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魔王》 第一章：长安小巷 正值二月，长安的冬日黄昏，西斜的阳光透过醇厚的雾霾，显得明明灭灭的，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 偶尔有几缕来自西北高原的风，穿越古城而过，更添几分冷冽。 前几天，一场大雪席卷了整个古城，极目之处白茫茫一片。 而今天是腊月二十三小年，长安城郊区的年味已经很浓郁了，到处张灯结彩的。 两个孩子彼此靠的紧紧的，一只小手拉着一只更小的手，正沿着幽深的小巷走着，雪地里留下两串长长的小脚印。 他们是要去巷口逛庙会，一想起去年庙会上的舞龙舞狮，猜灯谜，魔术杂技，小女孩就兴奋的蹦蹦跳跳的。 今年的庙会同往年一样异常热闹，小商贩们卖力地吆喝着：“卖年货...各种各样的年货咯！” 一位卖冰糖葫芦的老大爷，眼看圆筒上擦着的冰糖葫芦越来越少，笑的脸上的褶子都皱了起来。 见两个小孩就要经过自己身前，老大爷吆喝的更得劲儿了：“冰糖葫芦，小孩子最爱吃的冰糖葫芦，再不买就要卖完咯，再想吃就要等到明年咯！”边吆喝边将手中的冰糖葫芦在小女孩面前晃呀晃。 “苏宁，我想吃冰糖葫芦！”小女孩眼睛瞪得大大的，从长长的衣服中卖力的伸出小手，指了指老大爷圆筒上晶莹剔透的冰糖葫芦。 小女孩约莫十岁，穿着大红色的羽绒服，羽绒服是隔壁的大婶送的，比小女孩的身材大了好几个尺码，圆圆滚滚的像一只小熊。 小女孩口中名叫苏宁的少年，闻言恶狠狠的刮了眼老大爷。 “你特么的，卖个冰糖葫芦都要来套路小孩子，神特么小孩子最爱吃，神特么不买只能等到明年了！人老了都不要节操了吗？啊！” 苏宁连忙拽了拽小女孩，皱着眉头：“苏小雨，出来的时候不都说好了，只看不买的！” 小女孩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转了又转：“可是，可是你去年还说给我买新衣服的，今年都没买呢！” 苏宁心想这小丫头越来越不好糊弄了，去年的事儿都能记到现在，衣服这种奢侈品，哪怕是地摊货，都不是苏宁这种身价买的起的。 “额，那啥，王大婶这不是送了你一件羽绒服嘛，你看这大红色的，多喜庆多好看啊！”苏宁说起瞎话来脸色都不带有变化的。 苏小雨身上的这件羽绒服，是王大婶她女儿小时候穿的，早洗的发白了，且不说尺码不合适，就是这颜色以现在的审美来看，还以为是上世纪穿越回来的呢。 苏小雨小脸红彤彤的，白眼翻了又翻，甩着长长的衣袖：“苏宁，你看我，这袖子长的都能唱戏了，穿着一点儿都不舒服。” 老大爷见这一大一小两孩子越聊越跑偏了，内心很惆怅啊：“这不就是买个冰糖葫芦吗？怎么就聊到去年，聊到王大婶，羽绒服，唱戏上去了？有时间听你们在这儿聊些有的没的，老大爷我特么都卖完重新拿一筒来了。” “得，这冰糖葫芦我不卖还不行了吗？”老大爷正要走，却看见小女孩一下子冲上来拽住自己的裤腿。转身就对身后喊道“苏宁，我不管，我饿了...给我买冰糖葫芦！” 老大爷心想这下总该买了吧，小女孩这么坚持，任谁心坚如铁也抵挡不住啊，况且小女孩粉雕玉琢的，多可爱啊。 却没想到那男孩悠悠然的说了一句：“没事儿，饿习惯了就好。” 老大爷忍不住打了个趔趄，“啥米？饿...饿习惯了就好，这小女孩是你骗来的吗？后妈也没这么狠啊！”老大爷已经盘算着要报警了。 “苏宁，你变了，你以前还说要给我摘星星摘月亮的！”苏小雨苦着小脸，根据以往的经验，只要自己坚持的够久，苏宁到最后一定会给她买好吃的。 苏小雨是能坚持撒娇讨要，苏宁也能继续忽悠，问题是老大爷坚持不住了啊。 “神特么摘星星摘月亮，我这是惹上了两个神经病啊！我不卖还不行了吗？”老大爷眼神幽怨的看着小女孩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裤腿。“得了，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我这一分钟五六块上下的，这样耗着怎么办，总不能一脚把小女孩踢开吧！” 想了想，老大爷终于肉疼的从圆筒上取下来一串，颤颤巍巍的给苏小雨递过去：“爷爷送你一串啊，乖，放手！” 苏小雨毫不犹豫的接过来。 老大爷一脸生无可恋，“等等，我怎么就送出去了？一定是我今天出门的姿势不对！” 苏小雨才不管这些，有了冰糖葫芦吃，小姑娘笑的可开心了。 一个串上七颗糖果被小姑娘来来回回数了好几遍。“苏宁，这是那位爷爷送给我的，所以就只分给你给你三...嗯...两颗！” 苏宁乐了，忍不住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一颗就行。” 苏宁虽然身材看上去瘦瘦弱弱的显得单薄，个子 在十六七岁的级别也挺高的了，手一伸刚好能摸到苏小雨的脑袋。 “好！”苏小雨笨拙的用牙齿咬出来一颗，用舌头舔了好一会儿上面的糖渍，才拿在手中给苏宁递了过来。 苏宁毫不犹豫的接过来送入口中，看着苏小雨星星眼盯着那颗冰糖葫芦的样子，当时脸就黑了。 “苏小雨，你真是越来越小气了啊！” “跟你学的，略略略...”苏小雨吐了吐舌头，气死人不偿命。 小姑娘一路上吭哧吭哧的吃着冰糖葫芦，每一颗都是先把糖渍舔完之后才咬着山楂果吃，舔的很认真，吃的很细心。 苏宁拉着小雨直奔杂技团而去... 这个时候正好有几位年轻人经过，他们正讨论着新奇的事物，表情也都神神叨叨的：“哎，你听说了吗？前些天有一位老太婆吃了一颗果子之后，一夜之间满头白发变青丝了呢，就连皮肤都变得紧致了，听见过的人说，以前那位满脸皱纹的老太婆现在变得倾国倾城的。” 苏宁将苏小雨的小手紧紧的握在手中，眼看着小姑娘手捧冰糖葫芦一脸幸福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也不知道怎么的，近来关于灵异的传闻越来越多了。有人拍摄到终南山的道观上空，有人在御剑飞行，遥远的拉萨布达拉宫有一天佛光冲天。 苏宁没看过这些视频，大多数人没看过，但亲历者一开始讲的振振有词，但到最后所有谈论灵异的视频，帖子就再也找不见了。 还有一个视频是有一个年轻人竟然能在不借助任何道具的情况下口吐火焰，最后他被一群黑衣人强制带走了。 最后有一个视频是一个金丝猴一拳打断了一颗百年老树，这个视频是苏宁唯一看过的一个，当时他还以为是有人刻意将树砍断，造成完好无损的假象，然后被猴子轻轻一推就断了，是为了提高视频点击率。 但当这些天，种种灵异的事件愈传愈烈的情况下，苏宁开始感觉到不对劲了。 无一例外，这所有超乎常人理解范畴的视频和帖子都被强制删除了。 “为什么要删除？”苏宁第一次忍不住思考这个问题，既然是假的，官方用科学的角度解释清楚不就行了吗？大规模的删帖多麻烦啊！ “难道？难道是真的？世界上真有这种神奇的事情！”苏宁脑袋有些杂乱：“人能御剑飞行，能因为一颗果子返老还童，甚至一只猴子一拳能打断百年老树！” 而删除那些视频和帖子，是为了不造成民众大规模的恐慌与动乱？ 苏宁似乎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线索，却似乎什么也看不清楚。 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天色，“冬日黄昏的阳光似乎有些刺眼啊！”总感觉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要发生了，但是却难以看的真切。 苏宁将苏小雨的手抓在自己的手掌心，更握紧了几分，他突然有些害怕失去现今平静的生活，哪怕是穷困潦倒的平静生活。 苏小雨使劲拽了拽苏宁：“捏疼我了，苏宁你要真想吃冰糖葫芦的话，我还剩下一颗呢，分你一半！” 苏宁这时候完全没心情跟苏小雨打趣，因为他的眼前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杂技团里出现了一只小松鼠，小松鼠外表看起来很寻常，毛茸茸的。 不寻常的地方是，它竟然用两个爪子熟练的握住毛笔在洁白的纸上写着汉字，工工整整的写了一行：“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速速离场，别挡住有钱人。” 围观的众人纷纷见此不干了，“说谁没钱呢，二十一世纪的华夏人典型的有钱没处花好吗？我随手一掏就是张十元大钞，就问你怕不怕！” 苏宁没钱，但最关键的是，这松鼠有问题，有大问题... 第二章：成精了 听着周围一阵阵鼓掌叫好的声音，看着围观群众时不时的扔出三块五块大洋。 苏宁心想这些人真是大心脏啊，这只会写字的松鼠跟平日里见到的那些会上树的猪，会卖萌撒泼的哈士奇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啊！ 小雨拽了拽他的手，“苏宁，我看不见，让我骑在你的脖子上！” 低头看到小姑娘委屈巴巴的，嘟着小嘴，拽着苏宁的手晃呀晃，还真别说，挺像会卖萌撒泼的哈士奇的。 “我举不动，你都四十多斤了！” 苏宁看上去很是瘦削，脸色带着些不正常的苍白，他从小就身子虚，在学校平时上体育课的时候，就只能在教室里睡觉，苏宁至今想不通为什么同学们会很羡慕他。 一大一小两个人向前挤了挤，因为两人的身材都瘦小，在人缝里也很容易挤了进来。 苏小雨看到面前空地上满地的钞票，眼睛都红了。 苏宁说过，钱就是吃的，再次看向空地上的钞票时，那可是满满一地晶莹剔透的冰糖葫芦啊。 小姑娘偷偷的舔了舔嘴角的口水，然后猛的挣开苏宁拉住她的手，就去捡地上零散的钞票。 苏宁正在观察这只不同寻常的松鼠，只见它的眼神充满了灵智，看到往地上扔钱的人，眼神中透露出了欣喜的神色，而对于那些不给它打赏的人，则怒目圆睁。 “灵智已开？说好的建国之后不许成精的呢？” 当苏小雨去地上捡钱的时候，小松鼠是第一个发现的，它提着比自己还长的毛笔，一个起跳间，就来到了苏宁和小雨面前。 后腿直立而起，伸出毛茸茸的爪子，向小雨讨要。 苏小雨呆萌的看着眼前的小松鼠，她也看出来了小松鼠是来要钱的，“不，它是来要我的冰糖葫芦的，不能给！”小姑娘将捡来的十几块钱紧紧的抱在怀中。 苏宁方才有些失神，此时才发现事情有些大条了。 这小松鼠可是成精了啊，在这一瞬间他想到了白素贞，想到了聂小倩，谁知道眼前的小松鼠是不是已经修炼几百上千年，随便一个法术就让二人化为飞灰了。 而自己的气质也不像许仙，宁采臣之类的书生啊。 “额，幸亏不像，不然这小松鼠要是眼瞎看上了自己，非要来一场旷日持久的人妖之恋，那自己这一世英名岂不是毁于一旦了。” 不知不觉的，苏宁的语气有了几分冷冽，带着命令般不容置疑的口吻：“苏小雨，快把钱扔出来！” 小姑娘平时就轴的不行，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苏宁以这样的口气给她说话，只觉得很委屈，这一委屈便更加倔强。 “我凭本事捡的钱，凭什么要还回去，我就不给！”说着已经有了哭腔。 苏宁当时脑袋就大了，这眼前的小家伙可是一个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老怪物啊，你看不见它已经张牙舞爪的想要过来抢了吗？ 苏宁现在最害怕的是苏小雨受到伤害，而且是不可逆转的伤害，这小松鼠明显不知道什么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也不知道这是法治社会。 围观众人这时候看的愈加开心了，熊孩子捡了小松鼠的钱，这小松鼠竟然还知道讨要，现在的动物还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吃瓜群众一个个饶有兴致的看着后续进展，苏宁心想这群众都是傻子啊，它成精了知道不，白素贞聂小倩的那种。 额，说不准他们知道小松鼠成精之后，会更加兴奋呢，一个个装模作样的左手拿油纸伞，右手持一卷诗书，气质像极了文弱书生，然后小松鼠一脸懵逼：“这...这一堆全是我的宿命中人啊！” 就在苏宁完全无计可施，而成了精的小松鼠准备暴起伤人之际。 