了我——” 左徽瑜偏头闪过,快要被斩断的小树枝,经不起她用力,突然断裂了。在往下落之前那一瞬,她冷冷看文随心。那个行凶的女人,脸色刷的惨白,明明是她把人推下去了,结果现在看来她的情况并不比左徽瑜好过。如同幽灵的声音,紧紧的跟随着她。文随心爬起身,脸色苍白,慌慌张张的离开。 “咔嚓”数声,一处在对面拍摄风景的照相机记录下了这几个场景,但拍照的人显然没有发现,因为那一幕,只占了他视线的三分之一。他拿上相机,准备去拍下一个地方。 微风还在轻轻吹着,风景区的景色依然优美如画,林间还有鸟儿歌唱,好象刚才的那一幕,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 明月星辉,这个晚上的天空极其澄澈,星子在铺墨一样的天空里,露出璀璨的光芒。但再明亮的哪颗星,也不及天边那道一晃而过坠星来的耀眼。 宫殿的露台上,站着一个夜观星象的白衣男子,这一幕都落在他眼里,看着坠星陨落的地方,他眉头深锁,淡茶色的眼眸里流露出一丝担忧,“看来寓言是真的,那个灾星已经出现了。” 另一个穿淡金袍子的男人走上露台,他看看天际,显然刚才那幕,他也看见了。转过头,他微微一笑,声音清和,“怎么了,国师眉头深锁,难道说,那个寓言真的应验了?” 白衣一尘不染,外貌可以说是丰神俊秀的青年国师,忧心忡忡的点点头,“是啊,还是一场无法化解的灾难,难道我朝真的会因此覆灭?” 问话的男人,有一双冰蓝色的眼眸,他颇不以为然,但眼前的是能力强大的国师,他稍微掩饰一下张狂,微笑着问道,“到底那个灾星,是因为什么降世的?” 国师看着东方,那是那颗灾星降世的地方,“她是灵魂转世,身上还带着冤死的鬼气,心头还留有仇恨,她自己不知道,但是她的能力强大,是我无法对付的人。她是为了复仇而来,三百年前,她的原身就是被一个皇帝赐死的。被她心爱的男人所杀,这种怨气,一直都留在她的身上。而你,就是那个为了江山而牺牲她的皇帝。” 感觉事情有点严重了,男子不再嬉皮笑脸,“国师既然这么说,那肯定就是真的了。她是来找我复仇吗?国师你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 国师俊秀的脸上,神色渐渐阴沉下去,他将脸隐在暗处,让男子看不清他的此时的样子,“有,你附耳过来。” 男人依言上前,等他走近了,侧耳过去倾听的时候,国师突然发难,双手捏紧男人的脖子,脸上的神情狰狞,他一点点的发力,直到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才满意的松开手。 “办法就是——你比她先死。”看看天际,国师低语道。而他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用命令的口吻说,“这个替身已经代我死了,那就可以进行下面的计划了。” 失身皇后3 “起来!你给我起来,你装什么死,没用的东西——”一个尖利的女声在她耳边嚷个不停,有一只手还在她身上掐来掐去,好痛,这个左徽瑜意识清醒后的第一个感觉,浑身都像被火烧了的感觉。 她还记得自己在掉下来的过程中,掉了很久很久,周围的景象也看不清,后来她看到一个样子跟她很象的女人吊在房梁上,穿着白色的衣服的身体飘啊飘的,那情形很凄凉,也很恐怖,再后来她亲眼看到透明的自己钻进了那具身体里面,然后是一阵剧痛,她就昏过去了。那现在呢—— 左徽瑜立刻睁开眼坐起来,把刚才在她身上掐个不停的女人吓了一大跳,对方退后了好几步,大声的吼道,“你找死啊,真是越来越不把人放在眼里,成天寻死觅活的,你怎么就是死不下去——” “二娘,不要说了,徽瑜醒过来就好了。”一个留着胡子的中年男人从门外走进来,面目阴沉,他冲左徽瑜露出一个笑容,“徽瑜啊你是不知道,爹这几天也不好过,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芳儿考虑考虑啊,你死了,那爹就只有把她嫁给秦老爷了。” 左徽瑜露出迷惑的神情,因为她刚刚发现,站在她面前的人,穿着打扮都很怪异,就像古装戏里经常出现的装扮,不过衣服的质量,看起来比古装戏里的道具服装好多了。绸面的长衫,很有质感,而且线条非常飘逸流畅,绝对没有折叠后的僵硬纹路。 这样就穿越了吗,过程简单快速,没有多少肉体上的痛苦跟曲折,她用自己的经历证明了——掉下悬崖穿越的几率真的很大,比小受掉下悬崖落在小攻那个上面的几率还要大。左徽瑜勉强的笑笑,不想澄清自己的身份,她故意迷惑的问道,“什么妹妹,你说你是我爹,那我怎么不记得了?” “姨夫,原来您也过来了。刚才大夫跟我说了,徽瑜醒过来可能会失去记忆,没想到他还真说准了。”来人年纪二十五岁左右,他跨进门来,穿着一身白衣,玉冠束发,五官还算出色,但是没有什么气质,那神白衣穿在他身上跟孝服没两样。而且在左徽瑜看来,穿得越是正派的人,骨子里就越是龌龊。 “张平,你过来了,芳儿怎么样了?”中年男人好象很喜欢这个叫张平的年轻男人,他走去跟对方谈论道,“徽瑜的事情,只怕已经传遍整个京城了,张平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叫张平的男人看了左徽瑜一眼,他微微笑着,“姨夫,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皇后刚刚进宫三天就被赶回娘家,这种事情不会有人乱说的,再说皇上他也不想谁就此议论。姨夫您就放心吧,除了我们家的人,没有人知道徽瑜就是皇后,毕竟进宫的是芳儿不是吗?所以秦老爷的提亲,姨夫您当然可以应承下来。” 中年男人抚着胡子,满意的点点头,“不错,进宫的是芳儿,皇后也是芳儿,从来就没有徽瑜什么事。张平哪,还是你懂得姨夫的意思,姨夫真的没有看错人。徽瑜既然已经醒过来了,我这就去看看芳儿,你留在这里照看。” “我知道了,姨夫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和二姨母说服徽瑜答应答应这门亲事的。”叫张平的那人把中年男人送走,那个叫二娘仍然留在那里。 他们两个人交换了只有彼此才懂的眼神,但是却叫左徽瑜看见了。那么暧昧的眼神,这两个人十之八九有奸情。年轻美貌的小妾和正当青年的侄子交好,这种事情,还有那种眼神,左徽瑜低下头,一语不发。 “你既然不记得了,那就让二娘好好跟你说说。”那个长的还算不错的女人,扭着腰走到左徽瑜面前,轻言细语的说,“我是你二娘小梅,那是你表哥张平。你爹他甚少回来,所以这个家一向是张平在管事。你被赶回娘家,本来也没有什么,反正你本来就是代芳儿进宫。可是,你跟秦老爷的婚事,那是年前就定好了的。你都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还要死要活的,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左徽瑜定定的看着这个二娘,刚才就是这个女人在她身上掐个不停,能这么对待她,这个女人在这个家,看来也是很有手腕的。长的不错,但是她一身艳红的衣服,朱红的嘴唇,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俗气,想来她的那个爹,挑女人的眼光不怎么高嘛。左徽瑜抿抿嘴,笑了笑,“原来是这样,二娘你辛苦了,以后我再也不会想着死了,不过是嫁人嘛,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二娘却被左徽瑜看的发毛,心头直嘀咕这丫头今天好怪,看人的眼神怎么跟刀子似的,脸上表情却一点儿没变,她怎么可能想到眼前的这人,已经不是她原来知道的那个人了。 她“咯咯”娇笑,描画的细眉挑高了,“你知道认命就好,省得我多费口舌。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别以为你有几分姿色,就可以飞上枝头做凤凰,在这个家,我要你怎样,你就得怎样。跟你明说了,你就是死了,我也要把你的尸体送到秦家去——” “二娘,您也累了,让我来跟表妹谈谈,您先回去吧。”站在旁边一直都不做声的男人突然打断她的话,不容二娘回绝,他就把人请出去了。 事到这里,左徽瑜稍稍知道一些自己现在的情况了,原来她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怜虫呢。为了逃婚上吊自尽,不管是什么原因,放弃生命就是一种懦弱的表现,而且一点也不值得。 “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她的那个张平表哥走进来,笑眯眯的看着她,他随手关上门,慢慢的走到床边,那张五官还算不错的脸,笑起来却让人觉得阴森。 左徽瑜对这个叫张平的男人没什么好感,跟他单独呆在一起,浑身都不对劲,她根本就不开口。殊不知她这样的举动,反而让男人多想了。难道她还在赌气,她怎么可能失去记忆呢,刚才那句“嫁人没什么大不了的”,恐怕也只是她逞强的话。 男人对自己很有信心,这个姿色过人的表妹有多爱他,他自己是非常清楚的。“表妹,你还在生气吗,我也是没有办法啊,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芳儿嫁给秦老爷?你都说过爱是成全,如果能让自己所爱的人幸福,任何事你都愿意做,我不是要你代芳儿出嫁,你竟然就要寻死,难道你说爱我的那些话,通通都是假的?” 那句“爱他就成全他”,想不到在这个世界也一样流行呢。真的是到了哪里,男人的劣根性都不会改变,妄想白玫瑰和红玫瑰两者兼得。 有人曾经说过——如果他爱上的是个男人,那就干脆的放手,并且祝福他们;如果他爱上的是个女人,那就跟他们同归于尽,因为他会说他和那个女人是真心相爱的,而且会求你成全,而真爱的人是不怕死的。 听这男人的口气,好象是跟姐姐熟,背地里又跟妹妹好。她左徽瑜是出了名自私和薄情寡意,她才没有成全背叛自己的男人的胸怀。虽然她不会真的去跟谁同归于尽,但一定不会让背叛她的人好过。但是,这个男人的背叛,跟她没有关系。 “表哥,我喉咙很痛,我不想说话,至于你和芳儿,我会成全你们的,你就放心吧。”左徽瑜重新躺回床上,而且拉起被子蒙着脸,一副准备休息的样子。 张四愣了一下,续而他笑出声来,语气轻佻,“表妹还是在生气,表哥心疼你呀,快让表哥看看你的脸怎么了。二娘真是过分,她应该很明白你是左家的摇钱树,要是打坏了就不好了。表妹,今天就让我跟你亲热亲热。表哥真的是想死你了香喷喷的身子。秦老头都六十岁了,你嫁去也是要守活寡的。一个女人,连男人的滋味都没有尝过,那不是白活了吗?” 男人越说越下流,这种流里流气的男人,就是现代的社会上,管每一个女人都叫美女的那种男人。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的魅力无敌,其实很无趣。 后来,一只咸猪手探进被子来,左徽瑜凑上去就是狠狠的一口,一点儿也不跟他客气。“啊——”男人惨叫一声,左徽瑜露出淡淡的笑意,叫你不老实。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装什么贞洁烈女,老子碰你,是看你可怜。呸,守着老男人等死吧你!贱人!”忘了说,还有一种男人,如果他得不到一个女人的身体,那他马上就会露出狰狞丑陋的真面目。就是在她念书的时候,大学里面的这种男人也不少,交个女朋友,如果对方不肯他上床,那对不起,他会说我们不适合,立刻跟对方说拜拜。尤其是那种想要空手套白狼的男人,更是可恶。 左徽瑜撑起身来,虽然她心中对这个男人很不屑,但是脸上没有流露出不悦,惹怒一个劣质的男人并不是什么好事,她露出笑来,带着一丝哀伤,“表哥,我不想芳儿伤心,你爱芳儿当然更不愿意她伤心。我跟表哥有缘无份,今生都是不可能在一起了,只要表哥能幸福,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哼,你还真当自己是一回事呢,你这样的女人,本公子要多少有多少。你少在那里装模作样,不管怎么说,你都必须嫁到秦家去,我说什么都不会心软的。呸!真是扫兴。”张平捂着手被咬破皮的地方,嘴里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左徽瑜翻身看着床罩,这房间的装饰一般,有些地方还很破旧,总的来说条件不是很差,属于她能忍受的范围。看今天这个情形,往后的日子恐怕会很热闹了。 失身皇后4 度过一个相当安静的夜晚之后,左徽瑜又被人给吵醒了。哭哭啼啼的女声,从进门到现在就没停过,本来已经被惊醒了,但还是闭着眼当作没听到的某人,当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尖锐的时候,她终于忍受不下去了。 “我说这位小姐,你是因为什么哭得这么凄惨?”左徽瑜睁开眼,慢慢的坐起身来,她一手抓着头发,一边不耐烦的冲女人发问,“你当眼泪不值钱啊,就是因为女人是水做的,所以才更要珍惜自己的眼泪,哭多了,当心老得快。” 正抽噎个不停的女人,虽然觉得自己的姐姐说话有些奇怪,但是那句老得快,她听得很清楚,立刻止住了抽噎。她定定的看着模样娇艳的左徽瑜,讪讪一笑,“姐姐,你醒了,那不成刚才你是故意装睡的?” 左徽瑜看着这个很能哭的女人?不对,她立刻摇头,应该是少女吧,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长得一般,不过细眼细眉的,看起来还是不错的,很单纯干净的少女,不知怎么的,左徽瑜会把她和文随心联系在一起,两个人都是弱质芊芊,动不动就流眼泪的小女人。 但是小女人,也有小女人的狠哪。她心头一阵唏嘘,见识过文随心那样的女人之后,左徽瑜对这样一看就是良家妇女的女人,多少会有那么一点儿戒心了。 左徽瑜没有承认自己刚才是在装睡,而是故意打了好几个哈欠,慢吞吞的说,“我睡得很死的,简直就是雷打不动,本来还在做美梦,结果被你的哭声给吵醒了。” “哦,是这样啊,表哥说姐姐失去记忆了,说话都跟以前不一样了。我原本还不信呢,可是一听姐姐说话,我就信了。”少女微微一笑,细眼眯成一条线,“姐姐说话从来没有这么欢快的语气,总是死气沉沉的。虽然姐姐失去记忆,也不记得我了,但是芳儿更喜欢这样的姐姐。姐姐,你答应我,永远都不要变回去好不好?” 她伸手抓着左徽瑜的手摇了摇,嘟起小嘴的模样很是天真可爱,左徽瑜的身体却排斥着这个芳儿的体温,从她被这个芳儿抓的手开始,一阵刺骨的寒意窜上来,迅速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那种寒意,是这具身体自己的反映。 喉头突然涌上一股怪异的酸味,左徽瑜强忍着想吐的恶心感,对这个身体的妹妹,那个叫芳儿的少女笑了笑,“好了,姐姐答应你就是,可是姐姐连芳儿今年几岁都不记得了。” 芳儿放开她的手,坐到左徽瑜的身边,小嘴微微嘟起,一派天真,“芳儿马上就十六岁了,姐姐比芳儿大上两岁。虽然我们是同一个娘,但是爹爹他对姐姐一直都不好,对芳儿却是爱护有加的。可是姐姐就算是爹爹要你嫁给秦老爷,姐姐也不用自尽的,我愿意替姐姐你嫁过去的。” “那芳儿的生日怎么过啊,要不要姐姐和你一起庆祝?”左徽瑜实在想不起古人怎么说过生日的,反正她在这些人眼里是一个失去记忆的人,那怎么说都没错的。 芳儿眯着细眼微笑,语气里面带着不自觉的骄傲,“爹爹没有姐姐办过寿席,姐姐很羡慕我吧。不是叫生日和庆祝,是生辰和庆贺。芳儿每年的生辰都会有很多来府里替我庆贺,爹会按照惯例办个筵席招待客人的,正因为这样,所以姐姐不能去,因为爹爹从来都不准姐姐出现在别人面前。姐姐,不如你还跟以前一样,等我给你送吃的来吧。” 她悄悄的注意这个芳儿的表情和她说话的口气,看起来这个芳儿更多是得意她自己受人宠爱,并没有多少是真的在担心她这个姐姐呢。