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修仙界大器晚成》 多谢呜喵王之怒的打赏(求下月票) 噫吁嚱! 多谢我喵哥被暖阳大佬打赏后,发财不忘穷兄弟,给我打赏了10000起点币打赏。(要是多点,就更好了) 词穷了。不会赞美大喵哥了。 在这里,郑重推荐喵哥新书《我,嘉靖,加入大明皇帝聊天群》。 简介如下: 穿越成嘉靖皇帝的朱聪本想要励精图治,将嘉靖一朝的不良风气彻底整顿到底,结果开局奖励了一本炼气心经。 能修仙,还当个屁的皇帝? 手是,朱厚熜用了整整六年的时间,才在这个灵气稀薄的世界炼气成功。 正当他欢欣鼓舞,打算更进一步时,却被提醒大明聊天群 已激活。 这是什么鬼? 【大明太祖洪武皇帝朱元璋加入群聊。】 【大明太宗永乐皇帝朱棣加入群聊。】 【大明思宗崇祯皇帝朱由检加入群聊。】 望着加入群聊的三个皇帝,朱厚熄陷入了沉思。 朱棣:“哼,这些建文余孽又在装神弄鬼。” 朱由检:“大明列祖列宗显灵了?求列祖列宗救救我大明朝 吧!” 朱元璋:“大明皇帝聊天群?啧啧,有点意思,咦?老四,你咋在这群里?” 望着群内的群任务以及奖励后,朱厚熜微微一笑。 我将从零开始,打造诸天最强大明帝国联盟! ……… 大家感兴趣的可以看看,很好看的一本大明文,将康熙变成了小玄子(公公)。 顺便问一下读者老爷们,有没有减缓眼疲劳的药啊,好难受啊。呜呜呜…… 对了。 再顺便求求月票。 (本章完) 《我在修仙界大器晚成》多谢呜喵王之怒的打赏(求下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关于境界划分 一觉醒来,好几个人都说我在套娃、灌水,还用那么恶心人的境界划分。 我境界划分很简单,前面就有写过,一个小境界内,分为“小成”、“大成”、巅峰或者圆满。 就这三个境界。 有几個读者,因为这个境界划分,说弃书,删书……我没啥好说的,好聚好散。 这证明我写的还不够好,不足以用内容吸引人,所以才导致读者因为小设定弃书。 我首先说明,这个境界划分是很正常的境界划分,它一点都不恶心。有作者拿境界、小境界、小小境界恶心人,那是他们的事,怪到我头上是怎么回事? 因言获罪? 要我去换个叫法? 猫叫个咪? 你说我压境界可以,但说我拿这个境界恶心人,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 我写这三个小境界,小成、大成、巅峰,是为了筑基境更直观。毕竟筑基后期,总要有个强弱之别,这样更直观一些。 好了,就这些了。 下个月爆更,每天更新不少于八千字。 《我在修仙界大器晚成》关于境界划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月中求月票,并解释一下最近剧情的争议 最近剧情有一定争议,主要是下面三个点,我解释一下。 一,关于卫图手上的手段。 有读者质疑是不是只有卫图会敛息术,其他修士不会? 不是只有卫图会,其他修士也会,但其他修士没卫图的精深。原因有二:一是卫图有「大器晚成」命格,修行秘术、功法容易、并且造诣深,二是卫图的“青木敛息术”不凡。 两次下太虚秘境,一次是在五毒沼,鲍思燕靠青木敛息术轻易渡过这一魔关,另一次鲍思燕在太虚境内域埋伏卫图,而卫图毫无察觉,遭遇刺杀。 (正是这秘术牛逼,所以卫图难以察觉。反过来,卫图修炼这一秘术,对付其他修士,也是一样。) 还有诸如先前的七彩幻蛾、自制拘灵符…… 二阶的七彩幻蛾,卫图以自己的神识难以发觉,而后此物在秘境中又躲过了鬼罗魔主的探查(虽然后面被发现)……借此,卫图才将这灵蛾用在日常的追踪、探查上。 自制的拘灵符,也是先前用元莹试过了,然后用在了宇文丞身上。 一句话,卫图的手段,都有一定的来源,有例可查。 而卫图经历过这么多战斗,舔了这么多包,相当于集各家所长,所以身上没有太明显的短板。 二、登云飞舟后的矛盾冲突,是不是太弱智,还有符大吕是不是傻,勒索焦子化。 这个几乎没人说,只有一个读者来回说。我要解释,在书评区章评区不好解释,因为话太长了。 其一,青冥门三人,这三人发现卫图的修为不凡,所以想着“闹事”时,看着卫图。这一個逻辑链没有任何毛病。 随后,卫图看到梁一江专门蹲自己,而且登云飞舟上又闹了劫匪,梁一江又随手杀了船上的执事(别杠,金丹真君杀几个低阶修士,不是什么大事,要是没卫图在,青冥门三人不会出事)…… 见到这一幕,卫图误以为梁一江要害他,所以先一步下手杀了梁一江。 而后,因为杀了梁一江,才惹了青冥门的麻烦,招惹到了王天武。 再说一下符大吕…… 说符大吕太脑残,竟然威胁焦子化这个大宗门弟子。 第一点,符大吕不知道焦子化是天意焦家的修士,看其对付栖月赵家,见其手段低端,所以误以为是小家族的金丹。(书里有明确说过) 第二点,符大吕性格本就霸道。硬说符大吕脑残……就没必要了,总不能修仙界的性格都是千篇一律的老银币吧。 而且人家符大吕很聪明,一直以来都是欺软怕硬。软威胁卫图不成,看到卫图有手段,转为拉拢。 勒索焦子化后,知道焦子化是天意焦家的弟子,立刻决定说和,赔礼道歉。这和脑残沾边? 三、关于赵青萝的事,这十几章,是不是在水文,去见赵青萝,还不收女的(这点骂的人多)…… 在前面卫图到萧国辽州的时候,我就明确写了,卫图不是恋爱脑,所以他在辽州停留,搜集炼体秘药,没着急去圣崖山。 这一段剧情,是为了给卫图提升炼体境界而写的,至于见赵青萝实则只是提升境界的辅剧情。 至于不收女,大好姻缘没了…… 这个总不能女角色都千篇一律,见到卫图就一定倒贴。修士和凡人不一样,不是只有情爱。 不管是卫图还是赵青萝,都是金丹真君,没必要为了情爱而勉强。 相忍为安那是凡人,不是修士了。 没必要硬写赵青萝为了卫图,放弃自己的大好仙途,那样不现实。 (剧情大体就是这样,在赵青萝和卫图分别时,我对剧情重新修改了一下,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去看看。) …… 另外,求一下月票。 说一下炼体境界 有读者问炼体境界,我发单章说一下。 炼体境界: 简单境界以一阶、二阶、三阶……这样划分。 到了四阶,就可以凝结第一灵骨。 四阶初期:凝结灵骨。 四阶中期:灵身印骨, 四阶后期:灵身初现。(能一定运用灵身之力) 五阶(化神境):凝聚灵身(五阶初期)、引太阳之力,凝聚阳魄(五阶中期)、引太阴之力,凝聚阴魄(五阶后期),阳魄、阴魄合一,可凝水火仙衣,晋级六阶炼体。 六阶(炼虚境):诞生神力(真灵之力)…… 七阶(合体境):…… 八阶(大乘境):…… 九阶(渡劫境):…… …… 后面的境界写太多了,大家也记不住。就先写到这里了。 《我在修仙界大器晚成》说一下炼体境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大器晚成 郑国,庆丰府。 青木县。 李宅。 夜色深沉。 三更天,卫图掐准生物钟,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土炕上翻身而起,摸着黑披了件外衣,走到外面的马厩,点灯开始给马拌料。 干草和豆子的香味,混杂着鸡子被碰碎的蛋响,马厩里的半大黑马欢快的打了个响鼻,拱了拱卫图的粗布短衣。 “喂马的活计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亏我还是个现代人……” “出头难啊。” 卫图坐在马厩外面的青石上,从腰间摸出了一个旱烟杆子,往黄铜烟锅里塞了点晒干的烟叶,用火纸点燃后叭叭的抽了几口。 随着两股浓烟从鼻孔冒出,他舒爽的靠在了土垣墙上,眼睛半眯了起来。 搁在现代,因为自小家里管得严,他烟酒不沾,更别说老一辈抽的旱烟了。 但现在他喜欢抽。 无它。 这玩意解乏。 抽完后,一身的疲惫能散去大半。 等待片刻后,卫图见黑马吃完了料,便将烟杆朝脚底软缎鞋磕了几下,然后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准备洗漱睡觉。 马无夜草不肥。 李宅的马,要三更天起来喂一次,所以之前睡觉的时候他不敢睡死。 把好马养废了,绝对会吃李老爷的挂落。 从水井里打出一桶甘冽清凉的井水,卫图喝了几口,把胃填满了缝,接着举起水桶往赤膊的身上倒了去,享受着凉意渗透到尾巴根的爽快。 很快,一根根条状的污垢从他身上搓了下来,掉落地面。 “我都这么老了?才十七岁,看起来就和三十多岁的青年差不多了。” 圪蹴身子洗腿的时候,在木盆的黄泥巴水里,卫图借马厩的灯光,看清楚了自己此刻的面容。 黝黑的脸庞,额头有许多同龄人不该有的皱纹,再加上鬓角的白发,看起来颇为显老。 唯有透过那一双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才能勉强看出他是個少年。 然而,就在这时—— 水盆里的面容又变了变,卫图的样貌更苍老了一些,从少年沧桑真正成了一个鸡皮鹤发的花甲老者。 看到这一幕。 卫图吓得向后倒退了几步,良久后,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将垂到肩膀的湿发拨起,见仍是黑色,这才放下了心。 “是我看错了?” 卫图狐疑,重新打了盆清水,朝水面看去。 水面呈现的景象,与他此刻的样貌一模一样。 但过了片息,与刚才一样,他的面容又再次发生了改变。 与他长相相似的鸡皮鹤发老者再次出现。 这次,卫图没有被吓退,而是仔细观察水面中自己的“不寻常”。 几息后。 水面荡漾。 鸡皮鹤发老者眉心处出现了金紫之光,熠熠生辉。 与此同时,卫图眉心亦开始金光闪烁。 一个阳刻“大器晚成”的金色玺印,突兀的出现在了脑海里。 “「大器晚成」命格?” 卫图怔了怔。 前世之时,他从小就喜欢品读一些仙侠志怪小说。 知道传统文化有命格一说。 冥冥之中的命格,决定人的一生,是富是贵,是贫是贱。 而他此刻脑海中出现的命格,呈金紫之色,无疑是传说中的上上命格。 只是可惜,这个命格是「大器晚成」,对他现今的贫苦境况似乎不会有太大的改善。 似是感知到了卫图的想法,金色玺印光芒大放,化作了两行字迹漂浮在了卫图的脑海之中。 「命格:大器晚成。」 「属性:坚韧不拔,必有所成。」 “坚韧不拔,必有所成……” 卫图嘴角抽搐。 “必有所成”这个实在太过玄乎,而且等他七老八十了再“大器晚成”,一点用也没有。 年老后,牙齿掉光了,即使他再声名称颂,富甲一方,可还是连肉都吃不进肚子里去。 更别说什么声色犬马了。 “既然有命格,那么……是不是还有传说中的仙人?长生不死,朝游北海而暮苍梧。” 卫图暗自激动。 倘若这个世界能够修仙得道,他的「大器晚成」命格那么就非是鸡肋,而是至宝了。 “庆丰府虽然没有开山收徒的仙人,却有开馆收徒,修炼武道的武者……” “这些武者年少时凭借血勇之气,好勇斗狠,一旦年老,暗伤层出,往往暴毙而亡,活到花甲之龄的人少之又少……” “不过武功秘法也不尽然全是技击搏杀之法,也不乏养生功,能够延年益寿。” “修炼养生功,不好勇斗狠,延寿到七老八十的比比皆是。书籍里记载的妙应真人,便修炼了养身功,活到了一百余岁。” 卫图想到这里,打定主意先找机会修炼养生功,然后再去找仙人洞府,拜师求仙。 有「大器晚成」命格的加持,只要他持之以恒的修炼养生功,到了晚年,这养生功定会发挥出应有的效果。 寿命长了。 他求仙得道的可能性才会增大。 至于武道的搏杀之法,眼下天下太平,用处不大。当然,要是有机会,卫图也会不吝学习。 之前他不练武道,除了穷文富武外,还有三个原因。 一者,武道艰难,没有相应根骨,难有所成。 修炼养生功,也是因为养生功容易上手,门槛不高。 二者,武道实力有限,练武之人,能到十人敌已算是称颂一方的武道强者了。 百人敌、千人敌,那是已是传说中的人物了。 三者,武者刀口博命,大多都是不务正业的闲散人员,难以善终。 庆丰府的武者,多是刀客,手持横山镇打的横山刀,下马为农,上马为匪。 “明天先去找二姑,二姑是黄老爷的偏房,而黄宅雇有武师当做护院,家里说不定有养生功……” 回到炕上,卫图压下发现金手指后的惊喜,翻来覆去几遭后,终于因为疲惫而陷入了沉睡。 早上。 天蒙蒙亮。 卫图起床喂马,并拾起扫帚打扫李宅的庭院。 等主家快起床的时候, 他去厨房帮厨娘烧火做饭。 喂马,帮院里闲忙,就是他一天的工作。 庆安十五年,也就是六年前的时候,他爹卫豹将他卖到了李宅为仆,当做佃农。 不过好在经过数年的打拼,卫图在马倌老刘头那里学了养马技艺后,成功从佃农升为了李宅新的马倌。 至于老刘头,年前老死了。 佃农和马倌看似都为仆,但前者又苦又累,还没有工钱,主家往死了用。 马倌作为技术工,月有工钱,和主家同灶。 只是在吃食上差了一些。 主家吃肉,卫图吃带荤腥的汤汤水水。 2、二姑卫荭 这年头,吃肉是一件奢侈的事,能吃带荤腥的汤水,比一般富户都强上不少了。 “萝卜炖肉快好了,卫哥儿,你尝一下,看看咸淡。” 灶台焰火旺盛,卫图挪了一下屁股底下的马扎,向后退了几步,停止了添柴。 这时,厨娘杏花一脸笑意的看着卫图,用木瓢舀出了一碗底的菜,朝卫图递了过去。 有道是。 厨子不偷,五谷不收。 做饭的厨娘想要不偷吃,根本止不住。杏花偷吃,李家主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左右偷不了多少吃的。 “好。”望着碗底的几块煮熟的猪肉,卫图喉咙滚动了几下,飞快的瞄了一眼窗外,见无人后便大口吞咽了起来。 短短片刻。 碗底的萝卜和肉,被卫图舔了个精光。 “今天什么日子,怎么吃萝卜炖肉了?”卫图将碗放在案上,好奇的问起了厨娘杏花。 李宅主家吃肉也不多,一旬两次,也就是五天一次。 而距离杏花上次做肉食才过了两天。 整日吃肉,李家不是没这个钱,但做这等事,对富户来说就是败坏家业,死后会受祖宗责骂。 李家发家也就百年左右,由李家先祖做游商一步步积攒起来的家业。 “大少爷从府城游学回来了,大奶奶高兴,让我昨个去肉铺割了两斤肉。” 厨娘杏花回道。 “大少爷?”卫图心中一动,想起了那個年少的玩伴。 可惜。 时过境迁。 主仆之别渐渐分明。 即使有往日情谊,但他见到大少爷,还是要称呼为少爷,以别主仆。 “你待会帮我给大奶奶告个假,我有事出去一趟。” 卫图添了把柴后,起身拍了拍身上落下的烟灰,说道。 李家大奶奶治家虽然严禁,但只要完成职责内的活计,忙里偷闲不是大事。 卫图说是告假,也只是给主家打声招呼。 “没问题……”厨娘杏花应了一声,手持铁勺开始炒制下一道菜。 但她话刚说完后,就“哎呦”一声,满脸通红、瞪了一眼提步离开灶房的卫图。 适才,卫图掐了一下她的屁股。 乡下人,哪有什么礼义廉耻,她和卫图在几年前就“眉目传情”了,只等大奶奶宽允,然后结婚成家。 …… 离开李宅,卫图没有着急直接前往李家,而是取出自己这些年攒的工钱,跑到了胭脂铺。 二姑卫荭嫁到黄家的最初几年,和他家里走的还近,每隔一段时间,回来省亲一次。 但最近这十来年,走动的越来越少了,四年前祖父母去世后,就只回了卫家两次。 其中一次还是办丧。 这次求二姑卫荭办事,卫图也不想遭人白眼,提礼去总好过空手去。 米粮布匹黄宅不缺。 他能送的,也只有妇人用的胭脂水粉了。 “店家,便宜的胭脂水粉都有哪些……” 犹豫片刻,卫图咬牙走进了胭脂铺,问起了价格。 胭脂水粉向来价值不低,他手上的存钱,高档的胭脂连碰都不敢碰。 “便宜的?”店家打量了卫图一眼,见卫图一身缝补的粗布灰衣,心里顿时有了数。 他从置物柜上取了一个锦盒,说道:“这是金燕脂,一盒五钱,够用两个月的了。” “若小哥准备送礼,这金燕脂就比较适合。” 店家顿了顿声,补充道:“本店还有更便宜的胭脂,譬如紫云脂,三钱一盒,但那胭脂送礼难免失了妥当……” “就选金燕脂。”卫图思忖片刻,点了点头,掏出五个“当千文”的大钱放在了柜台上。 二姑卫荭是黄宅贵妇,去胭脂铺的次数比他多得多,他要是送紫云脂,卫荭即使明面上不说,心里也会不喜。 礼重,情意才重! 其外,紫云脂既然是胭脂铺最便宜的胭脂,那么以卫荭的地位,涂抹这胭脂的概率就会很低。 送的紫云脂,也会被其束之高阁。 至于讲价…… 都是乡里乡亲,胭脂铺要是欺客,生意可做不长久。 来到这古代,唯一让卫图感到不错的,就是古代的信誉环境,除了卑鄙的外乡人,本乡人极少有欺诈行径。 这种大型店铺,也很少允许客人去讲价,都是明码标价。 卫图缺钱,但还不至于为了几个铜子耽搁时间。 “这就给您打包。”店家笑呵呵道。 少倾,卫图提着礼盒,来到了一官邸林立的街道。 相较李宅,黄宅的黄老爷财力更雄,也更富庶,所在的胜业坊都是青木县达官贵人的居所。 找到匾额为“黄”的府邸,卫图敲响侧门,对门子道明了来意。 “二奶奶的家里人?先在轿厅等着,我通传内院的丫鬟一声。” 门子让开身位,让卫图坐在了轿厅,然后动身朝黄宅的内院方向走去。 轿厅,是大户人家搁置轿子的地方,都位于前院。 卫图等待片刻,在一个名叫“青荷”的丫鬟带领下,来到了前院的一处厢房,等待二姑卫荭。 大户人家规矩严,并不允许外人,尤其男子进入内院。 等了大概半刻钟,一个模样艳丽,肌肤如羊脂般的美妇人推开厢房木门,走了进来。 其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其中一个,便是先前引路的“青荷”。 “卫图你怎么来找二姑了?可是家里出了事情?”卫荭坐在厢房桌旁的杌凳上,喝了一口丫鬟倒的茶水,笑吟吟道。 “家里并未出事。”卫图起身,不再坐下,微躬了一下身子,说道:“这次来找二姑,是我有事求一下二姑。” 尽管他被卫豹卖到了李宅,但和家里的联系并未断绝。 卫豹卖他,也是迫于无奈。 六年前赤龙翻身,庆丰府大旱,几近颗粒无收,到李宅讨口吃的,总好过在家里饿死。 卫荭笑容一停,将茶盏放在桌上,目光凌厉的看着卫图,虽没说什么重话,但此般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卫豹有事,她这个做妹妹的还能帮忖一二,顾及兄妹情谊。 但一个侄子…… “这是侄儿买的胭脂,还请二姑收下……” 卫图拿出礼盒,放在了八仙桌上,将其推向了卫荭所在的方向。 见到礼物,卫荭的脸色好看了一些,知道卫图不是一个不晓廉耻、不知礼节的人。 嫁入黄家多年,她已是黄家妇,而不是卫家人。 “有什么事?” “要是能帮上忙,二姑会尽可能帮你,要是帮不上……” 卫荭摇了摇头,没有多说。 3、养生功法 卫荭的言外之意。 卫图听明白了。 他这个二姑的意思是,让他谨慎开口,小忙她会忙,但大忙就不会了。 “侄儿这次前来,是打算拜托二姑,从黄宅护院手上学几手武功,好养健身体。” 卫图沉吟片刻,说道。 “习练武功?自古穷文富武,你年岁已大,练武不会有出路。”卫荭颦了颦眉。 她倒是希望自己这个侄子求她帮忙是在黄宅讨个好差事,不过想了想,卫图已被卖身到了李宅,这句话就没道出口了。 有娘家人,她这個外嫁女底气才硬,但可惜卫家扶不上墙,帮不上她一点忙。 “练一手养生功,强身健体也是好的。” 卫图言语退让了几分。 相比独门武功,养生功算是武师之间烂大街的东西,并不珍贵。 “既然你坚持,那我对阮武师打声招呼,让他教你几手。”卫荭看到卫图执拗,叹了口气,答应了下来。 说完后,卫荭也没有在厢房与卫图闲谈的心思,斜睨了一眼丫鬟,随口寻了个理由,起身打算离开。 “二姑,这礼物……” 卫图看到卫荭即将转身走出房门,连忙提醒了一句。 “青荷,拿上礼物。”卫荭没有回头,对丫鬟吩咐了一句后,继续走向长廊。 过了片刻,在厢房内的卫图才想了明白,卫荭离开时没有直接拿走礼物,是暗中告诉他下次不要再来找她这个二姑。 情义到此尽了。 “二奶奶已和阮武师打了招呼,卫哥儿还请到这里来。” 待到下午,名叫“翠柳”的丫鬟来到厢房,引卫图去了前院的另一处别院。 走进院落大门,卫图便在院中的阔地见到了一个腰间挎刀的魁梧大汉正在教导两个年少的锦衣公子。 这两个年少的锦衣公子,一个十三四岁,一个只有七八岁。 他心道,这魁梧大汉应该就是卫荭口中的阮武师。 “你是卫图?”阮武师瞥了一眼卫图,眸中闪过一丝轻蔑,但言语并未显露而出。 “是,阮武师。” 卫图抱拳,行了一礼。 护院武师是大户人家的座上宾,并不是仆从一流。 “二奶奶拜托,让我教你一套养生功。我这里,正好有年轻时得到的龟息养气功,你收好。” 阮武师从袖中掏出了一个泛黄的图册,扔给了卫图。 “记住这龟息养气功的招式,七日后,将其交给门子,送还给我……” 他道。 言说完后,阮武师摆了摆手,示意卫图离开。 没有丝毫想要教导卫图的想法。 卫图见到阮武师和黄家两位少爷嫌弃的眼光,也未气愤,道了一声谢,踏步离开。 这时,他身后传来了两个锦衣公子的交谈声。 “元山,刚才是伱表哥?你怎么不打声招呼?” “他可不是我表哥,我娘都没让我见过他……” 尾音渐消,等卫图脸上的火辣渐消,抬头挺身直视前方时,他才恍觉,自己已经出了黄宅一小段时间了。 “有了这金手指,所以才胸中有了胆气,有了自尊心?不再麻木……” 卫图自嘲一笑。 早在昨夜思索去黄宅找二姑卫荭时,他就已经料到了可能会发生今天这一幕。 但没办法,除了卫荭所在的黄家外,其他地方他根本难以接触到养生功,更别说武功了。 养生功烂大街,这也是相对于富家子弟和武师而言。 即使能接触,他付出的代价也比这两句冷嘲热讽要来得多的多。 “一步步来。” “有了养生功,坚持下去,迟早也能成为人上人。” 卫图抱紧了怀里的图册,加紧步伐,朝李宅走去。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修炼这龟息养气功了。 养生功尽管杀伐不如一般武功,但不意味着养生功没有丝毫搏杀能力了。 身强体壮,总比普通人要厉害。 其外,养生功修有成就,再去兼修其他武功,亦能事半功倍。 回到李宅。 卫图给半大黑马添料后,就挑起马厩油灯,躲进了自己睡的侧屋,开始观看阮武师递给他的这本《龟息养气功》。 这龟息养气功并不复杂,只有七个桩功,共计三十二张桩功图画。 两三个时辰后,卫图就按照养生功的图画,开始站桩,演练了起来。 他双脚分开,先是含胸挺背、沉肩坠肘,然后实腹收胯,控制自己的一呼一吸。 他演练的动作很僵硬,根本做不到龟息养气功桩功的“上虚下实”、“身虚桩实”、“虚实相生”。 然而好在这桩功并不复杂,在一遍遍的演练下,他打的动作也越来越熟悉了起来。 一遍。 两遍。 第三十二遍的时候。 卫图眼前闪烁了一下,一行字迹出现在了他的金紫命格上,仿佛刻在了上面。 「龟息养气功(1/100):一日九练,五年即成。」 “五年,这个时间太久了,五年时间,我才能将这一门养生功修炼到大成……” 卫图顾不得发现这命格应用的惊喜,便面色有些难看了起来,尽管他对自己的资质早有猜测,但花费五年时间,才练成一个基本的养生功还是让他心有不甘。 一般人练养生功,几个月就会娴熟。 哪里用得了五年之久。 “等等,五年即成,重点不是在五年,而是在‘成’这个字上……” 卫图翻开册子,在《龟息养气功》的序言上看到了一句话。 【养气功成,气从脉起,可入感气之境。】 结合【大器晚成】命格,也就是说,他练这《龟息养气功》花费的时间比别人长,但一定会功有所成,诞生气感。 或者说,他练的并不一定比别人差,只是其他人练的看似娴熟,但却没有真正臻至大成。 “就是不知这感气之境,在武道之中是何境界……” 卫图叹息。 受限于背景,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只道听途说了解过一些讯息。 不过他猜测这个境界应该不凡,不然也不会在《龟息养气功》的序言内,对这个境界着重提及了。 “五年时间,并不漫长,等到了五年后,这个金手指和我的猜测是否相符,便一目了然了。” 卫图有耐心等待。 此刻的他,只是十七岁,再过五年时间,也仅仅二十二岁。 4、珍惜眼下 其外。 他即使着急,也没什么用。 这个世界的阶级固化,远超现代,以他一人之力,很难跨越阶级。 此次若非有他在黄宅做偏房的二姑帮忙,外界书铺难见的养生功,他根本接触不到。 来到异界,觉醒前尘后,卫图不是没有想过改变命运。 但—— 从商? 官本位的社会,做点手工小买卖还行,一旦涉及大生意,必会有大家族抢夺。 没有相应的地位保护财产,便是自取祸亡之道。 做官? 先入私塾读书,有个清白身份,找廪生作保,然后参加科举,从千军万马中厮杀出来,才有资格获得功名。 卫图两世为人,有夙慧加持,也算伶俐。 然而当真与十里之地的神童相比,那他便远远不如了。 而这些一乡神童,往往穷极一生,也难以获得秀才功名,多以老童生的凄惨人生结局。 科举背诵儒经只是基本功,难点在于对儒家注释书的理解,其字数繁多远盛于儒经,没个好记性,一辈子也难在科举中赢得功名。 要是墨义简单,科举种种作弊手段又从何而来。 怀藏、鼠毫缩写、飞鸽传书、马桶作弊…… 再者。 读书是要花钱的,养一個脱产的读书人,不事生产,难事一桩! 若非要养两个少爷读书,李宅主家的生活,也不会这么紧巴巴,一旬才吃两次肉。 没金手指。 卫图自知他只是中人之姿,根本难以翻身。 当然,卫图这些年也没完全躺平,他从一介佃农奋斗为李宅的马倌,已经成了不少乡下人的榜样。 吃的不差。 在主家面前有地位。 这便是许多乡下人梦寐以求的生活了。 …… 时间转瞬即逝。 七天时间很快就到,卫图按照约定将《龟息养气功》的图册交给黄宅门子,让其送到阮家武师的手中。 至于图册的内容,卫图尽管已经记得滚瓜烂熟,但还是为了保险,使用纸笔将其誊抄,写了副本私藏在身上。 做完这件事后。 卫图的生活又归于平静,每日喂马、砍柴、打扫庭院。 唯一的异处,便是他一有闲暇时间,便开始演练《龟息养气功》的桩功。 甚至。 不止一日九练。 而是一日十练、十一练。 这是卫图唯一跨界阶级、改变自身命运的可能,他自然不会忽视。 “尽人事,听天命。” “功夫不负有心人。” 每当想要放弃,想要偷懒时,卫图就暗暗鼓励自己,警醒自己。 一个月。 两个月。 直到过了三个月。 这日晚上,卫图打完龟息养气功的招式后,总算发现了体内的一丝异样。 此时已是晚秋,临近冬季,夜霜寒重,但卫图却没有感受到丝毫寒冷,反而感觉到四肢百骸有一股股暖流涌出,滋润他的体魄。 这种感觉,像是在泡温泉。 “养气功没有大成,体内就已经生出了暖流,那……感气境,定然不俗!” 卫图欣喜。 他这些时日以来,打听过武师的修行,那些在乡里名声称颂的刀客,也仅是会些拳脚功夫,耍几手大刀,断没有他此刻“不畏严寒”的境界。 养生功取得进展,卫图心神没有松懈,他继续开始演练桩功,直至筋疲力软后,这才回到炕上歇息。 「龟息养气功(21/100):一日九练,五年即成。」 睡觉之前,卫图闭眸看了一眼养生功的进度,见已经达到了五分之一多,便大感满足,呼噜呼噜的睡了起来。 次日,清晨。 卫图起了个大早,开始在李宅忙活。 喂马、砍柴,劳累了近一个时辰,卫图发现自己身上仍旧清凉,额上未有丝毫汗液泌出。 身体素质提升了一大截。 “卫哥儿,大奶奶找你。”一个模样普通,丫鬟打扮的少女从内宅走出,叫了卫图一声。 “大奶奶叫我?”卫图怔了一下。 他是外男,年少时还能在内宅走动,年长后就禁止了。 不然,上次他也不会让杏花帮他告假了。 大户人家,礼节不少。 哪怕是大奶奶唤他,也得寻个理由。 “我听彩霞说,昨夜大奶奶和老爷睡时,谈起了你和杏花的事,怕是要宽允了。”春兰捂嘴一笑,凑到卫图身旁,压低声音道。 “到时候,可得给我喜钱。”她调侃道。 “真的?” “大奶奶要同意我和杏花的婚事了?” 卫图也是心中欣喜。 他没想到,随着他养生功突破,又有一件喜事临门。 “走。”卫图放下手中劈柴的斧头,起身跟随春兰踏进月门,进入李宅的内院。 三月前。 三月后。 尽管卫图的人生际遇有了极大改变,有了【大器晚成】命格傍身,他未来一定会出头。 不会一直是一个马倌。 但卫图并未因此看低厨娘杏花,认为这个李宅的丫鬟配不上自己。 捧高踩低,世间常态。 然而,杏花打小在李宅就和他要好,平日里便对他多有照顾,可以说是他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了。 卫图心性还没有这么薄凉。 另外。 卫图也没有太过高看自己,养生功大成,不意味着他今后能找到仙人,踏上仙途。 养生功延寿,但到了百余岁后,仍然会寿尽而亡。 把握当下才是真理,好高骛远要不得。 端直穿过庭院,走了几个游廊,卫图便到了李宅的客厅。 进入内宅,因为恪守礼节,所以卫图脑袋一直低着。 待进入客厅,他的眉眼才稍稍抬高了一些,打量了一眼客厅内的人物。 见客厅内只有女眷,没有看到老爷,他松了一口气。 老爷李耀祖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尖利人”,言语刻薄,生性吝啬,没理的事也会说成有理。 不太好相处。 而大奶奶李童氏就相反了,性格温和,持家有道,是众口皆碑的贤妇人。 端坐在正座的李童氏一身布衣,外套靛蓝色的大襟衫,脚上穿了系了白色丝带的织布鞋袜。 是一副很素净的装扮。 她举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卫哥儿,你入李家已经有六年了,这六年,李家应该待你不薄。” …… ps:一天两更,晚上还有一更。 5、婚事敲定(求收藏,求追读) “庆安十五年,庆丰府赤龙翻身,青木县卖儿卖女者不计其数。” “六年前,李家给了我一口吃的,让我活了下来,这份恩情,我一直惦记着。” 卫图闻言,面露诧异,脑袋比进来前低的更低了,他斟酌了片刻,说了这一番话。 他说的话亦不假。 灾荒年间,李宅给了他一口吃的,就算是对他的恩情。 活命之恩! 与活命相比,沦为奴仆,就是次要的了。 仓廪实而知礼节。 衣食足而知荣辱。 卖身大户,于乡下人来说,并不是什么折辱事。 听到这话,李童氏点了点头,眸底露出一丝满意之色。 卫图虽然没说效忠李家的那些宽泛话,但其话中的感激之情她亦能听出来。 而这,便已足够了。 “杏花比你早入李家两年,大了你三岁。是我看着长大的……” 如春兰所说,李童氏开始谈起了卫图和杏花的婚事。 “俗话说得好,女大一,抱金鸡,女大二,金满贯,女大三,抱金砖。” “杏花父母早逝,我也算杏花的半个娘家人,就准了你和她的婚事……” 李童氏缓缓道。 话音落下,李童氏身后立的几个婢子,脸上顿时溢满笑容,伸出手向卫图讨要喜钱。 “彩霞,你去我房里,把嫁奁底下的红绸取出来,送到杏花的房里,算我这个当主家的贺礼。” “还有,收拾一间屋子,当做卫图和杏花的婚房。” “是,大奶奶。”春兰微福一礼,出了客厅。 …… 翌日。 李宅外院一间堂屋。 喝得微醺的卫图站在廊檐下,揉了揉眉心,让自己清醒了一些。 接着。 他看了一眼钉在门沿上的红绸花,挺直身子,用力推开了面前没有上门闩的木门。 随着嘎吱一声响。 卫图入屋,一眼就注意到了半坐在榻边的新娘。 透过半掩的红盖头,卫图感觉杏花的容貌比往常更精致了一些,由普通变成了秀丽。 卫图转头,又朝堂屋的其他地方看去,这间新房由他记忆的破败不堪变得整端了许多。 井字窗。 新糊的窗纸。 两個长条凳支起的木案,上面放着一小面铜镜,以及妇人用的针线盒。 堂屋的拐角处,多了两个实木的箱子。 箱子上的漆脱落了小半。 卫图猜测,这实木箱子里应该放的是被褥和衣服。 “卫哥儿……”杏花见卫图愣在了新房里,不由心中骄傲了一些,这房是她打扫干净,并重新装饰的。 她唤了一声卫图,见卫图没有回神,便扭捏的难开二次口了。 她暗暗抱怨,卫图平日里对她多有“调戏”,怎么到真正成婚的时候,却这么恪守礼节了。 …… 一夜无话。 晨曦透过窗纸照进堂屋,卫图拥着杏花躺在床上。 按理说,他们这一对新人,昨天刚结婚,今天在李宅的差事便可以暂停一天,睡到日上三竿再起。 但卫图和杏花早就习惯了早起,哪怕于此刻偷懒,也难以入眠。 “卫哥儿,再过几天,咱俩给大奶奶告几天假,回你家看看,成婚也要通知一下咱爹……” 杏花低着声音,说道。 卖身入了李家,他们二人成婚自然不必顾忌什么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李家老爷和大奶奶就能拿这主意,论谁也挑不出刺。 不过不管怎样,还得通知一声卫豹,告诉这喜讯。 “嗯。”卫图点了点头。 他老家距离青木县县城有一段距离,得走一两天的路,这也是为何他没有事先通知卫豹的原因。 除了距离外,他没通知卫豹婚事的原因还有一个。 那便是这场婚事是李宅主持,卫豹一个外人,来到了李宅也不太好。 李宅也没法腾出房间让卫豹暂住。 “除了看爹外,还有……” 说话间,杏花下了床,取了案上的针线盒,开始耐心的帮卫图缝补起了以前穿破的旧褂子。 忙活的同时,她和卫图搭着话,商量婚后的繁事。 告假。 见亲朋。 租地种粮。 等等一系列事。 堂屋是李家可怜他们这两个仆从,暂借给他们住的,尽管李家没说归还的日期,但久住自己难免也觉得不合适。 还是攒钱在李宅附近买一间房为好。 此外,他们二人沦为奴仆也就罢了,总不能让孩子也步了后尘,从小对人卑躬屈膝。 而这些,都要钱。 眼下。 能赚钱的法子,便是劳累卫图租上李宅的地,当马倌的同时再做佃户。 这样,每年都能积些银钱。 “听你的。” 卫图点了点头,同意了杏花这个新妇为他们小家所作的筹谋。 “这样,过上五六年,盘下一间房子不是难事……” “等有了孩子,再让他去私塾读书,读书好了,供给他考功名,一般,就让他做个账房先生……” 杏花笑了笑。 有宽明的主家,又有一个踏实能干的男人,她感觉这辈子便已经足够了。 “私塾读书……” 卫图听到这四个字,沉默了片刻,拿起自己腰间的旱烟杆子,点燃后狠狠的抽了几口。 读书, 改变命运! 这是他刻在骨子里的记忆。 有了养生功,有了【大器晚成】命格,卫图尽管不能笃定自己一定能踏上仙途,成仙作祖,逍遥不死,但卫图确信,他这一代绝对能够出人头地。 “继续练养生功。” 卫图不再在床上消磨时间,迅疾穿好衣物后,便抬手演练起了《龟息养气功》的桩功。 一遍又一遍。 成婚后。 他似乎心里更有了奔头。 一旁的杏花看到这一幕,虽感惊讶,但也没有多问。 庆丰府武风不弱,许多农户汉子因为家贫,都是上马为匪,下马为民,做刀客养活自己。 她男人会几招把式,并不是什么奇闻轶事。 杏花收回目光,继续面前的针线活,不过她想了一下,动手将卫图的衣服改得宽松了一些。 6、郑国官兵(求收藏,求追读) 时间流逝。 一晃半个月过去。 卫图和杏花在成婚的第二天,就重新归职,在李宅内外开始忙活,没有丝毫懈怠。 两人比以前还勤奋了不少。 这些表现都被李家大奶奶看在眼里,隔几天时间,李童氏就夸上一两次,言语中对自己促成的这项婚事十分满意。 相比卫图,杏花却有了不小的改变,以前在灶房里还偷摸沾点荤腥,但成婚后便改了性子。 一斤肉煮熟缩水成七两,她就将这七两肉直直端上内宅的饭桌,没有一点耍滑偷吃。 感知到李童氏对自己的满意程度已经到了这十年来的最高,杏花这才踮着脚,小心翼翼的在午后给李童氏请了个安,言说了自己和卫图打算告假回乡探亲的想法。 “书里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李童氏正在起居室纳着鞋底,麻绳穿过千层布发出嗬嗬的细响,她抬眼看了一眼杏花,笑着说了这一句话。 话虽很刻薄,但配上李童氏温和的笑容,杏花面对主家时的拘谨消失了一大半。 “你这些天干的活,我都看在眼里,放心,在你回来之前,不会找人顶了你的班。” 李童氏做出承诺。 “谢谢大奶奶。”杏花露出感激的神色,致谢道。 “还有一件事……” 杏花犹豫片刻,咬牙将自己打算让卫图租李宅粮田当佃户的事说了出来。 一过冬,地里便能开始种麦、种豆、种油菜。 到了那时,想在李宅的粮田里找个无主的地可不是易事。 “卫哥儿不会耽搁喂马的……”杏花见李童氏这次没有回话,低头补充道。 她也知道,这個要求过分了一些。 一个活人再能干,也不如两个人分开干活。 兼顾种地和喂马,要是哪一项干差了,就是李宅的亏损。 其次,李宅位于县城,卫图租地种粮,为了兼顾喂马,只能租借李宅在县城附近的河沿地。 河沿地和旱坡地不一样,都是一等一的上等粮田。 哪怕不精心侍弄,碰到个旱灾,亦能丰收。 “租田的事,等你和卫图回乡探完亲后再说……”李童氏没有回绝,也没有答应。 “是,大奶奶。” 杏花有点失魂落魄,垂着脑袋离开了内院。 晚上。 卫图听完杏花的转述,安慰道:“大奶奶既然没有回绝你的请求,那便是心里有答应的想法。只是当主家的,不能一下答应你两件事。” 后面的话,他没说了。 李童氏这样做是有道理的,太过纵容下人,迟早有一天下人会蹬鼻子上脸。 李宅能被李童氏打理的井井有条,下人对李童氏又敬又怕,都无一说明了李童氏是个懂得治家之道的主妇。 “这次不答应,还有下次,多求几次,大奶奶心软,御下的目的已经完成,会答应的……” 卫图说出自己的看法。 即使不成。 等他五年后,养生功圆满,进入感气境之后,租田种地的那点钱便不值一提了。 现在的他,随着四肢百骸涌出的那股暖流滋养,双臂挥使间,便有百八十斤气力了。 待养生功圆满,他身体素质绝对会比现在更好。 以这个身体素质,习练招式和读上一些兵书后,进可参加武举,搏一个武秀才、武举人的功名,退可以成为护院武师,当富户的座上宾。 郑国的武举是“先之以武艺,次之以谋略”。 只要武艺娴熟,兵法次一些,照样能取得武举功名。 “好,等回来后,我再多求几次大奶奶。”杏花听到卫图这些鞭辟入里的分析,心中惊叹之余,又是十足的高兴。 …… 次日,天蒙蒙亮。 卫图和杏花便收拾好了行李,摸着黑离开了县城,前往了乡下。 卫图本籍是在青木县下的长鸣乡卫家村。 从县城赶往长鸣乡大约要走二十几里的官道,和七八里的山路小道。 路走半途。 官道上有顺路的骡车,卫图和杏花花了一点银钱,坐了上去。 等到了官道终点的时候,才到午时四刻,距离天黑大约还有两个时辰。 杏花打算省钱,不住客栈,一直走山路到长鸣乡。 “天寒,山上老虎饿狼都饿的下山了,这个点走山路,要是没赶上回家,就太过危险了。” 车把式是个热心肠的,听到卫图两口子商量探亲回乡,立刻插了一嘴,告诫道。 “除了山上的野兽,还有山上的匪……,要是光伱男人回去,那还没啥子事,多了一个婆姨,那些人可不会留情。” 在客栈停车后,车把式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又给卫图二人添了一句告诫话。 听人劝,吃饱饭。 杏花见在路旁客栈留宿的人不少,衣着并不是多么富贵,也不再执拗,取出银钱,租了一间下房。 晚上。 二人和衣入眠。 到了大概四更天的时候,因为养马的习惯,卫图中途醒了一次。 这时,他听到屋外响起了一阵轻微、纷乱的马蹄声。 卫图走到窗边,将窗扇推开了一条缝隙。 很快。 他便在几百米开外,借明亮的月光,见到了马蹄声的由来。 那是一队数十人的骑兵,戴着兜鍪,穿着赤红色的皮甲,当先的骑兵还手持着一杆绣着“郑”字的旗帜。 “郑国官兵?”卫图惊讶。 官兵中的骑兵向来是稀罕物种,他在青木县城内,也没有见过几次。 此次出现在客栈外,定然有着他不清楚的原因。 就在卫图注意观察时,这几十个官兵内部传来了厮杀声,等了半刻钟后,厮杀声才渐停。 少倾,骑兵一一离开,消失在了官道之上。 而地面上,则多了一些手持横山刀的刀客。 “官兵是在剿匪?” 卫图猜测。 “莫非是哪处又出现了灾荒?这才有了匪?” 匪分两种,一种是天生恶种,剪径贼人,另一种则是灾荒年间,逼的良民成了匪。 庆丰府刀客横行,在庆安十五年的赤龙翻身之时最盛,一些受灾严重的地方,十户人家就有三户汉子是刀客、刀匪。 “希望这事不要波及到县城。灾情一大,乱民为匪,攻城夺寨,到时候就是我们这些大户人家的仆从充当民役……” 卫图目露忧色。 7、不入祠堂(求收藏、求追读) “官兵杀死的那些刀匪,应该是隔壁白阳县过来的……” “白阳县今年受了灾。” 第二天,回到乡下家里后,在与卫豹的交谈中,卫图这才了解到了那些刀客的由来。 昨天晚上他虽然看到了官兵杀匪,但他不敢对这件事多提,也不敢多问旁人,唯恐惹来祸事。 到了家里,才敢提上一嘴。 六年前,卫豹为了家里人活命,不仅卖了他这个长子,也将家里的祖业卖了一部分。 这些年为了养活家里,都会随乡里的熟人去隔壁县当麦客。 白阳县位于青木县的西北方向,多是旱坡地,麦子要比青木县率先早熟。 卫豹这麦客,比青山县的任何人,都要早知道白阳县闹灾的消息。 “不过这世道……估摸着也快乱了,白阳县这次赈灾,义仓的粮食比账簿上的记载少了七成之多。” 卫豹说道。 听此。 卫图点了点头。 乡下人尽管没文化,但因为身处底层,比大户人家更能了解到社会的剧变。 这就有如天阴下雨,蚂蚁搬家一样。 谈完昨天的“异变”后,父子二人陷入了沉默,不知该谈论什么话题为好。 卫豹瞥见卫图腰间也系了旱烟杆子,于是从马扎起身,走到窗台将晒好的旱烟叶子拢了一小包,递了过去。 “尝尝,自家种的。”卫豹说道。 少倾。 父子二人你一口,我一口。 屋内很快弥漫了一层又一层宛如月纱般的朦胧雾气。 “爹对不住你,这是我这些年攒下的一些钱,你拿着,不管是在外面置办家业,还是赎回身契,都能有点作用。” 晚上,卫图被卫豹叫了出去,这个鳏夫没有多说什么亲切话,他站在屋檐阴影下,从胸口处掏出了一个半旧不新的花布袋,塞给了卫图。 沉默片刻,卫图接过花布袋。 一入手。 他就感觉到这花布袋沉甸甸的重量。 即使仅是铜钱,这一袋子铜钱少说也有五六钱。 除了铜钱外,卫图还摸到了数個黄豆大小、凹凸不平的硬疙瘩。 他心知,那就是卫豹这些年积攒的碎银子了。 然而。 接下来,卫豹的冷漠话语却击碎了卫图心中刚刚升起的温情。 “你卖了身,除非赎回身契,否则一个家奴,按照规矩,是入不了祠堂拜祖先的……” “包括你媳妇……” 卫豹一字一句道。 是的,乡下人不将卖身大户视作耻辱事。 但也不会让家奴拜祖宗、进祠堂。 因为族长把这事当事。 与家奴同宗同族,会让族长一脉蒙羞。 “我知道了。” 卫图感觉脸上有种火烧水烫一般的感觉,他庆幸自己此刻躲在无光的乡舍,无人能看清楚他此刻面部的神色。 他攥紧了钱袋,喉咙动了几下,说道:“我赶明就离开,不让乡里人瞧见。” 这时他才明白。 对家奴来说,携妻而归并不是什么荣归故里,而是一桩让族里蒙羞的劣事。 看的再开。 被人踩在头顶,总归不好受。 卫豹给他钱,除了出于内心的亏欠,也是想让他不要在乡里声张自己回村。 提早离开卫家村,也好过受人冷眼,脸上难堪。 “好。”卫豹嘴唇嗫嚅了几下,停顿了半息,才道了一声“好”字。 早上。 山路小道浸了晨露,有些湿滑。 卫图和杏花二人小步走着。 杏花一个不慎,跌了一跤,靠在山壁旁,揉着脚踝。 “卫哥儿,我是不是被你爹嫌弃了,我叫他爹,他都没吭声。” 杏花眼角渗出泪水。 “还有,祠堂……” 她言语间,对未能入卫家祠堂祭拜这件事耿耿于怀。 卫图没有作答,他摸了摸杏花的脑袋,将其揽在了自己怀里,任其泪水打湿自己的衣襟。 “会有那一天的。” 卫图暗暗发誓。 成婚时,他对杏花没有三聘六礼,一切从简也就罢了。 但回乡探亲,他却让杏花连祠堂都不能进,两人起早灰溜溜的离开卫家村…… 他对此。 不可能不在意。 …… 回到李宅。 卫图继续开始了平静的生活。 租地种田一事,李童氏再也没有提过,像是忘了这一件事。 卫图猜测,这是李宅打算晾一晾他和杏花,恩威并施才是御下之道。 他继续劝慰杏花耐心等待。 过了半年。 临到开春耕种的时候,眼见李童氏还没提这茬,杏花也死心了这一年让卫图当佃户开源攒钱。 【龟息养气功(34/100):一日九练,五年即成。】 距离得到【龟息养气功】过去了大概一年多时间。 这日,卫图苦练养生功,就在演练到第十三遍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体内传出江潮拍岸般的轻响,脚底的桩功在转变间似乎也多出了一股莫名的独特韵味。 几息后,一股比之前更加强大的暖流从体内汩汩流出,贯穿四肢百骸,增强体魄。 “莫不是养生功小成了?” 卫图看了一眼刻在自己命格上的养生功进度。 据他所知。 武学有初学、小成、大成、圆满这四个基本阶段划分。 此刻他养生功的进度已经到了三分之一,结合此次身体上的变化,按照推论,他应该已经到了养生功的小成阶段。 “试一试二百斤的石锁。” 卫图等体内暖流消失之后,调养了一会气息后,将目光放在了院角的几个石锁上面。 石锁的造价并不高,在决定练武之后,他便花了一点小钱,从附近农户家里买了这一套练气力的石锁。 走到石锁旁,卫图单手放在二百斤的石锁之上,用力一举,石锁便被他轻易举到了胸前,直到与肩膀平齐。 “成功了!” 卫图面露喜色。 二百斤的石锁,成年人费点气力也能举起,但能举起和单臂举起其中的差距极大。 能单臂举起二百斤的石锁,他已有资格去参加武举考试了。 只是,参加归参加,仅气力达标,卫图还不足以获得武举功名。 武举考核除了举石之外,还有舞刀、拉硬弓、马步射、兵策这几门考试。 “练习弓射的同时,积攒银钱,想办法先脱奴籍……” “奴籍,可没法参加武举考核。” 卫图放下石锁,思考起了自己人生的下一步规划。 眼下。 凭他自身的条件,想要跨越阶级,最快、最好的捷径便是参加郑国三年一次的武举考核。 武举功名尽管不如文举功名尊贵,但于平头百姓,却也是一个巨大的阶级跨越。 8、私房钱(求收藏,求追读) 然而,参加武举的前提是,他得先脱了在青木县的奴籍。 但脱奴籍往往不是易事。 一者,手上要有足够的赎身银,从主家那里赎买身契。 二者,携主家书信和身契去衙门户房,办理脱籍手续。 衙门对于治下增加税民这等好事不会阻止,真正的难点只有搞定掌管身契的主家。 “在李宅这么多年人吃马嚼,又学了养马技艺,想要赎买我的身契,市价至少在十两银子以上……” 卫图想到这一点,脸色有些难看了起来。 他从一介佃农奋斗为李宅的马倌,在李宅享受的待遇提升了一大截,有工钱、有荤腥,在主家面前有地位。 甚至主家还为他操办了婚事…… 若他不赎身,这一切都是好的。 但赎身…… 之前吃的喝的用的都得吐出来。 马倌身份也会抬高自己的身契价值。 除此之外。 技术工都是金疙瘩。 衙门征发民役,他这个马倌亦能去顶差,免去主家一大笔代役银。 在这个前提条件下,即使他攒够了赎身的十两银,李宅也不会轻易放他走,更何况李老爷还是一个“尖利人”。 吝啬、扒皮。 吩咐下人,点灯只点一茎,唯恐浪费了自家的油。 “爹当年卖我时,才得了五钱的银,以及两斗麦子。” 卫图暗自叹息。 仅六年时间,他的身价就翻了二十倍之巨,令人难以想象。 不过灾荒年间命不值钱,他能卖身活命,于当时来说,亦算是一件幸事。 “手头的钱还有多少……”晚上,杏花回房,卫图便问起了杏花手上的私房钱。 虽然他们二人已经成婚,但按照习俗,杏花以前攒下的私房钱,都是自己的嫁奁,他这個丈夫未经杏花同意,不能动用一分一厘。 “你问这个干什么?”杏花脸上露出几分警惕。 在李宅这些年当工攒下的私房钱,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 饶是卫图是她男人,没个正当理由,她也不会拿出一分钱。 “我……打算脱籍,去考武举,手上的钱差得多……”卫图没有迟疑,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如今他和杏花已经成婚,是最亲近的人,相依为命。 用杏花的嫁奁,尽管他心里也有点不得劲,但……脱籍这件事涉及前途,自当是越快越好。 他不会于此处矫情。 今日欠杏花的,明日百倍、千倍奉还就行了。 夫妻,就是有难一起扛,有福一起享。 “脱籍?卫哥儿你受了什么刺激?疯了?”听到卫图的话,杏花一个激灵站了起来,脸上满是后怕的神色,她压低着声音,训道:“离开李宅,你还能去哪里讨这么好的活计?今年秋后,我再去试探一下大奶奶的口风,说不定今年就能租田……” “等租了田,日子就会好起来的,也能搬出这堂屋。” 杏花念叨了几句后,眼角就流出了泪,用帕子轻轻擦着。 她原以为自己嫁了个安分的男人,生活有望,现在看来,卫图骨子里便“不安分”。 武举? 武举那是下人能考的吗? 武举出来的人,普通人见到了,都得躬下身子,叫一声“武举老爷”。 “你看。”卫图看到杏花这幅模样,也没上前安慰,而是走出堂屋,将院角的二百斤石锁拎起,提回到了屋里。 他当着杏花的面,耍了一通。 事实就是最好的明证。 他有考武举的资本! “这不是假的吧?”杏花用帕子擦干眼泪,走到卫图身旁,试着提了一下石锁。 很快,她就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眼眸比屋里油灯光芒还要更加亮眼、晶莹。 二百斤石锁的沉重,让她拿都拿不起来,但她男人却有将其舞动的能力。 她可不是什么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弱质女流。 杏花走近,摸了一下卫图的胸口,很快就透过夏衣摸到了那鼓劲垒起的硬实胸肌,还有粗壮如椽的一双坚固臂膀。 “卫哥儿,你真有考武举的打算?”杏花有些信了卫图的话。 她此刻不仅开始指望下一代读书有成,也指望起了自家男人在这一代出人头地。 “只要练好弓射,去武举考个武秀才应该没多大问题。”卫图尽管心里也没准信,但他还是对杏花打了包票。 距离庆丰府的武举考核,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在这一年多的时间内,他的体质绝对比现在更强。 此外,没有奴籍,他做起事来也方便,即便靠脑海里的现代玩意,赚不了大钱,但赚几笔小钱还是绰绰有余的。 如今,有强人一等的武力,也能守护好他应得的财产。 不必忌怕宵小觊觎。 “我私房钱……有三两七钱,这是这么多年的工钱,还有宅里平日的赏赐……”杏花犹豫片刻,将自己的私房钱从屋角红木箱子里取了出来,放在床上,数了一遍。 她早卫图进李宅两年,又是丫鬟,平日得的赏赐就多,更别说后面做了李宅的厨娘,稍微贪墨一些,就是一笔不错的进项。 当然,她胆子小,不敢贪大的,只敢在买菜割肉的时候,贪些议价的小钱。 下人贪财,这些主家都大抵知道,只要做的不过分,就不会过多过问。 不然,以李童氏的精明,杏花也不会当了这么久的厨娘。 “我手上只有一两多,加上我爹给我的钱,算下来,有个三两。” “距离十两,还差三两三钱……” 卫图算了一下两人合起来的钱数,说道。 “三两三……要是今年能说服大奶奶,租下个三四亩地,去掉租子,能赚个五六钱。” “我再找春兰、彩霞她们挪借点,加上咱俩今后的工钱,距离缺额应该不会太大。” “实在不行……” 杏花咬牙,打起了利用自己职权,贪墨一笔大钱的打算。 “这个不行。”卫图看出了杏花的打算,及时阻止道。 贪议价的小钱,这是在规则允许内动手,李童氏知道后,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若动了歪心思,以劣充好,玩起了鬼秤,到时候李童氏可不会这么好说话。 打死杏花,衙门也不会过多追究,罚一笔银钱了事。 “要是你成了,我就是做窑姐儿也行……”看到卫图脸上的担忧之色,杏花心中感动,赌咒发誓般的说出了这一句话。 “呸呸呸。” “这话可不兴说。” “伱把你男人当成什么了。” 卫图皱眉,训斥了一句。 9、逼上绝境(求收藏,求追读) 春去秋来。 转眼间。 又是一年过去。 在庆安二十三年的春耕时期,李童氏终于松口,租了三亩在青山县外的河沿地给卫图夫妇。 不过在租子方面,李童氏没有丝毫松口,和其他佃户一样,地里打出的粮食,要上交六成。 好在李家的租子包含了官府征收的地税,不像其他财东家,地税要佃户出。 换言之。 卫图种上三亩地,除去交租子的六成,剩下的四成都是自个的。 此外,种麦的同时,也能在麦苗的间隙,种些黄豆。 这也是另一项增收。 在麦子黄熟的前半个月,老爷李耀祖带卫图这个仆从,一同进了府城,给大儿子李兴业交纳在府学书院的束脩。 “府学教谕真不是东西,明明麦熟还得十来天,非要这個点交束脩,摆明是想多搜刮一点银子……” 路上,李耀祖骑在马上,由卫图牵着往府城走,其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着身后运粮的骡车,然后抱怨今年的束脩交的太早,让他白白损失了银钱。 卫图保持沉默,静静听着李耀祖的长吁短叹、自言自语。 每年。 收粮前。 收粮后。 粮价是两个价。 看似交了同样的束脩,但因为粮食时价不一,府学书院借这个时间点,转手倒卖,能赚上不少钱。 对于府学的这些龌龊,卫图从李耀祖口中听了没有十遍,也有八遍了,早就耳熟能详了。 “再过半个月,粮食打完后,缺的钱也就攒够了。” “就剩下说服李耀祖和李童氏,赎回身契了。” 卫图暗自寻思。 跟计划中的差不多,经过一年多的省吃俭用,他手上的钱距离十两赎身银已经差不了多少了。 现在,缺的只有说服李耀祖和李童氏同意他赎身,将身契归还于他,并愿意写书信证明。 然而—— 就在卫图寻思如何说赎买自己身契的时候,抱怨完府学教谕的老爷李耀祖,却突然开口与他搭起了话。 “卫图,你身材魁梧,力气也大,要不待在兴业那边当个小厮。” “保护他。” “我这个当爹的,也就能放心一点了。” 李耀祖勒紧缰绳,促使马前的卫图停下,然后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卫图,摸了摸颌下的山羊胡,眸底闪烁着精光,说道。 “大少爷身边有人伺候着呢,我去了是抢位呢,坏了大少爷的读书心情就不好了。”卫图怔了一下,寻了一个合适的理由,搪塞道。 “再过大半年,就是县里的童试了。” 卫图又补了一句。 县里文举和武举的时间相差大概半个月,文举在前,武举在后,因此他对童试的时间知道的一清二楚。 “也是,不能误了兴业的学习。”李耀祖踌躇一小会,重重的点了点头,没再复提这件事。 不过。 李耀祖没复提。 但卫图却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李耀祖趁秋忙的时候,想要支开我,是打着啥想法?” 交完束脩,往青山县李宅赶路的途中,卫图一直在寻思这件事的缘由。 老爷李耀祖是个不好相与的人,这是李宅一众下人的共识。 而这,也变相说明了李耀祖的精明,不好糊弄。 他能想到变更随从会影响到大少爷李兴业的读书问题,难道李耀祖会想不到这一点? 这是不可能的事! 回到李宅。 卫图寻了当大丫鬟的彩霞,将自己心中的困惑讲给了彩霞听,然后询问彩霞的见解。 彩霞和他是同一批进入李宅的下人,关系向来不错。 他和杏花婚事被李童氏宽允的消息,也是彩霞借春兰之口告知的。 “照我看,可能是老爷打起了杏花姐的主意……” 彩霞将卫图拉到廊角,找了一个没人看到的方位,低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最近大奶奶不太高兴,前些夜里,我就听老爷和大奶奶在吵,说老爷和那些佃户的婆姨有染……” “老爷支开你,你租的田没人打理,杏花姐就任凭他拿捏了。” 彩霞一字一句道。 “好阴险的心思……” 听完彩霞的话后,卫图的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恨不得当面就将李耀祖五马分尸、千刀万剐。 以前。 他听过一些佃户为了租财东家的好地,会献上自己的婆姨陪睡。 但不曾想,这看似“和善”的李宅,也充满了这些算计。 让他去当大少爷的随从,恐怕不是李耀祖心里真正的想法,借此事逼迫他就范,献上杏花才是其真实目的。 不就范。 辛苦一年种的粮,就白白荒在地里。 不就范。 明年还想租这么好的田,就是没门的事。 至于为何李耀祖不直接逼迫以前没嫁人的杏花依从,他也能猜出大概原因。 一者,是因为李童氏治家严,又有些善妒,不准李耀祖纳妾,对身边丫鬟下手。 就连彩霞这个大丫鬟,做了通房丫鬟这么久,现在还是清白之身。 二者,也是因为家风,总不能在李宅门内传出李耀祖这个大老爷喜欢狎戏丫鬟的传闻,这样就是败落了名声。 李耀祖自身也不想这种事发生。 三者。 玩弄丫鬟。 给不给名分,都是一个难事。 而迫使佃户婆姨就范,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乡下贱民,没有“身死事小、失节事大”的封建礼训,只要这事不被人知道,便可轻轻揭过去。 “这事我知道了。” “谢了,彩霞。” 片刻后,卫图将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对彩霞躬身道了声谢,说道。 “没啥大事。”彩霞笑了笑,“以前我被大奶奶罚的时候,杏花姐偷偷给我送过吃的,这个恩,我一直念着。” …… 回到堂屋。 喂完半大黑马后,卫图打了几遍养生功,热了热身子。 “以我现在的武力,搏取武举功名即便不是板上钉钉,也是相差不远。” “直接找李童氏言说赎身,以她的聪明,应该不会拦我。” 卫图忖道。 浅水养不出真龙。 他相信李童氏应该明白,留一个心存“反骨”的武师在家,会惹出什么后患。 “倘若不成……” “李童氏不智……” 卫图眸中露出一丝狠辣之色。 心怀利刃,杀心自起。 以他现在的气力,屠戮一整个李宅都不是难事。 当然,他惦记着李宅对他的活命之恩,不会如此做,不过逃离李宅,落草为寇,成为刀匪还是会的。 他已经受够了唯唯诺诺。 两条路。 要么赎身参加武举,要么落草为寇,去做刀客! 10、抬起头来(求收藏、求追读) 找李童氏商量赎身的事,卫图慎重思考后,决定不宜拖延太久。 他担心迟则生变。 根据彩霞所言,老爷李耀祖是想借佃田的秋收来威胁他夫妇二人,逼他和杏花就范。 青山县的麦收就在这十来天。 时间一久,要是遇到了李耀祖威逼……,那么主仆间也就无什么情义可言了。 他那时再提赎身,李耀祖定会想方设法阻拦,甚至不惜栽赃陷害,也要除去他这个李宅的“祸患”。 而提前赎身。 尽管身上的银钱还差一些。 但如今主仆间还没撕破脸皮,李耀祖见他“身强力壮”,也会心存忌惮之心,极大的概率会打消原计划,不会与他结仇。 晚上。 卫图将自己的计划讲给了杏花听,并征询杏花的意见。 “你是我男人,我都听你的。”杏花回道。 杏花知道自己眼皮底子薄,所以在大方向上从不与卫图争辩。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卫图点了点头,并嘱咐杏花明天去县城买菜时晚一点回李宅。 “要是有变,你尽快出县城,躲在城外……” 他叮嘱道。 “卫哥儿,你是要……”杏花听到这里,心头一震,瞬间想到了不好的事上。 不过她话刚出喉头,就又止住了,轻轻嗯了一声,将腿从棉被里抽了出来,趁着夜色开始收拾家里的细软。 “走的时候,别拉下我。” 灯灭后,夫妇二人相拥而睡,待到半夜,杏花将卫图的眼睛扒拉开,小声说了这一句话。 卫图睡的精神,被弄醒后,迷蒙了一小会。 迷迷糊糊之间,他听清楚了杏花的话,但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杏花。 真到那时候,慌乱中他也不敢保证,自己是否还会带一个累赘,连累自己身死。 “我还要你给我做饭,吃惯伱的饭,吃别人的不是滋味……”卫图想了许久,说了一句不是很熨帖的话。 然而。 话音落下。 杏花却睡着了,呼出的气息急促间带点炙热。 …… 次日,早晨。 卫图一如既往起来的很早,他操持着自己的工作,给马拌料,将前些天积累的干草一一的铡碎。 连桶里的清水,他也灌满,没有留一点空隙。 干完活后。 卫图目视着杏花提篮走出李宅的前门,接着他坐在石墩上等了一会,直到太阳烙的后背难耐后,这才起身,往内宅走去。 外男没得主家吩咐,禁止进入内宅。 卫图记着自己的“本分”,他站在内宅门口,请往来的丫鬟入内通禀李童氏。 很快。 丫鬟带着李童氏的命令,引路带卫图走进了客厅。 “卫哥儿,你找我有什么要紧事?可是家里缺了什么东西?还是你和杏花不和?”李童氏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立在厅堂中央的卫图。 李童氏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的高高在上,但熟悉李童氏的人都知道,这是其在刻意抑制自己的心中怒火和不满。 男仆入内宅,要是有事在外宅直接直言,通过丫鬟传达,没必要还要入内宅“商量”。 卫图今天入内宅,在李童氏看来,是没规矩。 无规矩不成方圆。 作为主母,李童氏要将这任何可能引起李宅动荡的“苗头”压下去,踩死了。 李童氏抿茶,茶水的滚烫让她的唇舌生疼,但她依旧保持着主母的仪态,冷冷的看着卫图,等待卫图的回答。 然而,卫图的开口,却让李童氏始料未及。 卫图躬身,说道:“大奶奶,我这次来内宅,是想赎我的身契,我打算参加明年的武举考试。” 话音落下,满堂俱寂,气氛凝滞到了冰点,落针可闻。 李童氏愣住了。 包括在李童氏身后立的服侍丫鬟们,她们也一个個也惊住了。 宅内,应该说大户人家,下人们最不能提及的便是身契了。 这是一个禁忌。 没人提及卖身的身契,外宅、内宅的下人们便可各司其职,仿佛天生便是如此,而非后天施加。 “卫哥儿,你入李家有一些年份了,李家应该待你不薄。”李童氏神色不变,但藏在袖中的手指却捏紧了袖角。 下人赎身,往往出现在家宅不宁的大户人家,她主管李宅内务这么多年,并不想出现一个污点,一个供县里其他妇人攻讦的污点。 “李宅对我有活命之恩。” 卫图点头,回答道。 厅堂坐北朝南,在日光的阴影下,李童氏面色稍缓。 “可是工钱不够?” 她语气温和。 这时,李童氏才想起来了卫图的工钱许久都没有见涨,应该是因为工钱问题,这才导致卫图以赎身事提醒她。 “不是,大奶奶。”卫图坚定的摇了摇头,“大奶奶,我刚才说了,我打算赎身,去参加明年的武举考试。” 卫图疑惑,自己刚才说话时明明吐字清晰,但为什么李童氏没有听到他的后半句话。 “武举考试?” 这四个字在李童氏的脑海里又出现了一遍,这一遍后,李童氏终于听明白了这四个字所代表的意思。 李童氏抬眸,认真审视着眼前皮肤略显黝黑的青年,看了大概半响,她道:“你抬抬头。” 从进入客厅起,她就见卫图的脑袋一直低着,没抬起过。 或者说,从李宅买下卫图这个下人开始,她就没见卫图抬起过头。 一直以来,她也因卫图恪守规矩而大感满意,但今天,她却感觉自己失算了。 向来最规矩的人,原来骨子里最不安分,竟然想着去赎身,考武举,离开李家。 “是,大奶奶。”卫图根据吩咐,将自己的脑袋抬起,平视眼前的李宅主母。 “为什么想要去考武举?考武举可不容易……”李童氏看到了卫图的相貌后,心里暂安了下了,温声问道。 卫图的面相不是她在书上看到的“隆准龙颜”般的奇相。相反,卫图样貌还有些其貌不扬,和乡村农夫分不出什么区别。 “大奶奶不知,卫图早在两年以前便从我二姑那里讨了一本养生功,这两年练习后,气力增大了许多,已达到了参加武举考试的要求……” 卫图思忖片刻,将自己习练养生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顺便提了一嘴他二姑卫荭。 11、脱去奴籍(求收藏,求追读) 两年过去。 当初离开黄家时,表弟黄元山的话,还时不时在卫图脑海里回响。 被人鄙视的滋味并不好受。 不过现在,正是他人生的关键时期、生死大事。 卫图自不会因为这点意气之争,就不提自己唯一可以依赖的后台背景了。 “卫荭……”李童氏咂摸了一下这个名字,若有所思。 卫荭尽管是黄家偏房,但因为生了儿子,在黄家的地位并不低,不同于一般的妾室。 这点,她是清楚的。 其身份纵然不足以影响到李宅的内事,但扣押卫图身契,与其结仇也总归不大好…… 黄家在青山县势大财雄,阡陌百里,远不是李家能比的。 当然。 李家也没到惧怕的程度。 “卫图要是真与他二姑卫荭那般关系密切,也不至于沦落到我李家为仆……”李童氏想到了一点。 但很快,她就将这想法压在了心底了。 一个普通娘家男丁,卫荭是瞧不上,不会给予帮助。 然而,一个有望武举取得功名的娘家男丁,那就大大不一样了。 身为嫁到李家的主母,李童氏清楚卫荭这等大户妾室的想法。 有娘家人,才有底气,才有依靠,才不会被夫家小瞧。 过了一小会。 待李童氏将手上的茶盏轻轻放在身旁茶几的时候,厅堂内众人便知李童氏已经拿定了主意。 “你的身契……我一個人做不了主,得和老爷商量。” 李童氏扫了卫图一眼,继续道:“老爷向来开明,你心向武举,李家应不会挡你前途。” 她心底已经允了卫图赎身,只是涉及到宅内的人事,越过李耀祖这个老爷做主,有些不太妥当。 “彩霞,去请老爷过来。”李童氏目光看向右手边侍立的彩霞,吩咐道。 “是,大奶奶。” 彩霞领命,走出了客厅。 少倾。 老爷李耀祖从起居室赶到了客厅,他坐在了李童氏身旁的另一张座椅,端坐之后,他将长袍的下幅捋平整齐了,这才正身打量起了站在面前的卫图。 “赎身?”李耀祖皱眉,“可带了足够的银钱?” 他的话就不像李童氏那般温和有感情了,一开口,就是问卫图索要足额的赎身银。 不过。 这般作态。 恰好就是李宅众人对老爷李耀祖的熟悉认知。 “家资匮乏,还请老爷和大奶奶开恩,酌情减免一些。”卫图将准备好的说辞讲了出来。 十两银,是他根据市价估摸出来的,并不是赎身银真正的钱数。 李宅开的价,有可能比十两银高,亦有可能比十两银低。 当然,开价高低也必须在合理范围之内,不然难以服众。 若开价不合理,卫图也可以去衙门告李家,只是……衙门向来都是有理无钱莫进来。 “老爷。”在李耀祖打算开口的时候,李童氏起身,对李耀祖使了个眼色,让李耀祖随她到内厅商量这件事。 时间缓缓流逝…… 从卫图进入内宅开始,直到现在,时间已过了午时。 终于。 午时一刻。 李耀祖和李童氏从内厅依次而出,分别就座。 “在商言商,你既然要脱离李家,赎回身契,那么赎身银就是必不可免的……” “这些年,你吃在李家,用在李家,李家还教你了养马技艺,给伱工钱……” “这都是开销。” 李童氏拿出账簿,算道。 听此。 卫图没有反驳。 要是他早几年提出想要赎买身契,李家绝不会这么精心培养他,还帮他娶了媳妇。 “算后,大概十一两五钱。” “卫哥儿,这个赎身银,你是否能接受?” 李童氏问道。 “还请大奶奶宽恩,减免一些,日后卫图定有所报。” 听完赎身银的数额后,卫图心中震惊,李家算的账可比他算的多得多。 多出来的一两五钱,并不是一个小数目,都能在灾荒年间再买一个下人了。 他压下心中的不满,深揖一礼,语气放低道。 李耀祖看到卫图躬身施礼,眸底露出了一丝满意之色。 他道:“卫哥儿也是在李家长大的,说是言商,但也要顾及一些情分,这赎身银的价格可以低一些,八两八如何?” “算是讨一个彩头!” “多谢老爷。” 卫图致谢。 他道谢完后,便从身上掏出了这些年积攒的银钱,数了钱数后,递给了一旁侍立的春兰。 “大奶奶,是八两八钱。” 春兰将碎银钱放在漆案上,凑到李童氏的耳旁,说道。 “看来你是有备而来,这是你的身契和证明的书信。” “适才老爷在内厅时,已经写完了。” 李童氏笑了笑,从袖中取出一只未糊口的信封放在了茶几上。 她言语中,也解释了自己为何和老爷李耀祖在内厅商量这么长时间的原因。 ——是因为写证明卫图赎身的书信,这才耽搁了时间。 “卫图谢过老爷、大奶奶。” 卫图再次弯腰致谢。 不过他道谢完后,便深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身子,平视李耀祖和李童氏。 这一刻。 他不再是李家的奴仆了。 接下来,只要在衙门脱去奴籍,他便是堂堂正正的郑国平民,而非是大户人家畜养的私奴。 看到这一幕。 李耀祖和李童氏莫名的心中有些不舒服,暗皱眉头。 他二人觉得,卫图至少在走出李宅前,应该还保持应有的恭敬,这才不枉费他们适才的“施恩”。 “卫哥儿,去外宅收拾行李,你可以走了。” 李耀祖内心虽生气,但脸上却仍旧布满笑意,没有失礼。 尽管他没有如杏花一样检阅卫图的身手、气力,但他明白,一个敢脱奴籍的下人,绝不仅是因为自己不甘平分这一点缘故。 卫图所说的话,十有八成是真的。 即使其今科没有在武举中举,但一个武师,能不得罪还是尽量不要得罪。 被刀客宰了的财东家,这些年里,青山县不是没出过。 听到这话,卫图点了点头,从春兰手上接过身契、书信,便转身离开了内宅。 待卫图走后。 李家内宅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今天的响午饭怎么还没有端上来?” “这都过了午时了。” 李童氏收好账簿,见餐桌上空空荡荡,不由眉头暗皱,不满道。 她暗叹,这家里的下人、丫鬟是不是因为她治家宽和,越来越放肆了。 “杏花早上出去买菜,到现在还没回来。”丫鬟低声道。 “什么?杏花还没有回来?”刚走到餐桌旁的老爷李耀祖听到这句话,当即面色一冷,但转瞬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脊背又是一寒。 12、老爷改性了(求收藏,求追读) “应该是我想多了。” 李耀祖揉了揉眉心,顺势坐在了餐桌旁的杌凳。 他认为这是自己吓自己。 从卫图卖入李家至今,李家没有一件事是对不起卫图的,卫图也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铤而走险。 ——逼杏花就范的事还没有发生,他在去府城的路上只是提了一嘴让卫图当李兴业的随从。 再能联想,也想不到那方面去。 “应该只是凑巧。” 李耀祖心中又道了“应该”这两个字,试图安慰自己。 但他的心静不下来,他想到了卫图离去时挺直腰背时与他的直视,那般目光不应该是奴仆应该有的目光,不像是念恩之人该有的举止。 “我出去一趟。”李耀祖打算外出走走,散散心。 他对李童氏打了声招呼后,便掀起长袍下幅,提步走出了厅堂。 顺着走廊,穿过庭院、月门,李耀祖来到了外宅,他站在檐下,停了下来,看了一眼马厩。 半大黑马打着响鼻,吃着槽内仅剩一指厚的草料。 墙垣旁的青石附近堆砌着已经铡好的干草料,拢起来约莫有十来天的量。 李耀祖走近马厩,踮脚看了一眼马厩里的卫生,见里面整洁没有昨晚半大黑马的夜屎夜尿,他悬着的一颗心彻底放在了肚子里,眼底露出了一丝赞叹之色。 “是我想多了,卫哥儿是个好后生。”李耀祖忖道。 重回内宅时,路过灶房,李耀祖又闻到了从敞开窗孔传出的肉香、菜香,他身上仿佛又卸下了一个重担,负着右手,走起来路,更轻松了一些。 “取纸笔来。”李耀祖重新落回先前坐的杌凳,对李童氏身旁的丫鬟吩咐道。 “老爷,取纸笔……是要写什么东西?”李童氏疑惑,李耀祖可不是随性而起写诗的文人,尤其是吃饭时间,鲜少动笔。 “我在三源乡,有一個经年的好友,他是武举出身,卫哥儿既然要考武举,那么咱们好事做到底,帮他一下。” 李耀祖解释道。 “老爷,你可是得了什么癔症?犯了糊涂?”李童氏诧异,先前在内厅商量赎身银的时候,还是她讨了个人情,这才将卫图的赎身银减了数两。 ——赎身银如果要价太高,富户太太们聚会的时候,会说李家门户低,见钱眼开。 这时,春兰已经从内厅将纸墨笔砚取了过来,开始给李耀祖磨墨。 “癔症?”李耀祖提笔的手一顿,脸色微微有些不悦,皱了一下眉头,骂了句:“妇人短见”。 接着,李耀祖没再理睬李童氏,他顺着信纸的蓝色竖直道格,落笔写起了内容。 写完后,取出了自己的私印,在信上盖了一个红印戳。 “若所见为真,这信就是结一个善缘,若所见为假,其心思深沉的话,也能解一厄难。” 李耀祖端详着信纸,摸了摸山羊胡,眼眸闪烁着精光。 提携之恩,重若泰山,要是卫图恩将仇报,那么连混刀客的机会也不会有。 刀客,最讲义气。 “去,送给卫哥儿。”李耀祖将信纸放入信封,交给了身旁的丫鬟,吩咐道。 …… 很快,在堂屋内正收拾行李的卫图,便收到了老爷李耀祖给他写的另一封信。 这封信信封和之前放有身契和证明书信的信封一样,没有糊口,因此卫图轻而易举就能看到信封里所写的内容。 “三源乡单纪单举人?让我去那做长工,顺便跟单举人学些拳脚功夫,好应对明年的武举考试?” 看完信后,卫图的反应和李童氏差不多,都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李耀祖改性了? 这封信看似只是一封信,但拜托的可是武举老爷,付出的人情一点都不少。 人情讲究往来。 没有只索取,不求回报这么一说。 “三源乡距离县城不远,也就一天的脚程。” “现在我已经赎身,李耀祖也不会故意在这件事上坑我,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卫图犹豫了一小会,终于下定了决心,决定按信中所说,去三源乡单纪家里当长工,顺便向这个武举前辈请教一些应试心得。 现在才到仲夏,距离明年二月份的武举考试还有大半年的时间。 他脱离原计划,提前赎身,剩下的大半年时间,意味着很有可能在这段时间内,一文钱也赚不到,坐吃山空。 县城里,农闲时候,最不缺的就是从乡下来讨活的汉子。 哪怕不要工钱,只让主家管吃住,这工作也不好寻。 要不然杏花也不至于听到卫图要赎身时,会起那么大的反应。 相比赎身,真正的难是赎身后的下人往往就没有活路了。 “多谢菩萨保佑,多谢菩萨保佑……” 晚上,杏花看到李耀祖的亲笔书信后,面露笑容,跪在墙角,对县城城隍庙的方向跪拜磕了三个响头。 今日的前半天,她几乎都在提心吊胆,担心卫图被愤怒的李耀祖乱棍打伤,丢出李宅。 或者卫图反出李家,闹得衙门捕快彻夜搜城,寻找逃奴。 然而。 菩萨保佑。 今日过去之后,她男人卫图不仅如愿赎回了身契,而且还得到了老爷李耀祖的“推荐信”,这让她如何不高兴。 “我这就给卫哥儿你收拾衣裳和饭食,你明天去县衙办完事后,早点出发去三源乡……”杏花敬谢完漫天神佛后,又不得闲,开始给卫图收拾起了出行的衣裳和钱粮。 “再过小半个月,就到麦收了,没有我在县城……”卫图叹了一口气。 去单举人家里当长工,麦收时他肯定不得闲,哪有时间回县城割麦收粮。 而杏花一个妇道人家,白天要忙李宅的饭食,晚上就算有空,但出城也太过危险。 “你咋伶不清这其中的轻重缓急?三亩的粮就算荒在地里,也比不上你的前程重要。”杏花绷紧脸,面露不喜,像极了吵架的黄脸婆。 “就算我割不成麦,也能去请其他佃户割麦,就是多花一点钱。” 杏花再道。 这一句话,彻底打消了卫图的担忧,他点了点头,同意了明天出发去三源乡的决议。 13、改籍,单武举(求收藏,求追读) 次日。 卫图一早起来,背着行李来到了县衙门口等着。 待快到日中的时候,县衙大门才被几个力丁推开。 县衙前衙后邸,前衙经年未修,看来很是破落,但在卫图绕过照壁,穿过仪门,来到戒石坊后,便透过院墙看到了内邸高高耸立的三层木构阁楼。 阁楼建造的很精致,檐牙翘立,屋脊的鸱吻微扬,在阁楼的架构上还嵌着鲤鱼化龙、仙鹤飞舞等的吉祥图案。 卫图看的很惊奇,他这时已来到了挂着“户房”的堂屋旁,见四下无人,只有一个皂袍小吏在屋内案牍上书写公文,无暇朝他这边过看,于是大着胆子,翘脚立在台基上,往院墙内望了一眼。 石板铺地,白墙黛瓦…… 亭台楼阁…… 内邸的建筑和前衙的建筑风气很是迥异。 “大丈夫当如是。”卫图心中想起了这句话。 李家、黄家虽是富户,但他当时身处卑微,并不敢多瞧多看,此刻赎身而来,心境不一,看到这古香古色的建筑,心中不觉厌烦、憎恶,反多了一些欣赏、渴望。 前世尽管有高楼大厦、平楼民居的区别,但人与人之间的地位差别并不大,并不会生出异样心情。 这一世地位不同,住的房舍也不同,需要符合礼制,自是感受不一样。 看完后,卫图收拾了心情,从怀中取出了身契和证明信,然后轻轻叩响了户房的门扉。 “有何事?”户房的皂吏停止书写,抬头望向门外的卫图,询问道。 卫图言简意赅,将自己脱奴籍的事说了一遍。 “脱奴籍?”皂吏讶然了一声,将手上的羊毫笔斜插在了笔架上,好好打量了卫图一眼。 尽管户房管理户籍,有操办奴仆赎身这一项业务,但自打他继承父业,当上了胥吏后,就一次没见过有奴仆自个跑来户房脱去奴籍。 “可有身契?主家的书信?”皂吏的语气温和了一些。 他虽然不认识卫图,但卫图能在这個年龄赎身脱籍,怎么看也是个人物,值得让他看重一些。 “有!”卫图没有废话,走进户房,微微躬身,将手上的身契和书信一同双手呈递给了面前的皂吏。 “唔……十九岁?”皂吏微挑眉宇。 他在看到卫图的第一眼,还以为卫图是个三十岁的壮男,没想到仅是个不满二十的青年。 皂吏默记了卫图的名姓和籍贯,然后翻开身契和书信,仔细与户房的存档对照笔迹、印戳。 待到无误后,皂吏取出封面写有“民籍”两个大字的书册,在最后一页将卫图的名字添了上去。 “成为民籍后,今后每年要交定额的丁税,若有田产,还需缴纳地税……,另外,每年的徭役,要是不想服的话,需得缴纳代役银。” 皂吏一一说道。 听此。 卫图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成为平民只是暂时的。 只要他今科武举中举,取得功名,便能从“民籍”进入“武籍”,甚至“官籍”。 届时。 他就无需缴纳丁税和代役银了。 “成为民籍三年后,若是没有欠缴的丁税和代役银,家里又没有田产,衙门会酌情分给你永业田,这点,你需记住了。” 皂吏提醒了一句。 “谢大人。” 卫图躬身致谢。 …… 离开县衙。 卫图没有在县城久留,他吃了一个昨天杏花烙的面饼后,便顺着人流,出了县城。 为了安全,卫图没有拿大,日夜兼程,而是中途找了间客栈歇脚,待到第二天,才继续赶路。 第二天又走了小半天路。 卫图绕过一个山峁后,总算在坡下的河川附近,看到了一个写有“单家寨”的村落。 找村民打听后,卫图来到了单家寨村内唯一留有三个拴马桩的青砖宅邸。 “李耀祖?见了怪了。”单武举坐在屋前的石碾上,他面容清癯、瘦长脸,穿了一件棕紫熟罗棉夏衣,腰间别了根黄铜水烟袋。 在看完信件后,单武举抖了一下水烟壶的烟灰,对卫图说了句“进来”,便负手走进了宅子里。 单宅是三进的院子,第一进的院子里养着数匹好马,一个个见到单武举进来,便引颈长鸣。 到了二进院子的堂屋,单武举坐下,说道:“你这个长工我收了,至于教导拳脚武艺,那得看我心情,也要看你是不是这块料。” “还有,参加武举取得功名后,你得给我每年孝敬,时节送礼,这点你能做到不?” 单武举说道。 “要是成了,单老爷就是我的恩师,徒弟孝敬师父,本就是应有之理。”卫图思忖片刻,说了这句略显圆滑的话。 “挺好。” 单武举听到这话,也没有反驳,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 “屋外有练气力的石锁,还有硬弓,伱都试试,看你到底是不是个成材的料子。” 单武举指了指门外。 卫图点头,朝屋外走去。 适才进屋时,他便瞧见了单武举二进院子里的摆当,十八班兵器样样皆有,铜人像、木人桩一个不少。 少倾,卫图来到了院角,右臂鼓劲,将一个标注有“三百斤”的石锁举了起来。 这一年多的练习,他养生功的进度又有提升,虽还没有到达大成,但也超过了小成不少。 气力也从单臂二百斤,到了单臂三百斤。 “根骨不错。”单武举微微颔首,眼底露出了一丝满意之色。 练武,向来讲究根骨。 根骨不行,再是练习,也是难以入门。 能单臂举起三百斤石锁,在单武举人看来,卫图也算是普通人中的天赋异禀之辈了。 然而。 到了拉硬弓的时候,卫图却摇了摇头,诚恳说出了自己弓射技艺不精的事实。 “弓射不行?”单武举皱眉,在武举考试中想要取得功名仅靠气力可是远远不够。 不过对此,单武举也并未太放过心上,今科不通,下一次再考就是了。 弓射技艺这些都可以再练。 反正卫图年龄又不大。 “你学过什么拳脚?刀法?”单武举沉吟一声,问道。 他说的拳脚,并不是什么花拳绣腿,而是正儿八经的拳脚传承,有各种桩功,是外家武功的基本。 这些拳脚,能练一辈子。 武师间的各路刀法,也大多是这些拳脚功夫演练而来。 “只有……龟息养气功。” 卫图如实道。 “龟息养气功?那一本养身功?这是什么玩意?” 单武举显然听过《龟息养气功》的大名,很快便在言语中对这本养生功法表露出了不屑。 14、养生功大成(求收藏,求追读) 话音落下,单武举又忽然想到了李耀祖在信中提及的卫图出身,便觉这一切都很合理了。 李宅家仆,最有可能接触到的武学,也唯有烂大街的养生功了。 高明的拳脚功夫,每一门都有清晰的师承谱系,做不得假。 习武者只需报上拳脚名字,武师们便能猜出这是哪个府哪个名师收下的徒弟。 武师这个圈子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 “先熬活,做长工,你要是表现好了,我教你几路拳法。” “时间不早了。” 单武举看了一眼天色,说道。。 听此。 卫图心中虽略有失望,但也并未太过在意。 单武举要是此刻传授他拳脚功夫,那便是真正将他视作亲传弟子了,他并不认为李耀祖的一封书信能有这般大的效果。 若是有,李耀祖也不会将这人情白白送给他。 接着。 在檐下直背靠椅上坐着的单武举眯了眯眼睛,把嘬着嘴唇对准水烟壶的烟筒,用力吹了一下。 烟灰洒落在袍子上,单武举掸净烟灰,又用火纸点燃烟叶,嘬了几口,拐步走进了三进院子。 卫图此刻手上还提着刚才试气力的石锁,他看到单武举提步离开,愣了一下,不知该如何自处。 三进院子即是单家的内宅,里面住着单家的内眷,大户人家的规矩都一样,外男禁步,不得擅自入内。 不过不等卫图细想,紧接着,院门内便走出了一個二十来岁、模样秀丽的姑娘,跟他打起了招呼。 这个姑娘皮肤白皙,身穿黑布镶滚的蓝布褂子、袴子,脸是长长的鹅蛋脸,鬅头,戴了一幅银耳环,很富气的打扮。 “我姓高,你称呼我为三奶奶就行。” “跟我过来,我给你安排住处。这院子里的长工都是归我管的,大奶奶不理事很久了。” 单高氏简单介绍完自己后,便让卫图跟着,她在前引路。 听到这姑娘是单武举的妾室,卫图眉眼瞬间就低了一些,没再胡瞧乱看瞎打量。 少倾,单高氏引卫图来到了一进院子,走到了西房。 推开西房门。 西房里已经住进了一个四十来岁的长工,长工在看到单高氏进来后,立刻从土炕上爬了起来,叫了一声“三奶奶”。 “邓安,你来单家熬活早,照顾点卫图。” “今年长工就招你们两个,再过几天就是麦收,这些天养点精神,到时候不要耍滑。” 单高氏告诫了几句,就扭着腰离开了西房。 见单高氏离开,叫邓安的长工下了土炕,在单高氏待过的地方,连忙挺鼻深深吸了几口。 卫图见此,默不作声,没有制止,也没有追出去向单高氏告发邓安这不敬的行为。 单武举以老娶小,二十多岁的单高氏就像光棍村里的俏寡妇,遭人惦记再正常不过了。 单武举虽然精神矍铄,步履矫健,但卫图还是能看出来,单武举岁数应该也有六七十岁了,只是练了武,不太显老。 过了片刻,邓安这才回过神,和卫图打起了招呼。 二人互相通报姓名和乡籍。 “长鸣乡的人?这距离三源乡可有一段距离了。” 邓安有点惊讶。 长鸣乡的人跑到三源乡当长工可是不常见,长工不是麦客,往往都在乡里做工,很少背井离乡。 “两天路。” 卫图点了点头,随口回道。 他没将自己今科打算考武举的事告诉邓安。 知人知面不知心。 仅凭刚才那一幕,卫图就知道邓安心地不怎么纯厚。 他得防着。 有些人不一定能成事,但一定能坏别人的事。 将行李放好后,卫图走出房门,趁着月色,开始演练起了《龟息养气功》的桩功。 这几天赶路虽累,但业精于勤,荒于嬉,卫图可不想自己的养生功荒废下来。 其外,养生功的要求是“一日九练”,卫图并不知道这是否是他进入感气境的必备条件,但他不敢去赌。 每天至少要打足够九遍养生功。 赌输了…… 即使他这五年没有白白荒废,体魄有了极大提升,但功亏一篑的感觉,亦不好受。 庭院内,卫图立步站桩,从养生功的起手式开始打起,他动作缓慢,一丝不苟。 若阮武师在场,定会发现卫图的动作和《龟息养气功》图册上的动作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偏差。 一遍。 两遍。 三四遍后。 卫图开始以记忆惯性打起了养生功的招式,而他的心神则开始沉浸在了养生功桩功的意韵和身体暖流每一丝的流向上。 渐渐地…… 卫图的思绪开始放空。 他脚步交错,打出的招式越来越快,身体的暖流被他凝成一股劲,从脊骨贯穿到腿骨,再往返于胸腹之间。 呼呼! 拳脚交替间,卫图周遭的空气被震响,发出嗡鸣呼啸之音,宛如虎豹雷音。 【龟息养气功(81/100):一日九练,五年即成。】 “大成了?” 半刻钟后,卫图练完养生功,习惯性的看了一眼养生功的进度。 这一看,他愣了一下。 《龟息养气功》的进度从昨日的63%,直接飙升到了现在的81%,足足多了十几个进度。 也就是说,他刚才练的这一小会,足足相当于数月的苦功。 “应该是厚积薄发,也不知道我能否在五年之内,提前将养生功修炼至圆满,进入感气之境。” 卫图面露喜色。 从开始着手修炼《龟息养气功》开始,他演练桩功没有一天懈怠,不止一日九练,而是一日十几练,远超过「大器晚成」命格的要求。 此刻,距离五年时间,只过了一半时间,他便已经练到了81%的进度,他如何不喜。 “不能放松!” “养生功到了后面,才是真正难度的开始,有可能,我练习数月,养生功的进度不得丝毫精进,这也是有可能发生的事。” 卫图警醒自己。 各行各业,入门易,但想要成为业内顶尖,就是难上加难了。 意味着将要付出更多的苦功。 成为画师易,但成为大画家却难,便是这样的道理。 养生功正是因为易学难精,这才被武师所鄙夷,鲜少有人修炼。 15、单武举的教导(求收藏,求追读) 数日后。 卫图的担忧成真了。 在看到卫图晚上一直坚持练习养生功,又因勤快能干得到了主家的赏识,邓安脸色摆的越来越难看。 两人的关系不复之前。 于是邓安仗着自己在单家干活干的久,又是以前的长工头子,在白天干活时,开始对卫图颐指气使。 然而,出乎邓安意料的是,卫图在听到吩咐后,没有和他犟嘴,以及吵闹,而是转身就将他吩咐的活计干净利落的干完。 无论是扫院清厕,还是喂马铡草、割麦收粮,卫图做的都游刃有余、一丝不苟。 单高氏和单武举看了,都夸起了卫图的伶俐能干,顺带训斥了邓安几句偷懒耍滑。 这让邓安彻底没了脾气,他在麦收的第三天,跑到镇上沽了一壶酒,买了几道时季凉菜,在晚上长工、佃户于村寨榆树下乘凉的时候对卫图赔礼道歉。 “是我错了,不该嫉恨卫哥儿你……”邓安脸上露出诚恳的神色,说道。 几杯水酒下肚后,邓安也说出了排挤卫图的缘由。 “卫哥儿你太勤快了,太精神了,要是你留在单家,估计明年单家就该辞我了,只雇你一个人了。” “你这种人,去哪里都遭人恨,我先前以为你是想赶走我,没想到伱是真的这么勤快……” 邓安叹了一口气。 十几天忙前忙后,割麦从河前割到河后,再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但卫图却抗住了,每天精神奕奕,还有闲暇心思晚上练功。 这让邓安彻底打消了之前的想法,不再针对卫图。 说到底,他也不敢做出杀人放火的勾当,用长工的固定套路挤不走卫图,就只能和好了。 “要是单家明年辞我,我就另去其他家了。”邓安再道。 “邓大哥说笑了。”卫图摇了摇头,动筷夹了几口菜。 他仍旧没有对邓安说自己来单家的目的。 倘若他过了单武举的“考验”,过不了多久,便能从单武举那里得授拳脚功夫,到那时,邓安自会放心。 即使没过“考验”,等到明年二月,他亦会离开单家,前往县城参加武举…… 卫图并不知道单武举有没有在考验他,考验他的内容是什么,但他清楚,能藏住事的性格沉稳之人最易得人青睐。 其外,他之所以在白天做活的时候不与邓安顶嘴,并不是他心善,而是因为养生功大成后,他的精力确实远超常人。 邓安以为的累活苦活,在他身上,并不是多么难以接受。 最后一点,邓安只是长工头子,与其顶嘴,没多大意义。 见卫图仍旧话不多,邓安默默叹了口气,也不再多问了。 五日后。 单家寨的麦收终于结束。 在卫图把宅里最后一麻袋新粮敞在晒谷场晾晒的时候,单武举骑着黄骠马走了过来,他眼底露出一丝欣赏之色,说道:“待我骑马遛完一圈后,教你射艺。” 话音落下。 单武举已经骑着黄骠马一骑绝尘,消失在了塬上。 直至日落黄昏,单武举才牵马走回了家门。 “武举考核,共有三项与射艺有关,分别是拉硬弓、马射、步射。” “可以说,想要在武举中取得功名,射艺必须要好。” 单武举拍了拍手。 很快,宅内的丫鬟便端着一个漆木托盘走了过来。 漆木托盘内,放着三张弓,样式不一,分别是马射的短弓、步射的长弓、测气力的硬弓。 “这是五石硬弓!”单武举取下硬弓,盯着院角的草靶,他身上的气势在这一瞬间倏然间凌厉了起来。 崩!崩!崩! 只听三声弦响,单武举搭在硬弓上的三根羽箭,便脱手而出,刺破空气,径直插在了草靶的靶心之上。 “一石一百斤,这五石硬弓就得需要五百斤的气力。” “只要你能拉动这五石硬弓,参加武举,在拉硬弓这一项你至少能搏个甲等。” 单武举喘了几口气,将硬弓重新放在了漆木托盘上。 适才拉五石硬弓,对他身体也是极大的消耗。 这时,另一個侍立的丫鬟提壶倒了杯凉茶,递到了单武举的面前。 单武举先喝了一小杯,犹觉得不过瘾,直接提壶朝嘴里灌。 在茶水从他嘴缝溢出的同时,他额上、脸颊,以及脖颈都泌出了一粒粒细密汗珠。 “拉弓需要弓步桩,我给你演练几遍,你记住了。” 单武举没着急让卫图试弓,而是立步错脚,摆出了弓步桩的架势。 他这一动,双腿仿佛瞬间就扎根在了院子的青砖上,而身体也挺拔如松,岿然不动。 “弓步桩扎好了,不仅对射艺有好处,今后练习刀法、拳法,也都会事半功倍。” “弓步桩练的是下盘,扎结实了,双腿若铜浇铁铸,下盘稳,别人打你,也是清风拂山岗……” 单武举缓缓说道。 言毕,单武举收回桩功,从丫鬟手上接过毛巾,擦了擦汗,示意卫图照着他的动作开始练习。 卫图点了点头,照着刚才单武举扎桩的样子,站稳身子,开始错步而立,扎起了弓步桩。 练习了两年多的养生功,卫图对桩功并不陌生,适才单武举演练的弓步桩,亦在《龟息养气功》的三十二张桩功图画中。 只是具体细节,有一些小的差异。 很快,卫图调整身体,将单武举的弓步桩,还原出了七八成样子。 “这桩功……” “竟和我年轻时不相上下?” 正打算寻找卫图错疏处的单武举,在看完卫图扎完弓步桩后,眉宇微微一挑,讶然不已。 他犹记得,大半个月前,卫图说自己只练过养生功。 “是了!那《龟息养气功》里面也有桩功,他会弓步桩亦不稀奇。” 单武举自我开解。 但很快他就摇了摇头,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养生功的桩功往往都极为浅薄,被武师视作小儿图画之作,虽能练习,但难堪大用。 仅靠养生功,可练不出这般厉害的桩功。 “卫图,你以前可曾还练过什么拳脚功夫?如实说来,不然……” 单武举目光看向卫图,脸色倏然间冷了下来。 偷学别派武学乃是大忌。 轻则废功。 重则杀死。 其外。 他堂堂武举老爷,岂能受人愚弄? 卫图说是来他这里做长工,但进了单家,也算是他半个弟子了。 不然,他也不会在卫图入门之初便让卫图在功成名就之后,年年奉上节礼孝敬了。 …… ps:求追读。 16、武学奇才(求收藏,求追读) 一般人,想给他送礼,还没这个门呢。 他又不缺那几个子。 “我只练过《龟息养气功》,没练过其他拳脚功法,只是这养生功,我练的久,日夜不辍。” “单老爷要是不信,我给你演练一次。” 卫图沉默片刻,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讲了出来。 说话间,卫图也从怀里取出了《龟息养气功》的图册,双手递给了单武举。 在李宅,养生功突破小成一段时间后,他便有了自信去参加武举,并取得功名。 那并不是他自傲,或者无的放矢,而是他对比过自己和县城内一般武师的差距。 三百斤气力,一般的武师还真的没有这么大的力气。 他们,只是比常人多一些勇力,和对刀兵的娴熟。 仅此而已。 一般武师习练武功,虽能增长气力,但那是日夜熬练的结果,并无养生功这种改造人体的细小暖流。 要是武举当真这么好考,大多数武师也就不至于沦落为富户的护院了。 此外,养生功小成,卫图的气力便已经到了三百斤。 前些夜里,他养生功突破大成,此刻的气力绝对超过了三百斤。 按卫图估测,他此时的气力应该在四百斤上下。 “日夜不辍,演练养生功……”单武举闻言,面色稍缓,接过养生功图册的同时,也道了一句“好”字。 这些日子里,他注意观察过卫图,确实发现卫图有每晚演练养生功的迹象。 只是前院光线暗,他看的不大清楚。 得到了单武举的允许,卫图也不再迟疑,他双脚呈雌雄步,调整了一会呼吸,摆开架势,开始演练起了《龟息养气功》的桩功。 《龟息养气功》的三十二种桩功,卫图早就记得滚瓜烂熟,日夜演练之后,身体记忆已成惯性,打起来后,没有丝毫的凝滞之感,极为圆润。 “这桩功扎的……” 庭院内,单武举眉宇紧缩,目光随卫图桩功动静、虚实之间的变化而转移,眼睛没眨一下。 与他刚才的评判一样。 卫图此刻扎的每一种桩功,都已经不弱于他年轻时候了。 拳怕少壮! 他年轻时远比现在出名,是青木县响当当的武人! “仅仅一套养生功,日夜演练之下,竟能达到如此效果……” 单武举在卫图演练完毕后,随手翻了一下手上的功法册子,对照片刻,脸上露出了几分惊叹之色。 起初,单武举以为卫图说自己只会养生功是搪塞之词,故意蒙骗于他。 其另有师承。 但此刻看完了卫图演练的桩功后,单武举便推翻了先前心里的想法。 实打实的桩功,是骗不了人的。 想要将养生功打的这般熟稔,没有数年的苦功,很难做到。 “他身份也是知根底的,是我先前想多了。”单武举心里思量了一小会,不再作疑。 “好了,我看完了,不用再演练养生功了。”单武举叫停正在打第二遍养生功的卫图。 “你练这养生功几年了?” 他好奇询问。 “两年多,大概两年半的时间。”卫图老实回道。 “两年多就有这般造诣,除了你根骨不错外,和你的坚持也分不开……” 单武举微微颔首,面露笑容,赞了一句。 仅从对养生功的这份造诣来看,卫图的天赋、心性都是上上之选,在青山县内,亦属于万里挑一的武学奇才了。 “今日之后,你就是我弟子了,不必再去前院当长工了。” “晒粮喂马的事,交给邓安。” 单武举沉声道。 话落,单武举看了一眼从堂屋而出的单高氏,说道:“去准备敬师茶,顺便炒几道菜,我今天收个徒弟。” 在来单家的这些日子里,卫图的恭顺他都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 能当好一個长工,不惹主家讨厌,今后便是有了功名,做官还是在野,都不会出什么大差错。 当然,他收卫图为徒,其恭顺只是一个小原因,更重要的是卫图有这个练武资质,有望武举。 一个武举弟子,既能传承他的衣钵,也能照拂他的后人。 何乐而不为呢。 “是,老爷。”单高氏应了一声,叫了庭院一个丫鬟与她一同前往厨房。 少倾。 丫鬟端来敬师茶。 “奉上一碗茶,你就是我徒弟了,我教伱拳脚功夫,你得给我养老送终……” “当然,我单某人有儿有女,用不着你来操这份心,但……你得存这份心!” “知道不?” 单武举坐在直背靠椅上,看着面前下跪的卫图,声音一字一顿道。 “弟子知道。” 卫图点头回应。 拳脚功法,是武师的看家本领,有如手艺人的手艺一样,学会了能养活自己一辈子。 但也有一句话,叫做“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当儿徒的,从师父这学手艺的人,按这时的古训和社会道德,就得给师父养老送终。 无论去哪儿,都是这个理。 以单武举的家业,卫图也不认为自己有机会能给单武举施舍一口吃的…… 但正如单武举所说,不管如何,得存这一份“孝心”。 “好,奉上敬师茶,这师徒大礼就算成了。”单武举听到卫图的回答后,面露满意之色。 卫图闻言,当即不再迟疑,从丫鬟手里接过倒满茶水的大瓷碗,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将这敬师茶朝单武举的面前送递了过去。 茶水被单武举一饮而尽。 接着。 单武举引卫图进了三进院子,来到了他的起居室。 起居室靠墙边,摆着一方供桌,供桌两边是两套直背椅子。 而供桌上,两根香烛燃着,供着一个乌木牌位,牌位上写着“先师史明”四个描金大字。 “我年轻时,曾拜在了金刀侠史明的门下,在他门下学武。” “金刀侠是我的师父,也是你的师祖……” 单武举烧了一把香,插在了香炉上,然后面露怀念之色,说起了他这一门的师徒谱系。 “金刀侠?”卫图暗暗记住了“金刀侠史明”这个人。 能教出一个武举弟子,金刀侠史明绝不可能是什么泛泛之辈。 17、无根浮萍(求收藏,求追读) “你也敬上一捧香。” 单武举让开身位,示意卫图上前。 “是,师父。” 卫图点了点头,取了一捧香,放在香烛上点燃之后,躬身拜了一下,然后跪在地上,又磕了三个响头。 做完这些后,卫图这才将手上的一捧香插在了香炉里。 看到卫图行之有礼,单武举心中又多了几分满意。 …… 拜完师后,天色已晚,卫图为了避嫌,便向单武举请辞,离开了内院。 沿路上。 他遇见了几个丫鬟。 这几个丫鬟显然已知道了卫图拜师单武举的消息,她们在看到卫图时,收起了以前面对长工时的倨傲神态,转为谦卑,避让在一旁,屈身福礼。 其中一個身段丰腴的丫鬟,甚至叫了卫图一声“少爷”,声音甜润的能掐出水。 这让卫图有些恍惚,直到出了二进院子,他才缓过了神。 “少爷?” “我成少爷了?” 卫图有点晕乎乎的回到西房,他反复咂摸那一句“少爷”,脸上时不时露出笑容,不复刚才拜师时的镇定。 若有人看到了,恐怕会认为卫图犯了癔症,一直在傻笑。 庆安十五年,他被卖身到了李家,虽受主家赏识,但到底还是一个牵马坠蹬的马倌。 而今。 到了庆安二十三年。 他不仅赎回了身契,而且成了单武举的儿徒,可谓是社会地位提升了一大截。 如此这般。 卫图再是心性沉稳,也难以心态如常,不骄不喜。 “不能松懈!我之所以被单宅的下人尊敬,是因为我是单武举的弟子,这个身份,有若无根浮萍,并不安稳……” 半刻钟后,卫图下炕,绞了一桶清凉的井水,洗了把脸,脸上又恢复以往的平静。 “这件喜事,得写信,告诉杏花……” “明日找单武举,借用纸笔,给杏花写一封信。” 卫图心道。 他所在的西房,是长工铺子,里面除了床桌和衣服被褥外,就再无其他杂物了。 更别提纸墨笔砚这些富户和文人才能用到的东西。 然而。 就在这时—— 西房门外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卫图修炼养生功这么久,不仅涨了气力,连听觉和目力都有所提高,他能听出来这脚步声不是男人的脚步声。 接下来。 敲门声随之响起。 “卫哥儿,可休息了?”单高氏敲了敲门,问道。 “是三奶奶?” 卫图讶然。 在大户人家中,不仅外男、下人要知道避嫌,内眷亦要如此。 此刻,已至深夜,单高氏来长工铺子这里,孤男寡女,难免有些不合适。 不过不等卫图多想,单高氏的下一句话便打消了卫图的顾忌。 “西房这里太简陋了,我得老爷吩咐,带你去二进院子的厢房。” 单高氏道。 听此。 卫图内心释然,松了一口气。 随即,他穿衣下床,整饬好行头后,打开了房门。 门一打开,卫图发现,门外不仅站着单高氏,还有刚从晒谷场回来的邓安。 邓安许是惧了单高氏,站在檐外,距离单高氏十来步远的位置,远远的瞧着这边的动静,不敢回房歇息。 “你跟我来。”单高氏见卫图走了出来,笑吟吟道。 少倾。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二进院子。 在进二进院子的同时,单高氏将一把钥匙交给了卫图,并道:“这是二进的院门钥匙,你收好了,别丢了。” 卫图点了点头,将钥匙挂在了腰上后,又迅速和单高氏拉开了一段距离,保持在了五步远。 大户人家为了防止踩空门和内宅通奸,往往在晚上的时候,都会锁上各进的院门,禁制院子里的人员走动。 不多时。 单高氏将卫图引到了二进的一间厢房,并让丫鬟给卫图整理被褥,打扫卫生。 “卫哥儿,晚上了,我就先走了。”单高氏站在门外,抿了抿唇,对卫图略显拘谨的微福一礼后,消失在了廊下。 “这……” 见到此幕,卫图先是愕然了一下,随后他思索了一小会,便有些释然了。 在单家,因为单高氏一直管理内务,他将单高氏视作了和李童氏一样地位的主妇。 但直到今日,他才想起,单高氏只是单武举的三房,膝下又无子女,只是一个较受宠的妾室罢了。 实际上的地位并不高。 而他,成为单武举的儿徒后,在单家的地位,实则已经和单高氏平等了,甚至超过了单高氏一筹。 这些地位的差异,单武举尽管没有直接言明,但单家的下人、妾室,却将此分的清清楚楚。 “这就是浮根之萍,随风之云。” 卫图暗自警醒自己。 先前,在西房的时候他虽然领悟到了这一点,但并不深刻,毕竟刚刚提升地位,还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 直到现在看到单高氏这个曾经的“主母”对他卑躬屈膝,他再糊涂,也该醒了。 一旦他的练武进度不如单武举的预期,或者今科武举失败,这个儿徒身份虽不至于被废,但在单家的地位,就不好说了。 等丫鬟铺好被褥后,卫图这才开始打量这新住的房间。 房间贴东墙放着一张木床,床上悬着印花夏布帐子,床面前靠西放了一张半桌,上面摆着两个长颈瓷瓶。 再往西边一瞧,隔帘放着一个漆木几案,上面摆着一叠旧书和一个笔洗架。 卫图揭开布面帘子,走近一看,笔架上插着几根大小不一的毛笔,狼毫、羊毫皆有。 纸墨笔砚一个不缺。 至于旧书,卫图翻了几下,发现这些旧书都是书铺里不常见的兵书,有练兵的《纪校》,也有讲究布阵谋略的《太公书》、《阴符经》。 “师父真是考虑周到……” 卫图看到这些,打心眼里感激起了收他为徒的单武举。 如果说,赎身后的他考武举成功的几率是三成。 那么此刻,有单武举这般全方位的教导,卫图有自信,他能将其提高至五成以上,甚至六成、七成。 很快。 卫图收拾好心情,开始磨墨,起笔写起了书信。 在信中,他告知了杏花他被单武举收为弟子的这一喜讯,并让杏花新年时不必等他回家过年,他要加紧时间,赶在二月考试前,补全自己的所有短板。 如此,才有把握,前去参加武举考试。 18、四粒银豆子(求收藏,求追读) 这封家信,卫图没有麻烦单家,而是拜托经年往来县城和三源乡的车把式送到李宅。 车把式的要价也不高,十几个铜子,约莫一顿饭钱。 …… 信送出去后。 大概过了七八日。 杏花也委托那个车把式,回了一封来信。 信中,杏花首先对卫图被单武举收为弟子的这件事表示了高兴,并让卫图好好侍奉单武举这个赏识他的师父…… 不用惦记回家过年。 然后,杏花交代了今年家里租赁三亩地麦收的细节。 ——大奶奶李童氏体贴,安排了几個佃户收割,未收分文。 信的末尾,杏花说自己用棉布缝了一件冬衣,问卫图穿起来是否合身,需不需要改一下尺寸。 并道:自己估摸不准腰围,让卫图自己裁量。 看完家信。 卫图思忖了一小会,打开了车把式送来的包裹。 包裹里面,除了一件紫呢夹袄外,还有两双新缝制的软缎布鞋。 接下来。 卫图按照杏花的嘱咐,起身试穿冬衣和鞋子。 但刚穿上冬衣,卫图便发现这件紫呢夹袄确实不怎么合身,有些勒腰。 卫图找来剪刀,剪开缝合的针线,但他刚一动手,便发现了藏在夹袄里的一张写了字的纸笺,以及几粒银豆子。 纸笺上杏花写的话语不多,只说在冬衣内塞了四粒银豆子,总共一两多钱,让卫图拿这一两钱在当地买拜师礼送给单武举。 四粒银豆子被卫图在紫呢夹袄的棉花里一一找到,他攥着这一两多钱,感觉微微有些烫手。 “女大三,抱金砖。” “李童氏说的这句话,果然没错。” 卫图叹了一口气,顿觉自己又亏欠了杏花不少。 杏花大他三岁,比他早入李家两年,又因女性早熟,所以一直对他多有照顾。 成亲后,杏花虽然在大事上对他这个丈夫依从,但也没有完全改掉教他做事的性子。 “新娘也是娘……” 卫图摇头一笑,收敛好心情后,决定按照杏花的嘱咐,用这一两多钱去给单武举买一份拜师礼。 拜师后的这些日子以来。 单武举待他确实是对儿徒的待遇,而不是只挂了一个名分。 桩功。 弓射。 马术。 兵策。 这些武举时需要考核的项目,单武举对卫图几乎是倾囊相授,在指导写练兵策时,甚至连县城考官的喜恶也对卫图讲了出来。 卫图这些天,也有想要给单武举补上一份拜师礼的想法。 只是因为他刚赎完身不久,手头上紧,家里余钱又都放在杏花那里,未能远携…… 不曾想,杏花竟也想到了这一方面,而且做出这决定,远比他要果断的多。 ——毕竟已经拜师完毕,确定了师徒名分,不送礼在见识短的人眼里,确实不重要。 走出二进院子。 卫图对正在给马拌料的长工邓安交代了一句,便从马厩牵出了一匹马,出了单宅。 这几天,单武举教他骑射时,已经告诉过他,马厩里的四匹马除了自己惯用的那一匹黄骠马外,其他马他都可以用来骑乘练习马术。 一旁的邓安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羡慕之色,望着卫图离去的背影,怔然了许久。 几天前。 他和卫图同是西房的长工。 卫图还要听他吩咐。 但就在这几天,短短的时间内,卫图却翻了个身,成了骑马的人物,而他还要辛苦清厕扫院、铡草拌料,几十年来,不曾变个样。 …… 一路向南。 卫图来到了三源乡的镇上,牵着马,沿着繁华街道,目光看向街边的店铺,思忖着该选什么拜师礼给单武举为好。 裁缝铺。 铁匠铺。 药材铺。 卫图看的眼花缭乱。 他手上的一两银对于穷人来说着实不少,省吃兼用,够用几个月了,但对于挑选拜师礼,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 贵的买不起。 便宜的,怕单武举看不上,认为他心存敷衍。 “是了,师父说过,养老送终有儿有女,我只要存着这一份孝心就行……” 看的累了,卫图顿步,脑海里想起了单武举说过的这一句话。 想及此,卫图不再犹豫,提步走进糕点铺,买了三盒热销的糕点,然后又去杂货铺,买了一些时季瓜果。 最后,卫图来到肉铺,割了两斤带肥膘的大肉。 “卫哥儿,今天怎么出去买了这么多东西?” “是有啥喜事了?” 进了单宅,这几日与卫图熟悉了的丫鬟们打起了招呼,好奇问道。 这时,卫图便将杏花的来信,以及其缝在袄子里的银豆子说了出来。 之前不送拜师礼。 现在补送…… 总得有个说辞。 此外,卫图也不认为杏花见不得人,总不能他现在身份高了,就瞧不起以前的糟糠妻。 卫图没忘,自己的赎身银,有一半是杏花出的。 “卫哥儿有个好媳妇。” “是个会来事的……” 单宅众人一一赞道。 此时,待在堂屋里喝茶乘凉的单武举,在听到外面的喧哗声内容后,先是愣了一会,随后脸上便挂上了笑意。 不过单武举来到卫图人跟前的时候,却绷着一张脸,只道卫图手里提的大礼小礼没有必要,心意到了就行。 “师父,这是我内人的想法,让我补上拜师礼……”卫图对单武举揖了一礼,说道。 单武举闻言不再坚持,点了点头,让单高氏接过了卫图手上提的拜师礼。 “娶妻娶贤,能影响家族三代。你这个媳妇不错。”单举人也对杏花的“贤举”说了一句赞誉话。 “要是你师母回来了,听了你这一番话,肯定会稀罕你。” 单武举笑了笑。 听此。 卫图心中一动。 单武举说的师母,自不是三房单高氏,而是单武举真正明媒正娶的妻室——单闵氏。 来单家这么久,他也从仆人、丫鬟们的谈话中了解了一些关于单武举大房单闵氏的事。 单武举在还没有发家的时候,便娶了单闵氏为妻,单闵氏算是单武举的发妻,糟糠之妻。 单武举本人,也对发妻极为尊重,鲜少喝骂、吵架。 只是因为单闵氏年龄大后,身体欠佳,又见不得单武举和单高氏频繁行房事,于是在前几年搬出了单宅,去了府城和儿子一同住着。 19、虎鹤双形拳(求收藏,求追读) 不过单闵氏并不是一直与单举人分居,到了端午、元旦、中秋这些时节将近的时候,便会重回单家。 单举人这般说,卫图猜测,可能是单闵氏来信,会在最近几日回来。 …… 送完拜师礼。 单武举对卫图的教导态度并没有太大改变,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说话时,语气比以前缓和了一些。 没有之前的急促了。 半个月后。 在卫图的弓射技艺有了极大的提升后,单武举引卫图进了自己的起居室。 单武举让屋内丫鬟退下,然后弯腰撬开了供桌下的一块青砖,从青砖底下取出了一个七寸来长的红木盒子。 “你有养生功的桩功傍身,练武,提升体魄已是足够的了。” “但武人,不仅要有一个好身板,还要懂得学会杀人术。” 单武举看了一眼卫图,目露感慨之色,凝声道。 事实上,他收卫图为徒,算是捡了一個大便宜。 卫图养生功大成,对《龟息养气功》的三十二式桩功也已熟稔于心,而这三十二式桩功,尽管只是基础桩功,但铸就其武道根基已是足够的了。 也就是说。 未拜他为师之前,卫图的武道根基已固。 差的,只是技击搏杀之法。 这些技击搏杀之法,落到实处,便是射术、拳法、刀法…… “弓步桩是射术之基,也是拳法之基,你这一月练习射术,也在无意之间,将我的拳法学去了一小部分。” 单武举缓缓道。 话毕,单武举打开手中的红木盒子,从中取出了一本泛黄的书册,递向了卫图。 “这是《虎鹤双形拳》的拳谱,也是我们这一脉的武功根基,练好了《虎鹤双形拳》,才能继续下一步的刀法练习。” “我对你的要求不高,赶在一个月后,练会虎形拳。” “届时,我传你一部分虎形拳相关的刀法,到了“舞刀”考试,你练好了,少说也能博个道试乙等。” “道试乙等?”听到这句话,卫图眼睛微亮。 武举和文举一样,分为县试、府试、道试、乡试。 县试、府试考完,只是有一个武童生的身份,武童生并不是功名,而是去参加道试的资格。 过了道试,并取得了成绩,才能取得“武秀才”的功名。 乡试,则是“武举人”功名。 此刻,单武举说他练会一部分刀法,便有机会获得道试考试的“舞刀”乙等。 乙等这个成绩着实不算低了。 道试全科乙等,若是今科武举考生水平差些,亦能博得一个武秀才的功名。 “多谢师父。”卫图面露感激之色,双手接过泛黄书册,对单武举深揖一礼道。 “去练吧。” 单武举欣慰一笑,拍了拍卫图的肩膀,摆了摆手,示意卫图离开。 “师父,等一下。” “弟子还有一件事不太明白。” 走到门口的卫图忽然想到了什么,他顿住步,迟疑了片刻,转过身来,再次对单武举揖了一礼,说道。 “何事?”单武举看到卫图此般作态,面露诧异之色。 相处数月,他对卫图的性格已经很了解了,知道卫图这个徒弟很知礼,甚至于有些恭谨。 ——厢房里油灯的菜油其都很节省在用,纸墨也一样,用完了不找丫鬟讨要,而是自费去镇上购买。 要说卫图是与他不交心,那也不对……碰到了兵策难疑、骑射难点,卫图总会频繁来请教他这个师父,没有迟疑。 宅里丫鬟在厢房内重新添油点灯,补足纸墨,其也没有拒绝。 后来,单武举才想明白了卫图这般行事的原因,是因其当久了穷人,懂了分寸,知道如此做,才不会受人白眼。 此刻,他刚刚将拳法书册交给卫图,按理说,这个性格偏于恭谨的徒弟不会再转过身求问,而是会去默默研究拳谱,演练桩功。 “师父,可知道感气之境?弟子……看《龟息养气功》的序言,提到过……” 这时,卫图将心里积蓄已久的疑问讲了出来。 在拜师单武举后,他原本以为单武举在日常的教导中,会提到“感气之境”。 但没想到,数月已过,他愣是没在单举人这里听到过“感气境”这三个字。 “感气之境?” 单武举闻言,也是一怔,他没想到,卫图问的事竟然与此有关。 他酝酿了一小会,斟酌用词道:“武道修行,有内外之分,即内家真功和外家功夫的区别。” “感气之境,便是内家真功的第一个修行小境界。” “只是内家真功的第一个小境界?”卫图听到这话,心中顿时落寞了不少。 他练习养生功这么久,按照「大器晚成」命格的提示,得“一日九练”,五年后才能进入感气之境。 而这,却还只是内气修行的第一个小境界。 感气境便如此难了。 后面的境界……,岂不是更加难以修炼。 “不用妄自菲薄。”单武举似是看出了卫图的想法,摇了摇头道:“你那养生功册子,说的是由外及内练出内力的法子,并不是说外家功夫就在内家功法之下了。” “相反,外家功夫大成,练出的刚猛内力,论威力,一缕胜过内家真功练出的内力十缕!” 听到这里。 卫图暗松了一口气。 他也暗骂自己蠢笨,竟没有想到这一点。 养生功只有桩功,可没有传说中内家真功搬运经脉内力和扩宽经脉的法门。 一看就不是内家真功。 “此外,一般来说,内练武师都远弱于外练武师。” “内练武师打坐数十年,也不如外练武师锤锻身体数年来的实力强横。” “不然,这天底下的武师都是内练武师了。” “武举,也由他们拔得头筹了。” 单武举又道。 “不过若能进入感气境,内外兼修也是好的。”单武举沉吟了一小会,说道:“外练武师因为早年间锻体,好勇斗狠,容易亏损气血,落下暗伤,若能成为内练武师,便能以内力调养自己身上的伤势了……” “我给伱的《虎鹤双形拳》和你的养生功一样,只要练久了,亦有机会由外及内练出内力,进入感气之境。” 20、命格妙用(求收藏,求追读) 接下来。 单武举又给卫图讲明了内练武师在感气境后的修行境界。 “感气境后,为真气、先天、宗师三大境界。” “真气境,内练武师便有和外练武师抗衡的实力,武器附着真气,飞花摘叶亦可伤人。” “不过想要到达这种境界,即便是天资聪颖之辈,没个三五十年的打坐,压根不可能。” “那时人已暮年,即使有这份实力,也无用。” “出名要趁早啊!” “至于先天境……”说到这里,单武举目露一丝感慨之色,“先天境是外练武师和内练武师都可达到的境界,外练练髓入骨,养出一口先天气……,你师祖,当年就是为了突破这个境界,远走庆丰府,不知所踪。” “后来,有故人送来他的金刀,我才知道他闭关暴毙而亡了。” “自古以来,先天难求,若成,按照你师祖的说辞,其境界可活二百寿。” “二百寿?”一旁束手而立的卫图听到这句话,内心大受震撼。 他以前认为,武师好勇斗狠,少有暮年而死,多是暴毙而亡。 但没想到,武师在达到先天境界后,便可寿命达到二百载,活出“第二世”。 “先天境的武师如此,那么仙道呢?长生久视,恐怕并不是梦。” “我有大器晚成命格,或许……能抵达先天境,寿命到达二百年……” 卫图下意识摸了摸眉心,那里藏着他的最大秘密——金紫命格「大器晚成」。 “先天之后的宗师境,我从未听你师祖提起过,后来与同辈武道交流,他们也并不知道此境界有何玄异。” 单武举叹了口气。 尽管他在地位上,是被人尊敬的武举老爷,但在武道上,却还如同稚童一般,咿呀学语、蹒跚学步。 生有涯,而知无涯。 现今,他已经到了花甲之龄,身体逐渐衰败,暗伤层出,行房事的次数也从一旬三次,逐渐降低到了一旬两次、一旬一次。 以他这个身体状态,能再活個一二十年,都是赚头。 武道精进…… 那是不可能的了。 …… 回到房间。 卫图意识沉浸眉心,观看自己的「大器晚成」命格。 识海内。 金紫命格熠熠生辉,散发着苍茫、悠远的岁月气息。 在其一侧,则刻录着卫图修炼养生功的进度。 「龟息养气功(83/100):一日九练,必有所成。」 “近三个月,养生功的进度才提升了2%,这期间,虽有因为我学射艺、马术等原因,耽搁了演练养生功,但每天,我都至少坚持了一日九练……” “看来,我的猜测成真了。养生功大成后,想要达到圆满,由外及内,进入感气之境,并非什么易事……” 卫图看了一眼养生功的进度,默默叹了一口气。 “不过好在,最多两年时间,五年的期限便会到达,那时候,便可进入感气之境了。” 想及此,卫图心中的沮丧之感,一扫而空。 有「大器晚成」命格傍身,只要他坚韧不拔,便必有所成。 他师父单武举练武这么多年,也没有由外及内,进入内练的感气之境。 而他,仅花费五年时间,便能练习养生功到达感气境,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现在,有《虎鹤双形拳》的拳谱在手,也可以试试,我对「大器晚成」命格的一些猜测……” “譬如那股暖流。” 点起油灯,卫图翻开泛黄书册,仔细观摩《虎鹤双形拳》的每一种桩功。 相比养生功,《虎鹤双形拳》的桩功更为复杂,除了四十五种基础桩功外,还根据虎形拳、鹤形拳,又划分出了一百零四种小桩功。 “按照师父所说,我桩功已经大成,武道根基已固,这些桩功看似繁琐,于我而言,却并不难。” 数个时辰后,卫图看完拳谱,开始按照上面的图画粗笨的演练了起来。 一遍。 两遍。 第十七遍的时候。 与《龟息养生功》一样,金紫命格也浮现出了《虎鹤双形拳》的字迹和进度。 「虎鹤双形拳(1/100):一日七练,三年即成。」 “三年?比《龟息养气功》的五年短了两年?” 卫图诧异。 《虎鹤双形拳》是单武举压箱底的拳脚功夫,可比武师之间烂大街的养生功强多了。 单以这些复杂的桩功,也能一眼看出《虎鹤双形拳》的难学,以及复杂程度。 不可能他练《虎鹤双形拳》所花费的时间比练习《龟息养气功》这门要短,而且短了两年。 “唯一的解释是,我养生功大成后,有了武学根基,再练《虎鹤双形拳》事半功倍,因此将之练至圆满的时间,要比养生功要短上两年。” 卫图忖道。 …… 接下来数日。 卫图每日除了练习射艺、兵策外,剩下的时间,便都投在了练习《虎鹤双形拳》这件事上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 这次,卫图只花费了十余天的功夫,便再次感应到了他演练养生功时,那股体内出现的暖流。 “由此可见。” “这暖流并非是养生功特有,而是源自我身体,或者说那金紫命格「大器晚成」……” “「大器晚成」命格虽不会让我一步登天,但只要我坚韧不拔练习相应的功法,金紫命格便会流出这股暖流,改造我的身体,使我的身体更适合修炼这门功法。” 瞬间,卫图就想明白了自己「大器晚成」命格的作用,以及相应的妙用。 “也就是说。” “于我,没有资质这么一说,也没有相应的修炼门槛,因为我的资质并不固定,只要有足够的寿命,金紫命格便会将我改造为最适合这门功法的人。” 卫图面露喜色。 武道,之所以修炼外家功夫的武师占了七八成之多,并不是因为外家功夫胜过了内家真功。 而是因为内家真功太难,需要武师拥有一定的资质,才可感气、于经脉中搬运内力。 后续,即使撞到机缘,感气成功,也难继续精进。 相比于此,外家功夫看得见,摸得着,在普通人眼中,自然远胜于内家真功。 然而。 卫图却不一样。 有「大器晚成」命格加持,只要他得到内家真功,并且修炼入门,便能一路持续精进。 21、单家子女(求收藏,求追读) “武道如此,那仙道功法,估计也是一样的道理……” 卫图想到了这一点。 接着,卫图警醒自己,武道修行远不是终点,借武道考取功名,提高地位可以,但得切记忌争忌斗,保存性命。 他有大好前途,没必要因为一点小事,与人生死搏斗。 “不过……” “剑虽不出鞘,但必须得有,杀人术为护道手段,也得学习。” …… 时间飞逝。 转眼间,便到了庆安二十四年的第一天。 这日正是元旦佳节。 一大早。 卫图在厢房内洗漱完毕,穿上冬衣,双手提了前几日在镇上新买的节礼,便在丫鬟的引路下,进了内宅。 绕过走廊。 来到单武举的起居室。 庭院内,此刻已经站了一个身着襕衫的中年儒士,其模样和单武举有着七分像。 不过相貌虽相似,但中年儒士的气质却和单武举有些迥异,其身材枯瘦,看起来很是文雅。 “延功哥。”卫图上前一步,对中年儒士揖了一礼。 他面前的中年儒士并不是旁人,而是一直久居在府城的单武举独子单延功。 单延功先天体弱,因此未从父业习武,而是走了科举一途,在十几年前,便中桂榜,成了庆丰府的二等廪生(秀才)。 一个月前,单延功随生母单闵氏一同回到了单宅。 “卫哥儿。” 单延功闻言,扭头一看,见是卫图,便面露微笑,拢了拢袖袍,对卫图躬身回了一礼。 少倾。 房门打开。 卫图跟在单延功的身后,进了起居室,随其一同对单武举和单闵氏磕头请安。 “这孩子,又提了礼,老是这么见外。”单闵氏见卫图请安时,手上还提着节礼,不由笑了几声,说道。 “这是你的压岁钱。” 略想了一会,头发花白的单闵氏揉腰起身,走进内室,取出了一沓红包,塞给了卫图一个。 “多谢师母。” 卫图没多犹豫,从单闵氏的手上接过红包,并道了一声谢。 尽管他已经娶妻成年,不在领取压岁钱的孩子那一列,但长者赐,不敢辞,压岁钱又没多少,他领了也就领了。 这都是单闵氏的一片心意。 请完安后,卫图和单延功便一左一右站在单武举夫妇身旁侍立,等待后面的内眷请安。 “怎么还没见幺女来?”等了小一会,见门庭外,仍旧空空如也,单武举皱着眉头,不满道。 “兴许是昨天累了,今早起晚了。”单闵氏脸色亦不喜,不过还是说了句帮忖话。 见此。 卫图亦是暗皱眉头,对失礼的单家小姐单芳不满了起来,只不过因为他是外人,这些情绪他压在了心底里,没有表露出来。 新年起早拜见长辈,给长辈请安,这是礼节。 此世不是现代,是极为重视礼节的古代。 尤其是大户人家,一言一行皆要恪守礼法,不能逾矩。 单芳失礼,可大可小,若是遇到长辈是迂腐的老夫子,少说也会治其個不孝之罪。 众人又等了一会。 门外,走来了一个姿色秀丽的红衣妇人,在她身后,跟着一个落后半步的锦衣大汉。 锦衣大汉左手牵着一个扎着冲天揪,约莫七八岁的童子。 见到童子,单闵氏面容稍缓,摸了摸童子脑袋,并将先前取出的红包发给了这童子一个。 “怎么今日起的这么晚?”这时,单武举一拍身旁的茶几,怒声喝问道。 起居室的众人似乎对这一幕早就司空见惯了,包括卫图,都没有露出意外的样子。 单武举对谁都是客气,哪怕对待长工,也颇多豪爽,不拘小节,从不计较分厘的得失。 但唯独对单芳…… 单芳回到单宅后,卫图便见单武举这一个月来,发了六七次火了。 “昨晚毅武吵闹,说是要骑马玩,我……哄了半天才哄好,说那些马都是你的宝贝,碰不得……”单芳委屈道。 单武举听到这话,面露不耐之色,熟知幺女性子的他,知道其又再图谋自己的财产了。 只不过,在这一方面,他不好训斥,给单芳留了颜面。 “爹,你马厩的那几匹马,你又不常骑,你最近身子又不大好,不如送给毅武一匹。” “毅武和我闹了好久。” 单芳见单武举气势弱了下来,上前半步,低着脑袋,脸上挤出柔软的姿态,语气快促的说道。 说话间,她见单武举抿紧了嘴,左手攥住了直背靠椅的扶手,身体绷的硬直,心里顿时就有了数,于是又上前了一步,贴着单武举的左臂,将刚才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这次,单芳的语气又多出了几分恳求。 “毅武年纪还小,骑不了马……,厩里的那匹老马……你走的时候牵走吧。” 单武举闭了一会眼,似是在寻思,等了几息后,才断断续续的开了口。 话毕,他松开了座椅扶手,身子像泄了一口气,软烂似的瘫在了上面。 好马,对于一个武人来说,就是第二条生命。 马厩里的每一匹马,单武举都侍弄的皮亮毛顺,精神昂扬。 但面对女儿和孙子毅武…… 单武举还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毅武,听见了没?” “伱爷答应送你马了,你回家后,就有马骑了。” 单芳没有感谢单武举的慷慨,而是抱着单毅武走在单武举面前,说了这一番话。 “小妹,有些过分了。”站在单闵氏身后的单延功脸色难看,起声呵斥道。 “大哥,这会还没分家呢,你就嫌弃我这个妹子问爹要马了,这马是毅武骑,又不是我骑……” 单芳撇了撇嘴。 “再说。” “你一个文人,又不耍刀枪棍棒,让让你侄子也不行吗?” 她又补了一句。 “对了,爹。” “毅武也快到练桩功的年纪了,我想让他爹也学一下咱家传的拳法……” “他爹言传身教,毅武长大后,肯定也能武举中举,取得功名。” 单芳先是看了一眼卫图,然后目光又挪到了单武举身上,笑着说道。 “当然。” “要是卫哥儿答应今后教毅武习武,这家传功夫要不要也没事……,都是为了毅武……” 单芳笑了笑。 “这……”听到这句话,单武举立刻就哑不做声了,轻咳一声,等待卫图的回答。 22、卫图的拒绝(求收藏,求追读) 随着单武举的默声。 起居室氛围渐渐变得寂静,在窗内甚至都能听到庭院鸟雀振翅的细微响动……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的汇聚在了卫图身上,都想听听这个单武举收的儿徒如何作答。 大部分人,或者说九成九的人,都面含期待之色,希望卫图能顺着单武举的心意,答应下来。 包括此前与单芳稍显不对付的单家独子单延功。 单家人能看出来,老爷子此刻不做声,是不想强迫卫图答应,以免伤了师徒情分。 ——其没有明言拒绝单芳的请求,言外之意便很明显了。 即使没有这茬,单家人也能猜出老爷子的心思。 人老了,都希望自己创下的家业一直延续下去,自己引以为傲的本领被子孙继承。 单毅武,就是单武举看重的在家族中继承自己武学的子孙后代。 屋内的众人清楚,单武举收卫图为弟子,定有让其取得功名后,庇护单家基业的想法。 而卫图答应教导单毅武习武,虽与此项关联并不大,但也能从此举中看出卫图是否“纯孝”。 “小事”不帮,那么遇到单家生死存亡之时,卫图能否挺身而出,就值得商榷了。 “此事……” 静默了片刻,卫图终于开口说话了,他微微躬身道:“此事全凭师父吩咐。” 话音落下。 众人暗皱了眉头。 与卫图相处这一个多月下来,他们知道卫图性格虽恭谨,但也深知,这个能讨得单武举欢心的弟子,绝不是什么听不出好赖话,看不出人心思的夯货。 他们一致认为,卫图的回答,可以说的更好听些,更出彩一些,更讨得单武举欢心一些。 哪怕是拒绝之词…… ——譬如说:师父道行更深,比自己更适合教导毅武,弟子不能自讨没趣,扰了师父的怡孙弄乐之趣。 这都可行! “全凭我吩咐?”单武举微微挑眉,目光看向卫图。 随着卫图躬身时的低首,单武举坐在椅上的目光刚好与卫图的眼睛平齐。 只不过前者看人,而后者在看自己的脚尖,以及地面。 二人没有对视。 “我知道你的心思了。”片刻后,单武举收回目光,让卫图起身,不必再继续弯着腰。 识人看面,单武举自负自己还没有这個本事,但与卫图相处这么久,他也知道卫图是个什么心性的人,也能猜出一二想法。 ——卫图不想一直依附于他这个师父和单家。 正如其在单家的举措……从不讨要除了知识外的额外财物。 说“全凭师父吩咐”的言外之意便是,情义会还,但他卫图自个不是单家奴仆,不会任凭单家人去吩咐,指挥事。 当然,这句话还有一个隐藏含义,那就是卫图,只能由他这个师父去吩咐办事,其余的单家人没这个资格。 “在我死后,卫图应该是单家能够依仗的人。”单武举想通这一切后,暗暗忖道。 他活了这么久,虽不认为自己有识人之能,但看人心善恶,还能看出个七八分来。 其外,李耀祖那么抠搜的人,都能看好卫图,不惜舍了个人情将卫图送到他这里学艺…… 对此,单武举可不认为李耀祖也是瞎了眼。 “毅武要是想学武,你年后离开的时候,就把毅武放我这,我亲自教导。” “卫图,还要忙武举的事,抽不开时间。二月县试,四月府试,九十月道试,得不了空。” 等待片刻后,单武举深吸一口气,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对单芳沉声说道。 “爹?”单芳惊讶,忍不住叫了一声。 这次,她图谋家传拳谱是真,想让单毅武拜卫图为师也是为真。 真传一句话。 假传万卷书。 单家家传拳谱价值千金,不是什么大路货,不管是变卖,还是留作家传,都是可行之事。 至于让单毅武拜卫图为师…… 单芳眼睛也不瞎,在家里待的这一两个月,知道单武举对卫图寄予了多么大的厚望。 卫图若成武举,未来在青山县内绝对是响当当的人物,不管用来当做她家的遮蔽羽翼,还是靠其人脉,重振家业,都是一本万利的事。 但前提是,她得跟卫图扯上关系,单毅武就是一个很好的媒介。 只是,她的如意算盘,在最有可能成功的这一环节断了。 单武举拒绝了! “爹,不一定急于这一时,等卫哥儿考完后再说,毅武再长两年身体……”单芳声音再次柔弱了下来,用近似哀求般的语气向单武举恳求道。 她不信,单武举看不出这其中的利弊。 与卫图扯不上关系。 今后单武举一走,单家与卫图势必越走越远,到时候这份旧情是否还能存续下来,就不得而知了。 “我还没老,要是毅武真有心练武,用不着卫图。” 一反常态,这次单武举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单芳的恳求,丝毫没有被父女之情打动。 听此。 单芳抿唇沉默,她搜刮脑海,实在想不到反驳的合适话,于是便扭头看向了坐在单武举身旁的单闵氏,想借单闵氏之口再劝劝单武举。 她知道,单武举一向重视单闵氏的意见,不会轻易反对。 然而—— 让单芳再次意外的事发生了。 单闵氏并未按照她预想的剧本走,而是轻吭一声,皱了皱眉,说了一句和气话。 “好了,幺女,时间还长,要是毅武和卫哥儿亲,到时候就让卫哥儿再教也不迟……” 这句话看似说和,但单芳心知,她儿单毅武拜师卫图的事凉了,被老两口彻底否决了。 “明明都送了一匹马,这件事,为什么不肯答应……”单芳站在起居室内,有些想不明白。 单家马厩里的马,即便是老马,那也是良马,没有被阉割过的好马,价值不菲。 一匹,能卖出近百两银子。 而她的恳求,怎么看都是对单家有利,所耗费的也不过是老两口的口舌,到不了一百两银子。 “还有,拳谱的事你也别着想了,除非毅武能扎好五个桩功,或者跟我学武,我亲自教,否则这事免谈。” 单武举又道。 语毕,单武举摆了摆手,示意单芳和其夫婿退下。 23、参加武举(求收藏,求追读) 庭院内,走出起居室的单芳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她泄恨般的用绣鞋狠狠踢了几下堆砌在墙边的雪堆,并大声叱骂了清扫院子积雪的丫鬟。 刻薄话尖锐,单芳知道在屋内的单武举夫妇肯定能听见。 接着,单芳牵着自己的儿子单毅武转身离开,连被雪水浸脏的裙摆也顾不得多看一眼。 锦衣大汉尾随。 从入门到出门,这单芳的夫婿除了磕头请安时说了几句吉祥话外,都没有再开过一次口。 …… “家门不幸。”随着单芳的离开,单武举脸上罕见的露出了落寞之色。 他怔怔的看着门庭,几十年光景过去,这座当年新建的宅邸也变得泛黄、破败了。 少被日晒的院墙,从墙底绵延生出青苔、青藤,干枯青藤上还缠绕着几株泛黄的野草…… 单武举目光微挪,又看到了几段脱漆的走廊护栏,其内里的衫木泛黑,腐朽的不成样子了。 这座旧宅,本应是家里富贵延续近百年的见证,足可死后向祖先邀功夸炫,成为乡里人家羡慕的对象…… 但此刻的单武举,心里却没有半点欢喜涌出。 “师父,我先离开了。”卫图看到这一幕,知道自己现在不该留在这里,于是躬身道别。 单武举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大年初一家人团聚,卫图一个外人,确实不宜在这里久待。 儿徒,毕竟不是亲儿。 …… 走出起居室。 卫图吸了几口屋外的冷气,从鼻孔渗入胸腔的冷意,让他清醒了过来。 适才,说出那番话时,他心里也在纠结,毕竟此刻的他寄人篱下,道出拒绝的话总归不好。 可他心底里却实在不想再做别人的奴仆了——赎身的那日,他想了两条路,除了去考武举外,还有刀客那一条路。 存放在李家的身契,他和杏花凑足了银钱,已经赎买了回来。 在单家,他不想再去签一个无形的身契,将自己牢牢锁在这里。 “还有一个多月。”卫图抬头看了一眼迎风飞舞的雪花,提步朝自己的厢房走去。 今日的事,只是一個小插曲,他不会因此而误了自己的前程。 养生功。 虎鹤双形拳。 他还会继续练习。 …… 十数日后。 单芳寻了个借口,带着自己儿子单毅武和夫婿离开了单家。 其走时,按照先前约定,牵走了单宅马厩的一匹好马。 又过了数日。 单延功和单闵氏也离开了单宅,不过和单芳不同的是,单延功走时,和卫图打了句招呼,并让卫图去府城参加府试的时候,借宿在他家里,不必客气。 对此,卫图答应了下来。 他不待见单芳,但并不是不待见单延功,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也想与单家人“重修旧好”。 单武举对他的教导之恩,他一直没有忘记。 …… 时间流逝。 终于。 到了庆安二十四年的二月份,青山县武举将近的时候。 卫图辞别单武举,准备离开单家,前去参加武举考试。 然而。 就在卫图背起行李刚刚走出单家院子的时候,单武举却骑马走了出去,拦住了卫图。 “武举考试,有马射,没有一匹惯用的马,怎么能取得好成绩?” 单武举下马,将手上青骢马的缰绳扔给了卫图。 “我知道你不想贪我单家的财,这青骢马我借给你,等你考完了,再还回来。” “不过到那时,你有了功名,兴许就能买下这匹马了。” 单武举面露笑容,说道。 听此。 卫图犹豫了一小会,点了点头,右手攥紧了手上的缰绳,算是同意了单武举的提议。 在单家,他倒也不是那么见外,丫鬟添的日用品,他亦不会刻意去拒绝。 只不过……战马还是太过宝贵了些。 他赎身银才八两八。 这一匹青骢马,论价值,相当于十余个他这样会一技之长的壮仆。 对此贵物,他自是不敢轻易接受,只不过武举考试太过关键,若缺了惯熟的马,影响了比试,因小失大,就不太好了。 “我知道咱们师徒,因为我那幺女的话,有了芥蒂。”单武举走到卫图面前,拍了拍卫图的肩膀。 接着,他斥道:“但你我武人,怎能这般小家子气,多不畅快。” “等你功成回来,师父给伱设宴摆酒,你我师徒,大碗喝酒,大碗吃肉,去特么的妇孺之见。” 他话语粗豪,中气十足,声如洪钟,震得站在其面前的卫图鼓膜发痒,差点短暂失聪。 “是师父……”停顿半息,卫图才缓过了神,他看了一眼单武举,笑着回答道。 大半年过去。 单武举像是老了十来岁,其鬓角的白发也多了不少,虽仍旧健壮,但和卫图初见时,差了不少。 语毕,卫图再对单武举深揖一拜,然后翻身上马,骑着坐下的青骢马离开了单家寨所在的河川。 驱驰了大概七八里。 卫图骑马的速度慢慢缓了下来,他轻叹了一口气,回想刚才单武举的话。 他并不是纯粹的武人,习武、练武、参加武举,都是他为了跨越阶级所作的努力。 不过若与单武举痛饮一番后,便能将此前的事忘于脑海,他亦是心甘情愿的。 “不知我与杏花将来的孩子,会不会如单芳一样……” “要是这般,恐怕我也是无奈。” 卫图摇了摇头,将杂念压到心底,然后一甩马鞭,扬蹄而去。 …… 回到青木县城。 卫图打算先找一间客栈,租间下房,然后再将青骢马放在客栈的马厩养着,等待几日后的武举开考。 如今。 他已经不是李家马倌,再去李家寄居,不太合适。 只是卫图刚走进一间客栈,就被其店家的报价惊了一下。 每间房间的租费,价格比以往翻了数番。 甚至连柴房的价格,都是以往上房价格的好几倍。 听到店家的解释。 卫图这才想起,前几日正是文举县试,不少青木县乡里的儒生都跑到了县城参加科举。 此时。 正是客栈一房难求的时候。 “县试分为正试和三场副试。” “昨日,县衙门口才张贴了团案(榜单),再过三日,就是县试的副试,不少考生会被淘汰。” “到时候价格会便宜一些……” “您先租租看?” 店家继续说道。 听此。 卫图摇了摇头,走出客栈,转身牵马朝李家走去,打算腆脸在李家暂时借住几晚。 他已经欠了李耀祖一个人情,此时再欠一个小人情,也无大碍。 24、县试第七(求收藏,求追读) 其外。 杏花在李家当厨娘,他见杏花,无论如何都要去李家叨扰的。 当然。 对李耀祖当年欲图不轨的事,卫图也没忘记,只不过眼下并不是他介意此事的时候。 孰轻孰重。 他还拎得清。 在外人眼里,他此刻还是受了李家恩惠的李家家奴。 虽已脱籍,但出身的这处“污点”,无论如何也难洗清。 …… 牵马走过熟悉的街道,卫图看着眼前的一景一物、一草一木,其心境都和他半年前大不一样了。 多了一些闲适、从容。 卫图猜测,这应该与他在单家时得到了单武举的认可有关,对县试、府试武举有了自信,以及……学了武道杀人术后,对自身武力的自信。 “绕过那条小巷,就到李家前门了。” 卫图目视前方,牵马走了过去。 只不过,刚走到李家所在的街巷时,卫图便对李家此刻的门庭若市、车马盈门,微讶了片刻。 李家是百年前做游商起家,立业在此,在青山县县城内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富户,并无什么殊异。 按理说,不至于引得这么多缙绅前来拜访。 见侧门处站着迎奉客人的春兰、彩霞二人,卫图将青骢马拴在正门旁侧的拴马桩上,走了过去。 少倾,经过询问,卫图才知门前这般阵仗,是因为昨日县里张贴团案时,李兴业榜上有名。 而且名次不低。 是县试的第七名! “正试第七……”卫图听到这句话,也着实震惊了一下。 青山县参加科举县试的考生少说也有近千人,能在这千人中脱颖而出进入团案之列,已不是易事,更何况取得正试第七名的好成绩。 (团案,只取前五十名的成绩。未入榜单,即为落榜。) 李兴业能以弱冠之龄于县试一战入榜,并且排名第七,纵使其不如县试历来的那些神童、县案首,但在青山县内也算成绩不凡了。 此外,正试第七,论实力不见得弱于排名更前的考生,毕竟文无第一,县令阅卷也是有喜好的。 “若这届青山县的考生水平不差,李兴业极有可能于今秋拿到一个秀才功名。” 想及此,卫图总算明白了为何今日李宅门口来了这么多富贵人家的马车。 秀才功名虽不算珍贵,但若是一个岁数小的年轻秀才,那就大大不一样了。 意味着其极有可能一路高歌猛进,秋闱、春闱中蟾宫折枝,从而暮登天子堂…… 惊讶过后。 卫图向彩霞道明了来意,让彩霞入内通知李童氏,他打算见一见杏花,并在李宅借宿。 “等武举的县试考完后,我就离开李宅,前往府城。” 卫图说了一個具体时间。 听此,彩霞点了点头,动身前往了内宅所在的方向。 过了大概半刻钟,彩霞走了回来,她对卫图摇了一下脑袋,说道:“大奶奶正在客厅接见宾客带来的内眷,我等了许久,都没找到合适机会上前说话……” “要么,卫哥儿你在门口先等一会,过一会,到了酉时,拜访的宾客应该就会散了。”彩霞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见日星西陲,于是说道。 “好。”卫图点了点头,离开侧门,坐在拴着青骢马的拴马桩上,捋了捋青骢马的鬃毛,等待李宅的宾客离开。 过了大半个时辰,天色略显黯淡后,李宅的侧门终于有了动静。 提灯的丫鬟,与身后跟着的缙绅、贵妇提步走了出来,宛如一条条火蛇游曳。 随着车马辘辘而动,李宅的门口再次恢复了以往的寂静,虫鸣渐起。 卫图看到了站在门口送别缙绅的李耀祖夫妇,他牵马走了过去,微躬一礼,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大奶奶,卫哥儿一早就来了,只是刚才您不得闲,我就没找到机会通禀你。”在卫图说完后,彩霞亦插了一嘴。 “卫哥儿?”李童氏打量了一眼面前的青年,面露诧异。 适才她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卫图,只是因为天黑,她没能一眼认出卫图的身份,只以为站在拴马桩旁的青年是哪位缙绅的奴仆,在旁等待。 李童氏嘴唇微动,准备说些什么。 但就在这时。 借门口的灯光,李童氏终于看清楚了卫图此时的样貌,以及其身上独属于武人的精悍气息,她想了想,便立即将喉头的话咽了下去。 ——若非其身上的紫呢夹袄料子,是她赏赐给杏花的。李童氏都不敢相信,眼前的卫图便是大半年前在宅里赎身的那个壮仆。 “怠慢你了,是我们李家招待不周。”李童氏将今日招待的贵客的话,对卫图说了一遍。 “对了,也快到县里武举将要考试的时间了,难怪你来到了县城,从单武举那过来了……”在李童氏道完歉后,李耀祖满脸笑容的和卫图打起了招呼。 在他看来,自己提携卫图,推举卫图到单武举那里学艺……是卫图当之无愧的恩人。 既是恩人,那么卫图就会理所应当对他心怀感激之情。 士为知己者死。 ——他得好好经营这份关系。 “是,李老爷。”卫图点了点头,简单回应了几句。 “借宿的事,这是小事,你到底是我李家出来的人,向来忠恳,这件事我答应你了。” 李耀祖故作亲近,拍了拍卫图的肩膀,笑道。 听到这句话,卫图暗皱眉头,内心稍稍有些不悦。 ——忠恳?他直觉李耀祖话里有话。是仍视他为家奴? 不过对此,卫图也并未开口反驳,而是暗示自己放轻松。 许是他到李家太敏感了。 君子论迹不论心。 待李耀祖离他稍稍远些后,卫图微微躬身,并道了一句谢。 “进内宅用餐。” 李童氏走进侧门,在前引路,对卫图亲切说道。 至于卫图牵的青骢马,则被李宅新聘的马倌拉扯缰绳,拖曳到了前宅偏院的马厩。 “卫图?” 餐厅内,坐在杌凳上的一个儒衫青年在看到被李耀祖夫妇引进门的卫图时,不禁眉宇微挑了一下。 对于卫图。 李兴业自是熟悉的。 年幼时,家里请来塾师教导他儒经的时候,也顺便教了几个宅里的丫鬟、下人识字。 而卫图,便是当年的一人。 同时,其也是他少年时在李宅为数不多的玩伴。 …… …… ps:之前关于科举写错了,也没人提醒我一下,写这章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之前写错了。 科举,分为县试、府试、道试(院试)、乡试,以及会试、殿试。 通过县、府、道三试后,才能取得秀才功名。乡试,则是举人功名。武举一样。乡武举之后,才能取得武举功名。 25、近乡情怯(求收藏,求追读) 不多时。 李耀祖夫妇和卫图这一个外客也坐在了餐桌旁的杌凳上。 “卫兄……” 李兴业率先和卫图打起了招呼,他没有叫卫图“卫哥儿”,而是叫卫图“卫兄”。 并且脸上没有丝毫的倨傲之色。 谦逊、平静。 待客礼仪很到位。 卫图眉眼稍抬,对李兴业顿时多了几分好感,同时内心也不禁微叹——难怪县城缙绅在得知李兴业县试成绩后,蜂拥而至李宅,与李家攀亲。 待他尚且如此,李兴业与那些缙绅交谈,定也是温润有礼,谈吐儒雅。 “我回家少些,一直都在府学读书,见卫兄的次数也不多。不曾想,卫兄处鄙室,仍存大志……” “我听爹说了这奇闻后,对卫兄也是钦佩。” 李兴业面露笑容,说话间,抬手手指相对,在席间对卫图虚拜了一礼。 “这次县试,以卫兄的武艺,定也能在武举中大放光芒,届时……,你我同去府城,也好有个照应……” 他诚恳道。 听到李兴业的请求,卫图神色微滞,不知该说什么话为好,感觉有些尴尬。 除了单延功外,他还没和这个世界的儒生有过交流,李兴业这样的热情是恰到好处,还是过犹不及,他实在难以辨别。 若去府城能与李兴业同行,那自然是好的,可是他却不想再多承受李家的“照顾”。 倘若这次不是囊中羞涩,杏花又在李宅……,他并不太想叩开李宅的门。 “师父长子在府城办有学塾,家宅宽广……” “在离开单家的时候,延功哥已让我去府试时,去他那里借宿,就不再叨扰兴业兄了。” 卫图思索片刻,摇了摇头,推脱道。 话音落下。 李兴业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直到听到李耀祖后面说的话后,才缓了过来。 李耀祖闻言,说道:“单秀才一直久居府城,卫哥儿离开单家,以单秀才的性格,定会让卫哥儿去他那里借宿……” “是我鲁莽了。” “还望卫兄不要见怪。” 李兴业也不知自己父亲说的话是给自己找台阶下,还是说的实话,但他都没在席间表露出对此事在意的模样。 待饭菜端上餐桌后。 餐厅的几人都不再言语,恪守“食不言、寝不语”的礼训。 …… 在内宅吃完饭。 卫图也没有不识眼色的在内宅久待,抱拳一礼后,便在丫鬟春兰的带领下,离开了内宅。 将要走出内宅时,卫图似乎听到了什么,他脚步微微一顿,抬头望了一眼栽在内宅深处的那颗挺直、高耸的古柏。 院墙遮住了古柏的主干,但其繁茂的枝叶却压过了瓦楞,冒出了头,在月光下微微摇曳。 卫图摇了摇头,随即脸上露出了释然、放松的笑意,提步跨出了院门。 修炼养生功有成后,他耳聪目明,听力远超常人。 不然也不会在回乡省亲的时候,在晚上发现客栈外郑国官兵对白阳县刀客的屠戮。 卫图听到了,内宅古柏被踹了一脚,被狠狠的踹了一脚。 而这一脚的来历,根据他的猜测,大抵就是刚才谦逊有礼的李兴业。 “子肖父……” “这一点,真是不假。” 卫图忖道。 …… 来到李宅前宅。 卫图在半年前栖居的那间堂屋,看到了站在门前提灯的杏花。 “卫哥儿……” “你,你回来了……” 看到卫图,杏花没有激动地上前抱住打小认识她的这個男人,她抬了抬脚,又退缩了回去。 她目光下移,视线似乎穿透了紫呢夹袄,看到了卫图赤膊的上身。 大半年过去,杏花能看出,卫图的胸肌更硬实了,比离家时大了一些,腰围也宽了一些,自己缝的针线被拆开,重续了一圈,针脚更加细密…… 熟悉。 而又不熟悉。 尤其是卫图身上的精悍武夫气息,摄人心魄。 一般人看到后,先惧了三分,会避让在一旁。 与其说话时,亦不免会和气几分,用词更谦和一些。 杏花笃定,自己应该也是怕了卫图身上的这股气息,她到底是弱质女流,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的深宅丫鬟。 卫图在庭院内止步,他看到了杏花微退半步的动作,以及看到他后的怯怕眼神。 “内宅吃饭太斯文了,我没有吃饱,屋里还有没有烙的饼子?” “拿上几个,再给我弄洗澡水,赶了一天路。” 卫图用吩咐丫鬟的语气,吩咐起了杏花。 听到这些话,站在门前的杏花心中微有失望,但失望的同时,她似乎又感觉到了自己在卫图的身边,不再是什么无用之人了。 至少还能当个粗使丫鬟,服侍自己这个有望武举的丈夫。 对此。 杏花逆来顺受。 习惯了。 她转过身,朝门内走去,去寻一刻钟前刚在灶房烙好的面饼。 然而。 就在这时。 卫图却悄无声息的走到她的身后,掐了一下她的屁股。 杏花顿时满脸通红,扭身瞪了一眼站在她面前的卫图,一脸的不悦。 这次,卫图掐她屁股的力度,比以前重的多。 “洗好身子,在床上等我,我在单家憋的久了。” 卫图毫不见外的说着令人闻言耳红的羞臊话。 “你先吃饭。” 杏花将滚烫的面饼塞到卫图的怀里,跺了跺脚,提步离开了堂屋,乖乖跑到丫鬟们的洗漱间洗澡去了。 “大抵……” “这就是杏花的近乡情怯……” 卫图看着杏花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思忖道。 他和杏花到底不同,接受过现代教育,杏花自以为瞒得极深的心思,骗不过他的眼睛。 此时。 杏花怯他。 怯的是害怕他功成名就后就不认她这个糟糠之妻了。 小半个时辰后。 杏花走进了堂屋,她刻意缩着脑袋,将被胰子搓得通红的脖子埋在脑袋里,不被卫图看见。 她的担忧落空了。 卫图关上门,吹灭蜡烛后,便把她肩抗了起来,扔在了铺好的被褥上。 少倾。 被翻红浪。 床榻摇曳。 到了深夜时,二人从疲惫中半醒了过来,紧紧相拥在了一起,毫无几个时辰前的生疏。 “卫哥儿……” 杏花睁开眼睛,亲了一下卫图的额后,心满意足的继续睡觉。 26、武举考试(求收藏,求追读) 几日后。 庆安二十四年的青山县武举考试终于到来了。 和文举在县衙附近集市设考棚应考生考试不一样,武举考试直接在室外露天举办。 地点设在了县城西大街城隍庙正庙前的广场上。 正庙前的高台上,一身穿绿袍的中年官员坐在了正中位置,两边则按照官阶大小,分别坐了青山县的县尉、县丞、典使等县衙佐官。 官位不同,官员的官袍料子也不同,极好区分。 台下的广场两侧,则坐满了绮秀鲜衣的青山县士绅、富商。 这些人将目光投在了站在场中的两三百名武师身上,目含期待之色。 穷文富武,自古皆是如此。 普通富户省吃俭用,供养一两个脱产的读书人容易,但难以供养一个从小习武的武人。 因此,此刻站在广场中的近三百名武师,六成以上都出自他们这些士绅、富商家庭。 其余两成,与他们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多是他们的外宅护院。 只有剩下的两成武师,出身于寒室。 “怎的?” “他也来了?” 广场角落,设立了一案,专门用来审验武师的籍贯、保书。 几案后面,正坐着卫图上次在县衙户房见过的皂袍吏员。 这皂吏一一查验完堆积在案上的保书后,却忽然在这里面看到了卫图的姓名。 他面露诧异,将手上户房的民籍册翻到了最后一页,比对了卫图的乡籍和年龄后,不由讶然道。 此时距离去年卫图脱籍,仅过去了大半年时间,因为卫图是他子承父业做胥吏以来,头一个见到的奴仆赎身之人,他对卫图的印象不可谓不深。 “想要借武举改命,可不简单,希望他别死在了武举台上……” 皂袍胥吏默默想道。 每隔三年,县衙就要清一次“隐户”,如卫图这样新入民籍的人,正是他业绩的一项。 他自不希望卫图死在这里。 广场上。 认出卫图的人,不仅皂袍胥吏这一人,还有坐在士绅席的一個貌美妇人。 这貌美妇人正是卫荭,她坐在黄老爷身后,微颦柳眉,看了几眼站在广场上的卫图。 尽管时隔多年,她已经没有见过自己这个本家侄子了,但出于血缘关系,她还是一眼便从这群武师中认出了卫图。 “他来这里是做什么了?是想要考武举?他身板确实比三年前要强壮不少……” “可在这一众武师中,却也普通的很,说不定他还不如元山厉害……” 卫荭心情复杂。 她既希望卫图在一众武师中脱颖而出,能今后作为娘家人帮忖她一些,但她又直觉性的认为卫图不行,她这个本家侄子不行。 三年多的时间,卫图只学了一些粗浅的养生功,再如何,也比不上大户人家出身的武师。 这些出身大户人家,从小练武的武师,顿顿有肉,又有名师教导,时不时还有药膳滋补身体…… 泥腿子和他们怎么比? 根本没法比! …… 很快。 锣鼓齐响。 武举考核开始。 卫图领了标记为“丙十三”的号牌,在人群中等待。 县试武举相较府试、道试来说,考核最简单,只有五场考试。 分别为技勇、步射、马射、较试,以及最后的兵策。 其中技勇,便细分为举石、拉硬弓、舞大刀。 “丙队入列。” 忽然,一声铳响传来,负责考核的武官大喝一声,喊道。 听到这句话,卫图收拾心情,跟随前排的武师一同入场,站在了数个大小不一的石锁面前。 两百斤。 三百斤。 四百斤。 五百斤。 总共四个石锁。 县试武举,举石考试起步便是二百斤的石锁,这是常人根本难以到达的力量。 “五百斤石锁!” 卫图将目光放在了最重、最大的石锁上面,他目光凝重,气沉丹田,双脚错开,扎起了马步桩。 接着。 他调动全身的力量,右手放在石锁上面,用力一举。 沉重的石锁顿时拔地而起,先是在卫图的膝部位置暂停了半息,接着是肘部,最后则是高举过了头顶。 过了头顶悬滞四五息之后,卫图终于坚持不住,将五百斤石锁由右臂缓缓放在地面上。 随着五百斤石锁的落地,整个广场上都能听到轻微的撼地声,仿佛地龙翻身一样。 整个广场陷入了静谧的氛围,所有人的目光在此刻汇聚到了卫图身上,皆是惊诧不已。 能在举石这一项考核中,单臂举起五百斤石锁的人,整个青山县几十年才出一次。 百年内,只出了三次。 前三次的武师,无一例外,都取得县武举考核的榜首。 而……卫图这是第四次。 也意味着,今年武举夺冠的魁首之人,在这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只要…… “很难!” 士绅们看到了卫图的衣着后,面露微笑,立刻下定了结论。 卫图衣着寒酸,单衣浆洗得发白,一看便是寒室出身。 此般武师,往往会于马射、兵策两科失利,从而落榜。 马射,需要有良马相佐,县试虽提供马匹,但往往是劣马、 骑劣马骑射,力不能贯一,哪怕射艺再精,亦难中靶。 另一门兵策。 这一门隐形门槛亦高,没有良师辅佐,想要文章写的出彩,不是易事。 “丙十三。” “举石甲上。” 这时,负责举石科的考官也宣布了卫图的成绩。 按照规定,举石想要博一个甲等,需要单臂举起三百斤的石锁,高于头部,停顿三十息。 双臂举起四百斤石锁,悬于头顶二十息。 但此时的卫图不一样,单臂举起五百斤石锁悬于头顶过了四息,这般实力,已经远远超过普通武师甲等的实力了。 单臂三百斤和五百斤的差距,宛如天堑。 这一点,众所皆知。 单臂五百斤,都有望在乡试中博得一个举人的功名了。 换言之,此刻的卫图,在举石这一项,已经达到了武举的实力。 “纵使难得头筹,但举石甲上,亦有保举前往府试的资格……” “卫图年龄不大,才二十岁?二十二岁?” “若聘以名师,马射、兵策这两项他在下一次考试中应能补齐这个短板……” 士绅席内,卫荭看到卫图这般成绩后,脸上再次露出复杂之色,心里暗忖道。 27、富在深山有远亲(求收藏,求追读) “武举总共四天。” “今天是首场,只考核技勇……,等考核结束后,我去见见他……” 卫荭心道。 如李童氏当初所想一样,一个普通的娘家男丁,卫荭自是看不上眼的,但一个有望武举取得功名的娘家男丁,那就大大不一样了。 “至于当年的事……” “道个歉就行。” 卫荭眸光微闪。 她能从黄老爷的一众小妾中崭露头角,成为生有儿子的偏房,靠的不仅有她的姿色,还有手段。 她自信,给卫图许以重利后,卫图这個本家侄子不仅会对她以前的芥蒂一扫而空,同时也会打心底里感激她,并且牢牢依附在她身边。 当然。 对当年的决断。 卫荭也不会后悔。 舍弃无用,想要从她这里沾光的卫家人,那是她在黄宅里过得更好的必行之策。 若非如此,她就和那些蠢笨的妾妇一样了,因为往娘家输利,而被夫家所嫌,败的体无完肤。 …… 对于卫荭的想法。 正在参加技勇下一项考核的卫图并不清楚,他于等待的途中,收到卫荭递来的纸笺时,亦是痴愣了片刻。 他没想到,在士绅的那一列席间,竟然还坐着他的二姑卫荭。 卫图看完纸笺上所写的内容后,思索片刻,便将纸笺卷起,放在了粗布腰带的内侧。 纸笺写的内容很简单,让他在考核完后,先在广场等一会,不要走,最好能去黄宅坐坐。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卫图想到了这句话。 不过对于卫荭,卫图还是心怀感激之情的,若非卫荭当年相帮,他于三年前是万难得到一本桩功完整的养生功。 没有《龟息养生功》,今日他就难以站在这里,或许……需要更久的时间,他才能从李宅脱离出来,加入民籍,成为武师。 少倾。 技勇的第二项考核——舞刀便开始了。 士绅们将大部分的注意力投在了卫图这个县试武举的黑马身上。 刀剑是拳脚之延伸。 刀法好的武师,一般来说,拳脚也不会差。 而拳脚好,一定得有个好师父教导,有师承谱系。 ——这是他们窥探卫图这匹黑马底细的大好时机。 包括武举考官,其也目含期待之色的看着卫图,希冀卫图这个能举“五百斤”石锁的武师能在这一科的考核中大放光彩。 文举考试中,有座师、座主、房师的潜规则,考官亦与举子间有师徒名分。 武举亦与之相似。 倘若卫图夺得魁首,他这个考官亦有名利可图。 只是…… 下一刻。 考官就稍稍有些傻眼了。 场中的卫图舞刀虽算凌厉,刀威慑人、虎虎生风,但和刚才几个考生相比,明显平庸了不少,或者说……差了一些。 “应该是没有好的师承,可惜了这身筋骨了,天生神力……”考官暗自摇头。 接着,考官沉吟片刻,说道;“丙十三,卫图,舞刀乙上……” 思及到先前卫图的好成绩,考官稍稍生出了些许私心,对卫图的评分由“乙中”提高到了“乙上”这一档次。 “可惜了,本官还以为青山县能再出一个武举,没想到其只是气力惊人……”高台上,陈知县看到此幕后,摇了摇头。 气力惊人的武师虽然罕见,但于他的官途,以及对青山县来说,并无什么影响。 不值得他额外看重。 与此同时。 在看到卫图的舞刀科成绩后,满座的士绅也终于如释重负,内心松了一口气。 刀法不精,那就是没有好的师承,其余诸科,他们不必担忧卫图的风头压过自家子侄了。 “乙上?” 听到这个成绩,卫图并没有失望,反而心里多了几分高兴。 他去年十月中旬才被单武举传授《虎鹤双形拳》的拳谱,而与拳谱相对应的刀法,学的就更晚了。 大抵只学了两个月。 ——能在两个月内,刀法技艺在“舞刀”考核中被评为“乙上”,已算是他天赋不凡了。 卫图退场离开。 等待下一科的考核。 不久。 技勇的第三项考核,也是最后一项考核的“拉硬弓”开考。 这一科,考的是气力和武道根基。 气力不足,拉不动硬弓。 武道根基弱,力不能往一处使,拉硬弓时,人如弓弦,一处力弱,即使力气足够大,也难将硬弓拉至满月。 卫图养生功已臻至大成,浑身上下力量并无薄弱点,待到他拉硬弓时,左右臂各开四石弓九下,最后又以难度最高的“后背开弓”收场结尾。 这一场考核,卫图很顺利的取得了“甲中”的成绩。 至于“甲上”成绩…… 则是要拉五石弓。 五石弓即为五百斤气力。 卫图举石五百斤都尚属费劲,更何况去开五石硬弓,并做出各种高难度的动作。 想要游刃有余的开五石硬弓,至少得有六七百斤的气力才可。 三场技勇考核结束。 围观的百姓做鸟兽散,台上的官吏亦一一离场,由衙役举起“肃静”、“避让”的官衔牌开道。 很快,城隍庙的广场上,就只剩下参观的士绅了。 参加武举的武师见此,亦三三两两的离场,与自己的家人汇聚。 不久后。 之前武师所站的位置,只剩下卫图一人形单影只了。 好在,卫荭没有让卫图多等,她和一个身材富态的中年男人一同走了过来。 二人身后,还跟着两三个蓝衣家仆。 “卫哥儿……” 待距离卫图约莫三十步左右的时候,卫荭倏然间步伐加快了一些,脸上露出了笑容,与卫图热切地打起了招呼。 “二姑。” 卫图略显拘谨,对卫荭躬身一礼,回应道。 ——他对这种过分虚假的客套,一直以来都很不适应。 面对李耀祖如是。 此刻面对卫荭亦如是。 不过他现今已和以前不一样了,有了在青山县立身的实力,无须再去逼迫自己刻意迎奉了。 照常处理便是。 恩情和处事是两码事,卫图对此分的很清。 对卫图的反应,卫荭也不甚在意,她对卫图使了个眼色,指了指身边的富态中年男人,说道:“卫哥儿,这是你姑父,你叫一声……,待会你再去黄宅坐坐,我和你姑父给你庆喜,毕竟……这县城内,我是你唯一的亲人了……” 她言语迅疾,咬字清晰,说话时,脸上又多了一些悯人的神态,似是在同情卫图以前遭遇的不幸。 28、贪财好利(求收藏,求追读) “姑父。”卫图知道自己二姑卫荭的性子,他没有太多意外,打量了一眼面前的黄老爷后,便抱拳行礼,认下了这门亲。 按常理来说。 以卫荭的身份,哪怕其先前不“嫌贫爱富”,他这个妾室侄子,也没资格叫黄老爷一声姑父。 能叫黄老爷姑父的,唯有其妻室的内侄。 乱叫攀亲,不合尊卑、礼法。 卫图虽然自身不在意能否和黄老爷牵扯上关系,但倘若叫黄老爷一声“姑父”,能对二姑卫荭有好处的话,他还是乐意的。 这仅是一件惠而不费的小事。 自古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李家和李耀祖对他的投资、帮助,多半属于前者,他虽念情,存了一份感恩之心,但并不多。 今后偿还完了人情,他便与李家再无瓜葛了。 而卫荭尽管在三年前,对他这个娘家侄子多有嫌弃,甚至暗示“情义已断”,但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让阮武师教他养生功。 这点,与雪中送炭无异。 ——至少卫荭当年在做此决定时,是念及姑侄情分,而不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回报。 …… 城隍庙。 正庙前的广场上。 黄老爷在听到卫图唤他“姑父”后,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应了一声。 “卫哥儿,随姑父去一趟家里,姑父设宴给你庆喜。”黄老爷重复了一次卫荭刚才说的话。 他本以为卫图在功成名就后会很“难缠”,会因之前黄家和卫荭对其的疏远,心里有了芥蒂,但他没想到,卫图的改口认亲会这么快。 这么的识相……。 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黄老爷心道。 出身寒室的武师,即使筋骨好,天生神力,但也很难在武举中走到终点,从而取得功名。 卫图无名师教导的事,适才已经成了他们这些士绅的共识了。 按黄老爷的猜测,此刻卫图去讨好他这个姑父,应该是为了从黄家谋得一份好前程,或者借黄家财力聘请名师,补足短板…… 不过对此。 黄老爷并不介意。 钱可以再赚,但遇到一個和自己有亲,而且根骨不错的武师,却不是易事。 “好好培养,今后他习武有成,取得功名,便是我黄家壮大的助力……” 黄老爷怀着这样的心思,邀请卫图上了他的马车。 “这是当年那个讨取养生功的乡下人?” 另一旁。 在看到卫图走进马车后,被黄老爷忽视的阮武师总算在脑海里想起了关于卫图的记忆。 他紧皱眉宇,发现自己很难将适才“举石”取得甲上成绩的武师,与记忆中的那个穷酸乡下青年联系起来。 二者差距委实太大。 “我……技勇每一科的成绩都不如他,哪怕是他最差的舞刀科……”想及此,阮武师心中顿时郁愤,拳头不禁攥紧了一些。 在卫图举石惊艳围观的百姓、士绅、官吏后,他们这些参加武举的武师,也对卫图之后的每科成绩,有了极大的关注。 倘若卫图与他素不相识,那他对一个取得好成绩的武师只会感到羡慕,而不是嫉愤。 但偏偏…… 他认识卫图。 而且还对向他请教的卫图,露出了轻蔑的神色,也没有按照卫荭的吩咐,亲自教卫图养生功,而是随手给了一本养生功册子,打发卫图走了。 “早知今日,我当时就应该收他这个记名弟子,教他几手……”阮武师后悔不已。 三年前的事,若流传到外,他定会被县城的武师嘲笑,搞不好还有可能会被黄家辞退…… 仅看此刻黄老爷对卫图的重视,只要卫图对他稍有言语不逊和抱怨之辞,恐怕他明日就会从黄宅灰溜溜离开,卷铺盖走人。 “认个栽,道个错,希望他不要斤斤计较。” 阮武师跟上黄宅马车,在半途中,暗暗想道。 …… 半个时辰后。 黄宅。 一间精致的阁楼里。 “青荷,三年前卫哥儿给我送的礼在哪?我要看看。”卫荭匆忙赶回房间,吩咐道。 “二奶奶,谁是卫哥儿?还有……什么礼?”青荷看到卫荭神色着急,心中一紧,连忙追问道。 “就是……” 卫荭想了一下,说道:“三年多前,送的一个礼盒,应该是城西那家胭脂铺的锦盒。” “城西胭脂铺?”青荷嘴里念叨了一下,走进内室,在柜子里翻翻找找。 一盏茶时间后。 青荷似是想到了什么,踮起脚尖,在木柜顶取下了一个积灰的锦盒,放在了桌上。 “二奶奶,可是这个?”青荷问道。 “就是这个。” 卫荭面露喜色,她从青荷手上接过锦盒,撕开上面的蜡纸封装,将其打开,取出了里面的一小盒胭脂。 “竟是金燕脂?”卫荭看到胭脂的色泽,又轻嗅了一下,顿时诧异不已。 这次,她回房取卫图上次送给她的礼物,主要是想心里有个底,知道卫图送过她的礼物是什么东西,避免待会交谈时的尴尬。 但打开礼盒后。 她才发现,卫图送给她的胭脂竟然不是便宜玩意,而是价格不是那么低廉的金燕脂。 金燕脂一盒五钱,大抵相当于她身边丫鬟两个月的工钱。 无疑。 这是一份重礼。 卫荭面惭,感觉自己以前对娘家人未免太过刻薄了一些。 另一边。 黄宅的客厅。 与此同时。 黄老爷正在招待卫图,让丫鬟泡了一壶香茗,邀请卫图一同品茶。 “这茶,是明前的云雾茶,泡好三次后,茶雾宛如云雾,悬滞在茶盏之上……” “这般好茶,三两白银才能买上一两,今天若非卫哥儿你来了,姑父我断不会让丫鬟泡这好茶来招待你……” 黄老爷端起茶盏,用茶盖轻轻撇去浮沫,呷了一两口后,笑着说道。 对卫图这等爱财,想要从黄家讨取富贵的人,他黄老爷早就有了一套应对经验,那便是用豪奢来展示自己的财力,从而让对方心动,投效于他。 话音落下。 卫图眉头暗皱了一下,他思索片刻,将捧起的茶盏揭开,浅尝了一口后,便将其放置在了茶几上。 接着,他目光游移,看向了客厅两边挂着的字画上,露出了一副对黄老爷的所谈不感兴趣的模样。 29、我师举人(求收藏,求追读) 黄宅的客厅。 比李宅、单宅的客厅看起来都要富贵不少。 客厅的铺设看起来都极为精良,一些瓷器摆件印着官窑的红戳,两边字画,挂的也是时下名人的笔墨,尤其是中堂的那一副写意山水画,更是出自朝野闻名的欧阳大学士。 卫图相信,他这副表态,应该能让黄老爷这个人精明白,他并不想攀附于黄家的富贵。 “卫哥儿可是对书画感兴趣?”黄老爷见此一笑,他深知一些出身穷苦的武师对附庸风雅尤其感兴趣,哪怕看不懂。 卫图摇了摇头。 他知道,此刻的黄老爷应该是对他有了固执的偏见。 就像赎身时,李童氏听了两遍他要考武举,才听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而当时,他说话说的很清楚,条分镂析。 黄老爷面容微沉,将手上的茶盏放了下来,“卫哥儿,可是想聘请名师,学习武学、兵策,好在今后考试中,补足自己的不足……” 黄老爷佩服起了卫图,能一眼看出名利的轻重,些许财物自是比不上武举功名。 ——有了武举功名,天高任鸟飞,些许财物,自是唾手可得。 只是卫图这般贪婪,还是让黄老爷心里有些不适,这意味着黄家将要付出更多东西,才能将其喂饱。 日暮西陲。 屋外,吹起了萧瑟的北风,将庭院的枯竹枝叶碾得吱吱作响。 晕黄的日光透过百叶扇照在了卫图的身上,将他此刻面容的惊讶照得清清楚楚,连在门外立着的丫鬟都瞧见了。 卫图目光看向了坐在正座的富态男子,认真道:“此事就无须姑父操心了,卫图有师父教导,无须黄宅另聘……” “师父?应不是什么名师,你一身武艺,要是没有师父教导,也练不出来。” 黄老爷对卫图的反应一点也不惊讶,士绅们对卫图的共识是没有名师教导,而不是没有师父教导。 名师与师父一字之别。 却相差甚大。 卫图闻言,郑重的起了身子,对黄老爷揖了一礼,“姑父,卫某的师父,自是名师,还望姑父慎言。” 倘若黄老爷贬低他,这倒也没什么,亲戚相处不合的并不少见,但单武举是他的师父,辱师这便是很严重的问题了。 轻则敌视。 重则不死不休。 瞬间。 满堂俱寂。 在门外盯哨的二房丫鬟顿时就有些心急了,卫图的这番话是直接与黄老爷顶罪。 她心知,二奶奶卫荭能让黄老爷认下卫图这个侄子,定也是费了一些苦心。 论地位,此刻的卫图根本无法和财力雄厚的黄老爷相比,黄老爷肯认卫图为侄,那是二奶奶辛苦求来的机会…… 但现在卫图这一番话,将二奶奶卫荭的努力全部糟蹋了,而且还可能连累到二奶奶身上。 她怎么可能对此不担忧、不心急。 “是……我失礼了。”黄老爷眼睛微眯,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了起来,但他保持礼节,仍旧没有失礼。 他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然后对身旁的丫鬟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其可以送客了。 然而—— 就在丫鬟准备开口,以黄老爷身体不佳为理由,送卫图出门的时候,卫图又开口了。 “姑父,卫某师父是三源乡单武举,单师父应是名师……” 卫图缓声道。 厅内,正准备开口的丫鬟当即止住了步了,她规矩的站在一旁,低下了脑袋。 武举人这個身份。 在官员的面前自是不起眼的,因为有太多比武举人高的身份。 但黄老爷不是官员,其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财力虽在县城里算是不错,但还不是那种能与官员相互论交的巨贾。 其外,武举人不像文举人还要等吏部候补,才能为官,一旦成为武举人,便可直接受拜成为武官,在地方任官。 面对文举人,黄老爷尚且要客客气气,更何况一个武举人了。 “原来……卫哥儿拜的是单武举,是……姑父猜错了,好心差点办了坏事……”黄老爷脸色再变,脸上堆起了笑。 他再一次举起茶盏,喝了口三两银钱一两的云雾茶,润了润嗓子,掩饰了自己的尴尬和胆颤心惊。 一个武举弟子,自是没什么厉害之处,又不是武举亲子,继承不了武举的财力和名望。 但……一个举石“五百斤”的武举弟子就不一样了。 那是潜在的武举老爷! 一个不满三十,更为年轻的武举老爷! 自古。 民不与官斗。 黄老爷知道自己得罪一个未来地方武官的后果,哪怕其职权没有统辖于他,但官官相护,职权也是可以“互借”的。 届时,即使卫图覆灭不了黄家,但让黄家元气大伤,只是易与之事罢了。 至于拜师单武举的真假…… 黄老爷也不认为卫图敢在这问题上开玩笑。 此外。 若非如此。 卫图适才就不会轻易拒绝给其聘请名师的提议了。 “姑父客气了。”卫图重新落座,亦喝了一口云雾茶。 来到县城后,他面对李家、黄家的从容,除了对自身武力的自信,也是对自己背景的自信。 这个背景足以可以让他与李宅主家、黄老爷等人平等对话。 “卫哥儿,今科参加武举,可有自信取得功名?”黄老爷脸色恢复了平静,笑呵呵问道。 “难说……” “县试有了举石甲上的成绩,后面其他科即使发挥差些,也能保举到府试……” “只是府试竞争激烈,侄儿也难以自信,能从中取得应试的童生身份。” 卫图摇了摇头,说道。 说话时,他也注意了用词,将自己的称呼由“卫某”改为了“侄儿”,以示亲昵。 厅内。 二人畅谈,言语欢快。 不久后。 卫荭领着一个半大青衣少年快步走了进来,来到了卫图身边,她对青衣少年训了一句,说道:“元山,快见过你表哥……” 半刻钟前,她从丫鬟“翠柳”口中得闻了卫图拜师单武举的消息,于是一刻也不敢耽搁,连忙去了后宅,叫醒了睡觉的黄元山,让其拜见自己这个将有大好前途的娘家侄子。 “表哥。” 黄元山叫了一声,脸上稍有些不情愿。 “你这孩子。”卫荭拧了一下黄元山的耳朵,有些怒其不争。 “二姑,元山还不懂事。”卫图笑了笑。 这时,他才注意到卫荭换了妆容,和他先前在城隍庙看到的有些区别。 卫图并不知道这个卫荭刻意讨好他弄的“金燕脂”妆,他只以为这是大户人家礼仪繁多,见面需要换上新妆。 于是看了一眼,便挪开了目光。 30、料峭春风(求收藏,求追读) 接下来。 卫荭又说了一些寒暄话,关心卫图住的地方,平日里的吃用,以及和李家相处的境况。 对于这些。 卫图也没有什么太多需要隐瞒的地方,不过他在回答前还是思忖了一小会,斟酌回话。 例如李耀祖曾经觊觎杏花的事,他则选择隐瞒了下来。 “二姑手里还有一些私房钱,暂时借给你,用作杏花的赎身钱,或者二姑亲自去一趟……” “总不好让杏花一直在李宅当丫鬟。” “至于住处,黄宅的客房还有很多,我做主,给你们小两口挑上一间。” 话说到这里,卫荭挑眉捻帕,脸上又倏然间多了一些凌厉、泼辣气,她哼了一声,快嘴道: “李耀祖这人尖利,你当时赎身是要不了那么多银子的,十一两五钱他好意思开口?” “即使是八两八,他在这里头,也赚着利,还想趁此,让你欠他一个人情。” 作为商人妇,卫荭在黄宅这些年也是耳濡目染,对奴仆的市价极为敏感,她一眼就从中看出了李耀祖夫妇的“奸诈”。 “李老爷和李家大奶奶肯同意我赎身,没刁难,还在事后推举我去了单师父那里……” “这点小利,没必要过多计较。” 卫图摇头,不欲让卫荭在这一方面继续细究下去。 三年前,他估测自己的赎身银大概是十两左右,可能比十两多,亦可能比十两少。 而这个多少,他难以估量,因为这得完全靠李家的良心了。 和去店铺买货物不同,在决定赎身银的时候,他并没有去讨价还价的资格,只能任凭李耀祖夫妇去开价了。 “好,卫哥儿不说这事了,杏花赎身的事,你看……”卫荭笑着问道。 “此事,就不劳费二姑操心了。” 卫图摇头,说道:“倘若侄儿想要借钱赎回杏花的身契,在单家的时候,侄儿便会向单师父开这个口了。” 青骢马价值百两,单武举尚且愿意将其借给他,赎回杏花的钱,恐怕还到不了十两银……卫图相信,只要自己开口,单武举就一定会借给他。 不仅单武举会借给他,想要借他这個钱的人,哪怕是和他“结仇”的单芳,得知此事,亦会乐意至极。 替他赎回妻室…… 这是天大的人情! “是二姑鲁莽了。”卫荭听到卫图这话,笑容微僵,身上的泼辣气散得一干二净。 ——她能从卫图的话中,听出疏远之意。 宁借单武举也不借她,意思很明显,她这个二姑在卫图的心里远逊于单武举。 “终日打雁,到底还是被雁啄瞎了眼。”卫荭暗叹。 在今日武举结束时,她以为卫图没有丝毫排斥便和她认亲,是想要借此攀附黄家的富贵…… 然而在得知卫图师父是单武举后,这个想法便立即在她心里消失了,无影无踪了。 一个武举人的资源,即便不如黄家,那也差不了多少。 那些在官路上的人脉,就更不是黄家能比的了。 卫图这个武举弟子,没必要,也不需要死皮赖脸的跑来巴结黄家。 卫图能与她认亲,恐怕还是因为她当年没有将事做绝。 “卫哥儿,厨房已经做好了菜,你和二姑一起来,这是专门给伱做的庆喜宴。”卫荭很好的掩饰了尴尬,用庆喜宴即将开始为理由,结束了话题。 ——娘家侄子即使再与她不亲,但只要认了亲,并且其有了地位,那么她在黄家的地位亦能于此受益,水涨船高。 …… 吃完庆喜宴。 卫图没在黄宅久留,以自己需要备考为由,向黄老爷辞别。 黄老爷听此,也难以用合适理由挽留卫图,于是让管家安排了一辆马车,送卫图回到李宅。 对此。 卫图思索了一会,没有拒绝。 ——李耀祖性格抠吝,认为借他留宿是施了天大的恩德,有黄家马车相送,亦能借此消去李耀祖心里的妄念。 富户收留穷人借宿,是恩德。 但收留与其同等地位的人借宿,就只是社交和礼仪,而非恩德了。 “卫武师留步。” 黄宅门外,就在卫图坐上马车准备离开的时候,帘外,突然响起了一个粗犷的声音。 这声音,一听,便是同样习武的武师,中气十足。 “阮武师?”卫图揭开马车帘子,往外瞧了一眼,很快就认出了出声之人的身份。 他尽管只和阮武师有一面之缘,但阮武师送他的养生功太过重要,因此过了三年,他仍然在脑海里记住了阮武师的样貌。 “当年,阮某对求学的卫武师多有轻蔑……” “事后阮某也时常自责。”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卫武师大人不记小人过……” 阮武师面色涨红,扭捏了片刻,抱拳对卫图深揖一礼,大声致歉道。 武人好勇斗狠。 以他三年前对卫图的折辱,他很难想象……要是在第三场的“较试”中,卫图碰到了他,会对他下怎样的重手。 到那时,不仅他名声俱毁,而且还有可能被卫图打成重伤,终身瘫痪。 一想到这里。 阮武师就惊惧不已。 因此为了自己的名声和性命着想,他此刻拦下马车,腆着厚脸向卫图道起了歉。 另一边。 在看到阮武师行此大礼,卫图先是怔了一下,缓过神后,这才说道:“此事,卫某并不在意,还请阮武师起身,不必多礼……” 当年。 他对阮武师的折辱,倒也没放在心上,因为他和阮武师只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真正放在心上的,是表弟黄元山轻视他这个表哥的话。 被人嫌弃的滋味并不好受。 不过原谅归原谅。 卫图也没有宽容到下马车亲自扶起阮武师下拜的身体,接着再说一些宽慰的话。 他又不是贤人君子,又不思王图霸业,没必要去礼贤下士。 语毕,卫图放下了帘子,示意马车夫赶路,不必滞留。 “当年在意的事。” “时至今日……也没那么多的介怀了……” 马车行驶一段距离后,卫图揭开了帘子。 夜凉如水。 寒意微浓。 卫图摊开右手五指,摸了摸车外疾驰而来的料峭春风,然后用手摸了摸脸颊。 脸颊略显冰凉。 再也没有三年前的那种火烧水烫般的感觉了。 31、贿赂县令(求收藏,求追读) 如卫图所料一样。 在得知卫图回到李宅借用了黄家的马车上,李耀祖的心里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与卫图说话的言辞也趋于平等,而不是动不动就说卫图“忠恳”,以前在李宅时做事“本分”…… “黄家?” “要不是当年咱们李家买了他,他现在焉有命在?他那个二姑呢?那时在哪?” 李宅书房内,李兴业和李耀祖交谈,言语颇多不满。 一个家奴,在这段时间与他同坐一桌,而且李耀祖夫妇还时常训他,让他和卫图打好关系,日后必有大用云云。 他虽听父母的话,在明面上与卫图平等论交,待之有礼,但心里却越发不满。 明明是李家赐予卫图一切,卫图却还摆出一副平等者姿态,实在太不“本分”了。 此外,他堂堂县试前十,今科有望功名……难道做事之前还要顾及一个家奴的想法? 前几天他还能忍。 但今日,李耀祖面对卫图明显又“客气”了几分。 对以前的家奴“卑躬屈膝”。 这点。 李兴业难以忍受。 他认为这是卫图折辱了他的父母。 “好我的祖宗啊。你小点声,别被下人听见了。”李耀祖听到李兴业这些话,吓了一跳,他连忙走到门口,环视了一周,见没有下人,便立即关紧了门窗。 “这有什么。” 李兴业不以为意,坐在了靠近书桌的直背靠椅上。 不过他说话时,还是听从了李耀祖的话,声音小了一些。 “再忍几天,不久后,爹把他打发走。”李耀祖哄着李兴业。 “也行。” 李兴业挑了挑眉,没有与李耀祖过多争论。 “对了,爹,让丫鬟再给我拿些糕点来,我饿了。” 这时,李兴业又开口道。 “饿了?” “这不是才吃了晚饭?” 李耀祖听到这话,顿时心里暗骂李兴业败家子,心疼起了钱。 一晚加餐一次,这得费多少钱。 “他碰过的菜,我怎能再碰二次?”李兴业捧着儒家圣贤书,轻蔑道。 …… 隔日。 城隍庙正庙前的广场,第二场武举考核开始。 这次,考的是马射、步射和较试这三科。 三科考试完后,也意味着外场结束,便剩下武举考试的最后一场考试,内场兵策。 “甲上……” “甲中……” 很快,关于卫图马射、步射的成绩就相应而出了。 这两场考试,卫图都取得了甲等,位居一众武师前列。 “他竟然有惯骑的好马?” 场外,一众士绅惊讶不已,他们没有想到,出身寒室的卫图竟然在马射考试中骑了青骢马出战,而不是县里提供的劣马。 “这卫图,到底是什么来头?是在先前的考试中,故意伪装?” 众人脸色微沉。 但很快,他们就打消了这個想法。 于武举考试中故意伪装自己出身寒室,并无大用,反倒还有可能被考官看低一眼,打了差分。 “前晚散场的时候,我看到黄兄和自己的偏房去见了这卫图,莫非这卫图和黄兄有旧?” 一个士绅好奇问道。 黄家在青木县富甲一方,一举一动都有同行之人注意,前日黄老爷与卫图认亲那一幕,虽没被人看到,但卫图去了黄家的事,却被一些士绅知道了。 “唔……”黄老爷犹豫片刻,说道:“他是我偏房的侄子,也是我的侄子……” “所以说,这卫图是出自黄家了?”身旁士绅当即追问。 倘若卫图出身黄家,那么他们在前日首场技勇的猜测就有可能是错误的了。 这次县武举,卫图极有可能成为县魁首。 即便其未能成为县魁首,但以外场的成绩,中榜前几名,还是绰绰有余的。 此刻,卫图外场的三次考试,除了技勇的“舞刀”科成绩略差,仅取得了“乙上”外,其余成绩都是甲等。 而此次县武举,只剩下了最后的内场考试——兵策! 然而,郑国武举是“先之以武艺,次之以谋略”。 也就是说,兵策成绩对武举考生的榜单排名影响并不大,十分有限。 只要卫图在兵策考试时,不胡写一通,他的成绩,便可足以位列此次县试武举的前五、前三,甚至魁首。 而兵策考试…… 他们这些士绅大户,是能从县令手中买到题目的。 倘若卫图出身黄家…… 那么这场兵策考试,卫图必过,八成的概率能取得魁首之位。 听到士绅的追问,黄老爷摇了摇头。 他倒是想让卫图成为黄家人,但可惜的是,卫图拜了一个好师父,他对卫图的许之以利——在卫图眼中,不过轻如鸿毛,并不足以动容。 “那就好。”一众士绅闻言,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和文举考试的县案首一样,武举的县魁首,也是能直接保举到府试之上的道试。 进入道试,取得功名的几率就会大上不少。 “卫图虽然不是黄家人,但他的身份……是三源乡单武举的弟子……” 这时,黄老爷又补了这一句话。 即使这些士绅不问,他也会在今日将卫图的身份广之于众,告诉这些人。 如此做,并非是他想借卫图地位拔高自己身份。 他忌惮的是卫图的未来。 现今一个武举弟子,对他来说,还不足以影响太大。 黄老爷担心的是,这些士绅为了榜单成绩,会以钱财贿赂县官,促使卫图在县武举的成绩“下落”。 本该是魁首, 却因此,成了第二、第三、第四。 这都有可能发生。 黄老爷身为这些士绅的一员,对这些武举的龌龊,再清楚不过了。 “什么?” “武举人的弟子?” 众士绅闻言,神色微变,对黄老爷的提前告知心里涌出感动。 一般而言,在评定考生成绩的时候,县令也会根据考生的背景酌情排上名次。 他们要是不知道卫图的这茬关系,去贿赂县令、主考官,极有可能会竹篮打水一场空,并且得罪了这匹在武举考试中的黑马。 “既然如此……” “这次县魁首的名次八成以上就是卫图的了,你我也不必白白花费银钱了……” 众士绅暗中交流道。 …… 与此同时。 高台上。 正在打瞌睡的陈县令收到了家里小厮递来的一封信。 他微微皱眉,打开一看。 信中内容很简单,只是说今日黄老爷往家里搬运了一丛珊瑚景,黄卫氏送了她一根错金珠簪。 信的末尾,陈夫人提了一嘴卫图是黄卫氏的侄子,而且是三源乡单武举的弟子。 32、较试猫腻(求收藏,求追读) “卫图?”陈知县捋了捋颌下的三寸清须,沉吟半响,便吩咐书吏将这次武举考生的名册拿到自己的案头。 时下郑国朝廷已享了二百六十三年的国祚,吏治风气腐败,大大不如前朝。 各道各府各县科举舞弊之事屡屡发生。 不仅拘于青山县一县。 “不过若是这卫图成绩差的话,另找缘由推脱便是,担的风险还是太大……”陈知县翻找名册时,暗暗思索道。 文无第一。 武无第二。 武举不同文举,不像文章水深,武举考生水平如何,哪怕是外行人,亦能一目了然。 技勇三科,马射、步射,这些成绩,是做不了假的。 “竟然是举石甲上,其他诸科的成绩也在甲等,只有一个舞刀科成绩略差,为乙上……” 陈知县翻到卫图成绩后,略微惊讶了片刻,以卫图的成绩,可谓是夺魁的热门人选了。 由此可见,黄家给他送礼,图的并不是让卫图入选榜单,有参加府试的资格,而是想让他钦定卫图为县试武魁首。 “现在只剩外场的较试和内场的兵策……” “两个都可以动点手脚。” 陈知县敲了敲放在木案上的名册,又让书吏将此次县武举“较试”的考官叫来。 …… 午后。 外场的“较试”开始。 “较试”为武举唯一的实战考核,两两一组比试,成功晋升为前十之列,便算甲等。 至于较试前十的武艺高低,则不在县试、府试中做具体的比较,毕竟拳脚无眼,在县试武举、府试武举中考生没必要因此受了重伤。 除了武魁首能有保过府试的资格外,其余入了榜单的考生,之间并无差别。 第二名和最后一名的待遇一样。 没必要再分高低。 道试之时,武秀才待遇不一,届时才会真正分个高低、名次。 “希望较试上,不遇到那几個舞刀甲等的武师,不然……” 在考官开始分组,念名号的时候,卫图暗暗祈祷。 满打满算,他练习刀法的时间也不超过半年,期间更无实战经验。 因此,不管是表演的“舞刀”,还是较试的实战,他与这些自小练习刀法的富室武师相比,自是差了不小的距离。 很快。 “较试”考官分好了与卫图作战的武师。 “这个武师没有印象,看来未入甲等之列。”卫图看了这名武师一眼,将其与脑海里的武师名单相互对照,忖道。 在开始较试之前,城隍庙的商贩便会从吏员手里买得每一个武师各科的成绩,汇集成册,用以贩卖。 其中,有一项考核入甲等的武师,便称为甲等武师,是入榜的热门人选。 “王犊乡人马洪,还请卫武师留手。” 很快,卫图和对战的武师上了擂台,二人互通姓名。 不过马洪明显认识卫图,在卫图走上擂台后,脸色微微一变,抱拳道。 “长鸣乡卫图。” 卫图亦抱拳施礼。 行礼过后。 二人随即交战。 少倾。 十数招后,卫图将马洪逼下擂台,取了首场胜利。 ——乙上舞刀成绩不算弱了,他忌怕的只是取得甲等舞刀成绩的那十几个武师。 接下来。 又是数场交战。 让卫图略感有些意外的是,每次实战,考官给他分的对手,都是同一批比较弱的武师。 “莫非是……”第五场比武结束后,卫图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在擂台的石阶上顿了顿步,目光下意识的望向了一众士绅中的黄老爷。 事出反常必有妖。 此次参加县武举,卫图除了对黄宅暴露了自己是单武举的弟子外,并未将这个身份广之于众。 ——他参加县武举,并没有自信取得魁首之位,言说单武举这个背景没有必要。 由此可见,考官应不是基于单武举的人脉帮他更换对手,而是其背后,另有人帮助他。 能有实力影响到县武举的考官,并且愿意帮助他…… 其身份自然呼之欲出了。 除了与他认亲的黄老爷,没有人符合这么些条件。 “科举舞弊?”卫图皱了皱眉。 ——他并不是见不得这等龌龊事,而是担心有人借此害他。 对他这种有实力的武师来说,做小动作,弊大于利。 “我与黄老爷认了亲,即使我未接受黄老爷的招揽,他也不应该会害我……” 想及此,卫图摇了摇头,将这些杂念压在了心里。 很快。 又是数场比试开始。 在没有碰到县武举高手的情况下,卫图取胜一点压力也没有,轻松碾压,站到了最后的“较试”前十之列。 而卫图发觉的这些“小动作”,在场的武师,以及围观百姓,鲜少有人注意到。 毕竟卫图实战之前的成绩就不弱,是武魁首的热门人选,对付其他武师,自是轻松取胜。 “卫图?” 前十之列中,一个双眉入鬓的青年深深看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卫图,眼神略显轻蔑。 卫图较试舞弊,其他人没有发觉,但他不在此列。 因为忌惮卫图气力,因此他一直盯紧卫图,观察卫图的出招,想借此制定战术…… 只是不料…… 在这期间,他却看出了卫图在比试中似有舞弊的可能。 “算了,闹的动静大了,对我也不是一件好事。”韦飞摇了摇头,收回放在卫图身上的目光。 检举科举舞弊。 针对的不仅是卫图一人,还包括青山县大大小小的官吏。 他还没这个胆子,敢在考试中做这等事。 其外,即使检举成功。 今后他的前途也会就此废了。 官官相护, 向来不是什么虚言。 …… 散场后。 卫图找黄老爷印证自己在较试时的猜测。 结果不出所料。 这次武举,黄老爷确实找陈知县打了招呼。 “县魁首看似无用,只有保试道试这一个作用,但……事实上,在任官时,官府看到你是县魁首,也会酌情给你安排一些好的武职……” “再者,即使姑父我不去这么做,其他士绅也会为自己的子侄这般做。” “给陈知县提前打声招呼,只是不想让你应有的成绩,因为没有贿赂……从而下落……” 马车上,黄老爷和卫图相对而坐,他缓声解释道。 33、县试魁首(求收藏,求追读) 听此。 卫图暗感无奈。 别人贿赂,就你不贿赂,榜单名次下落那是必然的。 一句话。 世风如此。 “不过,下次行此般决定时,还望姑父告诉侄儿一声,不然……”卫图沉声道。 这次黄家帮他,他可不认为黄老爷全然是为了他。 黄老爷以科举舞弊让他成为今科县试的武魁首,有两点对黄家有利。 一者,让他欠了一个人情。 二者,成为县试武魁首后,科举舞弊这件事,自然成为了他的一个污点,一个把柄。 “这是自然。”黄老爷心神一紧,笑了笑,回道。 此刻。 他才发觉,他似乎小瞧了卫图,其在知道武魁首定下之后,不是欣喜,而是对他警告。 ——从始至终,卫图的脸色一直很平静,脸上也没有丝毫的怒气。 话音落下。 这时,也到了李宅的门口。 卫图揭开马车门帘,从车辕上走下,他顺手接了黄家仆从递来的青骢马缰绳,然后走至李宅侧门附近,叩了几下门。 “走,回宅里……” 马车里的黄老爷盯着卫图的后背看了一小会,然后放下帘子,对马车夫说道。 然而,在马车疾驰了一小会后,没过多久,黄老爷便接连打了几個喷嚏,他误以为是夜晚寒气重,于是将车里的软毯铺在了腿上,用来避寒。 …… 次日。 武举兵策考试。 这次考试的地点则不在城隍庙的广场,而是挪列在了文举考试的考棚里。 题目很简单。 三道关于《纪效》的帖经题。 以及一道关于郑国和靖国百年前“阏然之战”的策论题。 有黄老爷的贿赂,在进入考场前,卫图已经得到了题目,因此他很顺滑的答完了三道帖经题。 于最后一道策论题,卫图整理思绪,按照单武举所教的策略,一一而答。 很快。 他将试卷答完。 不过在最后交卷的时候,卫图拖到了后面,倒数第四个交卷。 …… 两日后。 县武举放榜。 “卫哥儿,你是县试的武魁首……” 县衙门前,人潮涌动,告假的杏花拉着卫图一早就在县衙门口抢了一个看榜的好位置。 因此,她在看到衙门书吏放榜后,第一时间便看到了卫图的榜次。 正是武举第一——武魁首! “等道试结束了,中了功名,任官后有了银钱……,我就回李宅赎你……” 卫图等杏花欣喜过后,带着杏花离开了衙门,在回李宅的路上,对杏花许诺道。 这次武举放榜,他虽然得中了魁首,但心底并不高兴,远没有杏花这般欣喜若狂。 毕竟……他的武魁首,是黄家经过不光彩手段,帮他弄得的。 “府试……” “道试……” “黄家就没有了插手余地,到时候取得的成绩,自是堂堂正正……” 卫图攥紧了拳头。 “嗯。”杏花低下脑袋,点了点头,面颊微红,轻“嗯”了一声,没有注意到卫图的异态。 …… 放榜后,卫图在青山县城没多逗留,在感谢完李宅容他借宿这件事后,便骑上青骢马,赶往了庆丰府的府城。 等待四月份的府试。 “延功哥。” 一到府城,卫图便根据单延功提供的地址,直奔单延功在府城的宅邸。 “卫哥儿,好久不见了。”单延功面露唏嘘之色,感慨道。 两月前,他离开三源乡的时候,卫图还只是他爹的一个弟子,声名未显。 但两月后,卫图就已是青山县的武魁首了。 以其表露出来的实力,在道试中取得一个武秀才的功名,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寒暄了一小会,单延功引卫图进了内宅,拜见了单闵氏,并且向卫图介绍了自己的妻子。 “内人体弱,和小妹素有恩仇,所以为了不讨人嫌,过年时就已经给爹去信,留在了家中打理内务……” 单延功道。 听此。 卫图点了点头,单芳的性格确实不讨喜,其招了一个入赘的赘婿,又有和单延功争夺家产的权力,久而久之,这对姑嫂间自然不会太过和气。 介绍完家眷后,单延功引卫图来到了家里的别院,并拨了一个丫鬟和一个仆从,负责卫图在这段时间的生活。 晚上。 单延功设宴, 给卫图接风洗尘。 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单延功好奇道:“我说卫哥儿你获得青山县的武魁首后,怎么卫哥儿你有些不太高兴?” 他面露诧异。 他说的卫图“不太高兴”,并不是卫图“不高兴”,而是卫图未表现出获得武魁首的欣悦和自豪之色。 单延功自忖,哪怕卫图再是少年老成,也不至于如此。 听此。 卫图略思索了一会,将黄宅动的手段讲给了单延功。 单武举是他师父,而单延功是单武举的亲儿子,他和单延功几乎是一荣俱荣,一辱俱辱。 说直白些。 要是郑国朝廷核查这次科举舞弊案,单武举和单延功必然会受牵连,轻则罢黜功名,重则受牢狱之灾,举族沦为官奴。 因此。 卫图丝毫不担心单延功会将这件事外泄。 “黄老爷此人,不愧是商人出身,太过奸诈了。”单延功听完后,叹了口气,说道。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卫图和黄老爷认了亲,这亲族做的事,自然也会牵连到卫图个人,更别说黄老爷使手段,是给卫图作弊。 “不过卫哥儿你也不必担心,只要伱道试较试出彩,即使有这次科举舞弊,他人也只会认为这是戏言……” 单延功安慰道。 道试“较试”,惨烈程度比县试强了十倍有余,那时排名高低,就只能看自身的武道实力了。 “这事我醒得。”卫图重重的点了点头。 他也想在道试比武中,一雪前耻。 …… 时间飞逝。 眨眼间。 便到了道试将要开考的六月份。 在这四个月中,卫图凭借武魁首的身份,轻而易举便渡过了府试,并取得了府试第七的好成绩。 “可惜,养生功迟迟不能圆满,进入感气之境。” “不然府试比试,少说也能夺个府试武魁首。” 府城单宅,卫图演练完了十数遍养生功后,擦了擦汗,便意识沉浸在了自己的脑海中,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器晚成」命格。 「龟息养气功(91/100):一日九练,五年即成。」 「虎鹤双形拳(33/100):一日七练,三年即成。」 “不好好在,虎鹤双形拳突破小成,刀法也有所精进,补足了我最后的一块短板。” 卫图忖道。 县试二月,府试四月。 这其中他有两个月的时间,精进刀法。 因此,在府试开考前,经过他的不懈努力后,【虎鹤双形拳】终于突破到了小成境界。 桩功突破。 刀法亦随之而突破。 受益于此,他在府试的“舞刀”科和“较试”科中,都取得了甲等成绩。 34、府衙来人(求收藏,求追读) “至于八月份的乡试,这一届我就不参与了。” “等到下次乡试,再考。” 卫图暗暗想道。 短时间内,他的养生功和虎鹤双形拳都很难再有较大的精进和突破了。 和道试不一样。 乡武举更残酷,其不仅有今科的武秀才参考,还有历届的武秀才参考…… 这些老一辈的武秀才,藏龙卧虎,不见得比一些武举人差。 卫图即使参加这届乡武举,也难取得好的排名。 排名,关系到地方武官的任职。 机会只有这一次。 但等上三年再参考。 那时,他练习养生功的时间就过了五年,必然进入感气之境,有内练武道的加持,乡武举他有望夺得前十的名次。 …… 五日后。 庆丰府。 武贡院内部,校场擂台上。 “庆丰府卫图。” “桐林府邓三刀。” 卫图与对面的武师一同抱拳行礼,互相道了姓名。 行礼完毕,二人分别走到身旁的武器架,挑选趁手的武器。 “好猛的刀法。”就在邓三刀刚取走武器架上的九环刀时,便见卫图踏步向前,朝他横冲直撞了过来,宛如一只在山林中俯身冲刺的猛虎。 冲刺的同时,其手上三尺七寸的黑色长刀抡成了一个凌厉的半圆,朝他胫骨横劈而至。 见此,邓三刀眼皮微跳,急忙向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后,持刀相挡。 两柄无锋的刀瞬间磕在了一起。 邓三刀被震得右手发麻,不过他也趁此借力,身子一矮,向卫图左边一滚,怀抱的九环刀向上斜刺,刀尖正对卫图左腿的薄弱点。 然而—— 卫图似乎对此早有预料,他不闪不避,一个鹞子翻身,腾空而起,刀法又换了一个路数,宛如白鹤般在水面上优雅的翩翩起舞。 虎鹤双形拳延伸出的刀法,不仅有猛虎的迅猛,也有白鹤的灵动。 几十招过后。 邓三刀一個不慎,没有反应过来卫图刀法的变化,被卫图得了空档,一脚踢飞下台。 “他的刀法比在县试、府试时又有精进了。” 台下,与卫图同县的韦飞看到这一幕,暗皱眉头,不知自己当初在县试的猜测是否正确。 两个月刀法便有如此造诣,他有点不太敢相信。 …… 与此同时。 另一旁。 在武贡院校场的南侧高台上,坐在一众绯袍、绿袍官员正中的紫袍官员看到台下武师的精彩打斗后,面露笑容,点了点头。 “今年道试,参加武举的武师比前几届的水平又强上了不少。” 紫袍官员感慨道。 “这都是王抚台您上任山南道后的功劳,若非王抚台您督促各府各县遴选武师,着重培养……” “山南道也无今日武风之盛。” 一旁的绯袍官员吹捧道。 郑国治下共有两京十三道。 山南道便是其中之一。 而他口中的“王抚台”便是主管山南道军政的二品巡抚。 饶是在郑国,其也算是位高权重之人,真正的朝廷要员。 “我看,这功劳本官只能占三成,另外的七成是武运楼的……”王巡抚看了一眼身旁的绯袍官员,嘴角露出淡淡笑意,说道:“本官听说,上次道试选出的几名武秀才,没有被任官,而是进了武运楼,成了武运楼的入室弟子?” “武运楼在庆丰府多有行迹,不知何知府可否知道此事?” 他问道。 “此事……此事……下官实在不知……”何知府听到王巡抚这般质问,额上泌出冷汗,当即摇头否认道。 事实上,作为山南道首府庆丰府的知府,他对“武运楼”还是有一点了解的。 只不过武运楼这个门派不归官府管控,又收纳了众多武人…… 自古以来。 侠以武犯禁。 武运楼的存在,便是对郑国官府的一个挑衅、威胁,他若回答自己知道武运楼,那就是承认了自己对属地管辖不佳,有失职之嫌。 “也罢,既然何知府不知,那么本官也就不再逼问了。”王巡抚摇了摇头,目光又放在了校场比武的擂台上。 “下官倒是有个办法,可以打探到一点武运楼的情报……”听到王巡抚的话,何知府顿时心中一紧,于是连忙又补上了这一句话。 “是何办法?” 王巡抚眯了眯眼,向何知府看了过去——他身材魁梧,国字脸,颌下留着短髯,又兼练过武,看人的时候,端出这般架势,颇有些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心悸。 “既然这武运楼喜欢邀请历届的武秀才加入他们门派,那么我们也可以用重利诱惑资质不错的武秀才,让他们加入武运楼……为我们打听情报……” “武师们忠君爱国,应该知道怎么选……” 何知府沉吟片刻,说道。 忠君爱国乃是大义所在,又兼有官位、名利诱惑,他不信这些武秀才会选择背叛官府,一头扎入武运楼这个组织。 “此举也是个法子。”王巡抚微微颔首,捋了一下短髯,赞同了何知府的话。 江湖门派,历来是朝廷心腹之患,若能铲除掉盘踞在山南道多年的武学大派武运楼,这也算是他为官山南道的一个政绩。 …… 在参加完道试比武后,卫图回到了单家,等待武贡院放榜。 他对自己此次的武举成绩有自信,认为这次道试武举,他的排名即便不能进入前十之列,成为一等武秀才,但至少也能成为二等武秀才。 毕竟他在庆丰府府试的时候,武举排名第七。 而庆丰府为山南道的首府,是菁英汇聚之地,不管是文举,还是武举,庆丰府在各府中出的秀才数量和质量,都是一等一的。 道试武魁首,已经连续三届被庆丰府的武人蝉联了。 “卫哥儿,有府里的衙役和吏员过来了,在客厅候着,要带你去府衙……” 放榜的最后一天,傍晚,单延功叩开了卫图的房门,面露焦急之色道。 自古。 民怕官。 八字衙门向南开,有理无钱摸进来。 有理都要怕几分。 更何况,卫图“无理”,屁股底下不干净。 这次,卫图被府衙的吏员传唤……让去府衙……有极大的概率不是什么好事…… 单延功担心,此次是不是卫图在县试作弊的事东窗事发,这才导致了府衙派人来到单宅提人“审问”。 35、武道大派(求收藏,求追读) “府衙传唤?”听到单延功的话,卫图心里也是一阵慌张。 以他此刻的地位、实力,不惧怕李家、黄家,但断没有到敢与官府作对的程度。 但慌张过后, 卫图又镇定了下来。 倘若府衙真是为了捉拿他,那么就不会这般文雅的派吏员过来通知,并让单延功有时间赶到别院,而是直接派遣官兵包围单宅了。 此外,科举舞弊,时下虽屡屡发生,但摆在台面上的科举舞弊案却数十年来难出一例。 由此可见。 府衙不见得是来捉拿他,而是另有要事找他…… “什么要事?”卫图眉宇微皱,他与府衙能扯上关系的也只有府试和道试的武举了,其余的,他一介草民,难涉其中。 “延功哥,不必着急,此次应不至于有大事……”卫图用力攥紧了单延功颤抖的双手,试图让其镇定下来。 ——许多“犯人”暴露,都是自己不安,而不是旁人看了出来。 几息后。 单延功吃痛,脸色也恢复了正常之色,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并让卫图赶去客厅面见府衙前来的书吏。 他到底也是秀才,是见过大世面的人,镇定之后,也就想明白了这里的弯弯道道。 …… 一刻钟后。 卫图来到了府衙的后宅。 他在看到十数个与他年龄一般大小的武师站在客厅后,心里也放心了紧张。 他开始猜测陈知府卖的什么关子,在放榜前一晚让他们这些今科的“武秀才”来到了府衙。 “卫图,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何知府叫我们过来?” 等待了片刻后,卫图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肘被碰了一下,他扭头向左一看,见是同县一个名叫“韦飞”的武师,皱了皱眉。 “不知道。” 卫图简单回道。 ——进入府衙后,他信守三个原则,多听少看少说话。 韦飞见卫图寡言少语,也没有了询问的兴致,学着卫图的做派,站在客厅一角,等待主事之人的到来。 少倾。 随着客厅的吵嚷声渐消。 卫图抬眼,看向了坐在客厅正座,一身文士服的何知府。 “此次本官找众位贤才齐聚府衙,乃是有一件事想与众位贤才相商……”何知府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道。 语罢,他使了個眼色,示意身边的下人给厅堂里站的众多武师取凳抬椅。 众武师随即坐下。 “前几日,抚台大人训话,说我山南道境内,出现了一个名叫武运楼的门派……” “武运楼喜欢收纳每届参加道试的武秀才成为其门下弟子,此举……是破坏朝廷根基,欲要颠覆社稷……” 何知府缓缓说道。 听此。 卫图眉宇不动声色的微挑了一下,暗中思忖何知府对他们这些“武秀才”提及“武运楼”的原因。 这还是他头一次听说郑国有横跨一道的武道大派。 在青山县时,他倒也见过一些武馆、武学门派,但这些武馆、武学门派的声势并不大,教的也都是花拳绣腿的功夫。 至少,在县试武举上,他就没见过几个出身武馆、武学门派的门徒,能挺到参加府试。 此刻。 何知府提及的“武运楼”,吸纳各届武秀才为门内弟子,也就是说,这“武运楼”内顶尖高手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武秀才看似只是武举的最低功名,但任一武秀才,都是在当地各县响当当的武师。 说百里挑一也不为过。 “莫非……武运楼内有内气境武师?甚至更高境界的先天武师?” 卫图暗忖。 停顿了一小会后,何知府又道:“本官挑选你们来府衙,想来以你们的聪明,也猜到了本官为何要找你们……” “此事,本官已与抚台大人商议过了,你们要是愿意加入武运楼成为卧底,待铲除武运楼后,有功之人,酌情赏赐,无用之人,连升三级,赐百亩良田!” “并且,抚台大人也愿拿出一本内功心法,作为对诸位的嘉奖。” 官位! 内功心法! 一百亩良田! 这三个巨大的诱惑,赤裸裸的摆在了卫图和一众武师的面前。 众人闻言心动不已。 包括卫图。 “官府赏赐这么多,其也意味着去武运楼卧底的任务绝不轻松,说不定有生命之危……” 但很快,卫图又想到了这一点。 与其他武师出身富室不同,他还有家室,需要任官赚钱,赎回杏花。 担不起风险! 其外。 这三个好处看似诱惑极大,但于卫图来说,并不值当。 官位和钱财…… 卫图有自信,在下一届的乡武举中,取得武举功名。 待他成为武举人后,这些好处自然随之而来。 而内功心法…… 卫图虽然比较眼馋,但获取内功心法的途径,也绝不止去武运楼参加卧底这一条路。 王巡抚能以内功心法用作赏赐——也就是说,他任武官后,说不定日后另有机会,从官府手上拿到这一内功心法。 此外,卫图想起来了自己师祖金刀侠突破先天境界延寿失败的事,说不定他师父单武举那里,就有相应的内功心法,用不着他这时去犯险。 “何知府,这件事不知我等能否拒绝?”很快,就有和卫图一般想法的武师站了出来。 官位、钱财、内功心法,这三个东西,不是所有人都缺。 即使缺。 也不会冒着巨大危险,去武运楼当卧底,浪掷自己性命。 “当然可以。”何知府放下手中茶盏,点了点头,面色没有任何的变化。 武秀才尽管在地位上不如他这个知府,但有了功名后,其地位便和百姓不一样了。 可以见官不拜。 他任意拿捏不了。 惩治一个武秀才,得有合理的罪名,并且公文也需呈递给朝廷刑部,由刑部裁定。 话音落下。 一众武师似有意动,也想如刚才那武师一样,直言拒绝。 “若去武运楼,除了这些赏赐之外,本官……也愿加赏百金,让本官嫡女下嫁!” 见此,何知府终于有些坐不住了,他咬了咬牙,说道。 王巡抚施压,他要是做不好这件事,有可能官位都不保。 而嫁女给武秀才,也不算折辱了。 36、四人结盟(求收藏、求追读) 到那时。 立功后的武秀才,回到山南道连升数级,又得王巡抚赏识——其地位就不仅是一个武秀才了。 他嫁女,并不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很快。 有三四个武师表态,愿意听从官府安排,加入武运楼做卧底。 这时,卫图目光看向了之前带头出声拒绝的武师“傅志舟”,见其不为之心动后,也便放下了心中的担忧。 赏赐百金。 下嫁知府嫡女…… 何知府另加的这两个奖赏,仍不能让卫图心动。 他犹记得自己在单家习武时给自己的警训。 ——借武道考取功名,提高地位可以,但得切记忌争忌斗,保存性命。 他有大好前途,没必要因为一些小事,与人生死搏斗。 此刻。 府衙的赏赐。 在卫图看来虽重,但若为此,浪掷自己性命,实属不智。 入厅堂的这十几名武师,卫图都认识,这些人都是参加道试武举的出名之辈。 尤其是傅志舟,更是今科武举夺魁的热门人选。 卫图见无人注意到他这边,于是走到了傅志舟身旁,用先前韦飞的方法,戳了戳这武师的胳膊肘,问道:“傅武师,可还坚持刚才的想法?卫某也是一样……” 何知府在奖赏上加码,要是有武师再不识趣,仍拒绝这個任务…… 那后果就可想而知了。 这是得罪了一府的父母官、千里侯。 因此,卫图若要拒绝此事,得找几个人与他联合,一同施压,减少何知府对他的记恨。 傅志舟的反应和卫图有些相似,看到不相熟的人这般举动,眉宇微微皱了一下。 不过他在听到卫图后面的话后,眉宇顿时舒展了一些,看向卫图的目光亦多了几分亲善之色。 “傅某和卫武师的想法一样,拒绝此事。” “一者,十几人共谋,风险太大,饶是你我都是出身清白,前途大好,亲族又在地方,不敢泄密……,但仍有风险……” “二者,奖赏之事,傅某并不感兴趣。” “三者,何知府……在庆丰府的任官就只剩一年了。” 傅志舟思虑片刻,将卫图拉到厅堂的角落,压低声音道。 “卫某和傅兄所想一样。”见志同道合,傅志舟又毫不介意道出了自己的想法,卫图便对傅志舟更改了称呼,叫了一声“傅兄”。 听到卫图唤自己“傅兄”,傅志舟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笑容,于是也改了称呼,叫卫图“卫兄”。 二人互相称兄道弟。 此时,他们两个联手拒绝何知府,共同抗压,已经相当于一个战壕的战友了。 再者。 二人功名一样。 都是今科的武秀才。 本就有同年这一层情义在。 “你我再拉上几人,最好能凑到四五人。”傅志舟道。 听此。 卫图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越多人拒绝,他和傅志舟遇到的危险和压力也就越少。 “韦武师……”卫图扫了一眼全场,见韦飞是少有的几个没凑到何知府身旁的武师,于是走到韦飞身旁,将自己与傅志舟商量的事,讲了出来。 “好。” “加上我一个。” 韦飞没有犹豫太多,直接点头答应了下来。 少倾。 傅志舟亦拉了一个同县的好友,朝卫图、韦飞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这个武师名叫“寇良”,也是今科武举的一个厉害人物。 “四个人,相当于在场武师的三分之一了。” 卫图眸光微动,有了拒绝何知府的自信。 功名在身后。 何知府即使记恨他,也难以对他们这些武秀才怎么样,顶多就是在他们任职武官时,动动手脚,发配他们去偏僻之地。 而这,相较于去武运楼的危险,自是不值一提。 “咱们四个,一同出口拒绝何知府,要遭记恨……” “等出府衙后,共结兄弟。” “到时候谁有难了,一起相帮!” 傅志舟作为先前带头出言拒绝的武师,又兼武举成绩最好,理所应当的成为了四人中的领头者。 傅志舟环视了卫图三人一眼,面露郑重之色,沉声道。 “好!” “出去后,共结兄弟!” 卫图等人也是闻之意动,略思索了一会后,就齐齐点头道。 同年、同乡、同门,是最易结党营私的存在。 此刻,他们四人各有同县好友,又都是今科武秀才……面对何知府,“结党营私”再正常不过了。 …… 府衙。 后宅客厅。 “武人重利,古人诚不欺我也。”看了一眼簇拥在自己身边的一众武师,何知府嘴角露出了淡淡笑容,暗道大势已成。 只要有一人动心答应,其他人也会一一景从,这是他为官多年,积累出来的经验。 至于一二的刺头,事后他诱之以利,加以言语危险,其自会乖乖从命。 然而—— 就在何知府志得意满的时候,只见四个武师齐步走了过来,对他抱拳一礼,说了句让他很不高兴的话。 “何知府,我等四人天生粗笨,并不适合前往武运楼卧底,还请何知府答允此事。” 卫图四人道。 瞬间。 满堂俱寂。 厅堂内所有人的目光,何知府的,一众武师的,还有其余小厮、丫鬟的目光,都齐齐汇聚在了卫图四人身上…… 除了何知府的惊愕,其余人的目光都是惊讶,有点不敢相信。 何知府面色微沉,目光冷冷的看向了厅堂的卫图四人。 要说一人拒绝也就罢了。 训羊的时候,畜生都总有一只会乱跑,不听话。 更何况是人。 但—— 四人一同出声,言辞一致,这便不一样了。 一听便是事先串联好的! “古人有言,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 “知府大人将我等武师汇聚此地,十数人委实太多,万一有事泄风险……” “殒身之事,请恕我等恕难从命。” 傅志舟领头,开口道。 “傅志舟?”何知府显然认识傅志舟,他认真打量了几眼傅志舟,虽未说话,但在场所有的人都感知到了他的愤怒。 官威如山! 十几位武师一同商量此事,他岂是不知此举有泄密的风险? 但正是如此做,他才不至于在此事上“出错”。 今后行动失败或者泄了密,纠察的也是一同前来此地的其他武秀才,不会干系到他这个知府身上。 他顶多是做事不严罢了。 一年后。 他就离任外调了。 谁管武运楼的烂摊子。、 37、卫某不过一介马倌(求收藏,求追读) “适才本官说了,此事容许诸位贤才拒绝,现今傅武师想要退出,本官自不会食言……”何知府脸色愠怒了片刻后,忽的一笑,没有惩治傅志舟的以下犯上,反而说了这一句话。 厅堂内的众武师闻言,面露诧异,哗然一片。 他们没想到何知府竟然这般好说话,早知道他们也与卫图等人一并站出,直言拒绝了。 除了被利欲熏心的几个武师之外,剩余的武师答应愿去武运楼,并非是心甘情愿,而是受迫于何知府的淫威,担心自己拒绝后会得罪于眼前的这个一府长官。 “但——” 忽然间,一声话响。 众武师噤声,目光望向了何知府所在的正座方向。 这时,出声的何知府捧起茶几上的茶盏,站了起来。 他儒生装扮,文士模样,站在一众武师之间,显得极为文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一样。 但何知府却没有丝毫的怯场,他环视周遭武师,目光冷然,与其目光相接的武师顿时心生冷意,低了脑袋,弯了身子,不敢抬头直视。 这就是官威。 一个字。 一個动作。 便能让厅堂内的氛围瞬间陷入压抑、紧张之中。 此刻,厅堂里的每个人都保持了沉默,耳边似乎都听到了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终于,何知府的目光从厅堂内武师的发髻滑过,从傅志舟的脸上掠过,来到了卫图、韦飞、寇良三人的脸上。 场间所有的压力。 在这一刻。 都倾斜到了卫图三人的身上。 屏住呼吸的众武师们,喘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但……傅志舟与你们三人不同,他叔父是孝义府厢军中的把总,七品官……” “今日他即使放弃这个升官的机会,明日也能得到自己叔父的栽培,你们三人呢?” 令人意外的是,何知府说出的话语很温和,宛如一个和煦的老师在教导自己不听话的学生。 他对卫图三人,没有一句指责之词。有的,只有开讲道理时的恳切言辞。 然而。 这些话在落入众武师的耳中时,却是彻骨的寒意。 这番话,印证了一众武师的猜想,拒绝这项任务,就有可能得到何知府的打压、针对。 何知府的言外之意是—— 傅志舟可以拒绝。 那是因为傅志舟有七品武官的叔父庇佑,即使被打压,也顶多熬两三年苦差,便能晋升。 而卫图三人呢? 被打压后,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晋升官职,老死底层。 “这……” 听到这话,傅志舟喉咙滚动,想要急切出声,劝卫图等人不要受何知府蛊惑。 但在何知府的目光迫视下,他不得不将这句话咽了下去,吞进了肚子里,闭了声。 其外。 何知府说的也是实话,他之所以先前敢第一时间站出来,直言拒绝,这与他有一个七品武官的叔父分不开关系。 ——有背景,才有‘任性’的能力。 “武夫到底是武夫,三言两语……就服软了。”等待片刻,见卫图三人还没有回话,何知府心中轻蔑一笑,暗忖道。 “我背后,没有傅家,和傅志舟的七品武官叔父……” “但寇某粗笨……恐误了知府大人的计划,还请知府大人恕罪。”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了客厅内,从站在傅志舟身旁的寇良嘴中说了出来。 瞬间。 厅堂内的氛围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无人敢大声说话。 甚至于——大声呼吸。 然而。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 半息后,与傅志舟、寇良同列的卫图亦开口说起了话。 相比寇良,卫图就有礼貌多了,他对何知府拱了拱手,说道:“卫某身份低微,未参加武举之前,不过一介马倌,受人轻鄙,如今……再是底层武官,想来……也比我原先的生活要好很多……” ——相处还不到半日,他还不至于对傅志舟等人生出兄弟之情,但他知道,这“祸事”他是竭力要避免的……哪怕被何知府针对,亦在所不惜。 再遭…… 难道还能比过他赎身的那一天? 很快。 随着卫图的话说完。 韦飞也咬牙说起了话,不过他与卫图三人不同,只说了一句“我也一样”。 不过这一句话,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话语多少,并不重要。 听完三人的话后。 何知府已知卫图四人的意思了,他也不强劝,心中暗暗记下了卫图四人的姓名后,便目光一转,看向了其他武师,说道:“你们所虑……不过是此次任务的事密与否?” “你们能受本官邀请而来,都是出身清白,又有大好前途的武师……料想你们当中也不会有人轻易泄了此间的秘密,至于屋内的丫鬟、下人,都是我的亲信,不会饶舌……” 话音落下。 想效仿卫图四人顶撞何知府的武师,心中立即开始了动摇,顿住了步,不敢迈出“第二步”。 何知府的话,亦有几分理由,在场的武师又不是普通人,岂会轻易泄密。 而丫鬟、小厮,作为长伴何知府的亲信,保密性比其他武师还要来的可信。 这些武师的小心思,卫图等人并不知道,他们互视一眼后,便拱了拱手,向何知府道起了别。 在众武师的目光下。 四人一同走出了客厅,离开了庆丰府的府衙。 …… “这次,好险……” “差点就被那何知府说动了,不敢再提拒绝了……” 府衙外,寇良拍了拍胸口,深吸了几口气后,笑道。 “寇兄,多谢了。”傅志舟拍了拍寇良的肩膀,面露感激之色。 适才,要是寇良退却,没有及时说出那一番话,他傅志舟便要“身败名裂”了。 “还有卫兄、韦兄!” “大恩不言谢。” 接着,傅志舟转过身,看向身后的卫图、韦飞二人,他笑了几声,粗粝的大手顿时紧紧握住了两人的手掌。 他和寇良还有同乡之谊。 但与卫图、韦飞二人,就只是一面之缘了。 此次,卫图、韦飞能陪他这个“公子哥”冒险——尽管有相当大的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他们自己,但这其中亦有对他的恩情。 “在府衙时,咱们就说过,等出了府衙,结为兄弟,到时候谁有难了,一起相帮!” “何知府打压咱们兄弟,也顶多打压一年,等他这过江龙一走,兄弟我动用关系,怎么也要拉上你们一把。” 傅志舟拍了拍胸口,豪爽道。 “先去宣和楼吃酒。” “到了天明,道试就放榜了,到时候再看看,这何知府能耍什么手段……” 寇良笑了笑,说道。 有了这次共患难,他们四人即便初识,但比起其他熟人,无疑多了一些信任。 “道试,是山南道的抡才大典,他一个知府能使上什么劲?武举又不是文举,孰胜孰弱一眼便知。” 傅志舟听到寇良这话,当即笑了几声,对何知府的实力表示了不屑。 38、榜单名次(求收藏,求追读) 卫图等人说话间。 府衙外面,几个在隔壁巷子候着自己主家的小厮瞧见了这一幕,连忙凑了过来,对卫图等人抱拳揖礼,打听府衙大晚上召集这么多武师入内,有何要事。 “傅少爷,我家少爷入府衙有无危险?老爷和大奶奶还担着心呢。” 领头的小厮认识傅志舟,紧声问道。 “知府大人找我们这些今科武师,只是为了相识结交。” “待会,你家少爷就出来了。” 傅志舟和卫图等人眼神交流了一下,对小厮随口搪塞道。 尽管他们严词拒绝了何知府,未涉身其中,但事关武运楼的事,他们也不敢胡乱吐露,给自己和宗族引来大祸。 事不密则失身的道理,他们四人都懂,不然这次也不会冒着得罪何知府的风险,断然拒绝。 听到这模糊的回答。 几个小厮也不敢追问,不过相应的,他们心里也多了一些放心,至少……自家少爷进府衙不是什么危险事。 这时,傅志舟三人家里的小厮和单延功派来的小厮,也赶了过来,在旁伺候。 四人让小厮回家报平安后,这才动身,顺着大街,朝宣和楼的方向走去。 …… 半个时辰后。 宣和楼。 酒过三巡,临近天明。 傅志舟看到卫图三人酒酣饭饱后,也不迟疑,当即让店小二唤来掌柜,让其准备香案和结拜的一系列物事。 “竟然来真的?”卫图看到这一幕,暗中诧异,他没想到傅志舟没说虚言,出了府衙便与他们三人结拜为兄弟。 时人重信义。 尤其是武师之间,歃血为盟的结义兄弟可比自個的骨肉兄弟更亲,违背了“金兰义誓”便会受到世人鄙夷、万世唾骂。 毕竟骨肉兄弟生来就有,而能结为金兰兄弟的人,都是情投意合之人。 不过,这件事对卫图自个有不少好处,他也就没有阻止,反而对这件事乐见其成。 傅志舟三人,能在府衙中看出此次武运楼之事的危险,又抗下了何知府的压力——这无疑证明了傅志舟三人眼界不浅、毅力也不小。 此外,三人与他一样,都是今科道试有名、榜次前列的武师,可见三人的潜力不小。 他们四人起点相似,目标一致,又有了抵抗何知府的信任基础…… 可以说,再也没有人,比他们更适合结拜为兄弟,共谋前途了。 少倾。 宣和楼的一间包厢内,摆放了一张香案,案上放了三牲、香炉、活鸡,一坛酒,以及一本簿册。 簿册封面上写着“金兰谱”三个大字。 接下来。 四人按照年龄,排辈论序。 四人中, 寇良二十四岁,年龄最长,被卫图三人认为大哥。 韦飞年龄位居第二,二十三岁,成为了四人中的二哥。 其后,则为卫图、傅志舟。 在傅志舟报出年龄后,卫图和韦飞二人有些傻眼,没想到武艺最高的傅志舟,今年还未到弱冠之龄,仅为十八岁。 “难怪少年意气。”见此,卫图暗自感慨。 “四弟在孝义府时,就是出了名的武学天才,本来我以为他会在下一届参加武举,不曾想,和我一同参加了今科武举……” 寇良看到了卫图、韦飞二人的神态后,微微一笑,说道。 语毕。 寇良也没有多话,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抓住香案上活鸡的翅膀,然后用力一抹。 瞬间,活鸡脖颈断裂,血水溅入酒坛之中。 随即。 寇良再用刀一抹掌心。 殷红的鲜血顺着刀尖滴入酒坛之中。 卫图、韦飞、傅志舟三人亦接过匕首,重复起了寇良的动作。 酒坛中的血酒晃匀,倒入了四个粗瓷碗中。 四人共饮血酒,开始歃血为盟,共念誓词。 “我等四人今日在此结拜,皇天在上,厚土为证……” “……结兄弟谊,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与共……” 一句句誓词念罢。 四人按照次序,相互尊称,并将四人结盟的组织,定为了“义社”之名。 义社之名,是卫图提议,得到了寇良、韦飞、傅志舟三人的一致好评。 话音落下。 这一刻。 恰好窗外天色大亮。 “放榜了。” “今科武举道试放榜了。” 宣和楼外,突然人声熙攘,不少武师走出客房,兴致冲冲的赶往武贡院,准备看榜。 “恭喜傅武师高中榜眼之位,为今科武举第二名,二等武秀才……” 这时,宣和楼的掌柜叩开了包厢房门,在门外对傅志舟道起了喜。 宣和楼是庆丰府名楼,服务全项,不仅有客栈最基础的吃住服务,也有帮助儒生、武师的看榜服务。 两个时辰前,傅志舟已经使了银钱,拜托宣和楼看榜了。 因此,放榜之后,得知了傅志舟的名次后,宣和楼掌柜便立刻停了手上的活计,前来卫图私人所在的包厢道喜。 “恭喜四弟。” “得中道试榜眼,一等武秀才。” 卫图等人道喜。 尽管他们早就知道了傅志舟在道试中的成绩不错,但此刻榜次落实,还是值得庆贺之事。 “就是不知我等……” 韦飞面露担忧之色。 他虽然不认为何知府有实力干预到道试榜单,但万一呢,万一今科武举没中,没了功名…… 听此。 卫图心里也泛起了隐忧。 “放心。” “何知府不敢乱来,他这种官,求的是安稳,即使有能力动道试榜单,也不敢。” 傅志舟收敛笑容,安慰了几句自己新认下的三个义兄。 “掌柜的,你慢点走。”就在这时,屋外响起了宣和楼店小二的声音。 店小二气喘吁吁道:“天字三号房客人的名次,我还没说完呢。” “什么?” “其他三人,还有进入道试榜单的?” 宣和楼掌柜闻言,面露诧异之色,这一句话他虽没说,但脸上的表情却显露了出来。 道试哪是易事,四人中一个人入选,已是天幸,哪有可能四人中,还有第二人。 “天字三号房的客人,都在武贡院张贴的道试榜单上。” 店小二连忙回道。 接着,他念出了卫图三人的排名。 “卫图卫武师,今科武举第十二名,为二等武秀才。” “寇良……今科武举第十七名,为二等武秀才。” “韦飞……今科武举第三十四名,为三等武秀才。” 39、重回青山县(求收藏,求追读) 此刻。 随着店小二的一句句话落,卫图三人从府衙出来,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回了肚里。 有了武秀才功名,他们便是“武籍”,不再是“民籍”,何知府想要对付他们,便不再是易事了。 “自此,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熬过何知府这一年,咱们四个,大有前途。” 寇良作为大哥,在傅志舟塞了喜钱,送走宣和楼的掌柜和店小二后,便拍了拍卫图三人的肩膀,鼓舞起了人心。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临近日中,四人出了宣和楼,互相道别,并交换了个各自的联络地址。 等待他日相见。 道试结束后,有了功名的武秀才,便可前往当地报备,由当地县衙授官。 四人自不会在庆丰府的府城内久留。 不过,因为卫图和韦飞不仅是同府人,还是同县人,二人在离开时,约定一同结伴前行。 “三弟,你在府衙时说的话都是真的?”韦飞咂了咂舌,说道:“你当真以前只是个马倌?” 倘若卫图出身卑微的话,那他在县试武举的猜测就是假的了,卫图在“较试”中并未舞弊,只是凑巧没遇到刁难对手。 之后,卫图在府试、道试的成绩,亦无疑证明了这一点。 “确实如此。” 卫图点了点头。 一旁的韦飞听到这话,还想继续深究卫图是如何以此等身份练武练到这般成就的,不过他在看到卫图不欲多说的模样,就悻悻的闭嘴了。 “三弟与我同县,到时候打听一二就能得知,他又不是无名之辈。” 韦飞忖道。 …… 临近府城单宅的时候,卫图和韦飞分别,二人约定了三日后一同离开府城,回到青山县。 “卫哥儿,贡院已经派人来家里道喜了,你高中了道试第十二名,二等武秀才。” 卫图刚与单延功碰面,单延功便一脸兴奋之色的对卫图说起了这件事。 “那可是二等武秀才!” 单延功啧啧感慨。 文秀才之中,亦有武秀才这般划分,分为一等廪生、二等廪生、三等廪生,待遇各有不同。 他读书多年,也才和卫图一样,高中了二等廪生。 而现在,卫图习武不过三载,便有了他现今的成就,这让他如何不感慨万分。 “多谢延功哥道喜。”听到单延功的话,卫图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拱手一礼,说道。 人生有三大喜。 久旱逢甘霖,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取得武秀才功名,恰恰就属于金榜题名这最后一喜。 接着,单延功引卫图进了客厅,二人寒暄了一小会。 这时,单延功也问起了昨夜府衙传唤的事。 他沉吟一声,说道:“我听张礼说,这次府衙传唤的武师不仅你一人,事后你从府衙离开时,还和几個武师一并走了,那武师叫……傅志舟?” 张礼,便是昨晚在府衙门口等待卫图的单宅小厮。 “此事……” 说出这两个字后,卫图便沉默了一小会,随后对单延功摇了摇头。 示意自己不能说。 武运楼之事,事关重大,为官府机密,其中亦有可能涉及先天武师。 传说中的先天武师不仅寿龄能达到二百载,还有种种神秘手段,譬如懂得精神秘法…… 按照傅志舟所说,先天武师可以借助精神秘法,轻易迷惑普通人意志,逼迫普通人说出自己所知的隐秘。 离开府衙后。 卫图便和傅志舟三人对府衙之事做了讨论。 期间,傅志舟没作隐瞒,将他所知道的一些关于先天武师的事说了出来。 武运楼可能存有先天武师。 而官府,亦有! 因这一点,四人约定,决不能轻易对外人吐露昨晚在府衙内的见闻,哪怕是至交好友,父母长辈。 现在,武秀才卧底武运楼的事没有事泄,但将来呢? 一旦事泄,昨晚去府衙的十几个武师必定遭殃,会被官府派遣的先天武师亲自审问。 他们的亲朋好友亦会遭此待遇。 因此。 为了众人安危。 这件事,卫图和傅志舟三人必须深深将其埋在肚子里,对谁也不能轻易吐露。 “这件事莫非比卫哥儿在县试时……还要重要?” 看到卫图神色,单延功微讶,很快就对府衙之事的机要有了一定的猜测。 他也是伶俐人,很快转移了话题,问起了和卫图结伴一同离开府衙的三个武师。 对此。 卫图没有隐瞒的必要,他将结义的事,如数告诉了单延功。 “这是好事。”单延功对此事表示了赞赏,“四人结义,一同使劲,总好过一个人单打独斗。” 二人交谈到了傍晚。 卫图适时提出了自己将要辞行返乡的事,并道:“三日后,我就回乡了,延功哥和师母要是有想要给师父捎带的东西,还望尽早准备,由我一同带去……” “你有心了。”单延功听到这话,点了点头,回道。 言毕,他眉眼含笑,看向卫图的目光愈发满意,觉得自己在元旦时对卫图的“怀疑”,实属无稽之谈。 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 单延功见多了起势之后,便对以前的恩主怀有轻慢之色的人——如卫图这般保持本心,不骄不躁的人,少之又少。 “我这就通知一下家母和内人,看他们有没有对家父的书信……” 单延功起身,对卫图拱手做礼后,转身离开了客厅。 …… 三日后。 卫图与韦飞作伴,二人骑着快马一同赶往青山县。 路途中。 经过与韦飞的交谈。 卫图知道了一部分关于韦飞的家室、背景。 韦飞明面上是县城韦家的少爷,但背地里,实则是县城青虎帮帮主收养的一个义子。 这是卫图第一次听说青山县县城的帮派势力,不由好奇多问了几句。 “我在县城的时候,并没有听说过青虎帮这些帮派,是因为这些帮派行事隐秘,还是……” 卫图随口询问。 ——李宅对下人、丫鬟的出入有一定的限制,告假并说明所去的地点之后,才能离开。 “官府势大,帮派哪有胆气与官府作对,我们青虎帮,也只是衙门豢养的打手……” “要是正大光明出现在了县城内,这就是打了陈知县的脸。” 韦飞勒紧快马缰绳,在官道上停了一小会,面露自嘲之色,说道。 40、不同境遇(求收藏,求追读) 府城和县城的距离大概有近百里之遥。 临到日暮。 卫图和韦飞二人赶在城门将闭的前两刻钟,入了青山县县城。 二人在路口道别。 各回各家。 卫图没有在县城内久滞,牵了青骢马前往李宅。 这次,李宅门口和他上次来时不同,没有门庭若市、车马盈门,稍显冷清了一些。 卫图在侧门口等了一小会,便在丫鬟春兰的带领下,进了李家内宅。 “卫哥儿,你这次在……道试上有没有榜次?”走了一小会路,在前面引路的春兰顿住了步,她扭头看了一眼卫图,低着脑袋小声询问道。 “榜次……”循着声,卫图目光看向了春兰的脸,他没有在春兰的脸上看到嫉妒或者欢喜的神色,其脸色平静,只是捻着帕子的手微微颤了一下。 练武有成后,他极易观察到他人的细小动作,以及脸上的微表情。 “道试排名第十二,二等武秀才。” 卫图回道。 他大概能猜出春兰的心思,其应该是看到他“一步登天”后,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明明大家以前都是李宅的下人。 不过对春兰的这般想法,卫图并无反感,他认为这不过是人之常情。 换做是他,想来也会如此,只要春兰不存坏心思就行。 “二等武秀才……” 春兰闻言,神色惊愕,但她细想后,又觉得理应如此。 两个月前,她们这些和杏花相好的婢子,就已经从杏花的口中得知了卫图在府试的成绩。 县试武魁首。 府试第七。 在道试上搏得一个功名,并非是什么难以理解之事。 小半响后,春兰回过神来,她面露歉色,对卫图微福了一礼。 “卫……老爷……” 春兰改了称呼。 尽管现在的卫图身无寸金,但其有了武秀才功名后,便是高高在上的秀才老爷,容不得她这一个李家的婢子胡乱称呼。 “叫我卫哥儿就行了,咱们都是从小认识到大的。”卫图摇了摇头,神色颇为不悦。 听此,春兰心中泛起了一丝喜色,她点了点头,没再执拗对卫图的称呼问题,仍旧称呼卫图为“卫哥儿”。 “卫哥儿,这次大少爷去参加道试,落榜了,今早刚回来,你待会去内宅,长点心,尽量不要提这件事……” 春兰习惯性的帮忖卫图,但话说到这里时,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晒然一笑道:“是我多嘴了,卫哥儿你现在不一样了,不用太过顾忌老爷和大奶奶的心思。” 人与人不同。 下人触了主家的霉头,少说也会被主家一阵叱骂、责罚。 但同等地位的客人就不一样了。 主家再心里不喜,也会按耐住自己的不悦。 “李兴业落榜了?” 与春兰的关注点不同,卫图更关注于李兴业落榜的这件事。 “难怪李家门庭冷清了不少,原来是李兴业落榜了……” 卫图顿时释然。 文贡院和武贡院放榜一前一后,仅相差数天时间,文贡院的榜单名次传到青山县城,也就这几天的功夫。 倘若李兴业在道试榜上有名,李宅此刻绝对会比县试放榜还要热闹十倍,毕竟县试只是一场考试,而道试中榜后,便有了实打实的功名在手了。 “依照李兴业的年龄,在三十岁之前取得秀才功名应不是难事,但……人总是捧高踩低的……” “今科未中,在世人眼里的潜力便会大大降低。” 想及此,卫图心有感慨。 要是他今科失败。 下场恐怕会比李兴业还要惨得多…… 单家、李家、黄家……待他能否如旧,还是不可知之事。 “多谢春兰妹子提醒。” 片刻后,卫图收拾心情,对春兰的提醒道了声谢。 “到了客厅,见了李老爷夫妇后,我会注意的。” 他补了一句。 …… 进入客厅。 不等卫图开口,李耀祖便率先说道:“卫哥儿从府城回来,可是要在我李家暂时借宿几日?此事自无不可。” 话音落下,卫图眉宇不可察觉的轻皱了一下——他感觉李耀祖这话有点居高临下,像是在施舍他一样。 此次,他来李宅,并不是为了借宿,而是找杏花报喜,并且和李耀祖夫妇商量关于杏花的赎身之事。 ——在府城时,他除了练武之外,还在单延功的帮助下,接了代写书信的活计,赚了一些银钱。 这银钱不同,只有三四两。 赎身不够。 但用于客栈住宿绝对是够了。 武举考试的内场兵策,亦是对武师的书法有要求。 字差的话,虽不至于如文举考试一样直接罢卷,但于成绩,亦有一定的影响。 不过就在卫图准备开口解释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先前春兰的提醒,于是按耐住了性子,没有出口反驳。 再怎么说。 李家也帮助过他。 趁李耀祖夫妇此刻失落的时候,去刺激二人,实在没有必要。 他还没有小肚鸡肠到这种程度。 杏花的赎身事,另择一個合适的时机去说亦可,不必非要挑今日这个敏感的时间。 再者,他刚取得功名,便对曾经的恩主“盛气凌人”,于外亦不是一个好名声。 “借宿之事,谢李老爷宽允了。”卫图思忖片刻,起身对李耀祖揖了一礼,道谢道。 “今日,卫某就不多打扰二位休息了。” 卫图请辞道。 接着,卫图转身离去,却不料,他刚走几步,就迎面撞见了朝客厅而来的李兴业。 此刻的李兴业披头散发,面容憔悴,身上的儒衫散散落落,连衣襟和腰带都没有系好。 “混账,你这幅样子,是在做什么?”李耀祖看到这一幕,顿时怒气中烧,起身叱骂道。 礼义之始,在于正容体,齐颜色,顺辞令。 李兴业这幅模样,要是被外人看到了,往小了说是其不检点,往大了说便是李家家风不肃,非是耕读传家。 “这有什么……”李兴业打了个哈欠,随便坐在了客厅摆放的直背靠椅上。 见此,李耀祖也是无奈摇头,只当儿子还在为科举落榜而失落,升不起怒心再次呵斥。 但这时。 一个丫鬟衣衫不整,哭哭啼啼的跑了过来,跪在了李童氏面前,紧抿着嘴巴,一言不发。 41、彩霞的决定(求收藏,求追读) 卫图在门前止住了步。 他将悬在空中,迈出门槛的右脚收了回去,转过身,看向了跪在厅内的丫鬟。 此时已是傍晚,厅内的油灯立在靠近南墙的半桌上,即李耀祖夫妇的身边——光芒透过他们的衣袍、簪发,形成了巨大的阴影,从桌前一直延伸到了屋外的门槛,覆盖在了跪在地上哭啼的丫鬟身上。 卫图止步后,踩着地砖上的阴影,又挪步走回了客厅,站在了这丫鬟的身旁,一言未发。 在李宅多年,卫图对李宅的丫鬟和仆从都很熟悉,哪怕没看到脸,但仅看到他们的身形,就能大体猜出这人是谁。 倘若这丫鬟与他交情一般,这些富户家中常见的小事,他会立刻转过身,直接离去。 他还没有挑战世俗秩序的实力。 但彩霞的话…… 他无论如何,也难以迈出那一步,去选择无视,离开李宅的客厅。 虽然,彩霞的恩情,不至于让他为此对李家“大动干戈”,但让他帮彩霞站台,却还是足够的了。 当初。 若非彩霞提醒,促使他提前赎了自己的身契,避免了李耀祖的“发难”。 此时的他,恐怕已经落草为寇,成为藏身山林的刀匪了。 甚至于—— 人头已落,惨死了官兵的刀枪之下了。 …… “他怎么回来了?” 李宅客厅内,李耀祖夫妇在看到卫图立步站在彩霞身边后,心里顿时纠结万分,不知该怎么继续去料理这件“小事”。 主家凌辱丫鬟,这在郑国的法律中尽管被明令禁止,但触此刑法后,所罚也不过是一些银钱,因此所谓的法令,在李耀祖夫妇眼中,不过一纸空文。 按照常规。 发生这件事后,李童氏作为主母,训斥几句李兴业,责罚其闭门思过,然后补偿彩霞一些钱财,这件事便可这般过去了。 倘若二人有心,让李兴业暗中将彩霞收入房中,亦是可行。 但眼下,麻烦的是——卫图给彩霞站了台,纵使其未说话,但态度已经表明了。 卫图本身的实力,以及其背后的单武举、县城黄家,让李耀祖夫妇不得不慎重考虑,怎样能给卫图,以及彩霞一个完美的答复。 “彩霞,事已发生,大奶奶我……再是苛责兴业,也是于事无补……” “你提要求,大奶奶酌情考虑,答应你。” 片刻后,李童氏终于在这静谧而又吵闹的客厅内开了口。 “除了兴业的正妻之位不能给你外,其他的,我会考虑。” 她又补了一句。 彩霞是李耀祖的通房丫鬟,尽管在她的监视下,李耀祖未碰过彩霞,但到底有了这个名分,让李兴业纳彩霞为妾,就有悖了礼法,极为不合适。 她话里说让彩霞不要惦记正妻之位,实则是提醒彩霞不要想着成为李兴业的妾,让她难办。 “彩霞……” 彩霞哭啼声一停,紧抿着嘴,道出这两个字后,便又开始一言不发了。 “娘,一個丫鬟罢了,爹又不用,我正好没娶妻,收入房中也不算什么。”李兴业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插了一嘴。 听此。 彩霞似乎有了决断,她抬头先看了一眼卫图,然后目光又看向了李童氏,说道:“婢子请大奶奶宽恩,赐婢子自由身,并赠金回乡。” “仅此而已?”李童氏听到彩霞的所提的要求后,有点不敢置信,面露诧异之色。 要是没有卫图为其站台,彩霞提的这个要求就极为过分,她连答应都不可能答应。 主家肯宠幸丫鬟,这是给丫鬟的恩赐,毕竟丫鬟的一切,都属于主家。 但此时不一样,李童氏已经做好准备,被彩霞讹上一笔的打算了。 舍点小钱,让家丑不外扬,这才是她这个主母应该做的事情。 一旦家丑外扬,不仅李家的乡评会受影响,而且也会耽误李兴业的科举之路。 “还望大奶奶宽允。” 彩霞磕了两个头。 “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就允了你这件事。”李童氏心中松了一口气,说道。 不一会。 李童氏从内厅端出了一个漆木托盘,上面放了两锭银子,以及一封未开口的信封。 “这两锭银子,每一锭都是足额的五两,总共十两银子,你收好了。” “信封内,是伱的卖身契以,以及老爷给你写的赎身书信……” 李童氏一字一句道。 “谢大奶奶。” 彩霞继续磕头,面露感激之色。 看到这里,卫图也没有留在此地的必要了,他暗叹了一口气,准备提步离开这里。 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在他看来,彩霞的选择不算差了,要了自己的身契,以及十两银,而不是留在李宅。 有了自由身和钱财,等回到家后,只要彩霞父母不是那种泼皮无赖,彩霞这一辈子,都能有个不错的结局…… 然而—— 就在众人以为尘埃已定的时候,彩霞却突然站起了身。 她起身,快步拿了李童氏放在漆木托盘上的两锭银子,说道:“大奶奶,我和杏花姐一直要好,杏花姐在宅子里对我多有帮助,这十两银子,我想赎杏花姐的身,不知大奶奶是否允许?” 话音落下。 客厅内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站在了彩霞身旁的卫图身上。 杏花是卫图之妻。 彩霞赎杏花的身契,李宅放还杏花的身契,无论如何,都绕不开面前的卫图…… 李耀祖夫妇闻言,目光看向了卫图,想看卫图是何反应。 他们深知,以卫图此时的地位、身份,若想借钱赎回杏花的身契,早在半年之前便可。 之所以不赎,并非是卫图忘了糟糠妻,而是因为借钱赎妻,这人情欠的实在太大。 此刻,彩霞想用钱从李宅赎回杏花的身契,无疑是对卫图施了恩情。 然而。 让李耀祖夫妇失望的是,卫图似乎默许了这件事,在听到彩霞开口后,保持了沉默。 “赎买身契,需得本人同意……”李耀祖措辞,在想着拒绝的话。 ——他还想借杏花拿捏卫图,彩霞赎了杏花,那恩情就全部落到了彩霞身上。 “出嫁从夫。” “这点,卫某代杏花同意了。” 这时,卫图开口道。 42、忘恩之人(求收藏,求追读) 代杏花同意,这是卫图在彩霞闯入李宅客厅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这句话很平静、简短,但李耀祖夫妇却从中听出了不一样的意味——卫图在和他们“顶嘴”。 无论是从一个赎身而出李宅的下人角度来讲,还是做客李宅的宾客角度来讲,卫图的话都显得很失礼…… “不,应该说,他在彩霞闯进客厅时,就失礼了。”坐在椅子上的李耀祖藏在袖中的右手顿时攥了紧一些,他在压抑自己的不满。 本来,他以为卫图赎回杏花的身契,是先找他提议、商量,然后两家和和气气,李宅放人,卫宅收人,两家之事成为青山县的一桩美谈,乃至山南道的一桩美谈。 如此一来,李家便会从中收取巨大的名望,李兴业科举时,亦会被考官高看一眼,从而中榜。 届时,李家门第连升,成为青山县城首屈一指的“仁善之家”。 可现在,卫图的这一句话,直接打破了他的幻想。 卫图竟然轻而易举就同意了彩霞的提议,其没有在此中,去多站在李家的角度去想问题。 “他怎么能这样不晓恩义。”李耀祖咬牙切齿。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这半年多来对卫图的投资,尽数打了水漂…… 先前他对卫图有多么热情,此刻就有多么的愤怒。 李童氏虽没有李耀祖想的这么多,但她听到卫图的话后,本能觉得卫图说的这话有些“不妥”。 只是她暂时没想明白这“不妥”的由来之处。 “莫非李老爷觉得卫某不能代杏花做主意?” 见李耀祖夫妇许久都没有开口,卫图眉宇微皱,说话的言语瞬间多了一些锐利、锋芒之感。 起初,在今日来到李家内宅的时候,他想到了春兰的话,决定先暂缓杏花的赎身事,另找他日,择机再说,不会刺激李耀祖夫妇,念及一份恩情。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期间。 发生了彩霞这一档子事。 这种富家子弟欺负丫鬟的戏码,当即就让卫图感觉到,李宅对于杏花来说,非是一个善地,需要尽早离开。 他没忘记,二月份见到李兴业的那日,散席后,李兴业对宅内古柏用力踢的那一脚。 现今,李兴业落榜后“癫狂”,若知道他中了榜,怀恨在心的话,难保不会对杏花下手。 此等事……不可控! 到那时。 他即使有功名,亦难在杏花之事多插上手。 毕竟杏花的身契在李宅,杏花是归属于李宅的卖身奴仆。 因此,适才彩霞的开口,确实解了卫图一个燃眉之急。 卫图思索后,决定顺水推舟,顺势从李宅手中取回杏花的卖身契,不再拖延时间。 而今日之事—— 卫图料定李家事后也不会大肆宣扬,言曰他“背主”,因为此事涉及了彩霞。 宣扬此事,于李家来说是一桩家丑。 时机已到。 卫图自不会多加犹豫。 “当……当然不会……”李耀祖暗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卫图是杏花丈夫,当然有权力决定是否赎回杏花的身契。 他再多狡辩,亦于事无济,相反还会与卫图撕破脸。 他还不想李家与卫图结仇。 只是,李耀祖的话音刚落,一旁的李兴业就拍案起了身,他在厅堂来回走了几步,打量着面前的彩霞和卫图,说道:“卫图,你当真要因为这丫头和我们李家作对?” “庆安十六年,庆丰府大旱,颗粒无收,李家收留你,给了你活命之恩,你莫非不思报答?” “去年,你赎回身契,家父念你可怜,浪费了李家的人情,给单武举写了封推举信……” “此般恩义,是让伱今日用来顶撞我父母?” 李兴业讽笑数声,说道。 本来,他已经打算放彩霞离去,杏花赎身离开,但没想到,卫图竟然说话这般放肆,对他父母如此凌辱、逼迫。 他终于难耐。 几句话掷了出去,李兴业顿觉畅快,仿佛自己这落榜后的怨气都吐露了出去,倾泻而出了。 话音落下。 厅堂内氛围倏然间冷寂了下来。 李耀祖夫妇噤声了。 彩霞也惊了。 三人的目光看向了面前的卫图,他们不知道卫图面对这真正的羞辱之词后,会如何反应。 但—— 卫图很平静,似乎早就料到了李兴业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李家的恩,卫某从来没有忘过。” “有机会,卫某会报答的……” 卫图看向李兴业,语气略显冰冷的回答。 语毕,卫图目光又看向了李耀祖夫妇,等待其对杏花赎身之事的回应。 “兴业落榜,最近郁气冲心,一些言语冒犯,还望卫哥儿勿怪。” 李童氏致歉了一句。 接着,她推了一把坐在身旁的李耀祖,说道:“老爷,去取杏花的身契,今個,宅里两人都赎身了,是件喜事。我也替她们高兴着呢。” “好好好……”李耀祖见有了台阶下,也不犹豫,转身就去了内厅,去取杏花的身契。 “杏花赎身,要不了十两银,七两就够了。” 李童氏从钱袋取出了三两钱,放在了身旁的几案上。 做完这一切,她如彩霞先前一样,紧抿住了嘴巴,看着厅堂上的梁柱,怔怔出神一小会。 杏花的身契到手。 卫图拱手,对李耀祖夫妇道了声谢,并道:“大奶奶,借宿之事,我看今日也不适合,改日我若得闲,就和杏花一起来李家看您……” “也好。”听到这话,李童氏脸上也习惯性的带上了笑容,点头回了一句。 一旁。 看到这一幕的李兴业有些错愕,他没想到卫图的养气功夫竟然这么好,他父母的处理,也和他的想象有了一些偏差。 只不过骂完后,他也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不妥,怒火冲昏了头,于是装了死人,等待这一切都快点结束。 很快。 卫图和彩霞离开了客厅。 在门外等候的春兰,目送二人离去,然后颤着手,端着今晚李宅主家的饭菜,走了进来。 “春兰,刚才看的事,咽进肚子里,不准往外收,不然家法伺候。”李童氏笑容一一收敛,绷紧着脸,斥道。 “婢子明白。” 春兰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将手上的饭菜放到了八仙桌上。 “只是婢子有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春兰犹豫了一小会,目光看向李童氏,低声道。 “什么话?” 李童氏神色不大好看,她今天受的气,要比往年嫁入李宅着二十多年来受的气加起来还要大。 “卫哥儿……” “他今年道试有名,中了榜,是……二等武秀才。” 春兰连忙说道。 43、改换武籍(求收藏,求追读) 今科道试武举中榜? 二等武秀才? 这简单的话落入李宅的主家耳中后,李耀祖夫妇、以及李兴业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武秀才与文秀才不同,可以到地方任职,成为地方武官。 哪怕这只是一个小官。 但那也是官! 与他们李家这个民户,在地位上就有了极大不同和差别。 李耀祖夫妇没有料到,在李兴业如此侮辱、逼迫卫图的情况下,卫图竟然仍旧保持了冷静,没有将他武举中榜的事说出来。 “他怎会今科中榜?”李兴业愤懑、怨恨。 他适才宣泄而出的怨气,此刻又重新积蓄在了胸口,而且愈演愈烈。 寒窗苦读十余载。 到头来, 还比不过卫图一个练武数载的家奴。 他对此事怎能轻易释怀? “得志后,不骄不躁,面对凌辱,面色平静……” “此人……” 李耀祖摇了摇头。 他打定主意,今后要严训李兴业,万不能继续得罪卫图,不然这“恩情”迟早有一日会消耗殆尽。 到那时,李家如何,就难以预料了。 …… 走出李家内宅后。 卫图在外宅等了杏花、彩霞一会,待二女收拾好了行李,这才带二女离开李宅。 “这次,多谢卫哥儿你帮我站台了,若非如此……”路途上,彩霞找到机会,对卫图道起了谢。 与曾经的“恩主”作对。 这于卫图来说,也是不小的压力。 这点,彩霞明白。 “互帮互助,你曾经也帮过我。”卫图笑了笑,回道。 名声是他需要考虑之事,但若看到彩霞受了欺辱,而坐视不管,他心里也过不去这一关。 其次。 他都顶撞过何知府了。 一個李耀祖,还不值得他去忌惮。 听此,彩霞放下了心中的隐忧,抱着包裹,默默跟在卫图夫妇的身后。 三人来到附近的客栈。 开了两间下房。 傍晚,杏花问起了彩霞今后的打算,“你和卫哥儿一样,都是家里不得活,被迫卖到了李宅,现在是自由身,还可回到家里。” 灾荒年间,为了子女活命卖儿卖女,与太平年间,为了钱财卖儿卖女,自是不同。 如杏花自己,就是因为家里为了钱财,将她卖到了李家。 因此,杏花进入李家后,就逐渐和娘家断了来往。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你爹膝下有子,又是家贫,你回到家里,不仅那三两银……保不住……,就连你自己,也有可能被再次卖身……” 杏花分析道。 她们这些被卖入富户的丫鬟,不比养在深闺的大户小姐,在钱财上往往都极为现实。 若非当年卫图证明了自己,杏花也不可能将自己的私房钱给卫图,让其白白糟蹋。 “杏花姐,我打算先跟着伱……卫哥儿上任为官后,应该能认识几个不错的男人,到时候我想嫁人,成家立业……” 彩霞思忖了一小会,结合自己的处境,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你对我有恩,跟在我身边,我自是肯的,刚好也可以和我为伴。”杏花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未出嫁的民女不能单独成户。 赎回身契的丫鬟,成为民籍后,若无其他办法,只能重新落回原籍。 此刻彩霞的意思,是想跟着他们夫妇,并将自己的民籍落在卫图户下。 …… 次日。 卫图带杏花、彩霞二女来到县衙,将二女的身契和证明信交给了户房的吏员。 “奇了怪。”户房的皂吏见到此幕,啧啧称奇,取出“民籍册”,将二女的姓名加了上去,写在了“卫图”二字的下面。 他在县衙户房当了这么久的吏员,卫图是第一个赎身的奴仆,今日赎身的两个丫鬟还都与其有关系……这算是他遇见的稀罕事了。 “不知府里下发的今科武秀才文牒是否到了县衙?”在二女换籍后,卫图没有着急离开,对皂吏拱了拱手,询问道。 “武秀才文牒?” 听到这话,皂吏诧异了片刻,他看了一眼卫图,“你今科道试中榜了?” 县试武举中,卫图得中武魁首的事,他知道。 但他也是县衙为数不多,知道卫图这武魁首有水分的人。 因此,他并不看好卫图在今科道试中榜。 道试艰难,远超县试。 “中了。” 卫图点头回应。 “卫兄,那你我以后就是同僚了……”皂吏闻言,当即面露笑容,主动和卫图打起了招呼。 态度和刚才截然相反。 不再冷淡。 同时,他也向卫图介绍了一下自己。 “我叫简梁,家里世代都是胥吏,在户房工作。” “简兄。”卫图对简梁拱了拱手,算是见礼。 他没有向简梁介绍自己。 简梁在青山县户房为吏,比他还要清楚他的身份、家底多少。 “武秀才的文牒,两日前府衙就下发了。” “我这就改你的民籍为武籍……”简梁主动说道。 他知道卫图刚才提“武秀才文牒”的意思,这文牒是武秀才证明自己身份的一个凭证。 一般都由县衙保管。 “多谢简兄了。” 等简梁改籍完毕,卫图道谢,然后带着杏花、彩霞二女走出了户房大门。 不过。 他刚走几步。 就看到了从戒石坊朝他这边方向走来的韦飞。 卫图猜测,韦飞应该也是来户房找简梁改籍。 他们这些武秀才改完籍后,便可安心等待县衙对他们的武职任命了。 故此,这等事宜早不宜晚。 “二哥。” “三弟。” 两人互相打了招呼。 “这是内人,还有我的一个妹子。”卫图对韦飞介绍了一下杏花、彩霞。 “弟妹,彩霞妹子。”韦飞略显拘谨的见礼,他在看到杏花和彩霞时,还误以为这二人是卫图的丫鬟。 不曾想,其中一人竟是卫图的妻子。 但诧异完后,韦飞又对卫图暗暗钦佩了起来,功成名就之后,还不忘糟糠妻,他这个三弟在世上可不多见。 “来的匆忙,我身上没带什么好物,隔日再给弟妹和彩霞妹子补上一份见面礼。” 韦飞笑着说道。 言毕,卫图和韦飞作别,卫图带着二女离开县衙,前往牙行另择新居。 在牙人的带领下,卫图很快选中了一个小院落,花费了五两多银子将其买了下来。 “借你的钱,等过段时间,武官的俸禄发下来,我再还你……” 卫图对彩霞保证道。 他因为囊中羞涩,身上余钱不多,因此这五两银子,其中一多半都是彩霞出的。 彩霞低首“嗯”了一声,没有拒绝,毕竟这些银子,几近是她的全部身家了。 “就是不知,这县衙的任命什么时候才能到,希望不会受到何知府的打压、针对……” 卫图暗暗焦急。 …… 时间缓缓流逝。 卫图没等到县衙的任命凭书,却等到了傅志舟递来的一封信。 信中,傅志舟提到,在他刚离开庆丰府的时候,武运楼的长老便找上了他,想要邀请他加入武运楼,但被他断然拒绝。 信的末尾——傅志舟告诫卫图,千万要顶住诱惑,不要因为武运楼许下的利益,就加入其中。 44、武官任命(求收藏,求追读) 看完信后。 卫图略感诧异,他们四兄弟当时共抗何知府,决议不加入武运楼,顶了不少压力。 现今已得罪了何知府,再去加入武运楼……难免显得有些不智。 “那为何傅志舟多提这一嘴?莫非是因为……武运楼的长老开价太高……” 思前想后,卫图觉得这个猜测最为可信。 每届的武秀才都是一县菁英,前途大好,若非武运楼开价太高,否则其他武秀才也不会加入这个武道大派,成为官府的眼中钉、肉中刺。 “首鼠两端,必遭殃祸,武运楼开价再高,我也会断然拒绝!” 卫图坚定决心。 看完信后,卫图思虑了一小会,将傅志舟递来的信扔进了炭盆,当即销毁。 …… 次日。 韦飞找上门来,和卫图密谋了半日。 两人先是在拒绝武运楼的事情上,统一了战线,然后就“任命凭书”的事商议了一小会,决定一同提礼去找简梁这个户房吏员,打听一些内幕消息。 从二人改换武籍至今,已经过去了七八日时间,却还没有收到县衙的“任命凭书”。 这個时间相较往年,算是偏晚了一些。 送礼时,韦飞看出了卫图在钱财上的窘迫,提议这次由他买双份礼,待卫图任官后的俸禄发下来了,请他吃一顿好席面,就算完事。 听此,卫图也没有执拗,谢了韦飞一句后,便与其一同去了县城的西市,置办礼物。 于是。 二人各割了三斤羊肉、两斤猪肉,提了几盒糕点,去了简梁家,登门拜访。 简梁看到厚礼,也很好说话,当即就道出了县衙迟迟未给他们授官的原因。 “卫兄是二等武秀才,按照往年常例,应授予押司一职,此官是杂官,军中文职,不入品,但在厢军中,也算好差事,风吹不着,雨淋不到……” “而韦兄是三等武秀才,所授之官虽不如卫兄,但也能得到一个赏功罚罪的军使。” “但现在……” 说到这里,简梁摇了一下脑袋,指了指府城的方向。 “两位兄弟,可是在府城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他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铁打的胥吏,流水的官。 简家在青山县是世代胥吏,于青山县城虽不算什么豪富之家,但关系盘根错节,并不怕天高皇帝远的府城大官。 因此,简梁说话时,并无太多顾忌。 “得罪人?” “我二人并未得罪过什么人?” 卫图和韦飞在来时就对何知府打压他们的事有了猜测,因此早就编好了说辞,有了准备。 说话时,装傻充愣。 看到这一幕,简梁心里顿时就有了数,他暗暗点头,给卫图和韦飞二人指了一条明路。 “青山县的厢军,都由徐县尉代管,而徐县尉的夫人向来贪财,卫兄和韦兄找到徐宅的刘管家,送些钱财就可了。” “只不过这送的钱财,只是给你们二人发下任命凭书,具体任官是否为押司、军使,就难说了。” 他道。 听到此言。 卫图和韦飞当即便对简梁表示了感谢,韦飞又从钱袋中取出了一锭银,塞到了简梁手上。 “多谢简兄给我兄弟二人指了一条明路。” 韦飞躬身道谢。 衙门有人好办事。 要是没有简梁指的这条路,他们二人即使去送礼,也难找到合适的门路。 “大家都是同僚,今日我帮二位,今后二位也会帮我。”简梁笑了一声,将手上的一锭银子重新送到了韦飞手上。 “礼我收下了,银子就不必了。” 他补了一句。 …… 离开简家。 卫图和韦飞决定宜早不宜迟,于是又马不停蹄的来到县城的首饰铺,挑选好礼物后,来到了徐县尉所在的徐宅。 打点好徐宅的刘管家后,卫图二人让刘管家将他们挑选的礼物,送给徐县尉的夫人。 当天下午,二人得到了准信,徐夫人让他们二人在家里等候,要不了多久,县衙的任命凭书就会下来。 于是。 第二天。 在家里正在演练桩功的卫图,就收到了厢军兵卒送上门的任命凭书。 他打开一看。 凭书上写着“都军使”三个大字。 “任官的职位下降了一级,这应该是县衙对府衙的回应,总不能真的无视何知府……” 卫图思忖。 三等武秀才,才会授予“都军使”这一级别的武官。 他是二等武秀才,授予的武官职位是“押司”那一级别。 “授官是其次,县衙总不能一直拖延,何知府对我们四人真正的打压是升迁……” 卫图暗叹了一声。 如他们这些参加武举,并取得功名的武秀才,在地方厢军中是香饽饽,任命为杂官后,升迁速度不慢。 十年内,有望成为九品官。 二十年内,有望八品官。 但因为何知府的插手,他们这一辈子若无机会,只能在厢军底层待到死,毫无升迁希望。 哪怕何知府一年后调任离开庆丰府,亦于事无济。 体制内,不做事,就不会错。 庆丰府官场上,还有何知府的故旧在,因此即使何知府人走茶凉,但其仅剩的那一点余威,却仍能压制他们这些寒室出身的武秀才,让他们一辈子都出不了头。 “但……我不一样。” “只要下一届的乡试武举中榜,成为武举人,庆丰府的官场就压不住我!” 卫图目露精光,一掌将院内栽的柳树拍成两截。 乡试武举人授官。 武魁首授予七品武官,与一地县令官位相同。 前二十,授予八品官,与县衙的佐官官位相同。 一旦他养生功圆满,由外及内练出内气,进入感气之境,取得武举榜次前二十,并非什么难事。 “先忍耐三年。” 卫图走到屋内,让杏花将自己的任命凭书小心保存好。 “都军使……” “卫哥儿你终于出人头地了。” 杏花看到任命凭书,反应和卫图不一样,她并不知道武官授职这些弯弯道道。 “是啊,出人头地了。” 卫图看到杏花脸上的笑容,心里的郁气倏然间消失了一大半,心态也恢复了平静。 是,他受了何知府的打压。 但此时相比去年,他的地位、阶级已经明显跃升了一大截,生活亦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没必要太过芥蒂这些小事。 毕竟他有「大器晚成」命格在身,等过几年,就能再次翻身,介怀这些小事,除了给自己添堵外,别无他用。 45、薛都长老(求收藏,求追读) 隔日。 韦飞找上门来。 带了自己的“任命凭书”,找到卫图诉苦。 看了韦飞的“任命凭书”,卫图感觉韦飞比自己更惨,只得了一个“都教头”的官职。 都教头这个职位,每三日就要教都内兵卒演武练操一次,不仅麻烦、辛累,而且地位在都内武官中,算是低的了。 “我现在就等四弟高升后,提携我了。” “只是希望,他不要忘了结义时说的话。” 韦飞自嘲一笑。 相较卫图的豁达,他则对何知府打压这一件事有些看不开。 毕竟他家里又不缺钱。 前途无望后,一个都教头的职位,显然也难以让他的地位有显著的提高。 “四弟是信义之人,应不会忘了你我兄弟。” 卫图宽慰道。 他清楚,傅志舟是他们义社四兄弟结盟的关键,要是傅志舟食了言,这结盟之事,也会随着时间流逝,成为三人心中的一桩“笑谈”。 “等一两年看看。” “日久见人心。” 韦飞一扫颓态,笑了笑。 相比傅志舟,韦飞对卫图这個同县人,明显更为信任。 …… 两日后。 卫图和韦飞走马上任,在县衙的厢军中担任“都军使”、“都教头”。 在厢军的一切都很顺利,二人也没有受到同僚排挤,或者麾下兵卒针对。 这并非是军中风气好,而是军备废弛,每次点卯来的军官和兵卒都不足一半,甚至三分之一也无。 “天下将乱了。” 卫图看到这一幕,想到了三年前回长鸣乡时,他爹卫豹给他说的白阳县之事。 义仓之粮,被白阳县官吏贪墨了七成,剩下三成,也多陈腐,不是去年的新粮。 管中窥豹。 要是青山县有民乱,卫图可不相信以这些厢军,能够挡住义军的攻城。 青山县民乱。 只差一次天灾。 “此事与我无关。” “郑国地方积弊,不是我一人能够改变的,贸然乱来,可能还会给何知府亲手递上我的‘罪状’……” 卫图摇头,开始对青山县厢军的“军备废弛”熟视无睹。 他熟知历史,知道前世那几个立志改革的官员,都落得了什么下场。 …… 在厢军任职五日后。 卫图终于见到了傅志舟十几日前在信中提及的“武运楼”长老。 “阁下就是卫武师?”小巷内,一个花甲老者拦住了卫图的去路,笑呵呵的问道。 他须发皆白,两侧太阳穴微凸,看似老迈,但一举一动,都显得极为刚健。 “阁下是?”卫图尽管对此人的来路稍有猜测,但不敢肯定。 ——县城若有这等“异人”,绝不会泛泛无名。 “武运楼长老薛都!”花甲老者微微一笑,未做隐瞒,将自己的身份说了出来。 “此次薛某来到青山县城,便是想要邀请卫武师加入我武运楼中。” “若卫武师同意,我武运楼愿全力培养卫武师……” “老夫敢打包票,要是卫武师加入武运楼,将有望在五十岁之前,成为先天武师。” “先天武师,寿二百载。” 薛都一字一言,开出了武运楼的条件。 话音落下。 卫图顿时心动不已。 这时,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傅志舟再三叮嘱他,不要为了利益,答应武运楼。 无它,武运楼提出的条件太过丰厚了。 先天武师,寿二百载。 加入武运楼,便有望增寿一世。 谁人能抗拒这个条件。 尤其是对卫图来说。 他的「大器晚成」命格,越是寿命悠长,发挥的作用也就越大。 成就先天武师后,说不定他便有望去追逐此界可能存在的仙道了。 “卫某已是朝廷命官,既然入了官府,这武运楼……还请卫某拒绝……” 停顿数息后,卫图终于按耐住了心中的欲望,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这可是先天武师?”薛都皱眉,又追问了几句。 ——三年练武,便有今日的成就。他并不想放过卫图这个练武的好苗子。 “多谢薛长老赏识,但卫某并不热衷于武道,武道只是卫某追求名利的工具。” 卫图摇了摇头,继续拒绝。 听此。 薛都只能作罢,他叹了一口气,随手甩给了卫图一枚令牌,说道:“卫武师若想通了,可执此令前往铜壶山,那里,有我派的接引使者。” 语毕,薛都一甩大袍,脚踩巷壁,宛如一只云鹤一样,腾挪上了两丈高的屋檐,数步之后,便消失的不见踪影了。 “轻功?”卫图看到这一幕,双眉微挑,顿时就对薛都的实力有了一定的猜测。 外练武师,虽然在实力上往往比内练武师要强,但在某一些方面,外练武师远不如内练武师。 譬如此刻薛都施展的轻功。 卫图虽能借力,一跃登上两丈高的屋檐,但身姿绝没有薛都这般俊俏、轻松。 而且,据卫图所观,薛都不仅是内练武师,还修炼了一定的外练桩功…… “不过他说的话,应有不实之处。他自己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没入先天之境……怎会让我们这些后加入的弟子,轻易到达先天武师之境。” “再者,官府已经盯上了武运楼,现在的武运楼,可不是什么善地……” 卫图摇了摇头,将武运楼之事压在了心底。 不过在离开的时候,卫图想了想,将薛都刚才扔来的令牌,暗藏在了这条小巷的一颗大椿树下面。 隔日。 韦飞告诉卫图,武运楼的薛都也来找了他一次,但被他断然拒绝了。 韦飞拒绝武运楼的原因,和卫图所想的一样,除了在府衙时的约定外……还有一点,那便是他们二人都看出了武运楼将是一艘沉船。 此刻登船。 无异于找死。 武运楼再是武道大派,也比不上郑国朝廷,这是二人,乃至所有武师的共识。 不然,武运楼岂会招揽他们这些武秀才,自己另设“朝廷”,培养门人不是更好? 其招揽武秀才入门,恰恰就证明了其自身不如郑国朝廷,只能行此下策。 在拒绝完武运楼的邀请后。 卫图的生活又陷入了一日复一日的平静。 直到—— 今科乡试武举结束,乡举榜单送至青山县县衙。 “傅志舟竟然在今科乡试中榜,位列第九……” 卫图、韦飞二人看完榜单后,高兴之余,又多了一些心忧。 本来。 傅志舟的背景就比他们结拜的另外三人要好。 现今,傅志舟乡试中榜,成为了武举人,地位又领先了他们一大截,将被封为八品武官…… 其是否还能记住昔日盟约,并愿意遵守,难以预测。 46、子嗣问题(求收藏,求追读) “先去翠云楼吃酒。”卫图率先打破了沉寂。 他看了韦飞一眼,说道:“欠二哥你的一顿,一直没找时间补上,今日休沐,前段时间又刚发了俸禄……” 傅志舟是否选择遵守盟约,卫图说自己不在意那是假的,能在山南道的官场上多一个帮手,总好过自己单打独斗。 不过相比韦飞,卫图有自信,能在下次乡试中出头,成为武举人。 那时,即便没有傅志舟帮忙,他都能脱身于庆丰府何知府一党的打压,出人头地。 没了傅志舟这个最有前途的“四弟”帮忙,他还有韦飞这个同县好友,二人一起同舟共济。 “好,三弟。”韦飞听到卫图这话,心中失落也少了一大半。 他笑了笑,简服出行,与卫图一同朝翠云楼走去。 二人在厢军衙门做官的这两個月,卫图作为“赏功罚罪”的都军使,和底下的兵卒们相处不多,感情不深厚。 但韦飞不一样,其是厢军的“都教头”,负责演武练操,整日和兵卒们厮混在一起,整个青山县就没几个人不认识韦飞这号人物。 来到翠云楼。 卫图舍了血本,花了七钱银子叫了一桌上好的席面,用来感谢上次韦飞和他一同去简梁家送礼的慷慨。 席面上,葱烧海参、酱肘子、四喜丸子、爆炒腰花等荤菜应有尽有。 还有时下的四季凉菜,新鲜瓜果。 同时,卫图又多花了两钱银子,让翠云楼掌柜沽了一壶上好的“桃花酿”。 韦飞看到卫图这般豪爽大气,心里顿时对卫图的评价上了一个档次,觉得自己没结拜错卫图这个义弟。 二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韦飞涨红着脸,大着舌头道:“大哥寇良、四弟傅志舟二人,哪怕韦某都不认了,也认三弟你这个人……” 言毕,他搂着卫图的肩膀,沉沉的睡在了餐桌上。 卫图听到此言,摇了摇头,卸了韦飞搂住他的胳膊后,也不胜酒意,睡在韦飞的身旁。 他明白,傅志舟的功成名就,反倒促进了他和韦飞二人的感情,二人一同落难……更易一起抱团取暖。 …… 时间流逝。 转眼。 就到了庆安二十五年。 这年元旦,卫图带杏花一起去了单武举家里拜年,并没有回长鸣乡卫家寨。 在卫图任官的这半年多时间里,卫家寨的族长多次派出村里的后生找到卫图,想让卫图认祖归宗,回长鸣乡祭祖。 但卫图都一一拒绝。 几年前,离开卫家寨的时候,卫图还对自己和杏花不能拜入宗祠这件事而耿耿于怀,但走至今日,他早就对此渐渐释怀了。 然而。 释怀归释怀。 卫图却并不是什么冤大头,他清楚卫家寨族长想让他认祖归宗的背后原因,不外乎是看中了他的这个武官身份,想让卫家寨的族人跑来沾一份光。 当然,对于亲爹卫豹,卫图并未绝情,他给卫豹去信,打算让卫豹搬来与他一并住,在他这里颐养天年。 这个时代的穷苦百姓,并没有太多的选择余地。 卫图清楚这一点。 他并不记恨当初卫豹卖他到了李家,还有回乡探亲时,卫豹催他早走…… 前者是为了他在灾荒年间活命,而后者则是为了他不在卫家寨内受到折辱。 若无回乡探亲时,卫豹偷偷塞给他的一两多钱,他赎身之事,恐怕会拖上不少时间。 而那……一两多钱,几乎就是卫豹的全部身家了。 只不过,让卫图没有预料到的是,他亲爹卫豹做出了和卫家寨族长截然相反的决定—— 其不仅没有攀附他这个“权贵”,反而主动与他这个长子划分了界限。 卫豹派人送了口信,说自己膝下有子,不用卫图再养,让卫图与杏花过好自己的生活,每年送点节礼便可。 见此。 卫图只得作罢。 他选择尊奉卫图的意见,每年送给卫豹一些节礼、衣物、吃用。 ——当了“都军使”后,他财政虽算宽裕,但还要给彩霞还钱……杏花的赎身银和买小院的钱加起来,不是一笔小数目。 以他的身家,养一个卫豹还行,但多养两个自己的弟弟,就有些吃不消了。 半大小子,饿死老子。 因此。 既然不能回返卫家寨省亲,卫图只能带着杏花去了单武举家里拜年。 师父,如师如父。 去年离开长鸣乡的时候,单武举说是借给卫图那匹价值百两的青骢马,但其与赠予,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在卫图考完武举后,单武举也一直未曾索要。 “这次幺女没来,估计还是受了去年的气……” 单闵氏坐在起居室内,看着面前的单延功和卫图、杏花三人后,暗暗叹了一口气。 尽管她对单芳的“贪财”稍有厌恶,但没了单芳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吵吵嚷嚷,她总觉得少了一些什么。 其外,单芳没来,自然也没带她和单武举膝下唯一的孙子——单毅武。 “延功,要是不行,你就纳个妾,你妻子一直没生,这也不是个事……” 单闵氏目光看向一旁束手而立的单延功,皱了皱眉,说道。 在府城的时候,因为顾忌单延功的妻子,她不好多嘴,但到了三源乡,就无须顾忌了。 “娘,这件事……”单延功面泛犹豫。 “听娘的,等过几日,娘就给你在三源乡寻个亲家,给你说媒。”单闵氏斩钉截铁道。 听到这里,单延功叹了一口气,也不好再劝,默默选择了接受。 没有子嗣,这也是他为何在单芳面前抬不起头的原因。 “卫哥儿,咱们什么也要一个儿子……”一旁的杏花看到这一幕,心神一动,掐了掐身旁卫图的手脖子,低声问道。 卫图闻言,挑了一下眉,“等再过几年,几年后,再说这件事,咱俩不急。” 他这半年来和单武举聊过关于先天武师的事,从其口中听到了更多关于先天武师的神异之处。 先天武师,除了会审讯人的精神秘法外,也能帮助未出生的胎儿“易经洗髓”。 经过先天武师这般“调理”的胎儿,生下来后,武道根骨远超普通人,修炼武道一日千里。 如果可行的话,卫图打算在到达先天武师后,再思考子嗣的问题。 ——总不能让他白发人去送黑发人。 47、两年时间(求收藏,求追读) 从单家拜完年回来之后。 过了一个半月。 卫图就收到了单延功纳妾送来的喜帖。 卫图看了喜帖的地址是在府城单宅后,不禁暗叹起了单闵氏的手段高明,也不知道其是怎么说服单延功妻子,同意让单延功纳妾。 去年在单宅借宿的数月里,他知道单延功妻子虽然看似性情柔弱,不像单芳那般泼辣,但骨子里亦是刚强性格。 不然,单延功也不至于拖到现在,才纳了一房妾室。 “凑了巧,刚好大哥寇良来信,约我和韦飞前往宣和楼聚会,重叙旧情……” 卫图看了一眼喜帖日期,心中暗忖道。 近一年时间过去,如傅志舟在府衙中所说那般,何知府到了将要调任的时间了。 这几日,县衙上下都传遍了这个小道消息。 卫图猜测,寇良来信将他们兄弟四人聚集在一起,估计就是为了商议此事。 卫图找到韦飞,二人一起约定时间,同去府城。 …… 数日后。 宣和楼,天字三号房。 “二弟、三弟。”寇良听到门外卫图和韦飞的交谈声,主动出门迎接。 他面露笑容,拍了拍卫图二人的肩膀,寒暄了数句。 “大哥。” 卫图、韦飞互视一眼,微微躬身,对寇良抱拳施了一礼。 一年多过去,寇良未有太多变化,一身练白劲装,身高体阔,英姿勃发。 但卫图和韦飞二人,却察觉到寇良眉眼间不经意露出的一丝暮气,那股郁郁不得志的气息。 二人顿时心里明白,寇良和他们一样,也受到了孝义府当地官府的打压。 只是相较他们二人的抱团取暖、同舟共济,寇良无疑就孤单许多了。 “四弟呢?”韦飞走进包厢,扫了一眼,见没有傅志舟的踪影,不由眉头暗皱。 一路上。 他和卫图几乎是马不停蹄,这才赶在约定时辰前,提前到了宣和楼。 傅志舟既然是结拜时的四弟,没道理让他们这三个结拜义兄久等,而自己迟到。 “四弟得了王巡抚赏识,现在是其身边的禁卫,寻常时候不得闲,你我再等等。” 寇良坐在杌凳上,摇了摇头,解释道。 “二哥,先喝酒,解解渴。” 卫图也坐在了凳子上,他使了個眼色,示意韦飞先不要着急,安心等待。 他清楚韦飞不耐烦的原因。 自从收到了傅志舟递来的第一封信后,他们二人这大半年时间以来,都没有再收到傅志舟递来的第二封信了。 傅志舟……像是忘了当日结盟的盟约,忘了他们这两个义兄。 三人耐心等待。 宣和楼的店小二上了一壶又一壶酒。 直至傍晚—— 门外才响起了鳞甲碰撞的轻脆响声。 包厢内的三人听到这响声后,不约而同的抬眼向门口望去,终于见到了迟迟未来的傅志舟。 傅志舟身披亮银甲,头戴系着红缨的兜鍪,看起来威风凛凛,颇有大将风采。 其对比包厢内的卫图三人,差距一目了然。 前者得意,后者失意。 “大哥,二哥,三哥……” 傅志舟脱下甲胄,露出暗黑色里服,对卫图三人抱拳,揖了一礼,态度恭敬,没有任何的倨傲之色。 见此,卫图三人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里也开始再次接纳起来了这个“先飞”的四弟了。 四人分别打了声招呼。 这时,寇良吩咐等待已久的宣和楼伙计上菜、温酒。 “有劳三位义兄久等了,小弟因为领了差使,所以近日以来一直都在巡抚府……” “为了保密,小弟也不敢派人送信,所以若有怠慢三位义兄之处,还望勿怪。” 傅志舟似是看出了卫图三人的心事,主动说出了他这大半年来,冷落三人的原因。 “差使?”寇良听到这两个字,心中一动,看向傅志舟的目光露出探寻之色。 倘若只是巡抚府的禁卫武官,傅志舟还断没到因此和他们三人“断绝往来”的地步。 “既然大哥询问,那我这个做四弟就直言了。” “只是希望,三位义兄知道后,不要外传。” 傅志舟略想了一会,咬牙道。 ——他明白,今日他要是不说清楚,这次宴后,他们四人定会分道扬镳。 若论兄弟情义,傅志舟自觉他还没有和卫图三人到生死与共的地步,但既然定下了盟约,共同歃血为盟,结为了兄弟…… 那就应该生死与共! 感情……可以日后慢慢培养。 “若四弟有难言之隐,可以选择隐瞒,不必苛求自己……” 见到此幕,卫图连忙出言制止,他知道,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反而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可不想遭受无妄之灾,引来杀身之祸。 “三弟说的是。” “四弟若有难言之隐,不必向我等诉说。” 寇良、韦飞闻言,当即也明白了卫图的话中之意,连连点头道。 倘若泄密,先天武师使用精神秘法,处理后患时,也只会罪止于傅志舟一人。 听此,傅志舟摇了摇头,解释道:“此事,与三位义兄前程息息相关,若不知此情报,日后涉及,难免无措。” “而且,以我现在的地位,只要三位义兄保密,不乱说,官府便不会轻易追寻到我的头上。” 话音落下。 卫图三人面面相觑,终还是同意了傅志舟说出自己知道的“隐秘”。 “去年,我等四人因为武运楼之事,与何知府相抗,因此共结义社,歃血为盟,相约今后一同扶持,共约进退。” “小弟要说的隐秘事,也与这武运楼相关。” “王巡抚同意去年何知府派遣武秀才前往武运楼卧底,这只是一招明棋,真正的暗棋,王巡抚早已布下……” “就等待武运楼犯下罪证,收网的那一日……” “届时,山南道应会调动地方厢军,一同攻打武运楼,而三位兄长,武艺高强,自也在征召范围之内。” “王巡抚的禁卫,便是此次攻打武运楼的精锐力量。” “而这个时间点,快则三四月,慢则一两年后。” 傅志舟缓缓说道。 “攻打武运楼?” 这个情报落在卫图三人耳中,并不陌生。 早在去年,他们就料到官府必然会对武运楼下手,武运楼是一艘将沉的船。 但他们没料到,王巡抚攻打武运楼,还要拉上地方厢军。 地方厢军是什么样子,卫图等人最清楚了,几乎都是一些贩夫走卒,若遇强敌,定会一触即溃。 地方厢军被征调,他们这些厢军武官,肯定也跑不掉。 “这是我等的立功机会,若回到县城,勤练兵卒,说不定能搏得一个加官进爵的机会。” 寇良、韦飞战意满满,很是乐观。 而相比之下。 卫图则有些担忧了。 除非万不得已,他并不想轻涉战场,毕竟刀枪不长眼,到时候在战场殒命就不好了。 “三位义兄,知道这个消息后,回去暗练兵卒,购买精甲,等到战事一起,必定建功立业。” 傅志舟笑道。 提供这则情报,也算是他遵守了去年的诺言,找到机会,就提携卫图三人。 “多谢四弟了。” 卫图暗叹一声,收敛好心情,与寇良、韦飞二人一起对傅志舟致谢了一句。 他是“都军使”,手下尽管有几个兵卒,但并不成军,训练兵卒这件事便与他无缘了。 这次建功立业,与他关系不大。 “不过提前知道这条情报,于我也算是一桩好事,能够备好精甲,在战场上,关键时候能救自己一命……” 卫图暗暗想道。 半个时辰后。 傅志舟披上亮银甲,告歉一声,走出了包厢房门,离开了宣和楼,重回巡抚府值守。 随后。 三人也一一离场。 …… 回到府城单宅。 卫图待了两三天,等到单延功纳妾的喜宴办完后,这才与韦飞重回了青山县城。 回到县城后。 这次,卫图没再拘泥于借钱欠人情这件事上了,为了一套精甲,他找上韦飞,从其手上借了五十两银子。 接着,卫图又找了一次黄家,写了欠条,借了二姑卫荭三十两银子。 总计八十两纹银。 卫图将这些钱财,一同送到了厢军的兵匠铺,要求铁匠为他打造一身防守周密的精良铠甲。 时间缓缓流逝。 一晃眼,就到了庆安二十六年。 这一年。 正是卫图修炼《龟息养气功》的第五年。 小院内,在卫图演练完第十二遍养生功的桩功后,他突然感觉到经脉处多了一丝丝游离的气息。 这些游离的气息,与往日演练桩功时,体内涌出的暖流截然不同。 他似乎能用意念控制这些游离的气息走出经脉,来到身体之外。 见此,卫图哪里还不明白。 他终于借养生功,由外及内,练出了自己的第一缕内气。 想到这里,卫图当即就将意念沉浸在了自己的「大器晚成」命格上,去观测这金紫命格上自字迹的变化。 「龟息养气功(100/100):一日九练,五年即成。」 “成了!” “这次不仅赶在了五年之前进入感气之境,也赶在了官府攻打武运楼之前,成功将实力提升了一大截……” 卫图面露喜色。 他清楚记得,自己修炼养生功是在庆安二十一年的晚秋,而此刻他进入感气之境,则是在庆安二十六年的夏季。 这之间的时间相隔数月,虽然不长,但足以证明他的努力是有效的。 「大器晚成」命格上的进度,他可以提前完成,不一定非要等到其提示的固定年限之后。 …… ps:这章三千字,更的有些晚了,求追读。 48、隔空拳劲(求收藏,求追读) “除此之外,虎鹤双形拳的进度……” 卫图目光一转,又看向了金紫命格上刻着的另一行字迹。 「虎鹤双形拳(94/100):一日七练,三年即成。」 “昨日,虎鹤双形拳的进度还只是72%,今日,养生功圆满诞生内气后,进度直接到达了94%,多了22%……” “这意味着,虎鹤双形拳圆满的时间,也将缩短在三年之内……能在两年半时间,就圆满大成……” 卫图心道。 相比修炼养生功,他修炼《虎鹤双形拳》缩短的时间,就很直观了。 三年时间,缩短到了两年半,直接少了六分之一。 “师父说,外练武师,由外及内诞生的内气,相较内家真功的内气更为刚猛,一缕胜过内家真功练出的内气十缕……” 想及此,卫图再次感应经脉内的那几缕内气,他缓缓运转,将其移转到手部的经脉。 接下来。 他目视前方,眸中精芒四射,右手倏然间攥拳,向前用力挥打而出。 只听轰隆一声。 卫图面前尘土飞扬。 小院内的土墙,顿时嵌入了一个半寸深的拳头印子。 而卫图的拳头,此刻距离土墙,却还有两寸之遥。 “这就是江湖人传言的隔空掌力?” “我现在……也能施展而出了……” 卫图看着眼前这一幕,喘着粗气,大口的吸着新鲜空气。 打出刚才那一拳,几乎将他身上的所有气力榨干、榨净。 但他内心却是极为欣喜的,因为这一拳看似简单,于他的意义却是不凡。 一者,证明了单武举的话是对的,外练武师练出的内气,确实远比内练武师刚猛。 外练武师不弱于人! 据卫图所知,内练武师没有打坐十数载的功力,根本打不出这一隔空拳劲。 二者,这一隔空拳劲,证明了他真正踏入了超凡之路。 以前的桩功、气力,都是可以触摸到的,但此刻他体内诞生的内力,却不一样,是只存在于普通人口中的物事。 “现在县衙还没收到剿灭武运楼的军令,还有时间,先去一趟三源乡,找师父说明此时的境界……” 卫图忖道。 他猜测,单武举手上,应该有“内家真功”,专门用来修炼外练武师锻炼而出的内力。 当年,他师祖金刀侠史明,便是因为突破先天境失败,暴毙而亡。 若无后续功法。 金刀侠史明也无法尝试去突破先天境界。 …… 翌日。 天一大早。 卫图就去厢军衙门请了假,骑马前往了三源乡。 他叩开单宅大门,道明了来意,便被丫鬟邀进了二进院子的客厅内坐着。 不多时,卫图就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咳嗽声。 他连忙起身,走到屋外,从单高氏的手上接过单武举,搀扶着单武举走到客厅正座。 卫图面露诧异,看向一旁的单高氏,目光带着探寻之色。 一个多月前,他提礼来看单武举的时候,单武举的身体状况虽较几年前有些下滑,但和普通同龄的康健老者并无什么异同。 远没到还需人搀扶的地步。 “五日前,老爷骑马遛弯的时候,暗伤发作,从马上跌了下来,受了重伤……”单高氏抿唇,对卫图解释道。 “无妨,小毛病。” “养几天伤,抓些滋补气血的汤药一吃就行了。”单武举拄拐坐着,摆了摆手,示意卫图不必在意。 这时,单高氏上前,给单武举披了一件袍子。 “卫哥儿,你这次来,有什么事?”单武举喝了口热茶,润了润嗓子后,笑着问道。 寻常时候,卫图看他,可不会这么早前来,都是在晌午后才过来,手里通常还提着两件礼。 今日,卫图一大早快马赶来,打搅了他的休息,定然是有什么要事找他。 “此事……”卫图声音微沉,扫了一眼单高氏,及在客厅里服侍的几个丫鬟。 单武举见到这一幕,立刻心领神会,轻咳一声,让单高氏及几個丫鬟退下。 少倾。 客厅就只剩卫图和单武举师徒二人了。 “弟子这次来找师父,是因为弟子昨日练功时,终于进入了那传说中的……感气之境……” 卫图开口道。 “什么?感气之境?”正在喝茶的单武举面露错愕之色,他定定的看了卫图几眼,“你说的可是真的?感气之境?” 他练武数十载,到现在,也没有由外及内,诞生出外练内气。 而现在,只练了五年武功的卫图,却告诉他,自己进入了感气之境…… 单武举怎能不吃惊。 “师父请看。”卫图也没有废话,他目视身旁茶几上的茶盏,然后按照昨夜的手法,挥拳对其一打。 轰隆! 一声爆响传出。 立在茶几上的茶盏,立刻便被卫图的隔空拳劲崩的四分五裂,不成样子。 “隔空拳劲……” “这是隔空拳劲……” 单武举看到卫图打出的这一拳,喃喃自语,好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少倾,单武举收拾好心情,目光看向卫图,眼底露出了一丝欣赏之色,感慨道:“这隔空拳劲,我只见你师祖当年打过,时隔三十九年,我没想到,在你身上,竟又看到了这隔空拳劲……” “你来的意图,我大体也猜到了,是想问为师下一步的武道,该如何修行?” 单武举笑了笑,点破了卫图着急来找他的心思。 “师父慧眼。” 卫图听此,也没辩解,捧了单武举一句。 练武宜早不宜迟。 王巡抚派军攻打武运楼之事,他猜测也就在这一两个月了,不抓紧时间提升实力,难道要等到去战场上送死。 眼下,他对体内的内气还只是粗浅的运用,若能得到单武举的指点……实力定能在这短短时间内再次增强。 这些都是可预料之事。 “你师祖当年远去,确实给为师留了一本秘籍,修炼伱我外练武师诞生的内气……” 单武举拄拐起身,示意卫图跟他前来。 不久后。 起居室内。 单武举看了一眼供桌上的先师牌位,上了一炷香,拜了三拜后,便将牌位取下,用力一折。 牌位内,赫然出现了一张薄薄的银纸,这银纸五寸长,两寸宽,上面刻着人体的周天穴窍以及各路经脉…… 49、练劲入髓(求收藏,求追读) 除了穴窍、经脉图外。 银纸的左上角,也写着数行小字,首行小字点明了这秘籍的名字——《练髓经》。 “当年,你师祖远去,也是心存了死志,将这灵位给我后,说是让为师突破感气之境后,再将其打开……” “不曾想,为师资质愚钝,到了晚年,还未破境。” 单武举怀抱折成两半的先师牌位,面露唏嘘之色。 此生,若非收了卫图这个武道天才为弟子,恐怕他一生也不会将这牌位打开,取出里面所存的秘籍。 “你将这《练髓经》收好后,切记不要轻易示人。”单武举将牌位的银纸取出,递到了卫图手上,交代道。 “此事,弟子知道了。”卫图重重点头。 《虎鹤双形拳》的拳谱,在青山县,乃至庆丰府内,都算是不可多见的武师绝学。 此刻,单武举交给他用来精进内气修为的《练髓经》,可直通先天武师之境……不用多想,必是珍贵异常。 若将其泄露…… 不仅他会受人惦记,连带着单宅亦会遭殃。 “不过师父你不打算看一看这秘籍的内容?”卫图略感诧异。 秘籍在前,单武举竟然没有一丝想要誊抄、观看的想法,着实让人有些难以理解。 “没有练出内气,看这《练髓经》,不过是徒增烦恼。” 单武举摇了摇头。 外练练髓入骨,养出一口先天气,便可进入先天武师之境。 然而,这一切的前提是,以外练手段进入感气之境。 没有内力的话,武师体内的骨髓看不着摸不见,如何去练? 他看了也是白看。 听此。 卫图也不再劝说,他沉吟了一小会,下定了决心,抱拳道:“今后单家若有人练武进入感气之境,弟子定会如师父今日这般,将这《练髓经》传给单家……不会私藏!” 师恩如山。 如单武举这样毫不私藏的师父在世间并不多见。 各行各业,可是不乏将儿徒当奴仆使唤,临老才传授绝学的师父…… 当然。 这些师父都有自己的考虑。 但正是因为这一点,才显现出单武举的难能可贵。 卫图知道,要是单武举真想在这一方面“刁难”他,有的是办法。 譬如让他立下誓言、书信,照拂单家后人多少多少年。 这都是可行之事。 一旦违反,他在官场和社会上也就厮混不下去了。 “这点,不必强求。”单武举闻言,笑了笑,摇头道:“当年你师祖传我这秘籍的时候,可是什么都没要求过我,我又怎能苛求你……你有这份心就行。” 此刻,他话是这般说,但心底却不是这般想的。 若非这两年多来,卫图视他如父,时不时前来探望、孝敬,和儿子单延功的关系也相处不错,他焉能在今日就轻易将《洗髓经》传给卫图…… 之前,他让卫图在单毅武的事上表态,是因为他和卫图相处时间不长,并不了解卫图心性。 日久见人心。 两年时间。 也足能看清楚一个人了。 …… 将《练髓经》贴身收好,卫图搀扶着单武举重新走回客厅,二人在客厅聊了一些闲事。 “前几天,延功送来信,说他新纳的那一房小妾将生了。” “那妮子肚子尖,爱吃酸,应该怀了一个带把的。” 单武举笑呵呵说道。 儿子单延功延嗣,也算解决了他的一桩心事。 ——外孙再亲,也没有真正的嫡孙亲。 “恭喜师父家中添丁,改日我就让杏花备礼,前往府城给延功哥道喜。” 卫图回道。 “我听县衙的朋友说,伱前些日子锻了精甲,可是有大事发生?” 几番闲聊后,单武举将话题引到了这里。 他看了一眼卫图神色,心里大概有了数,沉吟片刻后,说道:“军中的事不好泄密,你不必对我言说,待会离开时,把宅里的那几张硬弓带上。” “还有,为师的那一柄金背砍山刀,你也拿上。” “只有精甲,没有相应的趁手武器,可不行。” 好的武器。 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单是他那一柄金背砍山刀,没有上百两银子,根本打造不出来。 单武举能猜到,卫图为了锻那一领精甲,估计已经倾家荡产了。 “多谢师父了。” 卫图暗叹一声,对单武举又是一番感谢。 ——他感觉,他欠自己师父的人情,这辈子都报答不完了。 …… 下午。 离开单家时。 相比来时的轻装简行,卫图腰间多了一柄金背刀,背上多了三张长短不一的宝弓。 这三张弓,分别是步射弓、马射弓,以及一张用来长途射杀的五石硬弓。 前两张弓,卫图费点劲还能搞到,但后一张弓,就难说了。 拉力越大的硬弓,越是珍贵难寻。 这张五石硬弓,按卫图估测,应该能换两匹如青骢马那样的战马。 回到县城家中。 卫图扯了两尺花布,在布上抹了猪油,然后将这三张弓,以及一柄金背刀小心缠好,放在了衣柜里,小心保管。 做完这一切后。 这时,卫图才有暇心去看师祖史明留下的那一页秘籍。 “这张练髓经,倒有些传说中的武功秘籍之感了……” “呼吸吐纳、炼精化气、炼劲入髓……” 卫图看完《练髓经》后,暗自感慨道。 他手上的练髓经总共分为三部分,分别是“吐纳篇”、“炼精篇”、“入髓篇”。 其中吐纳篇、炼精篇,为《练髓经》的基础,与内家真功相似,用来积蓄体内的内力。 最后的入髓篇,才是《练髓经》的精要之处,通过内气练劲入髓,然后催生一口“先天气”,功成先天之境。 “不知修炼此功,我需要什么时候,能到达先天之境。” 卫图暗忖,开始着手修炼《练髓经》的吐纳功法。 时间缓缓流逝…… 从下午修炼到夜半三更。 卫图体内的内气终于开始按照“吐纳篇”的经脉路线而走。 一遍又一遍。 在卫图的“内视”下,最开始的一缕内气,逐渐壮大成为第二缕、第三缕,越来越多。 而这时,卫图在自己的金紫命格上,也再次看到了一行字迹缓缓浮现而出。 「练髓经(1/100):一日十五练,三十年即成。」 50、庸碌之人(求收藏,求追读) “一日十五练,三十年即成。也就是说……大概需要三十年时间,我才能成为先天武师……” 看到这一行字迹,卫图脸色既是复杂,又是欣喜。 复杂的是—— 之前的养生功,修炼也才不过五年,而这次的《练髓经》,却直接到了三十年之久。 而他此刻的年龄,也不过二十二岁。 欣喜的是—— 只要按部就班修炼,待到五十二岁之后,他就有极大的概率成为先天武师,到那时候便可延寿一世,寿龄达到二百载。 五十多岁的先天武师,哪怕在郑国,也属于年轻之辈。 不然,武运楼的长老薛都拉拢他的时候,也不会开价说让他五十岁之前,成为先天武师。 “计划赶不上变化……” “五十岁之后,才能成为先天武师,那我与杏花的子嗣,就得提上日程了。” 卫图暗叹了一口气。 他五十岁后,延寿成功,还是精壮“小伙”,但杏花就未必了。 三十年后的杏花,就将近花甲之龄了,到时候即使其想生,也生不出来了。 纵然有了子嗣后,他可能要忍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楚,但总不能……误了杏花,不给杏花养育孩子的机会。 待杏花老去。 孩子就是他和杏花唯一的寄托了。 “今后子辈练武不成,还有孙辈,无须拘泥于此。” 卫图下定决心。 总不能因为孩子将来有可能“不成器”,就不生孩子了。 以他现在的地位,给孩子提供一个富足、安稳的生活,已是足够了。 想及此,卫图起了身,不再打坐修炼,他走出修炼室,绞了一桶井水,将身子洗刷干净后,便进了起居室,钻进了杏花的被窝里。 “卫哥儿,厨房还有今天新买的鱼鳔……”杏花面颊绯红,声音微颤,推了一下身旁的卫图,提醒道。 “今后不用这个了。” “包括猪尿泡。” 卫图斩钉截铁道。 “卫哥儿,你想通了?”杏花闻言,顿时面露喜色。 她和卫图成婚将近五载,但肚子里一直没有动静,被左邻右舍暗地里嘲笑了数次,包括彩霞都私底下提醒她去中医馆抓些生胎药。 然而。 事实上, 她有苦难言。 这五年来,不是她不想要孩子,而是卫图一直说等一等。 二人一直在用猪尿泡和鱼鳔这样的避孕手段。 好在,今天过后,她不用等了。 …… 事情与卫图的猜测一样。 他从三源乡回到县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厢军衙门便下发了攻打武运楼分部的军令。 这次,是紧急军令,命所征调的军卒,在半日内开拔,不得有误,违期当斩。 而卫图和韦飞二人因为武艺高强,是上一届的武秀才,都在厢军衙门的征调范围之内。 于是。 傍晚三更天,一行数百人的厢军精锐,便在徐县尉的指挥下,从县城门口鱼贯而出,连夜奔驰。 “这些兵卒看似精锐,但毫无应战经验,恐怕临到了战场,会吃大亏……” “王巡抚,也只是纸上谈兵……” 路途中,韦飞和卫图骑马并肩而行,他看了一眼身侧跟随他们急行军的兵卒,摇了摇头,说道。 青山县的厢军在账册上的数量大概是三千余人,但实编的人数,却只有一千多人。 这一千多人,大多数还因为厢军粮饷低,欠饷,成了贩夫走卒,在县城内另谋生路。 而这次的军令抽调兵卒,来的太匆忙,让厢军衙门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因此抽调的兵卒,除了一部分厢军外,不少人,只是当地大户的家丁、武师。 因此,这些人看似比厢军勇猛、强壮,但不经碰。 一碰就要溃乱。 “武运楼那里,想来也强不了咱们多少。” “他们只是武道门派,又不是战场敌军,和匪类无异。” “再者,咱们对付的也只是一個分部。” 卫图思忖片刻,安慰道。 要是徐县尉带着他们这一群乌合之众,去打硬仗,他指定要在半途临阵脱逃。 但他相信,武运楼比他们这一方强不了多少,说不定会更烂。 战场上,就是相互比烂。 只要他们这边出的纰漏比武运楼少,他们就有取胜之机。 “对,咱们对付的只是武运楼的分部,一个分部,料想也没多少人手、大敌!” 韦飞闻言,点了点头,笑了一声。 接下来。 卫图和韦飞二人保持了沉默,开始积蓄体力,等待之后的大战。 一个时辰后。 急行军在一处山峁止步,负责指挥的徐县尉命令急行军坐下休息,熄掉火把,准备着甲。 “是白阳县四羊镇?” “武运楼的分部就藏在这里?” 卫图策马向前,借着皎洁的月光看了一眼山峁外的地貌,与手上的舆图比照之后,心中暗忖道。 他和韦飞只是厢军中的中层武官,并没有资格去看详细的军令,因此等到了目的地之后,才知道具体的目标地点。 卫图居高临下,俯瞰整个四羊镇,并结合舆图,估测武运楼的分部,匿藏在这四羊镇诸多建筑的哪一处。 但看了半天,他也没看出四羊镇的奇特之处。 四羊镇和许多这个时代的小镇一样,夜晚漆黑一片,只有几家富户,亮着夜灯。 “看来,我并没有过人的军事才能。”卫图自嘲一笑。 ——武举兵策考试中考较的几卷兵书,他都已经背的滚瓜烂熟,但到了今日实战,他搜肠刮肚后,这才发现,他并不能很好的根据兵书,因地制宜,制定出相应战术,此刻……颇有些束手无策了。 “若非有「大器晚成」命格,能提升我的实力,恐怕我还在碌碌无为……” 卫图思忖,策马从山峁离去,同时握紧了腰间的金背刀。 五年养生功圆满,进入了感气之境,做到了师父单武举一辈子都没有做到的事,他不免生出了骄矜之心。 然而,到了这时,卫图才猛然发现,他庸碌得很,除去「大器晚成」命格外,他与常人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一个庸碌之人罢了。 重回急行军队列中。 很快,徐县尉就告知了他们一行人,武运楼分部的躲藏地点。 “刘家堡,依山而建,易守难攻,其坐落在四羊镇的西北角,有泖水流过,是天然的护城河……” 徐县尉缓声道。 51、铁锤巨汉(求收藏,求追读) 半刻钟后。 急行军穿好甲胄,在徐县尉的带领下,下了山峁,通过了四羊镇的土墙后,到达了刘家堡附近的民居,在其旁躲藏了起来。 “有无神射手?” “射死哨楼上的那两个武师。” 徐县尉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十几名武官。 此时,他们距离刘家堡约莫有六七百步的距离。 这个距离,只有军中的神射手,拉开五石硬弓,才能射死哨楼盯哨的那两个武师。 普通人即使准头够,也难有这般大的气力。 十几個武官面面相觑。 他们虽然武艺不错,可射艺和气力并不足以达到六百步取人性命的程度。 五石硬弓,一般只有武举人才能达到这等水准。 “末将愿往。”卫图见此,也不废话,对徐县尉拱手一礼后,接下了这个任务。 当年宣和楼一别后,傅志舟让他们三个义兄精炼武艺、暗练兵卒,为的就是今日这一天,去建功立业。 卫图从青骢马上取下五石硬弓,弯弓搭箭,对准了刘家堡哨楼上的两个武师。 他先射出一箭。 在弦声响动之间,他又一个大翻身,变动方位,把弓转到右手,然后左手拉弦,又射出了一箭。 两箭一前一后。 瞬息而出。 正中哨楼巡逻的两个武师胸口。 “左右开弓,卫军使射艺高绝!待这次攻下刘家堡后,我给卫军使记一大功!” 徐县尉看到卫图这般射艺,眼睛一亮,忍不住张口夸赞了一句。 他以前也是武人出身,还是武举人出身,只不过因为当官久了,疏于练习,髀肉复生,现在拉不得强弓了。 盯哨的武师已死。 十几个武官见此情形,也不迟疑,当即按照先前徐县尉的部署,命令自己所属的兵卒杀向了刘家堡。 包括韦飞。 韦飞这个“都教头”,在徐县尉面前还有几分薄面,这次也领了一队兵卒。 而刚射完两箭的卫图,看到这一幕后,他目光微闪了几下,运用内力,逼出额上汗珠,接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装作自己已经力竭的样子,落于人后。 开五石硬弓本就费力,他这般表现,并不会引起怀疑。 直到十几个武官冲杀进刘家堡十几息后,卫图才提起金背刀,跟随后面的兵卒,一同进去。 这次射杀哨楼的两个武师,他立下一大功,此功不亚于攻城时的先登之功。 那么,眼下他再跟随其他武官一同攻进刘家堡,抢夺功劳就不太好了。 会遭人嫉恨! 其次。 明年乡试在即。 乡试中榜,成为武举人,便能受封七品、八品武官。 今日这些武官立功,最多也不过升两三级,仍属杂官之列。 这哪有他成为武举人封官要好。 最后一点,刀枪无眼,刘家堡的战况还不知会如何进行…… 落于众人身后,也好随机应变,若有强敌,他能第一时间撤退,确保自己性命。 卫图心知,他当武官是为了提升地位,可不是为了给郑国朝廷效死命。 “卫军使既然力竭,那便与本官一同殿后……” 攻入刘家堡后,徐县尉看到卫图气喘吁吁,笑着说道。 “多谢县尉大人。”听到此言,卫图也不再逞强硬上,当即退了下来,立在徐县尉身后,当起了保镖。 这时,卫图才有暇心观察起了刘家堡内的战场。 急行军虽是乌合之众,但在十几位武官的带领下,也是步步为营,手持圆盾,一步步朝刘家堡内部逼去。 而刘家堡的屋舍内,时不时涌出几个魁梧大汉,手持兵刃,朝战阵厮杀了进去。 但饶是这些魁梧大汉有生撕虎豹、力毙奔马的实力,但在盾阵的围攻下,厮杀几个兵卒后,亦是渐渐力竭。 厢军推进势如破竹。 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强硬对手。 然而。 就在官府众人以为尘埃落定的时候。 一个浑身肌肉虬结,身罩玄甲,背负大铁锤的巨汉从客厅内走出了出来,他扫了一眼结阵的官兵,骂道:“朝廷真是越来越不行了,暗夜袭杀,有违正道!” 语毕,他也不等人辩解,将铁锤从背部取下,朝面前与他相距十数步结成盾阵的官兵阵中一砸。 铛!铛!铛! 圆盾被恐怖的力量瞬间砸碎,当先的一个兵卒,直接被铁锤砸烂了脑袋,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其他的兵卒,稍稍挨上这铁锤,都会被瞬间掀飞一丈多高。 几个照面的功夫。 三四十名厢军精锐瞬间惨死。 这比刚才攻入刘家堡的损伤还要巨大。 除了损伤外,还有被这铁锤巨汉击溃的人心。 从青山县而来的几百名厢军兵卒,本就是临时拼凑而成,若打胜仗,自不会看出其与真正精锐的差别。 但此刻被挫了锋芒,还受了这么大的损伤,军心瞬间不稳。 不少兵卒惊恐逃逸。 “重新结阵,谁敢逃走,立斩不赦!”徐县尉怒吼一声,抽出腰间长刀,随手斩杀了一个临阵脱逃的兵卒。 很快。 十几名逃脱兵卒被督战队一一斩杀。 军心为之一肃。 重新对付起了面前的铁锤巨汉。 “不杀主官,今日我在这里,迟早会被他们耗死。”铁锤巨汉持锤而立,微微喘息了几下,大感面前的官兵棘手。 适才,他锤杀三四十名带甲持盾兵卒,耗费了近半体力,本想着起到震慑官兵的想法。 却不料,官兵的主官并非是个草包,反倒稳定了军心。 “卫军使,这会养好气力了吧,待会,找准时机。”徐县尉凑到卫图身边,小声说道。 对付铁锤巨汉这等武装到牙齿的重甲步兵,只有两个办法。 一是用人命填,将其耗死。 另一个则是抽空放冷箭,从薄弱处,一击毙命。 “我……试试……”卫图听到此言,暗感无奈,只得咬牙答应了下来。 他的射艺虽算可行,但想要杀死铁锤巨汉,只能从其暴露出的眼睛入手。 战场上,瞬息万变。 这可比刚才五百步外射杀那两个盯哨武师难多了。 盯着铁锤巨汉的动作,卫图心神放空,弯弓搭箭,对准了铁锤巨汉的眼睛,连射三箭。 崩!崩!崩! 三声弓弦爆响。 但—— 结果却出人意料。 卫图射出的这三箭,前两箭和铁锤巨汉的眼窍差了寸许距离,未能射中。 而最后一箭,将要射中的时候,却被铁锤巨汉一掌挡住,双手折断。 “好一个神箭手!看我铁锤!”铁锤巨汉怒声大喊,将自己的铁锤用力一甩,朝卫图所在的方位扔了过去。 铁锤巨汉这一声大喊,震得在场之人鼓膜欲裂,双耳嗡鸣。 众人顿时愣神片刻。 而此刻,刚刚射完三箭,正准备喘息的卫图,便听到耳旁传来重物撕破空气的嗬嗬响动,他顿时惊骇,顾不得抬眼去看这重物为何物,立刻动身向左侧用力滚去,用来躲避这一击。 下一刻。 耳旁轰隆一声炸响。 卫图侧身向旁一看,便看到了铁锤巨汉朝他甩来的那百钧之重的大铁锤“铛铛”的砸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卫图也感觉到了自己右侧腹部,隐隐的胀痛感。 他低头一看,暗道了一声“好险”。 原来,刚才他并未完全躲过铁锤巨汉这一重击,但好在他战前就锻打了精甲。 这次,身上穿上的精甲和棉衣,帮他抗住了这一击。 “今后,决不能这般再出风头了。” “必须小心谨慎。” 看到自己这次险些丧命,卫图缓过神后,暗暗告诫自己。 要不是这次他反应及时,又战前做足了准备,适才铁锤巨汉那一击即使要不了他的小命,也能让他后半生瘫痪,成为废人。 52、战场发财(求收藏,求追读) 另一边。 见到自己一击未中,没能杀死卫图这个神射手,铁锤巨汉便心生了退意。 ——卫图未死,他至少得留一半心神防备卫图射他眼窍。 他大喝一声,随手拎起两个厢军兵卒,朝军阵中一扔,趁武官们分神的时候,朝刘家堡的东南边墙垣猛然冲了过去。 这铁锤巨汉看似笨重,但行动间却极为迅速,如同一只灵活的穿山甲在中庭间来回游动。 终于,铁锤巨汉抓住了机会,他一个踏步翻身,便跳到了墙垣的边角,然后右臂抓住墙垣的瓦楞,准备攀墙而出。 但这时—— 十几個武官却也抓准了机会,看出了铁锤巨汉的力竭,当即甩出了腰间携带的飞虎爪。 簌!簌!簌! 飞虎爪破空飞出,缠住了铁锤巨汉的双腿、两臂。 以及其玄甲的连接处。 接着,十几个武官一同使劲,用力一拉,铁锤巨汉随同小半段墙壁,一同扑通倒地,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厢军兵卒再结盾阵,团团围住铁锤巨汉,用长矛分别刺入铁锤巨汉的死穴。 瞬间。 地面上血流遍地。 铁锤巨汉呜咽一声,被兵卒扎成了刺猬,惨死当场。 “终于死了。”一众武官看到铁锤巨汉殒命,松了一口气。 尽管还未完全攻入刘家堡,但他们清楚,这铁锤巨汉应该是刘家堡内最为棘手的敌人了。 要是还另有高人,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铁锤巨汉单打独斗,被他们这一群官兵活活耗死…… “乘胜追击,不能留下武运楼残党……” 这时,有心思敏锐的武官当即大喝一声,带着自己所属的分队,杀入了刘家堡内部。 做出了一副要将武运楼斩草除根的架势。 “我也去。” 其他眼尖的武官看到这一幕,哪能不明白,刚才那人跑进刘家堡,是去抢战利品去了。 按照官兵的潜规则。 这次战胜后,刘家堡自己手上能拿的,能抢到手的东西,除了需要分一半给所属武官外,其余的,都归属自己。 卫图见此,也没例外,他提起金背刀,挤了进去。 ——两年前,因为锻甲,他还欠韦飞和卫荭二人,总计八十两纹银的外账。 指望当武官这点俸禄,他至少得将近十年不吃不喝,才能还得起。 至于在厢军衙门吃空饷、喝兵血,他这个“都军使”还不够格,顶多每年拿一些“闭嘴钱”。 因此,对于眼下这个发财机会,卫图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没必要在这里矫情。 …… 一个多时辰后。 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 厢军兵卒,重新汇聚在了刘家堡外面。 相比来时的压抑、肃穆,现在每个武官、兵卒的脸上都带上了笑意,各个“满载而归”。 刘家堡作为武运楼的分部,积蓄的钱财不算多,但于青山县厢军,也算是一笔蔚为可观的数量了。 “损伤七十二人,斩杀武运楼武师一百一十三人,也算大胜。” 徐县尉清点人数后,暗暗点了点头。 这次要不是铁锤巨汉实力太强,添了乱,官兵还不至于有这么大的损伤。 接着,徐县尉将目光移向了一旁的卫图,说道:“卫军使,你是咱们的都军使,负责赏功罚罪,这次兵卒的功劳、罪责,就由你裁定了。” 青山县的都军使,总共有三人,除了一人留在县城外,两人跟随他此次一同来到了四羊镇。 但相较于卫图的表现,立了两次大功,另一人就平平无奇了。 让卫图裁定功劳、罪责,亦能服众。 至于何知府—— 徐县尉已经将何知府抛之脑后了,两年多的时间过去,何知府已经人走茶凉了。 况且他这次又不是升迁卫图,只是给卫图分润权力,用作对此次卫图的功劳奖赏。 “属下遵命。”对徐县尉的这个决定,卫图也不吃惊,拱手抱拳,领了命令。 徐县尉点了点头,目光再次看向厢军武官、兵卒,说道:“传我军令,暂时驻扎刘家堡,继续搜捕武运楼余孽!” 众人听此诧异,但还是习惯性的尊奉主官,领了军令。 这次他们突然行动,包围住了刘家堡,连刘家堡的一只苍蝇都没有放其生还。 四羊镇,怎么可能还有武运楼的余孽? 即便真有余孽,估计在他们搜捕的时候,早就逃出四羊镇了。 但一旁的卫图,对此却看的清清楚楚。 卫图稍作思索,暗道:“徐县尉,估计是为了勒索四羊镇的士绅,权不现用,过时即废……” 他虽然天资庸碌,和常人无异,但因为前世信息大爆炸的缘故,见识比县城的人要广一些,能看清楚徐县尉的用意。 …… 晚上,刘家堡。 韦飞提了一壶好酒,以及一只烧鸡,一盘毛豆,来找卫图一同喝酒聊天。 “这次,二哥我算是发了。抢了至少二百多两银子。”韦飞喝了几杯酒后,满脸兴奋道。 他虽然是县城青虎帮帮主的义子,也算有钱,但手上真能动用的银子,并没有几个子。 上次他借卫图的五十两,还是因为他义父为了结交卫图,借他之手,借给了卫图五十两银子。 二百两银子,县城内的普通大户,除去田宅之类的不动产,手上也就这点钱。 “我也不差,弄了八十两钱。”卫图用筷子夹了几口菜,笑着回道。 他进入感气境之后,身手比以前敏捷了许多,不要说普通兵卒,就算是武官,也没他眼尖手利。 因此,饶是他落于人后,在后面进去,抢的钱财亦是不少。 “除了钱财外……”韦飞将卫图拉近,从怀里掏出了一本泛旧的书册,低声说道:“我从那铁锤巨汉手上,掏出了这一本秘册。” “咱俩是结义兄弟,这秘册你我共学。” 韦飞爽朗道。 “秘册?”卫图一怔,随即想到,在铁锤巨汉死后,一众武官想着抢夺财物时,韦飞在铁锤巨汉身边稍作停留了片刻。 那时,他也想从铁锤巨汉身上“捡尸”,只是因为他距离徐县尉太近,被亲卫保护,一时之间难以下手…… 后来,等他有时机了,铁锤巨汉早已不成人样了。身上的财物被兵卒扒的一干二净。 却不料,韦飞和他的意图一样,竟然提前对铁锤巨汉下了手。 53、仙道功法(求收藏,求追读) “莫非是横练武学,铁布衫,金钟罩之类的?”卫图猜测秘册里的内容。 那铁锤巨汉明显修炼过横练武学,招式刚猛,即使不着甲,普通士卒也难以将其破防。 横练武学亦算是外家功夫中的一种,但相较于正统的外练武学,更为极端一些。 这些横练武师,肌肉僵硬,气血不活络,往往到了五六十岁的时候,就暗伤频出,容易暴毙而亡。 他以前了解的武者传说,极大多数,就是关于这些横练武师的传闻。 “不是。”韦飞摇了摇头,将秘册放在了桌上。 泛黄书册上面,写着《五元蕴灵体》五个大字,与卫图所想的横练武学,一点也没有挨上边。 “我得到这门秘册后,抽空看了几页,但感觉像是在看天书一样,看不明白……”韦飞叹了口气,说道。 要是这本秘册的内容,在他的理解范围之内,说不定,他就不找卫图共学了。 而是独吞私学了。 卫图自是不知道韦飞的这些小心思,他为自己独学《练髓经》暗暗感到愧疚了一小会后,便拿起了面前的这本泛黄书册,翻看起了里面的内容。 翻看的同时,卫图亦在心中暗道:“要是韦飞也到了感气之境,让他拜单武举为师,得到师父的同意后……就去教他《练髓经》。” 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瑶。 对《练髓经》,卫图并没有敝帚自珍的打算,只是他担心泄露《练髓经》后,会给单家,以及他自己遭至祸患。 “灵力……” “蕴灵……” “五元灵体……” 卫图看完这《五元蕴灵体》的内容后,发现这本秘册和他《练髓经》的功法没有一点的相似之处,其运用的是“灵力”这一种特殊力量,而非自身体内凭借气血诞生的“内力”。 “莫非这是传说中的仙道功法?我接触到了仙道秘籍?” 想及此,卫图心脏顿时砰砰乱跳了起来,他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喜悦涌进了心田。 在觉醒「大器晚成」命格后,他就料定这方世界,应该有所谓的仙人存在。 毕竟武学不能解释他的命格存在。 仙道长生后,他才能将自己的「大器晚成」命格,发挥到极致。 “还不能肯定,这有可能是内家真功,只是将内力描述为了灵力……” 卫图按耐住喜悦,冷静了下来。 他现在接触的《练髓经》,只是外练武师通往先天武师的“内家真功”,并非是内练武师真正的内家真功。 卫图又仔细翻了一下《五元蕴灵体》,发现这秘册只是一部分,只讲述了如何凝聚“厚土体”这一种“五元灵体”,其余的四种“五元灵体”,并未涉及。 包括后面对五元灵体的具体应用,亦是没有。 “三弟,你看这本秘册看明白了吗?”韦飞看到卫图这般入神,心中一喜,连忙询问道。 “看出了一些……” 卫图思索片刻,斟酌话语,面露郑重之色道:“这本《五元蕴灵体》极有可能是传说中的仙家功法,我练出内气后,所练的内气真功,与之差异极大……” 韦飞既然相信他,愿意将这《五元蕴灵体》功法与他一同分享,那他也没有必要瞒住韦飞……关于自己对这本秘册的猜测。 其外,倘若韦飞不知事之轻重,又对人泄露了这本秘册的存在,那么作为韦飞的结拜兄弟,他也免不了干系。 于情于理。 卫图都觉得自己有必要说出他的这些猜测。 “仙家功法……”韦飞闻言,顿时面露错愕之色,一脸的难以相信。 他从小也听闻过仙家传说,但一直都认为那不过是荒诞故事,世上并没有所谓的仙人。 然而,此刻他在听到一向性格沉稳的卫图说出此言后,他即便一开始不信,此刻也不免信了大半。 “三弟,等一下……”错愕过后,韦飞又想起了适才卫图说的后半句话,他震惊道:“三弟,你进入了感气之境,成为了内气高手?” 感气之境有多难,他这个自幼被名师教导的武师,再清楚不过了。 那是成为武举人的武师,都难以抵达的境界。 “三弟,你瞒我好苦啊……”韦飞苦笑一声。 ——他本以为除了傅志舟外,他和卫图、寇良资质差不多,都是武秀才这一等级。孰料,卫图的天资,竟然比傅志舟还要厉害。 傅志舟十八岁成为武举人,但其一生,也不见得有机会由外及内,突破到感气之境。 “非是我瞒着二哥,而是我突破感气之境,也才一月的时间,再加之……师门有训……”卫图解释了一句。 “这点二哥清楚。”韦飞很快释然,他点了点头,说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二十多岁进入感气之境,要是此事泄露出去,不知将有多少麻烦找到你身上,你隐瞒一二,并非是什么难以理解之事……” 适才,卫图对他坦言自己的境界,并且告诉《五元蕴灵体》极有可能是仙家功法…… 仅看这一点。 韦飞就知道他没结拜错卫图这个义弟。 要是卫图不坦诚,他即使发现了这本秘册不凡,也难知道其到底为何物。 “多谢二哥理解。” 卫图点头致谢。 二人重新收拾心情,讨论起了《五元蕴灵体》这本疑似仙家功夫的秘册。 “不过此法……三弟伱说,咱们真有机会修炼,成为那传说中的仙人?” 韦飞不太自信道。 感气之境他现在都没有达到,更别说去凝聚这玄而又玄的“厚土体”了。 凝聚厚土体的前提条件,便是感应到冥冥之中的灵气,然后化灵气为灵力…… “难说。” 卫图摇了摇头。 他修炼《练髓经》已经一月有余,但感应到的气息,只有“内力”,从未有什么“灵气”、“灵力”。 “四弟这次奉命去剿灭武运楼总部,说不定他知道一些关于《五元蕴灵体》的秘密……” “我建议二哥可以将这仙家功法也借给大哥、四弟一观,或许能从他们口中,知道些什么……” “如此一来,也能加深我等兄弟情义。” 卫图沉声道。 再好的功法没有人能够修炼,也不过是一张废纸。 要是没有他进入感气之境,《练髓经》估计还要被他师父单武举束之高阁不知多少年。 他们义社四兄弟中,傅志舟练武天赋不低,这次又奉命和巡抚府禁卫一同剿灭武运楼总部……其在武运楼总部说不定亦有发现…… 交换信息后。 他和韦飞绝对不会亏。 再者,上次宣和楼一别后,他们四人已经有了一定的信任基础。 “大哥、四弟……”韦飞闻言,沉吟一声,不知该如何决断。 四兄弟中,因为同乡,同在青山县厢军衙门效力的缘故,他与卫图最为亲近、信任。 而其余两人,他就不怎么熟悉了。 见面次数并不多。 54、心存异志(求收藏,求追读) “我再考虑考虑,过几天后,再行决断。”韦飞想了一会,对卫图说道。 之前他尽管看不懂《五元蕴灵体》这本“天书”,但也能猜到其价值不菲。 若非他了解卫图的品性,这本秘册他大概率是会藏在身上,然后慢慢寻找解读的方法。 现在,加入寇良、傅志舟二人,他觉得风险有些不可控。 “这是二哥的事,三弟我只是提一个建议。” 卫图懂得分寸,他听到这话后,点了点头,赞成了韦飞的决定,没有强劝。 …… 三日后。 徐县尉宣布武运楼余孽在四羊镇及其周边村落已经被他搜捕到了几人,剩下的余党还在逃窜,希望百姓帮助官府,捉拿反贼。 接着,他当着一众百姓的面,在晒谷场上,砍了几个武运楼武师的脑袋。 围观的百姓噤声,站在人群的士绅们,则有些瑟瑟发抖。 当日傍晚,先前脑子“不灵活”、抗拒执法搜捕的士绅、富户,立刻推着独轮车,将家里的浮财送到了刘家堡这座军营里。 “这些财物,本官也不独占,大家当官,就是为了升官发财,我取五成,剩下的,按照规矩,分给诸位……” 财物在客厅内聚敛成堆。 徐县尉将一众武官召集了进来,他扫了一眼每个武官脸上的神色,然后掂了掂手上的玉如意,笑着说道。 这群武官中,自然也有卫图和韦飞二人,二人不动声色的互视一眼,点了点头。 虽然眼前的钱财是不义之财,是由徐县尉勒索四羊镇一众士绅、百姓而来,但他们也难改变这大局……不拿白不拿。 此外,要是他们自诩为清流武官,不拿这钱,定然会被徐县尉和一众武官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于前途和自身性命都不利。 再者。 他们是杂官,也没资格挤入清流之列。 “多谢徐大人。”停顿了数息,众武官面露喜色,对徐县尉拱手道谢。 徐县尉看到此幕,满意点头,并将目光移向了卫图和另一個中年武官,说道:“卫军使、楚军使,这次就由你们两个负责分配这些财物。” 话音落下。 卫图和中年武官抱拳领命,开始按照屋内武官品级的大小,以及这次攻入刘家堡的功劳,裁定分配财物的大小。 一个时辰后,二人就联手将屋内的财物分配完毕。 一众武官各个心满意足,在分配问题上,没挑出卫图和楚军使的毛病。 而卫图作为“都军使”,这才也分得了四十多两的钱财。 加上攻入刘家堡时抢夺的财物,这次卫图来一趟四羊镇,收获了一百三十多两银子。 这些银钱,足以还清他之前欠下的外债,而且还富余了不少。 “明日拔寨,离开四羊镇,重返县城。” 散场时,徐县尉对一众武官说道。 不过就在卫图提步离开客厅的时候,徐县尉喊住了卫图,让卫图暂且留步。 卫图微怔,站在了厅内。 等武官们一一离开后,徐县尉从自己的那堆财物中,取了一锭金子,塞到了卫图手上。 “卫军使,你这次立了两次大功,给自己分财时忘记了这点,这可不是好习惯。” 徐县尉笑了笑。 “这……”看到塞到手里的这一锭金子,卫图吃了一惊。 一两金等于十两银,这一锭金子大概在五两左右,也就是说这一锭金子等于五十两白银。 这钱数可不少了。 相当于一位武官分到的份额。 “多谢徐大人。”心思辗转片刻后,卫图收敛心神,对徐县尉抱拳揖了一礼。 这次,他分配财物的时候,并不是不知道他立了两次大功,只是因为担心给他分钱多了,会交恶与他同级的楚军使,于是领了和楚军使一样的银钱。 “跟着徐某,卫军使今后不必在军中太过小心……” 徐县尉走到卫图身旁,拍了拍卫图的肩膀,笑着说了这一句话。 接着,不等卫图回过神,品出这句话的意味,徐县尉便摆了摆手,示意卫图退下。 …… “莫非徐县尉心有异志?” “这才施恩,拉拢于我?想要收我为心腹?” 走出客厅,卫图咂摸了一会徐县尉的话,忖道。 这次给一众武官分钱,是厢军中的规矩,总不能好处都让徐县尉一个人占了。 不分钱,下次徐县尉要想如挥臂使的指挥青山县厢军,就没这么容易了。 众武官不满。 徐县尉难以掌军。 然而,随后等众武官离开,徐县尉又在私底下给他塞钱,这意味立刻就不一样了。 这是直接拉拢他,想要收他为心腹的意思。 收买军心、拉拢武官,都是军中大忌! 前面分财,上官知道,也会轻轻揭过,毕竟此次攻打武运楼分部,朝廷也没有下拨太多粮饷…… 但若加上后者,意味就立刻变了,是个人都能看出,徐县尉的意图不简单。 “与我无关。” “仅是五十两银子,还不值得卖命。” 卫图摸了一下腰间的金疙瘩,打算只吃糖衣,不要炮弹。 徐县尉塞给他的这一锭金子,是不义之财,他拿了,丝毫没有心理负担。 真要去效命。 那也是给郑国朝廷和四羊镇百姓效命。 与徐县尉何干? 再者,以他的身份、地位,拉拢他只给五十两银子,这点钱还远远不够。 …… 次日,清晨。 徐县尉清点士卒之后,命令拔寨,离开四羊镇,重返县城。 待厢军离开四羊镇,到了战前所待的山峁上时…… 这时的卫图听到了四羊镇内传来了一阵敲锣打鼓声。 他暗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没有多看,策马离开了山峁,跟紧了大部队。 离开四羊镇,重返青山县城的过程很顺利,没有一点波折。 回到了县城后。 卫图回到家,卸下精甲,洗漱过后,便提着二十两银钱,前往黄家,登门拜访。 “二十两钱?” “这么快便凑够了?”卫荭听到卫图的来意,面露诧异之色,有点不太敢相信。 二十两银子,依照卫图的俸禄,不吃不喝,得三四年才能攒够。 而她借卫图的钱,才过了多久? 不到两年。 55、四人重聚(求收藏,求追读) (ps:上一章写错了,是欠了卫荭三十两银子,已改。) …… “这次我等厢军,在徐县尉的带领下,前往四羊镇平乱……” “侄儿在此期间,发了一点小财。” 卫图随口解释了一句。 “原来是这样。”卫荭闻言,若有所思。 前几日厢军连夜出城,又调走了一些大户人家的护院武师,她对此事也有所耳闻。 只是不料,徐县尉竟是带着卫图这些人,前去四羊镇平乱。 “卫哥儿可有受伤?”几息过后,卫荭回过神来,连忙说了几句关切话。 卫图摇头,“侄儿官职为都军使,并未在阵前斩敌,因此未曾受伤,多谢二姑关怀了。” 事实上,他右腹被铁锤巨汉那一击的余威砸出了轻伤,不过好在他有内功修为,活络气血后,两三日时间就好的七七八八了。 而这一点,卫图自无必要对卫荭这个二姑提及。 “你是咱们卫家的顶梁柱,卫家好不容易出了你这么一个将星,你可要好好爱护自个身子……” “万不能有了损伤。” 离开黄家时,卫荭送卫图出了宅门,殷殷叮嘱道。 末了,卫荭又补了一句,“卫哥儿,下次要还是缺钱,就找二姑和你姑父,你姑父生意大,不差那几個钱。” 听此。 卫图抱拳感激。 感激之余,他亦在暗暗感慨。 第一次登黄家的门时,他在外宅厢房里等了半刻钟,才见到了卫荭的面,求其办事时,卫荭不耐烦,连他送的礼都懒得收。 这次,他登黄家的门,还的三十两银子,卫荭连清点都没有清点,随手便交给了丫鬟,并且亲自送他出了宅门。 “这便是时移世易。”卫图走出黄家宅门,来到大街后,暗暗想道。 …… 离开黄家后。 卫图重返家中,又提了五十两银钱前往“韦家”拜访。 按理说,这次前往四羊镇平乱,卫图和韦飞同行,要是还钱,直接在路上还给韦飞便是。 但卫图自有考量。 当初,韦飞和他一样,都需锻造精甲,手里拿不出五十两银子。 借给他的五十两银子,是韦飞觍着脸,请自己义父青虎帮帮主韦靖海出手帮忙的。 义父到底是义父。 与亲爹不一样。 帮派的所谓义父,更是比一般义父差了不少,收义子,只是为了养帮派的打手。 青虎帮帮主韦靖海,又不是没有亲生儿子。 韦飞这般做,亦是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因此,他这次来韦家,去光明正大的还钱,不仅能给韦飞涨脸,证明韦飞交他这个朋友没有交错,而且还能借此事,提高韦飞在青虎帮内的地位。 半个时辰后。 卫图从韦宅还钱离开。 韦家,青虎帮正堂内,文士打扮的韦靖海环视了一眼身边的义子、亲子后,目光落在了韦飞身上,面露赞赏之色,“飞儿,在考武举这方面,你证明了自己的本事,现在于结交朋友这一方面,也做出了自己的成绩。” “等我百年之后,这青虎帮……的副帮主之位,就可落在伱身上了。” “是,义父。”韦飞面露喜色,点了点头。 青虎帮虽是衙门养的打手,涉及的黑产要与衙门三七分账,但饶是如此,其中涉及的银钱亦是不少,若是能成为副帮主,对他的好处自是不用多说。 …… 回到县城半个月后。 卫图从厢军衙门收到消息,这次王巡抚针对武运楼的计划,进展顺利,大获成功。 武运楼的总部,以及七个分部,基本全部被剿灭一空。 这个武道大派,在这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内,被官府成功在山南道内抹除一空。 “大哥寇良来信,相约这月十三号于宣和楼重聚……” “十三号,也就是七日后。” “二哥,关于《五元蕴灵体》这本仙家功法的事,你想清楚了吗?” 晚上,卫图和韦飞去了县城的翠云楼,二人寻了一间包厢,密谈道。 “想清楚了。” 韦飞叹了口气,“我回到家后的这半个月,都在研究这本仙家功法的奥妙,但查遍了典籍,我还是一头雾水。” “与其让这仙家功法烂到我这,还不如让出来,咱们四人共学。” “万一四人中,有人能成,都是其他三人的福分。” 听此。 卫图点了点头,对韦飞的决定很是赞同。 回到县城后,他私底下,也开始着手修炼了《五元蕴灵体》这门仙家功法。 但和《龟息养气功》、《虎鹤双形拳》、《练髓经》这三本武学功法不同,他的「大器晚成」命格上,迟迟没有显露出修炼《五元蕴灵体》的字迹,以及相应的进度。 也就是说,《五元蕴灵体》这门功法是有门槛的,不得其要诀,根本难以入门。 “一人智短,众人计长。咱们四人共学,互相提携,总好过一人单打独斗。” 卫图笑了笑,说道。 …… 七日后。 卫图四人重聚宣和楼。 这次,傅志舟没有晚到,反而比卫图、韦飞二人还要提前半刻钟,来到天字三号包厢。 “这次,我约三位兄弟前来,并非有什么要事,而是想着我等兄弟两年未见,也该聚一聚了。” “此外,当日盟约,言曰我等在官场相互提携,互帮互助。” “这次铲除武运楼后,各位官职都会有相应升迁,我等应该商议,该选何官职为好,能让你我四人可以引为奥援……” 寇良与卫图、韦飞二人寒暄了数句后,便话入正题道。 一般来说。 官职升迁,都由衙门裁定,与武官无关,但事非绝对,只要有关系,使对了地方,便能平调相应的官职。 由苦差转为美差。 “大哥此言有理,我等是应该就此事商量一个章程。”傅志舟重重点头,认真道。 “这次我剿灭武运楼总部有功,应会派遣到地方县衙担任都头……到时候,我尽量想办法调到几位义兄附近……” 他补充道。 待傅志舟说完,其他人也分别说起了自己的规划。 接着,众人将目光汇聚到了卫图身上,疑惑卫图为什么不发一言。 “大哥,我不一样。”卫图对寇良摇了摇头,解释道:“我武道实力又有精进,打算准备今科的乡试,在乡试中博一个功名,再行封官。” 56、拿出功法(求收藏,求追读) “我前些时日,已经突破到了感气境,诞生了内力。” 卫图如实道。 相比韦飞待会说的仙家功法,他这武道境界委实没有对寇良、傅志舟二人隐瞒的必要。 “内力?”寇良闻言,深吸了一口冷气,看向卫图的目光顿时就有些不同了。 四人结拜,他本以为其中最重要的人物,是十八岁成为武举人的傅志舟。 他和卫图、韦飞二人,只是傅志舟的陪衬,今后需要多多仰仗傅志舟这个义弟提携…… 但此刻,他这观念彻底颠覆了。 毕竟二十二岁,便由外及内,诞生内力的武师,含金量可比一个十八岁的武举人高多了。 只要卫图想,乡试中的武举人功名,便可唾手而得。 这就是武道天才中的差距。 听到卫图话后,震惊的不止寇良一人,亦有傅志舟。 两年前,他因为一腔血勇,与府衙中同时对抗何知府的卫图三人,结拜为了义社兄弟。 时间流逝,尽管他一直遵守盟约,扶携三位义兄,但心底何尝不有一些懊悔…… ——相互地位差距过大,卫图这三位义兄不免有些“拖累”于他。 然而,现在的傅志舟不这么想了,他庆幸于自己当年做出的决定,与卫图三人结交。 一个二十余岁的感气境外练武师,有很大的机会,能赶在气血衰败之前,成为先天武师。 这次,剿灭武运楼总部的时候,作为王巡抚的禁卫,傅志舟看到了王巡抚与官府中的先天武师相谈甚欢,甚至执礼甚恭的景象…… 管中窥豹。 傅志舟猜也能猜出来,这些先天武师的地位,在郑国朝廷中,定然不低于王巡抚。 与卫图的前途相比,他此刻取得的成绩,自然不值一提了。 “以我在上届乡武举的经验,三哥既然到达了感气境……于今科取得乡武举前十应是不难……” “到那时,三哥所封之官,就在八品。与我一样了。” 傅志舟主动开口,他为卫图道喜之余,也传授给了卫图一些关于乡武举的经验。 譬如较试比武中的考生与以前道试中的考生不同,这些考生都是在往届取得武秀才功名的武师,大多处在壮年期,实力不容小觑。 尤其是一些老秀才,追求功名心切,更是会修炼一些横练武学,折损身体,换取实力…… “多谢四弟提醒,等宴后我再于此事与你详谈。” 卫图点了点头,致谢道。 有傅志舟这個考过乡武举的前人领路,他参加今科武举,就能少走一些弯路。 参加乡武举的考生中,他的武道境界应是第一,但实力上,就未必了。 如傅志舟所言的折损身体、换取实力的横练武师,就是此中极为难缠的对手。 铁锤巨汉的厉害,卫图在四羊镇已经领略过了。 “宴后?”傅志舟稍稍一愣,这次聚会,还有什么事比卫图参加今科乡武举还要重要? 要知道,以卫图的武道境界,若提前准备好,极有可能夺得此次乡武举的武魁首。 到那时, 卫图便可受封七品官。 八品和七品,看似只差了一品,但这之间的差距,在官场中却宛如天堑。 从杂品官升到八品官,靠熬资历便能做到。 但从八品升到七品,若无机缘,这辈子,熬到死,也难晋升。 七品武官,下放到地方,便有资格独领一军了。 文官中,县令的品级,亦是七品。 卫图不语,目光看向坐在他身旁的韦飞,等待韦飞开口。 这次宣和楼聚会,他还不想抢了韦飞的风头。 “韦飞?”寇良、傅志舟二人看到卫图目光转向韦飞,不由惊讶,这次聚会……难道韦飞也另有突破,实力大进…… 尽管韦飞在四兄弟排行第二,仅在寇良之下,但寇良和傅志舟都不免有些轻视韦飞。 一者,四人于府衙共抗何知府时,韦飞是最后开口,承受何知府的压力最小。 二者,道试榜单下来后,韦飞仅为三等武秀才,在四人中的功名最低。 …… 场间静默了一小会。 众人的目光汇聚在了韦飞身上,等待韦飞的开口。 韦飞没有立即开口,他提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灌进肚子里后,这才说道:“这次我和三弟前往四羊镇剿灭武运楼分部时,从一个武运楼武师的身上,搜出来了一本功法。” “按三弟推测,这本功法极有可能是……传说中的仙家功法……” 话音落下。 傅志舟和寇良顿时瞪大了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韦飞,呼吸不由急促了一些。 “仙家功法?” 二人喃喃自语,他们都是武师,耳聪目明,知道自己刚才绝对没有听错。 韦飞说的最后四个字,确实是“仙家功法”四个字。 “由三弟确定……” 傅志舟与寇良对视一眼,对韦飞的所言,信了八成。 卫图入了感气境,已经能触碰到先天武师的边了。 要是这功法是武道功法,卫图定然一眼就能认出,不会笃定其是传说中的仙家功法。 “仙家功法,倘若为真的话,看来我叔父当年所言,就不为假了……”几息后,傅志舟面露复杂之色,说道。 于仙家传说,他这个武将世家出身的武官,亦有耳闻,而且知道的远比卫图、韦飞二人要多。 在稚龄之时,他便从他叔父口中偶然听闻了一些仙家传说,那些言辞描绘,说的宛如真景实物,让他当时误以为……世上真有仙人存在…… 此刻,听到韦飞得到仙家功法,又得卫图证实——傅志舟对仙人的存在越觉可信了起来。 “得到这门仙家功法后,我和三弟商量,打算你我兄弟四人共学此法……” “一人有成,再去帮助另外三人。” 韦飞再道。 “二弟,此言为真?” 尽管适才在听到韦飞提及仙家功法的时候,寇良就猜到韦飞会将这功法拿出。 但猜测归猜测,当韦飞真的愿意拿出仙家功法,并坦言与他们几人共学的时候,还是让他颇为震惊和心受感动。 这可是仙家功法! 哪怕再难以入门,但仅凭其珍贵的特性,带了“仙家”两个字,就足以价值连城了。 57、三大盟约(求收藏,求追读) “当然为真!” 韦飞斩钉截铁道。 “不过……”韦飞扫了一眼寇良、傅志舟二人,顿了顿声,说道:“仙家功法太过珍贵,又关系到长生之事,我希望三位兄弟都能发下誓言,看到这仙家功法后,绝不外传。” 尽管他知道傅志舟、寇良二人不是什么不知轻重之人,不会乱传功法,但凡事就怕万一。 万一二人因亲情所绊,将仙家功法传给了亲人,致使事泄——那么他作为仙家功法的传播者,灾劫临头,亦是可料之事了。 这点,不可不防。 有誓言在,总比没誓言好。 一旁的卫图听到这话,当即响应,举起右手道:“卫某愿发下毒誓,倘若不与众位兄弟商议,便泄露仙家功法,定不得好死。” 发下毒誓后。 卫图将自己准备的腹稿说出,劝道:“大哥,四弟,这仙家功法你我要是修炼有成了,成为了仙人,自不用担心泄露仙家功法会遭到祸患,牵连亲众。” “反之,若你我四人都未修炼有成,交予他人,他人也难有几率能修炼成功。” 话音落下。 寇良和傅志舟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不再犹豫,也与卫图一样,发下了毒誓。 “这次的仙家功法,与上次的武运楼之事一样,我二人知道轻重,一旦泄密,有先天武师的精神秘法,亲族难保……” 发完毒誓后,傅志舟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听此。 卫图和韦飞点了点头。 他们二人之所以愿将仙家功法让出,与寇良、傅志舟一同参悟,与先前因武运楼之事建立的信任基础是分不开关系的。 大家在大事上,都能拎得清,有远见,不是短视的蠢笨愚夫。 这时,韦飞也不再藏私,他从怀中取出三本书册,放在了八仙桌上。 这三本书册,一本泛黄,另外两本书页崭新。 “泛黄书册是原本,另外两本新的……则是我和三弟抄录的副本……” “大哥和四弟可以看看。” 韦飞将三本书册推到了傅志舟和寇良二人的面前。 “好。”傅志舟、寇良二人没有多话,拿起书册,就细细的看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 太阳将近落山的时候。 傅志舟二人这才恋恋不舍的放下了手上的仙家功法。 “我傅家亦有祖传的内家真功,这本功法确实与那些内家真功不同,有可能真是如三哥那般判断,此书为……仙家功法。” 傅志舟沉吟稍许,说出了自己对《五元蕴灵体》这门功法的见解。 对此。 寇良则是没有发话。 他家境虽不算差,但也只是普通富户的水平,能修炼外练武学已是不易,哪有机会去见到内家真功。 “这本仙家功法得自武运楼的武师“谢庆”,这次四弟前往武运楼总部平乱,可曾了解一些内幕?” 卫图询问道。 他在见到仙家功法后,之所以劝说韦飞让出这门功法,四兄弟一同共学、共同参悟。 其中有一点重要原因,那便是傅志舟官职高,又去了武运楼总部平乱,所知道的信息,定然比他们二人更多一些。 交换信息后。 他们不亏。 至于铁锤巨汉的姓名,在四羊镇的时候,卫图等人审问刘家堡内被擒的武师时,就已经得知了。 “谢庆?”傅志舟闻言,微微皱眉,他沉思片刻,说道:“武运楼总部设有一位正楼主,两位副楼主,十二长老,以及七个分部旗主……” “其中,姓谢的武运楼高层,有三人。分别是一位副楼主,两个长老……”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这四羊镇分部的谢庆,应该与这三人有关,或者说,谢庆与这三人有可能同出一族……” 围攻武运楼总部的前一日,巡抚府就下发了武运楼高层的情报,让他们这些禁卫熟记。 此刻,正好派上了用场。 “那么,也就是说,这仙家功法的其它部分,有可能在四弟你说的那三人身上。” 寇良思忖片刻,判断道。 “那三人现在是死是活?”他又急忙追问了一句。 “已经身死了。”傅志舟摇了摇头,说道:“王巡抚下发军令后,就迅速命大军围攻武运楼,饶是谢家这三人有通天之能,也插翅难逃。” “更别说,为了围剿武运楼总部,王巡抚特意请了三位先天武师。” 傅志舟透露出了这则消息。 听此。 卫图三人暗叹一声。 要是能找到武运楼谢家的这三個高层,说不定他们就有机会补全手中的《五元蕴灵体》了。 说到这里,傅志舟目光看向卫图,沉吟道:“武运楼高层,多是被这三位先天武师铲除,倘若三哥能成就先天武师,说不定,你我就有机会补全功法了,甚至一窥其他仙家功法……” 他猜测,那三个先天武师手中,说不定亦有与《五元蕴灵体》类似的仙家功法。 “先天武师?”听到这话,卫图心中顿时就有了盼头。 按照「大器晚成」命格的提示,他对《练髓经》一日十五练,便可将此功圆满,进入先天武师之境。 三十年时间。 于他,虽很漫长,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此外,成为先天武师后,他就有二百寿,去除他成就先天武师的年龄,足足还有一百五十年时间去追寻这所谓的仙道…… 其外。 《五元蕴灵体》的“厚土体”,他虽然现在还没有入门,练出头绪,但不意味着往后三十年内,他就困顿于此了。 接下来。 四人又商谈了一些修炼这仙家功法的细则,并且重新订下了三个盟约。 盟约一:每年的六月十三号,四人都来宣和楼重聚一次,交流自己的修炼心得。 包括并不限于仙家功法。 若有突破,不必等于六月十三号,立刻发信通知其他人。 盟约二:在尝试修炼仙家功法之余,借助自己的职位,去打听关于仙家传说,整理成册,互通有无。 盟约三:要是四人中有一人意外身死,但保守了秘密,余下三人必须照拂其后辈子嗣。 此外,若后辈子嗣中有合适的人选,也可将其吸纳入义社之中,修炼仙家功法。 制定完三大盟约。 卫图四人互视一笑,举杯畅饮了起来。 四人清楚,如果说上一次宣和楼重聚,是确定信任基础。 那么这一次重聚,分享了仙家功法……则是将四人的结义真正落到了实处…… 不再是“表面”兄弟了。 58、抵足而眠(求收藏,求追读) “府城现在已经宵禁,你我出去,若被巡捕的衙役碰到,也不是好事。” “不如在宣和楼内住上一宿。” 宴罢后,寇良看了一眼天色,估摸着已到了二更天,于是开口建议道。 他们四人结义,虽不算什么隐秘事,但若被太多人知道,却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之前三哥说过,宴后请教我关于乡武举的事,今晚,我和三哥住一间房。”傅志舟闻言,眼睛微亮,附和道。 宣和楼虽有多人房,但那都是一些下房、大通铺,他们这些武官入住,不免有些折损身份。 上房中,只有双人间。 “与卫图一房?”听到傅志舟的话,韦飞不免眉宇微微挑了一下,心中略有不喜。 ——他担心卫图与傅志舟亲近后,会疏远了他这个四兄弟中地位最低的人。 “那我与二弟一间房。” 寇良没看出韦飞的心思,他点了点头,按照傅志舟的分配方法安排了下去。 寇良是结义大哥。 这个安排,亦算妥当。 四人没有异议。 傍晚。 卫图和傅志舟共住一房,抵足而眠。 期间。 卫图二人探讨了乡武举和由外及内进入感气之境的方法。 前者,是傅志舟帮助卫图,制定应考策略。 而后者,则是卫图帮助傅志舟,传授其练武经验。 二人都有一定收获。 “四弟拳脚桩功早已大成,现在差的只是抓住那冥冥中的气感……” “我当时诞生气感时,是先打了数遍拳,在心神放空后……” 卫图耐心教导。 傅志舟能在上届乡武举中取得第九名,其武道实力自不用多说,早就将一身拳脚功夫练到了极致。 现在,傅志舟与他相比,差的,就只剩下感悟冥冥中的气感,体内诞生内力。 “多谢三哥指导。”傅志舟提笔写字,将卫图适才说的每一句话,都写在了纸上。 看到这一幕,卫图亦在暗暗感慨,难怪傅志舟十八岁就能中榜武举,除了其有超出常人的武道天赋外,与其的勤奋、细心亦分不开关系。 “还请四弟再讲述一遍乡武举之事,我也记下来。” 卫图有样学样,诚恳道。 话音落下。 傅志舟不由莞尔一笑,将手上的纸笔递给了卫图。 这一刻,他在心中对卫图的评价,又高了一个档次。 能不顾颜面,不耻下学的人,他没见过几個。 见到他这个习惯,而后效仿的人,这些年来,他只见过卫图一人。 …… 次日。 四人辞别。 卫图照例去了一趟府城单宅,拜访单延功和单闵氏,并将二人递给单武举的书信带走,这才与韦飞策马一同返回青山县城。 回到青山县城。 十几天后。 厢军衙门关于这次剿灭武运楼分部的武官奖赏总算下放了下来。 卫图因为立了两次大功,官品升两级,职位升一级,由“都军使”升迁为了厢军衙门的“押司”。 押司之职是厢军衙门中的文职,主要处理衙门的案卷,及文秘工作。 其官品虽然仍旧是杂品,但在厢军衙门的地位,可比一个“都军使”高得多了。 而韦飞,也因有功,替补了卫图先前的“都军使”一职。 看到衙门的这个安排,卫图和韦飞也是不由摇头。 两年时间过去,立了功后,二人才算抵消了何知府当初的打压,“官复原职”。 要是没有何知府的这茬,二人授官之时,便是此刻的官职了。 “倘若没有四羊镇平乱,立下功劳,你我二人,恐怕一生都要蹉跎在了原职上。” 收到任命凭书的当天下午,卫图和韦飞去了翠云楼,二人弄了一桌上好席面,喝酒闲聊道。 说话间,二人感慨万千。 要是没有两年前傅志舟的“提醒”,他们二人岂会早早备下精甲,暗练武艺,在四羊镇平乱中立下功劳,从而得到升迁。 可以说。 何知府对他们二人的打压,要是没有傅志舟这个“变数”,他们可能一辈子,都要在原职上踏步不动了。 由此可见,何知府对他们四人的报复之“重”。 当然。 这般前提,是忽略了两年后的卫图武道进展。 仅以正常发展来看。 “我手下的那群措汉,听到三弟你升官后,不少人都心动,想要提亲去娶彩霞妹子了……” 韦飞调侃道。 两年前,卫图在厢军衙门中张罗过彩霞的婚事,想要选一个不错的汉子,将彩霞嫁出去。 但厢军衙门的士卒也极为现实,知道卫图、韦飞二人可能得罪了某位上官,遭了贬落,因此在听到卫图撮合婚事时,没有一个同意,都担心自己会受到牵连。 当然,士卒中倒也是有想娶彩霞的,但想娶的,要么年龄大,要么家里穷不合适。 于是,彩霞的婚事,就被这样耽搁了两年时间。 “可有合适的人选?”听到韦飞提起这茬,卫图也连忙追问了一句。 彩霞于他有恩。 他与彩霞又是同一年进入李宅,关系不错。 他自然希望彩霞嫁一个好人家。 “有两个合适人。”韦飞看到卫图在意,沉吟片刻,斟酌道:“这两人,一个叫全顺,身家清白,做的茶汤生意,你上次也光顾过他家的茶铺。” “另一个叫岳景,在厢军衙门中跑腿,是个伶俐人。” “这人,三弟你也与他打过交道。” 卫图相信韦飞的眼光,他点了点头,说道:“这两人,我与彩霞商量过后,让她看看,中意哪一个人。” ——韦飞是曾经的都教头,底下士卒的品性,其都有过了解,不至于出现太大偏差。 五日后。 彩霞分别见了“全顺”和“岳景”,她选择了身家不怎么丰厚,但前途不错的“岳景”。 很快,二人就距离定下婚事只差了最后一步,媒婆提亲了。 见此,卫图想了想,在厢军衙门内,把岳景单独叫到了自己房间,说道:“我这妹子,性格是好的,在李宅爱惜自个身子,不曾侍奉主家。” “后来被主家玷污……” 卫图简略说出了彩霞的过往。 但他没有指明,玷污彩霞的是李宅的哪个主家。 给李宅留了一份情面。 “卫押司说的,咱们小老百姓,哪会对贞洁看的这么重要。” “从大户人家放出的丫鬟,模样俊俏的,大家用脚底都能猜出,定然和主家有了关系。” “但这些丫鬟,放出去后,也是极受追捧……” 岳景看到卫图坦白彩霞的过往,犹豫了片刻后,也毫不介意的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59、刻意放水(求收藏,求追读) 穷人。 能娶妻就不错了。 哪有资格去挑三拣四。 细皮嫩肉、模样俊俏的丫鬟,对他来说,可比姿色一般的黄花大闺女好多了。 更别说,彩霞还与他面前的这位“卫押司”有关系,能傍上卫图,哪怕彩霞是个丑妇,他亦是愿意。 “那好,我择日就拜托媒婆去你家提亲,你做好准备……” “我可借你一些钱,用来营建新房,日后再还……” “不能让我这妹子受了委屈。” 卫图认真看了几眼岳景脸上的神色,见其面色如常,便点了点头,安排起了二人婚事的流程。 两月后。 八月初九,是宜婚嫁的良辰吉日。 岳景和彩霞如愿成婚。 卫图和杏花作为撮合二人的主婚人,一同出席婚礼,携贺礼道喜。 因卫图缘故,厢军衙门的不少武官见此,亦派人送了贺礼。 虽然武官们送出的贺礼不贵重,都是一些便宜玩意,但单是这幅牌面……还是让岳家大受震惊。 岳家众人,对新娘彩霞不敢再有小觑之心,言语举止中,对彩霞亦是态度恭敬。 不过,彩霞并未因此趾高气昂、心生傲慢,新婚的次日,便早早来到堂屋,对岳家公婆奉茶请安,没有一丝倨傲。 厢军衙门的士卒们,听闻这些事迹后,私下的言谈中,对岳景多有羡慕。 二人成婚后的第三个月。 卫图寻了个由头,以手上的权职,将岳景提拔为了厢军衙门的什长,负责军中伙食。 这個职位是个肥差。 每年捞油水,能有不少的进项。 做完这些。 卫图除了让杏花与彩霞平时多走动外,便不再关注于岳景和彩霞二人了。 他又不是彩霞的爹。 做到这一步,算是可以了。 其外,岳景心思太多,喜欢钻营,不像“全顺”,勤恳踏实。 他在衙门内帮助岳景太多,让岳景地位提升巨大,不见得对彩霞是件好事…… 即使要帮。 也要“日久见人心”。 …… 时间流逝。 一年后,便到了庆安二十七年。 秋,八月。 这一年,是山南道乡武举开办的时间。 近六百名的武秀才从山南道的各府各县,涌进了庆丰府的府城,来参加这次武举考核。 这些武秀才,和往届的乡武举一样,有老有少。 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的年轻武师,大概占了参加今科乡试考生的七成之多。 剩下的,两成半是四五十岁这个年龄段的中年武师,半成才是五十岁往后的老年武师。 在外场比试的途中。 卫图甚至见到了一个古稀之龄的老年武师参考。 这古稀武师步履虽算矫健,但在比试的途中,仅过数招,就因反应迟钝,被台上的年轻武师数拳放倒。 不过好在。 这古稀武师没受重伤,下了擂台后,仍旧活蹦乱跳。 单以武道造诣,卫图不认为这老秀才差了年轻武师多少。 但拳怕少壮,外练武师越到晚年,体质下降的也就越厉害。 几日后。 经过初试、复试,乡武举的擂台上只剩下了五十名武师,用来争夺乡武举榜单的名次。 其他五百多名武师,在前面的比试中,一一被淘汰。 未能进入决赛。 这五十人中,自然包括卫图这个武道境界最高之人。 接下来。 一连三日的比武,擂台上的五十人,只剩下了最后的十人,用来争夺乡武举前十。 “乡试武魁首,可受封七品武官。前十之列,可受封八品武官,其余人众,皆是九品……” 站在擂台上的卫图,默默想着乡武举后的封官规则。 以他此刻的武道实力,再加上傅志舟教给他的比试经验,他有自信,能在今科夺得乡试武魁首。 但——卫图这时想起了他在四羊镇时,被铁锤巨汉针对的那一幕。 若非他身怀精甲,躲避及时,那一战后,他非伤即死,最好的结果便是下半生瘫痪度日。 ——那时,他就暗暗发誓,决不能再出风头,行事时,必须要小心谨慎。 “七品官,真的必须非夺不可吗?四弟说过,王巡抚面对先天武师时,都要客气,甚至有些毕恭毕敬……” “我三十年后,就能成为先天武师,到时候地位……自会有巨大的提升……” “执着于乡武举所封的这一七品武官,似乎没有必要。” 卫图心思辗转,开始分析他现在和未来的处境。 巡抚,是郑国朝廷的真正命官,紫袍大官,官品在二品之列。 而他成为七品官后,显然也难以在三十年内,平步青云,升至王巡抚那般官位。 再者,他还需修炼武道功法和《五元蕴灵体》这本仙家功法,哪有时间和精力去考虑官场之事,因这些事浪费时间。 只待他成为先天武师,地位便可一跃登顶,与王巡抚“平起平坐”,没必要去官场打拼。 “乡武举的魁首,太过耀眼,整个郑国,两京十三道,每三年也就十五个乡试武魁首……” “一旦成为武魁首,必然会全国闻名,到时候的麻烦,就会接踵而至……而获得的好处,显然于我,并不划算。” 考虑半刻钟后,卫图终于下定了决心,弃掉这次“武魁首”功名,只夺前十之列。 八品武官,对他来说,已经够用了,足能提升地位。 七品武官虽比八品武官要好,高了一品,在官场的前途更是无量,但其所要承受的风险,委实太过巨大了,明显超过了一个七品武官的“所得”。 有了目标,在最后的比武中,卫图打得明显就轻松了一些,不必再计较于对手的门派、招式、兵器、武学。 半日后。 尘埃落定。 在卫图的刻意放水下,他拿到了今科乡武举的第七名。 这个榜次不高不低,不会引起世人太多关注。 “三哥考虑得当,为了一个七品武官,确实没必要为自己引来风险……” 比试完后,傅志舟驾车,接卫图走出了武贡院大门。 路上,他在知道卫图榜次后,先是面露诧异、一脸不解,但随后听了卫图的解释后,便立刻对卫图心生了佩服之心,认为卫图有大局观。 站在卫图的角度,做出这个合理选择,似乎在情理之中。 但谁又能真正去无视乡试武魁首和七品武官所带来的名利? 傅志舟自忖,自己要是站在卫图这般处境上,恐怕做不出和卫图一样的果断决定。 60、西门守备(求收藏,求追读) “你我毕竟身怀仙家功法,行事自然需要低调一些。” “不宜引起太多人关注。” 卫图摇了摇头,补充道。 这次,他之所以放弃武魁首之位,与他身怀仙家功法,有很大的原因。 倘若没有仙家功法在身,成为乡武举魁首,被世人关注,于他这么一个有一定背景的武师来说,并没有太多的风险。 但有了仙家功法后—— 他成为武魁首、七品官,便会让这风险变得不可控,最终害及所有人。 “三哥此言有理。”傅志舟重重点头,认同道。 仙家功法的珍贵,傅志舟对此有清楚的认知。 他好歹也是八品官,家族也是孝义府的武将世家,但在接触《五元蕴灵体》之前,一直认为世上并不存在仙人,仙人是虚无缥缈的存在…… 管中窥豹,郑国朝廷,或者说仙人,定是对仙家功法有着严格把控,严禁向外泄露。 一旦被发现,面对他们的,极有可能是抄家灭族的待遇。 仅此, 他们行事就不可不小心谨慎了。 “四弟,你这个兵曹参军可算清闲?我若封官,也需找一个清闲官……” 马车内,卫图一转话题,问起了傅志舟这件事。 去年平乱武运楼后,他们兄弟四人官职都有升迁,而傅志舟也因此得了机会,下放府县。 为了帮扶卫图三人,傅志舟使了关系,没有回原籍孝义府充当地方武官,而是留在了庆丰府当了八品的兵曹参军。 “我这兵曹,负责庆丰府的兵备,现今天下太平,又无战事发生,是個清闲官。” 傅志舟闻言一笑,回道。 ——有了仙家功法后,他的志向便不再是扬名立万和“升官发财”了,而是一心修仙,从而长生不死。 因此,在任官的时候,他选了“兵曹参军”这个武官职位。 “待乡试榜单出来,授官之时,还望四弟帮我,多多运转关系,也给愚兄挑一个清闲官职……” 听此,卫图点了点头,在任官之事上拜托起了傅志舟。 傅志舟手上,除了有可以使用的家族关系外,其此刻也是现任的八品武官,在山南道的巡抚衙门中亦有自己的人脉关系。 “三哥的官职,我早就拜托好了巡抚衙门的金知军了。” “只待榜次一出,金知军便可酌情给三哥你授官了。” 傅志舟笑了笑,说道。 他们兄弟四人现在是真正的结义兄弟,这点小忙,哪怕卫图不提,他也会提前去办。 “多谢四弟了。”卫图致谢,暗暗记下了傅志舟这次的恩情。 …… 七日后。 乡武举榜单下放。 卫图去了一趟武贡院,在看到自己的榜单确实在第七名后,心里对榜次的担忧这时才一一散尽。 科举舞弊之事,层出不穷。 榜单名次的敲定,也不尽然全是看影响名次比重最大的“较试”比武,与内场兵策,亦有极大的关联。 七品、八品武官,与杂品武官不同,自不能让胸无点墨的愣头青来担任。 “这次乡试的武魁首是尤鸿?” “竟是尤鸿?” 待看到自己成绩无误后,卫图便抬头向上望去,去看这次乡武举的武魁首花落谁家。 然而,在看到武魁首的姓名后,卫图顿时面露错愕之色。 卫图记得,尤鸿在较试比武的成绩虽算不错,但也只排在了第三位。 以这个成绩,取得榜眼还算能说的过去,但成为武魁首,就远远不够了。 哪怕其兵策第一。 “看来,这次的乡武举,也有科举舞弊,幸好,我当时未曾想着出风头,去夺这武魁首之位。” 见此,卫图暗自庆幸。 要是取得了比试第一,然后不幸“落榜”,他恐怕要与操纵武举榜单的幕后黑手结仇了。 断人前途,这是生死大仇。 “也是,武魁首的位置太过重要,其不仅能被封为七品武官,而且还会被朝廷看重,额外提拔……” “山南道的世家大族,怎会轻易容许这武魁首之位,流落到别人手上。” 卫图很快将这里面的缘由想的一清二楚。 在参加比试之前,傅志舟便对他提过,尤鸿出自世家大族,实力不俗,要他小心应对…… 武魁首、文状元,在朝廷眼中,都是另眼相待的。 同是立下功劳,评定赏赐时,定是曾经取得武魁首、文状元的人,率先得到提拔。 “可惜了……” 卫图又看了一眼排在榜单第二的“石真”,暗忖道。 他料定,这石真在授官后,定会受到尤家,及其相应人脉的打压。 而这些打压,可比他在三年前被何知府打压要惨得多。 何知府只是文官,手脚难以伸到武官系统,因此对他和寇良等人的打压,十分有限。 但尤家这等武将世家不同,其本身就是武官系统之内的人物,打压“石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今后,除非特殊原因,坚决不争第一。” 卫图庆幸于五日前自己的“悬崖勒马”,暗暗下定了决心。 倘若不是他念及昔日之事,急流勇退,今日被尤鸿夺取名次的人,就不是“石真”,而是他了。 看到榜次敲定。 卫图也无心留在府城,在单宅内辞别后,重回青山县城。 不久。 隔了几日。 关于卫图新的任命,便从巡抚衙门下发到了青山县城的厢军衙门。 “府城西门守备?”卫图看到了任命凭书上的几个大字后,沉吟不语。 准确来说,他的官职是八品的府城守备,与傅志舟的参军兵曹同级。 只是他在具体职责上,是镇守庆丰府府城的西门。 故又称“西门守备”。 “这个官职,若不遇到战事,亦是清闲,还能在城门收税,捞点油水。” 卫图心道。 “不过在离开县城前,还得给徐县尉这个老上司打个招呼……” 卫图收好任命凭书,取了十两银子,去县城西市买了几件精良礼物,去徐宅登门拜访。 “先前卫兄解官,前往府城参加今科乡试,我还以为卫兄是年少气盛,今科定会落败……” “却不料,卫兄竟然高中武举第七,受封八品。” “这可着实让徐某羡煞了。” 徐宅内,徐县尉在得知卫图拜访后,当即命令后厨炒了十二样菜,整饬衣冠后,出门接见卫图。 在引卫图于客厅坐下后,徐县尉捋了捋胡须,感慨不已道。 61、修仙进度(求收藏,求追读) 八品武官。 这是他现在的官位。 是他在这三十多年内,熬资历、战功,一步步升迁上来的。 但卫图却在今年,以二十余岁的年龄,到达了他此生官职的终点。 这让徐县尉如何不感慨、不羡慕万分。 去年,在四羊镇平乱后,他还想着收卫图为自己的心腹。 然而, 今一时彼一时。 现在的卫图与他官品相当,但前途比他更为远大,在官场上,一般来说,他的地位都会低于徐行这等同品的年轻官员。 二人闲聊了一会。 这时,徐县尉突然话题一转,聊到了李宅。 “卫兄与李宅的牵系,徐某大体也知道一些。” “涉及到卫兄的恩主之事,徐某虽不想当着卫兄的面上……言说其不是……” “但念及卫兄前途,作为同僚,徐某还是得说上几句。” 徐县尉目光看向卫图,斟酌了一会话语后,说道。 “李宅?” 卫图闻言微讶。 自从带杏花离开李宅后,他和李宅的联系也就断了,除了每年奉上必要的节礼,当做不忘旧恩的表态外,他便没与李宅的任何人打过交道了。 “可是李宅出了什么问题?” 卫图追问。 “李宅没有大碍。”徐县尉摇了摇头,“不过咱们手底下的兄弟,最近剿匪的时候,碰见了好几个曾是李家佃户的刀客。” 他话说到这里。 便没有再多复言了。 庆丰府最近这几年又无灾情,连续十余年丰收,百姓还没有到活不下去的程度。 李宅佃户被逼为刀客,落山成了匪,还不是一人两人…… 徐县尉相信,卫图能想清楚这其中的道理。 “多谢徐兄告知。” 数息过后,卫图缓过神来,他拱手对徐县尉道了一声谢。 他听明白了徐县尉话里的意思。 徐县尉是在劝他,让他早点和李家做个了断,不要因为李家的事,牵连到他身上,坏了他自个的名声。 “李家于我有恩,偿还完李家的恩情后,其便与我没有瓜葛了。”卫图想了想,对徐县尉说了这么一句话。 对李家的还恩,不是说他借了李家十两银,还十两银就算结束了。 李家不缺这点银钱,李家要的是他在“欠钱”这個过程中,所欠下的人情。 什么时候,等李家开口需要他偿还这人情的时候…… 他便就不再欠李家的恩情了。 适才,徐县尉含蓄说关于李家的事,除了在劝他和李家做个了断,不要误了己身外…… 也是在暗中问他,是否要对李家“另眼相待”。 几个佃户为刀匪的事,于徐县尉这个青山县的二号人物来说,并不值得一提。 “原来如此。”徐县尉点了点头,眼底露出了一丝精芒。 他笑了笑,说道:“若有机会,徐某会帮助卫兄这个忙,还了这人情。” 他帮卫图还了李家的人情,相应的,卫图亦会欠了他的人情,但与李家不同,卫图欠他的人情并不大。 ——这只是他们两个武官之间的相互帮助。 …… 从徐宅离开后,卫图又去韦家见了韦飞一次,与韦飞告别。 然而。 韦飞在得知卫图的授官后,不仅没有道喜,反倒把脸一板,颇为不忿道:“三弟你飞黄腾达,去了府城去当八品守备,升迁去做了高官……” “现在就剩我一人,独自留在县城内做这杂品官了。” “这哪是兄弟!” 卫图闻言,摇头苦笑。 他清楚这是韦飞和他关系亲近,才会如此说话……若换做不熟的陌生人,譬如徐县尉,与他说话前,都会将话在脑海里过几遍,才会说出。 因此,他对韦飞的不忿,没有太多在意,相反还稍稍有点高兴。 卫图安慰了韦飞几句,并说自己只要一有空闲,就带上四弟傅志舟回县城找他喝酒。 听到这话,韦飞顿时面露笑容,哈哈一笑,对卫图拱手道起了喜。 “不过……三弟你要是回县城来找我喝酒,却也不必……一定要带上傅志舟这个四弟……” “咱俩一起喝就行。” 韦飞摆了摆手,说道。 四兄弟中,他起先就与寇良、傅志舟二人关系不佳,现在寇良与他境遇相同,他不会对寇良心生排斥之心。 但—— 面对一直“高高在上”的傅志舟,就不一样了。 尤其是……在卫图前往府城,与傅志舟共事后……有疏远他这个落魄弟兄的可能性…… 种种因素交杂,韦飞自然不希望卫图带傅志舟来青山县城和他见面喝酒。 听到韦飞这话,卫图本想相劝,让韦飞接纳傅志舟。 但想了想后,他将喉头的话咽了下来,面露微笑,对韦飞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答应了韦飞这个要求。 ——真要让韦飞和傅志舟“化干戈为玉帛”,他劝不仅没有什么大用处,相反还会让韦飞这个朋友“寒心”。 做永远比说有用。 …… 半个月后。 卫图带杏花离开青山县城,搬家住进了府城新买的别院。 这别院价值十三两银子,比县城的小院贵了一倍有余。 卫图有一年前发的财,买下这别院,绰绰有余。 随后。 卫图走马上任,担任庆丰府府城的“西门守备”。 …… 时间流逝。 转眼间。 五年过去,到了庆安三十二年。 每年的六月十三号,卫图四人都会根据约定,重聚宣和楼,商讨修炼仙家功法的进度。 但可惜的是,无一例外,四人修炼仙家功法统统失败,没有一人将《五元蕴灵体》修炼入门。 除了卫图外,其余三人不约而同的,都对修炼仙家功法生出了挫败之感。 人生能有几个五年。 然而。 就在这一年的七月份,傅志舟却有了意外收获。 傅志舟没有将仙家功法修炼入门,但他却成功感应到了“气感”,在体内经脉诞生了内气,成功进入了感气境。 这一年,傅志舟二十六岁。 接下来。 傅志舟派人送信,约卫图三人来到宣和楼天字三号包厢。 他道自己诞生气感,除了与卫图传授的经验有关,还与这门仙家功法亦有关系。 感应到内气的那一日,他并非在演练拳脚桩功,而是在聚精会神修炼《五元蕴灵体》这门仙家功法。 “我猜测,那谢庆身藏仙家功法,并不是想将其修炼入门,而且想借助这本仙家功法,找到气感,进入感气之境……” 傅志舟做出合理推测。 62、单家联姻(求收藏,求追读) 《五元蕴灵体》这门仙家功法能帮助外练武师找到气感,进入感气之境? 听到此言,寇良和韦飞相视一眼,因修炼仙家功法未能入门的失落感顿消,心中激动不已。 此时。 四兄弟中,卫图、傅志舟这两个年纪最小的三弟、四弟,都已经进入了感气境,体内诞生了内气,成为了感气境武师,内外兼修。 只剩下他们二人年龄大的,还蹉跎在感气境之外,迟迟不得入门——作为大哥、二哥,他们不免有了挫败感,自觉低了卫图、傅志舟二人一头。 但现在,这种落差感即将被打消,因为他们二人,也有进入感气之境的机会了。 纵使这个机会不大,希望渺茫,但总好过以前的“毫无希望”。 其外,进入感气境之后,他们的武道实力亦会增强,可依照卫图这个旧例,参加乡武举,受封为八品武官。 这于他们,算是一步登天的机会了。 “由此可见……” “二位义兄切勿荒废了对仙家功法的修炼。” “饶是不成仙人,成为先天武师,亦有二百寿。” 傅志舟说完自己的推测后,语气微顿,目光看向寇良、韦飞二人,劝道。 五年时间,修炼仙家功法没有丝毫进展,在未找到气感之前,他都一度有了撕碎仙法书册,不再荒废岁月的打算。 以己度人。 傅志舟自忖以他心性坚韧,尚且如此,卫图三人,自不用多说,应与他一样了。 到了即将崩溃的边缘。 这也是为何他一有进展,就立刻派人送信,约卫图三人重聚宣和楼的原因。 “至于三哥……”劝完寇良、韦飞二人后,傅志舟目光看向了卫图,他一时语噎,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劝寇良二人修炼仙家功法,他还能以找到气感为由,但卫图不一样,其早就先他一步找到了气感,武道境界领先了他六年之久。 其修炼仙家功法。 似乎……已经没有了必要。 “愚兄志在修仙,些许时间蹉跎,并不会介怀于心。” 看到傅志舟的神色,与其共事已久的卫图,当即就猜出了傅志舟心中的想法,他摇头一笑,回道。 ——他有「大器晚成」命格傍身,必成先天。届时至少还有一百五十年的寿元去追逐仙道,自不会因为一时的挫败,而失去了进取之心。 “那就好。”傅志舟听到卫图这般说,面露笑容,松了一口气。 这时,他才想到,卫图平日里虽然面色古板,不苟言笑,但向来都没有去过酒楼,或者烟柳之地买醉。 显然没有太多心事压身。 想及烟柳之地,傅志舟看了一眼韦飞,不禁摇了摇头。 这五年来,他和寇良先后成家立业,娶妻生子。 但韦飞却迟迟没动。 哪怕卫图相劝,韦飞也不为所动,只说自己不想看到仙功大成后,妻儿老死的那一幕。 家无妻室管束,韦飞又一人在青山县城,便逐渐养成了去烟柳之地厮混的习惯,身子也渐渐有了被酒色亏空的迹象。 “二哥是知道分寸的,此时有进入感气境的机会,他应该能戒了女色,再次练武。” 傅志舟自忖。 …… 宣和楼宴会结束。 已至下午。 卫图见一桌好菜未动,也不忍浪费,让掌柜将其打包后,便提了装了酒菜的食盒返回家中。 一入院门。 他就隔着门窗,听到了屋内杏花正在唱的儿歌,以及女儿咿咿呀呀的伴唱声。 时隔五年,在庆安二十八的时候,也就是四年前。 卫图和杏花成婚七年后,终于生了第一個孩子。 这个孩子是男婴。 但可惜其福薄,身体孱弱,没挺过满月,就夭折了。 杏花养了一年多身体后,和卫图又要了第二胎。 第二胎是个女婴。 待其挺过了周岁后,按照旧例,杏花给她取了个乳名,叫作“燕燕”。 “回来了?” 屋内,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杏花将摇篮一停,起身相迎,随手递给了卫图一个洗脸擦汗的热毛巾。 “嗯。”卫图简单回应了一句,接过热毛巾,将身上泌出的黏汗擦拭干净。 成婚有七年之痒。 他和杏花成婚了十一年,二人早就没了前几年的浓情蜜意,相处时,更多像是难以割舍的亲人。 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互相都能猜到对方要说的话。 “前几天,肖芳又来咱家了,想给娃指个娃娃亲。” 傍晚,杏花给卫图擦背的时候,犹豫了片刻,将妯娌间的私密事,讲给了卫图听。 “娃娃亲?” 听到这话,卫图凝眉不语,若有所思。 肖芳正是单延功在七八年前经单闵氏指定,纳的一房小妾。 不过肖芳肚子争气,在进单家没多久,就生了一个男婴。 这个男婴,原先还受单武举夫妇宠爱,视作延续香火的子嗣,但不料,过了两年,单延功的正妻也开了窍,生了一个男婴。 嫡庶之争,自古皆有。 单武举夫妇也将对大孙子的宠爱,放到了正妻生的这个二孙子身上了。 “与单家结娃娃亲,我是没有什么意见的,但……肖芳儿子,我自是不肯的……” 不等卫图回话,杏花便哼了一口气,言语不满道。 时移世易。 随着卫图受封八品武官,卫家和单家的门第便已不同了。 仅以单家的门第,若忽视卫图和单武举的关系……其能娶到一个八品武官的闺女,就算是高攀了。 现今一个单家庶子,开口便想与她的女儿结亲,杏花自是不太愿意。 “我估计,这是延功哥妻室故意撮使肖芳过来,她目的,应该是想让她儿子和燕燕结娃娃亲……” “她儿子五岁,燕燕三岁,岁数正适合……” 卫图摇了摇头,帮杏花点破了这里面的局。 “那卫哥儿,你想法如何?是否同意和献寿定下娃娃亲?” 杏花连忙追问。 献寿,是单延功二儿子的名字。 其生下来时,正逢单武举的七十岁大寿。 于是,单延功借花献佛,给二儿子起了“献寿”之名,用以给单武举道喜。 “要是单家说这件事,我哪怕是不同意,也拒绝不了。” 卫图暗叹一口气。 他有前世记忆,当然希望女儿能自由恋爱,过得幸福。 但可惜,社会风气不容许他这么做,寻常人提亲他能拒绝,但单家提亲,他是万万不能拒的…… 63、师父将死(求收藏,求追读) “希望师父和延功哥不要开这个口,让我难办。” 卫图摇了摇头,将这一桩心事压在了心底。 待单武举百年后。 不管嫁不嫁女,定不定亲,他都会照拂单家后人,给予帮助。 ——他不希望女儿的终身大事因为他需要偿还恩情,而就此被决定一生,再难反抗。 “这好办。”杏花走到摇篮附近,掐了掐燕燕的软嫩脸颊,笑道:“你在门外张贴一个告示,说爱女心切,不会在燕燕及笄前,许出婚事。” “单家知道这告示后,也会怕惹恼了你,不会轻易开这个口。” “再者,现在也只是肖芳跑来试探,还不到师父、师母、延功哥开口的时候。” “这倒是個办法。”卫图闻言,点了点头。 他官阶八品,想来找他攀扯关系、定下亲事的人多了去,张贴这个告示,在情理之中。 不会让单家感觉到被特意针对。 谈完正事后。 杏花面颊微红,吹灭了蜡烛,拉卫图上了床榻,“卫哥儿,我前些日子,去药铺求了怀胎药,今年,咱们一定能再怀上……” 生下卫燕后,她养了身体一年后,又怀了一胎,但可惜的是,这一胎不幸小产。 直到今年四月份,她才养好了身体,能再次怀胎。 “这一次,一定要个男孩。” “不能让卫哥儿断了香火。” 房事过后,杏花弓起身子,将骨盆抬高,暗暗想道。 卫图娶了她之后,就没有再纳妾,自始至终,只有她这一个正妻。 而她,现在年龄已经到了三十余岁,若在这几年内,再不生出儿子,往后的时年,即使怀孕了,也不见得能顺产。 ——她清楚高龄产妇的危险。 如杏花所料。 在卫宅张贴完告示后,肖芳和单宅再也没有找过她和卫图,商量与“卫燕”定娃娃亲的事了。 …… 两个月后。 在卫图的辛勤开垦下,杏花终于如愿,怀上了第四胎。 这次,杏花有了经验,为图胎儿安稳,她花了银钱,在医馆附近租赁了一个小院落,住了进去。 而卫图,在此期间,也舍弃了一部分内力,帮助杏花调养身体,力求在其生育时,身体达到最佳状态。 十月怀胎。 瓜熟蒂落。 待看到孩子出世的时候,杏花不顾自己已经力竭,紧紧抱住卫图,喜极而泣。 “卫哥儿,是个男婴!”杏花说完这一句话后,便在产房内昏死了过去。 孕妇生产昏死过去。 时有发生。 卫图检查完杏花的身体状况后,见没有大碍,这才将目光移向了被产婆抱在怀里的男婴。 “脏腑良好,呼吸均匀,看来,这个孩子……能健康成长,不会夭折了……” 卫图叹了一口气。 杏花生的第一胎孩子,先天体弱,要不是他硬撑着给其渡去内力…… 那个孩子,恐怕连存活三日都做不到,更别说撑到满月将近的时候,才夭折而死。 现在的第四胎孩子,尽管体质普通,有夭折的风险,但卫图相信,以他手段,只要孩子没有染上大的疫病,足能使其健康成长。 很快。 这个卫图的“长子”,或者说二郎,就迎来了满月酒、周岁宴。 周岁宴上。 卫二郎抓周,抓了一支羊毫小楷毛笔。 卫图见此,给卫二郎取名为“卫修文”,寓意这个儿子,将在文事上将有建树。 而就在“卫修文”抓周后的半个月,一件悲事,传到了卫宅,传到了卫图的耳中。 “我爹快不行了。”报信的人是单延功,他风尘仆仆,一脸悲伤之色。 “几日前,我爹还能饮酒吃肉,一顿三碗饭,但昨日午时的时候,他突然嗓子哑了,面色也变得晦暗了……” 听到此言。 卫图没有废话多问,他当即走出房门,来到前宅马厩,翻身上马,尽全力赶往三源乡。 出门的前一刻。 他吩咐宅内闻讯赶来的杏花等人,让其去找傅志舟,帮他前往巡抚衙门告假。 他是府城的西门守备,这个职位虽清闲,但若无特殊情况,不能擅离职守。 一旦擅离, 后果不堪设想。 …… 半日后。 卫图赶到了三源乡单宅。 “师父呢?” 卫图在二进院子的门外,看到了在庭内来回踱步,一脸焦急的单高氏,他眉宇微皱,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出声询问道。 按理说,单高氏作为陪伴了单武举近二十年的小妾,不可能会在单武举卧床病榻将死的时候,突然从单武举的身边离开。 一旦单武举身死。 单延功或者单芳,要是讲点情面,还能留单高氏在家里吃口饭,不讲情面了,会直接将单高氏赶回娘家。 所以,对单高氏来说,趁单武举此刻还活着,在其病榻旁服侍,讨点好处才是正理。 不太可能待在此处。 “小姐回来了。” “带着……她那武师丈夫堵住了起居室房门,将我赶了出去……” 单高氏见是卫图询问,低下脑袋,咬唇解释道。 “原来如此。” 卫图点了点头。 这时,卫图也发现了在单高氏的右颊上,还残留了一个浅浅的巴掌印。 这个巴掌印,被单高氏很好的用脂粉掩盖住了。 卫图猜测,这个巴掌,应该出自单芳这个泼辣的单家大小姐之手。 “随我过来。”卫图紧步朝起居室赶去,随口对单高氏说了这一句话。 本来,单家的家事,他一个外人,是不好掺手的。 但不掺手,并不代表他就漠视单芳这般霸道了,连让单高氏进起居室的资格都没有了。 ——这十余年来,单高氏对单武举无微不至的照顾,他都看在眼里。 知道单武举对单高氏的感情。 “谢谢。”听到卫图这句话,单高氏苦楚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了一丝喜悦之色,她落在卫图身后,对卫图行了个半礼,然后紧紧的跟在了卫图的身后。 很快。 卫图带着单高氏穿过庭院,来到了三进院子,站在了单武举所在的起居室门口。 “你……堵在门口,是不想让我进去?”卫图站在单芳丈夫“乔泰”的面前,他眯了眯眼,审视着这个锦衣大汉,脸上寒意渐浓。 锦衣大汉一言不发,牢牢挡住了起居室的木门。 啪嗒! 空气炸响。 卫图冷哼一声,当即不再留手,取出腰间随身携带的马鞭,狠狠朝锦衣大汉抽了过去。 对付单芳,有单武举这层关系在,他不会闹得太难看。 但面对锦衣大汉这一单家赘婿,他可不会留下丝毫情面。 64、单芳算盘(求收藏,求追读) 看到马鞭朝他脸上袭来,锦衣大汉“乔泰”神色微惊,双眼瞪得滚圆。 他似是没料到,一向在单宅内脾气温和、性格谦让的卫图,竟在这一瞬间,下这般的狠手。 判断有误! 乔泰心中焦急,他喉咙滚动,将对卫图的惧怕压到脑海深处,侧身一斜,右手去抓卫图抽来的鞭稍。 他也是武师出身,虽不认为自己是卫图的对手,但自信,自己应该能抓住鞭稍,躲过卫图对他挥来的这一鞭。 然而。 下一瞬间。 乔泰就见到眼前的鞭稍宛如幻影,直直绕过他探出的右手,落在了他的右颊上。 顿时,乔泰就察觉到了右颊上火辣辣的痛意,以及血液从伤口流出的刺痒感。 音随其后。 马鞭在空中震荡飞舞的爆鸣声,这时也传了过来。 但让乔泰惊恐的是,他只有左耳听到了声音,另一边的右耳在这一瞬间,竟短暂失聪了。 “不,是被废了。右耳的鼓膜,应该被那一鞭的余劲震裂了……” 乔泰摸了一下生出痒感的耳廓,见指头上抹了血,骇然的同时,也立刻心知肚明了。 “乔兄,可是还想继续在门口堵住卫某?”卫图看了一眼乔泰,语气微冷道。 适才他那一马鞭落下,已经将乔泰打出了轻伤,但此刻的乔泰,却还没有丝毫想要让出身位的打算,仍旧牢牢堵在了门口。 见到这一幕。 卫图顿时就明白了。 这是单芳夫妇笃定了他不会仰仗自己的官位和武道实力,对他们下真正的狠手。 毕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他受了师父单武举的恩情,哪怕单芳夫妇再不孝,他也不能仗着自身权势,去“欺压”二人。 这便是单芳夫妇,敢堵住他这个八品武官的底气。 因为,他不仅是八品武官,还是单武举的儿徒。 乔泰捂住伤口,保持了沉默,没有去回答卫图的话。 “老爷的光景……也就这小半天的时间了。” 这时,落于卫图身后的单高氏,提步上前,对卫图小声提醒道。 听到此言。 卫图面色一沉。 他知道单高氏的话中之意,或者说,在乔泰堵门的时候,他就大体猜到了单芳夫妇的想法。 单芳夫妇禁止其他人去见临终前的单武举…… 一者,可以在单武举面前编排其他亲属的不是,让单武举“重立”遗嘱。 将要老死的人,神智多不清醒,容易受到蒙骗。 二者,哪怕单武举没有重立遗嘱,没有受到蒙骗,但单武举生前最后见到的人只有单芳夫妇,他们便可假借单武举之口,自己“重立”遗嘱。 “既然乔兄如此,那也别怪卫某心狠手辣了。” 卫图心思辗转,思考了几息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目光看向乔泰,冷声道。 他不想在师父单武举临终前,闹得太难看,所以在打了乔泰一马鞭后,想着让乔泰自己知进退,不再堵门。 其外,给乔泰留下思考时间的同时……他也是在等单延功的到来…… 单延功虽然和他同时从府城出发,但因为他的马术远比单延功要好,所以他领先了一步,赶在单延功之前,来到了三源乡单宅。 单延功是单家长子,有些他这个“外人”不好决策的事,单延功便可代替单武举一言而定。 “延功哥也是,想要通知我,派下人去便可,何必要亲自跑这一趟,让单芳夫妇得了空……” 想及此,卫图不禁摇头。 ——他猜测,可能单延功也没有想到单芳夫妇会这般下作,赶走陪在病榻的单高氏,然后堵住了起居室门口。 话音落下。 乔泰心中突的一寒。 刚才卫图甩来的那一马鞭,已经将他打得右耳失聪,成了“残疾人”…… 要是卫图接下来心思一狠,他即便在今日保住了性命,没有身死,但身上的其他地方,少不了亦要落得残疾了。 乔泰越想越是心惊胆颤。 抛开与卫图的“亲属”关系,他只是单家的一个赘婿,在单宅内外,地位都不高。 卫图这個八品武官,哪怕是将他当街杀了,也顶多是被罢官赔钱,不会受到牢狱之灾。 想到这里,乔泰不再固执,他咽了咽口水,挪了一下步,给卫图让出了通往屋内的路。 ——他要是废了,以单芳的心性,不见得会对他有多好的待遇,恐怕会另寻新欢。 见此。 卫图眼中寒芒稍敛,他转过身,对单高氏点了点头,示意其跟随他一同入内。 看到单高氏走进起居室,乔泰本想拦住,但想了想,还是没敢迈出这一步。 入了起居室。 卫图挑起室内的隔帘,便看到了卧在病榻上的单武举,其面色晦暗,神情呆滞,身上散着难闻的老人味。 他目光一转,又落在了坐在床榻旁的单芳身上。 单芳端坐在杌凳上,在感受到卫图朝她望来的目光时,稍显紧张,面色微微泛白。 适才,通过屋外传来的声音,她大致已经猜到了卫图和乔泰所起的冲突,以及卫图的霸道。 “拿出来?还是不拿出来?”单芳内心纠结。 她此刻藏在衣袖的右手,紧紧攥着一张写满字迹的信笺。 这张信笺,随着时间流逝,逐渐被她掌心汗水所打湿。 她担心,要是再不拿出这张信笺,上面新落的字迹,就会被她手掌的汗水打湿,成了洇墨。 那时,就不作数了。 就在单芳思索的时候,她耳旁传来了卫图的声音。 “师父可还好?” 这一句询问,声音温和,与刚才门外的询问截然相反。 单芳为之一怔。 她顿时心中明了,这是卫图不愿在自己父亲临死前,闹得太难看,让自己父亲抱憾而终。 “还……还好……”单芳脸上扯出笑容。 不过在说完后,她又觉得不妥,于是又补了一句,“爹……半个时辰前,还能勉强说点话,现在一点话也说不口了,像是犯了痴呆一样。” “爹估计,再过一会,就会去世了。” 单芳叹道。 说话间,她脸色也由刚才的紧张,变得平静,并带有了些许的悲戚。 此刻。 她也不清楚,自己是真情流露,还是刻意在卫图面前伪装。 65、临终安排(求收藏,求追读) 问完单芳话后,卫图走到病榻旁,给单武举把了把脉。 医武不分家。 练了这么多年的武功,又兼给杏花调养身体,卫图对医道的了解虽不精通,但也勉强算个三流大夫。 “和延功哥说的一样,岁至暮年,非药石可医了。” 卫图暗叹一声,开始动用内力,调理单武举的身体。 想让单武举延寿,他回天乏力,但以内功,吊住单武举一口气,不让其立即身死,他还是有这个本事的。 时间缓缓流逝。 一刻钟后。 单延功闯入了起居室,他在看到单芳后,满脸的怒容,但他并没有立刻发作,只对单芳狠狠瞪了几眼。 二人分坐在床头、床尾。 默默看着卫图动作。 等了半刻钟后,单延功打破了起居室的沉寂,他皱眉看向卫图,问道:“卫哥儿,你这是?” 他没看明白,为什么卫图一直把手掌放在他爹的胸口上。 “我在用内气,调养师父的身体。” 卫图简单解释了一句。 此时。 他年龄已到了三十岁。 地位为八品武官,在庆丰府的府城内有一定的背景和实力。 三十岁的外练武师,拥有内气,虽算是武道天才,但也仅仅局限于一府之地了。 这些年来,他和傅志舟等人除了打听仙家传说外,也打听过一些关于“先天武师”的讯息,知道了一些常识。 取得武举人功名的武师,不少人都会在三四十岁这个年龄阶段内,找到气感,拥有内力。 当然,这些所谓的“不少人”,仅仅局限在每届乡武举的前二十之列。 因此,细数下来,山南道内,拥有内气的外练武师并不稀少,少说也有個近百人。 而卫图恰好就是庆安二十七年山南道乡武举的第七名。 他在三十岁的年龄,拥有内气,并无突兀,无须担心“木秀于林”这一件事。 “内气?”单延功一怔。 作为单武举的独子,他深知单武举一生的武道志向,便是以外练桩功找到气感,进入“感气境”。 但他不曾想,他爹单武举一生未做成的事,此刻,年仅三十岁的卫图便已经达成了。 “难怪……”单延功面露复杂之色。 他这时,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单武举对待卫图这么好,几乎将卫图当第二个儿子来养了。 卫图是实现了他爹单武举的武道遗愿之人。 宝马、雕弓。 武师的两大宝贝。 单武举通通都赠送给了卫图。 这些宝物,论起价值,少说也有三四百银子了。 另一边。 单芳听到卫图首次提及自己的武道境界,她亦被吓了一跳,庆幸于自己刚才没有轻举妄动。 内气妙用。 她虽没有亲眼见过,但通过各种话本小说和传闻,了解过一些。 其虽然没有活死人、肉白骨的能力,但让濒死之人,回光返照片刻,却还是能做到的…… 一盏茶时间过去。 随着一声苍老的轻咳声响起,单延功兄妹二人心神一震,目光重新汇聚在了单武举身上。 这一刻。 兄妹二人的神色截然相反。 单延功目露惊喜。 单芳微惊,眼底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爹。”单武举喊了一声“爹”,随即起身帮助卫图,将单武举身子扶好,保持了一个半躺的姿势。 “多谢卫哥儿你了。”单武举致谢了一句,然后将目光放在了自己的这一双儿女身上。 “幸得卫哥儿相帮,我还有机会能说口话……” 单武举叹息,面露失望之色。 “爹,女儿错了。”单芳闻言,再也坐不住了,她掀起裙摆,当即跪在了地上,眼泪纵横道。 “我也不骂你。”单武举喘了几口气,胸膛起伏不定。 “是我这个当爹的没教好你。”他自揽责任。 接下来。 单武举没有训斥单芳,而是当着一众人的面,开始安排起了自己死后的问题。 首先,单武举安排起了卫图的事——他言说自己当年将青骢马、金背刀、三张宝弓给卫图,名为借,实则是送。 单家后人不能因为这一点,找卫图去索要财物。 这几句话落下。 单延功兄妹二人自然没有什么异议。 钱财不过小事。 落在卫图身上的人情,才是大事,那是真正能让单家富贵绵延数十年的保障。 这点,他们兄妹二人清楚。 此外,就算有这个贼胆,他们也不敢去找卫图,在卫图身上“虎口夺食”。 接着,单武举说起了对单高氏这个照顾他十余年小女人的安排。 单武举给单高氏了两个选择,一个是改嫁出门,他赠金还乡,另一个是让单延功给她养老送终,老死单家。 单高氏犹豫片刻,选择了第一个方案,改嫁离开单家。 对于单高氏这个选择,单武举没有生怒,而是嘱咐单延功帮单高氏选择一个好人家,并在其离去之时,赠予五十两银子。 最后。 单武举才说起了对自己的财产安排,即对单延功兄妹二人的安排。 “延功,你是长子,家里的田产、宅子你都一一继承。” “至于账面上的银子,伱拿三成,其余给你妹妹。” “毅武,是个好孩子。” 他道。 单延功听到这个安排,说了句“好”字,然后扭头看向一旁的单芳,等待单芳的回答。 这个分配方案,于他有利,他自不会拒绝。 “女儿答应。”单芳攥紧了掌心的信笺,涕泪道。 现今,单武举念及父女之情,没有过多苛责她,反倒还将账面上的钱财分她七成。 她当然不会不答应。 “那就好。”单武举笑了笑,看向卫图,“卫哥儿,现在快撤了内气,我也该走了。” 活到七十多岁,才老死,他是喜丧,自不会觉得可悲。 “是,师父。” 卫图点头,将右手从单武举的身上撤下。 下一刻。 半躺在床榻上的单武举,脸上迅速失去了光彩,抬起的手臂瞬间垂落,摔在了床幔上。 “爹!” 一声大哭响起。 这哭声非是出自单延功,而是出自跪在地上的单芳口中。 单芳从地上爬起,扑在了单武举身上,抱着单武举的胳膊,哀恸不已。 “爹,女儿错了,女儿错了,你活过来啊……” “你骂一句女儿,女儿心里也能好受些,你骂我一句。” …… …… 过了数日。 单武举下葬,埋在了三源乡单家寨的山沟里。 卫图离开单家前,找了单延功,要了单武举在起居室内,祭祀师祖史明的灵牌,以及香炉。 对此。 单延功自是乐许,没有拒绝卫图的请求。 回到府城后,卫图又托木匠雕了单武举的灵位。 他将两个灵位放在一起,安在起居室的外堂供桌上,日夜供奉。 如单武举生前那般。 …… 时间流逝。 转眼间,又过去了两年。 这两年时间内,值得一提的是,作为四兄弟的大哥,寇良终于在自己三十六的时候,找到气感,晋级“感气境”了。 而就在这一年的宣和楼聚会结束后不久,卫图也感觉到了自己的武道境界又有了新的突破。 66、厚土真气(求收藏,求追读) “三十二岁,从感气境突破到内练武师的真气境。” “这个进度算是不错了。” 卫图内视己身,在他的目光之下,只见一缕缕细如蚕丝的白色真气逐渐在经脉中汇聚,然后相互纠缠、压缩、凝结。 数息后,一缕浅黄色,比原先更为坚韧的“内气”,在数缕纯白内气的包裹中,诞生了。 “这便是武道中的真气了。” 卫图暗道。 他由外及内,进入感气境,依照外练武道的下一境界,是以内气刺激身体,练劲入髓,然后养出一口先天气,便算进入了先天武师之境。 不过,事非绝对。 外练、内练武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两者并非泾渭分明。 他靠外练武道诞生内气,接下来不仅可以走外练成就先天的法子,也可以走内练成就先天的法子。 两条路,对他来说,都是通天的坦途。 而内气,蜕变为更高等级的“真气”,便是内练武道中的“真气境”。 (外练境界:感气、练劲入髓、先天、宗师。内练境界:感气、真气、先天、宗师。) 他修炼《练髓经》十多年,在“练劲入髓”的过程中,亦相应的锤锻了他的内气,促使“内气”蜕变为了“真气”。 “武师的真气,根据传闻,大多数都是纯白之色,与内气一样,怎么我的真气……是浅黄色?” “莫非……” 卫图下意识的想到了《五元蕴灵体》这门仙家功法,所需凝结的“厚土体”。 他猜测,自己诞生的真气之所以是浅黄色,应该与修炼了这门仙家功法有关。 除了这个因素外,他想不到还有别的事物,能改变他真气的颜色。 “这门仙家功法,应该潜移默化的改变了我的真气属性,如同其影响了……傅志舟、寇良二人一样,让他们二人找到气感,进入感气境……” 卫图推测。 在浅黄色的真气上面,他感受到了一丝宛如大地般的厚重气息。 这股气息,让他感觉体质仿佛被淬炼,增强了一些。 尽管这种变化很微弱,但他桩功圆满后,对身体的每一寸,几乎都有掌控。 “试试。” “说不定这浅黄色真气,能增强我“练劲入髓”的进度。” 卫图心中一动。 “练劲入髓”是个精细活,快不了,即使想要速成,也得個十几年的苦功。 一旦急了,致使某一部分的“练髓”失败,前功尽弃还是小事,有极大可能会如他师祖史明一样,直接暴毙而亡。 但倘若体质有大幅度的增强,能使身体承受更多的劲力练髓,这个过程便可相应的进行缩短。 一些武道根骨强横的武师,练髓用不了十几年、几十年,几年时间便已足够了。 想及此,卫图也不犹豫,他意念一动,将浅黄色真气引导出来,将其流经周身。 少顷,卫图就发现他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在浅黄色真气的流经处,确实得到了一丝的淬炼,比以往更为坚韧、沉厚。 接下来的半个月。 卫图开始按照他的推测,持之以恒的用浅黄色真气淬炼身体,提升体魄。 而后,卫图尝试再度“练劲入髓”,这一试,他发现他练劲入髓的难度,比原先轻松了能有三成之多。 「练髓经(43/100):一日十五练,三十年即成。」 这时,卫图也意念沉浸在了金紫命格上,看了一眼《练髓经》的进度。 “从半个月前的41%进度,到现在的43%进度,我的猜测没错,浅黄色真气,确实能够增强我修炼《练髓经》的进度……” 他面露喜色。 同时,他也给这浅黄色真气,定下了名字,称之为“厚土真气”。 这名字取自于仙家功法的“厚土体”。 …… 数日后。 卫图派人送信,约寇良三人于宣和楼聚会。 这一次碰面。 卫图和傅志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仍旧如故,神色恬淡,不骄不躁,对修仙事不减热衷。 但余下的二人,却出现了不小的变化。 数月未见。 寇良眉宇飞扬、意气风发,言谈举止间再无以前的颓态。 韦飞则神色落寞,躲在角落里独自饮酒,身上也多了一些女人的脂粉气,挥散不去。 看到此般景象,卫图眉宇暗皱,摇了摇头。 他犹记得,几个月前聚会的时候,韦飞精神昂扬的模样。 四年前,在得知傅志舟凭借仙家功法找到气感后,韦飞便戒了女色,潜心练武。 但偏偏——寇良值此关键时期,竟比韦飞早了一步,找到气感,进入了“感气境”。 而韦飞迟迟未能突破。 论年龄,韦飞只差了寇良一岁,二人几近统领。 失败并不怕。 怕的是,和你一样,年龄相仿的人,成功了。 傅志舟见此,目光与卫图相碰,似是在问:下一次,是否继续邀请韦飞参加聚会? 对此。 卫图没有回答。 他收回放在众人身上的目光,沉吟片刻,说出了这次自己突破“真气境”后的发现。 “厚土真气?” 傅志舟闻言,先是一怔,然后面色大喜,紧急追问卫图后续厚土真气的相应特性,以及变化。 这大概是他们四人,修炼仙家功法十数年以来,听到的最好消息。 此时,卫图凝聚了厚土真气,那么岂不是在说,后面的“厚土体”,也有机会凝聚? 成仙有望! 面对傅志舟的询问,卫图斟酌言辞,一一回答。 傅志舟在诞生内气后,没有继续走外练之路,而是选择了修炼内家真功,积蓄内力。 真气境。 便是傅志舟这个内练武师下一个需要的突破的境界。 在卫图回答的时候,傅志舟取笔,一一将其详记。 涉及真气境。 寇良、韦飞二人,明显插不上话,只能听着傅志舟和卫图二人一问一答。 不过好在,傅志舟问的详细,亦讲出了他们的疑问。 宴后。 四人一一辞别。 “二哥,暂且留步。”卫图目光注视傅志舟、寇良二人远去,然后策马,在路途中追上了重回青山县城的韦飞。 “三弟,什么事……” 韦飞勒住马匹缰绳,回头看了卫图一眼,故作诧异道。 ——他知道,卫图于此地拦住他,应是为了安慰他这个在四兄弟中掉队的二哥。 与卫图相处了十数年,他深知卫图的品性。 67、仙缘在身(求收藏,求追读) “只是可惜,这仙路我走不了了……” 韦飞眸光黯淡。 他得到仙家功法最早,但却成为了四兄弟中落到最后面的那一人…… 这等心理落差,他实在难以承受。 此外,四兄弟中,也是他最早放出豪言——待成仙后,再去娶妻生子。 但结果呢。 他一事无成。 不仅修仙落于人后,而且三十余岁的人了,连老婆孩子都没有,茕茕孑立,独自一人。 “三哥,把你的酒给我。”卫图下马,伸手讨要韦飞携带在腰间的酒葫芦。 韦飞听此一怔,卫图难道不是策马追过来安慰自己的? 他摇了摇头,压下脑海杂念,翻身下马,将酒葫芦随手递给了卫图。 然而。 下一幕发生的事,让韦飞呆住了眼,愣神了好一会功夫。 卫图接过酒葫芦后,没有喝酒,而是一掌捏碎了酒葫芦。 酒葫芦炸裂。 酒水洒落一地,也溅落在了韦飞和卫图二人的身上。 “三哥,这仙家功法是你找到的,你比我们三个更有仙缘,现在,落后只是一时的……” 说到这里,卫图顿了顿声,打算激一下韦飞,“难道你不想超过四弟傅志舟?他今日在宴上,可是对你多有轻视。” “四弟?”听到这话,韦飞不禁一笑,“三弟,你不必因此激我,三弟的性子我也知道,他即使对我轻视,也不会刻意表露出来,更别提在伱面前了……” “我是看不惯四弟,但这并不是四弟不好,只是我对他……从出生起,就一路顺风顺水……不忿罢了……” 相交十余年,他不仅熟悉卫图的品性,也知道傅志舟、寇良二人的品性。 傅志舟、寇良二人,没有一个做人差劲。 卫图闻之哑言。 过了数息后,他致歉道:“是三弟我错想了二哥你。” “不过二哥,这仙路,你当真放弃了?” “或许有可能是这门仙家功法不适合你,若找到合适的功法,兴许就能感气成功……” “差的不是人,而是功法!” 卫图认真劝道。 若无韦飞在四羊镇一役后,分享《五元蕴灵体》这门功法给他看……时至今日,他不见得有机会再接触到仙家功法…… 这十余年来,他们兄弟四人也未闲坐,而是一直动用权势,在山南道内,寻找其他的仙家功法。 但可惜。 一无所获。 仅从这一点,足可看出韦飞分享仙家功法的珍贵之处。 “差的不是人,而是功法……”韦飞喃喃自语,黯淡的眼眸再次生出光亮。 “是极!” “有可能是厚土体不适合我,所以我一直没找到气感。” 韦飞不想让卫图担心,再行劝说,于是他佯作自信,强撑着笑容,回了这一句话。 “等回到青山县,我再找找其他功法,或许能有进展!” 他补充道。 语毕,韦飞对卫图拱手道别,策马离去。 少顷。 马匹在官道上溅起的尘土,缓缓消散,落于地面。 而卫图,在路上,此刻再难看到韦飞的余踪了。 “尽人事,知天命。” “这一句话,看似简单,但能做到的人,古来又能有几人?” 卫图看了一眼在自己脑海里兀自沉浮的金紫命格,暗忖道。 倘若没有「大器晚成」命格傍身,他也难笃定,自己能否如韦飞一样,在武道境界丝毫没有进展后,仍旧坚持十数载。 论坚毅,韦飞已经胜过世上九成以上的人了。 …… 待韦飞离去。 卫图也未在官道上久候,他调转马头,重回府城。 在府城西门,卫图准备当值的时候,他在屋内,看到了等候他已久的寇良、傅志舟二人。 “三哥,二哥的心思怎么样?可曾重新振作起来?” 傅志舟问道。 他虽没看到卫图去追韦飞,但猜也能猜到,以卫图和韦飞二人的交情,卫图定然会去追上韦飞,安慰韦飞。 “不好说。”卫图摇了摇头,走到茶几旁,提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说道:“三哥有些心灰意冷,我虽然想办法安慰,但些许言辞……怎能抵消时间对志气的消磨……” 在追韦飞的时候,他对自己的劝说力度就很有自知之明了。 十数年无谓的坚持,产生的丧气、失落感,怎么可能被他三言两语,就尽数抹除。 他—— 只是尽兄弟情义。 做,总比不做要好。 “若你我修至先天境,或许能帮二哥找到气感……要是不成,今后扶持二哥子嗣……” 傅志舟闻言,叹了一口气。 “只能如此了。” 卫图点了点头。 先天武师,有着种种神秘手段。其中,帮助武师感应到气感,就是其被世人“广为人知”的一种能力。 说完这几句简短的话。 三人保持了沉默。 当年,在宣和楼定下三大盟约的时候,他们就已料定,日后定会有人掉队,与其他人越走越远。 但他们没想到。 这个人,竟是分享出仙家功法的韦飞。 …… 又过了小半年。 临近下一次宣和楼重聚的时日了。 卫图按例,给韦飞发出邀请,让韦飞来到府城,暂住卫家,与他切磋武艺。 这封信,卫图本以为会石沉大海,韦飞拒绝前来。 毕竟在那日辞别韦飞后,韦飞与他的书信往来便少了一大半,有意在疏远他这個义弟。 然而。 让卫图意想不到的是。 这次的信,韦飞竟然回了,而且信的内容,与以前大差不差。 “二哥改变心意了?”卫图猜测,认为韦飞已经看开。 十数日后。 韦飞一人一马,来到了卫宅门口,被卫家仆人迎了进去。 “三伯伯。” 六岁的卫燕看到韦飞前来,眼眸一亮,跑到韦飞跟前,缠着让韦飞给她买糕点吃。 “燕燕,你先和你弟弟玩去,我和你爹商量点事。”韦飞揉了揉卫燕的麻花辫,笑着说道。 语毕,韦飞迈步,走进了卫图的书房,叩开了门。 “三弟,幸不辱命。我韦某人也成功感气成功了。” 见到卫图的第一眼,韦飞便迎面走到卫图面前,紧紧抱住了卫图,落泪道。 男儿有泪不轻弹。 十数年的努力,终于在此刻开花结果,他怎会不喜。 这是喜极而泣。 “二哥?你感气成功了?” 卫图闻言痴愣了片刻,他本以为韦飞已经放弃了修炼仙家功法,却没料到,大半年后,韦飞竟然坚持了下去,迈出了那一步。 不过他很快缓过了神,对韦飞道起了喜。 接下来,卫图循例问起了韦飞找到气感的细节。 修炼经验互相共享。 这是他们兄弟四人定下的盟约。 “这次,我找到气感,用的不是那本《五元蕴灵体》,而是另一本仙家功法。” “这还要感谢三弟你,是你说了可能我和这门仙家功法不相符……” “差的是功法,而不是人。” 韦飞眉飞色舞。 “什么?另一本仙家功法?”听到这里,卫图顿时惊愕不已,彻底坐不住了。 他当时就随口一说,是安慰韦飞的说辞,没曾想,韦飞竟然当了真。 想及此,他也暗暗思索——韦飞是不是真的有仙缘在身,怎么两本仙家功法,都是韦飞发现,而不是他,或者傅志舟、寇良二人。 68、小蚀日功(求收藏,求追读) 但很快,卫图就摇了摇头,打消了这个想法。 仙缘在身,虽有可能,但未免显得太为荒诞。 严格来说,《五元蕴灵体》并非是韦飞独自发现,而是韦飞在混战中抢先一步,从死后的谢庆身上夺走了这门仙家功法。 因此,韦飞自始至终,也只是找到了一门仙家功法。 其仙缘,比他和寇良、傅志舟二人稍好一些罢了。 属于刚好凑了巧。 真要比的话,他有「大器晚成」命格傍身,才是四人中仙缘最大的人。 “这是我找到的那门功法。” 不等卫图询问,韦飞自己便从怀里掏出一本簿册,放在了桌案上。 簿册封面,写着“小蚀日功”四个大字。 接下来。 韦飞也对卫图讲述起了自己获得仙家功法的过程。 在与卫图辞别后。 他并没有因此信心重振,而是回到了青山县城继续饮酒度日,偶尔去一趟风月场所。 不过在此期间,他没有忘记宣和楼的盟约,仍旧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搜集相关的仙家传说。 这次他打听到的仙家传说,是在青山县远涉乡的何家村。 他一如既往,亲自去了一趟。 但这一次,他比较幸运,没有在何家村踩空,在何家村的祖祠匾额上搜到了一个木匣。 而那個木匣内,恰好存了一本仙家功法。 听此。 卫图暗暗点头,认同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这十数年来,要是韦飞仙缘在身,恐怕早几年就找到了与其适合的仙家功法,而不是非要等到现在,才找到一本。 能找到,是因其不断试错后,终于侥幸了一次。 二人相谈完毕。 卫图拾起韦飞放在桌案上的《小蚀日功》,认真翻看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 卫图讲出了他的判断,“一语成谶,当初我安慰二哥,说差的不是人,而是功法……” “但没想到,我等修炼仙家功法,真有体质之别。” 看完《小蚀日功》后,他发现《小蚀日功》和《五元蕴灵体》的修行理念很像,都是凝聚相应的“灵体”。 只不过,前者是凝聚火属性的“蚀日体”,而后者则是凝聚土属性的“厚土体”。 见一叶而知秋。 管中窥豹。 卫图推断,韦飞的体质应该是偏向于“火属”,缺少“土属”的修行资质,因此其一直没能借助《五元蕴灵体》找到气感,进入感气境。 “不过,这门仙家功法,和《五元蕴灵体》还是略有不同,太过霸道,不怎么中正平和……” 卫图沉吟一声,目光看向韦飞,意有所指道。。 《小蚀日功》中,除了写有凝聚“蚀日体”的修行功法外,还在后面的附录中提到了一种名为“血食丹”的丹丸。 说这种丹丸,能对修炼《小蚀日功》有益,缩短修炼年限。 他猜测,韦飞之所以能在短短半年时间内进入感气境,除了与这门仙家功法属性相合外,与其上记载的“血食丹”应该也分不开关系。 韦飞听出了卫图话中之意,他点了点头,回道:“那木匣内,除了《小蚀日功》外,还有三枚暗红色丹丸……应该就是功法中所言的血食丹了……” “在看到血食丹后,我也犹豫,是否吞服……但相较于仙途,区区后患也不算什么了。” 韦飞面露自嘲之色。 为了追求仙道,他浪费了大把光阴,从青年成了现在的中年,无家无室…… 他岂会因为一点后患,甘心去放弃仙途。 听到这些话。 卫图默然片刻,点了点头。 设身处地,若他的处境与韦飞相同,恐怕也会做出与韦飞相同的选择。 不吞服“血食丹”,修炼《小蚀日功》,十余年的努力,便尽数成空。 反之。 选择了此项后。 未来,说不定有解决后患的方法。 甚至于,等他们的眼界开阔一些后,可能会发现此功没有后患,或者后患极小。 “血食丹我吞了一枚,成功迈入感气境,还留下了两颗。” 这时,韦飞再次开口,他从袖中取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锦盒,将其放在了《小蚀日功》这门仙家功法的旁边。 “血食丹吞下去后,我身上立刻就有一种暖烘烘的感觉。” “这丹丸,应该对三弟你也有帮助。” “只不过……” 韦飞面露难色。 说到这里,后面的话,韦飞就没有继续说了。 但卫图却听明白了。 韦飞意思有二: 一者,血食丹来历不明,可能对人体有害,卫图前途不错,应谨慎服用。 二者,剩下的两枚血食丹,可能关系到他自己的后续境界突破,他想将血食丹留下来,自己独自服用。 思忖片刻,卫图笑了一声,摇头道:“二哥,我现在已经修了《五元蕴灵体》,真气转为了厚土真气……要是服用了血食丹,我还怕属性不合,误了仙途呢……” ——以二人的交情,他相信,只要他说自己要血食丹,用于修炼,韦飞定不会去推辞、拒绝。 要不然,韦飞也不会在这个时间找上门来,并告诉他自己找到了《小蚀日功》和三枚血食丹。 其次。 他说的话也是真的。 对于“血食丹”,他并没有任何的觊觎之心。 有「大器晚成」命格在,他最多还差二十年时间,便能突破到先天境界。 这个时间,他等得起。 现今去要一后患不明确的“血食丹”用于修炼,要是延误了仙途,那就得不偿失了。 韦飞听到卫图的回话后,如释重负,心结顿时打开,他点了点头,将放在桌案上的锦盒又收了回去,揣在了怀里。 …… 数日后。 又是一年的六月十三号。 四人在宣和楼重聚。 四人依照长幼次序,从大哥寇良开始,一一说出自己在这一年的所得。 因为距离上次宣和楼聚会颇近,只过去了大半年时间,因此寇良没有什么收获。 很快就轮到了老二韦飞。 韦飞没有隐瞒,讲出了自己在何家村祖祠中发现的《小蚀日功》,以及两枚“血食丹”。 不过相较于分享仙家功法时的慷慨,韦飞对“血食丹”寸步不让。 “血食丹,关系我后续的境界突破,马虎不得,还望三位兄弟海涵,莫要记恨。” 他道。 69、丹丘仙家(求收藏,求追读) 话音落下。 傅志舟和寇良相视一眼,面面相觑,他们在听到“血食丹”的时候,确实有想着让韦飞分润一颗的想法。 毕竟这血食丹,可是直接促使韦飞在半年内时间,感气成功。 哪怕忌于后患,不服用,但“借得”一颗,研究一二,亦是可行之事…… 然而,他们没料到,韦飞对“血食丹”竟然这般护食,一反常态。 看到此幕,卫图思索了一小会,上前帮腔道:“大哥、四弟,二哥的决定,我认为并无不妥之处……你我四人虽然结义,共修仙家功法,定下了三条盟约……” “但盟约制定时,你我初涉修仙事,不免制定的粗陋了一些。” “三枚血食丹,对二哥有着大用,关系到二哥后续的境界突破。” “你我若厚着脸皮,前去讨要,不免会误了二哥的仙途……” “这样,于你我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 傅志舟、寇良二人,并不是不通俗务、不理世事的人,二人身为地方武官,对利益处理,也是极富经验。 因此,在听到卫图这般肺腑之言后,傅志舟二人齐齐点头,认可了卫图的想法。 一炷香后。 四人在三条盟约后,又新添了一条关于分配“丹药”这等不可共享的仙缘盟约。 四人约定,今后若再遇到了如“血食丹”一般的宝物,发现的人可以独占,不必分给另外三人。 除非另外三人,许出了足够的条件、利益。 很快。 第四条盟约签订完毕。 卫图见此,暗叹一声。 和前面三条盟约相比,这第四条盟约就完全是利益分配了。 这是他们四人在十余年前结盟后,遇到的第一个“分裂危机”。 虽说亲兄弟也要明分账,更别说他们四人只是结义兄弟……但亲分账后,大多数人往往只会相互闹得难看,而不是仍旧相亲如故…… “且观后效。” 卫图压下脑海的杂念。 制定好这第四条盟约,是有弊端,但亦有好处。 利益分配更公平,他们四人于仙途的结盟,才能走的更远。 血食丹, 只是一个引子。 接下来。 轮到卫图这个老三说自己这段时间的收获。 “修出厚土真气后,我最近这段时日,一直练劲入髓,并无什么所得……” 卫图摇头。 众人对此结果也早有预料,齐齐将目光移向了傅志舟这個武道根骨仅次于卫图的四弟。 傅志舟二十六岁的时候,便已找到气感,进入了感气境。 现在已过去了六年。 又有卫图在去年传授的“武道真气”经验…… 这一年内,若论进步最大的人,他们想来,应是傅志舟。 而且,傅志舟与卫图不一样,其专精于“内家真功”,不像卫图先前还要将内力浪费在“练劲入髓”的过程中。 傅志舟将“内气”蕴养为武道“真气”过程中所耗的时间,应该比卫图要短上不少。 …… “不错。” “在这大半年内,我已经将内气蕴养为了厚土真气。” 落在末席的傅志舟点头,他伸手一探,将桌上的酒盏放在掌心,然后运使内功。 顷刻间,白瓷的酒盏上面,便多了一些浅黄色的真气,与卫图的厚土真气一般无二。 “照这个进度,说不定四弟比我更快,到达先天境。” 看到这一幕,卫图暗暗心惊。 ——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论起武道根骨,他差傅志舟一大截,并不是寇良、韦飞二人所想的,他武道资质强于傅志舟。 现在他的资质,虽在「大器晚成」命格的滋养下,相比十余年前,提升了一大截,但顶多和寇良、韦飞一档,还没到傅志舟这个十八岁乡武举榜眼的程度。 “不过这也并非绝对。” 卫图又摇了摇头。 他再熬上二十年时间,便必成先天境武师。 而傅志舟只是有成为先天境武师的潜力,要是时运不济,休说比他快,可能毕生都难以到达这一境界。 少倾。 三人收敛心神,寇良、韦飞按耐住心中的羡慕,随即对傅志舟道喜,祝贺傅志舟仙途长青。 “两位义兄,也会有这么一天的。”傅志舟笑道。 这句话落下。 寇良、韦飞二人心境不一。 寇良少了去年的意气风发,虽然没有再露颓态,但相比之下,落寞了一些。 而韦飞则是斗志昂扬,有剩下两枚“血食丹”加持,他相信自己不日将追上傅志舟。 交换完修炼心得后。 四人一一退场。 …… 同年。 两个月后。 寇良、韦飞二人解官离去,报名参加嘉元二年山南道的乡武举。 在卫图的前例下。 二人也如卫图一样,在乡试比武中刻意放了水,没有去争夺乡试前三名,而是分别夺了一个“第六”、“第八”的名次。 次月,二人受封八品武官,在卫图和傅志舟二人的助力下,调任来到了庆丰府府城。 寇良,与傅志舟的官职一样,被封为“兵曹参军”。 而韦飞,则成了掌管一队骑兵的“骁骑尉”。 十余年过去,卫图、傅志舟二人因为执着于修仙事,对功名利禄并不热衷,故此过了这么多年,二人仍旧在原职上踏步不动。 其外。 因为同在府城。 四人也成了通家之好,家中的内眷,时常联络,相互往来。 …… 值得一提的是。 似乎因为韦飞找到了第二部仙家功法,卫图四人一扫霉运,在接下来的数年里,好运连连。 第二年,卫图听到了一则仙家秘闻,前去探查,在路上偶然得到了一本残破的《符道初解》,上面记载了三种仙家符箓。 仙家符箓有模有样,和江湖术士的鬼画符区别极大。 只是可惜,因为卫图四人,没有仙家“灵力”,难以绘制符箓,只能将此物搁置,留待日用再用。 第五年。 傅志舟打听到了一则仙家秘事,传说在洛南道的“丹丘山”有仙人踪迹。 ——丹丘山常年云雾笼罩,有山民入内,困于原地,数日才出。 傅志舟想要前往洛南道的丹丘山一探,找到仙家踪迹。 “四弟,仙家踪迹若确定为真,我等求仙,难道仙人真会垂怜于我等,赐我等仙法?” “若真如此,民间的仙家功法也不至于这么难寻。” 卫图得知此事,拦住准备动身的傅志舟,劝说道。 70、先天境界(求收藏,求追读) “以前,你我不是也去探过这等传说中的仙家踪迹?” 傅志舟略有不解。 近二十年求仙,他们兄弟四人遍寻仙踪,几乎没有一天懈怠。 怎么到了今日,卫图又突然改口了? “不同以往,这次的丹丘山仙踪极有可能是真的,所以我才要拦你……” 卫图斟酌言辞,解释道。 以前他们四人寻找的仙家踪迹,大多都是捕风捉影,在得知的时候,就知道其不太可信。 但丹丘山仙踪却不一样,其可信度较高,要不然傅志舟也不会想着亲自前往洛南道一探了。 山南道和洛南道相距千里,去一趟,至少要花费一两个月的时间。 更别说事后的打听了。 听此,傅志舟先是诧异,然后重新咀嚼了一下刚才卫图说的话,点了点头,“三哥所言有理,越接近成功,越要小心谨慎,不能马虎大意。” 他先前求仙心切,所以没有卫图想的周密、全面,此刻冷静下来,亦觉自己处事太过鲁莽。 “只是……” “眼睁睁看着仙家福地就在面前,而不去探查,未免有些不太甘心……” 傅志舟叹道。 时至今日,求仙已近二十年,可他们连仙人的面还没有见到…… 而人生又能有几个二十年。 看到这一幕。 卫图顿时心中明白,傅志舟是等不急了——其想要前往丹丘山探秘,并非是不知此中危险,而是对这危险选择性忽视了。 “四弟现在三十七岁,资质好、尚且年轻,都这般焦虑、急切,更别说大哥、二哥两人了。” 卫图暗忖道。 看似二十年时间,在人生百年中不算什么,但他们这二十年,却不同,是人生最精彩,最大有可为的青年阶段…… 坐视大好年华白白浪费,谁心里能好受。 傅志舟的“莽撞”。 他能压得了一时,压不了一世。 过几年,要是傅志舟还没看到修仙事有进展,恐怕还是会一头扎进丹丘山,寻找仙踪。 这般行径。 与韦飞吞服“血食丹”一样。 都是不想看着自己的努力,尽数成空。 想及此,卫图打算吐露出自己现在的“武道进展”,用来安定人心。 经过五年修行,在“厚土真气”的帮助下,他已经完成了“练劲入髓”这一外练武师突破先天境界必走的一步。 下面,就只待在丹田内养出一口先天气,便可突破先天境界,成为传说中的先天武师了。 “在五年内,我有六成的把握突破先天境,七年内,则有八成的把握……” 卫图沉声道。 这句话他没有说假。 在最初修炼《练髓经》的时候,金紫命格提示,需要三十年才能练至圆满,突破先天境。 但有了仙家功法后,他的内气蜕变为了“厚土真气”,在“厚土真气”的作用下,相应的缩短了突破先天境的年限。 “待愚兄成为先天境后,你我再一探丹丘山。” 卫图补充道。 “先天?” 傅志舟一怔。 蕴养“先天气”,与找到气感,突破“感气境”一样,既需要苦功,也需要机缘。 他与卫图境界一样,都处于“真气境”,但他却没有卫图这般笃定,能在一定年限内突破成功。 想及此,傅志舟连忙追问,询问卫图可是又有了什么修炼经验,这才这般笃定自己能在五年内有望突破先天境。 卫图摇了摇头,言说自己没有与此相关的修炼经验,只是心血来潮,冥冥中认定自己将在五年内突破。 ——他言尽于此,倘若傅志舟不听他的,在他成就先天境前,还要执意先探丹丘山,那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 都有自己的利弊考虑。 劝一次就够了。 “心血来潮……”傅志舟听到这个解释,沉默不语。 武道中,关于心血来潮的记载并不少,不乏有人因为心血来潮突破境界,创造武学。 卫图自然有可能也是那個“幸运儿”之一。 “我听三哥的,再等上五年。” 傅志舟重重点头。 五年后,他也就四十二岁,与现在的寇良年龄相当。 远没到气血衰败的年限。 他等得起。 …… 一晃四年过去。 这日。 卫图刚刚教导完卫二郎关于《虎鹤双形拳》的桩功,就忽然感觉自己丹田处,有一股暖流涌现,滋润全身。 他再一闭眸,先前运转仙家功法时,未能找到的外界“灵气”,此刻也在身体之外感觉触摸到了。 这“灵气”共分为五色,散布在天地之气中。 只是极为稀薄。 偌大的卫宅,卫图只看到了十几缕灵气飘荡。 见此。 卫图哪里不明白,他于此时,终于突破心心念念的先天境界了。 “原来,仙家功法只能由先天境界的武者修炼……” “难怪我等四人修炼仙家功法二十余年,一直未有寸进。” 闭关室内,卫图盘膝而坐,再次运转仙家功法。 这时,他存于丹田内的厚土真气开始牵引存游在外界的五色灵气融入他的体内。 只是让卫图大感可惜的是,五色灵气入体内,存留在他丹田内部的,只有和“厚土真气”一模一样的土黄色灵气。 其余属性灵气,在他的一呼一吸中,消散殆尽。 与此同时。 卫图感应到,他的金紫命格上,再次多了一行字迹。 「五元蕴灵体·厚土体(1/100):一日八练,四十年即成。」 “四十年时间?” “仅比练成《练髓经》多了十年时间?” “看来这个厚土体圆满,在仙道中应不是什么厉害境界。” 卫图摇了摇头,推断道。 身怀「大器晚成」命格这么久,他已对其特性有了一些了解,知道境界越高,越难到达,所需花费的时间也就越久。 “成就先天境,寿命增至两百年,丹丘山……” “丹丘山先不急……” 卫图沉吟片刻,取出了七年前偶然所获的《符道初解》。 现在,他有了先天真气,可以牵引外界灵气入体,应该可以绘制上面的仙家符箓了。 他打算,在探索丹丘山仙踪前,增加一些保命底牌。 寻常的武道手段,在他看来,应该很难对仙家中人造成伤害。 71、放弃寇良(求收藏,求追读) 先天境。 飞花摘叶亦可伤人。 卫图现在自信,以他的武道实力,即便没有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本领,但一人敌千军,亦是轻而易举之事。 卫图不认为,修炼时间比他更长的先天武师,还有那些仙家中人的实力会比他弱,使出的手段比他要少。 “丹丘山的仙人是正是邪还不清楚,万一都是些邪魔外道,贸然找上门,就是送死了。” “最恰当的做法,就是先找官府的先天武师,询问一二。” 卫图心思辗转。 思忖的同时,卫图翻开了《符道初解》,照着上面的仙家符箓,运使先天真气,带动灵气,开始画符。 《符道初解》是残本,上面的仙家符箓只记载了三种。 分别是:“水行符”、“地刺符”、“静心符”。 “水行符”需要水属性灵力来绘制,卫图没有,于是他将目光放在了后面的“地刺符”和“静心符”。 “地刺符”和他属性相合,刚好是土属性的灵力。 而“静心符”则是任一属性灵力都可绘制。 少倾。 卫图按照“地刺符”的样式,绘制出了一张与之一模一样的仙家符箓。 得到《符道初解》的这几年内,他早就对三种符箓的刻画记在心底里了,演练了不知多少次。 然而。 令卫图诧异的是。 符成的那一瞬间,在灵光闪烁中,符纸却突兀的无风自燃了。 见此。 卫图也不气馁,继续绘制“地刺符”。 但结果出乎所料。 小半个月。 他绘制的“地刺符”,已有了近七十张,但都和最初的那张符纸一样,无风自燃了,没有一张成功。 “是符纸、朱砂、毛笔这些材料问题,还是我的手法问题?” 卫图摸了摸下巴,开始思索绘制仙家符箓失败的原因所在。 他猜测,画符失败,最大的可能应该是符纸承受不住灵力的压力,这才导致自燃。 修炼仙家功法,引灵气入体的时候,他亦感受到了灵气的霸道,若无先天真气护体,他恐怕会被灵力直接摧残经脉,成为一个废人。 要知道,他可是以外练手段成就的先天境界,体内的经脉早就经过相应的锤锻。 道理都是相通的。 灵气,普通武师承受不住,一般的符纸自然也难以承受。 而他之所以笃定自己画符的手段没有出现太大的问题,也是有原因的。 卫图意识沉浸,看向在自己脑海中金光大放的「大器晚成」命格。 此刻。 「大器晚成」命格上,又多了一行字迹。 「地刺符(32/100):一日五练,七年即成。」 “32%的进度,是小成阶段。这个程度,应足能使我画出一两张符纸了……” “半個月来,没有一张成功,只能归于材料问题了。” 卫图摇了摇头。 …… 几日后。 又一次宣和楼重聚。 正待卫图打算说出自己已经突破先天境界的时候,傅志舟却抢先一步开口,道出了自己突破先天境界的事情。 卫图诧异,将喉头的话压了回去,等待傅志舟的解释。 此前,他虽认为傅志舟有可能先他一步突破先天境界,但那个想法,是九年前的想法。 四个月前,他与傅志舟进行过武道交流。 其坦言:武道真气还在积蓄中,至少得一两年才能积蓄完毕,那时才有机会去蕴养“先天真气”。 短短四个月。 傅志舟连武道真气都没积蓄完毕,哪可能去突破先天。 在卫图的目光注视下。 傅志舟解释道:“突破先天,是我找二哥讨要了一枚血食丹,借那枚血食丹,我才突破了先天境界……” “血食丹?”听到这话,卫图眉宇暗皱,却也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各人有各人的选择。 他所担心的“血食丹”劣处,于傅志舟而言,可能不算什么。 毕竟傅志舟不像他,其要是时运不济,不一定能在几年后,乃至一生中,到达先天境。 这般看来,傅志舟找韦飞讨要一枚“血食丹”,借此突破,于其反倒是好事一桩。 与延寿一世,和未来遇到的仙缘相比,“血食丹”的一些可能后患,就不值一提了。 “恭喜四弟。” 压下脑海杂念后,卫图面露笑容,拱手对傅志舟道喜。 在卫图话落时,寇良和韦飞也反应了过来,一一道喜。 “借血食丹的时候,我答应过二哥,待突破先天境后,若有机会,也会全力助二哥突破先天境……” “这件事,傅某需得告知几位义兄。” “不然……” “日后因此生了间隙就不好了。” 傅志舟继续道。 听到这话。 卫图心中微讶,他没想到,傅志舟从韦飞手上讨要血食丹时,竟然许下了这个诺言。 不过惊讶过后,卫图又不禁将目光移向了寇良、韦飞二人。 傅志舟知道他的武道境界,说出“生出间隙”自不是针对于他……而是针对的是四人中“掉队最大”、“最无贡献”的大哥寇良…… 四人中。 老二韦飞贡献了两部仙家功法,给了他们追求仙道的契机。 而他,武道境界最高,时常分享自己的修炼心得,缩短众人的修行时间。 分享仙家功法。 也是出自于他的提议。 老四傅志舟背景和资质最好,给他们提供人脉帮助,三人能被授予府城的八品武官,与傅家的人脉分不开关系。 唯有大哥寇良。 一无仙缘,二无人脉,三无武道根骨。 对于他们三人帮助,微乎其微。 …… 在卫图的目光下。 寇良面色微沉,脑袋低了一会,不知在想着什么。 而韦飞就不一样了,尽管其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从心底里透露出的高兴,任谁也能瞧出一二。 毕竟,那可是一个先天境武师相帮,能大大增加他突破先天境界的概率。 见此。 卫图犹豫,不知该不该挽回这个可能走向崩散的同盟。 其他三人付出。 一人白嫖。 这样的结盟关系,定然难以走远。 但很快,他就想到了昔年傅志舟的做法——傅志舟在成为八品武官,领先他们一大截后,并未因此抛弃他们,而是提供给了他们情报,让他们暗练武艺,准备精甲,应对后面的战事。 大哥寇良白嫖他们三人,是确有其事,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非是出其本心。 倘若今日他放弃寇良,那明日四人同盟中,又该放弃谁? 72、广元贼寇(求收藏,求追读) 少顷。 思虑完得失后,卫图下定决心,打算在这个关键时刻,拉上大哥寇良一把。 一者,不负结义时的誓词,不开放弃兄弟这个坏头。 二者,全了这二十多年来相处的兄弟情义。 ——尽了情义后,倘若今后寇良再难追上他们三人脚步,那时再谈放弃也不迟。 总不能刻薄到……连一次机会都不给。 再者。 谁能言……现在掉队的寇良,日后会不会超过他们三人,领先他们三人。 想到这里,卫图面露郑重之色,环视了一眼坐在同席的兄弟三人,说道:“既然四弟成就先天后,决定帮扶二哥,那我这个先天……也不好不做事情……” “若有机会,能帮助大哥到达先天境,卫某力所能及的话……愿意帮这個忙……” 仙途路远。 未来必定会有人掉队,但卫图不希望走得远的人,什么都不做,便冷冰冰的将其他人一脚踢开。 四人相互扶持——哪怕有人掉了队、落了后,但办事时,亦能多个可靠的依托,不至于成为孤家寡人。 话音落下。 天字三号包厢内,氛围寂静了一会,落针可闻。 众人既惊讶于卫图到达了先天境,也惊讶于卫图竟为了大哥寇良,愿意做到这一步。 要知道,兄弟四人中,也有亲疏远近之别,寇良与傅志舟关系最好,韦飞居其次,卫图落于最后。 如今,傅志舟言语中,都有想要放弃寇良的意思,但卫图却“反其道而行之”,打算拉上寇良一把,着实让人意外。 这意外,连寇良自己都没有想到。 “多谢三弟相帮。”寇良情绪复杂,半响才从喉中挤出了这一句话。 语毕,他又复言道:“三弟帮我之事,日后我必有感激,绝不会让三弟吃亏。” 这个小插曲过后。 卫图在寇良三人的期望下,说出了自己突破先天境的过程,以及对天地灵气的发现。 …… 一刻钟后。 聚会临近末尾。 傅志舟沉吟片刻,道出了另一则消息,“我近日来,听说广元府的贼寇凶猛,数次大败官军……其有攻入庆丰府的可能,为了安全起见,咱们的家眷,得尽早迁移到别的地方……” “不然府城被围,咱们好说,有武功在身,可以从容退去,但家眷就难言了。” “广元府贼寇?”听到这个熟悉的字词,卫图面露沉色。 广元府与庆丰府毗邻,是山南道治下的一个州府。 最近半年时间,他与傅志舟一样,亦从各个渠道,知道了一些关于广元府贼寇,或者说广元府义军的事。 但他没有预料到,形势竟然凶危到了这个地步——需要他们提前撤离家眷。 为官这二十多载岁月,卫图听到的“贼寇来袭”、“百姓叛乱”少说也有三五十起,但无一例外,都不成风浪,迅速被官军剪灭,镇压了下来。 现在,出现这种席卷一府的贼寇祸事,还是从所未有。 “单以民力,叛乱达到侵占一府的地步,不太可能……” “任一先天武师就可潜入军中,将其首领暗杀而死。” “那么……” 卫图眸露一丝精光,目光看向傅志舟,等待傅志舟的解说。 ——倘若如他所料,那么这次广元府叛乱,说不定是他和傅志舟二人的一次机会。 接触到修仙界和朝廷先天武师的机会。 “三哥看来也猜出来了。”傅志舟适时开口,说道:“这次的广元府叛军,啸山王伍义山的背后,我怀疑有一股不属于朝廷的力量,在暗中支持他们。” “而这股力量,定有先天武师相助。兴许……还有传说中的仙家……” “因此,咱们必须未雨绸缪,提前规划。” …… 撤离家眷。 宜早不宜迟。 在宣和楼聚会结束后,卫图回到家中,便开始吩咐杏花收拾细软,等待撤离时机的到来。 他们四人都是武官,手上握有一定的兵权,因此家眷一直以来,都被官府的探子监视。 寻常出入家门,不受制止。 但若举家搬迁,定会受到官府的看押,询问事由。 几日后。 卫图四人敲定计策,计划三家的家眷,于七日后晚上的寅时一刻,从西门出,由傅志舟护送,以探亲孝义府的名义,前往孝义府傅家暂住。 届时,尘埃落定。 只要这段时间内低调,官府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也不会去刻意找他们四人麻烦。 ——毕竟,这段时间,听到风声,将家眷撤离庆丰府的官员,不止他们四人。 然而。 让卫图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准备撤离的第五天晚上,一个衣衫褴褛、头发花白的老妪突然叩响了卫家的后门。 “大奶奶?”这个老妪杏花认识,在由下人引入门内后,她不由惊呼,满脸的诧异的叫了一声。 “我去请卫哥儿来。” 杏花镇定过后,没有轻易去开口询问为何李童氏落得这般窘境的原因,而是让婢女看茶后,就径直的走出了客厅,前往起居室去寻卫图。 有卫图的余荫照顾,李家很难落得如此惨境。 她料定李家应是蒙了大难,李童氏这才跑到府城,想着靠以往的情分,求卫图帮忙。 不一会。 卫图就来到了客厅,见到了客厅内坐在客座,稍显紧张的李童氏。 “大奶奶,来我府上拜访,不知是为了何事?” 卫图没有寒暄的意思,他打量了一眼李童氏后,直接开口道。 近三十年过去,李家的情分,他早就通过徐县尉那里,还得一干二净了。 甚至……绰绰有余。 三年前,若非他出手搭救了李家一次,李家早就落得家境破败的地步了。 “这次,还是兴业那档子事。”李童氏捧着茶盏,低着脑袋,不敢抬头目视卫图,她缓声道:“兴业两个月前,离家出走,投了明州王,在其麾下,当了幕僚……” “这件事,被官府知道了,当即便将我李家一十三口下了大狱,日夜审押、拷打、折磨……” “若非县衙中,有卫守备的故旧,我也难以逃出来,来到卫守备的面前……” 73、情分有终(求收藏,求追读) 说完后。 李童氏抬起脑袋,小心翼翼的去观测卫图听到这件事后的反应。 明州王,并不是郑国朝廷册封的王爷,而是广元府义军三十二路反王中的一路反王。 她儿子李兴业投靠明州王,当了幕僚,这是谋反罪,按照郑国律法,要诛九族。 寻常人听到这等事,大抵都会认为是祸事,不仅不会帮忙,相反还会将她扭送官府,进行处办。 与谋反罪牵扯—— 哪怕是官员,亦难免罪。 让李童氏略感惊诧的是,卫图听到这则消息后,没有震惊,也没有愤怒,而是一脸平淡。 “送客。” 卫图抿茶,目光看向一旁的婢女,言辞简短道。 ——李家的恩情,他早就在这三十年间,还得干净了。 这次李家要是小忙的话,念及旧情,他还能帮一帮,但牵扯到谋反罪……他即便有这个本事,也不想引火烧身。 话音落下。 李童氏当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露哀求道:“老妇前来求卫守备,不是心念侥幸,妄想卫守备搭救老妇一家……” “只求卫守备能施以援手,救下老妇的一个孙儿便是。” “不要让我李家断了香火。” 似乎想到了什么,李童氏连忙又补了一句,“老妇有两个孙儿,是老二家的,与兴业那個孽畜没有关系!” “一个孙儿?”卫图眉宇微微一挑,没有立刻说出拒绝的言辞。 李童氏能从县牢中“逃”出来,并不是其有多大本事,而是靠的他的“故旧”帮忙。 也就是说,情势并非危急到难以相帮的地步。 谋反罪是大。 但办事的官员,到底还是本地官,有徇私的能力。 只是这个忙太大,青山县的官员难许,必须得到他的首肯后,才肯去帮这个忙。 换言之。 帮助李家,是有引火烧身的可能,但这危险,还在一定的可控范围之内。 不然,李童氏逃不出来。 除此之外。 还有一个可能。 某一官员看他不顺眼,想设下这个局,陷害于他。 “仅仅一个孙儿,以我的人脉,能将其救出,但不免会落得一个把柄在青山县的官员手中……” “这个把柄,可不是小把柄,而是谋反罪的把柄。” “不能大意!” “倘若以武艺……” 卫图暗暗思忖。 以他的武道实力,偷偷前往县牢救走一人,应不是什么难事。 但他并不想因为这件事,亲身跑到县牢涉险。 …… 客厅静谧了数刻钟。 卫图摇了摇头,下定了决心,他先让杏花取了两锭银子,当做盘缠,送给了李童氏。 然后再对丫鬟说了句“送客”。 李兴业都不在乎自己的妻儿老小,他这个外人,又何必去在意李家人的性命。 一个孙儿好救。 但接下来的处置、安排,都有极大的风险,他也是有老婆孩子的人,怎能因此事,将家眷牵扯到危险境地。 “卫守备,卫大人……” “难道真的不成吗?” 卫家后门,头发花白的李童氏提步跨过门槛,她犹不死心,回头定定的看了几眼卫图,嘴唇嗫喏了几下,询问道。 往来的近三十年里,卫图几乎都对李家“有求必应”,这也是她把卫图当做救命稻草的原因。 却不料,卫图这次拒绝的这么干脆,毫无挽回的余地。 听此。 卫图沉默数息,他开口道:“倘若大奶奶是在二十多年前求我,卫某虽忌怕此中干系,但也会帮李家渡过这一劫难。” “然而,现在不一样了。” “情分是会耗尽的。” 话虽如此,但事实上,卫图自思,若是放在二十多年前,李家惹上这祸事,他也是不肯帮助李家解难的。 为一“恩主”,把自己的脑袋悬在腰间,再是知晓情义的人,也难以如此做。 更何况,他和李家的相处,又不怎么愉快。 当年,若非提前一步赎身,他与李家,早成仇雠了。 “情分……耗尽了……”听到这话,李童氏喃喃自语,叹息了数声。 李家说是对卫图有活命之恩,但实则是在灾荒年间,趁着人命贱,买奴蓄奴。 三年前,她儿子李兴业因为在酒楼里题了“反诗”,一家人锒铛入狱,靠的卫图关系,这才活了命,没有散尽家财。 一命抵一命。 要说欠,应该是李家欠卫图的命了。 “老妇告退了。” 李童氏施了个半礼,转身从卫宅后门离去。 几个呼吸,她就在街巷的角落处消失不见。 …… 李童氏从卫宅离去后。 卫图对此,没有心神松懈,他命仆人关上后院大门后,便身形一晃,上了屋檐,遥遥尾随李童氏而去。 斗米恩,升米仇。 他这次没有帮助李童氏助李家脱难,李童氏若是怀恨在心,上府衙报信,言说他亦有谋反之意。 那他就危难当头了。 “除了我之外,还有人在跟随李童氏?莫非是青山县衙的人?” 跟随李童氏片刻后,卫图忽然发现,在李童氏的身后五十步外,还有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偷偷尾随。 他推断,这个中年男子极有可能是青山县官员所派。 而青山县官员派遣这个中年男子的目的,所虑应是与他一样,都担心李童氏求助失败后,怀恨在心,胡乱攀咬。 半刻钟后。 李童氏走到了府衙门口附近。 见此,立在屋檐上的卫图,眸底顿时露出一丝冷色,他手掌一翻,指尖多了一枚青翠叶子。 这青翠叶子,是他适才跟随李童氏,随手在一户人家的榆树上采摘的。 ——要是接下来李童氏报官,他定不会留手,抢先一步下手,杀死李童氏。 接着,卫图目光一眺,看向跟随在李童氏身后的中年男子。 与他一样,这中年男子眸露凶光,手上多了一柄短刃,显然也生出了杀人之心。 李童氏在府衙门口停留了一小会功夫,其登上了数次台阶,但登上后,又随之而下。 并没有去敲开府衙大门。 等李童氏离开后,卫图也随之松了一口气。 杀死李童氏这个相熟之人,对他来说,是一个考验。 能不如此, 亦算是一件幸事。 卫图继续跟随李童氏和中年男子,在看到李童氏离开府衙范围,被县衙捕快逮捕走的画面后——他立即设法取走赠给李童氏的两锭银子,然后撤步离开。 …… ps:这周三中午十二点上架。 74、叛军围城(求收藏,求追读) 三天后。 在家眷撤离庆丰府的第二天,卫图在府城内,就听说了李家一十三口在青山县城菜市口站了站笼,活活站死的消息。 对这一消息,卫图扼腕的同时,也将李家百多年的浮沉写了下来,当作家书,派人送给了自己的儿女——卫燕和卫修文。 让二人引以为鉴。 百多年前,李家从游商发家,一步步积攒基业,这才有了昔日富贵,但仅因为李兴业这一个不肖子孙的乱来,便导致这大好基业尽数成空,数代人的努力一朝丧尽,几近绝嗣。 这是一个很好的反面教材。 卫图不想自己的子孙,也出现李兴业这样的人——尽管他知道这般情况难以避免,富不过三代不是一句虚言,但只要卫家二代子孙不出此等败类,他就心满意足了。 派人送去孝义府的家书,很快就有了回信。 十六的卫燕回道:“谨记父亲教诲,当恪守家业。” 对卫燕的回信内容,卫图早有预料,这个长女在杏花的教导下,成了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一言一行都极显教养。 将卫燕的信收好之后,卫图翻开了卫家二郎卫修文的信。 相比卫燕回信的“死板”,卫修文的回信内容就有意思多了。 卫修文道:“李兴业不智之处,非为反王幕僚,而是不知缜密处事,儿当恪守父亲教诲,行事周密,不留后患。” 看到这里,卫图暗皱眉头,脸上布满了忧色,而非是对卫修文回信的欣赏。 李兴业好歹也是秀才出身,不会不明白行事不密的坏处,但却仍旧酿就如此后果。 他料定,这并非李兴业故意为之,而是其“眼高手低”,做人、做事不脚踏实地。 卫修文如此回信,反倒让卫图觉得其有希望成为第二個“李兴业”,遗祸家族。 念及这一点,卫图又提笔写信,对卫修文写了数页的告诫信,劝诫其不要好高骛远,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 不过,这一次,卫图送出的家书,过了六七日的时间,仍没有收到回信。 见此。 久为武官的卫图瞬间明白,这是府城的通信渠道,已被叛军切断了,这才导致卫修文的回信,他迟迟没有收到。 …… 事情果然不出卫图所料。 隔日,作为庆丰府府城“西门守备”的他,就收到了关于守城的紧急军令。 巡抚府下了军令:命他准备滚木礌石,发动民夫,死守西门,切勿放过一个反贼入城。 同时,巡抚府也空降了一个五品武官,当做守备西门的主官。 而他,则作为副将,协助守城。 这个五品武官,卫图认识,是巡抚府的“邓知军”。 次日一早。 站在西门城头上的卫图,就望见了五里之外,打着各色旗帜、密密麻麻的广元府叛军。 他定眼一看,前军的旗帜上锈了一个“青”字,顿时明白这次攻打府城西门的叛军首领,应是三十二路反王中的——青虎王林全诚。 看完主旗后,卫图又望见了一个绣着“明”的黄色副旗。 “明州王?” 卫图眯了眯眼。 他记得李兴业便是投靠了明州王,做了其帐下的幕僚。 这次明州王协同青虎王一同攻打府城西门,他直觉,这其中或许有李兴业的因素。 不然,三十二路反王中,为何恰恰是明州王来到了西门。 “能懂得旗语指挥麾下兵卒,看来……广元府的反王们是真的成了气候……” 站在城池上,卫图在看到两股反王兵马随着令旗兵的指挥,开始缓慢的排兵布阵后,他心里生出了这一个念头。 少顷,卫图入了营帐,开始根据反王叛军所排的军阵,与邓知军商议具体的守城事宜,划分各级武官的守城区域…… 邓知军没有“欺下”,很欣然的采纳了卫图的布置,并赞了卫图一句“有武略”。 时至午后。 府城西门,迎来了反王叛军的第一次试探攻城。 在卫图的安排下,反王叛军丢了几百具尸体后,连城墙的边都没碰到,便仓皇离去。 “叛军到底是叛军,不值一提,远不如官军精锐。” 邓知军看到大胜,大笑了一声,对营帐内的一众武官说道。 众武官闻言,瞬间一扫心中怯战的惊怕,对广元府叛军轻视、不以为意了起来。 郑国承平数百年,虽然地方偶尔有小的蟊贼反叛,但这么明晃晃围攻府城的叛军,还是不多见的,几十年难碰一例。 落于次席的卫图听到这话,脸上虽与一众武官一样,都露出了笑容,但他心里,不免泛起了一些隐忧。 半个月前,他和傅志舟便有了推论——这次官府和反王之间的战争,取胜的关键点不在于两方军队,而是在于背后的仙家中人和先天武师的对决。 因此,他们这些武官在之后的战争中,能否守住城池,对取胜的关键,都影响不大。 …… 次日。 反王叛军再攻。 和上次的试探性攻击不同,这次的反王叛军准备好了云梯、井阑、攻城车等攻城器械。 进攻井然有序,仅是几次冲锋,就险些让官军有些吃不消,差点被叛军在城头夺了阵地。 反攻杀死攻上城头的反王叛军,自不是其他人,而是躲在亲卫营背后,时不时抽空放冷箭的卫图。 他每一箭,都盯准了指挥反王先锋精锐的小头目,几乎每一次弦张、箭落,都能杀死一人。 失去了头目的指挥,本就纪律松散的反王叛军,又后继无援,哪能在官军的反攻下,存活性命。 “不能张扬,杀伤几人,保住西门不失就可。” 射杀了七八人后,卫图收住了手,他装作自己右手伤残,缠了止血的白纱布后,就退了下去,躲在了军营之内。 他犹记得,自己在四羊镇一战时,因为表露出了神射手的能力,便被徐县尉嘱咐射杀“谢庆”,险些身死的那一幕。 这一点。 不可不防。 “随机应变,庆丰府不是广元府,这是山南道的首府,朝廷绝对不会容忍其被叛军攻陷!” “必会有先天武师救场,与反王叛军背后的力量对决。” 75、仙家中人(求收藏,求追读) “而我,守备西门,拖到那一日即可。” “到时候,再决定是去是留……” 卫图忖道。 庆丰府沦陷,基本就相当于整个山南道沦陷了。 其余未沦陷的州县,在看到广元府叛军如此“势雄”后,哪会继续负隅顽抗,效忠朝廷。 事后,一张檄文,便可将剩余州县,传檄而定。 这于郑国朝廷来说,显然难以接受。 占据一府之地的反王,只是贼寇,但占据一道之地的反王,便有资格新立朝廷了。 哪怕事后,郑国朝廷还可凭借背后的超凡力量,剿灭反王,但这于人心的动荡,却是无论如何,也难以弥补回来的…… 毕竟百姓又不知道郑国朝廷有先天武师,有仙家中人。 …… 七日后。 傍晚。 郑知军来到卫图帐中,他面带复杂之色,看了一眼卫图,然后对卫图低语了数句,便带着卫图来到了城内的巡抚府。 走至府内,卫图看到了不少和他年龄相仿的武官。 卫图眉宇微挑,顿觉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他压下心中杂念,跟随邓知军的步伐,走到了客厅。 客厅内,落于正座的并不是统管山南道一道的“刘巡抚”,而是一个面颊消瘦、精神矍铄的青衫老者。 刘巡抚颇为恭敬的给青山老者倒茶添水,言语间,也颇多一些献媚之词。 这让卫图稍感吃惊的同时,也暗自确定了青山老者的身份,其应该就是朝廷应对此次危机,派来的“先天武师”。 “卫守备请坐。”邓知州吩咐下人搬来座椅,让卫图坐在了末席之列。 一刻钟后。 巡抚府客厅又陆续有武官涌进。 在其内,卫图看到了“傅志舟”、“寇良”二人。 他们三人眼神交流,分开就坐,装作不太熟识的样子。 ——他们四人结义的事,并没有广之于众,除了内眷、亲友之外,鲜有人知道他们的交情,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这次,本官找诸位同僚前来,乃是有一件事想与诸位相商。” 眼看武官一一到场,刘巡抚来到了次席就座,他起身,目光环视在场众人,轻咳一声,说道。 话音落下。 很快,就有武官接话,言道:“还请抚台大人吩咐。” 见到这一幕,刘巡抚满意点头,他笑道:“这件事,还得请巫仙师吩咐,本官……也只是给巫仙师打打下手。” 巫……仙师? 听到这个称谓,在场的一众武官顿时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他们尽管料到了青衫老者的地位应是不凡,不然也不会让刘巡抚堂堂一道长官这般献媚。 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青衫老者竟然是传说中的仙家中人。 这其中,也包括卫图三人。 他们三人,之前猜测青衫老者应是“先天武师”——竟没想到,其是他们追求近三十年,也未曾缘面过的仙家中人。 “也是,武运楼不过疥藓之患,朝廷尚且派出了三名先天武师,如今的广元府叛军,可是切腹之患,朝廷哪会仅派先天武师前来……” 思及这里,卫图顿时释然,不再有任何的疑惑。 在厅内众人的目光注视下—— 青衫老者,也就是“巫仙师”放下了手中茶盏,他嘴角露出微笑,说道:“广元府叛军,有我在,三日之后,就可解围。” “只是……” 巫仙师沉吟一声,“只是广元府叛军中,也有如我一样的仙家支持,仅凭我一人,再加上朝廷的两名先天武师,对付其绰绰有余,但若加上……叛军这些贼寇……就难说了……” “因此需要尔等,随我一同出城,为我护道。” “凡人虽不会对我等仙家造成伤害,但有其侵扰,亦是一桩麻烦事。” 他补充道。 然而,听到此言的卫图却不这么想,倘若巫仙师真有不惧怕凡人的能力,岂会找他们这些武官出城为其护道。 “这個巫仙师,料想在仙家中,也是地位低的。” “不然,不会被郑国朝廷呼来喝去,解救危局。” 卫图暗暗忖道。 这时,他脑海里生出了一个惊天的想法——趁着巫仙师和另一名仙师作战,两败俱伤时,与傅志舟合力,掠走一个仙师,拷问关于仙家的情报。 不过,就在这个念头刚刚兴起的时候,他瞬间就惊醒了过来,将这个贪念压在了心底,不再复想。 ——仙家手段莫测,即便两败俱伤,说不定也有能重伤先天武师的手段。 待巫仙师说完,刘巡抚脸色一板,沉声道:“巫仙师所吩咐之事,乃是军令!” “诸位享朝廷俸禄,理应忠君体国,若有心生退意、战场退却之人,按照律法,夷三族!” 话音落下。 厅内气氛当即一紧,充满了压抑、肃杀。 “这次,容不得拒绝了。”卫图心中轻叹一声。 上次,何知府让他们新晋的武秀才前去武运楼卧底,他们武秀才不是官身,自然可以拒绝。 但这次不一样,在场的众人都是武官,有了官身,不能不听朝廷调令。 哪怕这是送死的命令。 “不过还好,提前送走了家眷。届时,即使有危险,凭借我的武道实力,混乱中,应能逃得一条性命。” “同时,这一次既是危险,也是机缘。” 思索间,卫图刻意低了脑袋,防止他此刻的神情被人看到。 ——先天武师,目力惊人,能透过微表情,看出他人的情绪。 先天武师尚且如此,卫图不知道这个巫仙师,是否有手段能看出他此时的心思。 他需小心谨慎为上。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今晚你我等人就行动,解除这次山南道叛乱。” 巫仙师起身,一拍腰间的白色布袋,手上便多了一枚青翠荷叶。 他念动晦涩难闻的咒语,手上巴掌大小的青翠荷叶立刻闪烁出五色光华,同时迎风而涨。 几息后。 青翠荷叶,就变得有数丈之宽了。 “尔等可以上来了。”巫仙师手里握着一颗淡青色玉石,面露笑容道。 见到这神奇一幕,在场武官顿时有了信心,不再犹豫,脚步一跺,便跳上了这数丈大小的青翠荷叶上。 跳上青翠荷叶后,卫图蹲下身子,摸了一下荷叶表面。 他发现这荷叶表面,触感柔软,质地坚韧,似乎真的是一种植物的叶子,而不是什么特殊的金属。 上架感言 本书将会在明天,也就是这周星期三的中午十二点上架。 (因为系统原因,可能会延迟几分钟,十二点零几分上架。) 扑街又一次上架了。 和以前不一样,这本书的成绩比我以前的几本书都要好,没上架前追读就过了万。 要是普通精品成绩,小黑我啊,随手写写就行了,毕竟精品书多了,完全没有什么压力,但成绩一好,压力就随之而来了。 这本书开书前,实际上和上本书一样,没做什么准备,开头六千字,一晚上而成。 后面的更新…… 说实话,双开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当天想剧情,当天写。 在几万字后,才确定了大纲,写了小的细纲。 写了一个多月,十七万字上架,也在正常的上架范围之内。 让我想想,再说写什么吧,水一下上架感言字数。 首先感谢蓝光老大,这本书上试水,上推荐时,我都每天在问编辑追读,感觉自己都问的有些烦了,但蓝光老大很好,回复都很及时。 其次定一下加更规则。 盟主加五更。 后续章节加更时,会特别在标题里标注盟主加更。 日常更新,定在八千到一万多的字数。是三章更新,每一章不少于三千字。 然后,是上架首订。 现在追读是一万二。 以首订八千为起点,每多一千首订,则加更一章,不上限。 还有月票,每多一千月票,加更一章,不上限。 明天! 中午十二点上架! 还望各位读者姥爷多多支持! 此外,感谢两位新书期时的盟主打赏: 淘了个寂寞。 一虫本尊。 《我在修仙界大器晚成》上架感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76、仙师大战,趁乱跑路(求首订) 半刻钟后。 