三个身穿黑色风衣的人，分开人群走了进来，脚上是长长的黑筒皮靴，带着帽子，面孔也被黑色的纱巾遮挡了起来，乍一看颇有刺客信条的感觉，怎么这庙会上也有人玩cosy了么？ 三人直奔苏宁小雨二人而来，苏宁只觉得这三人眼中精光闪烁，气势沉稳，走路大开大合，颇有龙腾虎跃之势。 这种气质，要么是常年身居高位，要么是军旅出身。 “可是，他们来找我干什么？难道这小松鼠是属于他们的？”苏宁一直很疑惑，为什么这成了精大的小松鼠身后的人一直没有出现，难不成是小松鼠自己寻思着出来卖艺，挣些钱吃喝玩乐？ 的确，这三人就是来找小松鼠的，只是他们与小松鼠之间的关系似乎不是苏宁想象的那样。 小松鼠转身看到这三位黑风衣，像是受了惊的小兔子，撒腿就跑，连苏小雨手中的钱都顾不得要了。 苏宁在小松鼠逃跑的一瞬间似乎看到了传说中的残影，“这速度...果然是成精了。” 下一秒，三位黑风衣双腿一个屈伸，弹跳而起，竟直接越过了三四层的人墙，直奔小松鼠逃离的方向而去。 在苏宁的认知下，四条腿的小动物奔跑起来本来就快，但当属于同类的黑风衣展现出超越人体极限的弹跳力之后，所有人都无法淡定了。 苏宁眼神呆滞的看着这成了精的小松鼠，超人级别的黑风衣。“这世界，还是我认识的世界吗？”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众人，这才后知后觉的骚乱起来：“我刚才是不是在做梦？” “那些黑风衣到底是什么人？” “我就知道，这世界上开始出现异能了，这世界上真的出现了超越人类认知的能力。” ...... 每个人的眼里除了一丝丝的恐慌，更多的是兴奋，生命有限，他们更愿意在这有限的生命历程中见识或者体会到不同寻常的事物。 苏宁这时候也没心情拉着小姑娘逛庙会了，只有他知道刚才小雨所处的境况是多么危险，没看见这小松鼠需要三个牛逼哄哄的黑风衣追吗？ 不知不觉间，冷汗已完全打湿了苏宁的后背，他刚才前所未有的害怕，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苏小雨依旧紧紧的抱着捡来的十多块钱，她完全不懂刚才出现了超乎常理的事情。 幽怨的盯着苏宁：“你让我丢掉，我丢掉就是了。为什么要凶我？”小姑娘显得很是委屈。 说完小手一洒，一张张钞票随风穿过人群飞远了，目睹这一幕的人，没有人去胆敢去捡，也有可能是他们看不上这点儿钱。 苏宁摸了摸小雨的脑袋，“走吧，我还有一点儿钱，去给你买冰糖葫芦。” 苏小雨点了点小脑袋，裹了裹身上的羽绒服，长安的冬季好冷啊！ 离去的途中，二人又碰到了先前卖糖葫芦的老大爷，他一看到苏宁二人，拔腿就跑，原本佝偻的身躯似乎年轻了十几岁。 老大爷心中悱腹：“这两个小孩子是来折磨我的么？我不卖还不行了吗？我躲着总可以了吧！” 无奈，冰糖葫芦也没有买成，小姑娘一路上都显得沉默，一言不发，只是紧紧的握住苏宁的手。 天色暗了下来，一大一小两个孩子，踩在晶莹的白雪上，咯吱咯吱的，昏黄的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苏宁想起了去年这时，小雨指着长长的影子问他什么时候自己才能长那么长。苏宁回答做梦的时候！ ...... 第三章：“我和鸡一样” 这里地处长安城边缘地区，不像长安城那般灯红酒绿，繁华异常。但此时在小年夜的晚上，红彤彤的灯笼挂满了小巷，万家灯火时倒也显得热闹了起来。 这片小巷是棚户区，矮矮的房屋星罗棋布的洒在这块区域。 人们的生活入不敷出，一直很拮据，直到几年前，传来了要拆迁的消息，拆迁代表着一夜暴富。 无数人眼巴巴的等着... 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儿听说，拆迁费是按照房屋的数量计算，人们便勒紧裤腰带大兴土木，为了增加拆迁所带来的更多的赔偿费用。 事与愿违，一年又一年，拆迁的事情石沉大海了，空闲的房屋却是多出了一大批。 这里距离城中心较远，房屋很难租出去，所以苏宁带着苏小雨就捡漏了。 四十平米的屋子，七十平米的小院，一个月四百块钱。 屋子前面被小雨种上了五颜六色的花，只是在冬季都枯萎了。 而院子里，苏宁被小雨强迫着开垦出一块土地，夏天的时候可以种一些西红柿和胡萝卜，冬天的时候种上菠菜。 在院子的角落里，一个不足五平米的地方，放着一个硕大的鸡笼，苏宁足足养了十多只母鸡。 苏小雨原本还想养一只大黄狗，被苏宁无情拒绝了，养狗那种光吃饭不下蛋的生物，属于有钱人的游戏。 院子中央还有一颗即将枯死的李子树，那是苏宁带着小雨来这儿的第二天栽种的，两人不懂怎样防病虫害，也不懂如何修建剪枝叶，时间一久，那颗树已经成了小虫子的乐园。 苏小雨时常会打小虫子的注意，想着能不能卖了换钱，然后换吃的。 苏宁只好保护好笼子里的大母鸡，生怕被小姑娘逮出去卖了。 那些大母鸡每天都会带来十多颗鸡蛋的收入，小姑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苏宁每天都会煮给她吃，多出来的就一块钱一颗卖给隔壁的王大婶，王大婶会每天早上去闹市区卖茶叶蛋，一块五一颗。 苏小雨会经常眨巴眨巴着大眼睛问苏宁：“家是不是就是这样啊！” 苏宁一开始的回答是：“嗯...别人家里过年的时候可以吃肉，平时还可以吃薯片，火腿肠，辣条，方便面，锅巴，面包...” 小姑娘一听，就吵着要吃，连哭带闹的让苏宁去买。 后来，苏宁学乖了，每次小雨这样问的时候，都会一脸坚定地告诉她：“就是，我们俩就是一个家！”这时候小姑娘就会星星眼幸福的笑着，一高兴还会帮苏宁去院子里喂母鸡。 最后，这个回答成了苏宁引诱小姑娘干活的最大利器。 每当苏宁累的不想动的时候，就会问小雨：“你是不是该问我问题了？” 小姑娘便会眨巴着眼睛问：“家是不是就是这样啊？” “就是，我们俩就是一个家！好了，去干活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句问答成了两人之间的默契。 苏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的关系会这么好，可能是因为在福利院的时候，苏宁总会把发下来的包子分小姑娘一半，也有可能是小雨总喜欢苏宁给她讲卖女孩的小火柴，七个公主和一个小矮人... 讲着讲着小雨会熟睡在苏宁的怀里... 也有可能就像小雨说的那样：“因为你姓苏，我也姓苏，所以我们是一家人！” 小雨可能选择性的忘了苏姓是她自己加上去的。 两个孤儿，两个没人要的孩子，或许是因为命运的拉扯，让两个孤独的灵魂生活在一起，可是命运并没有让他们生活变得容易一些，富足一些。 但是那又如何呢，或许活着的意义并不是无穷无尽的物质追求，有事做，有人爱，有所期待，对他们来说，便足够了。 ...... 苏宁一路拉着小雨的手，穿过悠长的巷道，苏小雨一路上沉默寡言的，也不知道小脑瓜里在合计着什么！ 会不会是想着怎样骗邻居家小屁孩的糖果吃，又或者去菜市场卖惨得到一些烂菜叶子。 ... “小宁，小雨，逛庙会回来了啊，记得今晚来婶子家吃饭，我做了鱼羹。” 王大婶正在院子外面捣鼓着一些中药，见苏宁和小雨从外面回来，笑着打招呼。 苏宁和小雨住的院子就是王大婶家的，平日里没少承蒙大婶的帮衬，逢年过节的时候，苏宁和小雨也都会腆着脸去大婶家好好吃一顿。 由此小雨会经常问苏宁另一个问题：“苏宁，什么时候过年啊？” ...... 苏宁方才见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这时候脑袋有些杂乱。再一个，这才是过小年的时候，就跑去大婶家吃饭，万一大年三十的时候，王婶不叫了怎么办？ 苏宁连忙笑着回应道：“婶子，今晚我和小雨就不过去了，我们在外面吃过了！” 苏小雨一听鱼羹眼睛都红了，抬起小脑袋偷偷看了眼苏宁，她觉得苏宁今天有些不对劲，她一路上都在想苏宁为什么会凶自己，是不是不想要她了，想着想着就特别委屈。 这要放在平时，小姑娘早就跟着王大婶进去了，而此时小姑娘不太敢再次触及苏宁的眉头。 但是，鱼羹的诱惑完全无法抵挡啊！ 小姑娘在思考着怎样能吃到香喷喷的鱼羹又不会让苏宁生气。 只见苏小雨蹑手蹑脚的走到王大婶面前，苏宁也跟在了后面。 小姑娘努力从羽绒服长长的衣袖中伸出小手，搭在王大婶的耳朵上。 “婶子，我告诉你啊，你千万不要给苏宁大坏蛋说。我们逛庙会的时候只有一个好心的大爷送了我一支糖葫芦，我现在还饿着呢，你看，我的肚子都不圆了呢！” “婶子，你一会儿偷偷的给我送过来一点点好不好，还有别让苏宁发现啊！我在院子里吃！” 苏小雨在给王大婶说悄悄话，问题是这小姑娘可能对悄悄话有什么误解。 不是把手搭在别人耳朵上说话就是悄悄话了好吗？ 声音这么大，生怕别人不知道似得。 苏宁黑着脸一字不落的听在耳中，说什么：“苏宁大坏蛋，还送过来躲着我吃！” “苏小雨，你怎么不上天呢？” 王大婶看着小雨呆萌的样子，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她看着小宁小雨二人，总感觉像是在看自家的孙子孙女，见两个小家伙生活挺不易的，想着帮上一把。 但男孩子很倔强，总会断言拒绝，久而久之，自己也就淡然了，见小家伙这么努力的活着，也觉得欣慰。 “婶子，你别听小雨乱说！我们回去了！”说着朝王大婶摆了摆手，拉着小雨就走。 推开木制的栅栏门，一进小院，母鸡“咕咕咕”的叫声就传进耳朵。 苏小雨转脸问：“苏宁，你知道母鸡为什么叫个不听吗？” 苏宁无奈道：“还不是饿了，怎么？你想喂鸡吃饭？” 苏小雨小脑袋摇的很快：“不对不对，我和鸡一样！” 苏宁当时脸就绿了... 第四章：小，年夜饭 小雨这猝不及防的一句：“我和鸡一样！”彻底让苏宁陷入深深的沉思，开始怀疑人生了。 这时候是不是应该科普一下，“鸡”的来历。 传闻鸡本为雉，汉高祖刘邦为了避其夫人吕雉的名讳，才发明了鸡这个字。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鸡”通假于“妓”。 苏宁满脸黑线，我就想知道，现代人为什么要玩通假字？是嫌弃汉语不够难，还是担心博大精深的中文脏话太少？ 苏宁该怎么向小姑娘解释“鸡”是一种好吃懒做，躺在床上赚钱的生物，还能赚很多钱的那种。 “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想了想，苏宁无奈道：“小雨啊，咱饿了的时候，可以不用说跟那啥啥一样的！” 小姑娘明显不懂苏宁为啥把鸡说成“啥啥”，反问的语气说道：“苏宁，你说的是**！” 苏宁彻底懵逼了，这事儿还能不能翻篇了：“我特么说的是鸡吗？我说个几把！” “我非得把那十只鸡煮了吃肉，特么就不信了，你还能给我再次提起鸡的事儿？” ...... 小年夜，苏宁早就买好了一些豆腐，肉，还准备了些菠菜，下一把挂面，弄些热腾腾的豆腐肉汤，这么丰盛的食物也只能在过年的时候体验一番了，就当给小姑娘补补身子。 王大婶最终还是带过来一大碗鱼羹，苏宁推诿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拗不过。 苏小雨左手边是苏宁做好的豆腐肉汤面，右手边是鱼羹，一张小小的桌子上，两人相对坐着，桌子中央点燃了一支火红的蜡烛。 长安地区的过年，有点蜡烛的习俗，来源不可考证，苏宁想的是那时候没有电，为了照明才点的蜡烛。 现如今的夜晚，早已被各式各样的电灯统治了，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的点蜡烛，苏小雨的说法是，有蜡烛才叫过年，苏宁无法反驳。 小姑娘拿着一个大号的汤勺，左边抿一口，右边抿一口，笑的时候，那两瓣圆嘟嘟的小脸蛋就更圆了。 小姑娘整个身体都凑在桌子上，恨不得爬上去，苏宁真担心她那一头原本就不太营养的天然黄发，被蜡烛给点燃了。 ... 因为有心事的缘故，苏宁潦草的吃了几口，就觉得没了食欲。 抬眼看着小姑娘问道：“小雨，我是说如果啊，如果这个世界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嗯...就是出现了一些很厉害的人或者...小松鼠动物之类的都成精了。我们该怎么办？” 