微微叹气,左徽瑜翻身下床,闻了闻自己身上的衣服,皱着眉头说,“芳儿,还是先让我洗个澡,换件衣服吧,这一身都臭了。” 芳儿拍拍手,几个丫鬟推门而入,扶着她去洗澡。古代人用的浴桶,其实还有一股天然的木香味,闻着很舒服,泡在一大桶热水里面,洒上点花瓣,泡得左徽瑜骨头都酥了,真的比做美容院的芳薰疗法什么的都要舒服。 但是马上她就笑不出来了,“喂!你们在干什么——”几个丫鬟突然又往里面加热水,烫得她立刻爬出浴桶。这间房里有一面大的离谱的镜子,应该是铜镜之类的,她从里面能很清楚看见自己现在的这具身体。 她首先注意到白嫩的肌肤已经烫红了一大片,这让她心疼不已。然后她注意到自己修长光洁的双腿,侧身能看到挺翘结实的粉臀,再往上就是傲视群雄的胸围,这才叫横看成岭侧成峰吧,左徽瑜的嘴都咧到脑后跟了。 最后就是那张几乎跟她一模一样的脸蛋,只不过这张脸不媚不娇,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就是一个呆板无趣的草包美人。可是只要那双莹亮光泽的眼睛一转,丰润的唇微微勾起,就是一张她很熟悉的情妇脸,是她认识了很久的脸,还有周身散发出来的慵懒气息,都是她熟悉的。 左徽瑜因为死而复生的茫然无措,在确信自己又得到一次生命,终于缓缓沉淀下去。身体不过是臭皮囊,只要灵魂还在,那自己就永远是自己。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我听表哥说,昨天你在他面前也想事想得出神了。姐姐,你到底是在想什么呢?”芳儿突然从屏风后面绕到她身边,让几个丫鬟下去了,她还亲自给左徽瑜披上衣服。 有点不对劲,左徽瑜悄悄的挪开几步,冲芳儿露出微笑,“我没想什么啊,想也想不起来了。不过,芳儿,刚才那几个丫鬟,往浴桶加了好烫的热水,她们是想干什么啊?” 芳儿将手伸进浴桶里拨了拨,她回头冲左徽瑜轻笑,“她们是听我的吩咐办事的,姐姐,这水不烫了,你快过来洗吧,芳儿亲自替你擦背好不好?” 芳儿看左徽瑜不过去,干脆走到左徽瑜身边,她看看铜镜里的自己,低声埋怨道,“姐姐,为什么我们是一个娘生的,模样怎么会差了这么多。姐姐美得像妖精,妹妹却连清秀都称不上,让我觉得好不公平哦。” “这个嘛,原因有很多的,但是,芳儿是天真善良的姑娘,你的心比姐姐美多了。”左徽瑜看到芳儿眼里的阴毒,暗暗叫苦,真的是不能小看没有杀伤力的小女人,她只好说些好话哄芳儿转移注意力。 “姐姐的肌肤柔白细嫩,叫芳儿好嫉妒。刚才应该让丫鬟把姐姐按在水里,好好的洗一洗姐姐这一身柔嫩的肌肤,最好是烫得皮开肉绽,再抹上盐水,让你全身结满疤,我看你以后怎么去勾引男人——” 芳儿突然发狠,一把拽住左徽瑜的长发,就要把她往浴桶里按,嘴里骂个不休,不停的说着恶毒的语言,“你居然敢勾引表哥,你以为是男人就会想要睡你吗?别做梦了,表哥他才不会看不上你,还没出嫁就失身的女人,你以为你能干净到哪去,你就是一个卖身的贱女人。不要以为你替我嫁给秦老爷,我就会感激你,因为在我看来,除了六十岁的秦老爷,恐怕没有男人会要你这个破鞋!” 好痛——,左徽瑜倒吸一口冷气,头发被扯的地方,她感觉头皮都要被扯掉了,看不出来这女人的蛮劲这么大。也许是因为她刚刚进入这个身体,身体各方面的机能还不能很好的配合,一时间,左徽瑜竟然挣脱不开,头发一直被芳儿牢牢的拽住。左徽瑜发誓,等今天过了,她一定要把这头碍事的长头发给剪了。 “姐姐,你挣扎什么呢,竟然没有把你吊死,我真是不甘心哪。你以为你装失忆,我就能放过你?”芳儿占了先机,得意的笑了,“用力啊,你再用点力啊,让我看看你是怎么挣扎的?” 眼看着越来越接近滚烫的水面,左徽瑜提醒自己不要慌张,她一手撑在浴桶的边上,一边缓缓的呼吸,避开蒸腾的水汽,让自己的身体暂时放松。 她一放松身体,芳儿的手劲也轻了一点,僵持这么久,谁都有点累了。而左徽瑜就趁着这个机会,咬紧自己的下唇,双肘立刻用爆发力同时往后顶芳儿腹部。感觉到对方的头挨她很近,左徽瑜再用后脑勺猛撞她的脸,这样一来,她马上就挣脱开了。 左徽瑜唯一的感受就是——学了几招防身术,果然是没错的,作用不大,但是偶尔也会派上用场的。芳儿倒在地上,鼻血都流出来了。她恼羞成怒,“外面的人都死了吗,都给我滚进来!姐姐,今天我本想跟你好好谈谈,可是你不识,那我就不用跟你客气了。这是你自己找死,休要怪我狠心——” 既然对方都撂下威胁了,那她也不用客气了。左徽瑜冲上去,紧紧压住芳儿,“啪啪”挥手就是几个耳括子,她笑着说,“还未成年呢,你就这么凶狠,看来是我这个当姐姐的没教好。妹不教,姐之过,今天我就好好教教你。” 左徽瑜几巴掌打得芳儿“哇哇”乱叫,还从来没人敢这样对待她。她不敢再骂什么恶毒的话,左徽瑜也就不再动手了。她跟这个女人并没有仇恨,只是一时的气愤而已。 可是在别人看来,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某个只看见后面一幕的男人推门进来,一双桃花眼的男子,俊美出尘。他看着左徽瑜,目光里满是不屑和蔑视,冷冰冰的说了几句,“原来你就是这种人,对芳儿你也下得了手,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芳儿看到来人,立刻扑进他的怀里,伤心的哭着,好象是她受了无限的委屈一样。跟那个文随心的演技有得拼,左徽瑜撇撇嘴,根本不想解释。反正别人已经断章取义了,何必再送上门,让别人教训一顿。既然已经出了气,那就没她的事了。不过,这个芳儿的天真单纯,还真的让她大开眼界了。 左徽瑜拉好衣服,就要从男人身边侧身离开,那人却冷不丁的抬手甩了她一巴掌,语气是极度的不屑,看她就像看社会渣滓一样的眼神,“我看我爹是不能娶你过门了,像你这样不知廉耻,手段歹毒的女人,是绝对没有资格进秦家的门的。” 失身皇后5 “秦大哥,你别打姐姐,她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做错了。”芳儿拉住男人再次扬起来的手,她还回头冲左徽瑜说一句,“姐姐,你快进去吧,我会替你求秦大哥原谅的。” 那个叫秦大哥的,狠狠地扫了左徽瑜一眼,她几乎有一种脸被剐了一刀的痛感。 男人温柔无比的看着芳儿,桃花眼微微的弯起,“芳儿,你先下去吧,秦大哥有话要跟你姐姐说。” 芳儿乖巧的点点头,她看着男人,眼神是天真无邪的,嘴里不忘说,“秦大哥,你千万别为难我姐姐,她只是气坏了。我脸上的印子,很快就会好的。” 她一离开,男人就逼近左徽瑜,将她推进房去,他把门一关上,反手就给了左徽瑜一巴掌。那一巴掌又重又狠,左徽瑜只觉得嘴里泛出铁锈的味道,脸上火辣辣的疼。 “叫你办的事,没一件是做好了的,我留你又有何用?”男人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琉璃般墨黑的桃花眼,露出深冷的气息,或者是杀气。 左徽瑜眨巴着一双大眼,动也不动,男人处在背光的地方,身影虚幻若无,她只能看清那双桃花眼里深冷的眸光。男人的外表,是属于俊美无尘的,相当的耀眼,尤其是一双桃花眼,如果不是眸光太冷了,应该能迷惑很多的女人。 她的沉默,却让男人恼怒起来,手指深深的陷入她的下颚,“不说话?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心里反抗我吗?” 男人的目光朝下,注意到左徽瑜衣衫不整,还看到了那微微敞开的衣领里雪白的肌肤。许久不见,她似乎更美了,男人的眸光逐渐变得幽深。 他知道她是娇艳的,但是今天的她,跟他平日所见的不同,单是那双直视他的眼眸,没有闪躲胆怯,而是勇敢的迎上他的视线,就叫他暗暗心惊。 “说,你究竟把东西拿到手没有?”男人开始不耐烦了,时间不多了,他不能在这儿耗下去。 左徽瑜一头雾水,“什么东西拿到手没有,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再怎么问,也问不出结果的。”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对方,左灰瑜被他按在身下,男人用阴森森的口吻说道,“你想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他原本就不是一个有耐性的人,今天会破例说这么多,实属难得。 左徽瑜抵着他的胸口,“等等,你听我说,我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但是你的吩咐,我没说不去做啊。你总要说是什么事,我才知道要做什么啊。” 男人松开卡住她脖子的手,“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进宫去,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办好这件事。”左徽瑜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因为她感觉自己将要做的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 男人脸上露出诡异的笑意,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根银针来,“不要想着背叛我,不然的话,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什么,她抬头。男人不等她反应过来,手往前一送,那根银针就刺穿她的肌肤,扎在她的心脏上面,呼吸之间,都能感觉到银针随着肌肉的伸缩,一点点的往里面陷进去。 “啊——”,好疼,这是她唯一的感受,遭遇到这样的事情,左徽瑜抓紧他的手,“你对我做了什么?” 男人的笑容透露出残忍阴冷的意味,“这是一种特别的毒针,世间只有我知道解药的方子,每过一月就必须服用解药。毒发时,就算是被人轻微的碰触,也会让你痛苦难当,乖乖为我办事,我是不会亏待你的。不然的话,你就会一直忍受痛苦,直到痛死。” 左徽瑜最恨的就是受人挟制,“我真的没有记忆,你要我做什么,总要把事情跟我讲清楚啊,这样做,算是什么,威胁我吗?” 男人摇了摇头,好看的桃花眼里露出讥诮笑意,“这不是威胁,是警告,我可没有张平那样的耐性。一个棋子,如果不照我说的做,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你可要记好了。” 还好只是痛了一下,左徽瑜喘口气,既然能穿越时空,那么毒药这种事,应该是有的。她不敢大意,嘴上乖乖的应承,“我知道了,请你放心,你可不要忘了把解药给我。” 男人抿唇一笑,侧面的阴影勾勒出他脸部好看的线条,“你进宫后,会有人教你怎么去做,所以,你也不用知道的太多了。因为通常一个人知道太多,都是他死的时候了。” “说起来,”男人挑开她的衣领,指尖从她的下颚缓缓地滑到胸口前止住,“能让我手下第一高手,无情无义的张平为你动心,我还真不能小看了你。” 左徽瑜眨眨眼,大眼猫般妩媚,眸光澄澈,让这个心里冷漠残忍的男人又一次微微失神。 “我什么也没做,他喜欢的人是我妹妹。”她赶快撇清关系,不想再惹上别的麻烦,而且眼前这个男人,长的很好,但是好象不是什么善类。 对方却不准备就这样放过她,轻佻地勾起她的下巴,“这具身体,有几个男人享用过了?除了张平,还有谁,或者你根本不记得有哪些男人了?还没有进宫就失去处子之身,是哪个大胆的男人摘下你这朵娇艳的花的,恩?” “不关你的事。”她拨开对方的手,上来了一些脾气,“我只是一颗棋子,你不会对你的棋子有兴趣吧?” 男人低低笑着,极是不屑的说,“对你有兴趣,你以为你真的很美吗?再美的女人我都有过,像你这样的庸脂俗粉,本公子根本就看不上眼,乖乖做事吧,别打着想爬上我的床的主意。” 这样的话,还是有些伤人自尊的,但是知道对方对自己没兴趣,左徽瑜却松了一口气,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是不能随便招惹的主,最好有多远离多远。 左徽瑜想起她一直想说的话,“我一定不会爬你的床的,这点你尽管放心,我只要解药,等我完成了使命,你可要替我把身上的毒全解掉。” 男人递给她一个瓷瓶,“这里面是两个月的解药,一次一颗,月事来的时候才能吃。两个月,是我最大的宽限,你自己看着办吧。” 她接过来揣进怀里,忐忑的问,“是不是两个月之后,我没办完事,你就不给我解药了?” 他垂下眼帘,“没错,不能完成,那你就是一颗弃卒,死不足惜。我走了,你好好想想该怎么做,过几天,会有人安排你进宫的。” 男人抽身离开,左徽瑜没有看到的是,他眸光深处忽而闪现的冰蓝色泽。 失身皇后6 不几天,皇帝突然下旨,把皇后左芳重新召回宫里,皇后带了一个贴身侍女进宫,这个左氏没多久又被皇帝看中,调派到他身边服侍。 可是,皇帝的贴身侍女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时常有人找她麻烦,还有后妃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溜进去,最后害她被皇帝呵斥。 就像今天,左徽瑜又让有个贵人闯进紫宸殿去,皇帝却罚她站到太阳底下。 这个俊美的皇帝,叫宇文毓,好色放荡,跟某人一样,或者说,跟所有的男人都一样。 当左徽瑜看到宇文毓的第一眼时,还以为封梦寒跟她一起穿越时空了,因为他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接触之后,他才知道宇文毓才是那个终极大boss,而且,他的气势更霸道一些,五官也更为出色。 但是,这个宇文毓眼里的某些东西,她不是很喜欢,甚至说的上是讨厌,一双死气沉沉,又漂亮的过于诡异的眸子,也许是因为里面的太过冷漠,看不到一丝感情。所以,她很讨厌。 “左姑娘,吃点东西吧。”一个听起来怯怯的声音,从开的灿烂的木槿花里传出来,是小太监喜儿又偷偷给她送东西来了。 “喜儿,谢谢你。”左徽瑜弯下腰那盘子接过来,反正又没有人在旁边监视,偷偷懒,也不算大事,老老实实站在那儿,那个皇帝也不会让她进殿的。 不过,这皇宫里的东西,真的很好吃。她是深有体会,什么法国料理、日本料理,通通没法和中国菜的滋味悠长相比。 这个叫喜儿的小太监,是左徽瑜胜任皇帝的贴身侍女后,在喜儿挨安公公巴掌的时候,无意间帮了他一点小忙,就让这个喜儿视为恩人。 这么灵动可爱的男孩子,真是可惜了。看着喜儿天真的笑脸,左徽瑜觉得心口有些闷,她拿出一个酥饼,让喜儿拿着,这个不足十五岁的孩子,是她来世界后,第一个抱以好感的人。 “左姑娘,你要小心仪贵人,上次害你罚跪的人就是她。”喜儿怯怯地说。 他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左徽瑜心疼了一记,该是怎样的环境,才会让这样拥有清澈大眼的孩子,露出这样怯懦隐忍的表情。 这样有个孩子,跟她说这些话提醒她,想必是很信任她的。左徽瑜点点头,小声回答,“我知道了,喜儿,不如我跟皇上说,留你在紫宸殿服侍可好?” 他摇摇头“喜儿笨,会惹皇上龙颜大怒,连累左姑娘你的,喜儿觉得在御膳房就很好了。” “好,我知道了,你快走吧,安公公过来了。”左徽瑜看出他的表情却不是那么有回事,也许是有人在为难他,她决定找个宇文毓心情好的时当口,再去求他,恩准调派喜儿到紫宸殿的事。 红光满面的安公公从殿内走出来,左徽瑜把最后一点糕点扔进嘴里,囫囵吞下,却不小心咽到了,咳个不停。 “左姑娘,这风大太阳烈,皇上恩准你进殿了。”安公公笑眯眯的,俩细眼眯成了一条缝,这个左姑娘,颇得皇上的喜欢,所以就算他眼尖的看到左徽瑜嘴角残留的碎渣,却也不多话。 “多谢安公公。”这个安公公,是宫里的老人了,按现在的说法就是老油条一根。左徽瑜都有些后悔当初的冒失,得罪这样的人,恐怕是不能善了的。 晒了这么久,她能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这一身娇嫩的肌肤,千万不能晒出事了。赶紧进去补救,跟某个一年要用掉一千多片面膜的女人不同,左徽瑜一身的柔嫩,是天天泡美容院的结果。 进殿,她四处忙着找棉巾,抹干脸上的汗液,然后用她准备好的凉开水冷敷,脸上灼热的感觉很快就褪去了。 凉开水能使皮肤细胞保持足够的水分而显得柔软、细腻、有光泽并富有弹性,是她护肤的大爱。 如果情况允许,最好还有保湿或美白效果好的冰冷化妆水,把浸满化妆水的化妆棉放在冰箱里,冰凉之后再把它拿出来敷在脸上10分钟左右,再用保湿性能强的精华液或水分面膜等进行特殊护理。 她是油性肌肤,还要用清爽无油,含芦荟、仙人掌等成分的修护凝露。可惜这里只有黄瓜面膜和凉白开。 宇文毓津津有味的看着她忙活,这个女人做的事,在他看来都很有意思,左徽瑜贴满黄瓜的小脸,滑稽的样子,逗得他笑个不停。 “来,到朕身边来,有你喜欢的冰镇西瓜,晒了那么久,一定很渴了吧。”宇文毓招呼她过去,笑得温和。 左徽瑜受宠若惊,她扒点脸上的黄瓜片,吃着脆甜的西瓜,还不时注意着宇文毓的脸色,对方笑的那样温和,是她这么久了,从来没有见过的模样。 连续吃了几块西瓜,她打个饱嗝,表示不想再吃了,而且乖乖的说话,“谢皇上的赏赐,今天的事,奴婢已经知道错了。” 宇文毓笑得好看,他长的俊美清隽,斜眉入鬓,眸光潋滟,左耳上还戴着一枚血红色的玉坠子,周身萦绕着冰冷的气息。 那双幽深漆黑的瞳仁里,即使微笑,也隐藏着不易被发觉的冰冷残酷。而且,就算是他在笑,那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也不会消失。 他扬眉,笑意不减,“知道做了就好,继续吃啊。你不是夏天最喜欢这个吗,朕给你准备了一桌,还没有哪个人,能被朕这样对待呢,你可是第一个,快吃啊。” 盛情难却,左徽瑜只好再吃两块,宇文毓还不停催她快吃。到后来,左徽瑜都觉得甜腻了,嚼在嘴里都不想吞下去的时候,宇文毓还在催她快吃。 看来,她今天真的惹毛了这个冷酷的皇帝,这是在逼她呢,她使出哀兵政策,“皇上,奴婢撑得不行了,可不可以不吃了。” 宇文毓靠在华美的龙椅上,一手撑着下巴,懒洋洋的说道,“不可以。你不是很喜欢吃吗,朕特意给你准备的,你不吃,是想抗旨意吗?” “奴婢不敢。”左徽瑜继续咬着瓜,如同嚼醋,毫无美味滋味。抗旨是会杀头,她现在不是皇后,只是一个小宫女,哪有胆子抗旨。 宇文毓嘴角浮现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声音还是一贯的冰冷,“皇后把你送到紫宸殿来,没有特别跟你交代些什么吗?” “有啊,让奴婢好好伺候皇上,不许惹皇上生气。”她发誓,这事完了,再也不吵着吃冰镇西瓜了。 “皇后,没有说别的什么了?”比如,让你侍寝?宇文毓不知道以前的左徽瑜是皇后,他也没有见过左芳,他只知道自己的皇后叫左芳,但他从未见过她。 “没有了,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皇后不是左芳,而是秦家公子换了一个跟左芳相象的人进宫,有秦家公子警告在先,左徽瑜守口如瓶。 宇文毓却不信她的说辞,按理说,看前一个棋子没用,左家的人,应该换了更出色的才对。难道左徽瑜不是那颗棋子,那又是谁? 他盯着左徽瑜优美的侧面陷入沉思,这个女人,很美。他很早之前,看过她的画像。那时候,她给他的感觉平淡,甚至是厌恶的。 但是现在,这个女人偶尔的回眸,眼里的光采,都会让他不自觉的失神。她,是唯一能影响他的女人,让他平静的心,泛起涟漪。还说什么都不知道,狡猾至极,留不得。他微微眯眼,动了杀心。 “唔,好痛——”左徽瑜叫了一声,突然倒在地上,她脸色未变,只是一个劲儿的喊疼,看起来不像是假的。 宇文毓愣了一下,直觉告诉他,不能去管她的死活,但却敌不过自己心头的想法,他还是弯下腰抱起她,冷静的吩咐道,“小安子,传太医。” 应该不是中毒,那些西瓜,之前就有试食的太监吃了的。他明明很清楚,但是听到左徽瑜一直喊疼,还是微微的揪心。 太医很快来了,左徽瑜死活不肯让太医把脉,宇文毓一把抓住她的手,让太医查看。看装不下去了,左徽瑜赶紧给太医使眼色。 可惜老太医,人老眼花,认真的诊断后,下了结论,“回皇上,左姑娘脉象虽然起伏颇大,可是并没有危险。所谓腹痛之说,臣以为,并无大碍。但左姑娘的体质本就是虚寒甚重,确实不应该吃这么多的凉物,往后定要多加注意。而且一下吃这么多,是有些胀气,也许会造成腹痛吧。臣开一些散气的方子,喝上一两次,应该就无大碍了。” 宇文毓阴森森的笑了,“朕看用不着了,饿一饿就好。出去,跪到殿外去。朕没有叫你起来,就不许起来,否则就算你抗旨。听懂了吗,出去。” 失身皇后7 这个晚上,更深露重,左徽瑜跪得笔直,动也不动。两个侍寝出来的贵人从她身边经过,一个面若春杏,一个身段婀娜,各有各的好。 身段好的那一位,跟左徽瑜打着招呼,“我是仪贵人,左姑娘,皇上他气已经消了,让你进去休息了。” 另一个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很是不屑的说,“哼,就这种姿色,也值得皇上把她留在身边?” “沂儿。”仪贵人薄面含怒,颇有气势,她转而冲左徽瑜露出一笑,“我是凤来仪的仪贵人,她是浴乎沂,风乎舞雩的沂贵人,所以,不只是你奇怪,两个沂贵人,皇上也觉得甚是有趣呢。” “奴婢参见二位贵人主子,主子吉祥。”进宫后,左徽瑜才知道,人乖嘴甜,头脑笨点,基本上来说,这些后妃是不会找她麻烦的。 沂贵人冷哼一声,不以为然,“看她那副奴才样儿,皇上到底是看中她哪儿一点了?” 仪贵人温和些,也更会做人,她摘下手腕上的玉镯子,硬是左徽瑜,“说起来不怕你笑话,这宫里能天天看到皇上的女人,恐怕就只有你了。所以,你在皇上面前,多提着点儿我们,往后的好处是少不了你的。” 左徽瑜也在奇怪呢,整个紫宸殿居然只有她一个宫女,那她当然就是那个唯一的能天天看到皇帝的女人了。 “多谢贵人主子赏赐,奴婢嘴笨,不一定能办好事。”这个玉镯子,她也不推拒,不拿反而矫情,而且会坏了交情,至于事情能不能办成,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仪贵人抿嘴一笑,掩饰不住眼角细细的纹路,“我知道,左姑娘的本事,那可是不能小瞧的。好了,就不打扰你了。” 两个沂(仪)贵人一起离开,左徽瑜突然想起喜儿的话,那现在,她该防备的人是谁? 总觉得,她似乎在无意间被牵涉进一桩很大的阴谋里面,现在想要脱身,好象已经晚了。 她心里想着事,但是不会表现在脸上,喜怒不形于色,这种功力,是她在公司上班就练就了的。 宇文毓大概刚沐浴出来,半靠在龙榻上,翻阅着手里的书简,室内还残留着纵情后的浓烈味道。 既然是贴身侍女,按规矩是每时每刻都随侍在皇帝身边的宫女。左徽瑜每天睡觉的地方,就是龙榻旁边的小床,小归小,好在睡上去很软和舒适。 她在自己的小床上睡下,隔着一层薄帐,能看见那个脸侧森冷的男人。看到他,就会想起封梦寒,那个她装做不爱的男人。 《傲慢与偏见》中说过:将感情埋藏得太深有时是件坏事。如果一个女人掩饰了对自己所爱的男子的感情,她也许就失去了得到他的机会。 她得到了封梦寒,却以一种可笑的方式失去他。故意让一个花花公子追逐,却对他视而不见。她终于嫁给他,但是,那个男人,好象也从来没有说过爱她的话。 “大概是三年前的事,那个时候,我在孤儿院当义工,梦寒人很好,也很有爱心。我们经常一起去孤儿院,后来就在一起了。小翔也是那年出生的,他是九月份出生的。” 若同魔咒的声音,那样幸福的语调,从遥远的苍穹传来,一字一句,敲打着一颗脆弱的心,那是这一个月来,左徽瑜都挥之不去的可怕的记忆。 “这可是欧洲限量版的钻石表带,送给你,结婚三年的纪念。”法国餐厅内,封梦寒极其浪漫的送给她一份礼物,艳粉色,很是好看的表带。 二十二岁的她,嘟起小嘴,不是很满意,“不是还有另外的款色吗,海蓝色的表带,那个才是最经典的一款呢,传说带着那样的表带,就能得到心爱的男人全部的爱哦。” 封梦寒在她的腮边轻吻一记,温柔似水,“有我在你身边,难道还不好吗,一个大活人,还比不过一只表带?” “那你,”她凑过去,看着他细长多情的眼眸,问他,“那你,爱我吗?” 封梦寒没有回答,而是轻轻吻着她的额头,塞了一个果点给她,“你说呢?” 那款海蓝色高贵又典雅的表带,戴在别的女人手上。而她的,只是一款俗气的艳粉色。 她在你你心里,是静静绽放的,美丽而高贵的百合,应该是这样的吧? 所以,我说,你不爱我。 那什么要装得很爱,用温情的手段,以爱为名义,将我的自尊和爱撕碎。封梦寒,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左徽瑜从梦里惊醒,她睁开眼,发现天已经亮了,明黄色的软枕上一片冰凉。 讨厌的情绪,总是让她在梦里极度软弱。左徽瑜这样下去,你要怎么办拉? 一定要振作起来,把过去忘得干干净净,重新下一盘棋,做自己的主宰。 “左姑娘,你该起身拉,待会儿要去校马场了。”安公公的尖嗓子她都听熟悉了,每天一见亮,就会来催她起床。 翻身下床,穿上素色的宫女服,这里的衣服跟汉朝的差不多,只是腰带的样式更繁复讲究一些,也更讲究。具体什么讲究法,她就不得而知了。 安公共笑眯眯的看着她,“左姑娘,不要着急,你慢慢忙,等会儿会有人送你过去的。” 这个左姑娘的本事大得不得了,皇上那样的性情,连他不怎么受的了,这个左姑娘居然到现在都没事,可见能力不一般,他不想得罪一个或许会成为皇帝新宠的女人。 左徽瑜把仪贵人给她的镯子塞在枕头下,跟着安公公出去。接她的人,可没有安公公那么客气,她胡乱吃了点东西,就匆匆赶到校马场去。 宇文毓一身黑衣,长发用素色发带随意的系上,烈日下,眉目里的阴沉淡了一些,看起来才真的像一个二十七岁的年轻男人,而不是七十二岁的老古董。 他的坐骑是一匹黑亮健壮的好马,在校马场跑了几个来回热身,沂贵人也骑着一匹白马,跟在宇文毓的身边,俊男美女的组合,很是养眼。 “皇上喜欢狩猎,马术也特别好,沂儿从小就跟在皇上身边长大,所以也学了一些皮毛。” 站在一边仪贵人突然对左徽瑜说了这些话,口气平稳,但听得出她颇为得意。 “哦,原来贵人主子和皇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啊。”左徽瑜文绉绉地说。 仪贵人面相醇厚,她看着左徽瑜,抿唇一笑,“听说,左姑娘是左家有名的骑手,沂儿她对左姑娘你甚是钦佩呢。不如待会儿,你们比上一比,以了她的心愿。” 听到要骑马,左徽瑜赶紧摇头,“贵人主子,奴婢根本就不会骑马,您的消息可能有误。” 那种四肢蹄子跑得飞快的东西,以前只有在驯马师牵着缰绳的时候,她才敢招惹,她可不想跌断脖子。 仪贵人不说话,只是等宇文毓下马后,她走过去,微微一笑,“皇上,臣妾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皇上恩准。” “什么事,你说。”宇文毓在黄罗伞下落坐,仪贵人靠在他身边,替他捏肩。 宇文毓哼了一声,左徽瑜赶紧给皇帝老爷上茶,“皇上,你喝茶,放凉了,喝着刚好。” 她侯在一边,睁大眼看着他们两个,耳朵也尖起来听着,就怕漏掉一点儿,什么骑马比试,说什么她也要推脱了。 仪贵人瞥了她一眼,还是微微的笑,“皇上,臣妾可是听说了,您身边的这位左姑娘,可是一位了不得的骑手,听说左家的马场,都是这位左姑娘在管制呢。” 宇文毓果然来了精神,他看着左徽瑜,注意到她那双瞪大的眼眸,莞而一笑,“是吗?朕还真的不知道。” 左徽瑜给他的感觉,一直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空有小聪明,小狡猾,华而不实,或者说是金玉其外的小女人。 听她能管马场,他还是很惊讶的,难道她一直以来都是在演戏?至于为什么演戏,这其中就值得深思了。他眸光晦暗了一些,难得的好心情消失无踪。 仪贵人浑然不觉,滔滔而谈,“回皇上,是真的,想不到左姑娘不仅貌美如花,还是一个内外兼修的才女,更有男儿的气魄呢。左家的马场,自开国以来就专门管理宇文王朝的战马。一个姑娘家,没有半点本事,恐怕是不能服众,这种本事,臣妾甚是钦佩。” 她越说越多,宇文毓的脸色就越是阴沉,最后,他冷哼一声,“看来真的是个能人,朕还真的是小看你了。” 左徽瑜讪讪而道,“皇上谬赞了,奴婢哪有那个本事,别说管马场,就是骑马,奴婢也不会呀。” 她不小心跟宇文毓冰冷的眸光相碰,太冷了,弄得她再也不敢回头看他了,使出眼观鼻,鼻观心的定术。 仪贵人注意到他们两个的眼神,抿抿嘴,柔声道,“臣妾正要跟皇上说这事儿,沂儿在宫里,一直吵着闹着要跟左姑娘在马上比试一回,就等着皇上您同意呢。” “行,就让她们比吧,朕在旁边看看就好。”宇文毓忽略掉方才左徽瑜恳求的眼神,答应了仪贵人的要求。 “皇上,不行拉,奴婢真的不会骑马——”左徽瑜一脸为难,等她看到宇文毓森冷的目光后,立刻噤了声儿。 别人是赶鸭子上架,她是被赶上马背,拉着扶她上去的年轻侍卫的手,左徽瑜一个劲儿说,“你先别放手,等我坐稳了,别放,我还没坐稳呢。” “左姑娘别怕,这马通人性,只要你拉好缰绳,一准没事儿的。”侍卫的脸很年轻,跟喜儿有几分相似,左徽瑜太紧张了,也没发现。 马是敏感的动物,初学者的动作不能粗鲁,要用心体会,才能感知马匹的微妙变化,进而知道马匹的感受,不去干扰马匹,恰到好处的发出信号,才能骑好一匹马。 这些都是俱乐部的训练师跟她说的,左徽瑜怕自己跌断脖子,所以不敢大意,努力的回忆她为数不多的骑乘经验。 这种宽大的裙摆好在不会束脚,左徽瑜叉开腿坐在上面也不觉得方便,就是屁股下面坐的垫子不舒服。 她捞起缰绳,轻轻拍着马头,说些话,这具身体好象习惯了在马上一样,什么动作,明明是她本来不会的,可是坐在上面,就好象有人带着她怎么做一样。 左徽瑜夹了一下马肚,这匹黑马就轻轻的迈开步子,在校马场上小跑起来。 先前几下她还些害怕,后来就慢慢放开了,一手拉缰绳,一手拽马鞭,骑着宇文毓的御马,放开了跑。 一头墨黑的长发飘散在空中,迎着风的感觉,自由奔放。她现在明白飙车而且不会被罚款的感觉了,烈日下她终于露出笑容。 因为兴奋,她略显苍白的小脸上透出淡淡的红晕,本来容颜就十分娇美的她,这个时候让校马场上的人都为之侧目。 尤其是宇文毓,他一手撑着下巴,原本阴沉的神色,渐渐的淡下去,薄唇微微勾起。 仪贵人冲沂贵人使个眼色,性情本就娇纵的沂贵人,从后面追上左徽瑜,露出笑意,“骑得这么慢,左姑娘,好马就要狠狠鞭策,咱们两个好好比一场吧,我先送你一程!” 沂贵人手上下狠劲,她冲那匹黑马,狠狠的一鞭。马吃痛,开始发狂,在场上狂奔起来。 左徽瑜不敢大意,微微松开紧牵的缰绳,将身体伏下去,夹着马肚的腿也松开一些,尽力的安抚黑马。 好不容易等这匹据说通人性的黑马渐渐安稳下来,沂贵人露齿一笑,从后面再狠狠地甩了一鞭,嘴上说道,“左姑娘,你怎么不跑拉,那我再送你一程吧。” 这下左徽瑜也没办法了,整个人被抛下马来,好在黑马通人性,只是跑开了。 后面跟上来的沂贵人却来不及避开,她骑的那匹马的前蹄就踩在左徽瑜的左腿上。 沂贵人状似坐不稳,也掉到地上去了,左徽瑜还没喊,她就先哭起来了,“皇上,皇上,臣妾的腿摔到了。” 失身皇后8 宇文毓吩咐宫女把她们两个扶过去,恰好太医当时也在场,按理先给沂贵人看了伤,只是轻微的擦伤,算不得什么。 回到紫宸殿,几个太医会诊,仔细验了左徽瑜的伤,幸好并没有真的被马蹄踩中,伤势不算严重,但还是需要卧床静养。 沂贵人在一边哭哭啼啼,仪贵人更有心计,她看宇文毓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但是神色分明阴沉了些,悄悄拉了拉沂贵人的袖子,两个人便起身告退。 