等登上青翠荷叶的武官领了在堂前缴的兵器后,巫仙师一甩袖袍,瞬身立在了荷叶尖端,然后念动咒语,催动脚底下的青翠荷叶飞行。 然而,让在场武官有些失望的是,青翠荷叶的飞行速度委实有些慢了,还不如他们奔跑的速度,宛如龟爬。 小半个时辰过去,他们才堪堪飞出府城城墙。 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 似是感受到在场武官心中没有表露而出的轻视,巫仙师脸色略微涨红了一些,解释道:“倘若只有本仙师一人前去,瞬息便可到达,但这次飞行,多了你们这些肉体凡胎,不免慢了一些。” 众人闻之释然。 其中一些愚忠的武官,甚至还因为自己此行拖累了巫仙师,大感羞惭。 卫图没有听信这些,他在巫仙师开口解释的时候,目光便放在了站在巫仙师身旁的两个先天武师身上,对这二人额外多看了几眼。 ——大多数厉害的谎言,能骗过自己,但难以骗过相熟的身边人。 这两个先天武师,虽然表情隐藏的很好,但在巫仙师说完话后,两人的嘴角明显抽了抽。 见此,卫图立刻心里就多了一个判断——巫仙师没有他自己在言语中说的那般厉害。 和他最初的猜测差不多,巫仙师在仙师中,应属于底层,地位和实力都不高。 “这次功成后,你们中要是有人表现好,本仙师酌情收你们为仆,传授仙家功法。” 途中,巫仙师在看到一众武官士气略有不高后,想了想,开口许诺道。 这句话说出后。 众武官顿时眼露精芒,士气为之一振,不像刚才那般死气沉沉。 面对朝廷的高官,他们大多都愿意效犬马之劳,更何况此刻面对的是一个连刘巡抚都要献媚的仙师。 成为仙师的仆从,不丢人。 毕竟宰相门前七品官。 成为巫仙师的仆从,说不定他们也能在余生成为先天武师,延寿一世。 卫图保持缄默,他寻了个机会,对傅志舟使了个眼色,微微摇了摇脑袋。 傅志舟心领神会,暗暗将卫图的意思转达给寇良。 ——三人相交多年,虽还没到意识相通的地步,但通过一些简单的眼神交流,大致猜到各自的心思,还是绰绰有余的。 很快,卫图三人想法达成一致,决定不听巫仙师的鬼话,到了作战地方后,当以保全性命为主。 …… 一个时辰后。 巫仙师在府城外的一个山谷处,落下了青翠荷叶,将一众武官安置在了这里。 他道:“此处距离反王伍义山的中军大帐约莫六里地,易守难攻,待我引来敌军的仙师之后,伱们帮我在这处山谷处,挡住这些反贼的兵马,切勿让他们接近于我。” 卫图听到这话,当即一挑眉宇,朝反王大营远眺了一眼。 此时距离四羊镇一役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他早就不是初涉战事的低级武官了,对战场的排兵布阵,地势形貌,都有了一定的了解。 简单看了几眼后,卫图对巫仙师多了几分信服—— 其挑选的这处山谷,入口狭窄,仅能容许十数人同时进入。 属于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关隘要地。 在此地设伏,饶是他们仅有三十多人,但以个人勇武,抵挡叛军万人数个时辰的进攻,应不是什么难事。 “但万一巫仙师对战失败,他可以逃。我等武官,就只能留在这里,被反王叛军围而歼之了……” 想及此,卫图又摇了摇头。 他不会将自己的性命,寄托在巫仙师的所谓把握上。 退一万步来说。 即便巫仙师胜了,在重重大军的围攻之中,也不见得还有余力带他们这些武官离去。 卫图一扫地形,思索起了待会逃跑时的适合路线。 这处山谷乃是兵家绝地,对于普通人来说,困在这里,几乎是必死的结局。 然而,他不同,他是先天武师,虽不能飞,但在山谷内,进行短暂的攀岩走壁,并不是什么难事。 半刻钟后,卫图找到了两条合适的撤离路线。 他将自己的发现,总结后,运用先天真气,刻在了藏在袖中的两枚卵石上,然后寻了一个机会,递给了寇良、傅志舟二人。 这时,巫仙师也做完了在山谷内的准备工作,他面露肉疼之色,从袖中取出了两枚黄色符纸递给了随行的两个先天武师,并道:“这两枚厚甲符,你们二人拿着,务必要将叛军拖延住。” 简单嘱咐完后,巫仙师再次催动青翠荷叶,飞行出了山谷,前往啸山王伍义山所在的中军大帐。 这一次和先前不同,巫仙师飞行的速度快若奔马,脚下的青翠荷叶也只有磨盘大小。 过了盏茶时间。 卫图众人忽然听到反王叛军的中军大帐所在的方向,传来了一声炸响。 紧接着,入目处,便是耀目的火海,弥漫成了一片。 “巫行海,你这老货,不躲在灵地等死,竟然跑到山南道,毁我贾家大业,找死!” 一道厉声传来。 躲在山谷的卫图等人,不禁抬头向空中望去,只见半空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黄、一青两个灯笼大小的光球。 黄色光球,紧追青色光球不放,时不时传出一句喝骂声。 卫图仔细望去,发现这青色光球,正是先前的巫仙师,而黄色光球,则是一个负刀的刀疤中年男子。 很快,在追逐中,刀疤中年男子就被巫仙师引到了为其准备的山谷埋伏之地。 接下来,巫仙师没有再逃,他轻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个灰色小幡,用力一摇。 灰色小幡的旗面上瞬间发出了刺目的灰色光芒,与此同时,山谷内也突然多了一个灰色的透明玉碗,倒扣而下,罩住了巫仙师和刀疤中年男子。 “小禁灵阵!”刀疤中年男子看到这阵法后,面色忽的一变,道出了这阵法的名字。 小禁灵阵虽不是什么强横阵法,但有了此阵后,他身体上的灵力便会受到压制,大大影响到己身的战力。 除此之外,这阵法还有禁身的作用,想要逃出去,除非使出手段,轰碎小禁灵阵的阵法光罩。 “不过仅凭这些,就想算计于我,巫行海,你还不够格。”刀疤中年男子大怒。 他念了几句咒语,身上顿时升起了一个浅黄色护罩,同时手上亦多出了,适才放在背上的那柄长刀。 这柄长刀七尺多长,通体血红色,在其灵力的催使下,一只血色虎头虚影从中显露而出,高有丈许,啸声震天彻地。 …… 看到这里。 卫图立刻收回目光,不再观看这两大仙师斗法,他目光一转,望向山谷之外。 只见在山谷的两里外,举着火把的反王叛军,宛如一条绵延十数里的火蟒,缓缓挤进他们藏身的这座深幽山谷之内。 很快,战争一触即发。 在两个先天武师的指挥下,卫图等人死守关隘,开始与这支仓促应战的反王精锐兵马交锋。 不一会。 狭小的山谷甬道内,就堆积了近百具反王叛军的尸体。 卫图见此,瞅准时机,偷溜的卸了一个反王叛军士兵的甲衣,夹在肋下,与傅志舟对视一眼后,就带着寇良偷偷往山谷内撤去。 因为天色暗沉,与卫图一道的武官,也只以为卫图几人在前面厮杀,气力将竭,这才回山谷内部暂时修养。 他们一点都没想到,也难猜到——卫图三人竟存了叛乱心思,冒着夷三族的风险,打算从山谷这死地内逃脱。 “现在,巫仙师和那两个先天武师都被敌人纠缠住了,正是你我撤退的好时机。” “事不宜迟。” “撤退晚了,待敌军中的其他先天武师到来,你我想走也难走了。” 卫图简单交付几句,就将手上的敌军甲衣扔给了寇良,让寇良迅速更换。 ——他有武道实力庇护己身,待逃出山谷后,便如鱼龙入海,到时候再找一套甲衣换上,不是难事。 现在,寇良比他更需要这套敌军的甲衣。 寇良在看到甲衣后,目露感激之色,对卫图道了声谢后,便开始匆忙换上了甲衣。 接下来。 卫图和傅志舟二人,不再迟疑,他们二人带着寇良,按照早就定好的逃脱路线,从山谷的陡峭处,攀岩而下。 两刻钟后。 卫图三人就已经换上了啸山王伍义山亲军营的甲衣,混入了山谷之外的反王叛军之内。 “大哥,三哥,等一下。”就在三人准备撤离、逃脱性命时,傅志舟叫住了寇良和卫图二人。 “四弟,怎么了?” 卫图微讶。 此刻,距离日升还有近一个时辰,这是他们的最佳撤离时间,一旦天色明亮,他们三人混入反王叛军的事,难免有泄露的风险。 其次,这次叛逃,他们也是冒着不小的风险,得尽快前往孝义府,带家眷避祸。 因此,耽误不起时间。 不过卫图相信傅志舟在此刻叫住他和寇良,定不是因为什么小事,绝对另有缘由。 “站在啸山王身旁的那人,我认识,见过他……” 傅志舟沉声道。 “他就是武运楼的副楼主,谢庆的亲族,谢远山!” 他补充道。 随着傅志舟的指引,卫图也看到了,距离他们三人五百步之外,站在啸山王伍义山身边的一个古稀老者。 (本章完) 77、生死之交,莫名仇恨(求首订) 这古稀老者,身穿灰袍,颌留清须,背部略有佝偻,此时站在啸山王伍义山身后,仅落了半步,看其模样,应是在叛军中地位不俗。 “那两个仙师,咱们难以下手,但谢远山,以你我二人的实力,擒拿于他,逼问出其所知晓的仙家秘事,应不是难事!” 傅志舟眸露精光,眼底露出了一丝狠辣之色。 这次,好不容易接触到了仙家中人,但因为“顾前怕后”,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机缘”错手远去。 不过好在,柳暗花明又一村,现在碰到了谢远山这个武运楼的幸存者,他们又有机会能一探仙家奥秘了。 “好,就按四弟说的办。”卫图点头同意。 他们对付不了巫仙师和那个贾仙师,但欺负谢远山这个武运楼的幸存者,还是绰绰有余的。 此外,他和韦飞当年杀死谢庆,又夺了谢氏的仙家功法,已经和谢远山水火不容了,这次若能趁机铲除一个后患,亦算一桩好事。 有了目标后。 卫图三人没有鲁莽,他们先暂离了反王叛军的主力军,然后趁乱抓了一个随行的啸山王麾下将领,逼问其所知道的关于谢远山的情报。 冷月如钩。 漆黑的灌木丛中。 虫鸣渐响。 傅志舟骈指点在反军将领的眉心,借助先天武师的精神秘法,逼问情报。 在成为先天武师后,卫图和傅志舟二人虽没有其他先天武师交流过,但二人掌握先天真气后,也渐渐开发出了先天真气的一些效用。 譬如,曾经被他们所忌惮的先天武师精神秘法。 这精神秘法,实则并无什么玄奇之处,只是借先天真气刺激被拷问之人眉心穴窍的催眠方法罢了。 在傅志舟的催眠下,反军将领缓缓道出了自己知道的,关于谢远山的情报。 “仅是一个将领,知道的秘密不多。不过这些情报已然足够了。” 傅志舟面露笑容。 今晚无端卷入仙师对决,险些成为其牺牲品……即使侥幸逃脱,日后也免不了被通缉…… 他的人生,在这一晚,几乎落入了谷底。 但今日若能抓到谢远山,逼问出其所知的仙家隐秘,这一切对于他来说,又都是值得的。 十几息过后,卫图三人便根据已知情报,商讨出了对付谢远山的作战计划。 “走。”卫图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估算了一下时间,然后随手一刀,将刚才被催眠的叛军将领抹了脖子。 三人转瞬间,混入了啸山王的叛军之中,消失不见。 “楼主,公子有事找您。” 半刻钟后,一个亲卫打扮的士兵走到谢远山身旁,低声说道。 “知白找我?”谢远山面露诧异,他打量了一眼面前的亲卫,见其面生,不由皱了皱眉。 但他也并未多想,毕竟啸山王的势力壮大太快,亲卫中难免有他不认识的人。 “公子说自己完成了楼主吩咐的事,感气成功了……”亲卫压低脑袋,又补了一句。 听到这话,谢远山立刻将所有的疑虑抛之脑后,他面露喜色,连说了三个“好”字后,便急匆匆的朝自己所居的营帐而去。 …… 一刻钟后。 远离啸山王营寨的一处山峁上,卫图、傅志舟、寇良三人眺望远处,观看数里之外的山谷斗法。 而在他们的脚下,此刻则捆绑着两个昏迷不醒的人。 这两人一老一少,其中的古稀老者,正是刚才离开啸山王伍义山身旁的武运楼副楼主——谢远山。 “巫仙师和那位贾姓仙师……斗法胜败,难以预料,你我现在已经叛逃而出……” “不论其斗法是胜是败,你我三人,现在都不宜再出现世人眼前,招摇撞市……” 卫图目光微凝,看向傅志舟和寇良二人,分析起了当下他们三人的处境。 不管谁胜谁败。 对他们三人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情。 区别在于,巫仙师胜了,庆丰府的府城百姓能够幸免于难,免遭反王叛军屠戮、祸害。 攻城成功,三日后封刀,向来不是什么戏言。 “三哥,伱拿个主意。”傅志舟扫了一眼寇良,目光看向卫图,快声道。 最初,他们义社四兄弟结盟,是以年龄最长的寇良为首脑,事事尊奉寇良的意思。 但随着时间流逝。 寇良在修仙事上的平庸。 四人的主心骨,渐渐的从寇良身上,偏移到了卫图身上。 “三弟你说,大哥我听着……”寇良听到傅志舟这般话语时,心里稍有些别扭,但知是卫图拿主意后,亦无什么反感之处了。 卫图听此,点了点头,依照他们三人现在处境,做出了具体的安排。 “咱们兵分两路,大哥和四弟带着谢远山爷孙二人,前往孝义府……” “四弟负责看押二人,而大哥则快马加鞭,赶往孝义府,将你我三人的家眷带出,寻一隐秘地,暂时安置。” “等结束后,大哥于孝义府的清凉驿等待消息。” “四弟也去清凉驿,与大哥会和。” “而我……”卫图沉吟一声,说道:“我回府城,带走二哥,之后,再追上你们。” “这……” “不行,重回府城,太过危险了。” 傅志舟摇头。 他虽然为卫图值此情景,还顾及兄弟情义,大感敬佩,但现在重回府城的危险,不免太大了一些。 再过不久,天色将亮。 两位仙师的对决,亦会分出胜负。 这时卫图潜入府城,去帮韦飞脱离战场,所遇到的阻挠,以及危险,都是可预测到的。 “我在府城内,另买了一处荒废的私宅,里面深挖了一个地窖,可用来躲避行踪。” 卫图言简意赅。 这次,去救韦飞,虽然有一定的涉险,但这个风险,他觉得自己可以把控。 其次,他是西门守备,最清楚城防驻守力量。 知己知彼。 带韦飞离开府城,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太过危险的事。 听此。 傅志舟不再相劝。 他道:“十日后,若在清凉驿,没有见到三哥,我便入府城去寻三哥……” “倘若有什么闪失……” “三哥的家眷,小弟我必会细心照料。” 最后一句话,傅志舟用斩钉截铁的口吻,说了出来。 “我也一样。” 寇良重重点头。 以前,他们因为利益结盟,互称兄弟,但经过这次战事后,他们突然发现——他们已经成了生死之交了。 …… 离开山峁。 卫图全力朝府城的西门赶去,他要趁着天黑之前,进入府城,带走韦飞。 他是先天境武者,全力爆发之下,速度堪比奔马,甚至还要快上一筹。 因此。 短短一炷香时间。 卫图便从啸山王叛军所处的南门到了青虎王、明州王这两路叛军所处的西门了。 他身姿飘逸,脚踩营寨各帐的帐顶,飞速掠过,只在半空中,留下一道道的残影。 和啸山王战备严密不同,青虎王、明州王这两路反王许是因为合了兵,治军不严,营寨处处都是漏洞。 因此,他这般“高调”,并未有任何明岗暗哨的士兵发现。 然而。 就在卫图掠过一个灯火通明的宽大营帐时,他在这个营帐之外,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之人的声音。 “李兴业?”卫图微讶,身子一晃,落在了这座营帐的阴影处,听起了里面的动静。 帐内之人说话声虽小,但他成就先天后,听觉惊人,哪怕再是细小之音,落于他的耳中,都是清晰可闻。 同时,他指尖用力,刺破了营帐的毡皮,透过这个小的孔洞,打量起了里面的人物。 只见帐中。 除了李兴业外,还有两人。 其中一人,身高体阔,虬髯粗面,身罩了亮银甲,肩上披了件灰色披风。 另一人,打扮与李兴业相似,一副儒生模样。 “明王,这次啸山王大军与朝廷武官作战,府城空虚,正是一举攻入府城,立下大功的大好时机。” “还请明王速速决断。” 李兴业对这虬髯粗面的大汉深揖一礼,态度恭敬道。 “兴业兄,何必如此着急。啸山王和朝廷还未分出胜负,我军就攻入西门,说好听点,这是抢了啸山王的功劳,说难听点,这就是打了啸山王的脸!” 中年儒生讥讽道。 “苗大石,你不要太过分了。论功名,你不过是不第的童生,有何资格在我面前,指手画脚。”李兴业脸上闪过羞恼之色,骂道。 骂完后,他又对明州王解释了一句,“明王,此役虽有抢功之嫌,但攻入西门后,明王亦能趁势壮大,假以时日,未曾不能取代啸山王,成为总盟主。” “倘若不冒险,咱们的明州兵,迟早会被啸山王一一蚕食。” “倒是我等可投靠啸山王,但明王您?又该如何自处?” 他补了一句。 “此言有理。”明州王动容,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兴业,点了点头。 “明王不可。”这个叫苗大石的中年儒生不肯自己落败,咬牙道:“明王可是忘了半月前的兴业兄家眷身死之事?” “此时兴业兄着急要明王攻打西门城池,未尝不是为了借明王之兵,报仇雪耻,杀死那个卫守备!” (本章完) 78、四个收获,进入丹丘山坊市(求首订) 借明王之兵? 报仇雪耻? 帐外,卫图听完这一切后,眯了眯眼,眸中多了一些杀意。 他当然不认为这苗大石说的“卫守备”是旁人。 整个府城,只有他这一个姓卫的“西门守备”。 他没有想到,李家之事中,竟还有明州王的力量参与,而仅因为他不救李家,他就成了李兴业眼里的仇人了。 “明州王参与此事,应该是想用李家托我下水,让我这个西门守备,帮叛军打开城门。” 略一思索,卫图就猜出了此中的缘由,毕竟他只有守备西门这一个职任,能被明州王这些反王所惦记。 “不过,明州王和李兴业、苗大石三人,也真的异想天开,没有仙师和先天武者在背后撑腰,哪来的底气,做这些图谋……”卫图为这三人的见识短浅不忍默哀了一下。 论起谋略能力,李兴业、苗大石二人也不算差了,但可惜,这个世界是超凡世界,他们二人的谋略,不仅不会奏效,反倒是自取祸亡之道。 既然已经成了仇家,卫图自不会留手,他从腰间摸出数枚柳叶镖,一个抖手,撒向了守在帐外的叛军士兵。 扑通几声轻响。 帐外的守卫一一倒地。 卫图冲入帐中,扫了一眼明州王,不等其开口,便将这趁乱而起的“草莽英雄”,一镖杀死。 明州王一死,因为卫图闯入帐中,惊愕中,打算叫亲卫护驾的李兴业、苗大石二人,立即将喉中将要脱口而出的话活生生的压了回去。 明州王死了。 他们两个幕僚活着,也讨不了好。 卫图对苗大石没有太多的兴趣,他随手一扔,将柳叶镖射入苗大石的眉心,然后目光一移,看向躲在桌案下,此刻已经被吓得失禁的李兴业。 “本来,念着李家无后,我放你一马,却不料,你存了害我之心。” 卫图摇头,叹了一口气。 说完这句话后,他不再留手,在李兴业的惊愕目光中,一镖取了李兴业的性命。 要是没有适才苗大石的那一番话,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并不会对李兴业下死手,让李兴业这个李家的最后幸存之人死去。 但可惜,李兴业存了害他之心。 相比以往的“旧情”,卫图觉得,还是趁早铲除一个后患为好。 他不怕李兴业这个后患。 但他的亲族怕! 接着,卫图快步走出了营帐,没有对此地有丝毫留恋,继续朝府城西门的方向紧步赶去。 适才,从听到李兴业和明州王密谋,到入帐杀死三人,仅耗费了他不过半盏茶左右的时间。 …… 计划进行很顺利。 赶在天亮前,卫图有惊无险的进入到了府城内部,并找到了韦飞,带其躲到了他早年买的私宅地窖里面。 二人等待时机,然后脱身。 “看来这次朝廷败了。”两日后,卫图听到地窖外传来的厮杀之音,他摇了摇头,叹道。 朝廷与反王哪一方胜,他并不关注,山谷一战中,他斩杀的敌军精锐少说也有四五十人,足够还清朝廷这些年,养他这个八品武官的俸禄了。 只不过,反王胜后,府城被攻破,难免遭遇浩劫,这是他所不愿看到的。 等待了四天后。 见府城动乱已经趋于平静。 傍晚。 卫图和韦飞翻身出了地窖,趁着夜色,偷偷逃出府城。 路上,二人看到了府城此时的惨淡——街巷处堆积着一具具发臭的尸体,不少建筑被焚毁,偶尔路过的几间民房,亦传来反王叛军凌辱民女的声音。 “官员坏,可这些义军,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 韦飞感慨道。 话虽如此,但韦飞也没有怜悯心大起,不顾自己安危,冲入民居中,手刃那些反王叛军。 逃出府城后。 卫图和韦飞二人,快马加鞭,赶往孝义府的清凉驿,与傅志舟、寇良二人会和。 …… 五日后。 清凉驿内。 卫图四兄弟重聚。 “这次,拷问谢远山爷孙后,总算得知了……关于仙家的一些秘闻……” 傅志舟目光看向卫图,认真的点了点头,面露笑容道。 这次,他们遭遇生死危机,从堂堂的朝廷命官,成为了在逃的囚犯,这等人生落差不可谓不大。 不过得到了仙家秘闻后,这些际遇,又都是可以接受的。 不等卫图等人询问。 傅志舟直接讲出了他拷问谢远山之后的收获。 “总共有四个收获。” “一,谢远山身上,有完整的《五元蕴灵体》功法。” “二,谢远山去过丹丘山,对丹丘山有一定了解,具体细则我记在了纸上,待会给三位义兄过目。” “三,这次广元府叛乱的内幕,谢远山知道,为“赤松贾家”和“栖月赵家”争夺凡俗权柄,引起的争端。” “这两个家族,都是郑国的七大修仙家族。其中的“栖月赵家”便是咱们郑国朝廷的皇室。” “谢家先祖,曾是“赤松贾家”的仆从,其开创武运楼,也是在为“赤松贾家”提供世俗力量的助力。” “四,武运楼藏匿了一批灵石,留在了铜壶山。” 这四个收获说完,刚赶到清凉驿不久的卫图、韦飞二人,呼吸不免炙热了几分。 仅听这些收获,他们就已经感觉到了——这神秘的修仙界终于给他们揭开了一角面纱。 说话间,傅志舟将一张纸递给了卫图。 “丹丘山坊市……郑国散修聚集之地之一……” “灵根,先天武者……” “境界划分,练气、筑基、金丹……” 卫图看着纸上的内容,细细揣测起了里面内容的含义。 尽管这上面写的,只是修仙界的一些常识,但还是让他看的如痴如醉。 单是纸上所写的金丹寿千岁,就让他感觉有些震惊不已了。 毕竟他前世所谓的文明延续,也不过短暂数千年时光。 一个修士,寿命竟然能与一个文明相媲美。 实在令人难以想象。 “倘若我成了金丹真君,寿命到了千岁,那时我的「大器晚成」命格,该有何等的威能。” 卫图暗暗期待了起来。 看完后,卫图将纸张递给了韦飞,然后开始思索下一步的行动。 根据纸上内容。 先天武者相当于练气二层的修士,只待凝聚灵体,便可成为“练气士”,与修士拥有同等的手段,操纵灵力。 凝聚灵体后,先天武者便可直接跨过练气三层到练气四层的小瓶颈,直接成为练气四层的修士。 他们在先天境之前,未能修炼仙家功法成功,是因为灵气感应度太差,只有下品灵根。 灵根资质,人人都有。 其区别在于,九成九的人只有下品灵根,只有一少部分的人才有中品灵根、上品灵根,以及传说中的极品灵根、先天宝体。 灵根亦有属性之别。 如韦飞,先前难以修炼《五元蕴灵体》,便是其灵根对“土灵力”感应度太差。 而后续,不管是继续凝聚“厚土体”,还是前往丹丘山坊市,没有灵石,都寸步难行。 武运楼存放在铜壶山的那批灵石,数量有限,仅有一百余枚,只能勉强够他们一人凝聚出灵体。 如何分配。 成了一个大问题。 “这次抓捕谢远山,逃脱战场,所赖者,是三弟、四弟你们两人,这灵石,我和二弟就不分了。” 寇良率先表态道。 他自家人知道自己事,若不是卫图、傅志舟这两个先天武者带他脱离战场,单以他的实力,恐怕早在十日前,就殒命在了仙师决战的山谷内了。 听此,韦飞点头,表示自己没有异议。 上次的血食丹,他护食,寸步不让。 这次,他自不会双标到,让卫图和傅志舟分他一份灵石。 “那这批灵石,就伱我二人平分了。” 卫图看向傅志舟,提议道。 “好。”傅志舟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他本想开口将自己的这一份灵石,暂时借给卫图,但想了想,还是没能开这个口。 灵石得来不易。 让予卫图,他可能就会失去踏上仙途之机了。 “不过,如果可行的话,我希望三弟、四弟能买上一些测灵符,测试我等家眷的资质……” 在卫图、傅志舟二人分配完后,寇良犹豫片刻,出声道。 一个多月前,他本以为自己的资质差,只是暂时的,日后踏上仙途,资质不见得比卫图、傅志舟二人要差。 但如今知道了确切的仙家秘事后,他立刻就放弃了自己追求仙路的想法,转而将这个希望寄托在了自己的后辈上。 “这是自然。”卫图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根据谢远山的供词——丹丘山坊市有一种名为“测灵符”的基础仙家符箓,这种灵符可以用来检测凡人的修仙根骨。 而这种测灵符也不贵,一枚灵石便可换来三张。 韦飞没有子嗣。 寇良膝下,只有二子三女。 也就是说,他和傅志舟只需额外掏出近两枚灵石,便可将寇良一家的资质全部测了。 仅仅一枚灵石,卫图还没有吝啬到这种程度。 …… 半个月后。 卫图和傅志舟二人来到铜壶山内的一处山洞,取出武运楼藏匿的灵石,一一平分。 在前往孝义府的路上,他们从败退的官兵口中,偶然得知了一则消息。 那日山谷大战,巫仙师被贾姓仙师斩去一臂,大败逃离。 留在山谷助力的三十多名武官,被啸山王的大军围而歼之,尽皆惨死。 听此。 卫图和傅志舟对视一眼,暗叹侥幸,要不是他们早有决断,饶是他们是先天武者,恐怕此刻也成了山谷内的一具死尸了。 …… 数月后。 卫图和傅志舟二人来到了洛南道的丹丘山,二人走到山脚下的浓雾处,运转先天真气,凝聚在双目眼窍之处。 很快,山脚下的浓雾在他们的视线内一一散去,露出了通往山间的小路。 但—— 眼前的景象,却有些颠覆他们二人的想象。 山峰耸翠,点缀着几座白玉为基、金木为梁的仙家居所,看起来和古籍中记载的神仙洞府一般无二。 然而,待卫图和傅志舟的目光从山巅移到脚下时,却看到了路边处,大批农田里随处堆砌的粪便。 这些粪便,人畜难分。 他们再一远眺,又看到了百步之外的大批棚户屋。 房屋外面,几个身材熟美、姿色秀丽的女修坐在小溪河沿边上,用木棒捣衣,清洗衣服。 这几个女修在察觉到卫图二人打量她们,轻笑一声,“两位道友,是新来的?可要耍耍?” 说话间,当先的一人伸了一个懒腰,将饱满的胸脯,以及纤细的柳腰刻意凸显了出来。 同时,她还偏了偏脖子,将那一小段雪白的颈项,露了出来。 这句话落下。 彻底将卫图对修仙界心存的美好击碎——他没想到,踏入丹丘山坊市的第一天,就遇到了邀他玩耍的“暗娼”。 “算了,不调笑你们了。” “你们头一次来,先去刘执事那里登记……等落籍后,有时间了,再来照顾奴家们的生意。” 适才伸懒腰的女修走了过来,她嘴角勾笑,打量了几眼卫图、傅志舟二人,说道。 “愣着干什么,跟我来。”女修瞥了卫图二人一眼,扭着腰肢,在前领路道。 卫图和傅志舟对视一眼,亦暗感无奈,决定先随这个女修,前往所谓的“刘执事”那里。 他们获取修仙界的情报,只有谢远山这一个人的途径,因此对丹丘山的具体信息并不清楚。 ——丹丘山只允许修士或者先天武者进入。 谢远山曾作为一位练气修士的“仆从”进入丹丘山,但那已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 三十多年过去,谢远山脑海记忆早就不大清晰了,哪能将丹丘山的具体情况,讲给卫图、傅志舟二人听。 路上。 卫图得知了女修的名字。 这女修名为“胡瑶”,来丹丘山坊市已有四五十年了,是练气三层的修为。 比他们两个高一线。 绕过棚户区。 女修就带着卫图二人来到了一个整洁的街道,她走到一个挂着“太玄山”三字牌匾的阁楼,顿了顿步。 看到这个牌匾,卫图也不禁放下了心,据他了解,太玄山是统治丹丘山这座坊市的仙门。 胡瑶待他和傅志舟来这里,应没有存什么坏心思,只是古道热肠,好心给他们引路。 “看来,今后看人品性,不能因职业高低,就心存偏见。” 卫图心道。 (本章完) 79、冰玄锁神符(求首订) 进入“太玄宗”阁楼。 胡瑶来到一个柜台,她在看到柜台后坐着的一个葛袍老者时,立刻双眸发光,上前紧紧抱住了葛袍老者的胳膊。 “刘执事,你这几个月都没理睬奴家了,奴家新学的双修术,都没有用武之地了。” 胡瑶娇嗔道。 “好!好!好!”刘执事被胡瑶这一蹭,眼底的一丝不耐烦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脸色红润,连道了三声“好”字。 “那奴家就去您老的私宅等您?”胡瑶杏眸一亮,试探问道。 “这个嘛……”刘执事闻言,先是迟疑片刻,然后才点了点头,说道:“也行,你去我的私宅等我。” “多谢刘执事。” 胡瑶笑了笑。 这时,胡瑶才有暇机给刘执事引荐卫图、傅志舟二人。 “这两位是新来的,麻烦刘执事,给他们安排好点的地方。” 她道。 “新来的?”刘执事微微颔首,目光看向卫图、傅志舟二人,捋须一笑道:“进丹丘山的散修,有两个选择,一是租赁太玄宗的洞府……不过我看你们,也不像是能租起洞府的样子。” “毕竟最便宜的洞府,都要三年一枚灵石。” “另一个选择,就是落户在丹丘山外围的棚户区。” “棚户区,不收租金,但每年,需帮助太玄宗耕种一亩灵田,伱们两人可否愿意?” 卫图点了点头,没有强出头,言说自己有“五十多枚”灵石的“巨款”。 ——他打算先在丹丘山的棚户区内安定下来,等日后,再决定是否去租赁太玄宗的洞府。 傅志舟见此,步调与卫图保持了一致,亦是点头答应。 “刚才胡道友让我照顾你们二人,我也不好不照顾。” 刘执事给卫图二人落籍到棚户区后,微微沉吟片刻,从袖中取出了一枚令牌。 “这是租赁灵田的租借令,可租借灵田十亩,你们两人自己分配……收下吧。” 他将令牌丢给了卫图。 …… 接下来。 胡瑶好人做到底,带卫图二人又去了太玄宗办事处的二楼,以自己的人脉关系,帮助卫图二人划分了一片距离住处近的灵田。 “太玄宗的洞府,哪怕是最下等的洞府,里面的灵气,也远比棚户区的充盈……” “两位道友,日后要是发达了,邀奴家去坐坐就行。” 出了阁楼,胡瑶对卫图、傅志舟二人道别,娇媚一笑,并说出了这一句话。 …… 几个月过去。 卫图在棚户区安定了下来,他在与胡瑶的交流中得知,想要将凡俗亲人带入丹丘山不是不可,但每年需缴纳一定的灵石,当做“洗筋伐髓”的费用。 丹丘山灵气充盈,凡人在此久居,都能延年益寿。 于未突破先天的武师而言,好处更大。 似是看出了卫图的心思,胡瑶告诉卫图,有一种名为“冰玄锁神符”的仙家符箓,可以不让他经受亲人离世之苦。 这个仙家符箓,可以将凡人冰封百年之久,而且在此过程中,凡人不会身死。 解封后,神魂完整。 不过“冰玄锁神符”价格昂贵,每一枚都需上百灵石。 而且,往往有价无市。 知道这个仙家符箓后。 卫图顿时就暗下了决心,若有能力,当在杏花和自己两个儿女老死之前,竭力帮助三人取来这个仙家符箓。 “凝聚厚土体,需要四十载时间,若灵气充盈的话,这个时间应该能缩短不少……” 棚屋内,卫图看着自己金紫命格上的字迹,暗暗思忖。 「五元蕴灵体·厚土体:一日八练,四十年即成。」 “然而,想要到达筑基期,最佳的筑基时间,是两甲之龄,一百二十岁……” “还是在凡俗待的太久了。” 看到这里,卫图暗叹了一口气。 他本以为自己有「大器晚成」命格,待到了修仙界,就能顺风顺水,成仙作祖了。 但不料,相比练武,他修仙的速度着实慢了不少,宛如龟爬。 近八十岁,到达练气四层境界,仅比普通的下品灵根修士,资质要好上一些。 强的十分有限。 余下的一百二十寿,是否能稳稳的进入筑基期,卫图自己此刻也不敢笃定了。 从另一个层面上来说。 他差的不是修炼到筑基期的“资质”,而是差了修炼到筑基期,以及更高境界的“寿命”。 “不过……” 卫图的目光又看向了金紫命格的另一行字迹。 「地刺符(37/100):一日五练,七年即成。」 “相比根骨低劣,修行缓慢,我的符道天赋似乎不错?” 卫图挑了挑眉。 只要他发掘自己在符道方面的天赋,拥有一技之长,然后借此赚取灵石,就足可弥补自己的根骨不足了。 除此之外—— 据他所知,修仙界中还有一些能够延年益寿的功法,以及丹药,可用来增加寿元。 “前路可行!” 卫图心中生出自信。 这时。 棚屋房门被叩响。 “三哥!” 门外,是傅志舟的声音。 卫图起身,出门迎接。 “测灵符,我已经买好了。”傅志舟取出一沓符纸,笑着说道。 测灵符,能测出凡人灵根品级的高低。 进入丹丘山修行后。 傅志舟也没有忘记自己留在凡俗的家人。 “好,你我这就下山。” 卫图点头,他略微收拾了一下行李,将自己的棚屋落上铜锁后,便与傅志舟一道朝丹丘山的外面走去。 …… 很快。 二人出了丹丘山。 在丹丘山外面,二人各租借了一匹快马,然后骑马赶往洛南道的首府——玉龙府。 在数月之前,山南道的全境便已被啸山王叛军攻占。 因此,待在孝义府的家眷们,又被卫图等人迁移到了洛南道的玉龙府,躲避战争。 五日后。 玉龙府的一间别院。 “这是仙家坊市的凝月丹,服用后,能提升内气境武师真气的蜕变速度,也是武师进入先天境界的破阶丹药。” 屋内,卫图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锦盒,递给了寇良。 去年,他答应寇良——若有机会,他又力所能及的话,愿意帮助寇良到达先天境。 凝月丹,在丹丘山的丹铺内也不便宜,七枚灵石一颗。 若不是有武运楼获得的意外之财,单以他种植灵田的收入,除去日常修炼消耗,至少得有四五年时间,才能攒下这七枚灵石。 低级练气修士修炼,用的大多都是灵砂,而非灵石。 “多谢三弟。”寇良看到这个锦盒,神色激动,语气稍显哽咽道。 尽管他不认为卫图会食言而肥,忘记昔日诺言,但真当他看到这诺言实现时,又是另一番感受了。 韦飞见此,顿时就有些眼热了。 “二哥……” “这是你的。” 傅志舟轻笑一声,也取出一个锦盒,放在了韦飞面前。 当年,他拿了韦飞的“血食丹”,也做出了承诺,愿意尽全力扶持韦飞成为先天境武师。 和卫图给寇良的锦盒中,仅装了一枚凝月丹不同,他给韦飞的锦盒中,除了有一枚凝月丹外,还有一枚“小聚气丹”。 当然。 这一点。 他就无须对寇良坦言了。 毕竟,他对韦飞是一报回一报,而卫图对寇良,完全就是帮扶了。 “除此之外,这是我和三哥买来的测灵符。” “大哥、二哥,你们各取上几张,给自己的家眷用。” 傅志舟再道。 说话间,他便在桌案上又放了一沓黄色纸符。 “我就不用了。” “我又没有家眷……” 韦飞见此,摇了摇头。 “多谢三弟、四弟。”寇良道谢一声,取了五张测灵符。 他妻子早丧,后来尽管又纳了妾,但对于妾室,并无什么感情可言。 五张测灵符,正对他的两子三女。 分完测灵符后。 卫图也没在客厅久待,他取了三张测灵符后,前往了自己家眷所待的别院。 少倾。 三张测灵符贴在了杏花、卫燕、卫修文的额上。 符纸上灵光一闪。 杏花额上的符纸,发出淡青色的光芒,仅有拇指大小。 卫燕额上的符纸,发出淡青色和幽蓝两色光芒,有半个拳头大小。 卫修文额上的符纸,发出淡金色光芒,也是半个拳头大小。 “都是下品灵根。” 卫图摇头,在路上时诞生的侥幸之心,随着这一道道灵光闪烁,被彻底掐灭。 灵根品级虽说随缘,但和生父、生母的关系也极大。 父母灵根品级好,大概率子嗣的灵根品级不会太差。 半刻钟后。 兄弟四人重聚。 卫图、傅志舟脸上露出失望之色,摇头叹息。 韦飞因为没有子嗣,所以也并无伤感之色。 但大哥寇良却一反常态。 “三弟、四弟,红缨……红缨的灵根品级在中品!” 寇良喜形于色,对卫图、傅志舟二人道出了这个好消息。 “什么?” “中品灵根?” 听到这话,卫图、傅志舟二人对视一眼,略有惊愕。 丹丘山内的修士,多是散修,这些人的灵根,基本上都位于下品之列。 换言之。 中品灵根,有拜师仙家门派的资格了,不必成为散修。 “恭喜大哥。” 卫图压下心里的酸味,对寇良拱手道喜。 ——他暗暗叹息,怎么自己就没有一个中品灵根的子嗣。 …… …… ps:四更一万三千字了,晚上还有一更。凑够一万五千字。 (本章完) 80、新三大盟约,丹丘山小市集(求首订) 寇良所言的女儿“红缨”,他见过,其是寇家二女儿,现在只有十四岁。 从资质、年龄上来看,寇红缨都极适合,踏上仙途。 能在仙途走的多远,也与修仙的年龄有关,越早踏上仙途,越能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修炼时间。 “我灵根资质低下,日后修仙难有成就……” 待道喜声一停,坐在杌凳上的寇良,脸上笑容一敛,目光看向卫图三人,说道:“现在心里只念着一件事,那就是看红缨拜入宗门,出人头地。” “如此,也能了结我这一生求仙的念想。” 听到这话。 卫图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寇良这句话在卖什么关子。 接下来。 寇良的一句话,彻底解开了他们的心中的疑惑。 “我之意,让红缨也加入咱们义社,或者这个修仙同盟中,互相帮扶……” “红缨有中品灵根资质,不会让三位义弟吃亏。” 寇良沉声道。 此时,他也了解了一些修仙界的基础知识,知道以自己下品灵根,想要筑基成功的艰难。 基本上,他这一辈子,都没有晋级筑基期的机会。 运气好点的话,能在岁终之前,修为到达练气后期。 若没有机缘,一辈子都会困顿在练气中期,乃至练气初期。 与其如此,还不如早做决断,全力扶持他这个有望“筑基期”的女儿。 话音落下。 卫图三人面色不一。 卫图皱眉,他心里并不打算答应寇良这个请求,接纳寇红缨入局。 他们四人当年拜为兄弟,结为义社兄弟,是阴差阳错后的结果。 而后,因为韦飞得到了仙家功法,这才衍生为了修仙同盟。 二十多年的交情,再加上经过一定的生死考验,他们四人才有了相互信任的基础。 寇红缨尽管是他们三人看着长大的孩子,对其品性有一定了解。 然而。 了解与信任是两码子事。 不能混淆为一谈。 最后一点。 除了信任外,寇红缨年少也是一个很大的缺点,这意味其初步修炼,难免要接受他们三个叔伯的“接济”。 要是寇红缨日后能偿还这些“接济”,他们三人当然乐意为之,巴不得这等潜力高的后辈子侄多上一些。 但问题的关键是——寇红缨毕竟不是寇良,没有和他们建立信任基础。他们岂会将自己赖以生存的修仙资源,借给寇红缨,用以修炼。 卫图三人目光交流,等了片刻后,还是韦飞这个与寇良关系一般的二哥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做了一次恶人。 韦飞拱手道:“大哥,红缨的性子我们了解,但……入盟的话,未免不合时宜……” “再者,大哥你也在盟中,红缨加不加入,没什么区别。” “要是大哥真想让红缨也加入盟中,我等三人,也需时间,去考察红缨的品性……才能决定是否让红缨加入。” 韦飞前两句说的委婉,但后一句话,就说的不怎么客气了。 意思表露的很明显。 “也是,是我疏忽,缺了考虑。”寇良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挠了挠头道。 眼见寇良提起结盟事。 卫图几人,也开始了思索,要不要继续保持这个修仙同盟。 最初,定下三大盟约,结为修仙同盟,是念着仙踪难求,一人之力终究比不上集众之力。 但如今,不一样了。 时移世易。 他们已经入了仙家坊市,真正踏入了修仙界,似乎没必要再去维持这个修仙同盟了。 毕竟目的已经实现了。 曾经志同道合的好友,此时一致的目标达成,也到了该分道扬镳的时候了。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此外,他们每年六月十三号聚会的宣和楼,也在战火中,被反王叛军焚毁一空了。 …… 一个时辰后。 四人讨论,决定仍旧维持这个修仙同盟,互助共济。 还是那一句话。 抱团取暖,总好过一人单打独斗。 不过。 四人对昔日盟约,也因时制宜的重新做了修订。 盟约一:每过十年,四人约定地点,重新聚合,交流各自的修炼心得。 包括并不限于仙家功法。 盟约二:若四人中,有一人有望突破筑基期,其他人,都要尽己所能,进行支援。 待筑基成功后,也需帮扶其他三人。 盟约三:要是四人中有人意外身死,余下之人,要帮忙照拂其后辈子嗣。 此外,其后辈子嗣中,若有合适的人选,也可将吸纳入义社之中。 新的三大盟约。 卫图四人,将志向锁定在了“筑基期”,而非以前的“求仙访踪”了。 …… 在玉龙府待了半个月后。 卫图和傅志舟二人没有久留,给各自的家眷,留下相应的修仙功法后,便重新返回丹丘山。 二人都没有接引各自的子嗣,前往丹丘山修行。 俗话说得好,财不露白。 他们现在是修仙界底层。按照常理,维持自己修炼,都尚且艰难,哪有余力花费灵石,让子嗣进入丹丘山修炼。 其次,修炼内家真功,走先天武者这一条路,然后再转修为练气修士,亦是可行。 不一定,非要入丹丘山修行。 回到丹丘山。 卫图、傅志舟二人来到太玄宗办事处,将“下山令牌”递给了刘执事。 落籍在丹丘山的散修,若想下山,需到办事处申请“下山令牌”,如此才可下山。 不然,若经发现私自下山,便会被太玄宗的执法队带走,关入监牢。 严重者,在凡俗中犯下了祸事,甚至会被执法队直接打杀。 这也是为何胡瑶等人,明明是练气仙师,还要枯守在棚屋区,不去下山享受富贵的一个原因。 籍贯,本就是势力约束人员流动的一种手段。 除非到了筑基期,成了真正的筑基仙家后,才有享受不受籍贯所限的迁徙权力。 逍遥长生。 和底层修士没有关系。 刘执事接过令牌,收入袖中,他看了一眼卫图二人,掐算了一下日期后,笑道:“你们两人回家探亲,只留在凡俗二十一天,倒也算是求道心坚的修行种子。” “多谢执事夸赞。” 卫图、傅志舟二人捧了刘执事一句。 他们在离开丹丘山的时候,便被胡瑶告诫过,下山的额度不能乱用,不然一旦家里有什么急事,出现了什么险情,没有额度、灵石在身,只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对了,要是执法队一月之内没有找你们,就证明伱们没有在凡俗惹下祸事。” “期间,对你们二人的监视,不要在意。” 刘执事提醒了一句。 …… 回到棚屋。 卫图将掮的布袋放下,并将袋子里面的东西倾倒了出来。 哗啦啦! 只见刚才还空无一物的书案上,此刻便多了二十多枚淡白色的棱形玉石,还有一些胭脂水粉类的杂物。 上次入丹丘山的时候,他和傅志舟为了保险,身上只带了十几枚灵石,其余的灵石,则埋在了附近一个隐蔽的山坳中。 这次,重返丹丘山,剩下的灵石,便被他和傅志舟挖了出来,带回了丹丘山。 而胭脂水粉一类的杂物,则是他应胡瑶等人的要求,离开丹丘山后,特意携带的。 下山额度,对于胡瑶这些底层修士来说,虽不是极为珍贵,但显然,她们也不会将额度浪费在下山采购胭脂水粉的闲事上。 丹丘山内,倒是有胭脂水粉这些俗世之物贩卖,但其价格,自是比俗世贵了不少。 “倘若有储物袋,来往俗世、丹丘山两地,便可当个倒爷,倒买倒卖了……” 卫图心中生出对储物袋这种仙家法器的渴望。 储物袋,往往是练气后期修士才有资格用的空间法器,价值不菲,一个少说在数百灵石。 “越穷,越是没有门路赚钱。而越是富裕,赚钱的门路也就越多……” 卫图暗暗感慨一句,起身将胭脂水粉一类的杂物,重新放在布袋里,然后掮起布袋,出门朝胡瑶等人所在棚屋而去。 “傅道友呢?”胡瑶扫了一眼卫图,见其身后少了与之长伴的傅志舟,不由柳眉微颦道。 姐儿爱俏。 ——她当初愿意帮上卫图和傅志舟一把,与傅志舟的英俊帅气是分不开关系的。 “傅兄另有他事要忙,因此这次离开丹丘山,并无暇心前往凡俗店铺,帮胡道友捎待东西。” 卫图摇头道。 傅志舟出身孝义府的将门世家,生性高傲,在明面上虽对胡瑶客气有加,不失礼节,但背地里,实则对胡瑶这等“不劳而获”的暗娼,瞧不上眼。 这次,他帮傅志舟给胡瑶捎带购买的东西不是不行,但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傅志舟态度如何。 根本骗不了胡瑶这等久经世事,身兼特殊职业的女修。 “那我下次就不劳烦傅道友了。”胡瑶心思玲珑,听到卫图这话后,勉强一笑道。 被人轻鄙的滋味并不好受。 胡瑶邀请卫图入屋就座,并亲自下厨炒了几道菜肴,宴请卫图。 二人闲聊数语。 “再过两月,就是棚屋区的小市集了,到时散修都会出摊贩卖自己的灵产……” “卫道友可以先准备准备。” 胡瑶笑了笑,说道。 “小市集?”卫图微讶,连忙打听这“小市集”的来由。 胡瑶当即解释道:“卫道友应知,如你我这等住在棚屋区的散修,未得到允许,不能在坊市久待。” 听到这里。 卫图暗暗点头。 ——上次胡瑶诱惑刘执事,说去刘执事的私宅,其实也是为了能在坊市多待一段时间,好吸收灵气,精进修为。 “而坊市店铺的货物,往往价格奇贵,其从你我散修手中收走资源,又高价卖给你我……” 胡瑶顿了顿声,继续说道:“久而久之,咱们棚屋区的散修,就私底下举办了市集,用来交易自己的灵产,避免被坊市店铺进一步盘剥。” “小市集,每半年一次。其区别于坊市组织的大市集。” 胡瑶又补了一句。 “卫某想精修符术,不知小市集上是否有贩卖符纸、灵墨,和符笔的修士……” “若有,还请胡道友帮卫某多多联系一二,牵线搭桥。” 说话间,卫图袖袍一抖,往餐桌上放了十几粒灵砂。 一块灵石,能兑换三十粒左右的灵砂。 他虽然身怀巨资,但十几粒灵砂已足以喂饱胡瑶了。 再多的话,胡瑶有可能不是感激,而是心生贪念了。 “符术?”胡瑶闻言微讶,定定的看了卫图一眼。 修仙百艺,符术虽不如丹道、阵道、器道那般难学难练,但这不意味着符术就好学了。 不少修士,往往花费上百枚灵石练习符术,都难画出一张可用来贩卖的仙家符箓。 她也曾练过符术,但投了十数枚灵石,仍旧无所成后,便不得已,放弃了这个行当,转为了棚户区的暗娼,用来赚取灵石,供养自己修炼。 ——指望耕种灵田修仙,一辈子也攒不下修至筑基期的灵石。 散修能成筑基期的,九成九的人,都有自己的一技之长。 “好,奴家帮卫道友这个忙,不过事成后,今后卫道友要是学有所成,卖奴家的符箓,需得九折……” 胡瑶笑眯眯道。 “倘若胡道友能给卫某招来的符纸、灵墨、符笔等物,要价比坊市店铺低廉的多……”卫图思虑片刻,没有立刻答应,心思一转道。 要是前期能花费低价买到修炼符术所用的器物……胡瑶对他也算投资了,适当回报,也算合理要求。 胡瑶听此,当即抚掌道:“那就这么定了……卫道友修炼符术所用之物,奴家哪怕垫资,也给卫道友以六折的价格拿到。” “六折?” 听到这个折扣价格,卫图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以他见识,自是能听出胡瑶所说的垫资,不过是其的一句戏言。 胡瑶应在这里面,应该还有不少的赚头。 不过这与他无关。 钱是赚不完的。 仅付出一点小的代价,便能有这般收获,他亦不会对此太过介怀,显得自己小气。 待到宴罢。 胡瑶从棚屋走出,来到前宅的菜地,摘了几个新鲜灵瓜,放在了竹篮,并将竹篮的提手塞到了卫图的手上。 “自家种的灵瓜,不值几个钱,便当做这次卫道友给奴家捎带东西的谢礼了。” 胡瑶道。 多谢轻柔刀风的盟主打赏。 欠五更。 小黑记着。 应该这个月末,或者下月初就能还了。 (本章完) 81、奴家习惯了(多谢夜之辉煌大佬的章节包) …… 回到棚屋。 卫图取出前些时日在坊市店铺买的符笔、灵墨,以及一打符纸。 既然在小市集后,会有胡瑶这个稳定的渠道,低价拿货。 那么他先前购买的符纸、灵墨,也需尽快消耗,用来回笼资金了。 此外。 他打算将【地刺符】当做自己的灵产,用在小市集上交换其他资源。 如此一来。 一者,适当展露自己天赋,能提升他在棚户区的地位,避免宵小侵扰。 符师、丹师、阵师这些职业修士在修仙界内都享有高崇地位。 更别说在底层修士中了。 二者,也能趁着小市集,给自己绘制的符箓找个好销路。 卫图将符纸铺开,符笔蘸上灵墨,开始小心翼翼的在符纸上勾勒出【地刺符】的符箓。 一个多时辰过去。 空白符纸上的符箓,才被卫图完整的勾勒了出来。 片息。 符纸上的符文灵光收敛,没有如卫图在俗世画符时,直接自燃焚毁。 【地刺符】的进度,卫图已经到了37%的进度,大概相当于画制【地刺符】的小成阶段。 这一阶段,他画【地刺符】的成功率大概在四成左右。 也就是说,十张符纸,只要他够谨慎、小心,就能出四张【地刺符】,成功率喜人。 当然。 这四张【地刺符】中。 有一两张,会因为卫图的手法不精炼,成为残次品。 残次品能用。 但威力和价值上,就相较于正常的地刺符来说,大打折扣。 “一口气直接画出地刺符这等基础符箓,至少得是一阶符师,我还是稳着点,避免浪费……” 卫图画符时没有心急,仍旧保持不紧不慢的速度。 一个半月过后。 他终于消耗完了自己此前购买的所有存货,将符纸、灵墨都转为了可变现的【地刺符】。 「地刺符(42/100):一日五练,七年即成。」 “增加了5%的进度。” “看来这样下去,不用七年,顶多再用两三年,我的地刺符就能圆满了。” 卫图面露喜色。 能够熟练掌握一种基础符箓的绘制,那就有机会,画出这一种符箓中的“精品”。 精品地刺符,价格可以与普通的一阶符箓相媲美。 一阶符箓,使用的修士多是练气中期、后期。 能画出基础符箓中的精品,这也意味着,他将有能力和练气中期、后期这些“高端客户”交易,从这些修士身上,赚取灵石。 “除此之外——” 卫图略一沉吟,从屋内取出一张测灵符,朝他的额头上贴去。 同时,他将目光移向了桌案上的铜镜。 镜面内,只见卫图的额上,渐渐显露出淡青色和土黄色两种光芒,约莫有半个拳头大小。 “土木双灵根……” “比之前的光团略大了一些……看来,我先前的猜测是准确的,大器晚成命格,仍旧在缓慢改变我的资质……” 卫图暗忖道。 在凡俗时,他修炼《龟息养气功》,金紫命格中涌出的细小暖流,便逐渐更改了他的武道根骨,致使他成为了师父单武举眼中的武道天才。 而到了修仙界,他自忖金紫命格改变资质的效用应该不会消失。 因此,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用测灵符,再次测量他的资质。 果不其然。 时隔一年多时间。 他的资质,果然有了相应的改善。 “按照这个进度,说不定再过百年,我的资质就相当于中品灵根了……” 卫图暗暗思索。 按照他最初的规划,到了寿终之日时,他才能堪堪摸到筑基期的边,无缘筑基。 但资质得到相应的改善后,哪怕多上十年筹备筑基的时间,于他都是一个不小的进步。 …… 小半月后。 棚屋区半年一次的小市集到来。 “小市集”因为没有得到坊市官方承认,因此一众底层修士并未在棚屋区的街巷摆摊,而是聚集在了几个相邻的棚屋内。 这几个棚屋的门口,也挂上了相应的小木牌,上面写着“丹屋”、“器屋”、“兽屋”、“药屋”等字样。 卫图叫上了傅志舟,两人一同来到了这片棚屋区。 “比坊市店铺低了两成价格,但还是稍贵。”卫图走进“符屋”,在一个小摊上,看到了有符纸、灵墨出售。 他比对价格后,摇了摇头。 坊市店铺贵有贵的道理,其品质,都比小摊上要好上不少,两成的溢价,还算合理。 “不过要是能低上四成,品质问题,就无须太过考虑了。” 卫图暗道。 没有不适合的东西,只有不适合的价格。 “一打符纸多少灵石?”卫图找上摊主,开始问价。 摊主是个瘦削老者,他听到卫图的话后,抬头看了一眼卫图,见是个生面孔,冷漠道:“价格在上面有标注,一打符纸,一枚灵石。” “便宜点,二十粒灵砂,怎么样?” 卫图砍价。 直接砍了三分之一。 瘦削老者眼睑一低,没有再搭理卫图,而是招呼其他生意。 “二十三粒灵砂?” “如何?” 卫图抬了抬价。 “少于二十七粒灵砂不卖。”瘦削老者眉宇紧锁,随口回了一句。 他心道,这单生意算是成了。 肯去提价,就是有心购买。 然而—— 下一刻,他傻了眼。 听到报价的卫图,并没有找他购买,而是提步从他的摊位离开,转头就朝另一个摊位迈去,与另一个摊主,开始了新一轮的议价。 半刻钟后。 卫图大抵知道了小市集符师所用之物的行情。 比胡瑶给他的报价,要高上不少。 他顶多在原价上砍到七折半。 一旦低于七折,摊主拒绝的意思,就溢于言表了。 “有些钱,只能让某些人赚。”卫图暗叹一口气,转身走出符屋,准备前往胡瑶等人所待的“掩屋”,找胡瑶帮他介绍关系。 掩屋,是胡瑶这些暗娼做半掩门生意的地方。 卫图刚走出符屋,便看到来到市集后,和他分开走的傅志舟迈步进了“兽屋”,与兽屋门口一个摊主聊起了天。 两者所聊甚欢。 兽屋,是市集贩卖灵兽幼崽和灵兽肉的地方。 卫图走近一听,原来傅志舟在问进出“妖狼山脉”的方法,以及斩杀妖兽的注意事项。 “看来四弟在棚屋区也坐不住了,不想一辈子庸碌。” 卫图瞬间明白了傅志舟的心思。 丹丘山散修筑基,一般有三种途径。 一,有一技之长,能在修仙百艺中脱颖而出。 一步一个脚印,积攒灵石,提升境界,购买筑基灵物。 也就是卫图现在走的这条路。 二,有仙缘傍身。 得到珍贵灵药,或者法宝、功法等宝物,找太玄宗兑换,获得一份晋级筑基期的机缘。 三,当捉刀人。 不在棚屋区安生度日,而是接取坊市任务,在外面出生入死,当一个“战修”。 “各人有各人的选择,我有大器晚成命格在,选择符师一职,是为稳妥。” “但四弟不一样,他想要筑基,只能去当捉刀人。” 卫图顿步,悄悄离开,没有去打扰傅志舟和兽屋摊主的聊天。 人各有志。 他还需帮助凡俗亲人踏上仙途,哪有余力,再去帮助傅志舟这个义弟。 在他心里,家人才是排在第一位的。 尽管发妻杏花和一双儿女的资质不高,修仙难有成就,但这并不是他就可因此“抛妻弃子”的理由了。 一句话。 尽人事,听天命。 与对待寇良一样,他总不能刻薄到……连一次修仙机会都不给妻子、儿女。 …… 很快。 卫图就来到了,距离小市集稍为偏远的“掩屋”。 到了掩屋,他刚好看到一个长衫男子,捶着腰的从挂着“胡”字木牌的棚屋走了出来。 这人迎面看到卫图,一个没留神,腿脚酸软,险些跌在地上。 “卫道友?”长衫男子显然认识卫图,讪笑几声,打了一句招呼。 “此事,千万别告诉我家那口子。” “你知道那母老虎的泼辣。” 他从兜里摸出几粒灵砂,用力塞到卫图手上,匆匆离去。 卫图见此,不禁面露微笑。 ——他没想到,这次来掩屋,还有意外收获。 长衫男子姓“汪”,是他们这一片棚屋区有名的丹师。 其虽只会炼制三四种修炼所用的“基础丹药”,但在棚屋区内也算炙手可热的人物了。 他上次购买“凝月丹”时,曾去找过一次这个汪丹师,后来出于谨慎,没在汪丹师手上购买“凝月丹”,而是去了一趟坊市店铺。 但这一次经历,却让他认识了汪丹师,以及其家里的“母老虎”。 “莫非胡瑶就是抓住了这些男修的把柄?这才有把握,以六折价格帮我购买符纸、灵墨?” 卫图想到了这一点。 他摇头,压下心中杂念,继续朝挂着“胡”字木牌的棚屋走去。 这时,胡瑶也恰好出来,许是刚办完事,她身上仅披着一件半透明的薄衫,浮凸处若隐若现,随着走动,微微摇晃,让人看着血脉贲张。 胡瑶端着木盆,将里面的污水倾倒一空,就笑着将卫图迎进了自己的房里。 接着,她将大门一关,插上门栓,便转过身,窸窸窣窣的将身上的衣衫褪下。 脱到一半,胡瑶这才恍然来者是卫图,于是将薄衫又穿了回去,致歉一句道:“奴家习惯了,还望卫道友莫怪。” (本章完) 82、傅志舟的离去(求订阅) “没事。” “胡道友无需多礼。” 卫图笑着摇头,示意胡瑶不必见怪。 同时,他运转功法,将身上因欲念而引起的“不适感”,往下压了压。 ——他现在正值壮年,又是以外练手段晋升的先天武者,血勇之气,远比同阶的练气修士和内家先天要高得多。 这时,胡瑶已经重新穿好了衣服,她身上多披了一件淡红外褂,比刚才严实多了。 胡瑶系好腰带,眼神习惯性的往卫图身下一瞥,调笑道:“可是卫道友嫌弃了奴家,隔壁有个新来的女修,还没被人碰过,姿色也是绝好。” “哪里,哪里。”卫图不失礼貌的进行敷衍。 ——和胡瑶相处久了,他知道胡瑶这些暗娼自个也觉得做这行当是个丢脸的事,极喜欢找熟人去寻求认同。 两人一前一后出门。 胡瑶将房间落锁,左手叉着腰指了指自己隔壁挂着“宫”字小木牌的棚屋,语气略显酸涩,“卫道友,那就是那个清白身人儿的屋子,你要是感了兴趣,我可以搭线,去做个月老。” 听此。 卫图继续敷衍应答。 胡瑶说这句话的酸气,他隔着七八步远,都闻到了,哪会不知趣的和其对着干。 许是因为胡瑶的话太刺耳了一些,挂着“宫”字小木牌的棚屋这时被里面的人推开了。 一个貌美女修朝卫图和胡瑶所在的方向张望,颦了颦眉。 “难怪胡道友针对她!” 看到宫姓女修的容颜后,卫图暗道了几句“难怪”。 月色下,宫姓女修笠帽垂纱,长裙及履。 单从气质上看,就胜过久在棚屋区厮混的胡瑶。 再看其容颜,眉眼如画,眼角点了一滴泪痣,又增了几分的艳色。 看到宫姓女修望来。 胡瑶和卫图也不好在原地久待,随口扯了个话题,快步离开。 路上,胡瑶看了卫图一眼,似笑非笑道:“怎么?卫道友心动了?” “我刚才说的话,还算数。要是你真想碰她,我去做个说客。” 她试探道。 “胡道友多心了。” 这次,卫图却一反常态,没有再次敷衍胡瑶,他正色道:“这般女子,不是卫某这等低级修士能惦记的……其沦落这里,必有缘由……卫某躲还来不及,哪会去碰她。” 色字头上一把刀。 没有足够实力,贸然和这些绝色女子牵扯上关系,他哪怕有十条命,也不够人杀的。 如宫姓女修这等绝色女子,只能为强者拥有,卫图在凡俗时,就明白这个道理。 丹丘山的散修问鼎筑基,除了正规的三个途径之外,还有一个不正规的途径,那就是成为——劫修! 因此。 看似太平的丹丘山,实则背地里亦是风起云涌,暗藏杀戮。 为了仙道长青—— 如宫姓女修这些“不可控”的风险,他都需要竭力避免,以防遭遇不测,引来杀身之祸。 “卫道友谨慎。”听到这一句话,胡瑶收回了戏谑之意,她认真点头,回道。 接下来。 胡瑶没再说话,默默在前引路,带着卫图来到了一个距离小市集稍远、僻静的棚屋。 “卫道友莫急,耐心在此地等上一会。” 屋内,胡瑶闭眸静坐,气质和以往大相径庭,不像是卖笑的女娼,而是一心修炼的苦修士。 看到这一幕。 卫图略有吃惊——他没想到胡瑶在暗地里,竟还隐藏这么一番面孔。 打坐了小半天后。 这座棚屋内,开始陆陆续续有修士涌入。 在其中,卫图看到了一个“熟人”——他在“符屋”时遇见的摆摊摊主,那个瘦削老者。 一个时辰后。 棚屋“人满为患”,有了十数人之多。 “这是卫道友。”胡瑶适时开口,为棚屋的众修,介绍了卫图的来历和身份。 她道:“卫道友来历清白。人品、性格、潜力,妾身也已经考察过了,可以加入咱们的“内集”。” 内集? 听到这个字词,再结合棚屋内的人员构成,卫图渐悟。 “内集”,应该就是小市集中有实力的“摊主”,私底下的内部交易会。 其大概类似于他和寇良等人结成的修仙同盟。 是人都会趋利避害,抱团取暖。 修士亦不能免俗。 “卫道友加入内集,是有何本事?”符屋摆摊的瘦削老者认出了卫图,哼了一声,语气略有不善道。 如卫图这般在市集上戏耍他的修士,他不是没遇到过,不过先是戏耍他,而后加入“内集”的修士,卫图还是头一个。 “卫道友已经可以绘制出基础符箓——地刺符了。” “而且,成功率在四成左右!” 胡瑶微笑,道出卫图此时的符道进展。 本来她没有引卫图进入“内集”的想法,只想牵线搭桥时,联系两头,倒买倒卖,卖人情的同时,赚些灵石。 但不曾想卫图的符道造诣竟远远出乎了她的所料——已能开始成功画出地刺符了。 尽管“地刺符”仅是基础符箓,但在棚屋区内,卫图足可称得上一句“符师”了,与那“汪丹师”一般地位了。 “原来胡瑶引我加入内集,是因为这个缘故。” 卫图闻言,内心释然。 在“小市集”开始之前,他就曾问过胡瑶,能否用“地刺符”抵押购买符纸、灵墨的费用。 问胡瑶这个,也是想看看胡瑶能否给他找个售卖的销路。 却不料,这成了胡瑶引他加入棚户区“内集”的契机。 “竟是符师?”听到胡瑶的解释后,瘦削老者看了卫图一眼,语气讶然。 “老夫车楚龙,卫符师今后若有所需购买的东西,老夫这里,一律打七折。” 车楚龙主动压价,比之前卫图在符屋遇到时,热情了许多。 “七折?” “多谢车道友了。” “若有需求,我会找车道友,照顾车道友的生意。” 有胡瑶六折价格的托底,卫图没有轻易上车楚龙的当,他笑了笑,随口回道。 ——内集中的修士,关系也有远近亲疏之别,胡瑶六折能拿到的货,他不一定能拿到。 因此,购买符纸、灵墨,他并不打算立刻抛弃胡瑶,自己另寻其他渠道。 “这小子挺精。” 车楚龙咂了咂嘴,暗道一句“可惜”。 符师不是散客,是稳定客源,能源源不断照顾他生意。 但他对内集另外两位符师的报价,也是七折,自不能因为卫图一人,而放弃了另外两人。 想及此,他目光看向坐在棚屋角落的两个修士。 这两个修士,一个为灰袍男修,一个为红裳女修。 这个红裳女修听到卫图也是符师后,当即起身,提声询问道:“卫道友是哪种灵根,日后售卖灵符时,我等做个差异,莫成了敌人。” 符师绘制仙家符箓,也与自己的灵根属性,以及所修功法有关。 等级低的符师,一般难以涉足自己灵根属性之外的灵符。 譬如火属性灵符,拥有水灵根,修炼水属性功法的符师,想要将其绘制出来,困难程度堪比绘制同等级水属性灵符的十倍、百倍之多。 “此事待内集完后,再行商议,还请道友稍待。” 卫图思忖片刻,说道。 灵根属性也算修士的秘密之事,他自然不愿,在内集中,对众修广之于众。 听此,红裳女修也觉自己失言,告歉一声,重新落座。 这一个小插曲结束后。 众修开始交易,寻找相熟之人,换取自己所缺的灵物、灵材。 很快,内集散去。 卫图和内集的两个符师碰面,三人相谈片刻,定下了今后各自的主营方向。 “这是卫某手上的地刺符,还望胡道友多多帮忙,换取相应的符纸、灵墨。” 出了棚屋,卫图将手上积攒下的地刺符悉数交给了胡瑶。 日后他要是觉得胡瑶这个渠道不行,再换就是,但第一次交易,决不能抛开胡瑶单走。 这是交易的底线问题。 “奴家没看错卫道友。”胡瑶笑呵呵的接过地刺符,赞了卫图一句。 …… 几日后。 小市集结束。 卫图的棚屋内,少了十余张地刺符,但多了两打符纸,以及四两的灵墨。 “地刺符的市价,大概在一枚灵石五张……” “而一打符纸二十张,按照四成的概率,我可以画出八张地刺符。” “不考虑符笔、灵墨的损耗。” “每消耗一打符纸,我就能有三张地刺符的收益。” “如果忽略画符对修为的影响,一个月,我能耗费两打符纸……也就是说,一个月的收益,大抵在一枚灵石左右。” “这可比耕种灵田,赚钱多了。” 卫图简单算完账后,略有激动。 想要加快凝聚“厚土体”的速度,除了刻苦修炼外,还有其他的方式。 其中最简单的一种方式。 便是购买丹药。 坊市店铺内,有一种名为“地元丹”的丹药,能辅佐他加快凝聚“厚土体”的速度。 但地元丹的售价不菲。 一颗丹药,售价三十二枚灵石。 “再过几年,等符师的名头传了出去,广为人知,再买这个丹药,也不迟。” 卫图做出决定。 想及此。 卫图不再耽误时间,继续画符,争取早日达成“地刺符”圆满的程度。 地刺符不像其他灵符,在坊市内有饱和的风险,其对耕种灵田有着奇效,算是丹丘山坊市的必需品。 因此,卫图也无需为了赚钱,另择其他仙家符箓进行练习。 大多数符师,为了成品率,所画的灵符,基本上,都局限在几种,十几种范围之内。 接下来的半年内。 卫图符术稳步提升,「地刺符」的进度,也由以前的42%提升到了51%。 在画符的同时,卫图有几次福灵心至,画出的地刺符达到了“精品”之列。 不过为了不出风头。 卫图没有将自己画出“精品”地刺符的事说出来。 他打算,等自己成为练气中期后,再于外界眼中,相应的提升自己的符道天赋。 “三哥。” 这日,傅志舟再次叩门。 但和以往不一样,傅志舟这次来到卫图的棚屋,不是一个人,而是与另一个男修联袂而来。 这个男修名叫“赫连雄”,卫图认识,其正是上次小市集上与傅志舟相谈甚欢的兽屋摊主。 “四弟,你决定了?” “真要去当捉刀人?” 听到傅志舟与他告辞,卫图也不意外,他轻叹一声,认真看了一眼傅志舟,询问道。 (本章完) 83、积善之家,必有余庆(为盟主一虫本尊加更) 成为捉刀人,尽管不是十死无生、九死一生的事,但与之也差不了多少。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什么时候,劫运来了,就是殒身的下场。 “我意已决!” 傅志舟没有犹豫,他眸光坚定,点了点头,沉声道:“我不如三哥你,有符道天赋,在丹丘山稳妥修炼,有朝一日,还能有筑基的可能。” “要是我不走出去,拼一把,终生筑基无望,只会老死在丹丘山。” “与其那样,还不如和赫连道友走出去,死在外面。” 和棚户区许多甘于平庸的底层修士不同,他是武人出身,对生死之事,看的很淡。 听此。 卫图不再相劝。 早在上次小市集时,他就猜到了傅志舟今后在仙途上的打算、决定。 卫图沉吟了一小会,起身对赫连雄拱手一礼道:“赫连道友,劳烦你先出去一趟,我有几句话要和四弟交代。” 傅志舟的道途,他不会去干涉,也没有这个能力干涉。 不过,作为同盟兄弟,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他还是需要做的。 “这……”赫连雄闻言,面露诧异之色,他略显的尴尬的对卫图回施一礼后,便走出了房门,来到了棚屋外面。 过了几息。 卫图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一停。 他顿了顿步,来到窗口处,将直棂窗打开了一条小缝,瞄了一眼,见赫连雄已经走远,这才回折到了桌旁,重新落座。 “这是两张精品地刺符,其威力堪比一阶符箓,你拿上,用于保命。” 卫图从袖口,取出两张符箓,递给了傅志舟。 与傅志舟相交二十余年。 他知道,傅志舟不是什么忘恩无义之人。 从“血食丹”一事,就可见一斑了。 “三哥,这礼太重了……” 傅志舟在看到两张“精品”地刺符摆在他面前时,他先是震惊于卫图的符道造诣之深,而后缓过神来,连忙推辞不要。 入丹丘山两载。 他已经知道灵石的得来不易了。 当年志气,虽未被消磨殆尽……但他也不敢接受太重的礼了……生怕自己今后难以偿还…… 以前接受其他兄弟帮扶。 是他自信。 今后能一一还清。 现在,他没这个自信了。 “妖狼山脉的妖兽皮能用来制作一阶符箓的符纸,倘若今后四弟有幸猎杀,分我一些妖兽皮,也算是伱我互惠互利了。” 卫图一眼看穿了傅志舟心中的想法,他微微一笑,说道。 小市集上,车楚龙等人售卖的符纸,多是灵田产出的“血藤草”,经过特殊手法,鞣制而成的。 这些符纸,只能用来绘制基础符箓。 一级以上的仙家符箓。 必须由同等级的灵物充作符纸,才可绘制。 而硝制好的妖兽皮,便是修仙界内,使用最多的符纸。 “多谢三哥。” “小弟一定竭力帮三哥从妖狼山脉中取来妖兽皮。” 听此,傅志舟也不再推辞,他重重点头,从卫图手上接过了这两枚精品地刺符。 接下来。 卫图不再挽留傅志舟,目送傅志舟离开,出了丹丘山。 “希望,这不是最后一次再见四弟了。” 卫图叹道。 …… 傅志舟离开一个月后。 这日,卫图正在灵田耕地,他两指间捻着一张“地刺符”,念了几句咒语后,灵田里板结的土壤便立刻翻涌了起来。 待符纸燃尽后。 半亩的灵田已被从头到尾重新梳理了一遍。 接着,他扛着锄头,将今年的灵米一一种在地里。 在傅志舟成为捉刀人,放弃棚户区灵农这个身份后,坊市并没有立刻回收划分给傅志舟的灵田。 租赁灵田的年限是五年一次。 五年后。 坊市才会回收灵田,重新分配。 不过,私田不用自己种,但交给坊市的公田却还需耕种,当做给坊市上交的人头税。 当然。 这于卫图是件好事。 他名下多了五亩灵田,哪怕不精心侍弄,待五年后,手上也能多得六七枚灵石。 “三弟!” 突然,一个洪亮的嗓音从卫图的背后传来。 “二哥?”卫图转身一看,见胡瑶领着韦飞朝他这边走来,不由错愕了片刻。 很快,他缓过了神,知道韦飞应是借助了傅志舟所赠的“凝月丹”和“小聚气丹”,突破了先天境界,这才进了丹丘山。 “卫道友,奴家在浣衣的时候,听到这位韦道友进来,说是找你和傅道友……” “就将他引到你这里了。” “还望卫道友勿怪。” 胡瑶笑道。 语毕,胡瑶敛衽一礼,随口寻了个理由,离开了灵田。 “走,先回住处。”卫图扛着锄头,领韦飞前往自己的棚屋。 半刻钟后。 韦飞走进棚屋,他在看到屋内简陋的桌椅,以及床榻后,不由瞠目结舌,“三弟,你这过的也太差了,还不如凡俗过的好。” “难怪,上次你回凡俗,我问你在这里的生活,你只字不言,只说还可……还可……” 在府城的时候,卫图出入有马车、仆从,随行有丫鬟服侍,做饭有酒楼大厨…… 衣食住行,都极为精致、气派。 哪曾想,入了修仙界后,卫图过的反不如凡俗生活好了。 简直像个底层农夫。 等待了片刻,韦飞见卫图没有回话,同时眉宇深皱,便自知自己说错了话,讪讪一笑,闭住了嘴巴。 “丹丘山制造出棚屋区,用来容纳底层修士,是故意如此,等你进修仙界久了,就知道了。” 卫图开口解释道。 修仙界,有严格的等级之别,比凡俗更甚。 他们这些底层修士,是有能力将棚屋区改造为堪比皇宫的奢华宫殿,但……这是被坊市严令禁止的行为。 一者,不能别尊卑。 二者,要是棚屋区改造成了皇宫这等奢华场所,又内设了聚灵阵等修炼阵法,那么坊市的洞府,又该租赁给谁? 这几点。 在卫图来到丹丘山后的几个月内,就渐渐领悟明白了。 “这是大哥的信。” 简单闲聊了一会后,韦飞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卫图。 “大哥的信?” 卫图微讶。 他拆开信一看。 寇良在信中说:上次一别后,他吞服了卫图赠予的凝月丹,武道境界到了先天。 而后,他便带二女儿寇红缨前往了郑国另一座坊市——白石湖坊市。 经过一番周折,寇红缨成功拜入白石湖坊市的主管门派镜水阁,并成为了其门派内的一名外门弟子。 其所拜的师父,为秦真人,是为镜水阁的筑基真人。 信的末尾,寇良说寇红缨得秦真人赏赐,赐了不少灵石。他取了一部分灵石,给卫图买了一颗“地元丹”,还望卫图收下。 “地元丹?” 卫图惊喜交加。 他本来打算在几年后,积攒一定名气后,再去坊市店铺购买一颗“地元丹”,用以增进修为。 却不曾想,寇良竟提早买了一颗“地元丹”,赠予他。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 卫图放下信封,感慨道。 当初,要是他放弃了大哥寇良,认为其资质有限,不给其施以援手,今日寇良发达了,哪里还会想起他这个“穷兄弟”。 他和傅志舟一同修炼“厚土体”,都对地元丹有需求。 但寇良只赠给他“地元丹”,却对傅志舟只字未提,仅此就可见一斑了。 “镜水阁是郑国三大门派之一。” “被镜水阁的筑基真人收为弟子……寇红缨算是一步登天了……” 卫图又看了一眼信中内容,对寇红缨的拜师,羡艳了起来。 虽说拜师筑基真人,不见得一定能成就筑基,但相较他们这些散修,寇红缨无疑要少走许多弯路。 “这是大哥托我给三弟你带的东西。”韦飞见卫图看完信,于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玉瓶,塞到了卫图手上。 语毕,他扫了几眼,诧异道:“怎么这么久了,还没看到四弟。四弟去哪里了?” 卫图将地元丹收好,沉吟一声,开始给韦飞解释起了傅志舟现在的近况。 并普及了一些修仙界的常识。 “什么?” “四弟去当了捉刀人?” 听到这个消息,韦飞顿时满脸唏嘘。 当年,结义之时。 傅志舟年龄最小,资质最好,又出身于孝义府的名门。 实力、背景、官位,都碾压于他们这三个义兄。 然而。 时移世易。 大哥寇良有个好闺女,拜师到了筑基真人门下,其日后也能沾沾光。 而三弟卫图,虽然没有寇良这么好的福分,但符道造诣不错,在丹丘山稳扎稳打,亦有一窥筑基期的希望。 反观傅志舟—— 无一技之长,只能被迫做了最危险的捉刀人,出生入死,为自己博得一份机缘。 “二哥,话聊完了。我这就带你去刘执事那里,办理落籍手续。” 卫图适时提醒了一句。 丹丘山坊市规定:外来散修只能一旬日来两次丹丘山,且在山中待上的总时间,不能超过一日。 违反者。 第一次警告。 第二次逐出,第三次直接打杀。 “不,三弟。”韦飞听到卫图这句话,没有犹豫,当即摇头道:“我不打算待在丹丘山内。” “你的意思是?” 卫图挑了挑眉,有些不解。 韦飞现在是散修,可以落籍在丹丘山,也可以落籍在白石湖等坊市。 然而。 不论怎么看。 韦飞都适合留在丹丘山坊市。 毕竟四兄弟中,他和韦飞的关系最为亲近,为莫逆之交。 “三弟误会了。” 似是看出了卫图的想法,韦飞苦笑一声,说道:“愚兄的意思是,暂时不加入任何坊市,去当一个真正的散修。” 来丹丘山之前。 他倒是存了踏进修仙界的想法。 但看到了傅志舟的“凄惨”落幕后,他的心神立刻动摇了起来,不知自己是否要成为苦行僧,加入丹丘山内,继续追逐长生仙道。 “相比丹丘山,我认为,凡俗现在更适合我。” 韦飞补充了一句。 “凡俗……” 听到这话,卫图微怔了一下。 他有「大器晚成」命格,能够忍耐一时的困顿,但韦飞不一样,在看到前路无望后,回世俗享受……似乎才是其的最佳选择…… 半响后。 卫图点头,赞同了韦飞的决定。 “我这就送二哥你出丹丘山的山门。” 他道。 “三弟,等一下。” 韦飞拦住踏出房门,准备上前引路的卫图。 “二哥,可还有什么事?” 卫图诧异,不知道韦飞在卖什么关子。 “刚才的胡道友识体知礼,给我引路,愚兄甚是感激……还望三弟带我去胡道友的住所。” 韦飞拍了拍卫图的肩膀,说出了这一番话。 …… …… ps:万字更新完了,求求月票。 (本章完) 84、吞服地元丹,符师争执 识体知礼? 甚是感激? 一旁的卫图嘴角一抽。 和韦飞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他哪里不明白,这厮是馋上了胡瑶的身子了。 不过他对此倒也不意外。 韦飞在凡俗时,就惯去烟柳之地,此时碰到了气质、美貌、身段都远盛于凡女的女修,哪能耐住性子,把持住自己。 再者。 此界寻欢作乐,又不违法。 “不过,胡道友不行。”卫图迟疑片刻,开口道:“我和她还算熟识,你去了,今后我和她相处起来,难免尴尬。” ——胡瑶可能会无视这些,但他可没有胡瑶这么强大的心理,能避免就尽量避免。 “我给你另介绍一个。” 卫图无奈道。 来丹丘山这么久,他遇到的半掩门暗娼也远不止胡瑶一个,还有其他的暗娼藏在棚屋区内。 “好,还是三弟懂我。”韦飞闻言,也不装了,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道。 尽管第一天踏入修仙界,就做这等事不太好,但机不可失,他重回凡俗,今后可难再遇到胡瑶这等女修了。 在卫图的带领下。 韦飞满脸红光的走进了一间棚屋。 小半个时辰后。 他又一脸疲态的捶着腰,微躬着身子,走出了棚屋。 “这姚道友,有点蚀骨吸髓啊,我感觉自己的内家真气,都被她吸了一些。” 韦飞走到卫图面前时,腿脚一软,险些跌倒,但他对这些却不甚在意,咂了咂嘴,回味了刚才的余韵后,说道。 “这些女修,都修了采阳补阴的双修术。” “实力不济,不仅浪费灵石,身上的灵力,还会给她们做了嫁衣。” 卫图瞥了韦飞一眼,随口道。 他给韦飞找的“姚道友”,还算是棚屋区内信誉比较好的暗娼,行事有分寸。 搁其他暗娼,韦飞这一次双修过后,说不定会直接跌破先天境界,寿命锐减。 “我下次注意。” 韦飞点了点头。 …… 送韦飞离开。 卫图重返丹丘山。 因为胡瑶的棚屋在主道,所以他在回去的路上,不可避免的碰到了在溪旁浣衣的胡瑶。 “卫道友,奴家可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 “你介绍生意给了姚道友?” 胡瑶瞪了卫图一眼,语气略有不满道。 送韦飞去卫图住处的途中,她频频暗示,已经将韦飞撩拨的心痒难耐了。 这单生意,眼看就要做成了,却不料,卫图转头就将韦飞送到了同行那里,让她落了个空。 “我和伱太过熟悉,送韦兄来你这里,不免尴尬。” 卫图如实道。 送韦飞去“姚道友”那里的原因,他对胡瑶,没有撒谎的必要。 “真的?”胡瑶眼眸微亮,原来卫图把她真当了朋友,而不是邻里间的假客套。 卫图没再做回答。 ——他倒不是不擅长打交道,只是不习惯和胡瑶这等性格泼辣、油滑的女子,说些口花花的话。 “今后卫道友的道袍送我这里,我帮忙浣衣,不收你钱。” 胡瑶笑了笑,说道。 她除了暗娼的生意外,也接了给坊市洞府修士,以及棚屋区一些修士浣衣的生意。 修士中倒是有“净身符”,但符箓哪有人力便宜。 “多谢胡道友了。”听此,卫图也没拒绝,拱手道了声谢。 他是符师,时间相比其他修士更为宝贵,浣衣这种不必要的时间浪费,移交给其他人,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 他也不会平白承胡瑶这一份人情。 钱还会照付不误。 白嫖,往往意味着付出更多。 …… 回到棚屋。 卫图这才打开韦飞交给他的那只玉瓶。 拔开瓶塞。 他微微摇晃瓶身,里面的一颗土黄色丹丸显露了出来,散发出一股草药的清香。 “这就是三十二枚灵石一颗的地元丹?” 卫图轻嗅丹香,顿时就感觉到了自己体内的土灵力,隐隐传来的“渴望”之感。 “这枚地元丹有迹可查。” “若有人询问,还可趁机说出镜水阁的秦真人,给我的安全,再增上一道保险……” 卫图忖道。 ——他性子虽不喜攀附权贵,但修仙界不同,没有一个背景作为依靠,极易引来祸事。 以他的财力,倒也不是买不起一颗地元丹。 但他的财富的大头,都是从武运楼那里得来,只有一小部分,才是通过画符赚来。 “一百灵石,也不知道谢氏先祖在赤松贾家的地位,高到了何种地步……” “毕竟……只有练气后期,才有实力,随随便便拿出上百枚灵石……” 卫图脑海里生出这个念头。 抓住一个还不是先天武者的谢远山,从其手上得到一百枚灵石,这在修仙界,几乎可以称得上捡漏,大机缘了。 “多想无益。” “还是先沉头修炼。” 卫图摇头,来到床榻边,盘膝而坐,将这一枚“地元丹”吞服入口。 地元丹甫一入肚。 他体内的厚土灵力便立刻从经脉涌出,将地元丹包裹,送到了丹田附近。 下一刻。 一股股充沛的药力,从地元丹的内部涌出,直冲卫图的四肢百骸、周天穴窍。 一日复一日。 几日后。 卫图的双臂开始浮现出一层淡黄色的光晕。 在这个淡黄色光晕的牵引下,周遭的土灵气,迅速涌入卫图的体内,转化为厚土灵气。 “凝结了四分之一的厚土体?” “一颗地元丹,能凝结四分之一的厚土体。也就说,想要完全凝结厚土体,至少需要四枚以上的地元丹……” 卫图睁开眼眸,对着镜子看了一眼现在的身上状况,摇了摇头。 凝聚“厚土体”所需的灵力,在一百枚灵石左右。 他住在丹丘山的棚屋区,若加上这里的灵气,按部就班下,修炼四十年时间,能将一百枚灵石,缩减到只需三十多枚灵石的程度。 这就是居于灵脉之地的好处。 然而。 若不“按部就班”。 只以地元丹进行修炼,那少说也得花上一百二十八枚灵石。 多出的二十八枚灵石,则是修士为了缩短修炼时间,所付出的代价。 一步快,步步快。 年龄越小,筑基的成功可能性也就越高。 “两年后。” “再去坊市购买一颗地元丹。每五年一次。” “这样,便可将凝聚厚土体的时间,缩短到十年到十五年之间。” 卫图心道。 想及此,他心念一转,目光看向了自己的金紫命格。 「五元蕴灵体·厚土体(32/100):一日八练,四十年即成。」 他凝聚厚土体的进度,随着这一颗“地元丹”入肚,直接增加了26%的进度。 从6%,到了32%。 …… 两个月后。 在卫图的刻意营造下,他的符师名气,在棚屋区内逐渐大增。 尽管卫图只会画一张“地刺符”,实力有限,但在众修看来,交好一个潜力不错的符师朋友,总无坏处。 而在此期间。 卫图也开始了对《符道初解》另一张符箓的学习。 基础符箓·静心符:使用后,可以减少修士打坐时的烦躁感,为辅佐修炼类型的符箓。 短短数月,卫图对静心符的绘制,到了入门阶段,平均每画十张符,就能有一张静心符的产出。 这个比例,不亏不赚,刚刚勉强够本。 而“静心符”的进度,在卫图的金紫命格上,亦和“地刺符”不一样,其修炼年限,比前者缩短了几近一倍。 与他养生功桩功大成后,修炼《虎鹤双形拳》时一样。 「静心符(13/100):一日七练,三年即成。」 卫图推断:金紫命格进度的次数、年限,应与他的身体状态息息相关。 身体状态越好,同等级的功法次数就会增加,修炼年限就会相应的减少。 念及此。 卫图着手修炼了《五元蕴灵体》的另一个灵体——长春体。 “长春体”是木属性灵体,在他的灵根可修炼范围之内。 果不其然。 在长青体入门后。 卫图就发现了其进度和“厚土体”进度的不同。 「五元蕴灵体·长春体(1/100):一日十三练,二十五年即成。」 不过,卫图并没有着急转修“长春体”,他将“长春体”暂时搁置,继续全力修炼“厚土体”。 贪多嚼不烂的道理,卫图还是明白的。 在卫图稳步修炼的途中。 走出丹丘山,去当捉刀人的傅志舟终于回来了一次。 傅志舟拎了三斤的灵兽肉,以及三尺长的妖兽皮,当做礼物,送给了卫图。 “三哥,这次出去,我和赫连道友在妖狼山脉,斩杀了一只雪莽兔……” “这只雪莽兔,抽筋扒皮后,能卖四十多枚灵石。” 傅志舟兴奋道。 半年,出去一趟,就赚了二十多枚灵石,这是他在丹丘山当灵农收入的数十倍。 “四弟,我给你的地刺符,可曾用了?” 卫图询问。 精品地刺符,价值相当于一级符箓,少说也能卖个近十枚灵石。 要是傅志舟将两枚精品地刺符用了,再加上送给他的礼。 这一趟,傅志舟几乎是白干。 “这是三哥给我的底牌,我哪会轻易动用。” 傅志舟摇头一笑。 “那就好。” 听此,卫图放下了心。 他想了想,又叮嘱道:“四弟,要是精品地刺符用完了,切勿逞强,及时告诉我,我这半年来,又偶得了一张。” “我又不出去冒险,留其无用。” 事实上,这半年来,随着他画符手艺的精进,画出精品地刺符的数量,到达了三张之多。 只不过。 凡事要懂得藏拙。 留一个后手。 “三哥,我知道了。”傅志舟闻言一笑。 数日后。 正在画符的卫图,突然感应到了隔壁棚屋传来的灵力波动。 “四弟应是将自己的这次所得,换了灵石,买了地元丹。” 卫图忖道。 这股灵力波动,他很熟悉,正是修士吞服地元丹后的正常反应。 然而。 过了四五天后。 卫图又感应到了隔壁棚屋传来的灵力波动,而且这次的灵力波动比上次的灵力波动要剧烈一些。 “四弟将从武运楼得到的灵石,全都换了地元丹?” “这才接连两次突破?” 卫图眉宇微挑,脸色略有不喜。 他和傅志舟一同进入丹丘山,并在丹丘山落籍,连住着的房子都紧挨在一块。 这次,傅志舟露了财,极有可能将他也牵扯进去,惹起一些人的注意。 但很快—— 卫图心态就恢复了平静。 傅志舟和他不同,没法稳妥修炼,要是不早点将灵石变现为实力,极有可能死在丹丘山外面。 至于风险,恐怕傅志舟被人盯上的风险,比他还大。 于此,他还有什么可介怀的。 又过了五日。 傅志舟停止修炼,对卫图辞别。 时间流转。 又过去了一年多时间。 卫图在棚户区的符师名头终于又得到了不小的进步,越发响亮。 趁机,卫图推出了自己主营的另一种符箓“静心符”,用来赚取灵石。 “是时候,去坊市店铺,购买一颗地元丹,用以修炼了。” 半年后。 卫图清点了一下自己做符师所赚的钱财,见已经超过了“三十二”枚灵石的数量。 他不再迟疑,打算按照计划,前去坊市店铺购买地元丹,用于修炼。 但—— 就在这时。 砰!砰!砰! 棚屋木门被人骤然敲响。 卫图顿时皱了皱眉。 他将放在桌上的灵石,重新装在布袋里,塞到了床底下, 做完这一切后,卫图才提步走到门口,卸掉了门栓。 “童道友,有何要事?” 卫图打开门一看,见是同为符师的“童佩佩”,不由眉宇再一次暗皱了起来。 童佩佩,正是他在内集时,碰到的那个红裳女修。 “卫道友,咱们不是商量好了吗?做个差异,绝不经营同类型的符箓,以免压低市价,成了敌人。” “可你,怎么在外面售卖静心符了?” 童佩佩挤进棚屋,从怀里取出一沓静心符,拍在了桌上,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杌凳上,没好气道。 “童道友什么时候也售卖如静心符一样的符箓了?” 卫图闻言诧异,他可不记得童佩佩有主营类似“静心符”一类的基础符箓。 “大半年前。” “我便画出了“水心符”,用以售卖……卫道友深居简出,不知道也是正常……” 童佩佩颦眉道。 “大半年前?”卫图听到这话,当即脸色也不大好看了,他冷笑道:“卫某画出静心符,也恰好是在大半年前。” (本章完) 85、一阶符师,前往世俗(求订阅) “也是大半年前?” 童佩佩闻言诧异,她打听到的消息可不是这样,不过就在她准备辩驳的时候,便对上了卫图那双冰冷的眸子。 这眸子,不怎么狠厉,但却也吓得她心里一突,脖子下意识的缩了缩。 “卫道友你先别急……”童佩佩将喉头的话咽了回去,话语委婉了一些。 这时,她才想起,卫图不是他们这些棚户区的“本地户”,而是后落籍到棚户区的散修。 散修,可比他们这些居安多年的“本地户”行事狠辣许多。 这就被吓住了? 卫图见此,一阵无语。 他看到童佩佩风急火燎的敲门、质问,还以为其是个不好相与的人,跑来与他胡搅蛮缠。 却不料,其外表和内心截然相反,是个胆小的。 “童道友打算对这件事如何处理?兴许是你我凑了巧,同时出售了静心符和水心符。” 卫图收敛气场,话语松了几分,摆出了可商量的姿态。 冤家宜解不宜结。 他和童佩佩同是“内集”的成员之一,闹得太难看,也不是一件好事。 仅因为“静心符”的销售问题,得罪一个同行符师,也不是个事。 商量着来,重新划分出各自的利益范围范围,就行了。 “是妾身贸然了,没打听好,就急匆匆找来。”童佩佩坐在杌凳上,脑袋低了低。 她现在心里也气得很,恨不得找上告诉她消息的“毛符师”,严刑拷打一番,那人竟害得她出了这么大的丑。 她并不认为卫图的话,是在诓骗于她——这等事,是真是假,今后仔细调查一番,就能清楚了。 卫图听到童佩佩此言,又看了一眼其神态,当即就对其心理状态掌控于心了。 ——他猜测,童佩佩应是自知理亏,所以说话时的语气和言辞,都比最初,低了不少的姿态。 “那童道友觉得,该如何补偿卫某?”卫图语气又硬了几分。 在官场混迹二十多年,他虽然因为追逐仙道,没有多掺和官场上的事,但耳濡目染,对官员御下的一套,亦了然于胸了。 童佩佩自知理亏,这正是他“趁火打劫”的好时候。 于其他人,他没有这般坏心思,但童佩佩不作调查,就跑上门质问他,换谁,心里都不大高兴。 “补偿?”童佩佩顿时像一个被点燃的炸药桶一样,挺起了脑袋,直愣愣的看着卫图。 她脸上似乎写着:你怎么敢这四个字。 然而。 她的脾气刚被点燃,又被卫图瞪来的冰冷眸光给浇灭了,脑袋如蔫了的茄子一样,无神的挂在了雪白的颈子上。 “听说,童道友有一套祖传的符师传承?” 卫图提壶,给自己和童佩佩分别倒了一杯茶水,然后开口说了这句话。 “符师传承?”童佩佩闻言,哼了一声,不满道:“卫道友,补偿可以,但伱胃口也不免太大了。符师传承,没有个五六百灵石,我岂会轻让。” “我对你,也不过是冒犯之罪,还犯不着给这么大的赔罪礼。” 她补了一句。 她是理亏,又不是蠢货,岂会真的被卫图牵着鼻子走。 “卫某要的,不是童道友的符师传承,而是童道友符师传承中硝制妖兽皮的手段。” 卫图坦言道。 自从傅志舟成了捉刀人后,每次回来,都会给他带上一份妖兽皮。 两年累积下来,他屋子里的妖兽皮都有近一方了。 因此,他急需一份硝制妖兽皮,将其练为符纸的技艺。 ——妖兽皮没法长久保存,随着时间流逝,其内灵气减弱,品质就会大打折扣。 在参加内集的时候,卫图看见过童佩佩购买妖兽皮。 而符师购买妖兽皮,除了硝制其为符纸外,别无他用。 听到这话,童佩佩当即动摇了起来。 少倾,她缓缓点头,答应了卫图这个要求。 硝制妖兽皮,制作符纸的技艺,在符师中,价值虽远不能与完整的符师传承相媲美,但亦属于珍贵之物。 不过,所谓的珍贵,亦是因人而异。 卫图与她同样属于符师,天赋与她相当——将此作为赔礼,也算是合适。 一刻钟后。 童佩佩提笔写字,将自己符师传承中的制作符纸之法,写在了纸上,并交给了卫图。 “妾身走了。”童佩佩起身,哼了一声,准备提裙离去。 “童道友,还有一件事未处理。” 卫图拦住童佩佩。 “何事?”童佩佩诧异,她眼底露出一丝警惕之色,向后退了半步。 卫图摇了摇头,指着桌上刚才童佩佩拍出的“静心符”,说道:“关于静心符和水心符的利益,你我还没划分完呢。” 从童佩佩的反应和先前说的每一句话来看,他猜测,应该有个“幕后黑手”,故意在挑起他和童佩佩的敌对。 此刻,他邀请童佩佩商议……关于“静心符”和“水心符”在棚户区的利益划分,亦是为了从童佩佩口中,旁敲侧击出,那个幕后黑手是谁。 “好。”童佩佩点头,重新落座,说起了这两种同类型符箓的利益划分。 “静心符和水心符,效果相近,属于同一种基础符箓。” “二者的区别是,静心符乃是无属性符箓,而水心符是水属性符箓……论效果和销量,应是静心符领先,强于水心符……” 童佩佩分析道。 水心符这等水属性的符箓,其他属性的修士也能用,但相较于静心符这等无属性符箓,效果难免要打上一些折扣。 此外,正因为静心符是无属性符箓,发行的时间又与她在相同的时期……她才自知理亏。 按照内集约定。 卫图今后主营的方向是土属性、木属性方向的符箓,而她则是水属性、金属性方向的符箓。 “我之意,卫道友对静心符提价,而我保持原价,今后水心符销售的两成利润,分给卫道友。” 童佩佩犹豫片刻,说出了一个方案。 “这个方案太麻烦。”卫图摇头,面露不满之色,“我提价静心符,日后销量难免不佳,童道友……即使分给我水心符的两成利润,也难弥补。” 事实上。 童佩佩提出的这个方案不错。 静心符提价后,销量不佳,他是有损失灵石的风险。 但好处是,不画静心符后,他不仅能白得水心符的两成利润,而且还能节省时间,将更多时间用于修炼。 后面这一点,哪怕是有些灵石损失,亦是可以接受。 但问题的关键是,卫图并不信任童佩佩能如约分给他两成的水心符利润。 二人还没到那个信任基础。 “那卫道友有何想法?” 童佩佩听到卫图拒绝,也不生气,毕竟商讨方案,不免要讨价还价。 “卫某可以放弃静心符的利益,今后不在丹丘山销售静心符,但代价是……” 卫图顿了顿声。 “卫道友直说无妨。”童佩佩柳眉微挑,下意识的夹紧了腿。 ——卫图和胡瑶那个婊子走的挺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卫图没看出童佩佩的想法,他沉吟一声,试探问道:“童道友既然有符师传承傍身,那么关于土属性和木属性符箓的传承……” 话说到这,卫图见童佩佩似有拒绝之意,他话语一转,又换了个说辞,“只要童道友愿意给卫某三种一级符箓的制法,那这静心符利益,让给童道友,亦是无妨。” 静心符的利益虽不小,但只要他掌握了更高的符箓制法,那么这利益,亦是可以舍弃的。 他又不是童佩佩,符道天赋仅限于此,只能主营几种基础符箓。 听到此言。 童佩佩眉宇舒展,她笑了一声,“既然卫道友这般说,妾身岂有不同意之理,三种土属、木属的符箓制法,明日妾身就送到卫道友家中。” 她没有土木灵根。 画不了这两种属性的仙家符箓。 将其让给卫图三种,于她来说,也非什么难以痛下决心的处断。 至于会不会导致童家祖传的符师传承泄露。 她则没想过这么多。 毕竟……崽卖爷田心不疼。 “对了,再问童道友一件事,桌上的这些静心符是谁交给童道友的……” 卫图心神一动,适时问道。 “是毛……”童佩佩此时已被喜讯冲击,乐开了花,心神松懈,所以毫无防备之心的便回了卫图这一句话。 话音落下,她顿觉自己失言,连忙止口,不肯再往下说了。 “是毛符师?” 卫图眸光一寒,追问道。 姓毛的修士在棚户区有不少,但能与他敌对的,他想了想,也只有内集中的另一位符师——毛符师了。 “妾身告退了。” 童佩佩起身,敛衽一礼,匆忙从棚屋离去。 这次,毛符师尽管对她有欺骗之嫌,但这事得等她亲自去开口询问后,再决定如何处置。 而不是在此之前,就将此事泄密了。 “毛符师。” 棚屋内,卫图取纸笔,将毛符师的姓名写在了纸上。 借纸笔记录细节。 这是他早年学傅志舟后,养成的习惯。 …… 次日。 童佩佩如约到访。 将三种一级符箓的制法,送给了卫图。 这三种一级符箓。 分别是: 木属性的“荆笼符”。 木属性的“妖木符”。 土属性的“岩盾符”。 看到这三种符箓,卫图眉宇一皱,当即暗骂童佩佩这个娘们不安好心、抠门吝啬。 符道中。 辅修符箓销量最高,也最容易绘制,是符师用来练笔,提升自己符道的最佳选择。 攻击和防御符箓,价格虽比同等级的辅修符箓贵上不少,但这两者也是最难绘制的。 很少有符师,提升自己符道造诣时,选择去练习攻击符箓和防御符箓。 倘若童佩佩送的三种一级符箓中,掺杂一个辅修符箓,卫图也不会多说什么。 但两种攻击符箓,一种防御符箓……这是童佩佩摆明了,不待见卫图…… 亦算是坑了一次他。 “这个小仇,我记下了。” 卫图忖道。 三种一级符箓制法,是他以静心符的市场交换而来的。 而静心符市场,论价值,可比这三种符箓制法值钱多了。 要不然,童佩佩也不会轻易同意交易。 他起身,取出写有“毛符师”名字的那个空白书册,将童佩佩的名字添了上去,然后将其挂在了床头,用来时刻警醒自己。 半个月后。 卫图硝制好妖兽皮,将其一一裁切,得到了三十四张一阶符纸。 接下来。 卫图开始练习绘制一级符箓“岩盾符”。 一个多月过去。 他岩盾符成功入门。 「岩盾符(1/100):一日三练,十四年即成。」 绘制“岩盾符”,卫图就没有绘制基础符箓那般轻松了,往往画符两三次后,就有了头晕目眩之感。 “练气中期,才能诞生神识,到时候绘制一阶符箓就轻松多了……” “一阶符师的修为,往往都在练气中期以上。” “修炼才是正途!” 卫图坚定目标,开始放缓对一阶符箓的练习,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修为提升这件事上。 时间流逝。 半年后。 在地元丹的助力下,卫图凝聚“厚土体”的进度,从32%,提升到了57%。 “又突破了?” 这日,在棚屋内的卫图,又感受到了傅志舟突破境界时,传来的灵力波动。 “如果我没算错,这是四弟吞服的第四颗地元丹了。” “当捉刀人,是真的赚钱。” 卫图言语感慨。 他当符师,辛辛苦苦攒的灵石,也才购买一颗半的地元丹。 而傅志舟去当捉刀人,这才三年多的时间,就赚到了三颗地元丹的钱了。 这其中的差距。 不可谓不大。 当然。 这是没算卫图偷偷积攒下来的精品地刺符。 要是将他手上的精品地刺符卖掉,他所赚的灵石,又将远高于傅志舟了。 “不必羡慕,四弟是在拿命搏前途,稍有不慎,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场……” 卫图摇头,随即想起了一年前傅志舟回到丹丘山的景象。 那日,傅志舟回到丹丘山,身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红殷殷的渗着血。 若非其有他给的两张精品地刺符当做底牌,恐怕那一役后,就身死道消了。 “要不改变计划……” “将手上的精品地刺符出手,换来资源……” 卫图心中略有动摇。 他最初的计划,是等自己成为一阶符师后,再陆续将手里的精品地刺符出手,换取灵石。 但眼下,傅志舟的修炼进度超过了他,他不免有些心急了。 “为了仙途长青……” “此刻,决不能着急!” 很快,卫图又摇了摇头,否决了心中刚才的想法。 精品地刺符,价值相当于一级符箓不假。 但相较于普通的地刺符,精品地刺符同阶可替代的符箓太多了,基本没有市场。 他即便是卖,也顶多卖出两三张。 其次,傅志舟用精品地刺符保命的事,赫连雄等一众捉刀人也知道。 他一个混迹在棚户区的符师……偶然画出一两张精品地刺符,还在众修可理解的范围之内。 但多了, 就必然会引起怀疑。 在丹丘山内,他想作为一个符师,按部就班的提升地位、修为,就不能着急于这一时之间。 小不忍则乱大谋! 底层崛起,一步一个脚印,最不容易引起有心人注意。 等到地位高了,修士有些机缘,就成了合理之事——到时候他的稍稍“逾矩”,就没太大风险了。 “不过,每隔两年,出手一张精品地刺符,应不至于引起怀疑……” 卫图心道。 …… 四年过后。 在卫图的按部就班下,他厚土体进度到达“78%”,仅差一颗地元丹,就可凝聚厚土体,突破至练气四层。 “已过去八年了……” 这日,卫图掐指一算,见自己待在丹丘山,已过去了八年之久,不由感慨万分道。 这八年来,他曾下山三次,前往玉龙府看望家眷。 期间,韦飞也来过几次丹丘山,帮他捎带过家信。 因此,杏花和卫燕、卫修文两个孩子的状况,他都有所关注。 前些年。 卫燕借助内家真功,进入了感气境。 卫修文也不落后,仅慢了卫燕一年,便以外练桩功,进了感气境。 至于杏花…… 其在卫图的灵气调养下,身体也健健康康,大有活到八九十岁的潜力。 “再过两月,等再画出一枚“岩盾符”后,多张保命的底牌,就离开丹丘山,前往凡俗一趟……” 卫图忖道。 他这四年来,对“岩盾符”也多有练习,因此,在前半年的时候,偶然画出了一枚成功的“岩盾符”。 算是晋级到了一阶符师。 不过。 对于此事。 卫图并没有声张。 他打算等自己进入练气四层后,再缓缓放出这个消息。 五日后。 傅志舟猎妖归来。 卫图询问傅志舟,可愿随他一同回家,探望亲眷。 这八年过去,傅志舟只随他回去了一趟凡俗。 而那一次,还是五年前。 “不回去。” 傅志舟摇头道。 他道:“我可没有多余的灵石,扶持子嗣,为了避免成为仇家,还是不见的好。” 说到这里,傅志舟也对卫图劝了一句,“三哥,子嗣都有他们自己的路走,你就是将他们扶持到了先天境,后面呢?” “难道还要一路帮扶?” 他当捉刀人,赚的灵石虽然不少,但这些,仅够他的日常修炼所需,根本没有余力,再培养一个子嗣,踏上仙途。 顺口说完话后,傅志舟顿觉自己失言,他止口,看向卫图,等待卫图的回复。 ——他知道,卫图是四兄弟算是最重情义的人了。 尤其是对自己的亲人。 他自忖,若是自己如卫图一般富贵发达,很难去娶一个幼年相识的丫鬟当自己的发妻。 然而。 令傅志舟诧异的是。 卫图并没有反驳他的话,而是点了点头,对这句话表示了赞同。 “四弟所言有理,子嗣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咱们也不能帮一辈子……” 卫图微微一笑,回道。 人力有竭尽之时。 傅志舟没有余力,帮扶自己的子女登顶先天境。 所以放弃了子女。 他和傅志舟的想法一样,也不会一直帮扶子嗣。 只是。 有所区别的是。 他财力远比傅志舟雄厚——在不影响他自己修为的状况下,他能将卫燕、卫修文两个儿女扶持到先天境。 当然。 到了先天境后。 他就没这个能力继续帮两个儿女再登仙途了,一切都要靠卫燕、卫修文自己了。 帮,他只会帮这一次。 …… …… ps:说一句吧,我不会写主角登上仙途后,就大彻大悟,立刻斩断凡俗关系,自己追寻仙途,这也违背主角一开始的人设。 主角人设是重情重义,但行事有分寸。因此主角带自己儿女修为,也只会帮扶一把,让他们登顶先天,之后的事,主角就不会多管了,更不会出现,帮了儿子,还要帮孙子的事。 (本章完) 86、路遇劫修(求月票) 傅志舟听到卫图回答,摇了摇头,不再多想,放下了手上拎着的妖兽肉,退了出去。 卫图只有一对儿女要帮,即使扶持二人踏上先天境,所耗顶多也就是三四十颗灵石。 但他不同,有一妻三妾,膝下儿女成众,三儿四女。 儿女又无明显资质差别。 根本……帮不过来。 …… 半月后。 卫图的隔壁。 又传来了一阵吞服地元丹所产生的灵力波动。 但与先前几次不同,这次的灵力波动,包含了一股淡淡的威压。 “四弟练气四层了。” 卫图心道。 他摇头,压下心中的羡艳,闭眸继续苦修,没有贸然前去傅志舟的棚屋道喜。 升至练气四层,傅志舟需要一定时间稳固境界,此刻正是欠缺修炼时间的时候,他当然不会这么不知趣。 一个月过去。 卫图又一次成功画出一枚“岩盾符”。 此刻。 卫图身上,总共有了两枚一阶符箓“岩盾符”,还有五张精品基础符箓“地刺符”。 “该回凡俗了。” 卫图起身,将七张符箓藏在最容易应敌的袖间,然后出了棚屋,给自己的房门落了锁。 离开时,他看了一眼傅志舟紧闭的棚屋木门,摇了一下头,并没有上前打扰。 …… 离开丹丘山。 卫图在山脚下,租借了一匹快马,骑马离去。 而在卫图离开的一刻钟后。 笼罩丹丘山的浓雾中,亦走出了一个蒙面女子和一个高痩男子。 “这小子倒是重视凡俗亲人,平均每两年,下山一次。” 蒙面女子嘴角微翘,深深的看了一眼卫图离去的方向。 “是否对他下手?” 高痩男子询问。 “再不下手,就晚了!他入丹丘山这数年内,已经兑了两次地元丹了,再兑一次,说不定……就成了练气中期。” “今后想下手,就没这么简单了。” 蒙面女子淡淡道。 语毕,蒙面女子取出一张符箓,贴在自己身上,化作一道淡红色遁光,朝卫图的方向追赶而去。 高痩男子见状,亦不迟疑,与蒙面女子使了相同的手法,紧随其后。 …… 这时,在丹丘山通往玉龙府的官道上,卫图突然勒紧缰绳,促使胯下快马止步。 “果然如胡道友所说。” “有劫修盯上我了。” 卫图瞥了一眼身后突兀出现的两道红色遁光,他冷笑一声,翻身下马,而后脚步一剁,瞬身到了官道旁侧的山林之内。 接着,他找到了一个烂泥地,在里面打了一个滚,并贴了一张“敛息符”后,便飞速朝丹丘山的方向赶去。 ——这些躲避劫修的秘招,都是他和参加内集的修士,换来的。 “那小子的气息消失了?”蒙面女子来到卫图的弃马地,鼻子轻嗅了几下后,脸上露出了诧异之色。 “遭了!”蒙面女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神色露出惊恐之色,“快!快赶回丹丘山,这小子发现我们盯上了他,故意引咱们出来……” “快拦住他!” 她对高痩男子道。 听到此言,高痩男子面色微变,他一拍胸口,身上立刻传出关节爆响声,瘦弱的身躯在这一刻突然间暴涨了数圈,肌肉块垒堆积,宛如一个巨人。 完成这一切,不过瞬息功夫,高痩男子以超越先前数倍的速度,重新赶回丹丘山。 在这一刻,蒙面女子亦循着卫图的踪迹,挤进了山林内。 “卫道友,不必躲了。” “奴家已经发现你了。” 蒙面女子站在一颗古树的树杈上,她环视了一眼四周,咯咯一笑,打算以此法诈出卫图。 然而。 数息过后。 山林中并未传出任何的动静。 “已经走远了?”蒙面女子柳眉一挑,准备动身,往丹丘山的方向,继续追击。 但—— 就在这一刻。 她突然背后蓦地一寒,同时耳边传来了箭矢撕碎空气的鸣镝之音。 “不好!”蒙面女子色变,脚步轻跺,从树杈处,转移到了古树的主干处。 簌!簌! 两支利箭灵光闪烁,从蒙面女子的脸颊旁闪过,落了个空。 斜插在了地面上。 “找到你了。”蒙面女子狞笑一声,转身朝射发箭矢的方向快步移去。 在那里,她看到了卫图藏身在丛林中的身影。 同时,在无人看到处,她的袖间,此刻多出了一根闪烁着法禁光芒的银簪。 在蒙面女子落地的刹那间,她喊了一声“疾”,手上的银簪就脱袖而出,化作一道银色利芒,闪烁不见。 只不过,结局并未如蒙面女子所预料的那般出现。 卫图没有被银簪一下射中脑袋,脑袋如西瓜般炸裂惨死。 一个磨盘大小的黄色方盾突兀的出现在了卫图面前,帮他挡住了这凌厉的一击。 “一阶符箓岩盾符?”蒙面女子认出了卫图面前的黄色方盾,不由面露吃惊之色。 一阶土属性的防御符箓,足可称得上练气中期的乌龟盾牌,饶是练气后期修士全力攻打,也需至少三击,才能打破这个符箓形成的黄色方盾。 而她,仅是练气五层,十余击后,才有把握将其打破。 “想不到这卫图,竟然画出了一阶符箓,深藏不漏。” 蒙面女子兴奋不已。 她现在反而没有杀死卫图的强烈心愿了,只想将卫图掳掠走,囚禁一生,让其给她画符,资助她的升仙大道。 然而,就在蒙面女子细思,如何打破卫图的乌龟盾牌之时,她脚底忽然涌出了一股强烈的土灵力,直刺而起。 “精品地刺符?”蒙面女子起身一跃,看向地面的数枚一丈多高的地刺,面露不屑之色。 她在丹丘山之时,就已知道了卫图有精品地刺符作为压箱底牌,用来保命。 对地刺符有了防备之后。 卫图想要伤她,可没这么容易。 但—— 下一刻。 蒙面女子就傻了眼,骇然失色的看着在她腾空而起后,十数丈范围内,脚下突起的密密麻麻的地刺。 御空而行,那是只有筑基真人才有的本事,练气期,只能进行短暂腾空。 “不!” 蒙面女子尖锐大叫。 她面露惊慌之色,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体往下面闪烁着锋芒的地刺林掉落。 刺啦—— 十数根地刺宛如血肉触手,刺破蒙面女子的衣衫和身体,将其牢牢的禁锢在了地面上。 “卫道友饶命,妾身愿意自荐枕席,愿意为仆,服侍卫道友您……” “妾身还有积攒的数百灵石,藏在别处。只要卫道友饶妾身一命,妾身愿甘愿将这些灵石悉数送给卫道友。” 蒙面女子身上血肉模糊,气息微弱,她看了一眼距离她数百步之外的卫图,低声哀求道。 “自荐枕席?” “数百枚灵石?” 卫图皱眉,不为所动。 蒙面女子样貌看起来还不错,但和胡瑶相比,就逊色了不少,更别说和他那日所见的宫姓女修相比了。 花十数粒灵砂就能解决的事,没必要养虎为患,留一个敌人在身边。 至于数百枚灵石…… 卫图嗤之以鼻。 要是蒙面女子真有数百枚灵石,早就安安稳稳的跑去修炼,将灵石化为实力了,而不是出来冒着危险当劫修了。 想及此,卫图不再留手,默念了一句灵诀,利用地刺将蒙面女子的眉心洞穿。 蒙面女子脑袋炸裂。 死的不能再死。 这时,卫图来到蒙面女子身旁,将其刚才运使的银簪法器捡起,藏在了腰间。 接下来。 他搜检了一会蒙面女子的尸身,从其身上,得到了三枚半灵石,以及一个巴掌大小硝制好的妖兽皮。 妖兽皮上,写满了字迹。 “《天香罗功》?” 卫图粗略看了一遍功法,见其是劫修追捕修士气味的“大路货”功法,也不甚在意,摇了摇头,随手将其塞到了怀中。 片刻后。 卫图身前的黄色方盾消失,化作了一个灵光暗淡的符箓。 “还能用上一次。” 他心道。 这次斩杀蒙面女修,他大概损失了三张精品地刺符,以及半张一阶岩盾符。 算得上是损失惨重。 打了一架,扔进了大概三十多枚灵石。 “不过,有了这根银簪法器,也算勉强持平,没有太过亏本。” 卫图掂了掂银簪法器。 这根银簪法器,尽管只有六成新,还是一阶下品法器,但市价也在二三十枚灵石。 当然,若买一个新的下品法器,二三十枚灵石就不够了,至少得五六十枚灵石。 从这点来看。 他赚了。 “追我的人,还有一个高痩男子。其与蒙面女子分开,应该是去丹丘山门口堵我去了。” 卫图撤离战场,思索下一步路该怎么走。 蒙面女子和高痩男子的兵分两路,扰乱了他的对敌计划。 重回丹丘山。 他必然会碰到高痩男子。 以他的岩盾符,他倒也无须忌怕高痩男子——蒙面女修打不破的岩盾符,没道理会被高痩男子轻易破防。 凭借岩盾符,他边打边退,跑到丹丘山内,找到执法队,就可化解危机,将这高痩男子绳之以法了。 但那时。 他将会不可避免的暴露出自己的符道造诣。 在棚屋内,他都遇到了竞争对手的敌意。 如毛符师的唆使童佩佩,找他麻烦。 到了一阶符师这个层次。 万一有同行对他存有恶意,凭借其先一步掌控的资源,他难是敌手,只能任其宰割。 而以一人之力,再去斩杀高痩男子…… 卫图还不想冒这个险。 他对敌的地刺符,只剩下了两张了,不太保险。 “迁移家眷,前往白石湖坊市附近……找大哥寇良,让他帮我再买一颗地元丹……” “然后在白石湖坊市,闭关突破修为,成了练气中期后,再回丹丘山……” 卫图思忖片刻,打算走稳妥一点的路线。 修仙界的潜在劫修无数。 他哪能一一打杀完毕。 先提升自己修为,再回头去对付曾经敌人,才是正途。 距离练气四层。 他只差一枚地元丹。 在丹丘山兑换地元丹,容易引起其他修士注意,但在白石湖坊市,就无此点担忧了。 (本章完) 87、练气四层,寇红缨的请求(5k4大章,求订阅) “只希望这次胡道友能够盯清,是谁在我之后,出了丹丘山……” “今后也好应对。” “这两人易容之后,我也难以辨明他们的真实身份。” 卫图眯了眯眼睛。 适才,杀死蒙面女子的时候,他没有审问蒙面女子,除了怕耽搁时间,引起不测外,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没有必要。 劫修各个心性狠辣,远比凡俗的江洋大盗厉害,在见到自己将死,哪会轻易开口,道出秘密。 再者。 练气中期的修士,存有神识,他境界比蒙面女修低,亦怕接近这蒙面女修的时候,被蒙面女修摄了神,临死反杀。 (注:85章时,提过练气中期才能诞生神识。有神识后,能更好绘制一级符箓。) …… 离开丹丘山。 卫图没有耽误时间,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玉龙府。 尽管修仙界严禁修士对世俗凡人进行杀戮,但这些规定,于劫修而言,仅是一纸空文罢了。 卫图也不敢去赌劫修的良心。 现今。 玉龙府中,只剩下了他和傅志舟的家眷,而大哥寇良的家眷,则被其早早接走,安置在了白石湖坊市附近。 卫图当晚回家,告诉众人有危险将近时——卫家上下,自不会有异议,尽皆同意了他迁徙白石湖的打算。 让卫图稍有意外的是,傅家上下的决断,也是快速,在卫家刚刚收拾好东西的时候,傅家上下已经赶至卫家门口,简装出发,放弃了家中大多财物。 “傅麟,你做的不错。” “有决断力。” 卫宅客厅,卫图打量了一眼和傅志舟有七八成相像的傅家长子,面露赞许之色。 很多人,临死之前,也存着抱金而死的观念。 傅麟作为傅家长子,能够说服家中上下放弃财货、店铺,简装出发,单是这份魄力和口才,就非是常人难比了。 “可惜,仅是下品灵根。” 卫图暗叹一口气。 他相信,若傅麟有一个中品灵根的资质,以其手段,必然能在修仙界内大放光彩。 “三伯父,我爹……这次又没和您一起回来吗?” 傅麟看了一眼卫图身侧,见其没有他父亲傅志舟的身影,脸上顿时露出垂丧之色。 “你爹有事。” 听此,卫图沉默片刻,从嗓子眼里挤出了这一句话。 他总不能说——你爹傅志舟看到伱兄妹七人资质不行,帮扶不起,所以刻意避着不见。 “我知道了。” 傅麟在这件事上,没有再纠缠卫图,他得到了准确答复后,点了点头,就走出客厅,帮助傅家、卫家之人,登上马车。 半个时辰后。 卫宅、傅宅空无一人,连丫鬟、仆役也被遣散了。 同时,卫图为了安全,也故布疑阵,花重金买命,让几个仆役打着卫家、傅家的旗号,从南城出了城门,驶向相反方向。 …… 一路上。 有惊无险。 过了七八日时间,卫图等人就来到了郑国南部的衢江道南杭府。 白石湖坊市,和丹丘山坊市类似,位于衢江道南杭府的人烟稀少之地。 半日后。 卫图独自一人,来到了白石湖坊市附近。 禁法布置的浓雾在他的灵力下,缓缓分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烟波浩瀚的湖泊…… 湖泊内,各色灵鱼遨游,几只种类不同的鹤鸟,展翅翱翔。 湖泊外围,靠南的方向,则修筑了一片片建筑群。 这群建筑群有高有矮,但令卫图稍有惊诧的是——这白石湖坊市内部竟然没有棚屋区。 “镜水阁多是女修,好华色……因此白石湖坊市,修建的建筑,多是高脚楼,很少有棚屋……” 闻讯赶来的寇良,解答了卫图的疑惑。 卫图疑惑顿消。 是棚户区,还是高脚楼,这都与底层修士无关,重要的是顶层修士们的想法与决定。 白石湖坊市的底层修士,能住在看起来比棚屋阔气的高脚楼,与他们的实力无关,主要是镜水阁的女修不想因为太差的建筑,影响了白石湖的景观。 接下来。 卫图跟随寇良,去了其落籍后住的高脚楼。 “镜水阁弟子的凡俗亲人,大多居住在南杭城的西区……” “这些人,都被镜水阁暗中保护。” “三弟可以在西区附近买个宅子,然后以借口,让家眷寓居在我寇家。” “这样,就算是劫修惦记,也不敢动手。” 寇良建议道。 “多谢大哥。”卫图点头,答应了寇良这个提议,并道了声谢。 谈完家眷。 卫图说起了自己需要“地元丹”用于修炼的事。 “小弟符道造诣尚可,这些年来,积攒了不少灵石。” “只不过,为了谨慎,不敢去丹丘山的坊市店铺大肆购买地元丹,唯恐遭到他人惦记。” “但没想到,饶是我如此小心谨慎,还是被劫修看重……想着趁我回到凡俗时,劫杀于我。” 卫图叹了口气。 他说话间,从腰间取出了一个白色布袋,将其递给了寇良。 “大哥,这是十九枚灵石,还有两张精品地刺符。” “小弟想劳烦红缨,帮我购买地元丹。红缨是宗门弟子,不会有人因为一颗地元丹去调查她。” “同时……让红缨给我安排一间不被人打扰的修炼洞府,用以突破修为……” 卫图道。 事实上,他身上的灵石,已经超过了购买地元丹的“三十二”之数了。 此刻,用两张地刺符弥补购买地元丹欠缺的十三枚灵石。 好处有二。 一者,借这个差价,给寇红缨代购“地元丹”的好处费。 二者,借精品地刺符,给寇红缨彰显出自己这个三叔的价值所在。 他们二人是叔侄。 这一次,凭借寇良的关系,即便他不给寇红缨好处,估计寇红缨也会如此照办不误。 但今后就难了。 寇红缨可能会找事情推脱。 关系,亦需利益维持。 听到卫图的拜托之言,寇良心中先是一突,不知该如何拒绝卫图,毕竟他上次送卫图地元丹,已遭寇红缨这个女儿不满了。 ——倘若是卫图求他帮忙,他上刀山下火海都无妨,但寇红缨这女儿的事,他插不上手。 不过待他听清楚了卫图的话中之意后,眉宇顿时就舒展了起来,他拍了拍胸口道: “这件事三弟放心,我会托红缨去办的,最快五日,给你答复。” 精品地刺符。 一张价值十枚灵石左右。 这一次,让寇红缨这个女儿相帮,不仅能让他顾全兄弟情义,亦能让寇红缨多些赚头……他何乐而不为。 …… 三日后。 白石湖坊市的一间偏僻下等洞府。 “这就是小聚灵阵?借此阵法汇聚的灵气,比棚户区的灵气,充盈了三倍有余……” 卫图摸了摸地板上镶嵌的聚灵阵纹路,忍不住感叹道。 这时,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胡瑶总要趁机跑到刘执事的洞府内,去蹭灵气。 刘执事地位不俗,其洞府可以说是整个丹丘山,排名前五十的洞府了。 胡瑶在那里,待上个四五日,所吸的灵气,估计就相当于两三枚灵石的总量了。 “这般想来,胡道友的修为估计也不是练气三层那么浅薄,其筑基大道……有望啊。” 卫图算了一下胡瑶出入刘执事和其他坊市区修士洞府的次数,算完后,他略有惊诧道。 按照计算—— 他发现,胡瑶每年蹭的洞府灵气,再加上兼职赚的灵石,其收益比他这个符师还要强上一线。 堪称筑基有望。 “多想无益,还是专心我的道途为好,人都有各自的道途要走。” 卫图压下心中杂念,将适才揭开的蒲团,重新放在了“小聚灵阵”上,然后盘坐在了上面,开始专心修炼。 半年时间,转瞬即逝。 这日,卫图终于捕捉到了突破的契机,他鼓起浑身上下的先天真气和厚土灵力,朝丹田处汇聚。 纠缠在一起的两股力量,渐渐变得难舍难分。 与此同时。 卫图这时也感觉到眉心传来了一阵痒意,好像有一股力量,即将脱壳而出。 一日。 两日。 数日过去。 卫图意识从脑海中跳出,来到了外界,他环视了一下周身,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散发了淡黄色的光晕。 在光晕的牵引下,周遭的灵气不断朝他的丹田处汇聚,速度比先前快了两倍有余。 “五十一岁,练气四层。” “不差!” 卫图面露笑容。 不过此刻,他亦感觉到了眉心的酸胀,连忙将放出身体的神识收了回来,重新放于识海内,进行蕴养。 “有了神识,就可以炼化这根银簪法器了。” 卫图取出从蒙面女子手上夺来的银簪法器,开始以灵力渗透,磨灭其内部的神识烙印。 …… 两个月后。 卫图稳固修为,从这座偏僻的洞府内闭关而出。 “恭喜三弟。”寇良率先道喜。 在卫图突破练气四层的时候,他感受到了闭关室内,传出的淡淡威压。 这股威压,正是练气四层修士诞生的神识,对练气前期修士的神魂震慑。 “同喜。” 卫图拱手回礼。 “卫叔父。” 下一刻,院内闯进了一个身穿淡蓝色长裙,气质秀雅脱俗的年轻女修。 “红缨侄女。” 卫图点头应答,泰然自若,眸里再无初见这个侄女时的惊艳。 大半年前,他在看到……以前面容青涩的寇红缨,突然出落成了一个修仙界绝色的女修时,着实让他惊讶不已,险些出了丑。 后来,他才知道,镜水阁的女修所修炼的功法,皆有养颜的功效。 基本上。 每一个镜水阁女修,都是千姿百媚的大美人。 “卫叔父可用好了洞府?”寇红缨敛衽一礼,声音轻悦。 这座洞府,是她拜入秦真人门下后,秦真人以自己名义,租赁送给她的。 “已好。”卫图点了点头,将洞府钥匙归还给寇红缨,并道了声谢。 修仙界不同凡俗。 达者为先。 尽管寇红缨是他侄女,但他在与其相处时,却也不能倚老卖老,自视甚高。 见到卫图道谢。 寇红缨眸底闪过一丝讶然,顿时对卫图多了几分好感。 关于四兄弟结盟之事,她听自己父亲提过,只不过到底非亲身经历,感触不深。 因此,她对卫图三人,虽有尊敬,但心底并无太过亲切之感。 此刻,卫图能以长辈之资对她道谢,没有“倚老卖老”,着着实实颠覆了她的固有印象。 “十年之期将近,不知卫叔父能否邀请小侄也加入其中。” 寇红缨心念一转,对卫图欠身一礼,说了这一句话。 起初,她对卫图四人在三十多年前,定下的这个修仙同盟,不甚在意。 后来知道,这个修仙同盟更是拒绝她加入,就更是生出了排斥之感。 然而。 在这半年与卫图的相处之中,她看出了卫图的潜力,以及其“识大体”的性格。 她直觉,加入这个修仙同盟中,对她应有好处。 除了她爹寇良外,四人中的另外三人,都是品行过硬之人。 高阶修士好找。 但能推心置腹,互相信任的修士,若无机缘,一辈子都难碰到。 “修仙同盟?” 听到寇红缨这个请求,卫图顿时面露诧异之色。 ——当初回到俗世,尽管他们四人重新制定了三大盟约,但随着时间流逝,众人的分道扬镳……四人也下意识的忽略那个曾经的修仙同盟,只讲各自的交情。 如今。 四兄弟中—— 寇良绝了仙途之念,只想扶着自己女儿寇红缨,成为筑基真人,了结他毕生之愿。 韦飞放弃仙途,转身回到凡俗,开始享受凡俗的花花世界,想以此,度过余生。 傅志舟有攀登仙途之念,于是成了捉刀人,出生入死,但因财力的窘迫,亦致使他放弃了子女,选择一人“独活”。 …… 看此般情况。 卫图就不认为这修仙同盟能够继续存活下去。 包括……十年之约。 倘若无人提及,他也会默认其消逝,不再遵守。 然而,此刻——寇红缨这个二代,竟然出乎意料的重新提起了这个修仙同盟……并且表露要加入其中的想法…… 这让卫图有些难以理解。 “侄女加入其中,愿与三位叔父互惠互利,绝不会心生役使三位叔父的想法……” “这点,卫叔父大可放心。” 寇红缨抿唇,做出保证道。 她知道,上次寇良想让她加入义社,卫图三人却不同意的深层原因。 ——怕她吸血。 “既然红缨有此想法,那么叔父我试试……看能否劝说你另外两位叔伯同意你加入其中……” 卫图沉吟片刻,回道。 一旁的寇良,在听到卫图和寇红缨的交谈时,没有插话。 他面色复杂,既有喜色,又有担忧之色。 “有三弟在,应该能重聚义社。只是不知……另外两个义弟,是否同意红缨加入……” 寇良轻叹。 他深知,眼下趋于崩散的修仙同盟,唯有卫图这个主心骨才能重聚起来。 但问题的关键是—— 好重聚,难维持。 …… 一年后。 六月十三号。 衢江道,南杭城。 天盛楼的天字三号包厢。 在卫图的信下,傅志舟、韦飞二人相继赶到,与他和寇良再次汇聚在了一起。 “三哥,这是胡道友的信。” “与你遭遇的劫修有关。” 傅志舟见到卫图后,没有着急重叙兄弟之情,而是先给卫图递过去了一封信。 “胡道友有心了。” 看完信后,卫图赞了胡瑶一句。 在信中,胡瑶表示,自己按照他的依托,看清楚了尾随他走出丹丘山的劫修样貌。 这二人,一男一女。 男的名为“应柄”,女的名为“卓妍”。 写到这里,胡瑶暗暗点明,这两人平日里和丹丘山“舒丹师”的二弟子“耿文”走的比较近。 “我猜测,这次三哥遭遇劫修,与我买地元丹时,露了财有关……” 傅志舟等卫图看完信后,面露歉色,对卫图致歉道。 从妖狼山脉归回后,他得知卫图遭遇了劫修,当时便怒不可遏,想要报仇…… 后来他去找“赫连雄”商量对策,赫连雄趁机提醒了他一句,说这件事应与他有关。 要不是他成了捉刀人后,一口气买了两颗地元丹,遭到了耿文等人的注意。 应柄和卓妍也不会,一直留神观察卫图,然后制定计划,打算劫掠卫图。 听完这些话后。 卫图心中的疑惑顿消。 在傅志舟连续购买两颗地元丹时,他便有了此种忧虑。 只是不曾想,应柄和卓妍二人耐心这么好,八年后,才决定对他出手。 “可能这二人劫杀的目标,不止我一个……这次刚好轮到了我……” “或者,是打算养肥后,再劫杀我……” 卫图心思辗转,将应柄、卓妍二人的想法猜出了个七七八八。 ——他出丹丘山时,刚好距离上次购买地元丹的时间,过去了三年,身上重新攒了一笔灵石。 至于应柄二人为何不对傅志舟下手,这点也很容易想明白。 捉刀人,出生入死,劫杀其的棘手难度,可比他大得多。 此外。 捉刀人大多结伴出行,又都是穷鬼,身上榨不出几两油。 对其下手,被反杀的几率更大。 “四弟也无须自责,你是捉刀人,不尽力提升修为,会有殒命之难……” 卫图劝了傅志舟一句,对此事并没有介怀。 这次,傅志舟是粗心大意,但真正可恶的,还是应柄这些劫修和修仙界险恶的世道。 这点,他能分清。 …… 聊完劫修后。 卫图开始步入正题,询问韦飞、傅志舟二人,是否同意寇红缨加入他们这个修仙同盟中。 “什么?” “红缨要加进来?” 与卫图最初听闻此事的反应一样,韦飞、傅志舟二人听到这句话后,亦是一脸的诧异。 十年前,他们不同意寇红缨加入,是担心寇氏父女占了他们的便宜…… 但今非昔比。 当时,寇良在加入同盟后的二十多年里,对同盟几近毫无帮助,他们二人尽管嘴上不说,但心里也不大愿意,再让出大的利益给寇良了。 不过这点。 随着寇良对卫图的报恩,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此时的寇红缨,是仙门弟子,度过了需要帮扶的贫困期…… 其加入义社。 明显,于他们好处更大。 当然。 这一切的前提是。 地位平等! “让红缨加入义社,不是不可,不过……傅某想不明白,她加入是为了什么?” 傅志舟定定的看向寇良,等待寇良的解释。 他连自己的子嗣都放弃了,又怎会愿意为了寇良的女儿,效命奔波。 (本章完) 88、小春秋功,傅志舟的斩俗缘(求订阅) ps:上一章的傅家长子傅良因为名字和寇良冲突了,改为傅麟。 …… …… “为了筑基。” 寇良迎上傅志舟的目光,他没有扯什么感情之类的虚言,直接将女儿寇红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包厢内的氛围沉寂了片刻。 十年前,他们重订三大盟约,其中第二项,就是关于“筑基期”的盟约。 其内容为:若四人中,有一人有望突破筑基期,其他人,都要尽己所能,进行支援。 待筑基成功后,也需帮扶其他三人。 他们四人资质相差不大,这条盟约,对谁都有利。 然而,若加入一个中品灵根的仙门弟子,就不一样了。 不等其他三人询问,寇良沉吟一声,将寇红缨此前对卫图说的话讲了出来。 “红缨加入其中,会与三位贤弟互惠互利,做任何事前,会讲明得失,不会做出役使三位贤弟的事情……” “倘若他朝有一日,红缨违背约定,愚兄愿……自裁之。” 寇良许下了重诺。 四人搀扶至今,乃是生死之交,纵使他事事以女儿为重,但卫图三人,亦排在他心中的第二位。 “既然大哥如此说了。” “那小弟……赞成红缨加入咱们义社之中,共结修仙同盟……” 傅志舟听到寇良的誓词,心里即使有再多的不满,此刻也只能压了下去,他暗道了一句“且观后效”,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我也一样。” 韦飞瞅了一眼卫图,见卫图脸色平静,没有搅乱的意思,于是笑了几声,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相处这么久,他清楚卫图的谨慎性格,要是寇红缨真当“不堪造就”,对他们毫无帮助,卫图就不会发信叫来他们二人,相商此事了。 商议结束。 寇良走出门,引寇红缨走进了包厢。 寇红缨亮相。 傅志舟修道之心甚坚,起先对其又抱有敌意,因此反应平平。 但韦飞就不一样了,他神色一怔,脸上难掩惊艳之色。 蓝裙少女头梳单螺髻,身着一袭靛蓝色窄袖襦裙,面靥虽未施有粉黛,但亦如菡萏般清丽,明艳动人。 十年前,他记得这小侄女还瘦的跟花骨朵一样,容貌也是一般。 不曾想,女大十八变。 现在的寇红缨,不管是地位、修为,还是容貌、气质,都显露出了他“高攀不起”的模样。 小半响后,韦飞掐了一下大腿,才回过了神,冷静了下来。 “红缨见过三位叔父。” 寇红缨笑靥动人,似雪山冰莲般纯净,让人生不出任何的厌恶之感。 卫图三人回礼,并未因寇红缨是他们侄女,就生出了轻慢之心。 很快。 寇红缨落座。 “小侄踏上仙途不久,身上余资不多,这是几年前,师尊赠我的三两灵茶,就给三位叔父各分一两,当做见面礼。” 她提袖,取出了三个巴掌大小的茶包,分别递到了卫图三人面前的桌案上。 看到这知礼的一幕。 饶是“怀有敌意”的傅志舟也对寇红缨心生了几分好感。 …… 十年重聚。 众人开始讨论修炼心得。 起初,多了寇红缨一人,卫图三人还有些放不开、感觉不自然。 但随着寇红缨毫无保留的分享她的修炼经验,以及秦真人对其在每个修炼境界的嘱咐时…… 众人的芥蒂随即而消。 寇红缨的加入, 变相的给他们增加了一个指引前路的“筑基”老师。 筑基期的几句随意指点,就可使他们少走几年,乃是十几年的弯路。 请教筑基真人,对寇红缨来说,是动动嘴的事,但于他们来说,却难如登天。 “几个月前,小侄曾请教过师尊,关于卫叔父的修炼问题……”寇红缨朱唇轻启,说道:“师尊说,卫叔父在进入练气四阶后,最好转修《小春秋功》,结合灵种,凝结土木属性灵体。” “这样,亦能将卫叔父的木灵根物尽其用。” 指点完卫图后。 寇红缨又对傅志舟的灵根状况,做出了相应的指点。 在傅志舟的修炼问题上,她虽然没有请教过秦真人,但她有宗门弟子的见识,站得高看得远,能说出真知灼见。 半日后。 交谈完后。 卫图三人皆有收获。 他们这时恍然,或许寇红缨难以在修炼资源上给予他们帮助,但其背后的秦真人和镜水阁所代表的师资力量,却能帮他们在仙途中走的更远、更久。 ……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聚会结束后。 众人一一离场。 “三哥,回丹丘山时,你我一并走,防止在外逃窜的劫修应柄。” 傅志舟正色道。 这次,卫图遭遇劫修,与他有分不开的关系,他岂能坐视卫图重返丹丘山时,再遇危险。 “好。” 卫图点头,道了声“好”字。 对于这项提议,他当然不会拒绝。两人一同回丹丘山,总比他一人回去,要保险得多。 “等我回家一趟,向家眷道别后,再与四弟你一道出发。” “四弟你也是,总不能一辈子都不见自己的家眷。” 路上,卫图劝了一句。 傅志舟摇了摇头,没有接卫图这句话。 见此。 卫图暗叹一声,决定日后不再相劝傅志舟这件事。 二人很快就来到了卫宅。 不过在临近卫宅的时候,傅志舟隐了身形,躲在了一旁。 练气四层的修士,以障眼法欺瞒世俗凡人,轻而易举。 “爹!” “爹……回来了。” 卫燕看到卫图回来,当即提裙进门,对在内宅练武的卫修文喊了一句。 少倾。 卫燕、卫修文在堂前施礼叩拜,给卫图请安。 “十年过去了。” 卫图抬头,打量了一眼站在他面前的这一对儿女,面露感慨之色。 二十五的卫燕,因为学了内家真功,而后又吞服了仙家丹药,此刻容貌仍旧如少女般秀丽,未有丝毫老态。 二十一岁的卫修文,因为从小练习桩功,所以和养在蜜饯罐的锦衣玉食公子哥丝毫不沾边,倒像是厮混在江湖多年的游侠。 其脸上的稚嫩之色,也被留着的两撇胡须,刻意的隐藏了起来。 请安过后,卫图开始照例询问二人练武的修炼进程。 他在得知卫燕将有一段时间就可畜养出先天真气后,点了点头,说道:“在晋级先天境界后,伱去寇家,找一下你的寇伯母,让她带你去白石湖坊市,找你寇伯伯,落籍在那里。” “这些事,我和你寇伯伯、红缨商量过了。” 他来白石湖坊市,已经有一年多时间了,深刻知道白石湖坊市和丹丘山坊市之间的差异。 若非因为落了籍后,不能随意迁徙……他亦想在白石湖坊市内居住、修炼。 其外。 有寇红缨这个背景在,卫燕落籍在白石湖坊市,相比落籍在丹丘山坊市,能增添不少的安全性。 “还有你,你也一样。” “跟你姐一样,落籍在白石湖坊市。” 卫图又扫了一眼卫二郎,脸色一板,沉声道。 仅从昔年的那份家书,他就能看出,卫修文远不如卫燕性格沉稳,循规蹈矩。 其脑海里, 有着不甘现实的“野望”。 这份野望,卫图不能说卫修文就错了,但现实中,往往志大才疏和志存高远仅一线之隔。 这些,只能交给时间去论证。 去看卫修文到底是实干之才,还是只有笔下功夫。 “是,孩儿晓得了。” 卫修文束手而立,咬了一下嘴唇,应答道。 他从卫图的话中,听出了卫图对他的“不认同”,以及规诫之意。 不过,他并未因此就记恨厌恶卫图这生父了。 卫修文明白,相比于傅家的三个儿子——他爹对他有多好。 “这是两枚凝月丹,以及两枚小聚气丹。” “你们二人,一人拿一份。” 语毕,卫图掏出为卫燕姐弟准备的突破先天境丹药,将其放在了邻手的茶几上。 然而—— 就在卫燕、卫修文二人准备上前去拿丹药的时候,卫图却一手按在了装有丹药的锦盒上。 “有句话,我要给你们姐弟俩说明白。” 卫图环视二人一眼,凝声道。 “还请父亲诫训。” 卫燕执礼,向后退了半步,做出了垂首听训的姿态。 “请父亲诫训……” 卫修文一怔,也随卫燕动作,走到一旁,侍立在侧。 “帮扶你二人进入先天境,已是为父尽的最大努力了,你们二人,待进入先天境后,休要因为为父不对你们仙途再进行资助,而生出怨恨之心……” “仙途难求,为父一人,不过下品灵根,没有这个余力。” 卫图没有隐藏自己的想法,他斟酌了一会言辞后,便对卫燕、卫修文姐弟直言不讳道。 ——有些事,坦言说出去,总比藏藏掖掖要好。 “父亲,莫要看轻孩儿。” 听到卫图的话,卫修文脸色涨红,愤道:“我和姐姐又不是什么三四岁的稚童,哪会事事依靠你……” “书中云:二十而冠,三十而立。” “爹,我和修文也有二十多岁了,会自己打拼。” 这时,卫燕也引经据典,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二人的反应、言辞,卫图都看在了眼里,他微微颔首,对这件事不再复提。 接着,他将茶几上的丹药分做两份,给了二人。 分配完丹药后。 卫图与躲在暗处的傅志舟互视一眼,点了点头,准备离去。 ——这次离开丹丘山这么长的时间,他的下山额度早就超了。虽说行之有因,是因为遭遇了劫修,但也不宜再多于凡俗中逗留了。 只不过。 就在卫图刚出院门的时候,就迎面撞上了朝他这边方向走来的傅家长子——傅麟。 “卫伯父,我爹呢?”傅麟见到卫图后,当即脚步一停,询问道。 “你爹……” 卫图迟疑,眼角余光看了一眼躲在暗处的傅志舟。 “你爹没来白石湖。” 卫图得到傅志舟答复后,摇了摇头,对傅麟说道。 “既如此……” 傅麟咬牙,下定了决心。 他掀起长袍前幅,跪在地上,对卫图磕了三个响头,“还请卫伯父借侄儿十枚灵石,助侄儿仙途一次……侄儿他日,定会报答今日之恩。” 话音落下。 一旁的卫图当即神色一怔,待他缓过神,听明白了傅麟话中之意后,眉宇顿时暗皱,脸色微沉了下去。 尽管他对傅麟颇多欣赏,认为其能力脱俗,非是常人能比,但十枚灵石,这个口,傅麟张的不是一般的大。 十枚灵石。 饶是以他的能力,也得花费数月时间。更何况非是符师的普通修士了。 这十枚灵石,至少得普通修士花费七八年的时间,才能赚下来。 “此事……” 卫图沉吟,打算直言拒绝。 尽管他对傅麟的能力看好,但修仙界内,资质才是第一位,傅志舟都放弃了他的子嗣,他也没必要去充当滥好人了。 此外,要是寇家、傅家的子嗣,各个都学傅麟这一套,他再是有钱,也捱不住。 但就在这时,卫图耳旁突然传来了傅志舟的声音。 卫图神色变化了片刻,他轻叹一声,让傅麟起身。 “卫伯父可是同意了……侄儿的请求……” 傅麟有些惴惴不安。 适才,他跪地磕头,眼睛朝下,并未看到卫图的面色。 因此,他很难猜出卫图此刻的心思。 “罢了。”卫图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十枚灵石,我代你爹借给你了,不过仅局限于这十枚灵石。” 言毕,他从袖中取出了一个小布袋,塞到了傅麟手上,然后脚步轻跺,以轻功离开了卫宅。 “多谢卫伯父。” 看到布袋里的十枚灵石,傅麟面露感动之色,他对卫图远去的方向,又跪地,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待他起身时,头部所触的地面,已是一片濡湿。 被泪水所打湿。 卫宅外面。 “三哥,这是七枚灵石,还差三枚,待回到丹丘山后,我再还你。” 路上,傅志舟从身上掏出七枚灵石,递给了卫图。 他看向这七枚灵石,目光略有不舍。 “好。”卫图没有推拒,他点了点头,将傅志舟递来的七枚灵石,收入囊中。 适才,他并不打算借给傅麟十枚灵石,是傅志舟突然神识传音,这才让他更改了主意。 “斩俗缘!” “岂是那般容易的。” 卫图看了一眼傅志舟略显萧索的背影,忖道。 (本章完) 89、灵武合一,符屋摊主的威胁(求订阅) …… 七日后。 卫图和傅志舟二人来到了丹丘山附近,傅志舟弃马,尾随在卫图身后,等待劫修应柄的出现。 不过。 二人的运气不大好。 并没有在丹丘山外面撞见落单的应柄。 丹丘山入口。 二人重新会合。 “下次在外面撞见应柄,我弄死他。” 傅志舟放出狠话。 说话间,他将手上贴着数道符箓的亮银长枪重新分为两截,装在了挎包内,背在了肩上。 “傅家枪法,灵武合一?” 卫图看到这一幕,不禁眉宇微挑了一下,暗道难怪傅志舟有截杀应柄,并将其杀死的信心。 练气阶段的修士,手上能动用的手段并不多,并没有什么移山倒海、挥手断江的本领。 因此,转为修士的先天武者,通常会将凡俗武技与仙家手段结合起来,以此对敌。 这般行径,亦被修士称之为灵武合一。 灵武合一的修士,战力往往碾压同阶修士。 不过通常来讲,修士想要做到灵武合一,达到对敌的程度,也不是那般容易之事…… 极有可能出现……灵武两道运用不熟稔,反倒露出了破绽,从而被敌人杀死的惨剧。 短短十年间,傅志舟就能将凡俗武技和仙道手段结合在一起,达到灵武合一的地步。 也算极有战斗天赋了。 “生死间有大恐怖,四弟当捉刀人,历经生死,这才有能耐灵武合一,做到同阶之内……战力称雄……” 卫图感慨。 天道平等。 他与傅志舟同是先天武者出身,而且他的武道造诣比傅志舟更好一些,毕竟他是以外练手段突破的先天境界。 但境遇不同后……在战力上,傅志舟却成功做到了后来追上,以灵武合一的手段,稳压他一头。 尽管没有打过,但卫图自忖,要是没有岩盾符和精品地刺符相帮,他在十招之内,应该就会被傅志舟一枪枭首。 “不过,我也不必妄自菲薄。” “符师的战斗,本就和捉刀人不同,是以更多的上等符箓取胜。” “我去学四弟的灵武合一,反倒就落了下筹。” 卫图摇头,将这一丝杂念压在心底,信步走进了丹丘山。 …… “去年三月下山,今年九月回来,过去了近一年半。” “下山额度超了七个月。” 太玄宗办事处,一楼。 刘执事接过卫图的下山令牌,扫了一下日期后,笑呵呵说道。 一般来讲。 在丹丘山内,只要修士不私自下山,不在凡俗内惹下什么祸事,哪怕下山额度超过了一些时间,也不会有什么重罚。 顶多,罚上一些灵石。 “刘执事,我是下山时,遭遇了劫修,这才不得已暂去了白石湖坊市,寻求相熟之人庇佑。” 听此,卫图如实道。 说话的同时,卫图也暗暗点明了,自己前去白石湖时,所寻求庇护之人的身份。 这次,寇红缨加入义社,也对卫图等人明言了——他们几人在外可以打着她的旗号行事。 只要卫图等人不败坏她的名声仗势欺人便可。 散会之后,寇红缨亦特意叮嘱了卫图,切勿因为她是侄女,就不好意思对别人开口了。 修仙界内。 有一个背景很重要。 因此卫图没有刻意拒绝,直接承了寇红缨的这一份情。 “原来卫道友还有这一层关系,有拜入镜水阁的侄女?” 刘执事闻言微讶,他右手一抬,将笔尖从籍册的“罚”字一栏,移了出去。 筑基真人的弟子,尽管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卖个情面,说不定他日后也有用得到的地方。 “那劫修,卫道友可知道是谁?老夫这就叫执法队惩办。” 刘执事询问。 “卫某不知。” 卫图摇了摇头,压下了告发“应柄”的打算。 劫杀他的真凶是“耿文”这个“舒丹师”的二弟子,而“应柄”不过是疥藓之患,一个马前卒罢了。 凭他和傅志舟二人,只要应柄敢落单出去,他们二人就有自信,劫杀应柄,铲除这一祸患。 因此,告发应柄,对他们非但无益,反而会打草惊蛇,惊住了耿文这个大敌。 ——仅凭一些捕风捉影的言辞,在丹丘山内,根本治不了耿文这等地位不一般的丹师。 舒丹师,是丹丘山内,地位崇高的二阶丹师。 也是堂堂的筑基真人。 而耿文的丹道造诣,尽管远不如其师舒丹师,却也是一尊一阶中品丹师。 “那可惜了。”刘执事叹息,他还打算利用权职,在卫图这里留下一个大人情。 …… 解决下山问题后。 卫图回到棚屋,借胡瑶的关系网,放出了自己已经晋升为练气中期,且成为一阶下品符师的消息。 现在。 以他的背景、实力。 放出自己是一阶符师的事,不仅不会引来麻烦,还会增添一些安全保障。 几日后。 一些散修提礼上门,拜访卫图,想在卫图这里,留下个好印象。 礼物,大多不怎么珍贵。 最贵的礼物,也不过价值半枚灵石左右。 礼物收了二三十件。 累加起来,也有五六枚灵石的收益。 于卫图来说, 亦算是发了一点小财。 “一阶符师,也算是小有地位。可以前往坊市区租赁洞府了……” 在棚屋区修炼了几天后,卫图感觉进度缓慢,不由想起了在白石湖坊市修炼的日子。 由奢入俭难。 两者一对比,他顿感在棚屋区内修炼,有些难以忍受了。 “只是现在身上的灵石太少了,还是得先画符赚钱。” 卫图扫了一眼自己身上仅存的财物,摇了摇头。 上次,离开丹丘山时,他身上有三十四颗灵石,以及两张岩盾符,五张精品地刺符。 而后,战斗消耗、兑换地元丹、闭关修炼、给一对儿女买突破先天境界的丹药—— 再加上傅志舟欠他的三枚灵石。 他浑身上下。 此刻,只剩下了八颗灵石,以及一张精品地刺符了。 仅剩的一张“岩盾符”,则被傅志舟以高于成本价的一成,赊买了。 “还是先画符赚钱。” “一年后,搬走。” 卫图耐下心来,取出了此前储备的两打空白符纸,以及一张硝制好的妖兽皮,准备画符。 半个月后。 空白符纸一空。 卫图得到了三十四张地刺符,其中,有一张是为精品。 至于“岩盾符”,他将硝制好的妖兽皮用尽后,也没能画出来。 “看来是我多想了,想要绘制出精品符箓,虽与符道造诣分不开关系,但亦少不了一些运气的加持……” “或者说,这所谓的运气,是我现在难以触及到的,更高的符道知识……” “也有可能与符笔有关,我手上的符笔,并不是一阶法器。” 卫图骈指夹住书案上的精品地刺符,仔细端详片刻后,摇了摇头。 早在两年前,他金紫命格上关于地刺符的进度已经圆满。 但结果并未如他所料一样,画出的地刺符,各个为精品之列。 基本上。 只能做到一打出现一枚精品地刺符的地步。 “一阶符纸告罄……” “四弟现在还未归来……” “算了,去寻胡道友,让其帮我买上一些。” “再者,一阶符师后,指望四弟每次所获的妖兽皮,根本不够我画符的日常所需……” 半日后,卫图放下符笔,用麻绳捆好一沓地刺符,然后起身出门,前去胡瑶的住所。 这十年来,胡瑶一直给他提供六折的空白符纸,不曾涨价,所以他也懒得再寻别的渠道。 不过,找胡瑶购买一阶空白符纸,他这还是头一遭。 “一阶符纸?”胡瑶听到卫图的请求后,她心中顿时砰砰一跳,连忙点头,答应道:“奴家这就帮卫道友去买一阶的空白符纸……” ——一阶符纸昂贵,代购的利润可比普通符纸大的多。 半个时辰后。 胡瑶回来,她将一打一阶符纸放在了桌上,拍了拍胸口,笑道:“幸不辱命,妾身帮卫道友以六折的价格,买到了这些一阶符纸。” “多谢胡道友了。” 卫图道谢一声,按照价格将将地刺符兑给胡瑶。 算完后,他还从胡瑶这里,拿了三枚灵石。 离开胡瑶住处,卫图朝自己的棚屋方向赶去。 但—— 他刚赶到门口时,却在门口见到了一个意料不到的人。 “车楚龙?”卫图皱眉,打量了一眼这个与他在内集多有不合的符屋摊主。 “卫道友见到老夫,也不必这么剑拔弩张。” 车楚龙哈哈一笑,将手上拎着的礼物展示给卫图看。 卫图一瞅,见车楚龙手上提了一篮时季灵果,不由面色稍缓,他点了点头,推开门,将车楚龙迎了进去。 二人落座。 车楚龙看了一眼卫图放在桌上的一打符纸,笑道:“卫道友刚才应是去了胡道友的住处,找她去买一阶符纸去了?” 卫图点头,没有反驳。 胡瑶算是内集的掮客,其本身并不生产符纸,帮他代购的符纸,有不少,都是从车楚龙手上购买得到的。 因此。 车楚龙有此猜测,实属正常。 “胡道友给卫道友的符纸,应该是开价了六折?” 车楚龙道出了卫图和胡瑶二人交易的内幕信息。 “车道友说这句话是何意思?”卫图眯了眯眼,语气有些不客气了起来。 尽管车楚龙没说,但他此刻也能猜出车楚龙的想法——其无非是看到胡瑶供给他一阶符纸的生意利润太大,想绕过胡瑶这个中间商,直接向他售卖。 这是交易的大忌! 一旦做了此事,后患不少不说,还容易得罪人。 此外,胡瑶在劫修一事上,对他多有相帮。 这份恩情,他得记着。 最后一点。 卫图不认为车楚龙让给他的利润,能大过胡瑶背后的“人脉”。 仅是为了这点人脉,他亦心甘情愿多掏一点灵石,去找胡瑶代购。 见卫图面露不善之色,车楚龙也不以为意,他道:“胡道友刚才给卫道友买的一阶符纸,乃是从坊市店铺购买,我等符屋摊主,并未将一阶符纸售卖给胡道友……” “这点,卫道友需想明白。” 这句话。 车楚龙的言外之意很明显。 选择胡瑶——卫图根本没希望再拿到低价的一阶符箓。 因为他们这些摊主,已经联合了起来,不会将一阶符纸再去低价卖给胡瑶,让其过一遍手,抢夺他们本得的利益。 话音落下。 车楚龙嘴角微翘,等待卫图的开口服软。 平日里,他们会给胡瑶这掮客几分薄面,但到了真正的利益关键时,胡瑶就会被他们联手起来,第一个踢出局。 这就是修仙界的残酷之处! 他相信卫图,不会因为与胡瑶的几分交情,故意给自己的符师道路上增设障碍,自误道途。 ——没有低价符纸,符师想要脱颖而出,不是易事。 “车道友,说的这些话,未免有些自视甚高了?” 几息后,卫图终于回话,但他话语的内容,却不是车楚龙想要听到的。 车楚龙看着卫图冷笑的面孔,面露错愕之色,似是没想到卫图会露出这幅表情,说出这一番话。 他与卫图认识了十年,大致也清楚卫图是个什么性格。 比较怕事! 怕麻烦! 这点,从其与童佩佩的交锋中,就可见一斑了。 其被童佩佩闹上门后,当即就让出了静心符的巨大市场,当了缩头乌龟。 怎的? 到他这里。 就不灵了? “还请车道友出去。” 卫图起身,做出一副赶客的姿态。 ——他在丹丘山内谨小慎微,不是因为怕事,而是担心不必要的麻烦找上身来。 不想惹事。 不意味着他怕事。 此外,仅是车楚龙这几个符屋摊主的威胁,对他来说,也着实有限的很。 他符道天赋,远比棚屋区的其他符师要强——因此无需太多的低价符纸,或者说,哪怕符纸的成本高昂一些,画符的成本他还能承担得起。 退一万步来说。 丹丘山棚屋区的符屋摊主不卖他低价符,他也能去坊市店铺,或者去白石湖坊市购买。 车楚龙以此威胁他,还不足以让他为惧。 “好!好!好!”车楚龙看到卫图赶客,顿时怒极反笑,他连道了三声“好字”,随手将提着的果篮带走,摔门而出。 (本章完) 90、租赁洞府,再见巫仙师(求订阅) 看到车楚龙走远。 卫图思虑片刻,他离开棚屋,再次前往胡瑶住处,将这次车楚龙找他商量的事,讲给了胡瑶听。 讲完后,卫图做出保证,给胡瑶服了一颗定心丸。 “只要胡道友能六折拿到符纸……唔……七折也可,卫某今后都会找胡道友代购……” 他正色道。 一阶符箓相比基础符箓,是高端市场,其利润,远比以前的普通符箓要高得多。 因此一阶符纸的拿货价格比之前基础符纸价格高上一些,多出一折,他亦能接受。 得罪车楚龙这些符屋摊主后,他即便去白石湖坊市购买,买到的低价符纸,估摸着也在七折以上。 与其如此, 还不如将这一折的利润让渡给胡瑶,让其有更多的底气,去寻找新的符纸渠道。 此外。 先前胡瑶有自信六折拿货,其背后是有符屋摊主供货,现在少了这一层关系后……他再要求六折符纸,未免有落井下石之嫌了。 既然他在符屋摊主和胡瑶之间,选择了胡瑶——那么就要一帮到底。 将这个渠道,扶持起来。 “这次,多谢卫道友相帮了。” 胡瑶闻言,眼睛微亮,她从座椅起身,对卫图郑重一拜道。 适才,在听到卫图言说车楚龙之事时,她还以为卫图会趁机对她“挟恩图报”,多占好处,但没想到,卫图却主动张口,分给了她一成利润。 “一个月内,奴家一定会找到新的符纸渠道。” “绝对不会耽误卫道友的事。” 胡瑶咬牙道。 …… 十五天后。 卫图收到了胡瑶递来的第一批七折一阶符纸。 “和坊市店铺的符纸品质相近,看来,胡道友还没有找到新的渠道,现在是硬撑着自己赔钱,也要稳住我这个大生意。” 卫图仔细端详了几眼桌案上的两沓符纸,见其色泽、用材都几近相同,不由摇了摇头。 一阶下品符纸的售价,市场价在八枚灵石一打。 也就是说,胡瑶咬牙死撑,算上上一次的符纸,这短短十数日内,其至少赔了三枚灵石。 时间转瞬即逝。 一个月后。 胡瑶面露歉色,失落道:“卫道友,奴家让你失望了,这段时间内,并没有找到新的符纸渠道。” 在这一个月内,她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人生的大起大落。 此前,对她态度亲善的车楚龙等符屋摊主,这次却一个个都紧闭屋门,将她拒之门外,连一次商谈的机会都没有给。 “待会,奴家去求一次车楚龙他们,他们应该会与卫道友重新合作,放下芥蒂。” 胡瑶又补了一句。 一个月前,卫图是为了维护她,才与车楚龙等符屋摊主交恶。 不过,所谓的交恶,再大也大不过利益。 只要服软赔罪。 两方重归于好并不难。 “胡道友不如换个思路,不再去找符纸渠道,而是去找购买妖兽皮的渠道……” 卫图沉吟一声,将他这大半个月来所想的计划说了出去。 他手上,有得自童佩佩硝制妖兽皮的符纸制法。 符纸制法,在符师中并不是什么特别稀罕的知识。 童佩佩将此法送予他,用作赔礼道歉时,也没有说不能将这符纸制法另外传给其他人。 此外,若能有更低价的一阶符纸,他有自信,能将童佩佩也拉进他与胡瑶这个同盟中。 这于童佩佩亦是一件好事。 “妖兽皮的渠道?”胡瑶闻言诧异,不过在她细想后,又觉得这条路能行得通。 妖兽皮,来源于捉刀人狩猎的妖兽。 相较于符屋摊主互相联合,稳定的结盟关系,捉刀人人数多,而且组织散乱,从此处入手,不免就容易许多了。 “卫某相信胡道友的人脉和能力……” 卫图微微一笑,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纸笺,递给了胡瑶。 “卫道友恩德,奴家铭记于心。” 胡瑶接过纸笺,扫了一眼里面的内容后,对卫图致谢道。 抢夺符屋摊主生意。 有好有坏。 做成了,她今后赚钱能力大增,不必在棚屋区内苟活,甚至将有一窥筑基仙道的能力。 但坏处也是有的,这些符屋摊主各个都是不好惹的主。 与其结仇,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惨死在丹丘山外,甚至于……在棚屋区内,就被人暗害而死。 “等事成后,这桩生意,奴家会给予卫道友一定分红。” 胡瑶沉声道。 听此。 卫图点头答应,没有去刻意推拒,装作自己大方。 …… 等胡瑶离去。 卫图开始收拾家当,他准备就在今日搬迁到坊市,租赁一间洞府,避免夜长梦多。 本来,他打算在一年后,赚够了钱,再择机搬迁到坊市洞府。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将符纸制法送给胡瑶后,他无疑将车楚龙等人得罪死了,留在安全系数较低的棚屋区,难免会有危险。 早搬是搬,晚搬也是搬。 “只是以我现在手头上的钱财,只能租一间灵气比较差的洞府了……” 卫图暗叹。 …… 不一会。 卫图来到坊市,找了一间声誉不错的牙行,走了进去。 “丹丘山坊市洞府,共分为四等三阶。” “四等为甲乙丙丁四等。” “三阶为上中下三阶。” “等次,与距离灵脉的远近有关,距离灵脉越近,等次越高;阶次,则与洞府的大小、规模、装潢有关……” 牙行伙计介绍道。 听此。 卫图点了点头。 他来丹丘山也有十年的时间了,在这期间,了解过坊市洞府之间的等次、品次之别。 最初落籍丹丘山时,刘执事所言的最便宜的洞府,三年一枚灵石,便正是丁等下阶洞府。 这类洞府,论灵气和棚户区差不了多少,都位于灵脉的末梢。 只是在安全程度和居住环境上,比棚户区要强上不少。 少倾。 卫图衡量自己的财力,选中了一个丙等下阶的洞府,交纳灵石,领了洞府钥匙。 丙等下阶的洞府,乃是一院四人群居,内设一间存有聚气阵的修炼室,由四人分别轮换使用。 私密性很差。 不过,丙等级别的洞府才有聚气阵,如丁等上阶洞府,其虽是独门独栋的小院,但内部没有布设聚气阵的修炼室。 …… 卫图选中的丙等下阶洞府,位于云雀街,在丹丘山内,属于较为偏僻的街巷。 打开院门。 卫图走了进去。 “还不错,比棚屋区的脏乱好多了。” 来到院内,卫图打量了几眼小院的景色,略感满意。 相比棚屋区,云雀街这里空气清新,地面整洁。 居住环境提升了数个档次。 “院内总共五间房,除了修炼室和我的房间外,还有三间。” “这三间屋子,一间锁上已经落满了灰,应是没有人住,另外两间,不知住着谁?” 卫图在打开自己房门的时候,心中生出了这个想法。 他走进屋,将自己掮着的布袋放下,然后从袖中取出了几枚符箓,打算登门拜访一下自己的左邻右舍。 不过。 不等他起身开门。 门外就传来了一阵踏在走廊木板上的踏踏轻响,以及几声沉沉的咳嗽音。 “巫仙师?”卫图推门一看,见屋外是一青衫老者,模样和他记忆中的巫仙师相近,不由惊诧道。 他万万没想到,竟能在云雀街小院内再次见到巫仙师。 巫仙师,算是他在此生中见过的第一个修士了。 若非因为巫仙师与“赤松贾家”的修士决战,他也无缘从谢远山手上得到仙家隐秘,从而进入丹丘山内开始修行。 “道友是新入住的修士?” 巫仙师没有认出卫图,他打量了卫图几眼,询问道。 卫图点了点头。 接着,二人道了各自的姓名。 这时,巫仙师说出了他来找卫图的原因,他叹道: “院内的修炼室,老夫最近半年内有着大用,等半年后,再轮到道友修行?不知可否?” “这件事,尉迟道友也答应了。” 说话间,巫仙师犹豫片刻,从腰间摸出了一颗灵石,放在了卫图房间的桌上。 “既是巫道友请求,那卫某,就答应了。” 看到有灵石弥补,卫图面露笑容,答应了下来。 他刚突破练气四层不久,修为很难在最近数年有所进展,半年内不用修炼室,对他没有太大的影响。 其外。 根据寇红缨所说。 他练气途中,最好转修《小春秋功》,凝结土木属性灵体。 但眼下,他手上还没有《小春秋功》这部功法。 简单交流数语后。 巫仙师告退。 “看来,当年的传闻没有作假,巫仙师确实被那贾姓仙师斩去了一臂。” 卫图暗忖。 适才,在与巫仙师的交谈中,他注意到了巫仙师的右臂,其尽管隐藏的很好,但他还是发现了巫仙师右臂的缺陷。 那里装的是一个义肢。 过了数日。 卫图提礼上门,拜访左邻右舍。 巫仙师道谢,没有回礼。 对此,卫图没有在意,他在巫仙师的房内,看到了不少堆积在一处的空丹瓶和熬煮药材后剩下的药渣。 他猜测,巫仙师为了疗养伤势,估计已经倾家荡产了。 不然的话,以巫仙师练气后期的修为,居住的地方,应该要比云雀街好的多。 而另一个邻居,也就是巫仙师口中的“尉迟道友”,则对卫图客气的多,不仅回了礼,还在次日,邀请卫图到她房中品茶。 茶是灵茶。 味道、灵气仅比寇红缨送给卫图的那一两灵茶差了一些。 “卫道友若是今后想购买丹药,可找妾身,妾身与舒丹师的二弟子耿丹师认识。” 尉迟玉笑吟吟道。 “耿丹师?”听到这话,卫图顿时心中惊愕,他没料到,新邻居尉迟玉竟然和耿文有着联系。 “若有需求,卫某会找尉迟道友的,只是价格上,还望尉迟道友多给卫某优惠……” 卫图望了一眼面前的熟美女修,压下了心中的惊疑,面色如常道。 “那说定了。” 尉迟玉嫣然一笑。 “卫道友慢走。”尉迟玉扭动水蛇腰,送卫图出门,在屋门处,她刻意凑到卫图身旁,对卫图的手臂轻挠了一下。 “她这是……想试探我?” “看我知不知道应柄背后的幕后黑手是耿文?” “还是说只是正常交流?毕竟一个丹师的人脉,往往都极为恐怖,尉迟玉认识耿文,不足为奇?在常理之中?” 回到房间,卫图细思尉迟玉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举动,做出了相应的推断。 “不能对此心存侥幸……” 想及此。 卫图也不迟疑。 隔了数日,他就带着灵石来到尉迟玉房间,拜托尉迟玉帮他找耿文购买两粒“黄华丹”。 黄华丹是练气中期,增进修为的一种常见丹药。 每粒三枚灵石。 次日。 尉迟玉登门,将两粒黄华丹,送到了卫图的手上。 “不知这黄华丹,是否被……耿文或者尉迟玉下了毒?” 卫图摇晃了一下手中的丹瓶,面色渐渐微沉。 他略想片刻,起身出门,将房门锁好后,前往了棚户区。 …… “胡道友和汪丹师乃是熟识,不知胡道友能否拜托汪丹师……让其帮我检测一下这瓶丹药,看其是否为毒丹?” 胡瑶住处,卫图落座后,将装有黄华丹的丹瓶放在桌上,然后凝声说道。 据他所知,汪丹师是胡瑶常客,二人相交已久。 “此事……” 听到卫图这话,胡瑶神色顿时一惊,脸上露出了惧怕之色。 上次,傅志舟给卫图带的信中,就是她点明了应柄背后的幕后黑手——耿文! 如今,卫图拜托她检测“毒丹”,她略一思索,便猜到此事应与耿文有关。 而耿文—— 恰恰是她惹不起的角色。 “此事……奴家答应下来了。” 停顿了几息后,胡瑶认真看了卫图一眼,咬牙道。 ——她不是不懂得知恩图报的人。 再者。 仅是检测丹药是否为毒丹而已。 “这是新制的一阶符纸。” 接下来,胡瑶打开了一个七尺长盒,将里面的一打符纸取出,递给了卫图。 “关于卫道友的分红,奴家有两个想法,一是视盈亏计算,分给卫道友相应的干股。” “二则是……每隔一定时间,奴家免费给卫道友提供相应的一阶符纸……” “不知卫道友意下如何?” (本章完) 91、地磁灵体,韦飞的仙缘(求订阅) “第二个。” 卫图稍作思考,选了胡瑶的第二个提议。 他是符师,扶持胡瑶取代符屋摊主,就是为了低价符纸,没必要再拿干股,多一层手续。 只要有低价符纸,他就能将符纸变现为可售卖的符箓。 其次,不拿干股,也意味着他不参与经营,不会在符纸销售上浪费什么时间。 能讨个清闲。 他们这些符师,之所以不涉足符纸生意,并不是看不出这其中有利可图,而是因为符箓生意赚的钱,远比小规模的符纸生意暴利多了。 哪有精力,再去涉足符纸生意。 符纸生意,也就赚个辛苦钱。 胡瑶闻言点头,也不意外,她取出白纸黑字的契约,让卫图签了名字。 …… 两日后。 胡瑶登门拜访,将两枚“黄华丹”重新还给卫图。 “无毒?” “是我想多了?” 送胡瑶离开后,卫图盯着两粒黄华丹,眉宇微皱。 隔了几日。 他故意将黄华丹的丹瓶扔在了屋外的垃圾堆里,放在了一个较为显眼的地方。 “果然有猫腻。” 数日后,临近坊市清理云雀街垃圾的时候,卫图捡起丹瓶,用鼻子轻嗅了一下,忖道。 「天香罗功(56/100):一日七练,五年即成。」 上次杀死劫修“卓研”后,他除了在其身上得到了银簪法器和三枚灵石外,也从其身上得到了这本捕捉修士气味的功法。 这本功法并不玄奥,除了能练出一个提升嗅觉的“香罗鼻”外,并无什么太大用处。 “过段时间,寻个机会,直接搬走,转租出去。我惹不起,但总能躲得起。” 卫图暗忖,定下计划。 丹丘山坊市洞府尽管没有发生过有人在家中被人害死的惨烈事迹,但他可不想“千日防贼”。 …… 时间流逝。 半年后。 胡瑶的符纸生意,终于被车楚龙等符屋摊主发现,双方针锋相对,导致内集无法正常召开。 是夜。 内集结束后。 卫图看见胡瑶走进了一个乙等中阶的洞府。 两日后,再见时,卫图发现胡瑶气息惨淡,面容惨白,身上还多出了几道青紫淤伤。 作为朋友,卫图没有多嘴询问胡瑶去那间洞府到底做了何事,他留下了几枚“静心符”后,悄悄离去。 又是半年过去。 又逢棚屋区的小市集。 卫图来到内集,发现内集众人中并无车楚龙的身影。 他压下心中惊奇。 等小市集结束,他寻人打听后才知,原来车楚龙在两个月前就已经服毒身死了。 知道这个消息后。 卫图对胡瑶不禁有些“敬畏”了起来,在日常生活中,他对其刻意疏远了一些。 “巫道友,尉迟道友呢?怎么这大半个月都没见到她了?” 云雀街小院内,卫图推开门,扫了一眼尉迟玉屋门外已经落了薄灰的铜锁,不由惊讶道。 相隔一年时间,他不像刚搬入云雀街时那般手头窘迫了,有闲钱,能另换别的洞府了。 在离开前,他想打听一下尉迟玉的动向。 “她半个月前,就搬走了。” 巫仙师随口回道。 “半个月前搬走?” 卫图微讶,有些琢磨不透尉迟玉的想法。 “说来也怪,尉迟道友原来最爱她养在花圃的这些花了,怎么离开的时候,没有带走这些紫罗花……” 巫仙师拉住卫图,与其闲聊道。 “紫罗花?”卫图微诧,他抬步走到花圃,看了一眼花圃内种植的一丛紫罗花,发现这一丛花老早就枯死了,只剩下几朵,还勉强活着。 他顿时恍觉——云雀街小院之前住的尉迟玉,可能不是他在这一年内所见到的尉迟玉。 他见到的尉迟玉,是有人易容假扮的。 巫仙师这是在看到“尉迟玉”走后,没了危险后,这才提点了他一句。 他能以天香罗功,发现“尉迟玉”的异常,如巫仙师这等练气后期的老修士,定也不会太差。 卫图念此,心中一动,他笑道:“巫道友,我刚卖了一批符箓,有了余钱,请你去景云居喝酒,如何?” ——尉迟玉既去,他也不必另寻洞府了。 据他所知。 巫仙师这些时日以来,放弃了疗伤,一直想着寻一个伶俐徒弟,传下自己的衣钵。 卫图对巫仙师的财富没有觊觎之心,他所欠缺的,是巫仙师行走修仙界时积攒下的经验。 “景云居?”巫仙师听到这三个字,眼睛一亮,不自禁的喉咙耸动,咽了几口唾沫。 自打受了重伤后,他这个练气后期大修为了疗伤,便落魄了下来,灰溜溜的从乙等上府搬了出来,来到云雀街小院居住。 景云居这等仙家酒楼,他已经好多年都没去过了。 …… 一月过去。 卫图和巫仙师渐渐熟络,二人时常串门,互有往来。 因为道途无望,巫仙师在吃了卫图几顿好宴后,直接坦言,让卫图可以直接“霸占”小院修炼室,不必顾忌他的想法。 对此。 卫图感激。 将自己没喝完的灵茶,送给了巫仙师。 有来有往后。 二人成了忘年交。 不过,在交往途中,卫图并没有对巫仙师提及——自己在山谷一战中,趁乱跑路,“弃”了巫仙师的事。 …… 转修《小春秋功》的事,卫图没有忘记。 在手头宽裕后,他便去了坊市的功法阁,买了这一门较为偏门的土木属性功法。 这一部功法。 花了卫图足足二十枚灵石。 实际上,在内集的时候,卫图已经打听到了有散修身怀这部功法,只不过他为了道途着想,安全起见,还是选择去了太玄宗直属的“功法阁”购买。 “《小春秋功》凝聚土木灵体的关键,就是植物灵种。” “以这枚灵种为媒介,土生木,凝聚土木灵体……” 卫图翻看功法。 《小春秋功》的序言中提到,凝聚“土木灵体”时,选择的“灵种”越好,土木灵体的潜力也就越高。 功法里面,也挪列出了练气期内,常见的五大上等灵种。 “地磁木灵种。” 卫图看中了这一上等灵种。 相比其他四个灵种,地磁木灵种最易获得,而且成长的潜力,位列中等,不会太差。 卫图对自己的仙缘没有太多的奢望,毕竟他在凡俗蹉跎了二十多年,才进了修仙界。 “卫道友,有你的信。” 这时,修炼室外,传来了巫仙师的声音。 卫图推门而出,从巫仙师手上接过信,并道了声谢。 凡俗和丹丘山两者之间,并不能相互通信,只能借熟人之间,相互带信。 不过丹丘山和白石湖,这两大坊市之间,能相互通信。 信有三封,分别是寇良和他的一对儿女寄来。 卫图先打开了寇良的信。 信中,寇良先在开头与卫图寒暄了一会,寒暄过后,寇良炫耀起了女儿的修行成绩。 在这一年多时间内。 寇红缨踏入练气四层,成功由镜水阁的外门弟子,晋升为了内门弟子,待遇、地位都有相应的提升。 信的末尾,寇良提了一嘴傅麟的事,说他会帮助卫图和傅志舟,照顾好傅麟这个傅家长子。 看完这封信, 卫图摇了摇头。 从信中表露出的话语。 他能看出,寇良领会错了他对傅麟的态度。 他对傅麟这个侄子,可没有这么大的期许。 只不过,对于这一件事,卫图也不打算提醒寇良。 以寇良的能力,顶多是在生活上多帮助傅麟,不会在修炼资源上,有太多的照拂。 毕竟寇家自己都不够用。 而仅是生活照顾,他自然也没有去提醒的必要。 接着。 卫图拆开两封儿女的信。 两封信,前面意思相差不大,都是对他的请安问好,并阐述了一些关于家中发生的小事。 后面才有了差异。 卫燕的信内,多提了一件事。 卫燕信中提到:自己一月前突破了先天境界,将面临道途选择,希望卫图这个父亲能多提一些意见,让她少走弯路。 看完信后。 卫图略想了一下,将自己对符道的感悟,整理成册,装在了书信之内。 并在信中,附上了“水行符”、“静心符”和“荆笼符”的制法。 水行符和静心符,都是《符道初解》中所基础的基础符箓。 “荆笼符”,则是他与童佩佩交易后,获得的两种一阶符箓制法。 三种符箓,符合卫燕的水木灵根。 卫图希望,如果可能的话,让卫燕子承父业,走他的符师之道。 下品灵根想要筑基。 要么身怀机缘,要么有一技之长,要么出生入死,去学傅志舟,当捉刀人。 …… 回完信后。 卫图前往坊市的百宝阁,买了一颗“地磁木”灵种,开始着手修炼《小春秋功》。 半个月后。 在修炼室灵气的加持下,卫图终于将《小春秋功》修炼入门,开始转修了土木灵体。 「小春秋功·地磁灵体(1/100):一日三练,十五年即成。」 金紫命格浮现这一行字迹。 “十五年时间?” 卫图看到这个年限后,不由面露错愕,他万没想到,转修一个功法,还得花费这么长时间。 根据他的打听,大多转修功法的修士,一般都在数年内,就能完成功法的转换。 “莫非……” “这里面有我不知道的玄奥?” 卫图沉吟。 他盘膝就坐,开始按照《小春秋功》的功法,运转体内灵力,同时捕捉金紫命格出现的“异样”。 很快, 他发现了端倪之处。 随着他的每一次运转功法,金紫命格都会闪烁一下,涌出一丝淡金色气息,融入到他存于丹田的地磁木灵种之内。 数遍功法过后。 卫图再观地磁木灵种,发现其表面灵光烁然,有一层淡淡的神秘纹路显露了出来,稍纵即逝。 “大器晚成命格,竟然还有如此神效?” “莫不是因为这灵种成了我的“根骨”之一,所以其才会涌出淡金色气息,改变灵种?” 卫图欣喜过后,做出推断。 他直觉,这地磁木灵种,将会成为他超越中品灵根、上品灵根等修士的关键。 …… 就在卫图打算宅在屋内不出门,磨到灵体转修完毕时,韦飞在半个月后来访,暂时打断了他的修炼进程。 “巫仙师?” 韦飞来到云雀街小院,在看到巫仙师后,不由诧异。 巡抚府定下山谷一战的武官时,他并未被挑选入内,但事后,他从卫图三人口中,了解到了巫仙师的长相、样貌。 眼前之人,和卫图三人给他说的巫仙师,样貌几乎一致。 又同是姓巫…… 卫图见到韦飞略显失态,皱了皱眉,将韦飞拉到自己的屋内,解释了一通。 与韦飞相交多年,他知道韦飞是他们四兄弟中,养气功夫最差的一人。 “真特么的巧。” 韦飞咂了咂嘴,感慨道。 十多年前,巫仙师险些“坑死”他们兄弟四人。 但没想到—— 过去了十年时间,卫图竟机缘巧合与巫仙师住在了一个小院,同处一个屋檐下,成了忘年交。 交代完后,卫图重新带韦飞出来,与巫仙师继续交谈。 但很显然,三人的交谈,气氛没有先前融洽了。 卫图顿时明白,这是人老成精的巫仙师对他有所怀疑了。 见此,卫图轻咳一声,脸上闪过几分尴尬之色,将昔年之事说了出来。 当年,他带傅志舟、寇良二人从山谷处叛逃,尽管情有可原,对战局影响也不大…… 但事后巫仙师被贾姓修士斩去一臂,受了重伤……当着巫仙师的面,他对此当然难以慷慨直言了。 “此乃小事。”巫仙师摇头一笑,摆了摆手,示意他已经原谅了卫图。 “喝酒,喝酒。” 卫图忍着肉痛,去景云居买了好酒,请了巫仙师一次。 几日后。 韦飞脸上露出古怪之色,他看了几眼卫图,说道:“我待会说的话,还望三弟不要生气。” “什么话?” 卫图微讶,稍有不解。 “就是……”韦飞挠头,有些不安道:“就是巫前辈说想要收我为弟子,传我衣钵……” “不过他说,在传我衣钵前,有个前提,就是不准我将他的传承,告诉给你。” 话音落下。 卫图顿时怔然无语。 在凡俗时,他就感觉韦飞这厮身怀仙缘,毕竟两部修仙功法,都是韦飞发现。 他和寇良、傅志舟二人,找了二十多年,都没找到一部。 但他却没料到,韦飞这次的仙缘,竟是与他有关。 (本章完) 92、今日合该庆贺(求订阅) “巫道友为何选二哥你当做他的弟子?可说了缘由?” 卫图询问过程。 前段时间,巫仙师曾说过,想找一个资质不错、性格伶俐的年轻弟子当传人。 而韦飞…… 无论怎么看,都与年轻和资质高这两个条件不沾边。 四兄弟中,论资质,韦飞差了他和傅志舟一截,且因为服用血食丹过多,潜力有限。 现今,韦飞五十四岁,修为却还在练气二层停留。 其凝聚灵体成功,遥遥无期,至少还需二三十年。 “没说。” 韦飞摇了摇头。 “不过我猜测……”韦飞沉吟片刻,说出了自己的见解,“这件事应与三弟你有关。因为巫前辈在对我说这些话时,言语中对三弟你颇为不满……” “几天前,巫前辈说对伱弃他而走的事不在意,应该是假的。” “可能……巫前辈最初是想让你当他的衣钵传人。但因为那件事,更改了主意。” 话音落下。 卫图的疑惑稍解: ——敢情是韦飞截胡了巫仙师有可能给他的传承。 韦飞与巫仙师一没亲,二没故,资质又一般,若没他这层关系在……显然巫仙师很难将传承送给韦飞,将其当做衣钵传人…… 当然。 这过程中。 兴许还有一个因素。 巫仙师对韦飞有眼缘,一眼就看中了韦飞。 …… 知道事情原委后。 卫图总算明白,为什么韦飞找他后,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说让他不要生气。 因为若非韦飞的横插一脚。 暴露了十多年前的往事。 这巫仙师的传承,就极有可能落到他这个与巫仙师同在一个屋檐下住的忘年交身上了。 “倘若当年……二哥也被刘巡抚挑中,成了入山谷作战的一员……这机缘,还真不一定能落到他头上。” 卫图想到这一点,不忍感慨,造化机缘的奇妙。 他看了一眼面前略有不安的韦飞,于是起身,上前拍了拍韦飞的肩膀,笑道: “你我交情,岂是一份传承能影响的。” “以我的性情,倘若巫仙师真要传我传承,我也会心里难安,告诉他当年这件事。” ——他还没自私自利到,当真认为巫仙师的传承,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将传承给谁。 那是巫仙师自己的事。 “三弟你不生气就好,这份传承,我得到后,与你共享便是。” 韦飞见卫图不以为意,心中一松,当即表态道。 “我已有功法在身,前路确定,要巫仙师的传承也无用。” 卫图摇头,拒绝了韦飞的这项提议。 做人当以信义为本。 巫仙师既然直言,不愿韦飞将自己的传承泄露给他。 那么,他去强求韦飞,就无疑是让韦飞难做。 是让韦飞做“背师”之举。 此外。 他说的话,也是实话。 现在他前路确定,只要按部就班走下去,便能看到筑基希望。 巫仙师的传承,也不过是练气后期的传承,还没到筑基那一层次,他要之无用。 当初。 与巫仙师交好时,他便对巫仙师的财富没有觊觎之心,只想请求一些,关于巫仙师行走修仙界的经验。 “既如此,那我就告诉巫前辈,不要他这份传承了。” 韦飞咬牙道。 能白捡一份传承,他当然心里高兴,但若是因此毁了他和卫图的交情,就不值当了。 一份练气后期的传承,他并不认为,其能帮他走到筑基境。 毕竟巫仙师的修为,也是困顿在练气七层,实力有限。 而练气前期和练气后期的寿命,也无明显差距,他厮混在世俗,没有必要硬要去争这一份传承。 言毕,韦飞也不等卫图劝阻,径直走出了屋门,前往了巫仙师所在的房间。 “二哥,是高义之人。” 屋内,卫图听到廊下韦飞和巫仙师的交谈声后,感慨道。 事实上。 适才与韦飞相商的过程中,有一句话他没说。 那就是巫仙师送传承给韦飞,又故意说了这一番话,未免有“一桃杀二士”的嫌疑。 是在故意挑拨他们兄弟二人的关系。 用来报昔日之仇。 只不过,巫仙师的传承,到底是一份机缘,因此他将这点担心压在了心里,没有提出。 因为一旦说出,韦飞哪怕想要接受传承,也会顾忌这一点,不愿接受。 …… 半刻钟后。 云雀街小院内,巫仙师浸泡灵茶,待茶水沸腾后,他分别给卫图和韦飞倒了一杯。 “这是我这个糟老头子的不是,卫道友不要介怀。” 巫仙师致歉道。 “巫道友为了挑选一个合适弟子,行此事,也是情有可原。”卫图接过茶盏,呷了一口,面露笑容。 适才,他以为韦飞接受巫仙师的传承之事,将要告吹了的时候。 却没想到,这一切,都只是巫仙师对韦飞品性的一场考核。 “当初,卫道友弃我而走,巫某要说自己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 巫仙师扫了一眼自己装有义肢的右臂,哼了几声,脸上尽是不满之色。 “师父,喝茶。” 韦飞在旁侍奉,提壶给巫仙师添茶,面色稍有尴尬。 论次序,他是卫图的二哥,但现在卫图与巫仙师平辈论称,他无形中,便小了卫图一辈。 “仅是喝这灵茶,未免有些不过瘾。” “不如景云居的桃花酿。” 巫仙师喝了几口茶水,感觉犹不过瘾,不由抬头看了几眼卫图,眼底露出几分渴望之色。 他和卫图交情增进如此快速的原因之一,便是因为卫图身为符师,灵石不少,能请他吃几餐灵酒。 “师父……” “去景云居的钱,我请了。” 韦飞闻言,嘴角抽了几下,连忙接了这一句话。 这次,占了卫图的便宜就不说了,他哪还有脸,让卫图这个三弟帮他请客。 听到韦飞请客。 卫图点头,没去充当富哥。 景云居的一顿宴席,虽说也不怎么昂贵,但请的多了,日积月累下来,他也吃不消。 三人于是动身前往景云居。 小半个时辰后。 韦飞酒酣饭饱,他敞着胸膛,咧嘴道:“今日拜师成功,合该庆贺,三弟,我告辞了,去姚道友那里去了。” “姚道友?”巫仙师脑袋一懵,望向卫图,目露探寻之色。 他可不记得,卫图和韦飞有一个姓姚的好友。 “一位相识的女道友。” 卫图言语隐瞒。 他也没想到,去凡俗待了十多年的韦飞,越来越放浪形骸了。 说话也没个遮掩。 “姚道友?” “原来是我这个弟子的爱慕之人?” 巫仙师顿时明了。 他看了一眼韦飞的神态,叹了口气,摇头道:“本来为师还念着你单身,未曾娶妻生子,想着用我的人情,给你求来栖月赵家的嫡女……” “现在看来,不必了。” “栖月赵家?”卫图闻言一怔,他记得栖月赵家是郑国的七大修仙家族之一,亦是现在郑国的皇族。 韦飞若能娶栖月赵家的嫡女为妻,无疑是件好事。 念及这点,卫图打算提醒一下韦飞,不过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却发现韦飞已经离席,将要走出景云居。 “罢了。” 卫图见此,摇了摇头,也没有去追韦飞的想法了。 时间一久。 作为韦飞的师父,巫仙师肯定会了解到韦飞的喜好。 他去刻意遮掩,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 次日。 脚步虚浮、捶腰回到云雀街小院的韦飞,当即就暴露了自己去寻找暗娼的事实。 巫仙师长吁短叹,瞪了卫图数眼,似是在说,关于韦飞的这件喜好,卫图怎么不早告诉他。 卫图无奈,只能装作修为又有精进的样子,躲到了修炼室内修行,来讨个清净。 五日后。 卫图修炼完毕,暗想小院已经消停,于是推开了修炼室的大门。 不料。 在他刚推开门的时候。 就看到巫仙师和韦飞在小院内,眉飞色舞的讨论起了“姚道友”、“兰道友”哪个双修技术更胜一筹的事。 “难道二人真的有眼缘?” “这才成了师徒?” 见到这一幕,卫图先是痴愣了片刻,随即想到了这一点。 他抛开杂念,准备回到自己屋内,动手练习一阶符箓“荆笼符”。 在绘制地刺符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画属性符箓,提升进度的时候,亦对他的灵根资质,稍有帮助。 因此。 练习绘制木属性的一阶符箓“荆笼符”。 对他的转修亦有助益。 “卫道友。”巫仙师看到卫图从修炼室走了出来,他喊了一声,叫住了卫图。 不等卫图询问,他便道:“过几日,我就带韦飞离开丹丘山,前往世俗游历。” “可能,会在世俗中,选择一个地方坐化,了此残生。” “巫道友珍重!”卫图听到这句话,诧异的同时,亦有了一些的理解。 丹丘山,犹如一个牢笼,牢牢困住了他们这些练气修士。 底层修士,在外界被凡人尊称为仙师,但在修仙界内,却过的极为惨淡,远不如对他们毕恭毕敬的王公贵族。 这般心理落差。 有筑基仙道在前,为之努力的情况下,还能忽视。 但一旦没了这个念想后。 就会后悔不迭。 ——恨自己为何落户在了坊市,浪费了自己享受凡俗富贵的时间,被迫成了滋养坊市繁华的资粮。 此刻,卫图才明白,或许巫仙师选择韦飞做他的衣钵弟子,并非是因为他之前所想的种种因素,单纯只是因为……巫仙师在韦飞身上,看到了其以前没有选择的另一种人生。 这才是韦飞和巫仙师真正的缘分。 听到卫图的祝福,巫仙师脸上露出了淡淡微笑,他从袖间取出了一枚尺长玉简,放在了小院的石桌上。 “这是巫某毕生的见闻。” “就赠予卫道友了。” “希望……卫道友能仙道长青,踏上那筑基仙道。” 巫仙师稽首一礼。 语毕,巫仙师笑了几声,提了包裹,叫上韦飞,二人走出了云雀街小院。 “不是说过几日才走?” “怎么,现在就走了?” 卫图有些纳闷。 他将屋门锁好后,走出小院,利用“香罗鼻”的嗅觉,追寻二人的踪迹。 少倾,他便在棚屋区姚道友的门前顿住了步。 站在屋外,他听到了屋内不堪入耳的靡靡之音。 …… 回到小院。 卫图躲进修炼室,取出巫仙师留下的玉简,将其贴在眉心,利用神识去探查里面的内容。 玉简,是相较于凡俗纸笔更为高级的信息载物。 玉简内,果然如巫仙师所言,只写了他对修仙界的一些见闻,关于功法、秘术等传承,只字不提。 “大苍修仙界……” “郑国、靖国、梁国、楚国、康国等七国正道联盟……” “北面,妖狼山脉之外,则为魔道驻地……” “魔道五宗……” 在巫仙师的玉简内,卫图总算知道了这浩瀚修仙界的恢弘一角。 在进入丹丘山后,他曾去寻找过关于修仙界的地理、历史记载,但找了许久,一无所获。 结合籍贯制度,卫图当时就有所明了,猜测这应该太玄宗等仙门管理散修的手段之一。 如同在凡俗中,官府会刻意限制舆图的传播一样。 “不过即便知道了修仙界的广阔,但没有足够修为,单凭练气期的脚力,恐怕穷尽一生,也难以将这些地图上的各个国家走完……” 卫图摇了摇头。 这点,从巫仙师在玉简上的记载内容就可见一斑了。 巫仙师只有对郑国各地风土人情、灵地特产的记载。 郑国之外, 则是一片空白了。 …… 岁月流逝。 转眼间。 过去了两载时间。 云雀街小院,自从巫仙师离开后,又搬进了一位新邻居。 这位新邻居,卫图早已认识,其正是在棚户区内有不小名声的“汪丹师”。 汪丹师搬来云雀街的理由也很简单。 这处本来供四人居住的小院,现在只有卫图一人,入住这里,性价比很高。 对此。 卫图也不怎么在意。 他现在转修《小春秋功》,将其修炼圆满需要十五年,而这十五年所消耗的时间,更多是金紫命格对地磁木灵种的提升,并不需要特别充盈的灵气。 简而言之。 他这个阶段修行,需要的是时间,去等待地磁木灵种汲取金紫命格涌出的淡金色气息,完成蜕变。 (本章完) 93、青萝郡主(求订阅) “只是汪丹师搬过来后,耳根得不到清净了。” 正在画符的卫图看了一眼桌案上无火自燃的废符,不禁眉宇微皱。 他推开窗户。 门外汪丹师和其道侣柳芸的叫骂声和打砸锅碗瓢盆的声音顿时提了一个音量。 这时,身材丰腴的柳芸撒泼似的一屁股坐在了院外的地面,抹着泪道: “你个挨千刀的,想我柳家以前没得吃,没得喝,也要供你修炼丹术。” “现在你丹术成了,被人称作丹师了,就开始嫌弃我这黄脸婆,天天跑到那姓宫的狐媚子身上,跟她厮混在一块。” 汪丹师在旁脸色铁青,他嘴唇哆嗦,身体气得摆动了起来。 “好我的夫人,伱起来行不行,别坐在地上……” 几息后,汪丹师不再争吵,他面露无奈之色,央求道。 “不起来!” “除非你答应我,把赚的灵石都交给我,不再去找那些狐媚子。” 柳芸高声道。 “卫道友在那看着呢。”汪丹师小声提醒了一句,他觉得柳芸跑到院子一屁股坐下当死狗耍泼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看就看。” “老娘长这么大,又不是没让人看过。” 柳芸怒声叱骂,她屁股一转,侧身到了卫图所在的方向,直接撕开了自己上身的一部分衣料,露出了一大部分白腻饱满。 “看!尽管看!” “这玩意你娘又不是没有。”柳芸瞪着凤眼,毫不知耻的与卫图直接对视。 卫图败下阵来。 他关上窗,等院内的吵闹声静下来后,走出房门,打算去景云居吃些降火的灵膳,压压火气。 好在二人的打骂,不是每天都有,不然他真的受不了,再住在这云雀街小院了。 “咦?有我的信。” 出门的时候,卫图在院落门房处,看到了一封署名递给他的信。 信的落款,是韦飞。 卫图看到信,有点诧异。 这还是韦飞跟随巫仙师去凡俗游历后,第一次给他写信。 他拆开书信。 韦飞在信中问候了一些关于他的近况,然后提及了几句他跟随巫仙师在郑国凡俗的见闻。 “一年前,我和师父去了郑国都城神京,得到了嘉元帝的礼遇,嘉元帝封我为一等永乐公,赐两千户食邑。” 从这几句简短字词上, 卫图看出了韦飞被封爵后的巨大喜悦。 裂土分疆。 基本上是凡俗武将一辈子的梦想。 “何知府?” 卫图翻到下一页信纸,在信纸内看到了一个熟悉名字。 时隔三十多年,何知府成功从五品知府升迁为了三品京官,在韦飞的赐爵宴上做客。 韦飞写道:他本想着记仇,报复何知府,但在听到何知府对他的吹捧之词和谄媚之言后,心里报复的想法也随之消失了。 “现在的何知府,估摸着也有七十多岁了,报复一个将死的老头子,确实没有必要。” 卫图摇头,暗道韦飞的心性比以前要豁达多了。 他记得,在青山县城当差的时候,韦飞就不止一次说过,待掌权后,定要将何知府五马分尸、千刀万剐的话。 信的最后。 韦飞告诉卫图:栖月赵家不日将来丹丘山采购符箓,希望卫图不要错失这个机缘。 “采购符箓?” 卫图心中一动。 他这段时间,画的“岩盾符”和“荆笼符”不少,现在正愁销路。 这两个一阶符箓,不是修士日常所用的辅修符箓,因此销路不佳,只能卖给经常前往妖狼山脉战斗的捉刀人。 但捉刀人大多是穷鬼,除了买一两张保命符箓外,日常战斗中也不会去刻意使用符箓。 因此,时间一长,他手上的“岩盾符”和“荆笼符”就滞销了,压货在了手上。 “看来栖月赵家和赤松贾家的争斗,又激烈了。” “不然栖月赵家购买符箓,可不会找到我这等散修。” 卫图忖道。 十多年前,占据山南道的啸山王并未被郑国官兵剿灭,一直存活至今,并且以庆丰府城为都,建立了名叫“奉”朝的社稷。 …… 几日后。 一个白裙少女就登至了云雀街小院,叩开了卫图的房门。 “栖月赵家,赵青萝。”白裙少女姿色秀丽,青丝垂腰,在看到卫图后,螓首微点,告知了自己的来历、姓名。 “竟是赵青萝?”隔壁的汪丹师听到院内响动后,走出房门一看,不由心生诧异。 赵青萝是栖月赵家的天之骄子,有望筑基,在郑国修仙界的名头不小。 “寒舍鄙陋,我愿做东……请青萝郡主……前往景云居内的包厢用餐。” 卫图虚手一礼。 巫仙师给他的玉简内,有一篇“人物志”,里面便着重介绍了栖月赵家的这位天才人物。 巫仙师点评道:赵青萝看似识礼知体,但实则性格高傲,对他们这些底层散修,多有轻视之心。 因此,在对待赵青萝这高高在上的仙族天才时,卫图不敢有任何的怠慢之心。 不然不仅生意做不成,还有可能得罪了这大人物。 “不用了!” “在这小院内商谈就可。” 赵青萝扫了一眼四周,目光锁定在了小院的石桌上。 她莲步轻移,从腰间纳物袋内,取出了一个锦绣坐垫,铺在了石凳上,落了座。 “练气四层的修为,有点低了。不过能在这个境界,画出一阶符箓,符道天赋不错。” 赵青萝语气淡漠,看卫图的眼神,像是在看自家下属。 有巫仙师的玉简在手,卫图知道赵青萝的性格,对此有了心理准备,因此并未太过在意。 见卫图低头,赵青萝微微颔首,感觉卫图顺眼了一些。 很快。 二人谈完生意。 赵青萝以八折价格,将卫图手上的“磐石符”和“荆笼符”收购一空。 同时,赵青萝也与卫图定下了一笔总价值的二百灵石的符箓订单。 “这是定金。” “三年后,会有赵家的人上门,收走符箓。” 赵青萝一拍储物袋,取出一个锦盒,放在了桌上。 锦盒打开,是排列整齐的二十枚无属性灵石。 语毕,赵青萝起身,准备提步离开。 “青萝郡主,还请留步。” 这时,在旁凑热闹的汪丹师觍着脸走了过来,拿了几个丹瓶,推销起了自己的丹药。 他看到卫图这一次,收获了至少一两百枚灵石,有些眼馋。 “这是玉华丹、凝露丹,都是不错的丹药……” 赵青萝闻言,顿住了步,“这几种丹药,是一阶丹药?” ——能和一阶符师住在一起的丹师,应该也是一阶丹师。 一阶丹药,于栖月赵家于赤松贾家的作战中,亦有大用。 “不是……” 汪丹师脸色微僵,他站在原地,有些无措道:“只是一些基础丹药,但……效果不错。” “基础丹药?” 听到这话,赵青萝眼中露出几分轻蔑,她嗤笑道:“基础丹药,我的丫鬟都不屑吃这玩意。” “做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连一阶丹师都不是,还敢叫住我,拦住我的路?” 她面露嘲讽之色,轻哼一声,身上涌出强大灵力,然后一甩袖袍。 下一刻。 站在院内的汪丹师,顿时就被扇飞了出去,犹如秋风残叶一样在半空盘旋。 半息后,才砸落在地。 “这次,就给你一个教训,要是下次再敢冒犯……” 赵青萝言语不善道。 一旁的卫图看到这一幕,心中一惊,不禁庆幸于自己刚才在赵青萝面前“伏低做小”,没惹这位仙族天骄。 不然的话,恐怕被教训的人就不是汪丹师,而是他了。 “卫符师。” “三年后的符箓,可别耽误了。” 赵青萝提裙走到院门口,回头看了卫图一眼,语气与对待汪丹师时,一模一样。 “是,我记住了。” 卫图心中一惊,连忙点头应答。 他此刻亦在猜测,适才赵青萝对汪丹师下手,是不是也是心存给他个下马威的想法。 还是说,其只是单纯的跋扈,不把汪丹师当人看。 待赵青萝离开。 瘫软在地的汪丹师这才从地面上爬了起来,他面色惨白、嘴角溢血,一看就受了不小的伤势。 “臭娘们。” “等你们栖月赵家衰落下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汪丹师扶腰,吐了几口混杂血水的唾沫后,开始对着空无一人的院门口放着狠话。 “汪道友,消消气。” 卫图宽慰道。 他倒是不介意汪丹师骂赵青萝,但他担心的是,万一赵青萝就在这附近,没有走远,听到了这些话,连累了他,那该怎么办。 “宫舒兰不也是仙族中人,照样沦落了成为娼妇,她这么嚣张,过不了多久……” 汪丹师哼哼道。 不过话说到这里的时候,他也注意到了不妥,声音放小了一些。 “宫舒兰出身修仙家族?” 卫图闻言诧异,他没想到宫舒兰还有这个背景身份。 宫舒兰,便是“掩屋”毗邻胡瑶住处的那个宫姓女修。 从最近汪丹师与其道侣柳芸的争吵声中,他得知,汪丹师弃了胡瑶这个旧爱,另寻了宫舒兰这个新欢。 “宫道友,怎么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卫图好奇询问。 “怎的,卫道友你不知道?”汪丹师微讶,“宫舒兰所在的宫家,在三十年前的小丹山,也是赫赫有名的修仙家族。” “尽管不如栖月赵家这等七大修仙家族,但其族内,亦有一个筑基真人……” (本章完) 94、筑基灵物,汪丹师的身死(求订阅) “不知。” 卫图摇头。 他落籍丹丘山才十来年,怎么可能知道丹丘山三十年前的事。 当年,在看到宫舒兰绝色的时候,他就深知这个女子会招惹是非,哪会去多加打听。 “除了这点外。我还听说,宫舒兰身上可能怀有一份筑基灵物。”汪丹师大着嘴巴道。 他说到这里,刚才惨白的脸色,都因激动,变得有些面色红润了起来。 卫图脸上闪过几分古怪之色。 结合汪丹师和柳芸之前的对骂内容,他不禁怀疑,汪丹师是不是存着吃宫舒兰软饭的想法,这才如此殷勤。 “我先出去了,要是我那口子回来,卫道友,记着帮我打打掩护,就说我去景云居了。” 汪丹师捂着胸口,一瘸一拐的走出云雀街小院,他打算让宫舒兰好好安慰自己一番。 将在赵青萝这边受的气,倾泻到宫舒兰身上。 反正这二人都是出身修仙家族的女子。 有着共同点。 …… 打掩护这件事。 卫图没理汪丹师,他可不想和柳芸这等泼辣女子有过多的交际,保持正常的邻里关系就行。 但不料。 第二日凌晨。 柳芸就叩开了他的门。 柳芸没有询问汪丹师的踪迹,而是一脸悲戚的道出了汪丹师的死讯。 “什么?” “汪道友死了?” 卫图一脸震惊。 昨天,他还记得汪丹师离开云雀街小院时,只是受了轻伤,没什么大碍。 赵青萝虽然下了重手,但那点伤势,并不是致命伤,不至于让汪丹师身死。 “我那死鬼,昨晚死在了宫舒兰的床上。这狐媚子,真当狠毒,掏空我那死鬼灵石不说,现在蚀骨吸髓,害人性命了!” 柳芸怒声道。 她不知昨天那一茬事,于是将汪丹师身死的罪责,全然怪罪在了宫舒兰的身上了。 “还望汪道友能在九泉之下安息。” 卫图做哀悼状,没将昨日之事道出口,而是选择隐瞒了下来。 论交情,他和汪丹师夫妇只是泛泛之交,邻里的交情。 没必要因为这件事,给自己惹来麻烦。 是个人都能看出,这里面定然有着不小的蹊跷。 此外,依照柳芸的性子,他要是说出“赵青萝”三个字……这泼妇恐怕会直接去找赵青萝讨要说法…… 届时。 他就是自寻死路了。 “七日后,我那死鬼就入殓了,还望卫道友能够参加丧事,全了交情……” 柳芸拭泪道。 “丧事?”卫图眉宇微挑,听到这两个字,他哪能不明白柳芸的心思。 这柳芸是想借着汪丹师身死的理由,办丧收礼敛财。 来修仙界这么久,他鲜少见有修士身死后还办丧事的。 都是草草埋了。 更何况,汪丹师是死在女人肚皮上,说出去,难免名头上有些不好听。 倘若柳芸真当重视与汪丹师的感情,就不应该大张旗鼓的办这丧事,而是趁夜发丧。 不过。 对于这点。 卫图倒也不意外。 汪丹师夫妇生活早就不和谐了,若非汪丹师地位在一众底层修士中还算不错,柳芸恐怕早就与其离了。 “丧事上,有些遗物,也需变卖……还望卫道友记得参加……” 柳芸见卫图不上钩,心中暗恼,于是又添了这一句话。 “可有丹师传承?”卫图眼睛一亮,立刻询问。 汪丹师品阶还没到一阶丹师,身上也无什么有价值的遗物,唯一珍贵的,亦只有其身怀的丹师传承了。 尽管他现在还不打算兼修丹道,但若能获得一份低价的丹师传承,于他来说,亦算好事一桩。 能增强他的底蕴。 “此是自然。”柳芸垂泪,轻“嗯”了一声。 …… 关于汪丹师死亡的蹊跷。 卫图不打算去打听。 实力不济,知道的不应该知道的事情越多,越容易给自己引来祸患、生命之危。 “汪道友虽说是因赵青萝受了伤势,但实际上,真正让他丧命的,恐怕只有宫舒兰这一个因素了……” 卫图暗忖。 他开始根据信息,推敲汪丹师的死因。 片刻后。 他有了两个判断。 一,汪丹师的死,应该是有人故意嫁祸给赵青萝。 二,有人借赵青萝伤汪丹师的这件事,顺水推舟,致汪丹师于死地,应该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 “筑基灵物!” 卫图笃定,确认了幕后黑手想要的目标。 只有筑基灵物这一种“奇珍”,才值得幕后黑手不惜冒着得罪赵青萝的风险,将杀死汪丹师的事,嫁祸给赵青萝和宫舒兰二人。 想到这里,卫图不由暗暗庆幸自己当初抵住了诱惑,没有和宫舒兰去深入交流。 不然,今日死的就不是汪丹师,而是他了。 “丹丘山看似风平浪静。” “但实则,暗流迭起,稍有不慎,就有殒身之危。” 卫图感慨。 念此,他趁夜起身画符,然后将画好的一阶岩盾符,偷偷缝在了自己衣袍的内衬里。 有这些岩盾符在。 他睡觉,能睡的踏实一些。 …… 七日后。 汪丹师的丧事,如约举行。 哀乐吹响。 卫图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两个熟人,胡瑶和童佩佩。 胡瑶在,卫图还能理解。 在汪丹师没找宫舒兰这个新欢之前,其是胡瑶的常客。 二人相处多年,难免会日久生情。 但童佩佩他就不理解了。 根据他所知,童佩佩性格较宅,一直深居家中,极少出来。 要不然也不会出现上次毛符师骗她的事了。 其不太可能与汪丹师有过多的交集。 “童道友看上了云雀街小院这块住处,觉得划算,所以打算今后入住这里。” 胡瑶心思玲珑,猜出了卫图的疑惑,解释了一句。 ——她知道卫图和童佩佩之前的一些小恩怨。 “入住这里?” 卫图闻言,顿时释然。 汪丹师身死后,柳芸尽管可以靠变卖汪丹师遗产一波肥,但少了后续收入后,再租赁坊市的洞府,未免就太奢侈了一些。 寻租价格更低廉的洞府,才是正理。 而少了柳芸后。 云雀街小院,只剩下了卫图一人租赁,性价比在一众坊市洞府中,足以排得上前三。 童佩佩入住这里,合情合理。 “不过她们二人的关系,何时变得这么好了……” 卫图稍有郁闷。 他当然知道,胡瑶和童佩佩关系的亲近,肯定与胡瑶经营的符纸生意有关系。 只是在看到胡瑶这个“生意伙伴”这么轻易就被童佩佩这个同行抢走,他心里还是稍有不舒服的。 “算了,车楚龙一事后,我刻意疏远胡瑶,以她的聪慧,定也察觉到了……” “她找上童佩佩,亦是与此有关。” 卫图暗叹了一口气。 接着,他观察了一眼参加丧事宾客随的份子钱,又估摸了一下自己和汪丹师的交情,从怀里掏出了二十粒灵砂,当作了随礼。 …… 半个时辰后。 在柳芸的主持下,关于汪丹师的丧事完美结束。 接下来,柳芸将汪丹师的遗产,从屋内尽数取出,放置在了一张桌案上,开始了拍卖。 汪丹师的遗产不算多。 只有几瓶基础丹药,一个一阶残破丹炉,一个炼丹时用来静心的定心玉。 拍卖声迭起。 几瓶基础丹药被棚屋区的散修们一一分了。 定心玉,被胡瑶出了五枚灵石的高价,抢夺到手。 一阶丹鼎,则轮空了。 没有散修愿意拍买这玩意。 柳芸见此,也不意外,开始了对丹师传承的拍卖。 “一百枚灵石。” 这时,人群内,突兀的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女音,直接将柳芸起价的“七十五枚灵石”,抬高到了一百枚灵石。 话音落下。 众修目光看向了出声的女修。 “这女修是谁?” 卫图挑眉,目光露出探寻之色,看向胡瑶。 汪丹师的交际圈子,九成九都是棚屋区内的散修。 因此,在场散修,他能认识个八成以上。 其他不认识的,也不会眼生。 但唯独这个女修,他在记忆中,没有见过。 胡瑶定定的看了一眼女修的容貌,对卫图传音道:“这人名叫楚音,是耿文的手下。” “耿文?” 卫图闻言,眼睛眯了一些。 他可还没忘记四年前的劫修之事,以及两年前与他同处一院的“尉迟玉”。 这些事。 都与耿文有关。 “莫不是……这次汪丹师的死,亦与他有着联系?” 卫图寻思。 尽管耿文作为丹师,派遣手下来收购汪丹师的丹师传承,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 耿文与劫修的联系。 不免让他多想了一些。 想及此,卫图脚步微挪,走到了楚音身旁,用“香罗鼻”轻嗅了一下其身上的香气。 “和尉迟玉身上的香气相似。” “她是尉迟玉?” 卫图心神一震,险些失色。 他没想到,两年前离开云雀街小院的尉迟玉,今日又重回了这里。 “冷静!” “耿文对我试探过后,现在已对我没了杀意,我没必要再凑到他的眼前。” 卫图深吸一口气,悄然从楚音身旁离开,重新回到了先前所处的位置。 “一百灵石。” “好,这丹师传承就交给仙子你了。” 柳芸听到一百灵石后,眼睛一亮,似是没想到汪丹师这死鬼留下的传承这么值钱。 她等待了数息后,见无人再出价,于是笑呵呵的回应起了楚音,答应了楚音的拍买。 …… 拍卖结束。 一众散修离开。 “柳道友,可还有汪道友丹师传承的备份?” 卫图叩开房门,询问道。 事实上,仙家功法并不容易一比一复制,然后传播。 制约仙家功法大肆流通外界的原因,不仅有仙门的管控,还与其难以复制有关。 如汪丹师的丹师传承,想要一比一复制,只有两个办法。 一,寻一个和丹师传承同等级的丹师,耗费时间,将其重新刻录。 二,寻一个筑基真人,以强大神识将其烙印在玉简内。 因此,楚音在拍到汪丹师的丹师传承后,并没有对柳芸进行警告,让其不要泄密。 卫图这次来,只是碰碰运气。 兴许柳芸手上,还有汪丹师的其他遗产,或者私下刻录的玉简。 “没有。”柳芸直接摇头,“那死鬼就留了这一份丹师传承。我又没他的丹道本事,哪有能耐,去复制玉简里的内容。” “不过那死鬼……还有一个宝物,我没泄露出去。” 柳芸稍想片刻,说道:“他生前攒钱买了一颗破阶丹,打算借此突破练气后层。” “只是我顾忌露财太多,没敢将这破阶丹拍卖出去。” “要是卫道友有想法的话,我愿作价九十枚灵石,卖了这破阶丹。” “九十枚灵石?”卫图听到这个数字,当即摇头道:“卫某一穷二白,囊中羞涩,晋级练气四层已是耗费了多年积攒的财力,哪有余力再买破阶丹。” 市价的破阶丹在一百二三灵石左右,柳芸开价九十枚灵石,已经很有诚意了。 但卫图并不想要来历不明的丹药,用来破阶。 毕竟丹药是口服之物。 “那可惜了。” 柳芸叹了口气。 她转身,目光打量着屋内可用作变卖的余物,但看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 这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看向卫图道:“卫道友,我看你平日里洁身自好,从不去找什么狐媚子。” “正好,我那死鬼死了。我身上又有这么一大笔嫁妆,不如你和我过吧,咱们搭活过日子。” 说话间,柳芸瞥了卫图一眼,她顿觉以前可憎的邻居,在此刻变得顺眼了起来。 她捏着衣角,又打量了一眼卫图的身板,发现卫图看似瘦削,但藏在衣袍下的体魄精悍,比自家死鬼汪丹师壮硕了不止一筹。 “卫道友,伱意下如何?”柳芸红了脸,低了低脑袋。 “什么?” 还想着捡漏的卫图听到柳芸这句话,差点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他看向柳芸,一脸的怔然无语。 “柳道友,言过了。” 卫图冷着脸,直言拒绝。 坦白说,柳芸容貌不错,在一众女修中亦算中等,尤其是此刻配着所穿的孝服,更是增添了几分的媚态。 再加上陪嫁的嫁妆,是个男修都会有所意动。 ——汪丹师的遗产,意味着可以少奋斗几十年。 但卫图却犹记得,柳芸一屁股坐在地上,朝他撕开上身布料的那一幕…… 推书:万订作者书。 余元重生封神之前,成为截教金灵圣母座下弟子,闻仲的师兄。 眼见大劫将至,一众截教弟子还沉浸在“圣人大教”的光环中玩命作死,余元望着抢到手的封神榜轻叹:“这烂怂截教 待不得了 准提:“截教的确烂透了,配不上小友这这等人物,不知小友 可愿来我西方?” 余元一巴掌呼了过去,“截教只有我能骂!你再骂一句试试!” (本章完) 95、地磁元光,应柄身死(求月票) 单凭这点。 卫图就不可能去娶柳芸。 “不愿就不愿,发那么大火干嘛。”柳芸撇了撇嘴。 她刚才被卫图冷脸后的煞气,吓了一跳。 送卫图出门后,柳芸瞄了一眼卫图的背影,恶意揣测道:“姓卫的是不是不行?这么长时间一直鳏居,也没见去找个女人泄泄火。” 她对自己的容貌,有充足的自信。 …… 几日后。 柳芸搬迁而走。 得知消息的童佩佩,第二天就办好了租赁手续,入住了云雀街小院,和卫图当起了邻居。 对童佩佩的到来,卫图明面上虽冷着脸,似乎还在记恨几年前童佩佩小坑他的事,但实际上,他心里是欢迎童佩佩的。 相比汪丹师夫妇的打闹扰邻,和“尉迟玉”的试探杀机……他和童佩佩这点同行间的小矛盾,实在算不上什么了。 “昨天,执法队惩治宫舒兰谋害汪丹师的罪责了,根据仵作的验尸,汪丹师并不是死于马上风,但其死和宫舒兰也有不可推卸的关系……” “宫舒兰说汪丹师受伤,是和赵青萝有关。” 云雀街小院,童佩佩和胡瑶坐在以前卫图和巫仙师常坐的石桌旁边,二人讨论起了丹丘山对宫舒兰害死汪丹师后的惩办。 “赵青萝是何等大人物,怎么会和汪丹师扯上关系?” 童佩佩狐疑。 胡瑶沉吟,望向了卫图所在的房间,“听宫舒兰的供词,似乎与卫道友有关。” 接着,她又解释一句,“赤松贾家和栖月赵家这两大修仙家族开战,赵青萝前些日子……来丹丘山,采购了一批符箓、丹药、法器。” “现在,卫道友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估计要不了几天,执法队就会找卫道友问话。” 胡瑶道。 …… 将门窗重新合上。 屋外胡瑶和童佩佩的交谈声小了一些。 “胡道友这是提醒我,尽早做些准备,以防去了执法队后,茫然无措……” 卫图思忖道。 想到这里,他不禁摇头苦笑了一下。 数年前,因为他与胡瑶刻意疏远,保持距离的缘故,现在胡瑶基本上也不上门拜访他了。 如今日这次提醒,便是胡瑶故意借与童佩佩的交谈,告知于他。 “胡道友是个好人啊。” 卫图给胡瑶发了个好人卡。 但发完好人卡后,卫图也不打算跑去和胡瑶“修复关系”。 他与胡瑶少了往来,并不是说他就不待见胡瑶了,更大的一部分原因……是为了避嫌。 防止胡瑶的“金主”, 注意到他。 “刚到手不久的灵石,就要送去打点关系了。” 卫图撬开床底地板,看了一眼码得整整齐齐的一百三十多枚灵石,颇有些不舍。 这些灵石,都是他画符四载的积累,其中还包括赵青萝给的二十枚灵石定金。 叹了几口气,卫图取了十余枚灵石,携带在身,主动出门,去寻丹丘山的执法队。 …… 傍晚。 卫图回来时,灵石少了大半,身上也多了一些酒腥气。 他绞了桶井水,洗了把脸,清醒后,继续开始画符。 但画了一小会后。 他感觉胸中郁火越来越盛,于是翻出以前记仇的空白书册,在“童佩佩”的名字下面,添了“耿文”这两个字。 这笔账,尽管他未调查清楚,到底是不是耿文所干,但不影响他将这笔仇恨,记在耿文的头上。 “俗话说得好。” “多行不义必自毙。” “耿文,也不过是练气九层,区区一阶中品丹师,跳的这么欢,迟早有身死的时候。” 卫图置笔,冷笑了一声。 常在路边走,哪有不湿鞋。 耿文之事,最初还是胡瑶告诉他的,他不信,丹丘山坊市的其他修士,没有注意到耿文的“异常”。 这些人,估计也是如他一样,隐而不发,等待对耿文的一击毙命。 “先修炼。” 记完仇后,卫图的心思渐渐平静了下来,他盘膝而坐,手握两颗灵石,缓慢汲取里面的灵气。 “地磁木灵种有了变化?” 修炼了小半个时辰后,卫图惊愕的看着丹田内的地磁木灵种。 只见这黄豆大小的灵种外面,随着他的一呼一吸,渐渐的滋生出了一层灰蒙蒙的光芒。 “莫非是……” 看到这里,卫图想起了《小春秋功》中对地磁木“蜕变”的提示之语,心脏砰砰跳动了几下。 按照《小春秋功》的功法所言,待他突破筑基期后,地磁木灵种便会衍生出“地磁元光”。 “地磁元光”拥有地磁之力,除了能做到修士神识的“控物”之效外,还能克制一切含有金属之物的法器。 倘若地磁元力雄浑到了极点,亦能克制其他的五行之灵物。 “若能在练气期时,就掌握筑基期的神通,这十五年,就不算白等!” 卫图面露喜色。 他平复心情,动用神识,小心牵引灵种外面的“地磁元光”,将其引出体外。 少顷。 卫图的指尖便染上了一层淡灰之色,他目光一凝,看向了桌案上的几张地刺符。 “起!”卫图一指点了出去,他手上的地磁元光,骤然离体,扑向了桌案上的符箓。 在他意念的控制下,这几张地刺符朝他疾驰而来。 接着。 卫图操控手上的地磁元光,又试探了几次其他的效能。 “厉害!” “练气期的神识,顶多能外放到一丈之地,而我的地磁元光,足足可以放出三丈之地,而且以其控物,比神识轻松多了。” 卫图取出纸笔,将自己试探出的“地磁元光”能力,一一记在了纸上。 “只是可惜。” “这点地磁元光还是太少了,最多只能抬起三斤的东西,再多,就不行了。” 卫图叹了口气。 他还想借助“地磁元光”实现在练气期内长久飞行呢。 那样的话,饶是练气九层的修士实力再强,也追不上他,打不到他。 “也不必气馁。” “现在这点地磁元光只是开始,等灵种真正蜕变完成后,说不定能让我实现御空飞行。” 卫图神识观测“地磁木”灵种,发现这灵种每隔一个时辰,便会化出一些地磁元光。 尽管数量有限,仅有芝麻粒大小,但日积月累下来,数量亦是蔚为可观。 …… 察觉到灵种蜕变后。 卫图因耿文算计,导致的郁闷、烦躁尽皆消散。 他在云雀街小院内,开始了每日画符、打坐修炼的平静生活。 时间稍纵即逝。 转眼。 又是三个春秋过去。 这一年,栖月赵家履约,来到云雀街小院,按照订单收购卫图这三年所画的符箓。 不过,这一次来的赵家修士,并不是赵青萝,而是一个名为“赵权”的皇族亲王。 赵权收走符箓后,并未再与卫图签订新的订单。 卫图猜测,可能两大修仙家族的战争将要告一段落。 或者……栖月赵家又新找了符师,不需要他了。 …… 去除符纸、灵墨费用,卫图与栖月赵家的交易中,净赚一百一十七枚灵石。 不过,很快这些灵石,就被卫图消耗一空。 他在百宝阁内,花费一百六十三枚买了一支一阶中品的符笔。 “欲先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卫图还是明白的。 一阶中品符笔足可供他在练气期内,一直使用。 比现在去购买一阶下品符笔,划算多了。 两个月后。 傅志舟上门拜访。 只是相较往日,这次傅志舟手上多提了一件东西。 一个人头大小的包袱,下面淌着血,看着极为渗人。 “三哥,你的仇我帮你报了,这是应柄那厮的脑袋。” 傅志舟坐在小院石凳上,他当着卫图的面,打开了包袱,将里面的人头露了出来。 “这货前些日子终于按耐不住,出了丹丘山,被我逮到了机会……” 傅志舟面露冷笑。 这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怀。 毕竟劫修之事是因他当年露财而起,要不是卫图福大命大,他就成了害死卫图的凶手了。 “应柄死了?” 卫图看到应柄的尸首,心中虽然高兴,但不免还是升起了几分忧虑。 “应柄一死,耿文那里必然会注意到。” “届时你我兄弟要小心为上,切勿让他得空……” 他叮嘱道。 “三哥不必担忧。”傅志舟摆了摆手,笑道:“赫连大哥前些日子已经突破到了练气八层,以他的实力,足以庇护伱我。” “耿文?只是一个丹师,战力怎能比得上我等捉刀人。” 说到这里,傅志舟也透露了自己的修为。 “练气六层?” 卫图略有吃惊,他没想到傅志舟短短七年内,又突破了两个小境界。 境界又领先了他一头。 “这还多亏了三哥的符箓帮忙,没有三哥的符箓傍身,我和赫连大哥怎敢涉足妖狼山脉深处……” 傅志舟解释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 卫图点了点头。 他卖给傅志舟的符箓几近成本价,卖给赫连雄的符箓亦比市价低了三成。 有符箓帮助,二人不免心里增了几分胆气,敢去妖狼山脉狩猎,赚取暴利。 如此一来,二人修为的进速要是不快,反而才令人生疑。 “三哥放宽心。” “过几日,赫连大哥就搬到云雀街,与三哥你住在一起。” “看到有赫连大哥在,耿文不敢对三哥你下手。” 傅志舟又道。 “赫连雄要搬过来?”卫图挑了挑眉,捕捉到了这个关键信息。 ——他衣袍内忖上缝了不少的防御符箓,哪怕耿文亲临,也不见得能伤到他。 因此,他虽承赫连雄这个情,但心底,却并不怎么在意。 靠人不如靠己。 “三哥你也知道,赫连大哥常年在外,租赁太贵的洞府,觉得不划算……” “而住在棚户区,灵气又不足。” “思来想去。” “还是云雀街这里适合。” 傅志舟道。 “你觉得适合就好。”卫图摇了摇头,提醒道。 云雀街小院,现在有他和童佩佩两人了,再多一人,性价比就不怎么高了。 赫连雄和他只是泛泛之交,他卖赫连雄符箓,也是傅志舟牵线搭桥,做成的交易。 现在赫连雄来云雀街,卫图稍稍思量,就有了猜测——赫连雄应是有了绕过傅志舟,与他直接交易符箓的想法了。 “赫连大哥的人品,我相信。” 相识多年,傅志舟很快就听懂了卫图的话中之意,他笑了笑,回了这一句话。 …… 另一边。 丹丘山坊市深处,一座建筑精美的洞府内。 “什么?” “应柄死了?” 丹房内,身着羽衣的老者盘坐在丹炉面前的蒲团上,他在听到楚音禀告的话语后,眉宇深皱,有点不敢确信。 应柄实力强劲,若是使用他炼制的“爆血丹”,足可短时间内媲美练气后期修士。 怎么可能,刚出丹丘山后不久,就身陨而死了。 “可与卫图有关系?” 耿文搜寻脑海记忆,面色微沉,询问道。 七年前,他曾派卓妍、应柄二人劫杀卫图,想要打探卫图、傅志舟二人身上所获的“机缘”。 他怀疑,这机缘,兴许与宫家的“遗产”有关。 宫舒兰沦落到棚屋区,而恰巧此时傅志舟身上多了一笔来历不明的灵石,购买了地元丹…… 却不料。 卓妍不幸失手身死。 后来。 随着楚音的试探完毕。 卫图又足不出户。 他渐渐忘了卫图,将卫图这个一阶下品符师抛之脑后。 直到现在,在应柄死后,他才想起卫图这个潜在敌人。 “是傅志舟。” 楚音面色恭敬,取出了一枚传讯符,朝耿文递了过去。 只见空白的符纸上面,赫然写着“傅志舟”三个字。 “傅志舟?”耿文眸露杀意,他看向楚音,“等傅志舟出了丹丘山,就雇人杀了他。” “还有卫图……” 耿文眼神冷漠,“此人心性不俗,上次应是察觉到了你的试探,故意隐而不发。” 他正说话间。 突然,门外传来了叩门声。 “老爷,一个自称赫连雄的捉刀人给您送来了拜帖。” “说有事与你商谈。” 站在门外的婢女道。 “赫连雄?”耿文眉宇一挑,嘴角露出冷笑,“是那个前段时间突破练气八层的修士?” “看来,他是有事求我,想找我讨丹了。” 耿文心生自信,他吩咐门外婢女请赫连雄进来。 一旁的楚音看到这幕,想要出声提醒,但想了一会后,她又压下了喉头的话。 (本章完) 96、莫欺少年穷(求订阅) 少顷。 在婢女的带领下,一个身穿练白箭衣、面阔长须的汉子,就来到了丹房。 看到赫连雄作武者打扮,气息略显荒蛮,耿文眉宇间露出一丝不喜,不过想及对方练气八层的修为,这丝不喜被他压在了心里,未曾表露。 “赫连道友拜见耿某,是为了求什么丹药?” 耿文面露笑容,捋了捋胡须,询问道。 找他的陌生修士,大多都是为了求丹而来。 在知道赫连雄找他后,他心中自动将赫连雄归为了这一类人。 “并非求丹。” 赫连雄摇了摇头。 他不等耿文继续询问,直接道明了自己的来意。 “听说耿丹师和卫符师稍有矛盾?卫符师与我有旧,我愿做二位的和事佬……” “不知耿道友是否愿意?” 他道。 “卫符师?”听到这个熟悉的姓名,耿文脸上的笑容顿时敛去,脸色变得阴沉了下来。 以他见识,哪能不知道赫连雄的言外之意,其话意是在警告他——不要对卫图心存歹念。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耿文眯了眯眼睛,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楚音,神识传音,询问赫连雄和卫图的关系。 楚音见状,连忙将卫图、傅志舟、赫连雄三者的关系,悉数告知给了耿文。 几息后。 耿文得知情报,心里顿时就有了数,他摇了一下蒲扇,笑道:“为了一个一阶下品符师,得罪耿某这个丹师,赫连道友,未免有些不智。” 修仙百艺四大类中,丹师相较同等级的器师、符师、阵师,地位超出一线,最得到世人礼遇。 更别说,他是一阶中品丹师,而卫图,仅是一阶下品符师。 二人差距,一眼即明。 此刻,耿文倒是认为,赫连雄来他洞府,不是为了给卫图撑腰而来,而是以此理由,打他的秋风。 毕竟……为了一个泛泛之交,得罪他这个练气后期的丹师,没人会做这等亏本生意。 话说出去后。 见赫连雄不语,耿文更加笃定了心中的猜测,他沉吟一声,说道:“赫连道友,若有所需,尽管开口,只要价钱合适,耿某这里的丹药,任你挑选。” 然而。 出乎耿文意料的是,在他说出自己可许的利益时,赫连雄却仍旧没有回话。 相反,其紧皱起了眉宇。 几息后。 赫连雄终于开口。 “我早就听丹师高傲,今日总算见识到了。”赫连雄面露冷笑,语气不客气道。 “赫连道友是何意思?”耿文听到赫连雄这‘不善’的言辞后,哪怕再蠢,此刻都已明白赫连雄的真实目的了。 “赫连道友需记得……祸从口出这四个字!” 耿文冷声威胁道。 在丹丘山内,凭借一手丹技,他的地位,仅次于筑基真人和几个太玄宗弟子。 可称得上一句地位高崇。 其次,他还是二阶丹师“舒丹师”的二弟子。 单以这个身份,一些筑基真人见到他,都要对他客气有加。 这次。 赫连雄很快就对耿文的威胁之词有了回应,他冷哼一声,当即从怀中取出了一枚令牌,拍在了丹房的桌上。 这令牌上面赫然刻着“捉刀人”三个大字。 “我等捉刀人,除了去妖狼山脉猎杀妖兽外,还有一项职责,那就是去接坊市任务。” “某家记得,坊市中挂了一项抓捕劫修的任务。” 说到这里,赫连雄嘴角露出微笑,“耿道友暗中做的这些事,当真以为自己天衣无缝?从未有人发觉?” 为了一个卫图,他当然不会冒险去得罪一个练气九层的一阶中品丹师。 因为,丹师好得罪,其后面的人脉难得罪。 不过有了这桩确凿的罪责后,赫连雄相信,耿文会选择咽下这口气,忍了这耻辱。 争斗除了生死外,还有妥协这一项选择。 与他作对,耿文需要付出的代价不是一丁半点。 “赫连道友调查的倒是仔细。”耿文脸色难看,半天才从嘴里蹦出了这一句话。 “不过赫连道友……当真要因一个一阶下品符师……与我作对?” 威胁不成,耿文心中无奈,犹豫片刻,又道出了刚才对赫连雄的拉拢之词。 他实在难以想通,赫连雄会不智到……做出这等亏本买卖。 赫连雄听到这熟悉之话,他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年迈的耿文,眸底露出一丝轻蔑之色。 “不知耿道友可否知道自己岁数?” “若不知,可问身旁这位仙子。” 语毕,赫连雄没再逗留,他一甩袖袍,径直出了丹房,离开了耿文的洞府。 “岁数?” 丹房内的耿文,听到这句话时,先是一怔,随即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这时,他终于明白了赫连雄不怕与他结仇,也要死保卫图的原因了。 因为他年龄大了。 没潜力了。 这一生,若再不突破,余生的这四十载内,他丹师的等级,都会锁死在一阶中品。 而反观卫图。 此时尽管只是一阶下品符师,但假以时日,未尝不能在他这个岁数,到达一阶上品。 “宁惹白头翁,莫欺少年穷。好!好!好!你个赫连雄,竟欺负到我头上了……” 耿文怒极反笑。 他本以为,这句话只是一个传说中的谚语,竟没想到,有朝一日还会在他身上应验。 “可要妾身联系血老魔,杀死这赫连雄……”看到耿文生怒,一旁的楚音当即上前,轻声询问了一句。 她口中的血老魔是练气圆满的高手,曾有同时杀死三尊练气后期修士的辉煌战绩。 不过,和卓妍、应柄不同。 血老魔和耿文是合作关系。 “不必。”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逼迫宫舒兰,让她拿出宫家的筑基灵物……” 耿文摆了摆手。 请一次血老魔出手,他付出的代价可是不低。 为了这点私仇,没必要。 “自姓汪的身死后,她现在举步维艰,再逼一把……那宫家的筑基灵物,她就会献出来了。” “有了这筑基灵物,我就可与人众筹炼制筑基丹了。” “届时,等成就筑基后,此仇再报也不晚。” 耿文缓声道。 ——他此刻已经开始浮想自己筑基后,站在赫连雄面前的模样了。 筑基一成,延寿二百。 那时,他便会返老还童,重新恢复青年时候的容貌、精力。 到时候。 谁是老年,谁是少年,真就不一定了。 …… 赫连雄不是锦衣夜行的人。 他出了耿文洞府后,就径直来到了云雀街,将自己逼迫耿文的事情告诉了卫图。 “卫某……多谢赫连道友这次援手了……” “若赫连道友今后有了符箓需求,尽可来找卫某……” 卫图有些呐言道。 尽管傅志舟提前告知了他,赫连雄将会庇护他的事,他心里有了一些准备,但赫连雄这次直接找上门逼迫耿文……他还是始料未及的。 此刻,他甚至在恶意揣测——傅志舟杀死应柄的事,是不是赫连雄在暗中推动,就是为了让他欠下一个大人情。 没有应柄搅局的话,耿文不见得会再次注意到他。 想及此,卫图低了低脑袋,打算等赫连雄走后,就将赫连雄三个字也添在书册上,对其常怀警惕之心。 他能看出赫连雄不是什么莽撞的人,那么其这般作为,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既是深思熟虑,但又未曾与他相商,这就值得可疑了。 ——搞不好对他另有所求,而且所图非小。 “卫道友既如此说了,那我就敞言了。”赫连雄嘿嘿一笑,“我看卫道友的岩盾符比寻常符师的强上一些……不知卫道友可有精品岩盾符存手……” “其他的精品符也行。” “我愿收购几张。” “精品岩盾符?”卫图皱了一下眉头,“我手上倒是有两张,但这两张……向来是作保命之用……” “不过是赫连兄的话……” 卫图沉吟一声,说道:“让给赫连兄也不是不可。” “我按市价收购。”赫连雄眉宇一挑,暗道了一句“果然”。 “循例七折就行。” 卫图笑了笑,从袖中取出两张精品岩盾符,放在了桌上。 这七载以来,他岩盾符在金紫命格上的进度已经到了大成,再过数年,就能圆满。 因此,他手上的精品岩盾符,尽管不多,却也有个一掌之数。 这次,还是他头一次向外人展露自己的符道造诣。 “卫道友大气!”赫连雄听此,从怀中取出了一枚深青色的晶莹玉石,一同放在了桌上。 “中品灵石?” 卫图诧异。 一枚中品灵石,至少能兑换一百枚下品灵石。 精品岩盾符,与一阶中品的符箓的效果一样,价格相仿。 价格能到二十枚灵石左右。 也就是说,他这两张精品岩盾符卖给赫连雄,按照七折,顶多卖个三十枚灵石。 赫连雄给他的钱,给多了。 “剩下的灵石,卫道友记在账上,等日后……我买符箓的时候,卫道友划去便可。” 赫连雄摆手,大方道。 听此。 卫图心中对赫连雄的芥蒂消散了一些。 ——赫连雄对他有所图谋,那也是日后的事,他长个心眼便可。 至少现在他与赫连雄的相处,还算融洽,没有感觉到不自在。 …… 两日后。 赫连雄搬进了云雀街。 卫图表示了欢迎,在景云居做东请了赫连雄和傅志舟,庆贺赫连雄的乔迁之喜。 日子再度恢复平静。 半年后。 卫图与童佩佩一同走出房门,在院内碰头。 童佩佩主动挑起话题,“卫道友,听说你和栖月赵家的人相熟……不知能否牵线,让我也做做他们的生意?” 卫图闻言微愣,心道童佩佩也想去步汪丹师的后尘,被赵青萝一袖扇成重伤。 于是,他好心提醒了童佩佩一句,“栖月赵家收购符箓,只收购一阶符箓。” 话音落下。 童佩佩面露羞恼之色,“卫道友,休要瞧不起人,我符道尽管不如伱,但两年前,就是一阶符师了。” 这事卫图真不知道。 毕竟他很少和童佩佩打交道,二人只算点头之交。 “那好,要是栖月赵家的人来了,我叫你一声。” 卫图应承了下来。 栖月赵家都是大批量收购符箓,指望童佩佩手上的一阶符箓,还不至于对他造成影响。 见到卫图答应,童佩佩面露喜色,她道:“再过几个月,估计奉朝和郑国朝廷开战的消息就要传到丹丘山了,卫道友还是早做准备,多囤一些符箓,用作售卖。” “什么?” “这两个凡俗势力要开战了?” 卫图吃了一惊。 据他所知,这两个凡俗势力已经相持了近二十年之久,一直未曾发生大战。 “我听外面的道友说,郑国朝廷最近这数月,都在调集各地的粮食……”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两国作战,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童佩佩自得道。 “童道友未卜先知,有先见之明。”卫图闻言,赞了童佩佩一句。 见一叶而知秋。 管中窥豹。 郑国朝廷筹备粮草,除了对奉朝开战外,几乎没有别的可能了。 而两方势力大战,栖月赵家来到丹丘山大批量采购符箓,亦成了可预料之事了。 “只是不知道为何栖月赵家变更作战意图了?” 回到屋内的卫图皱眉。 按照常理,应是两大修仙家族分出胜负后,再去决定凡俗世界的归属问题。 毕竟两大修仙家族的对决还未分出胜负,凡人的成败实在不值一提。 “或许,这其中,有我不知道的因素干扰。” 他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有时候,一些看似不合理的事情未必不合理,只是他还没到达那个层次,所以想不通。 …… 童佩佩的所料不差。 三个月后。 卫图就再次看到了一袭白裙的赵青萝迈入了云雀街小院。 “岩盾符精品?”赵青萝看到卫图展示出的精品符箓后,秀眉微微一挑,看向卫图的目光,多了几分的欣赏之色。 能在卫图这个年龄,绘制出一阶下品精品符箓的修士,已经足可称为符道天才了。 “你现在修为在练气几层?” 思索片刻,赵青萝看了一眼卫图,询问道。 想要看穿修士境界,必须得比另一修士高上一个大境界。 以她此刻的神识,只能模糊感应到卫图的修为在练气中期。 问修为做什么? 卫图疑惑,不过他还是如实道出了自己的修为。 “练气四层?” “你修为怎么这么差?我上次给你的灵石,少说也能让你提升几个小境界?” 赵青萝诧异不已,口无遮拦道。 她记得,卫图几年前,就是练气四层的修为了。 (本章完) 97、卫修文的叛逆(求订阅) 怎么过了几年。 卫图的修为还没有见涨? “卫某这几年转修功法,又精研符道……耽误了修为……” 卫图无奈,解释了一句。 一般人修炼《小春秋功》,三四年时间,就能转修功法成功。 只不过,在他的「大器晚成」命格下,“地磁木灵种”有了新的蜕变,这才拖延了他的修炼速度。 按他推测,等转修“地磁灵体”成功后,他的资质,应该就不亚于中品灵根了。 因此,为了今后修炼着想,卫图愿意耽误这十五年时间,去打好自己的基础。 一时快,不见得一直快。 厚积薄发才是真谛。 “可惜了。”赵青萝听到卫图的解释后,叹了口气,“以你的符道造诣,倒是有资格加入栖月赵家,成为赵家的赘婿……” “但你的修为太低了。” 她面色平静,看向卫图的目光略显淡漠,好似在说卫图错失了一项大机缘。 ——牺牲修炼时间,换来符术提升,在她看来,不是真正的符道天才。自没有再拉拢的必要。 话音落下。 卫图怔然无语。 敢情赵青萝询问他的修为,是有了想要将他吸纳为栖月赵家赘婿的打算。 “这赵青萝,未免也太高傲,太自大了。” 他暗自腹诽。 散修加入栖月赵家这样的修仙家族,成为赘婿,确实是一步登天的机会,但这并不包括他这样有一技之长,并且有不小名气的符师。 卫图自忖,是不是因为他知道了赵青萝的性情后,在其面前“伏低做小”,这才导致赵青萝误以为他要攀附栖月赵家,所以才说出了这么一副言辞。 好在,赵青萝说完那一番话后,又重新步入正题,开始了符箓生意的交易,没让卫图太过难堪。 交易完后。 卫图给赵青萝引荐了童佩佩这个一阶符师。 “换人了?”赵青萝微讶,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四年前找她推销基础丹药的汪丹师身上。 听此。 卫图心中一动。 他思虑片刻,将汪丹师出了云雀街身死的事,告诉给了赵青萝。 “青萝郡主。” “卫某认为,这是有人想要将汪丹师的死,嫁祸给你。” 他拱了拱手,说道。 时移世易。 今时不同往日。 当年,在柳芸面前,他不说出汪丹师被赵青萝打成重伤这件事,事后也不发信告知赵青萝。 原因只有一个。 人卑言轻。 贸然卷入这桩麻烦,不仅不会给他带来好处,还会引来杀身之祸。 但现在不同了。 一,有赫连雄这个练气后期的捉刀人帮他撑腰,抵住耿文压力。 他不惧耿文。 二,如今的他,距离一阶中品符师只差一步,地位有所改变。 不然,赵青萝也不会心生拉拢他的想法。 三,今日恰好赵青萝问起此事,他趁机言说,合情合理,没有故意拖栖月赵家下水的嫌疑。 ——毕竟耿文已是他明面仇家,能有机会踩一头,当然要踩一下。 “前脚本郡主惩治了姓汪的,后脚这姓汪的就死了,不用伱认为,我也看出来了。” 赵青萝冷哼一声。 “看你的样子,应该知道这幕后想要嫁祸我的人……” “无须忌讳,直言便可。”赵青萝扫了卫图一眼,沉声道。 “耿文。” 卫图表情凝重,开口道。 “那个筑基无望的老头?”赵青萝微诧,脑海里浮现出了关于耿文的记忆。 上次她来丹丘山收购了一批丹药、法器、符箓。 其中,收购丹药的丹师人选中,便有耿文这一个人。 因此,她对耿文并不陌生。 “我知道了。” 赵青萝眸光冰寒,微点螓首。 对卫图的一面之词,她虽不会轻信,但她也不认为,卫图会在这件事欺骗于她。 …… 待赵青萝离开。 童佩佩眸露担忧,提醒道:“卫道友,耿文毕竟是……一阶中品丹师,地位不俗……” 同在一个屋檐下住了四年,卫图还帮她引荐了赵青萝…… 她心底里,虽未视卫图为好友,但也将卫图当作了可交之人。 因此,察觉这危机后,她不免提醒了卫图一句。 “童道友不知……这耿文与卫某之间的关系早就势如水火了。” 卫图斟酌用词,对童佩佩解释了一下他和耿文之间的交集,以及结怨的由来。 “这事你不早说?” 童佩佩幽怨道。 她当初看上云雀街小院,除了这里的性价比外,也是看中了卫图不与人结怨的性子。 却不曾想,卫图竟然早在她入住之前,就招惹上了耿文。 卫图对此没有反驳,也没有特意解释——是因为赫连雄的“擅作主张”,才导致他与耿文的仇怨走上了明面。 毕竟四年前,他和童佩佩的关系可没这么融洽。 没有提前告知的必要。 “不知童道友手上可还有更高等级的土属、木属符箓?”卫图重新换了一个话题。 他现在已有冲击一阶中品符师的能力了,自不愿意还停留在一阶下品符师这个阶段。 “有是有,不过……” 听到此言,童佩佩脸上的幽怨之色一扫而空,她笑眯眯的看着卫图手上拎着的灵石袋。 适才,卫图与赵青萝的交易,她都看在眼里了。 这灵石袋,装着赵青萝给卫图的一百多枚灵石。 “要是童道友手上的符师传承不错,卫某自不会让道友吃亏。” 卫图沉声道。 不一会。 二人洽谈完毕。 童佩佩以总价八十九枚灵石,卖给了卫图一种木属一阶上品符箓制法,三种土属、木属的一阶中品符箓制法。 这次,童佩佩没耍花招,卖给卫图的一阶中品符箓中,有一种辅修符箓,而非全部是攻击和防御符箓。 …… 交易完后。 卫图去了一趟门房,将门房里的几封信取了出来。 每年的这个时候,卫燕和卫修文都会给他递来家信。 照例。 卫图先拆开卫燕的信。 看完信后,他脸上逐渐露出了笑容。 “六年时间,绘制出基础符箓“水行符”,燕儿的符道天赋虽不算多好,但也不差了。” “待其成为一阶符师后,就有希望,在有生之年,一窥筑基之境了。” 卫图大感欣慰。 在他看来,卫燕的符道天赋尽管不如拥有「大器晚成」命格的他,但与童佩佩相比,却也差不了多少。 而童佩佩,只要按部就班,在其“两甲之龄”前,到达练气九层并不难。 运气好,得到一枚筑基丹,筑基成功,就是筑基真人了。 “不知……修文这次……给我递来的信,讲了什么……” 收好卫燕的信,卫图看了一眼卫修文的信,面露忧色。 卫修文只有金灵根,论资质要比水木灵根的卫燕强上一些。 但可惜,卫修文有些“不务正业”。 根据卫燕所说——进了白石湖坊市后,她时常看到卫修文与一群底层修士厮混,而且和街上的女修打情骂俏。 对此,卫图曾写信规劝过卫修文。但可惜的是,卫修文在此之后,并无任何改善。 叹了口气,卫图拆开信。 “这小子……” “不是一般人啊。” 看完信后,卫图惊叹,对卫修文的印象大为改观。 信中—— 卫修文说了一件事:他自己将要成婚,与人结为道侣了。 这道侣,非是普通人,而是白石湖坊市“百兵阁”的阁主之女——梅珍。 对百兵阁,卫图留有的印象尽管不多,但也知道这是白石湖坊市的一家老字号灵器铺。 能在坊市开起店铺的人,要么实力不俗,要么背景不凡。 如他,尽管是一阶符师,但也没能耐,开起一家“符铺”。 这些年来,接的生意,也都是私活。 “这小子,该不会是为了接近百兵阁的阁主之女,才故意与人厮混,打探情报……” 卫图暗暗思索。 三岁看小,七岁看老。 卫修文入修仙界时,也已经有二十多岁了,他不相信,短短几年功夫,卫修文的性格就会发生这么大的改变。 答案只有一个。 卫修文是为了抓住翻身的“机遇”,才故意如此。 这时,卫图想起了昔日家书中,卫修文对李兴业的评判。 卫修文认为,李兴业不智之处,不是为反王幕僚,而是不知缜密处事…… 当时,他认为卫修文有望成为李兴业第二,但值此时,他对卫修文的看法,有所改观了。 “子未必肖父。” 卫图心生感慨。 他做事,喜欢踏踏实实,按部就班。因为这样,即使升不了太高,也不会摔得太惨。 但卫修文和李兴业这一类人,却不一样,喜欢冒风险,以小博大,然后翻身改命。 这两条道路,不能说哪一个错,哪一个就正确了。 其与时机、命运息息相关。 要是没有“大器晚成”命格,凭他的资质,这般走下去,终死也难以筑基,只能沦为求仙路上的累累白骨。 想及此,卫图给卫修文写了回信。回信内容,他只写了一句话:“行事若如博戏,可一而不可再。” “希望修文能懂得这个道理。” 卫图摇了摇头。 笔落,卫图将这两封子女递来的信,放在了书匣中,小心保管。 修仙界不同世俗。 有旦夕祸福。 今后,倘若儿女于道途中陨落了,这书匣的信,还能当做他的一个回想。 (本章完) 98、练气五层,十年再会(求订阅) 数日后。 童佩佩转述胡瑶的话,她告诉卫图,赵青萝曾去了一趟耿文洞府,大闹了一场。 耿文不仅被打成重伤,还被迫赔礼道歉,将大半身家都赔给了赵青萝,并且答应给栖月赵家无偿炼丹十载,来消弭这仇怨。 “耿文的师父尽管是二阶丹师,但栖月赵家,那可是郑国仅次于三宗的修仙家族……” “族内,有金丹大能。” 童佩佩羡慕不已。 一物降一物。 于他们这些散修来说,有师承的耿文宛如庞然大物,哪怕有了仇,也不敢声张,只能咽下这口气。 但对栖月赵家来说,耿文只不过是个随手可以捏死的小人物,不值一提。 “人皆有命。” “童道友自幼出生在丹丘山,家中又有符师传承……” “这造化,已经领先不少人了,不必羡艳赵青萝。” 卫图见状,宽慰了一句。 “卫道友此言有理,妾身的造化,已足称可以了。”童佩佩闻言,缓过神后,她笑着点了点头,回道。 …… 耿文重伤。 对卫图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再过两年时间,就是他们修仙同盟约定再聚的日子了。 要是没赵青萝插手,导致耿文重伤的话,他本打算爽约一次,苟在丹丘山内不出去。 聚会虽重要。 但抵不住小命更重要。 “希望栖月赵家和赤松贾家这两大修仙家族打的更久点。” 数月后,看到赵青萝又来收购符箓,卫图忍不住心生了这个想法。 尽管世俗混战,会导致生灵涂炭,哀嚎遍野,但架不住这场战争……给他带来的丰厚灵石收益。 基本上。 他能画出多少一阶符箓,栖月赵家就能收走多少。 一年能赚五年的钱。 一年半后。 符室内。 卫图正在绘制一阶中品符箓“回春符”。 这时,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丹田内部,静若潭水的灵力倏然腾升了片刻。 他的灵压,在这一刻,也骤然提升了一个等级。 “练气五层?” 这熟悉的一幕,卫图并不陌生,其正是小境界突破时的独有特征。 “看来是厚积薄发。” “十年苦修,尽管我一心都在为转修功法而努力,但灵力的提升,却也是无时无刻都在进行。” 卫图若有所思。 他转修《小春秋功》,尽管是在练气四层进行,但《小春秋功》也并未标明,转修之时,他的境界就永远停留在练气四层这个初始境界了。 “刚好花甲之岁,到达练气五层,看来,有望在百岁之前,到达练气九层了。” “那样,就可以留下二十年的时间,去冲击筑基期了。” 卫图心道。 修仙界常识,练气修士冲击筑基境的年龄,最好在“两甲之龄”之前,也就是一百二十岁之前。 一旦超过两甲之龄,筑基的几率就会大大降低,成为他人眼中的无望筑基之人。 “剩下的时间,稳定境界,不必再画符了。” 卫图走出符室,来到小院的修炼室,开始闭关。 半年后,卫图出关,取了下山令牌后,离开了丹丘山。 …… 一个时辰后。 耿文洞府。 “老爷,卫图今日取了下山令牌,离开了丹丘山。” 楚音叩门,看了一眼面色惨白,正在为栖月赵家卖力炼丹还债的耿文,出声提醒了一句。 她这些天,可是知道,耿文对卫图有多么恨之入骨。 要不是卫图—— 赫连雄和赵青萝怎会接踵而来。 前者打了耿文的脸。 后者不仅打了耿文的脸,还伤了耿文,并且索要了耿文的大半身家。 见耿文不答,楚音试探问道:“要不要妾身寻人,追杀卫图,为老爷报了这仇……” “仇?” “跟谁的仇?” 丹房内,耿文抬头,掐着炼丹灵诀的双手一停,他看了一眼楚音,不满道:“你老爷我眼皮底子有这么浅吗?会将与赵青萝的仇……牵扯到卫图身上?” 他感觉楚音句句提卫图,是看轻了他,认为他不敢找赵青萝报仇。 楚音嘴角微抽,“那老爷的意思是?” “杀一卫图,于我有何大用?我求的是筑基!待筑基一成,卫图等人,不值一提。” 耿文冷笑一声。 炼丹最忌心急火燥,他活了这么多年,岂能不知这点。 “那属下退了。”楚音明白了耿文的意思,屈身一礼,准备离开丹房。 “等等。” 耿文叫住了楚音。 “老爷可还有什么吩咐?”楚音有些纳闷。 “去联系血老魔。”耿文眼睑微抬,对楚音神识传音道:“这次做一次大的。老爷我,等不急了。” 话音入耳。 听到内容后,楚音顿时身子一震,肩膀微微颤抖,显然被耿文的大胆吓住了。 “老爷,还是谋求宫舒兰身上的筑基灵物,更为稳妥一些。” 她劝了一句。 然而。 耿文对此,却并未回答。 “是,属下知道了。”楚音点头,从丹房离去。 …… 另一边。 白石湖坊市。 “十年之约将近,真羡慕红缨姐,可以加入义社……” 一间小院内,两个青年和一个黄裙少女坐在一起。 其中,一个模样与卫图五六分相像,嘴角留着两撇胡须,酷似游侠的青年看了一眼修炼室的紧闭的大门,用略带羡艳的口吻,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修文,要是你修为到了练气中期,你也可以求爹,让爹同意伱加入义社。” 黄裙少女神态恬静,看了卫修文一眼后,抿唇含笑道。 “姐,我才凝聚灵体几年,还早着呢。” 卫修文不满道。 见卫修文止口,卫燕目光又看向身旁的另一个青年,“傅大哥,这次十年重聚,若有机会,我可以帮你问问我爹……关于令父的事……” “家父之事,傅某已经不想再追问了。” “燕……卫道友无须再提此事。” 一身武者打扮的傅麟摸了一下脸上的旧疤,眸光闪过几分阴沉之色,摇了摇头道。 “既然寇道友还未出关,那傅某就先行告退了。” 傅麟拱手一礼,起身告别。 卫燕姐弟看到这一幕,也见怪不怪,说了一两句挽留的客气话后,就任由傅麟离开了。 傅麟踏入修仙界后的性格孤僻——他们两姐弟,对此已经有所共识了。 走至院口,傅麟顿了一下步,他回头看了一眼卫燕,而后又摇了摇头,抬步离开。 他没有在卫燕发髻上,看到他送的那一根鸣凤簪。 在傅麟走后不久。 寇红缨从修炼室而出,落座在了傅麟离开的座位上。 “红缨妹子,你躲着傅大哥也不是一回事,他来找你,又不讨要什么……” 卫燕劝道。 明眼人都能看出,寇红缨借口修炼,只是为了躲傅麟而已。 “他不一样。” 寇红缨闻言,思索片刻,解释道:“傅麟对自己太狠了,这样的人,不好打交道。” “不好打交道?” 卫燕诧异,她与卫修文对视一眼后,便知这只是寇红缨不待见傅麟的委婉说辞。 其中,说不定另有什么缘由。 …… 七日后。 六月十三号。 衢江道,南杭城。 天盛楼的天字三号包厢。 众人再一次齐聚。 相比上一次重聚,这十年间,众人都有了不小的变化。 寇良比之前富态了许多,有了将军肚,坐着的时候,像一个地主老财,而非武者出身的修仙者了。 韦飞,许是因为受封“永乐公”这一等公爵的原因,头戴金冠,腰系玉带,和世俗王侯打扮一样。 傅志舟样貌、打扮变化不大,但身上的气息更为精悍了一些,宛如一只人形凶兽。 卫图目光一移,又看向了寇红缨这个仙门弟子。 时隔十年,寇红缨出落的更加漂亮,衣炔飘飘,气质清冷,犹如画中走出来的仙子。 按照流程。 四人依照次序,开始讲述自己此刻的修炼境界,以及心得。 “我对修仙,已经不执着了,现在修为还是练气二层,没什么可讲的。” 寇良摇头,目光看向金冠玉带的韦飞,打趣道:“二弟,到你这个韦爵爷讲了。” 他猜测,韦飞和他应该也一样,还停留在练气二层,也就是先天境界。 却不料。 韦飞接下来的话,让他惊掉了下巴。 韦飞一摇手中折扇,说道:“我修为这几年,刚刚突破到了练气四层,论境界……应不如三弟、四弟,因此,也无什么修炼心得可言。” 话音落下。 众人虽疑惑韦飞的机遇,但不免还是将目光汇聚在了卫图身上。 包括寇红缨。 寇红缨加入义社,最早也是冲着卫图的符道能力而去。 寇红缨相信,有符道赚钱能力的加持,卫图在这十年间,修为定然有了新一轮的突破。 “练气五层。” 卫图言语简短道。 “有些低了。”寇红缨闻言,心中暗道。 十年时间,卫图仅突破了一个小境界,论速度,比一般修士快了不少,但相较于其符道能力的加持,无疑缓慢了许多。 “卫叔父可是转修了《小春秋功》,浪费了时间?” 忽的,寇红缨想到了这一点,心中释然了一些。 转修功法,普遍需要三四年时间。 去除这个时间。 七年,提高一层修为。 不快也不慢。 卫图点头。 示意自己确实转修了功法。 堂内众人听到这话,顿时就对卫图的修炼速度,有所释然了。 “除此之外,我现在已能绘制一阶下品精品符箓。” 卫图又道出了自己的符道进展。 他的符道进展,现在赫连雄、赵青萝二人都已经知道,对寇良等人,自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这么说……” “三弟快要成为一阶中品符师了?” 寇良错愕道。 话音落下。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一阶中品符师,地位已经足可和练气后期修士相等,甚至比练气后期修士还要高上一等。 “果然!我没有看错卫叔父。”寇红缨松了一口气。 这些年,她时常就卫图三人的修炼之事请教自己的师父秦真人。 时间一长。 秦真人不免会烦。 她也无形中,多了一些压力。 眼下,卫图将要成为一阶中品符师,她给自己师父秦真人那边,也能有个交代。 “我的话……” 看到轮到自己,傅志舟犹豫片刻,道出了他已经突破到“练气六层”的事实。 “数年前,我已经到达了这一境界,本以为服下破阶丹后,能突破到练气七层。” “但不曾想,未能突破成功。” 傅志舟叹了一口气。 “破阶丹也无用?”寇红缨闻言诧异,毕竟破阶丹,就是专门用作练气中期突破练气后期的丹药。 “莫不是傅叔父遇到了传说中的瓶颈?” 她道。 练气期三个阶段。 每个阶段,都有一个小瓶颈。 如果修士根基深厚,这三个小瓶颈,可以无视,从容突破。 但要是根基浅薄,这三个瓶颈,就比较致命了。 “应是我服用丹药过多的原因。还有……曾经服用过血食丹这一魔道丹药……” 傅志舟点头,认同了寇红缨的看法。 这数年来,他为了突破这一瓶颈,也想了不少的方法。 治病寻因。 他对自己之所以会产生瓶颈的原因,也生出了诸多猜测。 (本章完) 99、宗门任务,帮与不帮(求订阅) 血食丹,是他曾经突破先天境界时服用的丹药。 当时,他还未踏上仙途,见识浅薄,所以不知道此丹是魔道丹药,便服了下去。 “倘若只有一颗血食丹的话……傅叔父在练气中期时,多沉淀一些时间,用来打磨根基,这血食丹的后患,应该会削弱不少……” 寇红缨轻叹一声。 在她看来,傅志舟太过急功近利了,先天境之前如此,入了修仙界之后亦是如此。 这样修为突破是快,但容易后继无力,到了某一境界后,自我桎梏,然后蹉跎多年。 此刻傅志舟困顿在练气六层,服用破阶丹也无法突破练气七层,便与其之前埋下的隐患有关。 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想及此,寇红缨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卫图,忖道:“相反……卫叔父就不一样,稳扎稳打,注重根基。” 上一次聚会之后,她也曾去信,依据傅志舟的状况,说出了傅志舟适合的转修功法。 但十年过去…… 再见时,却只有卫图一人遵从了她的意见,转修了《小春秋功》。 两人做出了截然不同的选择。 寇红缨笃定。 现在傅志舟的修为,虽然领先了卫图一头,但再过上个一二十年,傅志舟就会被卫图远远甩在身后。 思忖片刻后,寇红缨说出了一个办法,“镜水阁门内有药师,小侄会请教药师,帮傅叔父尽量消除这后患。” 药师不同于丹师,其精通于药理,更侧重于疗伤治病,调理人体阴阳、五行。 擅长治理修仙界内的疑难杂症。 如傅志舟因服食过多丹药,产生的丹毒,所导致的“修为瓶颈”,便属于修仙界的一种杂症。 这杂症,普通丹药难解。 最便宜、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药师根据这杂症,对症下药。 “多谢红缨了。” 傅志舟闻言,如释重负,拱手对寇红缨道了一声谢。 …… 最后。 义社五人中。 轮到了寇红缨这个小辈讲自己的修为和修炼心得。 寇红缨抿唇含笑,说道:“小侄年初,刚刚突破到了练气七层境界,领先了三位叔父一头。” 练气七层? 听到这个境界,饶是卫图心里早有准备,也忍不住有些惊诧。 要知道,他和傅志舟可是比寇红缨早入练气四层数年之久。 傅志舟突破练气六层,都算急功近利,有些急躁了。 而寇红缨于这么短的时间内,从练气中期突破到练气后期,连跨三个小境界,这又算什么? “这就是中品灵根,仙门弟子。”卫图暗暗感慨。 寇红缨尽管一无符道技艺,二无机缘加身,但其身具中品灵根,入了仙门,拜师筑基真人……在练气境这一层次中……便注定会领先于他们。 或者说,寇红缨拜入镜水阁这一件事,才是真正的大机缘。 远远超过了他们在此期间的任何所获。 “恭喜红缨侄女了。” 少顷,卫图三人缓过神,拱手对寇红缨道喜。 这时,不论是卫图,还是韦飞、傅志舟二人,都认为十年前吸纳寇红缨加入义社,是一个正确无比的事了。 讲完修炼心得后,寇红缨稍作沉吟,她看了卫图三人一眼后,语气诚恳道:“小侄有个不情之请,是关系到我的筑基之事……不知三位叔父可否答应?” 话音落下。 包厢的氛围,凝滞了片刻。 “红缨,你若有事,尽可直言。” 卫图打破了沉默,主动开口道。 他是四兄弟中的主心骨,也是他率先同意让寇红缨加入义社,加入他们这个修仙同盟的人。 因此,这个口必须由他先开。 这是责任。 “若有事,红缨侄女你直接说便是,不必扭捏。” 韦飞笑了笑。 他可是记得,寇红缨在加入义社时,做下的承诺——做任何事前,都会讲明得失,不会做出役使他们三人的事情。 “红缨你但讲无妨。” 傅志舟重重点头,附和道。 ——他还需借助寇红缨的人脉疗养伤势,自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拒绝寇红缨。 看到卫图三人点头,寇红缨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小侄现在已到了练气七层,再过不久,就要面对突破筑基的关隘了……” “与散修不同,我等镜水阁弟子,获得筑基丹更为容易一些,只需完成宗门任务,赚取到足可兑换筑基丹的贡献点即可……” “依照小侄的一人之力,获得筑基丹,至少需要四十年的时间,但如果……能有三位叔父助力,这时间……能缩短一半。” 她缓声道。 听到这句话。 卫图三人面色各异。 练气七层谋划筑基丹,于一般人来说,属于痴人妄想,但对于寇红缨这等仙门弟子,就属于未雨绸缪了。 如果按照进度—— 二十年后,寇红缨估计刚刚到达练气圆满,或者突破练气圆满只过去了数年时间。 在这个时间点着手筑基,倘若成功,寇红缨基本上,就没有浪费一丁点的修炼时间。 这般下来,成为筑基真人后,她的潜力,将会提升一大截,领先于同辈弟子。 但—— 问题的关键是。 如此做,势必会影响到他们三人的修行。 二十年时间。 不是一个小数目。 哪怕只是浅帮一下,但二十年的时间耗费,都会使这个“小帮”变为庞大的支出。 “待红缨筑基后,亦会帮三位叔父筹谋筑基之事。” 寇红缨许诺道。 这句话一出,卫图三人压抑的心情,稍微好受了一些。 倘若寇红缨能履约的话,二十年后,有一仙门真人帮忙,他们的筑基难度,无疑会降低不少。 这都是可预料的事。 “红缨,伱既然提了宗门任务,那么想来……已经在镜水阁想好了领取的宗门任务……” “你先拿出来,我等看完之后,再决定是否答应。” 卫图凝声道。 二十年时间,基本上是他的十分之一寿元了。 他现在已到了六十岁,距离两甲之龄还有六十年。 这二十年,可比寻常时候的二十年更为珍贵。 要是寇红缨提及的宗门任务太过苛刻,他只能选择拒绝了。 抱团取暖,总好过一人单打独斗。 但这不意味着,为了让一人独活,就得饿死、冻死其他人了。 合作,得基于互惠互利的基础。 这在他们的盟约中,写得清清楚楚。 “三位叔父请看。”寇红缨也不迟疑,当即从袖中取出了三枚玉简,递给了卫图三人。 卫图接过玉简一看,面色稍缓,暗暗点了点头。 这玉简内,寇红缨写了十数个任务,但让他完成的,只有两个任务。 这两个任务一模一样。 那就是画符! 第一个是,一百张一阶下品符箓——“震地符”。 第二个是,五十张一阶中品符箓——“幻木符”。 “要是卫叔父答应领取这个任务,这两种符箓制法,小侄愿意送给卫叔父。” 寇红缨见卫图心动,立刻补了这一句话。 “此事……” 卫图沉吟,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一百张一阶下品符箓和五十张一阶中品符箓,其价值加起来,少说也有一千五百枚灵石。 哪怕只轮材料成本,不讲人工,他亦要投入至少四五百枚灵石。 也就是说。 为了寇红缨筑基,他这个三叔父,要援助四五百枚灵石,并搭上数年的修炼时间…… 饶是卫图自忖自己也算重情义之人,但看到这般巨大的付出,他还是有些不肯的。 “我不同意。” 这时,韦飞率先开口了。 他将玉简放在桌上,抱胸坦言道:“我志在逍遥,小任务接了也就接了,就算帮红缨你一次,但安排的任务这么费时间,我不愿意。” 他和卫图、傅志舟不同,又没有筑基希望,因此寇红缨的话,在他看来,就有如空口白话,没一点用处。 “韦叔父若不愿意,小侄也不强求。”寇红缨抿唇,收回了韦飞放在桌上的玉简,似乎对韦飞的拒绝,并不意外。 “三哥你是怎么想的?”傅志舟等韦飞说完话后,看了一眼卫图,询问道。 他的“伤”,还需镜水阁药师相帮,这点离不开寇红缨的人脉。 因此,他没有拒绝寇红缨的底气。 一旁的寇良。 也开始紧张起了卫图的回话。 他知道,女儿寇红缨的玉简中,就属卫图的任务“最重”,能得到的宗门贡献点最高。 要是卫图不同意。 寇红缨的念想就会付之于流水。 此外,要是卫图不答应,那么摇摆不定的傅志舟,也会跟随卫图的意见而走。 到那时。 寇红缨就是孤家寡人了。 只能按照普通镜水阁弟子筑基的路线而走了。 “要卫某答应也可,只是……我需要红缨答应一个条件。” 卫图思索片刻,沉声说道。 修仙界,不同凡俗,修士普遍都自私一些。 此外。 寇红缨也不是寇良。 他对其信任有限。 这个忙,他好帮,但帮完之后,寇红缨不认账那该怎么办? 等其筑基,要是想着帮他谋夺筑基之事太麻烦,直接给了他一千五百灵石,还了这恩情。 他也没处找人说理去。 “卫叔父直言。” 寇红缨面露正色。 “卫某要寇仙子写下一个契约,而且必须是灵契。” “契约要求如下:待寇仙子筑基后,必须在二十年之内,偿还卫某一份筑基灵物。” 卫图认真道。 (本章完) 100、孩儿愿担此责任(求订阅) 筑基灵物,一份市价大概在三四千灵石,而且有价无市,可遇不可求,极难得到。 当然。 这是对于他们这些散修、练气修士来说。 假若寇红缨筑基成功,以其仙门筑基真人的身份,在二十年内,夺得一份筑基灵物,还是不难的。 “所缺的部分,卫某愿意用灵石补够,不会让寇仙子吃亏。” 卫图补充道。 这份交易,看似他投入一千五百灵石,收入一份筑基灵物,赚了一倍的利益。 但实际上,他仍是吃亏的一方。 因为寇红缨在筑基的过程中,有可能会出现类似筑基失败、道陨、毁约这些变故、风险。 一旦出现变故、风险,便意味着他投入的灵石,打了水漂。 此刻,他主动去补筑基灵物这份差价,也是在尽量减小寇红缨在筑基成功后反悔的可能。 灵石好赚。 筑基灵物难得。 后者,不仅需要财力,还需要一定的地位。 “爹说的没错……卫叔父尽管重情,但做事之前,亦会划分界限,讲明各自利益……” “先谈利后做事。” 听完卫图的话后,寇红缨略显僵硬的脸上,缓缓露出笑意。 她在听到卫图称呼她为“寇仙子”时,心里咯噔了一下,还以为卫图要与她“断交”了。 “卫叔父所言有理,这般大事,确实应当签下灵契。” 寇红缨含笑点头。 对卫图这般做法,她心里不仅没有生出排斥之心,反而对此十分赞同、认可。 哥们儿式的义气,是走不长远的。 很难维持下去。 尤其在尔虞我诈的修仙界内。 “这是灵契,小侄参加聚会之前,就已随身携带。” 说话间,寇红缨便从身上取出了一张青藤纸,放在了桌上。 接着,她运转灵力,在青藤纸上写下了契约内容。 写完后。 寇红缨咬破指尖,在青藤纸上留下了一滴鲜血。 看到这一幕,卫图也不迟疑,他右手一探,便将桌上的青藤纸摄到了掌心。 他仔细看了一眼契约内容后,见寇红缨没有加上他之后说的“补差价”那句话,不由眉宇微微一挑,对寇红缨的品性,多了几分的信任。 ——灵契是修仙界的特有之物,单以练气期的实力,还没有能力去造假。 和寇红缨一样,卫图看完契约内容后,也往青藤纸上,滴了一滴自己的鲜血。 契约签订完成后。 青藤纸灵光一闪,自动分为两份,分别落入到了卫图和寇红缨的掌心之中。 “既如此,我也愿帮红缨侄女这一次。” 傅志舟趁机道。 “好。”寇红缨点头,又取了一页青藤纸,与傅志舟签订下了相应的灵契。 不过,对傅志舟的回报,寇红缨就低了许多,并未许以筑基灵物,只许了一枚“凝基丹”当做报酬。 凝基丹,是练气圆满修士冲击筑基期时必服的丹药之一。 其虽然没有筑基丹这么一丹难求,价值昂贵,但在散修群体中,亦属于难得之丹。 待傅志舟签完灵契后。 寇红缨又扫了一眼韦飞,见其仍旧不以为意,不由摇了摇头,暗道韦飞难成大器。 …… 聚会结束。 五人从包厢而出。 站在门外的卫燕、卫修文闻声而动,走上前来,齐齐对卫图施了一礼,叫了声“爹”。 落在卫图身后的傅志舟,看到卫家父子重聚的一幕,嘴唇嗫嚅了片刻,叹了口气。 他没在卫家子女身后,看到自己的长子傅麟。 ——十枚灵石,应该足够傅麟踏上仙途了。 “爹,这次你来白石湖坊市,不妨多待一会,再过半年,就到了我和小梅的成婚之日了。” 路上,卫修文看了一眼卫图的背影,顿了顿步,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而且——” “我还有一个惊喜,要给你和娘……” 他道。 “什么惊喜?” 卫图微讶。 从卫修文出生至今,他就没从卫修文手上收过礼物。 长女卫燕倒是偶尔给他缝过几件衣衫、靴袜。 “等半年后,你就知道了。” “这次,伱回来后,多陪陪娘,娘也老了。” 卫修文低声道。 他明白,人生难得圆满,父亲卫图既已求了仙道,哪怕再顾家,也难常回世俗。 对他娘的冷落,那是必然的。 这点,怨不得卫图。 毕竟他踏入修仙界后,若非重要事,也极少回家了。 “你娘没有白疼你。”听到这话,卫图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他走到卫修文身旁,揉了揉卫修文的脑袋,笑道。 前几次回到世俗,他没站稳脚跟,所以不敢耽误功夫,又急匆匆回到修仙界,为了前程而奔波。 如今,筑基有望。 小小的放纵半年,陪陪杏花,看儿女成亲,也未尝不可。 “燕儿,你可有了心上人?”想及此,卫图目光看向了面前神态恬淡的黄裙少女,好奇问道。 卫燕比卫修文还年长四岁,若非修仙,按照凡俗惯例,如卫燕这样的老姑娘,早就许了出去。 他虽不催卫燕的婚,但作为父亲,卫燕的婚恋状况,他还是要关注一下的。 “没有。” 卫燕言简意赅,只道出了这两个字。 “傅麟倒是追求过我姐,但被我姐拒绝了。” 卫修文补充道。 “傅麟?”卫图闻言,脑海里立刻就想起了十年前,朝他叩首,想要借债十枚灵石的傅家长子。 “他如何了?” 卫图问了一句。 他在傅麟身上,看到了和傅志舟一样的求道之心。 从这点看。 傅麟子肖父。 “傅麟进了白石湖坊市,和傅叔一样,成了捉刀人。” “不过,奇怪的是,红缨姐不待见傅麟,在来南杭城前,红缨姐曾躲过一次傅麟。” “红缨姐说,傅麟对自己狠,不是个好打交道的人。” 卫修文知道卫图是在询问傅麟,于是将傅麟的近况全部讲了出来。 “不好打交道?” 卫图心思辗转,在他看来,寇红缨并不是什么趋炎附势、薄情寡义之辈,这次其看到傅志舟“伤势”后,也立刻提出了解决方案。 “听你红缨姐的。” “今后少和傅麟来往。” 略作思索,卫图顿了一下步,看了一眼身旁的儿女,沉声告诫道。 他尽管不知寇红缨为何不待见傅麟,但他相信寇红缨的判断力。 从两次聚会来看,寇红缨不管是性格、能力、手段,都几乎无可挑剔。 “是,爹。” 卫燕姐弟点头应答。 …… 走了一小会路。 三人走到了南杭城的卫宅。 “卫哥儿。”屋内,头发斑白的杏花正在绣着衣物,她听到门外熟悉的脚步声后,不禁扭头看了过去,轻喊了一声。 “许是年老耳背了。” “卫哥儿去求了仙道,又怎会在今日回来。” 杏花喃喃自语。 “不对,今年是十年之后,六月十三号,卫哥儿应该来南杭城了……” 她忽然想到了这一点。 “年龄都大了,你还喜欢捉弄我……”杏花摇头,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后,然后佯装不在意的模样,继续自己手上的针线活。 卫图显露踪迹。 守在旁边的卫燕姐弟,也跟着卫图一样,露出了身影。 “家里又有绣娘,你少缝点,别累坏了身子。”卫图看了一眼杏花手上针脚密布的夏衫,忍不住劝了一句。 ——他虽用灵力给杏花调养过身体,但杏花若太过辛劳,减寿几乎是必然的。 “又不是给你缝,我给我乖孙子缝。”杏花哼了一声。 “我孙子有那么大吗?”卫图闻言诧异,环顾了一下四周。 杏花手上缝的夏衫,明显是十三岁少年所穿的衣物。 他可不记得,卫燕姐弟有在婚前生育过子嗣。 除了这点。 唯一的解释是——杏花在他离开的这十年间,收养了一个义孙。 “娘是在缝……修文未来儿子的衣物……” “一岁穿三套衣物,这是第三十七套了。” 卫燕小声提醒道。 “娘是怕,在她死之前,还看不到三代同堂,看不到修文的儿子……” 她又补了一句。 说到这里,卫燕心中戚戚——她正是因为看到了她娘独守空房后的“凄惨”,这才决定终生不嫁,追求仙道。 仙与凡,终究是两个世界。 一旁的卫图没有答话,他坐在床榻旁,眸子转了一下,将临墙半桌上的旱烟袋取了过来,点燃后,重重的抽了两口。 第一次进入丹丘山时,胡瑶告诉他,有一种名为“冰玄锁神符”的符箓,可以不让他经受亲人离世之苦。 这个仙家符箓,可以将凡人冰封百年之久,而且在此过程中,凡人不会身死。 解封后,神魂完整。 然而。 当卫图成为符师,在修仙界摸爬滚打二十年后,他才知道,所谓的冰玄锁神符……只是一个美好的幻想罢了。 冰玄锁神符使用后,虽可将凡人冰封百年,且不让其神魂受损。 但百年后—— 若无“塑神丹”重塑被冰封凡人的肉身、神魂,凡人在脱离符力后,便会迅速衰老,从而身死。 借此方法,根本逃脱不了时间的伟力。 而“塑神丹”,为二阶丹药,哪怕是筑基期,也难得到一枚。 为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将杏花冰封百年……卫图现在还难以下定这个决心。 死别之痛,凡人和修士都会经历,而九成九的人,都选择了接受,只有一小撮子人,则选择了“抗拒”。 卫图不知道,他是要成为前者,还是要成为后者。 “还有半年时间,等修文婚礼过后,我再与她商讨,看她是否愿意……” 卫图放下烟杆,叹了口气。 一百灵石,于他现在,虽然珍贵,但也没到必不可缺的地步。 当年。 他脱籍之时,用了杏花的钱。 如今,他踏上仙途,岂会对杏花吝惜这一百灵石。 …… 时间流逝。 转眼,就到了半年后。 这一日,卫修文带着自己的未来道侣来到了卫宅。 “爹。”梅珍嘴甜,还没过门之前,就叫了卫图爹。 “好儿媳。” 卫图也不吝啬,笑着应答后,从身上摸出了两张符箓,送给了梅珍,当做见面礼。 这两张符箓。 一张下品“妖木符”。 一张精品“岩盾符”。 看到卫图出手阔绰,梅珍当即眼睛一亮,对卫图好感大增。 她看到卫修文平日拮据,还以为卫家穷酸,却不料,卫图竟还是一个符师,而且身家不菲。 “去拜见你娘。”卫图对卫修文夫妇指了指杏花所在的堂屋。 卫修文点头,拉了一下颇有些恋恋不舍的梅珍,来到了走廊另一边的屋舍。 “娶妻娶贤。” “也不知道这梅珍性子如何。” 卫图看了一眼梅珍的背影,眉宇暗皱,忖道。 对梅珍长相平庸这一点,他这个做公公的并不介意,他真正在意的是,梅珍的性格。 只是一时半会。 他也看不出来梅珍的性格。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多管这些,也不合适。” 卫图摇头,不打算去多管这些闲事,等他参加完婚礼后,就离开白石湖,重回丹丘山。 砰!砰!砰! 晚上,卫修文叩门。 “爹,半年前,我就和你说了,要给你和我娘一个惊喜。” 卫修文一脸笑容道。 “什么惊喜?” 卫图微讶,随即想到了半年前卫修文所说的话。 当时,卫修文说半年后,会给他和杏花一个惊喜。 他那时,只以为这是卫修文的戏言,没怎么放在心上。 ——他听多了卫修文从小到大说的戏言。 不曾想,卫修文在半年后真的旧事重提,要给他惊喜。 “爹,这就是我给你和我娘的礼物。”卫修文关上门窗,从怀里取出一个符匣,递给了卫图。 接着,卫修文催促卫图快点打开这符匣。 “冰……冰玄锁神符?” 符匣打开后,卫图看到里面的符箓后,目光一凝。 他着实没有想到,卫修文竟与他的想法一样,想用“冰玄锁神符”,留下那份念想。 “这张符箓一百枚灵石,你的钱,哪来的?” 卫图皱眉,将符匣随手放在了身旁的茶几上,询问道。 按照常理,以卫修文的实力,根本无法在这短短十载内,攒够一百枚灵石。 他担心,卫修文走了歪路,成了劫修。 “从小梅那里讨了一些私房钱,还有……我姐支援的一些灵石……” 卫修文解释了一句。 解释完后,他双膝跪地,对卫图伏拜一礼,“娘这般疼爱孩儿,孩儿实在不想……让娘百年之后身死……” “爹愿扶持我和姐姐,踏上仙途,为何不愿扶持娘亲?” “既然爹不愿扶持娘,那孩儿……愿意担此责任。” 他双眼通红,涕泪道。 (本章完) 101、凝聚灵体成功,堪比中品灵根的资质 正堂外的月光,从门窗的缝隙中刺入,与油灯的光芒混在了一起,撒在了屋内。 光线苍白而又昏黄。 听到卫修文的言辞,卫图稍稍沉默了片刻。 此刻他脑海里想的很多,有对卫修文孝顺的欣慰,有对家人团聚的高兴…… 但更多的,则是几十年前师父单武举看到单芳摔门而出的悲戚神色…… 从单武举离世时,单芳哀恸的神态来看,他不认为,这对父女从最初时,便有所不合。 凡人谋夺家产,致使父女成仇。 而修士……也不见得能脱离这藩篱。 仙少了人字,也就是不是仙了,而是一座冰冷无情的山。 卫修文对杏花的孝顺,他这个当爹的当然乐见其成,但时间再过个十几年、数十年,他不知道卫修文会不会为今日的决定而后悔。 毕竟,那是一百灵石。 不是一笔小数目。 …… “你先起来。”卫图叹了一口气,说道。 “是,爹。” 卫修文闻声而起,用袖袍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束手而立。 “你娘是凡人,年龄大,又没有从小练武……” “即使用了这冰玄锁神符,今后也无缘仙途。” “而且,冰玄锁神符使用后,若无“塑神丹”重塑你娘的肉身、神魂,伱娘待百年后,亦会身死。” 卫图斟酌用词,说出了冰玄锁神符的种种缺陷。 杏花现在不过六十三岁,只要调理得当,再活个二三十年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若此刻用了冰玄锁神符,百年过后,没有“塑神丹”相帮……不仅浪费灵石,也会让杏花的最后二三十年的寿元消散于无形。 正因这一点,他才迟迟未能下定决心,是否买下冰玄锁神符,冰封杏花。 “竟还有塑神丹一说?”卫修文听到这话,怔了一下。 看到这一幕,卫图不禁摇了摇头。 如他所料,卫修文踏入修仙界的时间还是太短,并未打听到冰玄锁神符的缺陷之处。 “塑神丹是二阶丹药,哪怕成了筑基真人,也难求一颗。” 卫图瞥了卫修文一眼,沉声说道。 退一万步来说。 即便他们父子二人运气好,百年后得到了塑神丹。 但扶持一个六十多岁的凡人踏上仙途……也不是一桩易事。 “这次你花了多少灵石,我给你补一半,算是给你买个教训,今后切勿如此鲁莽行事。” 卫图合上符匣,并从腰间取下了自己的灵石袋。 “爹,孩儿有不同的见解。”卫修文打断了卫图的动作。 他道:“让我娘踏上仙途,岂是能以一句凡人修仙之难,应有生老病死……就轻轻揭过去?” “倘若世上无仙,父母患有病症,孩儿莫非要以“人皆有命”为说辞,坐视不理?” “这样的话,衙门、乡邻听到后,都会戳我的脊梁骨,骂我是不孝之人。” 自嘲三声,卫修文上前一步,拿走卫图放在案几上的符匣,踏步走了出去。 接着,他远远地,给卫图撂下了一句话,“爹既不愿,那孩儿愿意担此责任。” …… 几日后。 卫修文和梅珍在南杭城举行婚礼。 婚礼过后,卫图结识了卫修文的老丈人——百兵阁的阁主梅远峰。 梅远峰言语间,对卫修文很是看好,他道:“卫道友养子有方,假以时日,修文必成大器。” 卫图诧异,询问梅远峰为何给卫修文这么高的评价。 “修文做事踏实,在入我百兵阁当学徒的时候,总是最后一个走,做事也伶俐……” 梅远峰捋须道。 “仅是这些原因?”卫图稍有不解,他还以为卫修文是因为在炼器方面有天赋,这才得到了梅远峰这百宝阁阁主的赏识。 没想到,梅远峰对卫修文的看好,仅是对其品性的看好。 梅远峰似是看出了卫图的疑惑,他哈哈一笑,说道:“卫道友,我百兵阁内,有炼器天赋的器师数不胜数,单以这点,修文可难脱颖而出,得到我的青睐。” 卫图闻言点头,也没有反驳。 ——从卫修文给他递来的家信中,他能看出,卫修文娶到梅珍,可没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这其中,应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只不过这些,就不好对梅珍之父梅远峰提及了。 …… 婚礼结束后。 卫图不打算在南杭城久待。 临别前,卫图按照原计划,与杏花商谈,询问杏花是否愿意冰封百年,等待百年后的一丝求仙之机。 杏花摇头拒绝,她走到供桌旁,给单武举的灵位上了一捧香,然后说道:“我这一辈子,能嫁给你这个男人,已经知足了,再享福分,恐怕就要遭天谴了……” “修文几天前,也问过我这事,但被我拒绝了。” 她面露笑容。 见此,卫图叹息一声,不再相劝。 他知道,杏花不是不想踏入仙途,只是担心因为这件事,拖累了他和卫修文。 毕竟世人谁不羡仙。 …… 在卫宅又待了三日后。 卫图离去。 与上次不同,这次他身边没有傅志舟同行,也无须埋伏劫修“应柄”。 因此为了不惹人注意,他按照惯例,一路上乔装打扮,行进时刻意避开官道。 七八日后,他安然无恙的回到了丹丘山坊市。 “耿文并未派人追杀我,倒是有些令人意外。” 回到云雀街,卫图脱下缝满符箓的衣袍,暗叹了口气。 他下山时,尽管知道耿文被赵青萝打成了重伤,但也抱着最坏的打算,预备耿文的劫杀。 却不料,从出山到入山,他一路平安,连一个劫修都没碰到。 “要是碰到耿文,他练气九层的实力,我还真的不怕。” 卫图看了一眼丹田内,已经有婴儿拳头大小的地磁元光。 数年以来,他的地磁灵种基本上每时每刻都在化出“地磁元光”。 日积月累之下,他的地磁元光现在足可托举他在空中御空飞行数个时辰之久了。 能御空飞行,身上又有这么多的符箓,卫图自忖,他在练气期内的实力,已不算弱了。 即使打不过,也能从容逃走。 “依照这个进度,看来也不必等完十五年了,两三年后,地磁灵体便能转修完毕。” 卫图收敛心情,又看了一眼自己灵体的转修进度,暗暗想道。 「大器晚成」命格上的年限,基本上都是根据他当时的情况而定,有一定的误差。 如今他修为已到练气五层,转化灵体的效率,比以前快多了。 …… 转眼两年半过去。 这一日,云雀街小院的修炼室内,突然涌现出一股强横的灵压波动,将周遭的土木灵气席卷而起。 “是赫连雄突破练气九层了?” 在屋内的童佩佩,感应到这股灵压后,忖道。 这种强横的灵压,一般来说,只有练气后期的修为才能发出。 但很快,童佩佩又感应到了身边的土木灵气暴动。 “怎么可能?” “是卫图突破了?” 童佩佩震惊不已。 据她所知,卫图现在还停留在练气中期,根本不可能有这等练气后期的灵压。 “他的根基,到底深厚到了何种地步,突破境界,竟然相当于练气后期的灵压。” 童佩佩面露羡慕之色。 修士有一个好的修炼根基,意味着能走的更远。 此刻,卫图突破练气中期的境界,灵压却相当于练气后期,这意味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另一边。 在屋内休憩的赫连雄,也感应到了卫图突破的动静。 “练气六层,就有这么大的动静?这卫符师,比我想象的还要神秘……” 赫连雄目光望向修炼室所在的方向,神色若有所思。 他以前认为卫图修为落后傅志舟一筹,是因资质所限。 毕竟以符师的身家,买到破境的丹药,不要太容易。 但现在看来,他错的离谱。 此刻,卫图的修为不仅迎头赶上了傅志舟,而且论根基,其比傅志舟扎实了不止一点半点。 “待卫图突破练气后期,说不定就有能耐成为一阶上品符师,能画出我那家传的符箓了。” 赫连雄眸光深沉。 …… “六十三岁,练气六层。” 修炼室内,卫图神识脱体,看了一眼自己散发着青黄色的地磁灵体后,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在练气四层时,他还担心十五年内修为没有增长,会不会蹉跎岁月,浪费寿元。 没想到。 十三年后。 他不仅将“厚土体”转修为了更高一阶的“地磁灵体”,而且修为也连破两层,到了练气六层。 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接下来。 卫图收敛心情,仔细感受着地磁灵体对周遭灵气的吸收。 在他的神识之下,周遭的土木灵气宛如奔龙归海一般,朝他涌来,比先前吸收灵气,快了能有三四倍。 与他之前的预料一样。 地磁灵体凝聚后,他的资质就相当于中品灵根修士的资质了。 “练气四层突破练气五层,是因我的积累到了,所以厚积薄发……” “而练气五层突破练气六层,应该是地磁灵体之效了……” “中品灵根,潜力可以到达筑基期,练气境的瓶颈,对于中品灵根修士,宛如虚设。” 卫图推敲他这次修为突破的原因。 (本章完) 102、大哥……走了(求订阅) 想完这些。 卫图心里有些激动。 寇红缨有把握在二十年之内突破到练气圆满……他所处环境不如寇红缨,但哪怕差上一些,将这些时间延伸到三十年,他也领先于一大批散修了。 毕竟九成以上的筑基散修,都是百岁之后才筑基成功。 “只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在突破练气圆满后,能立刻得到筑基丹,突破修为……” 卫图冷静了下来。 于散修来说,练气容易,但筑基丹难得。 他哪怕如寇红缨一样,在二十年内修至练气圆满,但没有筑基丹的话,亦是无用。 “太玄宗规定,只要散修拥有两份筑基灵物,就可前往办事处兑换一粒筑基丹。” “我和寇红缨签下了灵契,在其筑基后的二十年内,能得到一份筑基灵物……” “现在,只差一份了。” 卫图暗暗思索。 聚会时,他之所以要求寇红缨签下灵契,许下“筑基灵物”作为报答,便是为了此故。 那时,他就已经在筹谋自己练气圆满后的筑基之路了。 “至于另一份筑基灵物……” 卫图目光一移,看向了数里之外的棚屋区。 他记得,汪丹师提过,宫舒兰身上有一份筑基灵物。 正是因为这份筑基灵物,才导致汪丹师之后被耿文所害,直接丧命。 “若有机会,当夺之!” 卫图做出决定。 现在的他,可不是刚踏入丹丘山那时的先天武者了。 没必要再忌惮接触宫舒兰后,会引来的一些祸患。 …… 数日后。 卫图出关。 云雀街的两个邻居,都走出了屋门,携礼对卫图道贺。 除了赫连雄和童佩佩外。 道贺的还有傅志舟。 显然,傅志舟是接了赫连雄的信,赶来道喜。 “恭喜三哥,踏入练气六层。” 傅志舟含笑道。 几人的祝贺声此起彼伏,让整个云雀街小院,都显得其乐融融。 “今日,卫某做东,请诸位前往景云居。” 卫图笑了笑,拱手道。 语毕,他将三份贺礼放入屋内,锁上屋门后,便领头带着三人前往了景云居。 “赫连道友,这道醋溜鲤鱼味道不错,你可以尝尝。” 宴上,童佩佩突然举筷,对赫连雄夹了一块鱼肉。 一旁的卫图见此,眉宇微微一挑。 作为凡俗踏入修仙界的“老怪物”。 他一眼就看出了童佩佩对赫连雄的别样感情。 “只是可惜……” “妾有情,而郎无意。” 卫图又看了一眼赫连雄,见赫连雄脸上稍有不耐的样子,摇了摇头。 很快。 众人酒酣饭饱,散了场。 “四弟,陈药师给你的方子,你服用后,效果怎么样?” 路上,卫图主动走到落于人后的傅志舟身旁,拍了一下傅志舟的肩膀,问起了话。 在小院时,卫图就看出了傅志舟脸上的失落,只不过因为当时场合不好,他没有过问。 关于傅志舟的失落。 卫图也能猜出。 毕竟踏入修仙界这二十多年来,傅志舟的境界一直领先于他。 在他练气四层时,傅志舟就已练气六层了,距离练气后期仅剩一步之遥。 然而。 五六年过去。 现如今,他和傅志舟的境界反倒持平了,甚至有望提前一步进入练气后期。 卫图自忖,要他是傅志舟,恐怕多少也会有点郁闷。 至于陈药师,则是寇红缨借助自己人脉,为傅志舟请的一个镜水阁老药师。 “陈药师给我调配了丹药,配合丹药的话,我再打磨四五年的修为,就可免了这瓶颈了。” 傅志舟勉强一笑。 他对卫图的突破,并没有嫉妒之心,毕竟卫图的苦修,他一直以来都看在眼里。 说到底,还是他贪功近利,这才导致自己遇了瓶颈。 “那就好。” 卫图点了点头。 说到这里,卫图想了一会,宽慰道:“四弟,伱年龄小我两岁,三四年后,说不定还是你领先我一头,先进练气后期。” “三哥所言有理。”傅志舟听到这话,重拾了信心,他面露笑容,说道:“你我兄弟,共进练气后期。” 二人边说边走。 很快,就到了云雀街小院。 入内。 卫图目光一转,在他的屋门口处,看到了一个意外之客。 “卫符师!” “你现在才回来,可要本郡主一阵好等。” 赵青萝柳眉微颦,面露不耐之色。 她记得,卫图一直都龟缩在这小院内修炼,所以没提前通知,就直接找上了门。 但不曾想。 这次,她扑了个空。 卫图对赵青萝的“不知礼”也已经免疫了,他拱手问道:“不知这次青萝郡主来卫某这里,有何要事?” 两年前,在回丹丘山的途中,他打听到了奉朝和郑国朝廷这两大凡俗势力的具体战事。 两国作战已停,奉朝战败,被迫割让了一府之地。 既然两大凡俗势力已经停战说和——卫图估测,栖月赵家和赤松贾家应该也达成了某种协议,不再开战了。 毕竟饶是金丹家族再厉害,也不可能撑得起长年累月的战争消耗。 因此,这次赵青萝找他,卫图有点不太理解。 ——前几次赵青萝亲自登门收购他的符箓,是因为战争动员的赵家族人太多,抽不出人,这才派了赵青萝前来。 “前几日,从奉朝叛逃过来的官员,有个叫单献寿的,据说跟你有关……” 赵青萝柳眉倒竖,她一拍储物袋,取出了一封信,施法送到了卫图的手上。 “单献寿?” 卫图愣了一下。 他搜寻记忆,这才想起,单献寿是他师父单武举的孙子,单延功的嫡子。 在单武举去世后,单延功就搬进了三源乡,住进了单家寨里的单宅,不再回府城了。 在反王叛军将要攻庆丰府城的时候,他曾想过将单家人,随他的家眷一起迁走。 只不过单延功舍不得祖上基业,拒绝了他。 后来…… 踏入修仙界后,因为奉朝建立,交通阻隔,他渐渐与单延功断了联系。 二十多年过去。 卫图没想到,竟然在修仙界内,在赵青萝手上,看到了单献寿写给他的信。 “此人乃是卫某凡俗习武师父的后代,还请青萝郡主吩咐朝廷,宽恕于他。” 卫图接过信,粗略看了一遍后,对赵青萝拱了拱手,说道。 这时,他对赵青萝亦有了些许的改观了,此女也并非目中无人,高傲的不可接触。 虽然,这送信一事,对于赵青萝来说,只是顺带。 但能如此,也算是不错了。 凡人在不少修士眼中,和猪猡差不多,更别说赵青萝这等修仙家族的天骄了。 “这是小事。” 赵青萝点头应答,然后身子一转,准备提裙离开。 “你突破练气六层了?”赵青萝顿步,又仔细打量了一眼卫图,语气稍有惊讶。 她记得,前几年卫图的修为还只是练气四层,毫无精进。 怎么。 数年不见。 就连续精进了两层修为。 “前几年转修功法,专心于符道,所以耽误了些。” 卫图搪塞道。 他猜测,应是自己境界还未稳固完全,这也致使赵青萝看出了他现在的修为。 “几年前,我说的话还算数,要是卫符师肯的话,以你现在的修为和符师品阶,有资格入我栖月赵家,当个赘婿了。” 赵青萝重提旧事。 她语气平静,似乎将成为栖月赵家赘婿的这件事,当真认为这是对卫图的“赏赐”了。 毕竟赘婿地位虽低,但也要看哪一家的赘婿。 栖月赵家的赘婿,地位虽不如赵家的嫡子嫡孙,但比庶脉却也强上不少。 在外界地位上,也仅次于仙门弟子。 “多谢郡主好意。” “卫某不愿。” 卫图言语简短,直接拒绝道。 “可惜了。”赵青萝叹了口气,转身直接离去,并未对卫图再多劝说。 …… 待赵青萝离去。 卫图收拾心情,回到屋内,盘膝打坐,继续稳固自己练气六层的修为。 他现在也算是修仙界老鸟了,知道赵青萝提的“赘婿”之事,是何等机缘。 栖月赵家是金丹家族,族内和仙门机制差不多,只要完成足额的贡献点,便有机会,从族中兑换出一粒筑基丹。 这是一步登天的好机会。 但是,卫图有自己的考量。 他并不认为,栖月赵家的筑基丹那么容易兑换,尤其是对他这等外族人来说。 此外,成为赵家人,他今后就没有当散修这么自由了,画符的所得,亦需交纳相应的份额给栖月赵家。 …… 修为稳固后。 卫图开始完成寇红缨交代他的第一个宗门任务——绘制一百张一阶下品符箓“震地符”。 震地符,位于下品。 以卫图现在的符道造诣,稍稍练上数月时间,便可熟练绘制。 三个月时间。 卫图画了十五张震地符,他将这些震地符捆好,放入信封,准备送往丹丘山驿站,发往白石湖坊市。 “卫道友,刚好,你来的巧,有你的信。” 驿站执事看到卫图后,笑呵呵的叫住了卫图,将一封信递给了卫图。 “信?”卫图接过信,见上面烙印有“镜水阁”标识,不由神色一凝。 ——寇红缨很少给他递信。 “大哥……走了?” 拆开信后,卫图看到一半,脸上便露出了叹惋之色。 (本章完) 103、寇良死因,香罗鼻的妙用(求订阅) 月有阴晴圆缺。 人有旦夕祸福。 在二十多年前,踏入修仙界时,卫图就清楚,他们四兄弟不太可能都筑基成功,活到寿尽之日……毕竟修仙界比凡俗凶险了不知多少…… 总会有人掉队。 或者身死。 但他没想到,第一个掉队身死的人,竟然是寇良。 卫图收好信,走出驿站,前往了傅志舟的住处。 恰好,今日傅志舟没有离开丹丘山,前往妖狼山脉。 “大哥死了?”傅志舟听到卫图的话,震惊失声。 话音落下,他像是失去了所有气力,重重摔落在了座椅上,半响后,才缓过了神。 “怎么死的?”傅志舟喉咙干涩,眼眸看向卫图。 四十余载的交情,寇良不是他的亲兄弟,也胜似亲兄弟了。 他本以为,自己作为捉刀人,会在仙途中第一个丧生。 却不料。 寇良先他一步。 “红缨在信中说,大哥是在帮她前往世俗做宗门任务的途中,撞到了一只一阶青叶蛇,被这只青叶蛇咬成了重伤,不治身亡。” 卫图取出信纸,一边递向傅志舟,一边说道。 “竟是在广顺府身死?”傅志舟看到信后,双眸露出凌厉之色。 一般来说。 凡俗中不会有妖兽存在。 郑国的妖兽,只存在于妖狼山脉和一些险地、秘境。 广顺府是郑国的人口稠密之地,灵气又稀薄,其境内不可能有野生妖兽。 那么,显而易见,害死寇良的妖兽,应该是某一修士的灵宠。 “此仇,傅某必报!” 傅志舟攥紧信纸,咬牙道。 他们四兄弟,虽然有利益纠葛,但感情也是真的,这么多年下来,早就是生死之交了。 “先去白石湖坊市,去寻红缨,问问具体情况。” 相比傅志舟的愤怒,卫图要冷静许多,毕竟四兄弟中,老二韦飞“不着调”,现在寇良身死,只有他挑大梁了。 …… 数日后。 衢江道,南杭城。 寇宅。 卫图和傅志舟赶到时,寇家里外已经挂上了白绫、经幡。 在主堂内外,寇家后人跪了一大片。 在寇家后人的后面,还跪着卫家、傅家的后人。 三家后人,全部披麻戴孝。 卫图和傅志舟落地,在一众人的静默哭声中,他们二人走至堂前,取了一捧香,点燃后,在寇良的灵位前拜了三拜,然后将其插进了香炉。 “卫叔,傅叔。”身着孝服的寇红缨垂泪起身,对卫图二人深深一拜,“这次是因小侄,才导致家父身死,小侄……有愧于家父和三位叔父。” 自义社结盟后。 寇家、卫家、傅家三家便有通家之好。 在外面,她是高高在上的仙门弟子,但在家族里,她亦需听奉卫图这三个长辈的意见。 “你不必自责。”卫图看了一眼寇红缨憔悴的面容,摇了摇头道:“这只是一场意外。” 他知道,寇红缨给寇良安排的宗门任务,都是一些简单轻松、没有生命危险的小任务。 譬如这次寇良身死时所做的宗门任务,也仅是去广顺府寻找一种名为“莹玉草”的灵草。 路途中发生不幸。 这是所有人都难以预料到的。 怪,只能怪那个饲养一阶青叶蛇的修士。 “要是没有小侄,爹这些年也不会疏于修炼……” 寇红缨自怨自艾。 她爹寇良在凡俗时,也算是武官出身,身手不俗。 要不是因为这些年来,一直忙于给她赚取灵石用于修炼,疏忽了自身的修行……不然其见了一阶的青叶蛇,不一定会落败重伤,导致殒命。 说到底,还是她的错。 是她这个女儿,让寇良疏于修炼,没有能耐去应对突如其来的灾险。 见到这一幕。 卫图没有再劝。 这是寇红缨自己的心结,谁劝都没有用,只能等时间流逝,让其自我开解。 二人交谈中。 这时,韦飞也赶至了寇家,他在看到寇良的灵位后,面露唏嘘之色,亦上了一捧香。 “三弟,我现在,有点庆幸于我当年的选择了。” 韦飞走到卫图身旁,小声感慨道。 他当年,曾放出豪言——待成仙后,再去娶妻生子。 然而。 到了修仙界后,他后悔了。 卫图、傅志舟各有境遇,老大寇良虽然资质不佳,但有了一个中品灵根的女儿…… 唯有他,既不敢去当捉刀人,又无一技之长,还没有个资质好的后辈,帮他完成求仙心愿。 自己独自一人, 茕茕孑立。 但现在,在看到寇良因为帮女儿完成筑基任务,身死道消后,他的后悔想法,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韦飞清楚,倘若自己有了子女后辈,恐怕也会步了寇良的后尘。 ——为子女奔波劳累至死。 “各人皆有缘法。” 卫图摇头,没有去评判寇良和韦飞的选择,谁对谁错。 他相信——寇良身死之时,绝不会对自己二十多年前的选择而后悔。 “不知下一个身死之人,会是我们三人中的谁?” 韦飞望着灵堂内摆放的棺椁,心中突兀的生起了这个想法。 他头一次有了紧迫感。 三人中,看似傅志舟作为捉刀人,所处环境最是危险。 但实际上,其灵武合一,战力碾压同阶修士,身上又有保命符箓,除非遭遇大敌,不然难以殒命。 卫图,作为符师,尽管个人战力不强,但保命的符箓多,亦难陨落。 而他,虽在凡俗逍遥,一般来说,不会有危险,但若碰到了如寇良这次的危机,以他的手段,恐怕亦难逃性命…… …… 到了晚上。 三家的家眷一一离场,回房歇息。 这时,寇红缨应卫图要求,推开棺椁,将寇良的遗体露了出来。 卫图走到棺椁附近,看了一眼寇良的遗体,然后从其腹部的伤口处挤压出了一些乌黑血液。 他施法,把这些乌黑血液摄入到了丹瓶内,轻嗅了一下,然后将这丹瓶放在了怀里。 看到这一幕,寇红缨望向卫图的目光顿时柔和了不少。 “当初地元丹之事,我还和爹闹了矛盾……认为他不该回这么大的礼……” “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她暗暗想道。 ——青叶蛇蛇毒并不是什么珍惜之物,卫图收集这“乌黑血液”,除了能用来锁定仇人报仇外,别无他用。 见到卫图如此做法。 傅志舟等人后知后觉,也照着卫图的方式,收集了一些乌黑血液。 …… 拜祭完寇良后。 卫图三人再次散去。 韦飞重返神京,要陪巫仙师最后一程,再过数年,就是巫仙师的大限之日了。 而傅志舟,本打算和卫图一起重返丹丘山,但因为与傅麟这长子见了一面后,纠缠于家务问题,便让卫图先走一步了。 离开南杭城后。 卫图思忖了一小会,不打算先回丹丘山,他在半途转了个弯,前去了广顺府。 这十几年的修炼,他的《天香罗功》早已修炼圆满。 与对“地磁灵体”的影响一样,在「大器晚成」命格的加持下,他的“香罗鼻”圆满后,生出了几分神异。 香罗鼻捕捉气味的范围,比功法上记载的三里之地,还要超出一些,达到了五里。 在一里范围之内,哪怕有敛息符遮掩气息,他的香罗鼻亦能识别出相应的气味。 因此,卫图前往广顺府,便是打算用香罗鼻找出杀害寇良的那只青叶蛇,以及饲养青叶蛇的修士。 而之所以不叫傅志舟同往,则是卫图对自己的实力有充分的自信——有地磁元光在,他哪怕是打不过敌人,亦能御空飞行,从容逃走。 踏入修仙界以来,他除了杀死一个劫修“卓妍”外,还没有和人正儿八经的厮杀过。 这次,他亦想锻炼一下自己的战斗能力。 防止今后不测。 两日后,卫图就赶到了寇良遭遇青叶蛇的地方。 “青叶蛇的气息,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 卫图鼻子轻嗅了几下。 他打开丹瓶,又嗅了一下,然后又在周遭的草丛逛了一圈。 一刻钟后。 卫图锁定了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走了十数里地后,卫图拐进了一个山坳处,停下了脚步。 “此处青叶蛇的气息,愈来愈浓郁了,看来,那修士就躲在这附近?” 卫图眉宇微挑,他沉吟了一小会,从身上取出了两张符箓。 这两张符箓,分别是基础符箓“敛息符”和一阶中品符箓“遁地符”。 遁地符,是童佩佩上次卖给他符箓传承中的一种符箓制法。 卫图将“敛息符”贴在身上后,骈指夹住“遁地符”,念了几句咒语。 少倾,只见他脚底下的土地宛如流沙一样,松软了起来。 见到这一幕,卫图将“遁地符”符纸扣在掌中,深吸一口气,运使灵力,钻进了这流沙之中。 遁地前行了数百米左右,卫图停下了脚步,从怀里取出上次赫连雄给他的中品木灵石,汲取了一会灵气。 待灵力恢复的差不多之后,卫图将数种攻击符箓夹在手指之间,然后小心翼翼的潜伏了上去。 待距离地面三米左右的时候。 卫图再次止步,他神识透体而出,小心的窥伺山谷内部的动静。 很快,卫图就在山谷内看到了一个身穿血袍的老者。 这老者须发皆白,站在一个山窟前,左肩擎着一只威风凛凛的金雕,右臂上缠着一只细小青蛇。 “青叶蛇!”看到这细小青蛇,卫图眸露杀意。 凭借气息,他一眼就辨出了这青蛇正是杀死寇良的一阶青叶蛇。 不过卫图并没有轻举妄动,他深吸一口气,逼自己再度冷静。 从血袍老者的气息,和其饲养的两只灵兽来看,他猜测这血袍老者的修为,定然在练气后期的层次。 卫图暗暗潜伏,激发“岩盾符”后,凑到了血袍人身旁,在距其五丈距离后,止住了脚步。 ——五丈,正是练气后期修士神识可以扩张到的最大范围。 凑近后,卫图看清了为何这血袍老者站在山窟外。 原来,山窟的洞口里面,有一被血袍老者劫杀的女修正躲在那里,她运使了一只蓝色灵镯,挡住了洞口,阻止了这血袍老者的进一步追击。 这蓝色灵镯撑出了一个蓝汪汪的光罩,如一个倒扣的玉碗,封住了山窟洞口。 “青萝郡主,不必负隅顽抗了,这灵力护罩你已经撑了四天左右了,再有半天,你的灵力就会陷入枯竭……” “到时候,不仅挡不住我,还会损伤了伱自己的根基。” “只要你答应成为老夫的血奴,受老夫差遣。” “老夫保证,绝不杀你。” 这时,血袍老者开口说起了话。 “青萝郡主?”卫图面露错愕之色,他万没想到,躲在山窟内的女修竟是赵青萝。 想及这里,卫图暗暗打起了退堂鼓。 这血袍老者连赵青萝这样的仙族天骄都能打败,他饶是有地磁元光,估计也难是这血袍老者的对手。 毕竟他也看到了,这血袍老者饲养了一只金雕灵兽。 有金雕灵兽在,他赖以制胜的御空飞行,就难起作用了。 “血老魔,你痴心妄想。等我栖月赵家的筑基真人到来后,你该想想,该怎么求饶,才能让本郡主饶你一命。” 赵青萝略显虚弱的话语从山窟里面传出。 卫图站着的角度,虽看不到赵青萝的面部,但他仅从这句话,就能想象出赵青萝这时恐怕已是双眸喷火,怒不可遏了。 “等等,血老魔?”卫图从赵青萝的话语中,抓住了这一个关键信息。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退缩的心思,愈发浓烈了。 血老魔,是丹丘山坊市内位列必杀榜前三的魔头,据传出身于魔道五宗的血神教。 其在郑国境内犯下了不少恶事,曾有一日斩杀三大练气后期捉刀人的彪悍战绩。 不过,就在这时—— 一个卫图熟悉而又陌生的人,从山谷的另一方向,走了过来。 “赵青萝,你可是在等自己发出的符信被你家族的人收到?” “这都过去了四天,你还没有意识到,这符信已被耿某截获了?” 耿文走到血老魔身旁,面露冷笑,他一翻掌心,手上便多了一个灵鸽模样的光团。 接着,耿文用力一捏,这灵鸽光团顿时泯灭,消散无形。 “耿文?竟是你?”赵青萝惊骇,有点不敢置信。 “你不怕被我栖月赵家处死?哪怕是你师父,敢惹我栖月赵家,照样是一个死字!” (本章完) 104、山谷大战,反杀与反杀(求订阅) “赵青萝,你还是这么跋扈,死到临头了,还没有半点更改……” “不过耿某喜欢你这样。” “希望你待会,躺在耿某身下的时候,还是这么骄狂。” 耿文狂笑了数声。 话音落下。 卫图立刻就看到赵青萝撑起的蓝色护罩,有些不支了起来,颇有些摇摇欲坠的模样。 接着,他就从洞窟中听到了赵青萝细细的喘息之声,以及欢好时才会发出的迷人声音。 “赵青萝现在是?” 卫图心中略有焦急,倘若赵青萝还有余力反击,他与其暗中沟通,未尝不能和其协力逃出血老魔和耿文的追杀。 但现在看赵青萝这幅状态,若协力逃跑,只能成为他的拖累,一点助力都提供不了。 ——若可以的话,他还是想救一下赵青萝的,毕竟赵青萝和他相交时,除了“嘴臭”外,别的地方还算可以。 而且,若有了对赵青萝的救命之恩,他另一份筑基灵物,可能就有下落了。 似是听到了卫图的心语,耿文直接解答了卫图的疑惑。 他道:“赵青萝,别挣扎了,伱被这青叶蛇咬中时,注入的不仅有蛇毒,还有耿某辛辛苦苦炼制的催情散。” 耿文说完这句话后,大感畅快,哈哈大笑了数声。 他对男女之事并不热衷,但谁让对方是……赵青萝这曾欺辱过他的高贵女子…… “你……”山窟内的赵青萝气愤的说不出话来。 “赵青萝,不必用这目光看着我,你是不是在想,我怎么敢大着胆子,敢对你下手?” 耿文冷笑一声,将自己心中的愤恨倾诉了出来,“赫连雄和你一前一后欺辱到我头上,是认为耿某年迈,没有筑基希望。” “认为耿某这个白头翁好欺负?” “耿某告诉你,我虽年老,但年老有年老的好处,就是做事不用忌惮什么,反正我不筑基的话,寿元也没多少了。” 卫图听到此言,暗暗感慨——要是当初赵青萝欺负耿文的时候,注意点分寸,说不定今日耿文还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拦杀于她。 毕竟耿文谋夺宫舒兰身上的筑基灵物,都是缓缓图之,没有下这么大的狠手。 现在,宫舒兰还在丹丘山内,好好活着呢。 “耿文估计已经超过了两甲之龄,筑基本就希望渺小。几年前,赵青萝又逼迫他无偿给栖月赵家炼丹十载,他岂能不恨!” “这可是断人道途的大仇!” 卫图稍想片刻,就分析出了耿文铤而走险的原因。 “不过依照耿文的状况。” “仅是愤恨赵青萝断他筑基希望,耿文应不会冒险劫杀赵青萝,除非……筑基丹!” 卫图眼睛微眯,顿时想到了这一点。 ——作为栖月赵家的天骄,赵青萝获取筑基丹不要太容易,其已经到了练气后期,有极大的可能会随身携带筑基丹。 而这,恐怕才是促使耿文真正下定决心劫杀赵青萝的原因。 “赵青萝到底是年轻了。”卫图摇了摇头。 要是他。 要么不得罪人。 要么直接就下死手,防止仇人反扑。 断不会如赵青萝一样,贪图小利,给自己埋了后患。 “不过耿文也不怕赵青萝临死前毁了筑基丹?” 卫图又忽的想到了这一点。 但下一刻。 他的疑惑顿解。 他在血老魔肩上的金雕爪上看到了一个绣着“赵”字的女式储物袋。 “这金雕不容小觑,应该是它夺走了赵青萝腰上的储物袋,这才让赵青萝这么狼狈。” 卫图暗暗思索。 储物袋对于修士虽然是方便之物,但打斗之时,若被人轻松夺走了储物袋,那就相当于一身手段,被人掐去大半,束手无措了。 看到这里。 卫图再次激活一张“遁地符”,准备就此逃脱离去,不去管赵青萝的死活了。 倘若他提前来早两天,还能去找栖月赵家,搬来援兵。 但现在,赵青萝身中催情散,过不了多久,蓝色灵镯撑起的灵力护罩就要泯灭。 他此刻去找栖月赵家,非但救不回赵青萝,还会给自己惹上一身骚。 然而。 就在这时。 局面却朝卫图未曾预料到另一方扭转而去。 卫图见到这幅场景,心中略一犹豫,便大着胆子在原地继续逗留了起来。 倘若接下来的转折,真如他所猜那样,那么这次收获,将对他影响重大。 会决定他一生的道途。 …… 对赵青萝嘲讽完的耿文,目光看向了血老魔,语气和缓道:“血道友,如今赵青萝已被你我二人擒获,那……储物袋应该可以给耿某了吧。” 话音提到“储物袋”,二人之间顿时就有些剑拔弩张之感了。 二人遥遥对峙。 这时,血老魔呵呵笑了数声,指了指自己金雕爪上钩着的储物袋,说道:“这储物袋,自从被金雕夺走后,老夫就一直没动,就是准备给耿道友的……” “你我合作这么多年,为了这点小利,老夫还不至于与耿道友为仇。” “小利?”耿文心中嗤笑一声,若筑基丹是小利,对于他们这些练气修士来说,什么才是大利? 虽然心中这么想,但耿文面上还是装作一副淡然模样,他微微颔首,笑道:“那就请血道友将这储物袋用灵力送到……耿某身旁……” “也好。”血老魔点了点头,他从金雕爪下取走储物袋,然后运使灵力,托举储物袋缓缓送递到耿文的面前。 “莫不是有诈?”看到储物袋这么轻巧,就要落在自己手上,耿文顿时就有些狐疑了。 他装作要接储物袋的样子,然后趁机观察血老魔的神色。 等储物袋将要落手的那一刹那间,耿文立刻向后暴退,拉开了自己与血老魔之间的距离。 很快。 储物袋坠地。 从其底下,钻出了数条血色毒蛇,吐着信子,朝耿文飞扑了过去。 “果然,与虎谋皮,不是一件好事。”耿文骂了一句,他也不迟疑,当即祭出了一面青色小盾,挡住血蛇的飞扑。 另一边,在看到耿文暴退后,血老魔口念灵诀,指挥起了他身上的两只灵兽,对耿文发起了猛攻。 上有金雕。 下有青叶蛇。 一时间。 耿文的境况,岌岌可危了起来。 “血老魔,你认为耿某与你合作之时,没有预料到今日状况?” 躲在青色小盾后面的耿文,冷笑了一声,他一拍储物袋,从中取出了一只黑色丹瓶。 耿文毫不犹豫,从丹瓶中倒出了一把黑色丹丸,扔了出去。 这丹丸掉落地面,顿时吸引了在空盘旋的金雕,以及在地面上滚爬的青叶蛇。 两大灵兽贪婪的吞噬这黑色丹丸,不再进攻耿文,连血老魔的命令也不听了。 哪怕血老魔发狠,念出了数道灵诀,使出了精血,两大灵兽仍旧没有恢复控制。 “算了,老夫又不止这一种对敌手段。”血老魔不再操控灵兽,他面露冷色,祭出一把血色镰刀,朝上面喷了数口鲜血。 鲜血落在血色镰刀上,这法器表面迅速燃起血焰,朝耿文所在的方向,挥斩而去。 咔嚓! 血色镰刀瞬间正中青色小盾,将这青色小盾斩得灵光黯淡,掉落地面。 接着,血色镰刀余势不减,对准耿文脖颈,径直斩下。 就在卫图以为战局已定之时,这时的耿文,身上又突然撑起了一道金色护罩,挡住了血色镰刀的入侵。 “金光符?” 卫图心惊,暗道耿文的身家当真丰厚,连这种一阶顶尖的符箓都有钱财购买。 一阶顶尖符箓,是为一阶上品符箓中的精品。 这种符箓,性价比并不高。 一张三四百灵石。 堪比一件中阶法器了。 符箓虽然不是用一次就废,但大多符箓,也只能用上个两三次。 可以说,耿文用这一阶顶尖的“金光符”,完全就是烧钱的打法了。 “血老魔,你别着急杀我,先看看你自己身上……” 耿文躲掉血色镰刀一斩后,向后急退数百步,然后遥遥对血老魔,喊了这一句话。 “什么?”血老魔闻言微愣,下意识的运转灵力,查看自己的全身状况。 这一运转灵力。 他当即吐出数口带有腥臭之气的黑血,踉踉跄跄的向后退了数步,险些栽倒在地。 “血老魔,亏你还是魔道中人,难道从没想过……丹师会在丹药中下毒?” 千步之外, 耿文得意洋洋的说道。 他与血老魔合作了有四十多年,血老魔不知已经吞服了他多少灵丹,这些灵丹每一颗上面都没有毒性,只有他藏在里面的一种“奇药”。 这些“奇药”累积下来,再加上他之前在山谷里洒下的一种无色无味的药粉,便会变为剧毒。 先前,他嘲笑赵青萝,虽是在解心头之恨,但实际上,亦是在等毒药发挥效果。 而这毒药入体后,血老魔只要救治及时,就不会立刻毙命。 但偏偏,血老魔于此刻对他下手,并且运转了全身灵力。 “你不得好死……”血老魔看着耿文蔑笑的模样,心中大怒,但无奈他此刻已经毒药攻心,连动弹一下都难做到。 拼着老命,他倒是还能发出最后一击。 然而,耿文老奸巨猾,压根不给他这个机会,远远躲在了山谷外面。 时间缓缓流逝。 半个时辰后。 血老魔身体溃烂,化为了一具白骨以及一滩血水。 “蠢货!” “和我斗?” 看到血老魔已死,耿文冷笑着走了过来,他从血老魔的衣袍中,搜检了一会,取了一个储物袋和两个玉牌。 “紫鸢丹效果有三个时辰,现在不急,等我弄好赵青萝后,再来炼化御兽牌,控制你们。” 耿文走到金雕和青叶蛇旁,看了一眼有些“昏昏欲睡”的两个灵兽,笑了几声,自语道。 说到这里,耿文咽了几口唾沫,他忍不住搓了搓手掌,期待起来了高人一等的赵青萝,此刻在催情散的影响下,是何种诱惑人的姿态了。 他来到洞窟处,随手一击,便打散了堵在洞口处摇摇欲坠的蓝色护罩。 蓝色护罩一碎。 耿文立刻就看清了洞窟内赵青萝的状态。 此刻的赵青萝神色迷离,衣衫半解,饱满的白腻半遮半掩,一双玉腿轻轻张合…… “真是尤物啊!” 耿文舔了舔嘴唇,开始宽衣解带,准备上前与赵青萝共度春宵了。 然而。 就在这时。 山窟处的地面,突然凸起了大片大片的地刺。 一个暗青色的荆木囚牢从天而降,朝耿文直接倒扣而去。 除此之外,在半空中,亦有一根银簪疾驰而来,向耿文的心口处刺去。 “什么人?”看到这一幕,耿文顿时惊愕不已,他连忙将刚才未用完的“金光符”重新使出,贴在了身上。 下一刻。 数道攻击齐至。 金光符形成的金光罩晃了几下,将这几道攻击都挡了下来。 见此,耿文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目光微凝,看向了站在赵青萝身前的卫图。 “小辈,竟是你?” 耿文一眼就认出了卫图的身份,他冷笑几声,说道:“仅凭你练气中期的修为,也想对付我?” 卫图未答,他指尖夹着数道灵符,念动灵诀,招出与先前一模一样的攻击,攻向耿文。 这次,数招攻击之下。 耿文的金光符形成的金色护罩光芒黯淡了一些,似乎下一刻,就会被打破。 “先不与你斗!”耿文恨恨的看了卫图一眼,一甩袖袍,朝洞外撤去。 反正他已经拿到了赵青萝的储物袋,有筑基丹在手,再去惦记赵青萝的身子,也没什么必要了。 看到这一幕。 卫图暗松了一口气。 他取出一张遁地符,将赵青萝藏到了地下三丈后,然后运使香罗鼻,追捕耿文而去。 适才,他本想偷袭耿文,对耿文一击毙命,但不曾想,耿文的“金光符”比他想象中的还难缠。 六张一阶攻击符箓,都没有将耿文的金光符打破。 “小辈,你竟会飞?” 逃出山谷的耿文一路疾驰,然而就在他逃了数十里地之后,自以为安全的时候,向前一看,脸上立刻就露出了错愕之色。 只见原本被他远远甩在身后的卫图,此刻已经挡在了他的面前,而且盘亘在空。 卫图没有理睬耿文的震惊,他左手握着中品灵石补充法力,而右手则夹着数道符箓,朝地面下的耿文甩了过去。 “这怎么打?”耿文眉宇大皱,他一边撑起青色小盾,挡住卫图的各种攻击符箓,一边思索着退敌之策。 然而。 无论他怎么想,都难以想出一个打败卫图的方法。 “早知道就先一步炼化金雕的御兽牌了。” 耿文懊悔不已。 要是有金雕傍身,他面对卫图这等会飞的练气修士,就没有这么难以应对了。 时间流逝。 一个时辰后。 随着耿文面前的青色小盾崩碎,躲在其后的耿文,喊了一句“小辈,恨没有听楚音意见,早点杀你,”后,便被卫图一张“妖木符”符箓,彻底斩杀了。 “可惜了。”卫图走到耿文尸体面前,取下了三个储物袋。 他看了一眼耿文自己的储物袋,摇了摇头,暗叹了一声。 因为他没有对耿文一击毙命的手段,所以耿文在临死前,直接摧毁了自己纳物袋内的大部分东西。 “不过好在,赵青萝和血老魔的储物袋还没被摧毁。” 卫图面露喜色。 相比耿文的家当,他更看重于赵青萝纳物袋里面藏的那一枚“筑基丹”。 稍微恢复灵力后,卫图运使“地磁元光”,重新飞回山谷内。 “那老货说紫鸢丹只有三个时辰,我斩杀他用了一个多时辰,还有之前他与血老魔对敌的那近一个时辰……” 卫图站在山窟前,忌惮的看了一眼躺在地面上的“青叶蛇”、“金雕”这两大灵兽。 想了片刻后,他做出取舍,取出银簪法器,将青叶蛇的脑袋刺爆,然后盘膝打坐,开始用神识炼化“金雕”的御兽牌。 推一本朋友的书。 江南画舫,秦淮风光。 穿越为风月之地采办的陆羽,觉醒命格【有财无库】。 【金钱开道,仙道可成】 (本章完) 105、筑基丹(求订阅) 青叶蛇和金雕都是一阶上品灵兽,以他现在的状态,一个时辰后,任一灵兽解封,对于他来说,都是一件危险之事。 ——与耿文一战后,他身上的符箓,去了八成,身上的法力和地磁元光,也所剩无几了。 而一个时辰的时间,只够他粗粗炼化一个灵兽的御兽牌。 因此,他必须做出取舍,杀掉一个灵兽,炼化另一个灵兽的御兽牌。 而这,对卫图而言,也并不难选择,毕竟青叶蛇于他有“杀兄之仇”。 ——寇良便是因为青叶蛇而死。 此外,相较于金雕来说,青叶蛇不免要逊色不少。 飞禽类的灵兽,在修仙界内,价值算是排在前列的灵兽了。 一个时辰后。 卫图成功炼化金雕,亦从金雕的御兽牌中,知道了这金雕的一些信息。 其名为“裂风雕”,为玄阶血脉,由“靖国御兽宗”捕捉、驯化。 妖兽和人族类似,亦分修为等级,其按照人族的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分为黄阶、玄阶、地阶、天阶。 裂风雕的御兽牌上,所载其为玄阶血脉,意思是——这只裂风雕有望在有生之年内,突破相当于人族筑基的玄阶,成为玄阶妖兽。 不过一般来说,修士之中,更习惯将妖兽与符箓、丹药、法器的品阶归为一类,用一阶、二阶、三阶这样划分。 “既然是御兽宗的御兽牌,那么在郑国使用,没必要担心来历问题了。” 卫图稍松了一口气。 在炼化裂风雕时,他还担心这只裂风雕是血老魔这魔头抢夺郑国修士的灵宠。 现在,有御兽宗的标识,他便可对裂风雕的来历问题,稍稍放心了。 他也不想因为一只灵兽,便莫名其妙与郑国的大势力结仇。 “潜藏在周边的山脉,观测周围有无修士靠近,若有,立刻通知我……” 卫图吩咐道。 他担心,刚才的大战会引起周边修士的注意,从而好奇靠近。 这点,不可不防。 裂风雕得到吩咐,展开金色的羽翅,当空翱翔,很快就消失在了附近。 若非借助御兽牌还能感知到裂风雕的位置,卫图不免会担心,这只金雕已经脱离他的掌控,背主逃走了。 …… “接下来,是最难的事了。” “该如何处理赵青萝……” 卫图收好御兽牌,目光看向山窟内部,大感头疼。 倘若他是在赵青萝还未中“催情散”的时候,救下了赵青萝,这一切都好办。 赵青萝报答救命之恩,而他索要报酬,求得另一份筑基灵物,甚至是筑基丹……都可。 两全其美! 但偏偏,在耿文和血老魔还未内讧血拼的时候,赵青萝就已中了催情散,意态迷离。 他被迫看到了赵青萝的“丑态”。 这一点,很致命。 如果赵青萝是个懂知恩图报的人,那么此事,无伤大雅。 但其要不是的话。 他被挖双目,都是轻的。 更多的可能是——赵青萝杀死他,来避免丑事外泄,然后恩惠他的后人。 后者,是修仙界的贵人们,处理这件事的常态做法。 卫图可不想将自己的性命,寄托在赵青萝的“仁慈”上。 而且他自忖,自己可没有比汪丹师高贵多少,赵青萝对他的态度“好”,估计也只是看在他符道天赋不错,想随手结个善缘罢了。 “而杀掉赵青萝用来避免后患,就更不可取了。” 卫图摇了摇头。 他不是寿元无多的耿文,只能拼这一把,所以行事无所顾虑。 赵青萝是金丹家族的天骄。 其身上,极有可能留有栖月赵家的筑基真人,或者金丹老祖的神识印记。 一旦赵青萝身死,这神识印记便会觉醒,转移到他身上,并记下他这杀人者的样貌,传送给筑基真人、金丹老祖。 此外。 卫图也不太想杀赵青萝。 一者,赵青萝和他也算熟人,有一定的交情。 他又不是什么狠毒嗜杀之辈。 二者,赵青萝做出“恶事”,仅是他现在的假想推断。 三者,单献寿之事上,赵青萝曾帮过他一次。 要是他想杀赵青萝的话,他就会坐视耿文侵犯赵青萝了。 毕竟那个时候,耿文是最松懈大意,最有可能中招,被他一击毙命的时机了。 “多想无益,先看看耿文的储物袋内,有无记载催情散药效的典册……” “倘若催情散发作,神识混乱,五感不明,赵青萝不知我来过,我也无须内心煎熬,犹豫不决了……” 卫图从腰间取下了耿文的储物袋,在里面的一大堆遗物中开始翻翻捡捡。 耿文临死前,虽然毁掉了他自己的大半家当,但那些多是一些丹药,记载信息的玉简,因质地坚硬,摧毁的并不多。 很快,卫图就从储物袋内找出了七枚玉简。 他将这七枚玉简挨个贴在眉心,然后用神识探查里面的内容。 “找到了!”看到第四个玉简的时候,卫图终于在玉简里查到了“催情散”的相关信息。 待看完“催情散”的相关内容后,他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催情散的作用和他所期盼的一样,甚至还远远超出…… 这催情散,乃是耿文此次专门为了应对赵青萝身上的“神识印记”而创造。 催情,只是附带效果。 其原理是——借子嗣身上的“情绪波动”,一寸寸损毁其留在识海内的神识印记,促使其崩散。 在玉简内,耿文得意洋洋的写道:“仅凭这一药,吾超越吾师不难矣。” “这耿文心机深沉啊。” 卫图忍不住感慨。 他之前还在疑惑,为什么耿文会在青叶蛇的蛇毒中混了催情散这个慢性药物。 其要是混合其他致命药物的话,赵青萝根本抗不了四天之久,恐怕被青叶蛇咬中后,要不了一时半刻就会一命呜呼了。 单以耿文好色推敲,根本不合理——因为他们二人劫杀赵青萝,多耽误一刻功夫,都有致命危险,而这个过程中,可是足足耽误了四天时间。 但现在有了对这催情散药效的解释,之前经不起细思的地方,顿时就合理了起来。 耿文和他一样,都忌怕赵青萝身上可能有的神识印记。 这才选择了催情散这慢性药物,而非是其他致命毒药。 …… 将玉简收好。 卫图起身,走进了山洞之内。 他念动灵诀,将藏在地下三丈的赵青萝重新运回地面。 这时,他夹在指间的“遁地符”灵光黯淡,化作飞灰,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这一场战斗,要不是另有收获,我这二十年的积蓄,都要耗尽了。” 卫图暗暗感慨。 他一甩袖袍,将自己之前包裹赵青萝的灵力护罩驱散,然后弯了弯腰,查探此刻赵青萝的状态。 然而。 就在这时。 神态迷离的赵青萝却直接挺身朝卫图搂抱而来,直接扑到了卫图的怀里。 同时,赵青萝玉臂环抱住了卫图的肩膀,扳住他的上半身,往下压了过去。 卫图惊愕,想向另一侧躲避,却不料赵青萝的力气竟比他的还要大,他一时之间,竟然难以挣脱出赵青萝的怀抱了。 毕竟赵青萝到底是练气九层的修士,比他高了三个小境界的修为。 在赵青萝的一拉之下。 卫图直接跌倒,扑到了赵青萝的怀里,与其滚成了一团。 这种种动作之下,卫图亦有些情动了,他踏入修仙界以后,一直以来,都洁身自好,没有和胡瑶、姚道友这些女修厮混过…… 因此,他身上阳火旺盛,稍稍一撩拨,就难以自抑了。 根本难以坐怀不乱。 此外,和耿文想法一样,卫图在看到赵青萝这高贵女子在作践自己的时候,心里亦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情欲。 二人有些忘乎所以。 直到—— 赵青萝去撕扯卫图的衣衫。 卫图终于清醒了几分,他咬破自己舌尖,利用这痛感迫使自己立刻冷静,然后避如蛇蝎般,远远的离开了赵青萝的身体。 “太危险了,差点就酿成了大错。”卫图从袖间取出“静心符”,贴在身上,利用符力迫使自己镇定下来。 女子元阴、男子元阳都对筑基有着影响,他一旦坏了赵青萝身子,不仅会坏了其道途,也会在其身上残留气息。 这气息难以消弭。 那时,即便催情散封闭了赵青萝的神识、五感,他也难逃栖月赵家的追捕。 占便宜和坏身子,差距可就大了。 其外,卫图也不认为,坏了赵青萝的身子后,赵青萝今后就会死心塌地跟他了。 “催情散?” “她身体正在排毒?” “难怪我刚才那么不堪。” 这时,卫图看了一眼躺在地面上的赵青萝,他在看到赵青萝身上蒸发出的白色气雾后,顿时就对自己刚才的动作有了理解。 适才,不是他守不住本心,而是他和赵青萝一样,都被这催情散所影响了。 确定完赵青萝身体状况后—— 卫图思索片刻,走出洞窟,盘坐在洞口处,运使灵力,开始磨掉赵青萝储物袋的神识烙印。 他重情重义不假,但不是迂腐的傻子。 赵青萝丑态已萌,他当然不会指望赵青萝事后报答于他,然后赠给他筑基丹或者筑基灵物。 这样太过危险。 将自己性命寄托在他人身上,不是智者所为。 再者—— 这次,赵青萝的储物袋,是他从耿文手上夺来。 并不算强抢赵青萝。 更别说,他对赵青萝有救命之恩。 …… 幸运的是,许是血老魔先前已经磨了一部分赵青萝留在储物袋内的神识烙印,因此卫图没有费太多功夫,仅一炷香的功夫,就轻松打开了赵青萝的储物袋。 “这便是筑基丹了?” 卫图在储物袋内,看到了一个被特意放在角落的紫檀木盒。 他打开后,盒子里面仅有一颗蚕豆大小的丹药。 这丹药通体紫色,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看起来并不起眼。 然而,就在卫图轻嗅了一下这丹药后,他顿时就感觉自己丹田内的灵力隐隐有沸腾之感了。 “定是筑基丹!” 卫图重新封好紫檀木盒,心中隐隐有些激动。 除了筑基丹外,不可能有其他丹药让他体内的灵力如此兴奋。 “除了筑基丹外,赵青萝储物袋里的其他东西……” 卫图犹豫,不知是否将赵青萝储物袋里的其他东西,重新送还赵青萝。 他略想了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 卫图取出了御兽牌,唤来裂风雕,带赵青萝前往了二十里之外的另一处山谷。 到了这处山谷后,卫图在岩壁上留下一行字——“小辈,本座与你赵家有旧,路过此地,替你杀两魔道,救你性命,作为报答,取伱一粒筑基丹。” ——筑基丹,在任何地方都是稀缺之物,并不仅局限于练气境。 因此,他以前辈口吻写下这一句话,应不至于惹人生疑。 至于名讳…… 卫图则没有留。 没有名讳,意味着难以揭穿。 “救你一命,取你一颗筑基丹……应该不过分吧。” 卫图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赵青萝,暗叹一口气。 接着,卫图重新回返原来的山谷,借数张“震地符”的符力,将这处山谷他所留下的痕迹,彻底铲平,并撒上了耿文特制的丹粉,消弭气息。 (本章完) 106、储物袋收获(求订阅) 处理完手尾后,卫图回到赵青萝所在的山谷,将这个绣着“赵”字的储物袋,放在了赵青萝的身旁。 赵青萝的储物袋内,除了那一枚筑基丹外,还有两件法器,三枚中品灵石,两百多下品灵石,以及一些杂物。 总价值加起来,少说也在千枚灵石以上。 但卫图没有贪拿这些余物的想法。 原因有三。 一,拿筑基丹,算是报答救命之恩,属于情义之内。 但若将整个储物袋拿走,这便是对赵青萝的趁火打劫了。 一旦赵青萝苏醒,很容易会促使其走向极端,与他不死不休。 ——一些杂物尽管不值钱,但于原主来说,却另有价值。 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他已经拿了最急需、最珍贵的筑基丹,没必要再因储物袋的其他财物,给他增添祸端、风险。 二,他是符师,平日里赚取的灵石,已经足够他的日常修炼。 他在练气境内,差的,唯有这一粒筑基丹。 不能及时变现的资源,于他来说,除了增添风险外,没有一丁点的好处。 他有大器晚成命格,能稳妥变强,何必给自己增设碍难,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让自己处于危难之间。 三,大势力的储物袋,以及法器等物,可没有这么容易拿的。 其内部,往往会留下大势力的定位法阵。 眼下。 赵青萝被暗害,栖月赵家的修士没有第一时间寻找、救援。 只是因为四天时间太短。 一旦赵青萝消失时间过长,这就不好说了。 最后。 还有一点。 他在山谷岩壁上留下所谓的“高人字迹”,是为了故布疑阵,将嫌疑推向其他人。 演戏要演全套。 能灭杀血老魔和耿文的修士,按照常理推断,至少在练气境以上——这等修士,可不会贪图这一点小利。 换言之。 练气境修士,很少有人能有这个决心,去舍弃这么一大笔财物。 因此,只拿筑基丹,而舍弃其他财物,对卫图而言,是最安全、危险性最小的一个选择。 …… 放完储物袋后。 卫图并没有第一时间撤离。 他通过“遁地符”,躲在了五丈开外的地底,监视赵青萝苏醒后的反应。 倘若其恼羞成怒,心生愤恨…… 那么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卫图不免要第一时间辣手摧花了。 那时。 种种犹豫,都不必复提。 时间流逝。 一日后。 在卫图的监视下。 躺在山谷的赵青萝苏醒了过来,她先是环视己身,见自己的衣衫仍旧完整,体内也没有预想的“杂物”,松了一口气。 接着,赵青萝看到了放在自己身旁的储物袋,以及写在岩壁上的那一行字迹。 赵青萝怔然片刻,道了一句“万幸”,然后盘膝打坐,开始恢复自己的法力,并没有在意筑基丹的得失。 看到这里。 卫图暗暗点头,他收敛气息,小心从谷底潜伏出去,待走到山谷外十数里的地方后,这才露出了踪迹。 因为有裂空雕,所以卫图没有第一时间赶往丹丘山。 他将裂空雕寄放在妖狼山脉,嘱咐其好好匿藏身迹后,这才重新回到了丹丘山。 装载灵兽的灵兽袋,和储物袋一样都是空间法器。 而其因为能承载活物的缘故,价格往往是储物袋的数倍之高。 一般来说。 只有筑基真人才有这个财力,去购买一个不怎么“实用”的灵兽袋,去装自己的灵兽。 回到云雀街小院后。 卫图紧锁屋门,将自己怀里的两个储物袋掏了出来。 这两个储物袋,一个是得自血老魔的储物袋,一个是得自耿文的储物袋。 卫图神识侵入耿文的储物袋,在看到这方空间角落渐渐崩毁的状态,他暗道一声可惜,连忙催使神识,将里面的物品,一一掏了出去。 储物袋是法器,并没有那么容易摧毁,不过耿文临死前自爆了神识烙印,也对这储物袋空间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害。 按卫图估计,耿文储物袋内的空间最多再坚持一个月,就会崩毁。 “不过也有好处!” “耿文这个老货临死前不想给我留下战利品,所以自爆神识烙印……这反而让我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开了他的储物袋。” 卫图面露笑容。 这次,耿文聪明反被聪明误。 要是其没有自爆留在储物袋内的神识烙印,以他的实力,恐怕需要数日才能打开储物袋。 到了那时,一切都晚了。 他不知催情散功效,极有可能会对赵青萝下杀手,然后携宝逃走,沦为丧家犬。 身死的几率很大。 耿文自爆神识烙印——反而给了他另一个选择的机会。 “除了这七枚玉简,以及六十三枚灵石外,耿文就没有其他值钱的家当了。” “也是,他临死前劫杀赵青萝,是为了拼一把,哪会闲置灵石。” 卫图将之前在山谷时挑出的七枚玉简,一一摆放在了桌案上。 这时候,他才有暇心去仔细查看这七枚玉简里面的内容。 “这四个玉简,是一套一阶上品的丹师传承……” “应该是舒丹师这二阶丹师给耿文的。” 卫图将四个制式一样的淡黄色玉简挑了出来,放在一旁。 然后目光看向了其他三个制式不一的玉简。 “一个是包含催情散的自研丹药合集,一个是紫鸢丹的丹方……” 三个玉简,卫图先前在山谷时,已经探查了两个。 他略一沉吟,拿起了最后一个模样奇特的黑色玉简。 “《千面幻功》?” 卫图目光一凝,看到了玉简当先的第一行金字。 他没料到,这黑色玉简竟然是一部功法玉简。 待看完整部功法后,卫图根据这部功法的功效,立刻就想到了十多年前楚音化作“尉迟玉”潜伏在云雀街小院的那段经历。 他当时还在惊疑,怎会有人易容变装如此精妙,几乎看不出“变脸”的痕迹。 然而,在看到这部功法后,他所有的疑惑都消失殆尽了。 《千面幻功》这部修仙界的奇技功法,只要练到第二层,就可以改变容貌、形体,幻变为他人。 只是这功法唯一的缺陷是,难以更改己身的气息。 只能做到尽量伪装。 “饶是如此,这功法也算是一门奇功了。” 卫图收好黑色玉简,打算过段时间,就去兼修这门功法。 他修炼《天香罗功》,练出的“香罗鼻”已经超出了功法所限。 说不定,这门功法他修炼至圆满后,亦会与“香罗鼻”一样,多出几分神效。 “和耿文不同,血老魔的储物袋是完整无缺的。” “这老魔,被追杀了这么多年,身家定然丰厚。” 卫图拿起血老魔的储物袋,开始用神识磨灭其留在储物袋上面的“神识烙印”。 相比赵青萝储物袋上的“神识烙印”,血老魔储物袋上的“神识烙印”就十分强大了。 极其坚韧。 卫图足足花费了两天左右的时间,才勉强磨灭了这储物袋上的神识烙印。 神识探入其中。 几息后,卫图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这血老魔,有些贫穷啊。” 和他想象的丰厚收获不同。 血老魔这两个立方的储物袋内,灵石极度稀少,仅比耿文宽绰一些,有一百四十多枚灵石。 一百多枚灵石也不算少了,但相较于血老魔这个实力强大的魔修而言,就少的离谱了。 但卫图转念一想,立刻就有些释然了。 血老魔饲养的两只灵兽,品阶都在一阶上品,相当于两个练气后期的修士。 灵兽是吃金大户。 血老魔储物袋内,还能剩下一百多枚灵石,已算是持家有道了。 “要是真富裕,谁还去当劫修。”卫图暗道。 劫修和捉刀人一样,有灵石的话,都会尽量将其转化为实力,哪会空余这么多灵石,等其他人劫杀拣宝。 不过,卫图看重的也不是血老魔储物袋内的灵石。 法器、玉简、灵材这一类的宝物,可比灵石值钱多了。 他目光一转,看向了血老魔堆积在一块的玉简、丹瓶,以及几个染血的包裹。 半日后。 卫图彻底将除了灵石之外的杂物辨认、整理干净。 玉简方面,血老魔的玉简虽然不少,但质量比耿文的差远了,这些玉简多是一些修仙界练气境的功法,比如《金元诀》、《火髓功》之类的东西。 倒是有两个血色玉简等级不错,但对卫图来说无用,因为这两个血色玉简是血老魔的魔道功法。 法器方面。 卫图倒是有了惊喜。 除了血老魔使用的那柄上品法器级别的血色镰刀之外,他还找到了一个攻防一体的“重水珠”,一个防御所用的“紫铁盾”。 这两件法器,都是中品级别。 “材料上……” 卫图小心打开一个玉匣,他略显激动的看着里面的一根三尺长的朱红丹参。 “筑基灵物——丹元参!” 卫图喃喃自语。 他没想到,血老魔的身上竟然暗藏着一份筑基灵物。 这份筑基灵物,尽管是炼制筑基丹所需十三种灵材中偏于下等的一个灵材。 但其价值亦毋庸置疑。 少说也在两三千灵石左右。 “本来,我还在担心,服用这粒筑基丹筑基,会不会引人注目,毕竟我没有获取筑基丹的渠道……” “但现在有了这根丹元参,再加上寇红缨未来许给我的筑基灵物……我在坊市内,亦能换得一粒筑基丹了。” “来历经得起推敲!” “届时,有两粒筑基丹在手,突破筑基境,定是板上钉钉之事了。” 卫图欣喜不已。 他现在虽然身具地磁灵体,相当于中品灵根,但这只是表现在他的日常修炼中。 若百年内筑基…… 在筑基时,他应该仍是下品灵根。 ——大器晚成命格对灵根提升很缓慢。 下品灵根筑基的几率,哪怕借助筑基丹,亦只有不到五成的几率。 一半的希望。 但要是有两枚筑基丹,就不一样了。 筑基几率,至少在七成以上。 …… 整理好收获后。 卫图将所有“赃物”,都藏在了得自血老魔的那个储物袋中,然后贴身收好。 接着,他离开云雀街小院,出去打听消息。 ——此刻距离赵青萝脱困已经过了四日有余了。 走在街上,卫图本打算去耿文洞府附近查探,但他又担心撞到赵青萝,与赵青萝碰面后,让其生疑。 于是他心念一转,提步去了棚户区的胡瑶住处。 “卫道友有十余年都没来奴家这里了,怎么,今日突然有了兴致?” 堂屋内,胡瑶看了一眼神色颇为拘谨的卫图,笑吟吟道。 “也无它事。”卫图摇了摇头,并未直接询问胡瑶关于耿文最近的情报。 二人闲谈片刻。 等胡瑶给他提壶倒茶后。 这时,卫图才开口问道:“胡道友,我听已经亡故的汪道友说,宫舒兰身上有一份筑基灵物?” 他打算,借宫舒兰的事,将话题引到耿文身上。 这样,打听耿文后续的动向,就合情合理多了,不易引人怀疑。 “怎么?” “卫道友也想谋夺这一份筑基机缘?” 胡瑶落座,将茶壶放在了案几上,她脑袋先是低了一下,等抬头时,神色就有些似笑非笑了。 看到胡瑶的表情。 卫图心中疑惑,怎么提及宫舒兰后,胡瑶的神色,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对他,有了一些冷漠之感。 “莫不是竞争关系?”卫图思忖片刻,想到了合适答案。 汪丹师不就舍弃了胡瑶这个旧欢,转投到了宫舒兰这个新爱身上。 “唔……只是打听打听……”卫图随口解释了一句,然后将话题往耿文身上引,“我听说耿文一直在图谋宫舒兰身上的筑基灵物,要是让他得手……我恐怕距离身死之日就不远了……” ——他与耿文之间的仇隙,胡瑶早就知道了。 上次赵青萝去耿文洞府大闹了一场,也是胡瑶借童佩佩之口,转述给他的。 “原来是这样。”胡瑶听到卫图这般解释,脸色缓和了许多。 紧接着。 胡瑶就说出了卫图最关心的情报。 “卫道友现在不必担心耿文寻你报仇了。” “前两日,耿文洞府就被栖月赵家的筑基真人,夷为平地了,包括耿文的师父“舒丹师”,也被栖月赵家降罪……” 胡瑶缓声道。 “这是因为何故?”卫图故作诧异,追问道。 推一本朋友的书。 (本章完) 107、时运助我,筑基三关(求订阅) 胡瑶轻笑一声,解释道:“这耿文不知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胆敢联合血老魔劫杀青萝郡主,去抢赵青萝身上的筑基丹……” “青萝郡主?” “她怎么样了?” 卫图捧哏。 “赵青萝自然没事。”胡瑶斜睨了卫图一眼,说道:“根据坊市传闻,应是有个筑基前辈路过,救了赵青萝一命。” 她对卫图的好奇也不疑惑。 耿文、赵青萝这二人,与卫图都有一定的交集。 听到这句话。 卫图顿时暗松一口气,庆幸事情的走向按照对他最有利的方向发展了。 ——所有人都认定,救赵青萝的人是筑基真人,而非一个练气小修。 “既然有筑基真人出手,那劫杀青萝郡主的耿文,应该也是凶多吉少了。” “卫某也可睡个好觉了。” 卫图打了个哈哈。 “卫某告辞。”又闲谈一会后,卫图结束交谈,起身准备离开。 胡瑶将卫图送出了门。 “奇怪,卫道友……怎会在今日打听关于耿文的情报?”胡瑶在门口驻足片刻,凝眸看了几眼卫图的背影。 十多年未曾上门拜访。 今日,卫图却突然来到她家,找她打听关于耿文的事。 而恰巧,耿文因为劫杀赵青萝,然后“死”在了外面…… “应是我多想了。” “这只是一个偶然。” 胡瑶思索片刻,摇了摇头。 卫图仅是练气中期修为,职业是符师,一直龟缩在坊市,战斗经验并不丰富。 以其实力,碰到血老魔的第一面,恐怕便会被其就地斩杀。 压根不可能涉及到血老魔、耿文、赵青萝三人的战斗中。 …… 知道自己安全后。 卫图重新回到了云雀街小院。 他该吃吃、该喝喝,一切如旧进行。 每日的步调不变,打坐修炼,顺带画符。 遇到喜事了,去景云居吃上一顿灵宴,犒劳自己。 当然。 在背地里,卫图也会偷偷打听关于栖月赵家的动静。 因为有“卖符”的幌子在,所以他打听栖月赵家的情报,没有人会多生怀疑之心。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三个月后。 卫图对童佩佩、赫连雄透漏出自己打算搬迁洞府的打算。 他给出的理由很简单:云雀街小院修炼室的灵气浓度太低。 两个邻居对卫图的决定,也没有意外,欣然接受了这件事。 在两年前,卫图就晋升为了一阶中品符师。 一阶中品符师,论赚钱能力虽不如同阶的丹师、阵师、器师,但也超过了绝大多数的练气后期修士。 丹丘山的练气后期修士,基本上,都住着独门独院的洞府。 卫图有钱,给自己换个环境更优渥的修炼洞府,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卫图的动作很快。 几日后,他就寻了一个丙等上阶的洞府,搬了进去。 丙等上阶洞府,灵气胜过云雀街一筹,而且是独门独院。 而云雀街小院的屋子,他也没有肥水流外人田,将其转租给了傅志舟。 “落雪院。” “这个名字还算不错。” 卫图抬头看了一眼自己洞府门口挂着的匾额,眼底露出一丝满意之色,走了进去。 这次,他换洞府,除了是因灵气浓度之外。 更重要的原因是: 云雀街小院的私密性太差了。 今时不同往日。 他得了血老魔、耿文的储物袋后,一些灵材、功法的来路经不起查,身上不像以前那么“干净”了。 “除此之外……” “还有你的缘故。” 卫图撩起衣袍,将躲在他袖中的“裂空雕”放了出来。 裂空雕,基本上是他排在筑基丹、筑基灵物后的第三大收获了。 其战力远远超出普通的练气后期修士。 若非有这只“裂风雕”助力,夺了赵青萝的储物袋,血老魔可没那么容易致赵青萝于死地。 他自不可能对这只灵兽马虎。 ——倘若将裂空雕长期放置在妖狼山脉,卫图担心御兽牌会渐渐失去对这只裂风雕的控制。 因此,时隔三月,卫图换了独门独院的洞府后,第一时间,便将这只裂风雕带入了丹丘山。 裂风雕出了卫图的衣袍后,展翅翱翔,盘旋在卫图专门为它准备的“兽屋”中,唳唳的叫了数声。 落雪院有隔音法阵。 因此,卫图倒也不担心裂风雕的叫声被外人知道。 “有一封信?” 这时,卫图来到门房,看到邮筒中多了一封信。 他心神一动,指挥裂风雕将这两封信叼了过来。 “红缨递来的信?” 卫图接过信,在信封上,又看到了熟悉的镜水阁标识。 “这对红缨也算是一个好消息,就是不知,她是否真的放下了心结……” 看完信后,卫图暗暗感慨。 信中,寇红缨只提及了一件事——关于报仇的事。 在丧事结束后,寇红缨便在镜水阁内发布了任务,寻找重伤寇良的那只一阶青叶蛇。 任务发布下去,很快就有了进展。 有人提供关键信息——潜藏在郑国的魔道修士血老魔身上,就有一只青叶蛇。 知道此消息后,寇红缨经过多方打听,终于知道了血老魔劫杀赵青萝一事。 她与赵青萝联络得知,血老魔已经被那位筑基真人斩杀。 杀父之仇,就此得报。 她的心结也算解了。 让卫图等长辈不必为她担心。 信的末尾,寇红缨对卫图追捕凶手一事表示了感谢,并言明,自己若有机会,当报答这位筑基前辈云云。 “红缨恐怕也想不到,报了大哥仇的人,不是其他人,正是我这个三叔……” 卫图摇了摇头。 击杀青叶蛇一事,因为涉及血老魔,所以他并未将此事告诉寇红缨,而是选择将其隐瞒了下来。 不曾想,寇红缨发布宗门任务……几经周折后,竟得知了青叶蛇已被击杀、血老魔已死的事。 “机缘巧合,若无岩壁刻字一事,红缨不知父仇已报,这个心结难解……” 卫图忖道。 他当时岩壁刻字,言说“杀掉二魔”,是为了洗脱自己这个练气小修的嫌疑。 并没有想到这一层。 “时运助我,亦助红缨。” 卫图暗暗想道。 筑基艰难,修士除了需要一粒筑基丹,蜕变晋升外,还有三大关口,需要攀越。 这三道关口,分别是肉身关、法力关、神识关。 肉身关,需要修士的体魄强健、气血充沛,不能存有暗伤。 这一关也叫年龄关。 一般来说,只要年龄不超过两甲之龄的修士,基本上,都可以轻松度过这一关隘。 法力关,则是将练气期的灵力,蜕变为筑基期的法力。 这一关考验的是修士的根基与灵力的量,根基稍差,便有失败的风险。 而最后一关神识关,就难了。 神识不同法力,其蜕变之时,修士的各种念头便会放大,易得心魔滋扰。 要是寇红缨心结未解,极有可能会在这一关中遭遇“心魔”,从而导致筑基失败。 而倘若寇红缨失败,其曾给卫图、傅志舟许下的报酬,就难以偿还了。 卫图、傅志舟二人的投入,亦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因此,卫图才会说出“时运助我,亦助红缨”这句话。 …… 搬进落雪院一年后。 次年,四月中旬。 赫连雄和童佩佩联袂而来,登门拜访。 卫图命裂风雕躲好,出门迎客,将这两个以前的邻居,迎进了客厅。 “二位是?” 待落座后,卫图看到赫连雄递来的红色喜帖,不由惊讶。 他记得,两年前在景云居宴请二人的时候,赫连雄对童佩佩的“示爱”并不感冒。 妾有情,而郎无意。 “难道是我搬出去的缘故?” 卫图挑了挑眉。 他自忖,是不是因为少了他这个碍眼的邻居,所以赫连雄和童佩佩的关系进展飞速,短短一年时间,就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 “如卫道友所见,我和童道友不日将结为道侣。” 赫连雄解释道。 “卫某定会如约参加。”卫图点头,伸手接过喜帖。 他没多嘴询问二人关系进展如此之快的原因。 修仙界不同凡俗。 多嘴,会生出祸患。 一刻钟后。 赫连雄牵着童佩佩的手,对卫图辞别,离开了落雪院。 …… 过了几日。 景云居。 卫图与从妖狼山脉返回的傅志舟重聚,从傅志舟的闲谈中,他这才得知了赫连雄与童佩佩结为道侣的原因。 几个月前。 赫连雄去妖狼山脉,打算猎杀一阶上品妖兽“雷角虎”。 但不料,情报有误,雷角虎的洞穴中,还住着一只母虎。 赫连雄没有撤退及时,被雷角虎打成了重伤。 回到丹丘山后,在童佩佩的精心照料下,赫连雄才养好了伤势。 经此,二人生出了感情。 赫连雄提出了迎娶童佩佩的打算。 “若非因为此事,赫连大哥是不会这么早成家的。” 傅志舟饮了一杯水酒,说道。 听此。 卫图点了点头。 赫连雄的实力、资质,在练气后期修士中,位居前列。 属于有望筑基的一类选手。 倘若赫连雄与他一样,也是符师这类有一技之长的修士,成婚后,那倒也没什么。 但赫连雄不是。 其是捉刀人,经常去妖狼山脉出生入死。 成婚后,有了家室,做起事来,难免会束手束脚。 灵石收入减少。 那么,就会大大减小自己筑基成功的可能。 …… 一个月后。 赫连雄和童佩佩的婚礼如约举行。 地点设在云雀街小院。 卫图斟酌他和这两位前邻居的交情,以及自己的地位、身份,与傅志舟商量过后,送了一张一阶下品符箓,两张基础符箓。 这三张符箓,成本大概在一枚灵石左右。 变现的话,能卖三枚灵石。 算是重礼了。 见此,赫连雄将卫图请为了上席。 来到上席。 卫图正打算就座时,便看到上席的数名修士,对席间的一个年迈老者,颇多谄媚。 他眉宇微挑,仔细端详了一下这年迈老者的长相,发现其与巫仙师在“人物志”中记载的一个筑基真人颇为相似。 “任一峰,丹丘山内三十二位散修真人中的一员。” 卫图微诧。 他没想到,赫连雄竟然还与任一峰有联络,甚至能将其请到婚礼现场。 入座后,卫图思虑片刻,没有凑到任一峰的面前,而是和席间的另外几名修士一样,神色平静,专心吃菜。 ——他并不认为自己在席间的巴结,能让任一峰这尊筑基真人对他高看一眼,日后提携。 婚宴傍晚结束。 临近结尾的时候,任一峰走到赫连雄身旁,他拍了拍赫连雄的肩膀,从袖中取出了一个丹瓶,放在了赫连雄的掌心。 “当年我受你爹恩惠,在妖狼山脉中逃得性命。” “今日赠你凝基丹,算是报答了昔日之恩。” 任一峰神色淡漠。 语毕,任一峰一甩袖袍,化作一道红色遁光,消失在了云雀街小院。 话音落下。 席间众人面面相觑。 尤其是上席中,刚才对任一峰巴结的那几个修士,脸上感受到了火辣辣的痛感。 任一峰这筑基真人对赫连雄都这么“冷漠”,又岂会在意他们刚才的几句谄媚言辞。 “凝基丹?” “那是凝基丹?” 很快,众修反应过来,颇为羡慕的看着赫连雄手上的丹瓶。 凝基丹作为练气期内,仅次于筑基丹的丹药,价值向来不菲。 他们此刻,也不知道任一峰是对赫连雄冷漠,还是重情重义了。 毕竟,当年的昔日之恩,有多少情分真不好说,而凝基丹却是实打实的好处了。 …… 婚宴就此散场。 众修作鸟兽散,一一离去。 “卫道友还请留步。” 就在卫图打算动身离去的时候,赫连雄叫住了卫图。 “赫连道友有何要事?”卫图讶然,顿住了步。 “请卫道友进屋细谈。” 赫连雄伸手一礼,作邀请状。 二人入屋。 童佩佩新娘打扮,给卫图和赫连雄二人添茶倒水。 “卫道友可知,为何我当年要闯入耿文洞府,得罪耿文,庇护于伱?” 闲谈片刻,赫连雄放下手中茶盏,突然说出了这一句话。 不等卫图回话,赫连雄自己解答道:“因为卫道友的性格太过孤僻,除了傅兄之外,不怎么与其他人接触……” 卫图听明白了赫连雄的话中之意。 赫连雄的意思是说,因为他性格孤僻的原因,所以其不得不借助耿文之事,与他产生交集。 “赫连道友的意思是?” 卫图眼睛微眯。 在赫连雄决定搬入云雀街小院时,他就猜测赫连雄没安好心,只是受迫于形势,没有赫连雄闹翻脸。 之后,赫连雄找他买符颇为大方,这件事也就暂且搁置了。 “我家有一筑基方法,可不借助筑基丹,就可筑基成功!” 赫连雄轻声道。 这次,赫连雄用的是神识传音。 “什么?” “不用借助筑基丹的筑基之法?” 卫图面露错愕之色。 (本章完) 108、另类筑基之法,百宝阁拍卖会(求订阅) 严格来说。 筑基丹,并不是修士筑基时的必须之物。 只是不借助筑基丹,修士突破筑基期成功的概率,小之又小。 尤其是下品灵根的修士,要是不借助筑基丹突破,休说十中存一,有可能连百中存一都难以达到。 修仙界是不断向前发展的。 这个时代,于下品灵根修士来说,是一个好时代。 正是因为有筑基丹这等丹药,筑基期才不止资质好的修士独彩…… 因此,此刻赫连雄说的“不借助筑基丹的筑基之法”,准确来说——应该是另有方法,能使无筑基丹突破的修士,筑基的概率大大提高。 几息后,卫图回过神来,他面露思索之色,好似在犹豫是不是继续询问赫连雄关于这神秘筑基之法的更多秘事。 但实际上,卫图对赫连雄所言的筑基之法,尽管感兴趣,但心里却并无太多的渴望。 毕竟他储物袋内,已有一粒筑基丹了,无须再借助来历不明的筑基之法,去晋升筑基境。 筑基丹筑基,是修仙界无数前人验证过的通天坦途。 卫图自忖,要是赫连雄有筑基丹在手,其绝对不会去想什么所谓的祖传筑基之法,而是安然等待自己练气圆满,然后吞服筑基丹,择地突破。 ——另类筑基,只有无望得到筑基丹的修士,才如此选择。 “不知赫连道友所言的异类筑基之法是?”卫图顺着赫连雄的心意,主动提问道。 看到卫图眸底露出的一丝渴望之色,赫连雄暗暗点头。 虽然卫图财力比他雄厚,但这也有限的很,以其实力,按常理推断,毕生都难以得到一粒筑基丹。 想要得到筑基丹,常规来说,只有两种方法。 一,是持两份筑基灵物,找三宗兑换,换得一粒筑基丹。 二,自备灵材,与人众筹,寻找二阶丹师炼制。 第二个方法,虽没有第一个苛刻,但也至少需要一份筑基灵物,以及能请动二阶丹师炼丹的巨额灵石。 二阶丹师,每一位都是比寻常筑基真人地位更为高崇的存在。 练气期修士可难与其打交道。 至于杀人夺宝,那就非是正规途径了。 想及此,赫连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沉吟几声,说道:“这一另类筑基之法名为“妖魄筑基之法”,乃是借助二阶妖兽的精魄,促使你我练气期修士,到达筑基关卡。” “我赫连家的祖辈,曾有三人借此“妖魄筑基之法”,到达了筑基期。” 赫连雄见卫图脸上稍有不信之色,于是立刻又连忙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取得卫图信任。 “今日,赫连道友拦住卫某……邀卫某做客,并道出这妖魄筑基之法,定是有事相求卫某了。” 卫图放下手上茶盏,脸上神色一一收敛,语气平静道:“还请赫连道友道出所求卫某之事,以及为何要找卫某的原因?” 他细想自己身上能被赫连雄惦记的殊异之处,也唯有一身在练气期内,堪称不错的符道造诣了。 但他想不明白,这“妖魄筑基之法”与符道之间,又有什么联系。 看到卫图这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赫连雄也不由惊叹起了卫图的养气功夫了,毕竟这可是筑基之法。 赫连雄开始解释。 他道:“这妖魄筑基之法,过程中虽无须用到符道,但卫道友也清楚,以你我的能力,想要夺得一个二阶妖兽的精魄,该有多难了……” 卫图闻言,点了点头。 二阶妖兽不亚于筑基真人,夺取二阶妖兽的精魄,用于筑基,于他们练气期修士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 “我家祖上,曾与一个二阶符师交好,在其帮助下,创造出了一种一阶顶尖符箓。” “这符箓名为炼妖符。” “利用这个符箓,便可短暂将一阶妖兽的精魄,催生到二阶的程度……” 说到这里,赫连雄顿了顿声,“至于为何选中卫道友,原因也很简单……” “第一点,是卫道友的符道造诣。” “卫道友现在已是一阶中品符师,料想再过个几十年,就能晋级一阶上品。” “到时候就有能力,绘制出这一阶顶尖的炼妖符了。” “第二点……则是与卫道友的性格、处事有关……” “卫道友性格孤僻,是个能藏住事的人,即使不愿相帮于我,却也不会随意道出此事,从而给自己招惹麻烦。” 赫连雄缓声道。 一阶上品符师好寻,但难以寻找到一个与他有旧,又不会轻易泄密的人。 这次,他特意请来任一峰这个与他有旧的筑基真人,除了借父辈人情,让其还恩外。 也是对卫图心存试探。 假若卫图在席间对任一峰行巴结事,那么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选中卫图,道出这“妖魄筑基之法”了。 卫图听完赫连雄的解释后,稍稍沉默了片刻。 接着,他根据赫连雄的所说,提出了两个疑问。 一,为何赫连雄不请任一峰这样的筑基真人,直接猎杀二阶妖兽,取其精魄,用以筑基。 二,既然炼妖符对赫连家这么重要,为何赫连雄家中没有大量储备此物,用作不时之需。 “倘若……赫连道友不讲清楚这两点,那么这个差事,卫某不会接受……” 卫图语气略显冷漠。 事实上,这样的说辞,不过是他以进为退,取得赫连雄信任的方法罢了。 这两个疑问,他自己略思索一二,就能找到合适理由。 在听到妖魄筑基法这异类筑基之法的可靠时,卫图就已确定,决不能轻易错失这个“机缘”。 毕竟筑基丹只够他一人之用。 而他,还有一双儿女。 不得不对此,未雨绸缪。 卫燕姐弟踏上仙途时,他已经直言,不会再对二人帮扶。 因为他自己修炼,也是紧巴巴,没有多余资源。 一帮二,是自绝仙途。 但——筑基法不同。 这是可传承的知识财富。 …… 云雀街小院。 屋内。 赫连雄苦笑一声,说道:“卫道友太看得起我和任叔父的关系了,我爹只是曾对他有过援手之恩,这点恩德,根本请动不了任叔父帮我猎杀二阶妖兽。” “二阶妖兽,大多都有血脉神通傍身,可没一阶妖兽那么好杀。” “至于我赫连家为何不多储备炼妖符,也是有原因的。” “符箓保存期虽比丹药要长久一些,但亦有限,随着时间流逝,威力会慢慢减弱。” “炼妖符威力减弱的话,根本难以将一阶妖兽的精魄,催生到二阶妖兽的程度。” 这两个理由都很合理。 尤其最后一个。 身为符师,卫图当然清楚符箓威力减弱的致命处。 一阶符箓只分上、中、下这三品,而炼妖符为名为一阶顶尖符箓,实则与耿文曾用过的“金光符”一样,为一阶上品炼妖符的精品。 也唯有一阶上品符箓的精品,其威力才能够到筑基期的边,将一阶妖兽的精魄,催生为二阶妖兽。 这样的符箓,难以绘制不说,也难以保存多年,威力不失。 “倘若卫道友愿意答应钻研这炼妖符,妾身的符箓传承,也愿意一并赠予卫道友。” 这时,童佩佩插了一嘴。 ——钻研炼妖符费时费力,不许下重利,她担心卫图会推拒这件事。 听到这话,卫图脸上当即露出意动之色。 他点了点头, 示意自己同意。 一刻钟后。 卫图离开云雀街小院,手上已然多了两枚玉简。 这两枚玉简,一个是童佩佩祖传的符道传承,一个则是“炼妖符”的制法。 至于妖魄筑基之法。 赫连雄并未给卫图,而是答应卫图,待卫图练出“炼妖符”后,再将其赠予卫图。 …… 回到落雪院。 卫图略看了一眼“炼妖符”的制法后,便将其闲置放在了一旁,不再观看。 他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 现在,他的当务之急是修炼到练气圆满,然后择地筑基。 而非提高符道造诣。 即便画符,他也会偏重于先绘制寇红缨委托的宗门任务。 而非这个“炼妖符”。 三年后。 落雪院的修炼室内,卫图看到自己大涨一截的灵力,面露笑容,“六十七岁,练气七层。” 与傅志舟不同,因为他转修功法成功,根基雄浑。 因此练气中期到练气后期的小瓶颈,并未在他身上出现。 他晋级练气七层的难度,与练气五层晋级练气六层相差不多。 巩固了数日灵力。 卫图出关。 这时,裂风雕唳唳叫了一声,将一张请帖叼了过来,放到了卫图的掌心。 许是因为知道自己是“战俘”,所以裂风雕在落雪院时,连一点上品灵兽的架子都不敢摆,经常做些小事,讨好卫图。 “百宝阁拍卖会?” 卫图看到这请帖的内容,心中一动,暗道自己也算丹丘山有头脸的人物了,竟得到了百宝阁五年一度的拍卖会邀请。 百宝阁,在丹丘山坊市内,算是首屈一指的大型商会。 每五年都会举行一次拍卖会。 每次拍卖会,百宝阁都会广发请帖,请丹丘山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前来参加。 卫图住在云雀街小院的时候,从未得到百宝阁邀请。 “去看看也好。” 卫图打开请帖一看,见拍卖会日期是七天后,静极思动。 得到血老魔的珍藏后。 练气境内,护身法器什么的都有了,也无需花钱购买别物,装点自己。 要说缺,他现在只差“凝基丹”和一些练气后期修士所服的破境丹药了。 “凝基丹这种突破筑基期的必备丹药,可以购买。” “但破境丹药,就不必了。” 卫图合上请帖,忖道。 他现在还对耿文借丹药下毒暗害血老魔一事,心有余悸。 血老魔战力之强,有目共睹,众所皆知,但偏偏没能抗住耿文这丹师下毒,死的憋屈。 几年前,要是二人内讧的结局是血老魔独活,他可是万万不敢出现,与血老魔作战的。 …… 七日后。 拍卖会如期举办。 这日,丹丘山内各条街道紧闭的洞府大门,随之敞开。 数百名修士从中走出,汇聚为人流,涌向了位列丹丘山山腰处的百宝阁。 卫图亦是其中一员。 人群移动,卫图在其中看到了有骑乘灵马、横冲直撞的贵公子,也看到了御空而行的筑基真人。 但更多的修士,是与他一样,双脚走路,不快也不慢。 进入百宝阁的大门,然后穿过大厅、走廊,卫图便看到了拍卖会举办的地点——一座三层建筑的玉色小楼。 小楼门口敞开。 卫图跟随侍女一同进入。 这座玉楼内里的三层互相打通,二楼是敞开的月台,放置着一把把紫檀座椅,而三楼则是一个个小的包厢。 他是一阶中品符师,尽管被百宝阁赠送了请帖,但还没有到附赠包厢票的地步。 略微观察了一眼四周,卫图寻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 这个位置,虽然偏僻,但也能看到一楼拍卖的月台,以及进进出出的人群。 随着时间流逝。 卫图看到了不少在丹丘山内有着不小声名的筑基真人。 “三哥。”就在这时,卫图耳边传来了一个略微惊讶的声音。 卫图抬眼一看,见是傅志舟,于是邀其与他并坐。 “四弟来这拍卖会,可是有想要拍买的东西?” 他好奇询问。 百宝阁拍卖会,一般只邀请练气后期以上的修士进入。 其余修士,想要进拍卖会,就得买门票了。 因此,若无想要购买之物,一般的底层修士,不会轻易到百宝阁的拍卖会,白花冤枉钱。 卫图从傅志舟透露的气息中,可以看出,傅志舟仍旧蹉跎在练气六层,还未突破。 当然,相较三年前其虚浮的根基,此刻傅志舟的根基无疑稳固了不少,气息内敛,灵压逼近于练气七层。 “拍卖会上,有一颗祛气丹。陈药师曾说,若有祛气丹相帮,就可将我体内的血食丹杂质,尽可去除了。” 傅志舟入座,回道。 就在二人闲谈的时候。 一个白裙少女,在侍女的带领下,御空飞行,到了三楼的包厢。 见到白裙少女的长相,卫图和傅志舟二人痴愣了一会。 “赵青萝,她突破筑基期了?” 傅志舟略带羡慕道。 尽管他早就知道赵青萝这等仙族天骄,不日将突破筑基期,但知道是一回事,见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本章完) 109、拍卖会风云,傅志舟的突破(求订阅) 一旁的卫图,看到此幕,则是暗松了一口气。 他拿走赵青萝的筑基丹,心里还是稍稍有些罪责感的,担心因此事误了赵青萝的道途。 ——尽管救命之恩,拿筑基丹报答,合情合理。 但他毕竟是不问自取了。 现在看到赵青萝筑基成功,他心里的那份罪责感,亦随之而消失了。 …… 很快。 百宝阁二楼大厅的紫檀座椅上陆续坐满了修士。 其中,不乏斗篷遮面,看不到面容的神秘修士。 根据卫图观测,坐在三楼包厢的筑基真人,这次至少到来七尊以上。 “莫不是这次拍卖会上,有筑基真人值得在意之物?” 卫图从袖中取出请帖,翻到背面去看拍卖会上的拍品目录。 “与前几次差不多,并无什么珍惜之物,看来是最后的三件压轴之宝,另有玄机。” 卫图暗暗忖道。 除了这个原因外,他实在想不到拍卖会上,还有什么宝物能吸引到七位筑基真人前来。 毕竟,百宝阁的拍卖会五年举办一次,每次拍卖的宝物,都是大同小异。 一刻钟后。 一个衣着清凉、身材熟美的貌美少妇走到了拍卖台上的玉案,她微福一礼,笑道:“妾身娄红,负责主持这次拍卖会,我代表商会欢迎诸位贵宾捧场。” 自我介绍完后,娄红也不再废话,她揭开盖住玉案的红布,露出了这次拍卖会上的第一个拍品。 ——一个核桃大小的深黑色矿石。 “一阶中品铁精,重三斤六两,是打造法器的不二灵材,今日拍卖会上,起价十三灵石。” “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两枚灵石。” 娄红语气面露微笑。 “十七枚灵石!” 场内的修士当即喊价。 铁精是修仙界常见的灵材之一,价格明朗,如这块重三斤六两的铁精,价格随市场略有波动,一般在三十枚灵石左右。 若拍得的价格低于三十枚灵石。 于他们就是赚头。 这是百宝阁故意吸引客流,给众修放出的一个“小漏”。 “我出二十一枚灵石。” “二十三枚。” 喊价声此起彼伏,拍卖会的气氛被调动了起来。 包括卫图和傅志舟,他们二人也对这块铁精报了价。 白送到手的灵石,他们自不会推拒,假装清高。 “二十七枚灵石。” 最终,这块铁精被一个灰袍老者拍中,收入囊中。 这个价格倒卖,只能赚些辛苦钱,于在场的众修来说,利头就有些小了。 再报价,就会亏了。 “第二件拍品,为盛江何家产出的一对火浆果。” “此果滋味鲜美,又能对修为有所助益。是修炼、招待贵宾的不二之选。” “效果大抵相当于一颗助气丹。” 貌美少妇揭开玉案红布。 顿时。 一阵馥香充盈全场。 “火浆果?” 一些修士喉咙微动,咽了咽口水。 灵果除了能满足口腹之欲外,还有一好处,那就是能起到与丹药同等的效果,增益修为。 此外,服用灵果,不必担心丹药中残存的丹毒。 只是……灵果的价格,往往昂贵,比同阶丹药更贵。 譬如此次的火浆果,起拍价就比能起到同等效果的“助气丹”高了一成的价格。 因此,饶是这次拍卖会起拍的火浆果价格不高,但跟拍者亦是寥寥。 卫图稍有意动,他此刻的境界在练气七层,若服下这两枚火浆果,有把握在十年内,突破到练气八层。 练气后期修为的突破,就远不如练气前期、中期突破的那般容易了,于一个小境界困顿十数年,都是常见之事。 但最终…… 卫图没有跟拍。 灵果价格不菲,性价比不高,多是身家富裕的修士购买。 他买下这灵果,还是太过扎眼一些,难免会引人注意。 闷声发大财。 在没有筑基之前,他不想太过高调。 此外,百宝阁拍卖会五年一次,他下次参加,估计还有类似火浆果的灵果拍卖,没必要提前购买此物。 还有一点。 他得积攒灵石,为购买凝基丹做准备,自不愿意将钱浪费在这里。 这次来拍卖会。 卫图只是静极思动,打算出来走动走动,顺便长长见识。 少倾。 火浆果被人拍走。 一件件拍品,被娄红从储物袋中拿了出来,进行拍卖。 这些拍品,不少和前面的铁精、火浆果一样,有捡漏的余地。 拍卖会进行到了一半。 傅志舟期待的“祛气丹”终于出现,他花费十四颗灵石,将这颗丹药拍买了下来。 “不顾根基,图一时之快,到了后面,往往意味着要花费更大的代价,来弥补这些。” 卫图暗暗叹息。 自突破练气六层后,傅志舟已在此境耽误了七年之久,而过程中“浪费”的灵石,更是多达一百多枚了。 祛气丹,只是傅志舟在此过程中,购买的一枚丹药。 …… 待祛气丹后。 拍卖会上又出现了几种稀缺丹药,促使众修一阵欢悦。 “前面的拍品,只是拍卖会上的开胃小菜,后面的这三个压轴之宝,才是此次拍卖会的真正拍品……” 娄红轻落玉锤。 在场的修士听到这话,气氛为之一肃,多了些紧张感。 他们知道,单以刚才的那些拍品,可无法吸引到这么多筑基真人前来。 “第一件压轴之物……便是在修仙界内,大名鼎鼎的二阶丹药——驻颜丹!” “服用此丹后,终生容貌定形,哪怕寿终之时,也不会出现衰老之相……” 娄红的语气,在谈及“驻颜丹”这三个字时激昂了起来。 其目光,在看向玉案上的丹瓶时,亦露出了一丝羡艳之色。 驻颜丹尽管不实用,对修为毫无增益,但对于爱美的女修来说,却是价值无量之宝了。 “这驻颜丹,本郡主势在必得,还请诸位同道……卖妾身这一个面子……” 竞价到了一半,赵青萝在包厢内,突然提声,说了这一句话。 话音落下。 众修面面相觑。 拍卖台上的女拍卖师娄红更是柳眉微颦,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悦之色。 只是众修碍于栖月赵家这金丹家族的势力,没有多嘴。 “看来,这青萝郡主有点不长记性。那次劫杀之事,她这么快就忘了?” 傅志舟与卫图神识交流。 几年前,寇红缨因父仇得报,亦给他发了一封信——因此他了解了一些关于赵青萝被耿文、血老魔二人劫杀的内幕。 不过。 就在傅志舟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 赵青萝开口竞价,直接将驻颜丹的价格,由四百枚灵石提价到了七百枚灵石。 这下,众修当即哑口无言。 负责拍卖的娄红,听到了这句话后,面色也稍稍缓和了一些。 一枚驻颜丹七百灵石,尽管比她想象中的交易价低了一些,但还在合理范围之内。 百宝阁仍有赚头。 听此,卫图对赵青萝有了新的评价:跋扈劲收敛了一些,但不多。 但卫图转念一想,又有些释然了。 家族威名不用白不用。 搬出栖月赵家,赵青萝竞拍驻颜丹,能省下数百枚灵石。 这些恶名,显然难以对一个金丹家族产生根本性的动摇。 没有一个修仙势力,是仅因一点恶名,就毁灭的。 耿文也是因年老无望筑基,这才铤而走险,劫杀赵青萝。 那次只是个例外。 …… 几息后。 赵青萝如愿将驻颜丹收入囊中。 接下来。 拍卖师娄红开始拍卖剩下的两件压轴之宝。 这两件宝物。 分别是,一把二阶中品的火鳞剑,一枚延寿十载的延寿丹。 火麟剑,竞拍之人不多。 但到了延寿丹时。 除了赵青萝之外的筑基真人,像是疯了一样,疯狂哄抬这枚延寿丹的价格。 将其抬价到了三千灵石。 “十载寿元,对筑基真人来说,也不过闭关两三次的时间。” “但这枚延寿丹,却遭到了他们如此疯狂的竞拍。” “看来,筑基境,也不是我期望的那么逍遥……” 看到这一幕,傅志舟心神震动,道心有些不定。 漫漫求仙路。 他在练气境时,走的就如此艰难了。 到了筑基期—— 又该如何去走? 前路,一片黑暗。 几乎看不到丝毫光亮。 本来,在没有接触到筑基修士时,他对筑基期充满了想象,认为突破筑基后,就可放松,享受逍遥生活了。 但现在,看到了这么多筑基真人为了抢夺一枚延寿丹,而如此大动干戈……他不得不开始接受真正的残酷现实了。 走出百宝阁后, 傅志舟将他的这些烦恼、心事,讲给了卫图。 他想听听卫图的看法。 卫图,是他们四兄弟中,性情最稳重,也是最具大局观的一人。 “四弟,还记着当年你我四人在府衙中,共抗何知府吗?” 卫图沉吟一声,问道。 “何知府?”傅志舟闻言,记忆瞬间被拉回到了四十多年前。 他想到了卫图说的那一句话——说自己只是一介马倌,哪怕沦为底层武官,也比原先的生活要好。 那时。 他傅志舟出身将门,哪怕被打压,亦是前途无量。 但卫图等人不一样。 时移世易。 如今,他在修仙界内,境遇与卫图等人当年类似了…… “三哥说的有理,再差,也比之前要好,向前走就是了,无须担心这么多。” 傅志舟有所领悟,他笑了笑,腰背一耸,颠了一下背在肩上的亮银长枪,略显沧桑的脸上,又恢复了当年十八中榜武举人的自信了。 然而。 就在傅志舟走了一会时。 他身上的灵压却突然沸腾了起来,好似在积蓄着一股力量,将要宣泄而出。 见此。 傅志舟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他不顾众人侧目、围观,当即盘膝坐在地面,将从拍卖会上取得的一枚“祛气丹”取出,仰脖吞服了下去。 近半个时辰过去。 傅志舟身上,升起了练气七层的灵压。 “这一境,终于破了。” 傅志舟抬头,看向一旁为他护道的卫图,顿时泪满长襟。 大丈夫有泪不轻弹。 只因未到伤心处。 七年苦修。 他服下的丹毒早就化解了七七八八,积蓄的灵力,也潜藏在了身体内部。 但他却迟迟未能突破。 归根结底。 是心境出现了问题。 而这,药石无医。 若非此次执疑询问卫图,得到了卫图的这一句“点拨”,恐怕他还至少需要两三年时间,才能从破境失败的阴霾中走出。 “我自以为我的道心,远比重情义的三哥强……” “但事实上,三哥这种脚踏实地,一步步前行的道心,远胜过……我这抛妻弃子之人……” 傅志舟叹惋。 当年。 卫图劝他回家探亲,他不仅直言拒绝,相反,还反过头劝说卫图不要再帮扶儿女…… 如今看来。 他错的不是一丁半点。 想及此,傅志舟念了三声自己的名字,面露苦笑。 他名为“志舟”,但却并未如舟船般随意飘在湖海之间。 …… 与傅志舟分别。 卫图重新回到落雪院。 光阴荏苒。 转眼间,又是两年过去。 这年,在不影响修炼的前提下,卫图总算完成了寇红缨委托他的第一个宗门任务——绘制一百张“震地符”。 卫图前往丹丘山驿站,将这些震地符捆好装盒,递往白石湖。 同年,四月份。 卫图见到了久别的韦飞。 “师父走了。” “在凡俗……落叶归根了。” 来到落雪院,韦飞面露哀伤,对卫图道出了这一则讯息。 早在上一次义社聚会。 韦飞就曾说过,他要陪巫仙师度过余生的最后几年。 因此,卫图听到巫仙师的死讯后,并不惊疑。 “你义父当年死的时候,你都没有这么伤心过。” 卫图暗暗吐槽了一句。 他和韦飞还在凡俗当武官时,青龙帮帮主病故之时,韦飞的反应,可远没有今天这么大。 论时间,巫仙师只和韦飞相处了十来年,远不如青龙帮帮主韦靖海与韦飞的相处时间。 当然。 卫图也知道这其中缘故。 帮会的所谓义父、义子,并非真有父子之情。 收义子,只是韦靖海用来维持青龙帮统治的一种手段。 而巫仙师就不同了。 其与韦飞颇为“情投意合”,师徒关系一点都不紧张。 “师父离世前,曾嘱咐我将这枚玉简交给三弟伱。” 韦飞一拍储物袋,取出一枚淡青色玉简,放在了桌上。 “师父说,先前只给三弟你修仙见闻,是因为他时日无多,不必多留人情。” “他走前留下遗言,让我将传承给三弟你一份,是打算让我承了这人情……” 韦飞毫不顾忌的就说出了巫仙师之前打的算盘。 比起与巫仙师的师徒关系,他与卫图认识的更早,是真正的八拜之交,金兰兄弟。 “巫前辈的心意,我领了。” 卫图没有推辞,收下了巫仙师给他的这枚玉简。 尽管他现在的修为,已经与巫仙师的境界持平了。 巫仙师的传承,对他没什么吸引力了。 但很快—— 随着神识刺入玉简。 卫图脸上的随意,立刻就变成了郑重之色。 (本章完) 110、十年再聚,各自变化(求订阅) 玉简内的功法,只是普通的练气境功法,乏善可陈。 但其功法玉简中,却记载了一种特殊法器的制法。 这特殊法器,名为“一气囊”,是一种血肉法器。 炼化这“一气囊”后,修士身上就相当于多了一个丹田,可以在其中贮存灵力、蕴养法器。 最多可在这血肉法器中,存放四成的灵力。 灵力深厚的与否,对同阶修士战斗的胜败,影响极大。 但卫图看重的,并非是这“一气囊”的战斗之效。 而是其贮存灵力,能在修士突破筑基时,在“法力关”这一关,给与修士助力的功效。 筑基三关,肉身、法力、神识三关,其中法力关,极为考验修士的根基、灵力的量。 根基一差,灵力量太少,都无法完成法力凝液的需求。 然而,若有了这“一气囊”内贮存的灵力,那么突破筑基时,哪怕根基稍微差点,也无妨了。 一气囊,贮存的灵力,足以帮助修士灵力凝液,蜕变为法力了。 当然。 一气囊起到的作用,不是说就对根基雄浑的修士,用处不大了。 修士“灵力凝液”的时候,灵力越多,在蜕变筑基时,根基打下的也就越扎实。 根基一好,对今后筑基境的修行,亦就越发有利。 “而且,这一气囊也不难炼制,灵材好寻……最难得到的灵材,也就同属性上品妖兽的胃袋而已……” 卫图细看“一气囊”的炼制方法和所需灵材,面露喜色。 假若一气囊难以炼制,那么他得到这法器的制法,就只是鸡肋之物了。 “巫前辈生前让二哥你……将这传承给我一份,是念着让二哥你承了这人情的想法……” “这“一气囊”于我有用,我愿用五十灵石,另加两张一阶中品的符箓,换了这法器制法。” 卫图略作思索,转身进了起居室,拿出了一袋灵石,以及两张符箓,放在了韦飞面前。 韦飞给他的功法玉简中,已将“一气囊”这法器的制法,写的清清楚楚。 不过,韦飞对卫图不设防,并不代表卫图就会心安理得的收下这枚功法玉简,不给韦飞丝毫好处了。 亲兄弟也得明算账。 这句话,既是对别人的要求,亦是对自己的要求。 行事做人要厚道。 “这……太多了。”韦飞看着摆在他面前的灵石,震惊之余,连忙摆手,推说不要。 卫图摇头,按住了韦飞想要推到他面前的灵石袋。 他道:“二哥,这一气囊法器的制法,若真作价,是可以在百兵阁拍卖上当做压轴之宝拍卖的……” “我用五十灵石和两张中品符箓换这法器制法,实则还是我得利,承了二哥你的情。” 卫图说的话,既是实话,也是假话。 一气囊这种血肉法器,能全方位增强一个修士的底蕴,其制法若放到拍卖行,少说也会对其估价上千枚灵石。 他给五十灵石和两张中品符箓,换了这制法,占的便宜可是一点都不小。 但—— 对于个人来说,“一气囊”就不值上千枚灵石了。 “一气囊”制法的估价,之所以能到一千枚灵石,是因为其可以吸引到修仙势力拍买此物。 修仙势力获得这法器制法后,不仅能多出一个源源不断产出灵石的手段,而且还能大幅度增强势力的底蕴。 于修仙势力来说,他们自然愿意掏出这上千枚灵石,去竞拍这“一气囊”法器的制法。 抛开这点。 “一气囊”在修士筑基、斗法时起到的作用,都可以用相应的丹药当做代替品。 而这些丹药的价格,就没有卫图给出的五十枚灵石多了。 而且,韦飞给的只是制法,若想炼制出“一气囊”,少说还需投入上百枚灵石。 “多谢三弟。” 韦飞也不蠢笨,他明白卫图给他五十灵石的真意所在。 一者,表示不贪他便宜,起一个表率作用。 二者,给这五十灵石,有拉他一把的意思。 见韦飞收下灵石。 卫图沉吟一声,说道:“和之前在凡俗时的建议一样,这“一气囊”的制法,我建议二哥,可以向四弟和红缨公开……” “互惠互利,不仅能对他们的道途有所帮助,也能帮助二哥伱自己,在道途中走的更远。” 他和韦飞私交这么好,都给了韦飞五十枚灵石,以及两张中品符箓。 换到寇红缨、傅志舟二人。 给的价钱,绝不会少于“五十灵石”这个数。 而有了这一百五十枚灵石,韦飞在练气期的所需,大差不差的也算够了。 “我听三弟你的。” 韦飞喜滋滋的应答。 他上一次重聚时,还在担心自己会掉队太多,却不料,巫仙师给他的遗产竟这么“丰厚”。 向义社其他人变卖“一气囊”的制法后,借这些灵石,他迎头赶上,应不是什么难事了。 ——毕竟傅志舟困顿在练气六层都那么久了。 “给红缨一气囊制法时,二哥记着,让她签下灵契,答应不私自将这一气囊的制法变卖出去……” 卫图适时提醒了一句。 与他们三兄弟不同,寇红缨不是散修,有仙门背景和一个筑基真人的师父,其无须担心变卖“一气囊”制法后,产生的一系列后患、危险。 宝物动人心。 上千枚灵石的得失,足以影响到寇红缨的筑基之路。 “这事我醒得。” 韦飞笑了笑。 他对卫图不设防,那是因为他和卫图有四十多年的交情,深知卫图的品性。 而对寇红缨,他就不会傻乎乎的直接送功法了,自会有提防之心。 …… 两个月后。 卫图一前一后,收到了韦飞和寇红缨递来的信。 两封信的内容,都与“一气囊”这法器制法有关。 韦飞言说,寇红缨答应签了灵契,并给了他八十枚灵石,当做购买“一气囊”的费用。 对此。 卫图并不意外。 从寇红缨在上次聚会时,提出要他们三个叔父帮助她提前筑基一事,就可看出——寇红缨对修炼有一定的野心。 甚至,其目标可能直接锚定了更高阶段的“金丹”。 一些丹药,虽能起到与一气囊同等的效果,但一气囊的效果可以叠加,共同作用下,寇红缨的潜力亦会拔高一筹。 仅凭这一点,寇红缨就不会轻易放过一气囊的制法。 而寇红缨的信中,除了提及与韦飞的交易外,还提到了她炼制一气囊的想法。 寇红缨表示,想通过卫图这里,找卫图的亲家——百兵阁的阁主“梅远峰”炼制一气囊这件血肉法器。 术业有专攻。 梅远峰是白石湖有名的一阶上品炼器师,声名远扬。 而且商誉不错。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她能与梅远峰攀扯上关系。 卫图思忖后,给寇红缨写了一封回信。 他让寇红缨暂且等待,在这段时间内,收集炼制法器所需的灵材。 等下次重聚时,他们二人一同前往,拜托梅远峰炼制这“一气囊”法器。 毕竟此时距离下一次的十年重聚,没有几年了。 只剩下两年时间。 …… 一眨眼。 两年时间飞速而逝。 这期间,除了童佩佩上门询问过几次卫图钻研“炼妖符”的进度外,别无它事发生。 整理行装后,卫图便与傅志舟一同离开了丹丘山,前往白石湖坊市。 二人先到了南杭城。 傅志舟顿步。 “三哥,你回家吧,我就不回去了。”他道。 卫图闻言诧异,“上次四弟你不是和麟儿见面后……处理了一些问题?” 他记得,上次寇良丧礼上,傅志舟、傅麟这对父子一同吊丧,终于碰到了一起,见了面。 见面之后,傅志舟以要处理家务问题为由,让他先走了一步…… 傅志舟摇头,叹息一声,没有接卫图这个话茬。 见此。 卫图也不追问,他点了点头,转头走进了南杭城。 清官难断家务事。 他与傅志舟虽是结义兄弟,但关于家事,亦不好多嘴。 回到卫宅后。 卫图见了家人后,找了个机会,询问卫燕姐弟,关于傅家的事。 “寇伯父丧事过后,傅麟便和傅家二郎、傅家三妹……一同离开了南杭城,不知所踪了。” 卫修文低声道。 “他们三人为什么离家出走?” 卫图眉宇微挑,心中有些不解。 当年,傅麟对他一跪,他能看出——这傅家长子的道心坚固,不亚于其父。 傅麟先是在白石湖坊市落籍,现在又“逃脱”而走……明显会误了自身道途。 其原因,应该不止父子之间的矛盾。 “是因为……傅麟修炼了魔功……”卫修文悄声道。 “魔功?”卫图目光一凝,暗道了一句“难怪”。 上次聚会时,卫修文就曾告诉过他,寇红缨不待见傅麟,甚至以闭关为由,不与拜访上门的傅麟见面。 那时,他还在奇怪,为什么寇红缨会如此做。 毕竟在他看来,寇红缨不太像是趋炎附势、薄情寡义之辈。 但倘若傅麟那时就修炼了“魔功”。 这一切,都可解释通了。 上次聚会时。 寇红缨就已经透露了自己的修为,为练气七层。 以其修为,发现傅麟的修炼魔功后的端倪之处,并不是什么难事。 其不待见傅麟,应只是为了避嫌,并非是看不上落魄的同辈。 ——魔修,在郑国,几乎是人人喊打。 …… 五日后。 六月十三号。 义社中人,再次重聚。 只不过这次,相比十年前,少了寇良。 寇红缨面露伤感之色。 卫图三人,也各自叹息一声,在地上倒了一杯水酒,算是敬了寇良的在天之灵。 接下来。 四人各自道出自己在这十年间的修为,以及修炼所得。 韦飞偷偷瞥了傅志舟一眼,满脸笑容说出了自己已经突破“练气六层”的事实。 两年前,他前往卫图所在的落雪院时,修为就已到达了练气五层。 有卫图、寇红缨两人的灵石相帮,他购买了一颗“碧水丹”,轻松突破了练气六层。 而后。 按照次序,到了卫图。 “练气七层……” 卫图言语简短。 话音落下,韦飞、傅志舟这两个与卫图见过面的,因早有准备,不觉吃惊。 唯有待在宗门,潜心修炼的寇红缨,在听到卫图的修为后,明显露出了吃惊之色。 上次聚会。 卫图十年时间,只突破了一个小境界,到了练气五层。 而这次,十年时间过去,卫图的修炼速度,竟然提升了这么一大截,突破了两个小境界。 要知道,练气六层突破练气七层,是练气中期突破练气后期,可没有那么容易。 而她,到了现在,也只到了练气八层,仅领先卫图一个小境界。 “恭喜卫叔。” 寇红缨压下杂念,面露笑容,对卫图道喜。 “什么?” “四弟你突破了练气七层?” 待后面的傅志舟,道出自己的修为境界后,一直矜笑的韦飞,顿时傻了眼,忍不住出声道。 韦飞还以为,自己这次突破练气六层,再也不是垫底之人。 不曾想,傅志舟竟仍领先了他一步,没继续逗留练气六层。 傅志舟看到韦飞如此,也不在意,朗笑几声,算是将这一篇章揭了过去。 凡俗之时,他就知道,韦飞对他颇有“不满”。 这种不满,最初时,有可能影响他们的关系,但时至今日,这个“不满”,只是他们修仙途中的一个调剂罢了。 最后。 则到了寇红缨。 寇红缨讲了自己的修为和修炼心得后,她美眸一转,看向了卫图和傅志舟,说出了炼制“一气囊”这件法器的事。 “若有机会,傅叔可尝试炼制这一法器,有此法器相帮,傅叔筑基之时,就不再有根基不足导致的困扰了……” 寇红缨提醒道。 “有机会再说。”傅志舟摇了摇头。 “疗伤”一事过后,他身上的灵石早就入不敷出了。 哪有余力,再去炼制一气囊,补足自己的根基。 …… 宴罢。 众人从包厢走出。 寇红缨提裙,跟在了卫图的身后,落后半步,她开始与卫图传音,相商起了炼制“一气囊”的具体事宜。 “灵材,我收集了七七八八,有的收了两份。” “不知卫叔那里,可对此有所准备?” 寇红缨询问。 卫图闻言,点了点头,将自己整理好的灵材目录,从袖中取出,递给了寇红缨。 (本章完) 111、打造法器,卫图带来的安全感(求订阅) 二人互相比对收集的灵材。 合计之后。 比两份灵材稍有超出。 接着,卫图二人对各人所缺的灵材价值进行衡量。 寇红缨补了卫图四枚灵石。 见灵材已够,卫图也不迟疑,当即叫住一旁的卫修文,让其带他和寇红缨去见梅珍。 梅远峰是一阶上品炼器师,地位在练气期内极为超群,仅次于筑基真人。 要联络的话,通过梅珍这层关系更好一些。 …… 半个时辰后。 梅珍答应了卫图的委托。 她没有太多迟疑。 上次与卫图这个公公见面的时候,卫图的出手阔绰,给她留下了很大的印象。 这点很重要。 证明卫图不是想占他们“百兵阁”便宜的那一类人。 “我爹是上品炼器师,找我爹炼制法器的修士很多,要是插队的话……可能要额外多花一些灵石……” 梅珍提前给卫图和寇红缨二人打了预防针,讲明了梅远峰炼制法器的收价,以及插队的代价。 “额外的这些灵石,由我来出。”寇红缨美眸流转,看了卫图一眼,出声道。 她距离练气圆满,最多还有十年的时间,需要插队炼制“一气囊”,用来蕴养灵力。 而卫图则不用。 卫图距离练气圆满,少说也需二十年的时间。 没必要,为了提前炼制一气囊,而浪费钱财。 因此,插队产生的额外灵石,理应她出,而不是找卫图平摊这些。 卫图点头同意,没有充当富哥,硬要分摊灵石。 这次,寇红缨准确来说是借助了“梅卫”两家姻亲的这条路子,才能找“梅远峰”插队炼制一气囊法器。 过程中。 消耗的是卫家的人情。 今后,他卫图,可能要还这次人情。 因此,即使他和寇红缨一样,也急需插队炼制法器,但这笔额外灵石,亦该由寇红缨出大头。 …… 次日。 卫图和寇红缨,便在梅珍的带领下,来到了百兵阁后面的炼器坊,见到了梅远峰。 “一气囊?”梅远峰听到卫图二人要炼制的法器为此物时,诧然了片刻。 显然,梅远峰以前听过巫仙师功法玉简内记载的这种法器。 “亲家,能否换个灵契,不保密此物的制法。” “我想……将此物的制法,收入到我梅家的传承之中。” 梅远峰沉吟片刻,目光看向主事的卫图,询问道。 一般来说。 炼器师在炼制雇主委托的独门法器时,都会与雇主签下保密灵契。 约定不得泄露法器制法,并给他人炼制此种法器。 灵契形式多样。 根据雇主的选择而定。 有让炼器师将法器制法烂在肚子的灵契,也有约束炼器师在固定时间之后,才能炼制这种独门法器的灵契…… 这次,卫图和寇红缨选择的灵契,便是保密等级最严格的一类灵契——炼制完一气囊后,梅远峰今后不得再炼制此物,并且对他人泄密。 此刻,梅远峰的话中之意,便是打算将这灵契的保密等级,往下调一调。 将“一气囊”的制法,收录到梅家的传承之列。 “梅道友知道这“一气囊”的来历?”卫图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换了一个话题。 ““一气囊”是万载之前,郑国地界一个名为“宏日宗”宗门的独门法器。” “自宏日宗覆灭之后,这独门法器也失传了。” “不过这也说不准,或许三大宗对这法器的制法,还有私藏。” 梅远峰捋须解释。 “宏日宗?” 卫图暗暗点头,将这个宗门的名字记了下来。 他猜测,巫仙师可能与这宏日宗有不小的关系。 “我这法器制法,是得自一位相熟的道友,若梅道友愿意付出些许代价,从我那相熟道友手上买来这制法……卫某自无不可……” 卫图回道。 灵契只是商业的一种凭证,没有绝对的约束力。 倘若梅远峰真将其收录到了梅家的传承之中,他们即使得知,也无太多制约的方法。 现在,梅远峰能提前告知他这一点,并愿意与他重签灵契,已经算是很有商誉的一种行为了。 当然。 卫图也不清楚。 梅远峰做此决定,是否与他是亲家,有一定的关系。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为韦飞牟利。 “两百灵石。” 梅远峰很干脆的给出了一个灵石数字。 “并且老夫保证,这法器制法只会在我梅家流传,炼制的法器也只会给梅家后辈。” “不会进行售卖。” 他补充道。 两百灵石的价已经不低了。 而且梅远峰又有保证。 卫图思忖片刻,代韦飞答应了下来。 “一气囊是上品法器,还是血肉类法器,不易炼制。” “每一件,收你们二人五十灵石。” 签订灵契后,梅远峰粗粗浏览了一遍一气囊的制法,说出了法器的炼制费用。 卫图二人交纳灵石。 双方约定好,三个月后来百兵阁取货。 “这是二百灵石。” 语毕,梅远峰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两枚中品灵石,递给了卫图。 一枚中品灵石,至少能兑换一百枚下品灵石。 看到这两枚中品灵石,卫图亦不免暗叹梅远峰做人厚道。 放下灵材后,卫图和寇红缨没在炼器坊久留,告辞离去。 …… 转眼。 三个月后。 卫图与寇红缨碰面,前往百兵阁领了梅远峰为他们二人炼制的一气囊。 卫图发现,他的一气囊,论品次要比寇红缨的稍好些。 他略一思索,就明白了。 炼制法器有先后之别。 梅远峰与他有旧,所以在炼制法器时,徇了私,先炼制的是寇红缨的一气囊,用来试手。 不过,在看到寇红缨对此并不在意后,卫图也将这点杂念,压到了心底,不再多想。 …… 离开百兵阁。 卫图和寇红缨顺路,二人边走边聊。 在寇良离世后。 卫图发现,寇红缨和他说的话,比以前多了不少。 以前,寇红缨两三年,才给他递一封信。 但之后,寇红缨每隔几个月,便会给他递一封信,聊聊最近自己在镜水阁的遭遇。 “卫叔,宗门贡献我已经快凑的差不多了,再过十年,估计就能着手筑基了。” “届时,下一次聚会,我可能抽不开空……” 二人聊到了筑基之事,寇红缨顿步,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她担心,下次她不参加义社聚会的话——卫图等人会有意见,认为她修为高了后,眼高于顶,不再搭理他们这些穷长辈。 “红缨不必担心此事。” “这些,我会对二哥、四弟他们二人解释。” 卫图劝慰了一句。 仙路,越走越孤独。 寇良还在时,寇红缨不必担心这点,作为父亲,寇良会帮寇红缨安排好一切。 但可惜,现在寇良走了。 寇红缨不得不独自面对这些“琐事”。 “多谢卫叔。” 寇红缨闻言,脸上伤感之色一扫而空,她对卫图盈盈一拜,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二人就此告别。 卫图离开白石湖坊市,消失在了浓雾之中。 “不知为何,我在看到卫叔,与卫叔交谈时,总会感到一些心安……” “或许,这就是卫叔成为义社四人主心骨的原因。” 寇红缨看了一眼卫图宽阔的背影,忖道。 她也不清楚,什么时候,她越来越喜欢听卫图的意见,写信寻求卫图的看法了。 一切。 似乎都在潜移默化中进行。 …… 七日后。 卫图回到了丹丘山。 回到洞府后,卫图第一件事,就是开始炼化一气囊。 他掌心的一气囊,仅有核桃大小,散发着深绿色光芒。 转修《小春秋功》,凝聚“地磁灵体”后,卫图的灵力属性更多偏向于木属性,而非土属性了。 因此,这次炼制“一气囊”,卫图选择了木属性妖兽的胃袋当做“一气囊”的主材。 粗粗炼化一气囊后。 卫图也不犹豫,张开嘴巴,就将这“一气囊”法器,吞入喉中。 一气囊很快就在卫图灵力的催化下,在丹田附近扎根,开始缓缓吸收起了丹田内的灵力。 核桃大小,干瘪的一气囊,在得到丹田内灵力的滋养后,逐渐变得充盈了起来。 “三成半。” “一气囊最多可以承载我三成半的灵力。” 一个半月过去,卫图终于将身上的一气囊,灌满了灵力。 他估算一气囊装载灵力的量,大概相当于他练气七层三成半的灵力。 “到了练气九层。” “一气囊装载的灵力,估计就只有我灵力的两成了。” “不过哪怕是两成,这个灵力的增幅,亦是不少。” “足以提升我的筑基潜力。” 卫图面露喜色。 炼化一气囊之后,卫图每日除了打坐修炼外,便是开始绘制一阶中品符箓——幻木符。 这个符箓,是寇红缨交给他两个任务中的最后一个。 三四年时间。 转瞬即逝。 幻木符的任务,在这期间,被卫图轻松完成。 “红缨突破练气九层了。” “将要筑基了?” 递完符后,卫图次月就收到了寇红缨递来的信。 信中,寇红缨告诉卫图,她已经突破了练气九层,再打磨两年灵力,就可着手突破筑基期了。 卫图回信,提前祝贺寇红缨突破筑基期,成为筑基真人。 (本章完) 112、筑基庆典(求订阅) “五年已过。” “又是一次百宝阁拍卖会。” 卫图递完信,看到门房处多了一张百宝阁的请帖,忖道。 数日后。 卫图参加拍卖会。 这次,拍卖会上来的筑基真人就少了一些,只有两人。 拍卖师则还是娄红。 轮到拍卖灵果时。 这一次,卫图没有藏拙,跟价夺了这枚名为“银鸾果”的一阶上品灵果。 抢夺灵果的众修,见是卫图这小有名气的符师夺下了此物,讶然了片刻,随即不再理会。 符师赚钱能力不弱。 此时的卫图已经七十多岁,将近八十岁的年龄,潜力不高。 其拍下灵果……应是已服用了太多丹药,所以为了避免丹毒,这才借这枚银鸾果提升修为。 五年时间。 是个小的分水岭。 六十多岁的练气七层,堪称潜力不错的中年修士。 而七十多岁的练气七层,就变成众人眼中,潜力颇低的一类修士了。 回到落雪院。 卫图服下这价值二十五枚灵石的“银鸾果”,借其灵力,一鼓作气的突破到了练气八层修为。 隔了几日。 童佩佩循例来访,询问卫图钻研炼妖符的进度。 “前几日,堪堪画出了一张炼妖符,只不过失败率太高了……画了近百张,才出了这一张……” 卫图从袖间,取出了一枚暗红色符箓,放在了桌案上。 此时,距离赫连雄委托他炼制“炼妖符”已经过去了八年之久。 八年时间。 不长也不短。 他也不好一直拖着赫连雄夫妇,不给二人一点“成果”。 ——丹丘山的符师,不止他一人,要是他长时间没有“成果”,可能赫连雄夫妇会放弃他这条线,另找其他可靠符师。 对妖魄筑基之法,卫图还是颇为在意的,自不想失去获得这异类筑基法门的机会。 因此,在结束寇红缨的宗门任务后,他这一两年内,除了修炼外,几乎全心身都投入到了绘制“炼妖符”这件事上了。 “炼妖符炼制成功了?”童佩佩闻言诧异,她已经做好准备这次又无收获的准备了。 她也是符师,自不难看出绘制“炼妖符”的艰难。 炼妖符,属于上品符箓中难度颇高的一种符箓。 卫图接受赫连雄委托时,其符师等级只是一阶中品罢了。 以其符师等级,画出上品符箓都属艰难,更何况画出难度更高的炼妖符。 想及此。 童佩佩暗暗心惊,倒吸一口凉气。 卫图画炼妖符成功,这意味着其符道的造诣,已经濒临一阶上品符师,或者已经稳固在一阶上品符师这个范畴了。 ——对某一等级的符箓有着稳定的产出,才可称为这一等级的符师。 “只是侥幸。”卫图自谦道:“卫某还未到一阶上品符师。” 他这句话,也算实话。 有「大器晚成」命格在,他和普通的符师不同,只要精于某一种符箓,耗费一定时间,就可将这种符箓掌握。 换言之。 只要他绘制某种符箓能入门,那么借助「大器晚成」命格,就可将这一种符箓的制法,逐渐掌握,然后熟练的绘制出来。 只是……这十数年来。 随着他“地磁灵体”的凝聚完毕,他的生活重心,逐渐从提高符道造诣,转移到了修炼上。 两者不可兼得。 他修为到达练气八层,换来的,就是符道水平的停滞,增长缓慢。 现今,仍是一阶中品符师,没有到达一阶上品。 “再过数年,卫道友必成上品符师。” 童佩佩面露笑容,看向卫图的目光,隐隐多了几分敬重。 她当年与卫图在棚户区发生争执的时候,之所以愿意道歉赔礼,与卫图的符道天赋有很大的关系。 只是她也没想到,几十年过去,卫图竟领先她这么多。 她现在还是下品符师。 而卫图,可预料的,再过数年,就是上品符师了。 “这张炼妖符,妾身就先带走了。”童佩佩将炼妖符摄入掌心,盈盈一礼,拜别而去。 这张炼妖符只是上品符箓,还未达到一阶顶尖,并不能用来催化妖魄。 她带走这张符箓,只是为了对赫连雄道喜罢了。 …… 时间飞逝。 转眼间,又过了八年。 卫图到了八十三岁。 “距离红缨闭关,已过去了五年,不知……她是筑基成功,还是筑基失败?” 落雪院修炼室内,卫图给裂空雕喂完灵食后,他掐算了一下时间,忖道。 五年前,寇红缨给他来信,言说要闭关突破筑基。 本来,他以为三年后的修仙聚会上,能看到已为筑基真人的寇红缨。 却不料,到了白石湖坊市后才知道,寇红缨还在镜水阁内闭关,没有走出宗门。 如今。 又过去了三年。 卫图不免对寇红缨的近况担心了起来。 这担心,除了亲情外,更多的还是利益考量。 要是寇红缨筑基失败,那意味着他和傅志舟对其的投资,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他这二十年间,给寇红缨的投资,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然而。 就在这时—— 裂空雕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它从卫图的肩上,振翅而起,飞向了门房所在的方向。 唳唳! 几声鹰啼。 裂空雕将一封烙印有“镜水阁”标识的信封,轻轻放到了卫图的掌心。 “筑基真人……” “这一关,她终于过了。” 卫图打开信一看,脸上的忧虑之色顿时化为无形,嘴角多出了一丝微笑。 寇红缨筑基成功。 意味着,他在这二十年内的投资,将迎来收获期。 砰!砰!砰!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叩门声。 “应是四弟来了。”卫图心有猜测。 他让裂空雕躲好后,起身走到了洞府大门。 “红缨筑基了!”门外的傅志舟言语激动。 他们四兄弟,自凡俗确立修仙目标伊始。 到现在。 已经过去了六十年。 一甲子时间! 终于,有人真正的踏上了仙路,成为了筑基真人! 寇红缨尽管不是他们四兄弟的任何一人,但其是寇良女儿、义社中人,可以看做是他们当年修仙同盟的延续…… 韦飞的功法。 卫图、傅志舟的修炼心得。 踏上仙途的提携。 等等。 要是没有这些“偶然”,寇红缨哪怕拥有中品灵根,亦会泯然于凡间之间,根本难以成为筑基真人。 寇红缨成就筑基——可以说,这是他们四人修仙同盟,历经种种坎坷后,开出的第一朵花。 “筑基了……” 卫图听到傅志舟的话后,平静的心境也掀起了一丝波澜。 他反复咀嚼这一句话,语气亦渐渐变得欣慰了起来。 ——有筑基丹和「大器晚成」命格在身,他对筑基期并未抱有可望不可求的心理。 因此,在得知寇红缨筑基成功后,他远没有傅志舟那般激动。 但被傅志舟话语浸染后。 他这才恍然,寇红缨的筑基,对他们四兄弟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修仙六十载,寇红缨成为筑基真人,不仅是寇红缨的成功,也是他们义社四兄弟的成功。 当年之种。 今日之果。 “我们……也会有这一天,筑基,不会仅是红缨……” 傅志舟激动过后,他看了一眼卫图,从口中说出了这一句话。 …… 几日后。 卫图和傅志舟收拾行李,赶往白石湖坊市,参加寇红缨的筑基大典。 二人出发前。 各备了一件贺礼。 “那是?” “二位还请留步。” 途径玉龙府的时候。 官道上,一辆马车驱驰上前,拦住了卫图和傅志舟二人骑乘的快马。 “阁下拦住我兄弟二人,可有要事?”卫图勒紧缰绳,灵识扫了一眼马车内部,见是一官袍老者,面露不悦之色。 在凡俗时,他就知道,朝廷的一些大官知道修士的存在。 此刻,这官袍老者拦住他和傅志舟,应是看出了他们二人是修士,有事相求。 这种事并不罕见。 在修仙界内,时有发生。 不过一般凡人相求,都会献上一些宝物,因此卫图也留了一些耐心,前去询问。 “阁下……可是姓卫?” 官袍老者揭开马车帘子,探出半个身子,他看了一眼领头的卫图,声音颤抖道。 “卫某确实姓卫,不过阁下是从何地方知道我姓卫?” 卫图闻言微诧,态度和缓了一些。 能道出他的姓氏,官袍老者定然和他有一定的渊源。 只是他摸不准,这官袍老者到底是什么人…… 他没有对这官袍老者的记忆。 “卫兄。” “时隔六十多年了。” 官袍老者感慨一声,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我是石真,庆安二十七年山南道的榜眼——石真。” “石真?” 听到这个名字,卫图和傅志舟相视一眼,顿时面露错愕之色。 原因无他,卫图也是于庆安二十七年山南道的道试中,考中武举,然后受封武官。 “你是……那个被尤鸿抢了武魁首的石真?” 卫图细想片刻,总算想起了石真究竟为何人。 当年,他为了低调,故意放弃了武魁首之位,在较试中放水,得了道试第七名的成绩。 而道试过程中,他最初以为会是“石真”夺得头名,但不曾想,尤鸿借助家族力量,夺了石真的头名…… 六十年过后,卫图没想到,他又一次碰到了石真。 “相隔六十年,当年你我都为恣意少年,如今……石某却垂垂老矣了……” 石真感慨了一句。 他为官多年,也知道了一些修仙之事,但他没想到,真正碰到的仙家,竟是他六十年前见过的同榜考生。 (本章完) 113、寇红缨的报答(求月票) 此时的卫图,容貌虽不复少年,却也是三十多岁的青年模样,英姿勃发。 而他,却已是鸡皮鹤发,身上长有老人斑了。 这一对比。 饶是石真久经宦海,经历过世事浮沉,亦忍不住唏嘘叹气。 “石兄,相隔多年,为何你还能记住卫某容貌?” 卫图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他和石真虽是同年,但也不过是一面之缘。 他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经过了这么多年,石真还能记住他的容貌,并且一眼就从人群中认出了他。 “卫兄,当年你在较试中刻意落败,演的虽好,能骗过大部分人,却骗不过我……这个与你真正交手之人……” 听到卫图的疑问,石真脸上的感伤之色少了大半,他捋须一笑,解释道。 仅是卫图在较试时的藏拙,还不足以让他记住卫图。 真正让他记住卫图的点是——他被尤鸿抢了魁首之位后,经历的那二十多年官场打压。 倘若当年卫图不藏拙,那么他前半生的遭遇,大概就是卫图的了。 有此遭遇。 他怎能,不对卫图记得刻骨铭心。 “当年,我虽分得清仇怨,但还是对卫兄伱心存一些埋怨之心……认为是你误了我的官途。” “不过现在,却没有了。时至暮年,能遇到卫兄和傅兄你们二人,也算人生一件乐事。” 石真摇了摇头,笑道。 接下来,他让老仆驱车走到一旁,铺了毡子,席地而坐。 然后邀请卫图、傅志舟二人与他同座,畅谈往事。 石真脸上的豁达,卫图认为其不是装出来的,毕竟石真已到了将死之年。 将死之人,其言也善。 稍作思索,卫图与傅志舟二人纷纷翻身下马,对坐在了石真面前。 石真知道分寸,他没有向卫图打听仙家秘事,邀二人过来叙旧,也主要是以讲他这些年的经历为主。 通过石真的讲述。 卫图和傅志舟这才知道,四十多年前的山南道叛乱,不仅对他们是一场机缘,对石真来说,也是一次囚龙改命的机缘。 道试结束后,石真被山南道世家尤家打压,封到了穷乡僻壤当县尉。 然而,正是因此。 石真所处的白华县才没有第一时间被反王叛军占领。 在感到大局不妙后,石真尽起县卒,发动民夫,起了一支勤王军队,赶去庆丰府救援。 不知是时运顺利,还是时运不利,石真率军赶到庆丰府时,庆丰府已经沦陷…… 后来,石真来到了洛南道,在奉国和郑国两国的拉锯战中,石真屡立奇功,逐渐升官。 时至今日,石真已经高居四品武官,掌两府兵备之事。 “要是没见到卫兄和傅兄,石某以为我这一生,还算可以,但见到了两位兄台……” 说到这里,石真豁达的神色中,多了一些黯然。 从寒素武者到成为四品武官,他这一生,在凡俗中,也算极为富具传奇色彩了。 地方志,乃至官方史书,都可能记载他的事迹。 让他青史留名。 但—— 与卫图二人对比起来。 他就逊色多了。 修士,远不是达官显贵所能比拟的,二者没在一个世界。 “卫兄,老夫腆脸……想为后辈子孙求个仙缘,不知可否?” 临别前,石真对卫图深深拜揖一礼,说道。 “可。” 卫图点头同意。 这个要求,于他来说,只是惠而不费的小事,没必要拒绝。 石真,和他是同年,也算相交一场。 卫图让石真取来纸笔。 接着,他运转灵力,在纸张上,写下了得自武运楼的《五元蕴灵体》这部仙家功法。 写完功法后。 卫图和傅志舟不再久留,二人骑上快马,朝白石湖方向驰去。 “真希望……” “有后辈能代老夫看看这仙路为何物。” 石真定定的看了一眼卫图和傅志舟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 七日后。 卫图、傅志舟来到白石湖,与早已赶至的韦飞会合。 三人穿过白石湖,登上了白石湖后面的山路。 和太玄宗山门另设它地不同,镜水阁的山门,就设在白石湖坊市的后山。 到了镜水阁山门。 卫图取出寇红缨递来的请帖,交给了值守弟子。 “还请卫道友稍等。”值守弟子看到寇红缨在请帖上对卫图的敬辞后,态度由刚才的散漫,顺便变为恭敬。 一刻钟后。 一个粉衣女子脚踩法器御空飞来,在卫图三人面前落地。 “寇真人暂不得空,就由妾身带三位道友前往金玉楼。” 粉衣女子欠身一礼道。 听到这话。 适才,还对寇红缨筑基之事高兴的傅志舟,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干净,微变了一下。 他们三人是寇红缨的长辈,这次寇红缨能够筑基,亦少不了他们三人的帮助。 寇红缨不亲迎,不免有怠慢他们三人的意思。 看到这一幕。 卫图摇了摇头,他不动声色的拍了一下傅志舟的肩膀,示意其先不要在意。 “还请仙子带路。” 卫图拱手一礼。 粉衣女子微微颔首,上前引路,并做了向导,给卫图三人解释镜水阁沿途的风景由来。 和坊市的整齐密布不同,镜水阁的建筑,多与风景相合。 建筑散落在山峰之间,当做点缀之用。 沿路上。 貌美女修密集如林,宛如花海绽放,让人有些目不暇接。 卫图看了一会,就与傅志舟一样,收敛了心神,专心走路。 卫图正打算提醒韦飞,让韦飞注意分寸,别在这里丢了脸面。 ——韦飞和巫仙师一同去找姚道友的事,他现在还记挂在心,没有忘记。 不料,卫图看向韦飞的时候,却发现韦飞的表现,与他和傅志舟一样,并未出丑。 只是面部稍稍有点泛白。 “看来二哥,也知道事情轻重。”卫图暗忖。 不一会。 卫图三人到达了金玉楼。 金玉楼,是寇红缨师父秦真人的道场,这次寇红缨的筑基庆典,便在此处举办。 这处楼宇位于湖畔附近,建有七层,足有数十丈之高。 阳光下,金木为梁、美玉为砖的金玉楼宛如琉璃塔一样,发散出金色光芒,熠熠生辉。 卫图三人入塔。 进塔的一刹那间,在一楼等待的几十名修士,顿时就将他们的目光投射了过来。 目光中,多是好奇之色。 掺杂着一些轻蔑。 从打扮上看,卫图三人的着装明显不是镜水阁中人。 ——镜水阁,虽是女修占据主导的门派,但其门内,亦有不少的男修存在。 就在一楼众修打算出声询问的时候。 这时,从楼层连接处的台阶上,缓缓走下了一个姿态妍丽、气质清冷的蓝裙少女。 众修顿时噤声,脑袋低下,面露恭敬之色,道了一句“寇真人”。 此人正是寇红缨。 寇红缨点头,道了一句“免礼”。 “卫叔、傅叔……” “还有韦叔……” 寇红缨走了过来,对卫图三人微福一礼,打了声招呼。 “竟是寇真人的长辈?” 众修讶然不已。 适才,他们对卫图三人尽管没什么敌意,但心里也多轻鄙,毕竟相比仙门弟子,外界的散修实在不算什么。 …… 寇红缨露面,将卫图三人迎到了金玉楼的四楼。 这里,才是寇红缨真正接待亲友的地方。 “适才,小侄听到三位叔父前来,本想亲自出门迎接……不料有一师兄上门,为了避开这师兄,这才让龚师妹代迎……” 安排卫图三人入座后,寇红缨似乎知道了今日她的安排欠妥,传音解释了一句。 听到这话。 卫图三人面色稍缓。 少倾,金玉楼四楼又多了几个宾客。 这些人,都是寇红缨的相熟之人,修为大多都在练气后期附近。 宴会进行一半。 卫图听到,这几个宾客在暗中讨论他和傅志舟、韦飞三人。 不过,这几人的话语并非是嘲讽,而是流露出了,对寇红缨的浓浓羡慕之情。 “按照常理,寇师妹筑基,饶是有师叔相帮,但至少也得二三十年之后……” “这都多亏了寇师妹的这些长辈相帮,代做任务,赚取门派贡献点。” “要是我有这几个值得托付的长辈就好了。” 一句句话流入卫图三人耳中。 听此。 卫图三人,对寇红缨曾有的提防,减弱了不少。 倘若寇红缨真是“薄情寡义”之辈,将他们三人用完就扔……那么,绝对不会在镜水阁的亲友之中,宣扬此事…… …… 半个时辰后。 宴罢。 寇红缨起身,亲送卫图三人离开镜水阁。 “今日小侄已经晋升筑基,二十多年前答应两位叔父的事,绝不会食言,还请卫叔和傅叔放心。” 说话间,寇红缨从袖中取出了一枚玉简,递给了卫图。 “这是我突破筑基期的一些经验,虽不值钱,但也是小侄的一份心意。” “若傅叔和韦叔对这筑基经验有需求的话,可找卫叔复制一份。” 她道。 “除此之外。” “卫叔,我身上还有一些筑基未曾用完的灵药。” “就赠给你了。” 迟疑片刻,寇红缨一拍储物袋,从中取出了一个玉匣,朝卫图递了过去。 “这玉匣内,是半截千年雪莲,是师尊赠我之物。” “对筑基有着奇效。” “卫叔切记,不能告诉他人,以免给自己引来不测!” 寇红缨传音道。 (本章完) 114、百岁筑基(二合一,求订阅) 接下来。 寇红缨又取了身上一些未用完的练气境丹药,分给了傅志舟和韦飞二人。 不过。 亲疏有别。 寇红缨给傅志舟的丹药,都是稀缺、价值珍贵的一类。 给韦飞的就一般了。 只是顾全了礼仪。 韦飞对此,倒也没有什么不满,笑呵呵的收了丹药。 二十多年前的聚会上,他拒绝了帮助寇红缨完成宗门任务,现在寇红缨能照拂于他,算起来,还是他赚了。 四人交谈间。 突然,一个淡青色的遁光朝卫图等人所在的方向疾驰而来。 “寇师妹……”遁光一停,显露出了一个体格瘦削的黑衣男修。 这黑衣男修对寇红缨打了一声招呼,然后眸光略显阴冷的看了一眼卫图三人,脸上透露出不悦之色。 只是他很快又想到了什么,脸上又挤出了几分笑容。 “三位道友来我镜水阁,祝某作为寇师妹师兄,未能第一时间远迎。罪过!罪过!” 黑衣男修假笑几声。 他在说话时,刻意在“师兄”这两个字上,咬了重音。 结合先前寇红缨的话。 卫图顿时明白,这祝姓男修应该就是叨扰寇红缨的那个师兄了。 寇红缨之所以未能亲迎他们,也是为了躲避这“祝师兄”。 从这“祝师兄”的说话口吻,不难看出,其已经将寇红缨当做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此刻,对他们三人说的这一番话,亦是在警告他们,让他们离寇红缨远一些。 “五十六岁的筑基女修,在仙门中,亦不多见……算是金丹种子了……” “遭人惦记,难以避免。” 卫图心思辗转,很快就猜出了祝姓男修纠缠寇红缨的原因。 筑基寿四百。 寇红缨在五十多岁时筑基,潜力在一众仙门筑基中也是属于较高的那一等,仅次于仙门着重培养的天骄,算是金丹种子。 祝姓男修……要是博得寇红缨欢心,不仅能抱得美人归,还能为自己、为家族夺得一个未来金丹。 这种事。 何乐而不为。 “虽说女怕缠郎……但这祝师兄不明我三人身份,就贸然警告……没这个可能了……”卫图心中冷笑。 先不提寇红缨本身就对这祝姓男修的不喜,单是祝姓男修威胁他们三人这点……只要寇红缨有点脑子,不是恋爱脑,都不会答应祝姓男修的追求。 ——他们三人,是寇红缨的亲族长辈,关系匪浅。 “祝师兄,卫叔几人是我的长辈,还请你注意语气。” 寇红缨眸露歉意的看了卫图一眼,接着语气一冷,斥了“祝师兄”一句。 “卫叔?长辈?”祝师兄闻言,神色微变,顿时知道自己闯了大祸。 他暗恨起了自己,为什么没听姑姑秦真人的话,改掉这跋扈性子,任其表露了出来。 “卫叔,是晚辈有错。” “这……大水冲了龙王庙……” 祝师兄讪笑几声,对卫图道起了歉,脸上尽是真诚之色。 “这是晚辈的赔礼。”祝师兄脸上露出肉疼之色,他咬牙,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个七尺玉匣,递给了卫图。 他能看出,卫图才是寇红缨这三个长辈中的主事之人。 其次,他这些年,对卫图也有一些了解,知道卫图在寇红缨心中的重要地位。 “卫叔但可收下,不必顾忌于我。”寇红缨偷偷传音。 “多谢祝道友。”卫图收下玉匣,将其塞入袖中,然后对祝师兄拱手道了声谢。 …… 一炷香后。 卫图三人离开镜水阁。 一走出镜水阁的山门范围,脸色泛白的韦飞立刻就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气。 “筑基威压,太难顶了。这该死的祝人杰。” 韦飞骂道。 适才,祝人杰不仅对他们出声威胁,也释放了自身的筑基威压,威慑他们三人。 为了不在镜水阁丢面子。 他一直强忍着不适。 现在,出了镜水阁山门,他彻底支持不住了。 “咦?三弟、四弟,你们怎么没事?”韦飞缓过神后,他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卫图、傅志舟,见二人神色如常,不由吃惊道。 怎么? 只有他一人如此不堪? “只是筑基威压而已。”傅志舟扫了韦飞一眼,淡漠开口。 韦飞知道傅志舟还在记上上次聚会时,他嘲笑其还未“突破”的仇。 于是他目光一转,看向了卫图,目带探寻之色。 “二哥,仙道修炼和武道修炼差不多。根基打扎实了,哪怕高一个境界,那威压……也不过是清风拂山岗……” 卫图轻咳一声,解释道。 倘若筑基期仅用威压就可以让练气境修士俯首,修仙界内,也就没这么多逆境杀伐的故事了。 高境界的威压,只对根基不稳之人效果显著。 祝人杰的威压扑到他和傅志舟身上的时候,卫图只感觉稍有不适,并无太大的难受。 “根基?” 韦飞先是一愣,然后神色变得若有所思了起来。 “希望二哥能注意这点。”卫图看到这一幕,暗叹了一口气。 在他看来。 三人中。 若无变数的话。 唯有他和傅志舟有望到达下一境界,突破筑基。 二十年前的瓶颈,对傅志舟来说,既是挫折,也是幸运。 经此,傅志舟突破境界的速度虽然停滞了近十年,到现在也才只有练气七层—— 但其根基,此刻足可在同阶修士中排进前列了。 其次,寇红缨筑基,也意味着傅志舟投资成功。 不久将来。 其将收获一枚凝基丹。 有凝基丹,还有他将得到的“妖魄筑基之法”相助,傅志舟筑基成功的几率不低。 而反观韦飞。 一无根基,二无投资。 以这个状态,哪怕其顺利到达练气九层,有缘得到筑基丹,也不见得能筑基成功。 此刻。 看似韦飞到了练气七层,与他们相差不大,实则他们二人已经将韦飞远远甩在了身后。 这一点,不是“一气囊”产生的几百灵石效益,就能弥补得了的。 ——筑基灵物、凝基丹,这两样每一种,都比“一气囊”的制法值钱的多。 “苦心人,天不负。” “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卫图想起了这两句话。 当年,他们兄弟四人,都是下品灵根,几乎看不到筑基希望。 于是,韦飞早早放弃,前往世俗享受逍遥。 唯有他和傅志舟两个人,兢兢业业,脚踏实步…… 时移世易。 他和傅志舟二人,皆有望到达筑基期,但……韦飞却因为前期的不努力……导致自身,即便获得了机缘,亦难逆天改命。 四十多年前的选择。 没有优劣之分。 但有胜败之论—— 倘若他和傅志舟逐梦失败,那么韦飞的选择,就变得明智。 但今日之结果。 恰恰相反。 …… 七日后。 卫图重返丹丘山。 回到丹丘山后,卫图清点家当,将一些符箓,以及祝人杰给他的赔罪礼一同送到百宝阁进行拍卖。 ——祝人杰给他的玉盒里,装的是一件名为“鬼头子母刃”的一阶中品法器。 若换到练气中期时,卫图对这“鬼头子母刃”还有炼化,用来防身的想法。 但现在,卫图只想筑基。 卖掉“鬼头子母刃”为他凑够购买“凝基丹”的灵石,才是正理。 市面上,一颗“凝基丹”的价格大概是一千二百灵石左右。 以卫图现在的身家,虽能购买得起,但这就得变卖一些价值珍贵,且来历经不得起查的宝物了。 两年后。 百宝阁拍卖会上。 卫图变卖的“鬼头子母刃”被拍得一百六十三枚灵石。 积压的符箓,也被拍出了三百多枚灵石。 这些符箓,若单卖,能多卖一百多灵石,但短时间内,散卖根本难以卖出去。 同种符箓, 坊市市场会饱和。 只能选择在拍卖会上拍卖。 拍下卫图符箓的修士,来自盛江何家。 卫图认识这个家族,他第一次参加百宝阁拍卖会时,娄红拍卖的“火浆果”便是来自这个家族。 拍卖会结束后。 盛江何家派人找到卫图,想与卫图商谈,多收购一些符箓。 “再过四十年,就是妖狼山脉每五百年一次的兽潮了。” “我家族的灵地,毗邻妖狼山脉,需要多备符箓……” 盛江何家派出的这名修士名叫“何俊鹏”,他在说出自己前来收购卫图符箓的目的后,也坦言相告了自己这么大批量收购符箓的原因。 “卫道友的“荆笼符”、“震地符”,以及“回春符”……这三种符箓,都是我何家的急需之物……” “我希望卫道友能够将价格再调低一些。” “若可,我何家愿意帮卫道友再介绍几个家族的生意……” 何俊鹏道。 “妖狼山脉兽潮?”卫图听到这个消息后,神色微动。 这个“常识”,身为散修的他,还是头一次听闻。 毕竟五百年距离现在太远了。 距离兽潮发生的时间,亦还有四十多年。 “何道友想以何种价格收购卫某手上的符箓,倘若介绍的生意不少,这符箓价格……” 对送上门的生意。 卫图当然不会去推拒。 在与何俊鹏谈好条件后,他将手上剩下的符箓,作价二百灵石出售给了何俊鹏。 接下来。 五年的时间里。 卫图连续接触了数家如盛江何家这样在妖狼山脉附近扎根的筑基小家族。 通过变卖符箓,他总算堪堪攒够了购买凝基丹的灵石。 期间,十年聚会到来。 卫图做出了决定,如寇红缨上次一样,写信爽约。 自他在百宝阁内,变卖法器和符箓开始,不少人就盯上了他这个香饽饽。 他现在离开丹丘山,委实太过危险。 “卫道友,我听说逍遥山秘境最近新发掘出了宫室,里面可能存有筑基灵物……” 这日,百宝阁的管事“申曜”找到了卫图,想约卫图一起出门探险,寻找筑基灵物。 近年来,卫图变卖身家,又这么孜孜不倦赚取灵石,任谁都能看出来,卫图志在筑基。 因此,筑基灵物对卫图的吸引力,可想而知。 “逍遥山秘境?”卫图微讶,他没想到申曜这个八面玲珑的百宝阁的管事,背后也是个劫修。 郑国境内,除了妖狼山脉这个可探险的地域外,还有其他小型的秘境,亦可探险。 其中,逍遥山秘境,就是仅次于妖狼山脉的一处大宝地。 有不少筑基真人,都会去这个地方探险。 要是申曜早来几天,卫图还难以武断其是劫修。 但可惜的是——前几日,寇红缨刚好给他发信,说了自己去逍遥山探险,寻找筑基灵物无果的事。 “申管事的好意,卫某心领了,只不过卫某……胆小怕事,不喜欢探险。” 卫图直言拒绝。 说到这里,他沉吟一声道:“相较逍遥山的筑基灵物,我更看好……用高价从丹丘山的其他修士手中,买得筑基灵物……” 丹丘山内,身怀筑基灵物的散修,不止宫舒兰一人。 “也好。”申曜面色一僵,叹了口气,拱手告辞。 待申曜离开后。 卫图立刻前往傅志舟住处,告诫傅志舟,让傅志舟这些时日小心,尽量不要出去。 他担心,申曜等劫修会利用傅志舟与他的关系,引他出门。 告诫的同时。 卫图也告诉傅志舟,自己打算在这十年内,筑基的消息。 “我明白了。”傅志舟知道事情轻重,立刻点头答应,没有一丝的犹豫。 尽管十年不出丹丘山,会对他今后的修炼,造成不小的影响,但兄弟之间,岂会计较这点小事。 自他当捉刀人开始。 若无卫图给他的保命符箓,他不知已经死在妖狼山脉多少次了。 “三哥,红缨即使在这十年间,找到了筑基灵物,并且给你……但只有一份筑基灵物的话,也换不了一颗筑基丹。” 傅志舟心生疑惑,询问道。 两份筑基灵物,才可在三大仙门中,换得一粒筑基丹,这是散修之间的常识。 如果只有一份筑基灵物,那就只能与其他修士众筹,寻找二阶丹师炼制筑基丹。 只不过,后者一般费时费力,没个几十年时间,很难凑齐一份炼制筑基丹的灵物。 “我已有一份筑基灵物。”卫图轻声透露,并将装有“丹元参”的玉匣拿了出来。 ——筑基灵物虽珍贵,但还没到不可视人的地步。 傅志舟亦是值得信任之人。 见到这株丹元参。 傅志舟顿时恍然大悟。 “三哥放心,我会保守这个秘密,不告诉其他人。”傅志舟发誓道。 后面,傅志舟也没再询问卫图关于这株“丹元参”的来历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缘。 寻根问底,哪怕再是亲密无间的兄弟,亦有可能反目成仇。 …… 时间飞逝。 转眼又过去四年。 这日,卫图福临心至,他走到落雪院的闭关室,盘膝打坐。 半个时辰后,一股若有若无的灵压从他身上显露而出。 “九十二岁,练气九层。” 卫图睁开双眸,眸底露出一丝沧桑之色,但转瞬即逝。 接着,他从袖间取出了一枚测灵符,贴在了眉心。 在镜中,卫图看到自己额上的符纸显露出的土青两色光芒,隐有一个拳头大小。 “估计再过二十多年。” “我的灵根,就可到达中品了。那时,筑基的话,就可多出一成多的概率了。” 卫图忖道。 修士灵根不同,吞服筑基丹后,筑基成功的概率也不同。 下品灵根借筑基丹筑基,成功的几率在五成以下。 而中品灵根借筑基丹筑基,成功率可以到达六成左右。 “不过……倘若红缨送来筑基灵物……” “与太玄宗兑换后,我就有两枚筑基丹,筑基的概率可以达到七成以上,再加上……这半截雪莲,亦能平添半成的筑基概率……” 卫图暗暗思索。 他现在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等,等「大器晚成」命格将他的灵根,提升到中品灵根。 另一个是直接突破。 节省这二十年的时间。 “等等再看……” “要是红缨迟迟没有送来筑基灵物,相距中品灵根的时间又不长,那么……拖延到中品灵根提升后,再行筑基也不迟。” 卫图心道。 倘若只有几年的时间差,明显提升灵根后,再行筑基划算。 但就在这时。 落雪院外传来了敲门声。 “卫叔,是我。”门外敲门声响起的同时,也传来了寇红缨的声音。 卫图听到这声音,心中顿时一喜,暗道“双喜临门”。 此刻,寇红缨前来丹丘山找他,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送灵契中答应的筑基灵物。 卫图命“裂风雕”躲好,起身走出修炼室,打开院门。 “这是小侄答应卫叔的筑基灵物——寒烟果。” 寒暄了一小会后,寇红缨从储物袋内取出了一个玉匣,放到了桌上。 玉匣甫一打开。 一颗拳头大小的冰色果实顿时释放出了寒气,将附近的温度降低了几度。 卫图收下寒烟果,拱手向寇红缨道了一声谢。 通过来往信件,他知道,自寇红缨筑基的这十一年来,可是片刻都没有停歇过,一直帮他在郑国境内寻找筑基灵果。 堂堂一筑基真人,能做到这一点,可不是易事。 寇红缨领了谢意,她将卫图给她倒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道:“卫叔,我就不久待了,答应傅叔的报酬,今日我也一并交给傅叔……” 语毕,寇红缨起身,准备提裙离去。 但这时。 卫图却出声叫住了寇红缨。 “卫叔,可还有它事?”寇红缨转身,面露诧异。 她知道卫图的性情。 其不是那种喜欢攀附亲情的人。 卫图沉吟一声,取出了他暗藏的“丹元参”,放在了桌上。 “现在已有两份筑基灵物,我想红缨帮我一个忙,带我去太玄宗的办事处,换一粒筑基丹。” 他道。 散修持两份筑基灵物,就可前往坊市办事处,兑换一粒筑基丹。 ——这是太玄宗,还有镜水阁、青竹山三大仙门明文规定的条例。 然而,卫图清楚,再好的规定,也绝对有空子可钻。 他一个底层散修,跑到太玄宗办事处兑换筑基丹,不管能否兑换成功,都会遭受太玄宗内外修士的垂涎…… 但—— 兑换人的身份一变。 就截然不同了。 没有修士,敢对镜水阁的筑基真人下手。 至于为何不去镜水阁兑换。 卫图亦有自己考虑。 寇红缨在镜水阁内有自己的师门长辈,这些人,亦缺筑基丹。 万一有人绕过寇红缨,以“理由”截了这兑换的“筑基丹”…… 他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让寇红缨帮他去太玄宗兑换筑基丹,这做法,风险最小。 …… “这是举手之劳。”寇红缨看到卫图还有一份筑基灵物,诧异之余,点头答应了下来。 少倾。 在寇红缨的带领下,卫图来到了太玄宗位于丹丘山的办事处。 “阁下是?”刘执事在寇红缨身上感到了强大的威压,他额生冷汗,起身恭敬询问。 “镜水阁筑基真人——寇红缨。” 寇红缨言简意赅。 “镜水阁真人?”刘执事闻言,心中诧异,镜水阁真人怎么无缘无故的跑到他们太玄宗的办事处了。 “可是有修士欺诈寇真人?” 他略想片刻,问道。 丹丘山是坊市,镜水阁修士跑到这里采买灵物,乃是常事。 想及此,刘执事面色微冷,看了一眼跟在寇红缨身后的卫图,斥道:“卫符师,可是伱售卖的符箓,得罪了寇真人?” 他猜测,可能是卫图狗眼不识人,冲撞了寇红缨。 “刘执事错怪了。”寇红缨摇了摇头,解释道:“卫符师乃是我的家族长辈,我带卫叔前来,是打算在贵派兑换一粒筑基丹,帮助卫叔筑基。” 话音落下。 刘执事当即傻眼,他努力搜刮记忆,总算想起了寇红缨究竟是谁。 寇红缨这个名字他听过。 数十年前,卫图遭遇劫修后,重返丹丘山,曾告诉过他……自己在镜水阁内有一个侄女。 “是刘某不对,还望卫符师勿怪。”刘执事伏低做小,对卫图道起了歉。 别看他贵为坊市执事,但在仙门筑基真人面前,根本没有太高的地位。 习惯性的道完歉后,刘执事咂摸了一下刚才寇红缨的话中之意后,看向卫图的目光,顿时就不同了。 “筑基丹?” 刘执事心惊胆颤。 他万没想到,寇红缨竟然愿意为卫图做到这步,主动出筑基灵物,帮其兑换筑基丹。 不过,他转念一想,又觉不对。 倘若是寇红缨帮卫图兑换筑基丹,明显去镜水阁更好,之所以二人来到太玄宗——极有可能,是这筑基灵物是卫图凑够,寇红缨顺便帮忙。 刘执事压下万般思绪,他对寇红缨拱手一礼,“请寇真人和卫符师稍稍等待片刻,刘某这就给门派发信……” 筑基丹非同小可。 轮不到他这个小执事操办。 等待的空隙。 寇红缨取出了一只丹瓶,塞到了卫图手上,传音道:“兑换筑基丹后,卫叔你就立刻着手筑基,万不可迟疑,不然生变。” “这枚凝基丹,本是给傅叔的报酬,不过……卫叔你现在急用,先拿去为好。” 卫图点头,没有推拒寇红缨的好意,收了这凝基丹。 即使寇红缨不提,他也想先找傅志舟,换得这丹药。 ——傅志舟距离筑基,还有一段时间,并不急需凝基丹。 半个时辰后。 一个彩裙女子脚踩云霞,落在了办事处的门口。 此女面容清丽,身披太玄宗的道袍,气质飘逸。 “寇道友。”彩裙女子走入办事处,对寇红缨点头示意。 “关道友。” 寇红缨显然认识这彩裙女子,回了一礼。 二人闲谈片刻。 “卫叔,现在可以取出筑基灵物了。”寇红缨笑道。 卫图点头,将两个装有筑基灵物的玉匣,放在桌案上。 “这是筑基丹。” 关姓女修一翻手掌,掌心多出了一枚丹瓶,她运使法力,将其送递到了卫图的手上。 卫图接过丹瓶,打开一看,见与他得自赵青萝的那粒筑基丹一模一样,顿时心安。 “关道友暂且留步。” 寇红缨出声叫住了准备离开办事处的关姓女修。 “寇道友可还有它事?” 关姓女修止步,好奇询问。 “有劳关道友帮我这长辈安排一间闭关洞府,用来冲击筑基境。”寇红缨说出自己的请求。 “这是小事。” 关姓女修点了点头,没有拒绝,她从袖中取出了一枚令牌,递给了寇红缨,并道:“这是丹丘山核心区域的洞府令牌,位于二阶灵脉附近,足够突破筑基了。” 语毕,关姓女修化作一道遁光,离开了太玄宗办事处。 …… 接下来。 寇红缨亲自庇护,送卫图来到了丹丘山的核心洞府。 在众修的目光注视下,卫图借助令牌,打开洞府大门,走了进去。 无人敢出手。 也无人敢拦路。 一路安全。 “本真人将在丹丘山暂住数载,若有人打扰卫叔突破,休怪本真人无情……” 寇红缨美眸扫了一眼在场的丹丘山修士,甩袖离去。 在场众修,面面相觑。 有寇红缨这筑基真人亲自护道,他们哪敢有抢夺卫图筑基丹的想法。 躲还来不及。 “卫图身上,怎会有筑基灵物?莫不是宫舒兰身上的筑基灵物易手了?” 众修做出合理推测。 卫图是符师,一直待在丹丘山内,几乎不出山,不太可能从秘境中夺得筑基灵物。 只有一个可能,其身上的筑基灵物,夺自其它修士。 而宫舒兰,最有可能。 “看来,不必监视宫舒兰了。” 众修暗叹。 …… 进入洞府修炼室。 卫图没有着急吞服筑基丹,直接筑基,而是先入定,调整自身的状态。 虽然练气九层,吞服“凝基丹”和“筑基丹”后,就可直接突破筑基期,但他宁愿晚突破几年,也要将练气境修为打磨圆满。 一年过去。 两年过去。 直至第四年。 卫图的精气神趋于完满,他轻喝一声,双眸绽露光芒,同时手结《小春秋功》法印。 霎那间,一道道灵气自蒲团下的聚灵法阵被他牵引而来,吸入到了周天大穴之内。 气血融合灵气,开始洗刷他的全身经脉、四肢百骸。 在磅礴的气血挤压之下,丹田内的气状灵力,开始缓慢变成液态,一滴滴凝聚。 这时,卫图不再犹豫,他咬破舌底蜡封的“凝基丹”,借丹药之力,凝固根基,聚气成液。 凝基丹被吞服之后。 卫图体内的气血再次涌出。 刹那间。 洞府外面的天地为之一变,周遭灵气在法诀的牵引下,疯狂朝卫图所在的修炼室内倒卷而去,化作一个漏斗,朝卫图体内不断输送。 (本章完) 115、筑基成功,灵根提升(求订阅) 在巨量的灵气冲击之下,卫图丹田内,适才趋近停滞的筑基过程,又加快了一些。 气状的灵力,在凝基丹的药力下,转化为液态的速度,顿时大增,快了数倍不止。 数日后。 卫图的灵力已经有七成转变为了液态,只剩下丹田核心区域的三成,还未转化完毕。 “凝基丹的药效终归有限,仅靠凝基丹想要筑基成功……难度太大了……” 卫图忖道。 此刻,他体内的凝基丹药力将竭,但丹田灵力却还远远没到转化完全的地步,更别说“一气囊”中贮存的两成灵力了。 要是仅有一颗凝基丹,用来冲击筑基,恐怕他到这一步,就会功亏一篑。 突破失败,成为废人。 “好在,我还有两粒筑基丹。不至于此刻无措。” 卫图暗自庆幸。 想及此,卫图不再迟疑,取出摆放在面前的筑基丹,吞服了下去。 ——凝基丹和筑基丹有一定的药效重叠,不过凝基丹只能凝固修士的“灵力”,促使其液化,并未有筑基丹那般全方位的功效。 筑基丹入口。 瞬间,筑基丹的药力在他的体内爆开,他的四肢百骸生出了痒意,血液沸腾,骨骼开始破碎,骨髓排出乌黑杂质,不断蜕变…… 痛! 发自骨髓的痛! 这股痛意,差点让卫图疼晕了过去。 在疼痛难耐之时,卫图将寇红缨赠给他的半截千年雪莲,吞服入口。 ——千年雪莲,能极大减缓修士服用筑基丹后的痛楚。 少倾,苦尽甘来。 在经过“洗髓伐骨”之痛后,他丹田里未能转化完全的“气状灵力”再次开始转变。 三成。 两成。 一成。 所有的气状灵力,都转化为了液态,而且染上了一层淡青色的光晕。 “一气囊的灵力还没有转化……” “还差一些……” 卫图思索片刻,咬牙取出了自己藏在身上的另一粒筑基丹。 筑基三关。 他已经渡过了“气血关”,现在只待“液态灵力”蜕变为法力,便可渡过这“法力关”。 可以说,到了这一步,他突破筑基境的几率,已经高达了九成以上。 最后一关“神识关”,他这个画符数十载的符师,渡过并不难。 符师画符时锤锻神识,比普通修士的神识,强了不止一截。 但—— 卫图体内“一气囊”所贮存的灵力,此刻还没有转化完毕。 “到底还是灵根差了一些,若非如此,一粒筑基丹于我,也算够了。” 卫图面露不舍之色,他犹豫片刻,终于狠下心,将得自赵青萝的第二粒筑基丹吞服入肚。 灵根不仅影响修士吸收天地灵气的效率,也影响修士吞服丹药后,吸收的药效。 后者,正是导致不同灵根修士,吞服筑基丹后,筑基几率结果不同的原因之一。 如寇红缨。 寇红缨与卫图一样,都在筑基前炼化了“一气囊”,用来增加自己的底蕴、潜力。 但寇红缨筑基,一粒筑基丹的药力,已足够其炼化体内的灵力和一气囊的灵力,无须再借助下一粒筑基丹。 筑基丹虽贵,但相比较在筑基期日后的潜力,其不值一提。 一步落后,步步落后。 ——突破筑基境时的“筑基”一环,可以说是普通修士一生中改变自身根基的唯一机会。 因此。 卫图宁愿多“浪费”一粒筑基丹,也要于此刻,更改自己的根骨,提升自己的潜力。 这一粒筑基丹入肚后。 一气囊内贮存的两成灵力,亦开始了转化,融入到了卫图丹田内的“液态灵力”中。 三日后,卫图丹田内的“液态灵力”壮大了两成。 “成了,终于……踏入到了筑基境。” 半年后,待看到体内的“液态灵力”终于蜕变为了青黄二色的法力后,卫图脸上缓缓露出了笑容。 在筑基成功的这一刹那。 他能感受到,自己生命层次在这一刻的蜕变,与以前练气境凡胎肉身之间的区别。 那种,宛如少年时,更充沛的体力,用之不竭的精神。 “九十七岁,筑基境。” 卫图掐算自己年龄,脸上露出了满意之色。 最初,踏上仙途时。 他估测自己即使有缘筑基,但筑基之龄,至少也在“两甲之龄”后了。 百岁筑基,尽管论筑基年龄,远比仙门筑基真人要大的多,但在散修中,亦算年轻小的一列了。 “还有灵根……” “也借筑基丹余力,提前十五年,到达了中品。” 卫图取出测灵符,贴在自己眉心处,在看到符纸上显露出来的一个多半拳头大小的光芒后,心中暗道。 他在闭关之前,灵根已被「大器晚成」命格提升到了下品灵根的极致,仅差一步,就可蜕变为中品灵根。 而筑基丹本就有“洗髓伐骨”之效,他这次吞服了两枚…… 在药效之下。 这才提前突破了中品灵根的界限。 “有中品灵根,又有一气囊打下的根基……在丹丘山的一众散修筑基之中,我的潜力可以算是最高的了。” “堪与普通仙门筑基持平。” 卫图吐出一口浊气。 这时,他胸中大感畅快,觉得可望不可及的金丹,于他也不算一件难事了。 …… 五年过去。 卫图闭关的洞府门口,早已人影稀疏,鸟雀闲庭。 没有修士会将精力浪费在关注陌生人筑基这件事上。 因此,待卫图从洞府而出的时候,并未在洞府门口看到一人,包括寇红缨和傅志舟二人。 对此,卫图也不惊讶,毕竟他筑基用的时间不短,足足五年时间,寇傅二人也不可能一直在他闭关的门口久等。 他御空飞行,前往太玄宗的办事处,将洞府令牌还给刘执事,然后重返落雪院。 沿途上。 丹丘山的散修们,在看到卫图御空飞行的时候,顿时就明白这位“卫符师”,已经突破筑基成功,成为了高高在上的筑基真人。 于是这消息开始迅速扩散,传播到了坊市的每一个角落。 他们传播消息,不图别的,图的是日后撞见了卫图,不冲撞这位筑基真人,惹下大祸。 “恭喜卫叔,筑基成功。”在卫图回到落雪院不久,暂住在丹丘山的寇红缨便拜门而来,为卫图道喜。 一同来的,还有傅志舟。 二人送上贺礼。 “不知卫叔筑基后,可有什么打算?”寇红缨就座后,询问起了卫图下一步的准备。 她说完后,见卫图脸上露出不解之色,似是不明她此刻话语的用意,于是她沉吟一声,解释道: “筑基之后,散修的地位虽然有了不小的提升,可以无须顾忌限制修士迁徙的籍贯,在仙门和修仙家族中,也可被奉为座上宾,但这只是地位……” “在修炼资源上,筑基散修相较于练气修士,反而不如了。” “练气散修在坊市内,兢兢业业修炼百余年,七成的人有希望到达练气后期。” “但筑基散修不同……筑基境所需的灵材、传承、丹药等物,多被仙门和修仙家族垄断,想要获取,得付出相较练气境时,更大的代价。” 说到这里,寇红缨看了一眼傅志舟,说道:“当然,卫叔要是打算学傅叔成为捉刀人的话,这……资源获取,倒是能容易一些……” 话音落下。 卫图脸上露出了思索之色。 受限于以前的实力和地位,他对修仙界的了解并不多。 得到巫仙师的玉简后,他才知道这方地界名为“大苍修仙界”,有七国正道联盟、魔道五宗…… 但巫仙师也不过练气境,哪能了解到更高层次的筑基境。 因此,他对筑基之后的各类信息,几乎是一片空白。 “捉刀人……” 卫图摇头,“我没有四弟的战斗天赋,去当捉刀人,不适合我。” 做任何事,都需要扬长避短。 他有「大器晚成」命格,去当捉刀人,将自己置于险境,是不智之举。 其次,傅志舟之所以成为捉刀人后屡次涉险保命,这其中,少不了他的符箓相帮。 他要是去做了捉刀人。 哪能如傅志舟这般“轻松”。 听此,寇红缨微点螓首,她开始给卫图介绍起了郑国具体的修仙势力。 “郑国有三大仙门、七大修仙家族。” “三大仙门,是元婴势力,筑基修士数以百计,门内传承齐全,并不缺少符师,给出的待遇往往有限……” “七大修仙家族则不同,他们虽有金丹老祖,但筑基修士才是中坚力量,因此对筑基修士求贤若渴,待遇不错……” “其中,栖月赵家、鹤山黄家、雪峰郑家、赤松贾家……这四个家族,都常年招揽筑基符师加入……” 寇红缨缓声道。 “倘若卫叔有加入修仙家族成为供奉的想法……” “小侄建议,不考虑栖月赵家和赤松贾家,这两家积怨已久,百年内,对战的几率不小。” “届时,奔波劳命事小,要是涉入战事……难免会有折伤……” 她补充道。 对这两大修仙家族的战事,卫图还是略有了解的。 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除此之外……” “一些小的修仙家族,其族内亦有传承。” “这些小家族,小侄已经将其整理成册……” 说话间,寇红缨从袖中取出了一枚玉简,递给了卫图。 (本章完) 116、筑基后的选择(求订阅) 卫图接过玉简,运用神识,查看里面内容。 玉简里面,寇红缨给他挪列了十七个存有二阶符师传承的小家族,并且分析了他加入这些筑基家族后的利弊。 这些筑基家族中。 卫图看到了自己亲家梅远峰所在的“霞崖梅家”。 “卫叔百岁筑基,算是大有潜力之人,在此之前,就已绘制过一阶上品符箓……” “大可待价而沽,不必现在思索选择哪一家族。” 寇红缨待卫图看完玉简后,补了这一句话。 语罢,寇红缨翩然一礼,辞别卫图,离开了落雪院。 本来她来丹丘山,只是为了给卫图、傅志舟二人送来报酬。 但没想到,恰逢卫图筑基,她为了给卫图护道,被迫在丹丘山暂住了五年。 这五年时间,她虽然没太耽误修炼,但也相应的,耽搁了不少事。 …… 待寇红缨离去后。 卫图将玉简收入囊中,然后对傅志舟做了保证,会在五年内偿还“凝基丹”。 “多谢三哥。”听到卫图的话,傅志舟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他不是不相信卫图的人品,而是这颗“凝基丹”,对他来说,委实太过重要了。 他一生的筑基希望。 就寄托在这颗丹药上了。 少倾。 傅志舟亦辞别。 落雪院,只剩下了卫图一人。 “可惜,我并无二阶符师传承,不然,学舒丹师等人,待在丹丘山坊市也不错。” 卫图摩挲了一下寇红缨给他的这枚玉简,暗暗想道。 除了加入修仙势力之外。 筑基散修, 其实还有一条路子可走。 那就是留在坊市,当一个真正的手艺人,游离在各大修仙势力之外。 譬如耿文的师父“舒丹师”。 舒丹师作为二阶丹师,到现在还未明确加入任何修仙势力,但其身家,绝对比一般的筑基家族要富裕得多。 然而,成为舒丹师这类散修的前提是——得有一份二阶的修仙技艺传承。 “不过,相比舒丹师,加入修仙势力这个选择,不见得差了。” “背靠大树好乘凉。” 卫图忖道。 他并不认为舒丹师这种不受约束的“自由”是真自由。 游离在各大势力之外,而又没有绝对实力的话——说好听点是各大势力将其奉为座上宾,说难听点就是“左右逢源”,谁都不敢得罪。 当年,耿文劫杀赵青萝之事曝光后,赵青萝寻舒丹师报仇,舒丹师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被小辈欺辱上门—— 倘若舒丹师身后,亦有七大修仙家族撑腰……赵青萝焉敢去得罪这一个资深的二阶丹师。 “而且我身上又无秘密,晋升路子经得起查,加入修仙家族,成为供奉……不会惹来太多注意……” 卫图放下心中隐忧,决定寻一合适修仙家族,加入其中,成为供奉。 他身上,唯一经不得查的便是截获血老魔和耿文的收获,以及从赵青萝身上拿的那一粒筑基丹。 但这些风险。 随着他现今的筑基成功,已经不值一提了。 地位不同,待遇不同。 赵青萝敢对一个练气小修生杀予夺,但绝不会对一个救了她性命的筑基真人,实施报复。 ——筑基真人在郑国修仙界内,有一定的话语权。 此外。 也是为了利益考虑。 如今,卫图可不仅缺一部二阶符师传承,还缺筑基后需要转修的二阶功法…… …… 喂完五年没有喂食的裂空雕后。 卫图走到“符室”,开始闭关画符,准备趁着这空闲时间,将赫连雄委托他的一阶顶尖符箓“炼妖符”绘制出来。 突破筑基之前,他虽然有数年时间都在画符,但他画的那些符箓都是可以换取灵石的攻击、防御符箓,并未涉及“炼妖符”这一特殊用途的符箓。 其次,炼妖符也确实难以绘制,画出普通符箓容易,但画出可用来催生妖魄的精品符箓却难。 不过今非昔比。 现今,卫图的境界已经提升,在筑基期神识的加持下,他绘制这炼妖符,比以往轻松了数倍有余。 半个月后。 卫图终于画出了一张精品“炼妖符”。 他发出符信,告知赫连雄和童佩佩这一对夫妇。 次日。 赫连雄登门拜访。 相较之前的随意,现在的赫连雄来到落雪院后,颇为拘谨。 “卫前辈……当真绘制出了精品炼妖符?”赫连雄站在厅内,微低着脑袋,语气紧张。 他担心,卫图绘制出精品炼妖符是假,引他入门,然后威逼他交出“妖魄筑基之法”才是真。 说话时,赫连雄也在暗暗后悔,他后悔自己为何当年选了卫图去钻研这“炼妖符”…… 明明当年无论怎么看,卫图都不像是有望筑基的符师。 现在,赫连雄只能寄托于卫图的品性,期望卫图的品性不坏,在他交出妖魄筑基之法后,放他一马。 “赫连道友请看。”卫图没有看出赫连雄的小心思,他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了一张精品炼妖符,放在了身旁的茶几上。 “精品炼妖符?”赫连雄看到这一幕,神色又喜又惊。 “精品炼妖符……卫某已经帮赫连道友成功绘制,现在,也该到赫连道友兑换承诺的时候了。” “那妖魄筑基之法……” 卫图语气微沉。 妖魄筑基之法对他这已经筑基的修士无用,但对他的亲友,却用处很大。 “请卫前辈细看。”赫连雄也不犹豫,从储物袋内取出了一血色玉简,递给了卫图。 接过玉简,卫图当着赫连雄的面,仔细览阅起了这“妖魄筑基之法”的内容,并且细细推敲起了此法对筑基的影响程度。 “这法门……” 半个时辰后,卫图摇了摇头,暗叹了一口气。 这异类筑基之法,确实如赫连雄当年所说,对突破筑基境,能多增加一些概率。 只是这概率,并不多。 最多只能增加两成的概率。 相较筑基丹差远了。 而且,即使修士借这异类筑基之法筑基成功,也会有后患。 其后患是——异类筑基后的修士,寿命只有三百五十年。 凭空消减了五十年寿命。 “赫连道友,这妖魄筑基之法的后患,你当年可没有提前告诉我。”卫图语气略有不善。 在筑基之前,他可是想过绘制出精品炼妖符,找赫连雄兑现承诺,取得妖魄筑基之法…… 若非寇红缨取来筑基灵物,让他临时更改计划……他少不了要浪费时间,去研究这精品炼妖符了。 白白浪费时间,换来一个削减寿命的筑基法——未能筑基的他岂会甘心。 “卫前辈,咱们散修,哪有和您一样的机缘,能获得筑基丹。有这筑基法,就不错了。” 赫连雄面泛苦笑,对他的欺诈行为,解释道。 (本章完) 117、赵青萝拜访,地位的提升(求订阅) “也是,散修能有这异类筑基之法就不错了,怎会顾忌这削减五十年寿元的后患。” 卫图面色稍缓。 大多数散修得到一枚“凝基丹”都难,更遑论得到一枚“筑基丹”,用来筑基了。 相比增加筑基的两成概率,妖魄筑基之法削减的五十年寿元,确实不值一提了。 赫连雄未提前给他讲明这异类筑基之法的后患,确有欺瞒之嫌,但这也不算太大的错失。 毕竟大家都有自己的秘密。 稍作思索,卫图再次取出两张精品炼妖符,与放在茶几上的那一张精品炼妖符,一同运使法力,将其送到了赫连雄的面前。 “三张精品炼妖符,应该足够赫连道友所用了。” 卫图呷了一口茶水。 “足够了,足够了。”赫连雄看到这三张符箓,脸色顿时大喜。 当年,他给卫图的,也不过是炼妖符的制法,以及道侣童佩佩祖传的一阶符师传承。 后续绘制“炼妖符”的所需,都是卫图一力承担。 这其中的耗费……哪怕卫图是天才符师,估计也不少。 少说大几百灵石。 多的话,上千灵石都打不住。 如今,卫图居于上位,还愿给他三张精品炼妖符,用作交易,这着实是他的幸运了。 远远超出他的预期。 想及此,赫连雄一咬牙,又从身上取出了一枚玉简,递给了卫图。 他道:“卫前辈,这妖魔筑基之法的后患,我祖上对此也多有研究……这枚玉简,便是削减后患的一些法子,还请卫前辈收下。” 妖魄筑基之法,分为上下两部。 上部分为筑基之法。 下部分为消除后患的法门。 他之前给卫图的血色玉简,只是妖魄筑基之法的上部分。 而下部分—— 倘若卫图对他强取豪夺,威逼利诱,这下部分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交出来的。 “削减后患的法子?”卫图听到赫连雄的话,顿时暗叹自己幸运。 要不是他一向秉承“做事要厚道”的原则,这异类筑基的后半部分恐怕要与他失之交臂了。 …… 刚送走赫连雄。 落雪院门口,多出了一个商贾打扮的中年男子。 “恭喜卫前辈百岁筑基,成为我丹丘山的散修表率……” 来人正是百宝阁的管事“申曜”,他手上提着一份贺礼,对卫图拱手道喜。 “这都是寇仙子提携。” 卫图收礼,将自己筑基成功的原因,推脱到寇红缨身上。 他相信,丹丘山的大多数散修,认为他能够筑基,与寇红缨的帮助,是分不开的。 不过,他也乐得如此。 这件事,于寇红缨无害,对他自己,却有利的很。 卫图邀申曜入门就座,并泡了灵茶款待申曜。 “看来卫图不知道我上次邀他去逍遥山探险,是为了劫杀于他。”看到卫图脸上的热情,申曜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申曜佯作从容。 待喝了几口茶水后,他取出一张请帖,身子前倾,微微躬身,将其双手递给卫图,并道: “卫前辈,再过半月,就到了百宝阁五年一次的拍卖会……” “这是参加拍卖会的请帖,以及入座三楼的包厢票……” 包厢票? 卫图微讶,伸手接过了申曜递来的请帖,以及请帖里面夹杂着的包厢票。 在看到申曜的时候,他还以为申曜只是为了试探他口风,看他是否记了仇。 不曾想,申曜竟是为了给他送百宝阁拍卖会的请帖,亲自跑了这一趟。 “这就是筑基真人的地位。” 卫图暗暗感慨。 未成筑基之前,申曜这百宝阁管事的地位,可比他一个符师高上不少。 在丹丘山内,属于有头有脸的一类人物。 岂会去做跑腿的活计。 聊了片刻。 申曜将话题引到了百宝阁的上属势力“九云商会”。 “九云商会尽管不如三大仙门和七大修仙家族,但财力雄厚……” “卫前辈若想加入修仙势力,可考虑一下九云商会……” “晚辈可以代为引荐。” 申曜笑着说道。 卫图点头,未置可否。 他清楚,九云商会要是想着招揽他,派遣的说客,绝不会是申曜这样的练气境修士。 没有实质性的条件,他岂会轻易开口表态。 申曜这般说,也只是习惯性的为自个招揽生意,毕竟说动一个筑基真人加入九云商会,于他个人的好处,可是不少。 关于九云商会。 卫图也通过寇红缨给他的玉简,了解了一些。 九云商会,是三大筑基家族联手创办的一个中型商会,在丹丘山等数个坊市都有店铺。 其招揽散修筑基,给的待遇,一般来说,都很不错。 不过,对这个商会,卫图并没有加入的想法。 筑基后的下一境界是金丹。 而在这数百年间,加入筑基家族的散修,无一例外,没有一人成就金丹境界。 都在筑基境蹉跎。 直至身死。 反之,加入金丹家族的散修,有两人,已经成就了金丹境界,成为了金丹家族的老祖,享受逍遥。 这些信息,在郑国修仙界,不是什么大的隐秘。 当然。 时间往上翻翻。 加入筑基家族的散修,也不见得全无一人成就金丹。 只不过,卫图不会去赌这个太过渺小的概率。 加入金丹家族,或许待遇不如筑基家族,话语权也不如在筑基家族,但其有一个好处,就是平台足够大——能看到成为金丹的可能。 …… 话到这里。 申曜看卫图低头喝茶,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他适时提出告辞,起身离去。 和送赫连雄不同。 卫图没送前来拜访的申曜。 赫连雄与他算是朋友,而申曜和他,就只是泛泛之交了。 亲送申曜出门,于他这个筑基真人来说,就有失身份了。 申曜俯着身子,走出落雪院,待踏出洞府门口的时候,他这才挺起身子,深深吸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他刚抬头时,却看到一个白裙少女,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下意识的,申曜又弯起了腰。 “申某拜赵前辈。” 申曜忍着痛意道。 这突然的一幕,差点让他的老腰折断。 “卫图闭关而出了?”赵青萝打量了一眼申曜,语气淡漠道。 半年前,卫图筑基的消息从丹丘山传到了栖月赵家。 因为她与卫图有旧,所以这次招揽卫图的任务,家族就顺便委托给她了。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她拜访卫图,是为了拉拢、招揽卫图,自不能大大咧咧的直接闯入落雪院,只能在洞府之外,耐心等待。 “卫前辈出关了。” 申曜点头,连忙应答。 …… 等申曜离开。 赵青萝略想了一下,她没有立刻叩门求见,而是取出了一道符信,发到了落雪院内。 待符信入门。 半刻钟后。 赵青萝看到卫图出门相迎,她隐着的身体,这才显露了出来,站在了卫图的面前。 “看来本郡主来的正是时候,刚好碰到卫符师出关……” 赵青萝面露笑容。 “寒舍鄙陋,我愿做东……请青萝郡主……前往景云居内的包厢用餐……” 卫图虚手一礼。 他的洞府内,还潜藏着当年夺走赵青萝储物袋的“裂空雕”。 卫图不清楚赵青萝是否有和他一样的手段,能借助“香罗鼻”辨别气味,追捕敌踪。 对此自然要小心一点。 尽管他也自信,即使赵青萝知道当年之事,不会对他有什么太大的威胁,但若能避免,还是尽量避免为好。 卫图的话,赵青萝听着有些熟悉,好像几十年前,卫图见她第一面时,也说出了这句话。 “卫符师请。” 赵青萝微点螓首,上前引路,“这次由妾身做东就可,不必由卫符师做东。” 妾身? 听到赵青萝的自谦之词。 卫图忍不住眉宇一挑,他可是记着,几十年前赵青萝与他相处时,左一个“本郡主”,右一个“本郡主”,高傲之气,溢于言表。 现在,竟然主动对他歉称为妾身了。 这般模样,让卫图不禁想起赵青萝中了“催情散”后,失态的那种种场面,反差极大。 二人来到景云居包厢。 赵青萝叫了一桌上好的席面。 “卫符师,妾身也不卖关子了,这次妾身来找卫符师,为的就是招揽卫符师……加入我栖月赵家……” 入座后,赵青萝开门见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倘若卫符师愿意,栖月赵家不仅可以送给卫符师一套二阶符师传承……” “姬妾、二阶洞府、功法、法器等等,一切修炼所需,都会相应给予卫符师。” 赵青萝开出条件。 这待遇很丰厚,可以说……只要卫图加入栖月赵家,修仙界的“法侣财地”他都将拥有。 但卫图却很冷静。 哪怕没有寇红缨的提醒,金丹家族中的栖月赵家、赤松贾家这两大家族,亦是他第一时间要排除在外,拒绝加入的。 他可不想死在这两大家族的交战之中。 栖月赵家给他开价越高。 他反倒越要推辞。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卫某资质低劣,如今侥幸筑基,已是赖了天幸……不想因此,拖累赵家……” 卫图斟酌用词,委婉拒绝道。 不料。 赵青萝似乎没听明白卫图的话中之意 她柳眉微颦,说道:“卫符师百岁筑基,论资质,纵不如一些天骄,但在金丹家族中,也算颇有潜力的了……” “此等事,不必过谦。” 赵青萝摆了摆手。 话音落下。 卫图为之一噎。 他思索片刻,决定将话语讲的直白一些。 “郡主家族与赤松贾家交恶,连年多战,乃是是非之地。” “不仅是卫某,其他筑基散修,若要加入修仙势力,首先排除的……就是郡主家族和赤松贾家……” 这句话一出。 赵青萝脸上多了一些思索之色。 “原来如此。” 良久,赵青萝叹息一声。 来之前,她还在疑惑,为什么族长给卫图开出这么大的条件,现在想来,原来是因为他们栖月赵家在散修眼中,已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了。 “卫符师打算日后加入哪一家族?妾身可帮卫符师做些谋划。” 赵青萝眼眸一转,想起了族长在她临走前的交代。 ——说服不了卫图加入栖月赵家,但可以说服卫图加入与他们栖月赵家交好的家族。 “卫某还未有决定。” 卫图摇头,不肯说出自己的真实打算。 交浅言深乃是大忌。 “鹤山黄家如何,这一金丹家族和我赵家交好,多年来,未有战事发生。” 赵青萝直言不讳道。 “这一金丹家族,卫某会多多考虑。”卫图敷衍了一句。 两人的交谈,很快就使包厢内的氛围,冷了场。 二人静默的吃菜。 半刻钟后。 赵青萝主动开口道:“卫符师,只要你不投入赤松贾家的阵营……日后你的二阶符箓,妾身可代家族做主,多去采购。” 听到有利可图,卫图也不禁口风一松,他道:“卫某和青萝郡主也算旧识,自不愿与郡主走到对立面,要是加入修仙家族,定不会选择赤松贾家的阵营。” 得到这个答复后。 赵青萝没在景云居的包厢久留,满意离开。 …… 在赵青萝离开后。 卫图又接连遇到了其他几大修仙家族派来的使者。 这几大修仙家族,给卫图开出的条件尽管没有栖月赵家给的多,但也算不错。 卫图急需的二阶符师传承和二阶修仙功法,都只是这几大修仙家族开出的基础条件。 但卫图无一例外。 对这几大修仙家族,都没有给出明确答复。 而是待价而沽,等待某一修仙家族,给他开出更好、更高的待遇。 时间流逝。 很快,就到了百宝阁五年一度的拍卖会。 这次拍卖会。 出现了卫图在筑基之前,念念不忘的“凝基丹”。 这枚凝基丹,作为拍卖会后面的压轴之宝,进行拍卖。 “一千一百灵石。” 三楼的包厢内,卫图出价抢夺。 看到有筑基真人出价。 二楼大厅内的氛围为之一寂,众修面面相觑,几个出价的修士,亦是面泛犹豫之色。 倘若他们在筑基真人之后跟价,无疑有得罪筑基真人的可能。 要是这位筑基真人心眼小,他们说不定会有生死之危。 ps:今日我妈生日,抽不开时间了,只有一更,抱歉。 (本章完) 118、选中家族(求订阅) 众修暗恨:卫图这堂堂的筑基真人,竟然不顾身份,和他们这些练气境修士,抢夺突破筑基的丹药。 “再等五年,下一次拍卖会上,说不定还有凝基丹拍卖!” “没必要得罪筑基真人。” 众修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心里打了退堂鼓。 ——卫图是新晋的筑基真人,性情难以琢磨,现在又是其风头正盛的时候,他们与其抢夺“凝基丹”,后果难料。 “一千一百灵石……” “可还有人出更高的价格?最后九息时间,九、八、七……” 九息时间飞逝。 娄红目光巡视二楼大厅的一众练气修士,见无人出声,她暗叹一声,手上的玉锤轻落。 这一单生意。 算是百宝阁亏了。 “小拣一漏。” 坐在三楼包厢里的卫图,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笑容。 今日,他以势压人,夺得低价的“凝基丹”,虽有得罪九云商会的可能…… 但—— 他刚筑基不久,是各方势力争夺的“香饽饽”。 不懂规矩,稍稍逾矩,大部分人都会卖他这一个面子。 ——筑基修士争夺凝基丹这类练气境的紧俏灵物,按照拍卖会的潜规则,是不允许的。 譬如今日。 倘若是一众练气修士争夺“凝基丹”,这粒“凝基丹”,少说也能哄抬到一千三百灵石的高价。 但因为有他插手。 百宝阁拍卖“凝基丹”,只能拍出一千一百灵石。 “不过,这种事,只能做一次,做多了,就会与百宝阁结仇了。” 卫图收手,不再参与后面练气境拍品的竞争。 以他今日的身份。 倒也不至于对两百灵石抠搜。 只不过。 凝基丹是他所需之物。 他需尽早购得,偿还给傅志舟,避免误了傅志舟筑基的时机。 …… 拍卖会结束。 卫图来到玉楼后面,交割拍卖品。 “卫道友刚筑基不久,许是不明白百宝阁规矩……” “这次……卫道友以低价拍得凝基丹,有点不符合规矩……” “也罢,所折之价,就算是妾身送给卫道友筑基成功的贺礼了……” 这次,接待卫图的人,不是拍卖师娄红,而是在丹丘山内镇守百宝阁的筑基真人——柴萍。 柴萍将装有凝基丹的丹瓶递给卫图后,然后定定的看了卫图一眼,语气委婉道。 “是卫某求丹心切,未能顾忌百宝阁规矩。” 卫图顺着台阶下。 两百灵石,对于筑基修士来说,虽然不少,但还没到他们为之疼惜的地步。 这次,他来百宝阁,可不止拍买了“凝基丹”,他身上积压的一阶符箓,除了一些精品符箓,基本上都通过这次拍卖会,寄售了出来。 一出一入。 事实上。 百宝阁还有得赚。 看到卫图没有自得之意,而是态度诚恳,柴萍暗暗点头,她从怀中取出一张请帖,朝卫图递了过去。 “百宝阁五年一次的拍卖会,吸引的,大多都是练气境修士,对于筑基修士……我九云商会,另有拍卖会……” “这是九云商会二十年一次的地下拍卖会,卫道友若有兴趣,可来参加。” “地下拍卖会上的商品,基本上都是外界难得一见的精品……” 柴萍轻声说道。 “地下拍卖会?”卫图听到这话,眉宇微微一挑。 这拍卖会既然冠以“地下”二字,想来私密性不低,要不是他是来历可查的筑基散修,恐怕也不会被柴萍邀请。 “请帖后面,附有拍品目录。” “倘若卫道友愿意加入我九云商会成为供奉的话,每三届地下拍卖会,除了压轴之宝外,卫道友都可无偿拍得一件商品。” 柴萍见卫图脸上露出了意动之色,她心里不禁暗喜,于是念头一转,趁热打铁,拉拢起了卫图这个筑基散修。 “每三届拍卖会,无偿得到一件拍品……” 卫图听后震惊,忍不住惊叹起了九云商会的财大气粗。 据他所观,这拍品目录上的每一件灵物,都是价值不菲之物,外界难寻。 其价值,至少在数千灵石。 这等待遇,哪怕是金丹家族,也不会轻易去开。 “柴道友的好意,卫某心领了。” 几息后,卫图冷静了下来,他摇头拒绝道。 ——他对自己的价值,有着清晰的认知。 作为一个有符师经验的筑基散修,他会得到修仙家族的青睐,但这青睐,也很有限度。 至少达不到,九云商会开出的这般高待遇。 他的待价而沽,是打算在合理范围之内,选择一个不错的金丹家族,加入其中。 而不是……为了待遇,不顾危险,不顾小命。 他推测,九云商会的高待遇,应该和栖月赵家一样,里面暗藏陷阱。 只是这陷阱。 不如栖月赵家那般明显罢了。 …… 一个月后。 通过各方打探情报,权衡利弊得失之后,卫图决定接受“鹤山黄家”的邀请,成为“鹤山黄家”的供奉。 鹤山黄家,给他的待遇虽然不是最好的,但鹤山黄家有一点是其他金丹家族不能比的——其拥有一个三阶阵法师的金丹老祖。 正是因为这点。 鹤山黄家这数百年来,从未有魔修、劫修,或者其他修仙家族侵扰,安享太平。 卫图看重的就是鹤山黄家能给他的安全性保障。 这点,比任何待遇都好。 他有「大器晚成」命格在身,不需要打打杀杀,按部就班,稳妥修炼,就有成就金丹的机会。 考虑结束。 卫图不再犹豫,他给鹤山黄家发去符信,告知黄家,自己愿意加入,成为供奉。 符信上午发出。 下午就收到了回复。 “再过几天,就搬离落雪院,前往鹤山黄家……” 卫图暗忖。 落雪院的灵气浓度,只相当于一阶中品,他待在这里,根本不够修炼所需。 更别说,他还养了一只“裂空雕”。 多待一天。 就是浪费一天的生命。 然而。 就在卫图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丹丘山,前往鹤山黄家的时候,一封信件却突然到来,发递到了落雪院。 信的署名是卫修文。 “杏花……走了。” 卫图拆开信,看到信中的内容后,面色骤变。 有点卡文,这一章写了四个小时,平均一小时五百字……emm……努力写吧,十二点之前还有一更,更完后,凌晨再写…… ps:推书,一本朋友的书。 白羽穿越玄幻世界,刚接受新的身份,就发现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 坏消息是自己明天就要去挑战宗主了,而宗主是出了名的冷面罗刹,自己此行怕是凶多吉少。 好消息是自己开启挑战系统,根据自己的挑战进度,可获得不同奖励,在挑战中死亡,能够死而复生。 衣胜雪强者重生,重生之后,她决定舍弃上一世的无情道。 于是,她决定先做出一点小改变。 比如,接受一个不知死活的弟子的挑战。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决定,却改变了这个弟子。 前世默默无闻的他,这一世居然不断向她发起挑战,勇气可嘉,且不断变强。 (本章完) 119、杏花寿尽(求订阅) 人皆有寿尽之时。 对杏花的死去,卫图早就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当他真正感触到这份死亡后,他才发觉,这页轻飘飘的纸,多么的沉重。 