小姑娘咬着汤勺，含糊不清的说了句：“不怎么办啊，我有苏宁就好了！” 垂着小脑袋想了想，小雨再加了句：“苏宁，你也有我就好了。” 苏宁笑着起身，摸了摸苏小雨的头，“你说的真有道理！” 只是，苏宁也就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苏小雨能在他的身上寻求安全感和些许慰藉，但自己又能依靠谁呢？ 这个世界原本就是黑暗的，你越了解，就越容易思考活着的意义，容易成为一位总喜欢思考生存还是毁灭的哲学家。 然而近段时间，无论是网上如春笋般崛起的关于灵异的帖子，还是苏宁亲眼所见到的会写汉字的松鼠，超越人类极限的黑风衣。 这些都在若有若无的透露出世界即将大变的讯息，原本只是浮云遮望眼，可窥一斑的世界，似乎突然完全黑暗了下来。 就好像是...突然降生在这个世界，第一次看见这个世界的冰山一角，其余的都是未知的，而未知的事物总难以让人心安。 苏宁将胸前的吊坠掏出来握在手中，吊坠的外表看上去黑漆漆的，轮廓是不太规则的圆形，上面布满了细密的纹路。 乍一看，似月亮，似太阳，不！似星辰。 苏宁每次有心事的时候都喜欢将吊坠握在手中。 这个吊坠是从苏宁记事的时候就吊在自己胸前了，也许是“父母”留下来的凭证！而吊坠的存在也告诉苏宁，自己是有来历的，他跟孙猴子可不是近亲。 “父母”这个词，已经离他太过久远了。 苏宁小时候还总幻想着会有一天，在福利院的门口出现一对夫妇，他们是自己幻想中的父母模样，而他们大概是驾着七彩祥云来的，能接自己回一个叫做“家”的地方。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幻想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而自己更多思考的是，万一他们，万一所谓的“父母”来接自己了，他该怎么办？ 大概会莫名的恐慌，会手足无措，而且，苏小雨该怎么办？ 不希望他们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了，再也不希望了，可能他天生就适合没有父母。 也曾无数次想要丢过那颗吊坠，终究还是没能狠下心，也算留个若有若无的念想。 再说了，苏小雨从小没有玩具，这个吊坠...小姑娘挺喜欢把玩的。 ...... 苏宁去厨房收拾了一下碗筷，洗了洗狼藉的锅碗瓢盆。 一进客厅就听见十年前买来的那台古董电视机，传出了悲情的背景音乐，伴随着华妃娘娘那段经典台词：“他说只喜欢我一个人，可是王府里的女人真多啊，多的让我生气，他今天宿在这个侍妾那里，明晚又宿在那个福晋那里，我就这样等啊等啊，等到天都亮了，他还是没来我这儿，你试过从天黑等到天亮的滋味吗？” “苏小雨...”苏宁真是被这小丫头气坏了。 “啊？怎么了嘛？”小姑娘一脸人畜无害的看着苏宁。 “我早就给你说了，你这个年纪只能看喜羊羊光头强，谁让你看这个的？” “那是三岁小孩看的，我都十岁了！” 苏宁真是拿她没办法，“行行行，看就看吧，问题是这电视剧都特么能看十几遍了。连带我都能记住台词了！” “你这是准备学习宫斗，赐你一丈红还是臣妾做不到啊！” 苏宁心里恶狠狠地想着，电视机的发明绝对是最垃圾的发明之一。 这不！以前苏小雨还会甜甜的管自己叫哥哥，自从在电视上看到里面的角色管自己的老爹就都直呼其名的时候，苏宁就再也没体验过被叫哥哥的滋味了。 苏小雨说直呼其名显得很酷，酷个大头鬼啊酷！ 刚好这集电视剧结束了，苏小雨连忙把刚打开的电视机给关上了，她可是心里很清楚，喜羊羊光头强都是苏宁的借口，家里的电视机根本没有少儿频道。 苏宁就是嫌浪费电，一度电两块钱呢！ “本宫就寝了，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小姑娘往床上一挺，摸着吃的圆滚滚的肚子就要睡觉。 苏宁心想这小丫头真是个傻瓜，你这是躺在床上上朝么？咱没记住台词，可不可以不要乱说。 “苏小雨，你就待在床上不要走动，我出去给你买些橘子回来......” 小姑娘乐了，怎么苏宁这只铁公鸡突然变得这么大方了，竟然会主动给自己买橘子吃。 忍不住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嗯...够饱了，不对不对，还是饿的。” 苏宁也乐了，这样暗搓搓的占小姑娘便宜，真特么三百六十度螺旋上天的爽，谁让小姑娘整天就知道气他。 ...... 不知道为什么，苏宁对于先前成了精的小松鼠始终耿耿于怀，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老想再去庙会的地方看看小松鼠还在不在，管他是否能看出个所以然来。 少年的好奇心永远是付诸行动的最大动力。 此时才晚上八点半左右，夜未央，风倒是吹的更加急促了。 苏宁紧了紧领口就出门了，他刻意把小雨留在家里，因为怕这小丫头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更怕的是，外面似乎变得危险了。 第五章：橘子 夜晚的小巷在大红灯笼的映照下，苏宁的脸上染上了一层红晕。 这个点，每家每户都围坐着丰盛的餐桌，沉浸在过年的幸福氛围中，小巷里空无一人。 又下雪了，雪花纷纷扬扬的落在屋顶，街道，苏宁的身上，洁白无瑕柔弱无骨的雪，似乎有一种净化人心的魔力。 苏宁很喜欢下雪，因为每当下雪的时候，苏小雨就会宅在家里一动不动，这样不容易消耗身体能量，也就能少吃饭。 苏小雨对于吃饭的理解是：“吃的饭都拉成粑粑了，人为什么要吃饭。是让食物在自己的身体里旅行一圈在出来么？自己都没旅行过呢！” 即便这样想，她还是最喜欢让食物在自己身体里旅行。 ...... 苏宁蜷缩着身子走的很快，突然眼前出现了三个像是人的轮廓，他们从小巷的另一个拐角走了出来。 一个个耷拉着头，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沮丧。 苏宁身体一紧，定睛看去。 这是：“白帽子？白风衣？不对不对，是茫茫白雪覆盖在了其上。” “是黑风衣，先前才见过的三位超人！”虽然当初只是匆匆一瞥，但苏宁对他们的身材和气势记忆深刻。 苏宁下意识挺直腰背，停下脚步，眼前三人同样站立在风雪中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双方都没有开口，更没有动作，只是静静的站立在风雪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雪如瀑，四人两方一动不动，像是风雪中伫立的雕像。 这画面像极了江湖中两大绝世高手，在幽静狭小的巷子里狭路相逢，西门吹雪与独孤求败的惊世一战在酝酿。 也不知道现在的情形是两大高手相互忌惮寻找出手的时机，还是像影视剧中那样，双方在意念中早已打的天崩地裂。 “神特么忌惮，神特么意念！”苏宁看着三位黑风衣一字排开堵在路上，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们可是牛逼哄哄的超人啊，超人他妈的能不能干些正事，不是追着小松鼠玩儿，就是在巷子里堵一个唇红齿白人畜无害的高中学生。 还能不能有高手风范了？” 苏宁真的很想问问：“你们是劫财还是劫色，劫财的话誓死不从，劫色或许还能考虑一二。” 眼前的三位黑衣人的确是在忌惮苏宁的实力，他们奉命抓捕灵兽，结果被甩掉了，而且自始至终没见到灵兽的主人。 在这小年夜，尤其下这么大的雪，按道理没人会吃饱了没事干出来闲逛，他们下意识的以为这是灵兽的主人来寻仇。 以那只灵兽的能力，其身后的主人绝对不是好相与的角色，或许即将面临一场生死大战。 问题是：“还打不打了？你特么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是什么鬼？玩呢？谁动谁是小狗的游戏是吧？” 三人估摸着眼前人的实力远胜己方，这才不敢轻举妄动。 一分钟过去了，又一分钟过去了，黑衣人所有的精神与意识都在注意着即将到来的袭击。 这种紧张的气氛久了，实在是让人心力交瘁啊！ 而眼前的人从始至终像是老僧入定了一般。 黑衣人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试探：“敢问，你是从何而来，要去往何处？” 苏宁一听，顿时满脸黑线，这三位超人是练功练的傻了吧。 先是：“一二三，不许动，谁动谁是小狗哦。” 怎么现在又跟苏小雨一样喜欢角色扮演，喜欢背台词呢！ 还好，这个他背过，略一沉吟：“贫道是从东土大唐而来，要去西天拜佛求经。” 三位黑衣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敦敦厚厚的转脸向同伴问道： “难道是唐三藏的转世之身，可唐三藏身边除了一只猴子，一头猪，一个丑八怪，也没听说有一只松鼠啊？” 位居中央的黑风衣说了句：“去他妈的唐三藏，我们可能是遇上神经病了！且让我再试一试！” ... “既然你唐僧途径我狮驼岭，我们青狮，白象，大鹏金翅雕三位必要博取一个长生不老，你就别想走了。” 听到这儿，苏宁脸都黑了，“你们三个他妈的还能不能完了？” “这儿是狮驼岭吗？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角色扮演这么容易上瘾的吗？问题是这后面是啥台词，我他妈也没记住啊！” 苏宁都想出声呵斥了，怎么现在的神经病怎么越来越多了。 实在还是忌惮他们的实力，谁能保证神经病不是暴力狂。 只好小心翼翼的说道：“三位大哥，你们要想演西游记的话，能不能另找一个人，在下还有事情要去做！” 苏宁明显看到三位黑风衣不约而同的打了个趔趄：“啥米？这是说我们是戏精，你特么才是戏精，你全家都是戏精。” 其实说的也没错，苏宁和苏小雨的确是戏精，不说到了能拿奥斯卡的级别了，百花最佳配角怎么说也该绰绰有余了。 苏小雨总说他比天宝和炫迈演的好，嗯...该拿个大满贯的。 ...... 三位黑风衣彻底凌乱了，但是就这么对峙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中间的那位只好再次出声：“谁特么跟你演西游记，你到底是谁，准备干什么？” 苏宁沉思了下：“那个，这次不是要我背台词吧！” 苏宁这句说出去，发现三位黑风衣动了，衣袍猎猎，气势大涨，直奔他冲了过来。 这下肯定不是背台词，这三位是想打他啊！ 苏宁都快吓尿了，连忙跨步，右手前伸，示意他们停下来，嘴加快了语速： “停停停，我就是想去巷口的水果店给我妹妹买几个橘子，你们把我堵在这儿到底是想干嘛？以为穿个黑风衣就能欺负良家少男了是吧，再过来我就报警了！” 三人这才停住脚步，一身气势也化作了虚无。 “真的？” 苏宁连忙点头：“嗯，真的，你们要是也想吃的话，就站在此地不要走动，我买回来可以送你们三...额一个，你们分着吃。” 苏宁总喜欢嘴贱，现在网络上正是流行火车站橘子，蒂花之秀洗手液的时候。 说完就有些后悔，这特么在超人面前买橘子不是找打吗？ 三位黑风衣低头交流了一番。 “他真的是个普通人？” “绝对没错，刚才离的近，也没感受到任何能量。” ...... 到此才真正对苏宁放下了戒备。 那位敦敦厚厚的黑风衣在苏宁看来蠢萌蠢萌的，这不，他对苏宁说了句：“橘子我们就不吃了，话说，唐三藏是不是收了一个新的松鼠徒弟？” 苏宁心想，这我哪儿知道，我又不是唐三藏。这位黑风衣倒是透露出一个消息，他们三个果然是找小松鼠的。 至于另外的两位就特别不友好了。 “妈的，遇上个神经病，耽搁老子这么长时间！要不是出于职业素养，早把你小子打的满地找牙了。” “别让我再遇见你，信不信下次直接送你去西天。” 苏宁则啐了啐牙齿：“连网都不上的吗？没上过初中吗？没学过背影吗？” “义务教育都普及这么久了，为什么不好好读书？” ...... 第六章：重组 谁的时间不是时间啊，苏宁心想：“你们他妈的吃饱了没事干，把我堵在路上演戏，临走的时候还要对我人身攻击。” 面临这种不公平的对待，任是哪个自尊心强的少年都难以忍耐。 哪怕是超人也不能虚的好吗？ 