宇文毓碰碰她的膝盖,那里上了固定的夹板,最少得十天半月才能恢复。 “奴婢坏了皇上的兴致,还望皇上恕罪。”左徽瑜半垂眼帘,脸色很苍白。 他的眸光晦暗不明,神情阴沉,看着左徽瑜,露出古怪的笑意,“看来伤得不轻,只是太医在为沂贵人掩饰而已,宫女里面你算是颇得朕心了,难怪有人要对付你。”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太自然的回避他的眸光,讪讪而道,“蒙皇上怜惜,让奴婢得以在宫中栖身,奴婢不敢恃宠而骄。” 为什么她现在说起奴婢皇上这么的自然,她几乎都快忘记自己是一个现代人了。自己所知所学的知识,早已超过这些人,但是心计,远在他们之下,而不得不小心翼翼。 宇文毓侧过身去,俊面凝着冰霜,口气却淡淡的,“朕平生所见,你是唯一令朕刮目相看的人,用钟灵毓秀来形容你,也许过了些,但朕知道你很聪明。” “皇上谬赞了,奴婢愚笨,若真要说聪明,大概也是小聪明。”小小的一个月,让左徽瑜知道在这个男人面前应该怎么说话。 宇文毓只是笑笑,也不说话。左徽瑜觉得身上粘湿,不洗个澡,她是睡不着的。 “皇上,奴婢身上很脏,想去洗洗。”左徽瑜犹豫再三,还是开口了,不洗个澡,她真的睡不着。 入了夜,紫宸殿就不许太监宫女出入,只除了她一人,谁都不能进来。所以,能帮她洗澡的人,只有这个冷面冷心的男人了。 宇文毓眸光如潭,看不出真实的情绪,他抿着唇,把左徽瑜抱进隔壁的房间。 撩开重重的帷幕,凿开的温泉浴池内雾气蒸腾,听闻这个温泉,有温润肌肤,美容养颜的功效,若是泡的次数足够,肌肤会白嫩柔软。 左徽瑜早就想来泡泡,可惜这是皇帝御用,除非他首肯,不然谁敢泡进来。 宇文毓突然把手伸过来,停在她的腰际,然后缓缓的拉开她的佩带,正要剥下她的单衣,左徽瑜拉着领子,结巴道,“奴婢自己来就好,不劳皇上费心。” “你自己能洗吗,早晚都要侍寝,你又何必拿乔。”宇文毓嗤笑一句,将左徽瑜的举动理解为欲拒还迎的姿态。 左徽瑜只是把衣领拽得更紧,他伸手来拉,一时也拉不开,脸色便沉下来,“罢了,你这么重视名节,那朕先出去,你自己洗吧,洗完了再就叫朕。”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不得她受委屈,也不愿意去强迫她。这个女人,和他曾拥有的女人,根本不一样。 左徽瑜松口气,左手拿起湿帕在身上擦洗,水温刚刚好,能泡下去不知道有多舒服。叹口气,她脱下褥裤,小心翼翼的擦拭。 她又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只是看看又有什么关系,可是这个男人,给她的压迫感太强。 潜意识里,她不想和这个男人有过多的接触。而身体上的亲密,她更不愿意。 雾气蒸得她昏昏欲睡,左徽瑜抹干身上的水珠。而且她再次被自己胸前的雄伟惊叹,然后系上肚兜,小心的穿上褥裤,正要拉上的时候,她脚一蹬,身体就侧翻,整个人就栽进水里去了。 宇文毓在外面听到动静,赶紧冲进来,左徽瑜喝了几口水,呛得她不停咳嗽。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他皱眉,把她从水里捞上来,抱回正殿。左徽瑜不让他帮着换衣服,而宇文毓却站在薄幕后,透过光影,看到她靠在椅背上,轻解衣裙,袅袅婀娜的身姿。 越是朦胧,感觉越美,宇文毓想起方才触手可及之处,无不滑腻异常,不由得心旌荡漾。 心里想着,他的手已经撩开薄幕,明知道自己所为与登徒子一般无二,但是屈从自己真实想法的他,忍不住想要一窥究竟的念头。 入眼,是光洁白嫩的一片,纤细的腰身,肩胛就像展翅的蝴蝶一般,勾勒出美好的线条,往下,是微微挺翘的臀部,肌肤柔白,一朵艳色的桃花,在臀瓣处微微绽放。 那朵尚未盛开的桃花,让他觉得惊艳,只是这样看着,就想拥她入怀,纵情缠绵。 但下一刻,他回过神,不敢惊动她,悄悄放下薄幕,心头渐渐疑惑,“没有刺青,那她到底是谁?难道,她真的不是左徽瑜?” 探子来报,左徽瑜已死,左家才送左芳进宫。他也装作不知道左徽瑜是谁,和她死而复生的消息,以及她才是皇后,而且曾进过宫的事实,任左家的人动手脚,把皇后左徽瑜换成左芳。 他知道左徽瑜早已不是完壁之身。因为得到她初夜的人,就是宇文毓的敌对,秦家公子,秦观。这样的情况下,宇文毓怎可能还立她为后。 立后之前,左芳层以皇后之名在宫中学习礼仪规矩。左徽瑜进宫之后,有人指证她害死当时他最喜欢的宠姬赵氏,尽管知道那个整日哭哭啼啼的女人不可能有那种心机,他还是下令将她赶出宫,随后以不能生育皇嗣为由,将左徽瑜废掉。 宇文毓见过左徽瑜的画像,对她并不是完全的不知道,而且他从宫女口中得知她的身上有皇后的凤纹刺青。只是现在,为什么她的背上光洁一片,没有所谓的,拥有宝藏秘密的刺青。 “朕问你一句话,你可要老实回答,朕问你,你到底是叫左芬还是叫左徽瑜?” 他抽出床头的佩剑,走进薄幕后,比在左徽瑜的肩头,沉声道,杀气腾腾。 “奴婢名唤左芬,皇上恕罪。”她不清楚刚才这个男人的所有想法,也不知道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她只知道这具身体的主人是废后,爹不疼,娘不爱的苦命儿。 秦家公子一再吩咐,若是问她名讳,定要答自己是左芬,否则死路难逃。 宇文毓的脸色微变,什么左徽瑜的双生妹妹,全是一派胡言,想不到这个左徽瑜撒起谎来,面不红心不跳,连他都差点上当。 这一生,他最恨的就是被人欺骗,这个女人,却一再的犯了这个禁忌,他又何必对她心生怜惜,那才是招人笑话。 “原来是这样,朕知道了,改日找个机会,朕封你为贵人,专门在紫宸殿伺候朕,不必另寻寝宫。” 宇文毓收回剑来,轻佻的勾起左徽瑜的下巴,微微的笑着,笑意却未到达眼底。 她还没有穿好衣服,只是将衣服挡在胸口,一身的莹白,就这样落入男人深邃的眼眸里。 此后,两个人的所有误会,在这一刻就有了原因。他以为她真的勾结敌国,祸水的传说是事实。她怕没有解药,不敢承认自己是左徽瑜,虽然她的本名也叫这个。 “奴婢不敢,求皇上收回成命。”左徽瑜只想偷到秦家公子要的东西,然后就出宫去,至于当什么妃子,她是不愿意的,她的人生,不应该在牢笼里。 在宇文毓看来,她就有些惺惺作态,不管是左芬,还是左徽瑜,她进宫的目的都只是为了争夺宠爱,拿到秦家要的东西。一个愿意用身体交换利益的女人,不值得他去深究。 左徽瑜却不知道,身体的主人曾失身给秦家公子的事,而她自己从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就已经被迫深陷阴谋之中,再没有逃脱的机会。 失身皇后9 因为那个皇帝说要封她为贵人,把左徽瑜吓得够呛,她不想跟n个女人睡同一个男人,那样,她感觉很脏。 爱情,不只是心上是彼此的唯一,身体也是要干净的,只属于对方的。 说偷东西,可是,秦家公子说,那个会跟她联络的人,为什么还不出现? 已经吃了一颗药丸,眼看马上又要到她的大姨妈又要来了,传说的重要人物还是没有出现,左徽瑜急得嘴角冒出一溜水泡。 安公公心疼她,吃喝上面都很清淡,请了太医开方子,在左徽瑜嘴上涂了一层药膏,淡淡的薄荷味,闻着很舒服。知道她有些小聪明,但是安公公并不讨厌,甚至还有些喜欢。 皇帝身边的女人,恐怕只有这个人还有一颗赤子之心,安公公在宫中多年,早已原谅左徽瑜的冒失。 这样的人,难得,也容易失去。可是皇上最近对她的态度,分明起了变化,安公公难得糊涂,还是整日左姑娘的叫她,好吃好喝的养着她。 “安公公,你人真好,那天我不应该跟你斗气的。”左徽瑜说的诚恳,最近那个冷酷的皇帝都不怎么理她了,只有安公公还在照顾她。 至于喜儿,他也到紫宸殿服侍皇帝来了,在左徽瑜吃了第二颗解药,脚差不多能动的时候,就过来了。 一日,他们在殿前说笑,周围都没有人。喜儿说要替她把脉,动作煞有其事。左徽瑜哪里会当真,任他玩笑。 突然,喜儿眯着眼,笑嘻嘻地说,“左姑娘,你怕是中了毒,还不轻,没有解药的话,十有八九是保不住性命了。” “喜儿,是真的,我说不定就快死了。”这话正说到左徽瑜的心事,她一直担心,自己捡回一条命,这么快是不是又要上西天了。 喜儿还是笑眯眯的,大眼弯成月牙,跟左徽瑜笑起来的样子差不多。不过,他显得天真些,左徽瑜要奸滑一点。 “不会,左姑娘福大命大,喜儿说不会,就不会的。”他凑近前来,嘀咕道,“子时,未央宫见。” 简单的一句话,让她立刻瞪大眼,吃下去的包子也哽在喉咙那儿,上不来下不去。什么叫人不可貌相,左徽瑜受教了。 晚上,她伺候宇文毓睡下,自己守在殿外。大概快子时的时候(别问她怎么会算古代的时间,她就是知道),左徽瑜一瘸一拐的走出去,绕过墙角后,她立刻用跑的。 到了未央宫,她从侧门溜进去,这地方她探询过好几次,都已经逛熟了。 没有看到熟悉的影子,她在阴暗的角落里蹲下,脸上被蚊子咬了几个大包。“左姑娘,原来你在这儿。”喜儿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轻轻的一句,两人算是对了暗号。 喜儿挂在走廊的横梁上,他翻身飘下来,动作轻柔,没有半点声音,让左徽瑜见识了什么叫轻功。 “喜儿,真的是你,我真的没想到,居然会是你。”她微微发懵,嘀咕道。 喜儿笑眯眯的,伸手过来,他摸了摸左徽瑜的头,下一刻,左徽瑜一声不吭,整个人软倒在地上。 他抱起她,纵身跃进殿内,把左徽瑜的手在龙椅的某个地方按下去,一条密道就出现了,接着他和左徽瑜就消失在密道内。 天亮之后,左徽瑜方才幽幽转醒。她是冷醒的,宇文毓站在她面前,面无表情,安公公负责泼水。她拂掉身上残留的冰块,站起身来,还有点摇摇晃晃。 “醒了就好,跟朕说说吧,你到这里干什么来了?”宇文毓走近她,伸手捏紧她的下巴,修长的手指深深的陷进下颚。 说,还能说什么呢,明显她就是被人利用了,然后现在的身份是弃卒和替罪羊。 “不说话?朕的耐心不好,你可要想清楚。”男人的手指更用力了些,在她的下颚压出了痕迹。 “还有什么好说的,因为说了也没用。”一阵风吹来,让湿冷的衣裙贴得更紧,她微微发抖,抿抿嘴,不知道自己的唇色发白,看上去楚楚可怜。 他退后几步,阴冷的气息不减,“朕说过,你不傻,反而很聪明,不要以为你不怕死,朕就真的拿你没法子。要论拷问刺客的本事,天下还没有人能比朕更厉害的了。” 左徽瑜听到对方要动真格,她也急了,“我不是不怕死,是我没什么可说的,我就是一颗弃子,能知道知道呀?眼下这种情况,你问我还不如赶快派人去查,兴许还能找到一丁半点儿的线索。” 宇文毓并不相信她的说辞,摇摇头,“朕不会相信你说的,你这人,华而不实,不过还是有些小聪明,朕可不能小看了你。” 如果可能,她宁愿宇文毓觉得她是个傻瓜,“你要承认我聪明,也别在这个时候承认啊。你跟我较劲儿,只会让别人笑话,让偷东西的人跑得更远。” 宇文毓终于满意的笑了,俊脸上的阴沉更浓了些,“终于肯承认是有人来接应的了,的确,凭你一个人,是不可能拿到东西的。小安子,还不快带人去搜,只是两个时辰,中了毒的人,朕看他能跑多远,除非他能飞上天去。” 当皇帝的人,果然都是大老奸,三两句话就把想知道的东西给套了出来。不好,上当了,左徽瑜愣在那里,这是她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至于你,”宇文毓墨黑的眸子盯紧了她,声音飘渺,“朕不会处罚你,反而还要大大的嘉奖你,最好是让你的主人也知道,你已经飞上枝头了。” 听了他的话,左徽瑜不觉得高兴,这样的感觉,好象是她占便宜了,但是事实上是,她又被利用了。 宇文毓是何等人也,怎么会猜不到她心里想些什么,他冷哼一声,阴冷的气息迫至人前,“你不愿意的话,那朕就给你一个痛快,现在就送你上路。” “我愿意替皇上办事。”左徽瑜脸色未变,她应承下来,知道人活着,总比死了的好。 第二天,安公公没有把人找回来,宇文毓却煞有其事的宣称抓到了刺客,然后他身边的贴身宫女升为御前行走的消息也传了出去。一个宫女,也算翻身了,现在大小算个是官儿。 又是几天过去,一直都很安静,左徽瑜惦记着解药的事,可是这样安静,她怀疑秦家公子都把她给忘了。 只是这样一想,第二天起来,就有有人找她。来人眉目干净,说话声音很小,嗓音也不尖锐,很温和。应该是个让人看着就觉得舒服的人,左徽瑜见着他,身体却微微抖了抖。 他说要到殿外说话,左徽瑜欲不去,可是被他的眼睛一看,身上一抖,不由自主地随着他走到殿外,后来绕到一个角落里,阴暗的地方,没有人会来打扰。 来人压着嗓子,声音里是说不出的阴森感,“左姑娘,你还记得喜儿吧。那东西他没拿着,说是在姑娘手上。姑娘能办好事,主子甚是欣慰,主子说了,只要你把东西交上,立马就给你解毒,否则,死路一条。” “什,什么东西?”左徽瑜声音有些颤抖,她觉得这人好象有慑人心魄的能力。刚才她明明想着不出来,要去通风报信,等她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站在这里,这样诡异的事,说不害怕是假的。 来人低低地笑着,“左姑娘,主子是个没有耐性的人,今天你要是不把东西拿出来,那谁都保不了你了。” 她咳嗽一声,眼帘半垂下,细密半卷的睫毛扇了扇,声音细细的,听着有些委屈的味道,“主子要的东西,我会不给吗?只是你知道,那个皇帝可不是吃素的主,我在他身边,敢把那么重要的东西随身带着吗?” 想左徽瑜身有毒症,这一两日就要毒发,所以料定她是决不敢撒谎的。来人心思一转,果然上当,问得有些急切,“那东西在哪儿呢,你还不快去找来。” 她抬起头看着来人,低声道,“东西,就放在紫宸殿,后院的那颗百年苍树下,揭开月中正照的那块彩砖,就能拿到了。” 能藏在身上的,想必不是什么大件的东西,或许是书纸一类的东西,左徽瑜才敢大着胆子编个说法,编得她都相信那东西就放在紫宸殿了。 “月中,岂不是要等到子时去了,你不会是骗我吧?”那人压低嗓子,听起来很危险。 “怎么敢,命还在主子手上呢。”左徽瑜的声音还是略略颤抖的,身体的主人,本来就是个胆怯懦弱的人,一下太过决断,岂不惹人怀疑。 她嫁给封梦寒这几年,也陪他谈了不少的生意。跟生意人打过交道的人,就有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社会逼得人,不得不如此。但这种本领,却是她在这里生存的砝码。 “不知道喜儿,他现在如何?”左徽瑜低声问来人,“主子,可有为难他?” 来人显然不愿意回答,他冷声道,“这种事,就不是左姑娘你该问的了。” 左徽瑜抿着嘴笑,“这样吧,你且等子时前刻来,我伺候皇帝睡下了,才好去拿东西。” “好,你可不要耍花招,想想自己的小命吧。”来人突然纵身离开,左徽瑜回过神,才发现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失身皇后10 子时的时候,对方如约而至,左徽瑜在那颗树下装模作样的翻找,那块彩砖下面,居然真的藏有东西。 一张涂着黑块,标注宝藏两字的牛皮纸,凭这样的东西就能找到宝藏?左徽瑜深表怀疑,这根本不算是地图,没有地点,没有纬度和经线,找得到才是怪事了。 来人从她手里把东西抢走,得意的笑了几声,反手就要给左徽瑜一掌,而一支呼啸而过的冷箭打断他的动作。 左徽瑜知道救兵已到,使出一招“懒驴打滚”,在众人惊讶的表情下滚到宇文毓的脚边。 “皇上,刺客已经落网,请皇上下令处置。”左徽瑜脸不红心不跳,翻身爬起来,报告情况。 宇文毓低头看着她,整个人还没有从错愕中回过神来,“你这是什么功夫,身法之怪,朕平生未见。” “这招只有奴婢能使,皇上不能使,皇上,还是先审问刺客吧。”左徽瑜开始转移话题,在她的记忆里面,武侠小说中,通常只有流氓小瘪三爱用这招,那些个大侠,都是风度翩翩,姿势优美。 宇文毓收回戏谑的眸光,神色转而阴沉,他看着来人,嘴角露出嗜血的笑,“你去把东西拿过来,不管东西是真是假,朕都不会让他得到。” “是,奴婢遵命。”