信中。 卫修文提到,杏花是在夜里,悄然走的。 没有经受病痛折磨。 走的无声无息。 “百岁……是喜丧,和师父一样,没有什么好难过的……” 卫图安慰自己。 他走到符屋的桌案处,照例将这一封儿女递来的信在了书匣里,小心保管。 接着。 卫图打开洞府的阵法,让屋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撒在了他的脸上,照亮了他的半边身子。 凄凉的月光,让他的脸上,多了几分的哀愁。 裂空雕振翅飞来,停在了卫图的左肩上,它偏了偏略显扁平的雕头,一双暗黄色的眸子,好奇的瞧着卫图…… 它被卫图俘虏的这几十年时间里,从未见过卫图脸上露出这幅表情,而且持续这么久。 “唳!唳!”裂空雕在看到天亮后,对卫图叫了一声。 它在卫图面前唳叫,扑哧一声飞出窗棂,从院首飞到院角,盘旋数圈后,双翅收折,落在了符屋的书桌上。 …… 半日后。 卫图离开丹丘山。 不过,与以往不同,这次他身边除了傅志舟外,还多出了一个红脸老者。 这红脸老者筑基中期修为,身材瘦高,面皮焦黄,身着青色儒衫,不像修士,像是凡俗教书的老夫子。 “有劳黄道友陪卫某走这一趟了。”走出丹丘山,卫图对这红脸老者拱手一礼,面露感激之色。 红脸老者不是旁人。 正是这次鹤山黄家派来拉拢卫图的使者黄长空。 这次去凡俗奔丧,卫图做出决定,要为亡妻服“齐衰”,守丧一年。 (齐衰,一种丧服。) 鉴于此,卫图提前给鹤山黄家发出符信,告知了这件事情,并表示自己可能延误去鹤山黄家的时间。 不料,卫图的符信发出去后,在丹丘山滞留的黄长空,不仅立刻表示出了对此事的理解,而且还提出了要与卫图同伴,一同前往世俗的想法。 尽管卫图能猜出黄长空陪他回去治丧的目的,不外乎是为了调查的他的“乡评”,以及“施恩于下”……但堂堂一筑基真人愿意如此,他还是十分感激的。 “卫道友言重了,待卫道友加入鹤山黄家之后,你我就亲如一家了,这点小事,无须挂怀。” 黄长空摆了摆手,示意卫图不必介意。 接下来,卫图也无心与黄长空继续客套闲聊,他给傅志舟传音几句后,便全力赶路。 三人气氛沉闷。 卫图和黄长空御空飞行,而傅志舟则骑着灵驹,在后紧追。 短短两日。 卫图就赶到了南杭城。 比以前快了五日。 “爹,孩儿不孝,没有照顾好娘,让娘在夜里就走了。” 卫修文在堂前守灵,他在看到卫图回来后,跪着的双膝挪了挪,朝卫图所在的方向,磕了几个响头,泣声道。 “爹,娘走了。” 卫燕跪在一旁,亦抹着眼泪。 “爹。” “三叔,三伯……” 堂内的其他小辈,也开始对卫图打起了招呼。 这里面的人有梅珍,以及寇家、傅家的一些二代子嗣。 “不必多礼。”卫图走到堂前,对众人说道。 接着,卫图走到杏花的灵位前,取了一把香,点燃后,插在了桌案上的香炉内。 “可以起灵了。” 静默了一会,卫图看了一眼停在堂内的棺椁,叹了一口气。 人死后,本来守灵七天后,就该起灵,但因为他远在丹丘山,所以这时间,已经延误了数日之久。 话音落下。 卫宅准备的丧乐队奏响乐器。 锣鼓、唢呐齐响。 奏的是《百鸟朝凤》。 一曲喜乐! 杏花百岁而死,在凡俗中,足可称得上是人瑞了。 …… 半日后。 南杭城外,一处山清水秀之地,多了一处孤坟。 墓碑上。 刻着“亡妻杏花之墓”。 而在孤坟的旁侧,亦多了三间新建的草庐。 一间是卫图的。 另外两间则是卫燕姐弟的。 妻丧。 守丧一年。 母丧。 守丧三年。 这是凡俗的礼法。 修士虽然超脱于凡俗——但卫图父子三人,是先凡俗,而后踏入修仙界。 守丧七天后。 卫图劝卫燕姐弟离去。 他的理由很简单。 他现在已经功成筑基,一年时间于他来说,不过眨眼的功夫,并不足惜。 此外,这一年时间,他也可研究一些除了符道之外的东西。 譬如耿文留下的那一套完整的一阶丹师传承。 如果可能的话。 他希望在筑基境,涉猎丹道。 做丹师生意可能不行,但至少得做到自产自销,以此避免重蹈血老魔的后辄。 然而。 这一年时间—— 对卫燕姐弟来说,却不能轻易浪掷。 更别说,卫燕姐弟,需要守丧三年之久。 “礼不可废,但若太拘泥于礼法,就成了迂腐。” 卫图训斥道。 他了解卫燕姐弟,深知他的这对儿女在杏花生前时,对杏花所尽的孝道。 ——冰玄锁神符价值一百灵石,对他当年来说,这都是一笔巨资,更别说对卫燕姐弟了。 现在,守丧三年…… 就大可不必了。 听此。 卫燕姐弟面泛犹豫之色。 “爹,你既然觉得守丧三年太久,那我随你,守丧一年。这期间,女儿也可找伱指教符术……”卫燕思索了一小会,回道。 “可以。” 卫图点头,答应了下来。 三十多年前,他发现卫燕有符道天赋后,就在信中经常指教卫燕的符术。 期望卫燕子承父业。 现在,多年过去,卫燕也已经是一阶下品符师了。 其曾有过绘制一阶中品符箓成功的经验。 只差半步, 就可成为一阶中品符师。 纸上学来终觉浅。 他这一年时间,基本空闲,用来指点卫燕的符术,也算不错。 “爹,那孩儿……就先告退了。” 卫修文请辞。 他只有金灵根,走的是炼器师的路子,而这些,他爹卫图显然难以指教。 “当年我记着修文出生时,抓周的时候,抓的是毛笔,这才给他取了个修文的名字。” “不曾想,他做的是打铁的活计。” 卫图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想起往事,自嘲道。 “还有这事?” 卫燕头一次听说卫修文的“丑事”,她捂嘴,忍俊不禁的笑了几声。 这几句笑声。 冲淡了杏花离去的悲伤氛围。 在卫图的亲自指导下,卫燕的进步速度很快。 不到两月时间, 卫燕就可稳定画出一阶中品符箓“妖木符”了。 “燕儿,符道只是小技,修为才是根本,万不可让修为落后太多。” “你爹我在练气境时,画一阶上品符箓时,感到吃劲,但成就筑基后,一阶上品符箓,于我来说,不过简单之事。” 卫图告诫道。 在他闭关突破筑基之前,卫燕钻研符道和修行还保持在一个较为平衡的界点。 但经过这几个月的教导后,他发现,卫燕的修为,相较他闭关之前,突破并不多。 现在,卫燕的修为,仅是练气六层。 要知道,卫燕现在已经七十一岁了。 这修为进展。 都比不上他当年。 他是在四十三岁踏上仙途。 六十三岁突破练气六层。 六十七岁到达练气七层。 而卫燕姐弟,都是在三十岁以内,踏入仙途,比他早了十多年。 这些年,他虽然没在资源上,给予卫燕姐弟太多帮助,但符道、修为指点等等这些帮助,足可让卫燕姐弟少走许多弯路。 至少在练气境上。 总不能一代不如一代。 “爹,女儿知道了。”卫燕低着脑袋,抿了一下朱唇。 又过了几日。 卫修文照例看望卫图父女。 只不过这次,卫修文除了给卫图父女带来餐食外,还多带了一个礼盒。 “爹,这是傅麟给娘丧事……送的随礼。” “昨夜派人送到府上的。” 卫修文压低声音。 “傅麟?” “他怎么得知的消息?” 闻言,卫图不由惊诧。 傅麟离开白石湖坊市,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自此之后,傅麟音信全无。 这次杏花喜丧,他通知的人并不多。 并没有闹得沸沸扬扬。 “莫不是他在白石湖有眼线?或者……傅家的二代们,还有人与傅麟有联络的通道?”卫图皱眉,忖道。 “算了,多想无益。” 卫图摇了摇头,伸手接过卫修文送来的礼盒。 打开礼盒,里面放着一枚中品灵石,一个一阶上品灵杏,以及一封信。 卫图先拆开了信。 信中,傅麟介绍了自己的近况,让卫图告知众人,不要为他担忧,他和弟弟、妹妹现在过的很好。 说完近况后。 傅麟提到,这一枚中品灵石,是他用来偿还卫图当年借他的十枚灵石。 一枚中品灵石价值一百枚下品灵石。 他十倍相还。 (本章完) 120、韦飞的后悔(求订阅) 礼盒内的一阶上品灵杏,则是他这次为丧事送来的随礼。 信中,傅麟亦悼念了杏花,说三伯母杏花在生前的时候,就对他多有照料。 “伯母仙逝,侄儿在外难回,还望三伯父勿怪。” 傅麟以这句话当做信的结尾。 “痴儿。” 卫图看完信后,感慨了一声。 尽管他数次叮嘱子女和傅麟少打交道,但这与寇红缨一样,是为了避嫌,并不意味着他当真不待见傅麟了。 对傅麟,他一直很欣赏。 傅麟的能力,可以说是他们四兄弟二代中最强的一人,只是可惜,仅有下品灵根,道途难求。 平常人一人求道都难。 而傅麟还拉扯了两个弟弟、妹妹,并且抚养的还很好。 单从这点来看,傅麟的能力,常人难及。 “你娘生前,一直想着撮合傅麟和你姐,他送来的这颗灵杏,尽管没说给谁,但爹认为,给你姐更合适……” “修文,伱认为如何?” 卫图目光看向卫修文,询问道。 虽然傅麟在信中对杏花写的悼词,令人动容,但卫图自己知道自家事——杏花对待傅麟,和对待其他二代子辈一样,只是尽长辈职责,并未特殊礼遇。 傅麟送来一阶上品灵杏当做随礼。 应与两点有关。 一,他当年“帮扶”过傅麟一次,傅麟知恩,这次回报以上品灵杏。 二,母以子贵。 傅麟一直都对卫燕这个“青梅”有好感。 卫燕母丧,其随礼自不可能小气。 “孩儿并无异议。” 卫修文点头,拱手回道。 傅麟单恋他姐卫燕的事,他这个弟弟知道的远比卫图这个亲爹更多。 他自不可能去惦记这枚灵杏。 说话时,卫图亦在注意观测卫修文的神情,待他看到其面无异色,没有任何怨恨后,甚是欣慰。 他对自己子女,最引以为傲的,便是二人的品性。 一阶上品灵杏。 于练气境修士来说,亦算重宝了。 “还有一点。” “你两人要知道。” “当年,你爹我借给傅麟的十块灵石,是我代你们傅叔借的……等今后有机会见到傅麟,这点你要对他当面说清。” 卫图正色道。 在寇良丧礼上的时候,他还以为傅志舟父子已经化解了恩怨,傅麟知道了那十枚灵石的来由,但今日看到此信,他才知道傅志舟并未告诉傅麟当年的“真相”。 对这一点,他倒也不意外。 子肖父。 傅志舟父子二人都是执拗性子。 父子二人能把话说开,才是一件稀罕事。 “是,爹。” 卫燕姐弟答应了这件小事。 …… 接下来。 卫图叮嘱卫燕,关于日后服用灵杏的时机。 “练气中期突破练气后期,过程中,尽量不要服用破阶丹,包括灵果。” “这样,对你的根基有好处。” “到了练气七层后,再服用灵杏,便可借此宝冲击练气八层了。” 他殷殷教导。 打好根基再突破,这是修仙界的常识,但很少有人会依此去做。 因为……不是所有人嗑药后,都会如傅志舟一样,在练气中期遇到瓶颈,蹉跎七年之久。 傅志舟只是那不幸的一小撮子人。 大多数人,都会抱有侥幸心理,认为多服丹药后导致的“丹毒”和“根基虚浮”,不会在他们的身上出现。 “一时慢,不是真的慢。” “厚积薄发,才是真谛。” 卫图将自己的修行经验,告诉一对儿女。 卫燕姐弟若有所悟。 和其他修士不同,他们亲眼所见了亲爹卫图和四叔傅志舟这数十年的修为变化。 现今,亲爹卫图已经筑基。 而四叔傅志舟还在练气境徘徊。 谁优谁劣。 一目了然。 …… 守丧剩下的大半年时间,过的很快。 丧事上缺席的韦飞、寇红缨等人,都一一赶到杏花墓旁,献花悼念。 这一次。 韦飞没有在寇良葬礼上的镇定了。 他来到草庐,与卫图交谈时,先是神态恹恹,打不起精神,而后突然泣泪,嚎啕大哭了起来。 卫图知道韦飞在哭什么。 韦飞和他虽然是生死之交,但与杏花之间的交情,并不深厚。 韦飞是为自己而哭。 韦飞和杏花一样,大他三岁。 也就是说,此刻的韦飞岁数刚好到了百岁之龄,练气境寿命的一半。 杏花百岁而丧,在凡俗中是人瑞。 但韦飞不同…… 百岁的他,境界练气八层,属于修仙界筑基希望渺茫的那一类人了。 修士到达“两甲之龄”后,即使有筑基丹相帮,筑基成功的可能性,亦是小之又小。 现今,韦飞想要突破筑基时,达到突破概率的最大化。 只能达到以下两个要求。 二十年时间。 修为达到练气圆满。 并且买到一粒“凝基丹”用以境界突破。 这两个要求,都不苛刻,但难点是——同时完成两项! …… “三弟,我后悔了啊。” “后悔自己当时没有和你与四弟一样,落籍丹丘山,一心去修炼。” 韦飞涕泗横流。 要是他当年做出和卫图、傅志舟一样的选择,不贪图一时快活,便能至少为他节省出十年的修行时间。 多出十年修行时间—— 这两项要求他就可从容完成了。 但偏偏,他当年因为惧怕吃苦,打了退堂鼓,没去落籍丹丘山,而是去了凡俗,享受逍遥。 可以说。 是他自己亲手葬送了自己的道途。 听到韦飞的后悔言辞,卫图暗暗感慨——早在十几年前,寇红缨的筑基庆典上,他就预料到了今日的事态发展。 没有“投资”。 自己修行又不努力。 韦飞落得现在这般处境,算是注定之事了。 盘算百年经历。 韦飞算是他们四兄弟中,除了他,最有仙缘之人了。 两部仙家功夫。 血食丹。 巫仙师青睐,给予的传承。 以及一气囊制法带来的收益。 这四个“仙缘”,把韦飞从凡俗送到了修仙界,也将其修为推到了练气八层…… 但可惜,这四个仙缘只是小仙缘,并没有到逆天改命的地步。 韦飞看似抓住了四个仙缘。 但实则,一一错失。 反倒是他们几人,虽没有仙缘傍身,但一次次抓住了机会,逆流而上,领先了韦飞一大截。 “二哥,这是我从赫连雄手上,得到的妖魄筑基之法……” “其所需的精品炼妖符和妖兽精魄,我可以帮你……但其他的,就需你自己了。” 等韦飞哭完后,卫图沉吟片刻,从袖中取出了一枚玉简,递给了韦飞。 道途中。 韦飞对他的信赖。 卫图一直记着。 不过,受限于能力,卫图能给予韦飞的帮助不会太多。 他突破筑基时的所费。 ——基本上,将他练气境时积攒的身家,都倾泻一空了。 当然。 即使有这能力。 卫图也不会尽全力去帮扶韦飞,他能做的,就是如当年对待寇良那时一样。 关键时期,拉韦飞一把。 拉完后。 是胜是败,就看韦飞自己的了。 “妖魄筑基之法?”韦飞听到卫图的所言,怔了一下。 他将玉简贴在眉心,探查里面的内容、 待看完这异类筑基之法后。 韦飞当即一扫颓态,不再是先前那般恹恹不乐的模样,而是一脸兴奋。 妖魄筑基之法能增加两成筑基概率。 尽管这概率不如筑基丹。 但比凝基丹,却也强上了不少。 有了这异类筑基的法门,他哪怕在二十年内没能得到“凝基丹”,却也不至于落到毫无筑基的境地了。 卫图答应给他精品炼妖符和催化的妖兽精魄,这不亚于,给他一枚“凝基丹”了。 “二哥现在已经百岁,距离两甲之龄只剩下了不到二十年,这二十年时间,二哥切勿再修炼懈怠,不然愚弟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妖魄筑基之法尽管可以取代凝基丹,但为图安全,最好突破之时,备上一粒凝基丹……” 卫图看到韦飞又露出这副“不着调”的模样,暗暗皱眉,提醒了一句。 “三弟,放心。” “这二十年内,我会好好努力修行,绝不辜负三弟你对我的期望……” 韦飞拍了拍胸膛,做出保证。 “那姚道友那里?” 卫图眉宇微挑。 这几十年来,韦飞但凡找他,必然要去一趟姚道友那里,切磋双修技法。 有时候,他都不知道,韦飞是来看他……还是特意来丹丘山享乐,顺便看一次他…… “三年,不……五年……” “五年之内,绝不去姚道友那里……” 韦飞咬牙,赌咒道。 听此,卫图思索片刻,提醒道:“修士元阳对筑基另有好处,能增加一些筑基的几率,二哥虽不是童子身,但这二十年内,培本固元……亦对筑基有所增益……” “好!我听三弟的……” “这二十年内,绝不近女色……” 韦飞当即表态。 本来他对卫图的劝诫不以为意,并不认为女色能影响他筑基,那点小提升,微不足道。 但他在看到卫图对他提醒时,隐有失望之色后,再多的不舍,不以为意,都变成了这一句保证。 他不能让卫图对他失望。 …… 韦飞离去不久。 寇红缨便御空而来,提裙落在了卫图所住的草庐之前,她站在孤坟旁侧,素颜如雪,细腰秀发,裙裾随微风而动,宛如遗世独立的仙子。 (本章完) 121、二娘的可能(求订阅) ps:前文年龄错误,卫燕是卫图二十六岁生,此时年纪是七十一岁,不是六十一岁(已改)。 …… …… “红缨妹子。” 卫燕上前打招呼。 修仙界,强者为尊。 低境界的修士,要称呼高境界的修士为前辈。 不过,这是对关系并不亲近的修士而言。 她和寇红缨自幼相识,称呼寇红缨为红缨妹子,并无不妥。 更别说,她亲爹卫图,此时亦是筑基真人。 寇红缨献完花,回过神来,她看了一眼披麻戴孝的卫燕,轻叹一声,道了句“节哀”。 这种父母死亡的感觉,她也经历过,知道这种痛楚。 “小侄前些日子,去了一趟妖狼山脉,未能及时回返,还望卫叔勿怪……” 走至草庐,寇红缨对卫图欠身一礼,讲明了自己缺席丧礼的原因。 语毕,她一拍储物袋,取出灵物,补上了丧事的随礼。 “修士不同凡人,山中无岁月,误了时辰,不是什么大事。” 卫图摇头,表示理解。 与练气境时不同,寇红缨成就筑基后,反倒讨不到清闲了。 这十数年,寇红缨在外奔波劳碌,不仅是为了给他和傅志舟还债,亦是为了自己的道途。 寇红缨这仙门筑基,无一技之长傍身,想要得到额外的资源,只能去完成宗门任务。 其境地,与傅志舟这捉刀人相似。 平时难以得空。 闲谈数句后。 卫图邀寇红缨入庐就坐。 站在一旁的卫燕,自发煮茶烧水,提壶给卫图和寇红缨各倒了一杯香茗。 很快。 二人便将话题引到了鹤山黄家。 “卫叔挑选鹤山黄家,这个选择不错,鹤山黄家有三阶阵法师的金丹老祖,算是郑国除了三大仙门外,最安全的地方了。” 寇红缨赞了一句。 她最看重的,就是卫图稳扎稳打,绝不轻易冒进的性格。 筑基散修选错了自己所加入的修仙家族,若无变数的话,便会影响自己今后这一辈子的道途。 卫图能不因重利,做出清醒的选择,这一点,足以胜过一多半的修士了。 话谈到一半。 寇红缨得知卫图和赵青萝半年前曾见过一面,她心中一动,另提了一个话题。 “卫叔,那次赵青萝和你交谈,可曾提过……当年救她的筑基真人是谁?” 寇红缨语气急切。 三十多年前,寇良身死,她将仇人锁定为了拥有青叶蛇的血老魔。 而后,时隔不久,她便听说血老魔被一筑基真人斩杀,而这个筑基真人救过赵青萝…… 得知这个消息。 她立刻写信询问赵青萝关于当年事发的经过,想要找到为她报父仇的恩人。 但不料—— 赵青萝对当年之事,也是语焉不详,只知其为筑基真人,不知其真实的姓名、来历、身份。 不过。 现在三十多年过去。 赵青萝重新掌握了一些线索,也说不定。 听到寇红缨提起这茬。 卫图倏然警醒,发觉到了他在这不知不觉间,出的纰漏。 他和寇良是结义兄弟,倘若有心,他应会和寇红缨一样,急心询问恩人是谁。 而不是,对这件事不管不问,丝毫没有提及。 “也是,当年之事,我看到了赵青萝的丑态,又岂会当着她的面,刻意提及这件事。” 卫图暗叹一声。 他没想到,自己也有遭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这一天。 想及此,卫图思索片刻,决定主动说出当年秘闻。 ——他担心,要是他不讲的话,寇红缨去找赵青萝询问线索……可能会促使赵青萝发现他身上的疑点。 届时,他再开口解释,就不免被动许多了。 此外,今非昔比,他筑基之后,这个隐秘对他也不算致命了,寇红缨又是可信任之人,早点讲出这隐秘,对大家都好。 “红缨,当年斩杀青叶蛇,救了赵青萝的人,不是旁人,而是我……” 这句话一出。 草庐内的寇红缨和卫燕当即神色怔然,愣神了许久。 直觉上,她们不太相信卫图当年能以练气中期的实力,斩杀二魔,完成筑基真人才能做到的事。 但仔细思索之后。 他们又觉得这件事可信。 作为卫图的女儿、侄女,寇红缨、卫燕二人清楚,卫图做事向来靠谱,从来都不是什么开口放大话的人。 “恩人……竟是卫叔……” 缓过神后,寇红缨面色复杂,她语气惊喜的同时,又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 她不认为卫图在骗她。 毕竟卫图此刻骗她,又没有什么好处。 当真要骗,在其筑基之前去骗她,无疑更好。 同为筑基真人,此刻的她,可难以对卫图提供额外的助力。 “爹竟在练气境时,就斩杀了血老魔?做了筑基真人才能做到的事情?” 一旁的卫燕亦是惊叹不已。 她似乎,看到了她爹卫图的另一幅面孔,与平常不同的面孔。 …… 等二女镇定下来后。 卫图轻咳一声,说起了当年“杀死”血老魔的细节。 他并未揽功,而是直接坦言相告——血老魔是被耿文毒杀,而非他战斗所杀。 讲完后。 卫图拿出了三十多年前,藏在储物袋内的青叶蛇尸体。 “血老魔既然和耿文合谋,去劫杀赵青萝,那么必然不会多生事端,重伤我父……” “我父重伤而死,应是这青叶蛇突发兽性。” 寇红缨层层分析。 青叶蛇虽然是血老魔的灵宠,但她不认为当年青叶蛇重伤寇良是血老魔所为…… 倘若真是血老魔劫杀寇良,她爹可不会有命逃到白石湖,然后在白石湖坊市内重伤而死,落了一个全尸。 先前,她之所以认定仇人就是血老魔,而是报仇需寻主,拿一青叶蛇撒气,不能解恨。 当然。 这也不意味着。 杀死青叶蛇的事就不重要了。 “为小侄报得父仇的恩人,确实是卫叔……,还望卫叔不要推诿此事……” 寇红缨起身,对卫图盈盈一拜,态度诚恳道。 当年。 她爹寇良身死后,是卫图主动提出开棺取血,用毒血来锁定仇人报仇…… 结合事后卫图遭遇血老魔、耿文二人之事来看。 卫图做的这一切,都不是表面功夫,而是真的存心,帮她为父报仇。 单是这一点。 她就要念这个恩。 更别说。 卫图又事后杀死了耿文、青叶蛇,为她真正报了父仇。 “也罢。”卫图听到寇红缨这句话后,轻叹一声,点头认下了这个“恩情”。 三十多年前,他杀青叶蛇,并未心存让寇红缨报恩的想法——仅仅是念及兄弟之情,想要为寇良报这血仇。 因此。 他并没有受恩的想法。 时至今日。 若非寇红缨提及此事,让他发现了自己行事的“纰漏”,为了以防不测,他也不会重提旧事,将这件事说出来。 “赵青萝,催情散……” 和寇红缨不同,卫燕的关注点并未在为寇良报仇这件事上,而是将更多心思放在了赵青萝中了催情散之后的事情。 作为子女。 她对卫图的“情史”更感兴趣,尤为在意。 “倘若有人救我,又碰了我……而这个人又不错,我应该会以身相许……” 卫燕暗暗思索。 尽管赵青萝贵为仙族天骄,但她不认为自己亲爹卫图就差了…… 毕竟两人同为筑基真人,修为匹配,赵青萝日后也不见得有希望成就金丹…… ——金丹家族的天骄,往往修为的顶点就是筑基巅峰,没有机缘,难成金丹老祖。 “看来,这赵青萝有可能日后成为我和修文的“二娘”。” 卫燕忖道。 在母丧之后,她对卫图“另寻新欢”这件事并不排斥,也没有怨恨之心。 作为人夫,她爹卫图做的几近完美——这么多年来,不忘糟糠妻,从未纳妾新娶,在妻丧后,甚至以筑基真人之尊,主动守丧一年…… …… 卫图不知卫燕的想法。 他对赵青萝,并无任何男女之情。 即便有。 赵青萝也愿意嫁他。 但……赵青萝的“不知世事”、“嚣张跋扈””,亦会让他打退堂鼓,避而远之。 当然。 对于续弦之事,卫图也不会去刻意躲避,人皆有感情。 漫漫仙途中,若他找到了可以相互慰藉的另一半,续弦再娶也不是不行。 八十多年前。 大奶奶李童氏安排他和杏花婚事的时候,他当时已经觉醒了「大器晚成」这金紫命格。 但他仍决定,去娶杏花。 娶杏花—— 是因为杏花打小就和他要好,平日里对他多有照顾,是他在世上最亲近的人。 他心性没有那么薄凉。 除此这一点外。 还有一点。 那就是他不喜欢好高骛远,认为立足当下,努力做好每一阶段的自己,才是真理。 …… 时间一晃。 一个春秋过去。 卫图守丧一年完毕。 “此处,就作为我卫氏祖地,今后死了的卫家后人,都葬在这里。” “九泉之下,你娘看到这些后人,也会开怀。” 卫图伫立在墓碑之前,他看了一眼墓碑的名讳后,将目光移到了跟在他身后的卫燕姐弟身上,嘱咐道。 “孩儿知道了。” 卫修文束手而立,面露惭色。 他娘杏花生前的最后愿景——就是看到三代同堂、四代同堂、五代同堂……卫家壮大,开枝散叶。 但可惜。 他没完成这任务。 与梅珍成婚的这数十年内,他还未与梅珍生育一儿半女。 这并非是他不行。 而是梅珍作为修士,倘若生育子女,会元气大伤,今后难望筑基仙途。 因此,生育子嗣这件事。 他一拖再拖。 此外。 还有一个缘故。 他当年娶梅珍这“霞崖梅家”的千金小姐,是入赘,而不是嫁娶。 梅珍生下来的孩子。 只会姓“梅”,而不会姓“卫”。 “倘若亲家愿意加入我“霞崖梅家”,成为供奉,让修文纳妾再娶,这个口子……不是不能开。” “入赘之事,亦可以商量。” 一旁,送别卫图的梅远峰在听到卫图此言后,心中一动,见缝插针道。 时移世易。 在卫图成就筑基后,此刻的卫家,若忽视没有灵地这一因素,也勉强算个筑基家族。 因此,他们梅家在对待卫修文这个赘婿时,态度也渐有变化。 一部分族老,已经做出了决定,打算让卫修文自己决议今后子嗣的姓名。 姓“卫”还是姓“梅”,都随卫修文自己的心愿。 倘若卫图愿意成为“霞崖梅家”的供奉,梅远峰认为,家族应会做出更大的让步…… “卫某已经答应鹤山黄家,成为黄家供奉……” “此事不会变更。” 卫图微微一笑,摇头道。 儿孙自有儿孙福。 卫修文决意娶梅珍,成为梅家的赘婿,这是当年卫修文自己的决定,他不会对此事干涉……更不会为此事买单,耽误自己前途。 此外,即使他未加入“霞崖梅家”,但以他此刻的地位,付出一定的代价,让卫修文的子嗣改姓卫,亦不是一件难事。 没必要因此, 去加入前途有限的“霞崖梅家”。 “梅道友挖我鹤山黄家的供奉,可是不妥啊。” 这时,黄长空突然出现,站在了梅远峰面前,似笑非笑道。 “鹤山黄家长老黄长空?” 看到黄长空这红脸老者的第一眼,梅远峰顿时心神一紧,如临大敌。 鹤山黄家作为郑国七大家族之一,其门内的筑基长老,早就被其他家族所熟知。 梅远峰没想到,黄长空竟然为了拉拢卫图,亲临当场。 做到了这一步。 而且他好巧不巧……挖鹤山黄家的墙角时,被黄长空这筑基真人看到了。 他额头冷汗直冒。 “黄道友,梅道友是我亲家,不必介怀于此……” 见此,卫图上前一步,劝解二人的纷争。 “既然卫道友这般说了,那黄某卖卫道友一个面子,就不与你一般见识了。” 黄长空斜睨了梅远峰一眼,轻声一声,一拂袖袍,主动撤了自己的威压。 “这就是筑基真人……” 站在梅远峰身后的梅珍,俏脸亦惨白了一些。 之前,她对卫图这公公筑基成功并未有太多的了解。 但今日见后,她才知道筑基真人的高人一等—— 她爹梅远峰这地位崇高的一阶上品炼器师,站在筑基真人面前,亦得战战兢兢。 “今后在家里,得让些修文了。”梅珍暗道。 她性格虽不强势,行事做人亦不怎么跋扈,但与卫修文相处时,亦会仗着自己娘家,对卫修文肆意指挥。 推书:《从水猴子开始成神》 “能不能别向我祭祀少女了,我真不是水神啊!” 精品作者,信誉良好,变种随身流,带御兽元素,可冲。 (本章完) 122、前往鹤山黄家,再见故人(求订阅) “卫道友,一年之期已到,今日是否启程?” 黄长空对梅家父女的反应并不关心,他在教训完梅远峰后,便直接问起了卫图的打算。 一年前。 他跟随卫图来到南杭城。 一年后。 也到该离开的时候了。 卫图没有多说,他看了一眼面露不舍的儿女,点了点头。 “亲家一路走好。” 梅远峰震惊于鹤山黄家对卫图重视的同时,亦迅速反应了过来,与卫图道起了别。 “孩儿祝爹……仙途长青。” 卫燕姐弟跪地叩别。 他们现在也已到了古稀之龄,尽管住在白石湖坊市,无须打打杀杀,能安然活到寿终。 但分隔两地后——可预料的是,今后他们二人与卫图相见的次数,不会太多了。 这都是可预料之事。 基本上。 聚少离多。 见一面少一面。 “休作痴儿态,待你们筑基之后,与为父见面的时间,还多着呢。” 卫图板着脸,训斥了一句。 妖魄筑基之法,他不仅给了韦飞、傅志舟二人,也一并给了卫燕姐弟。 此时,距离卫燕姐弟到达“双甲之龄”还有五十年。 五十年时间。 以他能耐,得到两枚凝基丹并不难。 当初,他让卫燕姐弟踏入先天境后,自力更生,那是因为他没有帮扶卫燕姐弟的能力。 但今时不同往日。 筑基后—— 去找寻两枚筑基丹,他没这个能耐,但购得两枚凝基丹,对他来说不过是易与之事。 凝基丹,对卫燕姐弟来说,至关重要。 作为亲爹,他有这个能力,当然要帮扶卫燕姐弟这一次。 而有凝基丹和妖魄筑基之法相帮,卫燕姐弟筑基的概率,尽管不如他筑基时的概率大,但亦将远远超过普通散修。 …… 离开南杭城。 卫图和黄长空一路向西。 奔波了近月的时间。 终于,在郑国的边境附近,看到了一嵯峨孤起、耸入云间的连绵山峦。 “这就是我黄家栖息的云鹤山了,我黄家的族名,便与此山的名称有关。” “云鹤山地底存有一条三阶中品灵脉,正是因此,此地才有了我黄家这金丹家族……” 卫图二人遁光一停,黄长空一边给家族发去符信,一边洋洋得意的给卫图介绍起了云鹤山这处灵地的优渥之处。 二人交谈时。 雾气蔼蔼的山脉中,走出了一个手持白玉阵盘的美妇。 “三叔,卫道友。”美妇对卫图二人微福一礼,打了声招呼。 “这是我黄家二小姐“黄彩玉”,几十年前,嫁给了郑家,但与那姓郑的性格不合,又离了,现在寡居……” 黄长空传音,笑呵呵道。 这一年来,他跟随卫图去了南杭城,考察了卫图的品性,知道卫图是个重情之人。 现在,卫图妻丧,而黄彩玉刚好“寡居”,实属天作地和,他很乐意撮合这一对,成为道侣。 “长空道友说笑了。” “卫某暂时没有新娶的想法。” 卫图摇头,婉拒了黄长空的好意。 他可不想凑合。 不过,说话间,卫图也下意识的打量了一眼黄彩玉。 黄彩玉模样约莫三十来岁,青丝高挽,容貌秀丽,比少女多了几分成熟韵味,楚楚动人。 “卫道友,我黄家外设三阶护族阵法,没有阵盘牵引的话,进不了族内。” 黄彩玉朝白玉阵盘打入一道法力,这白玉阵盘瞬间发出清濛光芒,将笼罩在云鹤山的浓雾,分出了一条阔道。 三人沿着阵盘指引的路线前行,绕了数条山路,又经过几个湖泊,这才到了黄家族地。 路上。 黄长空作为卫图的“接引人”,也开始给卫图介绍起了鹤山黄家的大致状况。 鹤山黄家作为郑国的金丹家族,族内有两名金丹老祖,以及十五名筑基真人 其中。 十五名筑基真人,有三名是外来供奉,身份与卫图一样。 这三名招揽的外来供奉,身上都有一技之长,分别为傀儡师、器师、阵师。 对这阵容。 卫图并不意外。 筑基家族招揽筑基散修,还有可能是为了保障家族安全,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但金丹家族就没这个必要了。 只要金丹老祖尚存。 哪怕中层死绝了,家族也不会有人觊觎。 因此,金丹家族招揽的筑基散修,只能是有一技之长,能对金丹家族带来效益的“手艺人”。 “我黄家原先有一位二阶符师,可惜因为年老,在八十年前坐化了……” 黄长空叹息一声。 “有了卫兄的加入,家族中,就不再缺少二阶符箓了。” 他笑了笑。 以鹤山黄家的底蕴,培养一个二阶符师倒也不难。 但二阶符师又不是金丹家族必不可少的“资源”,与其自己培养,还不如在外招揽,显得更为划算一些。 ——培育出下一金丹真君,才是鹤山黄家这些金丹家族的重中之重。 卫图在练气境时,就曾有绘制出一阶上品符箓的记录。 这等天才符师,只要稍加培养,就可轻易到达二阶。 …… 黄家族地建在云鹤山的半山腰上,宛如一座城池,论规模,丝毫不比丹丘山要小。 与丹丘山一样。 山脚附近,被黄家族人开辟出了大批的灵田,种着灵谷,以及一些低阶灵材。 山顶上,则是散落着数间洞府,每一座,都很气派、奢华。 卫图猜测,山顶的洞府,应该是鹤山黄家的金丹真人所住。 云鹤山唯一和丹丘山不一样的地方在于——此地有凡人存在。 从落脚黄家族地,到前往黄家族务殿的过程中,卫图看到了不少鹤山黄家的凡人在街道上行走,操持生计。 颇有凡间的烟火气。 “家族不同仙门,并不会仙凡隔绝。这些凡人,都是我们的血脉亲人。” 黄长空解释了一句。 “表叔?卫表叔?”顺着人流,穿过街道,卫图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在喊自己,声音颇为熟悉。 待“卫表叔”这句话一出后,卫图彻底确定有人在喊自己。 于是他顿步, 朝身后望了过去。 距离他四五步远的地方,一个古稀老者正拉着一个长相憨厚的少年朝他追了过来。 “黄鹏?”卫图仔细端详了几眼这个叫他的古稀老者,再结合这老者喊他的“称呼”,总算想起了这古稀老者是谁。 “想不到……青山县县城的黄家和鹤山黄家……竟然存有血脉联系……” 卫图暗暗感慨。 黄鹏不是别人,正是他表弟黄元山的儿子。 在他于凡俗当武官的时候,他二姑卫荭为了维持住他这个人脉,经常带孙子黄鹏来卫宅串门。 春夏不停。 因此,一来二去,他对黄鹏这个表侄,倒是有了不小的印象。 如今黄鹏出现在鹤山黄家。 他不用猜,也能知道——黄鹏应该是鹤山黄家的血脉后人,因某种缘故,来到了这云鹤山。 “表叔,我没看错,真的是你?你怎么来黄家了?” 黄鹏语气诧异。 据他所知,黄家这金丹家族,一向禁绝外人入内。 除非是被黄家邀请的修士。 但……能被黄家要求的修士,只能是筑基真人,练气修士根本不够格。 卫图百岁筑基? 稍想一下,黄鹏就觉得不太可能。 当年他们家和卫家分散的时候,卫图已经四十多岁,不可能在这短短六十年内,突破筑基,成为筑基真人。 “怎么?卫道友和我黄家凡人有亲?”一旁的黄长空看到这一幕,颇为诧异。 他还想着将黄彩玉介绍给卫图,以此联姻,彻底将卫图绑在鹤山黄家这战车上。 不曾想,卫图竟然早就和他们黄家有了“姻亲”关系。 “在凡俗时,我二姑嫁到了黄家,做了妾室……” 卫图解释来由。 “唔……原来是此故。”黄长空听到这话,当即朗声一笑,也为卫图解释起了黄鹏会在云鹤山的缘故。 这原因也很简单。 还是与当年栖月赵家、赤松贾家这两大家族开战有关。 鹤山黄家和栖月赵家向来交好,两大家族是同盟关系。 为了避免赤松贾家对山南道的黄家后人不利,鹤山黄家派出修士,将曾分散出去的黄家后人重新迁徙到了云鹤山,另行安置。 恰好,卫图姑父“黄老爷”就是鹤山黄家的后裔,亦在这被迁徙的名单之中。 “奶奶的灵位就在家中,表叔若是得空,可来祭拜。” 黄鹏压抑内心激动,在卫图和黄长空说完话后,开口道。 他从黄长空的话中,听出了卫图此时的身份——其正是他在云鹤山内,可望不可及的筑基真人。 “这是自然。” 卫图点了点头。 他和二姑卫荭早就冰释前嫌了。 祭拜长辈,是应有之理。 “这是我家地址,欢迎表叔前来。”黄鹏打蛇随棍上,身子前倾,双手给卫图递了一个小木牌。 卫图接过木牌,道了一个“好”字,算是答应了下来。 “承福。” “快叫表爷。” 这时,黄鹏踢了一下站在他身旁的憨厚少年,训斥道。 六十多年没见。 这亲,已经相隔很远了。 要是现在不抓紧认,今后就没机会了。 “表爷爷……” 黄承福跪在地上,对卫图行起了三跪九叩大礼。 看到这一幕。 卫图感慨不已。 八十多年前,他表弟黄元山因为他是奴仆,羞于与他认亲,即使事后他成了武官,认亲时,也是不情不愿。 但现在。 黄元山的儿子、孙子,却硬赶着要认他这门亲,生怕他不同意。 “人生际遇,真是变化莫测。” 他忖道。 少倾。 等黄承福行完大礼。 卫图应了一声,算是再次认下了黄家的这门亲。 哪怕抛开二姑卫荭的情分不谈,单是他在鹤山黄家当供奉这一点……这个亲就不能不认。 认了这门亲。 他在鹤山黄家修士的眼中,不再是陌生修士,而是与黄家有关系的“姻亲”了。 “相隔多年,亲人重逢,这是一件喜事啊。” 黄长空笑了一声。 他乡遇故知,是人生四大喜事之一。 这次,卫图遇到的故知,可不仅是普通的故人,而是曾经的亲戚。 …… 辞别黄鹏父子。 黄长空继续引路,带卫图来到了族务大殿,办理入住手续等一系列杂事。 “供奉堂。” 半个时辰后,卫图离开族务大殿,前往黄家供奉所居住的“供奉堂”。 与族务大殿一样。 供奉堂也位于云鹤山的核心区域,灵气浓度在二阶中品灵脉附近。 “可是卫符师?” 卫图刚走至门口,一个身穿粉裙的女修便从供奉堂走了出来,对他欠身一礼。 “我是供奉堂的管家黄玉儿,专门负责操办卫符师和其他几位前辈的日常琐事。” 黄玉儿介绍自己。 “供奉堂”呈前庭后院的形式,是一个较大规模的建筑群。 后面院落,总共分为了五个小院落。 卫图抬眼一看,见五个院落中的三个院落,都升起了阵法,便心知这三个院落已有人住。 应该就是鹤山黄家另外三个供奉的居所,他心道。 “卫符师可任择一个院落入住。” “入住后,若有需要置办的家具等物,可吩咐妾身。” 黄玉儿顿步,说道。 “至于其他三位供奉,再过三载,族内有一次交流会,届时他们就会闭关而出,到时候……卫符师就可与他们交流了……” 黄玉儿看出卫图对其他三位供奉心存好奇,于是又补了这一句话。 “三载后的交流会?” 卫图暗暗记下这个日期。 “就选这间院落。”卫图指了指剩下两个小院中,位置最为偏僻的一间小院。 不管是画符,还是修炼,都需要安静的环境。 “卫符师既然入住了这里,可另取一个新的院名。” 黄玉儿提醒道。 新取院落名,能增强供奉的归属感,这是鹤山黄家总结出来的千年经验。 “不必。” 卫图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 他指了指院落的牌匾,笑道:“这“符心居”应该就是黄家招揽的上一任符师所留,这个名字还算不错,没必要新取。” 符心居之名。 才能让他不断警醒,懈怠修行后的后果,就是和“符心居”上一任符师一样,坐化老死。 卫图并不认为他一辈子都会待在鹤山黄家,然后老死在云鹤山上。 (本章完) 123、挑选功法,雷符传承(求订阅) 入住符心居后。 次日,卫图前往鹤山黄家的藏书阁,领取“待遇”。 在丹丘山时,鹤山黄家许给了他一本二阶功法和一套二阶符师传承。 突破筑基后,他转修二阶功法在即,自不会懈怠此事。 将身份令牌交给守阁长老,检验了身份后,卫图顺利的进入到了藏书阁内。 和卫图在外面的所观不同,鹤山黄家的藏书阁应是使用了空间阵法,内部的空间,要比外部建筑要大了数倍不止。 藏书阁共分为三层。 依照修为划分。 以练气、筑基、金丹这三个修为次序,存放功法,以及修仙百艺之类的内容。 一楼查阅典籍的黄家修士不少。 不过卫图并未久留。 他略看一眼后,就直接提步上了二楼。 相较一楼典籍的繁多,二楼典籍就少了一多半,仅有三个依墙而立的檀木货架。 而且空无一人。 卫图走到标有“功法”一栏的货架,开始寻找适合他的二阶功法。 练气境时。 他先修炼《五元蕴灵体》的“厚土体”,而后转修《小春秋功》,凝聚了“地磁灵体”。 《小春秋功》是当年寇红缨师父秦真人建议他转修的功法。 秦真人是筑基真人,站得高,看得远——劝他转修的《小春秋功》,不仅有后续的筑基功法,而且还可另找其他的土木系功法当做替代功法。 可以说。 在功法这一方面。 卫图转修二阶功法时,不需要操太大的心。 “黄家竟有《小春秋功》后续的功法?看来我也不必转修其他功法了。” 翻找了一阵,卫图看到货架上摆有《小春秋功》的玉简,他运用神识查看后,面露喜色。 尽管《小春秋功》转修其他功法并不费力,但能找到后续的筑基功法,亦是一件幸事。 接下来。 卫图走到标有“修仙百艺”标签的货架上,挑选起了适合他的符师传承。 只不过和功法传承不同。 在符师传承上面,鹤山黄家的收藏就捉襟见肘了,只有四种二阶符师传承。 “就选这个了。” 卫图挑选片刻,思考得失,选中了存有“木雷符”和“水雷符”这二阶上品符箓的一个符师传承。 好的符师传承,低阶符箓与高阶符箓之间有互通关系。 低阶符箓做呈递之用。 换言之,符师学会了一个体系的低阶符箓,再学这个体系中的高阶符箓,就会事半功倍了。 倘若单拎一个高阶符箓去钻研,可能浪费的时间,远比学会一个体系的低阶符箓和这高阶符箓加起来的还要长。 譬如炼妖符。 卫图画出精品炼妖符的时间,是他画出其他一阶上品符箓的数倍。 原因就在于,炼妖符不成体系,只有这一个符箓制法。 雷符。 在种种符箓中,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能冠以“雷符”之称的符箓,往往同阶无敌,威力奇大。 晋级筑基后,卫图“地磁元光”的飞天之效,难以再对同阶修士起到克制作用。 因此,选择“雷符”,当做对敌手段,于卫图来说,势在必行。 “当然,地磁元光也非是无用之物,只不过此刻的地磁元光,不免差了一些。” 卫图想到了提炼地磁元光所需的二阶灵材“铁磁灵木”。 铁磁灵木,是《小春秋功》功法中,记载晋级“地磁元光”的必备灵材。 汲取“铁磁灵木”后,地磁元光便可蜕变出“元重法禁”。 元重法禁是天然禁制,不仅能克制金属法器,而且催生的这一重禁制,更是可以一瞬间让敌人感受到万钧之力的压迫。 此法,在筑基境内,属于一等一的神通了。 …… 走出藏书阁。 卫图获得了两枚玉简一比一的复制品。 转修功法还需一定时间。 因此,卫图打算先去一趟“黄鹏”家中,探探亲。 卫图取出昨日黄鹏递给他的木牌,仔细看了几眼,发现这木牌和他的身份令牌相似,是黄鹏在云鹤山的“居住令”。 上面刻有黄鹏住处地址,以及家中的人口。 走出云鹤山内城。 卫图根据地址,来到了外城的一个偏僻街巷,叩开了一间破败、脏旧的屋门。 “表爷爷,您来了。” 黄承福许是守在门口,在听到卫图叩门的第一时间,就立刻打开了屋门,对卫图施礼请安。 “你爹呢?” 卫图神识一扫屋内,见没有黄鹏踪影,随口询问道。 “我爹是货郎,白天要出去行商,到了晚上,才能回来。” 黄承福低着脑袋,回道。 “虽家道中落,但家风不衰,你们家迟早能再次兴起。” 卫图闻言,眸底露出一丝赞赏之色,点评道。 在青山县时,他姑父黄老爷就是商人出身,赚了一份家业。 如今,黄鹏一家在云鹤山内虽然落魄,但冲着这份勤劳赚钱的性子……他相信,黄鹏一家迟早能成为人上人。 昨日,在撞见黄鹏父子的时候,他就用神识检测过二人的修为了。 黄鹏一般般,还是凡人。 但黄承福就不一样了,三十多岁的年龄,此刻的修为已到了练气二层,逼近练气三层。 这意味着一件事。 黄鹏和寇良的选择一样,不再追逐仙道,而是将赚取的资源,都投到子嗣身上了。 黄承福,难以成为下一个筑基真人寇红缨。 但其有生之年,成为练气中期修士、练气后期修士却不难。 如此,代代相继,迟早有一日,黄鹏一家,能出一个修仙界的筑基真人。 “表爷爷稍等,我这就去找我爹,让我爹款待您……” 黄承福挠了挠头,对卫图说了这一句话后,就头也不回的走出家门,跑出了街巷。 ——他是笨人,不懂得什么伶俐话,让他爹黄鹏款待卫图更合适一些。 卫图见此,摇了摇头。 他没追出去,拦住黄承福,而是走进黄家,来到他二姑卫荭的灵位前,上了一炷香。 等了一刻钟后。 黄承福气喘吁吁的挑着货担跑回家里,而他的身后,则跟着黄鹏,以及一个模样看起来比黄承福要小、身穿襦裙的少女。 “表叔……” “表爷爷……” 黄鹏一家子,对卫图请安施礼,态度恭敬。 (本章完) 124、三百年修行(求订阅) 黄鹏邀卫图入客厅就座后,寻了个理由,告歉一声,便拉着黄承福走了出去。 屋外走廊上,黄鹏踱了几步,咬牙掏出两枚灵石,塞到了黄承福的怀里。 “承福,这是两枚灵石,你去盛福斋置办一桌好席面,并且沽一壶上好灵酒……” “就要他们家的招牌竹叶青。” 他低声交待道。 两枚沉甸甸的灵石入手,黄承福没有多嘴去问为何今日他爹黄鹏这般大方,他嘴唇嗫喏了几下,重重的点了点头。 他知道,自己今后能不能“飞黄腾达”,就看今天这一日了。 央求人办事, 置办酒席这是规矩。 两颗灵石。 几乎是他家全部的积蓄了。 用这两枚灵石置办酒席,这也是他家能拿出来的最大诚意了。 “盛福斋伙计倒酒的时候,你注意些,别让他掺水了。” “别让你表爷喝酒时不痛快。” 待黄承福准备起步,跑出家门的时候,黄鹏又拉住了黄承福的胳膊,耐心叮嘱道。 …… 屋外的谈话。 没有瞒过卫图的神识。 卫图呷了一口茶,看了一眼坐在他身旁略显拘谨的黄芳,摇了摇头。 黄芳,就是先前跟在黄鹏父子身后的襦裙少女。 其与黄承福不同,长相和年龄一样,骨龄只有十九岁,是黄鹏的老来女。 老来得子,在修仙界并不算是什么奇闻异事,稀松平常。 “表爷爷,芳儿给您添茶。”看到卫图杯盏里的茶水尽了,黄芳想到了黄鹏的提前交代,她犹豫片刻,起身搭话道。 尽管卫图是她的表爷爷,有这一层亲情关系,但她出生在云鹤山上,清楚知道筑基真人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 筑基真人,在云鹤山,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好。”卫图点头,没有拒绝黄芳的好意。 这时,在屋外的黄鹏,也走进了客厅,重新入座。 二人开始闲聊,扯着在凡俗时的往事。 半个时辰后。 客厅摆好了黄承福从盛福斋带回的上好席面。 待菜过五味,酒过三巡后,黄鹏终于对卫图道出了自己的请求。 “表叔,伱孤身来到云鹤山,不免少个打扫庭院的仆役,承福……虽然蠢笨,不伶俐,但做事踏实……” “侄儿希望您能收下他。” “到时候他要是做得不对,您辞退他,任意打骂,侄儿我也心无怨言……” 仆役和仆役,亦有区别。 宰相门前七品官。 筑基真人的仆役,论地位,可比一般的练气后期修士要高。 此外,卫图是他表叔,其要是真收下了他儿子黄承福当仆从,岂会真的只让黄承福去做仆从的活计。 到时候。 卫图稍稍提携一二。 他儿子黄承福的前途,就无忧了,不用他担心了。 ——卫图的身份,昨日他也已经寻人打听了,知道卫图是鹤山黄家新请的“二阶符师”。 “仆从?”卫图沉吟一声,将手上的竹筷放在餐桌上,没有立刻答应这件事。 他此刻,也对黄鹏的“精明”,感到佩服。 打蛇随棍上亦有个限度。 倘若黄鹏要他收黄承福为弟子,那么他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会直言拒绝。 毕竟徒弟等于半个儿。 会继承师父的衣钵。 他刚刚筑基,哪有闲心收徒,而且还是收一个资质差的徒弟。 但仆从就不一样了。 作为亲戚,他这个表爷爷不帮忖一下,也说不过去。 其外。 黄鹏说的也有道理。 他这个供奉,孤身一人来到鹤山黄家,确实需要一个可信任的修士当做仆从,打理生活。 而这个人选——黄承福是最优解,最为合适。 “承福这孩子,我看在眼里,也是个忠厚的……” 晾了黄鹏片刻,卫图这才开口说话,道出自己愿意收黄承福为仆的想法。 关系有亲近远疏之别。 随着二姑卫荭离世,他和黄家人的关系早就远了。 晾黄鹏,没有第一时间答应——是告诉黄鹏,今日答应这一件事可以,但今后的事,尽量“斟酌”开口,不要伤了情面。 此举,和他当年去求二姑卫荭赐予养生功时,他二姑对他的态度一样。 这并不是卫图心存报复。 而是地位高了,想要求他帮忙的人太多了,他要是真的事事答应,根本讨不了清闲。 这是人之常情。 当然,要是今后卫黄两家地位再次易位,说不定他的后代,也会再次求到黄家后代身上…… 只不过。 这个可能性很小。 …… “快!对你表爷爷喊老爷。” 听到卫图的回话,黄鹏松了一口气,他踢了黄承福一脚,提醒道。 不过。 出乎意料的是。 这次,黄承福没有听黄鹏的话,他跪在地上,没有喊卫图为“老爷”,而是看了一眼卫图,小心翼翼的说道:“表爷爷,我资质有限,当你的仆从……有些不合适,我妹妹年龄小……比我心灵手巧,会照顾人……” “能不能换我妹妹,当表爷爷您的仆从?” “你这小子!”听到这话,黄鹏当即色变,他一个巴掌抡圆了直接甩在了黄承福的脸上。 一巴掌打完后。 黄鹏欲要继续,但很快他就想到了卫图还在身旁,于是硬生生的压制住了自己的怒火,狠狠地瞪了黄承福几眼。 “承福戏言,还望表叔勿怪。”他讪笑几声。 黄芳是他的亲女儿,其跟在卫图身边,是能比黄承福更出息,但女儿岂能和儿子相比……黄承福才是他们黄家的顶梁柱。 不过,说话间,黄鹏也多了几分希冀——希望卫图能念及几分以往情分,多收一人。 卫图不动声色,冷眼看着这一幕。 适才,黄芳在听到黄鹏只让黄承福跟随他为仆从的话时,脸上的沮丧、失落,他一一都看在了眼里。 然而—— 这与他何干。 倘若他收黄家人只当打扫庭院的仆从来用,那多一人,少一人没有什么区别,但他收黄承福,实则是收一个无徒弟之名和无徒弟待遇的徒弟。 多一人。 他哪来那么多时间。 他可没有提携黄家一大家子修仙的想法。 因此,他心里虽对黄氏兄妹的感情有所触动,但却不多。 “混账,快对你表爷道歉。”黄鹏看出了卫图的心思,他怒骂了黄承福一句,同时暗中给黄芳使了一个眼色。 见此,黄芳咬唇,忍着眼眶泪水不掉,说道:“表爷爷,我还想在家里伺候爹,这仆从的位子,就让我哥去。” 黄承福不再挣扎了,他默默低首,算是认同了这一切。 “五日后,去供奉堂找我。”卫图起身,取出一枚通行令牌,放到了桌上。 接着,卫图又看了一眼呜咽垂泪的黄芳,他思索片刻,从袖中掏出了一枚玉简,送到了黄芳的面前。 不收黄芳。 是他没那么多的闲心。 但一些额外的馈赠,他倒也不会太过吝惜。 知识财富。 复制一份不难。 …… 待卫图离开后。 黄芳紧攥着这枚玉简,小心翼翼的将其贴在了自己的眉心之上。 “基础符箓……” “静心符……” 她喃喃自语。 卫图给她留的,只有这一种基础符箓的制法,但她却从中,看到了自己修行的希望。 “唉。”一旁的黄鹏,看到这一幕,他深深叹了口气,暗道了一句“孽事”,也没去管黄芳手上的玉简了。 今日,喜事临门。 却也让他和自己的女儿,彻底产生了隔阂,而这隔阂,往后亦难以弥补。 但他亦是无奈。 因为“仙缘”只有一份。 以他精明,又岂能不知道,多央求一人,失败的可能性有多大。 …… 离开黄家。 卫图重返供奉堂。 他叫来管家黄玉儿,交代完关于黄承福的事后,便走进了符心居的修炼室,开始闭关。 一个月后。 卫图转修功法完毕,《小春秋功》由“练气篇”切换到了“筑基篇”。 “修炼三百年……” “才可一窥那金丹境界。” 修炼数日,卫图看到自己脑海中的金紫命格,又多出了一行字迹。 「小春秋功(1/100):一日打坐五时,三百年即成。」 卫图注意到:和在练气境时的一日几练不同,这时金紫命格上的字迹,改为了“一日打坐五时”。 “每日打坐五时,修炼三百年,就可到达筑基巅峰。” “看来,我的中品灵根生效了。” 卫图忖道。 下品灵根修士的潜力,基本上,只能到达筑基境。 再往上,除非吞服大量丹药,或者另寻机缘,不然终生都难以到达筑基巅峰,触碰到金丹境界。 而他。 则不同。 在突破筑基境时,借第二颗筑基丹洗髓伐骨,终于突破了灵根的界限,蜕变为了中品灵根。 …… 时间飞逝。 又是两年过去。 期间,卫图离开了云鹤山一次,他重返丹丘山,将留在落雪院的“裂空雕”装在新买的灵兽袋里,带回了自己所住的“符心居”。 裂空雕,是玄阶血脉妖兽。 相当于人族修士的中品灵根,成长潜力很高。 其又是稀缺的飞禽类灵兽。 卫图对裂空雕,自不可能忽视。 而喂养“裂空雕”的事,卫图交给了黄承福去办,他则不再插手这一件琐事。 (本章完) 125、傅志舟的临终遗嘱(求订阅) 唳唳! 这日,卫图出关,裂空雕从院外空中飞扑而来,将鸟喙上叼的一封信送到卫图手上,面露讨好之色。 在它被卫图俘虏后。 它本以为自己,能得到卫图的优待,毕竟它可是血老魔倚重的左膀右臂。 若非它练了一手偷叼修士储物袋的能耐,血老魔在多年的战斗中,早就殒命了。 但裂空雕失望了。 卫图先是将它放养在了妖狼山脉数月,而后又将它丢弃在落雪院两次,饿了数年之久。 这次,来到符心居,卫图这个“筑基前辈”对它更看不上眼了,竟然将照料它的这件大事,委任给了一个仆从…… 卫图没有理睬裂空雕的这些小心思,有御兽牌在手,裂空雕再是对他不满,也掀不起大浪。 他接过信一看,见是傅志舟递来的信,不由挑眉。 一年前,他刚和傅志舟在丹丘山见过面,傅志舟又是寡言的性子,不会对他这么频繁写信。 事出寻常,必有缘故。 卫图拆开信一看。 他跳过信中的问安段落,直接看向信里提的要事。 “赫连雄筑基了?” 信中,傅志舟当先提到的,便是赫连雄的筑基之事。 一个月前,赫连雄筑基成功,晋级为了筑基真人。 事后,傅志舟询问过赫连雄关于使用妖魄筑基之法的细节。 在得知赫连雄此次仅靠“凝基丹”和“妖魄筑基之法”便筑基成功后—— 傅志舟在信中表示:自己也有了筑基的念头,不想继续多等二十年,去找寻筑基丹了。 毕竟筑基丹难得。 他若找寻二十年,还没找到筑基丹,就是白浪费了二十年的光阴。 百岁筑基。 和濒临“两甲之龄”筑基,潜力相差极大。 各人有各人的选择。 卫图对傅志舟做出的取舍,也很是认同。 有些事,拖不得。 越早决断,越对自己有利。 …… 信很长。 卫图继续往下看。 这次,傅志舟给他写信,除了告知赫连雄筑基成功和自己准备筑基外,还提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两年后的“十年重聚”,他无暇参加,可能会爽约。 第二件事,则是关于他筑基失败,死后的安排。 也就是临终遗嘱。 凝基丹不是筑基丹,并没有护持修士心脉、丹田的功效。 倘若筑基失败,修士有极大的可能,会筑基身死。 傅志舟的遗嘱写的很详细。 在遗嘱的开头,傅志舟就提到了卫图对他的多年帮助。 其表示,倘若自己身死,身上所剩的三百灵石,赠予卫图。 余下的法器等物,则由卫图持拿,待寻到合适之机,再给予傅家的后辈子孙。 信的末尾。 傅志舟写道:相交八十载,得兄弟之盟,互相扶持,志舟无悔矣。 …… 看完信。 卫图沉默了许久。 傅志舟的道心坚固,是他所不能比的。 换位思考,他要是没有筑基丹,绝对会等到临近“两甲之龄”的年限时,再择机突破。 那时,是死是生,都会无悔。 而傅志舟不同,其“丢弃”了这二十年寿元,去博得筑基之后,潜力更高的可能…… “希望四弟筑基时,能够顺利。” 卫图轻叹一声。 折好信,卫图走出修炼室,前往供奉堂的前院。 “表爷爷。”黄承福迎了上来,对卫图施了一礼。 他在看到卫图左肩上停靠的“裂空雕”时,欲言又止。 适才,裂空雕叼走信件,直接飞入修炼室的行为,可是将他吓得不轻。 但他又无进入小院核心区域的权力,因此只能在外干着急。 “今后裂空雕给我送信这件事,就不必拦它了,它能感知到我何时出关。” 卫图看出了黄承福的心事,轻笑几声,随口道。 ——妖兽灵觉远比人族修士敏锐,他出关后的气息,瞒不住在外等待的裂空雕。 当然,要是他刻意收敛气息,用了《千面幻功》,那就另当别论了。 “是,表爷爷。” 黄承福领命,束手而立。 “吩咐你鞣制的妖兽皮,现在可完成了?”卫图询问。 云鹤山不同于丹丘山,销售一阶符纸的店铺不多,而且价格也比丹丘山要贵。 因此,在黄承福来“符心居”当仆役后,他就将“制造符纸”的事情,交给黄承福来完成。 二阶符箓,价格虽贵,但于他而言,却并没有一阶符箓赚钱。 一者,他得到二阶符师传承不久,绘制二阶符箓并不稳定。 画符是在亏钱。 二者,相比二阶符箓,一阶符箓的市场更大,他能稳定出货,画一张符,就赚一张符箓的钱。 三者,二阶符纸并不好寻,即使他有绘制二阶符箓的能力,但没有材料,亦只能望洋兴叹。 “表爷爷,半月前,那批妖兽皮就硝制完了,待会……孙儿就送到您的符屋。”黄承福躬身道。 卫图点头,眼底露出一丝欣赏之色。 和黄鹏所说一样。 黄承福或许不够伶俐,但踏实有余,他交代的每一项任务,黄承福都会提前做完,从不懈怠。 不过。 卫图也未作出任何激赏。 他轻嗯了一句“好”字后,就携带裂空雕,离开了符心居。 ——硝制妖兽皮,制作“一阶符纸”的手艺,于他而言,虽微不足道,但对于底层修士,这可是足可赖以谋生的手艺了。 …… 离开符心居。 卫图去了鹤山黄家的族务大殿,禀告自己的符道进度。 “什么?两年时间,卫符师便可绘制“碎石符”了?” 族长黄长顺惊讶不已。 “碎石符”正是卫图所取符道传承中的一种二阶下品符箓。 “卫某在练气境时,画过“岩盾符”与“地刺符”等土系符箓,这些符箓和“碎石符”有互通之处……” 卫图简单解释了一句。 在「大器晚成」命格的加持下,他绘制二阶符箓只要入门,并且持之以恒,就能将其渐渐掌握。 二阶符箓“碎石符”虽难,但他也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练气境小符师,而是拥有大量符道经验的筑基真人了。 “好,好,好。”听到卫图这个解释,族长黄长顺也没有多加怀疑,他大笑数声,连道了三声“好”字。 卫图不是外敌,而是他们鹤山黄家的供奉,其符道天赋高,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 “今日之后,卫符师的待遇可以再提高一级,每三年可获得两方的二阶妖兽皮……” “同时,每五十年,可获得一枚“碧华丹”。” 族长黄长顺沉吟道。 两年画出二阶下品符箓,这意味着卫图可以在有生之年,帮他们黄家画出二阶上品符箓。 二阶上品符箓,哪怕是对金丹境修士,都有不小用处。 其可以当做镇族之宝了。 听此。 卫图心中一喜,暗道自己节省修炼时间,提前画出二阶下品符箓这一步棋,走对了。 先前,他的待遇,是八十年获得一枚“碧华丹”。 如今,这个时间,直接缩减了三十年,变成了五十年。 简单来说。 他若往后三百年都待在鹤山黄家,获得“碧华丹”的数量,就从“四颗”变为了“六颗”。 足足多了两颗。 碧华丹,是筑基期提升法力的一种常见丹药。 每一粒,都价值不菲。 …… 半年后。 管家“黄玉儿”提到的鹤山黄家交流会即将到临。 这个交流会,卫图事后打听过,其性质和他们义社“十年重聚”类似,旨在交流感情、修炼心得,以及互惠互利。 每八年举办一次。 此外,还有一点值得注意。 每届鹤山黄家的交流会,不仅黄家的筑基修士会参加,而且也会吸引到其他的外族修士参加。 交流会,亦是交易会。 这些外族修士,地位有高有低,有来自三大仙门、七大金丹家族的修士,亦有来自筑基家族的老祖。 为了这次交流会。 卫图这半年来,努力画符,积攒了一批一阶符箓,以及三张二阶下品符箓“碎石符”。 …… 交流会举办的地点在鹤山黄家的族地之外——金月崖。 金月崖毗邻云鹤山,是隶属于云鹤山的一个二阶灵地。 金月崖上兴建了许多亭台,待卫图来到此地的时候,已经看到了不少黄家族人在亭台上摆摊,交易灵物。 卫图作为黄家供奉,又是黄家有名的“手艺人”,因此隶属他的亭台居于金月崖的核心区域。 “余傀师?” 来到标有“供奉堂”字样的亭台后,卫图便注意到这亭台上已有一人正在驻足摆摊,摊布上是一些造型奇特的傀儡,有人形傀儡,也有兽形傀儡。 对这摊主的身份,居住在“符心居”的卫图立刻猜了出来、 他对其拱手一礼,打了一声招呼。 余傀师是一鹤发老者,他在听到卫图朝他打招呼时,低着的脑袋抬起,看了卫图一眼,诧异道:“道友何人?” 卫图是他从未见过的生面孔。 “符心居的主人。” 卫图简单介绍了自己一句。 “原来是卫符师。”余傀师顿时恍然,他邀卫图在旁坐了下来,“我听玉儿说,符心居三年前住了个符师,一直未曾得见。” “不料,卫符师竟这般年轻。” “还是青年模样。” 他语气颇为惊诧。 (本章完) 126、情事纠缠(求订阅) 练气境修士,寿命一过“双甲之龄”,便会迅速衰老,很难维持住年轻容貌。 除非年轻时吞服过驻颜丹。 而多数筑基散修,筑基成功时的年龄,也多在“双甲之龄”后了。 百岁之内筑基。 基本上是金丹家族和三大仙门的专属。 此刻,余魁师看到卫图这个筑基散修容貌还维持在青年模样,自然惊疑不已。 “卫某侥幸,有个拜师镜水阁的侄女……得了筑基丹,因此在……百岁之前筑基。” 卫图简单解释了一句。 “镜水阁筑基真人?”听到卫图的话,余魁师看向卫图的目光顿时变了一变,他脸上的热情更为浓烈了一些。 百岁筑基,意味着自身潜力大。 有个镜水阁的筑基侄女,意味着背景不小。 这两个,无论哪一项,都值得他对卫图刮目相待。 二人畅谈片刻。 余傀师也帮卫图支好了摆卖符箓的摊子。 “怎么不见另外两位道友。”等了片刻,卫图见亭台上只有他和余傀师摆摊,没有出现另外两个鹤山黄家的供奉。 “夏器师许是跑到二小姐那里了,听说二小姐前些年和郑家的那位离了,现在单身……” 说到这里,余傀师捋了一下花白的胡须,对卫图挤眉弄眼。 “卫符师模样年轻,比夏老狗那货要好看的多,应该会得到二小姐青睐。” “要不……卫符师你也去试试?” 他怂恿道。 现今,鹤山黄家拢共有十六位筑基真人,除了他们四个供奉外,剩下的都是黄家族人了。 鹤山黄家虽不禁止五代之外的同族通婚,但能筑基的,血缘关系与嫡脉……基本相距不远。 因此,他们几个供奉,才是最有可能和黄彩玉结为道侣的人选。 卫图当即摇头拒绝。 余魁师不知道的是——早在三年前,他这个年轻符师就入了鹤山黄家的眼了,黄长空这个三长老对他提过撮合他和黄彩玉的想法。 要是他真想迎娶黄彩玉,三年前,早就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那司道友呢?” 卫图好奇。 司冰是供奉堂中,唯一的女性供奉,其总不可能如夏器师一样,去讨黄彩玉欢心去了。 “司道友是阵师,而鹤山黄家筑基真人中……最多的也是阵师……” “因此,司道友每届交流会,都不会来金月崖这里摆摊,防止和黄家起了冲突。” 余傀师笑呵呵的解释道。 卫图听后诧异,他也难以想明白,为什么以阵法成名的鹤山黄家会招一个阵法师为供奉。 这完全是多此一举。 “或许这其中,还有我不知道的缘故。”卫图思索。 对这蹊跷,卫图没有多嘴询问余傀师,他将杂念压在心里,走到自己的摊位一侧,开始耐心等待顾客上门。 土木类的符箓都很实用。 卫图在摊位上的符箓,很快就销售一空,包括那三张二阶下品的“碎石符”,也被几个筑基家族买去,当做镇族宝物。 交易完后,卫图空瘪的储物袋,再次丰盈了起来。 多了上千枚灵石。 “可惜,交流会八年才举办一次。” 卫图暗叹可惜,打算在下一届交流会上多筹备一些符箓,用以售卖。 这次,能受邀前往金月崖,参加鹤山黄家交流会的修士,九成以上都是与鹤山黄家亲近的家族修士。 而受八十年前鹤山黄家二阶符师坐化的影响,这些家族修士对符箓的需求很大。 至少,在几十年内,这个市场不会饱和。 卫图还有得赚。 …… 将摊布收好,卫图对余傀师打了声招呼,然后信步离开了供奉堂所占的这处亭台。 卫图没有重回云鹤山,而是在金月崖继续闲逛,寻找一些可用的灵材、资源。 金月崖摆摊的人不少。 上百人不止。 这其中,除了鹤山黄家的家族修士外,还有一些其他家族的筑基修士。 卫图闲逛了一会,采购了一些妖兽皮、灵墨。 “这些丹炉怎么卖?”一路看过去,卫图盯上了一个摊位上摆放的几个一阶丹炉。 给杏花守丧的一年时间。 他也没闲着,一直在研究得自耿文的那一套一阶丹师传承。 一阶丹药,尽管对他现在的修为起不了一点作用,但这是他涉猎丹道的一个好时机。 耿文毒杀血老魔的那一幕,他至今念念不忘,生怕有人给他所服的丹药下毒…… 神通再强,手段再多,也敌不过一颗毒丹。 “卫符师?”摊位上,有人认出了卫图,打了声招呼。 卫图闻言,抬头一看,这才发现他逛摊位,逛到了“夏器师”这里。 不过,给他打招呼的人,却不是“夏器师”这个长相黑粗的中年汉子,而是在其旁摆摊的黄家二小姐黄彩玉。 在月色的衬托下,脸着淡妆的黄彩玉比卫图第一次见时,更加风韵动人,令人迷醉。 “二小姐。”卫图回礼,打了一声招呼。 打完招呼后,卫图目光一移,继续询问夏器师关于丹炉的售价。 “夏器师,这几个一阶丹炉怎么卖,可有适合卫某的?” 一旁的黄彩玉听到这话,当即柳眉微挑,好奇的打量了卫图一眼。 一个二阶符师,不务正业,跑来购买一阶丹炉。 怎么看,她觉得都不正常。 倘若卫图在二阶符师停留久了,再购买丹炉,研究丹道……她还能理解一些,毕竟技多不压身。 但卫图获得二阶符师传承才几年,怎么可能,还有余力去研究丹道。 “欲擒故纵,拙劣的伎俩。”黄彩玉美眸流转,结合卫图适才对她的“忽视”,做出了判断。 “卫符师身前的一阶中品紫云炉,作价二百七十灵石,左侧的青阳炉,为一阶上品,作价四百五十枚灵石……” 夏器师反应慢半拍,没有黄彩玉想的那么多,他在看到卫图打算购买丹炉,立刻热情的介绍了起来。 丹炉的价格,往往比同阶的法器,要贵上一两倍。 做一单丹炉生意。 这次交易会,他就算功德圆满了。 卫图听到这个价格,亦咋舌不已,一个一阶上品丹炉的价钱,顶得上他两张二阶符箓了。 但他一想,又觉得这个价格正常。 他画二阶符箓,一日就能功成,而且还会富余不少时间。 而炼器师则不同,哪怕如夏器师这样的二阶炼器师,炼制一个一阶上品丹炉,亦需月余时间。 一个是一次性消耗品。 一个是耐用品。 价格当然相差甚远。 “卫某筑基不久,手上余钱不多,不知夏道友能否便宜一些?” 卫图厚颜,试图讲价。 他自忖,以他和夏器师同为鹤山黄家供奉的这层关系,夏器师应该会给他打折售卖。 供奉堂供奉同气连枝,共同进退,打折只是小事。 今日夏器师给他法器打折。 明日,他卖夏器师符箓时,也打上相应的折扣。 互相来往。 一来二去,就成朋友了。 但结果出乎卫图意料。 夏器师在听到卫图讲价时,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直接拒绝了卫图的砍价。 卫图一怔。 他这时才明白,为什么余傀师称呼夏器师的时候,会以“夏老狗”来称呼夏器师了。 单是拒绝砍价这一点,就可看出夏器师是个不太好相处的人。 “也罢,既然夏道友不愿,那么卫某也就不叨扰了。” 卫图拱手一礼,提步离开。 不让价,是夏器师的权力,他无权指责。 不过相较于夏器师的高价,其他摊位上还有低价的丹炉,他没必要在夏器师这一颗树上吊死。 此外。 他的亲家梅远峰,也有实力打造丹炉,去梅远峰处购买丹炉,亦未尝不可。 然而,下一刻。 黄彩玉却拦住了卫图。 “卫符师,你既然嫌夏器师的丹炉贵,那我这里卖你一个低价丹炉如何?” 黄彩玉笑吟吟道。 “二小姐的摊位上,可没有丹炉。”卫图顿步,扫了一眼黄彩玉的摊位,摇了摇头。 “等着。”黄彩玉杏眼横了卫图一眼,传音道。 卫图在旁注视。 不料,接下来的事,和卫图所想的不同。 黄彩玉并未从自己储物袋内拿出丹炉,而是“连哄带骗”的从夏器师手上,低价买走了刚才卫图看重的“青阳炉”。 “二小姐此举,可是有祸水东引的嫌疑。” 卫图挑眉,语气略有不悦。 尽管他不怕夏器师这个潜力有限的筑基真人,但不怕归不怕,他可不想招惹麻烦。 “难道我猜错了?”黄彩玉对自己的魅力,有了怀疑。 倘若卫图对她有意,应该会欢欣雀跃的收下“青阳炉”,而不是于此刻,对她指责。 “二小姐再胡闹,卫某……可要去找黄族长了……” 卫图冷言,直接搬出了族长黄长顺这个大旗。 “这个卫图,竟然这么怕麻烦,直接搬出了我爹。”黄彩玉听到卫图这话,暗暗叫苦。 她只是想借卫图,实施驱狼吞虎之计,赶走在她身旁纠缠不休的夏器师。 不曾想,卫图丝毫没有钻进她的圈套,反倒拿捏住了她的七寸,反过来威胁住了她。 “这只是戏言。” “算……妾身给卫符师开的一个小玩笑。” 黄彩玉讪讪一笑。 (本章完) 127、预订符箓,十年再聚(求订阅) 卫图闻言,面色稍缓。 “既是二小姐的戏言,那卫某也就不追究了。” “卫某告辞。” 语毕,在黄彩玉和夏器师二人异样的神色中,卫图甩袖离开,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二小姐,适才你拿夏某的青阳炉卖给卫符师,意欲何为?”夏器师目送卫图离开后,皱眉看向了黄彩玉。 他反应是比平常人慢半拍,但不意味着他就蠢了。 适才,黄彩玉打的主意,卫图虽没揭破,但他略想一下,亦就明白了。 不等黄彩玉回答,夏器师冷哼一声,开始收摊,带着自己的家当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黄彩玉的身边。 世间女子,何其多也。 以他二阶炼器师的身份,找几个千娇百媚的练气女修,并不是什么难事。 半刻钟后。 这处亭台上,只剩下黄彩玉一人呆愣在了原地。 …… 很快。 卫图就在另一处摊位上,找到了一个半旧的一阶丹炉。 这个摊位,是依附于鹤山黄家的一个筑基家族老祖所摆。 卫图循例砍价。 以二百七十灵石的价格,拿下了这个半旧的上品丹炉法器。 “不知刘道友手上,可有什么适合的丹方?”将丹炉装入储物袋后,卫图随口询问道。 破船也有三斤钉。 筑基家族虽较金丹家族不值一提,但传承多年,不免会存得一些好物。 “丹方?”刘洋眼睛一亮,当即取出一枚玉简,递给了卫图,“我祖上也算丹师家族,要不是因为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丹师种子,也不会变卖丹炉了。” “这枚玉简,记载的丹方,都是珍品中的珍品。” 刘洋夸耀道。 卫图听到此话,心中微喜,暗想自己是不是捡漏了。 他不动声色的将玉简贴在眉心,仔细探查里面的丹方,看这些丹方是否真如刘洋所言。 但很快,卫图就失望了。 玉简里的丹方,都是一些一阶下品丹药,论品类,远逊色于耿文的丹师传承。 “也是,舒丹师是二阶丹师,他给耿文的丹方,岂是一般人能比的。”卫图想到这一点,心中释然。 他将玉简递给刘洋后,摇了摇头,提步离开这处摊位。 …… 逛完金月崖的摊位后。 卫图重回标有“供奉堂”的亭台,立地支摊,在摊位上写了“预定符箓”四个大字。 他们这些“手艺人”,获得传承的方法,通俗来讲,有两种。 一种是自己去找。 例如店铺、拍卖会、交易会上购买,或者杀人夺宝。 另一种就是等顾客自己送上门。 譬如他从赫连雄手上得到的“炼妖符”制法。 此刻,卫图写出“预定符箓”四个大字,除了有预售赚钱之意外,另一个目的,就是从其他筑基修士身上,收集更多的二阶符箓传承。 金月崖的交流会持续一月。 前几天。 卫图的摊子无人问津。 到了第七天。 才陆续有散客上门,找卫图预订符箓。 不过,这些散客预订的符箓,大多都是卫图“符箓目录”上的一阶符箓,并没有卫图期待的二阶符箓传承。 “一阶中品回春符七十三张,下品地刺符三十四张,中品震地符十五张,上品铁木符三张……” 卫图看了一眼预定的符箓名单,暗暗点头,准备收摊。 这些符箓,够他八年所画了。 再多,就会耽搁修炼。 他曾教训女儿卫燕注意关于符术和修为的平衡……而他自己,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 不能及时变现的资源,再多都是虚的——卫图对此有着清醒的认知。 “卫符师。” 一个熟人的声音,将卫图从思索中拉回到了现实。 卫图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姿曼妙的白裙少女已经登至亭台,站在了他的摊位前面。 这白裙少女头戴笠帽,略施薄粉的妆容在白色面纱的遮掩下,若隐若现,更显明艳绝伦。 看到这熟悉的装扮,再结合身形,卫图不难猜到这个白裙少女就是与他有过数次交易的赵青萝。 “看来卫符师遵守了当日的诺言,加入到了鹤山黄家。” 赵青萝含笑道。 “诺言?”卫图微愣,随即想起了赵青萝招揽他时曾说过的话。 在他拒绝加入栖月赵家后,赵青萝曾劝说过他,让他加入栖月赵家的盟友鹤山黄家…… 他当时并未答应此事,只是保证今后不加入栖月赵家的敌对阵营。 之后,他之所以加入鹤山黄家——是权衡了利弊,觉得拥有三阶阵法师的鹤山黄家最为安全,这才成为了鹤山黄家的供奉。 这件事,与赵青萝对他的劝说,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不过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卫图也没有这么低情商,直接说自己加入鹤山黄家,是另有原因。 “既然卫符师遵守了当年的诺言……那妾身也会遵循约定,代家族做主,采购卫道友的二阶符箓……” 赵青萝扫了一眼卫图的摊位,在看到“预定符箓”这四个字的招牌时,思索片刻,开口道。 招揽卫图时,她曾说过,只要卫图不投入赤松贾家的阵容,日后她就可代家族做主,采购卫图的二阶符箓。 当然。 她此刻采购符箓,倒也不完全是为了遵守“口头约定”,而是他们栖月赵家是真缺二阶符箓。 二阶符箓,相较一阶符箓更为稀缺,而且符箓又是消耗品。 一次作战,就可能将以往积攒多年的符箓消耗一空。 “我预订十张“碎石符”,以及十五张“铁木符”……” 赵青萝口气不小,一出口就是数千灵石的生意。 对此。 卫图倒是知道缘故。 栖月赵家作为第一梯队的金丹家族,早就脱离了以手艺赚取灵石这个阶段,而是封山挖矿,直接挖取灵石矿。 因此,栖月赵家不缺灵石,缺的是如符箓这样的战略资源。 “赵道友,一阶符箓已经被其他人预订完了,现在只剩“碎石符”……还没有人预订……” 听到这大单生意,卫图没有被冲昏头脑,他很冷静的推拒了赵青萝关于一阶符箓的订单。 灵石是赚不完的。 没必要因此耽误修为。 况且,他本来就打算收摊了。 “仅有“碎石符”,那也可以。”赵青萝虽奇怪卫图有生意不做,但她也没多问,颔首答应了下来。 “下次交流会,妾身来卫符师这里取符。” 赵青萝敛衽一礼,辞别卫图,前往下一个亭台。 …… 一个月后。 金月崖的交流会结束。 卫图重回云鹤山的“符心居”。 回到洞府。 卫图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绘制订单的一众一阶符箓,而是先回修炼室打坐修行。 修行数日,待经脉有饱胀之感后,卫图这才停止修炼,前往“符屋”准备画符。 修行和画符,在他看来,二者分别是“劳”与“逸”,需要劳逸结合。 除了吞服丹药修行外—— 一般来讲,修士一段时间内,吸收的灵气总量,是有限度的。 这与自身经脉、筑基之时打下的根基,以及灵根的品级息息相关。 经脉脆弱,因此每日容许修士搬运灵气通过的次数有限。 灵根的品级,决定了修士每次搬运灵气时的“量”。 筑基时打下的根基,则决定了修士每日可以炼化的灵气总量。 这三者相互影响,决定了筑基修士的潜力,及有限寿命中能达到的高度。 因此。 除了吞服丹药外。 修士每日修炼的时间往往都很“有限”。 来到符屋。 黄承福这个仆从已经代卫图摆放好了画符的符纸、灵墨。 卫图从储物袋内,取出符笔,开始按照以往的符道经验,开始绘制符箓。 法力在笔尖吞吐。 一道道纹路在符笔的勾勒下,开始在符纸上呈现,化成一个个神秘的图纹。 数日后。 卫图的书案上,先前空白的符纸,已经变成了一沓一阶符箓。 不过。 到了二阶符箓时。 卫图画符就没有这么行云流水和一气呵成了。 十张二阶符纸。 他只成功画出了一张“碎石符”。 “成本勉强不亏,等再过几年,熟练度上来,就是赚钱的时候了。” 卫图忖道。 画完二阶符箓后,卫图的精神和法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他重返修炼室,继续闭关修行。 …… 画符、修炼。 如此反复。 直到一年半后的“十年重聚”临近。 卫图提前一月出关。 “修为稍有增益。” “但距离筑基中期还差一大截。” 卫图内视丹田,看到自己的青黄二色法力,增长了约莫半成,面露笑容。 收拾好行装后,卫图带走兽屋的“裂空雕”,对黄家报备后,便直接御空离开了云鹤山。 尽管他此刻已经贵为了筑基真人,再参加“十年聚会”对他意义不大……义社中,除了寇红缨能对他提供帮助外,其他人难以再对他有所助益…… 但世间之事—— 远不止利弊,还有情感。 若非他当年拉了一把大哥寇良,他焉能得到寇良回报的地元丹,以及寇红缨等人的信赖。 投资寇红缨。 让他和傅志舟少走了二十多年的弯路。 半月后。 卫图赶到了南杭城。 六月十三号。 义社众人,再次重聚。 只不过这次,因为傅志舟闭关未来,到场的人,只有卫图、寇红缨、韦飞三人。 看到寇红缨没有“爽约”,卫图眼底露出一丝赞色,认可了寇红缨的品性。 先前,寇红缨筑基后,按照约定,分别给他和傅志舟回报了筑基灵物、凝基丹。 这一点,可以说是因为寇红缨之前签有灵契,不得已而为之。 但现在则不同。 义社中人,包括他,显然难以再对寇红缨的结丹事,再行资助了。 现今,寇红缨没有舍弃这个组织,仍然赶过来和他们几人见面,这等品性,可见一斑了。 接下来。 三人按照次序,论述自己这十年间的修为,以及修炼所得。 韦飞排行老二。 第一个开口。 四年过后。 韦飞已由原先的“练气八层”晋级到了“练气九层”。 “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三弟和红缨能够答应……” 韦飞面色羞窘,偷偷瞅了一眼一旁的寇红缨。 “韦叔尽管直言,不必心存顾忌。” 寇红缨语气温和。 “那我就直说了。”韦飞咬牙,说道:“现在我手上有三百多灵石,距离购买凝基丹……还缺一千灵石,我希望……红缨和三弟能筹借于我这一千灵石……” (本章完) 128、地底拍卖会(求订阅) 话音落下。 卫图注意到,寇红缨的眉宇不经意间微皱了一下,尽管这神色的变化稍纵即逝,但他从中亦读出了寇红缨的“不喜”。 一千灵石,倘若他和寇红缨均摊的话,一人五百灵石。 这个数额于他们筑基真人而言,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但—— 问题关键点在于:灵石好借,只是得看,借的对象,值不值。 今日,借的对象若不是韦飞,而是他和傅志舟,他想寇红缨应该不会吝惜这五百灵石。 因为,他们二人为寇红缨的筑基之事,奔波了二十年之久。 单是他筑基时,寇红缨为他闭关护法的那五年,就值五百灵石了。 然而。 韦飞不一样。 四十年前的义社聚会上,寇红缨在请他们兄弟三人帮忙做任务时,韦飞……是唯一拒绝的人。 平日里,寇红缨不会对韦飞表现出任何排斥心理,能照拂就随手照拂,但到了关键时期……这等交情,就会袖手旁观,不愿出力了。 韦飞前期做了初一,就不要怪寇红缨后期做这个十五。 简而言之。 一句话。 不是五百灵石太多,而是韦飞在寇红缨这里的情分,不值这五百灵石。 此外,还有一点。 那就是韦飞孤身一人,没有筑基丹相帮的话,筑基失败身死的几率极大,一旦其筑基身死,寇红缨借的灵石就会打水漂了。 白送五百灵石…… 寇红缨岂会心甘情愿。 包括卫图。 卫图手上虽不差这五百灵石,但他对借韦飞五百灵石这件事,还是不太舒服的。 这并不是他薄情寡义、吝惜财物。 而是韦飞踏上仙途这么多年来,修行不努力,只顾自己潇洒、逍遥快活,临到头了,却想着抱他和寇红缨这佛脚……去白捡现成…… 换谁,谁都不舒服。 假若韦飞凑够了购买凝基丹的一半灵石,他和寇红缨去凑另一半,这还可行,没什么值得说道的。 凑钱这种事。 无论如何,都得自己出大头。 最后一点。 此时,距离韦飞到达“双甲之龄”,还有十六年时间。 韦飞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 天盛楼的包厢内。 气氛陷入沉寂,落针可闻。 韦飞坐在两大筑基真人的身旁,看到这微妙的气氛后,有些惴惴不安。 寇红缨看了卫图一眼,等待卫图的开口,不到最后关头,她不想撕破脸。 见此。 卫图暗叹一声,打破了沉寂。 “二哥,此次你找我二人筹借灵石,可想好用什么东西当做抵押,或者变卖。”卫图斟酌话语,提醒道。 倘若韦飞没有任何抵押,就想从他和寇红缨这里借走一千灵石……他会借个三五百灵石,但今后的情分,不免就淡了。 ——他练气境时积攒的灵石,筑基一役后,早就消耗一空了。 现在手上仅剩的四百多灵石,还是在鹤山黄家交流会上,卖了一批符箓得来的。 “有的。”韦飞被卫图这一提醒,立刻反应了过来,他一拍脑袋,懊悔的同时,将腰间的储物袋摘了下来。 哗啦啦! 韦飞将储物袋内的东西倾倒而出,放在了八仙桌上。 东西不多。 有三件法器、五枚玉简,以及一些灵材之类的杂物。 法器一列中,卫图看到了巫仙师之前在庆丰城中,使用过的青翠荷叶。 “一气囊的制法。”卫图伸手将这几枚玉简摄来,挨个看了一遍,最后将目光锁在了之前他看过的“一气囊制法”。 他松了一口气,笑道:“这一气囊的制法,二哥只对我和红缨,以及梅家卖过,完全可以再卖一次拍卖会……” “其价格,应该能卖到上千灵石。” “这样,二哥也不用愁购买凝基丹的灵石了。” 刚才他只想到了韦飞找他和寇红缨筹借灵石,却完全忘了韦飞身上还有一气囊的制法。 早在韦飞拿这一气囊制法找他的时候,他对其价值的评估,就在上千灵石了。 只不过,因为当年他还没有成就筑基,所以不建议韦飞去寄卖这一气囊的制法,以免引来不测。 但现在不同了。 他和寇红缨都是筑基真人,价值上千灵石的一气囊制法,于他们而言,不算重宝。 他们二人完全可以帮韦飞这个小忙,将其寄卖给拍卖会。 “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嘴笨,一时说话不仔细,唐突了……红缨……”韦飞瞅了一眼寇红缨,小声解释了一句。 自寇红缨筑基后,身份易位,他一直都有点怕寇红缨。 二十多年前,在参加完寇红缨的筑基庆典后,这份不安的心思更浓了…… 筑基庆典上,镜水阁的修士都在吹捧卫图和傅志舟给寇红缨做的贡献,而他在那里面,未免有些格格不入。 寇红缨面泛无奈之色,她素手一抬,收了两件法器,将青翠荷叶这件防御法器给韦飞留下,然后道:“再过不久,就是百宝阁的地下拍卖会,到时候小侄帮韦叔寄卖这一气囊制法,以及……这两件中品法器。” “地下拍卖会?” 卫图闻言,诧异的看了一眼寇红缨,他没想到寇红缨也收到了百宝阁的邀请。 ——他以为这地下拍卖会,百宝阁只会邀请如他这般的散修,不会邀请三大仙门的弟子。 毕竟地下拍卖会私密性不低,邀请大势力弟子,不仅会泄密,而且会增加风险。 “小侄出门在外,有“玉罗刹”这个散修名号,用的不是本名。” 寇红缨看出了卫图的心思,偷偷传音,解释了一句。 玉罗刹? 卫图听到这个名号后一惊。 参加鹤山黄家交易会的时候,他从不少修士口中知道了“玉罗刹”这个名号,知道其是妖狼山脉最近兴起的一个猎妖狠人。 不曾想,这个玉罗刹就是他的侄女——寇红缨。 “我符道最近新有突破,绘制出了二阶下品符箓,可以低价卖给红缨你。” 卫图沉吟一声,回道。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寇红缨这样打生打死,要是没有一点保命手段,迟早会死在妖狼山脉。 傅志舟当捉刀人时,他就经常给其售卖低价符箓。 现在,这个人变成了寇红缨。 “好。”寇红缨微点螓首,心中涌出一股暖意。 …… 距离百宝阁的地下拍卖会,还有一年多时间。 因此,卫图并未重返云鹤山,而是在白石湖坊市,租借了洞府,暂住了下来。 寇红缨倒是想让卫图暂住她的洞府,节省灵石,但被卫图一句“男女有别”,推拒了。 在白石湖坊市逗留的这段时间。 卫图也没耽搁修行。 他与在云鹤山时一样,劳逸结合,修行之后,便去画符,提升自己的符道。 一年多时间匆逝。 卫图绘制二阶下品符箓“碎石符”的成功率,又提升了一截。 由一成,提升到了两成。 也就是说,每画五次符箓,就可绘制出一张“碎石符”。 离开白石湖坊市的前一日。 卫图和卫燕姐弟,重游了一趟杏花的坟墓。 三人祭拜完后,回到卫宅。 相比隔壁“寇宅”、“傅宅”的热闹,卫宅就冷清了许多。 尽管宅子里还有下人,但没有卫家人在此久居。 卫图看出了卫修文心中的压抑,他宽慰道:“修文,你娘期待子嗣,是应有之理,但伱既然踏上了仙途,就应该在仙途未绝之前,去尽力追求仙道……” “人不仅是为他人而活,也该为自己而活。” 在卫图看来。 卫修文的“孝顺”,极有可能成为其突破筑基时的“心魔”。 这比寇红缨筑基前的“丧父”还要可怕。 毕竟寇良是期望寇红缨帮他踏上仙途,去看仙道风景。 寇红缨修炼,没有心理压力,只有报仇的迫切。 在血老魔死后,心结也就随之而逝了。 但卫修文不同。 杏花生前,一直期望卫修文能生下一儿半女,延续卫家香火。 在卫修文未生子嗣之前,这份心结,会越来越重,直至演化为突破筑基时的“心魔”。 “孩儿知道了。” 卫修文顾景伤情,勉强一笑道。 见此。 卫图摇头,不再相劝。 心病还需心药医,不是一句相劝,就可顶用。 卫修文距离筑基至少还有二三十年,足够其从心结中,走出来了。 …… 数日后。 卫图和寇红缨一同出发,前往百宝阁的地下拍卖会。 这次,二人出发,都做了乔装易容。 寇红缨伪装成了她在妖狼山脉混出的假身份——玉罗刹。 一个红衣红裙的艳冷女修。 而卫图略作思索后,易容成了一个五官硬朗的黑肤大汉。 为了不惹人注意和安全,二人一前一后飞行,寇红缨在前,卫图殿后。 这次地下拍卖会,百宝阁并未将其设在丹丘山,或者郑国的其他坊市,而是将其设在了凡俗之地的“苍龙山”。 十数天后。 寇红缨和卫图赶到苍龙山附近的城镇。 寇红缨先行进去。 而卫图等了数日后,见有其他修士进入苍龙山,他这才启程,对守山的修士缴了请帖,进了苍龙山的拍卖场。 随着山口的幻阵打开,卫图面前出现了一条阔道,阔道的尽头是一数百丈方圆的地下空腹。 这地下空腹由十余根白玉柱石撑起,地面铺着镶满宝石的名贵地毯,穹顶上也嵌有数十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本章完) 129、符剑法宝(求订阅) 在夜明珠和法阵光芒的照耀下,地下空腹亮如白昼。 卫图一扫里面,见厅内并未如丹丘山的拍卖会分为三层阁楼,而是只有一个大厅。 大厅的西面是拍卖台,制式和丹丘山的拍卖会就一样了,摆放了一个玉案,玉案上面的拍品盖着几个红布。 东面则是贵宾台,摆放着一百多张的紫檀座椅。 此刻,这些紫檀座椅上,已经坐了七八十名修士。 见卫图走进大厅,这些打扮各异的修士都抬头望了卫图一眼,见卫图是生面孔后,又收回了目光。 卫图与寇红缨目光交汇后,二人暗暗点头,而后,卫图坐在了距离寇红缨不远不近的位置。 “这些人,五成以上都有伪装的迹象,不过伪装的并不高明……”卫图入座后,神识观察了一眼四周修士,忖道。 他有《千面幻功》这修仙界的奇功傍身,钻研数十年后,他早就是易容伪装这一方面的大师。 在他的目光中,地底拍卖会不少修士的伪装,堪称拙劣。 “舒丹师……” “任一峰……” “陈塘……” “黄少山……” “余傀师……” 匆匆一看,卫图就从这七八十名筑基修士中,认出了几个熟面孔。 舒丹师、任一峰、陈塘这三人,是丹丘山有名的筑基散修。 而后面的黄少山、余傀师,就是卫图在鹤山黄家所认识的筑基真人了。 黄少山,是鹤山黄家十二名筑基真人中的一员。 卫图注意到。 有不少筑基散修,目光都朝寇红缨这边看来,有一部分是知道寇红缨的“威名”,而有一部分则完全是垂涎于寇红缨的美色了。 “幸好没有和红缨同伴而入,不然单是我和她的交情,就足以吸引不少人的仇恨,红颜祸水啊。” 卫图暗自庆幸。 筑基层次的修士,尽管比练气修士心性更好,但也不乏一些为了美色冲昏头脑的人。 …… 卫图来的稍晚。 两天过后,在苍龙山又陆续走进十数个筑基修士后,这场百宝阁每二十年举办一次的地底拍卖会便正式开始。 令卫图稍感意外的是。 这次拍卖会上的拍卖师,竟是上次送给他拍卖会请帖的筑基女修柴萍。 不过,柴萍的穿着就没有娄红那么暴露了,很正常的穿扮。 “多谢诸位同道参加我百宝阁二十年一次的地下拍卖会,拍卖过后,百宝阁也会给诸位同道一份捧场的礼物……” “同时,妾身也要给新来的同道讲一下拍卖会的规则……” 拍卖台上,柴萍面露微笑,侃侃而谈,不见丝毫怯场。 柴萍说的一项规则,被卫图注意到了,那就是在竞拍完后,在场的修士,可以借助这个平台,进行自由交易。 “自由交易?” “难怪这次拍卖会能吸引到这么多的筑基修士。” 卫图暗叹。 近百名筑基修士,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几近郑国修仙界筑基散修的三分之一了。 当然,刨除这里面混杂如寇红缨、黄少山这样的仙门弟子、家族修士,这个数量,在筑基散修中,亦是蔚为可观。 “第一件拍品,是一件二阶下品法器“水烟盾”。” “这件防御法器,除了可以提供防御外,还可布置幻阵“水烟阵”,是对敌逃跑的不二选择。” “起拍价三百灵石。” “每次加价,不低于五十灵石。” 柴萍清脆的嗓音响彻整个大厅。 “四百灵石。” “四百五十灵石……” “六百灵石……” 拍卖声刚落,立刻就有几个性急的人,出价拍买。 “太贵了。”卫图对柴萍介绍的这件“水烟盾”稍有心动,但在听到有人出价达到六百以上后,便彻底放弃竞价的想法。 他筑基不久,论财力雄厚,差在场筑基修士一大截。 最终。 “水烟盾”以一千零五十的高价,被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神秘男修买走。 接下来。 第二件拍品随之而出。 是一艘一阶顶尖飞舟法器。 飞舟法器,尽管论等级不如刚才的“水烟盾”,但论起价格,却比刚才的水烟盾,翻了一番。 …… 一个时辰过去。 地底拍卖会十几件商品一一卖出,没有一个流拍。 “都是珍品,价格太贵了。” 在此刻,卫图真正感受到了自己的贫穷,他花费所有身家,估计才只能买得一件竞品。 “下次还有机会。” 卫图安慰自己。 不过。 到了拍卖临近末尾的时候,一个拍品的出现,让卫图打消了这个念头。 “接下来的拍卖品,是一种法宝的制法。众所周知,法宝是金丹真君的专属,比法器更高一阶,法宝在手,无往不利。” “饶是蕴含法宝之力的“符宝”,对付其他法器亦无往不利,所向披靡。” “而这件法宝,哪怕是筑基真人,亦能炼制。” 柴萍的话,立即调动了在场筑基修士的情绪,众修聚精会神的看着玉案上的淡青色玉简,目光炙热。 但接下来。 柴萍的一句话,又浇灭了绝大多数修士心中的火热。 “这法宝,名为“冰蛟剑”,乃是一种符剑法宝。” “符剑?”众修闻言,顿时兴致缺缺。 符剑法宝,是修仙界有名的“伪法宝”——这种法宝虽然筑基修士能够炼制,但若不是符师的话,炼制此物,花费将会巨大。 即便是符师,也不是每一个符师都能承受这巨额的花费。 原因在于,符剑法宝是不断叠加符箓的威力,促使法器胚子质变,达到法宝的强度。 而这一过程,往往花费上百二阶符箓,都不一定能够完成。 二阶符箓再便宜,每一张也需两三百灵石。 花费数万灵石,与其自己制造一个“伪法宝”,还不如去买数张“符宝”。 符宝的价格,也不过数千灵石一张。 不过。 饶是这样。 “冰蛟剑”这件“符剑”的制法起拍价也是极高。 直接五百灵石起步。 价格,很快哄抬到了七百灵石。 卫图心动,亦跟价拍买。 “冰蛟剑”这一符剑法宝,炼制法门中还包含了相应的二阶符箓制法,单是这些二阶符箓制法,就值得他去出价拍买了。 其外,他和其他符师不同。 有「大器晚成」命格在身,他炼制同一种符箓,只要进度到了“圆满”,成功率就可达到百分百。 届时,炼制符剑,他的耗费将远远小于同阶符师。 “卫叔,我手上还有八九百的灵石,要不全部借给你?这次拍卖会,也无我想要拍买的商品。” 这时,卫图耳边,传来了寇红缨的声音。 卫图知道,是他的数次出价,让寇红缨看出了他对这“冰蛟剑”符剑的渴望。 “好。”卫图点头,没有拒绝寇红缨的好意,直接答应了下来。 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符剑制法尽管对于大多筑基修士来说,是鸡肋之物,但这不意味着其就好寻了。 “一千四百灵石!” 卫图估摸了一下自己身上可抵押之物的价值,然后再加上寇红缨借予他的灵石,直接喊出了一个高价。 拍卖场内。 此起彼伏的拍卖声顿时静止,鸦雀无音。 毕竟,在卫图之前出价的修士,才出了“一千二百灵石”,卫图这次直接加价了两百灵石。 “一千四百灵石?”参与出价的修士,都不约而同的看了卫图一眼,将卫图的容貌,记在了心里。 这般作为,并非是这些修士就要劫杀卫图,充当劫修了。 而是因为符剑威力不小,记住卫图模样,今后与卫图对阵,可以提前升起防备之心。 “一千四百灵石。” 柴萍倒数九息,见无人再跟价,于是手中拍锤顺势而落。 …… 很快。 就到了下半场的拍卖会。 下半场的拍卖会,是拍卖接下来的三件压轴之宝。 宝物档次不低。 卫图看到,不少相熟的修士在偷偷传音,筹借灵石。 “第一件压轴之宝,为炎光真君制作的符宝——“火龙戟”。” 中场休息过后,柴萍一拍储物袋,取出一个玉盒,然后小心翼翼的把玉盒里面的一张淡黄色符纸用法力托在了半空。 “这就是符宝?” 卫图大感好奇。 身为符师,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独立于符箓体系之外的“符宝”。 符宝,是结丹真人出手,将自己法宝的一部分威能,封印在符纸中的一种特殊产物。 大多符宝,都在修仙家族中流传,鲜少流传到外界。 在众修的观摩下。 只见这淡黄色符纸渐渐露出了真容,其上拓印着一个红色大戟,这红色大戟似乎存有灵性,不时化作一只火龙,似乎要飞出符纸之中。 “炎光真君,为七百年前的散修真君,威名赫赫,声震郑国修仙界。” “而且,炎光真君,不是普通的金丹真君,而是一尊金丹后期的大修士……” 柴萍适时介绍道。 绝大多数散修对修仙界的历史所知,都很贫瘠,在听到柴萍的介绍后,众修这才爆发了竟逐这件“火龙戟”符宝的热情。 “这件符宝,起拍价为三千灵石,每次加价,不低于五十灵石。” 柴萍一锤砸在玉案上,大声喊道。 “三千三百灵石。” 这时,卫图一直关注的舒丹师,终于不再沉默,开口竞逐这件“火龙戟”符宝。 也只有符宝。 才能吸引到舒丹师这等筑基后期的二阶丹师。 推书,《加入穿越者聊天群,可我没穿越呀》。 (本章完) 130、韦飞娶妻,名字拖累(求订阅) “三千五百灵石。” 黄少山出手,开始和舒丹师抢夺起了符宝。 符宝,不同于符剑,是一个家族的真正底蕴之物。 黄少山作为鹤山黄家的长老,自不会放弃此宝。 其外,符宝也是筑基期的大杀器,有符宝在手,就相当于多了一个保命制敌的底牌。 半盏茶时间。 “火龙戟”符宝的价格,就被数位筑基大修哄抬到了“五千七百灵石”以上。 “七千灵石!” 这时,拍卖会上突然响起了一个沧桑声音,震彻了全场。 “是那个购买“水烟盾”的斗篷男修?”卫图随在场众修的目光一同向身旁望去,见是这个神秘斗篷男子出价,不由眉宇微挑了一下。 先前,他们在看到开场的第一件拍品“水烟盾”被这神秘斗篷男子拍走的时候,还以为这神秘斗篷男子实力有限,修为在筑基初期到筑基中期。 却不曾想,这个神秘斗篷男子竟有财力和在场的一众筑基后期修士争夺“火龙戟”符宝。 “其实力,至少也是筑基后期,不然不敢开价。” 卫图暗暗想道。 小儿持金过市,无疑是自取祸亡。 一旦这个神秘斗篷男子实力羸弱,在场的众修,恐怕三成以上都会化作劫修,杀人夺宝。 这等事,在修仙界并不罕见。 “贾老怪?”舒丹师听到这沧桑之言,神色微变,嘴唇轻动,下意识念出了神秘斗篷男子的身份。 这个声音虽小,细不可闻,但在场的筑基修士,各个都是耳聪目明之辈,瞬间就听到舒丹师开口说的这三个字。 众修喧声大作,惊呼不已。 “贾老怪名叫贾云庆,是赤松贾家中,仅次于金丹老祖的假丹真君……” “想不到,他也偷偷参加这次地下拍卖会了。” 寇红缨知道卫图筑基不久,眼界有限,于是偷偷传音,提醒了卫图一句。 “假丹真君?” 卫图听到此言,也不禁心中一突。 筑基境之上,为金丹境。 然而,金丹境不是那么好突破的,未能突破金丹境,侥幸未死,实力又大增的修士,往往被世人称呼为假丹真君。 假丹真君实力不如金丹境,但在筑基境内,又是独一档的存在,几乎难以遇见敌手。 若是“贾老怪”是其他家族的假丹真君,卫图还不至于担忧、惊怕,但偏偏……“贾老怪”是赤松贾家的假丹真君…… 鹤山黄家和赤松贾家尽管并未敌对,但鹤山黄家和栖月赵家乃是同盟关系,他这个黄家供奉……若是被“贾老怪”发觉,不免就有一些危险了。 二阶符师,可预料的,会对贾赵两家的战局,产生一些影响。 “我筑基不过数年,名声不显,贾老怪应该还不知道我的存在……” 卫图很快镇定了下来。 《千面幻功》是从肉身层次,改变了他的形体、容貌,饶是他被“贾老怪”视作眼中钉,也无妨,因为“贾老鬼”看不透他的伪装。 除非贾老怪见过他,并且捕捉到了他的气息,这才有几率能识破他的真实身份。 现在的他,于贾老怪等人而言,就是一个陌生修士。 况且。 在场的修士,也绝不止他一人与赤松贾家有“仇”。 真论起来,他可能在“贾老怪”的眼中,都排不上名次。 …… “既然大家都认识我,那老夫也不隐瞒了。”贾老怪冷冷一笑,揭开了斗篷,露出了真容。 和众修想象的不一样。 贾老怪身穿黑色劲装,银眉白发,面色红润,长相并不怎么凶戾,相反有些慈眉善目,像是一个怡孙弄乐的凡俗老者。 “七千灵石,可还有道友想要加价的?”贾老怪呵呵一笑,将话题又引到了拍卖“火龙戟”符宝这件事上了。 以他手段,模拟其他嗓音不过易事。 假若“舒丹师”不暴露他的身份,他也要寻机,泄露自己的身份,从而在争夺“火龙戟”这件符宝时,做到以势压人。 当然,他的这些小盘算自不会对外人道明。 “七千灵石?可还有人加价?”拍卖台上的柴萍看到贾老怪显露真容后,暗叹一口气,继续主持拍卖。 地下拍卖会,明面上之所以仅去邀请散修,而不欢迎大势力修士……究其原因,只有两点。 一是为了私密性。 二是为了防止大势力以势压人,致使其他修士不敢出价。 只不过后者,往往难以严防,只能尽量避免,不出现这等局面。 见无人出声。 柴萍沉吟一声,委婉提醒在场修士,“诸位道友,若此次竞拍了珍宝,而无法携带,可由我百宝阁帮忙押送……” “百宝阁,也会保证诸位道友的性命安全。” 百宝阁由几大筑基家族联手创办,论实力,尽管不如赤松贾家这等金丹家族,但还没到惧怕的程度。 不过。 话音落下。 仍是没有人出声竞价。 符宝虽是难得之物,但多参加几次拍卖会,总会遇到,众修没必要在此刻得罪贾老怪。 九息过后,柴萍落锤,宣布“火龙戟”符宝由贾老怪拍得。 ——这次,贾老怪竞拍符宝,并未违反拍卖会规则,是“舒丹师”道破了贾老怪的身份,这才引起其他修士的忌惮,从而不再跟价。 她可以提醒众修不必忌怕贾老怪,但并不能故意让这件宝物“流拍”,不然就是彻底和赤松贾家结仇了。 为了一件符宝。 还不至于到此地步。 …… 不过。 到了第二件压轴之宝拍卖的时候。 “贾老怪”则被百宝阁的“假丹真君”以违反地底拍卖会的“身份规则”请了出去。 拍卖会风气为之一肃。 众修不必担心“贾老鬼”的盯视,可以安心拍卖。 压轴之宝相继而出。 第二件,为三尊二阶上品的虎形傀儡,这三个傀儡可互结阵法,可抗筑基巅峰修士。 第三件,则是一枚可以提纯筑基修士法力的灵物“天净花”。 …… 半日后。 拍卖会结束。 在场修士开始自由交易。 卫图注意到,刚才被请出去的“贾老怪”,在此刻,重新回到了自己原来的座位。 最先上台交易的是舒丹师。 舒丹师在柴萍刚才所站的拍卖台上,从袖中取出了数个丹瓶,放在了玉案上,并点明了这每个丹瓶内丹药的用处。 这些丹药,无一例外,都是二阶丹药,在外界一丹难求。 众多筑基散修看到丹药后,大为心动,纷纷上前交易。 等舒丹师交易完丹药后,又有几个修士上台,交易灵物。 待交易的人潮渐渐稀少后。 寇红缨走上拍卖台,将韦飞的“一气囊制法”摆出,明言非千枚灵石不换。 一气囊制法,并未引起在场修士的哄抢,反应平平。 数个老修士上前,想与寇红缨交易,但出的价太低,碰了一鼻子灰后,悻悻回座。 对这个结果。 卫图和寇红缨二人,也不怎么意外。 提升练气境灵力的法门,并不止“一气囊”一种,有些特殊丹药就可达到“一气囊”的效果。 此外,在场的修士,又大多是筑基散修,对此物并无需求。 最后,还是黄少山这个鹤山黄家的家族修士,买了寇红缨手上的“一气囊制法”。 寇红缨下了拍卖台。 迟疑一会后,卫图在寇红缨的意外目光中,上了拍卖台。 “不知诸位道友,手上可有铁磁灵木?马某愿意诚意收购,若没有铁磁灵木的话,线索也可……” 卫图扫视了一眼全场,沉声道。 “铁磁灵木?看来卫叔体内已经诞生地磁元光了。”寇红缨听到卫图此言,顿时恍然。 铁磁灵木并不是什么特别珍贵的灵物,只是此物,需要特殊环境才可孕育,在修仙界向来稀少,所以才显得可贵。 而“铁磁灵木”对卫图唯一的作用便是——让其体内的地磁元光蜕变,生出“元重法禁”。 有“元重法禁”傍身,卫图的战力便可跻身同阶修士前列了。 “今后去妖狼山脉,可以留意打听一下此物。” 寇红缨暗道。 “老夫倒是知道这铁磁灵木的所在之地。” “就是不知马道友,愿意以何种价格,换取我手上的线索?” 令卫图意外的是,第一个对他回话交易的修士,不是旁人,正是他认识的“余傀师”。 “也是,余傀师是制作傀儡的行家,知道铁磁灵木的线索,再正常不过……” 卫图内心释然。 卫图开始和余傀师传音交流。 很快,二人就商定好了线索的价格。 接下来,又有几个修士和卫图传音交流,道出了“铁磁灵木”可能存在的灵地。 卫图一一交易。 线索并不怎么值钱,卫图拢共也就花了近百灵石。 …… 自由交易结束后。 卫图和寇红缨一前一后,付了灵石,与百宝阁完成了交易。 离开苍龙山时,二人也没有大意,甚至比来时更加小心谨慎,随时催动法器,防止劫修来袭。 行进数十里。 卫图二人都没有遇到危险。 “应该是这次地下拍卖会贾老鬼露出了真容,劫修投鼠忌器,不敢下手……” 到了一座凡间城池,卫图和寇红缨于一座酒楼汇合,寇红缨卸下伪装,笑着说道。 相比卫图易容后的低调,她这个“玉罗刹”遭遇劫修的可能性,无疑更大一些。 “应是此故。” 卫图点了点头。 贾老怪破坏了“火龙戟”符宝的交易,但反过来,又帮他们这些修士减低了遭遇劫修的可能。 毕竟有假丹真人在侧。 劫修们,岂敢去做这个出头鸟。 …… 数日后。 二人重回白石湖坊市。 寇红缨将变卖“一气囊”制法的一千灵石,交到韦飞手上。 另外两件中品法器,寇红缨也一并还给了韦飞。 地下拍卖会,她也是头一次参加,事先并不知道一阶中品法器在拍卖会上,这么不入流。 “多谢红缨。”韦飞看到千枚灵石落手,激动地热泪盈眶。 有了这一千灵石,再加上他手头的灵石,“凝基丹”基本在望了。 寇红缨能读懂氛围,她告歉一声,以事为由,离开了包厢,让韦飞和卫图二人独处。 待韦飞平静下来。 卫图问起了韦飞的打算,是立刻闭关突破,还是等到“双甲之龄”临近之时,再去突破。 “这……” 韦飞讪讪一笑,“我还没有想这么多,就是看四弟闭关突破,有些着急了,提前准备。” 卫图闻言,暗道了一句“果然”。 四兄弟中,韦飞向来道心最差,怎么可能有傅志舟破釜沉舟……突破筑基的决心。 “我打算,过几日,前往神京,娶妻生子。” 韦飞道出内心想法。 “还有十五年,足够我生育子嗣了。”韦飞脸上,此刻露出了一丝落寞之色,“我也知道,自己这次筑基……身死道消的可能性很大……” 踏上仙途前,他执意不和卫图等人一样,娶妻生子,忍受亲眷生老病死的别离之苦。 这一步。 韦飞认为,自始至终他没错。 他认为,自己错的是——因为仙途艰难,自暴自弃,耽误了大好年华,以致于修仙无成、家室亦无成。 “三弟,我很羡慕你。”韦飞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是咱们四兄弟中,唯一一个顾及了家室,又不耽误修行的人。” “我不行,我家室、修行两不成,而四弟则是只顾了修行,忽略了家室……” 说到这里,韦飞双眼通红,落泪两行。 “成家立业。” “我总不能……连这一项也输给他,总要有一点,我要赢他、胜他!” 韦飞咬牙道。 从义社结盟之日起,不输给傅志舟,已然成了他心中的执念。 这次,他和傅志舟突破筑基都没有“筑基丹”相助,但……是个人都能看出,傅志舟突破成功的几率远比他要大。 而他—— 会有很大的几率,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韦飞伪飞,我总感觉……是这个名字拖累了我……” “以致于机缘到手,也无法抓住。明明……我是咱们四人中,仙缘最多的一个人。” 韦飞自晒一笑,抹了一把眼泪,“等有了儿子,我要给儿子起个好名字,不能再像我一样,成为道途的失败者……” (本章完) 131、傅志舟筑基成功(求订阅) …… 两年后。 回到云鹤山的卫图,刚闭关而出,就收到了韦飞成婚并生子的消息。 成婚的婚礼,韦飞并未大办特办,和赫连雄成婚相似,仅是宴请宾客,小聚了一场。 韦飞娶的妻子,是栖月赵家的一个支脉女修,名叫“赵婷”,练气五层修为。 因为卫图闭关的缘故,他错过了韦飞的婚礼,以及韦飞孩子的满月宴。 “韦仙儿。” 卫图拆开信,看到韦飞给自己女儿起的名字,不由摇了摇头。 “仙”这个字,无疑寄托了韦飞对自己女儿仙途的期盼。 只是,这种名字,在修仙界中,太过普通,基本一抓一大把。 将韦飞的信,放入玉匣中,保管起来后。 卫图抬头一看,只见裂空雕又给他叼来了一封信。 “是四弟的信?” 卫图看到这封信的署名后,面色一喜,急忙拆开信封,看起了信封里面的内容。 “万幸!万幸!” 看完信后,卫图连道了几个“万幸”,松了一口气。 傅志舟的信中,报的是其筑基的喜讯,而非是筑基失败的悲讯。 卫图翻过信纸,一看日期,见是半月前发出的信,他思索片刻,打算前往丹丘山一趟。 当年。 他筑基成功。 寇红缨帮他谋划筑基之后的事,劝他加入修仙家族。 现在,他筑基在前,也该帮筑基后的傅志舟谋划一下筑基之后的道途。 傅志舟听不听是其次。 他得尽这个心意。 此外,这次下山。 他亦有收集“铁磁灵木”的想法。 ——地磁元光吸收铁磁灵木,诞生出的“元重禁光”,除了能用来对敌外,也能借其“重力”,纯化他自身的法力。 想及此,卫图重新回到修炼室,将摆放在修炼室的一沓符箓,以及悬浮在空中的一柄散发着寒气的银色短剑收入囊中。 这银色短剑,正是他以“冰蛟剑”符剑的制法,练出的符剑。 当然,眼下的半成品符剑远无柴萍所言媲美法宝的威能,按照卫图的估测,其应该比筑基中期修士全力一击略强一些。 有诸多符箓,加上这一把“冰蛟剑”的半成品,卫图自忖,他应该有在筑基后期修士手底下,全身而退的能力了。 既然实力已够,那么他前往妖狼山脉取得“铁磁灵木”的事,也不宜再拖了。 ——余傀师等人给他的“铁磁灵木”线索,基本上,都在妖狼山脉的内部的灵地。 …… 半个月后。 卫图抵达丹丘山。 云雀街小院,这处卫图原先的居所,在几十年前,被卫图转租给了傅志舟。 多年过去,傅志舟并未变更自己的住处,一直住在云雀街小院,和赫连雄等人为伴。 察觉到卫图的气息临近。 云雀街小院里的修士出门相迎。 卫图一看。 这其中的人,除了傅志舟外,还有赫连雄夫妇、任一峰,以及其他丹丘山成名的筑基修士。 “多年未见,卫道友风采依旧。”赫连雄当先开口,和卫图打起了招呼。 相比上一次见卫图时的“担惊受怕”,这次他就从容许多了。 “卫道友。” 任一峰稽首一礼,并未认出卫图就是当初赫连雄婚礼上与他同席的那个练气小修士。 其他修士,一一见礼。 “三哥。”傅志舟等赫连雄等人和卫图打完招呼后,走上前去,给了卫图重重一个熊抱。 这一抱,尽管什么话都没说,但意思却表露无疑。 ——卫图仍旧是他最亲近的兄弟,这份关系,任谁来,都不能取代。 “既然卫道友前来,那我等就先行告退,不叨扰傅道友兄弟叙旧了……” “至于我等所说,还望傅道友认真考虑,给我等一个回复。” 任一峰等人看到这一幕,互视了一眼,对傅志舟拱手一礼,辞别而去。 原地。 只剩下了卫图、傅志舟,以及住在云雀街的赫连雄夫妇。 “任一峰等人,来云雀街小院……所为何事?” 卫图略感诧异,询问道。 他可是记得,当年赫连雄婚礼上,任一峰给了赫连雄一颗“凝基丹”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云雀街小院。 如今,赫连雄筑基后……二人理应不会走的很近。 适才,他能看出,任一峰等人是为了傅志舟而来,但任一峰和赫连雄的关系……不免就有些暧昧了。 “卫道友不知,筑基散修除了加入修仙家族外,还有一个去路,那就是……散修联盟。” 赫连雄看出了卫图心思,摇了摇头,解释道。 “任一峰等人的散修联盟,名为“舒云盟”,其中的核心人物,是舒丹师和一位假丹真人……任一峰等人,就是这“舒云盟”的组织成员……” “在下,也在几年前,加入了这个“舒云盟”。” 他补充道。 关于散修联盟,卫图倒是知道一些,只是他不知道,丹丘山内竟然也存在一个散修联盟。 “那为何,这“舒云盟”没邀请过卫某加入?”卫图眉宇微皱。 筑基之后,他可没有收到过“舒云盟”的邀请。 他在丹丘山内,一向谨小慎微,从不与人结仇,更别说得罪“舒云盟”这庞然大物了。 至于与耿文的仇隙——舒丹师等人又不知道,是他杀了耿文。明面上的仇隙,并不会影响“舒云盟”对他发来邀请。 “舒云盟内,已经有一位二阶符师了。”傅志舟解答了卫图的疑惑。 卫图恍然:原来是同行相斥,舒云盟这才没有给他发来请帖,邀请他加入。 三人一边说话,一边进入云雀街小院。 童佩佩给三人倒茶添水。 “如卫道友这种,身有一技之长的修士,易得修仙家族青睐,吸纳为供奉。” “而我等捉刀人,就不一样了。只能加入散修同盟,抱团取暖。” 赫连雄面露苦涩。 散修同盟,哪有树大根深的金丹家族好。 郑国修仙界,三大仙门、七大金丹家族才是主宰,而其他大大小小的散修同盟,只能吃些这些大势力不要的残羹剩饭。 卫图在赫连雄面前,并没有对“舒云盟”的事插嘴,询问傅志舟今后的道途安排,他仅仅点头附和几句,不予置评。 等到傍晚。 他和傅志舟独处时。 卫图这才开始询问傅志舟的心意,以及对“舒云盟”的看法。 “这次来丹丘山,我除了给四弟你道喜外,也是询问你对自己今后的安排。” 卫图如实道。 “加入舒云盟看似有好处,能得到舒丹师的丹药,以及同盟的一些资源……但我看,我们这些筑基散修,只是受他们驱役,成为他们突破金丹的养料罢了……” 和在赫连雄面前表现出的意动不同,此刻的傅志舟,脸上尽是冷笑之色。 日久见人心。 时至今日。 他也看出赫连雄的本性了。 赫连雄不是什么恶人,但是待他,却绝非真心实意。 …… 卫图和傅志舟就此事聊到了半夜,二人决定,等寇红缨到来之后,再行探讨。 现在。 傅志舟的去路,并不像赫连雄所说,只剩下一个“舒云盟”是最优解。 其还可以加入金丹家族。 赤松贾家和栖月赵家,这两大金丹家族,可不仅招揽符师这样的手艺人,也招揽如傅志舟这样的“战修”。 相比“舒云盟”。 两大金丹家族的前景,无疑更为广阔。 只是唯一担忧的点在于,两大金丹家族开战,傅志舟这等外族的筑基修士,不免容易陨落。 隔了数日。 寇红缨赶至丹丘山。 “两大金丹家族开战,傅叔加入其中,有危险,但也意味着有更大的机遇……” “生死之事,小侄不好多说,这还是得看傅叔你自己的决定。” “成,则天幸!” “败,不至于怨天尤人!” 寇红缨条分缕析道。 听到这话。 傅志舟面泛犹豫。 在练气境时,他是实在没有办法,这才不得去做了捉刀人。 等到了筑基期,他自以为可以享受逍遥,却不料,后面的仙途又给他当头一棒。 若退,他在筑基境时,有可能会遭遇如韦飞此刻的“困境”。 若进,则又有生命之危。 而这个危险,远比妖狼山脉的妖兽更为可怖。 “仙道难求啊。” 傅志舟抬头望向窗外,感慨不已。 他现在就像一只笼中鸟,自以为逃离了囚牢,来到了外界,但不曾想,这外界,亦是一间将他牢牢困住的屋子。 看到这一幕。 卫图和寇红缨心有灵犀般,对视了一眼,暗叹了一口气。 傅志舟可以说是他们义社四人中,仙道最艰难的一人了。 无根骨、无仙缘、无一技之长,只能凭借厮杀,取得通往筑基的门票。 但可惜—— 筑基过后,于其仍是困境。 “看来,傅叔要放弃了。”寇红缨在傅志舟身上,看到了和韦飞几年前,一模一样的落寞之色。 那是对仙途的绝望! “小侄有事,先行离开了。”寇红缨懂氛围,她提裙起身,准备如先前一样,离开房间,让傅志舟和卫图二人独处。 然而。 这一刻。 傅志舟出声了,他声音很疲惫,但透露着一股坚韧。 “傅某修炼了这么多年,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仙途?” 傅志舟癫狂一笑,他一甩袖袍,法力摧折窗户,冷眸看向天外,道了四个字。 这四个字,斩钉截铁——“虽死而已!” (本章完) 132、前往妖狼山脉,猎杀二阶妖兽(二合一,求订阅) “可惜四弟了。” 卫图听到傅志舟这句表露心声的话,摇了一下脑袋。 修仙界内,并不乏资质低劣但道心坚固之人,走至巅峰的故事。 只是,相较于庞大的修士群体,仅靠心性这一特点,脱颖而出的人,往往寥寥无几。 或者说。 走至巅峰的修士,心性、机缘、实力,这三者,缺一不可。 心性,只能决定下限,永远决定不了上限。 练气境散修,论道心之坚固,能够媲美傅志舟的修士,大有人在。 但这些人,绝大多数难以筑基,只能抱憾终身。 更别说,百岁筑基了。 这次,傅志舟之所以能够百岁筑基,与其在练气境时,同时达成了这三个要素不无关系。 在练气境时,傅志舟尽管没有直接得到“仙缘”,但却通过他和寇红缨二人,间接得到了“仙缘”,补足了“机缘”这一短板,这才得以筑基成功。 一般散修,能赶在一百二十岁之前,修至练气九层,都算是有一定能力的了。 “凝基丹”。 异类筑基之法。 这是多少散修都无望得到的大机缘。 然而—— 到了筑基期后。 就不一样了。 傅志舟很难再复制自己在练气境时的成功——因为在机缘这一项,他和寇红缨显然难以再给其提供这么大的帮助。 结丹机缘,不像筑基机缘,基本上,不会再出现“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种事。 再者。 他和寇红缨对结丹一事,也仅是有望,并不像在练气境时,对筑基境那么有“把握”。 …… 谈完傅志舟的去向。 卫图提及了,自己准备去一趟妖狼山脉,采取“铁磁灵木”的打算。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丹丘山、云鹤山内安然修炼,并没有进入妖狼山脉的经验……” “所以想请红缨和四弟你们二人,帮我这一次。” 卫图正色道。 长有铁磁灵木的灵地,都在妖狼山脉的深处,而在那里,他有可能遭遇二阶妖兽。 二阶妖兽的实力,除了一些血脉特殊的,大多不如同阶修士。 然而,在生死搏斗之下,妖兽的兽性会抹平这差距,反过来会重伤,乃至杀死同阶人族修士。 毕竟修士追求的是无伤,以最小代价取得胜利,而妖兽则是为了活命,去做殊死一搏。 对卫图的这个请求。 寇红缨和傅志舟没有太多犹豫,直接答应了下来。 这些年来,卫图一直在默默资助、帮扶他们二人,从未有过任何的要求。 他们但凡知恩,就不会拒绝卫图这一个不算苛刻的请求。 “和卫叔一同进入妖狼山脉,你我二人合作,小侄也可多得一些收获。”寇红缨面露笑容,表态的同时,亦说了这一句话。 她尽管没见过卫图战斗,但她清楚知道,一个二阶符师的战斗潜能有多么的可怕。 其外,卫图和她一样,也是筑基修士,在妖狼山脉中,不会出现拖累她的状况。 她是帮手,而非全程为卫图保驾护航的保镖。 相比寇红缨。 傅志舟就没这么多话了,他默默点头,将此事应了下来。 这十多年过去,寇红缨欠卫图的人情,早就偿还干净了。 而他,可是一点没还。 因此,哪怕进入妖狼山脉有九死一生的危险,他也只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了。 当然。 傅志舟相信,卫图绝对不会这般待他,视他的性命如同儿戏。 …… 次日。 得知寇红缨到来的“舒云盟”众修,再一次来到云雀街小院,邀请傅志舟加入“舒云盟”。 “我意已决。”傅志舟摇头,打断了赫连雄劝说的话,直言自己准备加入栖月赵家。 “栖月赵家?” 赫连雄皱眉,劝道:“傅兄弟,恕我直言,栖月赵家是何险地……加入那里,无疑是浪掷自己性命……” 他扫了周遭一眼,见卫图和寇红缨不在,便大着胆子道:“卫符师和傅兄你有交情这不假,但也不能卖了傅兄伱啊……鹤山黄家和栖月赵家交好,他让你去栖月赵家,说不定,他手上还赚着利呢。” “俗话说远不间亲。” “但大哥这也是为了你好。” “听大哥一声劝,远离卫符师,他和咱们不是同一条道上的……” “人家,是二阶符师,得金丹家族赏识,咱们呢,身无所长,若不抱团取暖的话,迟早会被人吃的干干净净。” 赫连雄一边劝说,一边注意观察傅志舟的神态。 在看到傅志舟面色如常、不为所动后,他起身,连连叹息三声,甩袖离开。 待走到门口时,赫连雄这才顿住了步,“傅兄弟,做大哥我言尽于此了,你别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言毕。 赫连雄转身即走。 不过赫连雄走的步伐不是很快,似乎在等待傅志舟的回心转意。 “看来傅志舟是真的决定加入栖月赵家了……”回到自己房间,赫连雄看了一眼傅志舟房间的所在方向,目光幽幽。 …… 当天晚上。 傅志舟和卫图、寇红缨连夜走出丹丘山,前往妖狼山脉。 路上。 傅志舟对卫图提起了赫连雄劝说他时的“异态”。 “赫连雄为了舒云盟,离间你我兄弟,其中……必有缘由。” “要么有重利,要么有重罚,致使他不得不这般做。” 卫图做出判断。 他和赫连雄也有一定的交情,知道赫连雄的为人——倘若没有足够的重利,赫连雄不太可能为“舒云盟”做到如此地步。 为一组织,得罪三个筑基同道? 想想都不太可能。 于是,三人一边赶路,一边思索赫连雄的“动机”。 “舒云盟掌权之人是舒丹师,而舒丹师曾经因为耿文之死……与栖月赵家结了仇……” “上次地下拍卖会,舒丹师的意外出声,道出了贾老怪身份,从而使拍卖会上的一众修士投鼠忌器……” 第二天,心细的寇红缨就从已知的线索中,推敲出了“舒云盟”阻挠傅志舟加入栖月赵家的真正原因。 “红缨,你是说……舒云盟暗中和赤松贾家有联系?” 卫图和傅志舟二人,听出了寇红缨的话中之意。 “舒云盟只是一个散修同盟,虽实力不弱,但其组织内,并无金丹真君存在……” “舒丹师已经到了筑基后期,他下一步,就是着手突破金丹境界,而……赤松贾家恰恰可以给他提供三阶灵脉,以及结丹的经验……” 寇红缨分析道。 “原来如此。”听到这里,卫图恍然的同时,也不由惊讶,他杀死耿文的这件小事,竟也无意间,影响了郑国修仙界的一部分走向。 倘若耿文未死,并且其杀死赵青萝的事没有泄露—— 说不定,舒丹师会继续保持他的中立阵营,或者加入其他的金丹家族,而不是与赤松贾家联手,共同对付栖月赵家。 “赫连雄不惜得罪你我兄弟,也要离间……看来他也暗中加入了赤松贾家……” 傅志舟眸光一冷。 只有这个缘由,才能说得通,为什么赫连雄一开始,劝说他加入“舒云盟”的意愿不强烈。 但在他说出要加入栖月赵家后,赫连雄却一反常态,不惜离间他和卫图,也要劝说他加入“舒云盟”。 因为。 他若加入栖月赵家。 赤松贾家要是得知这件事,岂会轻饶了办事不利的赫连雄。 “今后,你我三人要小心这舒云盟了。” 卫图作为义社“大哥”,总结发言,提醒了两人一句。 “是,三哥。” “是,卫叔。” 傅志舟、寇红缨二人点头应答。 …… 妖狼山脉,横跨数国边境,是隔绝魔道五宗和七国正道联盟的天然险地。 其内,不仅有各种险境丛生的秘地,而且核心区域,还盘踞着令魔道、正道两大势力都为之忌惮的“天妖”。 (妖兽和人族类似,亦分修为等级,其按照人族的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分为黄阶、玄阶、地阶、天阶。) 天妖,正是相当于人族修士的元婴道君,其实力不可估量,是“大苍修仙界”的最高战力。 数日后。 经过长途跋涉,卫图三人终于来到了妖狼山脉的外围。 “妖狼山脉分为三个区域,分别是外围区域、内围区域、核心区域……” “外围区域,通常来讲,只会有一阶妖兽,偶尔会出现一两只二阶妖兽。” “内围区域……” 沿途,傅志舟和寇红缨作为卫图的向导,给卫图讲起了妖狼山脉内部的种种“禁忌”。 “这些禁忌,都是修士用命趟出来的经验,万不可马虎。” 傅志舟告诫道。 卫图点头,将这些经验教训,一一牢记于心。 “再过不远,就是玉泉山坊市了。玉泉山坊市,由三大仙门联手创办,其内有金丹真君坐镇,若遇到不可敌的妖兽,逃到这里,就可免除祸患……” 半空中,卫图听到寇红缨的话后,向远处眺望,立刻就看到连绵的黑色山脉中,有一座人族的建筑群屹立其中。 “妖狼山脉每五百年一次兽潮,现在距离这次兽潮,还有二十多年……” 见到玉泉山坊市后,卫图突然想起,在筑基之前,盛江何家的修士“何鹏”曾对他提过的妖狼山脉兽潮之事。 他猜测,三大仙门在此地设立玉泉山坊市,除了收购妖兽材料,赚取利益外,应该也是为了抵御妖狼山脉五百年一次的兽潮。 …… 掠过玉泉山坊市。 卫图三人直接进入妖狼山脉的内围区域,前往“离火湖”。 余傀师给卫图提供的“铁磁灵木”线索,正在“离火湖”附近。 一百里。 两百里。 三百里…… 在寇红缨的带领下,卫图三人缓缓深入内围区域。 “有妖兽群的气息,其中有两个二阶妖兽,暂时躲避。” 这时,卫图突然神色一变,急忙叫住在前面行走的寇红缨,让寇红缨止步,躲避妖兽。 ——修为上,寇红缨领先他和傅志舟一大截,因此他们这三人小队,由寇红缨探路,他和傅志舟殿后。 “什么?两个二阶妖兽,还有妖兽群?” 寇红缨一愣,在她的神识范围之内,可并未发现有任何妖兽群的迹象。 卫图心急,也顾不得给寇红缨解释,他上前一步,直接拉住寇红缨的手,然后催使手上的“遁地符”符箓,朝地下遁去。 几息后。 一只体型硕大如牛的黑色妖狼就扑在了寇红缨所待的地面上,它鼻子耸动,刨地闻了一会,见没有刚才捕捉到的人族修士踪影,不由愕然。 嗷呜!嗷呜! 这只黑色妖狼仰脖一喊,它身后又多出了二十多只和它形貌相似,但体型小了一号的妖狼。 在黑色妖狼的指挥下,这些小号的妖狼开始四处寻找卫图等人的踪迹,狼嚎不断。 “好险。”躲在地底十数丈的寇红缨,运用神识看到地面上的这一幕后,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 ——妖兽肉身强横,但神识比同阶人族修士要弱上不少。 因此,她躲在这里,用神识窥伺狼群,无须担心狼群察觉到她的踪迹。 “这次要不是卫叔,我虽不至于身死,但少不了就要险象环生了……” 寇红缨抽回卫图适才拽住她的手,偷偷的看了卫图一眼,眼底露出了一丝庆幸之色。 自父亲寇良死后。 卫图,是唯一能给她带来安全感的人。 “卫叔,刚才你是怎么察觉有兽群到来?” 寇红缨心有疑惑。 她修炼的功法,比卫图的《小春秋功》要强上一筹。 其次,她修为也比卫图高。 没道理,卫图比她先发现狼群的踪迹。 “嗅觉。” 卫图指了指鼻子,解释道:“我修炼过《天香罗功》,练成的“香罗鼻”可以提高嗅觉,能在五里之内,捕捉气味。” 妖兽不同人族修士,普遍不会遮掩自身的气息,因此他到了妖狼山脉,可以轻松嗅到附近妖兽的气息。 如鱼得水一样。 “香罗鼻?”寇红缨惊诧,上次卫图解释“青叶蛇”之事时,她听卫图提过香罗鼻。 事后,她也找《天香罗功》练过,但根本练不出如同卫图捕捉妖兽气息的这般神效。 “莫非卫叔体质特殊?”寇红缨暗暗猜测。 修仙界各种体质层出不穷,除了能增强修炼速度的宝体、道体之外,也有类似增益“嗅觉”的体质。 这种体质虽然相较宝体、道体差的极远,但在特殊场合,发挥的作用并不小。 “卫叔,现在那只二阶妖狼和狼群离开了。” 半日后,寇红缨用神识扫了一遍地面,见狼群离开,提醒了卫图一句。 “另一只二阶妖兽还在。” 卫图面露警惕之色。 “另一只?”听到卫图这句话,寇红缨柳眉一挑,顺着卫图的指引,向西北方向望去。 很快,在她的神识之下,她就看到了一只烈火猿妖躲在树梢上,偷偷朝他们这里张望。 烈火猿妖躲的地方,恰恰是她神识的最远端,若非全神贯注,根本难以注意到。 “不过,狼群已走,仅剩的这只烈火猿妖不是我们三人的对手,可以宰了它。” 卫图衡量敌我双方的实力,做出判断。 他们三个筑基,对付烈火猿妖这一落单的二阶妖兽,并不是难为之事。 “好,听卫叔的。”寇红缨看着这只烈火猿妖,眉梢间,亦露出了几分喜色。 她在妖狼山脉中,尽管闯出了“玉罗刹”的威名,但她这么多年来,猎杀的也只有一阶妖兽。 二阶妖兽,她见面就躲,从来就没有猎杀过。 这次,要是猎杀了这只“烈火猿妖”,他们三人平分,所赚的利润,足以满足她十年的修炼所需。 …… 一刻钟后。 适才躲在古树上窥伺卫图等人的烈火猿妖,此刻已经伤痕累累,对地面上的卫图等人怒目而视,杀意沸腾。 只见。 树林的地面上,布满了尖锐的地刺,以及流动的沙坑。 而在空中,一只金雕唳声尖叫,时不时的从空中迅疾落下,抓向烈火猿妖的死穴。 “人类死!”烈火猿妖怒吼一声,双眼赤红的看向面前持着一杆亮银长枪的黑衣武夫。 它双手捶胸,吐出一个深褐色的妖丹,然后借助妖丹的庞然沛力,朝傅志舟厮杀了过去。 妖兽内丹是妖兽的一身精华所在,和金丹境修士的金丹一样,轻易不会动用。 但若是祭出,往往便有超越同阶的力量,足以更改战局。 深褐色妖丹光芒大盛。 在妖丹之力下,刚才略占上风的傅志舟开始节节败退,他手上的亮银长枪刺向妖丹之时,只能减弱妖丹的些许光芒,对烈火猿妖并不致命。 不过,就在烈火猿妖蒲扇大手拍向傅志舟之际,一道水幕悄无声息的挡在了傅志舟面前。 寇红缨悬浮在空,念动法咒,身边凝聚出了数道水系法术,每一道都散发着慑人的威能。 “水囚术!” “水箭术!” 法术瞬息而发! 淡蓝色的囚牢将烈火猿妖暂时困住,而后数百道水光箭矢齐至,落在了烈火猿妖的肉身上。 只不过,因为这烈火猿妖肉身坚硬,堪比法器,这几道法术下去,只在其身上,留下了不痛不痒的数道伤痕。 “等我杀死这黑衣武夫后,再来收拾你这个小妮子。” 烈火猿妖怒吼一声,借妖丹之力冲破层层法术阻碍,再次朝傅志舟所在的方向冲杀而去。 不过这时。 一道寒光凛然的剑芒从空而来,朝烈火猿妖的眉心而去。 “区区法器……” 烈火猿妖眼底露出一丝不屑之色,它刚才已经打落了不止一把这样的法剑。 但—— 下一刻。 它的眉心出现了一个血洞。 伤口血流不止。 接着,烈火猿妖“轰隆”一声倒地,脸上还流露着不甘之色。 那把法剑,要是它提前提防,或许能够躲过去。 推书《舍弟诸葛亮》这是一个关于“万世师表诸葛氏”的故事。 建安元年的徐州,吕布偷下邳、袁术袭淮阴。穿越者诸葛 瑾被袁军意外国困于淮阴城中,不得不出手帮助绝境中的刘备反杀敌人。 既然那些篡汉之贼得罪了咱,那就别怪咱提前十年把二弟 诸葛亮拉出来、把他们一个个收拾了。 一份升级版的《隆中对》,一个才智更超史实的诸葛亮,又会塑造出一个什么样的新世界? 众所周知,写手智商决定人物智商上限。因为罗贯中的智商不如诸葛亮,未能完美演绎诸葛氏的智谋,反而落下“多智近乎妖”的遗憾。 我虽然也不如诸葛亮,但让我们来尝试填补这个遗憾吧。 (本章完) 133、猎妖,筑基的宫舒兰(求订阅) 洞穿烈火猿妖的剑芒在半空中滴溜溜的转个不停,最后落到了从地底而出的卫图手上。 “略有折损,但相较于收获,这些折损倒也不算什么。”卫图扫了一眼手上的“冰蛟剑”符剑,脸上露出了淡淡笑容。 烈火猿妖的血脉等级,在二阶妖兽中算中上等,战力不俗。 此外这只烈火猿妖的修为,亦在筑基初期巅峰,若非他们三人合力,这次想要无伤杀死这只烈火猿妖可不是易事。 “冰蛟剑之所以能够破甲,一击杀死烈火猿妖,除了与符剑的威力有关,还少不了……我的地磁元光助力……” 卫图总结战后经验。 和其他修士不同,他御使“冰蛟剑”这件符剑的时候,用的不仅是神识,还有自身的地磁元光。 两者结合之下。 他御物的“神识强度”可以直接到达筑基中期层次。 借此“神识强度”,他使用符剑偷袭,才会造成这般大的威力,同时也让烈火猿妖防不胜防。 当然。 斩杀烈火猿妖的过程中。 也少不了寇红缨和傅志舟二人的助力,在其二人对烈火猿妖的接连消耗之下,他的偷袭,才能一击毙命。 “若得元重法禁,冰蛟剑之利,亦会强上一大截。”卫图忖道。 …… 将烈火猿妖的尸体,收入储物袋后,卫图三人并未在原地久待,消弭气息后,迅速撤离。 等远离作战地点二十余里后,三人这才止步,开始划分烈火猿妖这件战利品。 “小侄和傅叔虽有牵制、消耗烈火猿妖体力的功劳,但此战真正的取胜点在于……卫叔的符剑之利……” 寇红缨分析作战的过程,把斩杀烈火猿妖的功劳大头,归功在了卫图身上。 此举,并不是她的私心作祟。 而是事实便是如此。 苦劳多,不意味着功劳高。 牵制烈火猿妖,换任一筑基修士皆可,但能借符剑之利,斩杀烈火猿妖的同阶修士,却寥寥无几,难以取代。 其外,这次作战,傅志舟和她免费用了卫图不少符箓。 有这些符箓帮忙,他们二人才不至于被烈火猿妖所伤。 卫图闻言,点了点头,赞同了寇红缨的看法。 讲哥们儿义气的联盟走不长久,细致的利益划分,才是维持联盟不散的真谛。 这次,他尽管没有亲上第一线肉搏,但事实上,杀死烈火猿妖他出资最大,出力也是最大。 拿战利品的大头,合情合理。 半刻钟后。 三人将战利品划分完好。 卫图拿了烈火猿妖最值钱的猿皮,以及妖血。 寇红缨拿了烈火猿妖的“妖丹”,以及一部分血肉。 ——烈火猿妖的妖丹有所折损,因此在价值上,大打折扣,不如其身上的猿皮。 而傅志舟,则取了烈火猿妖剩下的血肉。 对这个分配。 卫图三人都没有意见。 “傅叔在练气境时,灵武合一尚可,但到了筑基境,以前的灵武合一就落后不少,等加入栖月赵家,傅叔可择选一部二阶的炼体传承进行兼修。” “届时,傅叔就可将这些猿妖血肉进行最大程度的利用。” 分配完后,寇红缨看了一眼傅志舟装入储物袋的猿妖血肉,适时提出建议。 妖兽血肉,看似比妖兽皮、妖丹价值差了一些,但若用对了途径,这些得失,就可忽略了。 “炼体功法?”傅志舟听到这话,若有所思。 义社中,寇红缨作为仙门弟子,见识是他们四人中,最高的一个。 卫图的道途顺利。 与寇红缨当年建议其转修《小春秋功》不无关系。 而他,因为在练气境中期时,未听寇红缨的建议,没有转修功法,走了“歪路”。 致使后面,不得不蹉跎岁月,化解“瓶颈”。 现在,寇红缨对他的筑基道途提出了新建议——傅志舟认为自己有必要去认真考虑。 兼修炼体。 费钱、费力、费时间。 但这有可能,成为他从两大金丹家族战争中,搏得一个结丹机缘的关键。 …… 分完战利品。 三人略作休整,然后继续赶路,前往“离火湖”。 离火湖,位于妖狼山脉的内围深处,危险系度颇大。 因此,在路上,卫图三人尽管又遭遇了如同烈火猿妖一样的落单二阶妖兽,但为了安全,三人并未冒险出手。 “那就是铁磁灵木了?”来到离火湖湖畔,卫图看到了数颗深黑色的参天古树。 这几棵参天古树的长相,与他在功法图录中看到的“铁磁灵木”相差无几,一模一样。 他略想一下,从丹田中牵引出了一些灰濛色的地磁元光,朝这几棵铁磁灵木打了过去。 指头大小的地磁元光,在落入铁磁灵木附近后,瞬间就被其所吸引,融入到了体内。 “看来,这就是铁磁灵木了。余傀师没有骗我。” 卫图面露喜色。 “麻烦四弟和红缨帮我护道,我取下这几颗铁磁灵木。”卫图走到铁磁灵木附近,对寇红缨、傅志舟二人传音道。 铁磁灵木非是什么重宝,对一般妖兽也无作用,因此这几颗铁磁灵木附近,并未有妖兽守宝。 不过,他采取铁磁灵木的过程中,难免会有妖兽打扰。 这时,就需寇红缨和傅志舟二人护道了。 盘坐在铁磁灵木附近。 卫图用符剑切断铁磁灵木的一截树干,然后运使法力,从口中吐出了一道橘红色的光焰。 这光焰,不是旁物,正是筑基修士都会的先天真火。 其原理也很简单,仅靠火球术和修士的液态法力就能催发而出。 几年前,卫图购买了丹炉,用作炼制丹药——尽管他尝试了几次,还没有成功炼制出丹药,但关于控制“先天真火”的“弄焰诀”却操使的极为娴熟了。 这几棵铁磁灵木乃是巨树,单凭卫图的储物袋根本难以装载,他只能借助“先天真火”焚烧这些铁磁灵木,用以提炼精粹。 提取灵材精粹。 也是丹道的一个基础技能。 在橘红色的火焰炙烤下,丈许长的树干,渐渐萎缩,变成了一粒拇指大小的漆黑“灵液”。 卫图将其命名为“铁磁灵液”、 卫图将“铁磁灵液”收入储物袋,继续重复刚才的动作,用先天真火提炼其他的铁磁灵木。 时间缓缓流逝。 数日过去。 一棵铁磁灵木,被卫图提炼为了一玉盒的“铁磁灵液”。 取出一颗中品灵石,恢复了法力后,卫图接着对剩下的两颗铁磁灵木下手。 这几日。 离火湖附近生活的妖兽,亦察觉到了卫图等人的踪迹,时不时前来骚扰。 不过这些妖兽,都是一些一阶妖兽,对卫图三人产生不了丝毫威胁。 妖狼山脉的妖兽,二阶妖兽也是绝少部分,多为部族的王者,等闲难以碰到。 半个月后。 卫图炼化完剩下两棵铁磁灵木。 三人于是离开“离火湖”。 …… 数日后,三人出现在了存有“铁磁灵木”的下一灵地。 但可惜的是。 卫图扑了个空。 这个线索,倒不是假的,而是有人先他一步,在数年前取走了这片灵地的铁磁灵木。 卫图没有气馁,继续寻找妖狼山脉的铁磁灵木。 元重法禁,越多越强。 他手上的铁磁灵木,只能够他产生“五百钧”之力的元重法禁。 ——元重法禁控制的是重力,因此衡量元重法禁的量,也往往用力量来评定。 又过了一个月。 卫图终于找到最后一个线索指引的“铁磁灵木”。 只不过,和离火湖的铁磁灵木不同,这处灵地的铁磁灵木附近多出了一株“玄幽草”。 而玄幽草的灵气,吸引到了一只二阶赤瞳蟒守宝。 “这只赤瞳蟒的气息,比烈火猿妖稍强,但强的有限。” 卫图感应气息,判断道。 妖兽和人族修士不同,不仅不会收敛自身气息,而且还会刻意散发自己气息,用来震慑周围其他的妖兽。 这种气息名为“妖气”。 妖气越强,妖兽的实力也就越强。 “先剪除赤瞳蟒周遭二十里内的一阶妖兽,以防他们受这只赤瞳蟒驱役,围攻我们。” 卫图取出两枚玉简,将自己所感知到的妖兽踪迹,一一刻录在内,递给了傅志舟二人。 两日后。 三人将附近妖兽斩杀一空,然后重新于原地汇合。 卫图一拍妖兽袋,先将裂空雕放出,让其巡视周遭地域,接着他取出一张“碎石符”,用地磁元力运使到赤瞳蟒洞穴里面,然后引爆。 轰隆一声。 地面颤栗几下。 鳞甲破碎、鲜血横流的赤瞳蟒从洞穴钻出,猩红的眸子露出愤怒之色,朝卫图所在的方向奔袭而来。 水牢术! 水箭术! 寇红缨准备好的数道法术齐至,拦住赤瞳蟒,阻止其动作。 赤瞳蟒尾巴一甩,将寇红缨的法术一一击碎,余势不减,仍朝卫图所在的方向追去。 这时,天空传来一声鹰啼,裂空雕从空中飞掠而下,朝铁磁灵木附近的“玄幽草”飞扑而去。 看到自己的宝物即将丢失。 赤瞳蟒目眦欲裂,转身朝洞穴方向回驰,但这时,藏在一旁的傅志舟,对赤瞳蟒甩出了数道符箓。 厚重的土石,从而而落,砸在了赤瞳蟒的妖躯上。 二阶符箓——“重石符”。 赤瞳蟒受这一重击,哀鸣一声,滞步难行。 这时,悬浮在半空的寇红缨、傅志舟也不犹豫,纷纷掏出卫图给他们的符箓,朝赤瞳蟒身上扔去。 在符箓之威下。 赤瞳蟒的挣扎之力减小。 最后,一道剑芒激射而来,朝赤瞳蟒的蛇头刺去。 和烈火猿妖不同,赤瞳蟒注意到了“冰蛟剑”,它将法力聚集在头部的鳞甲上,想要挡住这慑人的剑芒。 刺啦一声。 鳞甲挡住了卫图的剑芒。 冰蛟剑,并没有立刻刺入赤瞳蟒的眉心,将其一击毙命。 “爆!”卫图对此也不惊讶,他嘴唇微动,引动符剑里面暗藏的符箓。 符力降落。 一头尺长的冰蛟从符剑的剑身而出,龙吟一声,全力冲向赤瞳蟒的眉心。 咔嚓!咔嚓! 赤瞳蟒鳞甲破碎,被符剑洞穿脑袋,扑腾了几下,渐渐没了动静。 “这次损失,可比杀死那只烈火猿妖大多了。”卫图看到回落在手上的“冰蛟剑”,暗自心疼。 这次,冰蛟剑尽管并未全废,但也算废了七成,需要他去重新蕴养。 “三哥,速速炼化铁磁铃木,这次,可不能耽搁太长时间。” 傅志舟提醒卫图。 铁磁灵木就在他们杀死赤瞳蟒的地点,久待,容易引来附近的其他二阶妖兽。 卫图点头,没有多加犹豫,立刻开始炼化铁磁灵木。 幸运的是。 这次他炼化铁磁灵木的过程中,并未有妖兽过来打扰,全程安然无恙。 …… 一个月后。 卫图三人离开妖狼山脉内围,来到了临近妖狼山脉的玉泉山坊市。 来到坊市,租了三间客房后,三人开始划分战利品。 与上次相同。 卫图功劳最大,有先挑选的权力。 卫图选了“玄幽草”和赤瞳蟒的蛇皮、精血。 玄幽草,是可促使妖兽血脉蜕变的一种二阶灵物。 裂空雕跟随他多年,现在早已到了一阶巅峰,正需这颗二阶玄幽草突破境界。 其次的蛇皮、精血,是画符的材料。 赤瞳蟒剩下的东西,则由寇红缨和傅志舟二人平分。 三人未在玉泉山坊市久留。 数日后, 离开玉泉山坊市。 “四弟,红缨,咱们身后有人跟着,小心点!” 刚走了一段路程,卫图就借裂空雕的视野,看到了从玉泉山坊市出来后,跟着他们三人的“尾巴”。 “是任一峰、陈塘二人。” 提取裂空雕的记忆,卫图认出了跟踪者的身份。 “劫修?” “还是说……为了舒云盟之事?” 寇红缨眯了眯眼。 她是仙门筑基,可极少遇到劫修追杀。一般劫修,也不会对她这位仙门筑基下手。 更何况,此次他们一行三个筑基。 而任一峰和陈塘二人尽管是筑基中期修士,但也不至于对他们呈碾压之势。 “不,他们是在追踪另一个人。”少倾,卫图鼻子微耸,闻到了身后数里的一股香味。 “宫舒兰!” “他们在追宫舒兰!” 卫图认出了这股香味的身份,正是他曾见过的宫舒兰。 只是让他诧异的是,宫舒兰竟然也在无声无息之间,筑基了。 (本章完) 134、宫家秘宝,魔道修士(求订阅) “宫舒兰?”寇红缨疑惑,她并未在丹丘山内,听过一个名叫宫舒兰的筑基真人。 傅志舟稍稍解释了几句。 “竟是做那种事的女修。”寇红缨粉脸微红,轻啐了几口。 “任一峰两人追踪宫舒兰,而宫舒兰又筑基成功……” “这宫舒兰身上,应该有他们二人,或者舒云盟垂涎的东西。” “当年的耿文,估计也只是被舒云盟利用的棋子。” 卫图面泛犹豫之色。 他直觉——宫舒兰身上,应藏有大机缘,足以改变普通筑基修士命运的大机缘。 这个机缘,就像是他杀死耿文,夺得筑基丹的机缘一样。 若做的好了。 说不定,可以让他少奋斗几十年,乃至上百年。 只是,任一峰、陈塘二人是筑基中期修为,而他符剑损折,符箓也用了七七八八,正是虚弱的时候。 贸然凑上去。 难保会遇到不测之危。 “卫叔不必担心,任一峰等人不敢对我等下手。” 寇红缨看出了卫图的心事,她轻笑一声道:“玉泉山坊市,可驻扎着我镜水阁的金丹真君。只要我捏碎求救令牌,金丹真君就会得知消息,立即赶来。” 这句话落下。 卫图立刻就有了决断。 他重重点头,当即做出安排,让傅志舟暂留原地策应,而他和寇红缨潜伏过去,打探任一峰二人追踪宫舒兰的原因。 ——傅志舟筑基未久,气息难以收敛完全,容易被任一峰这两个筑基中期修士发现。 “是,三哥。”傅志舟接过卫图递来的信号符,点头应答。 …… 一刻钟后。 卫图和寇红缨二人,潜伏到了宫舒兰的必经之地,一处山崖旁。他们二人在此地守株待兔,等待宫舒兰,以及任一峰、陈塘三人的到来。 不出卫图所料。 他们刚潜伏好没多久,宫舒兰就被任一峰二人追到了这处山崖。 宫舒兰落地。 面色泛白、嘴角隐有血色的她,轻咳数声,看着挡在她面前的任一峰。 “任叔,当年家父和你也是朋友,你就是这般对待小侄的?”宫舒兰升起法力护罩的同时,厉声质问任一峰,试图让任一峰回心转意。 “要是你身上只有世人所传的一份筑基灵物,任某非但不会逼伱,而且还会保护你。” “可惜啊,宫侄女,你身上可不仅是有一份筑基灵物。” 任一峰嘴角微翘,仔细端详了几眼宫舒兰后,说道。 说话间,陈塘也赶到了这处山崖,他和任一峰前后包围住了宫舒兰。 “宫舒兰,你倒也聪明,趁着我等参加地下拍卖会时,逃出了丹丘山,偷偷在妖狼山脉筑基……” “可惜,你机关算计,终究还是差了一筹。” 陈塘笑了数声。 几年前,他和舒云盟的一些筑基散修,一同离开丹丘山,不仅是为了地下拍卖会,也是为了引蛇出洞,让宫舒兰离开丹丘山,自己去拿宫家宝物。 “只要你拿出宫家秘宝,献给舒云盟,并答应成为我等奴仆,我和你任叔……就答应你,不杀你……” “刚刚筑基,就被残杀的滋味,应该不好受。” 说到这里,陈塘祭出了一把黑色长刀,然后催动这把黑色长刀,朝宫舒兰的法力护罩砍去。 数招之下。 宫舒兰的法力护罩,就隐隐有不支、将要破碎的风险。 不过。 逼迫到这里,陈塘没有继续一鼓作气斩杀宫舒兰,而是收了手,继续劝说宫舒兰投降,交出宫家的秘宝。 躲在山崖附近的卫图和寇红缨看到这一幕,二人对视一眼,瞬间就对陈塘的想法,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舒云盟应该是……只知道宫舒兰身上存有“宫家秘宝”,但并不知道这件宝物为何物,也不确定这件宝物是否在宫舒兰身上。 ——搜魂秘术,是只有金丹真君才能掌握的法术。 所以,舒云盟众人,这才费了这么大的心机,一直不对宫舒兰下手。 放任其筑基成功。 “既然二位叔父想要得到那秘宝,妾身也只能如叔父二人的愿了,交出这秘宝……” “不过,交出秘宝后,还望二位叔父放妾身一马。” 宫舒兰抿了抿唇,脸上露出了哀婉之色,似乎在恳求任一峰二人答应她的要求。 “只要你交出宫家秘宝,放你一马,不过小事。” 任一峰立刻答应了下来。 不过,一旁的陈塘却提出了另一个要求,“宫舒兰,听说你挺会伺候人的,伺候陈某舒服了,我不仅放你走,也会对你大大有赏。” 他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了一丝淫邪之色,目光从宫舒兰白净的脖颈往下看,在浮凸之处停留了不小时间。 “这就是宫家秘宝。”宫舒兰似是下定了决心,她张口,从口中吐出了一团散发着绿色光芒的骷髅玉佩。 “好,好,好。”任一峰大喜,一甩袖袍,催使法力去接这向他飞驰而来的骷髅玉佩。 然而。 就在任一峰接过玉佩,准备将其收入怀中的时候,这玉佩上的骷髅顿时就如同活了一样,空洞的双眼露出两缕幽芒。 骷髅玉佩蜕变为了一个人头大小、冒着绿光的骷髅头,直接对任一峰的脖颈噬咬了过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因此,饶是任一峰再是注意小心,也被这骷髅玉佩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急忙撑起法力护罩,欲要挡住这绿色骷髅头,却不料他的法力护罩薄的如同纸张一样,轻易就被这绿色骷髅头咬破,刺穿了过去。 绿色骷髅头咬中了任一峰的脖颈。 紧接着,任一峰的身体迅速干瘪了下去,两只眼睛外凸,整个身体的血肉被吸食的一干二净。 “魔道修士?”陈塘看到这一幕,神色微变,他盯着宫舒兰,喃喃说了这四个字。 此刻,在看到任一峰死去,他应该去逃,但他笃定,现在的宫舒兰只是强弩之末,不是他的对手,因此他克服了恐惧,继续待在了这处山崖。 绿色骷髅头吸食完任一峰的血气后,衍生出了四肢骨骼,然后宛如绿色萤石的骨骼上,渐渐生出血肉,化作了一个肤白貌美的女子。 “胡瑶?!” 这个女子,卫图一点也不陌生,他捂住自己嘴巴,惊愕的看着这一幕,满脸的不敢相信。 (本章完) 135、血鬼玉,鬼灵之体(求订阅) 由骷髅玉佩化出的“胡瑶”,不仅体型和宫舒兰相近,而且修为上和宫舒兰一样,都是筑基初期的修为。 “陈塘,听说你要舒兰妹妹服侍你?”胡瑶复苏后,身上不着寸缕,她娇笑几声,嫩玉花枝乱颤,令人目不暇接、血脉偾张。 陈塘脸色阴沉,他看向宫舒兰,面露警惕之色,“这是鬼傀宗的人傀之术?” 鬼傀宗,尽管不是魔道五宗之一,但也是魔道的一方大派,在大苍修仙界内,赫赫有名。 而其门内的人傀之术,则是傀儡一道的异类,以修士为材,结合鬼道秘法,制成的傀儡和活人一样,分不出真假。 此刻的“胡瑶”,正符合他对鬼傀宗人傀的各种特点。 “人傀之术?”躲在山崖旁边的卫图,眯了一下眼睛,看向宫舒兰的目光,多了几分杀意。 胡瑶是他旧识,在练气境时,曾给过他不少帮助。 譬如应柄对他的劫杀,就是胡瑶提前告知于他,让他有了防备之心。 “你倒是见多识广。”胡瑶舔了一下嘴唇,在宫舒兰神识的操控下,向陈塘厮杀了过去。 她御空飞行的过程中,身上涌出碧绿的幽火,在这股幽火的灼烧下,陈塘用来对敌的黑色长刀,瞬间哀鸣几声,灵性锐减,在空中滞慢了不少。 陈塘见到这一幕,大惊失色,他连忙从袖中甩出数道乌黑圆球,砸向胡瑶。 这乌黑圆球是他用大价钱购买的“天雷子”,是炼器师收集天雷制作而成,不仅威力奇大,也能对魔道修士起到克制之用。 正是这几颗天雷子,给了他自信,在看到任一峰惨死之际,没有第一时间逃走。 天雷子触碰到“胡瑶”的身体后,突然爆炸。 霎那间。 火光弥漫,雷电闪烁。 “胡瑶”这人傀身体上涌现的碧绿幽火衰减了不少,白嫩的肌肤上出现了大片大片的焦痕。 有的伤口,甚至纵深到了骨骼上,看起来极为凄惨。 “宫舒兰,我现在看伱跟我还怎么斗。”陈塘冷笑一声,再次祭出一把法剑,朝“胡瑶”身上劈砍了过去。 宫舒兰功成筑基才数年时间——他可不信,宫舒兰还有其他手段,能反制于他。 然而—— 下一刻。 “胡瑶”身上的变化,就大大出乎了陈塘的所料。 只见刚才还伤痕累累的“胡瑶”,身上肌肤再次白皙如故,身上涌出碧绿幽火,像是丝毫未被天雷子所伤。 在陈塘法剑劈砍而来时,胡瑶抬手,随手一击,碧绿幽火就将法剑焚烧半废。 “怎么可能?”陈塘这次彻底坐不住了,他看了几眼胡瑶,又看了几眼宫舒兰,咬牙决定遁逃,不管宫家秘宝。 再好的宝物,也抵不过他的性命珍贵。 不过,就在陈塘刚刚起步遁飞的时候,在半空中的“胡瑶”,就如弩箭一般,脚步一踏,迅速追了过去。 二人身形接近—— 陈塘脸色大变,他急忙激发早就贴在身上的二阶符箓。 但二阶符箓形成的护罩,也迅速被“胡瑶”身上的碧绿幽火焚烧破碎。 “胡瑶”身上伸出骨刺,一一扎进了陈塘的体内。 几息后,陈塘化作一具干尸,跌在了山崖之上。 “接下来,该怎么办?”躲在一旁的寇红缨,传音询问卫图,她此刻也吃不准,宫舒兰的状态如何,是好还是坏。 毕竟两个筑基中期修士,被宫舒兰派出的人傀,一一残杀,几无阻挡之力。 而她和卫图,也不过筑基初期修士,面对此刻的宫舒兰,不一定有胜算。 搞不好,可能全军覆没。 “刚才陈塘的天雷子,并非没有奏效,只不过……被宫舒兰将这些伤害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卫图皱眉道。 他凭借“香罗鼻”,此刻可以清晰嗅到,宫舒兰隐藏在衣袍下的浓烈血气——这些血气,都是“胡瑶”受重伤,伤势复原后,突兀出现在了宫舒兰身上的。 换言之,并非是陈塘的数颗天雷子没有奏效,而是宫舒兰以秘法,将“胡瑶”的伤势,转移到了她自己的身上。 “卫叔的意思是——现在的宫舒兰,是真正的强弩之末?” 寇红缨柳眉一挑,有了对宫舒兰出手的信心。 “不能确定。”卫图闻言,摇了摇头,说道:“她身上的手段太过莫测,贸然下手,也有可能遭遇任一峰、陈塘的下场。” “宫舒兰,不是普通的筑基初期修士。” 他沉声道。 “那放弃?”寇红缨诧异,宫家秘宝,也让她动心了,若直接放弃,太过可惜。 “不。”卫图摇了摇头,说道:“宫舒兰是否为强弩之末,咱们不清楚,所以得等机会,等对其一击毙命的机会。” 他不认为,宫舒兰能时时刻刻维持住“胡瑶”这人傀的状态。 宫舒兰手段虽厉害,但法力不会凭空而多,每维持一息的人傀,其道躯的法力便会削减一分。 “红缨,你去玉泉山坊市,看能否租借到一套阵法,你我借阵法之威,困杀宫舒兰。” 卫图做出最稳妥的安排。 租赁一套阵法虽不便宜,但褫夺重宝,岂能做惜财之举。 “好,卫叔。”寇红缨点头答应下来,准备离开山崖,偷偷前往玉泉山坊市。 但随着寇红缨的这一动。 宫舒兰的目光,顿时偏移到了卫图、寇红缨这里。 “寇仙子?”宫舒兰分辨出了寇红缨的气息,她冷眸微闪,轻笑一声道:“堂堂的镜水阁筑基真人,怎么做起了偷鸡摸狗之事,这有失尔门派之名吧。” 见自己踪迹已经暴露,寇红缨索性也不再潜藏,她露出自己身形,将自己的宗门令牌对宫舒兰晃了一下道:“宫道友可不要自误,想着对我下手,不然……我派金丹真君过来,宫道友即使有这人傀相助,恐怕也是插翅难逃。” 看到这宗门令牌。 宫舒兰脸上立刻就露出了忌惮之色,她将准备袭杀寇红缨的“胡瑶”人傀收到自己身旁。 接着她柳眉一皱,说道:“寇仙子在旁偷听了这么久,却迟迟没有捏碎令牌……应该不是打着除魔之念,而是对我宫家秘宝另有所图……” “只不过如寇仙子所见,妾身身上确实没有宫家秘宝,有的……只有这具人傀……” “不如寇仙子放妾身一次,今后妾身对寇仙子定有重报。” 三大仙门的求救令牌,不到危机关头,不可轻易捏碎。 不过,若是为了铲除她这种“魔道修士”,那就不一样了。 捏碎令牌,引来仙门高手铲除魔修,寇红缨不仅不会受到惩罚,而且还会得到赏赐。 因此。 宫舒兰对寇红缨这筑基初期修士的态度,不仅不强硬,还带着几分求饶之意。 “不必日后报答!”寇红缨直接拒绝,她看了一眼系在两具干尸身上的储物袋,笑了一声道:“任一峰和陈塘二人的储物袋,所藏应该不少,还望宫道友能够割爱。” 既然夺得宫舒兰身上的“宫家秘宝”太难,那么退而求其次,拿到任一峰二人的储物袋,亦是可行之事。 两个筑基中期修士的所藏,足可让她大发其财了。 “寇仙子未免太过贪婪了!” 宫舒兰听到这话,当即脸色一冷,操控“胡瑶”,就准备对寇红缨下手。 这次,杀死任一峰二人,她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若让了这两个储物袋,她这次大战,不仅没有回报,相反还折损了不少底蕴。 当然。 宫舒兰此刻操控“胡瑶”,并不是真要对寇红缨下手。在玉泉山坊市附近,她还没这么大胆子。 她只是威胁寇红缨,让其见好就收,不要太过分。 让出一个储物袋—— 宫舒兰勉强还能接受。 “宫道友,若加上卫某呢?”这时,山崖附近,传出了卫图的淡漠声音。 “卫图?”宫舒兰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年轻男修,脸色微变。 一个二阶符师。 一个仙门筑基。 这二人的联手之力,尽管比不上适才的任一峰二人,但对她的威胁,实则要比任一峰二人要大。 毕竟,现在的她,可不是刚才的全盛时期。 而她的手段,也被刚才躲藏在一旁的卫图、寇红缨二人,看的清清楚楚。 “宫道友?” “或者说……胡道友?” 卫图显露真身,他看着面前的宫舒兰,眉宇微皱道。 鬼傀宗的人傀之术,他尽管知道的不多,但从陈塘的反应来看,其明显不知道——宫舒兰能够转移“胡瑶”所受的伤害。 管中窥豹。 他猜测,宫舒兰用的人傀之术要么比外界常见的人傀之术高明,要么……另有缘由。 而偏偏宫舒兰的人傀是胡瑶这个死对头,这就不得不让他怀疑“胡瑶”和“宫舒兰”二人的真正关系。 以胡瑶的谨慎,其不会轻易离开丹丘山,更不会轻易让宫舒兰这个“死对头”得手,被炼化为人傀。 因此。 卫图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胡瑶就是宫舒兰,宫舒兰就是胡瑶。 适才宫舒兰战斗时,那股冷疏之态,和他在棚屋区内集上看到的胡瑶修炼之态,很是相似。 只不过这个猜测。 他并不笃定。 “卫道友倒是眼尖,看出了妾身的身份。”宫舒兰笑了笑,声音此刻转为了“胡瑶”的声音。 “不瞒卫道友,妾身是鬼灵之体,一魂双体,胡瑶从一开始,就是妾身的备用肉身。” 看到卫图,宫舒兰似乎找到了倾诉对象,她轻叹一声,将自己在丹丘山的遭遇,尽皆讲了出来。 “两百多年前,我爷爷,也就是宫家的筑基真人得到了“血鬼玉”,潜力已尽的他,突然筑基成功,震惊丹丘山……” 随着宫舒兰的讲述。 卫图这才知道,适才宫舒兰吐出的骷髅玉佩,确实是宫家祖传的秘宝,只不过这件“血鬼玉”秘宝,亦是一件大杀器。 “血鬼玉”的作用,除了凝聚出一具“人傀”外,还能借助这人傀吸食精血,改善资质,增加潜力。 “不过,若非鬼灵之体,其他人借助这血鬼玉,改善资质,往往都会消耗寿元。” “我爷爷和我爹,都是因为血鬼玉死去,提前寿尽。” 宫舒兰凄婉一笑。 这句话的话中之意。 卫图听明白了。 宫舒兰讲述往事,并好心告诉他和寇红缨关于血鬼玉的作用,就是让他们二人打消对“血鬼玉”的垂涎心理。 ——血鬼玉这件魔道秘宝,并不适合他和寇红缨。 当然。 对宫舒兰的话,卫图并未轻易相信,包括其是胡瑶的事,他也只是半信半疑,没有真正相信。 他在寇红缨之后,显露真身,并且道出“宫舒兰”就是他曾经合作过的“胡瑶”,只是为了他们二人利益的最大化。 ——在寇红缨被发现后,他制定的以阵法围困宫舒兰的计划,就立刻报废了。 时间上,来不及去一趟玉泉山坊市,并租借一套阵法。 倘若寇红缨未被发现,他还可偷偷追踪宫舒兰,等寇红缨租借阵法,赶来支援。 …… 山崖上。 卫图、寇红缨与宫舒兰、胡瑶二人遥遥对峙。 “宫道友往事凄惨,卫某动容,但这两个储物袋……我和寇仙子可不会轻易放过。” 卫图出声,打住了宫舒兰的继续卖惨,他脸上泛起了几分冷意。 宫舒兰闻言,话语一滞。 她颦眉,看了几眼卫图,点了点头,“现在卫道友和寇仙子联手,又有宗门令牌为保,妾身确实处于劣势,这两个储物袋可以让给卫道友、寇仙子……” “不过,妾身愿用其他宝物来换一个储物袋,不知卫道友是否愿意?” 她缓声道。 她能看出卫图是主事之人。 “这……”卫图露出动容之色,好似在思索,是否该与宫舒兰交换储物袋。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宫舒兰微微一笑,“卫道友性格稳重,这次若是有对付我的把握,也不会轻易出面,与妾身对峙,索要储物袋了。” “而是直接动手杀妾身了。” 她点破了卫图的心思。 “可以。” 卫图点头,答应了宫舒兰的请求。 他和寇红缨没有彻底斩杀宫舒兰的把握,确实不宜将宫舒兰逼到绝境,不给“活路”。 “这是鬼傀宗的人傀之法,为二阶傀儡传承。” 宫舒兰一翻掌心,取出了一个黑色玉简,运使法力,朝卫图递送了过去。 但—— 卫图并没有接过这个黑色玉简,他唤来裂空雕,让裂空雕抓住这枚玉简,查看里面的内容。 他可是记着,适才任一峰接过血鬼玉时的惨况。 裂空雕虽然神识有限,看不到黑色玉简里的全部内容,但仅是一角信息,便足以让卫图确认这枚玉简的传承是真的了。 “二阶傀儡传承,价值虽不少,但卫某可没时间修炼。” 卫图确认玉简信息后,眉宇微挑,再次看向宫舒兰。 “这是一截三阶妖兽的妖骨,可用来制作人傀,就送给卫道友了,毕竟卫道友在丹丘山时,对妾身也是帮助不小。” 宫舒兰抬手,又将一阶散发着淡淡威压的淡黄长骨送到了半空中。 其并未对卫图的“趁火打劫”,露出任何的抵触之色。 见此。 卫图点了点头,视作同意。 接下来,卫图命裂空雕叼走陈塘的储物袋,便目送宫舒兰远远逃离而去。 等宫舒兰离开一段距离。 卫图目光看向寇红缨。 寇红缨立刻会意,捏碎了手上的宗门令牌。 斩草要除根! 卫图不知宫舒兰是不是胡瑶,即便是胡瑶,在此时此刻,卫图都不会放任胡瑶离去。 ——倘若胡瑶为真,以其魔道修士的性子,估计也是利用于他。 应柄、卓妍追杀于他。 耿文与他结仇。 这等等之事。 或许都与胡瑶有关。 数息过后。 玉泉山坊市方向,突然升起了一道淡蓝遁光,这个遁光远超筑基修士,宛如一道虹光,冲向了卫图二人所在的山崖。 遁光一停,露出了一个头插凤簪、斜眉入鬓的貌美女修。 “龚师叔。”寇红缨看到这美貌女修,当即敛衽一礼,请安道。 龚真君扫了一眼寇红缨,又在卫图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问道:“红缨,你捏碎宗门令牌,是为了何事?” 她察觉到附近有宗门令牌被捏碎,还误以为有弟子遇到了危险,紧急赶来,却发现寇红缨并未遇险,反倒一切安稳。 “适才,弟子发现一个疑似鬼傀宗门人,其残杀了丹丘山的两个筑基散修……” 寇红缨言简意赅。 话音落下,龚真君立刻朝宫舒兰所在的方向追杀而去。 魔道是郑国修仙界的死敌。 即便宫舒兰没有杀死任一峰二人,龚真君遇见宫舒兰,也不会轻易放过。 追杀魔修。 散修不会太过在意。 但这却是三大仙门修士的职责。 卫图和寇红缨目视龚真君而去,在原地等待消息。 半日过去。 龚真君归来,她手里提着一个已死的女修,摇了摇头道:“这个女修,只是鬼傀宗的人傀……她借人傀故布疑阵,骗了你二人……” “等我追查时,其气息,已经深入到了妖狼山脉……” “是死是活,现在尚且不知。” “我猜测,她应该是想横跨妖狼山脉,前往魔道五宗。” “她的气息我已经记住,倘若从妖狼山脉逃离,逃不了三大仙门的追捕。” 见寇红缨面露不安之色,龚真君温婉一笑,安慰道。 对三大仙门的办事能力。 卫图还是相信的。 这么多年,魔道五宗没有从妖狼山脉入侵而来,除了妖狼山脉本就是险地外,也少不了三大仙门的设关拦截。 宫舒兰想要从妖狼山脉重返郑国,绝不是一件易事。 其次,深入妖狼山脉本就是一件险事,连龚真君都不敢过多深入——宫舒兰不过是死地求生,存活的几率并不高。 (本章完) 136、练气十层,韦飞的失败(求订阅) 目送龚真君离去。 卫图和寇红缨二人,赶去和傅志舟汇合。 将二阶傀儡术的传承复制给了傅志舟一份后,卫图和寇红缨平分陈塘储物袋内的财物。 分完后。 卫图得了三阶的妖兽骨,以及八百灵石,其余的杂物则归了寇红缨所有。 ——筑基散修除了舒丹师这样有一技傍身的人外,其余之人,大多都是穷鬼。 能在陈塘储物袋中,搜刮出价值接近两千灵石的财富,已算是不错了。 中途。 寇红缨辞别,前往白石湖坊市。 而卫图则和傅志舟结伴,前往栖月赵家所在的栖月山。 栖月山和云鹤山一样,都存有三阶灵脉,是郑国一等一的福地。 得知傅志舟要加入栖月赵家,赵家族长“赵廷海”当即亲迎而出,将卫图、傅志舟二人请为了上席。 并且让自己女儿赵青萝随席作陪。 和鹤山黄家差不多,栖月赵家的筑基修士虽然多些,但也没有超过双十之数。 傅志舟加入赵家,对正在筹备战事的栖月赵家而言,不可忽视。 在闲聊的过程中。 卫图点明,傅志舟和他,以及寇红缨存在结盟关系,是他的生死之交,也是寇红缨这仙门筑基的亲近长辈。 这一点, 卫图认为很有必要说出。 倘若不提,栖月赵家将傅志舟真当成了战时的炮灰,那他就追悔莫及了。 “从凡人相交,到今日一同筑基,走至仙途。” “卫道友和傅道友的情义,真是令人羡慕。” 赵廷海赞了一句。 这时,在赵廷海心里,他已经暗暗将傅志舟的地位拔高了几筹,甚至列在了好几个家族筑基之前。 家族筑基,势单力薄,死了就死了,没人找他麻烦。 但傅志舟若是身死,他就死死得罪了两个潜力不小的筑基修士。 尤其是寇红缨—— 赵廷海知道,寇红缨是镜水阁有望金丹的金丹种子。 不能轻易得罪。 “除此之外,赵族长可知丹丘山的舒云盟?” 卫图略作思考,决定将这一消息贩卖给栖月赵家,当做傅志舟的晋身之资。 “舒云盟?”赵廷海挑眉,显然对这一散修联盟,并不熟悉。 这种不熟悉,正如他对卫图、傅志舟、寇红缨三人的“义社”不熟悉一样。 只要不公开招人,谁能知道这群散修,私底下还有这个联盟。 卫图看了一眼坐在他身旁的傅志舟,示意傅志舟言说。 傅志舟斟酌言辞,道出了舒云盟和赤松贾家的合作之事。 “竟有此事。”赵廷海闻言,当即色变,起身踱步不停。 舒云盟,在平日里,并不入他们金丹家族的眼。 但值此关键时刻。 舒云盟若和赤松贾家联手,他们栖月赵家,无疑要大落下风。 “此事赵某记傅道友一功,待挑选二阶传承时,赵某可容许傅道友多挑选一份。” “并且,赠予傅道友一粒碧华丹。” 赵廷海表态。 “多谢赵族长。”傅志舟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他和卫图不同,加入栖月赵家只能挑选一份二阶传承,不能选择两份。 这次,赵廷海酬谢他的情报之功,让他挑选两份功法——他就可挑选寇红缨建议的炼体之法了。 “赵某还有要事处理。” “青萝,你负责安排卫道友和傅道友。” 半刻钟后,赵廷海起身,告歉一声,离开了客厅。 赵青萝点头领命,将傅志舟送到了供奉所居的洞府。 返程的路上。 卫图适时提出告辞。 “卫道友,你说,这舒云盟投靠赤松贾家,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是我……逼迫舒丹师太过,才让他投靠了贾家?” 赵青萝忽视了卫图的辞别之话,她神色恹恹,一脸失落之色,朝卫图道出了心事。 卫图不解:他和赵青萝的明面关系,可没有这么近。 他揣测,应该是赵青萝的性格不讨人喜欢,骄傲跋扈,这才导致能和赵青萝相处的人,寥寥无几。 而他,从与赵青萝认识开始,一直都顺着赵青萝的心意,虽然暗地腹诽,但从来没有明面反驳过,一直佯作顺从。 此外,舒丹师的事,也与其徒弟耿文有关……而他是致使耿文与赵青萝结仇的开端…… “青萝郡主,此事卫某也不清楚,毕竟卫某又不是舒丹师肚子里的蛔虫。” 卫图摇头道。 他深知,除了父子关系外,哪怕关系再亲近的人,也尽量不要说教别人。 即便这些话是对的。 赵青萝噤言,不再说话。 二人默默赶路。 走至栖月山族地出口,卫图对赵青萝拱手一礼,然后一甩大袖,御空而去。 …… 离开栖月山后。 卫图遁光一折,前往了栖月山附近的一阶灵地——紫荆林。 几年前,韦飞结婚生子后,便将自己的住处搬到了紫荆林,和自己的岳家同住。 “三弟,你来了。”韦飞在看到提礼而来的卫图,很是热情,唤着自己的妻子“赵婷”做饭接待。 二人进入客厅。 卫图逗弄了几下韦飞的幼女“韦仙儿”后,便道明了自己的来意。 “上次,愚弟答应二哥,赠予二哥炼妖符,以及相应的妖兽精魄。” “这是二阶赤瞳蛇的精魄……” 卫图沉吟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只玉瓶,放在了桌上。 精品炼妖符催化一阶妖兽精魄到达二阶,只是伪二阶,效果相差二阶妖魄不少。 而这次他和寇红缨、傅志舟顺手猎杀的二阶赤瞳蛇,其妖魄的属性和韦飞一样,刚好为火属性,正适合韦飞用来筑基。 “二阶妖兽精魄。”韦飞听到卫图的赠礼后,心中涌起暖意的同时,亦是一惊。 二阶妖兽精魄,其珍惜程度自不用多提,若碰到好时候,拍卖的价格不逊色一颗“凝基丹”。 “只是顺手之事。” 卫图摇头,没有多加揽功。 ——指望他单为韦飞筑基之事,便去冒着危险,猎杀一只二阶妖兽,那不可能。 猎杀赤瞳蛇,更多是为了他自己的道途。 “哪怕是顺手之事,亦很难得了,天下没有几人,会如三弟伱这般,做此顺手之事。” 韦飞握紧玉瓶,感慨道。 “妖兽精魄,若不妥善保存,容易溃散,我建议二哥,这几年内,便着手筑基。” 卫图提醒道。 这一点,也是他为何将二阶赤瞳蛇的精魄,赠送给韦飞的原因之一。 即便他自私一点,将赤瞳蛇的精魄留为己用,短暂时间,也难以将其卖出高价,或者物尽其用。 与其如此,还不如尽兄弟情义,帮韦飞这一次。 韦飞重重点头,听了卫图的意见。 待卫图御空离开韦宅时。 韦飞望着卫图的遁光,对卫图深深一拜,良久,都未起身。 …… 一个月后。 卫图重返云鹤山。 回到云鹤山后,卫图便开始了炼化“铁磁灵液”之路。 “铁磁灵液”并不好炼化。 半年过去,卫图才炼化完了半盒的“铁磁灵液”。 而且,炼化的过程中,卫图发现,炼化此物,极其耗费他的法力,以及心神,堪比画符了。 只不过。 想及“元重法禁”的种种好处后,卫图恢复法力后,便又立刻着手炼化起了“铁磁灵液”。 时间缓缓流逝。 眨眼,就过去了三个春秋。 “终于成了。” “这就是元磁法禁。” 练化完三盒的“铁磁灵液”后,卫图丹田内的地磁元光,终于迎来了蜕变。 灰濛色的地磁元光,染上了一层淡淡的五色霞光。 这五色霞光如流水一样,随着卫图的心意而动,可化作任意的形态。 而在卫图将这霞光极尽的拉伸之后,就能看到这五色霞光上密布的各种神秘符文。 正是这些神秘符文,才组成了“元重法禁”这天然法禁。 “等等,「大器晚成」命格上又多出了一行字迹。” 在卫图打算收回“元重法禁”之时,他看到,金紫命格上随即显露出了一行字迹。 而这行字迹,和“元重法禁”亦有关系。 「元重法禁(1/100):一日打坐五时,五百年即成。」 元重法禁不是功法,这个“五百年即成”,卫图不知道到底为何物,只能猜测其应该是“元重法禁”蜕变后的更高形态。 不过前面所写的“一日打坐五时”,让卫图瞬间就想到了某种可能。 他盘膝而坐,立刻运转《小春秋功》,汲取外界灵气。 果然。 和他的猜测一样。 每运转一次《小春秋功》,他体内的“元重法禁”就多上一些,尽管这些多出的“量”微乎其微,远不如炼化“铁磁灵液”产生的“元重法禁”多。 但日积月累下,这些“量”就是一个很可怖的数字了。 卫图已经想到自己,当拥有“万钧”、“百万钧”的元重禁光对敌时,该是何等场面了。 元重禁光一出,万钧之力压到敌人身上,恐怕立刻就会将其压成一片血雾,碎为齑粉。 “剩下的铁磁灵液,过几年再炼化,现在先不急。” 卫图一挥袖袍,打开修炼室大门,走了出去。 ——再过一年,就是鹤山黄家八年一次的交流会了。 而他,还需完成在上届交流会上的委托订单。 本来这些订单,已被他完成了一部分,不过在猎妖途中,损耗七七八八了。 “两封信?” 刚出修炼室,卫图就看到门口半桌上放了两封信件。 这两封信,落了一层灰。 他抖落上面的灰尘,看向第一封信。 第一封信是卫燕递来的。 卫图拆开信,看了下去。 信中,卫燕提了自己和卫修文的修为进度,以及近日白石湖坊市发生的一些小事。 在修为上。 现在的卫燕,在吞服傅麟随礼所送的灵杏后,突破到了练气八层。 而卫修文,因为卫图筑基的缘故,被梅远峰看重,尽管未吞服灵杏,但修为上,和卫燕持平了,在半年前,到了练气八层。 信的末尾,卫燕提到,傅麟曾给她递过一封信,问及她的婚恋状况。 …… 第二封信。 则是韦飞递来的信。 信封的日期,是一年前所递。 “看来,二哥也吉人天相,筑基成功了。”卫图面露笑容,怀着期待打开信件。 没有筑基丹护持心脉。 筑基失败的修士,往往都会暴毙而亡,不可能给他写信报讯。 因此,在看到韦飞的信件时,卫图便认定,韦飞应该已经筑基成功了。 然而—— 当卫图打开信后,他脸上的笑容便一一敛去,良久,化作了一声叹息。 这次筑基。 韦飞确实没死。 但也没有……筑基成功。 而是以极小概率,突破到了练气九层后的境界——练气十层。 这个境界,和假丹修士的“假丹”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比假丹修士还要稀缺。 一时间。 卫图也不知道韦飞筑基失败是幸事,还是悲事了。 幸事是,筑基未死。 悲事是,筑基失败,一生的积蓄化为乌有。 此外,还有一件可悲的事。 那就是——练气十层的韦飞再难用“凝基丹”和妖魄筑基之法突破境界了,其想要筑基,只能借“筑基丹”之效。 倘若韦飞筑基成功,筑基之时对心脉的伤势,会随着筑基成功,而恢复如初。 但筑基失败,这些“隐伤”存在心脉之中,再去服用凝基丹筑基,便不亚于服下致命毒药了。 “这次掉队的人……” “是二哥了。” 收好信,卫图叹息一声。 若无变数的话。 韦飞的道途,将会终止在了练气境了。 筑基丹难得,这句话不是假的,哪怕是筑基真人,亦难得到一颗筑基丹。 而他即便得到了筑基丹。 率先考虑的,也只会是自己的一对儿女,而不是韦飞。 ps:推书,《我于岁月长河之上,俯瞰万古》 简介:看着后世一位位风华绝代的盖世女仙、魔道妖女、儒家女圣寻我而来…我真没想到我经历过的历史会成真啊! 万订老作者新书。 (本章完) 137、云泽秘境,进退两可(二合一,求订阅) 一年后。 金月崖交流会。 卫图支摊,等待上一届预定符箓的顾客上门。 这一次,在供奉堂亭台摆摊的修士,就不止他和余傀师二人了,还多了一个夏器师。 显然,这届交易会上,夏器师放弃了追求黄彩玉。 卫图并不知道,夏器师放弃追求二小姐黄彩玉,与他有关。 他只知道,夏器师在两年前,就另娶了一个黄家练气境女修。 当时,夏器师还给他发了请帖,邀他做客。 只不过被他以闭关为由,婉拒了。 他可不想给夏器师这“陌生人”多掏一份礼钱。 ——给薄礼,大家面子上,更不好看。 事后,卫图听余傀师说——整个供奉堂的供奉,没有一个去夏器师的“百炼坊”参加婚礼,只有几个黄家修士,碍于面子,参加了夏器师的婚礼。 这件事弄得夏器师当场红了脸,下不来台。 同时,其也成为了众修嘲笑夏器师人缘太差的一个笑柄。 “卫符师,卫道友,你上次……不是看中了我这青阳炉,这次算你九折……哦,不,七折如何?” 夏器师支好摊子,见余傀师和卫图交谈,无视了他,他咬了咬牙,觍着脸走了过去,一脸笑容的对卫图推销起了自己的“青阳炉”,并主动给这一阶上品丹炉打了折扣。 这幅场面,与八年前,截然相反。 八年前。 夏器师可是丝毫没有留情面,直接拒绝了卫图讲价。 伸手不打笑脸人。 卫图停止与余傀师的闲谈,他看了一眼夏器师手上捧的丹炉,摇了摇头,诚恳道:“夏道友,卫某在上一届交流会,已经入手了一个丹炉,这青阳炉……卫某已经不需要了,还请道友另找下家。” 夏器师见卫图神态不似作伪,他面露尴尬之色,将手上的青阳炉重新收回了储物袋。 然而,没了这件插话的由头后,夏器师又不知该怎么开口,去修复他和卫图,以及余傀师二人的关系。 “夏老狗,听说你手上有一艘一阶中品飞舟,不如伱降下价,将其卖给我或者卫道友如何?”余傀师笑嘻嘻道。 他人老成精,能看出夏器师是想重新融入他们供奉堂的圈子,不被排斥。 让夏器师拿出低价飞舟,不仅是给夏器师台阶下,也是给他和卫图牟利。 “飞舟?”夏器师眉宇一挑,当即就想拒绝,但随即又想到自己岳父“嫌弃”的目光,他于是忍着肉痛,取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黄色飞舟。 “这是“黄雁舟”,全力催使之下,遁速堪比筑基后期修士,寻常赶路,和筑基初期修士遁速相近……” “这艘飞舟,曾作价一千五百灵石,夏某可便宜一些,卖二位道友一千二百灵石。” 夏器师狠下心道。 “一千二百灵石?”卫图听到这话,略有心动。 飞舟用途不少,不管是赶路、追杀敌人、逃跑,都能发挥出不错的作用。 催使飞舟,一般而言,只需耗费灵石和少量法力。 只是价格…… 卫图摇了摇头。 不巧,他手上都是积压的符箓,并没有多余的灵石。 “可以用傀儡和符箓交易!”这时,夏器师又补了这一句话。 他之前并不是不知道,他们这些“手艺人”能以物易物。 只不过,余傀师和卫图又不是丹师,他久居云鹤山,基本不出去……要傀儡、符箓这些战斗所用的灵物无用。 自不会通融,同意此项。 但现在不一样,他那岳父要他和卫图、余傀师打好关系,从其手上多得低价傀儡、符箓,用以防备“不测”。 夏器师尽管不知道自己岳父所言的“不测”为何物,但他清楚自己岳父在鹤山黄家的分量。 除了金丹真君外,其地位能排进黄家前五,是实权人物。 三人议价。 最后。 余傀师退出,卖了卫图一个人情,将“黄雁舟”拱手相让。 接下来,卫图用五百灵石,加三张二阶符箓,将“黄雁舟”这件一阶中品飞舟买下。 “恭喜卫道友获得飞舟。” 余傀师拱手道贺。 说话的同时,余傀师也偷偷给卫图传音,言说自己早有飞舟,这次让夏器师拿出飞舟拍卖,是为了卖卫图一个人情。 “多谢余道友了。”卫图挑眉,决定在日后与余傀师的相处中,多长个心眼。 经此一役。 夏器师重新融入供奉堂的圈子,在明面上,卫图和余傀师都未再对夏器师表露出排斥之意。 …… 摆摊两三日后。 上次预定卫图符箓的顾客陆续赶到,缴纳尾款,领走了自己预定的符箓。 “这次房家预定的符箓,比上次超出了一倍有余?” “其他各家的符箓,也均有增长,莫非……郑国修仙界有战事发生?” 卫图看到这异常的一幕,有些坐不住了,暗暗忖道。 见一叶而知秋。 鹤山黄家下属的筑基家族们,因为以前的二阶符师老供奉坐化而死,符箓有缺口不假,但不至于大批量采购这么多。 ——符箓的保质期尽管比丹药要长,但亦有限,会随时间流逝,而慢慢减弱。 不然的话,诸多金丹家族,也不会对符师人才这么求贤若渴了。 赤松贾家和栖月赵家的战事——他知道,但不认为其能对鹤山黄家附近地域的符箓生意,影响这么显著。 “或许夏器师知道什么?” 卫图目光放在了一旁在自己摊位上的夏器师。 他并不认为夏器师的求和,仅是为了融入供奉堂圈子,不遭人嗤笑。 “我是符师,即便有战事,鹤山黄家不到山穷水尽之时,也不会派我出战……” “先不急。” 卫图摇了摇头。 他与夏器师并非熟识,甚至还有一点小恩怨,贸然去问,夏器师不见得会告诉他这等“隐秘事”。 此外,揭穿夏器师的“真实意图”,无疑是踩夏器师的脸,他还没有这么的低情商。 “李道友,这次购买的符箓怎么比上次多了不少?” 卫图询问找他预定符箓的顾客,打听消息。 “不知。”李姓筑基修士摇了一下脑袋,说道:“我是听说附近坊市的符箓,前些日子,被人收购一空,这才跟风多买些符箓……” 后面。 卫图又问了几人。 得到的回复,与李姓筑基修士的回复差不多。 都是跟风购买符箓。 不过,数日后,赵青萝的到来,让卫图眼睛一亮。 相比其他筑基修士,赵青萝的地位无疑高出一大截,或许知道一些内幕消息。 “收购符箓?”赵青萝听到卫图的这句话,轻咦一声,仔细思索了片刻后,摇了摇头。 “要是那件事的话……” “或许与这次众修大量购买符箓有关。” 半日后,赵青萝重回卫图摆摊的亭台,给卫图说出了她关于此事的一个猜测。 “我幼时曾听我爹提过,鹤山黄家掌握有一处秘境,名叫“云泽秘境”。” “云泽秘境存在于异空间之中,每隔两百年开启一次,只允许金丹以下修士进入……” “算算日子,这云泽秘境也将到开启的时候了。” “秘境里面,藏有不少外界罕见的灵物。” “黄家炼制筑基丹的筑基灵物也多出于那个秘境。” “秘境里的一些宝物,甚至对金丹真君,也有效用。” 赵青萝缓声道。 “秘境?”卫图心头一震,他现在也不是修仙界小白了,知道秘境对于修仙界意味着什么。 秘境,与世隔绝,里面灵气充盈,藏有不少稀世的灵材。 不少修仙界的前辈,就是从秘境中得到机缘,一飞冲天。 “鹤山黄家虽然实力不弱,但以其家族实力,还没有能力独占云泽秘境,每到秘境开启之时,鹤山黄家都会广邀盟友,以及三大仙门的修士,前去探索秘境。” “卫符师身为黄家供奉,应该也在受邀之列。” 赵青萝补充道。 听到这里。 卫图这才恍然,为什么李姓筑基修士等人,不知道云泽秘境的存在。 因为,李姓筑基修士等人的家族,只是鹤山黄家的附属家族,并不是鹤山黄家的盟友。 鹤山黄家的盟友,只有同为金丹家族的“栖月赵家”、“雪峰郑家”这两大家族。 “不过,筑基家族中,应该有一些人,也获得了进入云泽秘境的资格,这才致使李姓筑基修士等人,跟风购买符箓。” 卫图暗暗想道。 修士并不比凡人高明多少。 倘若他不是符师,而是和李姓筑基修士身份相似的人,在看到市面符箓减少,恐怕也会盲目跟从购买一些,以图有备无患。 毕竟……要真是战事开启,那时候再去购买符箓,就晚了。 卫图继续询问,关于云泽秘境开启的具体时间。 “鹤山黄家是以阵法打云泽秘境的空间节点,具体的时间,并不能确定。” “不过据我猜测,也就是这十数年的时间。” 赵青萝思索片刻,回道。 得到答案,卫图对赵青萝表示了感谢,然后在符箓订单上的价格,给赵青萝让利了一些。 赵青萝见此,莞尔一笑,接受了卫图的答谢。 ——从卫图身上,她似乎看到了与人相处的具体方法了。 …… 交流会结束后。 卫图暂时放下修行,开始全力绘制符箓,用作售卖。 只是。 没过几个月。 鹤山黄家便发来了“筑基大会”的邀请,打断了他的计划。 筑基大会,是鹤山黄家召集族内所有筑基修士的会议。 这次筑基大会,卫图猜测,其中很可能透露关于“云泽秘境”的消息。 他走出符心居,前往族务大殿,参加这次“筑基大会”。 “司阵师。”刚出院门,卫图便看到从隔壁小院提裙而出的“司晴”,他止步,打了声招呼。 司晴不同余傀师、夏器师,一直以来,都深居简出。 加入鹤山黄家十一年,迄今为止,卫图只见了“司晴”两次。 “卫符师。”司晴玉步一停,美眸打量了卫图几眼,白璧无瑕的面靥露出几抹笑意,对卫图回了一礼。 “卫符师应该也接到了族内筑基大会的邀请,不如你我同去。” 司晴主动邀请道。 卫图一愣,点了点头。 ——对司晴这样修仙界的美艳女子,他一般不与之同行,以免引来嫉恨。 二人同行,一起来到了鹤山黄家的族务大殿。 等卫图二人赶到的时候。 鹤山黄家的筑基修士,已经来了十之七八。 半日后。 筑基大会正式举行。 会议的内容不出卫图所料,正是关于“云泽秘境”之事。 只是,其有关的内容,和卫图之前所了解的,稍稍有些出入。 “一百七十年前,青竹山的万海真君找到了老祖,以一截紫雷木,换取了六个进入云泽秘境的名额。” “但孰料,几十年前,青竹山在贾赵两家战事之中,明确站在了赤松贾家这一方。” “这次,云泽秘境开启,老祖推断,青竹山会对秘境里的筑基修士不利,甚至……会让赤松贾家的修士加入其中……” 鹤山黄家族长黄长顺扫视了一眼在场的筑基修士,沉声道。 话音落下。 在场的筑基修士面面相觑。 包括卫图。 卫图本以为“云泽秘境”于他而言是一场机缘,毕竟进入云泽秘境的修士,都是鹤山黄家的盟友,不至于在里面血拼。 但这次,加入了赤松贾家这搅混水的“鲶鱼”后,一切就都不同了。 云泽秘境的危险,将直接拔高数截不止。 “因此,为了安全着想,老祖决定,这次进入云泽秘境的黄家修士人数,从十五人削减到到七人。” “至于剩下的八个名额。” “本族长打算,一部分出售,一部分赠予诸位供奉。” 说到这里,族长黄长顺的目光看向了卫图、余傀师等人,目带探寻之色。 看到四个供奉没有回话。 族长黄长顺捋须一笑道:“云泽秘境随机传送,危险性并没有那么大,只不过为了家族传承,我族不敢冒险罢了。” “赤松贾家亦是一样,不可能将全部精锐都投送到云泽秘境之中,顶多派上一两个筑基后期修士。” “而且,万海真君也有子嗣门人,不会将这些名额,全部让给赤松贾家。” 听到这话。 卫图四人面色稍缓。 “敢问族长,这进入云泽秘境的名额,将作价几何?” 卫图思索片刻,没有直接回答族长黄长顺的话,而是反问了这一句话。 这次,云泽秘境是比以往危险度要高了不少,但若把握好了,未尝不能存活下来,并且获得比之前探险者更高的回报。 危机,危中亦有机缘。 怀勇猛精进之心,行如履薄冰之事。 是否进入云泽秘境—— 卫图认为,得先打听情报,权衡是否危险后,再行决定。 “每个名额,两千灵石。”族长黄长顺给出报价。 这个名额的价格,相较一百七十年前的价格,无疑低了许多。 但—— 今时不同往日。 之前的云泽秘境,鲜有人死。 这次的云泽秘境,就说不准了。 “族长,可否给卫某三年时间,待三年时间过去,卫某再行答复。” 卫图拱手道。 他打算,先将此事告诉寇红缨、傅志舟二人,商量过后,再行决定是否进入。 两千灵石虽然昂贵。 但相比云泽秘境的机缘,这价格就不算什么了。 “可以。”族长黄长顺深深的看了卫图几眼,点了点头。 并道:“卫符师,五年过后,这些名额才会作价出售,若你想携好友夺得这些名额,最好在这五年内决定。” “余傀师,司阵师,夏器师,你们三人的决意如何?” 族长黄长顺再问。 话音落下。 夏器师第一个出声,表示拒绝进入云泽秘境。 余傀师和司阵师犹豫了片刻,说出了和卫图一样的答复,表示三年后再行决定。 …… 离开族务大殿。 余傀师跟在卫图身旁,透露出想和卫图组队的想法。 “卫符师是符师,身上有足够的符箓,而我是傀师,有不少的傀儡可以当做掩护……” “咱们结合,在云泽秘境中,也算较强的一组了。” 余傀师笑了笑,说道。 ——云泽秘境尽管随机传送,但进了云泽秘境,借符信,重新聚拢在一起并不难。 “余道友所言有理,不过去云泽秘境的修士,不止卫某一人,卫某还需问过其他人,看其他人是否同意余傀师加入。” 卫图摇了摇头,正色道。 “那余某就等卫符师的好消息了。”余傀师哈哈一笑,对卫图拱手一礼,回到了自己在供奉堂的小院。 他也想和卫图一样,寻三五亲友组队,但可惜,待他成就筑基后不久,好友都作古了。 而他,则成了孤家寡人。 …… 回到符心居后。 卫图没有过多迟疑,他直接写信,发往栖月赵家和镜水阁,告知傅志舟和寇红缨此事。 半年后。 南杭城天盛楼。 三人相距四载,再次相聚。 “四弟,红缨。” “你们二人的想法如何?” “是参加这次的云泽秘境,还是放弃?” 卫图询问。 “云泽秘境有筑基后期修士,危险太大……” 傅志舟当先摇头,“倘若你我三人此刻为筑基中期,参加这个云泽秘境还可,但仅为筑基初期的话,太险了。” 卫图点头,赞同了傅志舟的看法。 他道:“愚兄也认为咱们三人进入云泽秘境太过危险,而我之所以第一时间不拒绝黄长顺……便是想着红缨这里……” 说话间,卫图目光看向寇红缨,“不知红缨可否有交好的同门——进,咱们可以以其为首,共进云泽秘境。退,以我为桥,沟通鹤山黄家,贩卖这个消息,得一人情。” “同门?”寇红缨一怔,她细想了一会,沉吟道:“不知我师父可行?她是筑基后期修士,正好缺了凝结金丹的机缘……” (本章完) 138、魔道入侵(求订阅) 秦真人? 卫图颔首。 相较寇红缨的其他同门,秦真人这个师父,无疑更为可靠。 修仙界的师徒关系,可是丝毫不亚于父子关系。 “想不到秦真人的修为,已经到了将要结丹的地步了。”卫图语气略有惊讶。 七十多年前,秦真人收徒寇红缨时,不过一百五十多岁,到达筑基中期不久。 现今,秦真人不到百年时间,便从筑基中期突破到筑基后期……饶是在仙门,其也算是修炼速度比较快的那一类筑基修士了。 “红缨,算算时间,你筑基已有四十多年了,也将突破筑基中期了。” 卫图掐算时间,问道。 寇红缨五十六岁筑基,潜力高出同等资质的同门一大截,从筑基初期突破筑基中期,以其资质,只需三五十年。 而这,还是往多了算。 毕竟寇红缨为了回报他和傅志舟,奔波了十多年时间。 不过,四载前猎妖,加上分刮陈塘储物袋的收获,足以弥补寇红缨这百年内的资源短板了。 “卫叔算的不错,小侄再过一两年,便可着手突破筑基中期了。”寇红缨温婉一笑。 百岁左右,便已到达筑基中期——突破筑基后期时,她哪怕慢点,一百年时间亦能到达。 筑基寿四百,这意味着她至少有两百年的时间,去追逐结丹机缘,突破金丹境。 “我修为虽差点,但斗法手段并不弱,有符剑加持下,不弱于筑基中期,而红缨……在云泽秘境开启前,能到达筑基中期。” “若再说动秦真人前往——” “这般算来,一筑基后期,两个“筑基中期”,在云泽秘境中,也算实力强横的一组了。” 卫图分析道。 有寇红缨师徒加入,他们这一组,便可打出“镜水阁”的招牌。作为三大仙门之一,赤松贾家可不会轻易去得罪镜水阁。 “三哥所言不错。”听到卫图这话,傅志舟脸上露出意动之色。 云泽秘境两百年开启一次。 属于难得机缘。 这次是因为事发突然,他们这些外族之人才有机会,用两千灵石去购得一个名额。 不争夺这个机缘,可能他这一辈子,都难遇到这等好事了。 道途若想随遇而安,一点危险都不想冒,那么寿终而亡的累累白骨,便是他的下场。 当初,若非恰逢叛军作乱,他们四兄弟,可能一辈子都会蜗居在凡俗,难入修仙界。 此外,相比贾赵两家战事,这次的云泽秘境,有秦真人的话……危险度,无疑要低上不少。 看到寇红缨和傅志舟二人均流露出想要进入云泽秘境的想法。 卫图做出安排。 他看了一眼寇红缨,说道:“红缨,你我兵分两路,我和你傅叔前往栖月赵家,打听赵家的具体安排,寻求合作。” “而伱,则找你师父秦真人,询问她是否有去云泽秘境的想法。” “倘若此中有危险,咱们三人放弃,将打听到的情报,告诉你师父,换一人情。” “好,卫叔。”寇红缨点头,答应了下来。 卫图的安排,是他们义社三人现在的最优解。 看到危险,就一昧退缩,这样的修士,若无通天机缘,一辈子都难以成就大道。 反之,若不衡量危险,就贸然一头扎入险境之中,再有福运,也只会一一消耗殆尽,直至惨死。 …… 借助“黄雁舟”,卫图和傅志舟从南杭城启程,花费了不到五天的时间,就赶到了栖月山。 有傅志舟这个供奉在,卫图很轻松,也很容易,面见了赵家族长赵廷海。 闲聊片刻后,卫图将话题引到了“云泽秘境”上。 他隐晦告诉族长赵廷海,自己将联手一位筑基后期的镜水阁真人,进入云泽秘境。 而入秘境后,他可携手这位筑基后期修士,帮助栖月赵家。 接下来。 卫图坦诚直言,询问栖月赵家如何应对赤松贾家,在云泽秘境内的威胁。 “既然卫符师询问,那么赵某也不藏着掖着了。” 赵廷海轻扣茶几,“这次云泽秘境的变故,鹤山黄家在一年前,就因此事……联络赵某了。” “对此,鹤山黄家表态,持中立阵营,不偏帮赵家、贾家的任一方。” “同时鹤山黄家也牵头三家老祖,以及万海真君,签订了一些协议。” 简短的几句话。 卫图从赵廷海的话中,听出了关于鹤山黄家未曾向他们这些供奉,透露的更多隐秘。 譬如这个三族协议。 以及黄家在贾家、赵家之间的暧昧态度。 对此。 卫图倒也不怎么意外。 鹤山黄家尽管是栖月赵家的盟友,但众所周知,势力之间的盟友……往往并不牢靠。 两大家族结盟,只是互惠互利,并没有到“生死之交”的地步。 至于赵廷海为何愿意将这些秘事讲给他听…… 这也不难理解。 毕竟相比鹤山黄家修士,此次在云泽秘境内的他,以及秦真人,才是栖月赵家的真正盟友。 “这是三族的协议内容。” 赵廷海一翻掌心,将协议的拓本,送到了卫图面前。 卫图点头,接过拓本玉简,用神识仔细探查起了里面的内容。 少倾。 卫图吐出一口浊气,将这个拓本玉简放在了桌上。 三族协议的内容,很简单,并不怎么复杂。 只是约定了贾家、赵家两家进入云泽秘境的人数,以及修士的修为。 协议要求,贾赵两家进入云泽秘境的筑基修士,只能为每家六人,且修为上,不得超过两位筑基后期修士。 这个消息,对卫图而言,绝对算是一个好消息。 贾家进入的筑基后期不超过两人,这意味着不会对他这支小队产生太大的威胁。 ——一般来讲,筑基后期对付筑基初期,并不会出现直接碾压取胜的场面,而是在斗法上,数十招、数百招后,才能将筑基初期修士打败、擒杀。 筑基初期尚有一战之力。 当然,若是筑基后期修士有惊人的手段,不同于一般修士,那就另当别论了。 然而。 协议要求贾、赵两大家族进入云泽秘境的人数—— 对于傅志舟来说。 就不是一个好消息了。 傅志舟是栖月赵家的供奉,也算栖月赵家的筑基修士。 按照协议内容,傅志舟不能参加这次云泽秘境,除非栖月赵家的六个名额,愿意给傅志舟一个。 但—— 这种事想想都不太可能。 云泽秘境,于栖月赵家的任一筑基修士而言,都是一场大机缘,不可能轻易放弃。 “若卫符师在云泽秘境中,对我赵家有相帮之处,待出了云泽秘境……赵家必有厚谢。” 赵廷海面露笑容,做出保证。 哪怕不考虑镜水阁的那一位筑基后期修士,仅是卫图这一个二阶符师相帮,赵家修士在云泽秘境的处境,都会好上不少。 “这是必然。” 卫图颔首应答。 …… 半日后。 看着面露失望之色的傅志舟,卫图暗叹一声,拍了拍傅志舟的肩膀,当做安慰。 这次,他没多说什安慰之词,在傅志舟的目送下,他脚踩“黄雁舟”,飞离了栖月山。 待路过紫荆林的时候。 卫图遥望“韦宅”。 他摇了摇头,没有落地拜访,仅是驻足了片刻。 韦飞筑基失败,正是失落之时,他这个筑基的成功人士前去,难免勾起其伤心事。 “再过一段时间前来。” “二哥,总要自己成长起来。” 卫图暗道。 …… 重返南杭城。 卫图准备着手联系,回到镜水阁的寇红缨。 这时,卫燕叩门。 “爹,傅麟前几日来信了。”卫燕走进门,将一封信件递给了卫图。 “傅麟?”卫图略有微讶。 除了杏花丧礼,傅麟给他随礼时,写过一封信外,其余时候,都没有给他递过信。 其倒是给卫燕递过信,但也只是询问了一次卫燕的婚恋状况。 “这次,看清楚了没有,是何人送的信?” 卫图一边拆信,一边询问。 傅麟两次给卫宅送信,用的都不是坊市驿站的路子,而是另寻其他人,偷偷派送。 “没有。”卫燕摇头,说道:“傅大哥这两次送来的信,都是突然出现在我的房内,连一丝气息都没有。” 卫图闻言,眉宇微挑。 卫燕现在也是练气后期修士,傅麟能无声无息间,将信送到卫燕的房中,其手段不容小觑。 “莫非傅麟转修魔道功法后,已经筑基了?” 卫图暗忖。 和正道功法不同,魔道功法不重根基,前期都比较速成。魔修筑基的概率,比普通修士筑基的概率要大上一些。 当然,到了后期。 魔道功法就会出现反噬——不仅修为晋升奇难无比,而且突破境界时,还会遭到天劫针对。 看完傅麟的信后。 卫图深深皱起了眉头,脸色渐渐难看了起来。 “魔道五宗在“天运山”集合会师,约定十五年后,趁妖狼山脉兽潮之际,攻打靖国。” “郑国虽不是主要战场,但与靖国相邻,亦会被殃及池鱼……” 魔道五宗入侵七国之事,卫图在鹤山黄家的典籍中,倒也看过一些。 但他没想到。 距离下一次的魔道入侵,会来的如此之快,紧随妖狼山脉的兽潮来袭。 (本章完) 139、见秦真人,下定决心(求月票) “魔道五宗入侵的时间……刚好与云泽秘境开启时间相撞……” “金丹家族也有抵御魔道入侵的职责,黄家筑基修士人数捉紧……那我这个符师,说不定也得上战场了……” 卫图脸色阴晴不定。 黄家筑基修士也不过十二人,去除进入云泽秘境的七人,留在黄家的本族修士,仅仅只剩下了五人。 与家族传承相比,他这个二阶符师,明显就不值一提了。 族长黄长顺定然会将他和其他没有去云泽秘境的供奉,派遣到正魔战场,来补黄家筑基族人的缺口。 这都是可预料的事。 “傅麟给我的消息,现在鹤山黄家应该还不知道。” “得尽快抢占前往云泽秘境的名额,防止鹤山黄家变卦……” 卫图暗暗思索。 魔道入侵靖国的消息,他肯定不是第一个知道的,但他相信,鹤山黄家不见得会比他知道的要早。 在郑国,鹤山黄家还算有牌面的势力,但在七国正道联盟中,真正能说上话的,也只有三大仙门。 只有三大仙门这等势力,才能在魔道中安插内奸,获取第一手的情报。 金丹家族还差点,势力基本不出郑国,仅是地方势力。 除非鹤山黄家和他一样,也有一个“侄子”成为了魔道修士,并且境界到了“筑基境”。 本来,卫图还在犹豫,是否加入云泽秘境,但在看到傅麟的这封信后,他彻底下定了决心,参加这次云泽秘境。 相比正魔战场的惨烈。 这些家族争斗,无疑柔和了许多。 卫图可是记得,仅仅一个鬼傀宗的宫舒兰,就能残杀两个筑基中期修士,并且从结丹真人的追杀下,逃入妖狼山脉。 想及宫舒兰,卫图的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好看了。 这次魔道入侵,魔道五宗借道妖狼山脉,与兽潮同时而来,很明显是妖狼山脉的妖兽与魔道五宗达成了某种协议…… 从此事推断,四年前宫舒兰逃入妖狼山脉这险地……不见得会在这险地内丧生,反而有不小生还的可能。 也就是说。 现今的他已经有了……一个潜在威胁不小的仇家了。 “人生,哪有一帆风顺。相反,我得庆幸,魔道值此时间入侵,给了我一个选择的机会。” 卫图收敛心情,选择积极去面对这一切,而不是怨天尤人。 一句话。 尽人事,听天命。 他努力将自己每一阶段的事,做到最好,就足够了,没必要去忧虑那些有的没的。 相比其他修士。 他已经足够幸运了。 …… 数日后。 寇红缨传来消息,言说自己师父秦真人已经答应了前去“云泽秘境”。 卫图回信,让寇红缨寻机,约秦真人与他会面,共商前往云泽秘境的细则。 过了两三日。 秦真人和寇红缨一起出了白石湖坊市,来到了寇宅。 秦真人仪态优雅,一身月色裙衫,和寇红缨一样,都是天香国色的姿容。 只不过,和寇红缨略有不同的是,秦真人风姿更为成熟,不如寇红缨少女清丽。 “卫符师?妾身这百年间,可是听红缨提了你许多次,见面之后,果然不同凡响。” 走入客厅,秦真人打量了迎来的卫图数眼。她见卫图气息内敛,双眸蕴神而不散,不由赞了一句。 七十多年前,寇红缨曾因卫图的转修功法,请教过她。 今日,卫图却已功成筑基,成为了她的同道中人。 三人一一入座。 寇红缨给卫图和秦真人这两个长辈,亲自斟茶倒水。 “秦道友,关于云泽秘境的事,想来红缨已经给你说了。” “还有一些内幕消息,红缨尚不清楚,就由卫某……告诉秦道友……” 卫图呷了口茶,微微一笑。 “内幕消息?”秦真人略有惊讶。 论地位,卫图仅是鹤山黄家的供奉,怎么可能知道关于云泽秘境的内幕消息。 “请卫道友细讲。” 秦真人做出聆听状。 以她地位,倒也可以去找同门打听关于云泽秘境的一些情报,只不过为了防止同门竞争这个名额,她按耐了这个想法。 看到这一幕。 卫图对秦真人的性情也有了一些判断,他暗暗点头,将所知道的三族协议讲了出来。 “这三族协议,是卫某从赵家族长那里得来,还请秦道友务必不要外泄。” “得此内容,卫某也答应了赵家族长一个条件,那就是入云泽秘境后,会对栖月赵家的修士帮上一把,当然这种帮助,是力所能及的帮助。” 卫图补充道。 这次,他打了一个信息差。 先是借“秦真人”这筑基后期修士的势力,找栖月赵家寻求合作,而后又对“秦真人”,摆出了与栖月赵家合作的条件。 算是先斩后奏了。 “这个条件不算苛刻。”秦真人看完拓本玉简,面露浅笑,“有一个盟友,总好过没有盟友。反正镜水阁和赤松贾家的关系,也不算融洽。” 郑国的三大仙门,为镜水阁、太玄宗、青竹山。 和筑基家族依附于金丹家族一样,七大金丹家族,也依附于三大仙门。 赤松贾家依附于青竹山。 栖月赵家依附于太玄宗。 当然,如赤松贾家这样实力强劲的金丹家族,对青竹山的依附,是半独立性质的依附,并非完全是青竹山的走狗。 而镜水阁这一仙门,和青竹山有些不太对付,尽管并非仇敌,但也绝非盟友了。 上行下效,赤松贾家和镜水阁的往来,自然不多。 “秦道友明鉴。” 卫图捧了秦真人一句。 “事不宜迟,鹤山黄家放出的名额仅有八个,若去晚了,难免被其他修士预订。” 聊完正事,秦真人催促卫图随她即刻启程,前往云鹤山。 相比卫图的“见识有限”。 秦真人身为仙门老筑基,知道云泽秘境这一机缘有多么的难得——鹤山黄家虽然雨露均沾,每届都邀请了镜水阁修士,但给出的名额并不多,只有金丹长辈站台才能得到,根本轮不到她。 三人从南杭城出发。 “卫符师,你竟然有飞舟傍身?”看到卫图放出“黄雁舟”后,秦真人俏目瞪圆,有些不太敢相信。 要知道,就连她,堂堂的筑基后期修士,都没舍得购买飞舟。 二阶符师这么赚钱? 都能买起飞舟了? 秦真人对卫图的财力和实力,重新有了评估,收起了之前藏有的轻视之心。 她知道,符师、丹师这些“手艺人”赚灵石有多么厉害。 但卫图筑基才不过短短十数载,即使赚钱,也不应该这么快,不仅顾及了修为,还买了额外的飞舟。 “卫某对符道稍有天赋。”卫图笑了笑,谦虚道。 寻常符师,制符的熟练度再高,也难免会有失误。 而他则不同,不光掌握符箓的速度快,而且制符的熟练度提升后,再去画同一种符箓,鲜有失败。 这些差距,促使他的赚钱能力,相当于两个,甚至三个同阶符师。 “略有天赋……” 秦真人嘴角抽搐。 仅从卫图展露的财力来看,她就判断卫图的符道潜力,应该在三阶符师左右。 在成为三阶符师之前,其符道上,不会遇到太大阻碍。 “若得机缘,卫图说不定日后亦能成就金丹。”秦真人目光微闪,暗暗想道。 财力雄厚,可以弥补资质不足这一缺陷,而卫图的“三阶符师潜力”,若被仙门看重,极有可能将其培养,赐予一份结丹机缘。 …… 在三人乘坐“黄雁舟”赶往云鹤山的路上。 卫图询问秦真人,手上可有筑基初期增加法力的丹药,他愿意以市价购买。 突破筑基至今,他从未服用过任何增长修为的丹药。 一者,是为了保持法力纯净,提高日后结丹几率。 二者,则是避免丹毒,以及他人下毒。 前者的问题,他可以用“元重法禁”解决。 元重法禁有纯化法力的功效。 只要他服下的丹药不多,驳杂后的法力,都可用“元重法禁”一一纯化,不至于伤及根基。 而后者—— 镜水阁是有名的正道门派,门内的丹药,从未有过暗藏丹毒害人的恶举。 相比散修丹师, 卫图更相信镜水阁的丹师。 只是,和外界购买丹药需要灵石不同。 镜水阁的丹药,只能由本门修士,用贡献点兑换。 而他之所以不找寇红缨兑换,也是有原因的——寇红缨修炼时间太短,贡献点自己都不够用,没有余力去接济他这个叔父。 只有如秦真人这样,在筑基期待的时间久的修士,才有富裕的贡献点兑换丹药,与外界修士进行私下交易。 “筑基初期的丹药?”秦真人柳眉微挑,说道:“镜水阁门内有三种常见丹药,都可提升筑基初期的法力。” “我手上,就有这三种丹药中的一种。此丹名为“玉髓丹”,药效纯净,几无丹毒。” “这瓶丹药,本是我为我那侄儿采购,若卫符师愿买的话,妾身也可酌情卖给卫符师。” 秦真人闻弦琴而知雅意,当即明白了卫图的意图,她一翻掌心,取出了一个标有“玉髓丹”的丹瓶。 “侄儿?”卫图闻言,想到了当年参加寇红缨筑基庆典时,碰见的那个跋扈的“祝师兄”。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秦真人手上的玉髓丹,应该就是为了“祝师兄”所准备。 …… …… ps:说一句,傅麟筑基期知道魔道五宗入侵的秘密,真不是bug,这个秘密,是对底层修士是秘密,对高层修士不是秘密。 三大仙门那个层次的知道,只是金丹家族层次不够,没能力派出间谍,所以不知道。 (本章完) 140、义社解散,再无十年之约(求订阅) “玉髓丹市价一粒七百灵石,这瓶丹药,总共有四粒玉髓丹,作价两千八百灵石。” “卫符师,若能将这瓶丹药全部拿下,妾身可以让价三百灵石。” 秦真人笑语盈盈。 这次卫图找她采购丹药,正中她的下怀。 云泽秘境的名额,两千灵石一个,她尽管能买得起,但买完之后,难免荷包大减。 卖出玉髓丹,一出一进,她手上的灵石不仅不会亏空,相反还会多上一些。 “两千五百灵石?”听到这个价格,卫图暗暗点头。 这几年,在凝聚“元重法禁”成功后,他曾打听过筑基初期服用的数种丹药价格。 秦真人给他的价格,比散修丹师给的还要优惠,这无疑是念及了他通报消息的人情。 “两千五百灵石,太多了。卫某一时手上没有这么多灵石。不知秦道友能否通融,让卫某用二阶符箓兑掉一些。” 卫图取出符匣,推销起了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所绘制的符箓。 事实上,在参加完金月崖的交流会后,他现在的身家,可谓是富裕,借符箓销量大增,狠狠赚了一笔。 手头上的灵石,已经多达了三千余枚。 买下秦真人手上的这瓶玉髓丹,不成问题。 只不过,作为符师,用符箓做抵消灵石之用,于他更为划算。 “二阶符箓?”秦真人摇了一下脑袋,“普通的二阶下品符箓,对我没有大用。” 作为筑基后期修士,她随手一道法术,就能达到二阶下品符箓的程度。 二阶下品符箓,对她来说,只是鸡肋之物。只有二阶中品符箓,才能有一些不错的作用。 “秦道友请看这两道符箓。”卫图微微一笑,从符匣取出了两张二阶符箓,递了过去。 “精品符箓?” 秦真人手上接过卫图递来的符箓,稍稍用神识一感知,便从中感触到了堪比筑基中期巅峰法术的符力强度。 ——同阶符箓,要比同阶的法术,强上一个档次。 此外,相比法术念咒,符箓的优点是可以瞬发,让人防不胜防。 “这两张精品符箓,于妾身有用,可以用抵消灵石。”秦真人看向卫图的目光变了几下,她对卫图的态度,此刻由正视,变为了想要结交的心理。 能绘制出二阶下品符箓中精品,意味着,此刻制约卫图成为二阶中品符箓的门槛,只剩下了其修为不足这一方面。 要知道,饶是二阶中品符师,能绘制出二阶下品符箓中精品符箓的人,亦是寥寥。 精品符箓,唯有对某种符箓的制法,达到巅峰的符师,才可绘制而出。 看到秦真人对自己的态度的两次转变,卫图心中欣喜,毕竟他找秦真人是寻求合作,而非成为其进入云泽秘境的“下属”。 这次推销自己符箓,除了用作抵消购买玉髓丹的灵石外,另一目的,便是向秦真人展露出自己的价值。 毫无疑问。 这一步棋,他成功了。 二人商议价格。 最后,卫图以一千五百灵石,外加三张精品符箓,换得了秦真人手上的一瓶玉髓丹。 除此之外。 卫图还找秦真人,预定了一粒妖兽突破二阶,所需的丹药——“金芝丹”。 金芝丹和修士突破筑基时,所需的“凝基丹”相似,都是突破筑基时的辅助丹药。 这粒金芝丹,正是卫图为了自己的战宠“裂空雕”所准备的。 仅凭从赤瞳蛇那里得来的二阶“玄幽草”,卫图担心,裂空雕挺不过“筑基”这一关。 飞禽妖兽的珍贵,在得到裂空雕的这几十年,他可是有着充分的体会。 …… 数日后。 黄雁舟到达云鹤山。 得知镜水阁的秦真人前来,族长黄长顺,以及鹤山黄家的几个实权长老,出山亲迎。 “有秦真人师徒,难怪卫图对我不怎么热衷,那么冷淡……” “毕竟,镜水阁的女修,可是比普通女修更为抢手。” 二小姐黄彩玉跟在族长黄长顺身后,她在看到卫图与秦真人、寇红缨相谈甚欢时,柳眉微挑,暗忖道。 这时,她站在秦真人师徒附近,尚且有一种相形见绌的感觉,更别提别人的感官了。 而族长黄长顺等人,此刻对卫图的背景,有了新的认知。 他们在请卫图加入家族,成为供奉时,已对卫图的背景,有过调查,知道卫图有一个筑基期的侄女。 但他们没想到,卫图和秦真人相处的也这么融洽,而且秦真人话语中,对卫图还多含亲近之意。 仅凭此。 就可以看出卫图和秦真人二人的关系不菲了。 众人进入族务大殿。 秦真人入座后,坦诚直言,告诉族长黄长顺,自己是听卫图所言,想要预订一个进入云泽秘境的名额。 “秦仙子想要进入云泽秘境,此事自无不可,不过在进入之前,需秦仙子签订灵契,确保出现危险后,不会牵连到我鹤山黄家……” 族长黄长顺没有立即答应秦真人的话,他沉吟一声,从储物袋内取出了一张灵契,运使法力,递到了秦真人面前。 相比卫图这样的散修,秦真人的身份无疑尊贵许多,万一在云泽秘境出了事故,镜水阁问责的话,鹤山黄家吃不了兜着走。 因此,提前签订灵契,确保没有后续麻烦,是必须之事。 秦真人接过灵契一看,见灵契只是简单的生死灵契,并没有太过苛刻的条件,她微点螓首,在灵契上写下了自己的姓名,并从指尖滴出一滴鲜血,打入到了这道灵契之内。 “秦真人既已同意,不知卫符师意下如何,可愿参加这次的云泽秘境之行?” 族长黄长顺取回灵契,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他目光移向一旁的卫图,询问道。 “卫某愿往。” 卫图没有多加犹豫,直接开口将此事答应了下来。 上次筑基大会上,族长黄长顺给了他五年的考虑时间。 现在,只不过了近一个月的时间,远没有到五年之期。 但卫图担心迟则生变。 一旦鹤山黄家知道了魔道入侵的事,是否还会这么慷慨将名额赠送给他这个供奉,就未能可知了。 “族长,可有关于供奉的生死灵契?”卫图询问。 口头之约,不免太过危险,鹤山黄家想要变卦,他也无计可施。 但签下灵契后——有白纸黑字,鹤山黄家想要毁约的话,付出的代价可比一个筑基供奉的命,要大的多了。 族长黄长顺虽不明白卫图为什么要签订灵契,不过一份灵契于他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掌心一翻,给卫图也递去了一份与秦真人一模一样的灵契。 签下灵契后,卫图顿觉心安,这次正魔大战,他进入云泽秘境,就可以避免成为炮灰的下场了。 接下来。 寇红缨也向族长黄长顺,讨要了一份灵契,签了自己的姓名。 缴纳完灵石,秦真人师徒随卫图离开了族务大殿。 这时,卫图向秦真人提及,关于余傀师想要入队的想法。 之前,有傅志舟在,他们在近战上,基本无忧。 但现在,因为“三族协议”的缘故,傅志舟难以进入云泽秘境,所以他们小队,需要寻找一个替补的修士。 而余傀师的傀儡,刚好能替补傅志舟的空位,甚至起到比傅志舟还好的效果。 只是,余傀师是陌生人,在信任这方面,难免要差傅志舟一大截。 “先去见见。”秦真人思考片刻,做出决定。 傀儡师在秘境探险中,起到的作用,比一般修士,要大得多。 三人来到供奉堂。 很快,余傀师从小院的阵法而出,接卫图三人进了小院。 “傀师在云泽秘境中,起到的作用虽然不凡,但倘若余魁师制造的傀儡,只有二阶下品程度……那就可惜了。” 秦真人摆明态度。 余傀师想要加入他们这个小组也可,但得证明自己的能力,不然的话,他们宁愿不要余傀师这个助力。 秦真人的想法,与卫图不谋而合,倘若余傀师实力有限,没必要带一个“累赘”进入。 ——二阶傀儡,用灵石就可购买,并非稀罕物事。 余傀师请秦真人来到外院,然后一拍储物袋,放出了一个巨猿傀儡和一个剑士傀儡。 “还请秦仙子一试。”他道。 秦真人点头,随手祭出一把法剑,席卷一道淡蓝刃光,朝巨猿傀儡斩了过去。 巨猿傀儡挺臂直挡。 少倾,巨猿傀儡黝黑的手臂上多出了一道深愈三寸的剑痕。 余傀师面露喜色,拱手道:“秦仙子,这下余某有资格加入小队了吧。” “还不够。”秦真人摇头,“刚才我那一招,只用出了筑基初期层次的攻击,要是你这个巨猿傀儡能挡住我全力一击,才可。” 语罢,秦真人没再留手,她这次借法剑斩出的淡蓝刃光,比先前迅疾了数倍有余,威力上也强了不止一筹。 只听“轰隆”一声。 适才,还刚顽的巨猿傀儡,成了一堆破烂的组件,在院落中,散的四处都是。 “可惜了,余道友。”秦真人对余傀师稽首一礼,然后对寇红缨使了一个眼色,带其出了余傀师所在的小院。 “余道友,抱歉了。” 卫图叹了口气,对余傀师抱拳一礼,安慰道。 “实力不济,也无办法。”余傀师看到这一幕,摇了摇头,他头次对自己的实力有了一次清醒的认知。 “若我晋升筑基中期,或许炼制的傀儡,就能抵挡住筑基后期的攻击了……” 望着卫图离去的背影,余傀师面露不甘之色,但很快他就叹了一口气,不再多想突破修为的事了。 他一百五十岁突破筑基,潜力早已耗尽。 没个百八十年,根本无望突破筑基中期。 …… 送秦真人师徒离开。 卫图握紧“玉髓丹”,开始了闭关之途。 距离云泽秘境开启的时间,还有十余年,他想要赶在云泽秘境开启之前,就突破到筑基中期。 到达筑基中期后,他面对筑基后期修士,才不至于“无措”。 今日,秦真人的一剑之力,不仅给余傀师了震撼,也给了他当头一棒。 纸面上的实力, 终究是虚的。 只有实战过后,才能知道孰强孰弱。 修炼室内,卫图盘膝而坐,从丹瓶内,倒出了一粒龙眼大小的“玉质”丹丸。 将这粒“玉髓丹”吞服后,卫图立刻用法力包裹这枚丹药,炼化其中的药效。 玉髓丹化作丹液,流入到了卫图的丹田附近,在卫图法力的汲取下,渐渐萎缩。 两月过后。 炼化完丹液后,卫图察觉自己的法力增长了一成半之多,而且感触到了那一层挡在他面前若有若无的阻碍。 尽管只是稍纵即逝的感觉。 但卫图明白,这就是筑基初期突破到筑基中期的瓶颈了。 和练气境不同,筑基三境,每一境界,都有瓶颈。 不过这瓶颈亦有区别,一般来讲,法力精纯的修士,瓶颈宛如薄纸一样,只待法力足够,轻轻一跃,必能将其撕碎。 没有着急服下下一颗“玉髓丹”,卫图调动自己的“元重法禁”,开始纯化自己的法力。 只见,在丹田内,五彩霞光的元重法禁如同筛子一样,在卫图神识的精准控制之下,将先前玉髓丹的一粒粒细小如微尘般的丹毒清理出来,排出体外。 元重法禁有控制重力之效,丹毒和法力的重量,尽管趋于相近,但在其纯化下,分离出来并不是一件难事。 半月后。 卫图体内的“丹毒”排除一空,他体内的法力,也再次恢复到了以前的纯净,不再驳杂。 只是相较先前法力的“庞大”,此刻他的法力,精纯过后,略微缩小了一些。 换言之,一粒玉髓丹,只增长了他一成的法力。 而另外的半成法力,跟随丹毒一同排出体外了。 对这个损失。 卫图并不在意,丹药能用灵石购买,但根基驳杂之后,今后想用灵石换回,都难了。 在纯化法力的过程中,他明显感觉到,挡在他面前的“瓶颈”变得薄弱了一些。 接下来。 卫图取出丹瓶,将第二粒“玉髓丹”吞服入体。 过程与吞服第一粒“玉髓丹”一样,先炼化药效,后纯净法力。 小半年后。 卫图的法力又增长了一些。 距离破境愈发近了。 “先出关画符,巩固修为,过段时间,再吞服另外两粒玉髓丹……” “破境讲究顺其自然为好。” 卫图一挥袖袍,打开修炼室大门,走了出去。 这时,裂空雕闻讯而来,将一封信送递到了卫图手上。 “二哥的信?” 卫图看到信封上的署名,略怔了一下。 他不明白,此刻韦飞给他写信所为何事。 “相交近百载,这一日,终于到来了。” 看完信后,卫图感慨一声,叹道。 书信中,韦飞只提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关于“十年之约”的事。 韦飞直言:自己练气十层,再难介入筑基层次,愿退出义社,今后十年相会,他……不会再去了。 (本章完) 141、修为精进,筑基中期(求订阅) 这次,韦飞的回信,卫图感到意外,但韦飞信中的内容,卫图却早有预料。 在韦飞筑基失败时,他就预感,这一天迟早要来。 有一句话,说的好。 龙不与蛇同居。 这句话虽然残酷,但确实说的在理。 他们义社三人,虽然还会接纳韦飞,不排斥韦飞……但重聚时,相谈筑基后的诸事,不管有意无意,都会冷落韦飞…… 现今,韦飞自愿退出义社,不再参加“十年重聚”,对其而言,亦是一件好事。 “也是,义社创立之初,只是我兄弟四人抱团取暖。” “得到修仙功法后,这才一步步转变为修仙同盟。” 卫图摇头暗忖。 “不过,百年前创立义社,再到现在……分崩离散、天各一方,亦是宛如梦一场。” 卫图叹息。 义社成立初期,是他们兄弟四人遭遇了何知府打压,一同约定共抗压力,互相提携。 尔后,了解到有仙人后。 他们约定,一年一聚,又立下了三大盟约。 到入了修仙界后。 这相聚之日,改为了十年一聚,志向也由之前的“求仙访道”变为了“筑基”。 中途,加入了寇良之女——寇红缨。 如今。 百年过去。 身死的寇良,其女寇红缨率先筑基成功,完成了其遗愿。 他和傅志舟,紧随其后,一前一后筑基,达成了志向。 可以说,义社的目标,除了韦飞外,他们三人都达成了。 从这点出发。 韦飞退出义社,不再参加十年相聚,合情合理。 ——毕竟,义社已无共同志向,韦飞的筑基事,只是韦飞一人之事。 …… “再过两年,就是十年重聚之日了,既然二哥退出,那……十年之约也就不必再举行了。” 卫图心道。 十年时间,于筑基修士而言,太过短暂了。 基本闭关一段时间,这个日期就将近了。 即使要保留“十年之约”,也得酌情修改年限,譬如将“十年”延伸为“二十年”、“三十年”。 不过,卫图认为,没必要再搞一个“二十年之约”、“三十年之约”了。 以前的十年之约,相聚之时,他们还能互相分享修炼心得,以及交易灵物,互惠互利。 但现在—— 筑基过后,不一样了。 筑基境的功法,更偏私人,没有其他人值得借鉴的经验。 而交易灵物,也不一定非要在约定地点重聚时交易。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 以前他们义社四人,还能以“筑基境”为志向结盟,但此刻摆在他们前面的“金丹境”,可不是其他人帮扶,就能轻易到达的…… 想及此。 卫图开始给傅志舟、寇红缨二人写信,告诉二人,今后“十年重聚”不必召开,若想找他购买低价符箓,可来鹤山黄家找他。 “今后义社,名存实亡了。” 卫图停笔,看着信纸上的一行行字迹,凝视了许久。 今后,他和寇红缨、傅志舟,以及韦飞还有来往,但这些来往,更多的,就只是私人交情了。 …… 日升月落。 一眨眼,六年时间过去。 在这六年时间内,卫图陆续吞服了后面的两粒“玉髓丹”,并向秦真人,又购买了另外一种筑基初期丹药“增元丹”。 丹药加持之下。 卫图距离突破筑基中期,只剩一层窗户纸了。 不过,卫图并没有强行破境,而是继续精纯法力,等待水到渠成的那一日。 又是一年过去。 这日,清晨。 卫图刚刚绘制完二阶下品符箓“重石符”,忽然感觉自己丹田内部法力有所异动。 他放下手中符笔,瞬身来到修炼室,然后打开聚灵阵。 少倾,和突破筑基时一样的灵气漩涡,出现在了他的“符心居”上空。 这灵气漩涡,在卫图的神识控制下,开始席卷周遭的灵气,朝他的缓缓体内涌入。 …… 这幅天地异态,瞬间吸引了供奉堂的三位供奉,以及鹤山黄家一众筑基修士的注意。 “筑基中期?” “卫图将要突破筑基中期了?” 率先惊愕的是余傀师,他无法想象,自己念念难得的筑基中期,竟然这般容易,被隔壁的卫图轻易达到了。 “难怪秦真人不嫌弃卫符师,她定是看出了卫符师……不日将破筑基中期……” 余傀师心中酸涩。 另外两名供奉,“百练坊”的夏器师和“练阵阁”的司晴对此反应也是不一。 “幸好没有太过得罪卫图,及时用飞舟弥补了关系。”夏器师暗自庆幸。 卫图百岁筑基,又在筑基后的二十年内,到达筑基中期—— 饶是有丹药相助,其潜力,亦可见一斑了。 若卫图是鹤山黄家族人,此刻恐怕已经被当做“金丹种子”来培养了,地位大大提升。 “二阶中品符师,或许……能被我所用……”司晴美眸流转,她看了卫图所在的“符心居”一眼,嘴角微翘,露出一丝笑意。 …… “突破筑基中期的修士,竟是卫图?” 供奉堂外,族长黄长顺眺望半空外扩的灵气漩涡,语气惊讶不已。 在来到供奉堂之前,他还以为突破筑基中期的修士,是司晴或者余傀师,压根没考虑筑基不久的卫图。 “这般年龄,突破筑基中期,若是法力精纯的话,潜力将是不低……” 黄长顺目光闪烁,开始思索如何拉拢卫图,将卫图深深绑定在鹤山黄家。 他抬头看了一眼跟在他身旁的女儿黄彩玉,想了一会,又摇了摇头。 二婚的黄彩玉,对潜力有限的夏器师、余傀师二人来说,比较合适,甚至夏器师二人,于此还有高攀的嫌疑。 然而,在卫图这里,给二婚的黄彩玉,就不合适了。 “老五过段时间,也快筑基了。可以将她说给卫图。”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得卫图从云泽秘境中活着回来……” 黄长顺暗道。 …… “一百一十七岁,筑基中期。刚好用时二十年。” 符心居内,卫图看着丹田内扩充五成有余的液态法力,面露笑容。 这次的境界进展,尽管依托于丹药之效——花费了他四千多灵石,才突破此境,算是用灵石换取修炼时间…… 但能于这个年龄突破筑基中期,同时不失法力精纯,于他来说,亦算喜事一件了。 “而且一气囊的功效,使我的法力,比同阶之人,要深厚了两成有余。” 卫图暗暗忖道。 此刻,他根基深厚的优点,总算体现了出来。 在突破筑基时,他多消耗了一粒筑基丹,用来固化一气囊额外的“两成灵力”。 这般做,在筑基初期时尚不明显,但到了筑基中期,境界突破,法力倍增时,顺带让他以前的那“两成灵力”也倍增了。 如此一来。 就真正凸显了他与同阶修士之间的差距了。 推一本朋友的书。 (本章完) 142、青萝,你是否对卫图有好感(求订阅) “再过三年,就到了云泽秘境开启的时候,筑基中期的修为……在里面也不算弱了。” 这时,卫图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了一些。 到达筑基中期后,不论是在云泽秘境,还是在正魔交战中,他都拥有了一定的自保之力。 金丹势力也好,三大仙门也罢,筑基中期修士,都是筑基境的中流砥柱。 “剩下的几年,稳固境界后,就尽量提升保命能力,多掌握一些手段。” 卫图思索片刻,想到了宫舒兰给他的二阶傀儡传承,以及那一截三阶妖兽的妖骨。 相比普通的傀儡传承,鬼傀宗的傀儡传承,更加奇诡一些,令人防不胜防。 其中,有一种名为“蜃人傀”的制法,让他颇为心热。 这“蜃人傀”顾名思义,就是专门用来欺诈修士的傀儡。 只需给“蜃人傀”体内装有相应等级的修士、妖兽材料,蜃人傀就可模拟出修士、妖兽生前的威压,震慑敌人。 这个作用颇为鸡肋。 但卫图相信,将其放在适合的地方,其发挥的作用,一点也不会低。 “三年时间,不够我炼制出二阶傀儡,不过购买余傀师的傀儡,改造一番即可。” 卫图忖道。 上次秦真人试探余傀师的实力时,他发现余魁师的剑士傀儡,和“蜃人傀”的体型、结构相似,是适合改装“蜃人傀”的一类傀儡。 …… 七日后。 卫图稳固境界,走出了修炼室。 供奉堂的三位供奉,依次过来道贺,并送上了贺礼。 接见余傀师时,卫图趁机提出了购买余傀师剑士傀儡的打算。 余傀师欣然同意,将剑士傀儡作价八百灵石,卖给了卫图。 “听说卫符师……已经决定前往云泽秘境,不知这次秘境之行,卫符师能否和妾身组队?” 司晴送完礼后,面露浅笑,玉步款款走到卫图身旁,敛衽一礼道。 佳人身上淡淡的清香,瞬间就萦绕在了卫图的鼻翼,卫图抬头一看,便看到了司晴弯腰下拜时的那一抹白腻饱满。 卫图移开目光,瞬间便对司晴大大警惕了起来,他遇到的女修,唯有胡瑶、楚音对他如此过,事后证明,这两个女修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如今,司晴魅惑于他,恐怕也是不怀好意。 “司道友,你来晚了。” “卫某已和几名同道,相约共探云泽秘境。” 卫图直言拒绝。 “原来如此,是妾身唐突了。”司晴颔首一笑,落落大方对卫图拜别,离开了符心居。 见这一幕。 卫图有些疑惑,莫非是自己看错了司晴——不管是凡俗,还是修仙界,不乏漂亮女子以自身姿色为条件,诱使男人让步。 司晴,可能只是这些漂亮女子中的一例,没什么坏心思。 接下来。 面见了一些黄家筑基后,卫图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闭关生活。 …… 三年时间匆逝。 这日,在看到符心居传来的“符信”后,卫图神色一动,暗道:“终于来了。” 他将裂空雕塞入灵兽袋内,然后唤来黄承福,令其好好看守洞府后,便御空而行,化作一道遁光,赶往了族务大殿。 到了族务大殿,卫图抬眼一看,便看到大殿内的鹤山黄家筑基长老已经到了七七八八。 三名供奉,除了夏器师未在外,其他两人都在。 “莫非余傀师还没有放弃参加这次秘境之行?”卫图挑眉。 余傀师的实力,在筑基初期虽然不算弱,但放在参加云泽秘境的修士之列,就不够看了。 卫图知道鹤山黄家这次参加云泽秘境的七人名单。 这七个黄家筑基,除了一个筑基初期的黄彩玉外,其余六人,都是筑基中期、后期境界。 这七人中,包括引他进入鹤山黄家的“接引人”黄长空。 不过,卫图料想,二小姐黄彩玉身上,应该有极强的保命法器,其真实实力,不见得弱于筑基中期。 过了大概半日。 鹤山黄家的筑基修士,尽皆到齐。 这时,族长黄长顺的主位上突然多了一位鹤袍老者,这鹤袍老者头插一根木簪,略显灰白的发髻梳得根根整齐,一丝不苟。 鹤袍老者突一出现,在场的黄家筑基脸上立刻就换上了一副恭敬之色,道了句“老祖”。 鹤山黄家,共有两位金丹老祖,但能被称为老祖的,只有年龄最长,为云鹤山定海神针的三阶阵法师——“黄行烈”。 另一位金丹老祖,在鹤山黄家内部的称呼,都是“二祖”,用来与黄行烈做出区分。 黄行烈和族长黄长顺交谈了几句,然后目光扫了一眼卫图等供奉所在的方位,语气淡漠道:“参加云泽秘境的修士,站在我的左手方向。” 众人立刻动身,急忙站好位置,生怕惹来金丹老祖不快。 黄行烈看到众人站好,微微颔首,甩袖走出了族务大殿。 走至殿口,黄行烈一拍腰间的灵兽袋,唤出了一只体型十余丈大小的巨大灵鹤。 这灵鹤头生玄冠,通体为白色,只有背部泛出一丝金线,从脖颈延伸到了尾翼。 “这就是云鹤山的云冠鹤了。”卫图看到这只白鹤,瞬间就知道这只妖兽,便是云鹤山这三阶灵脉上的本土妖兽云冠鹤。 云鹤山之名,就是从云冠鹤身上得来。 十余丈大小的云冠鹤“唳”叫一声,肆无忌惮的对在场的修士释放出了自己的威压。 逼近三阶妖兽的妖气,顿时压向了在场的修士,让一众修士瞬间窒息,额生冷汗。 妖气,也是妖兽的一种攻击手段。 相比同阶修士的威压,妖兽散发出的妖气,更加可怖。 黄行烈注视众修,待看到黄家的一众修士,从最开始的有所不支,变得气息渐渐稳固起来后,面露满意之色。 他目光一移,又看向了三位供奉所在的方向。 “长顺和我说的卫图,就是他了?服用丹药突破筑基中期,根基也不见虚浮,确实是可以和我黄家联姻的一个苗子。”黄行烈目光在卫图身上停驻了片刻,暗暗点头。 ——威压,对根基虚浮的修士,压迫力最强。 “你们全部上来,站在我这云鹤身上,我带你们去云泽秘境。”黄行烈一甩袖袍,收了云冠鹤的威压,对卫图等人说道。 话音落下,云冠鹤随即伏下身子,露出了宽阔的背部。 黄家筑基修士先上,随后才轮到了卫图三个供奉。 在背上,由黄家筑基后期修士“黄客仁”领头,开始给卫图等人讲起了云泽秘境的注意事项。 “为防止泄密……到了将进秘境之时,老祖会给我们每人各发一枚玉简……” “玉简里面,记录了我族探索的云泽秘境地形,以及灵药的生长位置……” 黄客仁看出了众修对进入云泽秘境的隐隐不安,想了想,安抚道。 卫图听到这话,心中一沉,他并不知道鹤山黄家会不会公平对待,也给他们这些供奉发放关于云泽秘境的情报。 毕竟云泽秘境的情报,在外界亦是有价值之物。 虽然栖月赵家在几年前,给了他一份相关的情报,但无疑……鹤山黄家才是对云泽秘境探索最深的一方势力。 不过,不等他细想,接下来的“云冠鹤”动作,打断了他的思绪。 只见,十余丈大小的“云冠鹤”忽然一个疾驰,向下掠空而去,来到了一处山崖附近。 这处山崖,并非是云泽秘境空间节点的所在地,而是鹤山黄家附属家族筑基修士的聚集地。 接上这些筑基修士,云冠鹤这才继续赶路,朝西南方向进发。 约莫一日的时间。 云冠鹤飞到了郑国与靖国、梁国交界的“南荒古原”上。 “云泽秘境竟在这里?”卫图一边看着南荒古原不同郑国中原的奇特地貌,一边注意观看站在云冠鹤头顶上,取出阵盘布阵的金丹老祖黄行烈。 在黄行烈的布阵下,如白幕一般的天空渐渐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漩涡,这个漩涡从鸡子大小,逐渐演变为了拳头大小。 透过这个黑色的漩涡,卫图等人隐隐看到了云泽秘境地貌的冰山一角。 卫图看了几眼,就收回了目光,他盘膝在云冠鹤身上,开始调息养气,努力将自己保持在最佳的状态上。 过了大概两天左右的时候。 鹤山黄家交好的两大金丹家族,雪峰郑家和栖月赵家随之而来。 “彩玉……”在雪峰郑家到来之后,鹤山黄家的这方地域,就不怎么清闲了。 郑贤这个郑家的三公子,即黄彩玉的前夫,缠到了黄彩玉这边,乞求和黄彩玉重修旧好。 卫图本打算屏蔽五感,不去听这些家长里短的杂事,但在郑贤的怨毒目光看向他后,他不禁皱起了眉宇,脸色不大好看了起来。 “彩玉,是不是伱另有了新欢。是这个姓卫的?” 郑贤的这句话,落到了卫图的耳中,被他直接听到。 卫图沉住气,没有理睬这二人,继续调养气息。 对仙二代的跋扈,他早就深有体会了。 这些仙族少爷、小姐中的大多数,在行事和性格上,没有散修的谨慎小心,多是快口直言,不加掩饰。 而且不会考虑自己的行径,会不会得罪人,给自己惹来仇敌。 这些仙二代—— 在卫图看来,是比较好对付的一种,没必要此刻去挑衅,加大仇恨,将自己暴露在众修眼前。 此外,他相信,鹤山黄家会阻止这场闹剧,不会让其愈演愈烈。 果然。 不出卫图所料。 下一刻—— 黄家领头人“黄客仁”便满脸怒容,斥道:“郑贤,你够了。虽然我黄家和你郑家是世代姻亲,但也不容你在这里胡为!” “要是你再敢纠缠彩玉,诋毁卫符师,老夫这就叫你爹带你回去。” 郑贤听到这话,当即偃旗息鼓,神色恹恹的逃离了鹤山黄家的驻地。 …… 另一旁。 栖月赵家的驻地。 族长赵廷海注意到了鹤山黄家发生的闹剧,他看了一眼坐在他身旁的赵青萝,传音道:“青萝,你和卫图自练气境时,就有了交情,现今你还未许婚,不知你是否对卫图心有好感?” ——栖月赵家和其他的几大金丹家族,亦有姻亲关系。只不过随着贾赵两家大战,其他金丹家族忌于赤松贾家,这些年过去,一直未对赵青萝提亲。 “卫图?”赵青萝闻言,颦起了柳眉,“爹怎么想……让我和卫图成婚?他可是黄家供奉,而且我和他之间,也只是相识,并无儿女私情。” 虽然在与卫图的相处中,卫图的态度,以及……其身上的气息,确实让她感觉很舒服,但仅这几点,她还不至于生出想要嫁给卫图的想法。 “几年前,爹从鹤山黄家手上得到情报,卫图……突破筑基中期了……” “你虽比他突破早二十多年,但你的资源,都是家族提供。而卫图,是单人匹马做到这种地步,此等散修,若不陨落,一般都会有大成就。” 赵廷海评判道。 “此外,你说的黄家供奉……这一点无需担心。” “仅是供奉,又不是死士。脱离黄家,来我赵家,黄长顺不会多嘴的……” 他补充道。 仅是修为的话,郑国散修界挑出如卫图这般年龄的筑基中期修士,并不是一件难事。 但—— 有卫图手段、魄力、人脉、符道天赋的修士,就寥寥无几了。 早在十几年前,卫图找他寻求合作时,他就看中了卫图行事的“大局观”。 那时,以卫图的背景,带上秦真人师徒,去寻找鹤山黄家合作,明显是一条更好的路子。 但偏偏,卫图选择了栖月赵家,没去找鹤山黄家。 事实证明,卫图是对的。 鹤山黄家站的是中立阵营,根本不会和卫图这么“深入合作”,只有他的栖月赵家,才能给卫图更多的情报,以及利益。 这种在混杂的形势下,还能摸准一条准确路子的人才,哪怕修为差点,亦是各大家族眼中的香饽饽。 “这……” 赵青萝犹豫。 诚然,在她看来,卫图各方面确实无可挑剔,但她心底却藏着一根刺——上次遭遇死劫时,她中了催情散,意识混乱之际,她感知到了……那人和她有肌肤之触。 “这个婚事,我不答应。”赵青萝摇头,她认为自己“不洁”,不能害了卫图这个朋友。 “可惜了。” 赵廷海叹了口气。 听到亲爹说出这句话,赵青萝不由一怔。她印象中,自己好像在云雀街小院招揽卫图时,被卫图拒绝后,自己当时也说过这句话。 只不过。 那时,她招揽卫图,许出的是赘婿之位,联姻人选,也非是自己。 时移世易。 现今,主客易位——亲爹赵廷海招揽卫图,则是把她当作了联姻对象,去招募其眼中认为的“大才”。 七夕节,虽然单身狗,但给自己放一个假,今天就只有一更了。呜呜呜呜…… (本章完) 143、双修法器(求订阅) “多想无益,卫图只是我的朋友。”赵青萝眸露坚定之色。 因为身份易位,就萌生出想要嫁给卫图的想法,她还不至于这么幼稚。 在栖月赵家,她虽然备受金丹老祖疼爱,但这与她的身份、资质关系并不大。 在金丹老祖的眼中,血脉亲裔之间,哪有什么嫡庶、身份、地位之别。 论资质,她只是中品灵根偏上的程度,并不拔尖。 她真正让金丹老祖看重的,还是她从幼时,就表露而出的求道之心。 正是因为这份求道之心,她才从家族脱颖而出,成为了外界广传的赵氏天骄。 “青竹山的人来了。”赵廷海打断了赵青萝的遐思,他面露凝重之色,注视着远方一个巨大的金色楼舟,说道。 “青竹山和赤松贾家,一同来的,看来他们已经联合在了一起,这番表态,也不知道赤松贾家给青竹山多少好处。” 赵廷海目光望着楼舟旁侧的一个十余丈大小的黑色山羊,语气略微有些泛酸。 这只黑色山羊,正是赤松贾家广为人知的二阶后期灵兽。 要知道,栖月赵家和太玄宗的关系可没有这般好。 时至今日,在赵家屡许重诺之下,太玄宗也没有明确站在栖月赵家这一方,去和青竹山打擂台。 随着金色楼舟的靠近。 待在鹤山黄家驻地的卫图,也被周遭修士的惊呼声吵醒了,他法力聚集在双目之间,去观测这远方的巨大金色楼舟。 待看完这金色楼舟的规模后,卫图总算明白,为什么他身旁这些修士此刻露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了。 只见,这金色楼舟有三层楼宇之高,长逾近百丈,大了旁侧那只二阶后期黑色山羊灵兽数十倍。 是十足的庞然大物! 除此之外,金色楼舟在舟底和甲板上各放有三座丈许大小的灵晶炮,看起来极为慑人可怖。 和青竹山的出场比起来,适才三大金丹家族的出场,不免逊色了不少。 单是这金色楼舟的威力,卫图估测,其应该不亚于一尊金丹真君,更遑论这次青竹山派来的两尊金丹真君了。 卫图看不出金丹真君的修为。 不过从金色楼舟甲板上,一众青竹山弟子对领头之人的恭敬神色,他也能猜出,这二人,便是青竹山的金丹真君了。 青竹山的两大金丹真君,为一男一女,面容比三大金丹家族的老祖年轻多了,男的器宇轩昂,英姿不凡,女的貌美动人,天香国色。 一看,就是以极年轻的年龄,突破金丹成功。 “姓赵的,你这次,竟然舍得让自己宝贝女儿来云泽秘境送死。”一个嚣张至极的声音从黑羊上响起,打破了三大金丹家族驻地的沉寂。 这个声音,卫图很是熟悉,他略想了一下,便辨认出了此人就是他在地底拍卖会上见过的赤松贾家的假丹真人——贾老怪。 和其在地底拍卖会上时黑色斗篷装束不同,此刻的贾老怪一身红袍,腰间缠着一只臂儿粗的黄色长蛇。他的气质,也不像之前那般低调,多了一些桀骜。 “奇怪,赤松贾家这次,怎么一个金丹老祖都没有过来?” “莫非其老祖在青竹山的金色楼舟上?” 众修心中升起疑问。 他们扫视黑色山羊背上站着的贾家修士,发现都是一些筑基修士,并无金丹老祖。 卫图压下心中好奇,装作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 ——他和栖月赵家的合作是暗中合作,并没有摆在明面上。因此,此刻不宜对赤松贾家太过关注。 不过。 尽管他竭力不关注,但贾老怪对赵廷海的挑衅,还是一句句的落在了他的耳中。 短短半刻钟后。 栖月赵家和赤松贾家,瞬间就有剑拔弩张之势了。 “够了!”这时,作为东道主的鹤山黄家老祖黄行烈喝止了贾赵两家的缠斗,他面露不悦道:“二位若要私斗,还请弃掉这次进入云泽秘境的名额,不然,休做小儿态。” 金丹老祖发话。 贾老怪和赵廷海立刻止口。 “黄道友修行多年,脾气还是暴躁。”金色楼舟上,领头的年轻男子轻笑一声,帮赤松贾家撑了场子。 “万海道友。”黄行烈眼睛微眯,躬身行了一礼。 这句话道出口后。 “云泽秘境”外的氛围,变为了异常诡异的寂静,没有修士敢多嘴,于此刻开口,引起这两位金丹真君的注视。 又过半日。 在太玄宗、镜水阁两大仙门到来后,这种诡异的寂静氛围,才被逐一消弭干净。 和青竹山出场时的声势浩大不同,太玄宗和镜水阁的修士,就低调了许多。 两大门派,没有乘坐楼舟,而是乘坐的是略低一等的二阶飞舟。 不过,这两大仙门的气场,却丝毫不输于青竹山。 太玄宗修士,多是道袍打扮,手持拂尘,头插木簪,看起来气质飘逸,犹如神仙中人。 而镜水阁的修士,则各个都是面容清冷的绝色仙子,站在半空中,引得不少男修注视,忘乎所以。 包括郑贤。 郑贤在看到镜水阁女修的美貌后,眼神不再往鹤山黄家黄彩玉的身上乱瞄,而是心思都沉浸在了这里。 “镜水阁的仙子,朝我这里走过来了?”郑贤一愣,神色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 他担心,因为自己的“多看”,引起了镜水阁女修的不悦,特意前来警告于他。 郑贤立刻低头,收回目光,不敢再多乱看。 只是,这时他的眼角余光却突然瞅见,适才朝他这方向前来的两个镜水阁仙子,此刻竟然掠过了雪峰郑家的驻地,径直去了鹤山黄家驻地。 “她们的目标是卫图?想不到卫图看似一心清修,原来和我一样,也是喜好美色之人。” 郑贤心生鄙夷。 然而—— 下一刻。 他就傻了眼。 镜水阁前往鹤山黄家驻地的两个女修,并非是对卫图兴师问罪,反而与卫图相谈甚欢。 “这卫图,是什么来头?”郑贤惊愕,对自己先前冒犯卫图的举动,懊悔了起来。 他最初,只以为卫图是一个不起眼的散修供奉,却不料,卫图竟有这么深厚的人脉。 …… 鹤山黄家驻地。 “这是双鸣玉,一主一副,持有者可在百里范围内感应到另一人……”秦真人找到卫图,递给了卫图一件法器。 这法器造势为凤凰样式,是为一整块玉佩,副法器镶嵌在主法器之内,取下副玉后,主玉便呈现了镂空状态。 卫图接过副玉,朝里面滴入了一滴精血。 瞬息之间,他就隐隐感应到了另一块主玉的存在,以及……秦真人隐隐约约的情绪变化。 这时,寇红缨适时传音,给卫图解释了“双鸣玉”的秘密。 原来,这“双鸣玉”是镜水阁秘传的“双修法器”,借此法器,道侣之间就可真正“情投意合”,修炼一些双修秘法。 远距离的感应法器,哪怕是镜水阁都不多见。 因此,秦真人只能选择价格更低廉一些的“双鸣玉”,用来与卫图保持联络。 听此,卫图抬头一望,看到了秦真人桃腮的微微泛红。 卫图没有出声,点破“双鸣玉”是双修法器,他点了点头,对秦真人道了声谢。 “红缨那里,我和她所修功法一样,能借秘法感应到她,也就无需这双鸣玉了。” “进入云泽秘境后,卫道友记住,第一时间找我。” 秦真人脸色归于正常后,殷殷叮嘱道。 语罢,秦真人一甩云袖,准备离开鹤山黄家驻地。 “秦道友稍等片刻。” 卫图叫住秦真人。 “何事?”秦真人略有诧异,不解的望向卫图。 “突破筑基中期后,卫某的符道略有精进,这是两张二阶中期符箓,算是酬谢秦道友赠予的双鸣玉之恩了。”卫图沉吟一声,取出两张符箓,悄无声息的塞到了秦真人手上。 双鸣玉的价值先不提。 进入云泽秘境后,他要站稳脚跟,还需依靠秦真人的庇佑……这会的小钱万万不能去省。 秦真人一捏符箓,看向卫图的目光柔和了一些。 送完秦真人符箓后,卫图从符匣中,又另取了一些保命符箓,赠给了寇红缨。 寻常时候,朋友之间明算账。 但此时,就没这个必要了。 相识多年,卫图信得过寇红缨的人品。 “多谢卫叔。”寇红缨心头一暖,喜滋滋的接过符箓。 给完符箓后。 卫图目送二女离去。 “二阶中品符箓?”一旁打坐的黄行烈看到了这一幕,他面露思索之色,把卫图叫到了身边。 ——适才,卫图的动作虽然隐蔽,但瞒不过他金丹境的眼睛。 “这是我昔年用过的一件金丝甲,二阶上品法器。你这次秘境之行,就暂时穿上它吧。” 黄行烈当着众人的面,取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金丝软甲,递给了卫图。 “三爷爷,这金丝甲不是你的心爱之物?”黄彩玉闻言,眸底露出一丝震惊之色,忙道。 这次前往云泽秘境,她曾祈求过黄行烈将这金丝甲暂借于她,但被黄行烈直接拒绝了。 现在,黄行烈却将这一件二阶上品的金丝甲,借给了卫图这个外人。 这如何不让她懊恼。 “只是一件二阶上品防御法器。伱身上已有两件了。”黄行烈语气冷漠,呵斥道。 黄彩玉顿时噤声,不敢再多言。 “多谢老祖。” 卫图躬身道谢,从黄行烈这金丹老祖手上,接过了这金丝甲。 此刻,他哪能不明白,黄行烈赠予他金丝甲的原因,不外乎是看到了他刚才送给秦真人的二阶中品符箓,于是对他的“符道天赋”起了惜才之念。 道完谢后。 卫图盘坐一旁,开始炼化手上的金丝甲。 …… 又过了三五日。 黄行烈取出卫图先前所见的阵盘,与其余金丹真君合力,开始打开存在于异空间的云泽秘境。 之前的黑色漩涡,在五光十色的阵法之力笼罩下,渐渐开始扩大,显露出了一道遍布银色蝌蚪文的黑色门户。 黑色门户打开,云泽秘境内贮存两百多年的精纯灵气顿时溢出,让在场众修如沐仙霖。 一个遍布符文的神秘通道,也随灵气的逸散,而渐渐呈现了出来。 等待许久的一众筑基修士,此刻也不迟疑,在各自领头的修士呼喊下,化作一道道遁光,涌入到了秘境之中。 …… 进入黑色门户后,卫图沿着神秘通道前行,在尽头处,他看到了一片五颜六色的光晕。 透过光晕,他看不到里面的具体景象,只能感应到秘境内的灵气盎然、生机勃勃。 卫图伸出手掌,触碰光晕。 下一刻。 一阵失重的眩晕感,就传到了他的脑海中,将他恶心的七荤八素,险些反胃。 黄客仁在鹤山黄家时,就已对他们言明了进入云泽秘境时的注意事项。 因此,在面对这种眩晕感的时候,卫图立刻就有了应对方法,他紧守心神,等待传送的终结。 扑通一声。 他从虚空的某处,跌落了下来,砸在了地面上。 好在卫图早有准备,他身上所贴的符箓,立刻撑起一层淡黄色护罩,抵住了坠落在地面上的冲击力,让他一点伤势也没受,平安的降落在了地面。 刚一入眼,卫图便看到自己此刻正处在一片暗红色的岩石上面,周围的地形参差不齐。 他向前抬步一望,见七步外是一片陡峭的山崖,不由暗自庆幸自己的仙运算是不错,刚才没有传送到山崖上空,不然饶是他有符箓和防御法器庇佑,也少不了受一些轻伤。 “这里,应该是玉简内所言的摩云崖,位于云泽秘境的外围区域……” 卫图取出黄行烈在他进入云泽秘境前,给他的玉简。 他将这玉简贴近眉心,仔细探查里面的内容,分析自己现在所处的方位,以及境况。 云泽秘境这处异空间,范围并不小,约莫有郑国的三府之地大小。 其内部,和妖狼山脉一样,分为了外围、内围、核心区域。 其中的外围,已被历届修士探明,存有的灵物最少,妖兽也是最弱,算是安全区。 内围,大部分地域被历届修士踏足过了,只是两百年过去,从核心区涌出的妖兽,又会重新将这些内围区域占领,因此内围区域并不见得安全。 核心区域,灵物多,危险也大,里面不乏一些二阶后期的妖兽,盘踞在灵地上,称霸一方。 “内围地域,鹤山黄家标注了七处结丹灵物的生长灵地。” “这七处灵地,有四处和栖月赵家标注的灵地重叠。而栖月赵家标注的灵地,也不过五处……” “看来,进入云泽秘境的修士,目标都会放在这几处灵地上了。” 卫图比对两大金丹家族的情报,暗暗思索道。 “不过鹤山黄家在内围地域的目标,应该不止这七处。黄行烈给我的玉简,应有不少的隐藏。” 卫图眸光微闪。 他只是供奉,存有叛出鹤山黄家的可能。 因此,即便黄行烈对他再是欣赏,但涉及到家族隐秘的事,也不会对他直接相告。 此次,若非他提前和栖月赵家合作,否则也不会发现鹤山黄家藏在玉简里的“猫腻”。 当然,对于鹤山黄家的这些“小心思”,卫图并没有记恨的想法,这只是人之常情罢了。 换他是黄家人,也会如此做。 “云泽秘境,开启三年时间。” “不着急探索云泽秘境,等裂空雕晋级过后再说。” 卫图从摩云崖上俯视,看了一会地貌后,转身走进了摩云崖上的一个山洞,将裂空雕放了出来。 裂空雕唳唳作响,在卫图面前振翅而飞,不断盘旋。 卫图从袖中取出一只丹瓶,以及一个玉匣,放在了裂空雕的面前。 丹瓶内,是他寻秦真人购买的妖兽破阶丹药——“金芝丹”。 玉匣内,则是他在妖狼山脉斩杀赤瞳蟒获得的二阶灵草——“玄幽草”。 裂空雕鸟喙接过卫图递来的“金芝丹”,仰脖咽下之后,身上的气势立刻相应而变,多出了二阶妖兽的一些威压。 (本章完) 144、裂空雕突破,蜃人傀之威(求订阅) 六十多年前,在卫图斩杀血老魔时,裂空雕的修为,便已到达了一阶后期。 而后,经过十数载时间,裂空雕的修为突破到了一阶巅峰,只差一点,就可破境,成为二阶妖兽。 只不过二阶妖兽难成。 没有丹药相助,裂空雕尽管有相当于人族中品灵根的玄级血脉,但也难成“筑基”。 于是,裂空雕的晋级之路,一拖再拖,直至今日。 当然。 如果卫图愿意,提前几年,乃至十几年,让裂空雕晋级为二阶妖兽,却也不是不可。 两年前,卫图就已得到了“金芝丹”,只不过为了让裂空雕亦进入云泽秘境,这才没让裂空雕突破。 ——带二阶妖兽进入云泽秘境,就得找鹤山黄家多买一个名额。 这等亏钱事。 他才不会去做。 …… 数日后。 摩云崖山洞内。 周遭的天地灵气开始躁动,疯狂朝山洞内部涌入。 附近的妖兽感知到这股动静后,纷纷朝卫图所在的方向,一一奔袭而来。 “区区一阶妖兽,也敢过来?”卫图面露不屑,他走出洞府,法力催动“冰蛟剑”,连斩数只妖兽。 聚拢而来的妖兽,在看到自己同类被卫图轻易斩杀后,眸底露出了一丝畏惧之色,滞足附近,犹豫是否要再次进攻。 而这时—— 忽然,山洞内传来了一声高昂的鹰啼声。 听到这声鹰啼后,群兽顿时瑟瑟发抖,面露恐惧之色。 紧接着,一只体型被先前略大一圈,浑身金光璀璨的“裂空雕”飞出山洞,锋锐的双爪扣在一只犀牛妖兽的头颅上,将其抓向高空,然后扔在地面。 一刻钟过后。 先前环绕在山洞附近的数十只一阶妖兽,尽皆惨死。 裂空雕将这些低阶妖兽的血肉吞食一空后,淡红色的眸子看向卫图,跃跃欲试,似乎想要和卫图一较高低。 在卫图这里,它经常饥一顿、饱一顿。 它早就对卫图心怀怨念了。 然而—— 就在这时,一股高位妖兽的威压突然降临在了它的身上。 裂空雕眸露骇然之色,双翅收缩腹下,瑟瑟发抖不停。 这股威压,它能感知到,至少是地阶妖兽(结丹境)的威压。 “妖兽叛主之说,果然不假。”卫图眼眸微眯,走到裂空雕身旁,暗暗冷笑一声。 灵宠本就是被人族修士圈禁的妖兽,野性未消。 而他的这只裂空雕,来历就更复杂了,是他从血老魔手上夺来的成年妖兽,其主人,早就不知道经历几个了。 卫图一甩袖袍,将自己的地磁元光压在裂空雕身上后,接着右手一探,扣在裂空雕头顶,从其脑袋中,抽出了一丝神魂。 将这一丝神魂重新炼入御兽牌后,卫图这才收回了地磁元光,放了裂空雕自由。 经此一役,裂空雕看向卫图的目光不再桀骜,而是充满臣服、敬畏。 “幸好炼制蜃人傀的时候,你这畜生不知道。”卫图来到一旁的灌木丛,把从余傀师手上得来的“剑士傀儡”重新收回储物袋。 适才,正是他改造的“剑士傀儡”给了裂空雕高阶妖兽的威压,促使其瑟瑟发抖,不敢乱动。 “唳唳!”裂空雕一反刚才的态度,蹭着卫图的衣袍,表示自己刚才只是无意之举。 不过,卫图并不吃裂空雕这一套,他扒开裂空雕抱住他大腿的翅膀后,便开始指挥起了裂空雕探查周遭地域。 外围区域,虽记载了一些灵草的生长区域,但这些灵草,显然对他这筑基境修士没有多大用处。 现今。 他有两个方向。 一者,持“双鸣玉”感应秦真人,先与秦真人、寇红缨会合。 二者,前往距离摩云崖距离最近的内围灵地——“龙骨林”。 “这两个方向,并不相违,先去龙骨林,沿途上,借“双鸣玉”感应秦真人所在的位置。” “秦真人估计也在赶往七处灵地的某一处。” 卫图思索片刻,心道。 三年时间虽久,但放在云泽秘境中,却也不见得长了。 打斗后,调养伤势,恢复法力,动辄就需数月时间。 因此。 不宜过多耽误时间。 在裂空雕探查完周遭地域,确保行进方向无人后,卫图低空飞掠,缓步朝龙骨林进发。 龙骨林范围有数十里大小。 到了龙骨林后,卫图脚步落在了一颗参天古树上,他神识一扫,看到了旁侧一颗小树上生长着数颗紫色龙鳞状果实,顿时面露喜色。 “运气不错,刚入龙骨林,就发现了“紫云果”。” 根据玉简所载。 龙骨林中,最有价值的灵物,总共有三种,分别是紫云果、龙骨花、地龙肉。 紫云果,尽管只是一阶灵果,但此果和卫图在练气境时服用的“银鸾果”一样,都是属于药性温良的一种灵果,可用来增长练气境法力。 “只是可惜,紫云果只生长在龙骨林这种特殊地域,不能用来移植栽种。” 卫图暗叹一口气。 倘若紫云果可以移植的话,经历数百年时间,催生出一个筑基家族,不是难事。 摘下灵果后,卫图给自己身上贴了几道“敛息符”,然后小心潜往龙骨林的中心区域。 相比龙骨花、地龙肉这两种二阶灵物,紫云果就不值一提了。 “太玄宗门人?” 走至中途,卫图从裂空雕口中得知,在前面几百米的地方,有一个身穿道袍的修士,正在与两个修士对峙。 参加云泽秘境的这几方势力,只有太玄宗的修士,是身穿道袍,因此卫图不难辨认出,对峙的道袍修士便是太玄宗门人。 “没有宝物的话,一般修士可不会和太玄宗修士对峙。” 卫图略作思索,没有贸然上前,他先潜伏在一旁,然后取出剑士傀儡,将其放在了裂空雕的后背上。 突破二阶后的裂空雕,双翅一展,有近丈长,足可掩盖剑士傀儡的踪迹。 等卫图遁地之后。 半刻钟后。 一声嘹亮的鹰啼从龙骨林的上空传出,同时趋近于三阶妖兽的威压,降临在了龙骨林的核心区域。 “什么?二阶顶尖鹰类妖兽?即将突破结丹境?” “快退!” 核心区域对峙的三人,误以为裂空雕是守护灵物的“大妖”,立刻快速掠空而逃,一点也不敢久留,生怕引起裂空雕的敌视。 飞禽类妖兽,几乎是妖兽中最难对付的一种。 筑基修士虽说可以御空而行,但若和鹰类妖兽这样的空中霸主相比,无疑差远了。 “竟是她?”躲在一旁的卫图,认出了逃出龙骨林核心区域的太玄宗修士,其正是他在丹丘山坊市遇见过的关姓女修。 二十多年前,他和寇红缨携两份筑基灵物兑换筑基丹,正是这关姓女修替他兑换。 至于另外两个修士,卫图略看了一眼,认出了这二人是青竹山门人。 等三人逃远后。 卫图立刻从地底而出,前往刚才三人的对峙之地。 这处对峙之地,位于一片骨駭之上,而在骨骸的中心,长了两朵红绒花朵,这红绒花朵上面笼着一层淡淡的血气,随微风摇曳,聚而不散。 “两朵龙骨花?难怪他们三人对峙。”卫图一眼就认出了这两朵红绒花朵的来历,他面露喜色,催使裂空雕上前采花。 在两朵龙骨花附近,他通过“香罗鼻”,感应到了地下潜藏的妖兽。 而这只妖兽,正是关姓女修和两个青竹山修士对峙这般长时间,还未采夺灵物的原因。 在“裂空雕”的威慑下,隐藏在地下的妖兽,不敢动作,只敢眼睁睁看着裂空雕采走了两朵“龙骨花”。 退离“龙骨花”的生长之地,卫图顿时就听到了那只妖兽愤怒的吼叫声,以及冲撞周遭树木的摧折之音。 卫图继续在龙骨林寻宝,在这个过程中,他又遇到了其他势力的几波修士。 甚至有几人,还是黄家修士。 不过,卫图并没有贸然上去与黄家修士相认,而是远远避开,仍旧一人独行。 为了重宝,相互残杀的同道好友屡见不鲜,除非可信任之人,他可不会贸然与别人同伴。 到了云泽秘境后,外界的世俗秩序,在这里面,就荡然无存了。 而这一切。 也被守在外面的金丹老祖们默许。 只要不杀同势力之人,斩杀其他势力的修士,并不会遭到其他势力修士的惩戒、问责。 无论是哪一方势力,都希望自己一方势力,能从云泽秘境中带出更多的灵物。 当然。 这不意味着同势力之人,就是可信之人了。 只要手脚干净。 即便斩杀了同势力之人,外面的金丹老祖也无法知道。 …… 云泽秘境外面。 时间匆逝。 “凡儿死了?”几个月后,雪峰郑家的金丹老祖忽然感应到自己储物袋内的一个魂牌破碎,他痛呼一声,叹息道。 云泽秘境每两百年,开启一次。 饶是以前没有赤松贾家参与,云泽秘境的死亡率,也接近两成。 现在,有赤松贾家这个“鲶鱼”在,死亡率再高一些,也是可以接受之事。 魂牌破碎的势力。 不止雪峰郑家这一例。 其余势力,均有人在这数月内身死道消。 至于是被妖兽杀死,还是被其他修士劫杀,那就未尝可知了。 “黄家,还未有人死。” 黄行烈看着腰间的魂牌,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笑容。 他们黄家,对云泽秘境的探险最深入,玉简中,记载的可不止七处灵地。 黄家人去的灵地,都极为隐蔽,不会和其他势力修士产生纠葛。 然而—— 就在这时。 一艘飞舟接近鹤山黄家的驻地,其上之人,正是鹤山黄家的族长黄长顺。 族长黄长顺落地,他脸色紧绷,对黄行烈躬身一礼道: “老祖,魔道五宗入侵靖国了,仙门告急,要求征召我族筑基修士,前往前线。” “什么?魔道入侵?”听到黄长顺这话,黄行烈当即面色一变,有些不敢置信。 云泽秘境开启,现在正是鹤山黄家中坚力量空缺的时候,但偏偏这个时候,魔道入侵…… “族内还有几个供奉?” 黄行烈紧皱眉宇。 为了家族传承,这时上前线的修士,他们黄家不宜过多。 缺的空额,得由供奉补上。 “老祖,只剩下一个夏器师了。”族长黄长顺道。 “夏器师?”黄行烈沉吟稍许,对族长黄长顺示意,将“夏器师”调往正魔交战前线。 “是,老祖。” 族长黄长顺点头应答。 夏器师尽管此刻已是黄家的姻亲,但相较黄家修士的安危,一个外族人也就不重要了。 “老祖,长顺还有一事不明。十多年前,卫图与我签下灵契……确定进入云泽秘境的名额……” “供奉一般不用签订灵契。” “他是否早就知道了魔道将要入侵的消息?这些年来,咱们黄家的秘密,屡屡外泄……” “毕竟魔道入侵只有三大仙门高层才能知道,他一个散修……怎会得知?” “我怀疑有内奸!” 族长黄长顺迟疑片刻,咬牙对黄行烈奏禀了这件事。 族内有内奸,而他还未解决,任由其进入云泽秘境,这是他的失职之罪。 “内奸?” 黄行烈挑眉。 (本章完) 145、生死一战(求订阅) “卫图入我黄家,不过二十多年,其来历可查,身世清白,应不是内奸。”黄行烈思索了一小会,摇了摇头。 几年前,在卫图突破筑基中期,展露出了符道天赋后,他这个金丹老祖便逐渐对卫图有了一些了解,以及调查。 从卫图出生,到在郑国朝廷担任武官,于丹丘山修炼…… 卫图的经历都不曾可疑。 不然的话,此次卫图进入云泽秘境,他也不会为了拉拢卫图,顺手借给卫图“金丝甲”了。 要知道,金丝甲是二阶上品防御法器,饶是在鹤山黄家,这等防御法器也不多见。 “不过,卫图身上到底有这一疑点,不可不防,今后盯紧就是了。”黄行烈亦没有否定族长黄长顺的判断。 内奸之事,不容马虎,哪怕只有一个疑点,亦要列入怀疑名单,对其严加防守。 “老祖英明,长顺也认为卫图是内奸的几率不大。”族长黄长顺捧了黄行烈一句。 接着,黄长顺说道:“长顺认为,族内的四个供奉中,除了卫图外,司晴司阵师是内奸的几率不小,此前……族内对司晴已经有了不少调查……” 黄长顺清楚,仅凭“签订灵契”这一不合理之处,便判定卫图是内奸,不仅有失公正,而且还有小题大做的嫌疑。 他适才于内奸一事,提及“卫图”,只不过是为了抛砖引玉,将“司晴”引出来。 相比卫图这个“孤臣”,司晴就不一样了,其是“二祖”亲自引入鹤山黄家的供奉,地位不俗。 涉及内奸,若一开始就提“司晴”,不免有怀疑“二祖”,分裂鹤山黄家的嫌疑。 而讲完“卫图”,再提同为供奉的“司晴”,就合情合理多了。 “司晴?”黄行烈心中一动,瞬间就想起了在云冠鹤背上低调的那个貌美女修。 “等出云泽秘境后,就对此女严加防守,必要之时,可将其捉捕,送到我处,搜魂夺魄。” 黄行烈眸光深邃道。 论起疑点,二祖“黄举之”可是他们鹤山黄家最大的一个,其在练气境时天资并不出众,但到了筑基期后,却突飞猛进,短短两百年时间,便结丹成功,成为继他之后的另一个金丹老祖。 同为金丹老祖,尽管他的辈分、实力都超过“黄举之”,但为了家族传承,他亦不好去盘问“黄举之”凝结金丹的原因。 “举之那里……” “老祖我亲自看着!” 黄行烈沉声道。 …… 和鹤山黄家此刻的困境差不多,在听到魔道入侵后,几大金丹家族的老祖们,也各个面露愁容,想着该怎么解决筑基修士不足的问题。 而相比金丹家族的惨淡。 三大仙门的金丹真君们就从容许多了,甚至几个仙门的金丹真君在看到这一幕后,面露微笑,眸底露出了一丝嘲讽之色。 毕竟身为仙门真君,他们可是早在十多年前就知道了魔道五宗即将入侵的消息。 准备的极为充分。 而这些金丹家族的老祖们,和他们为同境修为——平日里虽看不出具体的差别,但值此关键时刻,地位之别就真正的体现了出来。 魔道五宗入侵,对他们三大仙门而言,确实是一件棘手的事情,但这种棘手,只是麻烦,还没有到成为倾覆之祸的地步。 不过这些于金丹家族就不好说了。 郑国历史上的不少金丹家族,便是因正魔交战而灭亡。 …… 云泽秘境,龙骨林。 卫图并不知道此时魔道五宗已经吹响了入侵的号角,以及鹤山黄家怀疑他是“内奸”的事。 此刻,他正面临着进入云泽秘境以来的初战。 对手之人,正是先前与关姓女修对峙的两个青竹山修士。 这场对战,源头还要从数日前卫图“狐假虎威”,借助“蜃人傀”和“裂空雕”抢夺那两朵“龙骨花”说起。 拥有灵兽的修士不止卫图一个,这两个青竹山修士为首的方脸汉子,手上便拥有一只名叫“七彩幻蛾”的奇虫。 这“七彩幻蛾”不同普通灵兽,无气无味,自带幻术,寻常修士难以发觉。 几日前,在与关姓女子对峙的途中,方脸汉子就悄无声息的放出了“七彩幻蛾”,准备偷袭关姓女子。 然而,在卫图的意外插手之下,方脸汉子的计划落空,逃窜之后,无意将“七彩幻蛾”滞留在了原地。 而七彩幻蛾,恰巧观测到了裂空雕背上的“蜃人傀”。 因此,在卫图夺走龙骨花后,这两个青竹山修士,便借助“七彩幻蛾”,顺着卫图的踪迹,一路跟了过来。 “百密一疏。” 卫图暗暗叫苦。 他一路上小心谨慎,注意敛息潜藏,却不料还是被“七彩幻蛾”跟踪,自投罗网,入了这两个青竹山修士的伏击圈。 ——香罗鼻能感知妖气,但对注意敛息的人族修士,效用就不怎么明显了。 而裂空雕尽管在前方带路,探查敌情,但遇到了这种早设埋伏,有所防备的修士,还是力有不逮。 “不过好在,这两人的修为都是筑基中期,不比我强。” 卫图镇定下来,藏在袖中的双手一手捏紧符箓,一手祭练起了自己的防御法器——地岩盾。 这“地岩盾”,便是他此次进入云泽秘境前,找“霞崖梅家”暗中购买的二阶中品防御法器。 另一旁,青竹山的两个修士,则警惕的注视着卫图的一举一动,仔细寻找卫图的缺漏之处。 这次,他们二人尽管抢占了先机,将卫图合围,但因为卫图的一路谨慎,导致他们的先机没有发挥多大用处——在他们刚冒出头,用法器攻击卫图时,便被卫图用身法和符箓轻易躲避掉了。 双方陷入僵持。 青竹山二人虽然在人数上比卫图多出一人,但在其二人头顶,还盘旋着卫图的灵宠裂空雕,这裂空雕随时都可能给他们二人造成致命一击。 因此。 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方脸汉子见此,沉声道:“道友,将那两朵龙骨花交出来,这份恩怨,咱们两方就可罢休了。” “冤家宜解不宜结。” 他摆出商量的态势。 跟在方脸汉子身后的高痩男子亦点了点头,劝说道:“道友以手段欺诈我二人,失于道义,现今归还龙骨花,我等尚能成为好友。” “从道友衣着来看,应是哪家金丹家族的人。若能与我青竹山二人为友……道友定能被自家长辈高看一眼……” 听到这些话。 卫图暗地冷笑,他可不是金丹家族那些初出茅庐的仙二代,而是从散修中蹚出的筑基修士,哪会轻易相信这高痩男子的话。 不过面上,卫图却摆出了一副动容的神色,他语气惊讶,脸上带着一丝懊悔,以及几分期盼之色,“我交出龙骨花,两位道友真能放我一马?并且与我成为好友?” “这是当然。” 方脸汉子松了一口气,面露笑容,点了点头。 若取得龙骨花的过程,真当能以这般轻巧的方法进行,无疑对他是一件好事。 “等交出龙骨花后,再哄骗他交出御兽牌,控制这只裂空雕。”方脸汉子暗笑。 他对卫图的“臣服”,虽有一些怀疑,但更多的则是相信。 三大仙门,是郑国修仙界的统治者,往年可有不少金丹家族的修士,巴结他们。 “这是龙骨花,先给道友一朵,至于剩下的一朵,要是道友真愿意和我交朋友,这另一朵龙骨花再给道友。” 卫图一翻掌心,手中多出了一个七尺玉盒。 他打开玉盒,让方脸汉子看了一眼后,便运使法力,朝方脸汉子抛了过去。 “真是幼稚。”方脸汉子嘲笑卫图的天真。 不过这些神色,方脸汉子没有明面表露出来,他先祭起一面暗黑色盾牌,然后小心翼翼的使用“控物诀”,操控神识去接卫图丢来的七尺玉盒。 但就在这一刹那间。 玉盒中忽然绽露出了三道剑芒,带出一连串的幻影,朝方脸汉子疾驰而去。 方脸汉子面色大变,他急忙催使手上的暗黑色盾牌,抵挡朝他杀来的三道剑芒。 然而,就在他抬臂挺盾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自己身体僵硬了不少,像是承受了莫名的压力。 “什么鬼东西?”方脸汉子眸露惊骇,他于此刻,看到了地底下突然多出的五色霞光。 正是这五色霞光,让他的身体突然僵化,承受了莫名的压力。 紧接着,在方脸汉子的注视下,这一团五色霞光落在了他手上的暗黑色盾牌上。 方脸汉子顿时双臂一沉,手上的暗黑色盾牌被迫落地,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之上。 嗖!嗖!嗖! 三声剑鸣响起,方脸汉子惊愕的看着自己的法力护罩被这三道剑芒如视无物般轻易刺穿,然后落在了自己的身体之上。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玉盒坠地后的半息间。 方脸汉子双眼一黑,亦倒在了血泊之中。 “鲍师兄?”高痩男子看到方脸汉子身死,顿时失声的大叫了起来,他看着卫图,眸底露出一丝恐惧之色。 这年轻修士,并不是他们认为的未经世事的小绵羊,反倒是一只暗藏尖齿利爪的凶兽。 与卫图相比,他们才是真正初出茅庐、没经历过世事,养在温室中的“家族修士”。 “你敢杀我,青竹山不会放过你的。”高痩男子色厉内荏,威胁卫图道。 “疾!”卫图对这些威胁之词,充耳不闻,他念动法咒,借地磁元光和神识一同催动三柄“冰蛟剑”,斩向高痩男子。 同时,卫图也指挥起了一旁观战的裂空雕,令其与他一同进攻这高痩男子。 高痩男子连拍数道符箓贴在自己身子,撑起数道护罩,然后一咬舌尖,吐出一口精血,准备血遁离开。 “这里,应该能摆脱他的神识范围了。”高痩男子遁出数里之地,遥遥望着身后追来的裂空雕,面露庆幸之色。 修士操控法器,一般不能超过神识范围之内。 只要他摆脱了那三柄威力奇大的“法剑”,对付一只裂空雕,还不至于无措。 只是,他刚放松警惕,就见三只宛如寒冰一般的短剑,瞬息穿戳了他的胸腹。 “怎么可能?”高痩男子面如金纸,不可思议的望着身后,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却是不知道,卫图控制冰蛟剑,不仅用了神识,还用了比神识更远距离的地磁元光。 “青竹山修士,也不过如此。”数里之外的卫图,召回三把冰蛟剑,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在对战之初。 他还担心自己能不能敌过这两个青竹山修士,毕竟他只是一介散修,而方脸汉子二人,可是高高在上的仙门修士。 但真打完之后。 卫图才恍然发现,这二人的战力,差了他不少。 这其中,纵有“元重法禁”带来的奇效,但倘若抛开“元重法禁”,他对战任何一人,都不会落于下风,甚至有取胜的可能。 “不是方脸汉子二人太弱,而是我的身家太富裕,手段上,也比一般修士要出其不意。” 卫图忖道。 冰蛟剑、元重法禁、裂空雕这三个手段,无论哪一个,都是海量的灵石。 而进入云泽秘境的三大仙门修士,九成以上的人,都和寇红缨一样,只是战修,并没有一技之长傍身。 这些人,或许地位不俗,是哪位金丹真君的子嗣后裔、弟子门人,但手头上,却真不见得宽绰,有能力去购买大威力的法器、符箓等物。 接下来。 卫图搜刮方脸汉子二人身上的灵物,将其腰间的储物袋一摘,然后使用得自耿文的“化尸粉”,撒在了这两具尸体身上。 小半个时辰后,两具尸体被“化尸粉”腐蚀成了血水,消失在了龙骨林内。 “只是可惜,这七彩幻蛾和这方脸汉子性命相连,在方脸汉子死后,这七彩幻蛾也死了。” 卫图回头看了一眼已死的七彩幻蛾,面露可惜之色,将其从树丛上摘下,扔进了储物袋之内。 处理完一切后。 卫图没在龙骨林内继续逗留,而是走出龙骨林,前往云泽秘境的核心区域。 这次杀死方脸汉子二人,也让他明白了,采集灵地的灵物,虽有必要,但这远没有杀人夺宝来的要快。 方脸汉子二人劫杀于他,缘由是因为他夺了龙骨花……但云泽秘境内,夺宝本就各凭本事,没必要互相劫杀…… 究其原因,还是方脸汉子二人起了贪念,想要杀他夺宝。 只是这二人不曾料到,自己也会有身死道消的可能。 当然。 卫图弃灵地,而去核心区域并不止这一点因素。 一者,是因为这七处灵地的灵物虽然可贵,但并没有他迫切所需的结丹灵物。 结丹灵物,是三阶灵物,只能生长在核心区域的三阶灵脉附近。 二者,是因为其他灵地的灵物此刻和龙骨林里的三大灵物一样,已被各方势力基本上采集一空了,没必要再去。 (本章完) 146、漆黑指骨,玄冥阴火(求订阅) 离开龙骨林后。 卫图寻了一个隐蔽的山林,在其下挖了一个洞穴,暗地潜藏了起来,恢复刚才大战时消耗的法力。 这次,前往云泽秘境,尽管事先购买了恢复法力的丹药,但卫图并不打算于此时浪费。 半个月过后。 卫图神精气足,法力恢复如初,甚至精进了一些。 照例用“双鸣玉”感应了一下秦真人所处的方位后,卫图取出塞在胸口的两个储物袋。 储物袋留有法力烙印。 思索片刻,卫图放下高痩男子的储物袋,先用法力磨掉了方脸汉子储物袋内的法力烙印。 神识探入储物袋内。 和卫图所想一样,方脸汉子的储物袋内比较“贫瘠”,并没有过多的法器、宝物。 除了堆在角落的灵石,以及一些玉简杂物外,这方脸汉子在储物袋的中心位置,放了三个堆叠在一起的玉盒。 “地龙肉?”打开三个玉盒后,卫图看到了装在玉盒内满满的血色肉块,顿时对方脸汉子的丰厚收获惊讶不已。 “地龙肉”是龙骨林的特产,此物属于灵草一类,服用后能增加修士的气血,属于炼体秘宝。 “也是,我守着裂空雕突破,晚去了龙骨林一个多月,这方脸汉子收获这么多,也是正常的。” 卫图心道。 “炼体费时费力,但若有这三盒地龙肉的话,便可事半功倍了。”他暗暗思索。 在突破筑基后,他曾不止一次动过修行炼体功法的想法,只不过受限于时间、资源,只得无奈将这件事拖延至今。 炼体后,不仅能增加他的保命手段,以及对战时的存活概率。 更为重要的是。 血气强横,对凝聚金丹,亦有不小的助益。 典籍中记载,金丹是修士精、气、神三宝合一的产物,三者融合,方可“玉液还丹”。 “咦?这是七彩幻蛾这只异虫的育兽方法?” 这时,卫图取出方脸汉子储物袋内的一枚淡青色玉简,看到其内容后,不由轻咦一声。 此次,他险些栽在方脸汉子二人手上,便是与“七彩幻蛾”这只异虫有关。 ——七彩幻蛾这只异虫,能瞒过他的神识,以及香罗鼻的追踪,在隐蔽这一方面,寻常的妖兽和修士难及。 倘若他能培育出属于自己的“七彩幻蛾”,那方脸汉子的手段,便可完整被他所继承了。 “七彩幻蛾由“迷迭蛾”培养而成……”卫图看完玉简内容,眉宇微微皱了一下。 迷迭蛾这种灵蛾,和铁磁灵木一样,不珍贵但罕见。 “等等,这育虫方法,除了用迷迭蛾培养外,还可以用七彩幻蛾的尸体培养?” “尸身孕虫法?” 卫图又翻出一枚玉简,在玉简上看到了这样的讯息。 “不急,等离开云泽秘境后,再去培养这七彩幻蛾。” 将玉简收好后,卫图收敛心情,摇了摇头。 培育七彩幻蛾,并非一朝一夕,此刻他不宜将心神过多投入其中。 一刻钟后。 卫图打开了高痩男子的储物袋。 与方脸汉子一样,高痩男子的储物袋内亦有地龙肉,只不过少了一盒,只有两盒。 除此地龙肉外,储物袋内还有十数枚“紫云果”。 “此物是?” 卫图从储物袋内,摸出了一枚漆黑指骨,这漆黑指骨和高痩男子储物袋内的其他杂物,极不相衬。 他尝试,用神识探入这漆黑指骨之内,查探一番。 但很快,卫图就露出了失望之色,在他的神识之下,这黑色指骨就是一件凡物,没有任何的稀奇古怪之处。 突然,卫图心神一动,他鬼使神差般,朝这漆黑指骨内打入了一道法力。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 他的这一道法力,在进入漆黑指骨里面后,便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失不见了。 “有蹊跷?”卫图挑眉,将漆黑指骨扔远一些,然后祭起“地岩盾”,隔了数丈远,朝漆黑指骨内打入法力。 半日后。 在卫图接二连三的注入法力后,这漆黑指骨,终于开始了变化。 漆黑指骨有了灵性,骨身泛起一丝血光,它悬浮在空,在地面上开始写下一行行血字。 等写了数百血字之后,这漆黑指骨身上缠绕的一丝血光消失,掉落在地,恢复了先前的状态,一动不动。 “魔道传秘?”卫图望着漆黑指骨,脸上露出了思索之色。 十数年前,在得知魔道将要入侵郑国后,他便开始查阅大量与魔道相关的典籍。 在这些典籍中,记载了魔道高阶修士传道的方法。 魔道高阶修士传道,多用“骨简”,而非“玉简”。 骨简是魔修就地取材,死前以身体为骨简,刻录功法传承。 高级一些的骨简,灵性存活千载不灭,不是难事。 卫图猜测,这漆黑指骨应该是魔道修士用来传道的“骨简”,而非什么阴邪法器。 不过,为了以防不测。 卫图放出了裂空雕,让裂空雕试探这漆黑指骨,看漆黑指骨是否另有异动。 裂空雕扑腾翅膀,走到了漆黑指骨附近,它眼眸转动,犹豫了一下,叼起了漆黑指骨。 接着,卫图沉吟片刻,命令裂空雕吞下这截漆黑指骨。 倘若这漆黑指骨……另有“玄奥”,应该抵不住裂空雕对其的血肉诱惑。 之所以不用其他妖兽,他也是担心,引诱不出这漆黑指骨内的“灵性”。 而裂空雕为二阶妖兽,与他心神相连,哪怕这漆黑指骨有变,也可第一时间镇压。 时间缓缓流逝。 待看到漆黑指骨仍无异常反应后,卫图这才渐渐松了一口气,走到血字附近,观测起了适才漆黑指骨写的内容。 “玄冥阴火?” 和卫图猜测一样,这漆黑指骨所写的内容,正是一篇魔道功法,或者说魔道神通。 只是可惜,这部魔道功法,漆黑指骨只写了一部分。 将这一部分“玄冥阴火”的内容,记在脑海里后,卫图使出先天真火,将血字“毁尸灭迹”。 接着,他面露犹豫之色,不知该丢弃“漆黑指骨”,还是将其保留下来。 ——玄冥阴火,这一魔道神通,能用骨简传承,定不是什么凡物。 “唳唳。”这时,裂空雕扑腾翅膀,想要吐出卡在喉间的“漆黑指骨”。 “这是造化,吞回去。” 卫图眸露坚定,不再迟疑,对裂空雕命令道。 倘若这漆黑指骨仅是一枚骨简,那么裂空雕保存,还是他保存,都一样,没有太大区别。 但若这漆黑指骨于他有“威胁”——那么放在裂空雕这里,裂空雕可以当做他的挡箭牌,给他留下足够的时间,去应对。 …… 数日后。 卫图修整完毕,重新带上裂空雕出发,前往核心区域。 路上,他终于借助“双鸣玉”,感应到了秦真人所处的方位。 见此,卫图加紧步伐,赶往了秦真人所在的地方。 “卫道友。” “卫叔。” 秦真人、寇红缨二人,各给卫图打了一声招呼。 见礼完毕。 卫图开始询问秦真人接下来的具体打算。 结丹灵物只有在核心区域才有,倘若竞争结丹灵物,他们少不了要面对二阶大妖,以及各方势力的修士了。 “妾身进入云泽秘境,本就是为了争夺结丹机缘……” “怎会因为生死之事,就怯懦不前,自我困守。” 秦真人莞尔一笑,说道。 听此。 卫图颔首,表示赞同。 结丹灵物比筑基灵物还要稀缺,属于有价无市之物,不亲涉险境,便想在外界收获结丹灵物,基本上,属于痴心妄想。 饶是三大仙门修士,这次也不是乖乖进入云泽秘境,寻求结丹机缘。 十几年前,族长黄长顺询问他是否愿意进入云泽秘境,他之所以犹豫,便是因为此故。 结丹机缘若是错过了,他这一辈子,说不定都难以再碰到这等仙缘了。 接下来。 卫图和秦真人开始对照自己所得的情报,分辨核心区域内,可能遭遇的危机。 “距离我等最近的结丹灵物,是由赤甲虎守护的“万灵芝”,只不过万灵芝临近内围的三个灵地,其他势力修士若夺结丹灵物,定会先盯着这“万灵芝”……” “因此,夺“万灵芝”太过危险。最佳的选择,便是前往距离其他灵地最为偏僻的“黄元草”。” “黄元草的价值,在结丹灵物中,也算价值偏低的一类,不会有太多人抢夺。” 秦真人指着地面上画出的舆图,缓缓分析道。 “好,先去黄元草那里。”卫图点头,赞同了秦真人的决定。 尽管杀人夺宝,获得灵物最快,但各方势力修士聚拢后,想要下手就没那么容易了,没有人有把握在混战中取胜,并且笑到最后。 因此,云泽秘境经过最开始的混乱秩序后,接下来的秩序将会逐渐趋于稳定。 当然。 这是两百年前云泽秘境各修士的经验,换到现在,是否还能适用就说不定了。 然而—— 就在卫图三人前往“黄元草”所在的核心区域时。 在中途,他们看到了一场意想不到的战斗。 在浓密的山林内。 两名鹤山黄家的筑基修士横尸在地上,附近站着一个白衣飘飘的妙龄女子。 这妙龄女子右手染血,眉宇间透露着几分煞气,她在看到卫图三人前来时,斜睨了卫图一眼,便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了丛林之中。 “司晴!” 卫图面露震惊之色。 同为供奉之一,他与司晴见面虽不多,但刚才的惊鸿一瞥,足以让他辨认出,这个残害黄家筑基修士的妙龄女子,正是司晴这个二阶阵师。 “黄长空!” “黄文庆!” 走到两具尸体附近,卫图认出了这两具尸体的身份。 (本章完) 147、上古仙门(二合一,求订阅) “都是穿心而死,一击毙命,这司晴杀死黄家两位筑基的手法,很像魔道五宗天女派的武技“折生手”。” 秦真人走了过来,她检查了一下黄长空、黄文庆两人的尸身,面露凝重之色,沉声道。 云泽秘境虽说不禁杀戮,但鲜见修士对同势力之人出手,更别说司晴这种供奉反杀主家的人了。 进入云泽秘境的修士,身上所携的法器、珍宝,不少都暗藏有金丹老祖的“标记之物”。 不同势力修士劫杀,出了云泽秘境后,只要不是特别的重要人物……金丹老祖即使察觉到了自己的标记物品,一般也不会去多管,并且问责。 ——因为秘境劫杀,是众势力高层的默许之事,为云泽秘境的潜规则之一。 结丹灵物就这么多,根本不够众势力均分,只能凭借这个方法,让自己的势力多吃多占。 但—— 这一切的前提是。 不能对自己同势力的修士出手。 金丹老祖留有“标记之物”,更多的,便是为了防止这等事的出现。 司晴作为鹤山黄家供奉,却劫杀了两个黄家筑基——黄行烈要是得知此事,绝不会轻易放过司晴的性命。 因此,在看到司晴杀死两位黄家筑基时,秦真人便对司晴的身份有所怀疑了。 除了魔修外,正道修士没有几个有这么大的胆子。 此刻,再看到司晴杀死黄长空、黄文庆的手法,秦真人当即就笃定了司晴是魔修的事。 秦真人见卫图和自己徒弟寇红缨面露不解之色,于是沉吟一声,解释道:“天女派和镜水阁相似,是女修门派。只不过镜水阁为正道,天女派为魔道。” “天女派修士,看似皆为娇柔女子,实则不然,其门内功法除了养颜外,还兼有炼体之效。” “因此,天女派修士,大多灵武合一。” “若非其灵武合一,司晴对这两位黄家筑基下手,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天女派修士? 灵武合一? 折生手? 卫图眸光微闪,将司晴的功法特点,记在了心里。 这次,司晴劫杀黄家筑基的事被他所看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和秦真人,以及寇红缨已经成了其眼中钉、肉中刺。 不铲除他们三人,司晴难以走出云泽秘境。 除非…… 其能从其他地方,走出云泽秘境,绕开外面的金丹老祖。 接下来。 卫图削木为棺,将黄长空、黄文庆两人的尸首装进棺椁,然后放在了他的储物袋内,小心保存。 这两具尸首,是司晴劫杀黄家修士的证据,自不能这般草草埋了,或者丢弃不管。 此外,黄长空是接引他进入鹤山黄家的“接引人”,与他关系还算不错。 仅凭这一点。 他就不能让黄长空曝尸荒野。 …… 处理完尸首后。 卫图三人继续朝“黄元草”所处的方位进发。 和秦真人所料一样。 “黄元草”因为地处偏僻,盯上这结丹灵物的修士并不多,只有一个太玄宗修士,还有两个雪峰郑家的修士。 这三个修士,除了卫图认识的郑家少爷“郑贤”外,其余两人都是筑基后期的修为。 此刻,这两方势力守在“黄元草”的必经之地,一方面是为了伺机铲除守护妖兽,一方面也是为了阻拦想要夺宝的其他势力修士。 单打独斗的修士,看到两个筑基后期修士在此,哪会生出夺宝的想法,只能打道回府,另寻云泽秘境其他的机缘。 不过,在卫图三人到来后,形势发生了逆转。 卫图这个小组,成了在场修士势力中最强的一方。 “贫道古玄,见过秦道友。”一身道袍打扮的太玄宗修士,在看到秦真人到来后,皱了几下眉,主动过来打了一声招呼。 这次,镜水阁和太玄宗两家修士联袂而来,因此两方势力的修士,都互相认得。 “古道长。”秦真人回了一礼。 “此处的黄元草,据贫道所观,总共有五株,足够咱们三方势力瓜分。” “贫道有个想法,那就是咱们三方势力一同出手,杀死那看守“黄元草”的守护灵兽——飞狐魔蛛。” “事后,根据所出的功劳,然后分刮这五株黄元草如何?” 古玄嘴角噙着笑意,一甩拂尘,向秦真人稽首一礼,说道。 作为筑基大修,他提出这个建议,几乎是稳赚不亏。 即便他出力少了,亦能获得一株“黄元草”。 没有人会因为功劳高低,对他这筑基大修死咬不放,得罪于他。 听到这话,秦真人略有心动,准备张口答应下来,但开口的一瞬间,她忽而想到了卫图,于是目光看向卫图,询问道:“卫道友认为此计划如何?” 按理说,她才是三人小队的首脑者,无需过问卫图意见。 只不过念在卫图之前赠她符箓的情面上,她觉得还是得考虑一下卫图的意见,不能专横独行。 看到这一幕。 无论是古玄,还是雪峰郑家的郑贤二人,都眸底露出了一丝意外之色,吃惊不已。 他们没想到,卫图竟然在秦真人面前,有这么大的面子。 “此事由秦道友决定即可,不必过问卫某。”卫图没有拿大,不知分寸,他将决定权,重新送回到了秦真人手上。 “妾身同意这个计划。”秦真人微点螓首,对古玄回复道。 …… 守护“黄元草”的“飞狐魔蛛”总共有两只,一公一母,都是二阶顶尖妖兽。 但这阵容,远远逊色于三位筑基后期修士,和三位筑基中期修士的联手。 六打二的情况下。 飞狐魔蛛很快就显露了不支之色,有想要潜逃的打算。 这时,秦真人祭出一把青色索钩,这青色索钩宛如飞剑一般,破音而出,直接钩在了飞狐魔蛛的公蛛身上,深深嵌在其甲壳内部。 甲壳破碎,公蛛如婴儿般凄厉大叫一声,吐出暗青色的蛛网,朝秦真人喷去。 母蛛见到公蛛受伤,顿时应激,吐出自己的妖丹,带着阵阵雷鸣之音,气势汹汹杀向了众修。 然而,就在临近众修之时,母蛛却突然绕弯,眸露凶光,向古玄厮杀了过去。 它能看出,这次战斗,正是古玄控制了阵旗,这才使它们夫妻二人如此被动。 “仅此手段,可难以伤我。”古玄面露微笑,袖袍一挥,阵法集力,在他面前凝聚出了一个淡红色光罩。 轰隆一声。 妖丹撞上了淡红光罩。 淡红光罩宛如金铁一般,发出嗡鸣之音,内陷了数寸,但这淡红光罩极为顽强,硬生生抵住了母蛛的妖丹之威。 然而,就在这时。 母蛛妖丹却滴溜溜一转,忽然光芒大盛,从中射出了一道极其纤细的蛛丝,冲向了被淡红光罩笼罩住的古玄。 这纤细蛛丝通体青色,宛如电光一般,迅速刺破淡红光罩,射向了古玄的面额。 “本命蛛丝?”古玄面色微变,急忙掏出一面暗紫灵镯,准备挡住这本命蛛丝。 本命蛛丝,和金丹修士的本命法宝一样,为蛛类妖兽杀敌的神通。 他没有料到,仅是二阶顶尖妖兽的飞狐魔蛛,竟然凝练出了“本命蛛丝”,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但终究。 古玄还是迟了一步。 这青色蛛丝在他取出灵镯法器抵挡的时候,就接近到了他的身体,不过幸运的是,他及时挪腾道躯,使这青色蛛丝不至于刺穿他脑袋,仅仅刺穿了他的右边胸肋。 然而,紧接着—— 刺啦一声! 青色蛛丝宛如利刃一般,直接割掉了古玄的右半边身子,让古玄迅速倒地,重伤不起。 “垂死挣扎,好机会!”郑家的筑基后期修士看到这一幕,没去管古玄的生死,而是眼睛一亮,瞬身前往母蛛身边,使出一把青铜长戈,直接刺穿了母蛛的蛛脑,将其直接杀死。 母蛛身死,其祭出的妖丹也光芒一敛,哀鸣一声,坠落在了地面之上。 见到妻子身死。 公蛛愤怒嚎叫,也打算祭出妖丹,拼死一搏。 但这时,守在一旁的卫图等人,没有给公蛛这个机会,齐力催使法器,轰向公蛛。 公蛛攻击之势一滞,匆忙应对卫图等人法器的同时,被得空的秦真人和郑家筑基后期修士趁机斩杀而死。 五株黄元草,生长在飞狐魔蛛生活的洞窟之上,在微风的吹拂下,散发着药香。 不过此刻,三方势力的任何一方人马,都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小心翼翼的盯着其他修士,面露警惕之色。 古玄被母蛛的“本命蛛丝”打成重伤,尽管未死,但其实力已是大打折扣。 这也就意味着,先前三方势力的均衡,已被打破了。 按照功劳分配黄元草,于此刻,已是不太可能之事了。 “卫道友,你是鹤山黄家的供奉,而我和叔父是雪峰郑家的修士,你我两家,乃是同盟好友,互有姻亲。” “现在,不若杀死古玄,你我两方势力,共同瓜分古玄身上的宝物,以及这五株黄元草。” 等待数息后,郑贤在郑家筑基后期修士的授意下,传音卫图,与卫图相商起了,战后的利益分配。 卫图闻言惊讶,他没想到,郑贤二人竟然当着他们的面,这般轻易就做出了劫杀古玄这仙门筑基的决定。 要知道,金丹家族,可是要矮三大仙门一头。 卫图明白,郑贤给他传音,是打算让他劝说秦真人同意此项计划。 他也不迟疑,当即就将郑贤的话,传音给了秦真人。 “隔山观虎斗。”秦真人淡笑一声,给了卫图这一回复。 正在卫图疑惑之时。 只见,受了重伤的古玄,忽然眸生厉色,祭出了一枚针形符宝, 这针形符宝的速度,比先前母蛛的“本命蛛丝”还要快了将近一倍。 一旁的郑贤二人,显然没有料到古玄会对他们突然出手。 郑贤吓得面色发白,急切向后闪退,一时之间,都忘记了祭出自己的防御法器。 “啊!不要!叔父救我!” 郑贤一边急退,一边惊恐的看着朝他奔袭而来的针形符宝。 可惜,他的飞行速度远逊于针形符宝,飞出去十数丈后,便被针形符宝刺爆脑袋,如布偶娃娃一样,从空中掉落,摇摇晃晃的一头栽在了地面。 “贤儿!”郑贤叔父疾呼一声,惊愕的看着这一幕的发生。 他怒骂古玄背信弃义,然后祭出法器,准备动身逃离。 此时,以他的眼力,不难看出,卫图三人,应是和古玄站在了一起,抛弃了他和郑贤。 然而—— 符宝之威,不是郑贤叔父所能抵御的,数招过后,郑贤叔父也落得了和郑贤一样的遭遇,身死道消。 看完这一切。 卫图总算明白,为什么秦真人会说“坐山观虎斗”了。 秦真人应是知道古玄的身份不简单,傍有“针形符宝”这等大威力手段,所以才没有答应郑贤二人,与其联手对付古玄,然后瓜分古玄的遗宝。 “古道长……” “此次古道长受伤颇重,在铲除飞狐魔蛛中功劳最大。这五株黄元草,有两株,是道长应得的。” 秦真人适时说道。 接着,秦真人让卫图和寇红缨随她退后一里之地,将“五株黄元草”让给古玄。 “希望秦道友不会如那两个郑家修士一样,反复无常。” “不然古某的符宝,可不是吃素的。”古玄眸光闪烁,定定的看了一眼卫图三人,冷声道。 这次,催动符宝,已经耗费了他至少七成的法力,再去对付位图三人,他没有这个把握。 即便他舍尽全力,能杀死卫图三人,但杀完之后,他自己也会陷入油尽灯枯的结局。 少倾。 在卫图三人的注视下。 古玄使用法力,先缝合了自己的残躯,然后走到黄元草附近,采摘了两株黄元草而去。 等古玄远走离开。 秦真人这才带着卫图、寇红缨二人,摘下了剩下的三株黄元草。 “一人一株。” 秦真人分配道。 此次,取得黄元草的过程中,尽管是她出力最大,但黄元草有三株,刚好够他们三人分配,没必要因她自己想要多分利益,从而引起这个小队离心离德。 再者。 在场之人,也就卫图一个外人。 三株黄元草。 她占两株,怎么也得给卫图一株。 而寇红缨又是她的弟子。 于情,也该分给寇红缨一株。 “古玄也是聪明,没有把事做绝,只拿了郑贤的储物袋,将两只妖兽的尸体,以及郑贤叔父的储物袋,留给伱我三人了。” 采完黄元草后,卫图三人打理战场,寇红缨拿起郑贤叔父的储物袋,啧啧感叹道。 “我只要这公蛛的妖丹和母蛛的尸身,其余的东西,就不必分给我了。” 卫图主动退让一步,取了略有价值的公蛛妖丹,以及母蛛的尸身。 这次战斗,他和古玄一样,用的只是常规战力,没有使出自己压箱底的手段、杀手锏。 换言之,能分得黄元草,他已是沾了秦真人不少光,没必要再去瓜分郑贤叔父的遗宝,从而惹人嫌弃。 再者。 雪峰郑家和鹤山黄家是盟友——他拿郑家的宝物,走出云泽秘境后,若被郑家金丹老祖知道的话……亦是一件麻烦事。 最后一点。 他拿公蛛的妖丹,也不算亏了,倘若这公蛛妖丹中,有和母蛛一样的“本命蛛丝”,他祭炼过后,将其与“元重禁光”结合,亦将再得一杀手锏。 “和卫道友合作,真是令人舒服。”见此,秦真人面露笑容,赞了卫图一句。 飞狐魔蛛的“本命蛛丝”虽然珍贵,但论其价值,顶多相当于一件二阶中品法器。 母蛛的“本命蛛丝”,能重伤古玄,那是因为这是母蛛自己操控,落于人手,就没这么大的威力了,只剩下灵材坚韧这一点好处。 打扫完战场后。 卫图三人寻了一秘地,开始打坐修炼,恢复元气。 趁这个机会。 卫图抽出公蛛妖丹的“本命蛛丝”,将其祭炼为自己的随身法器。 半月后。 三人再次动身,前往玉简记载的下一结丹灵物地点。 不过这一次,卫图三人扑了个空,等他们赶到时,结丹灵物早就被人夺走了。 “不对,有蹊跷。” 这时,卫图顿步,叫住了御空而行的秦真人、寇红缨二人,他眉宇深皱道。 “什么蹊跷?”秦真人挑眉,祭出法器,警惕的看向四周。 “不是有人设伏。” 卫图摇头。 有裂空雕在空中巡查,他们遇到修士设伏的几率,小之又小。 七彩幻蛾只是一个特例。 “那是?”秦真人和寇红缨互视一眼,面面相觑。 和卫图相处这一个多月以来,秦真人对卫图的性格也有了一些了解,知道其性格稳重,不是什么夸夸其谈之人。 “秦道友不觉疑惑吗?”卫图沉吟一声,说道:“咱们在核心区域待了这么久,路上,其他势力的修士都有见过,但……赤松贾家的修士……却没见过一个。” “赤松贾家的修士,虽只有六人,但不至于……这么久了,连一个人影都不曾看到。” 听卫图这么一说。 秦真人和寇红缨亦深深皱起了眉头。 “在赶往核心区域之前,我也没有见过赤松贾家的修士。” “我也一样。” 二人回忆道。 “莫非赤松贾家的修士没去内围的七处灵地,直接深入了核心区域?”寇红缨猜测道。 “不可能,核心区域深处虽然机缘更多,但赤松贾家是金丹家族,为了家族传承,绝不可能做出这等危险之事。” 秦真人否定道。 三大仙门的修士,还有可能组队深入核心区域,但金丹家族的修士,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如此去做。 金丹家族求的是“稳”。 “还有司晴……”卫图沉吟一声,再道:“司晴是二阶阵法师,经秦真人判定,其为天女派魔修……” “司晴劫杀黄家修士,所为何故?为了夺宝,不太可能。一出云泽秘境,司晴便会受到黄家老祖的严惩。” “那么,其对黄家修士下手,极有可能,是为了夺走他们手上关于云泽秘境的情报。” 说到这里,卫图顿了顿声道:“这两个疑点相合,让我不得不怀疑,赤松贾家、司晴这两方进入云泽秘境的意图!” “你是说,司晴和赤松贾家有合作?或者说,赤松贾家与天女派有了合作?”秦真人从卫图的话中,寻出味来,总结道。 “不能肯定。” 卫图摇了摇头。 和秦真人、寇红缨不同,他因为答应了要与栖月赵家合作,所以对赤松贾家颇为注意。 因此,发现了这一疑点。 但……笃定这两个疑点是否有关联,他还没有这个自信。 “先撤离核心区域,搜查内围、外围。”秦真人思索片刻,看向卫图、寇红缨,做出决定。 云泽秘境开启三年之久。 现在,时间仅过去了半年之久,还有两年半时间,足够他们去探索云泽秘境的核心区域了。 没必要此刻急于一时。 倘若他们猜测为真,司晴和赤松贾家另有图谋的话——得知其情报,可比获得几份结丹灵物更有价值。 至于危险—— 大家都是筑基修士,有裂空雕提前预警,即使实力不如,但全身而退还是不难的。 “我认为,先找栖月赵家、鹤山黄家修士结盟,更为稳妥一些。” 卫图说出自己建议。 人多,收益平摊后会少许多,但相应的,危险也会平摊出去。 “先结盟。”秦真人点头,赞同了卫图的建议。 意见一致后。 卫图命令裂空雕开始就近搜查栖月赵家、鹤山黄家的修士。 数日后。 裂空雕找到了栖月赵家的队伍。 和大多数势力一样,此刻的栖月赵家只剩下了四人,另外两人陨落在了内围,以及核心区域的战斗中了。 “裂空雕?”待看到这熟悉的灵宠后,赵青萝当即心神一震,看向卫图的目光,逐渐变得复杂了起来。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遇到死劫时,与自己有过亲密接触的修士,竟然是卫图。 不过,这种目光,在赵青萝的眸中稍纵即逝。 仅过了半息。 赵青萝就目光如常了。 对赵青萝的反应平淡,卫图虽有点出乎意料,但很快,他就释然了。 当日之事,已经时隔了七十多年,而且裂空雕前不久,修为突破了一次。 赵青萝没有认出裂空雕的“真实身份”,符合常理。 卫图稍稍收敛心情,便对栖月赵家的修士,说出了自己对赤松贾家,以及司晴的猜疑。 被卫图这一提醒。 栖月赵家众修亦是点头,直言自己进入云泽秘境后,就没有看到赤松贾家修士的踪影。 “先找贾家修士。”赵家两个筑基后期修士,对视一眼后,点了点头,做出决定。 结丹机缘可以再寻。 没有云泽秘境,还有其他秘境,郑国可不止云泽秘境一处,有结丹机缘。 但赤松贾家的威胁,却是赤裸裸的,若贾家修士有机会,可不会放过赵家修士一命。 整顿人马后。 卫图和栖月赵家合力,开始在内围、外围搜寻赤松贾家修士的踪迹。 与卫图一样,栖月赵家修士手上也有一只飞行灵禽,名为“炎翅雀”。 ——炎翅雀和裂空雕一样,都是筑基初期修为,显然其也是在进入云泽秘境后,晋升的。 搜寻过程中,卫图脸色渐渐难看了起来——因为在途中,他没有遇到一个鹤山黄家修士的踪迹。 除了黄长空、黄文庆外,其余五个黄家修士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像是身死了一样。 “找到了!” 搜查的第五个月。 栖月赵家发来符信,告知卫图,在云泽秘境内围灵地“红叶川”附近的山谷中,发现了赤松贾家修士的一些踪迹。 五日后。 众修一一汇聚。 “如卫道友所料,司晴果然和赤松贾家混在了一起,看来,赤松贾家当真勾结了魔道……” 赵家长老“赵鹏宗”脸上挂着一丝轻松的笑意,笑吟吟的对卫图说道。 有了赤松贾家勾结魔修门派天女派的罪证—— 饶是赤松贾家再强,也少不被三大仙门灭族的下场了。 仅这一点,他们这次来云泽秘境,就不虚此行了。 “鹏宗兄,可能认出司晴在那山谷里布置什么阵法?” 卫图出声询问。 根据裂空雕在空中所观,司晴在地面上,似乎在布置着一种法阵,而赤松贾家的修士,此刻在为司晴护道。 “不知。”赵鹏宗摇了摇头。 他道:“无需管这么多,咱们这里有七人,又有两只二阶妖禽,直接围攻就是。” 在他看来,栖月赵家拥有两个筑基后期修士,再加上秦真人,便是三个筑基后期修士。 而赤松贾家一方,只有两个筑基后期修士…… 从战力上,司晴和赤松贾家的修士,逊色他们这一方不少。 “暂时等一等。” 卫图摇了摇头,他心态可没有赵宗鹏这么乐观。 “那是黄彩玉?” 这时,赵宗鹏惊呼一声,看着面前“炎翅雀”投射而出的景象。 只见,在一方六角阵台上,黄彩玉被五花大绑,手腕、脚腕尽皆割开,汩汩鲜血流入阵台上面的凹槽上。 在鲜血流入阵台的同时。 阵台上的一个青铜古镜绽放出五色光华,露出了一个淡黄色光幕,而在这个淡黄色光幕的深处,则是一座恢弘石殿。 石殿匾额之上,写着“南华派”三个大字。 “上古仙门——南华派?” 众修惊道。 (本章完) 148、三眼银蟾,万年药王,司晴身死(二合一,求订阅) 古籍中,对“大苍修仙界”历史的描述,无论如何,都不会漏了二十多万年前的五大仙门。 这五大仙门,曾是大苍修仙界当之无愧的统治者。 今日的魔道五宗、七国正道联盟的仙门,都与当年的五大仙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有的是这上古时期五大仙门的下宗,有的则是其旁支别宗,为五大仙门的一个分支。 南华派,正是这五大仙门之一。 其统治地域,横跨如今郑、靖、梁这三国领土的大部。 此刻,淡黄色光幕显露的恢弘石殿,其上匾额上写着“南华派”三个大字……这意味着什么,在场的所有修士都明白。 “老夫知道这阵法是什么了。” “司晴这妖女不愧是魔修,竟然想出了以血祭提升阵法威力的路子,她应该是借了此处的残阵,重新布置了传送阵,勾连了云泽秘境内部隐藏的这处南华派遗地。” 赵宗鹏从震惊中缓过了神,他面带惊喜之色,对众修解释了司晴此刻布置的阵法。 其阵法,便是修仙界广有知名度的传送阵。 借传送阵,修士便可从原地空间跳跃,前往被传送阵所标记的另一处地域。 只不过,但凡传送阵,不论传送的距离远近,其阵法等级,都在三阶以上。 因此,此时司晴的布设,在赵宗鹏看来——其应该是借助了这处山谷本就有的残阵,自己搭建阵法,并借助血祭,使阵法等级短暂提升到了三阶,达到了传送阵开启的要求。 …… 炎翅鸟投射而出的景象,继续变化。 在传送阵打通后,司晴回首望了一眼贾家一众修士,她没有说话,而是走进了淡黄色的光幕之中。 令人惊奇的是,她在踏足淡黄色光幕后,其身体消失在了阵台上,下一瞬间,却出现在了恢弘石殿的殿前。 司晴双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白色光华,在石殿门口,掐了一个古怪的印记后,这石殿大门缓缓打开。 紧接着,司晴身体一闪,瞬身进入了石殿之内。 这时,守在外面的赤松贾家弟子也一个个按照次序,进入淡黄色的光幕,等待传送阵传送。 许是传送阵有时间限制,每传送两人,就要等待一会时间。 因此,落在后面的几个贾家修士开始了谈话。 谈话内容,卫图这边的修士难以听到,不过栖月赵家有会唇语的修士,当即照着几人的唇部动作,翻译了起来。 “贾家修士是在说,等进入南华派遗地之后,云泽秘境的禁制就会打开,到时候……在核心区域的二阶大妖,会突破这方天地限制,突破三阶。” “突破三阶之后,石殿外的修士,都会遭到屠戮,只有躲进石殿之内,方可幸免。” “屠戮正道修士,他们可以以此为礼物,当做投靠天女派的晋身之资。还有我栖月赵家的修士,也会在兽潮中,死无葬身之地。” 话音落下。 在场众修顿时面泛冷色,从刚才的“喜悦”中苏醒了过来。 和这些修士相反,卫图的脸色,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喜悦可言,而是一脸的郁色。 在石殿打开的那一瞬间,在场的修士,都泛起了意动之色,想去这处南华派遗地探宝,顺便斩杀司晴和贾家修士。 唯有他,心生了退却。 因为这南华派遗地,和云泽秘境有很大的不同,云泽秘境有具体的情报,他可以根据情报做出相应的安排,从而避免危险,或者说将危险降至最低。 此外,还有一点,云泽秘境有结丹灵物,对他的道途,明显能有巨大的帮助,而南华派的这处遗地,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还是未知之事。 宝物再好,若是对他起的作用不大,那就不见得是宝物了。 最后一点。 从司晴用古怪手印打开石殿来看,其明显是对此石殿有过具体的了解,知道不少情报。 他贸然进入,无头的苍蝇乱撞,这宝地,就可能变成他的“凶地”。 但—— 此刻听到贾家修士的谈话后。 卫图清楚,自己这次无论如何也得进入石殿了,因为相比石殿的未知凶险……外面的兽潮,是真的可以让他陷入“十死无生”的绝境! “事不宜迟。”赵鹏宗显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提醒了卫图等人一句,便祭起法器,潜伏前往山谷的祭台了。 众修紧跟在赵鹏宗身后。 值得庆幸的是—— 许是因为贾家修士为了抢夺石殿机缘,也没有料到会有人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因此,落到后面传送的贾家修士,便只剩下了那两个筑基初期的小辈了。 两个贾家小辈在看到卫图等人前来后,顿时陷入了慌乱,他们焦急的看着传送阵台,等待着传送阵的冷却时间。 不到最后一刻,他们不会毁掉传送阵,断了自己生路。 但赵鹏宗没有给这两个贾家小辈丝毫选择的机会,在接近两个贾家小辈的时候,他便祭出了一枚“玉印”符宝,打向了这两个贾家小辈。 在玉印符宝之威下,两个贾家小辈祭出的防御法器,以及法力护罩,都如薄纸一样脆弱,几个呼吸之间,便被摧毁一空了。 这个空档、机会,秦真人和另外一个赵家筑基后期修士“赵叔元”没有浪费,他们当即补刀,在电光火石之间,杀死了这两个贾家小辈。 这一切的战斗结束。 用时不过两息。 “救救我。”躺在血泊的黄彩玉气息垂危,她抬头看着在人群中的卫图,眸底露出了一丝希望之光,用虚弱的声音乞求道。 但……卫图挪开了目光。 他清楚知道,黄彩玉是开启这个传送阵的祭品,要是救了黄彩玉,他们这一行人,根本无法前往南华派遗地。 此外,黄彩玉的根基已废,现在即使救下,也是一个寿元不多的废人。 不仅不会帮到他们,而且还会拖累他们。 除这两点外,他半年前,坐视古玄残杀黄彩玉的前夫郑贤,也算是和黄彩玉有了一定的仇怨。 于情于理,卫图此刻,都不会犯蠢,去救黄彩玉。 说完这句求救之词后。 黄彩玉没撑多久,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黄彩玉是被司晴所杀,到了外界,我等会帮卫道友作证。”赵鹏宗收回符宝,看到这一幕后,眼睛微闪,笑了一声,说道。 供奉见死不救主家,在家族中,可是大忌。 甭管卫图有多少理由,现实的条件是否允许——但这件事被鹤山黄家得知后,鹤山黄家都会对卫图心存芥蒂。 这是不可避免的事。 “就如叔父所说,黄彩玉是被司晴所杀,等卫道友赶至之时……黄彩玉便已经死了。” “卫道友,还请放心,我栖月赵家修士……不是背信弃义之人。” 这时,在人群走的赵青萝上前一步,提声道。 “这青萝怎么帮着维护一个外人……”赵鹏宗听到赵青萝这话后,顿时心里郁闷,他还想借此握住卫图一个把柄。 但被赵青萝这么一说,今后他栖月赵家再去背刺,就成了阴险小人了。 “莫非……”赵鹏宗细细打量了赵青萝和卫图数眼,心里渐渐有了一些猜测。 “好事。” 赵鹏宗心中生笑。 这次,黄家损失严重,黄彩玉又成了卫图与黄家的“芥蒂”,那么接下来卫图的何去何从,就值得栖月赵家在意了。 若卫图能入赵家,到时候都是一家人。这点小事,就不算什么了。 “赵青萝……莫非知道了那日之事?这才出来维护卫叔?” 一旁的寇红缨,看到这一幕,杏眸流转,暗暗想道。 只有这点,才能让赵青萝去维护卫图,毕竟那可是救命之恩。 “只是……若卫叔和赵青萝走在了一起,就是不知,卫叔是否对我还会如故……” 寇红缨暗叹一声。 卫图续弦之后,和韦飞、傅志舟的关系会一切如故,但和她这个侄女,就不见得了。 毕竟男女有别。 她说是卫图的侄女,但真实的年龄之差,也不过二十多岁。 纵然他们二人恪守礼节,知道辈分,有的只是义社结盟后的信任……但在外人眼中,就不见得是了。 这就和“寡妇门前是非多”有异曲同工之妙。 …… 等了半刻钟后。 阵台上的青铜古镜,再次绽放五色光华,其显露而出的淡黄色光幕,于此刻光芒大盛。 “应是传送阵的冷却时间到了。诸位,老夫先行一步。”赵鹏宗率先踏入传送阵。 传送一人后。 青铜古镜的淡黄色光幕光芒稍稍减弱,还有传送一人的余力。 尽管未言,但栖月赵家修士和卫图三人保持了默契。 秦真人和赵叔元这两个仅剩下的筑基后期修士都未动,而是眸光示意一旁其他的修士走进传送阵内。 寇红缨得到授意,紧随赵宗鹏的脚步,进入了传送阵。 到了第二波。 轮到卫图和赵青萝进入。 踏入传送阵后,卫图再次感受到了进入云泽秘境时那股天晕地旋般的感受。 紧守心神数息后,卫图便看到了自己眼前,出现了在青铜古镜中看到的景象。 古朴、恢弘的巨大石殿,宛如一只荒蛮巨兽,横卧在这处野原之上。 卫图看了一眼与他一同出现在石殿门口的赵青萝,他没有与其搭话,而是放出神识,去看石殿外面的环境。 他看了一会,发现出了这石殿数里,都是一望无际的森林,而在石殿的百丈范围附近,有一个透明的淡蓝色罩子,宛如一个玉碗,盖住了这恢弘石殿。 这淡蓝色罩子,应该是一个隔绝神识的结界,在他神识触碰这淡蓝色罩子时,他的神识被灼烧了一下。 紧接着,卫图又发现在这石殿附近,存有“禁空法阵”,他这个堂堂的筑基期修士,于此刻和一个练气境修士无异了,只能借助法力短暂腾空,并不能在空中滞留太久。 思索片刻,卫图打开灵兽袋,放出了裂空雕。 裂空雕是飞禽,虽受禁空法阵的影响,但影响并不大。 借助裂空雕的视野,卫图总算看到了石殿外面森林的景象。 “云泽秘境的核心区域之内?”卫图挑眉,对石殿的所处位置,有了一些猜测。 在裂空雕的视野中,他看到了核心区域一些熟悉的地标。 接着,卫图将自己的发现,告诉给了一旁的赵青萝。 二人随即进入石殿。 然而,出乎卫图意料的是,在踏入石殿的那一瞬间,他再一次感受到了传送阵之效。 他面前的景象变化。 等他双脚落在实地的时候,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进入的并非在外面所看到的石殿大厅,而是一个狭窄的甬道。 这个甬道,漫无边际,一眼望不到边。 甬道通体都是暗青色石壁,唯有顶部的天花板,镶嵌有一颗颗明亮的夜光石。 “和石殿外的结界一样,这甬道的石壁亦隔绝神识,而且在甬道内,神识也受到了限制,只能外放到三步之内。” “此外,这些石壁坚固异常,不亚于二阶法器。” 卫图眉宇紧皱。 神识受限,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一个什么好消息。 “试试地磁元光。” 思索了一小会,卫图俯身,调动丹田内的地磁元光,朝暗青色石壁内部渗透。 与神识相似,他的地磁元光也受到了石壁的限制,只不过地磁元光的限制并不多。 地磁元光没有如神识一样,被反弹了回来,而是渗透到了石壁内部,到达了三尺范围后,地磁元光这才止步不前,再难深入。 甬道内,地磁元光的范围也比神识要广,能有二十步之遥。 了解到自身所受的限制后。 卫图不再迟疑,寻找甬道的出口。 然而,令人困惑的是,无论他怎么赶路,这甬道永远也走不远,无穷无尽。 “难道是阵法?” 卫图想到这点,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他可是对阵法一窍不通,仅限于有所了解的程度。 毕竟修炼时间有限,他修行年龄又不长,哪有机会,对修仙百艺面面俱到。 “丹道、阵道,这两个仙家技艺,可以不精,但绝对不能不通……”卫图暗道。 这次若能活着走出云泽秘境,他定要对阵法好好研究一番,防止再遇到今日这等场景。 “但凡阵法,必有阵眼,我只要找到阵眼,摧毁阵眼,这阵法也就不攻自破了。” 卫图冷静下来,开始搜刮脑海里为数不多的阵法常识,寻找破局之道。 想及这点,卫图对自己拥有“地磁元光”这件事,顿时庆幸不已。 若没有地磁元光,仅凭神识,他对这隔绝神识的暗青色石壁,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借助地磁元光,卫图顺着暗青色石壁,一寸一寸的摸寻。 这时,卫图也顾不得吝惜丹药了,法力消耗到达四分之一时,便立刻吞服丹药,恢复法力,预防自己出现虚弱期。 功夫不负有心人。 两日过后,卫图借助地磁元光,终于从石壁中,发现到了一丝的异常。 在他的感应下,这处石壁内部,比其他的石壁,多了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珠子。 从储物袋内取出一把“冰蛟剑”,卫图开始攻击这处石壁。 石壁缓缓破裂,一寸寸的青石剥落,显露出了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赤色圆珠。 符剑撬落赤色圆珠。 这赤色圆珠咕噜一下,滚落在了地面上。 与对付漆黑指骨一样,卫图命裂空雕接触赤色圆珠,看这赤色圆珠是否有害。 片刻过后,卫图从裂空雕的爪子上接过赤色圆珠,他打量了一眼这赤色圆珠,并未认出这是什么灵物。 甬道依旧如故。 但卫图并未放弃从石壁中搜寻赤色圆珠的打算。 数日后。 直到卫图从石壁上扒出五颗赤色圆珠,他眼前的甬道终于出现了变化,在甬道的尽头,多出了一道白玉石门。 卫图没有去管白玉石门,他继续搜寻周遭石壁的赤红圆珠,将剩下的三颗赤红圆珠收集到储物袋上后,他这才来到甬道尽头,仔细打量面前的白玉石门。 白玉石门紧闭,并未有什么神异,只是待卫图用力去推时,这白玉石门纹丝不动。 卫图皱眉,他看了一眼白玉石门附近的其他几处甬道,脸上露出了思索之色。 现在。 他有两个方向。 一,去其他甬道,另寻机缘。 二,则是打开白玉石门。 卫图没有多加犹豫,直接选择了第二个方向。 毕竟他可难以判定,其他甬道到底是困境,还是机缘。 在旁观测半日后,卫图按了一下白玉石门的右侧,这白玉石门中心,很快露出了一个疑似令牌的凹槽。 “莫非要南华派令牌?可这里并没有南华派令牌。”卫图泛起了愁。 甬道附近,他都一一摸索过了,除了赤色圆珠的阵眼外,并未有什么别的东西,更别提这一令牌了。 “这白玉石门不是阵法,而是机关,是机关的话……” 卫图眸露精芒,他一翻掌心,手上便多了一些五彩霞光。 接着,他将这些五彩霞光送递到了白玉石门上的凹槽上。 等进入这凹槽,他控制五彩霞光,牵动里面的机关构造。 这五彩霞光正是卫图身上的“元重法禁”,元重法禁有控制重力之效,正好可以配合他去操控白玉石门内部的机关。 几息过后。 白玉石门响起咔嚓咔嚓的机关转动之音。 听到这响声后。 卫图目光闪动,一拍储物袋,取出数张符箓,藏在了自己的衣袖之中,然后掏出一根细弱游丝的蛛丝,缠在了他的右手小指上。 三息过后。 白玉石门内部的景象,呈现在了卫图面前。 这里不像是石殿内部,像是石殿外部,因为卫图抬头,没有看到石殿的穹顶,反倒看到了天上挂着的一轮曜日。 只不过,在曜日之下,卫图又看到了先前在石殿之外,看到的那淡蓝色的结界。 在结界的包裹下,这片地域大概只有四十余丈大小。 “莫非这是石殿的后面?”卫图心道。 接着,卫图目光向下,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片极为平坦的药田,在药田上面,长有数百株颜色各异的奇花异草。 有些,甚至还是卫图熟知的结丹灵物。 借地磁元光,感应到四处无人后,卫图疾步来到药田,准备采摘这个结丹灵物。 然而,刚准备采摘之时,卫图的脸上便露出了失望之色。 眼前的这些奇花异草,是他所需的结丹灵物不错,但大多数年份浅的吓人,只有十数年的年份,根本不够成为结丹灵物的标准。 “这处药田,应该从未有人来过,那为何这些灵草,年份上这么浅?” “这处药田的灵气浓度,至少在三阶以上。按理说,应该不会出现这等异常之象!” “除非……”卫图眉宇微挑,立刻催使地磁元光钻入地底。 少倾,他便在地下数丈,有了发现。 在地下数丈,有一只尺许大小的“三眼银蟾”,现在正在瑟瑟发抖,瞪着硕大的蟾目,在看着他在药田上的一举一动。 “万年化灵的药王?” 卫图看到这只“三眼银蟾”后,顿时内心激动。 灵药一般情况下,也有寿命周期,长者千载,短者不过数息,花开即死。 而灵药一旦超过寿命周期,活过了千载、万载,就有化灵的可能。 这只“三眼银蟾”,便是结丹灵物中的“银蟾草”活过万载,化灵而成。 化灵的药王,药效早就超脱了自身种族的药效,有着种种神效。 而卫图激动的原因在于。 这只三眼银蟾吞吃了药田内的其他结丹灵物,其体内的药效或许已经等于“蜕凡丹”了。 ——“蜕凡丹”,便是筑基境界的“筑基丹”,可以帮助筑基后期完成蜕变,登顶金丹。 “药王生性胆小,有遁地之效,极难捕捉,不过……我的元重法禁,正好克制它的动作。” 卫图嘴角露出微笑。 他佯作自己不知三眼银蟾的踪迹,抬步走出药田,但实际上,这时的他,已经暗暗将自己的“元重法禁”打入地下。 在元重法禁包围住三眼银蟾的时候,卫图暗道一声“提”。 地下的三眼银蟾此刻还没有发现危险来临,直到看到自己被一团五彩霞光包裹之时,它这才神色大惊,准备逃走。 却不料,这五彩霞光放缓了它的速度,让它瞬间有了上百钧的压力,压得它难以动弹。 十几息过后。 被元重法禁包裹的“三眼银蟾”就轻易落到了卫图的手上。 卫图取出一个玉匣,贴上符箓,然后将这只“三眼银蟾”放了进去。 “这药田估计是这石殿的重宝,司晴不可能会放过此地……” 站在药田上,卫图眸露精光,他略微思索后,没有着急采摘其他灵药,而是将自己的气息一一收敛,布下陷阱后,遁地等待司晴的到来。 他明白,自己不解决司晴这一关键人物,根本出不了“南华派遗地”,走出云泽秘境。 ——三年过后,云泽秘境通道重新打开,他们捏碎“传送符”,便可重新出去。但在南华派遗地这里,就不好说了,因为这里笼罩着结界。 他与司晴对上,是必然之事。 而此刻石殿的特殊性,也无法让他去联络其他盟友,其他人此刻恐怕和他一样,困在甬道之内,不得出来。 “此外,南华派遗地对神识有所限制,在此地的修士,手段将大大受到限制。” “我虽然也受到了限制,但地磁元光,以及元重法禁,却能在这特定环境,大放异彩。” 卫图估算自己和司晴在此地的战力差距。 常规手段上,他逊色于司晴这天女派修士的“灵武合一”。 但在非常规手段上,他则要稳胜司晴一筹。 一日。 两日。 直到第四日。 一袭白裙的司晴,推开白玉石门,神色略显狼狈的来到了石殿后面的药园。 她看着药田上的灵草,脸上露出了和卫图一样的疑惑。 但很快,她脸上就泛起了惊喜之色。 “药王!” “这处药田之内定有药王!” 司晴暗道。 想及此,司晴也不迟疑,她取出一个白玉阵盘,以及几面阵旗,打算布阵,以阵法夺取潜藏在地底的药王。 然而。 就在她脚步走到药田的边角之时。 一根细若游丝的淡青色蛛丝悄无声息的缠到了她的脚踝。 刺啦一声! 蛛丝刺穿司晴血肉,将司晴的右足瞬间截断。 殷红的鲜血溅落药田。 紧接着,两道剑芒呼吸而至,斩向司晴的双臂。 “什么人?”司晴神色大惊,她急忙抬臂去挡面前的剑芒,连祭出法器的时间都没有。 铿锵一声! 两把冰蛟剑斩在司晴的双臂时,发出了金铁之音。 令人诧异的是。 这足可斩破二阶妖兽的符剑,在司晴的双臂面前,竟然未能建功,只将其双臂斩出了一道伤口,并未尽皆斩断。 躲在地底的卫图未答。 他潜伏地底,继续遥控两把冰蛟剑对付司晴。 “先离开药园。”司晴面色微变,她一边抵挡两柄冰蛟剑的围杀,一边朝白玉石门所在的方向撤退。 她万万没想到,在南华派遗地这里,有人的神识竟然比她还要强上一筹,可以遥控法器对她攻击。 一寸长一寸强。 神识受限后,她现在若是不逃,去对付卫图,只会自讨苦吃。 但就在司晴转身之时。 她却猛然发现,先前打开的白玉石门,此刻已然关闭。 “想要将我瓮中捉鳖?”司晴美眸闪过一丝厉芒。 她怒喝一声,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黑色串铃。 这黑色串铃当中的三个铃铛,正面各描绘有一尊慈眉善目的佛陀,只不过佛陀的下半身,皆是白骨,没有一丝血肉。 接着,司晴连吐数口精血,喷在了这铃铛上面。 黑色串铃瞬间光芒大绽,显现出血色光芒,幻化出了三尊血色佛陀。 血色佛陀虚影金刚怒目。 司晴手中掐诀,用力一摇。 铛!铛!铛! 黑色串铃响起梵音,冲向四周,声波也化作刀刃,冲向卫图藏身的地下。 瞬间。 在药田上的灵药,被声波碾为粉碎,地面的泥土,也尽皆炸起。 强大的冲击波过后。 药田多了一个十数丈的大坑。 与此同时,适才对付司晴的两把冰蛟剑,也被这一击,彻底被碾碎成了齑粉。 “司仙子好手段。”在地下潜伏的卫图这时被迫冒出身体,他气血沸腾,吐出了数口淤血,眸带冷芒的看着这位天女派魔修。 在决定刺杀司晴的时候,他已对司晴拥有的手段,有过数次的设想,但没料到,司晴竟然手握一件真正的法宝。 这法宝,虽然残缺,不是真正的三阶法宝,但也不是一般的符宝,所能媲美的。 但幸好,这次黄家金丹老祖在他进入云泽秘境之前,暂借给了他“金丝甲”。 凭借“金丝甲”这件二阶上品防御法器,再结合数道防御符箓,以及法器,他堪堪挡住了司晴这愤怒的一击。 “不过,司仙子现在催使这件法宝,体内的法力,应该所存不多了吧。”卫图一边握紧灵石恢复法力,一边冷笑。 “我身上的法力不多,但卫道友身上的法力,也不见得会多上多少。”司晴柳眉微颦,盯着卫图的一举一动,她直觉,卫图还藏了一些暗手。 现在,其与她对话,应该只是为了分她的神。 “不对,你的雕呢?” 司晴猛然回过神,想起卫图还饲养有一只裂空雕,而这只裂空雕,在她上次与卫图碰面之时,已是二阶妖兽了。 二阶妖兽,在刚才的对战中,发挥作用不大。 但现在她和卫图同样受了重伤的前提下,这只裂空雕就极度危险了,足可扭转战局。 然而。 待司晴想到裂空雕时,一切都晚了。 只听空中传来一声鹰啼,先前躲在甬道的裂空雕先声而到,飞快掠过司晴的臀部,宛如闪电一般,直接冲向司晴腰间的储物袋。 正待司晴准备用“折生手”对付裂空雕之时,一把冰蛟剑滴溜溜而出,朝司晴的脖颈斩去。 两面夹攻之下。 司晴只能被迫放弃应对裂空雕,抬手去对付飞驰而来的冰蛟剑。 她此刻纳闷不已,适才使出“魔佛铃”已经将卫图的两柄符剑炸碎,但此刻卫图怎么又多出了一把冰蛟剑。 这样的符剑,每一件都是稀缺之宝,怎么这卫图,一连有三个。 冰蛟剑与“折生手”相撞。 和先前一样,司晴的一双柔荑虽受了伤势,但只是轻伤,并非是什么重伤。 “唳唳。”裂空雕凑到了卫图身边,将司晴的储物袋递给了卫图,欢快的扑腾翅膀,向卫图邀功。 卫图接过纳物袋,勉励了裂空雕几句话后,便似笑非笑的看向与他隔空对峙的司晴。 夺了纳物袋后,此时的司晴便如之前被血老魔对付的赵青萝一样,落败是迟早之事。 但接下来。 司晴的动作让卫图愣住了。 只见司晴掌心一翻,手上便多出了一枚中品灵石,好似并未因储物袋被夺,而受到影响。 “难道她还有第二个储物袋?”卫图皱眉,他没想到,司晴比他想象的还要棘手。 他提前设下的数重陷阱,尽管发挥了作用,但也只是让司晴受了重伤,而非将其斩杀。 “我还有符箓!”卫图面色一冷,他一拍储物袋,弹出数张符箓,攻向司晴。 “晚了!”司晴抿唇微笑,她瞬身前往白玉石门,扣上令牌,等待白玉石门打开。 在看到攻击符箓到来的时候,她随手祭出一面龟甲盾牌,抵挡卫图的进攻。 咔嚓!咔嚓! 白玉石门逐渐打开。 “卫道友,卫符师,妾身记住了你了,希望与你重会之时,伱还如此英勇。” 司晴神态略显癫狂,温婉的气质不见,笑了数声。 ——卫图是头一个让她吃了这么大亏的修士,她对卫图怎能不恨。 然而。 就在白玉石门打开的那一刹那间。 数十张符箓,却忽然出现在了司晴的面前,一同引爆。 而这个引爆时机,恰恰就是司晴用龟甲盾牌,抵挡身后卫图攻击符箓的这一瞬间。 数息后。 硝烟散去。 司晴的尸体已经碎成了血沫,只剩下一双白皙玉掌,还留在石门前的台阶上。 药田上面,卫图吞服了几颗恢复法力的丹药,缓缓走到了白玉石门附近,捡起了司晴死后的遗物。 “司仙子,你上了卫某一次当不够,又接着上了第二次当。” 卫图感慨摇头。 适才,他用符箓攻击司晴,实际上也是在冒险,因为他身上此刻的符箓,只剩下那几张。 其余的符箓,都被他藏在了躲在甬道的裂空雕身上。 待司晴进入药田后,他瓮中捉鳖,设陷阱对付司晴,而在另一方,裂空雕伺机而入,带着他的最后一把冰蛟剑,去针对司晴的储物袋。 而后,那数十张二阶符箓,则是他对付司晴的后手。 只要司晴逃,便是自投罗网。 这场战斗中,司晴的唯一生机,就是趁他虚弱,先斩杀他和裂空雕,然后再从白玉石门处逃走。 这样,他的那数十张符箓,没有地磁元光操控,便成废纸一张,也无法对司晴产生威胁。 但可惜,司晴认为裂空雕加他,不好对付,选择了逃。 而这一逃, 便是其殒命的开始。 这也是为何,卫图会说司晴上了他两次当的原因。 (本章完) 149、补天钵,赵青萝的亲口质问(二合一,求订阅) “现在,到了该收获的时候了。”卫图面露喜色。 司晴是他修仙以来,面对的最为棘手的对手,而以其身份,想来给他带来的收获不会少。 卫图招了招手,裂空雕便熟稔的飞到司晴殒身的地方,将其遗物尽皆叼起,飞到了卫图的身边。 一入眼,卫图便看重了先前司晴所用的黑色串铃,他心中大喜,当即将这件残缺法宝炼化,然后随身携带在了身上。 这次战斗,要不是因为石殿附近限制了修士的神识,司晴找不到他的藏身之地,只能被迫用这黑色串铃进行范围攻击。 不然,卫图可没有自信从这黑色串铃的蓄力一击中活命。 他之前受的伤势,仅是这黑色串铃的一些余波伤害。 战斗中,这残缺法宝的蓄力一击,其威力,已经无限接近结丹境了,超了筑基后期修士一大截。 “魔佛铃。”炼化完黑色串铃后,卫图知道了这件大威力残缺法宝的名字。 随后,卫图将目光,转移到了司晴的其他几件遗物上。 一把红如鲜血的匕首,一个伤痕累累的龟甲盾牌,以及那一双洁白无瑕、柔弱无骨的白皙玉掌。 血红匕首,卫图没见司晴用过,他料想这应该是司晴的远程攻击法器,只不过因为石殿神识受限,操控法器不便,这才没给这血红匕首出场的机会。 而龟甲盾牌,卫图就熟悉多了,这件龟甲盾牌,正是司晴生前用来抵挡他正面攻击的那一件防御法器。 “这双手掌在战斗时明明已经受了轻伤,而后,又受了数十张符箓的攻击,但此刻却仍旧完好无缺,天女派的“折生手”真是可怕的功法……”卫图捏了一下司晴遗留的这双玉掌,半响后,他语气略有惊讶道。 这双手掌摸起来,柔弱无骨,冰冰凉凉,但偏偏坚韧的可怕,哪怕他用法器摧毁,也只能在上面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 将这三件遗物塞进储物袋后,卫图微微皱眉,落步在了白玉石门附近,开始寻找司晴的其他遗物。 先前战斗时,裂空雕明明夺走了司晴的储物袋,但之后,司晴却出乎意料的从身上又掏出了数枚中品灵石,恢复法力。 而且,被夺走储物袋后,司晴脸上不见急迫,仍旧从容。 这让卫图不得不怀疑,司晴身上,还有其他储物袋。 “在哪里?”卫图用神识仔细搜寻了半刻钟,愣是没有发现司晴的另一个储物袋。 现场,只剩下了司晴被炸成血沫的肉身碎块。 沉吟片刻,卫图面露慎重之色,他开始放出地磁元光,在白玉石门附近,一寸寸的摸寻。 然而。 令卫图意外的是。 这一次,他的地磁元光像是失灵了一样,没有发挥以往的作用,搜寻到司晴的另一储物袋。 不信邪的卫图,这次没再用神识和地磁元光,而是用手一寸寸的在附近摸排寻找。 数个时辰后。 卫图排查到药田附近,他抬步之时,忽然感应到脚底踩了一个软物,质地与药田的泥土很是不一样。 他抬脚,去观测脚底踩的东西,却发现脚底空无一物,仍是药田泥土,并没有什么其他东西。 卫图轻咦一声,他蹲起身子,伸手在地面上摸了一下,很快便从刚才脚底的方位,捞起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透明小布袋。 卫图立刻意识到,这透明小布袋,便是司晴藏在身上的“第二个储物袋”了。 接着,他动用神识、地磁元光去探索这透明布袋,发现这两者在穿过透明布袋时,都会如若无物一般,轻易穿透过去。 见此,卫图挑了挑眉,他伸手打开这透明小布袋的细绳。 袋口打开之后,里面立刻露出了两个储物袋。 “不知这布袋,是用什么材质制成的,竟然可以让神识难以感应,只能用手触摸。” 卫图啧啧称奇。 这布袋并非是什么法器,藏匿储物袋之效,也不是什么法器能力,仅是缝制布袋的灵材功效罢了。 稍稍收敛心神,卫图将透明小布袋系在了身上。 接着,卫图起身打扫甬道一侧的战场,并取出了白玉石门上的令牌。 他关上石门,然后躲在了药田里面,开始恢复起了法力。 …… 恢复法力的途中。 白玉石门外面,卫图听到了贾家修士在甬道那一侧的交谈之声——几个贾家修士在商讨,如何打开这白玉石门。 保险起见,卫图故技重施,重新躲在了药田之下。 只不过这次的贾家修士,就不像司晴那般对石殿“了如指掌”了,他们折腾了两三日,这白玉石门仍旧纹丝不动。 见此,卫图也就放下了心,继续潜修恢复法力。 在贾家修士动手后的第四日。 卫图伤势恢复了七七八八,丹田内的法力,重新恢复如初。 这时,卫图总算开始有闲心,去打开司晴留下的三个储物袋了。 “就是不知司晴的储物袋内,是否藏有走出这南华派遗地的方法?”卫图一边磨灭司晴留在储物袋内的法力印记,一边暗暗思索。 他可不想老死在这里。 司晴和卫图修为相等,都是筑基中期。 因此,卫图没有费多大功夫,就轻易解开了司晴的三个储物袋。 第一个储物袋,是司晴一开始系在腰间的储物袋。 卫图神识一探,发现这储物袋内,除了一些中品灵石尚有价值外,其余的物品价值都很有限。 对此。 卫图并不失望。 要是他有司晴藏匿储物袋的手段,也不会将好东西放在最外面的储物袋内。 事实如卫图所料一样。 透明小布袋里找到的那两个储物袋,收获就丰富得多了。 其中一个储物袋,卫图在里面看到了装有灵药的大量玉匣。 他推测,这玉匣内的灵药,应该是司晴杀死黄家修士,杀人夺宝所得。 “黄家修士未入核心区域,采摘的灵药……竟有两份结丹灵物……”卫图眉宇微挑。 看到这里,他哪能不明白,鹤山黄家给他的云泽秘境情报,和他所想一样,存有不少的隐瞒之处。 “司晴和我一样,都是供奉。她怎会得知黄家修士所去的隐藏灵地?莫非……有黄家修士和司晴勾结?” 卫图暗暗思索。 黄家修士进入云泽秘境后,行事隐蔽,去的并非是玉简标记的内围七处灵地,毕竟那七处灵地可没有生长“结丹灵物”。 那么,司晴为什么能精准劫杀黄家修士,便有说头了。 “情报太少,还难以判定哪一个黄家修士是内奸。”卫图摇了摇头,除了已死的黄彩玉三人,剩下的四个黄家修士,都有可能是黄家内奸。 最后一个储物袋的收获,肉眼所见,就不如上一个储物袋收获的多了,这个储物袋,明显是司晴自己所用的真正储物袋。 里面,除了几枚玉简、一些疗伤丹药,一个乌黑小钵外,剩下的都是司晴的亵衣,以及一些换洗的衣裙。 卫图将目光,放在了这几枚玉简和乌黑小钵上了。 根据司晴进入药田的时间,他不难推断,在此之前,司晴应该在石殿内另有收获,干完“正事”后,这才辗转来到药田。 然而,令卫图失望的是,无论他怎么研究这乌黑小钵,这乌黑小钵都如凡物一样,没有丝毫反应,若非其坚不可摧,他当真认为其仅是一件凡物了。 卫图叹息一声,将乌黑小钵重新收回储物袋,然后动用神识,耐心的看起了剩下的几枚玉简。 这几枚玉简,其中一枚是鹤山黄家对云泽秘境的情报记载,里面记载了九处灵地,比卫图先前已知的七处灵地,要多上两个——这两处灵地,恰好存有司晴身上的两种结丹灵物。 剩下的玉简,则多是关于天女派的一些魔功,不过这些魔功并无天女派的主修功法,只有一些辅修的魔道神通。 掠过这些魔修功法,卫图将目光放在了最后一个玉简上。 这个玉简,是他心心念念关于“南华派遗地”的记载。 玉简的内容,是以上位者的口吻诉说。 内容大概是——云泽秘境曾是南华派的一处药园,里面可能藏有当年南华派的灵宝“补天钵”,特命司晴潜伏鹤山黄家,伺机进入云泽秘境,寻找“补天钵”。 玉简的后面,还附带有这处“南华派遗地”的粗略地图。 “补天钵?”卫图挑眉,顿时想起了刚才那个疑似凡物的漆黑小钵。 “可惜,这玉简没有告知我关于补天钵这灵宝的具体使用方法。” 卫图暗叹一口气。 他现在是空有宝物在手,却不知道具体的应用方法,就像是灾荒年间的财主一样,再有钱也换不来吃的。 “先寻找离开这处遗地的方法。”卫图收敛心情,继续认真观摩起了玉简上的地图。 半刻钟,他在地图上,找到了石殿内部,可能存有通往遗地之外的“传送阵”地点。 毕竟在此之前,司晴这个二阶阵法师只是在残阵上修复阵法,借此传送到了遗地之内——相应的,遗地之内,存有通往外面地域的单向传送阵,几率很大。 看完后,卫图目光看向了白玉石门,他现在所处的地点是石殿后面的药园,若想前往传送阵所在的地点,得再次打开白玉石门。 但偏偏几日前,赤松贾家的修士来过一次,他不敢笃定,此刻贾家的修士是否离开。 “等!” “栖月赵家和秦真人、红缨迟早也会脱困,等他们与贾家修士相遇后,大战过后,我再出去。” “现在距离云泽秘境通道打开的时间,还有两年时间。传送阵的地点,隐藏在石殿的秘地……那里的关门和这白玉石门的图标一样,他们没有令牌的话,应该难以打开。” 卫图思索再三,做出了决定。 他没有选择冒险,而是仍旧躲在药田这里,等待最后时间的到来。 这次,他杀死司晴,尽管所获颇丰,但底牌也消耗的七七八八了。 为了秘境之行,准备的三把冰蛟剑,只剩下一把。 身上的符箓,为了毕其功于一役,全部砸在了司晴身上,现在仅剩下两张防御符箓。 地磁元光,亦是消耗了七成,仅剩下了三成。 这般状态下的他,可没有实力去对付贾家筑基后期修士。 此前,在看到古玄和赵鹏宗身上的符宝后,卫图便判断,贾家修士的身上,定也持有大威力的符宝。 有符宝在手,若没有地利的话,贾家修士杀现在的他,与古玄杀死郑贤一样,不会太费什么气力。 因此。 种种考虑之下。 他躲在药田,等待赵家修士、秦真人等人与贾家修士战斗后再出,是最优解。 至于寇红缨的生命安危,卫图此刻则难以相助。 有能力的情况下,他能拉一把寇红缨,但没能力的情况下,他只能率先保住他自己的性命。 在进入云泽秘境之前,无论三大仙门,还是金丹家族的修士,都已经做好了身死道消的准备。 寇红缨自然……也不例外。 …… 做好计划后。 卫图使出土系法术,制作了一个桌案,然后取出储物袋内的符笔、灵墨,准备画符。 两年时间,足够他准备一些二阶符箓,去应对之后在石殿内部可能遭遇的危机了。 时间缓缓流逝。 一个月。 两个月。 第三个月过后。 石殿内部,传出了修士厮杀之音,以及法器的碰撞声。 不过,这场战斗,应该是小规模的遭遇战,卫图并未从这些修士的对话中,听到秦真人,或者寇红缨的声音。 很快,一年过去。 斗法的声音大了一些。 卫图猜测,这应该是两方势力的修士聚集在了一起,开始了真正的对峙。 又等了大半年时间。 躲在药田的卫图,开始按照一年半前的计划,准备打开白玉石门,重新进入石殿。 他撑起法力护罩,祭起龟甲小盾,身上贴了数张防御符箓后,这才用“元重法禁”,小心翼翼的打开白玉石门。 咔嚓!咔嚓! 机关启动的声音响起。 片刻之后,白玉石门打开。 “没人!”见到此幕,卫图松了一口气,他命裂空雕打头阵后,自己缓步进入。 “爆发了混战,有赵家修士鲜血的气息。”卫图鼻子微微耸动,嗅了一下附近的气息。 他迈动步伐,根据地图所指的方位前进。 沿途上。 卫图看到了甬道地面上的一些暗红色血迹,以及一些腐臭的尸块。 “赵叔元和两个陌生的修士气息。看来,现在贾家修士,只剩下两人了。” 尸块的气息入鼻,卫图眼眸微闪,心中掐算道。 此次,进入云泽秘境的贾家修士,只有六人。 两个贾家小辈,在祭台上,便被他们所杀。 而这里的两个陌生气息,他不用多猜,也知道这两人应该是贾家修士所有。 见此情形,卫图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路途走了一半。 这时,卫图听到了远方传来的法器斗法之音,以及两方修士的对战之声。 他躲在甬道一侧,目光朝斗法之地看了过去。 只见。 此刻的秦真人师徒,以及赵家的三名修士,已经将另外两名贾家修士团团围住,而这两家贾家修士则手持防御法器,在苦苦支撑,随手都有不支的样子。 这副场面的出现,卫图虽没有预料到,但他仔细思索之后,又觉得十分合理。 贾家修士和司晴一样,并不知道他们随后通过传送阵,也到了石殿之内。 敌明我暗。 这是一个先发优势。 其次,在人数上,这次进入石殿的贾家修士,只有四人,而仅赵家修士的人数,就与贾家相当了,更别说还有秦真人师徒的加盟。 六打四的局面下。 贾家修士今日不败亡,都显得不太合理。 “秦真人,镜水阁和栖月赵家并无关联,你今日何必要助赵家,来对付我贾家。” “只要秦真人愿意倒戈相向……我贾某人承诺,走出云泽秘境后,贾家必赠给秦真人一枚蜕凡丹,让秦真人结丹成功。” 双方相持片刻,这时,贾家两个修士中,那个面色稍黑一些的汉子看向秦真人,突然提声说了这一番话。 蜕凡丹的许诺一出。 在场的筑基修士,都是心头一荡,眸底露出了一丝渴望之色。 三大仙门虽然支持修士以结丹灵物兑换“蜕凡丹”,但兑换“蜕凡丹”,至少需要五份结丹灵物,这可比兑换筑基丹的两份筑基灵物要多的多。 他们此刻在云泽秘境采集的结丹灵物,加起来够五份,但在个人身上,可远远不够。 此刻,若真如贾家修士所言,愿给秦真人一枚“蜕凡丹”当做报酬的话,这于秦真人而言,确实是一个造化。 但显然,在场的修士,都不会轻信贾家修士这番话,只会认为其是信口开河,病急乱投医。 不过。 贾家修士的话,虽没有人轻信,但于此刻,确实起了效果。 赵家修士虽然明面上没说什么,但暗地里,看向秦真人师徒的目光,却带了一丝警惕之色。 此刻,还活着的赵家修士,各个带伤,尤其是赵鹏宗这个仅剩的筑基大修,更是断去了一臂,面色泛白,喘着粗气。 而反观秦真人和寇红缨,二女虽然也有伤势,但伤势并不怎么严重。 一眼就知,秦真人的状况可比赵鹏宗好多了。 若眼下,众修杀死了这两个贾家修士,外部矛盾消失——秦真人为了“蜕凡丹”,倒戈一击,反过头来去对付赵家修士,也不是不可预料之事。 卫图没有动作。 他继续耐心观察此刻战场上的变化。 对峙了大概半日后。 形势再次一变。 黑脸的贾家修士似乎法力恢复了不少,他祭出了一面“金钟”符宝,用尽全力,向赵鹏启用力撞去。 金钟熠熠生辉,瞬间变得宛如房屋大小,朝赵家修士所在的方向压了过去。 然而,就在赵鹏启准备使出手段抵挡这金钟符宝之际,这金钟符宝,忽然转了一个圈,袭向了赵青萝身旁的另一赵家筑基中期修士。 在符宝之威下,赵家筑基中期修士没有抵挡多久,便被这金钟符宝压死,成了肉泥。 贾家修士完成这摧枯拉朽的一击后,便调转枪头,继续对付赵青萝这幸存的另一筑基中期修士。 一旁的卫图,看出了这两个贾家修士的打算。 这二人的想法是——先制造秦真人和赵家修士的信任危机,然后再用雷霆手段,减弱赵家修士实力,致使赵家修士和秦真人彻底出现信任裂痕。 这是贾家的阳谋。 到那时,哪怕他们二人到了强弩之末,赵鹏启和秦真人也不敢轻易而动,对他们下杀手,从而打破这巧妙的平衡。 呛啷一声。 这时,赵鹏启反应了过来,他连忙催使自己的双环法器,用力朝金钟符宝一撞,促使这金钟符宝不至于下落到赵青萝身上。 而与此同时,赵青萝身上也泛起了明蓝色光芒,仔细看去,是其佩戴的蓝色灵镯,此刻撑起了一个坚韧的防护罩。 金钟符宝擦在了蓝色灵镯撑起的护罩上面,将护照下压了数尺之深,险些碰到赵青萝的脑袋之上。 不过这时,金钟符宝的余威不再,或者说,贾家的黑脸修士不想将这符宝的威能再用到赵青萝身上,他伸手一招,金钟符宝重新化作符纸,回落到了他的手上。 “桀!桀!桀!”贾家黑脸修士大笑数声,“赵鹏启,你能挡住我一时,可挡不住我一世,我们二人拼死之下,定能杀了你这个赵家的后辈。” “是放我们走,还是继续相持,伱自己看着办。” 话音落下。 赵鹏启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以他和秦真人的实力,对峙完后,杀死两个贾家修士,确实不难,但问题的关键是,贾家将怒火全部倾泻在了他们赵家修士身上。 这样的话,他们即使留下这两个贾家修士,但于栖月赵家而言,亦是得不偿失。 贾赵两家有血仇不假,可也不能让秦真人师徒捡了空,躺在他们赵家修士的尸身上,大发横财。 然而—— 就在赵鹏启思索的空挡。 贾家两个修士,忽然气势一变,他们面色变得殷红如血,双眸露出一丝幽芒。 适才成为符纸的金钟符宝,再次被祭出,这次这金钟符宝比之前增大了不止一筹,迅速击退赵鹏启的双环法器,以及秦真人的青索钩。 “遭了!他们怎么会魔修的燃血术?”赵鹏启大惊失色,毕竟他们在与贾家修士的上百年战争中,从未见过贾家修士使出过这种魔道神通。 这种魔道的燃血术,足可将施法者的法力,在短短时间暴增数倍,代价则是燃烧气血、寿命。 术法过后,施术者有五成以上的几率,会直接惨死。 除了这些代价外。 这魔道神通还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施术时的准备时间太长,至少需要两三个时辰,才能将体内的气血逐渐燃起。 赵鹏启暗恨自己为何没有早点发现贾家修士真正的想法,这两个贾家修士是已抱着必死的决心,打算和他们同归于尽,而非是借阳谋,挑衅他们内讧。 一旁的卫图,也被贾家修士的这一手打的措手不及。 贾家的黑脸修士,之前所言,并非是挑动赵鹏启和秦真人内讧,而是借此暗度陈仓,完成“燃血术”的准备时间。 “今后可不敢小瞧任何一个修士。”卫图看到这一幕,暗暗想道。 另一侧。 战斗一触即发。 在贾家修士的燃血术之下,赵鹏启和秦真人节节败退,而这时的秦真人,眸光一动,她见两个贾家修士的主要对敌目标是赵家修士后,不再恋战,脚步凝结遁光,立即与寇红缨一起出逃。 战场上,很快就只剩下了赵鹏启独自支撑贾家修士的怒火。 “青萝,叔父替你挡住,你快走,别回头,等他们燃血结束,再回来给叔父报仇。” 赵鹏启被打的口吐鲜血,他看了一眼在旁策应的赵青萝,向前一步,帮赵青萝承接住了另一个贾家修士的压力,开口道。 “叔父!”赵青萝眸露清泪,她怔怔的看了赵鹏启一眼后,咬紧银牙,朝甬道的另一侧遁去。 这个方向,恰好与秦真人师徒相反。 但正好,却是卫图躲藏的这一方向。 看到赵青萝飞掠而来,卫图脑袋顿时一懵,他顾不得思考,急忙将手上准备的二阶符箓,撒在了他这边的过道上,以此预防贾家修士的追击。 “卫图?”赵青萝在看到过道上突然出现的符箓,神色微变,正想躲避之时,却看到了躲在一旁的卫图,她神色愣了一下,脚下的遁光也随之一滞。 “别愣了,跟我来。”卫图出于朋友交情,叫了赵青萝一句后,便迅速动身,飞快朝药田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二人遁光一前一后。 过了四五息后,解决赵鹏启的两个贾家修士追了过来。 而这时,卫图的布下的符箓立刻引爆,轰向了贾家修士。 这一后招,立刻拖住了贾家修士数息时间。 片刻后。 卫图再次抵达药田。 他等赵青萝遁光进入白玉石门后,立刻催使元重法禁关闭这道白玉石门。 万幸的是,在白玉石门重新关闭后,贾家修士才随之跟来。 轰隆!轰隆! 数声炸响。 石殿内部,传来了贾家修士用法力的攻击之声,以及二人的怒骂声。 但显然。 这些攻击,对这白玉石门根本不起效用。 “燃血术,只能持续一刻钟,他们二人追赵青萝而来,这个时间,足够红缨逃走了。”安全之后,卫图脑海里想到了这一点,于是放下了对寇红缨的担忧。 “卫道友,安全了吗?”赵青萝眸带泪痕,她喘息了几声后,目光看向了卫图,问道。 “应该安全了。” 卫图没有打包票。 毕竟修仙界内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或许贾家修士临死前,会想出打开白玉石门的方法。 “那就是安全了。”赵青萝看了一眼卫图的神色,心中顿时就有了猜测。 ——与卫图相识数十载,她对卫图的性格亦有了一些了解,知道卫图向来不说大话。 一盏茶过后。 白玉石门外的轰隆声渐弱。 而此刻,赵青萝也从赵鹏启身死的伤感中,回过了神,她定定的看了卫图一眼,凝声道: “妾身有些事,想问卫道友,不知卫道友能否回答?” “什么事?”听到这话,卫图顿时眉宇微挑,他清楚,赵青萝是知道了当年的事。 果然,他的裂空雕,没有瞒过赵青萝,只不过因为两年前赵青萝和他没有独处机会,这才没有询问他。 “七十多年前,我被一筑基前辈所救,这前辈在石壁上留言,说救我一条性命,拿走我一粒筑基丹,两不相欠。” “妾身找寻了附近的筑基家族,并未寻到符合的筑基真人。而两年前,卫道友找我赵家修士,露出的裂空雕……” “让妾身对当年之事有了一些猜测。” 赵青萝美眸定定的看着卫图,眼里流露出了复杂之色。 假若她和卫图没有这数十载的友情也就罢了,两个陌生人的话,她断然不会提起七十多年前的事,只会将其当做一件往事,渐渐从脑海深处消失。 但偏偏,当年她的丑态,一一都入了卫图这熟人眼中。 “赵道友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是看其为筑基修士,以身相许,还是另有报答?” “毕竟那位筑基修士,已经取了筑基丹当作了自己的报酬,恩怨已经两消。” 卫图沉默片刻,他丝毫不介意的迎上赵青萝的目光,坦然回答道。 “以身相许”这四个字一出。 赵青萝脸色“唰”的一下,变得通红一片了。这次卫图救她于危难之间,两次救命之恩,她对卫图确实生出了不少好感。 然而,她在听完卫图这番话后,通红的脸色顿时泛白了一些。 卫图的语气生冷,带着很明显的拒绝之意,分明是不想和七十多年前的事再有任何的瓜葛。 美人垂心。 性格再冷的修士,也会被此暖怀,想着红袖添香、鸾凤和鸣。 然而,卫图却明白,赵青萝的“以身相许”,于他是一副怎样的毒药。 他可不想牵扯入贾赵这两大金丹家族的生死对决之中。 ——这次对付贾家修士,仅是他和栖月赵家的暗中结盟,并非明面投靠阵营。 (本章完) 150、卫图心意,出云泽秘境(求订阅) 这时,门外法器的轰鸣声终于细不可闻,连带着两个贾家修士的骂声也随之消停。 卫图掐算时间,知道贾家修士已过了燃血术的一刻钟时间,此刻要么暴毙而亡,要么状态虚弱至极。 和先前一样,卫图并没有贸然打开白玉石门,而是在药田这一侧继续等待,等两个贾家修士“寿终正寝”的那一刻。 “妾身明白了。”几息后,赵青萝的脸色恢复如常,她敛裙,郑重的向卫图拜谢一礼,说道:“一报还一报,这次的救命之恩,青萝事后定会报答。” 修士,是长寿种,尽管具有和凡人一样的情感,但这些情感,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就会被自身的理智所占据。 正如先前赵鹏启的死一样,她为之伤感不假,但伤感的同时,她并没有丧失理智,继续愣在原地,而是珍惜赵鹏启给她争取的逃命时间,立即逃命。 此刻,面对男女情感时,她做法也是一样——不会去做小女儿态,一哭二闹三上吊,而是继续当一个理智、冷静的“修士”。 修仙界的战斗,不是小孩打闹过家家,是真的会死人。 这次云泽秘境进了六个栖月赵家的修士,但现在,只剩下她一个独苗还活着了。 贾家也是一样。 全军覆没。 …… 半日后。 直到秦真人和寇红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卫图这才打开白玉石门,与赵青萝走了出去。 ——贾家修士的储物袋虽然珍贵,但卫图用脚指头都能想到,在贾家修士临死之前,其肯定会摧毁自己储物袋内的一切,不会给他们任何捡宝的可能。 “卫叔和青萝郡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两人的关系……”看到卫图还活着,寇红缨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但紧接着,她就察觉到了赵青萝的脸上,对卫图流露出的淡淡疏远之意。 赵青萝的这几分面部神情虽然很隐晦,但并没有瞒过她的眼睛,毕竟她早就知道了赵青萝和卫图的特殊“羁绊”。 “莫非是赵青萝借这次和卫叔的独处时机,询问卫叔当日之事?但被卫叔推诿了?” 寇红缨暗暗思索。 这于她而言,确实是一个好事,她可不愿意看到赵青萝去做她的“叔婶”。 只有这点,才能导致赵青萝这个与卫图相熟的朋友,脸上流露出对卫图的疏远之意。 种种思绪藏于心间,寇红缨连忙询问卫图进入石殿后,这两年的去向,以及卫图有没有发现司晴的踪迹。 “我进入石殿……突破那个甬道迷阵后,便在此处撞见了司晴,当时司晴受了重伤……” “随即我二人战斗。” “千算万算,我还是棋差一着。我被司晴骗到了这处药田,她借白玉石门,将我困在了这里,若非……我修有特殊秘术,找到了开启这白玉石门的方法……” “不然的话,我恐怕要终生老死在这里了。” 有一年多的准备,卫图早就打好了腹稿,他将自己准备的说辞一一讲了出去。 听到这话。 秦真人三人也不疑有他,相信了卫图的话。 两年前,她们可是亲眼目睹了司晴以一敌二,残杀黄家两个筑基修士的那一幕。 司晴的战力,在明面上,定然超过了卫图一大截。 此外,其作为天女派魔修,入云泽秘境搞这么大动静,身上岂能不备一些大威力的手段。 这大威力手段,解决一二筑基后期修士,应是易如反掌。 以此推敲——卫图能从司晴掌下活命,已是不易,哪有可能再有余力,去斩杀司晴。 “司晴重伤?”秦真人轻轻念了一下这四个字,沉吟道:“司晴重伤,所以才将卫道友困在此地,那么……司晴置贾家修士不管的理由,也找到了。” “司晴在这石殿内受伤后,因为实力不济,担心贾家修士反目,倒戈一击……所以这才选择丢弃贾家修士,独自离开。” “正是这个缘故,所以司晴没有出现在我等面前。” “当然,也不排除,司晴正躲在石殿内的隐蔽之处疗伤。” 秦真人根据卫图提供的已知信息,推测道。 “这白玉石门坚不可摧,或许司晴就躲在某一处白玉石门里面。”寇红缨补充道。 接下来,三女商讨,如何应对躲在暗处的司晴。 听到这几句话。 卫图顿时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他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的顺利,没人去思索“司晴是否已死”这件事。 “也是,若非我这次提前几日来到药田,设下陷阱埋伏司晴,又有符箓、地磁元光等手段助力,司晴可没有那般容易身死道消。”卫图心中暗道。 这次,倘若不是他,而是换秦真人,或者“赵鹏宗”伏击司晴,很大的几率是司晴胜,而秦真人、赵鹏宗死。 设身处地去想,他要是秦真人等人,也不会将怀疑目光放在他这个“实力不济”的筑基中期修士身上。 少倾,卫图跟着秦真人三女,前往玉简所标记的“传送阵”地点。 至于赵鹏启几人的储物袋,此刻则无人提及。 包括赵青萝。 秦真人师徒和栖月赵家的结盟是极为脆弱的结盟,并非是可以依托生死的盟友——这一点,在先前对付贾家修士时,已经体现的淋漓尽致。 先是赵鹏启等人忌惮秦真人师徒,存有私心,没有尽快使用雷霆手段杀死贾家修士,致使贾家修士完成了“燃血术”这魔道神通的准备工作。 其后,贾家修士临死一搏,秦真人师徒直接离去,根本没有去管赵鹏启、赵青萝二人的死活。 现今,秦真人没有铲除赵青萝这一“后患”,已是其仁慈了,又岂会凭借几句话和所谓的盟友关系,白白交出自己手上夺得赵家修士的储物袋。 而这一点,显然赵青萝这个幸存的赵家修士也清楚,其刻意未提此事,便是为了避免引起秦真人的不快,从而给自己招惹杀身之祸。 …… 不一会。 卫图四人来到了传送阵所在的甬道附近。 对这一座白玉石门。 卫图没有立刻打开,而是折腾了数日,才颇为辛苦的用“元重法禁”将其开启。 待看到石门打开,在旁祭出法器警戒的三女顿时面露警惕之色,谨慎的盯着石室内的一景一物。 待看到石室内没有司晴后,她们这才松了一口气,将手上的攻击法器重新收回纳物袋。 如非必要,“精疲力竭”的她们也不想对付上司晴这个实力不低的魔修。 这次石殿之行,可只剩下他们几人幸存了。 “这是通往外界的单向传送阵。”秦真人走进石室,目光看向了屹立在室内,与先前外界阵台相似的法阵。 这法阵和司晴布置的传送阵很是相像,同是六角法阵,在法阵之上,也存有一面青铜古镜。 只是这六角法阵此刻并未激活,一副灰蒙蒙的样子。 这时,秦真人来到了六角法阵镶嵌灵石的阵眼,她看到这阵眼只有一层积灰,而无司晴逃走时镶嵌的灵石,不由眼底露出了一丝疑惑之色。 只不过这点“蹊跷”,她并没有对其他人提及,她一甩袖袍,将这些积灰不动声色的清理干净,然后放上了数颗中品灵石。 “或许是我多想了。”秦真人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卫图,她见卫图脸上存有和她一样的疑惑,不由摇了摇头。 这石殿太过古怪,其他地方说不定也存有类似的单向传送阵,司晴不一定要于此处传送离开。 传送阵得到灵石补充灵力之后,从其内传出了如白玉石门开启时的“咔嚓咔嚓”之音。 紧接着,传送阵上屹立的青铜古镜爆发出一股巨大的灵波,这灵波的压力,趋近于金丹老祖的威压。 灵波过后。 青铜古镜光芒四溢,镜面如水光般流动,一层淡淡的黄色光幕被其缓缓撑开。 淡黄色光幕里面,显露出了云泽秘境的一角景色。 这景色,正好与内围灵地“红叶林”的景色一样。 “师父,现在是追寻司晴,还是……传送离开?”寇红缨目光看向秦真人,询问道。 秦真人是眼下他们四人中,战力最强的一人。 “卫道友,你怎么看?”秦真人循例询问卫图。 “此时,距离云泽秘境通道开启还有半年时间。而根据先前贾家修士所言,入石殿后,云泽秘境的禁制消失,秘境里面的妖兽有可能化为三阶妖兽……” “我等贸然出去,恐怕……” 卫图面露担忧之色。 “二阶妖兽晋级三阶妖兽哪有这般容易,这云泽秘境内,能出现一两只三阶妖兽,已是顶了天了。”秦真人摇了摇头,她的言外之意很明显,便是打算借传送阵出去,不再滞留石殿。 夺得赵家修士的储物袋后,她的结丹灵物已经积攒完毕,没必要再停留在石殿内冒险。 “那好,就听秦道友的。”卫图点了点头,答应道。 秦真人闻言,微微颔首,她这时将目光移向赵青萝,示意赵青萝进入传送阵,第一个传送。 传送阵的另一侧,是安全,还是存有危机,传送过程中传送阵会不会崩溃,这都需要有活人前去试探。 而此刻,主客易位。 ——赵青萝作为幸存的赵家修士,势单力薄,与秦真人关系最浅,又隐有“矛盾”。 相比卫图、寇红缨,赵青萝在秦真人眼中,无疑是做这个小白鼠的最佳人选。 栖月赵家。 别的修士怕,但出身于镜水阁的秦真人却一点也不怕。 “是,秦道友。”赵青萝咬唇,轻嗯一声,提裙前往阵台,准备踏入这淡黄色光幕之内。 “赵道友,这是卫某仅存的几张防御符箓。”一旁的卫图看到这一幕,他思索片刻,上前一步,塞给了赵青萝几张符箓。 从朋友交情来看,赵青萝以前帮了他不少,这次赵青萝将涉足险境,他于情于理,也该帮这一次。 其次,不考虑任何交情,仅从利益角度出发——赵青萝传送过去后,在危险中,若借这几张符箓,能存活更长时间,于他们三人而言,无疑是有利的。 “多谢卫道友。” 赵青萝捏紧手心的这几张符箓,她从这几张符箓上,似乎感觉到了卫图身体的余温。 看到卫图如此施为。 一旁的秦真人、寇红缨心里颇不是滋味。 秦真人暗想:自己做了恶人,这好人,反倒让卫图做了。 下一刻。 传送台上的淡黄色光幕一闪。 赵青萝消失在了阵台之上,出现在了“红叶川”这片灵地的地面之上。 “传送的另一端没有危险。”观测了一会赵青萝的境遇后,秦真人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 秦真人先传送,而后卫图、寇红缨紧跟其后。 踏足红叶川灵地后,卫图当即放出裂空雕,让其巡视周遭地域,寻找其余修士、妖兽。 监测到周围地域安全后。 卫图思索片刻,拱手一礼,对秦真人道起了别。 他道别的理由很简单。 现今,秦真人得到了赵家修士的积累,结丹灵物充足,所以不想冒险,打算静心等待云泽秘境的三年之期到临。 而他则不然,手上现今只有“黄元草”这一份结丹灵物,必须继续冒险,寻找机缘,不然这次秘境之行,算是白费了。 “希望卫道友一路顺利。”秦真人面露微笑,敛衽一礼。 一声鹰啼过后。 卫图踪影消失无形,不知去向。 …… 与此同时。 云泽秘境之外。 贾老怪看着自己储物袋内的贾家修士魂牌一一而碎,他眉宇紧皱,眸底露出了一丝不解之色。 这次,贾家修士的任务是协助司晴进入“南华派遗地”,除了劫杀黄家修士稍有危险外,其余地方,按理说,不会损失这么多的贾家修士,更别说全军覆没了。 “黄家莫非有厉害人物?”贾老怪面色难看。 但随即,他注意观察了一眼黄行烈的神色,却发现黄行烈的脸色不比他好看多少,面色凝重之余,还带有几分的煞气。 这般场景,让贾老怪实在难以想通,毕竟任务的最难一关已经度过,贾家修士不太可能再遇到什么杀劫了。 “诸位,我贾家的六位修士此刻已经尽皆身陨云泽秘境,我贾某……留在此处,也没什么意义了,先行告退了。” 贾老怪抱拳,对三大仙门施了一礼,然后驱使脚下的黑色山羊立即离开。 原先,按照计划。 司晴和贾家修士进入南华派遗地,随后而出,不会有人知道司晴是魔修,他们赤松贾家投靠了天女派。 但此刻,计划有变。 他再留在这里,说不定,就会被走出秘境的修士告破秘密,对他们赤松贾家修士,大开杀戒了。 随着贾老怪的话音落下。 在场的一众金丹真君,顿时诧异不已,尤其是鹤山黄家和栖月赵家的金丹老祖,对此尤为不解。 鹤山黄家的金丹老祖“黄行烈”和栖月赵家的金丹老祖“赵江武”二人,最初还以为,只有他们两大金丹家族的修士,遭遇了不测。 不曾想。 赤松贾家一样。 “难道是鹏宗几个,杀完了这些贾家修士?”赵江武挑眉,郁闷的心情,顿时开朗了不少。 虽然赵家这次损失也不少,只剩下赵青萝一人活着,但赤松贾家损失更大,这就是他们栖月赵家这次秘境之行的赢头。 “贾家!”黄行烈眸露杀机,他此刻不得不怀疑,是贾家修士劫杀了黄家修士,不然贾家修士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死伤。 “还有半年时间,等半年时间一到,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黄行烈按捺胸中沸腾的杀意,冷静的坐在云冠鹤的鹤背上,等待云泽秘境的时间来临。 唯有三大仙门的金丹真君,仍旧稳坐钓鱼台,对云泽秘境的死伤不怎么关心。 这次的秘境之行,他们门下的修士虽比往年死伤要大,高了一倍有余,但数量却很有限,还没有到值得动怒的地步。 …… 半年时间,一晃而过。 等待已久的黄行烈当即掏出阵盘,与几大金丹真君合力,打开云泽秘境的通道。 神秘的符文通道再次开启。 一道道遁光从云泽秘境打开的黑色漩涡中闪烁而出,落在地面,化为了人影。 这一批走出的修士中,包含了秦真人师徒。 秦真人对镜水阁的金丹真君躬身一礼,随后站在了金丹真君身后,其并未向金丹真君透露出丝毫与石殿相关的情报。 此次石殿之行,她是幸存的修为最高之人,倘若告知此秘,引得金丹真君垂涎就不好了。 即便告诉,也得等她凝结金丹之后再告诉,那时,说不定她亦有机缘染指南华派遗地。 紧接着。 第二批修士从云泽秘境而出。 这些修士,仍旧是以三大仙门的修士为主,只有两人,是雪峰郑家的修士。 “早知道,先前就应该顶着万海真君和青竹山的压力,不让贾家修士入场。”黄行烈暗恨自己之前的软弱行径,致使自己家族遭遇了这一次大劫。 时间流逝。 第三批修士出来。 这批修士中,包含有一个面容普通、衣衫破碎,身上留有数道触目惊心伤口的修士,此人正是与秦真人分散,另寻机缘的卫图了。 卫图走出空间通道后,不免和面露焦急之色的黄行烈对视了一眼,他下意识低下脑袋,飞往了鹤山黄家的驻地。 半日过后,空间通道渐渐收缩,再无一人走出云泽秘境。 在黄家驻地的卫图,扫视了一眼周遭,他见鹤山黄家仅剩他一人独活,不由有些坐立难安了起来。 这次秘境之行,他只看到了黄彩玉、黄长空、黄文庆三个黄家筑基修士的死,还误以为进入秘境的黄家修士,应该还能活下两三人。 却不料,七个黄家筑基修士竟然死了个干干净净,没有一个人存活。 (本章完) 151、卫燕筑基,一家衰,一家兴(求订阅) 黄家修士的死绝,与他关系不大,只是进入秘境的鹤山黄家修士,只剩他一个供奉活着,不免太过扎眼一些。 空间通道关闭后。 几大势力的金丹老祖开始让在场修士打开储物袋,检查里面所存的灵药,以及各种法器。 按照规矩——修士进入云泽秘境后的所获,必须上缴三成给所属势力,并让所属势力,有挑选一件灵物的优先权。 不过,在结丹灵物上,所属势力通常也不会太过逼迫进入秘境的修士,一般只会拿上一两份结丹灵物,剩下的仍属于进入秘境的修士。 这时,秦真人和寇红缨化作一道遁光,来到了鹤山黄家驻地。 此次进入云泽秘境,秦真人师徒拿的并非是镜水阁名额,而是每人花费了两千灵石,从鹤山黄家这里购买了两个名额。 因此,她们所得的灵物,需要上缴给黄家三成,而非上缴给镜水阁。 见到秦真人师徒前来。 卫图趁此机会,取出了“黄长空”、“黄文庆”两人的棺材,然后对黄行烈拱手一礼,将司晴是天女派魔修的事,告知给了黄行烈。 “什么?是司晴?”黄行烈神色一震,脸上顿时露出了悲戚的神色。 这句话说完之后,黄行烈面色突然殷红如血,他身体微颤,噗哧一声,从口中喷出了数口鲜血。 血染长空,黄行烈跌跌撞撞向后倒退数步,心神受损。 早在两年前,他和族长黄长顺便对内奸之人有了猜测,认为司晴有极大的可能是内奸。 但猜测是一回事,知道其真是内奸后,又是一回事。 司晴是内奸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黄家“二祖”,这个带司晴进入云鹤山的金丹老祖……有可能也是内奸。 七个黄家修士身死。 鹤山黄家现今,已是元气大伤了。 再加上“二祖黄举之”是魔修…… 又值正魔交战之际。 黄行烈此刻,模模糊糊中,似乎已经看到了鹤山黄家这一金丹家族覆灭的场景了。 “老祖!”一旁等候的几个黄家修士面露焦急之色,紧张的看着胸口染血、脸色苍白的黄行烈。 “我没事。” 黄行烈摇头,他运转丹力,刚才发白的脸色,很快又重新红润了起来。 “打开你们的储物袋。”黄行烈眸光看向卫图、秦真人师徒,以及其他仙门的几个修士。 购买名额的修士,不止秦真人、寇红缨二人,还有其他的仙门弟子。 这些仙门弟子运气不错,或者说平均实力超过家族修士一大截,陨落的人数并不多。 这时,除了秦真人、寇红缨之外,还有三人,前来鹤山黄家这里,缴纳所得的灵物。 卫图打开储物袋,将储物袋内的灵物,倾泻一空。 紫云果、地龙肉、龙骨花这三种他从龙骨林所获的灵物,赫然在其中。 结丹灵物,除了杀死飞狐魔蛛得到的“黄元草”外,还多出了一株名为“赤炎果”的灵药。 但—— 这些灵物中。 赫然少了卫图从司晴手上掠夺的两种结丹灵物,以及灵宝“补天钵”等物。 这些额外珍贵的灵物,都被卫图装在了另一储物袋,放在了那个透明小布袋之中。 想及此。 卫图有些惴惴不安。 尽管他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但宝物动人心,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要是让黄行烈知道他珍藏的那些宝物,哪怕黄行烈为人再是正直,也不免会起歹心。 少倾,黄行烈的金丹境神识便一一触摸卫图身上的各个地方,寻找卫图是否有隐藏的储物袋。 “这一关过了。”待黄行烈神识离体,脸上也未透露什么异样的神色后,卫图终于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司晴的透明布袋,虽然能不被他的神识、地磁元光感触到,但他也保不准,这宝物能抵挡金丹老祖的探查。 “也是,司晴随身携带此物,在来云泽秘境的时候,就未被黄行烈发现,此刻他也没道理能发现我的端倪。”卫图心道。 司晴作为天女派魔修,其随身携带的透明布袋,很明显是为了防止正道修士窥探。 从这点推测,这透明小布袋若难以防备金丹修士,那么司晴卧底鹤山黄家时携带此物,亦没有什么必要了。 “你能带长空和文庆的遗体回来,也算有心了。” “这结丹灵物,老祖我也不拿你的了。” 黄行烈叹气的同时,眸底露出一丝对卫图的欣赏之色,接着他一甩袖袍,将地面上的其他灵物,拿走了三成。 若换做寻常时候。 结丹灵物,鹤山黄家不会轻易放弃,但此时不同。 这次,卫图带回黄家修士的遗体,并禀告司晴是内奸之事——这于鹤山黄家而言,是一件大功。 有功就不能不赏。 其外,黄家经此一役后,力量空前绝后的衰微,此刻正是笼络卫图这一供奉的时机,他当然不会不智,因为这件小事,致使卫图与他们鹤山黄家离心离德。 ——结丹灵物,鹤山黄家在以往岁月中还有一定的积累,并不差卫图这一件。 不过。 对于其他修士,黄行烈就没有这么宽容了。 他无一例外,都按照最大的额度,抽取了其他修士身上所携的灵药,以及结丹灵物。 缴纳完灵物后。 秦真人和寇红缨一一对卫图拜别,飞往了镜水阁的飞舟。 “这个姓秦的修士,看来再过不久,就可凝结金丹了。”黄行烈看了一眼秦真人的背影,感慨一声道。 适才,他看到秦真人露出六份结丹灵物时,有萌生心思,抽取两份结丹灵物的想法…… 但他后来想了想,决定不与秦真人结仇,只抽了一份结丹灵物,让秦真人手上的结丹灵物刚好够兑换一颗“蜕凡丹”。 …… 很快,云泽秘境外面。 各大势力一一散场。 卫图也登上了黄行烈的云冠鹤,重回云鹤山。 等回到云鹤山,卫图突然发现,今日的云鹤山,比他离开时萧条了不少,少了一些生气。 “表爷,就在几天前,二祖反叛出了云鹤山,带走了不少族人。驻足族内的筑基修士,也有两人跟二祖走了。” “听他们说,他们要去魔道地界,重新开辟家族。” 回到符心居,黄承福的话,解答了卫图的疑惑。 “二祖反叛?” “看来司晴是与这黄家二祖有关系了?”卫图暗暗思索。 在加入鹤山黄家之时,他便对黄家为何请司晴这二阶阵法师为供奉这件事心存疑惑,毕竟鹤山黄家是以阵法出名的家族,没必要再另请一个阵法师当供奉。 今日看来,司晴能进入云鹤山成为供奉,应与黄家的“二祖”分不开关系。 “与我无关。” 卫图摇了摇头。 他走进符心居的内院,准备好好闭关一会,消化收获。 不过这时,他看到内院的门口,却多出了一封信。 “燕儿的信?”卫图诧异。 拆看信,从信头看到信尾,他的眉梢,渐渐挂上了一丝笑意。 信中的内容很简单。 只提到了一件事。 那便是卫燕已然筑基的喜讯! “我卫图,后继有人了!” 放下信后,卫图不由感慨万千。 一家悲,一家喜。 鹤山黄家这千年的金丹家族逐渐迎来没落,而他们卫家,这从凡俗走来的家族,却日益兴盛,大有成为金丹家族的可能。 毕竟这次秘境之行,他获得的结丹灵物,可不止“黄元草”和“赤炎果”这两份,而是足足有七份之多。 推书:《我有一把两界扇》 简介:许越得到一把两界扇。从此两界往返,富贵荣华。 (本章完) 月末求月票,并说一下卫图秘境收获 如题,月末求一下月票,求求各位读者姥爷们投投月票,这几天小黑我的更新,一点也不少了,都在八九千字这个范围。 另外,写一下卫图这次云泽秘境之行的收获,以及卫图功法、手段等等,一是为了你们好记,二也是为了防止我遗忘。 先说秘境收获—— 宝物上:补天钵(南华派灵宝)、魔佛铃(残缺法宝)、龟甲盾牌(上品法器)、司晴的一双玉掌(折生手)、漆黑指骨(疑似魔道骨简,能书写“玄冥阴火”这魔道功法)、三眼银蟾(万年药王,从结丹灵物“银蟾草”蜕变而成,吞吃大量结丹灵物,是一只活的“蜕凡丹”,能帮助修士结丹)、赤色圆珠(石殿甬道布置幻阵的阵眼)、飞狐魔蛛的本命蛛丝、七彩幻蛾尸体、血色匕首。 功法上:《玄冥阴火》、《天香罗功》(香罗鼻)、《小春秋功》(地磁元光、元重法禁)、《千面幻功》(易容功法、能收敛气息) 对敌手段:冰蛟剑(符剑)、地磁元光(和神识相似,有控物之效)、元重法禁(可以控制重力)、飞狐魔蛛的本命蛛丝(蛛丝相当于法宝雏形,极其坚韧)、裂空雕(有一手偷敌人储物袋的本事)。 我记得就这些了。 …… …… 末尾,再求一下月票。 跪谢诸位! (本章完) 《我在修仙界大器晚成》月末求月票,并说一下卫图秘境收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52、联姻之事,脱离黄家(求订阅) “不过燕儿这次筑基,还是太过危险了一些,竟然没有事先通知我,而是自行筑基。” 高兴过后,卫图也不禁为这次卫燕的冒险捏了一把冷汗。 在进入秘境之前,他尽管给了卫燕姐弟每人一张精品炼妖符,当做筑基的手段,但此事只是他的有备无患——是为了避免自己在云泽秘境内意外殒身后,卫燕姐弟筑基时无炼妖符可用。 因此,卫燕的冒险筑基,是在他的意料之外的。 毕竟卫燕的性格向来沉稳、循规蹈矩,按理说不会做出这等冒险举措——至少也得等二十年后的“双甲之龄”到来,无缘筑基丹后,再去着手突破。 倘若卫燕筑基延迟一段时间,等到他从云泽秘境返回,这次筑基就不会太过冒险了。 他在云泽秘境中,除了找了七份结丹灵物外,还得到了三份筑基灵物。 ——云泽秘境并不盛产筑基灵物,这三份筑基灵物,还是源于他与秦真人分开后,斩杀了一名太玄宗“劫修”后所得。 而这些筑基灵物,足够他兑换一颗筑基丹了。 有筑基丹护持心脉,卫燕即使筑基失败,也不会身陨。 “燕儿自行筑基成功,节省了一颗筑基丹,那么这枚筑基丹,可以用在修文身上了。”卫图暗暗想道。 本来,按照他的打算,是先让卫燕服用筑基丹,之后他再寻一份筑基灵物,兑换第二颗筑基丹,然后用在卫修文身上。 这次,卫燕筑基成功,他也无须另寻筑基灵物了。 手上的已经够用了。 “修文又无子嗣,三份筑基灵物,多出的一份,于我无用……” 卫图陷入思索。 这份余下的筑基灵物,他现在有两个处理方向。 一者,将其与他身上的一些见不得光的“赃物”,一起变卖给郑国各地的拍卖会,换取资源。 二者,将这份筑基灵物,以友情价卖给韦飞。 “这有什么可选的。”卫图摇了摇头,他现在还记着,韦飞当年想赠给他“血食丹”的那一幕。 《五元蕴灵体》这部修仙功法韦飞分享给他,还可以说是其不懂仙家功法,想找人一起研究。 但后面的《小蚀日功》和“血食丹”,就完全是韦飞这个结义兄弟对他的照顾和信任了。 他当年对寇良这个并不怎么亲近的大哥,尚且都能伸手拉一把,此刻对于韦飞,他又怎能忍心,在力所能及的条件下,不帮其一把。 低价卖给韦飞筑基灵物。 他会亏灵石,但亏损的这几百灵石,已全然不在他眼里了。 上次,韦飞想找他“筹借”灵石,他心存拒绝,那是因为韦飞不上进,临到头了,想着抱他和寇红缨的佛脚…… 他心里当然不乐意。 不过,事后这个误会已经澄清。 韦飞并非找他们筹借那么大额的灵石,只是嘴笨,说话时失了方寸,让他和寇红缨心生了误会。 “这份筑基灵物以友情价卖给二哥后……二哥筹钱,再购买下一份筑基灵物,有生之年,未尝不能再一次冲击筑基境界。” 卫图思忖道。 在他心里,子女筑基优选权高于韦飞,若有筑基丹,只会先给卫燕姐弟,而不会给韦飞。 但……他同时也希望,他们义社四兄弟,能善始善终。 此刻,他有余力照拂韦飞,而韦飞曾帮过他,在他这的情分还没耗尽,他当然乐意去再帮韦飞这一次。 想及此。 卫图开始写信,询问韦飞的意见,看其是否想用这余下的寿命再博一把,还是等待寿终,如寇良一样,培养后人。 …… 几个月后。 卫图养好了伤,身上的法力恢复如初,并且略有精进。 他一招手,将门外的信件摄入手心,看了几眼。 这信件是韦飞对他的回信。 关于这份筑基灵物,韦飞表示,自己愿用两千五百灵石收购,请卫图务必留着,等他凑够了灵石,就来换取。 一份筑基灵物的市价,大概都在三四千灵石。 两千五百灵石,虽低了一些,但这份筑基灵物,本就是卫图以友情价,出售给韦飞。 所以韦飞出的价格只要过得去,就没有什么太过在意的了。 “就是不知……二哥这两千五百灵石,什么时候能凑的齐。”卫图暗叹一声。 韦飞没有一技之长傍身,也没有傅志舟敢在妖狼山脉赚取灵石的拼劲,其想要凑够两千五百灵石,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当年巫仙师的余泽,已在韦飞第一次突破筑基境界时,消耗殆尽了。 看到卫图走出内院。 黄承福紧步赶了过来,他对卫图躬身一礼道:“表爷,族长几日前找过您一次,见您闭关,族长让我告诉您,闭关出来后去族务大殿见他一面。” “族长找我?”卫图疑惑,他不明白族长黄长顺此时找他有什么要事。 “莫非是前线告急?三大仙门又给鹤山黄家派遣了任务,要抽取黄家筑基修士?” 卫图面色凝重。 几月前,在回到鹤山黄家,知道黄家“二祖黄举之”叛乱的消息后,他就有了脱离鹤山黄家,另择家族成为供奉的想法了。 他是黄家供奉,又不是黄家的死士,没必要继续待在鹤山黄家这艘将沉的舟船上。 只不过,考虑到鹤山黄家给他的恩惠,以及脱离鹤山黄家后也难躲避正魔交战……他这才继续留在了黄家,没有立刻脱离。 但假若鹤山黄家打算对待他如对待夏器师一样,也想将他送到战场上送死,以此来换得黄家筑基活命的话—— 他脱离鹤山黄家之事,就势在必行了,必须提上日程了。 半日后。 卫图来到族务大殿。 “卫符师,请上座。”族长黄长顺看到卫图到来,颇为热情的将卫图请为了上席。 这般作态,让卫图有些受宠若惊,但随即他扫视了一眼大殿内为数不多的筑基修士后,顿时心知肚明了。 云泽秘境内,七位黄家筑基修士尽皆身死。 二祖黄举之叛族,又带走了两名黄家的筑基修士。 此时,黄家的筑基修士,由兴盛时的十二人,降至到了只剩下三人的地步,算是分外凄惨了。 若没有黄行烈这个金丹老祖撑着,现今的黄家,仅算是一个稍微强盛一点的筑基家族。 而余下的三位黄家筑基,只有族长黄长顺是筑基后期的修为,其余两人,皆是筑基初期修为。 不夸张的说。 以卫图现在的实力,其已经稳居鹤山黄家的战力前三了。 从这一点来看,族长黄长顺怎么可能对卫图不热情。 “这次秘境之行,我黄家损失不小,除了长空等人道陨外,余傀师也不幸亡故了。” “现在我黄家的供奉,只有夏器师和卫符师你了。” “想来卫符师也看出了我黄家的虚弱……”族长黄长顺说到这里,顿了顿声,他目光看向卫图道:“重赏之下才有勇夫。我黄家,愿意提高对卫符师的待遇,换取卫符师的竭力辅佐,从而帮助我黄家渡过这一难关!” 听到这句话,卫图紧绷的脸色稍有缓和。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放下戒心。 黄家筑基人数骤减,中间层受损严重,没道理黄家会优先让自己的族人送死,然后让他这一个外人,躲在大后方享受清福。 天底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长空还在时,曾向我提议过,想要撮合卫符师和彩玉,但可惜,这次彩玉也在身陨的名单中……” 几番话后,族长黄长顺终于步入正题。 他道:“几日前,我五女筑基成功,她年岁小,筑基不过百岁,还未许出婚事,不知卫符师可愿和我这五女并结连理,这也算是完成了长空的一桩遗愿。” 黄长顺知道黄长空是接引卫图进入黄家的引路人,相应的,其也是卫图在鹤山黄家中交情最深的一人。 因此,他才会于此刻,假借黄长空之口,提出联姻之事。 对成婚之事,卫图心中并不是特别的反对,倘若在他加入鹤山黄家时,黄长空给他撮合的不是黄彩玉,而是现在黄长顺口中的“五女”,他恐怕会立刻答应下来。 但现在不一样了。 鹤山黄家处于危难之间,他于此刻联姻,过多的涉入其中,说不定会引火烧身。 卫图不用过多去想,也知道现在觊觎黄家“财富”的修士,定如过江之鲫一样,数不胜数了。 他这一黄家供奉,不会引起外族之人的过多“敌视”,但若是黄家女婿,这就说不定了。 其外,去了一趟云泽秘境后,他现在身上的秘密可是不少,并不适合这时迎娶一个陌生的黄家女修,去当他的贴身之人。 “事情太过突然,卫某没有过多准备,一时之间,还无法答应族长这件事,还请族长给卫某些许思量的时间。”卫图踟躇片刻,委婉道。 除非鹤山黄家此刻能给他开出足够的利益。不然,他不可能登上黄家这艘将沉的破船。 只是,结丹机缘他现今已经有了,除了这点外,黄家显然也很难拿出能打动他的“宝物”了。 当然,许诺不派他上前线战场也可。 但卫图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真到了紧要关头,他是黄家女婿,还是黄家供奉,这两者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他清楚知道,黄家此刻笼络他,可不是为了让他享清福,而是想着给他撂重担,这才给他许婚联姻,防止他跑了。 “既然卫符师不愿,那此事……就作罢了。” 族长黄长顺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一一收敛,不再如刚才那般热情了,变得有些冷淡了。 适才卫图的话,说是考虑,但他怎能听不明白,这只是卫图的推诿之词罢了。 因此,他也懒得与卫图假客套了。 毕竟危难关头,只有自家人才能靠得住,假客套可不会给此刻的黄家局面,带来丝毫好转。 “卫符师为我黄家供奉,现今前线告急,我黄家还缺一批二阶符箓,希望在这段时间内,卫符师能加紧赶出来。” 黄长顺吩咐道。 说话间,他取出了一枚玉简,递给了卫图。 玉简的内容,正是这次黄家所需要的大批量符箓名单。 卫图接过玉简一看,心里顿时多了几分不悦,只不过他没在明面上将这些情绪表露出来,仅仅暗藏在了心里。 这批符箓,数量足有三百张之巨,但在价格上,黄家却压的极低,只比成本价稍高一些。 按理说。 作为黄家的符师供奉,他理应在战时帮黄家绘制符箓,但这不意味着,供奉就应该帮黄家打白工。 成本价和低价是两码事! 供奉和主家虽有从属的名分,但其关系更像是松散的盟友——主家提供传承、灵地,而手艺人供奉则负责提供产出的灵物,加强主家实力,使主家不至于在某一项被“卡脖子”,同时借经济之间的往来,增强附属家族对主家的依附。 两者之间,互惠互利。 毕竟在资源的供给上,家族给供奉的俸禄并不多,并不够日常所需,大多数供奉需要自己凭借手艺去赚取灵石修炼。 换言之。 鹤山黄家只是给了供奉一个可以修炼、卖货的平台,在卖货之前,给了供奉一些家族的传承。 成本价,这是黄长顺笃定他会离开鹤山黄家,想着榨尽他的最后一丝利用价值。 这般做,无可厚非,但容易把事做绝。 “难怪黄彩玉在二十多年前,敢在交流会上那般挑衅我和夏器师。现今看来,和她这爹分不开关系。”卫图暗忖道。 在他看来,现在的鹤山黄家缺的是战力,而非是财物。 金丹老祖黄行烈行事就不错,免了抽取他的结丹灵物,和他结下了一个善缘。 而黄长顺却与之相反。 他拒绝联姻后,甩脸色先不言,单是这份玉简的苛刻要求,足能使他心生离意、不满。 “完成这三百张符箓后,就脱离黄家。”卫图做出决定。 三百张符箓,算是他偿还鹤山黄家请他为供奉的恩情了。 恩情一还,他立刻脱离鹤山黄家,另寻去路。 想及此,卫图对族长黄长顺拱手一礼,道明了他的想法。 “卫某愚拙,空食黄家俸禄,而未立寸功,待完成这玉简内的符箓后,卫某愿请辞,离开云鹤山,还请族长答应。” 供奉请辞。 在金丹家族中虽然不常见,但也不罕见,一般多是年老修士想着落叶归根,这才请辞。 如卫图这样的年轻修士,就少之又少了。 话音落下。 族务大殿内气氛顿时寂静,落针可闻。 在场的黄家修士目光汇聚在了一起,落在了卫图身上,而这目光,多含敌视。 毕竟此时正值黄家危难,卫图请辞,不仅不顾道义,而且还有落井下石的嫌疑。 卫图的反应。 族长黄长顺早就有了预判,从卫图拒绝娶黄家女的那一刻,他便对此事有所预料了。 倘若卫图想要留在黄家,就不会于此时拒绝与黄家的联姻,不娶黄家女修了。 联姻,便是他给卫图颁发的一个信任凭证。 “可!”黄长顺点了点头,他答应了卫图的请辞,并道:“只要卫符师完成这玉简的符箓,鹤山黄家……愿礼送卫道友离开这云鹤山。” “多谢黄族长。” 卫图的语气,生分了一些。 他并不忌怕鹤山黄家在这件事上作假。 走出云泽秘境时,他从储物袋内取出了黄长空、黄文庆二人的棺椁,这桩事于黄家而言,既是大功,也是大恩德。 他请辞离开黄家。 鹤山黄家若是想在这件事上报复他,阻拦他的去路。 在郑国修仙界内,鹤山黄家的名声就算是毁了。 其外,他也不是毫无背景的散修,人脉亦算是广泛。 秦真人将结金丹。 寇红缨是镜水阁金丹种子。 结义兄弟傅志舟是栖月赵家的供奉…… 这些人脉,注定了鹤山黄家不会在明面上刁难他。 而暗地里——他也不信鹤山黄家能因这点小仇小恨,派出黄行烈这个金丹老祖劫杀于他。 毕竟鹤山黄家此时的处境已是岌岌可危了。 不宜多生事端。 …… …… (ps:韦飞第一次筑基失败,气血衰败,潜力已尽,第二次筑基即使成功,也是终生无望金丹。和傅志舟还是有很大的不同。韦飞的潜力已尽,这也算是为自己以前在练气境的逍遥买了单。) (本章完) 153、新的供奉,针对卫图(求订阅) “族长,真放卫图走?”待卫图离开族务大殿后,一个黄家筑基修士看着卫图的背影,忍不住开口道。 卫图这个供奉一离开。 一者,上正魔交战前线的黄家筑基,便少了一个如夏器师一样的替死鬼。 二者,卫图的离开,也是变相对外界宣告了此时黄家的虚弱。 “卫图和夏器师等人不一样,他要离开,咱们黄家难以阻拦。”黄长顺闻言,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树倒猢狲散,这是不可避免之事。只要老祖还在,咱们黄家就不会垮。” 他斩钉截铁道。 听到这话。 在场的黄家众修脸上的担忧之色顿时少了一大截。 老祖黄行烈就是他们鹤山黄家的定海神针,只要有金丹老祖在,他们折损的筑基层力量,迟早能弥补回来。 …… 回到符心居。 卫图并没有着急画符,而是提笔写信,向傅志舟、寇红缨等人打听郑国战场的情报。 正魔交战,战事一起,在郑国境内的所有筑基修士,无论散修,还是家族修士,都有可能被三大仙门征召出战。 家族修士和散修被征召,立下战功,虽有可能获得三大仙门奖赏,但这些奖赏,于他而言,自是不够抵消危险的,毕竟他的结丹灵物已经足够。 没必要再行冒险。 现今,他是鹤山黄家的供奉,三大仙门,想要征召他出战的话,得先过问鹤山黄家。 而一旦他脱离鹤山黄家,重为散修,三大仙门征召他,便是当面向他下达命令了。 那时,他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了,只能亲上战场。 当然,他逃到深山老林中,不入坊市、灵地,倒也可以躲避三大仙门的征召,但躲来躲去,也不符合他现在的利益,对他修炼亦有一定影响。 因此,他脱离鹤山黄家,得挑选一个好时机。 而这个好时机,与郑国战场正道一方战事是否吃紧,有很大的关联之处。 过了一个月。 傅志舟先回了信。 “郑国正道情况不太乐观啊,仅是血神教和天女派两个魔道门派的一支偏军,便打得三大仙门节节败退。”卫图拆开信,看到里面的内容后,脸上露出了郑重之色。 血神教和天女派一样,都是魔道五宗之一。 说起来,这个血神教,他在练气境的时候也碰到过。 血老魔便是血神教的门人。 “莫非,是三大仙门故意示弱,引魔道长驱直入,然后借魔道之手,削弱境内的各大家族,以及散修势力?”卫图抱着最大的恶意,揣测道。 毕竟魔道入侵,郑国历来损失的最大一方,都是各大金丹家族、筑基家族,以及散修势力。 三大仙门虽有损失,但一般来说,都很有限,远没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信的最后。 傅志舟提到:丹丘山这一太玄宗治下的坊市,在两个月前,便已沦陷在了魔道手上。 “丹丘山在郑国的洛南道,而洛南道位于郑国的东北,鹤山黄家所在的云鹤山在郑国南部……” 卫图分析局势,他判定此时的正魔交战,仅是一个开篇,还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将傅志舟的信收好。 卫图开始等待寇红缨的信。 相较傅志舟这个“家族修士”,寇红缨作为仙门筑基,站得高看得远,其手上掌握的具体情报,定要比傅志舟要多的多。 然而。 就在卫图等待寇红缨的来信时,云鹤山内,突然出现了两个“不速之客”。 这两个不速之客。 卫图认识。 这两人,正是“舒丹师”和一位名为“阳象”的二阶符师。 “舒丹师”,卫图在丹丘山为练气散修之时,便知道其鼎鼎大名。 其弟子耿文,更是在七十多年前,便被他所斩。 而“阳象”这个二阶符师,卫图了解的虽然很有限,但他当年曾通过赫连雄,打听过一些关于“阳象”的情报。 当年,“舒云盟”这个散修联盟,之所以在他筑基后,没邀请他加入,便是与“阳象”这个二阶符师有关。 ——阳象担心舒云盟邀请他加入后,会影响到自己的生意,这才支使舒云盟没给他发“邀请函”。 卫图不知舒丹师二人来云鹤山所为何事,或者说他心有猜测,但不敢笃定,于是他派出黄承福这个侄孙,外出打听。 黄长空死后,他在黄家的人脉便断了大半,上次他请辞,更是得罪了不少黄家修士。 因此,黄承福这时在黄家打听情报,远比他有用。 半日过后。 黄承福气喘吁吁从外院回来,他躬身一礼道:“表爷,我打听了,舒丹师和阳符师来我们云鹤山,是打算成为黄家新的供奉。” 这句话说完后,黄承福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卫图一眼,眼底露出了一丝担忧之色。 族人口中诉说,加上阳符师来鹤山黄家应聘,他已经可以确认——他这个表爷,不日将离开鹤山黄家,离开云鹤山了。 而一旦卫图离开,他现在享受的修行资源、灵地,恐怕会一去不复返了。 “新的供奉?”听到这句话,卫图暗道了一句“果然”。 今时不同往日。 以前,郑国修仙界太平时,舒丹师凭借自己的手艺,可以安稳的为自己赚取修炼资源。 但现在不同。 丹丘山被魔道占领。 三大仙门又对散修筑基“虎视眈眈”。 因此,如今的舒丹师若想在这时局大变中保持以前的优渥修行环境,少不了大势力的庇佑。 只不过。 让卫图不解的是,为什么舒丹师选中了鹤山黄家,打算成为鹤山黄家的供奉。 他可不认为,舒丹师会是蠢货,不知鹤山黄家的危险之处。 能混到现在的修为、地位,舒丹师绝对是散修中的“精明人”。 “莫不是鹤山黄家对舒丹师许了什么好处?现在黄家筑基层次的修士缺失,正是需要丹师助力的时候……”卫图忖道。 舒丹师作为二阶丹师,足有实力去炼制筑基丹,以及一系列增长筑基境修为的二阶丹药。 有舒丹师相助,鹤山黄家只要挺个数十年,三年前的盛况,便会重新在云鹤山中出现。 “不过阳象阳符师……”卫图眼睛微眯了一下。 这下,他总算明白,为什么族长黄长顺会在他拒绝联姻后,态度突然发生了转变。 俗话说,好聚好散。 供奉不会为主家“效死”,这是修仙界的常态,并非他忘恩负义。 故此,即便他脱离黄家,按照大多数家族的做法,也不会将他逼迫太紧,去压榨完最后一丝价值,而是会与他结一善缘,多条朋友多条路。 黄长顺如此施为。 他最初还以为黄长顺性格如此。 但现今看来,恐怕和舒丹师、阳象二人脱不开关系。 在族务大殿时,黄长顺苛待于他,应该就是故意逼他离开云鹤山,从而给“阳象”这个二阶符师让位。 毕竟—— 一个多月的时间。 可不够鹤山黄家“精准”找到离开丹丘山的舒丹师二人,并且谈好价格,将二人请为供奉。 “这样看来,舒丹师和贾老怪有联系的事,我也不必告诉鹤山黄家了。” “是引狼入室,还是请佛入门,就看黄家自己的造化了。” 卫图冷笑一声。 假若鹤山黄家和他好聚好散,他这边念及黄家人情,还会对鹤山黄家提醒一句。 但鹤山黄家,这是故意想着将他赶出云鹤山,去迎接另一个对他们大有价值的“舒丹师”。 他自不会热脸去贴冷屁股。 平白讨人嫌。 …… 想完这一切后。 卫图脸色复归平常,他看了一眼面有不安的黄承福,知道这个侄孙应该猜到了自己将要离开鹤山黄家的事了。 他宽慰道:“承福,你跟我已有二十多年了。这期间,你学了不少符道知识。等我离开后,以你身上的手艺,足可开店赚钱,不必为日后的修行资源忧愁。” 在他看来,黄承福现在也算是有一技之长傍身,只要按部就班,凭手上的“资源”,修炼到练气九层不是难事。 而后面的“凝基丹”、“筑基丹”,则需福缘,才能获得了。 而这些,哪怕黄承福一直跟在他身旁,他也不会提供。 因此,他是否离开,对黄承福的影响,都不会很大。 “是,表爷爷。”得到确切答案后,黄承福垂丧着脑袋,心情明显低落了不少。 跟在卫图身边,除了能学到手艺外,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他能蹭到“符心居”的灵气。 符心居的灵气,相当于二阶中品灵脉。 “伱先退下吧。”卫图摆了摆手。 倘若黄承福在他于黄家的最后一段时间内,表现还算可嘉的话,他未尝不能留给这后辈一些机缘。 …… 同一时间。 供奉堂,外面。 一个白发老者和一个灰衣中年人同步而行,二人在一名彩裙少女的带领下,前往供奉堂。 若卫图在这里,定能认出这白发老者就是他熟知的“舒丹师”,而那灰衣中年人,则是他的同行,那位二阶符师“阳象”了。 “雪薇小姐,听说你爹在一个月前,想将你许配给卫图,但被卫图拒绝了?”阳象突然顿步,看了一眼领路的彩裙少女,大有深意道。 黄雪薇听到阳象这话,粉脸涨红了一些,“阳符师,你应该清楚,这只是我爹为了试探卫图……故意而言,看他是否愿意与我黄家生死与共,留在云鹤山。” 联姻之事,是真是假,她并不清楚,只不过现在木已成舟,她爹黄长顺放弃了卫图,选择了舒丹师和阳象,她自不可能贬低自己和家族,给卫图脸上贴金。 “唔……原来如此。”阳象叹惋一声,“我还以为黄家联姻……我也能沾上一些光,与雪薇小姐结亲,看来……黄族长并没有给雪薇小姐许配婚事的想法。” 话音落下。 黄雪薇顿时脸色通红,连瞧都不敢瞧阳象了,生怕这姓阳的符师再说出什么让她“羞愤欲绝”的话了。 “好了,阳道友,你都一大把年纪了,别和雪薇小姐打趣了。” “论般配,还是卫符师这样的天才符师和雪薇小姐更为般配一些。” 舒丹师见此,捋了捋胡须,眸露精芒道。 这句话一出,适才还羞愤难耐的黄雪薇,脸色顿时难看了一些,她目露不忿之色,朝卫图所在的符心居,看了数眼。 纵然她和卫图谋面不多,远远谈不上什么喜欢的程度,但卫图那般轻易就拒绝了她,她心里岂会高兴。 “雪薇小姐,我二人初来乍到,还请雪薇小姐……带我二人认识一下卫符师……” “毕竟卫符师现在还是黄家供奉,在供奉堂内,我二人也少不了和他打交道。” 舒丹师和阳象互视一眼,阳象顿时了解了舒丹师的想法,他突然开口叫醒了正在出神的黄雪薇,提声道。 “什么,去见卫图?”黄雪薇愣了愣神,有些不解。 舒丹师倒也罢了。 但阳象和卫图可是竞争者。 “只是一些符道交流。”阳象说出自己的真实意图。 听到这话,黄雪薇起了心思。 她也不是蠢货,知道阳象所言的“符道交流”应没存什么好意,但受了先前阳象的挑拨后,她现在极其希望卫图吃瘪,对此要求,怎会不答应。 “这般为之,即便卫图言说舒云盟和赤松贾家有联系,鹤山黄家也不会轻信了。”舒丹师面露微笑,与阳象传音交流道。 十几年前,在傅志舟拒绝舒云盟邀请,加入栖月赵家后——他们舒云盟,就遭到了栖月赵家暗地里的针对,损兵折将了不少。 此般经历,让舒丹师不得不怀疑,舒云盟和赤松贾家的结盟之事,是否走漏了风声。 如今,加入鹤山黄家成为供奉,他当然要竭力避免让鹤山黄家知道……舒云盟与赤松贾家之间的关系。 而这一环节。 自然少不了针对卫图。 只要针对卫图,让卫图和他们二人结仇——那么,事后卫图说的真话,就尽皆成了对他们二人的诋毁之词了。 …… 砰!砰!砰! 下一刻。 “符心居”院门,便被黄雪薇这黄家五小姐敲响。 “五小姐,我表爷还在里面闭关修炼,若有它事,还请五小姐告诉小人,让小人转告给我表爷。”黄承福看到此幕,急得团团转,对黄雪薇不断劝说道。 放任黄雪薇在符心居门口吵闹,这是他这个符心居“管家”的失职。 “五小姐,饶是族长前来,也不会不遵守礼节,刻意打扰供奉。”黄承福见劝不动黄雪薇,于是咬牙,搬出了“礼节”二字。 “你是在说我无礼?不讲理了?”黄雪薇冷哼一声,顿时放出她的筑基威压,冲向一旁的黄承福。 (本章完) 154、阳象挑衅,离开云鹤山(求订阅) 黄承福不过练气五层。 被这威压,直接逼着后退了数步,险些倒地摔倒。 他面色发白,额头泛起冷汗。 在鹤山黄家。 黄雪薇不仅修为碾压他,地位也是碾压他。 此刻,饶是黄雪薇杀了他,也顶多是受些不痛不痒、做给族人看的处罚。 现在,他是可以借卫图这表爷的身份、地位,硬抗黄雪薇,但事后呢?等卫图离开之后呢? 黄承福犹豫了。 他不知自己是否还要拦住黄雪薇这个筑基真人,从而给自己和家中惹下大祸。 他怕秋后算账。 “五小姐,这是卫符师的符心居,还请您离开,等我在卫符师出关后,再通禀您,请您过来。”黄承福想起卫图对他的好后,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拼死博一把。 相处多年,他知道卫图这个表爷的品性,其绝不是什么薄情寡义之人,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得罪黄雪薇后,在云鹤山内等死。 “好胆!”黄雪薇看到黄承福再拦,她眸底露出一丝杀意,右掌催动法力,准备一掌将黄承福毙命。 云鹤山的黄家族人,也有贵贱之别,她是黄家嫡脉,又是筑基真人,而黄承福不过庶脉,在符心居当仆人。 仅凭黄承福对她的这些“无礼”,她掌毙黄承福,族中绝对没有什么人敢对此置喙。 不过,在这一掌拍出之际,黄雪薇还是顾忌了卫图,没有下死手,只是存了将其重伤的想法。 然而—— 就在这时。 一声鹰啼传来。 被黄承福照料的裂空雕,从符心居内院而出,它一翅膀拍向黄雪薇,替黄承福承受了黄雪薇的这一击,并将黄雪薇扇飞出了数丈之远。 论体魄,二阶妖兽可比黄雪薇这一筑基初期强多了。 “二阶妖兽!”黄雪薇狼狈落地,看着悬浮在半空的裂空雕,眸底露出一丝忌惮之色。 她万万没想到,卫图身边,竟然存有一只二阶妖兽。 “五小姐大驾光临,卫某有失远迎。”这时,卫图也从符心居而出,他面露笑容,随手递给黄承福一枚丹药后,便拱了拱手,对黄雪薇打了一声招呼。 一刻钟前,他让黄承福出去后,便去了符屋潜心画符。 而符屋内布置了隔音法阵,因此他对门口的事,一无所知。 还是裂空雕过来,将他“叫醒”,他这才匆忙赶了过来。 “不知五小姐来符心居,有何贵干?”卫图眼眸微眯。 他此刻也不禁庆幸,幸好没有答应黄长顺,选择与黄雪薇联姻,不然以其此刻表露而出的性格,他这后半辈子可不会太过好过。 “非是五小姐找卫道友,而是阳某找卫道友。”黄雪薇身后,阳象从曾隶属于司晴的小院内走了出来,他对卫图拱手一礼,面带笑容道。 “阁下是?”卫图看到阳象面容后,仔细端详了几眼后,佯作自己不知,提声问道。 这次知道舒丹师、阳象二人来到云鹤山,是他无意得知,在此之前,他并未与这两人碰过面。 在明面上,他和舒丹师、阳象只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阳象,二阶中品符师。”阳象沉吟一声,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说起来也巧。” “卫符师和阳某都曾在丹丘山修炼过,你我都是从丹丘山得道筑基,也算是有同乡之谊了。” 阳象笑了笑。 “符师?”卫图挑眉,他目光看向一旁的黄雪薇,说道:“五小姐,卫某还未离开云鹤山,黄家就找好了新的供奉?” 黄雪薇呐言不语。 卫图请辞不过一个月,鹤山黄家就找到了新的二阶符师,这里面没有猫腻,谁都不肯信。 说到底,这件事还是他们鹤山黄家做的不地道。 只是他们黄家也没办法。 舒丹师加入鹤山黄家成为供奉的条件之一,便是黄家亦请好友阳象这二阶符师为供奉。 所以,这就“赶了巧”。 看到黄雪薇低首不语,卫图目光看向阳象,“不知阳符师让五小姐叩开卫某的符心居大门,所为何故?” “只是想和卫道友进行一些符道上的交流,看谁更有资格在鹤山黄家内担任供奉。” “毕竟我担任供奉,可是因为舒道友的美言。” 阳象呵呵一笑。 听到这句“挑衅”之词,卫图顿时皱眉,他狐疑了起来,猜测舒丹师和阳象二人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卫某不日就将离开云鹤山,符道交流,实在没有必要。卫某告辞,恕不远送。”卫图直言拒绝,没有答应阳象的要求。 语毕,卫图示意黄承福跟他一同进入符心居,不必在门口久留。 阳象目送卫图离去,并未再出口挑衅。 适才挑衅,还可以推说自己心生不忿,所以想着和卫图比较,一试符道高低。 但若接着挑衅,这就是和卫图结死仇了。 属于过犹不及。 “这是卫图畏惧了,看来是阳符师符道造诣更高一筹。”一旁的黄雪薇见此,捧了阳象一句。 “他毕竟年轻。” 阳象摇了摇头。 “年轻?”黄雪薇闻言,暗道阳象这句话说的厉害,谁也没有得罪。 …… 回到符心居。 卫图对黄承福做了相应的嘉奖,并许诺,若黄承福愿随他离开云鹤山,他可帮黄承福一家,安排相应的去处。 听此,黄承福立刻点头答应,表示了自己愿意追随卫图这个表爷爷。 毕竟在云鹤山内。 他跟散修没有什么区别。 家族的福利,根本落不到他这种血脉疏远的旁支身上。 摆手示意黄承福下去后,卫图继续画符,争取早日完成鹤山黄家给他的委托任务。 这三百符箓,等级有高有低,但大多都是二阶下品,只有数十张符箓,才是二阶中品。 而绘制的符箓种类,也大多是他惯熟的符箓,不用从头新学。 因此,完成这项任务,虽会耽误他不少修炼时间,但费点心,在两年内,他便能画完。 时间荏苒。 转眼间。 半年时间一晃而逝。 这日,寇红缨的回信,终于送到了卫图的符心居。 “也在出征之列?”卫图看到寇红缨的回信后,略有惊讶。 秘境之行过后。 按理说,作为秦真人的徒弟,寇红缨将会得到镜水阁的重点培养,毕竟秦真人结丹在望。 而出征之事,一般都会落在宗门内前途无望、又无背景的筑基老修,让这些修士在战场上发光发热。 断不会落到寇红缨身上。 “难道是派系斗争?”卫图暗暗思忖,想到了这一点。 只有派系斗争,才会让寇红缨这等有大好前途的弟子,被迫前往战场,于前线作战。 这一点,尽管寇红缨没有提及,但卫图稍想一二,亦能猜到。 卫图继续看信。 寇红缨前往正魔交战前线,虽是不幸之事,但于他而言,这消息也非是一点好处也没有。 至少在情报的获取上,寇红缨能拿到第一手的情报。 而第一手情报,对他有利。 相较于傅志舟的回信,寇红缨回信的内容,果然就详细多了,其甚至将三大仙门的大致部署,也一并写在了信上。 其外,寇红缨在信中,也暗暗提到了卫燕,她道:卫燕聪慧,在坊市之外借梅家灵地筑基,因此这次镜水阁征召白石湖筑基散修,没有征召到卫燕的头上。 信的末尾。 寇红缨言说,明年九月自己将去“鸿雁山坊市”驻守,途中会经过云鹤山,希望卫图能准备一批符箓,与她交易。 “明年九月?”卫图看到这个时间点后,摸了摸下巴。 此时,距离明年九月,还有一年零七个月,加紧画符,应该够他完成黄家的任务了。 “待红缨来到云鹤山,我就直接向黄家请辞。” 卫图打定主意。 寇红缨携镜水阁的大势前来——届时,鹤山黄家不会不智,去反悔,拒绝他的请辞要求。 ——三百符箓的成本价,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万一黄家拖欠不给,他也没有办法。 时至今日。 他和鹤山黄家,也算隐隐撕破脸了。 同时,有镜水阁庇护,即便有人打他主意,想要劫杀于他,也会因此顾忌镜水阁的实力,从而收手。 “至于黄家之事,与我无关!”卫图目光看向隔壁小院,目露忌惮之色。 他直觉,舒丹师和阳象二人来到云鹤山,多半没有心存什么好意。 现在的云鹤山,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不少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此处,等着这个金丹家族的“鲸落”。 一鲸落,万物生。 千百年来,郑国修仙家族兴兴衰衰,而黄家,若无意外的话,或许在这百年间,亦将迎来这一衰亡之日。 …… 时间飞逝。 眨眼间,便到了第二年的九月份。 寇红缨如约,来到了云鹤山,找寻卫图交易符箓。 而这时,卫图也将自己的计划,告诉给了寇红缨。 “今时不同彼日,现在的鹤山黄家……族长持身不正,子嗣又多愚蠢,饶是有金丹老祖在,也将难以维持,是一危险之地。” “即使卫叔不离开这里,小侄也要劝卫叔离开……” 寇红缨沉声道。 当年,从秘境走出时,她还觉得黄行烈为人不错,黄家不应遭此大劫,但现今看来,饶是老祖再多积福行,遇到不肖子孙,也迟早会将这些福运败光败净。 远的不提。 单说数年之事。 数年前,二祖黄举之叛族投靠魔道也就罢了,但为何其离开之际,还能带走两个筑基同族? 从这一点来看,鹤山黄家治族,便大有问题。 “我已收拾好了家当,此事宜早不宜迟,劳费红缨帮忙了。” 卫图拱手一礼。 “你我叔侄,何必客气。”寇红缨笑了笑,抚摸了一下站在卫图肩上的裂空雕雕头。 语毕,二人随即走出符心居,前往族务大殿。 在寇红缨拜访云鹤山的时候,鹤山黄家的筑基修士已经因此事暗地里警戒了起来。 故此,在卫图和寇红缨到达族务大殿的时候,族长黄长顺已经于殿内恭候多时了。 “黄族长,这是你委托卫某炼制的符箓。”卫图没有废话,从储物袋内掏出了一个符匣,递给了迎来的黄长顺。 “按照约定,待卫某绘制完这些符箓后,也可请辞……离开鹤山黄家了。” 卫图补了一句。 “卫符师,何必走的这么匆忙。伱在云鹤山,也有几十年了……”黄长顺打开符匣一看,见这批符箓都是上品,眉梢间挂上了一丝喜意,说话之时,也不免对卫图客气了一些。 能在两年之内,绘制完这么多的符箓,卫图的符道造诣可见一斑了。 他再蠢,也知道卫图在符道这一点,比阳象强的不是一丁半点。 “开弓没有回头箭。” 卫图摇头,仅说了这么一句话。 听此,黄长顺知道卫图的去意已决,他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我黄家祝卫符师离开云鹤山之后,仍旧能仙途长青,在符道上走的更远。” 言毕,他从胸口处掏出了一个储物袋,递给了卫图。 这储物袋内,装有对卫图绘制这三百多张符箓的酬金。 “黄族长告辞。”卫图清点完储物袋内的灵石后,他目光看向寇红缨,然后拱手对黄长顺施了一礼,甩袖离开。 他走的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走了?”黄长顺看着卫图的背影化作融入天空的墨点后,面露感慨之色。 此刻,他心底有股感觉,感觉自己在卫图这件事的处理上,做错了。 “仅是一个筑基中期散修,不值一提。他?一辈子也难成金丹。”黄长顺摇头,将心底的那股不适感压了下去。 他不认为,一介散修,有望证就金丹真君。 毕竟金丹散修在郑国修仙界,屈指可数,万中无一。 …… 走出族务大殿。 卫图与寇红缨落步在了黄承福的家中。 “这一去,恐怕你今生都再难以回到云鹤山了。” 卫图看向黄承福,说道。 和其父黄鹏不一样,黄承福兄妹从小在云鹤山内出生、安家、立业。 云鹤山,便是黄承福兄妹二人的故土。 黄承福不语,拉着自己妹妹黄芳对卫图叩了三个头。 “好,既然你心意已决。那表爷,就帮你一次。”卫图颔首,取出“黄雁舟”,让黄承福兄妹二人登了上去。 “表叔,我就不去了。不给他们二人添累。”黄鹏坐在门口的青石上,他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幕,抽了两口旱烟。 还差五百月票,大家还有没有月票啊,投投月票吧。再过一天,月票就过期了。 (本章完) 155、兑换筑基丹,给赵青萝写信(二合一,求订阅) …… …… 离开云鹤山后。 寇红缨询问卫图具体的去向。 她道:“鸿雁山坊市,由我和同门的迟师姐驻守,卫叔去白石湖坊市,难免有被三大仙门征召的风险,而在鸿雁山坊市,就无此忧了。” 鸿雁山坊市,尽管也位于郑国正魔战场的前线,有一定的危险性,但相较于散修被征召后的不可测危险,其算是安全之地了。 听此。 卫图略有意动。 自五年前的正魔战争打响后,郑国地界通往别国的关口,便已经被三大仙门全部把控了,身处在郑国的散修,想要不涉入这场战争,不是易事。 散修若想躲避三大仙门的征召,现今只有三个办法。 一者,潜逃出郑国,前往未有战事的其他国度。 二者,隐世避战,躲在灵气稀少的深山老林,不去三大仙门管控的坊市、灵地。 三者,寻找仙门人脉,让仙门高层下令,取消仙门对其下发的征召令。 现今,这三个办法,以卫图的实力,都难以办到。 因此,去鸿雁山坊市,有限度的涉身危险,便成了卫图离开鹤山黄家后的可行之策了。 “先不着急。”卫图按捺心中的意动,他沉吟一声,说道:“我现在于外界眼中还是鹤山黄家的供奉,请辞的消息,没个三五月……传不出去。” “等这个时间差过后,若我还没有好去处,就来投奔红缨你所在的鸿雁山坊市。” 消息具有滞后性。 三大仙门的籍贯管理,也不会立刻刷新,会延后许久。 因此,在这个时间差内,他没有被三大仙门征召的风险。 甚至—— 若幸运的话。 可能这场正魔战争打完后,三大仙门都不记得还有他这号人物,没有征召他前往前线,毕竟他在郑国修仙界内,只是小有名气,远没到众所皆知的地步。 “卫叔此言有理。”寇红缨闻言,赞同了卫图的意见,并没有强劝卫图前往鸿雁山坊市。 尽管卫图与她同去鸿雁山坊市,能增加她的实力,以及她在战争中的保命概率。 但为了一己私欲,让卫图涉身险境,亦是她所不愿的。 接下来。 闲谈数语后。 寇红缨对卫图盈盈一礼,辞别而去。 她化作一道淡蓝色遁光,消失在了天际,重新融入了数里之外的镜水阁修士大军之列。 …… 七天后。 卫图脚踩“黄雁舟”,带黄承福兄妹,来到了南杭城。 “爹,你回来了。” 刚入卫宅,卫燕便从后院而出,上前迎接。 数年前,在筑基之后,卫燕为了躲避仙门征召,便离开了自己洞府,重回凡俗的“卫宅”,避世不出。 因此,在卫图回到南杭城卫宅的时候,卫燕才能第一时间出来相迎。 提及此事时。 卫燕眸间露出复杂之色,“若非傅大哥的信,告知咱们四家这消息,我也不会在正魔交战之前,躲在霞崖梅家筑基了……” “这得感谢傅大哥,是他给了我冒死一搏的勇气。” ——战场上,筑基境修士能有一定的自主权,不像练气境修士,只能充当炮灰。 事实上。 关于她筑基的原因,还有一点,她没有提。 四年前,在云泽秘境开启后的不长时间,南杭城的卫家、傅家、寇家三家便陷入了短暂的慌乱之中,大家都怕卫图和寇红缨这两个筑基修士折在秘境中。 卫图和寇红缨,现今是他们三家的顶梁柱,一旦有了什么闪失,天都会塌下来。 至于傅志舟,其尽管也为筑基真人,但其身为栖月赵家供奉,又有“抛妻弃子”的前例在,因此三家后人都没有寄太多希望于傅志舟。 在此情境之下。 为了自己的潜力,也为了庇护自己的亲友……卫燕不得不前往霞崖梅家的族地,冒险筑基。 当然,在卫燕看来,这次筑基并不算是“冒险”。 她修为已够,根基不算浅薄,又有凝基丹和妖魄筑基之法相助,比其他散修筑基的成功率高出了不知多少倍。 而保障安全的“筑基丹”,即便她再等二十年,也不见得能得到。 与其如此,她还不如尽早突破,不等双甲之龄到来。 “这几年间,傅麟可曾有过其他的来信?”卫图询问。 他现在对傅麟的身份,也是一团雾水,不知道其是哪一家魔宗的弟子。 “没有。”卫燕摇头。 “若有他的消息,立刻通知我。”卫图叮嘱卫燕。 战争一起,郑国修仙界的形势比以往复杂多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身死道消。 而此刻,若能多出傅麟的情报支援,他们立足,不免就容易许多了。 “燕儿,你现在在南杭城这灵气稀薄之地,也难以修炼。这是七彩幻蛾的尸体,以及尸身孕虫之法……伱帮我尽快把这七彩幻蛾培育而出……” “这七彩幻蛾若培育成功,对你我将有大用。” 卫图稍作思索,从储物袋内取出了得自青竹山黑脸汉子的七彩幻蛾尸体,以及“尸身孕虫法”的玉简。 培育灵虫,耗时耗力。 他现在时间紧迫,难以去做这些“闲事”,正好卫燕筑基,又在家中闲居,适合帮他去做这些事情。 此外,培育出的“七彩幻蛾”,今后也能成为卫燕作战的一个手段。 算是双赢。 “是,爹。”卫燕点了点头,没多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道途之上,多一二亲信之人,不仅可以抚慰寂寞,而且还可相互扶持……”看到此幕,卫图暗暗想道。 人的修炼时间有限。 倘若他没有卫燕这个筑基女儿,培育七彩幻蛾的事,他就只能一拖再拖了。 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培育出这个侦探敌情的利器。 …… 与卫燕聊完正事后。 卫图来到卫宅书房,开始给寇红缨的同门,上次在寇红缨筑基庆典上见到的“龚师妹”写信。 相隔多年,当年的“龚师妹”也由练气境修士,晋级为了筑基境。 与寇红缨辞别时。 卫图询问寇红缨,其在宗门内可有信任之人,寇红缨给他推荐了“龚师妹”——龚素珍。 这次,他给龚素珍写信,有两个目的。 一者,是借龚素珍这个渠道,将他手上的两份筑基灵物兑换为一枚筑基丹。 二者,以龚素珍为媒介,寻找镜水阁修士,以灵石兑换提高筑基中期法力的丹药。 前者兑换的筑基丹,供他的独子卫修文突破而用。 而后者,就是他的修炼所需了。 本来,在秘境之行前,他和秦真人已经搭建好了“兑换丹药”的渠道,各取所需。 只不过。 秘境之行后,秦真人没过多久,便闭了死关,去着手突破金丹境界了。 他的这一渠道,被迫斩断。 而寇红缨,也因需要驻守鸿雁山坊市,无法担任这一要职。 因此,他只能将“兑换丹药”的希望,寄托在龚素珍身上了。 “希望红缨没有看走眼,这龚素珍是可靠之人。”将信寄到白石湖坊市的驿站后,卫图目光看向镜水阁方向,忖道。 两份筑基灵物,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倘若龚素珍贪墨,他还真的没好办法。 不过卫图料想,龚素珍应该不会这么短视,毕竟秦真人师徒和他的关系也算密切,其贪墨筑基灵物,今后可再难与秦真人师徒相交了。 其在宗门的名声,也会就此毁于一旦。 至于直接前往坊市兑换。 他现在又不蠢。 筑基丹,基本上等同于一个筑基修士。 他这个筑基修士兑换筑基丹,镜水阁定会将怀疑目光,投向卫燕姐弟。 届时,卫燕为躲避仙门征召而做的遮掩,便做了无用功了。 因此。 这枚筑基丹。 他只能私底下去兑换。 …… 数日后。 龚素珍头戴笠帽,来到了卫宅,敲开了卫宅大门。 “六十多年未见,卫符师风采依旧,令人羡慕。”走入客厅,入座后,龚素珍看了一眼坐在正座的卫图,感慨道。 当年筑基庆典时,她在看到卫图、韦飞、傅志舟三人时,心里尽管没有轻视之心,但也不认为这帮扶寇红缨筑基的三位叔伯,能走至筑基境界。 但不料。 六十多年过去。 卫图三人,仅剩一个韦飞还未筑基,其余两人,均皆成功。 自己筑基也就罢了。 卫图现在甚至还有余力,去供给自己的子嗣一颗“筑基丹”。 卫图从话语中察觉到了龚素珍的心思,他摇头一笑道:“秘境之行,卫某九死一生,这才勉强得了这两份筑基灵物,换我儿子筑基。这所获,与秦道友是远远不能相比的。” 听此。 龚素珍暗暗点头。 按正常发展,卫图这个二阶符师尽管灵石宽绰,但这也仅限自身而言。想要培养一个筑基后人,那是千难万难的。 然而,去了一趟云泽秘境,并从秘境中活着出来——有此收获却是十分正常的,甚至可以说……稀少了。 秦真人借此,可是得了一份完整的结丹机缘,不日将可结丹。 与秦真人相比,卫图的收获,确实不值一提。 “筑基丹,我可以帮卫道友换取,不过需要卫道友额外多付三百灵石。” 龚素珍提起正事。 “三百灵石?”卫图听到这个报价后,眉宇微挑,等待龚素珍的解释。 三百灵石,于他而言,虽说不算太大,但对正常的筑基修士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仅帮他跑腿代购,可要不了三百灵石这么多。 “今时不同往日,在正魔交战之前,筑基丹的兑换,镜水阁虽然把控较严格,但还有空子可钻……” “现在不一样。战事一起,筑基丹、蜕凡丹这等破境丹药,就成了各派的战略资源了。” “想要兑换,打通的关系不会少。我从中,也顶多只能赚一百灵石,其余两百灵石,是给其他宗门执事的。” 龚素珍坦言,解释道。 说到这里,龚素珍又补了一句话,“包括卫道友想兑换的“冰晶丹”、“金元丹”,现在的时价比以往也要贵了不少。” ——“冰晶丹”、“金元丹”是镜水阁特有的,提升筑基中期修士法力的常见丹药。 听此。 卫图点头,认可了龚素珍的解释。 丹药,就和凡俗战争中的“军械”、“粮食”一样,属于必需品,一旦战起,必然价格飞涨。 他作为武官出身的修士,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此外,三大仙门为了激励散修和家族修士参与战争,也拿出了筑基丹作为激赏,这也导致了镜水阁内,可供兑换的筑基丹紧俏了不少。” 龚素珍再道。 “这是两份筑基灵物,还有四百灵石,还望龚道友,务必帮卫某兑换这一粒筑基丹。”听完龚素珍的解释后,卫图没有过多犹豫,从储物袋内取出那两份筑基灵物和灵石,递给了龚素珍。 “多了一百灵石?”龚素珍惊讶于卫图的慷慨。 据她所知,散修大多都是吝啬鬼,恨不得一块灵石扳成两块花。 如卫图这种额外多给灵石的散修,少之又少,几乎绝迹。 “卫某对龚仙子日后还有劳用,这一百灵石,算是卫某请龚仙子饮宴的花销。” “今日在凡俗接待龚仙子,未备灵宴,难免有失礼仪。” 卫图笑着解释道。 “一个月后,妾身定帮卫道友取得这一粒筑基丹。”见卫图出手大方,龚素珍顿时对卫图的好感大增,也对其的财力有了新的认知,她略作沉吟后,便给了卫图一个准信。 “卫某等待龚仙子的喜讯。” 卫图拱手一礼。 在龚素珍帮他兑换完“筑基丹”后,他才会继续信任龚素珍,拜托其帮他兑换“冰晶丹”、“金元丹”。 …… 一个月后。 龚素珍如约,将筑基丹送到了卫宅。 有了这初步的信任后,卫图取出灵石,继续拜托龚素珍帮他兑换“冰晶丹”,以及“金元丹”。 冰晶丹七百灵石一粒。 金元丹八百灵石一粒。 他兑换的“冰晶丹”、“金元丹”尽管单颗在价格上远不如筑基丹,但论总金额,却超过了筑基丹一大截。 “筑基后期的师叔伯们,大多不缺灵石,我只能尽量帮卫道友兑换。” 龚素珍斟酌话语道。 这句话,她说的是实话,并非故意拿捏卫图。 就连上次秦真人愿意给卫图兑换丹药,也是因为购买云泽秘境名额,手上灵石亏空了一大部分,急需补充。 在镜水阁这类仙门中,贡献点的作用,可比灵石的作用大。 只有道途无望的筑基老修,才会认为手中的贡献点无用。 而这些筑基老修,无一例外,都去战场前线了。 留在镜水阁宗门的“筑基老修”,一个个都是门派精英,哪会舍得自己的贡献点,去兑换没多大用处的灵石。 卫图闻言,暗叹无奈。 思索片刻后,他对龚素珍提出另一个请求,那就是拜托其帮他在镜水阁门内寻找一份不错的炼体功法。 若没有丹药相助,他修为在短时间内,难以提升。 那么,只能增加他的护道手段了。 正好,他此刻手上有夺自青竹山修士的四盒地龙肉。 现在差的,只有炼体功法了。 本来,他是打算在鹤山黄家兑换一部炼体功法,用于修炼,但没想到,变故太快,迫于现实,在黄家,他不得已放弃了这一计划。 “妾身帮卫道友打听一二,看是否有合适的炼体功法。”龚素珍答应道。 镜水阁的功法不能外传,但能成就筑基的修士,哪一个能没有一点仙缘,身上怀有别派的功法,多了去。 这些筑基修士,可不会“敝帚自珍”,不想着赚这一份外快。 “地位不同,境遇也不同了。”看龚素珍答应的这么爽快,卫图不由心生感慨。 当年,初入筑基时,他苦无二阶符师传承,只能寻一修仙家族加入,成为供奉。 但短短二十多年过后。 境遇大大不同。 凭借财力,他就可从镜水阁的筑基修士中,换取一份炼体传承。 不过。 除了龚素珍这个渠道外。 卫图去信,也询问了身在栖月赵家的傅志舟和赵青萝。 询问这二人,关于赵家炼体功法的优缺点。 三十多年前。 被寇红缨劝说后,傅志舟加入栖月赵家,便开始了修行炼体功法之路,法体双修。 如今,多年过去。 傅志舟在炼体的造诣,哪怕一般,但其见识,绝对比他这个初涉炼体的修士要强。 至于赵青萝—— “这似乎是第一次给赵青萝写信?希望她不会误会。”卫图顿笔,暗忖道。 在石殿药田时,他能看出,赵青萝对他已有了一丝朦胧的情感。只是……这股情感并不强烈,并未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事后,赵青萝尽管恢复了常态,但他也不敢确定,其是否已经可以正常处理这段“感情”。 “不过她对我有感情也好,卖赵家炼体功法时,应该不会给我开价太高。” 卫图暗暗想道。 写完信,卫图让随身伺候他的黄承福送到坊市驿站。 将黄承福兄妹从云鹤山带走后,他并未对这两兄妹置之不理,而是对二人做了相应的安排。 黄芳符道水平尚可,卫燕主动请缨,收了黄芳为弟子,教授一些符道知识。 而黄承福,则仍旧跟在他身边,照料他的起居,以及喂养裂空雕。 (本章完) 156、煞魔真功(求订阅) 在黄雪薇大闹符心居后,卫图对黄承福,无疑多了一层信任。 尽管没有将其引为心腹,但如寄信这种不重要的秘事,由黄承福办理,他还是放心的。 信递出去不久。 傅志舟和赵青萝二人便有了回信。 结合这二人的信。 卫图了解到,在栖月赵家,共有四份二阶炼体传承。 其中,一种名叫《象骨诀》的功法,更是到达了三阶的程度。 只不过这部炼体功法的修炼,需要寻找一种名为“巨岩象”的妖兽或其近亲的血脉才可修炼成功,限制颇大。 另外三部炼体功夫,亦是各有优缺点。 傅志舟推荐卫图,修炼他现在所修的《百脉锻血诀》。 这部炼体功法,炼体之效虽不见得比其他两部功法更强,但其有一个优点,是另外两部炼体功法难以媲美的。 《百脉锻血诀》共分三层,每突破一层,便可从体内凝结出一枚“血丹”。 这枚血丹不仅可以补充修士气血,而且在结丹之时,血丹对修士凝丹这一步,亦颇有助益。 若能凝结出三枚血丹,结丹的概率,就可增加一成。 此外,《百脉锻血诀》走的是“增益气血,强化肉身”的炼体路子。 这意味着这部炼体功法,不像其他炼体功法,会对修士的道躯造成不可逆的折损风险。 ——不少炼体功法,增加修士肉身强度的同时,亦会相应带来一些副作用。 譬如减少寿元、肉身僵化、某一部位存有淤伤等等。 《百脉锻血诀》的炼体效果虽然中庸,不如其他功法突出,但好处是没后患,能增加潜力。 见此,卫图将《百脉锻血诀》这部功法列为了自己修炼炼体功法的一个待选项。 俗话说,货比三家。 等他比较了龚素珍手上可兑换的炼体功法后,再决定,是否修炼这《百脉锻血诀》。 不过。 赵青萝给卫图的回信中,除了罗列四部炼体功法的优缺点外,还提到了一些琐事。 譬如秘境之行后,三大仙门对赤松贾家的处理。 贾家勾结魔道天女派事泄后,青竹山便立即亲派数尊金丹真君,准备铲除这一后患,但不料,赤松贾家早已人去楼空。 家族驻地,只剩下了一些不重要的旁支庶脉。 而这次贾家叛投魔道的原因,赵青萝推测,其有可能与赤松贾家老祖大限到临有关。 相比正道, 魔道的延寿手段无疑多了不少。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卫图转念,便想起了第一次参加丹丘山百宝阁拍卖会时,一众筑基修士对延寿丹的追捧。 当时,傅志舟见到那一幕后,心志动摇,对自己的仙途产生了质疑,毕竟当年的筑基境,他们可望而不可及。 如今,多年过去,傅志舟坚定了道心,突破了筑基境。 在卫图看来,今日为了延寿而叛逃的贾家老祖,在几十年前、几百年前,何尝不是如傅志舟一样的道心坚固之人。 只是可惜,生死之事太过恐怖,压垮了这位贾家老祖的道心,让其为了活命,被迫投靠了魔道。 “我有「大器晚成」命格在身,又得了完整的结丹机缘,没有此虑。”卫图心道。 「大器晚成」命格,能最大程度保底他的下限。 而秘境之行后的收获,无疑大大提升了他结丹的上限。 筑基寿四百。 仙门金丹,突破金丹的年龄,大抵在两三百岁。 家族金丹、散修金丹,突破金丹的年龄,普遍来说,比仙门金丹年龄会高上不少,一般都会超过三百岁。 与筑基境一样,突破金丹的年龄越小,潜力也就越高。 卫图估计,自己在没有丹药相助的前提下,仅靠自己苦修,最多一百年时间,便可臻至筑基巅峰。 到达筑基巅峰后,他不必如秦真人一样,还要苦寻结丹机缘。 因此,他突破金丹的年限,将在两百岁到三百岁之间。 这个年龄段成丹,他足可和仙门金丹媲美,属于潜力较高的一类金丹。 这一类金丹修士,有望结婴,不像金丹家族的老祖们,大多无望结婴,只能苦苦等待寿终,在寿终到临之前,去培养下一家族金丹,如此往复。 看完信后。 卫图略作思索,给赵青萝写了一封回信,询问栖月赵家对鹤山黄家这一盟友的看法。 秘境之行的时候,被血祭的黄彩玉在祭台上,可是先寻他这一结梁的“仇人”求救,而后才求救于赵青萝等一众赵家修士。 由此可见,栖月赵家和鹤山黄家两大家族的盟友关系,已经产生裂痕,岌岌可危了。 至少在他最初加入鹤山黄家的那几年时间内,黄赵两家的修士,可还没有这么生分。 ——要不然,赵青萝也不会推荐他去鹤山黄家当供奉了。 对这一情况的出现。 卫图稍有猜测:忠诚不绝对的盟友,便不是盟友。 贾赵两家作战多年,鹤山黄家不沾是非,不下场可以理解,但之后黄行烈因与万海真君的约定,让贾家修士进入云泽秘境……这一点,无疑大大得罪了栖月赵家。 此后,三族制定的“三族协议”,更是黄家的一大败笔! 三族协议,黄家对贾赵两家一视同仁,约定了贾赵两家进入云泽秘境的人数、修为相等。 然而,对盟友和盟友仇敌的“一视同仁”,在盟友心底,这做事可就不算厚道了。 栖月赵家岂能仍待鹤山黄家这个盟友如故? 见小利而忘大义。 这与黄长顺逼迫卫图离开鹤山黄家的做法,如出一辙。 秘境之行的种种。 也无疑证明了这一点。 赵家修士,更在意石殿内的得失,并无拯救黄家修士的想法。 此刻,卫图给赵青萝写信,是询问赵青萝——栖月赵家是否会对鹤山黄家尽盟友之义,揭破舒云盟和赤松贾家的关系。 询问此事,并非是他想着要对舒丹师,或者鹤山黄家下手。 劫修,没那么好当。 稍有不慎,便有殒身的危险。 他打听这个动向,是为了预防不测,以备不时之需。 毕竟鹤山黄家是郑国的七大金丹家族之一,鹤山黄家稍有波折,亦会如蝴蝶一样,影响到郑国的修仙界,乃至三大仙门。 …… 黄承福送信前脚刚走。 后脚,龚素珍这个镜水阁的筑基真人,便来到了卫宅。 龚素珍给卫图带来了两枚“冰晶丹”、一枚“金元丹”。 交割灵石,多退少补后。 龚素珍满意颔首,一翻手掌,掌心多了一枚玉简。 “这是我拜访数位交好的同门长辈,从他们手上,打听而来的炼体功法。” “卫道友可以看看。” “若有合适的炼体功法,妾身再去与同门长辈商议,交换功法。” 说话间,龚素珍将手上的玉简递给了卫图。 “多谢龚仙子。”卫图道谢一声,接过玉简。 仅从玉简上的炼体功法来看,卫图就感觉到,镜水阁这仙门的底蕴比栖月赵家强大的不是一丁半点。 这次,龚素珍找的宗门前辈并不多,只有二十余人。 但这些人手上的炼体功法,论种类和等级,超过了栖月赵家不止一筹。 一个是门下弟子的积累。 一个是千年金丹家族的积累。 差距大小,一目了然。 玉简的二阶炼体功法,总共有五部,三阶炼体功法,亦有两部。 卫图掠过缺陷较大和门槛较高的炼体功法,将目标锁定在了这部名为《煞魔真功》的三阶炼体功法上。 “这部功法,应是贵派修士斩杀魔修后得到的吧。”卫图放下玉简,轻扣茶几道。 这《煞魔真功》虽说是魔道的体修功法,但据他所观,这《煞魔真功》的功法缺陷,可比大部分的二阶炼体功法要少得多。 魔道功法并非都是急功近利的功法,有不少功法,论修炼时间、根基稳固,可比一般的正道功法,还要厉害。 “看到这《煞魔真功》的时候,妾身也吃了一惊。不过据那位宗门前辈所言,仙门中只要主修功法不为魔道功法,兼修一些魔道神通,不算什么大事。” “这部《煞魔真功》在一众炼体功法中,可谓顶尖,缺陷也少。是故,妾身这才将这部功法收录在这玉简中,以供卫道友挑选。”龚素珍微微一笑,回道。 镜水阁作为正道仙门,门内也有与《煞魔真功》媲美的三阶炼体功法,只是这些功法,没人会大着胆子,与卫图这个散修交易。 “煞魔真功……”卫图沉吟数声,脸上泛起一丝犹豫之色。 这玉简内的炼体功法,也唯有这一部三阶功法能被他看上,其余的功法,虽各有千秋,但与赵家的《百脉锻血诀》分不开太大的差距。 此外,他手上还有一份《玄冥阴火》的传承,而催动这魔道神通,少不了魔道法力的支持。 正道法力尽管也可,但在效果上,难免会大打折扣。 因此,这《煞魔真功》于他而言,也非是鸡肋之物,而是大有用途的炼体功法。 “这《煞魔真功》我听那位宗门前辈所言,其来源于魔道的《荒山派》,这个《荒山派》尽管并非是魔道五宗之一,但论实力,在魔道中,也算出名的大派。” “《荒山派》是正魔两道中,唯一有元婴体修的宗门。” 看到卫图意动,龚素珍吐露出了《煞魔真功》这部功法的来历。 “唯一有元婴体修的宗门?”听到这句话,卫图心中一动。 存有元婴体修。 这意味着《荒山派》的炼体功法,前路可循,而非其他炼体功法,走到一半,路就断了。 仅凭这一点,他购买《煞魔真功》这部功法,就势在必行了。 “这部炼体功法,贵派前辈开价几何?若太贵的话,卫某这边,也难以接受,毕竟……这部功法虽为三阶,但也只是一部魔道功法……”卫图面泛难色,开始与龚素珍讲价。 龚素珍心知,卫图的人脉广泛,而炼体功法也非难得之物,因此在谈价时,她给了低价。 二人议价片刻。 最后,卫图以一千三百灵石这略高于二阶功法的价格,购买了这部《煞魔真功》。 “三日后,妾身给道友送来《煞魔真功》的全本。”接过灵石,龚素珍告辞道。 …… 两个月后。 霞崖岭。 霞崖梅家的洞府内。 卫图盘膝而坐,从储物袋内取出了两枚玉简。 这两枚玉简,一枚淡红色,是为《百脉锻血诀》,一枚暗黑色,是为《煞魔真功》。 在龚素珍离开后,卫图又给赵青萝去了第二封回信,透露出他想要购买《百脉锻血诀》的想法。 然而。 出人意料的是。 这部二阶炼体功法,赵青萝并未收卫图的灵石,而是白送给了卫图。 理由是,答谢卫图上次在她踏上传送阵,离开石殿时,赠给她那几张符箓的恩情。 对此。 卫图没有拒绝,他却之不恭,直接收下了这部炼体功法。 毕竟,在石殿内,除了那次赠送符箓的恩情外,他还对赵青萝有过一次援手之恩,或者说……救命之恩。 凭借这两次恩情,他收下赵青萝赠送的炼体功法,并不为过。 “赵青萝这次不取灵石,直接赠我赵家功法。看来……她在赵家的地位,提升了不少。” “就是不知,其是否会被当做赵家的下一金丹培养。” 卫图思忖道。 秘境之行后,赵家陨落了五位筑基修士,和鹤山黄家一样,亦算是元气大伤。 以前,论资排辈,难以排在前面的赵青萝,此时在栖月赵家中,也算是能数得着的筑基修士了。 其凝结金丹的唯一竞争者。 只剩她爹赵廷海了。 而这一点,只要赵家的金丹老祖“赵江武”不昏聩,绝对会将这个凝结金丹的名额,给予赵青萝,而非赵廷海这个潜力已尽的筑基老修。 事实上,云泽秘境,也算是各大势力对自家修士的一次试炼。 能走出秘境的修士,往往都会得到各大势力的优待,精心培养。 这次,秘境之行,死亡率奇高,赵青萝能从秘境中走出,尽管仰赖了卫图不少帮助,但这与其实力、福运也是分不开的。 再者。 人脉也算实力之一。 (本章完) 157、卫修文突破,一门三筑基(求订阅) 最后一点。 也是赵青萝赶上了一个好时机。 正魔交战,这于家族修士而言,既是危险,也是机遇。 如栖月赵家这等金丹家族,族内的底蕴不是不可培育出更多的筑基修士,或者培育出另一位金丹老祖。 只不过,为了家族的可持续的发展,金丹家族没有选择竭泽而渔。 如今,正魔交战,金丹家族稍有不慎,便有倾覆之危。 为了家族着想。 这时候消耗底蕴,培养出更多的筑基修士,以及金丹真君,才是金丹家族的最优解。 而赵青萝,便是栖月赵家内部,那个有可能被选中的“金丹人选”。 …… 想到自己无意间,又交好了一位金丹真君,卫图脸上不禁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人脉的重要性, 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这次他能安全无恙离开鹤山黄家,然后躲在南杭城这凡俗之地与龚素珍交易所需之物,都与他的人脉,分不开关系。 至于躲在霞崖梅家修炼。 这就是他儿子卫修文的人脉了。 “地龙肉服用后,能增加修士气血,是炼体秘宝。” “这一天材地宝,对我修炼《百脉锻血功》效果最大,对修炼《煞魔真功》……效果估计不会太过显著……” 思索片刻,卫图打开装有地龙肉的玉匣,开始按照《百脉锻血功》的运功路线,修炼起了这部炼体功法。 他打算,等《百脉锻血功》大成后,再去钻研《煞魔真功》。 炼体的先后次序很重要。 《百脉锻血功》虽中庸,但胜在安稳,而且能增加结丹的几率。 想完后,卫图一甩大袖,从玉匣内摄出一块地龙肉,将其吞服入口,然后用法力包裹住这炼体秘宝,缓缓的炼化其药力。 少倾,卫图肌肤渐渐泛红,如一只被烫熟的大虾,与此同时,他的气血,宛如江河大川一般,传出了“哗啦哗啦”的异响。 这异响,是卫图气血沸腾到了极致的征兆。 卫图内视身体,发现随着气血流通百脉之时,他的四肢百骸多出了一层淡淡的血光。 《百脉锻血诀》尽管偏向于锻造体修的“气血”,但在锻造气血之余,他的体魄,亦会得到相应的增强。 “这股疼痛虽然难忍,但和当年炼气入髓的苦痛相比,还差上一些。”卫图取出一枚“静心符”贴在身上,心中暗道。 他是外练武者出身,当年修炼《练髓经》时,受到的肉体折磨可是丝毫不亚于今日修行炼体功法。 三日后。 卫图肌肤恢复正常,他喘了几口粗气,额上顿时泌出了一层又一层的细密汗珠。 “过段时间再修炼,体修和法修一样,讲究日以继夜的积累,不可能一蹴而成。”卫图想起傅志舟赠给他的修炼心得,停止了运转《百脉锻血诀》。 “此功我已入门,不知金紫命格上,有没有刻录?” 卫图意识沉浸脑海,去观测金紫命格上的字迹。 少倾,他在一众字迹中,找到了《百脉锻血诀》这五个字。 「百脉锻血诀(2/100):五日一练,一百五十年即成。」 “五日一练?” “这是金紫命格根据我的身体状况,评判出的最佳修炼次数?” 卫图忖道。 金紫命格能根据他的身体状况、灵根等级,在命格金印上浮现出每种功法修炼圆满所需的时间,以及每次修炼的“次数”。 不过,这些所需时间,并不包含外界因素。 “《百脉锻血功》圆满,便与筑基巅峰修士相当。” “修炼一百五十年……” “看来我最近的灵根资质,又增长了一些。” 卫图心中推测。 炼体功法的进度,与灵根资质亦息息相关。 他于炼体功法毫无根基,花费一百五十年的时间,便可到达体修的“筑基巅峰”。 那么反过来,到达法修筑基巅峰的境界,他应该要不了一百五十年这么久。 接下来。 卫图也没闲着,他取出与龚素珍交易得来的“冰晶丹”,吞服入肚,开始炼化药力。 …… 三年时间,一晃而过。 炼化完两盒地龙肉后,卫图的《百脉锻血诀》在短短时间内,便趋于小成,凝结了第一颗“血丹”。 凝结血丹后。 他的炼体修为,算是到达了二阶初期,即筑基初期的地步。 “还剩两盒地龙肉,仅凭这两盒地龙肉,只够将我的炼体修为推进到二阶初期巅峰,还难以凝结出第二颗“血丹”。”望着手上存留不多的地龙肉,卫图面色渐渐凝重。 地龙肉的效果,比他预料的还要好上一些。 只是,他炼体修为的推进,都是依靠地龙肉这天材地宝,苦修占的比例太少…… 因此,饶是有四盒“地龙肉”相帮,他的炼体修为,最多也只能推进到二阶初期巅峰。 当然。 若时间久一些。 再过个二三十年。 卫图料想,自己炼体修为突破到二阶中期,不是问题。 “但……我现在差的就是时间。”卫图暗叹一声,摇了摇头。 他之所以兼修炼体,便是打算在最短时间内,提升战力,增加自己的护道手段。 以此,来应对郑国如今多变的时局。 二阶初期的炼体修为,可难以在战斗中,帮他太多。 毕竟他的修为,此刻已到了筑基中期。 “不过,提升炼体修为的天材地宝,可不止地龙肉一种……”卫图摸了摸下巴,想到了他在丹丘山时碰到的“九云商会”。 他记得,再过一两年时间,便到了九云商会每二十年举办一次的地下拍卖会了。 上次参加地下拍卖会。 他收获不少。 得到了“冰蛟剑”这符剑的制法,以及“铁磁灵木”的消息。 这两件东西,对他的道途帮助不少。 这次,参加地下拍卖会,除了能出手他在云泽秘境“杀人夺宝”得到的一些赃物外,也能借此拍卖会,获得类似地龙肉的天材地宝,或者其消息。 然而,就在卫图思索,该出手什么赃物合适,不会受到九云商会注意时,一道符信落在了他的面前。 “修文筑基了?” 卫图接过符信,看到里面的内容后,脸上露出笑容。 三年前,他在寄居霞崖梅家的灵地时,卫修文也顺便于梅家灵地闭关,着手突破筑基境界。 如今,三年时间过去。 卫修文功成正果,顺利突破到了筑基境。 看完符信内容。 卫图一拂大袖,打开修炼室的大门,走了出去。 “卫前辈。”门外驻守的两个梅家修士见卫图闭关而出,纷纷躬身一礼,态度恭敬道。 时移世易。 此时和几十年前大不相同了。 当年,卫修文娶了梅珍,成为梅家赘婿后,在霞崖梅家受到梅家嫡系的折辱,可是一点没少。 但时过境迁。 此时的卫家,一门三筑基,声势之浩大,一点都不比他们霞崖梅家历史上最巅峰的时候要差。 三年前,在卫图来到霞崖梅家寄居的时候,族长梅远峰面对卫图,毕恭毕敬,不像是亲家,反倒是像求人办事的下位者。 看到此幕,卫图微微颔首,脚踩遁光,前往了梅家的族务大殿。 “亲家。”卫图脚步刚落地面,在大殿内等候的梅远峰便迫不及待的走出相迎。 “这次修文筑基成功,亲家的一对儿女,可是……都成为了筑基真人。” “此等场面,哪怕是在金丹家族、仙门中,亦是罕见。” 梅远峰拉卫图坐在殿内,提壶给卫图倒了一杯灵茶,笑道。 “运气使然。出秘境时,得知燕儿筑基,卫某也是吓了一跳,不敢相信。” 卫图摆手谦虚道。 一门三筑基,这在郑国修仙界内,尽管是罕事,但也没到稀罕至极的地步。 细细数来,还是不少的。 譬如鹤山黄家的族长黄长顺,其和他的两个女儿,也算是一门三筑基。 毕竟,对实力强劲的家族,或者势力来说,筑基丹并非难得之物。 “燕儿可以说是运气,但卫道友和修文筑基,就不只是运气了。”梅远峰眸底露出一丝羡艳之色,感慨道。 他这番话,并非是认为卫图和卫修文筑基,另有“机缘”。 而是认可了卫图的实力。 卫家三筑基,除了卫燕筑基略有侥幸外,卫图和卫修文的筑基,都是有迹可查。 卫图突破筑基,靠的是投资寇红缨这仙门筑基,得来的回报。 而卫修文筑基,靠的是其父卫图在云泽秘境中的收获。 这两点。 别人即便想嫉妒,也难以嫉妒。 二人闲谈片刻。 过了片刻。 卫修文和梅珍从门口走入,他们二人对卫图和梅远峰各拜一礼,立在了殿中。 “有一件事,孩儿想请爹答应。”伫立一小会,卫修文嘴唇嗫嚅片刻,最终还是大着胆子看向了卫图,说出了这一番话。 在卫修文入殿时,卫图就看出卫修文心中藏着话,因此,他对这一幕,并不意外。 “孩儿此次筑基,尽管依靠的是……爹赠予的那粒筑基丹,但孩儿这些年的修炼所需,少不了梅家供养……” “因此,孩儿决定,愿留在梅家,庇护梅家……” “请爹恕孩儿不孝!” 卫修文咬牙道。 他爹卫图,膝下只有他这一个儿子。 在练气境时,道途艰难,他入赘霞崖梅家,没什么好说的。 但现在,卫图在郑国修仙界内也算是小有地位的人了,岂能容忍他继续在梅家当赘婿? 这并非是他爹忘恩负义。 而是梅家给他的恩情,完全可以用灵石偿还,没必要他终生当赘婿,留在霞崖梅家。 “这件事,爹答应了。” 出乎卫修文和梅家众修意料的是,卫图的回答很快,没有多加犹豫,而且回话的内容,亦与他们所想的出入很大。 “同意了?”梅远峰诧异。 他要是卫图,可不会容忍卫修文这个独子,一直做赘婿。 “当年,你迎娶梅珍这个家族修士,爹认为你是想抓住翻身机遇,故意如此……” “现在看来,是爹错了。” 卫图摇了摇头。 人,都是会成长的。 几十年前,卫修文迎娶梅珍这个家族修士时,他认为其动机并不纯。 只不过,卫修文是他儿子,这件事又于卫修文的道途有好处,他这才没有多嘴。 仅是告诫了卫修文这一句话——“行事若如博戏,可一而不可再。” 时间荏苒。 七八十年过去。 现在的卫修文,学会了“担当”二字,其愿意承受,当年因为轻佻所做下的“孽事”。 所以,在今日,其突破筑基后,才会向他坦言,愿意继续留在霞崖梅家,庇护梅家修士。 这在卫图看来,是值得庆贺的一件事情,至少他的儿子,不像当年的李兴业,没有担当,从而遗祸全族。 要知道,赘婿的名头,对于一个筑基真人而言,可不是什么好名头。 会被同道取笑。 “爹帮你,是因为伱是你娘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仅此而已。”卫图再道。 他认为,指望投资子女后获得回报,从而帮助子女,并不是真的亲情。 双方之间。 只是投资人和被投资者之间的关系。 从这一点出发。 卫图尊重卫修文自己的选择。 正如他当年尊重,卫修文为了修行入赘一样。 ——动机可以不纯,但行事却决不能坏,让人唾弃。 “孩儿谢爹体谅。”卫修文听到这话,当即涕泗横流,跪在地上,对卫图深深一拜。 他知道,他能有卫图这一父亲,是何等的天幸。 道途之初,给予他帮助,使他不至于遭遇傅麟的命运。 帮他筑基之后,不仅不干涉他的人生,反而尊重他的选择。 “爹,儿媳……再过不久,就和修文要孩子,生下的头胎就姓卫,第二胎,再姓梅。” 见到卫修文跪下,一旁的梅珍亦顺势而跪,并许下了诺言。 她知道,卫修文因为她这些年不肯生育,而耿耿于怀。 ——当年卫修文生母死的时候,最大的期盼,便是看到卫修文的子孙,三世同堂。 “此事由你们自己决定,我不干涉。”卫图摇头。 他帮助卫修文,是因为卫修文是他的儿子,与他有亲情。 而后面的卫氏子孙,他可没有过多余力,相帮了。 既然不帮后世子孙—— 那么后世子孙,与谁姓,也与他无关了。 毕竟,他不是凡人,而是寿命高达数百年的长生种。 (本章完) 关于主角亲友筑基的事,说一句。 有读者说,和卫图沾亲带故的都筑基了,卫图一筑基,阿猫阿狗都成筑基了。 这些我本不想开单章解释,一直回复评论解释,但看到有好几个读者一直在说这个,解释一下。 首先,义社四人。 寇红缨这个仙门筑基自不必提。 傅志舟,得到寇红缨的回报,有凝基丹加妖魄筑基之法,冒险突破成功。(前文有说过,傅志舟因为根基不稳,蹉跎了许久,而傅是捉刀人,在自己身上花费的灵石不是一个小数目) 韦飞,因为根基不稳,突破失败。 再到主角的儿女。 卫燕筑基成功的时候,卫图得知消息,也是大感卫燕冒险,(卫燕突破时没有筑基丹,但也有凝基丹和妖魄筑基之法) 妖魄筑基之法,关键是精品炼妖符(前文说过,这个符极难绘制,也就是卫图,有挂才好绘制,而没这个符,只能斩杀二阶妖兽,借此让练气境修士筑基) 凝基丹一千五一枚。 精品炼妖符不是易得之物。 这就是两个门槛,看似傅志舟和卫燕筑基轻松,但这两个门槛,一般散修真没那么有资格跨越。 接下来,是卫修文。 卫修文是主角给的筑基丹突破。 (说这里,我就很想吐槽,主角下一次秘境,连结丹机缘都获得了,怎么还会有人,认为主角难得到一份筑基机缘?) 好了,总结一下。 全文中,也就傅志舟和卫燕突破“轻松”,没用筑基丹,但赫连雄呢?没主角提供炼妖符,他这辈子也难以突破筑基。 这个坑,赫连雄已经帮傅志舟和卫燕二人填了。 …… 题外话。 封建社会,一个乞丐成为皇帝是不是梦?请君去看朱元璋。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刘邦的丰沛集团、朱元璋的淮西集团有话要说。 精英本不是精英,只不过有带头之人帮他们踏出那一步,这一步成了,后面的人就容易走了。 刘邦的哥几个,为什么打仗那么猛? 明明他们都是乡下土鳖! 最初,卫图给傅麟十块灵石,都不想给,因为没那个钱,但现在,卫图为了人脉,随手赠给龚素珍一百灵石。 这就是卫图的进步。 很多读者,现在还把卫图当一个普通筑基来看,他的身家,在下秘境前,因为是符师,超过了同阶修士不少,下秘境后,更是暴增。 换个稍微容易理解的。 卫图在秘境杀了那么多筑基修士,杀了数人,以他们的身家,换一个筑基修士不难吧。 还有。 再解答一个疑问。 为什么主角培育筑基那么容易,金丹家族培育那么“难”。 这些,我文中都有解释。 这里,再提一下。 金丹家族不是不能培育更多筑基修士,而是他们培育一般的筑基修士没用,只要保持常态化的筑基战力就行,这和和平时期,军队数量少一样。 而卫图培育的卫燕姐弟,在金丹家族眼中,那就是不堪培养的“废修”,难以突破金丹的修士,培育他们有用?———大多数金丹家族筑基修士,都是自己闯出来的,难度比散修稍小一些。 而黄家中间层受损严重后,这才请舒丹师,打算以最短时间,耗费家族底蕴培养筑基修士。 换言之。 卫图的培养,是耗尽他手上的筑基灵物,算是竭尽所能。 而金丹家族的培养,是赚一百块,存五十,去积累换结丹机缘,剩下的五十,三十优先自己的嫡脉,二十才是其他族人的。 …… 最后,月票求一下月票。 (本章完) 158、九云商会,新供奉(求订阅) 卫修文筑基后,与卫燕一样,为了躲避仙门征召,并没有广告好友,举办筑基庆典,而是选择了隐瞒、低调。 除了见到卫修文筑基异象的梅家嫡系族人和卫图、卫燕二人外,没有外人知道卫修文筑基的消息。 对此事,梅家方面,亦是严防死守,禁止梅家嫡系在外宣扬此事。 霞崖梅家总共有两名筑基修士,但因为正魔交战,已经陨落一人,此时的卫修文,便是梅家一个新的希望。 若非如此,卫修文也不会值此时机,背上“不孝”的骂名,也要留在梅家当赘婿,去守护霞崖梅家。 不过。 虽说没有举办筑基庆典,但卫图和梅远峰一家,私底下也小聚了一场,庆贺卫修文筑基成功。 宴席结束后。 卫图没有着急前往九云商会,求取参加下一次地下拍卖会的请帖,而是重回洞府,继续闭关。 这次闭关,卫图并非为了修炼,而是为了钻研他手上的二阶上品符箓“水雷符”和“木雷符”的制法。 一般来说。 二阶上品符箓,只有筑基后期的符师,才可绘制成功。 这与符师的修为,息息相关。 无它,绘制二阶上品符箓时所需的法力纯度,只有筑基后期境界以上的修士,才能满足。 但卫图不一样。 经过“元重法禁”纯化法力后,他论法力精纯,不亚于筑基后期。 有绘制二阶上品符箓成功的可能。 “水雷符”、“木雷符”这两种符箓,论威力,卫图估测,大抵相当于筑基后期修士全力一击的程度。 若能绘制出这两种符箓,那么,他在筑基境的对敌手段,将大大得到补充。 时间飞逝。 很快,便到了一年后。 修炼室的桌案上,摆放了两张,纹路复杂的淡青色符箓。 “木雷符,终于绘制成功了。尽管成品率只有半成不到,但这是一个好的开端。”卫图面露喜色,他双指夹起一张“木雷符”,仔细观察这二阶上品符箓的纹路。 这二阶上品符箓,宛如一张青色玉符,符力流转之时,隐约有雷鸣之音响起,令人心悸。 “只要对付的敌手不难缠,凭借冰蛟剑和木雷符就可解决,无须用到“魔佛铃”……”卫图心道。 冰蛟剑结合元重法禁,是他面对敌人的第一道杀招,青竹山的那两个修士便因此陨落。 而魔佛铃这件残缺法宝,则是他压箱底的杀手锏,一般情况下不会动用。 一者,催使魔佛铃使用的法力太多,以他现在筑基中期的法力,每催使一次,法力就会直接消耗一大半。 二者,魔佛铃是魔道法宝,来源于司晴之手,与天女派有关。 动用此宝,若未能斩杀在场所有敌人……一旦事泄,遗祸无穷。 毕竟司晴进入云泽秘境,是寻找南华派的灵宝补天钵。 在他人眼中,他手上既然有“魔佛铃”,说不定亦有灵宝“补天钵”。 因此,一旦泄密,他遭遇的敌人,可能就不是筑基境,而是金丹境了。 …… 数日后。 乔装易容的卫图,以练气境九层的修为,出现在了距离霞崖梅家颇近的一个坊市。 他找到挂着“百宝阁”招牌的店铺,走了进去。 “道友止步,三层那是筑基境前辈才能去的地方。”见卫图无视禁令,直接走向了店铺的三楼,跟在卫图身后的侍者脸上顿时露出着急之色,忙道。 “道友,若撞见筑基前辈,那些前辈虽不会打杀道友,但也少不了教训一场……”侍者提醒道。 话音落下。 走到楼梯上的卫图止住了步,没有继续前进。 看卫图听了自己的规劝,侍者暗松一口气,他道:“这位道友,若有什么需要的丹药、法器,可以对我说,由我接待您……” 如卫图这样走错路的练气境修士,他在百宝阁当侍者的这么多年,已经见过不下百例了。 当然,也有一些修士并非走错道,而是想着前往三楼,“结交”筑基前辈,从而获得好处。 在侍者看来,卫图亦应该是想“结交”筑基前辈,只不过被他提醒后,担心会受到筑基前辈惩罚,这才止步,没有继续犯错。 但很快。 侍者就推翻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因为从三楼走下的“范掌柜”,在看到卫图后,敛衽一礼,道了一句“道友”,而非是喊他,将其赶走。 ——只有面对同境之人,这位眼高于顶的范掌柜才会如此。 侍者闻声,退至一旁,没再呼喊卫图。 “不知道友出自哪门哪派,妾身看道友……觉得有些陌生?”范掌柜施礼过后,打听起了卫图的来历。 附近地界的修士,她基本都知道,即使不认识,亦能面熟。 而卫图,她似乎从未见过,面生得很。 “时局危急,如卫某这般散修,若不伪装,可难以到九云商会的百宝阁。”卫图半遮半掩道。 他不知道,现在的三大仙门,是否知道他离开了鹤山黄家,并对他下发了征召令。 因此,在进入坊市这等公共场所时,为了避免此事发生,他才会乔装易容,隐藏身份。 听闻卫图所言,范掌柜立即恍然,明白了卫图是躲在暗处,不想上正魔前线的散修筑基。 “此处不是说话地方,还请卫道友随妾身入三楼包厢商量。”范掌柜让出身位,伸手一礼。 进入包厢。 卫图没多迟疑,直接卸去了自己的伪装,露出了真容。 ——九云商会邀请参加地下拍卖会的修士,一般都是来历可查的散修。 上次出现在地下拍卖会上的贾老怪,只是一个特例。 因此,此刻卫图想要向九云商会求取参加地下拍卖会的请帖,露出真容是必行之措。 再者。 卫图隐瞒真容,是为了躲避三大仙门的“征召令”,非是为了躲避九云商会。 “原来是卫符师。”看到卫图真容后,与卫图素未谋面的范掌柜,一眼就认出了卫图的身份,她语气略带惊讶道。 郑国修仙界上层,知道卫图的人不多,但在筑基这一层次,知道卫图这二阶符师的修士并不少。 数年前,云泽秘境中,鹤山黄家七名筑基修士皆陨,只剩卫图这一供奉独活,这等事,立刻传遍了郑国修仙界。 区区一个筑基中期修士,在死亡率奇高、筑基后期修士林立的云泽秘境中活下来,这可不是一句“运气好”就能解释清的。 卫图对范掌柜认出自己身份,也不惊讶,他微微颔首,道明了自己的来意。 “地下拍卖会的请帖?”范掌柜笑了一声,“以卫符师的名气,当然有资格获得地下拍卖会的请帖。” “只不过……现在修仙界环境大变,地下拍卖会的私密性也需提高……”她面露难色道。 对此。 卫图也不意外。 商贸交易,都是建立在稳定的秩序上。 魔道入侵后,郑国修仙界旧秩序被打破,如九云商会的地下拍卖会,被影响也是极其正常之事。 “范掌柜既然说卫某有进入地下拍卖会的资格,那么……如何进入,还请范掌柜言明。”卫图思索片刻,从怀中掏出一个灵石袋,递给了范掌柜。 今日不同彼日。 郑国修仙界太平时,是九云商会求着一众筑基散修捧场,但现在不同,“供需”关系变了。 主客易位。 和他一样,大多数筑基散修需要寻找渠道,将自己手上用不到的灵石“变卖”,购买“丹药”、“法器”、“符箓”等一众灵物,尽最大可能增强实力,提升自己在修仙界活下去的概率。 灵石,是现在修士身上最不值钱的东西。 “地下拍卖会的请帖,两百灵石一张。”范掌柜含笑道。 “当然,若卫道友肯成为我九云商会的供奉……” “自不需要购买请帖。” “甚至我九云商会,还会给卫道友提供俸禄。” 范掌柜又补了一句。 “供奉?范掌柜莫非不知,卫某现今可是鹤山黄家的供奉。”卫图面色微冷,回道。 时隔四年,他并不知道外界关于他的传闻,因此这话,是故意诈一下范掌柜,从而获得情报。 “卫道友勿急,妾身所说的供奉,只是让卫道友定时向我商会提供一些符箓……”范掌柜连忙回道。 挖其他家族供奉的墙角,在修仙界内,算是手段下作的行为。 卫图不急,反倒不正常。 听此,卫图面色稍缓,他点了点头,“如若只是定时提供符箓,这供奉,卫某倒可当得。” 离开鹤山黄家后。 没了黄家每八年一次的金月崖交流会,他手上的符箓,正愁销路。 现在,九云商会请他为供奉,购买符箓,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这是明年地下拍卖会的请帖,还请卫道友收好。”范掌柜闻言,当即也不迟疑,从储物袋内取出了一张烫金请帖,双手递给了卫图。 “至于二阶符箓……” “中品符箓和上品符箓,卫符师身上有多少,我九云商会便愿意收多少。” “下品符箓,九云商会,择优而收。” 接着,范掌柜谈起了与卫图的符箓交易。 (本章完) 159、傅麟之信,靖国沦陷(求订阅) 筑基后期修士,随手一道法术,在威力上,便能达到二阶下品符箓的程度。 因此。 二阶下品符箓。 在筑基境的市场上,并不吃香,其相较法术,只占了一个瞬发的优势。 听此,卫图心里也没有太多失望,他如今已是二阶中品符师,绘制的符箓大多数都是中品。 并无出售下品符箓的忧虑。 “除了符箓交易外,卫某身上,还有一些在云泽秘境中偶得的法器,不知九云商会,能否将其收下。” 谈完符箓交易后,卫图另起话题,引到了他手上的“赃物”。 这次,他找九云商会,目的有二。 一,为了参加地下拍卖会,购买宝物,提升实力。 二,则是为了将云泽秘境“杀人夺宝”后的赃物销赃。 当年,柴萍邀他参加地下拍卖会时,就曾言明——地下拍卖会的一些宝物,有的来历并不干净。 “秘境偶得的法器?”范掌柜闻言,柳眉微挑,作为老江湖,她岂能听不出来卫图的言外之意。 “果然,卫图能在云泽秘境中活着出来,不是全靠运气。”范掌柜暗道。 “九云商会,对法器有特殊的处理渠道,哪怕是三大仙门之物,亦能照盘全收,只是……价格上,难免会低一些。”范掌柜斟酌话语,说道。 这句话她没有说假。 三大仙门内部的法器,不同外界坊市出售的法器,其内部都有独特的“标记”,需请炼器师或者结丹真君消除这些“标记”后,才可向外出售。 因此,在价格上,夺自三大仙门的法器,收购价都不会太高。 “唔……也好。”卫图点头,取出了夺自青竹山那两名修士的法器。 这些法器,总共有七件,五件二阶中品,两件二阶下品。 至于夺自司晴身上的法器,卫图则不打算出售,而是留作己用。 得自司晴的法器,无一例外都是精品,龟甲盾牌、血色短剑,皆为二阶上品法器,威力不俗。 其外,他也担心司晴的法器上,亦怀有天女派“标记”,出售后,会给他招惹麻烦。 毕竟云泽秘境内部杀戮,被各势力所允许,他出售青竹山法器,属于有迹可查,没必要太过担心后患。 ——出云泽秘境之时,他已将储物袋的这几件法器,公之于众了。 少倾,交易完后。 卫图的储物袋内,多出了三千八百灵石。 …… 离开坊市。 卫图重回霞崖梅家,等待明年地下拍卖会的到来。 然而,一封信的到来,却打乱了卫图的心境。 这封信。 是继傅麟提醒魔道入侵后,递来的第二封信。 “靖国御兽宗太上长老、元婴大修呼延鹏战死,御兽宗和苍穹城两宗准备撤往郑国……” ‘不日,郑国将会成为下一个靖国……” 短短的数行字,让卫图彻底有些心乱了,不知该如何为好。 靖国不像郑国,只有两大仙门,分别为御兽宗和苍穹城。 而这两宗,在实力上,比郑国三大仙门略强一筹。 现今,御兽宗和苍穹城战败,不日将撤往郑国这个邻国…… 这意味着什么。 卫图很清楚。 本来,靖国是魔道入侵的主战场,但随着御兽宗和苍穹城的这一撤,不久的将来,郑国必会成为继靖国之后的第二个主战场。 主战场的烈度,可比之前的郑国战场要猛烈的多。 “得赶在郑国彻底沦为主战场之前,撤离郑国,前往后方其他国度。” 卫图做出决定。 他心知,这个计划很难,毕竟在此之前,三大仙门就已封闭了郑国通往外界的所有关口。 现今,靖国战场失利,郑国将会成为第二主战场的消息传来—— 三大仙门肯定会加紧对关口的把控,防止修士出逃。 “万灵教。”卫图沉吟一声,目光看向信纸上的一个“黑色肋骨”标识。 黑色肋骨,正是魔道五宗万灵教的标识,其在大苍修仙界内大名鼎鼎。 此时,傅麟用带有万灵教标识的信纸,其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是告诉他,自己如今是万灵教门人。 “从三大仙门的关口,难以逃出郑国,那么,从魔道占领的地盘……绕路逃走,不知是否可行?” 