看着三位离开的背影，苏宁在后方大声喊道：“三位大哥慢走啊，下次想演戏的话，咱能不能演甄嬛传，西游记我都忘差不多了啊...” “还有...橘子，橘子啊，不吃橘子了吗？” 三位黑风衣内心是崩溃的，他们有着超乎常人的能力，更有着超乎常人的眼界与涵养，平日里在这偌大的长安城来去自如，阅人无数，就从来没遇上过脑回路这般清奇的少年。 问题是他说的好有道理，难以反驳，又不能直接返回去揍人吧！所以，“惹不起惹不起，溜了溜了。” 苏宁看着三位威风凛凛的黑衣人彻底消失在雪幕中，这才深深舒了口气。 说不紧张不害怕是假的，毕竟谁也不知道那三位是维护世界和平的超人还是无恶不作的反派boss。 对于十七岁的少年来说，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质更甚于理智，所以无论面对的是什么，他也不会战战兢兢。 ...... 不知不觉间，来到了白天举办庙会的地方，冰雪夜幕下，这一块偌大的广场早已人去楼空，繁华散尽了。 苏宁来到了白天见到小松鼠的地方，它写的那行字早已被积雪覆盖住了。 苏宁用脚轻轻拨开已积攒了寸许厚的雪花，趁着昏暗的路灯，小松鼠写的那一行字便露了出来。 “有钱的碰个钱场，没钱的速速离场。”还真别说挺押韵的，怎么总感觉这松鼠有点不正经，不按套路出牌呢！ 苏宁惊讶的发现，除此之外，在这行字的右下角还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小字。 第一个字画了一个圈，里面用毛笔涂的黑黑的，接下来的几个字倒是看得清楚“衣人是大坏”，最后一个字也是画了一个圈。 苏宁看明白了，它写的是：“黑衣人是大坏蛋！”第一个字和最后一个字还不会写。 看来这个小松鼠虽说开了灵智，但不至于达到白素贞聂小倩的级别。 也许它写的那行字是自己个儿刻意学的，为了挣钱吗？ 苏宁想不通它挣钱要干嘛，若说是背后的主人授意，可是它到底有没有主人，从始至终没有出现一丝它有主人的迹象。 还有能说出“那啥啥是大坏蛋”，这种话，一看就幼稚的像三岁小孩。 妈的，一想起“啥啥”，苏宁就一阵蛋疼。 不得不说，苏宁来这儿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看看白天小松鼠没来得及收走的钱还有没有幸存的，他是来捡钱的，嗯...凭本事捡。 现在看样子不是被风吹走了就是被别人早早地捡完了。 额，苏小雨在看到小松鼠逃了的时候，不扔的话多好，捡钱不对别人造成影响，不会让自己身陷危险和指责，才是凭本事捡来的。好心疼啊！ “买橘子？一无所获还买个毛线。” 苏宁很不忿，不知道那小松鼠还会不会回来，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想着能怎样把这个成了精的小松鼠拐回家，这样就能从它身上了解不少关于世界发生的变化。 想了想，从胸前拿出吊坠，苏宁知道这颗吊坠的硬度大的惊人，即使是坚硬的冻土也能划开。 他正蹲在地上给小松鼠留言。 “跟我回家，给你买橘子！”“你是没有主人的吧？我就大发慈悲的收你了。” 写好又给划掉了，重新写了四个字：“妈的智障！” 不知道在说自己还是在说小松鼠。 ...... 就在这个时候，苏宁听见头顶有急促而又尖锐的声音传来。 这是刺破空气的声音，似飞机划破长空，又似火箭升空，激荡着空气的摩擦声。 且这声音直接在耳朵旁炸响，尖锐刺耳的音浪震得耳膜隐隐发痛。 这是什么声音？ 苏宁连忙抬头看去... 漫天的茫茫大雪中出现了一个小红点，而这枚小红点正在苏宁的瞳孔中迅速放大。 那是一个巨大的火球，只是因为距离过远，才给人视觉上小的感觉。 给人视觉上的感受是太阳在坠落。 苏宁很快明白过来，这是地外小天体被地球的引力所吸引，而那熊熊大火是小天体一路穿越大气层，在平流层对流层与大气的极速摩擦下，天体外表温度到达一个恐怖的高度，这才发生了自燃。而这也会削去小天体的体积。 而这小天体也有另一个名字：“陨石。” 陨石正对着苏宁的头顶而来，只不过五秒的时间，那颗巨大的火球所裹挟的庞大气流，在苏宁所在的区域压缩出了超高气压带。 苏宁没法躲了，无数的气流压缩成极高的气体密度，在拉扯，在激荡，在向下方释放着巨大的压力。 他的身体完全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已经难以正常站立。 而上方的陨石更是声势骇人，如同洪荒猛兽，携裹着无穷无尽的能量，前方的一切都注定化为飞灰。 苏宁这时候没时间思考自己是不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惹来了天谴，更没法考虑华夏文明五千年自己会不会是第一个被陨石砸死的人。 听说，人之将死时，时间会过的很慢，人会回忆起自己的一生。 而苏宁这一生十七年，无时无刻不在挣扎在温饱线上，无时无刻不在倔强的活着，也没什么值得回忆。 “只是，苏小雨该怎么办？” ...... “咚...轰隆隆...”陨石坠落在了大地，巨大的气流，音波，地震波同时向四周蔓延开去。 “咔嚓...咵啦啦...”无数的玻璃同时被震碎... 雪花在气流的作用下从地上浮起，向四周飞扬，无数的雪花不受控制的在空中飞舞，激荡，遮住了昏黄的灯光，遮住了人们的视线... 苏宁感觉身体在放空，没有疼痛，没有知觉，只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思绪在慢慢飘散，似乎随风飘扬，又似乎在随雪花飞舞。 “自由自在了吗？思想所在，身之所在吗？死亡或许只是另一种生命层次而已吧...” “这就是死亡吗？无法逆转只能接受了吧！” “为什么慢慢的不能思考了？” “不！不！小雨该怎么办？” 所有的思想化为：“小雨，该怎么办？” 他想要活着，这是最后的求生意识。 ...... 陨石在坚硬的土地上砸出一个直径十米左右的大坑，奇怪的是，陨石不见了踪影，只留下陨坑。 陨坑正中心的那颗吊坠正散发出似洁白又似金黄的光芒，就像是人们潜意识中圣光的模样。 它正在包裹着周围的泥土，不，那是化为泯粉的苏宁。 心脏，血液，肉体，在柔和的光芒下开始了重组。 这个过程进行的很快，点点圣光似乎化为了星辉，在以一种鬼斧神工的力量，夺天地造化，筑血肉人身。 苏宁的思绪飘进了陨坑，飘进了圣光所在... 心脏开始了跳动，血液开始了流转，所有的身体机能在重新复苏。 思绪飘进了重组后的肉身，是灵魂在于肉体的融合... 下一秒，苏宁发现自己可以动了，自己可以重新思考了。 “我...我活了？” “怎么感觉风吹拂着身体凉凉的？”苏宁连忙低头：“好...好大...” “卧槽？卧槽...我的衣服呢？” 第七章：“哎呦喂...” 零下十摄氏度的气温，此时竟不觉得寒冷，只是身体突然没了衣物的束缚，总感觉某些地方蠢蠢欲动。 陨石坑呈圆形，在坚硬的地面上砸出一个最深处五米左右的圆形大坑。 而苏宁所站立的地方，正是圆坑的正中心。 “怎么会在正中心呢？不偏不倚的正中心！”苏宁心想这颗陨石一定是个深度强迫症患者。 苏宁站在坑底抬头90度望天，“我特么招谁惹谁了，好端端的被陨石给砸了！还特么没砸死，连陨石都不见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天外飞石，天体坠落只为了扒光我的衣服！ 嗯...这陨石极有可能是个女流氓。” 此地不宜久留...这么大的动静一定会有人来查探。 若是有人发现他大冬天的，脱光了衣服站在陨坑里抬头看天，整个长安城或许很快就流传起一位神经病的传说。 而且，他该怎样向别人解释自己遇到了一位强迫症女流氓？ 但这样光着身子也不能回家啊，万一在路上被人看见了，更恐怖的是万一被苏小雨看见了，那还不如被陨石给直接砸死... 他的衣服就在脚下，裱在了泥里，苏宁费了老大的劲才扣出来一条裤子，潦里潦草的套在腿上， 远处已经有了灯光，很多人拿着手电筒前来查看了。 苏宁连忙沿着圆形的坑壁，连滚带爬的出来。 幸好举办庙会的广场离居民聚居地较远，且除了他没有任何别人，这才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他没有从来时的路回去，而是躲开前来查看的人群，绕了一大圈，从小巷的另一侧回家。 这样也算顺着人流，不那么容易被人注意到。 但，乱糟糟的头发，裸着上身的肉体，反着穿的裤子，脚上不穿鞋子又怎么可能不被别人注意到呢？ 狭窄的小巷，充斥着各式各样的手电筒，刚才轰隆一声巨响，伴随着自家玻璃被震碎，所有人都好奇发生了什么事？ 还哪有心思吃年夜饭，全部跑了出来。 苏宁混在人群中，这时候以他的装束，就是人群中最闪耀的一颗星，光溜溜的无与伦比。 人们看向他的眼神是如此的意味深长，无论是小到七八岁的小女孩还是上到七八十的老婆婆都刻意的离他远了一些。 人们的眼神中有厌恶，还有人暗搓搓的朝他吐口水... 苏宁尝试着去读取他们的眼神以及行为中所蕴含的深意... 这特么还有什么深意，新闻中，影视剧中一般强奸犯，或者是偷情被捉奸的人，怎么就莫名的很像他现在的状态。 “我他妈...我他妈有一句马麻枇现在就要讲！” 只好双手捂着脸，低着头回家了。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 走近自家小院，发现苏小雨正站在栅栏门外，弯着小小的身躯在左右张望。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总觉得很吓人!苏宁买橘子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小姑娘将双手搭在嘴边做喇叭状，大声呼唤：“苏宁...苏宁...你是不是走丢了？家在我这儿！” 苏宁远远的就看见小姑娘了，这时候他哪儿敢回应，万一被熟人看见了，那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万一...万一还看见苏小雨，万一脑洞极大，那特么就不用活了！ 苏宁快步跑了过去，一句话没说，拉着小姑娘的手就进屋了！ 苏宁突然想到自己除了穿回来一条裤子，其余的衣物都遗失在了陨坑里，到时候一定会有机关部门的人查询衣服的来历。 他很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问题是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若被人询问起又该做何解释。 “要不？偷偷的去一趟？把衣服拿回来？” 这个想法很快被苏宁否决掉了，距离陨石砸向他已经过去不短的时间，足够政府各部门反映过来，且陨坑周围此时早已被围的水泄不通。 他根本没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消除自己在场的证据。 最重要的是，一进门，苏小雨瞪大眼睛急切的看着他：“苏宁，你怎么了？你的裤子上怎么会有血？” 苏宁连忙低头，看见裤子上果然遗留了不少猩红血迹。 裤子上有血迹，那便代表着上衣和鞋子上必然也有。 不用说将血迹样本拿到血库一一对照dna了，就是他们拿着苏宁的衣物在巷子里随便打听一下，也能将源头指向自己。 可惜当时真的没有时间将其他衣物从泥土里抠出来，不然非得被抓个现行。 苏宁心里盘算着怎样才能编一个天衣无缝的理由，完美解释这一切，但绝对不能牵扯到他都想不明白的事情上来。 万一他们把自己往手术台上一扔：“既然你不知道为什么，那我们来好好的帮你研究研究，那真就完犊子了！” ...... 苏宁这才意识到小姑娘一双小手正在自己身上乱摸，查看他有没有受伤。 确认他没事后，这才用小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悄悄的舒了口气。 “你到底怎么了？”小姑娘再次问道。 “我...我在路上好好的，突然就被一陨石给砸了！”苏宁倒也没想着骗小雨。 “可是...这血？” “不知道！”苏宁斩钉截铁。 “所以...你身体好好的，反倒是你把陨石给砸死了？陨石流了这么多的血！” 苏宁当时脸就黑了，神特么我把陨石砸死了，能不能正常一点。 “去去去...一边睡觉去，我洗个澡！”苏宁闷着头摆了摆手。 “窗子玻璃碎了，漏风，冷，睡不着...”小姑娘歪着脑袋冷静分析。 “我一会儿用报纸给你糊上。”苏宁答了声，就转身进了浴室。 ......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苏宁的身躯，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咚...咚...咚...”的跳动声，坚定而有力。 从陨石砸向他到现在，他的脑袋里始终是一团乱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无数人想知道那“轰隆”一声巨响为什么会打破寂静的雪夜，苏宁也很想知道。 下意识的去摸胸前的吊坠，却早没了踪影。 闭上眼睛，苏宁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需要思考... 突然，苏宁发现自己的视线好像飘进了脑海。 那里似天地初开，一片混沌，看不真切。 混沌中突然升起点点星光，它们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透明的面板。 像是科幻电影中，那种浮空的投影。 透明面板从中央一分为二，泾渭分明。 左边面板中央有字体“正面情绪：0”。 右边面板却有着正好相反的字体：“负面情绪：2000”。 苏宁尝试将注意力下移，只见左右面板两部分，都各自拥有一套独立的抽奖和兑换选项。 当他将注意力投注在抽奖和兑换选项上时，便会自动开启。 两边相同的是，兑换栏上空空如也，而不同的是，2000的负面情绪值，可以在右边面板抽奖四次。 “正面情绪...负面情绪...这是？有意思！”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脑海中出现的莫须有的东西，对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来说还真不是难以接受。 少年都希望自己是与众不同的。 谁的少年时代不幻想自己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呢？ 所以，此时的苏宁更多的是好奇，是兴奋。 他开始兴冲冲的抽奖！ 负面情绪值-500.苏宁满怀期待的盯着抽奖界面。 “哎呦喂，你与奖品擦肩而过了！” 望天，怀疑人生，“还有哎呦喂这个奖品吗？” 继续继续... 负面情绪值-500。 “哎呦喂，你又与奖品擦肩而过了。” ... “哎呦喂...” ... “哎呦喂，你抽完了额度，还是与奖品擦肩而过了。” 苏宁黑着脸，“四次都是擦肩而过？你特么是不是对擦肩而过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这他妈百分之百不中奖的概率，为什么要说擦肩而过？ 还有这“哎呦喂...”，语气是红果果的幸灾乐祸啊，越琢磨越觉得这语气好特么欠打！ 第八章：念力 温热而又柔和的水流，洒落在头发顺流而下，晶莹剔透的水珠在地上敲打。 苏宁同大多数人一样，洗澡的时候总能觉得自己帅的不可方物。 说来奇怪，手掌在身体上擦拭的时候，总觉得比以往更加光滑，连带着看镜中自己的时候，身材都似乎莫名的让人舒服，匀称而又强健。 想着想着，蓦然一阵恶寒。 “我不是一个自恋的人啊！真的不是！” 低头打量：“还好还好，很直！” 突然，苏宁注意到脑海中的透明面板上，突然增加了50点正面情绪值。 再次将注意力投入脑海，透明面板再次浮现。 他发现在左右两边井水不犯河水的面板正下方，处在中央的位置，像是有着面板的底座，撑起左右两边截然不同的两部分。 而底座上写着：“收入明细。” 在脑海中尝试默念进入，便出现了一个全新的界面。 里面包含着密密麻麻的信息。 最新一条是： “来自苏小雨的正面情绪+50” 苏宁不知道已然熟睡的小姑娘为什么会突然对他产生正面情绪。 而在这条消息的正上方，则是密密麻麻的负面情绪刷屏。 “来自王雪莲的负面情绪+123 来自孟方欣的负面情绪+199 来自刘婷婷的负面情绪+205 ......” 苏宁呆滞的看着这长长的一串名单，这里面大多数人他都不认识，为什么一个个都会对他产生负面情绪。 他想起先前不久，很多人见到自己**着的时候，一个个流露出厌恶的眼神，难道是这样产生的？ 差不多是了，想不出别的可能性。 可是，王雪莲可是隔壁的王婶啊，怎么都被她看见了，还能不能活了。 刘婷婷是同班同学啊，同住一个巷子，因此常常一起上下学。 这特么要是被她在学校里捅出去自己是个：“暴露狂”“裸奔男”，想想就不寒而栗！ 苏宁内牛满面啊，看着实在糟心。 就在他关掉界面时，突然跳出来一条提示： “目前，收入正面情绪与负面情绪的差值上限为2000，达到上限，高的一方不会再增长。” 苏宁正寻思着负面情绪为什么正好2000整，这条提示给了他原因。 也就是说，若想再次赚取负面情绪，则需要赚取正面情绪。 两者互相拉扯，相生发展。 苏宁心想，这时候自己已经将2000的负面情绪用来抽奖了，目前余额为零。 会不会不受所谓2000差值上限的影响，继续赚取负面情绪？ 毕竟，给人添堵总比让人舒心来的容易一些。 ...... 关掉淋浴，穿好衣服，从小箱子掏出一沓报纸，想着先糊上玻璃被震碎的窗口。 冷风簌簌的灌进房屋... 看着苏小雨紧紧的裹住被子，身体蜷缩着，只露半边脑袋在外面。 就连熟睡后，小姑娘长长的睫毛上，由于瞌睡而分泌出的眼泪，都冻得有凝固的迹象。 苏宁还是挺心疼的... 在窗口上糊了好几层的报纸，而后在火炕里加了一些煤炭。 长安地区的人们，冬天有烧火炕的习惯，自古以来先民都是这样度过凛冬。 苏宁所在的小巷，人们依旧保持着这样的传统。 一来，此地没有暖气那种过冬神器，二来，电热毯实在难以满足人们对温暖的需求。 苏小雨是去年学会的烧火炕，先放一些易燃的秸秆，用纸点燃，上面铺上一层木柴，待燃旺时，往里面加煤炭。 这样很快就能享受温暖的火炕。 每当两人排排坐在火炕上，安静的看着电视剧，那份宁静与温馨让苏小雨很受用，也很享受烧火炕带来的成就感。 都说幸福和温暖是来自痛苦与冰寒的对照产物。 苏宁和苏小雨饱受过痛苦，饥饿与寒冷，因此，此时不用再奔波流浪，就这样简简单单的生活，不再饥寒交迫，或许已经是他们最幸福的时刻。 苏宁脱掉鞋子，爬上火炕，拉开自己的被子，躺在小姑娘身边。 看她恬静的睡着，也不知道小姑娘梦见了什么，嘴角竟挂着口水。 ...... 这一夜，苏宁失眠了，任是谁遇上这种难以想象的事情都会失眠吧！ 思考着正面情绪和负面情绪的事情，他需要赚取一些用来抽奖，虽然这劳什子四次百分之零的中奖率。 既然能抽奖，就说明必定会有奖品，总不能一直给自己：“哎呦喂...”吧！ 要赚取情绪，管它正面还是负面。 目标呢？好像只有小姑娘了！ 有一种人叫：“我睡不好，别人也别想好好睡！” 没错，苏宁就是这种人，叫了几声“苏小雨”，又轻轻摇晃了几下小姑娘的身体。 完全没用，小姑娘睡的深沉程度是常人无法企及的。 当然不可能完全叫不醒，可惜苏宁心疼了，优柔寡断了... 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苏宁就黑着眼圈，跟苏小雨进行了一场：“你起不起床？”“我就不起！”的旷日持久的拉锯战。 叫人的自然是苏宁，赖床的是苏小雨。 一般来说，就小姑娘这般抗拒起床所产生的负面情绪一定不会是少数。 可惜只加了50点的负面情绪... 目前总共赚取2050点负面情绪和50点正面情绪。 原来脑海中那条提示的2000差值的上限，是指收入而不是余额，哪怕将赚来的情绪值花费掉也会受到2000上限的制约。 现在苏宁只能想办法赚取正面情绪了。 “苏小雨！” “嗯？”小姑娘含含糊糊的应了声。 “我以后不会再叫你起床了，你想睡多久睡多久！”苏宁坚定的说道。 小姑娘一听，瞬间精神了：“苏宁，你不许骗我！” “嗯，我保证一定不会！” 来自苏小雨的正面情绪+123。 看着一次性就一百多的收入，苏宁心想这骗取小姑娘的正面情绪果然很容易。 继续继续... “以后电视你随便看，甄嬛传想看多少遍就看多少遍！” 来自苏小雨的正面情绪+146。 “你下次再跑出去把孟小虎打了，我不会再责怪你了！”苏宁说道。 孟小虎是隔壁家的，七八岁的小男孩，因为有一次抢走了苏小雨的零食，被小姑娘打的很惨，苏宁至今想不通小姑娘竟然会这么生猛。 被人家家长找上门来兴师问罪来了，苏宁为了息事宁人才逼迫着小姑娘道歉，还狠着心教训了苏小雨一顿。 小姑娘一听就琢磨着什么时候再偷偷的打一顿孟小虎了。 来自苏小雨的正面情绪+179。 见这一招可行，苏宁见猎心喜，开始画大饼。 “以后再也不用你打扫卫生了。 以后再也不用你喂鸡了。 我一会儿出去买些肉，我们早上做红烧肉吃。” 来自苏小雨的正面情绪+121，+118，+256... “等开学了，你不想去学校我也由着你。 去年你想要的羽绒服，我有空就带着你去买。 你说你想像小鸟一样飞上天看看，不瞒你说，我早就会飞了，会背着你飞的...” 来自苏小雨的正面情绪+240，+265... 苏宁这一出百花最佳配角级别的表演，听的小姑娘喜笑颜开的，也不睡觉了，就乖乖的坐在火炕上倾听。 “苏宁，你还当我三岁小孩啊，你根本不会飞...”小姑娘嗤笑道。 “哦哦哦，我...我说的是坐飞机...”不知不觉间，这大饼画的离谱了。 “苏宁，坐飞机很贵，你肯定藏私房钱了！”小姑娘手指苏宁，表情郑重其事。 ...... 苏宁眼瞅着这一小会儿就1500多的正面情绪值，心里乐开花儿了。 抽奖才是正事，小姑娘就先晾着吧... 正面情绪值所对应的抽奖选项是在右半边的面板上。 正面情绪-500。 “恭喜你...”苏宁看着心里一喜，这次终于不是：“哎呦喂”了。 再看后面，苏宁气得都要特么的砸脑袋了。 “恭喜你，没有中奖哦！” 苏宁真的要被这劳什子抽奖搞崩溃了：“我就想知道没中奖，特么的为什么要恭喜？耍人很好玩?” 深吸口气，当然是选择原谅啊，这苏宁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正面情绪-500。 “啊哈哈，又没有中奖哦！” “这...这...我去年买了个表，求尼玛老公抱...得了，脑壳疼！” 最后一次，正面情绪-500。 苏宁屏息以待。 系统：“卧槽！你竟然中奖了！” 苏宁：“卧槽，我竟然中奖了？” “啊哈哈，煞笔系统，气不气，就问你气不气？” “额，跑偏了，等等！现在好像应该看一下奖品是什么！” 脑海中面板上浮现出了奖品的模样，是一个果实，核桃一般大小。 乍一看，其散发着黄金色的明媚光芒，外形规则到绝对对称，晶莹剔透，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分泌口水，一品为快。 它正在滴溜溜的旋转着，仿佛果中圣品。 只是你这果实的名字是认真的吗？ “黄色果实！” “别人家的都是星辰果实，淬体果实，听起来就高大上，你这黄色果实一听就是地摊货。” 刻意背着苏小雨摄取在手中，一口吞下... 入口即化，苏宁根本来不及品尝果实的味道，就化作了一股暖流，充斥在了自己的脑海中。 “这...为什么跑进脑袋里了，这样不会越吃越头大吗？” 这股暖流在脑海中转了一圈，便了无踪影了。 不知道为什么苏宁有一种自己突然变得耳聪目明的错觉。 “苏宁，你刚刚是不是偷吃东西了？”小姑娘像一个侦探。 “没有没有...”苏宁矢口否认。 “好吧，那你给我倒杯热水...”小姑娘也没看清，只是怀疑，倒也没继续追问下去。 苏宁应了一声，就去抓桌上的水杯... “咚...啪...”玻璃水杯撞击桌面的声音，很突兀... 这动静吓苏宁一跳，“我的手根本还没碰到水杯啊，又没有地震，水杯为什么动了？” 苏宁这次将手离的远远的，尝试去抓取，结果水杯直接向他的手飞了过来。 没接稳，掉在地上打碎了。 苏宁目瞪口呆，脑袋陷入短暂的沉寂。 “鬼啊！见鬼了啊！” “不对不对，这是我自己引动了水杯浮空飞起，难道是，精神力？念力？” ...... 第九章：能加个微信吗？ 