那人被侍卫左右押着,左徽瑜倒也不怕,走到别人面前,还有些得意洋洋。武林高手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抓着了,脑子好使,那才叫厉害。 她伸手把东西拿出来,变故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对方突然把左右押着他的人震开,随后往左徽瑜嘴巴里扔了颗东西,她惊讶之余,就把东西给吞下去了。 左徽瑜想到肯定这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毒药,脸色刷地白了,“皇上,奴婢恐怕命不久矣,再也不能为皇上办事了。求皇上看在奴婢忠心一片的份上,赐奴婢薄棺一副,奴婢感激不济。” 宇文毓把牛皮纸拿过来揣好,神色未变,好象他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一样,“这人只怕还会来找你,对他们而言,你还有用处,所以绝不会是什么毒药。小安子,快去宣太医,让他们给左御前好好看看。” 还会再来找她,听到这句话,左徽瑜嘴角抽搐,真想晕给他看,可是进了宫,吃的太好,怎么也晕不掉。 半夜的时候,左徽瑜决定溜出皇宫,找个干净的地方,就这么死了算了,说不定还能回到现代,找封梦寒算帐。 心里这么想着,她翻身起来,收拾了一个小包袱。把这个皇帝赏给她的珠宝首饰,银票,还有几件衣裙都放在包袱里。这下,她要一个人去等死了,为什么会有点苍凉和唏嘘的感觉。 她掀开帘子走出去,心头还在疑惑,今天晚上怎么这么热啊?她抹着额头的细密的汗珠,几扇正窗都是敞开的,风从外间吹进来——热哄哄的? “呼呼,真的好热。”左徽瑜脱掉身上的衣服,仅着了一件单衣和褥裤,可是还是热的不行,她撩着衣服的下摆扇着风,又在领口拉了拉。 桌上放在茶壶,水早已经凉了,她倒了一些在脸上冰了冰,心头的那股躁热暂时压下去,但是等一下,那种难受的感觉反而更加明显。 这夏天要是没空调,还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左徽瑜心头在嘀咕,浑然不觉自己把衣领敞得更开了,裤子的结也让她松开了,这样的情况,很容易就被男人扑倒的。 她回头看看宇文毓的龙榻,风吹的明黄的帷幕翻飞,男人伟岸的身躯正平躺着,睡姿很好。只是一个睡觉都这么严格要求自己的人,心里究竟快不快乐呢? 不知不觉间,她靠近床榻,看着这个男人即使是睡觉也紧皱着眉头,她伸出手,只是单纯的想抚平他眉间的惆怅。 宇文毓却在这个时候睁开眼睛,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把她压在身下,墨黑的眸子牢牢的盯紧她,就像一潭深泉,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 他勾起嘴角,声音里带着淡淡的讽意,“你想干什么?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朕还以为你能多等几日呢。” 在宇文毓看来,左徽瑜仪容秀丽,顾盼遗光彩,在他的后妃里面,不算是第一美色,但绝对是能让他过目不忘的。 不过,这样就称得上是绝色了。但光这样还不够,人还要有些内在,左徽瑜给他的感觉,聪慧敏锐,就是兼备天真和诱惑的气息,是不可多得女子, 但就是这样的女人,多是祸国殃民的妖女,他小心翼翼的拉开两人的距离,就是怕自己陷进去,所以,他宁愿相信她是祸水,是灾星,逼自己相信她心怀不轨,而忽略掉自己的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左徽瑜哪能知道他心里这么多的想法,她就觉得自己热得快不行了,她只觉得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很好看,也很好吃。而她身上薄薄的单衣,已经被水汗珠浸湿了,昏黄的宫灯下,颇有些诱惑的意思。 注意到身上两腮酡红,眼眸迷离的女人,男人的眸光因此深沉了些,眼前的春色撩人,他微微惊艳,失神道,“撇去别的,你真的是个让人心动的女人。” 他修长的手指挑开她的单衣,指尖在细致的锁骨上滑动,而他的薄唇在她光洁修长的颈上落下细碎的吻,一只手也在忙着解开自己身上的束缚。左徽瑜被他的吻唤醒,看见在自己胸口游移的脑袋,和温热的触感,她闭闭眼,有所动作,一个翻身,居然把宇文毓压在身下。 他一时愣着,在他的认知里,女人就应该躺在身下,等着男人的引诱,徐徐绽放才对。他的那种经验,从来都是处于征服的上位,这个女人,居然有胆子压在他身上,潋滟的眸光闪了闪,手在她的背后轻撩。 “别动,不然我就强暴你。”左徽瑜恶狠狠的说,大眼流露出几份神气,哪似平日溜须拍马的小宫女。 宇文毓用拇指支着自己的下巴,借着手掌的掩护,偷偷的浅笑一记,眼里渗出不易察觉的温暖,嘴上却冷冰冰的说,“哦,左御前的胆子是越来越见长啊,竟敢把朕压在下面。” 她的脑子里早是糨糊,哪还记得什么皇帝奴婢,还以为自己是在跟封梦寒闹着玩儿呢。 左徽瑜把眼一横,还有那么点儿架势,“压下面算什么,你要是动手动脚的,我肯定强暴你。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了,但是小爷会好好疼你的,心肝儿梦寒。” 宇文毓也瞧出她不对劲,这女人平日缩头缩尾,很是怕他,哪敢这么放肆,英气的眉微皱,“左御前,醒醒,再这么放肆,朕就真的不客气了。” “梦寒,你要怎么不客气,吃了我吗?”她凑近来,粉嫩的丰唇在他唇上吧唧一口,留下淡淡的茶味。 面对她的挑逗,宇文毓自觉忍到这种份上,已经足够了,皇帝要一个女人,那是对她的恩赐。再一个翻身,女人娇软的身子被他压在身下,大掌剥下已经浸湿的衣物,身段的皎好柔白,让他轻声赞叹,既是男人,自然喜爱这样的女子。 可是下一刻,他又听到她在叫什么梦寒,这是他听得清清楚楚,欲望正浓,听到身下的女人喊别的男人的名字,只要是一个男人,都会气炸了。 “梦寒?他是谁,你的情人,或者说,是得到你身体的男人?”宇文毓问的轻巧。 她的脑子暂时糊涂了,但还记得封梦寒做过什么,“你是抛弃我的人,你爱别人,还装的好象很爱我,最后让我痛苦流眼泪,我恨死你。” 宇文毓的脸色微变,侧面隐在阴影处,嘴角勾起,却是说不出危险邪气,“朕有个习惯,不碰不情愿的女人,但是今天可以破例,因为是你,所以朕愿意破例。” 话一边说着,他除去她身上最后一丝遮羞物,将身体压下去,和她做最亲密的接触。 “不,不要。”她突然推拒着他,脸上的表情很痛苦,“不要用抱过别人的身体来碰我!” 他一时没有防备,居然被她推开了,察觉到自己的行径与登徒子无疑,他俊脸上一红,恼怒道,“你这是干什么,明明是你挑逗朕,让朕克制不住,现在又把朕推开,你是什么意思?” “没有爱的肉体关系,是肮脏的。”左徽瑜清醒了些,认出眼前的人是谁后,她背过身去,觉得眼眶发热,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身体里面依然躁热不安,但是越是这样,她的心就越冷,“我可能中了毒,才会爬到你床上来。” “中毒?”宇文毓穿上单衣,也把左徽瑜身上的系好,听到这句话,他翻身下床,喊道,“来人,宣文太医进殿。” 后来一查,果然是烈性春药,但是幸好没有真的做什么,否则,药性一解,左徽瑜必死无疑。 这种药的毒辣,连文太医都前所未见,宇文毓不知道为什么紧张了一下,续而看到左徽瑜平静的睡脸,这才松了一口气,暗道,今天真的是好险。 失身皇后11 自从那日差点擦枪走火之后,两个人都下意识的跟对方拉开距离,忽略掉心底莫名的心悸,掩住眼波里的暧昧,两人倒真像主仆一般相处。说些无关紧要的玩笑话,不会有过多的眼神交流,更别谈身体上的亲近。 这几日她做的最多的事,就是侯在殿内,伺候皇帝临幸一个又一个女人。听着不同绝色女人细细的呻吟声,闻着殿内浓烈杂乱的味道,左徽瑜心如止水。 “你最近好象有什么心事,说给朕听听吧。”一日入夜,宇文毓难得没有招后妃侍寝,反而是在书案后翻阅书册,一边随意的问。 她闲得无聊,坐在一边打瞌睡,正梦到自己和宇文毓亲热的镜头,脸红心跳的当口,突然听到他的声音,惊了一下,眼神迷蒙着,脸上微微发烫,说话也有些结巴,“我能有什么事,还不跟往日一样,无所事事。” 宇文毓听出她的紧张,再看到她脸上的红晕,心底了然,“你真是大胆,在朕面前也不用尊称。不过,这倒没什么,有人在时记得带上就好。你真的,没什么事吗?” “没有,我只是想那个人什么时候会来找我。”左徽瑜低着头,手扯着衣角,有点点不安。 他紧盯着她,贪看那张清丽动人的容颜,但很快收回肆无忌惮的眸光,平静的说,“很快吧,朕想那个人的耐性,已经到极点了,也许就是这一两天的事。” “你好象很胸有成竹哦?”她讪讪而道,刚才被他盯得发麻,这个男人的眸光太过炙热,想忽视掉都不行,身体微微的发抖,好象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感。 她回过头,却撞上他投射的视线,如潭的深泉,深情款款。两抹暧昧的眸光交织在一起,一时竟然无法分开。 紫宸殿多了几个服侍的宫女,年长的那位进来伺候皇帝入睡,却看到这一幕,两人相处的气氛,竟然意外的融洽。这位左御前,应该就是皇上的新宠了。 “你先下去吧,今天不必伺候,有左御前在这里服侍就好。”宇文毓放下书册,挥手摒退宫女。 “跟朕出去走走吧,朕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说。”他起身,语气平淡,但不容拒绝。 殿外很安静,天上挂着一轮清冷的圆月,他带着她走到海棠花从的园子里,在临风的凉亭内站定。凉风阵阵,吹起他的长发,从侧面看过去,他抿着唇角,似乎很不开心。 左徽瑜微微一笑,打破寂静,“月亮好圆好大,以前还在家乡的时候,我都没有好好看过它。你是带我来赏月吗?” 宇文毓的声音很飘渺,像是陷入了不太愉快的回忆中,“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对月赋诗的风雅之事,朕向来不喜欢,况且朕本来就没有什么才气,父皇跟朕不亲近,多少也有这个原因在里面。” 看他不开心,左徽瑜即使搭话,也挑好的说,“那些诗歌作得好的皇帝,在历史都是大大有名的昏君。一个人才气,并不只是整天酸溜溜的写诗作赋。真正的才气,是治国安邦的大智慧,岂是凡夫俗子能懂的,你也不要不开心了。” 她心里也的确是这样想的,一个国家,不是会作诗歌,写好字的人就能治理好的。 宇文毓不想自己一句无意的话,却换得左徽瑜说的一番见解,他多年来的郁结,被她几句话就说通了一些,这个女人,有自己独特的见解,过于大胆,但是他很喜欢。 他掩饰住内心微微的波动,“朕的臣子里,不乏这样的酸人,若是能多几个像你这样的人,宇文王朝一统天下的宿愿,也许就会实现了。” 一统天下,她忘了说,这个时代,跟历史上的战国差不多。都是七国争霸,逐鹿中原的乱世。不过,宇文王朝的国力,显然是其中最大的国家之一。除了宇文王朝,还有以锻造武器闻名的皇月。 左徽瑜安慰他,“不会作诗没关系,你还是一个好皇帝啊,就像我这样的人,你都能对我好,还怕不能统一天下吗?” “对你好,就能统一天下?”宇文毓哑然失笑,但是心里却暗暗心惊,这个女人,的确是他能不能统一天下的关键棋子,她挑明了说,难道她已经知道一些事吗? 她点点头,“你对我这样的人,都能这么好,证明你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这样的皇帝就得人心,他们就会听从你的吩咐,打起仗就更有精神,要统一天下就不会难事了。” 他的心一沉,嘴上笑着说,“必先得人心,而使其听差遣,后使其力统一天下,你说的是这个意思吧。想不到左家的人,还会教一个女子兵法。” 她知道的这些,从历史明君身上就能看到,哪算什么学的,是人都知道的,“什么教啊,我就是这么想的。这个道理所有人都知道,但就是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你这样说,是想看朕能不能做到吗?”宇文毓心念一转,说的话与心里的话完全不同,“朕恐怕是不行了,如今强国林立,能保得宇文王朝平定,就是朕最大的本事了。” 左徽瑜噤声,感觉他不是很想谈论这样的事,后宫忌讳国事,是不管哪一个朝代都不会改变的。 他看看她,笑着问,“朕这么说,是不是让你很失望?朕应该像个意气风发的皇帝,跟你说,迟早有一日,朕要一统天下,你是不是才会觉得开心?” “那个,是你的事情,你是皇帝,你想什么不用都跟我说的。”再怎么迟钝,她也听出这句话里的试探,心头微微泛凉,嘴上说话也注意着了。 宇文毓也觉得自己今天说的话有些不当,可能是这个日子,又让他想起一些不好的东西,“朕没头没脑说的话,你不用往心里去。今天,是朕母后的忌日,每年到这个时候,朕都会有些难过。” 声音里面透出的苍凉,让左徽瑜生出的怒气淡下去,“原来是这样,你也有这样感性的时候呢。” “朕想喝酒,桌上有一壶羊羔美酒,你陪朕一起可好?”宇文毓在凉亭内坐下,石桌上放着酒壶,两个酒杯。 两人月下对饮,互相敬酒,左徽瑜不甚酒力,几杯下肚,说话就开始大舌头了,“酒,酒是坏东西,要小心酒后乱性。” “是吗,喝醉了,你还能记挂着这些事。”他借着一边几盏宫灯的昏黄,能看到她两腮泛出红晕,眸光如水,在这样的景致跟前,那夜的骚动又窜了上来,他可以拥有她,只要他想。 续而想到这可能是安排好的美人计,他也装得喝醉了,或者,他本来就醉了,“朕的这个皇位,来的尤其不堪,是以朕母后的性命换来的。所以,朕可以失去一切也不能放弃皇位江山,为了保有这个地位,朕可以,不择手段。” 左徽瑜还是笑呵呵的,身体趴在石桌上,皓腕轻转,翡翠镯子流泻出绿莹莹的光,“好喝,甜的,酸的,再来一杯。” 她嘴角弯弯,湿润迷蒙的大眼,映出两个小月亮,清冷瑰丽。他看得出神,用肆无忌惮的眸光打量着她,“这样的你,令人心动。如果有机会,就算你是个阴谋,朕也不想放手,可惜——” 宇文毓伸出手,轻轻地抚摩她的脸,低声暗语,“如果说,让朕动容的每一句话,都是你无意中说的,那么,你真的就是一块瑰宝。反之,你就是这个世上最可怕的女人。” “瑰宝,值钱吗?”她醉醺醺的,已经喝了不少,酒劲开始发挥作用,宇文毓的那张脸,在她眼里无比可爱起来,“请问,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他微笑着,没有回答她,而是直接以行动表示,薄唇霸道得吻上她的丰唇。先是小心翼翼的试探,发觉没有抗拒,然后辗转吮吸,啃咬着她的唇,以舌尖抵开她的贝齿,然后缠住她的,凶狠的索要。 “你的唇,很柔软,朕很喜欢。”但他所有的孟浪,都仅仅是一个凶狠霸道的吻,他连抚摩她都不曾。不是不愿,而是不敢亵渎这样的丽人。她对他来说,也许,不单单只是一个美人而已。 这个夜晚所有的春色,止于一个吻。他退开了,将她抱进殿,看着她的睡颜,冷冷地说,“左家逼死朕的母后,朕恨左家的人,左家的人,都非死不可。所以,左徽瑜,你我注定就是敌人。” 男人森冷的话语,让她似乎很不安,阴在暗处,似乎有凶猛的野兽要冲柙而出。她嘤咛一声,翻过身去,睫毛却微微颤了几下。 我知道,你一定听见朕的话,左徽瑜,那就拿出你的本事来,让朕看看,你是否可以和朕一较高下。 失身皇后12 左徽瑜有个优点,就是记性特别好,以前她学了一年美术,靠着自己的回忆,硬是把那副藏宝图画下来了。然后随身携带,小心宇文毓的盘问。 在她吃下第二颗解药后,宇文毓对她的态度也变得很奇怪,不会跟她有说有笑,时常的刁难她。 “朕说过多少遍了,没朕的吩咐,不许任何人进紫宸殿,你是把朕的话当耳边风吗?” 