卫图思索这个计划实施的可行性。 毕竟他手上已有《煞魔真功》这一魔道功法,假扮魔修离开郑国,并非完全不可行。 “先不着急。”卫图摇了摇头,暂时打消了心里这个异想天开的计划。 正道的关门难闯,不意味着魔道后方就好入了,一旦入了魔道地盘,可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等傅麟的下次来信。”卫图心道。 傅麟在信中提及,在三年内,他还会再来一次信,或者……与他们相会。 …… 一年后。 卫图闭关而出,按照请帖上的地点,前去参加这次的地下拍卖会。 这次,地下拍卖会的举办地点,不在苍龙山,而在逍遥山附近。 逍遥山,是妖狼山脉的一个分支山脉。 在卫图未筑基前,丹丘山百宝阁的“申掌柜”,便想骗卫图前来逍遥山,充当劫修,对他杀人夺宝。 只不过这件事,被卫图提前识破,婉拒了。 想及此,卫图回忆了一下“申掌柜”的面貌,暗道若有机会,将这个小仇报了。 和上次一样。 来到逍遥山附近后,卫图没有急着进入地下拍卖会,而是打算等到最后几日,才入场。 两日后。 他看到了参加地下拍卖会的几个熟人。 舒云盟修士。 鹤山黄家修士。 栖月赵家修士。 雪峰郑家修士。 这一次,皆有人来。 “舒丹师竟然没有易容,他莫非有什么依仗?”待卫图看到舒丹师大摇大摆出现在他眼前时,他心里不由有些纳闷。 作为二阶符师,他都担心有人觊觎他的财富,劫杀于他。 而舒丹师作为堂堂的二阶丹师,身家可比他富裕多了,但显然,其丝毫没有担忧过这一点。 “今后,得小心他了。”卫图心中,顿时对舒丹师多了一些提防之心。 又过了半日。 卫图等到了寇红缨,他与其神识交流后,落后其一天,进了地下拍卖会。 隔壁过事,唱戏太吵了,没法码字。 今天就写这些了。 抱歉。 (本章完) 160、美人入怀,冷风真君(求订阅) 这次地下拍卖会的布设,和上次苍龙山的布设很是不同,更为高级了一些。 地下空腹的通道尽头,并非是地下拍卖会的主场,而是通往一个石门。 守卫推开石门,里面竟露出了一尊三阶传送阵。 这传送阵制式和卫图所见的秘境石殿传送阵的制式不同,其是一个暗黑色阵台,撑起的青色光幕,隐约透露出另一处空间的一角风貌。 “九云商会,有三阶阵法师?难怪上次贾老怪“大闹”拍卖会,九云商会将其请出去后,贾老怪没有丝毫反抗……”卫图暗忖道。 他猜测,这次九云商会在地下拍卖会布设三阶传送阵,最大的目的,应该就是为了震慑宵小。 告知一众散修筑基,九云商会背后,有金丹真君庇护。 毕竟如今的郑国修仙界,散修中,可是劫修频出。 修仙界的个人地位排名,同境界中,仙门修士最高,其次为家族修士,最次为一无所有的散修。 然而,今非昔比,散修一无所有,也意味着其无牵无挂,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秩序被破坏后,这些散修,便是动乱的最大“恶源”。 其面对仙门压迫,不敢明着反抗,但私底下斩杀仙门弟子、家族修士,他们还是有这个胆量的。 在看到卫图从传送阵内走了出来,守在传送阵外的一个中年儒生走到了卫图的面前,与卫图打了一声招呼。 “洪道友来我九云商会的地下拍卖会,是我商会的荣幸。”中年儒生面露笑容。 “哪里,哪里。”卫图客套回话,洪文是他在这次地下拍卖会上的假名。 这个假名,他不图瞒过九云商会,只求瞒过在场参加地下拍卖会的修士。 接着,中年儒生笑容一敛,朝身后招了招手,叫来了一个年轻貌美的练气女修。 “戚姑娘,这是洪前辈,这次在拍卖会上,就由你照顾他了,切记不可冒犯洪前辈,不然你们戚家……”中年儒生面露冷色,对这貌美女修言语威胁道。 “戚家?”卫图诧异,随口问道:“可是那个玄猴戚家?” 散修供养自己修炼,已是不易,若这姓戚的姑娘是散修,那么这中年儒生,断然不会以“戚家”这两个字威胁于她,而是会直接威胁其本人。 而郑国的筑基家族,姓戚的也就只有“玄猴戚家”了。 “玄猴戚家”不像鹤山黄家以云鹤山这个地名为族名,“玄猴”二字指的是其族内那一只二阶后期的“玄霜猴”。 玄霜猴寿命悠长,寿命将近千年,是玄猴戚家的镇族灵兽。 “洪道友好眼力,戚姑娘正是“玄猴戚家”的族人,而且其还是当代族长的小女儿……” “只不过……前几年,玄猴戚家的玄霜猴和其族内的筑基修士在正魔战场陨落……” 说到这里,中年儒生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笑容,似乎是在提醒卫图,“戚姑娘”曾经地位不凡,是一个好货色。 卫图听到这话,脸上当即露出了恍然之色。 正魔交战的数年来,如玄猴戚家这样,因族内筑基修士陨落,破落的筑基家族,可是为数不少。 失去了筑基真人庇佑,不少家族修士,过的甚至还不如同境散修。 卫图状若常人,直接伸手揽住了这貌美女修的柳腰,并带其走到了角落的紫檀座椅。 适才,在与中年儒生聊天的时候,卫图已然发现,在场的男修大多身旁都有一个如“戚姑娘”一样的貌美女修作陪。 ——他若此刻装作正人君子,推开戚姑娘这练气境女修,在这地下拍卖会上,反倒颇不正常。 此外,在凡俗时,他虽不像二哥韦飞那般喜好前往烟柳之地,但他身为武官,这等场面也是见过数次,不至于无所适从。 “奴家戚凤。”戚凤娇躯微僵,动作迟缓的坐在卫图的大腿上后,她犹豫片刻,檀口微张,道出了自己的姓名。 这次,被迫服侍卫图,尽管于她算是耻辱,但若把握好了,说不定,这是她的再一次翻身机会。 想及此,戚凤面色微红,照着记忆中的秘戏图,牵着卫图的手,伸进了她的衣襟内。 软玉盈握,正在打量在场修士的卫图不由神色一怔,他下意识的反握了几下。 等半息过后,察觉到饱满的芡实后,卫图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到底在做什么。 他朝寇红缨所在的方向,看了几眼,见其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暗松了一口气。 在侄女面前如此,他还是颇为不适的,要是没有寇红缨在场,这点小事,自是不值一提。 好在,这时拍卖台上柴萍的出场,吸引了众修的目光,缓解了卫图的尴尬。 感知到卫图略显冰冷的手掌,从自己衣衫中快速移了出去,还在想着讨好卫图的戚凤顿时惴惴不安,不知卫图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莫非这位洪前辈不好女色?”戚凤心生担忧。 地下拍卖会,是她能接触到陌生筑基修士的唯一机会,倘若错失这个机缘,今后想要翻身就难了。 戚凤的想法。 卫图并没有在意。 他的目光,此时和台下的众修一样,都汇聚在了拍卖台上的一件件拍品上了。 柴萍台风很稳,简单几句话,就将这次拍卖会的气氛烘托了起来,同时以较高的价格,将第一件拍品拍卖而出。 …… 每件拍品都很吸引人。 但卫图却今非昔比,寻常灵物根本难以入他法眼,毕竟他在筑基期的战斗体系,已经初步形成,无须另置手段。 一件件拍品,被台下修士激烈竞争。 “接下来的拍卖品,是提升炼体修为的天材地宝——地龙肉。” “此物,是云泽秘境龙骨林的特产灵物,能极大增强修士的气血。” 柴萍揭开红布,露出了玉匣内装得满满的血色肉块。 话音落下。 坐在场间的卫图顿时眼睛一亮,他立刻举牌,和台下修士竞争起了这得自云泽秘境的天材地宝。 本来,他来地下拍卖会,是想看有无其他的“炼体秘宝”。 却不料,这次地下拍卖会上,竟出现了他以前服用过的地龙肉。 再度服用地龙肉。 于他而言,药效虽会降低许多,但拍得此物,让他炼体修为到达二阶中期,应是不难。 这一盒地龙肉。 价格,很快飙升到了一千六百灵石。 “两千一百灵石。”卫图咬牙,直接提价五百灵石,摆出了对其势在必得的架势。 一盒地龙肉,药效有限,他不信和他竞拍的修士,亦到了体修境界的“临界点”。 和他竞拍地龙肉的修士,多是一些筑基大修,这些修士竞拍“地龙肉”,多半是为了突破结丹做准备。 ——倘若结丹时气血不足,或者衰败,服用地龙肉就可得到相应的缓解。 不过,补充气血的宝物,不仅有地龙肉,还有其他的替代品。 因此,这些筑基大修在看到卫图竞拍地龙肉,提价过高后,思索再三,便放下了手上的提价牌,选择了沉默。 “恭喜这位道友,拍得地龙肉。”柴萍面带喜色,落锤道。 这盒地龙肉的成交价,可比她预想的,高出不少灵石。 不过。 对这一件事。 卫图并不介意。 作为二阶中品符师,他赚钱的路子不少,几百灵石的差额,于他而言,还完全能承受得起,没到为其肉痛的地步。 用灵石换来实力提升。 对他来说,很值。 接下来。 柴萍又从储物袋内,拿出了其他珍贵的拍品。 只是这些拍品,对卫图的吸引力很有限,他略看一眼后,就收回了目光,等待起了地下拍卖会的压轴之宝。 …… 半日过后。 一众拍品拍卖一空,没有一件流拍。 临近压轴之宝的出场了。 “想必诸位道友也看出来了,这次拍卖会的拍品档次,比上一次拍卖会的档次……要高上一个等级……” “有些,原本是压轴之宝的拍品,都沦为了普通拍品。” 柴萍微微一笑。 听到这话,台下在场的众修默默点头,赞同了柴萍的言辞。 根据他们所观,这次地下拍卖会上的档次,确实比历届的地下拍卖会要强,不枉费他们花了二百灵石,买了这次地下拍卖会的请帖。 “妾身也就不卖关子了。” “这次拍卖会上的第一件压轴之宝,便是得自血神教冷风真君的法宝——血屠幡!” “此幡被缺月真君打坏,现在沦为了残缺法宝。但残缺法宝,想必诸位道友也知道,其威力可比符宝之类的宝物,要强得多。” “有的金丹真君,一辈子都有可能攒不够炼制一件法宝的灵材。” 随着柴萍的介绍,拍卖台上多出了一个手捧漆木托盘的鹤发老者,他面露忌惮之色,看着手中托盘上盖着的红布。 红布揭起。 一股血腥的肃杀之意,当即降临全场,让在场的筑基修士为之一寂,甚至有些心境不够的修士,眸露赤色,法力起伏不定。 这些修士,包括卫图怀中的戚凤。 卫图略一沉吟,手掌贴在戚凤的玉背,帮其抵挡了这股来自金丹法宝的威压。 (本章完) 161、三阶妖丹,舒丹师善意(求订阅) 片刻后,戚凤眸中的赤红之色褪下,她细细的喘息了几声,素手轻抚了几下起伏不定的胸脯,这才恢复了正常。 “多谢洪前辈。”戚凤面靥微红,感激道。 适才,她看到了,场内的许多筑基修士可是丝毫不管其怀中如同她一般的女侍,任凭这些女侍被“血屠幡”威压所慑,受了伤势。 如卫图这般体贴的筑基前辈,少之又少。 “或许……”戚凤心里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然而,还未等她将这个想法付出实际的时候,卫图脸上的冷漠之色,又让她偃旗息鼓、惴惴不安了。 此刻卫图的心神,如在场众修一样,都投入到了鹤发老者托盘上的“血屠幡”上了。 “我的魔佛铃,也是残缺法宝,不知这两件残缺法宝,谁更胜一筹?”卫图暗暗比较。 他很快得出结论。 论威力,这两件残缺法宝在没有对决的时候,难分高下。 都是筑基修士的杀手锏。 但论掌握,魔佛铃可没有“血屠幡”这么大的凶性,更容易炼化一些。 “魔佛铃,有可能是天女派故意将其摧残,打落等级,然后交给司晴炼化,当做司晴进入秘境的底牌。”卫图心生猜测。 血屠幡,是镜水阁的缺月真君斩杀冷风真君后,从其手上夺走的法宝。 前者是主动降阶。 后者是被动降阶。 自然,前者更容易炼化,而后者凶性不减,难以掌控。 “魔佛铃,我每动用一次,便会消耗过半法力,这血屠幡……恐怕消耗的会更多……”卫图心道。 在他看来,“血屠幡”这件残缺法宝,属于鸡肋之物,想要催使这件残缺法宝对敌,至少需要堪比筑基大修的法力。 然而,筑基大修在筑基境内,已经难遇对手,摆在他们面前的,是筹谋结丹,而非增强护道手段。 ——残缺法宝的价格,足可让大多筑基境望而却步。 真遇到不可敌的敌人。 仅凭一件血屠幡,可难以逆势翻盘,更改战局。 若非如此,这“血屠幡”也不至于被缺月真君卖给九云商会,放在地下拍卖会拍卖了。 如缺月真君这等仙门金丹,其内部亦有交流会,若有好东西,第一时间会流向同门,其次才到外界。 如卫图所料一样。 “血屠幡”这件压轴之宝,并未引起在场修士疯抢,而是罕见的遇冷了。 一万两千灵石的起拍价一出,没有一个筑基修士,愿意跟价,尽皆选择了沉默。 而柴萍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一结局,她脸上没有露出丝毫失望之色,仍旧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 早在收购“血屠幡”这件残缺法宝的时候,九云商会已经稳赚不亏了,毕竟这可是缺月真君的一个人情。 今日拍卖“血屠幡”的消息传到外界后,郑国修仙界的修士都会产生一个认知,那就是——他们九云商会,有实力去做金丹层次的生意。 这个认知,于九云商会而言,才是无价之宝。 “很遗憾,这件血屠幡成了本次拍卖会的第一件流拍宝物……”柴萍惋惜道。 随即,柴萍一拍手掌,示意鹤发老者将“血屠幡”撤离拍卖台。 紧接着,柴萍就宣布了第二件压轴之宝。 第二件压轴之宝,是一件二阶极品法器——子母丛云剑。 这件极品法器,论威力尽管不如“血屠幡”,但其胜在,消耗筑基修士的法力,在正常的法器范畴之内,可以让修士将这件极品法器,当做常规手段使用。 第三件压轴之宝,则是一三阶妖兽雷虎兽的“妖丹”。 “三阶妖兽妖丹”这几个字从柴萍口中而出时,立刻就将在场修士的心神吸引了过去。 有些筑基大修,甚至都有些等不急,想要柴萍略过介绍环节,直接报价。 对这一幕。 在场的修士并不意外。 众所皆知,“蜕凡丹”可增加修士结丹的几率,其相当于筑基层次的“筑基丹”,是无数筑基修士的梦寐所求之物。 而“三阶妖丹”所炼制的“碧焰丹”,便是“蜕凡丹”的平替之物。 ——尽管在药效上,碧焰丹只有蜕凡丹的一半,也非便宜之物,但其胜在“易得”,只需三阶妖丹和一些灵草便可炼制。 少倾。 柴萍介绍完三阶妖丹的作用后,报出了“五千灵石”的起拍价。 “一万一千灵石。” 台下,舒丹师的声音紧步而来,直接加价六千灵石。 对这个报价。 众修没有太多意外,毕竟舒丹师已经年老,急需突破金丹境,延长寿命。 眼前的“三阶妖丹”,便是舒丹师的救命药,不可能轻弃。 一盏茶时间。 三阶妖丹的价格,就提价到了一万九千灵石。 “舒某年岁已大,活不了多长日子,还请诸位道友宽手一次,算是舒某承了各位的人情……”这时,舒丹师没有加价,而是轻叹一声,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一般修士说这话,只会得到嘲讽,毕竟结丹机缘,错过一次,今后可就难寻了。 然而—— 舒丹师不同。 舒丹师是二阶上品丹师,在散修中威望不小,不少散修都受过舒丹师的恩惠。 德高望重的老年丹师,为了道途,恳请在场修士在竞拍时留手。此话虽无理,但人心在此。不少修士,听到这句话后,心里不仅没有生出反感,反倒多了一丝不忍之心。 一万九千灵石。 已在三阶妖丹的正常价格范围之内了,因此,九云商会并未喝止舒丹师的行为。 修仙,不只是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 二阶上品丹师的人脉,哪怕是九云商会,也不敢小瞧。 随着舒丹师此话一出。 与舒丹师竞价的筑基大修,顿时少了两三人,只剩下了一个遮蔽面容的黑肤老者和一个身穿红袍的中年女修仍旧与舒丹师竞价。 “舒道友灵石若不够,我黄家愿暂借道友一些。” 坐在舒丹师身旁的黄长顺心中一动,趁机道。 他认为,这是施恩舒丹师的一个大好时机。 此外,若舒丹师夺得三阶妖丹,炼丹成功,说不定他们鹤山黄家,亦能从中分得一杯羹。 若炼丹师水平高的话。 碧焰丹出炉,有可能不止一颗。 “多谢族长。”舒丹师面露感激之色,从黄长顺手上接过一个灵石袋。 接着,一番竞价。 舒丹师成功拍得了三阶妖兽雷虎兽的妖丹。 …… 拍卖会结束。 便到了在场修士自由交易的固定环节。 等舒丹师等人交易完后。 卫图走上拍卖台,说出购买“炼体秘药”的意向。 “炼体秘药?”众修暗暗摇头,心想卫图异想天开。 倘若炼体秘药易得,在场的修士哪个不想学一手炼体术,从而增加护道手段,提升结丹的概率。 古往今来。 有大成就的体修,要么是仙缘充足,有足够的炼体秘药可供使用,要么是资质顶尖,一日苦修便胜他人十日、百日、千日。 “炼体秘药,舒某没有。不过舒某曾经偶然听过一个传言……” 这时,一个令卫图意想不到的人开口了。 在台下,得到三阶妖丹的舒丹师眉梢间透露着喜意,看起来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他对卫图传音道:“万载之前,郑国地界上,曾经有一个宗门,名叫宏日宗,此派有不少炼体士……” “尽管此派未出过如荒山派一样的元婴体修,但当年也是出了不少金丹体修。” “其门内,或许有加快体修修炼的功法。” “洪道友可顺着这个路子,找一找,或许能有发现。” 舒丹师并不知道“洪文”就是与他结仇的卫图,他现在道途有望,心情大好,所以想着提携一二后辈。 一些传闻,于他而言,又不值钱,便随口告诉了。 “宏日宗?”卫图闻言,不禁眉宇一挑,他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又一次听到了“宏日宗”这三个字。 在练气境时,他从韦飞手上得到的“一气囊制法”,便来源于宏日宗。 “是极!一气囊是血肉法器,宏日宗能够研制出如一气囊的血肉法器,其门内的功法……说不定真有体修传承……”卫图心中一动。 他现在的练体,完全就是野路子,二阶初期的练体修为,基本上是靠地龙肉这天材地宝硬生生推上去的。 体修门派,可与他这野路子不同,其不同阶段,修有不同秘术,可以大大缩减在某一境界的滞留时间。 “多谢舒前辈,此恩晚辈记下了,若有机会,定会相报。”卫图收敛心思,对舒丹师致谢道。 他也是万万没想到,舒丹师竟然会好心,给他提供了这么一个情报。 但转念一想,卫图也就明白了。 舒丹师不见得真是恶贯满盈之人,不然其也不会在散修中立下这么大的威名。 他看舒丹师是“恶人”,是因为立场不同,心里总怀揣着偏见。 “不过,黄家之事,舒丹师和阳象二人的心思绝没有那么简单。他们二人,不可能仅是去云鹤山当一供奉。”卫图暗暗想道。 “不必客气。”舒丹师捋须一笑,目光看着卫图这个知恩的后辈,很是柔和。 从拍卖台退下。 卫图重回座位,将戚凤再次揽入怀中。 “洪前辈,若说练体秘药,实际上我……戚家亦有……”这时,在卫图怀中的戚凤突然开口道。 (本章完) 162、纳妾室,赎买戚凤(求订阅) “戚家也有?” 听到戚凤这句话,卫图第一想法就是不信,炼体秘药并不是什么易得之物,仅凭玄猴戚家的实力,可难以获得。 戚凤这般说,更多的可能是为了攀上他这个高枝,哄骗于他。 ——从九云商会对待戚凤的态度来看,戚凤和戚家定有什么把柄,受制于九云商会。 相比九云商会。 他这个筑基散修,无疑更容易应对一些。 不过,卫图也没有放弃,戚家拥有“炼体秘药”的可能。 偏见,是一座大山。 说不定,戚凤手上真有炼体秘药。 “是何炼体秘药?你可直言,若可,戚家和你身上的麻烦……洪某可以酌情帮你。”卫图传音道。 听到卫图的允诺。 戚凤心中一喜,她忙道:“洪前辈,戚家拥有的这炼体秘药,名为“寒晶花”,此花曾是我族镇族灵兽玄霜猴的伴生灵草。” “后来玄霜猴被我戚家先祖降服,这“寒晶花”也落入到了我戚家手中。” “只是……”戚凤面泛犹豫,“只是“寒晶花”已经采摘了四百多年,此花的药性,估计要折损不少。” 世间万物,都难以抵御时光的伟力,在时光下,枯萎衰败。 灵草亦是一样。 除非有特殊的贮藏方法。 不然,超过一定时间,灵草的药性便会流失,大打折扣。 玄猴戚家的“寒晶花”贮存超过了四百年,卫图不用多想,也知这株灵草的药性,已经衰减的不成样子了。 卫图听此,没有掩饰他脸上的失望之色,他沉吟一声,回道:“这寒晶花……洪某会评估其价值,给戚姑娘相应的回报。这点,戚姑娘无需挂怀。” 他现在是,有枣没枣,都要打上三杆子。 “寒晶花”即便药效大减,但其效果,应该也比他苦修数年,来的要好。 “洪前辈,妾身不要灵石,只想跟在您的身边,为奴为婢。”戚凤听到这话,心中一急,连忙道。 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区别,她还是清楚的。 在戚家和九云商会,她朝不保夕,现今还是做筑基前辈的女侍,但再过几年,说不定她就会被卖到九云商会旗下的“鸾凤阁”,前去揽客了。 眼前的“洪文”前辈,尽管皮肤黝黑,面容普通,但其筑基修为,却能给她在这乱世,提供相应的安全保障。 “为奴为婢?”卫图脸色微冷,但他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沉声道:“倘若戚姑娘的“寒晶花”能给洪某带来足够价值,洪某帮戚姑娘这一次,也无妨,但若不行的话……” 后面的话,卫图没再继续说了,但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一切取决于戚凤能给他带来的价值。 玄猴戚家作为延续近千年的筑基家族,寒晶花可能只是其家族底蕴之一,说不定还有更多类似于寒晶花的宝物,没被戚凤说出来。 他此时,便是给戚凤一个安全变现的渠道,要是戚凤相信他的话,他乐于接受,会给戚凤相应报酬,解决其麻烦。 ——给戚凤提供一个安全修炼的地方,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若戚凤不信,或者身家有限的话。 交易,就只有一朵“寒晶花”了。 戚凤自是听出了卫图的言外之意,她神色变幻,眼底露出了一丝迟疑之色。 半柱香时间过去,戚凤迟迟未下决心,她担心赶走九云商会这头猛虎后,又会沦陷到卫图这个饿狼手中。 但随即,戚凤想到了鸾凤阁的可怕之处,于是她心中一横,毅然决然道:“洪前辈,妾身接下来所言之物,虽不能让洪前辈证道金丹,但让洪前辈修为更进一步,还是可以的。” “此物,关系我戚家的立族根基。若非……老祖身死,戚家又沦落到如此地步,否则妾身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将此事吐露而出的。” “而妾身所求之物,并不多。一,恳求前辈收小女子为妾,妾身今日也是第一次出来服侍,身子干净,不会辱没前辈。二,恳求前辈在得到此物后,赠予妾身一粒凝基丹。” 说到这里,戚凤也适时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她的要求比先前,高了不少,从为奴为婢到……有名分的妾室。 “当然,若前辈不好女色的话,妾身也不会纠缠前辈,妾身想成为洪前辈妾室,只是想有一个安稳的修行环境,不受外人所扰。”戚凤思及卫图先前对她的“冷漠”,于是思索片刻后,又补了这一句话。 她知道,修仙界不少男修清心寡欲,只求长生,不近女色。 去纳妾室,于这些男修而言,是一件大感头疼的事。 “妾室……” 卫图闻言,神色变得有些沉默了,他不得不思索,纳戚凤为妾室后,会给他带来的后续影响。 毕竟,他可不是什么籍籍无名的人物。 然而,此刻戚凤对他所言的“立族根基”,却着实让他有些心痒难耐了起来。 倘若这宝物,真如戚凤所说,能让他修为精进——那么一粒“凝基丹”加一个妾室的名分,就着实不算什么了。 一旁的戚凤,在咬牙说出这一番话,便小心的打量着卫图的神色,她此刻既怕卫图一口答应,又怕卫图一口回绝。 在她遇到的一众筑基散修中,卫图的人品,在她眼中,确实算是不错,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其内心到底是正人君子,还是奸恶小人,她是万般难辨的,只能期待这次的冒险选择,能有一个好结果。 在这种不安的心境中,戚凤等待卫图的回话,但随着时间流逝,台上的修士换了几波后,她的一颗心,终于沉进了肚里。 “拒绝了?”戚凤失望。 然而,就在她怀揣着这个想法,小心翼翼抬头,去打量卫图此刻的神色时。 一句话,落入到了她的耳中,让她重新拾起了希望。 “可以!” 卫图适时开口,将戚凤的小心思,狠狠的拿捏住了。 和他这修仙界的“老俢”相比,戚凤稚嫩的可怜,毕竟其岁数只有他的一个零头。 “只要戚姑娘给的价码足够合适,妾室身份和凝基丹,不过小事一桩。”卫图继续回话,给戚凤吃了一个定心丸。 …… 半日后。 地下拍卖会结束散场。 卫图领着戚凤,来到了拍卖会的后台,交割灵石。 “地龙肉”到手后,卫图目光看向姚管事,即先前在传送阵附近遇见的中年儒生。 “这次在拍卖会上,戚姑娘服侍洪某,服侍的不错。不知姚管事……能否让洪某带走戚姑娘,享用一番。”卫图揽着戚凤的细腰,露出一副色与魂授的模样,开口道。 “唔……带走戚姑娘,此事不是不可,只不过戚姑娘身份不俗,价格方面……自是不便宜……”姚管事听到此言,心中暗笑卫图又是一个把持不住己身的色鬼。 此次,九云商会派出这些女侍服务筑基男修,除了增加筑基男修对九云商会的好感外,也是借此贩卖这些女修,大赚特赚。 ——在贵宾席上动手动脚,哪比得上带回家,真刀实枪。 “洪某囊中可是羞涩,若姚管事开价太高,洪某只能割爱,另寻他人了。”卫图打了个哈哈道。 听此,姚管事点了点头,将准备好的价位,在心中,又往低调了调。 “不知洪道友,是想与戚姑娘春风一度,还是为她赎身?”姚管事询问。 “赎身。”卫图言语简短。 接下来。 二人开始议价。 “七百灵石,不能再低了。洪道友,戚姑娘年龄小,可是上好的炉鼎胚子,带回去,绝对不亏。”姚管事咬死“七百灵石”这个价格,不肯再松口了。 “也好。”卫图脸上露出无奈之色,点头同意。 只是,到了付灵石的环节,卫图没有将手上的灵石袋,立刻交给姚管事。 他道:“戚姑娘也算名门之后,是玄猴戚家族人,不知……是如何入了九云商会,若不知此项,洪某带走戚姑娘,可是相当于带了一个麻烦。” 看到此幕。 姚管事也不多疑,他认为是议价时间过长,导致卫图从“冲动期”过渡到了“冷静期”。 冷静期的男修,思考的东西,无疑会更多。 他笑了笑,解释道:“玄猴戚家和我九云商会,以前就有过大额交易,在我九云商会欠款颇多,其家族筑基死后……我九云商会催债,戚家便将戚姑娘和另外三个族女,抵押给了我九云商会。” 姚管事语气风轻云淡,像是在说一件小事、一件常事。 “原来如此。”卫图点头,没有接着往下问,去打听具体细节。 “卖女抵债”这种事,古往今来,并不罕见。 戚凤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他只需知道,戚凤的麻烦仅限于“九云商会”就可,其余的更多事,没必要过问。 今日,作陪的女侍,估计绝大多数人,都和戚凤有着相同的经历。 只不过,这些女侍,没遇到和他一样的“买家”,或者说身上没有其他筑基修士,值得看重的“额外价值”。 付了灵石后。 卫图和戚凤一前一后,走出了拍卖会的会场。 走出一段距离后,卫图抽出自己放在戚凤柳腰上的右手。 很快,一阵黄光闪过,等戚凤回过神时,她已经站在了卫图的黄雁舟上了。 在进入地下拍卖会之前,卫图和寇红缨碰面时约定,等拍卖会结束后,便在逍遥山附近的“常州城”见面。 一刻钟后。 卫图和戚凤落地,走进了城内的一间客栈。 “这女修,好惊艳!”戚凤落后卫图半步,待她推门而入时,瞬间便被坐在窗边的寇红缨惊艳到了。 不论从气质,还是美貌,眼前的寇红缨,都碾压她不止一筹。 和寇红缨相比,她顿时黯然失色。 “看不透她的修为?莫非是筑基前辈?”戚凤忖道。 想及此,她看向寇红缨的目光,便隐隐带上了一些敬畏之色。 “卫叔,伱怎么还带着这个小辈?”寇红缨柳眉微颦,心中有些不解。 在地下拍卖会的会场,她看到了卫图怀里搂着戚凤……但当时她没多想,只认为卫图是在逢场作戏。 毕竟身处修仙界,这等事,难以避免。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 卫图离开地下拍卖会后,竟还带着戚凤这个女侍。 “卫叔连赵青萝都能拒绝,赎买这女侍,莫非其中另有缘故?”寇红缨忖道。 她与卫图相交百年,知道卫图是一心向道的苦修士,绝不可能会因为色欲赎买戚凤。 卫图闻言,当即就将赎买戚凤的原因,对寇红缨和盘托出了。 ——不到金丹机缘的宝物,他还没有隐藏的必要。 “原来如此。”寇红缨暗松了一口气,脸上重新挂起了笑意。 “戚姑娘。”寇红缨和煦的打了一声招呼。 以她目光,不难看出戚凤的潜力,其纵有卫图妾室名分和许诺的一粒“凝基丹”,但百年过后,亦难筑基,泰半的可能是在练气境内老死。 沦为卫图修道岁月中的一段记忆。 “寇前辈。”戚凤低着脑袋,回礼道。 “玄猴戚家与鸿雁山坊市相距不远,这次,我可与卫叔一块结伴前往。”寇红缨受了戚凤一礼,然后目光看向卫图,沉声道。 和卫图这筑基散修不同,她作为仙门筑基,去往普通势力,能避免很多麻烦事。 这次,卫图与戚凤前往玄猴戚家取“寒晶花”,有她在侧,会事半功倍。 “多谢红缨了。”卫图道谢,领了寇红缨的好意。 “这是我最近绘制出的木雷符,其为二阶上品符箓……”接着,卫图投桃报李,将“木雷符”这二阶上品符箓,低价卖给了寇红缨两张,当做保命之物。 交易完符箓后。 卫图趁机,将傅麟第二次来信的内容,告诉了寇红缨。 “郑国将要沦为主战场?”寇红缨闻言,脸色顿时难看了不少。 尽管她也是三大仙门的一员,但她在镜水阁中,只是“普通筑基”,这次更是因为阵营斗争,被迫前往宗门前线。 因此,关于“靖国沦陷”的消息,她并不知道。 (本章完) 163、夜晚萧声,邻人闭窗(求订阅) 郑国成为主战场后。 寇红缨自知,她在鸿雁山坊市保命的概率,将会大大降低。 届时的战争烈度,指望她一个筑基真人,很难幸免于难。 “希望师父早点结丹成功。”寇红缨目露期盼。 只待秦真人结丹成功,她眼下遭遇的危难,便会轻松化解于无形。 金丹真君,哪怕再出身寒室,无权无势,那也是镜水阁的高层。 有对门派事务插手的权力。 “秦真人……”听到寇红缨这话,卫图亦轻叹一声,暗暗期待起了秦真人的出现。 在郑国这个泥潭中,若有一位金丹真君的庇佑,他的安全便有了一定的保障,而且行事,也不会举步维艰了。 商讨完正事。 卫图带着戚凤,离开房间,前往另一处包厢歇息。 和以前一样,参加完地下拍卖会后,他们也不确定是否有劫修阻道,因此在常州城内驻留一段时日,能大大降低这个风险。 …… 进入包厢。 戚凤躲在角落,瑟瑟发抖,她时不时抬头看一下正在内屋洗漱脱衣的卫图,眸中暗含期待,又带着一丝紧张。 ——她明白,有肌肤之亲与仅有妾室名分之间的区别。 然而,她到底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事,此时的她完全没有在地下拍卖会时的大胆了,只敢等着卫图前来,不敢主动上前。 内屋和外屋仅用一道帘子隔开。 因此,坐在外屋杌凳上的戚凤,想要看清卫图的动作,并不是什么难事。 “易容换装?”等了片刻,已做好心理准备的戚凤,见到卫图仅是换衣后,心里的期待顿时转变了失望。 “或许是因为寇前辈在这里,卫前辈碍于身份,不好碰我……”戚凤暗忖道。 适才,听到寇红缨对卫图的称呼时,她便已明白,“洪文”只是卫图一个化名。 “长的不赖。” 这时,卫图揭开帘子,朝戚凤走了过来。 戚凤看到卫图的真正样貌后,内心倏然间涌现出了一丝欣喜,差点喜形于色了。 坦白说,卫图的长相,在她见过的修士中,并不出众,甚至有些泯然于众人。 但相较于先前“洪文”黑肤大汉的形象,此时卫图的样貌,便远远胜过了。 因此,见卫图样貌出乎所料,她这个自谙妾室的人,怎会不喜出望外。 “戚姑娘,卫某自我介绍一下……”卫图走至戚凤身旁,将自己的身份,给戚凤说了一遍。 挑明身份,是建立互相信任的基础,身份不明,戚凤可不会对他坦诚相见。 “那位百岁筑基的天才符师?”戚凤闻言诧异。 在“玄猴戚家”还未衰落的时候,她在族内,就已经对卫图的鼎鼎大名耳熟能详了。 百岁筑基,一般只会出现在三大仙门,或者七大金丹家族之中。 仅凭这一项,卫图便会被各大筑基家族所耳闻,更别说之后卫图更是表露出了不俗的符道造诣,在鹤山黄家的金月崖交流会上,闯出了名声。 ——玄猴戚家,便与鹤山黄家的一个附庸家族交好,从其口中,知道了卫图在符师中的名声。 戚凤略想了一下,在记忆中没翻找出,卫图的劣迹。 她明白卫图此刻对她表明身份的意图,于是踟躇片刻,便道出了在拍卖会上没有说完的戚家“秘事”。 “在拍卖会上时,妾身对洪前辈……卫前辈便已说了,五年前,我爹和老祖被征召,前往正魔战场参战……” “临走前,我爹告诉我,族内禁地藏着一桩秘宝,此宝是我戚家的立族根基,若他战死后,让我立刻入禁地,取走这件秘宝。” “只是,我爹算错了一件事。等我听到他阵亡消息的时候,二叔就已经掌握了家族大权,我根本没有机会,接近族内的禁地……” 戚凤面露哀伤之色。 “这就是戚姑娘知道的全部?”卫图语气微冷。 毕竟在拍卖会上,戚凤可是口口声声向他保证,戚家的族内秘宝,能帮他精进修为。 结果,到现在。 戚凤连那件秘宝,究竟为何物,也讲不清楚。 当然,卫图也不认为,戚凤所言之事就是假的了,其应该只是不知道这件秘宝的具体作用。 “卫前辈见谅。晚辈确实不知此物为何物,毕竟我爹临走前,并不认为自己……会和老祖同时陨落。” 戚凤回道。 “不过,这件秘宝,其确实有精进修为之效。” “老祖每次进入禁地,走出后,修为都会增长不少。” 戚凤想了想,补充道。 “每次走出后,修为都会精进一次?”卫图挑眉,对戚家的族内秘宝,隐隐期待了起来。 “我在拍卖会上答应你的事,还作数。”思索片刻,卫图看了一眼神色不安的戚凤,宽慰了一句。 适才,戚凤说的话,让他想到了前往云泽秘境时,他与女儿卫燕临别的场景。 父母爱子,则为子女计深远。 只是不同的是。 他活着走出了云泽秘境。 而戚凤父亲,与其老祖一同战死在了正魔战场上。 因此,卫图对戚凤,心中并无刁难的想法。 “夜深了,妾身愿服侍卫前辈……”戚凤吹熄烛火,然后屈膝跪坐在卫图腿间,帮卫图宽衣解带。 对此。 卫图并没有抗拒。 他行事,稳步就班、踏踏实实,从不好高骛远。 同理,仙道上的风景,他会选择一步步去领略,而不是只关注道途终点,那长生之事。 当然。 路途上,卫图也不会多加驻足,给自己多加烦恼。 除了卫燕姐弟外,他并不想再多出子嗣,费他心力。 夜色朦胧,明月皎皎。 空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寒风吹动树梢,传出了似笛似萧般的乐响。 这时,隔壁的寇红缨,给自己的屋子,加施了一个隔音阵法。 …… 十数日后。 在常州城养精蓄锐后,卫图和寇红缨、戚凤起步,前往“玄猴戚家”所在的天霜岭。 只是,相较于以往赶路的和气,这次赶路,卫图三人,气氛有些沉闷。 寇红缨看到戚凤发髻盘在脑后,与少女发髻样式大不相同,自是明白了那晚的一切。 对此,她早有预料,只不过让她碍难的点在于——她不知该如何称呼戚凤。 先前,她喊戚凤为“小辈”,这时总不好再称呼其为“婶子”,只得当做没看到。 毕竟戚凤只是卫图妾室。 推书:《从改变命格开始长生》 (本章完) 164、谋夺宝物,万灵妖婴(求订阅) 一路无话。 经过数日的跋涉后,卫图三人来到了“玄猴戚家”所在的天霜岭。 天霜岭占地数百里,草木茂盛,郁郁葱葱,岭间,不时夹杂着猿啼之声。 “天霜岭在多年前,本无猿猴灵兽栖息,但在先祖降服玄霜猴后,这里……渐渐就多了不少的猿猴种类……”戚凤跟在卫图身后,她在看到家族故地后,脸上露出了怀念之色。 两年前,在被二叔“戚长刀”卖到九云商会抵债的时候,她万念俱灰,认为今生再无翻身之日。 再无机会能重回故土。 然而—— 今日,她被卫图纳为妾室,仰仗卫图这筑基真人之威,她终于有可以报此大仇的一日了。 趁戚凤感慨之时,卫图已在天霜岭的过往通道上,暗设了数道陷阱。 ——与司晴一战过后,他总结了那次成功经验。每涉险境之前,必先暗设陷阱。 这陷阱,不仅能用来对敌,亦是他的一条后路。 若遇到不可敌之人,这陷阱便可用来阻挡敌人,给他争取逃命的时间。 “走吧,有我在,他们不敢刁难你。”卫图将手中符匣放回储物袋后,看了一眼踟蹰不前的戚凤,缓声道。 “多谢卫前辈。”戚凤闻言,大感心安的同时,脸上亦泛起了一丝红晕。 接下来。 卫图向戚凤再确定了一次玄猴戚家族地的地貌,以及其所设的护族阵法后,这才动身前往其族地正门。 筑基家族,大多都设有护族阵法。这些护族阵法,威力有强有弱,顶尖的护族阵法,甚至可以诛杀数尊筑基真人。 玄猴戚家的护族阵法,名为“三山金刀阵”,其集攻、幻、防三阵于一体,乃是二阶中品阵法。 若非有戚凤这个前族长之女在此,知道此阵的缺点,卫图哪怕和寇红缨联手,也是万万不敢擅闯此阵的。 ——护族阵法,固若金汤,除非有碾压性的力量,不然很难从外部攻破。 因此,九成九的筑基家族,哪怕筑基老祖死绝了,也不会一时半会就覆灭。 其覆灭,大多都是因为人心离散,子弟不孝,一步步的将大好基业,拱手让于他人之手。 这次,戚凤献宝于卫图,纵有理由,但说难听点,亦属此类。 当然。 为自己报仇,也无可厚非。 少倾。 三人来到戚家族地正门。 待距离族地数百步时,卫图脚步一停,他思索片刻,从袖中取出一道符信,打入到了被眼前土黄色光罩所笼罩住的戚家族地。 以他眼力,自是一眼看出,这土黄色光幕,便是戚凤口中所言的“三山金刀阵”了。 符信发出后。 过了大概盏茶时间。 一个面有刀疤的灰袍中年男子,在一众修士的簇拥下,来到了戚家族地的正门口。 “卫前辈来我戚家,不知所为何事?”灰袍中年男子打量了几眼卫图,他在看到卫图身后妇人打扮的戚凤时,先是面色一惊,随后脸上就露出了浓浓的警惕之色。 “这刀疤汉子,就是我二叔戚长刀。”戚凤在卫图耳边低声提醒。 卫图点了点头,目光看向戚长刀,拱手一礼道:“戚族长,卫某来贵宝地,是想购买贵族的“寒晶花”,还望戚族长宽允,将此灵草卖予卫某。” “寒晶花?”戚长刀听到这三个字后,暗恨的看了一眼戚凤,他此刻哪能不清楚,定是戚凤将戚家存有此宝物的消息,告知给了卫图。 他暗道了一句“家贼难防”,然后思虑数息,开口道:“卫前辈打算购买寒晶花,我戚家自是愿意,只不过……卫前辈打算以何价格购买此物?” 在戚长刀看来,此刻的卫图无疑是恶客登门,若能以区区一件“寒晶花”将其打发走,于他而言,亦是一桩好事。 ——寒晶花虽是炼体秘药,价值不菲,但其积存数百年,药效早就大打折扣了。 因此,寒晶花的真实价值,对玄猴戚家来说,并不怎么珍贵。 只是,在族人面前,戚长刀也不能太过低声下气,不顾族长威严,从而被人所轻。 “戚族长以为何价合适?”卫图淡淡一笑,把问题重新抛给了戚长刀,让戚长刀去定价。 无筑基修士镇族,此时的玄猴戚家,尽管有护族大阵这个“乌龟壳”在,但其内,早就是人心惶惶了。 玄猴戚家,在这时,可不敢去得罪两尊筑基真人。 因此,戚长刀若将“寒晶花”价格定贵了,便是得罪于他,定的便宜了,又会遭致族人的不满,威望大减。 这是一个两难处境。 也是一个阳谋。 然而,在这困境之中,一旁的寇红缨又给戚长刀,增加了一个心理负担。 寇红缨亮出自己的身份令牌,面露不悦之色道:“戚族长,谈生意,哪有不请我和卫符师入内就座的道理?” 宗门令牌一露,在场的戚家众修顿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三大仙门,是郑国修仙界的霸主,其对境内的家族修士、散修,有一定的统治权。 散修还好,其孑然一人,可以不鸟三大仙门,大不了躲在深山老林,藏身不出。 但家族修士不行。 家族修士,上有老、下有小,牵挂实在太多,很难不顾后果,恣意妄为。 寇红缨,仅是镜水阁的一个筑基真人,还代表不了镜水阁,但此时的玄猴戚家,在面对寇红缨时,只能战战兢兢,不敢放肆。 ——没有筑基修士,意味着玄猴戚家,难以面见寇红缨的“上层”,只能任其宰割。 接触不到镜水阁“高层”,理论上,寇红缨的权力,在玄猴戚家这等小家族面前,几近无穷大。 此理,与凡俗胥吏欺压百姓是一个道理。 胥吏不是官,但百姓畏惧胥吏,更胜于官。 这也是为何,寇红缨要自告奋勇,与卫图结伴,一同前往玄猴戚家的原因。 在战力上,寇红缨不如卫图,但在修仙界的地位上,卫图这个筑基散修,远远低于寇红缨这个仙门筑基。 普通势力,尤其是没有筑基修士的势力,畏惧仙门筑基如同畏虎一样。 因此,戚长刀等一众戚家修士,纵然明知道卫图和寇红缨来玄猴戚家,有可能不怀好意,但此时此刻,他们也不得不思索,是否要打开护族阵法,请卫图和寇红缨二人进去。 今日拒绝容易。 但事后,两位筑基真人若要报复他们玄猴戚家,以现在玄猴戚家的实力,可难以承受。 “戚族长,那朵寒晶花……的价位可曾想好?”卫图没有给戚长刀思索的时间,步步紧逼道。 等待数息,见戚长刀仍未说话后,卫图随口道:“戚族长也不必紧张,如今戚凤已是卫某侍妾,你我已算一家人,区区小利,卫某不会挂怀。” 这句话道出后。 愁眉不展的戚长刀,猛然抬头,他先是神色大惊的看了一眼卫图,然后退了数步,警惕的看着周遭的戚家修士。 此刻他再蠢,亦明白了适才卫图和寇红缨唱双簧的意图——不外乎是挑起戚家内讧,让戚家其他族人,帮他们二人打开玄猴戚家的护族阵法。 购买“寒晶花”只是幌子,他一旦犹豫不决,便陷入了卫图的圈套。 从这一点。 卫图成功打击了他在戚家族人中的威信。 其后,寇红缨亮出“仙门筑基”身份,把他面临的压力,转移到了戚家众修身上。 最后一步。 卫图表明身份,这是对他“围杀”落子的最后一步棋。 ——有了卫图这个可供选择的亲戚,上位不正的他,岂能还会得到族人拥护? 此外,寇红缨的仙门身份,亦是给戚家族人投靠的一个“保障”。 仙门尽管霸道,但到底属于正道门派,有一定的底线。 “还请族长打开阵法,请卫符师和寇仙子进来。” 这时,适才站在戚长刀身旁的一个马脸老者眸生厉色,目光看向戚长刀,沉声道。 “三长老你!”戚长刀看到这马脸老者作乱,脸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在戚家,他可是一向将这马脸老者引为心腹。 “族长,此时戚凤引了卫图和寇红缨这两位筑基真人过来,我们拒绝打开阵法,能躲得了一时,可躲不了一世。”马脸老者见此,叹息一声,劝道。 听到这话,戚长刀稍有意动,但他还是忌怕戚凤报复于他,不敢打开这护族阵法。 见此,马脸老者继续劝道:“前族长统治根基深厚,族长现在统治不过两年,根基未稳。” “以前族人看在族长是练气九重修为,又是族长之弟,所以让族长担任族长之位,但现在情况大不相同……戚凤成了卫图的侍妾,傍上了卫图这个筑基真人……” “时间一久,族长的位置,可难以坐稳。” 说到这里,马脸老者又顿了顿声,“至于拿戚凤抵债之事,这事族长虽存私心,但若无这个机会,她岂能攀上卫图这个筑基真人的高枝,成为侍妾?” “她理应感激族长!” 一番话入耳,戚长刀心中的疑虑暂时打消,他看了一眼面前对他怀有敌意的族人,暗叹一声,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淡青色阵盘,连续打入三道法力。 只见阵盘上冲出了一道臂儿粗细的青色光柱,直击笼罩在戚家族地上的黄色光罩。 黄色光罩摇晃数下,从中分开了一条通往族地的阔道。 “还请卫前辈和寇仙子入内,我玄猴戚家,欢迎两位前辈入族地交易……”戚长刀面露笑容,摆出谦卑之态。 语毕,戚长刀看向跟在卫图身后的戚凤,面露讨好之色,凑上前道:“小凤,苦了伱了,现在跟在卫前辈身边,今后就有好日子了。” 然而—— 他的话音未落。 一道血水便径直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紧接着,戚长刀感觉自己脑袋在空中转了几圈,落地时,看到了自己无头的半边身躯。 “怎么会?”戚长刀怔住了,他无法想象,自己打开阵法后,迎接了这样一个结局。 但没等他想明白这件事。 便眼前一黑,再无生息了。 “三山金刀阵?”卫图袖袍一挥,用法力摄来戚长刀手上的淡青色阵盘,略看了几眼,将其收入到了储物袋内。 “三山金刀阵”攻防一体,并不是说,他进入阵法后,就安然无恙了。 相反,进入阵法后,他反倒比在阵法外,还危险数倍。 因此,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卫图自不会让戚长刀活命,仍旧控制玄猴戚家的护族大阵。 至于信誉…… 对付戚长刀这样的修士,没必要去讲信誉,而他在戚长刀打开阵法之前,也未给戚长刀允诺过任何条件。 威逼戚长刀打开阵法,本就是他在此之前定下的战术。 “戚长刀,吃里扒外,为了自己的修炼资源,伪造九云商会债务,贩卖戚家女修……卫某,今日将其斩杀于此,还望诸位道友见谅。” 斩杀戚长刀后,卫图对戚家众修,释放了自己的善意。 ——他并不清楚,戚家的具体债务问题,是真是假。但他知道,一个家族再难,也不至于卖族女,去还清债务。更别说去卖族长之女了。 仅凭这一点,他认为戚长刀该死,罪有应得。 诛首恶,在家族势力斗争中,并不罕见。 而卫图此番作为,也算为了戚凤这个族长之女,拨乱反正了。 因此,戚家众修在听到卫图的这一番话后,悬着的心,安稳的放在了肚子里。 毕竟以卫图修为,屠戮玄猴戚家整族都不是难事,没必要在此刻假仁假义。 …… 半日后。 卫图和戚凤来到了戚家族地中的禁地。 这禁地乃是一片数里大小的石林,屹立着高低不平的灰色石柱,在石柱之间,生长着不少低阶灵草。 石林中心区域,则有一片空地,建造着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 “那大殿虽是家族宝库,贮存着族内的法器、灵药等物,但事实上……那大殿,只是老祖立的一个幌子。” “立族根基,并未在这大殿内,而是在石林之内。” 戚凤一边说,一边走到石林左边的第七根石柱上。 只见戚凤在这石柱的一角打入了几道法力,这石柱立刻就泛起了淡白色的禁制光芒。 接着,戚凤檀口微张,从体内取出了一枚龙眼大小的黑色珠子,打入到了石柱上。 咔嚓!咔嚓! 石柱底部分裂,露出了一道细长的口子,这口子仅有半尺来宽,仅容一人进入。 卫图对寇红缨使了个眼色,让其看住戚凤,然后他一个瞬身,钻进了这石缝之内。 “戚道友,暂时在这等一会,等卫叔探完后,你再进入。”寇红缨心领神会,用法力暂时定住了戚凤。 …… 进入石缝后。 入眼处,是一条长长的地底通道,一望无际。 “去!”卫图一拍储物袋,放出数只拳头大小的蜘蛛傀儡,帮他探路。 这些蜘蛛傀儡,是他上次从余傀师手上购买“剑士傀儡”的时候,顺便购买的小玩意。 蜘蛛傀儡,只是低级傀儡,不能用来战斗,只适合探路之用。 “并无危险。”看到蜘蛛傀儡尽皆存活,中途未有什么机关后,卫图松了一口气。 他跟随蜘蛛傀儡,走到了地底通道的尽头。 在尽头处,他看到了一个砌好的数丈长宽的白玉方台。 在这白玉方台上,放着一枚淡黄色玉简,以及一个灰色蒲团。 “戚凤所言的立族根基,究竟为何物?”卫图皱眉,他一抬手,将淡黄色玉简摄入掌中,耐心探查了起来。 一刻钟后。 卫图放下玉简,开始以神识和地磁元光探查白玉石台的每一处地方,寻找暗处机关。 这玉简内,记载的内容并不多,只讲了“仙灵露”这件天材地宝的炼制之法。 卫图心生猜测:这仙灵露,便是玄猴戚家的立族根基。 时间一刻刻过去。 卫图在蒲团下,找到了一个机关,他轻轻一按。 白玉石台顿时向下内陷,中心区域,露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木青色婴儿木雕,这婴儿木雕盘膝而坐,眼眸紧闭,双手掐着古怪印记。 而在婴儿木雕嘴中,则放着一个手指长细的丹瓶。 “丹瓶内就是那“仙灵露”了?”卫图惊疑不定。 他在修仙界内,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般奇诡的灵物。 半响后。 卫图终于确定,“玄猴戚家”口中的立族根基,便是从这“婴儿木雕”口中,渗出的“仙灵露”。 只是,让卫图费解的是,这“婴儿木雕”非金非木,不像是天材地宝,反倒有点像是某种的人为血肉法器。 如“一气囊”一样。 挪开“婴儿木雕”,卫图在“婴儿木雕”的屁股下,发现了和之前记载“仙灵露”制式一样的玉简。 里面记载的内容是,关于戚家历代先祖,对这“婴儿木雕”的探索。 从中,卫图得知了这“婴儿木雕”的名字,其名为“万灵妖婴”,与万灵教关系匪浅。 戚家先祖,更是大胆猜测,这“万灵妖婴”内部藏有万灵教金丹突破元婴的秘密。 “也不知道戚家,是如何得到这万灵妖婴的。”卫图看到玉简内容后,摇了摇头。 戚家立族千年,至今仍是筑基家族,族内历史上,并未诞生过金丹真君。 而这“万灵妖婴”,很明显,不是筑基修士所能拥有之物。 “仙灵露可以提升筑基修士的修为,戚家有此宝物,为什么没有诞生金丹真君?”卫图忽然想到了这一点,喜忧参半了起来。 (本章完) 165、血神子,裂空雕之谜(求月票) 从玉简上记载的内容来看,玄猴戚家得到“万灵妖婴”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六百年之久。 六百年时间,戚家筑基修士炼化“仙灵露”,催生出一个金丹真君,理应不是难事。 ——突破金丹,没有“碧焰丹”或者“蜕凡丹”相助的话,成功的概率只是低,并没有到难以成功的地步。 “这仙灵露,或许存在某种缺陷,导致戚家筑基修士增长修为虽快,但……突破金丹时,会受阻力。”卫图忖道。 仙灵露,从功效上来看,是足可证道金丹的机缘,除了这个理由外,其他的理由很难解释通,为什么戚家至今没有诞生出一位金丹真君。 当然,这不排除戚家的筑基修士资质低下,即使有了仙灵露助力,也难突破的可能。 只不过,这个概率不怎么高。 “先收了再说,具体效用等日后研究。”卫图想到寇红缨和戚凤还在外面等候,于是他也不再迟疑,法力一卷,将“万灵妖婴”塞入储物袋内,走了出去。 一出石柱门户。 卫图看了一眼被寇红缨法力定住的戚凤,他立刻做出保证道:“戚家宝物于卫某用处不少,答应戚姑娘的凝基丹,卫某会守诺,三年内,赠予戚姑娘。” 在地下拍卖会上时。 他和戚凤约定:若戚家的宝物于他有用,他会按照约定,给予戚凤妾室身份和一粒“凝基丹”。 如今,道出此话,便是告诉戚凤,他会遵守约定。 眼下,这“万灵妖婴”于他虽是无用之物,但卫图相信,其价值,定超过了赎买戚凤的“七百灵石”和一粒“凝基丹”的价值了。 “多谢卫前辈。”听到卫图这话,戚凤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 修仙界内,得到宝物后,翻脸不认人的修士多了。 如卫图这般,愿意遵守承诺的修士,少之又少。 一旁的寇红缨,看到此幕,没有插话,也没有询问卫图在石柱内部,得到了什么机缘。 这次,她帮卫图,只是顺路,并非是为了与卫图一同谋夺戚家宝物。 既然她不贪心戚家宝物,那么也没必要于此刻去询问卫图戚家宝物为何物,从而与卫图生出间隙。 修士,皆有秘密,打听的太仔细,哪怕是道侣,亦会产生信任危机。 除此之外,寇红缨也不认为戚家一个小家族的宝物,能有特别的珍贵之处。 “如今,戚长刀已死。戚姑娘,是打算留在戚家,还是与卫某一同离开?”卫图看了一眼戚凤,询问道。 戚凤是戚家前族长的女儿,以其身份,加上他名头的庇护,在戚家生活,好过跟他回到霞崖梅家,寄人篱下。 此外,以他实力,扶持戚凤继任玄猴戚家的族长之位,也非难事。 “妾身愿追随卫前辈。”戚凤听到卫图的话后,犹豫了一会后,目光坚定道。 在戚家族地,她或许更为自由一些,无须看人冷眼。 但她明白,再好的繁华,也比不上实力的提升。 待在卫图身边,哪怕其对她并不重视,但手指间流出的资源,亦足够她修炼了。 卫图,便是她眼中的强者,日后将有大作为的强者。 “也好。”卫图点了点头,答应了戚凤的话。 “戚长刀已死,而戚姑娘又不愿意留在戚家……不知戚姑娘可有属意的戚家族长人选?” 卫图问道。 这次,他是以“戚家女婿”的身份,剪灭戚家内乱,杀死戚长刀这个篡位之人。 因此,得到“万灵妖婴”后,他也不能这么一走了之,得安排善后之事,重新帮戚家修士选出前族长,即戚凤之父的继位人选。 “我五叔戚长谷……性情向来忠厚,两年前,我被戚长刀卖予九云商会时,五叔偷偷塞给了我一包灵石。” 戚凤没有多想,直接将戚长谷这个人推举给了卫图。 “好,就定他为族长。”卫图顺口答应道。 …… 半日后。 在卫图的授意下,戚家众修没多迟疑,便推举长老戚长谷担任族长之位。 接着,卫图当着戚家众修之面,和新族长戚长谷相商,购买“寒晶花”之事。 最后。 卫图以略低于市场的正常价,收购了“寒晶花”这一二阶灵物。 “戚姑娘,如今是卫某的侍妾,玄猴戚家是戚姑娘的娘家……这张二阶上品符箓,卫某就赠予玄猴戚家了。” 就在戚家众修,以为一切都结束,将要散场之际。 这时,坐在主座的卫图,却突然从袖中掏出了一张符箓,朝戚长谷递了过去。 伴随着卫图的话。 戚家众修神色顿时一惊,脸上露出了不敢置信之色。 在此之前,他们尽管认为卫图作为戚凤夫君,斩杀戚长刀这个仇敌,合情合理,但在心底里,他们还是为卫图掺手戚家内务感到不快。 只是忌惮于卫图的实力,这才没有明言相说,保持了沉默。 但现在—— 在看到卫图赠送的这一张二阶上品符箓时,他们心中再多的不满,也化为无形了。 甚至,此刻的戚家众修已经在想:为什么卫图不早点来,不早点拨乱反正。 一张二阶上品符箓,搁在戚家全盛之时,自不算什么。 顶多算一珍贵之物。 然而,今不如昔,此时的玄猴戚家,可无余力去购置二阶上品符箓,震慑外敌了。 除此之外。 此刻卫图明言赠送二阶上品符箓,表露出的意义,于玄猴戚家来说,意义不凡,宛如再造之恩了。 赠符一事—— 一者,表明卫图的符道造诣,已到了二阶上品符师的地步,在修为上,不日也将突破筑基后期,毕竟二阶上品符箓,只有堪比筑基大修的精纯法力,才可绘制而出。 二者,表明卫图对戚凤这个侍妾的看重,其虽然没有明言庇护玄猴戚家,但这番举动,在外人看来,也是庇护玄猴戚家之意。 一个二阶上品符师的庇护,是多大的恩情,戚家众修心里明白。 “多谢卫前辈赠符。”戚长谷见到这一幕,心中激动,双手接过符箓,面露感激之色。 “卫前辈大气,但我戚家也不能让卫前辈吃亏,这是五百灵石,还望卫前辈收下。”戚长谷懂得做人,他咬牙,将卫图先前购买“寒晶花”的灵石,抽出大半,重新送到了卫图手上。 回赠的灵石。 卫图没有全收,他只收了一半,便将灵石袋,重新递给了一旁的戚长谷。 ——倘若收了全部灵石,他赠送符箓,反倒有了胁迫戚家购买他符箓的嫌疑了。 只收一半费用。 刚刚好。 这次,相赠符箓,他是为了挽回自己在外界的“口碑”——将杀“戚长刀”一事,定性为帮助戚凤报仇,拨乱反正。而非为了“夺宝杀人”。 当然,外界众修,也不会知道戚家的族内禁地,还藏着“万灵妖婴”这件宝物。 毕竟这戚家的立族根基,前族长只告诉了戚凤这个自己的小女儿,外人无从得知。 而他也非夺宝,是戚凤这个族长女儿对他献宝。 ——在从属上,万灵妖婴虽是戚家宝物,但在戚家老祖和族长死后,此物,便归属于戚凤了。 庶脉之人,于家族来说,不过外人,比不上戚凤这个真正的嫡系。 …… 处理完戚家事务后。 卫图没有继续逗留戚家族地的理由了,他简单与戚长谷和一众戚家修士告别后,便离开了天霜岭。 不过,卫图和寇红缨并未在天霜岭分别,而是继续一同结伴前往鸿雁山坊市。 俗话说:投桃报李。 鸿雁山坊市位于正魔交战前线,沿途风险不低。 卫图也不好意思只受寇红缨同行带来的恩惠,而不继续与寇红缨结伴,护送寇红缨一程。 互帮互助,便是此理。 然而—— 就在二人走至中途时,负责警戒的裂空雕从前方飞了过来,唳唳叫了数声。 “裂空雕的意思是,前方有魔修联军,让我们快撤!”卫图作为裂空雕主人,与裂空雕心神相通,瞬间就读出了裂空雕所表达的意思。 “什么?前方有魔修联军?”寇红缨闻言,大惊失色。 鸿雁山坊市,是她的驻守之地,一旦坊市沦陷,她少不了要担责的。 不过,寇红缨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她没有傻愣着留在原地,或者跑到前方探查情报,而是与卫图一道,以“遁地符”迅速撤离。 等到了安全区后。 卫图使用秘术,将裂空雕的记忆,投影了出去。 ——这秘术名为“分光投影术”,是他从栖月赵家手上得来,上次在秘境追查司晴和贾家修士的时候,赵家的炎翅雀便使出过这种秘术。 很快,一副虚幻的景象,被裂空雕投射而出。 率先出现在卫图和寇红缨眼前的,是悬浮在半空的数十魔修,这些魔修分为两派,一派身穿血袍,气息凶悍,另一派则是千娇百媚、婀娜多姿的貌美女修。 这数十魔修,祭练出各自法器,朝地面的一个青白光罩轰击了过去,这个青白光罩正是鸿雁山坊市的防御阵法。 在法器攻击之下,青白光罩摇摇欲坠,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痕,仿佛在下一刻,这青白光罩就会破碎。 看到这一幕,之前还担心受怕的寇红缨,暗道了一句“侥幸”,庆幸自己因为耽搁时间,没立刻赶回鸿雁山坊市。 要是时间差上几日,她恐怕会和驻守鸿雁山坊市的同门一样,有身死之危了。 “血神教的血神子,还有天女派的倪魔女?”这时,寇红缨看到了两派领头的筑基修士后,忍不住惊呼道。 血神子和倪魔女,正是这近十年正魔交战中,脱颖而出的魔道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 这二人,不论实力,还是潜力,都是两派的佼佼者。 “血神子?倪魔女?”卫图听到这话,脸上也是露出了郑重之色。 这几年来,他对正魔战场前线的情报,多有打听,自是知道这两个魔修的厉害。 “情况紧急,小侄先告辞离开了。” 看完后,寇红缨面露凝重之色,她对卫图敛衽一礼,化作一道遁光,冲向了相邻的坊市,求援去了。 “希望此战,红缨能够幸免于难。”遥望寇红缨的背影,卫图暗叹一口气。 …… 与此同时。 鸿雁山坊市,外面。 “有趣!想不到在郑国,也有人和我一样,拥有二阶裂空雕。”血神子一抬手,淡蓝色的天空,瞬间就多出了一个黑点。 这黑点越来越大,逐渐化作了一个鹰类妖兽的模样。 若是卫图在场,定能一眼认出,这鹰类妖兽和他的裂空雕长相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是——血神子肩上的这头裂空雕,雕头的眉心之间,多了一个血色的竖痕。 “哦?在郑国中,还有人和血道友一样,也拥有裂空雕?” 这时,一旁的天女派修士倪师凰,即寇红缨口中的倪魔女听到这话,脸上顿时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她略带好奇之色的看着血神子,等着血神子的回话。 倪师凰可是知道,血神子的“二阶裂空雕”,是来源于两百年前,血神教对靖国御兽宗的一次“夺兽计划”。 当时,血神教趁御兽宗不备,夺走了御兽宗大批灵兽,这批灵兽中,总共有十二只裂空雕。 这十二只裂空雕其中有七只是玄阶血脉,五只是地阶血脉。 ——血神子肩上的这只裂空雕,便是那五只地阶血脉中的一员。 血神子闻言,回头看了一眼“倪师凰”,他看着这位天女派魔女时,眸中略带了一丝倾慕,只是这丝倾慕,被他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天女派盛产貌美女修,但倪师凰在一众同门面前,并没有泯然于众人。 反而这些同门,有如花叶一眼,将其美色衬托了出来。 悬浮在空中的倪师凰,一袭粉色宫裳,花容月貌,唇若丹朱。然而,这幅装扮,并未让外人感到妖艳,在其身上,反倒呈现出了清冷的气质。 “此事,我也不知,有可能他的裂空雕,得自御兽宗。”血神子摇头道。 除了御兽宗之外,他记得,百年前,饲养裂空雕的一个族弟叛出了血神教,带走了一只玄阶血脉的裂空雕。 只不过,他并不认为适才看到的裂空雕便是从血神教手中流失的裂空雕。 事情。 不会这么巧。 (本章完) 166、仙灵露妙用,秦真人破关而出(求订阅) “御兽宗的一部分修士已经撤往了郑国修仙界,现在,郑国出现裂空雕,也非什么怪事。”倪师凰笑了笑,肯定了血神子的说辞。 听到御兽宗撤往郑国。 血神子眉宇一挑,脸色顿时难看了一些。 攻打郑国的魔道修士,只是天女派和血神教联军的一支偏军,一旦魔道真正的联军前往,他在郑国,可没现在逍遥自在了。 尤其是—— 在血神教内,那个力压他的“大师兄”,亦会前来。 “得抓紧时间攻打附近坊市,不然,等宗内的大军前来,咱们……可就捞不到好处了。”血神子冷哼一声,祭起一把血色长戈,然后对着血色长戈喷出一口精血,轰向了鸿雁山坊市的青白光罩。 这一击下。 护住鸿雁山坊市的阵法光罩哀鸣一声,终于再难支撑,彻地崩碎,化作点点光芒,消散于无形。 下一刻。 坊市内修士的哀嚎声随之响起。 等一日过后。 坊市内部,已然血流成河,再无活人了。 …… 一个多月后。 在与寇红缨分别后,卫图带戚凤重新回到了霞崖梅家。 见到卫图带了个侍妾回来,霞崖梅家上下,无不震惊,毕竟卫图一向都是以苦修士的姿态,呈现在众俢面前。 基本上,不怎么饮酒享乐。 更别说纳妾了。 对此。 卫图没有解释。 他纳戚凤为妾,单纯是为了利益而纳,只要是一合格修士,在听到戚凤的“恳请”后,都会答应。 而戚凤,在来到霞崖梅家后,也是被震惊住了。 她很难想象到,卫图的一对子女,竟也是高高在上的筑基真人。 戚凤既喜又忧。 喜的是,有卫氏的三个筑基修士在,她的身份水涨船高,能在这乱世中,不受人携裹,安稳修炼。 忧的是,卫燕姐弟皆是筑基真人,她与之亲近,无疑是难为之事。若不能与卫图亲属打好关系,今后的她,在卫家,只是一个透明人。 …… 戚凤的担忧。 卫图尽皆看在眼里。 不过他没有多管,而是任其发展。 毕竟,他纳戚凤为妾,只是一项利益交换,若非因此,他很难生起纳妾的心思。 除此之外。 眼下,他更重要的是提升实力,应对这乱世危局,而非在此刻,将心思放在这些琐事上。 时间飞逝。 转眼,两年过去。 修炼密室内。 这日,卫图的肌肤突然通红一片,头顶上,血雾蒸腾。 一颗血色内丹,从他口中而出,将周遭的血雾,一一吞噬,然后神光内敛,化作一普通丹丸,融进了卫图胸腹之内。 “第二颗血丹,终于凝结成功了。”片刻后,卫图肌肤恢复常色,他紧闭的眼眸缓缓睁开,吐出了一口浊气。 这两年时间,他躲在修炼室内,一心苦修《百脉锻血术》。 将“寒晶花”和手头上所有的“地龙肉”消耗一空后,他的炼体修为,终于推进到了筑基中期,与他的练气修为持平了。 卫图自信,以他现在法体双修的常规实力,足以和普通的筑基后期修士媲美了。 若加上杀手锏,筑基大修说不定亦会落败他的手上,被他所斩。 当然,若遇到如司晴这样的“多宝女”,胜负就不好说了,得实战后,才能确定。 “秦真人闭关结丹,至今已有十年了,不知何日才能出关……”卫图掐算日期,心中暗道。 和秦真人相比,龚素珍不管是修为,还是人脉,都差的远。 因此,其帮他兑换的丹药数量十分有限,这些丹药,合计下来,只能帮他减少十几年的苦修时间。 而正常来说,如他这等“中品灵根”资质的修士,从筑基中期突破筑基后期,少说也需六七十年的苦功。 “燕儿的信?”这时,卫图忽然注意到,门口多了一封留信。 他一抬手,用法力将信摄入掌中。 “七彩幻蛾……培育成功了?”卫图看完信后,顿时脸上露出喜色。 仅七彩幻蛾,还无法让他这般动容,真正让他动容的是——仙灵露的效果。 根据玄猴戚家的记载,万灵妖婴分泌出的“仙灵露”,不仅可以用来增长自身修为,亦可用来催化妖兽,使妖兽快速成长。 玄猴戚家的镇族灵兽玄霜猴,最初只是一个普通的二阶初期妖兽,但在仙灵露的培育下,硬生生推到了二阶后期修为。 得到仙灵露后,卫图因为忌惮仙灵露的效用,所以只打算,将此物用作催化灵兽上,不用做己身,防止负面影响,延误道途。 “七彩幻蛾”,便是他用“仙灵露”培育的第一个灵兽。 按“尸身孕虫法”所说,培育七彩幻蛾,少说也需二三十年的时间,才能等其内诞生的幼虫,成长为真正的“七彩幻蛾”。 现今,借助仙灵露,仅用了数年时间,便培育出了“七彩幻蛾”,卫图怎会不喜。 想及此,卫图打开修炼室大门,迫不及待的飞出修炼室,前往卫燕所在的洞府。 “爹,这就是那七彩幻蛾了。”卫燕打开洞府,将卫图迎到了“虫室”。 虫室之内,几只拇指大小的蛾子在屋内飞来飞去,但奇怪的是,等它们静止不动之时,仿佛在这片空间内消失不见了,查找不到任何的踪影。 “和那只七彩幻蛾相比,稍有差距,但再培育一些时间,与之媲美,应是不难。”卫图神识一扫墙上贴着的“七彩幻蛾”,搜查了一阵,勉强看到了几只蛾子的踪影。 很明显,这些七彩幻蛾的能力,相较那个青竹山黑脸大汉手中的七彩幻蛾,还是差上了一些。 “这几只七彩幻蛾,我就拿走了,剩下的,就送给你了,当做你的手段。”卫图数了一下虫室内七彩幻蛾的数量,拿了一半,将剩下的蛾子,赠送给了卫燕。 “多谢爹。”卫燕闻言,面色一喜。 毕竟她培育这些七彩幻蛾,不仅费了数年苦功,也搭上了不少的灵石。 “这一瓶“雪灵水”,也送给你了。”思索片刻,卫图从袖中取出了一个丹瓶,递给了卫燕。 这丹瓶内的“雪灵水”,实则是他稀释了“仙灵露”后,所得的灵液。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没将其称为“仙灵露”,而是冠名为了“雪灵水”。 雪灵水,在古籍中,亦是一种培育灵兽的天材地宝。 对女儿卫燕,卫图实则还是放心的,只是“仙灵露”和“万灵妖婴”太过重要,这是金丹真君也会垂涎的宝物。 金丹真君,掌握有“搜魂夺魄”的秘术,不可不防。 “雪灵水,是我在云泽秘境中,杀死一个仙门弟子后得来。除伱我父子之外,不可在外人面前提及此物,以免引来祸患。”卫图对卫燕叮嘱道。 “包括修文!” 卫图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有家室的儿子,和没家室的女儿,区别很大。 几年前,卫修文筑基后,愿继续留在梅家,庇护梅家,这件事卫图虽不在意,但也表露出了一件事——在卫修文的心中,其妻梅珍的地位不低,能影响他的决策。 因此,此时此刻,卫图才会告诫卫燕,别将“雪灵水”的事,抖露给卫修文。 当然。 卫图如此做,并不意味着……他认为卫修文不可相信,不孝了。 只是清官难断家务事。 一面是亲爹,一面是相濡以沫、不离不弃的妻子,任谁选,都会不知所措。 同样的,此事对卫图也有了不少影响和心理倾向——今后他若照拂子女,第一顺位,是卫燕,到了第二顺位,才是卫修文。 “是,爹!”卫燕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女儿会注意的,不将此事告诉修文。” 她也明白,卫修文数年前的选择意味着什么,其无可避免的与她和卫图“生疏”了。 现今的卫修文,纵然还是她的弟弟,卫图的儿子,但其亦有另一个身份,为梅珍夫君和霞崖梅家的筑基老祖。 …… 取走七彩幻蛾后。 卫图重回洞府,他开辟了一个虫室,用以饲养这些七彩幻蛾。 七彩幻蛾,总共有十七只。卫图给每只七彩幻蛾,都喂了一些稀释后的仙灵露。 接着,卫图离开虫室,唤来了裂空雕。 “服下这滴灵水。”卫图吩咐道。 和七彩幻蛾不同,裂空雕是二阶妖兽,因此卫图给裂空雕服用的仙灵露,没有丝毫稀释。 而给裂空雕服用仙灵露,卫图也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毕竟裂空雕只是玄阶血脉,晋级三阶,成为金丹大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现在,让其服用“仙灵露”,增强实力,再合适不过了。 裂空雕听到卫图的吩咐后,眸间顿时露出一丝惧怕之色,上次卫图让它吞服“漆黑指骨”的事,它还历历在目。 不过,当它凑到这一滴“仙灵露”的附近时,神色由惧怕瞬间变为了惊喜。 仿佛眼前的“仙灵露”,就是灵丹妙药一样。 裂空雕匆忙吞服“仙灵露”,运转体内妖力,炼化了起来。 半日过后,裂空雕的妖气暴增了一截,修为由原先的二阶初期,到达了“小成”。 要知道,此时距离裂空雕突破二阶妖兽,也仅过了十多年的时间。 而妖兽的晋级,除非特殊血脉,普遍是要比人族修士慢上一些的。 仅一滴仙灵露,就达到了如此效果,这不禁让卫图心里有些跃跃欲试了起来,想着自己吞服,快速突破筑基后期境界了。 相比仙灵露,突破筑基中期的破阶丹药有多么难得,世人无不清楚。 而眼下,又逢乱世,筑基境的丹药,价格暴增…… 此外,他对仙灵露的弊处,只是猜测,并没有证实。 “不行!不能吞服这仙灵露!”卫图咬破舌尖,利用刺痛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接着,他看着眼前的仙灵露,眸底露出了一丝惊惧之色。 以他心性,适才断不会被其诱惑,想着去吞服这存有弊端的“仙灵露”。 唯一的解释,便是这仙灵露的香气,如诱惑裂空雕一样,适才也诱惑了他。 毕竟人也是兽,存有兽性。 “唳唳!”这时,裂空雕振翅叫了几声,吵着要继续吞服刚才的“灵液”。 卫图见此,也不犹豫,取出丹瓶,屈指一弹,将两滴“仙灵露”送到了裂空雕面前。 仙灵露或许另有后患,但于此刻,确确实实,是提升他战力的一个利器。 弃之不用,不免杞人忧天。 裂空雕吞服这“两滴”仙灵露后,气息又暴增了一截,由二阶初期的“小成”,将入“大成”。 “等你完全炼化药效后,我再喂你服用。”卫图用神识检查了一下裂空雕的身体状况,说道。 以裂空雕现在的状况,再服用一两滴,问题不大,但凡事要讲究循序渐进,吞服过多仙灵露,亦会影响到裂空雕的根基。 届时,裂空雕空有法力,也难跨越境界,到达二阶中期。 …… 接下来的日子。 卫图一边自己修炼,一边培育裂空雕和七彩幻蛾。 中途,卫图听闻霞崖梅家有一件名为“暗影丝”的二阶法器制法。 于是他将自己得自“飞狐魔蛛”的本命蛛丝交给了梅家仅存的一名筑基修士“梅琅”,让其帮他打造这件法器。 ——“暗影丝”这件二阶法器,并无品阶,其只是修士用来神不知鬼不觉,刺杀敌人的一种暗器。 因此,打造“暗影丝”的难度,略低于二阶下品法器。 霞崖梅家,是炼器家族。 梅家仅存的筑基修士梅琅,在器道的造诣上,尽管不如已战死的那位梅家筑基,但亦是一尊二阶下品的炼器师。 因此,梅琅炼制“暗影丝”,卫图并不担心其会失败。 半年时间,一晃而过。 在“仙灵露”的培育下,裂空雕的修为,迅速飞跃。 短短时间,其就到了将要突破二阶中期妖兽的地步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 与卫图阔别已久的寇红缨,终于给卫图递来了一封信。 信里的内容,除了报平安之外,也告诉了卫图另外一件事,即卫图期待已久的秦真人结丹之事。 时隔十余年。 秦真人终于破关而出,突破金丹境界,证就金丹真君了。 (本章完) 167、秦真人:你是我重要之人(求订阅) 信中。 还提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秦真人的金丹庆典。 这次金丹庆典,秦真人邀请的筑基散修并不多,仅有数人,而卫图,便是其中一位。 “秘境之行,相处三年,也算生死与共了。”看到夹在信中的邀请函,卫图心中并不意外。 有些人,相识多年,却仍是陌生人。 有些人,相交一刻,却成为了相互的知己。 他与秦真人的关系,远没到知己的地步,但在云泽秘境中,生死与共,相互之间,已有了一定的信任基础。 其次,在秘境之行前,他与秦真人之间亦有大额的丹药交易,双方互取所需。 如今,秦真人证就金丹,即便不念旧情,但“丹药交易”不会骗人,其还需要从他这个散修身上赚钱,岂会对他不屑一顾。 捧高踩低,关系淡漠,都是从对方毫无用处开始。 卫图自忖,他这个二阶上品符师,对秦真人还有不小的用处。 其证就金丹,在财力、法器的配给等各方面,并不会一下子便到达金丹的层次。 还需在筑基层次,赚取灵石。 “金丹庆典在下个月的初六,距今大概一个月。”卫图看了一眼邀请函的日期,忖道。 这时,他想起了另一件事。 三年前,傅麟来信,说会在三年内,再送一次信,或者与他们相会。 然而,现在的时间,已经过了三年,傅麟却仍旧没有消息。 “或许有事耽搁了。”卫图尽量往好的方向去想。 正魔交战。 正道各派方面不好受,魔道各派也是亦然,每日都有魔修陨落,身死道消。 卫图只能期望,傅麟这个在外的游子,能安然无恙。 …… 走出洞府。 卫图思索片刻,先去了卫燕的洞府,他将手上,经由“仙灵露”培育为成熟体的“七彩幻蛾”,赠送给了卫燕三只。 ——他赠给卫燕的“雪灵水”有限,并不足以支撑,其在两年内,将七彩幻蛾培育至成熟体。 这时,卫图注意到,卫燕有些心不在焉,稍有神伤。 他顿时明白,此时的卫燕,也对傅麟的处境,心有担忧了。 毕竟,傅麟的性子,不像是一个会爽约的人。 其未履约,小部分可能是有事牵扯,不能及时赶到,大部分可能是身陷险境,甚至于……身死道消了。 “人力有穷,不仅是傅麟,包括爹,哪怕再是谨小慎微,算尽一切,亦有可能……于道途陨落……”卫图安慰道。 在凡俗时,傅麟和卫燕便是青梅竹马,二人一起长大。 后来,卫燕虽表明终生不嫁,但傅麟和卫燕二人的关系,并未因此受了影响。 杏花丧礼上,傅麟送的那颗上品灵杏,便是最好明证。 而后,傅麟又冒着危险,送来了关于魔道的两封秘信。 送信的原因,卫图清楚,虽与他,以及傅家后人等人有关,但卫燕在此中,绝对占了很大一部分因素。 “爹,我晓得了。”卫燕取帕拭泪,将那一丝情绪,再次隐藏在了心底。 看到卫燕此态。 卫图眸底,露出了一丝赞赏之色。 能不因感情之事,影响到己身的修炼,单是这份心性,卫燕就领先不少同辈修士了。 …… 离开卫燕洞府。 卫图去了一趟临近坊市,找到九云商会,购买了一粒“凝基丹”和一些符箓材料。 凝基丹,这是他答应给戚凤的报酬。 如今时过两年半,将到三年之期,也到了他给戚凤答谢报酬的时间了。 至于符箓材料。 卫图打算,趁这一个月时间,多绘制出一些“木雷符”,一来增加自己底蕴,二来将此物当做贺礼,送给秦真人。 和在玄猴戚家一样。 送二阶上品符箓,是对外人宣知,他卫图的符师等级,已经到了二阶上品。 坐实他的符道天才之名。 没有价值,仅有交情,再好的关系处着处着,也会被人厌烦,渐渐生疏。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 卫图努力之下,终于绘制出了六张成品“木雷符”。 “以筑基中期的法力,绘制木雷符还是有点勉强,等到了筑基后期,再绘制此符,应该就可驾熟就轻了。”卫图看着案桌上的一沓符箓,脸上露出笑容。 他一甩袖袍,将这些符箓收入储物袋,然后打算离开霞崖梅家,前去镜水阁,参加金丹庆典。 然而。 他刚走至梅家族门,便看到了一个熟人,在数里之外驻足,风霜满面,神色犹豫。 “二哥?”卫图诧异,信步上前,迎了过去。 “二哥,你来了多久了?怎么不进去叫我?”卫图连忙询问。 在问话时,他对韦飞在霞崖梅家门口过“家门”而不入的原因,实际上,亦猜到了一些。 韦飞筑基失败后。 其身为练气修士,天然间,和他们几个筑基修士,产生了隔阂。 这种隔阂,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大。 于是乎,相隔二十多载,韦飞在霞崖梅家门口,都不敢进去找他了,生怕将自己“虚弱的一面”,暴露在他这个曾经的兄弟面前。 卫图清楚,韦飞早些年看似豁达,但实则内心敏感、脆弱。 要不然,其也不会在凡俗时,与傅志舟难以相处了。 “刚来,刚来,没多久。”韦飞摆了摆手,勉强一笑,解释道。 卫图闻言,略感心酸,他从韦飞驻足在此的气息,能够看出,韦飞在此地少说停留了七八日之久了。 当年,他和韦飞同为武官,在翠云楼吃酒喝肉,无所不谈。酒喝饱了,便同塌而眠。 而今,时过百年,昔日兄弟找他,却都不敢敲门了,只在……门口处等候。 与韦飞相谈片刻,卫图将韦飞请到了自己的洞府就座。 “前几年,三弟来信,询问我关于宏日宗的事,我将师父他老人家的遗物,整理了一下,找到了一些线索。” “我师父不是一直孤身一人,在收我为徒之前,他曾经有过一名道侣,或许我那……师娘手上,有宏日宗的功法。” 喝了几杯灵酒后,韦飞神色少了一些拘谨,他放下酒盏,取出了一枚玉简,递给了卫图。 “师娘?”卫图怔了一下。 他与巫仙师的交情,也算尚佳,但他从未听巫仙师提起过关于其“道侣”的事。 卫图料想,这里面,应该暗藏有什么隐秘。 他接过韦飞递来的玉简,神识一扫,顿时明白了缘由。 这玉简,是巫仙师写给韦飞的一封“遗书”。 巫仙师的道侣,名为“叶虹”,早年间和巫仙师还算恩爱,但后来叶虹移情别恋,攀上了高枝,逼迫巫仙师答应和离,然后嫁给了一名筑基初期的年轻修士。 在这封遗书中,巫仙师告诉韦飞,若有能力,一定要帮他报此大仇,解此遗恨。 “说来也唏嘘。”韦飞叹了一口气,说道:“师父在这玉简内设置了一道禁制,若我实力不济,只能看到第一封遗书。” “若我实力到了,便可看到这第二封遗书。” “师父他老人家,估计也没预料到,我……突破筑基失败,到了炼气十层,打开了这道禁制了。”韦飞感慨不已。 练气十层,不上不下。 有能看到第二封遗书的资格,却没有为师报仇的能力。 “多谢二哥了。”卫图收下玉简,道了声谢。 他并没有答应韦飞,去杀了叶虹,帮巫仙师报仇。 毕竟,巫仙师在他这里,没有这么大的情面。 两百多年过去。 当年的筑基初期修士,只要不陨落,少说也是个筑基后期修士。 他是受了韦飞的恩,又非受了巫仙师的恩惠,去与筑基后期修士结仇,他犯不着。 再者—— 过去两百年时间,叶虹可能如巫仙师一样,早就老死了。 这仇,也就无从报起了。 “除了宏日宗之事外,我这次来,也是想着用灵石,买下三弟你手中的那份筑基灵物,再博一次筑基。” 说话间,韦飞从储物袋内,取出了一个灵石袋,递给了卫图。 “三弟,你点点,刚好两千五百灵石。”韦飞道。 “什么?” “两千五百灵石凑够了?” 卫图闻言,诧异不已。 这句话他虽然没有道出口,但内心的震惊,持久未消。 以韦飞的能力,在这十年间,凑够一千灵石,就不错了,哪有实力,凑够两千五百灵石。 不过,这些话卫图没说,也没去打听,韦飞到底是如何凑够的这些灵石。 卫图收下灵石袋,他取出一枚玉匣,递给了韦飞。 “这玉匣内,便是我在秘境所获的筑基灵物了。” 他道。 “多谢三弟。”看到玉匣内的筑基灵物,韦飞顿时热泪盈眶,他的一生希望,都寄存在这一份筑基灵物上了。 筑基灵物,有价无市。 若非他是卫图兄弟,以他的实力,恐怕一辈子也难碰到一件筑基灵物,更别说低价购买了。 虽然卫图没问韦飞手上的“两千五百灵石”从何而来,但他还是问了一下,韦飞对这份筑基灵物的打算。 他这一份筑基灵物好获得,但下一份筑基灵物就难了。 两份筑基灵物,才可在三大仙门中,兑换一粒筑基丹。 “散仙盟的“宋丹师”,有炼制筑基丹的经验,一份筑基灵物,加上一些灵石,便可从他手上兑换出一粒筑基丹。” 韦飞解释道。 听闻此言,卫图顿时释然,难怪韦飞得到一份筑基灵物后,就这么喜极而泣了。 他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事实上,他以两份筑基灵物找仙门兑换一粒“筑基丹”,在散修群体中,这是比较奢侈的行为。 大多数散修兑换筑基丹,都会找相熟丹师,众筹炼丹。 当然,奢侈也有奢侈的好处。 一者,找仙门兑换筑基丹,不用等丹师开炉,直接能拿到现成的筑基丹。 二者,仙门出品的筑基丹,普遍要比散修丹师炼制的筑基丹,要高上一个品次。 属于旱涝保收。 而众筹炼丹,一旦丹师这一炉出炉的丹药少,有可能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事后,即便补偿灵石,但灵石怎么能与筑基灵物相比。 “愚弟提前祝贺……二哥筑基成功。”卫图笑道。 对散仙盟,他这些年,亦有一些了解。 此盟是三大仙门,这几年逼迫散修群体参军,散修群体抱团后,诞生的产物。 散仙盟不像“舒云盟”这种私底下的散修小盟,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庞然大物。 论修士规模,只比三大仙门略小一些。 在顶层战力上,散修盟足有十七位金丹真君。 只可惜,没有元婴修士,矮了三大仙门一头。 现在处于和三大仙门半合作的状态。 …… 一盏灵酒饮尽。 韦飞拱手,对卫图深深一拜,告辞离开。 对此。 卫图没有阻拦。 时隔多年,他们之间的隔阂渐生,再也不是当年抵足而眠,无可不言的“好兄弟”了。 人都是会变的。 家室、亲朋、好友,这些亲疏关系的变化,难以逆转。 除非,韦飞这次得到筑基丹后,能筑基成功。 不然,他的再多亲近之言。只会起到加深隔阂的反作用。 待韦飞离开后。 卫图起步,前往镜水阁所在的白石湖坊市。 一路无话。 在寇红缨的接引下,卫图顺利抵达镜水阁,来到了上次做客筑基庆典的金云楼上。 “卫道友。” 沿途中,不断有镜水阁修士与卫图打着招呼。 对此。 卫图也不意外。 他虽然来镜水阁的次数不多,与这些修士基本上素未谋面,但拜“交易丹药”这件事所赐,不少镜水阁的筑基修士,都知道了他这位二阶上品符师的存在。 不过,众修显然不知道,卫图此刻已不是黄家供奉,而是“逃避仙门征召”的筑基散修。 当然,这一点,镜水阁的筑基修士,也无从了解。 颁布征召令的名单。 是在镜水阁的高层手上,即由一众金丹真君掌管。他们很难接触到。 卫图态度随和,给每位打招呼的筑基真人回礼。 “卫图卫真人,贺秦真君金丹,送四张二阶上品符箓。” 贺礼声,很快自门口传到了金云楼的内部。 楼内的众修闻言,略有惊讶,毕竟郑国的二阶上品符师数量可是不多,算是稀少物种。 “请卫道友入座上席。”秦真人闻言,走了出来,她面带笑容,将卫图安排在了自己的亲友席上。 卫图的左手边,恰恰就是他上次见过的“祝师兄”。 ——这位祝师兄,便是秦真人的侄子。 等了半日后。 宴席开始,侍女送上灵酒、各色菜肴。 “卫叔,祝某有礼了。”祝人杰捧起酒盏,对卫图敬酒道。 相比上次寇红缨筑基庆典上的失礼,此刻的祝人杰,对卫图一口一个“卫叔”,态度亲善。 伸手不打笑脸人。 卫图也没和祝人杰置气,与其碰盏后,闲谈了起来。 三日过后。 金丹庆典宴罢。 卫图准备寻机,找秦真人相商“交易丹药”的事。 但不料,秦真人先一步派人将卫图请到了自己的洞府。 “秦前辈请卫某前来,不知有何要事?”卫图心中疑惑,他看了一眼面前背对于他,身穿雪白宫装长裙的秦真人,低了低脑袋,拱手问道。 镜水阁功法有美颜之效,此刻的秦真人,相较于十几年前,美艳的不可方物,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卫图?”秦真人转身,她扫视了一眼卫图的身貌,皱眉道:“伱样貌平凡,不知我是如何将你记在心里的,迟迟不忘。奇怪!奇怪!” 秦真人连道数个“奇怪”。 “记在心里?”听到这话,卫图顿时一愣,想到了一个不太好的修仙界传闻。 ——修士闭关突破大境界,在经历生死磨难后,有可能会导致自己的记忆受损,从而忘掉一些东西。 眼下的秦真人,说的话语无伦次,很明显,就是“记忆受损”的模样。 “为何秦真人会将我记在心里?迟迟不忘?”卫图暗自皱眉。 他有自知之明,并不认为秦真人说的这些暧昧话语,是因为对他有了感情。 “莫非……” 卫图心中一惊,想到了秦真人惦记他的最大可能。 (本章完) 168、脸上吻痕,筑基后期(求月票) 他和秦真人认识时间虽长,在寇红缨拜师镜水阁后不久,秦真人就知道寇红缨有他这个长辈了。 但真正相交的时间,只有进入云泽秘境前后的这段时间。 在这段时间内,他能让秦真人惦记的唯一可疑点——便是进入南华派遗地,与其分开后的经历。 “莫非秦真人在秘境时,便猜到,我在石殿内……另有收获?”卫图心思辗转,想到了最坏的一种可能。 ——秦真人对他的惦记,非是“看重”或者别的情绪,而是“贪念”作祟。 他杀死司晴的事,虽然用理由搪塞了过去,合情合理。但在秦真人那边,说不定百密一疏,留有破绽了。 “秦真人应该只是猜测,并未笃定。不然,在离开石殿时,也不会放我走了。”卫图想到这点,稍稍松了口气。 现今,秦真人记忆受损,关于这段的记忆已失,不管其是否为贪念作祟,他暂时的处境,都是安全的。 “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只有自己,才最为可靠。”卫图暗暗想道。 他本以为,秦真人证就金丹真君后,他会多出一个靠山。 但现在看来,这个靠山,可能随时都会反噬他一口。 纵然他与秦真人有交情,是其徒寇红缨的叔父,但……在贪念之下,这些都不可作为凭依。 在修仙界内,因为利益,导致兄弟成仇、师徒反目的戏码,随时都在上演。 “咦?莫非是此物?”这时,秦真人突然出声,她一个瞬身,凑到了卫图面前。 娇媚的容颜,忽然在卫图面前出现并放大,明艳似霞、不施粉黛的脸庞,泛有水光的丰润双唇,娇俏的鼻梁…… 这一瞬间,都凑了过来。 同时,一股清幽若兰的香气,在卫图的鼻翼缭绕。 美人倾垂——但此刻的卫图却没有丝毫的兴奋感,他身体紧绷,体内的两颗“血丹”微微颤抖,仿佛下一刻,就要爆裂而出。 这时的卫图,已经做好了与秦真人殊死一搏的打算了。 “人力有穷……”卫图想到上个月,给女儿卫燕说的话,不由脸上泛起了一丝苦笑。 这次,他来参加秦真人的金丹庆典,从未想过,也难以想到,自己竟会遭遇秦真人质问,并且有眼下的生死危机。 但—— 随着秦真人的下一步动作。 卫图调动的两颗血丹,神光内敛,重新缩回了丹田,他紧绷的身子,也为之放松了一些。 适才秦真人,动手抢的并非是卫图的储物袋,而是卫图藏在腰间的那块“双鸣玉”。 十几年前,在云泽秘境外,与秦真人一别后,秦真人并没有找卫图收回双鸣玉的“副玉”。 双鸣玉是双修法器。 这次,卫图来参加金丹庆典,也是想着将这“双鸣玉”物归原主。因此,他在进入镜水阁后,便把“双鸣玉”一直携带在身上了。 “是双鸣玉的作用?”卫图看到这一幕后,狐疑自己是不是多心了,秦真人并未心存贪念。 但很快,他就否决了这个想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身为修士,他怎能将自身性命寄托在别人的“怜悯”之上。 此时,他只能做最坏的打算,而非心存期望。 “是这双修法器?”秦真人向后退去,在距离卫图十余步远的地方驻足,她打量着掌中的凰凤玉佩,眸底露出一丝好奇之色。 ——她此次突破失忆,丢失的是最近三十余年的记忆,三十年前的记忆,她并未丢失。 若非如此,她这次破关未出,安排结丹庆典,都是一件难事,更别说招呼卫图入宴就座了。 紧接着,秦真人从怀中,取出了双鸣玉的主玉,将这双鸣玉合二为一。 “这双鸣玉是双修法器,我为何要给你这法器?莫非我与你是道侣?”秦真人抿唇询问。 卫图相貌普通。 一眼望去,她很难对卫图产生爱慕的心理。 “在进入云泽秘境时,为了与秦前辈保持联络,秦前辈送给了卫某这块双鸣玉。”卫图听到这话,当即解释道。 “既是我送给你的双鸣玉,那这块玉佩,伱就继续留下吧。”秦真人稍作思索,她取下副玉,运用法力,将其重新送到了卫图面前。 “什么?”卫图闻言诧异,不明白秦真人为何如此做。 按理说,现在的秦真人理当收回双鸣玉的“副玉”,与他了结这个瓜葛。 毕竟与一筑基修士……存有这等绯闻,对秦真人而言,无疑是不利消息。 “你过来。”等卫图收好了双鸣玉后,秦真人淡淡吩咐,话语中没有丝毫感情。 卫图怔了一下,不知秦真人又在卖什么关子,他犹豫片刻,还是朝秦真人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摸我的肩膀!” 秦真人继续吩咐。 她要尝试,她在记忆深处,视卫图为重要之人的原因,到底是有感情,还是另有别的目的。 在云泽秘境发生的事情,除了卫图外,还有另一人知道,只不过因为寇红缨和卫图的特殊关系,她不好以此事询问寇红缨。 “秦前辈,此事……请恕卫某拒绝,”卫图听到此言,连忙摇头道:“卫某地位卑微,不敢亵渎秦前辈。” 他不傻。 现在的秦真人,对他只是略有怀疑,并未笃定。 一旦他帮秦真人证实“自己存疑”,或者帮秦真人取回了记忆,到时候遭殃的就是他了。 退一万步说,秦真人记忆中没有贪念,有的只是“双鸣玉”作祟。 但—— 他和秦真人现在的地位太过悬殊了。此时秦真人好讲话,让他去碰……但过后,若秦真人反悔了,他少不了要面临一场凶劫。 “也对,是我太难为你了。”秦真人理解卫图的难处,她叹息一声,点了点头。 不过。 就在卫图以为一切都消停了。 距离十步之遥的秦真人,突然间,再一次凑到了他的身前。 只不过,这次的秦真人没有夺他的双鸣玉,而是在他的脸上,轻啄了一口。 “有一些心动。”一碰即分,秦真人重回原地,她仔细感应自己身体的变化,暗想道。 这时,她也摸不准,自己到底是不是因为双鸣玉,这才将卫图视作为了重要之人,并且记在了记忆的深处。 秦真人想不明白。 但她清楚,今日这场“闹剧”亦该结尾了,她总不能真因为一点怀疑,便对徒弟的长辈、自己的宾客搜魂夺魄。 那样,她亦难以立足于镜水阁了。 秦真人气质一冷,她素手摸了一下袖间的“双鸣玉”,目光看向卫图,说道:“卫道友,今日之事,我不希望,让第三个人知道。希望你能保守今日的秘密。” “不然,我必杀了你。” 她放下狠话。 “卫某明白。”卫图拱手一礼,点头答应道。 “泄密此事,对卫某来说,没有丝毫好处。秦前辈可以放心,卫某绝不擅言。” 卫图补了一句。 “你明白就好。”秦真人看到卫图一口答应,面色稍缓,目光随即亦柔和了一些。 她一生都在镜水阁内潜心修炼,对男女之事涉足并不多,但还不至于,因为自己的强行一吻,便对卫图心存杀念。 两人相顾无言。 气氛不免沉默了一些。 等了盏茶时间,卫图见秦真人不再“咄咄逼人”,便知这一道险关,总算渡了过去。 “秦前辈,卫某还有一事相求,还望秦前辈能够答应。”卫图想了想,还是决定对秦真人道出交易丹药的请求。 如今状态下的秦真人,不大可能答应帮他和亲友躲避“仙门征召”,但丹药交易,不管是对他,还是对秦真人,都是好事一桩,他相信秦真人,应该不会拒绝此事。 “冰晶丹和金元丹?”秦真人听到这两种丹药,微点螓首,答应了卫图的要求。 结丹后,她身上财物匮乏,正急需赚取灵石。 用贡献点换取灵石,她能从中渔利不少,是一笔合算的生意。 经此。 失忆后的秦真人,对卫图的财力,有了一次新的认知。 她随即又想到卫图给她送的金丹贺礼,顿时恍然:卫图除了样貌平凡外,论资质和潜力,哪怕在镜水阁内,亦算翘楚了。 毕竟绘制二阶上品符箓,符师必须满足法力纯度堪比筑基大修这一苛刻条件。 仅从这一点看。 只要卫图仙运亨通,得到完整的金丹机缘,便有机会,与她一样,证就金丹真君了。 想及此,秦真人对待卫图的态度,顿时转变了不少,由冷淡,转为了和善。 思虑片刻,秦真人掂量了一下卫图递来的灵石袋,柔声道:“你且在这里等等,本真君这就去功德殿,帮你兑换丹药。” 语毕,秦真人化作一道冰蓝色遁光,消失在了天际。 半个时辰后。 秦真人将兑换好的“冰晶丹”和“金元丹”送到了卫图面前。 “总共六粒丹药,你清点一下。”秦真人道。 卫图没有不识趣的在秦真人面前清点丹药,他对秦真人致谢一声后,便告辞离开。 …… 出了秦真人洞府。 远远地,卫图便看到了等他的寇红缨。 “卫叔,师父她找你做什么?是有什么要事?”寇红缨好奇询问。 她对秦真人单独留下卫图,亦是心存不解,这不像是秦真人历来的作风。 哪怕是祝人杰这个侄子,秦真人一向,也不让其进入她的洞府。 “没有什么大事。”卫图随口搪塞道,并示意寇红缨不要多问。 他与寇红缨相交多年,仅需一个眼神,寇红缨便能猜出他的意思。 因此,这句话落下后,寇红缨立刻心领神会,不再复问卫图在秦真人洞府内的遭遇。 接下来。 寇红缨充当东道主,送卫图离开镜水阁。 待走到山门时,寇红缨指了指卫图的左颊,然后不等卫图回话,便翩然离开,回到了宗门。 “脸颊?”卫图一愣,随即想到了秦真人对他的那试探一吻。 秦真人未施粉黛,因此吻痕几近于无,他在离开时,没有注意到有吻痕的存在。当然他也不好意思,当着秦真人的面,去擦拭脸颊。 而寇红缨,远远的就在洞府门口等他,他自然没有暇机,去处理这一切。 故此,露了馅。 “红缨聪慧,性格稳重,不是多事之人,不会在她师父面前提起此事。”卫图先是紧张片刻,随即又放松了下来。 毕竟,他不是主动泄密,而是寇红缨眼尖,发现了这处端倪。 “离开镜水阁,我就如鱼入大海,鸟上青霄,不再受笼网之羁绊了。”卫图忖道。 在镜水阁内,他还需小心秦真人对他忽然下杀手。 现今,最难的一关,已经度过,些许小风险,不值一提。 毕竟,在没有恢复记忆前,秦真人不可能单为此事,千里迢迢,赶来追杀于他。 …… 重回霞崖梅家。 卫图没有过多浪费时间,回到洞府后,便立刻将丹瓶内的“冰晶丹”、“金元丹”取了出来,开始炼化,提升法力。 和在筑基初期,小心翼翼炼化丹药不同,此时的卫图,炼体修为突破二阶中期后,吞服丹药,比之前无疑“大胆”了许多。 ——练气修为和炼体修为,并非井水不犯河水,在炼体修为突破的过程中,卫图的经脉、体魄都得到了相应的增强,这些增强,可以使他更为高效的炼化丹药。 在炼化丹药的过程中。 卫图没忘,用仙灵露培育裂空雕的这件事。 他每隔一月,便催使剑士傀儡给裂空雕投喂一滴仙灵露。 时间流逝。 一晃眼,又过了三年时间。 在这三年时间,如傅麟信中所言一样,靖国的两大仙门,御兽宗和苍穹城撤离到了郑国,并将郑国开辟为了正魔主战场。 郑国战场的烈度,瞬间激增了数倍,每日,都有不少的正道修士陨落。 不过好在,御兽宗和苍穹城站稳了跟脚,帮郑国抗住了魔道的进一步进攻,将战线固定在了妖狼山脉百里范围之内。 没让魔宗更进一步。 这日,忽然间,霞崖梅家的上空,突然多出了一道灵气漩涡。 灵气漩涡持久不停。 一直持续了将近半年之久。 好在,霞崖梅家设有护族阵法,可以掩盖这突破异象,不然若被外人看到,定知梅家还另藏有其他的筑基修士。 “一百四十四岁,筑基后期。” 这日,卫图感受到丹田内的雄浑法力由沸腾趋于平静,他睁开眼眸,吐出一口浊气,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一百一七岁突破筑基中期,相隔二十七年,他修为更进一步,到达了筑基后期。 这在修仙界内,算是进步飞跃,堪比中品灵根的极致了。 当然,之所以取得这等成就,与他这数十年来,大量吞服的丹药,分不开关系。 这些丹药,少说花费了他万枚灵石,若非他是二阶上品符师,可抵不住这等巨额消耗。 “经此,我从云泽秘境中的所获,除了一些特殊宝物外,基本上,消耗一空了。” 卫图暗叹了一口气。 他在云泽秘境中的所获,除了结丹灵物之外,还有大量的一阶、二阶灵药。 地龙肉。 凝基丹。 金元丹、冰晶丹。 《煞魔真功》等等。 每一项,都是大额的灵石消耗。 要不是他贩卖符箓,能补贴家底,仅凭秘境的所获,都难以支撑他这二十余年的开销。 …… 巩固法力数日后。 卫图出关。 “唳唳。”裂空雕振翅而来,将两封书信,给卫图叼了过来。 卫图接过书信,正打算拆开书信一看时,他抬头一看,忽然发现裂空雕的眉间,多出了一道血色竖痕。 “莫非是血脉变异?血脉进化?”卫图挑眉,右掌放在裂空雕的雕头,仔细探查了起来。 只是,探查的过程中,还未等他看明白这“血色竖痕”为何物之时,裂空雕腹中的“漆黑指骨”突然吸引到了他的注意力。 与二十多年相比。 此时的“漆黑指骨”,骨骼处似乎多了一些,而且其指尖,亦泛起了一丝冰幽火芒。 (本章完) 169、韦飞筑基成功,舒丹师覆灭黄家(求订阅) “玄冥阴火?”卫图猜测,这冰幽火芒,便是漆黑指骨这骨简记载的《玄冥阴火》的火种。 他这想法并不是胡猜乱想、无的放矢。 魔道高阶修士传道的“骨简”,多取材于己身,里面暗藏《玄冥阴火》这魔道神通的火种,再正常不过。 “我在裂空雕腹中留了……漆黑指骨这么多年,但至今才诞生出了玄冥阴火的火种……”卫图摸了摸下巴,想到了他这数年来,给裂空雕喂食的“仙灵露”。 仙灵露,是由“万灵妖婴”这件血肉法器分泌而来。 而“万灵妖婴”,则是魔道五宗万灵教的一桩宝物。 换言之,有可能是“仙灵露”这“魔道灵物”,滋养了裂空雕体内的漆黑指骨,从而促使这漆黑指骨,诞生出了“玄冥阴火”的火种。 “玄冥阴火,乃是魔道至寒极阴的一种邪火,哪怕只有一丝的火种,也非一般修士所能承受。”卫图忽然想到了这一点,他神识再探裂空雕,见这一丝冰幽火芒,并非对裂空雕造成什么影响后,不由松了一口气。 此时的裂空雕,已到二阶中期,算是他的重要战力之一。 若有损伤,对他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不过卫图也没有后悔当年的决策,若非让裂空雕吞了“漆黑指骨”,今日他可难以等到“漆黑指骨”诞生出“玄冥阴火”的火种。 ——裂空雕与他同为“筑基境”,只有如此做,他才能观察到漆黑指骨的“异变”,并留有足够时间,去反应这一切。 “漆黑指骨”这魔道骨简的价值,在他看来,当时是高于一个潜力有限的二阶初期灵兽。 接着,卫图再用神识检测裂空雕眉心出现的“血色竖痕”。 只不过,这“血色竖痕”卫图没看出有什么端倪之处,其似乎仅是裂空雕的样貌变化。 …… 检查完裂空雕后。 卫图重新拿起,裂空雕适才叼来的两封信。 这两封信,一封是韦飞递来的信,一封是寇红缨递来的信。 卫图先拆开了韦飞的信。 “蹉跎三十多载,二哥终于筑基成功了。”卫图看到信的开头后,感慨道。 自韦飞筑基失败,突破练气十层至今,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年。 这三十多年时间,宛如一瞬,又宛如……沧海桑田。 短短三十年,不仅郑国的时局由安稳,变为了危机重重,而且他们义社的内部,也因这三十年的变化,各奔东西、天各一方。 接下来。 卫图在信中,看到了韦飞对他临别赠符的感激之词。 韦飞道:若非卫图这个三弟在临别时,给他玉匣内,留了数张二阶符箓,这次他少不了,要身死道消了。 卫图见此,莞尔一笑。 他与韦飞相交多年,知道韦飞不会轻易接受他赠予的符箓,所以他才会在装有筑基灵物的玉匣暗格内,塞了几张二阶符箓。 往后看。 韦飞提及了自己这次遭遇的生死危机。 与卫图见面时所谈一样。 韦飞在得到“筑基灵物”后,便立刻动身前往了“散仙盟”所在的“红云山”坊市,并在坊市内找到了“宋丹师”,众筹炼丹。 这一切都很顺利。 只是在韦飞拿到筑基丹,离开红云山坊市的时候,在路上,遭遇了一伙劫修。 这伙劫修,有一个筑基初期修士,两个练气后期修士。 这个局面,于韦飞而言,几乎是必死之局。 但好在,韦飞及时使出了卫图赠送的二阶符箓,靠符箓之威,斩杀了这三个劫修。 信中,韦飞直说自己侥幸,若非那个筑基初期修士松懈,即便他有符箓,亦难逃命。 “二哥还是少了历练。”卫图看完信后,摇了摇头。 若他是韦飞,从宋丹师手上拿到“筑基丹”后,无论费多大代价,也要在坊市内筑基,断不会离开坊市,给劫修可乘之机。 但很快,卫图就推翻了自己先前的想法。 这么简单的道理,不是韦飞不明白。 而是——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在红云山坊市内的韦飞,可能身上已无多余灵石,用来租赁洞府了,毕竟靠近二阶灵脉的洞府,每一座都价格不菲。 韦飞没有余力,去租赁坊市内的洞府,只能被迫离开红云山坊市,寻找别处灵地筑基。 而恰恰,最易被劫修盯上的修士,就是韦飞这种人。 …… 提笔给韦飞写了回信后,卫图打开了寇红缨的信。 “难怪!”卫图轻叹一声,把信放在了桌案上。 这封信,并非是寇红缨对他的日常问候,而是对秦真人在三年前“异样”的解释。 秦真人“失忆”后,各种表现虽然和以前一样,外人看不出区别,但在寇红缨这朝夕相处的徒弟眼中,就大不一样了。 起先,寇红缨只是认为秦真人破关而出后,性情稍有反复,毕竟破一大境界,心态转变是很正常的事。 但金丹庆典后。 寇红缨推翻了这个想法。 信中,寇红缨提出了一个猜测——秦真人之所以有“异样”,有可能是“申云秋”暗害,其在秦真人的“蜕凡丹”中动了手脚,给了秦真人一枚劣质蜕凡丹。 证据是,在秦真人闭关后不久,申云秋的一个后辈,也恰巧闭关,着手突破金丹境。 而申云秋后辈闭关的地点,并未在镜水阁,而是在镜水阁外的一处三阶灵地。 “申云秋?”卫图看到这里,眉宇微挑。 申云秋,是镜水阁十二名金丹真君中的一员,金丹后期境界。其也是在秦真人闭关时,将寇红缨这个“金丹种子”发配到战场前线的幕后黑手。 这些,卫图听寇红缨提过。 只不过,卫图没想到,申云秋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在宗门兑换给秦真人的“蜕凡丹”上动手,偷梁换柱。 “若真是申云秋动的手,那么秦真人记忆受损的事,也不难理解了。” “这也解释了,为何秦真人结丹在望,申云秋还敢派红缨前往前线战场送死。” 卫图暗暗想道。 结丹时的生死磨难,虽有可能导致修士记忆受损,但这种可能概率太小,百不出一。 然而—— 换成劣质蜕凡丹的话。 秦真人能以记忆受损的微小代价,破境成功,这已算是其仙运亨通了。 “不过,申云秋此举,也帮了我一个大忙。倘若秦真人结丹成功,记忆未曾受损,其少不了要对我试探了。”卫图心道。 离开镜水阁后,他仔细推敲了秦真人惦记他的原因,到底是双鸣玉作祟,还是贪念作祟。 最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 十有八九,这是秦真人的贪念作祟。 不然,这无法解释,为何秦真人离开云泽秘境后,不回收给他的双鸣玉“副玉”。 双鸣玉,能在百里之内,感知另一人的所在方位。 秦真人应该是想着,等自己凝结金丹后,再借双鸣玉,感知他的方位,从而找他的“麻烦”。 …… 走出洞府。 卫图看到自己洞府的偏府,大门紧闭,不由摇头一笑。 将戚凤这个妾室,带入霞崖梅家的族地后,起初戚凤还想与他交流,多刷刷存在感。 但随着他数次闭关,一心修炼,戚凤也渐渐绝了这个心思。 或许是上行下效,戚凤学了他的苦修态度,一年中,有八九个月,是在闭关修炼。 卫图没有在偏府门口,过久驻足,他袖袍一甩,化作一道遁光,离开了霞崖梅家。 …… 数日后。 临近梅家族地的一间坊市。 卫图化名“刘骜”,乔装易容,走到了这家坊市的百宝阁。 出于谨慎,卫图没有暴露自己修为,他用《千面幻功》和“敛息符”,将自己明面上的修为,压到了“筑基中期”。 在与秦真人交易完丹药后,卫图手头上的灵石,只剩下不到一千之数了。 这次,他来到九云商会旗下的百宝阁,便是打算,遵循上次与范掌柜相商的条件,售卖符箓。 正魔交战后。 高阶符箓,一向紧俏。 不过,就在卫图与范掌柜交易完符箓后,范掌柜却出奇的叫住了卫图。 “卫道友,你先等等。”范掌柜脸上露出笑容,她道:“我这有一桩生意,要与卫道友相商,做好了,卫道友说不定……亦能得到金丹机缘了。” “金丹机缘?”卫图听到这话,顿住了步,面露好奇之色的看向范掌柜,等待范掌柜的解释。 于筑基修士而言,突破金丹境界,便是他们毕生的追求。 若结金丹,他们的地位、实力、寿命,都会得到显著提升。 尽管卫图已经有了完整的金丹机缘,无需再去争夺什么别的机缘,但此刻,他若直接提步离开,定会引起范掌柜的怀疑。 “卫道友,现今应该不是鹤山黄家的供奉了吧。”范掌柜笑眯眯的看向卫图,似乎吃准了此事。 话音落下。 卫图脸色难看了几分,“这件事,范掌柜是如何得知的?莫非九云商会调查了卫某?” 他被九云商会请为供奉,九云商会事后去调查他,他一点也不会对此事意外。 只是,该有的态度,他还需要摆出,不然难免会让范掌柜看轻了他,从而认为他好对付。 “卫道友莫急。此事,是妾身不对。”范掌柜看到卫图面露不悦,当即敛衽一礼,道了声歉,坐实了九云商会调查卫图的事实。 听到道歉之词,卫图面色稍缓,他对范掌柜先前的话略有不解,于是问道:“范掌柜先提及卫某身份,而后又言曰金丹机缘,莫非这两件事之间,有所联系?” “卫道友,可知鹤山黄家的新供奉?”范掌柜反问道。 “新供奉?”卫图眉宇一挑,顿时想到了“舒丹师”和“阳象”二人。 “怎么,此事与他二人有关?”他讶然道。 “此事,确实与舒丹师有关。”范掌柜笑了笑,“前些年,舒丹师在地下拍卖会拍得三阶妖丹的事,想必卫道友也清楚。” 她知道,卫图也在地下拍卖会的现场,目睹了舒丹师拍得三阶妖丹的全过程。 “三阶妖丹是炼制碧焰丹的主材。舒丹师拍得此丹后,便立刻回云鹤山开炉炼丹。” “碧焰丹炼制成功,舒丹师便着手闭关,准备结丹。” “可惜,碧焰丹不如“蜕凡丹”,结丹几率太低,舒丹师闭关失败,成了假丹。” 范掌柜缓缓道。 “舒丹师突破失败,这与卫某有何关系?”卫图皱眉。 “大有关系!” 范掌柜似是想到了好笑之事,忍不住捂嘴一笑,不过这笑容中,亦掺杂着几声冷笑。 “卫道友应该知道,假丹修士的寿命,与筑基修士相同。假丹,不过是结丹失败后,众修对此境修士的委婉称呼。” “当然,相较筑基大修,假丹修士实力,确实要强上不少。” 听到这里。 卫图隐隐猜到了一些东西,只是他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测到底正不正确。 他耐心听范掌柜的解释。 “舒丹师突破失败,剩下的寿命不超过十年,到了将死之年。” “这时的鹤山黄家,对待舒丹师的态度,急转直下,而且就连待遇,亦削减了一半。” “甚至,有传闻,黄家打算将舒丹师送至前线,当做黄家修士的替死鬼……” 范掌柜一字一句道。 说到此,范掌柜似笑非笑的看着卫图,“当年卫符师离开鹤山黄家,其中的缘由,应该不简单吧。这些,仅从舒丹师身上的遭遇,就可见一斑了。” 卫图闻言沉默。 和他猜测的一样,舒丹师被鹤山黄家“用完而弃”了,落得了和他一样的遭遇。 在鹤山黄家时,他觉得黄家迎舒丹师和阳象为供奉,是引狼入室,必遭后殃。 不过,在地下拍卖会时,舒丹师对他的一句善意提醒,让卫图打破了对舒丹师固执的偏见——舒丹师有可能不是好人,但其绝不是什么恶贯满盈之人。 如今,舒丹师和阳象在鹤山黄家待的日子,已有十年了,而在这十年间,鹤山黄家也没有传出什么“大动静”。 或许舒丹师二人在暗地里另有谋划,而这谋划,是卫图难以知晓的。但鹤山黄家在不了解此事的前提下,便吃相这般难看,其无疑比舒丹师更恶! ——离开黄家后,在与赵青萝的通信中,卫图知道,栖月赵家这黄家的盟友,并未告知黄家,舒云盟曾和赤松贾家有过勾结。 赵青萝在信中道:赤松贾家为郑国七大金丹家族之一,与其有联络的势力数不胜数。若贸然告诉黄家此事,不仅黄家不念情,反而会认为赵家挑拨离间。 …… 沉默片刻。 卫图示意范掌柜继续讲,舒丹师与金丹机缘有何关系。 “舒丹师出炉的碧焰丹,不止一粒,总共有三粒。他自己服用了一粒,还有两粒在手上。” “如今,黄家老祖黄行烈可是在正魔前线……”范掌柜大有深意道。 话说到这,任谁都能听出来她话中的言外之意。 倘若卫图不表态,这事也就不适合继续谈下去了。 “黄家与卫某之间存有间隙,若舒丹师愿以碧焰丹为彩头,这忙……卫某愿帮上一把。”卫图微微一笑道。 舒丹师与鹤山黄家的恩怨,他并不在乎,也没有想要掺手的想法。不过,稍作了解,亦是可行之事。 再者,范掌柜话说到这里,也不容他此刻表明态度,直言拒绝了。 直言拒绝的下场。 便是舒丹师带其他修士,先针对他了。 毕竟对付黄家,舒丹师等人这次冒的可是生命危险,他想要拒绝,没那么容易。 “这次舒丹师许出的彩头,除了这两粒碧焰丹外,还有他的多年积累,以及二阶丹师传承。” 范掌柜笑了笑。 舒云盟与赤松贾家的勾结之事,卫图都没讲,现在的卫图又岂会为了鹤山黄家,泄了舒丹师的秘密。 现今的卫图。 和舒丹师天然站在同一战线。 “这是舒云盟的联络符。” 说话间,范掌柜掏出了一张符箓,递给了卫图。 “在这一年内,舒云盟应该就会有针对黄家的行动。届时,这张联络符,便会告诉卫道友,舒云盟修士……具体的动手时间,以及动手地点。” 范掌柜沉声道。 “范掌柜对舒云盟了解这么深,甚至还有舒云盟的联络符,莫非范掌柜加入了舒云盟?”卫图接过联络符,眉宇微挑,好整以暇的问道。 范掌柜闻言,神色隐隐露出不悦,但她没有因卫图这“无礼”而翻脸。 她道:“妾身只是舒丹师的一个好友,在舒丹师那里购买过一些丹药,并未加入舒云盟。” “那范掌柜为何……执意邀请卫某加入。” “倘若这次聚集的修士,皆是舒云盟修士,卫某一个外人,可讨不了好。” 卫图追问道。 听到这话,范掌柜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现在卫图问的越清楚,越能证明其是有心加入,去针对鹤山黄家,而非故意搪塞于她。 “这次邀请的修士,不止卫道友一人,还有四位,非是舒云盟的修士。”范掌柜透了一个底。 “之所以邀请卫道友,除了添一战力外,也是因为卫道友对云鹤山和黄家修士熟悉。” 范掌柜补充道。 诸事问完,卫图适时提出告辞。 “妾身送送卫道友。”范掌柜起身,客气道。 “不必了。” 卫图摆手拒绝。 在走至包厢门口的时候,卫图抖了抖下袖袍,放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蛾子。 ps:推一本朋友的万订学霸文,改变科技史类型的,感兴趣的可以去看看 书名:《走进不科学》 (本章完) 170、刘左使,司晴的身份(求月票) 这蛾子,整体呈透明之色,无色无味,在从卫图袖角掉落之后,就瞬间在包厢内消失了,看不到一丝踪迹。 接着,卫图面色自然,从包厢内离开,径直出了百宝阁。 对七彩幻蛾的藏匿手段,卫图也是有着充分的自信。 以他当年的谨慎,都未曾发现这七彩幻蛾跟踪于他。范掌柜修为不过筑基中期,可无实力,发现这只七彩幻蛾。 卫图在修仙界内,厮混的时间已经超过百年,他可不会这么简单就轻信范掌柜适才说的那一番话。 …… 出了百宝阁后。 卫图先是以“刘骜”的模样离开坊市,等过了一会后,他又乔装为了一个高痩男子,走进了坊市,并在百宝阁附近,租赁了一间洞府。 一个月后。 卫图回收那只放在范掌柜包厢内的七彩幻蛾,然后按照“分光投影术”,提取其体内的记忆。 很快,一幅幅画面,出现在了卫图眼前。 当日,在卫图走后,包厢内间,便走出了一个头戴斗篷的男修。 卫图看到此幕,面色顿时就有些不好看了起来,毕竟无论是谁,都不喜欢有人在背地里监听自己。 这斗篷男修入座后不久,便与范掌柜开始了谈话。 二人谈话的内容,谈话的主角,都与卫图相关。 “范掌柜,这次请卫图加入咱们的计划,还是太过冒险了一些。尽管他和黄家有间隙,但卫图可不是毫无人脉的散修,不会乖乖听咱们的指挥。” 斗篷男修声音嘶哑道。 接着,斗篷男修在话语中,将与卫图有紧密联系的“寇红缨”、“傅志舟”等人说了出来。 “前几年,寇红缨的师父秦玉灵结丹成功,此时已是高高在上的金丹真君……” “倘若卫图将此事告诉秦玉灵,致使秦玉灵也生了贪念,咱们的计划,不仅难获成功,反而还会有殒命的风险。” 听到这话,卫图眉宇微皱,心里在想这斗篷男修到底是谁,怎会对他了解的这么清楚。 好在,接下来,范掌柜的称呼,解答了卫图的疑惑。 “阳道友,请卫图加入咱们的计划,这不是刘左使定下的吗?关妾身什么事?妾身只是依计行事。”范掌柜不悦道。 阳象冷哼一声,语气有点不善道:“刘左使在会上,只是说可以请卫图加入,并未拍板,一定要卫图加入。你这般做,到时候计划出了变故,可与我无关!” 范掌柜一听这话,立刻反唇相讥道:“原来阳道友是打的这主意,推卸责任。在我邀请卫图的时候,你不提醒我,等到我邀请完了,你过来泼冷水,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范道友勿急,阳某不是这个意思。”阳象见范掌柜挑明了自己的打算,连忙推诿道。 “大不了,这责任我与伱一起承担。”阳象看范掌柜大有不依不饶之势,只得暗叹一声,主动揽起了责任。 “这还差不多。”范掌柜面色稍稍缓和一些。 二人交谈就此结束。 接下来,是阳象离开包厢的场景。 “刘左使?”借七彩幻蛾,看完这一幕的卫图,对这三个字反复读了几遍。 从范掌柜和阳象的对话中,他不难猜出,这个“刘左使”控制着舒云盟,对舒云盟的修士,有很强的掌控力。 而范掌柜,也非其所说那样,和舒丹师只是好友,这次“摧毁黄家”的计划,其参与的痕迹很重。 卫图耐下性子,继续观看七彩幻蛾的记忆。 这次,七彩幻蛾在百宝阁内潜伏了一月,阳象和范掌柜的对话,只是其第一日的记忆。 记忆画面飞快流转。 很快,到了第十七天。 这一天,乔装易容的赫连雄来到了范掌柜房中,充当信使。 从二人的交谈中。 卫图听到了“司右使”这三个字。 “司右使?莫非是司晴?”卫图神色一震,隐隐有了猜测。 倘若司晴为赫连雄等人口中的“右使”,那么,天女派和舒云盟的勾结,就可坐实了。 而那个所谓的“刘左使”,指名道姓邀请他参加计划,背后的目的,远不止他当初想的那么简单。 很大可能。 是想调查他和司晴的死,有什么关联之处。 “不过,我也不必太过担心。这个刘左使,应该只是临时起意。”卫图忖道。 倘若刘左使笃定,他与司晴的死有关,现在范掌柜和舒云盟对他的态度可不会这么好,而是满世界的追杀于他了。 剩下的十余天。 七彩幻蛾的记忆,只是范掌柜的日常起居,以及一些百宝阁的生意往来,不再有范掌柜和舒云盟修士的对话了。 将七彩幻蛾收进灵兽袋后,卫图思索片刻,并未再用七彩幻蛾监视范掌柜,他将洞府退租后,离开了坊市。 ——七彩幻蛾,若无他就近指挥,会有一定的暴露风险。 几日后,卫图来到黄家控制的一间店铺,给店铺里的黄家修士,送上了一封秘信。 等待片刻后。 卫图看到这名黄家修士慌慌张张的起飞离开店铺,前往云鹤山的所在方向后,他立刻动身离去,前往下一处坊市。 连送三封秘信后。 卫图没有着急返回霞崖梅家,而是留在云鹤山附近,等待局势变化。 舒云盟和黄家,他对这两个势力,并不感冒,没有任何亲近的想法。 此时,给黄家送信,告知这件事情,完全是因为舒云盟“摧毁黄家”的计划,有可能影响到他。 舒云盟两个目标,一个是鹤山黄家,一个是他。 若不将这盆水搅浑,让鹤山黄家成为他的挡箭牌,牵扯住舒云盟的更多精力……卫图可无实力,去应对舒云盟和天女派的“刘左使”。 “现在就看黄长顺争不争气了,能不能处理这危机。”卫图眺望云鹤山方向,默默想道。 …… 信送出去的第三天。 云鹤山内,便传来了剧烈的打斗之声。 “黄长顺,你竟敢偷袭于我,等我离开黄家,定将你黄家不仁不义之举,宣布出去。”舒丹师这个假丹真君,且战且退,他看向紧追他而出的黄长顺,眸中露出了浓烈的恨意。 (本章完) 171、赌与不敢赌(求订阅) 话音落下。 在云鹤山内的众修,哗然一片,他们无不震惊的看着追杀舒丹师而出的黄家一众筑基修士,不少外族修士,更是脸上露出了鄙夷之色。 包括黄家修士,亦是对高层卸磨杀驴的行径,感到羞愧。 毕竟舒丹师这十数年来,在黄家立下的功绩,众所皆知。 几年前,舒丹师突破金丹失败,就有传言说高层要将舒丹师派往正魔战场,当做顶替家族筑基的替死鬼。 而今,舒丹师被家族高层追杀,也是变相应证了几年前的传言。 看到这一幕,黄长顺心中焦急,族心不稳,于家族可是大祸。 他当即运用法力,喝道:“舒丹师,休要妖言惑众,你和天女派的密谋之事,早已事泄。” “勾结魔道,正道修士人人得而诛之!” 只不过,黄长顺的这句话,落于云鹤山众修耳中,没有太多的信服力。 这些年,随着魔道入侵,正道修士陷害对手,最好用的借口,便是与魔道勾结云云。 舒丹师不管是在散修群体,还是在云鹤山内,这些年都积累了不少声望,族长黄长顺仅凭一两句话,可难以将其治罪。 当然,造成这个原因,亦与黄长顺这些年的威望下降有关。 鹤山黄家,是在黄长顺之手衰落。而衰落后,黄长顺又将筑基丹等一系列丹药优先供给嫡系族人。此举,早就遭致庶脉族人不满了。 种种因素之下,黄家族人才会对黄长顺的行为,沸反盈天。 “与天女派勾结?”舒丹师听到这话,眼眸微眯了几下,开始猜测是谁走漏了消息。 怀疑名单中,舒丹师并没有将卫图列入其中,因为卫图不太可能知道刘左使和他们舒云盟之间的关系。 范掌柜给卫图透露的消息,仅是舒云盟这个散修组织针对黄家,其中并未涉及到天女派。 其外,卫图和黄家有间隙,是舒云盟邀请的众修中,与鹤山黄家矛盾最大之人。 卫图泄密,在这件事上,不会得到一丁点的好处。 当然,若舒丹师知道,司晴这个天女派修士,是被卫图所杀的话,他的判断就不会如此草率了。 而卫图的报信。 实际上,也是在赌,赌舒云盟的组织没这么严密,不会第一时间排查出内奸是谁。 卫图自信,舒云盟作为散修组织,不像家族、宗门,其内部成员的信任度不会太高。 两害相权取其轻。 不将鹤山黄家提前推到明面,牵扯舒云盟的精力,他可能……就会成为天女派刘左使的下一目标。 …… 舒丹师脑海飞速运转,很快就锁定了几个怀疑目标。 他冷笑数声,从怀中取出了一把褐色药粉,对身后的黄长顺一众修士用力一撒后,便迅速撤出了云鹤山范围,朝西南方向遁逃。 丹师往往也是用毒大师。 看到这一把药粉,黄长顺等人顿时色变,立刻撑起法力护罩,抵挡药粉侵蚀。 然而—— 令人意料的是,这把药粉竟然无视了法力护罩,直接扑在了一众黄家筑基修士的身上。 瞬间,黄长顺等人的脸色就乌黑一片,顺带着,体内的法力运转,亦比以往晦涩了不少。 “不必追了。”等黄家众修压制完毒性后,黄长顺发现舒丹师已经遁逃了十数里,他摆了摆手,拦住了一个想要追杀的黄家修士,摇头道。 在云鹤山附近,他们还有护族大阵在,与舒丹师打了一通,也未取得上风。 现在,远离云鹤山,失去了地利相助,他们就更不是舒丹师这假丹真君的对手了。 “可惜!若是黄家全盛之时,岂能容他遁逃。”黄长顺心中暗恨。 这十余年来,在舒丹师的丹药辅佐下,黄家多了六位筑基修士,总筑基数量,达到了九位之多。 但多出的这些筑基修士,在修为上,不过是筑基初期,与之前家族的筑基菁英,根本无法相比。 之前的筑基菁英,筑基过程中,尽管亦有家族的一些助力,但更多的,还是靠自己打拼。 因此,论心性、战力、潜力,现在多出的筑基修士,都差了原先的筑基菁英一大截。 以现在这个实力。 黄长顺可不敢出了云鹤山范围追杀舒丹师。 即便黄家有杀死舒丹师的能力,黄长顺也不敢赌了,因为赌输了,家族的底蕴,可再难培育出另外六名筑基修士了。 看到舒丹师彻底遁逃,黄长顺转身重回云鹤山。 然而,当黄长顺直面眼前云雾遮掩的云鹤山时,他忽然触景生情,想到了二十年前,他做的,与今日一样的决定。 “不敢赌!” “又是不敢赌!” 黄长顺自嘲一笑,眼眸微红,“家族大业,莫非要彻底在我的手上衰败?明明,我做的是正确决定。” 秘境之行。 他预见黄家可能在秘境内会遭遇危机,于是削减一半人数,只派了战力最强的七位黄家筑基修士进入秘境。 但秘境结束后,黄家修士尽殁,无一人存活。 赶走卫图。 一是为了迎舒丹师为供奉,借其丹术,重振家族实力。 二,则是为了家族利益的最大化。卫图人脉广,他不好拿其当替死鬼。而卫图心又不在黄家,榨干其剩余价值,是最合适的做法。 至于苛待舒丹师。 此举,确实有前恭后倨之嫌,但不让舒丹师上战场前线,顶替黄家修士名额,难道他要眼睁睁看着家族修士殒身战场? 人心! 比不上家族利益。 这一切,都是为了黄家。 老祖黄行烈,也是赞成他的决定,从未反对。 然而—— 到了现在。 黄长顺突然觉得,自己有心无力了,鹤山黄家,在他的一个个正确决定中,缓缓走向了衰败。 这种感觉,像是背后有一双命运的大手在无形操控,任凭他再做努力,也无济于事。 “家族不如散修啊。”黄长顺默默感慨。 散修敢赌,敢拼,而家族修士恰恰少了这两个特性,为了家族基业,只能因循守旧、故步自封。 在时局太平时,修仙家族能稳稳压住散修一头,而到了现今这个时局混乱的年代,修仙家族便远远逊色于散修了。 而这,也是他预感鹤山黄家会走向衰败的原因。 这种“无力”,无论他再做任何的补救措施,也难以逆转形势。 换言之,这就是鹤山黄家的命运。 “若我赌了呢?”黄长顺默默想道。 但很快,黄长顺就摇了摇头。 不仅是他不敢赌,包括老祖黄行烈也是一样,一直以来,不敢去赌。 秘境之行前,倘若老祖黄行烈硬扛万海真君的压力,不放贾家修士进入秘境,后续的一系列之事,便不会发生。 这些,都是他们家族修士的通病! …… 黄长顺的感慨,在云鹤山外潜藏的卫图,显然难以知晓。 卫图在看到舒丹师从云鹤山内从容遁逃后,他不禁对黄长顺的优柔寡断愕然了起来。 在他送了秘信的前提下。 鹤山黄家竟然眼睁睁的将舒丹师这个大敌,放跑了。 “鹤山黄家,可是阵法起家的家族,竟连围困舒丹师都做不到?”卫图无奈至极。 倘若黄家能在云鹤山内囚杀舒丹师,然后其金丹老祖黄行烈对舒丹师搜魂夺魄,他接下来的处境,无疑要从容许多。 哪怕黄行烈事后不追杀舒云盟和刘左使,但单将舒丹师的记忆当作罪证,禀告给仙门,这都是舒云盟和刘左使的一项大麻烦。 但偏偏。 鹤山黄家放跑了舒丹师。 “放跑舒丹师,今后……鹤山黄家将有大麻烦了。”卫图遥望云鹤山,暗忖道。 黄家在占据地利的情况下,没能杀死舒丹师,这在其他人眼中,是黄家虚弱的象征。 其意味着,只要有假丹实力,便可在云鹤山内,来去自由了。 这一点,可比黄家损失几名筑基修士,来的祸患都要大。 黄家保存实力,放出的另一个信号便是——黄家仅有这些实力,不敢鱼死网破。 “看来,上天注定要让黄家覆灭了。”卫图一甩袖袍,离开了云鹤山,朝舒丹师遁逃的方向,追了过去。 这次,他给黄家提供情报,虽是另有私心,但若黄家能掌握好这情报之利,于黄家自身,亦有好处。不仅能解决内患,也能大大降低外部危机。 然而—— 事情的走向。 出乎了卫图的预料。 黄家不仅没有把握好这次机会,解决舒丹师和舒云盟这个外患,反倒暴露出了自己家族内部的虚实,给家族的处境,又增添了一些危机。 …… “鲜血的气息。看来舒丹师在这一战中,受的伤势也不轻。” 数日后,卫图走至一处旷野,他用香罗鼻轻嗅了几下,认定了一个方向后,飞遁追了过去。 在舒丹师和黄家修士开战之前,他就已经放了裂空雕,在高空中,遥遥盯着云鹤山方向。 等舒丹师遁逃后,他便立刻派裂空雕跟紧了舒丹师。 不过,到了此处旷野后。 舒丹师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因此,卫图只能亲自过来,用香罗鼻仔细探查舒丹师所匿藏的地方。 卫图开始一处处搜索。 在如今的实力下,卫图对重伤的舒丹师,并不忌惮。黄家没能杀死舒丹师,他杀了落单的舒丹师,起到的效果,是一样的。 (本章完) 172、舒丹师的死亡(求订阅) 舒丹师是舒云盟的核心人物,也是舒云盟勾结天女派这魔道宗派的关键人物,其掌握的情报太多,也太重要。 每一项情报拿出来,都够三大仙门治舒云盟修士死罪了。 ——舒丹师是假丹真君,能杀死舒丹师的修士,大概率是金丹真君,其自然掌握搜魂夺魄的秘术。 因此,只要舒丹师一死,舒云盟内部必定人人自危,到时候别说摧毁黄家了,能不崩溃,都算舒云盟的组织力不弱了。 只要少了舒云盟。 哪怕刘左使仍旧记挂他,卫图亦不担心,毕竟天女派还无实力,派遣力量深入正道地盘,追杀于他。 当然。 这一切的前提是。 卫图能斩杀舒丹师,不能和黄家一样,也放跑了舒丹师。 …… 很快。 一个时辰过去。 “是这里了。”卫图目光看向前方数里处的荒草地。地磁元光比他的神识,先一步确定了舒丹师藏匿的地方。 在神识的注视下,卫图清楚看到,此刻的舒丹师被一层淡金色光华包裹着,藏在荒草地下,一动不动。 这次,若非有“香罗鼻”确认大概范围,“地磁元光”搜查附近地域,仅凭他的神识,想要找到舒丹师的藏身之地,可不是轻易之事。 卫图没有声张,他不动声色的将目光瞥向了另一处地域,掠过了舒丹师的藏身之地。 无人看到,这时的卫图袖袍抖了一下,放出了几只拇指大小的透明蛾子。 “走了?”躲在地底的舒丹师看到这一幕,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看着卫图的模样,开始猜测卫图是舒云盟的何人……先是向黄家告密,然后乔装易容,赶来追杀于他。 舒丹师对卫图,此刻恨得牙痒痒。 遁逃的过程中,舒丹师并未注意到天上的裂空雕,毕竟他的神识和目力,还没有到能感知到飞禽妖兽的地步。 他躲到这处旷野,仅是为了疗伤,并非故意躲开裂空雕的盯哨。 不然的话。 看到裂空雕的第一眼。 舒丹师就能猜出追杀他的人是卫图了。 一刻钟后。 卫图去而复返,他似笑非笑的看向舒丹师躲藏的地方,自语道:“差点就让道友骗过了,若非我察觉到了不对劲,赶来重新探查一番,还真的会错过道友这个大机缘了。” 舒丹师听到这话,没有理睬卫图,他一动不动,继续敛息。 身为修仙界的老江湖,他经历的劫杀多了,知道不少劫修,喜欢用这一招,诈人出来。 不过,当舒丹师看到两柄冰色小剑,朝他这边刺射过来之时,他神色顿时微变,罩在身上的金色光华一敛,取出了一个五色铜环,扔了过去。 这五色铜环符文缠绕、熠熠生辉,化作了一个巨环,直接挡住了两柄冰蛟剑的进攻。 而且,出奇的事出现了。 卫图见冰蛟剑进攻不利,想要召回这两把符剑之时,这五色铜环竟传出了莫名吸力,牢牢吸住了两把冰蛟剑。 “假丹真君果然不好对付,难怪黄家得了情报后,还会失利。”卫图暗忖,心中对舒丹师又添了几分的警惕之心。 卫图心也不急,他毫不迟疑的拍了一下储物袋,从中又取出了两把冰蛟剑,念动灵诀,刺向了舒丹师。 “这厮的法剑竟然如此多。”舒丹师看到这一幕,大感头疼。 他念了一句“疾”后,五色铜环顿时光芒大放,将卫图刺来的另外两把符剑,牢牢的定在了一旁。 霎那间,剑芒的白光和五行环的五色光芒僵持在了一起,难分高下。 这时,舒丹师不慌不忙的张口吐出了一把乌色幡旗。 这乌色幡旗,长约七尺,在幡面上绣着一个紫色铜箍。 舒丹师晃动乌色幡旗,一道道黑雾从中喷涌而出,朝四周弥漫了过去。 少倾,这黑雾,不仅包裹住了舒丹师的身形,而且也朝卫图所在的方向,侵蚀了过去。 卫图摸不住这乌色幡旗具体的效用为何,同时他也担心舒丹师在这黑雾中下毒,于是他毫不犹豫的甩出数道符箓,然后飞遁入空。 符箓炸响,遏制了黑雾的蔓延。 但这一飞遁,护在卫图面前的防御法器,却再难以包裹住卫图的全部身体了。 此刻,卫图露出了破绽。 “去!”舒丹师抓住了这一战机,他嘴角露出冷笑,祭出藏在袖间的一根纤细绿针,朝入空的卫图,飞刺了过去。 这纤细绿针,细弱毛发,若非卫图一直对舒丹师心怀警惕,恐怕也难注意到此针。 卫图明白,这绿针可能是舒丹师的杀手锏,于是他无奈之下,只得祭出了得自司晴的龟甲小盾。 这龟甲小盾是二阶防御法器,是他身上等级最高的一件防御法器。 刺啦一声。 疾射而来的纤细绿针,径直刺在了龟甲小盾撑起的防御罩上,与其僵持住了。 二者不分上下。 “区区法器,怎能抵住我这翠云针!”舒丹师冷笑,没能认出卫图的法器,得自司晴。 他念动法诀,此刻刺在龟甲小盾上,看似力竭的翠云针顿时传出一阵嗡鸣声,大发神威的将防御罩破开一个小洞,然后一个盘旋,狠狠刺向了躲在里面的卫图。 但这时,舒丹师的双脚之下,却突如其来的多出了一根纤若毛发的透明细丝。 这透明细丝在舒丹师正得意之时,化作一道青色丝芒,刺向了舒丹师的丹田。 “你竟然耍阴招?”舒丹师看到这青色丝芒,面色微变。 适才他误以为卫图的攻击招式只有那四柄法剑,因此这才提取了大半法力,想着借“翠云针”毕其功于一役,致卫图于死地。 在防御措施上,只布置了一个法力护罩,没有浪费法力,祭出额外的防御法器, 毕竟与黄家修士一战后,他已经受了不少的伤势。 值此危难关头,舒丹师只能放弃了心神对翠云针的控制,收回神识,祭出法器,用来躲避卫图这阴狠的暗招。 这青色丝芒不是别物,正是卫图托梅琅打造的“暗影丝”,在他发现舒丹师的藏匿位置后,便偷偷借七彩幻蛾,将这暗影丝放在了他估测舒丹师会与他作战的地方。 本来,卫图是打算趁舒丹师心神松懈之际,借此,对舒丹师一击毙命。 却不料,舒丹师的“翠云针”太难对付,让他察觉到了危机,这才提前释放了暗影丝这一暗手。 舒丹师神识收回。 刺向卫图面前的“翠云针”瞬间停滞了一下,其锋芒比先前逊色了不止一筹。 卫图见此,当即不假思索,神识和元重法禁合力,两两相加,迅速压制住“翠云针”上舒丹师残余的神识,然后将这法器,从舒丹师的手上,暂时夺了下来。 “去!”夺下翠云针后,卫图咬牙,祭出了“魔佛铃”这残缺法宝。 瞬间,卫图的法力,便被这“魔佛铃”抽去了六成之多。 悬浮在半空中的魔佛铃,顿时光芒大绽,显现出血色光芒,幻化出了三尊血色佛陀。 血色佛陀虚影金刚怒目。 卫图手中掐诀,用力一摇。 铛!铛!铛! 魔佛铃响起梵音,巨大的音波压向了舒丹师。 这时的舒丹师刚刚应对完暗影丝的偷袭,完全没想到卫图又祭出了魔佛铃这一残缺法宝。 “他的手段怎么这么多。”舒丹师神色大惊,他慌忙祭出防御法器,准备应对这一危机。 但一切都迟了。 魔佛铃的音波袭来,舒丹师的法力护罩瞬间破灭,挡在他面前的防御法器亦是灵光黯淡,坠落在地。 噗!噗!噗! 舒丹师倒吐数口鲜血,身体如布偶一样,直直倒飞出去,深深的嵌在了地面之上。 他血肉模糊,几乎看不出人形了。 “别杀我,道友,道友。老夫有碧焰丹,藏在某处地方。” “道友难道不想结丹吗?” 舒丹师此刻喉咙已碎,他急忙对卫图神识传音,想要卫图放他一马。 尽管他余下的寿命不到十年,但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他这等高高在上的二阶上品丹师。 然而—— 话一出口。 舒丹师等来的不是卫图的问话,而是一道呼啸而至的剑芒。 下一刻,舒丹师眼前一黑,彻底没了意识。 “若不是有这魔佛铃,能对舒丹师一击致命,这次,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卫图喘了几口粗气,将魔佛铃重新收回了纳物袋,暗暗想道。 常规实力,他和重伤的舒丹师大致持平,略微逊色一些。 要不是提前布置了“暗影丝”这一暗招,牵制住了舒丹师的心神,仅凭舒丹师的“翠云针”,他就要吃不少大苦头了。 不过在非常规实力上。 舒丹师……就逊色于他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舒丹师在逃出云鹤山时,便已经使出了大量的底牌。此时,正是舒丹师的虚弱期。 唳唳。 这时裂空雕从天空而下,想要夺走舒丹师尸体上的储物袋,献给卫图。 “别急!”卫图当即出声,喝止了裂空雕的动作。 卫图可不清楚,舒丹师临死之际,有没有在自己的储物袋内外下毒。 现在,裂空雕贸然上去,有可能会立刻中毒,成为一只死雕。 推一本粉丝的书。 书名:《我在修妖界吞噬万物》 (本章完) 173、舒丹师遗书,征召令(求订阅) “去,抓几只野兽,试探一下。”卫图吩咐裂空雕。 如今,舒丹师的遗产就在这里,跑也跑不了。他没必要于此刻太过着急。 用野兽试探,小心谨慎一些,才是正理。 趁裂空雕抓捕野兽的空挡,卫图走到附近,将自己在开战之前布置好的符阵陷阱,一一回收。 这次,劫杀舒丹师,卫图虽是临时起意,但劫杀过程中,卫图可不敢有一丝的松懈之心。 “和我所料一样,舒丹师在自己的尸体和储物袋上,都下了剧毒。”看到裂空雕抓捕来的野兽,在接近舒丹师尸体和储物袋时,一一暴毙而亡,卫图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因为,他也难以估测,临死之前舒丹师下的毒药毒性到底有多么的厉害,是否能对他这个筑基后期的修士产生较大的影响。 毕竟,舒丹师从云鹤山遁逃时,撒出的那一把褐色药粉,可是无视了黄家修士的法力护罩,让黄家一众修士尽皆中毒。 “聚水术!”卫图一声轻喝,使出水系法术,引水稀释舒丹师储物袋上的毒性。 等毒性稀释的差不多了。 卫图又用了几只野兽试探,见这几只野兽活蹦乱跳,没有暴毙而亡后,他这才服下解毒丹,朝舒丹师的储物袋走了过去。 “还有毒性,不过这点毒性不足为惧了。”卫图感知到,舒丹师储物袋上的毒性,正在侵蚀他手掌上包裹的法力。 只是这点毒性太过微弱,至少需要十天半月,才能彻底侵蚀到他的道躯。 卫图磨灭舒丹师储物袋上的神识烙印,打开了储物袋。 查看完储物袋内的战利品后,卫图忍不住嘴角露出笑容,心情大好。 可以说,他修行至今,舒丹师储物袋内的价值,除了逊色于司晴这个多宝女外,遥遥领先于其他被他所斩杀的修士。 单是灵石。 总价值就超过了万数。 而且这些灵石,除了一千多枚下品灵石外,其余的皆为上品灵石、中品灵石。 刨除舒丹师使出的“翠云针”、“乌色幡旗”这两件二阶极品法器外,其储物袋内,还有两件堪称精品的上品法器。 与司晴的血色小剑、龟甲小盾相比,丝毫不逊色。 而论储物袋内价值最大的灵物,便是舒丹师摆放在“丹药区”的一瓶瓶二阶丹药了。 “只是可惜,这些丹药,我不敢服用。”卫图叹道。 这些二阶丹药,他料定,舒丹师不会在每粒丹药中下毒。 但要是不幸吞服了被下毒的丹药,那时他再是有回天之力,也无计可施了。 卫图宁愿多花点灵石,购买来历清白的丹药,也不会冒着危险,服用夺自舒丹师的丹药。 所以,这些价值最大的二阶丹药,对卫图来说,从某种意义上,毫无价值了。 “不过,这些丹药中,竟无范掌柜口中所言的碧焰丹?”卫图看完丹药上的标签后,略有不解。 根据范掌柜所言,舒丹师炼制碧焰丹时,一炉出了三粒丹药。除了舒丹师自己服下的那粒外,其余两粒,都当作了摧毁黄家计划中的彩头。 而今,卫图却在舒丹师的储物袋内,没有看到碧焰丹的丝毫踪影。 “应该是范掌柜故意诓我。碧焰丹可不是这么好炼制的,出炉一粒都不是易事,更何况一炉出三粒。”卫图暗暗摇头。 倘若舒丹师在丹道上真有这般高的丹道水平,鹤山黄家大概率不会卸磨杀驴,说不定还会另给舒丹师结丹机缘,助其结丹了。 能一炉出三粒碧焰丹的炼丹师,无论在哪里,都是香饽饽。 “咦,一封信?”卫图看完储物袋的“丹药区”后,目光转向“杂物区”,很快便在这堆杂物中,看到了一封密封好的信。 “舒丹师的遗书?” 卫图取出信,看到封面上的标题后,怔了一下。 他这还是头一次见到,修士在未死之前,给自己写遗书的人。 不过卫图想到,舒丹师余寿不多后,亦就释然了。 卫图拆开信,看起了舒丹师遗书中的内容。 遗书总共有五页信纸。 头三页信纸,都是舒丹师回忆自己的人生经历。 和大多数散修一样。 舒丹师也是无意间在凡俗中得到了仙家功法,然后踏上仙途。 只是和绝大多数散修不一样的是,舒丹师在当捉刀人的途中,不慎误入了古修洞府,获得机缘,从而实现了人生逆袭。 在古修洞府中,舒丹师不仅获得了三阶丹师传承,还得到了上品法器“五行环”,以及一些遗宝。 靠着这些,舒丹师领先一众散修一头,一步步,走向了筑基境的散修巅峰。 只差一步。 就可蜕凡成为金丹真君。 “从一散修,成长为二阶上品丹师、假丹真君。” “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机缘傍身。” 看到这里,卫图心中感慨。 散修不像宗门修士、家族修士,每一步走的都异常艰难、崎岖,若没有机缘傍身的话,筑基这一关,便足以卡死九成的人。 剩下的一成,即便侥幸成了筑基真人,也会活成余傀师,一生修为难以精进,只能困守在筑基初期…… …… 看完舒丹师的人生经历后。 卫图看向遗书的后两页,即舒丹师生前所立的遗嘱。 这两页遗嘱,舒丹师写的内容,除了财产安排外,更多的是告诫自己的孙子“舒宗鹤”,在自己死后,如何安排,才能为家族免去大祸。 遗嘱中。 舒丹师劝“舒宗鹤”多行善事,广积福德,切勿因为自己得了祖宗荫庇,就欺辱他人。 对这句劝词。 卫图倒也不怎么意外。 再坏的先人,在教导子嗣时,大多也会教导其要做一个好人,不要误入了歧途。 “舒宗鹤?”卫图默念了三遍这个姓名,将其记了下来。 舒丹师一向独来独往,除了一些徒弟外,他从未听过,舒丹师还有子孙后辈。 当然,卫图此刻记下“舒宗鹤”的名字,也非是打算对舒丹师的后代斩草除根,免除后患。 他劫杀舒丹师这件事,本就隐蔽,无人得知,没有必要再杀舒宗鹤等人,画蛇添足,给自己增添暴露的风险。 毕竟他也不是嗜杀之人。 这次劫杀舒丹师,是被逼无奈,若他不主动出击,提前一步下手,遭殃的就是他了。 而舒丹师,在摧毁黄家的计划中,对他也没有心怀好意。 “这也算承了……你几年前在地下拍卖会,那一句话的情了。”卫图摇头,对舒丹师的尸体扔了几道符箓,然后飞遁离开。 符箓落下后。 舒丹师的尸体燃起熊熊烈火。 等小半个时辰过后,火势消退,原地只剩下了一层薄薄的骨灰。 这些骨灰,被风一吹,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 舒丹师死后。 卫图一切如旧。 他没有特意去找范掌柜,而是循例,和以往一样,等了两三个月后,找范掌柜售卖符箓。 然而,这次接待卫图的修士,并不是范掌柜,而是九云商会的另一个供奉。 这个供奉姓“万”,单名一个“仁”字。 听卫图打听范掌柜的去向,万掌柜叹息一声,脸上也是浮现了困惑之色。 “万某也不知道范道友的心思,这次竟然主动请缨,愿去正魔前线,斩杀魔修。” “商会轮值,等再过两人后,才会到她的身上。”万掌柜道。 三大仙门,抽取郑国各大修仙势力修士,上战场前线驻守关口、坊市,并非是一次抽空,而是规定各大势力在一定时间内,派遣相应的人数。 这个措施,落到各大势力的内部,便成了相应的轮值制度。 “兴许是范掌柜往后的十几年内有事,这才提前去了战场前线。”卫图打了个哈哈。 万掌柜困惑此事,但他可不困惑——范掌柜的离去,恰恰便是他计划奏效的缘故。 舒丹师一死,舒云盟和天女派的勾结之事,便有泄密的风险,为了保存性命,范掌柜等舒云盟修士,哪能不“落荒而逃”。 …… 只不过。 好运并未降临卫图头上。 这次,舒丹师叛逃鹤山黄家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传遍了郑国修仙界。 同时,此事也让不少关注卫图的修士,知道卫图此时已不是黄家供奉了。 因此。 三个月后。 三大仙门临时组建的执法队,便来到了霞崖梅家,对卫图下发了征召令。 征召令中,命令卫图驻守“蝉鸣崖”十年。 而想要提前离开“蝉鸣崖”,必须在前线,立下三个大功。 而一个大功,便等于一个筑基后期魔修的脑袋。 “卫符师,若你早点来仙门报备,凭你的符道造诣,或许不用上战场前线,专心画符即可。” “但……伱为了躲避战场,躲在了霞崖梅家,这是犯了仙门的大忌!” 执法队的领头之人,看向卫图的神色,略带了一丝戏谑之色。 散修退缩,不上战场前线,这就意味着,他们仙门修士,会死的更多。 从这一方面来看。 卫图和他们仙门修士,天然站在了对立面。 “卫某知道。”卫图看了一眼这个执法队的领头之人,将其样貌牢牢记在了心里,然后拱手一礼,回道。 (本章完) 174、前往赵家,韦仙儿的特殊体质(求订阅) 作为散修,他从未享受过仙门福利,以及其带来的任何好处,此时仙门让他卖命镇守“蝉鸣崖”,不过是拉他当壮丁罢了。 倘若执法队的领头之人,好言好语劝说的话,卫图对事不对人,不会将这怨气记在其身上。 但恰恰,这执法队的领头之人不仅没有好言好语劝说,反倒言语对他多有嘲讽、戏谑。 卫图自然而然,在心里对其记上了一笔。 接下来,执法队对霞崖梅家收留卫图一事,做出了惩罚。 罚了梅家三件二阶中品法器和一千灵石,以及其他资源若干。 这个惩罚,瞬间让霞崖梅家数百年的的底蕴消耗了大半。 梅远峰的脸上,立刻苍白了不少,要不是其女梅珍搀扶,就差一点昏倒在地了。 “青竹山,孙宇。”执法队临走之际,领头之人看了一眼卫图,一脸跋扈的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尽管卫图在全程中,脸上都未曾露出不满之色,但孙宇又岂能不知这些被他征召的散修,各个对他恨之入骨。 道出自己姓名,然后看着散修一脸愤恨至极的样子,这便是孙宇作为执法队成员的享受。 而执法队修士,对这一幕,也见怪不怪了。显然他们知道自己的领队“孙宇”,经常如此做。 不过,即便是孙宇第一次做,他们也不意外,毕竟派到战场前线的散修,多是炮灰。 罕有能活着回来的散修。 二阶符师,实力在一众筑基散修中算是不弱,但和五大魔宗的魔修相比,根本没法比。 饶是卫图活命回来,他们也不会在意。能入执法队的修士,每一个都是家境显赫的仙门弟子,谁会怕一个“毫无背景”的筑基散修。 不过。 孙宇有些失望了。 在听到他的名字后,卫图脸上仍旧一副淡然,似乎并未将这句挑衅,放在心里。 “走!”孙宇没与卫图过多纠缠,在他下发征召令的这些年内,也见过如卫图一样的散修。现今,这些散修大多已经作古了。 …… 等执法队走后。 梅远峰双手捶胸,哀嚎不已,“完了,家族的积累全部完了,这群天杀的宗门修士。我梅家也是有战死前线的老祖。” “竟然不念一点情分。” 说到这里,梅远峰脸上露出愤恨之色,不断的咬牙切齿。 “爹,灵石没了,可以再赚,最重要的是,这次修文筑基,没被他们发现。”梅珍搀扶着梅远峰,劝慰道。 和卫图不一样,卫燕姐弟筑基,都是在战时偷偷筑基,外界修士并不知道卫燕姐弟,此时已是筑基真人了。 而相比一些财物,此时的卫修文对梅家,无疑更为重要。 “也是,也是,修文没被他们发现。”梅远峰想到这一点,也是松了一口气,大感庆幸。 几个月前,他们梅家仅剩的一位筑基老祖梅琅,也被仙门征召,派往战场前线了。 要是卫修文再被带走,梅家的基业,就真的是毁于一旦了。 “这是一千灵石和三件中品法器,虽然不能弥补梅家的全部损伤,但也算卫某的一点心意了。”卫图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储物袋,递给了梅远峰。 这次,梅家被罚,尽管是因为他的缘故,但被盘剥的这么狠,完全就是孙宇一行人的贪念了。 他的事只是一个由头。 因此,他没必要,给梅家补偿这次罚款的全部。 补偿一部分,已算是他为人厚道了。 五百灵石,才是执法队惩罚藏匿散修势力的正常罚款数额了。 不过,他斩杀了舒丹师后,家资颇丰,补上梅家的大部分损失,于他而言,也非难事。 毕竟这次梅家被罚,也算因他之故。 其外,现今梅家只有卫修文一个筑基真人,他给梅家弥补损失,亦是变相给卫修文这个儿子,增加底蕴。 没有什么难以舍得的。 “多谢亲家。”看到卫图递来的储物袋,梅远峰脸上的悲伤之色瞬间淡了一些,连忙躬身感谢。 今时不同往日。 和玄猴戚家的老祖一样,为了上战场保住性命,梅家的两位老祖在离开梅家时,带了绝大多数的“财物”。 现今梅家的家底,和几十年前相比,差的不是一丁半点。 百年前,他能为“一气囊”的制法掏出两百灵石,但现在,他行事可不会那般大方了。 “爹,这次去蝉鸣崖,你一定要小心行事,万不能有什么闪失。” 这时,躲在梅家族地深处的卫燕姐弟,走了出来。 卫燕从梅珍口中得知了卫图的镇守任务后,双手绞着衣裙,一脸担忧的看着卫图。 如无意外,这……有可能是她见卫图的最后一面了。 这并非是卫燕悲观,而是前往战场前线的散修,死亡率高达一半以上。 这次,卫图的镇守任务,又比寻常散修,多出了数年,直接到了十年之久。 活着回来的可能,小之又小。 “爹,你在蝉鸣崖的时候,要是听到家里有难,别往回赶,女儿和修文会照顾好自己。” 卫燕语气伤感,泣道。 一般散修,在遇到死劫的时候,没有活命的机会。 但卫图这等有一技之能傍身的二阶上品符师,不归为此类,倘若卫图投降魔修,有极大的可能,能够保存性命。 因此,卫燕这句话,明着听是让卫图不记挂家里,实则是告诉卫图,倘若投降魔修能够活命的话,那么就别顾忌家里面,直接投降就是了。 一旁的梅家众修听到卫燕这话,当即脸色一变,毕竟卫图投降,也会牵累到他们梅家。 不过他们随即想到他们在这件事上,也没有置喙的实力和理由,只得乖乖闭嘴,不敢多言。 看到这一幕,卫修文也表了态,“儿子筑基,已多仰赖父亲相助,若因我等之事,牵累到爹的性命,儿子……再无颜面活在世上了。” 平日里。 卫修文还会“偏帮”梅家,但涉及到了卫图的生死时,卫修文自然知道,屁股要坐在哪一边。 “此事我明白。”卫图闻言,点了点头,眸中亦露出了一丝伤感之色。 真到那般处境时,他也不清楚,自己将会如何抉择。 投降魔修,固然能挽回一条性命,但付出的代价,不免太过高昂了。 不仅卫燕姐弟会因此殒命,而且他的自由,从此也会受制于人。 “真要投靠,也不能让外界知道。”卫图暗暗想道。 虽然魔修不做人事,但他对投靠魔道,并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一切都是为了活命。 和魔道相比,他这个散修,反倒受仙门压迫,更多一些。 …… 征召令,限卫图在两个月内赶往战场前线的“蝉鸣崖”。 为了不使自己逾期受罚,卫图在孙宇等人走后,略微收拾了一下行李,便御使“黄雁舟”,赶往“蝉鸣崖”了。 ——征召令,不仅是仙门下发给修士的任务牌,其也是仙门与修士签下的战场灵契。 这灵契,可不是卫图在练气期碰到的简单灵契,其约束力极强。 一旦卫图违约,未在规定时间内到达镇守地点,或者在镇守时间之内离开,存在“征召令”里面的法力烙印,就会立刻反噬卫图的法力,并且向仙门传送卫图此刻的实时位置。 因此。 卫图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规规矩矩前往“蝉鸣崖”镇守,等十年时间一到,或者完成三个大功后,寻找仙门解除“征召令”。 二,不管亲友,直接投靠魔道,借魔道之手,解除“征召令”。 但想想也知。 第二条路绝对不好走。 仙门不是好人,不意味着魔道修士就是好人了。 他这般投诚魔道的修士,大概率也会被魔道强迫签订和“征召令”相似的灵契,而且魔道的灵契,定然要比正道的苛刻。 当然。 卫图还有第三条路。 那就是在这十年内突破筑基,凝结金丹,证就金丹真君。 他手上的征召令,针对只是筑基境修士,若是金丹真君,这征召令就形同虚设了。 …… 前往蝉鸣崖的途中。 卫图想了想,去了一趟栖月赵家。 受限于实力和层次,他对“蝉鸣崖”附近的镇守修士,以及魔修势力并不了解。 但栖月赵家不同,其是金丹家族的领头羊,与三大仙门,是半依附关系,了解到的情报,定然要比他多的多。 其次,卫图也心存了探望傅志舟和韦飞的想法。 秘境之行前,与傅志舟一别后,他已有二十多年的时间,没有与傅志舟见面了。 而韦飞前不久刚刚筑基,他于情于理,也该给韦飞道喜一番。 十几日后。 卫图赶到了栖月山。 “多年未见,青萝郡主的修为,已经臻至筑基巅峰了?”卫图看到走出族地,迎接他的赵青萝后,不由惊讶道。 要知道,在二十多年前的秘境之行中,赵青萝的修为仅是筑基中期。 “都是老祖看重。”赵青萝一袭白裙,站在烟云遮蔽的栖月山,宛如绰约仙子。 她定定的看了卫图几眼后,又挪开了目光。 听到这话,卫图顿时恍然——十几年前与赵青萝写信交流时,他就预测,赵青萝有可能会被家族看重,成为“金丹种子”。 不然,仅凭赵青萝以前的地位,可无实力免费赠予他《百脉锻血诀》。 而有了家族资源的全力倾斜。 赵青萝在短短二十年内,修为增至筑基巅峰,也非什么难以理解之事了。 “上次,多谢青萝郡主赠予卫某炼体功法了。” 卫图想及此事,感谢道。 “卫道友数次救了青萝,一本《百脉锻血诀》,算不得什么。”赵青萝对卫图轻施一礼,温婉一笑道。 看到这番模样的赵青萝。 卫图诧异了片刻,这与他百年前在云雀街小院时,第一次见到的赵青萝,相差太大了。 一个跋扈郡主,过了百年后,竟成了一个温婉的女子。 “这次,卫某前来赵家,是有一事,想要拜托郡主。” 卫图谈起正事,将自己被征召一事,告诉给了赵青萝。 “什么?你被仙门征召了?”赵青萝听到这话,当即一惊,显然她也知道,被仙门征召的散修,多有死亡的危险。 不过,赵青萝也没有就此事多说。 她在这件事上,难以相帮卫图太多。仙门的意志,金丹家族可不敢相抗。 即便有,栖月赵家也不会付出太多代价,帮助卫图这一外人。 “关于蝉鸣崖的情报,我先问一下我爹,若不行的话,再求求老祖。”赵青萝道。 “此事,有劳郡主相帮了。”卫图拱手感谢。 “伱我……之间,也无非如此客气。”赵青萝轻叹一声。 若是平常时候,她还可只当卫图是好友,但此时卫图将涉险境,她的一些情感,就难以自抑了。 卫图佯作不知,他对赵青萝深深一拜,避开了赵青萝的探寻目光。 看到这一幕。 赵青萝哪能不明白卫图的心思。 不过,对此,她也没有太过失望,毕竟在石殿时,卫图已经直言相告,不愿去提往事。 “傅道友在绿水湾驻守,没在赵家族地,至于韦道友,此刻在族地的西区。” “这是妾身的令牌,凭此,可在族地往来,不受阻拦。” 赵青萝一甩云袖,脚踩遁光而去。 在离去之前,她摘下自己腰间的令牌,放在了卫图面前。 一刻钟后。 凭借赵青萝的令牌,卫图来到了韦飞居住的西区。 “三弟。” “二哥。” 这一次相见,韦飞不像以前畏手畏脚了,他在看到卫图的第一眼,便飞扑到了卫图的面前,对卫图来了一个狠狠的熊抱。 “要不是三弟的屡次出手相助,愚兄我,岂能有今日的造化。”韦飞抹着眼泪。 第一次筑基时,卫图免费给他提供了精品炼妖符,以及二阶妖兽赤瞳蟒的精魄。 第二次筑基,卫图又以低价卖给了他“筑基灵物”,并在玉匣的暗格内,塞了数张二阶符箓。 而他,自从踏上仙途后,对卫图的帮助,捉襟见肘。 武不如傅志舟,帮助卫图斩杀拦路劫修。文不如寇红缨,在修炼时对卫图给予点拨。 “兄弟之间,何必提这些事。”卫图拍了拍韦飞肩膀,笑道:“当年二哥和我相交时,也未曾因为我家贫背主,而看低我。” 有一句话,卫图没说。 倘若他因韦飞掉队,而不管这个结义兄弟,此时的傅志舟和寇红缨,可不会对他这么信服。 正是因为他有一次次的义举,所以义社众人,才对他心服口服,甚至冒着生命危险,亦要助他一臂之力。 “仙儿,快出来,见见你卫叔。”韦飞拭掉眼泪,转头朝屋里唤了一声。 话音落下,屋内走出了一个秀眉星目、娇小玲珑的黄衣少女。 “卫叔。”韦仙儿声音露怯,似乎很是怕卫图这位长辈。 “仙儿灵根资质一般,和我一样都是下品灵根,但她能感知到修士修为的强弱……” “许是看到三弟你修为太高,她一时受惊了。” “三弟不必介意。” 韦飞脸上露出歉色,毕竟他们韦家能有今日富贵,少不了卫图相帮,但韦仙儿看到卫图后,却有些失礼了。 “感知修为强弱?”卫图闻言,也不感觉惊奇。 如他“香罗鼻”的神异,最初也被寇红缨等人误认为是他的体质特殊的缘故。 这等对修炼无益的特殊体质,在修仙界内,虽然稀少,但并没有到罕见的地步。 其出现的概率,和中品灵根差不多。 “对不起,卫叔。”韦仙儿走了过来,为自己的失礼道歉。 “适才,我看到卫叔,像是在看一只妖兽,血气太过兴盛,所以……我有点怕。”韦仙儿不安的看向卫图,道出原因。 听到这话,卫图顿时明白,韦仙儿的特殊体质,是能感知到“气血”一类的体质。 他法体双修,炼体修为已经到了筑基中期层次,并且修炼的炼体功法,还是《百脉锻血诀》这等锻造气血的炼体功法。 韦仙儿看到他气血的强度这么高,不被吓傻,才是怪事。 金丹老祖的气血,说不定都没他这么强悍。 “不过,这特殊体质还真是可怕,就连我的敛息手段,也没有瞒过仙儿的眼睛。” 卫图心中震惊。 要知道,舒丹师等筑基大修,都难以看破他的伪装,知道他的炼体修为。 现今,韦仙儿不过一个区区练气修士,便能看穿他的“气血”,其感知能力,显然非同小可。 “二哥,仙儿的特殊体质一定要隐瞒住,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包括栖月赵家。”卫图看向韦飞,叮嘱道。 韦仙儿的天赋,对修炼没有丝毫助益,但在各大势力眼中,这就是“香饽饽”了。 这可比神识和“望气之术”好用多了。 “这件事,我知道。”韦飞笑了笑,说道:“也就是三弟在这里,我才没有隐瞒。” “既然仙儿有感知天赋,那么这本《天香罗功》,我就送给仙儿了,当做给仙儿的见面礼。”卫图略作思考,从腰间取出了一枚玉简,递给了韦飞。 《天香罗功》,是他得自劫修“卓妍”的功法。 这本功法,虽然是烂大街的功法,但放在特殊之人的身上,不亚于一本神功。 若非有“香罗鼻”相助,他的道途,也不会走的这么顺。 其外,卫图给韦飞的这本《天香罗功》,已不是原本了,而是经过他修改后的版本。 “谢谢卫叔。”韦仙儿看到见面礼,立刻面露笑容,喜滋滋的对卫图道了一句谢。 接下来。 韦飞将卫图请入屋内,并让自己道侣“赵婷”做了几样时兴的菜肴,沽了一壶酒。 从交谈中。 卫图这才得知,韦飞购买筑基灵物的钱财,是他老丈人筹借了一些亲戚后,凑够的。 因为,在韦飞老丈人眼中,韦飞这个练气十层修士,若得筑基丹,筑基的概率,可要比一般的练气九层修士大的多。 而且,韦飞有渠道,能从他这个结义兄弟这里,搞来一份筑基灵物。 这两点叠加,这才促使韦飞有能力第二次筑基。 “和黄家相比,赵家要仁义的多,这几年过去,都没有催我上战场前线。” 韦飞听到卫图将去“蝉鸣崖”后,感慨一番后,说道。 “或许吧。” 卫图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在他看来,不是赵家不派韦飞上战场前线,而是韦飞“运气好”,导致赵家不敢派韦飞上战场前线送死。 一者,韦飞欠下了一大笔债务,一旦韦飞身死,这些赵家修士的债务,可就难以偿还了。 二者,弱有弱的好处。韦飞实力太弱,一上战场,死的概率太大。 ——其他修士的死亡概率尽管不低,但和韦飞相比,这些人的死亡概率就低上不少了。 因此,赵家与其派韦飞上战场送死,还不如留在赵家族地,让其当一个“吉祥物”。 (本章完) 175、小挪移符(求订阅) 换言之。 相比让韦飞上战场送死,留韦飞在族地,于栖月赵家而言,价值更大。 当然。 若韦飞投靠的是鹤山黄家,那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其大概率也会步夏器师、舒丹师等人的后尘,毕竟鹤山黄家的家族筑基数量已经捉襟见肘了,送外族修士送死,才是鹤山黄家的利益最大化。 ——栖月赵家的筑基修士,在云泽秘境内,虽然损失颇重,但其数量,仍旧在双掌之数。 “喝酒!喝酒!”韦飞没再多说,他揽着卫图肩膀,给卫图不断续酒。 两人从中午,一直喝到了五更天。 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喝不完的酒。 “娘,爹和卫叔的关系,真的那么好吗?”韦仙儿和赵婷在厨房里烧制下酒菜,她看了卫图和韦飞这一对老兄弟,略有不解。 自打她有记忆起,便从未在家里见过卫图,只在亲爹韦飞的口中,听过一些卫图的事迹。 “他们俩,是过命的交情。”赵婷看了一眼韦仙儿,顿了顿声,“等你到了你爹的年龄,就能知道……这交情的可贵了。” “到我爹的年龄,那我就成老姑娘了。”韦仙儿撇了撇嘴,撒娇道。 赵婷听到这话,笑了笑,她用手点了一下韦仙儿的额头,面露正色道:“你的这些话,在娘耳旁说,也就算了。记住,别在伱爹面前说,小心他抽你。” “现在,咱们家能在赵家族地安安稳稳度日,少不了你卫叔的帮忖。郡主……和你卫叔可是朋友。甚至郡主,对你卫叔的感情可不一般。” “郡主?”韦仙儿一愣。 赵家族地内的郡主、公主数不胜数,但赵家修士口中的郡主,只有一人,那就是赵家天骄赵青萝。 “青萝郡主和卫叔之间的感情不一般?”韦仙儿注意到了赵婷的这句话,她虽然不知道赵婷是如何得知此事,但她将这句话,却牢牢记在了心里。 “明明……卫叔的面貌很普通,一点也不出众,他怎会得到青萝郡主的青睐?”韦仙儿心中又多了一些不解。 她现在,越看卫图这个卫叔,越感觉神秘。 …… 第二天,酒醒。 卫图看了看和他一同趴在桌案上睡觉的韦飞,脸上露出了淡淡笑容。 时至今日,能和他一同畅快喝酒的人,寥寥无几了。 只有韦飞、傅志舟二人了。 寇红缨、卫燕姐弟等人,虽然于他也是重要之人,但跟这些后辈在一起,他只能端起长辈的架子,难以敞开心扉。 “卫叔,这是我娘熬制的醒酒汤。”韦仙儿走了过来,给卫图递了一碗醒酒汤。 “多谢仙儿了。”卫图点头,接过醒酒汤,一饮而尽。 “多谢?”韦仙儿听到卫图这话,顿时有些忙慌错乱,她连连摆手道:“卫叔不必客气,这都是小侄应该做的。” ——韦仙儿还是头一次遇到如卫图这般客气的筑基前辈。 “卫叔,现在是清晨,是栖月山景色最美的时候,不如小侄陪您逛逛?”韦仙儿有了深入了解卫图的想法。 昨日,卫图的出手大方,给她留下的记忆亦算深刻。 “也好。”卫图思索片刻,答应了下来。 再过不久,他就不得不前往“蝉鸣崖”了。届时,是否还有这闲情雅致游山玩水,就未曾可知了。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韦家。 有赵青萝的令牌在。 赵家修士,在沿路上,都没有阻拦卫图和韦仙儿二人。 “卫叔,你看,那是栖月山的望月台。”韦仙儿带着卫图来到了一个亭台。 韦仙儿让卫图站在望月台上,向东南方向眺望。 少倾,一轮弯月,压在了栖月山的山巅,与山巅的亭台楼阁接在了一起。接下来,银纱一般的月光洒下,整个栖月山,宛如仙家景地。 “这就是栖月山名字的由来。”韦仙儿跳到了亭台的栏杆上,她张开双臂,环抱着月光,如邻家少女一样,兴奋的对卫图解释道。 卫图嘴角含笑,如看自家女儿一般看着韦仙儿。 卫燕太过循规蹈矩、知礼守节,所以他在卫燕身上,罕少见过如韦仙儿一样的少女率真。 以卫燕性情之沉稳,是不会看到栖月山的景色优美后,便大呼小叫的。 “这是韦道友的女儿?” “倒是颇有活趣。” 这时,赵青萝出现在了卫图眼前,她敛裙,挨在卫图边上坐了下来,并对韦仙儿的行为,点评道。 少女的清香,顿时萦绕在了卫图的鼻翼,让他心中多了一丝异样之感。 “让赵道友见笑了。” 卫图起身,微施一礼。 看到卫图躲闪,赵青萝也不以为意,她从袖中掏出了一枚玉简,朝卫图递了过去。 “这是赵家知道的,关于蝉鸣崖的情报。” 等卫图用神识看完玉简内容后,赵青萝再道:“蝉鸣崖虽不是正魔战场的十大凶地,但也在前二十之列,其是魔道五宗之一魔煞宗的主攻方向,魔煞宗的温仁,或许就混在里面,你要万加小心。” 听到这话。 卫图脸上立刻露出了慎重之色。 温仁,是郑国沦为正魔主战场后,在魔煞宗脱颖而出的狠人,其与天女派的“倪师凰”、血神教的“血神子”等人齐名。 而这些魔道天骄,无一例外,都是在筑基境内难逢敌手,实力堪比假丹真君的存在。 卫图尽管杀过舒丹师这一假丹真君,但他与舒丹师战斗时,舒丹师的实力,已经十不存三了,处于重伤阶段。 全盛状态下的假丹真君,卫图可没这个自信去应对。 “这是老祖赐给我的小挪移符,用以保命。你现在情况危急,这符箓就暂借给你了。” 赵青萝沉吟片刻,从怀中取出了一张玉符,不由分说,直接塞到了卫图的手上。 “这玉符……”卫图心生犹豫,不知是该还符,还是该将这小挪移符留下来。 小挪移符的大名,他这个符师自然听过。其是三阶符箓,可以一瞬间让修士挪移到二十里之外的地方,珍贵至极。 哪怕是金丹子嗣,也不一定有这等保命符箓。 二十里,超过了金丹真君的神识范围。 这意味着,有了小挪移符,一定程度上,能在金丹真君的追杀下活命。 然而—— 当卫图抬头时,却发现赵青萝已经飞遁出了亭台,几个呼吸间,就已经不见踪影了。 将玉符放入储物袋,卫图对赵青萝离去的方向,深深一拜。 之前,他是救了赵青萝数次,但救命之时,他大多都心怀利益,目的并不单纯。 第一次,他取了赵青萝储物袋内的筑基丹。 后面两次,赵青萝回到栖月赵家后,也以《百脉锻血诀》这部炼体功法报答了。 现今,赵青萝赠他“小挪移符”,他不免有些受之有愧。 (本章完) 176、遭遇魔修(求订阅) “卫叔,刚才那人……是青萝郡主?”一旁的韦仙儿走了过来,她遥望赵青萝离去的方向,捂着小嘴,惊呼道。 她对卫图的地位,没有太过直观的感受。 但赵青萝的地位,身为赵家修士后裔的她,再清楚不过了。 赵青萝,不仅出身高贵,是族长赵廷海的嫡女,而且天资出众,为这一代赵家天骄,名副其实的“金丹种子”。 在栖月赵家,饶是她爹韦飞,堂堂的筑基真人,也难与赵青萝相见一面。更别说她了。 她在赵家这么多年,只在人群中,远远的望过赵青萝一眼。 而现今,她的“卫叔”,竟然和赵青萝保持有这般亲密的关系,这让韦仙儿一时之间,有些难以相信。 “娘说的是真的,卫叔和青萝郡主之间,关系确实不寻常。” 少女怀春,身为少女的韦仙儿旁观者清,看出了适才赵青萝对卫图所怀的那几分情愫。 “我和她只是故友。”卫图看了韦仙儿一眼,随口解释道。 对青萝郡主,韦仙儿心怀敬畏,听到卫图这般说,她也不敢多问,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便没再往问说了。 …… 两日后。 卫图从栖月山辞别,踏上了前往“蝉鸣崖”的路程。 “青萝,你不去送送他?”云雾之中,赵廷海和赵青萝并肩而立,赵廷海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轻声问道。 作为过来人,他能看出,赵青萝对卫图的感情。 要不然,他也不会在云泽秘境开启之前,想着借赵青萝的婚事,拉拢卫图加入栖月赵家了。 他不会拿女儿的幸福,开玩笑。 此外,即便他想,他也没有这个权力——因为修为到了赵青萝这个阶段,他哪怕作为族长和父亲,也难以一言堂。 “不用了。”赵青萝收回看向卫图的目光,摇了摇头。 “这次女儿帮他,是因为他数次救过我,恩情不好不报。而且,我也将临结丹了。” “偿还恩情,了结这段因果。对我的心境亦有好处。” 赵青萝缓缓道。 然而,一旁的赵廷海听到这话后,他并没有就此打住话头。 他斟酌用词道:“青萝,你这些年的变化,爹看在眼里。你因何而变,爹大抵也能猜出一些。” “伱经历世事打磨后,现在性子是温婉了一些,但实际上,还是和以前一样要强,没有丝毫改变。” 赵廷海身为统领金丹家族的族长,他一眼就看出了赵青萝的“性格缺陷”。 “性格要强,于修行是一件好事,所以爹从未干预过你。因为你虽然跋扈,但在处事上,还算恪守规矩,不会对家族惹来大祸。” “至于一些散修、底层修士,惹了就惹了,不会出大事。” “但要强在男女相处之中,不是一件好事。” “卫图作为从散修中脱颖而出的符师,他性情尽管沉稳,不像你那般跋扈,但他这类人,骨子里和你一样,也是要强之人。” “性格不要强的散修,是难以走到他今天这一步。” 赵廷海话说到这里,便没有继续往下说了,讲究点到为止。 作为族长,他希望赵青萝没有男女私情,能一心为公。 但身为赵青萝的生父,他不希望赵青萝一辈子都“孤苦无依”,独守在栖月山内。 他话中的意思,已经很直白了。。 在性格上,卫图和赵青萝看似相差较大,但实际上,骨子是一类人。既然为一类人,那么注定二人难以水火相融。 言下之意为—— 若赵青萝和卫图想走在一起,必须改变自己的性格,变得不那么“要强”。 毕竟女追男隔层纱。 听完赵廷海的话,赵青萝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爹,你既然将我和卫图归为一类人,那你也不会不明白,如卫图这等人对仙道的执着。” 话音落下。 赵廷海为之一噎。 他自是明白,如卫图这等散修在道心上的坚定,男女私情于他们,不过匆匆过客。 会珍惜,但不会沉溺。 此刻,赵青萝以他的说辞,反问于他,无疑是在向他言明。 ——自己和卫图是一类人。 “你这次闭关结丹,看来,为父是不用操心了。”赵廷海顿了顿声,捋须一笑道。 适才,他劝赵青萝去送别卫图,除了想着成全赵青萝这个女儿的情感外,更大的目的,便是想帮赵青萝化解心结,从而应对结丹险关。 结丹境的神识关。 比筑基境更容易遇到心魔。 …… 赵廷海父女相商的事。 卫图并不知道。 离开栖月赵家后,卫图在中途没有过多停留,而是直接前往了自己将要镇守的蝉鸣崖。 蝉鸣崖,在正魔战场前线。 因此,在路程剩下一百多里的时候,卫图不再御使黄雁舟赶路,而是乔装易容了一番后,低空飞掠,缓步赶往蝉鸣崖。 在路上。 不出卫图所料。 他遇到了数场正魔修士之间的遭遇战。 不过为了避免多事,卫图并未对这些正道修士施以援手,他躲在一旁,等双方战斗完后,再走出来继续赶路。 非亲非故,卫图可不会为了这些陌生修士,置自己于险地。 卫图明白,乱世之中,古道热肠的修士,往往活不久。 这些魔道修士看似平平无奇,但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魔道高手沾亲带故的“魔二代”。 杀死魔二代,于仙门弟子是一件大功,但于散修而言,就未必了。 因此,卫图在前往蝉鸣崖的时候,便打定了主意,能不出风头就不出风头,可以避免的战斗,就尽量避免,然后安稳度过这十年的征召期。 一路安稳。 直到卫图到了距离蝉鸣崖十里左右范围的时候,一阵斗法的波动,传到了他这里。 卫图派出裂空雕探查。 距离他四里外的山谷内,五名魔道筑基修士,正在围攻一个彩裙女子和一个道袍修士。 这个彩裙女子,卫图见过两面,其正是太玄宗的关姓女修。 第一次见面,是这关姓女子帮他前往太玄宗兑换筑基丹,并在寇红缨的面子下,免费让他租赁了丹丘山的二阶洞府,用以筑基。 第二次见面,则是在云泽秘境的龙骨林,这关姓女子和青竹山的两个弟子对峙。 “到是有缘。”卫图心中暗道,有了出手相帮的想法。 和其他修士不同,关姓女修和他也算故人,曾经对他施过一次恩。 其次,此地距离“蝉鸣崖”颇近,意味着这关姓女修,有不小的可能,与他身份一样,亦是蝉鸣崖的镇守修士。 施以援手,救关姓女修一命,对他益处不小。 ——赵青萝给他的关于“蝉鸣崖”的情报,是两年前的情报,并非是最新情报。 因此,此时的卫图并不清楚,现今蝉鸣崖内的镇守修士都有谁。 最后一点。 经他判断,以他的明面实力,加上裂空雕的实力,足以改变眼下的战局,分出胜负。 更别说他隐藏的实力了。 “这里已经设了结界阵法,以席老头的神识,难以从蝉鸣崖感应到这里……” “关振英、沈长丰,你们二人别白费力气了,早点投降,对你我都好。” “等入了魔教,你二人未尝没有证就金丹的造化!” 为首的魔修,身穿血袍,筑基中期修为,他桀桀大笑数声,一边威吓,一边利诱道。 沈长丰闻言,稍有意动。 但这时,在他身旁的关振英呸了一口,怒斥道:“休想!魔道的伎俩,我等又不是不知。投靠你们的修士,无用后,都被你们当做灵材炼制了。” “与其如此,我二人还不如战死。” 这句话一出。 沈长丰再次坚定了意志,他继续催使手上的一件日轮法器,与面前的数名魔修僵持。 不过,饶是关振英和沈长丰二人心存了死志,但面对五个魔修的进攻,仍是节节败退、身受重伤。 “关仙子,你和那些投靠我魔宗的废材不一样,你年轻貌美、浮凸有致,若是肯投降当我的妾室,好好伺候,我等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血神教魔修再次利诱道。 他看出了沈长丰的意动,此刻只需搞定关振英,这次游击,便可大获全功了。 而牺牲美色,于大多数女修来说,不是不可接受之事。 然而,就在这时。 忽然数道剑芒从谷外飞出,朝血袍男修等人激射了过来。 同时,一声大呼传来,“关仙子,席前辈我已经在一刻钟前发了符信求援,要不了一时半会,席前辈就会赶到……” 听到这话,围攻关振英的五个魔修顿时脸色一变。 倘若蝉鸣崖派来援军,他们五人不说劫杀关振英二人了,反而会有被正道修士围攻的风险。 不过,这几个魔修也没被卫图这番话吓得惊慌失措,立刻潜逃。 (本章完) 177、仙门傲慢,假丹刁难(求订阅) 直到他们几人受了卫图冰蛟剑的一击后,又一时半会难以感应到卫图的方位后,这才心生了撤退的想法。 毕竟要是再拖延下去,蝉鸣崖的援军一到,他们可不会像现在游刃有余了。 “撤退!”血神教魔修没有过多犹豫,在看到形势不利后,立刻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嗖!嗖! 不到一息的功夫,五个魔修瞬间从山谷内撤退,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而躲在一旁的卫图,见此情况也没追上去,而是等魔修远离山谷后,这才现出了踪迹。 在凡间当武官的时候,卫图虽然认为自己不是当将才的料,没怎么学会排兵布阵,但他对兵法的应用,还是略会一些的。 这处山谷,距离蝉鸣崖不到十里地,他在看到魔修时,就料定这几个魔修不会在此滞留太长时间。 只要他“虚张声势”,为了性命着想,这几个魔修一定会立刻撤离,而不是冒着生命危险,继续劫杀关振英二人。 魔修的命,也是命。 虽然在生死之事上,魔修比正道修士看的更开,但这不意味着魔修们,尽皆都是蠢货了。 “妾身关振英,谢道友救命之恩。”待卫图显露踪迹后,关振英打量了卫图一眼,见其是自己未曾见过的修士,言语间,不由客气了许多。 “沈某也谢过道友的救命之恩。”沈长丰这会才从战争中缓过神,他收回日轮法器,急忙对卫图道了几句感谢之词。 “关仙子莫非不认识卫某了?”卫图笑了笑,一拂袖袍,去掉伪装,显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竟是卫道友?”关振英看到卫图容貌后,略想一下后,脑海中很快就涌出了记忆。 在丹丘山内找太玄宗兑换筑基丹的散修,历年来,也没有多少。 当然,仅凭此事,她还不至于对卫图有这么大的印象。 主要是云泽秘境结束后,卫图作为鹤山黄家的唯一幸存之人,实在有些“扎眼”。 一来二去,她对卫图的印象,不可谓不深了。 “原来是卫符师。”沈长丰尽管不知卫图是谁,但被关振英传音提醒了一两句后,亦就明白卫图的身份了。 “原来只是一个散修。”沈长丰暗松一口气。 倘若卫图是宗门修士,他少不了要花大价钱,来偿还这次救命之恩了。而对一散修,他自不会去当这个冤大头。 沈长丰的心事,卫图不知道,他这次救下关振英二人,目的是为了在蝉鸣崖内打开局面,而非是真心怀正道,所以他对“挟恩图报”一事,并不怎么在意。 只是,在明面上,卫图感觉,还是关振英更容易相处一些,于是他目光看向关振英,道出了自己为蝉鸣崖镇守修士的身份。 “这次卫某从内地赶往战场前线,无意中发现了两位道友被困于此,这才出手相助。” “只是,卫某对蝉鸣崖并不熟悉,先前所言,只是诓骗魔修的话。” “不知关仙子,是否愿意当一下卫某的向导,带卫某前往蝉鸣崖?” 卫图拱手一礼,说道。 他这话,明面意思是让关振英帮他指明蝉鸣崖方向,实则是让关振英帮他在蝉鸣崖内疏通关系,好让他在蝉鸣崖内立足。 而这一点,于关振英这个太玄宗修士,不过举手之劳。 “卫道友客气了,妾身恰好就是蝉鸣崖的镇守修士,帮道友引路,是我分内之责。”关振英面露笑容,应道。 但事实上,此时关振英的心里,也渐渐泛起了一丝苦味。 六十多年前,卫图不过一练气九层修士,而她则为筑基初期境界。 而今,六十年过去,她不仅在修为上,与卫图持平,而且还被卫图顺路救了一命。 要知道,当年她可是对身为散修的卫图没有丝毫留意,全程只与寇红缨这同为仙门弟子的修士交谈。 “好了,关师妹,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还是先离开这里,尽快回到蝉鸣崖,谁知那伙魔修会不会去而复返。”这时,沈长丰突然出声,打断了卫图和关振英的交谈。 从二人的交谈中,沈长丰隐隐察觉到了一丝危机感。 这并非是沈长丰杞人忧天。 而是他自家知道自家事。 和仙门的菁英相比,卫图这等散修自是远远不如,但其能从散修中脱颖而出,并兼有一技之长傍身,论吸引力,可比他这等普通的仙门弟子强多了。 “沈师兄说的有理。”关振英没有多想,点了点头道。 语毕。 三人随即前往蝉鸣崖。 …… 一刻钟后。 蝉鸣崖阵法开启,放卫图和关振英、沈长丰二人走了进去。 “果然是易守难攻之地,难怪仙门选此处作为镇守地点。”卫图观摩蝉鸣崖地形,暗暗想道。 蝉鸣崖位于妖狼山脉附近,此崖是妖狼山脉一支余脉于地面翘起而形成的陡峭地势,高愈上千丈,直插云霄。 而且其崖身,也多是某种坚硬的青石灵材而铸,与凡俗的崖身,大相径庭。 甚至为了坚固着想,三大仙门还在崖身上的青石,刻下了一道道禁制。 “哪怕有金丹修士来攻,蝉鸣崖也不会立刻沦陷。”看完蝉鸣崖坚固的防御措施后,卫图心中多了一些放心。 蝉鸣崖上,并没有兴建建筑,而是因地制宜,从崖面,向下打了不少洞窟。 卫图跟随关振英,来到崖面上时,便被其上密密麻麻的洞窟,吃惊了好一会。 “蝉鸣崖,现今大概有四百练气修士,至于筑基修士,加上卫道友,人数在十一人。” “这些筑基修士,来历颇杂,不仅有如卫道友一样的散修,而且还有三大仙门,以及靖国苍穹城、御兽宗的修士。” 关振英一边带路,一边给卫图讲解道。 听到此话,卫图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储物袋,他可是没忘,自己的裂空雕,就是御兽宗出品的灵兽。 “今后,在人前,尽量少用裂空雕。”卫图暗道。 俗话说,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反过来,在别人的眼中,能力越大,肩膀上扛的责任也应该越大。 若是让蝉鸣崖一众修士,知道他有二阶中期的飞禽妖兽傍身,今后少不了会派他去完成一些危险任务。 “先前,那群魔修口中的席老头,便是咱们蝉鸣崖的“仙门使”,假丹修为。” “席前辈,名为席应,是咱们蝉鸣崖修士中的最高一人,出身于靖国的苍穹城。” 关振英补充道。 仙门使,相当于凡俗军队中的“监军”。 这点,卫图还是清楚的。 而苍穹城,卫图对此的了解,就不多了。 他只知道,苍穹城有别于一般的门派,其是由五大修仙家族联合统治的一个门派,一般不向外招收门人。 “这里是“议事大厅”,一旦有紧急军情,席前辈发令,你我筑基修士,必须第一时间赶到这里。”关振英领卫图来到了蝉鸣崖的一个较大洞窟,她指着洞窟上的石碑字迹,说道。 “这次,卫道友前来蝉鸣崖,于我等,也是紧急的军情。” “待会,卫道友就可在这议事大厅内,见到其他筑基道友了。” 关振英说道。 正在关振英侃侃而谈时。 在议事大厅的门口,多出了一个赤面老者。 这赤面老者神情严峻,打量了落在关振英身后半步的卫图数眼,然后目光移到了关振英面前,问道:“此人就是关仙子和沈道友遇见的那个散修?” 卫图听到这话,不禁暗暗皱了一下眉头,这赤面老者在称呼关振英和沈长丰时,还颇为客气,但到他这里,就冷漠许多了。 此等场景,他这个散修,遇到的虽不多,但也耳闻过不少。 一些出身仙门的修士,在对待散修时,往往眼高于顶,认为与其相交,是对己身的一种辱没。 “是,席前辈。” “卫道友是我二人这次外出任务时,遇见的……那位散修。” 关振英听到赤面老者问话,急忙敛衽一礼,并对赤面老者,介绍了卫图的身份。 说到“散修”二字时,关振英略带歉意的看了卫图一眼,让卫图不要太过介意。 关振英此时也是懊恼,她平时遇到的“席前辈”也算和善,怎么到了卫图这里,就不怎么好处了。 “卫某见过席前辈。” 卫图拱手一礼,态度随和,并未因为席应的傲慢而失态,毕竟他此前,也斩杀过假丹真君。 “卫图,你遇到那几个魔修的时候,为何不与关仙子、沈道友联手,斩杀他们?” “而是躲在一旁?” 席应质问道。 听到这话,卫图也不知道如何回话了,这很明显,就是席应对他的刁难。 在人数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他能虚张声势,解救关振英和沈长丰二人,已是不易了,哪有余力,去斩杀魔修。 “席前辈,当时事态紧急,卫道友一时……处理不当,也是有情可原。” 看到这一幕,关振英咬牙,上前一步,替卫图说起了话。 席应是假丹真君,又是“仙门使”,以她的地位,自不能反驳席应的话,只能顺着席应的话,尽量减免卫图的“罪责”。 (本章完) 178、散仙盟计划(求订阅) “竟是这样?”席应看到关振英求情,面色稍缓,沉吟道:“既是情有可原,那本座就不惩治你了,先记你一过。” 有功不赏,反倒记过? 卫图心中古怪,觉得席应要么看不起散修,和散修有血仇,从而迁怒于他,要么就是另有目的。 赏罚不分,不论在凡俗,还是在修仙界,都是大忌。 说完这些话,席应走进议事大厅,坐在了主座,没再理门外的卫图了。 “抱歉,卫道友,我没想到,你救我们……还会给自己惹来麻烦……”关振英一脸歉色,对卫图传音道。 “卫道友,待会我再劝劝席前辈,让他消除对伱的成见。”沈长丰亦道。 尽管沈长丰认为卫图的“横插一脚”,会让他在关振英心里的形象大大减弱。有了一定的危机感。 但沈长丰也非好坏不分的人。 这次,卫图惹下麻烦,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救了他和关振英二人。 席应如此做,传出去后,他沈长丰也会成为小人。 “多谢二位。”卫图道了一声谢。 …… 半个时辰后。 卫图在议事大厅的偏僻角落入座,与前来的蝉鸣崖筑基修士,一一见面。 蝉鸣崖的筑基修士,加上卫图,总共有十一人。 去除卫图、席应、关振英、沈长丰四人,便剩下了七名筑基修士。 这七名筑基修士中,去除两名御兽宗修士,一位青竹山修士,剩下的四人,皆为散修。 也就是说。 加上卫图,整个蝉鸣崖的筑基修士中,散修占了将近一半。 议事过程中。 让卫图略感诧异的是,席应这个假丹真君,在对待他身旁的这四个散修时,态度不见倨傲,和对待关振英等人一样,一视同仁。 “咳咳!看来卫道友已经察觉到了异样。现在应该是在疑惑,怎么这席应对待我四人,不敢太过嚣张?” 临近卫图的一个灰衣老者,笑呵呵的看了卫图一眼,与卫图交流了起来。 灰衣老者和卫图所坐的地方最为偏僻,哪怕是闲谈,也不虞有人打扰。 “这其中可有说头?”卫图眉宇微挑,脸上露出了求问之色。 “这里面,可有门道了。”灰衣老者眯了眯眼,一副神秘至极的样子。 卫图见状,递给了灰衣老者一个灵石袋,“还请李道友不吝赐教。” 在灰衣老者等人,进入议事大厅的时候,他便循例与灰衣老者互道姓名了,知道这灰衣老者姓甚名谁。 这灰衣老者姓“李”,名叫“李道远”,在蝉鸣崖并不势单力薄。其和邻座的红衣美妇“耿倩”乃是道侣关系。 收了卫图递来的好处,李道远捋了一下灰白胡须,咳嗽了几声,讲了起来。 “咱们散修不比仙门修士,背后没有凭靠,仙门修士,哪怕在门中再不受重视,但与门内的金丹真君,还是能说上话的……” “因此,席应不敢过多得罪仙门修士,因为这些人要是不满意了,他的“仙门使”职务,就会被“正道盟”裁撤,换别的修士担任。” “卫道友,你别小看这仙门使的职位,在蝉鸣崖内,当仙门使当上个二三十年,就能赚得大量的战功,届时,席应说不定能再一次冲击结丹了。” “席应这次呵斥你,将你功劳改为过错,实际上,就是想昧了你的功绩,自己贪下。” “毕竟蝉鸣崖的战报如何书写,咱们无权过问,你没有背景,又难以知道……” 李道远缓缓道。 听到这话,卫图脸上露出了沉思之色。 正道盟,他听说过。 其是靖国的御兽宗和苍穹城撤离郑国后,与郑国的三大仙门联合,成立的临时组织。 统管正魔战场的一切事务。 席应的仙门使,就是被正道盟所任命,而非是苍穹城单独给席应任命,让其管理蝉鸣崖。 不过,虽说正道盟的权力大于仙门,但要是底下的仙门修士闹起事来,正道盟显然难以压住。 这便是李道远口中,为何席应不敢得罪仙门修士的原因了。 换言之,就是他的统战价值,远远低于关振英这等仙门修士了。 “李道友可有解决办法?”卫图询问。 他能听出,李道远说的这一番话,话中有话。 “李某也就不对卫道友卖关子了。”李道远沉吟一声,说道:“李某和其他几位道友,之所以不受席应欺辱,最大的原因,便是我等加入了散仙盟!” “散仙盟,是我等散修唯一可以与仙门对抗的组织!” 李道远一字一句道。 散仙盟! 听到这三个字,心中困惑的卫图,顿时恍然大悟。 他心道,难怪席应对待李道远几人,态度亲善,不敢怎么得罪,原来是李道远等人,加入了散仙盟。 对散仙盟这个组织。 卫图近些年,早就听了无数次了。 上次韦飞众筹炼丹,找的宋丹师,便是散仙盟修士。 散仙盟,共有十七位金丹真君,不是舒云盟那等小型的散修联盟,而是一个庞然大物。 足能与仙门分庭抗礼的庞然大物。 “不过,这件事应该没有这么简单。先是席应刁难,而后李道远道出散仙盟……” 卫图眯了眯眼,对席应刁难他的事,有了一定的猜测。 李道远道出“散仙盟”,很明显,是有邀请他加入散仙盟的意思,毕竟他这二阶上品符师,到哪里都会奉为上宾。 从这个结果倒推。 席应若知他将会加入散仙盟,岂会第一时间刁难他?从而与他结下梁子? 先前,席应对他的刁难,包括此刻李道远对他的拉拢,按照他的推测,这应该都是散仙盟对他这个二阶上品符师,打来的连环招。 只不过,这个招式很巧妙,若非他久经世事,恐怕也难以看出这是一个计策。 “不知李道友能否帮卫某引荐一二,卫某……出身寒素,可没有加入散仙盟的渠道。”卫图脸上适时露出一丝苦笑。 对加入散仙盟,卫图并没有排斥之心,此时加入这一散修组织,可是能大大提高他的保命概率。 至少,在蝉鸣崖内,他不会遭到席应排斥,从而执行危险任务。 至于散仙盟使的花招。 卫图也不在意。 一个势力若想壮大,仅靠“真心实意”是走不远的,必须要有一些手段。 反过来看,散修盟使出的手段这般高明,也意味着其发展前景不错,大有潜力。 “这件事就包在李某身上了。”李道远笑道。 李道远也不介意,卫图是否看出了散修盟使出的花招。只要卫图肯加入散仙盟,那对于他们而言,便是一件好事。 毫无背景的散修,在乱世中活下来,有多么难,李道远知道的一清二楚。 因此,他相信,等卫图加入了散仙盟后,之前的小小芥蒂,也就不值一提了。 …… 从议事大厅离开后。 卫图来到了席应给他分配的洞府。 在洞府的分配上,席应没太刁难卫图,除了给他分配的洞府较为偏僻一些外,其他的设施,都与其他筑基境修士一样。 洞府位于崖面下的洞窟。 卫图入住洞府后,先寻了一间屋子,开辟了“虫室”,将他手上的“七彩幻蛾”,扔到了这间虫室,用以饲养。 在仙灵露的滋养下,卫图发现,他手上的七彩幻蛾,似乎有成长为二阶灵虫的迹象。 要知道,他杀死的那只七彩幻蛾“母虫”,也只是一阶灵虫。 对二阶的七彩幻蛾,卫图还是很期待的。 一阶的七彩幻蛾,都可以瞒过筑基境的神识探查,等到了二阶,这些七彩幻蛾,恐怕不仅可以用来探查情报,亦可以用来刺杀敌对修士了。 “舒丹师手上的二阶丹药,我不敢服用,不过这些丹药,都是天地精粹,可以让手底的这些七彩幻蛾服用……” 卫图站在虫室内,看着在空飞舞的数十只灵蛾,他略想了一下,从储物袋内,取出了一瓶二阶丹药,稀释后,喂给了这一群七彩幻蛾。 不过,为了保险,卫图并没有让全部的七彩幻蛾,服用同一批的二阶灵丹,而是将这一群七彩幻蛾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服用,一部分不服用。 这样的话,饶是丹药中混杂着毒丹,另一半的七彩幻蛾也会无事。 …… 时间缓缓流逝。 一晃眼,便到了两年后。 在这期间,李道远找过卫图一次,给卫图引荐了散仙盟一位名为“高辰”的假丹真君。 在高辰的同意下,卫图顺利的加入了散仙盟,成为了散仙盟的筑基真人。 加入散仙盟后,散仙盟并未对卫图有什么太严苛的约束条件,只是要求:同盟之人来卫图这里购买符箓,卫图不得刻意推拒,并且必须以市价的七折,售卖符箓。 这件事,于卫图而言,也算一桩好事。 他有了销售符箓的新平台。 ——九云商会,只在郑国内地开设店铺,在战场前线,并没有开设任何分店。 “咦?楚道友的符信?”这日,卫图修炼完毕,准备起身喂养裂空雕时,看到了他的洞府门口,多了一道符信。 卫图口中所言的楚道友,是镇守蝉鸣崖的另一名散修。 (本章完) 179、修炼魔功(求订阅) 此人名叫“楚嬛”,和卫图一样,都加入了散仙盟。 不过,与李道远等人不同的是,楚嬛有个女儿,拜入了镜水阁。 而楚嬛,也不知道从何处打听,知道卫图在镜水阁内有一定的背景。因这层背景关系,楚嬛这一年来,对卫图多有讨好。 卫图接过符信一看。 “五峰交流会?”看完符信的内容后,卫图脸上露出了一丝讶然。 这符信的内容中,楚嬛只讲了一件事,那便是在七日后,蝉鸣崖散修和附近的镇守散修,将会举行一场交流会,互惠互利。 这交流会由五个镇守地点的散修联合举办,故名“五峰交流会”。 信中,楚嬛询问卫图:是否参加这次五峰交流会。 镇守郑国边疆,虽然是一件辛苦事,但危险中亦有机缘,能活下来的镇守修士,大多身家富裕,远超内地散修。 每届参加“五峰”交流会的修士,都收获不浅,甚至有修士得了强劲法器,在战场中,保存了性命。 “不去!”卫图回信,拒绝了楚嬛的邀请。 在法器和保命手段上,卫图在筑基境,已经遥遥领先九成以上的散修了,他参加这次“五峰交流会”,不会有太大收获。 反之,离开蝉鸣崖,他有可能遭遇魔修的劫杀。 得不偿失! …… 拒绝了楚嬛的邀请后。 卫图回府,走到闭关室,从储物袋内取出了一枚暗黑色玉简。 “如今,《百脉锻血诀》已经凝结了两枚血丹,根基已铸,也是时候修炼这部魔道功法了。”卫图目光闪烁。 在得知魔道将入侵郑国后,他没有多加犹豫,选择进入云泽秘境,暂时躲避仙门的征召,防止自己成为炮灰。 等出了云泽秘境后。 他做了两手准备,用来预备不测。 一者,结交秦真人,待秦真人结丹后,借其镜水阁高层的实力,庇护于他。 二者,修炼魔功,以备不时之需。 但可惜。 天有不测风云。 前者,秦真人是突破金丹成功了。只不过其心存贪念,对他不怀好意,这一条路线,他只能暂时作废了。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现今,修炼《煞魔真功》,是卫图的必行之策了。 “我炼体修为,已经到了二阶中期,转修这《煞魔真功》,不会太难。” 卫图盘膝而坐,开始揣摩《煞魔真功》上的功法真义。 《煞魔真功》和《百脉锻血诀》不同,其不是专注于修炼气血,而是通过提炼煞魔之气,从而提升修士的肉身强度。 不过,炼体功法都有相通之处,卫图修炼《煞魔真功》,比初学者,定然多了不少便利。 许是幸运。 卫图这一次闭关,蝉鸣崖罕见的没有魔修侵扰。 时间缓缓流逝。 转眼间,过去了一年时间。 修炼室内,传出了一道道狼哭鬼泣的魔音,吓得在“兽室”的裂空雕收敛翅膀,瑟瑟发抖了起来。 此时,坐在蒲团上的卫图,胸前赫然露出了一个羊角魔头的虚影,这个羊角魔头宛如活物一般,随着卫图的腹部鼓动,它张开嘴巴,吐出一道道黑色魔气。 吐出的魔气,疯狂吸收周遭的灵气,逐渐壮大了起来。 而随着魔气的吐出,一道道凄厉尖锐的魔音,亦随着羊角魔头虚影的嘴巴翕动而发出。 这时,盘膝而坐的卫图,双手掐动了一个法诀,在密室内盘旋的数十道魔气,重新蜂拥而至,从他的四肢百骸,钻了进去。 被魔气环绕的卫图,脸上露出了一丝痛楚之色,他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紧咬的嘴唇,也渗出了一滴滴鲜血。 这般的痛楚,让卫图身形不断晃动,而每晃动一下,便有如巨力锤在洞府石壁上,让洞府发出“轰隆隆”的巨响。 数个时辰过后。 盘绕在修炼室的魔气,才一一的进入到了卫图的身体,融入到了卫图的肌肤、经脉之中。 “终于成了。”卫图俯身,看了一眼自己胸口的羊角魔头虚影,长舒了一口气。 他胸口处此刻显露而出的“羊角魔头”,便是《煞魔真功》中的“煞魔”。 修炼这炼体魔功的第一步,便是将这“羊角魔头”,借法力和神识成功凝聚而出,烙印在自己的肌肤上。 在《煞魔真功》中,这煞魔也被称为“法力真印”。 凝聚法力真印,是修炼大多数三阶以上功法的前提。 在修炼功法的途中,卫图也感知过胸口处的“煞魔”,见其完全受他控制,仅是相当于一个神识分身后,也就放下了心。 不然的话,他可不会在自己的身体上烙印这等“魔头虚影”。 「煞魔真功(12/100):十日一练,二百七十年即成。」 修炼《煞魔真功》入门后,卫图意识沉浸脑海,在金紫命格上,观看到了这一行新出现的字迹。 “比《百脉锻血诀》多出这么长的修炼时间?这《煞魔真功》不愧是三阶功法。” 卫图暗暗想道。 他修炼《百脉锻血诀》入门后,金紫命格上面的字迹,是“一百五十年”后,才能将这一门炼体功法修炼至大成。 今时不同彼日。 此时的他,炼体修为已到了二阶中期,体魄可比之前修炼《百脉锻血诀》之时,强横了不知多少倍。 “一年多都没战事,魔修必然会有大动作。”卫图掐诀,让自己胸口处的“羊角魔头”虚影隐了下去,然后一拂袖袍,打开了修炼室大门。 这一年多的安稳。 卫图认为是暴风雨到来之前的平静。 走出修炼室,卫图调养身心没几天,“仙门使”席应便发来了符信,让他尽快前往“议事大厅”。 飞遁走出洞府。 卫图沿途碰见了与他一同走出的李道远夫妇。 “卫道友,待会席应要是给你我派遣任务,你先别推辞,直言接受。” “他给咱们的任务,比仙门修士的任务,危险度要低。” “席应,是咱们散仙盟的人。” 李道远低声道。 听到这话,卫图心想李道远竟然不装了,直接坦白了。 但刚想完这点,卫图便从李道远适才说的那一番话中,回过了神,暗暗咂舌了起来。 谁能想到,明面上对散修苛责、倨傲的席应,背地里,竟然早已投靠了散仙盟。 想不到这一点。 被席应派去送死的仙门修士,死到临头了,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死,而且自己的存活几率竟比散修还要低。 (本章完) 180、冷仙子,傅氏三魔(求订阅) 这般手脚,饶是仙门高层再精明,也难以查明,毕竟蝉鸣崖的仙门修士不过六人,即便死伤比散修高一些,也说明不了什么。 散修和仙门修士,在筑基境这个阶段是一个巨大的分水岭。 练气境时,散修远不如仙门修士,但到了筑基境,从一众散修脱颖而出的筑基散修,不见得比仙门筑基要差。 筑基散修潜力或许不如仙门筑基,但在战力和保命手段上,大多数筑基散修是要强于一般的仙门筑基。 ——散修筑基的难度,要远大于仙门修士筑基的难度。 筑基散修,只是在灵根资质上不如仙门筑基,但在其他方面,基本都是人杰层次。 因此,能成就筑基的散修,多是修仙界的老江湖。 这些老江湖的筑基散修,执行任务时,死亡率比仙门筑基低一些,任谁也挑不出刺。 仙门总不能说:筑基散修就理应比仙门筑基死的要多。 …… 进入议事大厅。 卫图坐到了自己熟悉的偏僻角落,等待席应的安排。 少倾,席应入场,告知了卫图等人召集他们的原因。 “这一年多来,蝉鸣崖附近鲜少魔修,根据正道盟调查,知道了一些内幕。” “魔煞宗的燕老魔,再过两个月,就到了六百六十岁大寿,因此这些魔子魔孙们,都忙着给燕老魔筹备祝寿礼物。” “等寿宴过后,燕老魔就会集结魔煞宗力量,全力攻打“南庄关”,一举摧毁“南庄关”附近的正道力量,推进战线。” 席应缓缓说道。 “南庄关”是正魔战场,西部的关卡要地,真正的要塞。 而“蝉鸣崖”则是“南庄关”嵌在战场前面的一个小堡垒,与“南庄关”互成掎角之势。 一旦南庄关被魔修攻破,蝉鸣崖便会彻底被魔修势力包围,孤立无援。 “这是魔煞宗一支贺寿队伍的情报,上层之意,是让我蝉鸣崖伏击这支魔修小队,将其剿灭。” 席应从袖中取出了一枚令箭似的玉简,放在了面前的长桌上。 接着,席应转头,看向坐在角落的散修们,他目光从卫图、李道远夫妇、楚嬛等人的身上掠过,然后停了下来。 “李道远、卫图、楚嬛,还有……左道友,你们四人,前去伏击这支魔修小队。” “左道友负责指挥。” 席应安排道。 席应口中的“左道友”,姓左名魁,是一黄脸汉子,出身御兽宗,筑基后期修为。 卫图记着李道远先前提醒过他的话。他没有拒绝这条军令,而是和李道远等人一同,接下了这个看似危险至极的任务。 接下来。 席应又对关振英等仙门修士做出安排,除了留了三人随他镇守蝉鸣崖外,其余的修士,都被他一一安排了出去,执行任务。 譬如关振英接的任务,是和沈长丰一道,前往凡俗“铜马城”,接应一名受了重伤的修士,重返“南庄关”。 这个任务,明显就比卫图等人的伏击魔修任务,要轻松不少。 “按照李道远所说,我等散修接的任务,要比仙门修士接的任务,危险度要低一些。” “看来,这铜马城内,或许另有隐藏的危险。” 卫图暗暗想道。 伏击魔修,看似危险,但有情报的前提下,这危险摆在明面上,只要小心,就能幸存。 而接应修士,看似安全,但情报给的不完整,一旦出现变故,危险度就会大大提升。 不过,若没有变故的话,接应修士的任务,既简单又轻松,高层也难以对席应的安排,挑出什么刺。 毕竟,明面上,还是卫图这些“伏击魔修”的散修,冒的风险最大。 …… 离开议事大厅后。 卫图回到洞府,他将裂空雕这个重要战力和七彩幻蛾这个侦探敌情的利器分别装入灵兽袋和灵虫袋后,这才走到崖面,与左魁等人汇合。 “这是情报,你们各复制一份。”左魁面色稍冷,待看到卫图归队后,点了点头,从袖中掏出了先前席应拿在手上的令箭玉简,递给了李道远。 李道远是蝉鸣崖内,地位最高的散修。其不仅在蝉鸣崖的资历深,镇守此地已有四年之久,而且也是一众散修修为最高之人,为筑基中期巅峰修为。 李道远接过令箭玉简,复制了一份内容后,神情自然的将这枚玉简送到了卫图手上。 虽然楚嬛的资历比卫图要高,但修仙界修为排在第一位,楚嬛仅有筑基初期修为,论地位,要位居卫图之下。 卫图接过令箭玉简一看,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根据玉简的情报,伏击的这支魔修队伍,只有两个筑基魔修,一个筑基后期,一个筑基中期。 四打二,优势在他们这里。 等楚嬛复制好情报后。 左魁带卫图三人离开了蝉鸣崖,径直前往伏击地点。 因为伏击地点位于魔道地盘的后方,大概在郑国和靖国两国的交界处,所以这次赶路,卫图四人都是低空飞掠,缓慢前行,避免惹人注意。 魔道地盘,不像正道地盘,为清一色的正道修士,其内鱼龙混杂,不仅有魔修,还有投靠魔修的正道修士、散修。 这些投降修士,在魔道地盘中,被冠以“肉羊”的称呼,九成以上的人,都是魔修饲养的奴仆、血食。 “每逢乱世,都有散修崛起,称宗道祖,饶是成为元婴大修,在古籍中,也不罕见……” “但绝大多数散修,都沦为了累累白骨,成了他人修道的资粮。” 沿途,李道远看到一个投降修士,被一个魔修直接生吃活吞后,感慨道。 仙门霸道,但还能给散修一条活路,没把散修彻底逼死。 而魔道宗门就不一样了,除了有价值的散修能活命外,其余的散修,都成了血食。 接着,李道远大有兴趣的和卫图谈论起了魔道五宗的恶劣事迹。 “魔道五宗,血神教吸食修士精血,万灵教抽取修士精魄,魔煞宗练人为僵,合欢宗夺取修士精元……” “唯有天女派好一些。” “不过这天女派,本就是正道门派叛逃魔道的宗派,不提也罢。” 天女派是叛逃的正道门派? 这件事,卫图还是头一次听说。 “难怪司晴卧底黄家这么多年,黄家没有丝毫发觉。”卫图顿时恍然大悟。 除去司晴的魔修身份,司晴的法力,和正道修士法力相差不大。这等微小差距,饶是黄家修士再眼尖,亦难以发觉。 从交谈中,卫图也知道了李道远的来历,其非是郑国修士,而是跟随“散仙盟”一起迁移的靖国散修。 散仙盟,最初是靖国散修因为仙门霸道,被迫抱团取暖,建立的一个组织。 后因为魔道入侵。 在这种危机中,加入散仙盟的散修越来越多,散仙盟就如滚雪球一般,壮大到了,足可威胁到仙门的地步了。 “最初,在靖国的散仙盟,只有九位金丹真君,到了郑国后,又吸纳了八位金丹真君,这才到了十七位金丹真君的盛况!” 为了防止卫图对散仙盟这“外地势力”生出排斥之心,李道远当即又补了这一句话。 听完这些话。 卫图看出了李道远对散仙盟的孺幕之心,不过他对此,也不感到意外。 毕竟,要不是有散仙盟,李道远夫妇可不见得有实力能从靖国那泥潭中撤退,安稳来到郑国。 换言之,是散仙盟,救了李道远夫妇两条命。 在此情境下,李道远不拥戴散仙盟,才是意外之事。 倘若卫图不是对自己的实力心有底气,没有李道远这么“患得患失”,仅凭散仙盟改变席应态度这一事,他亦会对散仙盟,心生依附之心了。 …… 数日后。 卫图四人来到了伏击地点,收敛气息,安心等待了起来。 这伏击地点,是那支魔修队伍前往“燕老魔”洞府的必经之路。 只不过,李道远等人没有注意到的是,在敛息躲藏的同时,卫图将自己的七彩幻蛾,悄悄放在了伏击地点的前方。 等了两日后。 道路上,出现了一队数十人的魔修。在这队魔修中间,有两辆数丈高低的马车缓缓而行。 这两辆马车由一阶妖兽“虎头牛”拉动。 在行驶过程中,卫图注意到——最后一辆马车,似乎拉着一件重物,其留在路上的车辙印有半尺之深。 卫图催使七彩幻蛾,来到最后一辆马车附近,借马车的缝隙,往里面看了一眼。 这一看,他顿时恍然大悟。 明白了为何这伙魔修,不用储物袋携带此物赶路,而是和凡人一样,用马车载物。 原来,在最后一辆马车中,赫然放着一件数丈大小的金色矿石。这矿石闪闪发光,浑然一体,散发出慑人的灵压。 筑基层次的储物袋,可没有数丈的地方,放这件宛如小山一样的金色矿石。 “既是给燕老魔的寿礼,那么这件金色矿石,至少在二阶上品灵材以上,甚至是三阶灵材。”卫图忖道。 看完寿礼后,卫图继续催使七彩幻蛾,打探第一辆马车的动静。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 第一辆马车,应该坐着那两个筑基魔修。 然而—— 结果令卫图意外。 第一辆马车,确实有两个魔修就坐,但据他所观,这两个魔修不太像是筑基魔修。 因为这二人神色紧张,双手抓着袖袍,一脸的不安。 “怎么办?殷前辈抓咱们到这里,明显是为了引诱敌人,要是搞不好,咱们会第一个身死。”左边的瘦高魔修,面露不满之色,小声嘀咕道。 “你不要命了,要是这番话被外面的殷前辈知道,伱我可讨不了好。”右边的黑衫汉子神色微变,急声道。 “怕什么,他为了隐瞒行迹,已经在这马车上,布置了隔音法阵。有这隔音法阵在,他听不到你我说话。”瘦高魔修一脸不在意道。 听到这话,黑衫汉子紧张兮兮的向外看了一眼,见外面行走的“殷前辈”面色如常,这才放下了心,脸色好看了一些。 “不管外面殷前辈听不听得见,咱们用传音术交流,谁知道他在马车内除了布置隔音法阵外,还布置了其他禁制。”黑衫汉子嘴唇微动,传音道。 不过这些话,并没有瞒过卫图的七彩幻蛾。 卫图布设的这几只七彩幻蛾,都存有他的一部分神识,而他的神识,远比坐在马车中的这两个练气境魔修要高。 因此,这两个练气境魔修所谈的事,都被卫图偷听的一清二楚。 只是,后面这两个魔修所谈的话,就乏善可陈了。 都是一些小事。 通过刚才黑衫汉子的动作,卫图已经大致判断出了,马车外面的魔修,哪一个是“殷前辈”。 因此,卫图也无心继续打听这两个练气魔修所谈的琐事,打算撤掉在马车内的七彩幻蛾。 毕竟他神识有限,待会的大战若少了这部分神识,于他也有一定的影响。 但就在这时。 瘦高魔修的一句话,吸引了卫图的注意。 此刻,马车坐着的两个练气境魔修,将所谈之事,已经从“殷前辈”,延伸到了其他人身上。 “殷前辈这次给燕老祖这么大的礼,估计是想让燕祖师在凝烟老祖面前,美言几句,然后迎娶冷仙子。” “冷仙子那可是凝烟老祖的侄女,又是合欢宗这一辈的年轻翘楚,仅凭殷前辈……可难。” 说到这里,黑衫汉子呵呵笑了几声,眸中露出了一丝鄙夷之色。 显然,其对他口中的“殷前辈”,没有丝毫的敬畏之心。 “不过我听说,这位冷仙子私底下可不检点,好像豢养过男宠。估计她的元阴早就丢失了。” “殷前辈即便讨得了燕老祖的欢心,和她结为道侣,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瘦高魔修冷声道。 “什么,她的元阴流失了?那么好看的美人,不知是被哪个修士采摘了。”黑衫魔修听到这话,脸色立刻难看了起来,咬牙切齿道。 “可不是别人采摘了她的元阴,而是冷仙子喜好双修,采了别人。傅氏三魔,你听过没有。那出身万灵教的傅老大,好像已是她的裙下之臣了。” 瘦高魔修笑呵呵的讲道,似乎很是喜欢看黑衫魔修在这件事上的吃瘪模样。 …… “莫非那傅老大,就是傅麟?”话听到这里,卫图对瘦高魔修所言的傅老大,心里有了一定的猜测。 除了傅麟外,他实在难以想到,万灵教还有另一个叫“傅老大”的筑基魔修。 百年前。 傅麟从白石湖坊市逃走时,并非一人离开,而是带了他的一对兄妹,一同离开。 此刻,这瘦高魔修口称“傅氏三魔”,无疑让卫图更加确定了,“傅老大”便是“傅麟”的事。 “傅麟竟然成了合欢宗魔女的裙下之臣?” “莫非,正是因为这件事,这才导致傅麟……违约,没有重返郑国,并和燕儿通信?” 卫图紧皱眉宇。 相隔百年,卫燕和傅麟再是青梅竹马,这份感情,也会慢慢变淡,直至消失。 卫图尽管没见过这两个魔修口中所言的“冷仙子”,但他不用猜,也知道这冷仙子的容貌,绝对冠绝修仙界,倾国倾城。 远比卫燕好看。 毕竟卫燕,在长相上随了她娘杏花,只能说秀色,小家碧玉。 “个人选择而已,我也没有什么好干涉的。”卫图摇了摇头,重新收敛心情。 百年前,傅麟曾经对卫燕道明过心意,但被卫燕拒绝了。 从这点来讲,傅麟现在寻找更合适自己的道侣,合情合理。 “当年那十枚灵石之恩,傅麟已经十倍偿还。再者,那十枚灵石,也是四弟借的,与我无关。” “两次送信,偿还以前的恩情,已经远远足够了。” 卫图叹息,不再纠结傅麟爽约的事。 只是,傅麟这次爽约,还是让卫图颇为叹惋的。 毕竟傅麟断绝联络,意味着其身心全部投入了魔道,与他们这些叔伯、亲友,彻底断掉往来了,为陌路之人了。 “换做是我,恐怕也会做出与傅麟相同的选择。仙道艰难,傅麟不投入魔道,在郑国修仙界内,他几乎无缘筑基……” 卫图想及此,默默感慨。 傅麟和傅志舟很像,子肖父,都有坚定的道心。 但傅麟却没有傅志舟的好运道,若傅志舟没有投资寇红缨,没有从他这里得到精品炼妖符,其也无缘于筑基。 …… 盏茶时间后。 由魔修护送的两辆马车,来到了卫图等人的伏击地点。 “待会小心一些,注意左首的第四人,他不简单。”卫图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楚嬛,传音道。 伏击的四人中,属楚嬛的修为最弱,最易陨落。 因此,念在楚嬛这两年内对他多有讨好的份上,卫图好心给楚嬛提醒了一句。 而泄露这个秘密,卫图也不担忧会有麻烦上身。 一者,楚嬛不太可能恩将仇报,将此事向外乱讲。 二者,即使其他人知道他提前知道了“殷前辈”的“真身”,他也不害怕,身为筑基修士,谁还没有点秘密,看家本领。 这等事,可推诿的理由多了去,不一定非要道出七彩幻蛾。 “多谢卫道友。”楚嬛听到这话,脸色微微泛红,眸底多了一丝感激之色。 自打她男人死后,卫图是唯一对她这么好的男修。 …… …… (本章完) 181、阎魔幡,摧枯拉朽的战斗(求月票) 在卫图告诫完楚嬛后。 战斗随之打响。 左魁作为在场修为最高之人,他率先动手,一抬手,便祭出两柄银色弯刀法器直奔第一辆马车而去。 与此同时,卫图三人也纷纷祭出法器,霎那间,青光、乌光、金光等各色法器光芒,在这一伙魔修上空亮起。 “敌袭!”这一伙魔修看到法器轰来之后,惊慌失措,不少低境界的练气境魔修更是吓得鸟兽散,直接运使遁术,想要立刻逃走。 然而,在筑基境修士的法器下,这些练气魔修丝毫没有反手之力,悬在空中的法器光芒一闪,就是一个人头落地。 简直就是一边倒的屠杀。 两息时间不到。 数十人的魔修队伍,除了共同结阵抗衡法器之威的二十多位魔修外,其余的逃跑魔修,都被卫图等人的法器,一一斩杀了。 而这时,左魁的两柄弯刀法器,终于将第一辆马车的防御禁制轰了一个破洞。 第一辆马车内,露出了卫图先前通过七彩幻蛾,看到的瘦高魔修和黑衫汉子。 “什么?这马车里的魔修是假的?仅是练气境?” 左魁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了震惊之色,似乎对这伙魔修的“调包计”很是惊诧。 毕竟,适才他的那一击,是全力一击,消耗了他的不少法力。 “那两个筑基魔修呢?”左魁和李道远二人,眸底随即多出了一丝警惕之色,盯向四周。 记着卫图话的楚嬛,则注意到了,在刚才动乱之际,左首第四个魔修,突然消失不见了。 楚嬛见此,心头顿时一跳,她挪动身子,朝卫图所在的方向,靠近了一些。 而就在这时。 一头黑色飞僵从左魁的脚下突然爆飞而出,泛着灰色雾气的双爪,狠狠的朝左魁的背后刺了过去。 “左道友小心。”一旁的李道远连忙提醒了左魁一句。 但一切都为时已晚了。 这只黑色飞僵的速度太快,而且力量也过迅猛,左魁身上的法力护罩和几道符箓形成的防御罩,都被其双爪轻易撕裂。 一眨眼的功夫,黑色飞僵就临近到了左魁的后背。 距离左魁的道躯,仅剩不到半尺的距离。 然而,无人注意到,左魁此刻的脸色仍旧平静,不见丝毫的慌乱,甚至嘴角还多出了一丝笑容。 好像黑色飞僵的来袭,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吼!吼!吼! 数声兽吼突然从左魁的身上传来,他身后的衣服在这一瞬间裂开,挤出了两只长满黄色毛发的臂膀。 这臂膀有若猿猴手臂,金光灿灿、肌肉虬结。 两只猿猴臂膀向前一伸,直接抓住了黑色飞僵的双手,与其扭打在了一起。 过了数招后。 动作迟缓的黑色飞僵,被猿猴手臂卸去了一臂,同时被其绕过肩头,砸在了地面。 地面尘烟散去。 卫图等人向黑色飞僵看了过去。 只见这黑色飞僵,已经深的嵌在了地面之内,有数丈之深,其身体也布满了好似瓷器般细微的伤口。伤口处,缓缓流出了一些恶臭的黑色脓液。 “这是御兽宗的兽化之术。想不到,左道友竟然掌握了这一秘术。看来,适才的破绽,只是左道友故意卖出的。” 李道远看到左魁无事后,大松了一口气,开口道。 伏击的四人中,左魁是唯一的筑基后期修士。 一旦左魁身死,他们三人,面对那两个筑基魔修,可就占不到一点优势了。 “魔煞宗修士,都会豢养一只煞尸,充当对敌手段。现今这只煞尸半废,后面的战斗就容易许多了。”楚嬛雀跃道。 这一次魔煞宗筑基修士偷袭失败,不仅废了自己的“煞尸”,即那头黑色飞僵,同时也暴露出了自己的位置。 此人正是卫图先前所见的“殷前辈”,筑基后期修为。 因此,略作交谈后,卫图等人互视一眼,开始按照既定的计划,由左魁和李道远去针对这个殷姓魔修,而他和楚嬛这两个实力弱的,针对另一个筑基中期魔修。 这个筑基中期魔修,虽然现在还未显露身影,但按照卫图等人的猜想,此人应该也躲在这一群练气境魔修之中。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 卫图没有犹豫,他直接祭出了三柄冰蛟剑,并配合暗影丝,狩猎那一名筑基中期魔修。 在法器的逼宫下,那名筑基中期魔修,被迫露出了真身。 其是躲在这一众魔修的一个长发男子,他祭出一面灰色珠子,暂且化解卫图的进攻后,便面色阴毒的死死盯着卫图。 不过,很快这长发男子脸上的阴毒,就变成了惊恐。 半息之前,被卫图藏在暗处的“暗影丝”,突然破音而出,在长发男子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直直削去了这长发男子的一只左腿。 这并非是卫图不想毕其功于一役,而是这长发男子藏在一众练气境魔修中,早就布好了防御措施。 因此,他的“暗影丝”难以将其一击毙命。 “该死!你知道我接好这条腿,需要付多大代价?”长发男子从惊恐中镇定了下来,他收好自己的断腿后,恶狠狠的看了卫图一眼,目光似乎要将卫图大卸八块。 接着,长发男子从怀中取出了三个血红小旗。他一甩袖袍,将这三个血红小旗,插在了这一伙魔修的附近。 紧接着,血红小旗上浮现一阵阵符文虚影,一个血红色的光茧,便凭空出现,将长发男子和一众练气境魔修,牢牢的罩在了里面。 这时,卫图三柄冰蛟剑中的一柄得闲,弃了长发男子祭出的灰色珠子,直接飞刺到了这突兀出现的血色光茧上。 但令人意外的是。 卫图的冰蛟剑刺在血色光茧后,这血色光茧竟然纹丝不动,毫无一些受损的模样。 “阎魔幡,是我祖父给我的护道之宝,休说你这把符剑,哪怕是那御兽宗的兽化之术,也休想损伤其分毫。” 长发男子盘膝而坐,将自己的断腿止血后,冷笑一声道。 “祖父?”听到这句话,卫图眉宇一挑,心知这长发男子在魔煞宗的身份可能不简单。 说不定有个金丹长辈。 按照他先前的想法,能不得罪这些“魔二代”,就不得罪。 只是,如今箭在弦头,不得不发了。 这次,伏击这伙魔修的任务,乃是正道盟的军令。 若没完成任务,回到蝉鸣崖,他也讨不了好。 而且,此前交手一战,他借暗影丝斩断了长发男子的左腿,已被其怀恨在心了。 放走这一大敌回去,亦是后患无穷。 “这长发男子,此刻张口道出他祖父,估计是想着吓退我。”卫图心道。 “但我岂能中他计策。” 卫图心中冷笑。 战场前线的筑基魔修,除了散修外,哪个不与金丹真君沾亲带故,为金丹真君的子侄后辈。 那个殷姓魔修,不也是“燕老魔”的弟子。 “卫道友,这血色光茧太坚固了。现在该怎么办?”楚嬛走到卫图身边,焦急问道。 她适才也祭出法器,攻击了血色光茧一阵,但和卫图一样,她对这血色光茧,不说攻破,连削弱的痕迹都没有。 “不尽快杀死他,左道友和李道友那边,可难以尽快结束战斗。”楚嬛补充道。 二对一,左魁和李道远尽管面对“殷姓魔修”占据了上风,但想要实现尽快斩杀“殷姓魔修”这件事,还是难以做到的。 就如关振英、沈长丰二人此前的遭遇战一样,面对五个筑基魔修,这二人也撑了不短时间,等到了卫图救援。 按照计划——她和卫图斩杀长发男子这筑基中期魔修后,然后四人合力,一同杀死最后的殷姓魔修。 但谁知,这长发男子突然使出了“阎魔幡”,多了一个乌龟壳,让她和卫图难以下手了。 “要不让李道友过来先帮我们解决此人。”楚嬛看了一眼隔壁的战斗,对卫图建议道。 “先不急。” 卫图摇了摇头。 现今,左魁和李道远二人合力,才将殷姓魔修压到了下风,打的殷姓魔修没有还手之力。 一旦变更作战计划,让殷姓魔修得到了喘息之机,后面的情形就不好说了。 卫图可是记得,十多年前贾家修士使用燃血术的那一幕。 论奇诡手段,魔道修士比正道修士强了不止一截。 听此,楚嬛虽然心生隐忧,但还是相信了卫图,没有去叫一旁的李道远赶来助阵。 “不知阁下祖父是谁?”思索了一阵后,卫图目光看向躲在血色光茧内的长发男子,询问道。 长发男子听到这话,目光诧异的看了卫图一眼,不明白卫图为何突然出声询问此事。 但他此前提及自己祖父本就有威慑卫图之意,此时自然不介意讲出自己祖父的名讳。 “我祖父是魔煞宗的金丹真君吕修贤,我是他的嫡孙吕元礼。”长发男子道。 讲完来历后,长发男子语气熟稔的招揽卫图,说道:“只要道友肯临阵倒戈,投降我魔煞宗,吕某保证,不会计较先前仇隙,而且会让我祖父传你至高魔功,让伱成为我的师弟。” “靖国已经沦陷,郑国修仙界也为时不远了。投靠魔道,才有前途。”他循循善诱。 “金丹真君吕修贤!” 卫图记住了这个名讳。 紧接着,卫图收回神识,抬手掐了一个法诀,祭出了一个五色铜环。 这五色铜环不是旁物,而是卫图得自舒丹师的上品法器五行环。 和其他法器不同,这五行环有定住敌人的法器之效。 在与舒丹师对战之时,这五行环让卫图吃了不小苦头。若非卫图的手段不少,仅是这一件五行环,就让卫图吃不了兜着走。 “疾!”卫图念了这一句话,五行环顿时光芒大放,朝长发男子“吕元礼”的阎魔幡攻了过去。 在五行环的五色光芒之下,阎魔幡撑起的“血色光茧”轻颤了几下。 而这时,一道翠绿针芒瞬息而至,刺透了血色光茧,刺在了长发男子“吕元礼”的眉心处。 “你竟然诈我,你不是筑基中……”吕元礼嘴唇泛黑,话还没说完,便倒地不起,化作了一摊乌黑血水。 一旁的楚嬛,看到这一幕后,立刻震惊住了。 她实在难以想明白,适才还难以攻破的血色光茧,怎么在卫图出手后,变得这么不堪一击了。 卫图一招手,将“翠云针”重新收回到了袖中,藏了起来。 翠云针,是他夺自舒丹师的极品法器,其内暗藏剧毒。 这次,若非吕元礼错估了他的实力,以为他只是筑基中期,且手段有限,不肯浪费太多法力撑起阎魔幡的血色光茧。 他这一次偷袭,估计没这么容易成功。 筑基后期的法力,加上极品法器“翠云针”、上品法器“五行环”。 这一套组合。 饶是筑基后期修士来了,都难以吃消,更遑论一个筑基中期的吕元礼了。 而少了吕元礼控制的“阎魔幡”,此刻也再难抵挡五行环对其的吸附之力。 五行环光芒一闪后,吕元礼插在地面上的三杆阎魔旗,便立刻被五行环吸了过去。 接着,卫图神色如常的将五行环和阎魔幡,一同放在了自己的储物袋内。 这一切的操作,宛如行云流水,几乎在一个呼吸之间,便已完成。 不仅楚嬛看呆了,就连躲在血色光茧的一众练气境魔修,也被卫图这摧枯拉朽的战斗,吓傻了。 当然,还有几个机警的魔修。 被卫图先前关注的瘦高魔修,几乎在卫图杀死吕元礼的那一瞬间,就夺走了吕元礼腰间的储物袋,然后飞速遁逃。 只是—— 境界差距还是太大。 卫图先前与吕元礼法器缠斗的冰蛟剑,刺破空气,发出一阵尖啸之音,在眨眼之间,便将这瘦高魔修一剑枭首。 和先前一样,卫图没有过问楚嬛的意见,直接将“吕元礼”的储物袋拿在了手上。 按照修仙界规矩。 多劳多得。 这次斩杀吕元礼的过程中,楚嬛几乎没有出力,自然没有理由去分杀死吕元礼后的战利品。 当然。 楚嬛对卫图独占战利品的行径,也没有任何的不满。 此时,在楚嬛的心里,她已经将卫图的实力,等同于筑基境后期的修士了。 因此,她对卫图敬畏还来不及,哪会心生非分之想。 要知道,哪怕是筑基后期修士,斩杀筑基中期修士,一般来说,也没卫图如此快速。 “难道是秦真君赐给卫图的手段?”楚嬛对卫图适才使出的“绿色针芒”心生猜测。 只有金丹真君赐宝,才能解释通,为何卫图斩杀吕元礼时,有如此凌厉的一击。 毕竟,任谁都难以想到,卫图是斩杀了一位假丹真君,有了其四百年的积累后,才有了现今的手段。 “楚道友,还不动手,与我合力,杀死这些低级魔修。”卫图叫醒了正在发怔的楚音。 “是,卫道友。”楚音缓过神,与卫图祭出法器,联手斩杀剩余的练气境魔修。 少了吕元礼的相帮后,这些练气境魔修,几乎不堪一击。 唯一麻烦点在于,这些练气境魔修为了保命,四处遁逃,需要他们不断追击斩杀。 一刻钟后。 逃跑的魔修,一一被卫图和楚嬛斩杀干净。 接着,卫图和楚嬛的目光投向了数里处的另一处战场。 殷姓魔修也不蠢,在看到吕元礼已死后,便想着遁逃离开,只是被左魁、李道远二人拦截住了,只得边打边逃。 这也是为何,卫图不让楚嬛去请李道远援手的原因。 因为,左魁若少了李道远帮忙,可难以凭一己之力,拦住想要遁逃而走的殷姓魔修。 有了卫图和楚嬛的加入。 四打一之下。 殷姓魔修左支右绌,应付左魁和李道远的进攻,越来越吃力。 数十招后。 殷姓魔修露出了一个破绽,被左魁抓住了机会,左魁身后的两只猿猴臂膀,一下子抓住了殷姓魔修的脑袋,将其身体,活生生的拆解为了四份。 至此,卫图四人的伏击任务,大获成功,无一人陨落。 过程中,虽然险象环生,但好在,有惊无险。 “杀死殷姓魔修,我出力不多,就不分他储物袋内的战利品了。”卫图自退一步,主动让出杀死殷姓魔修后所得的利益。 这次,他夺得吕元礼的储物袋,已经是所获颇丰了,若是再不知进退,去瓜分殷姓魔修的储物袋,必定会遭致左魁等人的不满。 听到这话。 左魁和李道远脸上露出了满意之色,认为卫图是可交之人。 一者,卫图的实力,在这次战斗中,得到了他们的认可。 二者,卫图不心生贪念,能把握好分配利益的尺度。 尤其是第二点。 这一点,很是难得。 散修中,罕有卫图这等“识大体”的大方之人。 分配完战利品后。 左魁看到第二辆马车的金色矿石后,泛起了难。 他道:“这金色矿石,是三阶灵材“罡金石”,价值不菲,可用来炼制法宝。” “就这么白白舍弃,实在太浪费,太令人痛惜了。” “罡金石”作为三阶灵材,以他们手上的法器,想要将其切割分块带走,不是易事。 不然的话,吕元礼和殷姓魔修也不会和凡人一样,用马车运载这块硕大的“罡金石”了。 “走吧!” 僵持了一会,左魁使出了数种手段,都无法将“罡金石”分割。他摇了摇头,只得无奈发出了撤退的命令。 不过,与先前从蝉鸣崖到达伏击地点不同。 这次撤退,卫图四人是分散离开,各自寻路,重回蝉鸣崖。 杀死吕元礼和殷姓魔修,只是这次伏击任务的一个危险点,还有另外一个危险点,便在撤离魔道地盘这件事上。 ——他们接下来,要迎接魔修的追杀。 吕元礼和殷姓魔修不是散修,而是魔煞宗修士,在魔煞宗内,存有命牌。 现今,命牌破碎,魔煞宗修士必定会派追兵,前来追杀他们。 但好在,魔煞宗大本营距离他们的伏击地点,有一定距离。 饶是金丹真君赶来追杀他们,也不见得能找到他们。 而之所以分开撤退,则是“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 …… 待左魁等人离开后。 卫图重新回到了伏击吕元礼等人的山谷,他望着马车内的“罡金石”小山,面露思索之色。 接着,他一拍储物袋,取出了“魔佛铃”这件残缺法宝,运使法力,朝“罡金石”小山轰了过去。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 罡金石小山,从中裂开了一道深逾数尺的缝隙。 “有效!魔佛铃这件残缺法宝能打碎它。”卫图面露喜色。 这块巨大的“罡金石”是三阶灵材,是殷姓魔修给“燕老魔”的贺寿礼物。 若变卖出去。 少说也有上万灵石了。 卫图不慌不忙,再次祭出魔佛铃,朝“罡金石”小山轰击了过去。 这一次轰击。 罡金石小山彻底崩裂,碎成了三大部分,以及一些细小的矿石碎屑。 卫图取出储物袋,将这些“罡金石”碎块一一装了进去。 不过,卫图并未将装有罡金石碎块的储物袋系在腰间,而是将其与“吕元礼”的储物袋,一同放在了得自司晴的透明小布袋。 这个透明小布袋,在走出云泽秘境时,卫图已经试探过了,其可以隔绝金丹境的神识探查。 因此,把“赃物”装在这透明小布袋中,即便吕元礼的储物袋内留有其祖父“吕修贤”的金丹标记,卫图也不怕。 …… 离开伏击地点后。 卫图并没有和左魁等人一同,立刻返回蝉鸣崖,他运转《魔煞真功》,乔装打扮后,佯作魔修,前往附近的魔修城池。 这次,是卫图的一次试探。 卫图想要看看,普通魔修能否在他的伪装下,看出他是正道修士,而非魔修。 结果令卫图满意。 有魔气的遮掩,不少魔修都认为卫图是同道之辈,对他口称道友,而非喊打喊杀。 这些魔修中,也包括一些筑基魔修。 卫图猜测,这应该是《煞魔真功》和《千面幻功》的叠加之效,这才导致许多魔修,难以分辨出他为正道修士。 “有了这层伪装,今后即便蝉鸣崖沦陷,我也不至于一时无措了。”卫图心道。 试探完后。 卫图重返蝉鸣崖。 只是,在路上,卫图突然碰到了一个他既熟悉又陌生的修士。 “叶虹?”卫图对照玉简,确定了这修士的身份。 (本章完) 182、玄姹门,祝家基业(求订阅) “不对!” “她的修为对不上!” “这女修的修为,仅是练气八层,不像是叶虹该有的修为。” 卫图感应修为,摇了摇头。 叶虹,是韦飞师父巫仙师的前妻,现今若是活着,其年龄至少在二百五十岁以上了。 练气境寿二百。 筑基境寿四百。 修仙界内,是有延寿丹一类的延寿丹药,但这些丹药,价格奇贵,根本不是一般练气修士所能承受的价格。 而且,能延寿五十年以上的延寿丹,少之又少。 延寿药物和普通丹药一样,修士服用多次后,身体便会产生抗药性,药效逐渐降低。 因此,从常理推断,卫图认为面前长的像叶虹的女修,不是叶虹,而是其他修士。 “或许是叶虹的后人。”卫图心生猜测,打算前去打听一二。 根据韦飞所讲,叶虹这巫仙师的前妻手上,说不定留有宏日宗的传承。 卫图对宏日宗的炼体传承,还是很感兴趣的。 此时,卫图所处的地方,是靖国边境一个名叫“碎星城”的城池。 碎星城,不是凡人城池,而是修士和凡人杂居的一个小城池。 经历正魔交战的战火后,这座靖国边境的城池,不仅没有破败,反倒凭依独特的地理位置,愈发繁茂了起来。 适才,卫图注意到的,那疑似“叶虹”的女修,是一三十余岁的貌美妇人。 这貌美妇人一袭粉红水仙裙,浮凸有致,颇有贵妇人的风韵,身边簇拥着几个年轻貌美的丫鬟。 尽管疑似“叶虹”的貌美妇人仅有练气八层修为,但卫图并没有贸然上前问话,他装作路人,从貌美妇人的身边掠过,朝向相反方向而走。 少倾,一段段貌美少妇和丫鬟、亲友们的对话,被卫图窃听了去。 从其谈话中,卫图得知,这貌美少妇的夫家姓祝,是碎星城内的筑基家族。 而祝夫人则是这筑基家族三少爷的妻室,备受恩宠。 半日后。 祝夫人回到祝家,与其丈夫祝瑞山的一段谈话,让卫图打起了精神,觉得有隙可图。 “现在魔修逼的越来越紧了,我之前就说过,与其抱残守缺,还不如舍弃家业,迁徙到郑国,重新打拼。” “现在倒好,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祝夫人生着闷气,捻着手帕,一屁股坐在了屋内的拔步床上,一脸不悦的样子。 “好夫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祝瑞山走过去安慰,他脸上泛起苦笑,“咱们只是筑基家族,上面只有一位筑基老祖,要是舍去基业,去了郑国,咱们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郑国只是一国,御兽宗和苍穹城都去了,还有散仙盟。资源一点都不够分,哪能有咱们的活头。”祝瑞山连连叹息。 “那也不能要我去服侍“焦七指”那个老东西,你不知道,他是怎么折磨的我。”说到这里,祝夫人杏眼上蒙上了一层水雾,掉起了眼泪珠子。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了祝夫人的衣襟上,濡湿了一大片。 “这个焦七指!”祝瑞山闻言,顿时跳起了脚,骂道:“等老子筑基后,第一个活剐了他,阉了他的子孙根。” “别!”祝夫人听到这话,吓了一跳,连忙捂住祝瑞山的嘴巴,“你不要命了,焦七指那可是玄姹门的筑基修士,万一让他知道了这件事,夫君你就完了。” “伱能为妾身这么想,妾身已经心满意足了。”祝夫人靠在祝瑞山的怀中,泣道。 “唉,还是为夫太软弱了。”祝瑞山沉沉叹了一口气。 若非为了家族,谁肯遭遇这等奇耻大辱,让出妻子,供玄姹门的修士亵玩。 “对了,夫人,这次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可是服侍焦七指时,没让他满意?”突的,祝瑞山想到了这一点,他急忙将祝夫人从他的怀中拉了出来,询问道。 祝家的荣辱,现在几乎都系于他妻子祝夫人一人的身上,若祝夫人失去了“焦七指”的欢心,他无法想象,接下来的祝家,该如何存活。 “妾身去找焦七指了。” “今日他不在。” 祝夫人摇了一下头。 “莫非是这焦七指腻了?还是说夫人的身子已经被他采补的差不多了?”祝瑞山在房间里,急得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 一旦没有焦七指这玄姹门筑基修士的庇护,不仅祝家的基业再难保存,而且就连他们祝氏一族的性命,亦难存活。 听到此话。 祝夫人也是面露惶急之色,神色紧张看向祝瑞山,想让祝瑞山拿个主意。 “得重新帮焦七指物色一个双修的女修,这样,一能解夫人你于苦海之中,二也能重新稳住焦七指对我祝家的态度。” 祝瑞山思量良久,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新物色的女修,不见得甘于献身给焦七指,万一反过头埋怨我祝家,那该怎么办?”祝夫人想到自己都难以忍受焦七指的手段,不止一次有自尽的念头,更何况其他女修了。 “那样的话,就养虎为敌了。而且,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 祝夫人叹息了几声。 “这就有如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仅靠一二女修,可难以抵挡魔修对祝家基业的觊觎。” 祝瑞山闻言,脸色变化了一会,阴晴不定。 显然,祝瑞山也清楚,祝家只能满足“焦七指”的一时欲念,满足不了“焦七指”一辈子的欲念。 毕竟祝家的底蕴,仅有这些。 祝瑞山在房内踱了一会步,他抬头看了看坐在床边娇媚的祝夫人,又看了一眼自己,终于下定了决心。 “焦七指这玄姹门的长老,在外恶名不少,恶劣斑斑,不像是个能守信用的。” “咱们,得兵分三路。” 祝瑞山沉吟一声道。 “第一路,寻找合适女子,讨好焦七指。” “第二路,寻找新靠山,能与焦七指分庭抗礼。” “让这二人互相牵制,从而给我祝家喘息之机。” “第三路……” 说到这里,祝瑞山神色落寞了一些,“第三路,则是夫人你带咱们孩子和家族传承,前往郑国,隐姓埋名……” “夫君,那你呢?”听到这话,祝夫人心中一惊,忙握住祝瑞山的手,询问道。 “我爹重伤后,不理世事。现在我是祝家代族长,所有人都看着我,我不能离开。” 祝瑞山摇了摇头。 祝夫人闻言,不再复言,只趴在床头上不断哭泣。 …… 祝家的惨境。 只是靖国沦陷后,许多修仙家族惨状的冰山一角。 对祝家遇到的困境,卫图不怎么意外,他略作思索后,动身前往了祝家药行。 祝家,是碎星城的“药师家族”,祖上世世代代都是药师。 药师与丹师类似,亦精于炼丹,不过药师所炼的丹药,一般都侧重于疗伤类的丹药。 或者说,药师,本身就隶属于丹师这一大类的职业。 一个时辰后。 在卫图的刻意“挑事”下,祝瑞山匆匆赶到祝家药行,对卫图这筑基魔修赔礼道歉。 自从靖国沦陷后,祝家药行遇到如卫图这等挑事的魔修,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些魔修,打秋风的居多,只需赔偿一些灵石,就可将这些人请走了。 祝瑞山处理的很娴熟,他先态度诚恳的对卫图道歉,然后搬出了“焦七指”这玄姹门长老,告诫卫图,不要多事。 “玄姹门?”卫图乔装的粗黑大汉,冷笑一声道:“玄姹门不过是合欢宗的走狗罢了,也敢在我面前嚣张?” 这几日在魔修地盘上的游历,让卫图增长了不少见识。 对魔修内部的势力,大致知道了一些,不像先前,只模模糊糊知道一个魔道五宗。 而玄姹门,则是卫图在游历过程中,在附近听到的,除了魔道五宗之外,最多的一个门派。 这个门派,隶属于魔道五宗的合欢宗,是合欢宗的下宗。 其势力,为金丹层次。 “不怕玄姹门?” 祝瑞山听到卫图这狂悖之言后,先是心头一怒,但转念想到了他先前与夫人的定计后,又是心头一喜。 不怕玄姹门,意味着卫图这个筑基魔修,可以成为祝家另一个靠山,牵制“焦七指”这个心怀恶意的玄姹门长老。 “有关赔偿之事,还请古前辈入内细谈。”祝瑞山伸手一礼,将卫图请入了包厢。 这次,卫图的化名是“古锦”。 待卫图入座后。 祝瑞山一拍手掌,两个形似真人的傀儡就走了过来。 这两个傀儡,手上都拿着一个红木托盘。 左边傀儡的托盘上,码着一枚枚中品灵石,细数之下,有三十六枚之多。 而右边傀儡的托盘上,则放着一只七寸长的丹瓶。 “祝公子这是何意?”卫图看到红木托盘上的灵石和丹瓶后,脸上露出了贪婪之色。 此刻,卫图亦对祝家的底蕴感到心惊,毕竟普通的筑基家族,可无实力,随手拿出三十六枚中品灵石用来结交他人。 “不瞒古道友,我们祝家早就对玄姹门的焦七指心生不满了,只是碍于实力,一直不敢和这焦七指撕破脸。” “要是前辈能助祝家一臂之力,这托盘上的灵石和“天灵水”,祝某愿送给古前辈。” 祝瑞山目光看向卫图,眸底露出一丝期盼之色,面泛苦笑道。 “倘若古前辈能赶走焦七指,我祝家愿意将古前辈请为供奉,每年的待遇,都按照最高的规格。”祝瑞山许诺道。 说完后,祝瑞山惴惴不安的看向卫图,生怕他的“驱狼吞虎”之策被卫图识破。 “焦七指?”卫图没有立即答应祝瑞山,他此刻脸上的神色,反倒不像在店中那么狂傲了,而是露出了几分思索之色。 “祝公子打的主意,恐怕没有此刻说的这么单纯吧。” “仅是为了赶走焦七指?” 卫图似笑非笑。 听到这话,祝瑞山心中感慨,能修到筑基境的魔修,都特么是从人群中混出来的人精,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端倪。 不过,祝瑞山并没有道出他的真实意图,而是卖惨,讲出了自己妻子被焦七指霸占的事。 “受此屈辱,祝某每一日都在煎熬,恨不得杀了焦七指,食他的肉,寝他的皮。”祝瑞山咬牙,怒声道。 话音落下。 卫图点了点头,仿佛信了祝瑞山的说辞,他嘀咕道:“以古某的实力,可难以杀死焦七指,帮祝公子报此大仇。” “不过,古某背后的势力,倒是可以帮祝公子,抗衡来自玄姹门的势力。” “什么势力?”祝瑞山闻言一喜,连忙追问道。 魔修势力,也并非全都是“抄家灭族”的类型。 要不然,祝家众人也不会暗存侥幸之心,选择留在“碎星城”,等待魔修势力的到来。 当然,未能遁逃,也与祝家的实力有关。 在祝家得知靖国全境沦陷这一消息时,御兽宗和苍穹城这两大仙门早就逃之夭夭了。 形势已经容不得祝家修士在那时,选择离开靖国,前往郑国了。 胡乱遁逃的结果。 那便是祝家修士全部沦为奴修,成为魔修大军的资粮。 现今,祝家沦落到这一步田地,在靖国的一众修仙家族中,已算是运气不错的了。 “我荒山派,可不怕区区的玄姹门。”卫图笑了一声,煞有其事的说道。 “荒山派?”祝瑞山闻言一惊,看向卫图的目光,顿时大为不同了起来。 荒山派,尽管不归为魔道五宗之内,但其势力,却也不见逊色于魔道五宗任意一家,是妥妥的元婴级势力。 只是因为门内弟子稀少,这才导致没有魔道五宗这般声势浩大。 “古前辈可有荒山派的宗门令牌?”祝瑞山忙问道。 似是为了怕卫图介意,他又补了一句话,“祝某不是不信古前辈,而是此事……关系到我祝家的生死存亡……” “这宗门令牌,古某离开宗门时,忘记携带了。但古某的体修功法,做不得假。”卫图皱眉,大为不满道。 说话间,卫图运转炼体修为,将桌案上的茶壶法器,捏成了一团废铁,扔在了地上。 十二点前,还有一更。 183、三枚玉简(求订阅) “筑基层次的炼体修为?”看到这一幕,祝瑞山大为震惊。 普通修士,能突破筑基修为,已是千难万难了。 更别说法体双修,炼体修为突破到筑基的层次。 想要炼体修为达到筑基层次,要么有系统的炼体传承,要么有大量的天材地宝,用以炼体。 前者,几乎是大宗门弟子的专属,散修基本上,不可能在外界学到系统的炼体传承。 而后者,则需福缘深厚,或者财力雄厚之人了。 能用来炼体的天材地宝,在市面上都是罕见之物。 这次,卫图是为了灵石,跑来祝氏药行打秋风,祝瑞山没多思考,就将卫图确认为了前者。 ——接受了系统炼体传承的宗门修士。 “忘带宗门令牌,这等话应该是假的,估计是不想暴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避免招惹到不必要的麻烦。”祝瑞山忖道。 行走江湖,宗门弟子的身份虽会给予修士便利,但反之,也是一种束缚。 魔道地界的宗派,可远没有正道地界的宗派“和谐”。 各大魔宗,在外都是树敌颇多,哪怕是盟友,其内亦有不少心存仇隙的仇家。 为了大计着想,魔道各派在魔道五宗的重压下,能暂时合作,一致攻打正道门派。 利益,掩盖了重重矛盾。 但这只是掩盖,并不意味着矛盾不存在,在背地里,各大魔宗另有什么小动作,就不好说了。 因此—— 在祝瑞山看来,“法体双修”的卫图,决计是魔宗弟子,但是否为荒山派弟子,就说不定了。 魔道散修中,不太可能培养出如卫图这等人物。 ——除了荒山派,其余的魔道宗门,亦有炼体传承,只是在功法等级上,远远逊色于荒山派罢了。 想完后,祝瑞山看破不说破,他面露笑容,卑躬屈膝,捧道:“原来古前辈是荒山派的高徒,祝某一时眼拙,还望古前辈不要见怪。” “这盘灵石,就当做祝某给古前辈报酬的定金了。” “等古前辈赶走焦七指,祝某不仅会奉上这“天灵水”,还会另备一份礼物,酬谢古前辈。” 祝瑞山一挥手,左边的傀儡立刻上前,将手中的漆木托盘呈送到了卫图的面前。 “天灵水”,是辅佐修士结丹的一种灵物,其尽管没有“金丹灵物”那般难求,但也是外界难求的一件宝物。 因此,祝瑞山不可能将“天灵水”当做定金,给予卫图。 “这点灵石,可不够我与一个玄姹门的筑基长老交恶。” 卫图看了一眼面前的傀儡,他掂量了一下红木托盘上的几枚灵石后,又将其放了回去,似有待价而沽的样子。 “这只是定金。”祝瑞山勉强一笑,上前提醒道。 祝瑞山此刻,心里也有点崩溃——他是打着“驱狼吞虎”的想法,但卫图这匹饿狼的胃口大开,还是让他有些承受不住。 三十六枚中品灵石,已经不少了。不少筑基修士的身家,都没这么多。 “祝公子,莫非以为我等魔修是正道修士?”卫图听到这话,冷笑道:“甘于守诺的魔修,可没多少。万一祝公子毁诺,事后不给古某这“天灵水”和其他的报酬,卫某岂不是亏了,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古前辈所言有理。”被卫图这么一提醒,祝瑞山也顿觉自己做的不合适,连忙道歉。 三十六枚中品灵石,当做赶走焦七指的定金,绰绰有余。 但此时的“碎星城”可是魔道地界,以前正道制定的那些秩序,如今都不作数了。 凡事,得按照魔道地界的秩序来。 “我听说祝家有炼体秘宝?倘若祝家愿意拿此物,当做报酬,古某愿意答应祝公子,赶走焦七指。”卫图沉吟一声,说道。 “炼体秘宝?”祝瑞山听到这四个字,总算明白了卫图为何今日跑来祝氏药行打秋风。 他立刻叫起了苦,连忙推辞道:“外界所传的都是谣言,古前辈可不要胡乱轻信。” “我祝氏药行在碎星城开了已有千年,什么谣言,都有可能传出。”他解释道。 “若没有炼体秘宝的话。”卫图摸了摸下巴,面泛犹豫,似要起身而出。 “天灵水不能提前给古前辈,不过我祝家的其他珍藏,保管能让古前辈满意。”祝瑞山拦住卫图,连忙说道。 “也罢。”卫图重新落座,点了点头,说道:“除了这些中品灵石外,再取出价值相当于两千灵石的灵物,我就答应,出手帮你们祝家这一次。” “除此之外,一些功法、秘术也可计入其中。” “尤其是炼体功法……” 话语最后,卫图将自己的真实意图,掺杂了进去。 这次,他绕这么大弯,便是为了逼祝家主动交出“宏日宗的炼体传承”。 当然,倘若祝夫人不是叶虹后代的话,仅是这些报酬,也够他来祝家药行一次了。 “功法、秘术?”听到这话,祝瑞山松了一口气,对卫图暗暗感激了一些,心想卫图也不是那么的狮子大张口。 毕竟相比灵物,功法、秘术这些可复制的知识,价值无疑更“低廉”一些。 “请古前辈稍待,祝某先回家一趟,查阅典籍。”祝瑞山躬身一礼,说道。 祝家作为存活千年的修仙家族,族内的功法、秘术类目繁多,数不胜数。他的脑袋,还记不完这些。 …… 半个时辰后。 卫图再次感知到了,祝瑞山和祝家老祖、祝夫人的对话。 祝家老祖对祝瑞山的大胆决定,感到不可思议,但听完祝瑞山的决定后,这个即将入土的筑基修士,也只得暗叹一声,默许了祝瑞山的行为。 而祝夫人的反应,就和祝家老祖完全不同了。 祝夫人看到祝瑞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部分,而且还是这么快的成功,不由欣喜万分,连道上天庇佑。 只是。 祝瑞山夫妇二人,对如何凑够卫图所需的“定金”,犯起了难。 祝家功法、秘术,是类目繁多,但这些,大多等级偏低,筑基境界根本用不上。 倘若卫图是正道修士,他们还可以这些试探一下卫图心中的想法,但偏偏,卫图是魔道修士,他们可不敢触怒卫图。 而其他的二阶功法、秘术,又都是祝家的立身根基了,万不能轻易变卖出去。 “咱们既已经确定了逃出靖国,前往郑国的计策。这些二阶功法、秘术留着也是无用。” 祝瑞山崽卖爷田不心疼,略想了一会后,说道。 “夫君,不可!”祝夫人劝阻了祝瑞山,“如此做,是暴露了咱们祝家的虚实,后患无穷。” “本来,咱们祝家就在焦七指和这位古前辈之间势微,现在若交出了家族根本,这古前辈估计会更看轻我们。” 她解释道。 “那该如何是好?”祝瑞山此刻也没辙了。 这几年,焦七指可不止霸占了他的夫人,而且还找了各种理由,盘剥祝家资产。 一步一步,将祝家敲骨吸髓。 先前的中品灵石和天灵水,实际上,已是祝家为数不多的底蕴了。 之所以装的那般阔绰,实则也是虚张声势,让卫图摸不清祝家的虚实,从而心生忌惮。 “祝家的这些二阶功法、秘术,都是药师传承,一旦给出去了,容易暴露虚实。” “妾身手上,倒是有家父曾经给予的几部功法。这些功法,可以交给那古前辈。” 祝夫人沉声道。 “我倒是忘了夫人这里。”祝瑞山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语毕,祝夫人从储物袋内,慎之又慎的取出了三枚玉简,交到了祝瑞山手上。 “这三枚玉简中,有一枚玉简,记载着一种炼体秘术,也是那古前辈所需之物。” “到了药行后,夫君需记得,审时度势,不能一下子满足那位古前辈的胃口。” “先给另外两枚玉简,若是不行的话,再给这最后一枚。” 祝夫人道。 (本章完) 184、自荐枕席(求订阅) “夫人聪慧,真是我祝家的贤内助。”听到祝夫人这鞭辟入里的分析后,祝瑞山大喜,情不自禁的将祝夫人拥入怀中,亲了数口。 祝夫人被祝瑞山这一搂,面色晕红,隐隐有些情动。被焦七指霸占后,她鲜少和丈夫祝瑞山亲近了。 少顷,二人宽衣解带。 …… 祝氏药行。 知道祝瑞山的底后,卫图言语略加威逼,祝瑞山便乖乖将他从祝夫人手上得到的三枚玉简,一一交到了卫图手上。 卫图见好就收,没有继续索要祝瑞山手上,祝家的二阶药师传承。 他手上,现在还有舒丹师的三阶丹师传承,一直没有研习。 相比舒丹师的丹师传承,祝家的二阶药师传承,价值有限。 二人随即签订灵契。 祝瑞山盯着卫图的一举一动,生怕卫图在签订灵契时,做了手脚。 不过,祝瑞山的修为,到底还是低了一些。 看不透卫图耍的花招。 卫图对签订灵契,早有防备,在祝瑞山离开的空档,卫图已经将“吕元礼”的精血,暗存在了他的指尖。因此,在“落名”时,卫图用的是吕元礼的精血。 上次的伏击一役,卫图用“暗影丝”斩断了吕元礼的一条腿。在撤退时,卫图并没有舍弃这条吕元礼的断腿,而是将其储存在了储物袋内。 ——修仙界内,有用血亲推测修士踪迹的手段。卫图做此准备,是为了防备魔煞宗的金丹真君“吕修贤”。 恰好。 此刻吕元礼的精血,于此刻,派上了用场。 “古某告辞!”签订完灵契后,卫图起身,对祝瑞山拱手一礼,准备离开。 通过那三枚玉简,卫图已经大致确认,祝夫人就是巫仙师前妻的后代。 巫仙师在遗书中,让韦飞筑基后,前去帮他报仇,杀死那对奸夫淫妇,解此遗恨。 上次,在霞崖梅家与韦飞见面交流,得知此事后,卫图心中并没有帮巫仙师报仇的想法,毕竟他和巫仙师的交情,还没到这一地步。 但如今,碰到了此事。 卫图当然不会“助纣为虐”,真的答应与祝瑞山的约定,“赶走”焦七指。 拿钱办事。 这是为人的信义。 然而,祝夫人手上的三枚玉简,本就是巫仙师这个宏日宗后人的遗产。 得此玉简,卫图真正感谢的人,理应是巫仙师,而非“移情别恋”的叶虹后人。 卫图没有因为旧仇,代巫仙师杀了祝夫人,已是祝家的幸运了。 其次,祝瑞山言语不实,找他的目的,可非是为了赶走焦七指,而是另有谋划,卫图当然不会傻呼呼的当祝家的棋子。 “祝某礼送古前辈。”祝瑞山满脸笑容,送卫图离开了祝氏药行。 等卫图离开后。 祝瑞山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他招了招手,叫来药行的掌柜,“焦七指那边,可派人通知了?” 这药行掌柜乃是他的堂弟。 也是他的心腹。 “三哥,通知了。”药行掌柜点了点头,笑眯眯道:“那焦七指听到古锦口出狂言,打算绕过他夺走祝家基业,怒不可遏。此刻正打算寻找这个古锦,教训他一通,将他赶走碎星城。” “这也多亏了古锦,在药行大堂……大放厥词,说自己不怕玄姹门。” “不然的话,想要轻易挑起焦七指的怒火,可不是一件简单之事。” 药行掌柜缓缓道。 然而—— 祝瑞山和药行掌柜期待的事情并未发生。 在焦七指这个玄姹门长老赶来寻找卫图的时候,卫图已经早早离开了碎星城,踏上了重回“蝉鸣崖”的路程。 不过。 卫图的出现。 也给祝家带来了喘息之机。 卫图前脚刚走,后脚祝夫人便带着自己的一对女儿,假装奴修,偷偷潜逃出了碎星城。 值得一提的是。 因为卫图和祝夫人所走的路线大致相同,所以祝夫人这一路上,都没有遭遇什么像样的危险。 即便有危险,也被卫图当做战功,提前铲除了。 走至中途,卫图发现了这一件偶然之事,但他看在祝夫人孤儿寡母,也就没对此事太过关注,赶尽杀绝。 毕竟,他个人与祝夫人一家也无什么深仇大恨。 若不考虑巫仙师的“旧仇”,他这次欺诈祝家,不免有些不地道。只是,在修仙界中,尔虞我诈,才是正常之事。 要是他真的守诺,就被祝瑞山套牢了,难出碎星城了。 至于祝夫人身上的宝物。 卫图并不在意。 他不是杀人夺宝的劫修。 其次,以他的富裕,还不差祝夫人所携的那点财物。 卫图对祝夫人不在意。 但祝夫人却对卫图这个“清路”的筑基前辈上了心。 在从“碎星城”出发时,祝夫人并不知道卫图的踪迹,她是在路上,无意中得知了前方有一正道前辈斩杀魔修,这才朝卫图所在的方向,紧紧跟随了过去。 甚至,为了跟上卫图的步伐。 祝夫人不加犹豫,直接动用家族底蕴,耗费了数枚二阶符箓“神行符”。 只是,让祝夫人失算的是,她不仅跟上了卫图这个正道前辈的步伐,而且还与其碰面了。 碰面之时,祝夫人起初还在担心,怕卫图对她谋财害命,把她当作魔修清算。 但在看到卫图对她不甚在意后。 这份担心,瞬间就成了惊喜,毕竟高风亮节的正道前辈,哪怕是在正道地界,亦是少之又少的。 这一瞬间。 祝夫人对卫图新生了结交之心。 …… “还请前辈留步!”祝夫人催使“神行符”,遥遥跟在卫图身后,大喊道。 喊了数声后。 在前方的卫图遁光一止,他转过头,面带诧异之色,看了祝夫人一眼。 “夫人何事?”卫图佯作不识,对祝夫人稽首一礼后,询问道。 此时,卫图也大致猜出了祝夫人的心思。 他暗暗想道:“要是祝夫人知道我就是那古锦后,会不会心生刚出虎穴,又入狼窝的想法?” “前辈,妾身是靖国的家族修士。靖国沦陷后,妾身和孩子不幸沦为了魔修的奴隶,前些日子,前辈斩杀奴隶妾身的魔修“厉悼”……” “妾身这才得已脱身。” “这次追上前辈,是想对前辈道谢。报答前辈的救命之恩。” 祝夫人脸上露出了感激之色,她对卫图敛衽一礼后,掏出了两枚玉简,当作谢礼,对卫图递了过去。 不过,在递送玉简的时候。 祝夫人耍了心思,她微微弯身,露出了胸前的一片诱人的白嫩。 祝夫人本就是千娇百媚的美人,在嫁人之后,又多了少妇的风情。若非如此,焦七指也不会独独霸占祝夫人这么长的时间。 卫图扫了祝夫人的胸前一眼,他没有过多停留,自然收回目光,将神识聚集在了两枚玉简上。 “除了没有练体秘术外,这两枚玉简,和那三枚玉简内容一模一样。”卫图心生失望。 只是,卫图很好隐藏了自己的表情,他皱着眉头收下了谢礼,然后颔首点头,没有与祝夫人多话,脚下遁光再次凝结,继续前行。 “这就走了?” 祝夫人看到这一幕,心中一呆,她没有想到卫图这么不近人情。要知道她所言的“感谢”,只是一个说法,与卫图的结交理由,并非是真的感谢卫图杀了她虚构的那个“厉悼”魔修。 “莫非是这位前辈闭关太久,不懂人情世故?”祝夫人自我开解,逐渐恍然。 有些修士,看似境界高,年龄大,但论起对世事人情的钻研,反倒不如凡人。 这并非是这些修士蠢笨,而是因为这些修士活的时间中,修行占了绝大部分。 而且,这些修士往往天资高绝,也无需如底层修士和凡人那般,蝇营狗苟。 而这一点,也很好解释了,为何卫图看到她后,未曾心生贪念。 “这是个机会,必须好好把握。”祝夫人暗下决心,继续朝卫图追了过去。 “还请前辈留步。” 祝夫人喊道。 “夫人叫住周某,可有要事?”卫图信口胡诌,又给自己编撰了一个身份。 “前辈,妾身和孩子想要前往郑国修仙界,但我三人,不过孤儿寡母,还请前辈捎带一二,事后妾身必有重报。” 这次,祝夫人说话就没绕弯子了,而是十分坦诚的说出了自己的需求。 “什么重报?”卫图沉默片刻,认真打量了一眼祝夫人,声音嘶哑道。 “这是辅佐修士结丹的灵物“天灵水”。”祝夫人也不废话,她一拍储物袋,翻掌取出了一只丹瓶。 接着,祝夫人微微摇晃瓶身,这丹瓶内部瞬间就响起了玉珠落盘的清脆之音。 与此同时,丹瓶上空,灵雾凝聚,持续了数息时间,才缓缓散尽。 这种种异象。 表明了这只丹瓶内所装的灵物,便是辅佐结丹的灵物——天灵水! “想不到,祝瑞山竟把天灵水,交到了祝夫人手中。”卫图眉宇微挑。 他一眼就认出了,这瓶天灵水,恰恰就是祝瑞山先前让他说看的那瓶天灵水。 丹瓶都没换。 这并非是卫图想不到这一点,而是“天灵水”作为许给“古锦”的报酬,若没了天灵水……从常理推断,“古锦”可不会放过祝瑞山和祝家。 但略想了一下。 卫图对此事也释然了。 一旦祝瑞山的谋划之事泄漏,其必然会遭致玄姹门和焦七指的怒火,很有可能,除了在外的祝夫人和两个孩子,全家罹难。 那时,就没必要考虑“古锦”的意见了。 因此,与其让天灵水被他人所夺,还不如将这宝物放在祝夫人身上,让其带走。 “祝瑞山这是想好了,粉身碎骨,也要送祝夫人和自己孩子……脱离魔坑。”卫图对祝瑞山的气魄,佩服了起来。 能为亲人做到这一点。 祝瑞山也算是有担当之人了 不过,从某一方面来说,祝瑞山亦是自私至极,毕竟这一次,他只送了自己妻儿出去,而祸患,则需全族去承担。 “若有天灵水的话,周某也不是不可送你们母子三人前往郑国。”卫图脸上露出意动之色。 “多谢周前辈。” 祝夫人听到卫图同意,心中一松,将丹瓶用法力托送给了卫图。 此时,她已经暴露了自己存有“天灵水”这一件事,算是怀璧其罪了。 以她的实力,可是万难做到,与卫图这一筑基前辈相抗。 因此,权衡利弊后,祝夫人做出决定,将天灵水提前送给了卫图,讨取卫图欢心。 待卫图收下丹瓶后。 祝夫人面泛红霞,娇羞道:“妾身丈夫早丧,一直以来,都是孤寡一人,今见周前辈义举,愿自荐枕席,答谢周前辈的救命之恩。” “也要为我那两个孩儿,找一个依靠之人。” 卫图闻言一怔。 他这边刚佩服完祝瑞山的气魄,祝夫人就说自己的丈夫祝瑞山已经早死了……饶是他见识不凡,也未曾见如此滑稽一幕。 不过,想到先前偷听的祝瑞山夫妇谈话,卫图也就对祝夫人的精明行为,不怎么意外了。 “媚术!”就在卫图打算直言拒绝的时候,这时的祝夫人突然眸含春意,暗暗对卫图施展了学自焦七指的媚术,引诱卫图。 与焦七指这筑基魔修共事这么久,祝夫人心里可没有对筑基境修士的敬畏之心。 再者,从卫图的先前表现来看,其即使发现了她的小动作,也不会对她苛刻处置。 君子可欺之以方。 “这都是为了孩子。”祝夫人心道。 祝夫人自忖,以她实力和根基,前往郑国后,只能沦为散修,再无筑基可能。 而自己的一对儿女,若无筑基境的帮扶,今后想要筑基,亦是千难万难。 因此,从任何角度来看。 她都需要傍上卫图这一条大腿。 然而—— 令祝夫人失算的事再次发生了。 卫图并不像她想的那么君子。 在感知到媚术来袭后,卫图脸上的温和之色渐渐收敛一空,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冰寒。 “怎么办?”祝夫人看到卫图脸上的冰寒之色,顿时心中一寒,她神色慌张,想要收回自己引诱卫图的魅惑之术,但这时她却发现,卫图的神识竟然领先了焦七指不止一筹。 她根本难以动弹。 她心中的寒意逐渐滑落,直至股间,浸湿了自己的粉白水仙裙。 (本章完) 185、陨落,报丧书(求订阅) “娘,你怎么了?”这时,祝夫人的一对儿女赶了过来,他们二人看到祝夫人战栗的不敢动弹,连忙急问道。 这一对儿女,男的稍微大些,年龄大致在十五六岁,女的小一些,年龄在十三四岁,正是豆蔻少女,与祝夫人有八成相似。 在祝家打探这么久,卫图也知道祝夫人这一对儿女姓甚名谁。 男的名叫“祝培林”。 女的名叫“祝云秀”。 问了几句。 虽然祝夫人因为被卫图的神识所摄,媚功反噬,说不出来话来,但祝夫人的一对儿女,亦大致猜出了祝夫人落得这般惨境的原因。 祝培林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卫图一眼后,然后收回了目光,不敢多言。 这数年以来,焦七指霸占他娘祝夫人一事,早就将他心中的胆气泄完了。 相反,祝云秀因为懂事晚,没被现实打击过,心中胆气尚存,她嫩声嫩气,对卫图敛衽一礼,给祝夫人求起了情,“我娘若有得罪前辈之处,还请前辈饶恕一二,前辈是正道之人,稍施惩戒即可,如此,我娘既长了教训,前辈也不至于失了威严。而且,还可得一宽仁之名。” 这一番话说的妥帖、合适。 卫图闻言,微微颔首,收回了自己压在祝夫人身上的威压,脸上的寒意亦渐渐褪下。 少了卫图威压,被冷汗浸湿全身的祝夫人,终于可以再一次动弹,她瘫软倒地,轻抚饱满胸口,重重的喘了几口气。 这时,她媚功反噬的后遗症也暴露而出。 嘴角渗出了一丝殷红鲜血。 “周前辈,是妾身心怀妄念,得罪了前辈。但妾身孩子是无辜的,周前辈可以丢弃妾身……在这荒原之中,但请周前辈……答应妾身先前的请求,带妾身一对儿女……前往郑国。”祝夫人眸露惧意,一边喘息,一边说道。 “娘!” “娘!” 祝培林和祝云秀跑去搀扶祝夫人,他们二人听到祝夫人这一番话后,眼睛泛红,垂泪道。 “不要管我。” “快去求周前辈。” 祝夫人一把推开祝培林兄妹,厉声道。 一旁的卫图,看到母慈子孝的这一幕,也是大感头疼,按理说他就此抛弃祝夫人母子三人,也是合情合理,毕竟祝夫人身份“有罪”在先,此刻又大大得罪了他。 “我到底不是一个真正的恶人。” 卫图轻叹一声。 踏入修仙界,经历岁月搓磨后,他逐渐蜕变为了一个合格的修士。 冷酷无情、谨慎多疑。 少了身为武人的“侠气”。 “倘若师父在世,应该会同意我做此决定。”这时,卫图的心底,浮现出了单武举的音容笑貌。 相比他,他师父单武举是一个真正的武人。 给乡民的租子,在三源乡最低,若乡民有了灾难病痛了,也会及时伸出援手,不求回报。 接着,卫图神色冷淡的看向祝夫人,话语不含一丝情感道:“这次,念在你女儿求情,我就饶你一命。若还敢有下次,周某绝不轻饶。” 话音落下。 祝夫人松了一口气。 她试探问道:“那……先前周前辈答应妾身的约定,不知还否作数?” “作数。”卫图语气冷淡。 此时,他和祝夫人所处的地点,已经临近了郑国边境,再往前数百里,便可抵达郑国。 护佑祝夫人母子三人,于他只是随手之事。先前祝夫人未拿出“天灵水”的时候,他对祝夫人母子三人尾随之事,亦没有多管。 现今,多得一份“天灵水”。 算是他的赚头。 ——三枚玉简,是本属于巫仙师之物,他拿走了,问心无愧。但“天灵水”,却是祝家之物,他若将其贪了,不遵守约定……卫图担心,自己的道德底线会一步步降低,直至沦为真正的“魔修”。 …… 一个月后。 郑国。 凡俗,金梁城。 卫图隐匿气息,走到墙垣附近,他用神识观测了几眼在院内的祝夫人母子后,伸手右手。 少倾。 一只透明飞蛾振翅,从空中落在了卫图的右掌之上。 祝家母子,怎么都不会想到,与他们在边境分别已有十多日的“周前辈”,竟然再一次来到了他们身边,与他们仅有一墙之隔。 同时,他们也不会料到。 自己母子三人,会被卫图以特殊的方式,监察了这么多天。 “还不错,没有对我生出怨恨之心。也没有发现我的另一层身份。”看完七彩幻蛾的记忆后,卫图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如释重负。 祝家和他没有这么大仇。 真让他斩草除根、斩尽杀绝,他下不了这等狠手,尤其是对孤儿寡母。 因此,他在与祝夫人母子在边境分别后,便暗中用七彩幻蛾,监察祝夫人母子的一举一动,看祝夫人母子是否对他怀恨在心。 尽管他护送祝夫人母子来到郑国,于祝夫人母子有恩,但在心思狭窄之人眼中,他的“有恩”也会成为“有仇”。 好在,虽然祝夫人为人“精明”,但也不是什么好坏不分的人,没有因媚术之事,对他怀恨在心,心思报复。 要不然,为了自己今后的安全着想。 卫图可不会轻易放过祝夫人。 他是筑基后期的修士不假,等祝夫人母子成长起来,筑基之后,他说不定,早就到了金丹境了,不会惧怕小小筑基境的威胁。 甚至,他的儿女,都能承受这等危机的到来。 但—— 蚂蚁未必不会杀死大象。 在修仙界内,一切皆有可能。 正如一百多年前,他发家的第一笔金。 ——以练气中期修为,杀死“耿文”这个练气大圆满的一阶丹师,从而获得三个练气后期的积累,一飞冲天,直至今日,仍然享受那次战利品的余荫。 这次,为了祝夫人母子三人,卫图浪费了近一个月时间。 但卫图认为,这件事很有必要。 倘若如魔修般滥杀,他不认为,自己的道心能仍然如旧。 修士之目的,固然为了长生,但倘若因为长生而抛弃所有,那其充其量只是一个追求长生的……修炼工具罢了。 …… 三日后。 卫图重返蝉鸣崖。 但刚回洞府时,卫图却发现,与他相邻的楚嬛洞府门口落满了灰尘,阵法石盘上面镶嵌的数块灵石,散发着微弱光芒,如残烛一样,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楚道友未能回来?”卫图怔了一下,心中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他发出符信,询问李道远。 李道远从洞府中走了出来,他看了卫图一眼,叹息道:“半个月前,楚道友留在仙门的征召灵契,已经黯淡了……” “她应是陨落了。” “在从伏击地点回来的时候,死了。” 兔死狐悲,其鸣也哀。 楚嬛与他同为伏击散修,同为加入散仙盟的散修,这次在重回“蝉鸣崖”的路上,身死道消……李道远从此,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楚道友死了。” 卫图暗暗叹息了一声。 在伏击战斗中,他帮助楚嬛,让楚嬛多了一些存活概率,但他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 楚嬛是伏击修士中,修为最弱一人。 其没有手段,去应对同等级的筑基魔修,更别说比起境界更高的筑基魔修了。 一次,可以幸运。 但次次,幸运不了。 “卫道友和楚道友也算故交。待会我请示一下席前辈,让他打开楚道友的洞府,由卫道友给她收敛遗物,给亲友写遗信。”李道远面露唏嘘之色,叹道。 在此之前,他之所以交好卫图。 也是为了预防这一日。 等他战死了,还有同道好友能给他报丧。 “这是卫某的分内之事。” 卫图点头,答应了下来。 楚嬛女儿是镜水阁修士。 而在蝉鸣崖内,他是唯一和楚嬛有交情,并在镜水阁内有人脉的修士。 因此,楚嬛的报丧信,由他书写,最为合适。 …… 楚嬛的遗物没有多少。 仅有一些衣裙和日用之物。 价值不高。 不过,卫图还是将其收敛到了储物袋内,等待时机,送到楚嬛女儿的手上。 对于楚嬛女儿来说。 这些东西,都是价值珍贵之物。 然而—— 到了报丧信的时候。 卫图提笔,仅在收信人一栏中,写了“楚琴”这两个字。 之后的内容。 他不知道该如何落笔了。 停顿了半日后。 卫图叹息一声,还是开始起笔落字,写起了报丧信。 信中的内容。 多是楚嬛在蝉鸣崖讲起楚琴的一些日常。 最后,卫图才提起了,伏击一站中的一些细节。 “勿要因仇怨蒙心。” 卫图以这句话落尾,写完了这封报丧信。 …… 送完报丧信后。 卫图取出了从祝夫人手上得到的三枚玉简,他略过了另外两枚玉简,目光直接落在了载有“炼体秘术”的那枚玉简。 这枚玉简所载的“炼体秘术”,名为“九重金锁诀”,通过在经脉中,凝练一道道“金锁”,从而降低炼体修为突破的难度。 “九重金锁诀。” 卫图默念了几遍。 “这炼体秘术,倒是和一气囊有异曲同工之妙,或者说一脉相承。”揣摩《九重金锁诀》数月后,卫图心道。 (本章完) 186、好坏消息(求订阅) 一气囊是血肉法器,通过贮存法力,从而提高修士的法力总量,而《九重金锁诀》,与其原理差不多,是通过凝“金锁”,截留修士的“精元”,增加“精元”总量,降低突破难度。 修士有精、气、神三宝。 气,为法力。 上古的修士,也被称为炼气士。 神,为神魂、神识。 而最后的“精”,指“肉身”,也指“精元”,精元是肉身之精华。修士的气血,亦是精元之一。 不过,一般来说。 非炼体修士,或者非具有系统炼体传承的修士,难以从肉身中诞生“精元”,并将其应用而出。 《九重金锁诀》,除了是炼体秘术外,功法内部,也存有帮助炼体修士挖掘出自身“精元”的秘诀。 而这,才是一个势力炼体传承中,真正的精要部分,真正不传之秘。 是散修炼体士的门槛。 这些不传之秘,花费灵石也难以买到,必须需要一定的机缘。 这也是为何,世间炼体士不少,但顶尖的炼体士多出高门,罕见于散修之间的缘故。 无他。 外界的炼体秘宝有限。 没有提炼精元的要诀,散修炼体士想要炼体修为达到金丹层次,付出的代价,是宗门炼体士的数倍之巨。 此前,卫图遇到的炼体功法,包括三阶功法《煞魔真功》,其内亦没有此功法核心,或者说缺了“荒山派”在此间的不传之秘。 揣摩通透后。 卫图开始尝试修炼《九重金锁诀》。 …… 时间荏苒。 转眼间。 四年时间,一晃而过。 和二十几年前,正魔交战后,正道盟惨败,丢了靖国一国之地不同,在靖国两大仙门撤往郑国后,正道盟不仅逐渐稳定了战局,并且在局部战争中,取得了不少胜利。 大有反败为胜的趋势。 “蝉鸣崖”便是其中一例。 无人注意到,取得这数场战役胜利的修士名单中,都有卫图的名字。 毕竟,区区的筑基中期修士,不可能在筑基层次的战役中,起到关键性的决定作用。 而在这段时间。 卫图修炼《九重金锁诀》成功,并在体内的经脉处,成功凝结了三道金锁。 “三道金锁,应该足够我冲关《百脉锻血诀》的第七层了。”卫图暗暗想道。 《百脉锻血诀》为二阶顶尖的炼体功法,共分九层,每三层可凝结一枚血丹。 凝结三枚血丹成功后,修士在突破金丹境界时,便可增加一成的概率。 只不过,炼体艰难。 十多年前,他借地下拍卖会的一盒地龙肉和戚家的“寒晶花”,成功突破《百脉锻血诀》的第六层,凝结了第二枚“血丹”,炼体修为到达了二阶中期。 然而,自此之后,没有炼体秘宝的他,炼体修为虽然仍有增进,但和之前的速度相比,就宛如龟爬了。 《九重金锁诀》这宏日宗的炼体秘术,尽管在提升炼体修为的速度上,不如炼体秘宝,但正常的提升速度,也比卫图之前的修炼,快上了三四倍了。 多年的积累,加上如今“九重金锁诀”的助力,让卫图看到了突破《百脉锻血诀》第七层境界关卡的可能。 只是—— 就在卫图刚准备闭关的时候,他修炼室旁侧的“兽室”,突然传来了一声嘹亮的鹰啼。 同时,一股强劲的妖力威压,透过兽室传了出去。 “二阶中期巅峰?”卫图眉宇一挑,大感惊讶。 要知道,八年前,裂空雕才刚刚突破到了二阶中期。 仅过了八年时间。 裂空雕便从二阶中期,提升到了二阶中期巅峰。 这等境界的提升速度,哪怕是人族修士,也难以达成。更别说裂空雕这区区的玄阶血脉妖兽了。 “万灵妖婴,此物到底为何物?”卫图眉宇深皱,目光落在了修炼室的神龛上。 在神龛上。 摆放着一个拳头大小的木青色婴儿雕像,这婴儿雕像盘膝而坐,眼眸紧闭,双手掐着古怪印记。 而婴儿木雕的口中,则放着一个手指长细的丹瓶。 此物,正是卫图从“玄猴戚家”得到的万灵妖婴。 在得到万灵妖婴后,卫图因忌惮其口中渗出的“仙灵露”副作用,于是只将这仙灵露,用作培养“七彩幻蛾”和“裂空雕”。 毕竟他身家富裕,没必要和“玄猴戚家”的老祖们,去赌“仙灵露”没有负面影响,不会影响结丹。 十数年过去。 七彩幻蛾,因为“仙灵露”的效果,孕育成功。而且一些成熟灵虫,大有突破二阶灵虫的趋势。 裂空雕,也因“仙灵露”增益修为的奇效,这些年修为突飞猛进,仅差一步,就可突破二阶后期了。 但—— 此时的卫图,心中除了高兴外,还多了一些的隐忧,毕竟“仙灵露”的效果太强悍了,也太不真实了。 倘若“仙灵露”在各个境界,都有此等效果。如今的大苍修仙界,万灵教定是绝对的主宰,而不是仅是魔道五宗中的一员。 毕竟,万灵妖婴是从万灵教手中,流传而出的宝物。 退一步来说。 哪怕“仙灵露”仅在金丹境以下,有此等效果。但仅凭这一项,万灵教的实力,也不是现在可比拟的。 “有三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万灵妖婴在万灵教内,亦是稀缺之物,炼制不易。” “第二种可能,万灵教知道万灵妖婴的弊端,故弃而不用。” “第三种可能,筑基层次的力量,出现太多,于万灵教的利益不符,这才没借助仙灵露,制造太多筑基战力。” 卫图一一分析。 受限于自身层次和情报,卫图认为,这三种可能的可能性都不低。 “不过,再怎么分析,我也不可能将仙灵露弃之不用。”卫图摇了摇头。 因噎废食,智者所不取。 倘若没有“仙灵露”帮忙,裂空雕迟早会因为跟不上他的实力,而被他所抛弃。 这都是可预料之事。 …… 两个月后。 卫图闭关结束。 如预期一样,这次他的炼体修为,在《九重金锁决》的助力下,有了大幅度的提升,从二阶中期小成,一口气突破到了二阶中期大成。 尽管晋级速度不如裂空雕。 但也稳步前进。 超过同阶的大多数修士了。 “卫道友,你上次为了对战魔修“邢森”,是否放出了一只筑基境的鹰类灵兽?” “这半年来,左魁可能在因此事调查你。只是受忌你背后的人脉,这才没有选择大张旗鼓,而是暗中调查。” 卫图刚出关不久,李道远便找到了卫图,告知了卫图这件不利消息。 “左魁在暗中调查我?”卫图皱眉,脸色沉了下来。 毕竟,被人暗中调查,无论是谁,心里都不会太过高兴。 再者,他裂空雕的来历,也不怎么“干净”——血老魔手中的裂空雕,大概率是杀人夺宝后得来。 至于血老魔杀死的拥有“裂空雕”的修士,是否为御兽宗修士,就未尝可知了。 “左魁怎知我身上有裂空雕?”卫图目光看向李道远,面露不解之色。 此刻,他也不介意,将裂空雕的真名告诉了李道远了,毕竟左魁这个御兽宗修士,已在暗中调查他了。 裂空雕是卫图实力的一部分。 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卫图从不在左魁和其他御兽宗修士面前,使用“裂空雕”。 况且—— 上次斩杀“邢森”的时候。 卫图身边可无“蝉鸣崖”的修士。 因此,当卫图听到李道远道出此密的时候,他心里亦满是困惑。 “此事李某也是不清楚。”李道远摇了摇头。 “不过李某倒是有一个猜测。”就在卫图以为疑惑无解的时候,李道远又突然提升,说了这一句话。 “是何猜测?” 卫图心中一振,提起了兴趣。 他引李道远进入自己洞府,然后给李道远倒了一杯灵茶。 李道远呷了一口灵茶,润了润嗓子后,讲道:“卫道友斩杀邢森,按道理说,事情做的隐蔽,应不会有人知道……卫道友身怀御兽宗灵兽……” 尽管卫图没说,自己的裂空雕是御兽宗出品,但李道远作为靖国散修,对这等事,也见过不少了。 在以前的靖国修仙界,便时有发生,散修因身怀御兽宗灵兽,从而被御兽宗调查、追查的事情。 “但正道修士不知,不意味着魔道修士不知。”李道远沉吟道:“据李某所知,血神教的几个筑基修士,亦和卫道友一样,也拥有裂空雕。” “这次,极有可能是魔修,散播了卫道友身怀裂空雕的事情。” “想因此事,大做文章。” 李道远一字一句道。 卫图听到这话,沉默了下来。 虽然他在魔道修士的眼中,只是可有可无的小角色,但阴谋诡计,从来不是针对于大人物的专属。 量变引起质变。 底层修士的情绪不满,亦会影响高层的一定决策。 而此时此刻,靖国修士和郑国修士之间,早就矛盾重重了。 期间,若非有仙门高层强行镇压,两国修士早就开战了。 靖国修士,因为靖国沦陷,被迫逃往郑国修仙界。 这等事,情有可原,无可指摘。 但一国资源,是有限的。不可能供养两国的修士。 郑国三大仙门,之所以对散修盘剥的这么狠,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因为郑国三大仙门,需要掏出大量“资源”,来满足靖国两大仙门的胃口。 这一刀,不能割自己的肉,那就只能从散修下手了。 不如此的话。 靖国修士就不是帮助郑国仙门,抵御魔道入侵的好邻居了,而是随时都有可能对郑国修仙界,打家劫舍的“恶邻”了。 因此,魔道修士针对他这样的“小角色”,很大的可能,便是想借诸多如他这等小角色之手,将郑国、靖国两国修士之间的不满、矛盾明面化。 “卫某……再有三年,就可离开蝉鸣崖了。”卫图脸上,泛起了苦笑。 打心底里,他不想牵入这场无妄之灾,从而影响自己的道途。 镇守蝉鸣崖十年。 现今,他完成了七年,只差最后三年,便可完成征召令了。 “卫道友,伱我散修,就是这般命运。有些修士,羡慕你我散修逍遥,但逍遥的,从来都只有实力强大者。” “你我,只能随时局颠簸、流荡。”李道远叹了一口气。 这时,卫图也注意到了,李道远的右臂和左臂存在明显的色差。 很明显,其左臂,在这数年的战争中,已经丢失了。 被迫装上了义肢。 听到这话,卫图深有其感的叹息一声,他点了点头,说道:“卫某虽和秦真君有一定交情,但秦真君乃是郑国修士,不好干涉御兽宗……” “不知李道友可有办法?” 卫图可不认为,李道远跑来告诉他这件事,只是为了给他报信,而毫无办法。 从始至终。 卫图都没有问过,李道远是从何处,用什么手段,得知左魁这个御兽宗修士,正在暗中调查他。 因为,卫图相信,李道远的到来,应是得过“散仙盟”的授意。 他和李道远只是泛泛之交。 从常理推断,李道远应不至于为了他,去冒着得罪左魁的风险,偷偷向他泄密。 如今,卫图是加入了散仙盟。 但和李道远相比,卫图在散仙盟中,仅是外围人员,得不到散仙盟的真正信任。 “御兽宗的太上长老……呼延鹏虽然在靖国的正魔战场上战死,御兽宗的势力大大衰落,但如今的御兽宗,仍旧不是散仙盟能够对抗的……” 李道远听明白了卫图的话中之意,他暗道卫图聪明的同时,也给卫图讲明白了这件事的麻烦之处。 “不过,御兽宗和散仙盟也非完全对立,两大势力之间亦有合作。” 李道远补充道。 “还请李道友指教一二。”卫图顺着李道远的话,往下说。 “御兽宗的一位金丹长老,和咱们散仙盟的“车真君”有一些交情。” “这件事,只是小矛盾。” “于卫道友和李某来说,是大麻烦,但于车真君而言,只是随手之事。” 说到这里。 李道远道出自己意图,“李某愿意帮卫道友引荐车真君。” 今天和几个作者爬完黄山,快死在了黄山上了,脚发软,难受要命。 所以只有一更。 抱歉抱歉 (本章完) 187、金丹收徒(二合一,求订阅) 散仙盟,总共有十七位真君。从靖国来的真君,有九人。 而车真君,便是这靖国九名真君中的一员。 车真君,名为“车公伟”,金丹中期。其在散仙盟中有仗义疏财、提携后辈的名气,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 除此之外。 车公伟还是一尊三阶符师。 因此,听完李道远的话,卫图也大致明白了“车公伟”帮他的原因。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车真君是散仙盟的符师领袖,若能招揽他这个二阶上品符师为手下,其在散仙盟中的内部势力,必然大涨。 “有劳李道友了。”卫图故作不知,他面露感激之色,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灵石袋,塞到了李道远的手上。 ——有靠山,总比没有靠山要好。投靠车真君,于他亦是一件好事。 更别说,现今的他,将有麻烦缠身了。 “此事就包在李某身上了。” 李道远看到灵石袋后,面色一喜,拍着胸口保证道。 …… 一个月后。 在卫图明确表露出投靠车真君的态度后,左魁调查卫图之事,便已极快的速度的结案了。 卫图的裂空雕,被御兽宗认定为,其是卫图从魔道修士的手中夺来,非是抢夺于御兽宗修士。 在来历上,不存在任何问题。 “两百多年前,血神教偷袭我派,掠夺了大批灵兽。当时,我派丢失了十二只裂空雕。” “这十二只裂空雕中,有五只是地阶血脉,七只是玄阶血脉。” “那一役后,我派虽还有数十只裂空雕,但这些裂空雕,血脉低劣,至少需要花费近千年时间,才能育种出玄阶血脉、地阶血脉……” 数日后,左魁找到卫图,以“调查之事”对卫图诚恳道歉后,然后说了这一番话。 “左道友的意思是?”卫图挑眉,猜到了左魁的想法。 “卫道友手中的裂空雕,据左某观测,应是地阶血脉。所以,左某代我宗有个不情之请,想让卫道友的裂空雕去我御兽宗一趟,留个种。” 左魁提出请求。 “裂空雕是卫某的重要战力,若贵宗带走裂空雕,卫某在战场上,难免会增添一些危险……”卫图摇了摇头,委婉拒绝道。 拒绝的同时,卫图亦心生疑惑,他记得裂空雕的血脉等级,仅是玄阶,怎么在左魁和御兽宗眼中,裂空雕的血脉等级却是地阶。 妖兽的血脉相当于修士灵根,因此玄阶血脉和地阶血脉,尽管只有一阶之差,但在潜力上,可是相差极大。 玄阶血脉的裂空雕,修为到达二阶后期后,基本上,潜力就已尽了。 “莫非……”卫图想到了裂空雕十多年前,突破筑基中期后,眉心处突兀出现的血色竖痕。 不过不等卫图细想,一旁的左魁立刻就接上了卫图的话,改口道:“若卫道友不想裂空雕离开自己身边的话,我派也可派人与卫道友在“蝉鸣崖”见面,让裂空雕留种……” 退而求其次。 左魁料想,卫图应该会答应。 毕竟御兽宗堂堂仙门,肯愿意做到这一步,已是释放给卫图的最大善意了,倘若卫图仍去拒绝,那就有些……给脸不要脸了。 “卫某在蝉鸣崖还剩三年,就可完成征召令的镇守期限了。若这段时间内,裂空雕出了什么问题……”卫图面泛难色,拒绝道。 只不过,卫图这次的拒绝之词相较上次,大不一样了,他的话明面听着像是拒绝,但实则暗地里是同意了。 只是,同意的前提是——御兽宗愿意就此事,开出相应的价码。 譬如,保证卫图“失去”裂空雕后,在蝉鸣崖这最后三年内过的安稳,让卫图不遇强敌,不出事故。 毕竟,等级越高的妖兽,留下“纯种”后裔,越是不易。 有甚者,在孕育子嗣后,不仅会元气大伤,而且还会有生命危险。 裂空雕境界亦不算低了,其孕育一二子嗣容易,但想要孕育出御兽宗满意的后代,那付出的时间、精力、代价,都不是一丁半点。 ““化危为安”,化危险为安全。卫图此子,不容小觑。”听明白卫图的话后,左魁心中对卫图的评价,顿时提高了一个层次。 本来,他还会以为,卫图会在“裂空雕之事”上,索要财物。 却不料,卫图提出的价码,仅是让御兽宗庇护他在“蝉鸣崖”最后三年的安全问题。 化“敌人”为“盟友”。 这种罕事,左魁还是头一次见。 而这个价码,于御兽宗而言,亦不算高,属于可接受的范围。 “既然卫道友如此说,那么待三年后,御兽宗再找卫道友,商议育种之事。” 左魁拱手一礼,起身离开。 他的话,没有明言拒绝,也没有同意。 毕竟这等事,他一个筑基修士,还无法代御兽宗的高层裁决。 不过,左魁认为,御兽宗的高层,很难就此事,去拒绝卫图。 今时不同往日。 卫图已是散仙盟车真君的“心腹”了。 即便没有御兽宗庇护,散仙盟这里,也会尽最大努力,降低卫图在这最后三年内,陨落的风险。 …… 时间,一晃而逝。 转眼间,就到了三年后。 到了卫图镇守蝉鸣崖任务的十年之期了。 在这最后的三年,因卫图投靠了“车真君”的缘故,他在“蝉鸣崖”内,得到了特殊照顾。执行的任务,相比往年,危险度降低了诸多。 因此,卫图有惊无险的度过了这最后的三年,活到了征召令的十年之期期满。 “但相比我,其他的镇守修士,就……惨多了。”收拾完行李后,卫图站在蝉鸣崖上,瞭望蝉鸣崖崖面的一个个洞窟,叹了一口气。 强者愈强,弱者恒弱。 十年时间过去,席应、左魁等筑基强者,几乎无一人陨落。 期间,席应等人虽然也遭遇了涉及生死的危险,但在强大的实力面前,这些危险,亦都一一化险为夷了。 这些筑基强者中。 自然也包括卫图这一斩杀过假丹真君的筑基后期修士。 若无实力,卫图即便有人庇佑,也会陨落。 毕竟“好运”不能当饭吃。 弱者好运百次、千次,碰到一次不是“死劫”的厄运,这厄运,也会成为其生命的“死劫”。 譬如楚嬛的死,便是此例。 在卫图镇守蝉鸣崖这十年的期内,席应等筑基强者几乎未死一人,但其余的“筑基弱者”,已死了四五人了。 筑基境下的练气修士,死的更多。 几乎尸横遍野。 筑基境的高死亡率,便是楚嬛这些筑基弱者,撑起来的。 “恭喜卫道友,镇守期满,可以重回故乡了。”李道远夫妇从洞府中走了过来,他们二人眸底露出一丝羡慕之色,对卫图拱手一礼,道起了贺。 和卫图这郑国散修有家可回不同。 他们夫妇二人,作为靖国的筑基散修,故国已失,现今已无家可归了,只能被迫“居住”在蝉鸣崖,与魔道修士作战。 ——三大仙门,允许御兽宗、苍穹城这两大仙门的修士进入郑国内地,但严令禁止,靖国筑基散修,进入郑国内地,违者即杀。 练气散修,数量虽然庞大,但实力低,危险性有限,郑国的本地势力,对付这些从靖国而来的练气散修,不过易事。 金丹境界及以上的修士,数量稀少,而且郑国的三大仙门,也无力阻拦,所以这部分修士,不加以限制,堵不如疏。 唯有中间层次的筑基散修。 是最难管的一类。 数量不少,且危险性大,但在可控层次。 现今,李道元夫妇,若想进入郑国内地,过安生日子,只有两个方法。 一,立下大量战功,兑换进入郑国内地的许可票。 二,等散仙盟势力大涨,有金丹真君晋级成功,到达元婴境界,从而成为与靖国两大仙门同等势力的存在,然后带他们离开蝉鸣崖。 第一点,几乎不可能。 所以,李道远夫妇只能寄希望于散仙盟这一势力了。 这也是李道远对散仙盟如此孺慕的原因之一了。 “李道友,耿道友,两位道友保重,卫某告别了。”卫图微微躬身,回了一礼。 语毕,卫图一甩大袖,化作一道黄色遁光,直冲云霄,片刻后,便踪影绝迹了。 与此同时。 蝉鸣崖的崖面上。 李道远夫妇遥望遁光,目光不移。 许久后,才轻叹了一声。 至于卫图来时救下的关振英、沈长丰二人,之所以没来送别,则是因为在数年前,他们二人就已完成了镇守任务,返回太玄宗了。 …… 离开蝉鸣崖。 卫图恢复了自由身。 不过,卫图并没有着急重返霞崖梅家,与卫燕姐弟见面,而是遁光一折,前往了散仙盟在郑国的总部——红河山坊市。 此时,卫图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前往“车真君”处报备,真正加入“散仙盟”。 红河山坊市临近战场前线。 因此,卫图仅花费四日时间,便从蝉鸣崖赶到了红河山坊市。 一入红河山坊市。 卫图便被红河山坊市的繁华惊到了。 丹丘山坊市、白石湖坊市的规模也不算小,但与此刻的红河山坊市相比,便远远不如了。 红河山坊市的规模,几乎是丹丘山坊市的十倍,红石湖坊市的七倍。 和其他坊市喜欢在坊市边缘种植灵谷、灵草不同,红河山坊市从山脚到山头,几无灵田,都是沿着山体,兴建着一层又一层的建筑。 从山脚延伸下去。 又是一片片大规模的建筑。 道路上,各境修士走在街上,熙熙攘攘,空中时不时亦有修士、灵禽掠空而行。 “红河山坊市,几乎是这乱世中,靖国和郑国散修的唯一避难所了。”卫图心道。 数十年前,在前往妖狼山脉的途中,卫图途径过红河山坊市。 那时的红河山坊市,仅是一座小坊市,只有丹丘山的一半大小。 沧海桑田。 数十年过后。 此时的红河山坊市,几乎是郑国的第一大坊市了,几乎可以冠名为“仙城”了。 卫图听说,在大苍修仙界之外的修仙界,有修仙界和大苍修仙界的风俗迥异,其内修仙者不住洞府,而是比邻而居,营造一座座“仙城”。 每一座仙城,便是一强横势力。 靖国的苍穹城,便是仿造外界的“仙城”而建造。 来到红河山坊市后。 卫图没有贸然拜见车真君,而是转了个弯,先去拜见车真君的弟子“高辰”。 ——十年前,卫图初入蝉鸣崖时,便是被李道远引荐,见了“高辰”这个假丹真君后,这才加入了“散仙盟”。 而后。 裂空雕之事上。 也是李道远禀告高辰,然后由高辰代师在御兽宗内走动关系,保住了卫图。 车真君是金丹真君,以卫图现在的层次,见车真君一面,可不容易。 按规矩,卫图得先来高辰这里,然后由高辰通禀车真君后,卫图才有机会见车真君一面。 少顷,卫图来到高辰洞府,递上了拜帖。 等了大概半日后。 卫图见到了高辰的回信。 …… 郑国。 红河山坊市,高辰洞府。 高辰布下珍贵灵宴,并取出了珍藏多年的二阶灵茶,用以招待卫图。 “什么?车前辈打算收卫某为弟子?” 一柱香后,与高辰交流完的卫图,惊诧不已道。 修仙界内,不是没有带艺投师的先例。 但这种事情,往往少之又少,几有耳闻,很少有人亲眼目睹过,更别说自己亲身经历了。 毕竟能将继子视作亲生儿子的人,少之又少。 “得知此事时,高某也是诧异不已。”看到卫图惊诧的样子,高辰捋须一笑,说道:“后来,师尊给我解释后,我也理解了,师尊为何要收卫道友为弟子了。” “咱们散修不比仙门,良徒难得。卫道友年纪轻轻,便有绘制二阶上品符箓的本事,算是天才符师。” “等到成了金丹后,必成三阶符师……” “可以继承师尊的衣钵。” “此外,根据打听,卫道友成就筑基,是在百岁之时。这等修炼资质,已不下于普通的仙门筑基了。” “从资质上讲,卫道友在一众散修中,算是出挑。” 说到这里,高辰顿了顿声。 他道: “除此之外。” “师尊愿意收卫道友为徒,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散仙盟的内部斗争之事……” “内部斗争?”卫图挑了挑眉,等待高辰的详解。 高辰没卖关子,很快给卫图讲明了散仙盟之间的内部斗争。 散仙盟的内部斗争,还是靖国修士和郑国修士之间的“地域矛盾”。 尽管靖国散修不比郑国散修好到哪里去,但这些靖国散修,到底挤压了郑国散修的生存空间,侵占了郑国散修的修炼资源。 久而久之,这个地域矛盾越来越大。 因此,散仙盟有远见的高层,便想着趁这个矛盾还可弥合的时候,尽快修复。 于是,就有高明之士,提出了一个计策:由郑国金丹散修收靖国散修为弟子,靖国金丹散修收郑国散修为弟子。 如此做,不仅能弥合两派矛盾,提高凝聚力,而且还能为散仙盟培养核心力量,化“散修之盟”成为真正的仙门。 这个计策的提出,很快就得到了一众金丹真君的拥护,存有公心的金丹真君对此自不会反对,而存有私心的金丹真君,也会将其看作自己扩张势力的一个好计策,从而“大行其道”。 卫图,便是这个计策的受益者。 和仙门修士相比,卫图很“庸碌”,但在一众散仙盟的散修中,有一技之长的卫图,出类拔萃,几乎鹤立鸡群。 事实上。 还有一个原因,高辰没提。 那就是卫图相比其他散修,有不错的人脉。 已突破金丹的镜水阁真君,秦玉灵。 正在凝丹的赵家天骄赵青萝。 这两个人脉,很利于车真君等靖国金丹真君更深入的涉足郑国修仙界。 这点,让卫图成为了散仙盟一众真君眼中的“香饽饽”。 “不知卫道友心里如何想?”高辰解释完后,目光看向卫图,询问卫图的心意。 在他看来,这件事对卫图来说,可是一件一步登天的大好事。 尽管二阶上品符师,在修仙界中的地位已是不俗,但其怎能和金丹传人相比。 成为车真君的手下,与成为车真君的弟子,这两者之间,没有可比性。 “此事……”卫图脸上露出意动之色。 相比初入修仙界时的干净,此刻的他,身上可是怀藏不少秘密。这些秘密,任一被车真君发现,都足以让他丧命。 在他看来,所谓正道人士的德高望重,也就那一回事,没涉及真正利益的时候,道貌岸然,但一旦涉及根本利益,立刻翻脸无情。 舒丹师不也是名满丹丘山。 但后来,其还不是毅然决然的投靠了魔道。 可是,此刻的卫图,很是清楚,他拒绝车真君美意的下场——即便车真君大人有大量,不和他一般计较,但御兽宗可不会有之前那般大的善心了,还要与他商量,给裂空雕育种。 所谓的结案,亦可被一言推翻。 “如果真如高辰所说,车真君收我为徒,仅是因为散仙盟千年大计,那么这件事,也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我只需谨慎一些,别泄漏了自身的隐秘便是。”卫图暗暗忖道。 (本章完) 188、青眉上人(二合一,求订阅) 现今,卫图的修为,已经到了筑基后期。等他修炼到筑基巅峰,便可用那万年灵药“三眼银蟾”,去着手凝结金丹,突破金丹境界了。 按理说。 他无需此刻去拜一个金丹中期修士为师。 但—— 若无丹药相佐的话。 从筑基后期“小成”到达筑基后期“巅峰”,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正常来讲,卫图修炼到筑基巅峰,少说也得四五十年,即便有充足的丹药,他提升境界的时间也顶多压缩一半,仍有二十多年的“修炼期”。 ——元重法禁,有纯化法力之效。不过,到筑基后期的时候,其纯化法力的效果,相比筑基初期、筑基中期,就弱上不少了,需花费更多的精力。 这个“修炼期”,也是卫图的“虚弱期”。 而此时,正值乱世。 有金丹真君作为背景依靠,总比没有要强。 因此,从这一点出发,卫图拜师车真君,亦算是合则两利了。 车真君可以借此完成散仙盟大计,势力涉足郑国修仙界,而卫图则多了一个金丹师父,有了可以依靠的强大背景,能安稳修炼。 其外,拜师还有另一个好处。 那便是,卫图在结丹时,不仅能蹭散仙盟的三阶灵脉,而且还可得到散仙盟修士的护法。 这个好处,让卫图很在意。 安稳的修炼环境,可以说是现在郑国、靖国两国散修,都为之珍稀的“修行资源”。 …… 想完得失后。 卫图没多犹豫,当即表态道:“卫某能拜在车前辈门下,是三生有幸,岂有不同意之理。” “刚才一时激动,没立刻回话,还望高道友不要见怪。” 接着,卫图又解释了一句。 毕竟金丹真君收徒,大多数的修士都会欣喜若狂,立刻答应。如他这般,思索了一小会后,再行决策的人,少之又少。 在外人眼中,他现今的修为,仅是筑基中期。想要突破金丹,少说也得个一二百年。车真君收他为徒,是妥妥的看重于他,相当于“降恩”了。 不过高辰对此,倒也没有太多在意。 拜师,不是什么小事,而是横贯修士一生的人生大事。 不能轻易马虎。 这次,卫图没有一口答应,而是思索之后再行决定,足可见其谨慎的性格了。而这种性格的修士,在高辰看来,往往想法成熟,能挑起重担、委以重任。 “这段时间,师尊正在闭关,等师尊出关后,高某便将此事立即禀告给师尊。”这时,高辰看向卫图的目光,亲善了一些,在称呼上,亦改了口。 他称呼卫图为“师弟”,而非先前的“道友”了。 毕竟,卫图是“筑基中期”修为,而他是假丹境界,在车真君的势力中,不构成竞争关系。 “卫师弟,我这里有一处别府,暂时无人。师弟可暂住此府。”想了一会,高辰从袖中取出了一枚洞府令牌,递给了卫图。 “多谢高师兄。” 卫图接过令牌,亦改了称呼。 不仅散仙盟中有派系,车真君的弟子之中,亦有派系。卫图领了高辰好意,也算是加入了高辰这个派系之中了。 …… 高辰口上说的别府,在红河山坊市次核心区域。 其是一座准三阶洞府。 “云烟居?”卫图走到洞府门口,他抬头看了一眼钉在门框上的匾额,默念道。 卫图打开洞府法阵,走了进去。 因为是借住,所以卫图为了避嫌,没去“云烟居”的其他房间,直奔修炼室而去。 “再过不久,裂空雕就可突破二阶后期了。但二阶后期太扎眼了……”修炼室内,卫图看着腰间的储物袋,眯了眯眼睛。 离开蝉鸣崖后,他可没有忘记与御兽宗的约定。 ——倘若裂空雕在“留种”之前,突破了二阶后期,于他可不是一件好事。裂空雕修为增速太快,有可能暴露出“万灵妖婴”的存在。 地阶血脉灵兽的资质再妖孽,也不可在短短五十年内,连续突破两个小境界,到达二阶后期。 “这些日子内,暂时停了给裂空雕服用“仙灵露”,等留种完后,再一切如常。”卫图心道。 “此外,还有……那漆黑指骨……” 卫图一拍灵兽袋,取出裂空雕,打算趁现在这个时机,取出裂空雕腹中的漆黑指骨。 在蝉鸣崖时,卫图不是没想过,提前取出裂空雕腹中的“漆黑指骨”。 只是,如今的“漆黑指骨”阴差阳错下,已经深深扎根在了裂空雕的胃中,寄生在了裂空雕身体之内,并靠裂空雕的血肉滋养,比原先大了一截。 因此,一旦在蝉鸣崖内,切除裂空雕体内的“漆黑指骨”,裂空雕必然会元气大伤,对他的战力产生影响。 为了安全着想。 卫图这才没有贸然动手,而是把此事,拖延到了今日。 三日后,在卫图的精准把控下,他成功切除了寄生在裂空雕体内的“漆黑指骨”。 相比几十年前,如今的漆黑指骨,不仅个头略大了一些,而且其骨骼表面,衍生出了一层黑色的皮膜。 黑色皮膜紧紧贴在漆黑指骨上,像一截阴沉多年的干尸手指。 “唳!唳!”这时,被卫图下了麻药的裂空雕,唳唳的叫了几声,浑然不知道,自己此刻已经少了一部分。 盯着漆黑指骨看了几眼。 卫图心中一动,学着上次在秘境中的动作,给漆黑指骨内部打入了几道法力。 与在秘境时一样。 得到法力补充后的漆黑指骨,有了灵性,骨身泛起一丝血光,它悬浮在空,在地面上开始写下一一行行血字。 不过,和第一次不同的是,这次漆黑指骨写的血字数量,达到了上千字,比之前的字数,多了数倍。 “《玄冥阴火》的前三层功法?”卫图神识一扫血字,认出了“漆黑指骨”所写血字的内容。 在秘境之时,“漆黑指骨”写出的数百血字,仅是《玄冥阴火》这一魔道神通的第一层心法。 并非是完整功法。 “想要“漆黑指骨”这魔道骨简写出完整版功法,看来得用血祭,使其完全恢复才可。”将血字内容记载在玉简上后,卫图认真端详了几眼“漆黑指骨”,暗暗想道。 今非昔比。 现在他的眼界,可比三十多年前,初入云泽秘境时高多了。 他当年,让裂空雕吞服“漆黑指骨”,用以防备不测之事。 不料,漆黑指骨竟然直接寄生在了裂空雕的体内。 但事实上,这并非是漆黑指骨“寄生”,而是阴差阳错之下,裂空雕成了漆黑指骨天然的祭品了。 只不过这祭品,没被“血祭之法”强行献祭,所以伤的元气不大,没有伤到根本元气。 “这玄冥阴火,不知道我是否该去修炼?毕竟他和《煞魔真功》不同,不是我的刚需。”卫图心中犯起了难。 《煞魔真功》是炼体功法,修炼这门功法后,他便可假扮成魔修,在这乱世之中,多一条退路。 而《玄冥阴火》不同,其仅是一种威力强大的魔道神通。虽能让他多一种保命手段,但不会对他现在的处境,有太大的影响。 只是—— 《玄冥阴火》这门神通的上限太高了。 其有可能是三阶顶尖神通,甚至是四阶神通,元婴层次的神通。 元婴神通,这于修士的吸引力,可想而知。 “筑基境内,我的保命手段已够,无需另添“玄冥阴火”。即使修成这魔道神通,于我的实力,亦十分有限,相反,还会耽误修炼时间。” 略微思索片刻,卫图冷静了下来,他摇了摇头,按捺住了在筑基境修炼《玄冥阴火》这门魔道神通的冲动。 修士修行时间有限。 尽管他有大器晚成命格傍身,修炼功法、神通的难度,比其他修士,要少的多,但他亦分身乏术,很难在不影响修为的前提下,再多学一门“玄冥阴火”。 《元重法禁》。 《百脉锻血诀》。 《煞魔真功》。 这三部功法,都已经耗费了他的不少精力了,很难再多兼修一门更高等级的魔道神通。 几十年前。 他曾在鹤山黄家的“金月崖交流会”上,购买了一阶丹鼎,打算在学符术之余,再兼修“丹术”,做到“丹符兼修”。 然而,多年过去。 他开炉炼丹的次数,却不到百次。于丹道的造诣,大致相当于一阶中品丹师,水平十分有限。 这非是他懒惰,不够努力,计划有误,而是“人力有穷”,他预备好的用来修炼丹术的时间,往往会被其他更为重要的事情占用。 …… 等待了小半年。 这日,高辰传来符信,让卫图速去自己的洞府,不可耽误。 “应是车真君出关了。”卫图心中一动,身子一晃,瞬身出了云烟居。 少倾。 卫图赶至高辰洞府。 只不过,高辰洞府内的修士,不止高辰一人,还多出了一位唇红齿白、青眉的侏儒。 这侏儒道人打扮,一袭黑色道袍。 “筑基后期?”卫图感应到了青眉侏儒的修为,暗自心惊。 仅是修为的话,卫图见过的筑基后期多了去,还不至于为此动容。 但这青眉侏儒的样貌,委实太过年轻一些。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大小。而且骨龄,不超过二百岁。 二百岁的筑基后期,哪怕在仙门,亦足可称为天才了。 “这是裴烨,和卫师弟一样,都是师尊将要收取的弟子。”高辰看了一眼入座的卫图,介绍道。 “卫图卫符师?”青眉侏儒念叨了一下卫图的姓名,显然他对卫图的名声,早有耳闻了。 “青眉,童子模样……” 这时的卫图,对“裴烨”的身份,也有了一定的猜测。 此次车真君收徒,收的是郑国散修。而郑国散修能出名的修士,数来数去,也就那一小撮,数量有限。 “青眉上人。”卫图搜检记忆,想到了青眉侏儒在郑国修仙界内,闯出的“诨号”。 说起来,青眉上人在郑国修仙界内,也算鼎鼎大名了。 其出名的原因,不是因为长相,而是其令人惋惜的经历。 青眉上人身怀“玄木灵体”,出生于一个散修家庭,但因为幼年时灵体未显,在父母的指导下,修炼了家传的金属性功法。 五行相克,金克木。 青眉上人修炼金属性功法愈深,“玄木灵体”的损伤也就愈大。 因此事,青眉上人不仅灵体被破坏,就连自己的样貌,也永远被固定在了孩童时期,一直长不大。 半残的“玄木灵体”,潜力有限。 仙门的一位金丹真君,曾对青眉上人下了评语,言说青眉上人今生无缘金丹境界,筑基境界便是头了。 “青眉上人拜师车真君,莫非车真君有把握治好青眉上人?”卫图眉宇微挑。 金丹,是修士精气神合一的产物。 青眉上人成也“玄木灵体”,败也“玄木灵体”。残破的玄木灵体,给了青眉上人远超常人的修炼速度,但也将其修为,永远桎梏在了筑基境。 “等等,一股清香?”卫图鼻子微微耸动,从青眉上人的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兰花清香。 “难道他是女人……” 卫图心生诧异。 只是,这点卫图难以证实。 青眉上人保持了童身,没有喉结,没有男性特征,他很难凭借这些“男性特点”,判断出青眉上人的性别。 “与我无关。”卫图摇头,不打算细究青眉上人的隐秘。 “卫道友和裴道友既然已经到齐,那便随高某前往师尊洞府。”高辰没有废话,给卫图介绍完青眉上人后,便带二人前往“车真君”的洞府。 话音落下。 青眉上人痴楞了一下,他抬头瞧了卫图一眼,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他从高辰话中,听出了高辰对卫图的看重。 要知道,他是筑基后期,高了卫图一个小境界,而高辰称呼他们二人的时候,却是卫图在前,他在后。 这种歧视,青眉上人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过了。 “卫图。”青眉上人滞步,遥望卫图背影,默念了一遍卫图的名字。 之前,他虽听过卫图的名声,但也只是略有耳闻,并不知道,卫图竟然已经入了车真君的眼…… …… 车真君的洞府,位于红河山的顶部,最核心的区域。 此地的灵气浓度,已经到了三阶灵脉的层次,一点不亚于卫图曾经待过的云和山。 “红河山坊市,最初只是小坊市,灵脉等级为一阶。散仙盟入驻后,由“齐阵师”亲自操刀,在此地打入了五条从靖国带来的三阶灵脉,并布下了“偷天化元阵”……” 作为东道主的“高辰”,在路途中,随口为卫图和青眉上人二人,介绍起了红河山坊市的发展史。 不久后。 卫图和青眉上人,便在高辰的带领下,来到了车真君洞府的前殿,并在前殿的客厅内,坐了下来。 只是让卫图意外的是。 前殿内,竟然还有两伙人,在他们到来之后,亦走了进来。 听这些人的交谈之声,不难发现,这些人来的目的,竟然与他和青眉上人一样,也是为了拜车真君为师而来。 “车真君这次,到底要收多少徒弟?”见到此幕,卫图对拜师车真君的期待感,顿时降低了不少。 在他看来,车真君收这么多徒弟,哪会有心思一一教导。其只不过是借“收徒”名义,大肆扩张自己的势力罢了。 名为徒弟,实为手下。 与凡俗武将的义子制度,差不了太多。 “不过也好。车真君若是真收我为入室弟子,我还担心,会暴露自己的隐秘。”卫图心态,很快恢复了平静。 他对车真君的所求,并不高。 只不过两点。 一,安稳的修炼环境。 二,凝结金丹时,所需的三阶灵脉。 这两样需求,哪怕他只是为车真君的普通弟子,亦能得到,并不一定需要成为车真君的入室弟子。 但在其他修士眼中,就未必如此了。 譬如青眉上人。 他在得知车真君愿意收他为徒时,惊喜万分,以为车真君有望治好他的“顽疾”,这才兴高采烈,跑到了红河山坊市,等待面见车真君。 却不料,车真君的真实打算,是想收他为“打手”,而非“弟子”。 这等落差,让青眉上人难以接受。 要不是此刻所处的地方,是车真君的洞府,青眉上人早就发怒了。 除了青眉上人外。 其余两伙拜师的修士,亦是心思各异。 “卫师弟,不必担心。”这时,高辰的话语,传到了卫图的耳中。 “师尊这次收徒,有两个目的。一是择选出适合的入室弟子,二是为了扩张势力。” “卫师弟作为符师,入选入室弟子的概率很大。” (本章完) 189、拜师得宝(求订阅) 卫图闻言一怔。 他适才,还暗自庆幸这次车真君是大规模收徒,能让自己隐藏在一众弟子中,泯然众人。 却不曾想,车真君竟然真有收他为入室弟子的打算。 卫图缓过神后,他看了一眼身旁的青眉上人,见其脸色仍旧不怎么好看,便明白了。这话高辰应该只对他一人说了。 “在场之人,不知何人和卫某一样,也被车前辈看重?”卫图思索片刻,传音询问高辰。 前殿内的两伙人,尽管也是将要拜师车真君的徒弟,但派系上各不相同。带他们进来的修士,是高辰的两个师弟。 高辰,是车真君的二弟子。 不过因为车真君大弟子已死,高辰这个二弟子,与大弟子也无异了。 高辰不疑有他,认为卫图是在未雨绸缪,想要提前掌握“对手”信息,从而做到应对有措。 “三师弟施君身后,那个年轻公子,名叫“华显龙”,在郑国的西疆名气不低。” “华显龙的符道造诣虽弱于卫师弟,但他的修为,胜过了卫师弟一筹。” 高辰目光看向人群中,一个丰神俊逸的年轻公子,正色道。 “五师弟陈谷身后,那个黄衣少女“穆蝶”,听说是其从凡俗找到的一个上品灵根修士。穆蝶修为尽管只有练气境,但前途不可限量……” 高辰再道。 中品灵根修士,只要年龄适合,便有机会拜入仙门,成为仙门弟子。 而上品灵根修士,在仙门中,往往是被当做“金丹种子”培养的。因为上品灵根修士,在结丹之时,能比普通修士,多出两成的结丹几率。 “也不知道五师弟,是从哪里找到这穆蝶的。”高辰话语中,泛着一丝酸气。 结丹失败后,他这个假丹真君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自己的师父“车真君”了,希冀车真君再赐给他一次结丹的机缘。 找到卫图,并交好卫图,都是他讨车真君欢心的措施。 然而,现在五师弟陈谷,却找到了一个比卫图资质更高的穆蝶……他心中怎么可能快意。 不过,随即高辰想到了卫图的符师天赋,心中压力少了一些。 穆蝶资质虽高,但至少也得一两百年时间,才能成长到筑基后期。 换言之,穆蝶的资质虽高,但受限于成长时间,其于车真君而言,未必能有多大的用处。 “上品灵根。”卫图闻言,亦是心中一惊。 上品灵根可不是什么大路货,若非现在处于乱世,如穆蝶这样的修士,早就被仙门的接引使送到仙门修炼了。 …… 等待了大概半日。 一个鹤发童颜的羽袍老者,从府邸后殿缓缓踱步而出,其身上的气息,俨然为金丹境界。 走至中庭。 高辰、施君、陈谷三人,躬身一礼,道了句“师尊”。 听到这句话,卫图等人顿时恍过神来,也低首施礼,称呼羽袍老者为“车前辈”。 车真君走至前殿,他目光扫了在场修士一眼,点了点头。 在高辰身后的卫图,注意到了——车真君目光在他和穆蝶、华显龙之间,停留的最久。 “本座之意,是打算收取四个入室弟子。却不料,你们几个劣徒错意,带了这么多的同道修士来此……”车真君于正座入座,一脸不悦道。 话音落下。 众修心中的不满之意,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毕竟殿内的修士虽多,但四个入室弟子的名额也不少了。 他们,被车真君挑选为入室弟子的几率,在五成以上。 只是—— 接下来车真君的一番话,让他们刚刚生出的侥幸之心,又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 “穆蝶、卫图、华显龙三人,资质在尔等之中最高,可成为本座的入室弟子。” 车真君沉声道。 话音落下。 众修面面相觑,显然他们并不知道这一内幕。 一开始,他们还以为卫图、穆蝶、华显龙三人,和他们的起点相同,需经过相应考核,才会成为车真君的入室弟子。 没曾想,车真君没有玩这一套,直接收了卫图三人,成为入室弟子。 “适才车真君说了四个名额,现在去了三个,还有一个名额!”众修想到这一点,心中再次升起了期待。 虽然这次被车真君收为入室弟子的概率,不再有五成之高,但几率亦不怎么低。 他们还有希望。 “穆蝶,卫图,华显龙,你们三人,是否愿意拜本座为师?”车真君笑着问道。 能来车真君府邸的修士,都做好了被车真君收为徒弟的心理准备,此刻自然不会犹豫,拒绝拜师,从而得罪车真君这个金丹真君。 “徒儿拜见师父。”卫图与穆蝶、华显龙二人一同,跪在地上,对车真君行了拜师大礼。 “起身吧。从此之后,你们三人从此之后,就是本座的入室弟子了。” 车真君看到这一幕,面露满意之色,点了点头。 “卫图,伱在三人中,最为年长,就当本座的六弟子了。”车真君笑了笑,一甩大袖,用法力搀扶起了行礼的卫图。 说话间,车真君也从袖中取出了一枚玉符,递给了卫图。 “你是二阶上品符师,应该能识得此物。这宝物,我就赠给你了,当做拜师礼物。” “小挪移符?”卫图接过玉符一看,当即面色大喜。 他手上,现在还有赵青萝赠予的“小挪移符”,对此物,自不会陌生。 只是,卫图也没想到,车真君竟然会这么大方。拜师礼物,直接赠给了他“小挪移符”。 要知道,“小挪移符”饶是三阶符师,手上也不会太多。 一者,绘制小挪移符的难度高。 二者,绘制小挪移符“符纸”的灵材“空青石”难得,其是炼制空间灵宝的灵材之一,世间难寻。 因此,除了财大气粗的仙门外,罕有修士,会将“小挪移符”当做拜师礼物,赏赐给门人弟子。 “车真君赏赐给卫图的拜师礼物,到底是什么?” 前殿内的其他修士,看到卫图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心生羡慕的同时,亦在好奇这玉符,到底是什么符箓。 不过,卫图没有为其他修士答疑的兴趣,他对车真君道了声谢后,束手而立,站在了高辰的身旁。 接下来。 车真君给华显龙、穆蝶二人排了次序,也分别增给了二人一枚小挪移符。 “卫师兄,这玉符是什么?”穆蝶站在卫图身旁,好奇询问。 她出身凡俗,是凡俗书香门第的小姐,现今不过练气修为,认不出这玉符是小挪移符。 卫图听到穆蝶的传音,先是对车真君赐符后不解释的行为,诧异了一下。 不过现在,也不是他细想这些的时候,他略想一二,便将“小挪移符”的作用,对穆蝶随口解释了几句。 “多谢卫师兄。”穆蝶向卫图道了声谢,甜甜一笑。 解释完后,卫图忽然想到——相比他,明显陈谷这个接引穆蝶进入修仙界的老师兄,与穆蝶之间的关系,比他更深。穆蝶没道理会绕过陈谷,然后询问于他。 “穆师妹,你怎么不问陈师兄?”卫图说出心中疑问。 穆蝶愣了愣,回道:“是师父让我询问你的,师父说……卫师兄你懂这些……” 车真君? 卫图听到这话,顿时恍然,明白了车真君的深意。 ——车真君不想他和穆蝶、华显龙这些新收的弟子,站在老弟子那一派中,与高辰等人搅合太深,从而“派中有派”。 车真君是隐晦告诉卫图:相比高辰,他这个师父才是真正的大腿。 “看来,相比华显龙,车真君更看好我一些。”卫图心道。 华显龙和他一样,也是一名二阶符师。 …… 收完卫图三个入室弟子后,车真君一甩大袖,在殿外隔空布设了一个阵法擂台,用以考核青眉上人等殿内的其他修士。 实战第一,便可成为车真君的另一名入室弟子。 “高辰不可小瞧,是有远谋之人。”看到车真君布设完擂台后,卫图用神识扫了一眼在场修士的修为,忖道。 施君、陈谷二人带来的修士,多是资质高、潜力足的筑基修士,在修为上,比高辰带来的青眉上人,无疑差了一些。 青眉上人,是在场除了卫图等一众入室弟子外,唯二的筑基后期修士。 卫图最初看到青眉上人出现在高辰洞府时,还误以为车真君有治理青眉上人“伤势”的手段。 后面发生的一切,推翻了卫图心中的这个想法。 卫图猜测,应是高辰早就料到了车真君的行事,这才找了他和青眉上人两人,一人保底,一人用作在擂台赛的实战上,争夺另一入室弟子名额。 一日后。 擂台赛结束。 青眉上人险之又险的击败了另一名筑基后期修为,夺得实战第一,成为了车真君的入室弟子。 与此同时,车真君也对青眉上人的“顽疾”表了态,表示一定尽全力,帮助青眉上人恢复“玄木灵体”,助其结丹。 “卫师兄,穆师妹……” 青眉上人走到卫图身旁,对卫图和穆蝶二人,一一见礼 (本章完) 190、重回梅家(求订阅) “苏师妹。” 卫图回了一礼。 适才,青眉上人拜师的时候,用的是本名“苏冰儿”,而非自己的诨号“青眉上人”。 在车真君面前,青眉上人也没再隐藏自己性别,而是坦诚的说出了自己是女儿身的事情。 “师妹……”青眉上人闻言,大感别扭。 自她降生以来,除了自己的亲爹,从未有男人称呼她如此亲昵。卫图是第一个。 不过青眉上人没有将自己心中的情绪表露出来,她轻嗯几声,算是与卫图见礼完毕了。 …… 收了青眉上人为徒后。 车真君并没有立刻遣散殿内的其余修士,而是又从中挑选出了几名资质和实力不错的修士,收为了普通弟子。 虽然普通弟子,论待遇和名分远不如卫图等入室弟子,但仅是这个名分,也让这些修士,甘之若饴了。 乱世之中,能多一个金丹真君庇护,其意义不用多说。 接着,车真君带卫图四个入室弟子,来到了前殿的偏殿。 “除了穆蝶外,你们四人都是带艺投师,身怀绝学。”车真君环视了卫图等人一眼,开口道。 卫图等人不明就里,也不敢多问,于是各个低首默言。 毕竟带艺投师,在任一师门,都不怎么受待见。 好在,车真君接下来的话,打消了他们的疑虑,让他们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俗话说,因材施教。为师虽然修为高于你们,但也无法,对你们各个做出相应指导。” “这是散仙盟“万书阁”的功法令牌,持此令牌,便可前往万书阁内兑换一种三阶功法,或者神通、秘术。” “万书阁内的珍藏,都是为师和其他真君凑出来的,因此,伱们挑选功法时,无需顾忌,只管挑选就是。” “若有不懂的地方,可前往其他真君门内请教。散仙盟不同其他仙门,没有门户之见。” 接着,车真君盘膝而坐,讲起了对卫图四人的今后安排。 这些安排,关系到卫图等人今后的功法、待遇、前途。 卫图认真倾听,逐渐收起了对车真君的一些成见。 ——车真君收他们为徒,尽管另有目的,但在尽责这一方面,车真君已算是为人师表了。 罕有师父,会在这三个方面,对徒弟坦诚布公,并且进行了细致的安排。 “希望……我和车真君能善始善终。”卫图叹了一口气。 踏入修仙界后,他遭遇了数之不尽的尔虞我诈,已经很久没遇到过表里如一的人了。 他担心,车真君和舒丹师一样,是道貌岸然之辈,暗地里,还有其他的算计。 “为师就不耽误你们时间了。若有其他疑问,可询问你们的师兄。”说完相应安排后,车真君看了一眼天色,说道。 “多谢师父,为徒儿等人尽心谋划。” 卫图作为新弟子中的“大师兄”,率先起身施礼,致谢道。 “我等多谢师父……” 华显龙、穆蝶、青眉上人三人后知后觉,也附和了卫图一句。 待众修躬身施礼完毕。 先前,还盘坐在蒲团上的车真君,已经不见踪影了。 “卫师兄,五年后再会。”华显龙对卫图打了一句招呼后,一甩大袖,化作一道遁光,离开了这座偏殿。 “五年后,再见。”青眉上人对卫图颔首示意,跟在华显龙的身后,一同走了。 适才,车真君所谈的入室弟子待遇,有这么一条。 ——每五年,车真君便会在自己洞府开坛讲法一次,对门下弟子解疑答惑。 这个待遇是福利,并非要求,因此卫图等人来不来,都不耽误事。 只不过,一般来讲,不会有修士敢在头次,去放自己师父的鸽子。如此的不尊师重道。 “卫师兄,我……”穆蝶粉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抬头看了卫图一眼。 因为她只有练气境,所以车真君对她的安排,是“以徒代师”,由卫图这个新弟子的“大师兄”教导于她。 这个安排,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但于卫图而言,就不见得是了。 “卫师兄,练气境的修炼常识我已经懂了,无需从头教导,师兄只需日常指点几句就可。” 穆蝶善解人意,知道如卫图这等散修,不喜欢照顾人,尤其是照顾她这等陌生人。 听到这话,卫图面色稍缓,他点了点头,说了句场面话,“穆师妹若有疑惑,尽可询问卫某,不必忌讳。”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从车真君对他的安排中,卫图能看出——车真君对他更为看重,想要对他委以重任,当做真正的心腹弟子来培养。 只是,卫图并不想接受车真君递送过来的这份好意。 相比成为势力核心,卫图认为他更重要的事是……提升修为,以最快速度到达筑基巅峰,然后筹备结丹之事。 成为金丹势力核心,与自己证就金丹真君,这两个选择,卫图选择起来,并不困难。 其他修士眼中,需要去捧、去巴结的上品灵根穆蝶,在卫图眼中,并不怎么重要。 因为,从某种方面来说,卫图的资质,比穆蝶更妖孽。 …… 完成前往车真君处“报备”的要事后,卫图离开红河山坊市,重返霞崖梅家。 相隔十年,卫图也有点想自己的一对儿女了。 半个月后。 卫图回到了霞崖梅家。 只是,相比十年前,如今的霞崖梅家,又破败了不少。 仅剩了一片断壁残垣。 “两年前,我收到过燕儿的信。燕儿和修文他们两人,现在应该没事。”卫图忖道。 他猜测,梅家的破落,应该是另有缘故。 卫燕姐弟是筑基修士,手上又有他的保命符箓,除非遭遇筑基后期以上的强者,不然的话,不会有殒命的危险。 一日后。 卫图借九云商会,打听到了霞崖梅家的情报。 和卫图所料的差不太多。 四年前,随着霞崖梅家的最后一位筑基修士“梅琅”在战场前线陨落,霞崖梅家的处境和当年的“玄猴戚家”处境一样了。 遭遇了不少强敌惦记。 不过,不同的是,霞崖梅家没有像玄猴戚家那般,大开护族大阵,守护家族,而是直接举族搬走,前往一阶灵地扎根了。 由筑基家族,降阶成为了练气家族。 这一举措,让不少惦记霞崖梅家的强敌,大感疑惑。 毕竟敢主动丢弃祖宗基业的家族,少之又少。 但后面事情的发展,又让不少修士,认为梅家族长梅远峰做出的决策英明至极。 因为,少了二阶灵地这个包袱拖累后,霞崖梅家再也没有强敌惦记了。 (本章完) 191、再闻南华派(求订阅) 二阶灵地。 是筑基家族内,最重要的资产。 筑基散修和筑基家族的区分,便在这二阶灵地上面。 霞崖梅家抛弃了二阶灵地,贪图梅家家产的势力、修士,没必要再对其赶尽杀绝了。 毕竟霞崖梅家只是死了老祖,而非全族殁难,还有和“筑基境”的一战之力。和梅家死磕,不见得能讨好。 “其他家族,做此决定,还有一些冒险。但梅家,有燕儿和修文暗中保护,却不会。” 卫图思忖道。 抛出二阶灵地,虽会减少一些强敌的觊觎,但这不意味着,能避免所有人的贪念。 毕竟筑基家族的多年积累,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但霞崖梅家有卫燕姐弟暗中守护,便无此虑了。 ——此时梅家暗中隐藏的力量,比梅琅在时的明面实力,强的不止一筹。 事实上,以卫燕姐弟的实力,直接站出来,守护霞崖梅家,也不是没有这个能力。 只是,卫燕姐弟是偷偷筑基,是仙门眼中的“黑户”,身份暴露出去,弊大于利。 …… 从九云商会打听完情报后,卫图催使“黄雁舟”,直接前往霞崖梅家现在所待的一阶灵地“翠屏谷”。 翠屏谷距离霞崖岭有一千多里远,是长岭霍家的附属灵地。 长岭霍家,为筑基家族,也是霞崖梅家的姻亲。 两大家族世代通婚。 梅远峰的道侣,便是出身于长岭霍家,包括梅珍长兄,所娶的道侣,亦是霍家修士。 若非当年卫修文横插一脚,梅珍的命运,大概率也是嫁给霍家修士,成为霍家族人。 次日,早晨。 卫图走至中途,距离翠屏谷还有数十里的时候。 西北方向突然有两道青色遁光,朝他飞遁而来,其后面,紧紧跟随着一位筑基中期的紫衫大汉。 卫图见此情形,一甩袖袍,让开了自己身位,远远躲开了朝他追来的两道青色遁光。 适才,根据卫图所观,这两道青色遁光所包裹的人影,都是他不认识的陌生人。 两人皆是练气修士。 紫衫大汉,卫图倒是认识。他在参加地下拍卖会的时候,碰到过,知道其是郑国散修界的一个“凶人”。 因此,对此麻烦,卫图当然是尽量躲避,他可不会为了一些所谓的“正义感”,强行出头。 以强杀弱,不见得一定是恶事。 “卫前辈,晚辈陶节,是邯山陶家修士。追我的“商鸣”,是为了杀人夺宝,还望卫前辈能援手一二,事后陶家必有重谢。” 孰料,这两道青色遁光并没有就此直接离开,而是绕了一个弯,在卫图面前停了下来。 当头的青色遁光内部,是一器宇轩昂的年轻公子,一身锦衣华服。 后面紧随的青色遁光,则是一妙龄女子,柔柔弱弱,与陶节有七分像,大抵是陶节的妹妹。 看到卫图后,陶节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躬身一礼,语气急促道。 今时不同往日。 现今卫图已经完成了仙门派遣给他的镇守任务,属于“自由身”,他此刻在郑国内地行走,真容要比遮掩样貌,更为方便一些。 因此,陶节在看到卫图的第一眼时,就认出了卫图是郑国修仙界内鼎鼎大名的“卫符师”了。 看到陶节兄妹“不识趣”,直接把麻烦引到了自己这里,卫图暗皱眉头,心中不喜。 祸水东引,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有缘由还是没缘由,他这个当事人,都不会高兴。 只是眼下不是细说这些事的时候,卫图抬头,迎面看向紧追过来的紫衫大汉“商鸣”。 ——倘若今日易了容,卫图可不会多管陶节兄妹,直接遁走了事。他与邯山陶家又没有什么交情。 不过,他现在顶着自己的真容,若遇见这种麻烦事,直接一走了之,反倒不美,有可能引祸上门。 邯山陶家,不是筑基家族,而是与鹤山黄家齐名的金丹家族。 “不知商道友为何对这两个陶家小辈穷追不舍?其中,是不是另有误会?” 卫图看向面前遁光已停的商鸣,拱手一礼,语气客气道。 “卫某只是路过。对商道友和这两个陶家的小辈的恩怨,并不清楚。” 说话的同时,卫图与商鸣传音交流,特意在“路过”这两个字上,下了重音。 卫图的意思很直白。 等他离开后,商鸣就可再去追杀陶家兄妹了。 暂时收手,算是卖他一个面子。 “卫图?”商鸣止步,他端详了一眼卫图的面容,眉宇大皱。 十年前,卫图在郑国修仙界的名气,就一点都不小了。 在符师之中,更是鼎鼎大名。 以他的实力,对上卫图这个二阶上品符师,胜算不大。 换言之,卫图这个“筑基强者”,有资格让他卖一个面子。 “卫符师不是被仙门征召,前往战场前线了?” 商鸣收敛心思,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倘若卫图做了战场逃兵,被仙门追杀,他便无需太过顾忌卫图了。反过来,应该是卫图忌惮他了。 “十年已过,卫某的镇守期限已满,如今是自由身了。”卫图淡淡一笑,毫无顾忌道。 “镇守期满?”听到这话,商鸣当即心头一跳,能坚持到镇守期满,活着回到郑国内地的散修,一个个都不是什么善类。 在卫图眼中,他是凶人。但在他眼中,卫图才是实打实的凶人,一点都不好惹。 “陶家两个小辈,与商某有仇,此事不便多说。不过……看在卫道友面子上,商某暂不与他们计较。” 商鸣对卫图拱手一礼,道了句“告辞”,便化作一道遁光,消失在了天际。 只是,在商鸣离开的时候,卫图注意到了,商鸣偷偷在陶节兄妹身上留下了追踪手段。 不过,卫图并没有就此事提醒陶节兄妹,选择了漠视。 “你们兄妹二人,可以离开了。”卫图看了陶节一眼,摆了摆手。 他对商鸣和陶节兄妹之间的过节、隐秘,并不感兴趣。 适才商鸣的让步,也算是变相说明了陶节兄妹身上的重宝,价值很有限。 不值得他留意。 “卫前辈,暂且留步。” 陶节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现在只是暂时解了危险,一旦卫图离开,商鸣必定再次赶来追杀于他。 然而,话音落下后,卫图的脚步并未因此而止,其遁光一闪,已经遁出了一段距离。 陶节见到这一幕,愣了一下,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卫图这样不好伺候的前辈。 “前辈留步,晚辈有隐秘相告。这个隐秘,于卫前辈而言,绝对另有价值。”陶节咬牙,催使精血,血遁赶上卫图,对遥在前方的卫图,呼喊道。 听到这话。 卫图眉宇一挑,心中升起了些许兴趣,他遁光一折,折回到了陶节面前。 “什么隐秘?”卫图看了一眼面色惨白的陶节,随手掏出一枚一阶丹药,扔了过去。 陶节服下丹药后,脸色复而红润,他喘了几口粗气道:“卫前辈可知南华派?” 南华派? 卫图心中一惊。 他对“南华派”这三个字,可不止熟悉了,南华派的灵宝“补天钵”现在就在他手上。 不过,南华派作为郑国地界的上古仙门,在郑国修仙界内,南华派的事迹不少。 此时,陶节对他道明的“南华派”隐秘,不见得对他有用。 修行多年,卫图养气功夫十足,他不动声色的看了陶节一眼,语气淡漠道:“是那个上古仙门南华派?不知你手上可掌握这仙门的什么隐秘?” “只要卫前辈将我和妹妹安全护送到邯山陶家,这件隐秘,陶某必定……”陶节脸上露出笑容,开口道。 然而,这句话陶节还没说完,便被卫图冷哼一声,直接打断了。 “小辈,你莫非认为卫某不如商鸣,怕伱二人?”卫图脸色微冷,毫不客气道。 他现在拜师车真君,背后有“散仙盟”为依靠,区区一个“邯山陶家”,他并不忌怕。 甚至,不客气的讲。 和散仙盟比起来,邯山陶家不过一个小势力,压根不够看。 先前,看到陶节兄妹被商鸣追杀,纠缠到他这里……他只是不想惹麻烦,这才助了陶节兄妹一臂之力。 并不是说,他怕了邯山陶家,不得不助。 “是晚辈无礼,还请前辈恕罪。”陶节听到这话,当即面色一变,连忙对卫图致歉道。 陶节此刻,也在暗恨自己判断错误,不仅没有拉拢到援手,反倒又得罪了一个筑基前辈。 若处理不好的话。 卫图可比商鸣那个筑基中期修士,麻烦多了。 “先前陶某所言,只是想在邯山款待卫前辈……”陶节给自己找补,讪讪一笑。 “至于那南华派隐秘。” “若卫前辈想听的话,陶某现在就告诉卫前辈……” 陶节补充道。 “讲!”卫图言语简短,冷冷的看了陶节一眼。 “这个南华派隐秘,也是我无意从我爷爷口中得知,据传南华派当年兴建了四大秘密药园……” “每一药园,都种植有数之不尽的灵草。任一势力得之,都会大兴。” 陶节侃侃而谈。 (本章完) 192、偷渡渠道(求订阅) “据传,鹤山黄家掌握的云泽秘境,便是南华派四大秘密药园中的一个。” “只是可惜,我邯山陶家和鹤山黄家关系一般,没有族人进过那云泽秘境,不然……就能得到更准确的情报了。” 说到这里,陶节下意识的看了卫图一眼。 据他所知,卫图曾作为鹤山黄家供奉,进入过云泽秘境一次。 那次秘境之行,也是卫图名扬郑国修仙界的开始。 “四大秘密药园?商鸣追杀你们,是因为你们掌握了南华派另一秘密药园的地点?” 卫图紧声追问。 “什么?”被插话的陶节神色一怔,似是没想到卫图会突然提声询问。他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之色,匆忙回答道:“是!卫前辈,商鸣此獠追杀我兄妹二人,正是为了南华派秘密药园地点而来。” “你二人怎会知道秘密药园地点?” “商鸣如何得知此事?” 卫图再问。 “是……”陶节话语一滞,脑袋飞速运转,在想合适的答案。 然而,就在这时。 跟在陶节身后神态静默的妙龄女子,却突然上前一步,与卫图谈起了话,打断了陶节的思绪。 “妾身兄长乱言,诓骗卫前辈,还请……卫前辈见谅,不与我兄长一般见识。”妙龄少女敛衽一礼,致歉道。 话音落下。 陶节顿时神色大变,他连忙抬头看了一眼,见卫图的神色,已由郑重之色转为似笑非笑时,他顿时明白自己刚才耍的小计策,已被这位修仙界的老江湖识破了。 事实上,卫图也在希冀,自己能发现除了云泽秘境外的另一南华派秘密药园。 只是可惜,陶节的演技太过拙劣,被他三言两语拆穿了。 这也怪陶节撒的这个谎太大了。 让卫图觉得可信度不高。 堪比云泽秘境的“南华派秘密药园”,这可不是一个区区邯山陶家便能掌握的宝物。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邯山陶家有此隐秘,陶节这一家族修士,也不敢三言两句便将其随口道出。 “还请卫前辈恕罪。”陶节掀起长袍下摆,跪在地上,惴惴不安道。 欺诈筑基修士,这罪可大可小。 换做平常,以他邯山陶家嫡子的地位,这等事可轻轻揭过,无人会找他麻烦。 但此一时彼一时了。 在这荒山野岭中,卫图杀他,犹如杀一鸡子,不费吹灰之力。 纵然他死后,邯山陶家会给他报仇,但他的性命,再如何也找不回来了。 “起来吧。” 卫图神色淡漠,他一甩袖袍,使用法力,扶起了跪在地上的陶节。 他不是什么滥杀之人,行事自有原则。岂能因言治罪,因言杀人。 况且,陶节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杀了陶节兄妹,于他也不是一件好事。 “既然两位不愿言明……商道友追杀伱们二人的原因,那卫某就告退了。”卫图心存离意,打算按照原计划,将陶节兄妹丢给跟在后面的商鸣,由商鸣处置这麻烦。 他不杀人,不代表会乐意救人。 尤其是救这种言语不实、想要拖他下水的“恶人”。 “卫前辈请留步。”这次,不是陶节叫住卫图,而是陶节的妹妹,那位妙龄少女。 “既然卫前辈真心询问,那么妾身就将商鸣追杀我们二人的原因讲出来了。” 妙龄少女话语快速,生怕卫图心里置气,不听她的解释,直接离开。 尽管她不知道商鸣是否在他们兄妹身上,留下了什么追踪手段,但她清楚,商鸣的撤退,只是暂时的。 只要卫图一离开。 商鸣必定会再次追杀而来。 “商鸣追杀我兄妹二人,是因为商鸣从我一位族叔口中得知,我娘亲是从康国远嫁而来……镇守康国边关“赤水关”的修士,有一人名叫“聂文镜”,是我娘的三哥。” “于是,商鸣想挟持我二人,借赤水关通道,逃出郑国。” 妙龄少女道出追杀实情。 有离开郑国,前往康国的渠道? 卫图听到这话,心中亦有了一些火热。 要知道,这几年郑国的乱局,可是将他这散修害的不轻。若能离开郑国,前往一安全之地,于他无疑是件大好事。 “可是我刚拜师完车真君……”卫图想到这点,犯起了难。 毕竟他最近才体会到加入大势力的好处。 留在散仙盟,他暂时还是安全的,毕竟他刚完成镇守任务。 短时间内,不会前往战场前线。 而离开散仙盟,前往康国,他一个散修,想要再寻觅到可供结丹的三阶灵地,可不是一件易事。 “先不急。”卫图摇了摇头,重新镇定了下来。 借“聂文镜”前往康国,虽是可行之事,但这件事还在理论上,没有人真正实践过,危险性不小。 各国国境,若真的这么容易偷渡,郑国和靖国的修士,早就跑光了,岂会傻傻的还留在正魔前线,防备魔修大军。 “偷渡前往康国,不是易事。族中曾多次通过我娘联系三舅,但三舅都没有同意,而是婉拒了此事。” 一旁的陶节听到自己妹妹说出实情,他当即暗中瞪了妙龄少女一眼,然后补了这一句话。 相比谎言,这实情,可是更易让他们兄妹殒命。 “若你们二人所言为真,今日我可庇护你们二人一次。” 卫图思索片刻,沉吟一声道。 如果陶节兄妹说的话是真的,那么商鸣就坐实了劫修的身份。他此时,出手一二,合情合理,不违道心。 当然,帮助陶节兄妹的更大因素。 是卫图也想效仿商鸣,掌握这一条偷渡到康国的渠道,做到有备无患。 不过,与商鸣不同的是。 卫图不会劫持人质,而是打算开价,与邯山陶家相商此事。 相比多年未见的两个外甥,灵石和修行资源,明显更能让“聂文镜”心动。 ——商鸣不如此做,是因为其是散修,是散修中的穷鬼,只能以劫修的处事方式,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多谢前辈。”陶节兄妹听到这话,心头一喜,致谢道。 语毕,卫图脚下凝起遁光,朝商鸣所在的方向,飞遁而去。 适才,商鸣在陶节兄妹身上,留下了追踪方法,而他也不例外,不仅在陶节兄妹身上留下了追踪方法,也在商鸣这个同境修士身上,留下了追踪方法。 推荐一本朋友的书~ 《长生:从获得地煞道果开始肝经验》 【推荐语】:天象异化,道果崩临,仙佛已死,妖邪乱世。。 七十二“地煞”显化世间,凝成一颗颗”道果“,服下”道果“之人,便可开启【序列】之修行。 持有【序列】者,能通幽驱神,担山禁水,亦能借风布雾、祈晴祷雨。 可天道有污,修持【序列】亦有劫难。 …… 一梦醒来,王长生来到了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从一位盲目吞服“道果”而亡的小道士身上重生。 慈母怜世、鬼门洞开、旱魃焚天…… 此世之艰辛,难以言表。 好在,王长生还有金手指。 【完成早课,[道士]经验值+1】 只要进行跟道士相关的工作,就能获取[经验值],提升职业等级和属性。 依靠面板,提升属性,达到容纳道果的要求,掌握地煞乃至天罡之术…… 【完成御剑术习练,[地煞道果-剑术]经验值+1】 参透剑与炁合一之玄妙,元神御剑,白光起处杀人于无形! 【完成雷法修习,[天罡道果-掌握五雷]经验值+1】 雷霆者,天之号令。驱雷役电,治祟降魔!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王长生已成为名动天下的大威荡魔诛邪真人…… (本章完) 193、卫燕伤心,卫修文的选择(求订阅) “雅儿,趁卫前辈去寻商鸣,你我速速离开,勿要在此久候。”陶节见卫图已经离开,不知所踪,立刻对自己妹妹“陶雅”说道。 不管是商鸣,还是卫图,在他眼中,都是不可信的外人。 现今,卫图离开。 恰是他们逃离的好时机。 “二哥,咱们现在没法逃了。”陶雅听到陶节这略显幼稚的话,苦笑道:“二哥,你当真认为卫前辈是好人,没在咱们身上留下什么追踪方法,就直接贸然离开?” “适才,我注意到了。卫前辈离开的时候,是径直往一个方向而去。这说明卫前辈早就知道商鸣的踪迹了……” “甚至于,商鸣弃咱们而走的时候,卫前辈就已和商鸣达成了合作。若非我刚才说出实情,劝住了卫前辈。” “卫前辈直接离开……” “咱们恐怕就要直接面对商鸣了。” 陶雅条分缕析道。 在陶节和卫图对话的时候,她通过卫图讲话的只言片语,大致判断出了卫图的性格——一个不太好相处的精明之人。 因此,在陶节撒谎,卫图未有任何惩戒措施的时候,她便立刻察觉到了危机。 她猜到了:不是卫图不惩戒他们二人,而是卫图不想因他们“脏了手”。把他们直接扔给商鸣,由商鸣这个敌人炮制他们二人更合适。 所以,在卫图打算离开之际,她这才快人快语,迅速道出了实情,挽留卫图。 ——卫图不想脏手,意味着卫图更看重自己的身份。 看重身份的修士,大概率不是劫修,他们更适合与之谈判。 “雅儿,你想到的这些,二哥也想到了。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陶节摇了摇头,说道:“万一卫前辈和商鸣的想法一样,伱我又该如何处身?” “要不这样,你先离开,前往邯山报信。我留在原地,等卫前辈过来。” 陶节提出了一个可行之策。 “二哥,还是你先离开。我一个女子,在卫前辈这里,受不了多大苦头。”听到陶节的话,陶雅心思萌动,生出了离意,只是念及亲情,她谦让了这个逃生机会。 “雅儿你先走!” 陶节皱眉,厉声训斥道。 然而,就在陶氏兄妹谦让的当头,一刻钟前离开的卫图,竟又折返了回来。 看到这一幕的陶节和陶雅,顿时傻眼了,二人面面相觑,再也不敢脱身而逃了。 只因,卫图的腰间,此刻已经挂上了沾染商鸣血迹的储物袋。 而卫图仍是一脸轻松状。 好似杀商鸣这个同境修士,未费什么苦功。 “能从战场前线回来的筑基修士,果然不容小瞧,不是善类。”陶节暗暗心惊。 以卫图此刻表露而出的战力,邯山陶家,除非金丹老祖亲自出面,否则其他人,根本奈何不了卫图。 而这,也意味着,他手上能与卫图谈判的筹码,少了不少。 “卫某已经找商道友谈论过了,确定了两位所言之事为真。” “两位道友,可以走了。” 卫图抬手一招,盘旋在空中的裂空雕,鹰啼数声,瞬间自高空降落在了卫图的肩上,其一双略显猩红的鹰眸,俯视陶节兄妹。 磅礴的妖气,几乎凝为实质,将陶节兄妹压的喘不过气。 半息不到的功夫,先前受过重伤的陶节就满头大汗,面色惨白了。 一旁的陶雅亦是被冷汗浸湿了衣裙,将浮凸有致的玉体,显露了出来。 卫图看到此景,眸底露出一丝满意之色,他一甩袖袍,散去了裂空雕的妖气,敲了一下裂空雕的雕头,随口训斥道:“孽畜,怎么能如此无礼。” 适才,留在原地的七彩幻蛾,已经将陶节兄妹在他离开后的对话信息,一一给他传递了过来。 所以,卫图这才借裂空雕,对陶节兄妹稍稍惩戒了一番。 ——他顶着真容,不好“蛮横无礼”,得注意自己的身份。 要是易容行事,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多谢前辈援手。”陶节暗暗叫苦,但明面上,还得对卫图表示感谢。 “谢前辈援手。”陶雅一边忙着用法力烘干自己的衣裙,一边附和道。 “两位道友,可以走了。” 卫图将裂空雕收回储物袋,看了陶节兄妹一眼,提醒了一句。 “晚辈实力微弱,愿暂时追随卫前辈,还望卫前辈不要见怪。” 陶节很识相的说道。 在商鸣面前,他们兄妹,还有一丝逃生的希望。 但在卫图面前,就几乎是绝路了。 哪怕卫图不出手,单是一个二阶中期巅峰的裂空雕,他们就难以应对。 …… 五日后。 卫图带陶节兄妹,来到了翠屏谷。 与梅家众修略作寒暄之后,卫图去了翠屏谷深处,和躲在暗处的卫燕姐弟见面。 十年分别,再见面时,卫燕姐弟难掩激动,他们二人紧紧抱住卫图这个生父,一人一条臂膀,痛哭了一小会。 十年前,分别的时候。 他们还以为,那次分别,便是见卫图最后的一面的机会了。 从此之后,生死永隔,再难相见。 “爹在蝉鸣崖,身有危险,女儿怎能因为这点小事,前去叨扰爹。” 痛哭完后,卫燕向卫图解释了,为何她没有在信中,提及梅家搬离霞崖岭的事。 生养之恩、教导之恩、仙引之恩。 他们姐弟欠卫图这个父亲的恩情,一辈子都还不完。怎会……因为一点“私事”,去害卫图在战场上分心。 卫图听到这话,点了点头,心中大感欣慰。 情感是相互的。 倘若卫燕姐弟只知索取,而不为他考虑,他再是亲爹,时间久了,亦会对父子之间的亲情厌倦。 父子三人聊了一小会。 卫图说了一些,他镇守蝉鸣崖这些年的见闻,以及自己拜师车真君,加入散仙盟的事情。 后面,卫图提到了陶节兄妹。 “郑国时局险恶,现今正道盟尽管占据了上风,但这不意味着魔道势微了。这些年,魔道侵略郑国的力度减弱,很大的原因,是在消化吞并靖国后的所得。” “为父打算和邯山陶家做交易,换取偷渡前往康国的名额……” 卫图面露郑重之色,缓缓道。 “爹的意思是?”卫燕猜出了卫图的想法,只是不敢肯定。 “和你所想一样。” 卫图微微颔首,说道:“我加入散仙盟的时间不久,镇守任务刚刚结束……现今,偷渡前往康国不太合适,而你们兄妹二人,一直躲在翠屏谷和梅家亦不是一件好事……” 失去了“霞崖岭”这二阶灵地,卫燕姐弟现在的修炼速度,宛如龟爬。 基本上,就是在白白浪费寿元。 当然。 卫图倒是可以帮梅家夺回族地。 只不过,卫图是外人,帮助梅家,难免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其次,即便卫图帮了。 但等卫图离开梅家后,没有“筑基老祖”的梅家,迟早还会遭人惦记。 卫图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只是,偷渡前往康国,过程中难免有危险,你们二人要想清楚。” “此外,修文……”卫图目光看向卫修文,斟酌了一会用词,沉声道:“你现在是梅家仅剩的筑基真人,你要想清楚,是要和梅家做割舍,还是……留在梅家。” 偷渡前往康国,一切都是未测。 让卫燕姐弟先行离开。 一者,能让他在郑国内,再无后顾之忧。 二者,卫燕姐弟,也能帮他打前哨,在康国内,先行扎下根基。 避免他前往康国后,前路茫然,人生地不熟。 三者,若卫燕姐弟偷渡康国成功,他日后前往康国,亦能多一些安全保障。 ——有筑基后人在,邯山陶家和“聂文镜”想要黑吃黑的话,难免要多一些顾忌。 毕竟筑基修士要是铁了心报仇,哪怕是金丹家族,也吃不消。 话音落下。 卫燕和卫修文都没第一时间回答。 “爹,我先退下了。”卫修文看出了卫燕有话想问卫图,而他此刻也想好好思量一下自己今后的前途,于是拱手一礼,退了出去。 少顷。 洞府客厅,只剩了卫图和卫燕父女二人。 “爹,我适才问过你几次……关于傅麟傅大哥的事,但你都避而不谈,这其中,莫非另有缘故?”卫燕声音微颤,询问道。 十多年前,傅麟递来第二封书信,说会在三年内与她再见一面,或者递来第三封书信。 但十多年过去了。 傅麟至今,仍旧了无音信。 卫燕担心……傅麟已经死在了魔道地界。 “燕儿,此事……”卫图听到这话,轻叹一声,他走到卫燕身旁,将卫燕额前的一缕发丝,别到了耳后。 “为父伏击魔修的时候,曾无意从一名魔修的口中,得知了傅麟的消息。” “事后,也经过多方求证。” “你认识的傅麟,已经死了。” 卫图抬头,目光看向远方,凝声道。 是人都会变。 傅麟和卫燕不同,二人尽管是青梅竹马,但傅麟的遭遇更为坎坷,在魔道地界打拼了这么久,情感的变化,会比卫燕更充沛……久而久之,傅麟心中涌出的新的情感,会逐渐压倒百年前的旧情感。 这旧情感,会缓缓演变为尘封在心底的记忆。一段美好,但只值得束之高阁的记忆。 卫燕听到这话后,哭了。 她叫了一声“爹”后,便将脑袋深深的埋在了卫图的胸前,轻轻的啜泣,持续数个时辰,一言不发。 直到卫图被濡湿的衣襟变冷后。 卫燕才将脑袋从卫图的怀中抬了起来,她通红的眼睛,再无泪落,只是一脸的伤绝之色。 “爹,女儿好了。” “女儿愿意前往康国。” 卫燕斩钉截铁道。 先前,卫图问话之时,她没有第一时间回话,便是在担忧着傅麟的生死,担心傅麟会在魔道地界中有生命之危。 如今,旧情已去。 她在郑国,除了卫图和卫修文外,再无挂念之人了。 看到卫燕脸上的果决之色。 卫图暗暗赞赏,爱恨从来都不是修士的缺点,只要能分清修行和情感之间的主次,便是一个合格的修士。 “燕儿,傅麟不是负你。而是你们之间不合适,你也无需因此事去恨他。”等卫燕镇定下来后,卫图开解道。 当年,傅麟曾向卫燕道明过心意,只是因为杏花之事,卫燕有了终生不嫁的想法,从而婉拒了傅麟。 单从这一点来看。 傅麟去找合欢宗的冷仙子,合情合理。 正魔修士之间,尽管私底下还没到正魔不两立的地步,但相比卫燕这个正道修士,明显冷仙子这个魔道修士更适合傅麟。 美貌、才情、潜力等等, 冷仙子都远远胜过平庸的卫燕。 “爹,女儿清楚。”卫燕轻“嗯”一声,脸上的伤感之色,淡去了一些。 语毕,父女二人没再开口说话。 卫燕挪步,走到了卫图的身旁,紧挨着卫图坐了下去,她脑袋向左微倾,枕着卫图的右肩,目光看向洞府内的幽谭。 一如百年前,在凡俗的父女二人。 男女情感会变,但卫图这亲爹对她的爱护之情,却从来都没有变过。 …… 数日后。 卫修文就偷渡之事,给了卫图回答。 “三十多年前,孩儿筑基之时,曾说过,愿留守梅家,庇护……梅家……” “如今,霞崖梅家筑基老祖尽皆战死在了前线战场,若孩儿不顾一切,弃梅家而走。成功后,恐怕孩儿心中亦难以心安……” 卫修文跪在地上,对坐在堂前的卫图深深一拜。 “孩儿有负爹之栽培!” “今生,难以回报。” 卫修为跪揖不起,落泪道。 如果可以,他当然想和自己姐姐卫燕,一同偷渡前往康国,不再过这种东躲西臧的日子。 但可惜的是, 他身后还有一众梅家族人。 当年,他贪图梅家富贵,所以用了手段娶梅珍为妻,并借助梅家的资源,领先了同境修士一大步。 但如今,反噬亦随之而来。 他和梅家绑定太深,想要将这些人情一一偿还完毕,太过艰难了。 不孝和不义之间。 卫修文只能选择“不孝”。 因为他爹卫图没有他,照样可以在修仙界过得很好,但此时的梅家却不能没有他。 (本章完) 194、你和青萝从此为陌路之人(求订阅) 卫图没有否定卫修文的选择。 人的一生,有许多选择,但选择“生”的道路容易,选择“死”的道路却难。 偷渡前往康国,这条路,比躲在梅家,暗中守护梅家,前途更光亮。 一直以来,卫图都担心卫修文会成为下一个李兴业,为了前途,抛家弃子,害全家殁难。 ——如今的梅家,便是卫修文的另一个家。 现在,卫图没有此忧了。 …… 得到卫修文确切的答案后。 卫图没有在翠屏谷久留,他带着陶节兄妹,径直前往了邯山。 换做以前,卫图可没这个胆子,不加遮掩,直接前往“仇敌”老巢。而且这个老巢,还是金丹势力的族地。 但现在不同。 他已是金丹真君弟子,散仙盟的重要成员了。 有准元婴势力作为依靠。 邯山陶家,该怕他,而非他怕邯山陶家。 七日后。 郑国南疆,邯山陶家。 得知自己一对儿女安全返回,陶家长老“陶世生”出门相迎,并备下了酒宴,款待卫图这位在散修界颇有名气的二阶符师。 在交谈中,卫图将自己在散仙盟的身份,随口提了出来。 听到卫图是金丹弟子。 陶世生夫妇对卫图的态度转变的很明显,从家族修士的隐隐倨傲,转变为了谦卑。 “这是我娘亲酿的上等灵酒,还请卫前辈享受。”陶雅从闺房而出,她面颊泛起一丝红晕,落落大方,提壶给卫图满上了一杯酒水。 在路上,他们兄妹二人,尽管对卫图多有惧怕之心,担心卫图会“谋财害命”,但卫图将他们安全送回邯山后,这点心里的“不满”亦随之烟消云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对卫图的感激之情。 毕竟,卫图并非邯山陶家旧友,其能在路上施以援手,已是他们的幸运了。 “多谢陶姑娘。” 卫图道了一声谢,掩袖举盏,施法将杯中酒水喝尽,并未亲口尝酒。 虽说邯山陶家给他下毒的几率,少之又少,但他行事却不能因此而大意,提前有些防备总是好的。 一句话,有备无患。 卫图的小动作,在场的陶家修士,无一人能够发觉,毕竟在修为上,卫图已是在场修士的顶尖之列了。 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 卫图嘴唇微动,传音于座上的“陶世生”,与其谈起了正事。 “卫某援救令公子和令爱之时,曾与商鸣有过对话,从商鸣口中得知,陶道友夫人三哥是“赤水关”镇守修士“聂文镜”。” “不知可有此事?” 卫图面露正色,询问道。 言语中,卫图也给陶节兄妹留了面子,将二人为了保命说出的家族秘事,推诿到了商鸣身上。 “卫道友此意是?”陶世生听到这话,痴楞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缓过了神,并未因此而方寸大乱。 与“聂文镜”有旧,这件事虽是隐秘,但对邯山陶家来说,还不致命。 再者,明眼人都能看出。卫图亲送陶节兄妹回到邯山,摆明了是对邯山陶家心存善意,而非如商鸣这等劫修一样威逼。 从这一点出发,他没有紧张的必要。 此外,如邯山陶家这般,与异国镇守修士有旧的家族,在郑国远不止一例。 人数越少的圈子,沾亲带故的也就越多。 “卫某儿女,此时境界已到筑基,但因郑国修仙界现今处于乱世,这件事,卫某并未大肆宣扬……” 卫图意有所指道。 “什么?卫道友一对儿女已经筑基了?”陶世生闻言,大为吃惊。 据他所知,卫图的子嗣,也就卫燕、卫修文二人,而如今,这一对儿女,竟然双双筑基了? 父子三筑基。 这不仅是修仙界的一桩美谈,也充分证明了卫图在筑基境的“实力”。 普通筑基修士,可无实力,去培养出两个筑基后代。 卫燕姐弟或许资质尚可,但在修仙界内,比卫燕姐弟资质好的人可大有人在,而这些人,大多都倒在了筑基这一关,成为了累累白骨。 因此,陶世生很容易就能猜到,卫燕姐弟的成功筑基,与卫图这亲爹分不开关系。 “郑国处于乱世,这几十年内,覆灭的势力数不胜数……卫某曾去过靖国,当年的靖国金丹家族,如今,可难再寻一个了。” 卫图重申旧题,将话说的更明白了一些。 在从陶雅口中,得知商鸣追杀的原因时,卫图便已明白,他和邯山陶家的利益是一致的。 区别在于,邯山陶家逃离郑国时,会不会捎带他这个外人。 这一番表态,陶世生明白了卫图的意图,他眸底露出了一丝思索之色,说道:“卫道友对我儿女有救命之恩,按理说,陶某应该答应卫道友这个请求……” “只是……打通前往康国的偷渡渠道,仅我三舅哥“聂文镜”是远远不够的,他只是其中关键的一环。” 说到这里,陶世生脸上露出了无奈之色,似乎这个决定,于他很是困难。 事实上,若非卫图有散仙盟的背景,在听到卫图要对偷渡渠道分一杯羹的时候,邯山陶家少不了要杀人灭口了。更别说让卫图掺合进来了。 但可惜,卫图现在有背景。 所以,陶世生的言外之意是——卫图想要掺合进偷渡前往康国的渠道,必须为此付出一定的代价、利益。 这是合作的前提。 邯山陶家是怕散仙盟,但怕归怕,还没到因为散仙盟的招牌,而去折辱自己。 “卫某身家颇丰,愿助陶家一臂之力。”卫图没多犹豫,表态道。 做大事而惜身,因小事而忘命。 都不是智者所为。 短则二三十年,长则五六十年,他的修为才能到达筑基巅峰,筹备结丹之事。这期间,郑国时局会发生什么变化,都是未知之事。 临头了,再去想退路。 早就迟了。 不能转化为实力的财富,只是浮财。卫图对此,认知的很清晰。 “卫道友快人快语,陶某佩服。”陶世生看到卫图这般爽快,眸底露出了一丝赞赏之色。 适才谈判时,他还以为卫图是在想打邯山陶家的秋风,想要不费代价,就让陶家帮其偷渡。 却不料,卫图并不是摇尾乞怜之辈,而是打算和他们邯山陶家一同合作,共同打通前往康国的这条偷渡渠道。 仅从这一番姿态。 陶世生就感觉卫图这人是个人物。 …… 半个月后。 卫图孤身从邯山陶家离开。 和来时相比,走时,卫图身上少了七千灵石,以及一些二阶符箓。 这些少的灵石、符箓,便是卫图对邯山陶家打通康国偷渡渠道这项计划的初步投资。 七千灵石。 听起来数量不少。 然而,这是于个人而言,对大势力来说,七千灵石虽没到不值一提的地步,但亦很有限。 邯山陶家同意卫图加入。 一,是为了避免偷渡之事泄露。 二,也是念了一份卫图的援手之恩。 三,卫图与邯山陶家约定的偷渡人数,并不多,不到一掌之数。以这个偷渡人数,换取卫图的注资,邯山陶家并不亏。 离开邯山陶家后。 卫图略作思索,他先去了一趟白石湖坊市,给寇红缨递了一封书信,然后径直前往栖月赵家,去见傅志舟和韦飞二人。 十年前,卫图前往“蝉鸣崖”的途中,去了一趟栖月赵家。 不过遗憾的是,当年的傅志舟和卫图一样,也被仙门下发了“征召令”,前往战场前线的“绿水湾”驻守。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转眼,十年过去。 傅志舟也幸运的从“绿水湾”幸存而归,逃过了一劫,成为了自由身。 当然,傅志舟的幸运,与其镇守年限短是分不开关系的。傅志舟的镇守时间,仅有五年,为卫图镇守时间的一半。 …… 半月后。 栖月赵家,栖月山。 卫图站在栖月山的入口处,一连给赵青萝发了数道符信,但他等了许久,也没有见到,赵青萝出门迎接于他。 “卫道友,青萝如今正在闭关修炼,若有事,直接找赵某便可……”赵廷海从栖月山飞遁而出,对卫图稽首一礼,说道。 “赵族长。”卫图看到赵廷海,连忙回了一礼。 卫图注意到,赵廷海的手上,握着他适才发出去的数道符信。 “卫某找青萝郡主,只是想叙叙旧。” 卫图随口搪塞道。 他这次来栖月赵家,除了想见傅志舟和韦飞一面外,也是想将赵青萝送给他的“小挪移符”,重新归还给赵青萝。 毕竟小挪移符,太贵重了。 他现在已有了车真君赠送的小挪移符,再拿着赵青萝的小挪移符,就不太合适了。 ——这小挪移符也是赵青萝的保命之物,若因他拿走了小挪移符,致使赵青萝有所不测的话,他亦会追悔万分。 只是,当着赵青萝亲爹的面,他也不好说自己手上,还拿着赵家给赵青萝这天骄的保命之物。 “不必叙旧了。” 赵廷海屹立在云端,他居高临下的看了卫图一眼,语气淡漠道:“十年前,在你走后,青萝闭了死关,着手凝丹。两年前,她结丹异象已显,再过不久,她就是金丹真君了。” “从此,你们二人,只是陌路人了。” 三十多年前,云泽秘境开启之前,他曾有撮合卫图和赵青萝的想法。以联姻之事,拉拢卫图这个天才符师,加入栖月赵家。 十多年前,在卫图从栖月赵家离开的时候,他让赵青萝去送卫图一程,除了让赵青萝了结心结,从容度过“神识关”外,未尝没有再次撮合卫图和赵青萝的想法。 但如今,时移世异。 赵青萝再过不久,便是他们栖月赵家的金丹老祖了,而卫图现在,不过是区区筑基中期,距离金丹境界,可望而不可及。 一辈子,也不见得能金丹。 地位相差太大。 他再难默许卫图和赵青萝二人了。 因为,作为族长,他知道赵青萝这个金丹老祖若多了“私情”,于赵家而言,是一场多么大的灾难。 “陌路人?”卫图闻言,怔了一下。 他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也会遭遇到话本中主角的待遇。 不过,和话本中不同的是,此时的卫图心中并没有愤恨,有的只是对世事无常的感概,以及心里的一些……如释重负。 毕竟他对赵青萝没有感情,有的……只是一些愧疚之心。 当年,他在石殿内拒绝了赵青萝的好意。如今,赵家再次“拒绝”他,亦是合情合理。 “青萝郡主……在十年前,竟然开始凝丹了?”这时,卫图后知后觉,略有惊讶道。 十年前,赵青萝的修为尽管已经到达了筑基巅峰,但他以为,赵青萝还会花费数年功夫,稳定境界后,再去结丹。 不曾想,赵青萝竟在他离开后,直接闭关结丹了。 好在,赵青萝结丹虽然略显仓促了一些,但结果是好的,已经有了结丹异象,再过不久,就可突破金丹境界了。 一旁的赵廷海看到卫图脸上露出了担忧之色,心情不由略好了一些,心底甚至多了一丝羞愧,毕竟赶走卫图,他没有提前问过赵青萝,这一番话仅是他的私心作祟。 “若他日……卫道友凝丹成功的话,这件事……”赵廷海斟酌话语,委婉道。 只是,话说到一半,赵廷海便自嘲一笑,不再复提了。 于散修而言,结丹难如登天。 他相当于给卫图设定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目标。 退一万步来说。 即便卫图凝丹成功了,到达了金丹境界,但那时的卫图……还会和今日的卫图一样吗? 结丹,是一个巨大的分水岭。 其地位之别,远大于练气和筑基。 卫图本就对赵青萝感情不多,等其结丹了,岂会“自取其辱”,去和他赵家再次弥合关系。 这件事,想想都不太可能。 卫图不知道赵廷海的心底想法。 他并不认为,赵廷海让他去当赵青萝人生中的“陌路人”,这个决策过分。 他也是有女儿的人。 倘若今后傅麟抛弃冷仙子,然后再找卫燕复合,他这个当爹的,亦难以忍耐。 将心比心,他不认为赵廷海过分。 赵廷海只是用自己的手段,在守护赵青萝这个女儿。 (本章完) 195、义社相聚,终不似少年时(求订阅) “十年前,与青萝郡主一别时,青萝郡主赠卫某此符,如今……卫某在蝉鸣崖的镇守期满,这张“小挪移符”……还请赵族长收回,代卫某还给青萝郡主……” 卫图从袖中取出“小挪移符”,对赵廷海微躬一礼,然后将这枚玉符朝赵廷海所在的方向,双手递了过去。 本来,他是打算将小挪移符亲手还给赵青萝。但不曾想,赵廷海拒绝让他和赵青萝再次相见,并让他去做赵青萝人生中的“陌路人”。 那么此刻,他也不好意思再攥紧这枚小挪移符,等到日后再去归还了。 “小挪移符?”赵廷海闻言一惊,他暗骂赵青萝胳膊肘往外拐的同时,也对卫图的品性感到了由衷的佩服。 换做是他,小财他会归还,但如“小挪移符”这等珍稀宝物,他绝对会自己昧下来。 而且,昧下小挪移符,也不会有任何的心理压力。 毕竟这小挪移符属于赠送之物,没有归还的必要。 “不必了。”赵廷海摇了摇头,没有去接卫图的手中的玉符。他转过身,背负双手,目光看向赵青萝闭关的洞府,沉声道:“小挪移符虽然贵重,但此物既是青萝赠你之物,我也不方便再拿回……” “这张小挪移符,卫道友还是继续拿着吧。” 说到这里,赵廷海顿了顿声,语气坚定道:“栖月赵家不是云鹤黄家,赵家……不是贪鄙之辈。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这句话落下。 周遭的氛围寂静了一会。 卫图语塞,他没多言语,将“小挪移符”重新放回储物袋后,便对赵廷海深深揖了一礼。 一息过后。 待卫图揖礼结束,抬头时,便见赵廷海已在云间消失。他的面前,只有一轮圆月,于云霄落下,压在了栖月山的山巅,与山间的亭台楼阁接在了一起,并洒下了遍地的月霜。 此刻,天地间宛如一色。 “上一次,是弯月?”卫图想起了上一次,韦仙儿带他去望月台时,看到的景色。 …… 卫图下山,离开了栖月山。 事实上,有傅志舟、韦飞这层关系,赵廷海不会阻拦卫图进入栖月山,卫图在栖月山内借宿几日,不是什么难事。 但卫图识眼色。 他没在栖月山久驻,在赵廷海离开后,他便提步,飞遁下了栖月山,另觅住处。 就近住下后。 卫图给韦飞和傅志舟二人,分别各发了一道符信。 一个月后。 郑国都城,玉京。 聚仙楼,三楼天字一号包厢。 守在门外的韦仙儿,在看到一位身穿淡蓝色长裙,气质秀雅脱俗的一位女修朝她缓缓走来的时候,她眸中难掩惊艳之色。 “红缨姐。”韦仙儿敛衽一礼,态度恭敬。 从辈分上来说,她和寇红缨为同辈,理应不这么谦卑。但辈分只是辈分。在关系上,她与寇红缨并不亲近,这次是第一次见面。 既然关系不亲近,行事上,自然要看双方在修仙界的地位了。 ——寇红缨是高高在上的仙门筑基,地位比她爹这普通筑基要高得多。这次义社宴会上,能与之匹敌的,只有她的“卫叔”了。 想到卫叔,韦仙儿眸底露出了一丝钦佩之色。 身为“散修”,她很清楚,卫图能以下品灵根资质走至今日,付出了何等努力。 “仙儿?”寇红缨抬眸,好奇的打量了韦仙儿一眼。 在与卫图所通的书信中,她听卫图提过,韦飞有个叫韦仙儿的女儿。 “这是见面礼。”寇红缨略想片刻,随手从储物袋掏出了一件一阶上品法器,递给了韦仙儿。 “多谢红缨姐。” 韦仙儿喜滋滋的接过礼物,道了声谢。 与此同时,韦仙儿也暗暗感激起了带她来聚仙楼的卫图。要不是有卫图,她可难以被寇红缨这个素未谋面的同辈修士赠送见面礼。 ——韦仙儿清楚,自己亲爹韦飞和寇红缨之间的关系,并不亲密。 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到了今日,她才知道自己有一个仙门筑基的同辈修士。 “四十一岁的练气六层,资质不错。”寇红缨勉励了韦仙儿几句。 韦仙儿尽管只是下品灵根,资质只比卫图、韦飞这些老一辈好一点,但韦仙儿这些小辈,在起点和卫图等老一辈大不相同。 法侣财地,或许不丰富,但相比卫图等老一辈,亦算应有尽有了。 因此,相同年龄下,韦仙儿的修为,远远超过卫图、韦飞等老一辈修士。 与韦仙儿寒暄了几句后,寇红缨推开包厢门,提裙走了进去。 她看到卫图身上,并无伤势,一脸轻松之色时,暗松了一口气。 她曾在鸿雁山坊市,当过一段时间的镇守修士,知道镇守修士的艰险,以及危险。 当年,若非她在镇守期间,去了一趟九云商会的地下拍卖会,错开“死劫”。否则现在的她,早就香消玉殒,成为魔修手底下的亡魂了。 而论起危险,蝉鸣崖比鸿雁山坊市,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如今的郑国,已是正魔主战场了,战争的烈度和规模,都远超先前。 “五十多年了,你我义社,再次重聚了。”待寇红缨落座,傅志舟面露感慨之色道。 五十年前后。 于他可谓是沧海桑田,日月换天。 五十多年前,他为了筑基,于是“爽约”没有赴义社的十年之约。 不料,那次过后。 他们义社四人再无机会重聚到一起了。 这五十年中。 韦飞筑基失败,从此心灰意冷,退出了义社,和女修“赵婷”结婚生子。 黄家的云泽秘境开启。 妖狼山脉兽潮、魔道入侵靖国…… 一件件事,让他们义社四人,即使想要重聚在一起,也没这个机会了。 好在,五十年后,命运转折——韦飞筑基成功,卫图从蝉鸣崖幸存而归,其他人亦“赋闲在家”,让他们终于有了,重聚在一起的机会了。 语毕,傅志舟没等卫图几人感慨,他伸手用法力摄来酒壶,给卫图、韦飞二人满杯,然后不由分说,仰脖痛饮了数杯酒水。 “喝酒!”韦飞没多说,他与卫图碰了一盏后,学着傅志舟的样子,一杯又一杯的喝起了酒。 卫图也没客气,他论酒力,在百年前,就不虚傅志舟、韦飞二人。 三人轮流倒酒,各个满盏。 一旁的寇红缨看到此幕,嘴角含笑,默默的看着卫图这三个老兄弟,没有打断三人的叙旧。 她偶尔起身,敛袖帮卫图三人倒酒,没有一丝的不耐之心。 “若是爹还活着,恐怕也会和卫叔、傅叔、韦叔这般,酣饮达旦……”寇红缨忽然想到了这一点,眸底多了一丝伤感之色。 义社四人中,她是取代自己父亲寇良的那一人。 数个时辰后。 傅志舟打了个酒嗝,道了句“痛快”,三人随即停止喝酒,并用法力,将体内的酒力逼出。 顷刻间,酒气满室。 这时,傅志舟的脸色亦恢复了平静,他看向卫图,问道:“这次三哥写信邀请咱们义社重聚,不知可有什么要事?” 一百多年前,他们成立义社,是为了抱团取暖。如今,一百多年过去,义社四人尽皆为筑基修士,在修仙界内亦有了一定地位,所以……他们没再互相帮扶,而是天各一方了。 这五十年时间,义社之所以没有再一次重聚,除了时机不允许外,也是因为……义社没有再一次重聚的必要了。 练气境时,他们分不开太大差距。 资源能够互补。 但筑基后,就不一样了。 他们之间的资源,很难继续互补了。 修炼,更多是个人之间的事! 因此,这次卫图邀请他们重聚,傅志舟不用多想,也知卫图是有要事相商。 “四弟,你这话……”韦飞听到傅志舟这句话,眉宇忍不住皱了一下,斥了一句。 尽管傅志舟说出这话时的语气温和,但这句话说的极不合适——好似是卫图有求于他们,这才在五十年后,发出符信,重聚义社。 “是我失言。” 傅志舟见韦飞训斥于他,眉宇微皱了一下,不过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对此事也就没再多说,致歉了一句后,便默不作声了。 “四弟,伱多想了。”卫图笑了笑,说道:“这次我邀请二哥、红缨,还有四弟你,只是想着为你我从战场前线幸存归来而庆祝……” “并非有什么要事。” 卫图摆了摆手。 听到这话,傅志舟当即面色一变,他从这句话中,听出了卫图对他的不满和不信任。 而这句话落下后。 包厢内的氛围亦变了变,不像之前那般融洽了,而是多了一些紧张。 “傅某……告退了。”傅志舟咬牙,他起身对卫图拱手一礼,甩袖离开了包厢。 望着敞开的包厢大门。 包厢内的三人,静默了片刻。 最终,还是寇红缨率先开口,打破了包厢内的沉寂,并关上了包厢大门。 “我相信卫叔。” 寇红缨言简意赅。 “我也相信三弟。”韦飞紧声相随。 相处多年,他了解卫图心性,也见过在他落难时,卫图对他的帮助,以及扶持。 和卫图相比,傅志舟不论品性,还是情义,都大大不如。 ——他和傅志舟比邻而居,但多年来,傅志舟几乎没有看过他。四季节礼,亦没有送过。 以前,韦飞都可以将此归为傅志舟是苦修士,不擅长人情往来。 但经历今日之事后…… 韦飞明白了,傅志舟非是不晓得这些事,只是因为这些事于他无益,所以没去做。 “多谢二哥和红缨。” 卫图起身,道了一声谢。 道完谢后,卫图这才提起正事,他道:“这次写信请红缨和二哥、四弟你们三人,确实是有一要事商议,是关于……前往康国的事。” “除此之外,也有一个喜讯……告诉你们。” 说到这里,卫图语气凝噎了一下,脸上难掩失落之色。 这次,他叫义社另外三人前来,明明是有好事相商,但偏偏,傅志舟不等他说完,便笃定他是有事相求,从而质问于他。 “百年交情,何至于此。” 卫图暗暗叹息。 当年,傅志舟为了他,守在丹丘山外,杀死了劫修“应柄”。 后来,多次相处。 傅志舟也多重情重义,不是凉薄之辈。 寇红缨见此,劝慰了卫图一句:“傅叔是侄儿长辈,按理说,我不该多嘴。但……当年傅叔抛妻弃子,孤身踏入仙途……此举虽可看出傅叔的道心坚定,但连妻子都不顾的人,又怎么可能是重情重义之人……” 接着,寇红缨又补了一句,“傅叔现今,已是筑基中期修为了,而且法体双修。” “他有可能……在战场上,另得机缘了。” 寇红缨的言外之意很明显。 如今的傅志舟,已经无需卫图这个二阶符师帮扶了,所以这才表现冷淡,质疑卫图。 当年的傅志舟,无资源、无资质、无机缘,属于三无修士,“法侣地财”只有一个“侣”字,这才对卫图多加依赖…… 卫图听到这话,点了点头。 心中释然了一些。 他明白,傅志舟不像寇红缨口中说的那么“凉薄”。不然的话,其也不会偷偷给傅麟那十枚灵石了。 同样的道理。 傅志舟对他,也非没有一丝情义。 只不过,其能用上他的地方少了,所以对他不怎么上心了。这才在言语中,失了态。 而他,之所以不告诉傅志舟关于康国之事,致使傅志舟不满离席……亦是有原因的。 偷渡康国之事,非是小事。 稍有差错,便是万劫不复。 傅志舟既然不被他充分信任了,他自然不会告诉傅志舟这项秘事。 “仙儿的感知天赋,能在偷渡康国的路上,发挥作用……” “选择权在二哥身上,愚弟不会强迫。” 卫图收敛心情,说起正事。 …… 谈完正事后。 韦飞带韦仙儿离去。 寇红缨和卫图独留在包厢内,寇红缨从储物袋内取出了一套茶具,亲自烹茶。 “这是二阶灵茶“紫云雾”,卫叔可以尝尝,醒醒酒……”寇红缨给卫图倒了一壶茶,柔声道。 卫图点头,看了一眼傅志舟留下的空座,叹道:“终不似……少年时了。” …… …… ps:这一章后半段,傅志舟离开义社……我想了许久,删了又写,写有又删,还是觉得这一版合适。从当年共抗何知府结义,再到分道扬镳…… 毕竟……人生事,不可能尽善尽美。 (本章完) 196、裂空雕孕种(求订阅) 呷完一口茶后。 卫图目光看向了正在烹茶的寇红缨。 今日,与傅志舟分道扬镳后,他才知寇红缨的可贵——身居高位,不曾倨傲,不忘回报昔日的恩情。 “或许……红缨才是义社中,唯一能与我走到仙道尽头的人。” 卫图面露黯然之色。 本来,他以为这个人选是道心坚定的傅志舟。若有《九重金锁诀》加持,傅志舟便可弥补一定的资质短板了。 但不曾想,他与傅志舟只可共患难,却难以共富贵,于今日,彻底殊途了。 至于韦飞…… 韦飞一百五十多岁筑基,潜力已尽,和余傀师一样,筑基中期便有可能是其终点了。 寇红缨未曾言语,没有再说什么宽慰话,她默默地注视着卫图,等卫图自己解开心结。 她明白,此时自己待在卫图身边,便是对卫图最大的宽慰。 意味着其……仙路并非孤单。 …… 次日。 韦飞同意了卫图的建议,决定让韦仙儿随同卫燕等人,一同偷渡前往康国。 韦飞相信卫图的判断。 郑国时局危乱,现在正魔战争烈度不大,他们一家还可“苟延喘息”,但再过十年,二十年……就不好说了。 与此如此,还不如未雨绸缪,趁现在偷渡渠道还可打通的情况下,先行离开,避免日后无措,只得在郑国内部等死。 得到韦飞的答复后,卫图未在栖月赵家附近久留,他与寇红缨辞别后,重返了红河山坊市。 离开时。 卫图向韦飞透露了一些关于祝夫人的事,并将得自宏日宗的三枚玉简,复制了一份,赠给了韦飞。 在用计骗得三枚玉简的时候,卫图认为他是在承巫仙师的情,而非祝元礼夫妇,现今他当然要善始善终,将功法归还给韦飞这个巫仙师的徒弟。 “可惜四弟了。”韦飞看到《九重金锁诀》这门功法后,冷笑了一声。 倘若傅志舟不负兄弟情义,这门《九重金锁诀》,卫图能赠予他,自然也不会对傅志舟这个四弟吝啬。 而有这门“炼体秘术”加持,傅志舟的法体双修无疑会走的更顺。 “至于祝夫人……”韦飞收下玉简后,摇了摇头,“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师父记恨的是背叛他的叶虹,而不是其后人。” “再者,他们也只剩下了孤儿寡母。” “你我再去欺凌,愧于大丈夫之名。” 正道和魔道修士,一样贪鄙,一样杀人夺宝。但不同的是,正道修士行事,往往不会做绝,若没有大仇的话,不会灭人满门、斩草除根。 …… 一路无话。 一个月后,红河山坊市。 刚回云烟居不久。 一封符信,便落在了卫图面前。 “终于来了。“卫图看了一眼符信上的御兽宗标识,心中暗道。 这次,他在拜师后,便立刻离开红河山坊市,前往“霞崖梅家”。 此举除了是思念自己的一对儿女外,也是为了争取时间,给裂空雕留有足够的恢复期,避免御兽宗从中看出什么端倪。 ——取走“漆黑指骨”后,裂空雕受了不小的伤势。 “过一会,就要苦了你了。”卫图写完回信后,从灵兽袋内放出裂空雕,并摸了一下裂空雕的雕头。 裂空雕立在卫图的肩上,偏了一下脑袋,迎接卫图的抚摸。它不明白,为什么这一年内,卫图待他这么和善了。 不仅取了它腹中的异物,而且在这一两年内,给它吃了大量的补药。 一个时辰后。 裂空雕明白了一切。 它看着眼前二十多只,流露出求欢信号的同类,顿时眸露惊恐之色,扑哧着翅膀,就要逃离出去。 但这时—— 随着一曲箫音奏响。 裂空雕的鹰眸渐渐迷乱了一些,它盯准了一个自己的同类,扑了上去。 “南姑娘的御兽之法,果然精湛。”一旁的卫图,看了一眼面前朱唇轻启,正在吹奏箫曲的黑裙少女,赞了一句。 这黑裙少女,名叫“南紫”,是御兽宗年轻弟子中的天骄人物。 这次裂空雕的配种之事,便由南紫全权负责。 “卫符师谬赞了。”南紫放下长箫,微微一笑,回道。 “不知这次裂空雕配种,需要持续多长时间?卫某现在虽身处红河山坊市,没有战斗需求,但……裂空雕因此而元气大伤,也不是卫某愿意看到的……” 卫图沉吟一声,询问道。 “此事……不好估算。”南紫扫了一眼正在配种的裂空雕,她白皙的面容上,露出了淡淡红晕,“倘若卫符师相信妾身的话,将……御兽牌交予妾身,妾身便可施展出更精妙的御兽之术。” “届时,不论是时间,还是裂空雕所损的元气,都会大大降低。” “御兽牌?”卫图闻言,心生警惕。 裂空雕的御兽牌,是由御兽宗精心打造。御兽牌上,不仅刻录有灵兽的“种类”、“血脉等级”,还有相应的编号。 他手上裂空雕的御兽牌,可是清楚写着“玄阶血脉”四个大字。 而此刻的裂空雕,却被左魁等一众御兽宗修士,认定为了“地阶血脉”。 “性命之物,不好交予他人之手。” 卫图直言拒绝。 听到这话,南紫杏眸微微闪烁了一下,心道:这其中莫非另有秘密? 御兽宗是大派,有一定的信誉。 而此时的卫图又是金丹弟子,散仙盟重要成员,非是以前的“散修”了。 从常理来讲,御兽宗不太可能对一个筑基中期的灵兽,另有企图,从而坏了自家的信誉。 所以,此时卫图的拒绝,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或许是我多想了,不急于一时。”南紫按耐下了心中的狐疑,打算日后再与卫图深入交流,了解内幕。 “这十几只裂空雕,是我在御兽宗精心选育的母雕,并且用催情之术,促使其处在发情期,若正常的话,三日之内,就应该可以配种完成了。” “若不正常的话,就得需要一月功夫了。” 南紫思索了一会,回答卫图先前的问题。 “正常?”卫图皱了皱眉,他怕的就是裂空雕不正常,致使孕种失败。 毕竟裂空雕并非正常晋升、并非正常突破血脉界限。 (本章完) 197、穆蝶的恳求(求订阅) 果不其然。 卫图的担忧是正确的。 三日过后,南紫带来的二十多只母雕,没有任何一只受孕。 “三日时间,太过仓促了,应该是修为差距的原因。一个月内,就应该能孕种成功了。”南紫额头泌出细汗,喘了口粗气,对卫图解释道。 为了让裂空雕乖乖配合,这三日来,她一直借箫声使用御兽之术,耗费了不少法力。 这辛劳,可比与同境界修士作战一次累多了。 不曾想,这一次竟然孕种失败了。 不过,南紫也不气馁,御兽宗内的灵兽千奇百怪,出现异常状况并非是什么罕事。大不了,她多耗费一些时间就是了。 “修为差距?”卫图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 他怀疑,是裂空雕服用“仙灵露”太多,导致血脉突变了,这才致使其难以和同类母雕孕育子嗣。毕竟一般情况下,妖兽血脉和修士灵根一样,难以晋级。 血脉突变的妖兽,有一定可能,与同种群的灵兽产生生殖隔离。 想及此,卫图决定倒打一耙,将裂空雕不能生育之事,推到南紫身上。从而避免“仙灵露”和“万灵妖婴”暴露。 他道:“南姑娘年龄还小,一时有所失误,也是正常之事。” 这句话乍听是一句宽慰之词。 但细听后之后,才能从这句话品出味来。这是卫图对南紫这御兽宗门人业务能力的不信任。 因此,话音落下,南紫当即柳眉倒竖,她定定的看了卫图几眼,轻哼一声道:“我师从御兽宗红脂长老,红脂长老对孕种之事……最为精通,我是她门下得意高徒,怎会搞不好裂空雕的孕种……” 不过,话说完后,南紫也对自己御兽之术的水平,有点不自信了起来。 毕竟,她年龄小是硬伤。 她对御兽之术的造诣再高,也没有太多的实战,用以提高她的御兽经验。尤其是在孕种这一方面。 卫图听到这话,对南紫的性格有了一定的判断,心里有了数。他于是皱眉道:“卫某不是质疑南姑娘的实力,只是……裂空雕毕竟是卫某战兽,若因此元气大伤,可不是什么好事。” “适才南姑娘也说过,正常情况下,三日就可配种成功。” “为了安全着想,还请南姑娘通知贵宗,另请高明之士。”他补充道。 “一个月后,就见分晓。”南紫被卫图这一激,气呼呼的下了军令状。 “若不成的话,妾身补给卫道友灵兽一粒“养芝丹”,这粒“养芝丹”足够卫道友灵兽恢复元气了。” 南紫沉声道。 养芝丹,是御兽宗秘药。不仅可以恢复灵兽的元气,而且对灵兽的血脉,有一定的精纯之效。 在蝉鸣崖的时候,卫图和左魁这御兽宗修士也算熟识,早就从其口中,听到过“养芝丹”的鼎鼎大名了。 “一言为定。” 卫图微微一笑,“若南姑娘能提前完成裂空雕的配种之事,卫某也愿赠南姑娘一张二阶上品灵符。” 先前,他作为裂空雕之主,质疑南紫手艺,合情合理。所以,此事不至于和南紫结仇。 此刻,增加“报酬”,赠送南紫“二阶上品灵符”,则是他打算和南紫这一御兽宗天骄结交了。 多个道友,多条路。 听到卫图这话,南紫紧绷的脸色稍稍缓和一些,她点了点头,自信道:“一个月内,妾身必定完成裂空雕的配种之事。不因此事,再让御兽宗耽误卫符师时间……” …… 被卫图一激,下了军令状的南紫,并没有贸然使用御兽之术,继续催使裂空雕留种。 三日不眠不休的劳碌,已使南紫心神皆疲,而且后面一月使用的御兽之术,于她亦是不小的消耗。 “五日后,妾身再到访云烟居。”南紫离开,并与卫图做了约定。 待南紫离开后。 气息萎靡的裂空雕也清醒了过来,它望着周遭的一片狼藉,略微失神,怔然了许久。 三日的消耗,如梦似幻。 裂空雕回味起了这三日的感觉,同时,它的心底里也渐渐对那箫音,多了一些怀念。 突然。 就在这时。 云烟居响起了敲门声。 裂空雕精神一振,从地面上飞扑而起,来到洞府门口附近,朝门外望了一眼。 但这一望,裂空雕的鹰脸上却露出了失望之色。因为门外的人,并不是它记忆中,那个喜欢奏箫的黑裙少女。 裂空雕的心思,卫图并不清楚。 他通过洞府阵法,看到来者是“穆蝶”的时候,怔了一下。 这时,卫图才想到,车真君在闭关之时,曾将“穆蝶”这个师妹,委托给他这个新弟子的“大师兄”,让他帮忙照料。 只是,因为种种缘故,卫图在红河山坊市待的时间并不多,前几日才回来。 “卫师兄。”穆蝶进门,神色略显拘谨的卫图敛衽一礼。 卫图微微颔首,算是见礼了。 “不知穆师妹找卫某,是为何事?”卫图待穆蝶入座后,态度随和道。 “小妹近日,在制符一事上,遇到了些许碍难。听闻卫师兄回府,特来请教。”穆蝶抿唇,一翻掌心,朝卫图递去了一枚玉简。 看到此景,卫图稍稍惊讶。 不知穆蝶在卖什么关子。 他一挥袖袍,接过了穆蝶递来的玉简,然后运用神识,仔细观看起了玉简里面的内容。 看了一会,卫图放下玉简,他看向穆蝶的目光,此刻已然露出了赞赏之色。 玉简的内容,非是什么旁物,全是穆蝶对自己修炼和制符之时的一些困惑之事。 卫图这些年,也遇到过一些小辈请教他修行问题,但这些小辈,从无一人如穆蝶这般踏实、认真,抱着尽量不麻烦他人的前提,去请教问题。 “若穆蝶一直如此,抽出时间教导她,也不会浪费什么功夫。”卫图心道。 接下来,卫图耐下性子,以“大师兄”的身份,指导起了穆蝶在玉简上的修行困惑。 卫图法体双修。 又兼有大器晚成命格傍身。 因此,他对修炼的理解,超过了不少同辈,已到达了筑基巅峰的层次。 指导穆蝶这个练气小辈,绰绰有余。 指导完后,已是两日过去。 穆蝶将修炼心得一一拓印在玉简上,然后起身对卫图道了一声谢。 “有一件事,小妹不知当说不当说。”穆蝶杏眸看向卫图,面泛犹豫道。 “何事?”卫图疑惑。 穆蝶贝齿轻咬,眸中蕴了一层水色,“卫师兄,因为你……前些日子离去,所以小妹就找了华师兄请教修炼问题,只是……华师兄似乎对我心怀歧念,想要追求于我……” “小妹不得已,只能紧闭洞府,佯作闭关。” “今日,小妹请教卫师兄修炼问题,华师兄若是得知,难免会有一些麻烦。” 穆蝶泣道。 看到这一幕,卫图心想,华显龙对穆蝶有可能不只是追求,还有可能“动手动脚”,或者威逼了。 “此事,穆师妹可以去找高师兄或者……陈师兄,这两位师兄与华师弟并无利益牵扯,修为也高于华师弟。”卫图摇了摇头,推辞道。 他可不是什么一怒冲冠为红颜的性子。 更何况,穆蝶和他的交情,也不怎么深。除了师兄妹关系外,至今,只有两面之缘。 而他口中所说的高师兄、陈师兄,前者是他拜师的仙引人,假丹真君高辰,后者是穆蝶拜师的仙引人,筑基大修陈谷。 这两人,都有资格和实力,约束华显龙。 ——而在明面上,他此刻的修为,可是要比华显龙弱一截。于情于理,穆蝶都不应该找他解难。 “小妹并不是企图卫师兄出面,解决此事,只是想让卫师兄小心华师兄……”看到卫图误会,穆蝶心中失望的同时,连忙辩解道。 卫图闻言,微微颔首,示意自己明白。 他不知道穆蝶所言是真是假,不过他清楚,好看的女人招蜂引蝶是必然的,尤其是穆蝶这等潜力极高,而又无家世庇护的练气女修。 “小妹告辞。”穆蝶屈身一礼,离开了云烟居。 “可惜了。” 望着穆蝶离开的倩影,卫图摇了摇头。他对穆蝶的日后前途,并不看好。 在时局、大势之下,个人的命运,渺小的可怜,稍有不慎,便会被其碾为齑粉。 从穆蝶拜师车真君开始,这便是穆蝶一个“错误的”人生开局。 车真君是金丹真君不假。 但散修金丹和宗门金丹……差别太大了。 这差别,并不是修为、实力、资源上的差别,而是一种思想上的差别。 从车真君的一系列安排中,不难看出。相比穆蝶这上品灵根的仙苗,车真君更看重于他们这些带艺投师的筑基修士。 无它。 这并非是车真君偏心。 而是穆蝶的成长周期太长,三五百年后,车真君才能看到回报的可能。 这个时间,只有宗门等得起。 散修金丹等不起。 此外,这个时间内,还要保障穆蝶不陨落。 所以,明眼人都能看出,投资穆蝶,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容易打水漂。 这些人中,亦包括卫图。 倘若穆蝶有望百年金丹,今日卫图对待穆蝶的态度就大不一样了,休说华显龙,哪怕是高辰这个假丹真君,卫图也敢碰一碰。 (本章完) 198、转修功法,《神木元功》(求月票) …… …… 待穆蝶走出云烟居,卫图略作思索,从怀中取出了一枚淡金色的令牌,在手上把玩了一会。 这枚淡金色令牌,正是他拜师车真君后,车真君赠给他们每个入室弟子的功法令牌。 凭这枚功法令牌,他们便可去散仙盟的“万书阁”,挑选任一三阶功法,或者神通、秘术。 拜师后,因为裂空雕“受伤”,卫图为了躲御兽宗,所以匆忙离开红河山坊市,没有使用这枚功法令牌。 适才,在教导穆蝶的时候,卫图这才想起,自己手上还这一枚三阶功法玉简没有使用。 这倒也不是卫图健忘、大意,而是因为他身上的神通、秘术还有不少,没有完全消耗,若再去学习新的三阶神通、秘术,于他而言,不免有些贪多嚼不烂了。 “未雨绸缪,散仙盟能撑多久还说不定,先去学了三阶功法为好。”卫图心道。 相比邯山陶家,散仙盟是庞然大物。但相比于魔道五宗,散仙盟就着实是小势力了。 仅是一准元婴势力。 而且论凝聚力和顶尖战力,散仙盟这散修实力,远不如此时郑国的五大仙门。 倘若魔道五宗全力来攻,第一个崩溃的势力,有可能就是散仙盟。 万书阁位于红河山的山腰位置,与云烟居一样,都在红河山坊市的次核心地域。 山峰、山腰、山脚。 这是散仙盟划分的三个等级区域。 山峰处,是十七位金丹真君的府邸所在,寻常修士无诏不可前往,违者处以刑罚。 山腰位置,多是筑基真人的生活区,里面也落座着一些如万书阁、炼丹殿、杂务殿等散仙盟重要的机构设施。 而山脚和附近区域,则是练气散修的聚集区,鱼龙混杂。 少倾。 离开云烟居的卫图,就来到了万书阁的门口。 认证身份后,卫图轻松就进入了万书阁的二楼。 和鹤山黄家“藏书阁”的摆放一样,万书阁的每层藏书,亦对应不同的修士等级。 万书阁二楼,便收揽了筑基层次的功法、神通、秘术。 当然,有一些珍奇的练气秘术,也会摆放在此间。 “规模虽比黄家大了不少,但这些珍藏,并没有我感兴趣的……”卫图略看了几眼,径直朝万书阁的三楼而去。 二楼和三楼之间,有淡黄色的光幕阻隔,设置了高深禁制。 卫图抬头一望,发现在这淡黄色的光幕面前,聚集着不少筑基修士,一个个摩拳擦掌。 他心生疑惑,正打算准备询问旁侧的修士时,只见一个负刀壮汉冲到了淡黄色光幕面前,用力朝里面挤去。 眼看着这负刀壮汉,即将身子融入淡黄色光幕的时候。 突然间,淡黄色光幕似是涌出了一股巨力,直接将这负刀壮汉弹出了数十步远。 不过这股力道的把握不错,并未将这负刀壮汉击成重伤,只是让其吃了一些气血不稳的小苦头。 “可惜了,如果邢老三再坚持个一两息时间,说不定就可进入万书阁三层,览阅金丹真君的真传了……” 众修议论纷纷。 谈论声入耳,卫图很快就明白了为何一众筑基修士,会聚集在三楼入口的原因了。 这淡黄色光幕,名为“万法禁”,是“齐阵师”设置的一个禁阵。 无论是肉身、法力,还是神通威力,到这“万法禁”之内,都会被大幅度的削弱。 万书阁规定,只要有修士能闯入这“万法禁”之内,不仅能成为散修盟中金丹真君的弟子,而且还可在万书阁的三楼中,任一挑选一种三阶功法。 “先是各大金丹真君收徒,而后又在万书阁内设有“万法禁”,看来散仙盟是真有高明之士在掌舵……” 卫图暗暗佩服。 以小见大,从散仙盟设定的这些细小规则就能看出,散仙盟高层是在用心经营这一势力。 或者说,散仙盟势力,还处于上升期。 负刀壮汉闯关失败后,许久都未有下一修士上前,卫图见状,也不犹豫,起身缓缓走到了阻隔在三楼入口前的淡黄色光幕。 “此人是谁?” “看来比较瘦削,不像邢老三还兼修了炼体功法?” 众修看到卫图上前,不由诧异道。 “看其容貌,莫非是卫图?那个二阶上品符师?”有眼尖的散修,认出了卫图的身份。 “二阶上品符师,那岂不是说他是筑基后期修为了?” “筑基后期修士,或许有较大机会,能闯过这万法禁。” 一些修士听到这话,顿时打起了精神,看向卫图。 然而—— 让众修意外的是,卫图面对“万法禁”,并没有只身闯入,而是从袖中掏出了一枚令牌,晃了一下,从容走了进去。 看到这一幕,众修傻了眼。 他们没想到,被他们寄予厚望的卫图,竟没有去闯关,而是拿出令牌,走进了万书三楼。 “金丹弟子?”有修士,在喃喃自语,不敢相信。 闯进万法禁,然后拜师散仙盟的金丹真君,是围聚在此,一众散修的心愿。 却不料,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卫图,竟领先他们一步,早就是金丹弟子了。 “卫符师,可不是筑基后期修为,他是在筑基中期,符道造诣便已到达二阶上品的天才!”之前道出卫图身份的散修,再一次道出了卫图的天赋。 此话一出。 万书阁二楼的一众散修,顿时哑然无语了。 筑基后期的二阶上品符师,在符师中,并不怎么出众,但筑基中期的二阶上品符师,就大大不一样了。 这意味着,卫图的根基、法力、符道造诣,在每一方面,都强过普通的筑基中期修士。 …… “若施以全力,这万法禁,对我来说,倒也不怎么难。” 万书阁三楼,卫图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淡黄色光幕,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在进入“万法禁”这禁阵的时候,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拿出功法令牌,而是先闯了一下阵。 见到阵法将破之时,他这才亮出了功法令牌,走了进来。 毕竟他现在明面上的实力,只有筑基中期,而闯“万法禁”成功的修士,少说也有筑基后期的实力。 仅是一三阶功法,还不值得他冒险,暴露自己的修为。 其次,卫图也不认为,散仙盟会给他这金丹弟子空子钻。 如他这般,拜师金丹真君的散修,不少人都有破开“万法禁”的实力。也不见这些人,跑来凑这个热闹。 此外,三阶功法,于他此刻非是必要之物,得一部就可。 因此心生贪念,并不是什么好事。 接下来,卫图收敛心情,仔细打量万书阁三楼的布局。 和一楼、二楼一样。 万书阁的三楼所藏,根据“功法”、“神通”、“阵法”、“丹药”、“符箓”等大类别,分出了相应的区域。 “需兑换后,才能知道这些功法、神通、秘术是哪一金丹真君修持……”卫图逛了一会,眉宇微微皱起。 在车真君府邸拜师时,车真君曾言,万书阁三楼的所藏,都是散仙盟十七位真君贡献而出。 让他们这些入室弟子无需介怀,随意挑选。 并言说散仙盟没有门户之见。 来之前,卫图还以为藏书阁三楼会按照十七位金丹真君的姓名,一一写出所属的功法、神通、秘术等等。 然后供他们这些金丹弟子挑选。 毕竟这样更直观一些。 “没有门户之见,但十七位真君中,也有好相处的,不好相处的,乐于教人的,和不乐于教人的……”卫图暗叹一口气。 尽管他也知道,隐瞒金丹真君的底细,是大势力的必行之措,不过作为金丹弟子,他于此时……挑选功法,不免有些不便了起来。 “只能听天由命了,希望兑换的功法,不是出自某个不好相处的真君手上。” 卫图走至“功法区”,开始挑拣和自己属性相合的相应功法。 《小春秋功》只是二阶功法,等他结丹后,这二阶功法,就提供不了多少助益了。 秦真人当年给他推荐这门功法,也没预料到,他有朝一日,竟然还有凝丹的希望。 毕竟按照常理,以他的潜力,能筑基就算走大运了。 “《神木元功》。”挑选了一会,卫图将目光放在了书架上的一个淡青色玉简上。 《神木元功》和《小春秋功》一样,都是土木属性功法,最适合做他的转修功法。 而且,最关键的是,和《小春秋功》一样,《神木元功》亦可培育体内“灵种”。 在练气境时,卫图炼化“地磁木灵种”,得到了“地磁元光”。 后续,经过炼化,“地磁元光”蜕变为了更高等级的“元重法禁”。 但论起根基,还是得益于练气境时炼化的那一枚“地磁木灵种”。 三阶功法《神木元功》和《小春秋功》一样,也是专注于培养体内“灵种”,由此衍生相应的对敌手段。 十七种三阶功法,唯有《神木元功》与卫图属性最合。 卫图不再犹豫,他取出功法令牌,将淡青色玉简,放在了这功法令牌之上。 片刻后。 淡青色玉简内的禁制一一打开,露出了后续内容,以及修持这门三阶功法的金丹真君姓名。 “鲍思燕?” 卫图看到这个姓名,眉宇不禁一挑,暗道一声“不好”。 “鲍思燕”是散仙盟十七位金丹真君中唯四的女性真君之一。 倒不是说“鲍思燕”的性格在一众金丹真君中,有多么恶劣,而是因为其是女性修士,他一个男修修士“贸然”去请教功法,总归不好。 毕竟男女有别。 “鲍思燕在一众金丹真君中,性格也算温和,选中她,也比选中“屈兴道”、“姚文沅”那几个性格恶劣之人要好。” 卫图自我安慰。 男女有别,他顶多少去请教鲍思燕几次,不算什么大麻烦。 …… 与此同时。 红河山山顶,一座华美的府邸中。 “卫图?”一个头戴白色笠帽的熟美妇人缓缓睁眸,她看了一眼掌中玉简所呈现的一行字迹,宛如青黛的双眉微微颦起。 此人正是散仙盟唯四的女性真君之一,鲍思燕。 万书阁三楼的十七枚功法玉简,每一枚都设置了高深禁制,只要持有功法令牌的修士,打开相应的功法玉简,其令牌内的信息,便会被千里之外的金丹真君所感知到。 “车老鬼的徒弟?” “筑基中期,还是一位二阶上品符师?” 鲍思燕看着玉简内,挪列出的卫图的情报。在看到卫图是“二阶符师”时,她眉梢间多出了一丝喜色。 “若他能成为三阶符师的话,当年误入的古修洞府,或许可以携手于他,再进一次。” 鲍思燕暗忖道。 两百年前,她的道侣,便是因为与她携手共闯这古修洞府而陨落。 而这古修洞府中的一道关卡,必须由符道造诣高深的符师来破。并且符师的等级,至少不能低于三阶。 散仙盟的车真君,尽管亦是一尊三阶符师,但她并不信任实力高出她数筹的“车老鬼”。 鲍思燕只相信,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三阶符师。 “先观察一下这卫图的品性、天赋,看是否有成为金丹的潜力。”鲍思燕没有心急,她随手发出一道符信,然后继续打坐,精进修为。 金丹寿八百。 这些年来,她遇到过的天资不错的二阶符师,也有十来人了。 只是可惜,没有一人有缘修为到达金丹境界。 …… 身处万书阁的卫图,自然不知道鲍思燕的想法。 他将《神木元功》的功法拓印了一份后,便离开了万书阁,重回了云烟居。 “两道符信?”刚回云烟居,就有两道符信,一前一后落在了卫图的面前。 第一封符信,是鲍思燕发来,其言说自己三月后有空,若卫图想请教功法,可去她洞府拜访。 卫图看到这封符信,也不惊愕,他早就猜到了散仙盟应该有手段,去通知金丹真君自己的功法被何人习得。 卫图回信,道了一声谢后,打开了第二道符信。 不过,第二道符信的落款,就让卫图有些始料未及了。 (本章完) 199、当年红颜,今日老妇(求月票) “童佩佩。” 卫图挑了挑眉,念出了落款之人的姓名。 童佩佩是他入住丹丘山棚户区时,遇到的符师同行,后来入住云雀街小院,嫁给了赫连雄。 二人的婚礼, 卫图还随了份子。 从时间上来看,童佩佩也算是卫图的旧识了。 不过,卫图与童佩佩,只算是旧识,不是什么好友。 几十年前,赫连雄加入“舒云盟”,协同舒丹师等人,算计于卫图。这份旧情,早就因此而断了。 “估计有求于我。”卫图不用看符信内容,也能大致猜出童佩佩给他发来符信的原因。 他打开符信一看。 果不其然,这封符信就是童佩佩拉下老脸,求助于他的信。 信的开头。 童佩佩先对卫图问安了几句,然后讲起了自己这些年的一些遭遇。 二十多年前,丹丘山被魔道攻陷后,童佩佩便与其他散修一样,随波逐流,从丹丘山来到了红河山。 凭借一手符师手艺,童佩佩在红河山内,生活过得也算可以。 但几年后,意外出现了。 童佩佩不小心得罪了一位筑基修士。 因为红河山坊市内严禁杀戮,所以这位筑基修士,仅断了童佩佩一只手,没有取走童佩佩的性命。 按理说,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只是,童佩佩讨生活,全靠自己这一双会制符的手。 断手之后。 童佩佩的生活越发潦倒了。 今日,听到了卫图在“万书阁”的事迹后,童佩佩这才给卫图写了一封信,希望卫图能看在昔日旧友的份上,帮她一把。 “赫连雄呢?”卫图看完信后,心中生出疑惑。 信中全文,都没有提到童佩佩的筑基道侣,赫连雄。 若有赫连雄在,童佩佩不可能遭遇此厄。 “童佩佩脾气火爆,在来红河山坊市的头几年,估计仗着自己是筑基真人道侣,得罪了那位筑基修士……” “孰料,多年后,赫连雄音信全无。那位筑基修士,便对她秋后算账了……” “毕竟,一般来讲,练气修士哪有机会得罪筑基修士。” 卫图根据童佩佩的性格和信中的内容,大致推测出了这些年童佩佩的真实经历。 当年,童佩佩便是受了“毛符师”挑衅,不分青红皂白,直接上门质问他关于“静心符”的销售问题。 三岁看小,七岁看老。 在断手之前,童佩佩的人生路上,还是顺风顺水,没有经历过丝毫挫折。 不太可能性格大变。 “时间上看,童佩佩应该不知赫连雄和舒云盟算计我的事。不然的话,她可不敢今日给我送信,求助于我了。” 卫图摇了摇头。 他猜测,赫连雄之所以了无音信,和他杀死舒丹师有一定的关联。 舒丹师死后。 九云商会曾与他联络的范掌柜,便直接申请轮换,前往战场前线,投靠魔宗修士了。 换到赫连雄这里,估计也是一样。 其不敢再待在郑国修仙界,所以远走他乡,抛弃了童佩佩这个道侣。 “先去看一看。”卫图想起童佩佩和他之前的交情,也念及自身的名声,于是一甩袖袍,飞遁出了云烟居。 不管童佩佩知不知道赫连雄算计于他的事,但在明面上,他可是与“舒丹师之死”毫无关联之人。 不照料一下旧友,说不过去。 其外,卫图也打算,看能否从童佩佩身上,找出赫连雄等一众舒云盟修士的踪迹。 卫图可没忘记,和舒云盟有联系的天女派“刘左使”,其曾经怀疑他与司晴的死有关。 因此,找到舒云盟踪迹,于他也算有备而无患了。 …… 红河山坊市,外围区域。 棚户区内。 卫图从空中落步到了一间棚户面前,伸手敲了敲门。 多年未见,童佩佩从筑基修士的道侣,再一次沦落到了入住棚户区,还是让卫图颇为感慨的。 等了片刻后。 棚屋木门打开,露出了一个容貌苍老的花甲女修。 这花甲女修,头发花白,身上穿着一身半旧的红袍,脸上涂了淡淡的薄妆。 卫图下意识的朝花甲女修垂在腰间的双臂看去,看到其右臂有缺后,便收回了目光。 “数十年未见,童道友老了。”卫图心生感慨。 卫图能看出,童佩佩今日这一番打扮,正是特意给他看的。 故人着旧装,是想让他重忆旧情,不要忘记昔日的交情。 “卫前辈是筑基修士,容颜不老,老妇……已经一百六十五岁了,气血衰败是正常之事……”童佩佩面露苦笑,回道。 语毕,童佩佩屈身一礼,邀请卫图入屋做客。 卫图点头,走进了童佩佩居住的这间棚屋。 他随意寻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同时摆了摆手,示意童佩佩不要太客气。 “我在这屋内,怎么没看到赫连道友?要是有赫连道友在的话,童道友也不至于……” 卫图提出自己内心疑惑。 适才所想,都是他的一些内心猜测,是真是假,还得询问童佩佩一次。 提到赫连雄,童佩佩眸底露出了一丝恨意,她道:“那厮和我成婚时,说了一通山盟海誓,待我老了,年老色衰了,就弃我如敝履了!” 童佩佩将自己这十几年内,所有的不顺心、不如意,都记在了赫连雄的头上。 要知道,当初赫连雄的筑基之事,她也是出了不少力。 若非她给卫图献上了自己身上的一阶符师传承,当时的卫图是否会答应绘制“炼妖符”,还在两可之间。 骂完赫连雄后。 童佩佩如怨妇一样,道出了她从丹丘山到红河山这些年的经历。 和卫图猜的差不多。 最初,童佩佩认为自己还有赫连雄这个筑基道侣可以作为依靠,所以在行事上,不免“有失方寸”,忘记了自己一个练气修士的本分。 等赫连雄消失不见,彻底了无音讯后,其他修士的“报复”也就随之而来了。 断手,欺凌等等。 可以说,童佩佩现在的遭遇,从某一方面来说,确实都是赫连雄的“弃妻”造成的。 一旁的卫图,对此事没发表评论。 虽然他觉得赫连雄这事,做的不怎么地道,再急,也不至于连个消息都不留。但他一想到赫连雄的出逃与他亦有关系,他也不好置评了。 (本章完) 200、对我有意(求订阅) “赫连道友兴许是另有要事,一时误了时间,这才没和童道友再次联络……” 等童佩佩说完后,卫图斟酌言辞,宽慰了几句。 “而且正魔交战这么久,金丹真君陨落亦是常事,更何况筑基修士……说句不好听的,有可能赫连道友于外陨落了。” 卫图补充道。 “他怎么可能陨落?”童佩佩擦了一下眼角余泪,冷声道:“我和他的“同心玉”现在还好端端的。那厮定是有了新欢,不想要我这个旧爱了。” “同心玉?”听到这话,卫图暗道自己这次来对了。 他来找童佩佩,除了帮扶这个旧识外,也是存着从童佩佩这里打听赫连雄下落的想法。 “同心玉”和他手中的“双鸣玉”一样,都是双修法器,不仅可以让道侣之间心意相通,也可借此遥遥感应另一人的位置。 不过“同心玉”的等级要低一些,仅是一阶上品法器。感应的距离,仅有五十里范围。 正在卫图思索,如何开口让童佩佩将“同心玉”交给他的时候,童佩佩反倒率先开口,将“同心玉”赠予他了。 “老妇现在身无余物,其余家当都在这些年内,一一变卖,身上只剩“同心玉”这一件法器了……”童佩佩面露怀念之色,从袖中取出了一枚凤纹玉佩,摩挲了几下,递给了卫图。 “今日找卫道友帮忙,实乃无奈之举,卫道友看这同心玉值多少钱,就给老妇多少钱吧。” 说到这里,童佩佩眸底露出了一丝黯然之色,毕竟这同心玉曾是她和赫连雄山盟海誓的见证。 但可惜,她在这棚屋内等了十余年,都没有等到赫连雄。 卫图听到这话,对童佩佩的印象,大为改观了一些。 倘若今日童佩佩拉下老脸,直接找他索要救助,他会给童佩佩一些灵石,但决计很有限。 十余枚灵石,就算打发了。 不过,找他典当变卖法器,性质就大不相同了。 算是交易。 “断手之后,她也算是经历了一场大劫,活的谨慎了。”卫图暗叹一声,明白了童佩佩处事如此“小心”的原因了。 “童道友,今日卫某拿走了这枚同心玉,这于赫连道友,可是不利局面……” 卫图收下玉佩,好心提醒了童佩佩一句。 他也不屑于,就此事欺骗童佩佩这一风烛残年的旧识。 ——断手之后,童佩佩不仅气血衰败,还因赫连雄之事,心力交瘁,活不到练气境的两百寿了。 顶多再过二十年。 童佩佩就会提前老死了。 “赫连雄?”童佩佩听到这三个字,她冷哼一声,“我倒是宁愿卫前辈将他大卸八块,以解我心头的遗恨。” 来红河山坊市的这十余年内。 头几年,她对赫连雄心怀期待,认为赫连雄会找她。 但随着时间流逝,一件件家当变卖后,她早就对赫连雄死如死灰了。 甚至,她比赫连雄的敌人,更恨赫连雄这个负心汉。 看到此幕。 卫图点了点头,没再就赫连雄之事多说了。 “同心玉一对,市价为五百灵石。如今,童道友仅有一件同心玉,又是使用过的……” “价值大打折扣。” 卫图道出“同心玉”价值,思索片刻,从储物袋内,取出了一个灵石袋,递给了童佩佩。 “这是两百灵石。就算卫某高价收了童道友的同心玉。”他道。 市价上,童佩佩手中的同心玉,连一百灵石都卖不到。 毕竟同心玉都是成对出售,这一件同心玉,除了能用来追寻赫连雄的踪迹外,一点价值也无。 他肯出两百灵石,已是额外照顾童佩佩这个旧识了。 “多谢卫前辈。”童佩佩接过灵石袋,面露感激之色,对卫图深深一拜。 然而,待童佩佩抬头时,却发现棚屋内,卫图已经了无踪影了。 “若是当年我没去追求赫连雄,而是心慕卫图……” “如今,估计大大不同。” 想及此,童佩佩心中涌出种种酸楚,泪流满面。 在她最危难之时,拯救她的,不是与她山盟海誓的道侣,而是那个与她年轻时“结仇”的同行。 “造化弄人……” 童佩佩叹息。 …… 回到云烟居。 卫图把得自童佩佩的“同心玉”小心珍藏了起来,留待日后使用。 修仙界内,有根据血亲或者精血追踪敌人的血引秘术。 而这枚同心玉内,恰恰就留有赫连雄的一滴精血。 “血引秘术,我虽然还没掌握。但车真君等散仙盟金丹真君的手上,或许会有……” 卫图忖道。 “还有秦真人的手上,应该也有这等秘术。”卫图眼眸微闪,想到了秦真人留在他身上的“双鸣玉”。 当年,离开云泽秘境的时候,秦真人并没有收回双鸣玉,而是将双鸣玉仍放在卫图身上……其便是打着今后用血引秘术,追查卫图的想法。 只是可惜,秦真人算错一招,没有料到同门“申云秋”偷换了“蜕凡丹”,致使她突破时,记忆出现损伤,丢失了最近三十年的记忆。 从而使卫图侥幸逃过一劫。 …… 打坐数日后。 与卫图约定五日后到访的南紫,再一次来到了云烟居。 “一个月内,定能成功。”南紫入门后,信誓旦旦道。 “卫某就期待南姑娘大显神威了。” 卫图含笑回道。 卫图也期望这一次南紫能给裂空雕育种成功。 这样的话,他就可以避免再次因为裂空雕之事,和御兽宗打交道了。 上次,他故意激南紫,也只是为了孕种失败后,好将责任推卸给南紫,而非让御兽宗注意到裂空雕的“血脉突变”。 南紫微点螓首,从袖中取出翠绿长箫,朱唇轻启,借长箫吹奏出一曲曲美妙音曲。 感知到箫声,在庭院内的裂空雕精神一振,急忙飞扑到了一只同类母雕的身旁,等待南紫的御兽之术发挥作用。 这一月时间。 卫图也没浪费,在南紫给裂空雕配种的时候,他站在一旁,一心二用,绘制符箓。 卫图这般气定神闲的模样,让南紫为之佩服。借此,她对卫图的符道造诣之深,亦有了一定的了解。 时间流逝。 前半个月的时候,南紫还是一脸镇定,但等到了后半个月,南紫的脸上,渐渐露出了慌张之色。 “这死雕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孕种成功?” 最后几日,南紫看着肚子扁着的二十多只母雕,心中焦急。 一个月前,她已经对卫图下了军令状,放了大话。 如今,一个月过去,裂空雕的孕种之事,却迟迟没有进展,她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痛。 有卫图的提前铺垫。 此刻的南紫,没有往裂空雕“有异”的这方面去想,她认为是自己的御兽之术不精明,这才导致了裂空雕迟迟未能孕种成功。 一晃眼,一个月时间已过。 “卫道友,是妾身技拙,未能如约完成裂空雕配种之事。”南紫停止吹箫,她目光看向卫图,面露歉色道。 “这是答应卫道友的“养芝丹”。” 说话间,南紫一翻手掌,手上多了一只玉瓶,然后用法力朝卫图的符桌递了过去。 卫图收下丹瓶,心中对裂空雕“血脉突变”之事,越发笃定了。 他不露声色,笑道:“南姑娘年岁小,御兽之术有如此造诣,已是难得了。兴许是我这雕儿不行,难以孕育后代。” 这次,南紫没有反驳卫图,她摇了摇头,说道:“是妾身的御兽之术不行,卫道友不必为妾身找补。” “三年过后,裂空雕的元气估计也能恢复了。届时,妾身请门中的其他修士前来,为裂空雕配种。” 南紫补充道。 听到这话,卫图眉宇微挑,这要是碰见个经验丰富的御兽宗修士,裂空雕的这点秘事,可难以瞒过。 卫图心中一动,说道:“南姑娘的御兽之术,卫某还是肯定的,只是因为年岁小,经验不足,这才致使孕种失败。” “三年后的孕种之事,卫某还愿请南姑娘过来,而非南姑娘门内的其他道友。” “此话当真?”南紫闻言,顿时一扫倾颓之色,大喜过望。 她还以为卫图会为了裂空雕的身体健康,不再“雇佣”她,而是转头另寻经验丰富的御兽宗修士。 却不料,卫图竟然颇为厚道,还愿意再一次相信她。 再一次给了她机会。 要知道,这可是她头一次的出征不利,作为御兽宗天骄,洗刷这个耻辱,是她的必行之事。 “此话当真!” 卫图点了点头,举天发誓。 “多谢卫道友。”南紫面色一喜,连忙致谢道。 “这是卫某适才绘制的符箓,留之无用,就赠给南姑娘你了。”卫图笑了笑,随手取了一张“木雷符”,送到了南紫手上。 一个月前,他和南紫约定,若南紫孕种成功,他就将赠给南紫一张二阶上品符箓。 如今,南紫失败。 按理说,他无需赠送符箓。 不过,卫图本意是结交南紫这一御兽宗天骄,并不在意赌约的输赢。所以南紫的胜败,与他赠送符箓,并不相悖。 “这卫图,莫非是对我有意?”南紫收下符箓的同时,她柳眉微挑,看了一眼卫图,心道。 (本章完) 201、《神木元功》三大秘术(求订阅) 在御兽宗内,她就是被众星捧月的人物,不少男修频频向她示好,赠予她丹药、符箓等修行资源,讨得她的欢心。 此时,卫图对她的额外示好,与那些男修如出一辙,让南紫下意识的将卫图归类为了她的追求者。 想到这里,南紫打着一事不劳二主的主意,她挽了一下额前的青丝,嘴角露出浅笑。 “前几日,我师发来秘信,说杏花坞那里,躲了一只“雷角兔”。这只雷角兔是妖狼山脉兽潮过后留下的一只妖兽,二阶中期,玄阶上品血脉……” “若能降服这只雷角兔,于小妹今后的道途大有益处。” “若卫道友有时间的话,不知能否和小妹走这一趟?” 南紫敛衽一礼,优雅端庄。 她此时孤身在外,能找的外援,只有车真君这个与她师父相熟的散仙盟真君了。 但显然,车真君何等身份,不可能随她小打小闹,前去杏花坞降服妖兽。 顶多,只会派一个门下弟子随她一同前往。 而卫图,恰恰就是车真君的弟子。 因此,与其求车真君,落下她师父“红脂夫人”的人情,还不如直接找卫图这个她眼里的追求者帮忙。 卫图听到这话,心想南紫也是真不客气,刚与他结交不久,便想着役使他,去出大力气。 妖兽,可不是那么好降服的。 降服妖兽,比杀死同境界的妖兽困难数倍。 更何况,南紫降服的妖兽,还是一只二阶中期的雷角兔。 这雷角兔,和他明面上的修为一样了。 “杏花坞路途遥远,一来一去,少说也得耽误数月功夫。前不久,卫某得了鲍真君符信,要去鲍真君府邸……学习功法……”卫图面露难色,取出鲍真君的符信,推拒道。 以他实力,帮南紫降服一只“雷角兔”倒也不算什么。 只是他打的主意是交好南紫这一御兽宗天骄,又不是奔着成为南紫的奴仆而去。 适当的拒绝,很重要。 这意味着他和南紫是交往中的平等关系。 好在,卫图一个月前得了鲍思燕的符信,现在有了直接拒绝南紫的理由了。 符信内容为真。 南紫也不好强邀卫图随她一同前往杏花坞了。 她一挑柳眉,又想到了车真君门下的一个合适人选。 “卫道友可与华显龙熟识?此人人品如何?”南紫询问道。 车真君门下,除了卫图,还有华显龙对她献过殷勤。 只是相较卫图的“踏实”,华显龙一副公子哥打扮,看起来更为轻浮一些。 “卫某拜师不久,与华师弟只有一面之缘。” 卫图摇头,没当着南紫的面,诋毁华显龙。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华显龙欺负穆蝶这个师妹,是真是假,他还没有查证过。 此前,他只听了穆蝶的一面之词。 “也罢,就华显龙吧。”南紫皱了皱琼鼻,心道。 …… 南紫告辞离开。 云烟居又恢复了寂静。 卫图给元气大伤的裂空雕喂服了“养芝丹”后,便耐心等待三月之期的到来,前往鲍思燕府邸请教《神木元功》。 一月后。 养好元气的裂空雕,在卫图面前出现,振翅长飞,在云烟居内寻找南紫的踪迹。 但苦寻许久,裂空雕也没找到南紫的身影。 “你这孽畜,倒是因祸得福了。”卫图唤来裂空雕,检查了一下裂空雕的身体后,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在蝉鸣崖的时候,裂空雕的修为,便在“仙灵露”的提升下,即将突破二阶后期了。 但接下来,在卫图取出“漆黑指骨”,南紫一个月的配种……轮番折磨之下,裂空雕的修为不进反退,由二阶中期巅峰,退步到了二阶中期“大成”。 修为退步,在普通修士眼中,是一件坏事。 不过,在卫图眼中,却不是。 有仙灵露在,裂空雕损失的这部分修为,很快就可弥补回来,所以其损失修为,反倒是夯实了一定的根基。 于今后突破,大有益处。 “和裂空雕一样,转修三阶功法,虽会夯实我的根基,但也会损失一定的修为。” “而我又不可能去使用仙灵露。” 卫图手捧玉简,看着《神木元功》的内容,脸上泛起了愁容。 他本来的打算是,先取走万书阁的三阶功法,防止未来散仙盟生变,使这到手的三阶功法打了水漂。 却不料,他刚得到三阶功法《神木元功》,鲍思燕便给他发来了符信,让他三个月后去其洞府拜访,请教功法。 所以,现在摆在卫图面前的难题是,到底要不要转修功法。 “倘若《神木元功》于结丹没有太大助益,增加的根基不多……那就先不转修功法。” 卫图下定决心,打算请教完鲍思燕后,再行决定。 ——万书阁内的《神木元功》虽是完整功法,但却不是完本,里面只有吐纳之术,删去了所有的秘术、神通。 对这安排,卫图得到《神木元功》之初,还有不解。 但回到云烟居细想之后,也就渐渐了然了。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大多数师父,在临死前,才会将最后一手绝学,交给弟子。 仙家功法亦是如此。 倘若他在万书阁内,得到了完本的《神木元功》,而又和鲍思燕“素不相识”……鲍思燕这金丹真君估计会昼夜难眠了。 转眼间。 三月之期到临。 卫图知鲍思燕是喜洁之人,于是先沐浴更衣,整饬好了衣冠后,这才提步离开云烟居,飞遁前往了鲍思燕在红河山山峰的府邸。 等卫图到了府邸门口,有侍女上前引路,带卫图到了鲍思燕时常打坐修炼的“养心阁”。 “不必拘礼,坐吧。”在珠帘后的鲍思燕,端详了卫图一眼。 她见卫图样貌平常,不怎么俊伟,但气质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沉稳,不由点了点头。 岁数轻的女修,或许会喜欢样貌俊逸的修士。 然而,鲍思燕却明白,样貌好看之人,处事多见轻浮,少见踏实。 “多谢鲍真君。”卫图拱手一礼,坐了下来。 “卫图,你是郑国人?怎会因缘拜在车道友门下?” 鲍思燕随口询问。 关于卫图的背景、人脉,她这个散仙盟金丹真君,早在数月之前,就已知道了。 现在去问,只是为了考验卫图的反应能力,从卫图的言行,推断出卫图的性格、品性。 卫图不以为怪,一一回答,对答如流。 等卫图回答完后,鲍思燕对卫图大致也有了一些了解。 她沉吟一声,开口说起了正题,“《神木元功》是本座的根本功法,你入万书阁内挑选此功,也算与本座有缘。” “散仙盟虽无门户之见,但习得我功法,就算我的门人了。伱可清楚此事?” 换做他人,挑选了《神木元功》,她只会草草应对了事,断不会让其再拜她为师。 只是卫图的符师天赋,让她颇为心动,这才心生了让卫图成为她门人的想法。 卫图闻言,诧异了一下。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鲍思燕会突兀的说出此话。没有门户之见,不就是可以不用拜师,直接请教散仙盟其他的金丹真君。 “卫某已拜了车真君为师,再拜鲍真君的话,于理不合……” 卫图委婉拒绝。 他不明白鲍思燕卖的什么关子,此时拒绝,便是最好的答案。 ——他现在也不急于转修功法。 背弃师门,转投他人门下,可不是一件好事。 “卫图,你误会了。” 鲍思燕摇头一笑,“本座说你是我门人,是指你可以称呼本座为师父,并不需要你转投到本座的门下。” 她确实有想让卫图转投师门的想法,只不过若卫图当真如此做了,卫图就会从她备选名单中划出去了。 卫图闻言一怔。 他眼眸微闪了一下,猜出了刚才鲍思燕的那一番话,应该是对他的试探之词。 “只是,为什么试探我?”卫图眉宇微挑,对鲍思燕多了一丝警惕之心。 “鲍师父。” 卫图压下心中疑惑,起身对鲍思燕揖了一礼。 这时,卫图才看清了坐在珠帘后面的鲍思燕。 但令卫图不解的是,为何鲍思燕在室内,还戴着笠帽。 “免礼。”鲍思燕微点螓首,示意卫图不用多礼。 接下来,鲍思燕就没再对卫图试探了,而是开始作为师父,教授卫图《神木元功》。 “《神木元功》传闻是得自大炎修仙界一个元婴势力的功法,可以一路修炼到化神境。” “只是,本座仅是金丹实力,无缘前往大炎修仙界。” 鲍思燕叹息一声,说道。 “大炎修仙界?” 卫图暗暗记住了这五个字。 如今的《神木元功》仅是三阶功法,若他今后不想转修功法,少不了要去寻找这部功法的后续功法。 讲完《神木元功》的来历后,鲍思燕又说起了卫图最为关心的功法优缺点。 “《神木元功》可以培育体内“灵种”,培育的灵种等级,甚至可以超过其最高等级……” “除了这一优点外。” “《神木元功》还有三大秘术,一是敛息术,化作“神木”,逃过敌人神识追踪,二是续命之术,大限到临之后,可以借助己身培育的“灵种”,延长寿命。” “最后一个秘术,需要找到一种四阶灵木。此术……不提也罢。” 鲍思燕缓缓说道。 (本章完) 202、凝结“神木印”(求订阅) 四阶灵木,已是元婴等级的灵物了,算是天地奇珍。 金丹真君想要获得,都是千难万难,更别说筑基修士了。 卫图按捺了心中好奇,没有多问,毕竟今日他是第一次拜访鲍思燕,关系并不密切。 “本座手上的《神木元功》是上篇,只有七层。你是筑基境,现在转修功法,等修炼到第三层的时候,结丹之时,能增加一成的结丹几率。” 鲍思燕又道。 “增加一成的结丹几率?”卫图闻言心动,这个结丹几率在一众三阶功法中不算低了。 《百脉锻血诀》虽然也能增加他一成的结丹几率,而且其仅为二阶功法,但……炼体艰难是有目共睹之事。 此外,《百脉锻血诀》也是二阶顶尖功法。 距离三阶功法只差一线。 “鲍师父,不知转修此功,需要多长时间?” 卫图主动开口询问。 尽管根基重要,但眼下时局危切,提前突破修为,于他的好处亦是肉眼可见的。 鲍思燕听到这话,看了卫图一眼,给出了一个确切答复。 “修行此功,需要灵根和悟性。你灵根差一些,是下品灵根,但悟性不错……二十年之内,应该可以转修完成。五十年内,可练至三层。” 卫图为之一噎。 二十年内,才能转修完成。五十年内,才能练到第三层。 与其如此,他还不如在这二十年内多加修行,筹备结丹。 “不过,这是下品灵根转修所需的时长。我是中品灵根,修炼此功,用时应该要比这个年限要短的多。”卫图心道。 突破筑基时,他的灵根资质,便在「大器晚成」命格和筑基丹的洗精伐髓之下,到达了中品灵根。 如今,又经过六十多年的修炼,灵根资质在中品灵根中,也算中等了。 鲍思燕不知卫图心中想法,她看到卫图神色一滞,于是笑道:“本座手中有“木元丹”,倒是可以缩短修炼此功的时间。只不过这“木元丹”价值不菲,对本座修炼,亦有用处……” 她说完此话,便闭嘴不语了,似是在等待卫图对这“木元丹”进行问价。 卫图本就对鲍思燕心存警惕,再加上他一般不服用外界来历不明的丹药,此刻又岂会对这“木元丹”存有期望。 “先回洞府,将这《神木元功》修炼入门,借命格看看修炼此功所需时间……”卫图心中,暗暗定下了计策。 想完这些,卫图目光看向鲍思燕,脸上适时露出了一丝苦笑,“鲍师父,晚辈虽有一手制符的手艺,能赚不少灵石,但能以微薄资质修炼到今日地步,少不了吞服丹药……现在的身家,捉襟见肘,远不如同辈修士……” 事实上,卫图这话,也不算说假,毕竟他此前在镜水阁内,确实兑换了不少丹药。 若无这些丹药相助,他可不会在短短几十年内,连破两个小境界,到达筑基后期。 在身家上,要不是他制符速度超过同境符师,能稳定出货,而且期间还得到过司晴、舒丹师、吕元礼等大户的积累,他早就因这些丹药,一贫如洗了。 因此,此时卫图对鲍思燕哭穷,鲍思燕并没有多加怀疑,而是认可了卫图的说辞。 ““木元丹”一粒两千灵石,可抵你四年苦功,伱若攒够了灵石,可来本座这里兑换。” 鲍思燕沉吟一声,说道。 本来,她是打算直接赠予卫图一粒“木元丹”,但念及如此做,会让卫图心生怀疑,于是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鲍思燕却是没想到,早在她试探卫图的时候,生性多疑的卫图就已对她暗存警惕了。 “至于秘术传授之事,等你转修功法完毕后,本座再教你。” 鲍思燕补充道。 …… 请教鲍思燕完毕后,卫图没有在“养心阁”久待,他对鲍思燕致辞后,便立刻回返云烟居,开始闭关潜修《神木元功》。 转修《神木元功》不易,但以卫图如今的境界和修为,将此功修炼入门,却不难。 时间一晃。 转眼间,半年过去。 在修炼室内的卫图,双眸紧闭,盘膝坐在蒲团之上。 只见,随着他的一呼一吸,被聚灵阵法聚敛在修炼室内的灵气,逐渐多了一丝青光。 这时的卫图,突然手掐一个古怪印记,周遭附带青光的灵气瞬间被这古怪印记吸引,齐齐汇聚到了卫图的丹田之内。 青光一一浇灌在了卫图丹田内的“地磁木灵种”之上。 这一瞬间,灵种之上,忽然多了一个挺拔苍翠的古树虚影。 古树虚影微微摇曳,开始疯狂吸纳周遭灵气。 半日后,这古树虚影化作一道“青木印记”烙印在了“地磁木灵种”之上。 “三阶功法,都有法力真印。这青木印记便是《神木元功》的“神木印”了,凝聚这法力真印,也意味着我的《神木元功》终于入门了。” 卫图缓缓睁开眼眸,吐出了一口气浊气。 他此刻身上,除了《神木元功》的“神木印”外,还有三阶炼体功法《煞魔真功》的“煞魔印”。 这两个印记,都是三阶功法的法力真印。 修士只有凝聚出“法力真印”,才算是对三阶功法真正入门了。 “不知修炼《神木元功》需要耗费我多长时间……” 卫图意识沉浸,在脑海里观看金紫命格上的字迹。 很快,他从中找到了《神木元功》的字迹。 「神木元功(1/100):三日一炼,一百七十年即成。」 “《神木元功》上篇是七层功法,将其修炼圆满,需要一百七十年。而我现在只需在结丹之前,将其修炼到第三层即可。” “也就是说将此功修炼至小成阶段,大概只需三四十年时间。” “转修时间,最多只需五年的时间。” 看到这个时间,卫图心中一喜。 ——觉醒命格这么久,卫图早就清楚,修炼小成阶段所耗费的时间,要远远短于修炼功法三个阶段所需的平均时长。 转修功法,所需的五年时间,卫图等得起。 至于为何……鲍思燕给出的时间和他的真实修炼进度,相差这么多,卫图心中亦有答案。 他和普通修士不同,有「大器晚成」命格傍身,他修炼功法,没有相应的修炼门槛……金紫命格涌出的暖流,会将他改造为最适合这门功法的人。 “等五年时间,壮大根基,多一成结丹几率,这买卖不亏。” “除此之外,三阶功法的吐纳效率比二阶功法要高得多。浪费的这五年时间,会在今后的修炼时间内,找补回来。” 卫图暗暗想道。 …… 时间流逝。 一晃,到了四年后。 卫图破关而出,他目露思索之色,化作一道青色遁光,飞遁前往车真君的府邸。 拜师之时,车真君曾言,每五年,会开坛讲法一次,当做他们这些新弟子的福利。 只是,福利归福利,卫图可不敢第一次就放车真君这做师父的鸽子。 到了府邸前殿。 卫图看了一眼,见高辰等老弟子未到,只到了青眉上人几个新弟子,他的眼眸微闪了几下,心中有了一些猜测。 早在五年前,车真君就曾暗示过他:自己才是大腿,让他离高辰等老弟子远一些。 “虽不至于师徒阋墙,但高辰等人和车真君生出间隙,几乎是必然的了。”卫图心道。 高辰等老弟子,现在修为都在筑基后期,与车真君的关系,算是依附关系,即“派中有派”。 毕竟,现在的车真君,已经很难再对高辰等人的修炼,提供太多的助益了。 按常理来讲,卫图拜入车真君门下,也算入了高辰一派。 但车真君却没有容忍“派中有派”,而是直接将他们这些新弟子,收入麾下,另行教导。 从某种意义上说,车真君算是直接摘了高辰等老弟子的桃子。 卫图入座后,目光一转,又打量了几眼青眉上人等人。 新弟子中。 除了他这个“大师兄”外。 二弟子华显龙面色惨白,身上留有暗伤。这是随南紫降服“雷角兔”后,所受的伤势。 卫图听闻,在南紫和华显龙降服“雷角兔”时,那只“雷角兔”临阵突破,到达了二阶巅峰,致使二人都受了不小的伤势。 正因为此故,南紫给他写信,将裂空雕的配种之事,从三年后拖延到了七年后。 南紫在信中暗暗抱怨,说华显龙中看不中用,根基虚浮,误了她的大事,害她受伤。 早知道,她就不变更主意,邀请卫图了。 不过,在卫图这里,心思就不一样了。 他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因为结交南紫这御兽宗天骄,而去冒险跟随南紫前去杏花坞,降服雷角兔。 不然的话,出了力还讨不了一个“好”字。 卫图目光再一转。 来到了三师妹“穆蝶”和四师妹“青眉上人”身上。 相比五年前,现在的穆蝶和青眉上人亲近了不少,二人交头接耳,所谈甚欢。 “看来,穆蝶是找了青眉上人这个外援,来抗衡华显龙了。” 卫图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二人结交的原因了。 (本章完) 203、路遇仇敌(求订阅) 车真君不想他们这些新弟子和老弟子之间牵扯太深。 而新弟子拢共四人,他拒绝了穆蝶,那么……穆蝶除了能倚靠青眉上人外,别无所选了。 等了半日时间。 车真君姗姗来迟。 车真君一扫众人站位,以及神态,大致也猜出了这五年内他新收弟子之间的变化。 卫图注意到,车真君在望向他的时候,眸底多了一丝失望之色。 不过,这结果也在卫图的意料之中,他对此不怎么意外、惊讶。 五年前,车真君虽没有嘱咐他照顾穆蝶,但暗中对穆蝶的言语交代,不乏要穆蝶倚靠他这个“大师兄”之意。 如今,穆蝶反而围在了青眉上人身旁。从这一点足可看出,他这个大师兄与穆蝶之间,有多么疏远。 管中窥豹。 见一叶而知秋。 车真君不蠢,明白卫图这个带艺投师的弟子,对他没有太多的归属感。 但卫图心底亦有自己的打算。 在拜师车真君之前,他便打定主意,只做车真君弟子中的边缘人,不引人注目,成为车真君弟子中的核心人物。 与高辰等老弟子一样。 此刻的他,已是筑基后期修为,又有完整的结丹机缘…… 车真君这个师父,给他带来的利益太有限了。 而他所需的两个资源:一,安稳的修炼环境;二,凝结金丹时,所需的三阶灵脉。 这两个资源,卫图成为边缘人物就能获得,无需成为核心人物。 相反,成为核心人物,是有不少好处,但也会增加他暴露修为的风险。 卫图明白,过早暴露修为,于他意味着什么。 他一个筑基修士,还无实力守护他身上的种种“机缘”。 …… 好在,车真君对卫图这些带艺投师的散修,本就没有太大期望。 在看到穆蝶疏远卫图时,他眸中虽有失望之色,但心底却对此不以为然。 毕竟卫图等人拜在他门下,不过五年时间,怎么可能如宗门修士一样,互帮互助。 换言之,卫图对穆蝶的冷漠处置,才是正常之态。 符合散修的行事。 “今日,我开坛讲法,不讲高深之法,只讲一些对敌时的小技巧。” “等本座讲完后,再为你们解答修行中的困惑……” 车真君盘膝在蒲团上,他神色恬淡的看了一眼卫图等新弟子,然后缓缓说道。 “谢师尊。” 卫图等人起身施礼。 等见礼完毕,车真君没有废话,直接步入正题,开口讲法。 一个金丹真君的战斗经验,于在场所有修士,都是珍贵之物。 卫图耐心听讲。 这次,车真君讲的是对敌时如何做,才能使自己的法力,比敌人的法力,更为绵长一些。 车真君讲了一个小窍门。 那就是在对敌之前,先用符法将一部分法力封禁在常用法器之中,等对敌之时,再释放而出。 “符道,可不止绘制符箓。”车真君一捋胡须,笑了笑。 语罢,车真君将这符法刻录在了玉简内,分做四份,用法力传送到了卫图四人的面前。 “封灵符!”卫图接过玉简,心中默念了一句这符法的名字。 封灵符,不同于其他符箓,其不需要符纸,只需在掌中勾勒出此符箓,再运使即可。 在法器内封禁法力,只是“封灵符”的一种用法。 卫图头一次见到如此神奇的符箓,他心生震惊的同时,亦对金丹境界以上的符道,暗暗期待了起来。 教完“封灵符”后,车真君的这一次授课也算结束了。 接下来,该由卫图等人提出修行疑惑,然后车真君解答了。 卫图作为大弟子,第一个上前请教问题。 “弟子在万书阁内挑选了鲍真君的本命功法《神木元功》,只不过……弟子囊中羞涩,无力购买“木元丹”……” “不知可有别的方法,可以加速《神木元功》的修炼。” “《神木元功》?”车真君听到这四个字时,神色诧异了一下。 车真君仔细思索片刻后,说道:“此功我也没有涉及过,不过为师知道一些鲍真君曾收购过的一些灵物……” “你可以从这些灵物入手。” 车真君取出一枚空白玉简,神识拓印后,递给了卫图。 “多谢师尊。”卫图接过玉简,道了声谢后,退至一旁。 除了《神木元功》外,他还有一些其他的修行疑惑,只是这些修行疑惑,他就不便对车真君言说了。 随后,华显龙、穆蝶、青眉上人三人上前一一请教。 和卫图一样。 这三人请教问题,都是神识传音,并未开口直言。 知道根底后,哪怕是金丹真君,也有被阴死的可能,他们当然不会对此大意。 …… 讲法结束后。 卫图离开车真君府邸。 不过他并未重新返回云烟居,而是径直出了红河山坊市。 早在去年,邯山陶家就给卫图来过了信,言说偷渡前往康国的渠道已经打通,请卫图尽快前往邯山商量细节。 偷渡康国,是卫图狡兔三窟的另一窟。 他对此,当然不会大意。 因此,在听完车真君的讲道后,卫图便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往邯山,生怕误了时间。 毕竟偷渡渠道,也受时间影响。一旦他去晚了,可能驻守赤水关的修士就不是“聂文镜”了。 而卫图也不担心邯山陶家会对他耍什么花招,今时不同往日,他可不是什么毫无名气的散修。 只是—— 在路途走至一半的时候。 卫图忽然看到有一阵霞光从远方迸射而来。 这时正是傍晚,这阵霞光耀眼无比,照亮了半边天空。 与此同时,这个方向,还传出了一阵法器打斗的轰鸣之响。 “有修士在战斗?”卫图眉宇一挑,施展敛息术,远远躲在一旁,等待战斗结束。 同时,卫图放出了数只七彩幻蛾,在前方打探消息。 凭借远方传来的法力波动,他能判断出来,对战的双方修士,境界不超过金丹。 一刻钟后,借助七彩幻蛾,卫图神识触及了前方战场。 只见,在一山谷之上,有两拨修士遥遥对峙。 人数在十余人。 其中一拨修士,皆穿黑袍,身上魔气滚滚,手上所祭出的法器,多为魔道法器。 而另一拨修士就不一样了,一副正道打扮。 “孙宇?”卫图正欲离开之际,忽然发现,正道修士的为首之人,他竟然认识。 (本章完) 204、斩杀孙宇(求订阅) 卫图对孙宇的印象很深刻。 十五年前,正是孙宇带仙门执法队,将他从霞崖梅家带走,并对他颁布了征召令。 若仅如此的话,公对公,卫图还不至于记恨孙宇。 但偏偏,孙宇在公事之外,还多对他有言语嘲讽、戏谑。 此外,孙宇还借题发挥,以力压人,盘剥了霞崖梅家不少底蕴。 “先看看,看有无合适机会下手。”心怀旧恨,卫图这会不着急走了,他眼眸微闪了几下,借七彩幻蛾观看前方战况的进展。 也是卫图艺高人胆大,他此时身上有数件厉害法器,又兼法体双修,自忖能在孙宇等人发现后,能全身而退。 此刻,距离卫图约莫十余里的山谷上。 战局逐渐紧张。 孙宇催使一把银光闪烁的月牙刀刃,与对面的魔道修士遥遥对峙。 双方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 就在这时。 局面忽的一变。 魔道修士队列中的一个枯瘦侏儒,突然取出了一枚鸡子大小的银色宝珠,他冷笑几声,对这银色宝珠念念有词。 霎时间,银色宝珠内部涌出数道猩红如血的阴风,朝孙宇所在的正道修士刮去。 这阴风端是厉害,几个正道修士正欲挡时,便被这阴风冻凝成了血色冰雕。 杀死几名正道修士后,这阴风余势不减,继续朝孙宇等人刮了过去,大有不将剩下的正道修士杀死便不罢休的态势。 “万血魔风?”孙宇认出了这些血色阴风的来历,他震惊万分,满脸的不可置信。 不过,孙宇并未被这“万血魔风”吓得不敢动弹。 他在“万血魔风”刮来的一瞬间,险而又险的飞遁到山谷另一侧,躲避了这一击。 “你们竟然随身携带了地阴老魔的一道法力?这怎么可能?你们到底是谁?”待安全后,孙宇目光看向枯瘦侏儒,用略带震惊的口吻说道。 符宝易制,金丹真君法力难封,这是修仙界众所皆知的常理。 相比符宝、残缺法宝,金丹真君封禁的法力,虽然只能使用一次,但其威力上更为厉害,毕竟金丹真君的随手一击,普通修士可难以承受住。 而“万血魔风”,恰恰就是正魔战场上地阴老魔的成名神通。 卫图听到这话,不由怔了一下,他没想到,局面已经到了如此危险的境地,孙宇还不忘与这一伙魔修废话。 事实上,孙宇此时也是有苦难言。 他们执法队的成员各个都是关系户,适才死去的几个修士,都是金丹后裔,他回去后,必须得有一个交代。 总不能让这些“关系户”们,死的不明不白。 “等打听到具体情报后,就立刻撤,不与他们纠缠。”孙宇暗暗忖道。 “呵呵,真是蠢到家了,你以为我们会堂而皇之的将我们的身份告诉伱?”听到孙宇的话,这群黑袍魔修嗬嗬的大笑了起来。 “真是幼稚。”一个魔修直接嘲讽道。 显然,他们没有如孙宇一样,给仇敌留姓名的好习惯。 “杀!”这群黑袍魔修互视一眼,分开行动,一个瞬身,便围住了在“万血魔风”中幸运的孙宇等人。 这时,黑袍魔修们的攻击力度和手段,比先前凌厉了不止一筹,各个都在筑基后期的层次。 像是在先前的战斗中,隐藏了真正的实力。 砰砰!咔嚓! 法器轰鸣声再次响起。 十几个回合后,正道修士被围攻的魔修,以各种凌厉的秘术、神通、法器斩杀。 场内,只剩下了孙宇和一个姿色艳丽的短裙女子。 仅剩的孙宇二人,也是仰赖手上有强劲的防御法器,这才撑过了魔修这一轮的进攻。 “这些魔修怎么这么凶悍?早知道就应该先撤。”孙宇望着陨落的同伴,肝胆尽碎,没了再与之相抗的想法了。 “等我回到宗门,搬来救兵后,再对付你们。” 孙宇恶狠狠的想道,捏碎了藏在袖间的一枚玉符。 玉符捏碎的瞬间,孙宇的身影在原地消失,气息出现在二十里之外。 而守护孙宇的防御法器,在失去了法力的维持后,便滴溜溜一转,掉落在了地面之上。 与孙宇一样,短裙女子紧随其后,亦消失在了这群魔修的包围圈之内了。 看到孙宇二人消失。 这群魔修怔怔无语了片刻。 “看来这次险些抓到了大鱼,这群正道修士中,竟有两人拥有小挪移符。”侏儒魔修上前一步,捡起了孙宇和短裙女子的防御法器,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 小挪移符是三阶符箓,哪怕是金丹真君,手上也不多,更别说赐给后辈子嗣了。 手上能有小挪移符的筑基修士,无一例外,都是金丹真君极为珍视的子嗣后裔。 “也不错了,这次斩杀了这么多正道筑基,等回到魔宫后,魔主会嘉奖我们的……”另一个黑袍魔修,插了一句话。 “只是,放走了那两个修士,不知会不会影响咱们在郑国的大计?” “万一那两人回到宗门,引来金丹真君追杀咱们……” 有魔修担忧道。 “这点不用担心。此行之前,魔主已经料到了咱们会遭遇正道修士。”侏儒魔修笑了一声,从储物袋内取出了几件黑色斗篷,一一分了出去。 随着这群魔修披上斗篷。 寄存在七彩幻蛾上的卫图神识,再难感知到这群魔修的踪迹了,就连这几人的对话,亦听不清楚了。 不过好在,七彩幻蛾的肉眼,还能看到这群魔修的身影。 见此,卫图撤回大部分神识,只留下了一丝神识,控制七彩幻蛾,跟踪这群魔修。 …… 魔宫?魔主? 躲在暗处的卫图,咂摸了一会这两个词,面露思索之色。 他在蝉鸣崖十年,可从没听说过魔道地界中还有一个叫“魔宫”的势力,以及名为“魔主”的大人物。 “先不管这些。” “追杀孙宇更为重要。” 卫图摇头,按耐住了追查这群魔修底细的想法。 一个合格的修士,应该知道什么险该冒,什么险不该冒。 这群魔修如此凶戾,明显不是善与之辈,他手段虽多,但也不见得比孙宇等人厉害…… 小挪移符,一瞬间可以挪移出二十里之外。 凭此, 卫图难以找到孙宇遁逃的踪迹。 不过,卫图知道这群魔修不知道的情报,他十五年前,就从孙宇口中得知了其是青竹山修士。 “因果报应。” 卫图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动身前往孙宇返回青竹山的必经之地。 …… 有裂空雕相助。 卫图赶路的速度,媲美筑基巅峰,很快便赶到了距离青竹山三百里外的“青松城”。 青松城,是通往青竹山的最后一道关卡。 卫图笃定,孙宇或许会在其他地方绕路,但绝不会在青松城这里绕路。 不入青松城,孙宇难以返回青竹山。 等了数日功夫。 隐匿在地底的卫图,借助裂空雕的视野,看到了一个矫健中年男子朝他所在的方向,低空飞掠。 这矫健中年男子飞遁一会,便向后张望一眼,似乎担心身后存有追兵。 待看到青松城巍峨的城墙后,矫健中年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警惕之色,渐渐退散。 “孙宇的气息?”卫图神识感应,判断出了,这矫健中年男子正是从魔修手下逃走的孙宇。 看到这一幕。 卫图暗笑孙宇,平时仗着金丹子嗣这个身份,在郑国作威作福惯了,对易容伪装之术修炼不到家,此刻竟连模拟他人气息都做不到。 不然的话,他这回劫杀,少不了要费一些苦功。 “等到了青松城,就立刻联系祖父。这次,应该不会受到正道盟的重罚……”孙宇看到青松城后,心神松懈,再无之前赶路时的戒备。 毕竟,他无论怎么想,也不会想到有人敢在青松城外,劫杀于他。 然而—— 就在这时。 忽然,一道翠绿针芒从地面钻出,直刺孙宇脑后。 孙宇应激,心中警铃大响,立刻祭出一件二阶中品的防御法器,守护身后。 但这只是一道攻击。 紧接着,几声梵音轻响,巨大的音波自空而降。 “我不想死。”孙宇抬头看向头顶的三只血色佛陀,眸底露出了恐惧之色。 下一刻。 魔佛铃攻击落下。 地面多了一个数丈深的大坑,孙宇深深嵌在里面,血肉模糊,烂成了一摊肉泥。 “去!”卫图收起孙宇的纳物袋,取出“吕元礼”的精血,朝里面灌入魔气后,打到了孙宇的尸体之内。 从斩杀孙宇,到做伪证的过程,卫图只花了不到两息功夫。 因此,当青松城的修士听到斗法动静,赶过来的时候,卫图已经人去楼空,不见踪影了。 “魔修气息?” “是有魔修潜伏进了咱们郑国,伏杀正道修士?” “这气息,有点像是魔煞宗修士?是魔煞宗修士劫杀了这位道友?” 众修议论纷纷。 而这时,青竹山的一间洞府内,一个正在闭关的锦袍老者忽然睁开眼眸,身如利箭般飞射了出去,赶往青松城。 “谁杀了我孙儿?”半刻钟后,锦袍老者赶至,一脸怒容的看向周遭修士。 (本章完) 205、意念通达,修为突破(求订阅) “孙迟信?” “死的修士,竟是孙真君的嫡孙?” 众修大惊失色,如鹌鹑一般畏缩着脑袋,不敢抬头去看这锦袍老者。 身为青松城修士,他们可是深知这位孙真君的暴烈脾气,不敢触其霉头。 孙迟信扫了在场修士一眼,继而冷哼一声,伸出右掌,探向孙宇的尸体。 少倾,孙迟信从孙宇尸体内提炼出了一滴精血。 这滴精血,正是卫图在逃走之前,打入孙宇尸身内的“吕元礼”精血。 接着,孙迟信从储物袋内取出了一个白玉阵盘,将这滴精血打入了阵盘之内。 几息后,阵盘蒙上了一层血色。随着时间流逝,这血色愈发红艳,并从阵盘上飞跃而出,化作一道箭芒,指向了西北方向。 若是卫图在此,定会一眼认出,此时孙迟信使出的法门,正是他心念的血引秘术。 “魔煞宗,吕修贤。”孙迟信脸色阴翳,目光盯向远方。 作为有数的金丹修士,他在正魔战场上,见过魔煞宗的吕修贤,并记住了吕修贤的气息。 因此,在以“血引秘术”查找杀孙凶手时,他直接将凶手锁定为了“吕修贤”。 当然。 孙迟信不认为吕修贤会以大欺小,亲自对他孙儿出手。 出手的,只可能是吕修贤的后辈子孙。 只是,冤有头债有主。 孙迟信将这笔账,记在了吕修贤的头上。 …… 此刻,百里之外的卫图却是不知,孙迟信当真中了他的“祸水东引”之计,将这笔账算在了吕修贤头上。 毕竟栽赃吕修贤,只是他的临时起意。 此外,他的栽赃手法,也不怎么高明,经不起推敲。 ——他杀死孙宇,是摧枯拉朽的战斗,孙宇根本没有机会,从他身上夺走精血,从而指认凶手。 只是,逻辑是逻辑,感情是感情。 傲慢的孙迟信并不认为,他精心培养的嫡孙,会失手于一个普通的散修之手。 其宁愿相信,孙宇是与吕修贤的后人大战后,不幸输了一招,这才身陨。 …… 十数日后。 卫图抵达邯山陶家。 “卫道友,你终于来了,偷渡渠道的事……”陶世生走到族地入口,亲迎卫图。 “卫前辈。”陶节兄妹跟在陶世生身后,对卫图施了一礼。 陶节见到卫图,脸色平淡,反应平平。 但陶雅却不一样,其在卫图面前,一直低着脑袋,时不时偷偷看上卫图一眼。 面靥亦有些微红。 卫图看到此幕,挑了挑眉,心中有些糊涂。 上次,他虽然搭救了陶节兄妹,但从始至终,都没给陶节兄妹好脸色看。 而且,还对陶节兄妹,施以了惩戒。 甚至,陶雅因为实力不济,难以承受他的威压,衣衫还因此湿透,在他面前出了大丑。 对此,卫图无暇细想,他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他听到陶世生的搭话,摆了摆手道:“偷渡康国之事,还请容后再议,卫某此行途中,稍有感悟,瓶颈松动……” “还请陶道友出面,为我在陶家暂时租赁一间洞府,用以突破。” 卫图拱手一礼,说道。 “什么?卫道友将要突破修为了?”陶世生闻言一惊,脸上随即露出了羡慕之色。 据他所知,卫图此前的修为已经到了筑基中期“大成”,此时再行突破,岂不是将要到达筑基中期的“圆满”之境。 “不,有可能到达筑基后期。”陶世生摇了摇头,忖道。 从卫图斩杀商鸣一事中,可以看出,卫图的修为绝不仅表面那么简单,定然隐藏了修为。 毕竟商鸣再怎么说,也是一筑基中期的修士。 少倾,陶世生缓过了神,他微微颔首,笑道:“卫道友和我陶家也算盟友,何必租赁洞府,我陶家,愿免费借给卫道友洞府,用以突破修为。” 三阶灵脉的灵气,几乎取之不竭,仅是筑基修士的临时借用,陶家还不至于小气。 “多谢陶道友了。”卫图表示感谢。 “不过卫道友下山一趟,就有如此领悟,实在令陶某羡煞不已啊……” 陶世生一边带路,一边与卫图攀谈道。 修仙界内,不乏卫图这样在路上瓶颈松动,突破境界的存在,不过这些修士,大多都是根基稳固、厚积薄发之人。 陶世生此前对卫图存有偏见,认为卫图是靠丹药破境,这才在短短时间,修为到达筑基中期“大成”。 ——一百六十多岁的筑基中期“大成”,多见于宗门修士、家族修士,鲜见于散修之列。 “偶有所感,意念通达罢了。”卫图笑了笑。 这句话,他没有说假。 斩杀孙宇后,他意念通达,全身酣畅,积压心底十余年的郁气,于此一朝倾泻而空。 同时,再加上转修《神木元功》这三阶功法后,他的瓶颈小了不少。 相加之下,他才会在赶来邯山陶家的路上,存有突破修为的征兆。 “这是陶某的洞府,就暂时借予卫道友突破修为了。”陶世生走到邯山后山的一间精美洞府门口,从袖中取出了一枚阵符,递到了卫图的手上。 卫图道了声谢,转身走进洞府,然后在陶世生一家人的注视下,打开了洞府阵法。 “若非突破的只是小境界,我可不敢在邯山陶家跟前,去突破修为……”等洞府石门关闭后,卫图摸了摸下巴,思忖道。 这次,他闭关突破的境界,不是陶世生所想的筑基中期小境界,而是筑基后期中的小境界。 早在二十多年前,卫图的修为,就已到达了筑基后期。 走进修炼室,卫图先调息打坐,将法力恢复到了最佳状态。 几日前,斩杀孙宇的时候,他催使魔佛铃,可是用了体内近乎三分之一的法力。 调息完后,卫图调动丹田内的“神木印”,透过经脉,开始吸收周遭蜂拥而至的灵气。 时间缓缓流逝。 两个月后。 洞府外面的灵气漩涡一散,在修炼室内的卫图,缓缓睁开了双眼,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筑基后期“大成”,仅差一个小境界,就可到达筑基巅峰了。届时,便可尝试突破金丹了。” 卫图看了一眼丹田内,扩充了近两成的法力湖泊。 此刻,他的修炼速度,大大出乎了五年前的所料。 最多,再用三十年,他或许就可一窥金丹之境了。 “不过,在到达筑基巅峰之前,尽可能要提一下《百脉锻血诀》的进度。” 卫图心道。 时间上,等他修为到达筑基巅峰,筹备结丹时,《神木元功》大概也能到达第三层了。 现在差的只有《百脉锻血诀》了。 卫图可没忘记,《百脉锻血诀》和《神木元功》一样,都能增加他一成的结丹几率。 之后,再有“蜕凡丹”相助,他的结丹几率,便可到达七成以上了。 …… 五日后。 卫图稳固境界,破关而出。 “恭喜卫道友,修为再次精进。”陶世生闻讯而至,对卫图道喜,并送上了一份贺礼。 卫图收下贺礼,表示感谢。 二人寒暄了一小会后。 卫图提起正事,询问陶世生关于偷渡康国的具体之事。 “去年我陶家去信通知卫道友,是告诉卫道友……偷渡康国的渠道已经打通……” “陶某本意先邀请卫道友家眷与我陶家修士一同离开,不过卫道友未至……” 陶世生摇了摇头道。 “不过好在,现在这条渠道仍然畅通,贿赂的各个节点要职仍然在位。”他补充道。 (本章完) 206、父女分别,狠辣心性(求订阅) 听到这话。 卫图松了一口气。 他最怕因为自己误了时间,致使偷渡康国的渠道出了问题。 他咂摸了一下陶世生适才说的话,明白陶家有修士,已经偷渡成功了。 不然陶世生不会说,这条偷渡渠道仍然畅通。 “五年前,卫道友投资这条偷渡渠道七千灵石,但卫道友也应知,七千灵石……只是初步投资……” 陶世生斟酌言辞。 似是怕卫图心生误会,说完这句话后,陶世生又立刻补了一句。 “待卫道友家眷偷渡到康国,送回信件后,卫道友再补足剩下的灵石即可。” 这两句话合在一起,是敞亮话。 卫图微微颔首,视作同意。 他也清楚,搭建一条偷渡到康国的渠道,邯山陶家要在其中花费多少灵石,才能打通各个环节的人脉。 上次,他投资的七千灵石,在这里面,虽不算少,但相比陶家花费的灵石,就相形见绌了。 “还需多少灵石?” 卫图问了一句。 “五千灵石。”陶世生权衡卫图的修为、地位、实力,给出了一个较低的报价。 要是卫图这次没有临阵在邯山陶家突破修为,他这次的报价,就在七八千灵石了。 没有卫图,他们邯山陶家也会暗中打通这条通往康国的偷渡路线。 所以,他的报价,才会显得随意一些。 五千灵石? 听到这个数额,卫图暗暗点头,知道邯山陶家没乱要价。 一万两千灵石,虽说不少,几乎是一个筑基后期修士的全部身家了,但若能从“即将沦陷”的郑国安全离开,这个价格一点都不高。 而且,根据和邯山陶家先前的约定,他现在有五个偷渡名额,平摊下来,每个名额,不过两三千灵石。 “半年后,我陶家会派遣修士秘密偷渡。还望卫道友,这次不要误了时间。” 见卫图已经同意了五千灵石的报价,陶世生点头,说出了下一次偷渡康国的日期。 “届时,陶某的一对儿女也在这次偷渡的人群中。安全问题,卫道友不必担忧。” 陶世生笑了笑。 听到这话,卫图略有所悟,上次他因为闭关,误了偷渡时间,也算好事一桩了。 如今的偷渡渠道更成熟了。 比上一次,更安全。 …… 偷渡康国的人选,早在五年前,卫图就已经定下了。 卫燕,戚凤,韦仙儿。 这三人,是他认定偷渡前往康国的第一波亲眷。 卫燕不必多提。 这是他的亲生女儿。 而戚凤,则是他二十多年前纳的小妾,也属于他的亲眷了。 尽管他当初纳戚凤,是因为戚凤献宝,与戚凤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但仅凭“万灵妖婴”这一件宝物,他就应该给戚凤一个偷渡前往康国的名额。 至于韦仙儿…… 则属于技术入股。 韦仙儿的感知天赋,足能使这次偷渡的成功率,再提高几成。 半年后。 卫图带三女,齐至邯山陶家。 陶世生看到卫图带的都是女眷,而没有男眷时,虽然惊讶,但也没有多问。 毕竟男修身边,女眷多才是正常之事。 不过一旁的陶雅,在听到戚凤喊卫图“夫君”的时候,愣神了许久。 她没想到,看似单身的卫图,私底下竟然还有个小妾。 “奇怪,上次去翠屏谷的时候,怎么没见戚凤?”陶雅咬了咬唇,双手绞着衣裙。 陶雅却是不知,她上次去翠屏谷的时候,正值戚凤闭关,所以这才没见到戚凤的面。 包括卫图也是一样。 从蝉鸣谷出征,直到今日,他也是头一次见戚凤。 “这里有二十张“木雷符”、“水雷符”,若有危险,记住第一时间脱难,保全己身。” 临别之前,卫图私下找到卫燕,并交给了卫燕一个储物袋。 这个储物袋内,除了卫图放的一些二阶上品符箓外,还放了两件二阶上品防御法器和一件二阶中品攻击法器。 这些法器,是卫图从其他修士身上,“杀人越货”得来的“赃物”。 在郑国时,卫图不敢使用这些法器,生怕被人发现,但卫燕在康国使用,就无此患了。 看到卫燕不明就里,卫图沉吟片刻,传音道:“必要时,可以放弃其他人,你一个人先走。” “那戚姨娘和仙儿?” 卫燕是太平修士,经历的战斗不多,听到卫图这般狠辣的话后,惊了一下。 “尽力援救即可,若不可,立刻撤退,绝不要留恋。”卫图摇了摇头,说道。 作为拼杀出来的老一辈。 他清楚知道。 战场上,最忌婆婆妈妈。这也要救,那也不放弃。 “你是筑基境,她们二人是练气境,是累赘。” 卫图话说的明白了一些。 只是,还有一句话,卫图不好讲出,那就是三女中,唯有卫燕于他是最为珍视之人。 “是,爹。”卫燕睫毛轻颤,点头答应了下来。 “记住,到了地方后,立刻给我写信,秘语是……”卫图继续殷殷嘱咐。 等说完后。 卫燕不禁一笑,“女儿现在也是百岁老妪了,又不是什豆蔻少女,哪会这般蠢笨。” 话虽这么说,但听了这些话后,卫燕心底亦多了丝丝暖意。 父在高堂,还能对她的道途予以指点,这是很多修士,想要羡慕,都以羡慕的地方。 给卫燕留有手段后。 卫图也对戚凤、韦仙儿二女,分别赠予了一些保命措施。 数日后。 在卫图的注视下,卫燕三女和陶家修士,在陶家长老“陶方德”的带领下,朝向康国而去。 “这一走,心里还真的多了一些空落。”陶世生站在邯山的山峰上,遥遥注视离行队伍。 他的一对儿女,陶节和陶雅,也在此行之中。 “但不如此做,乱世之下,你我父母,又难以护他们周全。”陶世生感慨道。 一旁的卫图,听到这话后,点了点头。 他抬头望向天空,万丈之上,裂空雕振翅而飞,尾随在卫燕等人的身后。 在卫燕等人离开后。 卫图便给裂空雕下了命令,护送卫燕等人到达郑国和康国的边境,待安全后,再行返回。 (本章完) 207、筹备结丹,炼体修为突破(求订阅) 十数日后。 借助裂空雕的视野,卫图看到了横隔在郑国和康国之间的巍峨边关——赤水关。 这道边关,长约数百里,通体晶黄,宛如一条长龙盘亘在地面之上,在日星的照耀之下,熠熠生辉。 赤水关,除了是郑康两国的边关之外,其也是两国边境险地“黑血沼泽”的唯一生路。 大苍修仙界内,正魔双方以妖狼山脉为分界线。 郑国、靖国等几个国度,都是妖狼山脉的附近国度。 这些正道地盘中,国与国的分界线,也多是以险地、无灵之地为界限,划分的国界。 平日里,各国的边关都畅通无阻,不会严加审查。 但到了正魔战争期间,这些边关,就禁止修士通行了。 郑国修士绕过边关,逃亡后方国度,不是不可,但必须去闯诸如“黑血沼泽”之类的险地,从这些险地中,再开辟出一条生路。 只是,想要从险地中逃生而出,哪怕是金丹真君也够呛。 而正是有了这些分化国度的险地、边关存在,大苍修仙界的正道修士,这才抵挡住了一次又一次的魔修进攻。 “他们进了赤水关了。” “现在,就等燕儿的回信了。” 看完裂空雕的记忆后,卫图松了一口气,开始在陶家,耐心等待偷渡队伍的好消息。 两个月后。 领队的陶家长老“陶方德”成功返回,并将卫燕写的回信,交到了卫图的手上。 卫图接过回信,小心拆读里面的秘语,待看完后,他如释重负,彻底松了一口气。 “去康国后,我将卫道友的家眷和我陶家修士,一同安排在了“扎玛部”。” “扎玛部,在康国的内地,距离赤水关有一段距离。” 陶方德等卫图看完信后,捋了一下胡须,面露笑容道。 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 康国与郑国的风土人情相差极大,除了部分与郑国接壤的地域是农耕文明,其余地域,皆是部落群居的游牧文明。 扎玛部,便是康国的一股部落势力。 听到这话,卫图当即表示感谢,并毫不犹豫的取出了约定的五千灵石,交到了陶方德的手上。 看到卫图如此痛快,陶方德等一众陶家修士,亦暗暗点头,对卫图的信义认可了一些。 毕竟,此时卫图的家眷已经送出了郑国,若是卫图反悔的话,他们陶家也难以反制卫图。 散仙盟,于仙门而言,是小势力,但于邯山陶家,就是惹不起的大势力了。 “剩下的两个名额,只要我陶家偷渡康国的渠道存在一天,卫道友都可前来安排。” 陶世生举天发誓,保证道。 偷渡渠道,事关重大。稍有差池,便是全族倾覆。 因此,邯山陶家并未因此事和卫图签订灵契,留下把柄。 故此,他此刻对卫图发誓保证,就很有必要了。 “另外两个名额?”卫图心中一动,目光眺望远方。 傅志舟与他分道扬镳。 剩下的韦飞、寇红缨,也因各有家族、宗门,难以分身,偷渡前往康国。 这剩下的两个名额,他也不知道何时才会使用。 …… 得到卫燕回信后。 卫图也没有继续逗留在邯山陶家的理由了。 “家眷送走之后,我在郑国也无后顾之忧了。是时候全力冲击修为,突破金丹了。” 回到云烟居,卫图开始清点身上财物,准备筹备结丹。 如今,他修为已至筑基后期“大成”,到达筑基巅峰,不过时间问题。 若用以丹药,这个时间,还可缩短一半。 因此,到了这个时间节点,也是时候该筹备结丹了。 小半日的时间。 卫图清理好了身上的全部财物。 灵石还剩一万七千枚。 二阶符箓,有两百多张,其中下品三十余张,中品五十余张,剩下的则是上品符箓。 “法器方面,舒丹师已经死了近二十年,除了招牌法器外,其身上的一些低阶法器,也可酌情变卖……” 卫图盘算道。 在将修为推到筑基巅峰的这些时间内,他打算,除了购买一些提升修为的丹药外,尽全力收集“炼体秘宝”,借此凝出《百脉锻血诀》的第三颗“血丹”。 …… 这次筹备结丹,卫图首选两个交易渠道,一是寇红缨所在的镜水阁,另一个则是商誉不错的九云商会。 至于散仙盟的官方渠道,卫图并不打算去找,毕竟他眼下的修为进度,还不能暴露。 如今,红河山坊市是郑国数一数二的大型坊市,九云商会自然也在其内开设了分号。 卫图是雷厉风行的性子,做出决定后,他也不迟疑,立刻动身前往红河山的九云商会分号。 