水杯凌空而起，在不借助任何外力的情况下，向着苏宁飞来。 说实话，苏宁亲眼目睹这一灵异事件的发生时，心里并不是惊喜，而是对这种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所生出的恐慌。 连忙看了眼坐在火炕上，双腿搭在边上摇来晃去的苏小雨同学。 这一幕被苏小雨真真切切完完整整的看在眼里。 “苏宁，我要学这个！”小姑娘的眼睛贼亮。“原来电视剧里面的法术都是真的。” 苏小雨正处于对世界一知半解的年纪，但苏宁不一样啊！ 俗话说，实验才得真知。 这一实验，家中的家具遭殃了。 枕头，鞋子，袜子...开始在屋子里飞舞起来。 还打碎了好几个碗和菜碟...可都是钱啊！ 苏宁口中默念着：“急急如律令...阿弥陀佛...呢嘛”之类。 他知道自己的口令根本不是这种看不见的力量源泉，但总觉得这般神奇的精神控制，应该需要一个神神叨叨的仪式来完成。 一番实验下来，苏宁发现他只能控制一些小物件，而电视机衣箱柜子之类的完全不为所动。 只是一会儿，头脑就有些昏厥，发胀发酸。 苏宁心里寻思着... 毫无疑问，这是属于他的能力了，而这能力是所谓的“黄色果实”，抽奖得来的。 这时候的心情是一种难以言表，极度兴奋的暗爽，绝对是暗爽的最高配置了... 就连幺蛾子抽奖系统的“哎呦喂...恭喜你...”都变得可爱了起来！ 苏小雨见苏宁神经兮兮的玩的不亦乐乎，穿着纯棉的小熊拖鞋就跑下来了。 环抱着苏宁的腰撒娇：“你快点教我嘛！隔壁的隔壁家肉包子出摊了都！” 苏宁顿时脸一黑，苏小雨越来越没个正形了，这么高大上的能力，想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来偷别人家的肉包子，这样真的好吗？ 也不知道怎么教育的小丫头，这要是以后出了岔子被拉进局子，自己可没钱赎出来。 额，不瞒你说，苏宁觉得偷几个肉包子的话，好像...似乎...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但是，偷的话肯定不能被别人发现，任是谁看见肉包子在空中飞，也不会注意不到吧！ 苏宁虽然才十六七岁，但也有了足够的社会经验，他深知自己的能力不能被发现。 当一群正常人中出现了一个身怀不可控能力的异类时，绝对会出于对自身安全的保障，对“异类”进行打击甚至毁灭。 苏宁在这一夜之间的离奇经历，鬼使神差的让他拥有了太多秘密，无论是脑海中的幺蛾子哎呦喂还是不可思议的精神力量，都决计不可现于人前。 问题是，苏小雨看到了一些，他得想办法堵住小姑娘的嘴！ “苏小雨，我有一些事儿想跟你好好谈谈...”苏宁拉开小姑娘抱住自己的手，异常的郑重其事。 “嗯！好，但是，再不教我的话肉包子真的要卖完了！”小姑娘嘟着嘴小声说道！ “怎么又是肉包子，肉包子，能不能不卖萌，能不能正经一点，能不能就知道吃？”苏宁头大如斗。 舒气，要控制情绪，要有涵养，要心如止水！ “苏小雨，接下来我说的很重要，你要好好听着，要记住...” “咚咚...咚咚咚...” 有人在敲门，打断了苏宁的思绪！ 心想这是谁一大早的就来拜访了，却见苏小雨说了句：“王大婶来送吃的了！”小跑着就去开门。 ...... 小巷内民风淳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三位黑衣人从栅栏门穿过小院直接来到屋子门外。 苏小雨警惕的看着这三人，默默退了回来躲在苏宁身后。 这三位黑衣人不正是苏宁昨晚所见到的黑风衣吗？ 非要将他堵在路上演西游记狮驼岭的那几个。 ...... 却说三位黑风衣，昨夜奉命去追一只成了精的松鼠，无奈能力不足，被逃脱了。 就在心情沮丧，无奈返回交差之时，一位少年将他们堵在了路口。 玩了几分钟的静默游戏，演了一个回合的电视剧，还吵着要给他们去买橘子。 在少年神经质的引导下，他们都要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了。 好不容易摆脱，却又在离开后不久，遇上天降陨石，当时的威势，连他们都觉得心悸。 只好第一时间返回变故所在地，却只找见了几件带着血痕的衣服。 又连夜带着血衣，赶回技术科进行dna鉴定与对照，结果是血迹中的dna序列已经完全紊乱，无法鉴定。 天降陨石，陨石消失了，只留下了陨坑和几件血衣，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上面的人责令他们尽快查明来龙去脉。 顾不得休息，马不停蹄的再次来到小巷，挨家挨户的询问有没有人见过这几件衣服，知不知道他的主人是谁！ 夜敲百姓门，这种行为遭到了很多人的不满。 他们一路询问，恭恭敬敬的，姿态放的很低，腼腆的跟孙子似得。 即使这样也被有些脾气暴躁的壮汉赶了出去。 人家正在用力鼓掌，你这半夜突然敲门，不得被吓出病来。 还遇到一位孤独寂寞冷了很多年的寡妇，一看到三位精壮的小伙，眼睛都红了，三人只好落荒而逃。 幸好，经过这一夜不休不眠的努力，血衣的主人找到了。 可是，眼前这人似乎在哪里见过，细看之下印象深刻。 “特么的怎么又是你？怎么老是你？” 来自刘蒙的负面情绪+213. 来自赵昭的负面情绪+199. 来自秦壮壮的正面情绪+99. 来自秦壮壮的负面情绪+50. 那位敦敦壮壮的黑风衣完全不懂，为什么他旁边的二位同伴一见到眼前少年，就气得睚眦欲裂。 他是一位出身偏远山区的人，善良是那里人们的共同特征。 而他也永远喜欢以最大的善意揣测世人。 看同伴胸口起伏，眼神发狠的样子，心里琢磨着对待熟人不应该更友善一点吗？ “得了，刘蒙和赵昭两人向来是聪明的，既然他们这么生气，那我...似乎...应该也生气的吧！” “嗯...我要生气！” 这才造成了秦壮壮先给苏宁提供了一波正面情绪，紧接着又有一些无伤大雅的负面情绪。 苏宁心想这秦壮壮可是大户啊，仅一面之缘，还是不甚友好的素昧平生之人，就能有这么多的正面情绪。 这必须得认识这种大户啊，以后还得进行一些亲切友好的深入交谈。 苏宁一脸憨笑着就迎了上去，一把抓住黑风衣秦壮壮的手，按理来说这时候他还应该不知道三人的姓名，全是拜脑海中的幺蛾子系统所赐。 “这位大哥，我看你面善的很，俗话说的好，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能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我们这已经是第二次见面了吧！” 苏宁一脸热切，“敢问大哥尊姓大名，方不方便加个微信，做个朋友！唉，我们实在是相见恨晚啊！” 苏宁那副郑重其事，喜悦难禁的模样，都该让旁人以为二人是钟子期与俞伯牙的旷世之交了。 来自秦壮壮的正面情绪+399。 秦壮壮阴差阳错之下，获得能力，从偏远山区来到组织，这还是第一次见待他如此热情的人，此时却是有些不自在了。 语无伦次的说道：“额...那个...大哥不敢当...我是秦壮壮，你也可以叫我壮壮。” 说着就拿出一个苹果最新款手机，“我前段时间才学会用微信。”打开了相机：“我来扫一下你。” ...... 刘蒙赵昭二人眼睁睁的看着，整个人都不好了，果然碰上这位神经病少年容易火气攻心。 “我们...不！你们特么的有那么熟吗？我们夜敲鼓掌门，寡妇门，受尽屈辱谩骂，就是为了让你俩加个微信？” “我真的！一辈子，三生三世都不想见到这位神经病了！” 二人拉了拉明显不在状态的秦壮壮，低沉道：“正事正事！” 终究是等到微信加了之后，秦壮壮还发送了一个笑脸。 三人这才郑重的从一个包内拿出几件带有血迹和泥污的衣服。 “请问！这衣服可是你的？” 第十章：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反应竟这般迅速。 逃不脱，躲不过！ 毫无疑问，为了调查昨夜的天生异象，这个时间能找上他，三位黑风衣不出意外的话隶属官方编制。 因为当时天色昏暗，大雪纷扬落满了衣物，所以即使昨夜才见过面，他们拿到的时候，也没能认出衣服的主人。 另外，仅一面之缘的人之间，一般很难注意到衣着这种细节。 “没错，是我的！”这苏宁没法赖掉。 “说吧，当时你有没有在现场？”赵昭在盘问，三人明显以他为首。 苏宁很不喜欢他将自己当做犯罪分子审问的语气。 没好气说道：“如果我说不在的话，你们会不会相信？” “不信！” “不信你还问!” 苏小雨给苏宁说悄悄话：“他脑子可能有病哦！” 嗯，苏小雨对悄悄话的理解是所有人都能听到的悄悄话。 来自赵昭的负面情绪+299. “这特么不是正常的流程吗？我问问怎么了？”赵昭心态快要爆炸了，自从遇上这少年，自己好像随时都处于即将暴走的边缘。 少年身后的小女孩也是气死人不偿命啊。这一家人还真特么的整整齐齐。 深吸口气，强行控制住情绪：“行...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的衣服会出现在那里。” 为了获取负面情绪，苏宁拿生命在超人面前作死。 “如果我说我当时想放个屁，而我放屁有脱衣服的习惯，你们肯定不信！所以，事情是这......” 苏宁刚想继续说下去，被赵昭出声打断了：“别别...放屁脱衣服这我信，这像是你能干出来的事儿！” 三人对视一眼：“嗯...这我们信！” “神特么你们信...这是个正常人都不能信的好吗？” ...... 赵昭明显不想耗下去了，他担心自己成了下一个周瑜。 继续说道：“你最好解释清楚当时发生的事情，不然我们只好‘请’你走一趟了！” “好！”苏宁正经了起来。 “昨晚被你们堵在巷子内，好不容易才走脱，没想到你们刚走，又跑出来一个小松鼠... 这小松鼠又把我堵住了，不得不说我好像天生欠堵，它伸着爪子不知道像我讨要什么东西，似乎准备打劫我。 我很不忿，怎么这个年代连小动物都学会打劫了，我就想打它一顿，给它讲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结果...”说到这里苏宁做出了很委屈的表情。 “小松鼠竟然成精了，动作敏捷，一瞬间把我给扒光了...警察叔叔，你们一定要为我做主啊，能不能抓住那个流氓。” 三人听到这里，心里乐开花了。 俗话说的好，恶人终有恶鼠磨。 三人在努力的让自己不笑出声，开始了撒贝宁式憋笑。 来自赵昭的正面情绪+199. 来自刘蒙的正面情绪+149. 来自秦壮壮的正面情绪+209. 苏宁看着这一波正面情绪刷屏，心想讨厌自己的人怎么可能会为自己提供正面情绪，没道理啊！ 难道说正面情绪并不等同于好感度，喜欢度，只要是能让人开心，让人爽的事情都能产生正面情绪。 就连这种建立在自己悲惨上，让别人爽的事情都能产生正面情绪。 “你...继...续...”赵昭心里笑的都要前仰后合了，但还在努力抑制着。 “然后，我冷的浑身颤抖，却又不能裸着回家，所以就偷偷的跟着小松鼠，想等它觉得不好玩了，扔给我。” “接下来...就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了，小松鼠作恶多端得到了天谴，被陨石给砸了，为什么之后陨石不见了，我真的不知道。” “至于小松鼠，大概是死了...” 这一段是苏宁昨晚想好的说辞，勉强能达到逻辑上的自洽。 前提是他们不进行dna对照的话。 苏宁印象中自己从来没有被提取过鲜血样本，暂时还查不到自己头上，至于以后的麻烦，到时候再说吧。 ...... 三位黑衣人就这样匆匆忙忙的回去交差了，上面只是派他们来调查，至于事实真伪只能等上面做出决策。 秦壮壮在临离开的时候，已经开始和苏宁称兄道弟了。 “小兄弟，你挺对我的脾气的，以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微信找我，虽然我也大概率解决不了...” 苏宁也显得很热切，语重心长道：“不说了，我认你这个大哥，没事的时候我会带着我家小雨来请你吃饭的，哦，对了，我没钱...” “没事儿，我工资挺高的，花不了！” 赵昭和刘蒙提醒道：“老秦，他在套路你呢，别听他的。” 苏宁惋惜的说了句：“唉，现在的人啊，总喜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来自赵昭的负面情绪+199. 