宇文毓推开怀里的女人,口气不善,似乎相当不高兴,处处端起皇帝的架子。 “奴婢该死,望皇上息怒。”左徽瑜已经见怪不怪,明明是他说要吃冰镇西瓜,让她亲自送进来的,结果还招来一顿骂,她忍着性子,看他还要怎样。 沂贵人在旁露出浅笑,她瞥到左徽瑜手上的翡翠镯子,突然咯咯笑起来,“前些天,姐姐说皇上赏她的镯子,自从来了紫宸殿后就不见了,却原来好好戴在左御前的手上呢。” “什么,真有此事?”宇文毓微眯上眼,手在沂贵人雪白的肌肤上游移,“左御前,沂贵人所说,可是属实?” 她不可置否,撩起窄袖,露出仪贵人给她的翡翠镯子,“贵人主子说的是这个吗?贵人的记忆不会那么差吧,这明明是两位主子赏给奴婢的,哪里来的不见了?” “赏给你的,我怎么不记得了,姐姐,为什么要把皇上给她的订情物赏给一个下贱的宫女?” 沂贵人一边说着带有挑拨的话,一边走到她面前,嘴角得意洋洋的笑容,令人看了就觉得刺眼。 这样拙劣的手段,左徽瑜心知宇文毓是明白的,只是他故意给了沂贵人为难她的机会。 她挑挑眉,看清宇文毓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贵人主子,如果说这个东西是在奴婢的床上翻出来,可能还要更说服人一些。” “这么说,你就是不承认咯?”沂贵人心底有些慌张,听从她姐姐仪贵人的吩咐这么做,但是左徽瑜的反应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不是不承认,而是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事。贵人主子,你要记得一句话,打丫头就是羞小姐,奴婢是皇后娘娘带进宫的人,不论奴婢做了什么事,都应该是皇后娘娘来处置奴婢,而不是贵人主子您。” 左徽瑜淡然一笑,有条不紊的说完这一番话,满意的看到沂贵人苍白的脸色和宇文毓挑高眉,充满兴味的表情。 “好了,沂儿,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你姐姐要是喜欢翡翠镯子,朕等下就吩咐宫女送过去。” 他轻描淡写得把一场可能的阴谋压下去了,不偏不倚的态度,让左徽瑜和沂贵人都没有继续说下去。宇文毓揽着沂贵人进殿,大约两个时辰后,沂贵人方才退下。他沐浴出来的时候,突然问道,“收下仪贵人的东西,是答应她什么了吗?” “没有,只是后宫里面的娘娘,似乎很喜欢打点别人。”她早已经褪下那个镯子,因为带在手上,已经不舒服了。 他系上单衣的绸结,随意笑笑,“也是,你在朕身边伺候,不收一些东西,那就是怪事了。” “皇上你该休息了,奴婢先行告退。”她不多话,这个言语犀利,咄咄逼人的皇帝,应该才是宇文毓的真面目,她不想招惹他。 可是有的时候,不是你不想,就可以躲过去的。这个道理,是需要亲身体会,才能彻底了解明白的。 宇文毓打翻了盆中的滚水,左徽瑜的两只手都被烫红了,也许等下还会破皮,她拿着棉巾抹干地上的水渍,重新给他换了盆水。 他没说什么,脸色不怎么好,也没直接发脾气,倒是旁边的新来的贴身宫女姿儿上来给了她一巴掌,“不长眼的东西,要是烫着皇上,看我扒了你的皮。” “好了,左御前,你下去吧。”宇文毓揽过姿儿的柳腰,跟她调笑几句,一面冷淡的摒退她。 左徽瑜替那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拉好帷幕,然后退出殿。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女,所以跟其他宫女睡在小厢房内。 进房,发现她的床铺又被人占了。平时这些人哪敢惹她,现在看她在皇帝面前失了宠,各个都想欺到她头上。 她累了,懒得计较,就地上打个铺,翻了几个身,后来还是沉沉睡过去。第二天起来,意料之中的腰酸背疼。 最近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对痛觉很敏感,别人用同样的力给她一巴掌,每天她能感觉痛的程度都有所不同。 昨天那个耳光,差点让她当场流出眼泪,就像是骨头被拍碎了的感觉,疼得鲜明。 她的心里,不是没有恐惧,也许,她真的就会这样痛死,真是悲惨的死亡方式,她惨然一笑,心中没有完全绝望,但离绝望也差不多了。所以现在,什么事,都没有解药来的重要。 宇文毓下了朝,让左徽瑜替他磨墨,他在翘头案上画了一副荷花,还对她笑了笑,是这么多天以来,他对她的唯一一个好脸色。 他问的话很奇怪,“昨天,挨了姿儿那一巴掌后,你好象当时就快哭了,真有那么疼吗?” 左徽瑜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当然疼,哭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奴才也是人,你要当一个好皇帝,总要知道去尊重别人。” 宇文毓听出她话里的挑衅,“你在教训朕,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左家的人,竟然能教出你这样的叛逆女子,朕要好好考虑,要不要册你为贵人的事了。” 她挑高眉,露出不自觉的傲气,“素我直言,哪个女人愿意跟几千个女人睡同一个男人?当然,那些想飞上枝头的是例外。” “你的意思是说,其实后宫的女人,都不愿意进宫享受荣华富贵,朕觉得不然,这天下没人能拒绝朕的恩赐。”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她说话,宇文毓有怒气,也有新奇,左徽瑜的反应,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穿越宝典上有写,面对皇帝,你要比他更狂妄,跟目中无人,他对你就越感兴趣,是舍不得将你杀头的。宇文毓似乎也乐得享受她说的话,没有动怒的表现。 “你还真不是普通的狂妄,当皇帝到你这个份上,眼睛不管用不说,连耳朵也出问题了。只是凭着野心,就想一统天下的话,那是痴人说梦。” 对方的神情沉了下来,左徽瑜知道话已出口,想收回是不可能的,反正,她本来就想这么说,就看这个皇帝是什么样的反应。 宇文毓抿着嘴,露出浅笑,“你说的话,朕听了很生气,但是朕不想砍你的头,因为砍了你,以后就再也没人敢跟朕说这些了。左徽瑜,快谢谢你自己的放肆,你的大胆让朕决定放你一马。” 她立刻松了一口气,在这样的人面前耍心机,真的很累。不过,她也知道以后不会再有宫女扇她耳光的事发生了。 失身皇后13 三天后,京城贴出通缉的告示,上面画的一个模样美艳的女刺客,赏金万两。 左徽瑜坐在马车里,浑然不觉发生了什么事。她是被秦家公子强压着走的,这会儿被绑住手脚,蜷缩在马车里,颠得难受。 “很难受吗,再忍个几天,到了皇月,我就杀了你祭旗,你就不用难受了。” 秦家公子一身青衫,神情温和,说杀人的时候,还一副悲天悯人的纯善。 左徽瑜只有嘴巴有空,她笑眯眯的看着他,“见过变态的,没见过你这么变态的。” 她简直快痛死了,知道她毒发了,秦家公子还让她在马车里颠来颠去,她不争气的流了很多眼泪。实在是疼啊,不能打,幸好还有嘴巴可以用,她把毒舌这个词阐述的很好。 秦家公子,不,应该是皇月太子,他也笑眯眯的,“变态,那是什么意思?你这人说话有趣,长得又美艳,本太子现在都有些不忍心杀了你——” 她打断皇月太子的话,“停!这话你都说了三遍了,我跟你说了多少次拉,我不是什么皇后,我没有惊天动地的本事。一个国家哪有那么容易就垮掉的,你们男人不要总是把亡国的理由推到女人身上!” 他承认她说的有理,但是不表示他不会杀她祭旗,“因为你是左徽瑜,你就有这个本事,只要有那个可能性,本太子就不会放过你,怪就怪,你出身在左家吧。”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你等着瞧好了。”她说不过,干脆闭上嘴,在心头盘算要怎么逃命,只要还没有出宇文王朝的边关,她就有办法的。 皇月太子笑眯了眼,看起来是个极易亲近的男人,实际上他笑得越好看,就越是危险。 左徽瑜心头的警玲大作,对方突然伸出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掐了一下,然后又一下,一下比一下的力道大。 。。。。。。 “疼疼疼啊——” 马车外面的侍从,就听见左徽瑜在悲天号地,还有皇月太子不可抑制的笑声。几个人两两对望,没有勇气问是怎么回事。太子向来喜怒不定,从来也不按规矩行事,他们只好当没有听见。 “变态变态的家伙,我一定会报仇的。”她吃了一块饼,又准备睡觉了,梦里面都惦记着这事。 可是她准备垂下的眼皮,被皇月太子用手拨开,“你以为这样,我就放过你的,本太子要罚你睁开眼睛睡觉。” 。。。。。。 你还真不是普通的变态,左徽瑜睁着一双无神的大眼,企图用眼神杀死他,但是瞪得眼酸,只好做罢。现在不睡,都晚上我就不信你一整夜都守着我。 到了晚上,当皇月太子靠在马车的另一边睡着了,左徽瑜就抓紧时间眯一下,然后在他醒过来之前睁开眼,连续三次,到后来对方就不再管她,安心的睡了。左徽瑜逮着机会,赶紧睡上一觉。 天亮以后,别人在吃香喷喷的烤鱼,左徽瑜吞了吞口水,伸手想拿一块,被皇月太子一巴掌拍掉,“本太子还没说你可以吃,你怎么能拿?记住一句话,我不给,你就不能拿。” 这句话听着真熟悉,好象是某本书里的经典语句,看他吃得津津有味,左徽瑜眼谗,偷偷绕到溪边,准备自己抓一条鱼。 “那个暴君,最好是称死你。”她喃喃自语,盯着水里游来游去肥美的鱼儿,只是眼谗,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张平一直在后面跟着她,这时从树从后面走出来,“徽瑜,你昨天怎么招惹太子殿下的?” 左徽瑜吓了一跳,站起身来,有些戒备的看着他,“张平,你过来想干什么?” “别害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张平还算不错的五官,没有那日的轻浮,神情很沉稳,说话也不是那么下流的语调,整个人都变了,流露出来的,是沉稳干练的气质。 “我要回马车了,你自己在这儿呆吧。”看着这样的张平,她有些惊讶,心想还是少跟他接触点儿。 对方不理会她的拒绝,捡个石子扔到水里,溅起不大不小的水花,一条鱼就飞到他的手上。 “肚子饿了吧,连着三天吃馒头,很难受吧?趁太子不注意,我把这条鱼烤了给你。”他微微一笑,准备在地上升火。 看他是认真的,左徽瑜喊慢,“等你烤好,我都不知道饿成什么样了,你就不能找点儿现成的?” “你去了皇月,绝对是死路一条。”张平把油包里的东西递给她,趁机低声跟她说了这么句,“快走吧,我不想杀你。” 左徽瑜愣了一下,抓着东西就窜进密林里,她没有跑远,只是找了一个矮洞听着外面的动静。张平突然叫起来,“她往那边去了,都跟我来!” 等一下,又听到皇月太子的声音,毫无生气的语调,带着沉沉的死气,“她是骑着追风跑的,只有追风才会踏蹄无声,按时辰算,她已经跑了两个时辰,应该是往南去了。咱们不急,就在后面慢慢赶,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 骗人,哪有马跑起来没有声音的,左徽瑜心跳如雷,把身体埋得更低,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听到他又说,“看来,是真的跑远了,在附近应该没人。她最好不要被本太子找到,否则,有苦头给她吃。” 左徽瑜累了几日,靠着洞口睡着了。醒来时,发现有个身影挡着她,一身血污的张平。 “你快起来,我带你回家。”张平擦掉嘴角的血色,撑着剑把站起身,看来伤得不轻,“别耽误时间,晚了就来不及了。” 左徽瑜不识路,只好跟着他离开。但是到了一个叫凤城的地方,左徽瑜收拾了包袱,拿走一年的解药,然后甩掉张平,租了一辆马车,一路往西去。 宇文毓接到消息的时候,勃然大怒,下令若寻获左徽瑜的人,可先斩后奏。而左徽瑜这时候,已经找到了一个世外桃源。 失身皇后14 “公子,今天,就让奴家伺候你吧。”娇媚的年轻女子,把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一个纤细的美少年肩上。 长发用宝蓝色绸带随意的扎好,五官不见得有棱角,但是气质很清新的少年,涨红了脸,叫身上那个娇媚女人越看越喜欢,多好的少年郎,她非得到他不可。 女人冲他吹口香气,让他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的,“红,红姑娘,你家的青楼有客人进去了,你快去招呼。这件事,我们改天再谈好不好?” 红姑娘是对面怡红院的老板娘,生意很兴隆。少年开的是一家奇怪的营生。他专门接待女人,这花街的姑娘,只要有空挡就会到他这儿做美容,少年把那个叫做美容,不过来美容过的姑娘,皮肤确实更好,更嫩。 楼里服侍的人,也都是一些俊俏的少年,其中又以老板左公子长得最好看。这花街上的女人,都预备找机会把他给吃了。 “少爷又被女人调戏了。”帐房先生跟美容师小采聊着八卦,男人有时候无聊起来,可以比女人更八卦。其他人听到帐房先生的话,都偷偷笑了,左少爷清秀的脸蛋,确实比女人更好看。 左少爷拍拍前台接待的桌子,不太乐意了,“帐房,如果太闲了的话,就把昨天的帐算一算。” 帐房嘴里答应着,又偷偷跟小采说了句,“我敢说,咱们的少爷还是个雏儿,今天晚上,带他开开荤去。” 几个人说起对面怡红院的另一个红姑娘,一脸暧昧的表情,只是嘿嘿笑着。 这是一家按着她在现代的美容院装修的,浴缸换成木桶,工匠按照她的图纸总算把按摩床弄好,精油换成天然的乳膏,基本就差不多了。 客人进出的时候,都会有人喊欢迎光临,下次再来。新鲜的方式,让人很感兴趣。加上专门吸引女顾客,换一批长相不错的少年,效果是很明显的。 晚上打烊的时候,帐房死活要拉她去对面的青楼。她说不去,帐房就说她没胆子,还要验验她到底是不是男的。 左徽瑜一早就看到城门的告示,不是她换了身男装,恐怕早就被送到官府。上面写的杀无赦,只要身份一曝露,那就必死无疑,她在心里也有了一个打算。 所以,说逛窑子,她也不拒绝,跟着帐房一起过去。红姑娘一看到她,两眼就放光,碍于有客人在,才没拉着她说话。 左徽瑜坐在上等厢房里面,看着帐房搂着娇美的姑娘调笑。她也对身边的女子露出僵硬的笑容,小心的避开对方靠近的身体。 突然外面吵起来了,左徽瑜松口气,趁机溜出去。探出头一看,原来是有人闹场子,把楼里的姑娘给打了,连红姑娘也劝不住。 “今天你要是不赔银子,本公子就砸了你的楼,明天就让怡红院在西凉城消失。” 矮瘦的男人,穿着龙袍也像唱戏的猴子,他满脸的淫光,两眼狠狠地盯着红姑娘雄伟的两团,嘴上还不依不饶。 红姑娘甩着手绢,咯咯地笑,嘴里的话脆生生的蹦出来,“银子,我倒想呢。知府少爷,你看我这儿是有银子的地方吗?这怡红院不过开了半年,知府少爷你就来要了三回银子,次次都把人掏空,今天你要银子,我红姑娘实在是拿不出来了。” 那知府少爷细眼一眯,看着红姑娘嘿嘿的笑,“拿不出来,那也行,找几个模样好的,让少爷我带回府里玩上几天,这事儿就算了。” 红姑娘的俏脸一寒,话说的不软不硬,“让知府少爷带回去的人,有几个能完整的回来?少爷你玩的那套把戏,我红姑娘的人是不会玩的,你还是找别家的吧,这生意我不做了。” 那个被知府少爷折腾了的姑娘,在旁边低低的哭,一截玉藕似的手腕映着几条鲜红的鞭痕。左徽瑜走下梯子,暗想虐待狂这事,从古代就开始有了。 后来他们又争论几句,知府少爷就要动手打人,等他手挥出去的时候,左徽瑜闪身挡在红姑娘面前,结结实实得挨了那一巴掌。 好,好疼拉——,左徽瑜眼眶微红,忍住飙泪的冲动,用正义无比的声音说,“知府少爷,你跟女人计较,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为什么横行霸道的,永远都是县太爷的儿子?