这次,接待卫图的修士,是九云商会一位姓“纪”的掌柜。 “卫道友想搜集炼体的天材地宝?这可不是易事啊。” “正魔大战这么多年,郑国境内的灵物,不仅价格暴涨,数量上,也日益稀缺。” “倘若卫道友早几十年来,情况就大大不一样了。” 纪掌柜听到卫图的来意后,他呷了一杯灵茶,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样,面露难色道。 他怕卫图不信,又解释道:“卫道友可知囤积居奇?若按正常情况,十份货物,能卖十个买家。但正魔大战后,不仅灵物的消耗与日俱多,而且还有不少修士大肆囤货……” “也就是说,现在的十份货物,最多只能卖三家。甚至,只能卖一家。” “其他的货物,都被宗门、家族、商会等大势力囤积了。” 听到这句话,卫图暗暗点头,没有质疑纪掌柜的说辞。 正如他,若不是因为正魔大战,导致时局混乱,他也不见得会这么早筹备结丹。 可能会往后推个几十年。 乱世已到,大多数修士又不是守财奴,都会尽己身最大的努力,提升实力。 因此,久而久之,郑国的供需关系,自然不平衡了。 不过,卫图也明白,纪掌柜这番话,更多的目的,是想将他所需的炼体秘宝卖出高价。 “听纪掌柜的意思,是九云商会有炼体秘宝了?还请纪掌柜开价,只要价钱合适,卫某还是颇有家资的。”卫图拱手一礼,面露诚恳之色道。 孰料,纪掌柜却摇了摇头,并没有出口开价。 他道:“若卫道友采购其他灵物,还可用灵石付账。但炼体秘宝的话,就难了。” “想来卫道友也知,战场上,若有炼体傍身,会占多么大的便利。” “那纪掌柜言下之意是?”卫图闻言一怔,不知纪掌柜卖什么关子。 “炼体秘宝,需用上品符箓折价。”纪掌柜呷了一口茶水,笑眯眯的看向卫图。 九云商会,早就对卫图这个二阶上品符师眼馋了。 若非卫图被征召去了蝉鸣崖,他们十多年前就对卫图这个曾经的供奉,大加笼络了。 话音落下。 卫图松了一口气。 他还以为九云商会会借此提出苛刻条件,不曾想,只是不要灵石,想要以物易物,用炼体秘宝交易他的上品符箓。 二阶上品符箓,于其他人是难事一桩,于他,就简单多了。 “上品符箓不易绘制,卫某手上,也没有多少。”卫图保持低调,打算慢慢出货。 和灵石不同,二阶上品符箓是战略资源,若他出货太多,不仅会遭人怀疑,也容易被人惦记。 这些年,卫图也听说过一些同行被大势力囚禁,充作绘制符箓的“符奴”。 若非他人脉不错。 说不定,也有可能遭遇这等惨境。 数个时辰后。 卫图交易出四十张二阶符箓,并补了一千灵石后,从九云商会手中,拿到了两份炼体秘宝。 拿到炼体秘宝的同时。 卫图亦暗暗心惊于九云商会此时的实力了。 早在几十年前,“地龙肉”还是九云商会的地下拍品之一。 而如今,九云商会的分号,随随便便就可拿出两份炼体秘宝了。 一个准金丹势力。 很难有如此的财力。 离开九云商会,卫图想了想,私下打听了一下。 几日后,卫图得到情报,知道了九云商会壮大的原因。 上上届地下拍卖会。 九云商会拍卖了镜水阁缺月真君在战场上缴获的“血屠幡”。 拍卖时,卫图也是亲历者,他亲眼看到了“血屠幡”这件残缺法宝流拍,九云商会吃了“大亏”。 但吃亏是福。 借此,九云商会巴结上了缺月真君这条大腿。 十几年前,九云商会的当家人“柴萍”,在缺月真君的介绍下,嫁给了她弟弟宋真君的儿子“宋河”,成了续弦,与缺月真君成了一家人。 宋真君,是太玄宗的金丹真君。 因此,借太玄宗、镜水阁这两大仙门真君的粗腿,九云商会迎来了壮大的契机。 短短时间,就成了郑国排名前十的大商会。 “根基不稳,必遭大殃。”卫图对柴萍的未来,不怎么看好。 甚至,卫图不认为现在的九云商会,仍由柴萍等原先的高层掌舵了。 实力不济是硬伤。 卫图估摸着,现在的九云商会,可能沦为缺月真君和宋真君这两大真君的白手套了。 “不过,于我是好事。”卫图眼眸微闪,忖道。 原先的九云商会,可无实力给他提供两份炼体秘宝。 …… 三年过后。 红河山坊市,云烟居。 卫图炼体修为,在两份炼体秘宝的加持下,迎来突破。 密室内,卫图肌肤通红,血液如浆,在经脉中汩汩流动。 这种状态,一连持续半月之后,终于发生了变化。 卫图的丹田处,突然传出了一股吸力,将身上的“血光”一一吸敛过去。 这些血光,汇聚在一起,逐渐凝聚出了一颗龙眼大小的血色丹丸。 这颗龙眼大小的血丹和另外两颗鸡蛋大小的血丹遥相呼应,三颗血丹聚在一起,围绕着卫图的丹田,不断盘旋。 每盘旋一次,龙眼大小的血丹就多一分光彩,体型也比先前大了一分。 「百脉锻血诀(84/100):五日一练,一百五十年即成。」 看到金紫命格上的字迹,卫图缓缓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再有数十年的苦功,这炼体修为,亦可臻至巅峰了。” 有这两份炼体秘宝加持,他踏出了关键一步,由二阶中期的炼体修为突破到二阶后期。 而后面,就可借《九重金锁诀》的水磨功夫,慢慢增进修为,不必再购买多余的炼体秘宝了。 只是,卫图不太想多等这几十年的时间。 他的财力,足以支撑他再去购买其他的炼体秘宝。 接着,卫图起身,伸手摄来一封带有“镜水阁”标识的符信。 三年前,他去九云商会采购炼体秘宝的途中,也给寇红缨递了一封信,让寇红缨帮他在镜水阁联络同门修士,售卖提升修为的丹药和炼体秘宝。 没过多久。 寇红缨就回了信。 寇红缨告诉卫图:炼体秘宝,在镜水阁内属于管控灵物,没有仙门修士敢兑换后,拿到外界售卖。 当然,提升筑基修为的丹药,如今也算“管控灵物。 只不过镜水阁是老牌仙门,丹药信誉良好,外界需求量大,有不少仙门修士敢冒着危险出去售卖。 毕竟法不责众。 …… 数日后。 卫图抵达白石湖坊市,从寇红缨的同门师姐手上,购买到了两粒“白露丹”、两粒“凤血丹”。 这两种丹药,都是专门提升筑基后期修为的丹药。 “卫叔放心,这四粒丹药,小侄都盯准了她在丹房兑换,过程没经手,不会有误。” 寇红缨偷偷传音。 寇红缨心知,卫图对“申云秋”借蜕凡丹暗害她师父一事,心有余悸。 听到这话,卫图暗松一口气,点了点头,收下了丹药。 “红缨,我还有一事拜托你。是关于炼体秘药的事……” 等寇红缨的同门师姐离开后,卫图斟酌言辞,开口道。 他在九云商会已经购买了两份炼体秘药,若再去购买,不免太过扎眼一些了。 所以,卫图打算让寇红缨代他去一趟九云商会,或者其他的商会,帮他购买炼体秘宝。 作为修仙界的老江湖。 卫图深知,一些商会看似是敌对关系,但实则是一家。 一旦他大批量购买炼体秘宝,说不定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毕竟炼体秘宝如今算是各大商会的“管控品”了。 “这是举手之劳。”寇红缨微微一笑,答应了下来。 “避免符箓交易。” 卫图叮嘱了一句,给寇红缨递去了一个灵石袋。 “八千灵石?这么多?”寇红缨看到灵石袋内的灵石,不由震惊了一下。 在她心里,卫图可一直是一个老好人的形象。 一个二阶符师,拥有八千灵石虽是合情合理……但若加上卫图刚才交易丹药的花费,就有些不合情理了…… 而且,很明显,卫图的身家不止这八千灵石。 不过,寇红缨并未因卫图的“巨额灵石”来历不明,便对卫图多问,正如她没问为何卫图要兑换筑基后期的丹药一样……她默默点头,乔装化作“玉罗刹”离开了白石湖坊市。 卫图留在寇红缨在白石湖坊市的洞府,等待寇红缨的消息。 几日后。 寇红缨赶了回来。 “幸不辱命,帮卫叔购得了一份“玉髓金”。”寇红缨面露笑容,将一个七尺长的玉盒和一个灵石袋,递给了卫图。 玉髓金,是比“地龙肉”更高一个档次的炼体秘宝。 “还剩四千两百灵石?” 卫图清点了一下灵石袋剩下的灵石,对寇红缨这仙门金丹弟子的地位,有了清晰认知。 要知道,他找九云商会购买炼体秘宝时,九云商会可是只同意用二阶上品符箓去兑换。 “这玉髓金是云莱商会的宝物。”寇红缨顿了顿声,解释道:“云莱商会是我的一个同门师妹家中的产业……她卖了我一个面子。” “原来如此。” 卫图闻言恍然。 仙门修士除了根基、功法比散修要强外,其人脉,也是大多数散修拍马难及的。 “对了,卫叔,我门内还有一位师妹想要见你。几日前,我走的匆忙,忘了这事。” 忽的,寇红缨突然想起了什么,目光看向卫图,说道。 …… ps:还差一百多票,就能满一千月票了,有的话,投一下拜托了。 (本章完) 208、云雀望天,金丹豪情(4k第一更) “师妹?” 卫图闻言一怔。 得益于寇红缨,他认识的镜水阁修士并不少。不过这些修士都有他的联络方式,无需通过寇红缨这里去联系他。 “是哪位道友?”卫图随口询问。 “楚琴楚师妹,她七年前,刚刚突破筑基境。” 寇红缨回道。 楚琴? 听到这个名字,卫图顿时就有了记忆。 楚琴是楚嬛的女儿。 在他驻守“蝉鸣崖”的期间,楚嬛在他第一次出任务的途中,陨落而死。 他作为与楚嬛相熟的修士,给身在镜水阁的楚嬛女儿楚琴写了报丧书。并自掏腰包,将楚嬛的遗物,回递给了楚琴。 “既是故友之后,也应该去见见。”卫图思索道。 楚嬛当年,在蝉鸣崖多巴结他,就是为了让他的人脉多照拂一下楚琴。 如今楚嬛已逝,但在他这里积累的情分还在。 …… 当天晚上。 寇红缨引楚琴,来到了白石湖坊市的洞府,与卫图见面。 “楚道友。”在前院石桌旁打坐的卫图,在看到一个与楚嬛有七分像的绿裙少女,朝他走了过来时,稽首一礼道。 不过相比楚嬛的长相平凡,楚琴的容貌,就有些清丽脱俗了,娇靥如画,娥眉间有淡淡的清冷之色。 “卫前辈和家母有旧,称呼我为小琴就可。”楚琴对卫图敛衽一礼,自矮了一辈。 修仙界内,除了师门亲属之外,都以修为论辈。 楚琴这番话,算是认了卫图为自己的长辈。拉近了双方的距离。 “小琴?”卫图面色古怪,不太适应叫一个同境女修的小名。 虽说他现在已经快一百七十岁了,论年龄,在凡俗都是高祖一辈了,但在修仙界中,他还年轻的很,属于年轻一辈。 “二十年前,家母战死在前线战场,多亏卫前辈施以援手,才让晚辈能再一睹家母遗物。” 与卫图见礼后,楚琴脸上露出哀伤之色,对卫图道了声谢。 “此是小事。” 卫图摆了摆手,示意楚琴不必在意。 “当年,卫前辈在报丧信中劝说晚辈,勿要因为仇怨蒙心。” “晚辈时时记着这个诫训。” “如今,晚辈已成筑基之境。也有实力,去找杀死我娘的魔修报仇了。不知卫前辈可知……杀死我娘的魔修姓甚名谁?” 楚琴谈起正事。 杀母之仇,不可不报。 她当年接到报丧信的时候,便有冲上战场前线,为母报仇的想法,只是碍于实力,这才将仇恨隐忍了下来。 “杀死楚道友的凶手?”卫图沉吟片刻,取出一个空白玉简,拓印了两个魔修的名字,递给了面前的楚琴。 筑基修士,是各大势力的中坚力量,不是籍籍无名之辈。 魔修杀死楚嬛,亦能借楚嬛的尸体,前去领赏。 在楚嬛死后,卫图也去过魔道地界几次,顺手打听到了杀死楚嬛的魔修姓名。 只是,因为楚嬛和他交情不深,所以他并未冒着危险,前去帮楚嬛报仇。 “卫前辈大恩,晚辈日后定有报答。”楚琴攥紧玉简,杏眸有些微红,凝声道。 卫图听到这话,微微一笑,不以为意。 虽说现在楚琴和他修为处于同一大境界,都是筑基真人,但楚琴仅是筑基初期,而他快要到达筑基巅峰,准备凝丹了。 这之间差的修为,按照正常的进度,楚琴得花费一两百年,才有机会到达他现今的境界。 但他修为,又不是永远的停驻不前。 楚琴今后难以对他产生帮助。 这都是可预料到的事。 只是。 接下来楚琴的话,就大大出乎卫图的意料了。 讲完正事的楚琴并未道别,她眸底露出一丝坚定之色,贝齿紧咬,对卫图深揖一礼,说道: “如果卫前辈不嫌弃的话,晚辈愿拜卫前辈为义父,受犬马之劳……” 仅是收敛遗物的帮助,还不足以楚琴下如此决定。 筑基的这数年来,楚琴无意间得知,寇红缨私底下在帮朋友“兑换”宗门提升修为的丹药。 结合今日的见闻。 楚琴自然明白,寇红缨的“朋友”就是卫图了。 二阶上品符师,疑似“筑基后期”修为,又是金丹弟子…… 两项实力和这一项背景,再加上曾经的旧情,这才促使楚琴在今日想拜卫图为义父,傍上卫图这条大粗腿。 毕竟,若无外界助力,筑基境,几乎就是她的潜力终点了。 当然,面见卫图,道出感激之意,楚琴也是真心的。 在此之前,楚琴并不知道卫图的修为,疑似筑基后期。 拜我为义父? 卫图抬头,若有深意的看了楚琴一眼。 此时的楚琴,深揖下去后,距他仅有一步远,娇俏容颜在他面前绽放的清清楚楚。 其鼻息,也被他清晰感触到了。 “卫某已经有女儿了。” 卫图摇了摇头,婉拒道。 接着,他一甩袖袍,运使法力将下拜的楚琴缓缓扶起。 楚琴听到这话,脸部微微泛红,有些尴尬。 她拜卫图为义父,是想多一个依仗,从没想过卫图会拒绝她。 毕竟她好歹也是仙门筑基。 饶是她“无用”,但有一个仙门筑基的义女,说出去后,亦是一件比较长脸的事。 “是晚辈无礼了。”楚琴红着脸,致歉道。 卫图于她有恩,这次虽然拒绝了她的“亲上加亲”,但她也不至于因此,对卫图怀恨在心了。 一旁的卫图,看到楚琴被他拒绝后,脸色仍然正常,暗暗点了点头。 从这一点来看,楚琴的品性,也算是不错。 至于刚才的唐突, 也属正常之事。 有实力的老前辈,任谁都想去抱大腿。 他也不例外。 “卫某不收楚姑娘为义女,不是因为楚姑娘不好,而是卫某从未收过义女。”卫图想了想,补了一句,解释道。 修仙界收义子、义女的风气并不盛行,若碰到合适的后辈,也多是收徒。 所以,他以这句话推脱,合情合理。 楚琴闻言,脸上的尴尬之色渐渐消去,她感激的看了卫图一眼,提出了告辞。 待楚琴离开后。 寇红缨看了一眼楚琴瘦削的背影,莫名的想到了自己。 当年,她和楚琴一样,在筹备筑基的途中,父亲寇良外出而死,而自己孤苦无依。 只是不同的是。 她有依靠的长辈,挺过了那段最难的时光。 “傅叔,或许有苦衷。”寇红缨默默想着,她想让义社四兄弟的关系,善始善终。 上次义社重聚,她讲傅志舟抛妻弃子,虽是骂了傅志舟,但言语中,安慰卫图的意思更多些。 …… 等楚琴离开后,卫图也没有再逗留白石湖坊市,他起身对寇红缨道别,重返红河山。 只是,就在卫图打算在云烟居苦修,炼化丹药的时候,高辰却找上了门。 “不知卫师弟,在这云烟居别府,住的可还算顺利?”高辰走进客厅,笑呵呵说道。 话音落下。 卫图顿时明了:高辰是为了收回云烟居洞府而来。 九年前,他初来红河山坊市,高辰为了拉拢他,便将这云烟居别府暂时借给了他。 今时不同往日。 车真君表态,不允许老弟子拉拢新弟子,在门下组成派系后,高辰对他的拉拢,也成无用功了。 因此,高辰让他借住在云烟居这一件事,便完全成了亏本买卖。 到今天才来收房, 高辰也算是厚道人了。 “云烟居,师弟住的还算不错。若高师兄宽允的话,能否让卫某多住几年。” “租金,就按市价。” 卫图表态道。 他在云烟居定居已久,再换地方的话,比较麻烦。 所以,免费租住改为市价租赁,他能够接受。 “卫师弟是个信人。只是,这云烟居,前些日子……高某已经作为人情,送给了旁人。” 高辰坐在太师椅上,神色悠然,缓缓说道。 在高辰看来,卫图也是可恨得很,师父车真君要其不结派,卫图就当真不与他来往了。 这次,他收回云烟居,除了是及时止损外,也是想借此,落一下卫图的面子,让其他的师弟,长点教训。 卫图不知高辰的想法。 云烟居本就是高辰的别府,现在高辰不通知他,转送给别人,去做人情,是一件合理至极的事。 于此事,他没必要过多纠缠。 只是一间洞府罢了。 “既如此,师弟这就搬走,不麻烦高师兄了。”卫图拱手一礼,说道。 “什么?”听到卫图回答的这么干脆,高辰吃了一惊,这与他预料到的结局大不相同。 高辰本还以为卫图是个糊涂人,这才没再和他联络,孰料卫图一点都不糊涂,能分清事理,并未因他“挑衅”而与他“结怨”。 他这一拳,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毫无力气。 “那就好。”高辰也没了脾气,干巴巴的回答道。 在入住云烟居的时候,卫图因是租住洞府,为了避嫌,所以他只借用了云烟居的修炼室,没有去云烟居的其他房间。 因此,卫图搬离云烟居的时候,动作很迅速,略微收拾了一番后,便离开了云烟居。 看到卫图走的干净利落,站在云烟居内的高辰,眉宇深深皱起,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行事不拖沓,尽管只是很浅显的一个习惯,但高辰作为散修菁英,管中窥豹,从中看到了卫图的深层性格。 ——先谋而后动。 如此之人,行事才不会拖沓。 “修仙界不是世俗,机心再重,没有资质,也难翻天。” 想及此,高辰摇了摇头,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展开了。 在他看来。 心性,只能决定修士的下限。决定不了修士的上限。 卫图再有机心,在他面前,也只是一个“筑基中期”的小辈,比不了他这个假丹真君。 “修仙界,还是实力为尊。”高辰眼不见心不烦,一甩大袖,关上了云烟居的大门。 …… 红河山坊市,汇聚了泰半郑国散修。 在此地,想寻找一个如同云烟居一样的准三阶洞府,不是什么易事。 但卫图是车真君弟子。 卫图前往散仙盟官方报备之后。很快,他便在散仙盟的安排下,租赁到了一间和云烟居灵气相差仿佛的准三阶洞府。 “云雀居。”卫图对新洞府另起了一个新名。 这个新名也是旧名。 当年,卫图脱离丹丘山的“棚屋区”后,搬进的洞府,便是名为“云雀街小院”。 “云雀也有翱翔九天之志。” 卫图抬头望向天空,在天空的高阔之下,他心底涌出了冲击金丹境界的豪情壮志。 接下来,给亲友写了自己搬往“云雀院”的信件后,卫图便在洞府门口挂上“闭关”字样的木牌,一头扎进闭关室,开始了闭关。 如今。 丹药、炼体秘宝皆备。 他差的,只有用时间,去冲击练气、炼体修为了。 …… 在修炼室内,调养了几天法力后,卫图取出一粒“白露丹”,吞服入肚,开始炼化。 数月之后。 卫图的法力气息,提升了一大截。 为了保证法力的纯净。 卫图没有着急继续吞服丹药,而是使用“元重法禁”,一寸寸的将体内的“丹毒”炼化而出。 时间缓缓流逝。 七年之后。 四粒提升筑基后期法力的丹药被卫图消耗一空,而卫图的修为,也借此到达了筑基巅峰之境。 “法力再难寸进了。” “再凝练法力,丹田内的法力湖泊就有“晶化”的迹象了。” 卫图内视丹田,看到丹田内部浓稠的法力真液后,忖道。 “现在,再去修炼《百脉锻血诀》。” “一鼓作气,让炼体修为,也到达二阶后期巅峰。” 卫图取出七尺玉盒内,宛如琥珀的“玉髓金”,将其涂在了自己的肌肤之上。 炼体修为和练气境界,虽然不相干,但二者之间,实则也相互影响。 如今,卫图境界到达了筑基巅峰,修炼炼体功法时,比原先修炼时,会更容易、顺畅一些。 练气功法,大多也兼备炼体之效,只是不如炼体功法那般突出罢了。 筑基修士的肉身,远远强横于练气修士的肉身。 “玉髓金”涂到身上后,等了一刻钟后,卫图便感受到了针扎一般的痛楚,从他的四肢百骸中传来,几乎让他痛不欲生。 (本章完) 209、突破金丹,各界反应(4k第二更) 不过,虽然痛楚,但“玉髓金”的效果也很明显,几乎是一瞬间,卫图就感知到了自己体魄力量的增强。 两三年后。 涂有“玉髓金”的肌肤,在卫图身上,如雪花一样,哗啦啦的剥落下来,露出了宛如白玉般新的肌肤。 同时,卫图的身体中,传出了龙吟虎啸之声。 “炼体修为,每一境的提升都不是易事。”卫图从痛楚中脱离而出,紧守了一会心神,不由感慨道。 使用“玉髓金”的过程中,他就像是深海的溺者,窒息感遍及全身,想要游离开来,但理智又告诉他,必须一直潜伏。 也幸亏他是符师,精神意志比普通修士要强,不然在这一重重的折磨下,早就精神失常了。 “缓上几个月,再用。”卫图看着面前玉盒内的“玉髓金”,眸底露出了一丝坚毅之色。 肉身的强大,就是这样不断摧折,而又重获新生。 时间缓缓流逝。 在云雀居的卫图,每日只有打坐修炼和借“玉髓金”提升炼体境界这两件事做。 在炼体的途中,卫图也发现了一件喜事。 一等他炼体修为突破,他丹田内的“法力湖泊”便会迎来扩张。 累加之下,这数年的时间内,他的法力总量,多了小半成。 小半成的量,听着不多,但这些法力,实则相当于筑基初期修士两成的法力了。 当然,闭关的间隙,卫图也分出了一部分心神,指挥“剑士傀儡”,用“仙灵露”喂养七彩幻蛾和裂空雕。 一晃眼,又是数年过去。 到了卫图与南紫约定的七年之期,但卫图仍未出关。 “怎么回事?这卫图怎么闭一次关,这么久?”南紫走到云雀居的门口,她摸了一下卫图挂着“闭关字样”的木牌,面露不解之色。 通常来讲。 筑基修士哪怕突破境界,也不会一下子闭关四五年之久,顶多闭关两三年后,便会出关。 闭关时间更长的筑基修士,虽然大有人在,但这些修士闭关并非是另有要事,而是借闭关之名打发时间罢了。 “卫师兄估计是另有要事,无暇见南姑娘。”跟在南紫身后的华显龙,摇了摇手中的碎金折扇,煞有其事道。 “你这话,可有挑拨我和卫道友关系的嫌疑?” 南紫听到这话后,并未受到华显龙的哄骗,她似笑非笑的看了华显龙一眼,说道。 她可是记得,自己十多年前问卫图关于“华显龙”的事时,卫图可没有当着她的面,去诋毁华显龙。 这一比较。 卫图的人品,立刻就凸显出来了。 华显龙闻言,脸色微僵,他手中折扇一收,不满道:“两年前,在师父的讲道之日上,卫师兄可是缺席了……” “因此事,师父对卫师兄大有意见。” “一个不尊师重道的人,又岂会对南姑娘心存尊重之心?” 华显龙冷笑一声道。 在拜师之时,他早就对卫图得到车真君赏识,耿耿于怀了。 若不是因为卫图成了“大师兄”,抢去了教导穆蝶的职责,穆蝶这“小师妹”现今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当然,他能对卫图生出不满之心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卫图的修为不如他,只在符道造诣上,领先他一截。 要是卫图修为和高辰一样,也是假丹真君,华显龙可不敢去搬弄是非。 讲道之日缺席? 南紫美眸微眨,对卫图又多出了一些好奇之心。 十多年前的两次交往,她深知卫图不是不守时之人。 与她的七年之约缺席。 车真君的讲道之日也缺席。 卫图……定然有什么隐秘。 …… 外界发生的诸事,卫图都无从得知,他现在心无旁骛,脑海里只有修炼,等待炼体修为突破到二阶后期巅峰。 时光飞逝,日月如梭。 闭关第十年,卫图转修的三阶功法《神木元功》,突破到了第三层。 十五年过去,借助炼体秘宝“玉髓金”,卫图炼体修为突破到了二阶后期“大成”境界。 仅差一步,就可到达巅峰。 到了第二十三年。 卫图的《百脉锻血诀》到达第九层,境界突破至二阶后期巅峰。 法体双巅峰。 不过,卫图并未着急出关,他继续修炼,等待结丹契机。 时间一晃。 又是四年过去。 这年,卫图出关,他飞速前往散仙盟,申请三阶洞府。 ——金丹弟子,每过十年,便有一次前往三阶洞府潜修的机会。时间,为两个月。 这是金丹弟子的福利。 散仙盟修士,在看到卫图的身份令牌后,没有刁难卫图,很快就为卫图安排了一间三阶洞府。 三阶洞府,都在红河山坊市的山峰处,与各位金丹真君的府邸,紧挨在一处。 卫图领了洞府令牌后,丝毫功夫也没耽误,飞遁前往三阶洞府,开始闭关修炼。 几乎是闭关的次日。 红河山坊市的上空,忽然间黑云密布,银蛇乱舞,天色大变了起来。 与此同时,山峰处的灵气,都如潮水一样,朝卫图所在的三阶洞府,蜂拥而去。 这些庞大的灵气,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灵气漩涡,盘旋在了红河山坊市之上。 “有人结丹了?” 异象一出,在洞府外面的红河山修士,都下意识的抬头眺望,脸上露出了羡慕之色。 筑基修士,在各大势力,也算是中坚力量了。 但到了战时,筑基修士顶多是比练气修士高级一点的炮灰。 然而,金丹修士不同。 无论在哪一势力,何处何地。金丹修士,都是妥妥的高层,为掌权者。 筑基修士,是真人。而金丹真君,便可称呼真君了。 一字之别,代表的是地位之差。 君,指的是帝王、诸侯之意。 “这是何人结丹?” 与此同时,在府邸的散仙盟十七位金丹真君,也惊愕的抬头望向卫图所在洞府的方向。 他们完全不知道,也从未有人给他们报备过,今日有筑基巅峰修士突破金丹之境。 下一刻。 数位金丹真君从府邸飞遁而出,来到了卫图的洞府面前。 此中,就有卫图在数十年前拜的师父——车公伟。 “何人进了此洞府闭关?”一个额带美玉的青袍修士,目光看向站在地面的洞府管理者,询问道。 这洞府管理者,是一个灰袍老者,他一脸惶急之色。 “是车真君的弟子卫图。”这灰袍老者在看到结丹异象时,早就调查过了,因此心中有了腹稿,对答如流。 说话间,灰袍老者也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车真君。 “什么?是卫图?”车真君听到这话,大惊失色,一脸的始料不及。 以他养气功夫,本不会这么失色。只是……金丹境界,委实太过重要了。 车真君压根就没想过,这次闭关突破结丹的修士是卫图,他新收的“大弟子”。 “原来他缺席了这几次的讲道授课,是因为冲击金丹境界?”车真君回忆卫图这几十年内的异常举动,心中暗忖。 早在十几年前,他就对卫图的闭关之事,心存疑惑了。 只不过,修士闭关,哪怕他作为师父,也不好擅去打扰。 而他又是金丹之尊,是一个大忙人,岂会因为这点小事,时时挂怀。 时间一久,就将此事抛之脑后了。 毕竟……卫图不来听他讲道,是卫图自己的损失,他这个师父,又有什么可在意的地方。 “是车道友弟子?”青袍修士回头看了车真君一眼,眸带好奇之色。 车真君听到这话,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是苦笑般的摇了摇头。 “齐道友,车某也不知我这弟子……竟有这么大的本领,一吭不响的就偷偷筹备结丹了。” 车真君感觉老脸有些挂不住,自嘲一笑道。 徒弟闭关突破,而他这个师父却全然不知,这足以成为修仙界的笑话了。 青袍修士,即“齐真君”,他在听到车真君这自我讽笑的话后,摇了摇头,宽慰道:“你我几十年前定下的计策,收散修为弟子。这些带艺投师的散修,因不是自幼培养,与你我心存隔阂……是正常之事,车道友不必在意。” 话音落下。 车真君一想也是此理,脸色缓和了一些。 “不过此次卫图匆忙结丹,恐怕会结丹失败。”心境平和之后,车真君担心起了卫图结丹之事的成败。 不论怎么说。 卫图此前也拜在了他的门下。 倘若卫图能凝丹成功,于他而言,可是收获了一个“金丹弟子”,他在散仙盟内的势力和威名,亦会随之而涨。 “齐某记得,这卫图曾去过鹤山黄家的云泽秘境。” “此次他闭关突破,恐怕是在云泽秘境内,获得了金丹机缘。” “不然的话,以其心性,可不会这么贸然的闭关突破。” 齐真君微微一笑道。 仅是卫图,还不值得让他花大心力关注,他关注的是存有三阶阵师传承的鹤山黄家。 在关注鹤山黄家之余,他记住了上一次云泽秘境开启后,黄家唯一幸存的修士——卫图。 “也不知道,他是使用了何种方法,躲避了黄行烈的探查。”车真君啧啧感叹道。 他一想到,同为金丹境界的黄行烈在卫图手底下也吃了大亏,心情不由好了一些。 这意味着不是他蠢,而是卫图太狡猾。 “卫图此次闭关突破,虽未曾向伱我道明,但他是我散仙盟到达郑国后,唯一一个即将突破到金丹境的修士……” “你我,必须为他护道。” 闲话聊完,齐真君目光看向周围的金丹修士,沉声道。 他这一句话的意思很浅白。 尽管卫图在突破金丹时,瞒了他们,有些不地道,但不论怎么说,卫图都是散仙盟修士,在明面上,是拜了车真君为师的弟子。 其外,卫图是郑国修士。 这个身份,于曾是靖国势力的散仙盟来说,极为关键。 种种因素下,他们散仙盟必须为卫图护道。 不然的话,散仙盟众修的心,亦会随之而散。 “哪怕卫图不是散仙盟修士,是其他势力修士,只要与我散仙盟无怨,我散仙盟也有护道之责……” 一位金丹真君,爽朗一笑道。 …… 突破金丹。 不是一年半载的事。 短则七八年,长则十数年,乃至二十余年。 因此,在卫图还在闭关时,他突破金丹的消息,便迅速从红河山坊市,传了出去。 一时间,海内哗然。 “悔矣!”鹤山黄家,族长黄长顺听到这消息后,神色呆滞的坐在了族务大殿的正座上,许久后,才说出了这一句话。 当初,他笃定了卫图一辈子难成金丹,所以为了迎舒丹师为供奉,对卫图百般刁难。 现在,卫图结丹在即,哪怕最后失败,亦是假丹真君。 一个二阶上品符师的假丹真君对鹤山黄家存有恶意,黄长顺无法想象,那将是何等的祸事。 “卫图?他将突破金丹了?莫非是他拿了司师妹的“幻晶袋”,这才瞒过了黄行烈的探查?” 远在靖国的“刘左使”,再一次将“司晴道陨”的怀疑目标,投向了正在结丹的卫图。 只不过,和上次不同,这次刘左使几乎笃定了卫图便是杀害司晴的凶手。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通,为什么卫图在离开云泽秘境后,修为进速如此之快,同时有冲击金丹境界的把握。 “有散仙盟修士护道,我等魔修想要阻止其结丹,付出的代价太大,而且……也会泄露南华派遗宝的消息……” 刘左使脸上泛起愁容。 “再过二十年,魔道五宗便会集合全力,入侵郑国。届时,我天女派真君……就可趁机擒拿卫图,逼问当年的秘境之事了。” 刘左使眼眸微闪,很快就想到了对卫图下手的机会。 二十年后,魔道五宗就可将入侵靖国后的所得,一一消化完全。 到那时,郑国面对的魔道五宗,会比百年前靖国面对的魔道五宗,更为强大。 …… 另一边,栖月山内。 “三哥将破金丹了?” 在赵家族地行走的傅志舟,在听到这则情报后,脸上浮现出了复杂之色。 “嘿嘿,他将要突破金丹了。你呢,你什么时候突破?你的修为,现在还是筑基中期?” “你当初的潇洒呢?甩袖离开义社聚会,那是何等的痛快淋漓啊。” 就在这时,一个充满魔性的声音,却突兀在傅志舟的脑海中出现。 与此同时,傅志舟的脖颈上,浮现出了一道拇指粗细的暗红色诡异纹路。 这诡异纹路,像是活物,顺着傅志舟的脖颈,缓缓朝傅志舟的脸部攀爬。 “闭嘴!”傅志舟冷哼一声,运使功法,镇压脑海内的魔音。 “和我融合,借我的道行,你可以和他一样,轻易突破金丹境界……” 随着镇压,魔音在傅志舟的脑海中,逐渐减弱,但它在离开之际,仍旧对傅志舟不断的循循善诱。 直到魔音微不可查时。 这魔音这才停止了诱惑,它话头一转,骂道:“若非本座陨落,附近上好的肉身只有你一个,本座焉能找你这等凉薄之人。” 收到卫图结丹情报的修士,在栖月山内,不止傅志舟一人。 “四十多年后,想不到,他也即将金丹了。” 一个身穿月白裙衫的少女,默默注视着掌心的玉符,眸底露出了一丝思念之色。 这白裙少女,正是前些年刚刚突破金丹成功的赵青萝。 推书:大神新作《监控大唐》,喜欢的读者老爷们可以去看看。 简介:看电影时,突然发现电脑里的人物竟然可以隔着屏幕跟你说话。 陆小宁就遇到了这种奇事,观看一部游戏资料片时吃惊的发现,他竟然可以跟里边的大唐安西军的将士隔着屏幕对话。 这究竟是量子纠缠?还是时空错乱? 电脑屏幕里面竟然藏着消逝一千多年的大唐?陆小宁发现他竟然能无死角全天候监控大唐!那他得好好想一想,通过这个监控做点什么? (本章完) 210、金丹功成,各论辈分(4k第一更) “卫图,你要是早个几十年突破金丹,那该多好。” 赵青萝幽幽一叹。 她的话音刚落,一个气质威严的黄袍中年男修,便瞬身走了过来,站在了一旁。 “老祖。”感知到了来人,赵青萝收敛心情,对这黄袍男修屈身一礼,态度恭敬道。 来者,正是他们栖月赵家的顶梁柱——金丹老祖“赵江武”。 “青萝,合咱们赵家三位金丹之力,通往“祖家”的传送阵已经激活完毕。再有三月,传送通道就可稳固了。” “这三个月内,我希望家族和你,都不要出现太大的变故。” 赵江武扫了一眼赵青萝握在掌心的玉符,皱了皱眉,沉声道。 “是,老祖。” 赵青萝微点螓首,回道。 这数十年间,不仅卫图察觉到了在靖国的魔道五宗“异常”,栖月赵家亦感知到了。 狡兔三窟,和邯山陶家偷渡康国一样,栖月赵家作为郑国家族势力的领头羊,亦有自己的“偷渡渠道”。 通往赵家“祖家”的传送阵,便是赵家立族数千年的另一窟。 看到赵青萝答应,赵江武的脸色渐渐缓和了下来。 他道:“郑国、靖国、梁国这三个距离妖狼山脉较近的国度,本就是咱们正道前辈深入魔道地盘开辟而出的。” “现今,魔道势大,丢了三国地盘,于我正道而言,也是无所谓之事。只要回到祖家,终有一日,还有重返郑国的时候。” 无人能知,在赵家族地之内,赵江武随意说出的这几句话,竟然道出了三国修仙界的大秘。 现今,看似屡战屡败的正道联盟,实际上,在以前的“正魔大战”中竟是胜者。 这简短的几句话,若从赵家传扬出去,必然会掀起惊天波澜。 因为,从这几句话中,不难听出——“七国正道联盟”已经将郑国、靖国、梁国这边境三国,当作了正魔大战中的“弃子”了。 赵青萝听到这些话后,并未惊讶,显然她已经对这些话习以为常了。 “不过,在离开之前,我希望家族能对卫图送一封信,让他知道这一切,尽早离开郑国。” “这是我的请求,还望老祖能够答应。” 赵青萝思索片刻,抬头看向赵江武,开口道。 “卫图?”赵江武面露诧异,他对赵青萝的坦率直言有些惊讶。 他本以为赵青萝会对自己的感情藏藏掖掖。却不料,其直接道出口了。 “不愧是我赵家儿女。” 赵江武赞了一句。 “若他晋升金丹成功,我会派人送信,通知他。” “散修金丹,也算天赋异禀之辈了……” 赵江武回道。 “多谢老祖。”赵青萝闻言,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并道了一声谢。 看到此幕,赵江武不由疑惑,好奇道:“青萝,你真笃定了他能晋升金丹境?他身上,可不见得有蜕凡丹。” 赵青萝未答,只是再次攥紧了手中的玉符。 这玉符,是小挪移符。 当年,她落入陷阱,意识昏迷之际,卫图拿走了她的筑基丹,从而筑基成功。 但在四十年前。 卫图却来到了栖月山,将她送的小挪移符,重新归还。 ——虽然她爹没收。 她手上是另一张小挪移符。 一失一得。 赵青萝笃定,这次卫图突破金丹境界,定能成功。 …… 外界的诸多反应。 在红河山内的卫图,全然不知,此刻他一门心思,都放在了结丹之事上了。 结丹总共有三步。 分为“法力凝晶”、“凝聚虚丹”、“玉液还丹”。 这结丹三步,每一步都十分不易,一旦出现差错,虽不至于从此失去凝丹机会,但想要再次冲击金丹境界,就不是易事了。 第一步“法力凝晶”。 这一关,考验的是修士法力的纯净度。法力不纯,存有太多杂质,或者“丹毒”,就难以催动法力转为凝晶状态。 筑基境内,卫图虽然吞服了大量的丹药,但他有“元重法禁”相助,可以纯化法力。 因此,这一关对于卫图而言,并非难关,他只需按部就班,便可从容突破。 第二步“凝聚虚丹”。 此关,也被称为修士凝丹之时的“神识关”。 没有足够神识,修士难以掌控法力,引导天地灵气,将一粒粒的“法力凝晶”压缩为“玉液”,然后凝聚出一颗“虚丹”。 卫图虽没有专门修炼过锤锻神识的功法,但他身为符师,每一次画符,都无意间淬炼了自己的神识。 在神识这一方面。 卫图有一定的自信。 …… 最后一步,“玉液还丹”。 这一步,也是修士最难的一关,对修士的精气神都有一定的考验,稍有差错,便会丹毁人亡,或者铸成废丹,降级为假丹修士。 好在,卫图此前获得了完整的金丹机缘,在云泽秘境中捕获了万年药王“三眼银蟾”。渡过这一关,有足够的保障。 ——三眼银蟾,便是一颗活着的“蜕凡丹”。 卫图一拍储物袋,取出装有三眼银蟾的玉盒,运用法力,将这万年药王炼化为了一团赤红灵液,然后吞服入肚。 在吞服三眼银蟾的瞬间。 盘膝而坐的卫图,双手掐诀,催动丹田附近三颗鸡蛋大小的“血丹”。 这三颗血丹,瞬间崩散,化作浓郁血雾,渗进了卫图的丹田之内,并挤压存于丹田中心,一颗好似白玉蜡丸的丹丸。 这白玉蜡丸,便是卫图花费数年苦功,凝聚而出的“虚丹”。 紧接着,卫图吞服入肚的“赤红灵液”,开始淬炼这一枚由玉液凝聚的虚丹。 时间缓缓流逝。 半年后,“虚丹”缓缓破碎,里面的水银状玉液从破开的“虚丹”中倾倒而出,在蜕凡丹药力的催动下,再次重新凝聚,由液态化作了固态。 重新凝聚的“虚丹”,似乎有了活力,开始在丹田内不断旋转,牵动洞府之外庞大的天地灵气。 一日,两日…… 三年时间眨眼而逝。 一颗鸽蛋大小的浑圆丹丸在天地灵气的塑造下,逐渐成型,并在卫图的丹田内兀自沉浮。 “玉液还丹这一险关,终于渡过了。”卫图看到金丹成型后,绷紧的神经立刻放松,起身大笑了数声。 他抬头,看向外界,顿觉天高地阔,再无什么东西,可以束缚住他了。 …… 一个月后。 稳固了修为境界后,卫图一甩大袖,借助阵符,打开了洞府的石门。 “恭喜卫道友,得证金丹。” “从此是我辈中人了。” 刚走出洞府,卫图的耳边,便充斥着各种的祝贺之声了。 卫图抬头一望,见这些祝贺之人中,自己师父车真君亦站在其中。 他顿时明白,面前的这些修士,应该就是为他护道的散仙盟金丹真君了。 “卫某见过诸位师伯、师叔。”卫图没有托大,称呼这些修士为道友,而是自矮了一辈。 毕竟他的师承在车真君这里,若称呼这些人为道友,那将车真君置于何地了? “见过师父。”回礼完毕,卫图走到车真君面前,揖了一礼。 看到卫图知礼。 车真君紧绷的心弦,也渐渐松了下来,他最怕的便是卫图功成金丹后狂了,让他这个做师父的,下不来台。 “不必多礼。”车真君嘴角含笑,摆了摆手。 接着,车真君沉吟一声,将几年前准备好的话,讲了出来。 “卫图,伱虽是车某弟子,但车某自认没教你多少,你我今后以道友相论即可……” “称呼车某为师,车某也受之有愧。” 车真君一字一句道。 明眼人都知道,卫图这次突破金丹成功,几乎全靠自己努力,与他这个师父关系不大。 他顶多,只给卫图提供了一个安稳的修炼环境。 若他继续觍着脸当卫图的师父,恐怕会被其他修士暗地嘲笑。 “一日为师,终生为师。” 卫图摇了摇头,拒绝了车真君的好意,并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虽然他和车真君之间的师徒感情确实不深,但从始至终,车真君这个师父,都没有负过他这个弟子。 而今,他当然不会重改师门。 “这……” 车真君闻言一怔,也不知该如何劝说卫图不要执拗了。 修仙界达者为师,卫图又非他自幼收的弟子,仅是带艺投师。卫图改换门庭,没人会对此多加置喙。 卫图对他心存师徒情分便可,没必要,一定要称呼他为师父。 “我看这样吧。”一旁的齐真君走了过来,说了一个两全之策,“你们私底下称呼师徒即可,在明面上,和我们这些人互称道友,也不必去喊什么师伯师叔了。” 辈分高,听着舒服,但在行事上,却难免多一些碍阻。 今后散仙盟指派卫图做事的时候,他们作为长辈,岂不是就有以大欺小之嫌了? 这个建议妥帖。 卫图和车真君二人采纳,点头答应了下来。 “如今,卫道友突破成功,是欲离开散仙盟,还是加入我散仙盟?”齐真君说起正题。 按照常理来说,卫图作为散仙盟修士,借用散仙盟灵脉突破,金丹后……理应是散仙盟的修士。 只是,金丹真君到底不同于筑基真人,这理所当然的事,也理应去询问一次。 “卫某愿入散仙盟。”卫图没多犹豫,直接表态道。 卫图明白,此刻他若脱离散仙盟,现在对他态度亲善的散仙盟金丹真君,下一刻可能就会成为他的生死大敌了。 他不会于此事上犯蠢。 …… 接下来。 齐真君作为散仙盟的“管家”,给卫图这新晋的金丹真君,在红河山坊市内,安排相应的府邸、待遇等一干物事。 安排好后。 卫图拱手一礼,暂时辞别齐真君一行人,飞遁前往他租赁的洞府——云雀居。 十多年前。 在闭关的当头,他饲养的七彩幻蛾,有二十多只陷入了沉睡,隐隐有蜕变的迹象。 十多年后,这些七彩幻蛾有可能晋升成功,成为二阶灵虫了。 灵兽一阶突破二阶。 小概率,会出现噬主的可能。 所以,卫图得尽快赶回云雀居,防止七彩幻蛾生变。 只是,卫图刚刚落地在云雀居门口的时候,便看到他的洞府附近,鬼鬼祟祟的多了两个人影。 “高辰?华显龙?” 卫图眉宇微皱,想不明白这二人为什么会守在他的洞府门口。 “高师兄、华师弟,你们二人出来吧。”卫图脸色淡漠,朝二人的藏身地瞅了一眼,语气稍冷道。 话音落下。 躲在暗处的高辰和华显龙,二人对视一眼,神色尴尬的从巷道角落走了出来。 高辰走到卫图面前,神色犹豫片刻,咬牙朝卫图递去了一枚令牌,“这是云烟居的洞府令牌,是高某眼拙,无意间得罪了卫师弟……卫前辈,还望卫前辈收下这令牌,心里不要介意。” 时移世易。 三十多年前,他赶卫图出云烟居的时候,是仗着自己是假丹境界,卫图心中再有不满,也不敢对他如何。 但现在,高辰只觉悔不当初,得罪了卫图这一未来的金丹真君。 “卫某借住高师兄别府,已是受了人情。离开时,心中并无怨言,高师兄不必介意。” 卫图坦率直言。 他心眼还没那么小,仅因为主家赶人,就记恨。 “不过,华师弟来我洞府,又是为了何事?”卫图挑眉,心中充满了疑惑。 满打满算,他和华显龙只见过两次面。 一次是拜师。 一次是车真君讲道。 很明显,他和华显龙之间并无太多交集。 华显龙讪讪一笑,说道:“师弟在卫师兄闭关之时,曾搬弄过师兄的是非……所以这次特意前来给卫师兄赔罪。” 仅是搬弄是非的话,只要卫图不知道,他也犯不着跑来给卫图赔礼道歉。 但华显龙怕南紫这个和卫图相熟的人,与卫图见面时,讲出他曾诋毁过卫图的事。 因为此故,所以他这次不得不提前赶来道歉,给卫图打打预防针。 “华师弟速度挺快。”卫图听到这话,面色稍显古怪。 他也没想到,待他功成金丹后,不管是明面有过节的,还是暗中有过节的,都跑来对他赔礼道歉了。 “这就是金丹之威。” 卫图暗暗想道。 “这是师弟搜罗的一件二阶法衣,还请卫师兄收下。” 这时,华显龙趁热打铁,取出一个礼盒,朝卫图递了过去。 (本章完) 211、阵凝元婴,散仙盟野望(4k第二更) 似是怕卫图不收,华显龙又补了一句,“卫师兄证就金丹,师弟与荣有焉,这件二阶法衣,也算师弟给卫师兄的贺礼。” “也罢,卫某就收了华师弟这件贺礼。” 卫图斟酌后,伸手接过了华显龙递来的礼盒,将其收到了储物袋内。 伸手不打笑脸人。 再怎么说,华显龙也是车真君弟子,他的同门师弟。 其虽然在背后搬弄了他的是非,但他也不好就此事,绕过车真君,去惩戒华显龙。 将这件事“小事化无”,是合适的处置方法。 “师弟还有事,就不打扰卫师兄了。”华显龙对卫图拱手一礼,致辞离开。 明面上,他和卫图是师兄弟关系,但背地里,他在卫图面前只是一个小辈。 地位之差,宛如天堑。 赔礼道歉完后。 华显龙可不敢再过多叨扰卫图。 “卫师兄,高某……”看到华显龙离开,一旁的高辰顿时无措了起来。 华显龙的赔礼,卫图收了。 而他的赔礼,卫图却拒绝了。 高辰担心,卫图表面一套,背后又是一套。 他可顶不住金丹真君的算计。 “卫师兄?”听到高辰这话,卫图不禁莞尔一笑,默认了高辰对他的这个称呼。 虽然他坚持口称车真君为“师父”,没有改换门庭,但这不意味着车真君门下的老弟子们,就可堂而皇之称呼他为师弟了。 他和高辰等人,还没那么亲近。 称呼他为师兄,于高辰等老弟子而言,亦算合适。 “卫某刚刚突破境界,这次重回洞府,还需稳固境界,就不招待高师弟了。” 卫图顺势改口。 听到这话,高辰如蒙大赦,他感激的看了卫图一眼,半揖一礼,便匆匆离开了。 …… 回到云雀居。 卫图疾步朝“虫室”走去,并用法力封禁住了周遭地域。 “果然,有几只七彩幻蛾在突破二阶的时候,脱离了我的掌控。”在踏入虫室之前,卫图忽然感应到了在洞府门口附近,潜入了两只二阶的七彩幻蛾。 这两只七彩幻蛾,透明无形,并用天赋幻术,与其身旁的景色融为了一体。 若非卫图此时突破了金丹境界,神识大涨,而且这两只七彩幻蛾体内曾留有他的神识烙印……恐怕他还难以发现这两只七彩幻蛾想要潜逃。 卫图一甩袖袍,一股强横丹力从他体内而出,直接将这两只七彩幻蛾禁锢在了原地。 这两只七彩幻蛾还想反抗,但在卫图的神识压迫下,它们只能被迫敞开了识海,让卫图重新打入禁制,操控它们。 “还好及时回到了洞府,不然再晚个一两年,云雀居的洞府阵法,说不定就会被这两只七彩幻蛾攻破了。”卫图将这两只七彩幻蛾收入灵虫袋后,扫了一眼洞府阵法,见阵脚处已有被啃食的迹象,不由庆幸道。 九成九的洞府阵法,都是外部难以攻破,从内部容易破坏。 ——七彩幻蛾的灵智虽然不足,但也能分清哪些是灵材,哪些是凡物。 接下来,卫图在“云雀居”的各个房间内,一寸寸搜索剩下的二阶七彩幻蛾。 防止这些灵蛾漏逃。 半个时辰后。 卫图的灵虫袋内,多了六只二阶七彩幻蛾。 “唳唳。”这时,裂空雕振翅飞了过来,邀功似的给卫图丢了三只已死的七彩幻蛾。 “也是二阶的灵蛾?” 见到这一幕,卫图面露不悦,眉宇深深皱了起来。 数十年时间,他仅培养出了这九只二阶七彩幻蛾。 裂空雕这孽畜,便给他糟蹋了三分之一。 不过,卫图没着急先怪罪裂空雕,他提取裂空雕这数年的记忆一看,顿时明白了裂空雕抓捕这几只七彩幻蛾的原因了。 原来,这三只七彩幻蛾的灵智,要比他储物袋内那六只七彩幻蛾的灵智要高,算是他培育出的这一群灵蛾中的“虫王”。 “云雀居”洞府阵法,险些被损坏,也是这些虫王做的。 若非裂空雕及时出手,云雀居内的七彩幻蛾,早就逸逃了。 “算你忠心。” 卫图摸了一下裂空雕的雕头,并从储物袋内取出了几枚灵果,喂给了裂空雕。 吃完灵果后,裂空雕又“唳唳”的叫了几声,对卫图比划了几下南紫的模样。 这个要求,卫图没有理睬,直接无视了裂空雕。 时至今日,裂空雕借助“仙灵露”,已经突破了二阶后期。 这个修炼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了正常地阶血脉妖兽的修炼速度。 因此,卫图哪敢还让南紫过来,为裂空雕配种。 他找理由推脱,还来不及呢。 当然,以卫图如今的境界,倒也不怕御兽宗的压力了。 ——金丹真君,足可和御兽宗平等论交了。 …… 准三阶洞府的灵气,已经不够支持一尊金丹真君的修炼。 将云雀居的随身物品,打包带走后,卫图前往“齐真君”为他在红河山山峰处安排的府邸。 “妾身杜文淑,见过卫真君。”一个彩裙女子,在卫图刚进府邸的时候,迎了过来。 止步后,杜文淑对卫图屈身一礼,介绍自己,“妾身原是齐前辈府上的婢女,被齐前辈安排过来,充当卫真君府邸的管家。” “当然,若卫真君不喜有人打扰,也可辞退妾身。” 杜文淑垂首道。 卫图注意到,在说到“辞退”二字的时候,杜文淑的语气,不像先前那么平静了。 毕竟宰相门前七品官。 金丹真君的“女管家”,在散仙盟内,也算极有权势了。 “无碍。”卫图摇头,同意了杜文淑当他府邸的女管家。 这倒不是他怜悯杜文淑,而是散仙盟给他分配的府邸,规模远超他之前的洞府,没有管家打扫、整理,他一个人忙不过来。 至于修行隐秘,他在府邸后院另开辟“新洞府”即可。 “齐前辈派妾身来卫真君府邸的时候,也曾给妾身交待过一句话,说卫真君若到府邸的话,可抽空去见他一面。” 杜文淑再道。 “见齐道友一面?”卫图心中一动,若有所思。 …… 几日后。 在府邸内安顿好的卫图,前去邻府,拜见“齐真君”。 在侍女的引领下,卫图在一间精美阁楼内,见到了阔别了十数日的齐真君“齐成楚”。 散仙盟在他之前,拢共有十七位金丹真君。不过,这些金丹真君的修为大多都是初期。只有少部分,是中期、后期修士。 “齐成楚”便是为数不多的金丹后期修士之一, 而且,齐成楚也是散仙盟唯一的三阶上品阵法师。 百年前,正是其亲手在红河山坊市内布下了三阶灵阵“偷天化元阵”,将从靖国带来的五条三阶灵脉,打入了红河山之内。 有了“偷天化元阵”后,红河山这郑国的小坊市,才会一跃成为郑国数一数二的大坊市。 “卫道友,请坐。”齐成楚坐在阁楼二楼靠窗的位置,在看到卫图到来后,脸上露出了淡淡笑容,伸手一礼道。 “这是齐某亲酿的百花灵酒。卫道友可有口福了。” 齐成楚提起桌上的酒壶,给卫图倒了一杯灵酒。 “多谢齐道友。”卫图没有拂了齐成楚的美意,他举盏,浅尝了一口酒水。 如今的他,面对齐成楚这个金丹后期的修士,与几十年前,楚琴面对筑基后期的他一样。 尽管他和齐成楚此时处于同一大境界,但卫图有自知之名,知道他和齐成楚的实力之差。 因此,卫图虽然有不在陌生地方吃用任何食物的好习惯,但今日在齐府,卫图只得破例一次了。 毕竟以齐成楚的实力,若真想暗害他,也不必费这么大的周折。 百花灵酒入肚。 卫图顿时就感觉自己的法力,隐隐增长了一些,好似服用了灵丹妙药。 “这百花灵酒,估计不凡。莫非齐成楚除了是阵法师外,还是一个灵酿师?”卫图忖道。 灵酿师,和药师一样,亦属于修仙百艺中的偏门职业。 齐成楚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灵酒,小酌了一会后,目光看向卫图,说起了正事。 “这次齐某找卫道友,是想问问卫道友……关于鹤山黄家的事。此事关系我散仙盟,未来千年的气运。” “鹤山黄家?”卫图听到这话,眉宇微皱,不明齐成楚和散仙盟的目的何在。 自从斩杀舒丹师后,他已经很久没对鹤山黄家关注过了。 “齐道友打算打听何事?”卫图收敛心思,询问道。 “一套黄家的阵法。”齐成楚思索片刻,开口道:“卫道友在黄家当供奉的时候,可曾听过黄家有一套名为“十二锁天时”的三阶阵法?” 听到这话,卫图摇了摇头,他道:“卫某在黄家时,一心苦修,并未过多与黄家族人接触,所以……从未听过这套阵法。” 齐成楚在卫图说话时,注意了卫图的神态,见卫图的表情不是作伪后,他轻叹一声道:“若有此阵,我散仙盟,或可催生出一尊元婴修士了。” “届时,散仙盟就可不受五大仙门欺辱了。” “此话怎讲?”卫图被勾起了兴趣。 他可不认为,一套三阶阵法便能催生出一尊元婴修士。 若可的话,鹤山黄家早就成了郑国修仙界的霸主了。 齐成楚自得一笑道:“卫道友来散仙盟这么久了,应该知道这“偷天化元阵”是齐某布置,此阵之妙,除了能锁住灵脉,偷取天地灵气,亦能助人修行……” “若我能得到“十二锁天时”这套三阶阵法,就可将“偷天化元阵”再提高一个等级……” “到那时,哪怕没有“化婴丹”和“通灵之物”,亦能借助天地之力,突破元婴境界……” 借阵法突破元婴境界? 若齐成楚的身份不是三阶上品阵师,卫图只会认为此人是在异想天开,毕竟他在典籍上看到的元婴修士,从无一人,是以阵法突破元婴境的。 “元婴难得,不知此阵能否帮人突破金丹境界?”卫图心思一转,询问道。 “可以。” 齐成楚给予了卫图肯定回答。 他道:“三百七十年前,齐某便是借助“偷天化元阵”,突破金丹境界,凝结金丹。” “不过,当时此阵只是起到辅助作用。为了万无一失,我在凝丹之前,也吞服了蜕凡丹。” 齐成楚叹了一口气。 他当年,确实有想不吞服蜕凡丹,一试“偷天化元阵”的真正之效……但临到头了,他还是怕死,提前吞了蜕凡丹。 听到这话,卫图对“偷天化元阵”的渴望,降低了好几个等次,毕竟这阵法,只是齐成楚的一个尝试,从未有人真正成功过。 他又不是阵法疯子,没必要贪图此物。 “鹤山黄家,齐某已经盯了几十年了。三十多年前,其金丹老祖黄行烈在战场受了重伤,现在正于族内疗伤……” “听说其受此重伤,即将寿尽了。” 齐成楚重说旧题,将话题再次引到了鹤山黄家。 “齐道友的意思是?”卫图大概听明白了齐成楚的话。 齐成楚想趁着鹤山黄家衰落之时,夺走鹤山黄家的家族传承,然后借此,提升自己的三阶阵法“偷天化元阵”。 这等事太过阴险,听起来不像是正派所为。 不过对此,卫图并未在意,也并未介怀。 一个大势力的掌舵者,若真的是“正道人物”,这个大势力,距离衰亡也为时不远了。 势力的振兴、发展,是可以不依托这些阴险、狡诈行径。但如此成功的势力,往往寥寥无几。 “卫道友是鹤山黄家以前的供奉,在鹤山黄家内,应该有相熟的人物……” “齐某邀卫道友来此,除了是打听“十二锁天时”这套三阶阵法的消息,并告诉卫道友……关于我散仙盟这一重大战略……” “其外,也是想借卫道友的关系,来完成此事。” 齐成楚坦言道。 一旁的卫图,并没有轻信齐成楚的这一番话。 他适时提出疑问,“为什么齐道友不在卫某结丹之前,让卫某打听此事,偏偏在卫某结丹之后,要求卫某去做此事?” “这其中,是另有缘由?” 卫图沉声道。 “卫道友多虑了!”齐成楚听到这话,朗声一笑道:“齐某对鹤山黄家心存谋划,确实是在卫道友闭关之前,但真正决定对黄家下手,是在黄行烈受了重伤之后,这一点,并不相悖。” 拉肚子跑厕所几次了,更迟了,抱歉。 (本章完) 212、寻求传承,师父反应(4k第一更) 听到这解释,卫图脸色缓和了一些,不过他并未就此答应齐成楚。 “齐道友所言恳切。”卫图斟酌用词,缓声道:“只是……卫某自云泽秘境而出时,曾受过黄行烈恩惠,如今若是帮助齐道友谋夺黄家传承,难免受人非议。” 他现在刚刚突破金丹境界,距离元婴境界,还差十万八千里。去帮散仙盟完成此事,于他好处有限,而且还会败坏名声。 卫图不会就此事犯蠢。 不过,说到这里,卫图话语又一转道:“齐道友若想取得黄家传承,也非一定要暗中谋夺,或可交易。” “如今,黄行烈受伤垂危,鹤山黄家处于危难之时,我散仙盟若对其伸以援手,黄家应不会敝帚自珍,坐等家族覆灭。” “卫某愿代散仙盟,去鹤山黄家游说,从黄行烈手中,交易黄家的阵法传承。” 直言拒绝,会得罪人。 他先推拒一番,然后再提出另一方法,就合适多了。 事实也是如此。 在卫图的补救之话道出之后,阁楼内的紧张氛围,舒缓了一些。 “卫道友提的计策,虽有条理,也符合正道做派。” “只是太理想了。” 齐成楚直言否定。 他声音微冷道:“若是黄家不肯呢?贸然交易,反倒是打草惊蛇,让黄家多了戒备。” 语毕,齐成楚起身,走到阁楼的窗户附近,俯视府邸花园的丛丛假山,以及开得姹紫嫣红的各种灵花。 “与其交易,成败在两两之间。而暗中谋夺,散仙盟……只会成功,不会失败。” 齐成楚语气淡漠,不复在人前表露而出的谦谦君子。 …… 半日后。 卫图从齐府飞遁而出。 在齐成楚表露出不愿与黄家交易的态度后,卫图也不好再劝了,毕竟他与鹤山黄家早就恩断义绝了,去帮鹤山黄家说上这一句好话,已是他念及旧情了。 好在,得益于此,齐成楚没再要求卫图继续掺和黄家之事了,而是转头与卫图谈起了散仙盟之内的“闲事”。 因此,聊了小半天后,卫图便适时提出告辞,离开了齐府。 “黄家之事,既是齐成楚对我的委托,也是对我的试探?” 回到府邸,卫图品咂起了齐成楚与他的对话,暗暗思忖道。 在散仙盟待了这么久,他早就知道,散仙盟中的金丹真君,很多不是一条心。 散仙盟内,根据金丹真君的来历,大致可以分为两个派系,一是郑国派,二是靖国派。 例如卫图接触的齐成楚、车公伟、鲍思燕等人,便是隶属于靖国派的金丹真君。 四十多年前,正是因为两派矛盾日益增加,所以才有高明之士,提出两派互相收徒,增加散仙盟的凝聚力,并培养新生力量。 当年的卫图,亦是得益于此,以郑国散修的身份,拜在了车真君的门下。 而如今,作为第一位“新弟子”中,脱颖而出的金丹真君,卫图的身份从属,就很敏感了。 因此,齐成楚这次约他,商量黄家之事,极有可能是想让他表态,并吸纳他进入靖国派的核心圈子……但不料,他竟在黄家之事上,似乎说错话了,推拒了齐成楚的请求。 “派系斗争,与我何干?说错话,就说错话了。”卫图不以为意,他是苦修士,并不在意争权夺势。 散仙盟现在只是准元婴势力,两大派系纵然排斥他进入“核心圈”,但也会给他高层待遇。 只要实力够了。 中间派,不仅不会排斥,反而还会被两派竭力拉拢。 至于针对他…… 散仙盟的两大派系再蠢,也不会在这乱世中,自断一臂。 一旦他有事,也意味着两派的矛盾,彻底难以调和了。散仙盟亦可就此解散了。 “不过说到三阶传承……”卫图摸了摸下巴,露出思索之色。 他现在身上拢共有三份完整的三阶传承,分别为《神木元功》、《煞魔真功》,以及得自舒丹师的三阶丹师传承。 ——《玄冥阴火》他只有前三层的功法,不算完整。 刚突破的金丹修士,能有三份完整的三阶传承,算是不错了,可惜他是符师,身上唯独缺了后续的三阶符师传承。 “三阶符师传承,是符师的命根子,我虽拜了车公伟为师,但这只是表面交情……” 卫图脸上泛起难色。 他可不认为,车公伟会轻轻松松便将己身的传承,送给他。 毕竟……他若借助车公伟的符师传承,晋升三阶符师,就和车公伟处于生态位之间的竞争关系了。 “还有《神木元功》匹配的各种秘术,我手上也无。” 卫图暗叹一口气。 散修之难,就难在此处了。没有师承,每进一步,都要面临“前方无路”的窘境。 “先给这两位师父去信,看这二人是否愿意传授,哪怕另有代价,亦好过手中没有。” 想及此,卫图起笔写信,并派管家“杜文淑”将这两封信,分别送到了车公伟和鲍思燕的府邸。 写完信后。 卫图回到修炼室,开始苦修《煞魔真功》。 在突破金丹前,他的法体修为,双双达到筑基巅峰。 如今,金丹初破。短时间内,他显然难以在练气修为上,再行增加实力了。 因此,将炼体修为提升到三阶境界,便是卫图此刻增加实力的唯一捷径了。 此外,修炼《煞魔真功》这魔道炼体功法,也是卫图在正魔交战这乱世中增加保命概率的一个措施。 “借《煞魔真功》突破到三阶境界,到那时,哪怕是金丹魔修,恐怕也难以看出我是正道修士了。”卫图暗忖道。 「煞魔真功(53/100):十日一练,二百七十年即成。」 看到这个进度,卫图暗暗估测,大概还有个三四十年的时间,他就可将这一门炼体功法修至“小成”境界,顺势突破三阶了。 炼体修士突破三阶,和练气修士从筑基突破金丹一样,都存在种种危险,若准备工作不充分,大概率会身死道消。 和《神木元功》一样,《煞魔真功》修炼至“小成”阶段,就可增加突破三阶炼体士的两成概率。 一刻钟后。 卫图赤裸上身,胸膛处的“羊角魔头”虚影顿时浮现而出,其宛如活物一样,开始吞吐周遭灵气,化作煞魔真气,淬炼卫图的肉身。 随着魔功的修炼。 一道道凄厉尖锐的魔音,亦随着羊角魔头虚影的嘴巴翕动而发出。 整个洞府,仿佛陷入了魔窟一样。 …… 红河山坊市。 鲍府,养心阁。 “突破金丹了?”鲍思燕看着面前桌案上的符信,脸上露出了浓浓的意外之色。 和齐成楚、车公伟等金丹真君不同,她在数年前,因为闭关修炼秘术,未曾关注外界消息,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得知卫图已经突破金丹的情报。 因此,在看到卫图突破金丹后递来的符信时,她整个人都惊住了,满脸的不可思议。 四十年前,她曾断言,卫图下品灵根转修《神木元功》,需要二十多年,而将《神木元功》修炼到三层境界,至少需要五十年时间。 然而—— 今时今日。 卫图却打了她的脸,在她所言的时间内,不仅转修功法成功,而且顺利的突破到了金丹境界。 “想要找本座学习秘术?”鲍思燕嘴角勾笑,有了计划。 她当年对卫图态度亲善,就是念在卫图是二阶上品符师,可塑性大。有突破金丹,成为三阶符师的潜力。 三阶符师,就可与她一同去探她当年误入的古修洞府了。 散仙盟内,倒不是没有其他的三阶符师,只是这些符师,以她修为,难以拿捏住。 卫图修为刚刚突破。 又兼和她修炼同种功法,实力有限,底细清楚。 是最合适的人选。 “只要卫道友答应本座……妾身一件事……《神木元功》的三大秘术,妾身愿拱手送上。” 鲍思燕素手轻抬,斟酌用词,给卫图写了一封回信。 写完回信后,鲍思燕看着腾空而起的符信灵鸽,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卫图怎么也不会想到,《神木元功》非是只有三大秘术,而是有五大秘术……” 鲍思燕暗暗忖道。 …… 车公伟亦收到了卫图的信。 “这一天,总算来了。” 车府,车公伟双手捧着卫图的书信,大感头痛。 早在卫图闭关突破之际,他就对这一天,有所预料了。 毕竟卫图是二阶上品符师,只要其修为一到,便可尝试晋升三阶符师了。 那么,卫图晋升三阶符师的符师传承,定会向他这个名义上的师父索求了。 故此,车公伟才会在卫图突破金丹后,喊他师父的时候,劝卫图改口,与他道友相称。 这倒不是车公伟敝帚自珍。 而是卫图与车公伟的感情太过淡薄了,几乎只有一个师徒名分,而无师徒情分。 倘若卫图拜师百年后,在车公伟的调教下,突破金丹……车公伟自不会吝惜自己的传承。 但偏偏,卫图不是。 只是,车公伟也不好就此事,直接拒绝卫图,毕竟卫图也是他名义上的弟子。 拒绝卫图,不仅从此会少一个同盟“好友”,而且也会给自己增至一个大敌。 普天之下,也非只有他这里才有三阶的符师传承。 “摆明条件,传授一部分,私藏一部分。” 车公伟做出决定。 …… 十数日后。 卫图破关而出,看向摆在他面前的这两道回信。 卫图先看车公伟的回信,三阶符师传承于他而言,可比《神木元功》的三大秘术有用。 ——功法秘术,可以同类型的神通、秘术替代。 相比于此,传承有序的三阶符师传承,就难以获得了。 “约法三章?”卫图拆开车公伟的信,挑了挑眉。 车公伟在信中,表明自己可以传授卫图符箓传承,只不过卫图要与他约法三章。 第一,在卫图晋升三阶符师的一百五十年内,不可在散仙盟内售卖传承内的符箓,与他形成竞争关系。 第二,卫图售卖符箓之前,必须要讲明给哪一势力售卖符箓,并卖给了哪一修士。 第三,在卫图晋升三阶符师后,必须每五年,向他孝敬一千灵石。或者一次性买断,直接给予他一万灵石。 看完这三条约定。 卫图不由感慨,这师父他算是拜对了。 信中的“约法三章”,看似条件严苛,但实则只是“手艺人”给门下徒弟制定的行业守则。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这凡俗的话,在修仙界内,亦是一样。 第一条约定,是避免师徒二人形成竞争,然后结仇。 第二条约定,是因三阶符箓都是战略资源,若不知道其泄露到了何地、何人之手,很容易危及自身。 ——修仙界内,可不乏借成名修士的手段,栽赃嫁祸。 第三条约定,则是徒弟们给师父的孝敬了。 有些师父不要这钱,但不意味着车公伟要,就错了。 一万灵石,可难以买来一套三阶符师传承。每一种三阶符箓的制法,都是不传之秘。 …… 收好车公伟的信,卫图目光一转,看向鲍思燕写的来信。 “古修洞府?” 卫图目光凝聚在了这一行字迹上。 他倒没想到,鲍思燕传授他《神木元功》“三大秘术”的条件是——让他随其共探这古修洞府。 秘境的险恶,他是清楚的。 当初,他之所以愿意进入云泽秘境,是因为云泽秘境内部的危险,是可预知、可估测的。 而鲍思燕此时给他道出的这一古修洞府,他可是一点情报都没有掌握。 “鲍思燕选我陪她探索这一古修洞府,必有原因。” “先拒绝。” “看看她的反应。” 卫图眯了眯眼睛。 散仙盟内的金丹真君这么多,鲍思燕不找别人,偏偏找他,他用脚指头想,也能猜到这里面定有缘故。 而这缘故,便是他的不可替代性。 换言之。 现在是鲍思燕该来求他,而不是他去求鲍思燕了。 毕竟……《神木元功》的三大秘术,他找平替秘术即可,不一定非要原功法的秘术。 而鲍思燕缺了他,估计……不行。 (本章完) 213、青眉伤愈,江武来信(4k第二更) 单独给鲍思燕写了回信后,卫图起身,准备前往车公伟的洞府,上门拜访车公伟。 符道传承之事,车公伟已经答应,他于情于理,也该主动上门跑一趟,而不是坐在家中,等车公伟这个师父前来授课。 刚从后院洞府走出。 在前院的女管家“杜文淑”便迎了上来,屈身一礼,双手递给了卫图一个玉匣。 “卫真君,这是最近一月内,您的信件。” 杜文淑柔声道。 信件,分为符信和普通信件。 前者,可以自动发往固定的地点,无需驿站,适合短距离交流。 后者,需要固定的驿站与人员送信,适合远距离交流。 先前卫图看的鲍思燕和车公伟的回信,便是符信。这些符信没有经过杜文淑之手,便直接送至到了他的洞府门口了。 此时杜文淑手中玉匣内的信件,便是普通信件,由驿站整理,送到他的府邸,继而被其所接收。 “好。”卫图微微颔首,一甩大袖,将玉匣摄入袖中,然后提步离开了府邸。 普通信件,经手的人多,保密性差,所以内容上,往往不涉及秘事、要事。 因此,卫图此时没必要第一时间查看信件,忙完后,再去查看也不迟。 若是真有秘事、要事相商,远距离的话,大多修士会亲自赶至,面对面交谈,以防止泄密。 ——一般情况下,低境界修士的秘事,不算秘事。 各大势力的驿站,没必要因为小人物的秘事,而去毁自己的商誉。 …… 不多时。 卫图来到了车府。 “青眉上人?”刚入车府没多久,卫图就碰到了在车府前院,正在赏花的青眉上人。 此时的青眉上人手捧铜镜,时不时拈起一朵鲜花,插在了自己的发髻上,然后对镜照人,调整姿势,欣赏自己的美态。 三十多年未见,卫图发现,青眉上人似乎比之前,样貌成熟了一些,由七八岁的孩童,长到了十一二岁,勉强算是少女了。 这时的青眉上人,论起美艳,自是比不了修仙界享受艳名的女修,但其举手投足之间,却独有一种天真烂漫的清纯气质。 身为师兄妹,此刻碰见,卫图也不好一声招呼不打,便直接离去。 他轻咳一声, 提醒了一下青眉上人。 “见过卫前辈。” 听到这声咳嗽,青眉上人顿时被吓了一跳,她急忙将铜镜往袖中一塞,回头望了过去。 见来人是卫图后,青眉上人当即敛衽一礼,叫了声“前辈”。 青眉上人,此时也在暗恼,怎么卫图走路没声,连一丝气息都没有泄露,让她被迫出了丑态。 想及此,青眉上人粉腮染了一层红晕,两只小巧玲珑的玉耳,亦成了绯红之色。 “苏师妹,称呼卫某为师兄即可,不必多礼。”卫图摆了摆手,示意青眉上人不必见外。 ——青眉上人,本名“苏冰儿”。 “苏师妹怎么会在师父府邸?”卫图询问道。 从刚才青眉上人的状态,他不难看出,青眉上人已经在车公伟的府邸,住了一段日子了。 不然的话,青眉上人可不会如刚才那般“放肆”。 “十七年前,师父已经找到了治我“顽疾”之法,让我暂居在府邸之内,好施法治疗。” 青眉上人面对卫图这金丹真君,连大气都不敢喘,略犹豫了一番,就一五一十说了。 话音落下。 卫图这才想起,在青眉上人拜师的时候,车公伟曾答应过——会尽全力,帮助青眉上人恢复“玄木灵体”,助其结丹。 不曾想,车公伟当初说的不是场面话,而是真话。 这几十年内,真的帮青眉上人寻找治疗之法,而且在这十七年内,卓有成效了。 “一旦青眉上人的玄木灵体恢复,结丹之事,于其来说,几乎是板上钉钉之事。” 卫图心道。 灵体修士结丹,能凭空增加三成的结丹几率。 这个几率,堪比普通修士吞下“蜕凡丹”的结丹几率了。 而青眉上人,毫无疑问,和他一样也修炼着三阶功法,又能增加一两成的结丹几率。 其外,获得“蜕凡丹”,于青眉上人来说不是易事,但购买一颗平替的“碧焰丹”,却不是难事。 因此,种种条件合在一起,青眉上人突破结丹的概率,大概在七八成之高。 “无心插柳柳成荫。”卫图暗暗感慨道。 事实上,当初拜师之时,车公伟并不看好青眉上人,是在收了他、华显龙、穆蝶之后,这才收了“实战第一”的青眉上人。 换言之,青眉上人只是车公伟顺势收的一个打手。 “看来,再过一些时日,卫某就可称呼苏师妹一句道友了。”卫图微微一笑,随口捧了青眉上人一句。 不过,青眉上人闻言,却不以为意,并未心生攀附卫图这金丹师兄的想法。 她清楚知道穆蝶之事——当年的穆蝶,曾因为无助,求过卫图这“大师兄”,但卫图却冷漠无情,没有照拂穆蝶这个师妹。 所以,卫图的好话,她听在耳中,并未留在心里。 “一个笑面虎!”青眉上人暗地评价卫图。 一旁的卫图,并不知道他在青眉上人脑海中的印象,已经到了这般恶劣的地步。 当然,即使知道,卫图也不会在意,毕竟现在的青眉上人只是有望金丹,其“玄木灵体”还远没到治好的地步。 卫图与青眉上人打完招呼后,便提步前往了车公伟画符所在的“符屋”,叩门而入。 “卫图,你来了。”车公伟看到卫图进来,停止了画符,他面露感慨之色,打量了几眼卫图。 “信中的三个约定,你可愿遵守,并发誓今后不违诺?” 车公伟紧紧盯着卫图的脸色,一刻也没有放松。 传授符道传承,不仅是赠给了卫图一个赚钱利器,也是将自己的底细,大半抖露给了卫图。 卫图听到这话,当即也不迟疑,举天发誓,发下了心魔誓言。 于高阶修士而言,心魔誓言可比一般的灵契,更有约束力。 话音一一落下。 车公伟紧绷的脸色,逐渐缓和了一些,他点了点头,从袖中取出一枚黄色玉简,递给了卫图。 “为师多年心血,泰半在这玉简之内了。” 车公伟沉声道。 “多谢师父。”卫图弯腰,双手接过黄色玉简,并道了一声谢。 接过玉简后,卫图没有着急去看玉简内容,而是侍立在一旁,等待车公伟吩咐。 见到卫图收了玉简后,还仍愿执弟子礼,车公伟暗暗点头,对卫图的印象,好了一些。 要知道,天底下可是有许多人,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 相比于此,他这个“便宜徒弟”,可是领先太多了。 “你刚才见过冰儿了?”车公伟入座,另开话题道。 整个府邸,都笼罩在他的神识之下,卫图从入府到现在,做的每一件事,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卫图点了点头。 “她的伤势,我再治个三十余年,就有希望,将她的玄木灵体恢复如初了。” “伱以前怀有秘密,不肯和穆蝶他们太过亲近,这些为师都可以理解。” “不过,现今,你已功成金丹。为师希望你……能多多和冰儿、蝶儿等人亲近一些。” 车公伟缓缓说道。 在卫图拜他为师之前,他就对卫图有过调查,知道卫图是重感情之人后,这才对卫图“委以重任”。 孰料,卫图后续的表现,让他大为失望。 但现今想来,车公伟也对卫图的疏远举措有些明白了。 ——三十多年前,卫图境界到了筑基后期,又身怀“蜕凡丹”重宝,哪会将精力放在帮他培养“穆蝶”等人的身上,躲还来不及。 “弟子明白。” 卫图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亲近青眉上人等师弟师妹只是车公伟话中的表层意思,真正意思是让他这个弟子,在今后的行事上,多靠近师门。 这是人之常情。 毕竟车公伟已经将他的部分“核心传承”赠予他了,他此时不仅是车公伟名下的弟子,更是车公伟事实上的传人之一了。 听到卫图的回答,车公伟面露满意之色,他对卫图摆了摆手,说道:“为师另有要事,你先离开吧。” 这句话落下。 卫图也不好继续叨扰车公伟,他拜揖一礼后,便告退离开了。 在卫图离开车府后。 这时,一个人影,从符屋的内屋中走了出来,并与车公伟对坐在了一起。 这个人影,一袭青袍,额带美玉,宛如翩翩公子。 若卫图在此,定能认出,此人正是他十几日前,见过的三阶阵师“齐成楚”。 “卫图确实是一良才美玉,可惜,心不够黑。”齐成楚落座后,看了一眼符屋门口,微微一笑道。 若他是卫图,在知道有机会向鹤山黄家复仇的话,早就答应计划,谋划黄家传承了。 岂会因为旧情,而放弃这个大好时机。 “若心太黑了,车某可不敢传他符师传承。”车公伟闻言,摇了摇头,说道。 三阶符师传承,牵扯太大。 所以在传授卫图符师传承之前,车公伟亦将此事,汇报给了散仙盟“靖国派”的掌权者“齐成楚”,与齐成楚一同商量。 “卫图修行时间不久,心存仁念,是正常之事。” 齐成楚点评了一句。 并道:“不过正因此事,也让齐某看到了,咱们散仙盟凝聚为一体的可能。” “只要如卫图一样,不附和派别的金丹修士,越来越多。散仙盟内,也就再无派别之争了。” 齐成楚虽然是散仙盟内靖国派的掌舵者,但他亦对派别之争这件事,深恶痛绝。 只是,利益之争,由不得他退却,只能漠视这一切,甚至继续推动派别之间进行斗争。 人心复杂。 软弱,只会换来另一派更多的攻讦,根本换不来派系之间的和平。 只有引入新力量,才能使两派的斗争,逐渐和缓,甚至弥合。 这点,齐成楚很清楚。 而卫图,在齐成楚看来,就是这股新力量,新的中间派。 “金丹难成,而今外部又有魔道入侵的危机。散仙盟……有可能等不到那一日了。” 车公伟面露忧色。 齐成楚这高明之士的计策虽好,是散仙盟的千年之策,但散仙盟远不止内部危机。 魔道入侵,才是真正悬在散仙盟头顶上的一把利刃。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齐成楚摇了摇头,叹息道:“魔道需要防备、抵御,但内部的变革,亦要去做……” “说不定,魔道就止步于靖国了。” 齐成楚打趣道。 不过,一旁的车公伟却注意到了,在说到这句话的时候,齐成楚的眸底,似乎多了一丝期望之色。 …… 一个时辰后。 洞府内,卫图打开了今早杜文淑递给他的玉匣。 玉匣内的信件,大概有近百封,多到离谱。 一封封信件,被卫图从玉匣内取了出来。 令卫图意外的是。 这些信件的署名上,五成以上都是他不认识的修士,还有两成以上的修士,与他都是泛泛之交,一面之缘。 “富在深山有远亲。”卫图再一次深刻感知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凡俗之时,在他中举成为武官之后,也是一大帮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给他递信,希望他帮忙安排差事。 后来,那些信件,他看了之后,直接烧了,连理会都没有理会。 毕竟他又没有王图霸业之志。 卫图随意打开了几封陌生修士署名的书信。 不出他所料,这些信封内的内容,多是与他攀附关系。 甚至还有几个筑基修士,想要缴纳拜师礼,拜他为师。 “比我年龄都大。”卫图听过这几个筑基修士的名号,他挑了挑眉,暗想道。 除了拜他为师的信件外,还有一些信件,是一些小势力、小家族献宝,想要依附于他,加入散仙盟。 卫图不予理会。 随后,卫图开始处理旧交之人的书信。 这些书信,内容就简单许多了,基本上,千篇一律。 都是对他突破金丹的祝贺之词。 看完这些信后,卫图合上玉匣,准备再次闭关苦修,研究手上的三阶符师传承。 但他刚起身,想了一下后,又重新坐了下来,打开玉匣,继续翻开了起来。 或许,这里面陌生修士的“献宝”,于他有用。 近百封信,也浪费不了多长的时间。 翻看了四五十封信后。 直到—— 一封署名“江武”的信。 “郑国将变,沦为七国正道联盟的弃子?”卫图看到信中的内容时,目光微凝,怔了一下。 这信中的说辞,很是空泛,还有点危言耸听。 但……卫图信了。 因为给他写信的修士,不是一般人物,而是栖月赵家的金丹老祖赵江武。 只是赵江武在署名栏上,隐去了自己的“赵”姓。 “不过赵江武也是心大。给我的信,就用这普通信件?而不是派赵家修士来红河山给我传信?”卫图看完信后,皱了皱眉头。 栖月赵家能给他送信,并且道出这惊天大秘,卫图大概也能猜到,是谁在背后推力。 只是,他难以想明白,既然都已经要告诉他这惊天大秘了,为何还要用普通信件。 毕竟普通信件不仅容易泄密,还有遗失的风险。 “去一趟赵家,问一下,便能清楚了。”卫图摇了摇头,不打算继续猜谜了。 栖月赵家,距离红河山坊市并不远,以他遁速,也就两三天的路程。 (本章完) 214、气运之说,偷渡遇难(4k第一更) 因此,看完信后,卫图没有耽搁时间,他直接遁出红河山坊市,径直前往栖月赵家。 若换做一般事情,他或许还会发信询问,断不会这般着急,但赵江武告知他的情报,太过重要了——关系到他在郑国境内未来的安全问题,以及郑国乱世的最终走向。 不过,这次离开红河山坊市的时候,卫图长了个心眼,他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而是乔装易容,偷偷离开。 离开之前,他在自己的府邸内部,留了一只二阶的七彩幻蛾,监视府内的动静。 对杜文淑这女管家,卫图从未放心,一直暗存警惕之心,只是念着明面上的奸细总比暗地的容易对付,这才留了杜文淑打理他府上的内务。 两三日后。 卫图于栖月山的山脚落步。 他看了一眼这高耸入云的山峰,从袖中取出了一道符信,朝赵家的族地发了过去。 只是,令卫图惊讶的是,这灵鸽模样的符信在飞入栖月山的时候,在空中忽然撞到了一层白色禁光,而这白色禁光,竟然毫无打开的意思,将灵鸽符信直接拦在了外面。 符信通讯的时候,遇到阵法阻拦,是正常之事。 不过通常来讲,阵法内部的修士在审查完符信的安全后,会对符信放行,不会阻拦族内族外的正常信息交流。 正在卫图诧异的时候。 栖月山内部,走出了一个身披铠甲的巨猿傀儡。 “栖月赵家护族大阵已开,封山一百年,还请贵客百年后再来拜访。”巨猿傀儡嗡里嗡气道。 封山百年? 听到这句话,卫图痴愣了一会。 无缘无故,栖月赵家怎么就突然封山百年,不见外客了? “不,不是无缘无故。”卫图想起了赵江武在信中所提的情报。 若他是栖月赵家的高层,知道了这惊天大秘后,必然会有所动作,不会坐以待毙。 “只是……封山百年,可阻挡不了魔修的入侵?”卫图眉宇深皱,面露思索之色。 “除非……栖月赵家的修士已经走了,封山百年只是一个幌子?” 卫图大胆猜测。 此前,他便和邯山陶家一直合作,打通前往康国的偷渡渠道。 既然他和邯山陶家能想到偷渡一事,栖月赵家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种方法。 “若是偷渡的话,现在二哥在哪?他是外族之人,赵家若要偷渡,为了保密,定不会对他言说。” 卫图又想到了种种疑点。 这时,卫图突然想起了,玉匣内的祝贺信中,似乎没有韦飞署名的信件。 “去紫荆林看一眼。”卫图心思一动,飞遁前往栖月山附近的一阶灵地,紫荆林。 这紫荆林,曾是韦飞在筑基境前,与自己岳家居住的地方。 卫图相信,韦飞在离开栖月山之前,若有机会,一定会给他留下讯息。 退一万步来说,哪怕韦飞不在乎他这个老兄弟,也会在乎自己的闺女,韦仙儿。 如今的韦仙儿,可是和他的女儿卫燕在一起,于康国的扎玛部居住。 紫荆林距离栖月山不远。 卫图飞遁片刻,便落步在了这片灵地之上。 只是,和栖月山一样,如今的紫荆林亦是一片萧条,人烟渺渺,不剩几个人了。 卫图来到韦飞旧宅,用神识搜索了一会,面露失望之色。 韦飞的旧宅内,没有给他留下任何有用的信息。 然而—— 就在卫图准备离开的时候。 韦飞旧宅附近,一个耄耋老者从屋内走了出来,拦住了卫图。 耄耋老者看了卫图一眼,拱手一礼道:“阁下可是卫图卫真君?小老儿奉老祖之命,在此等候卫真君多时了。” 语毕,耄耋老者从身上取出了一封信,递向了卫图。 “是赵家哪位老祖?”卫图接过信,没有着急看,随口询问道。 修仙界的年龄高低,并不能只看外貌。 眼前的耄耋老者,气血衰败,面容衰老,一只脚都已经踏进棺材了。 但论年龄,其比卫图小。 此时的卫图,已有二百零七岁了,早就过了练气二百寿的寿命界限了。 “江武老祖。” 耄耋老者的这句回答,虽在卫图的意料之内,但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卫图心里还是稍有一些失望。 “小老儿告退。”看到卫图已经收下了信,耄耋老者像是完成了什么使命一样,他催使一件法器,御器而行,晃晃悠悠的离开了紫荆林。 看到此幕,卫图想了一下,飞遁下山,拦住了耄耋老者。 他掏出了一枚符箓,随手赠给了这耄耋老者,“赵家于卫某有恩,现今赵家封山,这枚符箓,就算赠给道友了,算是卫某的心意。” “能得真君赠符,称呼一声道友,小老儿也是无憾了。” 耄耋老者面对卫图这金丹真君丝毫没有惧怕、紧张之色,他笑了笑,坦然接过了符箓,一挥袖袍,继续下山。 “无欲无求,才会率然随性。”卫图望着耄耋老者的背影,暗暗感慨了一声。 可惜,他和耄耋老者不同,他还有六百寿元,还要致力于元婴境界,甚至更高的仙途,在行事上,可不会这般随性,而是会更加谨小慎微。 感慨完后。 卫图一挥袖袍,消磨掉了信封上的禁制,看向里面的内容。 信中,前半部分,和赵江武给他递的第一封信,内容一样,都是讲了郑国会沦为七国正道联盟弃子这一件事。 不过,讲完这件事后,信中的一段话,解答了卫图先前的疑惑——为何赵江武给他递的第一封信,是普通信件,没有保密。 “气运!古之能成大事者,必有冥冥气运庇护。” 赵江武如是道。 命运、气数,不仅凡俗的凡人对此深信不疑,修仙界的修士,亦对此十分相信。 运来天地皆同力。 运去英雄不自由。 赵江武此举,就是看卫图是否能得气运庇护,没有遗漏,准时收到第一封信,并及时赶至,来到紫荆林。 第二封信,赵江武托耄耋老者保管,期限为三年时间。 一旦卫图误时,这第二封信,便会与卫图绝缘了。 “或许我有气运庇护,但能接到第二封信,便是我的行事性格了。” “若不谨慎,哪怕收到第一封信,也会因为漏看,而错过收到第二封信的机会。” 卫图暗自摇头,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好运,而心生得意。 毕竟他二哥韦飞的例子,还鲜活的摆在他面前,若非他及时伸以援手,此时的韦飞,早就如童佩佩一样,老死了,哪还有成就筑基境的机会。 走至今日,功成金丹,卫图可不认为自己的一切,都是好运铸成的。 好运只是一时的。 与司晴生死一战、劫杀舒丹师、镇守蝉鸣崖等等危机,这都是在上天收走他的好运后,他用实力和底气,一一从这些霉运中,“险而又险”的幸存了下去。 简而言之,他和韦飞都是受仙运眷顾的幸运儿,不同的是,他因性格问题,把握住了机会,而韦飞,却因性格问题,错失了这一次又一次的机缘。 卫图继续看信。 信的下半段,赵江武讲明了栖月赵家封山的真相。 以及,一个可供卫图逃离正魔战场的秘密通道。 “萧国祖家,圣崖山。”卫图挑眉,心中默念道。 他没想到,栖月赵家的来历竟然这么不简单,竟然出自于萧国的圣崖山。 萧国,是七国正道联盟中,实力最为强横的一个国度。 以顶尖强者而论,萧国境内修仙者的实力,约莫是郑国修仙界的五倍之多。 和萧国相比,靖国、郑国、梁国这边境三国,就是妥妥的小国了。 而圣崖山,便是萧国境内,最为强大的一个仙门。 其门内的元婴修士,超过了双掌之数。 “赵家“祖家”的老祖,也是一尊元婴修士。”卫图看到赵江武在信中透露而出的“祖家”背景,暗暗咂舌了起来。 他这时才明白,为何栖月赵家能一直稳坐郑国金丹家族中的头把交椅。 有元婴势力的“祖家”输血,栖月赵家想不强大,都是一件难事。 “二哥真是好运气。。” 收好信后,卫图摇了摇头,感慨了一句。 信中,虽没提韦飞的去路,不过他想想也知,韦飞应该和栖月赵家的家族修士一样,也被传送阵带往了“萧国”。 毕竟栖月赵家的筑基修士也不多,只有十余人,带韦飞前去萧国,是一件惠而不费的事。 韦飞虽然实力不济,但筑基修士可效劳的地方多了去,价值的体现,并不仅在实力这一方面。 …… 从紫荆林离开后。 卫图没有重返红河山,而是遁光一折,前往邯山陶家了。 这次,他去邯山陶家,是想用最后那两个偷渡名额。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郑国危机在即,他可不会傻傻的继续留在郑国,等待与魔修大军作战。 三十多年前,他之所以没和卫燕等人一样,偷渡前往康国,有三点原因。 一,郑国危机未显,没有倾覆之祸,他一个筑基大修,在郑国内,有实力保全己身。 二,他刚刚完成征召令,从蝉鸣崖镇守归来,即便正魔战场有危险,也不会派他前往。 三,散仙盟能给他这金丹弟子,提供结丹场地,并且在他结丹之际,帮忙护道。 而去康国,人生地不熟,他很难找到如散仙盟一样,优良的结丹场地。 “就是不知散仙盟知不知道这件事?应是不知道了。” 卫图一边飞遁,一边默默想道。 他猜测,现今郑国的各大势力中,估计只有散仙盟这一草根势力、准元婴势力,不知道郑国等边境三国,将沦为正魔战场“弃子”的事。 其他的五大仙门,极大可能和栖月赵家一样,开始有序撤离郑国这危地了。 散仙盟,就和郑国一样,也沦为了抵挡魔道入侵的“弃子”了。 “若有机会,可以在离开郑国之前,权衡利弊后,将这一情报,暗中透露给散仙盟。” 卫图心道。 哪怕不论散仙盟诸真君对他的护道之恩,单是车公伟对他的传道之情,就值得他帮散仙盟这一手了。 数日后。 卫图抵达邯山陶家。 这次,就不只是卫图认识的陶家族长“陶景文”和陶家长老“陶世生”等人迎接他了。 陶家老祖“陶崇州”在听到卫图这新晋金丹真君来到陶家后,特意出关,与卫图见面 简单交谈一会。 陶世生得知了卫图的来意,他面露苦笑道:“卫前辈,如今拙荆的三哥“聂文镜”已经离开赤水关了,不再是赤水关的镇守修士了。” “本来,若仅是聂文镜离开,我陶家的偷渡渠道还不至于受到太大影响,再贿赂别的修士就是。” “只是……不知怎么回事,最近十年,康国对边关的偷渡之事把控越来越严格了。” “我陶家折了十几位家族修士后,就绝了偷渡之念了。” 陶世生叹了一口气。 说话间,陶世生也递给了卫图一本偷渡名册,来表明他说的话,并未撒谎。 金丹真君,已有对低阶修士搜魂夺魄、窃取记忆的能力。 卫图自忖,邯山陶家也不至于在这件事诓骗于他。 他接过偷渡名册,看了几眼这数十年内记载的信息后,信了陶世生的话。 “康国边关收紧,也是侧面印证了,赵江武所言非虚。” 卫图暗暗想道。 “可还有打通偷渡渠道的希望?”卫图将偷渡名册重新递给陶世生,然后问道。 “一个字,难!”陶世生连连摇头,“康国边关巡逻的力度,比往年强了数倍。除非贿赂镇守赤水关的仙门使,不然……这条偷渡渠道难以打开。” 仙门使,便是镇守赤水关的“主官”,其职位与卫图在蝉鸣崖时,遇到的假丹真君“席应”一样。 不过,与之不同的是。 镇守赤水关的修士,为金丹真君,境界远高于席应。 “贿赂赤水关的仙门使,不是易事。”陶家老祖“陶崇州”接过了话茬,他叹道:“如今的仙门使名叫“任肃”,是康国出了名的金丹大修,他镇守赤水关,是为了搏元婴机缘……” “咱们的财力,可难以让他动心。” 陶崇州并不看好卫图的财力。 (本章完) 215、古修洞府,灵蛾踪迹(4k第二更) 筑基境的富足,在金丹境,就是贫穷了。 更别说,卫图为了结丹,消耗了大量的积蓄。 卫图闻言,微微颔首,他自家知自己事,这会他确实也无余力说自己“薄有家资”了。 贿赂金丹大修,哪怕他在结丹之前,都没这个财力。 “卫道友现今已是金丹境界,足可在魔道入侵中,保全自身了,不必多忧。” 陶崇州宽慰了卫图一句。 金丹真君,不是筑基真人,在郑国这乱世之中,可选择的余地很多,陨落的几率不大。 若非如此,在偷渡渠道打通的时候,他这个陶家老祖,早就先陶家小辈一步,逃之夭夭了。 只是,此刻卫图的心里,就不是这般想了。 一者,他和陶崇州不同,又无祖业要守,去修行环境更安稳的康国,于他而言,更合适。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二者,今非昔比,郑国修仙界面临的危机,不容乐观,远比陶崇州想象的,还要严峻。 靖国亡了。 靖国的修士,还可退往郑国,有一条可撤退的道路。 但若郑国亡了。 郑国修士,可难再如当年的靖国修士一样,还有选择的余地。 因为,边境三国,已经成了七国正道联盟的弃子了。 “陶道友,陶家可有“黑血沼泽”的相应情报?” 卫图心念一转,想到了另一条偷渡方法。 偷渡前往康国,除了贿赂赤水关镇守修士这一安全途径外,还可通往“黑血沼泽”这一边境险地,冒着危险,进入康国。 ——赤水关,便是依托于“黑血沼泽”这险地,在郑康两国的边境线上,建造而起的庞大边关。 理论上,金丹修士,便有实力横跨这“黑血沼泽”了。 当然,以金丹实力,从高空飞遁离开,不是不可,只是一旦如此做,极易成为空中的“活靶子”。 那样,就不是偷渡,而是强闯了。 然而—— 接下来陶崇州的一番话,却直接打破了卫图的幻想。 他道:“卫道友,如今的黑血沼泽,可不是典籍上记载的黑血沼泽。” “七国正道联盟为了营造抵御魔修的第一道防御关卡,不仅在康国等地,联手建造了赤水关等边关,也在黑水沼泽的这些绝域上,因地制宜,在里面,又增加了不少的危险。” “禁空阵法、毒药、傀儡、妖兽等等,都有布置。” “也就是说,这些绝域,论危险性,比古籍中记载的,要强上了不止一筹。” “估计只有金丹大修,才有实力横渡黑血沼泽。” 陶崇州缓声道。 听到这话,卫图哑然无语,默然了许久。 这会,他总算明白,为何赵江武会告诉他一条离开正魔战场的秘密通道,而非建议他横渡“黑血沼泽”了。 只是,那条秘密通道,并非安稳无忧,也具有一定的危险性。 若非如此,卫图也不至于生出横渡黑血沼泽之念了。 “若卫道友想远离正魔战场,不如去一趟梁国,从梁国寻路,偷渡康国。” 陶崇州建议道。 “梁国?”卫图摇头,意有所指道:“现在的梁国,估计和郑国差不了多少了。” “陶道友,困守邯山,不免坐以待毙,若可的话,还是尽早寻一条退路,远离战场。” 卫图收敛心情,思索片刻,对陶崇州暗中提点了一句。 “卫道友,可是另外掌握了什么消息?”陶崇州人老成精,从卫图这一句话中,品出了味。 卫图摇头,解释道:“这只是卫某直觉。山雨欲来风满楼。如今赤水关加强巡逻,说不定,战场会另有变化。” 大势到来之前,总会有高明之士预测到“变局”,他的这句解释,合情合理,不至于使人生疑。 此刻,卫图之所以会提醒邯山陶家,也是念在他和陶家相处、交易之间,还算舒服,没有什么蝇营狗苟。 当然,若要他确切给出情报,那就不可能了。 邯山陶家信不信,就看陶家自己了,他尽了情分。 “原来如此。”陶崇州闻言,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卫图掌握了什么秘密情报。 不曾想,这只是卫图的猜测。 “不过卫图所言也是有理,赤水关的变动,不太寻常。我也需早加防备。” 陶崇州忖道。 …… 既然邯山陶家的偷渡渠道已经被迫关闭,那么卫图再逗留在陶家也没什么意义了,他与陶家短暂交流后,便提出了告辞。 离开邯山后。 卫图先去了一趟白石湖坊市,找到寇红缨,告知了这一情报后,这才重返红河山。 “三年后,走出洞府,前往车府,提醒车公伟。” 洞府内,卫图取出“剑士傀儡”,往“剑士傀儡”中打入禁制,设定时间。 “剑士傀儡”这二阶初期傀儡的智商,约莫等于七八岁的孩童,在卫图的吩咐下,可以完成一些简单之事。 在回红河山坊市的路上,卫图就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闯一闯赵江武给他提供的那条秘密通道,从而取得生路。 毕竟,相比于魔道入侵,还是这条秘密通道的危险性要小一些。 决定之后,卫图此刻返回红河山坊市,便是来做两件事。 一,取走他洞府内的家当。 二,借助傀儡之手,在他离开后,将赵江武的情报,透露给车公伟这师父,算是偿还了授业之恩。 不一会。 卫图就收拾好了行囊。 他在洞府门口挂上了“闭关”字样的木牌后,便准备故技重施,偷偷离开红河山坊市了。 上次离开洞府的时候,他特意留了一只七彩幻蛾。 经过七彩幻蛾的监视,他发现一切正常,杜文淑等府邸内的侍女,并没有发现他的动静,或者前往别处告密。 只是,就在卫图打算离开的时候。 一道符信,落在了他的面前。 “鲍思燕?”卫图看到符信上的署名,眉宇微皱了一下。 卫图止步,伸手将符信摄在手上,然后看了一遍。 看完后,他面露思索之色,思虑了一会,还是打算去见鲍思燕一次。 这次鲍思燕的来信,就比上次的态度好多了,给他透露了相当一部分古修洞府的情报。 而让卫图意外的是,鲍思燕言说的古修洞府位置,竟然隐隐和赵江武给他的“秘密通道”位置,重叠了。 不过,卫图也不能确定,这两个地方,究竟是不是同一地方。 毕竟,鲍思燕给他透露的“古修洞府”位置,只是一个大概范围。 除此之外。 这次的鲍思燕,也答应在前往古修洞府之前,传给卫图三大秘术中的两种秘术。 仅是这两种秘术。 卫图觉得,鲍思燕就值得他耽搁行程,去见上一面。 …… 少倾。 鲍府,养心阁。 时隔近四十年,卫图再一次在养心阁内,看到了头戴笠帽的鲍思燕。 “鲍师父。”走进养心阁,卫图面色如常的对鲍思燕施了一礼后,顺势坐在了阁内。 “卫道友如今已是金丹修士,无需对妾身称呼师父了。如常称呼妾身便是。”在白色笠帽下的鲍思燕,轻捂朱唇,娇笑一声道。 对这个建议。 卫图很坦然的接纳了。 和车公伟传他符道不同,鲍思燕教他功法,是另有所求,属于交易。他再去执弟子礼,称呼其师父,显得虚伪。 两人互称道友后,开始坦诚布公,谈起了正事。 “这古修洞府,妾身两百年前,曾与夫君探过一次,但不幸的是,妾身的夫君,在这古修洞府内陨落了。” “这次去古修洞府,妾身除了想取得古修洞府内的宝物、传承,更进一步外,也是想趁此收敛亡夫的尸骨,让其早入轮回。” 鲍思燕说到这里,眸底露出了一丝黯然之色。 这番神色,再加上鲍思燕娇媚的容颜,若是正常男人见了,难免会生出怜惜之念。 不过,一旁的卫图,在听到这些话后,并没有怜香惜玉之念,而是一脸的平淡。 “卫某不明白,为何鲍道友选中了卫某,散仙盟内,卫某实力平平,一点也不突出。” 卫图冷静道。 “卫道友应该明白,修仙界有多么险恶。妾身在散仙盟的一众道友中,实力只是平平,若唤了他们去,妾身休说夺得宝物了,说不定还会被他们杀人夺宝。”鲍思燕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 “除此之外,这古修洞府内,有一道关卡,必须符道造诣极深的三阶符师来破。” “思来想去,也只有卫道友符合这一条件了。” 鲍思燕补充道。 这一番话后,卫图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实力弱。 符道造诣高。 他自忖,他身上也唯有这两点,能让鲍思燕在意了。 “鲍思燕修为虽比我强上一些,但也有限,其应该是结丹初期巅峰的修为……其若想设伏害我,也没那个本事。”卫图权衡利弊,考虑了起来。 和鲍思燕想法一样。 若是齐成楚等金丹高手找他探索古修洞府的话,他可不敢冒然前去,生怕有危险。 然而,鲍思燕就不同了。 鲍思燕看上了卫图的“弱”,卫图此刻,也看上了鲍思燕的“弱”。 他们二人实力有差距,但处于同一个小境界内,除非另有手段,否则谁也难以奈何得了对方。 此外,卫图也不认为鲍思燕心存害他之心,引他出去,是为了充当什么劫修。 刚突破结丹的他。 按照常理,他的身家,还不如一些筑基大修,属于“穷鬼”。 “这古修洞府之内,可还有其余的危险,若有的话,卫某还望鲍道友尽早言明。” 卫图继续询问道。 “通往那一道“符箓关”之前,没有危险,之后的危险,妾身就难以保障了。毕竟妾身自己也没有进去过。” 鲍思燕面露诚恳之色。 “只要卫道友愿意答应此事,《神木元功》的三大秘术,妾身都愿传授给卫道友。” 话音落下,鲍思燕看到卫图眸光微动,似乎已经动心,于是趁热打铁道。 “此事……”卫图犹豫片刻,答应了下来。 适才,在与鲍思燕的交谈中,他大致也确定了古修洞府的确切范围,其与他所取的“秘密通道”属于同一地方。 两者相距百里。 既然顺路,卫图却也不介意,在前往秘密通道的途中,顺道再去探一探这古修洞府。 毕竟这古修洞府,既然有“符箓”关,那意味着其极有可能是高阶符师留下的传承。 当初,舒丹师便是因为得到了一个古修洞府的传承,从籍籍无名的散修,一跃成为假丹真君。 “这是妾身答应卫道友的《神木元功》两大秘术,至于三大秘术的另一秘术,只要卫道友随妾身到达古修洞府,妾身定会如约奉上。” 鲍思燕取出一枚青色玉简,运使法力,送递到了卫图面前,并道。 她也不担心卫图违约。 毕竟她付出的两大秘术,于她而言,也不算珍贵之物。 其外,这古修洞府,对卫图来说,亦有好处。 “待卫道友成就三阶符师后,再找妾身商议此事。”待卫图收下玉简后,鲍思燕又提醒了一句。 “这是自然。” 卫图点了点头。 晋升三阶符师,于他而言,并不算太难,毕竟在此之前,他已经绘制出了精品“木雷符”、“水雷符”。 要知道,二阶上品符箓中的“精品符箓”,可比三阶下品符箓,更难绘制一些。 三阶下品符箓,与二阶上品符箓相比,难度虽提升了一些,但更为关键的是“金丹法力”。 …… 时间一晃。 转眼,两年半后。 卫图和鲍思燕便从红河山坊市偷偷而出,二人一同,飞遁前往古修洞府。 一个月后,二人来到了郑国与靖国、梁国交界的“南荒古原”之上。 对于“南荒古原”,卫图并不陌生。 鹤山黄家的云泽秘境,便是位于此地。当年他乘坐黄行烈的“云冠鹤”,来过一次南荒古原。 到了南荒古原后。 鲍思燕和卫图辨别方位,来到了一处灰黄的山坡。 到了这灰黄山坡后,鲍思燕从储物袋内,取出了三杆灰色阵旗,插在了上面。 接着,鲍思燕取出了一个白玉阵盘,对这阵盘内,打入了数道法力。 不多时,阵盘内射出了数道光芒,照在了灰色阵旗之间。 随着阵法运转,卫图很快就在这灰黄山坡附近,感知到了这灰黄山坡下面的一个地宫通道。 这时,卫图也借助裂空雕的视野,看到了百里之外的一个高逾百丈的山崖。 山崖峭壁之上,可以隐约看到一个黝黑的山窟。 这个山窟,便存有赵江武给卫图指明的秘密通道。 秘密通道,虽然没有“黑血沼泽”危险,但沿路上,也需路过数道险地,其中有两道险地,甚至存有三阶妖兽。 “先探这古修洞府。”卫图收敛心思,召回了裂空雕。 然而—— 就在地宫打开的一瞬间。 卫图忽然感知到了,他四十多年前,放出的一只七彩幻蛾踪影。 …… ps:求一下月票。 关于修仙国度的边境线,解释一下。从现实来说,地理因素组成的边境,有什么作用。 阻碍交通、地理隔阂、不同地方风俗不同等等。 回到书里面,没有这个边境线的话,仙侠文的秩序,有些是不合理的。没有边境线,从常理分析,若有魔道(游牧民族)话,来去自如,可以想象比游牧民族快马还快的劫匪,抢一波就走,正道地盘是很难发展的,人口根本发展不起来。 长此以往,魔道修士就是霸主了,哪有正道修士的份。 华夏会据险而守,建造长城?那修士呢?也会因地制宜,建造阻绝魔道入侵的壁垒。而这些壁垒,就是战时,封锁的边境线。 最重要一点,都有修士了,怎么还认为修仙界的山川,和现实世界的山川一样,轻易就能飞过去。 207章开头说过,边境线由绝灵之地、险地等组成的,然后容易通过的地方,修士建造了边关,类似长城。 最简单一句话,正是有地理隔阂,这才催生出了世界的秩序、商业贸易的逻辑等等。这是现实世界,思维的架构。没有这些,势力的组成等等,都要去改变。地理的隔阂,就像是形成文明的源代码一样,你去掉了这点,整个框架就是错的,逻辑不通。 (本章完) 216、申屠上人,元婴传承(4k第一更) 四十多年前,他在前往邯山陶家,商议偷渡渠道的时候,无意间撞到了孙宇等仙门执法队修士和一伙魔修大战。 事后,他趁孙宇逃跑之际,痛打落水狗,前往青松城斩杀了孙宇这个仇敌,意念通达,了结了一桩因果。 而那伙魔修,卫图在离去之前,也并未完全放弃,他留了一只七彩幻蛾,命其紧紧跟随。 此法,只是他的有备无患。 只不过,在斩杀孙宇之后,他忙于结丹,也忌惮那伙魔修的实力,再加上那只七彩幻蛾距他距离实在太远,难以感知到,于是他渐渐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却不料,时隔四十多年,他竟又一次感知到了这只七彩幻蛾。 “难不成那伙魔修的目的,就是这古修洞府?”卫图摸了摸下巴,多了几分警惕之心。 那伙魔修,身怀金丹层次的利宝,不是普通的筑基魔修,哪怕是以他现在的境界,对付这群人,亦需小心谨慎。 被筑基修士阴死的金丹境,虽然少,但绝不是没有。 “不对,这地宫入口,有鲍思燕亲自布置的阵法,两百年间,并未有人开启过。七彩幻蛾,又怎会在地宫里?”卫图突然想到了这点,顿感迷雾重重。 以鲍思燕的境界,若真有人动了她的阵法,其定能第一时间发觉。 “莫非,这古修洞府,并不止此处一个入口?” 卫图心生猜测。 就在卫图思索的时候,另一边的鲍思燕,总算打开了被阵法掩盖的地宫入口。 “卫道友,随妾身进来吧,这地宫的尽头,就是那古修传承的所在之地了。”鲍思燕面露兴奋之色,似乎对古修洞府内的宝物,志在必得了。 听此,卫图摇了摇头,暂时压下了心中的疑虑,跟随鲍思燕走进了地宫。 如今,已到了古修洞府门口,他若反悔,鲍思燕定然第一个不答应,由此还可能耽误他通过秘密通道,离开郑国的计划。 此外,既然那伙魔修没有发现跟在身后的七彩幻蛾,这也足以证明,他们的队伍中,没有金丹境的魔道修士。 ——一阶的七彩幻蛾,并不足以瞒过金丹境的神识。 没有金丹魔修,他的安全,足可保证了,哪怕难以力敌,亦能从容而退。 其外,凭他一人之力或许难以全部降服这伙魔修,但与鲍思燕联手的话,这伙筑基魔修即便再有天大本事,亦难翻天。 灰黄土坡下面的通道,是一陡峭的石阶,卫图顺着石阶而下,走了小半刻钟时间,便来到了地宫内部。 地宫的建筑,颇有上古风貌,支撑地宫的石柱、门梁上,都雕刻有各种的珍禽异兽图案。通道的顶部,镶嵌有大量的“幻光石”,用来照明。 沿路上,卫图运用法力,试了一下这些地宫的墙壁,发现墙壁内部存有大量难以破除的禁制后, 见此,卫图也绝了使用奇巧方法,去绕过地宫内的关卡,另取古修传承的心思了。 “鲍道友,如今已到了古修洞府,也是时候,将另一种秘术给予卫某了。” 走进地宫,卫图止步,驻足不前,目光看向前方的鲍思燕。 按照先前约定,只要他随鲍思燕到达古修洞府,鲍思燕就该履约,将《神木元功》三大秘术中的最后一种秘术,交给他了。 “这是自然。”鲍思燕听到这话,也没多加犹豫,她随手扔给了卫图一枚玉简后,便信步上前,继续朝地宫深处行走。 接过玉简,卫图神识渗入玉简,开始揣摩起了这道秘术的奥义所在。 《神木元功》三大秘术。 一,青木敛息术;二,神木延寿术;三,蜉蝣寄生术。 这三大秘术,前两种秘术的功效,在修仙界内比较常见。只不过《神木元功》的秘术,有相应的独到之处。 而最后一种秘术。 便是当年鲍思燕对卫图所提及的……需要四阶灵木,才要施法的鸡肋秘术。 “蚍蜉寄生术”,是借四阶灵木施展的逃生之术。 ——倘若《神木元功》的修炼者拥有四阶灵木,便可借助灵木的本源,制造出与己身气息一模一样的分身,然后从容逃命。 “三大秘术,连一攻击秘术也无。这《神木元功》,难道是三阶功法中的养生功?” 卫图暗暗吐槽,猜测《神木元功》定然还存有攻击秘术。 只不过,这些攻击秘术,大概率被鲍思燕隐瞒了下来。 毕竟,鲍思燕邀他来共探古修洞府,就是念在他实力不强,好控制,此刻怎会资敌,提升他的实力。 …… 走至中程。 落在鲍思燕身后的卫图,发现在地宫走廊的墙壁上,存有一幅幅壁画。 卫图放缓脚步,仔细揣摩壁画中所表露出的内容。 “这些壁画,描绘了一个修士的一生,从出生到落寞。这地宫,应该就是那古修的墓穴了。他将自己葬在了这里。”顺着走廊,卫图看完了壁画,多了一些兔死狐悲的悲凉之感。 这墓主人,生前也算是散修中的天骄人物,在修至元婴之前,一路上,顺风顺水。 但突破元婴后,墓主人的潜力就尽了,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寿元一天天流逝,毫无办法。 在寿命的最后百年时间,墓主人索性给自己营建了一座地宫,用以闭死关,希望突破境界,延长自己的寿命。 壁画到此而终。 卫图不用多想,也知道墓主人的结局是失败,不然他和鲍思燕今日也不会到此地“开棺掘宝”了。 不过,在壁画上,卫图也验证了自己先前的猜想,这墓主人真的是一符修。 “元婴境的符修洞府。”卫图想到这点,暗暗期待了起来。 进入金丹境后,他的潜力虽说未尽,但身上的机缘,显然难以支撑他如筑基境那般,大幅度领先于同辈修士了。 说实话,他身上尽管有“补天钵”、“万灵妖婴”这两件金丹境以上的大机缘……但前者,卫图在结丹后,试探过了,他的金丹法力进入后,宛如泥龙入海,根本催动不了丝毫。 而后者,万灵妖婴分泌而出的“仙灵露”,虽然精纯,但于金丹修士而言,便毫无作用了。 这让卫图大感自己是个守宝童子,空有宝物,却利用不了分毫,只能望洋兴叹。 …… 一刻钟后。 卫图和鲍思燕二人,来到了一个宽阔的大厅门口。 和地宫其他地域不同,这大厅墙壁为金银二色,上面纂刻了一道道阵纹,看起来神秘异常。 在大厅的中心位置,摆放了一个巨大的冰晶假山。冰晶假山之前,是一玉色石碑。 而在玉色石碑附近,还有一具衣袍破烂的骸骨。 “陈郎。”鲍思燕看到骸骨后,进入地宫之前的兴奋之色,消失一空,多了一些悲痛之色。 “鲍道友节哀。” 卫图安慰了一句。 两百年已过,鲍思燕早就从伤心中走了出来,她的面色不一会就恢复了平静,并给卫图介绍起了这神秘大厅的秘密。 “先前,妾身看卫道友在看走廊的壁画看的出神。妾身和夫君探索这地宫这么久,也大致有了一些猜测。” “这地宫的墓主人,应是两千多年前,纵横靖国修仙界的散修“申屠上人”。申屠上人,曾也煊赫一时,开创了仙门“火精门”。” “这地宫的大厅,便是申屠上人给火精门弟子设置的关卡。一旦闯过此关,就可进入申屠上人的修炼密室,取得传承了。” 鲍思燕缓声道。 说完这番话,鲍思燕思索片刻,从怀中取出了一把普通法剑,随手祭练而出,送到了大厅之内。 只见,法剑刚入大厅。大厅的墙壁,就蜂拥而出了无数道金银二色的细丝,这些金银细丝随手一击,就将法剑彻底崩碎,化为了齑粉。 “不过我夫妇二人,怎么也没想到。申屠上人这么狠辣,给自家弟子设置了这等险关,在我夫妇二人误触禁制后,这大厅就变成了如此危险的绝地了。”鲍思燕咬牙切齿,恨声道。 听到这话。 卫图怔然无语了片刻。 这地宫内的传承,是申屠上人留给火精门的遗产,又非是留给鲍思燕夫妇二人的。 鲍思燕夫妇二人来地宫“开棺掘宝”,本就是不道德之事,何来的脸面怪罪申屠上人留下的关卡太过险要。 不过,打人不打脸。 申屠上人,与卫图无亲无故,卫图也犯不着为了此事,去得罪鲍思燕。 “鲍道友说,此关需要三阶符师来破,不知道如何去破?” 卫图谈起正事。 他在此间,观测许久,并未看出大厅内存在什么符箓关卡。 “卫道友勿急。”鲍思燕从伤心中,缓过了神。她示意卫图退后几步后,便调动法力,朝大厅内的白玉石碑,连续打入了数道青色劲力。 在法力的刺激下,白玉石碑逐渐出现了变化,在表面浮现出了一道道的符箓线条。 片刻后,白玉石碑表面上就多出了一道繁杂的符箓。 “这白玉石碑是大厅的枢纽,只要在大厅的地面上,绘制出其碑面的符箓,这白玉石碑就会解开大厅阵法、禁制……” “只是,这一关的难点是,碑面上的符箓,应时而变。一年过后,碑面就会换为另一种符箓。” “所以,想要解开这大厅的阵法,取得传承。必须携带一名三阶的符师前来。” 鲍思燕看了卫图一眼,缓缓说道。 说到这里,她犹豫片刻,又补了一句话,“这白玉石碑,应该蕴藏申屠上人的符道传承,这宝物,妾身愿让予卫道友。” “进入修炼室后的所获,仍旧按照先前约定。” 这次,邀请卫图进入古修洞府破关,她付出的不仅是《神木元功》三大秘术,还有“古修洞府”内的传承、宝物。 传承一式两份,没有什么多说的地方。这几乎是邀请修士探险的惯例。 在宝物上。 作为“东道主”,鲍思燕拥有率先挑选一件宝物的权利,剩余的宝物,二人则两两均分。 鲍思燕此刻也担忧,卫图会出工不出力。 得知地宫方位后,骗她难以破关,等日后自己一个人进来,偷偷破关,独吞宝物。 因此,此时让渡利益,也算是她给自己上的一道保险。 “卫某姑且一试。”卫图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他就地盘膝而坐,从储物袋内取出数件防御法器,催使之后,这才将目光投向面前距他五步之遥的白玉石碑。 “倒是一谨慎之人。”鲍思燕看到卫图此举,柳眉微挑,心中暗暗想道。 “不过,他筑基境时,到底杀了多少修士,身上竟然有这么多的防御法器?” 鲍思燕惊讶不已。 据她所观,卫图的这些防御法器,无一不是二阶法器中的精品。这些精品法器,哪怕假丹真君也难多得,而卫图身上,竟然多达了七件。 尤其是形成血茧护罩的“阎魔幡”,这件二阶极品法器,鲍思燕看了之后,亦感眼热。 三阶法器就不像二阶法器那般烂大街了,每一件都是价值珍贵之物,而如她这等金丹初期的金丹真君,与其浪费财力,去购买三阶法器,还不如积攒灵石,攒出一件“法宝”。 所以,二阶极品法器,通常是金丹真君在炼制法宝之前,手中的平替之物。 “这卫图,和情报上描述的形象颇为不符。在筑基境,绝对算是凶人的存在。待会,也得对他多加防备了。” 鲍思燕眯了眯眼睛。 一旁的卫图,对鲍思燕的想法并不知道。即便知道,他亦会不加犹豫,布下这些防御法器。 和鲍思燕的观感相比,自是他的安全,更为重要。 “这符箓的难度,大概在二阶上品左右。不过想要将其在一年内,绘制而出,就至少得有三阶符师的符道造诣了。” 观摩了一会白玉石碑上的符箓,卫图有了判断。 他没有火精门的符师传承,所以绘制这道符箓,不亚于平地起高楼,隔空作画。 这与他当年绘制炼妖符相似。 炼妖符便是这种不成体系的符箓。因此,尽管炼妖符只是一阶上品符箓,但绘制的难度,却堪比二阶下品符箓了。 (本章完) 217、符心碑,道人持剑图(4k第二更) “若鲍思燕请的符师,是一般的三阶下品符师,恐怕还真的没有办法,在一年内,就将此符箓成功绘制而出。” “不过,我不同。” 卫图心神放稳,运用神识仔细揣摩白玉石碑上的符箓制法。 有「大器晚成」命格在,他可以一次次的尝错,从而将这些尝错的经验,积累为成功经验。 因此,他绘制这道符箓的难度,比同境界的符师,低得多。 …… 时间缓缓流逝。 转眼间。 距离一年之期,只剩下不到十天的时间了。 在卫图身旁的鲍思燕,心境也从原先的期待,转为了焦急,在附近不断踱步。 若非怕打扰到卫图,致使功亏一篑,此刻的鲍思燕,都想催促卫图动作快点了。 时间再次流逝。 一日。 两日。 到了仅剩四日时间。 “成了!”这时,卫图将面前画符的杂物收好,他起身,走到了大厅的门口,调整心神,准备绘制白玉石碑上的符箓。 看到此幕,心中着急的鲍思燕总算舒了一口气,她静立一旁,等待卫图的动作。 只见,此刻的卫图手握淡金色符笔,双目如电,在大厅的地面上,开始画起了符箓。 他平静的气场,在这一瞬间,忽然变得凌厉了。 一道道的朱红符文,在卫图符笔的勾勒下,缓缓的显露而出,其内蕴藏着极强的灵力。 这些朱红符文,是白玉石碑上的繁杂符箓的一部分,随着一步步的勾勒,模样渐渐相似了起来。 只是,这些简单动作,在鲍思燕看来,就宛如天书一样了。 画符,并不是简单的一比一复制。等阶越高的符箓,细节处所需的符文亦就越多。 一处出错,满盘皆溃。 这一道符箓,卫图虽然绘制的行云流水,但为了成功,他画的并不快。 足足过了半日时间。 这一道符箓,才被卫图完美的复刻了出来。 在符箓绘制成功的那一刻。 白玉石碑发出嗡鸣之声,碑面上的符箓隐去不见,一道道五彩霞光从其上显露而出。 半刻钟后,五彩霞光充斥了整个大厅。大厅墙壁上的金银色阵纹,在这道耀眼的五彩霞光之下,迅速消散而去,露出本为青色的墙壁。 而那冰晶假山,此刻也开始了剧烈颤抖,一块块崩裂。 这时,白玉石碑忽然拔地而起,由一丈高缩小为了七寸大小,朝卫图面前,疾飞而来。 卫图见此异状,下意识撑起法力护盾,并立刻拿起一早祭练的龟甲小盾,防御此宝。 孰料,这缩小的白玉石碑在飞到卫图面前之时,遁速却突然降低,并在卫图的法力护罩面前,停留了下来。 卫图用神识稍稍一探,忽然在这白玉石碑上,感触到了一种血脉相连之感。 见此,卫图顿时恍悟。 他适才打开关卡,绘制而出的符箓,实则也是炼化此宝的一个过程。不知不觉中,他就将此宝粗粗的炼化了。 “符心碑。”卫图伸手,将这白玉石碑摄到掌心,稍微炼化之后,便知道了此宝的信息。 符心碑,属于“奇宝”一类。 其作用只有一个,能作为三阶符纸,储存符师绘制而出的“符箓”,维持灵性不失。 也算是符师特有的攻击法器。 当然,这件“符心碑”的珍贵之处,还在于其可充当“符纸”,将符师钻研符道过程中的成本问题,大幅度降低下来。 要知道,越高等级的符纸,越是难以寻得。 在散仙盟内,若非卫图是车公伟的徒弟,又是金丹真君,他晋升三阶符师的途中,单是三阶下品的符纸,就不好觅得了。 ——三阶符纸,需用三阶妖兽的妖兽皮,或者由特殊的三阶灵木、灵草制成。 这两者的珍惜程度,自不用多提。 只是可惜的是。 因为“申屠上人”将符心碑设为了考核之物,这符心碑内的符箓,没有三阶符箓,仅存了九道二阶上品符箓。 “恭喜卫道友取得宝物。”鲍思燕看到这一幕,心中微微泛酸,毕竟她此刻还一无所获。 她勉强一笑,对卫图道了一句贺。 先前,她虽然已经答应,将这“白玉石碑”让给卫图,但答应是一回事,遇到此事,是另一回事。 “待会的传承,才是大头。”卫图一挥大袖,将符心碑和身边的一些防御法器收回,笑了笑,宽慰了鲍思燕一句。 鲍思燕一想,也是这么一回事,心境渐渐平静了下来。 而这时,大厅内部,冰晶假山彻底崩裂,露出了一个通往大厅底下的深幽地洞。 见到此幕,鲍思燕随手祭出一件法器,见并未受阻后,立刻目光火热的瞬身前往洞口处。 她一招手,将亡夫的骨駭,收入储物袋内,然后准备进入这深幽洞口,一探申屠上人的闭关密室。 不过,刚准备动作的时候,鲍思燕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止住了步,站在了洞口附近,等待身后的卫图赶来。 看到这情景,落后鲍思燕半步的卫图,眸底露出一丝讶然之色。 他倒是没想过,鲍思燕还真的讲信义了,没抢先进入地洞。 毕竟按理说,破得此关后,这地宫内,也再无危险了。 鲍思燕抢先一步进入,有几率能获得申屠上人传承的最大机缘。 当然,卫图适才的慢一拍,并非是真的慢一拍,而是他在这地洞之内,感知到了那只七彩幻蛾,距离他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有此危兆,卫图当然不愿意快鲍思燕一步,先探地洞之内的机缘了。 “卫道友请。”鲍思燕面露微笑,盯紧卫图动作。 她及时止步,并不是因为念及了“旧情”,而是她担心,卫图手中的“符心碑”,能操纵地宫内的禁制,毕竟符心碑此前就是这神秘大厅的枢纽。 卫图看到鲍思燕神态,也大致猜出了鲍思燕的心思,他一挑眉宇,压下了告知鲍思燕前方另有魔修的想法。 二人随即进入地洞。 然而—— 在刚进入地洞的瞬间,他们头顶上的地洞却突然弥合了,适才崩碎的冰晶假山,竟然再一次堵住了地洞的入口。 与此同时,大厅墙壁上亦渐渐浮现出了之前的金银色阵纹。 “卫道友?”鲍思燕见此情形,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她向后倒退数步,与卫图拉开了距离,目光警惕的朝卫图看了过去。 听到这质问之声。 卫图亦冷哼一声,毫不示弱的朝鲍思燕看了过去,“鲍道友刚才盯卫某盯的那般紧,若卫某真有什么小动作,鲍道友也应该会看到。” 说完这些强硬之词后,卫图语气缓和了一些,解释道:“地洞堵住,应该只是阵法自动启动,重新恢复原貌。毕竟你我是破关而入,而非使用了手段,直接摧毁了那大厅内的阵法。” 话音落下。 鲍思燕神色一滞,脸上的戒备之色随之收敛,她点了点头,似是信了卫图的说辞。 气氛缓和之后,二人随即观察这地洞的四周。 地洞内部,像是一座巨山里掏出的空腹,在空腹之内,屹立着一座高大的灰色石殿。 石殿大门虚掩。 从空隙中,往内能看到宛如供堂般的摆设。 一张陈旧供桌旁,摆着两张紫檀木椅,在供桌之上,挂了一张数尺高的道人持剑图。供桌的案面上,放了一把乌黑泛黄的戒尺。 供桌下面,还有一个蒲团,既像打坐所用,又像是跪拜之用。 卫图和鲍思燕二人,先搜罗了一下灰色石殿外的地方,见没找到任何有用之物外,这才将目光投到了这座灰色石殿。 借傀儡试探后,二人小心翼翼的走进了石殿内的供堂。 到了供堂内部,卫图发现,除了布设为供堂的主殿外,在供堂附近,还有两个耳室,石门紧闭。 不过,此刻的二人,并未着急前往耳室,而是一同将注意力放在了供堂上所摆设的物品上了。 供堂总共五件物品,道人画像、戒尺、蒲团、陈旧木桌,以及两张紫檀木椅。 蒲团、陈旧木桌和两张紫檀木椅,都只是凡物,并无珍奇之处。 但道人持剑图和戒尺就不一般了。 前者阻碍神识探查,难以探明为何物,但观测其宝光,也能看出其定非凡品。 而后者,按照卫图预测,其至少也是一件三阶法器,而且极有可能,是申屠上人的法宝。 “这戒尺,妾身要了。”鲍思燕看了一眼卫图,沉声说道。 按照来时约定,她有优先挑选一件额外宝物的权利。 剩下的宝物,再两两均分。 卫图听到此言,并没有拒绝,他语气淡漠道:“鲍道友,那两个耳室可还没有打开,现在贸然挑选此物,待会若遇到了更好的宝物,可不要反悔。” 这戒尺法器,虽然珍贵,但卫图可不认为,鲍思燕能将其迅速炼化,从而威胁自己。 因此,此刻让出戒尺法器,于他而言,也没有不好割舍之处。 “这是自然。”鲍思燕似是笃定了这戒尺法器最为珍贵,当即就同意了卫图的说辞。 语毕,鲍思燕打出一道青光,收走了供桌上的戒尺。 见此情形,卫图也不迟疑,亦收走了挂在墙上的“道人持剑图”。 收完供堂的宝物后。 二人随即前往灰色石殿内部的两个耳室。 左边耳室,是申屠上人的符屋,打开后,只有一个置物架,上面放了十数枚玉简。 这些玉简的内容,皆是申屠上人的符道传承。 鲍思燕遵守约定,将符道传承的玉简拓印了一份后,将原简都给了卫图这个符师。 这座符屋内,倒是还有数十张申屠上人留的高阶符箓,可惜因为时代太过久远,这些符箓,灵力衰减了一大半,腐朽难用了。 申屠上人是两千年前的人物。 见此情形,卫图和鲍思燕二人也没有露出太多的失望之色。 符箓、丹药等保存期短的灵物失效,这都是一早预料到的事。 搜索完左边耳室后。 鲍思燕目光热切,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右边耳室大门。 和左边耳室的布局相似。 右边耳室,也是摆放有一个置物架。 与之不同的是。 这置物架上,则是放着七个颜色不一的玉盒。 “一一打开,先看玉盒内的宝物价值如何,再行分配。” 鲍思燕提出建议。 对卫图的实力,她还是颇为忌惮的。所以在行事上,她不敢霸道,倾向于多商量。 但下一刻,鲍思燕的脸色却突然一变,脸色难看了起来。 她冷冷的看向卫图,“卫道友,关于此地的位置,你是否还通知了别人?” “想要杀人夺宝,劫杀妾身?卫道友倒是打的好主意!” 说话的瞬间,鲍思燕与卫图拉开距离,并祭出一件冰矛法器,遥遥指着卫图的脑袋。 看到此幕,卫图也是迅速向后撤退,祭出“阎魔幡”等数件防御法器,防备鲍思燕。 “鲍道友何出此言?”卫图紧皱眉宇,面露不悦道。 鲍思燕的突然反戈,亦让他大感意外。从始至终,他虽对鲍思燕加以防备,不是一心,但他可从没有劫杀鲍思燕的想法。 劫修,不是那么好当的。 “这其中或许有误会。”卫图沉吟一声,再道。 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和鲍思燕动手。 面对鲍思燕,他没有必胜的把握。危险太大了。 “误会?”鲍思燕眯了眯眼睛,紧盯着卫图的神态。 她寒声道:“适才,妾身感应到了,我在地宫入口处的阵法,已经被人攻破了。” “能攻破妾身阵法的修士,少说也是金丹境!” “事到如今,卫道友,你可还有什么解释?” “什么,地宫入口的阵法,被金丹修士攻破了?”听到这个讯息,卫图亦是一阵失色。 事到如今,他也明白了,为何鲍思燕会怀疑他了。 这“古修洞府”被阵法隐藏了两百年,都没有出现纰漏,被人发现,但偏偏他来后,这阵法就被陌生修士闯入了。 鲍思燕不怀疑他,才不是正常之事。 “鲍道友,卫某晋升金丹真君这才几年?怎会有相熟的金丹真君能和我联手,劫杀于伱?你怕被人劫杀,卫某也怕!” 卫图连忙解释道。 说到这里,卫图再补充道:“若卫某真有金丹好友作为依靠,怎会前去镇守蝉鸣崖。” “再者,来此地之前,卫某和鲍道友都发下了心魔誓言。卫某两百岁金丹,前途有望,又岂会于此时,自毁前程?” 卫图先前的话,鲍思燕还半信半疑,但直到这两百岁金丹之词一出后,鲍思燕彻底信了卫图的话。 没有潜力高的修士,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宝物虽动人心,但与道途比起来,就远远不如了。 “那这闯入地宫的金丹修士,又是何人?”鲍思燕紧皱眉宇,目光看向卫图。 地宫之事,她只告诉过卫图。没道理,还会有别的修士知道。 但这时的卫图,却隐隐猜出了这陌生金丹修士的身份,以及其之所以能进入地宫的原因了。 “绝对与那伙魔修有关!” 卫图眸底露出一丝冷芒。 他猜测,申屠上人的地宫应该处于一个阵法结界之内,在鲍思燕打开地宫的一瞬间,这阵法结界也就随之而破了。 这也是为何,他能在地宫的入口处,感知到七彩幻蛾的踪迹。 而那伙魔修,极有可能此前被困在这“地宫”之内,借这一契机,发出了求援信号。 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伙魔修想借他们之手,打开“符箓”关卡,从而取得申屠上人的宝物。 只是,这个可能性太低。 “只不过,这伙魔修,到底在什么地方?”卫图疑惑。 这地下空腹,已是地宫的终点了。他这一路上,也没有看到可供藏人的地方。 但奇怪的是。 卫图此刻能感知到,他距离那只七彩幻蛾的位置,已经很接近了。 “鲍道友,可有感知秘术。卫某,大致知道一些原因了。” 危机在前,卫图也顾不得自身隐秘了,他将七彩幻蛾的事说了出来。 “什么?竟有此事?” 鲍思燕闻言一惊。 (本章完) 218、顶尖秘术“知天渡”(4k第一更) “感知秘术?” 鲍思燕脸色变幻了一下。 如卫图这等行走修仙界的老江湖,身上不可能没有感知秘术。 因此,此刻卫图找她“索要”的感知秘术,自不是普通的感知秘术。而是三阶以上的感知秘术。 只是,这等感知秘术,也算是金丹真君的压箱绝学了。 但眼下同舟共济,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若找不到那伙魔修的踪迹,她今日说不定也会步她夫君的后尘,殒身此地。 鲍思燕犹豫片刻,取出一枚空白玉简,用神识拓印之后,借法力递给了卫图,并道:“妾身就信卫道友这一次。” 毕竟,她当初之所以挑卫图,也是念在卫图突破境界不久,各方面实力微弱,好拿捏。 如今,卫图不懂高阶的感知秘术,这件事也“怪”在她身上。 “千木寻踪术。”卫图接过玉简一看,怔了一下。这玉简内的秘术和《神木元功》的三大秘术,几乎如出一辙,是一个路子。 “和我所料一样,《神木元功》不止三大秘术,还有其他的秘术。”卫图暗忖道。 不过,现在也不是卫图追究鲍思燕骗他的时候。他收敛心神,开始全力揣摩起了“千木寻踪术”这一感知秘术。 好在,“千木寻踪术”是《神木元功》的附属功法,他没有耗费多少功夫,就掌握了这一秘术。 半日后,卫图盘膝而坐,放开心神,感知七彩幻蛾的踪迹。 不一会,他身上就蒙上了一层浓郁青光,这些青光化作一丝丝寸芒,朝四周蔓延而去。 地下空腹的边边角角,以及地面之下,都被青光渗了进去。 ——修士神识有限,而感知秘术可以借助法力,提升修士神识感应的范围,以及准确度。 少顷,卫图借被青光包裹着的神识,在地下空腹的地底触碰到了一阵法结界。 然而—— 令他稍感奇怪的是,在阵法结界之内的地方,并没有那伙魔修的踪迹,以及七彩幻蛾的具体位置。 “很接近了。”卫图不信邪,他身上青光收敛,运使全部力量,朝七彩幻蛾所在的地方,用力刺了过去。 这一瞬间,卫图清晰感知到了七彩幻蛾的位置。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 七彩幻蛾在阵法结界之外,非是卫图一早估测的阵法结界之内。 ——若七彩幻蛾在阵法结界之外,按理说,他来到地宫之外的时候,第一时间便可感知到七彩幻蛾的踪迹。不必等到鲍思燕打开地宫入口,破坏阵法结界。 受限于眼界,卫图一时间,难以想明白这件事。 群策群力。 卫图将这一发现,告诉了鲍思燕,询问鲍思燕的看法。 “应该是两层阵法结界,地宫是第一层,下面,还有一层。” 鲍思燕做出判断。 “这两层阵法结界互相交融。就像是两个水面上的两个气泡粘连。在我用阵法打开地宫入口的瞬间,另一层的阵法结界……亦相应而破。”她补充道。 说到这里,鲍思燕眉宇间多了一些兴奋之色。 多出了一层阵法结界,说明除了地宫之外,还有另一处“秘地”,她和卫图还没有到达。 “莫非另一处秘地,才是申屠上人的闭关洞府,他闭死关的临终之地?”卫图听明白了鲍思燕的言外之意,随口问道。 毕竟在灰色石殿内部,他和鲍思燕并未发现申屠上人的尸骨。 根据地宫内的壁画内容,申屠上人营造的这一座地宫,也是其闭死关的墓地。 “不太可能。”鲍思燕摇头,“申屠上人没必要设置两层阵法结界。毕竟,这地宫是申屠上人临终赠予火精门修士的传承之地。” “妾身,更倾向于墓中墓。” 她沉声道。 墓中墓? 听到这个推测,卫图思索了一下,亦觉比较合理。 在进入地宫之前,他就有猜测,地宫内是否另存有别的入口,这才让那伙魔修走了进去。 但现实的情况却是,这座地宫,在鲍思燕夫妇探索之后,已有两百多年,没有人走进来了。 那伙魔修,应该是在进入地宫之下的“墓穴”时,无意困在了那座“墓穴”……四十多年后,他和鲍思燕到达此地,那伙魔修趁着阵法结界打开,发出了求援信号,引来了闯入地宫的陌生金丹。 “甚至,妾身猜测,当年申屠上人营建这一地宫,就是为了独吞这地宫之下的机缘。” 鲍思燕分析道。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大致推敲出了地宫内所藏的隐秘。 只是,分析完后,卫图和鲍思燕二人对视一眼,陷入了沉默。 眼下,外界有金丹魔修即将闯进,而且根据那伙筑基魔修的实力分析,这一金丹魔修的实力,绝不容小瞧,至少在金丹中期以上。 甚至人数上,不止一人。 “那大厅内的阵法,应该能阻拦他一段时间。现在,你我该思考应对之法,或者说,逃生之路了。” 卫图主动开口道。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以他现在的实力,对战“金丹中期”有多么危险。 “地宫出口已封,你我若想逃生,只能前往地宫之下的“秘地”了。那几个筑基魔修被困此地,不意味着伱我二人,能被困住。” 他提出具体计策。 鲍思燕点了头,表示同意。 …… 不过,接下来。 卫图和鲍思燕并没有着急去寻找进入另一处秘地的通道,而是目光看向了置物架上的七个玉盒。 这七个玉盒,是申屠上人这元婴修士的毕生珍藏,价值非凡。 再急,也不急这一会。 鲍思燕玉袖一挥,打开了七个玉盒。 看到玉盒内所装的宝物后,卫图和鲍思燕二人,提紧的心神,放松了下来。 七个玉盒中,前三个玉盒里面各存有一枚玉简,而后面四个玉盒内部,才是放的珍奇异宝。 分别是一根玉簪、一个白玉犀角、一盘檀香、一个绿色丹瓶。 先前他们虽说……按照七个玉盒内宝物的价值,进行分配,但两人分七个玉盒,无疑是比较难的,极易产生矛盾。 三枚玉简,可以拓印分享。而后面四个玉盒的宝物,每人分其二便是。 鲍思燕没看出这四件宝物的价值,她笑了一声,索性卖了一个好,“上次妾身先挑选了那戒尺法器,现在就由卫道友先选了。” “卫某先选?” 卫图闻言诧异,不过他此刻也不矫情,没有拒绝这一好事。 他略思索片刻,一甩袖袍,随手将“玉簪”和“绿色丹瓶”,收入了囊中。 “白玉犀角”和“檀香”,很明显是申屠上人珍藏的某种灵材。 而“玉簪”,就是攻击法器了。 卫图如今欠缺的,就是在金丹境的攻击法器,仅一“魔佛铃”,太过被动了。 至于绿色小瓶内的宝物…… 卫图就难以猜出了,不过丹药之类的宝物,一般不能长期储存,这绿色丹瓶看模样灵性未失,应该也是一项价值不菲之物。 紧接着,鲍思燕将剩下的“白玉犀角””、“檀香”收到了掌中。 玉简内容,鲍思燕大方的拓印了一份,将原简再一次给了卫图。 …… 分完这些遗宝后。 卫图和鲍思燕开始兵分两路,寻找通往“秘地”的通道。 他们二人十分确信,申屠上人定在这地下空腹内,留了通往“墓中墓”的秘密通道。 然而,找了小半天,二人一无所获。 但这时。 地下空腹上面,却传出了巨大的轰鸣之音,地动山摇。 这声音一出。 在石殿外面的卫图、鲍思燕二人,脸色顿时微变,眸底多了一些焦急之色。 他们从这些轰击阵法的法器声音中,能辨别出来,来者至少有三位金丹修士。 要知道,卫图和鲍思燕,本就是金丹修士的垫底,此刻又怎么有实力,去应对三位同境强者。 事至此地。 卫图本打算拼死一搏的时候,他忽然发现,一旁的鲍思燕,神色却隐隐变幻了起来,一副对某事难以决断的样子。 见此,卫图哪能不知,鲍思燕或许另有应对这些金丹魔修的手段。 “鲍道友,事到如今,再去隐瞒什么,你我可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卫图冷哼一声,提醒道。 话音落下。 鲍思燕神色一定,她咬牙,取出了一枚玉简,朝卫图抛了过去。 “这是我夫君玉矶散人的秘术“知天渡”。当年,他就是靠这感知秘术,找到了这处地宫入口。” ““千木寻踪术”比起此法,差了不是一丁半点。凭借此法,卫道友或许可以借助你那七彩幻蛾,找到通往秘地的通道。”鲍思燕咬牙道。 “知天渡”是顶尖感知秘术,等级并不局限于三阶。哪怕到了元婴境界,亦是一等一的秘术。 若非现在真到了危难关头,再不交出此法,就有生命之危了,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将这门秘术交出去。 “知天渡?”听到这感知秘术的名字,卫图暗叹这秘术好大的口气,竟然连“天渡”都能感知到。 卫图接过玉简,开始用神识读取里面的内容,修炼这一秘术。 只是,和“千木寻踪术”相比,这“知天渡”就十分晦涩难明了。 卫图看了一遍,连这“知天渡”的经义都没有看懂。 见到此幕,鲍思燕再掏出了一枚玉简,“这是妾身夫君的修行经验,卫道友速速修行。” 有了玉矶散人的修行经验。 卫图再看这“知天渡”,顿时摸到了一些头绪。 不过,他修炼这一秘术,也难立刻速成。毕竟此法不像“千木寻踪术”,是《神木元功》的附属功法。 “大厅内的阵法,估计可以抵挡这群魔修数月时间。卫道友不必心急。”鲍思燕此刻,尽管也是急得团团转,但她不得不努力平复心境,前去安抚卫图。 现今,唯一的生路,就在卫图身上了。 她虽然也修炼了“知天渡”,但她难以感应到卫图的七彩幻蛾,所以她寻找“秘地通道”,就有如盲人摸象,必须有极深的造诣,才能感知到申屠上人所留“秘地通道”的地点。 在修炼功法这件事上。 卫图虽然没有极强的天赋,但凭借脑海中的金紫命格,他比普通修士修行的天赋要强得多。 其外,感知秘术,也是基于修士的神识。 神识强大的修士,修行感知秘术,往往会事半功倍。 卫图作为符师,在神识这一方面,有足够的自信。他的神识强度,不亚于金丹中期。 时间缓缓流逝。 外界的轰鸣之声愈发剧烈,但卫图却保持了镇定,心如止水。 一日,两日…… 转眼间,过去了两月时间。 卫图身上,突然多出了一层灰蒙蒙的乌光,这层乌光,宛如一滴墨水洇入湖水之中,迅速向外蔓延,从一里,到十里、百里。 先前,对卫图神识稍有阻碍的灰色石殿,此刻也被卫图的神识轻易穿过,通过这层乌光,触碰到四面八角、方方面面。 卫图操控乌光,前往七彩幻蛾所在的位置。 乌光触及阵法结界。 按理说,会被反弹而出。 但此刻的卫图,却忽然感觉到了他的一缕神识,在乌光的包裹下,穿透了阵法结界,可以对那只七彩幻蛾下达命令了。 卫图操纵七彩幻蛾脑海中的禁制,开始命令这只七彩幻蛾,在周遭寻找那一条通往秘地的通道。 如果说,鲍思燕借助“知天渡”,寻找秘地通道,有如盲人摸象。 那么,现在的卫图,有了七彩幻蛾的指引,就相当于多了一双眼睛,可以清晰看到“那一道门”。 “找到了!”数个时辰后,卫图眸底露出一丝惊喜之色,他对鲍思燕喊了这一声后,便立刻起身,飞遁前往灰色石殿。 到了灰色石殿,卫图来到先前挂“道人持剑图”的供桌附近,袖袍一挥,对墙壁上的某一节点,打入了数道法力。 随着数道法力的打入,这墙壁散发出了五色霞光,一张一缩的不断闪烁了起来。 下一刻。 墙壁消失不见。 多出了一道丈许大小的石门。 “这就是申屠上人进入那秘地的通道?差点被他骗过去了。”鲍思燕惊讶道,她一早寻找秘密通道的时候,来此地试探过,但一无所获。 (本章完) 219、血蜃魔雾,天赋幻术(4k第二更) “鲍道友,那伙筑基魔修不是善类,手上有堪比金丹威力的法器。”进入石门之前,卫图提醒了鲍思燕一句。 在他看来,此女虽有心机,但心思并不阴险毒辣,并非是出手狠辣的劫修、魔修那一类人。 如今,危机在前,他少不了要和鲍思燕抱团取暖了。 “妾身明白。”听到此言,鲍思燕当即撑起了法力护罩,并从储物袋内,取出了一柄铁伞法器。 铁伞一撑,鲍思燕身上,便多了几道凝厚的白色光罩。这白色光罩,看起来极为坚韧,难以攻破。 说话间,卫图也取出了“阎魔幡”和龟甲小盾,并在袖中暗中祭练了五行环、翠云针这两件攻击法器。 一切准备就绪后。 卫图催使傀儡,推开了这扇石门。 石门一开。 地宫内外两层的阵法结界,瞬间而破,卫图和鲍思燕二人的神识,也随之可以延伸出去了。 石门之后,是一嵌满红色晶石的石洞。洞口狭窄,并不宽阔,仅能容纳三四人通行。 不过,红晶洞口之内,并无卫图和鲍思燕二人防备的魔修,二人对视一眼,略作试探后,便缓步而行,一同走进了这石洞里面。 走进石洞后,卫图略作思索,一拍灵虫袋,放出了一只二阶七彩幻蛾留在了石门之外。 接着,卫图命这只七彩幻蛾关闭了这石门。 借“知天渡”这感知秘术,卫图感知到了,在二阶七彩幻蛾关闭石门的一瞬间,这石门重新隐在了墙壁之内,重新恢复了原样。 同时,阵法结界重新弥合。 看到此幕, 卫图松了口气。 他和鲍思燕在找“秘地通道”的时候,耗费了数月时间,哪怕赶来的一众金丹魔修实力再强,于此地,亦会被阻拦一段时间。 …… 这红晶石洞,似乎无边无际。卫图和鲍思燕二人,虽为了防备那伙筑基魔修,走的较慢,但以他们脚程,却也走了数里之地了。 然而,这红晶石洞,他们仍未走到尽头。 “卫道友,现在距离你那只七彩幻蛾的距离,还有多远?”走了半个时辰后,鲍思燕询问道。 “快了,还有四里左右。” 卫图感知方位,随口回答道。 之前,凭借感知秘术,他虽然感应到了七彩幻蛾的踪迹,并确定了石门的所在方位,但事实上,七彩幻蛾并未在石门附近,和他大约有数里之遥。 而这红晶石洞,也并非是一条直线,洞中弯弯曲曲,还存有不少岔道。 所以,花费了近半个时辰,卫图还未赶到七彩幻蛾所在的位置。 又走了一会后。 在卫图二人的前方,忽然多出了一层暗红色的雾气。 这雾气一眼望不到头,并伴有狼哭鬼泣之声。随着雾气流动,一股股森寒冷气,朝他们二人所在的位置,扑了过来。 “小心,这是血蜃魔雾。”鲍思燕举伞抵挡寒气的同时,也提醒了卫图一句。 “血蜃魔雾?” 卫图听到这话,眉宇微皱,以他见识,根本没听过这种奇物。 “刚才在走这石洞的时候,妾身便对石洞上面的红色晶石有所怀疑了。现在,看到这血蜃魔雾后,更加笃定了心中的猜测。” 鲍思燕看到卫图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她也没多思索,直接开口解释道:“那红色晶石,就是血蜃石,此物虽然于修炼一点用处也无。但这种灵材一多,释放出的气息,就会形成“血蜃魔雾”。” “郑国边境上的“黑血沼泽”,因为里面有大量的血蜃石矿,所以常年弥漫这等雾气。黑血沼泽的“黑血”之名,便与这“血蜃魔雾”有一定的关系。” “这“血蜃魔雾”的恐怖之处在于,雾气不仅有毒,能使人致幻。而且在这魔雾中死去的生灵,死后便会化为“血蜃兽”,成为这魔雾杀人的利器。” 鲍思燕缓缓道。 听到鲍思燕的解释,卫图的面色渐渐缓和了下来。 若非正道各派为了将“黑血沼泽”打造为防御边关的一部分,因地制宜,又增加了不少的危险。以他修为,横渡“黑血沼泽”都不是太过危险之事。 因此,这“血蜃魔雾”虽听着恐怖,但他身为金丹境,渡过这一险关,还是有一定的把握。 危险,是相对而言的。 “如果妾身没猜错的话,那伙魔修,就是困在这“血蜃魔雾”中,难以走出来了。”鲍思燕嘴角含笑,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轻松之色。 她和卫图联手,对付那伙筑基魔修本就有一定的把握。 现在,再加上“血蜃魔雾”相助,斩杀那群筑基魔修,几乎已经是必胜之局了。 简单交流后。 鲍思燕和卫图各撑起防御法器,走进了这“血蜃魔雾”之中。 一进“血蜃魔雾”,卫图和鲍思燕二人的神识,便受到了一定的限制,但好在二人都掌握了“知天渡”这一感知秘术,所以实力上,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 走了一段路后。 一只七彩幻蛾从地面振翅而起,飞到了卫图的手掌之上。 “那伙魔修,在东南面,距离我们大概七里地。”卫图提取七彩幻蛾的记忆,瞬间得知了当年所遇那伙魔修的踪迹。 只是,这伙魔修来到这“秘地”的行迹,和他所想稍有出入。 这伙筑基魔修,在灭杀孙宇带领的执法队后,去了郑国一座大山,从那座大山内部,通过传送阵,无意中来到了这南荒古原的“秘地”。 “铜壶山!”卫图身为郑国人,对郑国地貌无有不熟。因此,他在看到这山的形貌后,立刻认出了山名。 说起来,相比其他大山,卫图对铜壶山的记忆,还比较深刻。 当年,他被武运楼的薛都长老招揽。薛都临走之前,给了他一面令牌,让他想通后,可去铜壶山找他,加入武运楼。 后来,武运楼随之而灭。 凡俗叛乱之时,他和傅志舟合力抓住了武运楼的副楼主“谢远山”,从“谢远山”口中,逼供得出了一批灵石的所在地。 而那批灵石所藏的地方,正是在铜壶山。 “武运楼依附于赤松贾家,当年的谢家先祖,就是贾家的仆人。这铜壶山……莫非和赤松贾家有关?” 卫图眼眸微闪。 他此刻庆幸不已,若非当年那批灵石的埋藏点和铜壶山内传送阵的距离有数十里之遥,说不定当年的寇良和傅志舟,去取这批灵石的时候,还会遇到危险。 这批灵石总数为一百,他分得了五十枚,算是他修仙的起步资金了。 若没有这五十枚灵石。 他初步的修炼,必然千难万难,说不定,为了赚取灵石,会选择成为“捉刀人”,从而身死在妖狼山脉。 …… 有了确切位置后。 卫图和鲍思燕,不假思索的朝那伙筑基魔修杀了过去。 此时,他们手上,可没掌握这处秘地的确切情报,只有杀了这伙魔修,他们才能找到生路。 ——铜壶山的传送阵,只是单向传送阵,并非双向。 …… 血蜃魔雾,另一边。 七个身穿黑色斗篷的魔修,靠在一起,共同维持面前一个暗灰色的法力护罩,抵挡外面的血雾。 “明明就是这个方向,但偏偏从这血蜃迷雾中,难以走出去。真特么的邪门。”靠左的一个干瘦男子,手持碧绿阵盘,他看着阵盘上黯淡的光芒,骂咧咧道。 “甘蒙!都怪你,都怪你说这里感应到了阵法结界破了,然后带我们跑到这鬼地方。” “要是我死了,我们乌家不会放过伱的。”这干瘦男子,看向身旁的一个黄面魔修,骂了一句。 听其口吻,其在这一众魔修之中,地位非尊即贵。 “都少说一些。”这时,盘坐在中心的枯瘦侏儒,紧闭的眼眸睁开,他冷漠的看了一眼适才开口的“乌姓魔修”,语气淡漠道。 若是卫图在这里,定能一眼识得,此人正是当日使出“万血魔风”,致使孙宇等人大吃苦头的那个筑基魔修。 随着这枯瘦侏儒的发声,刚刚还语气嚣张的乌姓魔修,瑟缩了一下身子,闭嘴不言了。 见到此幕,枯瘦侏儒微微颔首,他道:“一年前,在阵法结界打开的一刹那间,我就以“飞影符”通知魔主了。你我再等一会,就可等到魔主到来了。” 听到“魔主”二字。 一众魔修顿时多了信心,开始继续支撑法力护罩,抵御这些朝他们袭来的“血蜃魔雾”。 然而—— 就在这时。 一道翠绿针芒突然呼啸而至,直接刺穿了魔修面前的法力护罩,并一击将刚才的黄脸魔修杀死。 同时,一柄青色法剑,紧跟在翠绿针芒之后,将魔修中的另一人,直接枭首。 看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 剩下的五个筑基魔修,顿时神色微变,取出防御法器,抵挡起了翠绿针芒和青色法剑。 “金丹境修士!”枯瘦侏儒目光凌厉,望向面前的血雾。 听到这句话,余下的四名筑基魔修心中一惊,他们饶是有金丹境手段,但他们并不认为,自己能在金丹修士的手底下,讨得了好。 枯瘦侏儒没有理睬他的同伴,他双眸微微一眯,慎而又慎的从怀中取出了一道卷轴,朝面前的血雾扔了过去。 这道卷轴飞到空中后,立刻打开,喷出了数十道白骨法箭。 “又是一道金丹境封存的法力?这魔主,不知道给这群筑基魔修留了多少手段。” 站在“血蜃魔雾”的卫图,看到这卷轴张开,惊讶不已道。 他本以为,这枯瘦侏儒会像四十多年前那样,取出那银色宝珠,释放出地阴老魔的招牌神通——万血魔风。 却不料,这枯瘦侏儒,竟然取出了另一道金丹境的封存法力。 “鲍道友,靠你了。”在卷轴张开之际,卫图一个瞬身,躲在了鲍思燕身后。 他们此时齐心合作,没必要因为一道金丹法术,各自抵挡,然后浪费身上的法力。 鲍思燕并未多言,她浑身青光迸现,开始全力催使手上的铁伞法器。 铁伞法器,在法力的灌注下,发出清鸣之音,并迎风而涨,化作了一个数丈大小的铁伞,挡在了鲍思燕和卫图的身前。 在铁伞护住二人身形的时候。 卷轴射出的数十道白骨法箭,亦应声而到,刺向铁伞法器。 叮当!叮当! 每一道白骨法箭,在射到铁伞法器的时候,其巨力都会让铁伞颤抖数下,让铁伞法器隐有不支之相。 但事实上,卷轴内的白骨法箭射完后,鲍思燕的铁伞,都未有丝毫的损伤。 “到底只是金丹境封存的神通。再厉害,也有限。”鲍思燕眸底露出一丝不屑之色。 语毕,鲍思燕趁此间隙,再次催使悬浮在自己身边的青色法剑,狠狠斩向了面前的枯瘦侏儒。 一旁的卫图,此时也没有闲着,他放出裂空雕,攻击面前的其他魔修时,神识操控四只七彩幻蛾,偷偷的袭击其余筑基魔修。 二阶的七彩幻蛾,哪怕是金丹境神识,也难探查到。 更何况眼前的这一众筑基魔修。 这四只七彩幻蛾,在鲍思燕以青色法剑斩开筑基魔修的法力护罩时,钻了进去。 接着,七彩幻蛾振动双翅,轻轻吐息,一股七彩迷雾,从它们的口器中被释放了出来。 七彩幻蛾,全体呈透明之色,看似和“七彩”这个名字沾不上边。 但事实上,七彩幻蛾之名,并非是根据这灵蛾的样貌来取名,而是根据其天赋能力取的称呼。 幻术,便是七彩幻蛾的天赋。 在这数股七彩迷雾之下,除了枯瘦侏儒外,其余的筑基魔修,神色微微僵滞了一下,眼前就逐渐迷离了起来。 他们目光顿时转向一旁的枯瘦侏儒,催动法器,朝枯瘦侏儒杀了过去。 这突然的“背叛”。 立刻打了枯瘦侏儒一个措手不及。 ——枯瘦侏儒面对两个金丹境修士,本就有压力,所以防御之事,都是余下魔修帮忙。 这四名魔修背叛后,枯瘦侏儒根本难以及时反应,便被同伴当即捅了一刀,受伤惨重。 乌姓魔修,似乎和枯瘦侏儒有着深仇大恨,在幻术下,催使法器,直接斩断了枯瘦侏儒一条臂膀。 (本章完) 220、图卷玄机,傅麟再现(4k第一更) “乌盛,你敢?”枯瘦侏儒看到自己掉落的臂膀,双眸怒睁,厉声呵斥道。 不过,这句话脱口而出后,枯瘦侏儒也意识到了,其他魔修是受了幻术控制,而非有意反叛。 但这一切都迟了。 在“乌盛”斩掉枯瘦侏儒一条臂膀后,枯瘦侏儒已经战力丧失,本就难以抵挡住鲍思燕进攻的他,再一次失利,被青色法剑卸去了另一条臂膀,凄惨惨叫了数声。 这时,早有准备的卫图,瞬身上前,他右掌覆住枯瘦侏儒额头,道了一个“封”字。 只见卫图的右掌,于此刻,突然多了一个朱红符箓,印在了枯瘦侏儒额头之上。 符箓符光一闪,枯瘦侏儒身上的法力瞬间消失,被牢牢的锁在了其额头的朱红符箓之内。 这符箓,便是车公伟在第一次开坛讲法时,教授卫图等弟子的“封灵符”。 ——此符有封锁法力之效,在对敌时,能让修士多出一两成法力,比敌人的法力更为绵长。 但若用在敌人身上,便是封禁他们法力的封印之符了。 车公伟没教卫图等门下弟子如此做,是因以此符封印修士法力的行为太险,稍有不慎,便会反中暗算。 不过,此时卫图是以金丹境欺负筑基境,就无此忧了。 而且卫图仗着自己有二阶巅峰的肉身修为,也不怕临身之时,与枯瘦侏儒近身战斗。 封禁枯瘦侏儒法力后。 卫图故技重施,又以“封灵符”封印了另外四个筑基魔修的法力。 这次,他和鲍思燕联手作战,若只以杀死这伙魔修为目的,战斗起来比刚才要轻松的多。 在偷袭之时,以他的翠云针,就可直接暗算死除了枯瘦侏儒以外的其他魔修了,不可能只杀黄脸魔修一人。 之所以留了一手,是因他和鲍思燕需要从这伙魔修身上,获取情报,好求得在这秘地中的一条生路。 他二人真正的大敌,不是这伙筑基魔修,而是闯入“地宫”的那些金丹魔修。 “鲍道友,你我联手,对这五个魔修,搜魂夺魄。”将这五个筑基魔修身上的储物袋卸掉后,卫图目光看向鲍思燕,沉声道。 ——金丹境,便可用神识对低境界的魔修,强行搜魂夺魄、窃取记忆。 “好。”鲍思燕点头,瞬身走到一个筑基魔修面前,手掌放在了这魔修的额头之上。 一旁的卫图,则把第一个搜魂夺魄的目标,放在了在这伙魔修中,地位仅次于枯瘦侏儒的“乌盛”身上。 “搜魂!”卫图右掌覆在乌盛的头顶,随着他这句话的道出,他浑身法力涌起,青光大冒,一一钻进了乌盛的脑海之中。 但青光刚钻入一会后。 乌盛的脑袋,就忽然如西瓜一样炸裂开了,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卫图抬头一望,见鲍思燕手底下的魔修也和乌盛一样,此刻死的不能再死了,他眉宇不由皱了几下。 “和你我最初预料一样,这伙魔修的来历不简单,身上也都种下了禁制,不好搜魂……”鲍思燕取出一方手帕,擦了擦手上沾染的血迹后,轻叹一声道。 “好在,刚才没下死手,现在还有三人。小心一些,或可绕过他们脑中的禁制。”卫图沉声道。 适才,他和鲍思燕的留手,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尽可能多的生擒这伙魔修。 下一个魔修。 卫图谨慎了一些,神识小心渗入这个魔修的脑袋,从中搜取有用的讯息。 “鬼罗魔主?天绝魔宫?太虚境?”一道道讯息,从这个魔修的脑海中,被卫图窃取了出来。 只是,就在卫图打算细加探索的时候,这个魔修的脑袋,亦如之前的“乌盛”一样,爆裂开了。 “只剩下这“韦泰”了。”鲍思燕丢了手上的魔修尸体,与卫图一道,将目光投向了枯瘦侏儒。 适才,搜魂的途中,虽然深层的秘密,他们二人没有挖掘到,但枯瘦侏儒的名字,二人知道的一清二楚。 卫图点了点头,他与鲍思燕一左一右,都将手掌放在了枯瘦侏儒“韦泰”的脑袋上,一同搜魂。 ——他们二人功法相同,一同搜魂的时候,也无需担心法力冲突,使韦泰提前身死。 有了前两次积累的经验,以及搜魂得到的内容,这一次二人对这枯瘦侏儒的搜魂,持续的时间更久了一些。 “情况不如乐观了。”待韦泰脑中禁制被触发,身死之后,鲍思燕收回玉掌,眉宇微凝道。 根据韦泰脑中的记忆。 这“太虚境”是万年之前,魔道五宗之一“石魔宗”的传承之地。只不过,在“石魔宗”覆灭之后,这“太虚境”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但在一百多年前,天绝魔宫的“鬼罗魔主”突然打听到了关于“太虚境”的一些消息,于是派他们一行人,前往郑国寻找“太虚境”。 “边境三国,郑国、梁国、靖国,是万年之前,正道联盟拓边,攻打魔道地盘之后的产物。” “也就是那时,魔道五宗之一的石魔宗覆灭,由叛变的正道门派天女派,替代石魔宗,成为了新魔道五宗之一。” 卫图结合韦泰脑海中的情报,以及自己已经得知的讯息,暗暗推敲“太虚境”消失的历史背景。 五十多年前,伏击“吕元礼”等一众魔修的期间,他从魔修的口中,无意间得知了天女派曾是正道门派的事情。 数年前,赵江武给他递来的两封信,又给他道明了边境三国以前属于魔地这一件事。 从此,卫图不难猜测,郑国应该就是当年“石魔宗”的属地,甚至是其宗门的核心之地。 “太虚境有内外两域,咱们现在在外域,只有内域,才可能有离开这秘境的传送阵。” “而这太虚境,作为石魔宗的传承之地,必须去闯七大魔关,才有可能到达内域……” 鲍思燕整理完讯息后,看了卫图一眼,脸色有些不大好看道。 在韦泰的身上,她和卫图二人,虽然得到了“太虚境”的大致地图,不至于瞎转乱逛,但显然闯这“七大魔关”,于他们也不是一件轻易之事。 “地宫和太虚境,是墓中墓。申屠上人将地宫建在此处……其是元婴修士,定然对太虚境有过探索。” “或许,申屠上人的传承中,留有闯过这七道魔关,到达内域的方法。” 鲍思燕看向卫图,她猜测,卫图拿的“道人持剑图”里面,藏有申屠上人通往太虚境“内域”的方法。 毕竟,“道人持剑图”恰好挂在了通往太虚境的石门之上。 “道人持剑图?”卫图听到这话,先是怔了一下,随即释然。 他一拍储物袋,取出放在玉盒的道人持剑图。 这一打开,卫图和鲍思燕顿时发现了“道人持剑图”的秘密。 在这红晶石洞之内,“道人持剑图”所持的长剑剑尖方位,与之前在灰色石殿时相比,偏移了一些角度。 这角度约莫有一指宽。 虽然不明显,但以卫图和鲍思燕二人的记忆,发现这处“疑点”不是什么难事。 为了试探心中猜想,卫图将“道人持剑图”倒转了过来。 而这时,这道人手握宝剑的动作,也成了倒持宝剑。 “生路!”卫图看到此幕,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一些。 有“道人持剑图”这件法器作为指引,他们逃出生天,就有一些把握了。而且,说不定还能在这太虚境内,另有收获。 毕竟,太虚境,好歹也是石魔宗这一曾经的顶尖元婴势力所留。 不过就在这时。 面露轻松之色的卫图,却再一次神色紧绷了起来,他看了一眼鲍思燕,道了句“快走”,便顺着“道人持剑图”的指引,快速飞遁离开了。 “什么?”鲍思燕痴愣片刻,不明就里,但她还是选择相信卫图,紧跟着卫图的脚步,一头扎进了“血蜃魔雾”的深处。 鲍思燕不知道的是。 在刚刚那一瞬间,卫图感应到了自己放在石殿的那只二阶七彩幻蛾了。 这只灵蛾的“突然出现”,便意味着那几个金丹魔修,已经顺着他们二人的路线,走进了“太虚境”。 之前,卫图放置这只二阶七彩幻蛾的意义,便是为此。 只是—— 让卫图万万没想到的是。 他和鲍思燕,花费了两个多月时间,找到的通往“太虚境”的石门,就那么轻易被这几个金丹魔修找到了。 …… 另一边。 地宫地下空腹,石门入口。 此时多了五道身影。 这五人中,三人站在前方,而两人站在后面。 站在前方的三人,分别是一目光阴冷的儒袍中年,一盘发结髻的白裙美妇,一个年龄稍大的蓝衣妇人。 每个人的身上,都散发着独属于金丹境的威压。 而后面的两人,则是一对年轻男女,看其亲昵的神色,不难猜出,这二人是一对情侣。 “我那侄儿,还有其他的筑基修士,都触动了脑中禁制,身死了。”打开石门的那一刻,儒袍中年脸色先是忽的一变,然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目光阴沉了下来,望向蓝衣妇人。 “凝烟,若不是伱非要带这两个小辈,耽误了时间,本座的这些手下,焉会身死?” “这个责任,你要负!” 儒袍中年冷声道。 他能感知到,“韦泰”等人身死,不超过两日时间。 这个时间,以他的速度,本该能及时赶到。 七个筑基后期手下的身死,于他“鬼罗魔主”而言,也是一笔不小的损失。再加上这些筑基魔修身上所怀的秘宝,堪比陨落一尊金丹修士了。 蓝衣妇人听到这话,眉宇不禁凝了一下,她亦冷声道:“傅麟和玉媛我要是不看着一点,万一被红怡那个贱人送去战场,不幸身死,难道这损失,魔主也要赔给妾身?” 儒袍中年,即那“鬼罗魔主”,他在听到这句话后,脸上顿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黑气,似乎隐有发作。 “二位,若是想斗法,等探完这太虚境再斗也不迟。现在大动干戈,只会便宜了走进太虚境的正道修士。”白裙美妇娇笑一声,上前劝了一句。 听此,鬼罗魔主冷冷的看了凝烟老祖一眼,一甩袖袍,脸上的黑气渐渐褪了下来。 在蓝衣妇人身后的傅麟、冷玉媛二人,在听到白裙美妇这番话后,亦松了一口气。 若真打起来,即便凝烟老祖全力施救他们,以他们的修为,也万难脱身。 这位“鬼罗魔主”,可是堂堂的金丹巅峰修士,差一步,就可凝结元婴,证就元婴境界了。 “白芷,你是天女派尊者,这石魔宗,最后是由你天女派灭亡。太虚境内的情报,你们天女派……应该了解的最深……”凝烟老祖并未感谢白裙美妇的援手之恩,她目光看向白裙美妇,想要趁机从白裙美妇口中,索取太虚境内的情报。 “妾身对太虚境的情报,只是略有了解。太虚境的情报,是天女派掌门才能知道的隐秘。以妾身的身份,还难以得知。”白芷微摇螓首,嘴角含笑道。 天女派法体兼修,她哪怕面对鬼罗魔主,也有自信全身而退,此刻又岂会惧怕凝烟老祖的威逼。 “好了,不要多说了。白道友,你在前引路就是。”鬼罗魔主打断二人谈话,开口道。 他有实力自信,并不怕白芷在这里面,搞什么幺蛾子。 蓝衣妇人听到这话,美眸闪烁了几下,没有反驳。 “傅郎,待会在太虚境内,你跟紧我和姑姑。”冷玉媛握紧傅麟的大手,眸底涌出丝丝情意,柔声道。 傅麟似是被鬼罗魔主吓住了,神色略有呆滞,他点了点头,身子朝凝烟老祖那一侧,靠的更近了一些。 片刻后。 鬼罗魔主三人交谈结束。 在白芷的带领下,这五个人影迅速遁入红晶石洞,朝“韦泰”等筑基魔修身死的地方而去。 …… 血蜃魔雾深处。 卫图和鲍思燕二人,在“道人持剑图”的指引下,并未轻松渡过这血蜃魔雾。 他们二人飞遁了一会后,便遇到了规模庞大的“血蜃兽”。 这些血蜃兽,实力虽没有顶尖之辈,但因规模庞大,极大的减缓了卫图二人的飞遁速度。十分的棘手。 “唳唳!”这时,站在卫图身上的裂空雕,突然唳叫了数声,喷出了一道幽蓝火焰。 在这幽蓝火焰之下,这些血蜃兽,顿时如避蛇蝎般,远远的退散到了一旁。 (本章完) 221、五毒沼,三足怪蟾(4k第二更) “做的好。”卫图看到裂空雕此举,眸底露出了一丝赞赏之色。 这幽蓝火焰不是旁物,正是他得自“漆黑指骨”的“玄冥阴火”。 当年,在云泽秘境时,因为他忌怕“漆黑指骨”内存有灵性,所以为了防备这魔道骨简,他让裂空雕将这“漆黑指骨”吞入腹中,暂时保管。 孰料,这漆黑指骨受裂空雕的血肉滋养,竟诞生了玄冥阴火的一丝火种。而裂空雕,亦受“仙灵露”的影响,发生了血脉突变。 巧合之下,裂空雕竟能隐隐掌握了从它体内诞生的玄冥阴火,并将此火,演化为了它的本命神通。 二阶后期妖兽,已有了一定的灵智,卫图在筑基境时,无暇修炼这《玄冥阴火》神通,于是他便把这神通教给了裂空雕,让裂空雕自行修炼。 数十年过后,裂空雕已经能熟练掌握这玄冥阴火了。 尽管裂空雕口中的玄冥阴火威力,还在筑基层次,但此刻其凭借属性相克,驱赶走了这群血蜃兽,也算是帮了卫图一个大忙。 “魔道灵焰?”一旁的鲍思燕看到卫图的裂空雕有如此威力,神色怔然了一下。 虽说正道之中,不乏有兼修魔道神通、秘术的修士,但能让自己的灵宠掌握这一魔道灵焰,并且熟练运用到这等地步的修士,便少之又少了。 “这小辈,真是令人难以看穿。先是瞒着散仙盟的众多同辈,突然结丹。而后又摸准了我的心理,与我谈起了进入地宫的条件……” “此刻,又暴露出了对魔道神通的高深造诣。” 鲍思燕皱起柳眉,顿感卫图身上布满了疑云,非是她最初认为的普通金丹修士。 甚至—— 鲍思燕怀疑卫图,是不是偷偷投靠了魔道修士,不然其怎会掌握那伙筑基魔修的踪迹,而且还深谙魔道神通。 但很快,鲍思燕又摇了摇头,压下了心中的疑虑,毕竟此时她只有和卫图合作,才有机会能从太虚境中,逃出一条生路。 有了裂空雕的玄冥阴火。 此时的卫图和鲍思燕通过“血蜃魔雾”就容易多了,他们二人几乎没有费什么苦功,便临近了红晶石洞的出口。 然而—— 就在此刻。 他们却突然感应到了,在身后的“血蜃魔雾”中,竟多出了一只金丹层次的血蜃兽,朝他们紧紧追来。 这只血蜃兽,和其他兽形的血蜃兽不同,是一坦膊的披发巨汉,浑身血色,肌肉虬结,双眸闪着赤光。 好在,卫图和鲍思燕此刻已经飞遁到了血蜃魔雾的尽头,他们二人对视一眼,毫不犹豫的逃出了红晶石洞。 甫一出洞口。 卫图眼前的景色,便瞬间变换了起来,其并非是在石洞内望见的血色景象,而是在一片沼泽之内。 天空碧蓝,树木葱郁,周遭的空气,弥漫着一股清新之气。 “五毒沼。”很快,卫图脑海中就涌出了这片地域的信息。 根据韦泰的记忆,“血蜃洞”属于太虚境的第三关,而“五毒沼”与“炎晶沙漠”并为太虚境的第四关。 只需闯过“五毒沼”或“炎晶沙漠”任意一险地,就可到达第五关。 和韦泰等筑基魔修正儿八经闯关不同,卫图和鲍思燕二人通过地宫,前往太虚境,实际上是取了巧,直接到了第三关“血蜃洞”。 ——地宫通往血蜃洞的石门,便是申屠上人在两千年前,特意为太虚境打的一个“盗洞”。 换言之,太虚境外域七关,摆在卫图二人面前的,只有剩下来的四道魔关了。通过这四道魔关,他们就可抵达太虚境的内域了。 “运气还算不错,到了五毒沼,要是去了炎晶沙漠,你我二人,就有罪受了。”鲍思燕笑了一声,语气放松道。 炎晶沙漠,充斥着火属性灵气,会极大克制木属性修士的实力发挥。 十成力量,发挥七八成,就算是不错的了。而且补充法力,只能借助身上携带的灵石,难以搬运周遭的天地灵气。 然而。 到了五毒沼就大不相同了。 五毒沼,危险性在于沼泽内的五毒之物。 众所皆知,木属性修士,抗毒能力比其他属性的修士,要强得多。 “你我二人进了五毒沼,那鬼罗魔主等人,进的应该就是“炎晶沙漠”这一险地了。” 卫图语气,亦多了一些轻松。 按照太虚境的阵法布置,第四道魔关的“五毒沼”、“炎晶沙漠”存在不同空间,每一道空间,只能容纳一次修士进入。 时间为一个月。 一个月后,太虚境的阵法,才会重新刷新。 现今,他们先进了“五毒沼”,意味着鬼罗魔主等人,只能被迫进入另一空间“炎晶沙漠”了。 简单交谈完后。 卫图和鲍思燕二人,并未因此松懈下来,二人整备精神,开始准备尽快横渡这一道关隘。 五毒沼存有禁空法阵,想要横渡这一关隘,除了从沼泽表面通过外,别无他法。 此外,五毒沼的“沼水”,也如“血蜃魔雾”一样,有阻碍修士神识之效,令人难以探明沼底危险。 “在石魔宗覆灭之前,石魔宗和荒山派,可是并列为魔道的两大体修门派。其门内,尽管并非皆是体修,但兼修炼体功法者,比比皆是。” “石魔之称,便是魔道各派,给予石魔宗炼体士的肯定。” “不论是五毒沼,还是炎晶沙漠,估计都是石魔宗,为了考验门下弟子的炼体实力,所设的关卡。” 临行之前,在卫图与鲍思燕的交谈中,鲍思燕这一老牌金丹,道出了她所知道的石魔宗信息。 只是出人意料的是。 这次,鲍思燕竟然拒绝了卫图联手闯关的邀请,她走到沼泽另一旁,率先开始了闯关。 卫图先是诧异,但在看到鲍思燕施展术法的时候,他顿时恍悟了过来。 只见,在踏上五毒沼后,鲍思燕浑身的气息,顿时收敛一空,仿佛化为了一截枯木,在这沼泽上,不断漂流。 青木敛息术! 看到此幕,卫图顿时恍然——鲍思燕已经将《神木元功》附带的敛息秘术,修炼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 他去与鲍思燕联手闯关,非但帮不上鲍思燕,而且还可能拖累到鲍思燕。 鲍思燕明白这点,这才拒绝了他的邀请,独自一人闯关。 不过,卫图并未因此埋怨鲍思燕,换做是他,恐怕也会做出与鲍思燕相同的选择。 毕竟谁也难以料到,这五毒沼下面,到底会蕴藏着什么样的危险。 待鲍思燕化作“枯木”,漂流了数里距离后,卫图也开始准备,去闯这一道险关了。 和鲍思燕不一样,卫图没有班门弄斧,去借“青木敛息术”,渡过眼前的“五毒沼”。 ——他得到“青木敛息术”,不过三年多的时间,在此术的造诣上,远不如鲍思燕。 略作思索后,卫图取出几张敛息符,贴在了自己身上,然后运使《煞魔真功》,全力催动自己的炼体修为。 适才,裂空雕已经使出了“玄冥阴火”这一魔道灵焰,此刻他也没必要去隐藏自己的“魔道修为”了。 再者,他的《煞魔真功》来历可查,是与镜水阁修士交换而来。 ——散修兼修魔道功法,在修仙界内,又非什么奇闻异事。 卫图也不认为,鲍思燕是什么极端的正道修士,看到他修炼魔功后,便对他喊打喊杀。 再次祭练起几道防御法器后,卫图面露狠色,抬脚踩在了“五毒沼”的水面之上。 和鲍思燕不同,卫图进入金丹境的时间有限,敛息秘术修炼不到家,难以收敛全身气息。 因此,在他横渡“五毒沼”不久后,他脚底下的五毒沼水面,便逐渐发生了变化。 一只只,约莫有拳头大小的三足怪蟾,迅速从沼泽水面下钻了出来,扑向水面上的卫图。 这些三足怪蟾,身体虽小,但撞向卫图的气力却不小。 每一次攻击,都堪比筑基巅峰修士的全力一击。 若是一般的金丹初期修士,遇到这一幕,定会吃大苦头。 但卫图不一样,他有二阶巅峰的炼体修为,加之法器宝物,这些三足怪蟾的攻击,于他不值一提。应对的游刃有余。 最初,卫图应对这些三足怪蟾,只求击退,并无打杀的念头,但看到三足怪蟾越聚越多的时候,他的破关计划,随之发生了改变。 短短时刻,就有数只三足怪蟾,命陨卫图之手,被卫图随手扔进了储物袋之内。 数只,数十只。 聚拢在卫图身边的三足怪蟾,数量开始大幅度的减少,并成了卫图储物袋内的一只只死蟾。 “中毒了?”杀了上百只三足怪蟾后,卫图突然发现,他身上法力在运转的时候,倏然间多出了几分凝滞之感。 而且,他的面部,也隐隐变成了乌黑之色。 卫图大感奇怪,他适才防御周全,并未接触三足怪蟾,这三足怪蟾用了什么手段,让他中了毒? “莫非是通过法力,传播毒素?”卫图心生猜测。 他浑身上下,只有法力,触碰到了三足怪蟾。 不过,这点毒素,于卫图而言,也十分有限。 炼体修士,抗毒的能力,远超同境修士。 他运转《神木元功》,将这些毒素,迅速从体内排了出去。 但刚排除一空。 卫图却猛然发现,自己的炼体修为,似乎在中毒的那一小会功夫中,精进了几分。 二阶巅峰的炼体境界,隐隐有了突破之兆。桎梏他的瓶颈,仿佛将要被打破一样。 “三足怪蟾,难道是某种炼体秘药?”卫图大为惊喜。 炼体修为精进的过程,往往会对肉身有所摧残,借此破而后立。 如他先前使用的“玉髓金”。 “玉髓金”在提升他炼体修为的同时,也破坏了他的肌肤,让他的肌肤皮蜕了数十次不止。 毒素,在药理上,也是一种药材。 “也是,太虚境既然是石魔宗的传承之地,这七道魔关,没道理只有阻拦弟子这一个作用。其内,应存有对宗门有益之物。”卫图很快就想到了这一点。 想及此,卫图此刻也不着急横渡“五毒沼”了,他退回到“五毒沼”的边缘,在沼泽附近,开始大肆猎杀这些三足怪蟾,收敛这些炼体秘宝。 他炼体修为,困在二阶巅峰已经有数十年了,若能在“太虚境”内一举突破三阶……他的实力就可媲美金丹中期,面对“鬼罗魔主”等人,便没有这么大的压力了。 此外,先杀这些三足怪蟾,待他去渡五毒沼的时候,便能轻松许多。 只是,卫图的好运没有太过持久,在他猎杀第一百七十六只三足怪蟾的时候,一只有牛犊大小的三足怪蟾,便突兀的出现在了沼泽之上。 这只牛犊大小的三足怪蟾,血红的双眼盯紧卫图,它腹部快速收缩,发出了宛如雷鸣般的叫声。 “相当于金丹境的蟾王?”卫图又惊又喜。 和人族修士相比,如三足怪蟾“蟾王”这等手段单一的金丹境,在金丹境内,只是垫底的存在。 若在五毒沼内,卫图还会忌惮“蟾王”几分,毕竟是客场作战,但此刻蟾王因为手下死亡太多,找他对战,卫图就全无惧怕之心了。 他对付不了鬼罗魔主,但对付一个同境界的蟾王,还是有足够的自信。 不过,为了避免蟾王怯战,重新遁回五毒沼之内,卫图在看到蟾王的第一眼时,并未使出霹雳手段,他先佯装不敌,往岸边深处撤去。 三足怪蟾“蟾王”灵智偏低,不如人族聪明,没有看出卫图是在施展引敌入瓮的计策,它怪叫了几声,就蹦蹦跳跳,朝卫图所在的方向追杀了过去。 它除了肉搏之外,还喷出了一道道黑色毒雾。企图用毒,毒杀卫图这个恼人的人族修士。 “疾!”在蟾王上岸有一段距离后,卫图不再隐藏实力。 他双手掐诀,先用元重法禁“僵化”蟾王的动作,然后双袖一甩,催使灵符攻击。 只见,下一刻。 数十道符箓,从卫图袖口鱼贯而出,宛如闪电般轰向了禁锢在岸边的三足怪蟾“蟾王”。 (本章完) 222、千年阴谋,魔宗传人(4k第一更,求订阅) 蟾王见到符箓飞射而来,一边抬臂抵挡,一边向后撤退。 只是它浑身都被元重法禁暂时禁锢住了,在这一瞬间的移动速度,受到了了极大的碍阻。 无奈之下,蟾王重寻方法应对,它低吼一声,面前的黑色毒雾,迅速凝实,化为了一个凝厚的黑色护罩。 轰隆!轰隆!轰隆! 爆炸的巨响,在五毒沼不断响起。 前几道符箓,没有撼动蟾王凝聚的黑色护罩,但后面的几十道符箓接连轰来,直接将蟾王这仓促凝聚的黑色护罩,炸得粉碎。 蟾王的前左臂,也在格挡的过程中,血肉炸掉了一半,露出了冷森森的臂骨。 等符箓轰击过后,蟾王怒吼一声,它头颅微低,肚腹鼓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一条臂儿粗细的蛙信被它吐了出来,直刺面前的卫图。 这蛙信,速度极快,在吐出的那一刹那,便只剩下了一道残影,蛙信的末端,已经无限逼近了卫图的身体。 此刻的卫图,正准备使用魔佛铃这一残缺法宝,见此情形,他不敢怠慢,迅速回撤法力,将袖中祭练的五行环扔了出去。 五行环滴溜溜一转,分出五色光霞,阻拦蟾王的蛙信。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 先前在数场战斗中,屡建奇功的五行环,在蟾王的蛙信攻击下,却哀鸣一声,隐隐不支了起来。其环上的灵光,黯淡了不少。 不到两息时间,五行环便灵光大减,受损严重了。 但好在,五行环为卫图争取到了一定的时间,让他完成了催动魔佛铃的最后工作。 得到魔佛铃以来,这还是卫图第一次尝试,用金丹境法力,催使这件残缺法宝。 在空中的魔佛铃,显露出丈许大小的三尊血佛虚影,这血佛虚影齐齐双手合十,诵念经文。 一道道音波,在魔佛铃的控制下,朝地面的三足怪蟾“蟾王”轰击而去。 蟾王也不甘示弱,它臂儿粗细的蛙信,迎上音波,立刻撞了上去,与其对峙了起来。 令人意外的是,这蛙信仿佛无坚不摧,哪怕在卫图这金丹境的全力一击之下,亦毫发无损。 “又中毒了。”这时的卫图,察觉到了他体内法力的凝滞,与之前横渡沼泽时一模一样,而且他中毒比之前还要更深一些。 只是,现在的卫图,也无暇抽空去排毒了,这只蟾王此刻已经和他打红了眼,不杀死蟾王,他连撤退的余地都没有。 卫图脸色微沉,思索应敌之法。 若无这蛙信相助的话,蟾王在他的数重攻击中,早就殒身了。但多了这无坚不摧的蛙信,他的攻击,只能让蟾王元气大伤。 “适才这蟾王,是先用前足抵挡我的符箓,而非蛙信。看来这蛙信,只是它的神通手段,非是本身的肉身实力。”卫图思索战斗过程,很快就有了定计。 他撤去魔佛铃,转而将法力灌注在其他的防御法器上,面对这三足怪蟾“蟾王”,只守不攻,等待蟾王的蛙信神通力竭。 同时,卫图也暗中操控三只七彩幻蛾,躲在蟾王的后方,以其天赋幻术,阻拦力竭的蟾王。 ——他身上的防御法器,在二阶上品之列的,足有七件之多。 蟾王累死也难攻克所有。 果不其然。 数十息过去后,蟾王攻击卫图的力度微弱了不少,不论是力度,还是速度,都不能与之前相比。 此刻的蟾王也明白了卫图的打算,它阴冷的看了卫图一眼,就准备重新回撤到五毒沼内。 但这时,卫图预先埋伏的七彩幻蛾喷出七彩幻雾,开始以天赋幻术,控制蟾王。 当然,以蟾王的修为,不会如“乌盛”等人不济,一个照面,就被七彩幻蛾直接控制了。 蟾王瞳孔稍稍涣散片刻,就重新清醒了过来,并未受到七彩幻蛾的控制,甚至它蟾口一张,还准备用蛙信捕捉这三只七彩幻蛾。 然而,这点控制时间,于早就准备好的卫图而言,已经足够了。 卫图一掐法诀,再次催动悬浮在空中的魔佛铃攻击。 同时,他开始催动自己的另一手段——冰蛟剑。 五道寒色剑芒,从卫图的袖中而出,发出一阵长长的清鸣,狠狠刺向了三足怪蟾蟾王的脑袋。 在逼近蟾王的瞬间,五把冰蛟剑剑身上刻画的符箓,光芒大盛,化作了一道道丈许大小的冰蛟虚影。 这冰蛟虚影所过之处,附近的周遭地域,都结冰化作了寒域,带上了一层层的冰霜。 和以往对敌不同,这次卫图使出这五把冰蛟剑,是当做一次性的手段使用,所以于此刻才会爆发出如此的威力。 数道攻击,接踵而至。 这次的蟾王,抵挡起来,就没原先那般轻松了。短短瞬间,身上就挂上了数道伤势。 半刻钟后,蟾王眼前一黑,它哀鸣一声过后,身上的生命气息,已然消失殆尽了。 “终于死了。”望见此幕,卫图吐出一口浊气,如释重负道。 这只三足怪蟾“蟾王”,是他踏足金丹境后,斩杀的第一位“同境修士”。 纵使其神通单一,但还是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接下来,卫图没有着急去处置蟾王的尸体,他先盘膝而坐,运转《神木元功》,排出体内,先前与蟾王大战时,染的毒素。 等毒素排除一空后,卫图走到蟾王尸体附近,他用手摸索了一会蟾王尸体,然后取出冰蛟剑,朝蟾王的腹心挖了下去。 很快,一颗土黄色的妖丹和一个拳头大小的“毒囊”,便被卫图从蟾王尸体内挖了出来。 “有这毒囊和蟾王内丹,炼体修为突破三阶,不是难事。只是……此地并无闭关之地。”卫图面露思索之色。 第四关的阵法,一月一刷新。 一旦他在五毒沼停留时间超过一个月,有可能身后的鬼罗魔主等人就会追上来,将他瓮中捉鳖了。 “先去卸山岭。”卫图下定决心,继续横渡五毒沼。 卸山岭,便是太虚境外域的第五关。 …… 卫图的担忧,十分正确。 不过,他算错了人物。在他和鲍思燕进入五毒沼的第四日,鬼罗魔主等人就突破了血蜃洞,到达了第四关的另一阵法空间“炎晶沙漠”。 等待第四关阵法空间刷新的修士,另有他人。 在鬼罗魔主五人离开后不久,血蜃洞内,又多出了四道人影。 这四道人影,三男一女,每一个都散发着金丹境的威压,境界皆在金丹中期以上。 其中一人,正是卫图百年前,在云泽秘境外看到的青竹山“万海真君”。 修仙界内,有一惯例,只有境界到达金丹后期的修士,才有资格给自己取一道号。 由此可见,在百年前,万海真君的修为就已经到达了金丹后期。 现今,百年过后,万海真君的修为,无疑更加精深了。 “太虚境的第四关,如今已经有两拨人马进去了。我等想要入关,只能等一月后,阵法再次开启了。” 万海真君站在血蜃洞的出口处,他负手而立,双袖无风而鼓,猎猎作响。 语毕,万海真君的目光从面前的血色雾气,移到了身边的一个古稀老者。 这古稀老者,鹤发鸡皮,身着赤色红袍,双眸浑浊,看起来一副将要大限将至的模样。 “贾道友,你们贾家,曾隶属于石魔宗,先祖拜在石魔宗内,为石魔宗的元婴修士。这太虚境,你们贾家应该掌握了不少隐秘。” “不知可有避开这一月界限的方法?不然的话,让鬼罗魔主等人抢了先机,于我等,可是大大的不利。” 万海真君缓声道。 “太虚境的情报,老夫已经尽数告诉了万海道友和白道友。并无任何的隐瞒。”这贾姓老者,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 万海真君身旁的一个华服剑眉男修,在听到贾姓老者这般油滑的话后,不满的冷哼了一声。 “贾天龙,如今咱们同舟共济。你要是有所隐瞒,等鬼罗魔主破关,赶到“血屠海”后,他可不会给伱留什么“血灵果”,让你再行延寿。” “周师弟,不必着急。”万海真君拍了拍剑眉男子的肩膀,笑道:“你我寿元还有不少,左右在这等就是了。这太虚境的外域七大魔关,古往今来的破关者并不多,鬼罗魔主多一个月时间,不见得真的能快咱们一步。” 说到这里,万海真君看了贾姓老者一眼,嘴角微翘道:“咱们真正在意的是内域宝物,而不是血屠海的“血灵果”。没有血灵果,于你我,没有多大的损失。” 贾天龙听到这话,浑浊的眸子转动了一下,并没有开口说话,好似真的毫无办法了。 “好了,不要吵了。”这时,四人中唯一的女修开口说话了。 这女修,一袭红裳,看起来双十年华,青春靓丽。但其眉梢间,却凝聚着几分煞气,一看就是不怎么好相处的人儿。 “太虚境的第五关“卸山岭”,是最消耗时间的一道关卡。此关根据修士的修为,考验修士的肉身强度。过这一关,少则三四月,多则两三年。” “咱们这会,耽误一月时间,也不是什么大事,误不了你们师兄弟抢夺机缘。”红裳女修,毫不客气的说道。 这番话一出。 万海真君和周姓修士,顿时默言不语了,他们二人相视一眼后,乖乖坐在洞口处打坐了。 单以红裳女修的修为,他们二人还不至于惧怕,但红裳女修的身份来历,却不简单,其是郑国地界,一尊元婴散修的道侣。 凭这层关系,他师兄弟二人就万不敢得罪了。 “多谢蓝夫人。”贾天龙拱手一礼,致谢道。 “不必道谢。”这红裳女修,面对贾天龙也无好话,她冷声道:“若是贾道友另有隐瞒,到时候就休怪本夫人不客气了。” 贾天龙闻言,面泛苦笑,他摇了摇头,也如万海真君师兄弟二人一样,闭目静养了。 …… 另一边。 太虚境第四关,炎晶沙漠。 在踏入炎晶沙漠后不久,鬼罗魔主等五人,就遇到了独属于火晶沙漠的守关妖兽——烈火蜥。 不过,和卫图应对蟾王较难不同,鬼罗魔主实力惊人,在引出烈火蜥王后,他身上便传出一道鬼啸之声,仅用了数招,地面上,就只留下了一具残缺不全的蜥王尸体。 “有意思,竟然在后面,还多了一个尾巴。”处理完烈火蜥王后,鬼罗魔主似笑非笑的望向身后,眸底露出一丝杀意。 看到这一幕。 落于鬼罗魔主身后的白芷心中一突,暗想是不是自己引来的援手,被鬼罗魔主发现了。 白芷暗暗戒备,体内法力运转,做好了和鬼罗魔主翻脸的准备。 不过,很快,白芷绷紧的心弦,就放松了下来。 只见,此刻鬼罗魔主的手掌之上,突然多了一只透明的蛾子,这只蛾子震动双翅,但无论如何,也难以从鬼罗魔主的掌心中,逃逸而出。 “二阶的七彩幻蛾!难怪我这一路上,都没有发现,到了这炎晶沙漠后,才借这独特的环境,发现了这只小虫子。”鬼罗魔主嘴角露出笑容,微微一笑道。 接着,鬼罗魔主攥紧右掌,直接捏死了这一只二阶的七彩幻蛾。 “若是三阶的七彩幻蛾,还有培养的价值,二阶的太弱了。不过这种灵蛾,也难以培育到三阶。” 鬼罗魔主摇了摇头。 “这只二阶的七彩幻蛾,莫不是前面的正道修士所留?”白芷上前一步,攀谈道。 “这岂不是意味着,咱们的动作,都暴露在他们的眼前了?” “难怪他们先我们一步,走出了血蜃洞,进了五毒沼。” “就是不知……”白芷柳眉紧皱,凝声道:“就是不知前面的正道修士,是否凭借这二阶七彩幻蛾,另求援兵了。” 万海真君等人,是她暗中传信,搬来的援兵,本来她还愁没机会隐瞒这一件事……但现在,却正好可以借题发挥,将这一切,推到卫图身上。 事实上,卫图和鲍思燕二人,在地宫和太虚境内之时,确实有搬救兵的想法,只是碍于鬼罗魔主等人追的太紧,“南荒古原”距离散仙盟距离又太遥远,所以这个计划一直处于搁浅阶段。 (本章完) 223、渡过险关,元婴尸骨(4k第二更) 一旁的鬼罗魔主,在听到白芷说到援兵二字的时候,摇头一笑道:“白道友,勿要杞人忧天。南荒古原位于三国交界之地,如今正道已有退缩之念,势力范围缩小到了南荒古原之外。” “即便他们发出了求援信,正道修士也难以收到。即便收到,亦鞭长莫及。” 南荒古原范围数千里。而能横跨数千里的符信,不是易得之物,少说也在四阶以上了。 一年多前,韦泰困于血蜃洞,发出的“飞影符”,便是鬼罗魔主以大代价购买的四阶符箓。 饶是这样,“飞影符”在中途也耗费了一年时间,堪堪送到了鬼罗魔主手上。 因此,鬼罗魔主有足够自信——认为“卫图”等人,没有实力发出如“飞影符”一样的四阶符箓。 即便发出,鬼罗魔主也不认为,“卫图”等人的援兵,能及时赶至,前来围堵他们。 然而,鬼罗魔主这句话还没有说出去多久,在他闯出“炎晶沙漠”的一个月后,便于身后数里,看到了万海真君为首的四个“正道”金丹修士了。 …… 与此同时。 在“卸山岭”通道前方,正在艰难行进的卫图、鲍思燕二人,在看到万海真君四人赶至后,亦是大惊失色。 他们二人,万万没想到,除了鬼罗魔主一行人外,竟然还有一队金丹修士,闯到了太虚境内。 不过惊讶过后,卫图和鲍思燕二人,脸上又多了几分喜色。 修行数百年,他们二人自不会犯蠢到——认为万海真君四人,真的心怀正道,会前来帮助他们二人,解此危局。 卫图和鲍思燕之所以高兴,是因为有了万海真君等人加入,太虚境内的实力对比,就多了变化,不再是鬼罗魔主一行人一家独大了。他们有更多的斡旋余地了。 …… 卸山岭,是太虚境的第五道魔关。通过卸山岭下的通道,就可到达太虚境的第六关——血屠海。 不过,与前面几道险关不同。 这一关并无什么守关妖兽,也无什么瘴气毒雾。唯一的难点,就是此地无处不在的重力禁制。 而且,越往卸山岭深处走,此地的重力禁制亦会愈强。 走到后面,就宛如背上一座巨山一样。 这一特点,也正是“卸山岭”关名的由来原因了。 同时,卸山岭的重力禁制,也会根据闯关修士的修为不同,做出调整。 ——境界越高的修士,面对的重力禁制也会越大。 因此,想要渡此难关,没有任何的取巧之处,要么以强横的肉身修为横渡,要么乖乖的以自身修为,一步步走完卸山岭的全程。 这个过程,少则三四月,多则两三年。 这也是为何,还在血蜃洞的时候,蓝夫人便敢直言,有卸山岭在,落后鬼罗魔主一个月也无虞的原因所在了。 有“道人持剑图”指引。 卫图和鲍思燕在血蜃洞内节省了不少的时间,领先了鬼罗魔主一行人大约三四日的时间。 此外,二人也没在五毒沼内,耽误太多时间。 所以来到第五关“卸山岭”后,卫图和鲍思燕二人,又比鬼罗魔主一行人早出发了三四日。 两伙人,在卸山岭内,拉开了大约三里的距离。 这三里的距离,放在外界,不过金丹修士瞬间飞遁的距离,但在卸山岭内,这三里的距离,就需数日时间,缓缓通过了。 本来,鬼罗魔主并无尽快杀死卫图和鲍思燕二人的打算。 在他看来,他与卫图二人之间的距离,正在一步步缩小,即便在卸山岭杀不了卫图二人,但到了血屠海和后面的“寒晶台”……他杀卫图二人的机会,一抓一大把。 但偏偏,此刻万海真君、贾天龙、周姓修士、蓝夫人这四个“正道”修士来了。 “白道友,你速速上前杀了前面那两个金丹初期的正道修士,以免他们联手,夜长梦多。”鬼罗魔主眸底露出幽芒,他目光看向白芷,沉声说道。 ——白芷是天女派修士,法体双修,走卸山岭的话,比他和凝烟老祖,要轻松不少。 若爆发全力,在短时间内追上卫图和鲍思燕二人,不是难事。 跟在凝烟老祖身后的傅麟,听到这话后,神色正常,没有一丁点的变化。 他并不知道,前方的青衣男修,正是易容改装后的卫图。 当然,在看到鬼罗魔主等人之前,卫图也不知道,一百多年未见的傅麟,竟然跟在了鬼罗魔主等人的身后,而且还和“冷玉媛”这个女修举止那般的亲昵。 傅麟不知卫图身份。 白芷亦不知道。 白芷听到鬼罗魔主的话后,当即摇头拒绝道:“妾身是可以短时间追上前面的两个正道修士,但追上后,妾身可无把握对付他们二人的联手之力,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妾身就追悔莫及了。” 她笑吟吟道。 相比“卫图”,鬼罗魔主才是她大加防备之人,她岂会在此刻损耗自己实力,去帮鬼罗魔主。 当然,若是白芷知道,前面的青衣男修就是卫图的话,她此刻不用鬼罗魔主催促,自己就赶上前追杀卫图了。 ——卫图,此刻已被天女派确定为了杀死司晴的凶手了。因为唯有“幻晶袋”,才能隐藏卫图在云泽秘境内,得到的结丹灵物。 没有这一机缘,卫图焉能在短短百年内,突破金丹境界。 白芷的话音落下。 鬼罗魔主当即面色一冷,他定定的看了白芷一眼,心中顿时多了一些猜测。只不过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没有发作,保持了静默。 …… 另一边。 万海真君在看到卫图和鲍思燕后,见二人是不认识的陌生修士后,眉宇稍稍皱了一下。 若仅是卫图这个新晋金丹,他不认识也罢,但连鲍思燕……他脑海里亦是没有一丝印象,这就奇怪了。 金丹修士,可不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无论在哪一势力,都是妥妥的高层,分掌大权的存在。 此外,现今边关封锁,三国境内,也不太可能多出别国的正道金丹修士。 “应是易容伪装。”万海真君稍稍思量片刻,就有了判断。 “可诱其结盟,先联手斩杀鬼罗魔主和凝烟老祖。” 略作思索后,万海真君和蓝夫人等人在暗中商量道。 等铲除鬼罗魔主和凝烟老祖后,太虚境内,就是他们一行人独大了。 …… 卫图并不知道身后的两伙人马,各怀鬼胎,他此刻,全身的心神都投入到了修炼中了。 卸山岭和五毒沼一样,其作为石魔宗的传承之地,不仅仅是太虚境内的一道关卡,亦于石魔宗弟子的修炼,大有益处。 当然,这一秘事,并不是鬼罗魔主等人不知道,而是此地的修行增效,于鬼罗魔主等人来说,微乎其微,所以鬼罗魔主等人这才不怎么在意,而是专心破关了。 但于卫图而言。 五毒沼、卸山岭这两大魔关,就大不相同了。 他的炼体境界,正好卡在了二阶巅峰,仅差一步,便可突破到三阶的炼体士之境了。 卸山岭的重力禁制,对他的磨炼,刚刚好,每走一步,卫图都感觉自己的炼体实力,缓步提升。 而且借助三足怪蟾的毒素,两两相加之下,他的缓步提升,演变为了快速提升。 “走完卸山岭全程,《煞魔真功》大概就可修至小成了。”卫图忖道。 《煞魔真功》到达“小成”境界后,他体修境界突破三阶时,便可增加“两成”的成功几率。 这是修炼三阶功法的好处。 ——此时,他虽有二阶巅峰的炼体修为。但事实上,这修为是修炼《百脉锻血诀》圆满后的境界。 在三阶功法《煞魔真功》上,他的炼体修为,还未真正的臻至“二阶巅峰”。因此,他的肉身实力,现今还有提升的余地。 不过,在修炼《煞魔真功》的途中,卫图仍旧保持了极高的通行速度,并未在卸山岭中,过多的耽误时间。 甚至—— 一两个月过后,卫图和身后鬼罗魔主等一行人的距离,越拉越远了。 当然,这是得益于卸山岭的特殊重力禁制。 ——按照规则,修士的炼体修为提升后,卸山岭的重力禁制,会在一日内保持不变。 肉身力量提升,重力禁制不变。所以在这一日的时间内,卫图的行进速度,就会比之前快上不少。 而鬼罗魔主等人,境界稳固,进无可进,自然会在速度上,落后卫图一大截。 “突破了,到达功法小成了。” 第四个月,临近“卸山岭”出口的时候,卫图的气息,骤然一变,身上魔气滚滚。 同时,他胸前的“羊角魔头”虚影愈发凝实了一些,并且在“羊角魔头”的虚影之下,开始浮现出一片片泛着乌金之色的鳞片。 “这小子,莫非是魔修?”卫图身后的鬼罗魔主等人,在看到卫图身上泛起魔气后,眉宇一凝,脸色略显古怪了起来。 就连万海真君等人,此刻也在疑虑,要不要和卫图合作了。 相比正道修士,魔道修士可没那么容易被诓骗。 …… 《煞魔真功》突破完后。 卫图起身,目光看向身后距他已有两里多远的鲍思燕,道了句“卫某先行离开了”,便速速飞遁离去,前往第六关的“血屠海”了。 和结丹一样,炼体士突破三阶,也非一朝一夕的事。 他此刻,“抛弃”鲍思燕,飞遁前往“血屠海”,便是寻机择地突破。 在卸山岭内的鲍思燕,听到卫图这句话后,当即神色一怔,她暗骂卫图无情无义的同时,也偷偷悔恨,自己为何在“五毒沼”的时候,先一步抛弃了卫图。 若没她做的初一,此刻卫图说不定,也不会去做这十五。 “道人持剑图。”鲍思燕想到卫图身上还怀有这一件逃出太虚境的关键重宝,心中大为焦急。 她可不认为,“道人持剑图”仅在血蜃洞那一关内有用。 “只能使用那秘术了。” 望见卫图离开的背影,鲍思燕银牙一咬,她娇躯在这一瞬间,忽然青光大冒,亮的刺眼。 接着,鲍思燕檀口一张,吐出一团清濛濛的光霞。 在光霞吐出后,鲍思燕的脸色顿时苍白了一些,乌黑的秀发,亦多出了数缕白发,气息衰微了不少。 这青色光霞,化作了一道凝实的光罩,罩住了鲍思燕的全身。 下一刻。 元气大伤的鲍思燕,行进速度忽然快了一截,宛如一道极影,迅速朝卫图追赶了过去。 只是,就在鲍思燕脱离“卸山岭”,来到“血屠海”岸边的时候,她突然发现,正在横渡血屠海的卫图,竟然莫名的掉入了这血海之中,生死不知了。 茫茫血水之中,卫图的身影彻底沉覆,连一个浪花也无。 “这血屠海的血水,煞气逼人,又混有血毒……金丹修士,顶多坚持一个时辰。而且,海面之下,还有未知危险。”鲍思燕弯腰,用手触摸了一下血色海水后,暗暗想道。 “先等一个时辰。” 鲍思燕耐心等待,双目注视海面,等待卫图的出现。 然而。 一个时辰过去。 卫图还是没出现在“血屠海”的海面之上。 “是遇到危险身死?还是说这血屠海下,另有机缘?”鲍思燕柳眉一挑,脸色变幻了一下。 不过,她也不敢贸然下海尝试,犹豫一番后,取出防御法器,开始横渡这一血海。 …… 血屠海的海面之下。 在“道人持剑图”的护佑下,卫图缓缓行进,顺着指引,来到了海面之下的一个石窟里面。 一刻钟之前,就在卫图横渡血屠海的中途,他突然发现,这“道人持剑图”的剑尖方向,竟指向了血屠海之下。 为了生路,卫图没有过多犹豫,直接一头扎进了血屠海之内。 不过,让卫图意外的是,在进入血屠海后,“道人持剑图”竟然主动为他挡住了血水的侵蚀,并带他来到了面前的石窟。 这石窟整体呈灰黑色,洞口附近似有阵法阻隔,阻拦了海水的涌入。其内部,和外界的山洞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石窟内部,并无别室,只有一个主洞。而主洞的尽头,则是一具横卧在玉床上的骸骨。 这骸骨头戴高冠,一袭淡蓝道袍。浑身上下,皆是皮包骨头,一丝血肉也无。 “申屠上人?”卫图猜测,这骸骨有可能是地宫内,那具“遗失”的申屠上人尸骨。 (本章完) 224、夺舍之危,千年鬼婴(4k第一更,求订阅) 几月前,在地宫之内,他和鲍思燕二人,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有发现申屠上人的坐化之地。 如今,“道人持剑图”指向这处石窟,而此地又濒临太虚境的外域终点……卫图几乎笃定,这尸骸就是已死的申屠上人了。 “道人持剑图!” 几乎是一瞬间,在进入石窟,看到骸骨的刹那,卫图便不假思索,直接悍然对面前的画卷下手,毫无留手之意。 金丹修士,可借神识强行对低境界的修士,搜魂夺魄、窃取记忆。 而元婴修士,不仅可以使出搜魂术,而且还能对低境界修士,展开令修仙界众修闻风丧胆的“夺舍之术”。 到了元婴境界,修士躯体不过是一庐舍,虽没到任意抛弃的地步,但若“庐舍破碎”,便可凭借夺舍之术,找到一新庐舍。 当然,元婴境界以下的修士,也可以使用夺舍之术,只是低境界的修士使用此术,就无元婴境界使用时的那般简单随意了,往往成功率极低,百不存一。 申屠上人距今已有两千多年。 按理说,申屠上人的寿元早就终结,至少死了大几百年,乃至一千多年了。 但卫图却清楚,到了元婴境后的元婴修士,其寿命,并不能简单的用境界寿命来计算。 哪一元婴修士,身上没有数种的延命秘术。 如他,手上就掌握有《神木元功》附属的秘术,“神木延寿术”。 凭借此术,他的寿命,可不止理论上的“金丹八百寿”。 再得一些机缘。 他苟延残喘到一千寿,也非是不可想象之事。 此外,修仙界内,延寿丹和延命灵物,虽是难得之物,但以元婴之尊,夺得这些,也非是难事。 …… 数月之前,在血蜃洞察觉到“道人持剑图”有灵后,卫图和鲍思燕二人便对申屠上人是否仍存活于世,心有隐忧。 只是碍于鬼罗魔主等人追的太紧,卫图和鲍思燕二人,不得不跟紧“道人持剑图”,另觅生路。 如今,看到申屠上人的骸骨……卫图虽不能确定申屠上人是否还活着,但谨慎为上,自不会对“道人持剑图”这件有灵之物留手。 ——画卷有灵,有两种可能:一是这法器高阶,有了灵智;二则是这法器里面,藏了申屠上人的一部分神魂,这才有灵。 但—— 卫图不敢赌,也不想赌。 他又不是守财奴。 没有这件高阶法器,也不见得他今后道途,就会因此受阻了。 …… 前往太虚境内域的路上。 卫图已对“道人持剑图”这件法器,有了粗浅炼化。 因此,卫图在决定摧毁这画卷法器的时候,是先是以神识控制这“道人持剑图”自毁,然后以攻击法器,雷霆手段摧毁这件画卷。 这异样的变故,发生太快。 “道人持剑图”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便被摧毁成了残卷,灵光黯淡,灵性大为受损。 下一刻。 残破的画卷内部,逃逸出了一道灰光光团。这灰光光团速度极快,朝玉床上的尸骸,遁了过去。 但这时,几道符箓,却突然从地面飞遁而出,朝这道灰光光团飞射了过去。 与此同时,裂空雕唳叫一声,狠狠朝灰光光团抓了过去,并口喷玄冥阴火,截拦这道灰光。 玄冥阴火这幽蓝火焰,极冰极寒,无愧于魔道灵焰之称,在触碰到灰色光团的时候,灰色光团速度明显一滞,慢了不少。 这时,飞射而出的几道符箓,也接近灰色光团了。 不过,灰色光团也并非没有应对之法,它迅速分裂,将沾染到玄冥阴火的外部脱离了下来,“蜕皮逃生”。 蜕皮后的灰色光团,比先前的体积,少了一小半。 不过,此刻的卫图,脸上也未见慌乱之色,他双手一掐,地底下又钻出了几道五彩霞光,扑到了灰色光团身上。 这五彩霞光,正是卫图曾在筑基境期间的杀招——元重法禁。 被五彩霞光包裹后,灰色光团的动作,再次狠狠一滞,难以动弹。 但就在卫图以为大功告成的时候,距离灰色光团百步的玉床上,申屠上人的尸骸却突然复活了,他迅速接近灰色光团,似乎想要从卫图手中,抢走这灰色光团。 “疾!”卫图见此情形,下了狠心,他取出两把冰蛟剑,喷出一口丹元,全力催使冰蛟剑,斩向被元重法禁困住的灰色光团。 嗖!嗖! 两道寒色剑芒疾驰,划破空气,几乎是瞬息而至。 只是,这时的“申屠上人”在行进过程中,似乎完成了什么术法。他左手的骨爪,从臂骨脱离,迅速朝灰色光团伸了过去。 这骨爪迎风而涨,在卫图两道冰蛟剑赶至的时候,牢牢护住了灰色光团。 “申屠上人”随之而到,他一甩袖袍,直接将灰色光团外面罩着的一层元重法禁化解,然后右掌抓取这灰色光团,朝他脑袋送去。 不过此刻,令“申屠上人”意料不到的变故,又突至了。 三只透明蛾子,竟悍不畏死般冲向了灰色光团,一一自爆。 下一刻。 落于“申屠上人”手中的灰色光团,彻底黯淡,消散不见了。 “好!好!好!”“申屠上人”连道了三声好字,眼眶中突出的眼球转动了一下,冷笑道:“好一个后辈,手段这么果决。” 先是出乎意料,直接摧毁“道人持剑图”这件法器,而后又毫不犹豫的自爆三只二阶的七彩幻蛾。 寻常修士,可无这么大的决心和毅力。 画卷法器、二阶的七彩灵蛾,这两件宝物,大多数修士爱惜还来不及,怎会轻易摧毁。 “阁下是申屠前辈?”卫图目露警惕之色,一边御使防御法器,一边开口,打探情报。 以他见识,自不难看出,适才的灰色光团,便是眼前这尸骸寄存在“道人持剑图”内的部分神魂。 “道人持剑图”跟随他有数月之久,了解他的一些手段。所以他为了防止泄密,才会不惜损失三只二阶的七彩幻蛾,去自爆杀死那道“灰色光团”。 ——修士的情报泄露不可怕。可怕的是,泄露在高境界修士手中。 同境界中,修士情报泄露,还有一拼之力。 不同境界,高境界修士若掌握了低境界修士的情报,对付低境界修士,就如庖丁解牛一样了。 “申屠上人”境界高他一个大境界,哪怕现在是苟延残喘,实力百不存一,但卫图,也不敢把自己的情报,泄露给“申屠上人”。 “申屠?”“申屠上人”听到卫图这话,怔了一下,眸底露出了一丝怀念之色。 他看了卫图一眼,说道:“申屠那厮,在七百年前,就已经寿尽而陨了。不过,本座也算是他,你可以称呼本座为申屠上人。” 话音落下。 卫图愣了愣。 既然申屠上人已死,那么眼前的“申屠上人”又是什么? “尸婴?”卫图思索片刻,想到了某种可能。 一鲸落,万物生。 元婴修士的寿命,可绵延上千年之久。其身上的“一鳞一羽”,都是天地精华,富有极大的灵性。 而其死后的元婴,更是天地之宝了。 元婴死后,其尸体内部,就有可能再次诞生灵性,成为一种名为“尸婴”的恐怖存在。 尸婴的实力,尽管远没有本体厉害,但亦具备一些元婴威能,不是等闲存在。 “不对!若是尸婴,那刚才的部分神魂,又是什么?”卫图眉宇微挑,谨慎的看向“申屠上人”。 尸婴虽然实力厉害,但因为是从死去的元婴中诞生而出,天生神魂弱小,没有如修士一样的分魂手段。 卫图推测,“道人持剑图”内的部分神魂,是申屠上人“生前”所留的概率,更大一些。 要知道,生前的部分神魂,和死后的尸婴神魂,两者之间,可是仇敌关系,不可能相处的这么融洽,并且融合。 不过,就在卫图思索,面前的“申屠上人”究竟为何物的时候,这时的“申屠上人”却突然开口说话了。 “小子,这画卷本座留在地宫之内,本是打算为我火精门修士,指引进入太虚境的秘道。” “你手段这么狠辣,而且对本座毫无尊敬之意……应不是火精门修士。” “你擅自闯入地宫,并且拿走了本座的传承和秘宝。这件事,本座不与伱计较……” “阁下之意是?”卫图看了几眼“申屠上人”,不明白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暗暗催动法器、符箓,准备趁“申屠上人”不备时,发出雷霆一击,彻底解决这个前辈人物。 此时说话,实则是为了筹备攻势,准备一击致命。 “本座愿与你做一个约定。只要你答应这个约定,待会本座若是战败了,我的一切,都可由你继承。而不是将其摧毁殆尽。” “申屠上人”看了卫图一眼,语气淡漠道。 不等卫图询问,“申屠上人”接着自顾自说道:“这个约定是,待你走出太虚境后,将本座的尸骨,葬在靖国崇山郡安远城的大丰坡上……大丰坡,是本座在修仙之前的故乡。” “若你还有暇的话,帮本座照看一下后人。若其富贵发达,便不用照料。若落魄,还愿道友施以援手。” “申屠上人”话语颇为絮叨。 “这个约定,卫某愿意答应。”卫图听到这句话后,没有多加思索,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相比完全的元婴遗产,“申屠上人”所言之事,不值一提,顶多浪费他走出太虚境后的一点时间。 不过,紧随着这句话的道出,卫图突然寒芒绽露,双手掐诀,祭出了一道道法器,轰向了面前的“申屠上人”。 这些法器,卫图没有一点怜惜之意,在接近申屠上人的时候,他便将其一一引爆。 爆炸声顿时响彻石窟。 但“申屠上人”的元婴尸体,也非一般肉身,在面对这些爆炸的法器时,其肉身虽有损伤,但没有一道伤势,能对其造成致命伤。 “本座生前,也算是正道人士。苟延残喘至今,也是有伤天和,不知上苍能否给本座……一条活路……”被法器包围的“申屠上人”并未撤退,反而颇为感慨的说了这一番话。 话音落下。 “申屠上人”一拍脑门,一只泛着黑气的乌黑婴儿,就从他的天灵盖上,迅速窜了出去。 这乌黑婴儿,手指戴了一枚红玉戒指,在看到周遭接二连三的法器爆炸后,它一摸红玉戒指,手上顿时就多了一件银色宝甲。 有了这银色宝甲的护持,乌黑婴儿在法器爆炸中,几乎毫发无损。接着,乌黑婴儿掐了一道奇怪印记,它的身形,顿时消失在了“申屠上人”的头顶之上。 等卫图神识捕捉到这乌黑婴儿的时候,乌黑婴儿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脑门之前,并且一只手触碰到了他的天灵盖。 “夺舍?”卫图心中一惊,想要补救的时候,却发现他此刻,已经无能无力了。 他咬牙,撤去祭练法器的法力,开始盘膝而坐,紧守心神,应对“申屠上人”的夺舍。 早在进入这石窟的时候,他就对“申屠上人”的夺舍,有了相应的准备。 只是让他难以预料到的是。 元婴境界和金丹境界差距竟然这么大,他使尽了手段,竟也不能在申屠上人夺舍之前,杀死申屠上人。 不过,若让卫图重选一次的话,他还是会在“道人持剑图”的指引下,进入石窟,而非去横渡“血屠海”,与鬼罗魔主等人对峙。 与鬼罗魔主等人对峙,他几乎毫无胜算,以及活路,而面对“申屠上人”夺舍,他还是有一些应对之措的。 两害相权取其轻。 毕竟,“申屠上人”生前,只是元婴初期修士,在此枯守了近一千年,早就不是全盛之期了。 其外。 夺舍也不是简单之事。 有一定的失败几率。 “给我破!”卫图一边紧守心神,应对夺舍,一边咬牙,开始全力催使《煞魔真功》,蜕变肉身,突破三阶境界。 瞬间,卫图的肉身之内,血气疯狂涌起,冲刷四肢百骸。 包括脑部,亦是一道道赤红的血气,不断沸腾。 (本章完) 225、五鬼噬魂术,金紫命格发威(4k补更,求订阅) 修士神魂脆弱,哪怕修炼到了元婴境界,神魂也是修士道躯中最脆弱的一环。 而血气,则是人体中,对神魂有克制之效的一项利宝。 当然,脆弱也是相当而言的。 元婴修士的神魂,对付练气、筑基修士,几乎弹指可灭。 不过,对付金丹修士,元婴修士的神魂,就没这么容易了。 此刻,卫图炼体境界突破三阶,他体内的血气等级,已经在三阶之列了,足可对“申屠上人”的神魂,产生克制作用。 炼体士,是除了“魂修”外,最不易被修士夺舍的一类修士。 于战斗中突破,确实是一件险事,稍有不慎,便有殒身之危。 但“夺舍”之战,往往就在一瞬之间,也是在修士身体内部战斗……突破的危险,就大大降低了。 事情比卫图预料到的还要顺利。 “申屠上人”的乌黑婴儿,似乎并不是元婴,而是介于元婴和神魂中的一种“鬼物”,所以其夺舍之时,并无元婴之身护佑神魂。 这鬼婴单掌扣在卫图天灵盖的时候,就立刻动身,朝卫图的识海方向钻了过去。 然而,这时卫图炼体修为突破三阶,从身体上涌出的道道汹涌血气,却直接将这鬼婴灼烧的凄厉大叫了起来。 其身上的黑气,在卫图血气的冲击下,迅速开始黯淡,甚至连体型,也比先前小了一圈。 与此同时。 在卫图身边盘旋的裂空雕,张口向卫图喷出了一簇玄冥阴火。 卫图一心二用,一边指挥身体上的三阶血气,围攻这鬼婴,一边控制这一簇“玄冥阴火”,进入自己身体,护住识海之外。 他虽然因为受限于时间,没有修炼“玄冥阴火”这道魔道灵焰,但他借助《玄冥阴火》的心法,在短暂时间内,运使此火,还是可以做到的。 其外,裂空雕掌握的玄冥阴火威力只在筑基层次,而他的肉身已经是准三阶了,哪怕没有心法帮助控制这灵焰,玄冥阴火也不会对他产生足够的危害。 但玄冥阴火,落到“申屠上人”的鬼婴上,就不一样了。 此火,极阴极寒。 亦是克制神魂的一项利宝。 “玄冥阴火?”站在卫图识海之外的鬼婴,此刻认出了适才裂空雕追捕灰色光团时,吐出的幽蓝火焰。 “早知道,就先解决那只裂空雕了。它吐出的火焰,竟然是玄冥阴火。”鬼婴心中暗恨。 先前他与卫图的交手,太过短暂了,卫图又是数种手段齐出,他哪有暇心,去分析裂空雕阻拦灰色光团时,喷出的是何种灵焰。 仅凭颜色,修仙界和玄冥阴火长相差不多的灵焰,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想及此,鬼婴大恼——倘若卫图没有截杀灰色光团,他与那部分神魂相融后,岂会有现在的预判失误。 “好在,我还有此甲。”鬼婴默念几句咒语,将自己身上穿的银色宝甲祭练了起来。 这银色宝甲熠熠生辉,发出璀璨的银辉,将鬼婴牢牢护住。 但鬼婴犹嫌不够,乌黑小手一拍胸膛,取出了一团浓郁鬼气,喷在了银甲之上。 这银色宝甲光芒再次大放,璀璨夺目,宛如一个银色太阳。 有了准备后,比先前体型小了约莫三分之一的鬼婴,朝卫图的识海冲撞了过去。 在冲撞的那一刹那。 护住卫图识海的玄冥阴火,立刻灼烧被银甲之内的鬼婴,极致的冰寒,让鬼婴的身体,多了一层层的冰霜,身上的鬼气迅速减弱。 “入!”鬼婴再次掐诀,它舍弃了自己的半截小腿,催使秘术,迅速穿过玄冥阴火,抵达卫图的识海。 “上等的中品灵根,资质不错。”鬼婴一入卫图识海,立刻就放松了起来,他审视着卫图识海内的一景一物,露出了蛮有兴趣的神色。 识海内部,是一泛着黄青二色的小天地,在这小天地中心,屹立着一根贯天通地的庞大根脉。 这根脉也是黄青二色,不过青色更多一些。 此物,正是每个修士皆有的灵根了。 “道友,还请出来,你我该做最后的战斗了。”鬼婴望着面前的小天地,笑了一声,说道。 到了识海后,卫图防御他的手段,不论是三阶血气,还是玄冥阴火,都已经无用了。 只能用神魂拼个你死我活。 而对自己的神魂强度,鬼婴还是有充足的自信。 他虽不复申屠上人生前的强盛状态,但对付一个金丹修士,还是有一定的把握。 识海内的卫图神魂,没有答话,他操控识海内的神识,开始描绘一道道符箓。 “符箓?班门弄斧,本座生前,可是四阶符师。”鬼婴找到了卫图神魂的藏匿处,他看到卫图的动作后,不屑一笑道。 但话音落下,他自己又怔了一下。因为他发现自己此刻,脑海里竟然浮现不出,任何一种的符箓制法。 “封!”卫图神魂眸绽寒芒,起手数道符箓,轰向了面前的鬼婴。 封灵符,是他手上,唯一不用符纸,便可描绘的符箓。 换言之,这道符箓,亦可用作当做识海中的神魂攻击。 一道道朱红符箓,在卫图的操控下,疯狂涌向鬼婴。 识海内部,本就是卫图的主场。里面的一切,都受卫图的调配。 所以,在识海内,卫图的“封灵符”威力,亦是大涨。 鬼婴望见这符箓后,面色微微一变,他再次运使身上罩着的银色宝甲,抵挡“封灵符”的攻击。 等符箓一停后,鬼婴的动作,出现了明显的僵化。 一道道符箓,将鬼婴身上的力量,分拨封印了。 “五鬼噬魂术!”鬼婴望见此幕,怒吼一声,它念动几句咒语,身上开始了变化,四肢开始分化为了一个个鬼头。 这四个鬼头,从他身上剥离了出去,与它体型差不多大小。 而这个四个鬼头,全然不受卫图先前的“封灵符”禁锢了。 四个鬼头,带着阴风,裂开一条尖齿大嘴,朝卫图所在的方向噬咬了过去。 卫图面对此幕,没有紧张,他继续绘制符箓,准备再用封灵符禁锢住着这四个鬼头。 但出乎意料卫图的是。 这四个鬼头的动作,飘忽不定,速度快了卫图封灵符速度的数倍,在封灵符到达的时候,鬼头就立刻消失不见了。 几波交锋后。 四个鬼头到了卫图神魂附近,一一张开大口,撕咬了过去。 值此危机时刻,卫图也舍弃了绘制封灵符,他调动丹力,准备对这四个鬼头反击。 然而。 就在一个鬼头刚刚咬了卫图神魂第一口的时候,一道金芒,就忽的从卫图神魂而出,射穿了这只鬼头,将其彻底泯灭了。 这惊人的一幕。 连卫图都没有预料。 “金紫命格!”卫图看到这金芒后,瞬间就感知到了这金芒上的熟悉力量。 剩下的三只鬼头,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便被卫图体内涌出的三道金芒,一一消灭一空了。 “什么?”正在打算鸠占鹊巢的鬼婴,望见这一幕后,彻底傻眼了。 五鬼噬魂术,是他夺舍卫图的压箱底秘术。如今,这个术法失败,他可再无能力,再去发动这一次术法,去夺舍卫图了。 相反,他此刻还要担忧,卫图对他再行发动攻击。 分出四个鬼头后,他此时身上的力量,也衰微到了极点。 有了金紫命格的傍身,卫图再无顾忌,他飞身上前,化作一个青色光团,朝鬼婴攻杀了过去。 刚才的那一幕。 卫图已经有了判断。 他虽不能调动金紫命格的力量,主动攻击鬼婴,但只要鬼婴敢对他反击,便会遭致金紫命格的针对,如那四个鬼头一样,在一瞬间,一一泯灭。 鬼婴本就被卫图的封灵符禁锢,身躯僵化,刚才又使用了五鬼噬魂术,力量降低了一大截。 当然,最主要的是,鬼婴摸不清卫图身上刚才涌出的“金芒”,到底是何等力量。 因此,在看到卫图主动攻来,鬼婴面泛恐惧之色,想要挣脱逃走。 但—— 这一切都晚了。 卫图化作的青色光团,迅速扑在了鬼婴身上,他一边使用封灵符攻击鬼婴,一边吞噬鬼婴神魂,尽一切之力,削弱鬼婴。 夺舍之术,虽能为修士寻找到一个新的道躯,但若失败,反过来其神魂,也会沦为被夺舍修士的修行资粮。 数十招后,鬼婴终于忍耐不了自己的衰弱,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步步缩小,直至死亡。 他开始了反击。 不过,结果很快注定。 鬼婴和先前他分裂而出的四个鬼头一样,被卫图神魂内部,射出的金芒,彻底泯灭。 …… 鬼婴死后。 其指上的红玉戒指和那一件银色宝甲,掉落了下来,漂浮在了卫图的识海之内。 不过,此刻的卫图,并无心思去打理这些遗宝,他迅速从识海内收回注意力,将心神放在了自己炼体修为的突破之事上了。 突破修为,险之又险,而他刚才又是于战斗中突破,尽管神魂交锋只是一瞬间的事,但这也给他带来了一定的风险。 好在,卫图在来到石窟之前,就已经将《煞魔真功》修炼到了“小成”阶段,《煞魔真功》的“法力真印”,一定程度上,帮卫图控制住了肉身内的力量。 梳理完适才为了对抗鬼婴,爆发出的血气力量,卫图开始有条不紊的突破修为。 一片片泛着乌金之色的鳞甲,在卫图突破修为之时,从他的胸口处浮现了出来,护住了他的心脉。 这些鳞甲,名为“煞魔甲”,是修士将《煞魔真功》修至小成以上,出现的体态变化。 时间缓缓流逝。 一日,两日。 数月过去。 卫图血气汹涌,身上泛起的滚滚魔气,化作一套鳞甲,浮现在了他的身躯之上。 “二百一十一岁,法体双修,皆到达了金丹层次。” 卫图挥了一下手臂,强大的体魄力量,让脚下的石窟,隐隐震动了起来。 “先不急,继续修炼。” 卫图摇头,耐下了性子,重新闭上眼眸,修炼《煞魔真功》。 此时,他炼体修为虽然突破了三阶,但他的肉身,还没有完全蜕变成功。 蜕变完后。 他才是真正的三阶炼体士。 转眼间。 过去了两个春秋。 在石窟内的卫图,终于将肉身蜕变完全,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身边化为齑粉的灵石粉末,脸上多了一分肉痛之色。 处于血屠海的这处石窟,灵气浓度只有二阶左右,并未达到三阶。所以,他突破炼体三阶时,少不了要填补一些灵石,以满足他的修炼所需了。 “当然,若其灵气程度在三阶以上,也不是一件好事。” 卫图嘴角露出笑容。 他之所以认定“申屠上人”的实力,不在全盛时期,与这座石窟的灵气浓度,有一定的关系。 因此,假若石窟内的灵气浓度太高,“申屠上人”的实力,就不像先前那般“微弱”了。 卫图起身,将识海内的“银色宝甲”和“红玉戒指”拿了出来,开始仔细审量他这一次遭遇“夺舍之危”后的得失。 “银色宝甲”名为“甲元银甲”,是传说中的神魂秘宝,可以用来护佑修士的神魂。 单是这一件“甲元银甲”,就是价值无量之宝了。在拍卖会上,哪怕是元婴修士,亦会对此竞逐。 另外一件“红玉戒指”。 按照卫图吞噬鬼婴的部分记忆得知——此物便是高阶修士,通常所用的储物戒指了。 高阶修士,就断无被修士抢夺走储物袋后,一身实力难以发挥而出的戏码了。 储物戒指,不仅可以佩戴在手上,也可以寄放在元婴身上。 “只是,此物有申屠上人留下的法力烙印,以我修为,磨灭这烙印,得费一番苦功了。” 卫图摩挲了一下红玉戒指,然后动身,朝申屠上人的尸骨,走了过去。 高阶修士,身上通常不止有一件储物法器。 这次,他与鬼婴大战的途中,吞噬了鬼婴一部分的魂躯,也借此得到了鬼婴的部分记忆。 知道申屠上人身上,还另藏有一个储物袋。 (本章完) 226、申屠往事,人间正道是沧桑(求订阅) 只是关于储物袋和红玉戒指里面所藏的东西,卫图就知道的不甚清晰了。 毕竟他这次灭杀鬼婴,靠的更多是金紫命格的威力,并没有将鬼婴完全吞噬。 当然,这也是一件好事。 蛇吞象,固然可行,但更大的几率,是把蛇撑死。 申屠上人的记忆,太过庞大了,少说也有上千年,根本不是卫图这个修道二百年的修士,能够承受住的。 到时候,卫图是自己,还是申屠上人,就未待可知了。 而且,卫图也不想,自己脑海中,有其他陌生修士的太多记忆。 翻了一会申屠上人的尸骨,卫图在申屠上人的道袍里面,肋骨附近,找到了一个红色储物袋。 “自毁禁制,看来那鬼婴没有欺骗我。若我不答应约定,在它死后,这储物袋就会自行毁灭了。”卫图拿到储物袋后,立刻在储物袋的表面,发现了大量禁制的存在。 而这些禁制的作用,唯有一条,便是摧毁储物袋。 练气境,卫图与耿文一战时,耿文便因不敌卫图,在临死前,摧毁了自己的储物袋。 只是,因为耿文的实力不足,难以完全摧毁储物袋,其储物袋内的玉简,留存了下来。 而元婴修士则不同。 卫图可以肯定,鬼婴即使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亦有机会,去引爆留在储物袋上的禁制,摧毁储物袋。 其未如此做,便是在开战前,与他的约定所致了。 “这个鬼婴,倒是守信。不过他就愿枯坐在此,不去外界夺舍他人?”卫图心生疑惑。 不过很快,储物袋内,一块泛黄的玉简,解答了卫图的疑惑。 这枚玉简是申屠上人留下的,关于他一生之事的记载。 从出生到死亡,从练气境到修炼到元婴境,过程中发生的一切,都事无巨细的记录了下来。 见到这玉简,卫图也不再因未能得到鬼婴的全部记忆,而有少许的遗憾之心了。 看完玉简内容后。 卫图明白了“申屠上人”行事古怪的所有原因了。 之所以鬼婴不去外界,夺舍其他修士,那是因为申屠上人在临死之前,便于石窟内设下了元婴级别的禁制,防止鬼婴出去害人。 鬼婴,是申屠上人,而又不是申屠上人。 如鬼婴自己所述。 七百年前,申屠上人就已经寿尽而陨了。 留下的“鬼婴”,只是申屠上人自己不甘陨落,临死之前,以秘法炼制而出的一个鬼物。 封禁石窟。 而又将自己练为鬼物,用作夺舍之用。 申屠上人的行为,充满了矛盾。 不过,在看完申屠上人留下来的玉简后,卫图又对申屠上人的做法,多出了一些理解。 申屠上人姓夏,名聘臣,于三千多年前,出生在一个靖国的官宦家庭。 不过夏聘臣从小不喜欢念儒书,喜欢游历大江大湖,在十七岁那年,留下了一封辞别信,便轻骑快马,腰佩长剑,当了一个游侠。 游侠当了数年时间,夏聘臣遇到了一个落难的修士后人,以侠义心肠帮助这修士后人数次后,修士后人赠给了夏聘臣一部修仙功法。 从此,夏聘臣走上了修仙之路。 只不过,夏聘臣的修仙之路,走的并不顺利。他资质普通,只是下品灵根,一辈子几无筑基希望。 为了购买筑基丹药,夏聘臣前往妖狼山脉,当了一个捉刀人。 许是年少时在江湖的打拼,夏聘臣的武艺不错,灵武合一,在妖狼山脉内,迅速攒够了购买“凝基丹”的灵石。 一百零七岁后,夏聘臣成功筑基,成为筑基真人。 筑基后,夏聘臣与一出身筑基家族的女修结为道侣。这筑基家族世代乃是一符师家族。 近水楼台先得月。 于是乎,夏聘臣在筑基阶段,转为了一名符修。 但夏聘臣的符道资质,和他的修行资质一样,都不突出。 按理说,筑基境,基本上是夏聘臣道途上的终点了。 但在夏聘臣二百三十一岁的时候,他无意间碰到了一个魔修,将其斩杀后,得知了“太虚境”的存在。 这个魔修,是石魔宗的一个嫡系传人。只是可惜,石魔宗早已覆灭,此魔修纵使是嫡系传人,但修为也只是筑基层次。 知道太虚境后。 夏聘臣立刻动身,前往郑国铜壶山,探索这石魔宗的传承之地。 和韦泰等筑基魔修一样,夏聘臣顺利进入太虚境。 不过和“韦泰”等人不同,因为有石魔宗嫡系传人身上的“太虚石”,夏聘臣即便在太虚境内,遭遇了危机,也能全身而退,借“太虚石”传送而出。 因此,凭靠“太虚境”这处秘地,夏聘臣很快积攒够了突破金丹境的资源,于三百四十六岁时,一举凝丹,证就金丹真君。 后来,夏聘臣在太虚境外,又得到了其他机缘,譬如符师传承等等。这些传承积加下来,筑就了一个散修元婴的诞生。 七百一十一岁凝婴后。 夏聘臣因为念及“太虚境”对自己的帮助,以“血屠海”之名,给自己取了一个“申屠上人”的名号。 并在接下来的百年间,创了名为火精门的门派。而且在南荒古原,给自己修建了一座地宫,用来独占“太虚境”这项大机缘。 和地宫走廊壁画上的内容,差不太多。 凝婴后,夏聘臣的潜力已尽,突破后面的境界,千难万难。 因此,夏聘臣在地宫内,闭了死关。一是为了突破修为,二是借此一探太虚境的内域。 夏聘臣自持自己元婴修为,理应能渡过“寒晶台”,抵达太虚境的内域,彻底得到石魔宗的传承。 事实上,夏聘臣确实以元婴修为,渡过了第七道魔关“寒晶台”,并且到达了太虚境内域。 然而,成也太虚境,败也太虚境。 到达太虚境内域后。 夏聘臣因为不是石魔宗的嫡传弟子,不知太虚境内域,充斥着无色无味的奇毒“七星海棠之毒”。 这毒药,是万年之前,石魔宗在覆灭之时,为了防止仇敌夺得自家门派基业,所下的毒药。 中了此毒后,饶是元婴修士,也难以彻底排除此毒。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修为一天天退步。 夏聘臣见此情景,便想动用太虚石逃离内域,但不料,太虚石值此关键之时,不仅失效,而且还被禁制直接轰为了齑粉。 夏聘臣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先在血屠海内,用高深修为强行排出这“七星海棠之毒”。 数百年过去,夏聘臣一点一点的磨去了身上的七星海棠之毒。但不幸的是,待他解开了这灵毒,自己的寿元,只剩下不到两百年了。 而且,因为解毒,他的实力亦处在了虚弱期。 修为突破无望。 夏聘臣走出地宫,交代完后事后,准备再一次闭死关,看能否突破境界,延长寿命。 若突破失败,他就此坐化在地宫之内。 时间流逝,转眼两百年后。到了夏聘臣将要寿终的时候了。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夏聘臣这时想起了自己曾经得到的一篇鬼道秘术,借此鬼道秘术,他就可“延寿”存活下去。 甚至,可借此夺舍。 只是,夺舍向来被正道修士所唾弃,而夏聘臣自己,一直以来,也以正道修士自居。 修鬼道功法,然后夺舍他人……夏聘臣自己,过不了自己心里这道坎。 在这般矛盾之下。 夏聘臣做出了一个选择。 他在地宫内留下了“道人持剑图”,摆上了供堂,而自己重回血屠海洞府,转修鬼道功法。 在转修鬼道功法之前,夏聘臣在石窟洞口设下了禁制,并抹除了自己对符道、阵道的记忆,倘若无人进入石窟,等待他的,就是死亡一事了,他……也不算做错。 但若有人进入石窟,就证明上苍不弃,命不该绝。 他夺舍此人,完成此人的遗愿,并且离开太虚境后,再行正道之事便可。 …… “人间正道是沧桑。”看完申屠上人的玉简后,卫图叹了一口气。 两年前,申屠上人夺舍他,是有罪、有错处,但若他是火精门弟子,对申屠上人这个祖师心存敬畏之心,就不会遭至此厄了。 “道人持剑图”,实际上,就是申屠上人的供奉画像。 “想要一直持有侠义之心,不是易事。做了一辈子好人,死之前,却因为一念之差,成了恶人。” 卫图摇了摇头,打算遵守先前与“鬼婴”的约定,送申屠上人的尸骨,重返故乡。 此次,要是他没有闯入“太虚境”。那么,申屠上人至死,都是大丰坡那个闯荡而出的游侠,而不是一个为了苟活,被迫沦为鬼物,夺舍他人的奸恶之辈。 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鬼婴夺舍失败,被卫图斩杀,一定程度上,也是完成了申屠上人临死前的遗愿——若真欲夺舍,申屠上人就不会在石窟留下禁制,禁止鬼婴出去了。也不会在临死之前,抹除自己对符道、阵法之道的记忆了。 后面的鬼婴,只算是申屠上人残留在人间的恶念了。 …… 了解完申屠上人的故事后。 卫图整理申屠上人,所留储物袋内的收获。 这些收获,并不多,灵石几近没有,都被申屠上人,在寿尽的最后一段时间内,用尽了。 玉简倒是有数十枚。 不过绝大多数玉简的内容,与卫图在地宫时的所获,一模一样。 除了相同的“符师传承”、“功法传承”外,这些玉简里面,还有一份三阶的阵道传承和一些魔道的旁门功法。 譬如申屠上人临死前,修炼的鬼道功法《罗刹阴功》。 法器上,倒是有两件,分别是一枚黄色玉牌,一个镜面通红的青铜古镜。 只是,看到这两项法器。 卫图有点不敢拿。 这两项法器,都是申屠上人打开太虚境内域后,从太虚境内域中获得的宝物。 其上,沾染了名为“七星海棠”的灵毒。 这灵毒,以申屠上人的修为,数百年后,才能一一磨灭。 卫图面对此物,自是得万加小心了。此刻不会轻易犯险。 但好在,除了法器外,申屠上人还留了一个符匣。 这符匣里面,放了申屠上人在七百年前,临死之前,绘制的一些三阶上品灵符。此物,算是给后来夺舍之人的一些补偿。 符匣上面,留有一道道的封印禁制。 不过,卫图注意到了,这符匣上面,有一个类似碑形的缺口。 他略一思索,取出“符心碑”,放在了这碑形缺口之上。 瞬间,符匣灵光溢出,匣盖从匣身中脱落,露出了里面所藏的十张金光灿灿的玉符。 “皆是三阶上品之列。五道攻击符箓,五道防御符箓。申屠上人考虑的较为周全。”卫图看了一眼玉符的符文,立刻就认出了这十张玉符的名称、种类。 “只是可惜,没有四阶符箓。”卫图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之色。 虽说失望,但卫图在打开符匣之前,大致也能猜出,申屠上人所留的符匣内,不会放置四阶符箓。 一者,防止符匣被鬼婴打开,然后利用四阶符箓,轰开申屠上人生前在石窟内布置下的禁制。 没有四阶符箓,鬼婴也不会想着去打开这符匣,徒耗精力了。 毕竟石窟内灵气有限,多耗费一分实力,日后就少一分夺舍成功的可能。 二者,绘制四阶符箓的灵墨、符纸,都不是易得之物。 申屠上人在元婴境内,只是垫底存在,实力并不突出,获得四阶符纸的数量,定然有限。 申屠上人在死之前,也安排了后事,若有四阶符箓,其定会留给自己的门派,以及后人。 而不是留给他。 “不过,这些三阶上品符箓,于我也算够用了。我又无需,去对付元婴修士。”卫图将这十张玉符藏在袖中,暗暗想道。 他如今的大敌,是鬼罗魔主等人。有这十道三阶上品符箓在手,再结合自身修为,他已然有了自保之力。无需四阶符箓了。 “甚至于……” “我不必与鬼罗魔主等人对上,离开石窟,按原路返回,直接离开太虚境。” 卫图嘴角露出笑容。 (本章完) 227、对话傅麟,鲍思燕生死(求订阅) 此时,已经过去了两年时间。 按照行程计算,落在他身后的鬼罗魔主、万海真君等人,现今已经通过了卸山岭、血屠海,到达了太虚境的最后一关“寒晶台”。 甚至于,这两拨人穿过了“寒晶台”,前往了太虚境的内域。 所以,此刻在“血屠海”的他,不必担心后有追兵了,直接离开血屠海,返回地宫便是。 “鲍道友现在,估计已经身陨了。”卫图想起鲍思燕,暗暗叹息。 鲍思燕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地宫之下,还有太虚境的存在。 此次,鲍思燕找的同行修士若不是他这个垫底金丹,而是他师父车公伟,或者齐成楚等人,就断不会遭遇此等危险了。 “太虚境内域有七星海棠的灵毒,鬼罗魔主等人,进入内域,或许会染上此灵毒,和申屠上人一样,处于虚弱期……” “我有斩杀他们的可能……” “但这个危险,不可冒!得尽量避免。离开方为上计。” 卫图沉吟片刻,有了决断。 虽说鬼罗魔主等人,修为要弱于申屠上人,但这不意味着,鬼罗魔主等人进入内域,就一定会染毒,从而修为大降了。 毕竟申屠上人只是散修,修为也只在元婴初期。 其论见识、秘术,和出身大派的鬼罗魔主、万海真君等人相比,不见得要强。 前者元婴初期,后者巅峰金丹,是差了一大境界,但相差的……也没有多少。 至少卫图此刻就不认为,自己的见识,掌握的秘术,远远碾压于筑基巅峰时的自己了。 此外,内域宝物有毒,他得之也无用,还不如趁早离去。 ——申屠上人,离开内域时,取得的“古镜”、“玉牌”,已经算是太虚境宝物中的珍品之列了。 …… 确认计划后。 卫图没有着急离开,他取出从地宫得到的玉簪法器,开始炼化。 这玉簪法器,名为“刺云簪”,是申屠上人在金丹境时,曾用过的一件三阶上品法器。 作用和他得自舒丹师的二阶上品法器“翠云针”一样,具备突袭之效。只不过没有翠云针上浸染的剧烈毒药罢了。 当然,毒药也是相对而言的。 翠云针上的剧毒,在金丹境修士看来,只是一般之物。 有“刺云簪”在,卫图就可换下“翠云针”,以此宝作为偷袭法器了。 数月时间,一晃而过。 在石窟之内,卫图已经将“刺云簪”完全炼化,并在“刺云簪”的簪尖上,涂抹了一部分“玉牌”上携带的七星海棠之毒。 卫图涂抹的灵毒虽不多,却也足够同境修士因此大喝一壶了。 将这些准备工作,一一做完。 在血屠海下面的卫图,这才小心的冒出了海面,走了出去。 他收敛气息,低空飞掠,往卸山岭所在的方向,迅速遁去。 只是—— 让卫图颇为意外的是。 卸山岭的谷口,此刻并非无人。而是有一个古稀老者,偷偷在谷口地底潜伏。 得益于“知天渡”这顶尖的感知秘术和吞噬鬼婴后暴涨的神识,古稀老者未曾发现他,而卫图已经发现了古稀老者的踪迹了。 “万海真君身边那人?”卫图眉宇微挑,大感疑惑。 按理说,这古稀老者此刻应该和万海真君等人一起,渡过血屠海,前往“寒晶台”了,不太可能在此地滞留。 从人性分析。 他不相信这古稀老者,会舍弃太虚境宝物,甘愿在此守株待兔。 卫图能看出,这古稀老者身上布满了垂朽之气,没几年寿元了。 “莫非此人和我一样,知道太虚境内域另有灵毒,这才守株待兔?”卫图眯了眯眼睛,想到了某种猜测。 如果说,鬼罗魔主等人,是韦泰等筑基魔修,通知而来的。 属于有迹可查。 那么万海真君等人,在一个月后赶来,就行迹可疑多了。 卫图猜测,这古稀老者,极有可能是石魔宗传人,知道太虚境内域的隐秘。 “寒晶台,酷寒难耐,哪怕是金丹修士,也难横渡。傅麟和那女修,有可能被放在了寒晶台外。” “可以找傅麟打听一二消息。” 卫图稍稍一想,就有了决断。 他遁光回折,重新前往血屠海,准备横渡血屠海,前往太虚境第七关寒晶台的所在地。 此时,他身上虽有申屠上人留下的十张三阶上品灵符,自保无虞,但潜伏的古稀老者,也是金丹后期修士……卫图还不想与这古稀老者开战,将底牌倾泻一空。 一句话,不值得。 ——寿元无多的修士,大多不会将身家随身携带在身上。而且动手,往往悍不畏死。 劫修看了,都会直言晦气。 投入和产出,不成正比。 …… 血屠海作为太虚境第六关,也是大有险难。譬如其血色海水,不仅蕴藏血毒,还会腐蚀修士的法力、肉身、防御法器。 不过,这点险难,于此刻到达炼体三阶的卫图而言,就不算什么了,他费了一些时间,便横渡了血屠海,到了“寒晶台”所在之地。 刚从血屠海离开。 卫图就感觉到了一股股冷冽的寒气,朝他扑面袭来。 他抬头一看,便在数里之外看到了一个数百丈大小,耸立在地面上的巨大圆形高台。 这圆形高台,通体由冰晶打造,铸有千层台阶。在高台之外,散发着一道道白色的冰寒之气。 “这寒晶台,越往上走,需要的修为越高。根据申屠上人在玉简上的记载,他金丹巅峰时,才堪堪走到了尽头。” “所以申屠上人到了元婴境后,才来此地闯关,打开了太虚境内域。” “只是……这层白色冰雾罩住了寒晶台,让我看不到这寒晶台的内里景象,也不知鬼罗魔主等人,此刻是驻足在寒晶台上,还是已经闯入了内域……” 卫图掏出玉简,看了一会寒晶台后,暗忖道。 “知天渡!”思索片刻,卫图使出这顶尖秘术,开始感知傅麟所在的位置。 话音落下。 卫图身上冒出浓厚乌光,这些乌光如墨水一般,洇入了周遭澄澈的天地之中,迅速向外扩散。 一里,两里,百里。 一刻钟后。 卫图便在寒晶台附近的一个地下洞穴中,找到了傅麟,以及和傅麟举止亲昵的那个年轻女修。 值得庆幸的是。 在感知范围之内,卫图没有看到鬼罗魔主、万海真君等人。 “去!”卫图收敛气息,操控七彩幻蛾前往傅麟所处的地下洞穴。 百多年未见,卫图现在也难以料定傅麟是何心性,是视他如寇仇,还是待他为亲近长辈。 不似少年—— 卫图现今,还对傅志舟与他恩义断绝这件事,耿耿于怀。 而傅麟,恰恰是他认为“子肖父”的一人。并且投靠了魔修。 因此,为了谨慎小心,卫图没有亲身接近傅麟,而是派了他手上的二阶七彩幻蛾。 万一傅麟反手谋害于他,或者鬼罗魔主等人发现。 他也能第一时间撤退,逃出“寒晶台”,躲到血屠海之下。 …… 寒晶台附近。 地下洞穴。 “傅郎,姑姑已经登上寒晶台两年之久了,会不会发生变故。”冷玉媛眸底露出一丝担忧之色,她望向傅麟,柔声询问道。 太虚境内,处处都是险境。 凝烟老祖陨落后,哪怕鬼罗魔主不秋后算账,他们二人,也大几率走不出太虚境。 普通的金丹境,面对太虚境的这些险关,都难以渡过,更别说他们两个筑基境了。 “走一步,看一步。”傅麟摇了摇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这时,冷玉媛似乎察觉到了傅麟的分心,她素手抚摸傅麟的脸庞,前半身趁势而落,缓缓靠在了傅麟的怀中,头枕着傅麟的胸膛。 “傅郎,等离开太虚境,你我就可修炼那秘术,真正的融为一体了。”冷玉媛微微笑道。 听到这话,傅麟脸色一僵,他望向冷玉媛的目光,已经带了几分冷色。只不过,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眸光又恢复了正常。 就在这时。 一只透明的蛾子,振动双翅,缓缓落在了傅麟的肩膀之上。 同时,一道声音,在傅麟的脑海中炸响,让傅麟平静的脸色,彻底露出了几分的惊容。 “卫叔父?”傅麟震惊,不可思议的将目光挪到了他左肩上,稍稍显露行迹的七彩幻蛾身体。 “怎么可能?卫叔父,你怎么来了太虚境?” 傅麟不愧是魔修,在短暂的震惊过后,很快恢复了镇定,脸上没有表露出丝毫的异常之色。 “两年前,卸山岭,在前面的青衣男修,就是我。”通过七彩幻蛾,卫图解释了一句。 “那人竟是卫叔父?” “想不到百年过去,卫叔父竟然凝丹了,突破金丹境界了?” 傅麟听到这话,有点不敢置信,毕竟他可是深知,卫图等老一辈的资质。 他修行魔道功法,突破金丹境界,尚且几率渺茫。 更何况修炼正道功法的卫图。 不过,现在也不是他深究这个问题的时候了。况且修士的底细,也不容人去打听。 “小侄还以为卫叔父陨落在了血屠海,或者登上了寒晶台,不料卫叔父竟然还活着,躲过了鬼罗魔主的追杀。” 傅麟感慨道。 跟在鬼罗魔主身后,他可是清楚知道,鬼罗魔主对卫图和鲍思燕二人的深切恨意。 若非卸山岭环境不允许,鬼罗魔主早就杀卫图、鲍思燕二人泄愤了。 “侥幸之事。”卫图随口推脱,另开话题,打听起了鬼罗魔主和万海真君这两拨人的情报。 对这些事。 傅麟没有隐瞒,一一告诉了卫图。 “天女派白芷,合欢宗凝烟老祖。赤松贾家老祖贾天龙,九黎上人道侣蓝夫人……”瞬间,卫图就从傅麟口中,得知了这两伙金丹修士的来历。 不过,傅麟虽知鬼罗魔主和天绝魔宫,但对“天绝魔宫”这一势力,了解的并不多。 只知道其是游离在魔道五宗的一个强大魔修势力。魔宫之主“天绝老魔”,是魔修之中,赫赫有名的一个元婴修士。 “九黎上人是郑国的一个元婴中期修士,实力强大。卫叔父,尽量不要得罪蓝夫人。”讲完鬼罗魔主等人的来历后,傅麟又补了一句。 卫图点了点头。 他再问道:“我在寒晶台附近潜伏已久,怎么未曾见到贾天龙,可是此人另有了去处?” 卫图对傅麟并未完全信任。 所以他没有告诉傅麟,贾天龙现在正躲在卸山岭的谷口,而是另编了一个理由,打听太虚境内,关于贾天龙的相应情报。 “卫叔父,贾天龙已死了。”傅麟闻言,略带诧异道:“贾天龙在血屠海采摘血线果的时候,便被鬼罗魔主趁机杀死了。其尸体,也掉落在了血屠海内。” 杀死? 卫图眉宇微挑,明白这是贾天龙故意施展的脱身之计。 只是,他不太明白,鬼罗魔主杀死贾天龙之事,是二人暗中串通,还是说鬼罗魔主疏忽大意,被贾天龙直接骗了。 至于血线果…… 卫图在对韦泰搜魂夺魄时,他就知道这一种在血屠海内,特殊生长的延寿灵物了。 只是,他进入石窟,等突破修为后,已是两年后了。 两年过去,血线果早就被鬼罗魔主等人,采摘一空了。 卫图自然也懒得去一探血屠海内,生长有血线果的灵地了。 而傅麟和冷玉媛,之所以没被万海真君等人针对,从而陨落…… 他猜测,或许是凝烟老祖和万海真君等人达成了某种合作,“放过”了傅麟和冷玉媛这两个毫无威胁的筑基修士。 “还有,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女修呢?她可曾幸免?”卫图这时想起了鲍思燕,问了一句。 “那位带着笠帽的女修,小侄也不知其去处,或许是赶在鬼罗魔主等人之前,登上了寒晶台。” 傅麟压下心底疑虑,回答道。 听到这条讯息。 卫图只能暗暗祈祷,鲍思燕在玄晶台上,没被鬼罗魔主等人追杀,从而幸免于难了。 当然,他也知道,这个几率很小很小。毕竟鲍思燕的修为,仅是金丹初期巅峰,根本走不完寒晶台的全程……其大概率是滞留在了中途,然后被鬼罗魔主等人所杀了。 这些话问完。 卫图对太虚境内的形势,大概有了一个具体的判断。 “卫叔父,不问小侄其他事情了吗?”傅麟在看到卫图停顿许久,迟迟没有继续问话,不由心中一突,连忙问道。 “你的私事,是伱的事。与卫某无关。”卫图回答的很干脆,丝毫没有干涉傅麟情感的打算。 在他看来,卫燕能摒弃感情,专心于道途,是一件好事。 傅麟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他知道,百年未见,再加上他现在傍上了凝烟老祖…… 卫图和他关系变淡,几乎是必然之事了。不问他的私事,也算某种意义上的……尊重他了。 …… …… ps:今天一万二了。真累。 (本章完) 228、黄雀在后,对敌白芷(6k6大章,求订阅) “小侄有个不情之请。”傅麟目光下移,看了一眼枕在他胸膛处的冷玉媛,“还请卫叔父,帮小侄杀死冷玉媛,解小侄危难。” 这句话一出。 躲在寒晶台暗处的卫图,怔了一下,脸上多了几分意外之色。 “冷玉媛不是你的道侣?你为何要杀她?”他询问道。 虽说以他实力,斩杀冷玉媛不会费太大力气,但他可不想因此多上一个金丹后期的死敌。 冷玉媛,是凝烟老祖的侄女,更是其逆鳞。 这点,在卸山岭的时候,他就已经大致观察到了。 若非如此,冷玉媛这个筑基修士,早就被凝烟老祖抛弃在了血屠海,怎么可能有机会度过血屠海,并到达太虚境的第七关寒晶台。 傅麟苦笑一声,解释道:“卫叔父,可知魔道中的炉鼎?小侄现在,就是冷玉媛的一个炉鼎。” “待太虚境结束后,冷玉媛这合欢宗的魔女,就会将我彻底采补,突破金丹境了。” 简单道明这些,傅麟就没继续往下说了,他还不想,向别人揭开自己的伤疤。 沦落为冷玉媛的炉鼎,已算是丢尽他自己的脸面了。 “现在卫某帮你斩杀冷玉媛,虽可做到,但斩杀之后……若凝烟老祖为了报冷玉媛之仇,甘愿放弃机缘,从寒晶台下来……” “卫某可走,傅麟伱就难走了。” “而且,你在魔域,也非孤身一人,还有一弟一妹。” 卫图念及傅麟当年的送信之恩,没有直言拒绝,而是将斩杀冷玉媛的利害关系,一一说了出来。 他这句话,是实话。 一旦凝烟老祖从寒晶台上,追杀而下,他凭借手中底牌,还能从太虚境中逃离出去。 但傅麟就难了。 他不可能,放弃自己安全,去救傅麟这个后辈。 其外,傅麟此语,也让卫图感觉到了其心性有一些凉薄——冷玉媛一死,傅麟当年从傅家带走,放在魔道地界的一弟一妹,就难活了。 傅氏三魔,傅麟是傅家老大,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为傅家老二、傅家老三。 听到卫图这话。 在地下洞穴的傅麟神色一滞,不知该如何回答这话,舍弃兄妹,成全自己,他确实有这想法。 毕竟,百年过去,他带出家的弟弟妹妹,迟迟未曾筑基,寿元也所剩无多,只有十多年了。 但被卫图道明这心思,他也不好厚着脸皮,直说此事了。 当年,他爹傅志舟抛妻弃子,不肯引他进入仙途。 于是,他在离开郑国,投靠魔宗的时候,便带了自己的弟弟妹妹,一同离开。 那时候的他,想着混出人样,让自己亲爹傅志舟看看,并让其感到羞愧……明白自己当初做了一个何等的错误决定。 但现在,他似乎成了他最厌恶那人的影子了。 “傅麟啊,傅麟……你加入万灵教后,真成魔修了?断情绝义了?”傅麟叩问心扉。 如果可选的话,他自然希望自己的弟弟妹妹,能寿终正寝,而非因受自己的牵累,被人所杀。 这时,七彩幻蛾内,寄存的卫图神识,开口说话了。 不过,卫图没替傅麟做出决断,而是给了傅麟一个选择的机会。 “当年,卫某受你之恩,侥幸逃过正魔大战的牵累。两次送信之恩,不可不报。” “我赠你一件二阶上品法器,和两枚三阶符箓。这三件宝物,足可斩杀冷玉媛了。” 话音落下,七彩幻蛾振翅从傅麟左肩上飞走,眨眼间,便无影无踪了。 而与此同时,一个玉匣却凭空出现,落在了傅麟的手上。 “多谢卫叔父。”傅麟闻言,当即心头一喜,连忙感谢道。 但这次,他的感谢之词,却迟迟没有回音了。笼罩在他身上的金丹神识,悄无声息撤走了。 玉匣上布设了禁制。 在傅麟怀中的冷玉媛丝毫没有察觉到。 “幸好当年,我给卫燕,送去了那两封信。”傅麟暗自庆幸,神识刺入了玉匣,去看卫图在玉匣内留下了什么宝物。 这一看,傅麟惊了一下。 玉匣内,放了两枚金光灿灿的玉符,以及一根翠绿细针。 “还有一封信?”傅麟看到垫在玉符下面的一封书信,痴愣了一下。 …… 翠绿细针,自然是卫图先前替换下来的二阶上品攻击法器“翠云针”了。 至于两道符箓。 则是一张下品攻击符箓,由他亲自绘制,一张上品防御符箓,为申屠上人给他留的遗产之一。 这三件宝物,作为卫图回报傅麟的两次送信之恩,已经绰绰有余了。 若傅麟能合理运用这三件宝物,不仅能杀死冷玉媛,还有机会能从凝烟老祖手底下,逃得一条性命。 找傅麟打探完情报后。 卫图隐藏身形,躲在了卸山岭谷口的远处,远远避开了血屠海和卸山岭的直线通道,并放出了两只七彩幻蛾,探查贾天龙的动向,等待太虚境内的变局出现。 这次,贾天龙敢对鬼罗魔主等人守株待兔,其手上,绝对有赖以依仗的强大神通、秘术。 他没必要,此刻去触霉头。 太虚境内,人数有限。他和贾天龙在鬼罗魔主等人眼中,都已经是“死人”了。 卫图不认为,鬼罗魔主等人撤回来的时候,还会仔细探查血屠海和卸山岭之间的每一寸地方。 再谨慎的修士,也会疏忽,也有“认知障”。 时间一天天流逝。 卫图极有耐心,他一边潜藏,一边趁机修炼“青木敛息术”。 ——五毒沼的时候,鲍思燕便是凭借此术,无伤渡过了这一险关。 相比其他敛息术,“青木敛息术”确实有独到之处。 两个月后。 一个白裙美妇,裙衫凌乱,嘴角带着一丝殷红血迹,惊慌失措的从血屠海方向,逃离而出,直直冲向卸山岭的谷口。 “白芷?她怎会第一个出来?而且还像是战败,被人追杀?”卫图看到此幕,眉宇深皱,面带不解之色。 鬼罗魔主、万海真君这两拨人中,白芷身为天女派修士,法体双修,战力至少能排在前三之列。 后面的寒晶台、太虚境内域,于其亦有地利,能大大发挥出炼体修为。 因此,白芷不太可能第一个在寒晶台、太虚境内域出局。 “莫非她在寒晶台、太虚境内域中,遭到了大危机,而她是有能力,第一个逃出来的?” 卫图换了个思维,猜测道。 “先看贾天龙,如何去对付白芷,狗咬狗。”卫图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虽说他早就知道天女派和赤松贾家暗中结盟了,但他可不认为,这等同盟有多牢靠。 魔修,多是反复无常的小人。 在他的监测中,贾天龙在看到白芷飞遁而来的时候,已经暗中祭起了法器,而不是暴露行迹,主动上前迎接这位盟友。 …… 卸山岭,谷口处。 地下洞穴内。 “奇怪,怎么是逃出的第一个人,是白芷?”贾天龙看见白芷后,亦感到蹊跷。 他与白芷合作已久,可比卫图,更知道白芷的恐怖实力。 其对战鬼罗魔主这个金丹巅峰,都不见得能落下风。若加上天女派的绝学,说不定还有反杀鬼罗魔主的可能。 “太虚境内域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贾天龙疑惑不解。 “不过,现在她受了重伤,正是我的机会。”贾天龙眸露杀机,准备伺机出手,斩杀白芷。 实力强,也意味着收获高。 根据他的判断,此刻的白芷不仅受了重伤,而且还在太虚境内域中,中了七星海棠灵毒。 “谁?”就在这时,潜逃的白芷忽然感应到,前方谷口处,有人对她释放了杀意。 她螓首一抬,美眸谨慎的朝四周看去,同时一双柔荑,散发出了淡淡的白色灵光。 在谷口处,潜藏的贾天龙一愣,不明白自己已经潜藏的很好了,怎么还会被白芷感应到。 “或是白芷感应天赋不错。”贾天龙自我开解。 既然已被发现,贾天龙索性不再隐藏,他祭出了一柄淡金禅杖,冲出地底洞穴,径直朝白芷厮杀了过去。 都是老江湖,他此刻就算对白芷解释,白芷也不会轻信他的谎言。唯有分出胜负,这一条路了。 ——他寿元无多,其他的生路,于他无亚于死路。 “竟是你,贾天龙?”白芷看到贾天龙还活着后,大为吃惊。 不过吃惊之余,白芷也没忘记反击,她轻喝一声“折生手”,两只玉掌,瞬间光芒大盛了起来。 和当初司晴对战卫图一样。 白芷的双手,比司晴的双手更为坚固,即便面对贾天龙手上的三阶法器,亦丝毫不落下风。 二人过了十数招。 年迈的贾天龙,便被白芷打得节节败退,而且胸腹处,也被白芷撕开了一道口子,血流不止。 但看似落败的贾天龙,却不怎么垂丧,仍旧一副战意昂扬、愈战愈勇的样子。 在适才的对敌中,贾天龙已经发现了白芷修为,正在被灵毒侵蚀,不断掉落。 “得尽快分出胜负了。”白芷眯了眯眼睛,看了一眼贾天龙。 对贾天龙,她倒是不怎么忌惮,但有后面的追兵,她却不敢在此多加逗留。 “贾道友,妾身和你有何仇怨?你在此拦截妾身?”白芷一边催动秘术,镇压体内灵毒,一边询问贾天龙,“拦截妾身,于你又无好处。” 她想不明白,贾天龙一个没几天活头的人,劫杀她有什么用。 不仅无用,还会给贾天龙所在的赤松贾家引来大祸。 要知道,百年前赤松贾家叛逃郑国,是天女派收留了赤松贾家,并且庇护了赤松贾家。 “此事,就恕贾某难以告知了。”贾天龙舔了舔嘴唇,笑了一声道。 他岂会将赤松贾家,拥有“蛇鹤换命术”之事,告知白芷。 “蛇鹤换命术”,可为修士延寿一百载。只是施展此术的关键在于,需将两个余寿在两百岁以上的同境修士,以特殊秘术,炼化为蛇鹤生桩。 他境界为金丹后期,而金丹后期修士,多为有名之辈。 不论是散修,还是宗门修士,都不是容易对付之人。 若非有太虚境这特殊秘境的存在,他都不敢下次决心。 而一旦延寿百载,他贾天龙说不定能在这百年时间,突破元婴,成为堂堂的元婴修士。 “既然不说,那你就去死吧。”白芷冷笑一声,双眸迸出杀意。 这句话刚刚落下。 先前,还站在原地的白芷,便宛如一枚利箭,朝贾天龙所在的方向,疾射了过去。 她身形之快,普通金丹修士根本难以捕捉到,只能看到道道残影。 贾天龙看到此幕,不慌不忙,他取出一张金色符箓,引动符力,身上瞬间,便多了一个凝实的金色护罩,牢牢将他护住。 “四阶符箓?”躲在一旁的卫图,惊讶不已道。 他没想到,贾天龙身上,竟然有一枚四阶防御符箓,作为底牌。 要知道,到了金丹境,贾天龙这金丹家族老祖的身份,几乎和普通的金丹散修,没什么区别了。 属于金丹境的“穷鬼”。 “幸好提前让白芷发现了藏身谷口的贾天龙,不然若让贾天龙打了先手,这场战斗,贾天龙取胜的几率就太大了。”卫图忖道。 适才,白芷发现的杀意,实际上是他借助七彩幻蛾,提示白芷的。 这二人两败俱伤,躲在一旁的他,才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好机会!”白芷看到贾天龙的四阶防御符箓,不仅没有心急,反倒眉梢间,挂上了一丝喜意。 她佯作攻击数次后,便身子一折,朝卸山岭的谷内,遁了过去。 修士使用高阶符箓,尽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但高阶符箓,往往都不是容易操纵的,其力量,低阶修士很难如意把控。 因此,使用了四阶符箓的贾天龙,虽然在防御上,大大提升,但在移动速度上,却降低了不止一筹。 一个刹那的时间。 爆发秘术的白芷,就已经遁入了卸山岭内,并向前行进了一里左右。 若非卸山岭环境特殊,以白芷的遁速,此刻已不见踪影了。 “呵呵!你灵毒已经入体,即便逃入卸山岭,也逃不了多远。”贾天龙冷笑一声,撤去四阶符箓,向白芷追了过去。 然而—— 就在贾天龙撤去四阶防御符箓的瞬间,一道月轮状法器,却突然自地面中爆射而出,贯穿了贾天龙的上半身。 “不!”贾天龙一声惨叫,身首分离,从空中坠落,血溅当场。 “你……你好阴险……” 贾天龙脑袋落地,还有几口气,他浑浊的目光盯着谷内转过身的白芷,有气无力道。 他没料到,白芷在染了灵毒的情况下,还能给他杀一个回马枪,故意诓骗他撤掉四阶符箓。 “老东西,好好的老死不行,非要和我作对,就你这两下子,在郑国正道中使使还行,在魔道,不过是三岁稚童。” 白芷面露不屑之色,她随口嘲讽了几句,便准备走出卸山岭,拿回她的本命法宝,以及杀死贾天龙后的收获。 只是—— 就在这时。 天空中,传来一声鹰啼。一只金色灵雕自空中飞掠而下,直接叼走了贾天龙的尸体。 其手上的四阶符箓,和刚才催使的淡金禅杖,也被这只灵雕以灵力携裹,随身带走。 “裂空雕?”白芷瞬间就认出了裂空雕的种类,她清楚知道,血神教修士手中,有这种灵雕。 “好胆!敢劫掠我的战利品。”白芷面泛怒色,一双柔荑,由先前的白嫩,此刻变为了血玉之色。 此时,她恨裂空雕,恨过了潜藏在暗处,劫杀于他的贾天龙。 相比贾天龙,这只裂空雕的主人明显更为下作。 只是,白芷只是暴怒,并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直接上前,拦住裂空雕,重新夺回贾天龙身上的宝物。 一者,后面追兵即将赶至,她若与“卫图”再作纠缠,后果不堪设想。 二者,此时显露踪影的,只是裂空雕,裂空雕之主,迟迟没有露面。修为难料,实力难料。 “先撤!”白芷见自己怒骂后,裂空雕之主还未出现,她恨恨的看了一眼身后,便催使秘术,收回了自己的“月轮法器”,快速向卸山岭的另一端,急速遁去。 一炷香过后。 等白芷遁入卸山岭内,已有一段距离后,卫图从谷口附近,显露了踪影。他面露思索之色,遥遥看了一眼白芷背影,想了想,亦飞遁进入了卸山岭。 到了卸山岭通道中段。 白芷感应到了卫图的追来,她回头看了一眼卫图易容打扮的“青衣男修”,冷眉倒竖:“道友好胆,区区金丹初期,就敢抢夺妾身的战利品。” “交出那四阶符箓,妾身还能饶你一命。”她诈道。 她此刻,倒也不对卫图的突然出现,感到惊愕了。 毕竟先前拦截她的贾天龙,不就死而复生了。 “当真?”卫图脸上,露出了饶有兴趣的神色,问了一句。 白芷看到卫图神色,就知卫图在戏弄于她,她眉宇微凝道:“纵使妾身现在受了重伤,但也不是一个金丹初期能欺凌的,那四阶符箓,道友可以不还给妾身,但其余的宝物,道友全部拿走,就不免太过分一些了。” 一旁的卫图,听明白了白芷的话中之意。 白芷是让他将贾天龙储物袋内的宝物,分一部分给她。 不然的话,白芷哪怕不顾生命,也要和他拼个鱼死网破了。 “道友此言在理。”卫图装作思考,认真的点了点头。 “只不过,贾天龙储物袋内存有法力烙印,凭我的修为,一时半会也解不开,等出了这卸山岭,再给白道友如何?”卫图用商量的口吻说道。 适才,在白芷和贾天龙的战斗中,二人各道出了姓名。所以他此刻称呼白芷为“白道友”,并不突兀,也不会暴露傅麟是卧底之事。 不过,裂空雕的出现—— 卫图并不清楚,白芷是否掌握了他的情报,能凭借裂空雕,认出他的身份。 毕竟,早在蝉鸣崖时,他因裂空雕一事,便被魔修针对了。 当然,此时的卫图,也不怕白芷认出他的身份。 ——之前,他凭借申屠上人的遗产,便有在鬼罗魔主手下,自保的信心了。现在,又多了贾天龙身上的四阶符箓,自保更无虞了。 话音落下。 白芷微点螓首,觉得也是这个理。她不再催促卫图,专心在卸山岭赶路了。 适才,她说出那番话,只是念在有枣没枣打两杆子的想法。 但这时卫图却说话了。 “先前,在下注意到,白道友逃跑仓促,裙衫凌乱。不知白道友在太虚境内域中,到底遇到了何种危险?”卫图询问道。 为了避免白芷不道实情。 卫图又补充道:“在下一心只想走出太虚境,逃得性命,对宝物并不在意。若有追兵赶到,或许可以与白道友联手,这也未曾可知。”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是鬼罗魔主。”白芷听到卫图这几句话,坦率回答道:“那鬼罗魔主是一尊元婴化身,在进入太虚境内域后,施展鬼道秘术,先吞了万海真君的师弟“周杭”……而后又追杀妾身,妾身这才逃了出来。” 她在回答中,隐去了自己中了七星海棠灵毒的事情。 “鬼罗魔主?元婴化身?” 卫图捕捉到了这两个关键词,他不由庆幸,自己幸好被“道人持剑图”带到了血屠海下的石窟,不然即使现在有天大本事,估计也难逃一劫了。 单是一申屠上人死去多年的鬼婴,都这么难以对付,更别说鬼罗魔主这一元婴化身了。 “和在下同行的那个女修,白道友可知其生死?”卫图再次想起了鲍思燕,问了一句。 “她?”白芷扫了卫图一眼,微微一笑道:“她在寒晶台上,对鬼罗魔主表了忠心,现在是鬼罗魔主的女奴了。鬼罗魔主因此,放了她一马。” “不过,这也是她的造化。” “能成为元婴修士的女奴,这也是许多人,梦想的造化。” 白芷误以为鲍思燕是卫图的亲近之人,所以她这一番话,嘲讽的意味居多。 当然,白芷也知道,在太虚境内,和卫图暂时联手,是一件利好双方的事。 只是,魔修性格向来乖戾,崇尚无法无天。值此险境时,她难以管住自己这张嘴。 “若有机会,或可救鲍道友一次。”卫图心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当年,前往蝉鸣崖时,他便心生过投靠魔修的想法。 现今,鲍思燕为了保命,选择成为了鬼罗魔主的奴仆。他这个同行之人,自不会因此,看低了鲍思燕。 …… 卫图和白芷的运气不错。 二人花了两月时间,走出卸山岭的时候,并没有碰到追来的鬼罗魔主。 “贾天龙即将寿尽,储物袋内的宝物不多,这些宝物,就送给白道友了。”到了卸山岭的谷口,卫图遵守约定,向白芷分享杀死贾天龙后的战利品。 总共七件宝物。 三个丹瓶,四件法器。 法器中,有一枚“黄色玉牌”,一个镜面通红的“青铜古镜”。 这两件宝物,存有古韵,看起来灵光四溢,不是凡物。 白芷见此情景,心中一喜,运使法力,接过这七件宝物。 她此刻,也不担心卫图去搞什么小动作。以卫图金丹初期的实力,还难以暗算到她。 单是她的炼体修为,就已经在三阶后期了。普通修士,根本难以暗算到她。 只是,就在她法力刚刚接触这七件宝物的时候,便突然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灵毒,顺着她的法力,侵入自己的法体之内。 “太虚境内域灵毒?”白芷大惊失色,急忙撤去法力,向后疯狂暴退。 在太虚境内域时,她便是因为沾染了这种灵毒,这才被鬼罗魔主趁虚而入,受了重伤。 想不到,如今,她竟在卫图手上,再一次体验到了这种灵毒。 只是,无论白芷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为何卫图手上会有这种灵毒的存在。 毕竟——— 从始至终。 卫图未入太虚境内域。 …… …… ps:睡了一整天,昨天爆梗伤神了。昏昏欲睡,那种熬夜的痛……今天差的一千四百字,明天补上。这个月每天八千字不会变。 (本章完) 229、金丹斗法,斩杀白芷(求订阅) “逃!立刻逃!”白芷撤去法力后,心中只剩这一个念头了。她头也不回,便施展血遁,迅速向太虚境第四关的所在方位遁了过去。 本来,她镇压体内的灵毒,已是不易,现今又在卫图手上,沾染上了新的灵毒。 内外灵毒合力,加之她先前就是重伤状态,斩杀贾天龙,又耗费了相当一部分元气…… 此时的她,实力与应对贾天龙之时,下降了不止一半。 此外,在白芷眼中,卫图身上布满了疑点。这种“神秘修士”,即便修为只有金丹初期,但对付起来,不见得要比金丹后期的贾天龙容易。 只是,刚血遁没多久,白芷娇躯便在空中就有些晃晃悠悠了,险些从中跌落了下来。 “那灵毒,怎么比太虚境内域的灵毒,还要剧烈。”白芷惊恐万分,此刻她的修为,已被灵毒侵染到,只剩金丹中期了。 而且,她的法体,也逐渐变得孱弱了起来,炼体境界不复三阶后期。 白芷却是不知,申屠上人作为元婴修士,其进入太虚境内域,更为深入一些,取得的宝物,亦是内域深处中的珍品之列。 因此,“玉牌”、“古镜”上的灵毒,比她出入太虚境内域时,沾染上的灵毒,剧烈的不止一筹。 “玉牌”、“古镜”上的七星海棠灵毒,是足可让元婴修士“饮恨”的存在。 只是,这时的白芷,也顾不得疗伤祛毒了,她眸底露出狠色,对着胸口连拍三下,吐出了数口精血,再次施展魔道血遁秘法。 落在白芷身后的卫图,看到这一幕后,并没有着急追赶上去,趁着白芷重伤,斩杀白芷。 他凭借“知天渡”,遥遥感应白芷所在的方位,如草原上的鬣狗一样,远远跟在了白芷的身后。 俗话说,穷寇莫追。 如今的白芷,虽说已经受了重伤,灵毒攻心,但不意味着,其毫无反击能力了。 他若是此刻着急赶上去,和白芷斗法,说不定还会被陷入绝境的白芷,拖下水。一个绝境的金丹修士,爆发的实力,绝不容小瞧。 他只需,赶在白芷彻底脱离他感知范围之前,斩杀白芷便是。 这样,不仅消耗的法力少,而且更为安全一些。 ——拖上的时间愈久,被灵毒侵蚀的白芷,实力降低的愈多。 “若不是因为吞噬了鬼婴,促使神识暴涨,此刻的我……也不敢定此计划。”遥遥跟在白芷身后的卫图,心中暗想道。 待白芷衰弱后,再一击毙命。这个计划听起来不错,但执行起来却极为困难,不是易事。 若没有堪比金丹后期的神识强度,以及“知天渡”这一顶阶的感知秘术,他一个金丹初期的修士,想要狩猎白芷,恐怕会被白芷第一时间察觉,反过头来,先解决他了。 完成这一计划,是建立在他的感知范围,远远大于白芷感知范围的前提上。 接下来。 卫图和白芷,二人一追一逃,仅用了数日时间,便离开了太虚境外域,并顺着申屠上人的地宫通道,回到了南荒古原之上。 到了南荒古原后。 卫图不再留手,遁光速度瞬间提了几近一倍,上前劫杀白芷。 南荒古原,位于三国交界之地,是一荒凉地域,鲜少修士出没。 不过,为了安全着想。 卫图打算速战速决,在地宫附近,就地斩杀白芷,避免夜长梦多。 “卫图?他怎么追上来了。”刚出地宫不久的白芷,还没松口气,便看到了身后尾随而来的青色遁光,她瞬间大惊失色,惊骇不已道。 毕竟,在她的感知范围内,她已经甩开卫图不知多远了。 至于……知道“青衣男修”的真实身份是卫图,显然于她也非难事。 除了血神教和御兽宗的修士外,金丹修士中,也唯有卫图,身上会有一只裂空雕了。 此外,“青衣男修”的金丹初期修为,亦是佐证其是卫图的要点。 早在十几年前,天女派便已知道,卫图在散仙盟内结丹了。 但短暂惊骇过后,白芷又重新恢复了镇定,她冷笑一声,素手一翻,手上多了一枚玉符。 玉符捏碎后,她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二十里地之外。 小挪移符! 这是她在筑基境时,就有的保命之物了。只是她没想到,突破金丹后,还有用到此物的一日。 “太过蠢笨了,竟想趁我虚弱之时,再劫杀于我。”白芷嘲讽卫图的不自量力。 到了外界,没了太虚境阵法结界的阻拦,她使用小挪移符,就再无顾忌之处了。 而卫图竟蠢笨至此,不知道她这等地位的金丹修士,手上都会留有一二小挪移符,用来保命。 “毕竟出身散修,见识不足。”白芷暗自讽笑。 言毕,她当即收敛气息,遁入地底,躲避卫图的追杀。 但没过多久。 一声鹰啼之声却突然响起,一道幽蓝火焰,往白芷的所在方向,焚烧了过去。 “这么快?他怎么感知到我的方位?不可能!纵使我中了灵毒,实力大降,不易收敛气息,但也不至于这么快被他找到。” 白芷望见此幕,怔了一下。 她无法想象,卫图竟然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吃了大亏。 “是我身上,被他放了标记之物?这才被感应到了?”白芷战斗经验丰富,一瞬间,就猜到了卫图的提前布置。 她瞬身从地底离开,一边遁逃,一边用神识,搜检身上每一处,可能被卫图神识标记的地方。 不找到标记之物。 饶是她再使用小挪移符,也难逃卫图的追捕。 小挪移符,虽能一瞬间遁出二十里,躲避金丹修士的追杀。但若被金丹修士神识标记,这二十里的距离……不过延缓被追杀的时间罢了。 以金丹修士的遁速,只需几息时间,就可到达二十里之外。 …… 不过,卫图显然不会留给白芷足够的反应时间,并让其取出身体上的神识标记。 二人再次一追一逃。 逃了半日后,白芷临近力竭,她转过头,催使月轮法器,要与卫图做最后的殊死一搏。 但卫图岂会给白芷这个机会,他袖袍一挥,两张三阶上品防御符箓,瞬间化作凝实的蓝色护罩,抵挡白芷的杀招。 紧接着,卫图手掐法诀,道了句“疾”字,数道符箓从他袖中而出,宛如利箭一般,射向了白芷所在的地方。 同时,一尊白玉古碑,也被卫图祭起,朝白芷压了过去。 这白玉古碑,正是卫图在地宫中得到的“符心碑”。 不过,不同之前,符心碑内的九道二阶上品符箓,已被卫图替换为了七张三阶下品符箓。 近二十张三阶攻击符箓飞出。 其中,还混杂着三张上品符箓。 白芷面色一惊。 她连忙祭出防御法器,并且挺臂抵挡,但如今,作为强弩之末的她,又岂有余力,一一化解这些杀招。 挡了数下,她面前的防御法器便因她法力不济,被符箓之力,轰然炸飞。而她,此刻只能以肉身之力孤身迎接这些三阶符箓。 但悲哀的是,她现在的肉身实力,在灵毒侵染下,早就不复三阶后期实力了,只堪堪维持在三阶中期。 少倾,她的肉身便被符力一寸寸被炸裂,宛如瓷器般,碎裂开来,化作了齑粉。 待硝烟散去。 一双柔若无骨的玉掌,以及几件法器,掉落在了满是焦土的地面。 这时,一粒浑圆金丹,突然从一件法器底下,破空而飞,向东南方向疾驰而去。 “想逃?”卫图冷笑一声,吩咐在一旁候战的裂空雕追了过去。 裂空雕,如今已是二阶巅峰妖兽。其对付先前受伤的白芷,还力有不逮。但对付寄存白芷神魂的金丹,便绰绰有余了。 一盏茶时间不到。 裂空雕叼着白芷金丹,飞回到了卫图面前。 “做的不错。”卫图笑着抚摸了一下裂空雕的雕头。 接着,卫图伸手一召,摄来白芷的金丹,准备用法力,将白芷金丹内的神魂,彻底磨灭。 “卫道友饶命,妾身愿为奴为婢,服侍卫道友。”白芷望见此幕,大为惊慌,连忙对卫图神识传音道。 此时,她虽然法体已毁,但金丹尚在,只要施展魔道秘术,未尝不可夺舍他人,再续道途。 修行数百年,她自不会这么甘心被卫图轻易杀了。 其外,她法体之前已中灵毒,逃离出去,大概率也是行“夺舍之事”。如今,法体毁坏,于她也非难以接受之事。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 她能从卫图手下,活得一条性命。 “不必了。”卫图脸色淡漠,右掌涌起青光,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杀死白芷的神魂。 “卫道友,有话好好说。妾身好歹也是金丹后期修士,掌握有魔道的不少秘术……你只要愿意放了妾身,妾身必将言无不尽。”白芷金丹瑟缩了几下,再次求饶道。 这句话道出。 卫图的脸上多了几分犹豫之色,他摸了几下下巴,似乎在思索,是否要听信白芷的话。 这次,他费这么大苦功,杀死白芷,若仅是这般收场,那他就算是亏大了,得不偿失。 适才,战斗过程中,那近二十道攻击符箓,不仅将白芷的法体彻底毁灭,也将白芷腰间系的储物袋,彻底摧毁了。 战场上,此刻只剩下了几件灵光黯淡的法器。 这些收获,可远远难以弥补他损失的这些三阶符箓。 当然,在劫杀白芷之前,卫图也并非是意在杀人夺宝,而是另有目的。 法宝够用即可。 ——申屠上人的遗宝和贾天龙的遗产,足够他在金丹境所用了,没必要再去贪图白芷的身家。 现今,白芷为了活命,愿意乞和,实则正中他的下怀。 卫图的目的,是想借白芷,了解到一些天女派的隐秘。 “白道友,你可以教给卫某什么魔道秘术?”卫图身上青光一敛,好整以暇道。 “妾身所会的魔道秘术,都可以教给卫道友。但在教给卫道友之前,卫道友需立下心魔誓言,答应得到秘术后,放走妾身。” “当然,妾身也会立下誓言,从此不找道友报仇。” “若卫道友好女色的话,待妾身恢复躯体,亦可服侍卫道友。届时,你我正魔联合,天下何处不可去……” 白芷似是怕卫图反悔,话语快速的说出了利害关系,循循善诱道。 话音落下。 卫图脸上泛起了一丝冷笑。 他目光看向裂空雕,裂空雕当即会意,鸟喙喷出一道玄冥阴火,焚向了卫图掌中的白芷金丹。 玄冥阴火,极阴极寒,其对申屠上人的神魂,都有一定的克制作用,更别说了白芷的神魂了。 受此魔道灵焰灼烧,白芷的神魂顿时染上了一层层冰霜,在金丹内,不断哀嚎了起来。 “卫道友住手,卫道友住手……”白芷叫喊道。 但卫图并未止手,而是继续让玄冥阴火灼烧了白芷一会。 等白芷神魂气息萎靡后,卫图这才示意裂空雕,收回玄冥阴火。 “白道友,如今伱为鱼肉,我为刀俎。劳烦接下来白道友说话时,注意一些分寸。” 卫图冷哼一声道。 ——有他法力禁锢,现在的白芷,即使想自爆金丹,也不是易事。 在裂空雕追杀白芷的时候,白芷倒是有自爆金丹的机会,但白芷怕死,选择了苟活,向他乞饶。 不过,为了避免将白芷逼上绝路,自散神魂。 卫图语气又松了一些道:“只要白道友表现出了足够的价值,答应白道友立下心魔誓言不是不可,不然的话,白道友教卫某的魔道秘术,于卫某毫无助益,卫某岂不是吃了大亏?” 听到此话。 躲在金丹内的白芷神魂,犹豫一番后,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只是,在此之前,妾身有一件事想问卫道友。妾身是什么时候,中了你的神识标记?”白芷沉声询问道。 若无卫图的神识标记,她凭借小挪移符,早就逃出生天了。 若不知这个隐秘,她哪怕死,也难以瞑目。 似是怕卫图推诿,白芷犹豫了一会,补充道:“若卫道友愿意道明此术,妾身愿无偿教给卫道友一门魔道秘术。” (本章完) 230、补天钵隐秘,再见宫舒兰(求订阅) “神识标记?” 卫图听到这话,一翻掌心,手心多了一枚朱红符箓。 接着,他将这朱红符箓,印在了自己的衣衫上。 瞬间,朱红符箓就隐匿在了衣衫之中,符迹消失不见了。 “七彩幻蛾之血加上封灵符,就可达到此效。在白道友去接我递过去的法器之时,卫某便在白道友身上,留下了这一印记。” 卫图随口解释了一句。 在“血屠海”地窟时,他为了杀死从“道人持剑图”中逃出的灰色光团,让三只二阶七彩幻蛾相继自爆。 事后,他也没有浪费,收集这三只二阶七彩幻蛾的尸体,将其调制为了灵墨,用作制符。 而后,他惊奇的发现,封灵符加上灵蛾尸体调制的灵墨,亦可让这一符箓有一定的隐身、躲避神识之效。 于是乎,在白芷从卸山岭逃走的时候,他便当即立断,让躲在一旁的七彩幻蛾,用此符箓,在白芷身上留下了神识标记。 “七彩幻蛾?”白芷闻言,惊讶的同时,也多了几分的释然,“原来是卫道友借这灵蛾尸体,新创的秘术,妾身栽在这一招中,也算不冤了。” 在渡“炎晶沙漠”时,鬼罗魔主便发现了一只二阶七彩幻蛾……她当时也在场,亲眼目睹过。 但白芷怎么都没料到,卫图身上的二阶七彩幻蛾,竟然这般富裕……竟以二阶灵蛾的尸体,当做灵墨,绘制符箓。 “哪怕没有这秘术,白道友,你当真以为能在太虚境内,逃过卫某的追杀?”卫图打断白芷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之色。 他在白芷身上,留下由“特殊封灵符”制造的神识标记,仅是有备无患。这招后手,并非是他的全部依仗。 倘若白芷发现了这神识标记,他在追杀的途中,便不会放任白芷这般轻松逃出地宫了。 而是会借地宫和太虚境内的阵法结界,提前斩杀白芷。 想及此,卫图摩挲了一下,袖中一个鸡蛋大小的蓝晶圆珠。 此珠,是他从贾天龙储物袋内,发现的一项宝物。 普通修士见到此珠,不会识得,只会一脸雾水。但他有申屠上人留下的玉简,一眼就认出了这蓝晶圆珠,便是申屠上人曾在玉简中提过的“太虚石”。 凭借太虚石,修士便可在太虚境外域的任意地方,传送而出。 按照卫图的猜测。 两年前,贾天龙便是凭借此珠,在“血屠海”上诈死,离开了太虚境外域。事后重返太虚境,并在卸山岭的谷口处,守株待兔。 因此,凭借“太虚石”,卫图留下的神识标记哪怕被白芷发现,他也能第一时间走出太虚境,并在前面拦截白芷,斩杀白芷。 “好了,白道友,现在该说你无偿教授卫某的魔道秘术了。” 卫图语气微冷道。 相比正道,魔道的功法虽然大多急功近利、损耗潜力,但这不意味着魔道秘术,就毫无可取之处了。 至少在斗法上,同阶的正道修士,就逊色于魔修。 云泽秘境时,贾家的两个筑基后期修士,就是因为使用了魔道秘术——燃血术,翻了一局,杀死了赵家两个同阶修士。 “既然妾身答应了卫道友,此刻就不会反悔。”白芷微点螓首,示意卫图拿来一枚空白玉简。 接着,白芷神魂摄来空白玉简,利用金丹内仅存的一些法力,拓印秘术。 “《炼妖增元术》。”卫图接过玉简一看,眼眸微闪了几下。 这《炼妖增元术》,是炼化妖兽精气,增加自己法力的一种魔道秘术。 当然,此法不止能用在妖兽身上,也可用在修士身上。 卫图不用多想,也知这一秘术定是后患重重,修士法力若是这般容易增加,魔修早就攻灭正道了,又岂会被正道逼到妖狼山脉另一侧。 不过,这是白得的秘术。卫图也不贪心,笑纳了这一秘术。 平常之时,这门秘术无用。 但若处绝境之时,这门秘术就大有用处了。 …… 得了秘术后。 卫图问起了白芷,关于天女派和其他魔道五宗,在攻打郑国时的一些布置,以及魔道地界内的一些重要人物。 这些事,虽是隐秘,但未涉及到白芷的根本,白芷略作犹豫后,一一回答了。 “不知贵派,在百年前派司晴前往云泽秘境……所寻的那南华派遗宝,究竟为何物?” 交谈了一会,卫图问出了他此行劫杀白芷,最深层次的目的。 南华派遗宝——补天钵! 从司晴手上夺得此物后,卫图一直都难以探明此物的作用。 筑基境时,他以为自己到达了金丹境界,就可催动此物,了解补天钵的秘密了。 但事实非他所想那般。 金丹境后,他尝试过了好几次炼化补天钵,但无一例外,他打入的法力,进入补天钵后,都宛如泥牛入海一样,毫无反应。 “补天钵?你得到了补天钵?”白芷并未被卫图套出话,她在听到卫图提到“南华派遗宝”这几个字后,当即神色大喜道。 但转念,她又想到自己现在困于卫图之手,脸上的惊喜之色,一一收敛了下来,恢复了镇定。 “那遗宝名为补天钵?”卫图故作不知,讶然道。 看到卫图反应,白芷心中也多了一些狐疑,不知卫图到底有没有得到南华派遗宝“补天钵”。 “应是诈我。”白芷笃定。 从与卫图交战至此,她三番两次被卫图算计,此时自不会轻信卫图的话,认为卫图手中没有“补天钵”。 “不知这补天钵到底有何隐秘,竟让贵派费了那般大的代价。先是卧底黄家,而后让贾家修士乖乖听奉司晴的差遣……” “甚至连云泽秘境的结丹灵物,都不能让司晴和贾家修士,舍弃目标。” 卫图继续问道。 白芷听到卫图继续询问,大致猜到了卫图的目的,她心念一转,有了拿捏卫图的想法。 “此事……妾身不知,这都是高层决定之事,涉及元婴老祖,妾身何德何能,能涉入此事。”白芷暗中冷笑一声,推拒道。 她可不认为,自己道明补天钵的隐秘后,卫图会放她一马。 与其说完被杀,还不如借此拿捏卫图,换得逃命之机。 “当然,卫道友若是愿意与妾身立下心魔之誓,待妾身返回天女派,必定会竭尽全力,帮卫道友打听此事。” 白芷举起右手,做出立誓状,对卫图保证道。 “看来白道友是不愿说了。”卫图的脸色瞬间阴了下去。 他望了一眼裂空雕。 “唳唳!”裂空雕应了一声,催动玄冥阴火,焚烧白芷的阴魂。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 这次的白芷,却没有一次喊痛,其神魂盘膝坐在金丹之内,双眸紧闭,抵挡一次又一次的神魂冻凝之苦,丝毫不松口求饶。 “卫道友,妾身出身魔道,如此等惨烈刑罚,早在受过了。魔道功法之苦,更甚于此。” 焚烧了一会后,白芷神魂睁开双眼,看了一眼卫图,淡淡开口道。 显然,其先前在玄冥阴火中,假意求饶,不过是为了在交谈中,探取卫图的情报。 而今,她知道卫图目的,有了活命的把握,于此刻,又怎会轻易开口,让自己活命的机会流失。 “白道友聪慧,卫某佩服。”听此,卫图微微颔首,赞了白芷一句。 他道:“搜魂术,虽对同境界修士使用,有损伤神魂的风险。但世间应有秘法,可让修士对同境界之人搜魂。” “此外……” “太虚境内的灵毒。” “卫某记得,其可以打落修士境界。其毒性,应该对神魂……也有效果。” 卫图冷静道。 针对白芷。 他现在有两个办法。 一,去寻找更高阶的搜魂秘术,可对同境界修士搜魂。 二,利用七星海棠灵毒,打落白芷境界。待其境界掉落筑基境后,他再去搜魂。 只是,前者难寻,后者……白芷中毒的话,他去搜魂,亦有可能染上七星海棠之毒。 白芷神魂不语,保持了静默,没有改口的打算。 见此情况。 卫图不再废话,他取出了一只丹瓶,抬手把白芷金丹封禁了进去,并在瓶外,打上了数道禁制。 接着,他在四周,随意找了一只猿猴妖兽,将装有白芷金丹的丹瓶,封在了这猿猴妖兽体内。 再然后,他给猿猴妖兽下达了命令,若有人接近,第一时间自爆,摧毁丹瓶。 ——大派金丹修士,掌握的秘术,可能卫图连听都没听过。 就如韦泰等人一样,能在地宫打开的一瞬间,求援于鬼罗魔主。 因此,为了生命安全,卫图不敢留白芷的金丹在他身边。 这样做,于他是最优解。 最后,卫图打扫战场,将他和白芷战斗过的痕迹,一一消除。 …… 做完这一切后。 卫图更改自身气息,易容换装,离开南荒古原,飞遁前往靖国。 这次,他去靖国,目的有二。 一者,遵守约定,去靖国崇山郡安远城,将申屠上人的尸骨,埋在其家乡大丰坡。 二者,在靖国内打听,看有无金丹境的高阶搜魂秘术,然后重回南荒古原,搜魂白芷。 虽说白芷言说的心魔誓言,于他有利,但放虎归山的危险,卫图还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宝物虽好,但他有耐心,一一去解开这谜底的答案。 筑基境的司晴。 金丹境的白芷。 现今,都栽在了他的手上。 哪怕没有白芷,他今后也能……去找另一个“白芷”,求得答案。 …… 进入靖国之前。 卫图隐藏了自己金丹境的练气修为,只将自己三阶炼体士的修为,暴露了出来。 在《煞魔真功》的遮掩下,无人能认出,卫图是正道修士,而不是纯正的魔道修士。 数十年过去。 靖国和卫图在蝉鸣崖镇守期间,区别不大,到处都是魔道修士和屈服于魔修的“奴修”。 略作打听后,卫图得知,此时的郑国,还未被魔道入侵,仍旧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离开红河山的时候,我已经派傀儡,给车公伟暗中留了秘信。现在,不知车公伟是独自离开,还是和散仙盟一同进退。” 卫图一边赶路,一边思索道。 一人走,有一人走的好处。 多人共同进退,有多人联盟的好处。 只是,偷渡这种事,还是尽量低调为好,不要张扬。 尤其是心不齐的情况下。 知人知面不知心。 散仙盟只是一个松散联盟,情况太过复杂,十七位金丹真君,大家各有心机、各有算计。 这时候,若是一同走,需要承担的风险,就成倍提升了。 …… 一千多年过去。 修士或许不老,但凡俗,早就沧海桑田了。 靖国崇山郡,在四百多年前,就更改为了“常山郡”,包括其治下的“安远城”,亦发生了变动。 不过,好在卫图有申屠上人在玉简上标注的地图,他这一路飞遁过来,没因地名更改而迷路。 “大丰坡,夏家。” 卫图在故籍埋葬好“申屠上人”的尸骨后,便在周遭城乡,寻找起了申屠上人的后人。 当年,申屠上人在修仙界发达后,并未忘记自己的宗族,也带了自己的几个后辈,一同修仙。 但修士资质,有好有坏。 资质劣等的夏家族人,无缘仙途,便被申屠上人安排在了大丰坡,守护宗庙,成为了凡俗的达官显贵。 千年过后。 火精门早就烟消云散,销声匿迹了。 所以,卫图这次找的,只有申屠上人“侥幸”留在凡俗的后人。 然而—— 卫图没找几天。 便发现,自己埋葬申屠上人的墓穴禁制,被人触发了。 “有人盗墓?”卫图眉宇微挑,飞速赶往墓地,捉拿凶手。 他没想到,现今靖国的治安环境这么差,刚入葬没几天的墓地,就有人偷偷盗取了。 此刻,卫图所处之地和墓地距离并不远,只有三十余里地。 半盏茶的时间。 卫图便飞遁赶到了墓地。 “宫舒兰?”墓地上空,就在卫图正欲出手之际,他的神识却突然看清楚了盗墓之人的容貌。 此人,竟是他的故人。 推书:《道君:从仙廷小吏开始》 (本章完) 231、鬼傀宗,高阶拍卖会(6k大章,求订阅) 宫舒兰,即胡瑶,为鬼灵体,一魂双体。其是他进入修仙界后,第一个接触的修士。 若没有后续发生的一切,他与此女也算是好友了。 当年,他遭遇劫修,便是此女为他提供情报,让他免除杀劫。 后续,他也为此女提供了符纸生意,让其有了筑基前的积累。 双方有来有往。 但直到……宫舒兰被舒云盟追杀,他无意中得知了“胡瑶”只是宫舒兰的“备用肉身”这一隐秘后……当年的关系,亦就翻篇了。 要知道,他当年遭遇的劫修,其身份正是舒云盟舒丹师弟子“耿文”的两个手下,而宫舒兰和舒云盟可是早有矛盾了。 从这一点分析。 卫图不难看出,胡瑶当年与他交好,极有可能,是把他当作了吸引舒云盟注意的棋子。 “想不到,今日在此地,竟撞见了她。”卫图面露冷色,有了出手扼杀这个大敌的想法。 百年前,为了应对宫舒兰这个魔道修士,与他同行的寇红缨,捏碎了宗门令牌,请来了镜水阁的龚真君。 但让他和寇红缨没料到的是。 宫舒兰太过狡猾,借用人傀骗了他和寇红缨,致使随后赶来的龚真君,没能及时追上,只得眼睁睁看着其逃入了妖狼山脉。 至于……宫舒兰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处,并盗掘申屠上人的尸骨,卫图倒也不太意外。 鬼傀宗,以制作人傀的技艺,闻名于正魔两道。 而其制作的人傀材料,主要来源于三部分。 一,战场所得;二,交易所得;三,盗墓所得。 最后一点,导致了鬼傀宗臭名昭著,人见人厌。 …… 现今,宫舒兰的境界,仅是筑基巅峰,还未结丹。 正是卫图出手的好时机。 “金丹人傀?”就在卫图打算伏击,下手杀死宫舒兰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了距离宫舒兰数百步远,躲在草丛的一个黑色斗篷修士。 凭借堪比金丹后期的神识,卫图一眼看出,这个黑色斗篷修士境界在金丹境以上。 只是,其一脸死相,毫无生气。 宫舒兰隐藏的这一手,让卫图大为忌惮了起来。 “百年未见,莫不是宫舒兰已经突破金丹了?”卫图紧皱眉宇。 鬼灵之体,和青眉上人的“玄木灵体”一样,都属于灵体。 但和青眉上人不同,宫舒兰的鬼灵之体,并非残体。 这也意味着,一旦宫舒兰修至筑基巅峰,以其资质,突破金丹境界,不过是板上钉钉之事。 所以,从此判断。 宫舒兰现在的境界,不见得是其真实境界,“筑基巅峰”,有可能只是其表露在外的一个幌子。 甚至于,此时宫舒兰的本体,说不定只是其一个人傀。 那个金丹境界的黑衣斗篷修士,才是其真正的本体,以及境界。 “这鬼灵之体,不好对付。”卫图见此,大感头疼。 宫舒兰是鬼灵之体,不仅一魂双体,而且还是鬼傀宗修士,会制作人傀。 与宫舒兰斗法,不见得比对付天女派的白芷容易。 现今,其盗取申屠上人这元婴修士的尸骨,去制作人傀。 那么之前呢。 卫图也猜不准,宫舒兰手上,是否还有其他元婴境尸骨,所制成的人傀。 思索再三后。 卫图决定忍下杀意,等日后寻找机会,再对宫舒兰下手。 毕竟他此时所处的地域,是被魔道占领的靖国,以宫舒兰的特殊性,他很难对其做到一击毙命。 万一让宫舒兰摇来鬼魁宗的同门、元婴老祖,他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鬼魁门尽管不是魔道五宗之一,但在魔道宗门中,亦排在前列,门内有元婴修士。 宫舒兰是灵体修士,在鬼魁宗内必然受到重视……此女不是百年前,在正道地界,任人宰割的羔羊了。 “这位道友,还请住手。这墓地的尸骨,是在下一亲近长辈所留。”片刻后,卫图从云霄间走了出来,阻止宫舒兰的继续盗墓。 他一挥袖袍,墓地内被宫舒兰打得濒临破碎的禁制,重新复归完好,熠熠生辉。 尽管卫图决定暂时不对宫舒兰下手,了结百年前的旧怨,但不下手,不意味他就要躲宫舒兰了。 以宫舒兰的修为,还奈何不了他这个金丹修士。 “三阶炼体士?”看到卫图出现,宫舒兰先是一惊,随后眸底多了一丝火热之色。 相比普通修士。 炼体士,可是炼制人傀的最佳选择之一。 看到宫舒兰这神色,一旁的卫图当即眉宇微皱,不满的冷哼了一声,并释放自己的威压,压向了面前仅有“筑基巅峰”的宫舒兰。 “和我的猜测差不多,宫舒兰绝对有金丹实力,不然,她一个筑基修士,又岂会对我如此不敬。”卫图忖道。 不出卫图所料。 宫舒兰一挥玉袖,轻松的化解了卫图袭来的威压。 她笑了一声道:“妾身不知这墓地竟是道友所留,一时冒犯……不知道友姓甚名谁,这葬的元婴前辈,又是何人?” 碰见修士,先打听名号,几乎是修仙界的惯例了。 任谁都担心,踢到铁板。 面前的元婴尸骨,虽看其面相,已经死了好几百年,但宫舒兰也怕其另有来头,生前庇护的门派势力,威名不堕。 “鬼傀宗的修士,越来越胆大包天了。徐某既已到来,阁下非但没有赔罪,反倒试探起了徐某的跟脚。”卫图没接宫舒兰的话茬,他冷笑一声,反声质问道。 金丹修士,已是修仙界内,大有名头之辈了。 至于元婴修士,那更是各国修仙界鼎鼎大名、如雷贯耳的存在了。 哪怕死了几百年。 其声名,在修仙界内,也不会快速被人忘却。 他若胡诌一个名号,非但震慑不了宫舒兰,反倒会适得其反,让宫舒兰及其背后的鬼傀宗另起歹心。 至于为何不道出“申屠上人”的名号,那自然是有缘故的。 申屠上人,是靖国千年前的正道前辈。他在魔道地界中,提出申屠上人的名号,无疑是自找麻烦。 道完这句话后。 卫图又摇了摇头,自语道:“若不是叶师叔打算落叶归根,不受他人打扰,徐某定要禀告宗门,惩治你们鬼傀宗了。” 得益于先前审问白芷,他对魔道的大人物,还了解一些。 所以,他此刻编造出来的“叶师叔”和“徐姓”,都是尽量贴合一些魔道大人物的姓氏。 ——申屠上人的尸骨,存有鬼气,无论宫舒兰怎么看,都不可能认出这尸骨出自正道修士,而非魔道元婴。 听到卫图这一番话, 宫舒兰半信半疑。 但受限于眼界,宫舒兰也不敢笃定自己的猜疑就是真的。毕竟这种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一旦她猜错了。 得罪的就是一个大宗门和其背后的元婴老祖了。 当然,要是此次没被抓包,就是另一番故事了。 “是妾身冒昧了。”宫舒兰思虑再三,再一次赔罪道歉。 “这是十枚上品灵石,就算是妾身的赔罪礼了。”宫舒兰一翻掌心,取出一个灵石袋,扔给了卫图。 “仅这点灵石,道友莫非是在耍徐某?”卫图接过灵石袋,掂量了一下后,不屑道。 说话间,他催使《煞魔真功》,凝出了“煞魔甲”,大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迹象。 见此情形,宫舒兰心底再无疑惑,笃定了卫图和这元婴尸骨出自于某个魔道大宗,所以这会才会如此的有恃无恐,“勒索”于她。 “妾身找到这墓冢时,本以为这元婴尸骨已经经年,早无人祭拜了。这才想着另迁尸骨……” 宫舒兰给自己辩解了一句后,又从身上掏出了一个灵石袋,扔给了卫图。 这次,灵石袋内的灵石,就多上不少了,足有二十枚上品灵石。 灵石袋入手后,卫图的面色缓和了一些,他一挥袖袍,将申屠上人的尸骨,重新收入储物袋内,便身子一晃,打算离开了。 时过境迁。 如今的靖国环境,已经不适合安葬申屠上人的尸骨了。等靖国重新被正道夺回后,他再择机安葬申屠上人的尸骨。 不然的话,他前脚刚安葬,后脚宫舒兰等魔修就会掘坟挖墓。 “道友留步。”这时,宫舒兰叫住了卫图。 “不知道友可否方便互道姓名?妾身宫舒兰,鬼傀宗修士。” 宫舒兰敛衽一礼道。 “徐某……姓徐名行,一介散修,不值一提。”卫图给自己胡诌了一个“徐行”的姓名,回道。 “再过不久,靖国常山郡便会举办一次拍卖会。有资格进入拍卖会的,都是筑基以上的修士,如你我这样的金丹修士,也是大有人在。” “如果徐道友不忙的话,可以前去参加这次拍卖会。妾身,愿意引荐徐道友。”宫舒兰美眸流转,嘴角噙着笑意,开口道。 高规格的拍卖会,于境界适合的修士而言,不亚于一场机缘。 ——寻常时候,修士哪有机会,用灵石和身上用不到的资源,去交换自己所需的宝物。 听到这话,卫图脸上多了一丝意动之色。 此次,他来靖国,除了安葬申屠上人外,另一目的,便是交换一高阶搜魂秘术,对白芷搜魂。 这场高规格的拍卖会,确实正中了他的下怀。 “拍卖会什么时候开始?地点在哪里?引荐徐某,于宫道友,又有何好处?” 卫图一开口,便是三个问题。 “时间和地点问题,妾身待会再详细给徐道友解释。”宫舒兰虽对卫图的谨慎,稍有腹诽,但脸上,仍挂上了一副笑意。 她解释最后一个问题。 “邀请徐道友,一者,是拍卖会的主办方,会给妾身这等邀请高境界修士的人一笔奖励费,筑基五百灵石,金丹一千五灵石。” “二者,徐道友出身不俗,妾身亦想结交徐道友这一高门大修。” 说到这,宫舒兰笑了笑,“修士人脉广厚,可以避免许多麻烦。也可多上一些好处。” 话音落下。 卫图点了点头,示意赞同。 他今日能有这般造化,确实与人脉分不开关系。 筑基境—— 傅麟两次送信提醒。进入云泽秘境后,寇红缨师徒的护佑…… 金丹境—— 赵江武告知正魔局势,并给他提供了一条通往康国的偷渡渠道。 没有人脉相助,他今日,或许还会突破金丹,但决计没有这百年间,来的顺利、轻松。 “喜欢广交人脉,这确实也是宫舒兰的性格。”卫图心道。 在丹丘山棚户区时,宫舒兰化名的“胡瑶”,关系网便遍及了整个棚户区,大事小事,其都一一清楚,心里有数。 看到卫图并未反对。 宫舒兰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了一枚玉牌,扔给了卫图,“一个月后,拍卖会就会举办,到时候妾身会凭借这玉牌,联系徐道友。” 语毕,宫舒兰一甩玉袖,脚下凝起遁光,飞遁离开了墓地。 …… 很快。 墓地处,只剩卫图一人了。 卫图神识查探了一下玉牌,见里面并无猫腻,只是简单的“通讯符”后,便放下了心思,将其收到了自己的储物袋内。 “也不能轻信宫舒兰,最好是寻找一魔修,打探一下相应的情报。”卫图目露思索之色。 虽说直觉上,他觉得宫舒兰不会就此事上骗他,但谨慎无大错,左右只是浪费一点时间。 将坟冢重新填埋,并撤掉了里面的禁制后,卫图朝崇山郡所在的东南方向,飞遁了过去。 靖国修仙界,以前施行的是“仙凡分离”,和郑国一样。 但随着魔道入侵,仙凡之间的界限,也渐渐模糊了起来。 因此,常山郡这一凡俗大城,也栖居了不少的魔道修士。 其中,不乏金丹魔修。 到了常山郡的郡城后,卫图略作打听后,来到了城西的一间深宅大院。 此宅本是凡俗一名姓孙的大户所有,但几十年前,被一名为“钱宏”的魔道散修霸占了。 钱宏杀了孙姓大户,先霸占了孙兴大户的妻子孙赵氏,待孙赵氏年老色衰后,又霸占了其女儿。 卫图在常山郡内,听到这一传闻时,还误以为钱宏是什么练气小魔,才做这等不入流的勾当。 不曾想,钱宏竟是一筑基后期的魔修,在附近地域,声名赫赫。 …… 这日,夜半三更。 一道青影,顺着院墙,瞬身进了宅邸之内。 走入庭院后,青色身影的步伐慢了下来,但奇怪的是,来往的丫鬟、下人都视其为无物,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异常。 “奇怪。”院内,一个貌美丫鬟掌灯巡夜,走路的时候,她似乎看到了一道人影在她面前走过。 但等她再看时。 这道人影,已经化作了院墙旁栽种的一丛古树了。 青木敛息术! 此时,潜入“孙宅”的卫图,使用的秘术,正是他得自鲍思燕的“青木敛息术”。 尽管这道秘术,他还没修炼到家,难以骗过金丹修士,但借此秘术,骗一二凡人和筑基修士,于他还是简单之事。 再过轻松不过了。 穿过数个院落,卫图来到了“孙宅”边角处,一个较为偏僻的院落。 刚走到院门口。 他便在院外,听到了从院内传来的靡靡之音。 “倒是会享受。”卫图神识穿过院墙,看到了在庭院内,正在和自己小妾造人的钱宏。 他一抬手,放出了两只七彩幻蛾,钻进了院落之内。 七彩幻蛾进入院内,立刻便在钱宏的脸上,喷出了彩色迷雾。 下一刻。 钱宏便晃晃悠悠的倒在了身底下的小妾娇躯上了。 “老爷?老爷?”小妾看到钱宏一动不动,顿时吓傻了,她惊呼道:“老爷马上风了,老爷马上风了。” 这小妾也是吓得够呛。 她没想到,仙人竟然和凡人一样,也会马上风。 “安静!”这时,院外的卫图瞬身走进了院内,他扫了一眼未穿衣服的小妾,皱了皱眉。 七彩幻蛾的迷雾,可不是凡人能承受住的。他为了不伤人,所以没让七彩幻蛾催眠此女。 “是,仙人……仙人……”小妾吓傻了,结结巴巴道。 卫图见此,摇了摇头,他手指点在小妾眉心,让其立刻昏睡了过去。 当然,以他的易容手段,倒也不怕被这小妾识破。只不过,后面的景象,就不宜让此女看到了。 待用“封灵符”禁锢了钱宏的法力后,卫图这才叫醒了钱宏。 “你是何人?竟敢行凶本座,待本座禀告易真君后,定要将伱碎尸万段。”清醒后,钱宏看到卫图的身影,立刻色厉内荏道。 不过,当他感受到卫图的气息时,脸色顿时一变,隐隐有些发白了。甚至额上,亦多了一些冷汗。 “金丹前辈?”钱宏吓了一跳,大脑疯狂运转,努力回想自己在何处,得罪了卫图这位前辈。 但想了小半天。 他都没想到,自己到底在哪里得罪了卫图。 “这位前辈,不知找晚辈何事?”钱宏惴惴不安的问道。 若卫图是一筑基境,通过暗算,囚禁了他,他还可以借“易真君”压其一头,但眼下,卫图是货真价实的金丹真君,他再用“易真君”去压卫图,就是没有眼色了。 “徐某找你,是想打听一些事,若你讲好了,徐某不仅会放了你,还会对你重重有赏。”卫图嘴角露出笑容,拍了拍钱宏的肩膀。 听到此话,钱宏心中一震,顿时多了一些暗喜。 ——他听出来了,卫图不是找他报仇索命,而是找他打探情报。 这种事,修仙界内,有不少修士都遇到过。 通常情况下,只要伺候好前辈,不仅无事,而且还会多一个一步登天的大好机会。 因此,这不是危机,而是他钱宏的一个奇遇。 “前辈想问什么,晚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钱宏拍着胸口,保证道。 “徐某来此地,听一同道好友说,此地,不日将会举办一次拍卖会,只限筑基境修士以上参加。你可知道此事?”卫图询问。 钱宏是他精心挑选的目标。 身份散修,境界筑基后期,是崇山郡的地头蛇。 要是钱宏不知道拍卖会之事,宫舒兰所说的话,便是故意诓骗他了。 “前辈说的,可是“云烟商会”举办的拍卖会?晚辈,前些日子,也收到了邀请。”钱宏闻言,不假思索道。 云烟商会? 卫图眉宇微挑,猜测这个商会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有实力举办高规格的拍卖会。 此前,他在靖国地界,可没听说过云烟商会。 “前辈可是疑惑云烟商会?”钱宏年老人精,猜出了卫图此时的所想,他小心翼翼的抬头,试着问了一句。 “哦?你知道云烟商会的来历?”卫图饶有兴趣,目光看向钱宏。 “晚辈曾偶然听过易真君谈论过,这云烟商会,是正道边境三国……各大商会的一个联盟,趁着正魔开战,倒买倒卖。”钱宏看到卫图给了他一个表现的机会,搓了搓手,兴奋道。 “原来如此。”卫图心中释然,点了点头。 古往今来,战争都是各大商会大发其财的机会。云烟商会虽是正道商会联盟,但万事逃不了一个“利”字。自不会放过魔道生意。 问完拍卖会之事后。 卫图思虑片刻,从舒丹师的丹药珍藏中,挑选了一瓶丹药,扔给了钱宏。 “这是三粒“含云丹”,二阶上品丹药。徐某就赠给你了。”卫图颇为大方道。 几十年前,杀死舒丹师后,卫图从舒丹师的储物袋内,得到了大量的二阶丹药。 只是,卫图顾忌“丹药有毒”,所以一直不敢服下这些丹药,也不敢将其变卖,害其他修士中毒……所以一直把这些丹药,“遗忘”在了储物袋内。 而今,卫图拿这些丹药,去奖赏钱宏这个魔道修士,便无此顾虑了。 若是钱宏中毒而死。 卫图大不了,再换一个魔修当自己的线人。 “多谢徐前辈。”钱宏接过丹瓶,大为惊喜道。 “徐前辈可还有什么吩咐?”钱宏收好丹药,弯腰问道。 他不认为,自己刚才提供的那点情报,能值一瓶二阶上品丹药。 “徐某受人所托,来常山郡寻一位前辈的后人,你可代徐某去寻找一二,若有所得,必有重赏。” 卫图开口许诺道。 (本章完) 232、黄家覆灭(求订阅) 他所言的前辈后人,自然是申屠上人的后人了。 申屠上人死了七百多年。 在百年前,靖国又沦陷到了魔道手中。可谓是沧海桑田。 安葬完申屠上人后,卫图那几日,在大丰坡附近,也找了几次其后人,但都一无所获。 这次,他来找钱宏,除了打听高阶拍卖会外,另一目的,便是借助钱宏这地头蛇之手,寻找申屠上人留在常山郡的后人。 “晚辈定会尽力寻找。”钱宏毫无迟疑,一口答应了下来。 现在,他仅提供了一些拍卖会的情报,这位徐前辈就出手这么阔绰,等找到“夏家后人”,他得到的奖赏,岂不是会更多。 钱宏也没多心,卫图所说的那位前辈,是正道修士,还是魔道修士。 毕竟,边境三国距离魔道地界仅一山之隔,在靖国未沦陷之前,便有不少魔修存在。 许是那位“夏家前辈”,在几百年前,也是一位魔修。 话说完后,卫图袖袍一甩,解开了钱宏身上的禁制。 “徐某已经在你身上留下了神识标记,只要你不跑到天涯海角,凭借这神识标记,徐某就可直接感应到你。到时候,伱就祸福难料了。” 这时,卫图突然话题一转,冷声威胁起了钱宏。 未入修仙界之前,他便是凡俗官员,知道御人手法。 一味的奖赏,下属只会认为上官好拿捏,不会尽心尽力办事。 软硬兼施,才是上上之道。 “是,徐前辈,晚辈一定用心办事。”钱宏面色一凛,额上渗出冷汗,再次保证道。 得罪金丹魔修的下场,他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轻则打伤,惩治一番,重则抽筋扒骨,折磨神魂。 仅是这一点,就由不得他不尽心办事。 “徐前辈,晚辈若找到这夏家后人,不知该……如何联系您?”钱宏看到卫图脸上已有离意,大着胆子,上前问了一句。 有联系手段和没联系手段,是天壤之别。前者,意味着他能攀上卫图这高枝,成为金丹手下。 “你只需尽心办事就行,若找到夏家后人,徐某自会赶来。” 卫图声音淡漠,拒绝了给钱宏联系手段。 在靖国,他得行事小心。 给了联系手段,就有可能暴露他的行迹。届时,要是钱宏心怀歹心,那便不妙了。 …… 离开“孙宅”后。 卫图打算去一趟附近的坊市,一来打听一下关于“云烟商会”的情报,二来变卖一下手上的灵物,换些灵石,为一个月后的拍卖会做些准备。 几十年前,为了筹备结丹,他身上的灵石,花了七七八八了。 灵丹、租赁洞府等等。 都不是一笔小数目。 后来,因为“血屠海”的石窟灵气不足,为了晋级炼体三阶,他将身上仅剩的一些灵石,也耗费殆尽了。 若非宫舒兰给的三十枚上品灵石,他现在身上的灵石,恐怕不过千数了。 期间,他倒是拿到了贾天龙的储物袋,但贾天龙这年老修士,劫杀白芷等人之前,早就心存死志了。储物袋内,除了必要的几件灵物外,空空如也。 半日后。 卫图来到了,距离常山郡最近的一个小坊市。 “血月斋。”卫图站在了坊市中,建筑最高大的一间店铺门口,他略想了几下,走了进去。 正魔交战已有百年时间,他对“血月斋”之名,并不陌生。 血月斋,是血神教官营的一家商会。商誉,在魔道地界中,位居前三。 从某种方面来说。 魔道,比正道更讲秩序。 如血月斋这等魔道地界的大商会,一向极少出现,如杀人夺宝的事例。 待卫图道明来意,且表露出三阶炼体的修为后,血月斋的掌柜立刻上前,恭敬的接待卫图,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之处。 掌柜姓“李”,是一白发苍苍的老者。他引卫图上了三楼包厢。 “前辈想要变卖何物?”李掌柜恭敬的侍立在一旁,惴惴不安道。 血月斋,尽管是隶属于血神教的大商会,但此处只是一小坊市,他也只是筑基修为,面对卫图这等金丹前辈,自然毕恭毕敬了。 “一些法器。”卫图一拍储物袋,取出了自己身上,暂时用不到的一些法器。 譬如从他手上淘汰下来的“五行环”、“暗影丝”等物。 这些法器,大多是他斩杀“舒丹师”和“孙宇”后所获的一些法器。 足有十一件之多。 结丹之前,在郑国时,他不敢兜售这些法器,怕引起仇家追杀,但在靖国,就不必担忧此点了。 当然,他身上,现在除了得自“孙宇”、“舒丹师”二人的法器外,还有得自魔道“吕元礼”、“司晴”、“贾天龙”、“白芷”等人身上的法器。 只是和在郑国时一样,在魔道地盘上,他也不好变卖这些宝物,以免引起怀疑。 “这么多的二阶法器?”李掌柜看到卫图拿出的法器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容,有点坐不住了。 这等大的生意,他一生,都没有碰到过几次。 “徐前辈的这些法器,应该都是夺自正道修士……法器上有磨损痕迹,一些法器,灵光黯淡……” 震惊过后,李掌柜审视卫图摆在桌上的法器,习惯性的压起了价。 不过,念及卫图是金丹修士,李掌柜价格没压太狠,开的都是正常市价。 “价格有点低了。”卫图摇了摇头,起身作势,准备收回放在桌上的这些法器,另找下家。 “徐前辈,稍等稍等。” “我再给您提点价?开价提价,这都是在商言商。” 李掌柜看到此幕,连忙上前拦住卫图,赔笑道。 要是做出卫图这单生意,他赚的提成,也不会少。自然不愿意放过卫图这个大主顾了。 二人相谈片刻。 最终,李掌柜将价格抬到了“三万七千”灵石。 卫图思忖片刻,答应了李掌柜的出价,售卖了这批法器。 三万七千灵石,买全新的二阶法器,顶多买个六七件。但他这是杀人夺宝来的旧法器,一些法器还有磨损,价值上打了折扣。 能卖出这个高价,在市场上,已算是不错的了。 “徐前辈,小店里面,还有门内“铁苍大师”炼制的三阶法器,要不……您看上几眼?”交易完旧法器后,李掌柜顺势给卫图推销起了,血月斋内的三阶法器。 李掌柜也大致能看出,卫图刚刚突破“炼体三阶”不久,不然其手上的二阶法器,不会这么新。 ——他这等老手,能看出法器的新旧,使用寿命。 若能将店内的三阶法器推销而出,于他,亦是一个赚头。 “不必了。”卫图摇头拒绝。 走了一趟“太虚境”,他现在手上的三阶法器,已经够用了。 没必要再买新的。 “除了三阶法器外,本店还有三阶丹药、符箓,以及郑国、梁国的情报,不知前辈还有其他需要的吗?”李掌柜闻言,略有失望,他礼貌的说出这一番话后,便准备恭送卫图离开血月斋了。 “什么,郑国情报?”卫图捕捉到了李掌柜话中的字眼。 他没想到,血月斋内,竟然还有兜售情报的业务。 这与他先前的所知,可不太一样。 “莫非是金丹修士,才能在血月斋这等商会中,购买到情报?”卫图心生猜测。 不过,在明面上,卫图并未表露出任何的异态,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给徐某分别拿一份郑国情报和梁国情报。”卫图沉声道。 “是,徐前辈。”李掌柜点头应答,一拍储物袋,给卫图递去了两枚玉简。 这两枚玉简,一枚标有“郑”字,一枚标有“梁”字。 “最新的两国情报,每一国情报价格为五百灵石,两国情报加起来,为一千灵石。” 李掌柜报价道。 卫图点头,从新得的灵石袋内,取出了一千灵石,递给了李掌柜。 “不知可有云烟商会的情报?” 一事不劳二主,卫图想了想,就此事询问李掌柜。 “徐前辈可是要参加一个月后的云烟商会拍卖会?”李掌柜闻弦音而知雅意,立刻就猜中了卫图的心思。 卫图听到这话,一言不发,脸色略带阴沉的看向李掌柜。 看到此幕。 李掌柜顿觉失言。 他讪讪一笑,又取出了一枚玉简,递给了卫图。 并道:“血月斋并不售卖云烟商会的情报。不过这是老朽知道的一些情报,就转送给徐前辈了。” …… 交易完后。 卫图走出血月斋。 不过,他并未直接离开坊市,而是在坊市内逛了起来。 “信誉不错,没有耍小动作。”半日后,在街上的卫图,一拍灵虫袋,将一只透明蛾子,收回了储物袋内。 离开血月斋后,他对李掌柜没有完全放心,所以放出了一只七彩幻蛾,监视了李掌柜一段时间。 “咦?鹤山黄家覆灭了?”这时,卫图在郑国情报的玉简上,看到了这一则消息。 “莫不是齐成楚动手了?” 卫图眉宇微挑。 数年前,他结丹之后,齐成楚便想邀他一同覆灭鹤山黄家,从鹤山黄家中,夺得三阶阵法传承。 从而……阵凝元婴。 只是,他没料到,齐成楚动手会这么快,竟然在他和鲍思燕进入“太虚境”的这两年间,便对鹤山黄家下手了。 (本章完) 233、浪子回头(求订阅) “是我的缘故?” 卫图想到了自己留在洞府,给车公伟报信的傀儡。 很有可能,是车公伟知道郑国局势将变的消息后,将这一则情报透露给了齐成楚,这才导致齐成楚对鹤山黄家提前下手。 齐成楚等不及了? “若对黄家下手,最好的机会是魔道大举入侵郑国,难不成……齐成楚有留在郑国的想法?”卫图揣摩这里面的意味。 此时,郑国秩序仍在。 齐成楚对鹤山黄家下手,若处理不好,很容易惊动郑国仙门。 尤其是齐成楚的出身敏感。 其是靖国人。 一个靖国金丹散修,灭郑国的金丹家族,是大忌! 换言之,现在的环境,齐成楚不宜对鹤山黄家下手。 “也是,齐成楚和我不同,他是散仙盟的掌权者,偷渡离开郑国,他定然不舍。” 想及此,卫图摇了摇头。 ——黑血沼泽这险地,他金丹初期境界,难以渡过,但于齐成楚而言,却不见得是难事。 齐成楚不仅是金丹后期修为,而且还是一三阶上品阵法师。 齐成楚想走,仅凭康国的边关和险地,还拦不住。 若齐成楚打算偷渡离开,值此关键时期,绝对不会闹出大新闻。被郑国的五大仙门盯死。 除非齐成楚有把握,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灭掉鹤山黄家。 但卫图认为这个几率很小。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鹤山黄家,作为阵法立族的金丹世家。族内,定然有通往外界的传送阵。 若遇到危机。 没有修士,能拦住鹤山黄家向外报信。 “天下间,没有不灭的势力。鹤山黄家,也算气数尽了。”卫图心道。 数年前,齐成楚找他相商覆灭鹤山黄家之事时,他念及黄行烈当年情面,曾劝说齐成楚与鹤山黄家交易,不一定要覆灭黄家……但这建议,被齐成楚否决了。 而他,因为和鹤山黄家之间的情义不多,当年也画符相还了,所以就再未去干涉这件事了。 一饮一啄。 若鹤山黄家当年走路没走死,与他这昔日供奉好聚好散,仍留足够的情面,或许结局就不一定了。 “毕竟,谁能料到,昔日的筑基散修,能用百年时间,证就金丹真君。”卫图抬头,看着空中的云卷云舒,心生感慨。 鹤山黄家覆灭。 看似只是一念之差,没有讨好他这个“金丹种子”。 但实则,结局早就注定了。 其家风不正,小错累积,逐渐酿成大错。量变引起质变。 赶他走的“错误”,只是黄家犯的诸多错误中的一例。 不然,其族内的二祖“黄举之”叛变时,也带不走同族的数名筑基修士。 就算此时没有齐成楚。 他日,也会有另一个齐成楚。 …… 看完郑国和梁国情报后,卫图再看“云烟商会”的情报。 这份情报,就比钱宏所说的情报,详细多了。 “云烟商会,是由云和商会、天林商会、九云商会等商会联盟,组成的大商会……” 看到这里,卫图稍稍一怔。 练气境时的百宝阁,到筑基境后的“地下拍卖会”,他与九云商会的缘分,不可谓不浅。 想不到,今日在靖国,他又看到了“九云商会”。 “以前的九云商会,可无实力参与这等高阶拍卖会。看来,缺月真君和宋真君在里面……出了不少力。”卫图眯了眯眼睛。 他在郑国时,就怀疑缺月真君和宋真君在九云商会,有倒卖镜水阁和太玄宗宗门资源的嫌疑,凭此将九云商会扶持为了大商会。 而今,九云商会有资格加入“云烟商会”,更加让他笃定了这一猜测。 “不关我事。” 卫图心中淡定,他现在已经脱离了郑国,不在正魔战场上出力,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和他的关系并不大。 玉简上,除了介绍云烟商会的构成外,也介绍了一些,此次云烟商会拍卖的宝物。 “三阶炼体秘宝,金刚果。” 卫图盯上了此宝,决定若价钱合适,就将此物收入囊中。 一个月时间。 飞速而逝。 卫图按照约定,凭借宫舒兰留下的玉牌,和宫舒兰再次碰面。 二人约定的地方是一酒楼包厢。 “徐道友。”宫舒兰斗篷遮面,起身对卫图款款施了一礼。 “宫仙子。”卫图入座,回了一礼。 “这次,妾身除了引荐徐道友进入拍卖会外,也引荐了另外两位道友。待会,他们就会赶来。” “希望徐道友不要介意。” 宫舒兰面带笑容道。 “此次又非秘事,徐某又怎会打扰宫仙子的发财计划。”卫图笑了笑,回道。 任谁也难看出,他和宫舒兰之间,曾经有过旧怨。 等了小半天。 另外两名修士姗姗来迟。 这两个修士,一个是肤色蜡黄的中年儒生,一个是身穿血袍的俊美男修。二人皆是金丹修士。 “这位是黄先生,出身于天女派。这位是血道友,出身血神教,诨名血神子。在正魔战场上,鼎鼎大名。”宫舒兰为卫图,一一介绍道。 “久仰,久仰。” 卫图拱手,客套了几句。 事实上,不用宫舒兰介绍,卫图也认识这位“黄先生”和“血神子”。 前面的这位“黄先生”,他再熟悉不过了,虽然素未谋面,但他在鹤山黄家,见过几次其画像。 这位“黄先生”,正是鹤山黄家的二祖“黄举之”。 而后面的“血神子”,他七十多年前,在送寇红缨前往鸿雁山坊市的时候,借助裂空雕,亲眼看到过这“血神子”联合天女派的“倪师凰”,覆灭了鸿雁山坊市。 此时,三个“熟人”聚在了一起,还是让卫图颇为惊讶的。 但卫图稍想了一下,也就释然了。 宫舒兰和黄举之,这两人虽隶属于不同门派,但出身都是郑国,是天然的联盟,在靖国这魔道地界抱团取暖,就再正常不过了。 至于血神子…… 宫舒兰和血神子一样,都是金丹初期的年轻修士,晋升金丹境没多久。 ——宫舒兰若邀请修士,大几率也是邀请血神子这等金丹初期,不太可能去找金丹中期、金丹后期。 因为后者,以前和他们这些“筑基境”的修士,相差太大了,有天然的沟通障碍。 其外,以他如今的眼界,即使来的人不是“血神子”,也有不小概率是他认识的金丹魔修。 无它,金丹修士,无论在哪一门哪一派,都是极为稀少的存在。 碰见熟人,不是什么稀谈怪事。 介绍黄举之、血神子的同时,宫舒兰也介绍了卫图。 宫舒兰隐晦的提到,“卫图”是某一魔宗的嫡系传人,来历非凡。 在她看来,能有资格安葬元婴尸骨的金丹修士,在其宗门内,地位绝对不低。 不然的话,一个月前,她可不会轻易扔给卫图三十枚上品灵石,当做赔罪礼了。 “嫡系传人?”血神子、黄举之二人闻言,心中一动,有了交好卫图的打算。 “不知徐道友出身何派?”血神子询问道。 “徐某,一介散修。”卫图推诿,不肯言明身份。 看到这一幕。 血神子和黄举之相视一眼,笃定卫图的身份不简单,不然其不会受到宫舒兰如此推崇。 宫舒兰的“识人之能”,他们此前,也是领教过的。 …… 距离拍卖会入场的时间,还有两天。 包厢内的四人闲聊。 宫舒兰在交谈中,提到了鹤山黄家被覆灭之事。 起初,黄举之还不怎么在意,但直到宫舒兰提及黄家先辈的尸骨后,黄举之的脸色变了变。 一旁的卫图,听明白了宫舒兰的话。 宫舒兰惦记上了鹤山黄家祖先的历代尸骨了。 ——鹤山黄家覆灭,但黄家先辈的尸骨,于正道修士毫无用处,不太可能被毁损。 只不过,如鹤山黄家这等金丹家族,坟冢往往会放在秘地。 若有黄举之这“叛族者”引路,宫舒兰去找黄家先辈尸骨,便事半功倍了。 “黄某虽说已经叛离家族,但先辈祖骨,却绝不会动的。宫仙子,此事不容再议!” 黄举之冷言拒绝。 宫舒兰闻言,叹惋几声,不再复提此事了。 “黄兄,不知你们黄家,是被何人所灭?怎么突如其来,就覆灭了?”血神子看向黄举之,好奇问道。 若在正道,血神子这般说话,有伤口散盐的嫌疑。 不过,在魔道,这番话……就显得比较正常了。 黄举之脸色淡漠,他听到血神子这句话后,皱眉道:“黄某远在靖国,哪能得知鹤山黄家被覆灭的细节。不过,若让黄某得知的话,必不放过他们!” 他斩钉截铁道。 虽说他已经叛出了鹤山黄家,对鹤山黄家没有多少感情,但这不代表他就能容忍,外人覆灭鹤山黄家了。 “黄兄好气魄!” 血神子心中嗤笑,但明面上,还是捧了黄举之一句。 “机会渺茫!”卫图偷偷评价,他对黄举之报仇,并不乐观。 齐成楚的实力,压根就不是黄举之能比的。更别说,齐成楚还有散仙盟为后盾。 而黄举之,不过金丹初期,一个“丧家之犬”罢了。 (本章完) 234、购得搜魂秘术(求订阅) 谈论完鹤山黄家后,包厢的气氛就有些微妙了,四人迟迟没有新辟其他话题,保持了静默。 除了宫舒兰外,卫图和黄举之、血神子三人性格都较为孤僻,不是什么话痨。 言多必失。 卫图也乐得如此,毕竟他是四人中唯一的“冒牌货”。 …… 次日,傍晚。 宫舒兰起身,带卫图、黄举之、血神子三人,去了常山郡郡城的一座古宅内。 “云烟商会,毕竟是正道的大商会联盟,为了避免惹人注目,所以这次拍卖会……设在了这一隐蔽地点,采取的,也是秘市形式。” 宫舒兰一边引路,一边为三人介绍道。 “秘市,区别于正常的坊市交易。不接纳生客,只有熟客介绍的顾客,才准入内交易。”宫舒兰待人接物极为妥善,不等三人询问,自己就解释了秘市的含义。 宫舒兰在解释的同时,也注意观察了卫图的神态,见其一脸平静,好似对拍卖会情报早就了解的模样,心里顿时有了数。 她舍弃了对元婴尸骨的最后一丝垂涎,专心带路。 走入古宅。 宫舒兰来到二进院子角落的一间柴房,她取出了一枚银色令牌,嵌在了墙壁上的凹槽处。 下一刻,墙壁打开,露出了仅容一人通过的窄道。 “这拍卖会既是秘市,不知……宫仙子是如何被这云烟商会邀请的。”这时,血神子突兀的问了一句。 听到这话,一旁的卫图,亦好奇起了宫舒兰在云烟商会中的人脉。 “妾身先前是郑国人,和云烟商会的几位道友是故交。” 宫舒兰简单回答,搪塞的意思的很明显。 “若有机会,不知宫仙子能否帮血某介绍一二。”血神子并未识趣,言语仍旧不依不饶。 “这是自然。” 宫舒兰应对自如,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满之色。 交谈中。 四人一一走进了窄道。 卫图没有打头阵,刻意落在了后面,跟在黄举之的身后,进入了这窄道之内。 窄道只有十余步的距离,过去后,便是一个幽深的青石阶梯了。 顺着石阶往下。 前面,出现了一个石门。 领头的宫舒兰,这次又取出了另一枚金色令牌,放在了石门上。 石门上没有凹槽,但在宫舒兰放入金色令牌的时候,冒出了一阵五彩霞光,将这金色令牌吸了进去。 轰隆一声巨响。 石门打开,露出了内里的一座三阶传送阵。 “宫仙子,徐某看这古宅之内,并未有其他修士的气息。难不成这传送阵,只供你我四人使用?”卫图见到这一幕,提出了心里的疑惑。 传送阵造价高昂,每一座传送阵的等级,至少在三阶以上。 几十年前,他在九云商会的地下拍卖会上,也见过三阶传送阵。 但与之不同的是,那次的三阶传送阵是多人使用,而此次的三阶传送阵,貌似只有他们四人使用。 听到卫图此言,在石道内的黄举之和血神子二人,也瞬间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二人的眸底都多了一丝警惕之色。 “此事,还请宫仙子解释一二。”黄举之冷声道。 云烟商会的拍卖会是真,但不见得,宫舒兰带他们所来的地方,一定是拍卖会所处之地了。 “徐道友眼尖。”宫舒兰看到卫图三人目含警惕,也没有慌乱,她赞了卫图一句后,解释道:“此次拍卖会,为了确保隐蔽和安全,所以拍卖会的传送阵,总共设置了八处。妾身带三位道友来的,只是其中一处。” “恰好,咱们来的早了一些,所以这处的传送阵还未启动,没有其他修士的气息。” 有了这解释之词。 卫图三人的紧绷的脸色,渐渐缓和了一些。 “三位道友,若不信妾身的话,不妨在此处多等一会。待会,应该能看到其他道友前来。” 宫舒兰笑了笑,说道。 “那就多等一会,不急于这一时。”黄举之眯了眯眼,沉声道。 语罢,黄举之盘坐在了一旁,闭眸打坐,调养气息。 有了黄举之的表态。 卫图和血神子二人,也不难为,他们和黄举之一样,坐在了传送阵的附近,等另一波修士。 小心无大错。 此刻,他们当然不会为了所谓的面子,不顾危险进入陌生传送阵内,去冒险了。 “妾身和三位道友一起等。” 宫舒兰唾面自干,脸上仍挂着笑意,一点也没有尴尬之色。 此般景象,她在丹丘山棚户区的时候,经历过无数次了。 早就习惯了。 “也唯有他,会尊重我了。”想起过往,宫舒兰幽幽一叹。 百年前,她被舒云盟迫害,在丹丘山内受尽了屈辱,但那位故人,不仅没有嫌弃她,反而给了她极大的尊重。 “但可惜,覆水难收了。”宫舒兰美眸,多了几分哀伤之色。 如果重来一次的话,她或许就不会那样选择了。但可惜,覆水难收,时间难以倒流。 她脱离了丹丘山,脱离了舒云盟的控制,确实自由了,但……时至今日,再无人“尊重”她了。 即便她是高高在上的宫仙子。 在一旁打坐的卫图,却是不知,此刻宫舒兰心中,竟再次想起了他这位故人。 不过,即使知道,他也不会在意。更不会更改他对宫舒兰的杀意。 毕竟若不是他福大命大,屡次逃过了舒云盟的“追杀”,现在的他,早就被宫舒兰坑死了。 道歉要是有用,这世上,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仇杀了。 …… 等了大概半日时间。 石道内,又走进了一伙魔道修士。 这伙魔修的来意,与他们相同,都是参加高阶拍卖会。 看到此幕,卫图等人放下心,开始在宫舒兰的带领下,进入传送阵。 这次拍卖会的布局,与卫图此前参加的拍卖会大同小异,一楼为大厅,二三楼为包厢区。 大厅,为普通坐席,坐的是参加拍卖会的筑基修士。 包厢区,为贵宾坐席,多为金丹修士,还有一些地位不凡的筑基修士。 到了拍卖会。 卫图四人分开,在侍者的带领下,各自来到了一间包厢。 “隔绝神识,隐蔽性不错。”卫图扫了一下包厢,发现帘子和隔墙都布下了禁制,隔绝神识,他脸上多了一些放松之色。 这次参加拍卖会的修士,不乏如鬼罗魔主那等金丹巅峰修士,在魔道中赫赫有名的大魔修。 安全措施越多,拍卖会结束后,越到劫杀的几率,也就越小。 ——这次拍卖会,可有他比较看重的几件拍品。 …… 一日过去。 拍卖会正式开始,一楼大厅和二三楼的包厢区,都座无虚席。 和正道地界拍卖会的拍品略有区别的是,这次拍卖会上的拍品,不乏一些魔道灵物。 譬如紫河车、炼魂幡之类。 “正魔大战百年,正道缴获的魔道灵物不少,云烟商会从正道地界收购,贩卖到魔道地界,低买高卖,这其中……大有渔利。” 看了一会,卫图也有点惊讶于云烟商会的暴利了。 这些魔道法器,据他所知,在正道地界,根本卖不上价,价格只有同等级法器的一半不到。 很快,拍卖会上,出现了卫图感兴趣的炼体秘宝“金刚果”了。 “炼体秘宝金刚果,为三阶灵果,此果通常只诞生于佛道炼体高人的尸骨之上,又被称为舍利果……” “这枚灵果,是我们云烟商会,不远万里,前往萧国“万佛寺”购买的灵果。” “这枚三阶灵果,起拍价三千五百灵石。加价不少于五百灵石。” 拍卖台上,衣衫清凉的女拍卖师手持玉锤,言语颇为激动道。 “萧国?万佛寺?”卫图闻言惊讶,云烟商会竟然有通往萧国的通商渠道? 毕竟,早在百年前,魔道入侵靖国后,各国的边关都为之封锁了。 当然,他也清楚,所谓的封锁边关,只是对于底层修士而言,于高阶修士和大势力,边关仍然畅通无阻。 只是—— 他没想到,云烟商会竟然也是属于这等“大势力”之一。 “看来,云烟商会,不仅是缺月真君、宋真君那等金丹修士参与了,说不定,有各大仙门的元婴老祖。”卫图眯了眯眼。 仅凭金丹真君在仙门的权位,难以支撑起云烟商会,在正魔两地倒买倒卖,并且前往后方萧国,采买灵物。 相比金丹真君,元婴老祖在正魔交战中,是真正的超然于外,除了特例,否则很少下场斗法。 譬如蓝夫人的道侣“九黎上人”,其就是郑国的元婴散修……但蓝夫人,却仍能和叛逃到魔道的贾天龙等人一起行动,进入太虚境内。 “三千灵石!” “五千灵石!” “七千灵石!” 就在卫图思索的时候,不少金丹修士,开始出价,争夺起了“金刚果”这枚三阶灵果。 正魔两道,兼修炼体的金丹修士虽少,但架不住炼体秘宝稀少,三阶的炼体秘宝更是难得。 “一万三千灵石。”卫图收敛心神,开始了出价。 “一万三千五百灵石。”另一金丹修士,和卫图争抢。 “一万七千灵石。” 卫图抬高价格,准备一锤定音,夺下这枚金刚果。 但就在这时—— 西北角一个偏僻的包厢内,突然传出一个略显沧桑的声音。 “两万七千灵石。” 金刚果的拍卖价,直接被这个沧桑声音的修士,抬高了一万灵石。 “两万七千灵石?疯了?开这么高价?”刚才与卫图竞争的金丹修士,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道。 和正道修士不同,魔修多乖戾、自傲,说话容易得罪人。 卫图与白芷打了交道后,对此也见怪不怪了,他眉宇微皱了一下后,不再抬价,直接放弃了竞争金刚果。 这一枚金刚果,虽会减少他十数年的苦修,但短时间内,不会对他的炼体修为,有明显的提升。 所以,高价购买金刚果,于他而言,就是得不偿失了。 此外,再过不久,他就偷渡前往康国了,康国和边境三国不同,与萧国还保持有正常的商贸。 在康国,购买金刚果,毫无疑问,要便宜一些。 当然,最重要一点是。 他此行来拍卖会,是打算购买一份高阶搜魂秘术。 手上得留够足够的灵石。 …… 仅是口出不逊。 还不至于大打出手。 抬价的沧桑声音修士,冷哼一声后,便对其置之不理了。 接下来的拍卖品,虽然里面有不少卫图的眼馋之物,但要么价格奇贵,要么不是他刚需,他略看几眼后,就为之放弃了。 两日后,随着最后一件压轴之宝“四阶云海石”拍卖完后,云烟商会按照惯例,腾出了拍卖台,让席间的修士自由交易。 卫图没有着急出场。 等到自由交易进入后半段。 他压低嗓音,说道:“石某需要一高阶搜魂秘术,用来搜魂同阶修士,不知诸位道友手上,可有此秘术?” 先前,包厢位置,都是随意安排,所以他也不用担心,宫舒兰等人知道他所在的位置。 至于搜魂修士,对在场的魔修来说,也是家常便饭了。 因此,卫图这句话一出,在场的修士虽感到惊讶,但也并未有过多在意的修士。 “老夫手上,倒是有一高阶搜魂秘术。只是,此术……价格不便宜,不知石道友能否接受?” “陈某的功法中,有一高阶搜魂秘术,名为……” 很快,就有金丹修士,对卫图的话,回应了起来。 回应的人数不少,总共有四个金丹魔修,都表明自己手上,有高阶的搜魂秘术。 毕竟,贩卖秘术,自己不仅不吃亏,还能有一笔灵石收获。 卫图商谈价钱。 少倾,卫图选中了一个名为“陵阴虿舟”的搜魂秘术。 这一搜魂秘术,使用的条件不像其他搜魂秘术那般苛刻,而且炼成的“阴虿”,还有滋养修士神识的功效。 卫图从包厢后门而出,与交易这秘术的修士见面。 “三阶初期的炼体士?”密室内,等待卫图的黄脸壮汉,在看到卫图的第一面时,脸上露出了诧异之色。 从卫图提出的条件:搜魂同阶魔修。 他还以为卫图的修为,至少是金丹中期,或者金丹后期。 不曾想,其只是一炼体三阶初期的修士。 ps:今天头有点晕,暂且一更,休息一下。(上推荐了,本来想多更新一点的,但身体不适。) 另外,推一本朋友的书《罪恶值点满的我进入了惊悚游戏》 (本章完) 235、搜魂钱宏,夏家后人(求订阅) ““陵阴虿舟”这秘术修行不易,道友为炼体士,神魂本就弱于同境修士,修行此术,更是艰难……” 待卫图入座,黄脸壮汉没着急交易秘术,而是先说了这一番话。 若非身处魔道,谈论的也是搜魂这等令修士闻风丧胆之事。仅凭这句话,常人听了,还会误以为黄脸壮汉是个热心肠的好人。 “刘某修行“陵阴虿舟”秘术,已有百年时间,道友可以聘请刘某,前去搜魂……”黄脸壮汉图穷匕见,笑呵呵道。 卫图脸色冷淡,针对此言没有第一时间出声,他媲美金丹后期的神识,瞬间从体内而出,压向面前的黄脸壮汉。 在魔道中,实力为尊。 炼体三阶初期的他,会受到黄脸壮汉刁难,但“金丹后期”,就会避免此事了。 “法体双修?” 果不其然,黄脸壮汉在感应到卫图神识后,脸色微微一变。 三阶初期的炼体士不可怕。 但法体双修的金丹后期魔修,便不是易与之辈了。 后者,无一不是金丹境界的实力强劲之辈。 极难应对! “刘某妄言,还请道友恕罪。”黄脸壮汉语气一软,直接认怂。 “这是《陵阴虿舟》秘术,按照先前与道友所说,售予道友七千灵石。” “另外,刘某还附赠一份,修行此术的“百凶阴气”,当做给道友的赔罪礼。” 说话间,黄脸壮汉取出了一枚玉简,一只丹瓶,放在了桌案上。 接着,黄脸壮汉就交易的内容,发下了魂誓,保证内容为真,没有丝毫的作假。 愿为所售秘术发下魂誓。 这也是卫图为何会在四名金丹修士中,挑选黄脸壮汉,交易《陵阴虿舟》这一秘术的最大原因了。 突破元婴,需渡天劫。而违背魂誓的修士,渡天劫之时,往往会受天谴,劫力加重。 只有道途无望的修士,才会肆意滥发魂誓。 《陵阴虿舟》这一秘术,不仅有搜魂之效,也是一修炼神识的魂道秘术。 七千灵石,不算贵。 卫图微微颔首,先检阅了一眼玉简的内容,见无误后,从袖中取出了一个灵石袋,递给了黄脸壮汉。 “这是刘某地址,十年内,刘某会居住在此地,若道友修行此术有疑问的话,可找刘某解惑。” 交易结束,黄脸壮汉离开之际,他想了想,又扔给了卫图一枚记载他地址的玉简。 这倒不是他好心,而是他见卫图境界不低,有交好的打算。 “散修,刘莫群。” 卫图接过玉简,神识扫了一眼,记住了黄脸壮汉的姓名。 …… 在拍卖会上达成目的后。 卫图回到包厢,耐心等待这场高阶拍卖会结束。 等待的间隙,他开始揣摩起了《陵阴虿舟》这门魂道秘术。 此法,偏向于鬼道。是以死气为基,结合神识,凝聚“阴虿”,然后阴虿做舟,渡过彼岸。 阴虿,是墓地死气凝聚的一些毒虫。平常地方难见。 “仅凭此术,可无法度过彼岸。”卫图摇了摇头。 鬼道功法中的“彼岸”,和仙道中的“白日飞升”差不多,几乎每本功法都要提上一嘴。 看看就行,不必真信。 “陵阴虿舟”,仅是介于三阶和四阶之间的魂道秘术,不可能涉及到超脱彼岸的方法。 两日过去。 拍卖会告终。 卫图和宫舒兰等人,顺着原路的传送阵返回,离开了会场。 自始至终,拍卖会上的大多数修士,都不知道云烟商会拍卖会的会场,究竟在现实的何地。 卫图倒是有手段查看,不过云烟商会和他又无利益纠葛,他犯不着多生事端,自惹麻烦。 ——云烟商会,幕后有元婴修士庇护。他的手段,能瞒过金丹真君,但骗不过元婴老祖。 重回古宅。 血神子率先告退,化作一道血云,飞遁离开。 “徐道友,宫仙子,他日再会。”黄举之拱手作别,去了和血神子相反的方向。 很快,古宅内,只剩下卫图和宫舒兰二人了。 见到这一幕,卫图亦对宫舒兰致别了一句,准备动身离开。 “徐道友留步。”这时,宫舒兰叫住了卫图,她面带微笑道:“妾身有一事,劳烦徐道友帮忙,不知徐道友能否屈尊……” 宫舒兰有意,和卫图这魔道嫡系传人,关系更进一步。 和卫图相处的这段时间,她感觉卫图性格比较谦和,不像血神子等大多魔道修士那般跋扈。 然而—— 她刚开口还没多久,面前的卫图就直接道出拒绝之词了。 “徐某还另有要事,就不与宫仙子多聊了。” 话音落下。 卫图脚下遁光一凝,瞬身离开了古宅,不见踪影了。 原地上,面带微笑的宫舒兰当即脸色一僵,似是没料到卫图拒绝她会拒绝的这么快,都懒得另寻理由了。 “我得罪他了?”宫舒兰愣了一会,没想明白。 她和卫图的矛盾点,只有掘元婴尸骨这一点。而此事,她后续通过道歉,赔偿灵石,已经化解误会了。 “算我吃亏!”宫舒兰恨恨的看了一眼卫图的离去方向,朱唇轻咬,跺了一下玉足。 若非为了结交卫图,她可不会直接出手三千灵石,当做赔礼。 ——三千灵石,是她结交卫图的前期投入。 而今,这些赔偿的灵石,随着卫图与她的“断交”,不可避免的打了水漂。 …… 另一边。 从古宅离去的卫图,没有过多耽搁时间,他径直去了“孙宅”,打算在短时间内,完结这一次靖国之旅。 他自是不知,因为他毫不讲情面的拒绝,让宫舒兰懊悔连连,再一次质疑起了自己的识人之能。 不到一会功夫。 卫图便在孙宅的院墙上,落了脚,神识俯瞰整个宅邸。 “蜕凡丹、碧焰丹……想不到,这次高阶拍卖会上,竟然还出现了这等破阶丹药,可惜……我手上灵石不够……”孙宅后院,刚刚回到家的钱宏,脸上泛起了一丝懊悔之色,喃喃自语道。 他暗恨自己对拍卖会的重视程度不够,没有提前变卖家当,以致于错失了机缘。 以他的全部身家,再加上一个月前得到的三粒“含云丹”,勉强可以拍买一颗“碧焰丹”。 “云烟商会的拍卖会,三年后,还会在宁蓝郡举办,到时候凑够灵石,或许可以拍得一颗碧焰丹……”钱宏想起拍卖师在拍卖会散场后的所言,心中多了一些野望。 筑基真人和金丹真君,那可是大大的不同。 一旦他成就金丹真君,睡的可就不是普通的凡人美女和练气女修了。 现在和他同道论交的各路仙子,届时都要匍匐在他的身下。 “不知那位徐前辈什么时候过来,有了他的赏赐……碧焰丹就有望了。”钱宏心头火热,暗暗期待起了卫图的到来。 正在钱宏遐想的时候,他猛然抬头,发现自己的面前,突然站了一个面色冷淡的“青衣男修”。 钱宏看到此幕,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起身,态度谦卑的朝这青衣男修躬了一礼,喊了声“徐前辈”。 这青衣男修自然就是适才赶往孙宅的卫图了。 “徐某吩咐你的事,可曾办好?”卫图在书房内,随意找了张太师椅,坐了下去。 “徐前辈所说的夏家后人,距今已经有数百年了,找起来可不是易事……”钱宏躬着身子,小心观察卫图脸上的神态,在看到他说到此处后,卫图面露不悦之色后,连忙改口道: “不过小的怎么能让徐前辈失望,在得知此事不易后,小的立刻发动了手下,并发布了三百灵石的赏金……” “找寻了二十多天,几乎搜遍了常山郡所有凡人的家谱,总算为徐前辈找到了一支夏家后人。” 钱宏说到这里,眼巴巴的望向卫图,等待卫图对他的重赏。 找寻夏家后人这件事,确实费了他不少苦功,但并没有他说的这么离奇,赏金也没有三百之多。 钱宏自忖,卫图这等大人物应该不会在意几百灵石的得失,所以便对赏金虚报了。 “你说的夏家后人在哪?”卫图扫了钱宏一眼,语气淡漠道。 他身子没动,并未从身上取出灵物,赏赐给钱宏。 听到这话,钱宏顿时明白,卫图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见到夏家后人,是不会给他再行赏赐。 “小人将夏家后人,安置在了郡城的别宅。”钱宏答道。 “别宅?”卫图眉宇微挑,他起身,袖子动了一下。 看到此幕,一旁的钱宏心底顿时一喜,双手向前递出,准备迎接卫图答应的重赏,并在心底想了好几句吉利话,用来道谢卫图的大恩大德了。 但—— 下一刻,钱宏傻眼了。 卫图从袖中伸出来的手,空空如也,而且这只手,宛如鬼魅一样,直接按在了他的天灵盖。 “搜魂!”卫图嘴唇微动,神色冷漠的吐出这两个字。 语毕,他神识凝为数只形似毒蝎的“阴虿”,从钱宏的七窍,钻了进去,直刺识海之内。 此刻,他还未将《陵阴虿舟》这搜魂秘术修炼成功。 不过,尝试使用此术,对筑基境界的修士,搜魂一二,还是可行的。 “徐前辈,饶命,饶命。” 钱宏修为,在卫图动手的那一瞬间,便已被禁锢,想反抗也反抗不了。他只得面露可怜状,对卫图苦苦哀求了。 (本章完) 236、元婴符宝,秋家姐弟(求订阅) “饶命?”卫图冷笑,对钱宏的求饶,置之不理。 他虽非侠义之士,但也不会助纣为虐,帮助魔修。 从一开始,他找上钱宏,就没想过给钱宏善终的结局。 钱宏鸠占鹊巢,霸占“孙宅”,杀了孙宅主人,而后又在常山郡强占了不知多少凡女。 其罪孽深重,早就罪不容赦了。 一刻钟后。 卫图搜魂结束。 他松开右掌,手掌下的钱宏,瘫软倒地,神志不清。 “够机灵的,竟然还藏了从夏家祖宅中搜得的宝物。”卫图眯了眯眼,一招手,摄走了钱宏腰间系着的储物袋。 他法力抹除钱宏储物袋内部的神识烙印,从中拿出了一副黑色古卷,用神识仔细端详了起来。 这次,通过搜魂,他不仅确认了夏家后人的所处之地,也从钱宏脑海中,得知了其寻找夏家后人之间,发生的一些事情。 譬如这黑色古卷。 这黑色古卷,是夏家后人供奉在祖祠的家谱,看起来平平无奇,没有丝毫的特别。 然而,钱宏在得手这黑色古卷的时候,却发现这黑色古卷另有玄机——像是一件法器。 在注入法力后,黑色古卷上面,会隐隐浮现出金色字迹。 见此奇宝,钱宏瞬间就心生贪念,将此贪墨了,丝毫没有将此禀告给卫图的打算。 若非这次卫图不讲武德,直接搜魂钱宏,否则就会错过这“黑色古卷”了。 “元婴符宝!” 片刻过去,随着卫图法力的注入,黑色古卷终于显露出了真容,化作一画有“乌黑戒尺”的符箓。 看到这里,卫图哪能不明白,这黑色古卷,正是申屠上人生前给家族后人留下的一件元婴符宝。 ——符箓中的“乌黑戒尺”,正是鲍思燕在地宫内,拿走的那件摆放在供桌上的法器。 只不过,岁月流逝。 夏家逐渐落寞,再无后人能知祖祠内供奉的家谱,实则是一元婴符宝了。 “幸好你法力有限,不然这次我来这里,就危险了。”卫图看了一眼昏迷的钱宏,脸上露出了一丝侥幸之色。 这件元婴符宝,论威力,不亚于四阶下品攻击符箓。 要是钱宏有足够法力催动这件元婴符宝,即便他炼体三阶……恐怕也免不了重伤,甚至陨落。 …… 卫图没立刻杀死钱宏。 杀死钱宏易,但若引来其他魔修的追查,他可以逃跑,“孙宅”内的女眷,就定然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做了妥善安排。 一,先借七彩幻蛾的天赋幻术,操控钱宏,对钱宏的下属,放出了钱宏即将闭死关的消息。 二,待钱宏闭死关消息,传播出去之后,他再控制钱宏,遣散宅内的下人、女眷,赐金还乡。 修士闭死关,不同于普通闭关,闭关十数载、数十载,都属于常见之事,不会有人生疑。 即使闭关而死,也是正常。 毕竟突破境界,不可能毫无危险。 钱宏豢养的女眷,多是凡女,十几年后,早就年老色衰了。 此时,赐金还乡,不会惹人生疑。 这些事,虽会耽搁卫图的一些时间,但卫图却认为,很值得。 正道修士和魔修的不同点便在于,正道修士对生命,存有敬畏之心,不会滥杀无辜。 卫图也不想因为他斩杀钱宏,而致使“孙宅”内的无辜女眷,因此而死了。 几十个家庭,几百条性命,不是一个小数目。 做这些事的同时。 卫图也错开时间,去钱宏的别宅,见夏家后人。 千年时间过去,夏家没有因为族内曾出过一个元婴修士,而繁衍壮大,反而在岁月的流逝中,族人的数量,愈发稀少了。 仿佛申屠上人一人,吸干了整个家族的气运。 钱宏找到的夏家后人,一共只有六人,为一户,非是一族。 而且,这户夏家后人,在钱宏找来之前,隐姓埋名,改姓为了“秋”。 要不是祠堂内的族谱姓名,对得上卫图给的名讳,钱宏说不定就略过了这户夏家后人。 在看到卫图赶来。 秋老太爷直接在厅堂上,跪了下来,对卫图磕头道:“不知小老儿一家哪里得罪了仙师,若有得罪处,还请仙师只怪小老儿一人,别怪罪我秋家的后人,放他们一条生路。” 对这一反应。 卫图倒也不意外。 靖国沦陷后,入侵靖国的魔修,各个在靖国鱼肉乡里,肆意杀戮,早就惹得天怒人怨了。 靖国百姓,不怕魔修,反倒是一件稀谈怪事。 他杀的钱宏,不是个例,而是靖国魔修的常态。 此外,钱宏找夏家后人时,手段也不柔和,单是强行进“秋家祠堂”这一件事,就足以令夏家后人畏惧了。 “老人家,请起。”卫图俯身,扶起了秋老太爷。 虽说以他年龄,足可做这秋老太爷的爷爷辈了,但外貌来看,他不过二三十岁的青年。 “不敢,不敢。”秋老太爷看到卫图这般谦和,愣了一下。 自打他出生起,靖国就沦陷在了魔修手上,他可从未见过,如卫图一样态度亲善的“魔修”。 站在秋老太爷身后的秋家众人,也是怔了一会。这种场面,他们从未预料过。 “卫某受你们家族前辈所托,来照料你们这些后人。”卫图沉吟一声,表明了来意。 这时,他没再隐藏自己姓名了。自称“卫某”,而非“徐某”。 “家族前辈?”秋老太爷听到这话,从模糊的记忆中,想到了幼时曾听过的一些话。 他们夏家,曾是修仙家族,只是因为某些缘故,破败了。 “卫仙师,您难道是正道修士?是不同于魔修的正道修士?” 秋老太爷面泛激动,他看着面前的卫图,浑浊的眼珠泛了红。 能和他家族前辈有旧的修士,毫无疑问,定是先前靖国旧修,即那些靖国正道修士。 靖国旧修重回故地,这于他们这些受欺负的百姓而言,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这么多年,哪家哪户,没被魔修欺凌过。 抢夺家中女眷,不过小事。可恨的是一些魔修,以凡人为血食,大肆炼制魔器。 秋老太爷的不少故友、亲人,就死在了这些魔修手上。 眼见大仇有望得报,秋老太爷怎能不激动,不喜极而泣。 然而,接下来,卫图的话,浇灭了秋老太爷的喜悦。 “卫某确实是正道修士,不过卫某是郑国修士,而非靖国旧修。此外,卫某这次来到靖国,是偷偷前来,并非正道反攻。” 卫图久经世事,看出了秋老太爷内心的想法,他摇了摇头,道出了这一残酷事实。 “靖国失国百年,再不反攻,我等老人,凋零殆尽。就再无人知道……靖国曾是正道之土,仙凡相处和平了。”秋老太爷闻言,叹了一口气,说道。 他最担心的,不是靖国后辈再无人知道靖国前事,而是……靖国后辈沦为魔修爪牙,为虎作伥,反为残害他们故乡的人卖力。 听到这番话。 卫图暗暗点了点头。 正道,虽不乏蝇营狗苟之事。但正道修士之间的争端,都会限制在修仙界内,不会牵累凡人。 相比此时的靖国,郑国就宛如凡人乐土了。 “卫某虽是郑国修士,但卫某之师,却是靖国旧修。”卫图想了想,开口道。 数年前,在车公伟决定传他三阶符师传承后,他便认了车公伟这师父为真正的师父了……若非如此,他也不会离开前,暗中给车公伟留了秘信。 话音落下。 适才还目含死气、神色垂丧的秋老太爷,脸上顿时多了一些生机、希冀之色,神采奕奕了。仿佛卫图的这句话,给他增加了不少寿元。 “老朽说不定,能在老死之前,看到靖国复国了。”秋老太爷笑了几声。 “不知卫仙师,这次来找我们夏家后人,所为何事?”秋老太爷缓过神后,问起了正事。 他不认为,卫图千里迢迢,从郑国来到靖国,就仅是为了见他们这些夏家后人一面。 “按照与伱祖辈约定,若你们夏家后人,富贵发达,卫某便不用照料。但若你们夏家后人落寞……卫某便要施以援手。” 卫图思索片刻,回道。 本来,他只打算扶持夏家后人一二,更多的,便不会做了。 毕竟申屠上人非是他恩人,反倒是夺舍他的仇人……但想及他从钱宏手上,拿了申屠上人给夏家留下的“元婴符宝”…… 仅援手一二,就太过吝啬、刻薄了。 “小老儿有个不情之请。”秋老太爷再次下跪,揖礼道:“还请卫仙师,念及先祖之情,带我两个孙儿,前往郑国,脱离这靖国地狱。” 他这一跪揖,迟迟未起身,等待面前卫图的开口。 “郑国?”卫图面泛迟疑之色。 他此次靖国之旅结束后,便会重返南荒古原,从南荒古原的“秘密通道”,偷渡前往康国。 并不会路过郑国。 此外,郑国再过不久,便会被魔道大举入侵。届时,郑国又是一靖国。而且还会比靖国秩序更加混乱。 他带夏家后人前往郑国,不是解救夏家后人,而是把夏家后人往火坑里推。 不过,换位思考。 卫图倒也不认为秋老太爷的这句恳求,有什么错。 毕竟,他此前说自己是郑国修士,又是来照料夏家后人的……秋老太爷不说这句恳请,反倒才是怪事。 “从秘密通道,偷渡前往康国,虽比黑血沼泽容易,但其中亦有危险……以我修为,带一人,还有能力护其周全,带两人的话,就福祸难料了。”卫图暗忖。 若遇危险,他定是以自身的安全为第一位。 其余人,都要往后排。 难以顾及夏家后人。 “先看看你两个孙儿的资质。”卫图收敛心思,望向秋老太爷身后站的少男少女。 这二人,正是秋老太爷口中的两个孙儿,秋家六口人的年轻一辈。 两人年龄相差仿佛。 女的略大一些,正值及笄之年,一袭白色素裙,右角点了一粒泪痣,看起来楚楚动人。 男的岁数小一些,少年模样。其在看到卫图朝他看来时,眸底多了一丝期待之色。 “秋怀素。”少女敛衽一礼,报上了姓名。 “秋不臣。”少年落在后面,亦对卫图说出了自己的名姓。 “秋不臣,夏聘臣。”卫图闻言,顿时想起了申屠上人的名姓,不由多看了秋不臣几眼。 “不臣的名是老朽起的,为的就是让他记住靖国,不要对这些魔修臣服。” 秋老太爷补充道。 卫图微微颔首。 他随手取出了两张测灵符,贴在了秋怀素和秋不臣二人的额头。 灵符贴在这对姐弟头上。 少倾,秋不臣的额头上,就迸发出了刺眼的土黄色光芒。 这土黄色光芒约有头颅大小,熠熠生辉,光灿夺目。 秋怀素紧随其后,额上也露出了深幽色光芒。 只不过其光芒,比其弟秋不臣的光芒略小一些,仅有尺许大小。 “上品土灵根,中品上等冰灵根。这夏家后人的灵根,不同小可啊。”卫图大为惊讶道。 上品灵根和异灵根,都是万里挑一的资质,同时出现在了一对姐弟身上,这可是大为奇异之事。 在他之前,修仙界倒也不是没遇到过这等奇事。 只是卫图没料到,自己竟然也有碰到这奇事的一天。 看到这里,卫图心神一动,再次甩出了数张测灵符,放到了秋家姐弟父母的身上。 与秋家姐弟差不多。 其父额上,也露出了夺目的光芒,为中品土灵根。 其母略差一些,但也在下品灵根中,排中等了。 “难不成,这支后人,是申屠上人的嫡亲血裔?”卫图眉宇微挑,取出申屠上人所留的玉简,仔细看了起来。 ——修士子嗣不同凡人,出现高等灵根的几率,会更高一些。 凡人中万里挑一的上品灵根,在修仙家族中,就不一定是了。 尤其是元婴修士,其根骨和血脉,早与普通修士不同了。生出的子嗣,罕有资质差的。 当然,和凡人不同,修士之间生育子嗣,就不太容易了。 或者说,生育普通子嗣容易,生育“纯血后裔”难。 ——“纯血后裔”,才可以继承父母的资质。 例如元婴修士,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与妖兽中的“天妖”差不多了,和凡人完全是两个种族。 …… 申屠上人玉简所留内容太多,卫图此前无暇一一观看,得到后,只看了大概,细节并未全看。 他掠过玉简内,所记述的申屠上人前半生,直接去看申屠上人寿元仅剩两百年之后,回到火精门和大丰坡后做的事情。 “原来如此。”小半个时辰后,卫图在申屠上人的玉简内,找到了秋家姐弟资质高的原因了。 原来,申屠上人料到,火精门可能会在他离世后,“针对”他留下的夏家后人,于是狡兔三窟,将修仙的夏家族人,资质最好的婴儿,抱养到了凡俗的夏家族人一脉。 然后,暗中布置,让这一脉夏家后人成为“隐修”,守护夏家。 只是,在玉简内,申屠上人并未道出自己还给夏家“隐修”留了一件镇族之宝——元婴符宝。 “但……再强盛的家族,也有覆灭的时候,布设夏家隐修虽是一步好棋,但时间一长,夏家隐修独立出去,自然和火精门的夏家族人有了隔阂,而且又无自己掌控的修行资源……” “千年之后,火精门覆灭……夏家隐修,最终沦落为了凡人。” 卫图摇了摇头。 (本章完) 237、搜魂白芷,补天神通(求订阅) “不过,身死之后,还能让家族延续千年不灭,申屠上人也算是奇人了。”卫图转念一想,又觉申屠上人的生前布置高明。 人死如灯灭。 夏家延续千年之久,少不了申屠上人临死前的精心安排。 理清了秋家姐弟资质高的缘故,卫图开始思索,如何对秋家姐弟进行妥善的安排。 很快,他就有了定策。 如秋家姐弟这等资质高的少男少女,在郑国,亦属于稀缺资源,各大势力抢着要。 带秋家姐弟前往郑国,他不必担心二人的去处。 “秋老太爷,郑国如今也在面临魔道入侵,卫某带你两个孙儿前往郑国……虽是可行,但今后郑国的秩序,说不定要比今日的靖国还要混乱。” 卫图看向秋老太爷,把丑话说在了前头。 他这番话,意思很明显——他只能,也只会照顾秋家姐弟一时,不会永远在郑国照顾秋家姐弟,保二人一生平安。 “老朽明白。”秋老太爷点了点头,他回答的很豁达,“若安于现状,老朽就不会给不臣起名不臣了。与魔修交战,死在异国,总比被魔修迫害,死在常山郡要好。” “卫仙师愿遵守与我祖辈约定,照料我夏家后人,老朽已是感之不尽,不敢再多奢望。” 秋老太爷补充道。 “前往郑国,是死是活,我二人都不会怪罪卫仙师。”秋怀素望了卫图一眼,大着胆子道。 她身旁的秋不臣,听到姐姐的这句话后,亦点了几下脑袋,示意认同。 “秋家家风不错。”听到这一老一小的回话,卫图暗赞了一句,对秋老太爷的恳请,少了一些不满之心。 “你二人收拾行李。再过几日,我带你们离开靖国。” 卫图吩咐道。 他言语中,显然是答应了秋老太爷的恳请,带其两个孙儿,前往郑国。 “多谢卫仙师。”秋老太爷和秋家众人顿时喜极而泣,连忙向卫图道起了谢。 前往郑国,不仅意味着秋家姐弟这两个后辈有了新生,也意味着秋家,能重新恢复修仙家族的名头了。 …… 几日后。 卫图安排好钱宏的后事后,便来到秋家,带走了秋家姐弟。 令卫图稍感意外,而又在情理之中的是——从始至终,以秋老太爷为首的秋家长辈,只恳求他带走秋家姐弟,丝毫没有对他们的身后事考虑。 “可以走了吗?” 黄雁舟上,卫图看向站在飞舟上,眺望秋家方向的秋家姐弟,语气温和道。 人离乡贱。 离开常山郡,离开靖国后,这有可能是秋家姐弟……见自己父母长辈、故乡的最后一面了。 因此,遁走之前,卫图给了秋家姐弟足够的离别时间。 一旁的秋怀素,怀里搂着同样面露不舍的弟弟秋不臣,眸底露出感激之色,微微点头,轻“嗯”了一声。 作为姐姐,秋怀素比弟弟秋不臣更有主见一些。 话落,卫图不再多语,他袖袍一甩,脚底的“黄雁舟”瞬间化作一道淡黄飞虹,消失在了天际。 有炼体三阶的魔道修为,遮掩气息,卫图一路顺利,并未碰到什么魔道修士拦路、堵截。 “卫仙师,咱们去的方向,是西南方向,好像不是前往郑国的方向?”路上,秋怀素看着飞舟的行驶方向,略有不解道。 这几天内,她和卫图之间的接触,难免多了一些。知道卫图性格与那些跋扈霸道的魔修不同。 所以言谈时,少了几分之前在秋家的胆怯,逐渐展露出了属于少女的一些天真、烂漫。 “先去南荒古原,等在南荒古原做完事后,再去郑国。” 卫图盘坐在飞舟前端,睁开眼眸,回了秋怀素一句。 他此前,去靖国的主要目的,便是寻找可以搜魂白芷的高阶搜魂术。 此行圆满之后。 他也该回南荒古原,找封印的白芷金丹,完成搜魂了。 相比搜魂白芷,护送秋家姐弟前往郑国,就只是次要之事了。 语毕,卫图重新闭上眼眸,开始借助黄脸壮汉“刘莫群”赠予的“百凶阴气”,正式修炼《陵阴虿舟》这门魂道秘术。 多了秋家姐弟,卫图重回南荒古原的速度,无疑慢了一些。 他花费了两个月时间,才绕过了靖国边境的危险区域,驾驭黄雁舟飞遁到了南荒古原。 “看来是我多虑了,失去肉身后,白芷并无联络天女派的手段了。” 几日后,卫图凭借留在猿猴妖兽上的神识烙印,找到了封印在其体内的白芷金丹。 “不过,小心无大错。万一白芷有联络天女派的秘术,留其金丹在身边,就太危险了。”卫图取下丹瓶的禁制,拿出了丹瓶里面的白芷金丹。 近半年过去,藏在浑圆金丹内的白芷神魂,仍旧和卫图离开前一样,只是孱弱了不少。 “卫道友,伱只需与妾身签订魂誓,保证放妾身一条生路。妾身掌握的秘密,都可告诉你。”看到自己重见天日,白芷神魂丝毫没有波动,她看了卫图一眼后,语气淡漠道。 仅半年时间,她可不信卫图找到了高阶搜魂秘术,能对她进行搜魂。 高阶搜魂秘术,一般都掌握在大派手中,或者境界高深的大修手中……不是卫图一个散修,便能轻易找到的。 只是白芷不知,卫图前往靖国的时候,恰好碰到了云烟商会举办高规格的拍卖会,同时拍卖会上还汇聚了大量的金丹魔修。 这难得的高阶搜魂术,亦就成了易得之物。 ——高规格拍卖会,于大多数修士而言,不亚于一场机缘。 “陵阴虿舟!”卫图没有多话,他冷笑一声,单掌扣住白芷金丹,神识凝结为一只只形似毒蝎的阴虿,向白芷的神魂侵蚀了过去。 “鬼道秘术?不!不可能!你从哪里找到的高阶搜魂术?这才半年时间。”白芷神魂看到围在自己身边的阴虿后,眸底露出了惊惧之色,一脸的不敢相信。 她双手掐诀,开始抵御卫图神识的入侵。 “化舟!”卫图嘴唇微动,吐出这两个字。 霎那间,围在白芷神魂附近,密密麻麻的阴虿,化作了一艘点着冥灯的纸船,狠狠朝白芷神魂撞了过去。 白芷神魂摇曳,被这一撞,险些弄到魂飞魄散。 本来,仅两个月的修炼,卫图还无法完全使出“阴虿化舟”这一魂道秘术,但好在,申屠上人的“鬼婴”给他留了一笔丰厚的遗产。 “鬼婴”在被金紫命格杀死后,一部分的神魂被他吞噬,一部分则化作了纯粹的“鬼道元神”,留在了他的识海之内。 这些“鬼元”,在卫图修炼“陵阴虿舟”这魂道秘术的时候,迅速被卫图神魂吸收,演化出了这一只只极富阴气的阴虿。 换言之,有了申屠上人“鬼婴”临死前的馈赠,卫图此时修炼鬼道秘术,一点都不亚于那些鬼道灵体修士,属于天赋异禀。 当然,一旦等“鬼元”消耗殆尽,卫图修炼鬼道秘术的速度,亦会重新恢复到正常水平。 搜魂白芷,与搜魂钱宏不同,卫图不仅耗时更长,而且搜魂的内容,亦很有限。 他只能尽力去找白芷神魂内,关于“补天钵”的记忆。 ——搜魂和夺舍相似,只不过搜魂,修士的神魂并未进入被搜魂者的“识海”之内,无需担心被搜魂者的神魂吞噬,从而身陨。 但若稍有不慎,修士的神魂亦会被被搜魂者反击,神魂受伤。 因此,搜魂同阶修士,哪怕卫图有了高阶搜魂术,亦要慎之又慎。 神魂之伤,可不容易恢复。 轻则神魂受损,影响潜力,重则重伤不治,寿夭而亡。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 半日,一晃而过。 卫图仍然搜魂未果。 而且,随着神识消耗过大,他额上,泌出了细密冷汗,脸色亦微微泛白。 卫图没想到,白芷竟然将关于补天钵的记忆,隐藏在了神魂的最深处。 “只差一点了。”卫图咬牙坚持,调动识海内的鬼元,补充他此刻消耗的大量神识。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 “找到了!”卫图欣喜,他撤去侵入白芷神魂内的神识。 下一刻。 白芷神魂内,点着冥灯的纸船崩散,化作一只只阴虿,从其神魂内退出,重新回到了卫图体内。 “南华派遗宝补天钵……法宝之上的灵宝……曾是南华派三大至宝之一……化神之宝……” 一道道信息,从白芷的记忆中,被提取了出来。 “想不到此物,竟然有如此应用。具有淬炼灵物之效。” 看完白芷的记忆后,卫图大为震撼。 补天钵,这件灵宝,作用只有一个,那就是淬炼灵物,提升灵物的等级。 譬如,一件灵物,本来只有一阶上品,但被补天钵淬炼后,便可成为二阶下品、中品、上品。价值大大提高。 而这个淬炼作用,在白芷的记忆中,则被称为补天钵的“补天”神通。 ——灵宝,区别于法宝的最大特征,便是拥有法宝不具有的神通。 补天钵等级为灵宝,在云泽秘境的时候,卫图就有猜测了,只是他没想到,这件灵宝的能力,竟然这么逆天。 (本章完) 238、白芷臣服,寇红缨收徒(求订阅) “只是可惜,此物少了器灵。”卫图脸上,露出了一丝遗憾之色。 灵宝,除了具有相应神通外,也往往具有器灵。 有器灵的灵宝,才能算是一件完整的灵宝。 他此前,之所以难以用法力催动补天钵,除了这件宝物的等级太高外,与其失去了器灵,亦有极大的关系。 简单来说。 如果补天钵有器灵,他配合补天钵的器灵,催动补天钵,难度为一。 但没有器灵的话,他用法力催动补天钵,难度就为三,为四,甚至翻了十倍,到了十。 “重暝老人。” 卫图嘴唇微动,轻声吐出了这四个字。 重暝老人,便是天女派高层猜测,有可能是补天钵“器灵”的一位元婴修士。 ——灵宝器灵和修士神魂相似,若挣脱灵宝束缚后,亦可夺舍修士,转修仙道。 “重暝老人是魔道赫赫有名的元婴散修,天女派尚且不敢打他的主意……若想补好这件灵宝,最好的方法是重新炼制一个器灵,打入补天钵内。”卫图心道。 天女派的计划,便是先在云泽秘境内找到补天钵,然后重新炼制器灵,修补这件灵宝。 但可惜,被他插足,抢了先机,夺了这件残缺灵宝。 …… 打坐片刻。 恢复了一些神识后。 卫图看向面前,被他封禁住的白芷金丹,他面露狠色,右掌冒出浓郁青光,似乎下一刻,就要辣手摧花,让其魂飞魄散了。 “卫道友留手!有事好商量。”白芷面露急色,连忙喊道。 “白道友既然不配合,那么卫某留你也无用。” 卫图语气淡漠。 “妾身愿立下魂契,成为卫道友的仆从。”白芷求饶道。 她是不怕卫图折磨,但她恐惧死亡,修行多年,她好不容易证就金丹,可不想就这么轻易死了。 “魂契?”卫图摸了摸下巴,脸上露出了意动之色。 魂契,高阶修士可以强迫低阶修士签订。但同阶修士,只有另一方自愿,才可签订。 签订魂契后,从此白芷的生死,就完全在他的一念之间了。 卫图自是明白,此时白芷念头更改如此快的原因。 先前,他没有“陵阴虿舟”这一魂道秘术,难以对白芷搜魂……白芷自认为可以凭借补天钵隐秘,拿捏于他,迫使他签订平等魂誓,放她自由。 但现在,不同了。 有了高阶搜魂术,白芷的任何隐秘,于他再无阻碍。他迫切所需的补天钵隐秘,亦被他第一时间取得。 其无拿捏他的资本了。 现在,唯有投降,成为他的奴仆,才可换得一条生路。 “这是妾身魂契。”不等卫图表态,白芷便催动所剩不多的神魂之力,凝结成了一黝黑之色的灵纸,递给了卫图。 见到此幕,卫图略作思索后,便接过了魂契,与白芷签订了主仆契约。 现今,取得补天钵隐秘后,白芷的最大价值,于他虽然已无了……但白芷的价值,绝不仅于此。 天女派功法。 魔道秘术。 金丹魔修的见识等等。 这些,都是白芷身上,可供他采摘的剩余价值。 仅靠搜魂, 他可难以榨干白芷。 一者,白芷面对他,虽无反抗之力,但其自解神魂,还是可以做到的。 二者,对白芷搜魂,于他亦是一件比较大的负担,并不轻松。 “见过主人。”白芷适应自己的新身份很快,在看到卫图接了自己的魂契后,当即改口道。 签下魂契,认卫图为主,于她虽然屈辱,但她亦有自己的想法。 白芷认为,卫图的成就,绝不仅金丹境,说不定,能有望元婴境界,乃至化神境。 宰相门前七品官。 成为元婴老祖的奴仆,可不见得是一件屈辱之事。 届时,她说不定就和“重暝老人”这器灵一样,能解脱自由,再次夺舍化为人身,重走仙途。 若卫图突破失败—— 她和卫图一起身死,也不亏。 …… 搜魂完白芷后,卫图在南荒古原也无其他事要办,他重新接上放在数里之外的秋家姐弟,便准备从南荒古原,进入郑国了。 “想不到卫道友还有搜罗仙苗的闲情雅致,是为了培养这个小姑娘?妾身这里,倒是有一本合欢宗的采补功法……” 黄雁舟刚启动没多久,卫图脑海中,就传出了白芷的声音。 魂契签订后,白芷的生死,便掌握在了卫图的一念之间,甚至连其念头,也隐隐能感应到。 因此,此时的卫图,就没再将白芷金丹封禁在丹瓶内,而是随身放在了自己袖中。 孰料,白芷刚见到秋怀素后,就叽叽喳喳个不停,脑子里动了歪门邪念。 “采补功法?”卫图眼底闪过一丝冷芒,“卫某可不是什么采补女修的魔道修士。白道友,你说话最好还是注意一些。” 合欢宗的采补功法,虽可通过采补女修,精进修为。 但与正常修炼相比,采补得来的修为往往驳杂。 毕竟是取巧而来。 休说卫图没有这个心思,即便有,他也不会去修合欢宗的采补功法。 “那就可惜了。”白芷叹了几口气,说道:“秋怀素年岁小,资质又好,若是从小修炼炉鼎功法,等过个两三百年,晋级到筑基后期,其体内的精纯元阴,足可让卫道友在金丹境内,突破一个小境界了。” 卫图闻言,不置可否。 两三百年后,他可不见得,仍旧困顿在金丹境。 见卫图没这个意思,白芷也就不再出声,保持了静默。 一旁的秋怀素,见卫图的目光朝她这里看了几眼,低了低脑袋,面靥微微泛红。 相处数月,她对卫图这个长相普通的仙师,亦多了几分孺幕。 这种孺慕,并非爱情,而是弱小者对强大者的爱慕。 卫图作为过来人,知道的很清楚,所以并没有什么歧念。 十数日后,黄雁舟濒临郑国边境,速度为之放缓了下来。 “咦?有天女派修士求救?”这时,藏在卫图身上的白芷,第二次开口,语气多了几分的惊讶。 “天女派修士?” 卫图闻言,眉宇微挑。 他默念“知天渡”三字,放出神识,感应周遭地域。 ——如天女派这等大宗门,一般门内修士,都拥有特殊的联络手段。不仅距离远,而且准确。 他的感知范围尽管比白芷要广一些,但在感应天女派修士这方面,难免要差上一筹。 “在东北方向,距你二十多里的地方。”白芷汇报情报,丝毫没有做内奸的愧疚感。 有了白芷的指引,卫图凭借“知天渡”感应,就容易了许多。 “倪师凰?” 卫图看到了飞在荒原上,一个气质清丽的白裙女修。 不过,和白芷所说不同,倪师凰并未受伤,身后也没有追兵。 “没有追兵?”白芷闻言惊讶,她为卫图解释道:“那倪师凰来南荒古原……应该是为了调查我失踪之事。在前往太虚境的时候,我另有要职,算是擅离职守……” “暂且躲避。” 有秋家姐弟两个“累赘”在,卫图不想多生事端。 他控制黄雁舟,向倪师凰相反的方向,飞遁而去。 绕了远路后,卫图与倪师凰错开,进了郑国边境。 …… 对秋家姐弟的去向。 卫图在秋家时,就有了考虑。 以二人的资质,加入郑国的三大仙门和靖国的两大仙门,不是难事。 进入郑国后。 卫图就此事,询问秋家姐弟的意愿。 他道:“卫某与郑国的镜水阁、太玄宗两大仙门都有相应的人脉,伱们姐弟分别加入这两大仙门,会更好一些。” 郑国三大仙门。 镜水阁、太玄宗、青竹山。 除了青竹山外,他和镜水阁和太玄宗,都有故人。 其中,镜水阁故人最多。 因此,若秋家姐弟想要有个好发展的话,最好是秋怀素加入镜水阁,秋不臣加入太玄宗。 ——镜水阁内,尽管有男性修士,但到底非是主流。同等资质的男修,入太玄宗和青竹山这两大仙门后,发展机遇会更好一些。 “那靖国旧修呢?”秋不臣小声询问。 他曾听卫图提过,郑国境内,还有靖国旧修的两大仙门——御兽宗和苍穹城。 “靖国旧修?”卫图微微沉吟。 靖国两大仙门中,他与苍穹城不熟,不过御兽宗……他师父车公伟和御兽宗的红脂长老很熟。 同时,他与御兽宗的筑基修士“左魁”、“南紫”,分别相熟。 左魁和他一样,曾经也是“蝉鸣崖”的镇守修士。 “御兽宗于你,也是一个好去处。”卫图看向秋不臣,说道。 御兽宗逃往郑国,这百年间,可难以在郑国境内,补充新鲜血液。 秋不臣是根正苗红的靖国人,又是上品灵根,若去御兽宗,发展机遇,或许比去太玄宗要好。 他在太玄宗的故人,也只有“关振英”一个熟人。 至于之前与“关振英”同伴的同门师兄“沈长丰”,则在几十年前,在边境战场上,陨落了。 “我愿去御兽宗。”秋不臣很快做出了选择,他从地域因素考虑,选择了靖国旧修出身的御兽宗。 “姐姐,要不你和我一起,也加入御兽宗吧。”秋不臣拉着自己姐姐秋怀素的手臂,说道。 来到异国他乡,能和他相依为命的,便只有他姐姐秋怀素了。 但秋怀素这一次,却罕见的拒绝了秋不臣。 秋怀素摇了摇头,“我听卫仙师的,去镜水阁。” “不臣,你该长大了。”这时,秋怀素摸了摸秋不臣的脑袋,微微一笑道。 “是,姐姐。”秋不臣闷声点头,他感觉不是自己该长大,而是他姐姐,长大了。 …… 对秋家姐弟的选择,卫图没有过多的干预,他只给二人陈说了利害关系,选择权在他们手上。 在看到二人各自做出选择后,卫图也不再迟疑,当即驾驭黄雁舟,前往镜水阁和御兽宗。 镜水阁距离较近。 于是,卫图先带秋家姐弟去了镜水阁所在的白石湖坊市。 “一别数年,甚感陌生。”卫图落步,看着白石湖坊市的一景一物,感慨不已道。 数年前,辞别寇红缨后,他还以为自己今生都不会再踏上郑国之土了。却不料,数年后,因为秋家姐弟之事,他重回了一次。 卫图有寇红缨的联络方式,他发了符信,等待寇红缨的回信。 在镜水阁山门等待期间。 往来修士频频。 得益于上次秦真人“秦玉灵”的金丹庆典,镜水阁大多修士认识卫图,纷纷停步,对卫图见礼。 “卫真君?”人群中,龚素珍面露喜色,对卫图敛衽一礼。 “卫真君,何必在山门等候,随妾身入门等候便是。” 龚素珍面露笑容道。 上次,她见卫图,卫图还是求于丹药、功法的“筑基修士”。 不曾想,一晃眼,几十年过去,卫图竟已成了金丹真君。 这可是她的一个人脉。 龚素珍却是不知,数年前卫图曾偷偷来过一次镜水阁,只是行事隐蔽,无人知道罢了。 “也可。”卫图犹豫片刻,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他堂堂一个金丹修士,在镜水阁山门处等候,确实不便。 …… 进入镜水阁。 龚素珍带卫图来了秦玉灵的道场——金玉楼。 “卫道友。”秦玉灵接到龚素珍符信,从金玉楼而出,迎接卫图。 她在看到卫图的第一眼时,脸色微微变了一下。 这种变化,稍纵即逝,但眼尖的卫图,还是察觉到了。 “秦玉灵记忆恢复了?”卫图挑眉,暗暗思忖。 几十年前,他参加秦玉灵的金丹庆典时,秦玉灵的“失忆”可是将他吓得不轻。 后来,未成金丹前,他来镜水阁的时候,多是躲着来的。 生怕秦玉灵恢复记忆,审问他关于云泽秘境的“秘密”。 “今非昔比,我成就金丹境后。论战力,她可不见得是我的对手。”卫图心中自信。 有元婴符宝和四阶防御符箓,他哪怕面对鬼罗魔主,都有自保之力,更别说一个金丹初期的秦玉灵了。 如今的他,有资格、有底气保守自身隐秘。 “卫道友请。”秦玉灵伸手一礼,请卫图进入自己道场。 入内。 众人一一就座。 没等多久,闻讯而来的寇红缨,亦走进了金玉楼。 “既是拜师,小侄正好缺了一个弟子……”寇红缨得知卫图来意后,便起了收徒的想法。 宗门修士,虽有种种好处,但有一点不好,那就是不如散修逍遥。 按照宗门的制度,镜水阁的新筑基真人,必须在规定的年限内,收取入门弟子,教导功法。 不然,会有相应责罚。 而今,距离寇红缨晋升筑基真人,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了。 寇红缨正愁,自己没有一个适合的弟子,完成任务。 (本章完) 239、师徒三代(求订阅) 而秋怀素,身为中品上等异灵根,恰恰符合拜师进入镜水阁的条件,甚至还高出一截。 中品的异灵根,修行速度虽差了上品灵根一截,但在斗法等其他方面,却要强过上品灵根一筹。 其外,秋怀素被卫图亲自带入镜水阁,天生和她这一脉亲近。 若要拜师,首选的师父,也理应是她这一脉的修士。 “红缨,你结丹在即,现在收徒的话,不免会分心。”卫图面露迟疑之色,没有第一时间答应。 在他看来,还是寇红缨的结丹之事,更为紧要一些。 秋怀素拜师,另寻他人就是。 龚素珍这个寇红缨的同门好友,也是极适合的一个人。 “小侄突破金丹,估计还需一个甲子的时间,不急于一时。” 寇红缨微摇螓首,笑着道。 仅以修为,她最多再过个二十年,修为便可臻至筑基巅峰,着手突破金丹境界了。 但她身上,现在还差了突破金丹的破阶丹药。 剩下的四十年,则是她筹备破阶丹药的时间。 ——这还是得益于她当年进了云泽秘境,在秘境中,得到了两份结丹灵物。不然,花费的时间,会更久一些。 “也好。”听闻此话,卫图没有再劝,而是赞同了寇红缨的决定。 他身上,现在还有从云泽秘境内,得到的七份结丹灵物。 五份结丹灵物,可以寻找任一仙门,兑换一颗“蜕凡丹”。 这一份完整的结丹机缘,卫图打算,留给自己的女儿卫燕,让其继他之后,突破金丹。 剩下的两份结丹灵物,他则准备“借给”寇红缨……寇红缨有四份结丹灵物后,找关系,借得第五份结丹灵物,就容易多了。 甚至,这第五份结丹灵物,寇红缨亦可找宗门赊账,等成就金丹之后,再行偿还。 只不过,现在寇红缨做此决定,卫图也不好当着秦玉灵和龚素珍的面,直言自己手上还有多余的结丹灵物了。 这等机要之事。 私底下谈,更合适一些。 至于寇红缨收秋怀素为徒,于其结丹之事,也只是稍有影响,没到必须更改的地步。 大不了,让其他同门代授。 …… 众人商议结束。 秦玉灵作为师祖,同意了秋怀素拜师寇红缨这一提议。 “怀素,她从此就是你师父了。”卫图扭头,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秋怀素,提醒道。 “弟子拜见师父。” 秋怀素走到堂中,对寇红缨磕了三个响头,完成了拜师大礼。 “好徒儿。”寇红缨看着跪拜的秋怀素一阵恍惚,多年前,她也是这般拜在了秦玉灵门下。 岁月催人老。 而今,她也快两百岁了。 有了……照料的晚辈。 “怀素,再给你师祖和龚师叔请安。”寇红缨面带微笑,起身走至堂中,拉着秋怀素的手,给秦玉灵和龚素珍二人见礼。 一一见礼完毕。 秋怀素便成了镜水阁秦玉灵“秦真君”门下的修士了。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见礼完毕后,秋怀素并未随寇红缨回座,站在其身后。 秋怀素走至堂中,对卫图的深揖了一礼。 许久后,才起了身。 “卫仙师恩德,晚辈永生难忘。”秋怀素稚嫩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丝坚毅之色。 她明白,自己和弟弟秋不臣,在这一路上,受了卫图多么大的照顾。 若没有卫图,她可难以来到郑国,并拜师进入镜水阁。 “卫某只是遵守约定。” 卫图笑了笑,并未揽功。 人心易变。 如今的秋怀素对他心怀感恩,但若过了十几年、几十年、几百年,就不见得是了。 修士寿命越悠久,见到的这种戏码,亦就越多。 不过,正因如此,才显得保持本心,人品过硬之人的难能可贵。 寇红缨见此,眸底闪过一丝黯然之色。她明白,卫图刚才应该是想起了和其分道扬镳的傅志舟。 因此,而不轻信他人。 “卫叔,怀素有我在,绝不会让伱失望。”寇红缨暗下决心。 …… 拜师过后。 正待卫图打算寻机,与寇红缨私下见面,商谈结丹之事的时候。 秦玉灵叫住了卫图,再一次邀请卫图,前往自己的洞府。 金玉楼是道场,是公共区域。而洞府则偏私人一些,更私密。 “秦道友若有正事,在此地直言即可,不必前往洞府。” 卫图没给秦玉灵面子,直言拒绝了。 上次,他被迫去秦玉灵的洞府,是因境界相差太大,迫不得已。 但现在,他和秦玉灵同为金丹修士,没什么好怕的了。 一旁的寇红缨见此,美眸稍稍一转,明白了卫图的心思。 去了洞府独处,二人有话直说,反倒伤情面。但在金玉楼,当着众人的面,她师父秦玉灵,顾忌人言,便不好开口了。 ——她师父秦玉灵失去记忆的原因,也是她当年,送信抖露给卫图的。 此时,寇红缨当然明白,秦玉灵要与卫图独处的目的了。 “也无它事。”秦玉灵随口搪塞,她定定的看了卫图一眼后,便一甩袖袍,飞遁离开了金玉楼。 “师祖和卫仙师?”一旁的秋怀素有些看懵了,不明所以。 她直觉,秦师祖和卫仙师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妾身另有要事,先离开了。”龚素珍读懂的了氛围,适时道别。 少倾,金玉楼内。 只剩下了卫图和寇红缨师徒二人。 “郑国时局将变,红缨,你可知镜水阁何时迁徙,离开郑国?” 卫图率先开口,问起了这一件正事。 和散修不同,郑国三大仙门和靖国两大仙门,与栖月赵家一样,都在有计划撤离郑国,迁徙他国。 ——而寇红缨作为金丹弟子,有望金丹的“金丹种子”,肯定也在撤离的名单之内。 这也是他为何放心偷渡,不顾寇红缨生死的原因所在了。 “数年前,卫叔离开之前,就此事问过小侄……小侄之后,找师父打听过……” “大概再过两年,镜水阁就会撤往康国,寄居康国的“凝月宫”。”寇红缨缓缓说道。 “凝月宫是镜水阁多年的世交门派。”她又补了一句。 (本章完) 240、赠送灵物,万灵妖婴之谜(求订阅) 偷渡康国,是卫图几十年前,还未结丹之前,就定下的计划。 因此,卫图对康国境内的势力,亦是极为熟知。 凝月宫,便是康国修仙势力“三部两山一宫”中的一宫,地位和郑国三大仙门一样。 ——七国正道联盟中的边境三国,相比内陆四国,算是小国。 因此,在修仙势力上,边境三国逊色于内陆四国。 “两年后?”卫图听到这话,戏谑道:“若是两年后,说不定我刚偷渡到达康国,你们镜水阁,便已在凝月宫内待了不少时间。” 事实上,以他金丹境界,投靠镜水阁这等仙门的话,或可换得一个撤往康国的名额。 只是—— 一者,他不好解释自己的消息来源。 二者,投靠仙门,仙门也不是开善堂的,不会任他去留。其提出的条件,必然苛刻。 说不定,会有限制人身自由的手段。譬如魂契之类。 而这,卫图显然难以接受。 因此,偷渡康国,便成了眼下他最好的选择了。 谈完撤离郑国之事。 卫图再提寇红缨结丹之事。 “当年,在云泽秘境之内,那司晴,是我暗中斩杀。”卫图先开了这一个话头。 通过白芷这里,他已经了解到了天女派通缉他的事情了。 因此,隐藏司晴之死,于他现在,没有太多必要了。 话音落下。 寇红缨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 显然,在卫图结丹后,她也猜到了当年之事,另有蹊跷。 只有卫图杀了司晴。 才能解释,为何卫图手上,有一份完整的结丹机缘,供其结丹。 “看来,几十年前,我师父怀疑卫叔,没有怀疑错。”寇红缨嘴角含笑,打趣道。 正是因为卫图有“疑点”,这才导致她师父对卫图念念不忘,哪怕失了忆,还要试探卫图。 谈起秦玉灵,卫图也暗自侥幸。那次危机,堪称他踏入修仙界以来,最大的危机。 因为,危机不可测。 若非秦玉灵突破金丹,服用的是申云秋偷换的劣质“蜕凡丹”,失去了三十年的记忆。 不然的话,一个金丹真君的突然针对,他根本难以应对。 “云泽秘境的结丹机缘,我已经用去了大半……不过,我手上还有几份结丹灵物,可以借你两份……”卫图沉吟一声,说道。 “两份结丹灵物?” 寇红缨听到这话,惊讶不已道。 她万万没想到,结丹之后,卫图身上,竟还有两份结丹灵物。 寇红缨不由思索,卫图当年在云泽秘境内,到底获得了多少结丹灵物,多少机缘。 她从卫图的话中,不难听出,此刻卫图的手上,不止两份结丹灵物,还有更多的结丹灵物。 “多谢卫叔。”寇红缨道谢,并未开口,让卫图再行多借。 卫图话没说死,说多份,而不是只有两份,是相信她。 ——两份,是卫图可以匀给她的最大数量。 她再多借,就不合适了。 此外,加上卫图借给她的两份结丹灵物,她身上就有四份结丹灵物,距离完整的结丹机缘,只差一份。 而这一份,于她而言,并非太难之事。 花费一些时间,在各大商会和拍卖会上留心,便能换得。 看到寇红缨态度,卫图面露赞赏之色,他从袖中,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结丹灵物,递到了寇红缨手上。 相交多年。 正是因为寇红缨和他行事各有分寸,这才不使关系冷漠,反而随着时间流逝,愈发亲密了。 此时,他说借给寇红缨两份结丹灵物,实则……和送差不多了。 诸事已毕,卫图也不便在镜水阁内久留,他牵着秋不臣的胳膊,对寇红缨提出了告辞。 “卫叔,一路保重。” 寇红缨轻叹一声,娥眉之间,多了几分担忧之色。 偷渡前往康国,这条路,并不好走,危险性极大。 这一别,她怕是永别。 一百六十多年前,她父亲寇良亦是这般辞别,但一走,便从此仙逝了。 “卫仙师,一路保重。” 秋怀素不懂自己师父寇红缨为何这么伤感,但她还是跟着寇红缨,说了这一句告别话。 “姐,你该改口,叫卫仙师……卫师祖了。”站在卫图身后的秋不臣,小声提醒了一句。 但这话,却并未被秋怀素所采纳。秋怀素暗瞪了秋不臣一眼,没有改口。 秋不臣自不知道。 她姐姐秋怀素对卫图的称呼问题,实则暗藏少女的小小心思。 …… 五日后。 卫图带秋不臣,来到了御兽宗在郑国的临时驻地。 和在镜水阁受到的热烈欢迎不同,来来往往的御兽宗修士,没有几个人认识卫图这一号人物。 符信发出去后,大概半日的时候,卫图见到了南紫。 “卫真君。”南紫从山门飞遁而出时,面带喜色,但当她看到卫图身后跟着的秋不臣后,脸上的笑容又一一收敛了起来。 这次,她还以为卫图是专门找她而来。孰料,另有目的。 不过,南紫也不敢得罪卫图,她把卫图请到了御兽宗的迎宾殿。 “此子是靖国凡人,上品灵根。卫某和其祖辈有旧,不知南姑娘能否通融一二,收此子入门?” 卫图入座后,道明了来意。 仙门收徒,虽看重资质,但也会考察根底,不会滥收。 因此,他送秋不臣进入御兽宗,才会说通融二字。 “上品灵根?”南紫闻言,审视了几眼秋不臣。 她作为御兽宗天骄,和秋不臣一样,也是上品灵根。 “收徒之事,妾身要先告知师父,请师父宽允。”南紫沉声道。 这倒不是她刁难卫图。 而是只有金丹真君,才在宗门内有话语权,可以在收徒期之外,另收弟子。 “有劳。”卫图稽首一礼,道了一声谢。 待南紫走后,卫图便在迎宾殿内,耐心等候了起来。 “幸好,没强行要求姐姐跟我一同来御兽宗。”站在卫图身后的秋不臣,望见此幕,暗暗想道。 镜水阁内,卫图和秦玉灵一脉的修士,关系友好,被请为了上宾。收徒之事,直接答应了下来。 但来到御兽宗,卫图……明显碰了壁。 从此来看。 他在御兽宗内,过的就不如他姐姐秋怀素那般舒服了。 这都是可预料到的事。 …… 卫图并不知道秋不臣的想法,即便知道,他也不会在意。 人脉有宽窄,这都是正常之事。强求不得。 “不知白道友,可知万灵教的万灵妖婴?”等候期间,卫图暗中与白芷交谈,问起了这件事。 万灵妖婴,是搁置在他心中,困惑他许久的一件事。 只不过,随着他晋升金丹,这件事也渐渐压在了心底。 毕竟万灵妖婴分泌的“仙灵露”,只对三阶以下妖兽、修士有用。于他用处不大了。 到了御兽宗后,卫图这才想起了万灵妖婴这件事。 “万灵妖婴?”白芷闻言,顿时惊讶的出了声。 显然,其对万灵妖婴,有过一定的了解。 “万灵妖婴,是万灵教在千年前,秘密研制的一种“化婴丹”。只是可惜,这一丹药研制失败了。”白芷斟酌用词,解释道。 “化婴丹?”卫图疑惑,看万灵妖婴的样子和体积,可不像是丹药。 ——万灵妖婴,足有拳头大。 白芷看出了卫图的想法,她轻笑一声道:“卫道友,莫不是以为丹药只有丹丸这一种?这天底下的丹药,种类多了去。只要是精炼灵物成药,都可称为丹药。” “也是。”卫图听到这话,亦觉有理,点了点头。 万灵妖婴虽有拳头大小,看起来不好吞服,但这是于凡人而言,对于修士,只需炼化药力即可,不一定需要吞服。 “失败的化婴丹。”卫图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之色。 他还以为这万灵妖婴,是什么宝物。不料,仅是万灵教研制失败的一种“化婴丹”。 如筑基丹、蜕凡丹、化婴丹这些破阶丹药,种类不止一种。只不过,因为作用相同,这才命名为了同一丹名。 据卫图所知。 有些修仙界的丹方,鲜少使用灵药,多是以妖兽妖丹入药,当做主药,用来炼制丹药。 丹方,并非一成不变。 ——如万灵教等大宗门,丹师研制新的“化婴丹”,属常见之事。 “看来卫道友手上,是有这万灵妖婴了。”白芷出声询问。 卫图点头,没有对此事做过多的隐瞒,说出了“万灵妖婴”和“仙灵露”的隐秘。 如今的白芷,已知他身具补天钵了。相比补天钵,万灵妖婴这一失败的“化婴丹”,不值一提。 讲完后,卫图询问白芷,可有办法帮裂空雕免除服用仙灵露后的后患。 ——裂空雕,是他在筑基境时的一大战力。但到了金丹境,其作用就越来越小了。 再过一段时间。 等他掌握了“玄冥阴火”,裂空雕于他的作用,就越发有限了。 “卫道友所言的仙灵露,应该是万灵妖婴分泌而出的一些药力。此丹药力,虽可提升妖兽和修士的修为,但提升的同时,也会在他们体内,积累丹毒……” “想要解决裂空雕的后患,要么解除它体内的丹毒,不过此法……妾身建议,卫道友还不如从御兽宗或者血神教手上,另夺一只裂空雕,重新培养。” “另一方法,就是提升仙灵露的药力。使药性足够强烈,从而使裂空雕突破三阶。” 白芷缓缓说道。 “提升药力?”卫图挑眉。 想要提升“仙灵露”药力,就只有让裂空雕服用“万灵妖婴”这一条路可走了。 但失败的化婴丹,也是化婴丹。其药力之强,根本不是一只二阶后期的妖兽,能够承受住的。 “卫道友,难道忘了补天钵?这灵宝,可是拥有补天神通,能够提升灵物的等级。”白芷微微一笑,提醒道。 (本章完) 241、玄幽祭灵阵(求订阅) “补天钵?”卫图听到白芷这话,摇了摇头,“以我的法力,可难以催动补天钵。” 适才,他不是没考虑过补天钵,只是因为补天钵不易催动,这才没做考虑。 灵宝,是化神境专属法宝。 以他境界,催动太过勉强。若有器灵辅佐,还可尝试一二。 按照卫图估计,得等他到了元婴境后,才能发挥这一灵宝威力。 金丹境,境界太低了。 “天女派有一阵法,名为“玄幽祭灵阵”。借此阵法,应该可以催动补天钵这一残缺灵宝。” 白芷给出了解决方法。 适才,她能提出这一建议,自然考虑了卫图的境界。 “不愧是天女派金丹。”卫图闻言欣喜,庆幸自己在南荒古原时,留了白芷一命,收为己用。 如白芷这等大宗门的老牌金丹,最珍贵的,不是掌握的一二情报,而是其修行多年的见识、掌握的各种秘术、神通手段。 若白芷不主动吐露,他即便掌握搜魂秘术,也难从其脑海中找到关于“玄幽祭灵阵”的记忆。 ——搜魂同阶修士,顶多在其记忆海中找到某一片段,很难尽数掌握所有记忆。 “白道友可知,天女派重炼补天钵器灵的方法?” 卫图趁机询问。 起初,他还以为自己搜魂,得到了白芷关于补天钵的全部记忆。 今日白芷主动吐露关于“玄幽祭灵阵”的事,他才恍然,自己搜魂得到的记忆,并不“完全”。 “重炼补天钵器灵的方法?”白芷听到这话,抿唇笑道:“卫道友,妾身又不是“天女”老人家,不过一金丹修士,怎么可能知道关于重炼补天钵器灵的方法。” ——天女,是天女派对门内元婴老祖的尊称。 现今,天女派,总共有三尊天女存活于世。 “不过,除了三位天女之外,天女派内,有一个人,或许知道重炼补天钵器灵的方法。” 白芷思索片刻,说道。 只是,正待卫图打算细问的时候,却发现,迎宾殿外,南紫和其师父红脂长老突然到来了。 他立刻掐断与白芷的传音,起步上前,与红脂长老见礼。 “卫某见过红脂师叔。”卫图躬身一礼,态度谦逊。 和其他金丹修士不同,他在散仙盟内,曾听过——红脂长老疑似是他师父车公伟年轻时的红颜知己。 因此,论辈分的时候,这时候就不便各论各的了。 “你是卫图?”红脂长老头戴凤钗,红裙及履,看起来年约三十余岁,气质温婉清雅,颇有一种淡淡的知性美。 其在看到卫图施礼时,眸底露出一丝淡淡的欣赏之色。 “我前几年,听车道友在信中提过你这个弟子。车道友言语中,对你颇为夸赞……今日一观,名不虚传。”红脂长老嘴角含笑,捧了卫图一句。 适才,卫图称呼她为“师叔”,显然是认了两脉之间的关系。 花花轿子人人抬。 她自然不会拂了卫图美意。 接着,红脂长老看了一眼身旁的南紫,面色稍冷,语气略带训斥道:“紫儿,还不快给伱卫师兄沏茶?平日里,为师怎么教你做事的?” “是,师父。”南紫点头,乖乖取出茶具,素手烹茶,身上少了卫图先前所见的大派弟子傲气。 “卫师侄请。”红脂长老伸手一礼,示意卫图入座。 待卫图入座后,红脂长老瞅了一眼卫图身后的秋不臣。 她不解道:“卫师侄如今也是金丹修士,既得这良才美玉,何不自己培养?为何要送到我御兽宗?” 一个好汉三个帮。 修仙界内,独行侠并不吃香。 高阶修士修炼,也有用到低阶修士的地方,譬如收集灵物,打听消息,串通人脉等等。 尤其卫图这等“手艺人”,需要的“弟子”也就越多。 其培养弟子,成为符师后,前期投入结束,后期便都是收益了。 例如卫图现在,若仍待在散仙盟,按照之前与车公伟的约定——每五年,便要向车公伟这个师父,孝敬一千灵石。 因此,按照常理来说,如卫图这等“手艺人”,不太可能放过类似秋不臣这样的优质徒弟。 “卫某一心苦修,现在并无收徒打算。”卫图笑了笑,随口解释道。 收徒之事,适合于潜力不高、短期精进无望的金丹修士,于他来说,并不适合。 当然,卫图也明白红脂长老为何会有此问的原因。 其一,在外人眼中,他这一下品灵根修士,恰巧符合潜力不高、精进无望这两个特点。 是适合收徒的金丹修士。 其二,即便他不收徒弟,他师父车公伟,也不太可能放过秋不臣这一优质弟子、或者徒孙。 他送秋不臣来御兽宗,不免有胳膊向外拐的嫌疑。 这两点,不问清楚,御兽宗也不敢贸然去收秋不臣。 毕竟上品灵根修士,只要中途不夭折,基本上是一预备金丹了。 ——御兽宗在此间,投入的人力、物力,都不会少。 “至于卫某师父,则是另有要事。”卫图沉吟一声,解释道。 “秋不臣,也更倾向于加入御兽宗。”他补充道。 若是太平时期,秋不臣拜师车公伟门下,还是御兽宗门下,都不会有太大的区别。 但关键是,现在不太平。 散仙盟自身难保。 如今,只有郑国的三大仙门,靖国的两大仙门,才有可能带秋不臣逃往他国,安稳修炼。 “原来如此。” 红脂长老微点螓首,脸上多了一些思索之色。 适才言语中暗含的疑问,卫图并未对她解释,只说了自己和其师车公伟不便收徒,那么……是否决定秋不臣加入御兽宗,她就得另行考虑了。 收徒不仅看资质,也看忠心程度。否则容易为他派做了嫁衣。 “南紫,你缺一个徒弟,是否愿意收秋不臣为弟子?”红脂长老思索片刻后,将这个问题,抛给了自己的弟子——南紫。 她和卫图交情泛泛,若答应收徒秋不臣,只能是冲着车公伟的面子。 在卫图这里。 留不了多少人情。 但换到南紫,就不一样了。 二人是同辈修士。 “我?”南紫闻言一怔,“弟子还年轻,不过一百来岁,哪需要收什么弟子?” 她直言拒绝。 但接着,随着红脂长老的传音入密,南紫又迅速改变了想法,她脸色微红了一下,“若这是卫师兄相托的话,妾身也不好不答应。” ——她深知,一个金丹修士的人脉有多么重要。亦深知,一个三阶符师的财力有多么雄厚。 这交好的时机,不容她错过。 “秋不臣,你拜师吧。”南紫昂头,看了一眼秋不臣。 一旁的秋不臣,望见此幕,痴愣了片刻。 他虽年少,但该懂的,也都大致懵懂了。 最后,秋不臣得出结论:这南紫,莫非对卫仙师有意? …… 秋不臣拜师结束。 卫图和申屠上人的约定,也算圆满完成了。 事后,卫图本打算向红脂长老提出辞别,离开御兽宗驻地。 但这时,南紫却拦住了他,让他再与自己配合一次,从而完成裂空雕的配种之事。 “也好。”卫图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几十年前,在南紫为裂空雕配种失败后,卫图曾与南紫有过一次“三年之约”。 只不过,后来随着南紫和华显龙捕捉“雷角兔”受伤,而卫图之后在“云雀院”闭了死关……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现在,卫图既然来了御兽宗,先前又在南紫这落了人情,这件事……也就不好不答应了。 当然,最重要一点是。 卫图现在今非昔比了。 几十年前,他担心裂空雕“血脉突变”之事,被御兽宗发现,从而给自己惹上麻烦。 但如今,这点小事,于他根本不值一提了。即便御兽宗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再进一步,哪怕万灵妖婴暴露,对他而言,亦不是致命之事了。 “几十年前,不一定是南姑娘的御兽之术不高明,有可能是我这雕……不行……” 卫图提前铺垫,防止南紫知道被他骗了几十年后,心理失态。 他当年仗着自己是老江湖,而南紫初出茅庐不久,所以在言语中对南紫多行诓骗——让南紫误以为是自己的御兽之术不行,这才导致给裂空雕配种,两次失败。 “卫师兄放心,妾身这几十年来,日夜苦练御兽之术,现在给裂空雕配种,定能全功!”南紫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 她带卫图来到御兽宗后山,取出长箫法器,朱唇轻启,吹奏起了一曲曲优美乐曲。 少倾,一群裂空雕·母雕后山林中飞来,落在卫图和南紫二人的面前。 这些母雕体型各异,看起来模样不一,颇有“燕瘦环肥”之样。 听到萧声,卫图灵兽袋内的裂空雕也把持不住了,在灵兽袋内振翅而起,唳唳叫个不停。 时间不够了,今天有事。凌晨四点前,还有一更。算是补今天的。 (本章完) 242、卫家延嗣,多了孙子(求订阅) “去吧。”卫图摇头一笑,打开了灵兽袋,放了裂空雕出去。 这次,他之所以愿意留在御兽宗内让裂空雕配种,除了是完成先前的“三年之约”外。 亦是为了裂空雕。 在太虚境内,裂空雕的“玄冥阴火”帮了他不少忙。 而裂空雕,自从被南紫用御兽之术配种后,便食髓知味了,一直吵着要再见南紫…… ——相处多年,现在的裂空雕,已不是卫图初入云泽秘境时,想着要叛变的那只妖兽了。 二人主仆关系不错。 裂空雕被放出后,飞快的扑到了就近的一只母雕身上,与其鸾凤和鸣了。 得益于裂空雕境界高出这些母雕不少,所以接连十数只母雕,裂空雕都不见力竭,反倒愈战愈勇。 “卫师兄的雕不错。”南紫看到这一幕,嘴角露出笑容。 几十年前,她见到的裂空雕,还只是二阶中期。现今,裂空雕境界已到了二阶巅峰。 这成长的速度,令人心悸。 同样的,这也意味着,卫图这只裂空雕的血脉,在地阶血脉之中,亦属优等之列。 “南姑娘,卫某有一事不解。”这时,卫图趁机提出疑问,“我曾见过血神子的裂空雕,发现地阶血脉之上的裂空雕,眉心都有一道血痕。这血痕,难道另有用处?” 裂空雕眉心的血痕,是其多年前,服用仙灵露,晋级二阶中期后,出现的。 他当时,曾研究过裂空雕眉心的血痕,但一无所获。 至于……血神子拥有裂空雕之事,则是他之前与白芷商讨“万灵妖婴”时,无意间从其口中得知的。 “血痕?”南紫听到这话,诧异了一下,“这血痕,是裂空雕施展赋神通“裂风遁”的关键……怎么,卫师兄的裂空雕,从未施展过这一神通?” 见卫图面露不解之色。 南紫压下心底疑虑,解释道: “妖兽地阶血脉和玄阶血脉之间的区别,不仅表现在修行资质上,亦在神通方面。通常来讲,地品血脉的妖兽,都会觉醒一种或多种的天赋神通。” “这种天赋神通,和咱们人族修士的法术没什么区别。只是妖兽不同人族,其修行是通过血脉传承,觉醒的神通,也叫做血脉法术……” 天赋神通? 卫图眉宇微挑,南紫说的天赋神通,他倒也知道——只是他不知道裂空雕的眉间“血痕”,竟是其施展天赋神通“裂风遁”的关键。 毕竟在此之前,他并不知道裂空雕血脉突变后,究竟是玄阶血脉,还是地阶血脉。 “不过,妖兽不觉醒血脉神通,倒也不见得是坏事。有可能,卫道友这只裂空雕,血脉更上等一些,天赋神通,还在孕育中。”南紫宽慰了卫图一句。 她这话,倒也没说假。 修仙界中,不止人族修士有大器晚成的例子,妖兽中,亦不乏大器晚成之辈。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 裂空雕的血脉,位于玄阶血脉和地品血脉之间,不上不下,这才没有孕育出天赋神通。 和南紫不同, 卫图倾向于后者。 “这是御兽宗内,开发妖兽天赋神通的一些方法,便送给卫师兄了。”南紫犹豫片刻,取出了一枚青色玉简,递给了卫图。 各大门派,不止对门派内的功法、秘术把守严密,包括这种修行知识,亦是严禁外传。 她给卫图的玉简,其中,亦是涉及了一些御兽之术。 这点知识,看似无伤大雅,但实际每一则,都是御兽宗修士,花费不知多长时间,才研究出来的。 “多谢南姑娘。”卫图接过玉简,道了声谢。 接过玉简后,卫图当着南紫的面,也毫不避讳的看起了玉简上的内容。 玉简上,刺激妖兽开发天赋神通的方法,总共有十七种。 包括吞服丹药、针对训练、血脉秘术等等。 卫图看完后,揣摩了一会,找到了三种适合裂空雕的方法。 一者,吞服二阶丹药“淬血丹”,暂时提炼血脉浓度,从而孕育出自己的天赋神通。 二者,杀死一只同阶裂空雕,以其精血,提升血脉。 三者,让裂空雕遭遇生死危机,在危机中激发潜力,逼迫裂空雕使出自己的天赋神通。 “除此之外,应该还有一种方法,那就是突破境界。”卫图心道。 修士资质,并非一成不变。 每次修为突破,便是一次洗精伐髓的过程,资质会得到相应的提升。 到妖兽这里,也是一样。 只要裂空雕突破三阶,其血脉自会得到相应的提升。 届时,其不仅是地阶血脉,亦是货真价实的“地阶妖兽”了。 …… 时间缓缓流逝。 一个月,一晃而逝。 南紫看着扁着肚子的十几只裂空雕·母雕,面露挫败之色。 这次,她和前两次一样,都失败了。没能成功孕种。 “南姑娘,卫某怀疑……我这只裂空雕,血脉突变了。”见此,卫图顿了顿声,提了句醒。 “什么,血脉突变?” 南紫听到这话,并未惊愕。相反,她柳眉微挑,看了卫图一眼,不满道:“卫师兄,不必因为妾身为裂空雕三次配种失败,而安慰妾身……” “这是妾身御兽之术,还没有修炼到家的原因。再加之,地阶血脉本就难以配种。现今,裂空雕的修为又提升了一截……” 她寻找理由,自我开导。 几十年过去,她的御兽之术虽然提升了,但裂空雕,也并非原地踏步,修为亦有所突破。 从二阶中期到了二阶巅峰。 换言之,难度高了。 她育种失败,亦情有可原。 “这……”听此,卫图哑然,他也不好道明,他先前一直都在骗南紫,只得保持了沉默。 没能看出裂空雕“血脉突变”。 这个事实,于南紫而言,也是变相在说,其御兽之术不行。 没有识雕之能! 两害相权取其轻。 卫图只好隐瞒事实,不再揭破这个谎言。 毕竟有的修士道心脆弱,经不起打击。 “卫师兄,下次见面时,妾身一定能让裂空雕成功育种!” 南紫一扫脸上颓色,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爽朗一笑道。 育种失败,于她这等御兽宗的核心弟子来说,只是小事,对她的地位、资源,毫无影响。 因此,她看重胜败之余,又不看重这一场场的失败。 “好!我和裂空雕,等待南姑娘的下次育种。” 卫图面露笑容。 修行,一张一弛。 给裂空雕配种,亦能减少裂空雕身为大妖的戾气。他在此间,并没有亏损什么。 “不过,再次见面,应该就不是郑国了。”卫图暗叹一声。 他也不知,御兽宗过几年,究竟会迁徙到内陆四国哪一国。 若是康国之外的国度,南紫与他见面,就不是易事了。 “南姑娘,再见。” 卫图招手,将精疲力竭的裂空雕收回灵兽袋,他稽首一礼后,便一甩袖袍,化作一道遁光,消失在了御兽宗的后山。 原地。 一身紫衫的南紫,看着同样力竭的一群母雕,她蹲了下来,抚摸了一下面前母雕的雕头。 “前两次,我没看出裂空雕血脉突变,这次,我岂能不知?” 南紫狡黠一笑。 她装作不知,实则是为了和卫图再立下约定,好有机会与卫图再续前缘,加深联系。 “卫图,任你再是金丹,也逃不了老娘的手掌心!” 南紫双手叉腰,哼哼几声,认定了卫图这个金龟婿。 …… 离开御兽宗后。 卫图并未离开郑国,直接前往南荒古原,他在中途遁光一折,去了霞崖梅家所待的“翠屏谷”。 翠屏谷,是长岭霍家的一阶灵地。 在霞崖梅家失去筑基后,梅家的姻亲长岭霍家,便将此地租借给了霞崖梅家使用。 几十年过去,因为忌怕仙门的征召令,所以霞崖梅家……尽管有卫修文这个新筑基,但也不敢搬迁回原来族地,引人注意。 这次,卫图前往翠屏谷,便是打算带卫修文一同离开。 各人有各人的选择。 本来,卫图打算尊重卫修文的选择,让其留在郑国,守护其入赘的霞崖梅家。 所以,他和鲍思燕离开郑国时,并未带卫修文一同走。 但现今不同,时局有变了。 ——天女派,已经暗中通缉了他这个杀害司晴的最大嫌疑人。 一旦魔道入侵,天女派的第一目标是他,其次便是入赘霞崖梅家的卫修文了。 天女派找不到他。 但可以借血引秘术,通过卫修文这个儿子,追查他的踪迹。 这点,卫图不可不防。 其外,卫修文到底是他和杏花的亲生骨血。 以前,危险性不大,他还可让卫修文“任性”,滞留在郑国。 现在,倘若卫修文再留在郑国,再待在霞崖梅家,留给其的结局,只有死路一条了。 …… 数日后。 翠屏谷,霞崖梅家。 族务大殿。 “孩儿还以为,今生都再难以看到爹了。”听到卫图前来,卫修文当即破关而出,亲迎卫图。 在看到卫图后,卫修文脸上既是激动,又是伤感。 当年,他选择了霞崖梅家,放弃了“卫家”,亲爹卫图尽管嘴上不说,但心底,定是对他失望透顶。 然而,忠孝难两全。 梅家筑基修士一一凋零,只剩下他一个筑基修士,他若一走了之,梅家从此便……丧亡了。 不错,在他未成筑基之前,是有不少梅家修士欺凌他这个外姓。但与之相反的是,梅远峰和梅珍父女二人,一直在庇护他。 并且给他提供了相当于嫡系族人的修行资源。 百多年前,他之所能以一己之力购买“冰玄锁神符”。 与梅珍是分不开关系的。 这个恩,他得还。 待卫修文入内,紧随其后的,还有一银丝斑白,看起来有四五十岁的年老妇人。 这年老妇人,怀里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她走到卫图面前,略显生怯的叫了声“爹”。 “你老了。”卫图看着面前的年老妇人,眸底露出一丝感慨之色。 这年老妇人,正是卫修文的结发妻子,他的儿媳——梅珍。 三十多年前,他见梅珍的时候,梅珍还是少妇模样。但几十年过去,以其练气境修为,再难以维持容貌了,衰老成了老妇。 “长寿,快叫爷爷。”这时,梅珍推搡了一下怀中的孩童,让其上前,去叫卫图“爷爷”。 “爷爷。”名叫“长寿”的孩童,走至堂前,他看着比自己父亲还年轻几岁的卫图,愣神了好一会,才怯声怯语的喊了声爷爷。 “长寿?”卫图眉宇微皱。 长寿加上“梅”姓,这可不是个好名字,“梅长寿”不就是“没长寿”了。兆头不好。 “他爷,长寿姓卫,叫卫长寿。是个好名字。” 梅珍看出了卫图心思,她面带笑容,提醒道。 最初,她打算和卫修文要孩子后,生的第一个孩子,姓梅,第二个孩子,再姓卫。 但—— 几十年过后,今非昔比了。 梅家衰落到需要卫修文这个入赘的赘婿撑场子,而卫图这个卫修文的亲爹,更是不吭不响的突破金丹,成为了高高在上的金丹真君。 她胆子再大,梅家胆子再大,也不敢让她孩子,冠以梅姓了。 “为长寿?”卫图闻言,笑了几声,他揽过“卫长寿”,抱在怀里颠了几下,说道:“想不到我卫图,也有孙子了。” 亲孙子和外孙子到底不同。 梅珍让卫长寿喊“爷爷”的时候,他虽然有高兴,但心底,到底也不是滋味。 直到梅珍说卫长寿姓卫后。 他心底,才彻底喜悦。 “这衣裳,是你娘缝的那件?”抱了卫长寿一会,卫图忽然发现,卫长寿衣服的料子,他似曾相识。 曾在南杭城的卫宅,看到过。 “是我娘百年前,缝的衣服。”卫修文点了点头。 “长寿生下后,我带长寿去南杭城外城拜祭过娘,他知道自个衣服谁缝的,可惦记他奶了。” 梅珍顺着话,连忙补了一句。 “有心了。” 卫图微微颔首。 从给卫长寿取名,到给杏花拜祭,他能猜出梅珍心思……不外乎是为和他这个金丹祖父贴近关系,从而给自己儿子铺路。 不过,这点他并不排斥。 好东西,不留给自己儿子、孙子,难道去留给外人。 (本章完) 243、了结因果,离开郑国(求订阅) 简单寒暄完后。 卫图放下孙子“卫长寿”,他目光看向卫修文,问道:“几十年过去,现今梅家,可曾培育出新的筑基修士?” 要是梅家有新的筑基修士,那么卫修文,也就没必要再待在梅家了。他后面的话,便好开口了。 “没有。”听到这话,卫修文稍有失落,摇了摇头。 他道:“梅家两位筑基修士出征之前,变卖了族内大量的资源,购买法器、符箓用以保命,当年……孙宇又压榨了梅家一次,虽然爹就此事补偿了一些,但梅家……亦是入不敷出了。” “倘若仅是资源匮乏,倒也罢了。但梅家族运似有衰落,多年下来,族内的修士,诞生的子嗣,少有中品灵根以上。” “包括长寿,在灵根上,仅是下品灵根中的上等,未到中品灵根。” 语罢,卫修文沉沉叹了口气。 二十多年前,在岳父梅远峰寿尽后,他便接管了梅家大权,成为了梅家的代族长。 然而,霞崖梅家在他手上,和之前一样,毫无起色。 甚至还衰落了一些。 听此。 卫图倒也不意外。 中品灵根,已有拜师各大仙门的资格了,算是“筑基种子”。 霞崖梅家,不过筑基家族,其百年间,能诞生一两个中品灵根,都算是族运昌隆了。 百年内,没有中品灵根以上的子嗣诞生,是正常之事。 “可有适合突破的练气九层修士?”卫图再问。 ——倘若梅家没有筑基修士庇护,他也不好,直接强行带走卫修文和其子卫长寿了。 行事,尽可能要厚道一些。 毕竟梅家也算他的亲家。 筑基丹他身上没有。 但凝基丹和炼妖符这一套突破筑基境的标配,于他而言,倒也不是什么困难之事。 “爹的意思是?”卫修文闻言一怔,他从卫图的话中,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从常理来讲,他爹卫图即便帮扶梅家,也只会在资源上给予照顾,断不会这么着急,要给梅家培养出一尊新的筑基真人。 除非……另有目的。 卫图见此,也不再隐瞒,直接把自己被天女派通缉的事,讲了出来,并言明了卫修文留在霞崖梅家的弊处。 “这次,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离开梅家。”卫图沉声道。 卫修文作为血亲,是他面对天女派追杀的一大弱点。 从修士角度出发。 卫图不可能,允许这个致命弱点,被天女派拿到。 当然,他现在……倒也不对自己在凡俗时期,和杏花生育子女这件事上,感到后悔。 毕竟,他又没有料事如神的本领,能在凡俗时期,知道“血引秘术”这等修仙界的神通。 在成婚之后,从始至终,他和杏花都期待于子嗣的降生。 总不能因为子嗣于他现在是一弱点、缺陷,就懊悔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从而怨天尤人。 这样的人,与人渣无异。 ——不好高骛远,脚踏实地,做好现在自己该做好的事情,一步一个脚印。 这是卫图一直以来,坚持的信条。从没更改过。 当年,在凡俗时期,他给卫修文写的第一封家书,里面便提到了这一句话。 此时,他这个当爹的,自然不会不言教于行,打自己脸。 至于这等意料之外的危机。 想办法,解决就是。 …… “天女派追杀?” 卫修文吓了一跳。 天女派,是魔道五宗之一,论实力,远超郑国三大仙门。 被天女派追杀,卫图所处境地的危险程度,可想而知。 “孩儿愿随爹离开。”这次,卫修文没有执拗,一口答应了下来。 之前,他在霞崖梅家和“卫家”之间,选择了霞崖梅家。 那是因为,他一个筑基初期修士,能帮上卫图这亲爹的忙,微乎不计。 卫图身边,多一个他,少一个他,没什么两样。 但现在,不同了。 两者之间。 卫修文没有选择的必要。 ——霞崖梅家再重要,也没有他亲爹重要。 其外,这些年,他偿还霞崖梅家的恩情,也偿还的差不多了。 此时离开,没有心理压力。 “更何况……”卫修文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发妻梅珍,眸底露出了一丝柔情。 百年前,是梅远峰父女照顾他,给予他帮助,以及资源。 现今,他与妻儿一同离开,就算是对梅远峰这一脉最好的报答了。 ——梅远峰只有独女梅珍。 “爹,孩儿可以离开,那梅珍呢?”想及此,卫修文连忙询问。 受血引秘术威胁,卫图若带他离开梅家,定然也会带他儿子“卫长寿”一同离开。 但梅珍就未必了。 卫修文也知道,如今偷渡前往他国的不易。 哪怕按照以前陶家的渠道,多一个梅珍,亦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杀母留子。 这在修仙界内,也非是什么稀谈怪事。世家大族中,时有发生。 “多梅珍一个,不是大事。”卫图摇了摇头,回道。 护佑秋家姐弟,通过前往康国的“秘密通道”,他最多只能庇护一人。这是因为秋家姐弟,都是凡人。 但卫修文夫妇就不一样了。 二人皆有修为。 可以使用法器、符箓,一定程度上庇护自己。 哪怕是年少的“卫长寿”,现在亦有练气二层的修为。 “孩儿再无异议。” 卫修文闻言,松了口气。 一旁的梅珍,听到这话,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回了肚里。 适才,她真怕,到这生死抉择的时候,卫图父子,弃她不顾了。 …… 接下来。 卫图和卫修文合计,安排霞崖梅家的后事。 梅家族人,现今总共有十三名练气九层的修士。 去除年龄太大、潜力过低的修士,便只剩下四名适合突破筑基境的练气修士了。 商议过后。 卫修文决定,挑选两个最年轻的修士,择地突破筑基。 见此,卫图赠送了梅家四张精品炼妖符,以及一千灵石。 多年前,因他逃避仙门征召,孙宇勒索霞崖梅家,榨取了大量资源。 事后,卫图虽给予了梅家一定补偿,但并没有补上全额。 三十多年前,他杀死孙宇,从孙宇身上,得到了不少灵物。 现今,赠给梅家这些资源,也算是他为当年因果,画下一个圆满的句号。 除了卫图所赠外。 卫修文夫妇,亦从自己的积蓄中,取出了一千灵石,赠送给了霞崖梅家,算是了结后事。 一粒凝基丹,价值一千五百灵石。 这些灵石,合起来,总共才两千灵石,差了一千灵石。 但卫图和卫修文夫妇二人,没再多给了。 梅远峰一脉,即卫修文这一脉离开后,卫家和梅家也没多少关系了,不可能一味的帮扶。 以梅家众修现今的财力,苦一苦自己,凑足另外一千灵石,并不是什么难事。 若连这一千灵石,都不愿凑足,霞崖梅家这一修仙家族……亦没存在的必要了。 至于购买凝基丹…… 卫图则给寇红缨去了一封信,让寇红缨代霞崖梅家,在镜水阁内购买两颗凝基丹。 战争期间,破阶丹药不好购买,都是管控品。 但两枚凝基丹,凭借寇红缨在镜水阁内的地位,并不难兑换。 只是小事一桩。 …… 交代完后事后。 卫修文一家,登上黄雁舟,随同卫图一道离开,前往南荒古原。 突破筑基,非是一时半会的事。卫图和卫修文一家,自不可能去等梅家修士突破。 两枚凝基丹加上四张精品“炼妖符”,要是梅家仍无筑基,但只能证明,其气数已尽了。 卫家,仁至义尽了。 “梅家,卫家……”盘坐在黄雁舟上,梅珍望着愈来愈远的翠屏谷,她搂着自己的儿子卫长寿,幽幽叹了一口气。 相比梅家一族,她更在意自己的小家。 梅家众修,只是和她有同一个姓。而卫长寿,却是她的骨血。 “长寿,想不想新家?”梅珍收敛伤感,她脸上挤出笑容,看着怀中的卫长寿,逗弄道。 凌晨五点前,还有一更。 今后,晚上十二点左右一更,凌晨六点前一更。作息调不过来了。哎…… (本章完) 244、暗影斗篷,偷渡康国(求订阅) “新家?”卫长寿懵懂,不太明白他娘梅珍的意思,毕竟他现在才七八岁,还是孩童。 “娘喜欢哪里,孩儿就喜欢哪里。”卫长寿嘴甜道。 “娘,爷爷走出翠屏谷后,怎么手里一直拿着一枚玉佩?” 这时,卫长寿盯着卫图手里一枚散发淡淡灵光的凤纹玉佩,略有不解道。 “那玉佩……” 梅珍一怔,小声道:“那玉佩是同心玉,我和你爹……也有一副。” 她此刻,亦是不解。 为什么卫图手上的同心玉,是女修款式,非是男修款式。 同心玉,通常为道侣所有。男持龙纹玉佩,女持凤纹玉佩。 只是,因为忌怕卫图这个金丹长辈,她不敢开口询问。 “这是一位已逝故友的玉佩。适才,我借这同心玉,感应到了她的道侣了。”卫图在听到了梅珍母子的对话后,他睁开眼眸,笑了一声,解释道。 他手上的同心玉,正是他几十年前,收购童佩佩手中的那枚同心玉。 这枚同心玉内,藏了其道侣赫连雄的一滴精血。 因为舒云盟和天女派有过合作,而赫连雄又是舒云盟之人……所以他当年,留下此物,以备不时之需。 不曾想,今日派上了用场。 适才,他离开翠屏谷时,无意间察觉到了翠屏谷外,有“陌生”的筑基修士气息。 这个“陌生”的筑基修士气息,他似曾相识。 于是,卫图不假思索,立刻借助“知天渡”这顶阶感知秘术,感知周遭地域。 果不其然,他在翠屏谷外,发现了藏在暗处的“阳象”和“赫连雄”二人。 卫图略一思索,便明白这二人来到翠屏谷外,是为了什么。 不外乎是奉了天女派命令,在翠屏谷外,监视“卫修文”。 但卫图并未对这二人下手。 杀死“阳象”和“赫连雄”易,但杀死二人,就无人向天女派传达——他带卫修文一家,已经离开翠屏谷的消息了。 不传达此消息。 一旦郑国被魔道入侵,霞崖梅家便会第一时间遭殃了。 为了霞崖梅家着想,他遏制了杀念,暂时放过了这两人。 之所以手持同心玉。 则是因为同心玉加上“知天渡”这一感知秘术,他感应赫连雄的方位,会更加精准一些。 “故人?”卫修文面露思索之色,说道:“翠屏谷附近……若是故人,理应会递上拜帖,拜见咱们,既然鬼鬼祟祟,那应该是天女派派来……监视孩儿的修士吧?” 他一一分析道。 青年之时,卫修文的才能便不低,要不然,其也不会被卫图评为:“志大才疏”和“志存高远”仅一线之隔的人才了。 在梅家,又经过这百年锻炼后。卫修文不仅眼界更宽阔了一些,亦多了实干之才。 因此,在听到卫图话中的“玄机”后,卫修文没多思索,便立刻猜了出来。 “这次带你偷渡,也不亏了。”卫图听得此言,眸底多了一丝欣赏之色,赞了卫修文一句。 此刻,他觉得,当年卫修文选择入赘梅家,未尝不是好事。。 经此一番打磨之后,现在的卫修文不再是百年前,那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了,反倒有了独当一面的气质了。 有卫修文这个亲儿子在。 他也无须收徒了。 徒弟,哪有儿子更值得信任。 …… 卫图离开郑国很顺利。 郑国的边境,没有修士,敢拦截金丹真君的飞舟。 只是,到了“秘密通道”附近时,沿路上碰到的一伙筑基魔修,让卫图暗皱眉头,暂时止了步。 “前辈,前面地域,是天绝魔宫和合欢宗的要地,未得允许,不得擅自前往。” 为首的筑基魔修,拦住了黄雁舟,言语客气道。 “要地?”卫图挑眉,顿时想到了距离“秘密通道”不远的地宫入口。 从地宫而入,便可顺着申屠上人打的“盗洞”,进入太虚境外域。 “在太虚境内域,莫非鬼罗魔主和凝烟老祖是胜者?这二人出来后,将地宫圈禁了?”卫图心生猜测。 “既是天绝魔宫和合欢宗的要地,那徐某就不擅闯了。” 卫图脸上,露出几分忌惮之色,他拱了拱手,调转黄雁舟方向,向相反的方向而去。 以他实力,配合裂空雕和七彩幻蛾,灭杀这伙筑基魔修并不难。 但想想也知,地宫附近,必有金丹魔修把守。 引来金丹魔修,他还可跑,但卫修文和其妻儿,便难跑了。 待卫图离开,为首的筑基魔修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魔修向来乖戾。 不服大宗门的金丹散修,为数并不少。 若适才卫图对他痛下杀手,即便他能叫来增援,但等宗门金丹到临,他定然已经命丧黄泉了。 …… 远离魔修巡查范围后。 卫图思索片刻,他先把卫修文一家暂时安置在了别处,然后重回旧地,一拍灵兽袋,放出裂空雕。 他对裂空雕耳语数句后,裂空雕“唳唳”叫了一声,便振翅而起,飞向了地宫方向。 金丹修士,感知范围有限。 以裂空雕的飞行高度,足可瞒过绝大多数的金丹修士。 一刻钟后,裂空雕返回。 “麻烦了,这群魔修包围地宫入口的同时,也顺带把秘密通道所处的地域,圈禁了起来。” “不过,好消息是,他们没发现这条秘密通道。” 提取完裂空雕记忆,卫图先是暗皱眉头,而后又松了口气。 只要不发现“秘密通道”,他和卫修文一家,便有离开的可能。 “若只我一人,以遁地符潜入,收敛气息便可,但多了修文、梅珍、长寿……” 卫图思索方法,轻声呢喃。 这时,白芷提醒了卫图,“卫道友,你和鲍思燕杀死了鬼罗魔主的手下“韦泰”等人,他们的身上,不是有“暗影斗篷”?” “那暗影斗篷,是鬼罗魔主寻找“鬼罗丝”特制的,遮蔽神识的法器。对金丹修士亦有效果。” “在进入血蜃洞前,鬼罗魔主得知卫道友伱们斩杀了韦泰等人后,之所以大怒,追杀你们,与这暗影斗篷,分不开关系。” “暗影斗篷?”卫图一愣,随即想起了韦泰与孙宇等人交战后,所说的那一番话。 韦泰等人斩杀孙宇率领的执法队修士后,曾说过:“魔主等人早就料到咱们会遭遇正道修士。” 随后,韦泰给余下的魔修,一一分发了一件黑色斗篷。 披上这黑色斗篷后,当年他寄存在七彩幻蛾上的神识,便再难感知到韦泰等人的踪迹,只能借七彩幻蛾的肉眼,去追踪这群魔修。 三十多年过后,他早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毕竟他当时只有筑基境,被黑色斗篷隔绝了神识,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而后,他和鲍思燕斩杀韦泰等人……虽事后对其储物袋内的灵物分了脏,但因为事态紧急,后有追兵,也没来得及仔细探查。 离开太虚境后。 这些日子内,他亦没闲下来,先是去靖国埋葬尸骨,而后学习《陵阴虿舟》这魂道秘术…… 空闲下来的时间,又要去揣摩车公伟和申屠上人的符道传承。 一耽搁,韦泰等人的灵物,就这样,一直被放置了。 被白芷提醒后,卫图当即从身上搜出一个储物袋,从储物袋内,取出了四件黑色斗篷。 “恰好四件。” 卫图暗道侥幸。 韦泰等筑基魔修,进入太虚境外域的人数,总共为七人,他和鲍思燕将其联手斩杀后……因为他对付的是除了韦泰的其余六人,所以分得这“暗影斗篷”的数量最多,达到了四件。 而现在人数上,他加上卫修文、梅珍、卫长寿,总共四人。刚好每人能分得一件“暗影斗篷”。 “奇怪,这暗影斗篷,我催动后,并未隔绝神识?”卫图披上暗影斗篷后,试着用神识感知了一下,但发现没有效果。 “卫道友,试一下这道口诀。”白芷闻言,沉思片刻,朱唇轻启,说出了数句晦涩咒语。 卫图默念口诀,再行催动身上的暗影斗篷。 瞬间,神识之内,他的身影消失不见了。 但肉眼上,他的身影却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 这点,和幻晶袋不同。 幻晶袋为透明之物,肉眼、神识都难看到,只有触摸,才能感知到有这件宝物存在。 “暗影斗篷是天绝魔宫的法器,必须用特殊的“炼宝法诀”催动。”看到卫图尝试成功,白芷松了一口气,解释道。 “不过,卫道友也需注意,暗影斗篷是由鬼罗丝制成,此灵物生长于鬼域,不可长时间穿戴,否则容易污染法体……” “而且,暗影斗篷是可以蒙蔽修士神识,但骗不过一些修士修炼的法目神通。” 白芷想了想,提醒了一句。 善泳者,溺于水。 善斗者,殁于杀。 如今,她和卫图一荣俱荣,一辱俱辱。可不想看到,卫图因为有了暗影斗篷这件利宝,大肆冒险。 卫图听到此言,微微一笑,没有回话。 等白芷跟他时间久了,自然会明白他的稳重、谨慎。 …… 数日后。 借助暗影斗篷和遁地符,卫图一行四人,顺利潜入到了地宫百里之外,一个高逾百丈的山崖。 “就是这里了。”卫图带着卫长寿,飞遁到了山崖峭壁上的一个黝黑山窟。 这个山窟,便是数年前,赵江武给他指明的秘密通道。 走进黝黑山窟。 卫图在洞窟岩壁附近,摸了一个形似游鱼的凸起。 他用力按了一下。 瞬间,岩壁下陷,露出了一个向下的陡直青石台阶。 青石台阶向下延伸,不知通向何处,看起来极为幽深。 “想不到,南荒古原上,竟然还有这一条通往康国的秘密通道。和太虚境一样,此地,也被阵法结界保护了。”白芷看到石窟变化后,不由惊叹道。 自古以来,魔道五宗无时无刻不在想入侵正道的内陆四国,但都苦于漫长边关和众多天险,无从下手。 若是让魔道五宗得知南荒古原还有这一条秘道,必然疯狂。 “白道友,魔道五宗和七国正道联盟的胜败,可不是一条小小的秘道就能决定的。” 卫图淡淡一笑。 相比南荒古原的秘密通道,栖月赵家通往萧国“祖家”的传送阵,更为方便、快捷。 若魔道五宗不惜代价,在内陆四国搭建一个超远传送阵,起到的效果,可比这秘密通道强多了。 “卫道友有远见。”白芷很快,也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不由赞了卫图一句。 秘密通道、传送阵这些,只适用于奇袭战术,在正面作战中,根本抵消不了正道边关的阻拦作用。 奇袭的魔道修士,进了正道的内陆之地,大概率是成为瓮中之鳖,起不到应有的作用。 在高阶修士的配合下,低阶修士亦能蚁多咬死象。 因此,魔道奇袭内陆四国,不切实际,现实中,根本难以做到。 除非大批高阶魔修精诚合作,悍不畏死,前去攻陷内陆四国…… 但这等事,更是异想天开了。 ——没有高阶魔修,会愿意为魔道大业,舍生忘死到这种地步。愿意如此的魔修,也称不上魔修了。 “并非远见。卫某此前,在凡俗中,也是一武官,知晓战场交战的道理。” 卫图随口道。 语毕,卫图放出几只蜘蛛傀儡探路,而他紧跟其后。 至于卫修文一家,则被他保护在了后面。 顺着青色石阶往下。 大概走了五六百丈后,青色石阶到了尽头,在前路上,露出了一个灰色的石亭。 这个石亭,除了青色石阶通往的那一面外,剩余三面,都衍生出了一条条阔道。 三条阔道上,都布置了隔空法阵。石亭和阔道之下,则是望之不尽的深渊。 深渊下面,时不时传出狼哭鬼泣之声,以及蛇虫的嘶鸣声。 有赵江武给的情报。 卫图没多迟疑,直接选择了石亭东面的阔道,走了上去。 选择不同道路,这正是这秘密通道的第一道关卡。 根据赵江武所言,这秘密通道是由圣崖山“赵家”和其他几大家族、门派,联手打造而成。 为的是,在通往后方的传送阵失效后,能有一条退路。 不过,也为了防止这条秘密通道,被无意闯入此地,或者有心人探明——通道内部,分别设置了一道道险关,用以保护秘密。 只是—— 险关好破。 秘密通道内的一些妖兽,就难破对付了。 毕竟,这条通道,是赵家等几大家族,万年前所设。 没有定时清理里面的妖兽。 但好在,通道里面的妖兽,受资源和阵法限制,境界不会太高,顶多到达金丹境界。 而这,也是卫图之前,在秘密通道内,担心的危险之处了。 “不要取下暗影斗篷,在这秘密通道内,此物也有作用。” 卫图传音,提醒众人。 (本章完) 245、父子合力,杀冷玉媛(求订阅) 为了保险。 在离开石亭之前,卫图也给卫修文和梅珍二人,各递了一张三阶上品防御符箓。 有此灵符保护。 饶是在前进过程中,碰到三阶妖兽,卫修文夫妇也有自保之力,不必让他暂时分心相救。 至于长孙卫长寿。 卫图则亲自带着,以他法体双修的实力,庇护一人,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 在卫家众人偷渡的同时。 同一时间。 靖国,合欢宗驻地。 一座偏殿内。 “傅郎,从太虚境离开后,你好像对我冷淡了不少。” 内殿,从汤池内出浴的冷玉媛,披上透明薄纱,缓步走向盘坐在罗汉床上的傅麟。 行止间,她春光乍现。 婀娜的身材,随着走动,颤颤巍巍。 若有好色之徒在此,定会大饱眼福。 然而—— 令人意外的是。 傅麟对此,竟然毫不在意。面对冷玉媛的质问,他始终没有回话。 包括他的眼眸,亦是紧闭,没有睁开,去看一丝一毫。 好似面前的香艳场景,于他来说,习以为常,又或者说……是一项极大的负担。 见傅麟没有回话。 冷玉媛脸上的笑容一一敛去,她眸底多了一些冷色,看向傅麟的目光,像是在看猎物一样。 “傅郎,既然你薄情,那么就别怪妾身狠心了。”冷玉媛走到傅麟身边,语气略显娇嗔道。 紧接着,她素指轻点傅麟的眉心,然后顺着眉心划向脸颊、嘴唇、胸膛,并一直往下。 冷玉媛的素指,仿佛是利器,在划动的时候,其触碰到的傅麟肌肤,一一破开,渗出了殷红的鲜血。 这些鲜血凝结成珠,如石榴籽一样,悬浮在傅麟身上。 “上好的人丹。”冷玉媛如猫儿一样,趴在了傅麟怀中,粉嫩舌尖伸出,舔舐着这一滴滴的精血。 蜕凡丹难得。 但以合欢宗秘术,培育出一个具有蜕凡丹效果的炉鼎,就容易许多了。 傅麟,便是凝烟老祖为她这个侄儿,培育近百年的上好炉鼎。 只要完全炼化傅麟这个上好的“人丹”,她突破金丹,便有望了。 但就在冷玉媛沉浸于采补炉鼎之效的时候,傅麟却忽然睁开了眼睛。其面露冷色,右掌探出,锢住了冷玉媛放在他身上的一双玉臂。 “傅郎,你生气了?”冷玉媛见此情形,也不生怒,她趁势反身坐在了傅麟怀里,娇笑吟吟道。 此般情形,她在驯化傅麟这炉鼎的时候,见过了不少次。 ——傅麟体内,有她姑姑凝烟老祖打下的神魂禁制,一旦傅麟对她不利,这些神魂禁制,不仅会禁锢傅麟的行动,还会折磨傅麟到痛不欲生。 除了神魂禁制外,傅麟的兄妹生死,亦被她掌控。 这是傅麟的软肋。 冷玉媛知道的清清楚楚。 “冷玉媛!”傅麟眸底闪过一丝冷芒,他一翻掌心,手掌多了一根翠绿细针,狠狠的扎进了冷玉媛的丹田。 同时,傅麟的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在翠绿细针扎入冷玉媛丹田的同时,他这只手涌出黑色魔气,连点数个大穴,禁锢住了冷玉媛体内的法力。 “伱敢造反?” 猝不及防的冷玉媛,惊诧出声,一脸的不敢相信。 一直以来,她都视傅麟为砧上鱼肉,为她任意亵玩的对象。 根本没想到,傅麟今日会突然反抗于她,而且先发制人。 “傅郎,现在放了我,一切还好说,若等我姑姑回来……你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冷玉媛威胁道。 合欢宗内,炉鼎的死法,也不尽相同,有的是舒服中死,有的是遭遇酷刑后,在生不如死中死。 “还有,你弟弟傅淳、妹妹傅敏,还在我合欢宗手上,你敢造反的话,他们也会死!” 见傅麟不为所动,冷玉媛说出傅麟软肋,再行威胁道。 “你的话真多。” 傅麟面泛冷笑,一巴掌狠狠甩在了冷玉媛脸上,并一脚把冷玉媛从他身上,踢了下来。 “傅麟,你竟敢折辱于我……”摔落地面的冷玉媛见此,顿时勃然大怒,清冷如雪的脸颊涨红了不少。 她堂堂金丹后裔,被各派众修追捧的“冷仙子”,何尝受过如此的奇耻大辱。 “傅麟,别与这个女人废话了。你快施展“三尸秘术”,吞了这女人的修为,离开合欢宗。” 这时,偏殿内,忽然多出了一蓑衣老者,他看了一眼傅麟和冷玉媛后,语气淡漠道。 这个蓑衣老者,气息强大,约莫在金丹层次,面部蒙上了一层黑气,看不清真容。 “你是谁?”冷玉媛听到这话,顿时大惊失色,连滚带爬的想要离开偏殿,去找凝烟老祖求援。 她不难猜出,傅麟体内的神魂禁制,十有八九,便是拜托这个“蓑衣老者”解开的。 解开了神魂禁制后,傅麟才敢趁她不备,暗算于她,禁锢了她的修为。 “我是谁?” 蓑衣老者阴冷一笑,他瞬身上前,来到冷玉媛身边,居高临下的审视着面前衣不蔽体的冷玉媛。 “老朽姓傅!”蓑衣老者锁住冷玉媛的雪白脖颈,嘴唇微动,对冷玉媛传音入密道。 话音落下,蓑衣老者面部的黑气稍稍淡了一些,露出了和傅麟相似的面容,以及……脸上密布的暗红色诡异纹路。 不过不等冷玉媛反应过来,蓑衣老者便掐晕了冷玉媛,随手将其扔到了傅麟面前。 “是,天尸前辈。” 傅麟从床上而下,接过昏过去的冷玉媛,面露感激之色,向面前的蓑衣老者,道了声谢。 几个月前,随凝烟老祖从太虚境出来后,他在一次偶然中,碰到了这位蓑衣老者,即他口中的“天尸前辈”。 这位“天尸前辈”,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困境,并表示愿意帮他,脱离凝烟老祖的掌控,而他的代价是……成为其弟子。 最初,傅麟没有轻信天尸老怪,毕竟身在魔道这么多年,他早就知道魔修前辈的不可靠了。 收他为弟子,多半对他另有所图。极有可能,是培育他成为其夺舍的预备肉身。 这种戏码,在魔道中,他遇到的多了。 先前,他便是因为太年轻,中了凝烟老祖的计,认为冷玉媛是真心倾心于他,从而……陷入其中,一步步成为了冷玉媛突破金丹的炉鼎。 不然的话。 他加入的万灵教,也不会坐视他这个筑基弟子,被合欢宗褫夺,成为炉鼎。 因此,在傅麟看来,天尸老怪和凝烟老祖没什么不一样,都对他另有图谋。 只是—— 此刻的他,已经没有再选择的余地了。 与虎谋皮,总比被冷玉媛当做炉鼎炼化要好。 “三尸秘术!”傅麟咬牙,手掐法诀,低喝一声。 瞬间,他脊背破开,一根根泛黑的骨肋被法力抽出,化作了三只七寸大小的骷髅,朝昏迷的冷玉媛激射了过去。 这三只骷髅,分别落在了冷玉媛的额头、左胸、丹田这三个位置,并跌迦而坐。 这时,一旁的天尸老怪,咬破指尖,分别在三只骷髅的眉心处,滴了一滴精血。 精血落下。 三只骷髅气息倏然一变,瞬间如同修士一样,呼吸吐纳了起来。 但不同的是,这三只骷髅,呼吸吐纳的对象,不是天地灵气,而是坐下的冷玉媛。 少倾,冷玉媛的神魂、血气,以及法力,分别被这三只骷髅所窃取,她的气息愈来愈微弱。 一个时辰过后。 冷玉媛气息衰微,全身上下,仅剩皮包骨头了。 “凝烟恐怕也想不到,在我的“三尸秘术”下,她侄女不仅没能采补成功,反倒把一身修为,赔给了你,给你做了嫁衣。”天尸老怪语气略显嘲弄道。 他这番话,明显有揶揄凝烟老祖的意思。 “天尸前辈认识凝烟老祖?”傅麟运功的同时,好奇询问道。 “凝烟老祖?”天尸老怪听到这话,笑了一声,“凝烟和我可是老相识了,不然的话,我可没那么容易破解她的神识禁制。” 老相识? 傅麟听后纳闷,他在凝烟老祖身边待了也有数十年,可从没听过凝烟老祖还有一个名叫“天尸老怪”的老相识。 “或许是化名。” 傅麟暗忖。 “你也是好运气,碰到了本座。不然你转修的炉鼎功法,不仅难成大道,而且有早夭的风险。但有了本座的“三尸秘术”,这炉鼎功法,反倒成了你能吞噬冷玉媛修为的造化……” “突破金丹有望。” 天尸老怪笑了几声。 然而,这一番话,在傅麟听来,却感觉天尸老怪……有点话痨,毕竟此话,他在接触天尸老怪后,便听其讲了不知多少次。 说话间。 傅麟开始收功,他默念了几句咒词,待在冷玉媛身体的三只骷髅,蹦蹦跳跳的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之内,化为了腹中肋骨。 不过,和先前肋骨不同,这些肋骨之中,贮存着冷玉媛全身的精华,精气神三宝。 “冷玉媛只剩两天寿命了,天尸前辈,你我快走吧。”傅麟起身,看了一眼气若游丝的冷玉媛,连忙说道。 一旦冷玉媛身死,凝烟老祖必定会有所感应。 届时,可是大麻烦。 “不必着急。我来之前,已经打听过了,现在凝烟老祖不在合欢宗内。”天尸老怪随口回道。 但话是这么讲,在行动上,天尸老怪可没自傲,他将右手放在傅麟肩膀后,便立刻带傅麟飞遁离开了合欢宗的驻地。 (本章完) 246、须弥牌,斩杀三阶妖兽(求订阅) 如傅麟所料一样。 两日过去,在冷玉媛身死之后,远在南荒古原的凝烟老祖,便瞬间感应到了其死讯。 “是谁?是谁杀了玉媛?”凝烟老祖大怒,厉声喝道。 话音落下,以她为原点,周遭的数里地域,瞬间被她身上涌出的强劲法力,摧毁一空。 待烟尘散去,地面上,只剩下光秃秃的一片,下陷了数丈之深。 而附近的动植物,也在那一瞬间,化作了血肉齑粉。 这巨大的动静。 立刻将周围的巡查魔修吸引了过去。 甚至,地宫附近驻守的几名金丹魔修,亦闻声飞遁而来。 “凝烟,可是刚才与人斗法?”一目光阴冷的中年儒生,凌空走了过来,开口问道。 “鬼罗道友。” 看到中年儒生,凝烟老祖脸上的怒色一消,她略显拘谨的对其施了一礼后,解释道:“非是与人斗法,而是我那侄女,适才陨落了……妾身出于愤怒,一时没有控制法力……” ——与之前相处的平等关系不同,离开太虚境内域后,凝烟老祖便已知鬼罗魔主是元婴化身了……因此,她自不敢对鬼罗魔主造次,只得持小辈之礼,毕恭毕敬了。 说话间,凝烟老祖的脸上,亦多了几分的悲痛之色。 这并不是她伪装,而是出于真心。 冷玉媛虽是她的侄女,但其和她的亲生女儿也差不了多少了,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了。 数百年前,凝烟老祖和兄长“冷必贤”同时加入合欢宗,二人一路扶持,互帮互助。 可以说,没有兄长“冷必贤”,就没有她凝烟老祖的今日。 而冷玉媛,则是她兄长“冷必贤”去世后,留下的唯一骨血。 现今,冷玉媛身死,凝烟老祖有多么愤怒,便可想而知了。 “冷玉媛死了?”鬼罗魔主闻言,语气亦多了几分惊讶。 他可是知道,凝烟老祖对自己的这个血亲,有多么看重、爱护。 自然,凝烟老祖给冷玉媛留下的护身之宝,不会太差。 基本上,只有金丹境出手,才有可能了结冷玉媛的性命。 “可知是何人所为?”鬼罗魔主出声询问,一个“陌生金丹”,值得他为此重视了。 “妾身还不知。”凝烟老祖摇了摇头,说道:“妾身正打算回到靖国,细查此事。” “通往靖国的传送阵,几日前,便已搭建好,你速速前往靖国,探明真相。” 鬼罗魔主沉声道。 他担心,是他在太虚境内域中放走的“白芷”,做下这一凶案。 在太虚境内域时,他与白芷反目后,凝烟老祖站在了他这一方,曾对白芷,大打出手。 凝烟老祖听出了鬼罗魔主的言外之意,她面露冷色,“若真是白芷所为,妾身穷碧落,下黄泉,也要把她毙命。” 二人谈话间。 一个红裳女修走了过来。 她道:“本夫人和白道友也算手帕交,若真是白道友所为,还请凝烟道友留白道友一命。” “蓝夫人,我和鬼罗道友心善,在太虚境内域中没有杀你,但不意味着你现在就安全了……” 凝烟老祖听到此言,当即眸露杀机,冷冷的看向这红裳女修。 这红裳女修,名为“蓝夫人”,正是白芷在进入太虚境后,叫来的援兵之一。 在进入太虚境内域后。 白芷反水,联合万海真君师兄弟和蓝夫人,对付她和鬼罗魔主二人……若非鬼罗魔主是元婴化身,手段不凡,他们二人有可能真的死在太虚境内域了。 事后,因蓝夫人道侣是元婴散修“九黎上人”,顾忌这一点,鬼罗魔主放了蓝夫人一马。 凝烟老祖没有想到,蓝夫人现在竟然愿意为了白芷,站了出来,干涉她的私事。 蓝夫人看到凝烟老祖一脸凶相,也是丝毫不惧,她瞅了鬼罗魔主一眼,微微一笑道:“哪怕不论妾身和白芷交情,为了太虚境,也得饶白芷一命。” 她明白,鬼罗魔主和凝烟老祖二人中,谁是主事之人。 “蓝夫人,莫非伱怀疑……太虚境内域中的“须弥牌”是被白芷拿走了?” 鬼罗魔主闻弦音知雅意,立刻就猜出了蓝夫人要保白芷的原因了。 “可是一路上,白芷都和我们在一起,根本不可能有拿走“须弥牌”的机会。” 凝烟老祖冷哼一声,反驳道。 若有机会,她当然想第一时间杀了白芷,报仇雪恨。 “白芷现今未返天女派,除了这点外,本夫人想不到别的原因。”蓝夫人语气淡漠。 “白芷身为大宗金丹,有什么分身的秘术,也不稀奇。” 她补充道。 这一句话落下。 鬼罗魔主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信了蓝夫人的说辞。 ——在太虚境内,若非“炎晶沙漠”的特殊环境,他这一巅峰金丹,都差点没感知到七彩幻蛾的存在。 卫图都有如此手段。 更别说出身大宗门的白芷了。 进入太虚境的众修之内,也唯有逃出内域的白芷,才有可能拿走内域的那一面“须弥牌”。 “好!若真是白芷所为,妾身留她一命。”鬼罗魔主发话,凝烟老祖被迫服软,退了一步。 “这次,我和凝烟走一趟。” 鬼罗魔主更改主意,打算和凝烟老祖一同查明冷玉媛的死讯。 他并不相信凝烟老祖。 毕竟凝烟老祖和他只是暂时合作,其心怀鬼胎,再正常不过了。 其外,“须弥牌”这件宝物太过重要,是打开太虚境内域“石魔塔”的关键之物,不容有失。 凝烟老祖见此,无奈同意。 半日后。 鬼罗魔主和凝烟老祖赶至合欢宗在靖国的驻地,来到了傅麟杀死冷玉媛的偏殿。 “被吸干了修为,这手段,像是“三尸秘术”?” “不过,苍澜那厮,不是六十年前,就陨落在了正魔战场上?” 凝烟老祖很快便认出了,傅麟和天尸老鬼二人所使的秘术,并且在交谈中,道出了天尸老怪的真正身份。 “难道他夺舍重生了?” 凝烟老祖沉声道。 除了苍澜老怪外,她也想过其他人,只是除了苍澜老怪外,魔道地界,罕有人会“三尸秘术”。 夺舍他人,于魔修而言,是一件常事。 “有这个可能。” 得知不是白芷所为后,鬼罗魔主兴致缺缺,随口回道:“苍澜老怪是散修,他战死之后,咱们也难以确定他到底是真是死。” “妾身和苍澜老怪也算熟识,他为何要对玉媛下手?” 凝烟老祖柳眉微颦,想不明白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隐秘。 …… 另一边。 秘密通道之内。 行进半月的卫家众人,在到达通道内第七个石亭的时候,终于在路上,遇到了麻烦。 一群如牛犊大小的血色蝙蝠,从空中而下,露出锋锐的尖齿,朝卫家一行四人袭击而去。 因为卫修文夫妇,气息明显弱小卫图一个等级,所以这群血色蝙蝠,照顾的重点对象,便是卫修文夫妇二人了。 好在,有三阶防御符箓庇佑,卫修文夫妇二人,并未出现任何的伤亡。 “七瞳蝠!”卫图眼中,冷芒一闪,认出了这群蝙蝠的来历。 七瞳蝠,为玄阶血脉妖兽。领头的蝠王,血脉有可能更进一步,突破三阶,到达地阶血脉。 “七瞳蝠,若在野外,有天敌的情况下,难以孕育出三阶的蝠王,但在这通道之内,七瞳蝠没有天敌,又兼之寿命悠长……” 卫图沉吟,立刻使出感知秘术,感应七瞳蝠的蝠群。 同时,他将自己带着的卫长寿送到了卫修文夫妇的身边。 “找到了!”卫图神识笼罩蝠群,在蝠群之中,看到了一个体型稍小的七瞳蝠。 和其余七瞳蝠不同,这只七瞳蝠的七只眼睛,在转动的时候,隐有一丝幽芒,稍纵即逝。 “去!”卫图一拍储物袋,祭出刺云簪,刺向蝠群中的蝠王。 刺云簪化作一道乌黑箭芒,迅速刺穿一只只遮掩蝠王的七瞳蝠膜翼,向蝠王的脑袋刺了过去。 七瞳蝠蝠王见到朝他袭来的乌黑箭芒,怔了一下,然后七只蝠眼闪烁了几下,射出一道幽光,落在了刺来的“刺云簪”上。 幽光一落,在空中疾驰的“刺云簪”顿时一滞,被禁锢在了空中,不得进退。 不过,望见此幕,卫图倒也不慌,他眼睛寒芒一闪,凝聚“煞魔真甲”,修为瞬间爆发,宛如一道利箭一样,向蝠群冲了上去。 “爹这是……”一旁观战的卫修文夫妇看到这里,顿时惊住了,这还是他们头一次看到金丹斗法。 只是,卫图的斗法,和他们印象中的金丹斗法略有区别。 更像是……武者搏杀! 卫修文和梅珍却是不知,卫图除了是金丹真君外,还是一炼体三阶的炼体士。 而法体双修的修士,战力之强,正在于灵武合一。 冲向蝠王的同时,卫图体内血气轰然运转,《百脉锻血诀》凝聚的三枚血丹,也在这一刹那,短暂的提升了他的法体力量。 他的速度,在这一瞬间,超过了正常金丹境的遁速,身后甚至出现了一道道模样清晰的残影。 残影之中,他肌肤表面浮现出淡黑色的鳞甲,未披鳞甲的肌肤,则如红色晶石一般,熠熠生辉。 呲拉!呲拉! 面对挡路的二阶七瞳蝠,卫图直接痛下杀手,他三阶肉身,随意对这些二阶七瞳蝠一拉一扯,这些七瞳蝠便瞬间被他卸去了膜翼,丢在了地上,哀嚎而死。 因此,不到顷刻间,卫图便冲到了蝠王面前,夺回了自己的“刺云簪”,与其战斗了起来。 面对蝠王的天赋神通,那一团幽光的时候,卫图反应远比刺云簪这法器要灵敏的多,他躲避的同时,也一挥袖袍,向蝠王射向了一道五彩霞光。 蝠王躲避不及,悬浮在空中的膜翼很快就沾上了这道五彩霞光。 与先前刺云簪中了幽光一样,七瞳蝠的蝠王,妖躯被这五彩霞光牵制,动作僵化了许多。 蝠王见此,明显愕然了一些。 它无法想象,这能使敌人僵化动作的神通,竟然有一天,也被人用在了它的身上,还施己身了。 见到“元重法禁”建功,卫图不假思索,直接冲向七瞳蝠蝠王,他手持“刺云簪”,狠狠朝蝠王的脑袋上,扎了过去。 铛!铛!铛! 蝠王脑袋坚硬无比,刺云簪在卫图肉身力量的加持下,仍旧没有破开蝠王脑袋,杀死蝠王。 试了数下,见没有效果,卫图倒持刺云簪,将刺云簪,直接扎进了蝠王的腹部。 这一次的攻击奏效。 卫图一心二用,一边用法力操控刺云簪,破坏蝠王身体,一边用双拳,与蝠王肉身搏斗。 在外界时,他鲜少遇到,如七瞳蝠蝠王一样,能让他彻底发挥炼体实力的对手。 即便遇到,为了安全着想,他也会在第一时间,尽可能的使尽手段,斩杀敌人,不会给敌人留下任何的喘息时间。 狮子搏兔,亦尽全力。 但在此地就不同了。 秘密通道之内,只有他和卫修文一家,可以尽情发挥炼体力量。 若想尽快斩杀蝠王。 他除了刺云簪外,还有其他的手段,譬如符心碑、三阶上品攻击符箓等等。 因此,这一次偷渡康国之旅,在卫图看来,也是对自己斗法技巧的磨炼,更加熟稔掌握“灵武合一”。 数十招过后,在刺云簪上的灵毒入侵下,七瞳蝠蝠王修为不断倒退,再难抵御刺云簪的法器之威和卫图肉身力量的轰杀了。 它哀鸣数声,妖躯身上的生机迅速消失,直至死亡。 “三阶妖兽?就这么死了?”卫修文夫妇,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毕竟,据他们所知,亲爹卫图才刚刚突破金丹境不久。 不太可能有如此强大战力! “我爹不简单啊。” 卫修文暗暗感慨。 凡俗时,从一马奴逆天改命,考武举,成为武官,并踏足先天境界。 修仙界内,又以下品灵根资质、散修身份,在二百年内,证就金丹真君。 这每一项的成就,都不是易事。 “幸好,我答应了修文当年的追求……爹和我,也没苛待修文。”梅珍心存侥幸。 百多年前,作为梅家的嫡系族人,她一开始,对凡人出身的卫修文……是稍有一些,瞧不上眼的。 (本章完) 247、真灵后裔,山崩熊(求订阅) 剩下的二阶七瞳蝠,不是卫图的一击之敌。一刻钟后,便被卫图如砍瓜切菜般,一一解决了。 蚁多是能咬死象。 但这必须在蝠王的牵制下,才有可能做到这一点。 当然,若是一普通金丹,遇到了七瞳蝠的蝠群,说不定在今日,就会栽在这里了。 ——法体双修,一般在同阶中,难逢对手,是无敌的存在。 卫图也是依靠三阶肉身,才有机会贴近七瞳蝠蝠王,一战定胜负。 没有炼体修为,面对这些庞大的蝠群,便只能干瞪眼了。 “七星瞳蝠王的蝠瞳,是制作三阶法器“定光珠”的主要灵材,到了康国,卫道友可寻一三阶炼器师,炼制这门法器。” 待卫图战斗结束后,白芷与卫图神识交流,语气略带惊喜道。 七瞳蝠蝠王尽管只是三阶初期的修为,以其妖躯灵材,炼制出的法器,通常不会超过三阶中品,但定光珠这等法器不是常规法器,属于“奇宝”一类。 ——奇宝,专指功能特殊的法器、法宝。 例如卫图在地宫中获得的“符心碑”,便是一件奇宝,可以不借符纸,贮存相应数量的符箓。 定光珠,能禁锢法器,在战斗中,有出其不意之效。 故此,亦属于奇宝一类。 这种奇宝,等级稍低一些也无虞,毕竟不是常规的战斗法器。 能在斗法中,取得一些战机,便是其最重要的作用了。 “白道友还懂炼器?”卫图挑眉,好奇询问道。 炼器和制符一样,不可能全通全会。大多炼器师,通常只会炼制自己传承内的几件单品。 因此,若想请三阶炼器师炼制“定光珠”,他除了需要提供相应的灵材外,也需提供炼制“定光珠”的法门。 “妾身不懂炼器,不过百年前,曾在靖国和几位同道覆灭了一炼器家族,得到了一三阶器师传承……这传承内,便有“定光珠”的炼制法门……”白芷抿唇一笑,解释道。 靖国被攻灭,他们这些魔道五宗的金丹真君,掠夺的不仅有靖国的各类资源,还有除了靖国两大仙门之外,各大势力的传承。 卫图听后释然。 获得三阶器师传承,于低阶修士而言,困难重重,但对白芷这样的老牌金丹真君来说,便是其修行生涯中,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了。 他突破金丹,去南荒古原仅冒险了一次,就取得了申屠上人这元婴修士的大部分传承。 覆灭靖国这一国度,可比地宫内的机缘更大。 白芷身上,传承不多,才是一件怪事。 “有劳白道友了。”卫图也不客气,随手朝袖中塞进一枚空白玉简,让白芷的神魂帮忙拓印其所知的三阶器师传承。 他现在无暇兼修炼器。 不过,他儿子卫修文,是一二阶炼器师,刚好适合转修这三阶器师传承,在炼器之道上,更进一步。 …… 解决完七瞳蝠蝠群,并收割完这些七瞳蝠身上的灵材后,卫家一行四人,再度前行。 七瞳蝠蝠群,已是秘密通道中段的地区霸主,所以将这些七瞳蝠宰杀完毕后,一连数月时间,卫图都没碰到像样的妖兽威胁。 时间,缓缓流逝。 进入秘密通道第二年。 到了路程后段。 卫图四人,总算再一次碰到了劲敌。 这次妖兽和“七瞳蝠”聚群而居的妖兽群不同,拦路的只有两只名为“山崩熊”的妖兽。 这两只“山崩熊”一公一母。 公熊为三阶初期。 母熊为二阶后期巅峰。 和对战七瞳蝠蝠群一样,擒贼先擒王,卫图主动对战三阶初期的“山崩熊”公熊,以常规手段与其斗法。 但这只“山崩熊”公熊,就不是七瞳蝠蝠王那般好对付了,其皮糙肉厚,亦有堪比炼体三阶的肉身。全身上下,几无弱点。 砰咚!砰咚! 卫图与体型数丈大小的山崩熊公熊硬碰数十招,他身上的“煞魔真甲”鳞甲破碎数枚,体内气血翻涌,险些倒喷一口鲜血。 他擦了擦嘴角鲜血,眸露冷色的看着这只身材魁梧的巨熊。 好在,这只“山崩熊”公熊亦不好受,在卫图接二连三的攻击下,浑身皮开肉绽,左胸处,甚至能看到其露出的淡金色肋骨。 “这只山崩熊,有返祖迹象,看样子,有了其祖“山岳巨熊”的一丝血脉了。”白芷开口道。 听到这话。 卫图顿时心神一震。 山岳巨熊,是在天妖之上的真灵大妖。 而真灵,又被称为“天地真灵”,是传说中天生地养的存在。真龙天凤便属于此类。 天地真灵不可考。 仿佛在天地间消失不见了。 但在古籍中提到的“真灵后裔”,却是时有发现,一些纯血的真灵后裔,诞生之初,便可比肩于化神尊者,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卫图没想到,他在秘密通道遇见的这只“山崩熊”公熊,竟然已经有了返祖的迹象。 哪怕山崩熊只有一丝其先祖“山岳巨熊”的稀薄血脉,那也不是普通的三阶初期妖兽能比的。 “难怪,与它战斗这么吃力。”卫图拉开身位,借感知秘术预判山崩熊动作的同时,暗忖道。 三阶妖兽,不等于拥有和炼体修士相等的三阶肉身。 妖兽和修士一样,基本上,都是呼吸吐纳的炼气士。 只不过,因为种族不同,妖兽体魄更为强大一些,这才有了妖兽亦是“炼体士”的错觉。 此刻,与卫图战斗的这只“山崩熊”公熊,是因为有了“山岳巨熊”的一丝血脉,返祖后,这才和卫图的肉身拼了个旗鼓相当。 “那只母熊即将临盆了,可以尝试,取走它的子嗣。”这时,白芷出声,提醒了一句。 山崩熊幼崽,论潜力,可比卫图的裂空雕大多了。 “山崩熊”公熊血脉返祖,其幼崽,极有可能,即成其父的血脉天赋。 “时间上来不及。” “现在,我和这只三阶山崩熊已经交手,只有分出胜负这一条途径了。” “妖兽可不会把自己的子嗣,主动送给人族修士。去母留子,有噬主的风险。” 卫图摇了摇头,没有动心。 哪怕是御兽宗,在培养的妖兽的时候,通常只会选择与他们有合作、关系紧密的妖兽进行培养。 而不会,去杀戮妖兽后,再控制其子嗣培养。 炮灰,与战斗伙伴不同。 妖兽的灵智,并不低。 培养战斗伙伴,需要投入极大的沉没成本。有选择的情况下,绝大多数人,不会担此风险。 御兽牌是可控制妖兽,但战场瞬息万变,一旦妖兽临阵倒戈……那便是致命的风险! 这些经验,都是御兽宗历代修士趟出的。 之前,卫图和南紫见面时,为了说服卫图让裂空雕配种,南紫便给卫图讲了好几个修士苛待自己妖兽后的下场。 “不过,可以尝试一二,让这两只山崩熊臣服,然后让它们主动送出自己的子嗣。” 卫图思索片刻,沉声道。 通道之内,又无外人,以他实力,可以慢慢“炮制”这两只山崩熊,迫使其让出幼崽。 去母留子,是大仇。 一旦被妖兽幼崽知道,有事后报复的风险。 但压服妖兽,促使其送出幼崽,就不一样了。 妖兽和人族修士思维不同。 妖兽屈服于强者。 强者不杀,便是对他们的饶命之恩了。 而且,有的妖兽,不仅不恨,反而会感激,毕竟强者带走它们的幼崽,是带幼崽奔向更好的前程。 吼!吼!吼! 这时,“山崩熊”公熊怒吼数声,它双手捶胸,身上的毛发闪过一丝金芒,体型逐渐的膨胀变大了起来,从几丈高低,变为了十几丈大小,宛如一座小山峦一样。 在这金色巨熊面前的卫图,小的如同一个黑点。 “类似法天象地的天赋神通,这只山崩熊了不得。” 卫图见此情形,并未慌张,哪怕敌不过这只三阶山崩熊,他还有四阶防御符箓,可以护身。 他向后暴退,没有主动迎击,准备先看这只山崩熊,施展天赋神通后的实力变化。 在遁速上,卫图领先“山崩熊”公熊不少,在山崩熊追击的时候,他遁光速度一提,便略显轻松般,躲过了山崩熊的攻击。 拉开距离后。 卫图一拍储物袋,取出“符心碑”,以符修手段作战。 “符心碑”悬空,激射出一道道灵符虚影,向追击而来的“山崩熊”公熊压了过去。 灵符瞬间炸裂。 寒霜、剑光、熔岩,符力显露而出,在金色巨熊身上迸放。 这些符箓,每一道都是卫图这几个月内,亲手绘制出的三阶下品符箓。 其尽管没有申屠上人留给他的三阶上品符箓攻击力强大,但在金丹境内,亦是不弱了。 数道符箓接连而出。 其威力,堪比金丹中期修士,全力一击的效果。 “山崩熊”公熊和七瞳蝠蝠王一样,在秘密通道之内,受限于资源和阵法,境界难以提升。 此时亦是三阶初期。 因此,面对这堪比金丹中期全力一击的符箓时,“山崩熊”公熊尽管施展了天赋神通,但也被卫图这一击,炸得皮开肉裂,浑身上下,不见一块好肉。 只是,令人惊奇的是。 “山崩熊”公熊受此一击后,身上的伤势,竟开始迅速的恢复了起来。仿佛这天赋神通,还自带疗伤效果。 “看来,想要压服它,得速战速决了。” 卫图挑眉,手掌一翻,一沓符箓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在决定偷渡康国之前,他也没闲着,在这段时间内,绘制了不少精品的二阶后期符箓。 “木雷符!水雷符!” 卫图低喝一声,一甩袖袍,手上的符箓应声而起,化作一个符阵,围在了这金色巨熊身旁。 霎那间。 只见天色一变。 青色雷电、蓝色雷电,从符箓之中而出,轰向了正在疗伤的“山崩熊”公熊身上。 雷符,是各种符箓中,威力最大的一种符箓。 而二阶上品中的精品符箓,更是可以堪比三阶下品符箓。 卫图的这些“木雷符”、“水雷符”,论威力,丝毫不差他刚才在“符心碑”中使出的三阶符箓,而且其破坏力,比先前更强。 轰隆隆!轰隆隆! 一阵电闪雷鸣。 在雷电漩涡之中的“山崩熊”公熊,金色的毛发彻底焦黑,其体型在这一瞬间,彻底缩小回了,原来的大小。 其身上,甚至还有一些焦香。 (本章完) 248、到达康国,戚凤身死(求订阅) “吼!吼!” “山崩熊”公熊元气大伤,它不甘的吼叫几声,示意一旁与裂空雕作战的“山崩熊”母熊快点撤退,然后它再一次冲到了卫图面前,企图用伤躯拖住卫图。 但这时的“山崩熊”公熊,显然已无实力和卫图再次对抗。 卫图弃掉“符心碑”,再次以肉身和“山崩熊”公熊战斗,他瞬身上前,五彩霞光缠绕双拳,狠狠砸在了公熊的腹部,轰鸣声随即响起,紧接而来的便是公熊身上喷涌鲜血的噗呲噗呲声。 没有停顿,在“山崩熊”公熊滞慢的反击中,卫图抽身,一个甩腿压在了“山崩熊”的肩膀之上。 肉身之力和金丹法力二者合一,随即倾泻而出。 并带着元重法禁的压力。 咔嚓!咔嚓! “山崩熊”公熊被这巨大的压力,压得双膝跪下,轰然砸在了地面之上,渗出的鲜血浸染壤土。 同时,地面下陷了数丈之深。 “吼!吼!”“山崩熊”公熊想再次站起,但此举,除了让自己更痛苦外,毫无作用。 “交出子嗣,卫某饶你一命。”卫图开口,用堪比金丹后期的神识,把这一句话,传到了“山崩熊”公熊的脑海之内。 “山崩熊”公熊怒吼,双手捶胸,表示绝不臣服,甚至有自爆妖丹的迹象。 但直到它看到,卫图的袖中,再次飞射出一沓符箓,并且组成符阵,降临在母熊身旁的时候……“山崩熊”公熊开始犹豫了。 适才的符阵之威,它尝试过,险些将它炸死,一旦其落在母熊身上,定会一尸两命。 而此刻,卫图索要的,只是它的子嗣,又非强迫它们夫妇,签订魂契,从此受其驱役。 舍弃一子嗣。 就能换得它夫妇二人的性命。 此外,它的子嗣,送到卫图手上后,也不见得是坏事。 毕竟卫图是强者。 在卫图手上,它子嗣今后的成长,说不定会远超于它。 同意,一家三口都能活。 不同意,一家三口都要死。 “山崩熊”公熊动心了。 ——大不了,今后再怀一个小的,不就行了。 它吼叫数声,开始和怀胎的母熊商量。 “山崩熊”公熊是一家之主,尽管母熊不太同意,但在公熊的商议之下,母熊渐渐动心,有了同意的趋向。 “卫某可以保证,与道友子嗣签订的契约,是平等契约。” 卫图适时劝说,语气比先前,多了几分的和善。 话音落下。 “山崩熊”母熊不再执拗,听从了公熊的意见,选择送出子嗣,护住一家三口的平安。 …… 母熊临盆之日不远。 结束战斗后,卫图和卫修文一家,在旁等候。 期间,卫图曾想过劝说“山崩熊”夫妇随他一同离开通道内部,但思索片刻后,他打消了计划,没开这个口。 山崩熊夫妇已经成年,野性难驯,他现在能压服二熊,但不意味着,能让这二熊对他臣服,并成为了他的灵宠了。 大多妖兽,面对灵兽契约,都会选择殊死一搏,而不是就此屈服。 送出子嗣和自己屈服,这是两码子事。 等了大概十余日。 “山崩熊”母熊终于临盆,生出了一只婴儿头颅大小的幼熊。 这只幼熊,长相和其父母相似,通体为土黄色,不过在胸腹部,却有和其父施展天赋神通之后,一样的金色毛发。 “上品的地阶血脉。”看到这只幼熊,卫图心中暗道。 三阶(地阶)妖兽,不一定能生出地阶血脉的妖兽,唯有其纯血后裔,在血脉上,才能到达地阶。 不过,偶有意外。 如“山崩熊”公熊这等返祖的妖兽,诞生的子嗣,有可能血脉还在它自己之上。 现在,这只“山崩熊”幼熊,在血脉上,已然超过了其父其母。 地阶的上品血脉,意味着这只幼熊只要不夭折,便有极大的概率,走到三阶后期。 若精心培养,待成熟后,说不定能有望四阶,成为天妖。 这等血脉的妖兽,饶是在御兽宗内,亦是属于稀缺一类。 “吼!吼!”“山崩熊”母熊不舍的舔舐了几下幼熊,然后跪在卫图面前,捧起幼熊,朝卫图递了过去。 “卫某必定照料好贵子。” 卫图听明白了母熊的意思,他微微颔首,接过幼熊,答应了母熊的请求。 如他这等,培养的灵宠。 天生没有血仇。 忠心度是最高的。 他既然带走了“山崩熊”幼熊,就不可能不对其精心培育。 不然,一三阶初期、一二阶后期的妖兽灵材,可是更为珍贵一些。 …… 抱走“山崩熊”幼兽后,卫家众人没在原地久留,再度前行。 山崩熊所处的地域,已是“秘密通道”的后半段了。 因此,花费了近月时间,在地图的引领下,卫家众人终于从一山窟而出,到了一处荒原之上。 “这里,就是康国了。” 从通道而出,到达异国后,卫图心中,生出了别样滋味。 之前,他虽多次离开郑国,但时间不久,就又重新回去了。 这次离开郑国,到达康国。可以说,很长时间,几十年内,几百年内,乃至终生,都有可能……不再踏足郑国之土了。 郑国,是他的母国。 相比卫图的“感怀”,卫修文夫妇则是有种劫后余生的惊喜感,毕竟在“秘密通道”之内,他们遭遇了两次金丹妖兽的威胁。 尽管这些威胁,被卫图一一解除了,但这压力,于二人,不可谓不大。稍有不慎,他们二人,便有殒身的风险。 “爹,现在是先找我姐,还是打探情报?”卫修文上前,询问道。 在异国他乡,他倾向于先打听情报,然后择机而动。 不过,和他不一样。 他爹卫图是金丹真君,手上或许掌握着他不知道的康国情报,可以省去这一环节。 “先打听情报。” 卫图思索片刻,做出决定。 在散仙盟的时候,他虽多次打听了关于康国的情报,不过受限于地理隔绝,他打听的情报,存有滞后性,是十几年前、几十年前的康国情报,失真严重。 而赵江武,虽给了他关于“秘密通道”的情报,但这“秘密通道”是万年前修建,另一端的变化,估计早就沧海桑田了。 …… 有事弟子服其劳。 卫修文修为不低,已是筑基初期巅峰之境了,在这陌生地域,打听情报,绰绰有余。 而卫图也有心锻炼,自己这个独子,所以借了“裂空雕”给卫修文防身后,便让其出去打听情报了。 当然,卫图也没完全放心卫修文,他在卫修文离去之后,让一只二阶的七彩幻蛾,偷偷尾随。 七彩幻蛾身上,寄存着卫图的部分神识。 因此,卫修文的一举一动,卫图都可以观察到。 好在,卫修文没让卫图失望,其在寻找到附近的城池后,没有如愣头青一样,直接询问,而是先学康国人的风俗,乔装易服后,走到了城池内的书肆…… 看完地理志和人物志后,卫修文又去询问当地豪族…… 数日后。 卫修文打探完情报,返回原地。 “爹,附近的情报,我已经打听过了。这里是康国的南疆,风俗与咱们郑国人相似,再往东走,就是隶属康国三大部“射日部”的“瓦楞部”了……距离我姐所在的“扎玛部”,中间隔着十余个部落……” 卫修文缓缓道。 语毕,卫修文将自己打听的情报,拓印在了一空白玉简上,递给了正在打坐的卫图。 “还有,这是我在朵颜城内,购买的一些康国服饰……” 接下来,卫修文又从储物袋内,给卫家众人,各自取了一套适合的衣装。 “你考虑的很周全。” 见到此幕,卫图没吝赞赏,夸了卫修文一句。 纵使是他办事,也顶多如卫修文一样,做到这等地步。 换好康国服饰,卫家众人没再耽搁,径直前往“扎玛部”所在的康国东疆,前去与卫燕等人汇合。 数日后。 绕过“朵颜城”后,卫家众人便来到了康国腹地,看到了与郑国风土迥异的草原和牧民。 一碧万顷的草色,如珍珠般白洁的羊群,奔驰的骏马、牛群……以及随处可见的帐篷。 “听说,萧国临海,与康国的景色,又是不同。”卫图心道。 得益于前世,他对康国的草原景象,见怪不怪了。 …… 十余日后。 卫图御使的黄雁舟,抵达康国东疆,三大部“应鼎部”的附属部落——“扎玛部”。 符信发出。 半个时辰后,一袭蓝裙的卫燕,飞遁来到了卫家众人面前。 “爹,修文……”卫燕看到亲人,当即面露喜色,打起了招呼。 “这是?”卫燕随即看到了梅珍身边的卫长寿,她语气略显惊讶,有了一定的猜测。 只是,因为不确定卫长寿的姓氏,她不好表露亲情。 毕竟若姓梅,她这个姑妈,与之也不算有什么“血缘关系”了。 “是你侄子,叫卫长寿。” 卫图言简意赅。 “姓卫?”听到这话,卫燕脸上随即洋溢出了笑容,亲昵的摸了摸卫长寿的额头。 “爹,修文和弟媳怎么突然到康国了?”卫燕传音询问。 几十年前,卫修文曾明确表明,要留在霞崖梅家。 今日,她在康国却见到卫修文夫妇,其中,必然有了变故。 卫图斟酌用词,将天女派通缉之事,告知给了卫燕。 这种涉及家族存亡的大事,没必要藏着掖着,不告诉后辈。 早知道,早有准备。 不至于天女派杀到,毫无准备,无措应对。 “扎玛部不是久留之地,伱在康国这么多年,可知哪里有适合的三阶灵地出售、租赁?” 到了康国,安全之后,卫图便为自己的修炼之事,做相应的打算了。 当初,他先让卫燕偷渡前往康国,其中的一个目的,便是让卫燕先帮他在康国探路,打好根基。 到了金丹境。 已经不适合再加入势力了。 各大势力,除非特殊情况,否则很少会收金丹散修,纳为供奉。 更别说他这种“来历不明”的金丹散修了。 金丹散修的境地很尴尬。 弱小势力,接纳金丹散修,会担心金丹散修鸠占鹊巢。 而强大势力,如康国的元婴势力,又没必要接纳金丹散修,分走宗门的一份资源。 因此,此时卫图询问卫燕,这才会问:哪里有适合三阶灵地出售、租赁。 