来自刘蒙的负面情绪+199. 来自秦壮壮的正面情绪+146. ...... 三人走了之后，苏宁从衣服内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十块钱，让苏小雨出门随意买些吃的当做早餐。 花钱来压压惊，他也不知道这件事有完没完，会不会对自己造成更大的影响。 苏宁则看着新增的负面情绪值和正面情绪值，分别是1159和1301. 抽奖才是第一生产力。 负面情绪-500. “很遗憾，你获得奖品‘红色果实’” 这是既‘黄色果实’后，又一次得到奖品，看来这幺蛾子系统还不算很坑人，虽然很遗憾三字看着有些眨眼。 我的快乐建立在你的遗憾上，应该更快乐了吧。 负面情绪-500. “哎呦喂，你与奖品擦肩而过啦！” ...... 这次苏宁发现脑海中的透明面板发生了一些变化，兑换列表出现了物品。 两个兑换列表分别有了‘黄色果实’和‘红色果实’。 而‘红色果实’一颗的兑换价格竟然高达3000的负情绪值。 ‘黄色果实更夸张，一颗的兑换价格达到了恐怖的8000正面情绪.’ 另外一个发生变化的地方就是，正面情绪与负面情绪的差值上限上升到了一万. 这个倒是个很好的变化，省得制约苏宁赚取负面情绪的能力。 他没有继续抽奖花费剩下的1300多正面情绪值，这次中奖的‘红色果实’应该已经耗费掉他的好运了。 要存起来，存够了就能百分之百的兑换了，这是可持续发展。 将‘红色果实’吞入腹中，同样是入口即化，一股热流向四肢百骸涌去。 只一会儿，苏宁感觉自己原本消瘦的身体开始强健有力了起来。 苏宁仔细的感受着这种变化... 这次的变化跟陨石天降那次不同，那次的变化让他寒暑不侵，而这次似乎是增长了力量。 苏宁用了五分的力道在家里的木餐桌上一拳击出。 “咚”深沉的力道与桌面碰撞的瞬间，桌面就凹陷了下去。 虽然并没有一拳击穿，但这种力道已经是常人难以企及的了。 ...... 赵昭刘蒙秦壮壮三人回去后，仔细的交代了调查后所得知的信息。 首位一位老者，目光凌厉的扫视了三人一眼：“你们，觉得那少年说的有多少值得信任？” 三人对视了一眼：“至少百分之八..七十吧...我们查探过了，他是一个普通人，哦，还有些精神不正常。” 老者听了摇摇头，忍不住嗤之以鼻：“你们追踪了那只松鼠这么久，都不知道它完全没有扒人衣服的嗜好吗？ 还有这衣服上的血迹虽说dna序列紊乱了，但一定不是松鼠的血迹，现场并没有发现松鼠毛发骨骸之类。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而他又是唯一的目击者，恐怕没那么简单。 还百分之七十，呵呵...那少年简直一派胡言。你们能不能多动动脑子！” 老者说完摆了摆手：“把他带去那里吧！” 秦壮壮听了大惊失色：“不可啊，那少年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啊！” 老者不带情绪波动的说道：“三天内，必须出发，你们跟着一起去吧，看来让你们悠闲太久了...” 第十一章：拾荒的不只是老人 出门后，赵昭一拳打在地面上，瓷砖像蜘蛛网一般蔓延。 “就知道遇上那小子准没好事，这才不到一整天，脑袋就特么的快拴在裤腰带上了...” 刘蒙也显的低沉：“这一去，谁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而秦壮壮就坦然多了，“我们这是为了保护人民群众才去的，我觉得挺好的。” 赵昭忍不住反驳道：“万一死了呢？你的亲人怎么办？” 秦壮壮此时笔直的站着，像一座巍峨的大山。 “死了，那叫殉国，我会被称为英雄。而我的亲人，会有无数的后来者去保护。但是若不去，我心中有愧！” 赵昭与刘蒙二人，一言不发，也许是他们的觉悟还不够，也许，这是价值观上的根本性冲突，谁又能说的清呢！ ...... 苏宁完全不明白他即将面对什么。 和苏小雨吃完早餐，便拉着小姑娘一起出门了。 长安城这座历史悠久的帝都，到处充满了古香古色，而这里也留下了无数动人的传说。 周秦汉唐，曾经那四个耀眼的时代，即使到了今天，仍有无数人对其心向往之。 走在其中，你会觉得自己正在穿越历朝时空，那种行走在历史中的感触无可比拟。 嗯...前提是，你要是不碰到拉着你，给你带手链的骗子，问你讨要饭钱的四肢健全之人，天桥上贴手机膜的，繁华市区拾荒的老人的话！ ...... 正好！ 这些苏宁都干过，可惜经常被城管追着上演一场惊心动魄的警匪追逐大片。 后来几经周折，他发现城管是不管拾荒的老人。 苏宁就愉快的宣布：“从今天起，拾荒的不只有老人了。” 作为一位健壮的少年，和老人抢一块地盘还是很简单的。 苏宁至今还记得，以前拥有这片地区拾荒权的老人，放弃这儿寻找下家的时候，骂的很难听。 苏宁是一个很早以前就学会苦中作乐的人。 比如他时常会拉着苏小雨的手对小姑娘说道：“待我君临天下，许你四海为家！” 小姑娘会歪着脑袋问：“你啥时候才能君临天下啊？” “这不？高新区这么一大片地都没有老爷爷跟我们抢了！” 不得不说，新世纪长安城的发展也没堕了他曾经辉煌了千年的名头，尤其是近几年，借着政策的东风，发展更是迅猛。 高楼大厦林立，白领金领横行。 苏宁看大街上的每个人都像是腰缠万贯，出手阔绰，会不会随手一丢就是一大笔小费。 而事实上，世人皆冷漠，看到两位穿的破破烂烂的小孩，都会下意识的离得远一些。 大概是生怕被骗子纠缠吧，这也难怪，因为骗子太多，让大多数人都自然而然的产生抗体了。 ...... 路边，从一辆出租车上走下来一个美女，真正美不美苏宁不知道，至少看上去很美，毕竟亚洲四大邪术早已名满天下。 飘逸的长发，长长的睫毛，厚重的粉底。身穿红色的毛呢卫衣，下面是黑色的长筒丝袜，还摇摇晃晃的踩着高跟鞋。 最重要的是，她的手里拿着一瓶即将喝完的阿萨姆奶茶。 苏宁一手托着黑色大塑料袋，一手拉着苏小雨就迎了上去。 苏小雨忍不住皱了皱鼻头，苏宁也意识到这女人大概是买了假的香水，很刺鼻。 ...... 苏宁很想知道这样的装束真的不冷吗？老了不怕得风湿吗？当然这跟他没什么关系。 “你好，请问你的瓶子还要吗？”苏宁询问道。 女人瞥了一眼，便移开视线，她不懂为什么这么繁华的市区还有像眼前这种人一样影响市容的人存在。 一句话也没说，扭着腰肢走了几步，随手就将塑料瓶扔在了地上。 苏宁见此，感叹了一句，很大声：“真没素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友善被狗吃了！” ...... 来自孙婉的负面情绪+299。 一看这条消息苏宁乐了，没想到捡个瓶子都能收获负面情绪，数值还不小。 苏宁心想这可都是活生生的大肥羊啊，不多薅点羊毛简直对不起这一场相遇啊。 “行，你不想理我是吧，幸好我的脸皮早已臻至化境了。” 苏宁拉着苏小雨就跟在女人后面。 “小雨啊，你说现在没素质的人是不是因为都是文盲啊？” “我不知道，你说是就是！” “你说，我们前面的那个女人会不会连乘法口诀都不会背！” “你说是就是！” 来自孙婉的负面情绪+299. “小雨，你觉不觉得咱们巷子里，李家的寡妇跟前面的女人挺像的？”苏宁孜孜不倦的说着，他是刻意让声音能传进女人的耳朵。 “不像啊！那寡妇已经很老了，苏宁你的眼睛该治一治了。”小姑娘认真说道。 “哦，这样啊，但我觉得还是挺像！” 来自孙婉的负面情绪+499. 女人原本并不想与苏宁多做纠缠，但被这样喋喋不休个没完没了的，就再也忍不住了。 气势汹汹的转身，眼神冷漠，厉声道：“你刚才说什么，敢不敢再说一遍！” 苏宁心想这谁还不敢说了，以我现在强无敌的体格，还能被你一个女人按在地上摩擦不行。 “哦...我刚才说啊，看你这柳叶眉，高鼻梁，樱桃嘴，额，对不起，我读书少，想不起别的形容词。 总之，就一个字，美！”苏宁最近几天经过磨炼演技，已经越来越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了。 来自孙婉的正面情绪+299. 只一瞬间，孙婉的满腔怒气就被化解了。 但是，苏小雨这时候不干了：“苏宁，你刚才明明就不是这样说的！” “苏小雨，你该治一治耳朵了！” “我没听错，你刚才还说她像巷子里的寡妇呢！” 来自孙婉的负面情绪+199。 “额，那寡妇都五六十岁了，人老珠黄的，你看这位小姐姐就像十八岁，不，二十不能再多了。” 来自孙婉的正面情绪+449。 苏小雨一脸问号：“苏宁你还有没有钱，我们去给你看看脑子！” 苏宁脸都黑了，这要是我自己的负面情绪能算作收入的话，我特么早就发家致富君临天下了。 早知道不带小姑娘出来了，怎么就净干拆台的事！ 传闻得到夸赞的女人是无脑的，尤其是有人夸她们年轻漂亮，分分钟投怀送抱善意满满。 事实是，狗血终究是狗血。 她们只会心里很开心，还要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女人微笑着说了句：“我先走了，下次有瓶子就给你，看见你好多次了。” 苏宁在女人临走前，还不忘薅最后一把羊毛。 “小雨啊，你说像刚才这位小姐姐长得这么好看，素质还高的话，是不是就能像隔壁王婶家的姑娘一样，嫁入豪门，活该幸福一生啊！” 来自孙婉的正面情绪+499. ...... 苏小雨垫着脚尖摸着苏宁的额头，一脸悲切，大惊失色：“完了，苏宁，苏宁，你真的脑子坏了，王婶家的女儿还没出嫁呢！” 苏宁无言以对啊，他真的不想教给小姑娘怎样睁眼说瞎话。 只见苏小雨叹了口气，又叹了口气，目光渐渐坚定了起来，好似做出了什么重要决定。 小姑娘垂着脑袋，小声呢喃道：“听说看脑子很费钱的，咱家没那么多，要不？我去偷电瓶车卖钱给你看病？我看电视上，偷电瓶车很赚钱的！” ...... 第十二章：钱难挣，屎难吃 苏宁和苏小雨二人的生活支出并不大，上学的时候两人都能得到贫困补助，社区还有他们二人的低保，每年每人能得到七八百块的救济。 每当过年过节的时候区委会还会为他们送来些许的大米和食用油。 苏宁在学校的时候也有兼职，他负责一个报告厅的卫生，每月能得到两百块，在学校食堂帮阿姨给同学们打饭，就能免费吃顿午餐，另外有三百块的月薪。 在加上周末的时候去闹市区捡些塑料瓶，一个一毛钱，每天能有三四十块的收入。 最后一项收入，就是有偿帮同学写作业，每次能得到三五块不等。 苏宁和苏小雨二人能好好的生活着，最起码能吃饱穿暖，不到处流浪，除了苏宁一直在努力的折腾之外，也受到了来自国家的接济，和来自社会的善意。 他也曾想过，去给人家做工，搬砖刷盘子洗碗什么的，一来年纪太小，二来苏宁看上去也不像有力气的人，这导致根本无人愿意要他。 ...... 冬季寒冷，路人很少有随身带一瓶饮料的习惯。 不像夏季，满大街各式各样的饮料瓶，看着都要幸福的昏厥了。 苏宁好不容易才给苏小雨解释清楚自己是正常的，表示自己知道1+1=2，2+2=4. 苏小雨这才勉强接受，却依然是半信半疑的态度，打算之后好好观察一下。 一路上带着苏小雨走了两条街，翻了无数个垃圾桶也才得到40多个塑料瓶。 苏宁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用念力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捡塑料瓶。 以前需要带着手套去翻，如今自己只需要将手伸进垃圾桶，屏气凝神，就能看到里面具体有什么东西，再用念力摄取。 ...... “苏宁，我冷，我们回去吧！”苏小雨小脸被冻得红红的，双手紧紧的揣在衣兜内。 “这才不到十二点就回去，钱难挣屎难吃你不知道吗？”苏宁回了一句。 “钱难挣我知道，屎我没吃过，苏宁你一定吃过对吧！”苏小雨揶揄道。 “行吧，你说吃过就吃过，你最好找机会去尝尝。” ...... 苏宁也没有心思继续捡塑料瓶了，这样的收入效率太低了，尤其是在大冬天的。 心想自己的力气已经达到常人难以比肩的层次了，是不是该去干搬砖这种高层次的工作。 每天将近两百块，简直巨款。 而念力的用途，苏宁暂时还想不出能怎样用来赚钱。 将一大袋塑料瓶拖到垃圾场，被数出了49个，得到了四块九毛钱，嗯...四张一毛的。 