她不明白,只知道要是再来几巴掌,她能被打晕了。 红姑娘回过神,摸着她的脸,看起来很紧张,“公子,你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还好,红姑娘,你快上去,让我跟这个知府少爷谈谈。”她挡在红姑娘面前,提防那个小人又想趁机动手。 那少爷那知府少爷斜眼看人,嘴角的一撇胡子吹了起来,“哟,哪儿来的少爷?软脚虾也想英雄救美,不跟女人计较,本少爷跟你计较总可以了吧?” 她心头咯噔一下,不害怕是假的,“好,说话算数,这么多人听见了,你可不能反悔,有什么就冲着我来!” 左徽瑜心头颤颤,又不好收回话,就要答应的当口,红姑娘推开她,口气不善,“你别插手我的事,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解决,用不着你来,你回去吧。” “红姑娘,这是我和知府少爷的事,也没你什么事,你上去吧。”她还真的就想溜呢,但是现在她好歹也算半个男人,哪好意思这样就走人,只能打肿脸充胖子。 知府少爷倒是用敬佩的眼神看了看她,“好,小白脸也有骨气,爷爷我喜欢。那,我可动手了?三鞭之后,爷爷我就再也不找怡红院的麻烦。” “好,男子汉,一言九鼎。”左徽瑜闭上眼,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但是,不许打脸。现在可以了,你动手吧。” 她不敢闭眼,就把眼睛睁得很大,反而让知府少爷吓了一跳,“把眼睛睁那么大做什么?”还没人在挨他的鞭子的时候,会把眼睛睁这么大的。 “别说废话,要动手就快动手。”大侠们都是这么说话的,字正腔圆,非常有正义感。她答应下来,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鞭子凌空飞过来,带着空气被撕开的脆响,硬生生的落在她的背上,先是一麻,然后立刻火辣辣的疼,甚过宫女姿儿的一百个耳光。 左徽瑜咬紧牙关,硬撑着,知府少爷问要不好继续的时候,她也点点头。还没喘过气,又挨了第二鞭,打在同一个地方,衣服也被撕开一条缝,她大口大口的吸气,抓着红姑娘的手指,都泛出白色。 “还要继续吗?”知府少爷玩着鞭子,摸着上面的血丝,很是得意洋洋。 “废,废话。”她推开红姑娘,怕她被鞭子扫到,“都已经挨了两鞭,现在说不要,那我不是白挨了?” 对方再次用佩服的眼神扫了她几眼,咬着牙,把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长鞭这次没有声响,挥过来的力道又狠又足,还是打在同一个地方,痛苦是前两鞭的数倍,左徽瑜甚至能感觉到皮肉被鞭子上的倒勾划开的撕裂。 她撑起身来,擦掉嘴角温热的东西,定定地看着对方,“我已经挨了三鞭,你要说话算话,从此以后,都不可以再找怡红院的麻烦。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一来就替别人发了毒誓,那个知府公子一直到回了府,才叫了起来,“他是咒本少爷啊!” 红姑娘打了水,说要请大夫给她看伤,左徽瑜说不要,跑到城外,请一个瞎眼大夫给她包扎好伤口。 回来以后就睡下,当夜她就发开始高烧,大夫说有可能是伤到内脏。红姑娘一听,眼泪就流出来了,又不敢替她拆了绷带,因此,就是这样的情况,她也没发现左徽瑜是个女人。 到了第三天,左徽瑜清醒过来,也算她命大了。红姑娘一夜都守着她,看她醒了,眼眶一红,哽着声音,“你总算是醒了,公子的大恩,红莲没齿难忘。” “别哭了,你行行好,帮我倒杯水吧。”声音都哑了,左徽瑜挣扎着坐起身来,背上的痛楚,还是一点也没减少。那天,她也想拿官来压知府少爷,但是势必会引人注意,到时候暴露她的行踪,才是得不偿失。而且,她觉得选择挨鞭子,总好过挨皇帝的刀子。 “那天,公子为什么要答应他?”从来都没有人肯挡在她的面前,替她去承担一切。她心疼别人,但是没有人会心疼她。左徽瑜的所为,让红姑娘心中的坚冰融化了一角。 左徽瑜自有说法,她哪知道红姑娘的心湖此时已经泛起了涟漪,“反正不用上公堂,事情就得以解决,这样最好不过,证明我答应他是没错的。” “我知道,你是想息事宁人。”意气风发的大侠,红莲不知看过多少,但像左徽瑜这样,明知打不过,却仍旧承担下来的男子,实在少之又少。 也许,这样的男子,才是最有担当的人。一个愿意站在女人面前的男人,是值得一心托付的。她没有看错人,红莲流下眼泪,悲哀莫名,这样的人,是她这样污秽的人配不上的。 “没错,民不与官斗,到哪都要记得。”西凉城这个地方,夹在宇文王朝和皇月之间,自立为城,自有一套生存法则。左徽瑜宁愿当个软脚虾,也不想当什么英雄。 红莲再也不用调笑的心态,看着这个面如冠玉,心地也如一颗美玉的少年。她没有资格调笑这样的人,只能离他远远的。她笑,脸色微微苍白,“你既然醒了,我就跟你道声谢谢,从此以后,你我老死不相往来。” “为什么,红姑娘,你很讨厌我吗?”左徽瑜愣了愣,不对呀,英雄救美,佳人多少该以身相许啊。这个红姑娘怎么好象不怎么领情的样子。那她的计划,岂不是泡汤了? 红莲起身,俏脸上冷冰冰的,“不是讨厌,而是,跟你这样的人相处,实在太累了。没有情趣,家世也不好,我红莲,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她急急道,“可是我不讨厌你啊,我们,可以当朋友。你也不是那么讨厌我对不对?” “你很稀罕我吗?是看我长得好看,所以你动心了?”红莲的语气尖酸刻薄,心里却是一片苦涩。 左徽瑜摇摇头,“在我家乡,喜欢一个人,就要大声说出来。红姑娘,我很稀罕你,稀罕的不得了。” 红莲冷着脸,哼了一声,转身就走,留下一个呆子,“她,她完全不吃这一套啊。” 走到屋外的她,却露出了一个久违的,发自内心微笑,眼泪藏在心底,苦涩悲哀。回到楼里,一句话都不说,是她怕一开口,就会哭出声音。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失身皇后15 后来半个月,红姑娘真的没有过来找她,左徽瑜坐不住过去找她的时候,往往被告知红姑娘不在。 直到美容院更名为幽兰美容spa养生馆之后,红姑娘也没有来,左徽瑜就开始发呆,让周围的人更加相信她和红姑娘之间的暧昧。容、sp“少爷被调戏惯了,现在肯定又在想红姑娘了。”帐房先生打着算盘,又开始八卦起来,小采笑眯了眼,帐房跟他说话,才是让他笑成这样的原因。 她到底是做错什么了,左徽瑜敷着面膜,百思不得其解,这下,想娶个老婆掩人耳目的计划要怎么办? “少爷,就是个贱骨头。往日红姑娘拿自己的热脸贴他的冷屁股,他不理睬别人。等人家不来找他吧,又牵肠挂肚,再晚一点,少爷想拿自己的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都来不及了。” 帐房先生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左徽瑜听到,她洗净脸,皮笑肉不笑,“要说,还是帐房你对女人更有经验,三天两头去怡红院,那方面的经验也不少吧。小采,多跟着师傅学学啊。” 眼睛大大的小采,嘟着嘴,只会让人觉得可爱,而不是恶寒,跟左徽瑜的男装扮相一样,男女通吃。 “少爷,帐房先生,他每次带我去怡红院的,从来不会跟女人单独在一起的。” 小采刚满十六岁,属于少年的纤细身段和清秀的五官,声音也细细尖尖的,听着很受用, 按现在的眼光来看,就是那种气质很干净澄澈的男生,是很吸引人的少年,不只是吸引女人的目光,偶尔连男人也会偷偷瞄上几眼。 帐房没有理她,而是用那双多情的桃花眼看着可爱的少年,喃喃自语,“小采小采”的叫个不停。而小采用那双小鹿斑比大大的黑眼睛,无比崇拜看着帐房先生。 这两个人拿肉麻当有趣,左徽瑜抖抖身体,偏着头看着对面的怡红院,两眼无神。 一个长发轻绾的妖娆身影闯进她的视线,“左公子,打扰了。今天你有空吗,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红姑娘,你尽管吩咐,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尽力去做的。”左徽瑜站起身,发现自己比红姑娘要高上几公分。 红莲的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想去山上进香,想找个人陪我一起去,不知道左公子能否同行?” “好啊。”左徽瑜拿上一袋银子,让帐房和小采照看店里的生意,租了一个马车上山去。 很快就到了上香的庙子,红莲抽了签,听师傅跟她解签之后才出来,左徽瑜没有跟进去听,只觉得红姑娘的脸色不好。 两个人在庙里上了香,红莲提出要和左徽瑜一起徒步下山。赶车的人拿了回程的银子,就先走了。 她看马车远去,冲左徽瑜露出微笑,“左公子,山庙的后山,才是景致最好的地方。我今天想去看看,你要去吗?” “好啊,既然来了,去看看也无妨。”她感觉到红姑娘好象不怎么开心,心想权当陪红姑娘散心了。 后山开满了艳色的红花,大朵大朵的花瓣,艳丽的过分。红莲带着她穿过一个界碑,站在一处悬崖边,满眼盛开的红花,风吹来,能闻到一股浓烈的香味,但是不会让人觉得不适。 红莲一身素色长裙,墨发披在身后,迎着风,整个人就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她回头,冲左徽瑜露出一抹像似欣喜又悲伤的笑容。 左徽瑜莫名的紧张,把站在悬崖边的红莲拉过来,“红姑娘,那里是悬崖,别靠得太近。” 她突然靠在左徽瑜的怀里,低声说,“左公子,你说你很稀罕我,是真的吗?在我们这里,说稀罕一个姑娘,就是一种示爱,跟你们那里的喜欢是一个意思。” 左徽瑜愣了一下,“厄,是真的。可是,我说的喜欢,是我把红姑娘当最好的朋友的意思,而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红莲惨然一笑,“你嫌弃我对不对?一个烟花女子,根本不值得一个男人用真心托付,更何况是左公子这样的少爷,我是痴心妄想了。” 左徽瑜摇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每个人都是平等的,都有爱人和被爱的权利,爱情是不分阶级和身份的。我喜欢红姑娘,愿意跟你做朋友,是因为我很钦佩红姑娘,但是,那跟爱情没有关系。” “爱情,那是什么?你们那里,用这个爱情来形容男女之情吗?”红莲被她新奇的用词吸引了。 “是啊,有亲情,友情,当然还应该有爱情了。”她拉住红莲的手,笑眯眯地说,“我对红姑娘的喜欢,就是友情。” “公子,我口渴了,你去庙里帮我找点水喝吧,我在这里等你。”红莲心头涌出悲哀,果然,这样的少年,怎看得上她这样的人,反正自己也时日无多,不如就此跳下去罢了。 左徽瑜不知道红莲的打算,她刚一转身,就听到后面的动静,回头一看,哪还有那个素衣女子的身影。 “红姑娘!”她追到悬崖边,看到一片狼藉,左徽瑜暗暗懊悔,拉起一条粗藤就滑下去,“红姑娘,你别怕,我这就下来了。” 看起来像是悬崖,其实下面还有个平台,红莲摔伤了腿,看到左徽瑜,大吃一惊,“你下来做什么,快上去!”“红姑娘,你别想不开啊,有话好好说嘛,我背你上去。”她环顾四周,找到一条废弃的石路,准备背着红莲从那儿回去。 红莲流着眼泪,大声道,“我不要你管我!反正,早晚都是死。左公子,你若是怜惜我,就请你让我自生自灭吧。” “不管出了什么事,红姑娘,选择逃避,不是什么好办法,有话上去再说吧。” 左徽瑜看到这样的红莲,就像看到曾经的自己,那个总是选择逃避的自己。 她过去想拉红莲起来,却被对方一掌拍开,“你走,不要逼我动手,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你要动手就动手吧,反正,我是不能扔下你不管的。”左徽瑜不理睬她的话,执意要背她起来,她不能看到一个人就这样放弃自己的生命。 红莲拿她没有办法,一气之下扇了她一耳光,“你这样滥用自己的好心,知不知道其实很伤人?” 左徽瑜白嫩的脸上立刻浮出一个鲜红巴掌印,她看着红莲,只是眨眼睛,样子很无辜。 红莲长叹一口气,“你怎么这么固执,救我有什么好。一条贱命,死不足惜。你这么固执,会让我误会自己有多么重要似的。” 看到红莲的态度软下来,左徽瑜背起她,一面说,“别人怎么看你不重要,只要在我眼里,红姑娘你很重要就可以了。” “你这话,是认真的?”红莲颤着声音问,她的眼眶又红了。 流泪这种事,自从她杀了自己的义父那天起,就没有过了,可是最近,好象有流不完的眼泪。 左徽瑜背的吃力,一步一个字,“是真的。红姑娘,人都是要死的,没有人能例外。可是在死之前,我们都要好好珍惜自己,才不枉来这人世一趟。” 就像我这样,即使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事,未来遥远不可及,还是要努力的活下去。 听到这样的话,红莲绝望到极点的心,突然生出一丝希望,也许,天无绝人之路也不一定。 她抓起左徽瑜,几个纵跃就飞上悬崖。然后一路飞飞停停,终于下了山。左徽瑜也一路的惊呼,毕竟是第一次体会这种失重的感觉,心头还在想,轻功真是一门厉害的功夫。 “我没有力气了,左公子,麻烦你背我回去。”红莲又恢复了往日风情万种的模样,将身子软在左徽瑜的怀里。 “哦,好。”某个腿还在打颤的人,背起身量不算轻的红莲,缓缓的往来路走。 残阳下面,两个人默默无语。红莲看到那张五官精致的脸已经涨红了,心头酸涩又甜蜜。 再仔细看,汗珠一滴两滴的顺着挺翘的鼻尖落下,纤长的睫毛下,是如清波的两汪深潭,里面装着两个小太阳,瑰丽迷人。 一个少年,竟然有这样的风情。红莲暗暗赞叹,更让她着迷的,是这人如美玉般的心境,合该是什么样的女人,才配得上这样的少年。但是,绝对不会是她。 红莲替她抹去额头的汗珠,柔声道,“这么久了,都没有跟你说过我的名字。我叫红莲,莲花的莲。左公子,你呢?” “我没有名字,你就叫我左公子吧。红莲,以后不要再接近那个悬崖了。不管我们是否重要,只要活着,就要珍惜自己。” 左徽瑜喘口气,继续背着红莲走。没有看见背上那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流出真诚又悲伤的眼泪。 你可知道,接近你一天,我就离悬崖不远,随时会粉身碎骨。我这样的人,被你这样如美玉的人吸引,离死也就不远了。 失身皇后16 因为最近红莲很不开心,回去之后,左徽瑜就专门替她准备了经典spa理疗方案。 女人嘛,都爱美的,她猜想红莲应该会很开心。 红莲正在招呼几个客人,就看到左徽瑜跑进来,满脸的笑容,灿烂到不行,“红莲,快到我那儿去,有好东西给你。” 能跟这样的人呆在一起,红莲也很开心,对现在的她来说,银子也不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她吩咐楼里的人看好生意,就跟左徽瑜过去,看她到底准备了什么。 “你的皮肤,属于混合性的那一种,我不是很懂,但是基本上能帮你处理好。也许是因为皮肤里面很干,所以我们要做的不是去油,而应该进行滋润。” (道对于美容知识,了解的不是很多,至今仍停留在冬天抹宝宝霜和擦护手霜的阶段。只是尽量的查资料,经常问喜欢保养的姐姐。汗,亲们要是发现地方不对,姑且当成正确的吧。大家其实都应该多了解一些,毕竟对自己要好一些,自己每天漂亮一点,心情也满好的) 红莲躺在那张舒适的按摩床上,小采负责给她按摩。左徽瑜在她的脸上涂涂抹抹,一边说着她听不懂的话。可是仍然逗得她笑出声,“左公子说话,真的很有意思。” “别笑,笑了就会前功尽弃。”左徽瑜用的都是最天然的乳膏,先用温开水和棉线替红莲开脸,然后用凉开水洗净,用手从下颚一直往上按摩脸部的肌肤,最后上了温和的乳膏。 “好,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红莲享受着左徽瑜的服侍,修长的指头在她身上游移感觉,就像被喜欢的人抚摩的一般温暖。 站在门边的帐房,眼睛通红,手在算盘上拨来拨去,每次看到小采和女人接触,他的眼睛总会红得像兔子。 帐房咳嗽了一声,看左徽瑜没有理他,直接开口说,“少爷,红姑娘,这里还有没有小采的事,我想让他下去帮我的忙,客人太多了,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小采嘟着嘴,看来不怎么乐意下去,“少爷,我就在这儿帮忙吧,等下我帮少爷按摩按摩。” “小采,我知道卖酥糖糕的人在哪哦,你要不要吃?”帐房温和的笑着,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就像拿糖哄小孩的怪杯杯,还像看到肥美的小绵羊的大灰狼。 小采眨眨眼,有点动心,但是还是不肯走,“我不要去,你想吃自己去吃吧。少爷,你会给我买吧?” “会啊,小采这么乖,少爷每天买给你吃都可以。”左徽瑜亲昵地捏捏小采粉嫩的脸蛋,赞叹他的皮肤真好。 帐房的眼睛更红了,狠狠地看着那只偷偷占便宜的猪手,阴森森的笑了,“小采,我要生气了哦。” “少爷,帐房先生要生气了,我还是跟他一起去吧。”小采有些慌张起来,显然帐房要生气这件事,对他很有影响。 左徽瑜看着两个人转身下去,摇了摇头,想到帐房的红眼睛,就觉得很好笑,“红莲,我发现我最近遇到的人,都好有趣哦。” 红莲闭着眼,没看到刚才的情形,但是看到左徽瑜在笑,她自己也跟着笑了,“是吗,那你觉得我有趣吗?” “你是很可爱,很漂亮的人,当然,偶尔也很有趣。”左徽瑜点点红莲的额头,浑然不觉这样的动作,会让对方受到怎样的震撼,“跟你说了,不许笑,笑了脸上会长皱纹的。” 红莲被她亲密的口吻逗乐了,但是真的不敢再笑,她知道自己比这个左公子大上五岁以后,就怕提老和皱纹这些字眼。让我更年轻一点,陪你更久一起吧。 做完一套全身的美体理疗,红莲看着镜子里面那个眉眼含着春色,嘴角带着温润笑意的女子,连她自己都大吃一惊,这是她吗,一个不久就会死去的人? “很好看吧,红莲。”左徽瑜凑近铜镜,和她一起看着里面的人,“原来我长得很不错嘛,少了一般男人的英气,多了中性的气质。” 红莲点点头,脸上是很幸福的笑容,“虽然你外表看起来纤细柔弱,但是我知道你是一个很勇敢的男人。你的肩膀,也能负担很重的责任,这世上,没有几个男子能比过你。” “是,是吗?你把我说的太好了,说不定,我是个很坏的人,你知道了,一定会讨厌我的。” 被那样一双充满幸福光芒的眼睛看着,左徽瑜的良心微微不安,好象不应该欺骗一个这样的女人。还是找个机会,跟她说出实情好了。 “不会的,我知道你很好。”红莲摇摇头,她心中怎能不知,眼前这个少年,不肯透露自己的姓名,一定是有事瞒着她的。她感觉,如果去逼这个人,这个少年也许就会不在了。 左徽瑜心头有事,所以一整个下午都是闷闷不乐的。小采和帐房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眼无神的她。 “少爷,我们出去,你是不是不高兴了?”小采趁帐房算帐的时候,跑到左徽瑜的房里,看她躺在床上,自己也跟着躺下去,小心翼翼的问她。 左徽瑜捏捏他的脸,笑眯眯的,“小采,你的脸好软哦,跟少爷说说,是不是酥糖吃多了,才这么软的?” 小采个性单纯,被她这么一问,小脸一下就红了,连白白软软的耳尖都染上绯色,嘟着嘴,不怎么乐意,“少爷,好坏,总是拿小采开玩笑。” “呵呵,小采,你真的好好玩。你的皮肤滑溜溜的,而且好嫩,少爷好想咬你一口哦。” 左徽瑜半真半假的逗他,捧起小采的脸,就把双唇压下去,在那张嘟起的小嘴上吧唧了一口,暗叹,味道真的很好。 小采被调戏了,愣愣的,不知道怎么做出什么反应。他发愣的时候,又被左徽瑜在脸上啃了几口。 。。。。。。 “啊——,少爷要吃人了!”小采被左徽瑜咬疼了,他听帐房说过,有的人,会让人有吃的欲望。也许,少爷就把他看成食物了。 帐房在下面拨着算盘,一只手记着帐。突然听到小采的声音,利马冲了上来,“小采,出什么事了?” 他冲进左徽瑜的房间,看到的就是他可爱的小采采,被色欲熏心的左少爷压在身下,衣衫凌乱,小脸绯红,一幅被尽情蹂躏了的样子。 “少爷,你对小采做了什么?”帐房的桃花眼里射出冷箭,推开左徽瑜,把眼泪大滴大滴滑落的小采搂在怀里。 左徽瑜坐起来,眨眨眼,看到帐房要吃人样子,愣了愣,“我没做什么啊,就看到他好吃,咬了几口嘛。” “什么?看他好吃,我都还没先吃,你怎么可以动手?”帐房显然误会了,因为此吃非彼吃。 小采打着嗝儿,大眼还湿润着,“帐房先生,你别怪少爷,少爷大概是饿了,你让下人帮着准备晚饭吧。” 帐房俊脸一窘,“你说的,少爷要吃人,就是少爷肚子饿了的意思。小采,你吓死我了。” 不明所以的小采睁大眼看着他,“帐房先生,明明是你跟我说,有的人,会让人有吃的欲望。也许,少爷把小采当肉来啃了。” 这两个人拉,都是活宝。左徽瑜很无奈,“帐房,显然是你的教育方式有问题。” 帐房哼了一声,对于左徽瑜啃了小采这件事,他还是很不爽,“少爷,下次,请你不要在随便动别人的东西。” 厄,意思就是,小采是他的东西。那个睁大眼睛,还懵懵懂懂的看世界的少年,是这是大灰狼的东西。 “既然是你的东西,那我以后,还是会继续调戏他的。”帐房的脸色铁青,左徽瑜笑的很得意,“而且,我认为,你的教育方式有问题,不要胡乱小孩子。小采这么可爱,你也要对他很好,不可以让他难过。” 帐房口气不善,“这个我知道,只要少爷不要见着别人的东西好,就想占点便宜就可以了。” 等这两人出门,左徽瑜贴着门边偷听,帐房气急败坏的声音,让她的心情莫名的好。 “小采,我告诉你哦,少爷是会吃人的妖怪,以后你能离他多远就多远,知道吗?” “妖怪,少爷是妖怪,那会不会有人来抓少爷?”小采显然更担心令一个问题。 帐房恶狠狠的说,“那个嘛,你就不用管了。反正只要你听我的话,离少爷远远的就好。” “哦,我知道了。”小绵羊乖乖的听话,“帐房先生,你不可以把少爷是妖怪的事情说出去哦。” “知道了。”还是恶狠狠的声音。可见小采对左徽瑜的维护,让帐房颇不是滋味。 失身皇后17 生意突然差了很多,不只是左徽瑜的养生馆,周围的秦楼楚馆也受到影响。娇媚的女人倚在翠竹栏杆上,有气无力的甩着手绢,楼下的男人稀稀两两,行色匆匆,哪有半点调笑的意思。 帐房从外面闲逛回来,后面跟着正在吃酥糖的小采,他嘀咕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啊,今天城门那里还有官兵把手,任何人都不得随意出入。” 左徽瑜神经紧张,该不会是要抓她的人吧,她谨慎的问他,“帐房,你就没有找人询问一番?” 帐房在桌边坐下,小采紧挨着在他身边,帐房喝着茶,“怎么没有,可是什么都没问到。我还想再问的时候,就被守城的人警告了。” 她有些心神不宁,“这样啊,明天得了空,我亲自出去看看。到时候,就麻烦帐房看店,小采帮我去城西拿药回来。” 到了第二天,一早她就起来,穿的男装,在脸上蒙了黑巾,心头还是忐忑不安。走了不远,她才发觉大街上空无一人,整个西凉城一片死寂。 她拐进一个僻静的巷子里,自顾自的想着心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突然有什么拉她的衣摆,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这位少爷,求求你,救救我娘亲。” 一双脏污的小手,一个瘦小的孩子,只有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还残留了一丝神采,露出怯弱又充满渴望的眼神。 左徽瑜的视线往下,看到那孩子身后,躺在一个干瘦的女人,眼里还残余着最后一抹光亮。也许,已经是回光返照了。 “少爷,求您救救我的孩子。”那妇人说道,“凤宁,他吃的不多,也有些力气能给少爷您干活。就当我把卖给您了,你给他一口饭吃,就够了。” 左徽瑜看着那孩子,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请问,你这是生了什么病,城里怎么都没有人了呢?” 妇人细细的喘口气,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西凉出了瘟疫,前后都死了好多人拉。县衙里的人,有钱的人,都跑光了。剩下的就是我们这样的穷人家。” 瘟疫,根据她曾经看过的报道,通常是一人得病,传染一家。古书亦有记载,轻者十生八九,重者十存一二,合境之内,大率如斯。 说同情是有的,心头也有害怕,左徽瑜还想说什么,那妇人用残存的气力跟自己的孩子说,“凤宁,娘把你卖给这位少爷了,以后,你要好好伺候主子,不要让娘担心。” “娘亲,凤宁不要离开你。”瘦小的孩子,扑倒在自己娘亲瘦弱的身上,声音细细的。 有些不忍,但是左徽瑜知道这种病的厉害,她把那个凤宁拉开,看到的是一双紧闭的眼睛。 这个叫凤宁的孩子哇的一声哭了,也许他知道这是生离死别,左徽瑜鼻头一酸,真的看到这样的情形,她受到的冲击还是很大。 她柔声的安慰他,“别哭,你娘只是睡着了,等下我们找人把你娘带回去,让她安心的睡一觉吧。” 即使不是同一个时空的人,看到别人的不幸,也总会露出几丝恻隐之心。 虽然,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善良有爱的人。也没有捐过钱,因为不想看到有些人中饱私囊。 结果那天她把凤宁带回去,引起了轩然大波。除了帐房和小采没说什么,其他人知道西凉出了瘟疫,知府居然隐瞒消息,私自潜逃的消息后,纷纷辞工,还要走一大笔安家费。 墙倒众人推,左徽瑜没有多少难过的心情。反正,她也不预备在西凉呆多久,这些人走了更好,免得到时候找不到理由辞退他们。 “少爷的银子,少爷没有银子了。”在她的房里,小采哭红了眼睛,帐房拨拉着算盘,一边替小采擦眼泪,一边还要记好帐。 厄,左徽瑜照顾着发着高烧的凤宁,一边说,“小采,只是损失了一大笔,吃饭的银子,少爷还是有的。” 小采抽噎着,听了她的话,情绪反而激动起来,“小采要下去关门,不许坏人进来。小采下去关门。” 大白天,关什么门?左徽瑜正奇怪的当口,小采已经上下了三次,总是关了上来,上来又下去关门。 帐房放好帐薄,等小采又上来的时候拉住他,“好了,少爷知道小采能干,不过等下就要吃饭了。” “小采去洗手。”他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兴冲冲的下楼去。小采超乎寻常的爱干净,说到洗手洗澡就很开心。 而且,这也是让左徽瑜奇怪的地方。说他是洁癖,又不像,每次看到小采洗手用狠劲的样子,感觉他不是很乐意做这件事。 帐房收回深情的视线,冷冷的看着她,“少爷觉得奇怪吗,小采给你的感觉,很像一个孩子吧?” 被一双桃花眼冷冰冰的看着,她老实的点点头,“是觉得奇怪,十五岁的男孩子,不应该这么容易被一个人操纵才对,尤其是帐房这样的大灰狼。” 帐房的五官相当出色,尤其一双眼睛,泛着粼粼波光,不会觉得过于阴柔,自有一种干净又阴冷的气质,很矛盾的人。 他的俊脸一红,但是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我对他,现在是很好,不过以前不是。这个重点,重要的是,少爷,他是我的,我不许任何人对他有觊觎的心思。”左徽瑜不理解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也从来没有接触这样的感情,她疑惑的只有小采的异常,“小采,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好象,好象——” “有一种人,比我们笨一些,可是他们很单纯,喜欢的东西跟我们也不一样。正因为这些不同点,人们会说他们很笨,有的会直接叫他们小白痴。小采,就是这样的人。” 白痴——一种精神幼稚病。患者智力低下,动作迟钝,轻者语言能力很低,重者生活不能自理。亦泛指智能低下、言行不合情理。 那是书面的说法,用很冷酷的字眼,宣布一部分人的未来。在左徽瑜看来,白痴不是指某一个人,而是某一个人的状态。 帐房的眼神更加冷漠,声音里面带着一丝难言的痛楚,“很多年了,我带着他每到一个地方,开始很好。久了,别人知道他的情况以后,就会用很异样的目光看着他,甚至会欺辱他。所以,我们去过很多地方,但是一直都在流浪。少爷,帐已经算好了,我们就在这里告辞吧。” 左徽瑜回过神,一心挽留他,“帐房先生,我不是瞧不起,而是为小采心疼。也许,那些叫小采白痴的人,说不定在小采眼里也是白痴呢。” “少爷,你不用说好话。这样说的人不少,但是等我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他们的真面目就会暴露出来。我不想让小采受到伤害,恕我不能留下来。” 帐房的眼神很冷漠,左徽瑜的话,在他听来很矫情。怎么可能会有人不觉得异样,单是左徽瑜知道他对小采抱有的心思,就足以让他下定决心离开这里。 也许是那种漂泊不定的恐慌,让左徽瑜也感受到了孤独,来到这个世界,她才知道,自己也是需要朋友的。 “帐房,我们都是流浪的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可是,我真心恳求你们,请你们留下来。以后,就算要流浪,也不是你们两个人了,而是三个人,或者还有更多的人。” 帐房停下来,回头看着她,脸上是很古怪的表情,“你是不是真的对小采动心了?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对你怎样,当年被我宰了的人不在少数,我不介意再多你一个。” 左徽瑜退后一步,还是把话说完了,“小采是很可爱,我也很喜欢他,但是,我说了,我心疼他。我一直相信一句话,不管别人是看待自己的,只要自己觉得幸福就好。如果你执意要走,不免让人觉得你是在逃避,或者,你根本就是胆小鬼?” 希望这些话,不会惹他发飙。左徽瑜尽量正视他的桃花眼,装得很有底气的样子。 “胆小鬼,什么东西?”帐房皱皱眉,怒道,“你是说,我是没有担当的胆子很小的鬼?” 她立刻摇头,趁机溜走,“不是,但是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帐房的脑瓜真好使,我先到后院看小采去。” 小采在后院那口山泉池边洗着手,左徽瑜感觉他就像是患上强迫症一样,不停地洗,不停地洗,脸上是凄楚的神情。 帐房的脸色微变,他从后面握住小采洗得通红的双手,微微的笑着,“好了,洗干净了,我们吃饭吧。” 小采摇头,溜尖的下巴,消瘦的身体,很让人怜惜,他喃喃自语,“脏,好脏,小采要洗干净。” 帐房突然抱紧他,把他转过身,当着左徽瑜就要吻他的唇。小采哭了出来,“我的嘴,很脏。” 之后就哭闹个不停,一直说很脏。帐房抱紧小采,桃花眼里略略湿润,“你看到了,他时常这样。虽然他叫我的名字,但是他根本不记得我是谁。只记得,我曾经加诸给他的伤害。少爷,你还是让我们走吧。” “别再说你们要走的话,他这个样子能走了吗?留下来,给小采找一个好大夫才是你要做的事。” 左徽瑜无视自己看见帐房把小采一掌弄昏的情形,那会让她晕头。看来帐房也是个武林高手,平日她那么挑衅他,居然忍到现在都没对她动手。 帐房的神色很痛苦,他搂着昏睡的小采,眼底露出类似绝望的眸光,点点头,“好,谢谢少爷。” 总觉得,好象有什么秘密是她不知道的。但是别人不说,左徽瑜就不会去问。 “你留我和小采一天,我就尽力替你办事。”帐房说的时候,语气诚恳,不像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