而不是去问,有哪一门派、哪一部族,招揽金丹散修。 “康国大势力为“三部两山一宫”,女儿所处的势力扎玛部,其为三大部“应鼎部”的附属势力……十几年前,女儿听说,应鼎部麾下的“焚山部”大祭司年迈,有暂时租赁他们圣山炎焚山的打算……” “除此之外,地剑山,也有多余的灵脉道场出售、租赁。” 卫燕缓缓道。 地剑山,是康国势力中“三部两山一宫”中的一山。 话说到这里。 卫燕突然反应了过来,她神色略显惊愕的看向卫图,“爹,你突破金丹境了?” 三阶灵地,这是金丹境修炼的标配。若卫图仍是筑基境,根本用不上三阶灵地,也无资格,去租赁三阶灵地修炼。 “数年前,侥幸突破。” 卫图笑了笑。 “若是租赁三阶灵地的话,女儿建议爹,去焚山部试试。焚山部苦于无强者庇佑,对炎焚山这三阶灵地的租费………定会低上不少。”卫燕补充道。 “而且,应鼎部这些大部族和门派势力不同,其是部落联盟的形式,并不会排斥外人进入。” “许多部族的大祭司,也是外人。” 炎焚山?焚山部? 卫图略作思索,将其纳入了自己的考虑名单之中。 “你戚姨娘和仙儿,在扎玛部,近况如何?”谈完正事后,卫图想到了这些闲事。 几十年前,邯山陶家总共给了他五个偷渡名额,他将这五个偷渡名额中的三个,分别用在了卫燕、戚凤,以及韦仙儿身上。 戚凤,是他多年前收的妾室。 他对其并无感情。 而戚凤,愿意充当他的妾室,也是想有一个安稳的修炼环境。 “戚姨娘,数年前,尝试突破筑基境……失败身陨了。” 卫燕闻言,叹了口气道。 不小心睡过了,早上醒来才码字。 (本章完) 249、梦中传法,韦仙儿的机缘(求订阅) 失败身陨了? 卫图有点愕然,不由暗叹戚凤的运气不好。 倘若戚凤晚几年,等到他来康国后,再行突破筑基,结局将会……大不相同。 戚凤身上,只有他早些年给的“凝基丹”和精品炼妖符。 这两个突破筑基境的“标配”,突破之时,有不小的失败概率。 而且,一旦失败,若无韦飞的好运气,侥幸突破到练气十层,那么迎来的结局,就只有失败身死这一条路了。 筑基丹之贵,也就是贵在能护住突破修士心脉这一方面了。 服用筑基丹突破,哪怕突破失败,亦没有身死的风险。 如果戚凤晚几年突破。 以卫图今日的实力、财力,在康国费点心思,帮其搞到筑基丹,并不是一件难事。 哪怕没有筑基丹,卫图在戚凤突破之时护法,亦能在其失败后,以法力护住心脉,不至于让其突破身死。 “时运不济。” 卫图收敛心情,摇头叹息。 人生,是悲欢离合的集合。 他只得庆幸,突破身陨的修士是与他感情淡薄的戚凤,而不是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女儿卫燕。 不至于让他太过悲伤。 凝基丹加上炼妖符,这一套突破筑基的标配,他认识的人中,只有五个人,使用过。 分别为赫连雄、傅志舟、卫燕、韦飞、戚凤这五人。 这五人中,只有赫连雄和傅志舟、卫燕三人,凭此突破成功。 剩余的两人,则均为失败。 在卫图看来,赫连雄和傅志舟二人突破成功,与其二人曾是捉刀人的身份,分不开关系。 这二人各个都是境界稳固、道心坚固之辈,突破之时,会相应增加一些突破概率,凝基丹和炼妖符于这二人,只是一个助力。 剩下的三人,修行环境太过太平,论根基打磨和道心,逊色赫连雄和傅志舟二人不少。 突破概率会相应低一些。 卫燕运气好,突破成功了。 韦飞和戚凤运气不好,二人一一失败。只是戚凤运气更衰,因此而身陨了。 …… 聊完戚凤之事后。 卫燕顺势,又给卫图讲了一些扎玛部出名的修士。 譬如扎玛部大祭司“蒂亚”,为金丹中期强者,威慑一方。 族长“黑骨”,是应鼎部大法师“古蝉”的记名弟子,在应鼎部的附属部落中,威名不低。 “康国,仙凡混杂,部落中的筑基修士,统称为祭司。更上一层的大祭司,便为金丹修士了。一般是各大部族修士的首脑人物。但三大部的修士不同,都被冠以法师之名……” “族长,虽有统治部族的权力,但更多是世俗权力,对修士的管辖,并不多。” 说话间。 卫燕带卫家众人,来到了自己和韦仙儿所待的帐篷。 “卫叔,你到康国了?”韦仙儿听到众人说话声,疾步走出帐篷,语气略带惊喜道。 她和卫图见面虽不多,但因父辈关系,卫图这个长辈,几乎是她除了父母之外的最亲近之人了。 在卫图身上,韦仙儿能感受到一股心安,被庇护的感觉。 “仙儿。”卫图面露笑容,微微颔首,回应道。 时隔多年,韦仙儿相比少女之时,长的更开了一些,出落得亭亭玉立,不亚于卫图百年前,在白石湖坊市,初见的寇红缨了。 毕竟,修仙最是养颜。 “卫叔,现在郑国境况如何?还有我爹在栖月山……”寒暄完后,韦仙儿着急问起了自己父母的近况。 儿行千里母担忧。 反过来,亦是一样。 此外,她亦有隐忧,担心郑国生变,她父母滞留在了郑国,而卫图无力相帮……毕竟偷渡名额有限,费用亦是高昂。 她是以感知天赋入股。 这才得以通过陶家偷渡渠道,到达康国的扎玛部。 “你爹和你娘,运气好,借赵家的传送阵,去萧国了。” 卫图回复,言语中,亦带了几分的羡慕。 要知道,他这次偷渡康国,若非有强横实力,在地宫和太虚境内得了机缘,说不定就九死一生了。 两个金丹妖兽,并没有那么好对付。 而韦飞夫妇…… 却搭了赵家的顺风车,毫无危险的离开郑国,并去了资源丰富、修仙界更繁茂的萧国去了。 “万幸!万幸!”韦仙儿从脖颈处,取下一个木偶吊坠,双手合十,如小鸡啄米般,对这木偶吊坠叩拜了几下,嘴里念叨着“万幸”二字。 看到此幕,卫图稍显惊讶。 他不曾想,韦仙儿岁数渐涨后,行事上,仍和……少女一样,显得有几分天真。 “赤子心性。”卫图心道。 他猜测,或许正是如此,才使韦仙儿的感知天赋,远超常人。 心灵纯粹者,反应到神魂,便是神识强大,强人一筹。 “爹,仙儿脖子上那木偶,并不简单,是她在扎玛部外,一座神庙中发现的,因此故,大祭司蒂亚起了收她为徒的心思。” 这时,一旁的卫燕,偷偷提醒了卫图一句。 卫图闻言诧异。 他抬头,仔细打量了一眼韦仙儿脖上挂着的木偶吊坠。 这木偶吊坠,泛黄发黑,雕刻着一三面六臂的神像。 这神像的三面,为悲面、喜面、怒面,而六只臂膀,则分别手持长剑、金刚杵、宝塔、钺斧、铜镜、古经。看起来略显诡异。 “悲鸣神君?”正在卫图猜测这木偶神像的来历时,白芷神魂突然惊呼一声,道出了这神像的神名。 不等卫图询问。 白芷直接解释道:“悲鸣神君在康国的信众不少,被康国三大部认为是长生天中的神祇……” “不过在我们魔道中,并不这么看。天女派历代天女推测,悲鸣神君应是一转修魂道的化神尊者,在寿尽之后,分魂千万,利用秘术,寄存在神像之内,苟延残喘了下来。” “伱这侄女,脖上的悲鸣神君神像,应该寄存了悲鸣神君的一丝分魂……” “不过,卫道友不必紧张,悲鸣神君现今并无夺舍修士的能力。相反,得到此神像,反而会得到悲鸣神君的梦中传法。” 梦中传法? 卫图眉宇微皱,他直觉这于韦仙儿而言,或许不是好事,然而他又不好去破坏韦仙儿的这一机缘。 毕竟,他的身份,只是韦仙儿的叔父。 (本章完) 250、商讨灵地,大祭司之职(求订阅) 此外,不破不立。 有些机缘,正是需要冒险,才有可能获得。 行事稳健,虽是安全,但也意味着,会错失一些机遇。 韦仙儿之父韦飞,当年便是因为进取心不足,蹉跎年华,险些致使自己筑基失败……若非卫图帮扶了两次,如今的韦飞,早就因为寿尽,郁郁而终了。 因此,若无大机缘傍身,一味的讲究稳健,在修仙路上根本走不远,迟早会在某一处跌倒。 机缘,是争来的。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必须要把握好危险的“度”。 不顾危险,一头扎进去,那叫愣头青。 “仙儿,你佩戴这木偶的时候,若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记着及时找我……”卫图思索片刻,对韦仙儿告诫道。 说话的同时,卫图亦传音,把“悲鸣神君”像的危险,告知了韦仙儿。 父不在其旁。 他这个叔父,既有能力,当然是能帮即帮。 “是,卫叔。”韦仙儿面颊微红,轻嗯一声,点了点头。 尽管她知道卫叔是好心,担心她安危,但到底男女有别…… …… 到了扎玛部。 卫图是客,金丹外客,不好不去拜见大祭司“蒂亚”和族长“黑骨”这两个扎玛部的统治者。 其外,根据卫燕所言,焚山部有租售三阶灵地“炎焚山”的迹象。 卫图打算,通过扎玛部大祭司这里,打听一二具体情报。 他和邯山陶家关系不错,所以便将这一引荐之事,拜托给了在扎玛部的陶家长老“陶方德”。 ——陶方德是负责邯山陶家偷渡康国之事的筑基真人。 “偷渡康国渠道阻绝,最近十几年内,我和主家的联络减少,扎玛部有了想侵吞我陶家财产的想法……幸得卫前辈突破金丹,这也算解了我陶家的燃眉之急。” 陶方德见到卫图后,很是高兴,甚至有些大喜过望了。 如今,扎玛部和“陶家”、“卫家”这偷渡来的修士,相处的还算和谐,但他清楚,要是时间过得再久一些,那就不一定了。 卫家暂且不提。 他们陶家,为了偷渡到康国后,能再重立家族,来之前可是携带了不少的家族底蕴。 现今,少了老祖“陶崇州”的威名震慑,陶家在扎玛部,就宛如小儿持金过市了。 陶方德作为陶家的老一辈,见过大风大浪,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这安稳环境下的危机。 好在,有卫图的到来,陶方德和陶家,总算能缓口气了。 “卫前辈,不知我家老祖有没有随您一同前来康国……” 陶方德着急询问。 卫图是外人,借卫图威名震慑扎玛部,只能是一时之策。 陶家想要化解危难,最好还是老祖陶崇州亲自出面。 “卫某和家人能来康国,是有贵人相助,非是通过赤水关。” 卫图随口搪塞,隐瞒了“秘密通道”的存在。 这条秘密通道,是栖月赵家的隐秘,不好让太多人知道。 擅自道出,有失礼之嫌。 其外,陶家和他的关系,虽算亲密,但也没到舍身相帮的地步。 “原来如此。”陶方德闻言,面露失望之色。 他还以为,卫图是和老祖陶崇州一起来到的康国。 “至于陶道友……”卫图沉吟一声,宽慰道:“陶道友身为金丹修士,哪怕少了偷渡渠道,迟个三五载,亦能前来康国。” 数年前,离开康国之前,他曾对陶家老祖陶崇州提过醒,让其早做准备,偷渡康国。 如果陶崇州记住他这番话,并寻找办法的话,其偷渡康国成功,会有不小的成功率。 ——黑血沼泽等险地、绝灵之地虽然危险,但若有数名金丹修士联手的话,渡过的几率不低。 “老祖无事就好。”听到这话,陶方德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他最怕的事,便是陶崇州和卫图一同横渡“黑血沼泽”等险地时,不慎丢了性命,这才没随卫图等人一同到达。 只要老祖陶崇州没死,就是他们扎玛部这一支陶家族人的幸事了。 老祖活着,他们就可一直震慑扎玛部,保存财物。 不至于惹来杀身之祸。 …… 打听完邯山陶家的近况后,陶方德取出联络法器,与扎玛部的一些要员联系后,便带卫图前往了扎玛部的圣湖“流云湖”了。 这座湖泊广阔无垠,宛如汪洋大海,一眼望不到边。 微风吹拂,湖面上泛起宛如银鳞一般的波纹,煞是美丽。 “流云湖,是扎玛部拥有的三阶灵地,族内的祭司,都住在湖心的岛屿之上,而大祭司,则住在岛屿上的浮屠塔上。” “康国部落,一旦有人成为大祭司,三大部的法师,便会前来为部落建造浮屠塔。听说,这些浮屠塔的建造工艺,来自萧国的万佛寺,内藏高阶的聚灵阵……” 陶方德眺望湖心岛,目光停驻在了岛屿上的灰色高塔。 这座灰色高塔,共有七层,每层高愈十数丈。其矗立在湖心岛上,仿佛接连了天地。 塔尖处,被流云遮掩,随着云卷云舒,被黄金打造的金顶,在日星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而卫图,则在此时,感应到了一丝神识,落在了他的身上。 “蒂亚大祭司?”卫图挑眉,目光随即顺着神识方向,落在了浮坐在了云端上的一白发老者身上。 这白发老者头戴羽冠,脸颊刺着古怪的玄鸟图纹,一袭藏色长袍。 “堪比金丹后期的神识。” 卫图心中震惊,他神识远超境界,靠的是自己符师等阶和吞噬鬼婴后的神魂壮大。 并非是普通金丹修士。 而蒂亚大祭司靠的又是什么? “卫祭司。”蒂亚大祭司看到卫图注意到了自己的神识,神色略显惊讶,他对卫图微微颔首,打了一声招呼。 “用你们修士的话,老朽应该称呼你为道友。不过,卫道友既然到了康国,到了我们“康居人”的地方,还是入乡为俗要好。” 蒂亚大祭司语气平淡道。 康国三大部,射日部、应鼎部、凤乌部,虽然各自为政,有的还有血仇,但三大部和其附属部落,都有一个统一的称呼——康居人。 康国,又称“康居国”。 站在流云湖边的卫图,听明白了蒂亚大祭司的弦外之音。 这话是对他这个郑国金丹的一句告诫,让他在康国和扎玛部内,不要生事,不然康居人会同仇敌忾,共同对付他这个郑国金丹。 算是地域排斥? “名字只是称呼,大祭司称呼卫某为卫祭司也可。” 卫图微微一笑,表态道。 他来康国,本意就是为了追求安定的修行环境。 自不会去刻意生事。 此外,在他看来,修士和祭司、法师都一样,都是一种称呼,没必要太过在意。 ——祭司在“康居人”的话语中,是修士之意。 不仅是境界的一种划分。 而“大祭司”的大,指代金丹层次的境界同时,也指的是一个部族修士的头脑人物。 “请。”蒂亚大祭司听到卫图这番话后,脸上露出了淡淡笑容,他伸手一礼,示意卫图上前。 识时务者,为俊杰。 卫图能听出他话中的言外之意,显然是个聪明人。面对同实力的聪明人,他只会交好,不会敌对。 “多谢大祭司。”卫图道谢,他一甩大袖,脚下凝出遁光,飞遁到了云端,与蒂亚大祭司相对而坐。 “岁月不饶人,老朽听说卫祭司之名的时候,还是三十余年前,那时候陶家和卫家,刚刚迁入扎玛部不久。” 蒂亚大祭司一拂袖袍,面前出现了一套茶具,他一边烹茶,一边与卫图随口闲谈。 陶家和卫家,迁入扎玛部的人数虽少,仅有数十人,但论质量,却一点都不低。 拢共有四名筑基修士。 要知道,扎玛部的筑基修士,也不过十余人左右。 因此,陶家和卫家合力,是足以影响扎玛部政治生态的一股力量。 现今又多了卫图…… 蒂亚大祭司和扎玛部其他修士,若说不担心,那就是假的了。 “卫某听小女说,焚山部的三阶灵地炎焚山似有租售的迹象,若可的话,卫某想去焚山部潜修。” 卫图没绕弯子,直接道明来意。 “炎焚山?”蒂亚大法师闻言,心中一动,若卫图去了焚山部,不仅于扎玛部无害,还能使扎玛部多出一个亲善盟友。 扎玛部和焚山部这些部族,尽管都归“应鼎部”管辖,但并不意味着部族之间就亲如一家了。 各个附属部族,为了争夺资源,而大打出手的,屡见不鲜。 哪怕部族之内不争斗,但部族之外,他们也会与“射日部”、“凤乌部”这两大部的附属部族交战。 当然,这并不是他们康居人不团结,只是康国的资源,没法养这么多的“祭司”。 唯有在部族之中,脱颖而出的“大祭司”,才是他们康居人真正的顶梁柱。 这个层次的修士,就鲜少交战,打起来了。 “焚山部的大祭司“穆风”,老朽也认得。他岁至天年,最多三十年不到,便会寿尽而亡了。” “现在其租售焚山部的三阶灵地,应是为了寻找强者,庇护焚山部……此消息,应当不假。” 蒂亚大祭司予以肯定。 各大部族虽然实力不弱,但论对“继承人”的培养方面,比不上凝月宫这等修士门派,不少部族难以做到,传承有序。 因此,寻找外援,便成了这些部族施行的普遍策略了。 “如果卫祭司真欲前往焚山部,老朽可代为联络。”蒂亚大祭司踟躇片刻,沉声回道。 “租赁灵地,可有代价?” 卫图没着急回话,而是先问了这一问题。 毕竟卫燕只是筑基修士,受限于境界和身份,其很难了解到相应的内幕。 万一这里面有坑。 他还不如选择“地剑山”租售的三阶灵地。 “代价?”蒂亚大祭司思忖了一小会,说道:“若卫祭司是暂领焚山部的大祭司,每年需付一些租费即可,无需什么代价。” “哪怕王庭传召,卫祭司也有权不去。” “但若卫祭司不想付租赁炎焚山的租费,选择成为焚山部的大祭司。那就与老朽一样了。” “既有权利,也有义务。” “受王庭统辖之时,亦有去王庭学习高深“灵术”的资格,部族送去王庭的族人,成为法师的愈多,也会受到相应的奖赏……” “还有焚山部历代祭司储存的灵术,都可去王庭学习,无需任何费用。” 蒂亚大祭司缓缓说道。 “老朽建议卫祭司,最好成为真正的大祭司,再过五十年,就到了我们康居人每两百年一次的“圣泉会”了。” “届时,大祭司都可在圣泉会沐浴圣泉三年之久,若侥幸取得名次,沐浴圣泉的时间会更长。” “沐浴圣泉的时间愈久,提升的修为也就愈多。” 说到这里,蒂亚大祭司的眸底隐隐露出了一丝热切之色。 显然,他对“圣泉会”,已经惦记许久了。 “有劳蒂亚大祭司代卫某,联络焚山部了。” 卫图闻言,稍有意动,他稽首一礼,拜托道。 只是,在是否成为焚山部大祭司这件事上,他并未表态。 五十年时间,风云变幻。 到那时,三大部的“圣泉会”,会不会出现变故,还是未定之事。 时间这么久。 五十年内,他都可进行选择,没必要一定于此刻成为焚山部的“大祭司”。 “这是自然。” 蒂亚大祭司笑了笑,随口答应了下来。 “老朽听说,卫祭司是韦仙儿的叔父?那就是其长辈了!” “此前,老朽曾打算,收韦仙儿为弟子,传授她灵术,但被她以长辈不在为由,婉拒了。” “不知卫祭司能否做韦仙儿的主,答应此事。” 蒂亚大法师另开话题道。 在与韦仙儿见面时,卫燕便已提过,蒂亚大祭司曾打算收韦仙儿为徒。因此,此刻蒂亚大法师提起此事,卫图并不感到突兀,他心里早就有了准备。 “仙儿资质浅陋,不知有何处地方,吸引大祭司?” 卫图眼眸微闪,询问道。 韦仙儿和其爹韦飞一样,都是下品灵根,只不过,其灵根资质,在下品灵根中,属于上等。 这个资质,算是不差。 但称不上好。 至少还引不起一个金丹修士的注意。 (本章完) 251、灵道、仙道,守住底线(求订阅) 蒂亚大祭司听到卫图的质疑后,他没有慌张,或者恼羞成怒。 他语气平和,解释道:“卫祭司只看到了韦仙儿在修行仙道时的资质低劣,并未看到,其在修行灵道时的根骨上等……” “能被神庙挑中的祭司,每一个都是修炼灵道的天选之子。” 仙道?灵道? 卫图闻言一怔。 关于仙道和灵道的区别,他倒是知道,但从未想过,韦仙儿竟是在灵道中另有资质。 因为,所谓的灵道,本质上就是仙道的一个分支。 只不过,康居人将这一分支仙道,冠名为了“灵道”。 包括其修炼的法术,也被康居人命名为了“灵术”。 灵道,也是练气修行,但相比于正统仙道,灵道融合了康居人上古之时流行的秘蛊巫术、五行遁术,形成了独特的修行体系。 不过,饶是这样,也不意味着灵道不重视灵根资质了。 只是相较仙道,灵道对灵根资质的限定,会更宽松一些。 卫图在郑国之时,就曾听说过,康居人研究出了一种名为“寄灵蛊”的蛊虫,可以缓解灵根资质不足的难题。 只是因为这种蛊虫造价高昂,还有消耗寿元这一缺点,这才没流传开来。 “神庙挑选,天选之子。”卫图将注意力,放在了蒂亚大祭司所说的后半段话上。 他不难猜出,这后半段话,才是蒂亚大法师愿意收韦仙儿为徒的真正原因。 卫图直觉,蒂亚大祭司所言的“天选之子”,应该和白芷先前讲的“梦中传法”分不开关系。 悲鸣神君是化神尊者。 即便已死,但以其一二手段,更改修士“资质”,并非难事。 “此事,卫某虽能做主,但具体之事,还是要与韦仙儿商议。” 卫图答应了一半,没把话说死。 以韦仙儿的灵根资质。 修仙道一辈子,若无足可改命的机缘,顶多是一筑基修士。 但若拜师蒂亚大祭司。 便大不相同了。 有突破金丹的可能。 毕竟,若韦仙儿的上限仅是一筑基修士,蒂亚大祭司可不见得,会热衷收韦仙儿为徒。 至于蒂亚大祭司会不会对韦仙儿不利…… 卫图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小。 一者,在他未来之前,以蒂亚大祭司的地位,完全可以强迫韦仙儿答应,不必征求其同意。 二者,在他到来之后,蒂亚大祭司知道韦仙儿有他这一同级强者庇护,仍愿意开诚布公,坦言相告。 谋害他人,罕有人会这么正大光明的。 三者,神庙和天选之子的事,他事后调查一二,便能得知。 蒂亚大祭司,犯不着在这件事上骗他。 “善!” 蒂亚大祭司微微颔首。 他神色间,隐隐多出了一些,对卫图的欣赏之色。 金丹长辈之话,于练气侄女来说,不亚于金口玉言了,基本上,不容更改。 而卫图,却罕见的不像同级强者那般霸道,而是选择尊重练气侄女的意见,去与其商量。 以小见大。 如此之人,品性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 道别蒂亚大祭司。 卫图在陶方德的引领下,又去流云湖的大殿内,见了扎玛部的族长“黑骨”。 与蒂亚大祭司的气质亲和不同,族长黑骨就有一些盛气凌人之相了。 不过卫图是金丹真君,族长黑骨亦不敢过多冒犯,其对卫图的态度,也算恭敬。 “蒂亚大祭司应该看不上陶家的那点财物,那么扎玛部内,对陶家财物的觊觎之人,大概率就是这黑骨族长了。” 卫图心中,暗暗推测。 在扎玛部的陶家族人,其身上的财物,只是邯山陶家财富的一小部分,大部分定在金丹老祖陶崇州的身上。 因此,陶家的财物,还不足以让蒂亚大祭司心生贪念。 但于黑骨族长而言,这些财物,却足可让他大发一笔了。 ——几十年前,邯山陶家便是与族长黑骨合作,迁徙陶家族人,来到了扎玛部。 “卫前辈,不知陶前辈可否到了康国?来到了扎玛部?” 主座上,族长黑骨对卫图敬完酒后,眼睛转了几下,偷偷问道。 尽管他是应鼎部大法师“古蝉”的记名弟子,又添为一族之长,背后有人……但他也怕,一尊金丹真君对他的报复。 “陶道友有事耽误,过几年,就到康国了。” 卫图微微一笑,帮陶家遮掩了虚实。 “几年?” 族长黑骨挑了挑眉,心道:看来这卫图和陶崇州关系没这么好。 要是关系好,以如今郑国的危难情况,他可不认为,陶崇州不与卫图一道前来。 没同时到达康国。 便证明,二人关系不紧密。 “方德兄,现今卫前辈初来康国,还无立足之地。我族的“流云湖”虽是三阶灵地,但供应族内修炼,已是……勉为其难了。” “难以再承担一位大祭司了。” “本族长在王庭内还有一些关系,可以代卫前辈效劳,帮卫前辈找到一合适灵地。” “只是,打点王庭法师的灵石……” 黑骨族长吃了几口灵肉,目光望向坐在一旁的陶方德,嘴角露出了几分笑容。 “这黑骨,当真狡诈!”陶方德听到这番话,顿时暗道不好。 黑骨这话,是想联合卫图,一起瓜分陶家的财物。 其看出了陶家和卫图,只是泛泛之交。 很聪慧的,想将卫图化敌为友,解除卫图对陶家的庇护,并且将他们陶家一军。 此时,于他的选择,只有两条路。 两条路,都是危路。 不交灵石,帮助卫图打点王庭的关系,但就是自绝陶家与卫图这金丹真君的关系。 ——连灵石都不愿投献,还谈什么,与卫真君关系良好? 这一点,会恶了卫图。 毕竟,卫真君刚刚晋升金丹,手上定不宽绰,正是需要亲友帮助,排忧解难的时候。 然而—— 交了灵石,一旦黑骨索求无度,或者卫图在暗中推波助澜,他们陶家,是真的会被这两方,一点点的吞噬干净。 “只能看卫真君的品性了。”陶方德咬牙,衡算陶家资产,准备顺着黑骨的话,帮卫图一把了。 两害相权取其轻。 后一条路,不交恶卫图。 而且,卫图若是品性好,陶家今日帮的这一点,反倒会让卫图这个金丹真君记住。 但就在陶方德犹豫过后,准备开口的时候,卫图却抢在他前面,说话了。 “寻找灵地之事,卫某就不劳族长费心了。此前,卫某已和大祭司商议好了,租赁焚山部的灵地——“炎焚山”了。” 卫图语气冷淡,直言拒绝。 先不说,他此前便有租赁炎焚山这三阶灵地的打算,不考虑从族长黑骨这里,另外打点关系。 即便没有,他也不会接纳陶家的投献,赠予灵石。 没必要,为了些许灵石,而如此的不顾脸面。 毕竟,作为“手艺人”,他赚取灵石,又非艰难之事。 黑骨小觑他,也小觑他的财力了。 “竟有此事?是本族长考虑不周了,还望卫前辈勿怪。” 黑骨尴尬一笑,自罚三杯,将这件事,混了过去。 …… 一刻钟后。 大殿灵宴结束。 “多谢卫前辈维护我陶家,晚辈感激不尽。”离开流云湖,跟在卫图身后的陶方德,面露感激之色,致谢道。 若非卫图主动开口。 他和陶家,被黑骨这句话挤兑的,还真难以下台。 “这是小事。”卫图摇头,他笑了笑,说道:“卫某家眷,在扎玛部这些年,也颇受陶家照顾。陶道友未来,我照拂陶家,是应该之事。” 闻言,陶方德脸上,又多了几分的敬佩之色。 修仙界中,尔虞我诈之事,屡见不鲜,如卫图这等知恩相报,存有底线之人,少之又少。 当年,他听闻卫图之名时,还为卫图“叛出”黄家,而感到不屑,认为卫图不忠不义。 现在看来,这些都是他脑海里对散修的刻板印象,眼拙了。 “虽话是这么说,但卫前辈晋升金丹不久……手头上,必定不宽绰,陶家这里,还有一些灵石,可暂借给卫前辈使用。” 陶方德懂得做人,知道有来有往的道理,于是略作思索后,便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这时,借予卫图灵石。 一者,能减少族长黑骨对陶家财物的觊觎。 二者,也能加深陶家和卫图之间的关系。 在老祖陶崇州未到之前,陶家可少不了卫图的实力庇护。 “不必,卫某略有家资。”卫图微微一笑,婉拒道。 略有家资? 听到这话,陶方德愣了一下。 他记得,卫图在与陶家合作,共同开发偷渡渠道之时,也曾说过这句话。 但今非昔比了。 卫图在筑基境内的财富,在金丹境后,可是寒酸不少。 (本章完) 252、租赁灵地,五十年时间(求订阅) 见卫图拒绝,陶方德略一思索,想出了一个更合适的方法。 “陶家在扎玛部这些年,所用的灵符,稍有欠缺,若是卫前辈不嫌弃的话,陶家愿意购买一些,卫前辈手中的符箓。” 符箓和丹药不同,虽不是修行的必需品,但也是修仙界的硬通货,贮存时间长,哪怕买多了,亦不用担心亏本。 尤其是卫图这样的老符师,其出品的符箓,质量稳定、威力强大,不用担心日后的销路问题。 只是,销售时间,会长一些。 回笼资金慢。 而陶家,恰恰不缺变卖符箓的这点时间。 哪怕亏了本,但只要陶家成功傍上了卫图这条粗腿,一切都是值得的。 “符箓?”卫图挑眉,明白了陶方德的意思。 不过,这次他没有再拒绝陶方德了。购买符箓和投献灵石,是两码子事,前者是正常的商业交往。 二人开始相商,关于购买符箓的具体事宜。 从交谈中,陶方德得知,卫图手上还有一批三阶下品符箓的时候,内心大感震惊。 毕竟满打满算,卫图晋升金丹真君,也没有几年。 “难怪卫前辈拒绝了陶家投献灵石,有自信,以一己之力,租赁焚山部的三阶灵地……” 陶方德暗自咋舌。 知道此事后,陶方德再次狠下心,从陶家的底蕴中,再抽出了一批灵石,购买卫图的符箓。 这次,他购买符箓,不止是为了讨好卫图了,也是想买三阶符箓,武装陶家修士了。 财物再多,没有护持己身的手段,那就是待宰的羔羊。 对此,陶方德认知很深。 交易很快达成。 陶方德代表陶家,以两万三千灵石,从卫图手上,购买了一批三阶、二阶符箓。 当然,卫图也没以原价卖,给陶家了一个友情价,打了八折。 …… 卖掉这一批符箓后。 卫图手上的财政危机,大大缓解了一些。 ——在陶方德面前,他并没有说假话。他身家这一方面,在同阶的金丹真君中,确实是“略有家资”。 只是,手上的符箓、法器等灵物,还没变卖。 在灵石上,不太充足罢了。 不过,有了陶家的这两万三千灵石,卫图倒也不着急,去变卖他身上的一些“赃物”了。 他在扎玛部内,开始耐心等待蒂亚大祭司给他的回信。 值得一提的是。 在此期间,韦仙儿和卫图商议后,决定拜蒂亚大祭司为师了。 于是,在关系上,卫图和蒂亚大祭司更进一步,算是关系紧密了。 …… 转眼,数月过去。 这一日,卫图和蒂亚大祭司联袂而行,前往焚山部。 焚山部和扎玛部之间,只隔着三四个部落,两者相距不远。 “穆风总共收了四个弟子,大弟子启宸本来被寄予厚望,是成为大祭司的绝佳人选,但百年前,外出意外身陨了。” “剩下的三个弟子,除了年龄较小的四弟子“颜玉”外,剩下的两人,都不成器……要是他们作乱的话,以卫祭司实力,可以轻易对付。” 蒂亚大祭司一边赶路,一边给卫图介绍,焚山部的内部人员。 焚山部,没有大祭司,难以守住三阶灵地“炎焚山”,以及在应鼎部王庭内部的相应利益。 所以,焚山部急需在外界,寻找一个合适的“金丹强者”,暂领大祭司之职,或者继任大祭司。 但个人利益和部族利益,有时候,并不一致。 一个部族的遗产,太过庞大了。 因此,此刻蒂亚大祭司说的这些话,是意欲给卫图提个醒,让其小心防备焚山部大祭司一脉的一众继任者。 “颜玉?”卫图沉吟片刻,记下了这个名字。 康居人除了三大部之外,其余的部族人员,上至祭司、王公,下至黎民百姓,尽皆无姓。 只有一个名。 而颜玉,仅从其名字来看,就和普通的康居人不同。 卫图打听过,焚山部的大祭司“穆风”,据说最早,也不是“康居人”,而是另有来历。 ——康国,不止有康居人,还有和郑国风俗相近的“苍南人”。 或者说,除了“康居人”这些特殊的部族之民外,七国正道联盟治下的百姓,都统称为“苍南人”。 苍,是大苍修仙界的苍。 南,则是指内陆四国,位于魔道五宗、边境三国的正南方向。 …… 半日后。 焚山部,炎焚山。 浮屠塔内,第五层。 “听说卫祭司来自郑国,不知是否有其事?”主位上,面容苍老的穆风大祭司,望了一眼坐在偏座上的卫图,开口询问道。 话音落下,殿内的众多祭司,目光齐刷刷盯向了卫图,眼底露出了一丝诧异之色。 这还是他们头一次,见到异国之人。而且此人,还是一尊实力强悍的大祭司。 “穆风祭司所言不错,卫某确实来自郑国,是郑国修士。” 卫图颔首,没有否认此事。 倘若只有他一人,到了康国之地,那么乔装易容成“康居人”,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有陶家和“卫家”在,他不便去伪装了。 其外,伪装康居人,于他好处,亦十分有限。 没必要如此做。 听到卫图回答,穆风大祭司笑了几声,说道:“说起来,老夫当年和卫祭司也一样,都是苍南人,但被师父收徒之后……老夫渐渐都忘了苍南人的风俗了……” “老夫现在也不明白,我是苍南人,还是康居人了。” 说话间,穆风大祭司目光向殿下的一众焚山部祭司望了过去。 众祭司面面相觑。 他们岂敢说:穆风大祭司不是康居人。 “入乡随俗,大祭司在焚山部生活的时间,已有数百年之久,应为康居人。” 殿内,几个祭司应声回道。 望见此幕。 卫图顿时了然,这是穆风大祭司在帮他铺路,避免他入主焚山部后,有人拿他的身份说事。 “颜玉,这是租赁炎焚山的灵契,你代为师,将其交给卫祭司。”看到众修反应,穆风大祭司满意点头,他从袖中取出一份泛黄的草纸,递给了身旁的一个少女。 这少女,丰满艳丽,肤色略黑,身着豹衣短裙,身上散发着,不同于苍南人女子的刚健之美。 “是,师父。”颜玉稍稍一愣,接过灵契,走下殿阶,朝卫图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你两位师兄,资质低下,终生无望成为大祭司。你不同,身具巫神血脉……只要得到卫祭司的庇护,有足够的成长时间,便可突破到大祭司之境……” “待为师寿终后,伱和卫祭司多多亲近。” 穆风大祭司传音道。 让颜玉,转交炎焚山的租赁灵契,则是他对卫图和一众焚山部的祭司暗示:颜玉才是他的继任之人。 这份暗示,殿内的众修,都看明白了。 殿内前排,坐着的两个焚山部祭司,看到这一幕: 一个脸上露出了失望之色,另一个,虽面色平静,但其愈来愈凌厉的目光,证明其心境,并不平静。 一个大祭司离世后,哪怕不论身上的财物,单是其生前丰厚的人脉,就是一笔不小的遗产。 而此刻,这些遗产,却被穆风大祭司,在众目睽睽之下,传给了其四弟子颜玉了。 “多谢颜姑娘了。” 卫图从颜玉手上,接过灵契,并道了声谢。 语毕,他打开灵契,仔细审查灵契里面的内容、条约。 条约和当初他见蒂亚大祭司时,其所说的差不多,并不苛刻。 除了相应的租费外,焚山部只对他有三点要求。 一,在租约期间,要对焚山部提供相应的庇护。 二、每次续租的时间,不少于五十年。 三、不得竭泽而渔,大肆破坏炎焚山这三阶灵地的灵脉。 三点要求,都在卫图的意料之内,他对此并不意外。 第一和第三点要求,没什么好说的,几乎是租赁焚山部灵地的必备条款了。 第二点要求。 略一思索,便能想通。 五十年时间,恰好是康居人“圣泉会”的举办时间。 这期间内,倘若卫图无心成为焚山部的大祭司……那么就需要给其他祭司让路了。 临近圣泉会时,会有外族修士,或者康居人祭司,寻找虚弱的部族,成为该部族的大祭司,从而获得在圣泉会内,沐浴圣泉的机会。 届时。 大祭司之职,便异常抢手了。 “穆风大祭司,租赁炎焚山五十年的租费,太过高昂了,卫某财力有限……” 卫图面露难色,哭穷道。 该省省,该花花。 他是财力雄厚,但不意味着,不砍价,直接当冤大头了。 焚山部给他的报价,存有一定的虚高。 “卫祭司若手头紧,可以对我焚山部,分期支付。” 听到这话,穆风大祭司捋了捋胡须,面露笑容道。 他不担心卫图赖账。 焚山部是虚弱,但不意味着应鼎部这王庭虚弱。 部族内战,王庭不会插手。 但对付外人,王庭可不会有丝毫的手软。 “这样,我替部族做主,减免卫祭司五千灵石,并赠予卫祭司,三门灵术如何?”穆风大祭司想到自己还有求卫图,思索片刻,又补了这一句话。 (本章完) 253、转眼三年,散仙盟横渡而来(求订阅) 三门灵术? 卫图闻言,略有心动。 灵道的灵术,多有独到之处,而且论威力,丝毫不逊色于同阶的仙道法术。 “卫某同意,愿租赁贵族的三阶灵地。”卫图不再迟疑,他点了点头,一挥袖袍,在灵契上留下了自己的法力烙印。 三门灵术加上减免的五千灵石,这个价格,算是合理了。 …… 签完灵契。 穆风大祭司示意,让殿内的一众祭司离开,他单留了卫图和颜玉,随他一同走上浮屠塔的七层。 至于蒂亚大祭司,则随同焚山部的其他祭司,一同告退了。 “浮屠塔七层,是老夫的修炼之地。而今,就让给卫道友了。” 穆风大祭司取出玉牌,打开通往浮屠塔七层的石门,他脸上露出复杂之色,语气唏嘘道。 数百年前,他成为大祭司,志气高昂的搬进了这里,认为自己终有一日,会突破成为“神师”,然后继续自己的修行之事。 “但神师……哪是那般容易突破的。”穆风大祭司暗叹一口气。 能突破大祭司的祭司,无一例外,都是康居人中的天之骄子、风云人物,但……这些人,包括他,偏偏在此境内庸碌不堪了。 终其一生,都困顿难行。 “卫图虽然年轻,但恐怕他也会和我一样,困在大祭司之境,或者说……金丹境……” 穆风大祭司在卫图身上,仿佛看到了年轻的自己。 一样的朝气,一样的失败。 简单收拾完自己家当,并给卫图让出控制浮屠塔第七层的阵法玉牌后,穆风大祭司便带着颜玉,告辞离开了。 “师父,你不是说让我和卫祭司多多亲近?” “怎么,离开的这么匆忙?” 离开浮屠塔后,颜玉看了一眼在她身前的穆风大祭司,略有不解道。 按理说。 适才,应该是创造她和卫图,相处的最佳机会。 话音落下。 穆风大祭司随即止步。 他沉声道:“为师看你容貌秀丽,本打算让你嫁给卫图,当做续弦。届时,有卫图相帮,再加上为师遗产,伱晋级大祭司,便有十足的把握了。” “但适才,为师观察卫图,发现他对你并不上心……所以,太早让你和他近距离接触,不是好事……” 听到这一番话。 颜玉神色正常,脸上并未有羞红之色。 为利益联姻,在部族之内,十分常见。 因此,在穆风大祭司让她与卫图多亲近的时候,她便已明了——师父有对她许亲的想法。 “为师寿元,还有二十七年。这二十七年,足够了。” 穆风大祭司长声一叹。 …… 炎焚山,虽非火行绝地,但充盈的火灵气,于卫图这个修行《神木元功》的修士而言,自无法和木属性的三阶灵地相比。 好在,浮屠塔内部,存有“逆灵法阵”,可以转化火灵气为任一属性的灵气。 有此法阵,炎焚山和普通的三阶灵地,也就没什么区别了。 搬入炎焚山后。 卫图算是有了安定的修行环境了。只是,他现在,除了自己的修炼外,还需操心三件事。 第一件事,炼制三阶阵法“玄幽祭灵阵”,然后借此催动补天钵这残缺灵宝,提纯“仙灵露”,从而提升裂空雕的修为。 三阶飞禽,于斗法的增益之处,自不必多说。 第二件事,则是寻找三阶炼器师,炼制奇宝“定光珠”。 第三件事,培育灵宠“山崩熊”幼崽,让其在最短时间内,能转化为他自身的战力。 前两件事,都与炼器有关。 ——“玄幽祭灵阵”的阵旗,需要三阶炼器师炼制。 然而,三大部族,因为修炼灵道的原因,对法器没有太多依赖,故此各大部族之内,鲜见炼器师。 所以,他想要寻找到合适的炼器师,只能前往康国修仙门派的所在地域,在其附近的坊市寻找。 康国的修仙势力,为“两山一宫”。 两山为古剑山、地剑山。 一宫为凝月宫。 有事弟子服其劳。 接“卫家”到了焚山部后,卫图便把寻找三阶炼器师和相应灵材的任务,交给了独子卫修文。 卫图先让卫修文去凝月宫。 根据此前秘谈,他从寇红缨的口中已经得知,镜水阁将要搬迁到凝月宫的消息了。 而这个时间,是他离开郑国的两年后。 算算时间,也将近了。 “去了凝月宫后,寻找三阶炼器师的同时,记着联络你红缨姐。”卫图耐心叮嘱道。 在康国,他势单力孤。 但若有了寇红缨相助,就大不一样了。 “孩儿知道,爹你放心。”卫修文笑着保证,拿了卫图给他的保命符箓和法器,离开了焚山部。 …… 半年后。 卫修文派人送信,告知卫图,寇红缨已到康国了。 不过,在寻找适合的三阶炼器师上面,卫修文却迟迟没有进展。 凝月宫附近。 三阶炼器师好寻。 但想要找一个不是凝月宫,并且与凝月宫干系少的三阶炼器师,便不是什么易事了。 而之所以不用宗门炼器师。 卫图也有自己的考虑。 宗门的门风不同,有的宗门信誉良好,有的宗门则偏向霸道,喜欢强占散修财物。 没有宗门相应人脉的话,于散修而言,宗门的“手艺人”,信誉度会在同等级的散修之后。 因为散修“手艺人”,没有敢翻脸的底气。 至于寇红缨…… 其现在还是筑基真人,在人脉上,还没上升到金丹层次。 所以,卫图没让卫修文,去找寇红缨开这个口。 不过—— 转机很快就来了。 三年之后,在焚山部的卫图,听到了郑国散仙盟横渡“黑血沼泽”,前来康国的讯息了。 而散仙盟内,恰恰有几位金丹真君,是三阶炼器师。 但除此之外,更令卫图关注的消息是——“齐成楚”功成元婴。 “偷天化元阵?齐成楚成功了?这怎么可能?”卫图震惊异常,满脸的不敢相信。 突破元婴,是所有金丹修士的毕生之愿。 古籍、传说中。 从未有人,能借阵法,突破这一天堑。 而偏偏,齐成楚做到了? “不可能!”白芷当先摇头,她和司晴一样,在阵法上的造诣,亦是极深,为三阶阵法师。 (本章完) 254、研习丹道,炼丹童子(求订阅) 因此,她更清楚,齐成楚“阵凝元婴”的荒唐之处。 “突破元婴,化婴丹和通灵之物这二者,虽不是必需品,但若没有这两物相助,仅靠阵法借力……可能性太小了。” 白芷沉声道。 数年前,她之所以和鬼罗魔主、凝烟老祖共探太虚境,便是想在太虚境内寻找,石魔宗当年覆灭之后,所留下的通灵之物。 借此,突破元婴境界。 白芷不认为,齐成楚区区一个散修金丹,身上能有化婴丹或者通灵之物。 要是有,齐成楚也不会时至今日,才突破了元婴境界。 对齐成楚这靖国散修,白芷接触的时间并不短,知道其早在百多年前,便到了金丹巅峰之境。 “除非,他凝结的是假婴。”白芷提出了一个设想。 “假婴?” 卫图微微沉吟,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大。 这次,齐成楚凝婴,在时间上,不免太过仓促了一些。 从他和鲍思燕离开散仙盟,到现今散仙盟前来康国,仅过去了十年左右的时间。 但若是凝就假婴的话,这个时间就比较合理了。 “是不慎……自毁前途,还是另有打算?”卫图暗自思索。 假婴修士和假丹修士一样,听起来好听,但实际上,凝结的不过是废婴和废丹,二者皆是修行途中的失败者。 而齐成楚,一旦凝结了假婴,意味着其在元婴境前的修行,自此打了水漂,再无精进可能了。 “仅为了散仙盟?” 卫图换位思考,若他是齐成楚,他定然做不到这一点。 为了一个区区势力,而毁掉自己的大好前途。 “卫道友……” “元婴,除了自己凝结之外,还可以借用秘法,融合他人的元婴。” “魔道中,以前有个名为“拘灵派”的门派,这个门派修士,崇尚“借法他人”,大肆捕捉修士,炼化他人根基……其门派老祖,更是凶名赫赫,炼化了数尊元婴老祖的元婴,充当自己的异道元婴。” “换到假婴,也是一样。而且融合他人假婴,可比融合元婴更容易一些。” 白芷提醒道。 炼化他人元婴,为己身修为,此举有伤天和,不是正道所为。 但放在齐成楚身上……倘若齐成楚有这个秘术,卫图不认为齐成楚能够抵住这个诱惑。 正如其覆灭鹤山黄家一样。 鹤山黄家和齐成楚,在此前,可是一点冤仇都没有。 卫图,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齐成楚。 “不过,不论怎么说。齐成楚突破元婴,并带领散仙盟来到康国,对我来说,是件好事。” 散仙盟一来。 他这个散仙盟的金丹真君,至少在明面上,有了一定的依仗。 不再势单力孤了。 此前,他虽偷偷离开了散仙盟,但这并不是叛离。况且,他还念了旧情,给车公伟留了秘信,言说郑国即便生变之事。 从这一方面来讲。 散仙盟能及时撤离郑国,来到康国,承了他不少的情。 “不知散仙盟,将在康国何处落脚?” 卫图思索片刻,派出卫修文,前往外界打听具体情报。 …… 卫修文很快有了回信。 在信中,道明了散仙盟的落脚之地。 散仙盟到达康国后,与“两山一宫”这三家门派洽谈,最后是“古剑山”接纳了散仙盟。 古剑山在自己麾下的地盘,划分出了一块灵地“金陇谷”,暂借给了散仙盟,让散仙盟驻扎于此。 金陇谷是一三阶灵地,恰好是古剑山地盘的北面门户,位于古剑山和地剑山这两大门派之间。 关于“古剑山”和“地剑山”这两山之间的恩怨,在康国已久的卫图,早已得知。 五千年前,康国地界上,只有古剑山,没有地剑山。 但因为某些缘故,地剑山老祖从古剑山叛离,并带走了自己这一脉的弟子,自立门户,号称为“地剑山”。 自此,这两大门派,就势如水火了,明争暗斗不停。 卫图不难看出,古剑山把散仙盟安排在“金陇谷”的用意——不外乎是借散仙盟之力,打压老冤家地剑山。 打听完散仙盟动向后。 卫图没着急前往散仙盟,他给自己师父车公伟去信,试探散仙盟对他现在的态度。 人心难测。 不同人,看待的问题的角度和意见,都不尽相同。 在卫图看来,自己和散仙盟之间还有旧情,但在散仙盟其他修士眼中,就不一定是了。 ——个人遇危而跑,不顾势力。这是势力之中的大忌。 当然,卫图也没打算,散仙盟仍然待他如初,他只想和散仙盟保持一定的合作关系,互取所需。 …… 在等车公伟回信的同时。 卫图没闲着,他在研习当年斩杀舒丹师后,所获的三阶丹师传承。 修仙四艺,分别为丹、阵、符、器。其中的丹道和阵道,于修士而言,分外重要,哪怕学不精,但绝不能不学。 现今,外部环境安稳,卫图修为一时半会也难精进,正是掌握另一门修仙技艺的绝佳时机。 其外,卫图对研习丹道,也有一定的迫切需求。 到了金丹境界。 能增进修为的三阶丹药,在外界,几乎是一丹难求。 ——三阶丹药,是各大门派的战略资源,禁止售卖。 基本上,除了自己炼丹,或者拍卖会拍卖外,别无他法。 当然,卫图也不奢望,自己能一口吃个胖子。 他此时研究丹道,是为了给裂空雕炼制“淬血丹”,让其开发自己的天赋神通,进一步提高血脉。 而且,“淬血丹”,对年幼的山崩熊来说,也有一定好处。 淬血丹,是二阶丹药。 一直购买,花费太大,还容易让别人探到他的底细。 “起!” 半月后,卫图手掐灵诀,停下以“弄焰诀”喷出的先天真火,面怀期待之色的看着室内的丹炉。 这丹炉三鼎两耳,周遭环绕着赤色灵焰,炉壁灵光闪烁。 其正是他百年前,在鹤山黄家金月崖交流会上,购买的那一个半旧一阶丹炉。 事实上,在舒丹师的储物袋内,还有两个合适的二阶上品丹鼎。 只不过,以卫图目前的丹道造诣,用太好的丹鼎,反倒不妥。 一刻钟后。 丹炉鼎盖打开,喷出一股药香。 “五颗蕴香丹?”卫图一招手,摄出丹炉丹药,待他看到手中蓝汪汪的丹丸,丹成五枚后,脸上随即露出了笑意。 蕴香丹,为一阶中品丹药。 作用只有一个,增加修士身上的香气,持久不散。 是不少女修的喜爱之物。 不过,此丹虽作用单一,但炼制起来,却殊为不易。 在一阶丹药中属于难炼制的一类。 也是因为卫图此时已经功成金丹,神识强大,不然以他的丹道造诣,炼制此丹,多半会失败。 「蕴香丹(17/100):五日一炉,三月即成。」 与画符一样,在炼制“蕴香丹”成功的这一刹那间,卫图的金紫命格上,浮现了这一行字迹。 “看来,我境界提升后,金紫命格的效能也相应增强了。”卫图心道。 修士境界一高,研究修仙技艺的时候,会事半功倍。 但也仅是事半功倍,还远远达不到他这种快速提升的效果。 “再有三四年时间,我的丹道造诣就可到达二阶丹师了。” 卫图掐算时间。 大多丹师,能炼制成功的丹药,往往只有几种。资历高深一点的丹师,在丹药种类上,会多一些,但亦有限。 因此,一般来说,能炼制某种二阶丹药成功,成功率在五成以上,就可自称为二阶丹师了。 卫图有自信,在三年之内,炼制出一炉二阶以上的丹药。 毕竟,他和普通丹师不同,能“以符补丹”,用卖符获得的财力,在一定时间内大量开炉炼丹,快速增加经验。 普通丹师数十年,乃至上百年,才能走完的路。 他能缩短到三四年的时间。 到达二阶丹师后。 届时,他便可尝试炼制“淬血丹”,提升两只灵宠的血脉了。 …… 炼丹数月。 中间,有几次插曲。 在扎玛部的陶方德,也听闻了散仙盟前来康国之事,其想拜托卫图,通过散仙盟关系,打听关于邯山陶家·本家的近况。 卫图没答应,也没拒绝,只说再看看,因为他也摸不准,现今散仙盟对待他的态度。 散仙盟南渡康国,影响的不止陶方德一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 包括焚山部。 穆风大祭司,也不知从何处,打听到了卫图曾是散仙盟十八位金丹真君中的一员。 其对卫图的态度,更热切了一些。 其知道卫图正在苦修丹道后,便讨了个人情,推荐自己弟子“颜玉”,当了卫图的炼丹童子。 而卫图身边,恰好缺了一个使唤人,再加之穆风大祭司推荐,他不好不同意。 颜玉的到来,让卫图不禁想起了,当年在云鹤山时,称呼自己为表爷的黄承福。 黄承福,算是他的制符童子。 在离开黄家后,黄承福兄妹也跟随他一道离开,寄居在了梅家。 只是,黄承福兄妹和他的亲情毕竟有限,资质也平凡,帮扶了数次后,他便不再对这二人关注了。 “卫前辈,这是炼制“定心丹”所需的灵材,我帮您按照份量,一一分类了。” 颜玉敲门,走进丹室,将红木托盘上的数个药盒放在了桌上。 (本章完) 255、小荷露角,师徒默契(求订阅) “做的不错。”守在丹炉旁的卫图,看到此幕,赞了颜玉一句。 不管颜玉在他身边,是否别有目的,但单是这份用心,就足以让他对颜玉,另眼相看了。 语毕,卫图想了想,从袖中取出了一枚淡青色玉简,递给了颜玉。 “这是一份一阶丹师传承,待你钻研完毕,我再教你更高深的……” 崽卖爷田不心疼。 对舒丹师的丹师传承,卫图并没有视若珍宝、敝帚自珍。 况且,他赠给颜玉的丹师传承,只是一阶,后面的二阶、三阶传承,他还留在手上。 毕竟—— 穆风大祭司的关门弟子,他总不能,真当炼丹童子使唤。 “多谢卫前辈。”接过玉简,颜玉弯身,道了声谢。 康居人虽不缺丹道传承,但那是三大部的王庭,如焚山部这样的小族,族内通常来说,极少会有苍南人的丹道传承。 “为人不错,待人和善。” 这时,颜玉心底,对卫图有了新的评价。 虽然卫图长相普通,但其强大的实力,足以掩盖这一“缺陷”。 …… 时隔一年。 卫修文重返焚山部,并带回了车公伟给卫图写的回信。 “散仙盟内,对为父的风评如何?”卫图放下信,询问道。 一年前,他派卫修文前去散仙盟驻扎的“金陇谷”,不仅是给车公伟送信,也是意在让卫修文进入散仙盟内部,刺探情报。 一旦散仙盟内部,对他怨气较大,那么他与散仙盟的“合作”,就需再三斟酌了。 “孩儿遵从爹的吩咐,分别去了车师祖门下的几个弟子洞府拜访……除了穆师叔外,其余几人,都接见了孩儿……” “接待的灵宴,以及问候,都合乎礼节。尤其是华师叔,对孩儿更是照顾。” 卫修文思索片刻,一一回道。 穆师叔? 卫图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卫修文所说的“穆师叔”,便是此前的小师妹“穆蝶”了。 穆蝶不待见卫修文。 卫图倒也不意外。 几十年前,华显龙纠缠于穆蝶这个小师妹,穆蝶求救于他,但被他视若罔闻,请出去了…… 现今,穆蝶不待见卫修文,情有可原,这与散仙盟对他的风评,没有太大的关联之处。 “华显龙习惯见风使舵,既然他接见了修文,而且对修文颇为照顾,那足以证明……散仙盟内,对我并无排斥之心……” 推测过后,卫图放下了心。 他挥手,让卫修文退下后,便独坐在了修炼室内,打开了车公伟给他写的信件。 车公伟似是猜出了卫图的顾忌。 在书信开篇。 车公伟便提道,自己和散仙盟的众多真君,都感激于卫图数年前的提醒之恩,并不在意卫图是否先离开了散仙盟,自己偷渡康国。 阐明这一点后。 车公伟在信中,和卫图叙了叙旧情,并提了一些弟子间的琐事。 譬如苏冰儿的伤势进展,华显龙的符道精进,穆蝶筑基等等。 到了信的最后。 车公伟邀请卫图,希望卫图能不计前嫌,再次加入散仙盟。 …… “不计前嫌?”卫图挑眉,觉得车公伟话中有话。 他又没脱离散仙盟,与散仙盟的恩怨又没摆在明面上,哪来的不计前嫌。 “看来,散仙盟内部的派系争斗,又剧烈了。” 卫图心生猜测。 话往反了听。 车公伟这是让他,拒绝重新加入散仙盟。 而推拒的原因,他略加思索,便想到了一直困扰散仙盟这个势力的派系斗争。 他重入散仙盟……有可能,会打破这一政治平衡。 “以齐成楚的手段,功成元婴后,应有足够实力,震慑不服。除非如我猜测那样,他是假婴?” 卫图眼眸微闪。 “不过,知道了车公伟的心思就行。可以拜托他,帮我在散仙盟内部寻找三阶炼器师。” “其他人的态度,并不重要。” 想及此,卫图不再犹豫,他乔装易容,偷偷溜出了焚山部,飞遁前往散仙盟所在的金陇谷。 …… 五日后。 卫图到达金陇谷。 “和红河山一样,金陇谷也被齐成楚使了“偷天化元阵”,在此地镇压了数条三阶灵脉。” 落步金陇谷后,卫图看到堪比三阶上品灵地的灵气后,心中暗道。 起初,红河山坊市,也只是一小坊市,灵地不过二阶,但在散仙盟的改造下,成了郑国第一大坊市,灵地等级到了三阶。 而今,金陇谷亦是一样。 卫图伪装成了一个筑基修为的黑脸老汉,走到了金陇谷的内部。 与红河山坊市的布设相似。 散仙盟金丹真君的府邸,都位于金陇谷的核心位置,生人勿进。 发送符信,有被阻拦的可能。 卫图没有打草惊蛇。 他打算,从青眉上人“苏冰儿”这里入手,通过苏冰儿这个弟子,面见车公伟。 和其他弟子不同。 苏冰儿跟在车公伟身边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因为身患顽疾之故,反倒是车公伟身边,最为忠心的一个亲传弟子。 像高辰、华显龙等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身为苏冰儿的师兄,卫图知道苏冰儿一个习惯——其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离开洞府,采购一些冰属性灵物,镇压自己因为顽疾导致的苦痛。 卫图在附近的店铺,耐心等待。 只是,卫图等了一月。 没有等到苏冰儿。 反倒在金陇谷的一间店铺,看到了一个眼熟的黄脸壮汉。 “刘莫群?”卫图搜检记忆,想起了此人是谁。 七年前,他在靖国的时候,正是在这黄脸壮汉手上,购买得到了“陵阴虿舟”这一魂道秘术。 “他不是魔道修士?” 卫图皱眉,对这黄脸壮汉的身份,摸不准了。 靖国距离康国,千里迢迢。 这黄脸壮汉却突然出现在了康国的金陇谷,无论怎么想,他都觉得这黄脸壮汉大有问题。 “与我无关,不宜多事。”卫图撤去对刘莫群的监视。 二阶的七彩幻蛾,普通金丹修士难以发现,但若是如鬼罗魔主那等神魂强大者,那就不一定了。 刘莫群能卖给他“陵阴虿舟”这一魂道秘术,在神识上,定然不弱。 所以,他若用二阶七彩幻蛾,去跟踪刘莫群,会有一定的风险。 保不准,刘莫群身后,会有一个强大的魔修组织。 待刘莫群离开。 数日后。 卫图期待已久的青眉上人“苏冰儿”,终于到了一间店铺门口。 只是,和以前不同的是。 苏冰儿现在,颇有一些少女风情了,小荷露出尖尖角。模样约莫有十四岁大小了。 “苏师妹,好久不见。” 卫图上前,面露微笑,打了一声招呼。 传音突然,在店铺内正在挑选冰属性灵物的苏冰儿神色一怔,她连忙回头,见是她从未见过的“黑脸老汉”,不由愣了片刻。 “你是卫师兄?”苏冰儿缓过神,猜出了卫图身份。 能叫她苏师妹,而且在金陇谷内还鬼鬼祟祟的人,除了卫图外,她想不到别人。 “这个笑面虎乔装易容,找我有什么事?”苏冰儿暗暗思索。 她对卫图并不待见,只是碍于卫图与她师出同门,不好不给师父车公伟面子。 “卫师兄,找小妹有什么要事?还请直言。” 苏冰儿没有想和卫图绕弯子的闲情雅致,她可不认为,卫图是凑巧撞见她的。 卫图察觉到了苏冰儿对他的冷淡,不过他也不在意,毕竟做人不可能讨所有人喜欢。 他对苏冰儿,道明自己来意。 “如今情况特殊,卫某不得不易容乔装,还请苏师妹,能保守这个秘密。” “此事,于我于师父,都很重要。” 卫图告诫苏冰儿。 “此事,小妹自然知晓。”苏冰儿皱眉,不喜卫图说话语气。 她先入为主,所以不喜卫图的任何地方,哪怕是语态平和的话。 待苏冰儿挑好冰属性灵物。 二人随即走出店铺。 “咦?刘莫群的神识?他也在金陇谷找人?”这时,卫图察觉到一股神识,从他身上一掠而过。 若是其他修士神识,卫图未必认识,但刘莫群和他一样,都修炼了“陵阴虿舟”,所以他第一时间,便认出了这股神识,来源于刘莫群。 刘莫群神识掠过。 卫图没有多想,他跟着苏冰儿,一同前往苏冰儿洞府。 …… 苏冰儿洞府,位于金陇谷的次核心位置。 内部,布置的很雅致。 并存有一股淡淡的少女香气。 见此,卫图想起了自己之前炼制的“蕴香丹”,他随手取出,递给了苏冰儿,将其当作了谢礼。 “有劳苏师妹了,这瓶蕴香丹,就送给师妹伱了。” 他道。 蕴香丹虽是一阶中品丹药,但因为炼制难度颇大,又受女修追捧,所以其价格,和二阶下品丹药几乎一样。 因此,这份礼物,不算轻了。 “蕴香丹?”苏冰儿闻言,心里稍稍对卫图多了一些好感。 她接过丹瓶,并道了声谢后,便前往车公伟洞府,代卫图去面见车公伟了。 一刻钟后。 一个鹤发童颜的羽袍老者,便跟随苏冰儿一同,来到了苏冰儿洞府的客厅之内了。 “师父。”卫图起身见礼,躬身对车公伟施了一礼,并未倨傲。 “为师果然没看错你,你读懂了为师给你递的那封信。” 车公伟微微颔首,目露赞赏之色的看了卫图一眼。 (本章完) 256、危机,另寻靠山(求订阅) “这都是师尊的教导之恩。” 卫图谦虚一笑,捧道。 事实上,即便没有车公伟的提醒,他来散仙盟,也不会大张旗鼓,而是会和今日一样,低调行事。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散仙盟南渡康国,在此过程中,除了核心层外,选择性的抛弃了一些外围修士。 因这点,他说不定会遭人嫉恨,毕竟……“卫家”可是安然无恙的来到了康国,没有折损一人。 恨人有,恨己无。 散仙盟内部鱼龙混杂,有人抱着这种想法,太过正常了。 除此之外—— 鲍思燕的“失踪”。 也有可能,会让散仙盟修士将怀疑目光,放在他身上。 数年前,他和鲍思燕同时离开散仙盟,同时失踪,太巧了。 “是你聪明,就别在为师头上添功了。”车公伟微微一笑。 从卫图拜入他门下伊始,满打满算,他只教过卫图一次。此刻自不愿意去领这功了。 寒暄完后。 车公伟脸上笑意一敛,说起了他不让卫图重新再入散仙盟的原因。 “你留信有功,为师和齐道友都念这一恩德,但盟内,也有数位真君对你临阵脱逃心有不满,欲要治伱之罪,将你逐出散仙盟。” “同为金丹,这些人对你发难,不过是无理取闹,为派系斗争之故……本无需理会。” “只是,数年前,在正魔战场前线,有盟内真君碰到,已经投靠魔道的鲍思燕,与其交谈后得知,其和你当年同往南荒古原探险,不幸被鬼罗魔主擒拿,而你,也死在了太虚境之内……” 说到这里,车公伟皱紧眉头,定定的看向卫图,“而你,却偏偏在散仙盟南渡康国后,还活着出现在了康国,而且……还是与你儿女子孙一同出现……” 车公伟的弦外之音,卫图听明白了。 偷偷从散仙盟离开,然后偷渡到康国这一件事,无伤大雅。 换做是其他修士,恐怕也会如他一样,做出相同选择。 但这件事,却偏偏和鲍思燕联系在了一起。 “罪”就大了! 因此,卫图若想再次让散仙盟接纳自己。 首先,必须向散仙盟内的另一派,即对他发难的人,解释清楚两件事—— 第一件事,为什么他的死讯是假。 第二件事,既然能逃,为什么当时不救鲍思燕这个同盟道友。 然而,任谁也知。 这等事不好解释。 除了会牵扯出自身隐秘外,也有可能,会道出卫图在太虚境内,收获的一些情报。 换位思考。 车公伟不认为卫图,会在散仙盟内,乖乖的自我辩解。 因此,为了卫图着想,为了散仙盟考虑,车公伟在信中,劝说卫图不要重新加入散仙盟。 “合则两失!” 车公伟总结道。 “看来卫某,确实不适合再加入散仙盟了。” 卫图摇头轻叹。 在太虚境时,事态紧急,他虽有救鲍思燕之心,但事到关头,当然是他的生命最为重要。 鲍思燕的安危,排在第二位。 不过,散仙盟对此事的反应,还在他的可接受范围之内,他倒也没有什么太过失望的地方。 重新加入散仙盟,这是他和散仙盟,在暗地里的事。 明面上,他还没被散仙盟除名。仍有散仙盟这“元婴势力”作为依仗。 而这,于他已经足够了。 …… “若师父和齐前辈,打算打听太虚境内的情报,卫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卫图眼睛微眯,试探道。 如今,散仙盟既然已经得知了太虚境,那么,其对太虚境内的情报,不可能不动心。 毕竟,太虚境可是万年前魔道五宗之一“石魔宗”的传承之地。 内藏珍宝、秘术无数。 卫图担心,车公伟劝他不要重入散仙盟,除了不想挑起散仙盟内斗外,也是打着截胡其他同道,第一时间获得太虚境内情报的主意。 所以,与其二人询问,还不如他此刻主动开口。这样,不容易闹翻脸。 车公伟是好人不错。 不然,其不可能花费数十年时间,医治苏冰儿的顽疾,以及愿意传授他三阶的符师传承。 但卫图不认为,好人就毫无私心了,毫无恶意了。 尤其是,利益足够大时。 此外,车公伟之外,可还有齐成楚这个“恶人”。 果不其然。 车公伟在听到卫图的话后,眼睛微亮了一下。似乎对太虚境内的情报,很是在意。 “太虚境,是石魔宗的传承之地。若能从卫图你手中,得到关于此地的情报,于我散仙盟,也是一件幸事。” 他道。 卫图听此,也不迟疑,他当即取出一枚空白玉简,拓印了太虚境内的相应情报后,将其递给了车公伟。 当然,在这些情报中,他隐去了“申屠上人”对他的夺舍、以及一众传承之事,只介绍了太虚境内的各种险关,以及内域存在的灵毒。 等车公伟看完情报后。 卫图开始为自己辩解,为何骗过了鬼罗魔主等一众高手,存活了下来。 “鲍道友不知,卫某在进入太虚境“血屠海”的时候,是故意跳入血屠海,在其内部潜伏,等鬼罗魔主等人通过后,再行离开……” 语毕,卫图身上血气翻涌,展露出了三阶的炼体修为。 “法体双修?”看到此幕,车公伟对卫图的话,信了八成。 法体双修的金丹初期,论实力,可是丝毫不逊色于他这个金丹中期,老牌金丹。 有在太虚境内,苟活的可能。 除此之外,他也难以想象,卫图还有其余手段,能躲过鬼罗魔主等人的追杀。 “这次,卫某来找师父,是为了拜托师父帮我寻找三阶炼器师,炼制一件法器,并且打造几面阵旗……”卫图绕过话题,提起了他此次来“金陇谷”的正事。 “这是小事。”车公伟没有拒绝,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接着,卫图随即把自己这几年收集的灵材,以及炼制法器所需的定金,交给了车公伟。 “有劳师父了。” 卫图致谢。 …… 诸事谈毕。 车公伟率先离开,而卫图在苏冰儿的礼送下,也随后走出洞府,飞遁离开了金陇谷。 然而,出了金陇谷后。 卫图的遁光,却突然提速了一大截,以近乎金丹后期的遁速,冲向了焚山部所在的方位。 来时五日的路程,硬生生被卫图缩短到了一天半。 “卫道友,你是担心,齐成楚对你出手?会不会多虑了。” 白芷看出了卫图这异常举动的原因,询问道。 “齐成楚手段太狠,卫某可不想成为下一个鹤山黄家。” 落步焚山部,卫图喘了几口粗气,面色稍显冷漠道。 鹤山黄家行事再是有错。 但与齐成楚何干? 齐成楚心狠,敢不顾后患,对鹤山黄家下手,如今……面对他这个离开散仙盟的金丹真君,谁知会不会再次展现狠毒手段。 这点,他不可不防。 “那你还将炼制“定光珠”和“玄幽祭灵阵”的灵材,给车公伟?这些灵材,价值可是不菲。” “尤其是七瞳蝠蝠王的蝠瞳,更是可遇不可求。” 白芷大为痛惜道。 时至今日,她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战俘身份,把自己认定为了卫图身边的女管家。 “那些灵材,是安车公伟和齐成楚之心,让他二人,不对我生疑。不知我已猜忌他们二人。” “如今,齐成楚未曾追来,这些灵材,车公伟不至于贪墨。” 卫图摇了摇头。 在他看来,若能用些许灵材,稳住齐成楚,那便是一件大为值得之事。 假婴也是元婴,不是一般金丹境修士能对付的。 当然,按他估算,即便他不拿出这些灵材,齐成楚追他的可能性,也比较低。 只是,有备无患。 面对齐成楚,卫图要将这种可能,降至最低。 “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卫道友,你需要另找靠山了。” 白芷提醒道。 “这点,我在重返焚山部的时候,也想过了。”卫图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了炎焚山上,穆风大祭司的洞府之地。 (本章完) 257、继任大祭司,王庭刁难(求订阅) 如今,康国势力中,能有实力面对散仙盟压力的势力,便只有“三部两山一宫”和搬到凝月宫的郑国仙门镜水阁了。 这七大势力中。 卫图和镜水阁绑定最深,与秦玉灵一脉,关系不浅。 不过,镜水阁此时寄人篱下,又是女修门派……卫图脑中,第一时间就排除了这选项。 而剩下的六大势力。 便唯有“应鼎部”符合卫图的需求了。 应鼎部是部落联盟,并不排斥外界修士加入,而且其对加入应鼎部的修士,鲜少约束。 恰好,他现今便在应鼎部的附属部落中,租赁了灵地,并且暂代了其部落的大祭司。 只需点头同意,他便可顺势加入应鼎部,享受应鼎部的庇护。 先前,卫图没立刻答应,成为焚山部的大祭司,是因为他有选择余地,在五十年内,答应即可。 犯不着立刻走马上任。 但现在。 他的选择余地,小了。 …… 一个月后。 在浮屠塔七层,恢复完法力后,卫图发出符信,邀请穆风大祭司共商加入应鼎部之事。 “卫祭司,你想通了?” 穆风大祭司接到符信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到卫图洞府,脸上露出了浓浓的惊喜之色。 先前,他对卫图成为焚山部的大祭司,虽有期盼,但并不热衷。 毕竟,到了五十年后,为了圣泉会,会有不少祭司、法师,来焚山部,争着抢着成为焚山部的大祭司。 然而—— 随着卫图展露自己“手艺”后,穆风大祭司的想法变了,想尽了不少手段,想要将卫图留在焚山部。 颜玉,便是他使出的手段之一。 三阶符师。 准二阶的丹师。 这等大祭司,在应鼎部的各大附属部落中,可谓是稀缺。 在穆风大祭司看来,只要有了卫图在,焚山部迟早会因卫图的“手艺”,繁荣兴盛,成为应鼎部中除了王庭外,数一数二的部落。 “卫某在焚山部待了数年,焚山部部民淳朴,风俗优良,又兼大祭司照料……卫某这才心生了成为焚山部大祭司的想法。” 卫图斟酌言辞,说道。 此刻,他当然不能说,自己是为了防备齐成楚,这才想着成为焚山部大祭司,然后借应鼎部势力,保全己身。 “除此之外,卫某也是感念自己身为散修,精进颇难……贵族的圣泉会,卫某稍有心动。” 为了足够可信,卫图思索片刻,又补了这一句话。 卫图的前半句话,穆风大祭司半信半疑,但后半句话,穆风大祭司则信了十成,并无怀疑。 以他老滑,当然明白,只有利益才能打动人心。 “成为大祭司,与租赁灵地不同,必须前往王庭……若卫祭司没有它事的话,老夫这就带卫祭司前往王庭,办理相关手续。” 穆风大祭司迫不及待道。 他寿元不多,只有二十余年了。而卫图一旦成为焚山部的大祭司,一些相关的知识,他则需代为教导。 并且,他“生前”的人脉,也需一一交到卫图手上。 ——卫图作为下任的大祭司,和他的亲传弟子无异。 …… 卫图自无它事。 他点头起身,跟在穆风大祭司身后,飞遁离开焚山部,前往应鼎部的王庭——呼揭城。 康居人鲜少兴建城池,都是以帐篷为居,但三大部的王庭是一例外。每座王庭,都位于草原上的城池之内。 呼揭城,也称之为呼揭仙城。 不到半日。 一座通体晶黄的巍峨的仙城,映入到了卫图眼中。 整座仙城,形似一尊坐落在辽阔草原上的巨鼎。 这巨鼎,三足两耳。三足之下屹立着许多的帐篷。而鼎足处,则是一道道开阖的城门。 透过这些城门,能看到巨鼎仙城内里的一角景色。 朱木为柱,金玉为梁。和苍南人坊市的建筑,几乎一模一样。 若非此间行走的修士,多是康居人服饰打扮,卫图还误以为,自己来到了哪一门派的坊市。 “相传,康居人的先祖,鸟身人面,善射,手持长生天赐下的宝鼎……因此故,三大部的部名,分别为凤乌部、射日部、应鼎部。” “应鼎部的呼揭城,便是根据传说中的“苍坤神鼎”修建而成的……” 穆风大祭司知道卫图是外面的修士,便不厌其烦的给卫图讲起了“呼揭仙城”的来历。 对康居人的来历。 卫图在郑国的时候,就做足了功课。不过,他也没打搅穆风大祭司的雅兴,任其讲了下去。 二人边走边谈。 走至鼎内,景色再是一变。 鼎口的上空,蒙着一层黄色光霞,布满了禁制。鼎壁旁,则修建了塔楼,有不少王庭法师,在塔楼上空巡视,戒备森严。 “焚山部归属应鼎部的左贤王,咱们这会,就去左贤王的宫廷……”穆风大祭司开口道。 康居人仙凡混杂,在附属部落中,通常是大祭司的权力,大于管控凡俗的部落族长。 在王庭之内,也是一样。 不过,和部落族长不同的是,王庭有各大附属部族大祭司的任免之权。大祭司原则上,需效命于王庭之王。 但这也是原则上。 通常情况下,各部落的大祭司一般归王庭的“神师”管理。 ——神师,是大祭司和大法师之上的境界,即仙道中的元婴强者。 …… 有穆风大祭司的引领,卫图在左贤王宫廷内,进展很顺利,轻易就拿到了焚山部大祭司的任免契书。 不过,这只是第一步。 卫图还需去“都隆神师”的洞府处报备,自认为都隆神师的下属。 这些过程走完,他才算是焚山部的大祭司。 都隆神师闭关,无暇接见卫图和穆风这两个小辈。 都隆神师的二弟子“元贤”大法师,代其师接见卫图和穆风大祭司二人。 “会炼丹?会制符?”元贤大法师是个胖老者,在看到卫图契书上的“仙艺”后,肥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 三阶符师和二阶丹师,在苍南人的地域中常见,但在应鼎部内,便稀缺了不少。 “要我看,穆风……你干脆把卫图让到王庭,让他跟随神师,成为神师的弟子,这样才不至于浪费他在符道和丹道上的造诣。” 元贤大法师目光一转,起了抢夺卫图的心思,满脸笑容道。 他清楚,只要掌握了卫图,就相当于他们都隆一脉,多了一个钱袋子。前景极为可期。 听到这话,穆风大祭司脸色有些紧张了,卫图是他好不容易等到的继任者,可不容王庭夺去。 他直接开口拒绝:“元贤法师,卫祭司在来王庭之前,已经和我焚山部签订了灵契,这条约可不容更改……” 穆风大祭司耍了诈。 焚山部和卫图签订的灵契,只有租赁火焚山这三阶灵地的灵契,并没有答应成为大祭司的灵契。 但穆风大祭司此刻也没办法了。王庭强行夺人,他若不说出适合的理由,不好拒绝王庭的要求。 “卫祭司,王庭虽有种种好处,但元贤看重的是你的制符和炼丹能力……在修行上,王庭不太可能帮伱太多……” 穆风大祭司偷偷传音。 一旁的元贤大法师,在听到穆风的话后,他没有反驳,嘴角挂着笑意,等待卫图的回话。 附属部落和王庭内部之间的资源差距,这是任一祭司都心里清楚的事。 在王庭表示拉拢后。 鲜少有祭司,能拒绝王庭的好意。 “卫某志在逍遥,王庭规矩太多,卫某恐不太习惯。” 卫图委婉拒绝。 符道、丹道,这两门仙家技艺,在他看来,应是成为他修行路上的助益,而不是拖累。 舍本逐末,不是智者所为。 况且,他对王庭和元贤大法师的接触不多,心有顾忌——担心加入王庭后,会被迫专门炼丹制符的“丹奴”、“符奴”。 届时,就非是好事了。 最后一点。 他身上秘密太多,不宜长时间接触元婴修士。 仅是这一点,就必须让他拒绝元贤大法师了。 “卫祭司,可是担心圣泉会?”元贤大法师见卫图拒绝,眉宇微皱,随即劝道:“圣泉会,不止大祭司能参加,我等大法师也能参加,而且沐浴圣泉的时间,比大祭司还要多个一年。” “卫某和穆风大祭司此前已有约定,不好背弃。” 卫图再次拒绝。 “既如此,那就算了。”元贤大法师摇了摇头。 话音落下。 穆风大祭司随即松了口气。 但就在卫图和穆风大祭司以为一切都已结束的时候,元贤大法师再次开口,他嘴角露出微笑,“不过,既然卫祭司对丹道这么有造诣,本法师身上,恰好有一灵药,现在处于枯竭状态……” “希望卫祭司能发挥丹道造诣,帮本法师救活这一灵药。” “灵药?”卫图和穆风大祭司对视一眼,深深凝起了眉头。 适才,他刚拒绝了元贤大法师代表王庭的招揽。 现今,若是再行拒绝,就无疑是大大得罪对方了。 当然,他也清楚,元贤大法师恐怕是故意借这一灵药做文章,想让他和穆风大祭司,落下不敬王庭的口实之罪。 这罪名,可大可小。 于他二人虽不致命,但也是一件麻烦之事。 “卫祭司,不用担心,我与都隆神师的四弟子“去卑”大法师交好。拒绝元贤后,老夫再找去卑大法师摆平此事即可。” 穆风大法师传音道。 都是金丹境修士,元贤哪怕地位高于他,他也不至于怕。 先前“服软”,也只是不想闹得太僵。 卫图微微颔首,准备开口拒绝元贤大法师这无理请求。 然而,就在他即将张口之际,却被白芷传音喊停了。 “这灵药,似乎不一般。像是雷灵树的一根枯枝。” “答应这元贤的要求。妾身,有方法救活这枯枝。” 白芷急声道。 (本章完) 258、二阶丹师,寇红缨凝丹(求订阅) “雷灵树?”卫图讶然。 关于雷灵树,他也知道一点此树的信息。此树相传是在某种奇特地域中,由纯净雷灵力和木灵力凝聚而出的天地造物。 世间相传专克阴邪的雷击木,与此物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论等级,雷击木远远逊色于雷灵树。 雷灵树的等级,往往在五阶以上。 这等宝物,是化神尊者,都为之垂涎的至宝。 但卫图,实在无法将其和眼前元贤大法师拿出的这一截枯枝联系起来。 “既然大法师相信卫某的丹道造诣,那么卫某,就接下大法师的委托,救活这一灵药。” “只是,以我造诣,救活这一灵药,估计花费的时间不短。” “短则三四十年,长则一二百年。这都有可能。” 有白芷提醒,卫图心里虽有拿下这截疑似雷灵木枯枝的想法,但他在言语中,却没有将这一心思,表露出来。 他说的话,名为答应之词,实则为推脱之意。 按照常理,去救活一灵药,通常花费数月、数年时间即可。 而卫图开口的时间却高达数十年,甚至上百年。这是摆明了,不想答应元贤大法师的请求。 不过,常理归常理。 修仙界的濒死灵药,也不乏几十年、乃至上百年,才能救活的特例。 越高等的灵药,越是如此。 卫图此时说出这番话,亦是合情合理。 “几十年?”元贤大法师暗地冷笑,他略微一想,便明白这是卫图故意把皮球踢到他这里,以时间太长,迫使他放弃自己的“无理要求”。 时间短,他还能以同为王庭修士的理由,让卫图为他帮忙,救治这一即将枯死的灵药。 但时间一长,他少不了要付给卫图额外的报酬。 这个花费,不是小数目。 被卫图这一激将,元贤大法师脸上装模作样的露出踌躇之色,犹豫片刻,说道:“这灵药,于本法师也算珍贵之物,既然卫祭司有把握救活这一灵药,那本法师没有不同意之理,只是……得说出一个固定的时间……” “而且,救治失败后的赔偿,也需说清楚了。” 这时,元贤大法师改变了想法,不仅想着敲打卫图这个拒绝他好意之人,也想着从卫图这“手艺人”身上,敲上一笔。 话说完后,元贤大法师笑呵呵的看着卫图。 此时无论卫图是拒绝,还是答应,于他而言,都不亏。 “这?”卫图面露诧异,似是没料到,元贤大法师将了他一军。 “大法师,救治灵药之事,且容后再议,卫某……”卫图言语露怯,隐有退缩之意。 “卫祭司,不要担心,你我都归属都隆神师统率,即便治死了这一灵药,本法师也不会责怪你,大家都是一家人。” 元贤大法师盯紧了卫图这块肥肉,自不容卫图退却,连忙开口,提振卫图救治灵药的信心。 “既然如此,那……也罢。”卫图叹息一声,不大情愿的答应了下来。 旋即,元贤大法师迫不及待的将手上这一截枯枝塞到卫图手上,并取出文书,写下了两张灵契。 时间以七十年为限。 元贤大法师支付卫图一万两千灵石,为救治灵药的报酬,但若救治失败,卫图则需赔付元贤大法师三万灵石。 一出一进。 赚了接近两万灵石。 元贤大法师大喜过望,顺带看卫图的目光,也和善了不少。 至于手上所谓的枯死灵药,不过是他储物袋内,占空间的一件垃圾罢了。 丢弃了,也不心疼。 一旁的卫图,在收下灵契后,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在签订灵契的时候,他还担心元贤狮子大开口,索要的赔偿过多。 不料,其追求的赔偿灵石,仅是三万灵石。 “也是,康居人地处草原,地方贫瘠,远不如修仙门派富裕。”卫图心道。 康居人习惯用灵术,而不用法器、符箓,这虽与康居人所修的灵道大有关系,但另一原因,也是因为康居人太过贫穷。 有法器,总比赤手空拳要好。 当然,卫图也明白,元贤大法师索要的赔偿低,亦是担心他会彻底翻脸。 一万八千灵石,不高也不低。能让其小赚一笔。 …… 离开呼揭仙城。 路上,穆风大祭司叫住卫图,他轻叹一声,说道:“这次元贤发难,也是因老夫而起,若卫祭司未能救活那灵药,老夫愿代卫祭司……赔付那一万八千灵石。” 他虽是年老修士,但境界突破、培养弟子等等,每一项都需花费大量灵石。 身上的闲余灵石,并不多。 前几年,在让出浮屠塔七层,退居别处的修炼之地后。 他更是卖出了不少家当,开始为自己关门弟子“颜玉”铺路了。 此时,愿意代卫图赔付那一万八千灵石,已是他犹豫再三后,下的决定了。挤出一万八千灵石,于他并不轻松。 “穆风大祭司不必担忧,卫某自有办法。”卫图笑了笑,拒绝了穆风大祭司的好意。 自有办法? 听到卫图这话,穆风大祭司也不知道卫图是真有自信,还是不想拿他这糟老头子的灵石。 不过,仅凭这一点。 穆风大祭司对卫图的人品,有了一定的认知。 毕竟他都开口了,换做这一般人,这灵石……大多都是不拿白不拿,可不会对他再三推辞。 “颜玉跟在他身边,老夫即使离世,也能安心了。” 穆风大祭司暗暗想道。 …… 回到炎焚山。 浮屠塔,七层内。 卫图取出一枚金灿灿的令牌,他仔细摩挲了一下其内阳刻的“苍坤神鼎”的图案,脸上露出了轻松之色。 “有了这焚山部的大祭司令,只要我在应鼎部的势力范围,齐成楚就不敢对我下手了。”卫图忖道。 大祭司令,内蕴都隆神师的一道感知灵术。只要他捏碎这枚令牌,应鼎部便会第一时间,赶至焚山部,对他进行支援。 休说齐成楚这一假婴,哪怕是真正的元婴修士,也不敢跑来三大部,捋三大部的虎须。 三大部每一部的实力,都在“两山一宫”这三大仙门之上,若非这三大仙门和其他国度的仙门另有联系,互为奥援……康国早就成了仅有康居人的国度了。 “白道友,现在可以说说,应该怎么救治这雷灵树枯枝了?” 卫图盘膝而坐,取出那一截枯枝,放在了乌木桌案上。 修士之间传音,并不保险,有被高阶修士或神识强大的同阶修士,偷听的可能。 因此,一般情况下,为了安全着想,白芷不会与他在金丹修士面前,互相传音。 所以,到了焚山部后。 没有元贤和穆风这二人后,卫图这才开口询问白芷,关于救活雷灵树这一枯枝的方法。 “妾身不懂丹师救治灵药的方法,不过借阵法之力,有七成的把握救活这根雷灵树枯枝……” 白芷神魂,从卫图袖中飘出,抿唇一笑道。 “阵法?”卫图挑眉。 “如此来看,得等阵旗被散仙盟炼制完毕后,才可一试了。” 他拜托散仙盟打造的阵旗,虽是为了“玄幽祭灵阵”所用,但炼器师打造的阵旗,只是空白的三阶法器。 具体的阵纹,还需白芷这个三阶阵法师,亲自刻画。 “不错,等阵旗到了之后,才可使用阵法,救活此物。” 白芷点头回应。 “也怪卫道友狠心,直接摧毁了妾身的储物袋,不然妾身的储物袋内,可有几套合适的阵旗。”白芷轻哼一声,略有不满道。 对此。 卫图没有答话,他面色冷漠的看了几眼白芷后,适才娇嗔的白芷,立刻粉脸一白,不敢胡乱说话了。 …… 炼制三阶阵旗,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少说也得一年半载。 卫图将重心,仍旧放在了提升丹道水平之上,争取早日练出二阶的淬血丹,提升灵宠实力。 一月后。 卫图开炉,第一次练出了二阶下品丹药“回元丹”。 三个月后。 卫图尝试炼制“淬血丹”,第一炉失败,但随后数炉,均有不错的出品,成丹率到了两成。 卫图把几枚优质淬血丹,交给卫燕,让卫燕替他,酌情喂养山崩熊幼熊。 山崩熊幼熊,是他看重的上等灵宠,未来将有大用。 自然,不能将这一底牌,暴露在外人眼中。 除了山崩熊外,卫燕还负责以“仙灵露”,培育七彩幻蝶。 一儿一女,分工明确。 卫修文对外。 卫燕负责内部诸事。 这样,卫图才可节省精力,致力于更要紧的事。 毕竟,不论是打听情报,还是培育灵兽,若是他亲力亲为,无疑是种浪费。 “爹,女儿尝试过了,以如今山崩熊的状态,十日内,可服用一粒淬血丹,对它的身体状况,不会产生太大影响。” 卫燕走进浮屠塔,就山崩熊幼熊一事,对卫图禀告道。 “山崩熊情绪如何,是否有反抗你喂养?”卫图询问。 淬血丹有纯化妖兽血脉的作用,但带来此等好处的同时,也会给妖兽带来巨大的折磨。 这几月以来,他给裂空雕喂养淬血丹,若非裂空雕灵智已开,知道淬血丹对自己有好处,恐怕也忍不住戾气,攻击饲主了。 “山崩熊,女儿从小照料,它对女儿很是亲昵,并未有太多的反抗。”卫燕想了想,回答道。 听此,卫图微微颔首,面露一丝满意之色。 他手上有一份完整的结丹机缘,只要卫燕不出意外,日后大概率就是他卫家的下一金丹修士了。 山崩熊与卫燕亲近,这就意味着山崩熊除了他外,与卫燕也多了一份羁绊,忠心度会相应提高不少。 “对了,爹。红缨姐,前几天,也递来了一封信。” “因为爹伱在闭关,所以女儿就没打扰您。” 这时,卫燕取出一封信,伸手递给了卫图。 “红缨的信?” 卫图似有预料,他接过书信,拆开信封,抹除信中禁制,看了下去。 信的内容很短。 寇红缨除了给卫图问安和介绍自己的近况外,只剩下了一句话:自己将要闭关凝丹了。 “修道二百年,一朝成为金丹仙。”卫图暗暗感慨。 唯有金丹修士,才可称为真正踏入修士的门槛了。 这时,他除了对寇红缨即将凝丹,感到高兴外,也想起了当年与他在宣和楼结拜的寇良了。 (本章完) 259、开发天赋,法器功成(求订阅) 当初的寇良,恐怕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女儿,竟然还有结丹的这一天。 毕竟,中品灵根,只能算是筑基种子。大多数中品灵根的筑基真人,终其一生,也难突破金丹之境。 “红缨若突破金丹境,成为镜水阁的高层,于我好处不少。” “镜水阁的资源,也可被我一定程度上借用……” 高兴过后,卫图思索寇红缨破境之后,给他处境带来的变化。 如缺月真君姐弟一样。 若无缺月真君姐弟的资源倾斜,九云商会可无法迅速成长为郑国排名前十的大商会,并且和其他商会联盟,组成了云烟商会。 在九云商会的成长途中,缺月真君这对兄妹,赚的可是盆满钵满。 若寇红缨成就金丹。 于他,则相当于多了另一个镜水阁的“缺月真君”。 …… 有镜水阁修士护道。 卫图并不担心寇红缨结丹会有外界修士侵扰,他看完信后,便再次投入了自己的炼丹大业。 功夫不负有心人。 在他日以继夜的炼丹之下,“淬血丹”的成品率,越来越高。 甚至,练出了一枚精品淬血丹。 这枚精品淬血丹,卫图没让山崩熊服用,而是赐给了裂空雕。 “唳唳!”服下这枚精品淬血丹后,裂空雕终于生出了变化,它眉心血痕闪烁刺目血光,身上散发出狂暴妖力,肆虐兽室。 几日蜕变后。 裂空雕妖力趋于稳定,它展开丈许长的双翼,鹰啼一声,妖躯便瞬间出现在了十丈之外。 原地,留下了凌乱劲风。 “天赋神通,裂风遁。”卫图挑眉,面露惊喜之色。 适才,裂空雕施展“裂风遁”后的遁速,已经不亚于金丹初期修士了。 堪比金丹初期的遁速。 对他而言,虽然没有什么用处,但要知道,现在的裂空雕,还仅是二阶妖兽。 一旦裂空雕晋升三阶。 其遁速,恐怕将堪比金丹后期了。 卫图的遁速,虽也能做到堪比金丹后期,但那是他法力和肉身之力全力爆发后的结果,并不持久。 而裂空雕则不同。 妖兽的天赋神通,几乎如妖兽的本能一样,境界低时,耗费的妖力会多不少,但境界一高,其消耗的妖力,便少之又少了。 簌簌!簌簌! 这时,裂空雕眉心血痕再次闪烁,它的羽翼,蒙上了一层淡黄色的灵力护层,遁速又提升了一截,顺带连攻击力也大大增加。 “遁速虽还在金丹初期之内,但与之前相比,增速了至少三成。地阶血脉妖兽,果真不容小觑。” 卫图面带微笑,点评道。 事实上,仅是地阶血脉的妖兽,算不得什么。毕竟相当于金丹境的地阶妖兽,他都杀了三只。 但若与人族修士相互配合的话,两者发挥的实力,便会一加一大于二了。 “只需阵旗到账,这只裂空雕,便可尝试突破三阶了。” 白芷神魂飘逸而出,她走到收拢双翅的裂空雕面前,神识扫了一眼裂空雕的妖躯,笑道。 “静等即可。” 卫图神色淡然。 此时,距离车公伟答应帮他寻找三阶炼器师炼制法器,已经过去了两年之久。 但“定光珠”和三阶阵旗,还迟迟没有炼制成功的消息。 不过,卫图倒不认为,车公伟和散仙盟会在此事上失信。 …… 时间流逝。 又过了两个月。 车公伟终于来信,言说法器炼制完毕之事。 “两年多时间,在合理的炼制时间之内。”卫图放下书信,心中的顾忌,随之少了一些。 “不过这法器,何人去取?”卫图犯了难。 受忌于齐成楚,他并不想去散仙盟所在的金陇谷。 齐成楚做事没有底线。 之前不变卦,不代表之后不变卦,对他不利。 而派卫修文代他前往,卫图也担心,散仙盟会暗扣卫修文,以卫修文这个儿子要挟于他。 思索再三,卫图写信,言说自己领了焚山部大祭司,诸事缠身,并不方便,请车公伟派同门师弟,送来法器。 他将给予一定报酬。 这个请求,合情合理。 卫图不担心,车公伟会不答应。 写完信后,卫图将信送往应鼎部的驿站,等待回信。 ——康国有商会,负责邮递各地信件的业务。 一个多月后。 在焚山部的卫图,收到了车公伟的回信。 信中,车公伟答应了卫图的请求,并表明自己派了苏冰儿前去焚山部,送递卫图炼制的法器。 “苏冰儿,竟是她?看来如我所料,苏冰儿在这拜师的几十年间,真正得到了车公伟的信任,成为了车公伟的心腹。”卫图心道。 “算算路程,苏冰儿估计快要到了焚山部。” 卫图掐算时间,忖道。 想及此,他派出裂空雕巡查金陇谷前往焚山部的道路,寻找苏冰儿的踪迹。 三阶法器价值不低。 尽管此行保密,但苏冰儿运送三阶法器,亦会有一定的危险性。 当然,这也只是卫图的谨慎。他倒也不会认为,有谁会对苏冰儿出手,斩杀车公伟的这个爱徒。 然而—— 派出裂空雕不过半日,卫图脸色便瞬间一变,飞遁离开焚山部,前往神识感应的事发地。 “谁这么大胆,竟敢劫掠卫某的法器!”卫图脸色阴沉,一边赶路,一边暗暗猜想凶手。 他和车公伟见面,只有苏冰儿一人知道,而苏冰儿,显然也不会出卖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凶手,卫图锁定为了与炼器师“燕青”有关的修士。 只是—— 就在卫图赶至事发地的时候,才突然发现,这个凶手,竟然是他两年前在金陇谷见到的刘莫群。 “当初,刘莫群神识掠来,是在追踪苏冰儿?” 卫图顿时恍然。 不过,事至此刻,也不容卫图多想了。他定睛看向空中,被刘莫群这黄脸壮汉追杀,裙衫染血、脸色苍白的苏冰儿。 苏冰儿手上握着数道符箓,娇躯外边,撑起了一个符力护罩。 而这,也是刘莫群追杀苏冰儿,迟迟未得手的原因。 “卫师兄,快点救我。”苏冰儿看到卫图,宛如看到一颗救命稻草,立刻疾呼道。 (本章完) 260、拘灵符,故意放纵(求订阅) “卫图?”刘莫群发现卫图前来,眉宇紧皱,暗道一声不好。 纵然他境界高于卫图,但同为金丹境,他并无把握,在卫图的护持下,劫走苏冰儿。 刘莫群一边加快攻势,一边厉声威胁:“卫道友勿要多管闲事,以免引火烧身,遭遇不测。” 说话间,刘莫群一拍储物袋,取出一柄三叉戟法器,他默念几句咒语,这三叉戟迸射出一道道蓝晶细丝,向苏冰儿疾射了过去。 蓝晶细丝在空中缠绕,化作一张数丈宽的巨网,罩在了苏冰儿的附近空间。 对刘莫群认出自己,卫图并不意外。换做是他,在自己出手之前,也会调查苏冰儿的相关人脉。 “疾!”卫图对刘莫群的威胁,置若罔闻,他一甩袖袍,祭出五柄冰蛟剑,阻挡刘莫群将要笼住苏冰儿的蓝晶巨网。 同时,他御使“刺云簪”,混杂在冰蛟剑疾射而出的剑芒中,偷袭正在施法的刘莫群。 面对刘莫群,卫图心存顾忌,除了担心其背后另有背景外,也是没有把握留住此人,所以此刻并未爆发底牌,使出的都是一些常规手段。 这次,若非苏冰儿是为护送他的法器而来,他路遇此境,会不会出手搭救苏冰儿,还未尝可知。 毕竟刘莫群摆明是为苏冰儿而来。 他胡乱出手,确实有可能引火烧身。 五柄冰蛟剑,明显不是蓝晶巨网的对手,在蓝晶巨网的压力下,节节败退,隐有不支之相。 不过,这五柄冰蛟剑拦住了蓝晶巨网的合拢时间。 借此,苏冰儿成功从蓝晶巨网中逃脱而出,飞遁到了卫图身边,暂时保得了一条性命。 与此同时,刺云簪也疾射到了刘莫群的身边,向其正对腹心的后背方向刺去。 然而,刘莫群好似早有预料一般,他面色淡漠,浑身爆发出凌厉的阴冷神识,道了声“定”,便滞住了即将偷袭成功的刺云簪。 紧接着,他法力一荡,刺云簪瞬间便被轰飞了出去。 “金丹中期的强横对手。” 卫图一招手,摄回刺云簪,面色凝重的望向相距数十丈远的刘莫群。 如他所料,刘莫群果然是不好相与的人物。适才,若非他神识坚韧,堪比金丹后期,刺云簪这件三阶法器,恐怕就会被刘莫群强行抹除神识了。 “刘莫群身上,估计有高阶的魂道传承。“陵阴虿舟”只是其手上的一种魂道秘术。”卫图暗暗猜测。 他神识远超同阶,靠的是吞噬申屠上人的“鬼婴”得来,而刘莫群,显然不太可能有他这等好运。 其神识,大概率是自己修炼得来。 而一旁的刘莫群,此刻望向卫图的目光,亦暗存了忌惮之色。 本来,他还以为卫图只是一个普通的金丹初期修士。不料,这一交手,他才发现,卫图竟然隐藏了实力。 神识强度竟然不亚于他。 “卫道友,刘某志在苏冰儿,只要卫道友将苏冰儿交予在下,刘某……愿付出相应代价……” 刘莫群用商量的口吻说道。 据他所知,卫图和苏冰儿都是带艺投师,之间的关系并不亲密,只是普通师兄妹。 卫图没有死保苏冰儿的理由。 那么,花钱办事,可比对付一个不知底细的金丹真君,容易多了。 甚至—— 借此吸纳卫图入门,亦是他劫走苏冰儿后,收获的第二件功劳。 只是,还不等卫图反应。 在卫图身后的苏冰儿,在听到刘莫群这句话后,当即脸色大变,她面含惊恐的向后退了几步,一咬牙,从卫图身边遁逃而走了。 当年,卫图不保穆蝶。 今日,卫图保她的可能性,想来也不大。 “机会!”刘莫群看见此幕,眼底露出一丝惊喜之色。 没了卫图的庇佑,此时已是强弩之末的苏冰儿,不是他一招之敌。 他不曾想,自己使出的离间之计,竟这般容易奏效。 至于卫图…… 他也没想到,这一瞬间,苏冰儿竟然直接从他身边出逃了。 毕竟,他也不知道,苏冰儿对他早就有了根深蒂固的成见。 “蠢货,自讨死路。” 刘莫群暗自冷笑,他抓住这个机会,立刻催动秘术。 转瞬间,他身上血光浮现,化作一道极影,向遁逃的苏冰儿冲了过去。 仅仅半个呼吸。 刘莫群便接近了苏冰儿。 这一次,卫图故意慢了一步,没有上前拦截。 他能看出,刘莫群的目标,是想劫掠活的苏冰儿。 那么,刘莫群对苏冰儿,就不太可能下杀手,杀死苏冰儿。 因此,哪怕他慢一拍,仍然有机会救回苏冰儿。 卫图现在是等。 等苏冰儿使出保命底牌,彻底没了保命能力后,他才会出手搭救。 不然,神仙也难救,想死的人。 当然—— 若在此过程中,苏冰儿不幸惨死,或者有了什么折损。 卫图也不会在意。 这次,刘莫群劫杀苏冰儿,尽管与他有关——是他不小心,给刘莫群创造了一个下手的好机会。 但适才,他已经竭力挽救苏冰儿了。 现今,是苏冰儿自己遁逃,逃出了他的庇护范围之外。 …… 望见刘莫群杀来。 苏冰儿一早就有了准备,她捏碎了手上的玉符,眨眼间,便瞬身到了二十里之外。 “小挪移符?” “想不到,她手上,竟然还有一张小挪移符?” 刘莫群惊讶万分。 毕竟小挪移符价值不低,寻常筑基境,能有一张就是是身家不菲了。 “不过,你身上早就被我下了神识标记,不去除这个,任你逃到天涯海角,也难逃出我的手掌心。” 刘莫群冷笑一声。 “只是……”刘莫群忌惮的向后望了一眼,不解决卫图,他追捕苏冰儿,可就没那么轻松了。 不过,待他看到卫图遁光滞慢,朝他缓缓追来时……他瞬间心里就有了数,毫不保留的向苏冰儿追杀了过去。 此时,刘莫群哪还不明白,卫图已经无心救他这个师妹了。 “卫道友,等我捉了苏冰儿,再给你好处。” 追杀的同时,刘莫群朝卫图所下的方向,丢下了这一句话。 待刘莫群离开后。 卫图招了招手,盘旋在空中的裂空雕疾驰而下,飞到了他的面前。 跳上裂空雕的鹰背,卫图借助裂空雕的鹰眼,遥遥跟在刘莫群的身后。 苏冰儿的死活,跟他关系不大。 但他的“定光珠”和一套三阶阵旗,却不能有失。 二十里距离。 于金丹修士,并没有多远。 不一会,刘莫群便借助自己一早在苏冰儿身上留下的神识标记,追上了苏冰儿。 “困!”刘莫群从天而降,再次操控自己的三叉戟法器,降下蓝晶巨网,挡住了苏冰儿的前路。 蓝晶巨网收缩,很快将正在遁逃的苏冰儿,困在了这网状牢笼之中。 “苏姑娘,刘某早就说过,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刘莫群笑了几声,凌空飞渡,走到了苏冰儿面前。 “要是你跟紧你师兄,不耍这小聪明,刘某还真的有些犯难,不知该怎么抓捕你了。” 刘莫群瞬身上前,手掌灵光大涨,一巴掌拍碎了苏冰儿身外的符力护罩。 只听砰的一声。 护罩破碎,苏冰儿倒飞而出,檀口喷出数口鲜血。 没了符力护罩的保护。 苏冰儿瞬间,被收缩的蓝晶巨网束缚在了空中,紧紧缠绕。 宛如龟甲缚。 “自作聪明的蠢货。” 刘莫群嘴角微翘,一翻手掌,掌心多出了一枚黑色符箓。 “这是“拘灵符”,被此符贴中之后,一身法力都会被束缚,哪怕是有通天之能,也会如同凡人一样。” “若非你是玄木灵体,恐怕还没资格享用这一符箓。” 听到这些话,苏冰儿杏眸中露出几分惊恐和哀色,俏脸上浮现出了浓浓的后悔之色。 “不,不要。” 苏冰儿惊恐万分。 她无法想象,自己落在刘莫群身上,会遭遇什么非人的折磨。 她不由懊悔,要是她之前没有偷偷遁逃。现在的结果,可能就大不一样了。 嘲笑完后,刘莫群也不迟疑,他一掐法诀,把“拘灵符”贴在苏冰儿的额上后,便准备尽快离开。 至于答应付给卫图的代价…… 他可不愿支付。 蓝晶巨网被刘莫群的三叉戟法器收回之后,刘莫群上前一步,准备接住没有法力支撑,往下坠落的苏冰儿。 但这时。 忽然一道劲风驰来。 一只丈许大小的金色大雕忽然从空而下,出现在了刘莫群的眼前,拦住了刘莫群的进一步动作。 “二阶巅峰妖兽?” 刘莫群眉宇微皱,准备出手,杀死这只碍眼的妖兽。 他此刻心底也在惊讶,为何自己先前,没有发现这只金色大雕。 然而,在他正准备出手的时候。 却忽然发现,金色大雕上,竟然还有一个人影。 这个人影正是先前,被他遥遥甩在身后的卫图。 此刻的卫图,代替了他,牢牢抱住了从空中坠下的苏冰儿,并与金色大雕一个瞬身,从他的眼前脱离,并遥遥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卫道友,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莫群脸色阴沉。 他万万没想到,卫图竟然没有放弃苏冰儿,而且第一时间追上了他。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卫图怎么瞒过了他适才的神识感知。 刘莫群当然不知道,此时的卫图已经不是昔日的卫图了,其“青木敛息术”在这近十年间,早就造诣不浅了,不逊色于当年的鲍思燕了。 ——借“青木敛息术”和强大的神识修为,卫图这才可以在刘莫群的感知范围内信步闲庭,不被其第一时间发现。 卫图没有回答刘莫群的话。 他看了一眼怀中的苏冰儿,脸色略显冷漠道:“苏师妹,可以从卫某的怀里起身了。” 适才,他在苏冰儿下落之际,抱住苏冰儿,并非是垂涎其美色,纯粹是以肉身抱住,更好脱难罢了。 “卫师兄,是小妹……不好……”苏冰儿依偎在卫图怀中,脸上略带歉意和羞愧之色。 先前,是她错看卫图的品性了。 若非如此,这会她也不至于蒙此大难,也不至于要让卫图,费尽心思来这里援救她了。 “苏师妹,可以起身了。” 卫图耐着性子,又提醒了一句。 现在,可不是道歉的时候。 “小妹,小妹……被贴了这拘灵符,又受了伤势,浑身无力了。”苏冰儿脸蛋微微一红,不好意思道。 (本章完) 261、邪道,追杀刘莫群(求订阅) 拘灵符,禁锢的不仅是她的法力,也有一定的肉身力量。 在被追杀的途中,苏冰儿早就被刘莫群打成了重伤,先前又被刘莫群打破符力护罩,受了一重击,此刻哪还有余力,再次站起来。 不过,卫图并不关心这一点。 他关心的是“拘灵”二字。 数年前,在得知齐成楚晋升元婴后,卫图曾和白芷谈论过,关于“假婴”之事,当时白芷口中,曾提过一个名叫“拘灵派”的门派。 拘灵符,拘灵派。 卫图觉得,二者或许有关系。 他唤醒白芷,询问此事。 “什么?拘灵符?拘灵派又重出修仙界了?”白芷闻言,震惊失色道。 “白道友怎么反应这般剧烈?” 卫图见此,不由好奇。 白芷好歹也曾是天女派的金丹高层,是大苍修仙界,仅次于元婴修士的一线强者,地位高崇。 其不至于听到“拘灵派”后,便如此的失态。 “卫道友不知,拘灵派比我们魔道行事还要魔道,可以说是邪道了。” “在魔道中,也是人人得而诛之!” 白芷解释道。 邪道? 卫图面色凝重了一些。 魔道,虽然抽骨吸髓、炼魂夺魄,但与传说中的邪道相比,魔道就柔和多了,宛如小白羊一样。 邪道,是修仙界中的真正“恶道”,正魔两道一旦发现,必定击杀。 魔道行事,还算有章程,杀人是为了修炼,不会使一地彻底沦为死地绝域。 但邪道就不一样了。 是毫无理智的疯子,为了修炼,甚至会毫无根由的屠戮众生、毁天灭地。 古籍记载,大苍修仙界和其他修仙界上的一些绝灵之地、死域,不少都是邪道的手笔。 “拘灵派,明明在数千年前,已经被五宗联合各派,彻底剿灭了。怎会突然间,死灰复燃了。” 白芷呢喃自语。 “白道友,你可知这拘灵符如何解除?”卫图凝眉,看向苏冰儿额上,贴的这一道黑色符箓。 在与白芷交谈间,他也尝试过,解开苏冰儿身上的这一道“拘灵符”。 但他在尝试中,却突然发现,这张“拘灵符”竟然和苏冰儿的神魂奇妙的融合在一起了。 一旦他暴力破坏“拘灵符”,苏冰儿的神魂,亦会受到无可挽回的损伤。 “拘灵符难解,通常只有两个方法。一,是拘灵派门人以咒法解开,二,高阶修士,以大法力消磨。” 白芷回道。 “以我修为,消磨她体内的拘灵符,需要多长时间?”卫图询问。 这次苏冰儿因他而来。 固然受此重创,是自作自受。 但其现今既然活着,又有了悔改之心……他也不好把一个受了“伤”的苏冰儿,交给车公伟。 倘若时间不长,他帮帮苏冰儿这个小忙,还是可行的。 “三五月即可。”白芷沉吟道。 听到这个时间,卫图松了口气,不到万不得已,他可不愿做明面上的“恶人”。 “卫师兄,可以放下小妹了。”这时,躺在卫图怀里的苏冰儿,俏脸微红的提醒了一句。 …… 卫图和白芷、苏冰儿的交谈。 不过一两息时间。 待把苏冰儿从怀中放下后,卫图便把目光重新投向了,和他遥遥对峙的刘莫群身上。 “刘道友,苏师妹此次前来“应鼎部”,是为帮卫某运送法器而来,不容有失,还请刘道友放苏师妹一马。” 卫图翻掌,亮出刻有“苍坤神鼎”的大祭司令牌,意味深长道。 不到万不得已,他可不想和刘莫群对上,彻底得罪拘灵派。 ——没有生死大仇,拘灵派再好杀,也不至于冒着重重危险,从魔道地界,赶至康国焚山部劫杀他。 前往异国的元婴势力,劫杀一个金丹修士,付出的代价,并不是小数目。 刘莫群听出了卫图的言外之意。 卫图的意思是,其只庇护苏冰儿前往应鼎部的路上安全,至于返回金陇谷的路上,便与其无关了。 若他硬要拦路劫杀。 那……卫图就会捏碎大祭司令,请出应鼎部的元婴强者了。 “好好好!”刘莫群听到这话,连道了三声“好”字,他冷锐的目光,在卫图和苏冰儿的脸上扫了几眼,一甩袖袍,飞遁离开了战场。 “山水有相逢!” “卫道友,你我还有再见面的时候。” 刘莫群放出狠话。 话音落下。 刘莫群身影消失不见。 “卫师兄,对不起,是小妹连累了你。”苏冰儿惭愧道。 这次,刘莫群劫杀她,尽管与卫图有分不开的关系。 是卫图创造了刘莫群劫杀她的机会。 但事实上,即便没有卫图,她也大概率逃不出这一劫。 相反,正是因为她,卫图这才被迫牵扯进了这次纷争之中,受了牵累。 “一点小事。”卫图摇了摇头,命令裂空雕离开此地。 这时,白芷适时提醒道:“卫道友,从这拘灵派修士的语气来看,他并没有放过卫道友的打算……” “卫某也知道,不过……以我的身份,不好去劫杀他。” 卫图眼睛微眯,冷笑道。 此前,他确实有和刘莫群说和的打算,但既然刘莫群不欲说和,那么他也不是什么软弱之辈,就此服软。 “那卫道友这是……” 白芷不解。 “去焚山部请帮手。” 卫图言简意赅。 “以我手段,可没有把握留下他,但多上穆风大祭司,大概就可以了。”他补充道。 “草原茫茫,卫道友有何手段,找到那拘灵派修士?” 白芷准备出声询问,但话至喉头,她却猛然想起了,自己丧命在卫图手上的那一战。 在那一战中,她便是因为莫名中了卫图的“神识标记”,这才殒命。 “这卫图太阴险了。” 白芷瞬间,便对刘莫群的处境,幸灾乐祸了起来。 适才,她还以为卫图毫无办法了,只能被迫说和。 没曾想,卫图还留了一手。 …… 不到半日。 卫图重返焚山部。 他将苏冰儿暂时安置在自己的洞府后,便出了浮屠塔,去找穆风大祭司了。 拜托穆风大祭司出手,卫图没费什么苦功。 他只是简单描述了一下刘莫群这个仇敌后,穆风大祭司便同意和他一道联手,斩杀刘莫群了。 这并不是穆风大祭司对卫图无条件的信任。 而是穆风大祭司的寿命本就不多了,在余下的寿命中,若能替卫图和焚山部铲除潜在仇敌,其自无不可之处。 “知天渡!”卫图盘旋在空中,默念这顶阶感知秘术的名字后,便放开神识,感知他留在刘莫群身上的“封灵符”了。 这封灵符,便是他结合二阶七彩幻蛾尸体,自创出的神识标记。 当年的白芷,身为巅峰金丹,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还有这一标记。 卫图虽对刘莫群的神识强度有所忌惮,但他并不认为,其比巅峰状态时的白芷,要强多少。 “找到了。”卫图睁开眼眸,他对穆风大祭司点头示意之后,便化作一道遁光,立刻飞遁而去。 “他的遁速?” 在卫图身后的穆风大祭司,在看到卫图这堪比金丹后期的遁速后,大吃一惊,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和刘莫群一样,他最初还以为卫图仅仅是一个普通的金丹初期修士。 不曾想,卫图的遁速,竟然这么夸张。 (本章完) 262、风沙瀑葬,飞天夜叉(求订阅) 另一边。 被卫图以大祭司令吓退的刘莫群,并未逃窜离开,他偷偷跟随卫图,来到了焚山部的附近。 等待苏冰儿的再次出现。 刘莫群不相信卫图的鬼话,什么只庇护苏冰儿前往焚山部的安全,不管苏冰儿离开焚山部的安全。 他现在等,等苏冰儿单独出现在他的感知范围之内,然后他第一时间,将其掳掠而走。 这才是他此次能得手的唯一机会。 “卫图,等抓走苏冰儿,狐山师兄练成大法后,刘某必要让狐山师兄出山,擒杀于你。”刘莫群躲在草原下的地窟内,脸上露出了狠辣之色。 这次,若非卫图阻拦,他早就竞了全功,回去复命了。 哪还会留在草原吃土。 苦苦寻找机会。 只是—— 就在刘莫群刚想完炮制卫图的画面时。 突然间。 有一灰袍修士,出现在了他的感知范围之内。 与此同时,数十张金光灿灿的符箓,宛如游龙一样,从其袖口鱼贯而出,盘旋在一起,化作一套符阵,并罩住了他的头顶之上。 “二阶上品精品符箓?” “此人是车公伟?还是卫图?” 刘莫群见此,大惊失色。 这一套符阵的符箓,每一张都是二阶上品的精品符箓,而且没有一张下品、中品的杂色符箓。 二阶上品的精品符箓。 论威力,足可和三阶下品符箓比肩了。 而且论绘制的难度,不比绘制三阶下品符箓要容易。 因此,刘莫群在看到灰袍修士的时候,第一时间怀疑其是车公伟,而非晋升金丹不过十余年的卫图。 …… 灰袍修士出现的突然。 刘莫群此刻也无时间腾挪了,他一拍储物袋,取出了一面银色护盾。 银盾迎风而涨,扩张至数丈大小,挡在了他的身前。 噼啪!噼啪! 符阵符力激射而出,化作道道青色雷电和蓝色雷电,轰向银盾。 须臾间,刘莫群所在地窟,成了一座雷电肆虐的雷池。 “竟是雷符?”落后一步的穆风大祭司看到卫图使出此等本事,眸底露出了一丝惊色。 他虽不是符师,却也知道,同阶之中,属雷符威力最大,最难绘制。 “有卫祭司在,焚山部日后,必定大兴。”穆风大祭司脸上露出笑容,大有捡到宝的惊喜。 “我也不能让卫祭司看扁了。” 穆风大祭司心道。 “风龙术!”穆风大祭司掐诀,张嘴一吐,一口黄沙喷出。 这口黄沙携裹风力,卷起了一道道劲风。草原上,不到顷刻间,便飞沙走石,风尘滚滚了。 庞大的劲风,在穆风大祭司的控制下,逐渐凝聚出了一只有百丈之高,头生独角的黄色蛟龙。 吼!吼!吼! 独角风蛟伴随黄沙,蛟尾一甩,朝被符阵包围的刘莫群冲了过去。 于是乎,刘莫群刚借银盾躲过了卫图的雷符偷袭,此刻又要抓紧面对穆风大祭司借“风龙术”凝聚而出的这一只独角风蛟了。 独角风蛟向前一扑。 被银盾护住的刘莫群,瞬间就感觉到了万钧巨力向他压了过来。 他气血翻涌,险些被震为重伤。 然而,更令刘莫群大为忌惮的是,这只独角风蛟卷起的漫天黄沙,竟有阻绝神识的妙用,他堪比金丹后期的神识,最多只能延伸数百米远。 不过,“风龙术”不仅于此。 在用独角风蛟肉搏了数次后,穆风大祭司一拍腰间花花绿绿的布袋,这些布袋中,涌出了数十只五颜六色的神秘蛊虫。 紧接着,穆风大祭司双手飞快的凝出各种奇怪手印,打出了一道道法诀,落在了这些蛊虫上。 不到半息时间。 这些蛊虫凝聚在一起,如液体一般,开始收缩变形,凝出了一套红绿二色的甲胄。 “去!”穆风大祭司对甲胄一指,这套甲胄瞬间冲到了独角风蛟身旁,并自动穿在了这只风蛟的身上。 有了这套红绿甲胄。 穆风大祭司指挥独角风蛟,顿时就变得如挥臂使了起来,不止能用这独角风蛟肉搏,也能借这风蛟,使出各种奇特的法术了。 “这是灵术?”卫图诧异,他也是第一次见康居人的灵术发威。 这等灵术,比他见过的三阶法术,强横了不知多少倍。 “刚才老夫施展的灵术,名为“风龙术”和“蛊甲术”,这两样灵术,在焚山部都有相应的秘简……卫祭司若想学这两种灵术,去“灵术阁”内,直接去看即可。” 穆风大祭司笑呵呵道。 这次,他施展这两种大威力灵术,除了是为了尽快斩杀刘莫群,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卫图对灵术感兴趣,从而与焚山部加深羁绊。 虽然穆风大祭司和卫图在传音交流,但事实上,穆风大祭司在斗法中,并未有任何的分心之处。 相反,他下手更狠辣了一下。 “风沙瀑葬!”穆风大祭司遥指独角风蛟,念出了这四个字。 这时,独角风蛟和穆风大祭司的姿势在这一瞬间,突兀相同了,同样手掐灵诀,默念咒语。 在咒语声中,先前被独角风蛟喷出攻击刘莫群的黄沙,于此刻,忽然变得浓密了,宛如一只只黑蚁,朝刘莫群所在的方向,蜂拥而至。 “不好!”刘莫群此刻,也意识到了危机,他翻手,取出“小挪移符”,准备捏碎传送而出,躲过这一击。 然而,玉符捏碎。 刘莫群并未如他所预料到的一样,从黄沙中脱离而出,反倒仍被困在了这一道道黄沙之内。 “灵术法阵!”刘莫群脸色阴沉,想到了康居人对付修士的这一手段。 在很久之前,康居人的祭司和法师与苍南人的修士作战,但屡屡吃亏,尤其是修士的挪移符箓,更是让康居人不胜其苦。 最终,一康居人的有才之士,研究挪移符箓的原理,创造出了灵术法阵,最终克制住了修士的挪移符箓。 这所谓的灵术法阵,便是借灵术契合天地,施展简单的束缚阵法,禁锢空间之力,致使挪移符箓失效。 灵术法阵在修士之间,没有流传开来的原因是,修士的法术,鲜少有康居人法术这么大威力的存在,使用这等“灵术法阵”,是费力不讨好。 刘莫群没想到,自己这么流年不利,竟然碰到了一个会使用“灵术法阵”的康居人大祭司。 他却是不知。 穆风大祭司在自觉道途无望后,转而将修炼的精力,放在了一门门灵术之中,耐心钻研。 因此,论对灵术的钻研,在应鼎部内的同阶修士中,胜过穆风大祭司的大祭司、大法师,寥寥无几。 …… “风沙瀑葬!” 在刘莫群逃跑失败后,这招穆风大祭司准备已久的灵术终于降临。 黄沙聚拢成塔,和炎焚山立起的浮屠塔一模一样,牢牢将刘莫群封锁在了这些黄沙之内,不留一丝空隙。 “去!”穆风大祭司再打法诀,独角风蛟动身,蛟躯盘在了这黄沙之塔,一寸寸的凝紧,压向内里的刘莫群。 望见这一幕。 卫图心里蓦地一寒。 他没想到,平日里和颜悦色的穆风大祭司,用起灵术后,这么凶残。 倘若他是“刘莫群”,这次对战穆风大祭司,估计也不会轻松。 而之所以说轻松,而不是落败,那是因为卫图,也看出了灵术的缺陷。 灵术威力大不错,但对炼体士的克制作用,就没有对炼气士的克制作用……这么大了。 若刘莫群有三阶炼体修为,直接以肉身硬抗,闯出“风龙术”灵术范围即可,不至于这么被动。 一招招后,被穆风大祭司布好“灵术法阵”,来了这么一招“风沙瀑葬”。 换言之,不是穆风大祭司太强,而是其对刘莫群这个偏向“魂修”的修士,存在一定的克制作用。 在卫图的神识之下。 他看到,被黄沙包裹住的刘莫群,适才撑出的银盾,在巨大的压力下,此刻已经有了变形的征兆。 其灵光黯淡,随时都有可能崩溃。 一息。 两息。 十息过去。 咔嚓!咔嚓! 银盾脆响,在这一息中,终于崩溃,碎成了数瓣。 失去了银盾的庇护,刘莫群肉身也难以承受住这沙塔和独角风蛟的共同挤压之力,其面色不正常的殷红,嘴角渗出一丝丝的鲜血。 似乎再有片刻时间。 刘莫群的肉身,便会被这巨大的压力,碾压为齑粉。 “只能用那一个方法了!” 刘莫群眸底露出一丝狠色,他强撑起法力护罩,给自己争取了一会时间后,从储物袋内,取出了一张殷红如血的符箓,贴在了自己的额上。 瞬间,他双眸和发髻变成赤红之色,肋下也生出了一双银色翅翼,肌肤成了暗青之色,分外诡异。 而变成这种鬼模样后的刘莫群,身上却忽然有了沛然之力,力大无穷,只是身子挺立,便有了撑开沙塔的迹象。 “尸道中的飞天夜叉?”穆风大祭司认出了刘莫群变成的鬼怪名称,他惊呼出声道。 修仙界内,无奇不有。 不止有魔道、仙道、灵道等各种的生者修炼法门,也有如诸如鬼道、尸道等死者的修炼法门。 飞天夜叉,便是尸道练尸中,论等级仅次于旱魃的恐怖存在了。 最低的实力,也在元婴层次。 (本章完) 263、天风矢!五行婴!(求订阅) 当然,穆风大祭司也不认为,此时刘莫群所化的“飞天夜叉”,在实力上,达到了元婴层次。 金丹境和元婴境,这之间的差距,宛如鸿沟天堑一般。 难以跨越。 不论是境界,还是实力。 “卫道友,不必担心,刘莫群现在使出的法门,是拘灵派的“化灵符”,顶多有飞天夜叉的一些神威。” “而且此符,也撑不了多久。” 另一边,白芷提醒卫图道。 听到此言。 卫图放下了心,他一翻掌心,祭出“符心碑”,准备在刘莫群冲破沙塔束缚后,给予其雷霆一击。 在符心碑祭出的数息之后。 刘莫群化身的飞天夜叉终于冲破了穆风大祭司的沙塔,他眸露赤光,盯紧了卫图,向卫图厮杀了过去。 这时,符心碑落下,其内的数道三阶符箓,顺势而出,轰了过去。 但不同先前。 此时的刘莫群肉身实力大涨,在三阶符箓的爆炸之中,只是稍受损伤,并未受到根本伤势,他狞笑一声,瞬身上前,双爪扑向了卫图易容的灰袍修士。 之所以杀卫图, 刘莫群也是有过算计。 穆风大祭司的灵术虽然可怖,但只要他仰仗肉身之威,就可轻易破之。 相反,卫图先前能对他无声无息的偷袭,又是三阶符师,身上有贮存的三阶符箓……论威胁,远比穆风大祭司要大。 “受死吧。”刘莫群面孔狰狞,嘴角伸出寸许长的森白獠牙。 飞天夜叉速度惊人。 眨眼间,就来到了卫图面前。 卫图不慌不忙,他催动法诀,瞬间凝结“煞魔真甲”,双臂一横,挡在了自己胸前,并向后暴退。 铛!铛! 二人肉身相接,刘莫群所化的飞天夜叉并未建功,反倒被卫图身上爆发而出的肉身之力,轰退了一步。 这一幕,令刘莫群意想不到。 他不由惊疑不定了起来。 法体双修的修士,向来难缠,几乎毫无弱点,而卫图又是符师,三者相加之下,他面对卫图,胜算不高。 此外,化灵符时间有限。 即便他了结卫图,但还有一个康居人的大祭司在旁等候,他照样,逃不了性命。 而且,说不定这个康居人大祭司的身上,也有如卫图一样的大祭司令,能叫来应鼎部的援兵。 ——此时,刘莫群并不认为这一灰袍修士,便是卫图。 毕竟在修行时间上,卫图显然不会有如此强劲的实力。 甚至于,刘莫群认为灰袍修士,是车公伟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此前,他追杀苏冰儿,在此过程中,苏冰儿求援于车公伟……然后车公伟赶至,并非什么不可能之事。 “先逃!”转念间,刘莫群有了决定,他震动身后银翅,随意寻了个方向,向外窜逃。 不过—— 卫图和穆风大祭司二人,于此刻,可不会放虎归山。 在刘莫群突破沙塔束缚,并迎接“符心碑”攻击,袭杀卫图的时候。 穆风大祭司已经做好了另一灵术的准备。 “天风矢!”穆风大祭司双手结印掐诀,左手涌出灵光,用力一拍自己的胸部,吐出了一口精血。 瞬息间,被穆风大祭司控制的独角风蛟染上了一层血光,其身上的蛊虫甲胄立刻脱身而出,化作了一柄丈许长,臂儿粗细的红绿羽箭。 独角风蛟张口吞下羽箭,这柄羽箭瞬间蒙上了一层青色光芒,如青日一般,璀璨夺目。 羽箭上的惊人气势,哪怕是遁逃出数百丈远的刘莫群,也望之色变。 轰隆一声! 宛如天地初开时的惊雷之音。 红绿羽箭从独角蛟龙的口中迸射而出,有若仙家神器一样,带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刺向了刘莫群。 “不好!”被箭矢灵光锁定,刘莫群避无可避,他面色阴沉的转过身,拿出自己此前捉捕苏冰儿的三叉戟法器,释放出蓝晶巨网,欲要阻拦这一根“天风矢”! 除了三叉戟法器外。 他还祭出了一些符箓、珠形法器、令牌法器,等等之物。 坚硬的蓝晶巨网,在面对“天风矢”时,脆弱的宛如薄纸一样,被轻易撕碎,余下的法器、符箓亦是一样。 天风矢带着尖锐的破空之音,正击刘莫群所化的飞天夜叉胸膛。 刺啦!刺啦! 飞天夜叉的肉身坚固,天风矢轰在刘莫群的胸膛后,竟然发出了金属碰撞之时的刺啦之音。 不过,天风矢的攻击,并非无效。 刘莫群脸上,露出了痛楚之色,他之前贴的那一张朱红符箓,此时竟隐隐的在他额上,显露了出来。 “这张化灵符,拘束的是飞天夜叉肉身的部分灵性,也就是说,刘莫群的肉身,现在论坚固,在元婴层次。” “所以,穆风的天风矢,没能立刻杀死他。不过,假的就是假的,他受此重击,那张化灵符,也难稳住了。” 白芷在卫图耳边,传音道。 “好机会。”听到此言,卫图眼睛微亮,他瞬身上前,贴近刘莫群的身体,强行揭下了刘莫群贴在额上的这道“化灵符”。 化灵符一褪。 刘莫群顿时恢复原貌,不再是先前那个飞天夜叉的形态了。 这时,天风矢不再受阻,稍一用力,便彻底洞穿了刘莫群的身体。 只是,身死之际。 刘莫群并未这么安心认命,他面露厉色,一把抓住刚才揭他“化灵符”的卫图,金丹从天灵盖而出,狠狠撞向了卫图的眉心之处。 “刘某即使身死,也不会让你好过。”刘莫群神魂怒吼。 “夺舍?” 二人身后的穆风大祭司,看到这一幕后,惊诧出声。 同阶修士夺舍,少之又少。 不过,他知道刘莫群意不在夺舍成功,而是想借“夺舍”,摧毁卫图的神魂,从而两败俱伤。 这种夺舍,可远比高阶修士,为了夺舍成功而进行的夺舍行为危险。 后者目的是为了夺舍。 肯定会爱护被夺舍之人的庐舍,但前者就不一样了,是尽力破坏。 “卫祭司,何必贪心这符箓,而致此险境……” 穆风大祭司暗叹一声。 但—— 就在穆风大祭司,担心卫图状态的时候。 这时,卫图身上,忽然冒出了一道刺目的银光。 冲向卫图眉心的刘莫群金丹,瞬间便被这道银光弹飞了出去,然后一把被卫图握在了手心之中,并打上了禁制。 肉身作战之时, 有被魂道修士夺舍的风险。 这等事,卫图一早便知。 他也知道,刘莫群是一修炼魂道的高手,毕竟“陵阴虿舟”这魂道秘术,便是他从刘莫群手上购得。 因此,他岂能不防备刘莫群对他发起神魂攻击。 所以在揭开化灵符的时候。 卫图便早早运转了“甲元银甲”这件神魂秘宝,用来防备刘莫群。 “这是此僚的储物袋,就由卫祭司你拿走吧,老夫就不贪心了。” 穆风大祭司走了过来,将刘莫群身上的储物袋扔给了卫图,笑道。 要是早年间,他或许还会与卫图共同瓜分刘莫群的财物。 但时至今日,他都没几年好活头了,身上的遗产,也早早有了安排。 没必要再去分一杯羹了。 “多谢大祭司。”卫图接过储物袋,点头称谢,领了这份好意。 “劳烦大祭司为我护法,卫某需对此僚搜魂一番。” 卫图思索片刻,沉声道。 “搜魂?”穆风大祭司再次惊讶。 此前,卫图已经展露出了不弱的炼体修为,这时……又有魂道秘术,能对同阶修士,进行搜魂。 他有点看不透卫图了。 “此乃小事。” 穆风大祭司答应了下来。 他盘膝而坐,守护在了卫图身边,替卫图护道。 …… 禁锢刘莫群的金丹后,卫图本打算,将刘莫群收为己用,如白芷一样。 白芷追随的这数年间。 卫图已经感受到了,有一个大宗门“金丹前辈”的好处了。 只是,他没想到,在他禁锢刘莫群神魂的瞬间,刘莫群便开始了自解神魂,压根没给他任何机会。 也是因为此故,卫图不得已,只能立刻对刘莫群进行搜魂了。 ——修士神魂自解,哪怕有禁制阻止,但最多半日,便会魂飞魄散。 卫图对刘莫群搜魂,主要的要点是以下的四点。 第一点,刘莫群死前,是否留下了他这个“杀人凶手”的线索。 第二点,刘莫群在康国,有没有同党,或者联络的同门。 第三点,刘莫群,或者说拘灵派,为何要劫掠苏冰儿。 第四点,关于“陵阴虿舟”之外的魂道秘术。 有之前对白芷的搜魂。 再加上,卫图这几年对“陵阴虿舟”的钻研,精深了不少。 因此,这次搜魂,卫图进行的比较顺利,也比上次速度要快。 四个要点,他很快探明了前三个。 第一点。 刘莫群死前,确实有在战场上,留下他这个“杀人凶手”的线索。 不过,这些线索虽然隐蔽,但以他的修为,解开并不难。 第二点。 刘莫群这次是单独行动,并没有留在康国的同党或者同门。但有一个名叫“狐山师兄”的拘灵派修士,在刘莫群的记忆中,很是深刻。 第三点。 还是与狐山师兄有关。 拘灵派劫掠苏冰儿,是为了苏冰儿身上的“玄木灵体”,有了玄木灵体,拘灵派便可将这一灵体,与其他灵体,组成五行灵体,炼制“五行婴”了。 而“狐山师兄”,便是拘灵派使用这一五行婴的最佳人选。 “异道元婴——五行婴!”卫图眸光闪烁,对这一秘术大感兴趣。 根据刘莫群的记忆,炼制“五行婴”除了五行灵体外,还可借助五行灵物。 只是,五行灵物太难凑足了。 到了第四点。 因为时间不足,半日时间匆然而逝。 卫图只从刘莫群的记忆中,找寻到了“极阴真经”这四个大字。 不过,这一点卫图并不失望。 功法、秘术内容繁琐。 哪怕再给他半日时间,他也难以彻底从刘莫群的脑海中,窃取到任一完整的秘术。 推书:《我的丹田是一方世界》 阿序的修行天赋不太理想,但也让他开辟了丹田,考进了市立第二中学的武道班。 只不过,他开辟的丹田好像和其他人的有些不太一样。 他的丹田里,竟然有一方世界! 丹田世界里的生物为自己提供绝无仅有的力量,提供史无前例的修行速度! 【您食用了一阶妖兽飞灵鱼的肉,您的世界物种+1】 【您沐浴了灵药泉,您的世界多出一处温泉。】 【您服用了灵物朱果,您的世界多出一株朱果。】 【您丹田世界的物种多样化,您得到了天道馈赠。】 至此后,齐序的修行如鱼入大海,乌上青霄,不受笼网之 羁绊! “跟我斗?我的背后,是一整个世界!” (本章完) 264、亲密接触,对不起,卫师兄(5k大章,求订阅) 搜魂完毕后。 卫图和穆风大祭司二人,开始清除战场上的斗法气息,以及刘莫群先前偷偷留下的二人线索。 令卫图心有感激的是,自始至终,穆风大祭司都没有询问刘莫群的来历,以及卫图搜魂的目的。 相反,穆风大祭司对卫图的处事谨慎,表露出了赞扬之色。 诸事做完。 二人这才重返了焚山部。 …… 回到焚山部。 卫图整理了一下,此次联手劫杀刘莫群后的收获。 斗法过程中。 刘莫群使出的诸多法器中,除了那一杆三叉戟法器,灵性损失了一些外,其余的法器,尽皆毁掉了。 不过,其余法器被毁,卫图也不怎么心疼,毕竟刘莫群身上,唯有这杆三叉戟法器,最为高等、珍贵。 到达了三阶中品顶阶的程度。 把玩了三叉戟法器一会,卫图抹去刘莫群在其内留下的法力烙印,开始祭炼这柄三阶法器。 “蓝戟兜?”炼化法器结束,卫图知道了这件三叉戟法器的名称。 “蓝戟兜”作用,和他在与刘莫群斗法时见到的一样,是攻防一体的法器。 其可以分化出一根根细若发丝的蓝色晶丝。这些晶丝汇聚在一起,可以组合成一张“蓝晶巨网”,进可捉捕、禁锢修士,退可作防御之用。 只是,相比作为攻击手段,这件“蓝戟兜”的防御之能,就弱小不少了。 不然的话,刘莫群也不至于被“天风矢”这一灵术,那般轻易的毙命。 “不过,多上这一件法器,在斗法之时,当做辅助之用,能占不少的便宜。”卫图掂了掂“蓝戟兜”,心道。 刘莫群的斗法手段单一,没能发挥“蓝戟兜”的最大作用,但换做是他,便不一样了。 炼化完“蓝戟兜”后。 卫图取出刘莫群的储物袋,磨灭其法力烙印后,神识探了进去。 和大多数修士一样。 刘莫群的储物袋内,也分为了“玉简区”、“丹药区”、“法器区”、“灵石区”、“杂物区”等等。 掠过“丹药区”和“法器区”,卫图目光放在了“玉简区”的玉简上面。 杀人夺宝后的丹药,他是万万不敢轻易服用的,况且刘莫群储物袋内的丹药,也只是一些普通的疗伤丹药。 至于法器,刘莫群此前斗法时,已经手段尽出了。留在储物袋内的法器,只有几件普通的二阶法器了。 “可惜,没有《极阴真经》,只是一些普通的康国地理、风土常识。”看完“玉简区”的十几枚玉简后,卫图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之色。 不过,他也早就料到了这一结局。 虽有失望,但也不大。 修仙界内,除了散修之外,是罕有宗门修士,会随身携带功法、秘术之类的玉简,贮存在自己的储物袋之内。 刘莫群这种,才是常态。 上次他劫杀孙宇,从孙宇的储物袋内,亦没看到任何高深的青竹山功法。 但—— 在“杂物区”中。 卫图发现了一感兴趣之物。 这是一个锦盒,里面放着三枚拳头大小的紫色果实。 “紫烛果。”卫图惊喜的叫出了这紫色果实的名称。 此时的他,成为二阶丹师,也有一段时间了,对修仙界的不少灵药,有了一定的辨识能力。 何况这“紫烛果”,也算他这几年来,苦苦寻找的一种灵药了。 十几年前,卫图和鲍思燕在申屠上人的地宫耳室内,碰见了七个玉盒。 七个玉盒中,前三个玉盒内各存有一枚玉简,而后面四个玉盒内部,则放有四种珍奇异宝。 四件宝物,分别是一根玉簪、一个白玉犀角、一盘檀香、一个绿色小瓶。 后面,卫图分得了“玉簪”和“绿色小瓶”。 这根玉簪,正是卫图现在使用的“刺云簪”。 “绿色小瓶”里面的灵物,卫图后面翻阅申屠上人遗留的玉简后得知,此物名为“冰蚕云露”,是一种灵药。 而“紫烛果”和“冰蚕云露”,恰好是三阶上品丹药“紫烛丹”的两样主药。 只需再凑足另外一种主药“土精芝”,炼制“紫烛丹”所需的灵药,便凑得七七八八了,可以尝试炼制此丹了。 ——这一丹方,申屠上人所留的玉简中,亦有收录。 “这三枚紫烛果的价值,于我,不亚于蓝戟兜了。”卫图面露笑容。 储物袋内,剩下的东西,就乏善可陈了,都是一些大路货。 唯有里面的两万多枚灵石,才能让卫图稍稍看上眼。 …… 整理完战后得失。 卫图起身,推开密室大门,朝浮屠塔的五层而去。 浮屠塔五层,安置的是苏冰儿。 这次,卫图找苏冰儿,则是尽师兄之责,帮苏冰儿取下刘莫群打入的“拘灵符”。 拘灵符禁锢了苏冰儿的修为。 不打开拘灵符,卫图也不方便,从苏冰儿的储物袋内,取走其运送的“定光珠”和那一套三阶阵旗。 ——此时的苏冰儿,连打开储物袋的法力,都没有了。 不然的话,卫图在对战刘莫群的时候,大概率会选择先炼化“定光珠”,等炼化完毕后,再与穆风大祭司联手对敌。 到了浮屠塔五层。 卫图走到苏冰儿养伤的房间,在门口顿步,敲了敲门。 “是谁?”躺在寒玉床上,正在疗伤的苏冰儿,神色大惊,慌忙问道。 话出口后,苏冰儿这才反应过来,她现在是在炎焚山——她师兄卫图的灵脉道场。 况且,能礼貌敲门的人,多半不是什么歹人。 “是卫师兄吗?”苏冰儿目光柔和,露出期待之色,看了一眼门口。 这次,卫图不计前嫌,仍愿意在危急关头,救了她一命。 她对卫图的偏见,已经尽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好感。 尤其是在她坠落之时,卫图牢牢抱住了她。这还是她头一次,和男人接触的如此亲近、紧密。 另一边。 门外的卫图,在听到苏冰儿这话时,回复了一声“是”。 少倾,房门打开。 一袭青袍的卫图,走了进去。 “小妹修炼以来,还是头一次遇到刘姓魔修那等大敌,适才催动法力化解拘灵符时,又有心魔滋生……”苏冰儿面露歉色,为自己先前的反应过激道歉。 在拜师之时,她虽然在诸多弟子中,取得了斗法第一。 但事实上,她修行以来,除了早年间的灵体之伤外,一路上顺风顺水,从未遇见过生死大战。 自然在心性上,与卫图这等遭遇过生死磨难的修士,难与相提并论。 “这是小事,苏师妹无需挂怀。” 卫图面露微笑,宽慰了一句。 “卫师兄人不错……”苏冰儿望见此幕,心中暗想道。 此时的她,浑然将卫图是“笑面虎”的偏见,丢的一干二净了。 “想要解开拘灵符,只有两个方法。一,拘灵派门人以咒法解开,二,高阶修士,以大法力消磨。” “那刘莫群,卫某已经杀死。这第一个方法,已经无用了。” 卫图话入正题。 “刘莫群……身死了?”苏冰儿闻言一惊,她可是记得,刘莫群在与卫图斗法时,二人大致持平,难分胜负。 怎么,她刚来焚山部没多久,刘莫群便被卫图杀死了? “是我和穆风大祭司联手所致。” 卫图言简意赅,并要求苏冰儿,对此事,进行保密。 “刘莫群被我杀死之事,哪怕是师父,我希望苏师妹,也不要告诉。” 卫图沉声道。 “师父?” 苏冰儿不解。 在她看来,车公伟和卫图关系不错,而且师父车公伟对她,也算是尽心照顾了,这数十年来,一直在帮她化解“灵体之伤”。 “刘莫群出身拘灵派,拘灵派是魔道中的大教。一旦卫某杀死……刘莫群的事情泄露,于卫某,会有生死之危。” 卫图斟酌言辞后,阐明原因。 事实上,这话他说的有些危言耸听了。 刘莫群劫掠苏冰儿,也只敢在散仙盟之外,他如今身处应鼎部,手握大祭司令……拘灵派除非派出元婴老祖,不然一些金丹真君,他还真的不惧。 而元婴老祖,卫图想想也知,这个可能有多小。 不论是在正道地界,还是在魔道地界,拘灵派这邪派,都是被喊打喊杀的存在。 正魔两道,巴不得躲在暗处的拘灵派元婴老祖冒出头,好一网打尽。 拘灵派老祖哪有闲心,前来对付他。 只是,不怕归不怕。 卫图此刻,还不想惹上拘灵派这个麻烦。 “小妹知道了。”苏冰儿微点螓首,抬起玉臂,发出了心魔誓言。 解开拘灵符,重返金陇谷后,她便会筹备结丹之事。届时,这件事告诉不告诉车公伟,都不重要了。 她自己,会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只是,在发誓的同时,苏冰儿并没有思索到这一件事:不知不觉,在她的心里,卫图的优先级,竟然和车公伟持平,甚至超过了车公伟。 “苏冰儿是玄木灵体,比秋怀素那冰属性根骨更好。卫道友你修炼的根本功法是《神木元功》,若能采补此女,在金丹境内,会一日千里。” “哪怕不采补,正常的双修,亦能极大的缩短修炼时间。” 白芷看透了苏冰儿的心思,对卫图提出建议。 秋怀素还需养成。 得两百年时间,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炉鼎。 但苏冰儿却不需要。 其只差一步,便能结丹了。 “正常双修?”卫图心中一动,毕竟这可不是采补,不违正道。 没有心理压力。 但随后,卫图想起苏冰儿对他的排斥之心和犯蠢行为,摇了摇头。 “一切随缘。” 卫图婉拒白芷的提议。 圣泉会、紫烛丹,这两样,都是他可以谋夺的增进金丹修为的机缘。 若遇到合适女修,他去走走双修的捷径,这没什么,但若不合适,强扭的瓜可不会甜。 道侣,一辈子扶持。 论关系,比亲生的子女都要紧密。 卫图可无余力,再去接济一个同阶的金丹女修,一路修行。 …… “苏师妹被刘莫群种下拘灵符,此事与卫某有关,卫某也不好就这样把苏师妹还到师父身边。” “只是,解开拘灵符,至少需要三四个月的时间,这其中,会有一些亲密接触……就看苏师妹自己,如何选择了。” 卫图沉吟一声,说道。 他解开拘灵符虽是好意,但男女有别,事先还需征询苏冰儿的同意。 亲密接触? 闻言,苏冰儿睫毛轻颤,娇躯微微僵硬了一下,不知如何是好。 在此之前,车公伟帮她治疗灵体之伤,虽也有一些较亲密的接触,但她那时模样不过女童,哪怕接触了,也不会惹来非议。 但现今,却是不同了。 她身上……该有的都有了。 “若卫师兄不解,回到散仙盟,估计只能委托师父了……”想及此,苏冰儿对此事的抵触之心,少了一些。 ——散仙盟不是没有女性真君,只是刘莫群劫杀之事,关系到了她的灵体,不好闹得沸沸扬扬,惹来其他金丹真君的垂涎之心。 相比泄密后的风险,现今一点小小的亲密接触,自然不算什么了。 “有劳卫师兄了。”苏冰儿紧咬贝齿,玉步款款,走到了寒玉床上,平静的躺在了上面,任由卫图施为。 见此。 卫图也不由赞叹,苏冰儿拿得起,放得下,对他这“敌视之人”,并没有硬撑着不服软。 “一个合格的修士。” 卫图点评道。 待苏冰儿平复气息后,卫图走至寒玉床旁,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位对他抱有莫名敌意的年轻师妹。 坦白说,如今的苏冰儿,确实称得上一个绝色女修了。 容颜如雪、肌肤似玉。 一袭烟色长裙,勾勒出了几近于完美的身材,前凸后翘,丰臀柳腰。 再兼之,因为受了重伤,嘴唇泛白,有了几分病弱之美,更加显得楚楚动人了。 审视完后,卫图脸上,再次浮现出淡淡的冷漠之色,他右手冒出青光,骈指点在了苏冰儿的额头之上。 “有点麻烦了,这拘灵符不仅和她的神魂融在了一起,和其法力,也纠缠在了一起。” 卫图微微皱眉。 他猜测,应该是苏冰儿在疗伤期间,自己冲击“拘灵符”后,致此祸患。 倘若仅是神魂的话,他的工作量便会大大减少了。 “只能多费一点时间了。” 卫图摇了摇头。 诊断完“病情”,卫图静下心,开始专心帮苏冰儿祛除拘灵符。 他浑身青光大冒,开始朝苏冰儿的体内,源源不断注入法力。 效果卓效。 仅五六天的时间。 融入苏冰儿体内的拘灵符,慢慢在苏冰儿的神魂外面,显露了出来。 但这时的苏冰儿,却倏然间脸色苍白,细细的喘息了起来,并且脸上浮现了痛楚之色。 不一会,苏冰儿便被自己体内渗出的冷汗,打湿了裙衫。 浑身香汗淋漓。 “灵体旧疾。”卫图看到此幕,收回法力,暗暗忖道。 这旧疾是苏冰儿的老毛病了。 按理说,不会于此刻发作,不过拘灵符这一符箓太过邪性,是直接褫夺修士的本源。 他祛除拘灵符的时候,不可避免的牵动了苏冰儿的灵体本源,所以才造成了这一现象。 “卫师兄,小妹能忍住。” 苏冰儿睁开眼眸,忍着痛意道。 听到这话,卫图本打算撤离的法力,又接着灌入苏冰儿的体内,继续拔除这一拘灵符。 不过,为了苏冰儿的安全着想。 卫图犹豫片刻,空闲的左手立即放在了苏冰儿的脐下三寸,即丹田所在的位置,稳固躁动的灵体本源。 感知此态的苏冰儿,内心羞意大起,绞着双腿,忍着不适之感。 …… 时间缓缓流逝。 半年后。 一张黑色灵符,自苏冰儿白皙的额上显露而出,被卫图摄拿在了手上。 “拘灵符?”卫图眼眸灵光闪烁,揣摩这张符箓上面的符文。 拘灵符、化灵符。 这是拘灵派的两大秘术。 这两大奇特符箓,若他能学会,不仅在斗法上能多上手段,于符道造诣上,也会更进一步。 这次,他之所以帮苏冰儿解除此符,另一目的,便是截获这张灵符,收为己用,私底下作钻研之用。 “多谢卫师兄搭救小妹。”苏冰儿粉脸微红,强撑着伤躯,起身对卫图致谢道。 疗伤途中。 卫图因不可避免的缘故,对她多次有亲密接触。这等接触……已经不亚于道侣之间的亲密了。 苏冰儿开始,重新考虑她和卫图之间的关系了。 卫图虽然容貌平凡,但品行不错,对她又有救命之恩…… “只是,我先前对这个笑面虎多有敌视,他恐怕不会接受我。” 苏冰儿心中泛起隐忧。 她能看出,卫图对她的冷漠之态。 “结丹之事重要。”苏冰儿摇了摇头,想起了自己的要紧事。 相比男女私情,眼下的她,更应该做的是筹备结丹,预防下一次,再出现拘灵派修士劫杀于她。 “这是卫师兄的定光珠和阵旗。” 苏冰儿道完谢后,从储物袋内,取出了自己此行运送的法器。 一枚拳头大小,幽光凛凛的宝珠。 以及十二杆尺长的红色阵旗。 “卫师兄,小妹还打算在焚山部暂居一段时间,还望师兄宽允。” 待卫图接过法器,苏冰儿犹豫片刻,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这倒不是她心怀私情。 而是她现在伤势没有痊愈,贸然重返金陇谷,会有一定的危险。 “你安心养伤。” 卫图点头,答应了苏冰儿这个请求。 这只是一件小事罢了。 语毕,卫图告退离开。 “卫师兄,对不起。”苏冰儿望着卫图离去的背影,幽幽叹息道。 这次,卫图为她疗伤完毕,毫无叙旧之念,表现的颇为冷漠,不像正常师兄妹的关系……苏冰儿自是明白,这一切都是她以前的偏见所致。 (本章完) 265、黄泉幽兽,催动补天钵(4k,求订阅) 取了定光珠和阵旗之后。 卫图重回密室,开始在白芷的帮助下,在十二阵旗上刻画阵纹。 ——白芷肉身已失,没有法力刻画出一套完整的阵旗。 修仙界的阵旗,通常分为两种,一种是专属阵法的阵旗,为阵法的阵眼,另一种则是勾连大阵的普通阵旗。 后者,在高明的阵法师之手,亦能布置一些不太繁琐的大阵。 玄幽祭灵阵,总共需要九杆阵旗,剩下的三杆阵旗,本是备用。 但如今,卫图和白芷打算将这三杆阵旗炼制为“万木养雷阵”的核心阵旗。 “万木养雷阵”,正是白芷想出救活雷灵树枯枝的一种阵法。 …… 卫图虽对阵法不甚精通,但他有炼制符箓的经验,所以刻刀落在阵旗上的时候,尽管生疏,不过每一刀,都落到了精准位置,恰到好处。 慢工出细活。 一年后。 他刻画出了“玄幽祭灵阵”的完整阵旗。 又是两月时间。 他刻画出了“万木养雷阵”的核心阵旗。 两套阵法准备完毕。 卫图先使用“玄幽祭灵阵”,催动补天钵,提纯他手上的“仙灵露”。 “疾!”卫图一掐法诀,手上的九杆尺长的红色阵旗瞬间鱼贯而出,按照阵图插在了密室内的各个方位。 接着,卫图一拍灵兽袋,从袋中取出了数只昏迷的妖兽,扔在了阵中。 与此同时,他把“补天钵”这黑色小钵放在了被阵旗包围的祭台之上。 霎那间,玄幽祭灵阵启动,催生出一片幽雾,笼罩在了妖兽的头顶之上,将它们的魂魄吸出。 妖兽魂魄融入幽雾之内,缓缓破碎,魂魄的碎片凝聚为了一只奇诡的黑色小兽。 这黑色小兽拳头大小,似鹿似貊,背后刺有一只长有獠牙的青面恶鬼,看起来既可爱,又可怖。 “这就是幽兽了?”卫图看着这只黑色小兽,脸上露出了饶有兴趣的神色。 玄幽祭灵阵,并没有直接催动补天钵的作用,不过此阵,凝聚出来的“幽兽”,可以化为补天钵的器灵,间接去催动补天钵。 当然,和补天钵真正的器灵不同,这“幽兽”催动补天钵的次数十分有限,最多两三次,便会消解无形。 “相传幽兽,是来源于九幽之下,黄泉之中的鬼兽。这种鬼兽,有不夺舍,便可附人身体,控制他人的能耐。” “于是,魔道前辈便钻研此物,创出了“玄幽祭灵阵”这一阵法,通过阵法之力凝聚此物,当做控制修士的手段……” “不过,用在此处,此物也有暂代器灵的效用。” 白芷缓缓说道。 “九幽之下?”卫图心中一动,他看向白芷,问道:“世间是否真有黄泉?” 他虽是重生一世,但作为修士,他也看过了许多魂魄……而这些魂魄,无一例外,都是自解消亡,并没有去传说中的黄泉,或者阴曹地府。 “或许有,或许无,这种事,谁又能说定。咱们连大苍修仙界,都没有踏出去。”白芷摇了摇头,苦笑道。 大苍修仙界的顶尖大修,便是化神尊者,而在其他修仙界,化神则远不是道途中的终点。 从这一点来说,大苍修仙界,就宛如世界的穷乡僻壤一样。 听此,卫图也不再询问。 白芷境界虽比他高,但亦有限。论见识,和他一样,根本触及不了这些世间隐秘。 两三日后。 幽兽彻底凝聚。 卫图掐动法诀,控制这只幽兽,将其打入了补天钵之内。 幽兽进入补天钵之后,补天钵这漆黑小钵顿时响起了嗡鸣声,灵光闪烁了起来。 钵壁上,绽露出寸寸金光,其上亦显露出了玄奥的符文、图案,每一样,都是神秘异常。 看到此机,卫图不假思索,立刻上前,往补天钵内,注入法力。 幽兽实力有限,难以彻底催动补天钵,其作用只能让他催动补天钵之时,少一点阻力,更容易一些。 这次,卫图灌入补天钵内的法力,不再如泥牛入海了,而是可以清晰感知到补天钵这灵宝内部,隐隐对他的呼应了。 半日过后。 补天钵彻底蜕变,从宛如凡物的漆黑小钵,成了金光灿灿的灵宝。 其钵内,卫图倒入的“仙灵露”,此时也开始了缓缓变化。 先前澄清的灵露,在补天钵“补天神通”的作用之下,泛起了青翠之色,蕴含出了蓬勃的生机。 其色泽,和泌出仙灵露的“万灵妖婴”有些相近了。 五日过后。 补天钵灵光收敛,重新跌落在地,化作了和之前一样的漆黑小钵。 不过,催动补天钵的卫图,此刻也无暇去看补天钵内的“仙灵露”了,他盘膝而坐,取出两枚灵石,反握在手,开始恢复法力。 灵宝,是化神尊者的专属。 以他境界,催动还太过勉强一些。 哪怕有幽兽相助,但这次催动,却也让卫图损耗了近八成以上的法力。 差点将他彻底吸干。 要知道,哪怕与刘莫群等金丹强者大战,他也不会损耗这么多的法力。 一枚枚灵石,被卫图转瞬吸干,化作齑粉,堆积在身旁。 打坐两个多月。 卫图的法力,这才恢复的差不多了。 “三阶的仙灵露,应该够裂空雕突破三阶了。”卫图起身,端详着补天钵内,有一丹瓶分量的仙灵露。 这次,提纯仙灵露,看着容易,但实则一点都不简单。 不说补天钵和三阶阵旗。 单是他为了催动阵法和恢复法力所消耗的灵石,便达到了七千灵石之巨。 “但若能让裂空雕晋级,这一切的花费,都是值得的。” 卫图暗暗忖道。 三阶妖兽,论实力,不比同阶的修士要强。但其与修士配合之下,发挥出的实力,便不寻常了。 会起到一加一大于二的作用。 此外,有裂空雕,他也不必事事亲劳了。 譬如这次运送法器。 若裂空雕是三阶,他大可拜托裂空雕帮他运送,不必借车公伟的人情。 …… 撤去玄幽祭灵阵后。 卫图再布阵“万木养雷阵”,蕴养他从元贤大法师手上,得来的那一雷灵树枯枝。 这件事做完。 卫图开始思索,该选择何地,当做裂空雕的突破之用。 炎焚山是三阶灵地不假,但这三阶灵地微小,远无法和红河山、金陇谷这等大型的三阶灵地相比。 其只够金丹修士的日常修炼所需。 当然,用炎焚山突破,也不是不可。 “血屠海”内的石窟,论灵气只相当于二阶灵脉,卫图照样突破了炼体三阶。 ——灵地等级,限制不了修士或者妖兽的突破。 只是,此等方法,太过浪费灵石了。 从血屠海出来后,卫图身上的灵石积蓄,便几乎耗损一空了。 灵地等级,限制不了修士、妖兽突破,但对修士、妖兽突破,会有一定的影响。 三阶灵地,能让修士、妖兽突破“金丹境”时,提升一些突破几率。 卫图之所以不考虑炎焚山。 除了炎焚山灵地狭小、灵气不充足外,也与炎焚山是火行灵地,与裂空雕这风属性妖兽,不太契合。 稍作思索后,卫图再次拜托穆风大祭司,让穆风大祭司,帮他在应鼎部的“呼揭仙城”寻一合适灵地。 ——穆风大祭司和裂空雕一样,主修灵力皆是风属性。 …… 焚山部,归属于左贤王。 而焚山部大祭司,归属于都隆神师的都隆一脉。 在元贤刁难时,穆风大祭司便曾说过,自己和都隆神师的四弟子“去卑”大法师交好。 去卑,正是穆风大祭司,上次在前往呼揭仙城之前,想给卫图介绍的人脉。 焚山部在王庭的靠山,一直以来,都是这位去卑大法师。 只是,上次不凑巧,去卑闭关,元贤代为接见了他们二人。 因此,这次穆风大祭司听到卫图的请求后,便又有了给卫图引荐去卑大法师这条人脉的打算了。 “王庭内部,有专门供麾下祭司突破大祭司的灵地洞府,这些灵地洞府,只需缴纳一些灵石,即可使用。” “不过,若得大法师批准,亦可免费使用。” 穆风大祭司言道。 “只是,卫祭司已突破金丹境,现今……”穆风大祭司有些不解。 “是卫某的灵宠,它到了即将突破三阶的地步了。” 卫图一拍灵兽袋,放出了已是二阶巅峰修为的裂空雕。 “这只金雕,血脉不凡。” 穆风大祭司看到裂空雕后,眼睛微亮,眸露赞赏之色。 康居人是游牧民族,向来喜欢饲养鹰类妖兽,但如裂空雕这般品质优良的鹰类妖兽,在康居各族,就少之又少了。 穆风大祭司伸手上前,想要摸一下裂空雕的雕头,但裂空雕却稍有抗拒,直接躲开了。 见此,穆风大祭司也不恼,鹰类妖兽向来高傲,不会轻易臣服修士,这般状态,才是正常。 简单交谈完。 卫图和穆风大祭司二人,再一次启程,前往呼揭仙城。 这一次,去卑大法师没有闭关。 其在得知穆风的来意后,当即批准了卫图免费使用,应鼎部的一处三阶风属性灵地。 这处灵地,位于王庭直辖的“风浪屿”,在应鼎部的圣河“沧水江”内。 沧水江,在苍南人中,也被称之为“赤水河”。横绝郑国和康国之间的赤水关,便是因此河得名。 两日后。 卫图携带裂空雕,赶至了“风浪屿”。 只是,不凑巧的是,在风浪屿突破的修士,还未闭关而出。 “数年前,结丹异象已显,算算日子,也快到了。” “卫祭司勿要着急。” 看守风浪屿的一个年轻祭司,对卫图躬身一礼后,说道。 卫图微微颔首,在旁耐心等待。 风浪屿,本就是应鼎部所有,他能借用,已是运气不错了,岂会因为还需些许等待,而心生不满。 好在,等待时间不长。 半个月后。 一个身穿紫氅的灰肤老者,破关而出,精神奕奕的飞至大江之中,长啸了一声,一脸分外畅快的模样。 “终于,成就大祭司了。” 这灰肤老者大笑数声。 他飞遁重返风浪屿,看着卫图和年轻祭司,随手从腰间取出几枚上品灵石,扔给了卫图二人。 “这算老夫赏你们的。” 灰肤老者傲声道。 一旁的卫图,接到灵石后,眸底露出了几分诧异之色,不过他也没多想,翻掌将灵石收到了袖中。 “俞前辈,这位……卫祭司,也是咱们族内的大祭司。”年轻祭司望见这略显古怪的一幕,小声提醒道。 “什么,也是大祭司?” 灰肤老者闻言,面色微变了一下。 他看卫图如此年轻,还误以为卫图和这年轻祭司一样,都是“筑基境”。 却不料,其和他一样,都是应鼎部的大祭司。 “那这位卫祭司来风浪屿,有何要事?” “莫非……” 俞姓老者想到某种可能,看向卫图的目光,火热了一些。 他猜测,卫图极有可能,是代王庭或者其他大部族、大势力前来招揽他的,毕竟他结丹异象……数年前,便已经显露而出了。 “卫祭司,是帮自己灵宠结丹。” 年轻祭司忍不住,再次小声提醒了一句。 话音落下。 俞姓老者脸色僵硬了一下。 修行至今,他好不容易在三百七十岁的高龄结丹。不曾想,卫图这模样如此年轻的大祭司,现在已经走到,为自己灵宠结丹的地步了。 “多谢俞祭司好意。” 一旁的卫图轻咳几声,打断二人对话,他拱手一礼道:“不知俞祭司是否用好了洞府,若不介意的话,卫某待会就要进入洞府闭关了。” “不介意,不介意。” 俞姓老者连连摆手。 他放低了姿态,谦声问道:“不知卫祭司出身哪一部族,是王庭,还是其他部族?若可的话,能否……考虑俞某加入?” 听到此言,卫图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不过很快,他就想明白了俞姓老者说出这话的原因了。 高龄结丹,潜力已尽。 不出意外的话,俞姓老者今后再无精进的可能。是大祭司中,最弱的一类。 这也是为何,应鼎部各大势力,都没派人招揽俞姓老者的原因。 而这俞姓老者,见他年纪轻轻便已结丹,此时又筹备灵宠结丹……便误以为他是大势力的高层了,这才想着投靠于他。 “卫某出身焚山部,非是大族出身,族内灵地,难容俞祭司了。” 卫图摇了摇头,委婉拒绝道。 炎焚山这一三阶灵地,只能容纳一位大祭司。如他入主焚山部,穆风大祭司便立刻搬出了浮屠塔七层。 裂空雕突破在即。 等裂空雕突破之后,炎焚山就更拥挤了,哪还有能耐,再去接纳俞姓老者这一大祭司。 (本章完) 266、突破三阶,结丹大妖(求订阅) 与俞姓老者交谈完后。 卫图从俞姓老者手中,接过一面青玉阵盘,化作一道遁光,飞遁进入了位于“风浪屿”核心位置的修炼洞府。 “焚山部竟然出现了如卫祭司这样的年轻强者?看来,其不久后,就要成为大部族了。” 这时,俞姓老者望了一眼洞府紧闭的石门,脸上露出了羡慕之色。 和他这等高龄结丹不同。 卫图年轻,潜力又高,不仅会得到应鼎部王庭的拉拢,其所在的焚山部,亦会得到王庭看中,倾斜资源。 属于赢家通吃。 “先等等,不必着急离开。等卫图和其灵宠闭关出来,说不定会有大势力拉拢他,到那时,就可借他的东风了。” 俞姓老者心底打了小算盘。 灵宠和其主,皆是金丹境界,这等配置,在任一势力,都是少见。 有灵宠实力加成,卫图的地位,将会水涨船高,大大提升。 届时,说不定会有王庭势力,得到音信,来到风浪屿招揽卫图,给卫图抛去橄榄枝。 而他俞童,亦可借这一东风,飞上高枝了。 ——王庭内部,不止有官方上的左贤王、右贤王、各大神师势力,还有非官方的一些势力。 加入这些私人势力。 与是官方修士,并不相悖。 俞童,不知卫图有没有加入官方势力,但即便没有官方势力招揽,一些私人势力到场,于他亦是一次机缘。 不仅选择面更广,而且比他亲自寻找,待遇更高一些。 …… 进入风浪屿洞府。 卫图打开洞府的各类阵法,然后一拍灵兽袋,把裂空雕,放了出来。 “唳!唳!”裂空雕在洞府内来回盘旋,对这新洞府很是满意。 毕竟这座洞府内,充满了亲近它的风灵力。 “该准备突破三阶了。” 卫图示意裂空雕站好,然后通过神识,传达出了他的意思。 和人族修士不同,妖兽突破,没有吞服丹药这等良好条件,多是契合自然,讲究顺势突破,水到渠成。 因此,时至今日,裂空雕并没有突破境界的紧迫感,也不知道卫图带它前来风浪屿,是为了它的突破之事。 但裂空雕到底是大妖,知道卫图的意思后,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它眸露感激的看了一眼卫图,然后振翅飞到了洞府的蒲团之上。 相比血老魔,卫图这个“新主人”,指挥它喊打喊杀并不多,而且偶尔还带它去南紫那里,配配种。 现今,又助它突破三阶。 裂空雕很认可卫图这个饲主。 蒲团下面,正是洞府聚灵阵的核心所在。 待裂空雕落座后。 庞大的风灵力,便顺着裂空雕的妖躯,朝它的妖丹所在处,冲击了过去。 裂空雕鹰啼一声,眉心血痕睁开,开始大肆吞噬这些风灵力。 同时,一颗浑圆的暗青色从它口中而出,在妖力的催动下,绽放光芒。 妖兽突破三阶的过程,是一种本能,而且速度,也比人族修士,要快的多。 一个多月的时间。 裂空雕的精气神三宝,便在风灵力的拥簇下,臻至了巅峰。 一旁等待的卫图,瞅准时间,把提纯过的三阶仙灵露,扔给了裂空雕。 对服用仙灵露这一奇宝。 裂空雕早就不陌生了。 它运使妖力,接过仙灵露,然后张开鸟喙,取出一滴露水,吞服入肚,小心的炼化了起来。 和白芷最初所料一样。 吞服这三阶仙灵露后,桎梏裂空雕多年的境界,终于开始了松动。 一丝丝妖煞之力,从暗青色的妖丹内部泄露而出。妖丹以其为基点,开始大肆抽取周遭的天地灵气。 “万灵妖婴是失败的化婴丹,待裂空雕突破三阶后,就可以尝试服用这化婴丹的本体了……” “到那时,裂空雕的境界,说不定比我进步的还要快。” 卫图暗暗期待了起来。 如果一切顺利,裂空雕或许会成为他金丹境界,最大的护道依仗。 “不过,有利就有弊,裂空雕今后突破四阶,便千难万难了。” 卫图摇了摇头。 说到底,裂空雕是靠不正常手段,从二阶初期,到达二阶巅峰。仙灵露,大大提高了这只玄阶血脉的妖禽的潜力和境界的上限。 三阶,将会是裂空雕的道途终点。 “所以,才要培养山崩熊。” 卫图轻叹一声。 相比山崩熊,还是裂空雕和他关系更紧密一些,是老战斗伙伴了。 …… 数月后。 裂空雕突破三阶,进入到了后半段。 这一日,风浪屿上空,突然间黑云密布,银蛇乱舞,天色大变了起来。 与此同时,赤水江面上的灵气,都如潮水一样,朝风浪屿这处灵地,蜂拥了过去,凝为了一个巨大的灵气旋涡。 随着一声清亮的鹰啼声传出。 一股股浓郁的妖气,从洞府内部渗透而出,化作了一只数丈大小的金雕虚影,展翅高鸣。 周围地域的妖兽,在感应到这异象后,纷纷躁动不安,吓得胆颤。 “妖气凝形?” “卫祭司的那只灵宠,将要突破三阶成功了?” 俞童望见此幕,惊讶道。 妖气凝形,是地阶妖兽与生俱来,便掌握的一种小手段。 可以提高对灵气的掌控力,相当于神识的一种妙用。 于此刻,则代表卫图的灵宠,已经一只脚踏进三阶大妖之列了。 “主人灵宠双金丹,卫祭司的造化,真是令人羡艳。” 俞童颇为吃味。 他猜测,卫图的灵宠,恐怕在年龄上,还比他要年轻一截。 “有此异象,王庭的大势力,估计也快来了。”俞童是一乐天派,稍稍妒忌完后,便期待起了各大势力的到来。 如俞童预料一样。 两日后。 随着裂空雕的突破气息,逐渐攀升。 一个个大势力的代表,纷纷赶至了风浪屿,前来等候卫图的出关了。 “万福商会的郑掌柜,左贤王府的大管家,右贤王的二王子……” “苍坤盟的宝花仙子……” 一旁的俞童,认出了这一个个大势力的代表。 左右贤王,自不必多说。 万福商会、苍坤盟,这两大势力,可是仅次于王庭、神师的庞然大物。 万福商会生意遍布五湖四海,不仅在应鼎部有生意,在射日部、凤乌部这另外两大部族亦有生意。 三大王庭,面对万福商会,都要保持一定的合作关系。 苍坤盟论势力,虽不如万福商会,但在应鼎部内,却是数一数二的势力。 原因无他,苍坤盟汇聚了应鼎部几乎所有的年轻天骄。 而这些年轻天骄,和应鼎部的高层,都有千丝万缕般的联系。 或者说,沾亲带故。 “不知卫祭司,会加入哪一势力?” 俞童好奇了起来。 …… 又是半月过去。 风浪屿上空的突破异象,终于渐渐停息了。 “突破成功,地阶大妖。” 洞府内,盘坐在一旁的卫图,看了一眼裂空雕,面露笑容。 此时的裂空雕,和之前的样貌大不相同了。 先前的裂空雕,浑身金光灿灿,是一金雕。而如今的裂空雕,羽翅的颜色偏向于暗青之色。 和其妖丹颜色,几近一致。 “就是不知,御兽宗记载的三阶裂空雕,模样是何样。” 卫图摸不准,裂空雕这是血脉突变后导致的变化,还是血脉返祖后,成了这一番模样。 “试试遁速。” 待裂空雕调息完毕,卫图再次命令裂空雕施展天赋神通——裂风遁。 只听唰的一声。 裂空雕从原地消失,出现在了三十丈之外,遁速快的惊人。 “堪比金丹后期的遁速!而且消耗的法力,远比我施展遁法要低。” 卫图看到此幕,大喜过望。 他虽可和裂空雕一样,施展出堪比金丹后期的遁速,但遁速并不持久,消耗法力也过巨,只能用作短距离奔袭。 而裂空雕的“裂风遁”就大大不同了,这等遁速,几乎和其本能一样,无需太多法力,便能施展。 遁速的作用。 无论是哪一修士,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面对强敌,只要修士遁速够快,哪怕打不过,也无需担心。 这是修士最根本的保命手段。 “可以出去了。”卫图对裂空雕招了招手,裂空雕便顺从的钻进了卫图腰间的灵兽袋之内,没有一丝反抗。 见到此幕,卫图稍稍松了口气。 他手上的御兽牌,虽对裂空雕的神魂有一定的限制作用,但裂空雕突破三阶后,这种限制随之减弱。 倘若裂空雕如在云泽秘境那时,突破二阶后,对他反抗,他少不了要再费一番手段了。 至于魂契—— 魂契需分割神魂,签订魂契的灵宠,缺了这部分神魂后,想要再突破大境界,便不是易事了。 因此,大多数修士御使灵兽,都倾向于以御兽牌神魂控制,而非签订更严苛的魂契。 这也是为何,修仙界会存在灵兽反噬主人的原因了。 接下来。 卫图一甩大袖,打开了洞府石门。 然而—— 他刚走出洞府,便不由怔了一下。 “外面怎么多出了这么多人?”卫图看着面前的一众修士,眉宇微挑,脸上多了一些不解之色。 他来应鼎部不久。 并不知道,“派中有派”这种事情。 (本章完) 267、去胡易服(月初求月票) “卫祭司,这些是应鼎部内数一数二的大势力,有苍坤盟、五福商会……” 这时,人群中的俞童凑了过来,与卫图低声交谈道。 说话时,俞童满脸红光,一脸与荣有焉的模样。 仿佛卫图是他至交好友。 众修的目光,随即从卫图的身上,挪移到了俞童的身上。 “势力招揽?”卫图从俞童的话中,品出了味来。 知道众修汇聚原因后,卫图似笑非笑的看了俞童一眼。 作为老江湖,此刻的他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到俞童在他闭关而出后,第一时间来他身边的原因。 不外乎是想借他东风,攀上眼前这些大势力的高枝,寻觅一个好去处。 只是想及俞童出关时……给他的散财,不怎么遭人恨,卫图没有揭穿俞童,给其留了脸面。 “等俞某觅得高处后,必定持礼感谢卫祭司。”俞童见此,眸底露出一丝感激之色,当即表态道。 二人对话,都是传音进行。 外人难听分毫。 听到这番话,卫图脸色缓和了一些,他微微颔首,算是同意了俞童的自来熟行为。 二人交谈完毕。 卫图看向了面前的众势力代表。 适才,俞童凑近乎的行为,虽然占了他的便宜,但倒也给他讲明了这些势力的情报。 以及对应势力加入的好处。 卫图比较属意“苍坤盟”。 五福商会虽然多金,上限也高,但他本是苍南人,再去加入这一个游离在应鼎部外的大势力,便不合适了。 至于左贤王府、右贤王二王子。 这些难免涉及争夺权力之事,他来康国是为了安定的修行环境,并不想卷入这些纷争。 所以,这些选项也排除。 看来看去,就属苍坤盟比较合适了。 ——苍坤盟由应鼎部的各部族年轻天骄组建,不直接涉及势力争锋、权力争夺的问题,但又因为其特殊性,是应鼎部高层的预备役,天然站在权力之上。 卫图加入苍坤盟,就相当于一脚踏进了今后应鼎部的核心层。 而且还没有尔虞我诈的腌臜事。 不过,是否加入“苍坤盟”,卫图还需请示于去卑大法师这一焚山部的靠山。 得先给老领导打声招呼。 …… 在卫图思索的同时,各大势力代表也纷纷给卫图开出了相应的条件。 灵地、资源、丹药。 功法灵术、美妾仆从等等。 其中,以万福商会的开价最高。 万福商会甚至许诺,若卫图愿意加入,掌管商会的家族“姬家”,愿意嫁给卫图一位嫡女,扶持卫图进入商会高层。 “姬家嫡女?左贤王膝下,还有四位公主,若卫祭司愿意,老夫这就回去禀告,最迟明晚完婚。” 左贤王府的大管家冷哼一声,拍了拍胸口,保证道。 “小王的王姐身家颇丰,现在寡居……” 这时,右贤王的二王子,也插上了一嘴。 左右贤王尽管内斗,但在挤兑万福商会上,则位于同一战线。 卫图加入万福商会,就相当于变相脱离了应鼎部,于应鼎部而言,是一项大损失。 一个金丹死活,应鼎部不在乎。 但两个,应鼎部便要肉疼了。 此外,卫图还是潜力高、有手艺的那一类金丹真君。 “加入哪一势力,不只是卫某之事,也与应鼎部有关,待卫某询问族内老祭司之后,再行抉择。” 卫图打断一众势力代表的争执,他面露歉意,诚恳道。 他已经心有属意,此刻说这番话,只不过是借口推脱,不在明面上选择罢了。 明面选择,很容易在事后得罪人。 闻言,几个势力代表面露失望之色,对卫图拱手一礼,告辞而去。 不过还有几个势力代表,注意到了站在卫图身旁的俞童。 俞童高龄结丹,潜力不足,实力又属于弱小的那一档,并不值得他们亲自前来招揽。 但今日,来都来了。 总不能空手而回。 ——俞童性价比不高,但加入他们势力,却仍有“赚头”。 其外,看俞童和卫图的关系,招揽了俞童,说不定亦能以俞童为跳板,再次花大价钱招揽卫图。 于是乎。 一众势力代表,开始就招揽俞童,开起了价格。 俞童挑中了开价并不怎么高的五福商会,答应进入五福商会,成为五福商会的一个客卿长老。 “这是三千灵石,多谢卫祭司帮俞某这个小忙了。”俞童临走前,偷偷取了一个灵石袋,递给了卫图。 卫图听到灵石数额,诧异了片刻,心道俞童做事竟然这么厚道。 毕竟三千灵石,不是个小数目了。 他帮俞童帮的并不多。 上次,宫舒兰掘申屠上人陵寝时,其给他的赔罪礼,也是三千灵石之数。 “这是卫某信物,俞祭司若来焚山部,卫某必定扫榻相迎。” 卫图心中一动,随手递给了俞童一枚焚山部的贵宾令牌。 五福商会是大商会,俞童既然加入五福商会成为了其客卿长老,日后他与外界交易,或许有用到俞童的一日。 人脉,就是这样渐渐发展起来的。 实力低、地位低。 不意味着于己,毫无帮助。 看到令牌后,俞童眼眸微亮,他取了一枚玉佩,递给卫图道:“这是俞某信物,还请卫祭司收下。” 相比卫图结交他,俞童更愿意结交卫图一些,只是不好开口。 二人就此道别。 …… 待五福商会和俞童离开,聚集在风浪屿的众势力代表,亦如鸟兽散了。 卫图也顺势离开风浪屿,重回呼揭仙城,拜访去卑大法师。 去卑大法师相较其二师兄元贤,更为年轻一些,是一皮肤略白的中年人,打扮偏向于苍南人的书生。 据卫图了解,去卑大法师因为早年被苍南人收养,所以在应鼎部内,更亲近于加入应鼎部的一些“苍南人”。 他和穆风大祭司,都位于此中。 “你考虑的很周全,没有贸然答应任何一家势力。”去卑大法师对卫图如此尊重他,感到很欣慰。 倘若卫图绕过他,直接去加入诸如“苍坤盟”一类的势力,他虽然明面上不会说什么,但心底里,不免恼火。 他喜欢苍南人,便是因为苍南人修士懂规矩,不像康居人那么粗鲁。 “苍坤盟内的修士,本法师还是认识几人的,可以为你代为引荐。” 去卑大法师沉吟一声,说道。 多加一份势力,多领一份资源。 苍坤会,亦要受都隆神师等几大应鼎部神师的统领。 “有劳去卑大法师了。” 卫图表示感谢。 去卑、元贤这些都隆神师麾下排名在前的弟子,不仅在实力上,都是“金丹后期”的强者,在应鼎部内,亦拥有超然地位,比他这等大祭司,话语权大多了。 …… 几日后。 在去卑洞府,卫图再一次看到了宝花仙子。 不过这次,宝花仙子身旁,还陪伴一个身穿白衣、温文儒雅的年轻男子。 两人的打扮,都非胡服。 “苍坤盟于一百三十多年前成立,意在振兴应鼎部,去胡易服。这是我们苍坤盟一直以来,践行的宗旨。” 儒雅男子见卫图面露诧异之色,于是轻轻一笑,开口解释道。 “原来如此。”闻言,卫图隐去了脸上的讶然,笑了笑道。 卫图对康国的历史有过了解。 康国,最初是康居人的国度,并无“两山一宫”的存在。不过随着康居人势力的渐渐衰弱,别国入侵,便有了这仙道的三大门派。 仙道门派挤压了康居人的生存空间。 如今,苍坤盟的“去胡易服”,也算是应鼎部年轻一辈的救族运动。 能更改服饰,也就能更改思维。 一者,能向仙道门派靠拢,融入苍南人之中,避免康居人“孤立”,最终走向覆灭。 毕竟相比内陆四国的仙道势力,康居人的灵道,太过弱小了。 二者,兼收并蓄,融合仙道、灵道两道之优,使应鼎部实力再次壮大。 譬如仙道的修仙百艺,于康居人的灵道而言,都有很好的借鉴之处。 儒雅男子兴致勃勃,滔滔不绝的给卫图讲起了这一行动的好处。 接下来。 儒雅男子和卫图互通了姓名。 “鄙人姓元,名为元杰。”儒雅男子躬身一礼,说道。 元姓,是应鼎部王族之姓。 在呼揭仙城内,属于大姓。 元贤也姓元。 因此,卫图听到“元杰”之名后,并未有任何的惊怪之处,反应平平。 “今后你我互称道友,不必再称呼祭司、法师之名,以别尊卑。” 元杰嘴角含笑。 这几番话落下之后。 卫图不知,自己是否还要加入“苍坤盟”这一势力,或者组织了。 从元杰的话中,他能看出,这位应鼎部的年轻修士,心存改革宗族的大志。 心存大志虽好。 只是……容易引火烧身。 “改革宗族,非一朝一日。应鼎部高层,对元杰等人,现在应该还是支持态度,不然也不会容许这么多年轻天骄加入其中了。”卫图心道。 修仙界和凡俗不同。 他不应该,用凡俗的目光,去看待修仙界势力之间的变革。 毕竟,苍坤盟握着一定的力量! (本章完) 268、狐脸女修,再一次危机(求订阅) 在修仙界。 人数决定不了胜负。 境界高低,才是决定胜负的前提。 苍坤盟现今在应鼎部内,是弱小势力,但只要时间足够长,足可成长为应鼎部的庞然大物。 思索再三。 卫图还是同意了加入苍坤盟。 毕竟,去卑大法师已经邀请了元杰、宝花仙子二人过来,他此时表示拒绝,便是大大得罪两方了。 其外,他也不认为苍坤盟的志向,是一个致命问题。 最少现在,应鼎部高层的老一辈,和苍坤盟这些年轻一辈,还不一定是竞争关系。 …… 元杰,是苍坤盟的副盟主。 宝花仙子,是苍坤盟的三长老。 在点头同意后,卫图便和宝花仙子一样,被请为了苍坤盟的长老。 因为卫图是第五个加入的金丹修士,他顺位成了苍坤盟的五长老。 “五长老?”卫图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对苍坤盟的势力,稍稍震惊了一下。 在郑国时,如镜水阁等仙门,金丹修士也不过十多人。 如今,应鼎部内,仅一个“苍坤盟”便有了一个仙门近乎一半的金丹修士,这如何不让他感到震惊。 “只是,和金丹数量相比,应鼎部的神师,在明面上只有三人……” 卫图微微沉吟,也明白了为何应鼎部急于改变现状的原因了。 康居人仙凡混杂,所以祭司、法师众多,催生出了不同于仙道门派大量的“金丹修士”,但偏偏在元婴修士的成材比例上,三大部族落后仙道门派了。 简而言之,仙门金丹,十人中,就有一人,有机会突破元婴境界。 但康居人的金丹修士,可能就要二十人、三十人才能出一位元婴修士。 这无疑是一种资源浪费。 一旦应鼎部,变得能如仙道门派那般,高效培养元婴修士,那么应鼎部这一部族,将会迅速壮大,称霸康国了。 “很难!不过拭目以待。” 卫图期待苍坤盟的进一步表现。 他又不是康国人,“两山一宫”的遇难,与他关系不大。 相反,应鼎部若壮大,他在此间获得的利益,或许能满足通往元婴境的资源积累。 加入苍坤盟。 除了获得五长老的名位外。 卫图还额外获得,在圣泉会沐浴时间延长一年的机会。 以及相应资源的供给、优先权。 前者,让卫图这大祭司的权益和王庭大法师的权益,持平了。 数年前,元贤拉拢卫图,开出的条件便是在圣泉会的沐浴时间多上一年。 当然,卫图在苍鼎盟内,也有一定的制符、炼丹职责。 每十年,需提供一定数量的丹药、符箓。 定额内的丹药、符箓,售以低价。 超出的部分,才可按照正常价。 这是大多数势力聘用丹师、符师的通常做法,属于正常条约,卫图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符道,以他的特殊性,耽搁不了多长时间,便能完成定额的符箓。 而丹道,苍坤盟聘用他,也算是给他提供炼丹经验和销路了。 …… 在呼揭仙城,取了一些苍坤盟储备的制符、炼丹灵材后,卫图收拾行囊,重新返回焚山部。 “你还没走?”登至浮屠塔五层,卫图看到了一风姿绰约的身影,站在窗边向外眺望,不由皱眉道。 这身影,正是他师妹苏冰儿。 从他离开焚山部,再到裂空雕突破结束,这期间,已过去大半年了。 苏冰儿再有伤,也该养好了。 “小妹担心路途安危,所以不敢轻易启程,此外……离去之时,也需向卫师兄道谢一声,不好不告而别。” 苏冰儿转过身,她面露歉色,轻声细语道。 “是不是……小妹打扰了卫师兄?” 苏冰儿眼角垂泪,颤声道。 听到这话。 卫图怔了一下。 这说话语气,可不像是他最初遇到的那个面色冷傲的青眉上人。 “既然苏师妹担心路上安危,恰好我这雕儿,突破了三阶,就由它护你一程,前往金陇谷。” 卫图没接苏冰儿的话茬,他没兴趣去猜一个女人的心思。或许苏冰儿又犯蠢了,这都是说不定的事。 他一拍灵兽袋,将憩息的裂空雕唤了出来,然后语气淡漠道。 恰好,这次裂空雕随苏冰儿前往金陇谷,还能认认路。 不用他今后专门跑一次。 “这……”苏冰儿望着面前展翅丈许大小的暗青色大雕,痴愣了一下。 她有意将自己柔弱一面,展露给卫图,但没曾想,换来的是这一结局。 竟只是搭乘大雕回去。 卫图这个师兄,都不亲送? 苏冰儿却是不知,卫图老早便对齐成楚心有忌惮了,上次让她帮忙运送法器,也是因这一原因。 哪还会亲自现身金陇谷。 “多……多谢师兄好意。”苏冰儿咬紧银牙,答应了下来,毕竟她现在被架在了台上,若是拒绝,岂不证明了她别有用心。 少倾。 裂空雕展翅而起,携带苏冰儿前往位于千里之外的金陇谷。 转瞬间。 裂空雕升至高空,不见踪影。 宽阔的暗青色鹰背,很是坚硬,硌得苏冰儿的屁股有些生疼。 “是我不主动,还是不讨喜?还是卫师兄对我有偏见?”苏冰儿咬着樱唇,心情不免低落了一些。 因灵体之伤,她困顿幼年许久,好不容易长成少女模样,本以为会迎来不错的爱情,却不曾想,却是妾有情,而郎无意。 “罢了,罢了。” “还是道途为重。” 苏冰儿绞着衣裙,逐渐压去心中的这些杂念。 她猜测,或许是自己结丹接近,心魔扰了自己的心境。 才致自己如此不堪。 数日后。 裂空雕到达金陇谷。 庞大的妖气,惹得金陇谷的一众金丹真君出谷查探。 “冰儿?”车公伟看到鹰背上的苏冰儿,怔了一会,面露不解之色。 “这是何人灵宠?” 车公伟略有猜测,询问道。 “是卫师兄的裂空雕。”苏冰儿从裂空雕背上,一跃而下,回复道。 “什么,卫图的裂空雕?” “竟是卫图的那只灵宠?” 一块石激起千层浪。 听到这话,散仙盟的一众金丹无不惊讶万分,一脸的不敢置信。 要知道,三阶灵宠,通常是元婴修士或者金丹巅峰修士的标配。 卫图一个金丹初期,何德何能,能拥有一只三阶的裂空雕。 “卫图?”金陇谷内,挂有“齐府”匾额的府邸中,一个额带美玉,宛如翩翩公子的年轻修士,微微抬头,透过层层建筑,望向了金陇谷之外的裂空雕。 “有意思!几年不见,连灵宠都能结丹了。看来他在云泽秘境内的造化,非同小可了。” 齐成楚面露笑容。 “何止是非同小可,天女派在郑国找他都找疯了。”一个带着狐狸面具的女修在殿内忽然出现,她一袭粉白长裙,气质清丽,宛如天宫仙女。 只是,在她开口时,却是沉厚的男声。听起来,分外沧桑。 “那只是怀疑,并未笃定。”齐成楚摇了摇头。 他知道这狐脸女修说的何事。 只是,没有十分把握,他不会轻易出手。 “你今日来,所为何事?” 齐成楚眯了眯眼睛,看向这个狐脸女修,声音微冷道。 “妾身师弟死了!”狐脸女修话音,这时候又转为女声,娇滴滴道。 “他死了,关我何事。” 齐成楚不满道。 “可他,是为了捉捕她而去的。”狐脸女修指了指空中的苏冰儿。 听到这话, 齐成楚的脸色阴沉了下去。 “情报,我只提供一次,这是伱们自己失败,与我无关。” 他冷声道。 (本章完) 269、穆风坐化,仙途长青(求订阅) “一婴换一婴,这是齐盟主当年同意的事,莫非……现在要反悔?” “一旦被世人知道,齐盟主联合我们拘灵派,覆灭了鹤山黄家,整个正道地界,可再无齐盟主的容身之地了。” 狐脸女修盈盈浅笑。 话音落下,她脚下空间折叠,一个瞬身,便走到了齐成楚的面前。 她葱指挑起齐成楚的下颌,在其皱眉时,又迅速收回,然后顺势抚摸齐成楚宽阔的胸膛。 整个过程,狐脸女修举止妖娆,勾魂又夺魄。 但在齐成楚眼中。 这却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狐脸女修在告诉他:哪怕拘灵派的老祖不出山,仅凭其一人,亦能制服他,毁了他这个“元婴修士”。 “你怀疑卫图,杀了刘莫群?” 齐成楚气势骤降,阴沉的脸色变得平和了起来,摆出了谈话的姿态。 “这只裂空雕的妖气,并不稳固,应该是刚晋级三阶不久。卫图与其合力,无法劫杀刘莫群。” 他凝声道。 实力,是最好的证据。 劫杀刘莫群,齐成楚认为卫图,即使有这个心,也无这个余力。 尽管他此前在车公伟那处得知,卫图法体双修,有炼体三阶的实力,但他并不认为,卫图能就此劫杀金丹中期的刘莫群。 战败同阶修士不难,但想要杀死一个同阶修士,所需的实力,至少要比同阶修士高一个档次。 齐成楚自忖,以他的境界和实力,才有一定的把握,彻底留下刘莫群。 “以卫图的实力,劫杀妾身师弟的可能性,确实不大。不过,他与苏冰儿有所关联,或许知道一些线索。” 狐脸女修缓缓说道。 “你去刘莫群身死的战场了?”齐成楚眉宇微挑,有了一定的猜测。 其应该是搜索完战场后,没有找到仇人,这才不得已前来散仙盟,想要按图索骥寻找凶手。 狐脸女修闻言,没有反驳,默认了齐成楚的话。 “齐某可以找车道友,借他之手,打探一下苏冰儿的口风。” 齐成楚思量了一会,回道。 “若不行的话,齐某可代狐山仙子,对苏冰儿搜魂,寻找线索。” 他微微一笑,补充道。 “此事不行!”狐脸女修,即齐成楚口中的“狐山仙子”立刻开口否定。 “苏冰儿晋级金丹在即,不可在此期间,受到神魂损伤。” 刘莫群已是死人。 相比刘莫群的死亡线索,还是苏冰儿这一玄木灵体,更为重要。 修士突破金丹,必须精气神三宝达到巅峰,才可“玉液还丹”。 一旦一者有伤,凝结金丹,便是千难万难了。 而神魂之伤,又是三者中,最难治愈的一类。 “她要是突破金丹失败,我派的五行婴,便废了。”狐山仙子目光凌厉的看了齐成楚一眼。 提出对苏冰儿搜魂,齐成楚这可是对他们拘灵派,不安好心。 本来,劫掠筑基巅峰的苏冰儿,返回拘灵派,他们拘灵派自有妙法,迫使苏冰儿凝丹成功。 但刘莫群身死,损失了这一下手的大好机会。 如今,回到散仙盟的苏冰儿,有其师车公伟和其他金丹真君帮忙护道,拘灵派下手的机会,无疑渺茫了许多。 只能等苏冰儿结丹成功。 日后,再伺机下手了。 狐山仙子有自信,她亲自出手,必定毕其功于一役——成功劫走到达金丹初期的苏冰儿。 …… 有卫图的提前告知, 苏冰儿长了心眼。 在车公伟询问的时候,苏冰儿只言说,自己在遭遇劫杀的时候,是卫师兄及时出面,救了她一面,并用大祭司令,逼退了来袭的金丹修士。 之后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 此时的苏冰儿也在怀疑,到底是谁,泄露出了她离开散仙盟的消息,让刘莫群能精准追杀于她。 因此,哪怕是车公伟这个师父,苏冰儿都有一定的猜忌。 到如今,苏冰儿唯一能全部信任的人,也唯有帮她斩杀刘莫群的卫图了。 谈话之时,苏冰儿隐隐透露出,卫图救她之后的动向:去了呼揭仙城的风浪屿闭关,帮助裂空雕突破境界。 这一点,虽没洗清卫图的嫌疑,却也让幕后的狐山仙子、齐成楚二人,把怀疑目光转移到了别处。 “是应鼎部的大祭司、大法师,碰巧撞见了刘莫群?然后斩杀?” “又或者是卫图事后请出应鼎部的强者,追杀了刘莫群?” 狐仙仙子根据情报,有了相应的这两个猜测。 只是—— 无论是哪一种猜测,狐山仙子都有些束手束脚,不敢前往应鼎部查探。 和散仙盟不同。 应鼎部,那可是真正的元婴势力。 哪怕是拘灵派老祖,都不敢孤身一人,掠其锋芒。 至于卫图,那也不是任她拿捏的角色,能轻易擒杀。 “只能等卫图离开应鼎部了。”狐山仙子柳眉微凝,默默想道。 …… 卫图暂时没有离开应鼎部的想法。 至少在没有应对齐成楚的实力之前,他不会轻易离开应鼎部的势力范围。 送走苏冰儿后。 卫图除了每日必要的修行外,炼丹制符两项手艺,都不曾落下。 时间飞逝,转眼过了二十年。 作为苍南人的卫图,在穆风大祭司手把手的交班下,渐渐被焚山部所接纳,掌管了焚山部的权力,成为了焚山部事实上的大祭司。 同时,因为有卫图这个三阶符师、二阶丹师坐镇,焚山部的商贸也愈来愈繁荣,其年轻一代,比之历届,修为都普遍要高深一些。 焚山部的祭司们,渐渐熟悉了卫图的统管,并且发自内心,拥护卫图这个外族大祭司。 在此过程中。 位于呼揭仙城的苍坤盟,和卫图的交流,也越加频繁。 求丹、求符者甚众。 难以炼制,或者把握不大的,卫图做了中间商,将其转交给了散仙盟的丹师、符师,他从中作保。 期间的运输,则交给了裂空雕。 于是,在这短短二十年间内,卫图的灵石袋,充盈了不少。 “卫祭司,我师父将要仙逝了。” 这一日,作为炼丹童子的颜玉,在丹室房门打开后,便直接冲了进去,面露悲伤之色道。 听到此言,卫图面色平淡,脸上并未有多少悲哀之色。 颜玉师父便是焚山部的上任大祭司——穆风大祭司。 在加入焚山部之前,他便从扎玛部的蒂亚大祭司那里得知,穆风大祭司寿元不多,只有将近三十年了。 如今,穆风大祭司仙逝,或者说坐化,都是焚山部早有预料之事。 其外,穆风大祭司是坐化,而非半途而夭,其活到了八百岁,相当于凡人中的喜丧了。 没必要过多悲哀。 “颜姑娘,卫某和你一同去,送老祭司最后一程。”卫图一掐灵诀,熄了丹炉外的灵火后,说道。 在焚山部近三十年,穆风大祭司帮了他不少。穆风大祭司和他,算是没有师徒名分的师徒了。 穆风大祭司的洞府并不远。 少顷,二人便落步到了洞府之外。 洞府外面,此刻还有两个胡服打扮的中年男子来回踱步,一脸的焦急。 这二人,正是穆风大祭司的二弟子“继玱”和三弟子“颂蒙”。 “有点相似。” 卫图此刻,想起了两百多年前,师父单举人去世前的一幕。 毫无疑问,继玱和颂蒙在穆风大祭司洞府徘徊,是想争夺穆风大祭司死后的那点遗产。 “大祭司。”望见卫图前来,继玱和颂蒙相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上前对卫图施礼道。 有了卫图这大祭司主持丧事,他们二人可预料到的,分不到多少遗产。 “既然都来了,就都进去吧。” 卫图摇了摇头,他一甩袖袍,打开了洞府阵法,提步走了进去。 遗产是穆风大祭司的,其给不给这两个徒儿,与他无关,他并不会去过多的干涉。 师父师父,如师如父。 像穆风大祭司这等没有后人的修士,其徒弟,与子女差不多了。 走入庭院,顺着抄手游廊,便到了一间闭关室。 闭关室未曾紧闭。 从门开的缝隙,便能看到内里盘坐在蒲团上的穆风大祭司。 和二十年前不同,岁至天年的穆风大祭司精神不再,鹤发鸡皮,一脸疲态,周身缠绕着衰老的气息。 在察觉到卫图等人前来后,他硬生生从皱纹堆积的老脸上,挤出了几分精力,让脸上挂起了笑容。 “师父。” “师父。” 继玱和颂蒙打着招呼。 穆风大祭司没理这两个徒弟,他目光看向卫图,说道:“老夫将逝,有劳大祭司前来洞府,探望老夫了。” “这是应该之事。” 卫图微微颔首,轻声道。 虽然穆风大祭司此前没拜托他,帮忙处理身后事,但这种话不用说,自是他这个新任大祭司和老祭司之间的默契。 与卫图寒暄完后。 穆风大祭司,当着卫图的面,开始说起了对自己遗产的分配。 不出意外。 颜玉这个最受宠的弟子,获得了最多的遗产。 而继玱、颂蒙二人,只分得较少的一部分。 遗产分配完,穆风大祭司一挥袖袍,示意他三个弟子离开。 等颜玉三人走出修炼室。 穆风大祭司取出烹茶器具,然后邀请卫图与他对坐。 一壶茶烹好后。 穆风大祭司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他轻酌了一口气茶水后,笑道:“在应鼎部多年,老夫几乎忘记,自己曾是苍南人了。离世之前,品这一壶茶,不知魂离肉窍之前,还能否重返故乡一次。” “卫某愿意效劳。” 卫图沉吟一声,回道。 这件事于他,不过举手之劳。 闻言,穆风大祭司微微摇头:“卫祭司误会了,老夫说的故乡,非是以前的旧地,而是故乡。” “故乡?”卫图一怔。 八百年沧海桑田,穆风大祭司逝世后,又如何能觅得故乡。 “世人羡仙,老夫之前,也是如此,但临死前,却觉得寿元长了,未必是一件好事,因为牵挂的也就多了……” 穆风大祭司轻叹一声。 他提起茶壶,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并饮了这杯滚烫的茶水。 “卫祭司,老夫祝伱……仙途长青,不再有老夫今日之事。”穆风大祭司起身,对卫图深深揖了一礼。 揖礼过后。 穆风大祭司迟迟未曾起身。 他的气息,在这一刻,由微弱衰朽变为了死寂。而魂灵,似是消解,又似乎飘向了远方,重回了天地。 “老祭司,仙途长青。”直至茶冷,卫图才缓过了神,他看着穆风大祭司离世的道躯,暗叹一声道。 (本章完) 270、山崩熊突破,试剑大会(求订阅) 穆风大祭司逝世后不久,远在凝月宫的寇红缨便送来了信。 书信的内容很简单。 除了请安和一些寒暄外,寇红缨主要讲了一件事——她结丹了。 此外,寇红缨在信中还提到,自己打算稳固境界后,便带徒弟秋怀素,来焚山部这里,串串门。 原因是:秋怀素比较挂念卫图这个带她脱离苦海,并送她进入镜水阁的仙引人。 卫图思量后,决定写信拒绝。 前有齐成楚,后有拘灵派。 他身上,麻烦不小。 现今寇红缨师徒前来焚山部,万一泄密,将有不小的几率会和苏冰儿一样,遭遇劫杀。 这个危险不能冒! 能避免,还是需要尽量避免。 写完回信后,卫图朝信内打入禁制,唤来了屋外的颜玉。 两年前,随着卫燕闭关突破境界,他便将身边一些不重要的信件收送工作,交给了颜玉掌管。 ——多年过去,卫图对颜玉,已经有了初步的信任。 “大祭司。”艳丽丰满、身着豹衣短裙的颜玉,走进修炼室,对卫图敛衽一礼。 “逝者已逝,生者还需生活,颜姑娘,勿要因此,扰乱了心境。” 卫图看到颜玉的面颊上,还残余一些泪痕,不由宽慰了一句。 几年前,穆风大祭司还在世的时候,便已告诉他,关于颜玉的体质之事。 颜玉是巫神血脉。 虽不如灵体,但只需按部就班,便有极大概率,到达大祭司之境。 不过,倘若颜玉道心不稳的话,哪怕再有更高的体质,也是无用。 …… 巫神血脉,卫图这些年,在应鼎部内,也有过一些了解。 在没有仙道之前,康居人流行的修炼之道为秘蛊巫术,而当时巫术修行到达巅峰之人,便被称为巫神。 巫神,比肩化神尊者。 巫神血脉,大致就相当于弱化版的巫神纯血后裔。 类似于秋怀素姐弟。 只不过,秋怀素姐弟只是元婴后裔,在等级上稍逊于巫神血脉。 …… “多谢大祭司提醒。”颜玉自知失态,她抹去眼角泪痕,致谢道。 她接过卫图递来的信封,起身告退,准备递往呼揭仙城的驿站。 不过,刚刚起身,颜玉便想起了什么,她取出一枚玉简,双手递给卫图,“大祭司,这是宝花仙子几日前送来的“鼎阳丹”丹方。” 在穆风逝世的前半个月,卫图都在丹房炼丹,不容分心,而“鼎阳丹”的丹方又非要紧之事,所以她没有第一时间告知卫图,其后穆风逝世,她悲伤在心,浑浑噩噩,忘记了这一茬。 被卫图这一提醒,颜玉这才想起了此事。 破船也有三寸钉。 应鼎部虽然丹道不兴,但作为康国有数的大势力,应鼎部的王庭,一直以来,都在有计划的收录丹道丹方。 鼎阳丹,便是其中之一。 鼎阳丹为二阶上品丹药,作用和淬血丹相似,都是用作妖兽提纯血脉。 这二十多年来,卫图给山崩熊幼熊喂了不少淬血丹,初期效果显著,随着时间流逝,效果逐渐下降。 有了对淬血丹一定的抗药性。 所以,卫图这才拜托宝花仙子,帮他在应鼎部内,另觅类似淬血丹的合适丹方。 “和淬血丹的丹方有几味灵药相似,不过……主要是赤阳参?” 卫图看了几眼玉简,皱起了眉。 赤阳参,多生长在康国和楚国两国交界的“蘅眠山谷”,在康居人所处的地盘中,较为少见。 “也是,这丹房本就是应鼎部收集仙道的,其灵药的生长地,定然也多在苍南人的地域。”卫图心道。 想及此,卫图从怀中取出了一枚玉佩,摩挲了几下。 这枚玉佩,正是二十多年前,俞童临别时,赠给他的信物。 如今,俞童为五福商会的客卿长老,可以拜托俞童帮他寻找“赤阳参”,以及……金刚果。 上次在靖国拍卖会的时候,他因为担心身份暴露,放弃了拍买出品于萧国万佛寺的“金刚果”,这项炼体秘宝。 现在,他在应鼎部扎下了根基,也在这些年丹药、符箓交易中,获得了不少灵石,是时候寻找五福商会,购买诸如金刚果之类的炼体秘宝,提升炼体修为了。 卫图没有着急离开焚山部,他从浮屠塔飞遁而下,走到了炎焚山内,一间幽静的宽敞庭院。 吼!吼! 嶙峋的假山中,一只脑袋大小的黄色幼熊从山隙中钻了出来,其在看到卫图前来时,连忙连滚带爬的跑到了一旁茂密的竹林内,并探出熊头,偷偷瞅了卫图一眼,神色带着一丝小慌张。 多年以来,卫图都用淬血丹,以及各种灵药喂养它,尽管这些于它身体有益,但灵药的味道可不好受。 卫图没多说话,他招了招手,躲在竹林里的山崩熊便垂头丧气的小步走了出来,脑袋蹭了蹭卫图的衣衫。 “一阶中期巅峰,再过段时间,就可到达后期了。”卫图抱住山崩熊,用神识扫了一下山崩熊的修为。 山崩熊是货真价实的地阶血脉,而且体内还有一丝其祖“山岳巨熊”的真灵血脉,在血脉上可谓不凡。 要不是他这一直用淬血丹,给山崩熊提纯血脉,现在的山崩熊,估计早就突破了一阶后期,并在此境待个五六年了。 “这次,小山,你跟我一起离开焚山部。”卫图摸了摸山崩熊的脑袋,打开了自己腰间的灵兽袋。 经历磨炼,脱颖而出的修士,论潜力,会比安享太平的修士要高得多。 妖兽和修士一样。 此时的山崩熊,尽管也到了将要突破境界的阶段,但论根基,其比较虚浮,需要重新打磨一番。 这次,他带山崩熊离开焚山部,便是打算在野外寻找几只妖兽,训练一下山崩熊的战斗经验。 山崩熊犹豫了一会,懵懂的点了点头,钻进了卫图腰间的灵兽袋内。 随后。 卫图化作了一道青色遁光,从炎焚山而起,前往呼揭仙城。 转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 一路上。 卫图缓步前行。 寻找野外妖兽给山崩熊练手。 相较其父,山崩熊还没有开发出自己的天赋神通,攻击手段单一。 但好在,山崩熊血脉强横,皮糙肉厚,哪怕一时不敌,但时间长了,亦能将对方耗死。 “将要突破了?” 一个月后,卫图看向正在与岩斑羊战斗的山崩熊,感受到其将破一阶后期的气息后,眉梢挂上了淡淡笑意。 饲养山崩熊这么久,他给山崩熊喂养的淬血丹和灵药,不计其数。 现在,经历生死磨难,山崩熊将这些残余药力消耗一空。 自然而然,便进入一阶后期了。 等待一刻钟后。 在草原上的山崩熊一声怒吼,用力掀翻与它纠缠的岩斑羊,然后双手捶胸,熊爪泛起灵光,向前一划,便撕开了岩斑羊脆弱的腹部。 岩斑羊哀嚎一声,它翻身而起,嘴巴微张,祭出了一颗拇指大小的暗红妖丹,轰向了面前的山崩熊。 唰唰! 这时,卫图及时出现,瞬身来到了岩斑羊的身前,右掌握住了这颗暗红妖丹,抹去了上面岩斑羊的灵识。 妖丹一去,岩斑羊又受了重伤,当即倒地不起,昏死了过去。 “嗷吼!嗷吼!”一旁的山崩熊感激的看了卫图一眼,接着收敛心神,催动妖力和血脉,缓缓提升境界。 数日后。 山崩熊突破成功。 不过和卫图预料到的不同,山崩熊的体型非但没有变大、窜高,反倒缩小了一截,比之前瘦小了一些。 “血脉又增强了。估计,到二阶后期,便有可能接近天阶血脉。” 卫图神识一扫山崩熊的妖躯,脸上露出了几分惊喜之色。 天阶血脉的妖兽,便有机会,一窥四阶之境了,成为堪比元婴老祖的天妖。 给山崩熊再次喂养了一些丹药后。 卫图将其收到了灵兽袋内,然后径直前往了百里之外的呼揭仙城。 半月之前,卫图便在五福商会的驻地内,给俞童去了拜帖,算算时间,俞童也该回到应鼎部了。 到达应鼎部后。 不等卫图先去五福商会驻地,宝花仙子率先找到了卫图,并与卫图相商起了关于圣泉会的事。 “再有十八年,便到了三大部的圣泉会了。不知卫道友,可对圣泉会的试剑大会有兴趣?” 关于试剑大会。 卫图这些年,也略有耳闻。 圣泉只有一汪,但康居人却有三大王庭,每个王庭都想独占圣泉的时间更长一些,于是便有了学自仙道门派的试剑大会,争夺圣泉的使用时间。 试剑大会的参选者,在年龄上,限制在了四百岁之内。 四百岁,在金丹境,属于年轻人的一列。 而卫图的年龄,恰好在四百岁之内,甚至不满三百岁。 绝对符合参比的要求。 “卫某喜好炼丹制符,在斗法上,不如其他道友,还是不去了。”卫图略作思索了一会,摇了摇头,推拒道。 圣泉会上,他一个外族人,不太好大出风采。 没必要浪费应鼎部内的名额。 “也是,卫道友生平,确实没有什么辉煌战绩。”宝花仙子微点螓首,赞同了卫图的说辞。 (本章完) 271、炼制三阶丹药,斩狼道人的医闹(求订阅) 试剑大会上,尽管允许修士携带妖兽参战,但境界却不能高于三阶。 没了裂空雕这三阶妖兽相助。 在宝花仙子看来,卫图的实力,加上己身的符箓,只比普通金丹强上一些。 属于有资格参战,但没实力,在试剑大会上获得高名次。 参不参赛,都是可行之事。 “宝花仙子,不知这次应鼎部内,参加的道友都有哪几位?” 卫图心中一动,询问道。 试剑大会,在十八年后。在此期间,参赛的修士,都会变着法提升自己的实力。 符箓,丹药。 这两样,都是提升实力的捷径。 在丹道造诣上,卫图尽管仍是二阶丹师,没能到达三阶,但他手上,却还有一些山崩熊吃剩的淬血丹。 ——这些淬血丹,可以提高参加大比的修士灵宠实力。 “现在已知的,有元杰道友,元平法师,斩狼道人三人。” 宝花仙子回道。 似是怕卫图不知“元平”、“斩狼”二人是谁,宝花仙子随后,特意介绍了一下。 “元平法师是鹤地神师的关门弟子,备受鹤地神师看重,而斩狼道人,是右贤王府的一个供奉,很有实力,数年前,孤身一人覆灭了沙匪会的土行旗……如今三百八十多岁,恰好卡在圣泉会年龄的要求之下,” “覆灭了土行旗?” 卫图稍感震惊。 沙匪会,是近几十年内,兴起的一个金丹势力。 其内,分为五行旗,每一位旗主皆有堪比金丹境的势力,或者实力。 斩狼道人能覆灭沙匪会的“土行旗”,意味着其战力,至少在金丹中期以上了。 “看来,想要在试剑大会上,夺得好成绩,至少得有金丹中期的实力。” 卫图思忖道。 他的保命能力虽强,但不使用底牌的话,也就在金丹中期左右。 也就是说,他即便参加试剑大会,不隐藏实力的情况下,亦难以争夺试剑大会的前面名次。 想及此,卫图不再为拒绝参加试剑大会,而感到可惜了。 他只需突破三阶丹师。 届时,开炉炼丹,有三阶丹药在,试剑大会的“奖励”,不值一提。 “卫道友这次来王庭,所为何事?”商讨完试剑大会后,宝花仙子看了卫图一眼,略有好奇道。 这二十多年来,卫图除了必要之事会来王庭一趟外,其余小事,都是由卫燕、或者颜玉二人操办。 闻言,卫图稍作思索,便把自己打算与五福商会交易“赤阳参”的事情,告诉了宝花仙子。 “卫道友和俞祭司关系不错。”宝花仙子想起风浪屿时,举止熟稔的二人,笑了笑,说道。 “确实不错。” 卫图没有否认。 俞童会做人,借他身份,寻觅去处的时候,不忘送他谢礼。 这种关系,处着处着,时间长了,便会成好友。 反之,不懂分寸,再是好友,也会逐渐变得形同陌路。 …… 不一会。 辞别宝花仙子的卫图,来到了五福商会在呼揭仙城的驻地。 这是一座七层楼阁,匾额上写“五福商会”四个楷字,通体金碧辉煌,珠光宝气,连铺在地面的地毯,都是由价值不菲的二阶妖兽皮制成。 “卫祭司。”俞童对自己送给卫图的信物,有一定感应,面含笑意,亲自走出驻地迎接。 “俞祭司,好久不见。” 卫图拱手一礼。 二人寒暄片刻,俞童便屈臂一礼,引卫图走进了楼阁内的包厢。 走进宝箱。 卫图向俞童道明了来意。 “卫某今日过来,是准备筹备炼制鼎阳丹所需的灵药,只不过在应鼎部内,少了赤阳参这一味灵药。”卫图伸手,给俞童递去了赤阳参的相关资料。 “此事包在俞某身上。”俞童看完资料,见这件事于他容易,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 “除了赤阳参之外……” “卫某还希望,俞祭司能帮卫某购得出品于万佛寺的金刚果。” 卫图话音微顿,眼睛注意观察俞童此刻的神色。 炼体修为,是他一项大秘密。 也算是他手上的一个底牌。 到现在,除了几十年前,去散仙盟在车公伟那里自证清白和斩杀刘莫群外,他从未在外人面前,显露自己的炼体境界。 俞童或许是第一个人。 ——金刚果,作为三阶的炼体秘宝,一般只有三阶的炼体士,才需要此物,提升自己修为。 “金刚果?卫祭司你要此果……?”俞童听到这话,下意识询问道。 不过,话至中途,俞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又及时的闭住了嘴。 修行根底,哪怕是至亲好友,一般也不会擅加询问。 更何况他和卫图,只有两面之缘。 “萧国路远,五福商会虽和萧国有一定的生意往来,但俞某在商会内部,只是一客卿长老,没有商会大权……” 相比赤阳参,在“金刚果”上,俞童就没有答应的这么畅快了,他皱紧眉头,面露难色道。 不过,就在卫图以为俞童会拒绝的时候,俞童却又语气一转道: “但若是卫祭司的话,俞某可以试试,只是能否成功,就难以保证了。” 原来是先抑后扬? 卫图挑眉。 他随即面露笑容,取出了一个灵石袋,放在了面前的桌案上。 “除此之外,卫某也托俞祭司,帮卫某打听一个人的消息,这人名叫赵青萝……是萧国圣崖山赵家之人……” 圣崖山? 听到这个势力,俞童看向卫图的面色凝重了一些,毕竟圣崖山,可是萧国最强大一个仙门,元婴数量,超过了双掌之数。 而卫图,竟然与此有关系? “有劳俞祭司了。”卫图见此,微微一笑,并没有解释的意思。 此时,他提赵青萝。 一者,借五福商会的力量,打听远在萧国的赵青萝消息。 这是他的本意。 二者,便是借圣崖山之名,震慑一下俞童了,让其为他保守“金刚果”的秘密。 “一定,一定。” 俞童话语更谦卑了一些。 他现在,有些摸不透卫图了。 不仅有三阶的灵宠,还疑似有炼体三阶的修为,以及圣崖山的人脉。 这三者,无论哪一点,都能让卫图在金丹境内,地位不凡。 三者相加,便更可怕了。 …… 一个半月后。 俞童答应卫图的赤阳参,通过五福商会的商路,运送到了焚山部。 这份赤阳参,总共有五支,各个都是品质上乘之物,质优价廉。 鼎阳丹的所需灵药齐备。 卫图不再迟疑,他沐浴净身后,便开始了在丹室炼制这一丹药。 这次炼丹,于他不仅是炼制山崩熊提纯血脉的所需灵丹,也是趁机,突破二阶上品丹师。 ——丹道不同于符道,没有大量灵药,很难快速提升相应造诣。 只能靠一点点的苦磨。 丹阵器符,这修仙界的四大技艺,按照此般排名,不是没有道理的。 丹师成长最难,次之阵师、器师,最后才是符师。 符师是四艺中最简单的一种。 三阶空白符纸,获取的难度,可比炼制三阶丹药所需的众多灵药,容易多了。 十日后。 卫图炼丹失败。 一炉丹药,成品三枚废丹。 卫图并没有着急再次开炉,而是总结这次炼丹失败的原因。 一一排查完各种影响因素后。 时隔两月,他再次开炉炼制“鼎阳丹”。 这次,卫图成功了。 只不过,只有一枚下品丹药,勉强能用。另外两枚丹药,皆是废丹。 “这枚鼎阳丹留着,卖给五福商会。”卫图将丹药塞进丹瓶,然后随手扔在了储物袋内。 下品丹药,丹毒过多。 而山崩熊又没有卫图的“元重法禁”,可以排除体内丹毒,因此在给山崩熊的丹药方面,卫图尽量避免,给山崩熊服用低品质的丹药。 接下来。 第三炉、第四炉,卫图炼制“鼎阳丹”的成丹,品质逐渐提升,甚至在第四炉中,有一枚到达了上品。 到了第五炉。 这次炼制,卫图再无废丹,而且炼制而出的三枚丹药,除了一枚中品外,两枚皆是上品。 对这个炼丹结果。 卫图并不意外。 此前,他在炼制二阶中品丹药时,便有成丹精品的例子。 丹道造诣趋近于二阶上品了。 第一炉全部失败,与他对炼制“鼎阳丹”手生,有很大关系。 …… 十年后。 试剑大会将近。 只剩下了不到八年的时间。 苍坤盟的修士,在得知卫图有炼制二阶上品丹药的能耐,于是纷纷前来焚山部拜访卫图,请求卫图帮忙炼丹。 这其中大部分人,是为了鼎阳丹而来,不过也有小部分人,是为了炼制其他特殊丹药而来。 譬如宝花仙子此前,对卫图提到的右贤王府的供奉——斩狼道人。 这斩狼道人一副道士打算,头戴莲花冠,身穿八卦道袍,颌下留了几缕清须,看起来颇有仙风道骨的气质。 “卫丹师的丹道造诣,贫道是能信过的,这次前来焚山部,贫道打算请卫丹师帮忙炼制一种丹药。” 斩狼道人一捋胡须,从袖中取出了一枚形似臂骨的骨简,递给了卫图。 骨简? 卫图面露诧异。 相比玉简,骨简可不常见。除了魔道传承使用外,也只有早期的灵道祭司、法师使用了。 而斩狼道人又是仙道修士…… 卫图接过骨简,细看了一下。 这骨简里面记载了一种名为“销精丹”的丹方。 其丹方作用是:通过损耗道躯精气,短暂提高修为。 见此,卫图顿时明白,斩狼道人是想借这一丹药,在试剑大会上爆发实力,抢得一个好名次。 作为手艺人,只要环境安稳,他便有源源不断的灵石收益。 所以并不在意试剑大会。 然而,斩狼道人不一样,圣泉会可能就是其近百年来,唯一的大机缘了。 “销精丹是三阶丹药,卫某实力不济,还无法炼制此丹……”卫图退回骨简,委婉拒绝道。 如今他的丹道造诣,还不支持他能开炉炼制三阶丹药。 炼制“销精丹”太过勉强了。 一旦失败,不仅无法获得报酬,还有可能与这位斩狼道人结仇。 “卫丹师不必担心,销精丹的灵药,贫道准备了四份,只要有一炉成丹,就可以了。”斩狼道人颇为豪爽道。 听得此言。 卫图皱了皱眉,仍没答应。 “以斩狼道友脚程,前往定山坊市,寻找钱丹师炼丹,不是更好?”卫图暗含警惕,询问道。 定山坊市为古剑山名下坊市,是距离应鼎部最近的一个坊市,以金丹真君的遁速,最多十日内,便可抵达。 而他口中的钱丹师,则是定山坊市内的一尊三阶炼丹师,资历丰富。 作为同行,卫图在这些年内,对钱丹师,早就耳熟能详了。 因此,卫图疑惑,斩狼道人为何不找钱丹师,偏偏找他这个二阶丹师? 他担心斩狼真君心存讹诈。 作为金丹真君,他虽没有碰到过此类事件,但活了这么久,听到了不少。 “哎,卫丹师你不知道,贫道早年因为得罪了古剑山一位真传弟子,这些年,一直被古剑山追杀……若非如此,贫道也不至于来应鼎部,在右贤王府内当了供奉。”斩狼道人轻叹几声。 卫图半信半疑,没有全信。 “这样,若卫道友炼丹完毕,有三枚以上的成丹,贫道只要三枚,余下的销精丹,便全送给卫道友了。” 斩狼道人许下了重利。 听到这话。 卫图稍有意动。 炼制失败不用担责,炼制成功后,还能拿走其余的销精丹,这般慷慨的顾客,他还是头一次遇见。 其外,卫图也想趁此,一览“销精丹”这丹药的丹方。 毕竟此丹,对他的今后斗法,亦有不小的益处。 “既然如此,那卫某就同意了炼制此丹。”卫图呷了一口茶水,答应了下来。 “有劳卫丹师了。” 斩狼道人大喜,致谢道。 数日后。 卫图揣摩丹方完毕,命颜玉这个炼丹童子升起炉底灵焰后,便开始着手炼制第一炉“销精丹”。 不出意外。 第一炉销精丹炼制失败。 随后,第二炉也为之失败。 卫图明显注意到,斩狼道人脸上的笑容有些僵滞,甚至无意间,眸中透露出了几分凌厉之色。 其在看到他第三炉开炉的时候,有想要上前制止的动作,不过在关键时刻,又及时撤了回去。 好在,第三炉成丹一枚,让斩狼道人为之松了口气。 只不过—— 随着第四炉丹药开炉后。 斩狼道人的脸色,再为之一变。 这一炉和第三炉一样,都是成丹一粒。 “两粒销精丹,幸不辱命。”卫图缓了口气。 他一掐灵诀,便将丹炉内宛如琉璃的白玉丹药摄拿出来,运使法力,送到了斩狼道人面前。 但不料。 接下来斩狼道人的开口,让卫图有些始料不及了。 “卫丹师,还差一枚灵丹。” 斩狼道人手里拿着青色丹瓶,脸色略显阴沉道。 话音落下,斩狼道人气息徒然一变,宛如一只孤狼般,恶狠狠的看着面前的卫图。 “还差一枚?” 卫图闻言,亦是面色一变。 果然,事情和他在此之前所想的一样,斩狼道人有可能前来“医闹”。 (本章完) 272、右贤王府的密谋(求订阅) 一开始,斩狼道人说过,只要四炉丹药,成丹一炉即可。 他现在可是成丹了两炉。 有两枚销精丹。 绝对满足了斩狼道人此前的要求。 “斩狼道友这是何意?”卫图看了斩狼道人一眼,语气微冷道。 论表面实力,他虽不如斩狼道人,但还没有到惧怕的地步。 况且他背后还有“苍坤盟”和都隆神师一脉的去卑大法师。 凭此,他尽管一早觉得斩狼道人请他炼丹或许有诈,但对其后果,他也怡然不惧,所以接下了这个委托。 “卫丹师炼丹失败,说好的成丹一炉,却只有两枚,理应赔偿。” 示威成功,斩狼道人身上气势一敛,嘴角露出轻笑,开口道。 听到这话。 卫图顿时明白,斩狼道人此时闹事的依据所在了。 销精丹一炉可成丹三枚。 斩狼道人故意设了言语陷阱,说只成丹一炉即可,没说具体丹药数量。 按照常理,成丹一炉,是指炼制这一炉丹药,能成功一枚,便算成功。 但强行按照一炉三枚丹药来说,亦有一定的理由。 当然,后者通常情况下,炼丹界是不认的,只会认为胡搅蛮缠。 所以卫图便忽略了这一件事。 “斩狼道友想要多少赔偿?”卫图审视了几眼斩狼道人,忽的一笑,模样像是有几分服软的意思。 一句话。 灵石多了,遭人惦记了。 这数十年下来,他凭借裂空雕开辟的通往散仙盟的商路,以及自己的制符炼丹两大手艺,攒下了不少灵石。 算是应鼎部金丹境内,排名前列的有钱人了。 要不然,他也不会找俞童,拜托俞童前往萧国,帮他购买金刚果了。 斩狼道人找他炼丹,除了想炼制销精丹外,也是想借此事,打草谷。 当然,若他炼丹“成功”,斩狼道人没了找茬由头,此事亦有可能,不会发生。 “四份材料,只成丹了两枚……贫道也不多要,卫丹师赔给贫道三万两千灵石。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斩狼道人狮子大张口道。 三万两千灵石? 卫图眼睛微眯,暗暗冷笑。 炼制销精丹所需的灵药,大多只是一些普通三阶灵药,哪有什么奇珍异宝。 总价值,都不超过两万灵石。 现在,斩狼道人要他赔偿三万两千灵石,摆明是要以势压人,勒索他。 认为他这个年轻金丹,好欺负! 这个灵石数额,可比元贤大法师与他制定“赌约”时,还要大。 “就是不知,这其中,是否有右贤王府的授意?”卫图冷静下来,忖道。 仅一个斩狼道人,他不怕,他担心的是斩狼道人只是棋子,幕后另有推手。 毕竟,他的价值不算低了。 卫图很快有了定计。 “五千灵石,卫某只肯给这个数。”卫图冷冷看向斩狼道人,向后退了几步,一甩大袖,不耐烦道。 看到卫图服软。 斩狼道人嘿嘿笑了几声,他早就猜到卫图这等手艺人不善斗法,遇到硬茬子,会选择退让。 花小钱,买平安。 不敢和他撕破脸。 “一万八千灵石,这是最低价钱了。”斩狼道人没答应卫图的话,对赔偿灵石提了一下价。 卫图一听此言,眉宇稍皱,仿佛是在犹豫答不答应,他抬头看了一眼斩狼道人,眸底适时露出了几分忌惮之色。 “这是一万八千灵石。”卫图从袖中,颇为不舍的取出一个灵石袋,扔给了面前的斩狼道人。 “卫丹师大方。”灵石得手,斩狼道人眉开眼笑,脸上十分满意。 他赞了卫图一句后,没多滞留,化作了一道浅黄遁光,离开了炎焚山。 待斩狼道人走远后。 卫图冷哼一声,易容换装,化作了一个藏袍老者,偷偷跟了上去。 有“封灵符”制成的神识标记在,一路上,卫图都未跟丢斩狼道人。 …… 离开炎焚山的斩狼道人,径直回了呼揭仙城,来到了右贤王府。 右贤王府,位于呼揭仙城的西南方向,占地千亩,建筑如林。 在斩狼道人进入王府半日后。 卫图易容的藏袍老者,也随之来到了右贤王府的门口。 他抬头看了一眼王府高约数丈大小的黄铜府门,以及府门外摆放的两只狰狞狮像,顿了顿步。 “王府有三阶结界阵法守护,想要刺探里面的情报,不是易事。”卫图沉吟一声,对白芷说道。 黄铜府门、青铜狮像、墙垣上雕刻有珍奇异兽的瓦楞等等。 以他的见识,自能看出,这些都是王府阵法结界的阵眼。 只是,还不等白芷回答,驻守右贤王府的一队禁兵,便从附近走了过来。 禁兵首领打量了卫图一眼,冷声呵斥道:“王府重地,不许久留。” 话音落下,一众禁兵手上的枪矛举起,对准了卫图所化的藏袍老者。 见此,卫图果断从王府门口离开,没有和这队禁兵再行纠缠。 “麻烦了,这些禁兵只在外面巡逻,不进入王府里面。”躲在一旁的卫图皱眉,收回了适才离开时,偷偷放在禁兵首领上的七彩幻蛾。 七彩幻蛾遁速有限。 二阶的七彩幻蛾,跟跟筑基境的修士,还游刃有余,去跟踪金丹境的修士,便力所难及了。 所以,卫图只在斩狼道人离开时,在其身上留下了神识标记。 “卫道友,妾身检查完了,右贤王府外面的阵法结界,并没有明显漏洞。除非直接破开之外,别无他法。”白芷神色颇为疲惫道。 失去肉身后,她仅剩金丹和神魂了,使用的神识,无法第一时间得到补充,只能逐渐缓慢恢复。 因此,仅检查了一下右贤王府外阵法结界的漏洞,便让她元气大伤了。 “看来,只能耐心等待了。”卫图摇了摇头,融入了街上的人流之中。 好在,右贤王府家大业大,府内每天的吃穿嚼用皆是不少。 仅过了一天,卫图便找到了机会,将一只七彩幻蛾,寄放到了一位出府采办的管事身上。 借管事之身,进入了右贤王府。 七彩幻蛾体内,寄存有卫图的一丝神识,借此神识,卫图操控七彩幻蛾,飞向斩狼道人所在的地方。 和卫图在鹤山黄家一样。 右贤王府内,亦特意开辟了一块灵气兴盛之地,作为了供奉堂,供诸如斩狼道人这样的客卿居住。 七彩幻蛾小心的潜伏在了,斩狼道人所居住的供奉堂客房。 斩狼道人在客房内,一心打坐,不像是有和他人另谋重事的样子。 “晚了一天半,不知斩狼道人是否已经和其他人接触过了?”卫图凝紧眉头,轻叹了一声。 现在,他也只能死猫当活猫医了,或许能在此间,逮到一些线索。 静等了两天。 在王府门口附近躲藏的卫图,看到了一身金袍的右贤王二王子走进王府。 对这个二王子,卫图印象不浅,在风浪屿的时候,这位二王子招揽过他,并言说自己有一个孀居的王姐。 二王子进入王府。 起初,卫图没太在意,但直到借七彩幻蛾,看到这个二王子前往王府内的供奉堂,并朝斩狼道人的客房走去时,他精神顿时猛地一震。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 这次斩狼道人对他发难,极有可能和这位右贤王的二王子有关系。 “殿下。”感应二王子的到来,斩狼道人起身,打开客房,拱手一礼道。 “斩狼道长。” 二王子举止随和,他摆了摆手,示意斩狼道人不必多礼后,便一掀下袍,坐在了客房内的杌凳上了。 斩狼道人亦随之入座。 “这次进展如何?”二王子看了一眼斩狼道人腰间的储物袋,询问道。 “回禀殿下,和计划一样,卫图答应炼丹,并在贫道的威胁下,赔偿了相应的灵石。” “这是赔偿的那五千灵石。” 说话间,斩狼道人从身上掏出了一个灵石袋,放在了两人相隔的茶几上。 五千灵石? 暗处的卫图一听此言,眉宇忍不住微挑了一下,此前他明明赔偿的是“一万八千灵石”。 “看来这斩狼道人,并非真心为右贤王府效劳。”卫图心道。 “这灵石道长自己收下即可。” 二王子摇了摇头,把茶几上的灵石袋,重新推到了斩狼道人所在的方向。 仅五千灵石,他没必要,因这点小钱,而失了人心。 “多谢王子。” 斩狼道人笑了笑,一招手,便将灵石袋重新拿了回去。 “殿下,贫道有一事不明。”这时,斩狼道人沉吟一声,询问道:“王府若欲招揽卫图,何必派贫道前去威逼,这不是让卫图败坏了卫图对王府的好感?” 办事之前,他只知道右贤王府给他下达的命令,并未多问。 但事办完之后,他也理应问问了。 毕竟这次办事,可是得罪了一位同境修士,不能马虎大意。 万一今后王府招揽卫图,把他推出去做了替罪羊,讨了卫图欢心,那就得不偿失了。 斩狼道人有自知之明。 他知道,他战力高于卫图,但论起在势力中的价值,便远远不如卫图这个丹符双绝的年轻修士了。 (本章完) 273、屈辱?反击!(求订阅) 右贤王二王子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了一会,解释道: “卫图在王庭内的靠山是去卑大法师和苍坤盟,去卑大法师是焚山部老祭司穆风的人脉,到卫图这一代,并不熟络了。” “所以卫图受此威逼,想要出气,最有可能寻找的人物,便是他在苍坤盟内相熟的元杰、宝花二人了。” “元杰?宝花?”斩狼道人怔然,不明白此事与这两人联系后,能对右贤王府,有什么好处。 宝花他陌生一些。 但元杰,他再熟悉不过了,其和他一样,都会参与这次试剑大会。 二王子见斩狼道人听到这里,还不开窍,不得已把话说的通透了一些。 “元杰是王族支脉出身,有资格通过金帐选举,被选为新王。而我父王……也年迈了。” 听得此言。 斩狼道人心中一震,立刻明白了右贤王府针对“元杰”的原因了。 一般情况下,王庭内左右贤王的职位,是世袭制,由两大贤王最出挑的子嗣,担任这个王位,统率王庭。 但亦有一个例外。 那就是部族的金帐选举。 金帐选举,是王庭统治下的部族族长,共同推举出一位新王。 应鼎部的历史上,便有不少这些的“新王”,被选举出来,担任了部族的左右贤王。 相比二王子,元杰不仅年轻有潜力,而且作为“苍坤盟”的副盟主,天生和许多部族关系亲近,威望极高。 在此情况下,斩狼道人认为,二王子确实有可能与王位,失之交臂。 “只是,贫道还是不明,卫图找元杰、宝花二人帮忙出气,与元杰失去王位……有什么关系?” 斩狼道人想问个透彻。 他觉得,自己也有资格去问。 得罪了卫图后,他与右贤王府在对付元杰这一件事上,基本上,处于同一辆战车了。 “此事……”二王子这时,谨慎了一些,没直接开口,而是对斩狼道人使出了传音之术。 二人传音交流。 数息后。 斩狼道人脸上露出了恍然之色,他大笑了几声,对二王子拱手一礼道:“那贫道就预祝殿下成为右贤王了。” “这都有劳道长帮忖。”二王子面露笑容,也回之一礼。 话说到这里。 二王子对斩狼道人致辞,离开了供奉堂。 卫图见此,心中一动,再次控制七彩幻蛾,跟踪二王子。 不过,到了后面,他在二王子身上,便再未打听到什么情报了。 二王子回到自己房间,和斩狼道人一样,没再与人交流,而是一直打坐修炼了。 “先离开王府,等斩狼道人出了呼揭仙城后,对他下手,从他身上,探取到相应的情报。”卫图心道。 他的耐心很足。 一年不行,那就等十年、百年。 当年的孙宇,与他结仇后,便是在几十年后,被他所斩杀。 其外,他在焚山部不动,忍下先前的仇怨,右贤王府这边,反倒会先着急。 次日。 卫图寻了个机会,把滞留在王府内的七彩幻蛾收回,然后重新返回了焚山部,耐心等待斩狼道人的出城。 …… 和卫图所料一样。 在卫图“忍气吞声”后,右贤王府反倒是第一个坐不住的。 二王子认为斩狼道人办事不利,再次把斩狼道人派了出去,前来焚山部,叨扰卫图,吸引仇恨。 这次,卫图以闭关为由,拒绝接见斩狼道人,并让颜玉出门谢客。 “卫丹师闭关了?”斩狼道人听到这话,一挑眉宇,他知道,这估计是卫图不想见他的说辞。 但卫图不见他的话,他又该用什么办法,彻底激怒卫图? 挑衅,也得有衅可挑! “大胆!竟然给贫道上的灵茶,茶水是凉的!”在客厅的斩狼道人随口寻了个理由,对颜玉怒目而视道。 “前辈,可能有误会。” 颜玉不知缘由,上前解释。 然而—— 就在颜玉刚靠近斩狼道人,便听见“啪”的一声,斩狼道人右手,直接一巴掌扇在了颜玉脸上。 颜玉细嫩的脸蛋,随着这一巴掌的结束,顿时肿了起来。 她的嘴角,也渗出了一些鲜血。 “下次奉茶之时,仔细些!贫道也算是帮卫丹师,管教你了。” 丢下这一句话后,斩狼道人满意离开。他不信,卫图再能忍,见到此幕,还能继续忍下去? 只是。 斩狼道人不知道的是。 上一次过后,卫图便已经制定好了斩杀他的计划,并没想过去忍。 “颜姑娘,没事吧。”卫图从闭关室走了出来,他看着颜玉脸上的掌痕,脸上露出了几分歉色。 颜玉这一巴掌,算是代他受的了。 穆风大祭司离世之前,曾拜托他照顾好颜玉这个关门弟子。如今颜玉受此委屈,他亦不免有些愧疚。 “大祭司,我没事。” 颜玉微微摇头,露齿一笑。 这次,斩狼道人来炎焚山,是为了故意挑衅卫图,而不是与卫图结下死守,所以这一巴掌,并未使用法力,只使用了一些金丹气力。 “这是一些疗伤丹药,应能帮你痊愈此伤了,至于斩狼道人……” “这个仇,卫某亲自去报。” 卫图眸底露出丝丝冷意。 “多谢大祭司。”颜玉接过丹瓶,在听到卫图这句话时,心底涌出了不少暖意,眸光泛起点点泪光。 此前—— 斩狼道人勒索,卫图选择了忍耐,没有与其撕破脸,选择报仇。 现在,仅因为她受了屈辱,卫图便不再忍耐,选择去了结仇怨了。 要知道,她仅是卫图身边,一个炼丹童子罢了。 ——师父穆风大祭司在世,她不是普通的炼丹童子,但其离世,她便只是一个普通的炼丹童子了。 “大祭司,斩狼道人实力强劲,勿要因为我……”见卫图有起身去追斩狼道人报仇雪恨的意思,颜玉连忙上前,拦住了卫图。 她可不想让卫图再吃亏。 “这……”卫图见此一怔,明白颜玉似乎是误会了什么。 他此行,是计划之中,并非是颜玉眼中的“冲冠一怒为红颜”。 不过对此,卫图也不便解释。 “有裂空雕在,卫某即使落败,也能全身而退。”卫图安抚颜玉。 语罢,卫图不再迟疑,他化作一道青色遁光,向斩狼道人追了过去。 …… 斩狼道人的遁速并不快。 在他看来,从焚山部前往呼揭仙城的直线路程,都是安全区。 没必要加快赶路。 遁速越高,对法力的消耗也就越高。保持一定速度赶路,维持法力消耗和吸收灵气之间的平衡,这样最能节省修行时间,也算是一个小窍门。 因此,哪怕卫图滞慢些许,但借助裂空雕,不到一刻钟,便在野外找到了斩狼道人的踪影。 “卫丹师?”斩狼道人感应到身后突然出现的结丹气息,他朝后一望,见是卫图到来,不由轻蔑一笑。 卫图屡次退让。 在他眼中,已是毫无骨气的软弱之人了。 “疾!”卫图没有多话,他一甩袖袍,祭出五柄冰蛟剑,斩向距他百丈之遥的斩狼道人。 五道冰色剑芒,瞬息而至,狠狠刺向了斩狼道人的身体各处。 不过,看到这一幕。 斩狼道人并未有任何的惊怕,他嘴角微微翘起,随手撑起法力护罩,便将这五柄符剑阻挡在外了。 “卫丹师果然不善打斗,哪怕怒发冲冠,也使出的是小孩家的玩意。” 斩狼道人肆意嘲讽。 这五柄符剑,在筑基境内,算是一等一的利器,但在金丹境内,只是普通之物了,远逊三阶法器。 卫图不理不睬,他一捏法诀,道了声“爆”。 围绕在斩狼道人身边的五柄冰蛟剑,瞬间符力汹涌而出,在其法力护罩外,一一爆炸。 看到符剑爆炸,斩狼道人脸上露出了些许认真之色,他一拍储物袋,随手祭出一把黑鳞护盾,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片息后。 爆炸声绝迹。 斩狼道人放下黑鳞护盾,他遥遥望了卫图一眼,轻轻摇头,似乎在嘲笑卫图的自不量力。 但就在此刻。 他在身后,忽然感应到了一个强劲的金丹气息,其宛如莽荒凶兽,气血浑厚、散发着霸道气场。 “炼体三阶?” 斩狼道人惊愕,他吓得毛骨悚然,连忙向一旁暴退,并再次祭出黑鳞护盾,抵挡这“凶兽”的冲来。 “不对,那是残影?”惊愕的同时,斩狼道人看到,与他遥遥对峙的卫图,身体宛如光影般,散去了。 而他转头时,眼光余光瞅到的所谓蛮荒凶兽,便是已经着了“煞魔真甲”,爆发出炼体三阶实力的卫图了。 咔嚓!刺啦! 一枚黄色玉牌被卫图反握,轻易打破了斩狼道人的法力护罩,并朝斩狼道人的右腿刺了过去。 这一切的动作,来的太快。 斩狼道人完全没有防备。 哪怕他最后关头,用黑鳞护盾防住了卫图刺来的黄玉令牌,但他的右小腿,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划伤了一些。 “有毒?” 暴退的斩狼道人,刚刚站稳脚跟,就感觉一股强劲的灵毒,顺着他的伤口处,向体内迅速蔓延。 而且,根本难以抑制。 他的修为,不可避免,随着这股灵毒,开始缓缓的下降。 (本章完) 274、擒杀斩狼,秘密洞府(求订阅) 斩狼道人不会知道,卫图手持的黄玉令牌,存有令元婴修士都能饮恨的七星海棠之毒。 沾此灵毒。 轻则修为下降,重则殒身。 卫图战斗经验十足,他没有给斩狼道人留下充足的反应时间。 在看到自己的第一招,已经功成之后,卫图一翻手掌,祭出了一枚拳头大小、幽光凛凛的宝珠。 此物在法力催动之下,射出了一道灰色光雾,朝斩狼道人所在的方向疾射了过去,快若迅雷。 这件法器,正是卫图几十年前,寻找散仙盟炼器师“燕青”炼制的三阶法器——定光珠。 在斩狼道人中毒的那一刹那,这次卫图袭杀斩狼道人的过程,便已经占据了一定的上风。 卫图所需做的,是尽快将其斩杀,让其难以逃遁,再无反击之力。 ——战败同阶修士和在短时间内,杀死一位同阶修士,难度不同。 而定光珠的奇效,恰恰可以在一瞬间内,禁锢住修士的法力、道躯。 因此—— 当斩狼道人反应过来,卫图实力不简单,需先行遁逃的时候,定光珠这一幽光凛凛的宝珠便已降临在其的头顶之上了。 闪烁着幽芒的灰雾扑面而下。 斩狼道人瞬间,便失去了行动能力,全身法力被禁锢住了,仿佛身上背了一座巨山。 “可恶!这灵毒……”斩狼道人内心大为恼火,若不是此刻中了灵毒,修为不可逆的不断降低,凭他的实力,这定光珠想要禁锢住他,绝不是易事。 他现在已经明白。 自己绝对中了卫图的算计,不然卫图仓促出战,绝不会这般一环扣着一环,令他毫无招架能力。 趁此良机,卫图并没有使出攻击符箓,集火斩狼道人,他再次爆发肉身和修为的极速,瞬身上前。 咔嚓!咔嚓! 一声声骨裂声响起。 卫图凭借强横的肉身力量,废掉了斩狼道人的四肢百骸。 每一处地方都没放过。 几息后,斩狼道人全身瘫痪、脏器破碎,成了一个经脉寸断的废人。 接着,卫图再道了句“封”,用封灵符再次禁锢住了斩狼道人的全身法力,并撒出“蓝戟兜”,绑住了斩狼道人。 这一切做完后,卫图一招手,收回了祭炼而出的定光珠,并收回了其喷射在斩狼道人身上的灰色光雾。 ——定光珠是以七瞳蝠蝠王的眼瞳炼制而成,里面贮存的灰色光雾有限。与符宝相似,用一次,少一次。 算是短期法器。 故此,卫图并不愿在斩狼道人身上,过多浪费定光珠这件奇宝的力量。 …… 定光珠收回后。 被彻底禁锢住道躯的斩狼道人,“复苏”了过来,他同时也感受到了从头到脚的痛感,忍不住惨叫了几声。 “得饶人处且饶人,卫图,你手段怎么这般狠毒!”斩狼道人惨叫数声,瞪着充满血丝的双眸,恶狠狠的看向卫图。 这一幕,与其数年前,威逼卫图时一模一样,只不过,多了几分的凄惨。 卫图冷哼一声,没有理会,他右手覆在斩狼道人的天灵盖,然后运使“陵阴虿舟”这门魂道秘术,进行搜魂。 “苍坤盟元杰……都隆法师和鹤地法师之间的矛盾……交恶鹤地法师……” 一道道讯息。 眨眼间,便被卫图所探取。 相比白芷、刘莫群,斩狼道人算是他搜魂的这三个金丹真君中,修为最弱的一人了。 搜魂过程,并不困难。 “原来是此故。”不一会,卫图脸上露出了恍然之色。 根据他先前探取的情报,右贤王府二王子针对元杰,是因为忌惮“金帐选举”中,元杰脱颖而出,被各部落推举为应鼎部的右贤王。 但后面二王子派斩狼道人挑衅他的原因,二王子选择了传音,并未直接从口中道出。 此时此刻,卫图从斩狼道人的记忆中得到了具体的原因。 一旦他去找元杰这个“靠山”,帮忙出气,二王子便可找鹤地法师的关门弟子“元平”诉苦,让元平与元杰交恶。 当然,仅靠这点计谋,二王子还无法将元杰彻底拉下右贤王的宝座。 但偏偏,应鼎部的神师“鹤地”、“都隆”二人,早年间便交恶了。 这两大神师,尽管没到生死大仇的地步,但也各自看不顺眼。 元平是鹤地神师的心腹爱徒。 倘若鹤地神师插手于王位之争,哪怕元杰再有威望,再有潜力,都会无缘于右贤王之位了。 说到底,应鼎部内的真正掌权者,是三大神师,而非左右贤王。 只是神师不理俗务,避世修行,这才显得左右贤王有了统治王庭和诸部落的大权。 …… 得到阴谋的具体步骤后。 和对付刘莫群一样,卫图开始搜魂斩狼道人在斗法过程前后,有无在战场上留下“杀人凶手”的线索,或者使用联络法器,通知他人。 当然,在搜魂之前,卫图为了避免上次搜魂刘莫群时犯的“错误”,他先一步打昏了斩狼道人,没让其第一时间自解神魂。 这处战场,卫图在斗法之前,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其处于野外,距离附近的大部落,有百里之遥,除非有四阶以上的联络手段,否则根本无法传出相应的消息。 但后者也不可不防。 行走修仙界,还需谨慎为好。 卫图现在可不想从焚山部挪窝,搬到别处。 “生擒太快,两者都没有。”卫图搜魂完毕,松了一口气。 “也是,斩狼道人和刘莫群不一样,其只是一个逃到应鼎部的散修。”卫图暗暗想道。 散修,意味着没有背景、人脉。 身死后,鲜有修士会愿意搭上自己的时间、精力、性命,为其报仇。 所以,即便斩狼道人留下隐蔽线索,大概率也不会有人能对上秘号,了解到线索的真正含义。 卫图没有让斩狼道人死的干脆。 功法、秘术、过往机缘等等。 他一一强行搜魂。 把斩狼道人这个仇敌,彻底榨干,成为他修行路上的资粮。 搜魂一天一夜后,斩狼道人的神魂大幅度受损,其苏醒后,浑浑噩噩,宛如白痴。 这时,卫图才不舍的从斩狼道人的天灵盖上收回了右掌,抹杀了斩狼道人的神魂。 “意外之喜。”接着,卫图一甩袖袍,法力轰在了斩狼道人的尸体上,其尸体内,倒飞出了一柄“狼首拂尘”。 这狼首拂尘,便是斩狼道人成就金丹这百多年间,精心炼制的法宝了。 法宝,是金丹境以上境界,根据自己本命功法炼制的一种特殊法器。 可以跟随修士实力增长而成长。 不像法器,除非特殊情况,出了炼器炉的那一刻起,品阶不再提升。 当然,法宝主人死后,其所拥有的法宝,一般亦再难晋级,其和法器,也几是一样的了。 不过通常来说,修士晋级金丹境后,因为时间短促,再加之灵材难寻,基本上到了金丹中期、金丹后期后,才有实力炼制属于自己的法宝。 斩狼道人能在金丹中期,便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法宝,在金丹境内,亦属于较稀少的一类。 将狼首拂尘摄入掌中,卫图把玩了一会,发现了这狼首拂尘的功能。 他道了声“疾”,狼首拂尘便迅速迎风而涨,化作了一把十数丈大小的“毛笔”,悬浮在空中。 变大的狼首拂尘,在卫图的操控下,似乎带着万钧之力,轰向了草原上的一个矮小石峰。 这矮小石峰,在狼首拂尘的靠近下,轻而易举的被炸裂成了数块大石。 “有变化大小之效,力量上,也比一般的三阶法器要强,难怪沙匪会的土行旗能被斩狼道人覆灭。”卫图一招手,收回狼首拂尘,心中想道。 有无法宝傍身,是衡量金丹修士战力的一个重要指标。 狼首拂尘这件法宝在手,斩狼道人自然跻身于年轻金丹中的佼佼者了。 若非卫图动作太快,打了斩狼道人一个措手不及,斩狼道人实力再比不上卫图,也不至于这么快落败。 “除了这狼首拂尘外,斩狼道人身上最有价值的东西,便是其藏在隐藏洞府的那一批灵材了。” 卫图眼眸微闪。 斩狼道人单人匹马,覆灭沙匪会土行旗一战成名,这才被右贤王府赏识,加入了王府,成为了客卿。 而覆灭土行旗的过程中,斩狼道人也趁机缴获了一大批沙匪会的灵材。 只是,碍于储物袋容量有限,带上太多储物袋,又有碍观瞻,会引起其他修士的垂涎之心……斩狼道人便将这些灵材贮存在了秘密洞府,等待日后慢慢变卖了。 这批灵材,根据斩狼道人的估算,最低价值七万灵石。 “只是秘密洞府位于沙匪会所在的瀚海沙漠……距离炎焚山有点远……”卫图摸了摸下巴。 瀚海沙漠,是草原上的一处险地,位于凤乌部附近,其有如郑国的妖狼山脉一样,里面存有不少的沙兽和天险。 当然,危险是相对而言的。 若忽略沙匪会,横渡瀚海沙漠,于他只是稍稍有些麻烦,并无危险。 “去圣泉会的时候,会途径凤乌部。届时,去取这些财物即可。” 卫图摇了摇头。 他眼下,更要紧的是洗刷自己劫杀斩狼道人的这一嫌疑。 而非前去“寻宝”。 (本章完) 275、洗脱嫌疑,王府拉拢(求订阅) 在斩狼道人上门挑衅之前,卫图便已放出了自己闭关的消息。 因此,重返焚山部,除了颜玉这个贴身的炼丹童子外,无人知道卫图在斩狼道人离开后,也出去过一趟。 “颜姑娘,斩狼道人已被卫某斩杀,你的委屈,也算报了。” 浮屠塔七层,丹室内,卫图一拍储物袋,取出了斩狼道人的死尸。 “什么?” “斩狼道人死了?” 颜玉闻言震惊,她还以为这次卫图去追斩狼道人,会吃大亏。不曾想,卫图竟然直接杀死了斩狼道人。 而且身上,没有明显伤势! “大祭司,您可曾受伤?”颜玉杏眸蕴泪,连忙问道。 在她看来,卫图之所以会不顾一切,追杀斩狼道人,与斩狼道人打她那一巴掌,有直接的因果关系。 能对她如此关怀的,除了她已逝的仙师穆风外,也唯有卫图了。 听到这一句话。 卫图微微颔首,明白穆风大祭司生前遵守了和他的约定,在离世之前,都没有明里暗里对颜玉透露过,他的真实实力。 不然的话,颜玉可难以对他露出这等由衷的关怀之色。 ——法体双修的金丹修士,在实力上,足可比肩金丹中期了。 “我没事,只受了一点小伤。”卫图想了一下,开口说道。 有三阶炼体修为在,他很难在同阶修士斗法中受伤。不过一旦受伤,那就是难以医治的重伤了。 只是,在颜玉面前,他也不好说自己斩杀了同阶强者,连一丁点伤势都没受,而且是在交战后不久,便将其硬生生的活擒了。 “此恩,妾身永世难报。”颜玉伏首一礼,凝声道。 听到颜玉此言,卫图摇了摇头,他没有多说什么,上前一步,把颜玉从地上扶了起来。 “斩狼道人之事,你知我知,切不可外传。他人问起,只需说我闭关即可,其他诸事,不要多说。” “若他人强问,你只管通禀我就是。” 这时,卫图提起正事。 实力,是洗刷他嫌疑的最好证据。 纵然他与斩狼道人有仇,但身为应鼎部诸修眼中的不善斗法之人,他的嫌疑,反倒是最小的一个。 其外,说到底,斩狼道人只是右贤王府的一个客卿,与他这种就任部族的“大祭司”有很大的不同。 身死后,就再无价值了。 没人会想着,为其报仇雪恨。 斩狼道人已死,右贤王的二王子纵使还想以他为棋子,牵动元杰等人,但没有实证的情况下,也不会贸然便将斩狼道人的死,安在他的头上。 这样就是犯了忌讳! 退一万步。 卫图,顶多就是顶个杀死斩狼道人的嫌疑,不会有什么具体处置。 甚至于—— 他不会有嫌疑。 因为斩狼道人是在草原中,凭空消失的,谁又能知道其死了? …… 时间一日日过去。 右贤王府再次坐不住了。 眼瞅着斩狼道人离开,去了焚山部后,一去不复返了。 任谁,谁都心急。 尤其是二王子。 毕竟此前,他将斩狼道人视作了心腹,告诉了斩狼道人他的筹划。 现今斩狼道人凭空消失,万一其投诚了元杰等人,他岂不是危在当头? 针对元杰也就罢了。 利用元平…… 鹤地神师可不会轻易饶了他。 二王子无奈,不得不派人先行去焚山部调查,寻找斩狼道人消失的原因。 有卫图的精心谋划。 二王子在焚山部没得到什么有用信息,只知道斩狼道人一通挑衅后,就离开了焚山部这一件事。 “卫图即便隐藏实力,也不可能毫无动静的斩杀斩狼道人。难道是斩狼道人的仇人出手?”二王子揣测。 斩狼道人,明面上有两个仇敌,一个是古剑山,一个是沙匪会。 这两个都是不小的势力。 任一势力,一旦动了真格,抹杀斩狼道人,不是不可能之事。 “看来,得另寻方法了。”二王子摇了摇头,决定不再追查斩狼道人消失的原因了。 如今,时间已经过去许久,倘若斩狼道人投了元杰等人,那他早就被鹤地神师等人惩治了,断不会如现在这般逍遥、快活。 既然这件事于他的最大威胁已无,那么他也没有必要,再去苦苦寻觅真相了。 “圣泉会在即,暂时收手,等日后再寻找机会,针对元杰。” 二王子冷眸微闪。 挑衅卫图,从而引出元杰……仅一个斩狼道人,他还可以推诿为其自作主张,生性跋扈。 但若再多上一人,这就不适合了。 明眼人一看,便能发现端倪了。 “不过……斩狼道人已死,试剑大会的名额缺了一个……”二王子摩挲下巴,目光投向了焚山部方向。 斩狼道人已死,但卫图对斩狼道人和右贤王府的“怨气”还未消除。 二王子觉得,这或许是他拉拢卫图的一个机会,是斩狼道人身死后,利益的最大化。 …… 次日。 右贤王府大公主“元莹”,率领一众王庭婢女,前来焚山部,拜访卫图。 元莹的到来,是卫图没有预料到的,他面露诧异之色,在洞府内洗漱一番后,出门迎客。 “这次,妾身是为我那个弟弟,道个歉,希望卫祭司不要往心里去。”元莹款款入座,樱唇轻启道。 道歉? 卫图暗挑眉宇,不知二王子和“元莹”这二人,在卖什么关子。 他仔细打量了一眼元莹。 这位孀居的大公主,姿色妍丽,浮凸有致,明艳动人。身上所着的素裙、珠钗,与苍南人女修的打扮相近。 若不细看,恐怕还会误以为,其是某一仙门,艳名外传的仙子。 “卫某不明白大公主所言何事。”卫图落座,佯作不知道。 大公主元莹莞然一笑,“卫祭司是在装糊涂?斩狼道人勒索卫祭司之事,此时已经传遍了王府。我王府众人都对此,面有羞惭啊。” 话音落下。 卫图脸上适时多了一层薄怒。 “右贤王府既知,为何不早些惩戒斩狼道人?若非因为怕牵扯右贤王府,卫某早就……将此事禀告神师了。” 他颇为气愤道。 在卫图说话期间,大公主元莹注意观察着卫图的神态,她见卫图这般愤怒的样子不像伪装,暗暗点了点头。 “看来,卫图与斩狼道人消失之事,并无关系。不将此事禀告苍坤盟,还是因为其性格稍显软弱,忌惮王府……又是外族人,不敢将此事闹大。” 她忖道。 “我右贤王府向来公道,不会让卫祭司在此事上吃亏。也不会坐视此事不管,任由其发展。” “斩狼道人,我王府已经将其逐出,不复为客卿之职。” 大公主元莹含笑道。 说话间,她从袖中取出了一个灵石袋,递给了卫图。 “这是五千灵石,算王府的赔偿。” 听到这里,卫图顿时明白了大公主元莹找他的原因了——右贤王府见斩狼道人消失了,毫无价值了,反过头借这件事的矛盾,拉拢他了。 卫图暗暗冷笑。 要是他是初出茅庐的小子,恐怕真会被右贤王府这一套连招,打的晕头转向,不知何为敌人何为朋友。 右贤王府难以想到,他早在数年前,就知道右贤王府的谋划了,现在斩狼道人的身死,也是他一手操控的。 “五千灵石?”卫图眉宇一扬,“斩狼道人勒索卫某的灵石,可是两万七千灵石,大公主莫非搞错了。” (本章完) 276、公主诱惑,推辞试剑(求订阅) 既然右贤王府已是暗地仇人,现在斩狼道人已死,死无对证了……卫图当然要对右贤王府漫天要价,狠狠宰右贤王府一笔了。 两万七千灵石。 于金丹真君是一笔不小的灵石,但于一个大势力而言,便十分有限了。 他说的这个灵石数,在一个合理的区间范围。 而且,卫图不认为,他要价“两万七千灵石”,便会激怒大公主元莹了。 大公主元莹这次前来焚山部,是与他说和的,若仅因为这点小事生气,右贤王府也没必要派她前来了。 不忍小事,则乱大谋。 “两万七千灵石?”大公主元莹听到这个灵石数额,檀口微张,惊讶了一下。 来之前,她就预料到,斩狼道人在勒索卫图的灵石数额上,可能没说实话,但她没想到,这之间竟然相差了两万两千灵石之多。 元莹转念一想,觉得卫图所言的灵石数额,应该是确有其事。 五千灵石,对一个丹符双绝的年轻金丹修士来说,确实不多。 斩狼道人既然想激怒卫图,那么断不可能,只勒索这么一点灵石。 其外,卫图既然这么能忍,这么胆小怕事,那么就不可能,在这件事上,刻意去诓骗她和右贤王府。 “是妾身错信了斩狼道人的说辞,想不到他竟然这么大胆,仗着王府的威名,在外面如此横行霸道。” 大公主元莹面露歉意,她再取出了一个灵石袋,递给了卫图。 “这是另外的两万两千灵石,希望卫祭司原谅右贤王府。” 她道。 此话一出,卫图紧绷的脸色,立刻缓和了下来,他看向元莹的目光,亦多了几分感谢之色。 “这是卫某炼制的驻颜丹和蕴香丹,虽不是什么值钱之物,但卫某……希望大公主能够收下。” 元莹修为,仅是筑基后期。 若忽略其身份,他送出的这两瓶丹药,也算重礼了。 看到桌上多出的两只丹瓶。 大公主元莹眸底并无波动,但她脸上却摆出了一副欣喜之色,美滋滋的收下了这两瓶丹药。 她拔开瓶塞,各取了一枚丹药,然后玉颈微仰,当着卫图的面,将这两枚丹药,吞服了下去。 “莹儿香吗?”大公主元莹笑吟吟起身,她走到卫图身旁,脚步轻盈,故意伸了一个懒腰,展露自身曼妙的曲线。 二人之间,只有一掌距离,只需卫图稍稍起身,便可触碰到大公主元莹垂在他面前的一抹柔软了。 同时,一股独属于轻熟美妇的幽香,从大公主元莹的娇躯透露而出,蔓延到了卫图的鼻翼附近……这股幽香,此时此刻,又被卫图的蕴香丹激发的更剧烈了一些。 “诱惑我?”卫图皱眉,静静的看着大公主元莹的表演。 数十年前,他便已加入了苍坤盟,此时不适宜和右贤王府太过亲近,更别说大公主元莹亲密接触了。 美色,他这等大修,在仙途上,已经领略了不少,还不至于见到后,便立即失态了。 此刻的元莹,还不如当年他在靖国碎星城碰见的祝夫人。 见卫图没有反应,大公主暗骂了一句“缩头乌龟”,同时也对卫图的懦弱性格,再次笃定了。 她诱惑他人这一招,几乎百试百灵,罕少有修士能逃过她的石榴裙。 毕竟她这般行为,已算是明示了。 拒绝她的,卫图不是第一个,但与卫图一样拒绝的,在大公主元莹心中,都是一样的胆小怕事之人。 这样的人,大概率不会对斩狼道人的欺辱,做出反击。 “不过,还得听弟弟的话,把参加试剑大会这一名额,送给他。” 大公主元莹美眸微闪,忖道。 她重新入座,脸上丝毫不见尴尬之色,笑语盈盈道:“此次妾身前来贵部,除了赔偿卫祭司的损失外,也是有一件要事,请卫祭司帮忙。” “是何要事?” 卫图面色平淡,好奇询问。 “卫祭司也知,距离试剑大会只剩下不到五年的时间了,斩狼道人被我王府赶走后……右贤王府再难拿出一个适合参加试剑大会的修士了。” 大公主元莹轻叹一声,说道。 元莹话语中,尽管没有强迫卫图参加试剑大会的意思,但斩狼道人的“离开”,却与卫图不无关系…… 按照元莹编造的谎言,是右贤王府为了以正视听,给卫图出气,这才赶走了勒索钱财的斩狼道人。 现今,右贤王府少了参加试剑大会的人选,卫图这个受了右贤王府“恩惠”的人,不去参加试剑大会,便显得不太合适了。 “王府内,倒是有不少实力高强的修士,但在四百岁之内的金丹修士,便一人也无了……” 大公主元莹补充道。 “卫某实力低微,难当大任。”卫图摇了摇头,以合理说辞拒绝。 此前,他惧怕斩狼道人,所以被逼让步,现今实力不济,不去参加试剑大会,属于合情合理。 “卫某倒是认识几个年轻金丹,要是大公主不嫌弃的话,卫某可以代表应鼎部,邀请他们参加。” 卫图提出建议。 “卫祭司看来对试剑大会的规则,没有细致了解过。”大公主元莹摇了摇头,说道:“参加试剑大会,除了年龄在四百岁之下这一个条件外,还有两个条件。一者,必须在部族内有超过三十年以上的修炼时间,二者,不允许邀请仙门修士。当然,散修除外。” 卫图对试剑大会,本就没有参加的兴趣,仅是略有耳闻,所以对细致的规则,从没有具体了解过。 听大公主元莹这么一说,他顿时发觉——似乎自己,真是代表右贤王府参加试剑大会的最适合人选了。 “只是卫某实力不济,不善斗法。”卫图沉吟一声,继续推辞。 事实上,参加“三部”的试剑大会,不争前面名次的话,于他倒也没有什么,顶多是浪费一些时间。 只是,他摸不清,右贤王府让他参加试剑大会的背后目的。 “王府内,有一强力法宝,名为“崇山印”,这法宝威力奇大,不亚于三阶顶尖法器,但在耗费法力上,其却与普通的三阶中品法器一样。” “若卫祭司愿意参加这次试剑大会,妾身愿做主,将这崇山印借给卫道友。” “这几年时间,也够炼化此物了。” 大公主元莹微微一笑,说道。 解决卫图实力不济后,她不信,卫图还有理由,去推辞这件事。 闻言,卫图虽稍有动心,但还是寻了一个理由,推辞道:“卫某是都隆神师统管,是否参加试剑大会,需问都隆神师的意思。” “这……” 元莹话语一滞。 各大部族的祭司和王庭内的法师,在名义上,确实是由神师统管,但这种事,通常只是名义上的。 神师哪有闲心,去管这些杂事。 不过,卫图此刻说出这话,她也不能否认卫图说错了。 请示神师,这是必要程序。 “那王府就等卫祭司消息了。”大公主元莹顿了顿声,无奈同意。 她没想到,来到焚山部后,卫图只吃了她给的蜜糖,没吃饵。 “可能他真不善斗法。” 元莹暗叹一声。 …… 待大公主元莹走后。 卫图就自己是否参加试剑大会这件事,做了反复的思量。 加上法宝“崇山印”,再结合他自身的常规实力,他有希望,在比斗中,取得一定的名次。 但奖励呢? 非是前十名,奖励寥寥。 而若不取得前三,余下的奖励,于他而言,似乎并不足以珍惜。 但想到前三,仅凭一件“崇山印”……卫图估计远远不够。 “所得和所失,不成比例。不参加!”卫图做出决定。 他摸不清右贤王府目的,贸然参加,很容易落入陷阱。 到那时,就得不偿失了。 “斩狼道人秘密洞府内的灵材,可不亚于前三的奖励。” “按部就班,提升实力即可,没必要去冒险。现在重要的是将积累,转化为实力,而非再去积累。” 卫图目光闪烁了几下。 云泽秘境,他选择冒险,是因为里面藏有结丹灵物,若不去不争,可能这一辈子都无缘金丹境。 但试剑大会不同,其所得,对他道途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 做出决定后。 卫图没有刻意躲着右贤王府,不给其一个回话,他去了一趟呼揭仙城,寻找去卑大法师,请其推荐一位适合参加试剑大会的年轻金丹。 当然,卫图明白,以右贤王府的人脉,想要寻找一个取代他的年轻金丹,参加试剑大会,不是难事。 但他得表明相应的态度。 ——不是故意推拒右贤王府,而是真不善斗法,不想参加试剑大会。 四百岁的年轻金丹,在应鼎部内虽然不多,但仔细寻找,还是能找到几人的。 卫图去了一趟右贤王府,把去卑大法师给他的这份推荐名单,递给了接见他的二王子,并苦笑一声道:“卫某自晋升金丹以来,从未与同境之间斗法,唯恐耽误了王庭大事,这才不得已拒绝。” “卫祭司不必自责。” 二王子也不知卫图是真装,还是真没有这个胆子上场斗法。 他宽慰卫图道:“卫祭司有这份帮王庭的心便够了,没必要亲自上场斗法。相比斗法,还是卫祭司的丹药、符箓,于王庭来说,更为重要一些。” (本章完) 277、仙儿求助,大发横财(6k,求订阅) 有了卫图这次的表态,右贤王府也不好强压卫图一定参加试剑大会了。 随后二王子在推荐名单上,挑选了一位名叫“岳倩”的女散修作为取代斩狼道人的人选,代表右贤王府参加大比。 时间匆匆而逝。 眨眼间,又是数年过去。 仅差半年时间,便到了圣泉会的召开时间了。 蒂亚大祭司携徒弟韦仙儿,来到焚山部,邀请卫图结伴同行。 寒暄完后。 韦仙儿私下与卫图见面。 时隔五十年,韦仙儿已由练气境,突破到了筑基初期巅峰。 突破速度相较其灵根资质,算是比较快的了。 “卫叔,进入筑基境后,不知怎的,我的神识突然能进入这神像的身体了,顺着神像走一遍,等出来后,神识便相应的增长了一些。”密室内,韦仙儿看着卫图,神色有点小慌张。 毕竟修仙界之大,哪有神识增长如她这般容易的修士,无需修炼秘术,只需从神像“交流”,便可大幅度提升自身的神识。 这件事,韦仙儿不敢与自己师父蒂亚大祭司说,只得趁着前来焚山部这个空档,请卫图这个叔父帮忙了。 韦仙儿记得她离开郑国之前,亲爹韦飞对她说过的话:卫图这个叔父,是她可以在康国,唯一依靠的亲人。 “增长神识之效?”卫图眉宇微挑,脸色郑重了一些。 修仙界内,确实有一些神魂秘宝,能潜移默化的提升修士神识。 只是,这类神魂秘宝,往往等阶极高,在四阶以上,根本不是金丹境修士能触及到的宝物。 例如卫图的“甲元银甲”,此甲是申屠上人的珍藏品,算是申屠上人所有宝物中,最珍贵的一件秘宝了。 但其与能提升神识的“神魂秘宝”相比,就差的不是一丁半点了。 “你取下这神像,让我看看。”卫图沉吟一声,说道。 不见实物,再多猜测,也只是空中楼阁。 韦仙儿微点螓首,取下了自己脖上挂着的“木偶吊坠”,递给了卫图。 这木偶吊坠,和卫图几十年前,所见时一样,泛黄发黑,雕刻着三面六臂的悲鸣神君之像。 这神像的三面,为悲面、喜面、怒面,而六只臂膀,则分别手持长剑、金刚杵、宝塔、钺斧、铜镜、古经。看起来略显诡异。 “白道友如何看待此事?”卫图没着急检测木偶吊坠的异常,先就此事,询问白芷的看法。 在见识方面,他这五十年内,虽有一定的长进,但仍不如白芷这活了五六百年的老牌金丹。 “具体原因,妾身也不太明了,不过妾身有两个猜测。” “第一个猜测,这木偶吊坠中藏有悲鸣神君大量的神魂碎片,韦仙儿提升神识的过程,便是吸收他的神魂碎片。这算是另类的寄生了。” “和玄幽祭灵阵的“幽兽”相似,附身在韦仙儿的身上。” “第二个猜测,这木偶吊坠是悲鸣神君神魂功法的传承法器,韦仙儿与其每一次的神识交流,便相当于一次特殊的神识修炼。” “当然,还有第三个猜测,那就是两个猜测皆有,修炼的同时,亦附身。” 白芷缓缓道。 “若是附身,那就麻烦了。”卫图眉宇皱眉,轻叹一声。 以他实力,借助魂道秘术,帮韦仙儿切除体内附着的“悲鸣神君”神魂碎片,虽不是难事,但自此之后,韦仙儿的神魂难免会受到一定影响,降低今后突破金丹境的几率。 “尽人事看天命,要是没有这悲鸣神君像,韦仙儿也不会资质提高,得到蒂亚赏识,晋升筑基境。” 白芷随口劝慰道。 “也是。”卫图点头,放下心中隐忧,开始用神识探查这件木偶吊坠。 只是,令人意外的是。 他第一次检查木偶吊坠时,并未在这里面发现任何端倪,只感觉此物是一件死物,没有半分灵气。 神识,也没有如韦仙儿所说那般,有任何小幅度的提升。 “有诡异!”卫图脸色一沉,他道了声“陵阴虿舟”,然后神识化作一只只阴虿,组成纸舟,挤入到了神像之内。 这一次,他看到的景象,便和之前大不一样了。 纸舟进入神像。 他的神识,倏忽间来到了一间宽阔的神庙之内。 神庙金碧辉煌,供台上放置着一座巨大的悲鸣神君之像,这神君之像,宛如活物一样,悲面、喜面、怒面三张面目依次转过来,用眼珠子在瞪着卫图神识所凝的纸舟。 看到此幕。 卫图顿时明白,这吊坠内部的“神庙”,便是木偶吊坠里的悲鸣神君的神魂碎片了。 “陵阴虿舟?你和“纸老人”是什么关系?”神像嘴唇微动,问道。 纸老人? 听到这话,卫图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神识与白芷交流,询问“纸老人”这位被悲鸣神君所问的修士是谁。 卫图心中猜测,作为“陵阴虿舟”这魂道秘术源头的《极阴真经》,极有可能便是纸老人所在的门派传承。 能被悲鸣神君神魂碎片记住的修士,大概率也是传说中的“化神尊者”。 “纸老人,是大苍修仙界,万年之前的一位化神前辈。”白芷回道。 接着,白芷讲了纸老人在古籍上记载,流传已广的一些事迹。 “在下是纸老人门人。”卫图心底有了数,他眼睛一转,面对悲鸣神君的神魂碎片,信口胡诌道。 悲鸣神君陨落多年,其神魂碎片,只有简单意识,并没有太过具体的思索能力。 “纸老人门人?” 神像“怒面”转为了正面,怒视卫图,他举起手上的宝塔,道了声“镇”。 宝塔迎风而涨,熠熠生辉,周身符文缠绕,朝卫图神识所凝的纸舟,镇压而去。 “给脸不要脸。”卫图见此一幕,脸色瞬间冷淡了下来,他本以为悲鸣神君和纸老人关系不错,所以这才冒充纸老人的门人,想从其神魂碎片中,诈取一些悲鸣神君的隐秘。 却不料,二者竟是仇家。 不过,仇家也罢。 既然做不成“朋友”,他为了解决韦仙儿的隐患,也迟早要与木偶吊坠内的神魂碎片对上。 这只是早晚之事罢了。 一个已陨落多年的化身尊者,仅存的些许神魂碎片,卫图还不怕。 眼见宝塔镇压而来,卫图嘴唇,道了一句“散”,纸舟瞬间化作密密麻麻的阴虿,从宝塔之下逃逸了出去。 “化舟!”等逃逸而出,卫图再掐法诀,阴虿凝聚纸舟,狠狠的撞向了高居在神庙供台的悲鸣神君像。 除了这一只纸舟外。 在外界的卫图,再次涌入神识,化作了三只纸舟,挤入到了神庙之内。 悲鸣神君像从供台上站了起来,开始舞动三面六臂,与四只纸舟战斗。 最开始,神魂碎片还能占据一些上风。但随着时间流逝,神魂碎片的力量愈来愈衰弱,开始落入下风。 神像的一部分,被卫图神识所化的“阴虿”,一点点吞噬。 半个时辰后。 金碧辉煌的神庙轰然破碎。 一枚核桃大小的金色光团,被卫图从木偶吊坠中抽了出来。 这金色光团瑰丽异常,宛如一个金色水球,闪烁着各色霞光,其内隐隐能看到,与卫图先前大战的三面六臂的“悲鸣神君之像”。 “封!”卫图掌间,浮现出了一个朱红符箓,印在了这金色光团之上。 瞬间,金色光团光华一敛,变成了一个指头大小的金色圆珠了。 紧接着,卫图盘膝而坐,右掌握住这金色圆珠,开始了搜魂。 他可不是康居人,对“悲鸣神君”这所谓的长生天神灵,没有一点的敬畏之心。 和金丹修士不同。 这块悲鸣神君的神魂碎片,虽然力量微小,但“质”却极高,在元婴境之上,并不容易搜魂。 若非悲鸣神君已死多年,这块神魂碎片的“质”,恐怕就在化神境了。 那时,卫图休说搜魂,哪怕是打败悲鸣神君的神魂碎片,都不是易事。 幸运的是,卫图神识暴涨,是因为融合了申屠上人的“鬼婴”,这让他的神识也拥有了一部分元婴神识的“质”。 因此,这次的搜魂,尽管过程艰难,不太容易,但最终还是有了一定的结果。 半日后。 卫图手中的金色圆珠,化作了灰色齑粉,被微风一吹,逐渐消逝。 “《上衍秘经》?”卫图睁开眼眸,眸底露出了一丝思索之色。 他口中的《上衍秘经》,正是他从悲鸣神君这块神魂碎片中得到的一种修炼神识的功法。 只不过,因为搜魂时间有限,功法内容又太过复杂,他只得到了这《上衍秘经》上卷的一部分。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这神魂碎片所拥有的《上衍秘经》并不全面,毕竟说到底,其只是一部分神魂碎片。 “三大部内,说不定有《上衍秘经》的全本。”卫图暗暗思索。 修为越高,越信仰自身实力,而不是去尊奉所谓的神灵。 白芷都知这悲鸣神君是万年前陨落的一尊化身尊者,三大部的神师们,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他推测,三大部的神师们,可能早就搜集过悲鸣神君的神魂碎片了,然后从其身上,窃取了这位化神尊者的隐秘。 …… 杀死悲鸣神君的神魂碎片后。 卫图再探木偶吊坠。 他尝试,神识渗入木偶吊坠的同时,运转《上衍秘经》。 “有了些微增长。”运功一周天后,卫图看了一眼离开木偶吊坠后,壮大的一部分神识,忖道。 这点增长,虽然微不足道,远不如他吞噬鬼婴来的多,但日积月累下,则是极为恐怖的量了。 “这木偶是《上衍秘经》的传承法器,我适才搜魂那神魂碎片,得到了这部功法的部分上卷……”卫图对韦仙儿道明真相,并取出了一枚空白玉简,拓印了功法内容后,递给了韦仙儿。 “此外,你需记住,日后修炼此功时,切勿贪快,也切勿再接触和悲鸣神君有关的事物……” 卫图告诫韦仙儿。 和白芷先前的第三条猜测一样。 韦仙儿提升神识的过程中,既无意间修炼了《上衍秘经》,也无意间吸收了悲鸣神君的部分神魂碎片。 好在,发现及时,没有酿成大祸,让韦仙儿彻底被神魂碎片“附身”。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和卫图吞噬鬼婴一样,只要韦仙儿日后消化这些神魂碎片,这件事,于其不仅不是坏事,反倒是件好事。 “多谢卫叔。”韦仙儿握着手中的玉简和木偶吊坠,感激不已道。 换做其他修士,在帮完她后,恐怕就要对她强取豪夺,拿走木偶吊坠这件修炼《上衍秘经》的传承法器了。 能如卫图一般,高风亮节的人,少之又少。 卫图微微颔首,他摆了摆手,示意韦仙儿不要太过在意。 不过,待韦仙儿退下之后,他面色亦稍稍古怪了一些。 似乎继韦飞之后,韦仙儿便成了他获取“机缘”的另一来源了。 ——《上衍秘经》于他,哪怕是残卷,也是一次不小的机缘。 “运气之事,太过缥缈,若我无解决问题的能力,这机缘非但不是机缘,反倒是一桩麻烦。” 卫图摇了摇头。 这等事,只是人生中的巧合罢了。 没有韦飞、韦仙儿,只要他口碑好、人缘广,都会有类似今日的机缘,一桩桩找上头来。 就如丹师的积累一样。 久负盛名的丹师,哪一个,没从外界收到过传承之外的珍惜丹方。 …… 圣泉会在即。 卫图在焚山部略作收拾后,便随同蒂亚大祭司,一同前往“落日城”。 落日城,位于射日部和凤乌部之间,由三大部共同管理。 圣泉,便在落日城内。 其也名为“落日泉”。 根据康居人的传说。 相传,康居人先祖鸟身人面,善射,手持长生天赐予的宝鼎……因此,三大部的部名,分别为凤乌部、射日部、应鼎部。 而这位先祖,曾经因为天有二日,所以举弓而射,射下了天上的一只太阳。这只太阳坠在草原上,日精化作了落日泉,余下的炙热落在了瀚海沙漠,多了一片不毛之地。 这样的传说,卫图虽不至于嗤之以鼻,但也不会轻信。他并不认为康居人的先祖,有能力射下日星。 他猜测,这种奇景灵地的出现,多半是天地造化,与修士无关。 至少与低境界修士无关。 卫图和蒂亚大祭司,提前一个半月,赶到了落日城,并在应鼎部负责的客栈内,居住了下来。 是夜,卫图借口闭关,然后易容换装,前往了距离落日城不远的瀚海沙漠。 卫图可没忘记,斩狼道人生前在瀚海沙漠内,开辟的秘密洞府。 价值七万的灵材,不是一个小数目。 足够他买三到四颗金刚果了。 配合此前积累,这些资源,足够将他的修为,推至金丹中期了。 当年,斩狼道人之所以开辟秘密洞府,贮存灵材,除了灵材庞大,不好携带外,也与覆灭土行旗后,沙匪会本部的及时支援有关。 因此,这间秘密洞府,不可避免的位于了土行旗的驻地附近。 有知天渡这顶阶感知秘术,探索瀚海沙漠内的动静,卫图一路上,基本没遇到什么像样的危险。 几日后。 他便到了秘密洞府附近。 “开!”有白芷这三阶阵法师辅佐,再加上斩狼道人的记忆,卫图很轻易,便打开了秘密洞府的阵法。 阵法甫一打开。 洞府内部,便迸射出了各种灵材的光芒,有乌光、霞光、青虹等等,各种的灵光。 卫图瞬身走进洞府,并再次启动阵法,遮掩了这烨然的灵材光芒。 各式各样的灵材、灵药,以及一些下品灵石,装在了四十多个,丈许大小的藏宝箱内。 “若是储物袋,即便是上品,恐怕也需七个以上的储物袋,才能将这些宝物全部装下。”卫图吃惊不已。 搜魂和亲眼所观,并不一样,至少在视觉冲击上,后者强太多了。 “也幸好,十几年前,磨灭了申屠上人留下储物戒指内的法力烙印。”卫图吐出一口浊气,从怀中,取出了一枚红玉戒指。 这枚戒指,正是在血屠海“石窟”内,鬼婴夺舍他时,指间佩戴的储物戒指。 只不过,因为其有元婴修士的法力烙印,他没能第一时间打开,而是拖到了十几年前,才彻底祭炼。 当然,这并不是说,卫图花费了几十年苦功,才清除了申屠上人留在储物戒指上的法力烙印。 ——是因为卫图后面阅览申屠上人所留下的玉简后,发现储物戒指里面,并没有放什么贵重之物,这才没有心急破开,而是用闲暇时间,一点点的磨灭。 有这枚储物戒指在手,卫图才有信心来瀚海沙漠,彻底收走斩狼道人贮存在此间的财物。 储物戒指内里空间,有两间房屋大小,比上品储物袋,大了十余倍。 顷刻间。 堆满洞府的藏宝箱,一一被卫图收入到了红玉戒指之内。 “有人?”刚走出洞府,卫图便忽然察觉到,有一队修士,朝他所在的方向疾遁而来了。 “刚才的灵光,不可能被几十里外的修士感应到,除非……这批灵材中,有修士的标识之物?” 卫图心中狐疑。 他觉得这个可能性最高。 斩狼道人当年走的匆急,没有仔细检查这一批灵材,不小心遗留了一两件存有神识标记的灵物,不是不可能。 而阵法具有屏蔽感知的作用,他打开阵法结界,可不就是释放出了相应的感应信号。 “要是储物袋,还真会着了道,不过储物戒指就不一样了。” 卫图一甩袖袍,借助“青木敛息术”,躲在了附近绿洲的林木之中。 储物袋和储物戒指,虽然都有储物之能,但两者不同的是,储物袋的空间是半空间,储物戒指的空间是封闭空间。 也就是说,储物戒指和秘密洞府的阵法一样,都有屏蔽感知的作用。 因此,卫图毫不担心,追过来的这一队修士,能借储物戒指内留有神识标记的灵物,找到他的位置。 一盏茶时间过后。 五个身穿皮裘的络腮大汉,落步在了秘密洞府的门口。 每人的气息,都不弱于金丹初期。 当中的一个瘦高汉子,眼底露出了一丝兴奋之色。 “大哥,我感应到的地方就是这里。这次,咱们一定要生擒斩狼道人,为四弟报仇雪恨。” 躲在暗处的卫图,听到这里,顿时明白这五人便是沙匪会的人了,特意赶来找斩狼道人报仇。 “斩狼道人也是命好,要不是被我杀了,来到这里,恐怕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卫图心道。 斩狼道人对他,顶多是折辱,所以他对斩狼道人的报复,也很有限,用的都是一些常规手段,没上什么严酷刑罚。 要是落在沙匪会手里,斩狼道人被削成人彘,恐怕都是最轻结果了。毕竟沙匪会是真死了同袍兄弟。 “先破这层阵法,揪出他。”耳带玉环的络腮大汉似乎是五人的大哥,他眸底露出几丝狠色,冷声道。 话音落下。 五人中,一个矮胖汉子走了出来,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阵盘,开始一一破除秘密洞府的阵法。 “怎么没有动静?” 阵法破除一半,沙匪会的五位金丹真君,感觉到了不对劲。 神识标记的感应消失。 他们最早推测,是斩狼道人躲在了秘密洞府,借阵法屏蔽了。 但倘若斩狼道人躲在洞府里面,不可能眼睁睁去看洞府阵法一点点破开,怎么都会……困兽犹斗。 “合力破开!”耳带玉环的沙匪会老大开口,沉声道。 语毕,五人合力,各自催动自己的法器、法宝,轰向阵法光罩。 一刻钟后,阵法光罩龟裂,化作点点灵光,消失在了空中。 “该死!他早逃了!”沙匪会五人冲进去后,见没有斩狼道人的踪影后,怒骂不已道。 他们根本想不到,在他们破开洞府阵法的时候,卫图便已经偷偷借助“暗影斗篷”,离开了洞府附近,远在百里之外了。 不过—— 就在卫图打算撤去监视沙匪会五人的二阶七彩幻蛾时,却无意间从沙匪会老大的口中,听到了一句话。 “只能找元平了,借他身份,迫使斩狼道人离开应鼎部,好报先前之仇。” (本章完) 278、天尸老怪,融神花(求订阅) 回到落日城客栈。 卫图整理收获的同时,揣摩沙匪会老大的那一句无心之言。 “是元平勾结,还是说沙匪会是鹤地神师特意扶持起来的?” 他疑惑不解。 ——元平是鹤地神师的关门弟子。 正道势力,与魔道势力不同,在处理一些见不得光之事的时候,需要黑手套代为办理。 沙匪会,恰恰符合黑手套的特点。 其迟迟没被三大部剿灭,卫图不认为这是偶然。 “与我关系不大,无需过多留意。”卫图收敛心思,摇了摇头。 鹤地神师虽与都隆神师不对付,但不还至于把气撒到他这等小人物身上,如无意外,他和沙匪会今后不会有太多的接触、交集。 圣泉会是三大部每隔两百年,才有一次的盛会,聚集了三大部九成以上的大祭司、大法师。 人多的地方,便有生意。 五福商会这三大部的第一商会,也在圣泉会开启前,早早入驻了落日城,并接连举办大型拍卖会,拍卖各类珍宝。 借拍卖会平台,卫图收购了不少三阶妖兽皮,以及各类灵药。 同时,卫图也把炼制“紫烛丹”所需的最后一味主药“土精芝”,寄挂在了五福商会的灵药“悬赏区”上,期望有修士能与他交易这一灵药。 紫烛丹,是三阶上品丹药。一旦凑够这份灵药,他今后的道途,少说也能节省数十年的时间。 不过可惜的是。 直到试剑大会和圣泉会开始,也无人揭下“土精芝”的赏牌。 …… 落日城,广场。 试剑大会如期举办。 卫图和蒂亚大祭司一同离开客栈,顺着人流,观摩这次大比。 三大部大比,每一部族各出六人,总共有十八位年轻金丹比拼实力。 入座到应鼎部的席位后,卫图扫了一眼站在前面,参加大比的修士。 应鼎部这边,熟悉的人有苍坤盟的元杰、宝花,以及鹤地神师弟子元平,和在推荐名单上的“岳倩”。 剩下的两人,卫图在应鼎部内没见过。 不过值得注意的一点是,这两人似乎是双胞胎兄弟,模样相似,都是一样的面目清秀,白白净净。 “这两人,应该是东莱神师的弟子。东莱神师久居落日城,不在应鼎部内。” 蒂亚大祭司与卫图交流道。 他和卫图一样,不认识应鼎部内突然多出了这两个双胞胎兄弟。 “或许是。” 卫图附和点头。 东莱神师,便是应鼎部三大神师中的最后一人了。 其也是三大神师中,最低调的一位。 见到卫图就座。 前面的元杰和宝花仙子二人,自然的走了过来,和卫图打起了招呼。 这一幕,倒是引得不少应鼎部的祭司、法师,对卫图投以注目礼了。 不过,待他们看清元杰二人是和卫图打招呼后,又露出深以为然、确需如此的样子了。 毕竟卫图可是应鼎部内,稀罕的三阶丹师、三阶符师了。 斩狼道人的勒索,虽对卫图的声誉造成了不少损伤,让不少修士认为卫图是一个“软柿子”,懦弱怕事。 但同时,销精丹的炼制成功,也让众修知道了一件事——卫图已是三阶炼丹师了,有实力炼制三阶丹药了。 此消彼长之下,卫图的地位,反倒在应鼎部内,越发高涨了起来。 毕竟罕有修士能有斩狼道人的实力,敢去勒索一位金丹真君。 此外,斩狼道人不也是因为得罪了卫图,而被右贤王府赶走了。 连右贤王府都赶着趟巴结,其他势力又哪会去小瞧卫图。 简单聊了一会后。 元杰取出一枚玉简,递给了卫图,“这是三部参选人员的信息,待会卫道友或许有用得上的地方。” “多谢元道友了。”卫图收下玉简,起身道了声谢。 元杰所说之意,他倒是明白。 试剑大会开始之后,每一次比试都会有庄家做赌,设置赔率大小,根据比试结果的胜负,或赢或赔。 在场的三大部修士,很少有人会拒绝参与这一乐事,以小博大。 而有了这份介绍实力的详细情报,卫图若想去赌,赢得几率,会相应高上一些。 卫图对赌博并没有兴趣,以他的赚钱能力,无需去想这歪门邪道。 不过,他对知道另外两大部参比修士的详细信息,却有兴趣。 参与大比的修士,除了散修外,都是各部的年轻金丹,不仅潜力高,地位也高。 他或许今后有碰到的一日。 “天尸老怪?”卫图一扫玉简,发现在凤乌部参比的修士,有一人唤这个名号,不由皱了皱眉。 哪有年轻修士,会自称自己为“老怪”,这不荒唐? 不过,卫图转念一想,又觉得这老怪称呼,有可能是其筑基时得名。 其如俞童一样,是高龄突破。 所以沿用了这个名号。 卫图再看天尸老怪来历,其在玉简上标得明确:曾为郑国散修,掌握尸道秘术。 “在郑国时,没听过。”卫图仔细回想了一下,摇了摇脑袋。 当然,仅凭这一点,卫图也不会认为天尸老怪来历可疑,毕竟他也不可能认识所有的郑国散修。 接下来。 卫图再看其他参比修士。 有两个修士,与天尸老怪一样,名字也比较怪异,自称为某某老人、某某散人。 混在一起,天尸老怪的名号,倒显得有些正常了。 另一边。 凤乌部的坐席上。 “三哥?”一个蓑衣老者,似有感应般,朝卫图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眸中的神色稍有复杂。 “那次在栖月山分别过后,近百年了,想不到,在落日城,你我再一次见面了……” 蓑衣老者轻轻叹息。 “可惜,现在还不是见面的时候。”蓑衣老者目光决然,衰老的面孔上,再次布满了扭曲的暗红色诡异纹路。 他的脸色,这一刻冷淡了许多,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天尸道友,只要取得前三席位,答应你的“融神花”,妾身一定拱手送到道友手上,绝不食言。” 这时,蓑衣老者身旁,一个黑裙美妇定定的看了他几眼,巧笑嫣然道。 (本章完) 279、试剑大会,沐浴圣泉(求订阅) 天尸老怪对卫图的关注,在应鼎部席位上的卫图,并不清楚。 在他览阅完玉简上的信息后,试剑大会便如火如荼的开始举行了。 比试的规则很简单。 三大部参选的修士各抽取一枚银签,根据银签上面的数字,匹配自己的对手,然而决出胜负。 十八名参比者,在第一轮中,角逐出九名胜利者,而失败的九名修士,再角逐出一名胜利者,进行第二轮比试。 依次类推,最终选出头名。 与练气、筑基修士不同,金丹境修士手段奇多,哪怕参比者不使出自己的底牌,但单是一些秘术的使用,就足以让人看的眼花缭乱了。 散修的法宝、法器。 三大部法师、祭司的各种灵术。 这都是此次大比的看点。 而元杰、宝花仙子二人,因为对仙道、灵道皆有钻研,吸取了两道之长,在这次比斗中,彻底脱颖而出了。 “赑风扇!”擂台上,元杰一甩袖袍,祭出了一柄暗青羽扇,对着自己适才用灵术凝聚而出的火麒麟,用力一扇。 风助火势! 瞬间,火麒麟由数丈大小暴涨到了十数丈之大,几乎占据了整个擂台。其两只前足向下一踏,与元杰斗法的凤乌部女修,便直接被轰飞了出去。 宝花仙子也是一样。 不过与元杰不同的是,其修炼的灵道不是五行之道,是从木行脱身而出的“百花之道”。 当擂台上的百花绽放之时,擂台上的修士,便不知不觉中了难以化解的灵毒了,只得无奈求饶了。 “元杰,百花仙子……”看完这二人的战斗,卫图面色也凝重了一些。 这时,他才深切明白了,为什么右贤王府二王子对元杰这么忌惮了。 无它,太过耀眼了。 卫图自忖,以他实力面对元杰、宝花仙子二人时,若不使出自己手上的“高阶符箓”,仅以常规实力对战,他是胜是负,真的难以预料。 要知道,他可是法体双修。 在同阶中,几近无敌。 “一道造诣极深,不一定会输于两道兼修之人。”卫图暗暗忖道。 简单来说,他是在炼体、炼气这两道上各考了甲中,而元杰、宝花仙子二人是在炼气一道考了甲上。 看似他两道相加能赢。 但事实上,二人考甲上,是因为甲中之上,只有甲上了。 论对灵术的造诣,卫图猜测,元杰和宝花仙子二人,已经不亚于金丹后期的修士了,是真正的鹤立鸡群。 不过,气运并不独钟于应鼎部,射日部、凤乌部这两部,亦有数名修士,展露出了极高的战斗才能。 这些人中。 便有卫图一开始注意的“天尸老怪”。 这位身具尸道传承的金丹散修,似乎将自己的肉身练成了行尸,坚不可摧,再配合其种种奇诡尸道秘术,比一般的法体双修之人还要强大。 至于元平、岳倩等人。 论实力,虽比普通金丹要强大,但在这场比斗中,却显得平平无奇了些。 很快便被刷了下来。 不过,除了岳倩稍有失意外,元平和那两个双胞胎兄弟,神色平淡,并未因为自己的落败,而影响到心境。 对这一点。 卫图略想一下,也就明白了。 战斗天赋和修行天赋,是两码子事,不能混为一谈。 应鼎部的三大神师,年轻时,也不见得各个都如元杰一般,是独领风骚的大法师、大祭司,甚至……很普通。 当然,所谓的普通,不一定是真普通。 有可能是藏拙。 毕竟,出头的椽子先烂。 …… 试剑大会进入后期。 宝花仙子惜败,得了第五名。 元杰、天尸老怪、射日部的宇文丞和一位名为“巩云”的散修,挤入前四,进入倒数第二轮了。 随后。 元杰与宇文丞酣战半日之久,在过了数百招后,一招惜败,被宇文丞打破了法力护罩,轰下擂台。 到了天尸老怪和巩云这里,天尸老怪胜利,便容易许多了,其仅用了十几招,便以炼体实力,找到了巩云的弱点,一击制胜。 最后一轮比斗。 宇文丞与天尸老怪作战,在斗法的最后关头,他取出一件雷锥法宝,以此法宝专克天尸老怪的尸道,最终获得了险胜,取得了头名。 不过至此,试剑大会还不算结束。 只是暂定了基本排名。 若有参比者不服自身排名,可以与排名前列的修士,再行斗法。 三日后,守擂成功的修士,排名才能由此彻底确定下来。 不过,固然规则如此规定,但这三日内,并无多少修士敢上前挑战,毕竟排名在前的修士,在擂台上,已经展露了自己强大的实力,非是徒具虚名。 三日一过。 最后的结果确定。 应鼎部以元杰名次为依,成为了此次三大部的第三名,排在了最后。 “头名这次奖赏,可是有“化金神泥”和“守日丹”这两样宝物……” 元杰啧啧感慨,大为痛惜道。 化金神泥,是打造法宝的万金油。为修仙界的一种奇特三阶灵物。 只需往化金神泥内投入灵材,随着时间推演,化金神泥便会逐渐演化为这种灵材的模样,成为其一部分。 而守日丹,则是纯化修士根基的一种三阶上品丹药,附带突破效用。 “元道友这次获得的奖赏也不差,得到了一件三阶中品法器。” 卫图面露笑容,拱手道贺。 试剑大会的奖赏,仅是元杰这次取得第三名的添头,其更大的奖赏,将来源于应鼎部的内部。 威望、权力、修炼资粮等等。 这一次大比后,应鼎部都会将相应的资源倾斜给元杰这个苍坤盟的副盟主。 ——元杰,是用实战证明了,自己才是应鼎部年轻金丹中的第一人。 “也是。”元杰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 “待回到应鼎部,元某定要启禀三大神师,在呼揭仙城内开办学宫,教授苍坤盟改良过后的灵道……” 元杰目光决然。 这次,通过斗法,他已经让落日城的应鼎部祭司、法师都看到了,自己融合仙道、灵道后的成果。 现今,也到推广的时候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听到这话的时候,卫图特意用神识观察了一下二王子的反应。 果不其然,二王子脸色顿时微变了一下,目光也凌厉了许多。 或许在元杰看来,推广“改良灵道”,是为了造福应鼎部。 但这等事,落入二王子所属的右贤王府,就不一样了——这是元杰为了金帐选举,特意的营造声势。 “等离开落日城,提醒提醒元杰。” 卫图摸了摸下巴。 斩狼道人一事过后,明面上右贤王府和他虽然说和了,但卫图却不认为,他今后能和右贤王府好好相处。 右贤王府心里有鬼,斩狼道人又不知死活……若逮到机会,大概率是对他落井下石,彻底了结他这一后患。 …… 数日后。 卫图跟随一众应鼎部修士,走进落日城的内城,在经历传送阵传送后,便到达了位于地底下的“落日泉”。 这是一个浓雾缭绕、空气潮湿的地下石窟。在石窟的表面上,錾刻着各种各样的禁法、阵纹。 卫图神识稍一放出去,便被沿途的迷雾,抵挡了回来,不能延伸丝毫。 “果然是三大部的重地。”卫图眸底露出了一丝惊奇之色,暗暗想道。 落日泉,几乎算是三大部的立族根基了。有这一汪灵泉,三大部才能绵延数万年之久,传承不断。 可以说,论价值,落日泉可比石魔宗留下的“太虚境”更为珍贵。 “这次,应鼎部落位第三,所以咱们沐浴圣泉的位置,都较为偏僻一些。不如射日部、凤乌部两部。” 东莱神师站在前面,他转过身,看了一眼在场祭司、法师,沉声道。 “自觉道途无望的祭司、法师,本神师希望你们,将更好的机会,让给族内的年轻人。” 话音落下。 一众祭司、法师面面相觑了起来。 卫图等年轻人,不以为意,甚至心底还有一些窃喜。但其余的一些老祭司、老法师便愁眉苦眼了。 衡量自己是否道途无望,于任何人,都是一件艰难之事。 兴许,今后无意间获得了什么奇珍异宝,他们就侥幸突破了。 这种事,在修仙界内,时有发生。 未必幸运女神不会降临在他们的头上。 但这些心思, 他们只能私底下想想。 在东莱神师的面前,他们有无潜力、有无道途希望,东莱神师一眼即知。东莱神师可不会,拿一个势力的未来,去赌他们人生中的极小概率。 于是,在东莱神师的压力下,应鼎部的一些祭司、法师不得不被迫答应,放弃这一机缘,将其让给年轻修士。 蒂亚大祭司,也是其中一员。 等众修表态结束,东莱神师这个灰衣老头微微颔首,说道:“本神师也不是逼你们,等年轻人进去后,若有空位,还可以给你们……若无,王庭也会弥补一些伱们的损失。” 听到这话,老祭司、老法师们,脸色缓和了一些,抵触心思小了不少。 “你们这些年轻人也需记住,这次沐浴圣泉的机缘,是部族给你们争取来的,是老祭司、老法师们让给你们的……” 东莱神师话语,颇具煽动性,很快便让应鼎部的年轻修士,一个个感动不已,大有为部族献身的觉悟。 讲话完毕。 东莱神师再次转过身,他对面前的雾气打入了一道法诀。 瞬间,雾气散去,石窟里面,露出了一面青色的青石大门。 青石大门随即打开,露出了里面一间宽阔的石厅。在石厅的正中位置,则是一面雕砌阶梯的玉台。 在玉台之内,是一汪数尺大小的泉水,汩汩流淌着金色泉水。 泉水的周围,灵气化液,有如小水滴一样,凝聚成了灵雾,随微风在落日泉附近,缓缓流动。 “这就是落日泉?”卫图惊讶。 这落日泉的规模,比他想象中的小了不知多少。 要知道,这次沐浴圣泉,三部相加的祭司、法师,少说也有近百人。 跟随东莱神师,进入石厅。 视野更清晰了一些。 卫图抬眼一望,在石厅的四面墙壁上看到了密密麻麻的洞窟。 这些洞窟,此时已有一些修士,入驻在内,并盘膝打坐了。 除了洞窟内的修士,在被灵雾包裹的石厅内,也能隐隐绰绰的看到一些席地而坐的修士,吐纳灵气。 距离圣泉越近,灵气越浓。 显然,这些修士拥有一定的特权。 这些人中,卫图看到了此前在试剑大会上的宇文丞、巩云、天尸老怪等人。 “三阶符师?丹师?也算卓有天赋了。你和元杰等人一样,在石厅内打坐,切记不可多吸入圣泉之水。” 这时,一道声音,在卫图的耳中炸响了。 开口之人正是东莱神师。 “多谢神师。”卫图回过神,他面露感激之色,连忙躬身对东莱神师道谢。 倘若按照正常安排,他恐怕就是这些洞窟修士的一员了,断不会进入距离“落日泉”颇近的石厅内打坐。 依次安排完应鼎部祭司、法师的打坐修炼位置后,东莱神师退出了石厅,并对众人传音道:“此地已经设置了神识法禁,尔等修炼,无需顾忌他人……能查探你们的根底,放开修炼便是。” 神识法禁? 卫图微微挑眉。 他可不认为,能屏蔽金丹修士神识的神识法禁,会对元婴修士有所影响。 顶多,只能瞒过在场的同阶,场外的三大部神师,一个也瞒不过。 …… 卫图虽被东莱神师赏识,安排在了石厅里面,但他所处的位置,并不居中,是在石厅的偏僻角落。 不过,对这个位置,卫图已经很满意了。 一开始,从郑国偷渡到扎玛部的时候,他可是从没想过自己还有机缘,能够参加三大部的“圣泉会”。 时间缓缓流逝。 数日后,落日泉被禁法引动,激荡而出,点点金液混合空气中的灵雾,朝石厅的四面八方蔓延而去。 距离圣泉最近的修士,能第一时间捕捉到圣泉之水,余后的修士,只能吃些残羹剩饭了。 卫图运气比较好。 在他前面的修士是元杰和宝花仙子二人,这两人念他也是苍坤盟修士,给他也分了一杯羹。 来到他身边的圣泉之水,算是比较充足了。 “这就是圣泉之水?” 当卫图以法力吞噬第一滴圣泉之水的时候,他便感觉到了这圣泉之水的恐怖之处了。 仅是一滴圣泉之水,便相当于他数日的苦修了。 而且这灵液,毫无杂质,不像增加修为的丹药,或多或少存有丹毒。 与此同时,卫图肉身在沐浴到了这圣泉之水后,他的身体内部,迅速对这一滴滴金色灵液,感到渴望了。 全身上下的每一个地方,每一个器官,都欢欣雀跃了起来。 (本章完) 280、修为突破,手段卑鄙(求订阅) “落日泉的泉水,亦能增加肉身力量?是炼体秘宝?” 卫图大感惊喜的同时,也为之头疼了起来。 炼体修为,是他隐瞒的实力。不能在大庭广众下,显露而出。 一旦显露而出。 斩狼道人的“消失”之事,很容易就会被有心人,牵连到他的身上。 这样就是得不偿失了。 因此,他只能乖乖以法力一一捕捉灵雾中的圣泉之水,然后炼化,不能展露炼体修为,以肉身直接炼化。 鱼和熊掌,同时兼得。 “除非能将圣泉之水,贮存起来。等回到焚山部后,再行炼化。” 想及此,卫图眼睛一亮。 圣泉之水,是特殊灵液,并不能以丹瓶、玉盒等普通器皿贮存,但对于拥有补天钵的他,贮存圣泉之水,便不是一件难事了。 补天钵的“补天之效”,亦有封绝灵物灵气的效果。 可以说,是最佳的贮存器皿。 说干就干。 卫图没有一丝迟疑。 只要不以肉身吐纳圣泉之水,他用法力捕捉、截获多少圣泉之水,在场的修士和神师们,根本不会过多关注。 毕竟修士有异。 根基不同,所能容纳的法力,也就不同。 还有一些修士,练有秘术,吸收的圣泉之水,会更多一些。 只要卫图做的不过分,没人会管。 …… 时间缓缓流逝。 卫图一心二用,法力炼化圣泉之水的同时,将多余的圣泉之水,一一贮存在了补天钵之内,留待日后使用。 两年过后。 卫图的修为,大有精进,由金丹初期“小成”,推进到了“大成”。 再精进一段时间,便可到达金丹初期“巅峰”了。 “根基不错。”此间,东莱神师注意到了卫图,不过他并没有多想,只认为卫图根基雄浑,这才捕捉了大量的圣泉之水,用于修炼。 按照规定。 大祭司只能沐浴三年圣泉。 到了第三年,石厅内三大部族的大祭司们,一一离去。 而卫图,因为加入了苍坤盟,地位等同于王庭内的大法师,在石厅内,又多待了一年。 第四年的下半年。 这日,盘膝而坐的卫图,气息骤然一升,由金丹初期“大成”,彻底蜕变到了金丹初期巅峰。 丹田内,一颗浑圆金丹,也于此刻,壮大了数圈,从数年前的指头大小变成鸽蛋大小了。 “最多十年,便可尝试破境,突破金丹中期了。” 卫图眸中,灵光闪烁。 金丹境的修行,与练气境、筑基境不同,很难一蹴而就,多靠日积月累的修炼。 他能在短短七十年间,到达金丹中期之境,算是突破较快之人了。 不少修士,困顿此境,少说也需一百多年,才能突破。 若非卫图此前在焚山部,钻研了丹道,浪费了不少时间,说不定这次,他便可一举突破金丹中期了。 当然,卫图并不后悔这个决定。 没有丹道支撑的话,他今后仅凭符道一门,顶多是个大号的车公伟,在金丹中期、后期修炼,便会困顿难行了。 毕竟三阶丹药难求。 …… 四年时间到临。 卫图随同元杰等王庭法师,在东莱神师的带领下,离开落日泉。 到了外城,东莱神师带着自己的两个徒儿,即那两个双胞胎兄弟,离开了王庭队伍,重回洞府了。 原地,只剩下卫图一众从应鼎部赶来落日城的修士了。 “卫祭司,元盟主,还有宝花仙子,你我五人,不如同伴而行。” “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二王子面露微笑,带着岳倩这个金丹散修,走了过来。 “同伴而行?”卫图挑眉,不知二王子在卖什么关子。 他可不认为二王子此番目的,是为了加深其与元杰之间的交情。 傻子都能看出,这里面肯定大有问题。 “莫非是要截杀元杰?” 卫图眼眸微闪。 除了这个可能外,他实在想不到,与元杰、宝花二人同行,对二王子能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卫某还需在落日城内,消化这次在圣泉内所得,就先不回应鼎部了。” 想及此,卫图连忙开口道。 他可不想以身涉险。 他与元杰、宝花仙子二人是有交情,但还没到,以命相助的地步。 万一二王子真有截杀元杰之心,其所请的杀手,绝非凡俗之辈。 至少也在金丹后期。 有可能,还不是一个人。 当然,在表明退意的时候,卫图也给元杰传音,提醒了元杰一句。 让其小心二王子。 “金帐选举?”元杰闻言,眸底隐隐露出了一丝寒意。 不过在明面上,元杰还是如同以往那般温文儒雅,面容和善。 “那可惜了,元某还以为……能与卫道友这次能一起同行。” 元杰轻叹一声。 言语间,似是答应了二王子的请求。 看到这一幕。 卫图也忍不住好奇,元杰到底有什么依仗,敢面对这一凶劫。 旋即。 除了卫图外,元杰、宝花仙子、岳倩、二王子四人结伴,一同离开了落日城,重返应鼎部的呼揭仙城。 回到客栈。 卫图一边修炼,一边关注落日城之外的消息,尤其是元杰一行人的消息。 等了大概两月时间。 卫图从五福商会的驻地处,得到了关于元杰的消息。 一个半月前,在元杰等人途径瀚海沙漠的时候,沙匪会突然出现,袭击元杰这一行人。 战斗过程中,二王子和岳倩,突然反水,重伤了元杰和宝花仙子。 但幸好,这时元平和苍坤盟的盟主“千越散人”忽然出现,瓦解了沙匪会的攻势,杀死了二王子和沙匪会老大,解救了元杰、宝花仙子。 “元平?千越散人?” 卫图直觉,这则消息失真严重。 在拿走斩狼道人宝藏的时候,他无意间知道了,元平和沙匪会存有勾结。 ——元平不可能,为了元杰、宝花仙子,而覆灭“属于”自己的势力。 “应该是千越散人及时救援,发现内奸有元平后,更改了内幕……卖了鹤地神师一个面子。” 卫图做出合理猜测。 “不过这千越散人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短短时间,元杰是怎么联系他的?千越散人,难道一直跟着元杰?”卫图皱眉,顿感元杰有些不简单了。 千越散人和他一样,都是仙道散修出身,为康居人眼中的“外族人”。 按理说,千越散人实力再强,也不可能成为苍坤盟的盟主…… “但若千越散人以元杰为首,这盟主……他确实可以坐得。” 卫图倒吸一口冷气。 他甚至怀疑,千越散人和他手中的白芷一样,成为元杰的仆从了。 …… 压下心中疑虑。 卫图在客栈收拾了一下行李,易容成了一个紫面大汉后,身影便消失在了落日城之外了。 这次,卫图并没有着急重返焚山部,而是趁机先去了一趟凝月宫。 就在前些日子。 他在一名射日部祭司的口中,得知了“土精芝”的消息。 数年前,在凝月宫治下的“玉河坊市”,曾经拍卖过一次“土精芝”。 若仅是这个消息,还不值得卫图专门为此跑一趟。 毕竟拍买土精芝的修士,定是对这一灵药,有所用途。 哪怕其还没有吞服,但想来他除了强取豪夺外,仅靠交易,也难以从其手上,拿到土精芝。 不过要是如此的话,那位射日部祭司也不会对卫图提及这个消息了,不仅难以领赏,还会惹一身的腥臊。 ——根据其所言,那次拍卖会上的“土精芝”,并非是只有一株,而是被商会一口气拍卖了三株。 三株土精芝…… 有高价交易得到的可能。 …… 从落日城前往凝月宫。 中间距离不短。 为了避免身份泄密,卫图不得已,还绕了了一些远路。 故此,足足花费了近乎半个月的时间,卫图才赶到了凝月宫所在的地域。 “木离商会?” 玉河坊市内,卫图落步在了一幢华美的楼阁面前,他看了一眼楼阁挂着的匾额,暗暗点了点头。 木离商会,便是在数年前举办拍卖会,拍卖出“土精芝”的那家商会。 提步走进楼阁。 不一会,便有掌柜诚惶诚恐的从内间而出,迎接卫图了。 原因无他,卫图在进入阁楼的时候,并没有隐藏自身的气息,将自己作为金丹大修的威压展露了出去。 木离商会只是一金丹势力,可不敢胡乱去惹一位金丹真君的不快。 “晚辈姓田,不知前辈如何称呼?”田掌柜伺候卫图坐下,躬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寻常时候,木离商会确实会有金丹修士踏足,但如卫图这等面生的金丹修士,他还是头一次见。 “石某听说贵商会,前些年,曾拍卖出去了三株土精芝?” 卫图没有遮掩,直入主题。 “土精芝?”田掌柜面露诧异,他稍稍一想,便明白了卫图的意图。 求丹问药的修士。 这些年,商会也见过了不少。 “石前辈您稍等,晚辈这就查查账册。”田掌柜态度恭敬道。 这并不是他敷衍卫图,而是商会涉及的各种灵物太杂,他尽管知道土精芝这一种灵药,但具体的交易细节,他此刻就一概不明了。 等了半个时辰。 田掌柜查完账册,返回了包厢。 “回石前辈,这土精芝……晚辈已经调查过了,确有其事。只是,那土精芝是意外收购,木离商会并无……土精芝的购买渠道。”田掌柜面露苦笑,一一回道。 他本以为,自己还能做一次这位金丹前辈的生意。 却不料,土精芝竟然这么稀有,商会里面,没有一点关于货源的记载。 这个回答,在卫图的意料之内,毕竟他在五福商会都没找到土精芝,更何况木离商会这个小商会。 “那修士拍得的是三株土精芝。不知……贵行是否知道那位道友的姓名,或者来历?”卫图目光灼灼。 “这……”田掌柜语滞,他脸上露出了难色,“石前辈应该知道,商会对于客人身份,都是严加保密的,胡乱泄露,会破坏商誉……” 卫图闻言,沉吟一声,取出了一个灵石袋,放在了桌案上。 “这是五千灵石。” 轻飘飘的话语,落入田掌柜的耳中,田掌柜的双目顿时赤红了,他呼吸急促了不少,胸膛起伏不定。 五千灵石,他得干半辈子,才能攒下这么多的灵石。 现在,只需他的一个决定。 这些灵石,便都是他的了。 “凝月宫的霜仙子!”田掌柜咬牙,语速极快的说出了这一句话。 语毕,他眼巴巴的看着桌案上的灵石袋,等待卫图的开口。 “凝月宫?”听后,卫图眉宇稍稍皱起,若是凝月宫,他取得土精芝,无疑会麻烦不少了。 “记得早寻后路。” 卫图起身,他随手将灵石袋扔给了田掌柜,然后一甩袖袍,化作一道青色遁光,消失不见了。 “多谢前辈。”田掌柜万分欣喜,他将灵石袋放入储物袋内后,便毫不犹豫的偷偷离开了玉河坊市。 这些灵石,足可让他儿子,修至筑基境了。 …… 离开玉河坊市。 卫图来到临近凝月宫的“玉屏山”,对寄居此处的寇红缨,发去了一道符信。 凝月宫是镜水阁的世交。 在镜水阁撤离康国后,凝月宫便将玉屏山这三阶灵地,借给了镜水阁,让镜水阁众修暂住。 自然,作为镜水阁金丹真君的寇红缨,也在此间打坐修炼。 等了片刻功夫。 一袭碧裙的寇红缨御使一方绣帕,自空中而下,来到了卫图面前。 “卫叔,你怎么突然来了?”寇红缨言语中,带了一丝惊喜。 自郑国一别后,她就再未与卫图见面了。期间,尽管有信件沟通,但这又怎能和亲眼相见相比。 听此,卫图稍感自惭,毕竟若非为了寻找土精芝,他可能不会亲自动身来凝月宫一趟。 这次他见寇红缨,也是有目的而来。 “弱小时,尚能抱团取暖,但强大后,却只能天各一方了。” 卫图心中轻叹。 不过,卫图也没有就此隐瞒寇红缨,而是将他寻找土精芝的事,如实告诉了寇红缨。 “霜仙子?”寇红缨闻言,亦是柳眉微凝,“那可是凝月宫双姝之一,从她手上购得土精芝,不是易事。” 倘若只是交易,卫图这金丹真君前去凝月宫以高价购买,霜仙子再是地位不凡,也不会推辞。 但偏偏,卫图这次是以不光彩的手段,打听到了霜仙子的身上…… 一般修士,恐怕还罢了。 但如霜仙子这样的仙门天骄,难免心里会不痛快,有抵触情绪。 很可能会出现,其宁愿损失一部分灵石,也不愿意卖货给卫图。 “侄儿和霜仙子见过几面,若以给其引荐三阶丹师的名义,让她与叔父见面,然后再以筹措丹药的方式……” 寇红缨很快想了一个办法。 (本章完) 281、怀素心事,青萝婚事(求订阅) 无论散修,还是仙门修士,能修炼到金丹境界的修士,基本上,早就不是什么单纯之辈了。 休看寇红缨在卫图面前,一直以“小侄”自称,从不僭越,也尽心帮卫图谋划。但事实上,在郑国之时,寇红缨便已得了一个玉罗刹的诨号。 现今,去算计霜仙子,只是寇红缨的正常发挥罢了。 “这个方法可行。”卫图闻言,微微颔首,赞同了寇红缨的提议。 杀人放火等事,卫图不会去做,这样会触犯自己的底线,有损道心,但算计霜仙子,交易土精芝……这类事,若对他有利,卫图不会太过抗拒。 如此,顶多是道德有瑕,算不上是什么大错。 况且修仙界灵地,皆掌握在大势力之手,散修若真兢兢业业、一心修炼,恐怕到死,也晋升不了元婴境。 金丹境,便是散修终点了。 …… 讲完要事后,寇红缨开始邀请卫图进玉屏山做客。 “怀素挂记卫叔已经许久了,若卫叔不与她见见,等日后,她指定埋怨我。” 寇红缨笑着说道。 上次,她结丹成功后,本打算带秋怀素前往焚山部做客,探望卫图,但却被卫图事后回信推拒了。 现今,卫图到了凝月宫地域,总不好略过秋怀素,不与其见面。 “我在外麻烦不少,不好大张旗鼓,见太多人。”卫图闻言,思虑片刻,摇了摇头,委婉拒绝道。 五十多年前,他为了遵守与申屠上人的约定,前往靖国,带走了秋怀素姐弟,送二人分别拜入了仙门。 当时,他便已看出,秋怀素这个少女在当时便对他心存孺慕,少女怀春。 如今再去见面,卫图担心秋怀素对他的感情又多了几分。这样,不论是对他,还是对秋怀素,都不是一件好事。 他和秋怀素,在年龄、辈分上,首先就不适合。 “怀素的话,应该可以信任。” 寇红缨抿了抿唇,提醒道。 卫图对秋怀素有仙引之恩,而她对秋怀素这徒弟又有教导之恩。 可以说,秋怀素是除了她之外,卫图在镜水阁内,唯一可以相信的人了。 “怀素不一样。”卫图看了一眼寇红缨,沉吟道:“叔父我从没有不相信过怀素,只不过……男女有别。” 卫图把话说的透亮了一些。 作为长辈,他理应尽早去制止这种畸形的恋爱,而不是去纵容。 男女有别? 寇红缨闻弦音而知雅意,顿时明白了卫图所说的意思。 她心神恍惚,实在难以想到,被她视作膝下女儿的秋怀素,面对卫图,竟然暗存着这样的想法。 “也是,卫叔除了长相普通了一些以外,境界、才情等等,都算是怀素遇到的诸修之冠了,而且不忘誓言,屡次照顾……”寇红缨暗忖,对秋怀素的想法多了一些感同心受。 若非她是卫图侄女,明白那层隐隐约约的禁忌,恐怕她会和秋怀素一样,对屡次照顾她的卫图,亦心生好感。 “卫叔所言极是,现在确实不是见怀素的时候,什么时候等她懂事了,再去见她。”寇红缨勉强一笑。 这次,卫图对秋怀素的冷漠,不知怎的,寇红缨总能无端联想到自己。 许是她和秋怀素一样,在道途之上,都得到卫图的帮助。 “近日,我在玉河坊市暂居,红缨若有进展,按照这个地址通知我便是。” 卫图看出了寇红缨的心不在焉,他暗中摇了摇头,接着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简,递给了寇红缨,然后一甩袖袍,飞遁离开了。 等卫图离开许久。 寇红缨才醒转了过来,她握着手上略带余温的玉简,重回了山门。 “师父,适才您见的人,是不是卫仙师?”在洞府内正在修炼法术的秋怀素,在看到寇红缨进来后,她面带欣喜之色,凑了过去。 卫仙师? 寇红缨反应不再迟钝,她敏锐捕捉到了秋怀素对卫图不一般的称呼。 按照辈分,秋怀素理应称呼卫图一句师爷,而不是“卫仙师”这个略显生分的称呼。 在郑国,刚拜师之时,秋怀素没有改变称呼,还可用不太熟悉这一说辞推诿,但时至今日,怎么可能还没纠正过来。 “卫叔说的是真的?”寇红缨的目光,在望向秋怀素的这一刹那,突然变得严厉了一些。 “怀素,卫仙师是你叫的?你该称呼他为师爷!”她呵斥了一声。 话音落下。 满脸欢欣的秋怀素被吓住了,这还是她头一次遇到师父发火,而且仅因一个称呼问题发火。 “称呼师爷为卫仙师,是因为……在靖国时,就一直这么叫,要是师父觉得徒儿叫错了,徒儿这就改。” 秋怀素眼角蕴泪,她低着脑袋,看着脚尖,自我辩解道。 听得此言,寇红缨也觉自己对秋怀素似乎太过严苛了,仅一个称呼问题,没必要去上纲上线。 或许这只是秋怀素的恋旧。 “怀素,你过来。”寇红缨走到庭院的石桌旁,她摆了摆手,示意正在罚站的秋怀素,朝这边走来。 待秋怀素落座后,寇红缨语重心长道:“怀素,这世间还有许多男子,他们也都是优秀之人。有时间,多去外界看看,别困在一隅之地。” 她言语颇多暗示。 徒弟暗恋自己长辈这种事,在修仙界中,事实上并不少见。 毕竟和凡俗不同,能添居为长辈之人的修士,大多境界不低,长相非是老态,和年轻人一样,都是风华正茂。 不少仙门、修仙世家,背地里都传出过一些大人物对晚辈行止不端的风言风语。 “徒儿明白。” 秋怀素如鹌鹑般,点头答应。 但熟知秋怀素的寇红缨,明白秋怀素这是明面答应,她说的这一番话,这个徒弟并未记在心中。 “如伱还是这般执迷不悟,你师爷恐怕这一生,都不会见你了。” 寇红缨放出狠话。 “什么?卫仙师他?”秋怀素听到这话,心中一震,似是难以相信。 纵然她早就知道,自己对卫图心怀期盼,是一厢情愿,但遭到这般明显的拒绝,她却从未预料到过。 “你还叫卫仙师?” 寇红缨语气再次严厉。 不纠正秋怀素的妄念,她不止对卫图难以交代,也对自己难以交代,这是有负自己这个师父的教导之责。 “师父,你有心上人吗?”秋怀素没有认罚,而是冷不丁的说出这一句话。 话语落下。 周遭的氛围寂静了一些。 镜水阁虽是女修门派,但派中的女修除了为保有处子元阴,一心修炼的修士外,其他女修,大多都有道侣。 尤其是金丹这一境界。 处子元阴,对结丹有效,对结婴的效果,便微乎其微了。 据秋怀素所知,寇红缨在面对众多男修追求时,一向是不假言辞,毫无意动之色。 “心上人?” 寇红缨痴愣了一下。 她没有回答。 不过她的目光,由原先的严苛转为了柔和,她起身,轻抚了几下秋怀素的脑袋,另开了一个话题。 “怀素,你若真想陪在卫叔的身边,那就只有努力修炼,这一条道路可选了。” “修到最后,海枯石烂。” “记得你们之间辈分的修士,已经死亡殆尽。你们之间,自然没有人再能横加阻拦……” “欢愉只是一时的。” 寇红缨幽幽道。 语毕,寇红缨走入洞府密室,不再理睬庭院内的秋怀素了,也没再对秋怀素这件事,进行纠正了。 “唯道之永恒?” 秋怀素呆呆站在原地,她樱唇微启,说出了这一句话,似是对寇红缨那一句话的回答。 “年轻时,不应该遇见优秀的人。师父,看来你和我一样。” 秋怀素抬头望向玉屏山山脚的方向,她嘴角挽笑,但脸颊上,却多了一些湿凉的触感。 此时正是晚秋,浅黄的枫叶在枯枝上凋零而下,纷纷落于地面,也落在了秋怀素的肩头、发髻。 “这一生,当真再难见一面?” 秋怀素呢喃自语。 她不知,再过五十年、一百年、两百年,当年那闯入她心扉的青袍身影,是渐渐在记忆中消逝,还是在记忆中的一角,愈发清晰可见。 …… 寇红缨师徒的对话,在玉河坊市暂居的卫图,并不知道。 霜仙子和寇红缨只是泛泛之交,想要达成计划,从霜仙子手中,交易到“土精芝”,还需一定的时日。 因此,在此期间,卫图也没闲着,他去了一趟五福商会在玉河坊市内的驻地,以其渠道,多次联系俞童,询问关于“金刚果”的采购,是否功成。 ——凝月宫位于康国南面,濒临萧国这大苍修仙界的海滨之国。 因此,若俞童在萧国采购成功,途中必然要经过“两山一宫”所在的地域。 一个月后。 俞童回复卫图,表明自己过段时间便来玉河坊市,将金刚果拱手送上。 金刚果非是普通灵药,乃是三阶的炼体秘宝,价值不菲,极为稀缺。 不是什么大众之物。 卫图请俞童代为采购,本是打着有枣没枣打两杆子的想法,但没想到,俞童当真在萧国采购到了,给他了一个意外惊喜。 “唔……本来卫祭司的要求,仅凭俞某之力,可实难办到,但好在有那位赵家小姐发话,借圣崖山的力量,这才给卫祭司采购到了这么两颗金刚果。” 半个月后,俞童风尘仆仆的赶到了玉河坊市,他与卫图见面后,眸底带了一份羡艳之色,颇为感慨道。 说话间,俞童取出了一个七尺玉盒,朝卫图所在的方向,递了过去。 “赵家小姐?”卫图听到这话,当即明白这应该是赵青萝帮他了。 不过,他通常称呼赵青萝为“青萝郡主”,鲜少称呼其为“赵小姐”。 “俞祭司,除了这金刚果外,那赵小姐难道没有什么书信,让你代为转交?” 卫图眉宇微挑,询问道。 “书信?”俞童摇了一下脑袋,“俞某问过赵小姐了,赵小姐说了,没什么可写的书信,也就没有交给我了。” “只是俞某感觉,赵小姐此番,颇像是在赌气……” 闻言,卫图怔了一下。 说是赌气,他觉得确实有这个可能。 毕竟五十年过去,他只给赵青萝通了这一封信。而且他也没有去萧国,转而在康国暂时安居了下来。 “虽没有赵小姐的书信,但俞某也帮卫祭司,代为打听了赵小姐的情报。” 俞童沉吟一声,从袖中,取出了一枚青色玉简,递了过去。 “多谢俞祭司了。” 卫图见此,道了声谢,随手接过了青色玉简,查探起了里面内容。 但当他看了一会后,脸色便不可遏制的僵硬了一些,不大好看了起来。 玉简内,除了讲明栖月赵家搬迁到圣崖山赵家的一些故事外,剩下的便是赵青萝和“焦子化”二人将要举行双修大典的传闻了。 在云泽秘境时,卫图虽然拒绝了承认当年灭杀血老魔后,对赵青萝做的种种非礼之事……不过事后随着时间发展,卫图不免对赵青萝多了一些好感,甚至可以说情愫。 而卫图也能看出,赵青萝对他也是有那方面的意思。 只是二人没有挑明罢了。 俞童看到卫图露出此般神色,顿时印证了心里的一些猜测,他趁此把自己打探到的情报,讲了出来。 “在看到赵小姐和焦子化将要举办双修典礼的时候,俞某也是吓了一跳,但事后调查,俞某发现了栖月赵家在此间的苦衷了。” “栖月赵家和圣崖山赵家,尽管都是一家人,但因为分离出去太久,早就在族内没有地位了……” “这五十年内,栖月赵家举步维艰。而恰好到了圣崖山赵家和天意宗焦家联姻的时间了,赵家嫡女“赵竹君”不愿出嫁,赵家嫡系和旁支数来数去,也唯有金丹境的赵小姐符合了……” “迫于族内压力,赵小姐这才被迫同意了这件事。” 俞童缓缓道。 “被迫?”卫图揪着的心,松了一下,要是赵青萝自愿的话,他都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一讯息了。 (本章完) 282、喜欢,就去追!去娶!(求订阅)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毕竟,他和赵青萝的关系,在郑国时没有挑明,也没有任何的约定或者誓言。也就是说,他并没有适当理由,去阻止这一件事的发生。 但倘若是被迫…… 就不一样了。 “不过,赵青萝是金丹境修为,再怎么逼婚,也不至于逼到她头上。”冷静过后,卫图开始怀疑这件事的真伪。 正道的元婴势力中,金丹境修士对元婴老祖并非是无条件服从,而是一种半服从性质的合作关系。 譬如他,倘若都隆神师要他去做什么送死的事,他恐怕第一时间就会逃跑,另觅去处,而不是乖乖等死。 换到赵青萝也是一样,其再是心系宗族,也不至于为了宗族,献身自己。 此外,两大修仙家族的联姻之事,一向都是慎之又慎的,若是被自愿,嫁到夫族闹出了幺蛾子,不仅不能维护两族的关系,相反还会使两族关系降至冰点。这样就是得不偿失了。 赵青萝“犯傻”,卫图不认为,赵江武也会在此事上犯傻。 ——俞童这一康国之人,都能打听到赵青萝是被迫同意,难道赵江武不知?天意宗的焦家亦不知道? 卫图怀疑,这里面,另有缘故。 要么赵青萝是天意宗焦家,或者焦子化势在必得之人,要么这所谓的传闻,是一个“假消息”。 但卫图可不记得,赵青萝有什么特殊体质,或者修炼了什么益于男修的双修功法。 “赵小姐与俞祭司见面之时,还说了什么?确定没有书信?”卫图认真的看了几眼俞童,沉声道。 俞童去萧国,私底下还能接触到赵青萝,这意味着赵青萝的自由,并没有被限制……而且其愿意与俞童见面,并帮忙给他寻找金刚果,证明其和他之间的关系并未冷淡,没有因爱生恨…… 其外,能帮忙代购金刚果,这可不太像是家族举步维艰。 疑点太多了。 “确有书信!”俞童讪讪一笑,他低了低脑袋,不敢直视卫图目光,“这是赵小姐委托俞某的,说要看看卫祭司的反应……如果面色平淡,就当没事发生,如果另有情绪波动,则再呈上书信。” 出于朋友关系,他理应违反和赵青萝的承诺,第一时间呈上书信,不过赵青萝给他开价太高了,让他不得不去帮赵青萝这个小忙了。 只是,俞童没想到,还没等自己开口拿出书信,卫图便反将他一军,从他的言语中,查找到了疑点、漏洞。 “喜欢这样一个心思缜密之辈,也不知道于赵小姐是祸是福。”俞童暗暗摇头。 他和卫图虽是同境,但作为高龄金丹,在他眼中,卫图和赵青萝二人在年龄上,宛如“小辈”。 ——心思缜密之辈,意味着不冒进,其某种意义上和傻子一样,属于“不开窍”。另类的大智若愚。 …… 卫图打开赵青萝的信。 信的内容和此前俞童所言的情报,几近一样,只是在内容上,稍有偏差。 圣崖山赵家和天意宗焦家,两家为世代姻亲。这一代的年轻一辈,各有成长,也到了该联姻的时候了。 只是,本来既定的出嫁之人“赵竹君”不愿,其与圣崖山的道子“司徒阳”互生情愫,甚至暗许终身了。 道子司徒阳,论地位,不差天意宗焦家的“焦子化”。 倘若赵竹君提早告知赵家,这将是赵家的一件大喜事,但偏偏赵竹君没有通禀家族,瞒下了这一件事,等婚契签订后,这才告知了家族。 而圣崖山赵家,自不能强迫赵竹君出嫁,无奈只能与天意宗焦家商定,另寻办法,挽回焦家的颜面损失。 ——直接废掉婚契,无疑会将赵竹君“偷情”之事,推向风口浪尖,那时两族都难以做人了。 于是乎,两大家族决定,来一次“真戏假做”:重选赵家族女,与天意宗的焦子化签订婚契,待婚期临近之时,两族再商量退婚,不损各自颜面。 这一做法,也算是变相的事态冷处理了。 而这一人选,挑来挑去,最终就落在了赵青萝的身上。 不过与外面传闻不同的是,赵青萝非是被迫同意,而是经过抉择后,主动同意了这一件事。 “妾身屡受族恩,若能以些许名誉损失,换来家族发展,甚是可喜。” 赵青萝在信中写道。 真戏假做,这一件事,卫图虽感觉不太合适,但赵青萝又不是他的私有物,他没资格去做出反对。 况且赵青萝也说的在理,其能修至金丹境,受了家族不知多少恩德。 现在仅是损失一些名誉,便能换得家族发展。要是拒绝,反倒不太适合,有白眼狼的嫌疑了。 “七十年后,便是成婚之日。”卫图目光落在了书信的最后这一句话上。 信中,赵青萝并没有挑明对他的情意,但这一句话,却很明显:是在等他在这七十年内,去萧国找她。 “可一,可二,不可三。” 卫图轻叹一声。 云泽秘境时,赵青萝的询问,是对他的第一次表白。 他前往“蝉鸣崖”,在栖月山做客,二人观赏明月时,那是赵青萝对他的第二次表白。 第三次,赵青萝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开口了,这是她的尊严。 如果七十年内,他不去萧国,去见赵青萝,他们二人之间的“婚契”,也会就此作废,老死不相往来。 “去见!一定去见!” 卫图眸露决然。 第一次、第二次他拒绝赵青萝,是因为他对赵青萝并不感冒,内心的情感并不坚定。 但时至今日,他清楚明白,他确确实实是喜欢上了这个曾经傲气的青萝郡主了,喜欢上了这个曾经赠他小挪移符的月下仙子了。 既然喜欢,那就去追!去娶! 他追求仙道,但不意味着他是一个寿奴,为了求仙得道,便要抛弃所有。 “杏花,这是我第二次喜欢一个人。希望你不要怪罪。”卫图抬头,默默看向南杭城所在的方向。 那里,是杏花的墓碑。 (本章完) 283、目的达成,五十年等待(求订阅) 确定自己心意后,卫图并没有着急离开玉河坊市,前往萧国。 一者,交易在即,凝月宫霜仙子手中的土精芝是他势在必得之物,错过这个村就没这店了。 二者,康国和萧国之间的商路虽然贯通,但没有商会背景的话,想要通过两国的边关,不是易事。 这期间,需要打通关系。 当然,他偷渡的话,不是不可。只是现在审查又不严,没这个必要。 三者,时间上,他还很充足。七十年的时间,并不紧迫。 卫图打算,先消化所得,修为突破到金丹中期后,再去萧国。 磨刀不误砍柴工。 金丹初期和金丹中期,看似只差一个小境界,但在外人眼中,可是大大不同。 ——金丹中期,在大势力中,足可独当一面了。而金丹初期,会被习惯性的归为“小辈”一类。 最不济,也得等他安排完焚山部的诸事后,再行离开。 在其位担其责。 他现在可是焚山部的大祭司。 …… 十数日后。 经过数月的精心筹谋,寇红缨终于成功和凝月宫的霜仙子牵线搭桥,二人的交情,从泛泛之交突飞猛进,到了熟人和好友的界限之内了。 寇红缨亦寻了个机会,为霜仙子介绍卫图这位亲近长辈。 “三阶丹师?三阶符师?”霜仙子听到卫图的诸多头衔后,杏眸露出了一丝好奇之色,有了想结交卫图的想法了。 凝月宫内,尽管也有如卫图一样的三阶丹师、三阶符师,但这些人都是门内各方势力的利益代表,一旦请这些人炼丹制符,她的根底,亦会暴露在相应势力的眼中,宛如透明人。 相比门内丹师、符师,卫图或许不太可靠,但保密性相应会提高不少。 “恰巧,卫叔过几日就会来玉屏山一趟,看望我,顺便购买一些灵药。霜妹妹要是有空的话,我可以代为引荐。” “卫叔那里,除了丹药外,还有不少的低价三阶符箓。” 寇红缨扫了霜仙子一眼,见其已有了心动之色,于是趁热打铁道。 低价的三阶符箓? 听得此言,霜仙子当即美眸一亮。 如果说结交卫图,是扩展她的人脉,那么购买低价符箓,便完全是有利可图了。不去白不去。 计划进展顺利。 数日后。 在寇红缨的安排下,卫图在玉河坊市客栈的包厢内,和霜仙子这凝月宫的双姝之一,见了面。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在整个见面途中,卫图都顾着和寇红缨聊天,一副懒得搭理霜仙子的样子,只有偶尔才提几句,不至于冷了场。 对此,霜仙子也不以为意。 丹符双绝的年轻真君,本就有恃才傲物的底气,其见识过的仙门弟子,早就如过江之鲫一样了,对她冷漠,本就属于常理之事。 凝月宫双姝的名气,在卫图面前,显然上不了什么档次。 只能吸引一些低阶修士。 “卫某这次前来玉河坊市,是为了收集灵药而来,红缨,这是灵药清单,麻烦你问一下镜水阁的同门,看有无这清单上的灵药……” 宴席后面,卫图步入正题,他伸手递给了寇红缨一枚玉简,开口道。 “灵药清单?” 闻言,霜仙子心中一动。 寇红缨能发动镜水阁的同门,帮忙收集灵药,而她,亦能发动凝月宫的同门,去帮卫图收集灵药,赚取差价。 这只是举手之劳,并不用费她的太多时间。 “如果卫道友不嫌弃的话,妾身也乐意帮卫道友这个小忙。”霜仙子温婉一笑,敛衽一礼道。 这一幕,若是被外界之人看到,恐怕要大跌眼镜了。霜仙子之所以有霜仙子之名,便是因为其冷傲性格。 其主动开口,是罕有之事。 “既然如此,那卫某就拜托霜仙子这个小忙了。”卫图面泛犹豫,迟疑了好一会,这才取出了一个空白玉简,拓印了一份内容后,递给了霜仙子。 接过玉简,霜仙子迫不及待看起了这灵药清单里面的内容。 “帝弓草,羞日花……土精芝……”霜仙子一一阅览。 灵药清单上,除了标注有收集的灵药名称外,也标注有此种灵药收购时的指导价格,高低不等。 “土精芝,一株四千灵石?”霜仙子瞪大了美眸,怦然心动。 不巧,这土精芝她数年前,在拍卖会上拍买了三株。 土精芝是凝月宫独门丹方“种玉丹”的主药之一。 种玉丹为二阶丹药,可以帮助女修养颜美白。服用后,肌肤宛如“种了美玉”一样,因此得名。 这些年来,她一直都在为搜集“种玉丹”的灵药而做努力,但看到卫图灵药清单上的价格后……霜仙子有变卖这三株土精芝的想法了。 拍得这三株土精芝,她才花了三千灵石,卖给卫图的话,她一进一出,相当于凭空赚了九千灵石。 这生意,再划算不过了。 毕竟种玉丹,又非必须品。 霜仙子不知道的是,为了让她自己主动交易土精芝,卫图特意在灵药清单上,把土精芝的价格调高了不少。 卫图和寇红缨数月的努力,都是为了这一幕。 “不瞒卫道友,妾身身上,恰好就有三株土精芝……”霜仙子樱唇轻启。 话音落下。 一旁的卫图和寇红缨,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 二人对视一眼,脸上随即挂上了轻松笑意,放松了许多。 …… 目的达成。 卫图没有立即离开,他遵守承诺,拿出了一批三阶符箓,分别低价卖给了寇红缨和霜仙子二人。 见到此幕,霜仙子眸放异彩,看向卫图的目光,多了些许不同。 有钱、有实力、出手又大方的丹符大师,谁人不爱。 “红缨姐,卫道友可有道侣?”霜仙子动起了说媒的心思。 她想要将卫图这金龟婿,牢牢绑在她这一势力的战车上。 三条腿的蛤蟆难找,凝月宫内未有道侣的金丹真君,却不难寻。 而且卫图和普通丹师、符师不同,其是丹符双绝,拿下卫图,相当于买一赠一,大大的有利可图。 闻言,寇红缨粉脸微僵,前面她刚呵斥完自己徒儿,让其断了非分之想,现在霜仙子又跑过来,想要横插一脚。 让她颇有种防不胜防的感觉。 “暂时没有。”寇红缨想了想,没回答的太具体,而是模糊了答案。 “红缨姐,小妹师叔……江师叔近年来有寻找道侣的想法,如果红缨姐你不介意的话,小妹打算引荐卫道友和江师叔认识。”霜仙子小声道。 听此,寇红缨差点噎住,她连忙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她没想到霜仙子这么雷厉风行,竟然打算真去当媒婆。 “霜妹妹,卫叔……唔,卫叔和我师父此前,已经各持双鸣玉了。” 寇红缨斟酌用词,暗示道。 双鸣玉,是男女之间的双修法器。有此法器,和道侣几乎差不多了。 “什么,卫道友和秦师叔?”霜仙子一脸八卦,凑了过来,想要询问清楚。 “咳咳。” 这时,卫图轻咳几声,打断了二人的传音交流。 五十多年前,他的神识就堪比金丹后期了。数年前,开始修炼《上衍秘经》后,他的神识又增长了一些。 因此,寇红缨和霜仙子二人的传音交流,并不能完全瞒过他这个“高境界”的修士。 二人交流随即一停。 “卫某先离去了。”卫图起身一礼,走出了包厢。 ——他并不习惯,有人在背后,讨论他的情史。 此刻,卫图也明白了有一个道侣的好处,至少能帮他拦住这些狂蜂浪蝶。 金丹真君。 三阶丹师、三阶符师。 这种种光环,都会如今日这般,大大吸引同为单身的女性同道。 毕竟到了金丹境,不向下择偶的话,另一半的选择面几乎很窄了。 他作为散修,无牵无挂,又有手艺加成,确实会成为许多仙门女性道君眼中的香饽饽。 …… 事后。 寇红缨向卫图道歉,表明自己不应该和霜仙子背后议论卫图。 听到这话,卫图微微摇头。 他道:“红缨你的处事风格,我是知道的,这件事,我能看出,是霜仙子引伱说出的……你不必自责。” 二人相处两百多年,在道途上互帮互助,早就亲密如一了。 不会存在误解对方的戏码。 “卫叔,有一言,侄儿不知该讲不该讲。”寇红缨顿了顿声,说道:“卫叔你做事力求完美,滴水不漏,恰是这点,才让怀素等人,对你心生倾慕……” “或许,卫叔你可以藏巧于拙。” 她提出建议。 “藏巧于拙?”卫图听到这话,他微微摇头,笑道:“很快就不用了。” 语毕,卫图化作一道遁光,离开了玉河坊市,不知所踪了。 不用? 寇红缨闻言一怔,难以想明白卫图的言外之意。 …… 另一边。 在卫图离开玉河坊市后。 一个狐脸女修突兀出现在了坊市之外,她手里提着一个商贾打扮的中年修士,嘴角露出了玩味之色。 若是卫图在此,定会一眼认出,这狐脸女修手中的商贾,正是他数月前在木离商会贿赂的田掌柜。 “卫图,等你五十年,你终于从应鼎部内离开了,不容易啊。” 她语气幽幽道。 (本章完) 284、绝望!兄弟相救(求订阅) 五十年前,自从师弟刘莫群捉捕苏冰儿意外身死,她便不远千里而来,在康国内调查刘莫群的死因。 最初,狐山并未把怀疑目标放在卫图身上,但五十年过去,卫图一直躲在应鼎部势力范围之内,从未外出,这点不免引起了她的怀疑。 卫图在怕什么? 怕她?还是怕齐成楚? 当然,哪怕没有刘莫群,狐山也会盯紧卫图的一举一动,因为她知道,卫图身上,不仅有天女派惦记的宝物,还有太虚境内的一手情报。 这两点,足够她耐心留在康国,等待卫图露出破绽了。 “仙子,小的已经说完了所有情报了,放过小的吧。”这时,田掌柜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他不顾被搜魂的余痛,连忙对面前的貌美女修求饶道。 “小的保证,今后不吐露半个字。” “若有妄言,天打五雷轰。” 但还未等田掌柜说完这句话,一道乌光却突然从天际疾射而来,了结了田掌柜的性命。 这一幕,连狐山都没有预料到。 狐山眼睛微眯,望向半空中突然多出的一个额带美玉的年轻公子,略带讽笑道:“齐成楚,想不到你比我这魔道中人,下手还要狠辣。这田掌柜,妾身可是打算放他一条性命的。” 狐山的这番话,齐成楚当然不会轻信,他可是相当了解这位拘灵派门人。其不杀田掌柜,并非是心善,只是想玩弄其神魂,让其生不如死罢了。 “别耽误时间了,再过不久,鬼罗魔主便会清理完太虚境的灵毒了。” “这次,一定要抓住卫图,从其口中,撬出太虚境内的隐秘。” 齐成楚双手负立,冷声道。 “卫图可不是苏冰儿,没有那么容易被抓捕。”狐山柳眉微颦,摇了摇头道:“他的敛息手段很了得,以我的感知秘术,也只能模糊感应。” 若是卫图在这里,听到狐山和齐成楚的对话,恐怕要大吃一惊了。 从二人言语中,不难听出——上次被他搭救的苏冰儿,在结丹之后,竟又一次被拘灵派抓捕了。 模糊感应? 齐成楚暗暗吃了一惊。 眼前的狐山仙子,可非是等闲之辈,而是拘灵派老祖的二弟子,一身神魂秘术,炼得通天入地,哪怕他这个假婴修士,都不敢去小瞧。 适才,卫图可是真正显露了踪迹。就这么过了一会,其就只能模糊感应了?只能辨别大体方位了? 这怎么可能! 若非齐成楚和狐山仙子相处久了,知道其是个不喜欢开玩笑的性子,现在他都会以为其在信口胡诌了。 “倘若是卫图杀了刘莫群,其手上说不定还持有刘莫群的“夜叉化灵符”,有此符箓,再配合这敛息手段,要是咱们一击不成,恐怕就会永远错失机会了。” “此外,此人手段果决,可不会乖乖被你我二人抓捕,然后坐等搜魂。” 狐山语气凝重道。 她清楚知道,卫图现在非是单纯的散修,而是应鼎部的大祭司,其凭借炼丹制符的手艺,在应鼎部地位并不低。 而她和齐成楚去追杀卫图,一击不成,反倒暴露身份的话,很容易惹来大麻烦。 ——三阶丹师、符师,倘若付出大代价,请一位神师出手,并非不可能。 到时候,她能跑。 齐成楚和散仙盟这一势力,便废了。 当年,拘灵派扶持齐成楚,可不单纯是看重了齐成楚,更与其掌控的散仙盟这一势力有分不开的关系。 抓捕卫图失败,便意味着散仙盟百年努力,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因此,相比齐成楚,狐山在处理卫图这一件事上,表现的更为谨慎。 “狐山道友的意思是?”齐成楚眉宇微挑,询问道。 “找到卫图后,先谈判,不行的话,再棋行险招,劫杀搜魂!” 狐山眸露冷芒。 ……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卫图并不知道,在他刚离开玉河坊市的时候,便被狐山和齐成楚二人盯上了。 或者说,早在五十年前,他便被狐山和齐成楚二人盯上了,只是这次为了搜寻“土精芝”这一灵药,他不幸露出了破绽。 不过,卫图作为老江湖,做事也极为谨慎,在回焚山部的路上,他为了安全起见,一路上多次易容改装,收敛气息,并派出裂空雕四处巡查,防备不测。 这两点预防措施,害得在后面追踪卫图的狐山二人,差点跟丢,以及暴露了行迹。 若非齐成楚早有预料,及时使用阵法,遮掩了二人的气息、身影,在离开凝月宫地域的第一时间,卫图便会立刻发现他们二人了。 不过,路至中途。 在狐山和齐成楚快速接近卫图的时候,卫图还是立即感知到了这两人的到来,他面色微变,没有任何犹豫,一跃跳到了裂空雕的背上,开始遁逃。 齐成楚易容,卫图没有认出。 但齐成楚身边的狐脸女修,卫图却大致猜到了,其便是刘莫群记忆中的那位“狐山师兄”了。 狐山并非男生女相,而是早年间夺舍过一位灵体女修,自从容貌也就随了那位灵体女修,不男不女。 “距离最近的大势力,便是射日部了,可以去射日部寻求庇佑。” 卫图翻找地图,寻觅生机。 他和裂空雕的遁速,都等同于金丹后期,但狐山和齐成楚二人,可都是货真价实的“金丹巅峰”。 此时,这二人已经爆发了秘术,提高了各自遁速,若再不寻找大势力庇护,他要不了多久,便会被二人追上。 然而—— 等到了射日部时,让卫图感到齿冷的是,射日部直接婉拒了他的求援,让他前往应鼎部搬救兵。 三大部不和的事,卫图此前便已知道,但他从没想过,射日部竟然会眼睁睁看着他这个应鼎部大祭司被人追杀。 一点也不管唇亡齿寒。 “如果他是普通大祭司,射日部帮他一把,没什么,但他太耀眼了,应鼎部不能再多出一位神师了。” 射日部王庭,金霞神师看着座下的一众法师,轻叹一声道。 “神师英明。” 众法师起身而拜。 …… 射日部难求援兵,卫图对临近的凤乌部也不抱以希望,但眼看近在咫尺的狐山、齐成楚二人追来,卫图还是咬牙,去求了凤乌部一次。 然而,结局还是一样。 异样的死寂。 环绕在卫图头顶的诸多光环,既是他平日里受人追捧、亲近的原因,同样也是他今日难求援兵的催命符。 “只有一拼了!”卫图吸了一口冷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开始盘算,自己有无取胜的胜算,以及能否凭借手段,遁逃回焚山部,并且保存一条性命。 性命若在,便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而且他还有子嗣,或许今后能帮他报此大仇。 短短的一瞬间,卫图想了许多许多,死亡、后事、遗言等等。 无它,面对两个“金丹巅峰”的修士,他的胜算,委实太低了。 仅是一人的话,他还能斗一斗,凭借诸多手段,或许还有取胜的可能。 但两人,劣势太大了。 “裂空雕,倘若我死了,你要是愿意,就留在我卫家,照顾我的子嗣,不愿意的话,伱离开也成。”卫图看了一眼身旁的暗青色大雕,目光柔和道。 时至今日,他和裂空雕已经在仙途中走了两百多年了,一人一妖的关系,算是朋友,也非以前那般敌对了。 卫图清楚,一旦他身死,裂空雕申请前往凤乌部王庭庇护,应该不会受到什么阻拦。 一只三阶灵宠,有不少人惦记。 “至于白道友你,待会……趁乱逃命便是,别日后报复我卫家就成。” 卫图说话的同时,逼迫白芷发下神魂誓言,要求其今后不得对卫家子嗣出手,不然神魂俱灭。 这几句话,看似漫长,但在外界,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裂空雕悲鸣一声,怒振双翅,鹰眸恶狠狠的盯着面前追来的狐山二人。 包括白芷,亦没想到卫图心存死志的时候,竟然还想到了她。 “不愧是正道之人。” 白芷稍稍有点感动。 不过对即将到来的自由,她并不乐观。 裂空雕好逃,她这一个“魔修神魂”,又从何而逃,几乎没有生路。哪怕卫图不杀她,狐山也会将她抽魂炼魄。 但—— 就在此刻。 在卫图最绝望的时候。 凤乌部的“镇乌仙城”之内,突然传出了一个嘶哑的声音,一个衰衣老者从巍峨的城垣上一跃而起。 “老夫天尸,愿助卫道友一臂之力。” 蓑衣老者瞬身来到卫图身旁,目光傲然的看着面前的狐山二人。 …… 天尸老怪? 卫图并不记得,他和此人曾经有过什么交情、过往。 在落日城的时候,他从元杰给他的玉简上,第一次看到此人的信息。 这个人,他一点都不熟。 “麻烦了!”狐山望见这一幕,俏脸微凝,脸色有些难看了起来。 这次,追杀卫图到射日部、凤乌部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会功亏一篑,却不料,这两大部落冷眼旁观,让她和齐成楚彻底柳暗花明了。 但她没有想到,好不容易乾坤将定的时候,又跳出了一个“天尸老怪”。 天尸老怪尽管修为也不高,不如她和齐成楚二人,但二对一和二对二,这可是天差地别。 而且,如今在凤乌部“镇乌仙城”附近,若耽误太多时间,迟则生变。 射日部、凤乌部不援救卫图,不意味着在他们擒杀卫图后,不会对他们二人下手了。 这是两码子事。 “卫某和天尸道友只在落日城内见过一面,不知天尸道友为何帮助卫某?” 在狐山和齐成楚二人顾忌天尸老怪的时候,卫图也趁机询问起了此刻天尸老怪帮他的原因。 战斗时不能分心。 不问清楚,他可难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天尸老怪。 “老夫是傅麟的师父。” 天尸老怪言简意赅道。 “傅麟师父?”卫图讶然,他可不记得傅麟有个叫天尸老怪的师父。 不过,随后再听天尸老怪讲起傅麟和他之间的故事,卫图对天尸老怪,顿时少了不少的猜忌之心。 这些故事,除非天尸老怪对傅麟搜过魂,否则难知如此全貌。 “不知傅麟此时如何了?” 卫图再问了一句。 在太虚境的时候,卫图便记得,傅麟曾说过:再过不久,冷玉媛便会以他为炉鼎,彻底吞了他的修为。 现今,五十年过去,卫图也不知道傅麟是死,还是活了。 “这还要多亏卫道友给傅麟的那些符箓,以及翠云针了。若非如此,傅麟此刻当真有命丧黄泉的危险。” 提到傅麟,天尸老鬼的眸光,不免柔和了许多,不像平常那般阴森了。 “傅麟已经得了我的三尸秘术,褫夺了冷玉媛那妮子的一身修为,现在估计正躲在某个地方,筹备结丹呢。” “当然,他也有可能已经结丹了。” 天尸老怪补充道。 “这倒是一件好事。”卫图点了点头,对天尸老怪多了信任。 …… 等了片刻。 狐山和齐成楚还是没有出手。 卫图忌惮他们,他们二人也忌惮射日部、凤乌部的修士,黄雀在后。 “卫道友,妾身这次找你,只是想和卫道友商量一件事,并非是想和卫道友大打出手……卫道友误会了。” 狐山仙子微微一笑,开口道。 她打算按照先前制定好的计策,先行谈判,不行的话,再去出手。 “谈判?什么谈判?”卫图看了几眼狐山仙子,不知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只知道,拘灵派有炼制“五行婴”的大计划,并不清楚,拘灵派对他……有什么额外的想法。 “卫道友是太虚境内,除了鬼罗魔主等人,唯一出来的正道修士,在其内,定然掌握有不少秘密。” “妾身想请卫道友,随妾身走一趟,一同探险太虚境。” 狐山仙子直入正题。 听到这话,卫图当即心里就有谱:这二人原来是想胁迫他探险太虚境? 其他的秘境,卫图还要担心一二,但太虚境,他当真不怕,毕竟他有从贾天龙手上得到的“太虚石”。 ——太虚石有传送之效。 借助这一宝物,他可以模仿贾天龙,在太虚境外域假死,第一时间逃离太虚境。 (本章完) 285、合作共谋,行尸走肉(求订阅) 所以,随同狐山和“齐成楚”二人,前去太虚境,卫图心底并不怎么怕。甚至时机成熟,他可以把二人坑死在这一秘境中。 有如当年的白芷。 “想来卫道友也看出了,如今射日部、凤乌部这两大部想要逼死你,扼杀你这个应鼎部的大祭司……” 看到卫图有所意动,狐山仙子沉吟一声,柔声劝说道。 “仙子所言不假,卫某确实大祸临头了,但两位道友,也不是危在关头?一旦杀死卫某,这草原,二位道友,恐怕也难走出去了!” 听到这话,卫图不甘示弱,冷哼一声,反驳道。 在射日部、凤乌部两部碰壁后,他岂能看不出这两部所打的算盘。 不外乎是想“借刀杀人”,借追杀他的狐山二人,杀了他这个可以使应鼎部壮大的种子。 扼杀敌对势力天才,这在任何势力,都是常见的戏码。 但三大部到底还是同气连枝,并非彻底敌对,射日部、凤乌部借刀杀人后,可不会眼睁睁的放刀而走,亦会处理这柄刀,来维护三大部的表面和睦。 一句轻飘飘的救援慢了,便能推诿所有责任。 卫图并不认为,狐山二人在凤乌部神师的追杀下,能全身而退。 显然,狐山也看出了此中的危险,所以转而与他谈判,而非追杀了。 一句话。 麻杆打狼,两头怕。 杀死了他,狐山二人如无在神师手底下逃命的手段,几乎是必死之局! 因此,冷静过后,卫图从这危局中找出了两条活路。 一者,拖住狐山二人,等远处的应鼎部得到消息,赶过来救他。 二者,与狐山二人谈判,保证己身的安全、自由后,在太虚境内,借助太虚石这一宝物,逃脱而走。 只是—— 前者的话,卫图觉得希望不大。 这倒不是他怀疑应鼎部。 而是,两大部既然决定冷漠旁观了,定然会先严加封锁消息,不让他被狐山二人追杀的事,传到应鼎部。 两大部不会放一个“死敌”离开。 也就是说,他只能寄希望于应鼎部安插在两大部内的奸细传递消息。 这一点,太过滞慢了。 …… 仔细想完后,卫图把更多的希望,放在了与狐山二人的谈判之事上了。 这一生路,他至少能掌握一定的主动权。 而且,谈判也是拖延时间的方法。 二者可以同时进行。 “带二位前往太虚境,倒不是不可。只是,卫某如何能信过二位?”卫图抛出疑问,让狐山二人自证清白。 解决生死之危,才是他和狐山二人能合作的前提。 不然的话,只有拖延时间,等待应鼎部救援这一个办法了。 “妾身二人,愿发下魂誓,保证在此期间,不对卫道友出手。卫道友应当知道,魂誓对我等想要证就元婴境界的修士,有多么重要。” 狐山仙子当即回答道。 突破元婴境,必须要渡天劫,而违反魂誓的修士,无一例外,在渡天劫的时候,往往会受天谴,劫力加重。 ——元婴之后的境界,亦受魂誓影响。 狐山和齐成楚二人,此刻的境界都是“金丹巅峰”,二人皆愿为此发下魂誓,可谓是相当有诚意了。 “魂誓?”卫图面露踟躇之色,似是在思索,要不要答应二人的要求。 魂誓,已经是狐山二人可以开出的最大代价了,二人不可能,让他掌握到可以威胁到他们的手段。 时间缓缓流逝。 一刻钟过去,卫图仍未回答。 狐山看出了卫图在拖延时间,她咯咯笑了一声道:“卫道友,元婴修士的感知范围几乎笼罩全族,无论是谁,都不会值此关键时刻,去触霉头。” “拖的时间愈久,不见得对我二人是一件坏事。这两大部,可不会放一潜在死敌离开,届时,若有修士冒认是你的仇家,休怪妾身没有提前提醒。” 话音落下。 卫图不置可否。 他道:“想要卫某跟两位道友一同前往太虚境,倒也不是不行,不过,二对一,卫某太势单力薄了。” “卫某必须要再找一援手!” “不然,卫某哪怕拼个鱼死网破,也不会答应这件事。” 听到这话,狐山仙子并没有第一时间拒绝,她和齐成楚对视一眼后,暗暗点了点头。 魂誓加上援手,这两个要求相加,确实可以打消卫图前往太虚境的疑虑。 少了这两点,换位思考,他们二人若是卫图的话,恐怕也不答应。 前路是死,后路亦是死。 还不如拼死,把他们拉下马,在两大部族的眼前,让他们二人陪葬。 “卫道友,不知伱要找谁当做援手?”狐山仙子询问。 对峙的卫图,稍作思索后,他轻轻吐出了“齐成楚”这三个字。 “齐盟主是卫某故交,为人最是公义,有他相帮,去太虚境的路上,卫某也无虞了。”卫图诚恳道。 这句话落下。 易容的齐成楚当即面色一僵,他这个正主,此刻正在追杀卫图呢,哪有闲心去找一个赝品,当卫图的援手。 “齐成楚不行。” 狐山仙子代为拒绝。 听得此言,再看二人的反应,卫图当即便明白,跟在狐山仙子身旁的男修,十有八九,便是散仙盟的齐成楚了。 卫图的这个怀疑,并非无端揣测。 一者,他去过太虚境的事,迄今为止,在康国知道的修士并不多。 基本只有散仙盟真君知道。 二者,金丹巅峰修士,并不像金丹修士那么“烂大街”,整个康国,金丹巅峰修士,最多不超过二十人。 三者,五十年前,苏冰儿被刘莫群精准劫掠,本就存在一定的疑点。 齐成楚,恰恰是卫图当年怀疑的那个泄露消息之人。 最后一点。 根据白芷先前所言,拘灵派有炼化他人元婴的先例。 种种证据导向,让卫图不得不怀疑,狐山身旁的这位男修,便是他曾经见过的散仙盟盟主齐成楚了。 至于此举会不会打草惊蛇…… 卫图并不担心这一点。 现在狐山和齐成楚这两条蛇已经张开血盆大口了,追杀于他了,他哪还需去顾忌是否打草惊蛇。 不去揭破,保存一定颜面便是了。 “既然齐成楚不行……卫某在应鼎部内,还交好去卑大法师……” 卫图再次提议。 “不可!” 这次,是齐成楚开口,他直接拒绝了卫图的提议,态度强硬道:“迟则生变,我二人可没心思陪卫道友玩乐了。最多只能带这位天尸道友。其余的修士,一律都不能带!” “卫道友,现在这一局面,是你该求我们了。而非我们求你了。” 狐山仙子接过话茬,笑道:“我们二人大可撤退离开,顶多损失太虚境这一机缘,但卫道友,离开凤乌部的时候,切记要……小心追杀。” 这几句话落下。 卫图脸色再难保持镇定,有些阴晴不定的起来。 狐山和齐成楚二人,都非蠢货,他能想到的算计点,二人亦能想到。 而且这二人,还掌握了对他一定的主动权。 “好!你们二人先发下魂誓。” 卫图眼睛微眯,语气冷漠道。 有对太虚境内的情报掌控,他不信这次坑不死狐山和齐成楚二人。 两害相权取其轻。 于他而言,继续滞留在凤乌部,远比前往太虚境要危险。 “我狐山、李化成愿发下魂誓,在与卫图共探太虚境的期间,绝不对卫图出手,有违此誓,修为难进。” 狐山和“齐成楚”随即发下魂誓。 对齐成楚化名的事。 卫图并未多管,魂誓可没这么好糊弄,仅一个化名,骗不了冥冥中的天道。 要是真这般容易的话,各门各派的修士,在收徒之时,恐怕都会给弟子多备一个化名,用以欺骗天道了。 卫图在誓词上,纠正狐山和齐成楚二人,让二人把期间这个限定词,改为前往和进入太虚境的途中。 让其更具体一些。 同时,卫图又加上一句话:除了狐山二人不能出手外,狐山二人也不能授意其他人,对他和天尸老怪出手。 这几点要求。 狐山和齐成楚二人,都没有反驳,一一答应了下来。 “我二人发完了誓言,也该轮到卫道友你发誓了。关于太虚境内的一切,皆不允许隐瞒,必须事无巨细的告诉我二人。”狐山轻笑一声,说道。 对此。 卫图表示拒绝。 他的理由很充分,现在就告诉了狐山二人,倘若二人出尔反尔,他岂不是毫无拿捏二人的手段了。 “一者,卫某并不知道狐山道友二人是否有规避魂誓的手段。二者,狐山道友二人实力强于卫某,卫某就在你二人的眼皮底下,安会弃你二人而走?” 闻言,狐山仙子和齐成楚二人对视一眼,同意了卫图的这个要求。 他们二人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充分的自信,并不认为脱离势力庇护的卫图,能逃出他们的五指山。 “太虚境共有七道魔关,每到一道魔关,卫道友必须告诉我二人这每一道魔关的隐秘,不得有丝毫隐瞒。” 狐山仙子退让一步,拿出了一个合理的条约,要求卫图发下魂誓。 听此,卫图点头同意,再无异议,开口发下了相应的魂誓。 “也是,若非石魔宗传人,恐怕至死也不知道,太虚境内还有太虚石这一项宝物。”卫图暗暗冷笑。 任狐山和齐成楚想破天,在没有完全掌握太虚境情报的时候,也难以想到——太虚境内竟然还有“太虚石”这样一种可以传送而出的奇宝。 当年,贾天龙的假死,可是骗过了鬼罗魔主等一众高手。 …… 谈判完后。 卫图询问天尸老怪的意见。 适才,他和狐山、齐成楚的交流,都是传音,一旁的天尸老怪并不清楚。 “这次幸得天尸道友援手,卫某已是十分感激了。太虚境内虽有证就元婴的机缘,但太过危险,卫某……希望天尸道友能够谨慎考虑……” 卫图言语诚恳道。 一方面,他希望天尸老怪能随他一道进入太虚境,有个援手。 但另一方面,他也希望天尸老怪能拒绝此事,因为他也没有把握,能护得天尸老怪在太虚境内的周全。 “卫道友不必担忧老夫,论起保命能力,老夫可不见得要比金丹巅峰的修士要差,若不然……仅凭老夫和你侄子那一点师徒情谊,老夫才不肯冒死前来帮你一次。” “太虚境?想不到这次帮了卫道友,还有这等好事。” 天尸老怪眸底露出了一丝贪婪之色,他舔了舔嘴唇,呵呵一笑道。 听此,卫图也不好再劝,他只得打定主意,在天尸老怪危难之际,多帮忖这个仗义的道友便是了。 …… 四人意见达成一致。 接着,由狐山领路,卫图、天尸老怪二人跟随,齐成楚殿后,如一字长蛇般,缓缓朝康国、郑国两国边境而去。 这一幕,让射日部、凤乌部两大部的祭司、法师们看呆了,他们难以预料,先前喊打喊杀的四人,竟然这么诡异般的暂时联合了。 “你我两部太强大了。正如金石不能相融,但加以烈火,便可铸成兵器。” 射日部的金霞神师来到了凤乌部,他看了一眼凤乌部的两大神师,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 “如之奈何?”凤乌部的两位神师中的一位斑发老者,沉吟一声,问道。 此刻,卫图求援失败,在心底肯定已经对他们两大部恨之入骨了。 眼看着这一死敌溜走。 不论是射日部,还是凤乌部,都有点怵得慌。 毕竟卫图太年轻了。 “有两位金丹巅峰修士保护安全,你我除非亲自动手,否则难以全功。” 金霞神师暗骂斑发老者无赖,竟逼他第一个表态,但射日部拒绝在先,他此刻也不好装聋作哑了。 这个提议一出。 凤乌部的两个神师尽皆沉默。 冷眼旁观,顶多会让应鼎部心里不舒服,其还不至于为了外族之人,大动干戈,攻伐他们两大部族。 但若以大欺小,直接动手,那么三大部的秩序,便会彻底瓦解了。 到时候哪一部族都没好日子过。 作为统治者,他们深知,建立秩序难,破坏秩序易的这个道理。 “草原上的天骄,此起彼伏。卫图,不一定有证就神师的机会。” 金霞神师给自己找了台阶下。 不过,他这句话说的确实不假,卫图现今只有证就神师的潜力,但所谓的潜力,哪一金丹修士又没有? 话音落下。 凤乌部的两大神师,露出了深以为然的神色。 …… 狐山仙子带卫图、天尸老怪二人,来到了郑康两国边境后,停止了飞遁。 “稍等一会,待李道友带另一位道友赶来后,你我再出发。” 她道。 另一位道友? 卫图疑惑,齐成楚这异国之人,还能带谁过来,与其同谋太虚境? “是散仙盟之人?”卫图心生猜测。 等了大概半天的时间。 齐成楚易容的“李化成”便带了一个头戴黑色笠帽的女修,走了过来。 只是,和正常女修不同,这个女修走路比较僵直,宛如行尸走肉。 “苏冰儿?”见到这笠帽女修,卫图当即心头一震,有点不敢相信。 这黑色笠帽尽管有阻绝神识的效果,但卫图却记得,他此前赠给苏冰儿的“蕴香丹”。 此刻,这笠帽女修散发的女子幽香,几乎和苏冰儿如出一辙。 (本章完) 286、抱莲功,车公伟怒火(求订阅) 卫图没有想到,在苏冰儿已经证就金丹的情况下,其竟然在散仙盟内,被齐成楚活生生掳走了,并弄成了这幅鬼样子。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车公伟呢?莫非车公伟和齐成楚现今仍是一派?还是说,车公伟被齐成楚蒙蔽了?” 卫图心底蓦地一冷。 从加入散仙盟迄今,他对车公伟这个师父一直都存有好感,要不然也不会在偷渡康国之前,给车公伟通风报信了。 然而,眼前的事实,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车公伟这个师父了。 “先不要贸然判断!以齐成楚的心机、手腕、实力,再加上狐山相助,在有心算无心的条件下,骗过车公伟,掳走苏冰儿,并非不可能。” 想及自己此次遭遇,卫图并没有轻率做出决断,认为车公伟这个师父欺骗了他和苏冰儿的感情,坑害他们二人。 毕竟—— 早在五十年前,他便对齐成楚和狐山二人,有所防备了。 这次,还是不慎中招。 换到车公伟,其与齐成楚向来亲密无间,没有防备之心,岂能不被齐成楚和狐山二人算计成功? 两个屹立在修仙界顶端的巅峰真君,耗费五十年时间的筹谋,倘若不成功,才是贻笑大方。 …… 齐成楚带苏冰儿到来后。 一行人随即赶路,横渡康国和郑国两国之间的险地——黑血沼泽。 黑血沼泽是两国的边境险地。 理论上,金丹修士便可横渡。 但后来为了阻绝魔修,七国正道联盟因地制宜,在黑血沼泽设了不少险障,这一边境险地,便只有金丹大修才能横渡了。 不过有狐山和齐成楚二人这两位金丹巅峰修士在前开路,卫图一行人,又皆是金丹修士,所以沿途上,并未遇到什么像样的危险,一路平安。 在路上。 卫图趁机观察苏冰儿状态,并与白芷交谈,商讨对策。 ——狐山是拘灵派高徒,魂道造诣极高,若卫图不加防备,肆意与白芷传音,有一定几率会被发现。 “苏冰儿是拘灵派炼制五行婴的关键,现在她应该还未身死,只是中了更高等级的拘灵符,行止、意识完全被狐山操控了,成了提线木偶。” “只要杀死操控苏冰儿的狐山,再化解其体内的拘灵符,她便可重新复苏了。” 白芷缓缓道。 讲完苏冰儿后,白芷将话题引到了卫图身上,语气颇为担忧道:“和狐山、齐成楚一同前往太虚境,卫道友,你要面对的可不止他们二人,还有守在太虚境附近的鬼罗魔主等人。” “抢夺太虚境的机缘,这是在鬼罗魔主虎口前夺食。卫道友,你不明白,鬼罗魔主的恐怖。” 提及鬼罗魔主,白芷明显心有余悸,毕竟她此前,便是被鬼罗魔主打伤,然后这才被卫图捡了漏。 论实力,白芷并不认为,眼前的狐山和齐成楚比她当年要强。 “鬼罗魔主,他是哪一元婴的化身?”听此,卫图心中一动,询问道。 此前,他在与白芷交流中,白芷只提过鬼罗魔主是元婴化身,但对其是哪一位元婴的化身,一直讳莫如深。 但因为多年以来在康国安居,与鬼罗魔主打交道的机会不多,所以卫图便对此事没有多问,搁置了下来。 现在,是时候问清了。 “那位的实力,虽然不是魔道中最强大的元婴修士,论实力,比不过五宗真正的顶尖高手,但他掌握了佛门的一项神通——他心通!” “这个佛门神通,鬼罗魔主尽管修炼不到家,无法尽知一切。但若有修士配合,心想其本名,鬼罗魔主便可以此为凭依,施展神通……” “妾身之前不告诉卫道友,鬼罗魔主的真实身份,并非是刻意隐瞒卫道友。而是倘若卫道友魂道修持不到家,又在鬼罗魔主的感知范围之内,心里浮想那个名字,便会立刻被鬼罗魔主察觉到。” “那样,就有百害而无一利了。” “不过——” 白芷说到这,顿了顿声,“不过卫道友这几年修炼了《上衍秘经》,这秘经虽是残卷,但好歹也是化神境功法,应能抵御鬼罗魔主的他心通了。” 他心通?上衍秘经? 卫图听到这里,大致明白白芷所言的意思了。 五十多年前,从太虚境而出时,他虽因吞噬了鬼婴,神识暴涨到堪比金丹后期的程度,但那时的神识是散的,宛如浮萍一样,毫无根基。 不过,这种状态,五年前,在从悲鸣神君神魂碎片中获得《上衍秘经》残卷后,得到了改善。 他真正将神识,归为了己身力量,而非原先的虚浮了。 如原先的一团泡沫,变为了占据空间更小的一摊水,但后者的坚固,却是前者远远不能相比的。 这样,他才有抵御鬼罗魔主他心通神通入侵的本钱了。 “妾身再教卫道友一门魂道的防御秘术,此术虽不精奥,但对抵御他心通这门神通,还有不少的用处。” 白芷想了想,再说道。 换做以前,她可不会为卫图想的这般周道。毕竟她是在卫图这里苟活。 不过前几日在镇乌仙城外,卫图遭遇生死危机,选择放她一条活路后,她的心态……便有些转变了。 她和卫图更像是一种合作者了! “等卫道友掌握这一门神通后,妾身再告诉卫道友……鬼罗魔主的真实身份……”她补充道。 语毕,白芷嘴唇微动,开始对卫图传授一种名为《抱莲功》的魂道秘术。 如白芷所言。 这门名为《抱莲功》的魂道防御秘术确实不怎么精奥。 相较《上衍秘经》和“陵阴虿舟”的字字珠玑,这门《抱莲功》更像是小孩涂鸦,差距不是一丁半点。 唯一一点好处在于,《抱莲功》是全篇,而非残卷。 “修炼《抱莲功》的同时,借助圣泉之水,提高炼体实力。” 卫图做出决定。 和炼气需要打坐吐纳不同,炼体和练武相似,修行途中,亦有动功。 于是乎,在狐山、齐成楚二人在黑血沼泽引路的途中,卫图并没有丝毫懈怠,他开始了有条不紊的修炼,一点点增强实力,提高自己在掀桌后的胜算。 一句话。 尽人事,看天命。 卫图不信,在狐山和齐成楚二人的算计中,他会永远落败。 他最早,也不过是一个牵马坠蹬的马奴。 …… 在卫图等人,进入黑血沼泽的第七天,远在千里之外的金陇谷。 一道符光直冲云霄。 紧接着,便是轰隆的闷雷声响起,几乎震颤了谷里谷外。 散仙盟内的低阶修士,受此冲击,气血浮动,法力紊乱。 有些根基不稳者,甚至脸色苍白,嘴角溢出丝丝鲜血。 “发生什么了?” “有敌人入侵散仙盟了?” 众修惊诧,一一抬头望向空中,想要探明这巨大动静的来历。 这时,天空上雷云翻滚,一道道金光璀璨的符箓,组成数十丈大小的符龙,张牙舞爪,朝金陇谷最中心的位置飞扑而去。 其散发出的威压。 已经逼近于金丹大修了。 “是谁?”散仙盟的一众金丹真君瞬身而出,悬浮在空,面露惊色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幕。 “是车道友的法力、符箓!” 有眼尖的金丹真君,认出了这一条符箓巨龙的来历。 “车道友?车道友为何会攻击金陇谷?攻击他自己?” 众修纳闷不已。 紧接着,随着符箓巨龙的动作,众修明白了原因——竟有人以阵法把车公伟强行困缚在了自己的洞府内。 吼!吼! 金色符箓巨龙仰天咆哮,它龙爪直接按在了暗红色的阵法光罩之上,同时一道道灵符顺着龙爪而出,在阵法光罩上的一处节点处接连爆炸。 符力、阵力相互冲击。 巨大的余波袭击周遭地域,几乎将金陇谷的建筑夷为平地。 “破!”盘膝而坐、鹤发童颜的车公伟,忽然睁开双眸,他张嘴一吐,取出一个宛如山岳般的法宝,挺臂飞遁,刺向了符箓巨龙龙爪所按的阵法光罩节点。 飞遁的同时。 这山岳法宝迎风而涨,徒然间便化作了百丈大小,中间刻着一个“符”字的灰黑色山峰。 两两撞击,内外合力。 暗红色阵法光罩终于支撑不住,化作点点碎光,消失不见。 “齐成楚!”车公伟脸色铁青,目光望向齐成楚洞府所在的方向。 七年前,齐成楚欺骗于他,骗他钻进了这三阶顶尖阵法之内,然后将他一直囚禁到了今日。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这七年的苦苦钻研之下,他终于窥破了这阵法的运转缺陷,破开阵法,重得了自由。 “齐成楚!你给老夫出来!”车公伟运转法力,低声怒吼。 他要找齐成楚算清这笔账。 问清楚,这“好友”为何囚禁他! 然而—— 无论车公伟怎么喊,齐成楚的洞府始终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回应。 “遭了!冰儿!”这时,车公伟终于注意到了,围观的一众金丹真君中,少了苏冰儿的身影。 结合多年前的劫杀之事。 车公伟顿时猜出了,齐成楚囚禁他的目的不在他,而在苏冰儿身上。 当年,车公伟便对“运送法器”情报泄密一事有所怀疑,只是他出于对齐成楚的信任,没去怀疑齐成楚。 但现今,他岂能不怀疑齐成楚! “车道友,伱找齐道友有何要事?” 散仙盟的一众真君,在看到阵法护罩后,已对今日之事有所猜测了。 只是,他们不知劫杀之事,出于思维惯性,相信齐成楚多于相信车公伟。 因此,此刻在言语上,对齐成楚这个盟主多有维护。 毕竟齐成楚只是囚禁,没有杀死车公伟这个同道好友。 说不定是事出有因。 “齐道友呢?老夫找他另有要事!”车公伟压抑怒火,冷声询问道。 他何等老道之人,已从这些金丹真君的话语,听出了他们的立场。 因此,他退而求其次,不再在明面上寻找齐成楚算账,而是转而问起了齐成楚的踪迹。 作为散仙盟的同道。 这点要求,一众真君不会拒绝。 众真君闻言,面面相觑,不知从何答起。 他们哪有本事,去了解齐盟主的行踪。 “去找卫图,共商策略。”车公伟看到这些同道,顿感齿冷,转念间,便想到了自己另一金丹弟子卫图了。 上次,苏冰儿被救,便是因为卫图及时出手。 换言之,在陷害苏冰儿这一件事上,卫图是最不可能被怀疑之人。 只是,就在车公伟准备飞遁离开金陇谷的时候,他在散仙盟内的一位金丹好友却突然传音,告诉了车公伟一则情报。 而这个情报,恰好与卫图有关。 “十日前,在镇乌仙城,卫图被一狐脸女修和一黑衣男修追杀,差点殒命。这二人,皆是金丹巅峰境界。 “随后,卫图不知和这二人达成了某种合作,一道离开,不知去向了。” 金丹好友一一说道。 狐脸女修?黑衣男修? 车公伟眸光凌厉了几分。 这二人,他虽不知道是谁,但追杀卫图的时机这么巧,不由让他想起了某种可能。 “康国的金丹巅峰修士有数,齐成楚又恰好不在金陇谷,莫非是……太虚境?”车公伟眼睛微眯。 他与卫图接触虽不多,但他深知,卫图身上可供金丹巅峰修士垂涎的地方,也只有太虚境这一秘境了。 此前,齐成楚不止一次提过,让他传信卫图,一同探索太虚境。 但他碍于太虚境危险,不好让卫图再涉身其中,遭遇鲍思燕之厄,所以也就一直没有答应齐成楚这一要求。 现今,齐成楚为了突破境界,与外人联合逼迫卫图,并非不可想象之事。 毕竟,当年鹤山黄家在与齐成楚未曾结仇的前提下,被齐成楚覆灭了。 “好你个齐成楚,老夫视你为至交,你折我一个徒儿不够,还对我两个徒儿一同下手,好狠的心啊!” “这笔账,老夫要找你算清楚。” 想及此,车公伟再也难掩怒火,他一甩袖袍,朝黑血沼泽的方向,疾驰而去了。 …… ps:今天有事耽搁,凌晨三点左右,还有一更。 (本章完) 287、十倍偿还!血债血偿!(求订阅) 车公伟的追来。 远在黑血沼泽的卫图,并不知道。 “只需闭关数日,便可突破金丹中期了。包括炼体三阶中期,也为时不远了。” 两个月后,在将补天钵内贮存的圣泉之水炼化大半后,卫图感知到自己的练气修为终于停在了一个界限。 往前踏出一步,便是金丹中期。 这些日子以来,卫图尽管是将更多的精力致力于炼体修为和《抱莲功》,但在肉身提升时,他的练气修为,亦不可避免的向前推进了一大步。 炼体、炼气尽管是截然相反的两条通天大道,但表现在修士身上,则是相互影响,互为助力。 “卫道友,到黑血沼泽尽头了!别修炼了,注意赶路!别耽误时间。” 这时,引路的齐成楚顿步回头,冷不丁的提醒了卫图一句。 这两个月以来,卫图对己身的修行,齐成楚一一都看在眼中。 若是在五十多年前,齐成楚定会大加赞赏,认为散仙盟又有了一个杰出后辈。 但今日,卫图的不急不躁、遇事不慌,却让他感觉如鲠在喉了,心中多了不少的郁气、愤怒。 其像一根刺, 深深的扎在了他的心里。 毕竟,今日他齐成楚之一切,与卫图当年给车公伟的那一则情报,息息相关。 “郑国将乱”之信,虽不至于救了他这一金丹大修,但在此期间,卫图多少也给他施了一份恩德。 现今,他竟成了忘恩负义的小人! 自然而然,齐成楚在看到卫图表露于外的这种平和后,心中生厌了。 不过,在一旁的狐山,却并不这么认为。 狐山接触过很多如齐成楚这样的正道修士,她深知——厌恶卫图只是齐成楚“烦躁”的表层原因,真正原因是齐成楚对投身魔道后,心里逐渐有了负担。 “他即便突破,修为不稳,于你我而言,也不过是蝼蚁,不必担心。” 狐山轻笑一声,宽慰道。 “也罢。”听得此言,齐成楚绷紧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他点了点头,继续引路,前往南荒古原。 另一边。 卫图对齐成楚的“发疯”,并未在意,他的心境,愈加平和了。 敌人越不冷静,意味着他在此间的胜算,也就越大。 这反倒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 前往太虚境,总共有两条路。 第一条,从郑国庆丰府铜壶山,借助古传送阵,进入太虚境。 第二条,从南荒古原,借助申屠上人当年所掘的地宫“盗洞”,直接进入太虚境外域的“血蜃洞”。 第一条路,韦泰等人走过,卫图和鲍思燕当年在搜魂韦泰等人的神魂时,得到了这一隐秘。 “看来,齐成楚在此之前,和鲍思燕的沟通有限。” 待看到齐成楚引路,朝南荒古原行进后,卫图顿时有了相应的判断。 这个判断,于他至关重要。 ——上次在太虚境时,鲍思燕可是亲眼目睹他在血屠海“身死”。而且,鲍思燕走完了太虚境全程,甚至比他更深入,进了内域。 “太虚境内部,危险至极,天尸道友若是信卫某的话,尽早撤退。” 到了南荒古原,卫图对天尸老怪,再次劝说了一次。 毕竟,他可没有十足把握,能援救这位行事仗义的道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太虚境内藏有元婴机缘,若这次老夫不去,恐怕毕生再有此机了。” 天尸老怪桀桀笑了几声,语气颇为从容,似乎并不担心此间危险。 “道友志高,必有证就元婴一日。”卫图语滞,他打住话头,不再相劝,默默赶起了路。 等临近地宫的时候。 就在卫图猜测狐山、齐成楚二人,该以何种方法,引开鬼罗魔主等驻守在地宫附近的魔道高手时,狐山拿出了两枚朱红符箓,分别递给了卫图和天尸老怪。 “这是抽取合欢宗弟子魂魄,制成的化灵符,想来……卫道友应该在我那师弟身上,体验过了。” “贴上这化灵符,便可伪装成合欢宗弟子,进入太虚境了。” 狐山嘴唇含笑,狐媚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卫图二人,勾人魂魄。 “化灵符?”卫图没有理会狐山言语中的挑衅之词,他伸手接过朱红符箓,开始检查里面是否存有陷阱。 作为三阶符师,在得到“夜叉化灵符”后,他便对其进行过多次研究。 虽不能复制化灵符的制法,但论起对这化灵符的精通,他自信,已经不输于大多拘灵派门人了。 “没有问题。”卫图对天尸老怪目光示意,轻微点了一下脑袋。 符箓非是普通灵物,越是高级的符箓,越是不容变更符文。 一个节点的改动,便会致使整张符箓彻底崩盘,毁于一旦。 卫图自忖,狐山纵使会符道,其符道造诣也不会超过四阶,在这两张化灵符上,根本没有能耐“胡乱作为”。 …… 有了狐山的化灵符。 卫图一行五人,很顺利的易容成了合欢宗弟子,走进了地宫。 和五十多年相比,地宫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沿路上,多了许多巡逻的天绝魔宫和合欢宗的魔修。 接下来。 第三道魔关,血蜃洞。 第四道魔关,五毒沼、炎晶沙漠。 第五道魔关,卸山岭。 第六道魔关,血屠海。 到了血屠海后,天绝魔宫和合欢宗这两大宗门的魔修,基本绝迹了。 再无一人了。 “狐山!受死!” 血屠海上,卫图突然发难,他凝聚煞魔真甲,怒喝一声,十数张三阶符箓脱袖先行,刺向狐山、齐成楚二人。 随后,卫图再手持刺云簪,近身上前,以极速攻向狐山的后背。 道道残影, 瞬间出现在了血色海面之上。 这突如其来的突袭,让狐山和齐成楚二人痴愣了一下。 包括天尸老怪,他也没想到,卫图竟会突然在此时此刻发难。 天尸老怪也来不及多想,他咬牙,紧随其后,便对距离身边最近的齐成楚发难了。 “地尸出!”天尸老怪怒吼一声,披着蓑衣的身体,蹦出了一个包裹深黄色尸裹布的行尸。 这行尸动若脱兔,速度一点也不慢于攻向狐山的卫图。 一旁的狐山、齐成楚二人虽然心中发懵,但应对敌袭,却是一点不迟。 “小小伎俩!”狐山冷笑一声,她窈窕身影一动不动,柔荑右手伸到了身后,掐了一个奇怪的法印。 瞬间,突袭的卫图,感到神魂传来了一股僵滞之感,动作变缓了许多。 相比狐山,齐成楚的动作就暴烈了许多,他冷哼一声,掌间多了一柄青色软剑,然后朝地尸所在方向,狠狠劈了一下。 只听轰的一声。 地尸被青色软剑化作的青虹瞬间击退,沉溺在了血屠海之内。 击退地尸后,青色软剑悬滞在空,化作丈许大小的青鳞大蛇,一个甩尾,便将天尸老怪打得皮开肉绽、浑身带伤。 在看到天尸老怪暂无反击之力后,青鳞大蛇再扑向了正被狐山法印所摄的卫图身上,蛇躯缠绕,准备对卫图进行下一步的束缚、禁锢。 但这时,卫图已经缓过了神来,神魂挣脱了束缚,他一翻掌心,祭出了一枚幽光凛凛的宝珠,向面前的青鳞大蛇照了过去。 这宝珠,正是卫图手上的三阶奇宝——定光珠。 定光珠喷出灰色光雾,瞬间便禁锢住了青鳞大蛇的动作,让其动弹不得。 “小小把戏。”齐成楚见此,并不在意,他早就知道卫图手上有定光珠了,对此怎么可能不加防备。 齐成楚面泛冷笑,他袖袍一挥,取出了一根金丝绳,向前扔了过去。 只听“嗖”的一声,金丝绳化作绳索,径直套向空中的定光珠。 然而—— 令齐成楚意料不及的是。 卫图并未及时撤去定光珠,相反他身子向前一撞,直接把定光珠、金丝绳、青色软剑强行揽在了怀里。 这作死的一幕,彻底打懵了齐成楚和狐山二人,毕竟卫图只是炼体三阶初期,根本抵不住三阶上品法器攻击之利。 “找死!”齐成楚催使法诀,准备绞杀卫图这个愣头青。 不过,齐成楚的反应慢了一拍。 还不等他催动法诀之际,卫图便已怀抱三件法器,一头扎进了血屠海。 血屠海海水特殊,不仅存有毒性,侵伤修士法体,还对神识有隔绝作用。 因此,当卫图携裹齐成楚的两件法器进入血屠海后,齐成楚便再难感应到自己的这两件法器了。 “等他浮上来,再行袭杀。”齐成楚很能沉住气,一脸淡定道。 “先审讯天尸老怪。” 齐成楚目光一转,看向适才被他打为重伤的天尸老怪。 只是,奇怪的是,齐成楚在天尸老怪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生气。 “死了?”齐成楚皱眉,他伸手摄来天尸老怪的尸体,一翻蓑笠,里面确实是一副刚死的金丹老翁。 “老东西,想不到这么不经打。” 齐成楚暗道晦气,他本以为这天尸老怪手段不凡,这才有自信敢仗义出手,帮助卫图。 却不料,都不是他的一击之敌。 仅是普通金丹初期修士。 …… 时间缓缓流逝。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半天一晃而过。 在血色海面上的狐山、齐成楚二人,始终不见卫图浮出海面。 像是真死了一样。 “普通金丹,顶多在血屠海内撑一个时辰,法体不灭。卫图是炼体三阶,法体双修,但最多也只能撑半天,不可能这么久,一直都没浮上来。” 狐山脸色,有些难看了。 太虚境她只探索到了一半,怎会甘心,就这样半途而废。 “除非血屠海下,另有空间,可以隔绝海水的侵蚀?”齐成楚面色阴沉,提出了一个合理的假设。 “大海茫茫,你我如何去找?” 狐山柳眉微颦。 这半日间,在看到卫图迟迟不见踪影后,她和齐成楚都分别进入血屠海内查探过,但都没找到踪迹。 似乎,其肉身真消融在血屠海内了。 “上次,鲍思燕便说,卫图是在血屠海内身死的!不可能两次都这么巧。” 齐成楚攥紧拳头,他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被卫图摆了一道。 也怪他,错信了卫图欺骗车公伟的谎言,认为卫图是靠三阶肉身,骗过了鲍思燕和鬼罗魔主等一行人。 “想不到卫图这厮,连他的师父都骗,真不当人子!” 齐成楚心中暗恨。 “遭了!卫图既决定入血屠海逃生,那么此前,他定给天绝魔宫和合欢宗传信了。”这时,狐山脸色突的一变,阴沉的可怕。 换位思考,若她是卫图,定会在脱身之后,使出这一驱狼吞虎之计,让她和齐成楚二人,死无葬身之地。 “什么?给天绝魔宫和合欢宗传信?” 齐成楚再难镇定,震惊道。 他实力不弱不假,但并无自信,去抵挡两大宗门的魔修联手来攻。 更别说,鬼罗魔主、凝烟老祖二人,也是顶尖的强者之列。 “先别着急,我在进入太虚境之前,也在天绝魔宫之内,安插了同门。只要这位师妹机灵……应当不会危险。” 狐山忽的想到了这一点,脸色复而平静了不少。 …… 同一时间。 血屠海之下,石窟内。 卫图和天尸老鬼相隔十数步远,盘膝打坐,恢复元气。 “想不到这危地之中,还有这一宝地。”天尸老怪啧啧感慨。 在看到卫图突然出手,他还误以为卫图得了失心疯,却不料,卫图竟然是早有打算,准备借此脱身。 “不愧是我认识的三哥,向来谋而后动。”天尸老怪心道。 “这是夺走齐成楚的两件法器。这次天尸道友相助,卫某感激不尽。天尸道友可以任意挑选一件。” 卫图从袖中取出,此前掠走齐成楚的青色软剑、金丝绳。 “这件金丝绳吧。”天尸老怪也没客气,拿走了金丝绳。 束缚法器,论价值,比一般的攻击法器,要值钱的多。 卫图如今已有了“蓝戟兜”和“定光珠”这两件束缚法器,对这件“金丝绳”并不渴求,反倒缺少如青色软剑这等正常的攻击利器。 因此,天尸老怪的选择,倒是正中他的下怀。 “不瞒天尸道友,此前卫某在这太虚境内,有一太虚石……”卫图面带歉色,说起了太虚石的作用。 太虚石只能带一人离开。 除非天尸老怪能如裂空雕一样,甘愿做他的“灵宠”,否则按照规则,他根本难以带天尸老怪一同离开。 这也是为何,他在前往太虚境的路上,要劝说天尸老怪慎重考虑了。 因为他能跑,天尸老怪跑不了。 “老朽有数种脱身秘术,卫道友倒不必为此担忧。”天尸老怪笑了几声,一副不怎么介怀的样子。 “这样的话……” 卫图面泛犹豫。 毕竟,为了一关系不近之人冒险,有违他一向的行事风格。 而且修仙界险恶,他也摸不准,天尸老怪接近他,是否另有企图。 傅麟师父,这一层关系,还是太远了。其仗义的不太真实。 “天尸道友既然愿在镇乌仙城前,为卫某挺身而出,现今,卫某也不好弃天尸道友一人而走……” “卫某,愿意陪天尸道友一道出去!”卫图下定决心,斩钉截铁道。 倘若万一,万一天尸老怪是真心帮他,然后不幸在太虚境内殒身……他恐怕一辈子,都难以原谅自己。 行事,有可为,有可不为。 “还是那个三哥!”听到这话,天尸老怪被蓑衣挡着的脸部,露出了释怀且轻松的笑容。 当年,兄弟四人结义。 在凡俗中,从无一人贪生怕死。到了修仙界,贪慕了仙途,或许会导致犹豫……但事实上,每个人的骨子里,从来都没改变过。 …… 血屠海,临近卸山岭的海岸上。 狐山和齐成楚,焦急的望着卸山岭的谷口,等待着结果。 卸山岭是特殊环境,一旦两大魔宗真要围攻他们,单是走卸山岭,便要耗费至少数月的时间。 因此,看卸山岭的动静,便能决定他们在太虚境内的下一步行动。 等了两三天。 谷口处,出现了一个黑裙女修。 这个黑裙女修脚步轻盈,竟不知使用了何种秘术,仅花费了不到五天的时间,便渡过了卸山岭的重力禁制。 “二师姐,小妹已经把知道二师姐进入太虚境的两大魔宗之人,全杀了。无一活口。”黑裙女修温婉一笑。 “杀了?那岂不是变相告诉鬼罗魔主、凝烟老祖太虚境有变?” 齐成楚闻言,脸色微微一变。 宗门修士和散修不同,在门内都留有魂牌,大规模陨落后,宗门修士一定会就此事,立刻展开调查。 “齐道友勿惊!我这师妹,杀人手段与其他修士不同,哪怕灭了活口,除非有人故意探查,不然数年下来,几乎和活人一样,分不出生死。” 狐山笑了笑,解释道。 听此,齐成楚的脸色,这才好转了一些,如释重负了。 “对了,二师姐,这次你们杀的那个修士是谁?怎么会让二师姐伱,也伤了脑筋,让小妹相助。” 黑裙女修温雅浅笑,好奇询问。 “说起来,这个修士,小师妹你还真的认识。在百多年前,就是他,让你被迫逃到了妖狼山脉,投入到了师尊门下。” 狐山仙子打着哑谜。 但熟知自身经历的黑裙女修,又岂能不知狐山仙子所言的修士是谁? 黑裙女修神色微变,粉脸上的笑意一一收敛了下来,她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狐山仙子,“二师姐,你说的修士,可是那位三阶符师卫图?” “不错,正是卫图!”狐山仙子微微颔首,她不介意,在此刻卖个顺水人情给这个师尊看好的小师妹。 只不过,她没注意到,此刻黑裙女修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 “卫图?!” 这一刻,黑裙女修的脸色彻底转冷,冷得可怕,她眸露厉色,一字一吐,咬牙切齿道:“你敢杀我的人!狐山,你得为此偿命!十倍偿还!血债血偿!” (本章完) 288、三具棺椁,我似乎喜欢上了他(求订阅) 话音落下。 周遭的氛围一片死寂。 齐成楚怔了。 狐山的脸色彻底铁青了。 没人会认为,这黑裙女修此刻所说的话,是在开玩笑。 十倍偿还!血债血偿! 这是只有对仇家,才会说的话。 “宫舒兰,你个贱货!我狐山帮你杀了你的仇敌,伱反过来,还要杀我?好得很!好得很!”狐山仙子怒极反笑,她压抑着怒火,转为嘶哑的男音,语气嘲讽道。 她此刻,可无暇心去解释:卫图并没有死,而是大概率逃生了。 纵然狐山知道,在太虚境内,与宫舒兰“以和为贵”更为重要。 但相比眼下的安全,狐山更在意,她日后在拘灵派内的威望。 今日若不治治宫舒兰这个小师妹,待离开太虚境,她不仅会因威望大减,难在拘灵派内抬头,而且“五行婴”亦有可能,会与她失之交臂。 后者,更让她难以忍受。 拘灵派,可不是什么论资排辈的地方。而是魔道中的邪道。 狐山倒要看看,宫舒兰有何本领,竟敢在她面前,说出这么一番话。 “狐山道友、宫道友,现在是在太虚境内,两位道友慎重考虑……” 见此,齐成楚大感头痛,不过为了自己的前途和小命着想,他迫不得已,只得上前一步,劝说二人了。 但他话刚说到一半。 在卸山岭谷口的宫舒兰,便直接动手了。其手掐法诀,道了声“疾”,面前五步外,便浮现出了三具倒竖棺椁。 这三具棺椁,每一道棺椁,都透露出在金丹境之上的威压,令人心悸。 左边棺椁率先破开,走出了一个身穿练白劲装的持剑老者,其身上浮现着霸道的剑道气息,强大的法力波动,致使周遭空间微微震颤。 “皇天剑主?” 齐成楚率先认出了这位持剑老者的身份,在他初入修仙界时,这位“皇天剑主”便已是庇护苍穹城的元婴老祖了,受到了靖国上下修士的一致尊崇。 只是,齐成楚记得,早在四百多年前的时候,皇天剑主便已经坐化了,怎会突然出现在此处? “这元婴修士只是人傀,最多只能发挥生前的三成实力,齐道友不必担忧。”狐山对齐成楚传音道。 金丹和元婴之间,隔着一个大境界,尽管他们两位“金丹大修”已经无限逼近于元婴境了,但论起战力,和元婴境还是相差极大,有若天堑之别。 狐山不得不暂安齐成楚之心,以防其临战脱逃,或者生出什么异心。 “这贱人是借助拘灵符和鬼傀宗秘术,控制的这些元婴尸骨。” “以她实力,操纵元婴人傀还很勉强,无法一口气控制三具元婴人傀,这是你我的战机。” “抢先一步,夺走另外两具棺椁。” 狐山经验老道,熟知宫舒兰的对战手段和掌握的秘术,因此在对峙的一瞬间中,便找到了宫舒兰的破绽之处。 而她之所以不擒贼先擒王,则是知道宫舒兰灵体的特殊性——除非同时杀死与其性命相连的另一人傀,不然宫舒兰永远都不会身死。 “好!”齐成楚习惯性的相信狐山,毕竟相比狐山,宫舒兰不仅境界更低,而且还只是其在门内的师妹。 况且,“杀死”卫图,他才是那个最大的杀人凶手。 话音落下。 狐山和齐成楚二人,一前一后,瞬身上前,准备夺走宫舒兰施法召唤而出的另外两具倒竖棺椁。 不过,就在二人接近棺椁之时。 最早破开棺椁的“皇天剑主”在宫舒兰的操控下,动了。 他的速度比狐山、齐成楚二人更快,宛如一道剑光,直接拦在了二人面前,三两拳便将二人轻易击退了。 同时,皇天剑主冷哼一声,一甩袖袍祭起腰间长剑,对前来袭击的狐山、齐成楚二人狠狠斩去。 这七尺长剑,在劈向二人的时候,化作了一道璀璨黄霞。 黄霞中爆射出无数道细小的黄色丝线,宛如道道针芒一般,朝狐山、齐成楚二人周遭席卷而去。 “是皇天剑主的剑气化丝!他的剑道造诣,是靖国第一,当年号称是边境第一剑修。” 望见此幕,齐成楚神色微变,他一边对狐山解说这神通的由来,一边施法祭出一盏古灯,抵挡纵横而来的剑气。 在法力的催使下,古灯大放光芒,凝聚除了一个蓝晶护罩,牢牢罩在了齐成楚的法体之外。 砰!砰!砰! 黄色剑气落在蓝晶护罩之外,虽未立刻将这一护罩击碎,但其涤荡而来的巨力,也让藏身其内的齐成楚,大感吃力,气血浮荡不止。 “剑气化丝?”狐山柳眉紧皱,她轻喝一声,身上的粉白长裙瞬间如花瓣般绽开,化作毛绒绒的巨大狐尾,将她的法体牢牢护在了里面。 这一秘术,若在血屠海石窟的卫图看到,定会认得,其与御兽宗修士左魁当年施展的“兽化之术”一般无二。 只是,左魁多出的是金色猿臂,而狐山多出的是粉白狐尾。 粉白狐尾坚不可摧,甚至比齐成楚的古灯法器还要胜上一筹,在面对皇天剑主的剑气化丝神通时,包裹在狐尾内里的狐山仙子,几乎毫无损伤。 不过—— 狐山、齐成楚二人的被迫防御,也让宫舒兰彻底争取到了时机,将右边棺椁的元婴人傀,亦召唤而出了。 “呼延鹏?”这次,狐山和齐成楚二人皆认出了这第二具棺椁中的元婴人傀曾是何人的尸骨了。 其正是两百年前,正魔大战中,靖国陨落的第一位元婴修士——御兽宗的太上长老呼延鹏。 呼延鹏中年模样,一身淡蓝道袍,内里隐隐罩着一领暗红甲胄,右手持有一只金刚镯。 “想不到,这贱人,竟然连呼延鹏的墓穴都盗了。也不知,她那第三个棺椁里面,装的是哪一位的元婴尸骨。”狐山脸色阴寒,冷声道。 此刻,她当然不是为“皇天剑主”、“呼延鹏”这些被盗尸骨的元婴前辈叫屈,而是为她自己的处境,担忧起来了。 内有宫舒兰反水,外有鬼罗魔主等人虎视,搞不好,她今日说不定真的会陨落在这太虚境之内了。 ——狐山并不认为,都闹到如此地步了,宫舒兰这个小师妹还会帮她,不把今日她和齐成楚偷闯太虚境的事,泄露给外面的鬼罗魔主等人。 鬼灵体这种特殊体质,逃命的手段一流,非是她能媲美的。 换言之,引来鬼罗魔主等人,宫舒兰能跑,她和齐成楚,可难跑了。 不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就在狐山和齐成楚二人,认为宫舒兰还会唤出最后一具棺椁内的元婴人傀时,宫舒兰似乎神识不支了,她重新掐了一个法诀,收回了这具棺椁,取出了四具金丹境的人傀。 后者数量尽管更多。 但相较于三位元婴人傀合力,明显是后者更为容易对付一些。 “狐山!我要你为卫道友陪葬!” 宫舒兰眼眸赤红,脸上是写不尽的悲伤之色,她一掐法诀,融身进入呼延鹏的体内,兽化之后,朝狐山所在的方向,杀了过去。 …… 我叫宫舒兰。 未来,我还会有一个名字——胡瑶。 我出生的时候,宫家在丹丘山这座坊市内,仍旧荣光,是一声名赫赫的筑基家族。 宫家有件秘宝,名为血鬼玉。这件秘宝是我爷爷得到的。凭借这一秘宝,我爷爷从道途已尽的练气修士,突然晋升成为了筑基真人,在周遭地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不少修士都想探查,我爷爷到底得了什么机缘,这才麻雀变成了凤凰。 筑基寿四百,如无意外的话,我爷爷会庇护我一直成长,看着我长大,教我功法、秘术,修仙常识。 和众多修仙家族的爷孙一样。 但可惜的是,血鬼玉有副作用,虽能改善资质,但往往也会因此而耗费宿主大量的寿元。 在我八岁那年,爷爷死了。 那夜,宫家召开了紧急会议,作为家主的父亲,决定秘不发丧,以闭关为由,隐瞒爷爷的死讯。 爹从爷爷的丹田内,抠出了一面散发着绿色光芒的骷髅玉佩。 原来,这就是血鬼玉。 躲在暗处的我,第一次看到了传说中的宫家秘宝,这外人垂涎的筑基机缘。 这一夜,娘和爹也发生了争吵,娘不想让爹步入后尘。她甘愿从此隐姓埋名,放弃宫家基业,也不愿爹为此耗费寿元,做一个短命的筑基修士。 三年后,爹失败了。 他没有晋升筑基境,境界永远停留在了练气九层。 爹一死,宫家这个弱小的筑基家族,再也没有……有能力掌舵的人了。 爷爷离世的消息,开始在丹丘山内不胫而走。毕竟爹死后,爷爷没去参加爹的葬礼。这是爷爷已死的最好佐证。 一众修士,再次觊觎了那能让爷爷突破筑基的“宫家秘宝”。 娘想要带我离开,她拿走了爹的血鬼玉,放在了我的怀里。 但娘没走成,她踏出丹丘山的第一步,便被劫修袭击了,不慎命陨。 这年,我十一岁,我猜出了,娘的死,与丹丘山的修士分不开关系。 舒云盟的陈塘、任一峰等人,都是暗中的凶手,是他们指挥了劫修,杀死了想要离开丹丘山的娘。 娘死的那一夜,我很恐惧,很害怕陈塘、任一峰等人,找到我。 我躲在家里,搂着那枚血鬼玉,瑟瑟抖抖的看着窗外的一切。 我爹的好友陈塘走了进来,他搜罗宫家的一切,什么都没找到后,便将目标放在了我的身上。 但惊奇的是,那枚被我搂在怀里的血鬼玉,竟然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陈塘失望离开。 而我,在后续的修炼中,发现了这枚血鬼玉的存在,其就在我的丹田内,在里面牢牢扎根了。 我从血鬼玉上面,得知了原因,原来我是传说中的鬼灵之体,血鬼玉真正的主人。 这一切都很巧,巧到我几乎不敢相信。然而,我不得不相信,因为这血鬼玉,我有了报仇的希望。 不过,很快,一盆冷水浇在了我的头上。 为了谋夺宫家秘宝,舒云盟开始对我进行了威逼利诱,想让我为了修行资源,献出自己所知的宫家秘宝。 修炼的窘境,一直缠绕在我身上。直至十五岁的时候,这才迎来了转机。 借助“血鬼玉”,我终于可以制作与我性命相连,神识操控的人傀了。 不久,棚户区的娼妓胡瑶,成了我手上的第一个人傀。 胡瑶被王公子折磨,几近身死,只有人傀,才能让她“复活”,并报仇雪恨。 胡瑶同意了我的恳求。 事实上,她即便不同意,我也会将她制成人傀。 有了胡瑶相助,我开始赚取灵石,一点点的修炼。我对外放出音信,是宫家给我留了一笔遗产,这才能让我安心修炼,不用变卖财物。 时间流逝。 我的境界越来越高,需要机会,逃出丹丘山,择机筑基了。 但这年,我碰见了一个修士。 准确来说,是一个男修。 那时的我,或者说胡瑶,正在丹丘山的溪边浣衣,我遥遥看到了从遮掩阵法外走进的青年武者。 这个青年武者,样貌并不怎么出彩。至少相比他身旁的结义兄弟,逊色了不少。 不过,相较他的兄弟,这个青年武者更会做人一些,很快就和我攀熟了关系,成为了我的“朋友”之一。 我意外得知,青年武者和他结义兄弟之间,似乎有笔来历不明的灵石。 老谋深算的我,认为这是一个我逃出丹丘山的机会,我开始与这位青年武者接触,试图将陈塘等人的注意力,转移到青年武者的身上。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成功了。 我逃出生天,并且在外突破筑基了。 但我永远都无法忘记。 在妖狼山脉外,那青年武者得知真相后,眸底深处,透露出对我的仇恨。 我很内疚。 哪怕是青年武者事后追杀我,我也不责怪他,毕竟是我欺骗在先。 到了靖国,到了魔道地界,我又见到了许多人,我已经能忘记这个青年武者,但……有对我这个灵体修士献殷勤的,也有对我冷眼旁观的。 却唯独没有,再次愿意,与我这个当年的娼妓,真心相交的人了。 我……似乎真心喜欢上了他。 …… “死!”宫舒兰双眸蕴泪,操控呼延鹏这御兽宗太上长老,向狐山,狠狠的厮杀了过去。 推本朋友的书。 书名:《游戏成真,我在现实成仙了》 简介: 当玩游戏就能变强,我为什么还要出去冒险? 所谓修仙,就是要比谁活的久! 杀敌不算本事,活着才有未来! 古修陵墓、宗门遗址、洛城古都…… 陆晨游走在游戏中的一个个副本,探索一个又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只是……我在游戏中的老婆,怎么追到现实来了!” 陆晨望着面前头戴凤冠,面无表情的红衣女帝,满头大汗。 这一切,要从他手贱的打开了游戏中的一个棺材说起…… (本章完) 289、与虎谋皮,车公伟的无奈(求订阅) 另一边。 一个多月前。 南荒古原上,从金陇谷一路赶来的车公伟,终于到了太虚境之外。 没有狐山、齐成楚这两大高手引路,车公伟不可避免的,在黑血沼泽内,耽误了不少时间。 因此,他晚了卫图一行人至少两三个月的时间,才到了太虚境。 “有两大魔宗修士巡逻,该用何种办法,才能进入太虚境?” 地宫百里之外,车公伟遥遥望了几眼来回巡逻的天绝魔宗和合欢宗的弟子,眉宇紧皱道。 他可不像狐山,拥有那么多奇诡手段,能借“化灵符”,轻而易举便混进了太虚境之内。 “去找鲍思燕帮忙。” 想了一会,车公伟还是毫无办法,他只得咬牙,壮着胆子去联络投靠魔道的鲍思燕了。 这是他能想到,进入太虚境的唯一办法了。 虽然有泄密的风险,但总好过,眼睁睁看着卫图、苏冰儿陷入魔窟。 ——假若卫图、苏冰儿这两个弟子,是在战场上战死、在战场上被魔修捉捕,车公伟虽然愤怒,但也不至于,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赶来营救。 他的命也是命。 犯不着为几个徒弟,搭上自己的一切。 但在他的眼皮底子,因为自己对齐成楚的错信,而导致徒弟被劫走……这性质便大大的不同了。 故而,这次车公伟不止是为了卫图、苏冰儿这两个弟子而来,也是为了他心中一直坚守的道义而来。 …… 南荒古原。 地宫内的走廊上。 鬼罗魔主、凝烟老祖等金丹魔修正阴沉着脸色,向地宫深处疾驰。 适才,二人得到属下禀告,已经知道了狐山、齐成楚二人的潜入。 花费五十多年,好不容易即将清理完了太虚境内域的灵毒,现在狐山二人赶来摘桃子,鬼罗魔主等人岂能去忍。 “咦?”这时,跟在鬼罗魔主身后的鲍思燕轻咦了一声,她目光闪烁,看了一眼面前的鬼罗魔主,低声道:“魔主,有散仙盟修士联系我了。” “散仙盟修士?”鬼罗魔主闻言顿步,他回头看了鲍思燕一眼,“此人是谁,怎会在此刻突然联系于你。” 鬼罗魔主记得,混入太虚境的齐成楚,恰恰便是散仙盟的盟主。 现今,这个散仙盟修士突然联系鲍思燕。他可不认为,这件事是一件巧合。 “凝烟,你先进去,本魔主先去忙一点小事。”鬼罗魔主嘴角微翘道。 听到这话,凝烟老祖虽然内心疑惑,但也没有胆子去询问鬼罗魔主到底要忙何事,她点了点头,便带其余修士继续赶路了。 随即,鬼罗魔主和鲍思燕一同而出,去见在地宫之外的车公伟。 …… 与鲍思燕相约见面,车公伟并非毫无防备之心。 待鲍思燕和鬼罗魔主赶至约定地点时,只见到了车公伟放的一具傀儡法身,并无车公伟的本体。 “车公伟符道造诣不浅,他估计用了符术,封印了自己的气息。”鲍思燕环视周遭,对鬼罗魔主传音道。 躲在暗处的鬼罗魔主听到这话,微微颔首,示意鲍思燕和车公伟先谈,问清车公伟找她的目的。 “鲍道友,这次车某找你,与我两个徒儿有关……”车公伟直入主题,道明自己找鲍思燕的原因。 “什么?卫图还活着?” 听得此言,鲍思燕又惊又怒,五十多年前,她被迫成为了鬼罗魔主的奴仆,但卫图竟然毫发无损的去了康国? 但截然不同的境遇,任谁来了,心里估计都会充满怨愤。 “卫图?”另一旁,鬼罗魔主听到车公伟的话,也陷入了沉思。 他没想到,当年与鲍思燕同伴而行的卫图,竟然福源不浅,在太虚境内活着出去了。 鬼罗魔主直觉,卫图身上,定然掌握他不知道的太虚境隐秘。 不然的话,卫图不可能在绝境中,死里逃生,躲过了他的法眼。 “卫图这条线很重要!或许,他知道须弥牌在哪里。”鬼罗魔主心道。 ——须弥牌是打开内域石魔塔的关键。只有找到须弥牌,他才能真正获得石魔宗万年之前的遗产。 他思忖片刻,传音鲍思燕,让鲍思燕答应车公伟的要求,并与车公伟合作,亲自送车公伟进入太虚境内。 闻言,鲍思燕一一照做。 “与虎谋皮,稍有差错,便性命难保,不过……”车公伟注意到了鲍思燕与他交流时的不自然,以他的江湖经验,哪能不明白这是鲍思燕和鬼罗魔主做的一个局,故意引他入套。 但……他毫无办法了。 只得选择这一方法了。 进,还有可能救出两个徒弟。 退,便会悔恨终生了。 “车某既入魔窟,便已有舍身成仁的想法了,鲍道友,车某希望伱……行事能够慎重!” 傀儡法身沉声道。 语毕,车公伟真身从东南方向而出,落步在了鲍思燕的面前。 这句话,车公伟自然不是对鲍思燕说的,而是对鲍思燕身后的鬼罗魔主所言。 他的言外之意很明显: 一旦鬼罗魔主敢打他主意,他与鲍思燕不同,并不会苟活,而是会立刻和鬼罗魔主拼个你死我活。 “放心!本魔主从不强迫人。相反,如车道友这种性子的正道修士,本魔主一向极为欣赏。” “况且,你我有共同的敌人。” 鬼罗魔主抚掌而赞,从暗处亦走了出来。 听此,车公伟暗暗松了口气,他最怕的便是,鬼罗魔主因正魔之别,对他大打出手,少了斡旋的余地。 太虚境内,有了鬼罗魔主的介入,多方势力之下……他营救卫图、苏冰儿的可能性才能大上一些。 “若早知会有今日之险,当年在红河山的时候,就不应该,去收卫图、苏冰儿为徒了……” 车公伟暗叹一声。 …… 有了共同敌人,鬼罗魔主很快便和车公伟达成合作,三人在凝烟老祖之后,进入太虚境,赶往血屠海。 然而—— 待他们三人到了之后。 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血屠海这一地域,到处都是宫舒兰和狐山、齐成楚二人战斗的痕迹,满目疮痍、不复先前的“山清水秀”了。 而且,狐山和齐成楚这两个他们所臆想的大敌,此刻尽皆带伤。 狐山断去一臂,脸色苍白,法力比巅峰之时,低落了不少。 齐成楚衣衫破碎,法体血迹斑斑,胸口处向下凹陷了一大部分。 “小师妹,够了!鬼罗魔主赶到,你我若不联手,再打下去,恐怕都会死在这里。”狐山喘了几口气,提醒悬浮在“皇天剑主”身后的宫舒兰。 她并不确定,此时的宫舒兰到底有无逃出太虚境的能力,但这不妨碍她,为了生机,去说出这一句话。 至少,这可以营造一种她和宫舒兰联手的表象,让鬼罗魔主等人为之忌惮。 宫舒兰没有回话,目光冷冷的看着与他对峙的狐山二人。 另一旁,在鬼罗魔主身后的车公伟,则是趁机问起了齐成楚,关于苏冰儿和卫图的消息。 “苏冰儿?这就是了!” 狐山代齐成楚回答,她指了指站在岸边的苏冰儿,语气略显嘲讽道。 “至于卫图……” 说到这,狐山脸色有些难看了,“他逃到血屠海内,假死脱身了!” 狐山现在恨透了卫图。 要不是卫图逃生,按照计划,她焉能与宫舒兰对上,并损伤了法体。 “卫图没死?” 这句话,在大战的这数日时间内,宫舒兰听到了不止一次,不过她都以为是狐山故意诈她。 但在看到鬼罗魔主等人,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时,宫舒兰死寂的心,再次跳动了几下。 “或许狐山说的是真的!” “卫图真的没死!” 正在遁逃的宫舒兰真身,忽然顿住了脚步,等待几人的进一步对话。 “血屠海?上一次,卫图便是陷入血屠海内,假死逃生了。” 鲍思燕语气冷漠道。 (本章完) 290、攻守易势,金丹中期(求月票) 其他人或许能被卫图假死脱身骗过,但她这个已经上过一次当的“同伴”,又岂会再被卫图愚弄第二次? 鲍思燕坚信,卫图落入血屠海后,一定没死,现今正在某处地方逍遥快活呢。 话音落下。 听到鲍思燕这言之凿凿的指证,在场众修无不对狐山所言卫图假死的事,信了大半。 这事,也不容他们不信。 毕竟有卫图上次成功逃生的实例在。 “小师妹,听到了吗?卫图没死!”这时,狐山幸灾乐祸般的再次说话。 她道:“本来,卫图逃生而走,仅凭我们两人之力,在血屠海找不到卫图的话,只能无奈放他离开,你现在引鬼罗魔主等人过来……呵呵,是在逼死卫图……” “有趣!有趣!”狐山抚掌而叹,“你这个有心为卫图报仇的人,竟然成了杀害卫图的最大凶手。真是世事无常啊。” 遁逃的宫舒兰一听此言,粉脸顿时煞白了起来,再难保持平静了。 狐山的话没错。 她此前的行事也没错。 但错就错在,造化弄人。她好心,办成了坏事。 倘若卫图死了,她引来的鬼罗魔主等人,会第一时间杀死擅闯太虚境的狐山、齐成楚二人,铲除这两个敌手。 但现今,卫图没死。 这一切便都变了。 相比狐山、齐成楚二人,鬼罗魔主等人会更在意假死脱身的卫图。 ——因为卫图身上,掌握有太虚境的更多隐秘。不然其也难以完成,在血屠海这危险之地,假死脱身的壮举。 或许,过程中,鬼罗魔主会收割走狐山、齐成楚二人的性命。 但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本来已经安全的卫图,在她的“画蛇添足”之下,变危险了。 若无她横插一脚。 卫图引来鬼罗魔主等人,即便鬼罗魔主等人对卫图的假死脱身心存疑虑,但当务之急,必是先对付处于全盛状态的狐山、齐成楚二人,而非立刻调转枪口,寻找卫图。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卫图逃生的希望,会更大一些。 现在相反,面对受伤的狐山二人,鬼罗魔主有制霸全局的把握,反倒不倾向先对付狐山二人,而是倾向于寻找卫图了…… 不然,这两拨人,可不会如此刻这般和睦。 “二师姐之意?”站在皇天剑主之后的宫舒兰假身,脸色冰寒,首次对狐山的诸多挑衅之词,有了回应。 宫舒兰不难猜出,狐山有与她讲和的意思,其想要和她一起联手对付鬼罗魔主等人。 适才的言语挑衅,只是给予她相应的心理压力,属于谈判的一种方式罢了。 此时,鬼罗魔主等人没有第一时间杀死狐山、齐成楚二人,并不意味着对这二人没有敌意了,不过是想先利用二人,找出卫图所藏身的地方。 事毕,再卸磨杀驴。 简而言之,如今的狐山二人想要求得活命之机,便不得不寻她援手了。 …… 另一边。 齐成楚亦在对车公伟暗中传音,想要争取到车公伟这一金丹真君相帮,增大赢面。 相比狐山挑衅般的谈判方式,齐成楚的话语便极为柔和了,直接摆明了双方之间的利益与矛盾。 “苏冰儿被拘灵符所困,除了狐山道友能解外,在场众修,无一能解。车道友即便是救下了苏冰儿,也难解除她体内的拘灵符,更别说带苏冰儿……从太虚境内安全离开了。” “还有卫图……” “车道友当真认为,鬼罗魔主等人会乖乖放卫图离开?” 齐成楚缓缓道。 齐成楚此举,也算兵行险招了。因为他无法判断车公伟是否如鲍思燕一样,现今已被鬼罗魔主彻底掌控,成为其奴仆了。 他只能凭借自己对车公伟的了解,相信这位老友,哪怕宁愿身死道消,也不投靠魔道。 “齐某愿发誓,从太虚境内安全离开后,必不再与卫图、苏冰儿等人为敌。” 齐成楚加大筹码。 听此,车公伟亦有所意动了。 他和齐成楚矛盾虽大,已成生死之敌,但眼下更重要之事,是活着从太虚境逃生,并带两个徒弟一同离开。 …… 狐山、齐成楚拉拢宫舒兰、车公伟时所说的话语虽然不少,但因是传音交流,在外界仅仅过去了不到三息时间。 因此,当鲍思燕指证卫图为假死时。 下一刻—— 车公伟便瞬身离开,站在了狐山、齐成楚二人的附近。 包括宫舒兰,在这一刻,也瞬间调转了枪口,与鬼罗魔主等人遥遥对峙。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 令鬼罗魔主、凝烟老祖等人始料不及,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不复初到时的轻松了。 论谋略,鬼罗魔主等人一点也不亚于狐山、齐成楚二人,但两者所面临的形势不同,前者稳住优势,便能胜利,而后者却必须绞尽脑汁,来化解不利局面……故而有心算无心,双方刚刚交锋,狐山二人就率先出招,抢夺了先机,胜了对方一次。 拉拢车公伟、宫舒兰二人后,算上苏冰儿,狐山、齐成楚这一方的金丹修士,已到了五人之多,论数量,丝毫不亚于鬼罗魔主、凝烟老祖这一方势力了。 有了对峙的基础。 “其外,等找到卫图……金丹数量到达六人之多。这次太虚境之行,不见得会失败。”狐山眼睛微眯,暗暗忖道。 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狐山了解卫图,知道其不会犯蠢,值此关键时刻,仍旧与她作对。 “好!好!好!”鬼罗魔主见此,连道了三声“好”字,怒极反笑。 他没想到,自己堂堂魔主之尊,竟然被狐山、齐成楚二人算计了一次,而自己此前,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要知道,在此之前,不论是车公伟还是宫舒兰,都是齐成楚、狐山二人的敌人。 前者,被齐成楚背叛,掳走了两个徒弟。 后者,与狐山、齐成楚二人大打出手,双方皆受了不小的伤势。 突然间,合纵连横了? “鬼罗魔主,妾身建议,先找到卫图,然后再合作共探太虚境。”狐山对鬼罗魔主的狂怒置若罔闻,她上前一步,建议道。 她不认为,鬼罗魔主会因一时之怒,而丧失自己探秘太虚境的大好时机。 ——此刻,不论是谁,都能猜到,能在血屠海内假死逃生的卫图,定然……知道太虚境内的不少隐秘。 其是打开太虚境内域的关键。 未见宝物,便两败俱伤,无论哪一势力的领袖,都不会这般犯蠢。 “你叫什么名字?”鬼罗魔主冷静下来,他认真的看了狐山一眼,嘴角微翘道。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阴谋诡计,都显得苍白无力。以他元婴化身的实力,解决区区五个金丹修士,并不吃力。 当年,万海真君、白芷等人,妄想在太虚境内域围攻于他,还不是惨败。甚至万海真君这个巅峰金丹,还被他活活吞了。 不过此时,鬼罗魔主还是对狐山这个使出阴谋诡计算计他的仙子,生出了几分兴趣。 他恰巧,缺了一位元婴道侣。 “妾身狐山。”狐山嘴角勾笑,她狐媚的眸子瞥了鬼罗魔主几眼,像是在爱人面前撒娇一样。 “这个提议,本魔主同意了。” 接着,鬼罗魔主语气淡漠道。 ——太虚境内域,一些灵毒还未被清理干净。狐山等人,适合去当这些马前卒。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还是与卫图有关。 他需要狐山这些人手,帮他在血屠海内,找到卫图的踪迹。 …… 血屠海海水隔绝神识。 因此,躲在石窟内的卫图,对岸上的一切都毫无察觉。 无论是宫舒兰为他报仇,还是车公伟赶到太虚境等等之事,他尽皆不知。 现在的他,一心沉浸在突破之中了。 在落日城沐浴圣泉的时候,卫图的修为便已提升到了金丹初期巅峰,而后横渡黑血沼泽的时候,借修行炼体动功,他的修为再度精进,只差一步,便可突破金丹中期了。 因此,潜入血屠海石窟,借白芷之手,布下防御的三阶防御阵法后,卫图便在天尸老怪面前,着手突破自己的炼气境界了。 这一步,几乎水到渠成。 四日后。 随着一道法力波动,卫图丹田内的浑圆金丹迅速急转,其表面,逐渐显露出了一道道繁琐的金丹道纹,在所处空间熠熠生辉。 金丹道纹,是金丹中期境界的标志。 有这一道纹,金丹修士才可逐渐蕴养自己的本命法宝,使其不亚于炼器师所打造的同阶法器,而且更胜一筹。 “地磁木灵种?” 这时,在璀璨金丹之下,卫图注意到了自己在练气境界时,所炼化的灵种异变。 被元重法禁这五彩霞光所包裹的青绿色灵种,在金丹道纹的蕴养下,多出了一些苍茫气息,竟泌出了几缕灰金色的霞光。 这灰金色的霞光,和元重法禁很是相似,但相比元重法禁这五彩霞光,其内里的禁制、符文更为深奥、复杂一些。 如果说元重法禁的符文,只是一缕细线,那这灰金霞光的符文,便是一根钢索了,其质提升了不止一倍、两倍。 “莫非是……” 卫图心中激动,立刻意识沉浸在脑海之中,去看金紫命格上的字迹。 [元重法禁(93/100):一日打坐五时,五百年即成。] 一百五十多年前,在筑基初期的时候,他以铁磁木灵液,练出元重法禁后,便知道了这元重法禁之上,还有更强的相应神通。 时至今日,元重法禁进度几近圆满。这灰金霞光,按照他的推测,应该便是元重法禁之上的“神通妙物”了。 “先静下心,一心突破,待突破结束,再仔细探查此物的妙用。” 卫图继续等待金丹蜕变。 直至第七日,椭圆金丹运转逐渐缓慢,表面的道纹一一敛去,平静了下来。 “二百七十四岁,金丹中期。” 卫图盘坐在石窟内,他睁开眼眸,感受体内的沛然法力,缓缓从口中吐出一口浊气。 这口浊气,实则也是灵气。 于底层修士而言,不亚于金丹精气了。 但在卫图这等大修面前,其不过是金丹运转途中,包含过多杂质的废气罢了。 “石窟里面并无灵脉,这一次突破,至少损失了我一万两千灵石。”卫图环顾四周泛白的灵石粉末,脸上露出了一丝肉疼之色。 不在灵地突破,便需浪费大量灵石,来填补突破之时所需的灵气了。 对任何修士而言,这都是颇为败家的行为。 “再接再厉,趁机一举突破炼体三阶中期。炼气、炼体双平衡。” 卫图一翻掌心,取出此前与俞童在玉河坊市交易的两颗“金刚果”。 金刚果,为萧国万佛寺产出的炼体秘宝。在其他国度,一果难求。 此果在拍卖会上价值,至少在一万五千灵石以上。 而且因其稀缺性,在拍卖会上,往往会被修士以两万以上的灵石价格,高价拍买。 上次在靖国的拍卖会上,卫图遇到的那颗金刚果,便被一位魔修,以两万七千灵石拍买走了。 俞童帮卫图代购的这两颗金刚果,价格虽没到两万七千灵石,但每一颗的平均价格,也在一万六千灵石了。 炼气成家立业,炼体倾家荡产。 这句修仙界的谚语,可不是白说的。 若非卫图丹符双绝,赚钱能力不弱,又劫杀了刘莫群、斩狼道人二人,单是购买这两颗金刚果,便足可让一普通金丹修士一贫如洗了。 金刚果凑近脸庞,卫图瞬间便闻到了这三阶灵果散发的诱人果香,他喉咙滚动了一下,咬破了这灵果的果皮,吃了一小口果肉。 瞬间,果肉内蕴含的强大灵力,在卫图的体内轰然炸开,一丝丝肉眼可见的金色灵光,渗入到了卫图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 一刻钟后。 卫图的躯体之上,浮现出了一层镀金般的金属光泽,宛如佛寺的护法金刚一般。 他的体内,气血涌动如河,每一次运转炼体功法,都会传出宛如江海拍岸时的波涛之音,令人清晰可闻。 同时,他胸口浮现出的“煞魔真印”,魔气滚滚,散发出恐怖的魔道气息。 一半如佛,一半如魔。 有三阶阵法的遮掩。 在外的天尸老怪,并不能看到卫图此时的突破场景,他默默感受着阵法内部宛如潮汐般的灵压起伏,脸上时而露出高兴之色,时而露出复杂之色。 “仙途难求,四人中,或许唯有三哥,才能真正成仙得道。” 天尸老怪轻叹一声。 数年前,三大部的试剑大会结束,他如愿以偿在凤乌部那里,得到了“融神花”。 然而,融神花只能暂解他的神魂之伤,并不能让他与“苍澜老怪”真正融合。 若百年内,再难找到解决之法,他的神魂便有可能,被苏醒的苍澜老怪真正吞食一空了。 届时,世上再无傅志舟了。 “志舟?”天尸老怪想起这个名字,嘴角露出一丝讽笑。 踏上仙途之人,只要不登顶,有精进之心,又怎会有真正的逍遥。 “血屠海有变化?”这时,天尸老怪脸色忽的一变,他走至石窟洞口,看向外面的血色海水。 和几日前不同,此时的血色海水暗潮涌起,不断冲击笼罩在石窟外的阵法结界,大有下一刻便将其彻底击溃的态势。 见此,天尸老怪哪能不明白,这是岸上修士正在搜检他和卫图这两个脱身之人。 “看三哥的突破气息,至少还需七八日时间,才能完成突破……岸上修士能卷起血屠海海水,其法力恐怕非是等闲……” “暗潮应是在试探位置,等暗潮结束,岸上修士估计会下血屠海搜查了。” 天尸老怪脸色阴晴不定。 突破之时,最忌打搅。一旦岸上修士找到正在突破的卫图,到那时,卫图不仅难以突破功成,反倒会因功法反噬,受到重伤,从此潜力大失,再无突破元婴的可能了。 “也罢!这算是我欠三哥伱的。”天尸老怪咬牙,他暗道了一句“天尸出”,他身边便多了一位一模一样的蓑衣老者了。 接着,天尸老怪再次掐诀。 这蓑衣老者便化作了长相平平、一身青袍的卫图模样了。而且其气息,也与正在闭关修炼的卫图,极为相近。 “去!”天尸老怪默念咒语,给这具行尸体内打入了数道法诀。 易容为卫图模样的行尸,立刻从石窟里面冲了出去,开始在血屠海之下,不断游走。 果然,随着行尸的离开,冲向石窟附近的暗潮也为之一停,改为追向行尸了。 这具行尸和金丹修士的法体不同,更为坚韧,能适应血屠海的环境。 因此,行尸潜入血屠海内,在天尸老怪的操控下,至多能坚持一日时间。 待一日时间一到。 天尸老怪召回行尸,清除其身上的血屠海海水之毒后,再派其继续迷惑岸上修士。 如此往复,天尸老怪拖延了四五日。 等到了第六天的时候。 天尸老怪在石窟之外,看到了潜入到血屠海之底的狐山、鬼罗魔主等一众修士了。 他的脸色顿时为之一变。 (本章完) 291、顺利突破,前往内域(求订阅) 现在,距离天尸老怪预估的卫图突破时间,还差三四天的时间。 面对狐山、鬼罗魔主等人。 显然,天尸老怪并无余力阻拦。即便天尸老怪去阻拦,也撑不了三四天的时间。 “竟然没死?”另一边,站在狐山身旁的齐成楚,在看到天尸老怪后,眸底露出了几分诧异之色。 与卫图、天尸老怪一战后。 他只以为卫图假死脱身了,没曾想,天尸老怪竟然也借尸道秘术,在他眼前诈死了,而非真正的道陨。 “好事一桩!”齐成楚内心欣喜,有了天尸老怪的站队,他面对鬼罗魔主等人,更有把握逃生,以及取得太虚境的机缘了。 同一时刻。 天尸老怪看向狐山、齐成楚等人的目光,也发生了变化,因为他发现车公伟和苏冰儿这师徒二人,赫然站在齐成楚的身后。 苏冰儿他尽管不认识,从未见过,但其所穿的衣裙,恰恰与他记忆中,那个跟随他和卫图一同前往太虚境的黑色笠帽女修一模一样。 只是,和黑色笠帽女修不一样。 此时的“苏冰儿”神色灵动了许多,更有生气了,不像之前的行尸走肉。 而车公伟,天尸老怪就熟悉多了。 他怎么可能不认识卫图这个名义上的师父。 望着这奇怪的一幕。 天尸老怪哪能不清楚,在他和卫图躲藏在石窟的这十几日中,曾经敌对的狐山、齐成楚二人,似乎有所“改变”了。 就如半年前,在镇乌仙城之下。 追杀卫图的狐山、齐成楚二人,在面对射日部、凤乌部两大部的逼迫时,与卫图从仇敌关系,转而成为了一定程度上的合作关系。 时移世易! 多了鬼罗魔主这一势力的掺和,他和卫图与狐山二人的敌对关系,又再一次转为了合作关系。共谋退路,共谋进路。 想及此,天尸老怪不再犹豫,他趁着双方势力对峙期间,取出一枚空白玉简,刻录信息后,用法力包裹,递向了石窟之外的车公伟。 不出天尸老怪的所料。 接过玉简后,车公伟开始与狐山、齐成楚,以及一位黑裙女修商量,而非立刻攻进石窟,破坏卫图的突破之事。 一刻钟后。 以鬼罗魔主、凝烟老祖等人为代表的一方势力率先撤离,而后狐山、齐成楚等一方势力,亦随即离开,远离了石窟。 “万幸!”天尸老怪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进了肚子,他盘坐在洞口,双手分别握紧一枚灵石,开始恢复法力。 与天尸老怪一样。 在石窟内,被三阶阵法笼罩的卫图,亦暗松了一口气,他把掌中反握的一颗蓝晶圆珠,重新收回储物袋,然后重新闭紧双眸,继续下一轮的修炼。 这颗鸡蛋大小的蓝晶圆珠,不是旁物,正是他五十多年前在贾天龙储物袋内得到的“太虚石”。 只需激活太虚石,卫图便可以立刻被笼罩太虚境的阵法传出,离开这一秘境。 有白芷帮忙护法,在天尸老怪发现血屠海异常的时候,卫图也一并知道了。 所以,早在两天前,卫图便逐渐放缓了突破炼体境界的节奏,以求平稳落地,不至于因为被意外打搅,致使身受暗伤。 因此,只要鬼罗魔主、狐山等人攻击进入石窟,卫图便会立刻激活太虚石,传送离开。 ——不过那时,他也无暇顾及天尸老怪了。 毕竟双方实力相差太过悬殊了。 他留在太虚境,除了会多一具死尸外,没有任何的意义。还不如先行出去,偷偷修炼,等日后为天尸老怪报仇雪恨。 好在,这一危机有了转机。 让卫图不必心生愧疚,自私离开了。 …… 五日后。 一青袍修士和一蓑衣老者从血屠海海底破浪而出,二人对视一眼后,遥遥望向岸边的两拨修士。 “卫道友,听老夫一声劝,你现在借用太虚石离开太虚境,还来得及。老夫身上,还有数种尸道秘术,可以逃得生机。”天尸老怪面色沉重,对卫图劝诫道。 半日前,卫图突破成功,撤去防御阵法后,他便以此事劝说过卫图,但……不曾想,卫图否定了他的提议。 “两方势力对峙,说不定有你我的可乘之机。不到最后时刻,卫某绝不会先弃……天尸道友而走。”卫图摇了摇头,坚定道。 如今,他法体双双突破,都到了金丹中期的程度。论实力,足可媲美金丹后期。 此外,在秘宝上,他比五十年前的自己,强的不止一筹。 哪怕不敌鬼罗魔主等人,但撑上一时半刻,传送离开太虚境,还是能做到的。 这并非卫图妄自尊大。 他询问过白芷后,这才得出了这一结论。 ——当年,白芷可是亲自与鬼罗魔主交过手,并从其手底下,成功逃脱了。 若非当年白芷被“七星海棠之毒”侵损修为太多,而鬼罗魔主因为有鬼道秘术,实力下降并不明显……那一战,谁胜谁败,还在两可之间。 “白道友,进入太虚境内域后,就有劳你帮我警戒这两拨修士了。” 语毕,卫图踏水而行,来到了岸边,站在了狐山、齐成楚这一拨势力之后。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卫图并不认为,五日前鬼罗魔主等人,放他一马,是心生善意,或者看他可亲。 ——其定是认为他身上有利可图,这才选择退去,没有打搅他在石窟内突破修为。 而这利益,卫图自不用多想,便知定与他所知的太虚境隐秘有关。 毕竟若是想拿补天钵等宝物,不至于非要等他突破后,再行抢夺。 站好后,卫图皱紧眉宇,目光在宫舒兰脸上,停留了一会。他并不知道,宫舒兰怎么会突然来到了太虚境,并与狐山等人联手。 而宫舒兰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卫图解释眼前这一切。 她总不能说,因为自己喜欢卫图,想着为卫图报仇,但不幸破坏了卫图的计划,这才致使卫图迫不得已,面对今日这等危机。 没人会信,一个满口谎言之人,在某一时刻,说出的真心之言。 “狐山没骂错我,我确实太贱了。”宫舒兰暗中苦笑,她一个魔修,在常人眼中,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险些害她身死的正道修士。 “我也不配和他好,看到他活着,便是一件开心之事了。” 宫舒兰心中伤感,暗忖道。 …… 卫图的出现。 众修的心思皆有变化,不止宫舒兰一人。 尤其是鲍思燕,在看到卫图出现时,犹为激动,她脸色冰寒,眸底尽是仇恨之色。 要是当初,卫图肯拉她一把,一同进入血屠海的石窟之内,她也不可能,从一高高在上的金丹真君,沦落为鬼罗魔主膝下的奴仆了。 她的这一切遭遇。 和卫图,有分不开的原因。 “卫道友也该解释一下,那石窟到底是何人所留?以伱的实力,可无能力,在血屠海之下,开辟出一座安身的石窟。” 鲍思燕得到鬼罗魔主授意,冷哼一声,以威胁的语气,打听卫图所知“太虚境隐秘”的来源之地。 尽管鲍思燕已对这点有所猜测,认为卫图大概率是从申屠上人那里得知,但猜测归猜测,事关重大,不能轻易笃定。 对此。 卫图在上岸之时,便早已预料。 他不慌不忙,说出了自己此前准备好的腹稿。 这腹稿,半真半假。 十句话中,九句为真,一句为假。 卫图直言,获得的隐秘来自申屠上人。 不过,他并未讲出“鬼婴”之事,只说这秘密隐藏在“道人持剑图”中。 他无意间获得,这才在上次的太虚境之行中,侥幸保得了一条性命。 “不当人子!”鲍思燕听得此言,眸中对卫图的仇恨,愈加多了。 她最初还以为卫图另有苦衷。 不曾想,这都是她的一厢情愿。从始至终,卫图都把她当做了脱身的翘板。 看到此幕。 卫图暗中摇头,轻叹了一声。 实际上,卫图一开始,是打算给鲍思燕解释清楚当年之事。 当年的他,确实没有看到鲍思燕在后面追来,而且他进入石窟,第一时间便与申屠上人的鬼婴展开了斗法……哪有时间,去帮几年后的鲍思燕脱身。 不过,适才接到车公伟的传音后,卫图改变了想法,不去“取悦”鲍思燕,改为……以此事去“激怒”鲍思燕。 从而影响鬼罗魔主的判断。 ——毕竟卫图当年都能坑害同行的鲍思燕,今日再坑害其他同行之人,岂不是毫无心理压力? 小胜积累为大胜,便是翻盘的把握。 …… “好了!尔等不必再多话了。” 鬼罗魔主出声喊停。 他目光看向卫图,沉吟一声,问道:“卫道友既得了申屠上人的遗产,不知申屠上人手上,可有须弥牌?” 须弥牌? 卫图眸生精光。 他不难听出,鬼罗魔主等待他的原因,一大部分便与这“须弥牌”有关。 而且,鬼罗魔主并不能肯定,须弥牌便在他的身上。不然的话,其在几日前便开始抢夺了,岂会于此刻,乖乖询问。 “申屠上人给卫某所留的遗产之中,并无令牌类型的法器。想来这里面,应该没有所谓的须弥牌。”卫图摇头道。 “没有?”鬼罗魔主目光闪烁了几下,他没有多说什么话,但他脸上的讥诮之色,已经证明了他不信卫图这番说辞。 “既然卫道友你突破完毕,也是时候,随我等一同共探太虚境内域了。” 凝烟老祖上前一步,冷声道。 这句话一出。 岸上心怀鬼胎的两拨修士,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一提议。 下一刻,众修齐渡血屠海,前往寒晶台,向太虚境内域进发。 “魔主,你既然怀疑卫图手上有须弥牌,何不先杀了他?”赶路的途中,鲍思燕不由好奇道。 “杀了他?” 鬼罗魔主摇了摇头,“有狐山、齐成楚、宫舒兰这几个人在,现在杀他,只会两败俱伤,等到了内域,看到石魔塔后,这几人,自会逼迫卫图交出须弥牌。届时,不用我等动手,他们便会自己内讧。” “内讧?”鲍思燕感觉这个可能性不大,毕竟有鬼罗魔主这个大号敌人在,狐山等人再愚蠢,也不会于此刻大动干戈。 鲍思燕却是不知。 鬼罗魔主做此决定,自是另有谋算。而这一谋算,她这个奴仆,没资格得知。 (本章完) 292、九川老魔,舍生取义(求月票) 越过血屠海后,众修便到了太虚境外域的最后一道魔关“寒晶台”了。 这道魔关,是外域七大魔关中最为艰险的一关。哪怕是金丹修士,若无特殊手段傍身,亦难横渡。 千年前的申屠上人,便是在突破元婴境界后,这才渡过了“寒晶台”,成功到达了太虚境内域。 当然,这并不是说申屠上人的元婴实力只堪比鬼罗魔主、凝烟老祖等人的金丹巅峰了,而是随着时间流逝,太虚境这一秘境的魔关威力,亦在随之减弱。 而且,因为申屠上人并没有获得石魔宗的传承……其是强行破开寒晶台,进入了太虚境的内域。 无形中, 破坏了寒晶台的不少禁制。 换言之,一千多年前的寒晶台,与现在的寒晶台相比,威力强了不止一筹。 不过,饶是如此,寒晶台这一魔关也不是苏冰儿这等金丹初期修士,随意便能横渡的地方。 望着面前数百丈大小,通体由冰晶打造的圆形高台,车公伟震撼的同时,眉宇间亦泛起了愁色。 扑面而来的白色冰寒之气,以他的实力,抵挡已是不易,又哪有余力,去照顾苏冰儿这个徒弟。 但若把苏冰儿搁置在寒晶台之外,自己离开……车公伟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个做法不可取。 一旦脱离狐山等人的庇护,天绝魔宫和合欢宗两大魔宗,抓苏冰儿这一落单金丹,不过是易于之事。 鬼罗魔主和凝烟老祖,嘴角露出戏谑之色,他们朝车公伟师徒的方向冷瞅了一眼,似乎想要看车公伟师徒如何处理这一危局。 数日前,车公伟的突然“反叛”,可是让鬼罗魔主这老魔耿耿于怀,若非为了大计着想,鬼罗魔主早就将车公伟大卸八块、抽魂炼魄了。 车公伟率先求助于卫图。 眼下,他们这一七人小队,是迫于鬼罗魔主等人的压力,才被迫联合在一起,皆是貌合神离。 因此,除了卫图和苏冰儿这两个弟子外,车公伟难以相信他人。 面对这一困局,卫图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他拿出劫获斩狼道人的黑鳞护盾,暂借给了苏冰儿,算是全了师兄妹之间的情谊。 更高等级的防御手段,卫图倒是有,譬如得自贾天龙的四阶防御符箓……但这些都是对付鬼罗魔主的底牌,此时他不便拿给苏冰儿,当做防身之用。 “多谢卫师兄。”接过黑鳞护盾,苏冰儿心头一暖,看向卫图的目光,多了几分感激之色。 除此之外,她月华般的清眸,在流转间,也多了一些情意。 数十年前,在炎焚山的浮屠塔上,卫图对她的委婉拒绝,让她对卫图心中的那一丝倾慕,渐渐斩去。心境复归平静。 但今日,苏冰儿却再一次感知到了卫图对她的好。 患难见真情。 “狐山仙子、齐道友,此时你们二人,也应该表示一二了。现在就折损人手的话,等进了太虚境内域,处境于你我而言,就是大大的不利了。” 送完黑鳞护盾,卫图转过头,目光看向狐山、齐成楚二人,言语略带了几分威胁之意。 横的怕愣的, 愣的怕不怕死的。 此时,狐山、齐成楚二人,能有实力与鬼罗魔主等人对峙,与他们师徒三人分不开关系。 ——现在便抛弃苏冰儿,那就意味着他们几人,没有联合的必要了。 此外,卫图也不认为,狐山会舍得抛弃苏冰儿这一玄木灵体,毕竟其是拘灵派炼制“五行婴”的关键。 “这是烈阳石,有此物傍身,再加上你的防御法器,伱师妹通过寒晶台,应该无碍了。” 狐山闻言,踟躇了一会,从怀中取出了一枚镶嵌着赤红宝石的银色项链,扔给了一旁的苏冰儿。 这赤红宝石,鸽卵大小,在脱离狐山之手时,瞬间散发出了炽热的赤光,融化了周遭的寒意。 这一宝物,本来是狐山为自己闯关寒晶台而准备的,但考虑现在不宜破坏和气,这才不得已,将其转赠给了苏冰儿。 …… 天尸老怪和苏冰儿一样,也是金丹初期,不过考虑到天尸老怪在落日城试剑大会的辉煌战绩,卫图对其是否能安全通过寒晶台,便不存什么疑虑了。 在狐山赠送完烈阳石后。 众修随即开始攀登面前的寒晶台。 此台和前面几道魔关一样,都存有禁空法阵、重力禁制,只能凭借实力一点点攀登,没有任何的取巧之处。 走了三分之一。 卫图忽然看到,寒晶台外面,突然多了一个红裳女修。 这红裳女修双十年华,眉梢凝聚着几分煞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 “蓝夫人?”卫图当即认出了这红裳女修的来历,其正是五十多年前随万海真君师兄弟、贾天龙一同进入太虚境的蓝夫人。 此女来历不凡,是郑国元婴散修“九黎上人”的道侣。 认出蓝夫人的修士,不止卫图一人,归属于正道之列的齐成楚、车公伟这两个老牌金丹真君,都认出了这位声名赫赫的元婴道侣。 边境三国元婴修士数量稀少,九黎上人又非低调之辈,齐成楚、车公伟二人若认不出这位元婴道侣,才是稀事一桩。 “蓝夫人竟然还活着?她没被鬼罗魔主杀死?”这时,卫图脑海中,传出了白芷的惊讶之声。 “被鬼罗魔主杀死?白道友,此事从何谈起?” 卫图一怔,稍有不解。 上次在太虚境内,他是在血屠海内躲藏两年后,这才出来。因此并不清楚白芷和蓝夫人等人,进入太虚境内域后,发生了什么。 数日前,他在石窟内询问白芷关于太虚境内域的情报,那时白芷并未提及任何有关蓝夫人的事。 “妾身本以为她死了,所以为死者讳,刻意没有提她……当然,这也与她和太虚境内域没有太大关联有关……” 白芷解释道。 “现在看来,关系不浅了。”卫图深吸了一口气,他可不认为,蓝夫人此时前来,会是偶然。 有蓝夫人的掺和,这次太虚境内域之行,恐怕又要多上不少的变数了。 对白芷的说辞,卫图还是相信的,没有太多的怀疑。 白芷和他绑有魂契,一旦其妄言,他这个主人便能立刻察觉到。 接下来,白芷为卫图解释她和蓝夫人之间的关系。 “妾身和蓝夫人是手帕交,当年跟随鬼罗魔主进入太虚境,妾身随后联络了贾天龙、蓝夫人等人,准备黑吃黑,反水鬼罗魔主……” “却不料,到了太虚境内域后,才知鬼罗魔主竟是九川老魔的元婴化身……激战过后,我被鬼罗魔主重伤,万海真君被其所吞……” 白芷谈起往事。 “显而易见,蓝夫人对鬼罗魔主投降了。或者说,鬼罗魔主忌惮九黎上人,饶了蓝夫人一命。”说到这里,白芷语气有些复杂了。 毕竟,是她害得蓝夫人差点殒命。如今,蓝夫人与鬼罗魔主联手,而她不可避免的,将与蓝夫人这位手帕交对上了。 “走一步看一步。”白芷轻轻叹息,她并没有要求,卫图在对付蓝夫人的时候,要额外手下留情。 说到底,现在的鬼罗魔主等人,才是真正的优势一方。 …… 和卫图不同,齐成楚等人,没有白芷的情报,所以在看到蓝夫人这正道修士的第一眼,便心思浮动,想要把蓝夫人拉拢到自己这一方势力。 而蓝夫人仿佛也有意,要与狐山、齐成楚等人联合,在听到齐成楚等人的一番劝说之词后,面泛意动之色,与卫图等人站在了一列。 “九川老魔,向来老奸巨猾,在魔道是出了名的,可不像鬼罗魔主表现的这般有勇无谋……” “这次,他估计是借蓝夫人之手,将你们一网打尽。” 白芷冷声提醒。 “但这次,九川老魔无疑失算了。他可不知道,白道友你在卫某这里。”卫图脸上露出笑容。 此刻,正道一方势力大增,所有人都以为卫图是因蓝夫人的加入而感到欣喜,并不知道卫图发笑的真正缘故。 待蓝夫人出现,引起的小小骚动转为平静后,卫图开始暗中传音,告诉狐山、齐成楚等人,蓝夫人的“真实身份”。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在对付鬼罗魔主这件事上,卫图和狐山、齐成楚等人,目标一致,方向一致。 攀升两个月后。 到了寒晶台的顶端。 卫图等人,看到了一条盘旋而升的青石台阶,其尽头一望无际,仿佛接通了天外天。 好在,这青石台阶没有寒晶台上一样酷寒的冷意,走起来虽和卸山岭一样,存有重力禁制,但于他们这些金丹修士而言,并非难事。 走了大概两个时辰。 青石台阶终于看到了尽头,其尽头是一段七彩虹桥,另一端接连着一座宛如琼台仙宫的木构楼阁。 楼阁雕龙画凤,在其入口上方,挂着一个玉色匾额,上面书写着“圣魔殿”三个古字。 往楼阁后面望去,能看到影影绰绰的精美建筑,其中一座黑黝黝五层石塔,尤为突出。 因为其看起来灵光黯淡,远不如其他建筑这么仙气缥缈,颇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那就是七星海棠之毒了。”卫图眼睛微眯,看向楼阁外面浮着的一层,宛如星光的灵气。 相比他手上掌握的“七星海棠之毒”,太虚境内域的灵毒,已经浓郁到具象化了,而非肉眼难以捕捉。 不过,若是提前不知这层星光是能毒害元婴修士的灵毒,恐怕不少人,都会以为这是圣魔殿各种灵物的宝光。 “踏上这虹桥后,会自动传送到圣魔殿的任一地方。这是你我逃生的大好时机……” 卫图暗地传音,叮嘱天尸老怪和车公伟、苏冰儿师徒二人。 这次,若非有此奇关可以利用,能够暂时逃脱鬼罗魔主、狐山等人的监视,他也不会乖乖跟随这些人,来到太虚境内域了。 “进入太虚境内域后,卫某会设法拖住他们几人,天尸道友还有师父、苏师妹你们三人,不要留恋太虚境内域的宝物,迅速撤离!” 卫图沉声道。 “那卫师兄你……”苏冰儿犹豫,这岂不是让卫图一人,独自面对险境了? “什么时候了,还婆婆妈妈。卫某自有手段离开!” 卫图训斥道。 闻言,苏冰儿语滞,眼泪在杏眸中打转。 她并不是觉得委屈。 而是因卫图舍身相救,但自己毫无手段相帮,感到愧疚。 “卫图,我留下帮你。”车公伟轻叹一声,说道:“我这一把老骨头,在离开金陇谷的时候,就没想着活着回去了。” “能救下你或者冰儿一人,都是为师的赚头。” 散修,虽绝大数人,都是利己之辈,但亦有不少人,心怀正道之心,救济苍生。 千年前的申屠上人夏聘臣,便是不想变成鬼物,苟且偷生,所以把自己囚禁在了血屠海之内,等待坐化之日的到临。 今日的车公伟,亦是如此。 为了道义,选择了牺牲,而不是去苟活。 ——车公伟看似和卫图一样,都在行断后之举,但与卫图不同的是,车公伟有了向死之心,而卫图则不然,其是衡量了自己的实力,才做了这一决定。 “老夫尊重卫道友的决定。”天尸老怪选择了同意,他知道卫图手握“太虚石”,能第一时间离开。 当然,天尸老怪不知道的是,太虚石只能在外域使用,在内域只是废物,并无传送之能。 “也好。”卫图犹豫片刻,点了点头,同意了车公伟的请求。 车公伟为金丹中期,又是享誉已久的三阶符师,有车公伟帮忙,他面对鬼罗魔主等人的压力,无疑会小上不少。 他让天尸老怪、苏冰儿先行离开,是不想增添援救的累赘。 而车公伟不同,其实力不低,能成为他的强援,为一大助力。 “多了车公伟,或许当真能谋夺一二太虚境内的机缘。”卫图目光看向自己储物戒指内的黄玉令牌。 不出意外,这黄玉令牌,便是鬼罗魔主等人,在这五十年内,苦苦搜寻的须弥牌了。 他也没想到,申屠上人竟然还给他留了这一项遗宝。 (本章完) 293、转修鬼道,通灵之物(求订阅) 当年,他吞噬鬼婴后,鬼婴留下的储物袋内,总共有两件申屠上人闯进内域后带出的宝物。 这两件宝物,也是两件法器。 分别是一个镜面通红的青铜古镜,一枚通体黄玉的黄色玉牌。 这两件法器,卫图事后也想方设法炼化过,只是两件法器都沾染有七星海棠之毒。 这灵毒可以通过法力,侵害修士的法体。难以炼化。 而且此物是灵毒,和凡俗的毒药不同,宛如附骨之疽一样,牢牢吸附在了法器之上,仅凭简单的稀释,根本无法清除毒性。 顾忌这一点,卫图便将这两件法器暂时搁置了,等待日后有机会了,再行摸索。 但不料,时隔五十多年,他意外被狐山、齐成楚二人胁迫,再一次进入了太虚境…… “黄色玉牌是须弥牌,那这镜面通红的古镜,不知有何威力?” 卫图内心好奇。 能被当年的申屠上人看重,并带出太虚境内域,可想而知,这古镜绝对也非凡品。 “不过若没有祛毒之法,想要炼化这两件法器,不是易事。”卫图微微皱眉,若能在战前,炼化这两件宝物,必能给他多增加几分胜算。 不过就在卫图思忖的同时。 蓝夫人开口了,她柳眉倒竖般的望着鬼罗魔主,语气冷冽道:“鬼罗,没有祛毒之法,你让我等进入圣魔殿,这不是让我等自投罗网?” 她言语中,大有鬼罗魔主不给祛毒秘术,便要与鬼罗魔主在内域之外做过一场的态势。 和先前不同,此时齐成楚众修,在卫图的提前告知下,已知道了蓝夫人和鬼罗魔主是一派中人……因此,他们明面上脸色不变,甚至附和蓝夫人,但心底里,却都饶有兴趣的看着二人唱双簧。 “这祛毒秘术,定然有诈!” 在蓝夫人开口之后,卫图目光灼灼的望向狐山、齐成楚二人。 狐山、齐成楚二人,这次逼迫他前往太虚境内域,定是早就准备好了对付内域灵毒的祛毒秘术。 果不其然,在鬼罗魔主和蓝夫人唱双簧结束,并给了卫图等人一份祛毒秘术后,狐山也随即,暗中给了卫图等人另一种祛毒秘术。 随即,众修商议,约定一个月内修炼祛毒秘术结束后,再行探索太虚境内域。 寒晶台是外域最后一道关卡,非金丹中期以上的实力,难以度过。对天绝魔宫、合欢宗两大魔宫的援兵,有一定的阻拦作用。 因此,到了此地,除了鬼罗魔主、凝烟老祖外,卫图等人,没有着急的必要了。 …… 《妖鬼引毒术》。 《正清神罡》。 虹桥外,卫图盘膝而坐,他手握这两枚功法玉简,若有所思。 《妖鬼引毒术》,此法是蓝夫人“逼迫”鬼罗魔主交出的祛毒秘术,据他所观,其属于鬼道功法,存有一定的隐患。 修炼此法,要先在身体中饲养出一只妖鬼,以这一妖鬼当做寄放灵毒的“毒囊”,从而使自身,不被灵毒所侵。 ——鬼物,对七星海棠之毒,有一定的抗性。 狐山赠予的《正清神罡》则不然。 这一祛毒秘术,更像是正道中的道家神通,以罡气,强行抵御入侵的灵毒,护佑法体安危。 两大秘术,没有优劣之别。不过《妖鬼引毒术》是速成之法,而《正清神罡》则不然,其虽非慢积之功,但想要在短短一月内,修炼出太大的名堂,不是易事。 一月之功,《正清神罡》只能勉强抵御太虚境内的灵毒。 “鬼罗魔主倒是有趣,真按照他这一方法,修炼出妖鬼。恐怕到时众人体内的妖鬼……就受他控制了。” 白芷看完《妖鬼引毒术》后,语气颇为不屑。 听此,卫图微微颔首,他放下载有《妖鬼引毒术》的玉简,准备着手修炼《正清神罡》。 “不过,妾身倒有一个法子,既能让卫道友免除修炼《妖鬼引毒术》的弊端,而且必要之时,还能阴鬼罗魔主一次。”白芷顿了顿声,突然开口道。 “是何方法?” 卫图好奇。 鬼罗魔主是九川老魔的元婴化身,见识要比白芷高了不少,以白芷生前的实力,想要暗算鬼罗魔主,都不是易事,况且此刻。 白芷冷笑一声,说道:“那就是妾身转修鬼道秘术,化身成为这一妖鬼,帮卫道友引毒。” “以我神魂,鬼罗魔主根本难以控制到我。即便控制于我,卫道友也可强行以魂契断绝与他的联系。” 听到这话,卫图顿时心中一喜。让白芷转为妖鬼,这确实是一个反制鬼罗魔主的好方法。 而且,白芷化身的妖鬼,可比他修炼《妖鬼引毒术》练出的妖鬼要强得多,祛毒效果更佳。 “只是白道友若转为妖鬼,修行根基……便会从此废去大半,即便夺舍重修,也只能转修鬼道。” 卫图劝勉了一句。 万劫阴灵难入圣。 白芷转修鬼道,虽有种种的好处,但自此修行,便是千难万难了。尤其是元婴天劫,渡过的难度,更是激增了十倍不止。 “卫道友不必多劝,妾身有自知之明。若法体未损之前,元婴还有希望。但现在……即便夺舍了灵体,以妾身的寿元,也难以修至金丹巅峰了……”白芷苦笑一声。 她虽是天女派的天骄,但修至金丹后期的法体双修,她耗费的时间,不比普通金丹要少。 再走一遍金丹路,白芷可没把握,能到先前的境界。 还有一句话,白芷没说,那就是她认为,自己跟在卫图身边,基本上今后夺舍无望了。 她能看出,卫图行事的原则性很强,不会滥杀无辜,其即便愿意给她准备夺舍之身,大概率也是擒获的魔道修士。 与其如此,她还不如剑走偏锋,趁机转为鬼修。 ——鬼修弊端虽不少,但在寿元上,鬼修比普通修士,多上不少。 转修鬼道,亦是不少高阶修士的延命手段。 听此,卫图不再相劝,他想了想,取出一枚玉简,递给了白芷,“这是申屠上人临死前,曾转修的鬼道功法《罗刹阴功》,卫某就赠予白道友了。” 《罗刹阴功》是元婴级的鬼道功法,哪怕是白芷,生前也没有接触过如此高等的鬼道功法。 当然,这并非是白芷没有能力,而是修士寿元有限,除了必要的功法、秘术外,没必要钻研其他的功法,浪费自己时间。 鬼道功法与白芷所修的天女派功法,相差南辕北辙,其若对鬼道功法有所涉猎,才是咄咄怪事。 “多谢卫道友了。”见到《罗刹阴功》后,白芷亦是心头一喜。 有《罗刹阴功》在,她转修鬼道功法,会顺利不少。 十余日过去。 白芷转修鬼道初步成功,而卫图则开始按照《妖鬼引毒术》,将转修鬼道的白芷,炼化为能为他引毒的妖鬼。 炼化途中。 卫图身上鬼气森森。 鬼罗魔主暗喜,认为卫图没有修炼《正清神罡》的天赋,所以被迫修炼了他的《妖鬼引毒术》。 鬼罗魔主完全没有想过,卫图炼出的妖鬼,并非他的部分神魂所化,而是转修鬼道的白芷。 毕竟正道修士,罕有饲养魂仆的例子,即便有,也难以捕捉到一个金丹层次的魂仆。 修炼《妖鬼引毒术》的修士,不止卫图一人,狐山、宫舒兰二人似乎有克制此术的信心,也和卫图一样,都兼修了这一秘术。 待炼化妖鬼成功。 卫图迫不及待使出此术,让白芷帮他祛除“须弥牌”和“朱红古镜”这两件法器上的七星海棠之毒。 有这一秘术相助,宛如附骨之疽的灵毒,迅速便被白芷所化的妖鬼一一拔除。其效果显著,让卫图喜出望外。 “内域地图?” 几日后,炼化完朱红古镜的卫图,心中顿时一惊。 适才,他注入法力后,这朱红古镜的镜面上,立刻便勾勒出了圣魔殿内的大致轮廓图。 在轮廓图之间,还有不少弯弯曲曲的金色线条,像是建筑之间通道一类的标识。 “咦?”这时,卫图一怔,他神识一扫储物戒指内,朱红古镜的背面。 这朱红古镜的背面,比先前,凭空多了一个圆形凹槽。 看到这个圆形凹槽,卫图顿时若有所思,他神识搬运一旁“太虚石”,将其镶嵌在这凹槽里面。 刹那间,朱红古镜发出烨然光华,上面的轮廓图,亦为之一变,在西北角的某处,多了一个“靈”的靛蓝古字。 “靈?莫非是通灵之物?”卫图心中一动。 金丹修士晋级元婴境,有两件宝物,可以提高突破元婴的概率。 这两件宝物,分别是“化婴丹”和“通灵之物”。 白芷、狐山、齐成楚等人前来太虚境,都是为了夺得石魔宗万年之前留下的通灵之物,好凭借此物,证道元婴。 至于……鬼罗魔主的目的,卫图就不甚明了了。 按照常理,太虚境内的机缘,并不被元婴境修士垂涎……这也是为何鬼罗魔主、凝烟老祖二人,能在群狼环伺的魔道地界内,守住这一秘境的原因所在。 求一下月票。 (本章完) 294、秘地,捕捉通灵之物(求订阅) 一个月时间,转瞬即逝。 到了约定共进太虚境内域的时间了。 在鬼罗魔主、狐山仙子等人的目光逼视下,修为最弱小的苏冰儿、天尸老怪二人率先踏上虹桥,飞身进入了圣魔殿之内。 随后则是卫图、车公伟,以及鲍思燕三人进入。 “卫图,今日你休想再次脱难!”鲍思燕盯紧了卫图被虹桥传送出时所化的那道青光。 她眸底闪过一丝恨色,道了句“知天渡”,在落步圣魔殿的一瞬间,遥遥向卫图追了上去。 《神木元功》,这部卫图现今所修的本命功法,正是她当年所传。 功法同宗同源,因此她寻觅卫图的踪迹,要比寻常修士容易不少。 …… 七彩虹桥,是联通太虚境外域、内域两地的传送阵。 踏上此桥后,修士会被自动传送到圣魔殿的任一地方。 顷刻间,踏上虹桥的卫图,就出现在了圣魔殿的一角。 这是一间破旧的阁楼,像是凡俗的高脚楼,高不过丈许,仅有两三丈宽,地面横陈了一些白色的骸骨,以及仅剩一层皮的干尸。 骸骨和干尸上面,都铺着一层厚厚的尘土,一看就知许久没人来过了。 “当年的石魔宗弟子?”卫图扫了一眼这些骸骨、干尸,认出了这些人的来历。 石魔宗覆灭之际,为保门派传承、基业,便在太虚境内下了七星海棠之毒,将这一秘境,从此封锁在了南荒古原之下。 而石魔宗也不愧为魔宗之名,除了门派的嫡系修士外,其余看守太虚境的门人,皆被石魔宗的高层坑杀在了太虚境的内域。 卫图此时所见的骸骨、干尸,自是当年石魔宗高层为了大计,牺牲的一些底层门人。 对于这些尸骸,卫图一丁点兴趣也没有。 不过是一些低阶的练气、筑基修士,价值不大。 万年过去,这些人身上除非有储物戒指一类的封闭空间,不然身上的丹药、法器早就朽坏了,根本存放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这里是天方阁,距离石魔塔,还有数里的路程。”卫图取出朱红古镜,再对照了一下白芷先前给他的内域舆图,心中暗忖道。 ——天女派是万年前覆灭石魔宗的一大主力。当年韦泰等人奉鬼罗魔主之命,寻找太虚境,亦与白芷有一定的关联。 或者说,五十多年前鬼罗魔主和白芷、凝烟老祖三人进入太虚境这件事,本就是白芷一手策划的。 只是白芷运气不好,最后玩脱了,不知道自己所找的鬼罗魔主,竟是九川老魔的一尊化身,致使功亏一篑,被迫逃离了内域。 自然,关于太虚境外域、内域的大致舆图,白芷身上皆有。 不过这舆图和朱红古镜不能相比,其上面,并没有朱红古镜标注的“靈”字位置,以及一些建筑之间的通道标识。 “先去靈字标识之地看看,若是此地有通灵之物,那么石魔塔,我就没有争夺的必要了。” 卫图下定决心。 他掠过面前的道道尸骸,瞬身向圣魔殿的西北角飞遁,那里正是朱红镜面上标有“靈”字标识的地方。 有朱红古镜的路线图,卫图一路上,并未遇到太多阻挠。 唯一麻烦的地方,便是内域无处不在的灵毒了。 好在白芷所化的妖鬼,足够厉害。几个呼吸间,便可轻易将他身上的依附的灵毒,一一祛除。 “元婴和元婴之间,差距太大了。”卫图心中感慨。 申屠上人这元婴散修,没有大宗门的道统传承,在遇到七星海棠之毒后,立马就无措了,只能乖乖的束手等死。 但鬼罗魔主就不同了,其随手间,便能拿出《妖鬼引毒术》这一祛毒秘术,让他这样的金丹修士,亦能化解灵毒之危。 一路无话。 按照路线指引,卫图七拐八折,走到了一个小花园内。 “往前无路!古镜中标注的“靈”字位置,还在西北角。”卫图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 他思索片刻,取出朱红古镜,往里面打入了几道法力。 下一刻,朱红古镜滴溜溜的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忽而镜面朝向花园西北角的高墙。 只听一道凤鸣声传出,镜面烨然发光,疾射出一片红霞。 红霞落在高墙之上,这灰色的高墙突然显现出一片神秘符文,露出了一个半人高的大洞。 里面黑黝黝一片。 洞口出来后,朱红古镜像是被洞口里的什么东西吸引一样,向里面疾飞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卫图并未阻拦,他手里捏着一张金灿灿的符箓,跟随朱红古镜,一同走进了这洞口之内。 洞口里面,别有乾坤。 其模样和外面的小花园相似,但里面不仅没有灵毒,而且灵气异常充裕,在四阶灵地之上,仅次于卫图去过的落日泉。 “有通灵之物残存的清灵之气,看来此地果真是石魔宗藏匿通灵之物的宝地了。”白芷从卫图袖中钻出,她神识一扫,判断道。 听到通灵之物,卫图没有着急寻找,他打量了一眼白芷现在的状态,赞道:“白道友转修鬼道,已经卓有成效,可喜可贺。” 五十多年没有道躯给养,白芷神魂一直处于衰弱状态,此时能如此肆无忌惮使用神识,卫图不用多想,便知这是其转修鬼道带来的好处了。 “这还要多亏了卫道友的《罗刹阴功》,此功颇为适合女修修炼。所以短短时间,妾身便有此精进了。”白芷微微一笑,回道。 对此。 卫图不置可否。 白芷能转修鬼道如此成功,除了与《罗刹阴功》这部功法有关外,他觉得,更多的原因在白芷本人身上。 毕竟白芷此前,便是法体双修的天女派天骄。 其在魂道上,哪怕资质稍弱,但也绝非一般修士能比。 二人简单交谈完毕。 接着,开始寻找躲藏在这一秘地的通灵之物。 通灵之物,顾名思义,是得天地造化,有了灵智的天地灵物。 此物,和灵宝的“器灵”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相比器灵,通灵之物因是自然诞生灵智,其体内贮存了“清灵之气”,能对点化修士元婴,有不少的益处。 于是乎,渐渐地,通灵之物成了金丹修士眼中的破阶之宝了。 ——九成九的假婴和元婴之间,差的就是这一口清灵之气。 有这一口清灵之气,假婴便能被启灵,成为真正的元婴。 …… 不等卫图搜寻方法,寻找秘地内的通灵之物。 适才,飞入秘地内的朱红古镜,便再次射出红霞,定住了地面上的一朵紫鸢花。 这朵紫鸢花被定住后,立刻化作了一只腾空而起的黄色云雀,想要飞出红霞所笼罩的范围。 在黄色云雀的拼力挣扎之下,笼罩在其身上的红霞渐渐有了松动,似乎下一刻,这黄色云雀便会脱困而出了。 卫图自不会给这通灵之物机会,他取出一三叉戟法器,道了声“疾”字,这三叉戟法器,瞬间爆射出无数蓝晶细丝,牢牢困住了这黄色云雀。 黄雀云雀被彻底困住后,再次复归之前的紫鸢花模样。 “虽只是一个普通的通灵之物,但也算不错了。”白芷瞬身过来,她抚摸了几下这紫鸢花,脸色略显复杂道。 五十多年前,她便是为了这一朵紫鸢花,前来太虚境内域。 而今,紫鸢花落手,但她却成了阶下之囚,并转修了鬼道。 “石魔宗若有更高阶的通灵之物,岂会留给后人使用?”卫图摇了摇头,不以为意。 通灵之物和修士一样,亦有等级之别、强弱之别。 凡阶、灵阶、仙阶、圣阶。 这四个等级之中,凡阶最弱,圣阶最强。 凡阶,如他手上的紫鸢花一样,生来就是凡物,侥幸得到天地造化,蜕变为了通灵之物。 而灵阶,便是灵物了。 依此类推。 仙阶、圣阶便是仙物、圣物蜕变为生灵,成了通灵之物。 (本章完) 295、刺杀,鲍思燕身陨(求订阅) 卫图在古籍上看到过,有些灵阶、仙阶的通灵之物出世后,其实力之强,不仅一点不弱于一界真灵,甚至还要比普通真灵还要强大。 这次捕捉的“紫鸢花”,若当真是灵阶的通天灵物,他这一个小小的金丹修士,说不定还真不是对手。 “大道可期了。”卫图一招手,摄来被“蓝戟兜”困住的紫鸢花,他仔细打量了几眼这通灵之物,脸上露出了激动之色。 有这一通灵之物在手,他此刻,才真的可以说,对证就元婴存有一定的信心了。 金丹,只是挤入了高阶修士之列,算是高阶修士中的底层。 与元婴根本无法相比。 到了元婴境界,天地间都可以纵横逍遥了,根本无需去管什么正魔之别、邦国之别、势力之别。 强如鬼罗魔主,身为九川老魔的元婴化身,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都不愿去杀蓝夫人,得罪一位郑国元婴散修的道侣。 其地位,就可见一斑了。 “恭喜卫道友,仙途有望!”看到卫图激动,白芷收敛心情,脸上露出盈盈浅笑,祝贺道。 她与卫图,现在是一荣俱荣,一辱俱辱。 一旦卫图证就元婴,她转修鬼道,有其相帮,说不定未来的某一日,也有突破元婴的机会。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离开太虚境,脱离这一陷境。” 很快,卫图就收起了自得之心,开始思索脱身的方法了。 这处秘地位置隐蔽,除了朱红古镜外,其他人难以打开。 而且其内灵气不弱,堪比四阶灵地,又没有灵毒……若没有车公伟等人的话,他大不了关闭这一秘地,在此久居便是。 但偏偏,车公伟等人在。 车公伟、天尸老怪二人,又是为了援救他,被迫陷入此地。 他要是一走了之,对车公伟、天尸老怪二人不管不顾,那与畜生还有什么不同之处? “君不负我,我不负君。” 卫图想起一个月前,车公伟那番抱有死志的说辞,他目光再次坚定了下来。 仙途难求不假。 谨慎为之,也不假。 但倘若行事处处顾虑、处处顾虑,他迟早会变成一个为了所谓境界、所谓寿元的卑鄙、胆怯之辈。 从此没了朋友,没了亲人。 “卫道友不愧为正道之人。”一旁的白芷看到此幕,面露赞赏之色。 刚得了成道之机,换做一般人,估计早就贪生怕死,躲在秘地里,偷偷修炼了。 如卫图这般,仍愿意为他人冒险的修士,少之又少。 白芷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不是个好东西,但她喜欢和好人交朋友。这样至少不会坑自己。 …… 半刻钟后。 卫图从秘地中走了出来,他催使朱红古镜,收回红霞,重新封闭了通往秘地的通道。 不过,就在卫图刚转身之际,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并持一把峨眉刺法器,袭向他的胸口。 这一切变化太快。 出乎了卫图的意料之外。 在卫图反应过来时,人影已经狠狠撞在了他的怀里,其手上所持的峨眉刺针芒已经刺到了他的胸口。 刺啦—— 宛如金铁交击的声音传出。 “怎么可能?”鲍思燕稍稍怔神,她看向卫图毫发无损的胸口,俏脸露出了诧异之色,惊疑不定。 这一次袭杀,她准备已久,哪怕为了敛息无法使出全力,但七八成的力量,亦足以使卫图丧命了。 最不济,也能让卫图身受重伤,失去反击之力。 怎么可能,连卫图的皮肉都没有伤及?让其毫发无损? “法体双修?炼体三阶中期?”鲍思燕脑海,忽的蹦出了这个想法。 但她下意识觉得,这个想法太过荒谬了。 卫图结丹不过六十多年,凭借这些年积累,突破金丹中期已是足够天才了,不可能炼体修为也一并突破到了三阶中期…… 毕竟,上一次她和卫图联手探索地宫,卫图还是她眼中的“弱小之辈”。 再有突破,也不至于……她现在的袭击,都难以对卫图造成丝毫损伤了? 一瞬间的功夫,鲍思燕的心思便彻底乱了。 啪嗒!啪嗒! 卫图趁着鲍思燕这一怔神的功夫,终于反应了过来。 他立刻鼓荡气血,凝聚“煞魔真甲”,然后双手瞬间探出,直接抓住了鲍思燕的两只柔荑,并用肉身力量,将其反扣在背。 一瞬间,鲍思燕便被卫图反制成功,被迫单膝跪地,以屈辱的姿态,匍匐在了卫图面前。 “撒手!”鲍思燕俏脸惨白,她下意识催动功法,想要挣脱卫图的束缚,撤离出去。 但—— 她的努力无效。 卫图反扣她的手掌,沉重如山,任凭她使出全力,也难以撼动其一丝一毫。 相反,磅礴的肉身之力,几乎彻底将她压垮,让她除了一张嘴能动外,其余的地方,都被恐怖的巨力,一一禁锢了。 “卫图,我好歹是你师父,你松开手……”鲍思燕想要求饶,但自持自己辈分大,于是嘴硬般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呵呵!鲍道友,你刺杀卫某,现在想让卫某放了伱……卫某有这么蠢吗?”卫图面色微冷。 此次,要不是他在血屠海石窟内一鼓作气突破了炼体三阶中期,不然还真的有可能被鲍思燕刺杀得手,自此殒命了。 这一危机,尽管有惊无险,但他心里的怒火,可想而知。 “一命抵一命!上次,你弃我离开,先行脱身。这次,我刺杀你未能功成……相互抵消了!” 鲍思燕冷哼一声,心里越发觉得卫图是无耻之辈,竟然丝毫不顾及以前的情分。 她认为,卫图负她在先,现在顶多是恩怨扯平,两不相欠。 “那车师父呢?” 卫图语气不善道。 半年前,他为了激怒鲍思燕,故意在血屠海岸边,没有解释当年他能够脱身的真正原因。 而这,与车公伟对他的暗中授意有关。 ——鲍思燕,第一时间出卖了车公伟这个老朋友,将其行踪泄露给了鬼罗魔主。 因此,是先有鲍思燕出卖车公伟,而后才有他欺骗鲍思燕,故意以当年之事,激怒于鲍思燕。 退一万步来说。 哪怕没有车公伟这一档事。 当年为了逃脱鬼罗魔主等人追杀,也是鲍思燕先在五毒沼内,丢弃的卫图……之后,卫图这才没与鲍思燕共同进退,先一步离开卸山岭,进入了血屠海…… “这……”鲍思燕语滞,不知该以何理由,为自己脱罪了。 这件事,确实是她做的不地道。 但她也没什么办法。 魂契一签,自此再无自由。 她隐瞒消息,事后也会被鬼罗魔主得知。与其如此,还不如一早告知鬼罗魔主,还能讨得一份功劳。 “卫道友,饶妾身一命,妾身只是想活命……这次刺杀,是鬼罗魔主指派,与妾身无关……” 没了正当理由后,鲍思燕终于不再硬气,她低泣一声,求饶道。 见卫图不为所动,她加大筹码,语无伦次道:“妾身愿为奴为奴,妾身蒲柳之姿,愿自荐枕席……” “昔日我传你功法,教你秘术,可曾有过二心。” 鲍思燕心如死灰,哀恸不已。 虽然她隐瞒了《神木元功》的一些秘术,但卫图不知道,这就等于她没有隐瞒,没有二心。 听得此言,卫图微微皱眉。 当年的功法、秘术,都是他与鲍思燕交易得来。交易行为,双方都不存在亏欠。 “只是鲍思燕不好处置……”卫图心里,犯起了难。 与其他仇敌不同,鲍思燕好歹也算是他的师父,就这样随意杀了,他便要担上弑师的骂名了。 俗话说,亲亲相隐。 哪怕他杀鲍思燕,再有理由,但在别人眼中,就是不尊师重道,就是有悖纲理伦常了。 而且,卫图也估摸不定,鲍思燕袭杀他,到底是出自鬼罗魔主的命令,还是其擅自行为。 此外,还有一点。 《神木元功》的一些秘术,他还需从鲍思燕手上得到,直接杀死不符合他的利益。 但搜魂的话,又来不及。 毕竟他待会还要帮忙牵制鬼罗魔主等人,让天尸老怪、苏冰儿二人,安全撤离太虚境内域。 “先禁锢修为,扔在这秘地之内,等事后再行处置。”卫图思忖片刻,有了定策。 因为师徒名分,他不好处置鲍思燕,但车公伟这鲍思燕的同辈之人,却可以。 不过—— 就在卫图准备动作的时候。 正在苦苦求饶的鲍思燕,忽然话语一滞,她七窍涌出血水,娇躯灵光闪烁,如风中火烛一样,仿佛下一刻便会熄灭。 “魂契反制,看来鬼罗魔主是不想让我存活了。”鲍思燕苦笑一声,脸上再无刚才的乞饶之色,转而是一脸的平淡,似是看穿了生死。 “玉矶!” “妾身下来陪你了!” 鲍思燕凄厉叫了一声。 语毕,她气息骤停,身上涌出了黑色浓雾,娇嫩的肌肤逐渐变成了暗青色,像是即将转变为行尸,又像是化作某种鬼物。 见到此幕。 卫图不再留手,肉身力量爆发,彻底掌毙了鲍思燕。 “命不由己,可怜人。”卫图轻叹一声,随手安葬了鲍思燕。 虽然鲍思燕袭杀了他,但其未被鬼罗魔主降服之前,于他并未有什么太过过分的行为。 而且,这次鲍思燕袭杀他,未尝没有他此前激怒鲍思燕的因素。 安葬完后,卫图打开了鲍思燕的储物袋,寻找烙印有《神木元功》功法的“原简”。 据他所知,这《神木元功》属于鲍思燕的家族传承。 其极有可能,将这一原简,在身上随身携带着。 “找到了。”少倾,卫图从储物袋内,翻出了两枚玉简。 这两枚玉简,一青一白。 (本章完) 296、青元刺,本命法宝制法(求订阅) 青色玉简,是鲍思燕家族所传承的《神木元功》,上面不仅记载了卫图先前所学的三大秘术,还多出了两种其他秘术。 先前,卫图从鲍思燕所学的秘术,总共有三种。 分别为:青木敛息术、神木延寿术、蚍蜉寄生术。 这三种秘术,皆是辅助秘术。 青色玉简多出的两门秘术,分别是一攻击秘术“青元刺”,一防御秘术“木甲术”。 不过,除了“青元刺”能入卫图之眼外。另一秘术“木甲术”,就太过平庸了,被卫图随意看了几眼,便抛之脑后了。 这倒不是这“木甲术”和其他四种秘术远远不能相比,而是斗法之时,同阶的防御法器,无疑要比区区的防御法术,要强得多。 至于“青元刺”…… 卫图一眼便看出了,这秘术正是适才鲍思燕刺杀他时所使用的攻击术法,只是因为鲍思燕和他实力相差太大,这一秘术这才成了无用功,没有发挥作用。 当然,要是换个普通的金丹中期修士,鲍思燕“以弱胜强”,倒也不是不可能。 青元刺,说是攻击秘术,实则更像是刺杀秘术。 ——通过压缩法力,致使修士在出手的一瞬间,攻击强度,远超自己的固有境界。 此术炼至圆满,威力甚至可以超过自身修为五个小境界。 也就是说,金丹初期修士若修炼此术成功,有一定的可能,能将金丹后期的修士刺杀致死。 “除了青元刺外,《神木元功》最重要的,还是本命法宝的制法。” 卫图目光汇聚在了青色玉简上的两个图谱上面,脸上露出笑容。 本命法宝制法, 是三阶功法的标配。 按照鲍思燕先前所言,《神木元功》是大炎修仙界一个元婴势力的功法,可以一路修炼到化神境界。 换言之,《神木元功》作为前路可寻的三阶功法,其等级,若完整的话,至少在五阶以上。 因此,《神木元功》不可能没有配套的本命法宝制法。 只是……在红河山“天书阁”的时候,卫图挑选《神木元功》,其上只记载了这门功法的修行口诀,并没有配套的秘术和法宝制法。 正因此故,所以卫图这六十多年来,都没有炼制本命法宝,或者去收集本命法宝所需的相应灵材。 “虹云刺、皇蝶尺。”卫图扫了一眼两种法宝制法。 毫无疑问,虹云刺,便是鲍思燕此前刺杀他所使用的峨眉刺法器了,此物和“青元刺”这一攻击秘术最配,是一刺杀利器。 “我和鲍思燕功法同宗同源,稍加炼化,直接使用她的本命法宝即可,不必再耗费财力,另寻灵材,炼制虹云刺了。”卫图心道。 本命法宝,虽大多都是修士自己亲手炼制而成,但亦有不少本命法宝,是从家族、宗门继承而来。 若非如此,家族、宗门也不会传承这般久了,毕竟修仙界资源有限,高阶灵材更是难以觅得,怎么可能经得起一个势力对其积年累月的长时间消耗。 后者尽管不如前者使用起来圆润如一,心神相通,但胜在节省时间,稍稍炼化之后,便能使用。 甚至,有些法宝,因为长时间被同一传承修士长久祭炼,其等阶和威力,都超出了其最初状态。 “若有机缘,能寻到一只三阶灵蝶和一截四阶灵木,或者尝试炼制皇蝶尺这件本命法宝。” 卫图暗暗想道。 相比虹云刺的作用单一,皇蝶尺就多了不少功能,不仅有攻击之用,还能配合“蚍蜉寄生术”这一逃生秘术,迅速遁逃。 其遁逃,不仅速度奇快,还能释放出数道幻影,起到迷惑敌人之用。 算是保命类型的本命法宝。 …… 看完青色玉简。 卫图神识踏入白色玉简,开始读取这一玉简里的内容。 这一玉简,是鲍思燕道侣“玉矶散人”的生前传承。 相比鲍思燕的传承,卫图更看重玉矶散人的传承。 “知天渡”这一顶阶感知秘术,便是鲍思燕从其道侣玉矶散人的传承中取得,然后传授给了卫图。 “冥泉派修士玉矶散人?”卫图注意到了,玉简开头的署名。 他记得,鲍思燕曾对他提过,玉矶散人是散修出身。 显然,这是一个谎言。 “冥泉派?正魔两道中,可有冥泉派?”卫图搜刮记忆,没有找到冥泉派这三个字眼的任何信息。他也不见外,直接问起了白芷。 白芷作为天女派高层,定然熟知大苍修仙界有名的大势力。 “大苍修仙界,并无冥泉派这一门派。或许他是从大炎修仙界或者“赤明海”来的修士。”白芷思忖片刻,回道。 大炎修仙界,位于大苍修仙界的西部,是距离大苍修仙界,最近的一个修仙界。 而赤明海,则是位于大苍修仙界南部的大海。此海无边无际,相传在百万里之遥,另有一海域修界。 “有这个可能。”卫图微微颔首,没对这个问题深究。 若想到大苍修仙界之外的修界游历,至少得有元婴境以上的修为。金丹境,根本难以跨越隔离这些修界之间的死域、险地。 卫图在典籍上看过,曾有金丹真君想要一探赤明海的尽头,但飞遁了一百多年,仍是大海茫茫,并没有看到所谓的海域修界。 而这件事,也成为了这位金丹真君的一生黑点,其临到晚年,也在懊悔自己为何这么少不知事,白白浪费大好光阴。 “千叶露?”很快,卫图在玉矶散人的传承中,找到了一种感兴趣的东西。 千叶露,并非是秘术,而是一种特殊的追踪秘药。 此药无色无味,一经沾染,七日后,才能自动消散。 看到此药,卫图不用多想,便知鲍思燕找到他的方法,与这“千叶露”分不开关系。 “这追踪秘术,比我的封灵符还要更胜一筹。封灵符……必须我接触之后,才能种下。” 卫图摸了摸下巴。 不过这追踪秘术,也不是全然没有缺陷,至少在时间上,远不如他的封灵符。 而且此药,还需特殊灵材才能制作而成,不像封灵符,只需一些七彩幻蛾的尸体即可。 (本章完) 297、九曲魔阵,齐成楚的阵法造诣(求订阅) 观看两枚玉简,卫图没有浪费多长时间,他取出鲍思燕遗留的“虹云刺”法宝,一边炼化,一边赶往石魔塔的方向。 根据白芷所言。 石魔塔,是太虚境内域的真正核心之地。在石魔宗为五大魔宗之时,石魔塔内,放有石魔宗的法器、丹药、功法等等珍宝。 相比石魔塔,太虚境内域的其他地方,不值一提。 当然,这个前提是没有“紫鸢花”这一通灵之物的存在。 “通灵之物,对金丹修士突破元婴境界而言,乃是奇物。但对元婴修士,用处不大……” 卫图和白芷商讨,想要搞清楚鬼罗魔主的具体目的。 此间修士,无论是以前的白芷、凝烟老祖、万海真君,还是现在的狐山、齐成楚,目的都很明确,是为了通灵之物而来。 但唯独鬼罗魔主,卫图直到今日,还是看不穿其目的何在。 “在宝物上,石魔宗或许没有九川老魔惦记的东西,但石魔宗的传承,却值得他费此苦功。” “石魔宗,可是曾出过化神境的宗门。” 白芷缓声道。 听此,卫图大致了明白白芷的意思了。 鬼罗魔主,或者说九川老魔虽然在他们这一行人中,实力最强,但其所属的天绝魔宫,在魔道地界中,只是一流势力,并非魔道五宗那般的顶尖势力。 换言之,天绝魔宫从创立到现今,从没出现过化神境修士。 其门内的传承,到达元婴境界便是顶天了,根本孵化不出化神尊者。 九川老魔若想要突破化神,只能从别派寻得传承,然后补全自己的功法缺陷。 而石魔宗,这个曾经的魔道五宗之一,便成了其眼中的大机缘。 卫图觉得这个原因比较可靠。 毕竟其他魔宗又不蠢,若太虚境真有让元婴境动心的宝物,岂会让九川老魔一人霸占。 唯有魔道五宗已有,或者“看不上”的石魔宗传承,才能让九川老魔有能耐前去占据。 “此外,宫舒兰那个鬼傀宗修士,也不是在惦记石魔宗历代元婴修士的尸骨?” 白芷提醒道。 于魔道修士而言,高阶修士死去的尸骨,价值一点都不低于一些同阶的天材地宝。 …… 一刻钟后。 卫图顺着朱红古镜上面记载的通道,来到了石魔塔附近。 相比在外域所观时的微小,这座黑黝黝的五层石塔,在此刻的卫图面前,高耸入云、气势磅礴。 塔外散发出庞大灵压,几乎让卫图这个金丹真君,颇感压力,稍稍有些喘不过气。 “竟然都在?”卫图一扫塔前盘膝而坐的十余人,目光微凝。 这些人中,鬼罗魔主、凝烟老祖、狐山、齐成楚这四个此行的大高手,都在其中。 宫舒兰、蓝夫人、车公伟、苏冰儿、天尸老鬼这五人,此刻则坐在了齐成楚、狐山二人的身旁。 在阵容上,少了鲍思燕的鬼罗魔主、凝烟老祖一派,在面对狐山、齐成楚一派时,无疑弱势了不少……加上二人身后各自尾随的合欢宗、天绝魔宫金丹修士,也不过只有四人,差了一倍。 不过,数量不等同于数量。 与宫舒兰一战后,齐成楚、狐山二人各自带伤,余下的车公伟等人,在境界上,差距不小。 兼之是临时合作,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小心思,根本不可能,也无力去绞杀鬼罗魔主这一拨势力。 “是千叶露?” 想及这一追踪秘药,卫图顿时明白,为何车公伟等人,没有按照原计划出逃,而是被困在此地了。 他敛息手段不弱,都被鲍思燕找到,并差点刺杀。 车公伟等人,在面对鬼罗魔主等人的追踪时,哪有余力逃跑,只能被迫朝石魔塔聚拢了。 “卫道友,不必隐藏了。” 就在卫图思索,该如何下一步行事的时候,鬼罗魔主突然扭头,朝卫图这里看了一眼,脸色冷漠道。 听得此言。 卫图倒也没有意外。 此前,在外域修炼《妖鬼引毒术》的时候,白芷便提醒过他,此术被鬼罗魔主留有暗手。 以鬼罗魔主的手段,都可以操控他人修炼的“妖鬼”,借此感应到他的方位,又算什么? 刻意保持此术弊端,本就是卫图麻痹鬼罗魔主的一个计划,这会他当然不会对此感到意外。 卫图趁势走了出来,站在了车公伟的附近。 “抱歉!卫图,这次逃离……”车公伟面露歉意,和卫图谈起了这次逃跑失败的原因。 如卫图所料一样,鬼罗魔主等人,都精准的找到了车公伟几人的方位,将其逼到了石魔塔附近。 不过,幸好亲自追踪的修士不是鬼罗魔主、凝烟老祖,而是这二人身后跟随的金丹魔修。 否则的话,除了车公伟有些许实力能逃生外,其余几人,少不了要命陨黄泉了。 …… 待卫图入位。 鬼罗魔主阴森森的开口道:“想要打开石魔塔,除了石魔宗的须弥牌外,便是血祭了。” “本魔主经过五十多年的研究,终于找到了这石魔塔内部阵法、禁制运转的奥秘。” “只需血祭六位金丹修士,便能强行打开石魔塔。” 语毕,鬼罗魔主扫了一眼卫图等人,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话音落下。 车公伟等人顿时惊疑不定。 他们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先前鬼罗魔主对他们“围而不杀”,并选择了双方对峙……目的原来是在此处,想要将他们血祭,强行打开石魔塔的阵法、禁制。 “本魔主手上,有三个金丹鬼宠,可代为血祭,不知齐道友你们几人,能出几个?” 鬼罗魔主颇有意味的打量卫图身后的苏冰儿、天尸老怪二人。 话音落下。 无论是狐山、齐成楚、宫舒兰三人,还是卫图、车公伟、齐成楚、苏冰儿四人,脸色都不免难看了起来。 二桃杀三士。 此时不管是牺牲谁,都会惹起他们这一派的内讧,而去挑战鬼罗魔主、凝烟老祖等人…… 一者他们没这个胜算,二者倘若他们侥幸杀死了鬼罗魔主、凝烟老祖等人,但没有鬼罗魔主的血祭方法,以及三个金丹鬼奴……这次的太虚境之行,都要无功而返了。 唯一的办法,便是做出取舍,然后牺牲弱小修士。 或者,找出须弥牌。 众修的目光,随即汇聚在了卫图身上——在场之人中,唯一有可能携带须弥牌的修士,便是卫图了。 “卫某手上,并无须弥牌。” 卫图泰然自若,摇了摇头。 通灵之物已经到手,于他而言,必要之时舍弃了“须弥牌”都可以,但此时,他绝不能透露出,他身上携有须弥牌。 交出须弥牌—— 他不仅会成为众矢之的。 而且鬼罗魔主等人,可不会大发善心,乖乖放过车公伟等人,更大的可能,是杀死车公伟等人,或者胁迫他们进入石魔塔内。 ——届时,有石魔塔这一机缘在前,狐山、齐成楚二人,定会第一时间冲进石魔塔内,而非继续保持攻守同盟了。 反之,不交出须弥牌,他和齐成楚等人,仍是同一战线, “卫某记得,蓝夫人上次不也是进入了太虚境?” “此次,蓝夫人突然进入太虚境,莫非身上已有须弥牌,在此一直等候机会?” 卫图反口污蔑。 听得此言,众修随之也望向了蓝夫人,目光充满了怀疑。 若忽略卫图之前道明蓝夫人是内奸之事,蓝夫人出来的太巧了。 而且还是孤身一人。 “你……” 蓝夫人气急。 但此刻,她确实没法解释,自己为何突然出现在了太虚境。 “一旦我此时表明身份,双方的平衡打破……不免要大战一场了,于我不利。” 蓝夫人眼眸闪烁。 她境界不低,为金丹巅峰,再加上道侣赠送的几件厉害法宝。在场修士中,她实力能排进前三。 但不到万不得已,她可不想与这么多同阶修士作战。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战后能安然无恙,不受损伤,或者重伤身死。 就在蓝夫人纠结的时候。 车公伟开口了。 他道: “齐盟主是三阶上品阵法师,这一石魔塔,是否需要血祭,还需要齐盟主看过后,再行决定。” 这一句话,暂时搁置了卫图和蓝夫人二人的危难。 话音落下。 鬼罗魔主眸底露出一丝诧异之色,他没料到,齐成楚这一小辈竟然在阵法上,有不俗造诣。 “尽可一观。”鬼罗魔主屈手一礼,毫不在意道。 他并不认为,一个区区的金丹小辈,能破解石魔塔上的阵法。 这阵法,等阶在四阶上品。 若非他是元婴化身,恐怕也想不出血祭破阵的妙招。 “齐某愿一试。” 齐成楚闻言,从地面而起,他对鬼罗魔主拱手一礼后,便从储物袋内,拿出了一枚黄铜罗盘,以及十几杆各色阵旗。 “去!”齐成楚一掐法诀,十几杆阵旗从他手上飞出,盘旋在了石魔塔之外,开始大放光芒。 同时,齐成楚手上的黄铜罗盘,也模糊显现出了石魔塔的大致轮廓和外面的阵法、禁制。 “此阵名为九曲魔阵,是一种较为少见的四阶阵法。” 半个时辰后,齐成楚沉吟一声,道出了石魔塔阵法的来历。 “九曲魔阵!”听到这话,鬼罗魔主当即有些坐不住了。 无它,这阵法之名与他这数年来的调查一模一样。 毫无疑问,齐成楚这散仙盟的盟主,在阵法上,有真本事。 绝非什么凡类! “想要破开这阵法,无需血祭六名金丹,只需魔主手上的三个金丹鬼奴即可。”齐成楚再道。 这句话一出。 众修面色各异了起来。 毕竟,鬼罗魔主此前,血祭六名金丹的要求,不仅是为了打开石魔塔,也是为了瓦解狐山、齐成楚、卫图等这一派的力量。 (本章完) 298、亲友脱难,元婴符器(求订阅) 现在倒好,齐成楚直接从根源上破解了鬼罗魔主的计策。 不过,对于这一点,鬼罗魔主并不在意,他修行千年,岂会因失了颜面这一小事,而去大动干戈。 “这是三个金丹鬼奴,按照你的办法,速速打开石魔塔。” 鬼罗魔主也不怀疑,他从腰间取下了一个灵兽袋,扔给了面前的齐成楚。 …… 在齐成楚破阵的同时。 卫图亦从白芷手上,得到了“九曲魔阵”的阵法图谱。 这一阵法,在九川老魔眼中是世间难见,但在白芷这天女派高层眼中,就并非如此了。 五十多年前,白芷在来太虚秘境之前,便已经搜罗了天女派对魔宗各种大阵的图谱和破解方法。 其中,九曲魔阵便是之一。 因此,在齐成楚破解阵法的同时,卫图也开始揣摩起了,这一阵法运行的妙理。 尽管在阵法造诣上,卫图远不如齐成楚、白芷二人,但此时他所涉猎的只是一种阵法,有白芷帮忙指导,他领悟起来并不难。 …… 两日后,随着最后一名皮肤暗青的金丹鬼奴在大阵中被血祭,石魔塔的塔外,渐渐被阵法凝聚出了九道五彩光旋。 这五彩光旋绚烂夺目,几如大日,随着时间推演,逐渐在塔身上撕扯出了一道黑色门户。 “开!”这时,齐成楚再次取出一套阵旗,一一嵌在了这九道五彩光旋上。 下一刻。 黑色门户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一角建筑。 不过令人诧异的是,这一角建筑的样子,不断转变。 时而是紫铜丹炉、时而是摆放玉简的书架,时而是种植灵药的灵药园…… “没有须弥牌,借阵法之力强行进入石魔塔,是随机之事。”白芷对卫图随口解释了一句。 “阵法时间有限,最多只能进入四人。狐山道友,快点进去。” 齐成楚忽然喊道。 话音落下。 在一旁等待的狐山仙子、鬼罗魔主、凝烟老祖、蓝夫人四人,齐齐脸色一变,立刻催使遁法,向这一黑色门户冲了过去。 几乎同一时间,四人挤进了这黑色门户之内,进了石魔塔。 这一时刻,几人都没再去理睬车公伟、天尸老怪这几个弱小金丹了。像是遗忘了这一件事。 被鬼罗魔主、凝烟老祖抛下的两个金丹魔修,此刻在看到黑色门户并未关闭后,纷纷意识到了什么。 他们二人也不傻,立即冲进了黑色门户。 少倾。 塔外只剩了齐成楚,以及卫图、宫舒兰、车公伟、天尸老怪、苏冰儿六人。 “齐某……”齐成楚回头看了一眼车公伟,他看着这位老友,语在喉头,却什么话也难说出来了。 “卫图,带你师父和师妹,快点离开吧。这太虚境,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语毕,齐成楚一挥袖袍,一头扎进了阵法打开的空间通道。 随着齐成楚的离去。 黑色门户逐渐缩小,似乎下一刻,便要消弭于无形。 见此,站在一旁的宫舒兰面色变了几变,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亦跟随齐成楚一同进去了。 半息后,黑色门户彻底关闭。 石魔塔恢复成了原样。 …… 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一幕,出乎了卫图,以及车公伟等人,所有人的想象。 到了这会,他们几人岂能不知,适才齐成楚言说阵法只能容纳四人进入,不外乎是谎言罢了。 那只是为了欺骗鬼罗魔主等人,从而保全他们这几个“弱小金丹”性命的计策。 卫图能看出,齐成楚的“幡然醒悟”,与车公伟有不少原因。 这个人,没坏到骨子里。 当然,这也与其进入石魔塔内,目的基本达成,有不小的关系。 ——齐成楚,不是半途而废的性子。 “师父、苏师妹,天尸道友,伱们三人,速速离开,切勿在此地拖延时间了。” 卫图提醒三人。 鬼罗魔主等人探险石魔塔,不会这么快离开,但离开太虚境,可并非数日时间了。 在内域耽误时间太长,丢失性命的几率,亦就越大。 “那卫师兄你呢?”苏冰儿听出来了,卫图并不想和他们一同逃离太虚境,她不由急声问道。 “卫图做事向来稳重,自有谋略。冰儿,你无需担忧卫图。” 车公伟不知卫图目的,但他了解卫图的性格,没有他们这些亲友拖累,卫图不会轻易涉险。 法体双修的金丹中期,卫图隐藏的实力,或许不及狐山、齐成楚等人,但在这些人面前,保存性命却不是什么难事。 当年,卫图拜师于他,深居简出,一吭不响的突破金丹成功。 那时候,车公伟就知道卫图的性格有多么沉稳了。 “这是你师祖当年留下的符器——金焰珠。催动后,堪比元婴初期全力一击。你收着,有个防备。” 车公伟犹豫片刻,一咬牙,从怀里取出了一枚拳头大小的紫色圆珠,递给了卫图。 这次,他敢横跨千里,追杀齐成楚,营救卫图、苏冰儿两个徒弟,又与鬼罗魔主合作……并非毫无准备。 金焰珠,便是他的底牌。 车公伟猜出了,卫图身上应该藏有“须弥牌”,没有这一宝物打开石魔塔,卫图留在此地,也无任何意义了。 “金焰珠?”卫图微讶,接过了车公伟递来的这一符器。 ——少了鬼罗魔主等人,仅凭合欢宗和天绝魔宫的一些低阶修士,还奈何不了车公伟等人。 车公伟弱,是与鬼罗魔主、凝烟老祖等人做对比的。 因此,他拿走这一符器,并不会危害到车公伟等人的安全。 不过除了符器外,卫图还看到了,符器下面,压着的一枚玉简。 “这是为师符道的所有传承,之前赠予你的,少了一些内容。” 车公伟沉吟道。 患难见真情。 以前,卫图和他只有师徒名分,并无师徒之情。 所以传授符道时,他留了几手,没有尽心传授。 但现在,不一样了。 在制定逃离计划时,卫图甘愿为他和苏冰儿挺身而出。这一点,便足可见其真心了。 固然,卫图如此作为,是一报还一报,与他千里救援有关…… 但能一报还一报的人,懂得感恩的人,往往少之又少。 “多谢师父。”这一次,卫图是真的出自内心感激了车公伟了。 事实上,先前他认为车公伟援救他和苏冰儿这两个徒弟,与苏冰儿关系更大……他只是附带的。 现今,车公伟能将自己的保命底牌交给他,可见对他的信任。 “你每五年,向我孝敬一千灵石,年年不断。我这做师父的,怎么也得认你这个情。” 车公伟笑了几声。 他说的是自己和卫图之前的“约法三章”——其中第三条,是卫图晋升三阶符师后,必须每五年,向他孝敬一千灵石。或者一次性买断,直接给予他一万灵石。 说完后,车公伟没有在石魔塔附近过多逗留,他带上苏冰儿和天尸老鬼,立刻开始了遁逃。 …… 待车公伟三人离开。 卫图打量了几眼“金焰珠”,他花费一点时间,学会了这一符器的用法后,这才一翻掌心,取出须弥牌,朝石魔塔走了过去。 和以阵法进入石魔塔不同,须弥牌在贴近石魔塔的塔身后,这塔身便立刻显现出了一个丈许高的青石大门。 (本章完) 299、九黎上人,元婴洞府(求订阅) 与此同时。 朱红古镜上面的舆图,也再一次变化,竟然显示出了石魔塔五层的各个通道、密室。 “申屠上人昔日进入太虚境内域,得到的这两件宝物,竟然都与内域有着关联之处。”卫图暗暗惊讶。 他却是不知,当年申屠上人取的这两件宝物,都是源自太虚境内域一位坐化而亡的元婴修士。 毫无疑问,这位元婴修士,便是石魔宗末代的太上长老了。 这位太上长老,之所以会把开启石魔塔和寻找“通灵之物”的法器,留在太虚境内域……则是因为从石魔宗离开的嫡系远不止一脉。 无论留给哪一脉,都会引来其他嫡脉修士的嫉恨。 届时,不仅无法光复石魔宗,就连最后残存的后人,也会因为争夺宝物,而相残殆尽。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 太虚境外域和内域之中,已经设置了重重险关,外有七大魔关,内有七星海棠之毒。 若给后人再增添难度的话,石魔宗所遗留的传承,恐怕真要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之中了。 只是,石魔宗末代修士千算万算,都没有料到,最后进入太虚境内域的修士,竟连一石魔宗后人也无。 宗运已尽了! …… 石魔塔共有五层。 其布置,和卫图在康国三大部遇见的浮屠塔相似。 前三层为宗门的设施机构,以及核心弟子、长老的修炼区域。 第四层为贮存宗门资源之地,总共分为“丹房”、“器殿”、“传法阁”、“灵药园”这四大区域,分别放置了丹药、法器、功法、灵药和一些天材地宝。 而第五层,则是石魔塔高层,即那些元婴老祖的闭关密室。 “万年过去,丹房的丹药即使精心保存,大多数估计也已经朽坏,药性流失,难以服用。” “而法器……我现在身上的三阶法器已经够多了。四阶法器,以我实力,难以催动。所以去器殿,大概率不会有什么收获。” 想及此,卫图把目光放在了传法阁、灵药园,以及第五层的闭关密室这三个地方。 和大多数宗门的秘地一样。 石魔宗的每一要地,都设置了相应的禁制、阵法,用来预防“劫修”的闯入。 因此,卫图并不担心,鬼罗魔主等人进入石魔塔后,会迅速转移自己落脚区域,然后搜刮宝物。 “先去石魔塔第五层。” 卫图沉吟片刻,思忖道。 进入石魔塔的修士,除了他,总共有八人。 如果他的猜测没错。 鬼罗魔主志在石魔宗的功法传承,那么其定会第一时间,赶往第四层的传法阁。 狐山、齐成楚、蓝夫人、凝烟老祖这四个金丹巅峰修士,更在乎“通灵之物”,其目标不用多想,定是第四层的灵药园了。 至于剩下的宫舒兰和另外两个实力较弱的金丹魔修…… “宫舒兰恐怕目标和我一样,避开强敌,先去第五层,从这些元婴洞府内搜刮宝物……” 卫图心道。 宫舒兰性格是以利益为先,他和宫舒兰之间,虽有矛盾,但矛盾大到并非不可化解,哪怕遇到了,有一定的概率能够说和。 ——卫图并不知道,宫舒兰是为了他,这才和狐山、齐成楚二人在血屠海大战。 “此外,有这朱红古镜,哪怕遇到了大敌,亦能从容逃走。” 卫图走到第一层通道的死路,他取出朱红古镜,运使法力,对青色石壁照了一下。 瞬间,朱红古镜如在小花园处一样,喷出一道红霞,在墙面上“融”出了一个黝黑通道。 此时此刻,结合第一层的通道路线,卫图已经摸清了这朱红古镜的妙用。 ——此境能打开太虚境内域所有禁制、阵法的后门。 和须弥牌一样,是太虚境内域的一把钥匙。 …… 前三层。 卫图很快渡过。 到了石魔塔第四层的时候,在通道禁制内游走的卫图,听到了通道外的一些响动。 卫图控制朱红古镜,在禁制上开出了一道细小缝隙,然后向外面看了过去。 这是一间宽阔的丹室,内里摆置着一个丈许大小的白玉丹炉,在炉旁还放置有几个置物架。 在丹室门口,蓝夫人娇躯灵光大盛,她催使一根碧萧法器,不断朝门口的禁制轰去。 没过一会,便气喘吁吁、香汗淋漓了。 “最多再过半个时辰,这丹室禁制就可被蓝夫人破开了。”卫图扫了一眼禁制光辉,判断道。 “就是不知,她在这丹室内,有什么收获。”卫图颇为不舍的看了几眼丹室内,空空如也的置物架,准备就此离去。 然而—— 就在卫图刚拿出朱红古镜,收回其放出的红霞时。 他惊愕的听到,蓝夫人身上,突然传出了一个浑厚男音。 “怎么?这么快就唤醒我了。这丹室内,可没九川那个老东西。” 这个声音颇为低沉,若卫图不细听,根本难以听到。 “石魔塔的禁制,以我功力,还需半个时辰才能破解。若去晚了,石魔宗珍藏的通灵之物,恐怕就要被他人夺取了。” 蓝夫人面色冷漠,一副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不过,其言语之意,倒是很明显,想让这男修出手,帮她破解眼前丹室的禁制。 “夫人,为夫在你身上的化身法力有限,要是在此地浪费。届时对付九川老魔可就不易了。” 男修沉吟一声,说道。 听得此话,卫图顿时明白了这男修是谁了。 此人九成是蓝夫人的那个元婴道侣——九黎上人了。 只是,让卫图没料到的是。 九黎上人和蓝夫人竟然这么恩爱,蓝夫人对九黎上人摆脸色,这位元婴夫君,竟然丝毫没有生气。 “你本体就在南荒古原,谅他九川老魔也不敢对付我。况且,我和他的目的又不一样。” “通灵之物于他无用。” 蓝夫人眉梢间,闪过几分煞气。 “此言有理。” 男修话语赞许。 语毕,蓝夫人身上,便走出了一个神态从容、丰神飘逸的星袍男子。 这星袍男子身形虚幻,其单指向前一点,适才阻拦蓝夫人的丹室禁制,瞬间便如雪水融化一般,一一消解于无形了。 “这就是元婴修士?” 看到这一幕,卫图顿时惊愕不已,这还是他头一次,看到元婴修士出手。 仅是一个化身,便轻易解决了金丹巅峰修士,难以做到的事情。 “难怪白芷败的这么惨。” 卫图默然。 金丹后期的法体双修,其实力几乎已经逼近于金丹上限了。但其相比于元婴化身,还是差了一大截。 丹室石门开启。 蓝夫人没有任何逗留,瞬身进入通道之内,赶往了灵药园。 而这时,卫图也加紧了步伐,前往第五层的元婴洞府。 毕竟,此刻真正见识了元婴实力,他哪敢耽搁时间。 一旦鬼罗魔主在传法阁内,获得了自己想要的化神传承,其下一目标,几乎必是元婴洞府了。 …… 半刻钟后。 卫图抵达石魔塔第五层。 相比石魔塔一层、两层的宽广,房间众多,石魔塔第五层无疑狭窄了不少。仅有三间洞府。 “她动作怎么也这么快?”卫图面露诧异之色,望向在通道内,正在尝试破开居中洞府禁制的宫舒兰。 和蓝夫人不同,宫舒兰破开禁制的方法,是借用一个持剑老者的力量。 在持剑老者的剑劈之下,洞府禁制明灭不定,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破灭。 “元婴人傀?” “而且还能使用生前的神通?” 卫图看出了端倪,他的脸色,突然有些不太好看了。 人傀他见过,也从宫舒兰手上得到过二阶的人傀传承,但他从未见过,也没听过,能使用生前神通的元婴人傀。 “莫非和她的灵体有关?”卫图暗暗揣测。 功法秘术,在不同人的手上,有着截然不同的威力。 同一种秘术,有的人最多只能发挥八成威力,但有的人,轻易间便能发挥十二成威力。 而体质,恰恰就是决定秘术威力不同的最重要一种因素。 “居中洞府将破,去另外两间元婴洞府。” 卫图没时间细究宫舒兰灵体的奥秘,除非他能把宫舒兰抓过来,从头到脚仔细研究一遍,不然任凭他绞尽脑汁,也无法想明白其原理。 他的当务之急,是去另外两个元婴洞府,搜刮灵物、传承。 卫图率先去的是居左的元婴洞府。 ——左边洞府,靠近石魔塔第四层通往第五层的通道。 有朱红古镜相助,卫图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轻易的走进了居左的元婴洞府。 和一层普通弟子的洞府不同,这间元婴洞府内部,几乎一尘不染,宛如昨日刚打扫一样。 不过,此地到底只是元婴修士的闭关之地,并非日常洞府。 因此并未像日常洞府那般,设置了类似丹室、兽室之类的副室,其只有三间屋室。 分别是闭关密室、接待往来客人的客厅,以及一间杂物间。 客厅除了一些名贵木材制成的桌椅板凳之外,别无他物。 卫图神识一扫,迅速掠过客厅,走进了闭关密室。 密室内,放着一个蒲团,以及一本书册,和一个玉简。 卫图顾不得多看,他一甩袖袍,直接收走了这些东西。 剩下的杂物间,东西就多了一些。其像是藏酒室,摆了数个大酒坛,还有一些华美的酒具。 “这个酒坛?”卫图目光望向了一个摆放在高台上的碧绿酒坛。 这个酒坛只有巴掌大小,但在上面,却放了数道封禁灵力的青色符箓。 不过,就在卫图之手,刚刚触摸到酒坛的时候,突然屋内的禁制闪烁了几下。 “有人攻击洞府禁制?”卫图面色一变,他袖袍一甩,用法力席卷这些酒坛,将其一股脑塞进了储物戒指之内,然后立刻遁逃,前往下一元婴洞府。 待卫图离开不久。 这间元婴洞府,便多了一个儒袍中年,其扫视了一下洞府内的摆当,顿时眉宇皱了起来。 此人正是鬼罗魔主。 “什么人竟然有如此实力,可以在不触动禁制的情况下,拿走洞府内的宝物?” 鬼罗魔主讶然。 但转瞬间,他脑海里便浮现出了一个额带美玉的年轻修士。 “齐成楚!只有他,才有不破坏阵法的能力,夺走洞府宝物!” 鬼罗魔主眯了眯眼,心道。 (本章完) 300、器殿密室,四阶法器(求订阅) 在他看来,齐成楚既然有利用阵法造诣,进入石魔塔的本事,那么其不破坏这座元婴洞府的阵法、禁制,然后夺走里面宝物,应该是一件易于之事了。 至于卫图…… 鬼罗魔主压根就没怀疑过卫图,毕竟卫图手上,连打开石魔塔的须弥牌都没有。 其不可能,也没有胆子,进入石魔塔,抢夺里面的机缘。 此时,鬼罗魔主下意识忽视了,卫图在塔外矢口否认自己没有须弥牌,有可能是另有算计。 “去另一个洞府。” 鬼罗魔主抱有侥幸,毕竟齐成楚破开洞府,非一时之功。 然而—— 当他来到居右洞府,并破开洞府外面的阵法禁制后,再次看到了和先前洞府一模一样的景色。 三个屋室,都被洗劫一空了! “齐成楚未免太过贪婪了。”鬼罗魔主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石魔塔内的珍藏,于他有用的只有传法阁和三座元婴洞府了。 但现今,三座元婴洞府,一座被宫舒兰夺走,另外两座被齐成楚劫掠,他连其一都没拿到。 他如何能够甘心? 这可是他花费了数十年时间,精心谋夺的一个秘境。 “去灵药园!齐成楚既然先选择了五层的元婴洞府,现在定然刚刚启身,前往灵药园谋夺“通灵之物”了。” 鬼罗魔主冷哼一声,他一甩袖袍,立刻动身离开。 之前,他碰到宫舒兰,不与此女大动干戈,是因为还有两座元婴洞府没有打开,没有必要着急动手。但现在,则不同了。 只要杀死齐成楚,这次秘境之行他就算近于圆满了。 …… 待鬼罗魔主离开。 居右洞府的闭关密室,一道红霞闪烁,卫图从墙壁内部,走了出来。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侥幸之色。 要不是他动作迅疾,快了鬼罗魔主数息时间,这座元婴洞府内的宝物,说不定还真要与他失之交臂了。 接着,卫图神识一扫,自己挂在胸前的红玉戒指。 适才,他只顾着席卷洞府内的宝物,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这些宝物的样子。 红玉戒指一角空间。 堆放着一具金色骸骨、一个刻着不知名文字的黑色铁皮。 这两件物事,都是卫图在这居右洞府闭关密室获得的东西。 其和上一个洞府一样,遗留的东西都不多。 随后,卫图目光一转,看向金色骸骨旁侧,一个蓝色丹鼎。 这个蓝色丹鼎,是他在“杂物间”内发现的唯一灵物。洞府的原主人似乎将这一杂物间,改为了自己的丹室,用来炼制丹药。 只是,蓝色丹鼎严丝合缝,上面布有禁制,需用特定的炼丹法诀,才能将其打开。 卫图猜测,这蓝色丹鼎里面说不定还藏有丹药,所以他没着急打开这蓝色丹鼎,而是将其原封不动的塞到了储物戒指里面。 “鬼罗魔主已至,传法阁里的上等功法,大概率被他拿走了。四层的四大区域,估计也只剩下“器殿”还有一定的价值,没被抢夺一空。” 卫图摸了摸下巴。 以他的境界、财力,都不把石魔塔的器殿放在眼里,认为器殿没几样好法器,更遑论狐山、蓝夫人等人了。 这些人,都不会把器殿当做自己在石魔塔的首选之地。 ——石魔宗的传承之地太虚境,听着唬人,但事实上,其所留的资源,最多也只能供养两三个金丹修士,突破到元婴境界。 若真有大量元婴等级的资源,石魔宗也不至于遭至覆灭之危了。 狐山、蓝夫人等人,要么是大派出身,要么是背景深厚,岂会在意石魔塔器殿的三瓜两枣。 …… 旋即。 卫图朝第四层赶去。 不过,他刚到达四层,便在四层的通道附近,感应到了远处斗法的余波。 “是灵药园方向?” 这个结果,在卫图意料之中。 灵药园可能藏有的“通灵之物”,是狐山、齐成楚、蓝夫人、凝烟老祖这些金丹巅峰修士,进入石魔塔后的必争之物。 卫图没有兴趣观摩斗法过程,以及斗法的胜败,他打算远远绕开灵药园,前往远处的器殿。 但这时。 一声怒吼之音传出,让卫图诧异不已,顿足了一会。 “齐成楚,你好大的胆子,不仅偷偷拿了五层元婴洞府的宝物,此刻还偷拿了灵药园的通灵之物!” “这灵药园内,怎么可能没有通灵之物?” 远处的卫图,尽管没有看到是何人开口说话,但他仅从这句话的音色,便判断出了,这是蓝夫人此时在质问齐成楚。 “偷偷拿了元婴洞府的宝物?” “也拿了通灵之物?” 闻言,卫图眉宇微挑,暗道齐成楚帮他背了一大口黑锅。 不管是元婴洞府的宝物,还是通灵之物,这些此刻都躺在他的储物戒指内,关齐成楚何事? 但卫图稍稍细想后,也明白了为何齐成楚会成为蓝夫人等人的怀疑对象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无它,齐成楚打开了石魔塔阵法。这也意味着其有实力,在没有朱红古镜的帮助下——轻易绕开元婴洞府和灵药园的禁制,然后取得里面相应的宝物。 蓝夫人等人不怀疑齐成楚,这才显得不正常。 “遭了报应!”卫图有些幸灾乐祸,他可没有一点帮齐成楚前去洗刷冤屈的想法。 这次,他和苏冰儿被迫进入太虚境,与齐成楚,分不开关系。 齐成楚先前良心发现,骗了鬼罗魔主等人一次,让车公伟等人有了逃命机会。 但这显然,并不足以掩盖其做下的孽事。 没有坏人做一件好事,便自此成为好人的道理。 只能说,齐成楚这等恶人,没有坏到彻底,不是大恶之徒。 待蓝夫人的话音落下。 不到顷刻间。 远处随即斗法声音再次响起,而且比之先前,更剧烈了一些。 这时,卫图也不迟疑,他迅速远离战场,前往器殿了。 从斗法的余波中。 卫图能判断出,此次斗法牵扯到的修士,他大为忌惮之人,基本都在这里面。 譬如鬼罗魔主、凝烟老祖、蓝夫人、狐山等人。 也就是说,他此刻前往器殿,安全性大大有了保证。 …… 如卫图所料。 器殿门口,并没有什么难缠之人。 只有跟随鬼罗魔主、凝烟老祖的那两个金丹魔修,此刻正在门外费劲的破解阵法、禁制。 不过,二人的进度并不喜人。 直到现在,破解的进度,还不到五分之一。 “这两人,也算是心思玲珑。知道其余地方,以他们实力,也难以抢得机缘。” 卫图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随即,他按照先前方法,走到器殿的侧面,借助朱红古镜,进入到了器殿内部。 相比元婴洞府的狭小,器殿内部的空间,无疑要大上许多。 其内按照法器的种类,分为了若干区域。每一区域,都摆放有各种类型的武器架、置物架。 但—— 七成以上的武器架、置物架,都是空空如也。 余下的三成,九成以上的法器已经灵光寂灭、器纹磨灭。 “万年太久!法器的贮存时间尽管远比丹药、符箓要长,但各大家族传承的法器,往往也需蕴养,这才能够传承千年、万年。” 卫图暗叹一声。 他掠过这些低阶法器,开始寻找器殿内所藏的三阶法器,乃至元婴修士所使用的四阶法器。 只有三阶、四阶法器,才有经历万年,而不朽坏的可能。 “有了!” 搜寻了一会,卫图在摆放奇门法器的区域,找到了一放在玉匣内的三阶碗状法器。 “虽然灵性流失严重,但至少得蕴养五六年,才能恢复原貌。” 卫图见到这一碗状法器,既有高兴,又有失望。 高兴的是,终于有了收获。 失望的是,连这一三阶法器灵性都流失这么严重了。 其余的三阶法器,恐怕与这碗状法器状态差不多了。 得了,也只是一鸡肋。 有蕴养这残缺法器的时间,他还不如炼制几炉丹药,或者画上一些三阶符箓。 这样赚钱更快。 “时间有限,先不看这些三阶法器,寻找四阶法器。” 卫图皱了皱眉,做出决定。 随即,他目光一转,开始在器殿附近,搜寻了起来。 三阶法器,会和器殿内的低阶法器摆放在一起,鱼龙混杂。 但四阶法器,卫图可不认为,石魔宗会这么轻率的将其放在器殿的大厅内,任其衰朽。 四阶法器,虽算不上是石魔宗的镇宗之宝,但在其宗门内,也是极为有数的存在。 “在古镜的舆图上,器殿的区域似乎短了一些?”卫图很快,发现了端倪之处。 他朝朱红古镜打入一道法力。 朱红古镜喷出一道红霞,落在了器殿正对大门的墙壁上。 紧接着,墙壁上露出了一个被禁制包裹的熟铜暗门。 “果然如此!就是不知另外三个区域,是否也存在这样的暗门。” 卫图见此,心中一喜。 他一挥袖袍,打开熟铜暗门,朝里面走了进去。 暗门里面的密室,比器殿大堂憋仄了许多,高不过两丈,长宽也仅有三四丈。 中间,摆放了一个高台。 高台之上,是两个玉匣。 两个玉匣中,居左玉匣已经呈打开的状态,里面空无一物。另外一个,则被符箓封锁的严严实实。 (本章完) 301、离开秘境,重返家乡(求订阅) “太妙宝镜?” 卫图看向居左玉匣的匣盖。 和器殿的低阶法器一样,这匣盖上也有纸笺,标有玉匣内法器的名字,以及一些用途。 太妙宝镜:四阶奇宝,有破解禁制、阵法之效,为炼器大师尹鸿祥所打造。 “莫非是此镜?” 看到描述,卫图顿时明白,这所谓的“太妙宝镜”,大概率就是他手中的朱红古镜了。 朱红古镜,不仅是太虚境内域禁制的一把钥匙,同时也是石魔宗珍藏的一件四阶奇宝。 不过此宝虽说等阶在四阶,但所需的法力,却比正常的四阶法器,要少得多。 他这一金丹修士,亦可使用。 火云罩:四阶中品法器,为火属性防御法器,但亦可幻化两条离龙,用作攻击。 看到另一玉匣上的纸笺,卫图顿时为之一喜。 但紧接着,卫图在密室地面的角落,又看到了一脱落的纸笺。 纸笺上面写道:时间紧迫,火云罩并未功成,只是粗胚,后人可寻四阶炼器师重新炼制。 看完后。 卫图脸上的喜色一一敛去,重新恢复了平静之色。 “也是,石魔宗将处覆灭之时,若有四阶法器,早就被门内修士拿去对敌了,怎会留给后人。” 卫图稍稍一想,便释然了。 石魔宗能留下“太妙宝镜”,也是因为此镜与内域各种宝物关联不小,而且此镜也无法用作战斗之用。 不然的话,恐怕当年的石魔宗连太妙宝镜都不会留下来。 法器粗胚才符合常理。 …… 取走火云罩粗胚后,卫图并未在石魔塔器殿过多逗留,也没有再贪拿器殿的其他低阶法器。 如今,既然众修已经将拿走元婴洞府宝物和“通灵之物”的罪魁祸首,认为是齐成楚了。 那么他再多此一举,岂不是在帮齐成楚洗脱嫌疑? 闷声发大财的道理,卫图还是明白的。 其次,器殿的众多低阶法器,虽有一定的价值,但这些法器,可比杀人越货后的法器,还难以处理……留在手中,除了占据储物袋空间外,别无他用。 当然。 最重要的一点是。 卫图没有时间,在器殿过多逗留,他还需搜查——石魔塔第四层的丹房、传法阁等地,是否有如器殿一样的密室。 只是,这次卫图就不走运了。 他来到传法阁、丹房。 这两个地方,确实和器殿一样,也有密室。 但前者,早就被修士打开了。里面连一枚玉简都没有。 后者,虽然没被打开,但里面的几粒丹药,已经药性流失的不能服用了。属于废丹之列。 “没必要在石魔塔久留了,先离开。”卫图心生离意。 这次秘境之行,他来的不亏,太虚境内域七成以上的宝物,都被他暗中拿走了。 是时候回去消化所得了。 现今,鬼罗魔主等人正在混战,正是他离开的机会。 不过—— 就在卫图刚从石魔塔一层离开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一抹遁光突然在远方升起,直冲连接太虚境内域和外域之间的七彩虹桥。 只是,令人奇怪的地方在于,这抹遁光并未从虹桥处离开,而是转而向虹桥之下而去,扎进了虹桥之下的深渊。 早在进入内域之前。 虹桥的附近,便已被齐成楚、狐山等人探索过了,知道这所谓的深渊,不过是内域的阵法虚象,并非是真实之景。 因此,看到此幕后,卫图不免怔了一下,一脸的讶然。 “刚才的遁光,应该是宫舒兰,她去虹桥下面做什么?” “莫非是……” 卫图想到了一个猜测。 内域之地,无论是藏匿通灵之物的密室,还是石魔塔,都没有石魔宗历代修士的墓冢。 而宫舒兰此女,似乎对寻找元婴尸骨有独到的手段。 上次,他埋葬申屠上人尸骨还没有多久,便被此女发现了,并进行了挖掘。 到了今日,宫舒兰寻找元婴尸骨的手段,定然更上一层楼,不然其手上也不可能有两具出自大势力的元婴人傀。 “元婴尸骨于我无用,没必要太过贪婪,寻根问底。” 卫图朝深渊处看了一眼,他摇了摇头,一甩袖袍,化作一道遁光,直接冲向太虚境外域。 等落步在玄晶台后,卫图取下太妙宝镜后镶嵌的“太虚石”,向里面打入了一道法力。 少顷。 一阵白光浮现。 卫图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太虚境之外,一片碎石之中。 “想不到,传送到这里来了。” 卫图抬头看了一眼四周,顿觉这个地方,莫名的熟悉。 他神识一扫,立刻明白此地是何地方了。 此地正是庆丰府的铜壶山,是太虚境的真正入口之地。 ——申屠上人的地宫,只是太虚境的一个盗洞。 “从铜壶山前往南荒古原,少说也得半月时间。如今,郑国已经沦陷,落入魔道之手……加上沿途耽搁,恐怕得一个多月,才能过去……” 安全之后,卫图不禁为车公伟等人的安危担忧了起来,但他稍想了一下,便摇了摇头,压下了心中的隐忧。 相距这么远。 要是真有危险,等他赶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况且,他也没有实力,去解决车公伟等人难解的危险。 他只能期望吉人自有天相了。 “铜壶山距离青木县不远,也不知道,当年故乡如何了?” 看到旧景,卫图心里生出了前往故乡的想法。 二十多年前,穆风大祭司坐化之时的话,他还历历在目。 旧地,不等同故乡。 时间越是流逝,记忆中的故乡,就越是模糊了。 两百三十多年前,庆丰府大乱,反王四起,他与寇良、韦飞、傅志舟三人,迁走家眷后,自此再也没有再回青山县了。 此时的卫图,尽管没有穆风大祭司离世时那么感伤,毕竟他现在仍处于年轻修士的行列,寿元还很充足,但……人总是恋旧的物种。 这一次,再回康国,说不定他今生都难以重返郑国了。 “先去三源乡看看。”卫图瞅准一个方向,向前飞遁而去。 ——三源乡,是他师父单武举的家乡,亦是他当年学艺的地方。 (本章完) 302、单家后人,童子练功(求订阅) 庆丰府是郑国山南道的首府,本是繁茂之地,但因为百多年前的奉朝割据,战争不断,便逐渐衰落了下来。甚至有些地方,成了不毛之地。 不过,三十多年前,不知因何缘故,一直处于下风的奉朝,在孝安帝的治理下,突然雄起,灭掉了神京朝廷,统一了郑国。 而庆丰府作为旧都,按照王朝惯例,成为了奉朝的陪都之一。 战争消弭,又有陪都的名头,庆丰府日益开始富裕,府城和其下的县城,竟然呈现出了车水马龙、人流如织的繁华景象。 只是,各大城市附近的村落,还未抚平战争多年带来的人口空缺,许多地方,还是一片荒凉,或者妇孺多过壮男。 三源乡,单宅。 三进院子的主房。 “他爹,官方发下文令了,说让聪儿入学童子学。庆都的童子学若读好了,说不定有机会能够面圣。” “昨个我回了一趟娘家,从娘家借了一些银钱,你去打点一下考官,务必让聪儿考个好名次。” 一个姿色姣好的年轻妇人,走到一个中年儒生身旁,她眉梢露出喜色,语气轻快道。 然而,听到此话的中年儒生却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他连忙起身,摆手说道:“不可!此事还是推辞为好。聪儿还是太过年幼了。” “聪儿已经八岁了!” 年轻妇人柳眉一竖,不满道:“单长信,你就算再是眷爱聪儿,也不能让他一辈子都在你身边。难道伱想让聪儿和你一样,一辈子都中不了举?” 说到最后这一句话时,年轻妇人顿觉自己语重。 只是她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让步,所以只能执拗的板着脸,抿紧嘴唇看向面前的中年儒生。 “好我的夫人,不是为夫舍不得聪儿,只是……”单长信面露急色,他在屋内来回踱步。 终于,他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咬牙,凑到年轻妇人耳旁,小声说起了话。 他的话语内容很简单,只是自己前几年游学时的一些见闻,以及从同窗口中听到的一些内幕。 “什么?吸魂夺魄?生吃活人?”年轻妇人被单长信的话吓了一大跳,她满脸愕然,惊疑不定。 她呆愣了许久,喃喃自语,反复说着“不能去”这三个字。 过了一盏茶时间,年轻妇人这才缓过了神,她面有不安,绞着手帕,说道:“他爹,现在怎么办?前几天,衙役到的时候,我已经答应让聪儿进童子学了。” 闻言,单长信顿时色变,他气得直哆嗦,直接扇了年轻妇人一巴掌,“这大事,你怎么提前不对我说?” “你也没给我说魔修的事。我寻思聪儿进童子学不是好事?” 年轻妇人习惯性的反唇相讥。 话音落下。 单长信夫妇脸上都露出了懊悔之色,不知该怎么办了。 “只能重新生养一个了。” 天色逐渐暗淡,单长信吹起火折子,点起屋内油灯,他脸色疲惫的看向年轻妇人,叹了一口气。 民不与官斗。 官不敢与仙师斗。 他们这升斗小民,哪来的能耐,能与魔修作对? 反抗,一家子都要死。 “你堂堂丈夫,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前去庆都送死?”年轻妇人抹着眼泪,厉声质问道。 她知道,自己这话是强人所难,但她实在没招了,只能习惯性的依托自己夫君单长信,让其想出一个解决办法了。 单长信默不作声,他走至屋外,望着院子内,已经生出青苔,成为脚凳的石锁,又看了一眼改为柴房的马厩,脸色逐渐落寞。 倘若他是一个武人,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还能带妻儿躲入山林,逃到荒山,隐居避世。 但偏偏,他只是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羸弱书生,没有反抗的底气。 “单家,本以武道传家立业。为何高祖你,偏偏弃武从文了。”单长信跪在祖宗祠堂里,满脸泪水。 族谱上,清晰的记载着单家历代祖先的功绩。 在两百年前,单家还是以武道传家的三源乡豪族。但到了高祖“单延功”时,便改为诗书传家了。 “延功兄,生来体弱,不便习以武道,这才转修文事。” 这时,祠堂内,突然响起了这一句话。 单长信吓了一跳。 他抬头一看,发现供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捧点燃的长香。 在香炉旁,站着一个约莫二三十岁的青衫男子。 这个青衫男子虽看着面色普通,与常人一样,但身上却一尘不染,散发出一种出尘的独特气质,仿若神仙中人。 就在单长信诧异青衫男子身份之时,他猛然想起了这青衫男子适才说的话,那一句“延功兄”。 自己的先祖,恰恰有一人名叫“单延功”,而且其也是他刚才哭诉的高祖之名讳。 正是这位叫“单延功”的高祖,促使单家自此诗书传家,再无一人学习武道,参加武举了。 “前辈您是?”单长信此刻既惊又喜,倘若眼前青衫男子与他家高祖认识,那么其定是传说中的仙家中人了。 不然其寿元也不可能达到二百多岁。同时这么年轻。 无论青衫男子是正道修士,还是魔道中人,这句“延功兄”足以证明其念单家旧情,或可帮他化解单家现在面前的危境。 “在下姓名,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不然会给你惹来大麻烦。” 卫图转过身,他目光落在了单长信身上,看到其和昔日的“单延功”有些相似后,摇了摇头道。 他这句话没有说假。 如今的他,可是麻烦缠身。 单家知道他的来历,不仅难以沾光,而且还会引火烧身。 天女派、合欢宗,魔道五大宗门,他便得罪了两个。 而郑国,又是魔道地盘。 听到此言,刚刚还为之欣喜的单长信顿时心中一黯。 适才,他还误以为自己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谁曾想这位仙长竟然丝毫没有想让他攀亲附故的想法,直接一口回绝了。 但想及亲儿的性命,单长信还是一咬牙关,跪地朝卫图恳求了起来,“还望仙长能念在昔日长辈旧情,救单某小儿一命。” “这是何故?”卫图闻言微讶,他一甩袖袍,用法力扶起下跪的单长信,询问道。 见到此景,单长信才知自己是误会了卫图——若真是不欲和他们单家打交道,早就冷漠拒绝了,岂会一脸随和的亲口询问。 “单某听闻,庆都的童子学招揽各地聪颖幼童,并非是为了培养他们,而是将其献给幕后魔修,吞魂夺魄,用来修炼魔功……” “去童子学的幼童,罕有人能够活着出来,大多早夭身死了。” 单长信如实回答。 “杀戮幼童练功?”卫图听后皱眉,他直觉这一流言应该不假。 魔道五宗的“魔煞宗”,便有炼制童尸为行尸的习惯。 除了魔煞宗之外,万灵教亦有抽取幼童魂魄的惯例,因为幼童的魂魄最是纯净,以幼童魂魄炼制的法器,威力要强上数筹。 其他魔道教派,或多或少,都有用幼童练功的前例。 “和靖国仙凡混杂不同,魔道五宗看来是吸取了靖国的教训,改为扶持凡俗王朝,有计划的对郑国的凡人进行盘剥了。”卫图暗道。 据他所知,靖国在被魔道侵占百多年后,现在的人口,已经十不存一了。 不少靖国百姓,宁愿断子绝孙,也不愿生育后代,受魔修的统治了。 一句话。 实在太苦了。 凡俗王朝盘剥百姓,顶多是抢夺财富、征发徭役。百姓即使苦,即使死伤的人多,但还有一定的奔头。 然而,魔修不同,其是直接拿活生生的人当做修行资粮。 “此事我已知晓,你不必太多担忧。” 卫图微微颔首,给了单长信一个明确的答复。 以凡人为食的魔修,大多都处在练气阶段。 筑基、金丹魔修,其目标是更为广大的练气魔修。 凡人的那点魂魄、血气、肉身,于他们而言,与废物无异。 解决几个练气魔修,于卫图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当然,卫图也不会这么贸然就找到童子学的幕后魔修,直接对这群魔修喊打喊杀。 如此一来,他是帮单长信解决了麻烦,但更大的麻烦,亦会接踵而来,连绵不绝。 卫图更倾向于“以势压人”。 借助魔修中的势力,让其相帮,施压童子学后的魔修,然后饶单长信幼子一命。 这样做,虽不能解决根本,但解决这一件事,便已足够了。 “多谢仙师。”单长信再次磕头道谢。 这次,卫图没拦着单长信。 但等单长信再抬起头时,却发现适才站着的青衫男子,已经不知去向了,消失不见了。 不过供桌上。 却多出了三本册子。 分别为《虎鹤双形拳》、《练髓经》、《五元蕴灵体》这三本功法。 “这是?”相隔两百多年,单长信并不认识自己祖先曾经学过的外家功夫,以及先天功法。 他走到册子旁边,翻开《虎鹤双形拳》这一册子,越是翻看,越是激动不已。 “外家功夫!这是外家功夫!”单长信面露激动之色。 他打定主意,从此就让自己幼子从此学习这三门功法了。 不至于成为他这样的窝囊废。 (本章完) 303、隐修之地,卫图画像(6k大章,求订阅) 离开单宅后没多久,卫图便飞遁到了现在郑国奉朝的庆都,即以前的庆丰府府城。 和在靖国常山郡做事一样,他在庆都也寻找了一个,类似“钱宏”的筑基魔修。 这次筑基魔修名叫“柳复”,是魔修中的散修,非是魔道五宗门人,但其在庆都附近,却有着不小的地位。 得知卫图这个魔道前辈要寻他办些小事,柳复当即心中一喜,脸上笑得跟花一样,连连答应了下来。 “前辈放心,这件小事晚辈明天……不,待会就去打声招呼。区区一个幼童,蒙道友他们不会多说什么的。”柳复拍着胸口道。 庆丰府人口百万,少一个单家幼童,多一个单家幼童,对童子学背后的蒙家兄弟根本没什么影响。 不费功夫,便能获得不小的报酬,以及一位金丹前辈的人情,柳复也乐得去做这一个和事佬。 “只是不知前辈您道号为何名,晚辈得知后,亦好震慑蒙家兄弟,不让他们心生妄念。” 柳复抬头看了卫图一眼,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能变现的金丹人情,就不算人情,要之无用。 只有知道卫图姓名,他才能有机会,日后变现这个人情。 “老夫近日惹了麻烦,不好暴露身份,不然单以老夫的地位,还需找你这个中人?” 卫图冷哼一声,不满道。 ——他现在乔装易容的是一个黑肤老者,所以自称老夫。 “是,前辈。是晚辈考虑不周。”柳复听到这句叱骂,并未动怒,仍是一脸的赔笑。 柳复稍稍一想,也觉得是这个理。倘若卫图没惹麻烦,怎会去借他这一个小小筑基散修的权势,帮自己解决困难? 正是其因为不便亲自前往,这才给了他为此效劳的机会! 至于麻烦…… 哪个魔修手上不沾杀戮,不惹麻烦? 不惹麻烦的魔修,少之又少。 现在卫图还活得好好的,证明这位前辈没有惹上大麻烦。既然没有惹上大麻烦,那么他也没有必要多加担心。 再清算,也不至于清算他这个仅一面之缘的小魔修。 “前辈,晚辈这就去办事,您就等晚辈的好消息。” 柳复点头哈腰道。 语毕,在卫图的示意下,柳复走出宅院,开始办事。 …… 待柳复离开后。 卫图并未放心柳复,他一挥袖袍,再次易容一个紫脸壮汉,然后牢牢锁定柳复的气息,跟随其进入了庆都一个偏僻的宅邸。 这个宅邸,似乎别有洞天。 柳复走到里屋的一面石壁面前,伸手对这石壁轻轻一按,只听一阵机括之音响起,石壁内里显露出了一个满是符文的玉门。 “开!”柳复对这玉门打入一道法诀,玉门应声而开,露出了一个通往下方的灰色石阶。 随后,柳复走入玉门。 片息后,玉门自动关闭。石壁再次恢复成了原样。 “此地,莫非是庆都附近魔修的隐修之地?”卫图皱起眉宇。 他并不认为,柳复敢冒险揭发他这个金丹前辈。 做这等事,于其一点好处也没有,而且还会引来杀身之祸。 更大的可能是,此地是蒙家兄弟,以及其他魔修的隐修之地。 这并非是他无端揣测。 游历靖国之时,他便见过不少魔修在凡俗地域,兴建隐修之地,从而维持日常修炼的例子。 ——正道修士,并不对凡人这种魔修眼中的灵材感兴趣,所以仙凡分隔严重,修士能不去凡俗,便不去凡俗。 但魔修不同。 凡人是他们眼中的灵材,每到一定时间,便要收割一批灵材,所以魔修便有在凡俗久居的需求。 久而久之,在凡俗地域的魔修便会聚群而居,建造“隐修之地”,不耽误在凡俗的日常修炼。 高阶的隐修之地,会如散修盟那般,囚禁灵脉。低阶的隐修之地,就只有一套齐备的聚灵法阵了。 庆都灵气稀薄,并不能满足筑基魔修的日常所需,所以于此地,有一隐修之地,就再正常不过了。 盏茶时间过后。 卫图易容的紫脸壮汉,也随即走到石壁附近,按照柳复的模样,打入一道法诀,走到了里面。 顺着玉门处的灰色石阶一直往下走,大概走了三四息时间,卫图看到了一道敞开的石门。 石门处,站着几个姿色姝丽、衣着暴露的练气女修。 从石门往里面看,则是一道连排的店铺,有丹药坊、炼器坊、酒谱、赌档等等,应有尽有。 “果然是隐修之地。”卫图踏入石门,瞬间便感应到了其内不亚于二阶灵地的充盈灵气。 “这位前辈看着眼生,不知道是哪一门派的高人?”左边的练气女修走上前,一脸笑容的招呼卫图。 隐修之地不同坊市,一般只有固定的顾客进来,鲜少会看到陌生魔修。 “一介散修。”卫图语气冷漠,一副不怎么好相处的样子。 “那前辈是想购买丹药、法器、符箓,还是租借洞府?” 练气女修再次询问。 “我听说庆都不久就要举办拍卖会,还是交易会,这才过来逛逛。”卫图随口扯了个谎。 拍卖会、交易会,各大商会每隔一段时间,便会举办一次。 于修士,是司空见惯之事。 和吃饭喝水差不多。 因此,他说自己是因为庆都将要举办拍卖会、交易会而来,没人会在这一件事上挑刺。 即使没有,也只会以为他听错了消息,来错了地方。 “九云商会再过半个月,便会在庆都之外的丹丘山举办拍卖会了。这位前辈,许是听错了地方。” 练气女修笑着说道。 “九云商会?”听到这个熟悉的商会名字,卫图讶然了一下。 他虽然知道,九云商会和魔修之间存在勾结,但他没想到,郑国沦陷后,九云商会竟然仍旧“堂而皇之”的在郑国继续商贸。 这让卫图想起了之前敢在靖国地界,开办拍卖会的云烟商会。 九云商会,便是隶属于云烟商会的一个商会。 “许是傍上了魔宗元婴老祖。”卫图暗暗忖道。 除了傍上魔宗元婴老祖这一个可能外,他实在难以想象,九云商会和云烟商会有何实力,能在群魔环伺的郑国、靖国,安然做生意。 与负责招待的练气女修说完话后,卫图随即走进了这座庆都之下的魔修隐修之地。 有七彩幻蛾提供方位,卫图没费多大苦功,便找到了先他一步进来的柳复。 此时的柳复,走进了一家挂着“蒙”字匾额的洞府,在里面,正和两个身穿血袍的魔修饮酒作乐。 洞府大厅内,是一群衣衫轻薄的漂亮舞女,正在翩翩起舞。 不过,这些漂亮舞女身上,就没有一丁点修为了。 一看就知都是凡人。 柳复眼睛从舞女身上的娇嫩处挪开,他笑了几声,说道:“蒙兄,柳某此次前来,是有一件要事想要拜托,希望蒙兄能够答允。” “要事?”坐在主座上的血袍男修眸露精光,他把玩了一下手上的酒盏,笑吟吟道:“不知柳兄所言的要事为何事?” “要是能办的话,我两兄弟绝不推辞。”他颇为豪爽道。 听到此话,柳复便把自己受卫图拜托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三源乡的单家,曾和柳某有一面之缘……此恩虽不重,但柳某也不想他这孩子,不幸夭折。” 说话间,柳复一翻掌心,取出了两枚上品灵石,摆在了桌上。 “这是两百灵石,就算柳某请两位道友喝酒了。” 柳复对这件事很自信,他相信蒙家兄弟会卖他一个面子。 毕竟同为筑基修士,不会因为这点小事,闹得生分,而且这次他也没让蒙家兄弟吃苦。 但坐在正座的蒙家老大,脸上随即露出了为难之色。 他道:“不是蒙某不卖柳兄这个面子,而是这批婴魄上面催得紧。我们兄弟二人,好不容易选出了一批灵童,若差上一人,上面怪罪下来,我兄弟二人可吃罪不起。” 闻言,柳复的眼神顿时凌厉了一些。 他在卫图面前毕恭毕敬,伏低做小,是因为卫图是金丹前辈。 但蒙家兄弟又算什么东西,竟敢这样欺辱他,故意推脱、诓骗于他? 同为魔修,他又不是不知道抓捕幼童之事,只是蒙家兄弟的一言堂。 只是,碍于办事,柳复不得不委曲求全了。 他强忍着怒火,说道:“柳某愿代蒙兄再择一灵童,补全亏空。” “不可!”蒙家老二立刻出声阻止,“五宗已经下了严令,禁止我等肆意出手,鱼肉百姓。采生之事,必须交予官府去办……” “柳兄你去抓捕幼童,这相当于违反了禁令。到时候我兄弟二人,受了牵连该怎么办?” 这个理由搪塞,合情合理,哪怕是柳复这个人精,此时也不知该以何话回复了。 柳复也没想到,蒙家兄弟在凡俗朝廷里面混久了,竟然也学会了打官腔。 “此子柳某必救,蒙道友如何才肯放人?”柳复沉默片刻,语气微冷了一些。 “简单!五百灵石。” 蒙家老二笑呵呵的出声,用指头对柳复比划了一个“五”。 五百灵石? 柳复眉宇深皱,这个价格,都快逼近于卫图给他的报酬了。 一个金丹前辈委托的事,五百灵石自然是值的,但蒙家兄弟又不知道卫图,显然这是把他当羊宰了,想着割他一笔。 “好,五百灵石。”柳复没有多说,再次掏出三枚上品灵石。 “柳兄弟畅快!” 蒙家老大这时终于开口了,他一脸笑意的说道:“单家孩子的事包在蒙某身上,明日就发让官府发令文,将他逐出童子学。” “还是签一个灵契,比较好。” 柳复面色冷峻,他取出一份灵契,朝蒙家老大递了过去。 作为魔修,他可不相信蒙家兄弟的信誉。尤其是这两位适才还以单家幼童为把柄,勒索了他五百灵石。 “这是自然。” 蒙家老大也没推拒,在灵契上打入了自己的法力烙印。 正事办完。 柳复也没在蒙家兄弟洞府久留,他随便寻了个理由,便告辞离去了。 不过,看到此景,在一旁用神识关注的卫图,并未因此离开。 他适才听到,蒙家兄弟二人的传音,知道二人对柳复之事,心存一定的疑惑、好奇。 待柳复走后。 坐在次座的蒙家老二,大着嘴巴,咧咧道:“大哥,你说这姓柳的,怎么突然为一凡人求起了情?” “而且一出手,就是五百灵石?” 五百灵石,于无一技之长的筑基魔修而言,已经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筑基境增长法力的丹药,一粒也才几百灵石。 要说柳复是正道,因为与凡人有一面之缘,有些许恩情,这才愿意救其子一命……蒙家老二还能相信。 但柳复一个魔头,哪来的道德感,会让其愿意花费五百灵石,救一个渊源不大的凡人。 “柳复救单家幼子的原因,绝不仅他说的那么单纯。他能出五百灵石……搞不好,他赚的更多。” 蒙家老大眯了眯眼睛。 “大哥,伱的意思是……” 蒙家老二听出了蒙家老大的话外之音。 “单家或许与某一修士有渊源,此人求到了柳复头上。” 蒙家老大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猜测。 话至这里,刚刚因蒙家老大上句话而心生杀意的卫图,翻掌收回了掌中的法力,暗松了一口气。 他还误以为,蒙家老大猜出了单家身后有他这个金丹修士。 不曾想,其只是简单认为,单家和修士有瓜葛,这才求到了柳复身上。 这两件事,看似同一结果,但引起的波动,却天差地别。 前者,有可能会引起魔道五宗高层的警觉,甚至查到他“卫图”的身份,但后者,只是筑基魔修圈子的小小谈论罢了,引不起较大的风波。 “那咱们岂不是可以发一笔横财了……”蒙家老二舔了舔嘴唇,欣喜不已道。 他想绕过柳复,榨干帮助单家的那个修士。 “灵契已签,没必要往死得罪柳复。柳复虽是散修,但兔子急了也咬人。这五百灵石,估计是那修士的大半身家了。” 蒙家老大摆了摆手。 他认为,帮助单家的修士,修为顶多是练气境,不可能是筑基境。 若是筑基境,便不会委托柳复前来帮忙,而是自己来找了。 而一个练气境修士的身家,顶多几百灵石。 在此过程中,柳复再贪点,其身上根本没有多少油水了。 没必要多此一举。 蒙家老大压根没想过,站在单家背后的修士,其修为不是练气境,而是金丹境。 毕竟金丹魔修,一根指头便能碾死他,岂会让柳复做中人,当说客? 不过,也正是蒙家老大这般想法,在一旁偷听的卫图,没有上前了结其性命,而是遮掩身形,悄悄的离开了。 蒙家兄弟到死时,恐怕都想不到,刚才的一瞬间,他们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黄泉了。 …… 次日。 官府特派吏员,前往三源乡单宅,宣布官府令文,逐单长信幼子“单聪”出童子学。 令文下发。 单长信夫妇喜极而泣。 不知实情的乡民,只以为是单聪顽劣,这才被童子学除名,并不知所谓的童子学,实则是一魔窟。 “聪儿,从此之后,你就随爹学这虎鹤双形拳,取得一个武举名头,好光宗耀祖。” 单长信牵着单聪走进单宅的三进院子,将一把特制的小石锁放在了单聪面前,笑着说道。 “是,爹!” 单聪乖乖应答。 他并不清楚,习文和习武之间的区别,也不知道自家从此,有了一本可以通往仙途的仙法。 “呸!呸!呸!可不敢再去胡说。咱们不考功名了。在家乖乖的就行。” 年轻妇人轻呸一声,忙道。 “也好,不考武举了。就学那位金刀侠史明,仗刀游于江湖,行侠仗义,做堂堂男儿。” 单长信摸了一下幼子的总角,想到了《练髓经》序言上所提的人物,嘴角露出笑容,说道。 听到“史明”之名。 一旁隐匿身形的卫图,眼中闪过几缕复杂之色。 这金刀侠史明,正是单武举师父,也是他的师祖。 而今,《练髓经》重还单家,有他对单聪暗中的洗髓伐骨——单家后人稳步渐进,一定可以继承他师父单武举遗志,突破先天境界,一窥仙途。 但单聪能否在仙途中有所作为,就要全靠其造化了。 这点,他也难以帮助。 毕竟单聪只是单武举的第十四代孙,其与单武举的亲缘关系,已经很远很远了。 更别说与他了。 “赠你三道灵符,若遇危难之时,可开启,斩杀敌人。” 离开时,卫图踟躇了一下,他从袖中取出两张三阶攻击符箓和一张三阶防御符箓,用法力,放在了单家的祠堂之上。 同时,他以传音之术,将这三张灵符的使用方法,告知了单长信。 语罢,卫图不再久留,他一甩袖袍,飞遁离开了三源乡。 自幼被卖身李家,他与亲族关系不佳,唯有单武举这个师父,对他来说,如师如父。 但可惜。 在他时任西门守备的时候,单武举便因年老,与世长辞了。 单家与他联系的那一根线,也从此断了。 后来,他虽和单延功有过通信。但随着时间流逝,双方之间的通信便愈发少了。 时至今日。 单家除了这一旧宅,也再无他的熟悉之景、熟悉之人了。 离开三源乡后,卫图顺道去了一趟青木县的县城。 “咦?这旧院还在?”到了青木县后,卫图来到自己之前与杏花购买的小院。 他看到这里一草一木,仍是昔日旧景,不由诧异难解。 这小院,虽和单宅一样,也是青石砖构,但若不住人、不修缮,顶多撑个一百多年,便会倒塌了。 倘若有人住,有人修缮,住户也不会维持的和以前一模一样。 卫图落步,他神识一扫,见小院门口住有门子,于是上前一步,前去打听屋主是谁。 “这是岳家的宅子。” 门子见卫图衣着非凡,一看就是贵人,于是语气谦卑道。 岳家? 卫图暗中摇头,想不起他和哪一个姓岳的有旧。 他询问是哪一户岳家。 “贵人竟不知青木岳家?”门子一脸惊讶,他压低声音道:“是那个四世三侯的岳家!这住处,正是岳家祖先的旧宅。” 闻言,卫图又有些诧异不解了。 这旧宅,不是他和杏花的旧宅吗?怎么成了岳家祖先的旧宅? 而且这岳家,还是奉朝的四世三侯,天潢贵胄? 卫图带着疑惑,来到了附近的书肆,翻看奉朝的《氏族志》。 一会功夫,他便在《氏族志》的“王侯篇”,看到了对“青木岳家”的记载。 这青木岳家源自郑国,其祖“岳景”曾是厢军衙门小吏,后来因天下大乱,从了奉朝太祖,被封为了四品将军。 而后,岳家家教有方。岳景之后,岳家又有能人出,不断延续子孙富贵,封妻荫子。 时至今日,岳家四世中,有三人因战功封侯。 自此,青木岳家名传千里,在十一年前,被收录在了奉朝《氏族志》之中。 提到岳景。 卫图总算有了记忆。 当年,就是他做主,将彩霞许配给了岳景,当了其妻室。 彩霞许婚时,本来有两个人选,一个叫全顺,身家清白,做茶汤生意,另一个便是岳景了。 他本来不看好岳景,因为此人为衙门跑腿,性格伶俐,担心彩霞嫁过去后镇不住,会吃大亏。 不曾想,岳景竟然趁着天下大乱,趁势而起,成了奉朝的四品将军。 而其所留下的岳家,延续到了今日,成为郑国名门之一了。 “想不到,昔日衙门跑腿和一介丫鬟的后代,也有可能,成为高高在上的权贵。” 卫图暗暗忖道。 他身上,亦有此变化。从一马奴,到今日的金丹真君。 但到了彩霞和岳景身上,相距远了,他才清晰感受到这一震撼,这一时间伟力。 看完《氏族志》后,卫图再返旧宅,回忆昔日和杏花的点点滴滴。 不过,他刚到不久,一个白衣公子便轻装简车的到了门口,走进了这旧宅之内。 “王叔,你说的那不似凡尘中人的青衫男子在哪里?”白衣公子颇为急切的四处张望。 作为郑国名门之一,岳子光已经知道世间有修士的存在。 这些年,岳家一直准备拔高门第,从凡俗豪族一跃成为修仙世家。 现今,好不容易撞见一个疑似修仙者的修士,岳子光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四公子,刚刚就在这里,可能是突然离开了。” 门子连忙回道。 “可惜了。”岳子光叹息摇头,准备原路折返。 但这时,门外又走进了一身穿蟒袍,头戴金冠的中年男子。 “爹。”岳子光躬身一礼。 此人正是青木岳家的掌门人——乐善侯岳昌忠。 “子光,既然到了祖宅,就去里面,拜祭一下祖宗。不要忘记我们岳家,是怎么发家的。” 岳昌忠扫了一眼旧宅,龙行虎步的走进了正屋的内堂。 “是,爹。”岳子光应了一声,跟随岳昌忠走了进去。 正屋的内堂里,赫然挂着三幅画像。居中的是一青年武者的画像,左右两边的画像,则分别是两个年轻妇人。 “爹,这里怎么祭祀的是一姓卫的画像,不姓岳?”岳子光抬头看了一眼三幅画像,待看到中间的武者画像留名为“卫图”后,不由诧异道。 (本章完) 304、舅祖称呼,赤松心法(求订阅) 祖宅中的画像,供奉的人不姓“岳”,却姓卫……这件事若让外人知道了,恐怕会嘲笑、编排他们岳家的是非了。 “这姓卫的武者,并非是外人,而是咱们的舅祖。他是静安夫人的义兄。” 岳昌忠指了一下左边妇人的画像,语气沉重道。 “义兄?”岳子光不由惊讶,仅一个义兄称呼,可无法让岳家子嗣世代供奉这姓卫的武者画像。 ——静安夫人,是祖先“岳景”发妻的封号。其为四品夫人。 一旁的岳昌忠看出了儿子岳子光的心思,他随即开口,讲出了祖先“岳景”当年的故事。 “民间流传的和《氏族志》上记载的故事并不真切,当年咱们的先祖……出身可不是衙门小吏,而是衙门跑腿的小厮,一个编外人员。” “但自从娶了静安夫人后,攀上了他义兄这枝高枝,这才有幸被任命了军中什长,而后趁着天下大乱,一步步做大。” 岳昌忠毫不避讳的讲起祖先之前的过往。 在他看来,这没什么不好开口的地方。若岳家忘记当年泥腿子的出身,忘记恩德,那么岳家迟早要遭大祸,万劫不复。 作为岳家的掌门人,他最怕后代子孙认为一切荣华富贵,都是自己应得的,自己是天生富贵。 “这间院子,曾是静安夫人和其义兄义嫂的旧居,先祖念情,于是将其认作了咱们岳家的祖宅,然后一直保存了下来。” “两百多年来,从不间断修缮。” 岳昌忠轻叹一声。 站在一旁、遮掩踪迹的卫图,听到此话后,不由有些惊愕。 他倒是不曾想,自己当年随手给彩霞做的安排,竟然成了岳景发家的第一桶金,而且其做大后,还不忘昔日的提携之恩。 “伶俐之人,未必不忠厚。”卫图暗忖,认为还是彩霞会识人,挑了一个好夫君。 “不过,这张画像不能留了。” 就在这时,岳昌忠忽然开口,说了这一句话。 “爹,怎么了?” 岳子光不解。 适才,他爹岳昌忠还在讲卫图这位静安夫人的义兄,给他们岳家的帮助,让他不要忘记昔日的恩德,但此刻,却说‘这幅画不能留’了? 实在太过突兀了。 “为父近日在神京得到消息,天女派这数十年来,一直在通缉一个名为卫图的修士。” “静安夫人的义兄,与此人的姓名相同,故乡又一样。若是让天女派和朝廷知道此事,岳家……恐怕要有大祸。” 岳昌忠一脸肃然。 “会不会……”岳子光挑眉,猜测画像上的卫图和天女派通缉的卫图,有可能是同一人。 虽然他理智认为,这种可能性不大,不可能这么巧合,但他直觉……两个“卫图”可能是同一人。 毕竟故乡相同,而又撞名的大人物,几率很小。 卫姓,又不是青木县大姓。 “大概率是同一个人。”岳昌忠郑重点头,认可了岳子光的猜测。 “若是不同人,以咱们岳家在朝中的资历,保留此画像,不过是一件易事。但偏偏,这是同一人。” 岳昌忠一脸愁容。 若换做是几十年前,郑国仍被正道所统治,他要是得知自己家族和这位能被天女派通缉的大修有一定的瓜葛,估计都会高兴的睡不着。 然而,时移世易。 现在是魔修统治了郑国。 岳家再留卫图画像,恐怕不仅不会招福,还会招到无妄之灾。 “大修,不知岳家,宛如神仙中人,不似凡子……” 想到这里,岳子光突然惊醒。 他疾步出门,拉着门子走进正堂,指着卫图画像问道:“王叔,适才你在门外碰到的人,可是此人?” 门子被岳子光这一通问,一开始没缓过神,但直到看到卫图画像后,顿时怔住了,连连点头,道“就是此人、就是此人”。 屋内的画像,他此前也看过。 只是,他下意识的没把卫图的容貌和屋内画像的样子联系起来。 直到岳子光提醒,这一语才惊醒他这个梦中人。 “什么?卫图来了?” 岳昌忠闻言,亦是一愣,他连忙走出门,四处张望,想要寻找卫图所在的地方。 甭管卫图是否被通缉,能有机缘碰到卫图这位大修,就是他们青木岳家百年难遇的大机缘。 ——能被天女派通缉,反过来,亦能证明卫图的本事不小。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只要这位舅祖指头缝里,能给他们岳家扔出一些,他们岳家便有机会,一跃成为修仙家族。 …… 和岳家心思相反,卫图并没有露面的想法。 虽然岳景和彩霞知恩图报的做法,让他很是欣赏,但这并不足以让他恩荫其子孙。 况且岳家无难,寻他也只是为了攀附他这个仙家,那么他自然也没有现身的道理了。 ——以岳家权势,在郑国找寻修仙功法不是难事。其所图谋的,非是修仙功法,而是修仙资源,以及更多的仙缘了。 而他并不想和岳家牵扯太深。 此外,岳家猜出了他的身份,他若显露踪迹,暴露身份,可能会有一定的危险。 然而,就在卫图欲走之时。 岳昌忠似乎猜出了他这个修士就在附近,其重回正堂,对卫图的画像拜了三拜。 “舅祖,晚辈愿以一件宝物兑换修仙机缘,还望舅祖成全。” 岳昌忠不蠢,知道岳家传至他这代,与卫图之间的关系,早就几近于无了。想要打动卫图,只能靠切实的利益了。 听到此话。 卫图生起了兴趣,不过他仍旧没有显露真身,而是等待岳昌忠的下一句话。 “奉朝皇室最早是被修仙家族赤松贾家扶持而起,当初贾家曾赠给了奉朝太祖一则道卷。” “这一道卷,得之不仅能够延寿,而且肉身坚若金铁、力大无穷。晚辈不才,偶得了这一道卷,愿献给舅祖……” 岳昌忠立刻开口道。 听完这些话,卫图眸底露出了一丝失望之色,仅是赤松贾家随手赠给凡人的道卷,于他这个金丹真君,又能有什么用处。 这个岳昌忠对修仙之事的了解,虽比一般凡人多了不少,但也只是一知半解罢了。 “罢了,也算有旧。” 卫图摇了摇头,他一甩袖袍,去掉了遮掩法术,露出了行迹。 站在一旁的岳子光,还有门子,在看到正堂内突然多了一人,顿时惊愕不已,吓了一跳。 唯有早就料到的岳昌忠不仅没有惊慌失措,而且脸上,还带上了一些欣喜之色,高兴万分。 “舅祖?这确实是舅祖的样子。” 岳子光缓过神,大喜过望道。 有卫图这一舅祖高修提携,他们青山岳家,成为修仙家族,基本上就指日可待了。 但卫图的脸色,就不像是看到亲人时的高兴了,他一脸淡然,看了一眼面前的岳昌忠。 “若非听到了你有交易的秘宝,卫某适才已经离开了。将那一道卷取出吧。卫某会根据其价值,给予你们岳家,相应的报酬。” 卫图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话音落下,岳子光激动的心情,顿时冷寂了下来。 他不禁苦笑一声,打消了心中不切实际的想法。 说到底,是当年先祖岳景欠了舅祖的恩情,等功成名就了,这才帮着修缮了一下舅祖居住的旧宅。 岳家对舅祖的恩情,仅此而已。甚至于,这不算恩。 毕竟对于舅祖来说,一间旧宅不算什么。于家大业大的青山岳家而言,修缮一间民居,也耗费不了什么钱财。 从头到尾,舅祖都不曾亏欠他们。就连这关系,都是岳家,强行攀附而来的。 其外。 说是祖宅…… 实则岳家是以供奉“静安夫人”为主,舅祖只是陪祭。 岳家上下,只有寥寥几人,知道舅祖的姓名,以及其曾经帮过岳家先祖的恩德。 现今,舅祖或者卫图,对他们岳家冷淡,也是情有可原了。 “这是那则道卷。”岳昌忠从怀里取出一卷古书,毕恭毕敬的递给了面前的卫图。 “赤松心法?”卫图挑眉,看了一眼道卷封面的字迹。 接着,他翻看功法内容,逐渐对明白了这一功法的来历。 《赤松心法》,实则是赤松贾家对石魔宗基础心法的改良版。 只不过其冠名为了“赤松心法”这四个大字。 ——赤松贾家,是石魔宗的嫡系分脉之一。 “不过,这一基础功法,对我研学《金蟾气》或有帮助。” 卫图心道。 在石魔塔第五层的元婴洞府中,除了一些杂物间的宝物外,他在两个修炼室内,总共获得了五件宝物,分别是一枚玉简、一卷书册、一具金色骸骨,以及一个刻着不知名文字的黑色铁皮。 玉简和书册放在一起。 这几天经过他的研读后发现,这玉简记载了一种名为《金蟾气》的高深秘术。而书册则是对这《金蟾气》秘术的修炼精要。 和散修东一榔头西一锤头不同,大宗门的传承,都是一脉相承,高深秘术大多都是从基础功法中引申而来。 因此,他想修炼《金蟾气》,研习石魔宗的基础功法,几乎是必不可少的一个步骤。 这本《赤松心法》虽不算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但有此功法,他也能节省一些找寻时间了。 毕竟石魔宗已经覆灭万年之久,许多小势力连石魔宗之名都没听说过,更遑论收录其宗门功法了。 “这门功法对卫某也算有点用处,伱想要什么,尽管直言。” 卫图沉吟一声,说道。 只要岳昌忠不狮子大张口,念在故人之后的情分上,一些要求他还是能尽量满足的。 “晚辈想要一粒筑基丹。” 岳昌忠咬牙道。 他知道,筑基丹是晋升筑基境的关键。有了筑基丹,他们岳家才可蜕变为筑基仙族。 (本章完) 305、物是人非,黄承福之死(求订阅) 按照他的估测,卫图能被天女派通缉,其修为,至少在筑基境以上,很有可能在金丹境。 若是金丹境…… 讨要一粒筑基丹,虽然有些得寸进尺了,但以金丹真君的富裕,说不定真的会赠予岳家。 “筑基丹?”卫图听到这三个字,暗道岳昌忠真会讨要,区区一册基础功法,便想去换一粒练气、筑基修士都难得的筑基丹。 筑基丹,可不是什么普通丹药,而是各大势力的战略资源,属于千金难求的珍惜丹药。 论价值,堪比一些三阶丹药了。 更何况郑国又处战时。 一粒筑基丹,足可被炒到天价了。 上万灵石都不见能兑换。 “筑基丹不可!”卫图直接冷漠拒绝,他道:“卫某手上,还有两粒凝基丹,此丹效用虽不比筑基丹,但亦可让练气修士突破筑基。” 筑基丹灵材难寻,他这些年钻研丹道的时候,从没炼制过。 不过,他练过几炉筑基丹的平替品——凝基丹。 凝基丹市价一千五百灵石一粒。 不过本钱,就只有两三百灵石了。 “凝基丹?” 岳昌忠听过凝基丹的大名,知道此种丹药药效只有筑基丹的一半,而且还不能护持突破修士的心脉,有一定的危险性。 与筑基丹相比,两粒凝基丹显然价值低了不少。 “多谢舅祖赐丹。”岳昌忠眸底露出一缕失望之色,不过他掩藏的很好,立刻磕头跪地,向面前的卫图道起了谢。 然而,这一缕失望却被经验老道的卫图,注意到了。 “贪心不足蛇吞象。” 卫图暗暗摇头。 当年的岳景,虽伶俐,但只是一个小厮,没有多少坏心眼。 今日的岳昌忠,看似忠厚,但其身为青木岳家的掌门人,城府极深,是官场中的老狐狸。 岳昌忠不比其祖岳景差,甚至更胜过岳景一筹,但其心机深沉的这一面,落在卫图心里,就满是负面分了。 想了想,卫图收回掌中的“炼妖符”,他抬手在供桌上放下一只丹瓶后,一挥袖袍,飞遁离开了。 他远远的丢下了一句话。 “卫某和发妻画像,岳家今后不必再供奉了,以免自惹祸端。” 话音落下。 跪在地上的岳昌忠和其子岳子光相望一眼,忍不住面面相觑。 在这位舅祖未现身之前,他们二人便相商,撤去卫图画像,以免惹来天女派的追查。 但岳家自家撤去这画像,和卫图本人开口,意义就大不一样了。 后者之意,是不想和他们岳家再有什么瓜葛、因果了。 “许是我不知进退,开口索要筑基丹,惹恼了舅祖。” 良久,岳昌忠缓过神来,他神色呆滞的看向桌上丹瓶,苦笑一声道。 在开口索要筑基丹时,他便知道自己这个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了。 ——筑基丹的价值,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只是他心存了侥幸。 如今,岳家虽从卫图这舅祖手上得了两粒凝基丹,但岳昌忠却直觉,自己岳家,好像无形中,错失了什么大机缘。 这一机缘,往后有可能会影响他们岳家数代人的族运。 “传我命令,这一祖宅继续保留,家族每代嫡系子孙,每年都要赶来祭拜……” 岳昌忠下定决心道。 他在赌,赌今日的举措,今后能继续如先祖岳景那般,造福子孙。 …… 从旧宅离开后,卫图并未远离,他落步在了旧宅附近巷子口的一个大椿树旁边。 他手上青光一冒,一面铜制令牌,便脱土而出,被他摄入掌中。 这枚令牌锈迹斑斑,一端刻着祥云图案,一端刻着“武运”二字。 其正是昔日武运楼长老薛都,前来招揽他时,赠给他的令牌。 不过为了避免麻烦,卫图接过令牌后,便将其随手埋在了附近巷道的大椿树下面了。 “两百多年后,想不到这枚令牌还在原地。” 卫图脸上,露出萧索之色。 旧景、旧物仍在,但这只是青山县城一隅,更大的地方,早就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他神识已经扫过李家旧宅,黄家旧宅,那里早就被人夷了平地,重新翻盖新的宅院了。 好在,此次回了故乡一趟,卫图心中,也没有太过遗憾了。 不至于成为穆风大祭司那般,到了寿终之时,仍对故乡眷恋难忘。 “不知何人能得此仙缘。” 卫图法力轻触铜制令牌,这枚锈迹斑斑的令牌,瞬间便崭新如故了,拥有了几丝灵力。 同时,他把这枚令牌当做玉简,刻下了昔日修炼的《小春秋功》功法。 做完这一切后,卫图重新将令牌埋在了大椿树的树旁。 《小春秋功》是二阶功法,可以一路修炼到筑基巅峰。 这对大多练气散修,都算是一笔不小的仙缘了。 …… 数日后,卫图在前往南荒古原的途中,去了一趟翠屏谷。 翠屏谷是长岭霍家治下的一阶灵地,在百多年前,借予了姻亲霞崖梅家。 这次,前往霞崖梅家,卫图也是担心天女派会不会因为他的事,从而报复霞崖梅家。 ——霞崖梅家也是他的亲家。 结果到了翠屏谷后,卫图才知道,这一灵地早就物是人非了。 五十多年前,在他和卫修文夫妇离开郑国后,因为他留下的凝基丹和炼妖符,霞崖梅家有两人,陆续筑基成功,成为了筑基家族。 随后,霞崖梅家离开翠屏谷,外迁到了云鹤山,投靠“鹤山倪家”,成为了这一金丹家族的附庸。 鹤山倪家,是天女派“倪家”的一个分支家族,亦为金丹家族。 因此故,霞崖梅家躲掉了天女派的清算,反倒日渐兴旺了起来。 “倪家倪师凰!”卫图想起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天女派金丹。 说熟悉,是因为他曾两次碰见过,这位成长起来的金丹魔修。 第一次,是寇红缨前往鸿雁山坊市时,血神子和倪师凰二人一起联手,攻打这一正道驻守的坊市。 第二次,是他五十多年前,逃离太虚境之时,正好偶遇了调查白芷失踪的倪师凰。 说陌生,是因为两次碰见,都是他先一步看到倪师凰,而倪师凰都没有看到过他。 “一家亡,一家兴。想不到鹤山黄家,成了现在的鹤山倪家。” 卫图叹息了一番,便打算从翠屏谷附近离开了。 早在离开郑国之日,他就料到了霞崖梅家若想苟存,少不了投靠魔道的这一天。 只是,他没想到,霞崖梅家投靠的家族、去往的地点,都曾和他大有渊源。 但就在卫图刚准备离开翠屏谷的时候,忽然有一筑基女修,驾驭一把赤红法剑,冲出谷口,在周遭大声喊起了“表爷爷”。 “黄芳?”卫图看到这个筑基女修的样貌后,不由诧异。 这筑基女修虽是中年妇人的模样,但他从其脸上,依稀看到了昔日黄芳的几分模样。 此女正是当年他前往鹤山黄家当供奉时,所收仆从“黄承福”的妹妹“黄芳”。 黄承福、黄芳兄妹,是他已逝二姑卫荭的后裔。他当年对这二人,稍有照顾。 后来,他和黄家闹崩后,黄承福兄妹自愿跟他离开云鹤山。 在白石湖坊市的时候,他女儿卫燕也收了黄芳这表亲为徒,传授了一些符道技艺。 只是后来,他看黄承福兄妹资质有限,帮扶了数次后,没起来,便对这二人没再关注了。 今日这一见,黄芳竟然功成了筑基……尽管其只是筑基初期,但这也足以让卫图惊讶不已了。 “黄芳,你怎知道我到了此地?” 卫图走到黄芳面前,他显露踪迹后,眉宇紧皱道。 这一路上,他都是乔装易容,行事极为隐蔽。没道理,轻易便被黄芳发现了。 “以孙儿的修为,自然难以察觉到表爷爷的踪迹。不过除了表爷爷外,想来也无人会打听昔日的霞崖梅家之事了。” “因此,孙儿听到家族修士禀告此事后,便想着在此处撞撞运气,说不定能遇见表爷爷你。” 黄芳低眉道。 “原来只是巧合。”听到此话,卫图紧绷的脸色松了下来。 他还误以为,是自己隐匿行踪的功法有缺陷,这才被黄芳发现了。 没曾想,是因为自己行事出了“纰漏”,让黄芳得知了。 当然,这也不算纰漏,若他不想露面,即便黄芳得知这一消息,也难以找到他的半点踪迹。 “翠屏谷刘家,这是你的……” 卫图心生猜测,适才他就是找刘家修士打听的消息。 “是孙儿的夫家。” 黄芳肯定般的点了点头,回道。 接下来。 不等卫图询问,黄芳就自顾自的谈起了往事。 本来,黄芳和其兄黄承福借卫图的关系,在翠屏谷过的还算舒服,梅家对其礼遇有加。 但直到郑国彻底沦陷,霞崖梅家转投鹤山倪家后,一切就都变了。 梅家忌惮黄芳兄妹与卫图的亲属关系,于是在投靠鹤山倪家后,立即便将黄芳兄妹赶出了梅家。 甚至,有的梅家修士想要为鹤山倪家表忠心,前去劫杀黄芳兄妹二人。 在追杀途中。 黄承福意外身陨,而黄芳则侥幸脱难,大难不死。 一次偶然,黄芳得知被万灵教通缉修士“郑雄”的下落。 郑雄是郑国原七大修仙家族“雪岭郑家”的嫡系族人。 在魔道大举入侵后,雪岭郑家覆灭,作为嫡系族人的郑雄,在覆灭之前,便带着家族的一部分资源,先行逃走了。 黄芳猜测,郑雄手上,定然藏有雪岭郑家的筑基丹。 于是,黄芳狠下心,将自己积攒多年的符箓,全部布置成了陷阱,彻底了结了郑雄。 人无横财不富。 这次过后,黄芳终于积累够了突破筑基境的资源。于是乎,在二十多年前,突破筑基成功。 其后,黄芳隐姓埋姓,重回翠屏谷,嫁给了迁徙在翠屏谷的修仙家族刘家族长——刘东明。 这次,若非是猜到卫图回来,黄芳也不会露出真容。 “妾身知道,想报兄长之仇,以我实力,恐怕一辈子也难了。所以只能留在翠屏谷,等待表爷爷回来的一天。” 黄芳眼睛通红,流泪道。 她筑基太晚,道途的终点,估计就是筑基境了。 以筑基境的实力,她终其一生,恐怕也难为黄承福报此大仇。 “好一个霞崖梅家!” 听到这话,卫图的神色顿时冷了起来。 霞崖梅家驱赶黄芳兄妹,他能理解,毕竟黄芳兄妹和他有亲属关系,在家族内,不宜留这一个定时炸弹。 但霞崖梅家事后去追杀黄芳兄妹,这点,他就难以忍受了。 这是妥妥的恩将仇报。 杀的不仅是黄承福,也打了他卫家父子的脸面。 若不是卫修文在霞崖梅家的近百年操持,霞崖梅家的族人早就沦为丧家之犬了,若不是他后来的帮扶,霞崖梅家哪有机缘,族内能再出两个筑基修士? “不过,现在也不宜叫霞崖梅家了,该改叫函叶梅家了。” 卫图摇了摇头。 霞崖梅家的嫡脉,是他儿媳梅珍那一脉。梅珍离去后,现在的梅家是支脉当家,已经不算是当年的霞崖梅家了。 梅家的族地,也由霞崖岭搬迁到了临近云鹤山的“函叶谷”了。 “是函叶梅家家族命令,还是出自个人命令?”卫图询问。 倘若是家族命令,那么他得好好清算这一整个家族了。 “孙儿事后调查,下达追杀孙儿兄妹命令时,有不少梅家族人反对,主要赞成之人是……梅家筑基修士“梅龙贵”。” 黄芳连忙回道。 “我知道了。” 闻言,卫图微微颔首。 一说完这话,卫图随手赠给黄芳一瓶二阶丹药,然后便一挥袖袍,化作一道遁光,冲向了位于西南方向的云鹤山。 恰好,云鹤山的方向,与南荒古原的方向一致。 卫图也无需绕路了。 …… 函叶谷,是云鹤山这三阶灵地的附属灵地,位于二阶。 作为鹤山黄家之前的供奉,卫图对云鹤山周遭的地形,很是清楚,他没费多长时间,便找到了函叶梅家现在憩息的这一灵地。 几十年过去,函叶梅家的发展似乎不错,不少年轻一辈修士的境界,比老一辈强了不止一筹。 函叶谷,族务大殿。 看着从殿内陆续离开的梅家族人,筑基老祖梅龙贵脸上闪过一丝欣慰之色,脸上洋溢笑容。 “自从投靠鹤山倪家,梅家欣欣向荣,再也不复卫修文在时的那副每况日下的景象了。” 他笑了几声,说道。 “哼!外人骑在头上,怎么可能发展家族?卫修文夫妇中饱私囊,不断贪图咱们梅家的底蕴。要不然,怎么可能养出他爹这样一个金丹修士?” 另一旁的座椅上,一个中年文士打扮的修士这时起身,他捋了一下颌下的三缕清须,言语不满道。 这中年文士,便是梅家另一筑基长老“梅宗典”了。 “也算卫家知点脸面,在逃走之前,给了咱们两粒凝基丹。要不然,咱们梅家的基业,恐怕要功亏一篑了。” 梅宗典叹了口气。 “对了,龙贵兄。那黄芳的下落,可有打听到?她手上,或许有卫家传承的炼妖符。” “没有炼妖符相助,仅凭凝基丹,筑基的几率太小了。” 梅宗典沉吟一声,问道。 梅家追杀黄芳,可不仅是为了向天女派表忠心。更重要的目的是掠夺“炼妖符”的传承。 有此传承,他们梅家,才可源源不断的产出筑基修士,永不衰退。 “难!”梅龙贵摇了一下脑袋,“我派遣家族修士,调查了各大坊市,都没有找到黄芳的踪迹。还是怪伱,当时太心慈手软了。” “要是早一点下定决心,凭借你我二人的筑基修为,抓到此女,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听到这话。 梅宗典当即反驳道: “此女毕竟与卫图有亲属关系。要是卫图仍在郑国,或者得到消息,咱们梅家就完了。” “咱们二人,得一个人唱红脸,一个人唱白脸。家族要想久存,就得脚踏两条船。”梅宗典一脸得意的样子。 “有道理,有道理。” 这时,空旷的大殿内,突然多出了一个与梅龙贵、梅宗典音色完全不一样的男声。 听到这句话,在殿内的梅龙贵和梅宗典二人,当即脸色微变,连忙放出神识,探查声音来源。 同时,他们也在心中懊恼,自己适才怎么无意间,把藏在心中多年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梅龙贵和梅宗典二人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肩膀旁,伫立着两只透明的飞蛾。 飞蛾口器边缘,还遗留着适才喷出的七彩幻雾。 正是这七彩幻雾,这才让他们这两个梅家老祖,无意间,吐露了真实的想法。 “当年,便是卫某给了你们二人筑基机缘,今日,卫某不图回报,只收回你们二人的修为。” 话音落下,一脸冷色的卫图瞬身而出,在梅龙贵和梅宗典二人的丹田处,分别拍了一下。 只听“啵”的一声。 二人就如漏气的筛子一样,身上的法力疯狂涌出,修为由筑基境一路下滑,直至练气境。 “我的修为?”梅龙贵和梅宗典二人大惊失色,一脸的惊骇。 此刻,他们才注意到,自己所担忧的卫图,竟然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们二人的面前。 “卫真君,是晚辈胡言乱语,是晚辈胡言乱语……” 梅龙贵二人磕头乞饶。 没了筑基修为,他们二人就如同废人一样,而且梅家这欣欣向荣的基业,也会瞬间被其他家族所褫夺。 届时,不管是他,还是函叶梅家,都将会万劫不复。 “卫家,从来不欠梅家的。至少,不欠你们这些支脉之人。” 卫图冷冷的看了梅龙贵二人一眼,一招手,收回两人身上的七彩幻蛾,然后动身离去。 (本章完) 306、借刀杀人,不留活路(求订阅) 数息后。 在看到卫图身影消失不见,且没有进一步动作。 梅龙贵和梅宗典二人长舒了一口气,庆幸卫图留了情面,没对他们二人赶尽杀绝。 “先通知家族,就说你我二人心生感悟,要闭关突破……” 梅宗典冷静过后,开始和梅龙贵商讨起了,该如何处理他们二人修为被废这一件事的遗祸。 少了他们这两个筑基修士,现在的函叶梅家已经从筑基仙族掉队到了练气仙族,根本没有实力再去占据函叶谷这一灵地。 也没资格,再成为鹤山倪家的附属家族了。 因此,能隐瞒这一噩耗多长时间,就尽量隐藏多少时间……直至函叶梅家,再多出一位筑基老祖。 只是—— 就在梅宗典和梅龙贵二人正商讨的时候,外面便有梅家长老面带焦急之色,叩起了殿门。 “何事?”梅宗典保持镇定,语气仍和先前一样平静。 他们二人修为被废,不仅会使函叶梅家生出祸事。也会使他们自身,在梅家内部地位不稳。 毕竟梅家资源有限,失去了筑基老祖的身份,梅家可不会再将资源优先供给他们二人和后代子孙了。 “老祖,蒲家老祖求见,说想要与老祖您论道一番。还说……您的修为已经被废了……” 梅家长老话音颤抖,说话断断续续。 云溪蒲家和函叶梅家在几十年前,因为一处灵矿问题,早就有了恩怨,相互之间矛盾极大。 此时,蒲家老祖敢上门逼宫,还说出了梅宗典二人修为被废之事……梅家长老猜测这件事,恐怕是一件真事了。 不然的话,给蒲家老祖天大的胆子,其也不敢亲自上门挑衅。 “什么,蒲家老祖知道我二人修为被废?”梅龙贵沉不住气,惊愕出声,吓了一跳。 现今,梅家已经失去了他和梅宗典这两个顶端战力。 一旦云溪蒲家和函叶梅家开战,他们梅家,恐怕会一败涂地,被人看出真正的虚实。 “是卫图,他没打算放过我们!” 梅宗典脸色阴沉道。 他刚才还在侥幸,卫图没把事情做绝,直接抹杀他们二人。 谁曾想,卫图是借云溪蒲家这把刀,一点点折磨他们二人,以及函叶梅家的其余修士。 后者比前者更可怕。 卫图是想让他二人看到——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梅家基业,在其余家族的摧毁下,一点点的崩塌至尽。 其就和卫图废他们修为时,说的那句话一样。 昔日,卫图能赠予他们筑基机缘。今日,亦能收回。 “好狠的心,妄为人子!”梅宗典怒不可遏,让他一点点看到梅家基业崩塌,比让他直接死还难受。 “就说,本老祖无暇见他。” 梅宗典压抑怒火,对门外的梅家长老说道。 但他话音未落。 一声长笑,便从远方而来。 “宗典兄、龙贵兄,怎么今日这般不知礼节,不应该啊?” 这时,一个灰发老者,笑呵呵的走到了函叶谷族务大殿的门口。 此人正是梅家长老口中的那位蒲家老祖——蒲达。 “蒲达,你想做什么?” 梅龙贵出声怒吼。 此时,蒲家老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是在挑衅函叶梅家。 要是他仍为筑基境,早就怒不可遏,上前斗法了。 但偏偏,他是修为已废的虚弱期,远不是筑基境的对手。 “两个修为已废的废物,还敢在蒲某面前装腔作势。” 蒲家老祖冷哼一声,他法体黄光大冒,直接上前一掌,拍碎了梅家族务大殿的石门。 “大胆!”梅宗典取出法器,欲要与蒲家老祖殊死一斗。 只是,他刚抬手,在远方的蒲家老祖就宛如蛮兽一样,瞬身来到他面前,近身杀了过来。 砰!砰! 强悍的筑基法力,直接轰碎梅宗典匆匆凝起的法力护罩。同时一道铁拳,直接轰在了其心口之上。 “哇”的一声,梅宗典喷出一口鲜血,狠狠的嵌在了墙垣上。 “区区练气九层,不堪一击!” 蒲家老祖肆意嘲讽,他再次上前,用法力废掉了梅宗典的五肢,并挑断了其身上的手筋、脚筋。 同时,蒲家老祖废掉了梅宗典最后的练气修为。 这一番动作,快若迅雷。 一旁的梅龙贵和梅家长老尽管反应了过来,但就在他们施法攻击的时候,蒲家老祖已经完成了这一系列的动作。 随后,梅龙贵和梅宗典一样,也被蒲家老祖废掉修为,嵌在了族务大殿另一边的墙上。 “恭喜老祖,这次一举铲除函叶梅家,扬我族威!” “函叶梅家灭亡,合当我云溪蒲家兴起!” 十数名练气后期的蒲家修士,从外面涌了进来,他们手上各抓着一个梅家族人,神色兴奋道。 余下的梅家族人,则被他们当做羊群驱赶,跪在了地面上。 “谁是这两个废物的子孙?” 蒲家老祖转身,笑眯眯的望向跪在族务大殿之外的梅家修士。 一众梅家修士瑟瑟发抖,不敢抬头仰视。 “是……”有几个胆怯的梅家族人站出来,上前帮着指认。 “当着这两个废物面前,杀了。” 蒲家老祖面色转冷,说道。 下一刻—— 族务大殿之外,血流成河。其与一个时辰之前,欣欣向荣的样子,成了鲜明对比。 “卫真君,我错了,我错了。” “我不应该追杀黄芳、追杀黄承福,饶梅家一命,饶梅家一命。” 梅宗典和梅龙贵二人,看到眼前这一副惨状,后悔不已,但他们的舌头已断,修为已废,连一句话也难以说出,只有呜咽之声了。 唯有那梅家长老,还有气出,他颤抖着身子道:“蒲达,你屠戮梅家,要是让倪家知道……倪家定会惩治伱们,为我们梅家做主。” “倪家?” 蒲家老祖眸底露出一丝忌惮之色,不过他气势不减,上前对梅家长老扇了一巴掌,嘲讽道:“郑国早就改朝换代了,现在是魔道当头。以强凌弱,正是魔道!” 听到这话,一群仍存期望的梅家族人,顿时心如死灰了。 梅家、蒲家早就是公开仇敌。 今日蒲家强,灭了梅家,哪怕是鹤山倪家,也挑不出刺来。 不过—— 事情似有转机。 正在蒲家老祖大肆屠戮梅家修士的时候,一群样貌俊美的白衣修士,从云鹤山突然飞遁而出,降临到了函叶谷所在的地域。 “倪家修士?”蒲家老祖见此,大吃一惊,满脸的惊愕。 他不曾想,倪家真会为了一个区区的函叶梅家出头。 “蒲家,勾结正道,斩无赦!” 为首的白衣女子冷冰冰的道出这句话后,其身后的白衣修士,便瞬间而动,朝蒲家修士杀了过去。 一时间。 函叶谷血流成河。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先前嚣张的云溪蒲家修士,便已经所剩无几了。 接着,这群白衣修士开始对梅宗典、梅龙贵、蒲达三人搜魂。 “四小姐……” ‘果真是卫图来过了。” 几个搜魂的白衣修士,对悬浮在半空,眉点牡丹花钿的白衣女修,轻声禀告道。 “速速给大姐发去符信。”听闻此言,为首女修眸底露出一丝喜色,她连忙说道。 她口中的“大姐”,不是旁人,正是在魔道久负天骄之名的天女派金丹——倪师凰。 语罢。 这群白衣修士,从函叶谷飞遁离开,重回云鹤山。 原地上,只剩下惊魂未定的一群梅家凡人,以及梅家、蒲家死了一地的修士尸体。 …… 数日后。 远在翠屏谷的黄芳,便知道了函叶梅家和云溪蒲家相继覆灭的消息。 聪慧的她,一眼就看出了这是表爷爷卫图的手笔。 “表爷爷到底还是念旧的人,没让梅家彻底族灭,只利用计策,剪灭了这些梅家修士。” 黄芳暗暗忖道。 外人难以看出在此间的谋划,但早有准备的她,岂能看不出来——所谓的倪家援兵,仅是表爷爷计策中的一环罢了。 为的就是让梅家留些活口,不至于彻底死绝。 而云溪蒲家作为这柄刀,已经在此过程中,杀了如今函叶梅家嫡系的那些白眼狼了。 留下的,只是一些梅家无足轻重的修士,以及一众凡人了。 至于云溪蒲家,这一家族或许比较冤屈,但黄芳在翠屏谷时,早就知道这一家族做的种种恶事了。 其覆灭,并不冤枉。 “哥,你能安息了。表爷爷给你报了仇。”黄芳放下符信,她从储物袋内,取出了一个灵牌,泣道。 …… 同一时间。 远在镜水阁旧址的倪师凰,也从自己妹妹倪钰雯手上,知道了卫图进入郑国的消息了。 “太迟了。” 倪师凰暗自摇头。 以卫图的狡猾,以及金丹真君的遁速,她赶回云鹤山时,卫图早就逃之夭夭了。 而偌大的郑国,人海茫茫,她又能从何地,搜寻卫图的踪影。 休说她这一个金丹境,哪怕是天女派的“天女”,没有神识标记的情况下,也难以找到卫图。 “不过卫图此次,为何会从康国出来,前来郑国?” 倪师凰觉得,自己若想要找到卫图,得先从卫图来郑国的目的查起。 她望向太虚境。 根据情报,那里是老前辈“白芷”的消失地,也是卫图曾经去过的一个秘境。 (本章完) 307、元婴对战,粉白狐狸(求订阅) 倪师凰怀疑,卫图这次重返郑国,或许和太虚境有一定的关系。 不然,好端端的,卫图怎会轻易离开康国三大部,来到郑国这一魔域险地? “速速联络宗门,调取卫图近年来在康国的情报。” 倪师凰冷声吩咐。 话音落下,一道隐匿在虚空的黑影瞬间浮现而出,化作一道遁光,消失在了天际。 半日后,黑影返回,单膝跪在倪师凰面前,并呈上了一枚玉简。 “一年前,狐脸女修二人在镇乌仙城追杀卫图……双方达成某种协议,一同离开,至今不知踪迹……” 倪师凰揣摩宗门情报,嘴角逐渐露出了微笑。 她此刻,有十足的把握能够确信,卫图是被狐脸女修二人威胁,这才被迫离开康国,到了郑国。 而从狐脸女修二人“金丹巅峰”的修为来看,这二人的目的,十有八九,便是太虚境的“通灵之物”了。 唯有通灵之物。 才会使这二人冒着威胁,前去三大部追杀卫图,并与卫图达成某种合作,一同离开。 “就是不知,卫图是从狐脸女修二人手上脱身,欲要离开郑国,重返康国?还是前往太虚境?” 从时间推断,倪师凰认为卫图等人已经去了太虚境。 但从实力分析,倪师凰并不认为卫图有手段能从狐脸女修二人手下成功逃生,且回到了郑国。 “大概率在路上耽搁了,下一步,卫图等人……估计就会前往南荒古原的太虚境了。” 倪师凰做出判断。 此次,倪师凰并不知道,自己对卫图等人的行踪猜测,分析的误差有多么大。 “两个金丹巅峰,两个金丹初期……以我的实力,难以对付。” 倪师凰玉脸露出愁容。 提供卫图消息和追捕卫图成功,并献上补天钵……这两者之间的功劳,可是截然不同。 前者对她这一天女派金丹高层,几乎毫无用处,顶多增加一些元婴好感。 而且,万一是假消息,她非但得不到好处,还会被问责。 毕竟这都是她的猜测。 此外,她亦对补天钵这一灵宝,有着垂涎之心。岂会甘愿将其拱手送给他人? “血神子一直追求于我,他实力不弱,手上的裂空雕,前些年,也晋升了三阶,其叔血褚青是他护道者,金丹后期修为……再加上倪家实力,那件大威力法宝……” 倪师凰很快就有了算计。 魔道诸派,这些年只知道天女派通缉卫图,但对具体内幕,了解的并不深。 而补天钵之秘,除了天女派高层知道外,卫图一个散修,估计也不清楚,只当是寻常杂物。 因此,倪师凰有信心——在杀死卫图后,瞒天过海,将补天钵这一灵宝,纳入囊中。 …… 另一边。 离开云鹤山后,卫图并未在郑国久滞了,他一路飞遁,以最快的速度,安全前往南荒古原。 途中,卫图路过南杭城,对杏花的坟冢拜祭了一次。 上次偷渡康国之前,卫图便把杏花的坟冢,偷偷迁移了。 因此,他这次拜祭,并不会惊动看守杏花坟冢的天女派修士。 “咦?倪师凰的气息?” 一个月后,边境坊市。 就在卫图在街上,准备筹谋打听近日太虚境情报之时,藏在他身上的白芷,突然开口说了这一句话。 “倪师凰?” 卫图挑眉,他前些日子刚挑衅了鹤山倪家,现在倪师凰便出现在他的身边,很难说不是为他而来。 “她在哪里?”卫图没有贸然用神识搜寻,而是询问白芷。 和他不一样,白芷是天女派金丹,对天女派修士,有特殊的感应方式。 六十多年前,白芷刚臣服于他时,便在南荒古原上,先他一步感应到了倪师凰。 “在你身前左边,五百步的位置。她刚刚用天女派秘术,和同行修士联络了。这才被妾身借此感应到了。” 白芷为卫图指明方向。 同时,她给卫图解释了,自己之所以能感应到倪师凰方位的原因。 “总共六人,四男两女,敛息手段高超,疑似是金丹境。” 有了白芷的提醒,卫图注意观察,发现倪师凰附近,还跟着五个气息不明、疑似金丹的修士。 见此,他立刻皱起了眉头。 加上倪师凰,总共六个金丹修士。哪怕这几人都是金丹初期,但仙门金丹,都不怎么好对付。 “不一定是找我。” “不过有备无患,先看看这几人具体的目的。” 卫图眼睛微眯,他一翻手掌,放出了两只七彩幻蛾,悄悄跟在倪师凰六人的身后。 而他,则后退到坊市另一端,随意租借了一间洞府,耐心等待倪师凰六人,透露出此次出行的情报。 “太虚境?狐脸女修?” 一个时辰后,卫图从七彩幻蛾身上,知道了倪师凰六人此次来坊市的目的。 其和他一样,也是为了打听关于太虚境近日的情报。 只是,不一样的是。 倪师凰更关注于“狐脸女修”、“四人结伴”、“三男一女”这几个字眼。 “看来,妾身这位后辈,是真为了卫道友你而来。她得到鹤山倪家和康国的情报后,推测卫道友你仍在狐山、齐成楚的手上……这才跑到了南荒古原……” “不过她得到的消息并不多。至少在来郑国后,还有个苏冰儿。伱们是五人结伴。” 白芷抿嘴轻笑。 稍加分析,她便看出了倪师凰六人的情报不足。 “不过瞎猫碰上死耗子,她恰好与卫道友你的真实路线重了。” 白芷再道。 倘若倪师凰知道卫图的下一动向,是重回康国——其理应在黑血沼泽这偷渡点附近,守株待兔。 而不是跑到南荒古原。 毕竟位于南荒古原的康郑两国秘密通道,可是绝密。 “既然她来南荒古原撞运气,那卫某大不了,去一趟黑血沼泽。” 卫图眉宇微皱,沉声道。 今时不同往日,他此时境界和实力都不低,有信心能安然无恙通过黑血沼泽。 毕竟此前,狐山、齐成楚二人,带他走过一次黑血沼泽。 仅过去一年时间,这条路线,仍算是一条安全路线。 “卫道友行事稳妥。”白芷面露赞许之色,抿唇笑道。 相比六个金丹的威胁,黑血沼泽的危险,便不值一提了。 这时,选择从黑血沼泽偷渡,确实是最优选。 不过卫图也没着急撤离。 一者,因为受倪师凰六人影响,关于太虚境近日的情报,他还没来得及打听。 车公伟等人是否安全撤离太虚境,他现在仍不知道。 二者,此时离开太过扎眼,倪师凰六人说不定在引蛇出洞。 等一段时间,再离开这座边境坊市,会更安全一些。 卫图耐心等待时机。 两日后,倪师凰六人似乎探查到了太虚境的具体情报,六人离开了边境坊市,遁光朝向南荒古原。 趁机,卫图收回留在倪师凰六人身边的最后一只七彩幻蛾。 不过这只七彩幻蛾,探听到的消息就不多了,只知道了男修中有一人名为“血神子”。 血神子,卫图不仅认识,而且还借“徐行”的假身份,经宫舒兰引荐,和其打过交道。 虽然七彩幻蛾,探听到的消息不多,但卫图自有办法,得到倪师凰等人,这两日来在边境坊市拿到的太虚境情报。 ——七彩幻蛾,记住了倪师凰等人接触的坊市魔修样貌、气息。 卫图随后一一找上门,借七彩幻蛾的幻术天赋催眠,得到了他想要的情报。 情报表明: 大概十几天前,太虚境外面爆发激战,合欢宗、天绝魔宫的修士死伤惨重,几位正道修士潜逃。 余下的两大魔宗修士,愤怒不已,在南荒古原四处搜寻,但一无所获。 这则情报虽不清晰,没有道明这几位正道修士的样貌、姓名、来历,但卫图结合时间,稍稍猜测一二,便知其大概率是车公伟三人了。 “车公伟从金陇谷追来,也横渡了黑血沼泽……天尸老鬼和苏冰儿跟在他身上,重回康国也无虞了。” 想及此,卫图放下了心中的担忧,就此准备离开了。 不过—— 就在卫图刚出坊市时,便遥遥感应到了,远方百里之外,传来的剧烈法力波动。 其威力,俨然超过了金丹,到了元婴层次。 “九川老魔,你竟敢杀我道侣。找死!本上人绝不放过你。” 一声怒吼,在南荒古原内传出,撼人心魄。 紧接着,只见一个身穿星袍、气质丰神俊逸的青年男修,自空中浮现,他的道躯达到了惊人的数十丈高,宛如巨人一般。 这个青年男修,卫图在石魔塔中,偷窥蓝夫人时看到过。 其正是蓝夫人的元婴道侣,郑国的著名散修“九黎上人”。 只是,和在石魔塔时化身的从容不同,现在的九黎上人一脸怒容,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蓝夫人死了?还是九川老魔杀的?”卫图诧异不解。 在他看来,这二人之间,毫无利益冲突,不至于爆发矛盾。 上次,九川老魔的化身鬼罗魔主不也放了蓝夫人一命。 他犹记得,离开石魔塔之时,蓝夫人正在针对为他背锅的“齐成楚”,而非鬼罗魔主。 “化神法相?” 相比卫图好奇二人矛盾的引子,白芷更吃惊于九黎上人这数十丈大小的法身。 化神法相,也名“法天相地”,是化神境的专属神通,其与元婴境的元婴出窍一样。低境界修士,断无学会的可能。 白芷怎么也想不明白,九黎上人这一个元婴中期的散修,是如何使出法天相地这一化神神通。 “你夫人并非本魔主所杀,而是另有他人。九黎,你要找,就去找拘灵派的天蝎老鬼。” 与九黎上人对峙的鬼罗魔主,眸底露出一丝忌惮之色,他面色阴沉的解释道。 这次,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终日打雁,竟被雁啄了眼睛。 随他一同进入石魔塔的狐山、齐成楚、宫舒兰三人,各个都不是普通的金丹修士。 尤其是狐山,手上竟然有其师“天蝎老祖”抽取魂灵制作的“化灵符”。正是此符,这才让他中招,被摄了心神,一掌杀死了蓝夫人。 “天蝎老鬼,本上人自会去找,但你杀我道侣,也脱不了干系。” 九黎上人冷哼一声,他凝聚星光大手,向前一伸,欲要擒拿面前的鬼罗魔主。 “好胆!”鬼罗魔主露出惊色,他没想到,自己已经解释过了,九黎上人还对他依依不饶。 他一拍眉心,化作一只鬼气笼罩的披发恶鬼,然后取下胳膊上带着的一个铁镯,道了声“疾”。 瞬间,铁镯在鬼气的加持下,迎风而涨,显化成了一道数丈大小的赤红圆月。 鬼罗魔主一臂擎月,狠狠朝九黎上人的星光大手撞了过去。 但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看起来威势惊人的赤红圆月,在与星光大手接触的那一刹那,其灵光迅速黯淡、寂灭。 其后,星光大手用力一攥,在其面前的鬼罗魔主,立刻被其牢牢禁锢在了掌心之中。 “给我夫人陪葬!” 九黎上人恨声道。 语毕,鬼罗魔主被星光大手瞬间碾为齑粉,其身上掉下了数件鬼道宝物和一枚储物戒指。 “那本化神功法?” 见到储物戒指,九黎上人眉梢一动,他一招手,便将其收到了袖中。 解决鬼罗魔主后。 九黎上人目光望向地宫方向,语气淡漠道:“狐山、齐成楚,还有凝烟,你们三人给本上人出来!” “杀我道侣之事,你们三人都有一份责任。尤其是狐山……你这个天蝎老鬼的二弟子。” 提到狐山二字,九黎上人脸上杀意迸现,双眸也赤红了一些。 语毕,九黎上人一抬手,手上便多了一把星光长剑。 他向下用力一挥,径直斩向朝地宫方向,一剑斩了过去。 在法天相地之下。 这一剑,惊天动地。 不仅南荒古原的地面轻颤,就连卫图所在的边境坊市附近,也为之一震。 埋在南荒古原下的地宫,在这一剑下,禁制破碎、阵法崩裂。 从地宫的顶端,自上而下,分为两半。 但就在众修以为地宫内的修士难免一死时,地底下却爆射出了冲天的阵法光芒。 一个金光烨然的阵法护罩,突然而起,牢牢抵挡住了这一道剑气的余威。 阵法护罩之内,是双眸紧闭、盘膝坐在地面上的齐成楚,以及一袭粉白裙衫,面带狐脸面具,气质高冷又显妩媚的狐山仙子。 “狐山道友,劳烦你为齐某争取一点时间。这假婴能否启灵成功,你我能否逃脱此地,就看这一阵法之效了。” 齐成楚神色坚毅道。 “偷天化元阵”是他毕生研究的心血,时至今日,此阵等阶已经被他一步步提升到了四阶。 当年,他满怀壮志,想要借这一阵法,阵凝元婴,但此举自古以来,皆无人成功过……于是,他也渐渐放弃了这一奢望,改为和拘灵派交易,得到了异道假婴。 今日,处于绝境。 也不容他多加思索了。 成功的话,假婴化真婴,他一跃成为元婴修士。 失败的话,也无悔了。 “好,妾身就信齐道友这一次。”狐山微点螓首,她从怀中取出一朱红符箓,贴在了眉心之上。 瞬间,她便从妙龄仙子化为了一只丈许大小的粉白狐狸。 与普通狐狸不同的是,这只粉白狐狸生有三尾,气质圣洁。 (本章完) 308、陶家故人,金丹尸骸(求订阅) 而且一双狐瞳,宛如红宝石一样,晶莹剔透,精美绝伦。 “由赤瞳狐这真灵后裔精魄制成的化灵符,天蝎老鬼对你这个徒弟的待遇真是不错。” 烟尘散去,法天相地的九黎上人屹立在云端,他面带讽笑,好似狐山和齐成楚的殊死一搏,在他眼中,不过是小孩玩闹。 赤瞳狐是足可比肩化神尊者的真灵后裔不假,但区区化灵符,顶多借来一些化神余威,其又怎能与他这个元婴强者相媲美。 只是,九黎上人脸上的讥笑没挂多久,他突然抬头望向天空,脸色忽的一变。 这时的地宫上空,忽然劫云密布,一道道天雷在乌云中凝聚,仿佛下一刻就会当空落下。 “元婴雷劫?” 九黎上人语气凝重。 和筑基、金丹境界不同,突破元婴、化神等大境界时,修士需要经过天劫洗礼,如此才算功成。 元婴渡劫,虽然只需度过六重劫雷,其威力于他这个元婴中期,不过是小事一桩。 然而—— 一旦他进入齐成楚的渡劫区域,被劫云锁定气机,劫云的劫雷也会因此而壮大。 其威力,他这一元婴中期,并不见得能承受住。 “想要渡劫吓我?”九黎上人冷笑一声,他一挥袖袍,迅速飞遁离开战场,来到了数十里之外。 接着,九黎上人一掐法诀,取出了一把银色飞钩。 铛铛!铛铛! 银色飞钩被九黎上人灌注法力后,烨然生辉,其强大的灵力波动震颤周遭数里地域,发出钟鸣之音。 “去!”九黎上人抹除银色飞钩上的自身气机,以及法力烙印,单纯以法器之威,斩杀远处趁机突破的齐成楚。 这是九黎上人身上的“破灵钩”,一件有破禁之效的四阶下品攻击法器。 若非为了报杀妻大仇,九黎上人也不会狠下心浪费这一件法器。 不过,相比九黎上人亲自御使法器,破灵钩的本身法器之力,无疑就要弱上不少了。 “尽量拖住!”狐山化身的赤瞳狐从阵法光罩中跳了出来,她吼叫一声,挡在了阵法光罩之前。 同时,她身后的三条狐尾迅速开始膨胀变大,纠缠在一起,宛如护盾一样,牢牢挡在了包裹住了她的全身。 砰咚—— 疾驰而来的破灵钩,直接把狐山轰出了数里之远,挡在其身前的狐尾护盾,也被破灵钩的强大灵力,削得只剩光秃秃的尾巴根了。 狐山化身的赤瞳狐,嘴角溢血,气息低迷,身上一片焦黑,不复刚才的圣洁模样。 但狐山脸上,并没有失望之色,她咯咯一笑,两只粉色狐爪把玩着适才轰杀过来的破灵钩。 ——没有神识控制、法力烙印,九黎上人的破灵钩,不仅威力不足,而且只有一击之效了。 这也是为何她胆敢答应齐成楚的请求,为其护道的原因了。 和狐山相反。 远处的九黎上人,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了。 丢弃一件“破灵钩”,他虽会心疼,但只要能斩杀敌人,一切便都是值得的。 然而,现今破灵钩不仅没有建功,反倒落入敌手……这便是他难以忍耐之事了。 “是否再舍弃一件四阶法器?” 九黎上人皱眉,难以下定决定,毕竟他身上的四阶法器,也极为有数。 万一再难建功,不仅丢脸,而且接二连三的损失,也不是一笔小数目。足可让他肉疼。 “你们几人,给本上人过来。” 九黎上人神色冷峻,他目光一转,便盯上了距离太虚境地域颇近的倪师凰一行六人了。 他不敢进入元婴劫雷笼罩的范围内,斩杀狐山、齐成楚二人,但操纵其他修士,亦是一个法子。 “只要你六人今日能斩杀狐山、齐成楚二人,本上人重重有赏。” 九黎上人低声传音。 听到这话,在附近不小心观战的倪师凰六人,顿时脸色微变。 从适才的斗法过程,他们六人不难看出,为齐成楚护道的狐山仙子,已经有了元婴手段。 此等高强实力,即使他们能完成九黎上人派遣的任务,但在此间折伤数人,基本不可避免。 另外,说是重重有赏,恐怕战后,九黎上人就会立刻毁约了。 “妾身为天女派弟子,还望九黎前辈看在天女派面子,饶我等一命。” 倪师凰上前,解开黑色罩袍,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天女派为魔道五宗之一,在魔道地界,面对如九黎上人这样的元婴散修,还是有一定颜面的。 此话一出。 九黎上人脸色难看了一些。 适才,他刚刚得罪了天绝魔宫,此时在无理状态下,确实不宜再得罪一个魔道大派了。 “伱是天女派弟子,他们几人呢?” 九黎上人语气淡漠。 他给天女派面子,不奴役倪师凰,但不代表他要给倪师凰面子,不奴役余下的五人。 “这……” 倪师凰语滞,不知如何是好。 她此行为了追捕卫图,满足自己的贪心,带的人马,并非是天女派修士,而是倪家和血神子身后血家凑出来的一批金丹修士。 倪家和血家,显然在九黎上人这位元婴强者面前,排不上号。 “我等愿意。” “能交好九黎上人,这于家族,也是一件幸事。” 倪家的几名修士,没有让倪师凰难做,他们立刻在九黎上人面前,说出了这一番话。 倪师凰转头,与倪家修士目光一碰,顿时明白了几人的想法。 进入雷劫区域后,他们也变相的脱离了九黎上人的掌控,到时候可不见得……一定要对付狐山、齐成楚二人。 少倾。 除了倪师凰、血神子这两个魔宗弟子外,余下的四名倪家、血家金丹修士,便被九黎上人奴役,向远处的狐山冲杀了过去。 …… 百里之外的边境坊市。 在感知到远处元婴层次的斗法波动后,卫图并未因好奇心留在原地,或者上前观察。 短暂的惊讶过后,他如坊市的其他修士那般,立刻向远离南荒古原的方向,飞遁离开了。 魔修斗法不比正道,波及到无辜基本上是常见之事了。 因此,卫图并不知道九黎上人后续斗法的细节,也不知道倪师凰等人因为追捕他,不幸的被九黎上人抓了壮丁。 离开边境坊市后。 卫图立刻朝黑血沼泽赶去。 五日后,等到了郑国腹地、安全地带后,他才停下脚步,随意找了一个山洞,打坐恢复法力。 过了十几日。 卫图才从山洞闭关而出,在附近的坊市,打听那一战的细节。 当日,边境坊市内,除了有像他这般谨慎的跑路者,也有一些艺高人胆大,在一旁观摩斗法细节的好事者。 这一战,因为涉及九黎上人这个元婴修士,以及杀妻之仇,于是很快便成了各大坊市修士,津津乐道的话题。 卫图没费周折,便在坊市打听到了具体的斗法细节。 “倪家、血家金丹修士,惨死三人……齐成楚渡劫失败之际,疑似天蝎老祖的神秘元婴赶到,救了齐成楚、狐山二人……” “九黎上人不敌神秘元婴,被迫逃走。而后,九川老魔赶至,大发雷霆,疯狂追捕九黎上人……” 除了这些消息外,卫图还听到有些大嘴巴的魔修,说九黎上人是故意派自己道侣蓝夫人送死,其真实目的是……鬼罗魔主在太虚境内的收获。 有好事者,还说了九黎上人近些年的一些情史。 卫图觉得这个猜测,有一定的可能性。 他在石魔塔时,曾偷听过蓝夫人和九黎上人化身的对话。 二人的说话语气,确实不怎么像道侣,不太恩爱。 而且,九黎上人真欲报仇的话,单单袭杀九川老魔一个化身算什么? “与我关系不大。” 卫图摇了摇头。 两个元婴修士的瓜,他看看就好,没必要牵扯太多精力。 “先去黑血沼泽,重回康国。离开康国尽管只有一年时间,但我是被挟持而走……现在不知焚山部内部,有什么变化……” 卫图眸底,闪过一丝担忧之色。 有他这个丹符双绝的年轻金丹在,焚山部、卫家自然一片欣欣向荣,不会受到任何刁难。 但若少了他…… 一切皆有可能发生。 …… 数日后。 卫图到达了黑血沼泽。 他按照原路返回,小心潜行,避免沿途的危险。 同时,卫图放出了白芷,让其帮他在前面探路。 黑血沼泽的生态,和太虚境的血蜃洞很是相似。 对修士有极大威胁,但对白芷这样的鬼物,威胁就少了许多。 行至中途。 白芷在前路折返而归,她眸中露出几分笑意,“卫道友,想不到来黑血沼泽,也有收获。” “在两里外,有一具刚死不久的金丹尸骸。” 语毕,白芷从身上取出了一个储物袋,扔给了卫图。 “这个储物袋……” 卫图接过储物袋,看到储物袋上绣着的“陶”字标识,脸上露出了思索之色。 这个陶字,他记得,正是邯山陶家的家族标识。 “难道是陶崇州?”卫图瞬间,就想到了曾经的一位故人。 陶崇州,正是在扎玛部的陶家长老“陶方德”数次向他打听的陶家老祖。 (本章完) 309、重返康国,元杰人情(求订阅) 其也是陶家唯一的金丹真君。 只是卫图没想到,数十年音信全无的陶崇州,竟然死在了黑血沼泽之内。 要知道,金丹真君不是筑基修士,可选择的余地很多。 投诚魔修,或者前往其他偏僻地域避战,都是可行之策。 没必要,一定要冒着危险来横渡黑血沼泽,以致身陨。 “黑血沼泽,除了金丹大修外,其他金丹修士难渡,这正是陶崇州告诉我的,没道理……他会孤身一人进入黑血沼泽……” 卫图暗暗忖道。 “带我过去,看看尸骨。”卫图想要做最后一步的确认。 虽然他的猜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但不亲眼看到尸骨,他也不能贸然认为此人就是陶崇州。 况且,他和陶家有旧。 也有义务,帮邯山陶家收敛其金丹老祖陶崇州的尸骨。 片刻后。 白芷带卫图赶到了她发现金丹尸骸的所在地。 “确实是陶崇州的尸骨。” 卫图走近,感应金丹尸骸身上的气息,判断道。 “死了已经有两年以上了。其身上,还存有一些伤势,这些伤势,除了黑血沼泽的妖兽、毒雾之伤外,还有一些法器伤痕。” “看来,陶崇州是被同行的修士攻击,这才不慎在黑血沼泽内殒命。” 卫图推测死因。 不过,接下来,卫图并未打开陶崇州储物袋,搜寻其是否在储物袋内藏有行凶之人的消息。 他削木为棺,装好陶崇州的尸骨后,便继续赶路了。 倘若是陌生之人。 卫图还会发这一点小财。 但陶家和他有旧。 其除了在偷渡之事上,遵守契约,帮了卫家外,在他到达康国后,陶方德等陶家修士也为他鞍前马后,效力了数次。 没必要见钱眼开,连朋友的遗物都去动。 其外。 卫图也不认为,陶崇州的储物袋内,能有让他动心的灵物。 说到底,陶家只是一个普通的金丹家族,其老祖陶崇州,和金丹散修没什么太大区别。 …… 一个月后。 卫图终于到达康国。 他没做休整,立刻前往应鼎部,打听焚山部和卫家的安危。 运气不错,许是他离开康国的时间短,声名仍旧在应鼎部内流传,所以不管是焚山部,还是卫家,都没有遭遇大的波折。 一切风平浪静。 “要说危机的话,倒也有。” “在大祭司离开后,元贤大法师曾拿一份灵契,想让焚山部赔偿他的损失,但被闻讯赶来的元杰拦住了……” “元杰代表大祭司,赔偿了元贤大法师三万灵石。” 炎焚山内,颜玉向卫图禀报,在卫图离开后,发生的诸事。 “元贤?” 闻言,卫图微微挑眉。 五十多年前,他来焚山部,担任大祭司时,曾与元贤打过一个赌:能否救活一株将死灵药。 那一灵药,疑似是奇树“雷灵树”的一截枯枝。 这个赌约卫图没打算履行,本打算等时间一到,赔偿元贤三万灵石,然后昧下雷灵树的枯枝。 不曾想,元贤知道他有难后,竟第一时间跑到了焚山部,索要赔偿。 “趁火打劫虽然可恨,但我和元贤本无交情,他这般做,也是合情合理。” 卫图并未生恼。 只是,让卫图颇为可惜的是,他为此,不得不欠元杰一个人情了。 “不过,人情互有往来,也是好事一桩。上次,元杰诛杀二王子,也欠了我一人情。” 卫图摇了摇头。 元杰,是应鼎部的年轻天骄,有望成为右贤王。 他与之交好,于他在应鼎部内的修行,有着不少好处。 随后。 卫图询问卫燕姐弟去向。 适才他来到焚山部,并未在炎焚山附近,找到卫燕姐弟。 若非知道焚山部没有遇到外来袭击,他恐怕会以为卫燕姐弟,遭到修士劫持了。 “是寇仙子,镜水阁的寇仙子在知道大祭司遭遇危险后,立刻赶到了我族,接走了燕仙子姐弟。” 颜玉连忙回道。 “红缨?” 闻言,卫图心头一暖。 凝月宫和应鼎部之间千里迢迢,寇红缨能在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赶来,接走卫燕姐弟,免除他的后顾之忧。 其心意,可谓是无价。 …… 得知焚山部和卫家众人安全,卫图想起储物袋内陶崇州的尸骨,于是动身前往了邯山陶家现在寄居的扎玛部。 “什么?” “有老祖消息了?” 陶家众修在听到消息后,聚集一堂,面泛激动之色。 这些年,他们陶家这支族人,虽受卫图的照拂,没有遇到什么大的危机,但外人照拂,与自家老祖庇佑,自是不同。 有老祖陶崇州在。 陶家进可在康国继续建立金丹家族,退可如卫家一样,有一位大祭司庇护,彻底融入应鼎部。 只是,激动过后。 陶家众修又冷静了下来。 因为他们这一次,仍没看到老祖陶崇州的身影。 这意味着,陶崇州有可能仍旧身在郑国,或者…… “不,不可能。”陶家众修忍住念头,不去想那个最坏的结果。 “卫前辈,我家老祖到底如何了?还请您直言就是。” 陶方德拱手一礼。 他直觉,这个消息应该不会太好。不然的话,卫图也不至于“卖关子”,让他去召集陶家嫡系了。 “陶道友身陨了。” 卫图轻叹一声。 他一拂袖袍,地面上,便多出了一具粗粗制作的棺椁了。 “此次卫某脱离狐狸女修二人的劫持后,重回康国,在黑血沼泽内,无意碰见了陶道友的尸骨……” 卫图缓缓叙述。 说话间,他从袖中,取出了陶崇州的储物袋,放在了桌案上。 “老祖死了?” “老祖陨落了?” 尽管早有预料,但陶家众修得知这个消息后,还是不免悲郁,一脸的伤痛之色。 和邯山陶家的普通族人不同,他们这些人能偷渡前往康国,要么是家族菁英,要么是家族嫡脉。 因此,他们与陶崇州之间关系,并不仅是简单的老祖和族人,更是互相之间的血亲。 “雅儿,你代咱们陶家,打开这储物袋吧。” 陶方德发话。 他目光看向站在陶家众修中的一个白裙少女。 (本章完) 310、陶家投靠,妻族野望(5k大章,求订阅) 陶雅,在邯山陶家的一众嫡系修士中,资质不算顶尖,大概排在第一梯队和第二梯队之间。 不过因为陶雅与卫图有旧,所以其在康国的这数十年内,一直被邯山陶家重点培养。 投其所好,以色侍人,虽然在名声上不太好听,但在大家族危难之际,这一举措,往往是渡过危险的良策。 此次,陶方德唤陶雅出来,便是有意让陶雅在卫图面前表现一二,提高卫图对其的好感。 除此之外。 与卫图关系亲近的陶雅,作为代表打开老祖陶崇州的储物袋,另有两个好处。 一者,能证明陶家对卫图没有防备之心,对卫图信任度很高。 二者,即便卫图动了老祖陶崇州的储物袋,陶雅也能立刻找补,隐瞒这一不利消息。 甚至因这一不利消息,与卫图关系更进一步。 借此,陶家渡过这一段没有老祖撑腰的虚弱期。 送回尸骨和储物袋,然后贪墨了储物袋内的财物……这一点的可能性虽低,但并不是没有发生的可能。 …… “是,长老。”筑基初期的陶雅微点螓首,提裙上前一步。 陶雅按照陶崇州吩咐,运使法力,打开桌上的储物袋。 但她神识刚探入,便感知到了储物袋内封锁严实的禁制。 “长老,有禁制。是老祖遗留的“北辰禁制”,这禁制威力太强了,我难以打开……” 陶雅目光看向陶方德。 “有禁制?”陶方德心中一喜,暗道卫图是个厚道人,没有先陶家一步,打开陶崇州的储物袋。 ——如卫图这等金丹真君,事后也可以布下禁制,但想要布下邯山陶家家传的北辰禁制,便不是一件易事了。 “这是北辰禁制的解法。” 陶方德沉吟片刻,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简,扔给了陶雅。 金丹真君布下的禁制,筑基修士难破,不过北辰禁制这等家传的禁制,却是例外。 陶雅接过玉简,揣摩了半天玉简的内容后,她咬破指尖,滴了一滴鲜血,悬在空中。 接着,她向这滴鲜血,打入了数道法诀。 顷刻间,鲜血似乎有了灵韵,浮现出了一团刺目紫光。 储物袋上的北辰禁制,遇见这团紫光,有若冰雪遇到大火,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融。 半刻钟后。 陶崇州储物袋彻底解开。 不过,此刻的陶雅并没有立刻开始下一步动作,她等待陶方德等一众陶家高层,进一步的发话。 禁制犹在,证明卫图厚道,没有擅拿老祖遗留的宝物。 只是,现在有另一个难题,摆在了陶家众修的面前——那就是该不该在卫图面前彻底展露储物袋内的灵物? 毕竟财帛动人心,一旦老祖储物袋内有珍稀灵物,引起卫图这个金丹真君觊觎就不好了。 “雅儿,继续吧。卫前辈不是外人。”陶方德没多犹豫,或是他一开始就预料到了此等场景,立即出声道。 一旁的卫图闻言,微微颔首,眸底多了一丝欣赏之色。 倘若陶家避开他这个外人,然后打开陶崇州的储物袋,他虽不会在意,毕竟这是人之常情。 但—— 今后他对陶家的帮扶,决计也非常有限了。 有此大恩在,陶家众修还对他不信任,一方面证明陶家不值得帮扶,喂不熟,另一方面也证明陶家高层大多愚蠢,见小利而忘大事,没有帮扶的必要。 听到陶方德的话。 陶雅不再迟疑,她神识探入储物袋,搬运里面的一件件灵物。 顷刻间,屋内便被一件件灵物堆的满满当当。 这些灵物的数量、价值,和卫图在黑血沼泽时所料的差不多。 大多是二阶灵物,少有三阶以上的灵物。 除了法宝、三阶法器,还有两万多的灵石,其余灵物总价值在六七万灵石左右,大概等于一个斩狼道人。 其内,并无卫图在意的宝物。 “这是老祖遗书。”这时,陶雅从储物袋内,取出了一封信,朝陶方德递了过去。 老祖遗书? 一听这话,在场的陶家修士立刻心中一动,目光汇聚在这封附着禁制的书信上了。 老祖陶崇州死前留下书信,除了会告知仇家外,说不定还会有对这笔遗产的安排。 近百年过去,他们在族内的地位,都稍有变动,有的变低了,有的变高了。 譬如陶雅,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陶家嫡系,但就是因为和卫图这金丹真君有旧,在卫图面前能说上话,便得到了陶家更多的资源倾斜。 然而,老祖陶崇州安排后事,却不会按照现在的地位分配,而是会按照百年前的地位分配。 这有可能是他们的一次机缘。 以及拨乱反正的机会。 在陶家众修的目光之下,陶方德神色凝重,他抹去书信禁制,缓缓看起了信件内容。 “书信上面,老祖只说了杀他的仇敌,没说别的。” 陶方德沉吟一声,说道。 语毕,陶方德把书信递给了一旁的卫图,并道:“还请卫前辈观瞻一二,代我等老祖,主持陶家要事。” 其弦外之音,俨然有让卫图代管邯山陶家之意。 “我先看看遗书。” 卫图没有搭话,他摇了摇头,接过陶方德递来的书信。 邯山陶家这批修士,乃是邯山陶家的菁英之才,若用好了,其价值不见得低于一个金丹修士的遗产。 但前提是,他能掌控,而且邯山陶家本身,没有太大麻烦缠身。 “季廷、钱政……” 卫图在信中,首先看到了陶崇州提及的两个同行凶手。 正是这两人,在与陶崇州同行的时候,见财生意,有了劫杀陶崇州的想法,这才迫使陶崇州匆忙逃跑,陷入黑血沼泽险地,然后不幸命陨。 信中,陶崇州提到,季廷、钱政二人都是梁国散修出身,曾在他筑基之时,与他有过生死之交。 除此之外,陶崇州还在信中描绘了两人的样貌。 估计,陶崇州没想到自己的遗书能来到陶家之手,所以在信中以自己的遗物,当做报酬,恳请碰到他尸骨的人,为他报仇。 信的内容,到此戛然而止。 和陶方德所说一样,老祖陶崇州只说了自己的仇敌,并未对他的身后事,做出具体安排。 “有猫腻!”卫图眼睛微眯,看了一眼书信后面的几行字。 这几行字的法力气息,与遗书前面的气息略有不同,像是临时更改的,而非原先就有的。 而这封遗书,只被陶雅、陶方德和他拿过。 其中,唯有陶方德在解除遗书禁制时,才有机会篡改。 但陶方德……恰恰是陶家中,与他关系最为亲善的长老。 卫图也不便揭穿陶方德。 就在这时。 陶方德又开口了。 他道:“我等子孙实力微弱,无力报仇,根据遗书所写,老祖储物袋内的遗物理应赠给为他报仇之人……” “卫前辈不仅实力高强,而且德高望重,这次千里送回老祖尸骨,此恩,邯山陶家感之不尽。” 说到这里,陶方德对卫图深深揖了一礼,“老祖遗物,我陶家分文不取,还请卫前辈收下,当做我陶家答谢卫前辈的报酬。” 陶崇州的遗物,虽然不少,但若均分给陶家众修,就没有多少了,只能算一笔意外小财。 而且,若“分赃不均”,还有可能使现在团结的陶家众修,互相大打出手,崩成散沙。 因此,陶方德有了让卫图这德行兼备的金丹真君,代管这一笔大额财富的想法了。 陶方德并不认为,卫图会贪墨这笔遗产。 毕竟卫图身为三阶丹师、三阶符师,赚钱能力不低,于其更重要的是声名,而非一点财物。 之前在黑血沼泽不拿,现在就更没有拿这一笔遗产的可能了。 退一万步来说。 倘若卫图真的接了话茬,当做报酬,拿了陶家老祖的遗产,那么他只会大喜过望,而非失望。 有这么一大笔献金,基本上,只要卫图不死,那么邯山陶家就可一直安稳发展了。 “陶家和卫某有故交,带陶道友尸骨过来,只是基于情义,无需报答这么多。” 卫图瞅了陶方德一眼,他哪能猜不到陶方德打的主意,所以并没有去接这个话茬。 “既然卫前辈不愿去拿所有遗产,那这两万灵石,也算我陶家的聊表心意,希望卫前辈能够接受。” 陶方德再道。 这次,卫图就没有再推拒了。 两万灵石,报酬不高不低,拿了并不会惹人非议。 他若真的一点都不接受,陶家反倒会先慌。 “剩余遗物,我等长老需和卫前辈先商议一个流程,然后再行分配,用作同族的修行之上……” 陶方德开始赶人。 很快,屋内便只剩下了包括陶方德在内的三名筑基后期长老,以及卫图这个陶家众修眼中的“公证人”。 这三位陶家长老,互望一眼后,摇头轻叹了一声。 这次的老祖遗物,看似于邯山陶家是一件好事,但身为高层的他们,深知这件事若处理不当,福事变祸事便是分分钟的事。 仍是陶方德站了出来,他面露苦笑道:“卫前辈,这一笔财物,以目前陶家的实力,根本难以继承,只会引起其他修士觊觎。” “我三人之意,是让卫前辈代为管辖这笔财物,待陶家需要,或者有能力时,再拿回这笔财物。” 此时没有多余的陶家修士,他说出真心话,不再打哑谜了。 在陶方德说完后,一个银发的陶家老者面露决然之色,他咬牙道:“今后陶家修士的培养之事,我等也会请教于卫前辈。” 这句话乍听没什么问题,甚至还劳烦了卫图。但事实上,这是陶家在表明对卫图的效命之意。 从最初合作关系,变更为了明确的依附关系。 听到这话,卫图彻底心动。 陶家力量看似弱小,但那是在金丹层次,在筑基层次,陶家有金丹家族的底子,一点都不差。 而他,也确确实实,需要一股势力,为他鞍前马后,效忠奉命。 焚山部力量虽然不弱,但焚山部是效命于应鼎部这王庭……他这一个根基不深的大祭司,很难让焚山部彻底效忠,只能平时指挥一二。 真正的隐秘之事,卫图不会让焚山部的祭司们掺和。 与焚山部相反,陶家身为偷渡到康国的郑国修仙家族,在康国没有效命对象,又孤立无援…… 其除了依靠他这个同盟之人外,别无所依了。 见卫图面露意动之色,陶方德等陶家长老趁热打铁,给卫图递去了一份陶家重点培养修士的名单。 名单之中,位居首位的,恰恰便是陶雅这个一直以来仰慕的卫图的陶家女修。 “这件事,卫某答应了。” 卫图看到名单,缓缓点头。 收邯山陶家这一势力,成为依附家族,他付出的,仅是对陶家安稳发展所需的庇护,无需付出什么额外的资源。 名声转化为切确的实力,这是他和邯山陶家的双赢。 当然,若非此次他千里送还陶家老祖尸骨和储物袋,恐怕邯山陶家也不会信任他,然后下定决心,彻底投靠于他。 …… 陶家上下,对卫图代管老祖遗产一事,并无异议。 毕竟卫图的人品过硬,他们都亲眼见过。 倘若卫图真欲贪图陶家财物,在此之前,就已有无数机会了。 同一天。 在家中修炼的陶雅,也从陶方德口中得知了,自己将是陶家未来百年重点培养的金丹种子一事。 “这件事,是卫前辈亲自首肯的。”陶方德言简意赅。 他的意思很明显,没有卫图的照料,仅凭陶雅一人,是很难在族内,获得如此重点培养。 这句话,若是让外人知道了,恐怕会疑惑陶方德到底姓陶,还是姓卫了。 但陶方德知道的很清楚。 即便邯山陶家未来百年真有修士成就金丹了,其在外界的地位和实力,也远远无法和卫图相比。 只要卫图不死,邯山陶家恐怕千年之内,都没有超过卫家的一日。 而从狐山、齐成楚两个金丹巅峰手中,逃得性命的卫图……陶方德也不认为,其今后会有什么险难,能致其殒命了。 因此,陶方德一众长老,看的很清楚,与其培养一个男性金丹,让卫图忌惮,还不如转变策略,培养族内女修,争取成为卫家的妻族。 如此一来,陶家便可与卫家牢牢捆绑在一起,享受卫图崛起所带来的余荫了。 “是,长老。” 陶雅面泛红晕,乖巧点头。 百年前,她和兄长陶节,被散修商鸣追杀,正是卫前辈路过,救了她一命。 事后虽有一些不愉快。 但她已被卫图的强大,深深吸引了。 “十几年前,梅珍寿终,卫修文那边,也缺一位道侣。因此,族内除了培养你外,也会培养文芝,争取让她先成为卫修文的道侣。” “等过段时间,你和文芝多交流交流,不要生出间隙。陶家的未来,就靠你们了。” 陶方德看到陶雅知趣,暗松了一口气。 他最怕的便是,陶雅不知天高地厚,认为自己的成就,都是靠自己一手搏来的,与他人无关。 好在,陶雅不作妖,能认真听从家族的安排。 “文芝?” 闻言,陶雅脑海中,出现了一道身影。 她记得,陶文芝资质不高,是因为其是家族嫡脉,这才得以偷渡到了康国。 至今,仍未筑基。 “文芝和梅珍有七分相像,族内已经决定动用资源,资助她筑基了。” 陶方德回道。 仅因为和卫修文亡妻相像,便资助一个资质不高的族人筑基,这在任何家族,都是难以想象之事。 但谁让卫修文是卫图之子。 在陶家三位长老看来,这一切都是值得之事。 “卫修文和卫前辈不同,他虽不好女色,但对新纳道侣一事,并不排斥,一旦文芝成为卫修文道侣,于伱嫁入卫家,亦有好处。” 陶方德分析其中利害。 在他看来,陶文芝嫁入卫家的概率,比陶雅大得多。 “那卫长寿呢?”陶雅这时想起,卫家三代,还有一个卫长寿未曾婚嫁。 “已经安排了。” 陶方德一捋胡须,笑道:“卫长寿不像他爹他爷,见识广,我已经在族内甄选出了资质不错的族人,就看他能相中哪个了。” 作为千年仙族,陶家经验积累深厚,知道怎么做,才能使人不反感的同时,傍上大腿。 “陶家,卫家……” 陶雅似是想到了什么,幽幽一叹。 百年前,卫图还只是一个实力强劲的筑基散修,只值得陶家看重,还犯不着巴结讨好。 然而,百年过去,现今的陶家却要尽举族之力,来讨好这一位冉冉升起的金丹真君了。 其中苍凉,只有她这种经历过家族荣华和衰败的族人,才能感受到。 “卫前辈……” 陶雅轻声呢喃。 相比先前的倾慕,她这次对卫图的感情,亦饱含了家族的决心。 “家族三代,你、文芝,还有其他小辈,一定要成功一个。不然,老夫就是死,也难以瞑目。” 陶方德离开之时,他认真的看向陶雅,沉声道。 一旦陶家不成卫家妻族,附庸家族之路,迟早会将陶家这一千年仙族,彻底覆灭。 (本章完) 311、天角龙蜈,卫氏丹符坊(5k,求订阅) 陶家的妻族谋划,卫图并不清楚,不过即便他知道了,也不会对此事太过干涉。 是人都想上位。 陶家的谋划,于卫家又无危害,他也犯不着去阻拦。 对他来说,陶雅这些陶家女修得到重点培养,确实好过于陶家的男修趁势壮大。 前者,能更好融入卫家。 而后者,待成长到一定程度,对卫家有一定的威胁可能。 修仙界内,多的是男修复仇、重振家族的故事,而罕见女修为了家族,奋不顾身的戏码。 …… 离开焚山部之前,卫图打算前往扎玛部的灵地“流云湖”,去见韦仙儿一面。 数年前,韦仙儿曾因神识无故增长,求救过卫图一次。 后来,卫图探明原因,是因为韦仙儿佩戴的木偶吊坠,藏有悲鸣神君的神魂碎片,这一神魂碎片,欲要附身韦仙儿,潜移默化的影响了韦仙儿的神识。 这次卫图前来,除了检查韦仙儿神魂的后续状况外,也是告知韦仙儿关于其父韦飞之事。 因正魔之战,韦飞跟随栖月赵家通过传送阵去了萧国,而韦仙儿则来到了康国扎玛部。 父女二人分隔近百年,不知生死。 上次,卫图通过俞童在萧国采购了万佛寺的金刚果,顺带也让俞童打听了关于赵青萝、韦飞的消息。 “我爹娘还好着?万幸。” 流云湖内,韦仙儿听到卫图所述后,如释重负,放下了多年前心中的那点隐忧。 尽管她此前从卫图口中得知,父母跟随栖月赵家族人,一同通过传送阵,迁徙到了萧国,但两国相距如此遥远,她也担心路上,会不会出现什么状况。 现今,一切安全,她也总算能松口气了。 接下来。 到了检查神魂环节。 “卫叔,我准备好了。”韦仙儿面泛红晕,平躺在了自己洞府内的绣塌之上,呼吸微微急促。 纵然她知道自己和卫图之间只有叔侄亲情,此次检查也是为了今后修行安全,但被男子如此亲密接触,她一时之间,不免有些不适。 “毕竟卫叔和我爹只是结拜兄弟,相互之间没有血缘关系。” 韦仙儿脑海杂念迭起,很快涌出了这一想法。 和寇红缨不同,她是韦飞百岁后所生,并未经过义社的凡俗阶段,因此对卫图这个叔父的印象,很是模糊……更像是看待一个陌生男修。 “静守心神!” 这时,卫图的呵斥声,突然而至,吓得韦仙儿面色一白,立刻回过了神,不再胡思乱想了。 与韦仙儿所想的不一样。 卫图仅用双指捻起她的手腕,缓缓注入法力,并未对她身上,再有其他的多余接触。 “神魂纯净,看来仙儿这几年好好修炼了《上衍秘经》,炼化了悲鸣神君残存在她体内的神魂碎片。” 一个时辰后,检查完毕的卫图收回双指,脸色缓和了一些。 毕竟韦仙儿是跟随他,才偷渡到了康国,落脚在了扎玛部。 万一其被悲鸣神君夺舍,他真的难以就此事对韦飞交代。 “多谢卫叔。”韦仙儿从绣塌起身,对卫图敛衽一礼。 此时,她的脸上再也没有见到陌生男修的扭捏羞涩了,多了一些落落大方、从容知礼。 接触过后,韦仙儿才知,卫图一直在用长辈身份与自己相处,自己暗中瞎想,无疑是侮辱长辈。 “这段时间好好修炼,等再过十几年,我带你去萧国。” 卫图看了一眼韦仙儿,说道。 本来,他是打算炼化金刚果和圣泉之水这两件宝物,突破金丹中期后,便去萧国一趟。 但没想到,事发突然,他被狐山、齐成楚二人挟持,被迫去了一趟太虚境。 现在他重返焚山部,人心未宁,若再突然离开,于他今后在康国内的发展便大大不利了。 “多谢卫叔。” 听到这话,韦仙儿顿时面露喜色,甜滋滋的对卫图道了声谢。 前往异国有多么艰难,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卫图邀她前往,意味着将多上一份花销,多费一份心神。 “一家子团圆,最为重要。”卫图有意,让韦仙儿在萧国久居。 他能看出,韦仙儿和其师蒂亚大祭司之间,关系并不亲密。 不然,韦仙儿也不会多次找他,解决身上问题。 “嗯。”韦仙儿听出了卫图的话外之意,轻嗯一声,点了点头。 …… 解决完韦仙儿之事。 卫图重回炎焚山,并在密室门口,挂上了闭关字样的木牌。 开启洞府阵法,封锁周遭气息后,卫图一摸储物戒指。 哗啦啦! 各种奇珍异宝,从储物戒指内而出,悬浮在了半空之中。 一个巴掌大小,放有数道封禁灵力的青色符箓的酒坛。 一具存有威压的金色骸骨。 一块刻有不知名文字的黑色铁皮。 一个布有禁制、疑似内存丹药的蓝色丹鼎。 这四件灵物,是卫图在石魔塔内,获得的未知宝物。 和通灵之物、火云罩粗胚等宝物不同,这四件灵物,从出石魔塔至今,他都没有摸索出这四件灵物的真正用途。 而且,恰好这四件灵物,都是他从石魔塔第五层的两间元婴洞府内,获得的宝物。 卫图一拂袖袍,伸手摄来面前封有青色符箓的酒坛。 这四件未知灵物,唯有这一件灵物与《金蟾气》一同,出自于居左洞府。 剩下的三件未知灵物,皆是出自居右的元婴洞府。 “这三张青色符箓,是具有封印之效的四阶符箓,单是这几张符箓,就价值不低了。” 卫图暗忖道。 封印之效的四阶符箓,哪怕灵性殆尽,但于他这个符师而言,亦有相应的研究价值。 甭看这几张封印符仅是封锁了酒坛内的灵性,但能维持万年之久,其威力就可见一斑了。 封印符,不止能封印灵物,也能封印修士、妖兽。 “开!”卫图袖袍一挥,酒坛上的青色符箓便应声而落,整齐的排列在了一旁。 在青色符箓落下的瞬间。 酒坛里面,露出的并非是卫图最早估测的灵酒,而是半尺左右,形似蜈蚣的一个精魄。 这个蜈蚣通体雪白,头顶生有一形似犀角的独角,口器旁有两根细长的鲶鱼须,在看到自己脱困而出后,立刻喷出一团白雾,看起来极为狰狞凶恶。 “大胆!”卫图见此情形,先是一惊,毕竟这可是元婴修士在洞府内的珍藏,其等阶定然不低。 但随后感应到这团白雾的灵力波动,只相当于筑基后期后,他立刻面色一喜,上前重新降服这只雪白蜈蚣的精魄。 卫图一挥袖袍,白雾被法力携裹,顿时消散一空。 随后,卫图掐诀,以封灵符封印了这只雪白蜈蚣的精魄。 封灵符等级虽低,远不如酒坛上的青色符箓,但封印这一只虚弱至极的雪白蜈蚣,还不是难事。 “天角龙蜈?”这时,维持阵法的白芷走了过来,她看到雪白蜈蚣的模样,惊讶不已道。 不等卫图询问,白芷直接开口为卫图解释起了此物的来历。 “卫道友可知魔道的天运山?天角龙蜈便是最早盘踞在天运山内的真灵后裔。只是,数万年之前,天角龙蜈就被魔修猎杀到绝种了。” “想不到,石魔宗内,竟然还藏有一只天角龙蜈的精魄。” 白芷语气惊讶道。 她也不由暗叹,卫图的好运气,竟然在石魔宗内,找到了一只天角龙蜈的精魄。 天角龙蜈,是传说中上古真灵真龙的后裔,一身都是宝。 这只天角龙蜈尽管只剩下了精魄,但用秘术炼化,亦能对卫图的神魂有不少的益处。 天运山? 卫图对这个地方并不陌生。 近两百年前,魔道五宗便是在天运山誓师,相约攻打边境三国。 “先看其他宝物,等看完后,再处置这只天角龙蜈。” 卫图将天角龙蜈的精魄,重新封印在酒坛里面,然后目光一转,落在了金色骸骨和黑色铁皮之上了。 这两件灵物,当时被一同放在居右洞府的闭关密室中。卫图猜测,这两件灵物应该互有联系。 只是,看了半天,卫图和白芷二人,也没能搞明白金色骸骨的来历,还有铁皮上文字的出处。 “石魔宗覆灭后,天女派才转投到了魔道,成了魔道五宗之一。对魔道秘辛,天女派底蕴最弱。” 白芷无奈摇头。 她估测,铁皮上的文字,应该是某种古老的魔道秘文。 想要解开这种魔道秘文,只能寻找魔道中传承最古老的门派,或者正道大派,才有可能解开。 普通的坊市、商铺,很难出现关于这种魔道秘文的记载。 最后的蓝色大鼎。 卫图想了想,按耐了冲动,没有强行破开蓝色丹鼎上面的封印。 万一蓝色丹鼎里面的丹药,与铁皮上记载的“功法”有关,他一不小心促使灵丹损毁,那就追悔莫及了。 等破译完铁皮上的魔道秘文,再打开蓝色丹鼎,也不迟。 不必急于这一时半会。 “魔道大派暂时不熟,不过正道大派……倒是有相熟之人。” 想及此,卫图走到书房,开始提笔写信。 他给寇红缨报平安之余,也在信上一比一复刻了铁皮上的几个魔道秘文,拜托寇红缨在镜水阁搜寻关于此种文字的记载。 按理说,回到焚山部后,他理应第一时间给寇红缨这些亲友报平安,只不过因为探索秘宝心切,兼之有陶家之事,这才耽误了一两天的时间。 除了给寇红缨去信外。 卫图也给车公伟、苏冰儿二人分别去信,询问安危。 …… 只是,卫图的信刚寄出去没多久,还不出三天,他就收到了车公伟、苏冰儿二人的报平安信。 看到信后,卫图松了一口气,暗道自己在郑国边境打听到的情报没错,车公伟、苏冰儿、天尸老怪没事,成功逃出了太虚境。 卫图先打开车公伟的信。 车公伟在信中,先询问了一番卫图的安危,随后便对卫图讲述了,自己与卫图在太虚境内域分别后,所发生的一切。 三人逃出太虚境内域,在外域中碰到了一些小麻烦,但这些麻烦并不足以致命,轻松就解决了。 真正的危险是在地宫外面,天绝魔宫和合欢宗这两大魔宗修士的围攻。 写到这里。 车公伟提到,好在宫舒兰没过多久,也一并逃出了,帮他们大大减缓了外界魔修围攻的压力。 有宫舒兰相帮,三人几乎毫发无损,离开了南荒古原。 只是,到了郑国后,天尸老怪言说有事,先行离开了。 信的末尾,车公伟又说了一些回到散仙盟后的要事,譬如揭发齐成楚勾结魔道,以及重新挑选散仙盟的盟主等等。 接着,卫图拆开苏冰儿的信。 和车公伟所写内容差不多,苏冰儿报了平安后,便是讲述逃出太虚境内域后,发生的诸事。 不过相比车公伟,苏冰儿多提了一件事,那就是要当面回谢卫图暂借她黑鳞护盾的事。 黑鳞护盾,是卫图夺自斩狼道人的三阶防御法器,在太虚境“寒晶台”的时候,卫图将这一防御法器,暂借了苏冰儿,让其抵御寒气。 说是借…… 实则和送也差不多了。 卫图没想到,苏冰儿竟然在信中言明要还他这件法器。 这点,倒是让卫图有些刮目相看了。 “说起来,我也借了车师父一件法器。” 卫图一翻掌心,手上便多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紫色圆珠。 这一紫色圆珠,正是车公伟临别时,交给他的符器——金焰珠。 此物是车公伟的底牌,催动后,堪比元婴初期的全力一击。 不过,卫图因为有“太虚石”,直接传送离开了太虚境,从头到尾,都没有使用过这一符器。 这件符器,车公伟虽然没有明说是借给卫图的,但卫图既然没用,也理应如苏冰儿那般,偿还给车公伟。 毕竟这件符器,太过珍贵了。 “等过段时间去散仙盟,偿还给车师父。”卫图暗道。 经历此次波折,他也真正认可了车公伟这个半道上的师父。 …… 闭关结束。 卫图等待寇红缨的回信。 期间,卫图吩咐颜玉和陶方德,在呼揭仙城购买了一间店铺,挂上了“卫氏丹符坊”的招牌。 这间店铺,主要用来售卖一阶、二阶的丹药、符箓,以及定制三阶的丹药、符箓。 从凝月宫的霜仙子手上购得“土精芝”后,卫图现今炼制“紫烛丹”的灵药,基本上,已经齐备了。 他差的,只有自己的炼丹水平了。 紫烛丹,为三阶上品丹药,以他现在的丹道造诣,炼制成功的几率还不足一成。 因此,提高丹道造诣,几乎是势在必行之事了。 然而,三阶灵药可不像一、二阶的灵药那么容易获取,想要快速提高炼制三阶丹药的经验,唯有一个捷径——那就是开设店铺,接受外界修士的委托。 相比呼揭仙城,卫图所在的焚山部,还是太过偏僻了。 …… 有苍坤盟帮忙。 卫氏丹符坊的选址,在呼揭仙城的闹市区,而非偏僻位置。 从焚山部到呼揭仙城,以金丹修士的脚程,大概需要一两日时间,而筑基修士,就需七八日之久了。 再加上一年前,与射日部、凤乌部这两大部的结仇。 卫图没有多做思索,他直接从焚山部搬到了更安全的呼揭仙城,并在仙城里面,租借了洞府。 店铺为楼阁建筑,共有四层高,附带了一个小院。 根据宝花仙子的建议,卫图将一楼、二楼当作了普通展区,售卖一阶、二阶符箓、丹药。 三楼则为高阶展区,练气、筑基修士止步,只有地位不凡的筑基修士和金丹修士才能进入。 四楼分隔两半,一半为预订符箓、丹药的会客厅,一半为卫图这三阶丹师、三阶符师的临时洞府。 至于楼阁后面的小院,则为“卫氏丹符坊”的掌柜和小厮的住处。 掌柜人选,卫图属意为经验老道、做人圆滑的陶方德。 百年前,邯山陶家选定陶方德为总理偷渡事务的长老。 这百年期间,陶方德做事兢兢业业,从未出现大错。 除了陶家没出金丹真君外,陶方德打理的邯山陶家,还维持着金丹家族的基本体面。 从这种种之事,不难看出陶方德的能力。 不过,卫图并未全信陶方德。 他搬入呼揭仙城后,又任命颜玉为“卫氏丹符坊”的副掌柜,负责监督陶方德,以及查账。 以颜玉制约陶方德。 “卫前辈,打理丹符坊的人手方向,可以用学徒代替小厮。这样,不仅开的工钱少,而且也更加忠诚。” 四楼会客厅内,陶方德在管理丹符坊的具体内务方面,与卫图探讨道。 闻言,卫图微微颔首。 相比雇佣关系,修仙界的师徒关系确实更为牢靠。 而且,时间一久,徒又收孙,孙又收重孙,关系网络会越来越多,成为一大势力。 当然,缺点亦有。 不仅需要传授徒弟本事,同时相比雇佣的小厮,师父对徒弟也得有更多的照看。 徒弟犯错,也会一定程度上牵连师父。 不过,卫图并不差雇佣丹符坊小厮的这点小钱,他摇头,准备拒绝陶方德这一提议。 以他境界,收取学徒太亏了。 “不瞒卫前辈,我陶家也有几个符师、丹师,卫家丹符坊可聘用这些人,他们所带的学徒,可以承担店铺内小厮的作用。” 陶方德补充道。 金丹家族,人员众多。他们陶家偷渡而来的又是菁英修士。 这些修士之中,不乏对修仙四艺有一技之长的修士。 其中,符师、丹师这两个重要的仙职,数量就更多了。 选几个二阶符师、丹师,加入到卫氏丹符坊,不是难事。 (本章完) 312、丹符坊开业,符箓订单(求订阅) 听到这里。 卫图明白了陶方德的意思。 邯山陶家的丹师、符师,帮他搭建好卫氏丹符坊的基本框架,由卫家赚取利益大头……而他只需日常对这些陶家修士予以指点就可。 “有陶方德在,陶家难衰。”卫图在心中,对陶方德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陶方德的提议,看似是邯山陶家吃了大亏,卫家赚了大便宜。 实则不然。 没有他在应鼎部内撑着场子,开办“卫氏丹符坊”,即便陶家有丹师、符师,这些仙职也难以高效率的转化为家族利益。 卫家是拿走了大头,但余下的小头,也够陶家修士吃了。 其次,一个高阶丹师、符师的指点,于陶家修士,亦是受益无穷,会使陶家底蕴更上一层楼。 “这件事,卫某同意了,你负责操办。” 卫图轻扣茶几,语气随和。 “多谢卫前辈。” 闻言,陶方德满心欢喜,面露笑容的答应了下来。 但这时,卫图又轻飘飘的补了一句话,吓得陶方德心中一凛。 “记住!挑选的陶家修士,做事要伶俐,不能笨手笨脚,吃里扒外。” 陶方德明白,卫图这句话是在点他:机会已经给了陶家,但假若陶家不珍惜,那就后果自负了。 这时,陶方德才恍然惊醒,卫前辈除了做事厚道外,亦是从修仙界一路厮杀上来的散修。 散修远比家族修士,做事要果断、狠辣的多。 “卫前辈放心,晚辈一定尽心职守,约束族人。” 陶方德保证道。 有为人厚道这一个前提在,处事果断、心狠手辣,便是他对卫图效忠的加分项。 前者,保证陶家的未来利益。后者,决定了陶家能紧跟卫家走的更远、更久。 …… 半个月后。 由陶方德挑选的陶家丹师、符师,以及几名学徒,从扎玛部赶到了呼揭仙城。 在数量上。 丹师一人,名为陶仲景,为二阶中品丹师。 符师两人,等阶分别为二阶下品、二阶中品。这二人,正是卫图熟知的陶节、陶雅兄妹。 据传,两兄妹学习符道,与当年逃亡时,遇到卫图这个符师,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 卫图听到这个传言,感觉有些荒谬,他认为陶节兄妹学习符道的更大原因在于——符道是修仙四艺中入门门槛最低的一项,而且赚钱能力仅次于丹师。 今时不同彼日。 邯山陶家偷渡来到康国,已无当年优渥的修行环境,陶家大多修士,只能被迫和散修一样,学上一门手艺,好有一技之长了。 一个丹师、两个符师,再加上每人所带的学徒,总共六人,足可撑起卫氏丹符坊的基本框架了。 于是,敲定日子,卫氏丹符坊便在呼揭仙城内正式开业了。 有卫图的光华加持,应鼎部内的不少势力和修士,纷纷到场祝贺,并给店铺增加人气。 卫图趁此,也收获了数个炼制三阶丹药的委托。 能如此捧场,除了新店开业,炼制三阶丹药的雇佣费降至七成外,也得益于十几年前,斩狼道人对卫图的勒索一事了。 斩狼道人对卫图的勒索之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其除了贬低卫图的名声外,也将卫图当年成功炼制三阶丹药“销精丹”一事,传扬了出去。 某种意义上,也算因祸得福了。 除了三阶丹药的委托外。 卫氏丹符坊内的一阶、二阶丹药、灵符,也趁此大量销售。 作为掌柜的陶方德,看着巨额灵石的进账,满脸红光,一副激动至极的模样。 这一日的销售额,几乎相当于邯山陶家当年在郑国时,三年的收入了。 当然,他也知道,这样的销售额不可能持久,其与开业头天的优惠活动和诸位金丹真君的捧场,有极大的关系。 不过,哪怕日后的销售额只有今日的十分之一,也是一笔不可小觑的利润了。 “这位是卫丹师?看起来挺年轻的。年纪轻轻成了三阶丹师,就是不知丹道造诣如何?” 四楼会客厅,就在卫图摆宴招待元杰等捧场的金丹修士之时,一个身着短裙的年轻女修,手持马鞭,态度蛮横的走了进来。 在年轻女修的身后,还跟着两个气息内敛、闭目静养的老妪。 见到此幕,卫图看了坐在他身旁的元杰一眼,传音打探身份。 “凤乌部,娄三花。” 元杰轻声回道。 和应鼎部一样,射日部、凤乌部这两大部族也分别有自己的王族之姓。 射日部为“宇文”。 凤乌部则为“娄”姓。 娄三花,便是凤乌部的王族。其作为部族使节,常年驻守在应鼎部的呼揭仙城。 除了这个使节身份外,娄三花也是凤乌部“宣瞳神师”的弟子。 “娄三花恐怕来者不善。” 元杰提醒道。 一年前,卫图被狐脸女修二人追杀,途径凤乌部的镇乌仙城时,求救失败。 自此,结下了梁子。 这在应鼎部,乃至康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卫图发展越好,射日部、凤乌部这两大部就越是不安。 “娄仙子。”卫图微笑,起身上前见礼,没有露出任何不悦。 树大招风。 开门做生意,不可能不遇到一点意外。 “听说,卫丹师有炼制三阶丹药的实力。来者皆是客,妾身身上,倒是有几份灵药,本打算去苍南人的坊市寻人炼制丹药。” “现今,卫丹师既有此本事,三大部同气连枝,这丹药……就拜托卫丹师了。” 见卫图出场,娄三花身上的蛮横姿态立刻消失,展颜一笑道。 在应鼎部内,她也不可能对卫图喊打喊杀,只能借题发挥,给卫图下下绊子。 尽量破坏卫图的道途。 听到此话,卫图没有出声,他瞥了一眼身旁的陶方德。 “不知娄仙子想炼制何等丹药?对丹药品质和出丹率是否另有要求?倘若要求高的话,需要支付的开炉费,比常价要高上不少。” 陶方德会意,上前质问。 “这……”娄三花语滞,准备组织语言,一一回复。 见此,经验老道的陶方德一眼便看出了娄三花来前匆忙,恐怕得了消息后,立刻就赶过来搅局。 “娄仙子若没想好,还请想好后再见卫丹师。丹符坊内,还有其他丹药,娄仙子可以先去看看。” 陶方德处事圆滑。 他虽用言辞挤兑娄三花,但言语中,并未大大得罪娄三花,而是给了对方台阶下。 听到这话,娄三花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羞愤欲绝,她瞪了卫图一眼,跺了跺脚,直接离开了。 倘若是卫图答话,她还能寻隙挑衅,但这是陶方德答话,她与一个掌柜置气,就显得掉价了,而且也有无理取闹之意了。 至于武力胁迫…… 她可不敢在一群应鼎部修士面前动粗。 “等过段时间,再找你算账。” 出了店铺,娄三花深深看了一眼阁楼的四楼,心中暗道。 届时,没了元杰等人在场,她可不认为,区区一个卫图,会是她和自己两个护道者的对手。 到那时,卫图和陶方德的嘴巴再会说,也无济于事。 …… 酒酣饭饱。 元杰等捧场修士道别。 “今日看娄三花的神态,她可不会就此认栽。若有需要,卫道友直接以符信通知元某便是。” “在应鼎部内,元某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元杰拉卫图走到一旁,私底下说道。 “多谢元道友帮忖。” 卫图稍有动容,他对元杰在应鼎部内的能量,还是相信的。 数年前,元杰反杀右贤王府二王子,不仅没有受到丝毫惩戒,而且苍坤盟借此愈发壮大。 说元杰背后没有神师力挺,卫图是不信的。 送走元杰等人,卫图准备离开卫氏丹符坊,前往“云雀居”。 云雀居,是他在呼揭仙城内,租借的洞府之名。 卫图念旧,兼之云雀居这个名字确实不错,也就为新洞府冠上此名了。 不过—— 就在卫图刚折返的时候。 他就在丹符坊的四楼,见到了一个熟悉女修。 “大公主?”卫图眸露诧异,看着眼前,一身素服、明艳动人的右贤王府大公主元莹。 他没想到,今日开业,大公主元莹也过来给他捧场了。 “怎么?卫丹师不欢迎妾身?” 元莹温婉一笑,杏眸泛起点点泪光,像是在埋怨卫图的不解风情。 “只是稍有意外。” 卫图随口回应。 此时,他才想起,他暗杀斩狼道人,以及向元杰泄密,致使二王子身死。这两件事,都是右贤王府,以及元莹不知道的事。 在元莹眼中,他卫图,可是承了右贤王府不小的恩情。 “不打趣卫丹师了。这次,妾身前来丹符坊,是听说卫丹师这里有优质的三阶符箓出售,特意前来,想要为王府采购一批。” 元莹微微一笑道。 “符箓?”卫图有些意外。 新店开业,虽然丹药和符箓一同售卖,但事实上,符箓销量寥寥。进店的修士,更热衷于购买丹药。 相比丹药,同阶的符箓销售量惨淡,更别提三阶符箓。 当然,卫图也知道这一原因。 三大部的祭司、法师,斗法时更倾向于使用于各种奇门灵术,而非符箓、法器。。 预算有限的时候,当然更倾向于购买丹药,而非同阶符箓了。 元莹采购三阶符箓,确实是罕事一桩。 “这是符箓清单。” 卫图反应过来,他取出一枚玉简,向元莹递了过去。 不过,就在二人双手接触之时,元莹却眸含媚意,不老实的用素指轻轻挠了一下卫图的掌心。 卫图佯作不知,把玉简放到元莹手上后,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呆子,真是木头。” 元莹暗恼,不过她没在明面上表露出来,继续处理正事。 (本章完) 313、极品灵石,金帐选举(求订阅) 少倾。 元莹敲定采购符箓的种类,以及相应的数量。 “飓风符十七张、寒剑符十三张、流炎符八张……” 元莹缓缓说道。 “大公主确定采购这么多三阶符箓?”卫图有点不敢确信。 累加之下,大公主元莹采购的三阶符箓数量,已经接近五十张了。 这个数量的三阶符箓,省着点用,足可支撑四到五名金丹修士的一场大战了。 要知道,这么多年下来,他手上三阶符箓的存货,也才堪堪七十余张。 ——绘制三阶符箓的材料难寻。 元莹一张嘴,便要了他一大半的存货。 “怎么?卫丹师手上,没有这么多的三阶符箓?” “还是说,卫丹师心疼了?” 元莹调笑道。 新店开业,卫氏丹符坊除了丹药打了七折外,符箓亦打了折扣,甚至比丹药优惠力度还大。 “大公主说笑了。” 卫图摇了摇头,再有优惠,于他来说,亦有一定的赚头。 区别只是赚多赚少。 相反,如元莹这般大批量采购,他反倒更加欢迎。 因为能更快回笼资金。 “不知大公主如何付账?”卫图在商言商,询问道。 五十多张三阶符箓,哪怕打了七折,总价值也在十万灵石左右。 卫图担心,大公主元莹会以权势相欺,学权贵给他打白条。 这等做派,不仅凡俗常见,在修仙界内,亦时有发生。 “卫丹师多虑了。” 元莹似是看出了卫图想法,她轻笑几声,手掌一翻,手上便多了数枚颜色不一的灵石。 “极品灵石?”卫图看到元莹放在桌案上的灵石,大为惊讶道。 这几枚灵石,相比普通灵石,个头更大一些,足有婴拳大小,而且散发的灵气更为纯净。 “这七枚极品灵石,想来能抵卫道友的这些符箓了。” 元莹笑了笑,说道。 十枚下品灵石才可兑换一枚中品灵石。十枚中品灵石才可兑换一枚上品灵石。 但—— 一百枚上品灵石,才可兑换一枚极品灵石! 也就是说,一枚极品灵石足可相当于一万灵石了。 然而,这只是市价。 极品灵石向来有价无市,想用一万灵石兑换,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无它,相比普通灵石,极品灵石在灵气量上,尽管和一万灵石相差极大,但其内精纯的灵气,不仅可用来布置高阶阵法,而且还能对修士的境界突破,有一定臂助。 仅是这一点,极品灵石便可成为一众修士梦寐以求的宝物了。 因此,七枚极品灵石,抵消价值十万的灵符,这一单,卫图不仅没亏,而且小赚了一笔。 “当然可以。”卫图压下心中惊喜,他立刻从储物袋内取出符匣,递给了面前的元莹。 他虽然不知右贤王府为何今日要以极品灵石结款,但显然,他不会轻易放走这七枚极品灵石。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元莹收下符匣,她起身给卫图抛了个媚眼,便扭着腰肢,离开了卫氏丹符坊。 临走前,元莹告诫卫图,让卫图保守秘密,不要向外界告知右贤王府采购符箓之事,不然后果自负。 显然,元莹仍旧固执认为,卫图还是那个面对斩狼道人勒索,选择息事宁人的弱小金丹。 “用极品灵石付账,有可能是右贤王府,已经没有多余灵石了,不得以用此宝物付账。” 卫图暗暗忖道。 他甚至猜测,右贤王府购买这么一大批的三阶符箓,大概率是对杀死二王子的元杰不利。 “颜玉,下一届的金帐选举,王庭可否已经通知?” “距今还有多长时间?” 想及此,卫图唤来颜玉,询问道。 右贤王府之所以针对元杰,最大的原因在于——元杰这个应鼎部的杰出天骄,有可能通过金帐选举,当选右贤王,取代如今已经老迈的右贤王。 这是世袭的右贤王府和元杰的根本冲突,难以化解。 数年前,二王子被元杰杀死后,这个矛盾越发激化了。 “大祭司,距离金帐选举,只剩不到四个月的时间了。” 颜玉想了想,回道。 因为眼界和地位原因,颜玉并不知道这次金帐选举,会对卫图的影响有多么大,再兼之卫图一年未归……所以她对此事并未在意,只把这件事,当做小事掠过了。 毕竟应鼎部的金帐选举,有名无实,多年来,基本都是世袭的右贤王、左贤王当选。 “四个月时间……” 卫图沉吟,明白了为何右贤王府这般急切的采购符箓了。 他推断,应该是二王子死后,元杰和右贤王府矛盾彻底激化,由暗地争斗转为明面争斗……于是支持元杰的神师趁机向王庭施压,提前举行金帐选举,想要一举把元杰送上王位。 说到底,不管是应鼎部,还是射日部、凤乌部,背后的真正掌权者是神师,而非王庭。 王庭只是代神师掌权。 卫图没想到,自己刚到呼揭仙城不久,便察觉到了应鼎部权斗的暗流汹涌。 “我先回洞府了。记住,今日之事,勿要对他人提及。” 卫图告诫颜玉。 语罢,卫图离开卫氏丹符坊,前往自己租住的云雀居。 过了半日。 借知天渡这顶阶的感知秘术,感知周遭监控之人已经离开后,卫图乔装易容,立刻飞遁前往元杰洞府。 至于大公主元莹的警告…… 卫图一点都不害怕。 右贤王府,有几个金丹? 他都不怕鬼罗魔主等人,单是一个右贤王府,又有何惧? 倘若右贤王府的实力,真足有暗杀他的实力,恐怕应鼎部的神师们,也不会这般轻易支持元杰继任右贤王,削弱部族实力了。 况且,和元莹想的不一样。 卫图一早就踩在了元杰这条船上,与右贤王府结下了血海深仇,而非她以为的,卫图是中立派,而且受了右贤王府的恩惠…… ——斩狼道人、二王子的死,都与卫图有着直接关系。 “什么?右贤王府购买了卫道友手上的大批符箓?”元杰听到卫图的这句话,既惊又喜。 惊的是,右贤王府竟然想要对他动武。喜的是,卫图明确投靠到了他这一边。 (本章完) 314、南紫来信,阴谋初显(求订阅) 早在卫图投靠之前,元杰面对右贤王府,就已经有了绝对胜算。 所以卫图的到来,于元杰来说,谈不上雪中送炭,仅是锦上添花罢了。 但和其他盟友不同,卫图对一个势力的价值,太过重要了。 这一点,是大多数普通金丹难以媲美的。 有了卫图的加盟,站在元杰这一边的大祭司、大法师,会对元杰更为忠诚、信任……因为一个三阶丹师能确切对他们的修为,产生肉眼可见的助益。 这一点,能显著增添一个势力的信心、凝聚力。 因此,得知卫图前来通告的消息后,元杰此刻内心的喜意,已经多过了知道右贤王府想要动武后所受的震惊。 “在商言商,卫道友的店铺新开,右贤王府又与卫道友有旧,确实不宜拒绝大公主购买符箓的请求……” 元杰率先打消卫图顾虑,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卫图售卖元莹大批三阶符箓,增强右贤王府实力这一件事。 一句话,既往不咎。 而这,也是卫图此行,想要达成的一个重要目的。 卫图虽然已经明确站队了元杰,但以他地位,还不至于为了元杰的王位,冲锋陷阵。 告知符箓之事,最重要的是消解两人日后有可能产生的误会。 “今日,卫道友能连夜告知元某此事,元某已经不胜感激了。” 元杰谦和一笑,笑容让在场修士,感觉如沐春风。 卫图见之,也不由一怔。 相比数十年前,现在的元杰无疑更有城府了,比之前那个想要振兴应鼎部的“理想者”多了几分现实。 “也唯有这样的元杰,才会得到神师的真正支持。”卫图忖道。 苍坤盟的目标是“去胡易服”,变革应鼎部。 仅靠这一大志,应鼎部的神师们,显然难以下场支持,更别说让元杰替换如今的右贤王府了。 但元杰除了志向外,又有一定的手腕、天赋、实力。 这样的元杰,引得神师下场为其站台,就再容易不过了。 …… 有绝对的实力在。 右贤王府,并未发现卫图事后的通风报信。 三个多月过去,逼近金帐选举之日时,一切风平浪静。 期间。 卫图收到了寇红缨的回信。 信中,寇红缨对卫图的虎口脱险表示高兴,并特意告诉卫图,待应鼎部安定后,她再择机,送卫燕姐弟重回应鼎部。 很显然,寇红缨也注意到了——卫图这次被挟持事件后,在三大部内产生的风波、危机。 信的后面。 寇红缨表示,自己对卫图手上的魔道秘文爱莫能助。 她查阅了镜水阁大量典籍,都无法找到这魔道秘文的记载、以及出处。 对此。 卫图早有预料,并不意外。 边境三国,曾是魔道地盘,在万年之前,被正道占据了。 而镜水阁也是在那时,成为了郑国的仙门之一。 换言之,镜水阁不够“古老”。 在宗门的资历上,其与石魔宗相比,恐怕连蹒跚学步的婴儿都不如。 寇红缨在镜水阁内,找不到魔道秘文的记载、出处,也不足为怪了。 “和镜水阁相似,边境三国的仙门,大概率都没有这铁皮上魔道秘文的记载了,只能寄希望于,内陆四国的大宗派了。” 卫图把书信放入信匣内,摸了摸下巴,暗道。 内陆四国的大宗派,除了在萧国圣崖山的赵青萝外,他没有如寇红缨一样,值得信任的宗派门人。 因此,卫图属意,等前往萧国时,趁机拜托赵青萝查探此事。 当然,在此途中,他也会做两手准备,多多收集一些古籍,然后解密这一魔道秘文。 “还有一封信?”卫图神识一扫,见洞府门房里又多出了一封信,不由讶然。 他一招手,运使法力,将书信摄入到了掌中。 “御兽宗南紫?” 拆开信,卫图看到信封里面的御兽宗标识,愣了一下。 他可不记得,他和南紫有这么深的交情,能让南紫不远万里,从楚国给他送来书信。 家书抵万金。 跨国书信,一封至少也得上千灵石。若是加急,那要的就更贵了。 二十多年前,卫图便从外界得知御兽宗迁徙到楚国的消息了。 “先看看书信内容。” 卫图好奇,南紫这个普通朋友能在跨国书信中,给他写什么。 “裂空雕……秋不臣……” 看完信后,卫图稍显无语,南紫在书信内,说的都是一些过往琐事,没有什么重要之事。 只是在信尾询问,问卫图什么时候带秋怀素,来楚国盛阳山顺便看看秋不臣这个亲人。 毕竟姐弟二人,也因战事因素,分开近六十年了。 “南紫倒是颇具师德,竟然愿意为徒弟做到这一步。” 卫图对南紫有些刮目相看。 他犹记得,在郑国之时,南紫和华显龙前往桃花坞捕捉雷角兔,华显龙因此受伤,但南紫事后却对华显龙没有一点补偿。 虽然这有可能是华显龙的言语不实,但南紫对华显龙的冷漠,卫图这个华显龙的师兄,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修至金丹,姐弟二人自会相聚,没必要急于一时。” 卫图摇了摇头。 跨国出行,不仅费钱,而且费时费力,他只是秋怀素姐弟的仙引人,没必要做到这般好。 此外,他往后的二十年内,时间基本排满,也无空暇前往楚国。 不过就此事,卫图还是写了封信,发给了寇红缨、秋怀素师徒。 …… 距离金帐选举仅剩四日。 卫图待在店铺的临时洞府,等待委托修士上门,交付丹药。 “卫前辈,几个月前,那个闹事的娄三花又来了。” 门外传来陶方德略显急促的声音。 新店开业之日,娄三花闹事,有一众金丹真君捧场,娄三花只能悻悻而归,但现在,整个店铺内,只有卫图一个金丹修士了。 一旦娄三花砸场子,仅靠卫图一人,根本难以制住。 娄三花身后,可是一直跟随着两个金丹中期的护道者。 “娄三花?” 卫图敏锐察觉到,娄三花来的时间点有些不太寻常。 开店已经数月,娄三花前几个月不闹事,偏偏到了金帐选举将要开选的时候闹事,恐怕不是偶然。 “就说我不在。” 卫图没兴趣和娄三花吵闹,毕竟此事于他,一点好处也没有。 而且不探明具体原因,便被娄三花牵着鼻子走,亦不是件好事。 “是,卫前辈。” 陶方德领命,从四楼而下,走到了一楼的接待区。 待陶方德离开,卫图想了想,取出一道符信,发了出去。 …… 和数月前一样,一袭短裙的娄三花,身后跟着两个金丹中期的老妪,态度蛮横的走进了店铺。 “卫丹师呢?” “我有丹药要请卫丹师炼制。” 娄三花语气不善。 “娄仙子,今日卫前辈……”陶方德走了过来,准备委婉拒绝。 不料,娄三花早有准备,直接打断了陶方德的话。 “我今日要炼制的是“离血丹”,此丹卫丹师曾接受过别人委托,而且成品率不错,莫非……卫丹师只是徒具虚名,不敢亲自炼制此丹?” 娄三花咄咄逼人。 这次,她准备好了离血丹的灵药,并且特意在几味灵药上动了手脚,不信卫图以这些残损灵药,还能炼制离血丹成功。 一旦卫图炼制失败…… 她就有挑衅的理由了。 到时候,就可借宗族秘宝,打伤卫图,毁了其成道之基。 不除卫图,射日部和凤乌部两部,睡觉都不踏实。 “卫前辈在洞府闭关,并不在店铺,还请娄仙子先行预约,等卫前辈有时间了,小的再通知您。” 陶方德并未被眼前的娄三花和其护道者吓退,他嘴角含笑,怡然不惧道。 “你这厮,是在搪塞我?” 娄三花没给陶方德面子,她冷哼一声,释放自身金丹威压。 宛如山岳般的威压,瞬间便让店铺内围观的顾客心中一悚,满头大汗了起来,隐有不支之感。 见此,众修立刻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陶方德,毕竟他们仅是受了池鱼之灾,就如此不济了。 被娄三花特殊照顾的陶方德,此时恐怕早就难耐了。 然而—— 让在场之人惊讶的是。 陶方德身上,却忽然多出了一个金光灿灿的符力护罩,挡住了娄三花倾轧而来的威压。 “三阶防御符箓?”娄三花脸色微微一变,她没想到,卫图竟然对一个筑基小修这么舍得,让其随身携带三阶防御符箓。 这符力护罩,以她威压根本难以攻破,除非亲自出手。 只是,动用金丹威压,还可推脱为一时之怒。 但倘若真的动手,还是对付一个店铺的掌柜,她不仅毫无理由辩解,还会坐实挑衅的罪名。 “去!”这时,娄三花身后的一个老妪,对围观的一个布衣老者目光示意了一下。 这布衣老者微微点头,他身上气息徒然暴涨,达到了金丹层次,然后一声怒吼,冲向了陶方德。 “该死的卫氏丹符铺,竟然卖假药,害了我的道途……” 布衣老者脸色殷红如血,手上灰光大盛,对陶方德身上的符力护罩连拍数掌。 (本章完) 315、宝花赶至,百花之道(求订阅) 砰!砰!砰! 几掌下去,符力护罩剧烈颤抖,灵光明灭不定,随时都有裂开的风险。 “燃血术?即将坐化的筑基巅峰?”在四楼的卫图,一眼就看出了这布衣老者的根底。 此次,娄三花有备而来,而这布衣老者便是其手上的一个弃子。 “好在我和元杰早有了准备。” 卫图面色冷冽,目光看向在店铺之外,即将赶来的宝花仙子。 金帐选举到临的这几日,时间太过关键,苍坤盟上下修士,都处于戒备状态,随时待命。 因此,卫图传信元杰,才能第一时间请来,在苍坤盟内,明面上战力排名第三的宝花仙子。 以卫图实力,虽有解决娄三花及其护道者的实力,但不到最后的关键时刻,卫图并不想出手。 一者,隐藏实力。 现在还无人知道,卫图的境界已经突破到了金丹中期。而且是法体双修的金丹中期。 二者,避免出风头,引起射日部、凤乌部的再次针对。 现今,两大部更多忌惮的是卫图的丹道造诣,而非实力。 一旦出手,恐怕两大部日后派来的修士,就不再是娄三花了。而会是部族的更强者。 甚至会派出如布衣老者那般,即将坐化的金丹强者,以命搏命,一命换一命。 …… “住手!” 就在符力护罩将破之际,宝花仙子及时赶至,她瞬身来到陶方德身旁,玉掌轻飘飘的在布衣老者胸口处拍了一下。 瞬间,布衣老者口喷鲜血,倒飞而出,落地的一刹那,就已经气绝而亡了。 “宝花,你什么意思?” “竟然敢当街杀人?” 娄三花望见此幕,眸底露出一丝忌惮之色,厉声道。 以她眼力,不难看出宝花仙子现在的实力,在金丹中期之内,已是独一档了。 “有人在卫道友的店铺内闹事,卫道友又不善斗法,妾身当然要挺身而出,帮助卫道友了。” 宝花仙子嘴角挽笑。 这句话她没说假,在她的印象中,卫图确实不善斗法,平时以丹师、符师这样的仙职出名。 “至于当街杀人?”宝花仙子捂嘴轻笑一声,反唇相讥道:“姓娄的,这里是卫氏丹符坊,可不是什么街道。擅自在店铺内动手,店铺当然有权反击。” “至于身死,是他实力太过孱弱,而且还以魔道秘术提升实力。” “你……”娄三花闻言,怒不可遏,但她也没有好办法,去反驳宝花仙子的话。 适才,布衣老者的死,纵然和宝花出手有关,但更大的因素,是其使用了燃血秘术。 这等事,验尸一看即明。 容不得她胡搅蛮缠。 不过,娄三花气愤的也不是布衣老者的死,而是气愤布衣老者在临死之前,还未打破符力护罩,致使她此刻这般被动。 娄三花却是不知,从卫图手上出品的符箓,威力要比普通的同阶符箓,强上几分。 布衣老者差一点打破符力护罩,已是极为卖力了,并不是其偷懒耍滑,不肯使用全力。 “宝花,我不与你争。这次我找卫图,是来炼制离血丹的。” “卫图不出来,我不会走。” 娄三花抱臂而立,冷冷盯着面前的宝花仙子,不肯退步。 “娄仙子既然如此,那本店也只好暂时打烊了。” 陶方德不吃这套,他对娄三花拱手一礼,便示意店铺里的学徒,关闭店铺了。 卫氏丹符坊,最大的生意并不是出售低阶的丹药、符箓,而是金丹修士预定的三阶丹符、符箓。 故此,暂时关闭店铺,只是伤及皮毛,并不伤筋动骨。 “且慢,陶掌柜。伱不妨先听我家姑娘肯开出什么报酬。” 这时,娄三花身后的一个老妪,开口说话了。 “什么报酬?” 一旁的宝花仙子,代陶方德回话。毕竟以陶方德的地位,还不足以应对娄三花等人。 “一株化形药芝!” 老妪一翻手掌,手上多了一个被金丝捆住的芝童。 这芝童三寸大小,头扎冲天辫、粉雕玉琢,和普通孩童无异,只有双脚处,留有根须。 “通灵之物?”在场的修士,有人惊疑不定。 通灵之物,那可是金丹真君梦寐以求的至宝。 无论在哪一势力,这样的宝物都不多见,极其罕有。 只是众人不解的是,凤乌部虽然家大业大,但也不至于为了区区“意气之争”,拿出这一宝物。 毕竟,通灵之物,可是关系到一族未来的神师。 “化形药芝并非是通灵之物,只能算是通灵之物的平替品。” 不一会,便有一些有识之人,为身边的同行之人解释了起来。 原来,药芝、人参这一类的灵药,天生就容易化形成灵。只是,这类灵药想要成长为通灵之物,也需漫长的时间演化。 但修士哪会乖乖等这些灵药彻底化灵,成为通灵之物? 所以,等其化成人形,有一定的通灵之气后,便去采摘了。 不过饶是这样,化成人形的“化形药芝”也是珍贵之物,罕见之物。 属于高阶拍卖会上压轴之宝。 “化形药芝……” 宝花仙子眸生异彩,显然她也如众修一样,对这株化形药芝心生渴望。 “卫道友,化形药芝可望不可求。你要是有把握,能夺得这株化形药芝,妾身以原价购买,并且承诺,欠卫道友一个人情。” 宝花仙子传音询问。 她和娄三花一样,知道卫图曾经有炼制离血丹成功的例子。 “当然,若卫道友不肯出手的话,妾身也不会怪罪。” 宝花仙子言语诚恳道。 “卫某不出手,是因金帐选举在即,担心娄三花挑衅,贸然出手,会耽误元道友大事。” 卫图说出自己的顾虑点。 只要不影响金帐选举,此时展露出他之前已经显露而出的丹道造诣,并非是什么大事。 “卫道友放心,金帐选举早就已是定局了,有都隆神师和东莱神师的支持,元杰定能当选。” “今日娄三花挑衅,应是看到了我部三大神师对峙的良机,无暇顾及此处……” 宝花仙子缓缓道。 都隆神师?东莱神师? 听此,卫图总算清楚了,站在元杰身后的神师都有哪些人了。 应鼎部总共有三大神师,分别为都隆神师、鹤地神师,以及驻守在落日城的东莱神师。 其中,都隆神师和鹤地神师二人隐隐不对付。 此次宝花仙子在说元杰幕后的神师时,唯独没说鹤地神师,显然鹤地神师并不支持元杰成为右贤王。 当然,这也不意味鹤地神师就支持了右贤王府。 亦有可能是两不相帮,扶持如元杰这般的其他势力首领。 毕竟没了二王子后,右贤王府缺少挑大梁的优秀王储。 为了反对而反对,在一个势力中,出现的概率并不大。 卫图没有怀疑宝花仙子的话。 相比于他,宝花仙子才是元杰真正的左膀右臂、挚交好友。 “好,卫某可以答应宝花道友此事。不过,除了人情外,卫某还想一览宝花道友所修的花道秘术。” 卫图沉吟片刻,提出条件。 宝花仙子修炼的不是修仙界常见的五行之道,而是从木行中脱身而出的“百花之道”。 上次,在试剑大会上,卫图观看宝花仙子的斗法后,便对宝花仙子的百花之道大感兴趣了。 ——其能轻易做到,对斗法之人种下难解之毒。 (本章完) 316、圣女中毒,元杰失策(5k7字,求订阅) 恰好,卫图的主修功法《神木元功》也是木属性功法。 得之或有裨益。 “好!卫道友的这个要求,妾身答应了。” 宝花仙子没多犹豫,她略微一思索,便答应了卫图这个不算要求的要求了。 让卫图一览花道秘术,虽有暴露她根底的可能,但卫图本就是苍坤盟的核心人物,今后与她为仇敌的几率并不大。 其次,日后在丹药上,她大概率还有求于卫图,若卫图密谋针对她的话,丹药这些口服之物,更容易做手脚,让她中招。 和这点小风险相比,化形药芝这等能决定道途的灵物,明显更为重要。千金难易。 …… 同一时刻。 娄三花低声抱怨,跟随她前来的护道者,竟擅自拿出了化形药芝。 这化形药芝她从师父宣瞳神师手上得到后,已经视作了囊中之物,并不想轻易拿出来,当做给卫图炼丹的“报酬”。 她有自信,继续挑衅下去,卫图定能被她成功引出来。 万一卫图真练出了离血丹,这化形药芝岂不是就此失手了? “圣女放心,我等在离血丹灵药上做的手脚足够隐蔽……卫图炼制离血丹,不可能成功。” 老妪暗骂娄三花不识大体,但想到今日任务,她还是按下了性子,温声安慰道。 “也罢。” 娄三花轻叹,目光不舍的从老妪掌中的化形药芝上挪开。 这等灵药,饶是她是宣瞳神师的弟子,在凤乌部内也难轻易得到。 以化形药芝为饵,足可看到凤乌部对卫图的忌惮了。 …… 一刻钟后。 卫图从店铺四楼而下,走到了一楼的展台区,同意了帮助娄三花炼制所求的离血丹。 “我等对炼丹之事不懂,万一卫丹师以次充好,以旧换新,故意诓骗我等外族之人,那就不好了。” 娄三花提出观摩炼丹的请求。 一炉丹药的成丹率,与灵药的品质息息相关,不少炼丹师之所以风评不佳,便是因为有偷偷换取灵药的劣迹。 这便是以次充好。 而所谓的以旧换新…… 则指的是,每炉丹药的成丹数量都不固定,有些炼丹师会选择用手上的旧丹药假装这一炉的成丹,然后装作状态不佳,炼制而出的丹药少,从而昧下一整副灵药。 这两点,是炼丹行业的猫腻,也是最容易动手脚的地方。 “娄三花有备而来,准备的很充分。”宝花仙子听到这话,目光看向卫图,心中略有担忧。 她也是暂时被“化形药芝”迷了心智,这才与卫图商榷是否同意娄三花的要求,一时间忽视了娄三花来前的充分准备。 “自然可以。” 卫图微微一笑,没有抗拒。 炼制贵重丹药,顾客选择观摩炼丹,是常有之事。 此时,娄三花提出以化形药芝当做报酬,完全符合这一惯例。 “他有什么底气?” 看到卫图这般爽快,存心刁难的娄三花不由一愣,心中有了些许的不解。 她还以为卫图会和此前处事圆滑的陶方德一样,寻借口推脱,扭转自己的不利局面。 不曾想,卫图直接一口答应了下来,没有任何的推拒。 “或许有诈。” 娄三花打起了退堂鼓,她对这株化形药芝还是颇为不舍的。 但事已至此,也不容娄三花或者卫图任何一方退却了。 在众修的注视下,娄三花和身后的两个老妪,跟随卫图、宝花仙子上了店铺四楼。 “娄仙子,观摩炼丹可以,但不必三人都去。” 走至门口,卫图提醒道。 “圣女贵重,不能轻易涉险。还是老身去吧。” 话音落下,不等娄三花开口,其身后,那个最初拿出化形药芝的老妪上前一步,开口道。 娄三花似乎对这一幕,有些始料不及,她目瞪口呆,脸上闪过一丝愕然之色。 一旁的宝花仙子注意到了这一幕,她调笑道:“看来娄仙子作为使节,驻扎在呼揭仙城,并不能自己做主啊。竟然让手下人抢了先。” 娄三花听得此言,脸色青红交加,不过思及此地是应鼎部,而非凤乌部,她忍下了怒火。 “柯婆婆是我的长辈,此行也只是为我护道,并非手下人,宝花仙子操心过多了。” 娄三花语气冷淡,辩解道。 话虽这么说,柯婆婆二人也确实是她的护道者,但平日里,这二人一向以她的意见为主,从不在她面前胡乱抢风头……这不同寻常的一幕,让娄三花看到了不一样的讯号。 她看了一眼一楼地面上,已死的布衣老者,心中隐隐不安。 “走一步看一步。”娄三花内心焦急,此刻也没了主意。 一刻钟后。 店铺,四楼炼丹室内。 柯婆婆跪坐在丹室一旁,被三阶阵法隔离的她,目光冷冽的盯着站在丹炉旁,正在检查灵药的卫图。 待看到卫图检查灵药完毕,脸上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后,柯婆婆暗松了一口气,她双手拢袖,偷偷祭练起了一把灰黑匕首。 “就是可惜了圣女。”这时,柯婆婆想起在外面等候的娄三花,暗暗叹了一口气。 和布衣老者一样,娄三花也是此次挑衅卫图的牺牲品。 宣瞳神师弟子的身份,虽然很尊贵,但在宣瞳神师眼中,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舍弃一名平庸弟子,换取一个大有潜力的外族丹师身死,这于宣瞳神师而言,并不难以选择。 至于自己的生死,柯婆婆并不在乎,她虽然还有近百年的寿元,但为了部族,一切都值得。 …… 和柯婆婆所预想的不同。 娄三花带来的灵药,卫图并没有使用,在灵药即将投入炼丹炉时,卫图便立刻偷梁换柱,将其替换成了另一副灵药。 至于过程…… 有阵法的遮掩,柯婆婆的神识难以触及,欺瞒其视野非是难事。 不巧,娄三花先前所说的“以次充好”、“以旧换新”这两种炼丹业所存的猫腻,在卫图身上偶有出现。 离血丹卫图炼制过数次。 他手上,早就偷摸攒下了一副完整的离血丹灵药。 这也是为何,卫图在面对娄三花的挑衅时,敢接下这委托的原因所在了。 有「大器晚成」命格在,他的丹道造诣,精进的速度,远比普通丹师要快得多。 而且,成丹品质优良,几率更稳定。 时间缓缓流逝。 三日时间,一闪而逝。 卫图炼丹的过程,都一一落入到了柯婆婆的眼中。 柯婆婆的心态,由最初的镇定转为了慌乱,因为她一直没有看到丹炉出现废丹的征兆。 “再等等,或许还没到时候。” 柯婆婆安慰自己。 但这时—— 丹室里面,忽然传出嗡嗡的炉盖轻颤之音,浓郁的丹香,也随之弥漫而出,扩散到了四周。 “丹成了?”柯婆婆惊愕,不知道哪一环节出了问题。 她不知道,自己一早就评估错了卫图真正的丹道实力,这才没料到卫图手上,另有一副离血丹灵药。 “幸不辱命,成丹四粒。” 卫图微微一笑,他一甩袖袍,打开丹炉,从灵火中,取出了四粒晶莹饱满的血色丹药。 “柯婆婆,既然已经丹成,作为报酬的化灵药芝也该支付了。” 丹室内,观摩炼丹过程的宝花仙子也反应了过来,她面带惊喜之色,望向一旁的柯婆婆。 离血丹,因灵药和炼丹师等因素影响,一炉最高可成丹六粒。 不过,成丹四粒,在成丹率上已经属于优等了。 毫无挑剔的地方。 毕竟只有少数炼丹大师,才能在状态较好的情况下,一炉炼出六粒离血丹。 “这……”柯婆婆语滞,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手上的灰黑匕首,只能击毁卫图的成道之基,并无把握彻底杀死宝花仙子、卫图二人。 炼丹未成,她作为顾客有理由挑衅,然后伤及炼丹师……这都是事后凤乌部可找的理由。 但若无缘无故挑衅,导致凤乌部无理,应鼎部也不是吃素的。 “只能使用另一计划了。” 柯婆婆眸底露出一丝狠辣之色。 她嘴唇微动,对坐在外面的另一护道者“马婆婆”传音。 传音完后,柯婆婆面露笑意,她一拍储物袋,取出化形药芝,递给了面前的宝花仙子。 只是,刚付完报酬。 下一刻—— 门外就传来娄三花的哀嚎之声。 “卫图,你竟然在茶水中下毒?”柯婆婆闻声,面色一变,她气势徒然升起,短短时间,便飙升到了金丹后期的层次。 外面的马婆婆,亦是一样。 两大金丹后期高手,瞬间站在了丹室之内,恶狠狠的看向了躲在三阶防御阵法之后的卫图。 这一幕,几乎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让人始料不及。 “大胆!”一旁的宝花仙子,立刻出手准备阻拦。 她祭出一个花篮法宝。 花篮里面,喷射出一朵朵千姿百丽的各色花卉。 紫的、红的、白的,姹紫嫣红,争相怒放。 花粉瞬间汇聚成河,宛如一道彩色长虹,朝柯婆婆、马婆婆二人席卷而去。 “小小伎俩。” 马婆婆轻笑一声,她一扯胳膊上的袖衣,露出了肌肤上暗青色的金乌刺青。 刹那间,金乌刺青熠熠生辉,迸射出一道乌光,瞬间冲散了宝花仙子的彩色长虹。 “死!”马婆婆笑容阴冷,瞬身上前,枯瘦右手宛如鸡爪一般,朝宝花仙子的天灵盖上打去。 刺啦—— 宝花仙子娇躯溃散,化作点点花瓣飘向远方,在数十步远,又重新凝聚出了另一具道体。 “百花解?”马婆婆见此,有些惊疑不定。 三大部知根知底,宝花仙子所习的百花之道,凤乌部内部,也存有备份。 这“百花解”正是宝花仙子所修《天香古卷》中最高深、也最难以修炼的一种秘术。 习得“百花解”,化身万千花瓣,只要灵性不绝,在斗法中,几乎可以不死不灭。 “还好,她境界不高。” 马婆婆看到宝花仙子重新凝聚的法体,气息比之前衰弱了不少,不由心中松了一口气。 另一边。 柯婆婆在看到马婆婆未能竟功后,她眉宇微挑,准备和马婆婆联合出手,先对付宝花仙子。 然而,这时一声鹰啼响起,一只暗青色大雕,掠风而起,鹰爪宛如利刃一般,刺向柯婆婆的脊背。 “三阶初期巅峰灵兽?” 柯婆婆吓了一跳,这和她所得到的情报严重不符。 卫图的灵兽晋级三阶才几十年? 三阶灵兽妖躯,论坚固丝毫不亚于金丹后期强者,柯婆婆这以秘法提升的金丹后期,怎敢去掠裂空雕的锋芒,她横臂而挡,向后立刻暴退。 裂空雕并未紧逼,它在空中一折,撞开店铺四楼屋顶,大声啼叫,试图引起王庭卫队注意。 这一露相。 周遭的店铺、行人,都注意到了卫氏丹符坊的异常,只是碍于金丹交战,不敢就近观战。 “四楼打起来了,卫前辈也在里面,现在该怎么办?” 阁楼后面,陶雅心急如焚的看着四楼传来的斗法余波,她目光看向陶节,希望亲哥能帮她拿个主意。 “雅儿,交手的修士是娄三花身边的护道者,都是金丹境,咱们只是筑基境,没什么好办法。” “最好就是待在这里,不添乱。” 陶节无奈道。 他也想在卫图面前,刷刷存在感,以及好感,但金丹境的斗法,以他实力,根本无法涉足其中。 “只能期待王庭卫队了。” 闻言,陶雅默默祈祷,望向王庭卫队巡逻的方向。 …… 察觉到远处的斗法波动。 在呼揭仙城内,巡逻的王庭卫队顿时脸色一变,数名大法师当空飞起,准备前往平乱。 “王庭命令,金帐选举在即,勿要轻动!” “此事,自有王府平叛!” 这时,一个灰袍青年飞到这几名大法师面前,他取出一面刻有左字的金色令牌,晃了几下后,说道。 “左贤王府?” 为首的大法师闻言,皱紧眉头,他似乎猜到了什么,犹豫片刻后,微微颔首,遁光一折,重新回到了原位。 苍坤盟驻地。 正殿内。 元杰焦急的望向卫氏丹符坊所在的方向。 他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娄三花和其护道者真敢冒险,与宝花仙子、卫图二人斗法。 “不行!我不能袖手旁观。” 元杰眸露坚毅。 宝花,是他的左膀右臂,从微末崛起时,最不可忽视的道友。甚至,有往道侣发展的可能。 而卫图,先是在落日城提醒于他,让他免于被二王子刺杀,其后又泄密,告知右贤王府采购符箓之事……算是他同一战线的好友。 今日,若因大事在即,便对二人不管不顾,他于心难安。 “千越,你速速支援卫图、宝花二人。” 元杰转身,看向躲在暗处的一个黑袍身影,语气急切道。 “是,主人。”黑袍身影走出阴影,他点了点头,瞬间化作一道遁光,冲向了店铺方向。 千越散人离开后不久。 一个王庭侍卫打扮的修士,走了进来,单膝跪地道:“元盟主,到了金帐选举的时间了。王府通知您,速速前往金帐台。” 金帐台,为应鼎部各部落族长在这一时间的聚集地。 其位于呼揭仙城之外,距离呼揭仙城大约有百里之遥。 “好,我这就去。” 元杰闻言,内心稍感不安。毕竟他的两位得力干将,宝花仙子和千鹤散人此刻都没在他的身边。 只是,念及不能在金帐选举这一重要会议上迟到,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了。 另一边。 呼揭仙城内的一座大殿内。 一位皮肤蜡黄的老者和一个身披羽衣的中年人,相对而坐。 在二人面前,是呼揭仙城内一幅幅呈现在水幕的景象。 有卫氏丹符坊斗法场景。 也有灰袍青年手持王令,制止王庭卫队救火的一幕。 不过,二人目光停留在了元杰派出千越散人,援救宝花仙子、卫图的这一副场景上了。 “值此关键时刻,还肯派出自己的力量,援救同伴。这个元杰心地是好的,重情重义,但此举……有可能会毁了他一生。” 羽衣中年人评论道。 他脸上,露出了饶有趣味之色,仿佛是在看戏。 “从呼揭仙城到金帐台,有百里之远,右贤王府设了伏兵……元杰没有帮手,恐怕一去不复返了。” “都隆,难道你就不担心?这元杰,可是伱看好的人?” 羽衣中年人看向皮肤蜡黄的老者,他眉宇微挑,询问道。 “时也命也。” “这都是元杰自己的选择。” 都隆神师微微摇头。 他沉吟一声,说道:“倘若元杰在此间因为重情重义输了,那这就是他的命。一个心怀情义的右贤王对部族有好处,但这不意味着,一个冷酷无情的右贤王,对部族没有好处……后者,说不定比前者做得更好。” “不过……” 说到这里,都隆神师语气顿了顿,“不过若是元杰输了,倒也不必让他命陨。不再成为右贤王,其倒也可以成为你我的后继人。” 右贤王和后继人不同。 右贤王或许无情者担任更好,但在后继人的事上,都隆神师不可能会收一个冷酷无情之人。 今日,能抛弃亲友。 明日,便能抛弃恩师、部族。 “你所言有理。”羽衣中年人,即鹤地神师面露赞赏之色,他微微颔首,对此话表示了赞同。 “不过,都隆,我倒不认为元杰会输了王位。” 他笑了笑,说道。 这番话若是让大殿之外的修士知道了,恐怕会引起惊天波澜。 要知道,在应鼎部高层的心中——鹤地神师与都隆神师一直不怎么对付,反对元杰成为右贤王。 “此话何解?”都隆神师眸底露出一丝讶然之色。 他不认为此次元杰,能在两大王府的夹击之下,还有翻盘的把握。 “此人还没使出全力。” 鹤地神师微微一笑,骈指指向面前呈现卫氏丹符坊之内景象的水幕。 “他?”见此,都隆神师露出了几分感兴趣的神色。 其能在两个金丹大修手中化险为夷,逃回应鼎部,足可证明不是泛泛之辈了。 …… 卫氏丹符坊。 店铺,四楼。 面对柯婆婆的攻击,卫图并未临阵慌乱,他稳定丹室内的三阶防御阵法,没有着急出击。 “去!” 眼见阵法屡攻不破,柯婆婆也发了狠,她面色潮红,用力一拍胸口,朝手上的灰黑匕首连喷了数口精血。 瞬息间,灰黑匕首灵光大涨,其强横的法力波动,微微扭曲了周遭的空间。 下一刻—— 灰黑匕首瞬息降临在了阵法撑起的淡蓝光罩之上,其闪烁漆黑刀影,不断攻击光罩各个节点。 咔嚓!咔嚓! 几息后,这三阶阵法终于应声而破,化作点点碎光消失不见。 “卫图,你毒害我部圣女,受死吧!”柯婆婆阴冷一笑,再喷出一口精血,印在灰黑匕首上。 瞬间,灰黑匕首尖端闪烁诡异血芒,快如闪电,朝卫图的胸口处,狠狠刺了过去。 但这时,一道金色的符力护罩突然升起,挡住了灰黑匕首。 “什么?三阶上品符箓?” 柯婆婆大惊失色,不敢相信。 她想不到卫图这么难杀,丹室内布置三阶阵法也就算了,随身竟然还携带着三阶上品符箓。 “不过,若是一张的话……” 柯婆婆咬紧牙关。 (本章完) 317、刺杀危解,元重神光(6k字,求订阅) 以她实力,再耗费一些代价,有不小的自信,能打破挡在卫图身前的这一乌龟壳。 “先别管宝花了,解决卫图重要。”柯婆婆喊道。 时间紧迫,这次她打算和马婆婆一起联手,迅速制胜。 “好。”此刻在阁楼上空,与宝花仙子开辟新战场的马婆婆听到这话,当即答应了下来。 宝花实力不弱,资质也不低,但放在三大部之内,就比较稀松平常了。在凤乌部的针对目标上,优先级低于卫图。 其次,宝花是应鼎部族人,而非如卫图这样的外族之人。 解决卫图,应鼎部即便心里有气,但闹事的几率并不大。 “宝花!给老身死。”马婆婆低喝一声,张嘴吐出一把细小的秘银箭矢,刺向宝花仙子。 这秘银箭矢前端若蛇,吐着猩红蛇信,浑身染着漆黑如魔的火团,看起来阴寒魄人。 “不好!”宝花仙子望见此幕,顿感头皮发麻,她吓了一跳,急忙使出百花解,真身遁往远处。 孰料,马婆婆的这次攻击只是佯攻。 其吐出的秘银箭矢在射向宝花仙子的中途,便箭头一转,刺向了阁楼内部,遥遥指向远处的卫图。 “调虎离山?卫道友!” 宝花仙子见此,懊悔不已,她可是深知卫图不善斗法,此刻被柯婆婆、马婆婆二人联手进攻,其存活的几率可想而知了。 另一边。 多了马婆婆相助,柯婆婆对战卫图,顿时一片形势大好。 在灰黑匕首和秘银箭矢的交加进攻之下,环绕在卫图身前的符力护盾光芒迅速开始黯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崩毁。 “成功了。”数息后,望见符力护罩破灭,柯婆婆揪起的心终于松了下来。 此次为了解决卫图这个凤乌部的心头大患,凤乌部以他们三个金丹为弃子,设计陷害,若最后关头任务失败,柯婆婆也不知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族人了。 然而—— 意外再次出现了。 眼见灰黑匕首、秘银箭矢距离卫图额头只剩三步距离时,卫图不慌不忙,竟从袖中取出了,和适才掌中一模一样的防御符箓。 一道新起的、坚固凝实的金色符力护罩,再次在卫图面前浮现,瞬间弹飞了闪烁着诡异血芒的灰黑匕首,以及马婆婆从口中射出的秘银毒箭。 “什么?又是一张三阶上品防御符箓?怎么可能,他怎么手上有两张三阶上品防御符箓?” 柯婆婆惊愕住了。 马婆婆也痴愣住了。 三阶上品防御符箓,唯有金丹后期的强者才能打破。 她们两个靠秘法提升的金丹后期,仰仗法器之威,打破一道灵符,已是难为之事了,现在又来一道新的灵符……她们此刻内心的崩溃,可想而知。 胜利几乎遥不可触。 “谁做的情报?”柯婆婆、马婆婆二人咬牙切齿,痛恨不已。 根据情报,卫图只是一个三阶下品符师,其师车公伟,也仅是一个三阶中品符师。 这师徒二人,压根不可能有绘制三阶上品符箓的能力。 “你们两人为何毒害娄三花,嫁祸卫某?” 卫图语气冷漠,并没有趁机袭杀已有力竭之兆的柯婆婆。 从裂空雕破空而出,吸引呼揭仙城修士注意至今,时间已经过了一炷香,但王庭卫队却迟迟未曾赶到,他从此间,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味。 解决柯婆婆、马婆婆二人,于他不难,难点在于如何善后。 是暴露实力,击杀二人?还是继续防御,等待援兵? 卫图倾向于后者。 这样他的斡旋余地会更大一些。 毕竟柯婆婆二人,对他的威胁可以忽略不计。 “卫图,是你在茶水下毒,毒害圣女,企图一泄私恨!” “圣女确实处事不佳,因为些许矛盾,挑衅于你。但卫图伱千不该,万不该,使此肮脏手段,毒害我部圣女!” 听到这话,马婆婆当即开口反驳,想要占据舆论高地。 死者为大! 有娄三花的死,不管是猜到真相的聪明人,还是被假相愚弄的糊涂人,都会站在凤乌部这一方。 只是,此次凤乌部的阴谋,现在还差卫图的性命。 一旦了结卫图性命,便可形成完美的闭环了。 从此再无人质疑。 说到底,卫图只是外族之人,其活着的时候有价值,待死了之后,就一文不值了。 “两个老货,我看你们是想离间应鼎部和凤乌部两部关系,密谋杀害了娄三花,然后栽赃卫某。” 闻言,卫图面色一冷,他没有辩解,而是直接给柯婆婆、马婆婆二人反泼污水。 ——自证清白,只会越辩越浑。修仙界,并不是伸张正义的地方。 娄三花之死,是凤乌部为了刺杀他所寻的正当理由。 因此,自证清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诋毁凤乌部刺杀他的正当性,给他,也给应鼎部争取更多的有利形势。 “伶牙俐齿,老身这就撕了你这张嘴。” 柯婆婆动怒,想要榨干身上的最后一丝力量,毕其功于一役,彻底斩杀面前的卫图。 只是,不等面色苍白的她再次提取精血,一旁蓄势以待的裂空雕便再次出击,杀向柯婆婆了。 “这只大雕速度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快了?” 正在掐动法诀的柯婆婆一惊,她想要按照先前那般,避开裂空雕的突袭,却发现此刻的裂空雕已经牢牢锁定了她的气机,她避无可避了。 这并不是裂空雕的实力,突然暴增到了柯婆婆难以对付的程度,而是适才柯婆婆对卫图的数次攻击,已经损耗了她的不少法力、精血。 也就是说,柯婆婆现在的状态,已经处于重伤了。 此外,之前斗法,卫图一直没让裂空雕出全力,只是让其不断诱敌,从而分散柯婆婆的精力。 全盛状态下的三阶妖禽,面对柯婆婆这重伤的“金丹中期”,取胜的几率并不小。 “寒剑符!飓风符!”同时,卫图配合裂空雕攻击,他一翻手掌,取出数张攻击符箓。 “小崽子,想杀柯婆婆,先问过我。”马婆婆看见此幕,她冷笑一声,准备上前拦住卫图攻击。 不过这时,先前被马婆婆诱骗远遁的宝花仙子重回阁楼上空,她玉袖一挥,再次取出花篮法宝,挡住了马婆婆的去路。 “老货,你的对手是我。” 宝花仙子笑了笑,神色间多了一些轻松。 此前,她还以为卫图会在自己的大意之下,不幸身死。 却不料,卫图不仅成功抵御了柯婆婆和马婆婆二人的连番进攻,还消耗了二人的不少法力。 柯婆婆二人的修为,本就是被秘术提升,并不持久,适才又被卫图这般一消耗,这一场战斗,顿时便有了不少的取胜面。 其外,她已经遥遥感应到了,正在疾驰而来的千越散人了。 “该死。”马婆婆见此,脸色微变,只得专心对付起了面前的宝花仙子了。 另一边。 在宝花仙子拦住马婆婆的这一刹那间,卫图的攻击符箓亦脱手而出,飞至柯婆婆身边。 由符力凝聚,散发着寒气的十数道利剑,瞬息而至。 “又是符箓——” “不过区区三阶下品符箓,并不足以为敌。” 柯婆婆鸡爪般的双手,散发黑紫光芒,撕碎了符力寒剑。 同时,她身形一闪,躲避了背后两道飓风符的突然袭击。 解决攻击符箓后,柯婆婆面露郑重之色,抬头望向向下飞扑而来的裂空雕,她大脑急转,寻觅方法想要应对这凌厉一击。 “避开要害!”柯婆婆狠下心,枯瘦身形不正常扭动,主动将右半边身子迎了上去。 然而,就在柯婆婆动作到一半的时候,她忽然发现身子一僵,好像有什么东西牢牢禁锢住了她。 “定光珠?” 柯婆婆下意识想到了卫图曾托散仙盟燕青打造的这一法器。 下一刻—— 百步之外的裂空雕,宛如瞬移般突然出现在了柯婆婆面前,它泛着金属光泽的鹰爪,印在了柯婆婆的脑袋之上,并向上一提。 咔嚓! 一声骨裂声响起。 柯婆婆眼前一黑,脑海中的意识彻底消散。 这一幕,看似漫长,但实则从裂空雕发动突袭,再到柯婆婆身死,仅过去了不到三息时间。 整个过程中,一人一雕配合紧密,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还好,实力孱弱,没逼我暴露真正的实力。” 看到柯婆婆身死,躲在符力护罩的卫图,暗松了一口气。 这次斗法,他除了使用身上的三阶上品符箓,以及元重神光外,其余的手段,都隐藏了下来。 而元重神光,他也刻意用定光珠遮掩了。 ——元重神光,便是他上次在血屠海石窟突破金丹中期时,从元重法禁之中蜕变而出的神通妙物了。 回到焚山部后,卫图寻找魔道秘文的途中,多次查阅古籍,偶然得知了这一神通妙物的名称。 “去,帮助宝花道友。” 卫图一挥袖袍,捡起柯婆婆身上的储物袋,以及那柄灰黑匕首后,便对裂空雕命令道。 唳唳!唳唳! 裂空雕一声鹰啼,振翅而起,从阁楼上空飞出,前往宝花仙子和马婆婆斗法的另一战场。 “娄三花。” 这时,卫图目光一转,望向了阁楼角落,面泛乌黑之色,已经气绝的娄三花。 和低阶修士不同,金丹真君对法力的控制更为精准,在斗法时,不会过多浪费自身力量,再加之双方都没有使用大范围攻击手段……因此,娄三花的尸体并未受到太多波及,仍然保存完好。 “真是狠辣,为了刺杀我,竟然不惜把娄三花当做弃子。” 卫图神色阴冷,他没想到,凤乌部做事会做的这么绝。 布衣老者、娄三花、柯婆婆、马婆婆,三金丹一筑基,全都是为了刺杀他的弃子。 尤其是娄三花,这可是堂堂的宣瞳神师弟子,驻扎在应鼎部内的凤乌部使节,说一句千金之躯也不为过。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卫道友和射日部、凤乌部结下仇怨,又是三阶炼丹师……损失一个娄三花,换掉卫道友你,可是一笔划算生意。” 白芷微微一笑,说道。 “不过卫道友也不必多虑,以你的实力,应对此等危机绰绰有余。三大部的神师,不会轻易下场。” 她宽慰道。 白芷能猜出卫图心思,其怕的不是柯婆婆这些人,怕的是宣瞳神师这些神师破坏规则,亲自下场。 届时,饶是卫图手段再是不弱,面对元婴修士,也只有殒命的份。 “白道友所言有理。” 听到此话,卫图的脸色趋于和缓,好看了一些。 他现在,只是到了让射日部、凤乌部两大部神师忌惮的地步,并没有到必杀不可的境地。 没有合适时机,两大部的神师对他下手的几率并不大。 上次,他跟随狐山、齐成楚二人,从镇乌仙城安然离开,便是最好的明证。 倘若两大部神师非要杀他,在那时出手,要比现在更容易。 此次刺杀,凤乌部也是找了个娄三花当“替罪羊”。 “娄三花现在虽已身死,但其身上还有残魂,妾身可以用鬼道秘术,聚拢残魂,证明卫道友清白。” 白芷适时说道。 “不必了。” 卫图摇了摇头,“清者自清,有都隆神师在,我不会有事。” 语毕,卫图抬头看向阁楼上空,宝花与马婆婆二人的斗法。 白芷闻言,不禁暗暗赞赏卫图的沉稳,没有因刺杀之事的事发突然,而方寸大乱,其不仅理清了全局的头绪,而且做出了正确判断。 和卫图相同,白芷也看出了这次刺杀的结局走向,不在娄三花之死的真相,而在于神师的决定。 只是,她做为魂仆,一些该有的提醒,还是需要提醒的。 不能擅做卫图的主。 …… 柯婆婆死后。 马婆婆孤掌难鸣,并没有坚持多久,在千越散人赶来后,其在数十息的时间内,便步了柯婆婆的后尘,被宝花仙子、裂空雕、千越散人三人合力杀死了。 刺杀之事终于告一段落。 “都怪妾身,若不是妾身贪图化形药芝,卫道友也不至于遭至此厄。”宝花仙子落步店铺阁楼,她眸带歉意,对卫图敛衽一礼。 尽管她能看出,柯婆婆二人对卫图的刺杀,是早有预谋。 但此次若非她贪心化形药芝,给柯婆婆二人提供了机会,以卫图的谨慎,不见得会给柯婆婆二人寻机作乱的可能。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这次也是卫某大意,自以为成功炼制离血丹,娄三花三人就无挑衅的理由了……” 卫图摆了摆手,示意宝花仙子不必介怀。 毕竟此次交易化形药芝,他也点头首肯了。真论起责任,还是他的责任更大一些。 “不过此次刺杀,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还没有王庭卫队……” 卫图点了宝花仙子一句。 此前,他便猜测,娄三花掐着金帐选举的点前来挑衅,可能不是偶然,而是另有谋划。 事至此刻,再看王庭卫队暧昧的态度……卫图不用多想,也能猜出这次行动,目标除了他外,恐怕还有元杰这一未来的右贤王。 打的是一箭双雕的主意。 “你的意思是……” 宝花仙子先是一怔,待看到自己和千越散人都在卫氏丹符坊后,她脸色倏然一变,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刺杀的目标,还有元杰!” “元杰现在身边,没了几个人了。” “右贤王府采购符箓……” 宝花仙子顿时醒悟,明白了柯婆婆刺杀卫图的另一目的。 ——能有权管控王庭卫队的高层,除了三大神师外,便是左右两大贤王了。 四个月前,大公主元莹大批量采购卫图手上的符箓,不仅是为了削弱卫图实力,为今日柯婆婆二人刺杀卫图做准备,亦是为了右贤王府刺杀元杰做准备。 此前,苍坤盟见右贤王府没有大动作,还以为右贤王府幡然醒悟,放弃了继任王位的奢望……但现在想来,还是苍坤盟太过理性,也太过年轻了。 为了王位,右贤王府竟然不惜和外族勾结,也要杀死竞争者。 “千越,你我二人,速速前往金帐台,保护元杰。” 宝花仙子做事雷厉风行,被卫图点醒后,立刻说道。 听到这话,卫图眉宇微挑,暗道了一句“果然”。 在落日城的时候,他就怀疑苍坤盟的盟主千越散人,大概率是元杰的仆从。 类似白芷和他的关系。 现今,听宝花仙子对待千越散人这个大高手的语气,无疑让他笃定了这一点。 “至于卫道友你……” 宝花仙子转过身,看了一眼卫图,神色踌躇了一会。 按理说,卫图也是苍坤盟的成员之一,也有责任援救元杰。 只是,念在卫图不善斗法,适才与柯婆婆斗法又多有消耗,现今身上恐怕没有多余的保命手段了,她再要求卫图救援……就有点不近人情了。 ——宝花仙子和柯婆婆所想一样,不认为卫图身上,还有多余的三阶上品防御符箓。 卫图看出了宝花仙子的纠结,他沉吟一声,放出灵兽袋内,正在憩息的裂空雕,“卫某虽实力不济,但我这小雕,还可一战。就暂借宝花道友使用。” 有裂空雕提供帮助,他对苍坤盟,不仅心意到了,战力也到了。 “多谢卫道友奥援。” 宝花仙子看到卫图面前,雄伟的暗青色大雕,不禁面露喜色。 适才,与马婆婆战斗时,她看到了这只三阶妖禽的神勇。 “想来,卫道友能虎口脱险,有这只妖禽的不少功劳。”宝花仙子暗暗忖道。 裂空雕灵性不低,能听懂人言,在得知卫图给它派遣了这一危险任务后,它雕脸惆怅,多了一些郁闷之色。 有卫图这饲主在,它知道每次战斗都能化险为夷,因此作战不免勇悍,但跟随外人作战,它没有这个信心。 不过,郁闷归郁闷,裂空雕习惯听从卫图吩咐,并未拒绝卫图给它的这一安排。 不多时。 宝花仙子和千越散人便已在裂空雕的鹰背上站好了,随着一声嘹亮的鹰啼响起,一雕二人以接近金丹后期的遁速,迅速赶往金帐台。 待一雕二人离开。 卫图似是不放心,在店铺内踟躇片刻后,化作一道遁光,遥遥跟在了裂空雕的身后。 几息后,一道隐蔽的神识,悄然从卫氏丹符坊撤离,复归呼揭仙城的某处大殿。 …… 呼揭仙城外三十里地,一段前往金帐台的必经之路上。 几名修士藏匿在云雾之间,仿佛和周围的丛云融为了一体,身形幻灭,透明无物。 “再过半刻钟,元杰就快到了。”当中,一个戴有粉色面巾的丽人看了一眼手上,形似日晷的法器,对身边修士说道。 “大公主,元杰是都隆神师看中的王储,咱们劫杀于他,万一被神师知道,岂不是……” 一个黑衣老者眸底闪过几分畏惧之色,他瑟缩着身子,低声说道。 神师之威,深入人心。 得罪了都隆神师,不只是死这么简单,还有可能被部族除名,成为部族的大罪之人,亲族发落为仆,永世难以翻身。 “强者为王,这是部族规矩。元杰只要没有继承王位,那么他就是一个普通的部族之民,王府杀他,还需什么理由?” 元莹语气冷漠。 有元杰杀二王子这个仇隙在,右贤王府和元杰便不能和谐相处,现在不劫杀元杰,等元杰继承了王位,右贤王府就更难杀了。 届时,元杰掌握了主动权,右贤王府便是真正的难有翻身之日了。 “大公主所言甚是。”黑衣老者点了点头,放下了心中隐忧。 众修保持沉默,耐心等待。 半刻钟,稍纵即逝。 元杰所率领的苍坤盟队伍,出现在了远处的云端。 “没有宝花、千越散人,看来调虎离山之计成功了。” 大公主元莹脸上闪过一丝喜色。 “只是可惜了卫图,要是他投靠我右贤王府,不至于遭至今日之厄。” 元莹轻叹一声。 她不认为,卫图有化解凤乌部刺杀的能力,毕竟其在她眼中,只是受斩狼道人胁迫的一个弱小金丹,不足为惧。 (本章完) 318、黄云兜,卫图的心机(求月票) 呼呼! 待元杰接近,云雾由淡转浓,化作漫天黄云,牢牢包围住了元杰在内的苍坤盟修士。 同时,藏身在云雾内的元莹等人,此时也脱身而出,由虚化实,站在了黄云之外。 “杀!不要留手!”元莹没有犹豫,对所属修士直接下令,并祭起了一杆青色蛟旗,注入法力,用力挥动。 三大部的祭司、法师确实不像苍南人修士在斗法中,习惯使用符箓、法器等物对敌…… 但这并不绝对,如右贤王府这等积累深厚的势力,使用强劲法器早就是稀松平常的事了。 昂~ 只听一声龙吟响起。 一只十数丈大小的独角蛟龙从青色蛟旗中脱身而出,它甩动蛟尾,钻入了黄云之内。 刹那间,被席卷入黄云的苍坤盟众修,传出哀嚎之声,一具具残尸如雨水般落下。 仅是几个呼吸。 除了元杰和两个金丹修士,其余的苍坤盟修士,基本死绝了。 遭遇袭击的元杰等人,也不约而同受到了不小伤势,只能撑起法力护罩,在黄云之内,抵挡独角蛟龙一次又一次的突然袭击。 这黄云法器,有束缚、禁锢修士动作的作用,因此短短时刻,饶是元杰等人修为不弱,也难以立刻脱身离开,逃得升天。 在独角蛟龙建功不久。 余下的右贤王府修士,也纷纷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 阴毒钉箭、蚀骨阴风、闪烁着各色光霞的阵旗……一股脑的扔进了面前数十丈的黄云之中。 “疾!”元莹一翻掌心,取出一个符匣,念了几句咒语。 瞬间,十二道灵符冲天而起,在黄云周遭围了一圈,释放符纸上的各色符箓。 “结束了?”看着黄云内,逐渐黯淡的法力护罩,右贤王府众修悬在喉头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这次刺杀如最初预定一样,几乎没遇到什么波折。 也是,为了此次刺杀,右贤王府动用了王府积累千年的底蕴,连“黄云兜”和“青蛟旗”这两件三阶顶尖法器都用了出来。 兼之苍坤盟实力大减。 要是失败,才是奇事一桩。 然而—— 就在此刻,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嘹亮的鹰啼声。 与鹰啼同时而来的,还有暴烈的金丹气息、大妖威压。 “卫图的裂空雕?怎么办?” 问声知妖,在场的右贤王府众修脸色为之一变,先前出声询问的黑衣老者再次心思动摇。 最多再有四息时间,裂空雕带来的援兵,便可赶至战场了,而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显然难以杀死被黄云兜困住的元杰三人。 “不可能?从时间上,娄三花等人没道理会这么快败亡。” 元莹亦是惊愕不已。 按照计划,娄三花三人会先铲除卫图,然后再针对苍坤盟援救的宝花仙子等人。 分兵之计成功后,不管元杰是否重情重义,派人救援,其身边的力量,都会削弱不少。 现实也按照计划这般走了。 元杰身边,只剩下了苍坤盟的两个金丹。身为左膀右臂的宝花仙子、千越散人都离开了。 但偏偏,即将功成之时,娄三花那一环却生了变故,致使他们这里,亦有了变数。 “是谁?是谁帮忙?” 元莹柳眉微皱,猜测是有高手救场,救了卫图一命,亦解决了娄三花等人的威胁。 她不认为,区区一个卫图,能对付得了娄三花三人。 “先杀元杰,只要元杰一死,他们就成了乱党,神师会站在我们这一边。” 元莹当机立断,立刻下令。 纵使苍坤盟的援兵赶至,但面对他们几人,也形成不了数量优势,他们还有脱身机会。 唯一弊处就是,此次刺杀,变成了光天化日的劫杀。 不过,事已至此,元莹只能去赌鹤地神师会死保右贤王府,不让都隆神师秋后算账了。 两害相权取其轻。 杀了元杰,右贤王府有机会能继续坐稳王位,维持富贵。 哪怕被都隆神师怪罪,也不会贸然罢黜王位,惹起部族动荡。 但不杀元杰,不仅会遭致元杰这未来的右贤王敌对,也会被三大神师毫不留情的彻底打压。 ——失了王位的右贤王府,连被鹤地神师看重的资格,都没有了。 只是,话音未落。 黑衣老者便瞅准空隙,化作一道蓝色遁光,向南遁飞而去,临阵脱逃了。 他不蠢。 杀死元杰后,右贤王府的王族或许可以脱难,但他这些相帮的凶手,不见得能免除一死。 他投靠右贤王府,是为了荣华富贵,又不是当死士。 危险不大时,他帮忙刺杀元杰还可,但已是必死之局,指望他卖命,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了。 其余王府修士,望见黑衣老者遁逃后,也一个个心思动摇,滞迟一步,做鸟兽散了。 “一群叛徒!” “枉费王府供奉多年了。” 元莹望见此幕,怒从心起,忍不住怒骂了一句。 不过,只剩她一人,她也难以杀死元杰了,旋即念头一转,也起了逃难的心思。 “收!”元莹一甩玉袖,收回悬在半空的青色蛟旗。 接着,她看了一眼围住元杰等人的黄云兜,粉脸露出了犹豫之色,不知该抛弃还是该冒险回收。 青蛟旗和黄云兜这两件三阶顶阶法器,是配套法器,二者相加,能媲美四阶下品法器,是右贤王府真正的镇府之宝。 “拼上一把。”元莹咬紧牙关,她左手紧握一枚玉符,然后朱唇轻启,缓缓念动法诀。 少倾,困住元杰等人的黄云迅速收缩,化作寸长的黄色薄纱,被元莹一把抢在了手上。 下一刻,元莹被一阵莹莹白光包裹,消失在了原地。 等元杰等人反应过来,周遭除了苍坤盟的人外,已经空无一人了。 而这一时刻,裂空雕也背负宝花仙子、千越散人二人赶来救援了。 “可惜,让刺客逃了。” 元杰一脸伤感。 毕竟苍坤盟此次损失惨重,与他有分不开的关系。 “卫道友如何了?”元杰收敛心神,他看了一眼裂空雕,连忙询问卫图的安危。 裂空雕赶至,而卫图没到,他担心,卫图受了难以化解的重伤。 “卫道友消耗颇大,不过……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宝花仙子上前一步,回道。 她在卫图身上,虽然没有看到伤势,但想来对付柯婆婆这个劲敌,卫图有可能受了不小的内伤。 只是……其逞强没说。 “那就好。”元杰松了一口气。 “元道友,可曾看清是谁刺杀?此事定要讨个公道。” 宝花仙子询问道。 适才她虽站在裂空雕背上,感应到了元莹等人,但因为元莹等人伪装了面容、气息,再加上距离颇远,看的并不真切。 当然,她猜也能猜出来,刺杀一事,基本上就是右贤王府干的。 只是凡事要讲真凭实据。 “先去金帐台,此事日后再算,于此刻,不宜再动干戈。” 元杰面露冷色,摇头道。 只要权力在握,不管有无右贤王府刺杀的罪证,他都能乖乖让右贤王府付出相应的代价。 …… 另一边。 借小挪移符逃走的元莹,并没有重回呼揭仙城,她乔装易容,伪装成一个麻脸女修,准备前往古剑山名下的定山坊市。 刺杀失败,元莹已经明白了自己在应鼎部内的结局。 不逃走,她这等前王之女,恐怕会沦落到连普通族人都不如。 届时,死生之事,可能都不由她自己做主了。 “快到了。” 一连飞遁数日,望见不同于草原的地理风貌,元莹紧张的心弦,松弛了一些。 从今往后,她将以苍南人的身份生活,不再是大公主元莹了。 “元杰,我看你变革身死的那一日。”元莹落步地面,她回头看了一眼应鼎部方向,眸露恨色。 王位世袭早已有之。 右贤王王位,本来就属于他们右贤王府。 在她看来,元杰就是一个巧令辞色的骗子,诓骗各大部族,以及都隆神师,这才抢走了王府王位。 不过—— 就在元莹扭头之际,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个相熟的身影。 “卫图?” 元莹脑海中,下意识多了这一个名字。 但很快,元莹就摇了摇头,她可不认为,远在呼揭仙城的卫图,会突然出现在定山坊市附近。 而且,被娄三花三人刺杀,卫图即便没有身死,也必然受了不小的伤势,哪能有暇心来此地。 只是就在元莹准备看清之际,她却发现,那个身影不见了。 “大公主,怎么疑神疑鬼的?可是在想卫某?” 这时,一个温厚男声,从元莹的背后,悄然出现。 元莹瞬间脊背一寒,她下意识想要催动法力,快速遁离,却忽然发现,自己的身躯,竟然在无声无息间,被人禁锢了。 紧接着,一道道蓝晶细线从她四肢穿过,紧紧束缚住了她。 宛如龟甲缚一般。 “想不到大公主的修为,竟是金丹境?藏的挺深啊。” 卫图瞬身出现在元莹面前,他一翻手,取出一张漆黑符箓,贴在了元莹白皙的额头之上。 “果真是你?卫图!” 元莹一脸惊愕。 此刻,她总算明白,为什么计划会失败的缘故了。 因为卫图,便是她千算万算,也没想到的“救场高手”。 适才,卫图能无声无息接近她,并禁锢她的修为,这证明卫图的实力,至少在金丹后期了。 此般实力,对付娄三花三人,再加上裂空雕、宝花仙子,确实有不小的胜算。 “既然你有这般实力,没道理会忍斩狼道人的挑衅……” “不对!斩狼道人失踪……他是伱杀的?” 元莹忽然想到这一点,她惊恐的看向卫图,脸上多了一些惧色。 若她的猜测为真,那么从头到尾,右贤王府都在被卫图玩弄。 …… …… ps:求一下十二月的月票。 (本章完) 319、元莹之死,拒绝盟主(求订阅) 话音落下,见卫图没有辩解,元莹咽了咽口水,笃定了内心的猜测。 “这黑色符箓是什么?” 元莹想要挣脱束缚,却发现自己的法力,牢牢被额上的漆黑符箓锁住了,连一丝一毫也不能动用。 此刻的她, 和凡人女子无异。 “拘灵符。” 卫图淡淡开口。 此次,他之所以没有立即杀死元莹,便是想借元莹,一试手上新研究出来的“拘灵符”。 拘灵符,源自拘灵派,是拘灵派的专属符箓。 数十年前,卫图从苏冰儿身上,得到了刘莫群种下的这一符箓。 经过这些年的研究,又参考了封灵符,以及各类封印符箓,卫图在近日,创造出了属于自己的“拘灵符”。 ——有「大器晚成」命格在,卫图只需找对路子一次,便能在金紫命格上得到相应印证。 当然,与原版的拘灵符相比,卫图这仿版的拘灵符,在等阶上无疑差了一些。 现今,只能拘缚、封印金丹初期修士的神魂、法力。 原版的拘灵符,可是连元婴修士的元婴都能困缚住。 “妾身还有一疑惑,还望卫道友解答。解答后,虽死也无憾了。” “这一路上,妾身和卫道友从未碰面,也小心藏匿行踪、改换气息……卫道友用何手段,找到的妾身方位?” 元莹面露疑色,询问道。 说话间,她星眸露出点点泪光,一副哀求之色。 不过元莹似乎忘记了,此时她易容的是一麻脸女修,其姿色和她原貌相去甚远。 因此,这番求情,哪怕是好色之徒见了,也不会宽允,更别说卫图了。 “无从解答。” 卫图不容分说,他冷笑一声,瞬身上前,一巴掌拍碎了元莹的天灵盖,了结了其性命。 整个过程。 元莹连反应都没来得及。 “差点让你得手了。”卫图掰开元莹柔弱无骨的右掌,从其手上取下了一枚小挪移符。 小挪移符,无需法力催动,只需捏碎,就可借用其内符力,从原地传送到二十里外。 “可惜了。”卫图手握小挪移符,似乎还能从此符上,感受到元莹手掌的余温。 彼时,元莹在店铺内,素指轻挠卫图手心,欲要诱惑卫图。 元莹断然没想到,也在那一时刻,卫图在其衣裙上,种下了难以察觉的神识标记。 若非忌惮应鼎部神师,早在呼揭仙城附近,卫图就可跟上元莹,了结其性命,根本不会追到定山坊市附近。 …… 收好元莹储物袋,并销毁其尸身后,卫图遁光一折,重返位于草原深处的呼揭仙城。 金帐选举,共举行五日。 因此,在卫图回到应鼎部的时候,金帐选举的结果,还没有出来。 苍坤盟众修,以及应鼎部内的祭司、法师也无人怀疑卫图缺席的这几日去处,毕竟卫图遭遇刺杀不久,在洞府内养伤是正常之事。 呼揭仙城外百里,金帐台。 高约百丈的玉台之上,元杰站在玉台中心,他身穿宽袖胡服,手里捧着一个丹鼎。 在其旁,站着一个消瘦的中年人,正是都隆神师的四弟子去卑大法师。 “骨生部。” 去卑一声轻喊。 台下的人群,走出一个头戴羽冠、面有刺青的老者,其手持一片琥珀玉片,走上高台,将此物投入到了元杰手中的丹鼎之内。 这一幕,让不少应鼎部族人欢呼雀跃。 “竖子!” 坐在元杰身后,静坐的老右贤王,听到这些刺耳喧哗后,他浑浊的双眼微眯了一下,多了一些冷色。 他没想到,苍坤盟的元杰竟然这么得人心,哪怕他贿赂了不少部族的族长,在金帐选举中,元杰所得到的选票,也稳稳胜过了他一头。 “都是神师之意。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又有何能耐,能得到部族的人心?”老右贤王心中不屑。 元杰是有威望不假,但其身上的威望,俨然不支持其得到这么多部族的拥护,成为下任右贤王。 说到底,元杰只是取代他,成了三大神师新的傀儡罢了。 同一时刻。 卫图混入人群,来到了台下,观摩此次应鼎部的盛事。 “此次金帐选举结束,元杰鼎内共有一百三十四枚玉片,当选下一任应鼎部右贤王……” 去卑大法师宣布结果。 话音落下,一个灰肤老者和一个羽袍中年人自云端落下,悬浮在了金帐台之上。 “元杰,你众望所归,从此就是我族右贤王了。” 都隆神师嘴角含笑,从袖袍中取出系有紫绶的金色印章,递给了在金帐台上半跪的元杰。 “右贤王!右贤王!” “叩见右贤王……” 见到这一幕,一众部族祭司、法师欢呼了起来。 “谢神师。”元杰双手接过紫绶金章,叩礼而谢。 自此,金帐选举结束。 卫图跟随台下的宝花仙子等人,飞遁上前,祝贺元杰。 不过,和先前不同,成为右贤王后,元杰身边聚拢的金丹修士,不免多上了一些。 卫图混在其中,并不出众。 甚至,有些道喜的大法师、大祭司,抢占身位,将卫图挤在了一旁。 好在,卫图是熟人,又和元杰有了战斗友谊,并未受到冷遇。 “多谢卫道友此次的援救之恩了,若非有裂空雕及时赶至,元某此次性命,就难测了。” 元杰拱手一礼,致谢道。 此次,虽说他先派千越散人救援卫图,但根据战后结果得知,他派出的千越散人,并没有对战局起到太大影响,只是协助宝花仙子、裂空雕,解决了马婆婆。 而卫图的救援就不同了。 若非裂空雕堪比金丹后期的遁速,以及关键的鹰啼,吓走了右贤王府的刺客,他恐怕已经命陨了。 “右贤王盛赞了。” 卫图谦逊回礼,并未倨傲。 “卫道友称呼元某道友就是,不必称呼什么右贤王。”元杰摆了摆手,示意卫图不必多礼。 右贤王之位,虽然尊贵,但还不至于在金丹面前摆谱。 其地位,和修仙门派的掌门、宗主类似。只是在称呼上,听着更尊贵一些。 换算到仙门,应鼎部的这些金丹修士,便是他的师兄师弟,他虽有指挥权,但凡事,大多也都是商量来的,做不了一言堂。 “是,元道友。” 卫图微微一笑,随即改了称呼。 哪怕他和元杰不熟,但称呼一个右贤王为道友,也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说到底,他有这个底气。 有手艺在身,他到哪一势力,便是哪一势力的座上宾。 …… 道喜环节一完,元杰随即率领苍坤盟众修返回呼揭仙城,在苍坤盟驻地,大摆庆贺灵宴。 宴席结束后。 元杰宣布,自此之后,卫图为右贤王府的首席丹师。 苍坤盟,也交付卫图暂时打理。 前者,卫图谢领了。 后者,卫图则婉拒了。 他并无闲心,去管理一个金丹势力。 成为苍坤盟的盟主,听着威风,但苍坤盟又不是他的,而是元杰的……他打理苍坤盟,仅是一个代管者罢了。 遇到事了,很容易出现如元莹那般,树倒猢狲散的场景。 这与接受邯山陶家不同。 一句话,没凝聚力。 修仙界内,论凝聚力,大多数都是家族大于门派。 接管陶家,卫图只需管理好陶家的几个核心人物,邯山陶家就可死心塌地跟着他了。 但苍坤盟不同,其本就是一个松散的组织,只服元杰。 他一个外族之人,去打理苍坤盟,属实是吃力不讨好。 (本章完) 320、本命法宝——雷灵尺(5k,求订阅) 元杰当选右贤王后,应鼎部的内斗告一段落,重新恢复平静。 卫图和之前一样,主要心思放在了卫氏丹符坊上面,力求在最短时间内,提高丹道造诣。 ——金丹真君的境界提升,和练气、筑基不同,大多数修士在无外力相助的情况下,花费几十年,乃至上百年提升一个小境界,都只是常事一桩。 如穆风大祭司,终其一生,境界也只停留在了金丹中期。 因此,卫图在卫氏丹符坊待的时间,多于在洞府打坐。 闲暇之时,卫图也会履约,尽己之能,为店铺内的陶家丹师、符师指点丹道、符道。 有卫图的指点。 陶仲景丹道进展飞速,仅用了六年时间,更上一层楼,到达了二阶上品丹师,亦成了卫氏丹符坊的一面新金字招牌。 相比之下,陶节、陶雅兄妹二人的符道,进展就缓慢了不少。 值得一提的是。 期间,呼揭仙城内的同行,曾开出高价想要挖走陶仲景,但都被陶仲景直言拒绝了。 甚至于,陶仲景在公开场合明言,愿意一生追随卫前辈,永生永世都是卫氏丹符坊的炼丹师。 这宛如效忠一般的言论一出,让呼揭仙城的不少修士震惊万分、难以相信。 毕竟丹师地位崇高,哪怕卫图地位再是不凡,再为行业前辈,也不太可能得到一位二阶上品丹师明面上的宣誓效忠。 有好事者打听后,这才得知邯山陶家和卫图之间的渊源,明白了为何邯山陶家效忠卫图的真相。 很快,卫图的善举,便被呼揭仙城的大多数修士所知,并且传到了三大部之外。 美名传播之后,纵然是陌生修士,也对卫图这品行高洁的三阶丹师多了一份信任,一些修士甚至为了安全,远涉千里,来到呼揭仙城恳求卫图开炉炼丹。 当然,卫图的声名大噪,少不了幕后的推手。 陶仲景的效忠言辞,最初只是陶家的自发行为,与外人无关,顶多是卫图行事厚道的逐渐发酵。 不过到了后面,就有卫图和右贤王府的暗地干涉了。 卫图这三阶丹师,不只是卫氏丹符坊的金字招牌,也是右贤王府的金字招牌。 给卫图增加威望,反过来,亦是在给右贤王府增加威望。 至于卫图…… 他也急需一个好名声,增加自己在行业内的地位,从而获取更多炼制三阶丹药的委托。 算是阴差阳错下的一拍即合。 因此,在名声大躁的同时,得益于此,卫图的丹道造诣亦开始稳步精进,将至三阶中品丹师了。 不过—— 就在古剑山长老司徒友不远万里,跋涉数日,赶到呼揭仙城内,准备求丹的时候,卫图却在前几天突然闭关了。 “司徒前辈,还望等待一段时间。闭关之前,卫前辈说了,这次闭关修炼最多三月……” 店铺四楼,会客厅。 陶方德打量了一眼面前剑眉星眸的俊朗男子,嘴角含笑道。 宰相门前七品官。 因卫图的缘故,这数年来,陶方德接待的金丹真君,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故此,陶方德面对如司徒友这等金丹真君时,心里的畏惧少了不少,多为平等姿态。 “卫丹师闭关了?” “最多三月?” 闻言,司徒友面泛迟疑之色。 三个月时间,不长不短。只能算是金丹真君的日常闭关。 “好,在下等上三月。” 犹豫片刻,想及卫图的好口碑,司徒友点了点头,还是决定在呼揭仙城内,暂时等上一段时间。 …… 呼揭仙城,云雀居。 密室内。 被司徒友焦急等待的卫图,此刻盘膝而坐,目光看向密室中心,闪烁着淡紫雷光的“万木养雷阵”。 在十几杆阵旗之内,臂儿粗细的灵木枝干闪烁着雷光,表面浮现出复杂的雷纹图案。 此物,正是卫图当年从元贤手上得到的雷灵木枯枝。 经过“万木养雷阵”五十多年的蕴养,这截即将枯死的雷灵木枯枝,在十几日前,终于灵机复苏,有了灵木初貌。 由死物,复苏为了灵物。 “可惜,这雷灵木受损严重,又不是根系,复苏后,只能到达四阶。和古籍记载的五阶,差了不少。” 一袭黑袍的白芷,站在密室一角,她看着位于阵法之中的雷灵木枯枝,轻叹了一声。 雷灵树,是生长在奇特地域中,由纯净雷灵力和木灵力凝聚而出的天地造物。 其等级,往往在五阶以上。是化神尊者都为之垂涎的至宝。 但眼前的雷灵树枯枝,无疑差了不少,仅是四阶下品的地步。 “四阶下品灵木,已经很不错了。在大苍修仙界,四阶灵木也是屈指可数,多存于大派,在外界难得一见。” 卫图摇了摇头。 他并不贪心,能以区区三万灵石从元贤手上,得到这一四阶的雷灵树枯枝,已是他的造化了。 五阶? 仅眼前的万木养雷阵这一三阶阵法,再蕴养百年,也不见得能让雷灵树枯枝恢复到五阶水准。 此外,四阶的雷灵树枯枝,也够他使用了。 这次闭关,卫图可不仅是为了参观雷灵树枯枝复苏,而是想以其为灵材,炼制本命法宝——皇蝶尺。 《神木元功》的本命法宝制法,总共有两种,分别为“虹云刺”、“皇蝶尺”。 前者,卫图已经在鲍思燕身上得到了,无需再多炼制。 而炼制后者所需的主要灵材,则为三阶灵蝶和一截四阶灵木。 凑巧,雷灵树枯枝的等阶便在四阶,刚好符合炼制的需求。 其外,雷灵树枯枝最初的等阶在五阶以上,以其为灵材炼制本命法宝后,也利于卫图今后提升本命法宝的等阶。 至于三阶灵蝶…… 在一年之前,卫图已拜托元杰,在应鼎部内找到了一只。 如三阶灵蝶这类奇虫,在修仙界中虽然不多,属于极为稀缺的存在,但于应鼎部而言,却不难。 康居人的灵道,便是以秘蛊巫术为基,融合仙道而成。 秘蛊的蛊虫,灵蝶占比虽少,但应鼎部内,一直以来都有对其系统性的培养。 “雨阳蝶。” 卫图一摸灵兽袋,手上便多了一只拳头大小、呈黄蓝二色的蝴蝶。 雨阳蝶,便是他此次从应鼎部内,求来的三阶灵蝶。 此蝶是修仙界内,少见的阳属性灵虫。 虽然其天赋术法平平无奇,但好在与雷灵木属性并不冲撞,是应鼎部内现有,与雷灵木属性最相合的一种三阶灵蝶。 本命法宝和普通法器不同,哪怕修士本人并无炼器经验,但凭借本命功法,耗费时长,亦能一步步将本命法宝炼制成功。 卫图此前,尽管没在炼器之道上耗费什么精力,但他在多年前,便在白芷手上得到过一份三阶器道传承……因此,论对器道的钻研,他足以媲美普通的二阶炼器师了。 所以,炼制皇蝶尺这一本命法宝,卫图无需特意委托他人。 “有劳道友护法了。” 卫图对白芷稽首一礼,便拿出一个器鼎,准备炼制皇蝶尺了。 他收敛心情,脸上多了一肃然之色,对位于阵法之中的雷灵木手指一点,将其摄入掌心之内。 接着,卫图嘴巴微张,吐出一道炙热丹火,落入面前的器鼎之内。 待器鼎通红后。 卫图趁机投入雷灵木,以及炼制皇蝶尺相应的灵材。 十数日后。 器鼎的鼎盖之上,宝光四溢,偶尔闪过几缕淡紫雷光。鼎盖之内,仿佛蕴有雷兽一般,时不时传出一道低沉鸣响,其声宛如九天之雷,震耳欲聋。 坐在蒲团上的卫图,心如止水,他操控神识,精准控制在器鼎内的丹火,徐徐炼化灵材。 待器鼎灵材化液,逐渐塑形,凝为一婴臂粗细的青紫长尺时,卫图这才有了动作,他一挥袖袍,将手上的雨阳蝶掷入进了器鼎之内。 雨阳蝶受丹火炙烤,瞬间身死,其尸身融进了青紫长尺,余下的精魄则在青紫长尺附近徘徊,迟迟不肯融入。 “关键的一步了。” 白芷面露担忧之色。 和法器一样,金丹真君的本命法宝也有高低之别。 其分判的一项重要依据,便是本命法宝灵性的多少。 如皇蝶尺这般在炼制之时,便融入妖兽精魄的法宝,自然属于本命法宝之中的高阶之物。 不过,其亦有相应代价。 那便是炼制难度,相比普通的本命法宝,要难上了数筹不止。 极易失败。 时间缓缓流逝。 一晃两个多月过去。 距离三月之期只剩五日的时候。 这日,卫图面前的器鼎轻轻震动了,其鼎壁上开始逸散霞光,有道道清灵之气透鼎而出。 “开!” 随着卫图的一句轻喝。 器鼎打开,一个婴臂粗细的长尺嗡的一声从霞光中飞射而出,悬浮在了半空之中。 这长尺为青紫二色,在尺柄处印有指头大小的金色蝴蝶图纹,看起来颇为华美。 卫图伸手,用法力摄来这青紫长尺,他思索片刻,法力在长尺上一抹。 瞬间,青紫长尺就变了样子,转为了黑漆之色,尺面上光秃秃一片,质朴无华。。 “这样,就不容易被人猜到法宝的根底了。” 卫图面露满意之色。 道纹天成,他也难以更改。只能在出炉后,修饰一下表象。 “试试法宝的威力。” 卫图握住长尺,他右掌青光大冒,缓缓向长尺内部注入法力。 下一刻。 只听雷鸣之声暴起,密室内便凭空多了几道青色幻影,向四面八方奔去,转眼不见了踪影。 其中一道青色幻影,在即将撞到密室墙壁之时,停了下来。 “比我预想的要好得多。由皇蝶尺施展的“蚍蜉寄生术”不仅速度更快,而且分出的幻影,和真人几乎一般无二……” 卫图大喜过望。 皇蝶尺这一本命法宝,不仅有攻击之用,其中最大一个作用,便是配合“蚍蜉寄生术”这一逃生秘术,迅速遁逃。 ——蚍蜉寄生术,是借四阶灵木施展的逃生之术。施术者可借灵木本源,制造出与己身一模一样的分身,然后从容逃命。 卫图发现,自己借雷鸣木炼制的皇蝶尺,比功法中记载的皇蝶尺遁逃速度更快一些。 他稍稍一想,便明白了原因。 修仙界内,论起遁速最快的遁法,莫过于雷遁、风遁。 他的这柄皇蝶尺,是由掉落到四阶的雷灵树枯枝所练。因此,施展“蚍蜉寄生术”逃命之时,借用的是法宝内的雷灵力。 也就是说,卫图变相的借手上的皇蝶尺掌握了雷遁。 “称呼皇蝶尺这个通名不太适合,也容易被人发觉我的功法根底,今后就叫……雷灵尺吧。” 卫图沉吟片刻,暗忖道。 接下来,卫图再用雷灵尺试了一下攻击手段。 不过,和逃命相比,雷灵尺在攻击上,只能算是平平无奇了。 其威力在金丹中期之内,属于正常偏上的范畴。 当然,这并不是雷灵尺废。而是卫图法体双修的实力太强了,超过了普通金丹真君太多。 若是普通金丹,得到雷灵尺这一本命法宝相助,实力会瞬间跃升到同阶的一流。 然而卫图却不同,他的实力已经超过了同阶,到了金丹后期层次。所以才显得雷灵尺废。 好在,雷灵尺的遁逃之效尤为突出,给卫图增添了保命手段,也算如虎添翼了。 …… 两日后。 卫图破关而出,前往店铺。 “古剑山长老司徒友……”陶方德得讯赶来,趁机禀告要事。 “古剑山?” 闻言,卫图微讶。 三部两山一宫,这是康国的六大顶尖势力。古剑山,便为两山中的一山,论实力,至少相当于两个镜水阁。 因此,从常理分析,古剑山内应该不缺少为司徒友炼丹的三阶丹师,司徒友没必要委托他炼丹。 这数年以来,委托卫图炼丹的应鼎部外修士,多是散修,罕有如司徒友一般的仙门金丹。 “先请他过来。” 卫图压下心中疑虑,说道。 司徒友等他三月,即便他拒绝为其炼丹,但在此之前,他也得见上司徒友一面,以免毁了名声。 半个时辰后。 司徒友赶到卫氏丹符坊。 见面后,司徒友道出自己委托卫图炼丹的丹药。 “久闻卫丹师大名,在下此次前来,是想让卫道友炼制“金髓丹”,不知……卫丹师可有把握炼制此丹?” 听到这一丹名,卫图顿时心中一动,拒绝之词立刻从喉头咽了回去。 无它,金髓丹太过贵重了。 于他也是相当重要。 金髓丹,是修仙界少有的,能对修士炼体有用的三阶丹药。 不管是金髓丹的丹方,还是炼制金髓丹过程中,节省下来的灵药,对他后面炼体都有益处。 现今,萧国的金刚果对卫图虽还有作用,但他服用了两颗,产生了抗药性,性价比不高了。 金髓丹是一个很好的替补。 “司徒道友出身古剑山,为何不找门内丹师?” 卫图说出自己顾虑。 倘若司徒友不对此事讲个清楚,他再贪心金髓丹,也不会贸然答应这一不同寻常之事。 不同寻常这四个字,天然附带危险信号。 “我在宗门内另有仇家,此人名为……韦华,不瞒卫丹师,我与此獠有生死之仇……” “若在门内炼丹,一举一动都会被门派得知。之所以来找卫丹师,便是因为应鼎部偏僻,在此地炼丹,我增强实力,不会有人知道。” 司徒友稍作犹豫,开口道。 “仅是此故?” 卫图眉宇微挑。 因为门内有仇敌,而另寻丹师炼制丹药,确实是一合理之事。 凝月宫的霜仙子之所以乐意结交他这个三阶丹师,便是与此故有关。 异端比异教徒更可恶。 有利益相争的地方,就有矛盾存在。大门派尤甚。 “司徒道友,卫某在炼丹之前,会往往会先行调查,若言语不实的话……这丹卫某是万万不可能炼制的。” 卫图毫不客气道。 “仅是此故。” 司徒友目光坦然,认真点头。 “半个月后,若事情与司徒道友所言相符,卫某再行炼丹。” 见此,卫图并没有着急答应,他思索片刻,说道。 越显眼的地方,越容易得罪人。 不调查清楚,他不会轻易炼丹。 “好!在下再等半月。” 司徒友听到此言,没有任何不满之色,他点了点头,拱手告辞了。 炼丹师在修仙界内,地位崇高。而卫图又是右贤王府的首席丹师,不是什么呼来喝去的小人物。 卫图让他等半个月,他也只能等了,不可能因为此事,而大动干戈或者大发怒火。 (本章完) 321、破译秘文,铸道仙源经(5k2大章,求订阅) 待司徒友离开之后。 卫图唤来颜玉,让其代自己联络在古剑山地域相熟的散修,打听司徒友在古剑山内的根底。 “妾身地位低贱,而马真君、李真君为人素来孤傲,有可能会耽误大祭司要事……” 颜玉迟疑道。 在应鼎部内,有卫图庇护,马真君、李真君这些来求丹的散修,还会看卫图三分薄面,对她礼遇,但去了外界,就未必了。 “你携裂空雕去就行了。” 卫图打消颜玉顾虑。 听此,颜玉一喜,道了句“多谢大祭司”,便兴冲冲前往后院兽室,准备搭乘裂空雕飞往古剑山了。 裂空雕是三阶妖禽,战力不俗,又是卫图灵宠,比一般金丹真君牌面还大……她携裂空雕而去,相当于卫图亲临了,大多数金丹真君都会对她礼遇。 “你在筑基境,已修炼的差不多了,精气神三宝圆满。待回到应鼎部后,我为你开炉炼制碧焰丹。” “届时,伱便可着手突破金丹境,成为真正的金丹真君。” 卫图叫住颜玉,许诺道。 碧焰丹,是蜕凡丹的平替丹药,效果只有蜕凡丹的一半不到。 不过炼制此丹的主药却不像蜕凡丹那般难得,只需三阶妖丹即可。 多年前,舒丹师突破金丹境,准备的丹药便是碧焰丹。 只是后来其突破失败,不幸成了假丹修士。 卫图手上,尽管有炼制蜕凡丹的结丹灵物,不过此物只有一份,他并无把握炼制成功,更倾向于寻找仙门兑换一颗蜕凡丹。 而这份蜕凡丹,卫图也是为卫燕准备的,不可能用到颜玉身上。 赠予颜玉碧焰丹,已是卫图看在颜玉已逝师父——穆风大祭司的面子上了。 让颜玉晋升为金丹境,算是穆风大祭司临死前未说的遗愿。 “谢大祭司栽培。” 闻言,颜玉激动之余,语气颇为哽咽道。 除了已逝的师父穆风,对她如此好的修士,便只有卫图了。 “玉儿愿终生侍奉大祭司。” 颜玉抬起面靥,玉颊泛起淡淡红晕,眸光坚决道。 仅是一粒碧焰丹,还犯不着搭上她的一辈子,但她清楚卫图的为人,所以这才能如陶家那般,道出毫无保留的效忠之词。 说话的同时,颜玉心中藏有一份小小期望,在师父穆风还在世时,其便有将她嫁予卫图,成为道侣的想法。 只是,卫图不近女色,才让师父穆风大祭司的算盘落了空。 “颜玉,你是穆风大祭司弟子,不必学陶家,宣誓效忠。” 卫图洞悉颜玉心思,斟酌了一番话语,劝慰道。 邯山陶家,是卫家的附属家族。二者虽非明面的主仆关系,但暗地里,也基本差不多了。 但颜玉却不同。 卫图至今还在承穆风大祭司的情。 没有穆风大祭司,他可不会轻易了结刘莫群,并从其身上,搜魂得到拘灵派的情报。 正是因这一情报,卫图后面应对狐山等人,才这么从容。 “是,大祭司。” 颜玉微点螓首,暗地神伤。 她既高兴于卫图心念旧情,但对卫图仅念旧情一事,心生失望。 前者,意味师父没白付出。而后者,则意味着自己的心意,一直以来都没被卫图接纳。 “许是地位不同,等突破金丹后,大祭司或许就能接纳我了。” 颜玉暗暗想道。 等她突破金丹,在外人眼中,和卫图接触亲密的她,就不再只有身为卫图侍女的标签了。 …… 十余日后。 颜玉乘坐裂空雕,从古剑山地域,折返回到应鼎部。 “大祭司,这是妾身打听的,关于司徒友的一些情报……” 走进店铺,颜玉从袖中取出一枚青色玉简,递给了卫图。 “和司徒友所言,基本相符。” 卫图接过玉简,待看完里面内容后,他暗松了一口气。 司徒友所说的仇家“韦华”,并非其弄虚作假,而是真有其人。 而且韦华地位不凡,为古剑山的剑主一脉,其相较司徒友这等普通金丹长老,在门中权势更大,稳稳压了司徒友一头。 ——剑主,是古剑山、地剑山这两大仙门对自家掌门的称呼。 缘由是,两大仙门掌门,各自持有一件祖传的四阶灵剑法宝。 有此灵剑加持,两大仙门掌门,在金丹境内,都能发挥出,媲美元婴老祖的战力。 说起来,司徒友和韦华的结仇,也颇具戏剧性。 这二人在凡俗时本是表亲,被测出灵根资质不凡后,一同加入了古剑山,成为了外门弟子。 踏上仙途后,二人一路相互扶持,携手进退。 只是,好景不长。司徒友和韦华同时遇到了门内一位名叫“田秋云”的女修。 田秋云是古剑门三长老的嫡女,不仅身份尊贵,而且天资不错。 最初,田秋云爱慕司徒友,二人互生情愫,到了将要谈婚论嫁的地步。 但不料,因为一次意外,田秋云在古剑山外遇到了劫杀,而这时韦华恰巧出现,救走了田秋云。 若剧情仅是到此,也没有什么值得谈及的地方。 然而,偏偏这次波折,让田秋云失身于韦华。 幸存后,田秋云回到古剑山,不到三日嫁给了韦华,与司徒友这个旧情人断了往来。 自此,司徒友和韦华这两个表亲兼好友,便成了生死大敌,不仅在门内明争暗斗,在外界亦是打生打死,闹得沸沸扬扬。 “虽俗套,但常见。” 卫图予以点评。 仇恨的种类有很多种,但能让两个同门男修成为生死大敌的,数来数去,就几种可能了。 道侣之争,恰恰是修仙界内最常见的争端、矛盾。 毕竟人皆有好色之心。 区别是,大与小。 “韦华虽是古剑山剑主一脉的金丹真君,地位不凡,但那是在古剑山,对我影响不大。” 权衡利弊后,卫图决定接下司徒友这一单,助其炼制金髓丹。 毕竟,相比炼制金髓丹带来的好处,得罪韦华的弊端,不值一提。 他都与两大部结仇了。 虱子多了,也不怕多这一个。 这次先做背调,并不是因为他怕麻烦,而是怕的是,不知道有麻烦的前提下,惹了麻烦。 再者说,司徒友行事隐蔽,远在古剑山的韦华,也不见得能知道今日之事。 “请司徒友过来。” 卫图内心敲定好后,他看了一眼面前的颜玉,吩咐道。 很快,在租赁洞府内久候的司徒友,来到了卫氏丹符坊。 “卫丹师应该调查好在下了,不知作何处断?” 司徒友语气稍冷。 过往的惨痛经历被有心人翻找出来,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卫某答应为司徒道友炼丹,不过在报酬上,还需商议。” 卫图敲了敲桌案。 司徒友,不同于其他求丹者。为其炼丹,不仅会增加他行走修仙界的风险。而且也相当于变相拒绝了韦华亲友一众潜在客户。 因此,在报酬上,就和之前的炼丹者不同了。 一句话,要加钱。 卫图一甩袖袍,取出两份炼丹灵契,放在了桌上。 一份灵契,由原先七千灵石的开炉价,增至到了一万五千灵石。 另一份灵契,开炉价保持不变,仍旧是七千,但报酬内却多了一粒金髓丹。 看到此处,司徒友面色不禁微变,暗骂卫图贪婪。 金髓丹是何种昂贵之物,这一副金髓丹灵药,他凑了足足百年,这才凑全。 现今,卫图稍稍动手,便想得到一粒金髓丹,不免天方夜谭。 不过,待看到后面“成丹三粒”的条款后,司徒友紧绷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金髓丹最多,一炉成丹五粒。 但大多数炼丹师,只能做到一炉成丹两粒。能一炉成丹三粒,已是仰赖天幸了。 他的心里预期,也只在两粒。 倘若卫图能做到成丹三粒,索要一粒当做报酬,并不过份。 “在下选择第二份灵契。” 司徒友做出选择。 第一份灵契,是正常加价,符合常规。第二份灵契,就有点带赌性了。 要是成丹两粒,那么他就是大赚特赚,卫图吃亏。 反之,要是成丹三粒,就是卫图赚了一笔,他亏损不少。 八千灵石,可买不来一粒金髓丹。 …… 双方签好灵契。 随即,司徒友按照惯例,提出了观摩炼丹的请求。 金髓丹是特殊丹药。 这一副灵药的市场价,在六万灵石到七万灵石之间,颇为昂贵。 对这一要求,卫图欣然允许。 店铺内,有白芷搭建的三阶防御阵法,他并不怕如司徒友这样的顾客在炼丹过程中,对他不利。 柯婆婆便是例子。 对这一灵丹。 卫图也没有匆然炼制,他从司徒友手上接过灵药和丹方后,先在炼丹室内,细细琢磨了四五日,然后这才开始预热丹炉,准备炼丹。 这一专业素养,立刻赢得了司徒友的赞许,其对卫图炼制金髓丹的成功可能,增添了几分信心。 七日时间,一晃而过。 到了丹成之日。 丹炉鼎盖被气霞托举而起,三粒龙眼大小、金光灿灿的丹丸,被卫图从灵火内,摄入掌心。 “司徒道友,幸不辱命,此次炼丹丹成三粒。” 卫图面露笑容。 这次炼丹,他运气不错,发挥的实力超过了平常水准。 算是超常发挥了一次。 金髓丹他之前从未炼制过,在正常水准中,他最多成丹两粒。成丹三粒,要看一定的运气。 “卫丹师,同喜,同喜。” 司徒友惊喜的同时,亦略感心痛,毕竟四舍五入,这次他可是损失了一粒金髓丹。 但很快,司徒友就平复了心情,不再去想这得失之事了。 他看得明白。 要是没签第二份灵契,卫图可不见得会这般帮他尽心炼丹,届时的成丹,恐怕也只有两粒。 若从这个角度去看,实则此次炼丹,还是他赚了一些。 以正常开炉价,在卫图这里,收获了两粒金髓丹。 钱货两讫。 司徒友准备告辞离开。 “不知司徒道友手上,可还有金髓丹丹方内的灵药?” 卫图叫住司徒友,询问道。 从常理分析,司徒友收集金髓丹灵药,不可能每种灵药刚好收集到了一份,没有溢出的额外灵药。 若能收集司徒友手上的金髓丹灵药,卫图开炉炼制下一批金髓丹,便会相应节省不少时间。 “有一些。” 听到这话,司徒友顿时就明白了卫图的意思。 司徒友欣然打开储物袋,取出了身上多余的灵药。 如无意外,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难以凑够一副炼制金髓丹的灵药了。 那么,与其留这些灵药在储物袋内发霉,还不如趁此时机,卖给卫图,回回本。 其次,和卫图服用金刚果一样。 炼体秘宝,极易产生抗药性。吃的多了,效果便大不如前了。 换言之,服用这两粒金髓丹后,他再去额外筹备新的金髓丹,性价比就不高了。 “这些灵药,虽不是珍惜之物,但也颇为难寻……在下收集这些灵药,大概花费了六千多灵石……” “卫丹师若是想要,给在下三千灵石即可。就算交个朋友。” 司徒友主动让利,折半出售。 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区别,司徒友还是明白的。 尽管他今后不大可能再炼制新的金髓丹,但这不意味着,他日后就没有劳烦卫图这个三阶丹师的一日了。 一个信誉良好、丹道造诣极高,且与自己交际圈不重叠的三阶丹师……有多么重要,司徒友这等金丹真君最为清楚。 “多谢司徒兄了。” 卫图拱手道谢,言语间,主动改了对司徒友的称呼。 “卫兄。” 司徒友先是一愣,随即面露笑容,开怀大笑了几声。 这两句称呼的改变,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关系,由丹师和客户之间的雇佣关系,改为了朋友。 试问,谁不想多个丹师朋友? “卫某有一事,想要拜托司徒兄,若司徒兄办妥了,卫图必念这一恩情,并有厚礼相赠。” 卫图趁机,取出几枚对魔道秘文的拓片,递给了司徒友。 司徒友,尽管并非是他值得信任的宗派门人,但其与韦华的矛盾,以及在门内的处境,足能使他放心相问了。 这与司徒友找他炼丹的道理一样。 司徒友不信任门人,这是其之所以找他炼丹的原因。 同样,也是因为此因,卫图才能放心让司徒友在古剑山内,帮他调查魔道秘文的来历、出处。 “神秘文字?”司徒友看到卫图递来的拓片,面露诧异之色。 不过,司徒友也没多想。 修仙界内,不乏有修士挖掘古迹,寻找上古功法、秘术。想着一朝暴富,登顶仙途。 而这些修士中,往往以缺少修行功法、资粮的散修居多。 以卫图今日境界,不太可能缺少功法、秘术。 但这也不意味着,其手上的神秘文字,便大有价值,值得让他为之惦记了。 作为出身仙门的金丹真君,司徒友身上,最不缺的就是功法。 而且,古剑山的功法,是可以一路修行到元婴顶峰的。 与其相比,从上古流传下来的残缺功法,不过是鸡肋之物。 食之无用,弃之可惜。 “在下回到宗门后,可以代卫道友查阅一二。” 司徒友答允道。 …… 除了司徒友外,这近十年以来,卫图在康国内,或多或少的都接触了一些修士,用以调查铁皮上的魔道秘文。 只不过,出身古剑山的司徒友是卫图目前,所接触修士中修为最高、地位最高的一人。 卫图对司徒友抱有较高期望。 和镜水阁不同,古剑山是康国最古老的一个仙门。 凝月宫、地剑山都要晚于古剑山的建派时间。 时间流逝。 三年过去,司徒友迟迟没有消息传来,卫图由最开始的满怀期待,逐渐变为了心怀失望。 到了第四年。 就在卫图打算,启程前往萧国,借赵青萝身份,在圣崖山一探魔道秘文的隐秘之时,司徒友终于给卫图传来了消息。 “赤明文?” 云雀居内,卫图望着手中的黑色玉简,陷入了沉思。 这黑色玉简,正是司徒友从古剑山“神法阁”内,拓印带走的,对魔道秘文记载的相关古籍。 用准确一点词汇称呼,这种文字不叫魔道秘文,而是名为“赤明文”。 赤明文,源自一种肋生双翅、生有三瞳的远古异族——三瞳族。 异族,并不是像康居人和苍南人这样的区别。 其是和人族相别的族群。 远古之时,赶走异族后,大苍修仙界才逐渐演化出了魔道、正道之别,并相互攻伐。 “果然!能被石魔宗元婴老祖放在洞府内的宝物,绝非凡类。” 卫图按耐心中喜悦,他从储物袋内取出铁皮,开始按照黑色玉简内的赤明文记载,一点点翻译铁皮上的一行行奇诡文字。 赤明文微言大义,翻译并不轻松,过了一两个月后,卫图才勉强破译出了铁皮上的文字内容。 “《铸道仙源经》?” 卫图轻声呢喃。 《铸道仙源经》便是这铁片上的功法名称。 其功法等级不可考,不过根据功法所述,炼制此功大成后,便可筑就成道仙源来看,卫图猜测这功法的等级,至少在化神以上了。 而且,这一功法,并非是练气功法,而是炼体功法。 “金色骸骨?” 卫图顿时想到,那一金色骸骨极有可能是修炼《铸道仙源经》后,坐化的修士。 “只是可惜,此功只有前篇,少了真正关键的后篇功法。” 卫图大感可惜。 当然,饶是这样,前篇的《铸道仙源经》也足够支撑卫图修炼到元婴顶峰,甚至突破化神了。 炼体功法,比同阶的炼气功法更为珍贵、罕见。 顶尖的四阶炼体功法,哪怕搜寻整个大苍修仙界,也难找寻。 若非如此,九川老魔也不会心念石魔宗的化神功法了。 (本章完) 322、铸道丹,前往萧国(5k大章,求订阅) 《煞魔真功》这部三阶魔道炼体功法,是卫图在筑基境时,借龚素珍之手,与镜水阁修士交易得来的。 修至今日,《煞魔真功》在提升炼体境界方面,愈发吃力。 已经几近达到功法上限了。 但更高阶的炼体功法,并不容易寻得,《铸道仙源经》的出现,亦算是解了卫图的燃眉之急。 “先转修功法,等转修《铸道仙源经》完毕后,再去萧国。” 卫图决定暂缓行程。 功法是修士根基,越早转化,于今后的修炼,愈是有利。 其外,正魔兼修虽在散修之中比较常见,但如他这般,对魔道炼体造诣如此之深的修士,就少之又少了。 内陆四国,越往南,正魔之观越是深入人心。 萧国,是正道大本营。 许多其他国度的正道门派,在历史上,都是发源自萧国。 卫图前往萧国,身上的魔道修为有不小几率,会给他惹来麻烦。 因此,卫图手上既然有《铸道仙源经》这本炼体功法在,在去萧国之前,最好先进行转修。 至少转修没有坏处。 “转修这门功法,需先服用打造根基的“铸道丹”……这蓝色丹鼎内的丹药,莫非就是铸道丹?” 卫图眼睛微亮,他一拍储物袋,取出与《铸道仙源经》出自同一洞府的蓝色丹鼎。 高阶功法,不像低阶功法那般容易修炼,对资质、血脉、根基都有一定的要求。 修炼《铸道仙源经》,仅需“铸道丹”打造修行根基,在高阶功法中,已经算是比较简易了。 像古剑山的高深功法,在修行之前,甚至需要先行锤锻剑骨,以剑骨为基,修行功法。 再如卫图听寇红缨提过的,镜水阁的镇宗功法《水月道书》,其修行条件苛刻到需要寻找特殊的水行灵体、阴寒灵体。 与之相比,《铸道仙源经》这等需用特殊丹药奠基的高阶功法,已经亲民不少了。 “开!”卫图掐诀,在蓝色丹鼎上连续打出数道法诀,逐一解开丹鼎上面的封印禁制。 十数息后,丹鼎打开,悬浮出了一粒似气非气、似精非精,内敛光华的白色丹丸。 丹丸内部,有一道莹亮夺目的精纯之气,来回游曳,端为神异。 “像是四阶灵丹?” 卫图略有惊喜。 丹药、法器在四阶的时候,是一道分水岭。四阶以上的丹药,或多或少,都带有一些灵性。 如眼前白色丹丸这般,富有灵性的丹药,等阶至少不低于四阶。 卫图自忖,以他丹药造诣,在三阶之时,根本炼制不出这一白色丹丸。 不过,就在卫图仔细端详这白色丹丸之时,白色丹丸突然化作一条锦白鲤龙,向外飞遁而去。 “生有灵性,能懂得遁逃,确实是四阶灵丹无疑。” 卫图见到此幕,不惊反喜。 以他洞府内设置的禁制、阵法,哪怕是同阶修士来了,也难以短时间逃逸,更遑论一粒丹药了。 下一刻。 化作锦白鲤龙,遁逃而走的白色丹丸便被洞府内的禁制所困,被卫图伸手一招,摄入了掌心之中。 “石魔宗除了炼气外,在炼体方面,也是和荒山派比肩的体修大宗。这《铸道仙源经》有可能是石魔宗炼体的核心功法。” 卫图端详白色丹丸时,忽然想到了这一点。 当然,这并不是说《铸道仙源经》就是魔道功法了。 划分正道功法、魔道功法,并不是这么简单。有些魔修所练的功法,比正道看起来还要正道。 其外,《铸道仙源经》是用赤明文记载,算是仙道古书。那时候,大苍修仙界还没正魔之别。 倘若卫图猜测为真,那么石魔塔内元婴洞府所放的功法、丹药,便是石魔宗元婴老祖有心所留的门派核心传承了。 而蓝色丹鼎内的白色丹丸,自然就是功法所需的“铸道丹”了。 …… 白色丹丸虽然疑似铸道丹,但卫图并没有贸然服用, 他用丹师常见的测丹之法,对其一一检查过后,见无害后,这才敢大着胆子吞服。 丹药入肚后。 卫图的丹田内,顿时升起一股略带痒感的暖意。 这股暖意,自丹田而出,逐渐蔓延至他的四肢百骸,让他仿佛沐浴在了阳光之下。 同时,在肋骨的深处,卫图看到了一滴滴乳白灵液,在他骨髓内部,逐渐凝聚而出。 “果真是铸道丹!” 看到此幕,卫图顿时为之一喜。 这些乳白灵液,便是《铸道仙源经》中的“仙源”了。 根据功法所述,修炼此功的修士,凝聚而成的“仙源”,在一步步的蜕变之下,便可逐渐演化为真正的成仙之基。 当然,要达到这一步,至少也得是近仙的境界。以卫图目前的境界,这些“仙源”,不过是他的肉身精气和铸道丹凝结的灵液罢了。 有铸道丹相助。 卫图转修《铸道仙源经》很成功,他没费多大气力,便将之前所修的《煞魔真功》和《百脉锻血诀》的功力尽数转化,凝结成了肉眼可见的一滴滴仙源灵液。 只是,因为《铸道仙源经》的功法等阶更高,在转修途中,他的炼体境界不可避免的降低了一些。 好在,卫图此前从司徒友手上得到了一粒金髓丹。 他吞服此丹后,勉强将炼体境界再次维持在了三阶中期。 四年后。 云雀居,闭关密室内。 盘膝坐在蒲团上的卫图,忽然睁开眼眸,他身上的法器衣袍,被此刻不经意间的气力外泄震碎,留下满地的法衣碎片。 汹涌的气血,从他体内冲天而起,宛如上古凶兽。 同时,随着法体运转,能看到在其身上,镶嵌着一颗颗宛如鱼鳞般的白色玉片,既瑰丽又神异。 这鱼鳞玉片,便是卫图此前根据《煞魔真功》所修的“煞魔真甲”,在转修《铸道仙源经》后,这道炼体神通并未废弛,而是被兼容进了新功法之内了。 这便是《铸道仙源经》这高阶功法的恐怖之处了。 在修士修行途中,每一步都是“铸道”过程,对低阶功法来者不拒,包容并蓄……直至铸就成道仙基。 包括《百脉锻血诀》这二阶炼体功法所凝聚的三粒血丹,《铸道仙源经》也在卫图身上,很好的保留了下来。 “比之前的体魄,强大了至少三成以上,接近普通功法的三阶炼体后期了。” 卫图轻轻握拳,他能感受到全身上下,前所未有的强大。 这种强大,不仅是体魄的提升,更是修道根骨,每一寸、每一处,全方位的提升。 更像是某种进化。 他已经隐隐感觉到,自己此时吸纳天地灵气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将至上品灵根。 要知道,即便有「大器晚成」命格的加成,在突破金丹时,他的灵根资质,也只是在中品灵根中位居中等,提升效果远没今日这般明显。 “不管是炼气修为突破金丹后期,还是炼体修为突破,我的灵根资质,都可提前到达上品。” 卫图心道。 上品灵根资质,对修士凝结元婴的效果,虽不像突破筑基、金丹时那般显著,但亦有一定的好处。 能在突破元婴前,资质提高到上品灵根,总好过元婴后,资质再提高到上品灵根。 …… 巩固境界半年后。 卫图破关而出。 这次,闭关出来和上次一样,仍有如司徒友一般的金丹,在店铺内等待卫图开炉炼制丹药。 这便是在这十数年内,卫图口碑发酵的结果。 花费半月时间,卫图一一解决闭关数年的累积订单。 解决完后,卫图一拍灵兽袋,唤出裂空雕,便搭乘这暗青色大雕,向南而去了。 第一站,卫图先去了散仙盟。 回到康国后,他除了追杀大公主元莹,离开了应鼎部外,其余时间,都躲在应鼎部这安全屋内,不轻易外出。 因此,最初既定好的,送回“金焰珠”符器一事,便被卫图耽搁了下来。 不过,于金丹真君而言,十几年的时间,与凡人的数月时间,并无太大的异处。 换言之,卫图送还符器的时间,并不算太晚。 得知卫图此次,特意前往送还“金焰珠”这一符器,车公伟感到惊愕之余的同时,又大感欣慰。 堪比元婴初期一击的符器,有多么珍贵,车公伟知道的一清二楚。 换做是他,若得了这符器,几乎就不可能再有,送归原主的一日了。 “外界传闻你送还了邯山陶家老祖陶崇州的尸骨,对其储物袋,丝毫没有贪墨之心……” “本来这件事,为师是不肯轻信的,认为那是你为了抬高自己声誉使出的手段。但今日,为师却信了。” 车公伟捋了捋胡须,笑道。 “至于这金焰珠……” 车公伟沉吟片刻,将其重新用法力,递到了卫图面前的几案。 “你既是为师门人,这师祖之物,留给我手上也是留,留在伱手上,也是留。” “为师精进无望,余寿都会栖居在这小小的金陇谷内。得此物傍身,便是浪费了这一宝物。” 他摇了摇头,叹道。 虽然卫图是带艺投师,论亲近程度,远远比不上高辰这些从小拜师的弟子。 但那是以前,不是现在。 太虚境一行后,车公伟对卫图的品性和实力,都有了深刻认知。 他麾下弟子,除了卫图能有实力继承衣钵外,别无他人了。 确切的说,在车公伟看来,卫图如今已算是他的衣钵传人了。 甚至—— 卫图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在符道上,卫图积累虽不如他,但论等阶,和他现在已经持平了。 “多谢师父。” 卫图没有扭捏做作,听到车公伟这番话后,他拱手道了声谢,便坦然收回了金焰珠。 车公伟所言不差,如今众多麻烦缠身的他,确实更需要金焰珠这一利器当做保命手段。 而车公伟在金陇谷内,只要不特意外出涉险,很难有用到金焰珠的一日。 “师父倒也不必说精进无望,徒儿手上,还有几颗三阶灵丹……” 卫图投桃报李,一翻手掌,取出了一只丹瓶。 这丹瓶内,放置的丹药不是旁物,正是十多年前,娄三花委托他炼制的“离血丹”。 离血丹算是大众丹药,尽管没无精进法力之效,但极为适合困在某一境界多年的年老金丹。 这一丹药作用,便是短暂提升气血,松动自身瓶颈。 故而,此丹对卫图这等炼体修士几乎无用,但对车公伟,却是极为适用的一种丹药。 ——炼体修士气血,远超同阶炼气士。 “离血丹?” 车公伟闻言动容,以他财力,倒也不是买不起离血丹。 但被徒弟赠送,这还是他破天荒的头一次。 “卫图这个徒弟,没收错。” 车公伟不禁想起,当年在红河山之时,他抱怨卫图偷偷突破金丹的那一幕。 …… 辞别车公伟,卫图走出车府后殿,准备离开金陇谷。 这次,他不打算拜会苏冰儿。 身为师兄,他能洞悉到,苏冰儿对他心中的别样情感。 对于女色,卫图不会排斥,但也不会胡收、乱收。 如戚凤那般,携宝请为妾室,想得到安全的修行环境……卫图会欣然答应,不会刻意推拒。 但如秋怀素、苏冰儿这些对他心存爱慕的女修,卫图就需委婉拒绝了。 一句话。 道侣和妾室不同。 同为金丹真君,而且还是师兄妹关系,以苏冰儿灵体的骄傲,能安然屈居一个妾室之位? 卫图有自知之明。 他是鳏夫,这才有不少女修看上了他。但若不是,不图钱财的女修,很少有人会愿意为了他,委曲求全、自甘下贱的。 “在车府前殿?” 卫图感知到,在距离他数百步的前面庭院,苏冰儿和穆蝶两个师妹相伴而行,苏冰儿四处观望,像是在寻找他的行踪。 见此,卫图止步,收敛气息,借青木敛息术,伪装为庭院内的一株灵木,藏匿身形。 “苏师姐,你怎么听到卫图到金陇谷后,就这么急匆匆赶来了?你莫非是真喜欢上了笑面虎?” 穆蝶拉住苏冰儿,不满道。 纵然她知道,卫图救了苏冰儿两次,但救命之恩并不等同于要以身相许。两者之间,有所区别。 “笑面虎?”听到这话,卫图不禁眉宇微挑。 他不曾想,自己留给穆蝶的印象,竟然这般差劲。 不过,他稍一细想,也就释然了。 一百多年前,他还为筑基境的时候,穆蝶这个小师妹想要拜托他解决纠缠的华显龙……但他为了结丹之事,谨慎起见,委婉拒绝了。 自此,他和穆蝶之间,也算是隐隐结了一个梁子。 穆蝶因此,把他称呼为“笑面虎”,也算情有可原了。 “这……”苏冰儿语滞,不好向穆蝶解释。 毕竟在此之前,她和穆蝶都是同一战线,一同敌视卫图。 如今,她突然心慕卫图,亦是某种意义上的背叛穆蝶。 “苏师姐,天底下的男修这么多,何必单恋卫师兄。” 穆蝶见苏冰儿面泛犹豫之色,以为自己劝住了苏冰儿,她挽着苏冰儿的右臂,好言相劝道。 “此事我也知道,但在我看来,卫师兄是不同的……” 苏冰儿粉脸微红,小声辩解。 “不同?”穆蝶柳眉微皱,心里多了一些烦躁。 她不明白,同为女修,除了在修为上,苏冰儿暂时领先她,她哪一方面比苏冰儿差了? 卫图可以救苏冰儿,但为什么不能在一百多年前救她? 要是卫图救她…… 想及卫图现今的成就,穆蝶心里又多了不少委屈。明明是她先对卫图求救的,为什么享受好处的人,却成了苏冰儿。 二人一路谈论,走走停停,来到了车府的后殿。 “什么?卫师兄刚离开?” 苏冰儿闻言,顿感失望。 她认为,卫图是在有意避她。不然她在来车府的沿途上,不可能没有撞见卫图。 “妾有心,而郎无意。” “苏师姐,不必……” 穆蝶见到此幕,内心多了一些舒适,但她刚要说些劝分之词的时候,却忽然想到了什么,止住了嘴巴。 再怎么说,苏冰儿也是当年,帮助她对付华显龙的恩人。 没必要太过火。 “穆师妹,或许……你说的没错……” 苏冰儿轻叹一声,抬头望向远处天空,振翅远飞的暗青色大雕。 …… 金陇谷是卫图离开康国前,选择的第一站。 而第二站,便是凝月宫了。 十数年前,因为他被狐山、齐成楚二人劫持,所以寇红缨及时赶至应鼎部,接走了卫燕兄妹,以及卫修文独子卫长寿。 后来,卫图返回康国,因为应鼎部内时局未定,所以他并没有接卫燕兄妹重回应鼎部,而是让三人暂留在了凝月宫地域。 “爹,你来了?” “爷爷……” 镜水阁外,卫燕、卫修文、卫长寿站在山脚下,待看到卫图从远处飞遁而来后,三人脸上立刻浮现了激动之色。 “爷爷。”与卫修文有七分像的卫长寿,此时已是青年修士模样,他看向卫图,既喜悦,但眼里也包含一些陌生之色。 毕竟,数十年间,卫图和他见面的次数并不多。 与卫图这个爷爷,更多是年幼阶段,偷渡离开郑国时的记忆。 (本章完) 323、六欲教,登云飞舟(5k大章,求订阅) “这位是?” 卫图注意到,在卫长寿身后不远处,还站着一个黄裙少女。 这黄裙少女偷偷打量着他,神色带着几分怯懦、好奇。 “是萍儿。” 卫长寿连忙回道。 听到这话,卫图眉宇微挑,他大概明白了黄裙少女与卫长寿之间的关系了。 接着,卫图目光看向卫修文,示意卫修文回答。 卫家现今也算仙族了,他这个老祖虽不会太过干涉子孙婚姻,但子孙妻室的背景,也需严格把关,不至于对卫家带来负面影响。 “萍儿,是邯山陶家前些年送入镜水阁拜师的族人。” 卫修文言简意赅。 与御兽宗接纳秋不臣一样。如镜水阁这样的迁徙仙门,更倾向吸纳来自郑国的侨民。 兼之,镜水阁和卫图之间关系深厚,所以数十年来,陶家女修拜入镜水阁的例子并不少。 陶萍儿,便是这特殊背景下的产物。 “原来是陶家族人……” 卫图微微颔首,他目光掠过陶萍儿,对其表现没有太亲近,也没有太过排斥。 以他经验,怎能看不出邯山陶家打的主意? 不过邯山陶家族风不错,其高层亦懂得做人,并受他控制。 因此,与其卫长寿今后挑个不知根底的女修,成为道侣,还不如此刻就选知根知底的陶萍儿。 好道侣能成事不假。 但大多数,都是平庸者。 “爹,怎么只有你一人,仙儿妹妹呢?”卫燕见场面略显尴尬,于是另开话题,询问道。 她犹记得,上次通信时,卫图曾言会带韦仙儿一同前往萧国,拜会远在萧国的韦伯父。 但她看了裂空雕鹰背许久,也没看到韦仙儿的踪迹。 “时间不凑巧,我前往扎玛部的时候,仙儿正在闭关。” 卫图摇了摇头,解释道。 因《铸道仙源经》的缘故,他耽误了四年的行期。而在此期间,韦仙儿恰好修为精进,到了突破筑基后期的关键时期。 因缘巧合之下。 所以这次卫图才会孤身一人前往萧国,没有带上韦仙儿。 “这样也好,爹此次前往萧国,是前往陌生地域,带仙儿妹妹,难免不太方便。” 卫燕笑了笑。 康国和萧国两国之间,虽然保持着正常的商业交流,但这并不意味着,过程中毫无危险。 远距离贸易,沿途都会有劫修抢夺。更遑论这种跨国贸易了。 要知道,跨国贸易的每一单,都至少在几十万灵石以上,甚至不乏上百万灵石的大单。 前往萧国,仅卫图一人的话,哪怕遇到劫修,以其金丹修为,很容易做到全身而退。但若多一个累赘,就不一定了。 在亲爹安危这一方面,卫燕比较现实一些。 “也是。” 卫图点了点头,没有反驳。 …… 此次前来凝月宫地域,卫图除了见阔别已久的卫燕姐弟外,另一目的,便是出手结丹灵物,找镜水阁或凝月宫,兑换一粒蜕凡丹。 一者,早在十数年前,卫燕的修为就已突破到了筑基后期。 有他的资助,卫燕最多再有二三十年,便可晋升筑基巅峰,着手准备结丹之事了。 二三十年的时间看似漫长,但实则也是一瞬,若他在路上不小心耽搁了时间,就误了卫燕的突破之机了。 二者,路途艰险,易有不测之危。 修仙界的远途跋涉,并不是郊外踏青,遇到危险的几率不小。 纵然卫图自忖,以他的修为,只要不遇到元婴大敌,都能轻易脱身而走……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不小心遇到了?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提前做准备,总好过事到临头了,再去后悔。 卫图找到寇红缨,商量此事。 “果然!卫叔手上,还有结丹灵物,而且是五份。一个完整的结丹机缘。” 寇红缨暗自心惊。 彼时,她突破金丹境在即,急需结丹灵物兑换蜕凡丹,卫图主动开口,借予了她两份。 她当时就在猜测,卫图身上,或许还有多余的结丹灵物。 现今看来,她当时的猜测,并没有猜错。 当然,寇红缨也不至于因此,而对卫图心生埋怨。 毕竟能在人生关键时候,愿意帮上一把的长辈,少之又少。 她能有卫叔,已经偷着乐了。 她的大多数同门,可无如卫图这般,愿意提携的长辈。 “镜水阁搬迁到康国,宗门的储备锐减了不少,门内的蜕凡丹……应该不多了……” 寇红缨摇了摇头。 她算是镜水阁最近突破金丹的唯一修士了,深知镜水阁门内,对蜕凡丹的储备情况。 “虞丹师年迈,近几年,恐怕并无精力炼制蜕凡丹了。” 寇红缨补充道。 蜕凡丹宗门储备少,但有丹师在就不怕。 然而,问题的关键是—— 虞丹师,这镜水阁内,唯一有能耐炼制蜕凡丹的三阶上品丹师,寿元不多了。 而炼制蜕凡丹这种特殊的三阶丹药,并不简单,是个体力活。动辄三四月的炼制时长。 蜕凡丹太过关键,哪怕虞丹师仍有炼制的能力,但寇红缨都不希望卫图去赌这一次。 “侄儿可代卫叔联系凝月宫。” 寇红缨提出解决方法。 “也好,按你说的办。”卫图点了点头,听了寇红缨的劝说。 听人劝,吃饱饭。 作为中人,寇红缨在镜水阁内帮他代为兑换蜕凡丹,还有一定的好处。但去凝月宫,便毫无利益可言了。 …… 在寇红缨运作的同时,卫图也在玉山坊市,耐心等待俞童的到来。 凝月宫位于康国南面,濒临萧国这大苍修仙界的海滨之国。 因此,从凝月宫前往萧国,有时下最热门的几条跨国商路。 这次去萧国,卫图走的便是五福商会的路子,从五福商会手中,拿到通往萧国的路引。 ——七国正道联盟,禁止修士跨国迁徙,避免影响一国安定。 这一法例,面对大势力会宽容一些。但对于散修,却尤为严苛。 修士,亦是一个国度中无形的财富。 几日后。 俞童赶至玉山坊市,与卫图约见在了一间客栈。 多年未见,俞童这小老头满脸红光,一身富态,浑然不见当年在风浪屿高龄结丹时,面对众多势力招揽时的卑微姿态。 对此。 卫图倒也没有多少惊讶。 面子是自己赚来的。 相比年轻金丹,俞童这等高龄结丹的修士,清楚自己的本钱,比其他人更容易放下身段,从而油滑处事。 而商会,恰恰就是一个经常与人打交道的地方。 俞童在五福商会混得风生水起,亦在常理之中了。 “最近几年,五福商会没有前往萧国的商队,不过俞某帮卫兄,在沧浪商会内购得了一张船票。” “算算时间,再过三四个月,沧浪商会便会出发了。” 俞童笑了一声,说道。 “沧浪商会?” 卫图闻言一怔,他记得前些年俞童写信还说过,五福商会准备将精力集中在了与萧国的跨国贸易上,怎么到了今日,五福商会偃旗息鼓了? 当然,卫图也不认为,俞童会在这件事坑他,毕竟俞童是应鼎部族人,一旦坑他,事后付出的代价可不会小。 “俞道友,不知五福商会为何突然变更计划?取消近年与萧国的跨国贸易。” 卫图说出心中疑惑。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问清楚,他可不会贸然前往沧浪商会,搭乘灵舟离开。 “这件事,就算卫兄不问,俞某也会说清楚。” 俞童语气微顿,“最近十年,康国和萧国边界,兴起了一股名为六欲教的劫匪。这伙劫匪实力强大,不是五福商会这种小商会能够摆平的,所以五福商会为此,暂缓了萧国的跨国贸易。” 在三大部、康国之内,五福商会是一流商会不假。 但放大到整个大苍修仙界,五福商会便只是中小型商会了。 “沧浪商会是萧国大商会,和我们五福商会有一定合作。其商队实力,应对六欲教应该不难。” 俞童补充道。 事实上,以五福商会的实力,对付一个区区劫匪团伙,不是什么难事。 但商会实力,并不能等同于派出去的商队实力。 此外,劫匪来无影去无踪,散为散修,聚为匪盗,根本难以彻底剿灭。 以五福商会的体量,没必要与六欲教耗。因此,出于利益考量,这才暂缓了萧国贸易。 卫图听白了俞童的话。 其意是:前往萧国的商路比之前的危险更大,但这一危险,此时还属于大商会可控的程度。 “俞道友,可有六欲教情报?” 卫图沉吟片刻,询问道。 跨国贸易是暴利行业,常年都有一定的危险,如六欲教这般兴起的匪盗团伙,多如牛毛。 其绝大多数,都被往来的大商会一一剿灭干净了。 若仅因害怕匪盗,便禁足不前,恐怕卫图这一辈子,都无法踏出康国一步了。 不过,在决定之前,卫图还是需要打听情报,根据自身实力,来权衡危险程度的。 要是太危险,等个几年再出发也不迟。 “卫兄谨慎。” 俞童赞了一句,从袖中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六欲教情报,用法力递给了一旁的卫图。 “六个金丹后期修士……” 看到情报,卫图咂舌不已。 仅是六个金丹修士,听起来似乎不值一提,和之前苍坤盟的金丹数量相近,但实际上,截然不同。 二者之间的实力,相差甚远。 ——苍坤盟内,仅有千越散人一人的境界,在金丹后期。 整个康国,三部两山一宫这六个大势力,也唯有三大部这种基数大的部族势力,才有能力一口气凑出六个金丹后期修士。 “卫兄不必担心,沧浪商会尽管凑不出同等实力的修士护送商会,但沧浪商会的“登云飞舟”,都配有四阶防御阵法,足可抵御六欲教的来袭了。” 俞童宽慰道。 大型商会和中小型商会之间的区别,除了势力大小外,也与运输货物、人员的灵舟有关。 登云飞舟这种准四阶飞舟,想要打造一艘,除了财力、地位外,也与商会的底蕴有关。 想要打造一艘登云飞舟,至少也需上百年之久,这根本不是一般商会能玩得起的。 听此,卫图面色稍缓。 沧浪商会既然敢冒着危险,继续进行跨国贸易,那就证明其有这个底气,不怕阻拦的六欲教。 毕竟被人剪径,折损一艘登云飞舟,哪怕是沧浪商会这种大型商会,也会吃不消。 更别说过程中,货物和搭乘人员的损失,亦会使其承担天价的赔偿。 “那就拜托俞道友了。” 卫图拱手道谢,以五千灵石的低价,从俞童手上,购得了此次沧浪商会登云飞舟的船票。 …… 购得船票后不久。 寇红缨这边,也传来了好消息。 其说动霜仙子,代卫图与凝月宫兑得一枚蜕凡丹,并且发下心魔之誓,保证蜕凡丹之事不外泄。 以卫图身份,兑换蜕凡丹不是难事,难点在于如何隐瞒丹药的去处,不被有心人惦记。 各大仙门的账目上,对筑基丹、蜕凡丹这一类的破阶丹药,都会清楚的标记来源、去处,每一炉丹药的批次,很难作假。 卫图听寇红缨言说,此次霜仙子动用了自己的家族关系,这才成功对凝月宫隐瞒了这一粒蜕凡丹的去处。 “灵观晏家。” 卫图记住了霜仙子的族名。 通过此事,他明白灵观晏家在凝月宫内有不小的能量。 或许今后有用得到的一日。 ——霜仙子,本名为晏玉霜。 …… 换得蜕凡丹后。 当夜,卫图便召来卫燕,将此丹赐了下去。 “蜕凡丹?” 卫燕看到丹瓶丹药,又惊又喜。 她没想到,卫图这老父亲竟然已经安排好了她的下一步道途。 “两百年前,你冒险借助凝基丹筑基。今日这蜕凡丹,算是……为父补偿伱的。” 卫图沉吟道。 卫燕姐弟二人,筑基手段各自不同。 卫燕筑基是他进入云泽秘境的那段时间——其见家族存有危机,所以第一时间借助凝基丹、炼妖符,在霞崖梅家冒险筑基成功。 而卫修文筑基,则是依靠卫图在镜水阁内兑换的筑基丹。 当然,论价值,筑基丹根本没有和蜕凡丹相媲美的价值。 卫图这一碗水,没有端平。 但卫图自有他的考虑。 在他心中,卫燕的优先级,大于曾为梅家赘婿的卫修文。 毕竟,若非霞崖梅家落寞,卫长寿姓卫,还是姓梅,未尝可知。 “我赐你蜕凡丹,这件事只有为父和你,以及红缨知道。” “你切记,勿要传入他人耳中。哪怕是修文,也不要告诉。” 卫图耐心叮嘱。 虽然他不认为卫燕会在道途大事上犯浑,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卫燕大卫修文四岁,平日里,便对卫修文这个弟弟颇多爱护。 “女儿知道了。” 卫燕点了点头。 “只是……今后若女儿突破金丹了,这件事又如何对修文解释?” 卫燕抿唇,面色稍有纠结。 虽说出于安全考虑,他们父女不告诉卫修文蜕凡丹之事,合情合理……但这件事,总感觉是防着卫修文一手,容易使卫家生出间隙。 “修文已经娶妻多年,他会明白这一件事,不用你多操心。” 卫图摇了摇头。 听到这话,卫燕顿时明白了亲爹卫图的意思。 娶妻,意味着卫修文行事,多以自己的小家为主。 事实上,多年以来,卫修文行事,也多是这般做的。 拒绝偷渡,留在梅家…… 等等。 而她不同,她因为专心道途,没有嫁人生子,所以她和亲爹卫图的关系更亲近一层,是另一“小家”。 或者说,关系从未变化。 只是卫修文娶妻生子,天然疏远了他们父女二人。 “要是修文不满呢?” 卫燕想了想,还是多问了一句。 毕竟,蜕凡丹实在太过重要了。 小事上,卫修文会一如既往的保持理性,选择让步。 但蜕凡丹不同,少了这一粒蜕凡丹,有可能卫修文终生再难突破金丹了。 这是四百年寿元。 也是更进一步的道途。 为此,亲友反目成仇,比比皆是。 “那就缘尽了。” 卫图淡淡开口。 谁都有理由对他置气,如鲍思燕、穆蝶等人,毕竟他的做法确实失了一些妥当。 但唯独他的一对儿女,却没有这个理由。 他的帮扶,已经足够多了。 “是,爹。” 卫燕心中一凛。 …… 离开康国之前。 卫图把山崩熊交给了卫燕,让其代为看管。 近七十年过去,山崩熊此时的境界已经到了二阶初期巅峰,实力堪比二阶后期大妖。 但山崩熊在卫图身边,还是境界不够看,没有用武之地。 其成长时间,至少还需百年,才能被卫图为之所用。 而这期间的弱小期,卫图可无时间耐心照料,将其交给女儿卫燕代为看管,再合适不过了。 此前,在山崩熊的幼年期,便是卫燕一直负责饲养。 山崩熊也颇为亲近卫燕,在兽室内,毛茸茸的金色熊头,不断蹭着卫燕的胳膊,一副欢欣至极的模样。 “爹,一路保重。” 数月后,接到俞童符信的卫图准备启程,在玉山坊市暂居的卫家众人,为卫图践行。 今天本来想多更新,但肚子不舒服,老毛病了,一着凉,就容易去厕所。唉。。。。 (本章完) 324、出发萧国,误判劫匪(5k3,求订阅) 离开玉山坊市,卫图按照俞童所给的地址,来到了临近康国边境的一个茂密山林中。 他神识一扫,发现在山林向南的陡峭石崖上,已有二十多名修士或站或立,等待飞舟到来。 这二十多名修士,绝大多数是筑基中期、后期境界,只有寥寥数人,境界到了金丹。 只是,和金丹修士独自出行不同,这些筑基修士三五成团,携带练气子嗣,有点像是……拖家带口。 “萧国修仙发达,在萧国结丹的难度,比康国要低不少。” 卫图打量了一眼,心中暗道。 为道途移民的修仙家族,虽然在修仙界内少见,但不是没有。 萧国的修仙环境,远好过临近边境的康国。 当然,到了金丹境界,移民萧国的优势,就几乎没有了。 与之相反,在康国等落后国度成为寡头,攥取资源相对来说,会更容易一些。 嗖!嗖!嗖! 就在卫图即将落步之时,三道遁光忽然从西北方向疾驰而来,在百步之外,停了下来。 为首之人是一面戴眼罩的独眼老者,气势凌厉,看起来并不好惹,身后跟着一对疑似情侣的年轻修士,交头接耳,举止亲昵。 独眼老者端详了卫图几眼,他没有上前打招呼,而是带着身后的情侣,向丛林南面走了过去。 “刚才那人不好惹,法力凝实,气息如渊,是个棘手之人。” 刚转过身,年轻情侣中的长发男修便笑容一敛,他眼底闪过一丝冷色,舔了舔嘴唇道。 “这次任务,尽量避开他。” 独眼老者微微颔首,他和长发男修师出同门,都有感知修士实力的强大秘术。 长发男修,更是门派天骄,将这一感知秘术,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这三人,和我一样,隐瞒了境界?而且身上的杀气不少?” 同一时间,卫图也借知天渡,敏锐察觉到了独眼老者三人的不太寻常。 三人明面实力是一金丹初期,两个筑基后期,但据他所观,年轻情侣二人也是货真价实的金丹。 当然,三人境界并不高,都在金丹初期、金丹中期附近。 “六欲教作乱,从康国到萧国的生意,只有沧浪商会敢做。这期间,难免鱼龙混杂。” 卫图压下心中疑虑。 他一甩袖袍,跟在独眼老者三人身后,在石崖附近落脚。 “宇文丞?”等待大概半日,卫图在石崖上,看到了一眼熟修士。 宇文丞,正是二十多年前,在三部试剑大会上,取得头名的射日部王族天骄。 “他去萧国做什么?” 卫图不解。 康居人的三大部在康国内部,属于半封闭状态,与康国的仙道门派交流并不紧密,更遑论与萧国这仙道大本营之地的交流了。 “洪老,还有多久,这沧浪商会的客船才能赶来?” 宇文丞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古稀老者,颇为不耐道。 这古稀老者名为“洪老”,是跟随他多年的护道者。 “快到了,大王子。” 洪老低声回复。 这一番对话,引得在场修士纷纷侧目。 众修顿时明白,宇文丞的身份恐怕不简单,非富即贵。 …… 数个时辰后。 随着一股巨大的风浪,从云端倾斜而下,扑面而来,在石崖上苦守的一众修士终于松了口气。 几息后,一艘近百丈长的巨型赤红灵舟,从高空快速降落,悬停在了众修面前。 见此,众修纷纷冲天而起,遁光一闪,涌进了赤红灵舟打开的舱门。 “宇文丞,射日部修士。” 舱门处,有沧浪商会的执事负责核验船票,检查身份。 宇文丞一马当先,率先向执事报起了自己的来历。 卫图对宇文丞没有兴趣,他的大半注意力,集中在落在宇文丞身后的独眼老者三人的身上。 “青冥门,梁途。” 独眼老者报出身份。 “青冥门,梁一江、顾香兰。” 年轻情侣挽着胳膊,一同走到灵舟执事面前,笑着说道。 青冥门? 卫图皱眉,这个门派他没在康国听过。 不过思及独眼老者三人隐藏实力的做法,卫图也没心思去多想……这三人给出的假信息。 很快,核验身份的环节,轮到了卫图。 在船舱处的卫图,感应到了来自灵舟内部的隐晦神识,在他身上停留了几息。 “定山坊市,散修易云。” 卫图随即,报了自己此行的假身份。 他惹的麻烦不少,出行在外,可不会随意泄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有俞童做担保人,舱门处的执事并未刁难卫图,他随意看了几眼船票的信息,便放卫图通过了。 …… 登云飞舟的客房共有三等。 分别是普通客房、贵宾客房、豪华包厢。 卫图买的是商会内部流通的低价票,只能入住普通客房。 不过,卫图也乐得如此。 一者,旅途短暂,无需花费高价,享受性价比不高的物欲享受。 豪华包厢和贵宾客房,比普通客房只是多了一些空间、灵气浓度,以及些许的额外服务。 二者,跨国商路危险不小,低调行事可以规避许多风险。 他现在伪装的,只是一个筑基后期修士。 走到客房窗户旁。 卫图打入法诀,窗户附近,立刻浮现出灵舟外面的地貌风景。 不过,因为客房等级所限,卫图看到的风景,只是从登云飞舟甲板偏下位置所观的一角景色。 若想要看到更多,就只能升舱了。 不多时,登云飞舟起飞。 客房外的景色,开始了迅速变化,由丛林变为了蓝天白云。 “大概一个月后,就可到达萧国,静心打坐即可。” 卫图盘膝而坐,翻掌取出一枚深青色灵石,缓缓吸纳。 普通客房的灵气浓度,虽然比不上贵宾客房、豪华包厢,但他手上灵石不少,这点也无虞了。 只是,刚过两日。 卫图便听到,隔壁客房传来的靡靡之音,此起彼伏。 飞舟内部,存有青楼业务,可以供旅途客人排解忧愁。 毕竟,不是所有修士都道途有望,有兴致在客房内打坐修炼。 卫图唤出白芷,吩咐其在他的客房内,加施一道隔音法阵。 有了阵法,客房很快便恢复了静谧。 两日后。 登云飞舟到达康国边境,接受边关修士的例行检查。 船舱内的客人身份,亦在检查之列,必须接受边关检查。 在飞舟执事的引领下,近百名行客自客房而出,在甲板上汇聚,站成一列,接受检查。 卫图注意到,宇文丞和独眼老者三人,没有在甲板上出现。 “诸位道友,待会会有边关修士过来检查,若有违禁物品携带在身,尽早拿出……” 中年执事沉声说道。 语毕,中年执事用法力,分别给卫图等人递去了一枚玉简。 玉简上面,便是违禁物品的名目表。 卫图看了一眼。 这上面的违禁物品,多是禁止携带一些魔道的阴损法器,以及几种特殊的灵药。 “魔道法器?” 卫图沉吟,他斩杀魔修不少,身上的魔修法器,仅精品,少说也有十数件了。 不过,对检查一事。 卫图倒也不怎么担心。 边关修士检查,是通过灵兽寻味定踪,并非暴力翻找。 这种检查方式,对半封闭的储物袋有用,但对他手上完全封闭的储物戒指,就没有一丝威胁了。 卫图看了一眼周遭修士。 不少修士面泛紧张之色,远没有他这般从容。 毕竟,康国濒临魔道地界,有点地位的修士,手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两件不错的魔道法器。 ——合欢宗的快乐枕、血神教的聚血钵等特殊法器,在康国地界都颇为畅销。 “对豪华包厢的客人,我们沧浪商会,会尽责保护财物……” 这时,中年执事突然开口道。 众修为之动容,顿时明白了中年执事的言外之意。 其意是,豪华包厢的客人拥有一定特权,能避开边关修士检查。 当然,众修也明白,这点特权,顶多让边关修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小题大做。 真正走私的修士,边关修士可不见得会容忍。 “我升舱!” 很快,近百名修士中,走出了四五个修士,要求升舱。 “好!好!好!”中年执事眉开眼笑,连道了三声“好”字。 升舱价格不菲,一人三千灵石。按照惯例,他抽成百分之二十。这一次,少说也能赚千把灵石。 待升舱修士离开。 几名神色严肃的边关修士,旋即走到船舱,开始检查。 “没有,下一个。” 为首的边关修士,肩头站着一只拳头大小的淡金色鼠妖。 这只鼠妖走到修士储物袋旁,仅是轻轻一嗅,就能判断出修士身上是否携带违禁品。 “抓起来!” 不多时,淡金色鼠妖脚步停在了一个中年修士面前,鼠爪指了指修士腰间的储物袋。 见此,为首的边关修士脸色一肃,冷哼一声道。 话音落下。 中年修士面色微变,他一咬牙关,脚部凝起遁光,直接冲向甲板外侧,准备逃遁而走。 下一刻—— 一具无头尸体落下。 中年修士没挺过数息,便死在了负责检查的边关修士之手了。 淡金色鼠妖走至中年修士身旁,捡起储物袋,吱吱叫了数声。 “一个魔道妖人罢了。”为首边关修士面色不屑。 他随手一道法力,轰开淡金色鼠妖手中的储物袋。 瞬间,各种魔道灵材,从储物袋内爆了出来。 “下一个!” 边关修士继续检查。 很快,便到了卫图身上。 淡金色鼠妖轻嗅了几下卫图身上的气息,并未在卫图身上,发现任何的端倪之处。 “幸好,在离开康国之前,转修了《铸道仙源经》。” 卫图暗忖道。 若是未曾转修功法,此次他也只有升舱这一条路可选了。 半日后。 边关修士检查完毕。 其除了击杀最开始的魔道妖人外,还查获了数件魔道违禁品,对其主人,罚款数千灵石不等。 罚款灵石的数额,基本上不低于升舱的三千灵石。 …… 通过两国边关后。 沧浪商会的登云飞舟驶上正轨,在云端逐渐加速,以堪比金丹后期修士的遁速,赶往萧国。 一路无话。 行至最后几日,就在卫图以为这次运气不错,旅途没有出现意外,遇到诸如六欲教的劫匪之时。 只听“轰”的一声。 客房剧烈颤抖,房内阵法灵光闪烁,明灭不定。 与此同时,一道道沉闷巨响,从客房外面接踵而来。 “飞舟核心阵法意外毁坏……诸位道友无需惊慌,随行的阵法大师会立刻修缮阵法,维持灵舟运转……” 客房外的甬道,沧浪商会的执事面露焦急之色,不断呐喊,试图维稳船舱内的行客。 …… 客房内。 卫图经历短暂惊慌后,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是劫匪袭击?里应外合?” 他大皱眉头。 此刻,卫图感应不到,登云飞舟之外,有任何敌袭的迹象。 这也是为何,他能安然坐在客房内,没有着急逃命的原因。 ——康国、郑国两国之间的边界,要么是绝灵之地,要么是如黑血沼泽一样的险地。 擅自离开登云飞舟,危险更大。 “先等上一会,看局势动向,然后再进行决断。” 有实力作为依靠,卫图内心冷静,行事不骄不躁。 不过,卫图也没有完全听商会执事的话,在客房内静坐不出。 待甬道处安静后,他立刻离开客房,躲进了相邻客房,然后耐心等待沧浪商会的消息。 修仙界各种秘术层出不穷。 卫图没有必然把握,笃定同行之人不能识破他的伪装,知道他是隐藏修为的金丹真君。 倘若登云飞舟内部,有人作乱……其第一目标,恐怕就是如他这般的金丹真君了。 “有人来了。” 等了一小会,卫图便看到,一个长发男修悄然摸到了他的客房门口,并从袖中摸出了法器。 这个长发男修的体态,与卫图一直注意的“梁一江”相近。 梁一江,便是独眼老者三人中的一员,年轻情侣中的男修。 “易道友,我等奉命检查,看是否有客人趁机作乱……” 梁一江清了清嗓子,装作商会执事的声音,开口道。 “易某在房内静坐,并未离开。” 客房内,很快有了回声。 这道声音,是白芷的拟声。 离开客房之前,卫图便把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白芷,留在了客房,预防商会派人查房。 不曾想,这一安排,在此刻应对梁一江时,派上了用场。 “看来,这梁一江也识破了我的伪装。”卫图眯了眯眼睛。 “易道友,若无它事,尽量不要外出,以免让人误会。” 梁一江再次开口。 说话时,梁一江收回了手中的法器,走到客房门口的左侧。 其像是盯哨,而非扼杀卫图这个在登云飞舟内的潜在威胁。 …… 梁一江的收手。 暂时让卫图打消了,先一步对其下手的想法。 卫图按兵不动,继续坐看时局发展,同时分析梁一江一行三人,在登云飞舟内搅局的原因。 此次致使登云飞舟动乱的幕后黑手,已经很明显了,便是梁一江三人……若非如此,梁一江也不会突然堵在他的客房门口。 “看来非是善类了。” 半刻钟后,待卫图看到,梁一江对摸查而来的商会修士,悍然下了杀手后,他立刻便对梁一江三人的目的,不抱什么期望了。 从这一点看,梁一江先前不率先对他下杀手,并不是心存仁念,或者有其他缘故,而是看出了他的实力,不敢擅自妄为罢了。 “定!”卫图瞬身而出,手携拘灵符,在梁一江的惊恐目光中,只手打碎法力护罩,强行将其贴在了其额头上。 同时,卫图使出“蓝戟兜”、“定光珠”、“元重神光”,以这三种束缚手段,牢牢禁锢住了梁一江。 “怎么可能?” 见自己瞬间落败,梁一江惊骇不已,不敢相信。 他难以想象,自己这堂堂的同阶修士,竟不是卫图的一招之敌。 轻易便被卫图擒下了。 梁一江不知道的是,这并不是他太废,而是法体双修修士,虐菜的绝对统治力。 法体双修,近战无敌。 更何况,无论是炼气境界,还是炼体境界,卫图都遥遥领先于仅有金丹初期的梁一江。 若多人作战,梁一江还能发挥出身为金丹真君的实力,但单人作战,其实力在卫图眼中,和筑基境的弱小修士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擒获梁一江后。 卫图重回相邻客房,他单掌覆在梁一江天灵盖上,开始借助“陵阴虿舟”对其搜魂。 “青冥门梁家……上宗任务……剿灭六欲教……” 不多时,卫图从梁一江脑海中,得知了其团队的来历,以及此行的目的。 和他最初所想不同。 梁一江三人,并非是与劫匪里应外合的犯罪团伙。 相反,梁一江三人,此行来登云飞舟,是为了配合上宗“神甲门”,剿灭六欲教这伙乱匪。 算是……官军。 只是,梁一江三人身为大派修士,又兼是金丹修为,对低阶修士生死太过漠视……这才让卫图误以为,梁一江欲要杀他。 “虽名为正道修士,但行事的行径,与魔道无异,杀了也就杀了。” 卫图神色冷漠,并不在意。 此次虽是他的一次误判。 但梁一江堵门…… 难道还要他去赌其所行是正道?还是魔道? 况且,要是梁一江对商会修士手下留情,他也不会贸然判断梁一江为劫修,悍然下了杀手。 其外,根据梁一江记忆。 梁一江三人,也存了此次对登云飞舟行客,趁火打劫的想法。 “唯一麻烦是,该如何善后。” 卫图皱了皱眉。 按照神甲门计划,由青冥门的梁一江三人,毁坏登云飞舟阵法,然后吸引六欲教来攻。 事后,神甲门赶至,剿灭六欲教这群阻拦在康国、萧国两国贸易商路的劫匪团伙。 此刻,他杀了梁一江,青冥门的梁途、顾香兰二人,肯定会将怀疑凶手,锁定在他的头上。 到那时,青冥门、神甲门便都是他的仇敌了。 “除非……” 卫图面露思索之色。 (本章完) 325、劫匪来袭,替罪羔羊(求订阅) “除非全杀了!” 卫图眼底闪过一丝冷芒。 只要青冥门的剩下两人在登云飞舟上全部死光了,那就无人知道,是他杀了梁一江。 于他而言,真正棘手的是青冥门的上宗——神甲门。 神甲门论实力,虽然不如他此行要去的圣崖山,但在萧国的“西域”也是地区一霸,与另一顶尖宗门万佛寺分庭抗礼。 一旦上了神甲门的通缉名单,那么卫图此次只能中途下车,然后打道回府了。 “恰好,宇文丞在。” 卫图摸了摸下巴,打算把这盆脏水,泼到宇文丞身上。 一者,射日部、凤乌部和他存有旧隙,陷害宇文丞,他没有半分的心理压力。 二者,宇文丞和其护道者“洪老”,是登云飞舟内,除了商会供奉外,实力最为强大的一伙修士。 咻!咻!咻! 轰隆! 就在卫图思索之际,登云飞舟的上空,忽然有数团黑色烟雾在空中炸开,笼罩方圆数里。 “时间不多了,登云飞舟的内奸,开始通知六欲教了。” 卫图面色一变。 此次,神甲门之所以敢钓鱼执法,笃定六欲教会乖乖按照计划,劫掠这艘登云飞舟,是因为其早就知道六欲教在飞舟内安排内奸了。 换言之,沧浪商会数年来的跨国贸易,早就被六欲教盯上了。 只是,因为登云飞舟上配套的四阶防御阵法太过强大,六欲教没有下手之机,这才一直搁置了。 苍蝇难叮无缝的蛋。 但此刻,青冥门的作乱,无疑给六欲教劫掠提供了一个良机。 ——抢一次登云飞舟,其所获可比六欲教这近十年来劫掠其它小商队的收获要多得多。 “尽快下手,赶在六欲教到来之前,解决梁途和顾香兰。” 卫图披上暗影斗篷,遮掩面目后,便向飞舟的主控室方向快速飞遁。 梁途,便是神甲门计划中,破坏登云飞舟防御阵法的修士。 余下的顾香兰,则在豪华包厢附近,盯哨其他金丹修士。 …… 同一时刻。 登云飞舟百里之外。 六名身穿灰白法袍,头戴玄色斗笠的修士,悬滞在空中,遥遥看向远方突然出现的黑色烟雾。 这黑色烟雾,便是商队内奸通知他们的信号弹。 “大哥,去不去?” 这时,耳垂挂有“鬼”字耳札的修士,目光向法袍上写有“天”字的魁梧修士望了过去,询问道。 六欲教劫匪,不以真名见世,分别以传说中的轮回六道,称呼自己为“天人”、“王侯”、“修罗”、“地狱”、“畜生”、“恶鬼”。 六人地位,也是根据轮回六道的上三道、下三道所排。 “登云飞舟突生变故,我担心此次或许有诈。” “还是防着点为好。” 代号“天人”的劫匪首领听到这话,沉吟了一会,说道。 常在路边走,哪有不湿鞋。 他倾向于谋而后定。 待计划周密、全备后,再实施劫掠。 “防着点?” 一个声音略显沧桑的修士,语气略有不满道:“大哥,现今康国和萧国的跨国贸易,只有沧浪商会几个大商会在走,若不把握这次机会,兄弟们可就真的喝西北风了。” 这个开口修士,袖面上绣了“王侯”二字。是六欲教的二首领。 “此次登云飞舟突生变故,也有可能是其他劫匪下手,这是咱们黑吃黑的良机……” “二哥说的对,再不下手,咱们六欲教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趁早散伙,各回宗门。” “这艘登云飞舟所运载的商货,至少价值两百万灵石以上。这一单干完,所获不亚于过去十年的累积。” 众人议论纷纷道。 闻言,代号“天人”的六欲教首领脸上亦露出了意动之色。 他是六人中唯一的金丹巅峰,做完这次,加上以前的积累,或许可以一搏元婴境界。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只要元婴不出,他即使劫掠失败,亦能全身而退。 “老四,搭建传送阵,若有不测,你我迅速撤离。” 六欲教首领下令道。 …… 登云飞舟。 主控室外的一间舱室。 “三阶灵毒,你是谁?”独眼老者面色狰狞,单手死死抓着穿胸而过的毒箭,怒声吼道。 神秘斗笠男修不语,他瞬身上前,右掌涌出灰色毒力,似是要趁机掌毙独眼老者。 “休想!”梁途咬牙,强行封住体内灵毒,枯瘦手掌涌出法力,欲要与这神秘斗笠男修做殊死一搏。 只是,没过几招。 梁途便落入下风,几次险而又险的差点被神秘斗笠男修所杀。 被逼到角落的梁途气喘吁吁,干瘦的身子发颤,甚至有些脚软。 他将要力竭了。 “即使死,也不让你好过。” 梁途心中发狠,他故意卖出破绽,引神秘斗笠男修逼近,然后右手向上一抓,撕下了斗笠男修戴在头上的斗笠。 瞬间,斗笠男修面容暴露。 “宇文丞?” 梁途睁大独目,他死死盯着宇文丞的模样,然后运用青冥门的独特手法,在舱室内留下了凶手线索。 这一切做完后,梁途也顺势被“宇文丞”掌毙了。 接着,“宇文丞”单掌附在梁途的脑袋上,对其残魂进行搜魂。 一炷香后,“宇文丞”脸上露出了满意之色,他飞遁而出,离开了这间舱室。 杀死梁途的宇文丞,自然不是真的宇文丞,而是卫图易容的。 这次袭杀梁途,卫图除了易容成宇文丞外,在杀人手法上,也特意使用了一些草原灵术。 譬如那三阶灵毒,便是他根据宝花仙子的《天香古卷》调制而出的灵毒。 此毒,除了康居人的三大部有外,其余地域,少之又少。 …… 与对付梁途一样。 袭杀顾香兰,卫图使用的也是相同的招数,尽量嫁祸给宇文丞。 不过,这次易容,卫图就不是易容成宇文丞了,而是易容成了宇文丞的护道者——洪老。 相比普通客房,豪华包厢这里,就多了两个商队的金丹供奉,在附近维持秩序。 不过,借助暗影斗篷的隐蔽性,卫图的行动,并未被来回巡逻的飞舟修士发现。 “过去的半个时辰内,总共有四次商会修士查房,但都被我一一哄骗过去了。” 重回客房,伪装为卫图的白芷微微一笑,对卫图邀功道。 “此次白道友立了大功。” 卫图面露笑意,拱手道谢,并捧了白芷一句。 他暗暗感叹,人都是会变的。 搁在几十年前,他可没法想象,堂堂的天女派高手,与鬼罗魔主同辈论交的白芷,竟然还有向他邀功的一日。 …… 回到客房不久。 大概过了盏茶时间,卫图便看到数艘小型灵舟,向登云飞舟冲撞了过来,横在甲板之上。 灵舟内部,走出了一群遮蔽面容的灰白法袍修士。 这群修士为首的六人,各个都是金丹后期境界,在飞舟上,毫不遮掩的散发强大威压。 “六欲教行事,若有打扰,还请飞舟内的诸位道友见谅。” “我六欲教只劫财不害命,若乖乖配合,我等劫完就走,绝不加害一条性命。” 警告声传遍飞舟。 瞬间,飞舟内的修士就为之惊恐了,不少行客,以及商队修士纷纷从船舱而出,向外遁逃。 哗啦啦! 一片血雨落下。 除了寥寥数人勉强拉开距离外,其余遁逃修士,都成了略带余温的尸体。 而这侥幸逃生的数人,也被劫匪首领追杀,一一剿杀而死。 “配合,就不会有事!” 飞舟上的劫匪,再次厉声警告道。 经过这次铁血杀戮,飞舟上的修士,再无遁逃了。 周遭的氛围,也由慌乱,转为了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修士都在房间里待着,胆敢出来,格杀勿论!” 六欲教首领冷声道。 语毕,六欲教首领对手下目光示意,开始分头行动。 一队劫掠沧浪商会的商货,另一队抢劫行客身上的财物。 遭遇劫匪后,登云飞舟普通客房的好处,显露了出来。 抢劫普通客房的劫匪,普遍都是筑基境,而且针对性不高。 普通客房修士,只需交出财物,就不会受到太多刁难。 “身家不错,是个伶俐的。” “乖乖在房间待好,就不会有事。” 搜查到卫图房间时。 劫匪看到卫图给出的储物袋,顿时面露满意之色,并且好心的叮嘱了卫图几句话。 受于神识所限,他们看不到卫图藏身的储物戒指。 也并不知道,面前的修士,可以轻而易举,让他们命赴黄泉。 “一定,一定。” 卫图赔笑,把劫匪请了出去。 等关闭房门,卫图透过客房窗户,颇为羡艳的看着甲板上堆积成山的商货、灵物。 人无横财不富。 这些财物,少说价值数百万灵石。 他纵然是三阶丹师,但想要积攒出这般丰厚的身家,没有个上百年时间,基本不可能。 “善泳者溺于水。” “靠抢劫,可不长久。” 卫图摇了摇头。 抢劫和赌博差不多,沉湎于此,迟早有一天,会把命搭上去。 可一可二,不可再三。 “神甲门,应该也快来了。” 卫图目光看向远处。 只见,一团金云乍现,十几艘灵舟以惊人的速度,迅速朝登云飞舟所在的方向,疾驰而来。 其速度,远超先前六欲教所驾驶的灵舟。 “遭了!果然有诈!” 甲板上的劫匪团伙,在看到这一幕后,瞬间炸开了锅。 面对商会修士,他们还能保持强横姿态,但面对特意围剿他们的神甲门,他们哪有胆子作战。 “通知老四、老六。” “逃!快逃!” 劫匪首领面色一变,他连忙一拍储物袋,取出了一个六角阵盘,打入了数道法诀。 须臾间,六角阵盘勾勒出繁琐法阵,隔空投出了一道晶黄阵门。 (本章完) 326、化险为夷,光头女修(求订阅) “即时传送阵?” 卫图微讶,他没想到六欲教的装备这么齐全,手上竟然还存有“即时传送阵”这等奇宝。 即时传送阵和小挪移符相似,都是保命的至宝。 两者区别是,即时传送阵传送的人数更多、距离更远,可以达到上百里,并且能使用多次。 但其相较于小挪移符的缺点,也很明显。 一者,启动稍慢,其虽有即时之称,但这是相较于普通的传送阵法而言,并不能做到如小挪移符那般,捏碎即可传送而出。 二者,启动之前,需要有修士提前搭建好另一端的传送阵法。 若没有提前的阵法准备,即时传送阵只是一件造型精美的无用法器。 显然,六欲教在劫掠登云飞舟之前,已经做好了撤退准备。 未虑胜,先虑败。 “想要逃?” 神甲门的灵舟船头上,站着一身披金袍的英武男子,他在望见此幕后,脸上闪过一丝寒意。 以目前神甲门的灵舟速度,接近登云飞舟时,恐怕六欲教已经借即时传送阵全部逃走了。 “休想!”英武男子怒吼一声,他右脚狠狠一蹬脚下灵舟甲板,以肉身极速飞遁而出,化作一道刺目金光,向晶黄阵门冲了过去。 单枪匹马冲入敌阵,不管是凡俗界,还是修仙界,都是大忌。 只是,这英武男子的实力太过可怖了,在接近登云飞舟的刹那间,随手数击,便将身前阻拦的几名六欲教劫匪,打成了血雾。 “炼体三阶巅峰?” 六欲教众匪惊骇万分,不敢接近英武男子这等凶人。 甚至,他们连御使法器围攻都不敢,唯恐引起英武男子针对。 在三阶巅峰体修面前,除了六位首领外,他们不是一击之敌。 “王天武,得饶人处且饶人,做完这一单,我们就收手。” “这里的财货,也可五五均分。你拿五成!” 代号天人的六欲教首领,和两个金丹同伴迅速上前,牢牢挡在晶黄阵门之前,用商量的口吻说道。 其为了隐藏身份,用的拟声。话音沧桑嘶哑,男女难辨。 “五成?” 王天武冷笑一声,对六欲教首领开出的条件,嗤之以鼻。 语毕,他再蹬甲板,宛如蛮牛般冲杀向前,双手涌起金光,牢牢锁定数百步之外的晶黄阵门,没有给六欲教任何的拖延时间。 “王天武,你以为我们几人,当真怕你不成?” “要不七成也行?” 代号天人、王侯、恶鬼的三个六欲教首领,一边谈判,一边使出各种方法,尽力拖延。 四人交战,一触即发。 王天武被六欲教三人拖延,一时之间难进,不过他仰仗着强大肉身,纵横法器之间,身上亦连丝毫损伤也无。 “区区蟊贼,见到神甲门,还敢负隅顽抗!” 王天武怒吼一声。 他身上,旋即爆发出一团耀眼的金色光霞,这些金色光霞化作一套金色甲胄,被他穿戴在身。 瞬间,王天武宛如天神下凡,其实力大幅提升,摧枯拉朽般,便将六欲教围攻他的法器,一一打退,轰飞了出去。 鬼插棒、法剑、三戟叉……等等法器,在被轰出去的那一刹那,灵光黯淡,几近折损报废。 咔嚓!咔嚓! 在法器报废的同时,王天武便已极速掠过了六欲教的劫匪,来到了晶黄阵门之前,他举起双拳,一拳砸碎了这即时传送阵。 即时传送阵被毁,在场的劫匪无一不面色大变,惊恐万分。 没有传送阵,他们被神甲门包围后,就宛如瓮中之鳖了。 难以进退! “王天武,伱胆敢毁我好事?”代号天人的劫匪首领,脸色阴寒至极,他一字一吐,咬牙切齿道。 以他修为,虽有自信能够拼杀出去,但多年基业,毁于一旦,他又怎能轻易释怀。 “趁神甲门灵舟尚未合拢,你们快点撤退。” 代号天人的劫匪首领,下达此令后,便身子一晃,瞬移到了王天武面前,与其作战。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 先前被王天武打得节节败退的“天人”首领,在此刻,忽然间战力提升了数个等级,与王天武斗法时,竟拼了个旗鼓相当。 “天人”首领,法体涌出一团耀目的淡紫色灵火,护住周身的同时,也不断焚烧王天武身上的金甲。 “紫都雷火?你是纪彰?” 王天武向后暴退,暂时拉开距离,他双目紧紧盯着“天人”首领,语气颇为惊诧道。 在围剿六欲教之前,神甲门上下就对六欲教六位首领的身份有所猜测,认为这六人有极大概率是出自仙道名门,为了修行资源,落草为寇,成了剪径恶盗。 只是,王天武没有料到,六欲教其中一个首领,竟是在天意宗内风头正盛的掌教弟子纪彰。 ——紫都雷火,正是天意宗掌教一脉的绝学。 “纪彰?呵呵,王天武你倒是会污蔑人。” “天人”首领矢口否认。 “甭管你是不是纪彰,今日神甲门执法,断不会留情。” 王天武皱眉,冷声道。 不过,话是这般说,但在斗法途中,王天武却不像先前那般全力以赴了,刻意放了一些水。 毕竟,若六欲教首领真是大名鼎鼎的天意宗纪彰,擒拿下来,只会让神甲门和天意宗两大宗门难堪,对神甲门没有一丁点好处。 相反,放过“纪彰”一马,天意宗反而要念神甲门的情。 斗法片刻后。 神甲门灵舟终于抵达,对残余的六欲教劫匪,形成了包围状态。 “撤!” “天人”首领下达命令,陪同“王侯”、“恶鬼”二人,在神甲门修士的阻拦中,厮杀了出去。 …… 待撤离到安全地域。 “天人”首领遮蔽面容的黑雾散去,露出了一副冷峻面容。 若是王天武在场,定能一眼认出,这面容和他记忆中的天意宗掌教弟子“纪彰”一模一样。 剩下的“王侯”、“恶鬼”也旋即露出真容,分别是一沧桑老者和一个光头和尚。 “老三呢?” 纪彰面色凝重,沉声道。 此次六欲教中计,不仅损失了大量的普通劫匪,就连代号“地狱”和“畜生”的老四、老五也死了。 现今,六个首领,除了他们活着的三人外,还剩下一个老三“修罗”生死不知。 “此次神甲门来袭,太过突然,也太过危险,而老三擅长易容……估计是藏身在了登云飞舟之内。” 沧桑老者说道。 听到这话,纪彰微微颔首,他目光看向光头和尚,开口道: “老六,老三是你妹妹,你注意联络她。她身上,带着咱们此行仅剩的收获了……” 因他的特殊身份,王天武为首的神甲门修士放了他一马,但突围过程中,他们几人身上的储物袋,也被神甲门卸去了大半。 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是,老大。” 光头和尚合掌,闷声道。 …… 一个时辰后。 登云飞舟内的劫匪,被神甲门修士剿杀一空,死伤殆尽。 “奇怪,梁途等人,怎么直到现在,还不与我联络?” 王天武紧皱眉宇。 青冥门尽管是神甲门下宗,但唯有青冥门梁家这一股力量,才是属于他的真正私人力量,能调遣使用,帮他干一些脏活。 换言之,梁途三人,算是他真正的心腹。 “死了?” 王天武取出联络法器,试图联络时,却发现另一端迟迟没有回应,他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梁途三人的实力,纵然在他面前不够看,但三个金丹属下,几乎是他的全部私人力量了。 现今,一下子死了三人……意味着他苦苦经营的势力,一朝丧尽了。 “查!给我查!搜遍登云飞舟,找到杀死梁途等人的凶手。” 王天武脸色阴沉,下达命令。 六欲教的行事风格他了解,知道其不会擅杀行客。此次梁途、梁一江、顾香兰三人皆死,摆明了是有人特意针对他。 话音落下,刚刚安定下来的登云飞舟,秩序再为之一乱。 “和六欲教一样,最先搜查的是豪华包厢的客人,以及商会修士,而非普通客房的修士。” 客房内,卫图看到这一幕后,暗暗松了一口气。 有他的栽赃陷害,宇文丞和其护道者“洪老”经不起查。 二人即便坦言,也不会被王天武相信,除非二人能够忍受神甲门的搜魂秘术,从而证明自身清白。 然而搜魂,恰恰是一个修士最难忍受之事。 尤其是宇文丞这等天骄,一旦被外人搜魂,其终生……恐怕再难突破元婴境界了。 相当于潜力尽废! 如卫图所料。 少倾,查到疑点的神甲门修士便和宇文丞、洪老二人,爆发了激烈大战,其法力波动,传至整个客舱。 “大王子你先走!” “我帮你挡住追兵。” 飞舟外,洪老面色殷红,身上燃起一道血光,挡在了王天武所率领的神甲门修士面前。 洪老这个护道者的质量,比娄三花的柯婆婆、马婆婆之流,强的不止一丁半点。 洪老本身修为,便已趋近于金丹巅峰。此刻燃烧自身精血,实力更加强大。 而反观王天武等人,其刚刚经历与纪彰等人的大战,身上法力十不存三,面对洪老的殊死一搏,不免暂时落入了下风。 被洪老保护的宇文丞没有废话,他深深的看了王天武一眼,然后用力捏碎小挪移符,当即传送离开。 此次洪老之死,尽管罪魁祸首是栽赃陷害他的人,但其与王天武和神甲门的霸道,分不开关系。 宇文丞在心底,给王天武记上了一笔。 “你们拖住他,我去追那个康国修士。” 王天武没与洪老恋战,他与洪老斗法片刻,拉开一定距离,便立刻飞遁追杀宇文丞了。 噗!噗!噗! 在神甲门的围攻下,洪老逐渐不支,他喷出数口鲜血,气息渐渐萎靡了下来。 “你们的人,真不是我和大王子杀的……” 临死之前,洪老还想最后辩解一句,但时至此刻,他已经没有任何的说话之机了。 一柄长戈洞穿法体,洪老目光逐渐黯淡,在生命逝去的刹那,他脸上露出了不甘之色。 半日后。 追杀宇文丞失败的王天武重返登云飞舟,他一脸郁气,询问神甲门修士先前断案的细节。 “在舱室内,梁途留下的线索,以及斗法场地残存的特殊灵毒……” 种种证据指明,此次对梁途三人行凶的修士,正是宇文丞和洪老,但王天武却觉得,凶手或许另有他人。 毕竟太巧合了。 当然,这不排除,宇文丞和洪老二人是个笨贼,没有及时清理舱室内梁途留下的线索。 “无缘无故,宇文丞为何要杀梁途三人?” 王天武不解。 但他也难以想到,在登云飞舟内的修士,谁能对梁途三人,存有杀人的动机? “可还有什么线索?” 王天武目光看向一旁的神甲门修士,沉声询问道。 “王亲传,适才在您追杀宇文丞的时候,有一个修士,趁机逃出了登云飞舟。” “经我们查证,这修士是行客中的一员,名叫卢明。” 神甲门修士禀告道。 “什么?” 王天武闻言大怒,他此时笃定了逃走的“卢明”,便是对宇文丞栽赃嫁祸的幕后黑手。 不然,不可能这么巧。 他刚去追杀宇文丞,转头就有修士趁乱逃走。 …… 逃走的修士,非是卫图,而是卫图特意“放走”的六欲教劫匪。 嫁祸宇文丞一事,卫图深知——仅凭那点证据,就让神甲门轻信梁途三人是被宇文丞所杀,难免有点看运气。 他栽赃嫁祸完后,之后的计划并未提前确定,而是走一步,看一步。随机应变。 倘若王天武怀疑…… 那么,卫图就立刻逃走,绝不回头。 但偏偏巧了。 在六欲教劫匪与神甲门大战的时候,一个金丹劫匪为了躲避追杀,易容换装,躲在了他的相邻客房。 金丹劫匪心里有鬼,在看到王天武追杀而走后,本就心动想要及时逃离登云飞舟。 其再被卫图用手段一激,自然而然,甘愿做了卫图的替罪羔羊。 …… 另一边。 登云飞舟,百里之外。 顶着“卢明”脸的六欲教劫匪,在一处山峦上空,忽然遁光一滞,一头栽进了下面的丛林。 呱!呱!呱! 丛林群鸟惊起,振着翅膀,四散而飞。 “易云?我记住你了。” “卢明”脸的劫匪一脸愤慨,若不是名叫易云的修士突然对她攻击,以她手段,现在理应安然留在登云飞舟内,而不是冒死逃走。 若非冒死逃走,以致法力枯竭,她也不会掉落到了这鸟不拉屎的绝灵之地。 话音落下。 劫匪的易容法术退去,露出了一张精美绝伦,颠倒众生的脸庞。 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绝色女修的头部,没有一根头发,光秃秃的一片。 (本章完) 327、仙桃城,通缉易云(6k字,求订阅) 有劫匪顶罪,事后神甲门修士只对普通客房做了简单搜查后,便将登云飞舟放行了。 “终于走了。” 透过客房窗户,望着远方驰离的神甲门灵舟,卫图长舒了一口气。 纵然他有自信,凭借手上的种种保命手段,能做到如宇文丞和金丹劫匪那般,从容逃走。 但不到绝境之时,他可不想被神甲门修士通缉。 ——船票虽然没有实名,但神甲门有几率,能借助沧浪商会的备案,查出他的真实身份。 神甲门的势力范围,还辐射不到康国,但今后他若想前往萧国,无疑会难上不少了。 …… 数日后。 登云飞舟穿过横绝于萧国、康国两国之间的“昭冥死海”,便将要抵达萧国的西陲之地“辽州”了。 萧国辽州,是萧国十三州面积中排名第一的大洲。 只是因为此州地处边陲,又濒临昭冥死海这处绝灵之地,常年天气干旱,绿洲稀少,故而论人口稠密,甚至还不如萧国沿海的几个大郡。 不过此州仙道文明,相较萧国其他大洲来说却是不差。以万佛寺为首的佛门道统,论实力,足可排在萧国各大道统的前三之列。 当然,除了佛门道统外,辽州许是因为生存艰难,还盛产修仙界不多见的炼体士。 神甲门,便是众多炼体门派中的一个代表。 坐在客房的卫图,翻看了几眼手中的萧国地理志后,颇为期待的向窗外眺望了几眼。 作为郑国人,他身处正魔交战之地,对魔道炼体见的多了,听说的也多了。 譬如天女派、荒山派、石魔宗等等宗门,都有顶尖的炼体传承。 但对正道炼体,尤其是佛门的炼体道统,就几乎没见过了。 几日前,神甲门的王天武与六欲教劫匪斗法,使出的炼体术法,着实让卫图大开眼界了不少。 随着登云飞舟的疾驰—— 一望无际的深灰色死海将至尽头,取而代之的是广袤无垠的荒凉沙漠和地面上随意点缀,宛如小岛般的绿洲。 掠过几个小型绿洲后,卫图察觉到,登云飞舟的速度变慢了一些,并从高空降至了低空。 与此同时,一个比之前所见绿洲大了十数倍,占地约莫百里的浩瀚绿洲出现在了卫图眼前。 “诸位道友,本次商队的中转站仙桃城将要到了,想要离开飞舟的客人请提前准备……” 甬道处,传来执事的提醒声。 辽州仙桃城,在辽州算是一个繁华、富裕之地,但在整个萧国,就默默无名,不值一提了。 只是,飞舟上的许多修士,碍于囊中羞涩,买不起全程票,只能顺道在此站下车了。 卫图也是此站下车的一员。 不过,他倒不是买不起全程票,而是来辽州有事做。 辽州是萧国炼体宗门的汇集之地,此地不仅盛产炼体灵药,而且也有不少如金髓丹般的炼体秘药。 作为炼体士,他行程略过萧国辽州,就相当于宝山空回了。 …… 从登云飞舟舱口飞遁而下。 卫图顿时感受到,不同于康郑两国的异域风情。 黄沙扑面。 燥热不带一丝水分的空气。 呼吸时,能清楚察觉到细微的沙粒钻到鼻腔,干裂难受。 好在卫图修为不弱,他稍稍运转功法后,身上的这些不适感,便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相比辽州的沙漠,康国的瀚海沙漠太过渺小了。” 卫图暗暗想道。 和萧国一样,康国草原上也有沙漠,名为瀚海沙漠。 斩狼道人的秘密洞府,就潜藏在瀚海沙漠里面。 然而,瀚海沙漠论起广阔和酷热程度,远远无法和现在的辽州沙漠相比。 至少在瀚海沙漠。 卫图不会有短暂的不适感。 “或许也是因为此故,辽州修士比其他地方修士,体魄更强。”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卫图神识一扫,发现仙桃城内的修士,体魄普遍比其他地方的同阶修士,强上一个等级。 不过,相较于其他地区的建筑华美,仙桃城就有些简陋了。街道上的屋舍,大多都是泥土瓦屋,只有少部分才是木构建筑。 “先在辽州采购一些炼体灵药,最好找到如金髓丹一般的炼体丹方,然后再动身前往圣崖山所在的海州……” 卫图在心中,制定大概计划。 虽说他此次来萧国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见赵青萝一面,但他又不是恋爱脑,一定要着急忙慌的赶去海州,然后凑在赵青萝面前。 这又不是去奔丧。 在约定之期到来之前,赶去就行了。 然而,就在卫图准备挪动脚步的时候,绿洲边缘忽然钻出了一些肤色略显棕黄的白袍人,迎头朝他们这些从登云飞舟而下的修士赶了过来。 “前辈,是否需要引路人?在仙桃城办理入驻令,或者购买仙桃城的特产,都可以找我。” 一个年约二十岁左右的矮瘦少年瞅准了卫图,他满脸笑容,热情洋溢的走到了卫图面前。 牛钴看人很准。 从登云飞舟而下的修士,大多都是拖家带口的“筑基家族”,很少有如卫图这般,孤身一人的存在。 他猜测,卫图大半是来萧国辽州采购的商贩。 ——赚卫图这等商贩的钱,不仅比伺候一群挑剔的“筑基家族”要省心得多,而且赚得也多。 “易某此次来仙桃城,是为了采购一些灵药,你可有熟悉的渠道?” 听到矮瘦少年的话,卫图顿时恍悟,这些人原来是向导。 突破金丹多年,成为高阶修士后,他去陌生地方,大多都有当地地头蛇作陪,鲜少遇到如矮瘦少年这般靠向导吃饭的低阶修士了。 “采购灵药?” 牛钴心中顿时一喜,笃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测。 “易前辈,仙桃城是辽州排名第三的绿洲,仅次于神甲门的古荒仙城和万佛寺的大日佛城……” “仙桃城下有一条四阶中品灵脉,由此地的净莲庵和符家、叶家、鲁家三大家族共同掌管。” “城内最出名的灵药铺,是叶家的‘叶氏灵药铺’和符家的‘万盛商行’,不过晚辈建议易前辈,最好去叶氏灵药铺,叶氏灵药铺在整个辽州,商誉都是极佳的……” 一路上,牛钴侃侃而谈。 “难道万盛商行商誉不佳?” 卫图挑眉,目光看向另一条街的街东处,挂着“万盛商行”的一间店铺。 这间店铺人流稠密,一副生意兴隆的样子,一点也不像牛钴所说那般,逊色于叶氏灵药铺。 “易前辈,晚辈可没说万盛商行商誉不佳。” 牛钴连忙矢口否认。 见卫图不信,他低了低声,解释道:“万盛商会倒也没有那么不佳,只是在往年交易中,传过几次丑闻。店铺门口的那些人,大多都是符家族人……” 说到这里。 牛钴欲言又止,仿佛是忌于符家在仙桃城的权势,不敢说的太多。 绕了一大圈子。 卫图跟随牛钴,来到了其所言的叶氏灵药铺。 “庚银花、香虫参……” 见到药铺掌柜,卫图沉吟片刻,报出金髓丹药方中,他缺的几味灵药。 跨国贸易之所以有利可图,便是因为大多灵物在不同国度,因为稀缺性的不同,价值不一。 换言之,在萧国,卫图有不小的几率,能低价买到康国缺少的几种金髓丹灵药。 当然,哪怕是高价,只要在合理的范畴内,卫图亦能接受。 “客官所报的灵药,大多都是三阶灵药……” 药铺掌柜皱了皱眉,“三阶灵药,辽州实行半管控,需要一定的实名……不知道客官能否接受?” 听到这话。 卫图倒也不太意外。 练气、筑基两境的修士,对大势力的影响微乎其微,售予一阶灵药、二阶灵药,不会对势力产生什么负面影响,但到了金丹境,那就不同了。 ——金丹修士,对元婴势力,亦能产生一定的威胁。 因此,各大灵药铺对三阶灵药这种战略资源,进行实名制售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康国各大势力,也是实施的这一策略,不过在康国,卫图因为是成名的三阶丹师,有人脉帮忙代买,基本没有此虑。 “晚辈看前辈是外来修士,只需拿出证明身份的船票就行。” 药铺掌柜提醒道。 地域不同,装束也不同。卫图的装束,与仙桃城的修士,存在一些细微差别。 这点,对他这等商行老手,一眼即明。 言语间,药铺掌柜也对卫图改了称呼,由“客官”改为了“前辈”。 能有实力购买三阶灵药的修士,毫无疑问,定在金丹境界以上了。 “唔……” “易某再看看。” 卫图摇了摇头。 “前辈请便。”药铺掌柜也没有多疑,毕竟货比三家,这一笔交易涉及的灵石不少,轻率决断才有问题。 “再去万盛商会看看。” 走出叶氏灵药铺,卫图看了牛钴一眼,吩咐道。 仅凭简单几句话,他并不会轻信牛钴这向导。 不少向导,和本地的店铺存在利益勾结,专门宰外来修士。 越是向导推荐,越是避开。 此次叶氏灵药铺没有宰他,交易也颇为合规,但这并不足以说明牛钴所言为真…… 大概率是药铺掌柜见他修为不俗,不敢乱做生意,自引祸患。 当然,最重要一点是。 卫图并不想用船票上的“易云”名讳,实名购买灵药。 毕竟易云和他真实身份,还存有一定的关联。 小心吃不了大亏。 “是,易前辈。” 牛钴脸上再次露出笑容,只是这次就有些勉强了。 “牛钴,看来你所言非实?” 卫图似笑非笑。 “易前辈慧眼,是小人……” 牛钴眼神躲避,讪讪一笑。 对筑基境,他还敢诓骗。 但面对金丹真君……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胡言乱语了。 知道卫图是金丹境的那一刻,他吓了一跳,唯恐卫图秋后算账。 “滚吧!” 卫图面色一冷,随手扔给了牛钴十枚灵石,喝骂道。 “多谢易前辈赏赐。” “多谢易前辈……” 牛钴看到灵石,顿时心中一喜,连滚带爬的逃走了。 待牛钴离开,卫图思索片刻,他一挥袖袍,使了障眼法术,隐在了街道的人流之中。 盏茶时间过后,待卫图从人流中再出来时,他的样貌发生了改变,成为了一个黄肤中年。 不过在装束上,卫图的改变并不多,只是去掉了易云的标签,仍是康国修士的装扮。 改头换面后。 卫图没有着急前往万盛商会,他再次寻找了一个向导,表示自己想办理在仙桃城内的入驻令。 仙桃城,作为康郑两国商路的第一站,其入驻令大抵相当于外来修士的户籍加路引。 有了这个入驻令,才可在萧国通行无阻,任意往来。 “不知前辈身上,可有诸如船票之类证明身份的物件?” 名叫洪庆的向导,在听到卫图的来意时,脸上堆满了笑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到了此刻,从登云飞舟而下的修士,大多已经办理好了入驻令。 卫图来的未免太晚了。 “自是有的。” 卫图翻掌,取出沧海商会发行的船票,递到了洪庆手中。 “方汉良?”洪庆抬头,仔细鉴别了船票的真伪,又对照一下船票上的头像和卫图的长相。 见无误后,他这才放下了心。 以前,也不是没有如卫图这般,误了时辰的行客。 这张船票,倒不是卫图在登云飞舟上特意搜刮的。 而是他在梁一江的储物袋内,翻寻找到的。 其大概率是梁一江趁乱打劫时,顺手塞进储物袋的杂物。 “前辈请随我来。” 洪庆引路,带卫图去了仙桃城中心区域的官署。 经过简单的核验身份。 一炷香后。 卫图交纳五十灵石,从仙桃城的官署中,得到了一张印有“方汉良”姓名的入驻令。 …… 给完洪庆小费。 卫图这才前往万盛商行。 “道友,不知想采买什么?” “我们万盛商行,汇聚了辽州大大小小的灵药,是辽州品类最全的灵药铺。” 万盛商行的药铺掌柜,迎了上来,对卫图拱手笑道。 “咦?有点眼熟?” 卫图看到这个药铺掌柜,越看越觉得眼熟,好像似曾相识。 “孙迟信!”卫图翻找记忆,总算想起了此人是谁。 孙迟信,为郑国三大仙门之一青竹山的金丹真君。 仅是因为青竹山这一门派,卫图还不至于对孙迟信记忆这般深刻。 主要原因是,孙迟信是卫图在筑基境的死敌——孙宇的爷爷。 当年,正是孙宇率领仙门执法队,在霞崖梅家勒令卫图,赶赴正魔战场的前线蝉鸣崖。 杀死孙宇后,卫图有一段时间,一直担心孙迟信会找到线索,前来报复。 不料—— 一百多年过去。 孙迟信竟然落魄到了,在万盛商行的灵药铺当掌柜,一点也不复当年金丹真君的霸气。 此刻,卫图能清晰感知到,孙迟信的境界已经由金丹境,掉落到了筑基后期。 “青竹山搬迁到了萧国?还是说孙迟信一人逃到了萧国?” 卫图心生疑问。 据他所知,辽州附近,并没有名为青竹山的仙门大派。 “方某此次前来贵商行,是想收购一些高阶炼体丹方,不知贵行可有这些丹方?作价几何?” 卫图询问道。 他不会傻到,在叶氏灵药铺刚问完金髓丹的几味灵药,转头来万盛商行再问相同的话。 金髓丹的几味灵药,他没必要着急收购,待离开辽州之前收购也不迟。 而且,相较于三阶灵药的敏感,高阶炼体丹方就不太引人注目了。 作为炼体圣地,来辽州的不少商贩,都会特意在辽州采买一批高阶炼体丹方,贩卖给异国仙族、仙门,充当家族、门派底蕴。 “我们商会,确实有不少高阶的炼体丹方。这是丹方名目,还请道友览阅。” 孙迟信闻言,更加眼热了一些,他从袖中取出了一枚玉简,递给了面前的卫图。 丹方是无本买卖,没有亏损这么一说。而且,若手段巧一些,完全可以成为他的私人收益。 这可比售卖灵药,赚钱的多。 “六种三阶丹方,两种四阶丹方?竟然还有四阶丹方?” 卫图微讶,对辽州炼体道统的底蕴,顿时有了深刻了解。 在康国,三阶的炼体丹方都不多见,更遑论四阶了。 “这几种,方某全要了。” 卫图沉声道。 丹方价值不贵,拓印一份,三阶丹药只要五百灵石,四阶丹方只要一千灵石。 累加起来,也才六千五百灵石。这于他这个丹师,无疑是大赚特赚。 其他地方,或许可以做到更低价,但算上时间成本,就不值当了。 “道友慧眼,知道我万盛商行的丹方向来价廉质优……” 孙迟信大喜,一边拓印丹方,一边对卫图吹捧道。 其所言所行,毫无卫图当年所见时的霸气。 “不知掌柜如何称呼?我听向导说,此地是符家产业,莫非道友也姓符?”卫图好奇打听。 时隔多年,他早就对孙迟信没有了仇恨之心。 毕竟其孙孙宇已经死在了他的手上,算是恩怨两清了。 孙迟信也不知道凶手是他。 没必要再罪及家族了。 不过,他对青竹山的迁徙,还是颇为好奇的。 “老夫姓迟,单名一个信。不是符家人。方道友称呼迟某为迟道友或者迟掌柜就行。” 孙迟信听到卫图此话,脸上露出了复杂之色,他苦笑一声后,摇了摇头道。 迟信。 孙迟信。 很明显孙迟信隐藏了真名。 “迟掌柜。” 卫图选择了一个俗称。 “符家对老夫颇为照顾,所以老夫就入了符家当了掌柜,负责这万盛商行。”孙迟信接着说道。 卫图觉得孙迟信所言不实。 倘若孙迟信真心感激符家,不可能这么多年,还在隐姓埋名。 青竹山,又不是魔道教派。 暴露真实姓名,也不会有事。 此次,若不是他三阶丹师的身份敏感,又“误杀”了梁一江,他并不介意暴露真实姓名。 不过,卫图对青竹山和孙迟信只是略感兴趣,见孙迟信隐瞒,他也没有打听的兴趣了。 但就在卫图转身离开的时候。 却见,一个丫鬟打扮的女修从后门走了过来,其走到柜台,对孙迟信传音了几句话。 “迟掌柜,大小姐密令,寻找一个名叫易云的外来修士。” “提供易云线索,重重有赏。抓到易云者,赏赐十万灵石。” 听到这话。 卫图彻底坐不住了。 易云,正是他此行搭乘登云飞舟时的化名。 此行的唯一危机神甲门,他已经假借他人之手,洗脱嫌疑了,没道理还会引来通缉。 再者,神甲门若真的要通缉他,在登云飞舟上通缉,不是更好? 没道理到了仙桃城后,再对他暗中展开通缉。 “此行我得罪的修士,除了宇文丞外,就是那个金丹劫匪了……” “纪彰……” 卫图捋清了一些头绪。 几天前,王天武在与六欲教劫匪斗法时,曾惊讶喊出“纪彰”和“紫都雷火”这两个字词。 事后,经过飞舟上行客的八卦,卫图知道了这“纪彰”便是天意宗的掌教亲传。 六欲教的一个首领,是天意宗的掌教亲传,那其余五人呢? 当时,不少行客都认为,六欲教的其余五位首领,应该和纪彰一样,也是萧国大仙门弟子。 毕竟萧国一众散修,即便能挑出六位实力不俗的金丹后期修士,但也没有组织力,将其组成六欲教这一劫匪团伙。 “那位金丹劫匪,看来身份与仙桃城的符家,大有渊源。” 卫图眼睛微眯,暗忖道。 除了这点外,他很难想到,为何符家大小姐专门通缉他这一个陌生之人。 “还好,我提前换了马甲。” 想到这一点,卫图暗松了口气。 “易云?不知大小姐为何要通缉这一外来修士,有何目的?” 这时,孙迟信开口询问道。 “此事,是大小姐亲口下的命令,我也不知。咱们乖乖服从命令就是,没必要多问。” “净莲庵也涉入此事了,派遣了几位金丹真君,潜伏在了仙桃城外围,搜查外来修士。” 丫鬟低声回道。 (本章完) 328、黑市贸易,符家兄妹(求订阅) 净莲庵? 听到这三个字,卫图当即面色有些不好看了,若仅是符家通缉他,以他修为,还不怕区区一个位于仙桃城的金丹家族。 但净莲庵就不同了。 这一佛道仙门,纵然实力远逊于万佛寺、神甲门,但也是妥妥的元婴势力。 “看来这段时间,暂时要留在仙桃城了。等安全后,再离开。” 卫图打算先避避风头。 仙桃城,是辽州排名第三的仙城,范围百里,人口数百万。 只要卫图在仙桃城内苟一点,哪怕元婴亲自追查,在没有他气息的前提下,想要找到他的踪迹,也不是一件易事。 “迟掌柜,不知贵商行可有租赁洞府的生意?方某初来乍到,暂无落脚之地。” 待丫鬟和孙迟信谈完后,卫图故作不知,拱手一礼道。 ——他有堪比金丹巅峰的神识,这才能偷听到孙迟信二人的传音。普通金丹修士,并无此能。 说话间,卫图趁势取出自己适才办理的入驻令,递了过去。 万盛商会隶属符家,如符家这种土霸主,定然对各行各业都有涉及。租赁洞府这种地产生意,其想不涉及都难。 卫图这句话说是询问,其实言下之意是想拜托孙迟信帮他,找一个价廉质优的好洞府。 当然,卫图的主要目的,实则还是递上自己的入驻令。 让符家相信他是“方汉良”,不是被通缉的“易云”,从而起到灯下黑的效果。 “小林,你带方道友去见石老,找他帮方道友租赁一间上好洞府。” 看到入驻令上的信息,孙迟信不疑有他,他摆了摆手,叫了一个在店铺内忙碌的小厮,让其帮卫图带路。 …… 半个时辰后。 卫图以筑基境的身份,在符家的“灵府院”内,租赁了一间二阶洞府,暂时入住了下来。 同时,卫图借白芷之手,在洞府内设置了两套三阶灵阵,以及一些阻拦禁制。 “白道友,拜托你了。劳烦你解开这些船票上的禁制。” 洞府内。 卫图看了一眼摆在案几上的七张登云飞舟船票,然后目光看向了身旁,一袭黑袍的白芷。 此次,他伪装为“方汉良”的唯一漏洞在于——方汉良在登云飞舟时的客房,为普通客房。 他的敛息手段,虽然高超,但在同阶修士面前,还是有一定的几率能被看穿。 譬如梁一江…… 此次,梁一江之所以上了登云飞舟后盯紧他,便是借助秘术,看出了他的修为不低,是棘手人物。 一般来说。 金丹修士入住的客房,都是豪华包厢,而非普通客房。 那个金丹劫匪,卫图是在普通客房时碰到的,若想洗清嫌疑,少不了在船票上动手脚。 登云飞舟的船票,尽管有一定的防伪手段,但这些在卫图和白芷面前,就不够看了。 白芷负责解除船票上的禁制。 而卫图负责,调配船票上的特殊药墨、法力印记。 船票上的法力印记,是由特殊的符文勾勒而成的,在这一方面,卫图恰恰是专业中的专业。 “卫道友无需客气。” 白芷微微一笑,上前用法术解构船票禁制。 另一边,卫图则根据其他几张船票,分析上面的药墨成分,以及法力印记中的符文图案。 半日后。 一张崭新的船票,便被卫图和白芷合力创造而出了。 这张船票,除了客房处的“普通客房”改为了“豪华包厢”外,其余地方和最初写有方汉良字样的那张船票,没什么异同。 有这张船票在,哪怕之后符家发现卫图是金丹修士,卫图也有充分理由推脱了。 说到底,那个金丹劫匪记恨的也只是卫图的假身份,借假身份想要查找到卫图的真身份,不亚于天方夜谭。 …… 消除漏洞后。 卫图出门打听情报。 一日过去,仙桃城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仅是在街道上,张贴了一些通缉易云的通缉令。 “估计是对这次的外来修士调查完了,无奈后,这才张贴了通缉令。”卫图心道。 登云飞舟上的行客并不多,拢共也才一百多人,在仙桃城下车的人就更少了,只有三十多人。 以符家和净莲庵的实力,盘查三十多外来修士,用不了一个时辰,就能结束。 之所以没盘查卫图…… 毫无疑问,定与卫图此前主动租赁符家洞府有关。 他的入驻令已经给符家看了,符家当家的只要脑子正常,就不可能擅自打扰他,然后得罪他这个租客。 “迟掌柜,伱们符家为何要通缉这名叫易云的修士?” “说起来,这易云和我可是搭乘了同一批登云飞舟。” 卫图逛到万盛商行,在里面挑拣灵药的同时,与孙迟信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 “这都是大小姐的吩咐,我们这些下人,哪能知道内幕。” 孙迟信苦笑般的摇了摇头。 显然,这位符家大小姐,折腾他不是一次两次了。 “迟掌柜,不知仙桃城内,可有大规模收购三阶灵药的渠道。” 这时,卫图走到孙迟信身旁,压低声音道。 辽州购买灵药,不仅需要实名制购买,而且也严格限制数量。 他所言的“大规模”收购,便是绕过萧国官方,行走私之意。 倘若是旁人,卫图还不会轻易开这个口,但面对孙迟信,卫图相信孙迟信会动心的。 隐瞒、抱怨等等…… 这些都是卫图选孙迟信的理由。 经历过身为金丹真君的巅峰,卫图不信,孙迟信甘愿一直做一个小小的万盛商行掌柜。 其次,利益勾结,也是能免除符家通缉的一个妙招。 “大规模……” 孙迟信怦然心动。 三阶灵药,扯上大规模,那便是数万,乃至数十万灵石的大生意。 一旦事成,说不定他有朝一日能重新恢复修为,报上血仇。 “老夫可以帮你介绍,但在此之前,你得先付给老夫一万灵石的介绍费,事成后,还要分半成利润。” 孙迟信咬牙,说出要求。 “可以!”卫图和三阶灵药的贸易打了不少交道,知道孙迟信没有狮子大张口,开的价属于常规价格。他微微颔首,答应了这一要求。 “五天后,仙桃城有黑市贸易,到时候老夫通知你。” 孙迟信一翻手掌,递给了卫图一枚白色令牌。 …… 待卫图走后。 上次与孙迟信交谈的符家丫鬟,再一次来到万盛商行,询问卫图身上,是否存有疑点。 “小姐怀疑,易云借易容法术,隐藏在了仙桃城。” “方汉良,也是小姐怀疑的一个人。” “方道友?”孙迟信挑眉,“老夫和方道友交谈时,并未在他身上发现什么疑点。” “易云要是知道他被大小姐通缉,肯定早就躲起来了,哪会大大方方的跑到万盛商行。” 此刻,即便卫图身上有疑点,孙迟信也会故作不知了。 相较符家给的利益,还是卫图给出的介绍费,更让他为之动心。 “迟掌柜所言有理,方汉良若是易云,绝不会轻易出来,不可能在我们符家店铺,招摇过市。” 符家丫鬟深以为然,她询问过后,便飞遁离开了,没有再对此事做进一步的纠缠。 “易云?” 待符家丫鬟走后,孙迟信走到柜台上,他眼睛微眯,默念了数次这个名字。 能劳烦符家大小姐惊师动众,再三询问……他直觉,这个易云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毕竟符家大小姐,可是这一代的净莲庵佛女,未来的净莲庵主持,一尊堂堂的金丹真君。 “若是能找到易云,说不定就可借他之力,报仇雪恨……” 孙迟信脑海忽然升起了这一念头,但很快,他就自嘲般的摇了摇头,压下了心头不切实的想法。 不论是祸水东引,还是借刀杀人,都需要一定的实力支撑。 没有实力,只是纸上空谈。 …… 另一边。 仙桃城,符家后院。 “妹妹,你还活着?” “天可怜见!佛祖保佑!” 深夜,一道金色遁光从西北面冲了进来,化作了一个风尘仆仆的光头和尚。 这个光头和尚看到后院石亭上正在参悟佛法的笠帽女修,脸上露出了激动之色,呢喃自语道。 “老六,别叫我妹妹,我就比你晚了半个时辰。” 笠帽女修抬头,露出了一副饱含佛性、足称惊艳的面容,但她此时的眸中,露出的却并不是柔善,而是满满的讥诮之色。 “那些六欲教的称呼,都不作数的。在私底下,你还是妹妹,我还是哥哥。这些,老大和老二都认。” 光头和尚撇了撇嘴。 六欲教内,以实力论高低。他不幸落败了自己妹妹“符玲珑”,自此成了代号老六的“恶鬼”。 而他的妹妹,则为排名第三的“修罗”。 说话间。 从万盛商会离开的符家丫鬟,来到了石亭外面,对里面的符玲珑禀告起了,此行的收获。 “还没找到?” 符玲珑咬牙切齿,粉脸上多了一层薄怒。 “妹妹,怎么了?” 光头和尚刚赶回家,还不知符玲珑生气的原因。 “符大吕!我在登云飞舟上被人欺负了,险些被神甲门杀死。那个罪魁祸首叫易云……” 符玲珑告其恶状。 “易云?”光头大汉双掌合十,柔和面目瞬间转为金刚怒目,让人望之生寒。 (本章完) 329、瓶颈降低,脱身机会(4k2字,求订阅) 五日时间,一晃而过。 到了卫图与孙迟信约定,前往仙桃城黑市的日子了。 卫图根据孙迟信此前交代,来到了仙桃城西城的一处民居。 他翻掌取出白色令牌,向这面令牌打入了数道法力。 须臾间,白色令牌传来感应,指向相隔不远的一座佛寺。 辽州佛门道统林立,净莲庵又是仙桃城当之无愧的顶尖势力,因此仙桃城内,几乎百步一佛寺。 佛寺在仙桃城内,或者在辽州境内,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 “佛寺?”犹豫片刻,卫图没有贸然进入,继续等待孙迟信。 黑市是地下交易,最忌生人面孔。 没有熟人引路,独自前往黑市区域,容易生出事端。 呼! 这时,民居门外传来破空声,飞进来一个蒙面的斗篷修士。 其体态和孙迟信相近。 “跟我来。”孙迟信言语简单,他走进民居深处,对手上的白色令牌打入了一道法诀。 白色令牌投射出一道霞光,照在了民居的墙壁上。 瞬间,民居墙壁上的幻阵迎刃而解,露出了遮掩的一角景色。 大抵是一深宅大院的长廊。 “不是佛寺?” 看到此幕,卫图怔了一下。 他还以为黑市在白色令牌感应的佛寺里面,没曾想,其就在他所处的民居之内。 这次,他也被灯下黑了一次。 卫图猜测,这或许是孙迟信或者黑市主事人对他的一次考验,看他是否谨慎,懂得守规矩。 毕竟黑市见不得光。 一旦被行事毛躁的人知道,难免有被泄露的风险。 等了片刻。 幻阵彻底解开。 卫图看清了神秘的黑市面目。 这长廊约莫数百米长,每隔十步,便有一露天摊位,上面出售的灵物不一,有丹药、法器、灵药、功法等等,应有尽有。 但黑市内的客人并不多,据卫图所观,仅有不到一百人。 不过,在质量上,往来的黑市客人都颇为不俗。 九成以上是筑基境后期。 其余修士,尽皆是金丹,没有一个练气小辈。 很明显,这一黑市的准入门槛为——筑基后期。 “方道友,换上这套衣服后,再随老夫进入。” 孙迟信取出一套和他同款式的黑色斗篷,扔给了卫图。 “多谢迟掌柜。” 卫图道了声谢,他神识一扫,见黑色斗篷没有暗手后,这才将此物披在了身上。 黑色斗篷材质特殊,能隔绝修士神识,而且还附带遮掩面目的小法术。 此物尽管不能与鬼罗魔主精心打造的“暗影斗篷”相媲美,但在黑市交易中,已是够用了。 “我和邢前辈打了招呼,此次黑市交易由我做方道友的担保人……” 进入交易长廊之前,孙迟信提醒了卫图一句。 “迟掌柜放心,此次方某不会少了你那份介绍费……再者说,我这不还在符家的灵府院内暂住,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卫图笑了笑,回道。 孙迟信一听也是这个理,遂放下心来,引卫图走进了黑市。 民居和交易长廊之间,似乎设置了某种阵法结界,待卫图和孙迟信进入后,在长廊内的修士这才关注到了他们二人。 孙迟信习以为常,无视了其他人的目光,他默不作声的上前引路,带卫图走到了一个摆满灵药的摊位。 这时,卫图给孙迟信递上了自己所需的灵药清单,然后由孙迟信负责,与面前的摊主商谈售价。 灵药价高、价低,在官面上的灵药铺上都有数。 只要交易价低于市场价,那就是卫图这“商贩”的赚头。 “庚银花、香虫参……” 孙迟信微微一怔,他在灵药清单上,看到了近日常见的几种灵药名字。 这几味灵药,并不是万盛商行最近的热销之物,而是被符家找到,有可能搜寻到易云的线索。 ——六日前,一个疑似姓易的外来修士,在叶氏灵药铺,询问了这几味灵药的价格。 而这个姓易的长相,根据向导牛钴所述,与易云一般无二。 “莫非方汉良就是易云?” 孙迟信目光闪烁。 灵药清单上的灵药数目杂乱,仅这几味灵药混入其中,并不突出。仅凭这一点,还不能证明卫图就是符家通缉的易云。 这仅是他的一个猜测、一个直觉。 “不过我现在上了贼船,私寻商行的顾客在黑市内交易灵药……这是行业大忌……” 孙迟信摇了摇头。 利益牵扯,他现在和卫图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向符家告密卫图,也是变相的出卖自己,自讨死路。 除了这一点外,易云的武力,亦是他为之忌惮的地方。 能被符家悬赏十万灵石的人物,大概率是金丹境,这超出了他所能对付的上限了。 而举报的所获,又远远无法和卫图给予他的介绍费相比。 当然,还有一点。 是孙迟信不敢说出口的地方。 除了涉及黑市交易外,他这个人,身上也不干净,最怕引起符家这主家过多的关注。 “迟掌柜,怎么了?可是方某这灵药清单有问题?” 卫图故作疑问。 此次交易,除了是他需要购买灵药外。另一目的,便是将孙迟信这个符家药铺掌柜拉下水。 在仙桃城,他人生地不熟,和一个瞎子无异,但有孙迟信这符家高层相帮,就大大不同了。 当然,卫图也不会傻到将自己身份直接告诉孙迟信。 大家都是聪明人,他只需一点点暗示,孙迟信便能猜到。 不过,倘若孙迟信没猜到,这也不影响他的计划。 “没问题,没问题……” 孙迟信摆了摆手,将手上的灵药清单递给摊主,并与其讲起了价。 易云在叶氏灵药铺购买灵药一事,因他是药铺掌柜,这才知道一二,但外人就难以知晓了。 因此,孙迟信并不担心,摊主能发现这灵药清单内的疑点。 …… 一刻钟。 在卫图的监督下,孙迟信和摊主谈好了价,以总价九万灵石售卖这一批三阶灵药。 这一灵石数额虽然庞大,但在黑市中,并没有那么显眼。 黑市采购货物,要是走量的话,一般都在几万灵石、几十万灵石不等。 卫图这笔交易,只算中等规模。 “这是灵药,客官检验一下。” 摊主颇为豪爽,直接从储物袋内,拿出了相应的灵药。 卫图没有假装大方,他接过储物袋后,一一检验灵药,没有丝毫不耐之色。 待检查完后,卫图付给了摊主九万灵石,以及答应给孙迟信的一万介绍费。 至于半成利润…… 则以市面和暗市内的差价进行计算。 最后,经过计算,卫图采购这批灵药,除去付给孙迟信的介绍费和半成利润外…… 他若按市价售卖,赚的利润并不多,只有不到五千灵石。 但这是第一次交易。 后续交易,就无需付给孙迟信相应的介绍费了。 而且,黑市采购的数量,可比市面上限购的数量,多上不少。 在黑市交易,卫图更看重的是不记名交易,而非低买高卖。 …… 交易完灵药后。 卫图并未在黑市久留,跟随孙迟信一同离开了黑市。 辽州,能吸引到他的,只有炼体丹方和炼体秘药这两样东西。 一直留意这些东西,难免会让孙迟信猜到他的根底。 金丹境的修为可以暴露。 但卫图可不想,暴露自己的炼体修为。这是他的底牌之一。 “迟掌柜,符家抓捕易云赏金十万灵石,这一高额赏赐,方某也颇为在意……” “若有及时消息,还请迟掌柜通知方某一二。” 离开时,卫图点了孙迟信几句。 言外之意是——若符家对抓捕易云有了动向,孙迟信一定要尽早通知他。 “下次黑市交易,方某仍会找迟掌柜做中人。” 卫图再许出利润。 一手大棒,一手甜枣。 孙迟信没有什么好迟疑的地方,他当即表态,愿意帮助卫图打听符家的动向。 …… 回到符家的灵府院。 洞府内。 卫图取出丹炉,以及相应的灵药,准备开炉炼制金髓丹。 经历这次黑市交易,再加上先前从司徒友手上收购的余下灵药,他总算凑足了一整副金髓丹灵药。 现今,净莲庵和符家威胁在即,卫图当然要想方设法,提高一些自身实力了。 炼气境界急不得。 但炼体境界则不同,此前他转修《铸道仙源经》,炼体境界险些跌落三阶中期,是靠吃了一粒金髓丹,这才勉强维持了境界。 换言之,他炼体本源,现在还存在一定的亏空。 补上这些亏空,亦是他变相提升了己身的实力。 而这些亏空,只需服用炼体丹药,补足本源即可,无需参悟功法,突破肉身层次。 七日后。 金髓丹丹成三粒。 与上次不同,这次卫图没有超水平发挥,仅以正常水准炼丹。 十多年过去,他的炼丹水平,自然也水涨船高了。 打量了几眼手上龙眼大小、金灿灿的丹丸,卫图取出一粒,仰头服用入肚,开始炼化。 顷刻间,卫图的体态为之一变,肌肉块垒般层层堆叠,浑身上下,散发着宛如玉石般的淡白色光芒,熠熠生辉。 咔嚓! 一声轻微骨响传出。 卫图的身高,也由八尺左右拔高为了一丈高低的昂藏大汉。 “意外之喜,吞服这粒金髓丹后,修为竟然提升到了三阶中期大成。” 数日后,卫图面露喜色,他轻轻握拳,感受着体内,足可撼动山岳的力量。 要知道,此时距离他突破炼体三阶中期,也仅过了不到二十年。 二十年突破一个小境界,在炼体士中,算是进步飞速了。 “应是转修《铸道仙源经》之故,这一炼体功法,致使我突破炼体境界变得容易了。” 卫图暗暗忖道。 好的高阶功法,有一定几率能降低修士突破境界时的瓶颈。 《煞魔真功》仅是三阶功法,潜力在炼体三阶时,就已经尽了,所以他突破修为,才显得不易。 一不做二不休。 卫图将剩下的两粒金髓丹,也一并吞服入肚,缓缓炼化。 和金刚果一样,卫图此前已经吞服了两粒金髓丹,此时再吞服这两粒金髓丹,肉身提升有限,性价比不高。 不过,作为丹师,卫图吞服金髓丹,却无需担心性价比这一回事。 毕竟他就是制造商。 只要不秉持不卖就是亏的原则,他吞服金髓丹,并不会亏损灵石。 数日后。 卫图炼体境界再次有所精进,距离三阶中期巅峰,只差一步之遥了。 “此时我的战力,尽管比不上狐山、齐成楚这种独一档的金丹巅峰,但与曾经的贾天龙相比,却也不差。” 卫图心道。 同为金丹巅峰,却也有战力之差。 譬如白芷,在重伤之时,仍能强行斩杀贾天龙。 ——贾天龙这种靠时间积累,提升到金丹巅峰的普通金丹,往往是金丹巅峰的最弱一档。 不过,哪怕是金丹巅峰的最弱一档,却也是众多金丹难敌的存在。 要知道,如白芷、齐成楚、狐山、凝烟、万海真君这些人,往往都是一个大势力中金丹层次的翘楚存在,为数并不多。 几乎是元婴境下的前三人物。 倘若让其他修士知道,卫图竟然自信到比肩金丹巅峰,恐怕会立刻笑掉大牙了。 金丹中期和金丹后期之间的差距宛如天堑,除非大势力的顶尖天骄,否则很难有人能做到这一地步。 …… 巩固修为数日后,卫图破关而出。 “不知净莲庵是否撤去了在仙桃城外盯哨的金丹修士。” 卫图心存离意。 此次,他在仙桃城内的收获已经够他一段时间使用了,没必要再在仙桃城内久待了。 “问问孙迟信。” 卫图沉吟片刻,飞遁前往万盛商行,寻找孙迟信打听消息。 “现今,外来修士若想离开仙桃城,必须接受符家大公子检查,否则禁止外出。” 孙迟信提供情报。 说到这,孙迟信偷偷向外望了一眼,见无人后,这才压低声音道:“符大吕这半个月来,已经排除了不少修士,现今将目标放在了包含方道友在内的,几个还未接受检查的修士身上……” “若非方道友租住的是符家洞府,符家不好破坏规矩,否则符家早就动手检查了。” “哦?检查的那几个修士,事后如何了?”卫图心中一动。 他此时和“易云”的共同点,也唯有金丹境这一相同境界了。 而且,从登云飞舟而下的金丹修士,也不止他一人。 “自然是放了。” 孙迟信摇了摇头,“符家再是胆大,也不敢滥杀、禁足金丹真君,毕竟符家也是正道势力之一。” 听到这里。 卫图顿时放下了心。 以符家和净莲庵的权势,还无法跨国调查他真实身份与“易云”这个假身份之间的联系。 也就是说,即便他此刻暴露真实身份,也不怕符家追杀了。 (本章完) 330、蒙混过关,化婴丹(求订阅) 和孙迟信交谈没多久。 卫图就察觉到了,街外的数名符家修士在一个光头和尚的带领下,朝万盛商行赶来。 在仙桃城待了有半个多月,卫图早就对符家兄妹的长相有所了解了,知道这光头和尚便是孙迟信口中的符家大公子——符大吕。 卫图已有充分把握,能让符家看不出他就是“易云”,此时自然没必要躲着符大吕。 去躲,反倒证明他心里有鬼。 不多时,符大吕赶至。 符大吕打量了卫图一眼,语气颇为客气道:“前些日子,家妹与一位名叫易云的外来修士生出龃龉……此次叨扰方施主,是例行检查,还望方道友能配合一下小僧。” “不知符公子想如何检查?” 卫图眉宇微挑,态度有些不耐。 检查,不免涉及修士隐私、根底,是修士之间颇为忌讳的话题。 而符家不过仙桃城土霸主,哪怕再加上一个净莲庵,也不过是元婴背景……除了一些穷苦散修外,筑基、金丹修士身后哪个没元婴势力当靠山。 往来修士给符家三分薄面,是因为强龙不压地头蛇,不好闹得太僵。 对卫图的反应,符大吕并不怎么意外,这几日他“例行检查”,遇到的一些修士,可比卫图出言不逊多了。 相比之下,卫图还算态度好的了。 只是—— 据符大吕所知,“方汉良”仅是一个筑基后期修士。筑基境就敢对他这个金丹真君顶嘴的人,符大吕还是头一次见。 但碍于此事是符家理亏,卫图此行租住的还是符家洞府,符大吕便在这件事上,没多计较了。 “只检查一项,船票。” 符大吕沉声回道。 沧浪商会这种大商会的船票,存有防伪技术,想要伪造不是易事。 除非有三阶阵师、三阶丹师,以及三阶符师联手作案,否则单凭一人之力,根本难以伪造。 符玲珑和符大吕都不认为,易云有此本事,能在短短时间内,请到三位高阶手艺人,帮其篡改船票。 听此,卫图面色稍稍好看了一些。 他一翻手掌,将自己十几日前,早就伪造好的船票,递给了符大吕。 “方汉良、豪华包厢……” 符大吕检查船票信息,逐一核对,见其与妹妹符玲珑所述的易云信息没有共同点后,逐渐皱紧了眉头。 他手上的船票没有问题,但问题的关键点不在这里,而是在于……卫图是仅剩的唯一可疑人员了。 倘若卫图不是,那么来到仙桃城的易云,又躲去了哪里? “为防止易云易容,借用他人船票逃离追查,方施主,小僧接下来会用法器,检查你的真容。” 符大吕合起双掌,凝声道。 “接受检查的修士,都会经过法器的进一步检查。” 他补充道。 单提检查船票,九成九的修士虽会感觉到冒犯,但大多数人为了避嫌,都会同意,但用法器检测真容,就不一定了。 “这……” 卫图面露迟疑。 他用“易云”身份时,顶的也是一张假脸,根本不怕检测真容。 适才,他和孙迟信交流时,孙迟信也给他吐露了,关于符大吕检查外来修士的细节。 其中,就包含这一项。 但这种事总不能一口答应下来,从而惹人怀疑。 “符家如此冒犯,不知可有补偿?不然的话,今后我等外来修士,可不会再来万盛商行了。” 卫图声音冷了下来。 “五千灵石。” 符大吕财大气粗,直接报出了五千灵石的赔偿高价。 这点灵石,于他们符家,不过九牛一毛。于他这个六欲教首领,就更是毛毛雨了。 听到这个数额,卫图面色缓和了下来,他微微颔首,示意符大吕继续。 “疾!”符大吕翻掌,取出了一面饰有朱雀雕纹的铜镜法宝,朝里面打入了数道法力,向卫图照了过去。 镜面射出烨然镜光。 在镜光作用下,卫图的面容瞬间改变,由“方汉良”这黄肤中年,变为了一个面容普通的青年。 “不是易云?” 符大吕面色难看。 出行在外,不少修士都会对自己容貌进行简单易容,仅从这一点,还不足以证明卫图就是易云。 虽说是有一种可能,易云容貌也是被人易容而成,但……若这种假设成立,符家此次通缉也没必要了。完全成了一场闹剧。 总不能,真的将所有存有疑点的金丹修士,全部扣押在仙桃城。 那样,符家就犯了众怒了。 “是他?卫图?” 另一旁,孙迟信在看到卫图的容貌后,顿时惊滞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被他介绍到黑市贸易的方汉良,竟然是同为郑国金丹的卫图。 在青竹山还未撤离郑国时,卫图突破金丹的消息,便已在郑国闹得沸沸扬扬了,成为当时一桩不小的新闻。 当然,孙迟信不知道的是,卫图正是他曾经千寻万找的杀孙凶手。 ——卫图确实曾与孙宇结仇,但如孙宇这种仙二代,在郑国结的仇家数不胜数。 在孙迟信看来,孙宇与卫图结的仇,也不算生死大仇。 毕竟,那只是一桩欺凌散修的小事罢了。 “符公子,可曾检查完了?” 卫图言语略显不悦。 “多谢方施主配合。”符大吕微微颔首,收回了铜镜法宝。 此刻,他对卫图的态度,也多了一些平等姿态。 适才的铜镜法宝,不仅检测出了卫图的真容,也连卫图的境界也一并大致检测而出了。 金丹中期境界! 这时,符大吕才明白,为何从一开始,卫图就敢对与他顶嘴了。 按照其骨龄,确实有这个资本。 不到三百岁的金丹中期,无论在哪一势力,都算天才之列了。 “这是小僧赔罪的灵石。” 符大吕双掌合十,念了一声佛号,然后从袖中取出了一个储物袋,递给了卫图。 语毕,符大吕带领符家修士,离开了万盛商行。 卫图平安无事。 …… 待符大吕离开。 孙迟信苦笑一声,面色复杂的走到了卫图身旁,“卫道友,你竟然骗孙某,骗了这么久。” 郑国疆域和萧国的辽州差不多大,只是一个小国,国内三大仙门的金丹真君,都被郑国修士所熟知。 孙迟信不认为,卫图这个同阶修士看到他后,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此时,他复盘半个月前,卫图找他的那一幕幕,不难得出——卫图找他走私、当线人,就是看重了曾为青竹山真君,底子不干净。 不然的话,卫图为何会偏偏选中了他走私灵药?图他年龄大? “孙道友,卫某来此地,看到你境界跌落,本想询问具体缘由……不料后来无意得知,符家竟然通缉易云,只得打消了这一想法。” 卫图打了个哈哈,搪塞道。 不过,通过这句话,卫图成功将话题转移到了孙迟信境界跌落这一件事上了。 这个话题,实则也是两人避不开的话题。 堂堂的一个金丹真君,沦落至此,成为了一个小小的药铺掌柜,其后必有缘由。 “郑国被魔道全面入侵后,青竹山也和其他两大仙门一样,向内陆四国搬迁。” “青竹山选择了萧国……” 孙迟信一脸复杂,说起了往事。 有青竹山的元婴老祖在,阻拦在康国、郑国两国的边关,形同虚设。 赤蛇老祖带领青竹山的菁英修士,一路向南撤离,投靠青竹山曾经发源的本家——奉州明王门。 只是,万载过去,曾经辉煌的明王门早就落寞了下来,甚至还不如现在的青竹山这别支道统。 当然,青竹山投奔明王门,也只是看重明王门的四阶灵地,对这一本家的实力并不怎么在意。 臣强主弱,必有后殃。 不过,这次率先发难的不是别支青竹山,而是本宗明王门。 明王门惦记上了,青竹山在郑国这万年来收敛的资源,尤其是能助人碎丹成婴的化婴丹。 于是乎,在明王门的算计下,青竹山迁徙而来的修士,都中了一种神秘的煞毒,境界大范围跌落。 孙迟信也是在那时,境界由金丹中期跌落到了筑基后期。 “这种煞毒,只有明王门传承的功法《大明伏虎功》才能化解……凭借这一煞毒,明王门屠戮了九成以上的青竹山修士……” “老夫也是幸运,染毒不深,这才从明王门内拼杀了出来。” 孙迟信叹了一口气。 说到这里,孙迟信瞅了卫图一眼,思索片刻道:“卫道友既然有此实力,何不共谋我派的那粒化婴丹?孙某不图此丹,只求拿到明王门的《大明伏虎功》,解除身上煞毒。” 从之前的种种线索推理,孙迟信此刻已经笃定了,卫图便是得罪符家大小姐的易云了。 符家大小姐是金丹后期,卫图能有实力得罪此女……想想也知,其实力,在金丹境中期绝非等闲之辈! 化婴丹? 卫图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现今,他身上已有了通灵之物,只差一粒化婴丹,就可凑足晋升元婴境的破阶灵物了。 可以说,青竹山的这粒化婴丹,出现的恰逢其会、正合时宜。 (本章完) 331、长鹿真君,符家拦路(求订阅) 只是,就是不知,孙迟信所言为真,还是所言为假了。 委托练气修士办事,给出的最好赏赐为筑基丹,委托筑基修士办事,给出的最好赏赐是蜕凡丹…… 依此类推,委托金丹修士办事,最能打动其的,便是化婴丹了。 “不知孙道友如何证明,贵派手上确有化婴丹?” 卫图眯了眯眼。 倘若青竹山真有化婴丹,当年的万海真君师兄弟为何舍近求远?甘愿去太虚境搏机缘,而不在自己门派,谋求这一粒化婴丹? 论宗门排位,金丹巅峰的万海真君可是远远领先金丹中期的孙迟信。 二人不是一个档次。 况且,万海真君去太虚境时,已到了青竹山将要迁徙之时了。 任一宗门,值此关键时刻,都会将底蕴化作宗门实力,而不是死抱钱财不放,为他人做嫁衣。 譬如鹤山黄家…… 云泽秘境后,黄家筑基修士陨落了一大半,鹤山黄家便立刻请舒丹师在家族炼丹,增加家族筑基人数。 至于孙迟信为何偏偏看中了他…… 对于这点。卫图倒也不奇怪。 他握住了孙迟信存有黑市交易、背叛符家的把柄。 与此同时,孙迟信也掌握了他是易云的把柄……有此把柄,孙迟信自然不怕他乱说,泄密今日所商之事了。 …… 见孙迟信面泛犹豫,卫图冷哼一声,说道:“若孙道友不言,卫某可不愿为了子虚乌有的化婴丹轻易涉险。” 语毕,卫图作势欲走。 “卫道友勿急。” 孙迟信上前拦住卫图,他苦笑一声,从储物袋内陆续取出了几枚玉简和一些书信,放在了卫图的面前。 “化婴丹之事,是我从赤蛇老祖口中得知的。这些,都是证明化婴丹存在的证据。” 他解释道。 “证据?”卫图讶然,他上前一步,端详起了这些书信、玉简。 这些书信和玉简,是一位名为“刘旺”的青竹山修士,与孙迟信数十年所通的信件。 信件的内容,大概是二人合谋取得赤蛇真君看重,然后让赤蛇真君赐予化婴丹,助刘旺突破元婴。 名为刘旺的金丹真君,卫图虽然在郑国没有见过,但作为郑国修士,他对这个名字也是耳熟能详。 其道号为长鹿真君,与万海真君境界一样,皆是金丹巅峰。 待卫图看完信件、玉简,孙迟信深吸一口气,语气颇为复杂道: “我因为家祖的缘故,和赤蛇老祖关系要比同门的金丹修士要近一些,长鹿真君于是和我合谋,想要谋夺老祖手上的化婴丹……” “为了避免被长鹿真君卸磨杀驴,我多年与他通信,留下了这些证据,防止不测。不曾想,多年过去,这些证据倒是成了我的取信之物了。” 听得此言,卫图对孙迟信的话,信了一多半。 这些书信、玉简,虽然也能和登云飞舟的船票一般,可以作假,但作假的难度,不见得要比存有防伪技术的船票弱了。 其上的岁月痕迹,灵性的微弱变化,没有经历数十年、上百年的时间流逝,很难制造出来。 这也是为何孙迟信说,这些书信、玉简可以当做证据的原因了。 “万海真君……其境界虽然不低,但在青竹山内,却并不被赤蛇老祖所接纳……” 这时,藏在卫图袖中的白芷,偷偷传音,解答了卫图的疑惑。 “原来如此。” 卫图闻言,顿时释然。 实力高,并不意味着一定受宗门信任,也有可能会遭到宗门核心层的排挤、打压。 显然,万海真君就是此例。 其有可能都不知道,青竹山内还存有一粒无主的化婴丹。 “卫某该如何做,才能拿到那粒化婴丹?” 卫图以商量的口吻说道。 既然证据可信,若有机可图的话,他少不了要谋图青竹山的这粒化婴丹了。 “明王门虽算计我青竹山成功,用宗门底蕴害死赤蛇老祖,但门内实力亦是大降,短时间内难以弥补。” “以卫道友实力,再加上孙某的实力……完全可以潜入明王门后山,夺走青竹山遗宝……” “到了明王门后,孙某自会告诉卫道友,如何找到那粒化婴丹。” 孙迟信缓缓道。 他境界虽被煞毒所封,但凭借秘术,在短时间内发挥出真正实力,却也不是一件难事。 闻言,卫图稍稍语滞。 坦白来说,孙迟信的这个计划很糙,直来直去,一点规划也无。 但他稍稍细想之后,又觉得这个计划确实有一定的成功率。 毕竟此时的明王门,只是一个稍微强大点的金丹势力。 他们在暗,是有心算无心。 其次,孙迟信即便再蠢,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什么时间动手?” 卫图询问具体规划。 孙迟信在符家已经当了三十多年的药铺掌柜,可不见得会这般轻易舍弃这一身份。 他猜测,其除了在符家养伤外,在仙桃城内,可能另有谋划。 “三年内。” 孙迟信沉吟片刻,给了卫图一个大概时间。 “三年?”卫图目光闪烁,他微微一笑道:“若孙道友在此间,有卫某能帮得上手的,尽可吩咐。” 言罢,卫图拱手一礼,准备趁机离开仙桃城了。 符家通缉…… 于他,也算不小的威胁。 …… 只是,卫图刚告辞离开,准备提步走出万盛商会时,先前离去的符大吕竟再一次登门拜访了。 “想不到方施主,竟然是康国成名的三阶丹师,小僧有失远迎,还请方施主见谅。” 符大吕嘴角含笑,上前一步,和卫图打起了招呼。 半刻钟前,他得到了卫图的真容后,便立刻马不停蹄的跑回符家,向妹妹符玲珑告诉这一不幸消息——其所找的易云,插翅逃了。 孰料,符玲珑看到卫图的模样后,不怒反喜,并告诉他这个哥哥,捡到宝了。 随后—— 符玲珑便对他说起了,卫图在康国三阶中品丹师的身份。 萧国不缺三阶丹师。 但辽州缺。 辽州的仙道文明发展有些畸形,各大仙门菁英辈出,尤其是在炼体方面,更是独树一帜。 然而,偏偏在炼丹、炼器、符箓、阵法等仙道技艺方面,辽州的仙道人才就不多了。 而三阶丹师这种战略人才,往往都是宗门培养,罕有散修仅靠自学能达到这一丹道造诣…… 因此,饶是萧国其他地域有不少三阶丹师,但也不会流通到辽州。 顶多往辽州贩卖丹药。 知晓卫图的身份后,符大吕顿时明白,为何卫图要遮掩身份了。 无它,三阶丹师身份,要是被不怀好意的人知道了,实在太危险了。 刺杀、被劫掠,成为丹奴等等,都是修仙界的家常便饭。 “方丹师,符家想请您留在仙桃城一段时间,价格绝对厚道。” 符大吕笑了笑,说道。 恰好,他和自家妹妹,就是这类不怀好意之人。 当然,符家兄妹也无意一直囚禁卫图,只是想让卫图驻守仙桃城一段时间,借卫图的丹师身份,给符家增添生意,扩大商贸规模。 “当真是劫匪性子。” 卫图听到这话,暗皱眉头。 符大吕的这番言外之意,他岂能听不出来? “符公子,方某在仙桃城外,可从没有听过仙桃符家。” 卫图眼眸微寒,警告道。 今时不同彼日。 之前,他躲符家,是怕净莲庵插手此事,牵扯到元婴修士。 毕竟是符玲珑“恶人先告状”。 他不好解释,也没解释余地。 但现在不同了。 他身世清白! 符大吕拦他,是有错在先。净莲庵再霸道,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偏袒符家兄妹的事。 谁家还没个元婴老不死? 符玲珑再是佛女,再受重视……净莲庵也不是单为符家开的。 “符家心怀诚意,还请方丹师不要误会。” 符大吕双掌合起,闷声道。 语罢,他身上瞬间迸发出璀璨佛光,其脑后更是浮现出了一轮金色大日,宛如佛陀现世。 赫赫威压,顿时让在场的修士额生冷汗,腿脚发颤。 “小小把戏。” 卫图脸上露出不屑之色。 他一甩袖袍,向后退了一步,身前立刻多出了十二道金光灿灿的灵符,遥遥指向面前的符大吕。 这十二道灵符相互勾连,符力闪烁片刻,制造出了一团巨大雷云。 轰隆!轰隆! 雷云中劈出数道青色雷电,朝符大吕轰了过去,毫不留情。 “三阶中品精品符箓?” 符大吕面色微变。 他来之前,符玲珑只告诉他卫图是三阶丹师,并未告诉他,卫图身上竟然还有这么多足以威胁到金丹后期的三阶符箓。 望见青色雷电攻来,符大吕没有犹豫,立刻掐诀,利用身上佛光凝出了一道厚实的金钟抵御雷电之威。 铛!铛!铛! 符大吕被轰退数步,挡在面前的佛光金钟多了指粗的裂痕,他的脸上亦多了一些狼狈之色。 此次,卫图的这一击,足足堪比金丹后期的全力一击,哪怕他修为同处此境,但仓促挡住这一招,并不容易。 “符公子,如此般手段,卫某身上,还有不少。” 卫图淡淡开口道。 话音落下。 符大吕脸色顿时难看了不少。 推书:《肝出个万法道君》 简介: 睁开双眼,已是黑河县打渔人的白启。 凭借可肝进度的无名墨蒙,顶着风刀霜剑,踏着险恶世道,默默埋首前行。 从潜行江河的《浪裹功》,到横渡界海的《无量寰宇大挪 移术》; 从内壮养气的《劲气铁布衫》,到摘星吞月的《十龙十象 镇狱功》; 从筑基采气的《内丹经》,到焚山煮海的《八部龙神 火》! 等他蓦地回首,方才发觉自己一不小心,竟肝出个横压万道,独掌万法的无上真君! (本章完) 332、赔礼道歉、背景靠山(求订阅) 若卫图实力和境界一样,都在金丹中期层次,以他修为,自然可以轻而易举的软威胁卫图,迫使其答应成为符家的丹师供奉。 然而—— 此刻卫图表露而出的实力,尽管还不如他,但他若想在一两招内分出胜负,制服卫图,那就是天方夜谭了。 交手过多,就容易闹大。 闹大了,符家便难以收场了。 今后不仅没有外来修士敢在仙桃城内驻足,并在符家名下的商铺进行交易,甚至就连本地修士也会因为符家的霸道,望而却步。 一句话。 欺男霸女的事,符家这等土霸主可以私下干。但若摆在明面上,被世人所知,就不太好了。 “方丹师误会了,符家是想诚心请方丹师入驻符家,这是小僧此次携带的契书,还请方丹师览阅。” 符大吕勉强一笑,他身上佛光一敛,从怀中取出了一张灵契,用法力递给了卫图。 好在,符家办事有经验,来之前就拟定了两份不一样的灵契,不然此刻他就难以下台了。 这份灵契,是请三阶丹师的正常开价,比市价高出两成。 为此次的备选方案。 符家之所以能在仙桃城内,逍遥这么久,不仅是因为他们兄妹撑起了符家的场面,也和符家懂得如何“欺软怕硬”有很大的关系。 见符大吕服软,卫图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他接过灵契,随意看了几眼,给了符大吕一个台阶下。 “方某暂做考虑,等过几日再给符公子回复。” 他缓声道。 此时,他也不禁深谙“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句古训了。 符家见他不好惹,便立刻转而向他求和,一点心理压力也没有。 “也是,劫匪都是这般,若看到风险性太大,多半会收手,而不是选择冒进。”卫图心中暗道。 比起普通修士,成名已久的劫匪团伙,行事会更加谨慎。 “好,有方丹师此言,小僧就放心了。” 符大吕闻言,暗松一口气。 要是卫图死缠着不放,他们兄妹在仙桃城内也很难做,总不能真的和卫图大打出手,开战一番。 “此次是小僧办事毛躁,这是一块万年寒玉,从萧国北域冰山中挖掘而出,有静心养神之效,今日就赠给方丹师,当做歉礼了。” 符大吕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他一拍储物袋,取出了一个锦盒,用法力朝卫图递了过去。 不到三百岁的年轻金丹,又有堪比金丹后期的手段…… 往后,卫图即便难以突破元婴,但其境界只要到达金丹后期,于符家,都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以他兄妹二人之力,虽不至于怕了卫图,但不怕归不怕,能化解还是尽量化解为好。 万年寒玉? 卫图微微一怔,对符大吕的灵活转变深感诧异。 毕竟上一刻,符大吕还在对他施行软威胁,想要让他当苦力,给符家炼制丹药。 此时不仅赔礼道歉,还赠送礼物当做赔偿了? “那……多谢符公子了。” 卫图略作沉吟,一挥袖袍,收了面前的万年寒玉。 这万年寒玉也算一件稀罕宝物,价值上万灵石,不收白不收。 “今日,我和方丹师不打不相识,若方丹师不嫌弃的话,小僧愿在家中摆上一桌灵宴,一来给方施主接风洗尘,二来给方施主赔礼道歉。” 符大吕拍了拍胸口,一脸豪爽道。 “这就不必了。” 卫图摆手推辞。 符家是符家兄妹的大本营,万一里面布置了精妙阵法,他不小心误入了虎穴,那就插翅难逃了。 糖衣他吃,但炮弹不要。 “附近的升仙楼不错。” 符大吕竭力邀请。 此时,他是当真对卫图升起了几分结交之心。 先前的冲突、矛盾,他并不认为那是什么生死大仇,给了赔罪礼后,就相当于化解了。 能结交一个同阶丹师,于他今后扩展人脉,亦有不少好处。 ——三阶丹师亦有高低之别,在符大吕看来,此时的卫图,就属于较高的那一档了。 “方前辈,升仙楼的灵宴在辽州乃是一绝,往年都有不少食客从各地赶来,前往升仙楼就餐。” 这时,一旁的孙迟信上前,对卫图劝说了一句。 说话的同时,孙迟信也对卫图偷偷传音,表明升仙楼内安全,不会藏有什么禁锢阵法之类的陷阱。 “有劳符公子破费了。” 卫图沉吟片刻,答应了下来。 捧高踩低、看人下菜碟,这是世间常态。 符大吕相邀,他若是一直推拒,就显得他记恨刚才之事了。 那样的话,哪怕他离开了仙桃城,也不安生……符家兄妹二人可能会为了铲除他这威胁,出城袭杀他了。 这都是可预料的事情。 这便是丹师身份的利弊了。 其带来的价值,能让不少陌生人,甘愿与之结交,成为朋友。 符大吕的态度转变,便是此故。 反之,若是仇敌的话,其身上的利益属性,反倒会被仇敌视为威胁,成为一道道催命符。 …… 不久后。 升仙楼,三楼包厢。 符大吕颇为豪爽,叫了价值上千灵石的豪华灵宴,为卫图赔礼道歉。 宴上,符大吕也邀请了孙迟信。 在符大吕看来,适才孙迟信的及时劝说,不仅是促使卫图更改心意的一项重要原因,也是其对他们符家忠心耿耿的证明。 “不打不相识,方丹师,今后在辽州地界,若遇到了什么事,报我符大吕的名讳就是。” 符大吕心情大快道。 六欲教,不仅是一个劫匪团伙,亦是他们兄妹的关系网。 “好,若碰到事了,方某一定报出符公子的大名。” 卫图微微一笑,接下了话。 此行前往圣崖山,他虽不认为会碰到什么麻烦,但多一个“靠山”,总归是好的。 他犹记得,六欲教大首领,可是那位名为“纪彰”的天意宗掌教弟子。 符大吕的名声或许不顶用。 但纪彰之名,足够他在萧国横行了。 “来,喝酒!喝酒!” 符大吕没对卫图的话在意,他可不认为以卫图的机灵,能惹出什么他难以擦屁股的大麻烦。 毕竟天高皇帝远,第一个遭殃的肯定是卫图自己。 (本章完) 333、洗钱诱惑,终抵圣崖山(求订阅) 二人推杯换盏,称兄道弟。 俨然成了化干戈为玉帛的正面例子。 席至中途。 符大吕的妹妹符玲珑,也从家中赶至,来到了升仙楼。 符玲珑头戴笠帽,一袭素白宫裳,气质出尘、圣洁,不像庵中的尼姑,像是道门中的仙子。 其笠帽垂下的白色面纱,偶尔被微风吹起,露出朦胧的绝色容颜和宛如月华般的明亮双眸。 “这是令妹?” 卫图微愣,他实在难以想象,凶名赫赫的六欲教劫匪,竟然长了这么一副天使般的容貌。 不过他稍稍一想,也就释然。 能被净莲庵选为佛女,符玲珑的样貌本就不太可能凶神恶煞,再加上法力滋养,其容貌若是差了,才是一件咄咄怪事。 “自然是家妹。” 符大吕挺起胸膛,面露自豪之色,斩钉截铁般说道。 符玲珑这个妹妹,一向是他和符家的骄傲。 辽州地界,谁人不知,符家佛女天姿国色,为辽州第一美人。 “大哥,这位是方丹师?” 符玲珑看向符大吕,目露好奇之色,似是第一次知道卫图此人的存在。 得到符大吕肯定的回复,符玲珑俏颜柔媚,她低声叫了一句“方丹师”,敛衽施了一礼后,这才入座。 其整个过程典雅知礼,一点也没有坊间所传的刁蛮任性。 卫图却觉得,这位符家佛女要是剖开心肠,恐怕整个心都是黑的。 通缉易云暂且不论,毕竟是他先落一子,逼迫符玲珑离开了登云飞舟,成了他的替罪羔羊,符玲珑若不记恨,才显得奇怪了。 但后面,符大吕软威胁他留在符家,其背后若是没有符玲珑这个金丹劫匪的参与,他打死也不会信。 “此次家兄鲁莽,冲撞了方丹师,还请方丹师见谅,不要过多怪罪家兄……要是怪罪的话,就怪罪玲珑一人就是了……” 符玲珑见卫图对她美色稍稍失神了片刻,她眼眸一转,轻叹一声,面带歉色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此乃小事,符小姐不必自责。适才符兄,已经给方某赔了赔罪礼。” “此事,已经一笔勾销,恩怨两清了。” 卫图微微一笑,毫不在意道。 和白芷相处久了,他对应付白莲花,早就有了一套了。 和白芷这个魔女相比,符玲珑还不够段位,手段太过稚嫩。 “那是兄长的歉礼,不是玲珑的歉礼。” 符玲珑微微摇头,翻掌取出了一支玉笛,向卫图递了过去。 并道:“玲珑在庵中苦修,身上积蓄不多,这支玉笛,是我数年前亲自雕刻而成,就送给方丹师,当做歉礼了。” 事实上,这支玉笛,只是她上次打劫一个倒霉鬼时,其储物袋里的一个珍藏。 符玲珑熟知男人心性,知道有些男人最吃这套,得到一个倾慕女修送的礼物后,就激动不已,寝食难眠。 “也好。” 卫图颔首,随手收下了这支玉笛,塞到了储物袋内的一角。 毕竟不收白不收。 这支玉笛虽然仅是一个法器粗胚,还未刻录器纹,但其品质已有三阶中品了,算是一件珍品。 入仙桃城至此,符家兄妹在赔罪礼上,先后给他赔了三次,总价值在两三万灵石……这是卫图始料未及的。 这比他炼丹还要暴利! 送完礼后,符玲珑又说了几句没营养场面话,步入了正题。 “符家在仙桃城多年,暗地里积攒了不少灵药,但根据正道盟约,采买三阶灵药需要实名,因此符家的这些灵药难以向外大规模售卖……” “今日方丹师恰巧来到仙桃城,所以玲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方丹师能否答应?” 符玲珑嘴角含笑道。 话音落下。 卫图总算明白为何符家兄妹这么迫切希望他留在仙桃城了。 与他交恶之后,又立刻选择修复关系。 原来是想找他“洗钱”。 卫图不用猜,也知道这些灵药,大多数都是六欲教的赃物。 这些赃物想要大量变现,只有两个方法。 一是黑市贸易。 黑市贸易无需记名。 然而,六欲教抢劫的是商货,非是稀缺类型灵药,想要大规模出手,需要的时间太长。 二则是借丹师炼丹“洗钱”。 抢劫而来的商货,因为容易暴露,所以不能在明面上出售,但丹药就不一样了。 哪怕是损失者当面,也难看出这粒丹药是否用了被劫掠的那批灵药。 而且,三阶灵药的数额再大,换算到丹药,就不多了,而且更容易出手了。 至于符家兄妹为何偏偏找他…… 亦是有原因的。 跨国贸易的这些灵药,一般来说,主要买家都是各大仙门。散修没有这个实力。 请萧国境内的丹师炼制,这些丹师又不傻,岂能看不出这些灵药正是商队准备提供给他们的那一批。 而他就不同了。 身份是来自异国的三阶丹师。 符家兄妹请他炼丹,就无虞此点了。 不过,卫图倒是猜错了一点。 符玲珑的谋划,此时的符大吕也是后知后觉。 符大吕没想到,自家妹妹竟然这般聪慧,能想到借卫图的丹师身份,洗掉六欲教手上积攒的大量灵药。 …… “此事方某虽想答应,但方某此次前来萧国,是有要事前往萧国圣崖山……在途中,若耽误了时间,恐怕不美。” 卫图委婉拒绝。 他不蠢,知道要是给符家兄妹炼丹,说不定会进小黑作坊。 届时,想要脱身而出,恐怕就不是一件易事了。 此刻,他提出圣崖山,不仅能借此事当做推脱理由,也能让符家兄妹为之忌惮。 圣崖山,可是萧国道统排名第一的门派。其实力,稳压辽州万佛寺一头。 “圣崖山?” 符玲珑闻言微惊。 以卫图地位、实力,前往圣崖山很有可能是为了公事。 想及此,她不禁庆幸,兄长符大吕威胁卫图失败,不然真闹大了,圣崖山下场,极有可能牵扯出他们曾为六欲教劫匪这件事。 毕竟,此次行动失败,有了破绽——老大纪彰为了自保,使出了紫都雷火,被神甲门的王天武认出了身份。 “也是,如无意外,如卫图这等三阶丹师,不会轻易外出,更别说跨国了。”符玲珑心道。 接下来。 符玲珑向符大吕望了一眼。 符大吕立刻会意。 他道:“既然方丹师前往圣崖山另有要事,我符家也不便过多打扰。不过从辽州前往海州,路途遥远,劫匪频多,难免会遇到一些意外。” “小僧略有实力,在萧国也有一些朋友,愿护方丹师一程。” 萧国虽大,但以金丹修士遁速,从辽州前往海州,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劫匪? 听到这话,卫图不禁挑了挑眉。 萧国的劫匪,再厉害,能厉害过六欲教这一跨国劫匪团伙? “既然符公子这般热情……方某盛情难却,就却之不恭了。” 卫图笑了笑,答应了下来。 他在仙桃城,怕的是净莲庵的元婴修士,而不是符家兄妹。 符大吕愿意当他的保镖,他自然不会介意。 “看来是真的。” 符家兄妹互视一眼,忖道。 毕竟,如果没有底气的话,卫图可不会轻易答应符大吕的请求。 …… 半个时辰后。 灵宴结束。 符玲珑敛衽一礼,告辞离开。 “令妹为何在室内,还一直头戴笠帽,可是不方便?” 卫图说话随意,好奇询问,似乎真把符大吕当做言无不可的好友了。 “这……” 符大吕语滞,他眼神躲闪,四处观望了一眼,说道:“家妹不太方便,所以才一直如此装扮。” 他总不能说,因为自家妹妹进了净莲庵后,一直是光头,不好意思见世人,这才戴了笠帽。 说话的同时,符大吕也暗自气恼,卫图怎么一点城府也没有,这种话也敢随便问? 另一边。 躲在暗处偷听的符玲珑,听到卫图道出此言后,脸上露出了满意之色。 果然,从始至终,卫图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从未偏移。 当然,若是被符玲珑知道,卫图就是她一直苦苦追找的“易云”,恐怕就不会做此想了。 …… 海州,位于萧国的极南之地,濒临大苍修仙界的海域——赤明海。 从辽州前往海州,中间需要经历萧国数个大洲,横跨上万里。 本来,卫图打算,先在辽州的大日佛城或者古荒仙城等上三年,和孙迟信一同谋划化婴丹后,然后再去圣崖山,完成萧国之行的目的。 不曾想,符家兄妹的横插一手,打乱了他的暂定计划,只得先一步去海州圣崖山了。 不过,这两件事的先后顺序,对卫图的影响不大,他并不介意先去圣崖山,而后谋得化婴丹。 两个月后。 在符大吕的引路下,卫图来到了萧国第一仙门,圣崖山的门口。 卫图停下脚步,抬头一望。 透过隔绝神识的迷障,只见远方的海岛上,出现了一座千丈灵山。 灵山接天引地,内有参天古树,各种瑶花琪草,从山脚向上而往,九条飞瀑流泉宛如白色蛟龙,咬住了千丈之上的悬崖仙宫。 在仙宫之外,另悬有七座浮岛,环山而列,浮岛周遭,又设有玉桥相接,互相连通。 “这就是圣崖山?” 卫图大为震惊。 他修行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看到如此的仙家福地、人间洞天。 和圣崖山相比,郑国、康国的各大仙门,像极了土包子。 “圣崖山,不仅是萧国第一道门,而且相传……其门内存有化神修士。”卫图暗暗忖道。 康国、边境三国,对化神境这一境界,多数只剩传说了。譬如三大部拜奉的长生天神灵——悲鸣神君。 化神驻世,内陆四国中,卫图只听过圣崖山有。 (本章完) 334、偏僻丫头,真戏假做(求订阅) 圣崖山外围有阵法守护,禁止符信传信,卫图找到山脚下的守山弟子,讲出赵青萝的姓名,请其代为通传。 “赵青萝?听起来是女孩子家的名字。方丹师,你找赵青萝有何要事?” 符大吕好奇询问。 他心里莫名有种危机感。 纵然他知道卫图只是他妹妹符玲珑池塘里养的一条鱼,但卫图舍弃辽州第一美人,移情别恋,这亦是他难以忍受的。 ——他和符玲珑,已经将卫图视作了符家的池中物了。 “姓赵?对了,是圣崖赵家,你找的是圣崖赵家修士……” 符大吕忽然想到这点,自我开解道。 圣崖赵家是圣崖山内的强横世家,其为元婴家族,实力足可媲美仙桃城的净莲庵了。 再加上有圣崖山这强大道门为背景,圣崖赵家撬动的势力,远比净莲庵要强,属于萧国内不可招惹的一大家族。 哪怕是元婴老祖,也得卖圣崖赵家几分薄面。 因此,卫图来圣崖山为了公事,第一时间找圣崖赵家的修士,合情合理。 “符公子慧眼。” 卫图微微颔首,没有反驳。 栖月赵家尽管只是圣崖赵家的一个别支,但亦属于圣崖赵家,尤其是赵青萝这等认祖归宗的金丹修士,其在圣崖赵家的地位,比普通赵家的嫡系还要高。 符大吕说赵青萝是圣崖赵家修士,没有错漏之处。 等了小半个时辰。 守山弟子重回岗位。 “抱歉!卫道友,神渡岛的执事没在,以我的地位,还难以向神渡岛的金丹长老通传消息。” 守山弟子面带歉色的说了这么一番话后,重新恢复了冷傲神色,站在山门外,继续守山。 听此,符大吕扯了扯卫图的衣袖,将卫图拉到了一旁。 “方丹师,你怎么这么笨,请守山弟子代为通传时,不给好处?” 符大吕对卫图待人接物的手段感到鄙夷,认为其不懂一点人情世故。 难怪在仙桃城时,态度强硬,和他直接起了冲突。 要不是他聪慧,卫图早就和他闹僵了,难出仙桃城了。 “方某失察。” 卫图悻悻一笑,也不在意。 适才,他见守山弟子那般好说话,待人接物都很有礼貌,还以为圣崖山的门风如此,所以也就没有不合时宜的进行贿赂了。 不曾想,再是仙家洞府,也有“藏污纳垢”这一说。 “我帮伱这一次。” 符大吕轻叹一声,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主动从怀里掏出一个灵石袋,递给了远处的守山弟子。 他不由感叹,要不是他此次陪同卫图一同前来圣崖山,这一路上,不知卫图会遇多少坎。 有了这次的灵石相助,守山弟子终于办了实事,带了一位蓝裙中年女修来到了山脚下。 “道友就是卫丹师?” 蓝裙女修金丹境界,身上没有身为大派修士的倨傲,在看到卫图的时候,态度颇为谦和。 当然,这与卫图的境界和丹道造诣有很大的关系。 要是普通修士,蓝裙女修就断不会这般好说话了。 在蓝裙女修看来,卫图的天资纵然不如圣崖山道子,但与一峰亲传也差不了多少了。 属于天骄人物。 值得圣崖赵家去拉拢。 “是卫某。” 卫图点了点头。 “妾身赵华敏,和赵青萝是同族修士,现今青萝不方便见外客,由妾身接待卫丹师。” 蓝裙女修客气道。 “卫图真的认识圣崖赵家?” 看到这一幕,符大吕心有惊讶。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一开始,他还以为去圣崖山,只是卫图诓骗他们兄妹的借口。 他打定主意,拐卫图再入仙桃城后,仍需对卫图以礼相待,不能有过多的冒犯。 圣崖山,符家招惹不起! …… “不方便见外客?” 卫图揣摩,赵华敏说这句话的意思所在。 毕竟,外客这个词有点刺耳。 他和赵青萝的关系,自不可能用一句【外客】轻易概括。 “有劳仙子了。” 思索片刻,卫图拱手一礼。 从赵华敏的言行举止,他能看出,圣崖赵家对他的到来,态度很暧昧——没有冷遇、排斥,也没有太过亲近,只是待之以礼。 这种态度,也符合卫图的预期。 说到底,他和赵青萝的关系,还不足以圣崖赵家对他赶尽杀绝。 而今日他的实力、地位,也足以到任一元婴势力,甘愿招揽的地步了。 圣崖赵家再蠢,也不太可能态度冷慢的将他拒之门外。 “卫丹师请随我来。” 赵华敏微微点头,她转过身,进了山门,在前引路。 一旁的符大吕见卫图走进了圣崖山的山门,他略一犹豫,也跟在卫图的脚后,走了进去。 飞遁了大概一刻钟。 经历了数座浮山、玉桥,以及宫殿楼宇,直至到了一座有“神渡岛”的陡峭山峰前,赵华敏才止了步。 “先前,卫丹师在圣崖山门外,也看到了,圣崖山总共有一座主峰,七座浮岛……主峰代表圣崖山的掌门一脉,而七座浮岛,包括神渡岛,则象征着圣崖山的每一元婴世家。” “其中,神渡岛便是我圣崖赵家的驻地。” 赵华敏缓缓道。 说话间,赵华敏眼角余光一直关注卫图,仿佛想看卫图听到这话后的神色变化。 “萧国第一道门,所传不虚。” 卫图泰然自若,眼中露出淡淡的赞赏之色,并无太多别样情绪。 刚来圣崖山之时,他虽对圣崖山这宛如仙家洞府的福地感到震撼,但看久了,也就保持平常心了。 至于赵华敏所言的元婴世家…… 卫图一点也不在乎。 他并不认为,自己的道途终点便是金丹境,有种种机缘加持,他证就元婴,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有此本钱在身,他又怎会对一个区区的元婴世家感到惊怖?自甘低人一等? “此人心气不低。” 赵华敏在心中,给予了卫图很高的评价。 心气,对修士的影响,似乎很不明显,远无资源、资质那般明显。 然而,作为圣崖山的高层,赵华敏明白,越至高处,修士的心气越能决定其所能达到的上限。 所谓的资质、资源,仅是修士的下限罢了。 没有心气,悠久的寿元下,金丹、元婴修士只会渐渐沦为寿奴,再无精进的那一日。 当然,赵华敏评判于此的前提是——她知道卫图的资质不弱。 没有成道的资质,再有心气,也是枉然。 “请。”赵华敏脚步凝起遁光,飞过玉桥,进了神渡岛。 接着,赵华敏吩咐岛内侍女,单独招待符大吕,而她则将卫图请进了神渡岛的一间大殿。 “此地,没了外人,卫丹师,咱们可以敞开心扉,说点真话了。” 赵华敏加施隔音阵法后,笑道。 “道友直言即可。” 卫图颔首,不置可否。 “妾身也不知道,青萝那丫头给你吐露了多少赵家秘事。我只管说就是了,若有不解,卫丹师你再打断妾身。” 赵华敏沉吟道。 接着,她自顾自的开口,说起了赵青萝代赵家嫡系赵竹君,与天意宗焦家的联姻之事。 “青萝愿意损失自己的名分,成全家族。这点,我圣崖赵家也是念情之人。” “今日,青萝圣崖山亲传的身份,便是老祖开恩,赐予她的。” 赵华敏讲明利害关系。 一句话。 赵青萝的联姻之事,非是圣崖赵家强迫,而是赵青萝自愿。 而圣崖赵家,也为赵青萝的委曲求全,赐予了可观的回报。 圣崖山亲传弟子的身份,意味着更多的资源供给,以及更高的地位。 在此之前,赵青萝尽管已是金丹修为,但偏僻小国的金丹,又怎能和大苍修仙界道统亲传的金丹相比? “此事,卫某明白。” 卫图点了点头。 他暗自轻叹,时移世易。 当年,赵青萝贵为栖月赵家的天骄,态度蛮横,下欺华丹师,上闹耿文洞府……丹丘山修士无有不惧。 但时至今日,其在圣崖赵家眼中,只不过是一偏僻地方的丫头,连亲传身份,都是本家赠予、赐予。 在圣崖赵家看来,如今的赵青萝飞上枝头变凤凰,全部仰赖本家的功劳。 虽话是如此,但这些话落入他的耳中,还是不免刺耳。 这时,卫图也总算明白,为何赵华敏提及他会说外客这个字词。 在其心中,或者说大多圣崖赵家修士眼中,赵青萝这出自栖月赵家别宗的修士……亦是【外客】。 不过,卫图能听出,赵华敏口中说的这些话,并无恶意,只是如实阐述。 只是说话时,少了委婉。 “距离青萝和焦子化的婚事,还剩四十五年。这四十五年内,圣崖赵家不希望再生变故!” 赵华敏言语既诚恳,又冷漠。 嫡女赵竹君和道子司徒阳的“偷情”之事,已使圣崖赵家颜面尽损,圣崖赵家不希望赵青萝再变为下一个赵竹君,惹世人耻笑。 毕竟此时的赵青萝,已是天意宗焦家既定的媳妇了。 “赵家之意是……真戏假做,还是说……假戏真做?” 卫图眯了眯眼睛。 “自然是真戏假做。” 赵华敏肯定了卫图的说辞。 她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意,“圣崖赵家,名誉不能再因你和青萝二人受损了。” (本章完) 335、再见青萝,人生抉择(求订阅) “卫图,我可以为你和青萝……在私底下安排见面,不过次数有限。” 赵华敏语气缓和了一些。 不过,卫图注意到了,赵华敏在“私底下”这三个字,刻意加了重音。 他顿时明白了此行,为何赵华敏要单独约见于他了。 他和赵青萝的事,圣崖赵家不反对,但也不会过多支持,其主要任务还是维护家族颜面为主。 而为了家族维护颜面,他这个对婚事有干扰的“情夫”,自然不太适宜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了。 过了这个敏感期,待圣崖山赵家和天意宗焦家退婚之后,他和赵青萝的事,才可公之于众。 这个敏感期的时间,即是刚才赵华敏所说的四十五年。 …… 赵华敏相信卫图,会明白圣崖赵家的苦衷。 毕竟合则两利,散则两伤。 卫图的境界、丹道造诣,会得到她的尊重、欣赏,乃至钦佩。 ——从一边境小国的散修,走到如今堪比圣崖山一峰亲传的地步,其能耐不是她这种躺在祖先功绩薄的家族修士能比的。 但在圣崖赵家面前,卫图取的这些成就,还不够看。 今日,圣崖赵家给了卫图一个平等对话的机会,已是赵家“开恩”了。 只是—— 接下来卫图的开口,让赵华敏有些始料未及了。 “卫某堂堂丈夫,不会受此屈辱,哪怕这只是一场戏。” 卫图摇了摇头。 “还请道友直言,可有其他补救措施,卫某愿意一试。” 他以商量的口吻说道。 圣崖赵家的家族名誉固然重要,但他并不认为,圣崖赵家到了非此不可的地步……只是在其眼中,损失一个赵青萝的名分,挽回家族声望,是一笔合算的生意。 当然,这并不是圣崖赵家错了。 毕竟此事,赵青萝是首肯的。 或者说,这件事没谁有错,圣崖赵家冷公关没错,赵青萝为了自己的前途选择此事也没错…… 错的是时间! 在俞童还未带赵青萝书信,前来找他的时候,他和赵青萝之间的关系,并未确定,只算是熟人。 赵青萝两次向他表露心声,他都没有接受,选择了拒绝。 联姻之事,圣崖赵家给赵青萝开出的条件,足称丰厚,只是损失一些名分,就可换来前途……换做是卫图,恐怕他也会同意。 ——没有确定关系之前,赵青萝有资格决定自己的名分。 在信中,赵青萝已经对卫图坦言了此事,没有丝毫隐瞒。 换言之,卫图可以选择接受或者拒绝这样的赵青萝,但不能对其所作所为进行指责。 那样,就是不要脸了。 所以,卫图将这件事归为时间上的错,而非任何一方的错。 其次,之所以说时间的错,还有一个原因。 若是卫图现在,仍旧是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没有堪比金丹巅峰的实力,他可能……连圣崖山来都不来,更遑论与圣崖赵家对话了。 有实力,才有资格去争取。 不然,就是无能狂怒。 “卫丹师所言有理。” 沉默许久,赵华敏面露赞赏之色看了卫图一眼,说道。 卫图的反应,纵然出乎了她的意料,但这和她先前对其的评价是一样的——其有心气,非是普通的金丹修士。 “联姻之事,乃是老祖决定,妾身并无拍板之权。但其后果,妾身却是清楚……” “一旦行此决定,纵然老祖不会计较小辈恩怨,同意让你补救……但青萝的亲传身份,恐怕就会自此停了……” 赵华敏话说的很直白,卫图身为大丈夫,有心气,不想受此屈辱,但这并不意味着赵青萝愿意。 以卫图的财力,可能远远无法弥补赵青萝失去圣崖山亲传身份后的损失。 这意味着,让赵青萝放弃道途。 赵青萝能甘愿吗? 一句话。 卫图想要另寻补偿措施,停掉联姻之事,可以! 但在此之前,得先说服赵青萝,而不是与圣崖赵家商量。 “倘若青萝不愿,卫某愿离开圣崖山,今后不再对此事纠缠。” 卫图摇头一笑,很坦然道。 此前,赵青萝和他没确定关系,有资格处理自己的名分问题,答应圣崖赵家的联姻之事。 但现在,他来了…… 若赵青萝不愿放弃,那他也没有必要,再行纠缠赵青萝了。 “卫丹师豁达。” 赵华敏再次赞叹,若非她早已经嫁人,说不定此时也倾心卫图这个潜力股了。 拿得起,放得下。 这句话说着轻巧,但真正能做到的修士,少之又少。 “卫丹师,假若青萝非是良人。我圣崖赵家,还有不少适龄女子,愿与卫丹师结下这一亲家。” 赵华敏想了想,开口道。 作为家族的主事长老,她确实非常欣赏卫图。 刚开始,她对卫图待之以礼,没有任何倨傲,是因为卫图修为不低。 现今,她是由衷对卫图的人品感到钦佩了。 卫图闻言一笑,没有接话。 “卫丹师,妾身这就为你安排,与青萝见面。” 赵华敏起身,一挥玉袖,撤去了身边的隔音阵法。 …… 圣崖山存有各种修炼秘境,赵青萝作为亲传,有资格免费使用。 因此,多半时间,赵青萝这赵家族人都没在神渡岛,而是在修炼秘境中苦修。 三日后。 赵青萝回到神渡岛。 在赵华敏的刻意安排下,卫图和赵青萝,在一处偏僻的房间见面。 “是伱?卫图!” 赵青萝打开房间,待看见卫图出现在屋内后,她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几分复杂之色,既有欢喜,又有哀怨。 最后,这些神色,都转化为了一道幽幽的叹息。 “青萝郡主。” 卫图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沉吟片刻,才从喉中挤出了这一句熟悉的称呼。 甭看他有过一段婚姻,有儿有女,但他对杏花,更多是青梅竹马的亲人感觉,开口并不难……不像和赵青萝之间,还有这种陌生的距离感。 这是一种不同的男女感情。 “你要是在云泽秘境,或者是在栖月山内,就答应我,那该多好。” 赵青萝关上房门,落座在与卫图相对的座椅上,她神色略显不满,说了这么一番话。 二十五年前,她同意家族安排,答应了与焦子化的婚事。 此事后,她本来已经对卫图死心了,认为今生都不会再见到,那个“欺骗”她多次的卫符师了。 不料,值此关头,来自康国的俞童给她递来了卫图的信,让她鬼使神差的给卫图写了那一封回信。 第三次告白,赵青萝以为会石沉大海,再无音信。 不曾想,二十五年后,卫图竟登上了圣崖山,见她了。 “当年卫某岂敢高攀郡主。” 听到赵青萝这饱含抱怨的话,卫图不由苦笑,摸了摸鼻子。 栖月赵家,那可是郑国第一修仙家族,他当年不过小小筑基境,哪敢去招惹赵青萝这赵家天骄。 坦白说,要不是赵青萝因为有了婚事,逼了他一把,他到现在也不太可能与赵青萝确定关系。 “好了!不多说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你今后别叫我郡主了,叫我青萝就行。”赵青萝俏脸微红,更改了卫图对她的称呼。 “青萝?”卫图端详面前的丽人,其一袭月白宫裳,丰神绰约,宛如姑射仙子,美眸流动间,光彩照人。 其容颜虽和符玲珑相比稍微差些,但也足称绝色了。 “这时候,想什么符玲珑。” 卫图暗呸一声,暂时抹去了符玲珑在脑海的记忆。 这倒不是他好色,而是符玲珑的容貌太令人难忘了,似乎有高深的佛家神通加持,比常见的魅术更加高明。 “不过,现在别着急更改称呼,有件事我还需要和你确认,如果你不能同意的话……今日就当卫某没有来过。” 卫图语气决绝道。 “什么事?”赵青萝闻言,面色唰的一下子白了,她勉强一笑,抬头望向眼前的卫图。 “你与焦子化的婚事,我之前不是你的道侣,不能干预。但倘若我是你的道侣,这件事,我就必须干预了。” 卫图声音微沉,继续道:“我此前,已经和赵华敏说过了,只要青萝郡主你同意,退掉这婚事,我和圣崖赵家就可相商补偿措施了。” 尽管卫图清楚,赵华敏和圣崖赵家即便同意他补偿,其补偿的数额很有可能是一笔天文数字,他根本难以承担起的,或者代价颇高…… 但他要的是赵青萝的一个态度。 今日,他甘愿跨国前来圣崖山,冒着危险与圣崖赵家相商此事。 换到赵青萝,也得付出什么了。 是的,卫图明白,赵青萝对他存有感情,感情不低。 但修仙界的道侣,是要一辈子互帮互助,互相扶持的,仅靠感情,根本走不了多远。 赵青萝对他动情,是因为他数次相救,而后赵青萝虽有对他帮助,但那多是富家女给予的一些资助,没有人生关键点的抉择。 当然,将心比心,换做是卫图自己,他有可能也难以放弃前途,而选择与一位有好感的未来道侣。 因此,无论赵青萝做出什么抉择,卫图都不会埋怨。 只会……默默祝福。 (本章完) 336、青萝抉择,道子挑衅(求订阅) “放弃婚事?” 闻言,赵青萝心神一阵恍惚。 这个决定,她很难抉择,不论是进是退,她都会失去一些东西。 论资质,她仅是中品灵根偏上,若非从小展露的求道之心,加上身为栖月赵家嫡系的身份,她很难走到今日的金丹境界。 一旦退婚,她不免会失去圣崖山的亲传身份。这将意味着,她今后的道途,自此便到了终点了,再无精进的可能了。 为了一时的爱恋,值得吗? 赵青萝叩问内心。 享受过圣崖山亲传身份的好,她就再难以回到,曾经贫瘠的修行环境了。 尽管卫图是赚钱能力不弱的丹师、符师,身家富裕,但这是与同阶修士相比,再多供养一个金丹,恐怕就显得贫穷了。 一时好说,时间一长,卫图还会持续不断给她这个“花瓶”提供资源吗? 这恐怕要打上一个问号。 其次,退婚后,她和卫图还要一同赔偿圣崖赵家的损失…… 赔偿金额,将不会是个小数目。 可能会直接返贫! 然后误了今后几十年,上百年的道途。 赵青萝迟疑了。 退婚后,随之而来的巨大压力,让她为之窒息。 “一定非要退婚不可吗?”赵青萝抿了抿唇,神色有些无助。 在她的视角,损失七十年的名分,换得圣崖山亲传身份,以及大量的资源扶持,无疑是一笔合算生意。 名分,可有可无,看不见摸不着,没必要非要争取。 为了这点名分,放弃这么多东西,赵青萝有点不太心甘。 “郡主,我不是逼你。” “你我都是修仙之人,需知道侣二字的沉重,其不只是双修伴侣,也是在道途一路相扶之人。” 看到赵青萝的反应,卫图知道了赵青萝的心意,他轻叹一声,摇了摇头道。 他明白,这个选择对赵青萝来说,未免太过苛刻。 或许,遇到危机时,赵青萝会与他生死与共,不会退却。 但他不敢去赌这种概率。 说到底,赵青萝和他的生活方式、修行环境太不相同了。 赵青萝生来就是修仙家族嫡系,哪怕跑到本家落魄了,但没过多久,就得到机缘,跃升高位了。 而他不同,从凡俗时的马奴,一步步走到今天,从没仰仗过他人之手,全靠自己生死打拼。 双方观念、行止差距极大! 未接触时,二人互为白月光,但真正同居确定关系,就一地鸡毛了。 “我给郡主三天的思考时间,若郡主不同意……就当卫某从未来过。” 卫图起身,拱手一礼。 修行至今,他的红颜知己不少,但能让他为之动心的,却不多。 “想来,是那次肌肤之亲。也与月下相赠小挪移符有关。” 卫图回忆往事。 不过—— 就在卫图刚走到门口之时。 一个略显冰凉、柔软,暗含香气的双唇印在了卫图的脸上,并向卫图的嘴唇,摸索了过去。 “卫符师,妾身之心从未变过。纵使……你我成不了道侣,妾身也愿成为伱的双修伴侣。”赵青萝粉脸微红,轻咬朱唇。 名分是她自己丧失的,她难以承担其后果,所以她也难以苛求,卫图今后给她一个道侣名分了。 但不为道侣,却可为双修伴侣。 她抓住了卫图的言语漏洞。 赵青萝内心希冀,待过了这四十五年后,再去重新挽回这段感情。 道途、道侣,两者她都想要。 “青萝郡主……” 卫图轻叹,不知该如何拒绝赵青萝的美意。 毕竟已有两百多年,他没有近过女色了。被赵青萝这么一撩,他确实有些心痒痒难耐。 此外,赵青萝不愿退婚后……要说他和赵青萝之间,毫无情感也不至于。 “这四十五年中,为了圣崖赵家声誉,妾身不能破身,不过……” 赵青萝轻抚卫图胸膛,双膝微微下滑的同时,解开卫图衣袍。 “这……” 卫图呼吸略显急促,他及时握住赵青萝皓臂,阻止其进一步动作。 今日双修之事一旦发生,今后他若想重新审视这段感情,不免难为了。 “卫符师,今日答应妾身一次好吗?妾身难以决断,并非是自私之人,而是此次后果太过严重……” 在卫图胸前的赵青萝,双眸微微泛红,珠泪顺着玉颊而下。 “也罢。” 卫图心肠一软,抓住赵青萝双臂的手掌一松,任由其施为了。 少倾,半跪而下的赵青萝宫裳滑落,露出玲珑曲线,并紧紧搂住卫图的身体,不松一刻。 二人进行着,两百多年前,在山谷争夺“筑基丹”后所未完成之事。 …… 半日后。 事毕,赵青萝紧束罗衣,月华般的双眸定定望向卫图,她富含水泽的朱唇紧抿片刻,一挥玉袖,从这间偏僻的房间内离开了。 “卫郎,四十五年后再见,妾身绝不会轻易放弃……” 赵青萝远远丢下了这一句话。 “虽情难割舍,但到底……还是道途重要。” 卫图系好衣袍,轻声呢喃。 事实上,赵青萝和他是很像的一类人,以道途为重,不感情用事。 若是没有身上的种种机缘,他自己恐怕也会做出,如赵青萝一样的抉择。 “不过,今后青萝非是我道侣,我对其名声,也无需过多介怀。” 卫图摇了摇头。 人各有选择,他也不可能,强按着让赵青萝去退婚。 …… 休整片刻后,卫图走出客房,寻找赵华敏,准备下山,离开圣崖山。 “幸好你们没有犯下大错,青萝还是完璧之身,不然老祖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 二人相见,不等卫图开口,赵华敏便一脸侥幸的说了这一番话。 卫图和赵青萝的见面,她在附近一直多有关注,不过为了尊重二人,她没有选择偷听或者偷看。 但之后,赵青萝的离开……她作为过来人,哪能不明白二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卫丹师,既然你二人已经决定,那么妾身……这就禀告老祖,” 赵华敏再道。 她看到卫图二人有所“纠缠”,误以为赵青萝已经做出了选择退婚的这一项抉择。 “道友不必着急。” 卫图拦住赵华敏,他沉声道:“青萝选择的是另一条道路,此事也不必禀告你家老祖了。” “什么?” 赵华敏吃了一惊。 虽然在此之前,她认为赵青萝选择退婚的几率不大,但她感性上,认为卫图还是有一定的几率成功。 不曾想,卫图竟然真的失败了。 “赵家还有不少适龄族人,卫丹师若不嫌弃的话……” 赵华敏心中一动,重述起了数日前未结束的话题。 赵青萝没有识人之能,但她这个族姐有,她认为卫图有元婴潜力,日后大概率能够证就元婴。 卫图摇头,准备委婉推拒。 不过—— 就在卫图准备开口之时。 数百步之外,一道气机忽然遥遥锁定到了他的身上。 见此,卫图眉宇微皱,他抬头向气机的来处望了过去。 只见远处,一个身穿华美金袍,头戴梁冠的年轻道士,站在桃花林深处,嘴角勾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这年轻道士身旁,还跟随着一个肌如玉瓷、目若点漆的貌美女子。 “司徒阳?” 赵华敏微颦柳眉,道出了这梁冠道士的名讳。 显然,圣崖赵家对这位拐走赵竹君的年轻道子并无太多好感。 “你就是卫图?” 司徒阳飞遁过来,他身后悬浮一轮轮流光,映照诸天神景,像极了道观供奉的道家神祇。 “司徒道子,卫丹师是我圣崖赵家贵客,还请你注重身份。” 赵华敏语气冷淡,率先开口。 这时,跟在司徒阳身后的赵竹君也走了过来,她面露浅笑道:“三姑,何必这么训斥司徒道子,与赵家族人私通,这位卫丹师,不也做过?” “你在我身边,安插内奸?” 闻言,赵华敏柳眉倒竖,脸色顿时冷了几度。 她气愤的不仅是赵竹君安插内奸之事,更气愤的是赵竹君胳膊往外拐。 赵青萝,本就是圣崖赵家为了遮掩丑闻,被迫推出的族女。 现今赵竹君不仅不知悔改,还想搞臭赵青萝,这明摆着是给家族难堪! “三姑话何必说的这么难听,遮掩家族丑闻,我也有一份责任。” 赵竹君笑容收敛,冷声道。 二十五年前,丑闻爆发后,她的待遇和亲传身份,都被家族剥夺,然后转而赐给了赵青萝。 她不敢反抗圣崖赵家,但针对赵青萝,她还是有这个胆子的。 “司徒,动手!” 赵竹君看了一眼司徒阳,语气略寒,低声喊了一句。 语毕,只听“唰”的一声,司徒阳背后的一轮轮流光,瞬间便凝聚为了无数晶光法剑,向卫图疾射而去。 “卫丹师小心。” 赵华敏见到此幕,心中大急。 司徒阳修为尽管和她一样,都是金丹后期,但其贵为道子,实力自然和她这等普通金丹不同。 她面对司徒阳几无反手之力,更别说仅是金丹中期的卫图了。 “雕虫小技。” 卫图很镇定,一点慌乱也没有,他一甩袖袍,祭出了上次从齐成楚手上夺来的青色软剑。 这青色软剑升至空中,化作一只丈许大小的青鳞大蛇,其蛇尾一甩,便轻松打碎诸多晶光法剑。 “三阶上品法器?” 司徒阳微惊,他没想到,卫图这穷乡僻壤出来的弱小金丹,手上竟然还有一柄三阶上品法器。 “不过是负隅顽抗。”司徒阳淡淡开口,他一掐法诀,身后流光再次变化,化作一道古拙法印。 这古拙法印,带着难以匹敌之力,几个呼吸间,便将青鳞大蛇打得遍体鳞伤,灵光黯淡。 “收!”卫图看出了司徒阳的古拙法印专镇法器,他也不急,伸手摄回了青色软剑,转手祭出了数道符箓,接连轰了过去。 “竟有这么多符箓傍身?看来是这是你的保命符箓了。” 司徒阳不屑一笑,他一边催使古拙法印进攻,一边催化身后流光,化作法力护罩,抵挡符箓攻击。 然而—— 打了片刻后。 司徒阳忽然发现,卫图手中的符箓似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短短时间,卫图就已经拿出了至少二十张三阶符箓了。 而他像个傻子,一直承受卫图的狂轰乱炸。 眼看数招没拿下卫图,反倒被卫图步步紧逼,居于守势,司徒阳心中大怒,他瞬身上前,准备强行以手段压服卫图,迫使其投降。 (本章完) 337、道子?不过如此!(5k4大章,求订阅) 司徒阳身披流光战衣,悬滞在空,眸子熠熠生辉,居高临下站在卫图面前,有一股让人生畏的压迫感。 其左手持剑,右手凝结法印,宛如战神,一身道门玄功被其催至极境,有无可匹敌的威势。 相比之下,出身于荒山僻岭的卫图普通平凡,攻击手段单一,像极了在天神面前战栗的凡人。 “完了。” 赵华敏轻叹一声。 从始至终,她都不认为卫图有翻盘的机会,金丹中期逆境对付金丹后期,本就是难事,更何况眼前之人,还是圣崖山的道子。 先前,卫图凭借符师手段,催动众多灵符取得优势,已是其面对司徒阳所能占据的唯一上风了。 现今,司徒阳大怒,动了真格,卫图落败只是分分钟的事了。 “呵呵!赵青萝,你一个乡下的野丫头,也敢领老祖的赏?偷情也不找个好点的男人。” 望见这一幕,赵竹君很是得意,她嘴角微勾,露出一丝讽笑。 在她看来,司徒阳的胜利,便是她的胜利……她对赵青萝,以及家族的胜利。 只是—— 接下来的一幕,让赵竹君愣住了,有点不敢相信。 在司徒阳逼近卫图之时,卫图的身上,忽然涌出一大片浓厚的黄雾,遮住了周遭数十丈的地域。 同时,这片黄雾也将司徒阳牢牢包裹住了,束缚了进去。 “疾!”下一刻,卫图出现在了黄雾之外,手持一面青蛟旗。 其用力一挥,一只十数丈许大小的独角蛟龙从青蛟旗中脱身而出,它甩动蛟尾,钻入了黄雾之内。 蛟龙戏雾! 几息不到的功夫,黄雾之内就爆发了激烈的斗法波动。 时不时,能听到司徒阳被独角蛟龙所伤的闷哼声和叫惨声。 “具有偷袭、困缚之用的三阶顶尖法器?而且还是一套?” 赵竹君脸色扭曲,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切。 成套的三阶顶尖法器,她和司徒阳身上都没有,怎么卫图身上会有? 再是丹师,也不可能在不到百年的时间内,就积累下如此的身家。 此外,以她和司徒阳的境界,竟然在刚才没有看出卫图偷偷布局的手段! 相比前者,后者更让她抓狂,难以接受。 “司徒道子,认输吧。” 卫图语气淡漠道。。 若在其他地界,司徒阳对他挑衅,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但此时是在圣崖山内,他还不想把事情闹大,与圣崖山为敌。 “黄云兜”和“青蛟旗”这两件三阶顶尖法器,合力之下,哪怕是金丹巅峰之境,被困住,一时半会也出不来。 更何况他还有灵符助力。 司徒阳想从中脱困而出,几如登天之难。 “这身家,当真恐怖。” 赵华敏惊叹不已。 她先前虽然敬重卫图,认为其敢作敢当,敢与圣崖赵家商量赔偿事宜,但事实上,在心底里,她不免认为卫图有说大话的嫌疑。 毕竟若真赔偿,哪怕圣崖赵家不狮子大开口,其数额于一个金丹修士来说,亦是一个天文数字。 但此刻,赵华敏更改了内心的想法。 三阶上品青色软剑法器。 不知数量的三阶符箓。 成套的三阶顶尖法器…… 这些宝物,足以支持卫图,有底气说出那一番话。 ——尤其是后面的三阶顶尖法器,哪怕是圣崖赵家,也没有几件,这样的强劲法器。 不过很快,赵敏华的注意力便从“黄云兜”、“青蛟旗”这两件法器,转移到了卫图所说的话上了。 让司徒阳认输? 赵敏华震惊,有点难以相信。 今日之事,若是传到外界,定会立刻掀起惊天骇浪。 堂堂的圣崖山道子,竟然败在了一个出身边境小国的散修手上。 只是,她再难以相信,也不得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道子司徒阳……确实输了。 尽管卫图是仰仗了法器之威,但说到底,司徒阳还是败了。 毕竟法器也是修士的实力之一。 …… 话音落下。 被黄雾束缚的司徒阳沉默不语。 显然,他难以下此决定。 一旦认输,他的名声会一朝丧尽,恐怕一生都难再抬起头来。 当然—— 司徒阳犹豫的原因还有一个。 那就是他认为自己,面对卫图,没有真的战败。 仅是不慎轻敌,一时失利罢了。 若使出真本事,他不认为自己,会真的落败卫图之手。 “我认输……” 司徒阳准备开口。 一场胜负,只是有损他的名声。与动用那物事的代价相比,名声无足轻重。 今日,卫图是胜了他一次,但漫漫道途,战力不能决定一切。 再弱的元婴,亦能对巅峰金丹,保持彻底的碾压之势。 境界,才是永恒。 “司徒,决不能认输。” 在听到司徒阳吐出第一个字的时候,赵竹君比所有人反应都要激烈,她面露急色,大声嘶喊道。 司徒阳战败,大不了躲入圣崖山主峰,遁世不见世人。 但她不行…… 这次挑衅卫图,已是极大程度触动了家族的底线,若是司徒阳战败,她不知有何脸面,还能在家族自处了。 “不能认输?” 听到赵竹君的话,司徒阳微怔了一下,他立刻止口,抬头朝声源的方向望了一眼。 然而,目光所及处,只有一片遮掩视线、神识的黄色雾气。 “既然如此……” 司徒阳眼睛微眯了一下。 接着,他长啸一声,戴在头上的梁冠散落而下,束发崩散,身上的道袍无风自扬,席卷起了一股极为强大的气场。 这股气场,瞬间如潮水般汹涌,向四方流去。先前牢不可破的“黄云兜”,竟狠狠地颤了几下,有被掀飞的迹象。 下一刻。 司徒阳身上浮现的一轮轮流光,变为了金紫之色,他的双眉倏然间,亦染了一些紫气。 “不好,天元圣功?” 赵华敏面色唰得一变,急呼道。 《天元圣功》是圣崖山的三大神功之一,此功是道家高阶功法,非道子不可亲授,一路可修至化神境界。 不过,高阶功法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限制,或是修炼门槛,或是修行途中的忌讳。 《天元圣功》这一高阶功法,最忌在元婴境前破功。 也就是说,司徒阳动用此功,哪怕事后弥补,也会对自己的道途产生不可挽回的损失。 当然,动用此功后,司徒阳的实力亦会大幅度提升,远超先前对战卫图时的表现。 或者说,之前司徒阳所表露而出的实力,只是其一部分,并非真正的实力。 圣崖山的道子还没这么差! 不至于被卫图一两招,就轻易击败了。 “卫图,快认输!” 这次,是赵华敏着急了。 她不认为,卫图面对此时的司徒阳,仍能和先前一样,取得优势。 而司徒阳动用此功,意味着之后的斗法,恐怕不会善了。 “你们这些散修,只会假借法器之威斗法,根本不知什么叫道统,什么叫真正的法术!” 司徒阳低喝一声,背后浮现的金紫流光汹涌而出,洗刷周遭一切。 噗嗤~ 惊人的一幕出现。 先前建功的“黄云兜”,被这金紫之气一接触,灵光瞬间黯淡、熄灭,缩小为布帛原貌。 逞凶的独角蛟龙,也被司徒阳随手一道法印,镇压在了地面,不断凄厉哀嚎。 “《天元圣功》?” 卫图面色微变,记住了圣崖山的这一道家绝学。 此时的司徒阳在此功的加持下,战力飙升,几近他曾经对峙过的狐山、齐成楚二人了。 嗡! 司徒阳出手了,在“黄云兜”被破的那一刹那,他化作一道汹涌紫气,朝卫图冲了过来。 其一掐法诀,金紫流光化作一道道法剑,挤满了周遭空间。 空间微微扭曲,隐有塌陷之感。 铛!铛!铛! 卫图没有硬拼,他及时寄出一面龟甲护盾,抵挡流光法剑。 身经百战的他,可不会被司徒阳轻易激怒。 斗法之事,本就是发挥己身优势,尽量避免劣势。 相比司徒阳,他身上就是灵符多、法器多,岂会自废武功。 只是,很快龟甲护盾也步了“黄云兜”的后尘,被打得灵光黯淡、千疮百孔。 卫图不慌不忙,重新从储物袋内掏出了一面三阶盾牌,继续抵挡。 如此等防御法器,他身上,还有四件之多。 鲍思燕、刘莫群、斩狼道人、娄三花、柯婆婆等等之人。 他这一路上,斩杀的金丹修士,何止两三人。 普通法器早就堆积如山了。 而损失这些普通法器,于他这个丹师、符师来说,一点都不心疼。 “这个卫图,到底什么来历?” “怎会有这么多法器?” 这时,观战的赵华敏、赵竹君二人,都忍不住心中暗问了起来。 她们自忖,对卫图的情报,打听的也算详细。 哪怕有所错漏,但也不至于,出了这么大的差错。 噼里啪啦! 流光法剑无穷无尽。 在防御法器后面的卫图,不动如山,但在他的周遭地域,地面被夷平了数丈之深,奇石、树木、各种灵药花卉都化作了齑粉。 “束手的懦夫!” 司徒阳见此勃然大怒,他目光如炽,浑身上下燃起金紫焰火,背后流光聚拢成拳,用力向卫图轰去。 这次,他不会再给卫图更换防御法器的间隙了。 要对卫图一击毙命! 是的,司徒阳此刻,已经对卫图燃起了杀意,他杀意沸腾。 要是卫图与他堂堂作战,他还不会如此暴怒,但偏偏卫图有若缩头乌龟,一直耍这些见不得人的阴招。 哗啦啦! 司徒阳的金紫法拳,像是一团神火在不断燃烧,几乎毫无间隙,瞬间攻至卫图面前,打碎了防御盾牌,并向卫图的胸口径直冲去…… 死了? 这一刻。 周遭修士不由屏息,难以想象这悲惨一幕,即将发生在他们面前。 一个大有前途的年轻丹师,好不容易从穷乡僻壤走到今日,但却被道子的小小跋扈,弄得身死异乡? 不少底层人感同身受,没有因司徒阳同是圣崖山修士的身份,而对卫图敌视,毕竟他们不是圣崖山道子,今日这一幕也有可能发生在他们身上。 从始至终,都是司徒阳率先挑衅,而卫图被迫应战。 “可惜了。” 赵华敏轻叹,她打算请示老祖,给卫图留一个全尸,并给卫图后人一定遗泽,从而挽回赵家声誉。 “下死手了?”一旁的赵竹君激动之余,心底又有些彷徨、害怕。 她今日邀请司徒阳,只是打算教训一下卫图,并没有想要杀死卫图。 但此刻,也容不得她开口了。 司徒阳的这一拳太快了,她神识根本来不及传音。 然而,下一幕。 却惊呆了众修。 铛啷~ 迎面金紫法拳的卫图,不闪不避,他正面向前,同样挥出一拳,狠狠朝金紫法拳砸了过去。 其身上,在这一刻,从手臂处为始,涌出细密的鱼鳞玉片,包裹全身,宛如一道玉色甲衣。 两拳相撞,像是一道惊雷炸响。 承受巨压的卫图,所在的脚底龟裂一片,背后亭台楼阁被其余波一一轰飞摧毁,夷为平地。 而在空中的司徒阳,亦不好受,被卫图这一拳,直接轰飞数百步,连喷数口鲜血后,这才止住了步。 “炼体三阶后期?” 司徒阳抹掉嘴角血迹,看向卫图的目光,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普通修士,单修一道已是千难万难,而卫图竟然不止炼气境界到达了金丹境,其炼体境界,竟然先炼气修为一步,到达了三阶后期? 这一点,倒是司徒阳猜错了。 卫图的炼体境界,时至今日,和炼气境界仍然维持在了持平状态,仍是三阶中期。 只是其所修的《铸道仙源经》是高阶炼体功法,炼体三阶中期便足可比肩炼体三阶后期了。 ——炼体境界,并不容易被修士窥探到真正境界。 与司徒阳一样震惊的,还有观战的其他修士。 法体双修,这四个字常见,但真正能同时臻至金丹境界的修士,少之又少,几乎难得一见。 举世闻名的神甲门亲传王天武,其炼体境界到达了三阶巅峰,但其炼气修为,却远远不够看,至今还是筑基境界。 很少人,能同时拥有炼体、炼气的双天赋,并有足够资源,一同修炼。 “小觑了卫图。” 赵华敏既惊又喜。 她庆幸于,自己作为圣崖赵家的主事长老,在面对卫图时,做出了一个又一个正确的选择,没有交恶于这位不亚于司徒阳的散修天骄。 是的,在赵华敏的心里,此时卫图的潜力,已经不亚于司徒阳了,甚至比破功后的司徒阳潜力更高一筹。 只要卫图有足够的资源,假以时日,其必是一尊元婴老祖。 ——法体双修的修士,在战力上,不仅是同阶无敌,在晋升境界上,亦比其他修士,多了一些成功几率。 “司徒道子,不过如此。” 卫图微微一笑,杀人诛心。 适才,司徒阳既然撕破了脸面,想要置他于死地,那么他此刻,也没必要太过照顾此人了。 得尽量毁其道心! “大胆……” 司徒阳脸色阴沉。 不过,纵然他心中惊怒交加,但此刻也没有和先前一样,再次贸然上前,与卫图斗法了。 司徒阳看的很清,以卫图的财力和本身实力,哪怕再过百招、千招,他也难以奈何卫图。 再打下去…… 他破功后的本源,就真的难以挽回了。 “卫图,本道子记住你了。元婴境后,伱我再决生死。” 司徒阳紫眉淡去,背后一轮轮流光收敛,他定定的看了卫图一眼,一甩袖袍,飞遁离开了神渡岛。 一旁的赵竹君见此,想要追上司徒阳的步伐,但不等她离开,就被从空而落的一道法力,禁锢了法体。 “老祖?” 赵竹君面色微变。 这道法力是元婴法力,其来源正是她熟知的赵家老祖——赵羽娥。 “竹君,此次冲突、错失皆是因你而起,老身禁你法力,待你得卫图原谅后,才可离开神渡岛……” “否则,永世枯守家族。” 远处云端传来一道苍老之音。 “什么?” “取得卫图原谅?” 闻言,赵竹君羞愤欲绝,她适才几乎与卫图结下了死仇,哪有能耐能获得卫图的原谅。 “多谢前辈相助。” 听得此言,卫图如释重负,彻底松了一口气,拱手致谢道。 此次,虽说他是受害者,被司徒阳和赵竹君无端挑衅,但司徒阳到底是圣崖山道子,自家人,圣崖山事后会偏袒哪一方,还不一定。 纵然他亦有身份,为应鼎部的首席丹师,有势力庇佑,圣崖山这正道仙门不太可能对他从重处罚…… 但如赵家老祖这般力挺,还是让人颇为意外的。 不过,云端的赵家老祖没有对卫图的道谢之词做出回应,其打量了卫图一眼后,便直接离开了。 “卫丹师,此次赵竹君惹下如此祸事,为表歉意,青萝与天意宗焦家的婚事自此作废,同时……保留青萝的亲传身份……” 这时,赵华敏对卫图传言道。 时移世易。 几日前,卫图还要为了婚约之事,与圣崖赵家相商,以相应的赔偿,终止这一纸婚约。 但到了今日,与司徒阳斗法并取胜后,卫图不用开口,圣崖赵家就自己废除了婚约之事…… 无它,一战过后。 在圣崖赵家的心中,卫图的身份、地位大大提升了,足可比拟司徒阳这圣崖山的道子了。 圣崖赵家,能为赵竹君破例,自然也能为卫图破例。 “多谢道友相帮了。” 卫图闻言一笑,他随手掏出两张符箓,递给赵敏华,当做谢礼。 此次,赵家老祖偏帮于他,他虽不知这其中是否有赵华敏的帮助,但他知道,刚才斗法中,赵华敏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而这,就足够了。 “一介散修?” 不远处的赵华敏,在看到卫图递出灵符后,恍惚了片刻。 她觉得,赵青萝配不上卫图。 现在的卫图,或许不能给予赵青萝堪比圣崖山亲传的待遇,但假以时日,其能给予的会更多。 而看似屈辱的一纸婚约,对眼前的男人,似乎从不是束缚,其上圣崖山至今,一直很坦然的面对这一切。 不喜也不怨! “可惜,我已嫁人了。” 赵华敏内心轻叹,若她再小个两三百岁,恐怕会不顾一切,和赵青萝争抢卫图了。 但遗憾的是,她老了。 (本章完) 338、兄弟阔别,再见韦飞(求订阅) 卫图与司徒阳的战斗,动静闹得并不大,最初只有赵华敏、赵竹君姑侄二人观战,到了后面,才多了一些在附近听到动静的赵家族人。 随后,此战的余波,也被圣崖赵家有意控制住了范围,禁止族人开口谈论、泄密。 至少在神渡岛做客的符大吕,不知道此事。 其虽感应到了远处的法术波动,但并不认为仅为金丹中期境界的卫图,能有实力涉身其中。 ——那股令人心悸的法力波动,已经堪比老大纪彰了。 圣崖赵家的这一举措,不管是对卫图,还是司徒阳,无疑都是一件好事。 出头的椽子先烂! 面对挑衅的司徒阳,卫图一开始都是使用符箓,以及法器作战,到了最后关头,才使出了炼体手段。 他的目的,就是为了隐藏自己的真正实力。 现今,圣崖赵家有意去控制事件范围,恰巧中了卫图的下怀。 而于司徒阳而言,其身为圣崖山道子,却落败于了一个外界散修,亦是不愿这则消息流传太广了。 “也不知道昨日神渡岛内,到底是何人斗法,动静那般大,赵家修士全员戒备,各个风声鹤唳……” 符大吕跟随卫图下山,待走出了圣崖山山门后,其便打开了话匣子,立刻说个不停。 言语之间,不乏有向卫图这与圣崖赵家的关系亲密者,打听情报的意思。 在神渡岛的这数日时间,符大吕明显察觉到了,圣崖赵家与卫图的关系不一般。 上山时,双方态度友好。 下山时,主事的赵华敏对卫图言语间,隐隐包含了几分亲近,像是在看待自家人一样。 甚至,离开时。 赵华敏还暗示卫图,圣崖赵家有不少适应女修,愿为卫图许婚。 “此次斗法,方某虽然涉身其中,但敏长老说,斗法之人身份敏感,不宜向外人说的太多……这点,还请符公子谅解。” 卫图微微一笑,婉拒道。 事实上,他说的这句话确实不假。 斗法过后,圣崖赵家不仅对观战修士下了禁口令,也让他尽量不要对此事大肆宣扬,以免遭人嫉恨,不利圣崖赵家善后。 “应该的,应该的。” 符大吕连忙点头。 回应的同时,他心中一惊。 他没想到,自己竟还是低估了卫图的地位。其竟然有资格,被圣崖赵家邀请前去观战? 卫图的地位,俨然不弱于圣崖赵家对自家嫡系的待遇了。 “卫图此人,到底是何身份,竟然能让圣崖赵家如此礼遇?” “莫非是应鼎部要与圣崖赵家有所合作?不,应该不至于!再是合作,也不会对卫图本人这么亲近。再者,应鼎部也应该会派族人前来……” 符大吕暗暗揣测。 “难不成卫图姓赵?” 他心中,又突生出这一想法。 不过,无论怎么猜测,符大吕都没将其往实力这方面靠,毕竟境界大多数才是检验实力的唯一真谛。 …… 出了圣崖山,卫图没有立刻离开海州,而是一路往东,前往圣崖赵家的另一处族地——灵岩岛。 灵岩岛和神渡岛不同,其并不是圣崖山用阵法升起的浮岛,而是赤明海东南海域的一处大型灵岛。 赤明海无穷无尽,虽然相传海域尽头还有其他仙道文明,但在官方的记载中,从未有修士找到过这一修仙界。 不过,在赤明海的近海,却也发展出了独属于萧国的海域修界。 萧国的海州之富,有八成都是得益于开采赤明海的海利。 灵岩岛,居住的修士大多都是萧国的分支族人。从郑国迁徙到萧国的栖月赵家,便被本家安排在了这里。 此次,卫图前来灵岩岛,便是来见他当年的结拜兄长——韦飞。 “相别已有百年,不知二哥,如今如何了……” 悬滞在赤明海海域上,卫图眺望远方,平静的脸色多了几分惆怅。 如今,他岁寿已三百有一了,比他年长两岁的韦飞,则为三百零三岁。 筑基寿四百。 但不是所有修士,都可以安稳无恙的恰好活到四百岁。 三百九、三百八都可能寿终。 当年,韦飞冲击筑基失败,法体已有暗伤,饶是后来侥幸到了筑基境,但这一暗伤,也让其终生境界难进了。 其寿元…… 按照卫图的预测,大概可以活到三百七十岁到三百八十岁这一区间。 再长,就难了。 毕竟其只是筑基初期。 这意味着,他今后见韦飞的次数,见一次少一次。 仙道,对心境的莫大考验,莫过于熟悉之人一一逝去。 …… 同一时间。 灵岩岛东南一隅,挂着“韦”字匾额的深宅大院。 院内,一个打扮阔气,有点像是乡下土财主的富态老者躺在藤椅上,右手捧着一本闲书,乐呵呵的看着。 其左手,时不时抓上一把身旁几案放着的时季瓜果,啃上一口。 “孩他爹,别看闲书了。” “岛上的傀儡坊打算在邻近的灵岛开一家分店,你虽然只是一阶傀儡师,对傀儡技艺造诣不深,但好歹也是筑基境,应该能谋夺一个管事之职……” 这时,一个年轻妇人从屋内走了出来,她看着富态老者这一副闲适的模样,柳眉微挑,神色间颇有些怒其不争的样子。 “傀儡坊?我不去。” 富态老者摇头,随口拒绝。 “不去?”年轻妇人像是猫被踩脚般跳了起来,吵道:“要是不去,咱们平儿今后的修炼该怎么办?难道你眼睁睁要看着平儿一辈子没有出头之日。” “平儿只是下品灵根,没前途的。我再帮,他也难成气候。” 富态老者放下书,叹了口气道。 “这些年过去,我给他买的丹药已经花了不少积蓄,若非族长念旧情,一直帮着咱们家,咱家早就入不敷出了。” “现在,我哪还有脸,去向族长求情,捞一个管事之职?” 富态老者语气无奈道。 求情一次、两次,他能豁开脸面。 但求情次数多了,他再是有老脸,也难以拉下脸了。 “他爹,这可是事关平儿的前途。你不去求情,误的,就是平儿的一辈子了。” 年轻妇人见吵架无用,于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捻帕泣道。 这幅作态,着实有效。 在藤椅上的富态老者有些坐不住了,他起身去拉年轻妇人,一边搀扶一边说道:“现在族长换了,不是原先的老族长了,我在新族长面前,没面!求情数次,已是腆着老脸了,再为了傀儡坊管事职位求情,恐怕新族长不会再卖我面子了。” “到时候,咱就真的难以下台了。” 富态老者晓之以理。 “他爹,我记得,伱不是和青萝郡主认识?青萝郡主是金丹修士,又去了圣崖山修炼,有她发话,族长再是不念旧情,也会乖乖从命。” 年轻妇人红着眼睛,支招道。 “青萝郡主?” 年轻夫人的话,将富态老者的记忆,拉回到了一百多年前。 那时,还是在栖月山中,他身为栖月赵家的客卿长老,时不时还能见到被誉为赵家天骄的青萝郡主…… 出了青萝郡主外,还有故人、亲眷,都在那一片故土上。 但到了萧国,到了灵岩岛,这些关系网也渐渐为之疏远了。 其中,便包括青萝郡主。 在青萝郡主前往圣崖山,他与其的联系,早就断了数十年了。 纵然他手上,还有曾经青萝郡主念及旧情,给他的符信,但……富态老者不知道,此时适不适合拿出来。 “毕竟这旧情,是三弟的。” 富态老者看的很清楚,青萝郡主和他几乎没有交集,完全是冲着他的结拜兄弟,这才给了他一个联络方式。 “不去!坚决不去!” 富态老者斩钉截铁,拒绝道。 纵然他知道,将手上的这一张符信用出去,能轻易达到目的。 但他亦明白,这符信一旦用了,就是再给他结拜兄弟添堵。 因为,这消耗的是结拜兄弟的人情,而非是他的……一切都要结拜兄弟为之买单。 “韦飞!我真是瞎了眼了,才跟你了。这日子没法过了,你这不去,那不去,空有筑基境界,过的却是练气日子,哪有这样的生活……” 年轻妇人哭哭啼啼道。 这话一出,周围的邻居顿时闻声探来了神识,好奇观察起了韦宅的动静。 见此,富态老者面泛尴尬之色,他脸色通红,不知该如何反驳。 以他心性、资质,本来终生也难以抵达筑基境界,能成就筑基,基本是靠结拜兄弟和前妻亲家帮扶上去的。 所以,他的实力,几乎是筑基境中最弱小的一档,并且在仙艺上,也没有太多的天赋。 搬入灵岩岛至今,只堪堪学了一个较为简单的傀儡技艺。 年轻妇人没有说错。 他空有筑基境界,过的却只是练气日子。 “哎,若我当年能不贪图荣华,一心修行,恐怕不会遭遇今日惨境。” 富态老者心生懊悔。 不过,就在此刻,富态老者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他神色一动,抬首向远处望去。 只见远处天空,忽然出现了一个青色人影,以极快的遁速,朝他们这里飞射而来。 “金丹真君?” 围观的众修面色微变,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粗喘。 “这是哪位金丹真君到来,莫非是在岛内发现了哪家仙苗?” 一个筑基后期的华袍老者自宅中而出,他面露喜色,上前迎接。 灵岩岛虽是圣崖赵家族地之一,但往来的金丹真君并不多,大多都是抱有任务而来。 其中,最多的任务,往往便是接引族内的仙苗,前往圣崖山修行。 “那人……似是三弟?” 被众人忽视的富态老者眸底闪过一丝惊喜之色,呢喃自语道。 (本章完) 339、人生变化,兄弟共聚(求订阅) “晚辈赵观楼,见过前辈。” 华服老者迎上青色人影,对其拱手一礼,态度恭敬道。 此时,华服老者不免心生疑惑,这位金丹前辈竟不是他熟知的主家任何一位长老,容貌极为陌生。 身上的衣袍,也未缀有赵家族纹。 “你是?”青色人影止步,皱了皱眉,望向眼前的华服老者。 “晚辈赵观楼,为灵岩岛东部的执事,负责管理岛内事务……” 华服老者立刻禀告。 语落,华服老者再低声询问道:“不知前辈能否告知晚辈身份,若有贵干,晚辈可以代为效劳一二。” 听到这话,卫图恍然,原来这华服老者是灵岛上的执事,难怪在他赶到后,就拦住了他。 此行,他来到灵岩岛后,找人打听了一下韦飞的住址后,便朝此地赶来了,并未寻找向导带路。 至于符大吕…… 因为此地是赵家族地,不怎么对外修开放,而卫图也有心隐藏自己隐秘,所以并未让符大吕跟来,只让其在岛外等待了。 “在下姓卫,与赵家有旧。” 卫图随手取出一面令牌,用法力递给了面前的华服老者。 这面令牌,是他离开圣崖赵家时,赵华敏赠予他的客卿令。 “原来是卫真君。” 看到主家的客卿令后,华服老者神态更加恭敬,他双手捧起这枚令牌,躬身向卫图重新递了过去。 圣崖赵家乃是萧国排名前列的修仙家族,其族内的客卿令,一般只赐予地位尊贵,或前途惊人的金丹修士。 卫图能取得此令,其身份决计要比圣崖赵家的客卿长老尊贵的多。 “卫某来此地,是为了见旧友韦飞而来,有劳赵执事引路。” 收回令牌后,卫图微微颔首,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灵岩岛内,设有结界阵法。以他神识,虽可轻易闯入,但作为客人,自然是要知礼一些。 “韦飞?” 华服老者略有震惊。 他在听到卫图前半句话的时候,还在羡慕谁有如此的好运道,竟认识了一位大有前途的金丹真君…… 但在听到后半句的时候,他就有点难以置信了。 韦飞,可是他们灵岩岛内,出了名的筑基废物。 正常情况下,筑基修士到了三百岁的时候,再是资质低下,也能到达筑基中期了。 但现今,韦飞还仍是筑基初期,距离筑基中期遥遥无期。 在赚钱的仙艺上,也毫无资质,没有一种到达二阶水准。 ——灵膳、仙酿等等,也归属于修仙百艺的范畴,其所学要比丹符器阵这四大仙艺简单多了。 “真是好运道。” 华服老者羡煞不已。 修士的地位,不仅靠自身,亦靠相应的人脉、背景。 此时,卫图这尊地位不凡的金丹真君愿意认韦飞为旧友,其地位自然水涨船高,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卫真君请随晚辈来。” 短暂惊讶过后,华服老者屈身一礼,开始为卫图引路。 …… 在华服老者的带领下,卫图落步在了灵岩岛韦宅的小院内,看到了正坐在地上哭闹的年轻妇人,以及一脸尴尬之色的富态老者。 “二哥?” 卫图看到韦飞迟暮的面容,他痴愣了片刻,半响后才缓过了神,轻轻唤了这一声。 来到灵岩岛之前,他就对韦飞的状态有所猜测了。但猜测是一回事,真正见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相别时,韦飞潇洒倜傥,有刚刚筑基后的轻松、随意。 再见时,韦飞却岁至暮年,容颜老去,再无先前的年轻峥嵘,只剩下被生活折磨的疲态了。 “让三弟你见笑话了。” 韦飞勉强一笑,向年轻妇人瞪了一眼,斥了句“起来,别丢面子”,便引卫图入堂内就座了。 “这位是?” 卫图询问年轻妇人的身份。 以他眼力,他自能看出年轻妇人应该是韦飞在前妻赵婷死后的续弦,只是他不清楚,其是妻室,还是妾室。 若是妾室,就不必在意了。 “是家内。”韦飞轻叹一声,承认了年轻妇人的妻室身份。 以他地位,能续弦一位不错的练气女修,已是运气不错了。 哪可能只给其妾室身份。 “原来是嫂子。” 卫图点头,态度真诚,没有一点的轻慢之色。 落在韦飞、卫图、赵观楼身后的年轻妇人,听到这话后,顿时喜上眉梢,眸中多了一些得色。 年轻妇人能看出,卫图的身份不凡,不然也不会让一向养尊处优的“赵执事”作陪,在一旁点头哈腰。 卫图肯称呼她一句“嫂子”,这于她而言,可谓是天大的惊喜了。 少倾。 四人进入客厅。 “韦道友,你上座。”赵观楼讪讪一笑,走到了一旁的次座。 见到这一幕,韦飞惊愕的同时,内心亦多了一些喜悦和自豪感。 感觉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毕竟在老族长赵廷海死后,他多年以来,处在一个被人看不起的境况。 别说外人,就连续弦的妻室,也因为他暗弱、无能嫌弃他。 “二哥,伱和嫂子因何矛盾吵架?若需要愚弟帮忙,尽管直言。” 卫图主动开口,为韦飞撑腰。 贫贱夫妻百事哀。 韦飞两口子吵架、闹矛盾,他不用多想,也能猜出,其八九成和经济不宽裕有很大的原因。 倘若韦飞手头宽裕,赚的钱多,这种矛盾会很少,甚至不出现。 正因没有,所以频发。 以致于被他今日恰好撞见。 “看来卫真君对待韦飞的感情不一样,今后,需得悉心关照韦飞了。” 听得此言,赵观楼暗暗忖道。 ——大修士再见故友和出手相帮,这是两码子事,不能混为一谈。 有不少大修士遇见了昔日的旧友,也只是唏嘘感叹一下往日时光,到真正掏钱的时候,就故作不知了。 换言之,现今的韦飞需要的是卫图的帮扶,而不是假惺惺怀念旧情的几句话。 “这……” 韦飞嗫嚅片刻,没有开口。 不过,一旁的年轻妇人代韦飞这个丈夫开口了,她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卫图几眼,断断续续道:“卫兄弟,不,卫真君,是……是有关平儿的事,吵起来的,我让他找族长说说情,去傀儡坊当管事,他不肯去……” “平儿?” 卫图心中一动,明白此子应该是韦飞和续弦所生的儿子了。 此前,韦飞和赵婷只生了韦仙儿这一个女儿,并未再生其他子嗣。 现在这个平儿,是赵婷来到灵岩岛所生的几率不大。其若真是赵婷儿子,年轻妇人断不会这般卖力。 “这个招呼,既然二哥不愿去求情,那愚弟只能僭越一二,去找栖月赵家的族长了。” 卫图笑了笑,说道。 “多谢卫真君。”听得此言,年轻妇人大喜过望,立刻感激了起来。 看似卫图和韦飞办的是同一件事,但效果大大不同。 韦飞去求情,族长可能不理,即便理了,其所得也只是所求目标。 但卫图去求情,族长若是仅给韦飞一个傀儡坊管事的职位,那就是羞辱卫图这个金丹真君了。 “至于平儿筑基之事,愚弟不才,添为丹师,手上虽无筑基丹,但几粒凝基丹还是有的……” 卫图一拂袖袍,他身旁的几案,立刻便多出了一只标有“凝基丹”的丹瓶。 “这三粒凝基丹就送给平儿当见面礼了,二哥不必拒绝……” 卫图见韦飞面有推辞之色,他沉吟一声,补充道。 这句话,让韦飞彻底没有推辞的借口,他眸底多了一些泪光,以及一些感激之色。 凝基丹并非卫图有意给多。 而是因为在萧国,三粒凝基丹的价值大抵等于一粒筑基丹了。 给三粒凝基丹,意为让韦飞自己去兑换一粒筑基丹,给自己的儿子。 此时,他当着赵观楼的面,说出此事,言外之意也很明显了。 ——是让赵观楼帮忖一二。 “几句话,就给韦家,增添了一个筑基修士,这位卫真君,出手当真不凡。”赵观楼颇为羡艳。 毕竟他的子嗣,现今亦还在练气境挣扎,并无机缘晋升筑基境。 “余下时间,卫某还需与二哥重叙旧情。有劳赵执事了。” 卫图看了赵观楼一眼,示意其到时间,该离开韦家了。 “晚辈就不打扰卫真君了。” 赵观楼后知后觉,躬身一礼,立刻飞遁离开了韦宅。 …… 待赵观楼走后。 年轻妇人找了个为二人下厨炒菜的借口,便很识眼色的离开了客厅,把空间让给了卫图和韦飞二人。 二人开始分述自己这百年来,在身上发生的一件件旧事。 “什么?那岳景成了四品将军?子孙成了王侯?他当年就是一个小厮啊,在凡俗混的竟比咱们好。” “呵呵,岳家也有识人之相,知道三弟你日后会飞黄腾达,在小院里供奉你的画像,嗝~” “青龙帮也覆灭了……” 二人推杯换盏,不到一会功夫,便是几壶灵酒下肚,有几分醉醺醺的模样了。 其中,二人最有谈兴的话题,便是卫图百年后重回青木县城后的变化了。 那时二人在两百八十年前,记忆的重叠处——二人均在厢军衙门效命,一人为“押司”,一人为“都教头”…… (本章完) 340、洗经伐髓,韦平不平(求订阅) 喝了大概半日时间。 韦飞不胜酒力,打了个酒嗝后,便趴在桌案上,晕乎乎的睡着了。 其鼾声如雷,没有一点仙家模样。 望见此幕,卫图脸上露出一丝淡笑,他摇了摇头,放下酒盏,走到韦飞身旁,运使金丹法力,开始为这位曾经的旧友疗伤,祛除旧疾。 炼体三阶后期,对灵毒都有一定的免伤效果,更遑论灵酒的酒力了。 这数壶酒水入肚,哪怕卫图不刻意用法力炼化,但法体的自我运转,亦足以一直让他保持清醒。 这灵酒名为“参阳酒”,亦是记载于《天香古卷》中的一种药酒,是卫图几日前特意调制而成,其目的便是化解韦飞身上的暗伤。 有灵酒药性的滋养,再加上卫图的金丹法力从旁协助,韦飞早年因突破筑基失败,所受的气血之伤,不到半个时辰,便被化解于无形了。 “有这次疗伤,二哥虽不能如巅峰筑基那般,活到四百余寿,但活到三百九十多岁,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卫图撤去法力,心道。 时至今日,韦飞前途已定,即便他想帮助韦飞,也无能为力了。 不然,面对仅剩的唯一兄弟,他可不会吝惜所能。 毕竟对颜玉,他尚且都资助了“蜕凡丹”的平替丹药——碧焰丹。 同一境界之下,修士的年龄越大,其资质、根骨亦会随之降低,反之,则会有相应的提升。 总之,越年轻越好。 这也是为何当年寇红缨,要许下重诺,得到叔辈资助,提前数十年筑基的原因所在了。 也就是说,即便现在卫图不惜代价给韦飞提供资源,其境界也难在百年内,从筑基初期迅速提升至筑基巅峰…… 况且,境界虚浮的筑基巅峰,哪怕得到了蜕凡丹相助,晋升金丹的几率,亦是小之又小。 因此,韦飞与其去搏百年后几不可见的晋升可能,还不如趁在最后的百年时间,好好安享晚年。 “道途放弃容易,但后悔时,想要再重新提起来,就难了。” 卫图轻叹一声。 倘若韦飞争点气,现今境界是筑基后期,他稍稍帮扶一二,在关键资源上给予支持,或许其还可重续道途。 但偏偏,韦飞境界太低了。 他有心也无力了。 “除非气运之子,不然命再好,不努力的话,终有一日,机缘亦会失之交臂,再无前程可言……” 卫图抬头,眺望远方。 三百年道途,他看似运气不错,屡次能逢凶化吉,但事实上,除了有运气相助外,更多的是他每一时段,都做了“正确”的选择。 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 譬如二十多年前,他被狐山、齐成楚二人挟持进入太虚境。 恰巧,申屠上人留下的“须弥牌”、“太妙宝镜”,是解开石魔塔的关键,借此他成了收获最大之人……这是他此行的好运之一。 然而,若没有实力作为依撑,他恐怕在太虚境外,连第一关都撑不过,便被狐山、齐成楚二人控制,一身机缘尽做他人嫁衣了。 与他相反。 道途上,韦飞一次次被气运关照。 但都因为缺乏精进之心,安于享乐,从一朝棋错,最后演变为了满盘皆输了。 即便他想提携,也无处施为了。 …… 第二日,酒醒。 韦飞感觉浑身上下神清气爽,吐纳灵气和法力运转,都比以前灵敏了不止一筹。 不用猜,韦飞也知道,这都仰赖卫图这个把兄弟的功劳了。 韦飞心中默默念恩,他没有当卫图的面提及此事,他冲着屋外喊了句“玉娘做饭”,便与卫图继续谈论起了,昨夜酒桌上未谈完的话题。 话题很多,最终二人聊到了,韦仙儿的身上。 这几乎是不可避免的话题。 不过韦飞相信卫图会照顾他这个女儿,所以在昨晚,并没有刻意谈及。 “本来这次前往萧国,我和仙儿约定好了,与她同来,但不巧,仙儿正值突破筑基后期的关键时期……” 卫图谈起韦仙儿的近况。 不过,他报喜不报忧,刻意隐瞒了韦仙儿身上,关于悲鸣神君的事。 “仙儿比我这个爹强!” 韦飞大喜过望,甚至喜极而泣。 这时,他总算明白了,当年寇良有一个天才女儿的心境了。 ——未完成的遗愿,未完成的道途,都有子嗣接续,为他去看一眼仙途上方,今生未曾得见的风景。 “我对不住仙儿。” 韦飞叹了一口气。 赵婷新丧不久,他就续了弦。这对韦仙儿而言,不免难以接受。 “仙儿性格开朗,不会在此事上介怀,二哥不必担心。” 卫图微微一笑,宽慰道。 按理说,父母再嫁另娶,无需太过在意子女意见。不过若子女境界、地位压了父母一头,那就另当别论了。 二人谈话期间。 在外面忙活的年轻妇人,开始陆续上菜,摆了八菜一汤。 “屋里紧张,没什么太好的灵材,凑合的做了一顿,还望卫真君不要介意我们这小家小户……” 年轻妇人面有不安道。 “嫂子客气了。” 卫图谦和一笑,拾筷动菜,神色没有丝毫嫌弃之色。 见此,年轻妇人如蒙大赦般松了一口气,准备从客厅退下。 “嫂子,不必见外。卫某和二哥是把兄弟,不是外客。” 卫图叫住年轻妇人,示意其一同上桌用菜,不必离开。 不看僧面看佛面。 尊重年轻妇人,也就是变相的尊重韦飞这个二哥,卫图懂得这个道理。 他不会让韦飞难做。 “讶?”年轻妇人惊住了,她难掩脸上惊喜,连忙捂住嘴巴,以免露出丑态,丢了自己的脸面。 能与金丹真君共膳,这于她而言,可是天大的殊荣,向外吹嘘的谈资。 想及此,年轻妇人看向韦飞的目光,眸中带了些许柔媚之色,甚至是春意……和昨天撒泼的态势,几乎判若两人。 年轻妇人明白,今日她能得到卫图的抬举,其肯邀请她这个练气女修同坐,与韦飞这丈夫分不开关系。 “卫真君吃菜,吃菜。” 入座后,年轻妇人几近谄媚,热情的招待卫图。 “卫真君,昨天我已经给平儿传信了。再过一两个时辰,平儿也快回来了。到时候,您看一下平儿这侄子。” 年轻妇人满脸笑容。 适才,她可是听见了,韦飞的女儿韦仙儿已是筑基后期了。 以韦飞的资质,生下的女儿,和她的儿子平儿估计资质一样。 在她想来,韦仙儿能到达筑基后期,肯定少不了卫图这叔叔的扶持。 侄女都如此帮扶了。 那侄子呢? “也罢,那卫某就留下,见一下平儿。”卫图颔首,没有推拒。 年轻妇人虽然有些势力眼,为了利益辱骂韦飞,但其所思所想,也大多是为了自己儿子,这并不算什么坏心。 甚至,卫图还有点欣赏年轻妇人。 有些事,不去争,就永远落不到手上。 随遇而安不是不好。 但在仙途上,却是一项劣势。 譬如此刻,若非年轻妇人主动提及让“韦平”见他一面……按照他的停留时间,“韦平”见他的机会应该不大。 在韦平赶回之前,他就会离开。 毕竟此前他已经赠了三粒凝基丹,当做韦平的见面礼了,许了韦平一个筑基仙途。 没必要再多见这侄子一面。 不过,有了年轻妇人的开口,卫图当然不好意思先走一步了。 “三弟……” 韦飞面带歉意。 他能听出妻子的弦外之音,不外乎是想卫图提携一下韦平。 而他今生欠卫图的已经够多了,当然不愿卫图对他再行帮助。 他……不免受之有愧。 “一桩小事罢了。” 卫图摆了摆手,示意韦飞不必在意。 …… 过了大概半日。 在外另谋差事的韦平,这才赶回了韦宅,见了卫图一面。 “三叔……”韦平稍有尴尬,结结巴巴的向卫图施礼、认亲。 毕竟,此前他从未听过父亲提及过卫图这位三叔,这还是他头一次听说,自己有个金丹叔叔。 “二十八岁,练气五层。” “也算是良才美玉了。” 卫图言语嘉许道。 相比他当年,此时的韦平在同等年龄,境界领先他不止一筹。 当然,他也明白,这多半是因为韦平有个好爹,这才能做到,能在二十八岁的时候,有堪比中品灵根的修行境界。 ——筑基修士再是不堪,其赚钱能力,亦比练气修士要强。 “多谢三叔夸赞。” 韦平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的资质在同龄人中,平庸的可怜。 要不然,亲爹韦飞也不会给他取了一个“平”字。 其不就是认为,他这一生,都会平平无奇,在仙途难有建树。 “修士资质难改,唯有获得大机缘或者突破境界时,才有改善希望。” “我虽可为你洗经伐髓,但你资质,最高也只能提升到下品灵根中的上等……” 卫图缓缓说道。 “谢三叔!” 听到这话,韦平当即面露感激之色,他双膝跪地,深拜一礼道。 哪怕只是资质的稍微提升,对他来说,这都是天大的喜事了。 他知道,唯有金丹境界以上的修士,才可对低阶修士“洗经伐髓”。 而此举于金丹修士而言,也是颇为耗损元气,不会轻易为之的。 见此,卫图微微颔首,他道了句“紧守心神”,便将右掌覆在了韦平的天灵盖上了。 下一刻。 卫图身上青光大盛,一缕缕青光顺着他的手掌,渗透进韦平的四肢百骸。 不一会,一缕缕黑烟从韦平的周天穴窍中挤了出来,腥臭难闻。 同一时刻,跪在地面上的韦平也感觉到了宛如尖刀剐肠般的剧烈痛楚,他面容一下子苍白无比,浑身上下开始渗出一粒粒黄豆大小的冷汗。 “忍住!”韦平咬牙,嘴唇都被他咬出了一条血印,清晰可见。 随着时间流逝。 韦平的意志越来越模糊,他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断坚持。 不知过了多久,韦平才感觉到身上的痛楚一一消失,他的眼前重新清晰了,不再如先前那般模糊了。 “三叔呢?” 韦平抬头,却发现先前站在他面前的卫图,已经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 院内,只剩了他的父母。 “卫图卫三叔……” 韦平从地面而起,他怔怔的眺望灵岩岛上空,紧攥双拳,将“卫图”这两个字深深烙印在了心中。 (本章完) 341、兀那修士,何故欺负老人家?(求订阅) 出了韦宅,卫图没有着急离开灵岩岛,他遁光一折,去了栖月赵家在灵岩岛的族务大殿。 昨日,他答应了韦飞妻子,要帮韦飞在栖月赵家族长那里说说情,为韦飞谋得傀儡坊的管事。 离开前,这点自不会忘记。 此外,除了帮韦飞说情外,卫图此次去栖月赵家的族务大殿,还有另外两个目的。 一者,赵青萝是栖月赵家嫡系,也是其新一代的金丹老祖,他与赵青萝已经有了实质性的关系,不好不去栖月赵家打声招呼。 二者,赵江武当年告知他康郑两国的秘密通道,对他有大恩。 于情于理,他都理应去栖月赵家拜访一次,加深关系。 …… 灵岩岛是众多圣崖赵家别支族人的栖息地,所居住的修士,不止栖月赵家一个分支。 岛内的赵家别支,在百年前,有三大金丹家族,在栖月赵家加入后,则成了四大金丹家族。 不过,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纷争。 栖月赵家离主家已有万载,和圣崖赵家虽还保持较亲密的关系,但与灵岩岛的其他家族,就有若陌生人了。 而圣崖赵家虽有绝大的权威,但在灵岩岛的利益上,就对栖月赵家亦爱莫能助了,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 韦飞的落寞,亦是栖月赵家搬迁到异国后,受到排挤的一个缩影。 只是因为韦飞是客卿供奉,距离核心层太远,这才导致栖月赵家缩减开支时,其被第一个踢出了局。 不然的话,一个筑基长老,哪怕再是客卿,也能维持基本体面。 飞遁片刻后。 卫图来到了灵岩岛的核心地段。 此地,便是灵岩岛四大家族,包括栖月赵家族务大殿的所在地了。 “栖月赵家确实混的有点差。”卫图看到孤零零,建在另外三座族务殿之外的栖月赵家族务大殿,暗暗忖道。 不等卫图遁光落地,栖月赵家的族务大殿便飞出了一个紫衣老者,对卫图拱手见礼,口呼“卫真君”。 这个紫衣老者,卫图在郑国的时候就认识了,此人名为“赵孟杰”,是栖月赵家当年筑基长老的中坚力量。 百年过去,其熬死了赵廷海等一众赵家老一辈修士,取代赵廷海,成了栖月赵家的新族长。 “卫真君,江武老祖已在族务大殿内备好灵宴,等待多时了。” 赵孟杰态度恭敬道。 说话的同时,赵孟杰心里隐有不安,毕竟此前他曾数次推拒过韦飞的求情,给了其脸色看,而且还同意了族内削减韦飞待遇的提议。 如今,韦飞有了卫图这个粗大腿,他自然惴惴不安了。 “还请族长带路。” 卫图面色未有不快,和颜悦色道。 他对赵孟杰没有什么偏见。 ——栖月赵家帮扶韦飞已经够多了,总不能因为一次、两次没有网开一面,就否定以前的恩德。 见此,赵孟杰内心稍稍松了一口气,他屈臂一礼,上前引卫图进入了栖月赵家的族务大殿。 族务大殿内,人数并不多。 除了位居上首的赵江武,以及四名作陪的栖月赵家老一辈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见到卫图进来,族务大殿内的长老们都很热情,施礼完后,便和卫图寒暄起了当年的郑国往事。 一点都没把卫图当做外人。 “想不到栖月赵家还有巴结、依仗卫图的一日……” 坐在上首的赵江武面色复杂。 当年,他给予卫图康郑两国之间的秘密通道情报,虽是意在交好卫图这个大有潜力的金丹修士,但给予时,不乏有高高在上的心态。 和栖月赵家相比,百年前的卫图无论是实力、底蕴都不够看。 然而,时移世易。 如今手持主家客卿令的卫图,其在修仙界内,一人的分量,便已经高于他们栖月赵家一整个家族了。 差距这么大,饶是赵江武知道卫图对栖月赵家心怀善念,但他心里,也难以对此事轻易释怀。 “饮酒,饮酒。” “老夫为卫道友接风洗尘。” 待卫图入座,赵江武面露笑容,起身对卫图敬酒。 “江武老祖客气了。” 卫图回施一礼,姿态谦卑。 见此,赵江武心态好受了一些,脸上的笑容多了一些真切。 众修觥筹交错,畅谈往事。 席间。 卫图提到韦飞之事。 赵孟杰一拍胸口,做出保证,“傀儡坊管事一职,即便卫真君不提,我等也属意韦道友……韦道友傀儡技艺精湛,为我栖月赵家拔尖之修。” 为了巴结卫图,赵孟杰被迫说出了违心之词。 据他所知,栖月赵家族人中,在傀儡一道的造诣,胜过韦飞的修士,虽然不多,却也有二三十号人了。 “孟杰,仅一个管事,可不够。” 赵江武予以提点。 “是……孟杰考虑不周。”赵孟杰自罚三杯,赔笑道:“明日,我就让韦道友担任傀儡坊的坊主之职。” 余下的赵家长老,七嘴八舌的开始吹捧起了韦飞,说其是难得一见的傀儡大师,在灵岩岛久负盛名…… 吹捧的同时,纷纷要求赵孟杰对韦飞追加相应的待遇、薪酬。 栖月赵家一众长老清楚,想要巴结卫图,以赵家浅薄的底蕴,很难能让卫图为之在意,但……换个思路,转攻方向,在韦飞身上下力气,就容易多了。 此举,更易让卫图念情。 “多谢众长老抬爱。二哥担任傀儡坊坊主,发挥本事就可,别的,就无需多管了。” 卫图见此,连忙叫停。 再加码下去,韦飞恐怕就要取代赵孟杰,成为栖月赵家新族长了。 傀儡坊的坊主之职,刚刚好。 不高也不低。 一者,能让其余修士,看到他对韦飞的维护之心。二者,刚好到他对栖月赵家承情的地步。 若再高一些,不仅承情太大,也容易造成韦飞“德不配位”。 那样,就不是好事了。 灵宴半日结束,赵孟杰以及一众赵家长老退下,给卫图和赵江武留下了谈话空间。 “青萝怎么样了?” 赵江武开口询问。 他深知,栖月赵家与卫图之间真正的纽带,是赵青萝,而非一些可有可无的恩情。 世家联姻之所以盛行,是因为恩情会随时间流逝慢慢淡薄,但床头风却永远不会。 赵青萝与焦子化的婚约,于栖月赵家、赵青萝虽是一件好事,但随着卫图的到来,这好事……有可能变坏。 “青萝……” 卫图沉吟片刻,说出了自己此行去圣崖山时发生的一切。 包括战败道子司徒阳一事。 对其他人,他可以隐瞒在圣崖山内的细节,但对赵江武,就不必了。 他和赵江武虽然不熟,甚至算是陌生,但因利益关系……赵江武比圣崖赵家更不可能背叛于他。 “青萝这孩子,自幼就有向道之心,对人情往来,知道的不多,当年在练气境遭遇劫杀后,这才在待人接物方面,懂了一些……” 赵江武轻叹一声,为赵青萝拒绝退婚一事,进行辩解。 事实上,在他看来,赵青萝做的选择不算错,确实没必要为一则恋情,而荒废了自己的大好前途。 只是……卫图太耀眼了,这才显得赵青萝的错,成了错。 一句话。 错的不是事,而是人。 赵青萝看不明白,但他这个老牌金丹,却看的清楚。 圣崖山亲传弟子的身份,确实能给赵青萝提供资源助力,但那只是金丹层次,到了元婴层次,就几近于无了。 换言之,赵青萝想借圣崖山的资源,突破元婴境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年,赵竹君之所以和司徒阳有了私情,除了二人互有好感外,与司徒阳的身份,亦有很大的关系。 ——成为道子司徒阳的道侣,赵竹君才有可能几百年后更进一步,突破元婴境界。 这都是有例可查的事。 论资源配给,卫图确实不如圣崖山的道子,但待其成为元婴老祖,这一身份差距,就可有可无了。 “人皆有向道之心,青萝此举,卫某也深表理解……” 卫图微微一笑,打住了话头。 是道侣,他会心生芥蒂。 但不是道侣,就没有此忧了。 况且,战败司徒阳后,关于婚约之事,圣崖赵家已答应帮他解决了。 听得此言,赵江武也不好多说什么了,毕竟这是人家小两口的私事,他摇了摇头,另开下一话题。 只是—— 还没相谈多久。 殿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法力波动,威力在金丹层次。 “有人擅闯灵岩岛?” 赵江武脸色微变,他对卫图告歉一声,便立刻飞遁而出了。 “何人竟有如此大的胆子?” 卫图面露诧异之色。 灵岩岛,是圣崖赵家族地,受圣崖赵家庇护,等闲金丹修士,岂敢去捋一个元婴势力的虎须? 于是,卫图跟在赵江武遁光之后,随其一同出了族务大殿,来到了灵岩岛的岛外。 只见—— 灵岩岛之外,一个皮肤略黑的坚毅青年悬滞在空,手持一把法剑,面色冷冽的看着挡在面前的几个赵家金丹。 其在看到赵江武走出来后,缓缓移开目光,盯向了赵江武。 “栖月赵家老祖赵江武?” 坚毅青年似是确认身份。 “你是?”赵江武看到坚毅青年,感觉其容貌隐隐相熟,似乎从哪个地方见到过。 坚毅青年冷哼一声,并未作答。 但这时,赵江武却已经搜刮记忆,想起了坚毅青年的身份。 “是天意宗焦子化。” 赵江武传音告知卫图。 焦子化是圣崖赵家和天意宗焦家这一代的联姻人选,而联姻之事又与栖月赵家扯上了关系……因此,早就十几年前,他就打听了一些关于焦子化的情报。 所以到了此刻,赵江武才能一眼认出眼前的坚毅青年,便是焦子化了。 “看来是焦子化知道了退婚之事,这才来灵岩岛闹事……” 赵江武做出判断。 挑衅圣崖赵家,焦子化没这个胆子,但针对栖月赵家,身为天意焦家的嫡系,焦子化就毫无畏惧之心了。 “卫道友,你尽量不要出手,让我们赵家解决此事……” 赵江武补充道。 他担心,要是焦子化激怒了卫图,恐怕会在灵岩岛非死即伤。 那时,就不好处理了。 瞎猫配死雀。 虽然圣崖赵家和天意焦家为两大仙门的世家,皆为元婴家族,但这并不代表,两家代代都有天骄之辈。 焦子化论地位、实力和赵竹君是一档,这才被许亲…… ——若真是天骄之辈,其婚姻之事,一般而言,长辈都不会随意插手。 “有劳道友了。” 卫图欣然同意,退至一旁。 从焦子化仅针对赵江武的样子来看,其恐怕并不知道他这个“第三者”的存在,得知的情报有限。 说实在的,卫图对焦子化的遭遇还有点同情,毕竟从头到尾,其都是受害者,被接连退了两次婚…… 不过,若他是焦子化,只会记恨圣崖赵家和“赵竹君”,乃至“赵青萝”,并不会刻意牵连到栖月赵家这一毫无决定能力的家族。 即便仇恨扩大化,也不会在羽翼未丰的时候,就着急跳出来。 “和赵竹君一样,只是被家族宠坏的仙二代,不知天高地厚。” 卫图暗暗摇头。 …… 赵江武出现没多久。 焦子化就怒不可遏的开始动手,与在场的赵家金丹大打出手了起来。 而其他家族的金丹,见焦子化的针对目标仅是赵江武后,打了一会,便出工不出力了,让赵江武一人,独自承受焦子化的狂轰乱炸。 这时,在岛外等候的符大吕也闻讯而来,站在卫图身旁一同观战。 “这个老货快要败了,真是枉费活了这么大的年龄,连一个同境的年轻金丹都打不过……” 符大吕对赵江武颇为贬低道。 他为金丹后期,遥遥领先于赵江武和焦子化这两个金丹中期,自然对二人的斗法,有评判的底气。 