领着苏小雨来到菜市场，苏宁阔绰的从内兜内掏出二十四块九毛钱，另外二十块是前天给了王大婶二十颗鸡蛋得到的。 “就这些钱，全部要猪肉，捡瘦的切。” 来自王建的负面情绪+199. “一斤十八块，你这只能切一点。”老板有些不悦，这么点儿钱，还捡瘦的切，问题是你这还一副我有的是钱的表情是什么鬼。 “我没瞎，这牌子上的字我认识，快切！” 来自王建的负面情绪+99. 不得不说这位王老板估计猪肉重量的能耐还挺不错，一刀下去，往电子秤上一扔。 “27.5” “你再给我三块钱！” “没了，你把多的切掉。” 王老板一脸黑线，这一块肉有肥有瘦，他抬刀就像切下来一丝丝瘦的。 苏宁连忙拦住：“不行！瘦的就这么点儿，你切肥肉！” 来自王建的负面情绪+299. 这就多了一两多一点的肉，肥肉我切下来也没人要啊。 “得了，你全拿走吧！”王老板放下了刀。 “老板大气，老板威武，下次还来你这儿！”苏宁临走前扬了扬手里的一小坨猪肉。 来自王建的负面情绪+199. “还来？咱不来了行不？” ...... “苏宁，说，你是不是有一大堆私房钱，竟然买肉了！”苏小雨拽着苏宁的衣角摇来摇去。 “没有，我不是早上就说了，要给你做红烧肉吗？” “哦，我还以为你是骗我的！”苏小雨嘀咕了一句。 苏宁忍不住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我是从来不会骗苏小雨的。” “那，那羽绒服啥时候买？”苏小雨露出殷切的眼神。 “得了，当我没说！” 来自苏小雨的负面情绪+99. ...... 一进小院门，就听见十只大母鸡“咯咯咯”的叫个不停，院子里笔直的站立着一个人，像是在站军姿，堂堂正正的。 苏宁走上前。 “哦，是壮壮...哦不，是大哥啊！怎么这么快就来找我请你吃饭了？ 那个，午饭我们已经吃过了，抱歉啊！” “还没吃呢，苏宁你刚才还说回来做红烧肉，你脑子真的间断性的出毛病。”苏小雨大呼小叫了起来。 苏宁理都没理，他发现秦壮壮的表情不对劲，很郑重也很严肃。 “小兄弟，我有一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如果不是马麻枇的话，你就讲！”苏宁小心翼翼的回了句。 “那好，我们借一步说话！”秦壮壮如此郑重的样子，让苏宁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苏小雨，你先回屋！” 小姑娘接过苏宁手中的猪肉回去了。 秦壮壮慈爱的看着苏宁，表情纠结，欲言又止。 “你倒是快说啊，急死我了！”苏宁催促。 “哦，我在整理语言！” 好一会儿，苏宁才见秦壮壮准备开口了，却没想到他再次欲言又止了起来。 “老哥，你不会忘了自己想说什么吧？” 秦壮壮终于做出了决定，果断开口：“小兄弟，你怕是快要殉国了！” “哎，等等，大哥你不是算命的吧？” 来自秦壮壮的负面情绪+99. 看到这条消息，苏宁真正意识到事情非同小可了。 秦壮壮是很难对别人生出负面情绪的体质。此时竟然有些恼火了，只能说明事情很严重，他不想被打断。 苏宁没再出声，示意秦壮壮继续说下去。 “事情还是因为那个雪夜的陨石天降而起，我们三个基本上相信你的话了，但是上面的人不相信。 他们要把你投入绝对危险的境地，想要看看你到底是不是修行者。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们想知道你的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苏宁正色道：“修行者是像你们这样的黑风衣吗？” “对，我们算是。” “绝对危险的境地是哪里？去干什么？” “秦岭，拼命！”秦壮壮言简意赅。 “不行，我不能去，我要照顾苏小雨！”苏宁坚决道。 “他们会给你三万，你可以托人照顾。而且，如果你死在那里，你的家人会得到一百万！”秦壮壮继续解释。 “必须去吗？” “必须！” “能逃吗？” “逃不掉！” “唉...”苏宁长长的叹了口气。 “那，我需要知道你们是个什么样的组织，以及这些事情所有具体的细节。” “我没有权限透露更多！” 也许，这就是因果，没法拒绝，只能接受了吧。 苏宁沉着气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两天后，这是你的车票。”说着秦壮壮掏出火车票递给苏宁。 “秦都线，k1894.” ...... 第十三章：危机亦或机遇 苏宁不是一个经常上网的人，充其量知道精英遍地的某乎，渴望打破次元壁的某哔，以及以睿智出名的某博。 一来，他没有时间去做与生存无关的事，二来，流量费是一个巨大的限制。 现在看来，网络虽鱼龙混杂，但它的确是了解天下事最便捷的出口。 但是，穷苦出身的人，真的应该去了解物欲横流，繁华似锦的外面世界吗？ 或许出身平凡，信息不便，一生的眼界就注定是眼前这一亩三分地，没有阶级，没有差距，不懂何为卑微，平平淡淡的一生，体会小小幸却。 井口一片天的世界未必是一种悲哀。 若是走出自己的舒适圈，有幸了解到，别人的生活是你不曾想象的奢侈华贵，别人的世界是你难以望其项背的丰富多彩。 或许，你会认为自己也该那样，天生就该异于常人。 但，人的能力真的能追上理想吗？ 劳苦奔波一生，终究会有心理落差的吧，或大或小！ 拥有知识无尽，对世界上的万事万物看的透彻，纤毫毕现，也未必是一种幸福。 也许当你看到大街上的拾荒老人，农民工，以及挣扎在社会底层的人，心理上会觉得他们是悲哀的，甚至滋生优越感。 但幸福与悲哀之间，从来就没有既定的标准。 你的幸福是腰缠万贯，名满天下。 而很多穷苦的普通人呢？家庭美满，温饱不愁大概就足够了。 比如苏小雨，此时正乖巧的坐在炕边上，双腿搭下来踢来踢去，一脸满足的听着锅内“滋滋滋...”的红烧肉声。 来自苏小雨的正面情绪+99. 苏宁正在厨房忙碌着，手持一个铁勺，将切好的肉块倒在翻滚的油锅内，充分搅拌着，洒一些佐料，时不时地尝一尝味道。 苏宁和苏小雨的家，只有一个大屋子，没有明确的厨房客厅卧室的划分，前后通透。 苏小雨坐在炕边一眼就能看到厨房里面。 “苏宁，你竟然偷吃，别给我吃完了。” “我就舔一舔，尝尝味道，你别说话！”苏宁没好气的说道。 不一会儿，一碟满满的红烧肉散发着迷人的色泽，就出锅上桌了。 苏小雨跳下炕，搬来两个凳子，小小的餐桌旁相对放下。 小姑娘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盯着红烧肉，偷偷地咽了下口水。 “苏宁，你快吃啊！” “都给你说了多少遍了，咱家没有年龄大就先吃的规矩。” “不行，我早就习惯了，你快一点嘛！”苏小雨催促道。 “嗯...”苏宁用筷子夹起一块肥肉，这是苏小雨不喜欢吃的。 接着就一脸震惊的看着小姑娘狼吞虎咽，风卷残云。 每吃一口，苏宁就能得到来自苏小雨五十到一百不等的正面情绪。 苏宁看着小雨满足的吃着，心理就越发担忧。 “秦岭深处，拼命？那里不是荒无人烟吗？” 无奈说了句：“苏小雨，你这样吃饭，以后没人要的！” “我才不要别人要呢！”小姑娘口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着。 ...... 午饭过后，苏宁就打发苏小雨去看电视了。 小姑娘不知道苏宁为什么突然这么大方，不但给他做红烧肉吃，就连电费也不知道省了。 但还是开开心心的坐在暖烘烘的炕上看“贱人就是矫情”。 苏宁去喂了家里养着的十只母鸡，将七八枚鸡蛋小心的放在一个罐子内。 掏出去年攒了很久的钱才买到的旧款手机。 ...... 如果说苏宁以前是家徒四壁只为生活，对外面所发生的所有事情不好奇也不关心的话。 此时却因为徒生的变故，他不得不被逼着重新去了解这个世界到底变成了什么样。 变化似乎是一年多以前就发生了，只是近来才越来越被普通民众窥视到冰山一角。 苏宁以前也偶尔看一看网络上有没有什么有趣的新闻。 但大多都是娱乐圈的事情占据着所有头条，不是粉丝撕逼，就是这个有女朋友了，那个结婚了，又出轨了。 也有人整日感叹戏子当道民不聊生。 这些事情在苏宁看来，于他没有半点关系，所以就越来越不关注网络。 但此时一打开数据流量，进入浏览器页面，什么娱乐圈，什么明星的统统不见了。 到处都是奇人异事，世界大变的新闻。 恍惚间有种穿越的错觉。 其中有一条新闻高居热搜第三，苏宁一眼就注意到了：“小年夜晚九点左右，长安城辖下渭北某小巷外，突遭陨石天降，几十户居民家玻璃被余波震碎，所幸暂无人员伤亡。此事有一蹊跷，地面留下了直径十米左右的大坑，而陨石莫名消失，原因尚在调查之中！” 苏宁这才发现，原来那天雪夜的事情早已人尽皆知了。 帖子下方的评论数足足有十几万条。 “那陨石不会是一件灵器吧？” “会不会是修真者用空间法器之类的收走了？” “别猜了，陨石成精了，鉴定完毕！” “散了吧，有时间冲浪还不如好好修仙！” ...... 评论下方说什么的都有，似乎是所有人一夜之间接受了修真之类的设定，人类果然是适应能力极强的一种生物。 而且关于东方修真，西方巫术的传说由来已久，此时传说似乎有了变为现实的苗头。 但是现实生活中，大多数人依旧在按部就班的生活着。 人们知道世界改变了，但是需要时间才能真正波及到普通人。 年轻人在津津乐道，已经在幻想飞天遁地无所不能了。 哪怕是修真还暂时只存在于人们的推测中。 排名搜索量第二的是，有一个旅游团去深山旅游，却莫名失踪了。 而官方严禁旅游团去搜救，表示他们会尽其所能保护人们的生命财产安全。 结局则是，事情已经发酵好几天了，官方再也没有任何消息放出。 至于失踪的那个旅游团几十人，谁知道是不是死了！ 排名搜索榜首的是，全国所有的旅游团早已封锁了所有去往深山大泽的旅游线路。 尤其是近两天，海岸线开始了全线戒严，渔船货轮禁止出港，就连飞往境外的航线都只剩寥寥。 这条帖子是在一分钟前空降在搜索榜第一的，苏宁只是扫了一眼，还没有看完，就发现帖子消失了。 苏宁想了想，这条帖子的信息量实在巨大，所以在出现的一瞬间就被删除了。 而排行第二第三的帖子，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官方似乎在有意无意的慢慢透露出世界大变的消息，但又在控制消息透露的速度。 像是在循序渐进的让人们去接受...... 苏宁还在网络中发现了一些消息，人们无法获得境外的任何新闻了，虽说以前也有墙的存在，但此时的墙则完全变成了铜墙铁壁，完全翻不出去。 前三搜索量之下的帖子，则是人们所见到的一些小的事件，奇异的人和事，比如有人能一拳打穿墙壁，又比如，很多年轻人被官方组织带走，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些传闻一个月以前就开始出现，不过那时候的帖子都在第一时间被删除了，而现在则没有限制完全放开了。 此外有帖子透露，从一个月之前国家，突然大兴土木，修铁路，往深山大泽里修。 全国上下，几乎所有的铁建公司，那时候破土动工。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有数条铁路线路通车了。 又看了很久，网络上的消息很纷杂，苏宁才放弃继续浏览。 苏宁想起了自己手上的那张火车票，秦都线，以前从未听说，而他要被发往秦岭深处。 线索似乎有些对上了...... 秦岭深处自然属于深山大泽，而有一个旅游团失踪的地方也是深山大泽，旅游公司恰巧也是封禁了深山大泽的线路，而现如今国家发挥出基建狂魔的顶尖实力，也要将铁路修到深山。 这说明，有可能发生变化的地方，一开始就在人迹罕至的荒野深山。 修铁路，是为了运输兵力吗？ 有不少年轻人被国家秘密带走，去的地方会不会也是深山？ 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人去深山不可能是去战斗的吧。 但是苏宁很清楚自己是去拼命，也就是去战斗！ 所以，深山大泽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是无尽的危机，还是无尽的机遇，又或许是共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