不过,一旁的卫图却不这样看。 他能看出,赵江武在对付焦子化时,心有顾虑,忌惮其身份,所以一直没有出全力,这才被焦子化稳稳压了一头。 “符公子,这老货……不,这位年老道友是卫某旧友,劳烦你出手一二,帮他解决危难。” 眼看赵江武即将落败,卫图随即将目光看向符大吕,请求其出手相助。 毕竟,他在明面上,亦是一个弱小的金丹中期,不如焦子化这仙门金丹。 赵江武不让他出手,可没说过,不让符大吕出手。 “出手相帮?” 符大吕闻言,皱了皱眉。 出家在外,海州的修士他认识的不不太全,并不愿意招惹是非。 劫匪去打劫,也得先看情报不是? 不过,符大吕思及卫图被圣崖赵家的重视,再加上焦子化招惹的修士,层次不高,仅为小族金丹后…… 他心里立刻就有了底气。 “兀那修士!何故欺负老人家?小僧在此,且与小僧打斗一番!” 符大吕上前一步,双掌合起。 瞬间,他身上迸发出璀璨佛光,脑后浮现出了一轮金色大日,宛如佛陀在世。 看到这一幕。 在场围观的一众赵家金丹,各个面露诧异之色,不知道这光头和尚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突然间就为赵江武主持公道了。 包括正在作战的焦子化,脸上也浮现了痴愣之色。 显然,他不认识,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得罪了这一光头和尚。 (本章完) 342、不报此仇,誓不为人(求订阅) “这位道友,是不是焦某和你有什么误会?” 焦子化果断认怂,意图讲和。 纵然他是天意宗亲传,但他可没有自信,自己能越境杀敌。 符大吕的金丹后期修为,可是实打实的,一眼便能让人看出来。 此外,佛修功法,是世人公认的难以修炼。不过一旦修行成功,在同阶的修士中,实力往往属于拔尖之辈。 焦子化眼睛没瞎,他能看出符大吕的佛功造诣不浅,在没有冤仇的前提下,他自然不肯与符大吕这个陌生佛修拼个你死我活了。 “小僧为佛门中人,此行既然路过灵岩岛,又遇见这不公之事……当然要助这位老道友一臂之力了。” 符大吕低颂佛号,法体金光璀璨、烨然生华,恰似佛门高僧。 从其身上,找不出六欲教劫匪的半点作态,一点也不像剪径恶盗。 “此人是?” 被帮助的赵江武一脸愕然。 和其他赵家金丹不同,他与焦子化战斗时,一直有留意过卫图,以防卫图突然出手,致使局面不可控。 因此,赵江武适才清楚看到了,符大吕是先与卫图交谈了几句话后,这才上来帮他主持“公道”了。 也就是说,符大吕的出场,与卫图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卫道友,这佛门大师是?” 赵江武就此事询问卫图。 栖月赵家不是圣崖赵家,没有得罪焦子化的资本。一旦事态闹大,栖月赵家成为输家的概率最大。 “姓符名大吕,是辽州仙桃城符家的大公子,最是急公好义。” 卫图沉吟一声,简单介绍了一下符大吕的背景、性格。 似是看出了赵江武的顾虑,卫图又补充道:“符公子为佛门修士,最忌杀生,不会过多折辱焦子化……” 只是—— 卫图的话还没说完。 战场上,符大吕的下一句话,就让卫图的这番话变得不可信了起来。 “姓焦的,交出储物袋,小僧还可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饶你一条性命。” 符大吕言语颇为霸道。 众修闻言惊诧,瞬间便对符大吕刮目相看了起来,原来这佛修不是为主持公道而来,而是看有机可乘,特意跑来充当劫修了。 对此,卫图倒不怎么意外。 几个月前,在仙桃城时,符大吕面对他就是这般专横跋扈,要不是他有媲美金丹巅峰的实力,及时显露了手段,压了符大吕一头…… 此子,说不定早就将他这个三阶丹师掠走,关进小黑作坊了。 如今,面对焦子化这个疑似没有背景的修士,符大吕作为在场唯一的金丹后期,表露此态并没有一丝的奇怪之处。 而符大吕这般作态,也恰恰是卫图所需要的,或者说……他有意为之。 ——想要避免自己风头太盛,惹人嫉恨,那就需要寻找另一个风头更盛的人,遮掩住自己的光芒。 符大吕,就是卫图看中,为自己吸引仇恨的替死鬼。 当然,这一切并不是卫图刻意谋划,只是顺水推舟罢了。 …… 话音落下。 焦子化面色微僵,他勉强一笑,对符大吕拱手一礼道:“这位道友,焦某姓焦!还请留手一二。” 在说到“焦”字的时候,焦子化特意咬了重音,唯恐符大吕听不见。 焦,即天意宗焦家。 这是足可和圣崖赵家媲美的萧国元婴大家族。 焦子化不信,符大吕再跋扈,敢不卖天意焦家的面子? “此地不也姓赵?” 符大吕嗤笑一声,不以为意道。 别宗和本家是两码事,这点他还分得清。 什么层次, 就有什么层次的对手。 焦子化这么低端,跑到灵岩岛闹事,一看就不是出自“天意焦家”本家的嫡系。 再者,符大吕也不是毫无依仗。 六欲教老大纪彰,便是天意宗的掌教亲传,其地位不亚于圣崖山道子。 有纪彰撑腰,符大吕在萧国,唯一不怕的大仙门,便是天意宗了。 听到此话,焦子化脸上火辣辣的疼,只是碍于自己丑闻,焦子化也不好详尽道明——自己身为焦家嫡系,却前来此地的原因了。 “大胆秃驴,看招!” 下一刻,焦子化怒吼一声,浑身霞光大放,似要拼力搏杀。 不过在法剑祭出去后,他却忽然化作遁光,向西南逃窜了。 在赵家的灵岩岛,他没有主场优势,凭借栖月赵家对他的忌怕,他还能闹上一闹,发泄心中恨意,并索要一些赔偿。 但此时,若多了一个混不吝的符大吕,就大不相同了。 符大吕来历不明,实力惊人,又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与其纠缠,只是吃力不讨好。 “断尾求生?雕虫小技!” 望见此幕,符大吕不屑一笑,他道了句“金光遁”,便以远超焦子化的遁速追了上去。 几息后,二人接近。 待临近之时,符大吕隔空凝结一只印有佛纹、金光璀璨的法力大手,向焦子化狠狠攥了过去。 “不好!”焦子化大惊失色,他从这佛光大手中,嗅出了死亡气息。 而且这一神通,附带空间禁锢。 在此刻,他根本无法使用小挪移符等空间手段逃生。 眼见佛光大手越合越紧,焦子化及时取出保命符箓,祭出符力护罩,勉强对抗这一佛光大手带来的重压。 晶蓝色的符力护罩,瞬间将佛光大手撑起,让其再难寸进。 只是,这一时之差,亦让在后追赶的符大吕,追了过来。 “大师,是焦某品性卑劣,擅闯灵岩岛……这储物袋就赠予大师,当做赔罪礼了!” 见到这危险一幕,焦子化没有任何犹豫,他咬紧牙关,卸下腰间储物袋,将其扔给了符大吕。 外财事小,生命事大。 这点,焦子化看的很清楚。 “姓焦的,仅一个储物袋?” 符大吕皱紧眉头,言语略有不满。 一般来说,金丹真君身上,都有两个或多个储物袋,分为内储物袋和外储物袋。 外储物袋的灵物,只是一些大众化的普通灵物,不怎么值钱。而内储物袋就不一样了,所装的灵物,基本上都是修士的精贵之物。 “大师,焦某身上确实只有一个储物袋,别无他物了。” 焦子化做最后的挣扎。 不到最后关头,他可不愿舍弃身上的多年积累。 “这储物袋只是伱给小僧的赔罪之物,还有那位老道友的呢?姓焦的,你莫非想玩一桃杀三士的把戏。” 符大吕厉声质问。 听此,焦子化哀叹一声,不太情愿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巧储物袋,向符大吕扔了过去。 两个储物袋落手,符大吕面露满意之色,但他并没有着急松开佛光大手,而是又细细打量了一番焦子化…… “此人被我强取豪夺,内心必定深恨于我,不可留他在世。” 符大吕眯了眯眼,心生杀意。 只是碍于卫图和灵岩岛的一众赵家金丹,符大吕不好做的太过火。 值此时刻,他不由懊悔自己犯了老毛病,心生贪念,以致于如今难以下台,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 “符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焦道友也是一时糊涂……” 这时,赵江武等一众赵家金丹赶了过来,为焦子化求情道。 在适才的战斗中,赵江武已经向一众赵家金丹讲明了焦子化的身份。 当然,赵江武也懂得藏私,其并没告诉这些“同族”金丹,焦子化和栖月赵家为何起了矛盾。 知道焦子化的身份后,一众赵家金丹,当然不肯让焦子化这天意焦家嫡系,轻易命陨灵岩岛了。 事后—— 符大吕拍拍屁股,就能走人。 但他们,势必要承受天意焦家的怒火。 届时,圣崖赵家这本家即便能保住他们的性命,但割肉赔礼,几乎是不可避免之事了。 这些都是可预料之事。 “放过他……” 被架起来的符大吕不知如何是好。 放走焦子化,他多一仇敌。 饶是他不怕焦子化,但这不意味着辽州符家的其他修士不怕。 然而……不放的话。 他可没把握,对付灵岩岛的这一众赵家金丹联手。 “妈的,老子怎么这么嘴贱,为何要多嘴勒索他的储物袋?” 符大吕忍不住暗骂自己。 他把这一切,归咎为了自己的劫匪性子,浑然没注意到,是卫图一早让他误判了情报,错以为焦子化“地位不高”。 ——倘若焦子化地位不高,只是弱小家族的普通金丹,灵岩岛的一众赵家金丹就不可能为焦子化求情,从而阻止符大吕于此刻铲除后患了。 另一边,卫图神隐,遵循赵江武的先前吩咐,没对此事多加插手。 …… 在赵家一众金丹的相逼之下。 很快,符大吕做出了选择,他松开了佛光大手,放焦子化遁逃了。 “符公子不愧是有德高僧……” 赵江武等人的夸奖随之而来,毫不在意先前符大吕的掳掠行为。 “哪里,哪里……”符大吕暗恨,但在明面上,他还要表露出一副浑不在意、潇洒豪爽的模样。 不多时。 大概半个时辰后。 海州,天意宗。 催使血遁而逃的焦子化,终于千辛万苦的回到了天意焦家的族地。 和离开宗门前相比,此时的他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浑身枯瘦如柴,像是经历了一场大病。 “我儿,你怎么了?”这时,门外走进了一个身材丰腴的贵妇,她看到焦子化的这幅模样后,眸底随即露出了心痛之色和难以掩盖的仇色。 “是赵家对你出的手?” “娘这就求你爹,让你爹为你主持公道!区区小族,反了天了!” 贵妇人紧咬贝齿。 圣崖赵家欺辱也就罢了,为了两族和平着想,他们一家委屈也就委屈了。 但栖月赵家何德何能,胆敢欺辱焦子化这焦家嫡系?少族长? “不是栖月赵家……” 焦子化摇了摇头。 他恩怨分明,这次他能安然脱身,栖月赵家也费了不少苦功。 至于符大吕为赵江武主持公道…… 在他看来,这分明只是符大吕勒索他的一个借口罢了。没有赵江武,亦有刘江武、李江武。 “是卫图?” 贵妇人轻声询问。 天意焦家和圣崖赵家世代联姻,圣崖山的神渡岛上,有不少焦家族人…… 因此,饶是圣崖赵家再是下了禁口令,但神渡岛斗法之事,根本瞒不过天意焦家这姻亲家族。 “若是卫图的话……” 贵妇人心有顾虑。 圣崖赵家摆明已经想死保卫图了,她还不敢撮使自己这小家,去冒险惹上赵家元婴老祖赵羽娥。 而且,以卫图的战力,即便她夫君“焦伯清”亲自前去劫杀,恐怕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说不定,还会殒命。 为一意气之争,实在没有必要。 “是一个光头和尚!” 此时,焦子化对符大吕的恨意,远远胜过了对卫图的恨意。 或者说,在此之前,他就没有底气去挑战卫图,为自己泄恨。 焦子化再自负,也不认为以自己的实力,能打得过圣崖山的道子司徒阳。 当然,若是让焦子化知道,灵岩岛观战之人中的那个陌生男修,就是卫图时,那就另当别论了。 ——焦家情报此时只打听到了,卫图易容为“方汉良”时的假容貌,并不知道卫图的真正容貌。 “光头和尚?” 闻言,贵妇人如释重负。 她连忙询问焦子化,这个光头和尚的容貌,以及相应的修为。 “娘帮你查!”贵妇人手持符大吕的容貌图,面带恨色的向焦家的情报阁而去。 不出半日。 焦子化知道了符大吕的身份。 “符大吕!不报此仇,焦某誓不为人!”焦子化咬牙切齿,暗暗发誓。 (本章完) 343、符大吕的疑惑,夜会符玲珑(求订阅) 灵岩岛一战结束后。 卫图也不便留在栖月赵家了,他适时告辞离开,和符大吕一同踏上了重返辽州的路程。 “方丹师,是小僧之错。小僧之前,只想给赵老道友出出气,是无意勒索那焦姓修士的……” 路上,符大吕致歉道。 他错误以为,是自己搅了卫图拜访旧友的兴致,这才致使卫图被迫提前返程。 “符公子不必在意,毕竟是方某人让你帮手的……至于勒索,这是无稽之谈,分明是焦姓修士,不知辽州修士的交友方式……” “不打不相识嘛。” 卫图捏着鼻子,违心道。 “对!就是这样。” 听到卫图的解释之词,符大吕恍然大悟,一拍大腿,赞同了起来。 几个月前,他不也勒索过卫图? 但卫图现在不成了他的好友? 说到底,是焦子化实力不济,被他勒索成功了,这才让他难办了。 “都是姓焦的不是!” “实力太弱了。” 符大吕自我催眠,心中顿时少了为符家招惹金丹仇敌的自责之心。 …… 两月后。 卫图和符大吕重回仙桃城。 此时,卫图距离与孙迟信约定前往明王门的时间,还有两年半。 他打算在仙桃城内暂住。 今时不同往日。 有了去圣崖山的这一遭经历,符大吕对卫图的态度,也由先前的“软威胁”,转为了“恭敬有加”。 卫图不必担心,符家兄妹请他炼完丹药后,再行卸磨杀驴之策了。 此外,符家兄妹的委托,也利于卫图中饱私囊,积攒资源。 毕竟符家兄妹,也不可能无时无刻都在盯着炼丹炉,检查出丹率。 只要卫图给出的丹药,符合市面上的平均水准,就不会惹起符家兄妹的怀疑。 不过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卫图到仙桃城后,对符大吕提出两项要求。 其一,他炼丹地点,必须在符家的势力核心范围之外。 其二,非必要,符家修士不能前来打扰他。哪怕是符家兄妹,见他之时,也必须是私下见面。 第一点要求,符家兄妹心中略有不爽,觉得这是卫图刻意防着他们。 但符大吕稍作思索后,还是颇为大方的同意了此项。 在符大吕看来,应该是他勒索焦子化的事,给卫图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这是他嘴贱的错,不是卫图的错。 到了第二点要求,符家兄妹就欣然同意了,没有丝毫推拒。 ——借炼丹“洗钱”,本就是隐秘之事,他们巴不得这件事得知的人数越少越好。 此外,符家兄妹对卫图的这一点要求,也没有多想,只以为卫图喜好清净,不喜欢被人打扰。 毕竟,九成九的丹师,都喜欢僻静之地。 喜欢喧闹场所的,少之又少。 借此,卫图顺势又给自己易容了一个新身份,名叫“崔望”的崔丹师。 卫图此举,自不是图麻烦,而是为了避免符大吕勒索焦子化后惹来的报复,殃及他这条池鱼罢了。 …… 对卫图做了妥善安排后。 符大吕开始处理关于“焦子化”的善后之事,他借特殊联系渠道,拜托老大纪彰查询焦子化的身份。 在灵岩岛时,从始至终,符大吕只知焦子化姓焦,对其真正身份,知道的并不多。 事后,符大吕倒也请教了赵江武等一众赵家金丹……但这些人许是怕了,或者真是不知,都三缄其口,没有道出焦子化的真正身份。 “天意焦家少族长,焦子化?” 半年后,纪彰书信送至。 符大吕拆开一看,便知道了自己所招惹的焦姓修士真实身份。 在焦子化的背调中,符大吕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字眼——赵青萝。 “二十六年前,赵竹君私情败露,两大家族决定以赵青萝替代赵竹君,当做与天意焦家的联姻人选……” 符大吕挑眉,品咂这一行情报。 只是,咂摸了半天,符大吕也没从中看出什么可疑的地方。 不错,此行他随卫图前往圣崖山,卫图开口所寻之人确为“赵青萝”无误,但这又能代表什么? 总不能是卫图设计害他? 从头到尾,卫图只是让他上去帮忙,没让他勒索,是他一时嘴贱、手贱,这才捅了娄子,惹出大祸。 “卫图为了公事,前往圣崖山寻找赵青萝,而后接受赵青萝委托,去了灵岩岛……” 思索片刻,符大吕做出合理推测。 至于焦子化…… 符大吕猜测卫图应该不认识。 毕竟卫图是异国修士,来萧国的踪迹有迹可查,没道理先他一步,率先认识了焦子化这焦家少族长。 “但我总感觉,有地方不对劲。” 符大吕皱眉,拍了拍秃顶。 他想了想,起身离开房间,抬步前往妹妹符玲珑所在的小院。 在实力、智慧上,他都不如妹妹符玲珑这个净莲庵的佛女。 他想不明白的地方,符玲珑或许能想明白。 “情报太少,难以猜透。” 符玲珑听完所述,言简意赅道。 她再是聪明,也不可能仅靠三两句的情报,就理出一个真相。 说到底,符大吕自己也承认了,是自己惹了焦子化,而非别人撮使。 “小妹,净莲庵不是有他心通?你佛心澄明,使用此法,或许能从卫图口中,探出真相……” 符大吕沉吟道。 “他心通?”符玲珑闻言,摇了摇头,说道;“这一秘术,乃是佛门的元婴神通,我虽是天生佛女,生来就有一颗佛心,但使用此法,还是颇难的。” “颇难?” 符大吕抓住了关键词。 她妹妹符玲珑不是不会,只是不愿就此事,耗费心力使用。 “为兄猜测,这卫图极有可能就是小妹你苦苦寻找的易云。”符大吕面色一肃,对符玲珑使出了激将之法。 这激将之法拙劣,但行之有效。 符玲珑杏眸微微眯起,粉唇勾起一丝冷笑,“老六伱说的不错,这卫图确实有不小的几率,是易云所装。或者说,易云就是卫图。” 她不信,好端端一个易云,能在她眼皮底子下,从仙桃城内插翅飞了? 易云来仙桃城,第一件事是购买叶氏灵药铺的灵药,而卫图恰恰是三阶丹师……这个巧合虽勉强,但在毫无线索的时候,却值得一查。 …… 符玲珑没有耽误时间。 是夜,符玲珑戴上白色笠帽,孤身一人走出符宅,前往卫图在仙桃城外城租赁的一间洞府。 铛!铛!铛! 按照特定密令,符玲珑屈指叩响卫图洞府旁的一块玉璧。 “符小姐,请入内!” 洞府石门应声而开,从其内传来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 “多谢道兄。” 符玲珑温婉一笑,提裙走进洞府石门, 甫入洞府。 符玲珑便闻到了一股令人雀跃的奇异丹香,她对此并不在意,毕竟此地是丹师洞府,没有丹香、药香才是稀奇。 不过符玲珑还是按照往例,紧闭了鼻窍、口窍,防止不慎中了邪招。 走到洞府的外府。 符玲珑在客厅静坐了一会。 少倾,一袭青袍的卫图从洞府内部缓缓而出,掀袍入座。 “让符小姐久等了。” 卫图面露歉意,并解释道:“适才,卫某正炼制一炉“血鹤丹”,不慎误了时辰,还请符小姐勿怪。” 血鹤丹? 符玲珑心中一动。 血鹤丹是三阶中品丹药中颇难的一种,炼制不易。卫图敢尝试炼制此丹,证明其丹道造诣,哪怕在三阶中品丹师中,亦是佼佼者。 “不碍事,妾身也是刚来。” 符玲珑玉容柔和,声音清脆,宛如珠落玉盘般美妙。 “不知方道兄适才可否练成了这一炉血鹤丹,若是丹成,能否让妾身观览一二?”符玲珑寻觅话题。 她的“他心通”神通道行还不到家,没有瞬间窥探人心的能力,只能借言语的旁敲侧击,才能窥得几分隐秘。 “这……” 卫图面泛犹豫之色。 血鹤丹,并不在符家兄妹委托他炼丹的名目之内,属于他的私家丹药。 “看来,是妾身多想了。” 符玲珑轻叹一声,俏脸露出了几分伤心之色,似是在嗔怨卫图的无情。 不过,其佛女的圣洁容貌,又让此举显得不像是小女儿撒娇,有几分上苍对凡俗的悲悯之色。 “既然符小姐要看,那卫某只好拿出来了。”卫图摇头,一翻掌心,取出一只羊脂玉瓶,用法力向面前的符玲珑递了过去。 趁此法力腾转的良机。 符玲珑趁机使出“他心通”神通,给卫图种下神通印记。 接着,符玲珑旁敲侧击,询问卫图关于“易云”、“赵青萝”之事。 但结果,让符玲珑大失所望。 卫图除了在仙桃城听过“易云”这个名字外,连见都没见过“易云”。 不过到了询问“赵青萝”之时。 符玲珑倒有了意外收获。 “什么?面见赵青萝这圣崖山亲传的时候,想的是我?” 听此,符玲珑顿时心花怒放。 纵然她对卫图无感,但她享受男修喜欢她的过程,尤其是强大男修。 卫图虽与强大扯不上关系,但其在丹道上的高深造诣,足以媲美一般的金丹后期修士了。 (本章完) 344、炼体三阶后期,一气幻袋(5k大章,求订阅) 情报已得,符玲珑也无它事,她敛衽一礼,向卫图请辞。 “卫丹师鳏居已久,何不寻找合适道侣,以慰道途寂寞?” 符玲珑走至洞府门口,抿唇一笑,在言语上给予卫图一定暗示。 相较凡人,修士在欲望上,只多了对道途追求这一项。在钱权色方面,与普通的凡人几乎无异。 甚至,有些修士比凡人还要纵欲。 从“他心通”所获得的情报来看,符玲珑对卫图的基本认知是:稍有城府,但暗恋自己。 对鱼塘的鱼儿,符玲珑当然要给予一定的暗示,从而保持鱼儿的活跃,同时润滑自己的身心。 “卫图容貌普通,不敢希冀同道仙子青睐。” 卫图随口应付。 “原来是此故。” 听到此话,符玲珑虽然心中认同,深以为然,但她在表面上,却还是装作了一副颇为遗憾的样子。 “不过卫丹师可以试试。” “若是妾身的话,碰到卫丹师这般富有才气的年轻丹师,哪怕在容貌上不太欢喜,但心中或会倾慕……” 语罢,符玲珑转身,脚踩月光而去,只留给卫图一个倩丽背影。 她深知,点到为止的道理。 只是—— 符玲珑没看到的是。 在她离开后,卫图脸上随即露出了冷笑,丝毫没有痴心之色。 “这秃顶尼姑真是自恋,中了卫道友的幻魂香还不自知……竟然以为卫道友当真喜欢上她了……” 卫图身后,一袭黑袍的白芷瞬身走了出来,她抬眸望向符玲珑离开的方向,脸上泛起不屑之色。 从符玲珑踏足洞府开始,其便中了卫图所下的“幻魂香”。 此香记载于玉矶散人的传承玉简中,无毒无味,唯一作用,便是放大修士心中的欲望,起到迷幻作用。 ——幻魂香混杂在丹香之中。 因此,符玲珑自以为的试探,实则在白芷和卫图看来,与猴戏无二。 “此女他心通威力不弱,若非白道友在二十多年前传了卫某《抱莲功》,卫某今日,可难以化解此厄。” 卫图摇了摇头,对符玲珑的实力给予了一定的肯定。 虽说符家兄妹性格各有缺陷,但这不意味着这两兄妹就好对付了,若非他有一定实力傍身,恐怕早就遭遇不测了。 这二人在他面前,看似愚蠢,被他耍的团团转,但换做其他人……就不一定是了。 或者说,其愚蠢,更多是对自己实力的一种盲从、自信。 第一次,易云事件。 卫图靠的是自己的丹道造诣、符道造诣和白芷的阵道造诣,这才将登云飞舟的船票成功作伪,骗过了符家兄妹。 第二次,让符大吕顶锅,招惹天意焦家,为自己当做挡箭牌。 此事,虽不是卫图的精心谋划,但若没有圣崖赵家的青睐、情报作为支撑,卫图也难以顺水推舟…… 第三次,即此次符玲珑的试探。 从头到尾,都是卫图的硬实力作为支撑,这才成功诓骗了符玲珑,让其对卫图不再另起疑心。 “此女的他心通竟有如此威力?” 闻言,白芷稍有惊讶。 要知道,在太虚境的时候,卫图面对鬼罗魔主(九川老魔)的“他心通”神通,都没有说出过此话。 鬼罗魔主可是实打实的元婴化身。 “应是她的体质不一样。” 卫图沉吟一声,回道。 他此刻,想到了在石魔塔内所见的宫舒兰。 其所用的人傀,可不一般。 一般的人傀,能使出生前的肉身实力,已算是不错了。 但宫舒兰手上的元婴人傀,却能使出修士生前的神通。 当时卫图便猜测,宫舒兰手上的元婴人傀实力大涨,应与其身为“鬼灵体”这一神秘体质,分不开关系。 如今,符玲珑所使的“他心通”神通,在卫图看来,其原理应和宫舒兰一样——都有体质加成。 同种神通,不同人使用,是截然不同的效果。 灵体修士能轻易发挥出,适合自己体质神通的十二分威力,而其他修士费死费活,顶多只能发挥八九分。 “不过这次打发走了符玲珑,至少最近这一段时间内,符家兄妹都不会再打扰卫道友修行了。” 白芷面露笑容。 一年半前,卫图的炼体修为,便已到达炼体三阶中期“大成”,距离“巅峰”之境只有一步之遥。 若在康国按部就班的话。 至少十数年时间,卫图才有可能将其臻至巅峰之境。 但此地是萧国辽州,堪称大苍修仙界的炼体第一圣地。 加之符家兄妹提供的大量灵药…… 早在数月前,卫图的炼体修为,就到达炼体中期巅峰了。 “若炼体修为到达三阶后期,一年后去明王门,应该会多点把握。” 卫图微微颔首。 倘若没有明王门的“化婴丹”在前,炼体三阶后期,他更想等个十几年,水到渠成后再行突破。 ——吞服大量丹药,会一定程度上降低修士的修行潜力。 不过相较化婴丹,损伤的这点潜力于卫图而言,就可有可无了。 …… 半柱香后。 符玲珑重返符宅。 她将自己用“他心通”所探得的情报,悉数告知了兄长符大吕。 “看来真是我多疑了。” 符大吕挠了挠秃顶,松了一口气。 他最怕的是自己被人卖了,还不自知。 这样委实太过丢脸了。 “赵青萝和卫图,只是普通的旧国好友,焦子化去灵岩岛闹事,或许是另有其他原因……” 符玲珑志得意满,微微一笑。 此前,她虽没见过赵青萝,但思及卫图在看赵青萝时,脑海中想的人却是她这个美人,她自是得意不已。 毕竟赵青萝的身份也不算低了,是圣崖山这堂堂第一道门的亲传弟子。 “卫图容貌普通,山鸡哪能配凤凰?赵青萝岂会看上区区一个卫图,并与他私许终生?焦子化前往灵岩岛寻衅,估计是另有原因。” 符玲珑补充道。 “小妹你说的不错,这次应该是兄长我不小心惹下的祸事,与卫图的关系不大……” 符大吕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此事作罢后,符大吕和符玲珑兄妹二人,随即相商如何应对“天意焦家”的仇恨,以及可能随之而来的报复。 虽然符家背后有元婴势力净莲庵作为依靠,但符大吕勒索焦子化,本就不占理,天意焦家事后对其做出回击,是合情合理之事,任何人都挑不出刺。 此外,天意焦家不是普通元婴家族,其是天意宗的世家,撬动的能量是天意宗这一大仙门,其势力规模,远非净莲庵所能媲美。 “还得靠大哥周旋。” 谈及纪彰,符玲珑眸底,露出了一丝倾慕之色。 她生为佛女,从小到大,对资源都没有发愁过。之所以加入六欲教,与老大纪彰的关系很大。 一旁的符大吕,其在看到自家妹妹露出这小女儿姿态时,也见怪不怪了。 自古美女配英雄。 恰好,纪彰就是他敬仰之人。 …… 时间流逝。 一晃眼,一个春秋过去。 洞府密室,随地可见被扔在地面上的一只只丹瓶。 “三百零三岁,炼体三阶后期!” 玉床上,卫图轻轻握拳,感受体内传出的蓬勃力量。 他浑身上下,宛如鱼鳞的密集玉片随着肌肉虬结、隆起,渐渐凝固为了一层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玉色甲胄。 “时至今日,这《煞魔真功》借炼体修为突破的东风,终于修至圆满了。” 卫图审视自己身上,这一套功法大成后的神通护甲。 之前的“煞魔甲”,还存有一定的罩门,有几率会被同阶修士所破。 但此时大成后的“煞魔甲”,只要他体内本源不枯,就不存在罩门这一说。 “炼体修士,最忌禁锢类型的法器、神通……炼体修为突破,但相应的炼气修为,亦要尽快提升。” 卫图暗暗忖道。 炼体修士在战力上,是强过一般的同阶炼气修士。但这仅是占据优势,并非有绝对性的压倒实力。 法体双修才是真正的强悍! 进可攻,退可守。 只是,他如今的修为,却是炼体境界领先一头了。 炼气修为还没有跟上。 而化婴丹,仅是炼气之修突破元婴境界的专属丹药。 “不论哪一道途,只要能增强自身实力,就是好道途。” 卫图收功,敛去身上鳞甲。 他一挥袖袍,打开密室石门,然后伸手摄来洞府门口的符信。 “三年时间将近,到了与孙迟信约定好,前往明王门的时间了。” 打开符信,卫图看到了孙迟信在信中催促他动身的暗号。 …… 半日后。 仙桃城绿洲之外。 一个黄肤大汉和一个麻脸老者碰面,二人目光一碰,各自运使法力,向对方递去了一枚玉简。 前者,是易容后的卫图。 后者,则是易容后的孙迟信。 “卫道友的心魔之誓,还要再加上一条,功成之后,需再付给老夫三粒“九象丹”。” 孙迟信沉吟道。 适才,他们二人递出的玉简,不是什么旁物,正是此次合作所需立下的心魔之誓的誓词。 誓词,双方各起草了一份。 “九象丹?”卫图闻言,微微眯了眯眼,孙迟信的临时变卦,可是有违契约精神。 毕竟此前他和孙迟信的约定,是他取得化婴丹,而孙迟信在明王门内,谋得《大明伏虎功》,解决体内所中的煞毒。 九象丹是辽州地界,二阶炼体士突破三阶时的一种破阶丹药。 但凡丹药和破阶二字挂钩,都是不菲之物。 三粒九象丹在市面上,价值四万灵石,哪怕卫图这丹师只讲成本价,少说也得付出一万八千灵石。 卫图眯了眯眼,他探出神识,感知了一下孙迟信的境界,暗道了一句“果然”。 孙迟信身上,此时不仅有“筑基修为”,而且还有不低的炼体境界,为二阶后期炼体士。 显然,其索要九象丹,是为了自己今后的炼体境界突破。 “孙某被煞毒所困,炼气修为难进,只得转修炼体之道。还望卫道友勿怪小老儿的临时加价……” 孙迟信轻叹一声,解释道。 “无碍。” 闻言,卫图微微一笑,点头答应了孙迟信的要求,似是对此举毫不在意。 毕竟与化婴丹相比,区区三枚九象丹着实不算什么。 卫图重新取出一枚空白玉简,在原誓词上,加上了这一条约定后,将其重新用法力递给了面前的孙迟信。 “卫道友爽快!” 孙迟信看完誓词,见并无什么漏洞后,爽朗一笑,举手起誓,发下了相应的心魔誓言。 随后,卫图亦发下了誓词。 对这份心魔之誓的誓词,卫图并没有埋什么暗招。 ——倘若孙迟信愿意遵守誓言,成功帮他拿到“化婴丹”,他并不介意事后赠予孙迟信三粒九象丹。 …… 卫图的离去。 并未惹起符家兄妹的注意。 一者,卫图闭关已久,短暂时间的去留,很难被人察觉。 二者,孙迟信的突然消失,牵扯了符家兄妹的大量精力,使得二人对卫图的“监视”,暂时松了下来。 “莫不是天意焦家报复?” 符大吕忧心忡忡。 万盛商会是符家核心产业,身为掌柜的孙迟信更是符家的支柱,少了孙迟信,万盛商行的运转在短时间内,难免会出现一些问题。 天意焦家难以立刻报复他们两个金丹真君,但报复区区一个商行掌柜,还是小事一桩。 “找大哥做中人,对焦子化赔礼道歉,就算消了这一桩因果。” 符玲珑提出建议。 对付天意焦家,以符家的力量,不亚于以卵击石。 最好的办法就是说和。 “此举是一办法,但小妹……你我二人如何解释,认识老大?” 听此,符大吕面泛愁容。 “此外,老大也自身难保了。三年前神甲门设伏之事,已让老大的身份半暴露了,如今天意宗内……对老大的攻讦此起彼伏……” “老大现在哪有时间顾咱们。” 符大吕沉声道。 他勒索焦子化之事,虽是大事,但有纪彰的周旋,就可大事化小了。 但偏偏,纪彰自己也陷入了危险境况,自证不暇。 在天意宗的各种权限被封禁。 就连上次的情报支援,都是纪彰拜托同门才勉强查到的。 若多上他这一桩事,纪彰为六欲教首领之事,岂是不打自招了? “卫丹师和圣崖赵家交好,或可做这一中人,为你我说和……” 突然,符大吕脑海中灵光一现。 天意焦家和圣崖赵家是姻亲,卫图和圣崖赵家关系不菲,能在赵家搭上话……刚好,其也是当事人,正适合去做这一说客,帮符家化解危机。 “等卫图闭关而出,我亲自出马,请他帮忙……” 符玲珑美眸微亮。 她自信,自己已经拿捏住了卫图,说服其相帮不是什么难事。 …… 明王门身处奉洲。 此洲位于萧国中部,紧邻辽州的万佛寺,亦是一佛门道统。 只是,不知因何缘故,明王门突然在七十年多前,紧闭山门,封山不出了。 因此,当卫图和孙迟信赶至明王门所在的青狮山时,青狮山附近,一片萧索凄凉之景。举目之内,无一修士。 “那粒化婴丹,就藏在赤蛇老祖的肉囊之中,在孙某离开之前,还未被明王门修士窃取……不过时隔三十多年,孙某也不能确信,明王门修士是否解开了秘术,取得了那粒化婴丹……” 到了青狮山的山脚,孙迟信按照誓言约定,告知卫图“化婴丹”在明王门内的藏身之地。 “孙道友此言是说……化婴丹存在与否,完全是看运气了?” 卫图有点没好气道。 按照孙迟信所言,他潜入明王门寻找化婴丹,得先找到赤蛇老祖尸身,而后再从其尸身搜寻化婴丹。 没有确凿的情报,赤蛇老祖尸身本就不好寻找,更别说其尸身所藏的化婴丹,还处于薛定谔状态。 “卫道友不必着急,赤蛇老祖所使的藏物秘法,是青竹山绝学,名为“一气幻袋”。” “以这一秘术藏敛灵物,隐蔽性极好,除非高上三个以上的小境界,否则极难从肉身中寻得灵物……” “孙某适才之言,不过是为了防患于未然,以免卫道友扑空,从而记恨我这老头子……”孙迟信苦笑道。 符家兄妹可以小瞧卫图,但他与卫图身处同一境界,可不敢对卫图的实力有任何的小觑之心。 听到这话,卫图紧绷的脸色,稍有缓和。 “这是一气幻袋秘法。” 说话间,孙迟信从袖中掏出一枚玉简,递给了卫图。 “这一秘术和一气囊稍有相同……” 粗粗览阅玉简,卫图发现“一气幻袋”秘法几乎是一气囊的改良版。 只是,不同的是。 一气囊是血肉法器,为练气境、筑基境贮存法力之用。 而一气幻袋,则是在肉身穴窍中开辟一处小空间,做藏物之用。 “哪有这么巧,这一气幻袋秘法兴许是宏日宗当年的遗法。”卫图眉宇微挑。 他甚至怀疑,是万载之前的青竹山灭掉了宏日宗,然后吞并了宏日宗的所有传承,这才有了一气幻袋秘法。 不然,明王门和青竹山既然师出同门,怎会不懂一气幻袋的解法? “与我无关。”卫图摇头,不去细究这背后的深层次原因。 与他有旧的巫仙师,虽是宏日宗的后人,但这份恩怨已有万载,早就过了不知多少代,纠缠不清了。 …… …… ps:今天有事,写的不多。 (本章完) 345、银月池,凄惨元婴(求订阅) 明王门虽是青竹山发源的本家,但经过万载衰落,其门内的元婴修士早就青黄不接了。仰仗祖上余荫,才勉强维持在了准元婴势力,护住了青狮山这一四阶灵地。 因此,明王门高层的境界配比,比一般金丹势力要强,但相较元婴势力,规模又小了一些。 “明王门下毒,毒杀我派门人,自身也非是毫无损伤。其门内,本来有号称十七金刚的十七名金丹真君,但如今只剩了十一名金丹之修了……” “这十一人之中,有三人是金丹后期修为,实力不俗,是你我需要避开的存在。” 孙迟信一一交待道。 语毕,孙迟信将明王门所剩金丹真君的详细情报,以及其宗门的地形图、建筑分布图,也交到了卫图手上。 “孙道友厉害,难怪进可为青竹山高层,退可为符家依仗的大掌柜……” 卫图接过情报玉简,他看到玉简内容的第一眼,便对孙迟信不吝赞赏了。 孙迟信给予他的情报,每一点介绍的都十分详尽、条分镂析。 除此之外,其在玉简内,还额外分析了赤蛇老祖肉身的可能藏身之地。 明王门和青竹山功法同源…… 因此,赤蛇老祖的尸身于明王门而言,非是普通的元婴尸骨,而是有可能更进一步的秘宝。 所以明王门某一高层,私藏赤蛇老祖的元婴尸骨,几率并不大。 …… 数日后。 敲定好具体的行动计划后。 趁着夜色,卫图和孙迟信二人来到青狮山的东南一角。 “去!”孙迟信从袖中掏出了一枚青色宝珠,投到了阵法光罩上。 青色宝珠滴溜溜一转,投射出一片青色光霞,开始缓慢侵蚀阵法光罩。 这种青色宝珠,卫图并不陌生,此物名为“破禁珠”,和他的“太妙宝境”有相同的作用,都可用来破解阵法、禁制。 只是,不同的是。 破禁珠只是一次性宝物。 而太妙宝境,却可以使用多次,而且等阶更高,为四阶破禁奇宝。 “驴粪蛋子表面光……” “明王门的护宗大阵,看似是准四阶阵法,实则只是幌子,内里只是普通的三阶中品阵法……” 望见破禁珠生效,孙迟信绷紧的心弦松了一些,面露轻松之色。 破禁珠是萧国官方明面上的违禁之物,一般只在宗门内部流通,严禁在市面上贩卖。 找到这枚三阶的破禁珠,已经耗费了他的不少时间、财力,若今日行动的第一步便失败,孙迟信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见到此幕。 卫图倒也不太意外。 如明王门这般衰落多年的势力,其门内面临的危机通常不止一种,最先爆开的,往往是财政危机,入不敷出。 阵法维护看似至关重要,关系到一个门派的生死存亡,但事实上,阵法维护相较其他地方,并不起眼,自然是能省即省,过一天算一天。 真全年开启准四阶阵法,哪怕明王门高层各个清廉奉公,恐怕也吃不消。 等了大概盏茶时间。 阵法光罩被破禁珠侵蚀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 见此,卫图和孙迟信二人不再迟疑,他们互视一眼后,便分别催使遁法,飞遁进入了这孔洞之内。 相较青狮山外面的萧索,明王门内的人烟倒是多了一些,但往来间,也只有三两人群,并没有其他仙门那般热闹的盛况。 进入明王门后。 二人没有再聚在一起,而是分头行动。 孙迟信境界被煞毒所封,只能凭借秘术,在短时间内发挥出金丹力量,不能支持长久作战。 而且在实力上,和其巅峰状态相去甚远,是金丹中期最弱的一档。 故此,强取豪夺,对卫图和孙迟信二人来说,是行不通的。 二人需先打听所谋得之物——《大明伏虎功》和化婴丹的具体所在之地。 后者有一定难度。 但前者,有可能劫掠几个明王门的筑基修士,就能获得全本功法了。 孙迟信比卫图,更倾向于低调行事,不去冒险。 …… 与孙迟信分离后。 卫图没着急按照计划行事,他在路上随意抓捕了一个明王门筑基,以七彩幻蛾的天赋幻术诱供其脑海的情报,见其与孙迟信所述差别不大后,这才继续下一步的动作。 “《千面幻功》!”卫图默念一声,他的容貌很快便与这明王门筑基相差无二了,一模一样了。 接着,卫图再借助“青木敛息术”,将自己的境界气息控制在了筑基境。 做完这一切后,卫图低空飞掠,前往情报记载的“银月池”。 银月池,位于青狮山的后山,是明王门高层的潜修之地。 此地,是孙迟信怀疑,明王门藏匿赤蛇老祖尸身的最佳之地。 一者,赤蛇老祖尸身重在研究作用,而非观览作用。 其必不可能放在诸如雷音殿那等处理杂物的主殿之内,充当吉祥物。 二者,银月池乃是灵池,其池水有滋润修士肉身的作用。 将赤蛇老祖尸身放在此地,可以有效维护其体内灵力不失,保持最大的研究效果。 卫图的运气不错,所易容的修士是明王门的后山管事“闫庆”,有资格进入明王门后山,处理宗门杂务。 “闫管事,又来打理药园了?你这么勤奋,肯定能得到袁长老的青睐。” 走到银月池范围,负责守卫的筑基修士看到卫图后,脸上露出笑容,随口打趣道。 听到此话,卫图脑海中,随即浮现出了这位袁长老的情报。 袁长老名为“袁春和”,是明王门这百年内,新晋的金丹初期修士。 同时,也是“银月池”这一宗门重要灵地的执掌长老。 还有一点,值得卫图在意。 袁春和的族叔“袁志丰”是如今明王门仅剩的三名金丹后期,被称呼为“袁太上”,是明王门唯二的太上长老。 以前,明王门是元婴势力,太上长老唯有元婴老祖才能担任,但掉落为金丹势力后,规矩亦随之而变了。 “袁长老神龙见首不见尾,我等宗门小修,不被苛责就好了。” 卫图易容的闫庆,听到同门的打趣后,脸上旋即露出了苦笑之色。 来之前,卫图便已对闫庆的行为举止、性格谈吐,知道的一清二楚了,所以他此刻的这般作态,并未惹起在场修士的任何怀疑。 通过守卫修士后。 卫图进入银月池的过程很顺利,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挠。 不一会,卫图就走到了一口波光粼粼、散发莹莹月芒的灵池附近了。 “布有禁制?”卫图探出神识,朝池水渗了进去,但不消顷刻,就在池水中心,遇到了一层淡淡的晶蓝禁制。 这层晶蓝禁制,虽然布置的并不高深,但却有阻隔神识探查的奇效。 见此,卫图心中一喜。 银月池的池水只是普通灵液,断没有到布置禁制的程度,其池底定藏有什么秘密,这才让明王门修士,费这么大的周折布下这一禁制。 “有劳白道友了。”卫图袖角一低,放出藏在他衣袖的白芷。 白芷转修鬼道后,鬼躯比修士的法体更加灵活、善变,比他更适合潜入银月池的池底,探查消息。 “卫道友和妾身性命相连,没有什么连累一说,况且若是卫道友早证元婴,妾身亦有机会重得道途。” 白芷微微一笑,身形变幻,鬼躯缩小至了婴拳大小。 ——万劫阴灵难入圣。只有仰仗卫图,她才有可能在鬼道一途,走的更远。 听此,卫图微微颔首,他一翻掌心,取出太妙宝镜,递给了白芷。 “妾身去去就回。”白芷一甩玉袖,鬼气携裹太妙宝镜这破禁奇宝,深入到了池水之内。 少顷,一道赤光在池底掠过。 白芷的踪影,瞬间便在卫图的眼前消失不见了。 等过了大概半刻钟。 一道黑气悄无声息的破水而出,来到了卫图的身边。 “卫道友,这池底之下,确实藏有玄奥。池底下面,有三间密室,一间为修炼之用,一间藏有一截水属性的四阶灵木,另一间……空空如也……” “不过妾身从此密室的气息判断,这密室之内,在数日前,应该放有赤蛇老祖的尸身。” 白芷重回卫图袖中,以传音之术,在卫图耳边轻声说道。 “数日前?” 卫图暗叹时间不巧。 若是他早来个几日,可能这赤蛇老祖的肉身,已经入他囊中了。 “银月池对赤蛇老祖的尸身,有滋养之效,能维持其灵性不失。那么,明王门应该不会,将赤蛇老祖的尸身运离银月池太久……” 卫图决定顶着“闫庆”的身份,在银月池附近,再多逗留几日。 除此之外,卫图决定锁定持有赤蛇老祖尸身的“嫌疑人”,必要之时,直接去动手抢夺。 有炼体修为傍身,卫图并不怕明王门的任一修士,只是担心其举派合围之下,能蚁多咬死象。 …… 两日后。 银月池的执事长老袁春和,前来巡查闫庆负责打理的池畔药园。 卫图注意到,袁春和在银月池旁,驻足了大概半日有余。 “这些灵药,打理的不错。看来你是用心了,等再过几日,我向叔叔举荐伱,兴许能嫁给你一个袁家族女。” 袁春和看完池畔药园的灵药后,脸上露出了满意之色,他打量了卫图一眼后,颔首赞许道。 有本事,又懂巴结的下属,他们袁家怎会将其轻易拒之门外。 “多谢袁长老赏识。” 卫图面泛激动之色,连连感激道。 演戏的同时,卫图暗叹了几声,这位名叫闫庆的筑基修士,要是没有他的横插一脚,或许再过几十年,就能成为明王门的实权管事了,位于明王门的一众金丹之下了。 其打理灵药的技法,确实有一手,甚至到了他这个三阶丹师,也为之欣赏的地步了。 看到卫图如此反应,袁春和眼底露出了一丝欣慰,他捋了捋胡须,又勉励了卫图几句,然后飞遁离开了池畔药园。 袁春和却是不知,他刚才视作小辈的“闫庆”,实则有随意灭杀他的能力。 他一直在伴虎而行。 …… 袁春和的踪迹,卫图一直有所监视,其在池畔药园的这一小段时间内,并没有潜入银月池的时机。 卫图怀疑,袁春和的族叔“袁志丰”,有可能是下一任,持有赤蛇老祖尸身的明王门高层。 袁春和驻足银月池,多半是看宗门另一高层,是否归还了赤蛇老祖尸身。 毕竟赤蛇老祖尸身,需要银月池的池水进行蕴养,提前归还,也是有可能发生之事。 十余日时间,一晃而过。 卫图没有着急,一直耐心等待。 期间,卫图和孙迟信二人,以秘密手段进行联络,保持信息交流。 在这半个月时间内,江湖经验老道的孙迟信和卫图一样,对自己所需的《明王伏虎功》有了初步确认,只待时机成熟,便进行抢夺。 孙迟信的目标,是明王门的另一金丹高层,此人境界和袁春和一样,都是金丹初期,只是职位有所不同。 其职位是雷音殿管事。 孙迟信劫杀此人有一定难度,需要卫图从旁协助。 卫图答应了孙迟信的请求,但前提是,孙迟信不得擅自动手,必须等到他拿到赤蛇老祖肉身后,再行决定。 功夫不负有心人。 苦守一月后。 监测银月池的卫图,终于等到了明王门高层,将赤蛇老祖尸身放回银月池池底的这一日了。 一如先前,卫图派出白芷,让其借太妙宝镜,破开池底禁制,取出赤蛇老祖的尸身,以及池底的其他宝物。 “这就是赤蛇老祖?” 池畔药园,管事房间。 卫图看着眼前的紧闭双眸、毫无气息的枯瘦老者,内心惊喜之余,也为这一元婴强者的惨淡落幕,感觉凄凉。 堂堂元婴强者,在各国各派称宗做祖的存在,竟然因一时不察,死在了金丹小辈的设伏…… 死的太憋屈了。 就连死后,也不得安宁,被明王门的这些小辈,反复研究。 “强大是相对而言,元婴面对金丹修士,都有可能因为不察而死,更别说同阶修士了……” 这时,卫图战胜司徒阳后,产生的骄纵之心,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本章完) 346、有毒之丹,正清神罡(求订阅) “一气幻袋之法……” 感叹完后,卫图开始根据孙迟信所言的藏物秘术,在赤蛇老祖的尸身上搜寻青竹山所藏的那粒化婴丹。 人体有周天穴窍,数目有若星河恒沙,数之不尽。 因此,一般的金丹真君想要从赤蛇老祖尸身中,寻找出敛藏化婴丹的穴窍,不是易事。 好在卫图手上,有孙迟信提前赠予的“一气幻袋”秘术,他只需根据这一秘术所记载的穴窍,用法力一一摸查即可。 “找到了!” 半刻钟后,卫图面露喜色,他身上青光顿时大冒,骈指点在了赤蛇老祖尸身右小腿的内侧位置。 接着,卫图再掐法诀,对这一位置精准的打入了数道法力。 随着法力的注入,赤蛇老祖右小腿的内侧位置开始闪烁五彩霞光,在光芒闪烁之间,一个血色小点突然在皮肤上显露了出来,熠熠生辉。 熟知“一气幻袋”秘术的卫图,当即明白这是秘术的“血窍之门”了,他口中念了几句低沉晦涩的咒语,然后向这一血色小点打入了一道古怪印记。 下一刻。 在微观的视角下,一扇血肉门户宛如嘴唇般轻微翕动,在开阖之时,露出了其内的一角血色空间。 这血色空间有若婴拳大小,如储物戒指一般,属于全封闭空间,若非卫图的法力于此刻注入,恐怕也难以察觉到其一丝一毫的“异态”。 “有此秘术相佐,难怪明王门高层费尽苦功,也难以找寻到这一粒化婴丹的真正所藏之地……” 卫图嘴角露出一丝轻松笑意,他右掌向前一探,便从这血色空间中取出了一只小巧的玉色丹瓶。 如果他猜的不错,这只丹瓶内所装的丹药,便是青竹山珍藏的化婴丹了。 也唯有化婴丹,才值得赤蛇老祖临死前,将其封入自己的穴窍之内。 至于孙迟信为何知道此事…… 卫图猜测,青竹山的高层,大抵都修炼过这一秘术,当做遇到不测之危后的传承之用。 即使不能传承,至少也不会让仇敌捡漏,然后踏在自己的尸骸上,更进一步。 只是—— 当卫图打开丹瓶后,脸上的笑意顿时收敛的一干二净了,甚至还有一些阴沉之色,冷得渗人。 这只丹瓶内的丹药,确实是化婴丹无疑。但这粒化婴丹上面,却大有问题,沾染上了赤蛇老祖身上的煞毒。 赤蛇老祖身上的神秘煞毒,不像太虚境内的七星海棠之毒,传播性不强。 接触后,不会立刻中毒。 但传播性不强,不等于毒力弱。 这一煞毒若是被吞服……其毒性足可杀死一尊元婴老祖,更遑论他这个要吞服此丹当做破阶丹药的金丹之修了。 简而言之,吞服此丹,不亚于自杀,去步赤蛇老祖的后尘。 “孙迟信骗我?” 卫图第一时刻,想到了这点。 但紧接着,他又摇了摇头。 孙迟信想要取得《大明伏虎功》,还需他之后的帮助,不可能会在此事上过多坑他,从而反目成仇。 “孙迟信估计也没有料到,赤蛇老祖身上的化婴丹也染了煞毒……” 卫图眉宇微皱,暗暗忖道。 他检查赤蛇老祖的尸身,仔细寻找导致这一结果的原因。 很快,卫图就有了大致判断。 按照正常情况,赤蛇老祖在穴窍空间藏匿这一化婴丹,不会出事,哪怕经历数百年,亦可以安然传给青竹山的遗修。 但偏偏,有了意外情况。 明王门高层在没找到青竹山的化婴丹后,大概率对赤蛇老祖的尸身进行了多次的搜索,寻找化婴丹的踪迹。 这一过程,无疑会加速赤蛇老祖尸身煞毒侵蚀其体内“化婴丹”的速度。 而后,明王门高层又对赤蛇老祖的尸身进行多次研究,并保持灵性不灭。 赤蛇老祖尸身灵性不灭,其灵性自会不可控的向内蔓延,然后去逐一同化穴窍空间,使其与尸身成为一个整体。 这一来一回,数十年过去,赤蛇老祖体内的化婴丹想保持无毒状态,都是一件难事了。 “煞毒若对丹药药性没有影响的话,卫道友,或可尝试《正清神罡》。”这时,一旁的白芷提醒了卫图一句。 卫图不是普通金丹。 其手上,握有正魔两道大派高阶修士搜罗到的祛毒之术。 白芷所言的《正清神罡》,正是二十多年前,狐山在太虚境寒晶台上,传给卫图的祛毒秘术。 同一时间,鬼罗魔主也赠予了卫图鬼道的祛毒秘术——《妖鬼引毒术》。 只是,《妖鬼引毒术》祛毒的过程,显然不太适合化婴丹这种精贵丹药。 “《正清神罡》?” 卫图心中一动。 《正清神罡》是道门的高阶祛毒秘术,按照功法所言,修炼此功至大成后,凝结的“神罡之气”不仅能抵御灵毒入侵,而且可以消融修仙界九成以上的常见灵毒。 “白道友所言有理。” 卫图颔首赞同。 这次来明王门抢夺化婴丹,本就是一件凑巧之事。 得之为喜,失之为命。 没必要因为此事,而患得患失。 况且,这枚化婴丹也没到难以挽回的地步。 “根据孙迟信所言,此种煞毒,修炼明王门的《大明伏虎功》可解……” “哪怕《正清神罡》不行,还有《大明伏虎功》这一备用选项。” 思虑得失后,卫图平复心境。 此时,他去帮孙迟信从明王门取得《大明伏虎功》,除了心魔之誓的约束外,亦另增了这一目的。 他也有取得《大明伏虎功》的必要性了。 …… 从白芷从银月池池底取出赤蛇老祖的尸身,到卫图拿出化婴丹,这一过程花费的时间,不到两刻钟。 时间短促,再加之卫图和白芷使出的手段高明,所以直到二人偷偷离开池畔药园前往雷音殿时,明王门的修士都没有发现银月池的异常。 “孙道友,速战速决!” 与孙迟信碰面后,卫图语气急促、言语简短道。 根据他这段时间所摸清的时间规律,最多还有一日时间,银月池的“变故”就可被负责值守的袁春和发觉了。 因此,想要安然无恙离开明王门,他们二人取得《大明伏虎功》的速度一定要快,最好时间控制在半日之内。 “卫道友你我如此施为……” 孙迟信知道事情轻重缓急,他没有多问,立刻便将自己此行的准备,和即将施展的策略和盘托出了。 说完后,孙迟信沉声道:“刘昆实力虽低,以你我实力,在外杀死他容易,但难的是……在明王门内,无声无息的杀死他……” ——刘昆便是孙迟信在这两个月内,蹲点的雷音殿管事。 孙迟信对待会的行动,存有一定的隐忧。 毕竟他和卫图,都不是实力出众的斗法之修。 尤其是卫图,其虽是金丹中期,但突破的时间未免太短了,又被丹道牵扯了精力,恐怕战力在同阶之中,只是垫底的存在了。 数年前,卫图和符大吕的冲突,尽管是卫图获胜,以符大吕退缩告终,但在旁观战的孙迟信却看的清清楚楚——从头到尾,卫图只用了随身携带的灵符,并未施展出金丹真君应有的神通手段。 这意味着,卫图的斗法能力,去除身上的灵符后,大概率不高。 而劫杀雷音殿管事刘昆…… 孙迟信希望卫图尽量不要使用手上的灵符,毕竟灵符闹出的动静太大了。 “孙道友放心,卫某自有办法。”卫图微微一笑,面色自信。 在登云飞舟上,他解决青冥门的三个金丹初期,没费什么苦功。 如今,炼体境界突破后,对付一个金丹初期的刘昆,自是毫无压力了。 “孙某相信卫道友……” 孙迟信压下心底疑虑,值此关键时刻,他再是对卫图不看好,也不会质疑卫图的真正实力。 敲定具体细则后。 卫图、孙迟信二人开始行动。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孙迟信便取得了雷音殿管事刘昆的信任,他随口捏造了一个理由,让其将自己和卫图,引入了私密性极佳的洞府。 “动手!”孙迟信目光示意卫图,准备趁刘昆不备,联手杀死刘昆。 但下一刻—— 孙迟信就愣住了。 只见,在洞府内的卫图,以极为恐怖的速度,不偏不倚径直瞬移到了刘昆面前,其肌肉虬结的双臂泛起鱼鳞状玉片,将其头颅一转…… 刘昆便身首异处了。 (本章完) 347、魂契,太幽门(求订阅) “卫图的实力,怎么这么强?” 孙迟信既喜又惊。 甚至,惊吓大过了欢喜。 喜的是,卫图顺利杀死了刘昆,没闹出动静,惹得明王门高层注意。 惊的是,卫图的实力未免太强了,超出了他可以接受的程度。 这种实力,哪怕他全盛时期,也难以有自信过个几招,更别提保命了。 此前,孙迟信之所以愿意找卫图共谋明王门,除了卫图是郑国侨修,在萧国毫无背景外,另一原因便是他觉得卫图有一定实力,但不高……与卫图合谋,不必担心事后的危险。 毕竟化婴丹太过珍贵了,一旦同行的金丹真君得手,极有可能会违背心魔之誓,强杀于他,然后让此事彻底没有第三者知道。 “能在交手瞬间杀死刘昆,卫图的炼体境界,至少在三阶中期。此等天骄,应不会冒险违背心魔之誓……” 想及此,孙迟信紧皱的眉宇,稍稍松了一些。 心魔之誓,于道途无望的修士,约束力不大。但对有望元婴的金丹真君,其约束力,仅次于魂契了。 违背心魔之誓,其元婴天劫会比普通的天劫,更难渡过。 “孙道友,速速寻找《大明伏虎功》。”看到孙迟信发怔,卫图及时提醒了一句。 此次,灭杀刘昆,他动手的动静虽然不大,甚至说可以没有。 但仙门修士,有不小的几率会在宗门的祖师殿内留有诸如命牌、命灯一类的法器,向宗门提供自己生死状态的即时消息。 当然,所谓的即时也有一定的延迟,不可能做到身刚死,灯便灭。 不然的话,卫图适才灭杀刘昆的时候,可不会让刘昆那般轻易去死,会先用束缚法器禁锢其一段时间。 “好!”孙迟信点头,飞遁进入刘昆的洞府内部,翻找典册。 而一旁的卫图,也开始在刘昆的储物袋内,寻找《大明伏虎功》的踪迹。 一盏茶不到的时间。 卫图和孙迟信分别找到了刘昆所藏的《大明伏虎功》,二人目光一碰,没有丝毫犹豫、废话,立刻从刘昆洞府飞遁而出。 半刻钟后。 二人再借破禁珠,顺利从明王门遁逃而出了。 整个过程,并未有明王门修士发现异常,并展开追捕。 离开明王门后,二人马不停蹄,朝向远离明王门的方向而去。 大约飞遁了两百里左右。 卫图和孙迟信二人这才停下脚步。 一停脚步,孙迟信顿时面露忌惮之色,向后退了数百步,与卫图遥遥对峙。 “卫道友,孙某可以保证,此次行动,以及你所得到的化婴丹,不会向第三者透露……” 孙迟信举天发誓。 纵然他也知道卫图这等年轻金丹,不会轻易违反心魔之誓,毁了自己道途,但万一呢? 万一卫图不在乎心魔之誓,或者不相信、不害怕违背心魔之誓后的后果…… 那么他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听得此言,卫图并没有对孙迟信的话做出回应,他一脸玩味,似笑非笑的看着孙迟信,好似下一刻就会翻脸无情,对孙迟信痛下杀手了。 周遭的氛围顿时陷入死寂。 孙迟信的脸色,亦渐渐凝重了。 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孙迟信终于松口,自退了一步。 “孙某愿与卫道友签订魂契,以此保证此事绝不外泄……” 他咬牙道。 一旦签订魂契,今后他的性命生死,从此便握在卫图的手上了。 和卫图不同,他面临卫图的死亡威胁是即时的,而卫图违背心魔之誓的后果,存在一定的滞后性。 其后果,远没有他严重。 所以,他不得不屈服。 待这句话落下,与孙迟信对峙、面泛玩味之色的卫图,终于有了回应。 “孙道友的为人,卫某一直是相信的。卫某可以答应孙道友,待卫某突破元婴后,可退还孙道友的魂契。” 卫图沉吟一声,许诺道。 事实上,即便没有刘昆之事,他在离开明王门之后,也会强迫孙迟信签下魂契,从而保证化婴丹的秘密不被泄露。 毕竟修仙界险恶,做事若太单纯,不防备一手,日后定然会吃大亏。 好人命不长! 好在,有了杀死刘昆时的秀肌肉,孙迟信屈服较快,没让卫图难做。 不过卫图倒也不是纯粹的坏人,他并没有奴役孙迟信的心思,在孙迟信退步后,他也愿意答应日后归还魂契,放孙迟信自由。 突破元婴后…… 届时,孙迟信对他的威胁,就几近于零了,没必要死抓不放。 至于孙宇之事,既然孙迟信不知,那么卫图也不会刻意去搞九族株连。 “元婴境……” 闻言,孙迟信松了一口气。 倘若是以前,他即便知道卫图天资不凡,也不认为其有证就元婴之机。 但如今卫图手上既有化婴丹,他对其证就元婴的信心,自是大增了。 “这是孙某魂契……” 孙迟信做事雷厉风行,他也不犹豫,直接抽出自己一丝神魂,凝成魂契,向卫图递了过去。 “孙道友做事畅快。” 卫图面露赞赏之色。 分清利弊是一回事,能否做到又是另一回事。大多人只能做到前者,做不到后者。 不是所有人都能知行合一。 二人随即签订魂契。 很快,借助魂契,卫图感知到了自己对孙迟信神魂一丝若有若无的束缚。 这一道魂契,不会让卫图立刻杀死孙迟信,但让其重伤,却是轻而易举之事了。 此外,凭借魂契的感知、定位,卫图亦可横跨千里、万里,追杀孙迟信。 “这是卫某此前答应孙道友的三粒九象丹。”接着,卫图掏出一只丹瓶,向面前的孙迟信扔了过去。 九象丹是炼体二阶的破阶丹药,于卫图虽然无用,但辽州炼体灵药众多,炼制此丹贩卖异国,亦算是一项暴利。 所以在此之前,卫图便已着手炼制了一炉九象丹。 此时,他正好将其当做给孙迟信的报酬,交付出去。 “卫道友实乃信人。” 看到丹药,孙迟信重新拾起了对卫图的信任,他点了点头,对卫图拱手一礼,便告辞离开了。 如今,有了《大明伏虎功》和这一瓶九象丹,孙迟信已然重续了道途,他自不会再回仙桃城,继续当他的孙大掌柜了。 待孙迟信离开视线范围。 卫图思索片刻,他一挥袖袍,向仙桃城的方向飞遁了过去。 孙迟信没有留在仙桃城的必要,是因为仙桃城无利可图,但他不同,借为符家炼丹的机会,他能中饱私囊,继续谋夺相应的暴利。 其外,他的真实身份,此时已经被符家兄妹得知,若不打声招呼就走,不仅不合适,还容易给日后留下麻烦。 …… 同一时刻。 在卫图和孙迟信分别之后,远在丰州青狮山的明王门高层,终于发现了刘昆的死讯,以及赤蛇老祖尸身的不翼而飞。 “是青竹山余孽?” 明王门高层心有怀疑。 赤蛇老祖的尸身虽然珍贵,但于其他金丹真君而言,仅是普通的四阶灵材罢了,还犯不着为此花费太大的代价偷盗。 只有和他们同出一家的青竹山,才有这个动机,偷走赤蛇老祖的尸身。 “赤蛇老祖的尸身遗失也就罢了,你我这么多年,也没看出什么端倪之处……真正值得注意的是,杀死刘昆之人的修为……” 雷音殿内,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坐在殿首位置,面露凝重之色道。 刘昆尸身遗失。 他们没法判断刘昆的死亡原因。 但他们不难推敲,杀死刘昆的修士,其修为在金丹境界的等阶。 其最差、最次,也是金丹中期。 “青竹山的高层,几乎被我们一网打尽。二十多年前,只有孙迟信、甘成章两个重伤逃走之人……” “除此之外,青竹山在郑国时,其门内的万海真君曾经下落不明,此次潜入我派的修士,有一定的可能,是万海真君……” 一众明王门高层商议道。 金丹中期,杀死金丹初期太过勉强。唯有万海真君这等金丹巅峰之修,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刘昆。 只是,明王门高层不知道的是,当年万海真君的“下落不明”,其实早就被青竹山证实了死讯,只是碍于万海真君于门派太过重要,青竹山才没有公布此事。 而卫图怎么也不会想到,死去已有百年的万海真君,此次竟然阴差阳错的帮他顶了罪,成为了明王门高层认为的罪魁祸首。 “寻找幽门,加大通缉万海真君、孙迟信、甘成章三人的力度。” 花白老者做出决定。 幽门,全名为“太幽门”,曾为萧国地界的另一霸主势力。但在万载前,正魔大战后,势力大减,从霸主门派沦落为了萧国众多小仙门中的一员。 数千年前,太幽门做出抉择,开始充当各大仙门的黑手套,改为“幽门”,专门处理正道门派的不便之事。 幽门负责的业务较广,追杀修士,便是其负责的一项业务。 “是,掌门。” 站在殿中的袁春和暗松了一口气,他拱手一礼,领了此命。 这次,赤蛇老祖的尸身遗失,他作为银月池的管事,要负不小的责任。 花白老者没有提及此事,亦算是对他的一些维护了。 (本章完) 348、再去圣崖山,赵青萝踏月而来(求订阅) 偷偷遁回仙桃城后。 卫图检查了自己洞府的布置,见一切如同原样,并未被人动过后,他略休整了几日,便宣布正式出关。 如卫图所料,他刚一出关,便迎来了符玲珑的拜访。 只是—— 拜访之时,符玲珑所说的请求,就让卫图为之诧异不已了。 “什么?去帮符兄做中人,与天意焦家说和?” 卫图怔了一下。 要知道,此前符大吕和焦子化之所以会交恶,正是因为有他这个幕后黑手的推动。 现今,他怎能去做这个中人? ——过多接触,会有暴露的风险。 况且,他和赵青萝的关系,可不适合去天意焦家。去找焦子化,估计会更刺激焦子化了。 不过,符玲珑的这番话,却让卫图对自己的处境放心了不少。 他不禁暗道圣崖赵家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封口令下达至今,萧国修仙界内,没有传出他和赵青萝的丝毫绯闻。 否则的话,今日符玲珑就不会为此事而刻意拜托他了。 毕竟,哪有拜托仇敌办事的道理。 当然,从始至终,卫图也没有怕过自己和赵青萝的关系泄露,进而被符家兄妹所知,然后记恨于他。 其一。 说到底,是符大吕自己贪心作祟,惹上了焦子化,关他什么事? 他最多只有知情不报。 而这一点,随意寻找理由推脱就是。 其二。 来仙桃城之前,顶着“易云”身份时,他就不怕符家兄妹,只不过担心有净莲庵相帮,对此忌惮罢了。 如今,有圣崖赵家的庇佑。 在萧国境内,卫图没必要过多忌怕净莲庵这一元婴势力。 反而,符家兄妹该怕的是他。 一旦六欲教劫匪之事暴露,以净莲庵的势力,庇护符家兄妹并不轻松。 “符小姐,卫某和圣崖赵家确实有一定的交情,但此交情,还不足以支持卫某去做说客……” 卫图予以婉拒。 听此,符玲珑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她本以为自己出马,卫图这裙下之臣会立刻乖乖答应。 不曾想,卫图竟然拒绝了。 符玲珑心中不免有些患得患失。 但紧接着,卫图的下一番话,又让符玲珑恢复了自信,相信了一年多前她用“他心通”对卫图的试探之词。 “符兄之事,卫某不便出面,但卫某可以拜托赵家的主事长老——赵华敏,让其帮符家一二。” 卫图沉吟道。 “赵华敏?”符玲珑轻轻念叨这三个字,脑海随即浮现出了相关记忆。 几年前,符大吕跟随卫图前往圣崖山时,负责接待的修士便是赵华敏。 回到仙桃城后,符大吕事无巨细的将赵华敏这一主事长老讲给了她听。 “相较卫丹师,赵长老确实适合。” 符玲珑微点螓首。 卫图在天意焦家心中的地位,定然不如赵华敏这真正的赵家长老。 “只是打点关系,不免需要一些花销……”卫图目光看向符玲珑,脸上泛起一丝犹豫之色,搓了搓手。 闻言,符玲珑粉脸再次一僵,她不由暗道:卫图怎么好意思向她开口要钱? 这可不像裙下之臣的做派。 不过转念一想,符玲珑心中就有所释然了。 ——卫图年少多金,见过的女修有如过江之鲫,阈值较高。 其纵然对她心生好感,到了倾慕的程度,但也不会如普通修士那般轻易沦陷,任她予取予夺。 此外,卫图和她无名无分,为她出钱,确实不太应该。 “我这就回去筹措灵石。” 符玲珑点头,答应了下来。 …… “怎么这么急?” “突然间,就要与天意焦家说和?” 待符玲珑离开,卫图心生好奇,他离开洞府,在仙桃城内打听他在闭关这段时日内发生的大事。 这一打听,卫图才知,原来此事和孙迟信这符家大掌柜的消失有关。 ——和他不一样,孙迟信离开仙桃城后,就没想着回去,所以对自己的“消失”,并没有寻找理由遮掩。 因此,几个月前,孙迟信的意外失踪,便立刻在仙桃城内闹得沸沸扬扬了。 不少修士猜测,是符家得罪了某一势力,这才致使“迟掌柜”命陨。 而恰好,符大吕心中有鬼,一直担心自己惹了焦子化,遭致天意焦家的报复…… 消息这一串通,卫图瞬间便对符玲珑的“出价”,有了大概的估值。 第二日。 符玲珑筹措四万灵石,前来卫图洞府,请卫图持此巨资,去圣崖山请赵华敏出山,代符家调解矛盾。 “这是焦子化的两个储物袋,愚兄未动分毫……” 同时,符玲珑取出了符大吕此前打劫焦子化的内外两个储物袋,当着卫图的面,放在了几案上。 四万灵石,虽于金丹真君来说,是巨资了,但符玲珑料想以卫图的地位、身家,应不会携款跑路。 但卫图摇了摇头,并没有收下这四万灵石,以及两个储物袋。 他道:“此次卫某是代符家出面,请赵长老出山说和。仅卫某一人前去,恐怕不太适合……” 卫图判断,以符家兄妹的身价,其心理价位绝不止四万灵石。 不过,想让符家兄妹拿出更多的灵石,就得在圣崖山当面谈了。 一者,有沉默成本。 二者,更易取信。 “卫丹师所言有理,请赵长老当中人,我符家不派人去确实不合适。” “我愿意随卫丹师一同去圣崖山。” 符玲珑听取了卫图的意见。 或者说,来之前,符玲珑就有意随卫图一同前往圣崖山了。 其之所以拿出四万灵石让卫图单走,只是对卫图的一次小小试探罢了。 看卫图是否心生贪意。 …… 卫图和符玲珑没有过多耽误时间,在敲定好说和的细则后,便于次日出发了。 不过,离开之时,卫图特意用了之前特意捏造的身份——“崔望”,没有再用“方汉良”这个临时身份。 相比卫图,符玲珑倒是坦然,没有丝毫易容,保持原貌出发。 两个月后。 卫图和符玲珑二人到达圣崖山。 “这是在下客卿令,劳烦道友请圣崖赵家的敏长老下山……” 卫图这次长了记性,取出自己圣崖赵家客卿令的同时,也给守山弟子递去了几枚中品灵石。 没过多久。 赵华敏下山,接见卫图。 “好漂亮的女修!”赵华敏看到卫图身后的符玲珑时,眸底露出一丝惊色。 海州临海养人,她在圣崖山内,见过不少貌美的女修。 但相较符玲珑的容貌,赵华敏觉得这些女修,要么差了姿色,要么差了气质。总之,逊色于符玲珑。 “有此美人相伴,难怪卫道友心气颇高,不愿屈就了。”赵华敏心中,生出了一丝危机感。 ——在卫图战胜道子司徒阳后,老祖赵羽娥交给她的任务之一,便是结交卫图,将联姻之事确定为既定事实,使卫图彻底成为圣崖赵家之人。 此前,有赵青萝在,赵华敏觉得这个任务不难完成,但今日见了符玲珑后……赵华敏就不敢笃定了。 “不知卫道友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压下心底焦虑,赵华敏目光看向卫图,嘴角露出笑容,开口谈起了正事。 三年前,卫图离开圣崖赵家。 按照其之前规划,此刻应该返回康国,在应鼎部内修行了。 而不是仍逗留在萧国。 “卫某此次前来,是有一事相托,想请敏长老代为帮忙……” 卫图说出此行目的。 “天意焦家?”赵华敏柳眉微皱,事涉联姻家族,哪怕她心向卫图,却也不会轻易答允,更别说是为一外人。 “敏长老不必着急答应,你我先行商谈,商量过后,再行决定。” 卫图语气缓和,一副不怎么急迫的样子。 要是赵华敏轻易答应,他又怎能从中渔利,获得不菲报酬。 “也好!”赵华敏点了点头。 接下来,赵华敏作为东道主,请卫图和符玲珑入圣崖赵家做客。 至于正事,则等赵华敏和圣崖赵家的高层商议完后,再行决定。 不过,送卫图、符玲珑二人分别进入客房后,赵华敏率先找的不是圣崖赵家族长,或者老祖赵羽娥,而是径直去找在主峰苦修的赵青萝了。 …… “青萝,大事不好了。” 圣崖山,主峰。 被赵青萝迎进洞府的赵华敏一脸忧色,她入座后,便率先开口说了这一句话。 “什么大事?” 赵青萝微讶。 她虽是圣崖山亲传,但在族内的地位并不怎么高,赵华敏这主事长老很少就族内大事与她商议。 因此,在听到赵华敏说“大事不好”之时,赵青萝除了惊讶外,心中甚至还有一些高兴。 这代表她得到了族内认可。 只是—— 当她听到赵华敏所言的大事后,心中的高兴顿时就无了,而且还多了一些慌张之色。 “敏长老,你是说……卫图带了一个貌美女修上门?”赵青萝心中忧急。 三年前,在她亲口推拒卫图提出的解决婚约之事后,她心里知道,自己今后再难成为卫图的道侣了。 不过,当时的她,心中还存有一丝希冀——想着待四十五年过后,说不定还有与卫图复合的可能。 但当知道卫图战胜道子司徒阳后,她的心态再一次发生改变,知道这一想法,有可能未来会成为奢望。 毕竟卫图太优秀了。 而她,因为拒绝婚事,身上有了一定的污点。 贫贱夫妻能相忍为安。 是因贫贱,没有多余的选择。 ——出身贫贱的卫图,时至今日,已经不贫贱了。事实上,在前途、地位这一方面,她才是贫贱的一方。 这意味着卫图有更多向下兼容的选择。 如今,符玲珑的上门,似乎恰恰印证了这一道理。 “敏长老,我该怎么办……” 赵青萝咬唇,神色有些无措。 “青萝,这些事得全靠你自己。家族和我,帮不了伱。” 赵华敏摇了摇头。 她可不想担上唆使赵青萝的罪名,从而被卫图记恨上。 赵青萝是金丹真君,有自己的考量。 “消息我通知你了,具体该怎么做,看你……” 赵华敏讲究点到为止。 语毕,赵华敏飞遁离开了赵青萝在圣崖山主峰的这一洞府。 …… 是夜。 卫图入住神渡岛客房不到半日,赵青萝便踏月而来,一袭白裙,走到了卫图的客房之内。 “婚约已废……” “妾身身子留着也是无用。” 屋内,赵青萝走至正在盘坐修炼的卫图身后,她轻轻拥住卫图,在其耳边吐气呵兰道。 “此事未免不太好。” 卫图稍有抗拒。 这倒不是他不懂美人佳意,而是邻房住着和他一同到来的符玲珑。 若动静太大的话,有可能被掌握“他心通”的符玲珑听到什么。 符玲珑天生佛心,其手段比符大吕更为莫测,不可不防。 听到这话,在卫图身后的赵青萝娇躯微僵,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毕竟,她都这么主动了。 “符玲珑就在邻房……” 卫图沉吟一声,解释道。 (本章完) 349、合格修士,五五分账(求订阅) 符玲珑? 这个名字赵青萝很陌生,直至今日她才从赵华敏的口中得知。 除此之外,赵青萝还清楚一点,符玲珑此女天姿国色、秀色可餐,对她有一定的威胁。 “卫图,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过轻贱?不自爱?”赵青萝不再相拥,她从卫图身后轻轻退去,倚在了窗边。 她抬头望向窗外,低声道。 今晚的月色很美,尽管没有栖月山明月栖于山中的异景,有殊于郑国的明月,但月光洒于庭廊,仍是一副好景。 只是,赵青萝感觉自己心中,少了一些什么,空落落的。 随族人迁徙到萧国,再到踩赵竹君上位,从偏僻小国的野丫头成为圣崖山的亲传弟子,她站在了大苍修仙界的山巅……但卫图到来后,却戳破了她的梦。 众修虽然口中没说,但卫图如今取得的成就,却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她——靠出卖名份得到的名位,不过一刹泡沫,一戳即破。 婚约解除,于她于卫图而言,似乎确实是一件好事,然而双方实力不对等后,在圣崖赵家眼中,她赵青萝彻彻底底沦为了卫图的附庸品了。 而她,在这一过程中,亦不可避免的轻贱自己,从而讨得卫图欢心。 譬如今日这一幕。 几十年前,在卫图未来萧国之前,赵青萝去信,希望卫图做出抉择。 ——是否在七十年内来萧国见她。 赵青萝对未来的畅想是:待婚约解除,她得到实质利益后,便与卫图双宿双栖。之后再借圣崖山资源,扶持卫图这一散修道侣,共谋元婴境界。 只是,卫图到来后,一切都变了。 她自以为梦寐以求的良机,随着卫图的崛起,反而成了一个她终生难以洗刷的污点,被人唾弃。 赵家女修认为她配不上卫图。 回想之前的种种,赵青萝也觉得,自己似乎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选错了。 选了一条捷径。 说到底,一个圣崖山亲传弟子的身份,对她来说,就真的是非要不可吗? “是我做错了吗?” 赵青萝神色迷茫,她的语气已近哭腔,但亦有昔日高傲郡主不肯屈服的坚强。 她知道自己上次一别,已经伤了卫图的心,所以她面对卫图时可以委曲求全,刻意奉迎…… 但今日符玲珑的出现,无疑击溃了她心中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纵然赵青萝清楚,卫图和符玲珑之间大概率没有什么,但卫图向上兼容的能力,还是让她为之不安了。 “青萝,你没有做错什么。” 蒲团上,卫图看到这一幕,他语气温和,对赵青萝宽慰道。 “你我修士,不止情爱,若为情爱而舍弃太多,那就非是合格之修了。” “无需为了我,而委屈自己。” 他说出肺腑之言。 从始至终,卫图都没有觉得赵青萝做错了什么。 上山前,他能接受,赵青萝为了实质利益,签订一份不算数的婚约。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特意乘坐登云飞舟赶来萧国了。 下山后,他亦能接受,赵青萝为了自己道途,选择不退婚。 现今,赵青萝没必要为了本来一个不是错的错,而委屈自己,刻意迎奉他。 “合格的修士……” 听得此言,赵青萝恍惚了一下。 她的资质在栖月赵家中,亦只能算是不错,更遑论在圣崖赵家了。之所以能有今日的成就,与道心坚定分不开关系。 同时,随着她的日益出众,道心这两个字,亦逐渐成了亲爹“赵廷海”,以及老祖“赵江武”挂在口上,夸耀她的时常用词了。 回想百年经历,若非卫图数次救了她,与她有了肌肤之亲,此时的她,或许还仍是一个苦修士。 “多谢卫道友……” 忽的,赵青萝看开了一些,她敛衽一礼,对卫图致谢道。 “无碍。” 卫图摇了摇头。 他从赵青萝这句话,听出了其此时对他的淡淡疏离、生分,一如当年在云雀居小院所遇的青萝郡主。 或者说,赵青萝一直以来,都和他一样,是坚定、纯粹的求道者。 只是,因为身处红尘浊世,阴差阳错之下,和他有了一段感情经历。 毕竟是人就有感情需求。 “今晚之后,自此专心大道。” 赵青萝一挥玉袖,杏眸泪水消失的一干二净,她转身,重新走到了卫图盘坐的蒲团旁,抱住了卫图。 上次相见,她想大道、道侣两不误,但直至此刻,她才明白,相较于卫图,她还是更喜欢青冥道途。 感情,只是次位。 一旁的卫图见此,他没有抗拒,反手轻轻搂住了赵青萝的柳腰。 他已看到了赵青萝眸中的决然。 不过,好聚好散。 并不是他们不喜欢对方。 赵青萝喜欢数次在危机时刻,救过其性命的他,而他也喜欢那个月下相赠小挪移符的月下仙子…… 只是如今,不太适合了。 二人抱了许久。 在卫图额上留下一道吻痕,赵青萝合衣而起,在月色下悄然离去。 …… 一刻钟后。 面色清冷的赵青萝离开卫图所待的客房,再次踏月而去。 “衣衫整洁、仍是处子之身,看来不是我所想的夜间幽会……应是另有要务相商……” 邻房的符玲珑,透过窗户,盯着赵青萝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修仙之人,虽相较凡人少了一些约束,但孤男寡女夜间相会,还是一件颇为禁忌之事,容易让人多想。 “是了!应与说和之事有关,毕竟赵青萝是焦子化的未婚妻。” 符玲珑暗暗忖道。 此时,她还不知道,圣崖赵家和天意焦家早在数年前,已经取消了这一婚事了。 只是因为辽州偏远,再加之两大家族有意缩减影响,这才没闹得沸沸扬扬,广为人知。 次日,一大早。 符玲珑请见卫图,再次加大筹码,恳请卫图务必说服赵华敏,让其愿意去“天意焦家”做这一个中人。 对此,卫图早有准备。 他借口推脱此事太难,自己尽力相帮,一定帮符玲珑促成合作云云。 见到卫图这般作态,符玲珑不免狐疑起了数年前“他心通”结果的真伪。 她总感觉,卫图是想骗她钱财,不是真心想帮她办事。 但碍于自己身处圣崖山的神渡岛,不便借这一神通行事,符玲珑只得压下了心中的疑虑,选择相信卫图了。 另一边,卫图也将此事的内幕,尽数告诉给了赵华敏,并答应事成后与其五五分账。 圣崖赵家和六欲教劫匪之间,没有利益牵扯,卫图并不担心泄密此事,会对他产生什么恶劣后果。 事实上,他告诉圣崖赵家此事,除了谋夺符家灵石外,另一目的,便是想通过此事,与圣崖赵家进行利益合作,从而将圣崖赵家变为自己明面上的靠山。 关系,可以日益加深。 但前提是,有利益输送,能让别人看到自己的潜力和可观的回报。 否则,再是关系亲近,也会日行渐远,直至成为陌路人。 谋夺符家灵石,倘若是一般情况,这是圣崖赵家眼中,卫图的一个减分项,毕竟不太道德。 但有了符家兄妹为六欲教劫匪的身份,以及二人通缉过“卫图”的前提,此事非但不是卫图的减分项,还是一个加分项了。 “卫图行事机敏,有散修的狡诈、狠辣、果断,这才没有在符家兄妹面前暴露身份,此事……华敏,伱可以答应卫图,帮他这一次……” 没过多久,圣崖赵家老祖赵羽娥便传召赵华敏,对其说了这一番话。 赵羽娥自忖,若她是卫图,在“掉落”到险象环生的仙桃城后,恐怕过不了几日,就会被符家兄妹追杀了,更别说将符玲珑骗至圣崖山了。 “不过,在报酬上,你三他七,不要占他的便宜。” 赵羽娥想了想,提醒了一句。 符家的财富,于卫图来说,是一笔不小的赚头,但于圣崖山,就不值一提了。 施恩,就要施的彻底些。 “是,老祖。” 赵华敏点头答应道。 接着,再交谈片刻后,赵华敏告辞,从神渡岛核心之地离开。 从始至终,赵羽娥和赵华敏二人都没有刻意提及六欲教,去表态帮助那些被打劫、被劫杀的修士主持公道。 无它,有过主事经验的二人都知道,六欲教对于纪彰等大势力子弟顶多是一把柄,并不足以致命…… 在正道地界,大势力修士草菅人命只是常态,最多不被提倡罢了。 总不能真因为一点小事,就威胁纪彰等人赴死。 ps:凡人流,我觉得除了爽点外,最重要的就是人间百态了。赵青萝的一步步变化,从高傲郡主到知道人情世故,再到喜欢卫图,而后再重新坚定自己最初的信念,去坚定自己的道途…… 赵青萝没变,从骨子里就没变。 (本章完) 350、分别,回国路程(求订阅) 数日后。 在卫图和赵华敏的合谋下,符玲珑松口,表示愿意拿出七万灵石,请赵华敏当这一中人,并掏出十万灵石,当做给天意焦家的赔罪礼。 金丹后期修士的身家,普遍在十万灵石左右,去掉一些资产,身上的灵石一般来说,只有三四万。 为了此次说和,符家兄妹拿出十七万灵石,算是大出血了。 不过,考虑到得罪天意焦家的后患,符家拿出的这笔灵石,就不算多了,甚至偏少了。 ——天意焦家即便动不了身为净莲庵佛女的符玲珑,但借家族之威,去对付符大吕,还不是一件难事。 得了灵石,作为中人的赵华敏也没有违背约定,而是履约前往天意宗,去帮符家兄妹做说客了。 归还储物袋,又有赔罪礼,还是圣崖赵家代为说和…… 有了这一台阶,天意焦家也没有过多难为符家兄妹,同意了化解恩怨。 说到底,符家兄妹和净莲庵的势力虽不如天意焦家,但焦子化这一普通嫡系显然也难以代表天意焦家……天意焦家不可能为了焦子化,耗费大量家族底蕴,去对付符家兄妹。 符家兄妹眼中,天意焦家的报复,实则仅是孙迟信不告而别的一个巧妙误会罢了。 此行目的已了。 符玲珑和卫图易容的“崔望”一同离开圣崖山,重返仙桃城。 路上,卫图向符玲珑提出告辞,言明自己打算游历萧国,待游历结束,就结束异国之旅,归返康国。 “符家还有许多灵药搁置,没有炼制。卫丹师真不打算久留?” “每次的开炉价,可以提高三成!” 符玲珑尽力挽留卫图。 损失十七万灵石,她和兄长符大吕的身家,因此去了大半。 要是没了卫图“洗钱”,这部分的损失不知何时才能弥补回来。 “卫某另有要事,不宜在仙桃城久留,符小姐不必再劝了。” 卫图言辞坚定,推拒道。 此次,他用的身份尽管是“崔望”这一化名,但与天意焦家、符家兄妹过多产生交集,还是有一定几率会暴露自己“幕后黑手”的身份。 这一点,不可不防。 其外,他已经从符家兄妹身上攥取了大量的利益,也是时候收手了。 “也罢。”听得此言,符玲珑也不好再行劝说,她点了点头,答应了卫图的致辞。 今非昔比。 如今卫图身后有圣崖赵家做靠山,她可不敢像几年前,如兄长符大吕那般,对卫图进行软威胁了。 “卫丹师再见!山水有相逢,你我终有一日,还会碰面。” 符玲珑嘴角露出浅笑,目送卫图在她面前飞遁离开。 不过—— 待卫图消失,符玲珑脸上的笑意却一一收敛了起来,冷得渗人。 这次,卫图和赵华敏联手让符家大出血,她即便再蠢,亦看出几分端倪了。 只是碍于卫图背景,再加之此时所处的地域,仍是海州地界…… 符玲珑这才没有进一步试探,亦或者翻脸无情。 “恰好,卫图离开,我现在孤身一人,正好去天意宗,联络老大。” 符玲珑眯了眯眼。 她想借纪彰之手,去调查卫图更深层次的情报。 毕竟,被人愚弄的感觉可不好。 只是,屋漏偏逢连阴雨。 到了天意宗后,符玲珑才知道,纪彰现今仍处被宗门调查期间,不仅被废除了身为掌门亲传的权力,而且就连接见修士的次数,亦有严格限定。 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符玲珑随意找了个理由,以净莲庵下任主持的身份,面见了纪彰。 “卫图?” 纪彰微皱眉宇,念叨了几句。 他对卫图没有丝毫印象,从未听过卫图这一姓名。 “你且将关于卫图的事,悉数告诉我。”纪彰沉吟道。 “是,老大。” 符玲珑点头,随后道出这几年间,与卫图接触之时,所发生的诸事。 她着重说出了“易云之事”、符大吕在灵岩岛与焦子化交恶之事,以及一年前她以“他心通”对卫图的试探…… 尤其是“他心通”的试探。 如果卫图对她的试探早有防备,提供的都是假情报,那意味着……她一直以来,都被卫图耍得团团转。 符大吕交恶焦子化,亦有可能,是卫图此前有意推动。 “有没有可能,这个易云就是卫图?登云飞舟内,金丹数量有限,不太可能一次出现两个隐瞒修为的金丹真君……” 纪彰听完后,做出一定的推测。 卫图的实力、低调,都与在普通客房的“易云”有一定的重叠。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符玲珑身在局中,只会以为这是一次巧合,但他却不这样认为。 “不过老三,大哥劝你,还是不要再紧追卫图不放了。他若真如伱猜测那般,藏的很深……以你的实力,恐怕不是他的对手,没必要去惹上此人。” 纪彰开口劝道。 他从不感情用事,对利弊往往考虑的很清楚。 “老大你说的不错,只是我……难以咽下这口气……” 符玲珑咬紧银牙。 她也明白,能骗过她“他心通”的修士,都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只是,人皆有性格。恰好,她就属于睚眦必报的那一类型。 “想对付卫图……也行,不过得等我解除宗门的监控……” 纪彰轻叹一口气,说道。 “多谢老大。” 闻言,符玲珑面色一喜。 有老大纪彰出马,区区卫图即便再有天大的能耐,也不是其一合之敌。 …… 另一边。 与符玲珑分别的卫图,转头去了海州附近的白凤仙城。 白凤仙城,位于海州两大宗门圣崖山、天意宗的势力范围之间,是海州第一坊市,商贸发达。 在白凤仙城,有来自各个国家的商会驻地,负责采购萧国灵物,然后通过跨国商队,输送回国。 在仙城内搜寻了一会,卫图便找到了五福商会在白凤仙城的驻地。 “掌柜,最近可有通往康国的跨国商会?”卫图取出俞童所赠的贵宾令,放在了商会驻地的柜台上。 “什么?通往康国?”柜台后的掌柜听到这话,讶然了一下。 “这位前辈,前往康国的跨国商队,四年前,就停止了……” 中年掌柜捡起贵宾令,仔细端详了几眼后,开口说道。 “四年前就停止了?” 卫图微挑眉宇。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上次搭乘的登云飞舟,时间正好是四年前。 他略一思索,取出一枚中品灵石,放在了柜台,请中年掌柜细说。 “听说四年前,沧浪商会的登云飞舟是被六欲教劫了,六欲教的首领是天意宗的掌教弟子……”中年掌柜看到灵石后,眼睛一亮,他清了清嗓子,刻意压低声音道。 “现在,被劫的各大商会、仙门都堵在了天意宗,找天意宗讨要说法。天意宗一日不给说法,萧国前往康国的贸易商队,就一日不恢复。” 中年掌柜又补了一句话。 听此,卫图顿时恍然,原来是各大商会为了给天意宗施压,这才停止了萧康两国的跨国贸易。 天意宗虽是萧国顶尖仙门,但能进行跨国贸易的大商会,又岂是泛泛之辈?各个都有不俗的势力。 此外,没有跨国商队去连接两国的商路,不止萧国上下游的修仙势力着急,康国上下游的修仙势力亦会着急。 属于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般压力,饶是天意宗再有实力,亦不敢有丝毫小觑之心。 (本章完) 351、回程遇阻,心生杀意(求订阅) 卫图稍感无语。 来萧国之前,他就担心在萧国会遇见大事,耽搁回程,所以特意找凝月宫提前给卫燕换好了蜕凡丹。 今日,竟一语成谶了。 “不过前辈若真想去康国,也不是没有办法。”这时,商会掌柜沉吟一声,对卫图偷偷传音道。 “是何方法?” 闻言,卫图心中一动。 “现今萧康两国跨国商队停止贸易,但从萧国前往楚国、乌山国的跨国商队还在,前辈可以先去楚国、乌山国,然后再转乘去康国……” 中年掌柜缓缓道。 乌山国,是内陆四国除了萧国、康国、楚国的另外一国。 其国度实力,和康国相差仿佛。 “只是……”说到这里,中年掌柜面泛犹豫之色,似是还有什么话想说,但因为顾忌什么,吞咽了回去。 “掌柜尽管直言。” 卫图皱了皱眉,他摆了摆手,示意中年掌柜不必过多顾忌。 “既然前辈问,那晚辈就直说好了。”听得卫图此话,中年掌柜像是放下了顾虑,他目光向外扫了几眼后,开口说道:“转乘楚国、乌山国,然后再去康国,虽是可行之事,但据我此前探听,这两条跨国商路,近日以来,劫匪频频,难以遏制……” 语毕,中年掌柜意有所指的,指了指隔壁的几家大商会驻地。 听到这里,卫图哪还不明白,中年掌柜所说的其他跨国商路的劫匪,十有八九就是这些大商会修士伪装的了。 这种自绝生意的行为,不外乎还是为了给天意宗施加压力。 如他这等修士可以转乘,那意味着萧康两国的跨国贸易,亦可以借道而行,不必专盯萧康两国商路。 有了其他商路的劫匪,这些大商会联合施压,才能确切传到天意宗,让天意宗体验到切肤之痛,为之让步。 “纪彰为首的六欲教抢劫跨国商队,那点损失,于大商会不算多,此次这些大商会联合,借题发挥,逼迫天意宗,看来所谋甚大……”卫图暗暗忖道。 毕竟,天意宗不是小宗派,而是海州仅次于圣崖山的顶尖仙门。 按照常理—— 即便纪彰再劫掠,再有害,这些大商会在萧国地界,还是会卖天意宗的面子,顶多索要合理的赔偿。 不可能,也不至于做出施压天意宗,逼迫其彻底让步的举措。 只是,受限于情报,卫图也难以得知这些大商会的具体目的为何了。 “可还有其他前往康国的方法?” 卫图再次询问。 上次的劫匪之事,让他被迫招惹上了王天武、符家兄妹,尽管事后化险为夷,但他也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他只想,安稳回到康国。 “除了转乘他国之外,还有偷渡的黑船。只是,黑船的生意,我们五福商会知道的就不多了。” 中年掌柜回道。 各国国境之间,存有边关。边关除了预防他国入侵外,亦会对来往的贸易商队,征收关税。 黑船,指的就是这些专门逃避关税的跨国商队。 萧康两国的商路,各大商会因为要对天意宗施压,严禁麾下的跨国商队去走,但黑船就明显不受此限了。 “黑船?”卫图双眉微挑。 值此关键时候,各大商会连“借道他国”的跨国商队都打劫,更别说这些不受他们控制的黑船了。 黑船的危险性,亦不低。 “多谢掌柜了。” 打听完情报后,卫图道谢一声,从五福商会的驻地离开。 他打算,先在白凤仙城再多打听一些关于跨国商队和黑船的情报,然后慎重考虑完两者的危险后,再行决定。 至于独自一人横渡边境…… 卫图还暂不做此想。 萧康两国边境险地的危险程度,可比郑国的黑血沼泽危险多了。 其边境的“昭冥死海”,不仅是绝灵之地,而且附近地域还充斥着霸道的死海灵毒,鸟兽难以飞跃。 没有三阶灵舟作为支撑,饶是金丹真君,横跨这片绝灵之地,亦会中毒、力竭。 当然,若是有修士能飞上云层之上的九罡天,那就另当别论了。 九罡天,又称为“九重天”,因充斥着各种神罡之风,故又得名九罡天。 九罡天是高空领域,修仙界除了元婴老祖的法力护罩能够承受此地暴虐的各种罡风外,其余修士若是误闯,不消顷刻,便会被绞杀的尸骨无存。 相比于九罡天的恶劣环境,处于地面的昭冥死海,都是一片良地了。 …… 两日后。 卫图在白凤仙城打听到,最近有一艘黑船,准备前往康国。 他收敛行踪,在暗处密切观察这一艘黑船上的动静,以及相应修士。 根据此前打听的情报,这四年来,黑船偷渡的成功率可喜,几乎没有一艘黑船遇到危险,中途夭折。 对此,卫图自不会轻易相信。 正常的跨国贸易,都有不低的风险,有一定的折损、死亡率,更何况这种不走安全商路的黑船。 果不其然。 不满两个月。 卫图便在这艘黑船上,又看到了此前密切关注的随行人员。 ——从辽州海州前往康国,以登云飞舟的速度,来回至少八个月的时间。 黑船等级远不如登云飞舟,不可能做到不满两个月,就安全返回。 “之前的黑船,或许还能正常的进行商贸,但现在的黑船,就只有宰客这一个业务了……” 卫图眯了眯眼,做出判断。 宰客,是真正意义的宰杀顾客。 毕竟,赚正经钱,哪有比宰客的风险小、利润高。 大多黑船,本就是上岸商人,下岸劫匪。 “不知天意宗何时屈服?萧康两国的正常商贸何时才能恢复?” 卫图目光望向天意宗方向。 此刻,就连他这个异国之人也感受到了,各大商会联手之后,那种扼脖的压力了。 更别说与跨国商贸息息相关的其他各行各业的从事者了。 这些人的怨愤,无一例外,都会聚焦在天意宗的身上。 这么一股庞大的压力,哪怕天意宗再是顶尖仙门,估计也难承受。 屈服,似乎只是时间问题了。 “既然……现在难以离开,那么索性就先不离开,按照和符玲珑分别时所说,去游历萧国……” 卫图很随性的想道。 先前,他之所以急于回到康国,是不想因他离开太久,让亲友担心。 但亲友担心也只是担心。 要是他真不顾危险,急于返国,以致路程出现不测……这件事,才是关心他的亲友所不愿看到的。 来萧国之前,卫图就已经做好了,数十年不回康国的心理准备了。 数十年,看似漫长,但于金丹真君的寿命而言,只是一瞬罢了。 只是—— 就在卫图刚准备离开白凤仙城的时候,他在白凤仙城中,看到了一个熟悉之人。 “宇文丞?” 卫图略有惊讶。 他没想到,四年前从登云飞舟上逃走的宇文丞,竟然出现在了白凤仙城。 不过他稍稍一想,又觉得宇文丞出现在白凤仙城,是一件合理之事了。 白凤仙城是海州第一大坊市,也是萧康两国跨国商队的起始之地,从萧国其他地方搭乘登云飞舟前往康国,不是不可,但往往这些地方需要等候飞舟,没有这一起始之地方便。 “不知宇文丞来萧国所为何事?”卫图摸了摸下巴,略有思索。 他和射日部、凤乌部已是仇敌,并不愿看到这两部力量壮大、平稳发展。 毕竟两部力量壮大,说不定会有一部分力量,用在对付他的身上。 站在街上的卫图,目送宇文丞和他一样,走到五福商会的驻地,并掏出了一枚贵宾令,与中年掌柜谈话。 看到这熟悉一幕,卫图脸上不由泛起了一丝古怪之色。 果不其然,和中年掌柜打听完情报的宇文丞,脸上立刻阴沉了一些,其目光看向天意宗方向,嘴上似乎咒骂了几句。 毕竟,相比卫图,宇文丞才是真正被“六欲教”殃及池鱼的人。 要不是六欲教打劫,宇文丞也不会被卫图陷害,从而被神甲门的王天武盯上,被迫仓皇逃走,并折损了自己的护道人“洪老”。 要论恨,宇文丞的心目中,王天武排在第一位,随后是陷害他的卫图,以及打劫登云飞舟的纪彰了。 当然,现在宇文丞还不知道,是卫图将青冥门三人的死,栽赃在了他的头上。 …… 另一边。 思索片刻,卫图眸底渐渐露出一丝冷意,他伪装易容后,迎面走向了离开店铺的宇文丞。 待临近宇文丞时,他袖角一抖,在其周遭洒了一些千叶露。 千叶露,是卫图从玉矶散人传承玉简上得到的一种追踪秘药。 此药无色无味,一经沾惹,待七日后,才能自动消散。 在太虚境秘境时,卫图就是因为中了此招,才被鲍思燕轻易找到,并埋伏在旁,刺杀得手。 若非卫图法体双修,鲍思燕刺杀没有破防,恐怕在几十年前,卫图就已经命陨太虚境内域了。 现今,在宇文丞身上,洒下这一追踪秘药。卫图有足够的自信,宇文丞不会轻易发现他这一手段。 “若有机会,当杀了此人。” 卫图看着宇文丞远去的背影,暗暗忖道。 他平生不好杀人,除非威胁自己安全,才会先一步动手。 而且说实话,他和宇文丞的仇隙,远没有那么大。 只是,他被射日部、凤乌部这两大部落的仇视,搞怕了。 凤乌部为了杀他,不惜以娄三花为棋子,并耗费柯婆婆、马婆婆的寿命,将这二人以秘法推至金丹后期。 射日部对他的暗害,虽然没有凤乌部这么明目张胆,但在应鼎部内,他亦察觉到了这一二危机。 四年前,他在登云飞舟陷害宇文丞,已将此人推成了他的生死大敌。 尽管宇文丞现在不知,但为了安全着想,卫图还是决定先下手为强。 半年前,他放过孙迟信,是因为以孙迟信的实力,还不足以威胁到他。 而且,孙宇之死,也早就成了一桩悬案。只要他不说,无人能知。 但陷害宇文丞则不是,若宇文丞花费大代价去查,说不定会追凶到他的头上。 此外,宇文丞实力亦不容小觑。 其境界虽只是金丹中期,但其实力已不弱于普通的金丹后期了,几乎是一个弱化版的道子司徒阳。 这一威胁,不能不铲除。 不过,往后的七日,让卫图颇感可惜了。 离开店铺的宇文丞,并未走出白凤仙城,而是在这一仙城,租赁了一间洞府,开始潜修了。 这一举措,让卫图毫无机会下手。 当然,卫图也不至于气馁,他租赁了一间临近洞府,修炼的同时,派出手上的七彩幻蛾,盯哨宇文丞。 在洞府住了几日。 宇文丞没有丝毫动静,但卫图灵兽袋内的裂空雕,则迎来了突破。 四年前,裂空雕的修为就已经濒临三阶中期了。这数年过来,又被卫图喂养了不知多少灵丹,其修为,早就处于将破的边缘了。 与对待山崩熊不同。 卫图对裂空雕的潜力不抱有太多期望,因此在喂服丹药这一方面,他几乎不对裂空雕做出任何限制。 因此,有卫图这三阶丹师作为主人,裂空雕在三阶之境,几乎难以遇到什么像样的瓶颈。 数日过后。 随着一声唳叫,裂空雕突破成功,身上的妖煞之气凝为实质,站在地面上,丈许大小的妖躯,神俊无比。 “去!”卫图指挥裂空雕,让其施展天赋神通“裂风遁”。 听闻指令,裂空雕振翅而起,眉心血痕裂开,射出一道诡异血雾。 在这片血雾的加持下,只见一道微风突兀出现,不到瞬息,裂空雕就已挪移到了数百丈之外了。 “变异天赋神通?” “堪比金丹巅峰的遁速?” 卫图脸上露出了几分惊喜之色。 按照御兽宗所载,正常的三阶裂空雕在施展天赋神通“裂风遁”时,并不会出现血痕喷出血雾这一现象。 这一现象,也证明了,他在百年前对裂空雕“异态”的猜测——裂空雕吞服了大量的仙灵液后,血脉突变了。 也正是这一血脉突变,才导致了裂空雕不孕不育,难以诞生子嗣。 …… ps:上一章卫图和赵青萝的剧情,做了相应的更改,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刷一下重看。 今天有事,更新只有一章,明天尽量多更。 (本章完) 352、出城,劫杀宇文丞(求订阅) 接下来,裂空雕又展示了境界突破后,对另一神通“玄冥阴火”的掌握程度。 玄冥阴火,本是卫图在云泽秘境获得的魔道高阶神通,后来在阴差阳错之下,裂空雕的体内诞生了这一丝神通火种,进而掌握了这一魔道灵火。 同时,随着裂空雕的血脉变异,“玄冥阴火”有演变为裂空雕天赋神通的趋势了。 “唳唳!”裂空雕唳叫数声,然后张嘴一吐,鹰喙中吐出一道深蓝焰火,将整个闭关密室,化作了寒冰之域。 “和遁速相比,裂空雕的玄冥阴火威力就不够看了,只在金丹中期的程度。” “不过,裂空雕本就是以遁速称名的妖兽,攻击力量稍弱也无妨。” 卫图伸出右掌,感受了一下裂空雕喷出的玄冥阴火,心中忖道。 事实上,裂空雕的攻击实力在普通的金丹中期修士中,已经算是一流、二流之间了,称不上一个弱字。 只是,他现在的实力进步飞快,到了金丹巅峰的层次,裂空雕这一战斗伙伴,逐渐跟不上,开始掉队了。 这才显得弱了。 …… 裂空雕突破后,大概过了三四个月,卫图盯着的宇文丞,终于动身离开了租赁洞府,向白凤仙城外飞遁而去。 得此良机。 卫图也不耽误时间,他易容为一个黑肤老者后,便偷偷跟上宇文丞。 “此子,似乎发现了我?” 走至半途,卫图发现宇文丞遁光放慢,并有意朝偏僻地方而去。 卫图眯了眯眼睛,遁光一停,脸上露出了一丝迟疑之色。 不过,他略作思索后,还是选择继续追了上去。 艺高人胆大。 有诸多宝物护身,只要来敌不是元婴修士,他都有把握全身而退。 而宇文丞若真是有元婴老祖相帮,早就对他下手了,何必故意在荒郊野外摆出这幅诱敌之举。 况且,根据他这段时间的盯哨,宇文丞并没有联系其他修士的迹象,一直以来都是孤身一人。 这意味着,宇文丞的“诱敌”,极有可能是虚张声势,故意欺诈。 这次,他若放弃机会,不追上去,恐怕今后再无机会杀死宇文丞了。 “不知小王与道友到底有何仇怨?为何道友一直跟紧小王?” 到了一处偏僻荒林,宇文丞停下脚步,他遁光一敛,回头望向紧跟而来的卫图,声音略寒道。 离开白凤仙城时,宇文丞就发现卫图这个吊在他身后的尾巴了。 不过,最初他只把卫图当作了盯上他的劫修,未曾多想。 但随着卫图紧追不放,一点也没有被诱敌后,投鼠忌器的样子,他这才对卫图的身份,有所怀疑了起来。 ——劫修,往往才是最为谨慎的一群人,没有把握,不会胡乱下手。 “仇怨?纪某此次只为劫财而来。我六欲教行事,何须向他人解释。” 卫图隐藏身份,信口胡诌道。 “六欲教?姓纪?” 闻言,宇文丞脸色一黑。 六欲教修士,又姓纪,卫图这话摆明就是告诉他自己是“纪彰”了。 这怎么可能? 现今,白凤仙城大大小小的修士都知道,纪彰被天意宗囚禁,不得外出。 有各大商会盯着,即便天意宗敢放走纪彰这个亲传弟子,其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再行打劫之事了。 “莫非此人是各大商会派来,故意污名纪彰,再给天意宗施加压力?” 宇文丞眉宇微挑,猜测原因。 他觉得这个可能的几率比较大。 毕竟各大商会都在其他商路不断扮演劫匪,致使萧国和其他国度的跨国贸易近乎瘫痪了。 如今,再行此举,并不会让人感到突兀。 “纪道友,不知小王需要交出多少钱财?才能换得一条性命。” 宇文丞没有揭穿卫图,他耐心询问,想要从卫图话中,套出更多情报。 商会假扮,只是一个可能。 他担心卫图背后,或许另有目的。 “十万灵石。” 卫图语气略显不耐烦。 “十万灵石?”听到这个灵石数额,宇文丞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起来。 他的身家,确有十万灵石,但这得变卖身上的不少资产,才能凑全。 “看来道友是不愿善了了!” 宇文丞双目凶光一闪,他随即一翻掌心,祭出了一柄金刀。 倘若卫图出价一两万灵石,在异国他乡的他,或许还能忍辱负重,交出这点钱财,顾全大局。 但卫图要价实在太高了。 语毕,宇文丞手中金刀脱掌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冲天刀气,向卫图所在的方向疾斩而去。 刀气纵横,所过之处万木萧寂,厚厚的云层被劈斩开来,就连周遭的风啸声似乎也为之一顿。 天地骤然失色。 仿佛天地间,只剩了这一片璀璨的金色刀光,横于眼前。 “区区金丹中期,小王给你面子,你自己不要!” 宇文丞眸底闪过一道金芒,望向卫图的目光,满是嘲讽之色。 射日部的“望日金瞳”,是射日部的绝学,有这一双灵眸在身,卫图的修为早就被他看的一清二楚了。 既是同阶修士…… 那么身为射日部,乃至三大部第一天骄的宇文丞,就有绝对自信了。 他不认为,自己会落败于卫图之手。先前和卫图“讲理”,只是他给其面子,不想大动干戈罢了。 只是—— 不消顷刻,宇文丞脸上的嘲讽之色顿时一滞,转而成了郑重之色。 只见,在面对这惊人刀光的到来,在原地的卫图不闪不避,其一翻掌心,手上多了一枚朱红符箓,并将这一符箓贴在了眉心之上。 刹那间,卫图的双眸和发髻变成了赤红之色,肋下也生出了一双银色翅翼,肌肤成了暗青之色,分外诡异。 变成这幅模样的卫图,银色翅翼向前展开,牢牢护住身体,轻而易举的就抵挡住了金刀法器的袭击。 同时,其随手一挥,便将金刀法器打得灵光大失、光芒黯淡。 “飞天夜叉?”宇文丞望见此幕,大惊失色,有点不敢相信。 飞天夜叉是尸道中,论等级仅次于旱魃的恐怖存在,最低也在元婴层次。 “那是什么符箓?竟有如此的威力?堪比金丹后期的战力。” 宇文丞心生忌惮,有了想要临阵脱逃的打算。 毕竟,他对卫图一无所知,现今是他在明,而卫图在暗。 卫图的手段又太过诡异一些了。 “想逃?”这时,宇文丞的身后,突然多出了一道黑袍鬼影。 这黑袍鬼影的气息也在金丹层次,其凝聚出了一道丈许大小的鬼气大手,拦在了宇文丞的逃遁方向。 宇文丞因此受阻后。 下一刻,这处偏僻的荒林间,突然从地面升起了一道道晶蓝的阵法光柱。 阵法光柱在空中交汇,化作了一道凝实的阵法光罩,笼罩住了卫图、宇文丞,以及这道黑袍鬼影。 “三阶困阵?” 见此,宇文丞脊背生寒,嗅到了一丝死亡危机。 到了现在,他才明白为何卫图先前要与他废话了。这并不是他多聪明,卫图太蠢笨,而是卫图派遣了这黑袍鬼影布置阵法,想要彻底堵死他的生路。 “太托大了。”宇文丞心中暗暗后悔,要是他行事谨慎一些,在发现卫图的时候,就立刻返回白凤仙城,恐怕今日也不会遭至此厄了。 今日,饶是他能化解危机,估计也是九死一生、身家尽废。 “只能一搏了。” 宇文丞咬牙,立刻祭出一柄玉伞法器,抵挡卫图和黑袍鬼影的夹击。 玉伞法器甫一祭出,便立刻散出一片黄濛濛的雾气,凝成一股凝实的护罩,护住了宇文丞的周身。 “不愧是射日部大王子、天骄人物,竟有三阶顶阶防御法器护身。” 借化灵符化作“飞天夜叉”的卫图,在看到自己攻击数招没有见效后,眸底露出了一丝讶然之色。 三阶顶阶法器并不多见,他修行至今,也只在元莹手上见到过“黄云兜”和“青蛟旗”这一套配套的三阶顶阶法器。 而元莹,其之所以能携带这一套三阶顶阶法器,也是因为要刺杀元杰。其本身的资历、地位,还不足以拥有三阶顶阶法器。 但宇文丞身上的玉伞就明显不同了。 这一玉伞,显然是射日部为了宇文丞这一天骄的安全,配备的顶阶法器。 宇文丞受射日部的重视,由此可见一斑了。 “卫道友,速战速决。此人身上,似乎还有大威力手段。” 一旁的黑袍鬼影对卫图传音道。 这黑袍鬼影,自不是旁人,正是在百年前跟随卫图至今的白芷了。 “此事卫某也知,只是不用灵符,以其他手段,难以迅速破掉这玉伞法器的黄色护罩……” 卫图沉吟一声,说道。 此次,他之所以用化灵符,化作“飞天夜叉”,就是为了尽量隐瞒自己的常用手段,不在宇文丞面前暴露身份。 而他的攻击手段,除了肉体力量外,多是手上的灵符了。 有灵符和炼体境界,基本上,他在斗法时,都是一招鲜吃遍天。 没必要,去使用其他手段。 ——而使用灵符,符箓的特殊性,则容易使他暴露真实身份。 “也罢!除了灵符外,我身上的其余法器、法宝留之无用……” 卫图面露狠色,他一拍储物袋,祭出了三件灵光不一的法器。 这三件法器,分别是一丈许大小的毛笔、一方古砚、一个银环。 其气息皆是三阶中品。 这些都是他在数次斗法中,斩获对手所获得的“本命法宝”。 其中的毛笔法宝,得自斩狼道人。其余两件法宝,则分别得自青冥门的梁途、梁一江二人。 “去!”卫图一声轻喝,操使三件法宝轰向宇文丞,在其面前自爆。 瞬间,随着数声巨响传出,一个巨大的刺目光团蓦然出现在了宇文丞的头顶之上,其光芒刺目耀眼,难以让人看清丝毫。 (本章完) 353、元婴指力,冰心灵液(求订阅) 法宝自爆的同时。 卫图和白芷二人也及时撤离,退至到了三阶困阵的阵法边缘。 在卫图的神识感应下,护住宇文丞的黄色凝实护罩,在法宝自爆的巨大冲击之下,逐渐变薄、瓦解。 少倾,黄色护罩到达临界点,宇文丞感受到了这一巨大撞击,他“哇”的一声,倒飞而出,喷出数口鲜血。 对这一结果,卫图并不意外。 玉伞法器是三阶顶阶法器没错,但他用来自爆的三件法宝,亦非是等闲之物。每一件,都价值上万灵石不止。 再加上宇文丞的境界,本不足以支撑其使用更高阶的法器,造成这一结果几乎是必然之事了。 “小王到底和阁下有何仇怨?阁下为了杀死小王,竟不惜用三件法宝自爆?” 宇文丞止住飞晃道躯,他用衣袖擦了一下嘴角残血,语气阴寒道。 仅是卫图适才舍弃的这些法宝,其价值就相当于一普通金丹中期的全部身家了,甚至不止。 若是为了劫财,卫图没必要下手这么狠辣,这么不计得失。 对此疑问,卫图没有解答的必要,此时他又无需拖延宇文丞,好让白芷趁机脱身,布置三阶困阵了。 卫图双翅一振,飞速掠空,准备以炼体境界强杀宇文丞,一如对付明王门的刘昆那般。 然而—— 就在卫图刚飞至中途的时候,宇文丞脸上忽的闪过几分嘲弄之色,随之其袖袍一抖,一道凝实的金色指芒忽然在其面前浮现,仅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出现在了卫图的额上了。 “不好!元婴法力!”一旁的白芷望见此幕,顿时大惊失色。 她和卫图已经预想过宇文丞身上会有诸多底牌了,但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射日部元婴神师竟然在其身上,预留了一道元婴法力。 修士在后辈子嗣身上,留下一两道法力不难,难的是如何能长久且有效的保存这道法力最初的威力。 若修士可以随意寄存法力,那修仙四艺中的符道,就毫无用处了。 因此,除了存有四阶符师的大势力外,在外行走的修士,罕少有人身上会寄存元婴法力,作为底牌。 “任你身家再是不菲,面对金霞神师的这一道元婴指力,也会命陨黄泉。”宇文丞面露冷笑。 在他看来,卫图未免不太珍惜机会了。毕竟若非身处绝境,他无论如何,也不想拿出这一底牌。 …… 另一边。 眼看元婴指力即将袭来,卫图心中虽然一惊,但有斗法经验的他,并未太过心急,或者惊慌失措。 他背后双翅一振,斜侧着右边法体迎了上去,险而又险的避开了自己的眉心死穴,从而保住性命。 当然,避开眉心死穴的代价,就是他的右侧胸膛,迎上了这雷霆一击。 下一刻—— 和刘莫群死前一样。 卫图额上所贴的“化灵符”,瞬间被元婴指力从身上撕扯了下来,他所化的飞天夜叉立刻从身上消退而去。 噗嗤一声,朱红色的化灵符在元婴指力余威的摧残下,化为了飞灰。 同时,元婴指力的大部分力量,亦降临在了卫图的身上,一点点的接近他的法体。 强大的力量气息,扑面而来,似乎轻轻一戳,就可以将卫图轻易杀死。 这是来自元婴老祖的全力一击。 一境之差,宛如天堑。 “煞魔真甲!”卫图轻喝一声,右侧法体浮现一层层鱼鳞状的玉片,堆积在胸前,阻挡这一元婴指力的入侵。 同时,他运转法力,捏爆了《百脉锻血诀》的三颗血丹,以及《九重金锁诀》锁住的一道道血气。 转瞬间,卫图浑身肌肉虬结,身高硬生生的拔高了三尺左右,近乎丈许的庞大法体,缠绕着一道道凝为实质的血气,看起来分外可怖。 其不像修士,像是荒外凶兽。 这一刻,元婴指力终于到来,按在了卫图的煞魔真甲之上。 卫图胸前的鱼鳞状玉片,开始一片片破碎,化作白色的齑粉。 并且承受重压的右胸,迅速下凹了指头大小的区域。他感觉到了,自己胸腹间的内脏在这一刹那间,受了不小的内伤。嘴角往外溢血。 轰隆! 在元婴指力的重压下,卫图被迫落地,他双脚接触地面的一瞬间,地面向下塌陷数丈,龟裂一片。 十分之一的呼吸后。 卫图的煞魔真甲破碎,元婴指力接触到了卫图右胸肌肤。 不过值得庆幸是,这时的元婴指力的大小,由先前的寸许,缩减到了约莫半寸左右,力量少了一大半。 七分之一呼吸后。 卫图肌肤裂开一个小洞,元婴指力深入到了肋骨处,肋骨传来了骨裂之声。 三分之一呼吸后。 咔嚓咔嚓数声,卫图宛如白玉般的肋骨断裂,其内的“仙源”开始泌出,重新修复肋骨,抵挡元婴指力。 二分之一呼吸后。 肋骨彻底破碎,元婴指力即将穿胸而过,在卫图体内炸开。 “不过如此!”反应过来的卫图,眸露凶芒,他右手伸至胸膛,握住了这一缩小到只有针芒大小的元婴指力,肉身力量爆发,将其彻底泯灭。 语毕,他调动法体其他骨髓深处的《铸道仙源经》本源,一一修复受伤的右边胸膛,重接断骨。 不到一息,卫图法体恢复如初。 若非卫图体表上仍有血痕,没有人能想象到,他刚才承受了跨越一大境界的元婴指力。 恢复法体后,卫图冷哼一声,再次拼杀上前,朝宇文丞杀了过去。 “怎么可能?你到底是谁,竟然能承受金霞神师的元婴指力?” 宇文丞有点吓懵了。 在看到卫图中了元婴指力后,他以为自己能稳操胜券,但没想到,卫图竟然在一个呼吸间,就又恢复如初了。 但卫图不会给宇文丞答案。 他近身搏杀,一双肉掌,随手便将宇文丞拿出的攻击法器,打得灵性大失、黯淡寂灭。 相比“飞天夜叉”化灵符提供的肉身力量,卫图本身炼体境界的肉身力量,实则更高一筹。 两个呼吸不到的功夫,卫图打得宇文丞重伤,并在其额上贴上了自己的自制“拘灵符”。 只是,做完这一切后,刚才神勇无比的卫图,瞬间脸色苍白了不少,在空中摇摇欲坠。 “卫道友,你无事吧。”白芷见此面色一变,迅速飞遁上前,扶住卫图。 “我无碍,只是这次本源消耗太大,有些支撑不住。” 卫图稳住道躯,摇了摇头。 这次,他被迫硬接了这一道元婴指力,能不死已算是他本事出奇了。 重伤才是正常。 “那一道元婴指力,哪怕是妾身巅峰之时,也难以全力接下,卫道友能做到这一步,足以笑傲金丹境界了。” 白芷言语称赞道。 她当年法体双修,尽皆到达了金丹巅峰之境,距离元婴境界只差一步。 但她自忖,以她境界,都无法接下那一道元婴指力。 这足可看出,卫图所修《铸道仙源经》的厉害之处了。 其炼体境界尽管在三阶后期,但足可堪比三阶巅峰了。 二人略作交谈后。 卫图一拍灵兽袋,放出裂空雕,盘膝坐在鹰背上,传音道:“刚才斗法波动太大,卫某力竭,此时难以收拾残局,有劳白道友了。” 说完后,卫图紧闭双眸,开始运功吐纳,恢复法体内伤,不再管理它事。 得到吩咐的白芷,也不迟疑,宛如贤内助般,当即收拾战场残局,飞速处理林中的斗法痕迹。 一切作罢后,白芷一提被拘灵符困住、昏迷的宇文丞,玉足踩在裂空雕的鹰背上,吩咐其立刻飞遁远行。 裂空雕速度绝伦,有堪比金丹巅峰的遁速,因此当裂空雕飞遁远走时,附近感知到斗法余波的修士才姗姗来迟。 “金丹巅峰的斗法痕迹?” “适才在林中战斗的修士,究竟是何人?” 众修惊疑不定。 …… 有白芷代为指挥,脱离战场的裂空雕没有胡乱飞行,其一路向南,飞遁进入了荒无人烟的赤明海远海。 在远海中,寻了一处偏僻的岛礁后,裂空雕这才从高空而落。 “不知卫道友伤势如何了?”白芷看着仍旧紧闭双眸、未有回应的卫图,眸底露出了一丝担忧之色。 毕竟,卫图抵挡的不是普通神通、法器,而是一道完完整整的元婴指力。 “不过在卫道友醒来前,这宇文丞不能出事……” 白芷看着同样“昏迷”的宇文丞。 尽管卫图上次在元莹身上,试过了自制的“拘灵符”,但其是否对宇文丞一直行之有效,还是不确定之事。 “五鬼分魄大法!”白芷随即想到《罗刹阴功》的一种鬼道法术。 她身上鬼气一闪,祭出一把法器小刀割破了宇文丞的手腕、脚腕,然后在其肌肤上面,绘制了一道道诡异的刺青图案。 这“五鬼分魄大法”是一种分离修士魂魄的鬼道秘术,正好适合加强拘灵符束缚神魂的作用,防止宇文丞苏醒出逃。 随后。 白芷再带裂空雕,在这一荒岛地底开辟了一间洞府,带卫图和宇文丞二人,入住了这间洞府。 同时,白芷在卫图的身旁,也用自己的阵道造诣,布置了聚灵阵。 一切做完后。 白芷静心等待卫图的恢复。 …… 与宇文丞斗法结束后。 卫图虽然陷入沉睡,不再与白芷有言语交流,但外界发生的一切,卫图都有一定的感知。 白芷是否忠心,卫图不知道 但有主仆魂契在手,在卫图看来,白芷甚至比他的一对儿女还要对他忠心、不会背叛。 因此,将自己的安全寄托在白芷的身上,卫图并不怎么担心。 时间流逝。 转眼间,过了三个春秋。 这日,在荒岛恢复的卫图,终于醒转了过来,有了意识。 “这次过度消耗精元、气血,抵挡元婴指力的入侵,虽然成功了,但也让我的身体状况糟糕了不少……” 卫图面色略显沉重。 他的身体,有一好一坏两个消息。 好消息是,炼气修为几乎无损,仍是金丹中期境界。 坏消息是,经过此役,真元亏损太多,炼体修为没有十年左右的静养恢复,很难再回到之前的境界。 当然,有他这个丹师的妙手,这十年的境界会相应缩短不少,但也需要至少五年以上的时间。 不过对此状况,卫图心中也没有什么抱怨,毕竟面对元婴指力,以他境界能够逃生亦算是仰赖天幸了,再多去奢求,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此外,能生擒宇文丞,对我而言,或许也是一个大机缘。” 卫图暗暗忖道,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宇文丞来萧国的目的了。 其总不可能和他一样,是为了一些“闲事”跑来萧国。 “白道友,那宇文丞呢?”卫图向密室外,传音了一句。 话音落下。 少顷,一道鬼气在卫图面前出现,化为了一袭黑袍的白芷。 “卫道友,那宇文丞妾身一直在好好看管,可没让他跑了。”白芷面露浅笑,向卫图邀功道。 卫图闻言,微微颔首,他起身,跟着白芷离开密室,前往洞府内的扣押室。 扣押室内。 被囚禁的宇文丞在阵法光罩中,一直昏睡,不曾有苏醒过的样子。 “也是幸亏此人离开康国,来到了萧国,不然妾身处置此人,还真是一件麻烦事……”白芷笑了笑。 以元婴修士的境界,在一国境内感知自己寄存在后辈身上的元婴法力,不是什么难事。 但海州距离射日部就远了。 前者,是萧国的最南端。 前者,则是康国的最北端。 所以,哪怕金霞神师的境界再高,也难感知到宇文丞的任何动静。 “若非如此,卫某在白凤仙城外,就早一步杀他了,断不会做出用拘灵符拘禁其神魂的决定。” 卫图语气平静的回道。 接着,卫图让白芷打开阵法光罩,而自己则准备对宇文丞进行搜魂。 “陵阴虿舟!”卫图手掌轻覆在宇文丞的天灵盖上,道出了这四个字。 不到顷刻,一段段记忆从宇文丞的脑海而出,被卫图所窥探。 “冰心灵液?”卫图眉宇微挑,轻声呢喃道。 根据宇文丞的记忆,这冰心灵液便是其此次来萧国的目的了。 冰心灵液存在萧国一处名为小寒山的灵地之内,此地由射日部在千载前发现,然后逐渐掌控。 射日部发现,这冰心灵液不仅有静心丹的神效,能洗涤修士心灵,而且对修士晋升元婴,有不小的用处。 不过,此池水必须在元婴境前,在小寒山灵地亲自沐浴才有此效。 因此故,宇文丞这才带着自己的护道者洪老,千里迢迢赶往萧国。 宇文丞的目的,便是为自己今后突破元婴境,奠定坚实之基。 (本章完) 354、望日金瞳与金蟾气,前往楼高宗(求订阅) “大好机缘!不枉费我此次冒着生命危险劫杀他。” 卫图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冰心灵液于宇文丞是成道之机,对他这个同阶修士来说,亦是一样。 为此,他的炼体境界休说暂废数年,哪怕暂废数十年,都是一件值得之事。 毕竟,增加晋升元婴境界几率的灵物,实在太过难寻了。 这百年间,他看似轻松得到了“通灵之物”和“化婴丹”这两件突破元婴境界的宝物,但实则并不容易。 通灵之物,是石魔宗珍藏,若非他侥幸被申屠上人夺舍后不死,又在鬼罗魔主、狐山、齐成楚等强敌环伺下逃生,这件宝物根本无缘他手。 化婴丹,他褫夺这件宝物,虽有一定的机缘成分,但若无硬实力在身,恐怕连闯明王门的实力都没有。 接下来。 卫图再对宇文丞搜魂。 这次,卫图将搜魂的目标,着重为了《上衍秘经》和《望日金瞳》这两部功法绝学。 《上衍秘经》是源自悲鸣神君的魂道功法。卫图在数十年前,便从韦仙儿的木偶吊坠,即里面的神魂碎片中获得了这部功法的部分残经。 当时,卫图便有猜测,三大部落有可能和他一样,通过悲鸣神君的神魂碎片,收录了这部魂道功法。 至于《望日金瞳》,则是卫图适才搜魂宇文丞与他斗法过程记忆中,窥探到的射日部绝学。 宇文丞正是依仗这一灵瞳,提前感知到了他的追踪,并借此窥探出了他金丹中期的真实修为。 只是,其学艺不精,没能借此看出他高深的炼体境界。 不然的话,卫图这次追杀宇文丞,恐怕就要功败垂成了。 很快,卫图便从宇文丞的魂魄中,找到了其对《上衍秘经》的记忆。 如他所料,金霞神师的藏书阁内,果然存在一部名为《上衍秘经》的魂道功法。 只是,因为金霞神师崇尚“会其百艺,不如专精一道”的宗旨,并未让宇文丞在藏书阁内,翻阅《上衍秘经》这一魂道功法。 ——通常来讲,魂道功法,比炼气、炼体功法要难上数倍不止。而具有魂道天赋的修士,往往不多。 对此,卫图也不失望。 若宇文丞真学了《上衍秘经》,他以自制的“拘灵符”拘禁宇文丞神魂,恐怕就没有这般容易了。 更别说对其搜魂了。 此次在宇文丞记忆中查找《上衍秘经》,也只是为了证明他此前的猜测罢了。 余下的时间。 卫图强行窃取宇文丞神魂中对《望日金瞳》这一灵瞳秘术的记忆。 半日后,卫图掌下的宇文丞开始神魂溃散,而卫图另一边手掌上的空白玉简,则拓印出了密密麻麻的字迹。 啪嗒一声,宇文丞跌落倒地,在昏迷中神魂自解、气绝身亡。 无人知道,三十多年前,在落日城试剑大会上的三部第一天骄,竟在此刻,落得了这一凄惨结局。 “《望日金瞳》?此法和石魔宗的《金蟾气》倒是有一些共通之处。” 卫图揣摩功法要义,暗暗忖道。 《金蟾气》,是他从石魔塔元婴洞府内获得一门高深秘术。 这一门秘术,非是什么攻击神通或者防御神通,而是模仿上古真灵“天罡金蟾”的呼吸吐纳之功。 和其他真灵需要仰赖修界的灵气不同,天罡金蟾只需吞纳日月精华,就可修行己身法体,纵横一界。 射日部的《望日金瞳》,恰恰也是一种炼化日精之气为本源的灵瞳之术。 “寻常凡人直视日光都感难以忍耐,更别说炼化日精之气在眼窍之中了。宇文丞的记忆是炼化了射日部一种名为“固焱丹”的灵丹,这才有了修炼基础。” 卫图暗暗思索,他打定主意,待回康国后,一定要偷偷拿走“固焱丹”的丹方,或者成品的灵丹。 这一灵丹,不仅能助他修炼《望日金瞳》,或许也能助他修炼石魔宗的《金蟾气》。 …… 随后。 卫图打开宇文丞储物袋,检查了一下袋内的灵物后,便吩咐白芷准备收拾东西,随他前往小寒山。 “小寒山?卫道友,你现在身上的伤势还未复原,不如先静养恢复,等过一段时间后再去。”白芷见状,忍不住的劝了一句。 如果她是卫图,不恢复全部实力之前,断不会轻易离开荒岛,四处闯荡。 听此,卫图耐心解释了一下小寒山“冰心灵液”的作用,并道: “宇文丞身死,受限于距离,其留在射日部的命牌不会立刻断裂。但一旦时间过长,射日部有所警觉,这冰心灵液卫某就再难沾手了。” 修仙界的命牌、魂灯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乎其神,在修士死后,就立刻人死牌裂,人死灯灭。 或许有这种命牌、魂灯的存在,但其造价,就不是普通势力能承受的。 其有一定的时效性、感应范围。 ——而白凤仙城到康国射日部的距离,太过遥远了,远在宇文丞的命牌感应范围之外。 卫图的意思很简单,速战速决。 冰心灵液于射日部的价值不言而喻,一旦他在荒岛耽误的时间太久,远在康国的射日部猜到宇文丞的死讯……那么其定然会对小寒山严加封锁、看管。 届时,他想谋夺冰心灵液,所费的代价、苦功,就非今日能比了。 “况且,我只是炼体修为不能动用,金丹中期的炼气修为还在。这段时间,我也一直太过自信炼体境界了。” 卫图沉吟一声,说道。 杀青冥门三人、明王门的刘昆,他用的都是炼体境界,这让他几乎有了一种错觉,靠炼体境界就可横推金丹境了。 换言之,因为炼体境界的快速提升、威力巨大,他不谨慎了,变得有些莽撞了。 若是换做先前—— 他劫杀宇文丞时,定会先预备好夺自贾天龙的四阶符箓,然后放风筝杀死宇文丞,而非贸然以肉身短兵相接,没有给自己预留反应时间,被迫遭了一记元婴指力。 “卫道友所言有理。”听得此言,白芷点头赞同。 危险是相对而言的。 卫图如今的实力,自不能和三年前的全盛时期相比,但应对一些额外的风险,亦是绰绰有余了。 …… 小寒山,位于萧国的曹州,是曹州仙门楼高宗的麾下灵产。 此地之所以成为射日部的一座秘密宝地,其原因说起来也有一段故事了。 大概在千年前,金霞神师还为金丹境界的时候,其于萧国游历,寻找元婴机缘,凑巧来到了曹州小寒山。 当时的小寒山在明面上只是二阶灵地,盛产寒属性灵物。 但金霞神师因缘际会,许是心血来潮,用望日金瞳看了一眼小寒山的地底,发现了一汪冰池灵光氤氲,非是凡物。 于是乎,金霞神师蒙骗楼高宗修士,以低价购得了小寒山地契,然后设置洞府,暗地偷偷挖掘小寒山地底的冰池,探究这一冰池的秘密。 一探之后,金霞神师才知自己捡了大漏,无意间撞见了修仙界奇宝“冰心灵液”。 最后,金霞神师借这一汪冰池的“冰心灵液”彻底奠定元婴根基,回到部族证就神师之境,统管了射日部。 宇文丞,便是金霞神师看中的未来接班人。 所以这一汪冰池的机缘,金霞神师在七年前,便赐给了宇文丞,让其浸泡灵液,好筑就成道之机。 一个月后。 卫图乘坐裂空雕,来到了曹州楼高宗山脚下的坊市——寒鱼坊市。 楼高宗是曹州排名前五的大仙门,其势力规模和明王门相近,属于处于衰落阶段的准元婴势力。 之所以来楼高宗,而不直接去小寒山,卫图也是有原因的。 根据宇文丞的记忆,射日部为了小寒山的安全,特意安排了三尊金丹真君常年驻守小寒山,并命令非特别之事,不得外出。 这三尊金丹真君,境界分别为一金丹后期,两个金丹中期。 这一实力配比,再加之小寒山的地利,休说卫图现在处于虚弱期,哪怕是全盛之时,都不敢掠其锋芒。 因此,若想谋夺小寒山地底的“冰心灵液”,卫图就只有从楼高宗入手了,借地契之事大做文章了。 落步寒鱼坊市后,卫图找到坊市的向导,打听到坊市内的具体情报后,他略作思考,径直去了坊市中心的“百药阁”,要求面见掌柜“严振平”。 严振平不仅是百药阁的掌柜,还是楼高宗金丹长老严择志的本家侄子。 其有面见叔父严择志的能力。 “崔某年事已高,想寻找一合适宗门颐养天年,希望严掌柜能代为引荐。” 卫图拱手一礼,言语平静道。 “年事已高?”严振平闻言,一挑眉宇,打量了几眼卫图的长相。 眼前之人,是一皮肤蜡黄的中年修士,看起来没有几分老气,但他仔细一观,很快便发觉了卫图法体的气血衰败、精元亏损。 寿竭先枯血。 卫图的这幅模样,恰恰就是其寿元不多、年事已高的最好证明。 严振平却是不知,卫图的气血衰败、精元亏损虽是真的,但有《铸道仙源经》在,很快就可弥补回来,其境地于寿竭之修有很大的不同。 “不知前辈有何能耐?”严振平示意一旁的婢女看茶,轻声询问。 寿元将近是相对而言的,金丹真君哪怕到了弥留之际,其以秘术也能撑上几十年不死。 要是本事不凡,亦能对楼高宗创造出不小的价值。 “崔某技艺不精,虽不是三阶丹师,但在丹道上,炼制一些二阶丹药,亦是绰绰有余。” 卫图面露自得之色,缓缓道。 丹道与其他仙艺不同,哪怕仅是二阶上品丹师,在元婴势力中,那也是座上客,受人尊敬。 (本章完) 355、卫图遗产,谋夺小寒山(求订阅) “二阶丹师?”严振平闻言,眼底露出了一丝讶然之色。 他这时才恍然,为何卫图会不偏不倚的跑到了百药阁,原来是掌握了丹道这一仙家技艺。 “不知崔前辈在哪些丹药的炼制上,比较娴熟?” 严振平按捺心中激动,沉声问道。 要是仅会炼制一些普通丹药,那么楼高宗请卫图这一金丹客卿,性价比就不怎么高了。 “严掌柜请看。” 卫图微微一笑,一拍储物袋,取出丹炉以及相应灵药,当着严振平的面,开始炼制起了丹药。 半日后。 随着一股丹香溢出。 卫图一掐丹诀,在丹炉中接连打了数道法力,摄出了三粒澄黄丹丸,运使法力送到了严振平的面前。 “二阶上品丹药——黄精丹!” 严振平身为百药阁的掌柜自然识货,他轻轻一嗅丹香,就知道这一灵丹的品类,以及成色了。 黄精丹,虽不是什么困难丹药。但卫图能在这短短时间,将其炼制出来,其丹道造诣可见一斑了。 “晚辈这就禀告族叔,商议招揽崔前辈入宗之事。” 严振平放下丹药,他态度恭敬的对卫图揖了一礼后,便立刻离开百药阁,向山上的楼高宗飞遁而去了。 …… 一刻钟后。 楼高宗,一间大殿上。 严振平向叔父严择志禀告卫图欲要加入楼高宗之事。 “此人面生,应不是曹州修士。也就是说,其跟脚来历不明……” “是欲避祸?还是对我楼高宗意有图谋?不好探查。” 严泽志微微皱眉,面容凝重。 相较内侄,他掌握楼高宗的宗门情报,能立刻核证卫图的身份、来历。 若卫图是曹州修士,或者曹州附近的州内修士,他可以第一时间知道卫图的根底,不会有丝毫错漏。 但偏偏,卫图不是。 “叔父,萧国太大了,咱们楼高宗又是小势力……”严振平欲言又止。 他的意思很简单。 楼高宗,没有能耐调查萧国所有金丹真君的讯息。 仅因这个原因,就拒绝卫图加入楼高宗,无疑是楼高宗的损失。 一尊二阶上品丹师,虽然不足以振兴楼高宗,但其所带来的利益,足可影响严家在楼高宗内的势力规模。 “其外,一位寿元将近的金丹真君,其遗产恐怕不菲。” 严振平低声提醒了一句。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卫图身上存有命案,甚至招惹了萧国圣崖山等大仙门的修士,但其寿竭将死这一点特性,就值得他们冒险一次了。 萧国是正道地界,不是魔道地盘。哪怕楼高宗收留“罪犯”,落了口实,一般而言,只要后面乖乖配合大仙门,就不会有太重的处罚。 况且,被处罚的是楼高宗,又不关他们严家什么事? 只要严家势力壮大,楼高宗的其他长老即便不满,那么也仅限于不满了,对严家还造不成实质威胁。 “即将寿尽……”听此,严泽志眼睛微亮了一下,有所心动。 “你先请那位崔丹师进来。” 严泽志沉吟道。 内侄严振平到底只是筑基境界,修为不高,有可能会进行一定误判。 其是否有案底先不管,最重要的是寿元问题。只要这点无碍,余下的问题可以再进行商议、择决。 不一会的功夫,严振平便将卫图带到了严泽志的面前。 “确实是寿元将近的模样。” 严泽志见到卫图的法体状态,暗松了一口气。 以卫图的状态,甭管其来楼高宗是不是另有图谋,以他的实力,都可以轻易对付,不在话下。 “不知崔道友仙乡何处,怎么会突然想要在我楼高宗当客卿……” 严泽志一捋颌下清须,笑着问道。 “崔某是康国修士……” 听得此言,卫图没有迟疑,他当即掏出了一枚登云飞舟的船票,向面前的严泽志递了过去。 “说起来让严道友笑话,卫某来萧国本打算是为家族搜集灵药,好炼制碧焰丹……不曾想,时至今日,回不去了……” 卫图面露愁苦之色。 伪造沧浪商会的船票,他在仙桃城时,就有心得了。此时捏造出另一张船票,不过是易于之事。 “康国修士?”严泽志眉宇一挑,仔细端详手中的船票信息。 曹州虽地处偏僻,不像海州那般商业贸易发达,但有关萧康两国贸易商路断绝的消息,他亦有所耳闻。 这会,严泽志对卫图的怀疑,顿时去了一大半。 毕竟他手上的船票,确实不像是伪造的。若卫图能够伪造,也不太可能屈居于小小的楼高宗之内了。 而且这一番话也合情合理。 萧康两国商路重新开通,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以卫图的寿元,有可能等不到那一天的到来。 即便等到了,其身体状况,也很难再支撑一次跨国之行了。 ——年暮修士,往往是劫修的狩猎目标。 “既是康国修士,那本宗对崔道友的加入,自不会排斥。” 权衡利弊后,严泽志很快就做出了抉择,他微微一笑,做出邀请状。 身份来历、法体状况,这两点卫图都经过了他的检验,他再去犹豫,就显得优柔寡断了。 此外,耳尖的严泽志适才听到了卫图在话中提到的“碧焰丹”。 碧焰丹可是蜕凡丹的平替丹药。 不管卫图身上是否有此种丹药的完备灵药,亦或者有炼制此丹的能力,这于楼高宗、严家都是一件大好事。 接下来。 严泽志代楼高宗,与卫图商议今后具体的待遇。 双方约定,楼高宗给卫图提供势力庇护,防止宵小觊觎卫图这年暮修士的身家,但卫图也需每年给楼高宗提供一定量的二阶灵丹。 眼看客卿灵契即将落成…… 这时,卫图面露犹豫之色,想要在客卿灵契上多加一条。 其内容是:待自己寿尽,身上的灵物希望楼高宗能送还康国崔家。 这一约定,严泽志明面答应,但暗地里嗤之以鼻。 今日,楼高宗能给卫图堪称丰厚的待遇,本就是看中了卫图死后的遗产。 “振平,你盯紧姓崔的。要是等萧康两国商路恢复,他想离开的话,第一时间禀告我。” 严泽志在背后交待道。 届时,要是卫图不想体面的将遗产留给严家,那么他只能帮卫图体面了。 …… 商谈完后。 严泽志亲自带卫图前往楼高宗门内,挑选适合的灵地,当做洞府。 借这一良机,卫图适时的表露出了对所赠洞府的不喜、排斥。 “崔某是丹师,喜好僻静。这里的灵峰太过吵闹了,而且灵气也不佳。” 他颇为烦躁道。 卫图深知,如楼高宗这种立宗久远的仙门,门内灵地早就被里三层、外三层瓜分完毕了,外修无立锥之地。 此刻,严泽志给他挑选的这些洞府,亦大多都挂着严家的姓名。 “不知崔道友看重哪家洞府?严某愿舍下这张老脸,帮道友取来。” 严泽志也不恼,正色道。 毕竟,卫图今后是他们严家的大财主,未来百年最丰厚的一笔收获。 现今在一些小事上,让点卫图,亦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知贵宗外面,可否有合适的灵地?”卫图稍作沉吟,询问道。 修士性格不同,选择亦不同。 有些修士喜欢居住在宗门内部的灵峰之上,与同门交流,而有些修士则在宗门之外的灵地营建洞府,偏居一隅。 当然,这些宗门之外的灵地,往往也在宗门势力之内。 “宗门之外……” 严泽志思索片刻,摇了摇头道:“崔道友,我宗历史悠久,不止宗门内部修士众多,外面的灵地,也大多被宗内高层占据了。” 毕竟,楼高宗门内修士又不蠢,岂会特意闲置灵地,不去进行开发? “不过若是崔道友执意要住在宗门外面,我严家倒是有几处适合灵地。” 严泽志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一拍储物袋,取出了一副舆图,向卫图递了过去。 这幅舆图正是楼高宗的势力范围图,里面标注了楼高宗拥有的各处灵地、灵产,以及麾下的坊市。 卫图注意到,这幅舆图上面,大概有七分之一的地域,标有蓝色的“严”字。 很明显,这些灵地都归严家所有,是严家占据的族产。 “小寒山……” 卫图扫了几眼,目光落在了舆图上,临近严家势力范围的小寒山。 此次,他的目标便是这一被射日部在千载前,租赁的二阶灵地。 “崔某寿元将竭,没必要入住三阶灵地浪费时间,这三处二阶灵地,倒是比较中意……” 卫图骈指一点,舆图上的三个三阶灵地,随即多了几个青色光点。 这三个二阶灵地,赫然包括了小寒山。 (本章完) 356、夺取小寒山,相赠侍妾(5k大章,求订阅) 见到此幕。 严泽志眼眸微微眯了一下。 他对卫图此举倒是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卫图特意挑选了三个不属于严家的二阶灵地,是在拒绝严家好意。 “或许,是我逼他太紧。”严泽志心中暗忖,亦觉自己刚才太过热情,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嫌疑了。 “崔道友,这三处灵地不是严家所有,早就有了主人,不太好办。” 严泽志提醒道。 一句话,严家的灵地,他还能做主让卫图暂时入住,但楼高宗其他家族的灵地,他就没这个本事了。 “此点严长老不必担心,崔某薄有家资,租赁三阶灵地或许力有不逮,但区区二阶灵地,就是易于之事了。” 卫图闻言,微微一笑。 听到卫图这话,还想相劝的严泽志此刻再无劝说的理由了,他喉咙耸了耸,将口中的话咽了回去。 先前卫图加入楼高宗,他是代表宗门给卫图这客卿长老免费分配洞府,所以有插手的余地。 现今,卫图主动提出租赁洞府,愿意自己承担租金。 他再腆脸相劝,就不合适了。 “不过不入住严家洞府,也不是什么大事。想要霸占姓崔的遗产,也不止这一个途径……”严泽志眯了一下眼睛,计从心起。 ——入住严家洞府,意味着卫图就成了半个严家人。一旦卫图寿尽,严家就有正当理由,代为保管卫图的遗产了。 当然,在明面上,严泽志没有暴露自己的野心。他笑呵呵的恭维了卫图几句,并打了包票,去当说客,帮卫图成功租下这三处灵地的任一灵地。 …… 卫图看中的三座二阶灵地,分别名为小寒山、落霞涧、赤塔坡。 让卫图暂时入住楼高宗的迎宾殿后,严泽志便立刻安排侄子严振平,让其与三座灵地的主人洽谈,购买或出售名下灵地的所属权。 柿子挑软的捏。 严振平盯上了小寒山。 和小寒山不同,落霞涧、赤塔坡这两处二阶灵地,分别归属于与严家地位相等的李家、宋家。 这两大家族,在楼高宗内,虽然不是严家的死敌,三方也有一定的姻亲关系。但严泽志叔侄……却担心李家、宋家想分卫图遗产的一杯羹,所以在安排此事时,刻意避开了宋李两家。 而小寒山就不一样了,其虽是射日部在千载前租赁的灵地,但明面上,掌管小寒山的势力仅是一个姓“卞”的筑基小家族。 以严家的威风,让一个筑基小家族放弃小寒山的地契,尽早滚蛋,不是什么难事。 严振平行事雷厉风行,当日下午就飞往了小寒山,通知卞家族长在七日内,放弃族地,立刻搬迁离开。 “根据当年的灵契,我楼高宗有权单方面废止租约。” “不过,楼高宗也并非不讲情理,这是五千灵石,足够赔偿卞家的损失了。” 语罢,严振平面泛冷色,他不听卞家族长求情,在其族务大殿上放了一个灵石袋后,便一甩袖袍,直接离开了。 这一举措,彻底惊动了隐藏在小寒山内的射日部金丹真君。 “小寒山偏僻、所产灵物贫瘠,上千年过去,楼高宗都没收回这处灵地,怎么突然间就着急收回地契,不再履行租约了?” “严家如此急切,莫非是发现了地底的冰心灵液?” “不可能!卞家名为卞家,但实为我宇文王族,不可能泄密。况且,卞家修士,除了卞胜这个族长外,没人知道小寒山地下还别有洞天……” 射日部的三位真君,尽皆面露不解之色,用神识交流道。 毕竟,小寒山在明面上,不是什么风水宝地,没道理会遭人惦记。 “让卞胜先去楼高宗打探一二,若真是秘密泄露,你我再议。” 最后,一个面有金乌刺青的魁梧男子,看了一眼对坐的两个同族真君,做出了初步的决断。 小寒山位于萧国曹州,而非是康国射日部的地盘,不到最后关头,他不想动武,强行霸占此地。 他更倾向于走官面的流程。 两日后,名为卞胜的卞家族长来报,道明了严家“强占”小寒山的原因。 ——千年的布局下,射日部在楼高宗内自然也安插了一些内奸,用来确保小寒山这处宝地不会出现意外变故。 而卫图成为楼高宗客卿长老,在楼高宗内部,亦非绝密之事。 “寿元将近的年老金丹,想租赁小寒山为临时洞府……” 听得这理由,射日部的三位真君无一不松了口气。 这种在正常秩序下的商业行为,在射日部占据小寒山的千年期间,时有出现。 只是因为交易者境界不高,皆为筑基境,仅需卞家出面便可一一化解,所以直到现在,都没有搅出什么风浪。 想要租赁小寒山的卫图,相较先前的交易者,没什么不同,不过因为其境界是金丹,并说动严家插手,这才促使这件事变得复杂了一些。 “墩耳大法师,现在该怎么办?” 卞胜躬身一礼,询问盘坐在地下法台,面有金乌刺青的魁梧男子。 卞家只是筑基家族,还无能力拒绝严家的要求。 “年老将死……”墩耳大法师沉吟了一小会。 以他们三人实力,不论是灭掉楼高宗的严家,亦或者杀了“卫图”,都不是一件难事。 但如此一来,小寒山必然会惹萧国势力怀疑了。暴露冰心灵液,也仅是时间问题了。 然而,现在若想合理合法的占据小寒山,仅凭卞家明面的实力,又无疑是痴人说梦,几乎不可能做到。 “冰心灵液位于小寒山地底,除了拥有灵瞳类术法的修士,能发现一些端倪外,其他修士难觉。” “姓崔的年寿不多……” “这样……卞胜,你答应严家,让出小寒山,我等将冰心灵液封印,等姓崔的寿尽后,再赎回来就是了。” 墩耳大法师思索片刻,做出了他认为的最合适的决断。 毕竟,小寒山地下的冰心灵液,存在的时间早有数千年了。 这段时间内,楼高宗历代祖师都没有发现。一个将要寿尽的金丹真君,又怎么可能有手段发现小寒山的异常? 听到这话,墩耳大法师身旁的一个同族金丹,似乎想到了一些问题,他张了张嘴,想要说出,但话至喉头的时候,他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想要保住小寒山利益,墩耳大法师的做法再合适不过了,但略加补充的话,就有一个更完美的方案了。 那就是封印地下“冰心灵液”的同时,他们三人留下一两个人,在“冰心灵液”附近枯守…… 如此一来,即便“卫图”发现什么端倪之处,他们亦能及时补救。 只是,没有灵气滋养的话,在此地枯守数十年,无疑是种折磨,浪费生命。 ——灵地灵气有数,一旦在地底盗采灵气,不仅容易被人发现,还容易暴露自己的行踪。 数十年时间,不长也不短,不值得为这一“小事”浪费生命。 …… 另一边。 卫图在楼高宗静等好消息。 此次,他之所以挑选严泽志叔侄,作为进入楼高宗的引荐人,就是看重了这二人的私心甚多。 死后遗产、碧焰丹…… 这两者,都是他吸引严家叔侄帮他办事的筹码,不愁二人不尽心竭力。 而小寒山的特殊性,是他搜魂宇文丞后得知。 因此,只要他谋夺小寒山的手段正常,合情合理,就不会惹人怀疑。 七日时间,一晃而过。 到了严振平给小寒山卞家下最后通牒的日子了。 “幸不辱命,卞家已经搬离了小寒山,让出了这一风水宝地。” 严泽志叔侄携礼而来,祝贺卫图的乔迁之喜。 卫图注意到,在严振平的身旁,还跟着一位身着红色宫裙、气质典雅的年轻女修。 其境界为筑基初期。 “这位是?”卫图略有猜测,他顺着严泽志叔侄的心思,询问道。 “回崔前辈,这是晚辈小女,名为严孝兰,性格淑良,最懂照顾修士。” 严振平捋须一笑道。 话音落下。 严孝兰提起宫裙,上前一步,对卫图敛衽一礼,道了句“见过崔长老”。 施礼的同时,严孝兰打量着眼前皮肤蜡黄、面容一般的中年修士,她内心虽有排斥、厌恶,但想及卫图死后的遗产,脸上随即挂上了亲和的笑容。 “崔道友初来本宗,没有携带亲眷和亲信之人,小寒山洞府又颇大……我这侄孙,打理内务有一手,若崔道友不嫌弃的话,尽管驱役……” 严泽志一直用眼角余光盯着卫图的神色,在看到其见到严孝兰时,眸底露出的一丝惊艳之色后,心里立刻就有了数,笑着开口道。 毕竟,严孝兰可是他们严家长相最为出众的一位女修。 “此事……”卫图面泛犹豫之色,似是在考虑,要不要答应此事。 “也罢!严家帮崔某至此,搭上人情,拿下了小寒山这一灵地……崔某也不好不答应严长老此请了。” 卫图沉吟片刻,说出此话,大有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 见此,严孝兰心生鄙夷,认为卫图明明是贪图女色,但却说一套,做一套。 不过,心里虽是这般想,但严孝兰还是毫无碍阻的走到了卫图身后,用玉手轻轻握住了卫图略显枯瘦的蜡黄手掌。 望见此幕,严振平忍不住眉宇微挑,脸上有些些许尴尬之色,毕竟眼前的女修,可是他的女儿。 如今,其被迫为了死后遗产,甘愿侍奉卫图这个年老金丹……他不免有一些屈辱之感。 “算了!姓崔的要是沉溺女色,其身子撑不了多久,会更早命陨黄泉。”严振平眸底闪过一丝精光,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今日,牺牲女儿。 明日,他就能以女儿侍妾的名义,名正言顺的继承卫图死后的遗产了。 任谁也挑不出刺。 …… 半日后。 在严泽志叔侄的陪同下,卫图携手严孝兰,一同入住了小寒山。 有严孝兰的名义在。 趁机,严泽志叔侄又往小寒山塞进了一些严家奴仆,用来服侍卫图。 当然,这些严家奴仆更大的作用,是用来充当内奸,盯紧卫图的一举一动,不让这大财主跑了。 “奴家……” 小寒山洞府,卧室内。严孝兰俏脸含羞的坐在暖床上,等待卫图这年老金丹的临幸,好坐实侍妾名分。 不料,进屋的卫图,却一反先前的色鬼模样,他眉宇微皱,打量了几眼严孝兰后,一甩袖袍离开了卧室,去了一旁的丹室。 其只留下了一句冷言。 “严家的心思,崔某明白。若今生真的再难回到康国,崔某身上的遗产,自会留给严家。” 听到这话,严孝兰顿时俏脸一白,坐在暖床上,不知所措了。 严家派她来到小寒山,目的就是为了和卫图有夫妻之实,待卫图死后,以自己的身份,侵吞卫图遗产。 如今,卫图不临幸她…… 这意味着她的任务从一开始,就失败了。 “果然,这个老货不蠢,知道严家在谋夺他的遗产。” 严孝兰暗骂了一句。 不过,再是责骂卫图,严孝兰也难以改变自己现在的处境,她在卧室内,来回踱步,急得团团转。 她和卫图关系没有进展,即便严家修士听她解释,但之后呢? 显然,严家不会责怪卫图这个年老金丹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只会怪她没有服侍好卫图,没有尽心竭力,这才让卫图没有和她同房…… 一句话。 她的地位太低了! 无论在卫图面前,还是在家族面前,她都是被动的一方。 “丹药?”这时,严孝兰突然嗅到门外传进来了一股丹香,沁人心脾。 在这股丹香下,她的境界也隐隐有所松动了。 “今日运气不错,丹成四粒,这粒玉髓丹,就赠给你了。” 忽然,严孝兰耳旁,传来了卫图的声音。她抬头一望,便见一道青色法力携裹一粒玉色丹丸,向她冲了过来。 下一刻,玉色丹丸稳稳的落在了严孝兰的掌心之中。 “谢崔前辈。”见到这粒丹药,严孝兰顿时大喜过望,福礼拜谢道。 玉髓丹为二阶下品丹药,一粒价值七百灵石。以她的身份,若想在家族获得此等丹药,少说也得十数年的贡献点。 但今日,她刚刚与卫图见面,卫图便随手赠送了她这一礼物。 其差别之大,让严孝兰恍惚不已。 此时,严孝兰心底,不免有了另外一番想法:投靠卫图,索取更大的利益。 …… 隔壁,丹室内。 卫图看到严孝兰这幅神态,脸上露出了淡淡笑容,以及一些讥诮之色。 “卫道友判断还真是准确,这严孝兰得到伱的小恩小惠后,心思果然有所改变了……”白芷微微一笑,随口与卫图搭着话。 “是不是真改变,还得看她之后如何行事。严家非是我的仇敌,不然的话,借七彩幻蛾催眠,或者以你的“妖鬼之术寄生”都是可行之事,而且更为方便一些……” 卫图摇了摇头,说道。 让严孝兰进入小寒山,只不过是他为了打消严家、墩耳大法师等人的疑心,故意为之罢了。 毕竟,堵不如疏。 只是,严孝兰成为他的侍妾,到底也是一件麻烦之事。 若是其他时候,他倒也不会太过介意与一个貌美女修双修。例如当年的戚凤。 只是,如今他精血亏损,要是还去行双修之事的话……炼体修为重新复原,就不知猴年马月的事了。 此外,眼下他顶的只是一个假身份,以这个假身份去收侍妾,亦是一件不妥之事。 最后一点。 严孝兰和戚凤到底不同,其是为了觊觎他死后的遗产而来,而戚凤则是想借他的实力庇护,从而安心修炼。 收严孝兰这种抱有不纯目的的女修为侍妾,于他而言,不是一件好事。 “严孝兰此女,能因利甘愿成为你的侍妾,自然也能因利……背叛家族。” 白芷深谙人性,开口道。 “好了,白道友,不提严孝兰之事了。咱们来小寒山,可不是为了一个侍妾,而是为了地下的冰心灵液。” 卫图摆了摆手,当即打断白芷的话,示意其该做正事了。 “是,卫道友。” 白芷也不恼,她暗地翻了个白眼,索了卫图的太妙宝镜后,便化作一道黑色鬼气,向洞府地底探索而去了。 大概等了小半日时间。 白芷化作的鬼气,这才从丹室地板的缝隙中一缕缕冒了出来。 “小寒山地底,已被射日部的那几个大法师封印了。不过,好消息是,地底下面,没有修士驻守。”白芷鬼体重新凝聚后,对卫图一一禀告道。 “只是,这次和银月池不一样,小寒山地底阵法太过深奥,至少需要月半时间,我才能打开。” 白芷补充道。 “月半?”卫图暗暗惊讶。 要知道,白芷可是三阶上品阵法师,而且有太妙宝镜这破禁至宝在手。基本上,三阶阵法几乎旦夕可破。 “射日部,不愧是元婴势力。” 卫图心道。 他估计,小寒山地下的封印阵法,十有八九是金霞神师此前亲手布置而成。不然仅以墩耳大法师几人,可没有这个能力布置如此深奥阵法。 不过,这也解释了,为何墩耳大法师几人这么自信,撤退后不留一人看守小寒山地下的“冰心灵液”。 (本章完) 357、炼体境界恢复,突破金丹后期(5k大章) 次日。 在卫图的监视下,严孝兰与严家派来的女管家“严丽梅”私下接触,禀告卫图昨日的动静。 严丽梅明面身份是严家派遣到小寒山,照顾严孝兰这个嫡女的管家,但实际上,是严孝兰的族姑。 “你还是处子之身,崔前辈昨日没有碰你?还是你故意抗拒?”严丽梅扫了严孝兰一眼,皱了皱眉。 严孝兰是否完璧,她这个过来人,一看即知。 此外,卫图修为高出严孝兰一个大境界,若二人昨日当真交合,今日的严孝兰可难以炼化卫图身上的气息。 “崔前辈……有意碰我,只是见我不会双修功法,境界又低,所以在晚上开炉炼丹,赐我了一枚玉髓丹,让我先行修炼。” 严孝兰昨晚就在心中打好了腹稿,此刻面对族姑严丽梅的盘问,自不会怯场,侃侃而谈道。 说话间,严孝兰取出了卫图昨日赐给她的玉髓丹,放在了桌案上。 “原来如此。”听此,严丽梅紧绷的脸色稍有缓和。 她拿起丹瓶,轻轻嗅了一下丹香,见确实是新炼制的丹药,暗暗点了点头。 只是,这一拿起,严丽梅就有些舍不得放下了。她和严孝兰同是筑基初期境界,玉髓丹对她诱惑力不小。 看到这一幕,严孝兰暗自冷笑,愈发坚定了自己此前的想法。 那就是投靠卫图,索取更大的利益、回报。 毕竟,若乖乖按照严家的策略行事,待卫图几十年后死去,她纵然有卫图“未亡人”的身份,但分得的遗产,定是最少的一部分。 大头会被家族夺取! 严家不可能,也不会将一个金丹真君的遗产,拱手送到她手上。 但服侍好卫图,取得卫图欢心的话——卫图在世时,指头缝露出的好处,就足够她挥霍,一朝暴富了。 甚至,若更进一步,卫图说不定会在临死之前,将大多遗产先行“转移”到她的手上。 严孝兰不觉得这是痴人做梦。 她是卫图将死之前,唯一陪在卫图身边的枕边人,将遗产留给她,总好过于留给拥有狼子野心的严家。 是的,严孝兰此刻,已经将自己与严家彻底割离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她的优先身份,是卫图的侍妾,其次才是严家的修士、严振平的女儿。 “崔前辈这里要是有什么动静,记着,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家族不会亏待伱的。” 严丽梅恋恋不舍的将玉髓丹重新还到严孝兰手上,并循例说了这么一句话。 不会亏待? 严孝兰嗤之以鼻。 家族给她许的好处是,事成后,赐予一粒“碧焰丹”,并给予家族金丹种子的待遇。 但严孝兰认为,自己服侍卫图的这几十年期间,以卫图的出手阔绰,她大概率,能获得比家族许诺的好处……还要多的回报。 不过在明面上,严孝兰并没有将自己的心里想法表露出来。 她点了点头,对族姑严丽梅福了一礼,答应了家族的要求。 “若崔前辈有所异态,孝兰一定提前告知家族。” 严孝兰做出保证。 听到这一回答,严丽梅暗道孝兰这丫头没有忘本,然后满意离去。 但下一刻,不到数息时间,严孝兰便敲响卫图所在的闭关室,禀告了自己私下接触严丽梅一事。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孝兰既然嫁到了崔家,是崔家妇,当然就是崔家人,该守崔家的本分……” 面对自己背刺家族的行为,严孝兰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她当着卫图的面,解释了这一原因。 这一解释,合情合理。 闻言,卫图也对严孝兰有点刮目相待了。 他心中暗忖,白芷昨天所说的话果然没错,严孝兰能因利嫁给他这“年老金丹”,自然也能因利背叛家族。 其性格,就是精致利己者。 “你能这般想,老夫很是欣慰。”卫图面露赞赏之色,肯定了严孝兰的说辞。 不管严孝兰的理念是好是坏,其现在背叛家族,投靠于他,对他而言就是一件好事。 “这是昨晚剩下的三粒玉髓丹,就赐给你了。”卫图一翻掌心,取出了一枚青色丹瓶,递给了面前的严孝兰。 “多谢崔前辈。” 严孝兰面泛激动之色。 这三粒玉髓丹,加上此前卫图赐给她的那一粒玉髓丹,足可将她的修为推至筑基中期了。 仅是嫁入小寒山的第一日,就得到了这一大机缘,这是严孝兰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见此,卫图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笑容。 四粒玉髓丹,市价在三千灵石左右,但对他来说,仅是一副玉髓丹灵药的价值罢了。 耗费不到千枚灵石,就能稳住严孝兰这一内奸,他没怎么亏。 “若你在老夫将死的这些年内,表现的不错,碧焰丹丹成后,老夫不是不可考虑,赠你一粒。” 卫图开口,再许以重利。 “多谢崔前辈提携。”听到这话,严孝兰对家族再无眷恋,只想好好抱住卫图这条粗大腿,谋划自己未来仙途了。 她被卫图的重利诱惑,几乎砸晕了。 严家?算什么! 根本不如崔前辈的一根毛。 …… 接下来。 在白芷的建议下,卫图赐给了严孝兰一部名为《鸾凤功》的双修功法。 演戏就要演全套。 适才,既然严孝兰和严丽梅私下接触时,想出了以未曾修炼双修功法,这才被迫推延双修进程的理由……那么,他就不宜揭破这一谎言。 况且,这一理由确实合适。 修士之间的交合,除了色欲外,大多都是为了双修,提升己身修为。 而处子之身第一次双修,往往对另一方的修为助益最大。 卫图年老将死,提升修为看似没有什么用处,但事实上,其借严孝兰的精纯阴元,能一定程度上延长寿命。 有此缘由,卫图暂时不碰严孝兰,在严家看来,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情,不会另加多想。 “此外,《鸾凤诀》是炉鼎功法,严孝兰修炼此功,严家不会多疑。”白芷轻笑了几声道。 她犹记得,自己曾建议让卫图收了秋怀素,以其为双修炉鼎,从而增加功力,在金丹境界更进一步。 彼时,卫图表示这是魔道做派,自己是正道中人,绝不投机取巧。 但现在,卫图还不是堕落了,选择让严孝兰修炼了炉鼎功法。 当然,白芷也只是心中想想,她倒也不认为卫图对严孝兰另有图谋。 合欢宗修士培养炉鼎,从而借双修提升境界,那是因为这一提升修为的捷径,性价比比较高。 而卫图这一三阶丹师,就无需去图谋这一捷径了。筑基女修的精纯阴元,远比不上其一炉三阶丹药。 一直以来,白芷对卫图的正道操守,都是比较信服的。 其不是纯粹的正道修士,不会为了所谓的正道,损害自己的利益。 但也不会为了一己之私,刻意去行魔道之事。 白芷认为卫图至今,唯一值得诟病的点在于,劫杀宇文丞。 毕竟此前,宇文丞和卫图没有丝毫的交集,只是因为宇文丞是射日部的修士……其先是栽赃陷害,然后下了杀手。 不过,想及射日部、凤乌部这两大部族对卫图的谋害之举,白芷就觉得卫图的所为,合情合理了。 是人,都会迁怒。 卫图又不是圣人。 …… 有严孝兰的配合,无论是楼高宗的严家,还是躲在暗处的墩耳大法师等人,都没对卫图有所怀疑。 半月时间,一晃而过。 白芷依靠自己的阵道造诣和卫图的太妙宝镜,终于破解了小寒山地底下的封印阵法。 “这就是冰心灵液?”卫图遁入地底,望着地下空腹内的一汪冰池,脸上露出了激动之色。 这一汪冰池,大概有数丈方圆。池面上是肉眼可见的冷冽寒气,池水里面则流淌着大片大片的晶莹浮冰。 神物自晦,若是卫图不知道冰池里面的灵液是“冰心灵液”,恐怕还以为这一汪冰池只是普通灵地。 “只是可惜,宇文丞此前已用过这冰心灵液一次,池水里的冰心灵液浓度大大降低……我若想用这一池冰心灵液彻底洗刷法体,至少需要十年以上的时间。” 检测完冰池的状态后,卫图面露凝重之色,轻叹一声道。 如今,萧康两国的贸易商路已经阻隔七年之久了。 七年时间,足够漫长。 有可能,明年,或者过几年,天意宗和各大商会谈妥后,这条商路就会重新恢复顺通了。 届时,小寒山外的严家、远在康国的射日部,都会针对于他了。 前者,是为他的死后遗产,担心他趁着两国贸易恢复,重新跑路。 而后者,则会因为宇文丞的“下落不明”,立刻警觉小寒山地底的冰心灵液是否事泄了。 这些可预料之事,卫图不可不防。 当然,亦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直到他浸泡完冰心灵液,两国商路还没有恢复,他可以如在明王门那般,瞒天过海。 “可惜!卫道友手上没有搭建传送阵的灵材,不然,以我的阵道造诣,在此地搭建一座传送阵,亦是可行之事。”白芷自语道。 有了传送阵,卫图在小寒山内,就可以进退自如了,哪怕楼高宗、射日部来犯,亦能轻易而退。 只是,和三阶灵药一样,搭建传送阵法所需的灵材,都是管控品,有钱也难以买到。 至于黑市…… 一般也不会贩卖此等灵材。 闻言,卫图不由想起了七年前,纪彰在登云飞舟时所使的“即时传送阵”。 即时传送阵,不是普通的传送阵,范围、地点固定,其可以在任意地点,随时随刻,多次使用。 是比小挪移符更高等级的逃命利器。 “在小寒山内搭建传送阵,虽然方便,但也不是必须之物。只需留意,萧康两国商路何时恢复的情报就行。” 卫图摇了摇头。 当然,话是这般说,但卫图也不可能不做两手准备。 他打算一边打听商路情报,一边在暗地里收集传送阵的灵材,做到两不误。 届时,即便没有搜集到完整的传送阵灵材,但亦可以放到下次使用。 “当然,要是能得到纪彰手上的即时传送阵就好了。”卫图暗暗忖道。 不过卫图也明白,他这个想法有多么的不靠谱。 他和纪彰又没有交情,纪彰不可能将这保命底牌,拱手让给他。 …… 吩咐白芷外出警戒后。 卫图脱下衣物,抬脚踏入这一冰池之内,吸收里面的冰心灵液。 池水与法体接触的一瞬间。 顿时,卫图就感受到了从脚底传到天灵感的那股轻灵之感,好像即将羽化飞升、直入青冥了。 冰心灵液,开始不断洗刷卫图法体,纯化法体内的法力。 浸泡了一会后,卫图又有了另一种奇妙感受,好似万事万物都在他的脑海中静了下来,缓慢的运转。 法有灵! 他的法力不仅变得轻灵了起来,而且似乎有了一定的灵性。 “这十年内,或许我可以借冰心灵液,突破金丹后期。” 卫图一翻手掌,取出这数十年所练的一些三阶中品丹药。 丹药存有一定的丹毒。 以往他修炼,都是借助“元重法禁”来纯化法力,祛除丹毒的影响。 但到了金丹境,用元重法禁分离丹药中的丹毒,就不免慢了一些。 元重神光尽管亦有掌控重力的妙用,但在纯化法力上,就远不如筑基期时的元重法禁好用了。 简而言之,制约他突破境界的不是丹药不足,而是担心丹毒影响潜力。 现今,冰心灵液有纯化法力的妙用,正好补上他身上的这一短板。 …… 卫图的运气不错。 五年过去,萧康两国的商路,仍旧没有恢复运转的迹象。 据好事者说,惹下祸事的天意宗掌门亲传“纪彰”,是宗内某位元婴老祖的私生子。 因此故,天意宗宁愿损失宗门的部分利益,也要保住纪彰。 甚至,有小道消息流传,纪彰现今正在天意宗内,突破元婴境界。 不过卫图没有轻信这些传闻,他给赵华敏去了一封信,询问圣崖赵家掌握的一手情报。 然而,事实证明。 无风不起浪。 纪彰确实如流言所传,为天意宗某位元婴老祖的私生子。只是,其生父不是旁人,正是其师天意宗掌门——纪逸风。 不过,天意宗袒护纪彰,倒也不全因这一身份,而是为了抗住各大商会联手后的“逼宫”。 之所以称之为逼宫…… 是因为萧国地界,是先有各大仙门,而后才有了跨国贸易的各大商会。 每一大型商会,都与萧国境内的仙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少商会的权力,一直都被仙门高层,牢牢攥在手上。 只是,随着时间流逝,各大商会凭借贸易利润,逐步壮大,渐渐的出现了枝大于本的迹象。 也就是说,此次各大商会对天意宗的施压,实际上是一次商会高层向仙门高层争夺权力的运动…… 不巧,纪彰成了这一靶子、借口。 因此,一旦天意宗让步,那就意味着萧国将进入另一新时代——由商会和仙门共同掌控萧国。 这一后果的出现,是众多仙门所不能忍受的。 所以不少仙门,一直都在背后暗暗挺着天意宗,让天意宗不要迅速屈服。 “内部变革不同于战争,纵然各大仙门有压倒性的绝对力量,但手心手背都是肉……总不能不顾缘由,就一股脑的打压各大商会……” “就看谁第一个扛不住了。” 卫图分析局势,做出判断。 他猜测,事情的结果,大概率是以天意宗的屈服告终。 商会能够联合施压,逼迫天意宗让步,但各大仙门就很难做到商会这一步了。其没有彻底联合的动力。 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 商会拒绝贸易,其他等着坐地分钱的各大仙门,就第一个不答应。 不过,卫图还是希望,天意宗能够继续承受压力,帮他再争取五年时间。 这五年时间过去,他体内的暗伤已经恢复了八成有余,再过一两年,就可恢复全盛时期了。 …… 时间缓缓流逝。 眨眼间,又是两个春秋过去。 卫图炼体境界彻底恢复,甚至更上一层楼,修为又有所精进。 只是,经此一劫,卫图在辽州搜罗的炼体灵药,也彻底消耗一空了。 “崔前辈,怎么越活越精神了?”在小寒山内寄居的严秀兰,看到卫图饱满的精神状态,暗自惊讶、不解。 正常年老修士,在生命的最后几十年内,有如风中残烛一般,衰老的速度会特别快,再难维持气血流失。 而卫图,似乎违反了这一规律。 严秀兰的发现,倒不是卫图失察,而是因为他“精满自溢”,不太容易维持年老金丹的衰老状态。 不过好在,严秀兰没有多疑,只当是自己的错觉,亦或是……卫图对她的试探。 毕竟,卫图的年老,已经得到了家族金丹的证实。 她一个小小筑基,能看出什么端倪? “希望崔前辈寿元能再长一些。” 严秀兰内心颇为矛盾。 一方面,她希望卫图早死,她好继承遗产,彻底解放。 一方面,她又担心卫图过早坐化,致使她提前与家族对上,反目成仇。 …… 对严秀兰的想法,卫图并不清楚。 在炼体境界恢复的同时,他的炼气境界亦被其所带动,金丹后期的瓶颈隐隐有所松动了。 “突破金丹后期,就在今朝了。” 卫图取出数年前炼制的“血鹤丹”,倒出一粒,仰脖吞了下去。 这两天发烧了,烧的迷迷糊糊,写一会就昏的不行。大家注意一下季节变化,不要和我一样,也中招了。 呜呜呜…… (本章完) 358、刁难卫燕,化婴女修(求订阅) 随着血鹤丹的入肚。 卫图体内平静如水的法力,开始渐渐的沸动,愈演愈烈。 同一时刻,丹田内浑圆金丹的转速也徒然加快了一些,疯狂吸收起了周遭的灵气。 半日后,挡在金丹面前的那道境界屏障,开始被卫图清晰感知到了。 但不到顷刻,坚实的境界屏障,便挡住了卫图的法力冲击。 金丹转速为之一缓。 “还差一些!”卫图紧守心神,从丹瓶中再取出了一粒“血鹤丹”。 瞬间,法力再次沸动,发出阵阵海浪般的声响,向境界屏障冲击了过去,其涛声不绝,隆隆作响。 数日过后,境界屏障缓缓变薄,而卫图的法体,亦受了些许暗伤。 毕竟,现今距离卫图突破金丹中期境界,才不到四十年的时间。 卫图此番突破修为,多少沾点“急功近利”,非是水到渠成。 不过,这点暗伤,对卫图而言,并非是大碍,他稍稍催动《铸道仙源经》,便将其轻易化解无形了。 此外,他吞服破阶丹药,在体内积累的丹毒,亦被池中的“冰心灵液”一一从法体中排了出去。 换言之,借“冰心灵液”和“血鹤丹”这两大利器,以及可以快速恢复暗伤的强大肉身,卫图的炼气修为,此时正在毫无后患的飞速增长。 一日修行胜过旁人数年苦功! 半月一晃而过。 卫图积蓄的修为,终于处于一个临界点,只要往前稍稍一跃,就可到达另一个新天地。 咔嚓—— 一声轻响,境界屏障破碎,卫图体内的浑圆金丹再无桎梏,其席卷周天法力,壮大己身,迅速变大了将近半倍。 除此之外,卫图蕴养在丹田内的本命法宝“雷灵尺”本源同时大增,从三阶中品晋升为了三阶上品。 “再一次,炼体修为和练气修为持平,一同到达了金丹后期!” 卫图运转功法,清晰感觉到了体内比之前更为强大的力量,以及近乎生生不绝的旺盛精力。 ——《神木元功》在等级上虽不如《铸道仙源经》这门上古高阶功法,难以让修炼者实力跨越数个小境界,但其在大苍修仙界,亦是排在前列的上好炼气功法了。 “再有两年多的时间,就可以彻底洗刷法体了。”卫图环视,冰池内浓度已经稀释不少的冰心灵液。 小寒山的冰心灵液,并非无穷无尽,其是在千百年时间内,一点点积累而成。 按照射日部计划,每过三百年,等冰池内积蓄足够多的冰心灵液后,这才会派遣族内的天骄,前来小寒山沐浴冰池,筑就成道之基。 不过好在,射日部最近百年天骄不多,这次只派了宇文丞一人前来。 否则,卫图即便知道了小寒山的秘密,亦会错过这一机缘。 “冰心灵液的凝结速度,越来越缓慢了,下次足够一人的量,估计要等到五百年后了。”卫图暗暗可惜,毕竟他身边还有一些金丹亲友。 想及金丹亲友,卫图不由担心起了远在康国的卫燕了。 如果他没有估算错误的话,现在的卫燕,也将要处于闭关突破金丹境界的阶段了。 …… 康国,镜水阁。 宗务大殿。 “卫燕打算借用我派三阶灵地,用以闭死关,突破金丹境界?” 镜水阁一众金丹真君听到寇红缨的这句提议后,不由面面相觑。 他们犹记得,卫图突破金丹境界,距今也不过百年时间。 现今,其女卫燕就将突破金丹了? 这才过了多久! ——卫燕姐弟的资质,他们早就知道了。其现今有实力去突破金丹,想想也知,定然与其父卫图分不开关系。 要知道,即便是他们的子女,也无卫燕这等优渥的资源。 “丹符双绝,皆为三阶,这卫图的资质不在灵根,而在悟性上!可惜了,未能一早收入门下……” 不少金丹真君暗暗叹息。 毕竟,绑住卫图,不亚于绑住了一颗摇钱树。 然而,相比较这些金丹真君,在场的秦玉灵更是为之懊悔不已。 本来,她和卫图在云泽秘境时有过初步的接触,更是契约了双修法器“双鸣玉”,但之后随着她的错误选择……不仅卫图对她避而远之,就连徒弟寇红缨也对她稍有埋怨了。 “都怪申云秋!”秦玉灵眼眸微冷,看向坐在阁主宁雪凤身旁,一个身穿淡金长裙、姿色绝美的高冷女修。 正是因为百年前,申云秋在宗门的蜕凡丹上动了手脚,这才致使她金丹有损,遗失了三十年的记忆。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因为心中疑惑,故意试探卫图,将卫图吓跑了。 要是她正常突破,没有丧失三十年的记忆,她进可杀死卫图,索得其在云泽秘境的额外收获,退可交好卫图,与卫图结下一段善缘。 不至于到了现在,进退两难。 “卫燕是外人,非是镜水阁修士,有何资格使用门内灵地?” 就在秦玉灵记恨申云秋的时候,申云秋似乎察觉到了秦玉灵的目光,她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开口道。 一石激起千层浪。 在场的镜水阁金丹真君,脸上尽皆露出了诧异之色,似乎没想到,申云秋竟然会拒绝此项提议。 卫图是何人? 她们再清楚不过了。 镜水阁借给卫燕洞府,让其闭关突破,于镜水阁不过举手之劳。 以举手之劳换得卫图的感激,对镜水阁而言,无疑是一笔合算生意。 况且,即便不是卫燕,换做其他路过的筑基修士需要洞府突破,镜水阁一般也不会予以拒绝…… 尽管她们知道,申云秋和秦玉灵一脉早有矛盾,但此前无论是谁也不曾认为,申云秋会故意把仇恨引到卫图身上,从而得罪卫图这一广有人脉的三阶丹师。 这一行为,难免有点犯蠢。 不像是申云秋往年的行事风格。 “诸位同门,你们可不要忘了,卫图被不明修士挟持一事。” “一旦卫燕在我宗突破,吸引了卫图的仇敌,那该怎么办?” 申云秋语气冷淡。 听到这话,镜水阁的一众金丹真君,互相对视了一眼,微微皱起了眉头。 她们知道卫图的仇家不少,但并不认为,区区金丹阶段的仇敌,能威胁到身为元婴势力的镜水阁。 她们等待申云秋的下一句话。 “据我所知,卫图在修仙界已经消失了十四年之久了!” “草原的应鼎部,早有传闻说,卫丹师在外陨落了。” “诸位同门试想,若卫图尚在人间的话,为何不让自己女儿在应鼎部内突破,偏偏要在镜水阁突破?” 申云秋嘴角微勾,侃侃而谈道。 这一番话落下。 不少镜水阁金丹真君的内心不免动摇了。 卫图在世,他们答应卫燕留在镜水阁内突破,能得一三阶丹师人情。 但倘若卫图已死,他们贸然留卫燕在镜水阁内突破,不仅不会得到人情,还会遭致卫图的仇家怨恨。 要知道,当年劫持卫图的修士,可是两尊金丹巅峰大修。 以他们的境界,不好得罪。 “申师祖,不免有些胡说八道了。我卫叔现在还好好活着呢。” 听到此言,寇红缨当即反驳,开口辩解道。 “要说我卫叔陨落,那也得是几百年后了。只是,想来申师祖看不到那天了……毕竟,申师祖只剩不到一百年的寿命了。”寇红缨反唇相讥,语气略显嘲弄。 她和申云秋虽是同门,但因为分属不同脉络传承,所以她和申云秋之间的辈分,应以境界相排。 也就是说,她称呼申云秋为“申师姐”就行了。 叫“申师祖”,难免有些诛心了。 当然,寇红缨称呼这个称呼也合情合理。毕竟在数百年前,申云秋和寇红缨的师祖就是平辈修士了。 “师祖之事,不用你这小娃娃操心。”申云秋脸色不变,嘴角露出了一丝浅浅笑意,似乎并未将寇红缨的话放在心上。 见此,围观的其他金丹真君,不由揣测:申云秋是否将要碎丹成婴了。 这并非他们胡想乱猜,而是申云秋此时的法体状态,未免有些不合常理。 其七百多岁了,非但没有容貌老化,成为老妪,反倒和年轻女修一样,保持了身体的青春靓丽。 此外,根据小道消息传闻,申云秋在年轻时,曾获得过一桩大机缘,正是这桩机缘,让其扶摇而上,成为镜水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金丹真君。 “诸位同门,是认同我这师祖所言,还是认同红缨这丫头所言,举手表态吧。” 申云秋环视众修,淡淡笑道。 语毕,除了与秦玉灵、寇红缨二人交好的金丹真君外,其余的金丹真君尽皆赞同了申云秋所言。 拒绝卫燕在镜水阁突破, 他们会得罪卫图。 但不拒绝卫燕在镜水阁突破…… 他们会得罪申云秋。 和申云秋这一有望化婴的“师祖”相比,交好卫图后所得的人情,就几乎不值一提了。 “申师姐,你和卫图素无恩怨,何必要得罪卫图……” 见此,镜水阁阁主宁雪凤轻叹一声,她目光望向申云秋,传音询问道。 对卫图的生死,她知道的虽然不多,但她清楚,卫图大概率没死。 不然,寇红缨面对申云秋的挑衅,就不是轻轻几句反驳之词了。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反之……” 申云秋眸光一冷,“那就是前人遗祸后人了!” 听得此言,宁雪凤语滞,不好再对申云秋相劝了。 数百年前,确实是秦玉灵一脉先对不起申云秋,这才酿成此祸。 现今,申云秋报复,亦是情有可原。 “只是,迁怒卫图,镜水阁不好收场了……”宁雪凤摇了摇头。 她相信,申云秋的积年老怨,卫图不会在乎,其在乎的只有一点,那就是今日申云秋力排众议,特意针对于他了。 这一新结的仇怨,不好消除。 片刻后。 镜水阁的高层会议结束。 “红缨,伱持我阁主令,请卫燕去凝月宫暂借洞府,突破金丹。” 散场后,宁雪凤叫住将要离去的寇红缨,向其递了一枚描金令牌。 “阁主,这……” 寇红缨面有惊喜,她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申云秋的意思,不是我镜水阁的意思,不过其所言有理,我不好辩驳。” 宁雪凤摆了摆手,示意寇红缨不要太过激动,接着她拍了一下寇红缨的削肩,对其言语暗示道。 “申云秋当真要化婴了?” 闻言,寇红缨若有所思。 修士在宗门内的地位并非恒久不变,若申云秋仅是年老金丹,阁主宁雪凤可不会这般卖申云秋面子。 一般来说,宗门内的年老金丹,哪怕境界是金丹巅峰,其地位也不如新突破的金丹初期。 因为前者的道途,一眼望到头了。余下的寿命,对宗门再无助益了。 “不要多想,只当无事发生。” 宁雪凤叫停寇红缨。 元婴,才是一个元婴势力的真正顶梁柱。申云秋将要化婴之事,无疑是镜水阁的绝密情报,不宜外泄。 “是,阁主。”寇红缨点了点头,将这一思绪暂时压在了心底。 (本章完) 359、商路恢复,严孝兰的选择(求订阅) 离开宗务大殿。 寇红缨去自己洞府,面见卫燕。 她面带歉色,把镜水阁高层的商讨结果,告知给了卫燕。 “老而不死是为贼!申云秋是因为我们这一脉,这才迁怒了你。” “红缨姐,没事。不是还有宁阁主给的令牌,我还能去凝月宫突破。”卫燕挽着寇红缨的胳膊,温婉一笑。 “也罢。” 寇红缨无奈点头。 在镜水阁突破,还是在凝月宫突破,看似没有什么差别,都是相差不大的仙门,但实际差别大了去。 前者,她能给予一定照顾。 说句不好听的,若卫燕突破金丹的途中失败,她在镜水阁内能及时护法,保住卫燕一条性命。 但后者,就大大不同了。 卫燕少了她帮忙,在凝月宫这个陌生环境,几乎两眼一抹黑。 “我会拜托霜仙子,尽量照顾你。” 寇红缨尽全力补救。 对此,卫燕没有推拒。在涉及人生重要之事时,她拎得清轻重。 承了人情,总比失败的后果要好。 “申云秋……” 与寇红缨交谈完毕,重回客房的卫燕轻声念叨了几遍这三个字,将“申云秋”这一姓名,彻底记在了心里。 她记这一姓名,非是恨到了骨子里,而是“查漏补缺”,避免今后遭人算计了,还不知仇家是谁。 …… 卫图的好运没有持续多久。 在他突破金丹后期不久,海州就传来了天意宗屈服,各大商会重开萧康两国贸易商路的消息。 这件事,在曹州掀不起什么风浪,但对于惦记卫图死后遗产的严家,却大为不利了起来。 严家上下,都在担心卫图会突然跑路,离开萧国曹州,重回康国。 “孝兰,最近崔前辈的状态如何?可曾表露出想要离开小寒山的意向?” 次日,严丽梅再次私下接触严孝兰,打听卫图的具体情报。 这八年时间,虽然卫图没有碰严孝兰的身子,严孝兰仍是完璧之躯,但严孝兰曾暗示过严丽梅,自己和卫图之间存在一定程度的亲密交流,只是为了保存炉鼎阴元,这才没有突破最后一步。 因此故,严家上下一直以来,都没有怀疑过严孝兰是否为卫图的枕边人。 “崔前辈近日看起来精神不错,但与孝兰接触时……常显老态,精力不足……恐怕其余寿没有多少了。” 严孝兰信口胡诌道。 她有意,把卫图塑造为乐不思蜀的好色老修。 “精力不足?”严丽梅看了一下严孝兰的微红俏脸,不由暗骂了一句小浪蹄子,整天勾引崔前辈不嫌害臊,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回扣。 严丽梅猜测,卫图估计是因为床事所需,近日服了不少壮阳丹药,这才显得精神大增,老态不复。 “明日,堂叔就会来小寒山拜访崔前辈,你盯紧崔前辈,尽量不让他在这段时间炼丹,误了见面时间……” 沉吟片刻,严丽梅说道。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她和严孝兰只是筑基境界,还难以看透卫图的法体状况,若被其欺骗,就大事不妙了。 让严泽志亲自看上一眼,除了能确定事实真相外,亦能方便她日后推诿相应的责任。 “二爷爷前来?” 严孝兰暗道不妙。 这八年来,她因为上了卫图的贼船,不好叛变,所以对严家扯了不少的慌。 ——这些谎言,不止是为了给卫图“打掩护”,更多是她为了两头吃,让严家不断给予她相应的好处。 要是严泽志亲自过来,与卫图有了相应的交流,她撒谎之事,就容易泄露了。 因此,在严丽梅走后,严孝兰便立刻转头找上了卫图,禀告相应之事。 事实上,借七彩幻蛾的隐蔽性。 卫图对严孝兰姑侄二人的谈话,早就一清二楚了。 不过,严孝兰能认清形势,还是让他颇为欣慰的。 “老夫也不瞒伱,我来小寒山是另有要事,而非是为了颐养天年。” 思索片刻,卫图对严孝兰说了一部分的真话。 今时不同往日。 来小寒山之前,他炼体境界半废,炼气修为仅是金丹中期,对楼高宗和严家不得不有所忌怕。 但现今,他法体双修境界持平,都达到了金丹后期,战力在金丹巅峰中,都属于较强一档了。 没必要害怕楼高宗和严家! 他真正值得担心的只有两件事。 其一,真实身份暴露,被射日部彻底记恨,视为生死大敌。 其二,射日部反应过来,致使他在小寒山功亏一篑,法体未被冰心灵液彻底洗刷完全。 之所以告知严孝兰他的真实境界,是卫图想让严孝兰认清——其事到如今,只有投靠他这一条路可走了。 使严孝兰彻底成为他的心腹,好将这一场戏演到两年后的结尾。 绝了其脚踏两条船的可能! 卫图看的清楚,严孝兰虽然明面上投靠了他,但其心底里,未尝没有反叛他,重投严家的想法。 “什么?并非颐养天年?”听到这句话,严孝兰几乎要昏死过去了。 她这八年来,兢兢业业,就是为了等卫图老死寿终,好继承遗产。 孰料,这一切只是一场幻梦。 “以老夫的实力,从楼高宗的势力范围内逃出去,并非难事。” 接着,卫图冷冷说了这一句话。 听得此言,严孝兰面色变幻了几下,她此刻在卫图身上,确实感受到了远超二爷爷严泽志的强大气息。 这意味着卫图的境界,至少在金丹后期了。 毕竟,二爷爷严泽志的境界,就是金丹中期。 “孝兰嫁入小寒山之时,就曾说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今日能有幸侍奉前辈,是孝兰的荣幸。” 严孝兰勉强一笑,回道。 倘若卫图按照严家计划,慢慢老死,她还有机会隐瞒自己曾经投诚过卫图的这一过往,再一次被严家所接纳。 但现今,卫图表露真实境界,说出自己的目的……她就真的只能嫁鸡随鸡,一条道走到黑了。 毕竟在严家,她只是可有可无的工具人。没人乐意听她的不得已。 “崔某手上,有两粒丹药,一粒是碧焰丹,一粒是三阶毒丹。” “你自己选择。” 卫图面露满意之色,他微微颔首,一翻掌心,手上多了两粒丹丸。 碧焰丹,虽是蜕凡丹的平替丹药。但其价值,就和蜕凡丹相去甚远了。还不足以让他痛惜。 欲想取之,必先予之。 想要让严孝兰对他心甘情愿的卖命,就少不了这粒碧焰丹的诱惑。 此外,有了碧焰丹,即便严孝兰再蠢,也不会心向家族了。 ——严孝兰的价值,在严家眼中,是要远远小于碧焰丹的。 “是,崔前辈!” 严孝兰没有丝毫犹豫,她咬紧牙关,上前一步,接过卫图掌中的三阶毒丹,仰起玉颈,一口吞进了肚里。 吞完后,在卫图的示意下,她拜谢一礼,接过了卫图掌心的碧焰丹。 我看上一章申云秋有望化婴……有人有质疑…… 申云秋当然不只是年龄老,只是文中篇幅少,也难以一一写出她的机缘以及厉害之处。 (本章完) 360、寿奴之说,瞒天过海(求订阅) 接下来。 卫图当着严孝兰的面,吞了几粒丹药,双手掐了一道法诀,变成了一副精气大损、鬓生白发的衰老模样。 “明日我会……”卫图对严孝兰耳语数句,告诉其明天的具体计划。 稳住严家,卫图没有必胜的把握,因此他只能让严孝兰与他尽力配合,从而做到最大的赢面了。 只是,和卫图所想的不一样,此刻的严孝兰除了在盘算明日如何能瞒天过海外,还对卫图的真实年龄有了一定的怀疑。 “崔前辈恐怕不是个糟老头子,有可能他的年龄,在五百岁?六百岁?” 严孝兰心脏砰砰跳动,有一种捡了漏的巨大惊喜感。 倘若她的猜测为真,那么以卫图的寿命,说不定可以庇护到她凝结金丹,证就金丹真君。 届时,她不仅修为到了金丹境界,而且仍有较大的可能继续承继卫图的死后遗产。 金丹后期的遗产,可比一个金丹中期的遗产大多了,丰厚了不知多少倍。 这可比先前的好处还要大! 至于卫图会不会抛弃她…… 严孝兰没想这么多。 在她看来,自己修炼《鸾凤诀》多年,已是卫图的事实炉鼎了。 适才,又吞服了毒丹,对卫图的忠心程度不言而喻。 卫图的身边人谁有她可信? 其外,这八年以来,卫图在她身上的沉没成本,已有不少了。 贸然抛弃她,意味着这是数万灵石打了水漂。 想想也知,不可能有人会做出如此蠢的决定。 …… 翌日。 严泽志叔侄如约来小寒山拜访卫图。 “崔道友,如今萧康两国商路已然恢复,我楼高宗虽不舍崔道友的丹药……但也不能让崔道友一家不能团圆,有违正道之念……” 进入洞府,严泽志先对卫图进行了几句简单的寒暄后,便话入正题,直接开始试探卫图了。 “一家团圆?”听到这话,卫图微微皱起了眉头,脸色晦明不暗。 稍稍显得有些阴沉了。 难道有变? 看到这一幕,严泽志叔侄也吃不准卫图的想法了。 按照他们先前的推演,卫图在听到这番话后的反应,要么是欣然答应,要么是寻找理由拒绝…… 其脸上的这幅神色,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等了片刻时间,神色难辨的卫图终于有了回话。 只是,这句回话,就让严泽志叔侄有些始料不及了。 卫图道:“崔某已经年迈,是不少劫修眼中的香饽饽,若贸然重回康国,恐怕会遭遇不测……” “在小寒山颐养天年,已是崔某的福分了,不敢再奢求太多。” “不过……”说到这里,卫图语气微微停顿了一下,“不过有件事,崔某需要严道友帮忙,希望严道友能够答应。” 不等严泽志回答,卫图继续自顾自的说道:“仅孝兰一人修炼《鸾凤诀》太慢了……不知贵族可有其他适龄女修?崔某愿意花费重金礼聘。” 听到这话。 严泽志和严振平叔侄二人,不由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 他们没想到,卫图竟然这么恬不知耻,有了严孝兰一人还不够,竟然还想找他们严家要更多的女修。 这件事,要是他们严家同意,岂不是成了其他家族的笑柄! “这老货让孝兰修炼《鸾凤诀》,是为了之后双修采补孝兰体内的精纯阴元,用以延长寿元。” “现今,其向咱们严家索要更多的女修,估计也是为了此事。” 严振平私下分析道。 “姓崔的,成了寿奴了!”严泽志微眯了一下眼睛,判断道。 寿奴,顾名思义,就是寿命的奴隶。为了寿命的延续,不惜所有,燃烧自己的一切。 变成寿奴—— 这种情况,通常出现在寿命将竭的年老修士身上。 其不肯去死,想要变着法子的活在修仙界,哪怕多活几年,亦都愿意。 寿奴,魔道地界出现的概率大,正道地界出现的概率小。毕竟,延寿的秘术,多是一些魔道手段。 然而,正道地界一旦出现寿奴,往往会崩毁修士的三观,让人大感错愕。 因为正道地界的寿奴,不少人曾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为了正道之事,添薪加柴、赴汤蹈火。 “寿奴?” “难怪他不肯重回康国了。” 严振平恍然大悟。 未成为寿奴前的正道前辈,愿意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家族,但成为寿奴后,其便会自私自利至极。 有的不愿奉献也就罢了,甚至还会要求后辈尽全力供养他们。 隔壁的楚国,在一百多年前曾出现过一位元婴寿奴,其和卫图一样,也是广纳妾室,借双修之术延长寿命。 但这一元婴寿奴自私的点在于,其担心自己成为寿奴的事情泄露出去,遭致正道势力讨伐,所以封闭家族,大肆迎娶自己的后辈女眷,用以双修。 要不是家族有人逃脱而出,将这一丑闻暴露在外,那一尊元婴寿奴,现今还存活于世呢。 当然,寿奴虽然人人厌恶,但只要不闹到众所皆知、声名狼藉的地步,一般也不会有人去管。 说到底,再有正道之念的修士,在临死之际,亦难以抵挡延命的欲念。 这是人性所限! 正道势力总不能见到一个寿奴,就杀一个。 一者,势力之间不好交涉。 万一其不是为了主持公道而来,是为了夺取地盘。出现寿奴的势力,怎么可能会引狼入室? 二者,寿奴也不好界定。 老前辈临死之前,想着享受享受,难道也不行? 譬如此刻,卫图想着多娶几房妾室,行采补之事,可是一点都没有违反公俗良序。 修仙界,一夫多妻是常态。 “这是崔某下聘的礼金!” 接着,卫图一翻掌心,取出了一个灵石袋,放在了桌上。 “一万灵石?”严泽志挑眉,对卫图的大手笔吓了一跳。 正常来说,金丹中期的修士,除了法器一类的重资产,身上也就三五万灵石左右。 卫图是二阶丹师,能多些。 但其能于此刻拿出一万灵石,亦是手笔不凡了。 由此可见,卫图这一寿奴,对延寿有多么大的执念了! “严家虽然没有如孝兰一般的适龄女修,但其他家族有……崔道友放心,此事严某一定尽力去办,” 严泽志伸手,用法力摄来桌上的灵石袋,一捋清须,笑着答应道。 虽然他对卫图变成寿奴心存不耻,但这一结果,恰好于他们严家有利了。 严家进可污蔑卫图,以剿杀寿奴的名义,杀死卫图,获得死后遗产;退可以给卫图搜罗妾室的名义,从而将卫图这寿奴的遗产,一一骗过来。 无论选择哪一方向,于严家而言,都是一桩好事。 “什么?再娶妾室?”这时,站在卫图身后伺候的严孝兰,脸色微微一变,有些不好看了起来。 显而易见,有了其余妾室,她在卫图这里的地位,就可有可无了。 “孝兰!二叔和崔前辈说话,哪有你插嘴的地方!”严振平面露不虞,以亲爹的身份,对严孝兰呵斥道。 “爹,我知道,但……” 严孝兰一脸委屈,欲言又止。 听此,严振平顿时明白了严孝兰的意思,其除了担心自己在小寒山的地位外,也担心卫图死后遗产的归属问题。 毕竟,小寒山若多了其他家族的女修,今后严家想一家独大,就不容易了。 “孝兰在这数年间,对崔某体贴、温柔,照料周到,这小寒山女主之位,孝兰当仁不让。” 卫图沉吟一声,适时道。 听到这话,无论是严泽志叔侄,还是严孝兰,都心满意足,再无异议了。 “严某这就为崔道友操办此事。” 交谈纳妾具体细则后,严泽志起身拱手一礼,告辞离开。 接下来,卫图陪同严孝兰亲送严泽志叔侄,离开小寒山。 他一言一行,都保持了有求于人的谦卑姿态。 “姓崔的打理小寒山不错,没有荒废这一灵地,看来有长住打算。” 离开小寒山后,严泽志脸上的笑意一一收敛,目带幽芒道。 “不过,也不能轻信了他的话,说不定此人行的是断尾逃生之举。” 严泽志补充道。 他吩咐严振平,让其多派人手,盯着小寒山附近,防止卫图突然逃跑离开。 “我等筑基修士……” 严振平露出迟疑之色,以百药阁的人手,根本看不住卫图。 “我和你四叔也会留意小寒山,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严泽志透露自己的行动计划。 听此,严振平再无异议,他对严泽志大拍马屁,言说其考虑周到。 …… 待严泽志叔侄离去。 在小寒山洞府的卫图,彻底松了一口气。 萧康两国商路恢复,他最怕的就是严家兵行险招,吃相难看,对他突然发动袭击,直接抢夺他身上的“遗产”。 那样的话,无论严家修士是否失败,这小寒山他都难以待下去了。 好在,严泽志叔侄信了他的话,被他暂时稳住了。 而这一缓兵之计的实施成功,自然也少不了严孝兰的配合。 若非他和严孝兰提前通了气,此次提出招纳妾室之事的时候……没有准备的严孝兰,说不定就会反水了。 毕竟,此前的严孝兰是盯着他死后的遗产,才愿与他相互配合。 ——再行纳妾后,严孝兰地位变得岌岌可危,自不会倒在他这一边了。 这都是可预料的事。 “待两年后,彻底洗刷法体后,就可以从容离开了。” 卫图暗暗想道。 “孝兰,后续来的姬妾,伱负责管理,教授他们《鸾凤诀》,放心,她们和你不同。” 卫图做出保证,再给严孝兰吃了一颗定心丸。 御下,不仅要诱之以利,更要诱之以情。 “谢崔前辈!” 闻言,严孝兰心中大喜,她暗想崔前辈心中有我,美滋滋的点了点头。 (本章完) 361、宇文莲姑,小寒山事毕(求订阅) 除了楼高宗严家盯着小寒山外,射日部的墩耳大法师等人,也一直盯着小寒山。 不过后者,图谋的就不是卫图的死后遗产了,而是想要寻一良机,重新赎回小寒山这一重要的灵地了。 “真是丢了我康国修士的脸面,竟堕落成了寿奴!”墩耳大法师从严家得到相应情报后,一脸的鄙夷之色。 不过,这一情报,也变相的印证了卫图没有发现“冰心灵液”。 否则,以“冰心灵液”纯化法力,进而延长寿命的作用,不至于让卫图这年老金丹有如此明显的寿命焦虑。 “静等其死去就行。” 墩耳大法师下达命令。 “墩耳,这老货占据小寒山之事,是否要禀告族内?”射日部的另一金丹真君,面露犹豫之色,询问道。 萧康两国商路恢复,于他们而言,亦有了一些选择困难。 此前,交通堵塞,难以重返康国,他们大可隐瞒小寒山“失守”之事。 没人能挑出毛病。 但现今,交通恢复,再去隐瞒的话,就有知情不报的嫌疑了。 “族内天骄,除了宇文丞外,没有人有资格来小寒山沐浴冰心灵液。” “姓崔的老货,最多三十年,就会坐化。现今,我等将此事通告族内……尔等以为,神师会体恤我等?” 墩耳大法师的语气冷了下来。 失守小寒山后禀告,与重夺小寒山后禀告,看似只是时间不同,但这里面的文章大了去。 前者,金霞神师大概率会对他们降罪,叱责他们为何不另想方法,守住小寒山。 而后者,木已成舟,他们失守后又重新夺了回来,族内的资产没有流失……届时,金霞神师非但不会怪罪他们的失守之罪,还会嘉奖他们这次的功绩。 “大法师所言有理。” 听此,其余的射日部修士,互视了一眼后,点了点头。 既然重夺小寒山有望,那么他们也没必要犯贱,非要让神师惩罚他们。 只是,墩耳大法师等人不知道的是,远来萧国的宇文丞已死,小寒山之事会以另一种方式,呈递在金霞神师的面前。 这一反应,远小于三十年。 …… 两年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于金丹真君闭关只是一瞬,但于来往康萧两国的登云飞舟,则可单程前往康国六趟了。 因此,眼见宇文丞迟迟未归,远在康国射日部的金霞神师,心里渐渐有些着急了。 尤其是,当他打听到,宇文丞曾被神甲门的王天武在半途逼下登云飞舟,并被迫折损了护道人洪老后,心情更是久久不能平静。 只是碍于需要镇守部族,金霞神师不好舍身远去,探查宇文丞的安危。 “宇文丞身上,有三阶顶尖防御法器,又有我的一道元婴指力。兼之,其修炼望日金瞳已有一段时日,能看清他人境界……保命能力绝对不弱……” “或许有事耽误了。” 金霞神师自我安慰。 毕竟,修士在外游历,撞见机缘的事情时有发生。 宇文丞能成为三部第一天骄,除了自身资质外,在其成长期间,亦能看到有大气运傍身,屡得机缘。 其次,宇文丞被王天武追杀一事,已是十六七年前的事了。 若遇到危险,恐怕早就遇到了。根本等不到他前去救援。 不过,金霞神师也不是被动之人。他一挥袖袍,打出一道符信,叫来了自己的大弟子“宇文莲姑”。 有事,弟子服其劳。 这才是大多数元婴老祖的常态。 其不可能,为了一些芝麻小事,自己亲身前往。 再者,元婴亲自办事,也容易引起当地势力的警惕、误会。 譬如王天武追杀宇文丞一事…… 要是他亲自调查,少不了要与辽州的神甲门对上了。 “莲姑,你小师弟迟迟未归,你去一趟萧国,寻找他的踪迹。” 金霞神师吩咐道。 萧国虽然广阔,十三州有康国的数倍大小,但一金丹巅峰以特殊的联络法器联系,不出两三年,还是有不小几率找到宇文丞这一遗失弟子的。 不过,在吩咐中,金霞神师刻意隐瞒了“小寒山”这一灵地。 小寒山的冰心灵液,对金丹真君的价值不言而喻,而五指亦有长短。 在金霞神师的心中,宇文莲姑比不上宇文丞的天赋,其没有资格去沐浴冰池,吸收冰池的冰心灵液。 自然,此事不宜让宇文莲姑知道。 “若实在找不到你小师弟,借这一法器,联络墩耳。” 金霞神师一翻掌心,递给了宇文莲姑一只形似牛角的法器。 “是,师尊。”宇文莲姑拱手领命,接过牛角法器,飞遁离去。 …… 在小寒山的卫图,对金霞神师这一元婴老祖的来袭,虽然有一些隐忧,但并不是特别担心。 一者,他在小寒山的时间短,只剩下两年时间。 去除必要的交通时间,留给金霞神师的反应时间就所剩无几了。 其即便非同常人、聪明绝顶,立马推断出了宇文丞已死,也不太可能马不停蹄的杀来小寒山。 毕竟,按照时间推理,宇文丞早就离开了小寒山,前往萧国其他地界了。 二者,小寒山之地太过重要,关系到了射日部的族运。 也就是说,只要金霞神师不知道他就是杀死宇文丞的凶手,就不太可能立刻对他兴师问罪。 因为一旦兴师问罪,小寒山的重要性就瞬间暴露在萧国仙门眼中了,到那时,射日部几乎没有保住这一宝地的可能。 孰轻孰重,卫图相信,金霞神师还是能拎得清的。 所以,退一万步来说。 哪怕金霞神师开了上帝视角,知道宇文丞被他所杀,他占据小寒山是为了冰心灵液,其立即杀上小寒山的几率亦是小之又小…… 顶多在外埋伏刺杀他。 因此,在稳住楼高宗的严家后,卫图没有太过操心自己这两年内的安危,一直在全力吸收冰心灵液,洗刷法体。 “结束了!” 两年后,小寒山地底。 冰池内,卫图内视丹田,看到漂浮在金丹旁侧宛如银河般绚丽的冰粒,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些细小的冰粒,是冰心灵液与他的法力结合之物,算是他体内更高纯度的精纯法力。 这些精纯法力,于平常斗法无用,但在突破元婴境时,却大有用处。 元婴三步。 一,碎丹成婴。 二,凝结元婴灵体。 三,启灵,死婴化活婴。 第二步的元婴灵体,关系到元婴修士今后法力的量与质,而这些都与精纯的法力分不开关系。 “是时候该离开了。” 检查完法体状态后,卫图一挥袖袍,穿上了池边的衣袍,飞遁到了小寒山的地面之上。 到了此处,卫图并未着急离开,而是唤来了正在管教其他姬妾的严孝兰。 “伱可愿跟随我一同离开?”卫图扫了严孝兰一眼,沉声询问道。 在他眼中,此女虽有心机,但本性还不算太坏,没做过恶事。 他自然不会让其命赴黄泉、香消玉殒了。 卫图很清楚,一旦他独自离开,留给严孝兰的当是何等的局面。 当然,最重要一点是。 严孝兰听话,其吞了他的毒丹,手上又有他此前赠予的碧焰丹等物,算是有一定的培养价值了。 有证就金丹的希望! “孝兰自然愿意。”听到此话,严孝兰没有丝毫犹豫,当即面露喜色的点头答应了。 她识时务,知道自己现今除了跟随卫图远走高飞,能保得一条性命外,其余的选项,都是死路。 “你可有收拾的东西?” 卫图微微颔首,看了一眼严秀兰。 “孝兰还有……”严孝兰闻言,正欲说着,但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闭住了嘴,敛衽一礼道:“孝兰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只要在崔前辈身边,就是孝兰一生的福分了。” 说话间,严孝兰脑袋朝下,努力不看卫图的容貌,避免自己犯恶心,然后不小心失态。 多年下来,她虽然对卫图的脾性摸索了一些,知道其好说话,但对卫图的容貌,一直还没有适应。 “闭眼!”卫图没过多关注严孝兰,对他来说,严孝兰只是一个筑基小辈,挥之即来的侍妾罢了。 他道了这句话后,便单掌覆在了严孝兰的肩上,以极高的遁速,向小寒山外遁逃了出去。 堪比金丹巅峰的遁速一出。 在小寒山外,盯守卫图的严家修士瞬间呆若木鸡,痴愣了好一会。 “二哥,追还是不追?”一个细眼青年看了一旁的严泽志,询问道。 “这……” 严泽志见此,心里打了退堂鼓。 先不说他能不能追上卫图的遁速,单是卫图逃遁时表露出来的金丹后期境界和强盛的气血,其实力就远非他这个金丹中期修士所比的了。 更别说一旁堂弟这个金丹初期了。 换言之,就算他追上了卫图,估计也打不过。 不过,也不等严泽志是否决定追不追了,在其犹豫的期间,遁逃的卫图仅用了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就逃出了他们的神识感知范围了。 “小挪移符?” 严泽志判断出了卫图所使的手段。 只是,他想不到,卫图竟然这么豪奢,带了严孝兰后,还使用了此符。 一般的金丹豪族,整个族内,都找不出两张小挪移符。 不到半刻钟。 在小寒山三十里之外,驻守的墩耳大法师等人,也得知了卫图带严孝兰遁逃而走的消息了。 听到这一消息,墩耳大法师等人顿时脸色一变,暗道一声不好。 此时,他们就是猪脑袋,也猜出了卫图为何要假装年老金丹,谋夺小寒山这一灵地的原因了。 “冰心灵液!” “该死,他是谁?怎么知道小寒山有冰心灵液!” 墩耳大法师脸色黑的吓人。 很快,他就想到了,十几年前来小寒山的宇文丞了。 (本章完) 362、严孝兰的选择,崔前辈,能问一下你的年龄吗(求订阅) “池贡,你速速回到部族,禀告神师小寒山之事。” 墩耳大法师压抑怒火,对一旁的同族金丹修士吩咐道。 虽然他此刻还在担心小寒山内所剩冰心灵液的安危,不过他并没有莽撞,去闯入小寒山内看个清楚。 一旦这般做,射日部就是真正丢失了小寒山这一宝地了。 “是,大法师。”名为池贡的射日部金丹没有耽误时间,他领命离开,飞遁前往萧国海州。 …… 另一边。 反应过来的严泽志,也开始思忖起了卫图进入小寒山的目的了。 从头到尾,他都没对卫图“年老金丹”的身份产生怀疑,除了卫图伪装的像之外,也与卫图一直以来的“行为合理”有很大的关系。 不论是入住小寒山,还是后来为了寿元,广纳妾室…… 其都合情合理。 然而,当一切都是骗局的时候,严泽志就不得不思索,卫图为什么偏偏要居住在小寒山,并在这十年间不离开小寒山的原因了。 “小寒山里面,或许有问题。” 严泽志眸底精光一闪,他拉着一旁的细眼青年,立刻飞遁前往小寒山了。 有了具体目标,再加上小寒山的封印阵法早就被白芷所解…… 半日后,严泽志就发现了小寒山地下的冰池,以及其内残存的一些冰心灵液气息了。 “想不到此地别有洞天。可惜,灵液已经消耗一空了……” 严泽志面露失望之色。 小寒山灵脉,至少还需五百年时间,才能凝结出一人所需的冰心灵液之量。 而他,显然没有这等充足的寿元。 因此,这一发现,只对严家的后人有用,于他没有丝毫的好处可言。 …… “奇怪,还不到两日时间,怎么会有族人突然联系我?” 两日后,小寒山外。 墩耳大法师面露诧异之色,从怀中拿出了一牛角法器。 “见过长公主。” 一个时辰后,墩耳大法师等人,面带恭敬之色,迎接宇文莲姑的到来。 和宇文丞一样,宇文莲姑也是射日部的王族,为世俗的公主之尊。 而且,宇文莲姑和宇文丞的血缘不远,二人是姑侄关系。 “我在路上,意外撞见池贡,对具体的事情,已经知道大概了。” 一袭淡蓝宫裙的宇文莲姑,用凤眸扫了墩耳大法师三人一眼,语气略显冷漠道。 她现在的心情确实不太好。 除了宇文丞可能已死的消息外,亦与小寒山的冰心灵液,有分不开的关系。 她实难接受,自己在金霞神师的心目中,竟落后了侄子宇文丞这么多,直至今日,才知道族内有冰心灵液。 毕竟,她可是金霞神师的大弟子。 “窃走冰心灵液之人是谁?墩耳,你可知道具体的线索?” 宇文莲姑冷声问道。 “线索……” 墩耳大法师额生冷汗,吞吞吐吐,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此前,他自以为掌握了卫图的情报,所以忽视了小寒山所遇的危机。 但随着两日前卫图遁逃而走,显露的修为和实力与情报严重不符后…… 他现在哪还有脸, 禀告所谓的具体线索。 “此人……姓名估计是假名,境界在金丹后期,想要追查此人,除了严孝兰外,别无他法……” 墩耳大法师咬牙说道。 “废物!和池贡说的一样。”宇文莲姑冷哼一声,她丝毫没给墩耳面子,一甩玉袖,直接用法力把墩耳击飞了出去。 “是,长公主,是墩耳的错……” 墩耳大法师嘴角溢血,连忙承认错误,不敢有丝毫的不满。 部族之中,等级森严。 宇文莲姑不仅是长公主,还是金霞神师的大弟子,其地位在射日部内,几乎是神师之下的第一人了。 况且,其修为亦是金丹巅峰,常人难及。 此次,他犯下大错,仅是受了这点惩戒,已算是宇文莲姑开恩了。 “你们三人,暂且放弃小寒山,随我一同追查严孝兰的下落……” 宇文莲姑凤眸微眯,下达命令。 她直觉,夺走小寒山冰心灵液的修士不简单。若杀了此人,说不定是她的一次大机缘。 …… 五日后。 从小寒山遁逃而出的卫图,带严孝兰停在了萧国的边州——封州。 和辽州一样,封州也毗邻异国。只不过封州毗邻的是楚国,而非康国。 十年前,在决定谋夺冰心灵液的时候,卫图就定好了计划。 ——事成后,从封州前往楚国,然后借康楚两国的跨国商路,重回康国。 毕竟,在小寒山时,他留给楼高宗严家和射日部的身份讯息是,被迫滞留在萧国的康国修士。 也就是说,射日部和楼高宗严家想要追杀他的话,少不了检查从萧国飞往康国的登云飞舟。 因此,借道楚国重返康国,就成了卫图的最佳回返路线了。 在封州的荒野外,卫图手握两枚灵石,调息吐纳了一会后,他望向站在一旁露出娇柔之色,显得乖巧怜人的严秀兰,皱了皱眉。 以他的江湖经验,不难看出,跟在他身边的严孝兰,此时已经成了楼高宗严家和射日部找寻他的致命线索了。 甚至可以说,唯一线索! 不过,卫图倒也不是什么狠辣无情之人。不会对严孝兰做出辣手摧花之事。 若真如此,他也不会冒着一定风险,将其从小寒山内带出来,并携带在身边至今了。 “严姑娘,伱我就于此地分别了。” 待掌心灵石碎为齑粉后,卫图斟酌了一会话语,开口道。 “崔前辈何出此言?”严孝兰听到这一句话,心里咯噔一下,脸色隐隐苍白了一些。 她耳尖,听出来了卫图对她的称呼改变,由“孝兰”成了“严姑娘”。 此时,严孝兰并不担心卫图对她不利,或者说卸磨杀驴,其要是对她不利,早就下手了,也不会带她跑到封州了。 她担心的是今后的道途问题。 有卫图庇佑,她凭借手中资源,今后未尝不能证就金丹大道。 但没有卫图庇护,证就金丹的可能性,无疑就要降低许多了。 “严姑娘是聪明人,也能看出来,你跟在我身边,对崔某……的危害有多么大了……”卫图神色微冷,毫不客气的点明这一件事。 “仅是严家,或者楼高宗,还不至于对崔前辈产生威胁。” 严孝兰咬唇,小声辩解了一句。 楼高宗仅是准元婴势力,势力根本辐射不到封州,压根难以对卫图这金丹后期产生任何的威胁。 正因此故,她才义无反顾的投靠了卫图,并跟随卫图逃到这里。 “若仅是楼高宗,崔某当然不忌怕,但崔某招惹的势力,可不止楼高宗一家,还有元婴势力……” “甚至,有可能被元婴亲自追杀!” 卫图语气淡漠,像是在说一件毫不关己的事情。 此次,若非担心金霞神师赶至,他遁逃离开小寒山的时候,根本不会走的那么匆忙,那么粗糙。 ——几乎是洗刷灵体结束后,就立刻遁逃离开,没有丝毫耽误时间。 不然以他手段,遁逃走的时候,严泽志想要发现,估计都是一件难事。 “元婴追杀?”听得此言,严孝兰几乎吓了一跳,满脸的不敢置信。 元婴,那是何等境界? 她几乎想都不敢想。 她是金丹豪族出身的嫡女,也算见识不低之人了,但提起元婴修士,她心里除了敬畏,就只有敬畏了。 怎敢去招惹这等修士? “崔前辈被元婴追杀,那岂不是意味着我……也被元婴追杀了……” 严孝兰有点窒息了。 不过,很快严孝兰就注意到了一件事。卫图既然敢在小寒山招惹元婴老祖,并做好了这一准备,那么其实力和底牌,或许远非她看到的这般…… “对于金丹后期修士,什么东西敢让其冒着招惹元婴老祖的危险去做,那只有……元婴机缘了……” 严孝兰暗暗揣测。 甚至,此刻她笃定了一件事,卫图的年龄,绝不像其表现的这么苍老。 要真是寿命将尽,其即便有了元婴机缘,亦难使用了。 毕竟,将要老死的修士,无论是肉身,还是法力、神识,都衰微到了境界的最低点,很难具备冲击大境界的基础条件了。 有了这一揣测,严孝兰面对卫图此话,很快就想好了回答。 “孝兰已是崔前辈妾室,休说是面对元婴追杀,哪怕是化神追杀,孝兰也愿追随崔前辈……直至永远。” 闻言,卫图不由挑眉,他认真的看了严孝兰几眼,眸底露出了几分赞赏之色。 尽管他知道,严孝兰说这话基本是违心之词,但其言语的表态,还是让他颇为满意的。 他亦喜欢听好话。 “表忠心可以,但现在不是我牵累你,而是你牵累了我。” 卫图摇了摇头,毫不留情的点明这一点。 严孝兰语滞,她默默垂首,等待卫图的下一步吩咐。 见严孝兰如此识相,没有继续强辩,懂得分寸,卫图暗暗点了点头。 他道:“想来你也知道,你我现在虽不是分则两利,但与你分开,对我却是一件大大有利的事情。” “我给你两个选择。” “一,是继续维持侍妾身份,崔某会教你一些易容术法,以及高阶的炼气功法,但代价是你需在这荒山野外苦等个数十年,乃至上百年。” “当然,若此间,你易容之术大有进步的话,自可以离开,不必苦等。” “二,崔某放你自由,并解除你体内的毒丹之毒,你今后不再是崔某侍妾。不过为了你的安全,崔某还是会教你一些易容术法。” “至于是去是留,就由你自己决定了。” 卫图缓缓道。 听到这句话,严孝兰暗松了一口气,心想卫图果然不是薄情之辈,给她的这两个选择都挺不错。 第一个选择,保持侍妾身份,看似约束了她的行动,但实际上,也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 只是缺点是,卫图不给她解开身体的毒丹,待百年后其要是没有重回此地,她只能命赴黄泉了。 第二个选择,虽然没有成为侍妾后的优渥好处,但能解体内毒丹,从此就成了自由人,亦是一桩好事。 “选哪一个?” 严孝兰陷入了犹豫。 前者,是赌卫图今后的道途。一旦卫图飞黄腾达,今后少不了她的好处。 她的道途,有可能不止金丹。 然而,她要冒卫图不回旧地,中毒身死的风险。 后者,是赌自己今后的道途。 只是……严孝兰心底没这个自信。 毕竟碧焰丹只是蜕凡丹的平替丹药,有碧焰丹在手,并不意味着她今后一定能证就金丹。 仅是相比以往,多了些许可能。 “孝兰选……第一个!” 思索许久,严孝兰终于做出了选择,她微咬红唇,对卫图敛衽一礼道。 她在自己和卫图之间,选择了卫图。 或者说,在卫图进入楼高宗的一开始,她就做出了这一选择。 资质偏低的她,只有依托如同卫图这般强大的男修,才有可能更进一步。 要不然,只能如同族内资质平庸的那些女修,渐渐消亡,直至死去。 只是,和在楼高宗时不同,严孝兰觉得卫图并非一将死老头,心里没有那么多的排斥感了。 “第一个?” 闻言,卫图稍感诧异。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愿意将自己的生死交到别人手上的修士。 白芷虽和他签订了主仆魂契,但那是白芷被迫所签,不签就是一个死字。 此时的严孝兰不同,他给了严孝兰一次选择自由的权力。 “不知孝兰……能否看看崔前辈的真正容貌……不,打听一下崔前辈的具体年龄。” 严孝兰小心翼翼的抬头,瞧了一下卫图的脸色,轻声询问道。 “年龄?” 卫图微愣了一会。 不过很快,卫图就想明白了严孝兰问他年龄的原因,他莞尔一笑道:“崔某现龄三百余岁,还有五百年,才会到寿终之日。” 有《神木元功》,他的寿命,不止金丹的八百寿。 “三百余岁?” 严孝兰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苍老的中年修士,一脸的不可思议。 “完了,这一岁寿,哪怕我到了金丹,也没法继承他遗产。他继承我的遗产,倒有一定的可能。”严孝兰心中突兀的升起了这一想法,暗暗沮丧不已。 ps:今天白天有事,晚上有可能更新不了了。所以在凌晨赶了这一章。等晚上更新的不必等。 要是有时间,我会尽量写的。 (本章完) 363、前往楚国,抛妻弃子(求订阅) 不过,有了卫图年龄的佐证,严孝兰对卫图的真实容貌,放心了许多。 严孝兰猜测,卫图的真实身份,应该是某一大势力的年轻天骄,出身极为不凡。 不然的话,其不可能做到在三百多岁的时候,境界到达金丹后期。 三百岁在金丹中,亦属于年轻之列了。 散修到达的可能性不大。 但就在严孝兰继续思维发散的时候,一旁的卫图却冷哼一声,打断了严孝兰的胡思乱想。 卫图倒是不担心严孝兰猜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毕竟他泄露的情报有限,仅凭这些猜想,判断他是“卫图”可不容易。 而是他时间紧迫,解决严孝兰之事后,他必须立马动身前往楚国了。 在此地,多待一分,就多一分的危险。 听到卫图的冷哼声,严孝兰当即打了个冷颤,她神色一肃,娇容露出恭谨之色,乖乖侍立在了一旁。 “你既然选了第一个选择,那么崔某也会遵守诺言,教你一些易容法术和高阶的炼气功法。” 卫图谈起正事。 他沉吟片刻,从储物袋内取出了这些年收缴的一些易容法术,以及几册高阶的水属性功法一并递给了严孝兰。 ——严孝兰是中品水灵根。 这些年来,死在卫图手上的金丹真君也有将近十人了。 故此,在这短短百年时间,卫图身上功法的积累,已经足可媲美普通的小宗门了。 而知识类型的财富,于他而言,所耗也不过是几枚玉简,并不值钱。 对待自己人,没必要这么吝啬。 是的,在卫图眼中,吞了毒丹,已经对他宣誓效忠的严孝兰,算是有一定信任阈值的自己人了。 “选对了!崔前辈出手果然大方。” 严孝兰看到眼前的数本水属性高阶功法后,顿时目泛异彩,对卫图颇有些心悦诚服了。 虽说严家也是金丹豪族,但严家是严家,她是她,两者之间并不能等同。 作为资质偏下的中品灵根,她在严家,并不受重视,根本没有接触三阶以上水属性功法的功法。 在严孝兰钻研易容秘术和修行功法的同时,卫图从袖中放出白芷,命其在附近布下一遮掩阵法和聚灵阵。 当然,这一聚灵阵,聚拢的就不是附近的灵脉之气了,而是偏向于灵石转化为精纯灵气的阵法。 半日后。 待白芷布好阵法,卫图带严孝兰走了进去,并在关键的阵脚处,用法术埋了十几枚上品灵石。 “三阶隐阵?”严孝兰大感震惊。 她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作为严家嫡女,她在家族和楼高宗内,都见过类似等阶的阵法。 只是,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卫图竟然有此能力,仅凭一人之力,就布下了这一三阶阵法。 “莫非他还是三阶阵师?” 严孝兰暗暗揣测,对卫图的真实身份愈发好奇了。 当然,在揣测的同时,严孝兰心中也不可避免,升起了一些暖意。 起初,她还以为卫图是想抛弃她这个累赘,所以在此地劝她离开。 不曾想,卫图在离开之前,竟对她的安全之事,做的这么周全。 有此阵法作为依托,只要她运气不是差到极点,保存性命的几率并不低。 一切做完后。 卫图并未在严孝兰身边久留,他默默看了此女几眼后,遁光升起,迅速消失在了原地。 百年后,若是他结婴了,就会重游故地,带走严孝兰。 若是不成…… 其就只有身死道消这一个结果了。 不过,若严孝兰不付出生命代价,他显然也不会如此特意帮扶此女,除了“蜕凡丹”外,几乎给了其结丹所需的一切必备条件了。 “仙途艰难,严孝兰信我信过她自己的道途……但不知我是否能成为直入青冥的大鹏,带这一羽附扶摇而起……” 高空中,卫图遥遥眺望了一眼在地面上,被阵法遮掩的严孝兰,心中暗暗想道。 饶是有了冰心灵液、通灵之物、化婴丹…… 但他对证就元婴,还是没有必然把握。 毕竟,元婴不同金丹。 修士需渡天劫,才可真正成就元婴境界。 …… 商路恢复。 卫图搭乘前往楚国的登云飞舟,并未遇到什么阻碍。 不过,在核验身份这一环节,他用了自己的本名“卫图”,并未再去捏造什么假身份。 一者。 现在他地处萧国,并不认识如俞童这样的各大商会核心人物,不好再用假名购票出行。 结交的圣崖赵家虽有这一能量,但无奈,海州距离丰州太过遥远了,至少需要一个多月的赶路时间。 而多滞留的这段时间,显然是要比他用真名购票,更为危险的。 毕竟,他的真实身份,一直以来都清清白白,没有沾上任何的案底。 二者。 实名购票,他有前往楚国的相应理由,不怕别人怀疑。 二十多年前,还在应鼎部的呼揭仙城时,卫图就收到了南紫递来的信件。 信中,南紫让卫图抽空带秋怀素,前往楚国,看看御兽宗的秋不臣。 现今,卫图的身边,虽然没有秋怀素,但他在楚国有故交,去楚国看看故交又怎么了?多么的合情合理! 没人能从中挑出刺。 只是—— 卫图不知道的是。 在前往楚国的登云飞舟行至半途时,远在天意宗的纪彰,却得知了他这一出行消息。 纪彰看到这一情报,稍稍思索了片刻后,便给正在海州内逗留的符玲珑发去了符信。 “卫图?他怎么去楚国了?”接到符信的符玲珑大感诧异。 这些日子以来,她和兄长符大吕都在密切关注萧康两国的登云飞舟,打算在此间找到卫图的踪迹,报了被卫图愚弄的遗恨、大仇。 但不曾想,卫图离开萧国的下一站目的地,竟是楚国,而非康国。 符玲珑再一次感觉到了,身怀“他心通”的她,被卫图戏耍的羞耻感。 半日后。 符玲珑和纪彰会面。 “封州距离海州遥远,我接到卫图前往楚国的消息时,前往楚国的登云飞舟估计已经走了一半……” “等你我前往封州,可能卫图已经到了楚国。” “届时,异域他乡,伱我想要找到卫图,比登天还难。” 纪彰看了一眼符玲珑,缓缓说道。 他的言外之意很明显,就是让符玲珑放下这段仇恨,毕竟现在去追缉卫图,付出的时间精力不是一笔小数目。 此次天意宗因他,被迫向各大商会让步,赔偿了一大笔宗门资源…… 他现在,于情于理也应该在宗门安宁一段日子了,不宜再出去招惹是非,让宗门难做了。 “老大,卫图因何原因去楚国,咱们不知道。但其定然会通过借楚康两国的商路,重返康国……” “咱们先行一步,赶在卫图之前,拦住他就行了。” 符玲珑没有领悟纪彰的心思,她言之凿凿的指出了纪彰话语中的漏洞。 闻言,纪彰沉默了一会。 “玲珑,我再过不久,就要闭死关突破元婴境界了。” 他言语很简练,仿佛是在陈述一段事实,但聪明人都能听懂他的话,这是对其拒绝的意思。 符玲珑是天生佛女,拥有一颗佛心,最善感知他人的情感,自然也听懂了这一句话的话外之意。 她痴愣了一会,似是没想到纪彰会道出这句话,直接拒绝了她。 纵然她清楚,元婴境界对纪彰来说有多么重要,而她对卫图记恨之事,又多么的渺小,但她心里还是难以释怀。 毕竟,纪彰此前承诺过了,会在自己解除宗门监控后,帮她一把。 但今日,纪彰却食言了。 当然,符玲珑也明白,纪彰的食言情有可原。 只是……再是万般的清楚,万般的明白,还是让符玲珑心里堵得慌。 “老大,我跟你多久了?” 符玲珑眸底蕴泪,咬唇问道。 身为净莲庵的佛女,她不缺资源。从金丹到元婴,几乎是一条通天大道。只需时间积累,自然而成。 但为了纪彰,她和哥哥符大吕一起加入了六欲教,冒着生命危险,在商路上大肆劫掠。 她为纪彰付出的太多太多了。 然而,纪彰却因为突破元婴这一原因,拒绝……甚至说抛弃了她。 突破境界是重要,但以纪彰的金丹巅峰修为,岂能在外出了差错? 符玲珑觉得,纪彰利用了她,也利用了她哥哥符大吕。 其是借他们之尸体,为自己筑就了一条通往元婴的坦阔大道。 “有一百五十多年了。” 纪彰面露追忆之色,开口回道。 三百多年前,他被师尊纪逸风捡回宗内,先是做了主峰的杂役,然后成了外门弟子、内门弟子。 到了内门弟子时,他需要晋升金丹的资源,于是外出游历,偶然碰到了在辽州仙桃城的符家兄妹…… 自此,成了知交好友。 “一百五十多年!”符玲珑嘴角露出讽笑,“现在,你成了纪逸风的私生子,有了前途,就可以不认我们这些人了。” “我们出身清白,为了你,当了劫匪,成了贼子。如今需要你的时候,你却推脱了……” “好一个纪彰!” “你和你爹是一个德行!” 符玲珑冷笑数声,甩袖而去。 天意宗掌门纪逸风,之所以有一私生子,全是因为当年为了入赘仙门世家,抛妻弃子所致。 (本章完) 364、薄情父子,再见南紫(求订阅) 望着符玲珑的萧索背影,在洞府内的纪彰,再次陷入了沉默。 他不知是追,还是放弃。 坦白说,他对符玲珑是有一定感情的。这些感情,有友情,亦有男女之情。 毕竟,符玲珑天姿国色,为辽州第一美人,而且天资亦是顶尖之列。 “感情,道途……” 纪彰轻叹一声,他闭紧双眸,开始回忆幼年时的点滴记忆,以及道途上遇到的种种挫折。 当年,纪逸风抛妻弃子。 其妻恨了一辈子,郁郁而终,其子恨了半辈子,发誓报仇。 如今,他难道真要成了符玲珑所说的那般,成为第二个纪逸风? “彰儿,你若想追,就去追吧。”这时,洞府内,突然多出了一道缥缈之音。 等纪彰再次睁眼时,面前已然站着一个头戴五梁冠,身穿玄色道袍、颌留长须的中年道人。 “爹。”纪彰垂首施礼。 此人正是天意宗掌门纪逸风,也是当年将他抛弃的抛妻弃子之人。 “当年,我抛弃了你娘和你,选择了坦荡仙途。时至今日,我无时无刻都在后悔,后悔当年的决定。” 纪逸风转身,背对纪彰,他负手而立,望着洞府外的风景,缓缓说道。 听此,纪彰面有动容,心里稍稍原谅了纪逸风这一亲生父亲。 说到底,此时此刻,他也做出了和纪逸风一样的决定,已经没有面目去责怪纪逸风当年的行事了。 面对坦阔仙途…… 没有人,能抵挡这一诱惑。 “不过即使后悔,但换到当年,再去做出抉择的时候,我还会如此选择,抛弃伱和你娘。” 纪逸风的话,再次让纪彰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坚定了自己的道途。 然而,接下来纪逸风的话,就让纪彰为之错愕不已了。 “但你不同……” “爹出身寒门,只有入赘仙门世家,才有向上爬的可能,才有可能证就元婴境界,当了天意宗的掌门。” “有爹在,是你的机缘,别人抢不走,也拿不走……你不用像爹,只有选择一次的机会……” 纪逸风双眸微寒,语气冷漠道。 身为寒门,他只能选择一次,因为赌输了,他再难站起。 但他的儿子不同,其如今已是巨室嫡子了,有他这个元婴老祖在,何必再去做什么抉择? 纪彰怔了一下,重重点头。 他双脚凝起遁光,就欲离开洞府,去追符玲珑了。 不过这时,纪逸风却又拦住了纪彰,用元婴法力将其禁锢。 见纪彰面露不解,纪逸风沉吟了一小会,解释道:“符玲珑是天生佛女,这次你抛弃道途前去帮她,她定会对你心生爱慕……” “届时,你趁机与她双修,得她的佛心之助,你元婴启灵之事,便可事半功倍了。” 说话间,纪逸风从怀中取出了一本名为《龙凤心鼎诀》的功法,交到了纪彰的掌中。 见到此幕,纪彰总算明白纪逸风为何让他去追符玲珑的原因了。 这一举措,除了能让他不留遗憾,亦能让符玲珑为他的元婴突破,添薪加柴,起到关键作用。 ——元婴三关的启灵一关,堪称是三关中的最难一关。 化婴丹,各大仙门的一些嫡脉弟子,还有机会能够使用。但通灵之物,就几乎绝缘了。 后者,乃是天生之物,属于各大仙门难遇的奇珍异宝。 纪彰犹豫了片刻,从亲爹纪逸风的手上,接过了这一双修功法。 此举,虽有利用符玲珑的嫌疑,但只要他和符玲珑情投意合,这一点小事就无伤大雅了。 只是……略失小节罢了。 “卫图的实力非同小可,他在圣崖山,曾战败过司徒阳……极受圣崖赵家的重视,你去帮助符玲珑,尽量不要与卫图结为死仇……” 纪逸风交待纪彰具体的行事细节。 纪彰不知道卫图的具体境界、实力,但作为天意宗掌门,他岂能不知? 听到一半,纪彰眸底露出犹豫、挣扎之色,有些迟疑不定。 ——纪逸风的意思是,待符玲珑被卫图战败、身处绝境时,他再英雄救美,取胜卫图,致使美人归心。 这一点,无疑会让他成为小人。 但想了想后,纪彰还是选择听从纪逸风的话。 如今,符玲珑对他只是仰慕,并未到完全倾心的程度。 况且,适才他和符玲珑还发生了矛盾,有了争执。 也就是说,符玲珑损伤自己灵体,与他双修,助他一臂之力的几率不大。 这一手段虽然卑鄙,但只要结果完美,纪彰觉得还能接受。 “楚国和我天意宗交好的门派有数家,你要是修为将破,在这几家门派闭关结婴就可……这是我的“星魄金铙”,四阶下品法器,其气息我已抹去,适合你渡劫所用……” 纪逸风面露慈色,一一叮嘱道。 “多谢师尊……不,孩儿多谢爹的成道之恩。”纪彰掀袍下跪。 见此,纪逸风摇了一下脑袋,他摸了摸纪彰发髻,笑道:“傻孩子,你的道途为父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哪需要你去拼,去夺,甚至去当劫匪。” “不过也好,六欲教之事,也算锻炼你了。没有此事,你我父子也难消弭间隙,重新复合。” 纪逸风叹了口气。 数年前,各大商会向天意宗施压,他为了保住纪彰,被迫割让了不少宗门资源。 此举,已经惹了门内的太上长老不满。 但若是纪彰结婴…… 届时,他们父子双婴,这些老不死即使再是不满,也只能咽下了。 …… 纪彰父子的所谋,远在萧楚两国商路上的卫图并不知道。 不过在登云飞舟上,卫图还是颇为感激纪彰的,要不是纪彰打劫给天意宗惹了大祸,他也不可能“偶遇”宇文丞,并从其身上得知小寒山之谜了。 同样,要不是纪彰之事闹的够大,登云飞舟上的警备力量,也不会这段时间加强这么多,致使飞舟安全了不少。 一路无话。 一个半月后,卫图安然无恙抵达了楚国的边境。 到了楚国边境后,卫图没有着急前往御兽宗所在的盛阳山,他先行打探了一些近年的楚国时闻,确保行途安全后,这才毫无顾忌的飞遁过去。 和康国、萧国的政治生态不同,楚国少仙门、多世家,由七大元婴世家和两大仙门联手统治。 其中,御兽宗所迁移的盛阳山,便是七大元婴世家的“广源余家”赠送给御兽宗的四阶灵地。 当然,广源余家赠送这一灵地,也有一定的要求。 其要求御兽宗在招收门人时,必须优先收录余家修士,并在御兽宗内另开一脉,当做广源余家的支脉。 这一做法,在楚国十分普遍。 现今所存的七大世家,其中的四大世家便是曾脱胎于仙门,化仙门为世家,公产变为私产。 广源余家此举,楚国路人皆知。 不过,今后到底是御兽宗吞并广源余家,还是广源余家借壳再上市,就未尝可知了。 当然,御兽宗选择与广源余家合作,并非毫无好处。 其除了得一四阶灵地外,门派的声势,相较当年在靖国、郑国时,壮大了不少,有日渐兴隆的趋势了。 十余日后。 卫图抵达御兽宗。 “有劳道友,就说郑国故人拜访。” 卫图拱手一礼,给守山弟子递了一袋灵石和一根暗青色的鸟羽。 看到卫图这般客气,守山弟子起初还不以为意,但直到他接触到这根暗青色的鸟羽后,顿时变得毕恭毕敬了。 身为御兽宗修士,守山弟子自然识货,知道这根鸟羽出自三阶灵兽。 能随身携带如此新鲜的三阶灵兽灵材的修士,大概率是他惹不起的人物。 “这位前辈稍待,晚辈这就入门通告南师祖……”守山弟子态度恭敬道。 “南师祖?” 听此,卫图不由怔了一下。 仙门之中,只要不是同脉修士,一般都会以修为排辈。 这位守山弟子是练气境,能被其称呼为师祖,境界定然在金丹境了。 “想不到,南紫也成金丹了。” 卫图顿感沧海桑田,唏嘘道。 他和南紫第一次相见时,皆为筑基境界。但第二次相见,他为金丹境,而南紫仍为筑基境…… 彼时,南紫对他颇为热情,其师红脂长老也有意撮合他和南紫,从而互相联姻,完成上一辈的遗憾之事。 但现今,南紫成就金丹,他和南紫为平辈修士,南紫是否待他如初,就不好说了。 毕竟,此女对华显龙的“桀骜”,卫图这个师兄可是历历在目。 半个时辰后。 守山弟子和一个面留胡须的锦袍青年从御兽宗山门走了出来。 “卫仙师?”锦袍青年看到卫图,顿时面露激动之色,上前见礼道。 “我是秋不臣。” 锦袍青年见卫图眼底露出了一丝疑惑之色,连忙上前解释道。 他和卫图初见时,还是十三四岁的年纪,模样还没长开、固定。 现在,卫图看他陌生,自是正常了。 “不臣?”卫图微微颔首,面带笑容的打量了一眼秋不臣。 时隔百年,秋不臣的境界现今已经到了筑基后期,修为稳稳高了其姐秋怀素一筹,可见其天资不凡了。 要知道,秋怀素的师父寇红缨,在到达康国后,便成了金丹境界——秋怀素在镜水阁内,一直享受的是金丹弟子的待遇。 而南紫突破,无疑要晚上不少年。 “你师父呢?” 卫图随口问了一句。 “我师父……”秋不臣闻言,脸上泛起了一丝尴尬之色。 他师父现今并无什么要事,在洞府内好好待着呢。只是,其还怄气于卫图时隔这么久,才来见她。 秋不臣年少知事,知道自己师父南紫早年间,对卫图怀有情意。 他能被南紫收为弟子,与卫图亲自托送,不无原因。 当然,南紫情意并不多,并未到非卫图必嫁不可的地步。 不过其也算是卫图的红颜知己了。 “我为卫仙师带路。” 秋不臣脑袋机灵,另转话题道。 “也好。”卫图闻弦音而知雅意,不再向秋不臣追问南紫的事了。 二人边走边说。 期间,卫图从秋不臣的口中了解到了,南紫的成丹时间。 其成丹大概在三十年前。 而这一时间,正好是南紫向卫图去信的时间。 “难怪发脾气,估计是因为我误了她的结丹庆典。” 卫图瞬间恍悟了。 他思索了一会,开始在储物袋内翻找灵物,当做给南紫的贺礼。 不管从车公伟和红脂长老这一代算,还是从他这一代算,他于情于理,都该给南紫送上一份结丹贺礼。 况且,南紫当年收秋不臣为徒,他确实也算承了南紫的一份情。 “这两粒丹药,就拜托不臣你送给南道友了,当做卫某补上三十多年前的结丹贺礼……” 卫图取出一个丹瓶,在走至南紫洞府的时候,塞到了秋不臣手上。 只是—— 他这动作刚一做完。 紧闭的洞府大门顿时打开了,一袭紫裙的南紫走了出来,她用法力从秋不臣手上摄来丹药,轻嗅了几下,便顿时眉眼开笑的向卫图道了句“卫师兄”。 (本章完) 365、卫师兄,好大的……(求订阅) 卫图所赠的丹药,不是什么旁物,正是他在六十多年前,为斩狼道人炼制的“销精丹”。 此丹可以通过损耗道躯精气,从而在斗法中短暂提升修为。算是三阶下品中的精品丹药。 只是,今非昔比。 卫图的境界已至金丹后期,这一丹药对卫图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了。 当然,销精丹也不算鸡肋之物,毕竟其为三阶下品丹药,有相应的价值。 不过此物当做赠送给南紫金丹庆典上的贺礼,倒是正合适。 其一。 此物珍贵之余, 又不至于让卫图太过心疼。 其二。 南紫的境界,恰好在金丹初期。若遇危机,能最大程度发挥此丹的丹效, 从这点看,销精丹亦算是南紫在金丹境的一个保命底牌了。 “老娘当年没赌错!卫图果然是个金龟婿,不仅有钱,而且出手大方!”南紫手握丹瓶,心中暗暗得意,觉得卫图对她或许另有心思。 毕竟,卫图这次送的礼,一点都不轻,出手就是两枚三阶丹药。 而卫图显然又无事求她…… 当年,从郑国一别时——她不论是为裂空雕育种,故意没看出裂空雕血脉突变,还是为了人情,收下卫图托送过来的秋不臣,皆是为了今日与卫图“再续前缘”做铺垫。 南紫清楚,一个年轻的三阶散修符师能为她今后的道途,带来多少助力。 不过,南紫不知道的是,卫图所赠的销精丹,是自产自销,在其心中的价值并不高。 仅是普通之物罢了。 “不知卫师兄此次来我御兽宗,所为何事?”南紫看了一眼卫图身后,见没找到秋怀素的踪影,愈发笃定了内心的猜测。 好端端的,卫图何故横渡异国,孤身前来御兽宗见她? “当年,在郑国时,卫某曾答应过南姑娘,会带裂空雕来御兽宗,让南姑娘为其再一次孕种……” 卫图想了一下,随口说道。 彼时,在郑国时,南紫第二次为裂空雕育种失败,他为了让南紫不至于因此“道心受损”,于是口头答应了下次带裂空雕再来南紫这里孕种。 这一口头之约,卫图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他只当南紫为普通朋友。 不过,人艰不拆。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他总不能说,这次他来御兽宗,只是为了自己的行迹可信创造证据。 “裂空雕育种?” 闻言,南紫美眸微亮,她立刻面带笑容的将卫图迎进了自己洞府。 但就在卫图前脚刚走进洞府的时候,南紫却忽然脸色一板,叫住了准备尾行进入洞府的秋不臣。 “你站住!长辈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回屋好好修炼。” 南紫厉声斥道。 “师尊,我……”秋不臣面色尴尬,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还打算向卫图打听一些,关于姐姐秋怀素的近况。 当然,秋不臣也能读懂氛围,他没有犟嘴,乖乖的点了点头,就立刻飞遁离开了。 “也不知卫仙师要在师父洞府内要逗留多久,这孤男寡女的……” 在半空飞行的秋不臣,遥遥眺望了几眼南紫洞府,他暗含期待的同时,心里亦不免多了一些隐忧。 一百多年前,从靖国离开,前往郑国时,作为弟弟,秋不臣敏锐察觉到了,自己姐姐秋怀素对卫仙师暗含的些许孺幕之意。 成长至今,秋不臣再蠢,也能猜出那是自己姐姐的少女怀春。 对这一件事,秋不臣自觉自己没有阻拦的资格,毕竟他只是弟弟,卫图也是他们姐弟的仙引人…… 除了辈分不适合外,卫仙师几乎无可挑剔了。 因此,秋不臣极其希望,卫仙师有了明面上的道侣后,能够打消自己姐姐秋怀素心中的那点“痴心妄想”。 这样,不会让他太过难堪。 但秋不臣又担心,一旦卫仙师和他师尊的事成了,对他姐姐秋怀素的打击又太大了,让其难以释怀。 他心中,又有种误了自己姐姐幸福的错觉。 不过—— 就在秋不臣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有一句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秋师侄?余某听说门外有一南道友的相熟男修要见她,不知此人是谁?和你师父又有何关系?” 话音落下,秋不臣顿时被吓了一跳,他当即抬头一望,便见一个须眉漆黑如墨,面容俊朗的青年男修,朝他所在方向缓缓踏步而来。 “余长老。”秋不臣躬身一礼,作请安状。 施礼的同时,秋不臣暗道了一句不好,有了大麻烦。 来者,正是广源余家在御兽宗内部另开一脉的余家族长——余江龙。 百年前,御兽宗迁入楚国后,余江龙便以筑基之身加入御兽宗,并在御兽宗内另立了“北月余家”这一支脉,成了开脉之祖。 其后,余江龙屡有精进,并在五十年前,证道金丹,成了金丹真君。 五十年过后,余江龙的道途并未停滞,在不久前,晋升为了金丹中期。 而秋不臣之所以暗道不好,是因为余江龙在他师尊南紫成丹后,对其屡次追求、拉拢,想让南紫成为北月余家的主母,自己的双修道侣。 余家之心,路人皆知。 御兽宗得到盛阳山这一灵地后,一直以来都对广源余家有所防备,自不肯广源余家拐走自己宗内的金丹女修。 而他师尊南紫,也知道余江龙居心不良,一旦同意,自己在宗内的前途将会大大受限。 只是,碍于“吃人嘴软”,南紫不好明面拒绝余江龙的追求…… 现今,余江龙询问他关于卫仙师的事,秋不臣就是用脚指头猜,也能猜出,余江龙没有安什么好心。 “秋师侄,余某在问伱话呢。” 余江龙气质儒雅,面带微笑,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感觉寒冷无比。 “这……”秋不臣脑袋急转,在想一个妥帖说辞。他打算将余江龙糊弄过去,不至于让其破坏了卫仙师和自己师尊的好事。 虽然秋不臣对卫图很是尊敬,但进入修仙界这么久,他也知道散修之路有多么难走。 他自忖,卫图的修为顶多在金丹中期,和余江龙持平。 但在战力上,散修出身的卫图,会弱于余江龙这世家大族出身的嫡子不少。 “此人和我师尊只是故交,这次前来只是为了让我师尊帮些小忙……” “余长老也知道,我等大宗弟子,总会因为一些闲事,被散修求到身上,这避不得……” 秋不臣搪塞道。 他在用话术,努力将卫图塑造为一个求南紫帮忙的“穷亲戚”。 让余江龙不至于因此,对卫图心生嫉妒,从而产生雄竞心理。 “原来如此……”听此,余江龙眸底闪过一丝轻蔑之色,松了一口气。 得到亲信传报,他还以为自己追求南紫的过程中,多了一个对手。 不曾想,其只是想要委托南紫帮忙的穷苦之修。根本不值一提。 “也是,倘若此人和南紫的关系亲近,南紫也不会仅派一个徒弟迎接,至少会自己亲迎……” 余江龙暗暗忖道。 “既是求你师尊帮忙的故交,那也算是我御兽宗的故人了……” “余某和你师尊关系密切,你带我去你师尊洞府,要是有力所能及之事,余某愿帮你师尊这一小忙。” 余江龙看了秋不臣一眼,他思索片刻,沉吟道。 他有心,想在南紫面前表现一二,从而俘虏美人芳心。 而帮扶他人,恰好是展露他财力、实力、地位的一个绝佳机会。 “帮忙……” 听到这话,秋不臣当场语滞,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了。 此时,任凭他再想,也没有合适理由去推拒余江龙了。 心中无奈,秋不臣只得点头答应,上前帮余江龙引路,带其前往南紫的洞府。 “希望师尊和卫仙师现在……最好是在谈正事,不然就麻烦了。” 飞遁到南紫洞府所在的灵峰,秋不臣取出符信,向内传信的同时,暗暗祈祷道。 此刻,秋不臣已经注意到了,余江龙正在使用自己的一双灵耳,趁着符信进入守山阵法的间隙,偷偷窃听洞府内的动静。 显然,余江龙对他先前所说的话,并未全信。 在秋不臣的视角中,余江龙的双耳在他送入符信后,瞬间拉伸变长,耳垂开始了有规律的摆动。 这一秘术,秋不臣识得,其正是御兽宗的兽化秘术。 ——御兽宗的兽化秘术,可以炼化灵兽血脉,从而掌握灵兽的部分天赋神通。 只是,余江龙炼化的是哪一种灵兽血脉,秋不臣就不甚明了了。 不多时。 余江龙耳边就传来了相应声音。 “卫师兄,想不到百年过去,你的雕儿长得这么神俊,比之前大了将近一倍……” “只是可惜,其不能生育。不然我前几次育种,就能成功了。” 听到这短促的一句句话,余江龙的脸色,顿时阴沉一片了。 不过,余江龙毕竟是广源余家的领军人物,对情绪控制很有一套。转瞬间,脸色就重新恢复了平静之色,并未让一旁的秋不臣察觉。 下一刻—— 灵峰阵法打开,余江龙先秋不臣一步,冲入了南紫洞府。 只是,刚走至洞府门口,余江龙便感受到了一股强大、凝厚的妖兽威压,向他迎面袭来。 “三阶中期大妖?”余江龙面色微变,立刻止步,同时升起了法力护罩。 但此刻,一切都迟了。 数道由妖力凝聚的青色风刃,迅速击穿了余江龙的法力护罩,将其狠狠从洞府门口掀飞了出去。 “噗!”余江龙倒飞而出,嘴中喷出了数口鲜血。 “道友借灵耳秘术,偷听我和南姑娘谈话,未免有失身份了吧。” 这时,洞府内走出了一个青袍男修,其看了一眼余江龙,面带冷色道。 (本章完) 366、首席丹师,道侣庆典?(求订阅) 余江龙的偷听,能瞒过南紫这一金丹初期修士,但想要瞒过卫图,就比登天还难了。 卫图的神识,早在一百多年前,吞噬申屠上人的‘鬼婴’后,便已到达了金丹巅峰。 因此,在余江龙使用灵耳秘术偷听的那一刹那,卫图就有所发觉了。 当然—— 卫图并没有贸然动手。 他先向南紫询问了余江龙的来历,并征询其意见后,这才便借裂空雕之手,对其悍然出手了。 余江龙听着来历不小,是楚国七大元婴世家“广源余家”之人,但事实上,广源余家早就落寞了。 广源余家之所以愿意让出盛阳山这一四阶灵地给御兽宗,并在御兽宗内新辟一脉…… 一者,想借御兽宗这一新血,重新延续宗族,恢复余家祖上荣光。 二者,则是想借御兽宗势力,庇护未来,有可能彻底落寞的广源余家。 ——如今的广源余家,只剩一个元婴初期的老祖了。而这一老祖,寿命也不长了,若不使用魔道的延寿手段,顶多只有三百年寿元了。 因此,面对挑衅的余江龙,卫图这一外来之修在占理的情况下,根本没必要给其面子,忍气吞声。 只要他不杀死余江龙,稍加惩戒的话,广源余家再是愤怒……对他也是无可奈何。 说到底,谁家背后,还没一个元婴老祖站台了。 总不能真让余家老祖为了这点芝麻小事,耗费精元,出山追杀卫图。 …… “你……你是?” “你是什么人?” 看到卫图走了出来,余江龙目露惊骇之色,捂着胸口,神色有些慌乱道。 以他的修为,虽然难以看穿卫图的具体境界,但他不蠢,他能从卫图拥有的三阶中期灵兽,大致推断出——卫图的境界不弱于金丹中期,大概率在金丹后期。 这明显与秋不臣之前所言的“弱小之修”、“穷亲戚”相去甚远了。 想及此,余江龙顿时就对秋不臣多了不少的恨意。 倘若秋不臣早点告诉他,与其师南紫相会的修士是一金丹后期高手,他再犯傻,也不会贸然杀了过来。 甚至,他还会放弃南紫,重新追求御兽宗其他的适龄女修。 南紫又并非他的必选项。 没有南紫,他大不了追求其他人。 “康国应鼎部首席丹师,卫图。” 听到余江龙的话,卫图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不假思索的报出了自己的身份。 应鼎部,非是小门小派,而是有三大神师的强盛部族。其实力,饶是放在萧国,亦是妥妥的大门派。 和应鼎部相比,广源余家无疑是一弱小势力。 此外,在应鼎部内,他所受的重视,几乎在部族的前十之列了,非是等闲之人。 “应鼎部的首席丹师?” 听得此言,余江龙的面色微微一变,暗道自己闯了不小的祸事。 倘若卫图仅是应鼎部内一个普通的金丹真君……那么,广源余家的势力纵使不如应鼎部,但他也不至于对卫图有多么的忌怕。 一句话,鞭长莫及。 但卫图是首席丹师的话…… 就不同了。 余江龙知道一个元婴势力首席丹师的分量。这几个字,意味着卫图的丹道造诣至少在三阶之列。 从其修为和灵兽的境界判断,其丹道造诣有可能为三阶中品,甚至三阶中品以上。 三阶中品丹师所能撬动的力量,就远非普通金丹真君所能比的了。 要是其愿意付出一定代价,说不定都能请得不同势力的元婴老祖出头。 这于他们广源余家,无疑是祸事一桩。 虽然广源余家能够应付,但其所付出的代价,必会使他们这一落寞世家元气大伤,伤筋动骨。 另一边。 南紫听到卫图的自我介绍后,也是为之吓了一跳。 百年前,卫图的三阶符师身份,已是她眼中的金龟婿了。 现今,其多了“首席丹师”这四个极有分量的称呼…… 何止是金龟婿了。 简直是元婴种子了! 有这一手艺加持,卫图哪怕资质再是不行,也能将自己的修为,逐步推至金丹巅峰。 若得机缘,就可一步证道元婴了。 这时,南紫总算明白,为何卫图会在见面时送她销精丹当做礼物了。 无它,其手上不缺丹药。 “一定要抓住卫图。抓住卫图,不止我元婴有望,就连师父突破元婴,此生也有希望……” 南紫内心盘算,打算先其他女修一步,让自己师父红脂长老去卫图师父车公伟那里,去提婚事。 修仙界,虽不怎么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车公伟是卫图师父,提及此事,有很大几率,能一定程度上改变卫图的想法。 …… 思索许久,余江龙终于有了决策。 他对卫图拱手一礼,说道:“今日是余某眼拙,冲撞了卫丹师,余某愿在洞府摆下灵宴,为卫丹师赔罪……” 说出“灵宴”二字后,见卫图迟迟没有去接这话,余江龙暗叹一声,他翻掌取出一个锦盒,用法力向卫图递了过去。 “此次余某冲撞二位,不好不有所表示,这是三枚“紫阳籽”,是培育灵兽的上佳灵材,就当做余某……为二位道侣庆典的贺礼了。” 余江龙作为北月余家的开脉老祖,他不仅识时务,还懂人心。 此次,他在卫图和南紫面前出了大丑,今后迎娶南紫一事,无疑是告吹了。 而南紫先前躲他的原因…… 余江龙也知道。 因此,他深知将这一赔罪礼说为赠送给南紫和卫图道侣庆典贺礼的好处。 这句话的言下之意是:他明面上,放弃追求南紫了,并将南紫这一道侣拱手相让给卫图了。 此举,才能真正化解他和卫图、南紫之间的核心矛盾。 不过—— 余江龙还是误会了。 这次卫图之所以出手,虽与南紫婚事有一定的原因,但更多的,还是因为余江龙用灵耳秘术故意挑衅了。 其次,其贸然冲入洞府,与卫图直接对上……致使卫图不得不出手立威了。 “道侣庆典?” 闻言,南紫心中暗喜,不过身为女修,她不好表态,眸含期望的看向一旁的卫图。 (本章完) 367、释放善意,归还尸骨(求订阅) 只是,卫图的回答,还是让南紫失望了。 卫图并没有借余江龙的话,顺势确定二人的关系,而是转而向她传音,询问起了她的意见。 “南姑娘,余江龙为了余家追求于你,虽然可恨,但若卫某在言语上认同了他的说辞,不免会对南姑娘的清誉有所影响……” “而卫某……” “此事还需南姑娘决定!” 一旁的南紫,听明白了卫图的言外之意。 其是将选择权, 在一定程度上交给了她。 同意此事,宣布自己名花有主,那么今后如余江龙之流的追求者,就会望而却步,不再叨扰她了。 但随之而来的,则是清誉有损。 而卫图虽对做这个挡箭牌,不太情愿,但顾及朋友之义,不会去反驳她,会默认此事的发生。 简而言之,卫图挑明了二人的关系:只是普通朋友,并未上升到男女之情。 “希望她能释然。” 卫图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之前,南紫迎他进入洞府,而后呵斥弟子秋不臣离开时,他就敏锐察觉到了,南紫的小心思。 不过,认识多年,卫图也了解南紫的性格,知道其见钱眼开,习惯趋炎附势,捧高踩低,所以对此倒也不怎么在意,视之如常了。 毕竟,天下之大,性格有缺陷的修士数不胜数,不可能见一个厌一个。 南紫是对华显龙冷漠,又没对他冷漠过。反之,南紫捧高踩低所捧的“高”,一直是他。 对这一点,他也比较受用。 除此之外,他和南紫的关系,可不仅是双方之间的关系,还涉及师辈之间的交情、弟子辈间的亲情…… 单单是这些,他就得容忍南紫的一些“小缺陷”。总不能闹生分了。 但—— 到了道侣这一步。 就是卫图所不能容忍、默许的了。 一旦成婚,南紫就有可能成为一个大号的严孝兰,整天惦记他死后的遗产了。 而且和严孝兰不同,他不能完完全全掌控南紫,控制其生死。 “应是道侣之事操之过急了。现在卫师兄对我顶多是有好感,还没到那一步……”南紫自我安慰。 毕竟,卫图对她若是没有好感的话,又岂会千里迢迢前来楚国看她? “不过,我也不能贸然默认此事,避免卫师兄以为我轻贱……” 南紫眸底露出几缕精光。 她斟酌了一会,脸上露出了几分歉色,对卫图传音道:“余江龙此番对你我误会,是妾身行事有误,让卫师兄被迫涉入此事了……妾身理应向余江龙阐明原委,不损卫师兄清誉。” 语毕,南紫抬头望向面前的余江龙,凝声道:“余长老,卫师兄和我只是故友,并非道侣,还请余长老慎重,不要损了卫师兄的清誉。” 说完后,南紫眉梢略带喜色,为自己以退为进的计策大感得意。 她这句话,看似是阐明之词,但落到余江龙这等外人耳中,又岂会当真认为她和卫图之间的关系“清清白白”? 被余江龙追求的危机自解! 此外,相比女修的清誉,男修的清誉就不怎么重要了。 她牺牲自己,保全卫图的清誉,在卫图的眼中,她不仅会多一个委曲求全的弱者光环,也会多上一道成为道侣的加分项。 只是,南紫千算万算,心机再多,也不会想到自己早在百年前,就在卫图的心里有了负面印象。 而这一负面印象,压根不是她这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能覆盖过去的。 不过,听到此言,卫图也并没有反驳,选择了默认。 毕竟,南紫这番解释之词,也没有说错什么,于他亦无什么坏处。 “是余某错判,还请卫丹师和南师妹见谅。” 余江龙闻言,腹诽不已,适才他用灵耳秘术听到的话可做不得假,那明显是亲密之人才会说的话。 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自不会犯蠢,去反驳南紫的话了。 “既然两位非是道侣……余某这里还有三枚紫阳籽,就送给二位了。” 余江龙脸上露出一丝肉痛之色,从储物袋内再次取出和先前一模一样的锦盒,用法力向卫图、南紫所在的方向递了过去。 要是卫图和南紫是道侣,他赔一份赔罪礼就够了,但二人明言不是道侣,那这赔罪礼,他就少不了要掏两份了。 两个锦盒悬浮在空中。 卫图沉吟片刻,一挥袖袍,取了一个锦盒,将其收到了袖中。 “不打不相识,余长老的赔罪礼卫某收到了。下次,若有炼丹之事,广源余家大可来找卫某……” 卫图开始释放善意。 不论在凡俗,还是在修仙界,四处立敌都不是明智之举。 再厉害的修士,也有被算计陨落的一日。 例如青竹山的赤蛇老祖,就是因为一时失察,被明王门毒杀了。元婴之尊陨落于一群金丹之手。 多交朋友,少立敌人,才是现实的处世之道。 威,他已经立下了。 因此,没必要将广源余家彻底推到对立面。 余江龙肯赔礼道歉,便意味着他们双方还有和睦相处的可能。 其外,即使要与广源余家为敌,也不宜用他本尊“卫图”的身份。 “一定,一定。” 余江龙听到卫图这话,先是诧异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他面露笑容,拱了拱手答应了下来。 要说他对卫图不恨,那是不可能的。但这点仇恨,显然不值得他为此舍弃道途,去针对卫图这一境界比他高,还是三阶中品丹师的人物。 真有报仇的那一日,也只会在他修为高过卫图,有必胜的可能之后! …… 待余江龙离开。 卫图一拍灵兽袋,收走悬浮在空中的裂空雕,便打算向南紫请辞了。 来之前,他就没有在御兽宗内久留的心思。 现今,与余江龙冲突过后,他“卫丹师”的名声,恐怕不日就要传遍御兽宗了。成为舆论场的重要人物。 届时,若再撞上如符家兄妹那般,想要囚禁他炼丹的胆大包天之辈,就不是好事了。 纵然他有实力化解,但到底还是一件麻烦事。 一句话。 人红是非多。 “是妾身不对,惹了是非,致使卫师兄和余长老起了冲突……留在御兽宗没多久,就要离开……” 南紫掩面微泣,一脸伤怀之色。 一旁的秋不臣见状,嘴角微微抽了一下,他在南紫这师尊门下修炼已有百年之久,怎会不知自己师尊性子。 其性格向来跋扈无礼,压根就不是此时故意装出来的娇柔之样。 只是,碍于为尊者讳,秋不臣只能将这些不适压在心里,不好向卫图言明了。 “有机会,卫某还会再来楚国。到时候,就可多留在御兽宗了。” 卫图说了句场面话。 这句话,再次让南紫心中一喜,对自己和卫图的未来隐隐期盼了起来。 “南姑娘,你我之间已经惹出了绯闻,为了避嫌,还请南姑娘止步。” 走至洞府门口,卫图顿了顿步,示意南紫不必多送。 “不臣,伱送卫师兄。” 听此,南紫亦觉有理,于是吩咐秋不臣去送卫图离开。 “是,师尊。” 秋不臣点头答应了下来。 旋即,秋不臣引路,送卫图离开御兽宗。 不过,行至中途的时候,卫图却停了下来,他对秋不臣另行吩咐道:“带我去你的洞府,我有话要对你说。” 听到这话,秋不臣大感诧异,但念及卫图是自己的仙引人,不会对他有害,于是他乖乖点头,引卫图改道去了自己的洞府。 少倾,进入洞府。 卫图便毫不犹豫,一挥袖袍,在秋不臣的洞府内,布置了一个隔音阵法。 “不臣,当年我去靖国接了你和你姐姐,做了你们二人的仙引人,并送你们二人分别加入了仙门。” “当时,卫某曾说过,这是卫某与你们祖辈的约定……若你们夏家后人富贵发达,那卫某不必照料,但若你们夏家后人落寞……卫某便要施以援手……” 卫图看了一眼面前的秋不臣,他沉吟片刻,沉声说道。 “此话,不臣一直记在心中。不敢忘记卫仙师的大恩大德。” 秋不臣闻言,当即掀袍下跪,对卫图跪揖了一礼。 与先祖之约,施以援手…… 话虽是这么说,但秋不臣明白,能如卫图这般为他们姐弟做到此等地步的人,天下间少之又少。 正是因此,他这才发自内心的感激卫图,一直将其视作大恩人,他姐姐少女怀春,倾心于卫图。 “不过,关于当年的具体之事,卫某一直没有告诉你。现在,你境界已到了筑基后期,也是时候了。” 语毕,卫图一拂袖袍,地面上立刻出现了一个道袍骸骨。 这骸骨头戴高冠,一袭淡蓝道袍,浑身上下,皆是皮包骨头,一丝血肉也无。 但和普通骸骨不同的是,这一道袍骸骨散发着可怖的威压。 秋不臣目光刚一触及,便被其威压吓得差点魂飞魄散,脊背生汗了。 “这是?”秋不臣略有猜测,抬头望看向卫图,向卫图求证道。 “这是你家先祖,申屠上人。” 卫图淡淡道。 百年前,他本已经安葬了申屠上人的尸骨,但不知因何缘故,这一尸骨竟被宫舒兰以秘术发现了,并开始发掘。 为了保护申屠上人的尸骨,所以这一百多年以来,他一直都随身携带着申屠上人的尸骨。 现今,秋不臣修为有成,让秋不臣保管自己先祖尸骨,比他更为合适。 “元婴尸骨……” “竟是我秋家先祖……” 秋不臣怔了一下。 他少年离家,对祖上之事知道的并不多,只是隐隐能猜到,自家先祖的境界绝对不低,不然也不会“结交”到卫图这一好友。 但不料,秋家先祖的境界,竟然已经高到了元婴境界。 (本章完) 368、血脉传法,追来的符玲珑(求订阅) “原来秋家……也能有人到达元婴境界,成为高高在上的元婴老祖。” 秋不臣看着面前的申屠上人尸骨,并不觉得其可怖。相反,他内心突然升出了一股豪气、一股……对漫漫道途的信念。 踏上仙途,知道自己为上品灵根后,秋不臣便默默将自己的目标定在了元婴境,一宗最高的境界上。 这个遥远的目标,秋不臣一直以来都没有对人提及过,因为他担心会遭致同门的嘲笑。 毕竟,上品灵根修士的极限,几乎就是金丹境界了。 只有灵体之修,才有较大几率能突破金丹,到达元婴境界。 ——相比散修,仙门内部更看重资质,资质就是除了境界之外的隐形等级之别。 “我先祖是元婴之修……” 秋不臣神色怔然,痴痴自语,他感应到了冥冥之中的血脉联系,右手下意识的向申屠上人的尸骨伸了过去。 另一边。 望见这一幕的卫图,对此也没有过多的意外。 血脉的传承,有时候不只是生命的延续,带来的还有身份上的认同。 老子英雄儿好汉。 申屠上人这一先祖,能到达元婴境界。那么秋不臣这一后人呢? 前路,申屠上人已经在千年前,替秋不臣趟过了! 有先祖的这一辉煌经历,秋不臣若是有心,自会为了恢复祖先荣光而奋斗。 当然,这一身份认同,并不会让秋不臣摆脱现在的资源困境,其和普通的寒门之修没什么不同,但有了这一身份认同,其道心无疑会坚定不少。 而这,也是卫图此次,归还申屠上人尸骨的一个目的。 走至今天这一步。 卫图很清楚,有一个能让修士一直坚持修行的信念,意味着什么。 要是没有「大器晚成」命格作为他的信念支撑,他即便踏上了仙途,但修行至筑基,估计就是他的顶点了。 ——「大器晚成」命格对他的资质改善并不明显,到了金丹境,他的资质才堪堪到达了上品灵根。 如今,卫图在道途上获得的机缘,是明显大于金紫命格所赠予的。 但没有这一命格作为基础,卫图显然也难以获取后面的一切。 “咦?” “尸骨有些不对劲。” 然而,就在卫图沉浸于教导后辈所获得的满足感之时,他忽然发现,申屠上人的尸骨内闪过了一道淡淡血光。 而这一血光的出现,恰好在秋不臣触碰申屠上人尸骨的那一刹那。 “申屠上人藏的后手?”卫图微皱眉宇,暗暗忖道。 他直觉,尸骨内所闪过的血光,对秋不臣这一后人应是机缘,而非什么祸事。 毕竟,元婴夺舍这一劫,他已经代秋不臣受过了。 血光闪过之后。 在地面跪着的秋不臣顿时捂着脑袋,抱头痛哭哀嚎了起来,像是承受了钻心之痛。 这一过程,足足持续了半日之久,才停了下来。 “是先祖生前的功法、神通……” 秋不臣缓过气后,他擦了一下额上的冷汗,对卫图解释道。 听此,卫图顿时明了,刚才的血光原来是申屠上人对秋不臣这一后人的“血脉传法”。 众所周知。 妖兽和人族修士不同,其生而知之,靠觉醒体内的血脉,从而获得先祖传法,一步步强大。 但这并不意味着,血脉传法就是妖兽的专属了。 高阶修士,通过特殊手段,就可将自己的功法、神通,通过血脉,传给自己的后辈。 其就和天妖可以化形,成为类人修士一样。 申屠上人的尸骨,毕竟是元婴尸骨,尽管元婴已死,但其体内还有不低的灵性,暗存这一“血脉传法”的秘术,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是先祖的功法、神通。” 秋不臣取出几枚空白玉简,用神识拓印好后,向卫图呈递了过去。 投桃报李。 虽然卫图没索要这些功法、神通,但秋不臣知道自己能获得这一大机缘的前提是什么。 若不是有卫图的相助,他休说获得这些功法、神通,连申屠上人的尸骨都见不到。甚至,今生都没有踏进仙门的机会。 “你有心了。”卫图微微颔首,眸底露出了一丝赞赏之色。 事实上,他对申屠上人所传承的功法、神通并不怎么在意,毕竟在地宫之时,他已经获得这些功法了。 卫图接过玉简,随意用神识看了几眼,准备将其收入袖中。 “鲤龙阴刀?”忽然,卫图在玉简上看到了一陌生的神通之名。 他记得,申屠上人在地宫所放的玉简中,并未记载这一神通。 看了几眼后,卫图脸上的随意,开始转为了郑重之色。 这一鲤龙阴刀竟是一种高阶的魂道攻击秘术。 高阶的魂道术法,向来珍奇。 卫图现在手上,也只掌握得自刘莫群的“陵阴虿舟”这一搜魂秘术。 从悲鸣神君神魂碎片搜来的《上衍秘经》,只是残经,其内只讲了一些魂道修行之法,并未涉及神通秘术。 而恰好,“鲤龙阴刀”这一魂道攻击秘术的修行基础,卫图刚好符合。 其一,神识在金丹后期。 其二,拥有一只三阶上品以上的龙属妖兽精魄。 恰巧,几十年前,卫图从石魔塔的元婴洞府内获得了一只天角龙蜈精魄。 天角龙蜈,刚好是龙属妖兽。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见此,卫图不由想起了这一古训。 若非他带秋家姐妹进入仙门,并在今日将申屠上人的尸骨,送还给秋不臣这一后人……鲤龙阴刀这一魂道攻击秘术,或许就会与他失之交臂了。 “有可能,鲤龙阴刀这一魂道秘术,来源就是石魔宗,是石魔宗嫡系弟子所传承的功法……” “千年前,恰巧被申屠上人得到了。” 卫图暗暗揣测。 毕竟,鲤龙阴刀这一魂道秘术和天角龙蜈这一龙属精魄的出现,未免太过巧合了。 而申屠上人一生中所遇的大机缘,也只有太虚秘境这一个了。 得到这一魂道秘术,卫图脸上不免多出了一些笑容,他收好玉简后,便对秋不臣耐心叮嘱了几句话——让其藏好“血脉传法”所得的一切,除了他之外,尽量不要告诉其他修士。 “连师尊也不告诉……” 秋不臣稍有犹豫。 拜入南紫门下至今,南紫这师尊待他一向不错,几乎视作己出了。 “这一选择权在你,不在我。”卫图微微摇头,没有在秋不臣面前,去讲出南紫曾经所作之事,诋毁南紫。 疏不间亲。 他虽然对秋不臣有大恩,但论关系亲近,南紫无疑更胜他一筹。 秋不臣年龄小,所见到的南紫一切都是好的,从无不善之处。 而他不同,和南紫是同龄人,对南紫的过往一清二楚。 因此,秋不臣获得机缘后,不去猜忌南紫,才是正常之事。 “选择权在我?”秋不臣听出了,卫图对南紫的疏离之意。 这和他最初所想的大相径庭。 他还以为,卫仙师和自己师尊南紫是两情相悦,互相有意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秋不臣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这一句话。 论关系,南紫作为师尊,于他无疑更为亲近。 但论信任的优先级…… 秋不臣毫无疑问会选择卫图了。 毕竟,他身上没有卫图所贪图之物。而卫图的品性,也在百年前护送他们姐弟时,彰显得淋漓尽致了。 “既然卫仙师不中意师尊,那姐姐……”秋不臣忽然又想到了这一点,顿感头疼。 …… 叮嘱完秋不臣后,卫图并未在秋不臣洞府久留,直接告退离去。 不过,这次离开,卫图也没着急重回康国,他先易容换装,去了一趟临近御兽宗的坊市,租赁了一间洞府。 显然,卫图此次租赁洞府,就是为了修行刚刚得到的“鲤龙阴刀”了。 毕竟,一旦修练此术成功,卫图的对敌手段,将大大有所长进。 除此之外,他身上的天角龙蜈精魄,也是时候该炼化了,耽误的时间过久,这一精魄亦会愈来愈衰弱。 只是—— 卫图不知道的是,在他修炼的时候,一则危险也渐渐接近了他。 时隔数月。 从萧国离开,前来楚国追杀卫图的符玲珑,便顺着线索,追到了卫图近日最后一次现身的御兽宗了。 有净莲庵佛女这一身份做掩护,符玲珑几乎不费什么苦功,就走进了御兽宗,拜访了南紫、秋不臣师徒二人。 “卫道友和我乃是旧友……” “数年前,卫道友拜托我寻找一味灵药,今日我已找到,但卫道友却乘飞舟来到了楚国……” 符玲珑哄骗南紫师徒二人。 哄骗的同时,符玲珑偷偷用自己的“他心通”神通,探得真实情报。 很快,符玲珑就打听到了,卫图离开御兽宗的时间,以及可能的去处。 “小尼叨扰南道友了……” 符玲珑准备请辞离开。 但就在这时,南紫却突然对符玲珑多问了一句话,“符道友,仅是一味灵药,缘何一直紧追卫师兄?” 南紫说出这话,是误以为符玲珑佛心生尘,对卫图心存非分之想,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但此话落在符玲珑耳中,就不一样了。 其心中,溅起了一片涟漪。 “为何要追卫图?” 符玲珑心中,亦有些迷茫了。 起初,她是对卫图心生恨意,觉得卫图就是易云,耍得她团团转。 所以才想着报复卫图。 但报复是报复,在与卫图在海州分别时,她并未将其付诸于行动。 因为她深知,自己对付卫图,有可能无功而返。 故此,她才去找了老大纪彰,想让纪彰出头,对付卫图。 现在呢—— “有点赌气了。”符玲珑心中为难,毕竟她已经在纪彰面前放了狠话。 无功而返的话,不免有些丢脸。 (本章完) 369、发觉异常,余家保镖(4k6,求订阅) 佛争一炉香,人争一口气。 现今,她去追杀卫图,不仅是为了报卫图戏弄她之仇,也是给纪彰证明,没了纪彰这一老大,她照样可以活得很好。 至于失败与否…… 并不重要! 虽然符玲珑没有战胜卫图的自信,但身为金丹后期高手,她亦有全身而退的自信。不认为卫图能伤她分毫。 “这味灵药于卫道友很重要……” “关系卫道友的道途。” 符玲珑收敛心思,随意寻了个理由,对南紫搪塞道。 “很重要?” 闻言,南紫有些半信半疑,但念在自己实力和地位远不及符玲珑,只得将心底这一丝疑虑压了下来。 …… 有了卫图的大致情报,符玲珑没有耽搁时间,立刻就近展开搜寻。 借“他心通”神通,符玲珑窥探到了秋不臣的部分思绪,知道卫图从其手中得到了一份元婴传承。 由己推人,符玲珑猜测,卫图大概率正躲在某一灵地,对这一份元婴传承一睹为快呢。 毕竟,元婴传承对金丹修士,尤其是金丹散修来说,诱惑力一点也不低。 几乎仅次于破阶丹药了! 符玲珑开始有针对性的排查,在卫图离开御兽宗后这段时间内,于附近坊市租赁二阶、三阶洞府的筑基、金丹修士。 这个排查的范围并不大。 很快,符玲珑就锁定好了十几个可疑的人员。 这十几个可疑人员,在经过进一步的背景调查后,就只剩下三人的身份还算可疑了。 “就是不知,卫图是否真的在这三人之中?”符玲珑杏眸微眯,决定守株待兔,在暗处等待时机。 不过—— 符玲珑的调查虽然周密、没有什么漏洞,但其忽略了一件事。 那就是,她的踪迹亦在这些调查行动中,显得可疑了。 “卫道友,似乎有人盯上你了。” 租赁洞府,修炼室内。就在卫图修炼“鲤龙阴刀”的进度刚告一段落时,一道黑色鬼气突然闯了进来,化作白芷,对卫图传音禀告道。 “什么?” “有人盯上了我了?” 听得此言,在蒲团上盘坐的卫图顿时睁开眼眸,他眸底先露出一缕令人可怖的慑人精光,随即转为平和,面色稍有诧异道。 修行至今,他惹的麻烦虽然不少,立下的仇家也不少,但在楚国地界,他可一直是清白身份,没有案底。 除了…… 卫图在脑海里搜寻了一下,想起了自己可能得罪的势力,于是问道:“可是广源余家?” 在楚国,他只有和广源余家出身的余江龙有过冲突。 其余势力、修士,就没有瓜葛了。 “妾身能力有限,没有亲眼看到。” 白芷摇了摇头。 她之所以知道有人盯上卫图,靠的是入住洞府后,借阵法手段,对租赁洞府阵法的权限掌控。 借此,才感知到了有同一股隐晦的神识对这间洞府多次探查。 所以她并不知道这股隐晦的神识的真正来源。 不过,事出反常必有妖。 在修仙界,多次用神识探查洞府,无疑是对洞府主人的一种挑衅,视作不友好的行为。 因此,一般来说,不会有修士故意用神识多次探查陌生人的洞府,更别说采用遮掩手段,偷偷探查了。 “应该不是广源余家。”思索了一小会后,卫图做出判断。 他在余江龙的面前,已经展露了三阶中期的裂空雕灵宠,以及身为应鼎部首席丹师的重要身份。 只要余江龙没有失智,就不太可能一直盯着他,致使他和广源余家再次对上。 说到底,以他的境界、身份,除非广源余家愿意豁出一切,不顾宗族发展,否则就不可能和他彻底闹掰,尤其在他主动释放了善意的前提下。 小事,广源余家可以帮余江龙,但涉及宗族安危的大事,广源余家就不会这么糊涂了。 而余江龙的实力又不如他…… 亦不可能孤身报仇。 “难道是射日部?”卫图眉宇微皱,暗暗想道。 但想了一会,他又觉得这一可能的几率不大。 毕竟,无论是在小寒山,还是在严孝兰面前,他都没有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没有线索的话,射日部修士又能有何种手段知道是他窃取了冰心灵液? 修仙界判断凶手最常见的手段,一般只有三种。 一,容貌。 二,气息。 三,搜魂。 前两种卫图已经隐瞒到极致了。 也就是说,用常规手段,除了对卫图搜魂外,射日部修士根本证明不了卫图就是窃取冰心灵液,以及杀死宇文丞的凶手。 思索了一会后,卫图做出决断,他从怀中取出了一枚符信,对其打入了一道法力后,发了出去。 半刻钟后。 一个商贾打扮的中年修士,面带讶然之色的走进了洞府。 “不知道友可有什么吩咐?” 中年修士拱了拱手,询问道。 “卫某有一些话,要问一问余江龙,还请余主事代为通传。” 卫图没有多话,他扫了一眼面前的中年修士,然后一挥袖袍,释放出自己的金丹威压,语气淡漠道。 面前之人,非是旁人,正是此间坊市负责租赁洞府的管事。 广源余家虽然将盛阳山这一四阶灵地送给了御兽宗,但附近的坊市资产,并没有送给御兽宗,而是一直由广源余家牢牢把控。 可以说,御兽宗附近九成的商业资产,都隶属于广源余家。 同样,负责这些商业运转的修士,也九成九都是广源余家的族人。 “什么?通知余长老?” 中年修士闻言,先是吓了一跳,毕竟余江龙可是族内有名的天骄、金丹高手,以他地位,几乎难缘一面,他哪有能力给卫图代为通传? 但随后,感知到卫图的金丹威压后,中年修士顿时恍然,明白为何卫图会说此话了。 ——原来其也是金丹真君。 “晚辈这就通禀族内,请江龙长老过来。”中年修士拱手一礼,语气谦卑道。 此地,是广源余家地盘。 卫图敢自信,让余江龙亲自过来,而非自己前去面见,就足以证明其身份、实力恐怕不一般,不然也不会有此底气了。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 一道迅疾遁光落入坊市,径直朝向卫图租赁的洞府而来。 “余某还以为卫丹师已经离开了御兽宗,不曾想,竟在我族的灵府内暂住了一段日子……” 余江龙在洞府客厅内见到亲迎的卫图时,哈哈一笑,语气爽朗,似乎浑然忘了自己不久前曾被卫图教训了一次。 “让余长老笑话了。” “卫某临行之前,偶得一法,一时贪快,就在附近暂修了。” 卫图微微一笑,招呼余江龙入座。 二人随即寒暄了一会。 寒暄过后,卫图直入正题,讲出了自己在租赁洞府内被人盯哨之事。 “若非卫某信服余长老的品格,恐怕会误以为,这盯哨之人是余长老所派的了。” 卫图意有所指道。 话音落下。 余江龙不由面色微变,毕竟他此前已经和卫图握手言和了,现今卫图说出这话,无疑是在指明他不讲信用。 其言外之意,也是在说:余家撤去盯哨之人,双方还能保持和平,不然的话,恐怕就难以善了了。 “卫丹师,这盯哨之人绝不是余某所派,应是另有他人!” 余江龙连忙表态道。 “不是余家?” 卫图闻言,皱了皱眉,他面露不解之色道:“卫某向来与人交好,不惹是非,又不善斗法,怎会无端招惹麻烦?” “余长老可知,最近可有修士……在广源余家和御兽宗的地界上,打听卫某的消息?” 卫图适时说出这句话。 此前,卫图就已经做出了判断——广源余家与他再次结仇的可能性不大。 因此,现在他通过灵府管事找到余江龙,实则只是为了借余江龙在广源余家和御兽宗的人脉,找出真正的“幕后之人”。 在陌生之地,他亲自找人,有若难如登天,但有了余江龙相助,不免就容易许多了。 听到这话,余江龙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他没有怀疑卫图的话。 在他看来,卫图说的都是实话。 毕竟,倘若卫图不与人交好、习惯招惹是非,他现在和卫图早就是仇家了,根本无缘重聚一厅。 这次盯哨的幕后黑手,余江龙猜测——其应该是得知卫图丹道造诣后,心生贪欲,想要对卫图不利的宵小之辈。 修仙界内,不乏这些想要劫掠、勒索、囚禁丹师的劫修。 “两个月前,在卫丹师暴露身份后,想要打听卫丹师消息的修士不少……不过这些人,大多都是想求卫丹师炼丹之人……” 余江龙沉吟了一会,回道。 尽管他想撇清自己盯哨卫图的嫌疑,但此时他也不能顾此失彼,胡乱指认其他修士,然后得罪人。 “余某会发动家族力量,尽快整理一份名单,送到卫道友手上。” 余江龙面露诚恳之色。 “多谢余长老相帮了。”听此,卫图紧绷的脸色松缓了一些,点了点头。 事不宜迟,余江龙没在卫图的洞府内久留,他拱手一礼,便立刻飞遁离开了。 半日后。 余江龙手持一枚玉简,再次踏入了卫图的洞府。 “这是最近两个月,打听卫丹师消息的修士。” 余江龙入座道。 听此,卫图微微颔首,他向余江龙道了一句谢,便顺手接过了这枚玉简。 玉简上的姓名不少,有一百多人。除去境界偏低的筑基真人,余下的金丹真君亦有十八人之多。 卫图神识一扫玉简,目光很快就落在了“符玲珑”这一熟悉之人的姓名上了。 “是她?”卫图眉宇微挑,暗道此女难道发现了他就是真正的易云? 毕竟,他与符家兄妹接触时,并非像在小寒山时那般“完美无缺”,存在一定程度的漏洞。 这些漏洞,若是符玲珑察觉,有不小几率能猜出他是“易云”。 不过,对于符家兄妹,卫图就不像是对待射日部那般忌惮了。 ——符家兄妹底子不干净,难以用正当理由,请动元婴老祖对付他。 而少了元婴老祖参战,以卫图的境界,自不会怕了符家兄妹。 “不过,要小心纪彰!” 这时,卫图想起了,符玲珑这六欲教劫匪中的老大纪彰。 符玲珑敢千里迢迢跑来楚国追杀他,大概率是与符大吕、纪彰等六欲教劫匪结伴而行,而非单独行动。 “既然这样的话,要解决这一后患,最好就在御兽宗附近……” 卫图眯了眯眼,思索道。 符玲珑非是普通人,而是掌握“他心通”的金丹强者,他现今想要在符玲珑的眼皮底下离开,根本不是易事。 在“他心通”之下,他的易容之术难以生效。 毕竟,符玲珑只需感应,谁有手段能抵挡自己的“他心通”神通。凭此,就可判断出他的身份了。 想及此,卫图放下玉简,目光看向位于次座的余江龙。 “余长老,此次卫某恐怕是被劫修盯上了。这群劫修,敢打卫某的主意,其实力必然不低……” “而卫某孤身在外,又无奥援……” 卫图轻叹一声,说道。 闻言,余江龙立刻会意,这是卫图想请广源余家当保镖了。 余江龙对此并不意外。 或者说,在第二次来时,他就预判到了,卫图大概率会请御兽宗或者广源余家当保镖,护自己一程。 卫图的战力确实不凡,但这是相对他而言。 对于穷凶极恶的劫匪,其孤身一人,实力难免会有所不济了。 其外,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卫图哪怕实力再高,亦没有必要单刀赴会,硬与劫修团伙拼命。 其选择当地势力作为保镖,才是上上之策。正常人的选择。 “卫丹师所请,我广源余家可以答应,但我广源余家亦有条件……只要卫丹师同意这一条件,护送之事,广源余家自会尽心尽责……” 余江龙微微一笑,他一翻手掌,取出了一纸灵契,用法力向卫图递了过去。 三阶丹师的善意,于他们广源余家这一元婴世家而言,并不缺。 他们缺的,是实打实的利益! “条件?”卫图面露沉吟之色,他一招手,摄来了这份灵契。 简单览阅了一会,卫图暗暗点了点头,心道广源余家没有趁火打劫。 这份灵契,并没有对他有任何的人身约束。只是约定,待他的丹道造诣达到三阶上品后,必须在百年内,为广源余家炼制十炉三阶丹药。 当然,这十炉三阶丹药,指的是炼制成功的成丹,而非废丹。 除此之外,在炼丹的成功率上,也给了他一定约束。倘若废丹太多,他这个开炉炼丹的丹师,亦要赔钱。 至于报酬…… 则比正常市价低了三成。 不过卫图也知道广源余家没有趁火打劫的原因。 这并非是其良心发现,而是有两点原因。 一者,他身份不低,一旦广源余家开价太高,容易遭到反噬。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二者,便是在业务上,与御兽宗的竞争关系了。 倘若广源余家开价太高,他大不了,再去求御兽宗。 …… “这份灵契,卫某同意。” 卫图没多犹豫,他在灵契上签上姓名,并打入了自己的一道气息。 “卫丹师爽快!” 见到这一幕,余江龙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他起身接过灵契,对卫图拱手一礼道。 随即。 卫图和余江龙开始商议,广源余家具体所需出动的保镖力量。 期间,卫图提到,必要之时,广源余家需请动自家的元婴老祖。 对这一要求,余江龙也没太过在意,笑着答应了。 他不认为,区区劫匪团伙,还能惊动自家的元婴老祖出手。 广源余家,只是在元婴阶段的修士衰弱了,在金丹层次,其和另外六大元婴世家没什么区别。 一个金丹巅峰,两个金丹后期,这三人组成的保镖团,足以护佑卫图前往康国时的安危了。 “有劳余兄了。” 商议完毕,卫图亲送余江龙离开的同时,他改了对其的称呼,由“余长老”改为了“余兄”,以示亲近。 祝各位读者老爷,跨年快乐! (本章完) 370、对战符家兄妹,生擒符玲珑(5k大章,求订阅) 数日后。 待广源余家的三位金丹保镖到位,一切安全措施准备就绪后,卫图“孤身”启程,离开坊市,向楚国临康渡所在的方向飞遁。 临康渡,顾名思义,就是从楚国前往康国的一个渡口。 卫图这一可疑的行迹,立刻吸引了在暗处等待时机的符玲珑。 “租住的是筑基洞府,但却有金丹遁速……看来,此人十有八九,就是卫图了。”符玲珑暗暗忖道,她玉袖一挥,换上黑衣黑裙,紧步追了上去。 同一时刻。 在符玲珑动身远行的一刹那,广源余家的三位金丹也应声而动。 余家的三位金丹,为首之人是一名叫“余宫寿”的布衣老者,他手持一个巴掌大小、金色罗盘状的法器,借此锁定好了卫图方位后,便吩咐同族另外两个金丹小心收敛气息、缓步跟上。 金色罗盘状法器,名为“定晷法盘”,此物有主副两件法器,是大苍修仙界广为应用的一种定位、感应法器。 其感应距离在三百里左右,远远超过了金丹修士的神识范围。 因此,持这一法器,余宫寿三人有充足的自信,不跟丢卫图的同时,也不虞被跟在卫图身后的劫匪团伙发现。 毕竟,定晷法盘可是大苍修仙界有名的“钓鱼”利器。 不少大势力,便是借这一法器之威,清理了境内的不少劫修团伙。 “卫丹师是三阶中品炼丹师,不日便可晋升三阶上品。交好此人,于我广源余家有大好处。” 临行前,余宫寿耐心叮嘱两位同族金丹,让二人发现异常后,不要心存侥幸,想着保存实力,出工不出力,误了家族大业。 “此外,卫丹师答应了老夫。这次护送任务完成后,除了灵契内的报酬,他还会额外给我等每人炼丹一次。” 余宫寿补充道。 听到这句话,被家族驱役,先前神色还有恹恹的两个余家金丹,顿时精神一振,目光锋锐了起来。 一般而言,请三阶上品丹师开炉炼丹的市场价,不会低于一万五千灵石。而且此间,往往还要搭上不小的人情。 但现在,他们只需如约完成护送任务,便能额外获得一次炼丹承诺,以及卫图这未来的三阶上品丹师的善意…… 何乐而不为! “希望这次无需请动老祖。”飞遁了一小会,余宫寿下意识摸了一下藏在袖中的一枚错金令牌,暗暗叹息道。 根据卫图这一委托人的要求,这次余家的保镖团,除了出动他们三个金丹真君外,还额外请了一道余家老祖的“元婴法令”。 因此,倘若遇到超过元婴层次的危险,只需捏碎这枚元婴法令,在附近的余家老祖便可立即感应到,前来支援。 有老祖作为保底,固然不错…… 但余宫寿作为自家高层之一,知道自家老祖的情况。 ——余家老祖并非外界所传言那般,还有三百天寿。 其寿元现今,只剩一百三十年的天寿,以及八十多年的“补寿”了。 (天寿,为修士正常寿元。补寿,则是修士以各类秘术,所能延长的寿元。) 补寿不同天寿,于修士有不小的限制、约束。具体表现为,其每一次出手,都会相应的缩减寿元。 所以,除非遇到难以解决的意外情况,否则余宫寿都不会轻易动用,自己手上的这一枚元婴法令。 飞遁了大概半日左右。 终于,余宫寿三人在前方几十里远的野外,感应到了几股金丹境界的斗法余波,以及一道……女子娇喘之音。 …… 另一边。 从御兽宗地界离开后,卫图并未大意,他一路保持警惕,不计损耗开启“知天渡”这一顶阶的感知秘术,感应路途附近的周遭地域。 待飞到一处荒山时,卫图在地面上及时感应到了两道隐藏的金丹气息。 当然,虽说是及时,但当卫图感应到了的时候,这两名隐藏的金丹真君,已经对他悍然出手了。 “疾!”卫图立刻向后暴退数百步,并及时祭出一枚三阶上品符箓,用符力护盾抵挡二人突袭的杀招。 这两名偷袭的金丹真君,一男一女,皆穿黑色的夜行衣,并用面巾遮掩住了真实容貌。 拼杀间,男修头顶一口暗灰色、表面刻有鸟兽图案的巨钟法宝,射出一道道如同风雷般的光辉,轰向卫图。 这些风雷光辉,速度极快,每一道都堪比金丹后期的全力一击。 女修身后悬浮菩提树光影,双手一掐法诀,菩提树便垂下万千枝条,化作无数长鞭,狠狠甩了过去。 二人合力,仅是数招,便打得护在卫图体外的符力光罩皲裂破碎,掌内的灵符黯淡无光,隐隐崩裂。 “果真是符家兄妹!”看到这猛烈攻势,卫图一扫这两个劫修的体态,心中顿时就有了判断。 尽管符家兄妹遮掩的还算不错,但其此般出手,还是不可避免的泄露了二人的真实气息,暴露了身份。 不过,饶是没有这些气息,凭借先前在坊市洞府时,余江龙提供的情报……卫图亦能猜到是符家兄妹对他出手劫杀。 好在,作为符师,卫图最不缺的就是高阶符箓,他一挥袖袍,祭出“符心碑”,借里面贮存的防御符箓,抵挡符家兄妹的初步攻势。 “两位道友,卫某与你们素不相识,何故劫杀卫某?” 卫图出声询问,拖延时间。 此次,他已经给广源余家付了全程的保镖费,因此没有必要与符家兄妹硬拼,从而暴露自身实力,过多折损身上的符箓、法器。 现今,他只需等余宫寿三人到来即可。到那时,是进是退,是杀是放,就在他一念之间了。 符家兄妹冷哼一声,没有言语,二人再次欺身上前,下起了狠手。 符大吕手扣灰色巨钟,仿佛怒目金刚,抬臂向卫图轰砸了过去。 这灰色巨钟重若万钧,每一击落下,虽然只落在了符力护罩之外,对卫图法体没有造成任何损伤,但也让卫图的法体不禁一沉,气血为之颤动了。 而一旁的符玲珑,眉心却突然浮现了一颗朱砂痣,这颗朱砂痣演变为了一血色菩萨,睁眸望向卫图。 看到这奇诡怪招,居于守势的卫图不禁脸色微变,他深知符玲珑这一颗佛心的可怕,于是急忙催动《抱莲功》,守住灵台清明。 “鲤龙阴刀!”这时,卫图亦变换了作战方案,他双眸闪过一道寒光,催动这道刚学的魂道秘术,斩向符玲珑。 须臾间,一只寸许大小的鲤龙便从他头顶鱼跃而出,化作一柄黑色寒刃,卷起惊人的刀光,杀了过去。 下一刻。 几乎是同一时刻。 符玲珑眉心的血色菩萨,亦抬臂捻起一根其背后悬浮的菩提树柳枝,化作一道金色箭矢,指向了卫图。 此刻,两人的攻击,都是魂道手段,受法力的束缚较少,因此在中途没遇到什么像样的阻碍,便各自攻到了双方的面门之前。 “魂道攻击秘术?”符玲珑望见面前斩来的黑色寒刃,面色不由微变了一下。 她没想到,身为散修的卫图,竟然也有机缘修炼这般高等的魂道攻击秘术,并对此有了不低的造诣。 符玲珑却是不知,卫图此前吞噬了申屠上人的“鬼婴”,其神魂在质上已经到了准元婴级别。 所以,哪怕其初学“鲤龙阴刀”这一魂道攻击秘术不久,但其所使用出来的威力,亦非一般金丹真君所能媲美。 “我有佛心在,岂会怕你这一道神识攻击!”符玲珑收敛心思,掐动法印,万千枝叶凝成护盾,抵挡鲤龙阴刀的攻击。 哗啦啦! 鲤龙阴刀寒光一闪,斩尽挡在符玲珑面前,一根根由灵光凝聚的菩提树枝条,而且其余势不减,向符玲珑神识海所在的位置斩了过去。 “不好!”符玲珑脸色彻底大变。 她没有料到,卫图的鲤龙阴刀竟然这么不凡,非是等闲之物,以她的防御手段,竟然不能尽除。 而卫图,对这一幕也是始料未及。 在催使“鲤龙阴刀”之时,他并未想过这一魂道秘术能对符玲珑造成太大的威胁,毕竟他修行此术成功,也不过月余的时间。 “估计与天角龙蜈有关!”卫图想到了这一点。 和普通魂道秘术需要自身修持不同,修行“鲤龙阴刀”,需要龙属妖兽的精魄,然后借其精魄锻造这一阴刀。 换言之,这一魂道秘术从一开始,便具备了一定的威力。 就如同卫图现在的炼体修为,会比同境炼体强者强上一筹的原因一样。 这并不是卫图有多么天赋异禀,或者《铸道仙源经》这部高阶炼体功法有多么霸道,而是他吞服了在元婴洞府内,贮存万载的那粒“铸道丹”。 有这粒铸道丹更改体质,卫图的法体才变成了修仙界内,最适合修炼《铸道仙源经》的修士了。 也就是说,在一定程度上,吞服铸道丹的卫图,和宫舒兰、符玲珑这等灵体修士,已经没有太大的异同了。 而身兼两大元婴洞府机缘的卫图,在修行了“鲤龙阴刀”这一魂道攻击秘术后,焉能不强? 不过,卫图此刻也无暇对鲤龙阴刀的威力多想了,他现在亦需面对符玲珑攻击过来的魂道秘术了。 “破!”卫图气血翻涌,以气血之力强行抵御攻击而来的金色箭矢。 气血,是修士神魂的克星。 一如当年,卫图面对申屠上人的鬼婴夺舍,借气血磨灭鬼婴的魂体。 魂道秘术凝结的“金色箭矢”,究其本源,亦为神魂之力。 啪噗~ 宛如蚍蜉撼树。 金色箭矢在撞上卫图肉身的那一刹那,就消损的一干二净了。 同一时刻。 符玲珑仓促祭出一枚晶莹玉片,抵挡住了卫图鲤龙阴刀的余威。 不过,其亦不好受,被卫图的鲤龙阴刀几乎拍飞了出去。 短短一瞬间,三人初次交锋。 符家兄妹几乎完败。 “堪比金丹巅峰的气血之力?”符玲珑在空中顿步,面露惊色。 借“金色箭矢”上残留的神识,她看到了卫图的气血,究竟有多么恐怖。 如今的卫图,与十七年前神甲门王天武的实力几乎相同了。 甚至,更进一步。 因为卫图的炼气道行为金丹中期,远高于王天武的筑基境界。 相比王天武,法体双金丹的卫图才是真正的法体双修。 “符玲珑,纪彰呢?” 见炼体修为已经暴露,卫图索性不再硬装,他眸露寒芒,看向遥遥与他对峙的符家兄妹,冷声问道。 若非忌惮纪彰这个六欲教的老大,他根本无需与广源余家签订灵契,然后请了余宫寿三个金丹高手当做保镖。仅凭他一己之力,就可对付符家兄妹了。 “纪彰?”符玲珑闻言一惊,她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暴露了真正身份。 明明这一路上,她都隐藏的很好。 “既然他猜到是我拦截,那余江龙……”符玲珑不由面色一变。 她想起了,卫图在洞府时,曾与余江龙有过数次的碰面。 只是,当时她没多想,只以为这是修士之间的正常交流。 毕竟,任凭她想破天,也难以知道卫图的身边,还潜藏着白芷这一三阶阵师,能凭借阵法感应到她的神识探查。 “既然符小姐不愿说出纪彰的踪迹,那卫某……就不再手软了……” 见符玲珑没有答话,卫图冷哼一声,便以炼体极速拼杀上前,在符玲珑兄妹的惊骇目光中,迅速接近。 接着,他单手从容一抬,毫无保护般直接探向符玲珑的面前。 “这是什么秘术?”符玲珑大惊失色,看向卫图轻易撕破自己法力护罩和防御法器的那一双白鳞大手。 这双白鳞大手几乎无可不摧,拥有比三阶上品法器还要坚固的防御。 “折生手!”卫图瞬身凑到符玲珑面前,在其眉心贴了一张漆黑符箓后,嘴唇微张道。 折生手,是天女派几乎人人都会的一招炼体武技。 此术易学难精。 不过一旦大成后,几乎就有无可匹敌之力了。在同阶中,往往无敌。 与白芷朝夕相伴这么久,对天女派这一武技,卫图自然是熟稔于心了。 “等等,你给我贴的是什么符箓?” 符玲珑看向额上,这一张瞬间禁锢自己神魂、法力的漆黑符箓,大为惊恐道。 修行这么久,她还是头一次体会到法力尽失的感觉。 像是重回了凡人阶段。 “符公子,住手!” “伱也不想令妹在卫某手上,有什么闪失吧。” 困住符玲珑后,卫图扭头,看向一旁反应过来,向他攻击的符大吕,脸上露出了几分冷笑,寒声斥道。 听此,手扣灰色巨钟法宝的符大吕立刻在半空僵滞住了,他犹豫了片刻,便收回了法宝,向卫图求饶了起来。 “符某就这一个妹妹,还请卫道友手下留情。符某愿一命换一命……” 符大吕面露恳求之色。 但听到这些话的卫图,却不为所动,他淡淡看了几眼符大吕,随手便朝怀中的符玲珑体内打入了数道法力。 瞬间,符玲珑脸上,就露出了痛楚之色,小声哀嚎了起来。 不过,许是因为符玲珑比较倔强,其哀嚎叫的并不怎么剧烈,只有压下痛楚的细细喘息之声。 “你们老大纪彰呢?” “找出来!” 卫图眉宇微皱,吩咐道。 他很奇怪,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纪彰还躲在暗处,没有及时援救符家兄妹。 “纪彰?”符大吕闻言,脸色变了变,不知该如何向卫图解释。 他总不能说,因为妹妹符玲珑和纪彰闹掰了,纪彰这才没来。 此外,他也敏锐察觉到了,有一个未出场的纪彰,对他们现今的境况有多少的好处。 若没有纪彰在…… 适才卫图可不会对他们兄妹留手。 因为,一旦纪彰活着,今日卫图杀死他们兄妹的事就会流露出去。 到那时,卫图所面临的处境,可就不只是现在这般简单了。 净莲庵的净莲师太就会第一个不放过卫图。 “卫图,我妹妹是净莲庵佛女,即便有错,但你要是贸然将她杀了,今后必会遭致净莲师太追杀!” 想清楚后,符大吕开口威胁道。 只是—— 符大吕想错了,卫图听到这话后,并未住手,反倒一脸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语气略显嘲弄道: “符兄,卫某杀了令妹,会遭致净莲师太的追杀,但若杀了你呢?净莲师太应该不会去管你吧?” 卫图分得清楚,符家兄妹在净莲庵心中的地位。 符大吕于净莲庵只是编外人员,其对符玲珑重要,但对净莲庵一点用也没有……不然的话,当年符大吕也不至于因为得罪了天意焦家,便想着立刻找他这一中人,去赔礼道歉了。 听到这话,符大吕顿时被吓了一跳,他立刻向后暴退了数百步,远远避开了卫图。 “符小姐,你哥哥不说纪彰所在的地方,你呢?”卫图微微一笑,看了一眼被他搂着的符玲珑。 “纪彰……” 感受着卫图的体温,符玲珑有些羞愤欲绝。只是,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是脱身之事,她只得暂时压下这一点小小的不适之感了。 但符玲珑也不知,此刻该如何回答卫图这一问题。 说出实情,他们兄妹必死。 不说实情……落入卫图手上一久,说不定卫图也能猜出,纪彰不在附近。 (本章完) 371、纪彰出现,双方的博弈(求订阅) 然而—— 事实和符家兄妹所想的不一样。 自战斗打响后,纪彰一直都在附近,而非他们所认为的仍在萧国。 只是,向此处偷偷窥探的纪彰,并没有料到,符家兄妹竟然这么不堪一击,不到数招就轻易落败了,而且就连符玲珑也沦落为了卫图的阶下之囚。 “卫图的实力,不容小觑。其比十几年前,在圣崖山战败司徒阳时,表现的还要强大。” 纪彰面露纠结之色,他此刻不知道自己是否该按照原计划出来英雄救美,从而俘虏符玲珑的芳心。 毕竟,计划出现了意外。 其一,卫图的实力比情报中,超标了不少。 纪彰估测,自己在不动用保命底牌的前提下,顶多和卫图战平,胜负五五开。 其二,卫图与符家兄妹的交战中,非是重伤符玲珑,而是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其直接生擒。 这意味着,营救过程中,符玲珑有被撕票的风险。 第一点倒也罢了。 但第二点,却有可能导致他竹篮打水一场空,满盘皆输。 “寻找弱点,后发制人……” 此刻,纪彰心中虽然焦急,但作为六欲教首领,他还是有不弱的心理素质,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只是,片刻后。 在听到卫图怀中的符玲珑,面露痛楚之色,并传出一道道细弱的喘息之声时……纪彰面色逐渐开始扭曲,有些坐立不安了。 尽管他对符玲珑没有那么喜欢,但在他心中,一直以来都将符玲珑视作自己的私产,不容他人亵渎。 如今,卫图大占符玲珑的便宜,他这个名义上的“道侣”,又岂能一直躲在暗处坐看不语? “计划虽然有变,但现在出让一部分利益,将玲珑搭救出来……结果也不会有太多变化。” 纪彰大脑急转,暗忖道。 说到底,此次他来楚国的根本目的,并不是为了在符玲珑面前出风头,而是借与符玲珑双修,增加自己渡过元婴三关中“启灵”之劫的几率。 而出让利益,虽然显得屈辱,但也是对符玲珑有救命之恩了。 况且,符玲珑本就倾心于他…… 两者相加,符玲珑在双修之事上,应该不会对他有太多的抵触。 想完后,纪彰不再犹豫,他一甩袖袍,迅速向战场飞遁了过去。 “卫图,休要猖狂,纪某在此!” “快放了玲珑!” 飞遁的同时,纪彰用法力扩大声音,高声喊了这一句话。 …… 远处,听得此言的符玲珑,脸上瞬间露出了惊喜之色。 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没想到,明面上与她决断的纪彰,竟在她离开天意宗后,一直没有放弃她,而是在暗处默默守护着她。 在她最为危险的时候,站出来了! “老大来了!”符大吕心中,也是一阵高兴。 有了纪彰在,他们三人合力,定能扭转现在的不利局面。 毕竟,纪彰的实力,在金丹巅峰之境也是属于独一档的,非等闲修士可比。 强如王天武,也只能和纪彰战平。 “这就是纪彰?”卫图神色淡然,他扫了几眼向他飞遁而来的英武男子,嘴角露出了几分讽笑之意。 纪彰的出现,虽然符合卫图一早对符玲珑这一伙劫匪实力的猜测,但其出场的位置,就和卫图最初的所想不一样了。 适才,卫图之所以改变作战方案,先余宫寿三人一步动手,爆发实力,迅速生擒了符玲珑……除了与符玲珑使出了偏向于魂道攻击的奇诡手段有关外,亦是忌惮于纪彰这第三者潜伏在附近,对他突然袭杀…… 一个金丹巅峰高手的刺杀,想想都令卫图毛骨悚然,脊背生寒。 但结果出人意料。 纪彰并非是在战场附近出现,而是在相距二十多里外的远处,突然显露了踪迹。 出现位置的不同,意味着什么,有丰富作战经验的卫图,再清楚不过了。 这意味着:从一开始,符家兄妹在此地设伏刺杀的计划中,就没有考虑过纪彰的战力影响。 忽视?另有安排? 根本不可能! 纪彰的战力,是要远高于符家兄妹的,其对战局的影响至关重要。 不可能说,在占据先机的情况下,符家兄妹让纪彰这一高手远离战场,做殿后工作。 卫图猜测,纪彰的突然赶至,符家兄妹大概率不知道。 “此地是楚国,纪彰不可能刚好路过。那么,其为何能及时出现,前来营救符家兄妹……” 卫图眯了眯眼睛,感觉纪彰的突然出现,背后大有文章。 想及此,卫图催动袖中“定晷法盘”的子盘,对从远处赶来的余宫寿三人传讯,让三人暂时放缓遁速,不必立刻接近他所在的位置。 毕竟,纪彰和符家兄妹都不是等闲的劫匪,其背后有净莲庵、天意宗这两大仙门作为倚靠。 一旦挑明三人身份,广源余家履约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其只会护住他的安危,不会再对纪彰、符家兄妹这三个劫匪,行剿杀之事了。 不过,这一结果,也在卫图的预料之内。 他此次之所以花费重金,去请广源余家这当地势力作为保镖,拢共只有两个目的。 一者,是为了防范纪彰。 毕竟,此人的实力并不低,境界领先他一头,在金丹巅峰之境。 二者,则是防止事件不可控,出现了敌对势力的元婴老祖…… 但现在,他生擒了符玲珑,只要不杀此女,纪彰和符大吕受此忌惮,就不可能再对他贸然出手。 也就是说,他的境况,现在是安全的,因此没必要着急引入广源余家的势力,致使形势进一步复杂。 有句俗语说的好,最令敌人害怕的,不是出拳的那一刻,而是握拳的那一瞬间。 余宫寿三人,对于卫图而言,此刻不出现,远比出现要好。 同一道理。 卫图忌惮的纪彰,并不是现在的纪彰,而是先前躲在暗处,随时都有可能对他进行刺杀的纪彰。 余宫寿三人,只要此时不出现,那么纪彰、符家兄妹,就不清楚、不明白广源余家对待此事的立场到底是什么,是糊弄、不在意,还是真帮卫图。 而这些,就是卫图此刻,能与纪彰三人谈判的筹码。 是进是退,他现在有选择权了! (本章完) 372、轻薄符玲珑,蛊惑之举(求订阅) “谈判之余,最关键的,是摸准纪彰跟在符家兄妹身后的原因、目的。” 卫图目光微冷,他转念间,就制定好了初步的行事计划。 少倾。 纪彰飞遁而来,他和符大吕站在了一处,遥遥与卫图进行对峙。 与符大吕一样,面对挟持住了符玲珑的卫图,纪彰也没有太好的营救办法,他顿了顿声,开始与卫图谈判。 “卫图,你也知道,玲珑的身份不简单。你杀了她,定会遭致净莲庵的报复。如我一般,再是劫匪,但涉及到了根本利益,天意宗都会保我……” 纪彰言简意赅道。 说完这番威胁之话后,纪彰深吸一口气,取出了一个储物袋。 “这储物袋内,放着十万灵石。只要卫兄同意,这十万灵石就是赎买玲珑的赎金。同时,纪某保证,今生都不再与卫兄为敌。” “符家兄妹亦然!” 纪彰沉声道。 他的话意很简单。 同意赎买,卫图得到十万灵石的赎金,并且会成为他纪彰的朋友。 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但不同意的话,卫图就是他们三人的敌人。只有死路一条了。 “卫丹师,我答应,只要你放了小妹,今后我们二人绝不找伱麻烦。” 符大吕举手发誓,做出保证。 “我也……答应,不找卫丹师的麻烦。”在卫图怀中的符玲珑,忍着体内的不适,轻轻喘息道。 不过,听到这话的卫图,脸上并没有露出动容之色,他冷冷扫了三人一眼,发出了一声嗤笑。 修仙界的心魔之誓虽然于修士有一定的约束力,但其并非不可违背。 其后果,仅是增加了元婴天劫的威力,让修士渡劫难度增大了不少。 然而,若是突破元婴境界后的修士,再去违背金丹境时所发的心魔之誓,就几乎毫无后患,或者微不可查了。 恰好,纪彰的境界就在金丹巅峰,只差一步就可突破元婴境界。 “纪亲传说的话在理,卫某若杀了符小姐,必会受到净莲师太的追杀,但若卫某不杀呢?” “恰好,卫某独居已久,正好缺了一个妾室暖床。符小姐身为辽州第一美人,不远千里而来,就是为了追上卫某,此情此意,卫某心中实属感动……”卫图信口胡语道。 说话间,卫图搂住符玲珑的左手,直接撕开了符玲珑遮挡面容的黑色面巾,将其国色彻底显露了出来。 同时,他的大手,也揉捏了几下符玲珑的俏脸,指肚从额上缓缓滑下,掠过玉颊、朱唇,并向下而去。 其目的地,似乎在符玲珑娇躯的浮翘部位。 “住手!”符玲珑大惊失色,粉脸被吓得一片苍白。 她可不愿,在心上人的面前,被卫图这一登徒子如此亵玩。 “卫图,快住手!” 这时,纪彰再难保持镇定,他面色阴寒,掌心涌出一团耀眼的淡紫色雷火,向卫图所处的位置拼杀了过去。 “老大,你疯了?”符大吕看到纪彰突然暴怒动手,吓了一跳。 干戈一起,万一卫图撕了他妹妹符玲珑这个肉票,那该怎么办? 不到最后一步,符大吕并不愿意与卫图彻底对上,拼个生死。 至于自己妹妹的清白…… 卫图的亵玩,也不会让符玲珑少一块肉。 家人的安危才最为重要! “紫都雷火?”看到此幕,卫图脸上露出了一丝讶色。 他没想到,自己仅是对符玲珑稍加轻薄,纪彰就这般暴怒,并使出了“紫都雷火”这一天意宗掌门一脉的绝学,向他直接搏杀而来了。 不过,纪彰的反应,也恰好印证了卫图适才的一些猜测。 面对纪彰的来袭,卫图并没有硬拼的想法,他一甩袖袍,祭出十几张符箓,并向后立刻暴退了数百步。 有符玲珑在手,他虽然在形势上占据了一定的上风,但在斗法过程中,亦不可避免有受了些许的影响。 影响了自己的战力。 “符大吕,拦住纪彰!”撤退的同时,卫图封住符玲珑的口窍,并对符大吕喊了这一句话。 卫图清楚,符大吕对符玲珑这一妹妹有多么的偏爱,符玲珑几乎是其唯一的软肋了。 听到卫图这话,符大吕脸色变幻了几下,他没有过多犹豫,一咬牙,重新祭起先前的灰钟法宝,向被十数道符箓暂时困住的纪彰冲杀了过去。 二人随即大打出手。 “蠢货!” “给卫图一百个胆子,卫图也不敢杀了玲珑。现在你我相互斗法,卫图就坐收了渔翁之利。” 纪彰开口大骂道。 “但万一呢?” “万一卫图真的杀了玲珑……” 符大吕小声辩解道。 面对纪彰这个老大,他没有太多的出手勇气。 “有趣!”远远避开战场的卫图,看到二人的斗法,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以他的战斗经验,不难看出,纪彰和符大吕二人所谓的大打出手,仅是给他演了一场戏罢了。 不过,有了纪彰刚才的反应,卫图已经想好办法对付这三人了。 “符小姐,你和纪亲传是情侣?” 卫图解开符玲珑被封的口窍,一脸笑意的看着怀中的美人。 “哼!无耻之徒。”符玲珑不答,冷冷的看了卫图一眼,螓首别到了另一方向。 “符小姐,你不说,卫某也能猜得到。不过,据我看来,恐怕是符小姐有情,而纪亲传无意了。” “适才,卫某只是对符小姐略有轻薄,纪彰就难以忍耐,不顾符小姐的安危,悍然出手。” “若纪亲传真的在意符小姐,此次又岂会在意你被小小的轻薄?” 卫图开口蛊惑道。 当然,他这不算蛊惑,只是将自己刚刚分析出来的实情,讲了出来。 听到这话,符玲珑面色微微一变,紧咬朱唇,内心稍有挣扎了。 她此刻,也不明白,纪彰究竟喜不喜欢她了。 要说不喜欢。 其也不可能紧跟在她身后,在她遇到危险时,立刻出来护佑她的平安。 但要说喜欢…… 适才,其悍然出手,显然会有一定的几率,威胁到她的性命。 “符小姐背后有净莲庵……卫某为了避免招惹麻烦,杀死符小姐的可能性不大,顶多索要一笔财物,就会收手。” “但今日之事于符小姐,却是一个检测纪亲传真心的大好机会。”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看到符玲珑上钩,卫图神色多了一些温和,趁热打铁道。 事实上,他说的这话也是实话。 有纪彰在,他冒着危险去杀符家兄妹根本没有意义。因为他没有必然把握,能保证自己亦能杀了纪彰,然后让今日之事不泄露出去。 而一旦泄露,他杀死符玲珑后,所惹的麻烦可比招惹符家兄妹的麻烦大得多。 属于因小失大了! “你的意思是?”符玲珑转头,她微颦柳眉,杏眸对上卫图。 “和符小姐不同,卫某作为散修,行事比人谨慎的多。” “假若真如卫某所想,纪亲传对符小姐你非是真心,而是掺杂了其他目的……那么此次纪亲传冒着危险,跑来楚国,肯定是另有所图了……” “这一所图,卫某虽不清楚,但纪亲传营救符小姐成功后,必会暴露他的狼子野心。” “而这一野心,或许于卫某有用。届时,你我三人或可联手!” 卫图侃侃而谈道。 这几章涉及智斗,写的比较谨慎,也比较慢。小黑并不是故意偷懒,我每天码字时间几乎一样。写六个到七个小时。只是因为剧情不同,写快写慢了。 (本章完) 373、获得赎金,睚眦必报(求订阅) 对纪彰的谋划,卫图并不清楚,他所能知道的,只有此次纪彰露面后,表现出来的这些不合常理的举动。 出现的位置异常…… 对符玲珑的反应异常…… 因此,他现在蛊惑符玲珑,也只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 总之,试试没错。 “好!我答应你,一旦纪彰对我另有所图,我与你联手!” 符玲珑俏面生寒,点了点头。 此时,经过卫图的分析后,她亦对纪彰有所警惕了。 毕竟,若纪彰真的是为了帮她,早就在路途中与她和好了,不可能上了战场后,才仓促而出,与她“复合”。 劫杀卫图,又非是什么玩笑话! 依照纪彰老劫匪的性子,定会与她和兄长符大吕多次谋划,然后伺机而动。 因此,在符玲珑看来,若纪彰真是对她另有所图的话,其比卫图还要可恨一千倍,一万倍。 毕竟,她和卫图只是陌生人,卫图愚弄于她,属于敌人之间的正常交锋。相互之间,没有深仇大恨。 …… 搞定好了符玲珑。 卫图接着,与纪彰、符大吕二人再行谈判,商议赎买符玲珑的价钱。 “纪亲传,卫某此次离开御兽宗,也非毫无准备……” 卫图趁机取出“定晷法盘”的子盘,将余宫寿三人的存在,告诉给了纪彰。 多了余宫寿三人,卫图此时的境地瞬间从“势单力薄”变为了“稳占上风”。 “此外,纪亲传,天意宗在萧国刚被各大商会逼宫,你现今再行劫掠之事……天意宗掌门再是伱生父,面临的压力估计也不会低……” 卫图补充道。 话音落下。 纪彰的脸色顿时铁青一片,知道今日之事不会善了了。 卫图的开价,不只有十万灵石了。 倘若没有余宫寿三人,他还能冒着符玲珑被撕票的风险,与卫图斗法,逼迫卫图放走符玲珑…… 但现今,卫图多了这三个金丹帮手,他的这一营救策略,根本就没有实施的前提了。 四打三,优势在卫图一方! “你想要什么?” 纪彰压抑怒火,询问道。 踏上仙途以来,在同阶修士面前,他几乎没有吃过瘪。卫图还是第一个让他吃瘪的修士。 “卫某要的东西很简单,只需纪亲传拿出,足可赎买符小姐的珍贵灵物就行。” 卫图面露笑容。 相比于道途大有作用的珍贵灵物,十万灵石就不值一提了。 其外,卫图也清楚,无论是他索要十万灵石,还是索要珍贵灵物,都会不可避免,成为纪彰今后的死敌。 既然如此,还不如将其得罪更深一些。 “卫图,你既然知道我等是六欲教劫匪。那么想必当年见过这“即时传送阵”,此物……就当做赎买玲珑的赎金了……” 纪彰深深看了卫图一眼,他一拍储物袋,取出了一个六角阵盘,向卫图扔了过去。 他身上,并不是没有比“即时传送阵”更为珍贵的宝物。 只是,这些宝物无一例外,都对他现在的境界,以及突破元婴之时大有用处。 权衡利弊后,送出这一“即时传送阵”,对他的影响几乎最小。 毕竟,一旦等他成就元婴,有没有这“及时传送阵”都不重要了。 “即时传送阵?” 听到这五个字,卫图心中顿时一喜。 之前在小寒山时,要是他有这一即时传送阵在手,就没必要一直提心吊胆,唯恐金霞神师来袭了。 小挪移符和即时传送阵,都是空间系的遁逃利宝。 但前者遁逃的距离,最多只能避开金丹真君,躲不开元婴的追杀。 而后者,就大大不同了。 其传送距离在数百里,能避开元婴老祖神识的覆盖范围。 “纪亲传爽快。”卫图一拂袖袍,将六角阵盘接了过来,他探查了一番后,见其内并无什么隐藏手段后,脸上旋即露出了满意之色。 接下来。 卫图再让纪彰三人发下心魔之誓,保证今生不再与他为敌,并对他伺机报复。 对纪彰这金丹大修的心魔之誓,卫图虽然不怎么相信,但多上一道安全保险,于他也非坏事。 至少,在纪彰未证元婴之前,其就不可能再对他出手了。 “也不见得,纪彰能先我一步,突破到元婴境界。”卫图暗暗冷笑。 他现在元婴机缘已足,只需境界突破至金丹巅峰,并将正清神罡这一神通修炼到大成境界后,便可择机突破元婴境界了,不必过多等待时间。 而纪彰,看似领先他两个小境界,修为在金丹巅峰,但这并不意味着,其突破元婴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了。 “符小姐,再见了。” 待纪彰心魔之誓发完后,卫图按照约定,放符玲珑离开。 拘灵符一解,符玲珑法力瞬间恢复,她扭头恶狠狠的瞪了卫图一眼,身上灵光大冒,似乎想要出手对卫图进行报复。 但很快,她又想到了什么,一甩玉袖,跺脚远离了卫图,飞遁回到了纪彰、符大吕的身旁。 见到此幕,卫图不由摇了摇头。 以符玲珑睚眦必报的性子,此时肯定恨他恨到骨子里去了,不过有心魔之誓的约束,只需他境界先符玲珑一步,到达元婴境界,就一点后患都没有了。 …… 交易完成后。 纪彰带着符家兄妹二人,迅速飞遁离开了战场,消失的无影无踪。 见三人离开,卫图这时才重新拿起了“定晷法盘”的子盘,通知余宫寿三人前来,与他会合。 “卫丹师,老夫刚刚在外面感应到了斗法波动,怎么不见劫匪的踪迹……” 余宫寿飞到卫图身旁,他扫了一眼地面上的斗法痕迹,略有不解道。 按理说,卫图发现劫匪,应该第一时间通知他们前来支援,而非让他们放缓脚步,在外等候。 毕竟,哪有让雇主亲自动手的道理。 “那几人,只是一些宵小之辈,实力不济,被卫某打发走了。” 卫图微微一笑,没有过多解释。 听此,余宫寿心中虽仍是不解,但他也不好多问,只得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 略为修整片刻。 卫图按照计划,在余宫寿三人的护送下,继续向临康渡所在的方向飞遁。 不过—— 路程走到一半。 卫图就收到了来自符玲珑的符信。 “果然!和我所料一样,纪彰对符家兄妹另有图谋,所以这才一路跟着他们二人,到了楚国。” 看到符信内容,卫图不由心道。 信中,符玲珑没有过多废话,只是询问卫图,是否履行先前约定,与她共谋纪彰此次的所图。 “卫某当仁不让!” 卫图根据符信地址,立刻回信。 有心魔之誓的约束,他根本不担心符玲珑是否算计于他。 况且,他现在手上,已有了纪彰之前所赔的“即时传送阵”。 因此,哪怕有元婴力量介入,他亦能来取自如,不必过多担忧危险。 次日。 符玲珑再次回信。 信中,符玲珑告知卫图二人行事、以及碰面的地点。 “清羽门外,盘阳山中。” 卫图心中默念。 …… 楚国政治生态与内陆四国的其他国度不同,多世家少仙门,由七大元婴世家和两大仙门联手统治。 清羽门,便是两大仙门之一。 这一仙门,也是纪彰从天意宗离开时,其生父纪逸风告知,与天意宗交好的门派之一。 数日前,解救出符玲珑后,纪彰便寻了个机会,诉说了他对符玲珑的一片痴心,以及想要在突破元婴途中,与符玲珑进行双修,增加成功几率之事。 对纪彰的表白,符玲珑没有拒绝,其欣然同意,无有不允。 因此,万事俱备后,纪彰便选定了清羽门,当做他此次突破元婴境界时闭关的灵地。 “纪郎,妾身在外守候,只要你突破之机一到,妾身自会前来……” “用我的佛心,帮你渡过启灵这一关隘。” 符玲珑螓首微低,粉脸一片晕红,贝齿轻咬红唇,声如蚊蝇道。 “玲珑,这次功成元婴后,你我就准备道侣大典,结为道侣。” “届时,天下任你我畅游。” 纪彰闻言,大喜过望,给符玲珑描绘二人成为道侣后的蓝图。 对这些许诺,符玲珑一一含笑附和,同时脸上也露出了几分期盼之色。 此时此刻,二人宛如热恋情侣。 不过,让纪彰稍有不满的是,面对他的亲近举动,符玲珑似有抗拒,如避蛇蝎般远远避开了他。 “许是玲珑还不熟悉这段关系。不过不要紧,只要她答允与我双修就是。” 纪彰压下不满,暗暗忖道。 只要他功成元婴,到那时,符玲珑再是骄傲,亦得奉承于他。 是用是弃,就在他一念之间了。 交谈片刻后。 符玲珑敛衽一礼,从纪彰闭关的洞府走了出去。 一出洞府,符玲珑眸底,顿时露出了几分嫌恶之色。 “纪彰,想要利用我?” “我一定要让你后悔今日的决定!” 符玲珑在心中恨声道。 换做其他女修,看穿纪彰的算计后,或许会大哭一场,默默离开,但她不同,她属于睚眦必报类型的。 不报此仇,她睡觉都不安稳。 想完后,符玲珑从清羽门内飞遁离开,前往与卫图约定好的地点——盛阳山。 老作者新书,第四天灾类型。。。。 (本章完) 374、二人合谋,毁掉道心(求订阅) 盘阳山,在清羽门山门外,西行二百里的都渊大泽之内,是附近有名的名山灵地。 得到符玲珑的符信后,卫图没有过多迟疑,他以闭关为由,让余宫寿三人在原地耐心等待,而他则按照约定,迅速向盘阳山的方向飞遁而去。 两日后。 卫图抵达盘阳山,与在山中等候的符玲珑碰面。 二人约见在一座小亭之内。 亭楼之外,布置着遮蔽神识感知的三阶隐阵。 “想不到,卫某和符小姐在今日,还有联手的一日。” 小亭外,从远处而来的青色遁光一停,露出了一个面带笑意的黑肤大汉。 这黑肤大汉落地后,一挥袖袍,便显露出了真容。其容貌普通无奇,只是五官的棱角较为分明一些。 此人正是赴约而来的卫图。 “不知符小姐所言……此次纪彰的所图之物究竟为何物?”卫图入座,看了一眼坐在他面前头戴笠帽的符玲珑,语气略带好奇道。 之前与纪彰交手时,他虽然猜到了纪彰跟随符家兄妹的目的并不单纯,应是另有所图,但他并不清楚,纪彰所图谋的宝物究竟为何物。 秘境机缘,破阶灵药等等。 皆有一定的可能。 不过,有一点卫图能猜到,纪彰所谋图的东西,大概率和元婴机缘沾边。 毕竟,纪彰已经到了将要突破元婴境界的关键节点了。 此时此刻,唯有元婴机缘,才能让纪彰舍弃天意宗优渥的突破环境,不远万里跑到楚国地界。 “卫图,你当真想要知道?” 符玲珑没有回答卫图的话,她嘴角微翘,脸上露出了满满的讥诮之色。 “卫丹师,一旦得知此事,就没有回头路了。会彻底成为纪彰的死敌,被其一生记恨。” “纪彰背后,可是有他爹纪逸风。” 她补充道。 听到这话,卫图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忌怕之色,他神色仍旧淡然,泰然自若,和来时没有什么异同。 在修仙界打拼这么久,哪怕卫图心中当真忌惮,但以他的养气功夫,脸上亦不会多出什么异色。 “符小姐小看了卫某,若卫某怕了纪亲传,在十几天前,就不会索要他的即时传送阵了。” 卫图淡淡一笑,神色自然。 触碰到纪彰的底线,不等于触碰到其生父纪逸风的底线。只要把握好分寸,纪逸风追杀他的可能性不大。 即便追杀,他大不了躲回应鼎部,待突破元婴境后再出来。 至于这次谋夺纪彰的元婴机缘…… 他又非大张旗鼓的去做! 只要保密工作做的好,复制在明王门、小寒山时的成功,并非难事。 其外,现在行事还处于密谋阶段,若危险太大,他大不了拒绝就是了。反正他又不怕得罪符玲珑。 符玲珑并不知道,卫图暗地里还有背约的想法,她听到卫图的话后,微微颔首,说出了纪彰此行的真实目的。 “纪彰假意帮我,实则是为了与我双修,窃取我的佛心之力,助他完成元婴三关中的启灵之关!” 符玲珑缓缓道。 符玲珑诉说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卫图还是从中敏锐察觉到了几分颤音,显然其对这一段感情仍然在意。 只是,纪彰的背叛,才彻底使恨意填满了符玲珑的心腔。 “原来是因此故。” 卫图闻言,大为失望道。 和纪彰不同,他手上已有一份“通灵之物”了,足可安然度过启灵一关,没必要再惦记纪彰垂涎的这一份元婴机缘。 符玲珑的佛心之力,于他无用! “此物……卫某并不感兴趣,先行告退了。”卫图起身,拱手一礼,打算就此离开。 倘若是其他宝物,他还有心思谋夺,但纪彰的目的是与符玲珑双修……此等事,他哪能涉身其中? 双修之权,掌握在符玲珑手中,其愿意与否,谁有实力能干预? 要知道,符玲珑的背后,可站着净莲庵这一元婴势力。 符玲珑不愿意与纪彰双修,一口回绝就是了。纪彰再背景深厚,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了。 “小尼刚才对卫丹师说了。这件事卫丹师一旦知道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见卫图欲要离开,符玲珑没有阻拦,她在卫图将要走出小亭时,樱唇微动,轻声说出了这句话。 “此语何解?” 卫图闻言顿步,他眉宇微皱,扭头看向坐在石凳上的符玲珑。 此时,他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要是符玲珑不想与纪彰双修,直言拒绝就是了,何必要辛苦邀请他这个仇人来盘阳山进行合谋? 显然,其目的,有可能不单是拒绝与纪彰进行双修了! “我要报仇,彻底废了纪彰!让其永生永世,都不能突破元婴境界!” 符玲珑一脸恨色,语气微寒道。 “废了纪彰……” 卫图被符玲珑这个疯女人所说的话,吓了一跳。 他倒不是害怕与符玲珑联手废掉纪彰后所惹的麻烦,毕竟此前他都杀了宇文丞这个射日部的第一天骄……纪彰也不见得比宇文丞地位要尊贵多少。 而是符玲珑这般狠辣的报复欲望,把他吓住了。 虽说从头到尾,纪彰确实居心不良,但其好歹也算救了符玲珑一次,对符玲珑有救命之恩了。 符玲珑再是痛恨,也不至于让纪彰沦落到这等下场。 不过,很快卫图就想到了符玲珑曾经在仙桃城内对他的全城通缉,以及这次不远万里,跑来追杀他的事了。 其一直以来,都是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性格。 前日,对待他如此。 今日,对待纪彰,亦是如此。 至于所谓的救命之恩…… 这种心怀“恶意”的营救,在符玲珑这个当事人的心中,估计会更加痛恨了。 此刻,知道了前因后果,卫图哪能猜不出——纪彰是故意让符玲珑身涉险地,好行搭救之举的。 只是,其途中玩砸了,被经他提醒过的符玲珑看出了端倪。 “若卫丹师不帮我,小尼大不了成全了纪彰,让他突破元婴成功!” “届时,证就元婴的纪彰,可不会忘记十几日前,卫丹师的勒索之仇!” 符玲珑再道。 她熟知纪彰的性格,知道纪彰一旦功成元婴,必会去找卫图的麻烦,了结遗仇。 无它,卫图威胁太大了。 要是卫图没有突破元婴的潜力,纪彰或许会把二人的结仇过程当做笑谈,成为自己今后的谈资,一笑了之。 但可惜,卫图有这个潜力。 假若纪彰对此放任不管,待卫图成就元婴后,二人的结仇过程,便成了纪彰今后的蒙羞之事了。 “你威胁我?”听到这话,卫图当即面色一寒,他瞬身来到符玲珑,左手扣住了这辽州第一美人的脖颈。 十几日前,卫图尚能突破符家兄妹的层层阻挡,直接生擒符玲珑。 今日,少了符大吕,仅有符玲珑一人,他生擒此女,自然不在话下了。 “符玲珑,只需卫某稍稍用力,你今日就会死!”卫图向前一步,将符玲珑的娇躯用手狠狠撞在小亭的亭柱上,冷声道。 面对威胁, 卫图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 此次前来盘阳山,他已让白芷在远处搭建好了“即时传送阵”的法阵,一旦事情有变,他便可立刻遁逃离开。 随着卫图的大手攥紧。 符玲珑的呼吸,多了一些急促。 不过,符玲珑并未屈服,她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说道:“看来小尼说的话,切中了卫丹师最忌怕的点。” “也是,一个元婴老祖的针对,哪怕卫丹师再能躲,躲到应鼎部内,估计也会整天提心吊胆,更别说卫丹师的一些亲友了……” 卫图闻言不语,只是加大了左手的手劲,将其雪白脖颈,攥出了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血痕。 但—— 和其他人不同。 面对死亡威胁,符玲珑并未有任何的胆怯之色,她脸上仍旧挂着浅浅笑意,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伱想做什么,直言就是。” 见符玲珑这般难缠,卫图并没有进一步威胁,他松开左手,重新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此次动手,他非是意在杀死符玲珑,而是让符玲珑认清楚自己的地位,从而在谈判中,占据一定的主动权。 卫图明白,这次符玲珑与他会面,不可能毫无防备。 换言之,即便他真要杀死此女,也不会在盘阳山动手。 而符玲珑也清楚这一点,在面对他的死亡威胁时,没有屈服。 “很简单!毁他道心,让他今生再难启灵。”解脱束缚的符玲珑,深呼吸了几下,展颜一笑道。 语毕,符玲珑将具体的操作过程,一一传音给了卫图。 “什么?你竟然想如此做?” “这……实在太过荒唐了。” 听到一半,卫图就忍不住惊讶出声了。一脸的震撼之色了。 符玲珑的计划是——先假装答允纪彰,表明自己愿意与其双修,但到了真正需要双修之时,则另寻他人,取了自己的元阴,让纪彰的算计彻底竹篮打水一场空。并凭此,毁了纪彰的道心。 而这一人选,符玲珑看中了卫图。 “卫某不同意!” 卫图摇了摇头,直言拒绝。 (本章完) 375、两次拒绝,守住底线(求订阅) 符玲珑的想法虽好,也有一定的操作余地,但一旦如此做,他不仅会彻底成为纪彰的生死大敌,而且也会突破纪逸风对他所能容许的“底线”。 此时此刻,卫图哪不明白,符玲珑出此下招除了在算计纪彰外,亦是在算计他,让他彻底与纪彰对上。 如此一来。 无论谁胜谁负,符玲珑都是赚的一方。 牺牲自己的清白,解决掉自己的两大仇敌,无疑是一笔划算生意。 “这个疯女人!” 卫图暗骂了一句。 他来之前,就应该想到,符玲珑睚眦必报的性子,以及不合常理的处事风格。 “卫丹师放心,事成后我不会将你我之事告诉纪彰,只会说……我随意给了路边的乞丐,与乞丐相好了……” “这样亦能起到毁他道心的作用。” 符玲珑认为,卫图拒绝此事是担心今后纪彰的报复,于是她咬了咬唇,又补了这一句话。 “卫某不同意!” 卫图再次拒绝,并且声音相比先前,冷了数度不止。 在符玲珑的计划中,他确实有较大几率不暴露身份,坐享其成,坐看纪彰因为道心受损,突破失败。 但他并不想,将这一把柄,交到符玲珑这个疯女人的手上。 现在,符玲珑是因对付纪彰,所以和他联手。但日后呢? 万一符玲珑想起与他的仇恨,再行对付他呢? 卫图不喜欢这些不确定因素。 他宁愿,面对今后突破元婴成功的纪彰,也不愿与符玲珑就此事合作。 “不同意?” 闻言,符玲珑心头一震。 她没想到,卫图竟然这般果断的拒绝了她两次,连谈话的余地都没有。 纵然卫图与她双修,所获没有纪彰突破时那么明显,但以她的精纯元阴,亦能给卫图增加不少的修为。 足可让卫图突破一个小境界了! 此外,符玲珑知道,卫图一直对她的美色很是欣赏。 有占为己有的欲念。 这是她这个佛女,能感知到的。 所以,她在制定这一计划时,从未想过卫图会就此事拒绝她。 坐看纪彰这个仇敌道心受损,突破失败,并享受她这个美人的女色……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同意? “话不投机,卫某告辞。” 卫图起身,甩袖离开。 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明确,非是什么正人君子,必要之时,可以使用阴损伎俩。 但这一切,是建立在对手为他的生死大敌,且正道手段毫无办法的前提下。 现今的纪彰,只是和他有仇,其一没表现出,誓要杀他的态势,二也没有能力把他逼到绝境…… 行此下三滥的伎俩, 他道心难安。 纵然今后此事隐入尘埃,无人能知,但他内心却难平静。毕竟,下限,是一点点突破的。 “师父,想来你也会赞成徒儿如此行事……” 提步离开之时,卫图目光下意识看了一眼腰间储物袋,其角落放置的一尊灵位。 这灵位,正是他师父单武举的灵位。 两百多年前,他在祝夫人之事上,曾想过除掉后患,将祝夫人母子彻底斩草除根。 但事到临头时,他止手了! 事后,他便将家中祭祀单武举的灵位,时时携带在身,避免自己沦为不知底线的魔修。 今日之事,倘若他答应,那就是突破自己的底线了。 …… “卫丹师留步。” 符玲珑叫住卫图,想要做最后的挽留。 她现今,可无献身给纪彰的准备。 先前,她说献身给纪彰,助纪彰突破成功,只是威胁卫图之词罢了。 从头到尾,她所言所行都是在为“毁掉纪彰道心”一事做铺垫。 然而—— 话音落下。 卫图并未有止步的意思。 见卫图即将离开遮掩小亭的三阶隐阵,符玲珑咬牙,迅速飞遁上前,拦在了卫图的面前。 “卫丹师,小尼到底哪点不好?难道真没商量的余地?” 符玲珑紧锁黛眉,询问道。 她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卫图要拒绝她,明明这件事于他们双方都有利。 不过,对这一话题,卫图并未回答,他眉宇微挑,露出冷笑道: “既然符小姐想对纪彰说,寻了一乞丐,毁了自个的身子。那么符小姐大可真的去寻一乞丐,没必要前来纠缠卫某。” 语罢,卫图遁光一折,绕开符玲珑,准备出阵,离开盘阳山。 听到这话,符玲珑又羞又恼,有种自己引以为傲的东西,被人视作无物的感觉。 符玲珑再次上前,准备拦住卫图,继续问个清楚。 “滚开!”这次,卫图没给符玲珑留什么情面,他一甩袖袍,直接轰开了拦在面前的符玲珑。 少倾。 卫图远遁离开。 盘阳山中,只能看到卫图离开时的那一抹青色遁光了。 “卫图?” 被卫图轰开,受了轻伤的符玲珑擦了一下嘴角溢出的鲜血,她呆呆望着卫图离去的方向,痴愣了一会。 同样是男修,卫图对她的身体不屑一顾,而纪彰,则是处心积虑的图谋。 这般截然相反的结果,是符玲珑从一开始,就万万没有预想到的。 纵然,她献身卫图,是另有目的,但她相信,凭借自己的美色和元阴,足能让卫图忽略这点小危险。 但现在…… 符玲珑不得不推翻先前的想法。 “按理说,我现在应该去恨卫图,伺机报复卫图,但为何……我现在心中没有这一想法……” 符玲珑心中迷茫了。 她感觉,卫图对她的轻贱和纪彰对她的轻贱,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有股隐隐的尊重。 …… 符玲珑的所想,卫图并不清楚。 不过,他知道,突破元婴境界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哪怕纪彰准备工作已经做完,也至少需要数年之功。 而这一时间,已足以让他重返康国,得到应鼎部的庇护了。 因此,再与余宫寿三人汇合后,卫图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临康渡,准备就此离开楚国,重回康国。 余宫寿三人,虽然对卫图的突然闭关、突然出关感到疑惑不解,不过作为保镖,他们也没多问,与卫图简单寒暄几句后,便再次护送卫图启程了。 “一路安全,都没出过一次手,老夫受之有愧。” 走至临康渡,余宫寿面露歉色,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毕竟,这次广源余家护送卫图,收取了不少的保护费。 “宫寿长老不必在意,此次沿途安全,于卫某就是最大的好处。” 卫图微微一笑,随口道。 此次,请余宫寿三人当保镖,看似是他吃亏,但若没有余宫寿三人作为筹码的话,纪彰与他谈判的时候,可没有那么容易松口,并掏出“即时传送阵”当做赎回符玲珑的赎金。 从这一点来看,他大赚特赚。 (本章完) 376、重返康国,师徒劫难(求订阅) “也罢,既然卫丹师这般说,那老夫三人,就却之不恭了。” 听得此言,余宫寿对卫图顿时大有好感了起来,他咧嘴一笑,收了卫图向他们三人递来的炼丹契书。 这三份炼丹契书,非是旁物,正是此前卫图答应给他们的额外报酬。 今后,他们只需持此炼丹契书,便可找卫图无偿炼制一次丹药了。 这契书的价值,若放在拍卖会上拍卖,少说也在一万灵石以上了。 毕竟,这可是一尊三阶中品炼丹师的一次人情。 不过对卫图而言…… 他也十分乐意,对外发售、并赠送出一定数量,诸如此类的炼丹契书。 此物,看似是他的累赘,但换个角度想,又何尝不是他在外结交的人脉。 “我等在家族中,也无繁务。若卫丹师不嫌弃的话,愿与卫丹师同乘云舟,送卫丹师最后一程。” 钱货两讫后,余宫寿三人并未立刻离开,他们互视一眼后,便做出了决定,对卫图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按照卫图与家族签订的护送灵契,他们三人只需把卫图安全送上登云飞舟,此行就算结束了任务。 没必要,还送卫图最后一程。 但此时的余宫寿三人,心里却有了另外的想法。 ——他们觉得结交卫图,是一件大为值得之事。 其一,卫图性格爽利,掏钱很大方,没有其他丹师的臭脾气。 其二,卫图境界不低,有突破元婴境界的潜力。 今日,他们护送卫图这最后一程,虽不算是雪中送炭,但也比锦上添花多了几分的真情实意。 这是卫图记住他们情分的大好时机。 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而多护送一程,于他们而言,除了浪费一些时间外,也仅是多掏了往返两国的船票钱。 至于船票? 这能多掏几个钱? 以他们三人的身家,还不差这几个钱。 “给子嗣挣个金丹前途!” 余宫寿三人心道。 现在,卫图还年轻,其境界远没到达巅峰、到达尽头。 再过个两百年,待他们将要老死的时候,卫图才会真正到巅峰状态。 那时的卫图,纵使没有影响广源余家这一元婴世家兴衰的实力,但其境界、炼丹造诣,却能直接影响他们三人子嗣今后的道途了。 ——蜕凡丹,便是广源余家在百年后,想请卫图炼制的十炉丹药中的一炉丹药。 唯有三阶上品炼丹师,才有把握,炼制蜕凡丹成功。 届时,广源余家服用蜕凡丹的人选,作为炼丹师的卫图,恐怕亦有权力插上一手了。 “卫某自不会嫌弃。” 闻言,卫图微微一笑,颔首答应了下来。 有余宫寿三人护送,他不仅能多上一份安全保障,而且回到应鼎部时,亦算有一定的排场了。 毕竟,锦衣夜行怎能与衣锦还乡相提并论? …… 五日后。 卫图和余宫寿三人购得船票,并于次日登上前往康国的登云飞舟。 一路无话。 卫图四人安然到达康国。 不过这次登云飞舟在康国的停靠点,并非是凝月宫地域,而是“一宫两山”之一的地剑山地域了。 对地剑山这一门派, 卫图所打的交道并不多。 反之,他与地剑山的宿敌“古剑山”素有交情,并在古剑山门中有一些好友、人脉。 百年前,散仙盟从郑国南渡前往康国,便是古剑山接纳了散仙盟,并将“金陇谷”这一三阶灵地让给了散仙盟暂住。 “古剑山和地剑山师出一脉,万载之前,古剑山老祖因和地剑山掌门一脉发生矛盾,便带自己的门人离开了地剑山,然后开辟了古剑山道统……” 作为东道主,卫图尽地主之谊,向余宫寿三人介绍起了康国的大概政治生态,避免三人今后因此事踩坑。 简单介绍完后,卫图便开始了闷头赶路,向凝月宫所在的方向急速飞遁。 此次异国之行,他足足渡过了十八个年头,比最初预估的时间多了不少。 尽管离开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滞留在萧国的准备,譬如给将要突破的卫燕提前预留蜕凡丹,并交代好寇红缨要对卫燕多行照顾……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蜕凡丹对修士的诱惑可不是一丁半点。 卫燕突破之时,要是没有他在旁协助、护法,卫图岂能安心? “希望燕儿现在只是做好了准备工作,还没有开始突破。” 卫图暗暗祈祷。 不过,飞遁了数日后,就在卫图即将穿过地剑山地域,到达古剑山的势力范围之时。 他神识忽然感应到,在前方数十里的不远处,法力波动剧烈,疑似有不下于五人的金丹真君正在斗法拼斗,打得昏天黑地,天崩地裂。 “是古剑山和地剑山两派争斗?” 卫图眉宇微挑。 这两大门派乃是宿敌,又都是好勇斗狠的剑修传承,几乎十年一小战,百年一大战。他偶遇两派金丹斗法,实属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不过很快,卫图就从这些金丹期的气息中,感应到了一二熟悉之人。 “师父?苏师妹?” 见此,卫图猛然想起,古剑山曾经划给散仙盟的金陇谷灵地,正好位于此地,是两派的交锋之地。 百年之前,古剑山将金陇谷这一三阶灵地“赠予”散仙盟,并非单纯的出于好心,为了正道之义,而是想借散仙盟的散修金丹,抵抗地剑山的压力。 稍一思量,卫图顿时明白,这是古剑山的百年之计大获成功了。 今日两派开战,散仙盟的散修金丹终于被迫成了古剑山对付地剑山的马前卒了。 这一斗法牵连自己师门,卫图当然不会置之不理,他将这一消息告知给余宫寿三人后,便立刻动身,前往几十里外的战场了。 听此,余宫寿三人并未退缩,他们互视了一眼后,便选择跟上了卫图的遁光。 尤其是余宫寿,这一金丹巅峰真君,遁光更是领先卫图一步,先行到达了战场。 战场上,法术灵光闪动,各种类型的法器冲天而起,缠斗在一起,难以分出上下,争斗的异常激烈。 卫图定眼一看,发现是三名散仙盟金丹真君和一个白袍年轻男子,正在联手对抗一对疑似道侣的剑修夫妇。 这对剑修夫妇身着黄色道袍,袖口印有地剑山的标识,是地剑山金丹真君无疑了。 而三名散仙盟金丹,则都是卫图的老相识了。 三人分别为车公伟、苏冰儿,以及曾经帮卫图打造“定光珠”的三阶炼器师——燕青。 “韦华?”卫图目光一缩,认出了这白袍年轻男子的身份。 此人,正是当年找他炼丹的古剑山长老司徒友的死敌。 如今韦华和车公伟、燕青、苏冰儿三人联手对抗古剑山的这对剑修道侣,不由让卫图多想了一些。 数十年前,他帮司徒友炼制金髓丹,助其增强实力……无疑是大大得罪了韦华这一司徒友的死敌了。 见到韦华后。 卫图此刻反倒没有立即动手的心思了,他决定先观察一会。 毕竟,内贼若是不平,他只能帮得了车公伟师徒一时,帮不了一世。 况且,以他的境界,临危救场,并不会让车公伟、苏冰儿有性命之危。 这是他对自己实力的自信。 “先看看!”卫图叫住余宫寿三人,让三人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本章完) 377、韦华心思,师父相托(求订阅) 战场上,古剑山这一方,除了苏冰儿境界在金丹初期外,车公伟、韦华、燕青三人的境界都在金丹中期。 地剑山的这对剑修道侣,境界则皆是金丹中期。 在人数上,剑修道侣并不占优。 不过,这对剑修道侣凭借剑修手段、合击秘术,反倒稳稳的压制住了车公伟四人一头,将车公伟四人打得左支右绌,狼狈不堪。 在卫图入场的这一会功夫,苏冰儿就有数次险象环生了,若非车公伟一直护住苏冰儿这个爱徒,恐怕此时的苏冰儿已经身首异处了。 “车符师,你先带贵徒离开,韦某和燕器师为你二人殿后。” 这时,韦华突然上前一步,祭出了一个暗青色的蒲扇法宝,替车公伟、苏冰儿二人承受了大部分的战场压力。 如此突然的一幕,不仅卫图有些始料不及,战场上的其余修士,亦大为吃惊,险些惊掉了下巴。 毕竟,大家对修仙界的尔虞我诈已经司空见惯了,韦华如今为“陌生之修”主动殿后,无疑成为了一个异类。 当然,抛去这点来看,韦华现在所选择的策略,也恰恰是他们四人能安然脱身的一个上好方法。 少了车公伟和苏冰儿,韦华和燕青面对的压力虽会突然暴增,但只要二人应对得当,还是有不小几率能够脱身逃走。 “呵!这个小辈,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在卫图身旁的余宫寿,却对此并不感冒,他嗤笑一声,向卫图和另外两个余家金丹揭穿了韦华的真面目。 “这韦华估计感知手段不弱,发现了咱们的踪迹。若非如此,在殿后的人员安排上,他理应是让卫丹师的师父和自己殿后,然后让另外一人,带卫丹师的师妹离开……” “殿后?他自己也就罢了。有何资格,去慨他人之康。” “让卫丹师师门先行撤离,不外乎是为了对卫丹师施恩,然后引咱们入场出手罢了。” 余宫寿分析道。 听到此言,卫图也不由暗道了一句“姜还是老的辣”。 适才,他虽和余宫寿一样,也发现了一些端倪,但他亦需一点时间,才能想清楚这里面的道理。 而余宫寿则不是,其听到韦华的话后,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显然,这并非是其智慧,而是其积攒多年的处事经验。 这些处事经验积少成多,便成了余宫寿现今的直觉。 “也是,余宫寿毕竟是广源余家除了元婴老祖外的二把手!” 卫图心道。 至于行踪暴露…… 卫图对此倒也不太意外,毕竟这次赶来支援的时候,他为了遁速,并未刻意藏敛气息。 …… 既然韦华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卫图四人索性也不再藏身,立刻加入了战场,对付地剑山的这对剑修道侣。 不过,卫图也不想给自己吸引仇恨,惹来麻烦。 他入场之前,刻意给余宫寿三人打了招呼,让三人不要下死手,逼走这对剑修道侣就行了。 “卫师兄?”正欲跟随车公伟撤离战场的苏冰儿,待看到卫图后,俏脸立即浮现出了惊喜之色。 此刻,她也不禁去想,莫非她和卫图真有缘分,每次她濒临生死之危的时候,卫图都会及时出现,救她一命。 第一次,被刘莫群劫掠。 第二次,被狐山、齐成楚劫掠。 今日,这是第三次了。 另一旁,看到卫图赶来的车公伟,也像是多了主心骨一样,停住了脚步,不着急撤离了。 “快撤!”御使剑光,正在攻击韦华蒲扇法宝的剑修道侣,在看到卫图四人突然出场后,顿时吓得脸色煞白一片。 这二人没多犹豫,直接舍弃了与车公伟四人缠斗的法器,仅收了环绕在身旁的法剑后,便立刻化作两道赤虹剑光,向远处飞遁而去。 二打四,他们还有胜算。 但二打八,哪怕对面都是如苏冰儿一样的弱小金丹,他们亦难应对。更别说卫图四人,各个气息不低,基本都在金丹后期的范畴了。 有卫图先前嘱咐,余宫寿三人看到剑修道侣逃走,并未前去紧追不放。 不过,此事韦华不知,其在看到剑修道侣逃走,而自己一方又大有胜算后,立刻向前紧追而去了。 待追到一半,韦华这才发现在自己是在孤身赴敌,只得悻悻而归了。 “两位道友如何称呼?”韦华飞到卫图、余宫寿面前,明知故问道。 韦华能看出来,余宫寿三个金丹后期高手,都隐隐以卫图马首是瞻。 见此,韦华心中也不禁大为疑惑,怎么短短数十年后,卫图就变得如此有权势了? “应鼎部,卫图。” 卫图没有揭穿韦华,他沉吟片刻,报上了自己的出身、姓名。 而余宫寿则是保持了沉默不语,一副不怎么愿意回答的样子。 碰了这一根软钉子的韦华,顿时心中大为恼火,不过他在明面上并未表露出来,脸上没有丝毫的不快之色。 “卫丹师及时出现,当真是好事一桩。前些日子,地剑山对散仙盟和我古剑山大举进攻,若得卫丹师相助……定能化解危机了……” 韦华唾面自干,含笑道。 余宫寿不搭理他不要紧,这次只要说服卫图动手,拉得卫图这个外援,那么他就是古剑山的大功臣,下任剑主的绝佳继位人员了。 韦华觉得,此次有他给车公伟、苏冰儿师徒帮忙殿后的恩情在,卫图怎么也得卖他这一面子。 “小徒是应鼎部丹师,不宜涉入贵宗与地剑山的两剑之争。” 不等卫图说话,车公伟便先一步开口,替卫图婉拒了这一无理要求。 和余宫寿看出韦华真实意图不同,车公伟当局者迷,并不知道韦华是先感知到卫图存在,这才主动殿后。 他之所以替卫图婉拒,完全是因为涉入两派之间的战争,于卫图而言,是大大不利的局面。 没必要,因为他承了恩惠,就让卫图这个徒儿代师受苦,涉身险地。 “此人为人倒是不错。”一旁的余宫寿等人见到此幕,眸底露出了几分赞许之色,暗暗想道。 听到这话,韦华虽然心中不喜,但他并未放弃期望,而是继续等待卫图的开口,毕竟做主的人是卫图,车公伟的话仅是参考意见。 “散仙盟和古剑山在百年前曾签订灵契,约定攻守同盟……” 韦华言语暗示道。 他的意思很简单:倘若卫图不帮古剑山,即便今日侥幸及时赶到化解了车公伟师徒的危机,但明日、后日,就可能没有这等好运气了。 此言并不仅是威胁,也道出了车公伟和苏冰儿二人现在所处的境况。 没有强援在,二人尽管非是战场上的炮灰,但在两派交战中,作为散仙盟的金丹真君,其送死的优先级是在古剑山金丹之前的。 这都是可预料之事。 话音落下。 现场的氛围顿时冷了数度不止,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卫图身上,等待卫图的回话。 “看来,依照韦长老之意,卫某是不得不答应此事了。” 卫图神色顿时冷了下来。 “这……”韦华听得此言,顿时被吓了一跳,他道出这句威胁之词,虽目的是强迫卫图涉入两派之战,但他并不想因为此事,与卫图直接闹翻。 在他看来,自己先前主动殿后,是对卫图师门是有了救命之恩。 有这一恩德在,他言说的这番“威胁之词”,更多是“实话实说”,只是性子直了一些罢了。 韦华万万没有料到,卫图丝毫没有念他的好,仅因一句话,就直接翻脸无情了。 他的如意算盘彻底打空了! “这个卫图,未免太过霸道了,和传言中的性情,根本不符。”韦华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心中叫苦不迭。 “只是相商,相商……” 韦华努力打着和场。 按理说,作为地剑山剑主一脉的嫡传长老,他根本不怕卫图这散修金丹。 不过,今日不同往日,古剑山和地剑山爆发了两派之战,他现在不宜再给古剑山另添麻烦了,所以才会于此刻,不得不委曲求全。 见到韦华自退一步,卫图也不再咄咄逼人,他语气一松道:“卫某现在另有要事,无暇涉入古剑山、地剑山两派之争,待解决这一要事后,再行商谈。” 此刻,卫图也能看出来,韦华大概率不知道他曾经给司徒友练过丹药。 二人之间,早就有了“仇隙”。 不然的话,其就不会天真的以为能以区区“恩德”要挟他了。 不过,做人留一步,日后好相见。 现今,车公伟、苏冰儿二人还在古剑山的帐下效命,他过多得罪韦华,就是唯恐车公伟师徒二人不早死了。 立威之后,再给其一点盼头。 这时,韦华不仅不会记恨他,反倒还会对车公伟、苏冰儿二人多加维护。 毕竟,一旦车公伟、苏冰儿二人有了变故,他这个强援下场的可能性就小之又小了。 “当然!当然!帮助我古剑山的前提,肯定是先解决掉卫丹师自己身上的要事了……解决完后,待卫丹师有空了,再来帮我古剑山就是了……” “不着急!不着急!” 闻言,韦华顿时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他面露笑容,对卫图赔笑道。 接下来。 卫图目光示意,让车公伟、苏冰儿与他借一步说话。 适才,韦华能感应到他和余宫寿三人的到场,足以证明其神识不弱。 以他的神识境界,对车公伟、苏冰儿神识传音,不虞被其听到,但反过来,车公伟二人对他神识传音,就不一定了。 因此,此刻他和车公伟、苏冰儿二人谈话,最好是私下相谈。 …… 飞遁到一处野外荒山。 卫图随手布置了一道隔音阵法,然后目光看向车公伟、苏冰儿二人,给二人讲了先前韦华的小动作,以及他给司徒友的炼丹之事。 “现今,韦华应该还不知道我曾给司徒友练过丹药。” “不过你二人,对他还是要长个心眼,以防万一。” 卫图耐心叮嘱道。 时至今日,尽管在实力上,车公伟、苏冰儿二人已难以对他帮到什么,但经历太虚境一劫后……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足称生死之交了。 非是普通的师门关系了。 有能力,卫图当然想对车公伟、苏冰儿二人多行照料。 此次,若非卫燕结丹在即,他大概率会暂时留在古剑山,帮车公伟、苏冰儿二人一把。 “这是师父伱当年给我的金焰珠,用来给我保命……但现在,师父你比我更需要此物……” 卫图翻掌,取出一枚拳头大小的紫色圆珠,用法力递到了车公伟的手上。 金焰珠,是车公伟在太虚境时,交给卫图的保命之物。 后来,太虚境之事了结。卫图在去萧国之前,曾打算将此物送归到车公伟手上,但被车公伟婉拒了。 因为在车公伟看来,彼时的卫图,比他更需要这一保命利器。 看到这一符器重归于手,车公伟眸底露出了一丝复杂之色,不过这次的他,就没再对此推拒了。 “日久见人心啊。” 车公伟心中轻叹。 当年,卫图带艺投师,又偷偷突破金丹境,他一度以为,卫图这个弟子是个白眼狼,后悔先前的收徒决定。 但现今,卫图两次归还金焰珠,不贪他这师父的财物,足以证明他当时看走了眼。 “四百年前,我错看齐成楚。两百年前,我错看卫图……” 车公伟不由感慨起了命运的无常。 这两个人,几乎影响了他的一生。 “卫图,为师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临别前,车公伟犹豫片刻,叫住了即将飞遁离开的卫图。 “师父所言何事?” 卫图闻言微讶。 因他是带艺投师,拜师不久后就证就了金丹境界,所以他和车公伟之间的相处并不多,联系也不算紧密。 而车公伟也注意维护这段关系,因此在一些事件的处理上,基本上能不麻烦他就不麻烦他……一般情况下,不会在话中说出“拜托”这两个字。 “两派之战,关系散仙盟存亡,为师不好撤身,另觅他处……” “但你师妹不同。” “倘若为师战死,你师妹……为师就拜托给你了。” 语罢,车公伟对卫图深深揖了一礼。 (本章完) 378、视若己出,到达凝月宫(求订阅) “师父,这……” 一旁的苏冰儿听到车公伟此言后,顿时被吓了一跳,她粉脸微红,一边责怪车公伟不该说此不吉利的话,一边偷偷抬眼,盯着卫图的反应。 对卫图,她早有倾慕之心了。 然而,卫图却像是个木头,一直没有接纳过她,只对她维持了基本的师兄妹关系,并未更进一步。 现今,车公伟开口相托,确实是一改变她和卫图关系的大好良机。 只是……想及此事涉及到了车公伟这师父的生死,苏冰儿就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了。 如果可能,她不希望看到这一天的到来。 “苏师妹……” 听得此言,卫图沉默了片刻。 坦白说,车公伟的这一请求,并不算多么苛刻。 甚至,于他而言,亦算是一件大好事了。 身负灵体的金丹之修,无论前往哪一势力,都会得到欢迎。更别说苏冰儿还是一容貌绝佳的女修了。 不过,卫图却从车公伟的话中,听出了另一番意思。 ——车公伟想让他,迎娶苏冰儿为道侣。 这才是其拜托的本意。 当然,卫图亦能猜出车公伟之所以有此想法的缘由。 ——他和苏冰儿同出一门,一同经历过死劫,而且天资都极为优越,有证就元婴的几率。 若忽略感情这一方面的因素,他们二人几乎就是双方最适合的道侣人选了。 至于感情…… 车公伟估计也看出来了,苏冰儿对他存有一定的倾慕之心。 现今,只差他是否同意了。 “苏师妹既为卫某师妹,若师父遭遇不测,作为师门中人,卫某自会照顾苏师妹……护她周全。” 卫图沉吟片刻,开口道。 在萧国见了赵青萝后,他对道侣之事,已经看淡了许多。 顺其自然就行。 并不苛求。 在车公伟看来,苏冰儿成为他的道侣,算是合则两利。 不过,在他看来,就未必了。 以他境界和手头上的资源,再有百年,便可证就元婴。 而苏冰儿,那时最多也只是一金丹中期。根本跟不上他的进度。 没有感情基础的话—— 卫图无意,去养一个拖油瓶。 他顶多,只会对苏冰儿尽尽同门师兄之责,不会有太多的资源调配。 风花雪月抵不过柴米油盐。 这都是现实问题! 毕竟,道侣不是普通的妾室。 “只是作为师门中人……照顾。” 听到这话,苏冰儿顿时目光一黯,眼里的期许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有你这话……” “为师就放心了。” 和苏冰儿不同,车公伟对卫图这番话,并未露出任何的失望之色,他捋了捋胡须,笑呵呵回道。 诸事谈毕,卫图也不再久留,他当即飞遁离去,和余宫寿三人的遁光合在一处,向凝月宫方向赶去了。 少倾。 卫图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傻孩子,要是你卫师兄因为为师的这一番话,就答应了你,那他就不是卫图了。”见到苏冰儿脸上仍有沮丧之色,车公伟笑了一声,摇头道。 “师父此话何意?” 苏冰儿闻言一怔,既然车公伟已经预料到卫图不可能答应,那为何刚才还要就此事拜托卫图。 “近水楼台先得月。” “待为师死后,伱朝夕陪在卫图身边,他肯定会软心的……” 车公伟语气颇为萧索道。 “师父……”听此,苏冰儿杏眸顿时微红,流出了些许珠泪。 父母之爱子,则为子计深远。 师父这是将她……视若己出啊。 …… 古剑山和地剑山的两派之战,战场的范围并不限于金陇谷附近这一处,几乎整个古剑山地域,都沦为了两派相争的战场了。 赶路之时,卫图又偶遇了数次两派金丹大战,不过这次他就没有出手相帮了,而是远远避开了。 有余宫寿三人保驾护航,沿途的两派修士,自不敢难为卫图,忌惮的看上几眼后,便将他们四人放行了。 不过饶是如此,卫图四人还是不得已在路上浪费了不少时间,花了足足两月时间,才抵达凝月宫附近地域。 “四位道友停步!” “例行检查!” 刚进凝月宫势力范围后不久,便有数名身穿月白仙裙的金丹女修在远处拦住了卫图四人的去路。 其中,为首的金丹后期中年女修,端详了卫图四人几眼后,便对卫图四人远远传音道。 显然,卫图四人的实力配比,让这一队凝月宫巡查修士大为忌惮了。 毕竟—— 一个金丹巅峰,两个金丹后期。 再加上一个“金丹中期”…… 卫图四人的实力,足以堪比普通元婴仙门的过半金丹高层了。 “在下是应鼎部首席丹师——卫图。贵宗的霜仙子,和卫某乃是旧识。” 见此,卫图并未着急,他上前一步,一挥袖袍,解开施加在身上的易容术法后,便拱了拱手,客气道。 从古剑山地域离开之前,他便已经得知——凝月宫为了应对古剑山、地剑山的两派之战,在边境设置了巡查修士一事了。 “原来是卫丹师……” 看到卫图容貌,为首的凝月宫中年女修松了一口气,脸上挂上了几分笑意。 在康国地界,卫图的名声虽没有到众所皆知的地步,但大多数金丹真君,都知道应鼎部内,有卫图这一三阶中品丹师的存在。 一者。 康居人的三大部与苍南人的仙道文明有别,其族内如卫图这等高阶手艺人少之又少……卫图在应鼎部内,不亚于鹤立鸡群了。 其声名传播的定然不慢。 二者。 数十年前,陶方德为了给“卫氏丹符坊”造势,特意向外宣扬了卫图的种种守信之举。 因此故,康国的三大仙门,包括凝月宫在内的修士,对卫图的存在早就耳熟能详了。 当年求卫图炼丹的司徒友,便是因为这一原因,找上了门。 …… “不过……阁下虽是卫丹师,但令不可违……卫丹师若想来我凝月宫地域,就必须让这三位道友暂留此处……” 中年女修讲明规则,凝声道。 和卫图不同,余宫寿三人不仅修为更高,而且都是生面孔,他们凝月宫不可不防。 值此关键时刻,凝月宫不可能让余宫寿三人擅自入内。 “暂留此处……” 闻言,卫图眉宇微挑。 客随主便,凝月宫确实有拒绝余宫寿三人入境的正当理由。 换做是其他势力,也会如凝月宫一样,提出此等要求。 “余长老,此事……”卫图扭头看向余宫寿三人,脸上露出了几分歉色。 尽管明面上,余宫寿三人是他的保镖,但他也不可能真把余宫寿三人当做保镖去使用……让余宫寿三人暂留在凝月宫的边界,虽在常理之内,但于这三位金丹真君而言,难免有所折辱。 “此乃小事,卫丹师不必在意。” 余宫寿语气随和,摆了摆手,示意卫图不必在意。 (本章完) 379、雪凤精魄,纪彰喷血(求订阅) 听到此话,卫图亦不再多说,他对余宫寿三人点头称谢后,便一挥袖袍,独自一人前往镜水阁所在的玉屏山了。 半日后。 卫图抵达玉屏山。 接到卫图符信,寇红缨从镜水阁山门飞遁而出,与卫图见面。 交谈片刻后,卫图便从寇红缨口中,知道了——三年前,申云秋阻挠卫燕在镜水阁内结丹之事。 “该死的老货!卫某和她素无恩怨,其仅因与你这一脉有陈年旧怨,就故意阻我女儿道途?” 卫图闻言,气极反笑。 他没想到,自己多年前为卫燕铺平的路,竟被申云秋这老女人的小肚鸡肠给破坏了。 将其变得陡峭了。 纵然卫燕现在还没有大碍,但少了寇红缨在旁及时护法,其结丹过程难免会多出一些意外风险。 没有还好,若有的话,不仅卫燕突破金丹会失败,还会一定程度上危及性命。毕竟结丹不是小孩过家家。 此外,现今卫燕已经闭关三年之久了,这个时间节点,也不容他贸然前去补救了。一切只能看卫燕自身的造化了。 “申云秋寿元所剩不到百年,又有化婴的希望,阁内的金丹真君都不好就此事得罪她……” “包括宁阁主,亦是如此。” 寇红缨顿了顿声,为卫图讲明了事情的经过、缘由。 同时,她这番话的隐藏含义,也是劝解卫图放下这段仇恨。 一句话。 申云秋不好得罪。 “寿元有限”和“化婴有望”,这两点得其一,就可在宗门和修仙界内横行霸道了,更别说申云秋对这两点全占了。 此外,偏偏申云秋的实力还不低,是金丹巅峰之境,算是元婴老祖之下的最强者了。 因此,无论从哪一方面看,卫图都没有必要和申云秋多行计较。 退一步,风平浪静。 “此事我也知道,现在……还是燕儿的结丹之事更为重要。” 卫图点了点头,仿佛很是听劝,没有一点要伺机报仇的样子。 然而,事实上,卫图此时在心中,已经对申云秋深深记上了一笔。 现今,申云秋只是金丹巅峰,就敢因为陈年旧怨,迁怒于卫燕。 要是等其结婴了,那还了得? “待燕儿结丹结束,就寻机会,杀了这个老货。最不济,也要毁了她的道途。”卫图微眯眼睛,暗下决心。 无论是在正道,还是魔道,一味当好人,根本走不长远。 现在的申云秋,便是挡在他卫图,以及卫家、寇红缨等人道途的拦路虎了。 不能不除之! 知道了卫燕的大概状况,卫图也不再过多耽误时间,他开口向寇红缨请辞,打算亲上凝月宫,为正在闭关的卫燕护道。 “红缨最近也无大事,愿与卫叔同去。” 寇红缨沉吟片刻,说道。 先前,她没有陪在卫燕身边,为卫燕护道,并非她薄情寡恩,而是镜水阁和凝月宫分属不同宗门,她在凝月宫内过多逗留,不合情理。 此外,闭关突破金丹,头几年一般非是凶险之时,多为修士积蓄法力、调养精神气三宝的阶段。 后面几年,才是关键时刻。 当然,现在她和卫图前去给卫燕护道,实际上对卫燕自身的突破并无太大用处,只是他们二人聊以慰藉罢了。 …… 数日后。 在镜水阁内,正在闭关修炼的申云秋,知道了卫图在镜水阁山门外现身,并与寇红缨见面的消息。 “卫图?他竟然没死?” 申云秋看了一眼手中的符信,她眸底露出了一丝诧异之色,语气颇为惊讶道。 三年前,在得知卫图“失踪”已有十多年,且卫燕需在镜水阁闭关突破结丹时……她还误以为卫图已经身死,寇红缨是为了照拂卫燕,这才在高层会议中提出了这一提议。 不曾想,此事竟是她的误判。 “不过,也无大碍。说到底,此人也仅是一小小的金丹中期……” 申云秋不以为意。 毕竟,她余寿只有百年,从时间上看,不管她突破元婴是否成功,卫图都无实力能威胁到她。 百年时间,再是仙门天骄,也不可能从金丹中期窜到金丹巅峰。 至于死后…… 洪水滔天关她什么事? 她又无直系亲属。 唯一的内侄,在两百年前,已被她培养为金丹真君了,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想及亲属,申云秋孤冷的雪颜,露出了几分落寞之色,内心多了些许空虚。 数百年前,她还是筑基真人的时候,曾与一太玄宗的男修互生情愫,相互许了终生。 但可惜,因为秦玉灵师父这执法长老的冥顽不灵,食古不化,再兼之确有宗门之别……这段恋情最后有始无终,被迫夭折了。 而这,也是她之所以痛恨秦玉灵这一脉的原因。 若非如此,她也不至于活到现在,一直孤苦一人,连说贴己话的亲人都没有。 也因此故,所以在两百多年前,申云秋才会偷偷掉包了宗门给予秦玉灵的蜕凡丹。 她想让秦玉灵师门这一脉彻底绝嗣!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秦玉灵竟然侥幸突破结丹成功,而且就连其弟子寇红缨亦成为了结丹真君…… “不过,只待我突破元婴,秦玉灵这一脉,终会消失!” 申云秋眸底露出痛恨之色。 语罢,过了一会,申云秋脸上又恢复了平静之色,她继续开始修炼,捕捉冥冥气机,准备突破元婴境界。 一炷香后,盘膝坐在蒲团上的申云秋,其披在肩上的三千青丝渐渐染成了雪白之色,同时背后隐隐传出了一道道清亮的凤吟之声。 下一刻。 一只拳头大小、散发着莹莹清光的雪白凤鸟,便从申云秋的眉心钻出,在其身旁不断盘旋、飞舞。 这雪白凤鸟每盘旋一次,申云秋的气息,就壮大一圈,越来越逼近于金丹巅峰的临界点。 若是有镜水阁老一辈的真君在场,定能一眼看出,申云秋身上盘旋的雪白凤鸟,便是五百多年前,在宗内突然消失的真灵精魄——月影雪凤了。 当今镜水阁的阁主“宁雪凤”,其姓名由来便与这只月影雪凤有关。 只是,无人能想到,消失多年的月影雪凤精魄,竟突然出现在了申云秋这一阁内的老牌真君之手了。 …… 卫图即将化婴的仇家,不只申云秋一人。在楚国清羽门,早已臻至金丹巅峰的纪彰,此时已经渡过元婴三关前两关“碎丹成婴”、凝结“元婴灵体”,将要迎来元婴三关的最后一关——“启灵”之劫了。 启灵一关。 堪称是元婴三关的最难一关。 这一关,决定了修士所凝结的元婴是真婴,还是假婴。 而渡过这一关,除了传说中的“通灵之物”能有显著作用外,其余的秘术、灵物所起到的作用,大多只是杯水车薪,难当大用。 通灵之物,以纪彰的地位,还难以在天意宗获取,此物大多是一派压箱底的珍藏,用以渡未来的宗门之劫。 不过,对启灵这一关,纪彰却并不担忧、害怕,因为他已经得到了符玲珑的芳心——有符玲珑这一佛女相助,他渡过此关的几率至少在九成以上了。 “玲珑,我已修至关键时候,你速速前来见我!” 清羽门,洞府内。 在蒲团上修炼的纪彰,突然停止运功,他翻掌取出一道符信,用法力向外飞射了出去。 突破元婴的过程虽然不可逆,但以他实力,暂时遏制数日,还是轻松之事,并不难为。 只是—— 符信发出去后。 许久,纪彰都没有接到回信,以及见到符玲珑的到来。 “玲珑呢?她人呢?” 纵然纪彰养气功夫十足,但此时正值他突破的关键时刻,待见到符玲珑迟迟没有音信后,他心中不免燃起了无名火,有些怒不可遏了。 他记得,他吩咐过符玲珑,在他闭关的这段时间中,尽量不要外出,即便外出,也不要离开清羽门太远。 显然,符玲珑是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了。 “耐心等一会。” 纪彰压抑怒火,平复心境。 毕竟,想要渡过这一劫,他少不了符玲珑的佛心帮助。 不过在心中,纪彰已经对符玲珑狠狠记上了一笔,认为其不是他的良配,未来是否要给道侣之位,还有待商酌。 时间缓缓流逝…… 一日,两日。 转眼间,就到了第三日。 “符玲珑呢?”纪彰发怒,双眸似是要喷火一样。 他现在,最多再撑上两天。 两日一过,他就必须要渡下一关的启灵之劫了。 而这两天的时间,还要包含他与符玲珑的双修过程。 这般算来,他等待符玲珑的所剩时间,只剩不到半天了。 “有消息了!”这时,苦等许久的纪彰,终于看到了一枚向洞府内飞射而来的符信了。 纪彰面露喜色,他右手一抬,立刻将这枚符信摄到了掌心之内。 这枚符信,除了一封信件外,还包含了一枚玉简。 “玉简?”纪彰怔了一下。 他不明白,事至此刻,符玲珑给他发送玉简,是为何故? 在好奇心的驱动下,纪彰神识一扫,看起了玉简内的内容。 噗哇~ 下一刻,握着玉简的纪彰,顿时喷出一口鲜血,法体气息为之萎靡了下去。 (本章完) 380、佛女乞丐,不同待遇(求订阅) 玉简内,是一段模糊影像。 下着磅礴大雨的雨夜中,头戴白色笠帽的符玲珑降临凡俗,来到一间佛寺的附近,为凡人乞丐搭棚施粥。 若玉简内的影像,仅是这些琐事的话,纪彰虽感觉奇怪,但也不会多想。 但随后的一幕。 就让纪彰彻底惊怒了。 符玲珑竟然逐一解开衣裙,开始与其中一个浑身癞子、肮脏不堪的凡人乞丐拥抱在一起了。 尽管里面的画质模糊,并不清晰,无法看到细节,但修行至今,纪彰岂能猜不出来符玲珑在做什么! “符玲珑,你竟然……宁愿将自己的元阴给一乞丐,也不愿给我!” 擦掉嘴角残血,纪彰面色铁青,他缓缓攥紧右拳,将手中的玉简捏成了齑粉。 此时此刻,纪彰哪还看不出,这是符玲珑为了报复他,故意在这一特殊时间节点送出这枚玉简,毁他道心。 “符玲珑,我待你不薄!尽管目的不纯,但我到底救过你一命!” 纪彰寒声道。 他为自己送出的“即时传送阵”感到心疼、不值! 不过,愤怒过后,纪彰还是努力平复心神,准备启灵事宜。 孰轻孰重,纪彰还拎得清。 他不会为了区区小事,而毁了自己的道途。 只是,当纪彰定神运功修炼之时,适才玉简的那一幕幕,再次宛如梦魇般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重复。 噗! 半日后,纪彰再喷出一口鲜血,他浑身上下的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十几日前,凝聚的元婴灵体,也因此缩小了一大半。 元婴灵体上,甚至多出了一些乌青之色,有向死婴转化的趋向。 “符玲珑,此仇纪某必报!” 数日后,待元婴灵体彻底转为乌青之色后,纪彰脸上露出浓浓的怨恨之色,他咬牙切齿道。 …… 同一时间。 给纪彰递完符信的符玲珑,已经和符大吕出现在了,前往萧国的登云飞舟之上了。 “小妹,伱这又是何苦。”符大吕轻叹一声,他面露不忍之色,看向眼前一母同胞的亲生妹妹。 一直以来,他虽认为符玲珑这个妹妹比较偏激,睚眦必报,但他压根就没有想到,其竟然……为了报复纪彰,把自己的清白之躯折在了一个凡俗乞丐身上。 这于一向性格骄傲的符玲珑,是多么难以忍耐之事。 想及此,符大吕不由怨恨起了卫图,要是卫图肯与符玲珑合作,符玲珑就不至于受如此大的委屈了。 ——相比献身于凡俗乞丐,符大吕宁愿符玲珑献身给卫图。 毕竟,不论是资质、实力,还是才情,卫图都不亚于纪彰。 在符大吕心中,卫图亦适合去当一个妹夫人选。 “你傻了?”听到这话,符玲珑黛眉微微颦了一下,她有些嫌恶的看了几眼自己的这个兄长,不满道: “你妹妹我还没这么下贱。你觉得我有可能,舍身给乞丐?” 符玲珑撇了撇嘴。 她愿意舍身给卫图,是因为卫图和纪彰都是她的大仇家,两者若能因此相斗,她是大赚特赚。 而舍身乞丐,她何苦呢? “真的?你没有舍身给乞丐?” 闻言,符大吕瞬间大喜,他不由分说,直接用手捏住符玲珑的手臂,用法力检查起了其体内的元阴状况。 “万幸!万幸!” 检查到符玲珑元阴还在,符大吕彻底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呵呵!”符玲珑见状,发出了几声冷笑,“我可没有那么蠢,只为了报复纪彰一人,就害了自己。” “那玉简影像,不过是我故意用法力捏造的。纪彰要是能忍住怒火,启灵成功,这是他的本事。” “要是他不能,这就是我的赚头。” 在符玲珑看来,以此事愚弄纪彰,可比让纪彰感受到屈辱,更能折磨纪彰的道心。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 纪彰受骗上当。 不过对此,符玲珑有一定的把握。 启灵这一关,稍有不慎,就会让修士走火入魔。纪彰又非心胸开阔之人,知道此事后,岂能不被心魔入侵? “原来如此。” 听完后,符大吕恍然大悟。 “对了!小妹,你在玉简中,有没有嫁祸卫图,说那乞丐,实则是卫图假扮?或者你倾心了卫图?” “卫图这小子,竟然敢愚弄咱们兄妹。纪彰要是知道此事,定然会第一个报复卫图……哪怕纪彰结婴失败,一个假婴,也足够卫图喝一壶了。” 符大吕连忙询问道。 他猜测,这事十有八九,符玲珑已经做了。毕竟符玲珑对卫图的恨意,可比他深厚十倍。 其不可能不陷害卫图。 他顶多是被卫图愚弄,而符玲珑可是被卫图弃之如敝履了。 但这句话落下后—— 先前还侃侃而谈的符玲珑,却突然一反常态,沉默不语了。 见此,江湖经验充足的符大吕顿时暗道不好,心想卫图难道当真要成他妹夫了? 不过很快,符玲珑所说的话,就打消了符大吕的疑虑。 “卫图实力不凡,非是善类。此前你我已经找了卫图,商约此事,现今去嫁祸卫图……除了能给卫图增加一些危险外,得不偿失!” 符玲珑摇了摇头,解释道。 “也是,卫图手段不弱。”符大吕点了点头,对符玲珑的解释没有过多怀疑。 毕竟,普天之下的修士何其之多,符玲珑再移情别恋,也不至于移到卫图的身上。 能让其不再针对卫图,除了卫图的实力太强外,就再无其他原因了。 …… 符玲珑的攻心之计,以及纪彰因此故突破元婴失败,远在康国的卫图,对此并不清楚。 离开楚国之前,卫图虽然曾给秋不臣去信,让其盯紧清羽门,看最近是否有人突破元婴成功。 但两国相距万里…… 这一消息,想要及时传达,根本就是不现实的事。 更别说此时的康国,还处在两派大战的特殊环境,沿途的交通早就堵塞了,根本传不到凝月宫地域。 不过,康国戒严的特殊环境,于卫图现今亦大有好处。 不管纪彰是否突破成功,其作为一个异国修士,在康国必然备受关注。 届时,纪彰若想报仇,在康国境内对他进行伏杀,就非是易事了。 其一举一动,定然被康国各大势力盯得死死的。 因此,回到康国后,哪怕是在应鼎部之外,卫图对自身的安危,都不再过多担忧了。 来到凝月宫的山门。 卫图亮出身份,很快就有凝月宫高层前来接待卫图了。 这一高层,正是卫图此前结识的凝月宫女修——霜仙子。 霜仙子典雅知礼,在接待的过程中没有对卫图有丝毫的轻慢,不过在其言语中,隐有打听卫图这些年动向的意思。 卫图略想片刻,也大致猜出这一原因了——应是余宫寿三人的存在,被凝月宫的巡检修士,禀告到了凝月宫的宗门之内了。从而引起了凝月宫的惊疑。 凝月宫的这些高层要是搞不明白余宫寿三人的来历,恐怕就难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卫某从康国离开,先去了萧国,不料途中遇到六欲教劫匪……被迫滞留在了萧国……” “之后,因为卫某在御兽宗曾有旧识……” 卫图早有腹稿,一一谈述道。 他的游历过程虽经不起查,但用来搪塞凝月宫等势力,已是足够的了。 而有卫图的好名声作保,霜仙子等凝月宫修士,对卫图所言并未多疑。 谈到一半。 霜仙子便已引卫图来到了卫燕闭关的洞府门口。 “卫丹师之女就在此地闭关,此地是我派上等的三阶水属灵地……” 霜仙子微微一笑,介绍道。 “隔壁的洞府,妾身也已经吩咐门内,腾给卫丹师了……” 霜仙子补充道。 听得此言,一旁的寇红缨顿时大感诧异,她先前来了数次,可没有一次能受到凝月宫如此礼遇。 尽管卫图的境界比她高上不少,又是三阶丹师身份,但……这也不至于专门为卫图腾开一间洞府。 要知道,卫燕的闭关洞府,还是她手持宁阁主的掌门令牌,才让凝月宫暂借了这么一间。 “难道卫叔身上,还有我不知道的秘密?”寇红缨暗暗忖道。 只是,对于这一点,寇红缨就不好亲自询问卫图了,她压下心中的疑虑,与卫图同时入住了这一间洞府。 在霜仙子等人离开后。 在此间洞府的卫图,也并未浪费时间,他取出“紫烛丹”丹方,开始对这一三阶上品丹药开始了耐心的研究。 早就金丹初期之时,卫图就凑够了炼制紫烛丹的灵药,只是当时碍于他的丹道造诣太弱,迫不得已将炼制这一灵丹之事暂时搁置了。 (本章完) 381、卫燕结丹,突生变故(补更,求订阅) 如今,他的丹道造诣已经临近三阶上品丹师了,只需对此丹方再钻研一段时间,或许就有把握炼制此丹成功了。 紫烛丹是增进金丹后期法力的上等丹药,一旦炼制此丹成功,他臻至金丹巅峰的时间将会大大缩短,突破元婴之事亦指日可待了。 …… 时间缓缓流逝。 卫图一边研究紫烛丹丹方,一边用神识注意观察卫燕的结丹情况。 期间,在玉河坊市暂住的卫修文一家,也过来拜见了卫图。 卫图注意到,十八年前还为少女的陶萍儿,现在已经成为人妇了。 发髻,由少女的垂髻改为了妇人的朝天髻,束结于顶。 显然,现在的陶萍儿已经嫁给了卫长寿,成了他的孙媳妇了。 而卫长寿,境界亦从之前的练气境,晋升到了筑基境。 十八年时间,于他这个金丹真君而言,只是游历异国时的人生一瞬,但对于卫长寿和陶萍儿这些小辈来说,却并不短促。 “长寿道侣大典,爷爷因在异国,缺了席。唔……这是我在萧国得到的一块万年寒玉,就赠予你夫妻二人,当做贺礼了。” 卫图稍作思索,一拍储物袋,取出了一个锦盒,递给了卫长寿。 这块万年寒玉,是在辽州仙桃城时,符大吕送给他的赔罪礼。 此物价值上万灵石,有静心养神、辅助修炼之效,对练气、筑基两境的修士影响最明显,适合于培养家族后辈。 在卫长寿的修炼之事上,他虽然曾经有所接济、赠予,但此次其能在十八年内筑基,就完全依靠的是自身能力和亲爹卫修文的帮助了。 ——卫长寿突破筑基时,所服的丹药为“筑基丹”。 而这一丹药,便是卫修文这二阶上品炼器师用自己多年的积累所换。 与卫图的关系不大。 当然,若无卫图的威望在,卫修文换得筑基丹的过程,亦不会太过顺利。 不过,不论如何,卫长寿都是卫图的长孙,唯一的孙子。 卫图不对卫长寿好,还能对谁好? “多谢爷爷。” “多谢……爷爷。” 见到贺礼,卫长寿、陶萍儿夫妇二人当即面色一喜,上前致谢。 “爹,这未免太过珍贵了?”一旁的卫修文吓了一跳。 卫长寿不知万年寒玉的珍贵,他这个炼器师岂能不知? 此物,在金丹境内,都属于珍贵的灵物。更何况在筑基一境。 “此物,在我这里没用。” 卫图摇头一笑,解释道。 万年寒玉、冰心灵液这两种灵物的效用几乎一样。只是前者,没有洗刷法体的特殊作用。 若他没去过小寒山,这万年寒玉于他还有一点作用。但去了小寒山后,万年寒玉对他的作用,就微乎其微了。 听此,卫修文欲言又止。 万年寒玉珍贵,只是一方面。 他担心,卫长寿持此重宝,有小儿持金过市的危险,会遭至无妄灾劫。 但他想了想,在场修士四人,除了卫长寿夫妇有可能泄露此秘外,他和亲爹卫图向外说的可能性不大。 也就是说,只要卫长寿夫妇二人自己懂得分寸,此秘就不会泄露在外。 “待回去后,要对长寿和萍儿多多叮嘱,尤其是萍儿。” 卫修文心中忖道。 对陶萍儿,他现今仍处于一种防备的阶段,并未对其全方面信任。 作为曾经霞崖梅家的族长,卫修文不蠢,他知道陶萍儿最初接近卫长寿的目的是什么。 只是想及邯山陶家也是不错的联姻对象,所以他对此事一直没有多管。 看到此幕。 卫图暗暗点了点头。 卫长寿和他不同,其非是散修,而是仙二代、仙三代。 其身携重宝, 几乎是不可避免之事了。 毕竟,作为长辈,他不可能不对这个后辈有丝毫的照拂。 没有万年寒玉,亦有其他异宝。 此外,单是一件万年寒玉,还不至于引起金丹真君的垂涎,卫长寿未来所面临的危险,大多是筑基层面。 而这些威胁,有他赠予的符箓,卫长寿化解起来并不难。 若真有金丹层次的威胁…… 届时,他出手便是。 …… 半年后。 卫燕闭关的洞府,终于有了变化,生出了结丹异象。 凝月宫的上空,忽然间黑云密布,银蛇乱舞,天色大变了起来。 与此同时,灵地附近的灵气,都如潮水一般,向卫燕所在的洞府,蜂拥而去。 “有人结丹了?” 见此异象,凝月宫附近地域的修士,都下意识的抬头眺望,脸上露出了一丝羡慕之色。 毕竟,金丹境,几乎是大苍修仙界,九成九修士的道途终点了。 突破金丹境,不仅意味着自身寿命将会延长一倍,而且其地位、实力都会迎来质一般的飞跃。 “是卫燕结丹?” 镜水阁、凝月宫的高层,抬眸望向了滞于空中的结丹异象,脸上露出了一丝讶然。 父女双金丹。 这件事,无论在何国何地,都是修仙界的一桩美谈。 只是,他们不曾料到,闭关多年的卫燕,竟然真的将要结丹成功了。 毕竟,相比其父卫图,卫燕未免太过平庸了一些,以其心性、资质,能突破到筑基境,都算是不错了。 “是蜕凡丹!” “十八年前,卫丹师曾以结丹灵物在我门内兑换了蜕凡丹。” 一袭紫裙、宛如姑射仙子的凝月宫的宫主“曹宓”从后山飞身而出,对疑惑的众修解释道。 结丹机缘,堪称修仙界最珍贵的机缘之一了。 无论是散修,还是各大势力,都极为垂涎。 若不解释清楚,卫图父女身上,将会沾上不小的麻烦。 当然,她说的也是实话。 不过对于这点,凝月宫可为之,可不为之。 现今,曹宓愿卖这个不小的人情给卫图,从而与卫图结下深厚友谊。 “多谢曹宫主解释。” 这时,暂居于卫燕隔壁洞府的卫图,亦飞遁而出,与凝月宫、镜水阁闻讯而来的各大金丹真君站至了一处。 听到曹宓的解释之词后,卫图当即面露感激之色,致谢道。 “卫丹师言重了,这只是本宫的分内之事。”曹宓微微一笑,示意卫图不必过多在意。 听此,卫图瞬间便对这位端庄大方、气质出尘的凝月宫宫主多了几分好感。 然而—— 就在这时,镜水阁内,突然也升起了一道灵气漩涡,开始席卷周遭灵气,并向凝月宫的方向逼近。 “什么?” “同一时间,有两位道友正在突破?” 众人面露惊愕之色。 修士结丹之时,所凝聚的灵气漩涡,不仅是为了聚敛灵气,也是为了保持一定的灵压,从而压缩体内法力,致使“玉液还丹”成功。 换言之,若修士席卷的灵气有限,致使灵气旋涡的灵压不足,便极有可能致使“玉液还丹”这一步失败。 因此,各大仙门突破金丹之时,都会竭力避免同一时段有双人突破。 哪怕实在避不开,也会刻意错开时间,避免互相影响。 “宁阁主,你宗内最近可有修士突破金丹境界?” 曹宓颦眉,询问道。 她刚刚才向卫图示好,现今镜水阁便出这一“幺蛾子”。 若其致使卫燕突破失败,卫图哪怕不迁怒凝月宫,但她先前所作的努力,亦成了无用功了。 “此事……”宁雪凤闻言语滞,不知如何解释。 作为镜水阁阁主,她现在也是一脸懵,并不知道为何阁内恰好有人,也趁此时间段突破,与卫燕撞在了一处。 “是申师姐的气息!” 这时,有善于感知的镜水阁金丹,感应到了这一灵气旋涡的由来。 “什么?是申师姐?” 宁雪凤不由面色微变。 倘若只是阁内筑基真人突破金丹,其所形成的灵气漩涡,镜水阁和凝月宫联手之下,还有一定方法尽力补救,但……一金丹真君突破元婴时所形成的灵气旋涡,镜水阁就毫无方法了。 镜水阁总不能,舍弃阁内元婴,去成就一外修金丹? 作为阁主,她再是对处事霸道的申云秋厌恶,也不能于此刻行事糊涂。 “最多再有半日,申师姐突破元婴所形成的灵气漩涡,就要临近凝月宫了……”镜水阁金丹面露焦急之色。 今日之事若不处理好,便是镜水阁外交的大问题了。 有可能,会彻底得罪卫图! “此事……” 闻言,宁雪凤面露犹豫之色,不知该如何处置此事。 她进退两难了。 不过,就在这时—— 宁雪凤等人忽然看到了卫图的“异动”,其一拍储物袋,忽然取出了十几杆各色的三阶阵旗。 莫非卫图还懂阵法? 众人见此,不由一怔。 现今的局面,若是有懂得三阶阵法的阵法大师出手,确实有几率能化险为夷,保住卫燕的结丹之事,同时不使申云秋的突破受到影响。 但……三阶阵师,凝月宫难寻。 丹符器阵这修仙四大艺,在难度上,阵法排在第一位。 最赚钱的丹道则居于次位! 只是,众修怎么也想不到,已是丹符双绝的卫图,竟然还会摆弄阵法? 其在仙艺上的天赋,未免太可怖了吧。 当然—— 事实上,卫图并不懂阵法。 他对阵法的造诣,只在一阶到二阶之间,浅浅懂上一些。 而这些,还是他在白芷身边,耳濡目染学到的。 毕竟,他修行时间有限。 能搞懂符道、丹道,已算是他现今修行的极限了。「大器晚成」命格也不会让他的仙艺造诣一蹴而就。 不过,卫图虽不懂阵法,没有三阶阵法的造诣,但他身边的白芷却有这等实力,能帮他完成阵法布置。 而他,只需按照白芷吩咐,将这些阵旗放到相应的地方即可。 “卫道友,半日时间太过短暂,难以及时布下阵基……” “我有一套阵法,名为“五仙引灵阵”。此阵有正逆两种阵法,正阵之法,可以吸收阵外灵气,转化为精纯灵气……逆阵之法,则是使修士法力,转为相应的灵气……” 白芷的意思很简单,布下“五仙引灵阵”后,一方面可以借此阵法,阻挡申云秋的灵气漩涡,另一方面可以借助这一阵法,给卫燕提供精纯灵气。 基本上,能完美解决卫燕现今结丹所遇到的危局。 “只是这一阵法,必须有“五仙”相助,即五个境界在金丹后期的金丹真君。” 白芷沉吟道。 “五仙?”卫图沉吟片刻。 此时,他身边值得信赖的金丹真君,只有寇红缨一人,而寇红缨的修为,也仅仅是金丹初期,根本满足不了布阵的条件。 “对了!还有余宫寿三人。” 卫图忽然想起,余宫寿三人此时正好逗留在凝月宫的边境。 以余宫寿三人的境界,半日内接到符信后赶来,不是什么大问题。 “还差一人?” 卫图抬头,望向了凝月宫的现任宫主“曹宓”。 此时,申云秋突破,要说在场之人,最恼火的修士,除了他之外,便是这位凝月宫的宫主了。 其一。 凝月宫有意和他交好,申云秋值此时间破坏,无疑是将凝月宫置于了难堪的局面。 其二。 凝月宫和镜水阁虽然是世交关系,但这不意味着两家宗门,暗地里就没有任何争斗了。 一旦申云秋凝婴成功,届时,两家门派到底谁是客,谁是主就不好说了。 容易主客易位! 想及此,卫图也不犹豫,当即便将他要布置“五仙引灵阵”的计划,告诉给了曹宓,并请其援手相帮。 “今日错漏,与我凝月宫有分不开的关系,既然卫丹师相托……本宫当然乐意帮忙……” 曹宓轻撩鬓间发丝,笑道。 此时,她亦被申云秋的霸道,闹得有些下不来台了。 因此,她并不乐意看到申云秋的“奸计得逞”,并且突破元婴成功。 现今,卫图请她帮忙,正好合了她的心意。 “有劳曹宫主了。” 听到这确切答复,卫图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至于联络余道友三人……” “凝月宫内,有相应的联络法器,能立刻传到边境。” “比卫丹师的符信要快了不少。” 曹宓主动建议,为卫图分忧道。 “善!”卫图微微颔首,眸底露出了一丝感激之色。 (本章完) 382、五仙引灵阵,申云秋的惊疑(补更,求订阅) 半日后。 凝月宫外,卫图和凝月宫宫主曹宓,以及赶来的余宫寿三人,结成“五仙引灵阵”,应对此次卫燕的结丹危机。 事实上,以卫图的实力,或者其他金丹后期修士的实力,随手一击,便可泯灭申云秋凝成的灵气漩涡。 但如此一来,无疑就是大大得罪了镜水阁,毕竟阻挠他派金丹突破元婴,很容易演变为生死大仇。 ——申云秋破坏卫燕突破,还可以不知情为理由搪塞,但卫图等人,就很难找到合适理由了。 当然,要是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卫图说不定也会行此下策。 不过现在—— 他有更好的上策。 …… 片刻后,卫图五人悬浮在空,呈五芒星站位,分别手持一面阵旗。 伴随着五人的掐诀,阵旗啵的一声抖散开来,分别射出不同颜色的五行灵光,直冲云霄。 这五行灵光汇聚在一处,勾连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古怪法阵。 下一刻,这古怪法阵的内部,开始涌出一股股浓郁的雾状灵气。 “好精纯的灵气?” “这些灵气,不亚于准四阶灵地的灵气了。而且毫无杂质。” 众修惊叹不已,无一不感慨卫图的大手笔。 无论是三阶灵阵,还是所请的这几位金丹援手,都非普通金丹真君可以办到。 而卫图,一人办了两样。 “卫图的修为,似乎是金丹后期?这怎么可能!” 相比其他人,现在与卫图同处一阵的凝月宫宫主“曹宓”,更惊叹于卫图的隐藏修为。 五仙引灵阵,通过聚敛阵中五位金丹真君的法力,催化灵气。 因此,她于此刻,不可避免的在阵中感应到了卫图的真实境界。 她犹记得,百年前卫图迁徙到康国的时候,还是金丹初期境界。 一百多年时间,连破两境。卫图与萧国大仙门的天骄相比,都不逊色了。 “或有元婴之资!” 曹宓对卫图暗地点评道。 这个点评,与圣崖山赵家对卫图的评价几乎一样。不一样的地方在于,曹宓不知道卫图乃是法体双修,其不单单只有金丹后期的炼气修为。 至于余宫寿三人…… 则对卫图的境界无感。 根据余江龙的战后汇报,广源余家早就猜到了,卫图的境界绝不止于明面上的“金丹中期”。 不然的话,他们广源余家,也不会如此卖力交好卫图。 毕竟,境界与丹道实力息息相关。 想要成就三阶上品丹师,没有金丹后期的修为,比登天还难。 站在阵中的卫图,并不清楚阵内的曹宓和阵外的众修所想。 待五仙引灵阵所凝聚的“精纯灵气”到达一定量后,他挥动主幡旗,开始一一将这些“精纯灵气”注入到卫燕的灵气漩涡之内。 有这些精纯灵气相助。 卫燕的灵气漩涡开始趋于稳定,规模和运转速度都到了适中的程度。 而这时,申云秋凝结的灵气漩涡,亦开始向凝月宫所在的方向席卷了过来,即将逼近卫燕的灵气漩涡了。 两者相撞,几乎是下一瞬间了。 “宁阁主,贵派修士若误了卫某女儿的大事,卫某绝不罢休!” 见此,卫图目光一凝,看向了远处的宁雪凤,寒声道。 适才,他借“五仙引灵阵”,自行解决了卫燕所需的灵气问题,算是将自己这一方诸事解决完了。 没有任何的越界之举! 换到镜水阁,其也应该解决掉申云秋的灵气漩涡,至少不让其对卫燕的灵气旋涡产生干扰。 “我派……” 宁雪凤语滞,不知如何是好。 镜水阁内,可没有一合适的三阶阵师布置灵阵,并且有五个金丹后期修士自甘损耗修为,化作阵基,提供灵气。 此外,根据理智判断,她更倾向于——申云秋这次突破,是一次假突破,目的就是阻卫燕道途,再次报复秦玉灵一脉。 因此,若为申云秋突破之事提供额外的助力,便于镜水阁有害无益了。 是大大浪费宗门资源之举。 “申道友突破元婴,仅镜水阁一地灵气……未免不够。本宫建议,我五人亦可凭依此阵,助申道友一臂之力。” 这时,凝月宫宫主曹宓眼眸一转,提出了一个合适的建议。 话音落下。 镜水阁的一众金丹真君,当即炸开了锅,面面相觑不已。 若忽视卫家和申云秋之间的仇隙,曹宓提此建议,当真是合适无比,今后亦能成为修仙界的美谈。 但偏偏,两家早就势同水火了。 现今,让卫图相帮,无疑是在掘申云秋的根。其岂能真心相帮? 包括卫图,他亦对曹宓的这一提议,感到诧异无比。 不过,卫图稍稍一想,也觉得曹宓这一建议,算是现今局势的最佳解决方案了。 毕竟,他总不能对镜水阁有太多的苛刻要求,让其自废武功。 至于与申云秋的仇…… 今后慢慢报就是了。 卫图也不认为,今日申云秋得他之助,就能顺利突破成功了。 元婴境界,不是那么好突破的。 “卫道友,假若去帮申云秋……以你我境界,凭借五仙引灵阵,很难在不被她发觉的前提下,对她使出什么阴损暗招。” “但凭借这一良机,借助“逆阵”,截取她的一道气息,还是轻松之事。” 白芷适时提醒道。 通常情况下,修士气息都趋于内敛状态,很难被人截取。 但境界突破,就不在此例中了。 灵气漩涡就相当于修士法体的一个大漏洞。 听到这话,卫图顿时眼前一亮,对帮助申云秋一事,再无什么心理芥蒂了。 一般来说,修仙界内,除了一些特殊的追踪秘术外,追杀修士的方法,只有以下的三种。 一,搜山检海,大范围搜捕。 二,通过神识标记,或者修士身上的气息,从而定点追杀。 三,血引秘术。 第一点,不适用于同阶修士。而第三点,就为魔道手段了。 在康国这正道环境中,卫图想要弄死申云秋,除了第二点合适外,其余两点都没太好的实施条件。 一旦此计成功,卫燕此次遭遇,倒是卫家的因祸得福了。 …… “若能如此,那就是我镜水阁之大幸了。只不过,因今日之事,卫丹师和申师姐或有旧怨……” 宁雪凤予以婉拒。 她心中,虽然倾向于同意曹宓的话,让申云秋去自食恶果,但作为镜水阁阁主,她只能依照宗门利益行事,去拒绝此事了。 “那这一灵气旋涡该怎么办?” “贵派如何解决?” 余宫寿代卫图出声,他怒喝一声,释放出了自己身为金丹巅峰的威压。 紧接着,余家剩下的两名金丹后期修士,亦是转头,对宁雪凤怒目而视。 换做平时,他们还不会贸然挑衅一个元婴仙门,从而给广源余家招惹麻烦。 但现在不同,他们有正当理由。 其外,申云秋如此行事,不仅致使卫图和凝月宫生怨,就连镜水阁内部,站台申云秋的修士也不多。 若非因为申云秋是同门修士,此时的宁雪凤早就对其放弃了。 也就是说,他们得罪申云秋,并不等于得罪镜水阁这一元婴仙门。 在余宫寿三人眼中,卫图晋升元婴的几率,可比申云秋这老货大得多。 “这……” 宁雪凤踟躇难语,进退两难。 进,会彻底将卫家逼为镜水阁的死仇,今后再难化解。 同时,有不小几率得罪凝月宫这一世交门派。 退,不管申云秋的突破是真是假,在宗门层次的让步,于她和镜水阁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当然,还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请出门内的元婴老祖。 只不过,一旦元婴老祖出来,事情就会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于她亦是不利局面。 “这个申云秋,报复秦玉灵、寇红缨也就罢了,何必死缠着卫家不放。” 宁雪凤颇感无奈。 当然,她也明白,申云秋之所以去针对卫家,并不是因为申云秋和卫家有难解大仇,只是其岁寿、修为刚好处于可以“无法无天”的这一临界点了。 其所言所行,不过是对自己权力的一次小小任性。 而卫燕,就碰巧撞在其枪头上了。 因此,倘若卫燕再早个十几年、二十几年突破结丹,境况将会大大不同。 …… “趁现在还有时间,各位同门,你我共同决议!” 思索片刻,宁雪凤觉得这个锅不能她一个人扛,于是目光看向其余的镜水阁金丹真君,示意众人表决。 “若众位同门没有更好方法,是否同意卫图以五仙引灵阵相帮?” 宁雪凤凝声询问。 听此,同为宗主的曹宓,不禁暗道了一句‘宁雪凤聪明’。 此时此刻,看似宁雪凤给了其余镜水阁金丹处事的权力,但实则,在场的镜水阁金丹,除了能同意此项外,别无他法了。 毕竟,不可能有人能想出更好方法,来处理现在这一两难之事。 当然—— 宁雪凤如此行事,并非是想要帮助卫图,而是两害相权取其轻罢了。 如今,卫图一方占理。 要是她强撑着不屈服,演变为严重的外交事故,就是分分钟的事。 反之,让卫图、曹宓等人以“五仙引灵阵”帮申云秋这一把……不仅镜水阁能多出不少的斡旋余地,她也能趁机将这一责任推卸出去了。 此外,有镜水阁盯着,以卫图的性格,因仇怨乱来的几率不会太大。 万一乱来…… 届时,她再以镜水阁的名义追责也不迟。 …… 过了片刻。 在宁雪凤的重压下,在场的镜水阁金丹真君被迫表态,同意卫图五人以“五仙引灵阵”化解申云秋灵气旋涡所带来的麻烦、危机。 得到允许后,卫图五人亦不过多迟疑,当即变换阵法,聚敛阵中灵气,引向申云秋凝结的灵气漩涡。 事实上,以卫图五人的法力,除非大量损耗修为,否则通过法力转化而来的灵气,于申云秋的化婴之事,不过是杯水车薪。 但好在,五仙引灵阵只是暂时化解卫燕、申云秋两人突破的时间冲突,只需他们五人挺过卫燕结丹的这段时间就足够了。 而这一时间,往往在半月左右。 随着卫图等人转化的精纯灵气,送入申云秋凝结的灵气漩涡,在玉屏山后山洞府正在突破的申云秋,顿时感知到了这一极为明显的“灵气异常”。 “奇怪!我凝结的灵气漩涡,吸收的灵气怎么这般精纯,不像是灵地上的灵气?” 申云秋眉宇微皱。 见此,她立刻放出神识,向外探查,寻找灵气异常的原因。 和宁雪凤猜测的差不多,她这次突破,确实为假突破,目的就是为了阻碍卫燕道途,破坏卫燕结丹。 只是,因为闭关的特殊性,她不好在闭关之时,分神放出神识,感应外界的变化,从而落人口实。 故此,在卫图等人布下“五仙引灵阵”,并给她的灵气漩涡输入灵气后,她这才得以感知到外界的变化。 “竟以三阶灵阵化解了危机?这卫图的手段,非同小可。” “等等,还有三个陌生金丹?其中一人的修为和我同阶,也是金丹巅峰?” 看到此幕,申云秋有些惊疑不定。 她最初,之所以会迁怒“卫家”,就是看准了卫家弱小,好欺负。 想着得罪了也不打紧。 毕竟,卫家修为最高之人——卫图,其境界也不过金丹中期,根本不是她的一击之敌。 但现在,结果却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蝼蚁竟成了她的同阶大敌? 其撬动的力量,哪怕是她这个金丹大修,也为之感到畏惧。 “只要我躲在宗门不出去,谅这卫图也难以奈何得了我。” 申云秋打定主意,在突破元婴之前,绝不轻易离开镜水阁,向外走出半步。 “待我成就元婴,卫图?就会再次沦为蝼蚁!”申云秋冷笑一声。 知道自己计划已经告废后,申云秋也不强撑,她一挥玉袖,直接解了自己先前凝结的灵气漩涡,拒绝了卫图等人的灵气输入。 (本章完) 383、相送千里,元婴道侣(4k6,求订阅) 镜水阁外。 见申云秋停止突破,宁雪凤和镜水阁的一些金丹真君,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尤其是宁雪凤,脸色更是冷若冰霜,几近滴水了。 纵然宁雪凤先前猜测申云秋的突破,有可能是假突破,但猜测是一回事,现实发生又是一回事。 要知道,此次她面临卫图的诘难,可是受了不小的压力! “说不定,这申云秋记恨的不只是秦玉灵一脉,亦有宗门!” 宁雪凤眼眸微眯,若有所思。 倘若她的猜测为真,那么镜水阁就断不能再留申云秋了,更不能坐视申云秋突破元婴境界了。 …… 半个月后。 卫燕凝结的灵气漩涡散去。 紧接着,一道符信从卫燕洞府中飞了出来。 “燕儿结丹成功了。” 伸手摄来符信,卫图看了一遍里面的内容后,脸上露出了轻松笑意。 现在,卫燕的结丹之事已是板上钉钉了。 只待其巩固法力,便可出关了。 “这次,有劳三位道友了。” 将符信塞入袖中,卫图对余宫寿三人深深揖了一礼,致谢道。 半年前,与余宫寿三人在凝月宫边境分开后,他本意是先送余宫寿三人离开,然后他留在凝月宫等待卫燕突破。 毕竟余宫寿三人亦有家族,不宜在康国逗留太长时间。 不料,余宫寿三人在得知卫燕即将突破金丹后,仍选择逗留在了凝月宫边境,言说一定要等卫燕结丹成功。待成功后,他们才会离去。 卫图没有料到,正是余宫寿三人半年前的“有心之举”,在今日帮了他大忙。 若是没有余宫寿三人,他一时之间也难以凑齐“五仙引灵阵”所需的金丹后期修士。 “曹宫主,卫某想借贵宫灵地,摆设灵宴,酬谢宫寿长老三人,不知可否?” 道完谢后,卫图目光看向一旁的凝月宫宫主曹宓,他对其拱手一礼,询问道。 “当然,所有花销,卫某一力承担。”卫图补充道。 “凝月宫主宫不宜对宫寿长老三人开放,但临近的偏宫“仙凤宫”……却可以做接客之用……” 曹宓闻言,微微一笑道。 经历此事后,她也有意结交广源余家的这一楚国势力。正好,卫图的所请,能成为两大势力相交的桥梁。 半日后。 仙凤宫主殿上。 卫图和曹宓分坐主座,款待位居殿下的余宫寿三人。 期间,亦有作陪的霜仙子等凝月宫金丹修士和卫家的一众修士。 “这是金丹灵宴?”坐在卫长寿旁侧的陶萍儿,看到满席的金丹真君后,顿感眼晕目眩。 她虽然听陶方德等长辈,提过邯山陶家作为金丹家族时的辉煌过往,但如此般景象……她在陶家长辈吹牛打屁时都没有听这些人描述过。 “嫁入卫家值了!” 陶萍儿心中窃喜。 起初,她对家族选她作为与卫长寿的联姻对象,还有一些抗拒。 但现在这点抗拒心理,早就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灵宴进行两天三夜。 待余宫寿三人吃饱喝足后,卫图起身出门相送,一路将三人送到了凝月宫的边境区域。几近上千里。 “卫丹师,就此留步了。再送下去,就不是我们是你保镖了,而是你是我们的保镖了……” 余宫寿遁光一滞,他笑着看了几眼身旁的卫图,插科打诨道。 “让宫寿长老笑话了。” 卫图闻言,脚步一顿,笑了笑。 接着,四人再寒暄片刻,等时间差不多了,余宫寿三人这才提出告辞。 待飞遁出一段距离,看不到卫图的踪影后,余宫寿再次顿步,他向后凝视了一小会功夫后,叹道:“希望这次能押对宝……让卫图念此恩情,日后赠你我后辈一个金丹前途。” 此次,他们三人之所以要护卫图最后一程,正是看重了——日后家族请卫图炼制蜕凡丹时,卫图在这批蜕凡丹上所拥有的话语权。 也正因如此,在得知卫燕即将突破金丹境界时,他们三人才会选择在康国继续逗留,等待卫燕结丹成功后再走。 他们三人的目的很单纯。 今日,他们护卫图的子嗣突破金丹境界。 未来,卫图也理应护送他们的子嗣,成为金丹真君。 一报还一报。 “这段时间,我打听了卫丹师在康国的名声,他是知恩图报的人。” “这次,伱我救了卫燕一次道途,日后卫丹师必定有所回报……” 一个余家金丹笑道。 听此,余宫寿和另外一个余家金丹,不禁暗暗点了点头,顿感放心了许多。 若非知恩图报,此次卫图送他们离开,也不可能特意相送千里。 …… 送走余宫寿三人,卫图重回摆设灵宴的仙凤宫,与凝月宫宫主曹宓会面。 见面第一面。 卫图询问灵宴花销,以及租借仙凤宫所需的费用。 “果然!卫丹师和传言中的一样,利益分明,不多吃多占,是个好打交道的人。”曹宓以袖掩面,咯咯轻笑了几声。 “我凝月宫家大业大,这点花销,还不值一提。” 曹宓摆了摆手,示意卫图不必掏钱,惹得两人生分。 听此,卫图目光微凝,暗想这位凝月宫宫主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他记得,以“五仙引灵阵”帮助申云秋的提议,便是曹宓所提。 “卫某薄有家资,这次曹宫主帮助卫某和小女,卫某本就不胜感激,今日怎能再去占凝月宫的便宜。” 卫图心中盘算了一下价格,然后从袖中取出一个灵石袋,放在了附近的案几上。 这个灵石袋内,装有五千灵石,足够支付此次款待余宫寿三人的花销了。 甚至,还远远超出。 不过,超出的这一点,于卫图的身家而言,就不值一提了。 作为老江湖,卫图深知,免费有时候才是最贵的。 他自不肯轻易领了这个人情。 “卫丹师既然有心,那本宫主就却之不恭了。反正,这次的灵石花销,我派走的公账。” 曹宓走近案几,掂量了几下灵石袋的轻重,眼底露出几分狡黠之色。 看到此幕,卫图不由一怔。 仿佛,面前女修不是堂堂元婴仙门的掌门,而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少女。 “若无它事,卫某暂且离开了。” 卫图深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他对曹宓的刻意亲近,并不感冒。 至于此次曹宓的援手之恩,他有机会再去报答就是了。 “卫丹师留步。” 见卫图准备告辞,曹宓当即心中一急,开口挽留道。 如卫图所料,她此次,确有要事想找卫图相商。 “半月前,本宫提议卫丹师以五仙引灵阵相帮申云秋……对此事,想来卫丹师应该心有疑惑。” 这次开口,曹宓便重新恢复了,往日身为凝月宫宫主时的冷艳姿态,语气比先前清冷了不少。 “唔……确有疑惑。” 卫图微微颔首,在曹宓的示意下,重新入座,与这位冷艳仙子坐在了一起。 他帮申云秋,还能通过白芷,以“五仙引灵阵”的逆阵,趁机截取申云秋的部分气息,好日后报仇。 但曹宓呢? 其似乎完全没有必要。 “如卫丹师所知,申云秋已有七百寿,这一年龄,按理说早就潜力已尽,突破元婴的可能微乎其微……” “然而,镜水阁内部却传言,申云秋年轻时得了大机缘,有化婴的希望。” “但根据本宫所查的情报,申云秋过往数百年,泰半时间龟缩在宗门未曾出去……其又是从何地,得来的这一元婴机缘?” 说到这里,曹宓嘴角微翘,脸上露出了一丝轻蔑笑容。 “这次,申云秋假突破,欲要阻拦卫燕道途……可惜她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她凝结灵气旋涡的同时,亦将自己的一部分根底泄露了出去!” 根底? 听到这话,卫图心中一动。 他猜测,曹宓最初提议以五仙引灵阵相帮申云秋,应该是为了借此一探申云秋的根底,看其是否有突破元婴的可能。 毕竟,一旦申云秋突破,受影响最大的势力,便是临近的凝月宫了。 但不曾想,曹宓的这次窥探,却无意间发现了申云秋所隐藏的元婴机缘。 只是,这一元婴机缘到底为何物,就是卫图不清楚的了。 “不知申云秋的根底为何物?” 卫图适时捧哏道。 “真灵精魄!”曹宓没有隐瞒,她斜睨了卫图一眼后,道出真相。 接着,曹宓说出了凝月宫与镜水阁之间的渊源、世交关系的起源。 万载之前,镜水阁的立派祖师“镜水道人”还只是一个散修,未曾前往郑国开宗立派。 当时,镜水道人和凝月宫的元婴老祖“幻月仙子”交好,二人为神仙眷侣,隐有要结为道侣的想法。 后来,在正魔大战的战场上,二人错入一处险地,通过险地的古传送阵进入到了一个秘境之内。 在这个秘境内,二人遇到了一只重伤的真灵后裔——月影雪凤。 最初,镜水道人和幻月仙子想着收复这只真灵后裔,当做灵宠,却不料这只成年的真灵后裔誓死不屈。 无奈之下,二人只得痛下杀手,杀了这只月影雪凤。 待月影雪凤死后,镜水道人和幻月仙子二人将其五五分账。 镜水道人得了真灵精魄,而幻月仙子则得了真灵血肉。 传到后代,便是镜水阁得了月影雪凤的精魄,凝月宫得了月影雪凤的尸身。 听到这里。 卫图总算明白,为何曹宓能有手段,凭借五仙引灵阵,感应到申云秋所怀的“月影雪凤”精魄了。 因为精魄、血肉息息相关。 二者同出一体。 其相互之间的联系,可比任何的追踪秘术还要厉害。 “本宫若是能得到月影雪凤的精魄,百年内必成元婴!我的天赋,可比那申云秋强多了!” 曹宓目光灼灼道。 “宫主之意是?”卫图没听明白,这过程需要他做什么? 毕竟,他明面上的修为,仅是金丹中期之境。 即便曹宓此前通过“五仙引灵阵”,感知到了他的真实境界。 那他的境界, 也仅在金丹后期之境。 在对付申云秋上,根本难以给曹宓帮上什么大忙。 “本宫的眼力不差,能看出卫道友的阵道造诣。” 曹宓轻笑一声道。 在知道卫图还会布阵后,她心中便对卫图的身份立刻产生了怀疑,觉得其有不小的概率是夺舍后的元婴老怪。 不然,一个不到四百岁的年轻金丹,再有天赋,也不至于在符道、丹道、阵道的造诣都到达了三阶之上。 此等妖孽,唯一的可能,便是夺舍后的元婴老怪了。 而这点,与卫图的过往经历也能对得上。 和申云秋不同。 卫图曾有数次的冒险经历。 尤其是几十年前,被狐山、齐成楚两个金丹巅峰真君所劫的那一次。 “有何需求,还请曹宫主直言。” 卫图沉吟片刻,示意曹宓把话讲得再明白一些。 听此,曹宓微微颔首,说出了她图谋申云秋身上真灵精魄的计划。 计划很简单。 通过一种名为“塑身回灵阵”的阵法,唤醒申云秋身上的真灵精魄,然后以阵法之力将其从申云秋的身上,强行剥离。 “百年前,凝月宫借给镜水阁玉屏山当做栖息灵地时,便在玉屏山下的灵脉,设置了暗门……” 曹宓补充道。 这一灵脉暗门,便是她此次实施这一计划的前提。 而她现在所缺的,便是一合适的三阶阵师了。 恰好,卫图是三阶阵师,而且和申云秋之间,有着深仇大恨。 “卫某能从中得到什么?” 卫图未予置评,他手指轻扣案几,目光看向这位凝月宫宫主。 倘若曹宓说,他能因此报仇雪恨,杀了申云秋这个心腹大患,那他转头就走,绝不留恋。 没道理,活他干,担了风险后,好处让曹宓一人得了。 他又不是蠢货! “事成后,本宫可以分割凝月宫部分灵地,让卫家开辟金丹家族。” “若……这一代价还不够高的话,本宫愿嫁予卫丹师为妻。” “届时,卫丹师可得一元婴道侣。” 语罢,曹宓一翻掌心,取出了一张幽色书页,用法力递向了卫图。 “天冥真页?”看到此物,卫图顿时讶然出声,对曹宓的决心,有了新的认识。 天冥真页,是修仙界一种特殊的誓言灵物、誓言法器。 此物,在上古之时极为普遍。 只是到了现今,不知因何缘故失传了。 在金丹一境,魂誓的约束力,对即将证就元婴的修士来说,微乎其微。 这也是为何,在楚国时,卫图不愿与纪彰签订魂誓的原因所在了。 但魂誓誓词若烙印在“天冥真页”之上的话,就不一定了。 至少,在元婴一境,修士还不能突破天冥真页的魂誓束缚。 “开辟家族、元婴道侣……” 卫图开始思量得失。 倘若他是再难精进的金丹真君,这两点确实会让他心动不少,但偏偏,他不是。 一旦等他功成元婴,此时曹宓所许诺的东西,除了元婴道侣这一条件外,他几乎唾手可得了。 而元婴道侣…… 卫图觉得此事不妥当。 天下间,有道侣之名,而无道侣之实的修士,不可计数。 若曹宓心胸狭隘,待其先一步证就元婴,恐怕第一时间,就是对他这个仍是金丹境的道侣下手了。 他难以料定,曹宓是否有规避“天冥真页”束缚的手段。 “元婴道侣之事作罢,除了开辟家族一事外,卫某还需曹宫主许诺,事成后,赠予卫某一些真灵血肉。” 卫图摇了摇头,说道。 相比元婴道侣的虚名,还是真灵血肉更为实在一些。 真灵血肉,对炼体士来说,可是大补之物。 如今,他的炼体修行,短时间内再难增长,若得真灵血肉,或许可以更进一步。 “元婴道侣之事作罢?” 闻言,曹宓稍感意外,毕竟许诺嫁给卫图为妻,已是她现阶段拿出来的最大筹码了。 不曾想,卫图竟然直接婉拒了。 “到底是元婴老怪!” 曹宓暗暗忖道。 在她看来,唯有元婴老怪才会看淡这些虚名浮利,只关注能拿到手的实际利益。 今天写了一万三,补更完了。 (本章完) 384、天命难违,车公伟陨落(求订阅) 确定好利益分配后,卫图开始和曹宓商量,剥夺申云秋真灵精魄的具体时间和计划实施的相应细则。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最好就在这几年内行动。” “根据本宫打听到的情报,申云秋以半月前突破失败受了暗伤为由,正在玉屏山的后山闭关养伤……” “这正是你我行事的大好时机。” 曹宓缓缓说道,她一想到自己即将拥有真灵精魄,从而获得突破元婴之机后,脸上就忍不住露出兴奋之色了。 毕竟,除了几位避世不出的化神尊者,元婴老祖几乎就是大苍修仙界的境界顶点了。被万人膜拜。 不过,相比于曹宓,处事经验老道的卫图就冷静了许多。 有玉屏山的灵脉暗门,他们二人凭借“塑身回灵阵”,确实可以对申云秋隔空施法,制敌于千里之外。 但问题的关键是——申云秋又非什么散修,其是镜水阁内,具有元婴潜力的金丹高层。 万一申云秋求救于镜水阁的元婴老祖,他们这点小伎俩,就有暴露的风险了。 届时,非但不会获得好处,还有可能给自己引来大麻烦。 “月影雪凤的精魄,曾是镜水阁的镇派之宝……申云秋不到万不得已,应该不会轻易请动门内老祖。” 闻言,曹宓心中的兴奋之火顿时被浇灭了大半,神色间多了一些迟疑。 卫图所提的这一点,此前她并不是没想到过,只是想及巨大的收益后,她下意识忽略了这一可能的危险。 “最好,能将申云秋从镜水阁内引出来,在外歼灭。” 卫图提出中肯建议。 “当然,倘若曹宫主执意如此做,那卫某只负责在凝月宫之内布阵,之后的计划,卫某一概不参与。” 他补充道。 仅布阵,不涉及后面的计划实施环节,便可将他暴露的风险缩至最小。 甚至于……没有风险。 因为即便暴露,镜水阁也不太可能主客颠倒,去控制住曹宓这凝月宫宫主,并对其强行搜魂。 而有天冥真页在,卫图亦不担心曹宓今后会暴露出他的存在。 当然,如此做,顶多只能让镜水阁抓不到他的明面证据,并不能让他彻底洗脱自身的嫌疑。 不过对此,卫图就不担心了。 没有明面证据的情况下,镜水阁哪怕猜到是他帮曹宓布置了“塑身回灵阵”,也毫无办法可言。 其和申云秋借假突破,恶心他的道理一样。 而且,相较镜水阁,拥有三大神师的应鼎部,无疑更为强势。 “不妥。”曹宓摇头,否决了卫图提出的这一建议。 阵法威力,除了与其等级有关外,也与阵法师是否主阵有极大的关系。 换言之,若卫图亲自控制“塑身回灵阵”,剥夺申云秋身上的真灵精魄,此事的成功率就在八成以上。 若不是卫图亲身控制,此事的成功几率便要大打折扣了。 “想要避开这一危险,就必须让申云秋请不动镜水阁的元婴老祖……” 曹宓开始思索办法。 但想了好半天,曹宓也没有想到合适的手段,改变这一困境。 “这几年内,若有合适时机的话,本宫再通知卫丹师……” 许久后,曹宓轻叹一声,略显无奈的暂时终止了这一话题。 她倒是愿对此事承担一定风险。 但可惜的是,卫图不肯。 “小女巩固境界还需一两年的时间……趁这段时间,卫某先帮曹宫主布设这一阵法。” “至于曹宫主日后如何选择,是否能等待到时机,就看天命了。” 见此,卫图斟酌片刻,说出了这一番话。 成事在天,谋事在人。 倘若天运到了,那他现今和曹宓的布置,便会演化为申云秋日后难以化解的死劫了。 即便天运没到,他这般行事,亦算回报先前曹宓的援手之恩了。 人情、行事两不误! “善!” 曹宓微微颔首,点头答应。 答应的同时,曹宓不由想起了自己开始之时和卫图说的话。 卫图,确实是一好打交道之人。 …… 有白芷协助,卫图搭建“塑身回灵阵”的阵基并不费力。 用时不到两月,他便在曹宓的洞府内,搭建好了这一用来暗算申云秋的三阶上品灵阵。 随后。 卫图在凝月宫内,恢复了先前等待卫燕结丹时的修行状态,将大部分时间用在了揣摩紫烛丹丹方之事了。 在此期间,应鼎部的宝花仙子来了凝月宫一趟,询问卫图何时归返部族。 并且,其有意无意的探问,卫燕这一金丹真君今后的归属问题。 和卫图不同,卫燕、卫修文从郑国迁徙到康国后,并未在明面上加入应鼎部,现今仍是郑国侨修。 属于散修一类。 卫图明白,宝花仙子询问他关于卫燕的归属问题,更多的目的是在他的身上,想要一试他对应鼎部的“忠心程度”。 毕竟,应鼎部家大业大,并不缺如卫燕这等平庸的金丹真君。 可预料到的是—— 一旦他同意卫燕加入应鼎部,今后不论是他,还是卫燕,都会受到应鼎部的相应重视,以及资源倾斜。 到那时,他们卫家除了出身不是康居人外,与康居人几乎无异了。 但卫图对此,却比较纠结了。 其一。 曹宓此前答应过他,待事成后,会割让一部分的凝月宫灵地,帮助他在凝月宫内开辟金丹家族。 相比于隶属应鼎部,金丹家族无疑有更多的独立性,以及发展的前景。 其二。 射日部、凤乌部这两部的势力,能辐射到应鼎部内。 以他境界,自不担心两部的报仇,但卫家却很难避免。 这也是他此前,为何一直要让卫燕姐弟寄居在玉屏山附近的原因所在了。 “卫某虽是卫燕生父,但一直以来,都对其管教不多……因此,卫某对卫燕的去留,并不能一言而定。” 卫图语气委婉,面露诚恳之色。 “那待卫燕出关后,妾身再问问她,看看她的心意。” 对卫图的回答,宝花仙子虽然心中稍有不满,但她想及卫图曾亲身涉险,援救过元杰,于是便微微一笑,将此事暂时揭了过去。 “卫道友,是我苍坤盟的元老。” “哪怕卫燕不肯加入应鼎部,但于你我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受到影响。” 飞遁离开凝月宫前,宝花仙子遁光一滞,她认真看了一眼相送的卫图,沉声道。 语罢,宝花仙子不作停留,一甩玉袖,便消失的不见踪影了。 见到这一幕。 卫图摇了摇脑袋,并未多说。 虽然他对卫燕加入应鼎部这一件事,存有一定的纠结,有着种种考虑,但有句话他没说错——那就是他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利益,就对卫燕的去留“一言而定”,去搞一言堂。 这就是和他当初,并不愿意将刚出生的卫燕,许配给单延功的儿子,然后结为儿女亲家的道理一样。 提供资源,并不等于要操控儿女的一生。 如今,卫燕已是和他同阶的金丹真君了,理应有自己的想法。 然而—— 就在卫图等待卫燕出关,询问其心思的时候,一封书信却突然送到了他的面前。 “苏师妹的书信?” 卫图看到信封的署名后,当即眉宇一挑,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 尽管苏冰儿对他存有倾慕之意,但其不像南紫,性格外向,一般情况下,不会对他递来什么书信。 而此刻,又是正值古剑山、地剑山两派之战之时。 “师父……陨落了。” 如卫图所料,书信的内容,确实是一则不幸的消息。 天命难违! 这时,卫图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天命难违了。 一年前,他重回康国时,恰好撞见车公伟、苏冰儿二人身陷困境,所以解了二人的一时之难、性命之危。 然而,一年后,身陷两派之战的车公伟,还是不幸陨落了。 而杀死车公伟的凶手,正是他先前“放走”的那对剑修道侣。 “姚崇山!官英芝!” 卫图看着手中的信纸,深深记住了这二人的姓名。 当初,他之所以不追杀姚崇山二人,是因为这二人和他无冤无仇,他又非古剑山和散仙盟修士,不宜涉身战场,与地剑山这一元婴仙门结仇。 却不料,这二人被他放虎归山后,反过来咬死了他师父车公伟。 当然,卫图也明白,即便没有姚崇山二人,身陷两派之争险境的车公伟,大概率还会陨落。 幸免的几率不大。 只是—— 知道是姚崇山二人后,他心中不免多出了一些自责。 毕竟,当初要是他稍稍不理智一些,有可能结局就改写了。 “此仇!卫某必报!” 卫图眸露杀意,攥紧信纸道。 虽说,他放走姚崇山二人,是因不想和古剑山结仇……但好歹也算对姚崇山二人手下留情了。 他不图这二人能念此恩。 但按照情理,在战场上,姚崇山二人亦理应给他几分薄面,放车公伟一马,不将其杀死。 换言之,地剑山修士为了公事,谁都可以杀死车公伟,但唯独姚崇山夫妇二人不行。 这二人杀死车公伟,就未免太过下作、不讲情面了。 (本章完) 385、传音法贝,赎买苏冰儿(求订阅) 车公伟身陨,卫图也无暇留在凝月宫,等待卫燕出关了。 他对卫燕姐弟分别留下一封符信,做了妥当安排后,便唤出裂空雕,乘雕西行,前往金陇谷了。 这次,少了余宫寿三人,虽然卫图手上的力量大幅度削弱,但飞遁途中,亦没有那么显眼、惹人注意了。 因此,他仅用了上次一半的时间,大概一个月后,便赶到了金陇谷的附近地域。 “成也齐成楚,败也齐成楚。” 遁光一停,卫图看了一眼金陇谷外所显露的阵法光罩,感叹道。 得益于齐成楚这散仙盟盟主的阵法布置,如今的金陇谷固若金汤,成了两派之战中,当之无愧的一块孤岛了。 附近,皆是包围的地剑山修士。 毕竟,不打下金陇谷,地剑山根本不敢纵兵深入,在古剑山的势力范围之内,进行过多的纠缠。 也正因此故,散仙盟这才被迫成为了古剑山的“棋子”,在开战的这近十年间,损失惨重。陨落的金丹真君,已不下于一掌之数了。 卫图暗想,要是齐成楚在,散仙盟多了这一位惊才绝艳的金丹大修,或许在今日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至少,不至于成为古剑山的牵线木偶。 “有四尊金丹后期的修士正在盯着金陇谷,难怪散仙盟金丹不出逃……” 卫图默念“知天渡”,借这一顶阶的感知秘术,感知到了在金陇谷附近,隐藏的金丹真君。 “这四人对我威胁虽不大,但现今不宜在地剑山面前,过多暴露实力。” “至于苏师妹之事,暂且放一放。” 卫图思索片刻,他一甩袖袍,向东南方向的古剑山山门飞遁而去。 此次,他从凝月宫飞遁离开,前往金陇谷,目的有二。 一者,报杀师之仇,在两派的战场上,寻找机会,杀死姚崇山夫妇二人。 二者,遵从车公伟遗嘱,照顾苏冰儿这个师妹。 前者需要一定的时机。 而后者,现在硬闯的话,则有一定的难度。而且会严重影响到前者。 卫图猜测,古剑山在战起后,有可能已在金陇谷内搭建好了传送阵。 因此,他若想从金陇谷内带走苏冰儿,最好的办法,并不是硬闯,而是借用古剑山的传送阵,偷偷带苏冰儿离开。 两日后。 卫图飞至古剑山的山门。 他略想了片刻,从怀中取出了一枚贝壳类型的法器,向里面打入了数道法诀。 这贝壳法器,名为“传音法贝”,分为公贝和母贝,是金丹境界一种常见的短距离联络法器。 二十多年前,司徒友按照约定,送卫图赤明文“译文玉简”的同时,也赠给了卫图一只传音法贝的母贝,用于之后双方的日常联络。 半刻钟后。 一道土黄遁光从古剑山飞遁而起,落在卫图面前,化作了一个剑眉星眸的俊朗男子。 “卫丹师!” 司徒友悬滞在空,对卫图抱拳一礼,神色颇为冷傲道。 其态度,远不如当年求丹之时的谦和了。 “司徒兄可是对卫某有所误会?” 见到此幕,卫图脸上露出了一丝诧异之色,语气颇为惊讶道。 他曾对司徒友有过背调,知道司徒友不是前恭后倨之人。 倘若其前恭后倨,早在他为其炼制金髓丹后,就对他爱答不理了,何故还要为他寻找赤明文的译文,以及给他留下这枚传音法贝。 “你我之间既有交情,为何还要相帮那韦华?答应他日后掺手两派之战?” 司徒友语气稍冷,质问道。 二十多年前,他找卫图炼丹之时,就曾明言过了——韦华对他有夺妻之恨,乃是他的死敌。 “司徒兄误会了,先前那话不过是卫某的场面话罢了。”闻言,卫图不由苦笑一声,开口解释道。 见司徒友不信,卫图又道:“若非如此,卫某来到贵派山门,也不会先找司徒兄,而不找那韦华了。” 听到这话,司徒友紧绷的脸色顿时缓和了一些,随即挂上了一些亲和笑容。 显然,司徒友信了卫图的话。 或者说,在来之前,司徒友就没有过多怀疑卫图。 他并不认为,韦华和卫图之间能有什么结下深厚交情的良机。 只不过,这话他得等卫图亲自说出来。落下一个口实。 “卫兄此次来我派山门,应该是为了处理尊师的后事……” 不等卫图询问,司徒友便主动提及了车公伟的陨落之事。 说话间,司徒友一翻掌心,递给了卫图一枚青色玉简。 对司徒友的精准预判,卫图并没有过多在意,其既然知道韦华和他先前接触过,那么顺便了解一下他和车公伟之间的关系,也非什么难事了。 其要是装作不知,才是心怀鬼胎。 卫图接过青色玉简,神识一扫,读取里面的内容。 “司徒兄有心了。”看完后,卫图向司徒友道了声谢。 这玉简里的内容,记载的并非是什么机要大秘,仅是车公伟从头到尾,在战场上陨落的一些细节。 但这些细节,若无司徒友相帮,只靠他这一外来修士,想要搜集完全的话,就非是易事了。 “只是一些小事。” 司徒友摆了摆手,示意卫图不必在意。 “卫某此次来古剑山,还有另一目的,那就是……” 卫图话入正题,询问司徒友关于金陇谷的传送阵之事。 作为凡俗武官,卫图很清楚,在金陇谷这一战略要地布设双向传送阵,对于古剑山而言,有多么重要。 “卫丹师所言不错,我派确实在金陇谷暗处,设置了一双向传送阵。” “只是……” 司徒友面泛犹豫之色。 不仅是他,在所有古剑山高层的眼中,散仙盟只是一个“弃子”,用来消耗地剑山力量的马前卒。 车公伟,以及其他散仙盟的金丹真君,便是在这一大局环境中,陨落的。 出于朋友交情,他希望卫图能带走苏冰儿,脱离战场。 但作为古剑山高层,他若因此去帮卫图和苏冰儿,无疑是背叛师门了。 毕竟,苏冰儿实力再弱,那也是一个金丹真君。 能为古剑山多少抵消一些伤亡。 “卫某薄有家资,愿赎买苏师妹,还望司徒兄能从中斡旋一二。” 卫图沉吟片刻,拱手一礼道。 (本章完) 386、剑主夫人,另一谋划(求订阅) “这……”· 闻言,司徒友稍感愕然。 他没料到,卫图所想的解决办法,竟是花费灵石,赎买苏冰儿。 不过,司徒友转念一想,亦觉得此事有一定的操作余地。 从大局考虑,古剑山不太可能放弃控制散仙盟这一盟友,让其从容脱离战场。 因为散仙盟修士死的越多,古剑山修士死的也就越少。 这关系到古剑山众修的生死安危。 但这是明面上,在背地里,就不一定了。 公事公办和私下交易大大不同。 私底下,只要卫图出让足够多的利益,打动古剑山高层,不是难事。 毕竟,苏冰儿在战场上的价值有限。 其修为仅是金丹初期。 “卫兄此法确实可行。只是,我在古剑山的地位,并不高……” 司徒友苦笑道。 此事,并不是他刻意推诿。 他说的是实话。 不论是资质、境界,还是才情,他都不弱于韦华,甚至在暗地里还领先一小步,但……因为多年前,错失“田秋云”这个古剑山三长老的嫡女,在宗门的权势上,他便大大逊色于韦华了。 如今,韦华已是下一任剑主的热门人选。而他,还只是宗门内部,一个普通的金丹长老。 也就是说,在人脉上,他根本无力对卫图提供太多的帮助。 不然,在二十多年前,他也不会孤身前往应鼎部,找卫图炼丹了。 “既然如此……” “那卫某此次寻找韦华帮忙,还请司徒兄能够理解。” 听到司徒友的回答,卫图没有过多失望,他沉吟一声,面露诚恳之色道。 来古剑山之前,卫图便对司徒友的能力有限,有所预料了。 只是……他念及司徒友和韦华早有矛盾,已是死敌,所以这才特意先约出司徒友,提前打个招呼。 毕竟,有的人不会帮人成事,但却有能力帮人坏事。 “韦华?” 司徒友闻言,眉宇微挑。 有先前的铺垫,司徒友此刻对卫图提及韦华,心中并无太多的排斥之感。 说到底,有他这层关系,卫图结交韦华的动机小之又小。 此次,其之所以要找韦华帮忙,也是为了自己师妹的安危。 总不能,因为他和韦华这点仇怨,就让卫图放弃了自己师妹的性命。 “卫兄放心,在下非是心胸狭窄之人,绝不会因此事记恨卫兄……” 司徒友摇头轻叹,做出保证。 从朋友的角度出发,卫图对他已算仁至义尽了,是他无能,在此事上难以帮扶卫图,这才使卫图被迫求于韦华。 …… 送走司徒友后。 卫图按照计划,开始拜访古剑山,约见剑主一脉的四长老——韦华。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韦华并未出关面见卫图,而是派出了自己的道侣“田秋云”接待卫图。 “夫君自惭,不好面见卫丹师。” “毕竟……尊师道陨,与夫君有分不开的关系。是夫君,有负卫丹师嘱托,未能及时照料车真君,才致其不幸战死……” 神剑峰,韦华洞府。 一袭素裙的田秋云在客厅露面,她玉步款款的走到卫图面前,对卫图敛衽一礼后,面露歉色道。 对这一番话,卫图并未太过上心,他疑惑的是,此时的田秋云距离他未免太过近了一些。 他稍一抬头,便不免看到了,田秋云白里透红的天鹅脖项,以及弯腰时,胸前浮现的饱满弧度。 见此,卫图不由心中古怪,暗想韦华夫妇弄的哪一出?美人计? 男女授受不亲,不仅在凡俗通用,在修仙界亦然。 若非特殊情况,一般来说,女修和男修都会刻意维持一定距离。 更别说如田秋云这等有夫之妇了。 “或许是我多想了。”卫图压下心中疑虑,他回施一礼后,便落座在了客厅的次座,与田秋云商谈起了正事。 “卫某愿出五万灵石,赎买苏师妹的自由,让其远离战场……” 卫图沉声道。 五万灵石难以培养一个金丹初期修士,或者说购买一个身怀玄木灵体的灵体真君。 但以这些灵石,却不难贿赂古剑山的高层,从而赎买一个战场上的金丹炮灰。 当然,卫图也不是冤大头,这些灵石他日后会找苏冰儿报销。 以金丹真君的赚钱能力,偿还五万灵石的欠款并不难。 “卫丹师为师门师妹豪掷千金,确实令人动容。只是,此事不是我和夫君一言能定的。” 田秋云微微一笑,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除非……” 田秋云意有所指。 听此,卫图会意,田秋云所指的事情应该就是让他和余宫寿三人,参与古剑山和地剑山的两派之战了。 有他们四个金丹加入,让一个小小的苏冰儿离开,便再容易不过了。 无论是谁,也能看出这是一笔合算生意。 而且,这件事,日后也会成为韦华竞争古剑山剑主的有力功勋。 “韦夫人所想虽好,但可惜……宫寿长老三人早就离开康国,重回楚国了。” 卫图脸色微冷了一些。 先不说他无权支配余宫寿三人涉入两派之战,即便有,他也不会犯蠢,如此帮助韦华夫妇二人。 哪怕是他,此刻尽管想报杀师之仇,但也不会贸然涉入两派之战。 “卫丹师,此事难道真的不行?”田秋云听到这话,并未生恼,她从主座起身,玉步款款般走至卫图身旁,对卫图微微一笑,一语双关道。 双方距离贴近,气氛突然间多了几分暧昧。 “司徒友曾和田秋云是情侣?” 见此,卫图心中不由讶然。 他最初听说司徒友和韦华之间的故事时,还误以为田秋云是那种贤德淑女,被迫失身给了韦华,这才和韦华结为了道侣。 现在看来,情况和他先前了解的多了不少的出入、差别。 田秋云更像是……裙带名媛。 也就是说,田秋云和韦华的关系,比他所想的可能要复杂的多。 其有可能想嫁的不是韦华,而是未来的古剑山剑主! 否则,以司徒友的性格,应该会接受被迫失身的田秋云。 当然—— 亦有可能,田秋云本性就是如比,比寻常女修要开放一些。 “韦夫人,除了这五万灵石外,卫某私底下,再赠你一粒血鹤丹。” 卫图眯了眯眼,传音道。 既然田秋云的名利心重,那么他就切中病因,从这一点下手。 “血鹤丹?”听得此言,田秋云美眸一亮,心中有所意动。 先前,卫图掏出的五万灵石,是让韦华打点关系所用,落在她身上没有几个字。 但私下赠送的血鹤丹却不同…… 除了她,无人知道。 哪怕是夫君韦华,亦不知道。 “两粒!”田秋云嘴角微翘,立刻便给了卫图回话。 她清楚,想以苏冰儿威胁卫图,从而让卫图涉入两派之战,根本不是易事。 同门关系,还远不足以让卫图舍身相救苏冰儿。 其能拿出五万灵石赎买,已算是同门师兄的仁至义尽了。 其外,她和韦华馋的是余宫寿三个金丹后期,而非卫图这一‘金丹中期’……现今,余宫寿三人重返楚国,她再纠缠此事,就毫无必要了。 拿住切实的利益,才是真理! “最多一粒。”卫图摇头,没有松口让价。 血鹤丹,是金丹中期晋升金丹后期的破阶丹药,价值不菲。 他能拿出一粒,已算是大出血了。 “一粒也罢。” 见卫图没有松口的想法,田秋云也不敢过多强逼,怕黄了这门生意,于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卫丹师,真不考虑妾身?” 收下五万灵石的委托金后,田秋云目含幽怨的看向卫图,她刻意拉低了一下自己素裙的领口,将自己的饱满白腻显露了出来。 她猜测,卫图给她许诺的血鹤丹,大概率是卫图亲自炼制。 既然如此…… 要是她将卫图发展为了自己的情人关系,那今后的灵丹就不用愁了。 “此事就不必了。” 卫图嘴角抽了一下,摆手拒绝道。 他没想到,司徒友倾慕的“道侣”,竟然是这般做派。 …… 待卫图离开后。 韦华从洞府一角,走了出来。 他神色淡然,仿佛对田秋云和卫图刚才相处的一幕幕,浑然不在意。 “秋云,你对卫图怎么看?” 韦华询问道。 “仅是相处了这一小会,妾身能有什么看法?不过卫丹师和其他修士,倒是有一些不同之处……” 田秋云笑了笑道。 “什么不同之处?”韦华好奇询问。 “比寻常金丹,有钱多了。” 田秋云嘴角露出浅笑。 听到这话,韦华顿时无语,毕竟一个丹符双绝的手艺人,其身家怎么可能不富裕? 田秋云所说的话,几乎是废话。 “此子既然不愿涉入两派之战,帮我古剑山一方……那么想立功勋的话,还有另一办法……” 韦华眸底露出一丝冷芒。 他揽住田秋云柳腰,在其耳边窃窃私语了片刻。 “夫君英明。” 闻言,田秋云美眸一亮,出声赞道。 片刻后。 洞府内传出了靡靡之音。 …… 离开韦华洞府后,卫图被古剑山修士,暂时安排入住了古剑山的迎宾殿。 三日后。 卫图得到了田秋云的准确回信。 其言说,已经说服了古剑山的高层,答应了卫图赎买苏冰儿自由之事。 “苏冰儿虽仅是金丹初期,对战局影响不大,但其到底是金丹真君……在战场极为显眼……” “不患寡唯患不均,一旦苏冰儿离开,金陇谷的散仙盟修士必然会心生不满……” “因此,我派同意卫丹师带走苏冰儿的前提是,苏冰儿必须假死。” 田秋云提出相应条件。 “假死?”卫图眉宇微挑。 以他的敛息手段,尚且不能以假死骗过其他金丹真君,更别说苏冰儿了。 散仙盟的金丹真君又非蠢人。 “若这一条件,卫丹师不能答允的话。我派还有另一办法……” 田秋云再道。 “请韦夫人直言。”卫图没有着急,耐住了性子。 今天没写的,明天补更。 抱歉。 (本章完) 387、灵石肉偿,本命法宝显威(求订阅) 田秋云所提的办法很简单。 那就是,改变苏冰儿在战场上的镇守地点,将其换到易死的险地。 而后,古剑山营造苏冰儿已死的假新闻即可。 毕竟,散仙盟众修也无余力调查苏冰儿是否真的已死。 对田秋云的这些说辞,卫图没有太多的怀疑。 因为田秋云所言之事,确为事实。 如今,古剑山虽然势大,但并未到统管散仙盟、成为一言堂的地步。 其亦需要顾忌散修盟的军心问题。 不然,散仙盟容易倒戈一击,反投到地剑山怀中。 一直以来,古剑山控制散仙盟修士,都介于在一定的微妙平衡中,既非苛政,让散仙盟众修难以忍受,亦非良政,让散修盟能借此壮大。 其是在一点点消耗散仙盟实力。 譬如,现在的金陇谷虽被地剑山围困,但古剑山也给散仙盟众修一定的逃生希望——只要其在战场上立下一定功勋,或者形势危急到极点时,便可借传送阵离开金陇谷这一“绝地”。 “届时,只要苏冰儿在这危险之地露一次面,堵住悠悠之口即可。”田秋云补充道。 “露一次面?” 卫图下意识的警惕了起来。 尽管田秋云所提的这一方法,合情合理,但多了这一假死环节,危险难免有些不可控了。 “不知贵派打算将苏冰儿调往何地?”卫图心思电转,试探问道。 “炽鲤潭。” 田秋云沉声回道。 炽鲤潭? 听到这一地方,卫图暗暗点了点头,心道此地相较金陇谷,确实是一危险之地。 散仙盟所在的金陇谷,看似危险,但其有齐成楚布置的大阵,只要元婴老祖不亲自出手,几乎固若金汤了。 而炽鲤潭此地不同。 这一灵地虽非核心的战略要地,但在两派大战这短短的十年间,却已经数易其主了。 “有劳韦夫人走动了。” 思索片刻,卫图起身致谢,同意了古剑山高层所提的这一办法。 毕竟,现今他也没有太好方法,让苏冰儿暂解战场危险了。 “这都是妾身应该做的。” 田秋云嘴角含笑,眸底深处则露出了一丝对卫图的怜悯之色。 按照她夫君韦华的计划,这次苏冰儿在炽鲤潭露面,事后不管是苏冰儿,还是接应的卫图,都会葬身战场。 …… “卫道友信了这田秋云的话?” 待卫图离开韦华洞府,藏在卫图袖中的白芷轻声传音询问道。 从常理分析,古剑山所提的办法合情合理,没有太多的疑点,但根据过往经验判断,她直觉此行不会太过顺利。 “信了?不至于!” 卫图摇了摇头。 他虽非多疑性子,但也不会因此轻信田秋云的一面之词,对其毫无保留的信任。 略想片刻,卫图一翻掌心,藏在袖中的左手瞬间便多了一枚贝壳法器。 此贝,正是他和司徒友暗中联络的传音法贝。 他嘴唇微动,缩音成线,将其打进了传音法贝之中。 片刻后。 传音法贝多了一道音信。 看到这则音信后,卫图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脸上多了几分从容之色。 …… 古剑山的办事速度不慢。 不到两日的时间,其便通过两地的传送阵,将苏冰儿从金陇谷,接到了古剑山的宗门之内。 “卫师兄……” 看到迎接自己的卫图,苏冰儿脸上难掩激动之色。若非顾忌附近还有古剑山的修士,她恨不得立刻飞扑到卫图的怀中,痛哭一场了。 这短短一年间,她经历的太多太多了。 先是恩师车公伟战死,而后金陇谷又被地剑山修士围困,作为散仙盟金丹,她几乎每日都与死亡擦肩而过…… 若仅是后者,那倒也罢了。 但问题的关键是,少了车公伟这一可依托的师父,在生命与死亡之间,她成了孤身一人,再无依靠了。 卫图,是她在这一年间,看到的新的曙光。 见到此幕,一旁的古剑山修士自觉退下,将空间留给了卫图、苏冰儿师兄妹二人。 “苏师妹,想来古剑山已经将你逃脱战场的方法告诉你了……” 卫图没有过多叙旧,他话入正题,直接谈起了正事。 “这些事,小妹已知。” 苏冰儿低声回道。 “既然你已经知道,那么先在古剑山修养一段时间,等过几天,再去炽鲤潭……” 卫图自顾自的说道。 等说完这一番话后,他便准备唤出附近的古剑山修士,让这些人带苏冰儿下去休息了。 “那五万灵石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苏冰儿却突兀的说出了这一句话。 “这……”卫图为之哑言,他暗道苏冰儿难道还想欠债不还? 血鹤丹倒也罢了,那是他私自赠予田秋云的好处费,但五万灵石,就明显属于公账了,不可能抹去。 一旦抹去,他就成冤大头了。 ——他再是依照车公伟的遗言,照顾苏冰儿这个小师妹,也不能这般照顾。 毕竟,普通金丹真君的身家,除去法器、功法之类的固定资产外,也就只有三四万灵石了。 “苏师妹之意呢?” 卫图声音冷了几分。 倘若苏冰儿当真不肯还这五万灵石,那么救完这次后,他便与此女今后再无瓜葛了,也不用去管什么恩师遗言了。 太自私自利的人,他扶不起。 “卫师兄误会了。” 听到这话,再看到卫图突然改变的神色,苏冰儿顿时明白,卫图是错解了她的话意。 她解释道: “小妹身上,暂时没有这么多灵石。而且小妹也非卫师兄这等炼丹大师、符道大师,想要攒够这五万灵石……就不知道该等到何年何月了。” 听此,卫图恍悟,他摆了摆手,示意苏冰儿不必过多在意这五万灵石,今后有灵石再还也不迟。 拿出这五万灵石之时,他就没想过苏冰儿能立刻偿还得起。 不过,“无力偿还”和“无力不还”就是两码子事了。 “小妹之意是……” 苏冰儿抿了抿唇,咬牙道:“小妹之意是……愿请为卫师兄的侍妾,自此侍奉卫师兄,当做偿还这五万灵石了。” 当年,她为筑基真人时,以为证就金丹之境后,便可如鸟入青冥、鱼游大海,自此不受束缚了。 但直到前些日子,她才明白,在两派之战中,金丹真君的力量是何其微小,稍有不慎,便有殒身之难。 而且,自从车公伟逝世后,她在散仙盟内的待遇,亦是肉眼可见的变低了许多。 没有战争时,散仙盟众修还能尊称她为一句道友,看在她灵体的资质上,对她多含敬畏……但战争爆发后,散仙盟内便以实力论高低了。 如她这等,结丹不到百年,实力低微的新晋金丹,只是众修眼中,垫背的炮灰罢了。 自此,苏冰儿便明白了,在这乱世中,寻找一个可靠靠山有多么重要。 当然—— 苏冰儿也不是自甘堕落,随意寻找强大的金丹真君,自荐为妾室。 她找卫图的原因有三点。 一者,卫图人品可靠,为同门师兄,是恩师车公伟看重的道侣人选。 二者,卫图对她的数次援手之恩。她此生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偿了。 三者,五万灵石的债务有点太过巨额了……若要偿还这笔债务,她不免要耽误几十年的修行时间。 而这几十年,恰好是她这个年轻金丹的黄金修行时间,耽误不起。 因此,不管是从利益,还是情感上考量,她此时自荐为妾室,除了对她稍有屈辱外,无疑是一极为合适的人生抉择。 “自荐为妾室?” 闻言,卫图稍有心动。 灵体金丹的双修助益,可比普通的金丹修士强多了。 若能将苏冰儿收为妾室,他突破元婴的时长,至少可以缩减十年以上。 这一收益,将远远大于五万灵石。 “只是可惜,苏冰儿是师父临死前,委托我照顾之人……” 卫图摇头轻叹。 他现今,要是收了苏冰儿为妾室,无疑就是打了车公伟的老脸。 太不尊重亡师了。 “此次,卫某援救苏师妹,是为师门情谊……若因此事,折辱了苏师妹的清誉,那卫某死后,亦难向师父解释了。” 卫图斟酌话语,委婉道。 听到此话,苏冰儿亦觉自己所言强人所难了,有点让卫图难做了。 “是小妹考虑不周。”苏冰儿眸露歉意,敛衽一礼道。 不过,这番话并非无效,揭破了这一层窗户纸后…… 苏冰儿发觉,自己和卫图单独相处时,周遭的氛围不免暧昧了许多。 …… 五日后。 待苏冰儿修整完毕。 古剑山随即发出调令,任命苏冰儿暂领炽鲤潭的驻守长老之职,守卫炽鲤潭。 任命状下发之后。 在古剑山长老的陪同下,苏冰儿从古剑山飞遁而去,前往炽鲤潭。 “卫图也去了?”韦华从洞府而出,询问迎宾殿的管事。 “是,韦长老。大约在半刻钟前,卫丹师便已请辞离开了。” 迎宾殿管事稽首一礼,回道。 得到这确切答复,韦华微微颔首,他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一甩大袖,化作一道遁光,飞出了古剑山。 其目的地,赫然亦是炽鲤潭。 不过,韦华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不久,守在山门附近的司徒友,竟突起遁光,亦离开了宗门。 “果真如此!” “韦华另有谋算。” 半日后,在路上的卫图,便在传音法贝上收到了司徒友的音信。 他看了一眼内容后,眸底泛起一丝冷色,暗暗忖道。 不过,接下来,卫图并没有立刻找韦华算账,他遁光速度突然一提,拦在了苏冰儿和陪同的古剑山长老面前。 “吴长老,卫某还有一些话,想与苏师妹相说,还请吴长老通融一二。” 卫图拱手一礼,说道。 对卫图的突然到来,吴长老虽没有准备,但有卫图“五万灵石”的金钱攻势,他知道卫图是友非敌……因此,他没有过多犹豫,便答应了卫图这一要求。 甚至,吴长老还飞遁到了十里之外,给卫图和苏冰儿二人,留下了私人空间。 “卫师兄,有什么话要对小妹说?” 苏冰儿颇为好奇的看向卫图。 她不明白,在半路上,卫图对她还有什么要紧话说,为此不惜屏蔽左右。 “此事……” 卫图也不废话,当即传音入密,告知了苏冰儿详情。 “为兄也不知道韦华的具体谋划,不过总之,伱我先离开,逃往安全之地就是了。”卫图解释道。 他猜测,炽鲤潭就是韦华对他和苏冰儿布置的一个圈套。 而想要化解这一阴谋。 只有两个办法。 第一个办法,将计就计,前往炽鲤潭,反杀韦华。 第二个办法,则是不入圈套,从源头上,直接切断。 卫图更倾向于第二个办法。 这一办法,明显更为稳妥一些。 他也没兴趣和韦华玩心机。 至于之后的负面影响…… 卫图并不担忧。 仅这一小事,他还不至于成为古剑山的死敌,顶多算结一梁子。 即便成了死敌,他也不怕。 毕竟,哪怕古剑山取得了两派之战的最后胜利,等其缓过气来,亦至少在百年之后了。 届时,他估计早就已是元婴之尊了。 语毕,卫图不再废话,他上前一步,直接揽住苏冰儿柳腰,然后翻掌取出自己的本命法宝雷灵尺,向里面注入了数股法力。 下一刻。 只听雷鸣之声暴起,原地瞬间多了几道青色幻影,向四面八方奔去,转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卫图和苏冰儿怎么突然逃了?” 十里外,吴长老看到这略显诡异的一幕后,面露诧异之色,语气略显讶然道。 毕竟,此前古剑山明明已经答应,放苏冰儿自由了。 卫图没必要多此一举。 “难道这里面,还有我不知道的原因?”吴长老皱眉,觉得此事另有蹊跷。 只是,他此刻也没有机会寻找卫图解惑了。因为卫图的遁速实在太快了,远超了他的极限遁速。 “这逃遁秘术不一般!难怪卫图能在几十年前,在两个金丹大修的挟持下逃生……”吴长老重回原地,心惊不已。 他发现,自己此刻不仅无法追上卫图遁逃的速度,而且就连卫图遁逃的方向,也难以把握清楚。 其制造的每一道青色幻影,都宛如实质,和本体没有任何差别。 一刻钟后。 尾随的韦华来到了卫图、苏冰儿遁逃而走的原地,见到了吴长老。 “吴兄,苏冰儿呢?” 韦华心有预感,暗道不好,但还是耐住性子,问了吴长老一句。 “不知因何缘故,突然遁逃走了。” 吴长老如实回答。 (本章完) 388、当年白衣,今日金冠胡服(求订阅) “什么?” “突然遁逃走了?” 韦华面露愕然之色。 从确立计划,到实施环节,他准备的都很完善,按理说,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被卫图和苏冰儿二人发觉。 怎么,就突然出现变故了? 韦华却是不知,这并非是他出的纰漏太大,而是卫图对他背约,所付出的代价太低,几乎毫无成本。 换言之,卫图并非他们夫妇随意可拿捏之人——其在古剑山内,为了苏冰儿的安危,还可“伏低做小”,在规则内行事。但一出古剑山,就再无这点顾虑了,想走就走。 其非他所能算计之人! “现在,该怎么处理这烂摊子。” 韦华有点焦头烂额了。 他这一计划,是借刀杀人之计。 ——待卫图和苏冰儿二人到达炽鲤潭后,他用手段引来地剑山修士,使苏冰儿的“假死”成为二人的“真死”。 届时,他就可以用卫图被杀这一外交问题,去请应鼎部“主持公道”了。 有了应鼎部的支持,他在古剑山的权势必然会因此大涨,成为今后竞争剑主之位的不二人选。 但不曾想,卫图根本不入套。 不入套也就罢了,但问题的关键是……此事会导致连锁反应,不仅会使炽鲤潭那边出现不可控的风险,而且也会让古剑山众修对他多生微词。 譬如此刻,吴长老便对他的突然到来,以及卫图的突然逃遁,有了一定的怀疑。 毕竟,他的突然出现,让吴长老很难不联想到——有可能是因为他的缘故,这才“逼”得卫图遁逃。 否则,好端端的,为何卫图和苏冰儿会突然不告而别? “看来,这次只能凭靠夫人,借其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其他长老,消解这一危机了。” 韦华暗暗叹息。 此刻的他,对卫图几乎恨之入骨了。 卫图的突然遁逃,不仅让他即将到手的功绩消失一空,而且此事,亦会成为他今后一个严重的政治败笔,影响终生。 只是—— 韦华不知道的是,在他即将回返古剑山的时候,他的老仇家“司徒友”已经等待他多时了。 …… 报复韦华。 卫图没有亲自出手。 毕竟,他现在和韦华牵扯过深,一旦杀死韦华,古剑山难免会把仇家锁定到他的头上。 突然背约和杀死门派长老…… 这两者的意义可是截然不同。 后者,古剑山定会追责,有可能演变为不死不休的局面。 此外,杀死韦华,还有可能导致他泄露自身修为,从而遗祸无穷。 现今,他扮猪吃老虎,招惹他的修士大多是韦华这一档次,摆平基本没什么太大难度,进退自如。 然而,一旦暴露修为…… 针对他的人,有可能就是他的同阶修士,甚至元婴老祖了。 卫图可没忘记,射日部、凤乌部这两大部一直视他如仇雠,想着杀他而后快。 只不过,因为他现今的威胁还不够大,射日部、凤乌部两大部这才没有动用太多资源,去着急处理他。 杀一“金丹中期”,就请动元婴老祖出山,不太现实。 但杀一有元婴之机的“金丹后期”,如金霞神师这些元婴老祖,可是极为心甘情愿的。 “有我的符箓相助,司徒友即便不能杀死韦华,但重伤此獠,还是不难的。” 半日后。 古剑山边境,卫图和苏冰儿止步,停止遁逃,卫图从袖中取出传音法贝,看了一眼里面的内容后,暗暗忖道。 毕竟,韦华非是他的心腹大敌,其早死晚死,于他影响不大。 “至于姚崇山夫妇……” 卫图压下心中杀意,打算等过几年、十几年,找到合适时机后再行出手,或者等他证就元婴后,直接强杀。 这并非他胆怯,或者不愿为车公伟报仇,而是此次营救苏冰儿后,他已经失去了最合适的出手机会。 一者。 此事过后,古剑山不再是他的盟友了,其给他提供姚崇山夫妇具体情报的几率不大。 没有情报支持,在战场上,众目睽睽之下,强杀姚崇山夫妇,不太现实。 二者。 此事过后,姚崇山夫妇知道他来到古剑山后,必然会提高警惕,不会给他出手突袭的机会。 “卫师兄放心,师父之仇,小妹也不会遗忘……待百年后,师妹愿与卫师兄联手,手刃姚崇山夫妇二人!” 看到卫图此态,与卫图相处已久的苏冰儿,立刻猜到了卫图的心思,她眸露坚定之色,举手作誓,主动为卫图分担压力。 此时的苏冰儿,虽知道卫图战力不凡,但她并不认为,没有余宫寿三人相助的卫图,能是姚崇山夫妇二人的对手。 无它,姚崇山夫妇二人的合计秘技实在太强大了,远超同阶修士。 要知道,一年前那一战,有四阶符器“金焰珠”相助的车公伟,亦是落得了一个惨败结局,身死陨落。 “也好。” “为兄和师父等这一日。” 听得此言,卫图看向苏冰儿的目光顿时柔和了一些,他头一次知道苏冰儿此女竟然如此有担当。 这也不枉费他数次相救了。 今日,苏冰儿能对车公伟如此,那明日,对他亦能如此。 或许今后,他便可多一个性命相托之人了。 当然,对苏冰儿,卫图也没有轻易相信,毕竟做与说是两回事,世上假仁假义的人太多太多了。 只有当苏冰儿真不顾危险,为车公伟报仇之时,他才能信了此刻苏冰儿所说的这些话。 …… 交谈完后,卫图见自身法力恢复的差不多了,于是再起遁光,向应鼎部所在的向飞遁而去。 三日后。 卫图、苏冰儿抵达呼揭仙城。 到了呼揭仙城门前,卫图先给元杰、宝花仙子等几个熟悉之人发去符信,告知他已经回来后,然后这才走进了卫氏丹符坊。 相隔近二十年,卫氏丹符坊的生意比先前落寞不少,人流量几乎减了半。 当然,具体原因卫图也知道,缺了他这一首席丹师后,卫氏丹符坊想要再维持住先前的生意,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他当初开这一店铺,也只是为了多接炼丹委托,从而加深他的炼丹技艺,好日后炼制“紫烛丹”罢了。 毕竟,境界才是第一位的。 如今,卫氏丹符坊落寞,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并不怎么失望。 “还有两万三千灵石的结余?” 四楼临时洞府,卫图清查账簿了一会后,脸上露出了讶然之色。 他没想到,在自己离开后,卫氏丹符坊非但没有亏本,反倒还有这么多灵石的结余。 这两万三千灵石,对他来说,几乎不亚于一笔意外之财了。 “你管理有功。”卫图看完账册后,目光望向一旁的陶方德,眼底露出了一丝赞赏之色。 账簿上,陶方德将丹符坊丹师、符师的进项、分红写的清清楚楚,而且每一笔账目都精确到了具体的时间、以及当日所售卖的详细份量。 没有丝毫的遗漏之处。 “不愧是一族菁英。” 卫图夸赞道。 当年,他顾及恩义,原封不动的将陶崇州的储物袋送还到邯山陶家手中。 所“亏损”的灵石, 大概在六七万灵石左右。 但现今,他得陶家举族相帮,不到二十年的时间,便“白得”了两万三千灵石。 可预料的是,这个数额,在往后的百年内,超过六七万灵石不难。 “卫前辈谬赞了。” 陶方德闻言一笑,谦虚道。 他们邯山陶家之所以如此相帮卫图,除了念及卫图昔日对涛陶家的援手之恩外,亦是因为……如今的陶家,和卫家已是姻亲关系了。 帮卫家,便是帮陶家! 卫家越强,他们陶家这个妻族也就愈发辉煌。 “只可惜,陶雅失败了……” 陶方德心中叹惋。 当年,敲定陶家成为卫家的妻族计划后…… 他便给卫家祖孙三代修士,分别在邯山陶家中,暗中挑选了良配。 卫图,陶雅。 卫修文,陶文芝。 卫长寿,陶萍儿。 然而—— 今日看到与卫图同行的苏冰儿后,他便预感到了,陶雅和卫图之间几乎没有任何可能了。 相比苏冰儿,陶雅完败。 毕竟,无论是姿色,还是境界,陶雅都及不上苏冰儿的分毫。 在苏冰儿面前,陶雅相形自惭。 “不过还好,萍儿已经成了卫长寿的道侣,文芝也不远了……” 陶方德心中,暗暗计较道。 虽然,这数十年间,邯山陶家的最大目标没有实现,但有了陶文芝、陶萍儿二女,他们亦算深度绑定了卫家,“妻族”的称呼实至名归了。 对陶方德的小心思,卫图此刻早就知道的清清楚楚了,不过他对此并未过多在意,毕竟相比其他家族,邯山陶家亦算识大体、底蕴深厚了。 选择陶家为妻族,于卫家有利无害。 …… 查完账后。 卫图开始头疼一件事,关于苏冰儿的去处问题,以及其今后修行资源的来源问题。 前者,倒是好办。 苏冰儿的身份虽稍有麻烦,但以他的薄面,让其加入应鼎部并不难。 应鼎部对苏冰儿这等灵体金丹,一直以来都极为欢迎。 更何况现在处于元杰这个右贤王的当政时期,其一直致力于改革应鼎部的灵道,使灵道复归于“仙道”。 而后者,就难了。 苏冰儿虽在车公伟那里,学了一些符道,但其符道天赋并不佳,靠制符这一仙艺根本难以赚取到足够的修行资源。 ——修道潜力,并不等同于赚钱能力。 当然,这并不说苏冰儿就差了。 而是其成为金丹真君的时间太短了,没有足够的积累。 不过对此,卫图也不会去当冤大头,资助苏冰儿修行了。 他五万灵石还没要回来呢。 他现在头疼此事,只是因为作为同门师兄,又有车公伟遗言,不好对此撒手不管罢了。 好在,没过多久,宝花仙子便主动替卫图解决了这一麻烦。 宝花仙子所修《天香古卷》,除了能用来对敌、修炼外,亦能以此酿酒。 换言之,《天香古卷》亦是一种高阶的酿酒仙艺传承。 仙酿师的赚钱能力,虽然远逊于丹师、符师,但供养己身修行,还是绰绰有余的。 而苏冰儿的玄木灵体,恰好适合改修宝花仙子的《天香古卷》,并凭借此功,成为高阶仙酿师,赚取修行资源。 “宝花再过不久,就是我的道侣了。苏仙子,也将是卫道友的道侣。你我交情,永世不变。” 右贤王府,大殿内。 洗尘宴上。 元杰看了一眼其乐融融的苏冰儿、宝花仙子二人,转头看向位居次座的卫图,面露笑容道。 半年前,宝花仙子禀告卫图不肯让卫燕加入应鼎部,他还以为,卫图“心存异志”,不肯在应鼎部安身。 不曾想,卫图几个月后,竟带来了远比卫燕资质更强的苏冰儿了。 他由此可见,卫图仍然心系应鼎部,没有离开的打算。 “恭喜元道友。” 闻言,卫图放下手中玉筷,拱手对元杰道了一声喜。 对元杰、宝花仙子二人的结合,他在百年前,就有预感了。 如今,二人算是修成正果了。 不过,道谢的同时,卫图并没有纠正元杰的错误认知,解释他和苏冰儿之间,只是单纯的师兄妹关系。 毕竟,苏冰儿是他的潜在道侣,于他现在,在应鼎部内处事有利。 ——卫图能够看出,他要是没有家室在应鼎部的话,元杰不会对他百分之百的信任、放心。 家室意味着软肋。 当然对此,卫图也不苛怪元杰,毕竟这是人之常情,元杰现在身为上位者,有此考量很是正常。 “希望能善始善终……” 想及此,卫图脑海浮现出了,当年在去卑大法师洞府内,他见到元杰的第一面。 当时的元杰一袭白衣长袍,气质温文儒雅,满眼皆是对未来的抱负。 而今日,身为右贤王的元杰,却是金冠胡服,其所谈虽名为兄弟交情,但暗地里,却是一笔笔的利益考量。 “权位动人心!不知,元杰能否完成自己的抱负,改革部族。” 卫图轻叹一声。 元杰当年的抱负,除了在部族内推行仙道外,还有改变法师、祭司之间的尊卑问题。 前者,他看到了。 后者……则仍是如旧,未有丝毫的变化之处。 (本章完) 389、韦华之死,紫烛丹丹成(求订阅) “元道友,不知我部,可有射日部的固焱丹丹方?” 相谈片刻后,卫图趁机向元杰提及此事。 固焱丹,是射日部修士修行“望日金瞳”的配药。 没有此丹,普通修士根本无法在眼窍之内炼化、贮存日精之气。 在杀死宇文丞,并从其神魂中搜得“望日金瞳”的修行功法后,卫图便惦记上了射日部的这一秘药丹方。 一者,望日金瞳是大苍修仙界内,举世罕见的高阶灵瞳秘术。 修行此术,于他有利无害。 二者,石魔宗“金蟾气”和“望日金瞳”有共通之处,得到固焱丹后,他说不定亦能借此修行这一秘术。 一丹两用! “固焱丹丹方?”元杰眉宇微挑,心道卫图索要此丹丹方是为何故。 据他所知,固焱丹只对射日部修士修行“望日金瞳”有用,对修为并无过多助益。 因此,这一丹方在外界,鲜少被修士垂涎、研用。 “此丹方我应鼎部内,并未收录。” 元杰摇了摇头,沉声道。 “不过,若是卫道友对此丹丹方真有特殊用处的话,本王会派人,从射日部内窃得这一丹方。” 他补充道。 事实上,作为射日部的老冤家,应鼎部对射日部的功法、秘术,早就收录了大半。而固焱丹的丹方,就在此列。 只是,易得之物,往往不会让人珍惜。 今日,他若这般轻易,就给了卫图“固焱丹”的丹方,卫图只会将其当做他的随手赠与,并不念恩。 但反之,花费大代价取得。 不管真相如何,卫图都要念他这一次恩情。 这就是驭人之道。 此外,元杰此言,还有向卫图打听对“固焱丹”丹方具体用途的想法。 “卫某对此丹丹方,只是做研究之用,并无其他目的。既然我部没有收录这一丹方,那卫某就不强求了。” 卫图微微一笑,说道。 有宇文丞的神魂记忆,他清楚,射日部的“固焱丹”丹方,十有八九早就泄漏到应鼎部和凤乌部两部了。 现在,元杰此言,不过是对他漫天要价罢了。 显然,其现今,已不是那个和他有过“患难之交”的苍坤盟盟主了。 “仅是如此?” 闻言,元杰略感失望,他还打算借固焱丹丹方,拿捏卫图一次,好彻底让卫图这三阶丹师归心部族。 却不料,卫图对固焱丹的丹方需求,并不旺盛。 “你我乃是兄弟之交。这点请求,本王不好不应。哪怕花费再大代价,帮卫道友取得此物,都是值得的。” 元杰说着场面话。 他打定主意,待时机成熟后,就将固焱丹丹方赠给卫图,算是不大不小施了一个恩德。 “多谢右贤王。” 卫图回礼称谢。 席间,无人注意到,卫图对元杰的称呼,已由“元道友”改为了“右贤王”。 而元杰虽然注意到了,但他当右贤王的这数十载中,如卫图这般,对他更改称呼的修士数不胜数,他亦免疫了。 …… 半日后。 洗尘宴结束。 卫图从右贤王府离去,重返他在呼揭仙城所租住的洞府——云雀居。 不过,就在卫图刚走出洞府时,他怀中的传音法贝灵光忽然闪烁了几下。 见此,卫图心中一动,他关闭洞府大门,一甩袖袍,飞遁前往卫氏丹符坊。 “卫丹师……” 店铺四楼会客厅内,斗篷遮面的司徒友听到楼梯动静,当即起身,对卫图抱拳一礼道。 “幸不辱命!这次我劫杀韦华大获成功。”司徒友面露喜色道。 此前,他境界、实力和韦华持平,分不开高低——但在数十年前,他暗中找卫图炼制了一炉金髓丹。借此,炼体境界成功突破三阶,实力瞬间大幅度增强,领先韦华数筹了。 这次劫杀,他又得卫图灵符相助,实力再次提升了一大截。 因此,面对韦华,他胜算想不高都难。 “只是……” “韦华死后,其金丹灵性不知因何缘故,突然寂灭了。” 司徒友眉宇紧凝,脸上多了一些忧心忡忡。 他担心,韦华并未死干净,神魂逃出了法体。这才致使金丹灵性寂灭。 说话间,司徒友一翻掌心,取出了一枚灵光暗淡的浑圆金丹,慎之又慎的放在了卫图的面前。 灵性寂灭? 听此,卫图面露诧异之色。 他道途中,斩杀的金丹真君少说也在一掌之数了,但他从未见过,修士刚死,其金丹便已寂灭的异常现象。 稍稍思索片刻,卫图伸手,用法力摄来韦华金丹,仔细端详了起来。 只是看了小半天,卫图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毕竟,他对涉及魂道的秘术,见识仍是浅薄。 “白道友,你能看出韦华金丹的异常吗?”卫图询问白芷。 在见识上,白芷这老牌金丹,仍比他要强得多。 而且,其转修鬼道后,在神魂方面的造诣,比他更深一些。 “妾身也难以看出。” 藏在卫图袖中的白芷,摇了摇头,说道:“不过妾身可以肯定,此人的神魂应该在战败被杀后,已经逃离。这一枚金丹,极有可能是蝉蜕之物。” “蝉蜕?” 卫图听明白了白芷的话。 其意是:他现在手上的这枚金丹,只是韦华金丹的一层“蝉蜕”,其真正的金丹早已遁逃了。 “此人掌握如此秘术,难怪最初见到他时,感知能力超过同阶不少。” 卫图暗暗想道。 一年前,他重返康国,解救车公伟、苏冰儿师徒时,正是韦华,先一步感知到了他和余宫寿三人的存在。 而后,其才耍小心思,让车公伟和苏冰儿先走,然后自己和燕青殿后。 旋即。 卫图将白芷之话,转述给了在一旁等待的司徒友。 “司徒兄也不必过多担心,韦华失去了法体,即便夺舍,也会实力大降,根本不是你的一合之敌。” 卫图出言安慰。 “万一……韦华回到了古剑山,那我袭杀他的事,岂不暴露了?” 闻言,司徒友大为焦急道。 此次,他杀死韦华后,之所以第一时间来到卫图这里,禀告状况,就是担心会有此事发生。 不然的话,他送一封书信即可,不必亲身前来。 ——到了应鼎部后,有卫图庇护,古剑山一时半会奈何不了他。 “对此事,司徒兄可以放心。” “韦华不可能重返古剑山,更不可能禀告他被伱袭杀之事。” 卫图摇了摇头,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他虽对韦华和古剑山不熟,但他见识过田秋云的真面目。 田秋云,是可以共富贵之妻,而非可以共患难之妻。 现今,韦华失去法体,遭遇重创,先不说其修行潜力降低之事,单是恢复自身实力,就已是遥遥无期了。 没有上百年时间,韦华夺舍之后,根本再难修行到金丹境界。 因此,可预料到的是,韦华今后必然无缘古剑山的剑主之位了。 也就是说,现在的韦华,和田秋云这个道侣已经不“般配”了! 只要韦华不蠢,其就不可能,贸然回到古剑山,寻找田秋云。 卫图猜测,一旦韦华真如此做了,恐怕迎来的不是道侣的安慰,而是杀劫了。 “卫兄为何如此笃定?” 司徒友皱眉,有些不解。 毕竟,要说对韦华的了解,他排第一,恐怕就没人敢排第二了。 “卫某只是一点猜测。” 卫图摇了摇头,没有道出真相。 疏不间亲。 在司徒友的眼中,论信任地位,他可能要排在田秋云后面。 这些事,就得靠司徒友自己去悟,或者亲眼所见了。 “当然,要是司徒兄不嫌弃的话,卫某也愿扫榻相迎。” 卫图笑了笑,说道。 听此,司徒友绷紧的心弦,放松了一些。 他还以为,卫图适才说出那一番话,仅是为了赶他,从而避免麻烦。 “我还是回古剑山为好。” 犹豫片刻,司徒友做出了决定。 现今,韦华身死,他若离开太久,即便他不是嫌疑人,也是了。 其外,现在正值两派之战,只要古剑山不愚蠢,就不可能自废武功,对他进行严厉惩戒。 他最坏的结果,便是在门内,戴罪立功了。 “司徒兄考虑周到。” 卫图点头赞许,起身相送。 …… 送走司徒友后。 过了几日,卫图自觉丹道造诣已够,便准备开炉炼丹,尝试炼制“紫烛丹”这一增进法力的丹药了。 他将炼丹之地,选在了更为隐蔽的云雀居,而非卫氏丹符坊。 和炼制其他三阶丹药不同,卫图手上只有一副完整的紫烛丹灵药。 因此,他这次炼丹,只能成功,不能有一次的失败。 “紫烛果、冰蚕云露、土精芝……” 盘坐在丹室的卫图,取出丹鼎,一一向鼎内添加炼制紫烛丹所需的灵药。 添加丹药完毕后,卫图沐浴净身,开始着手炼制此丹。 半月时间,一晃而过。 丹炉鼎盖被气霞托举而起,三粒龙眼大小、紫气氤氲的丹丸,被卫图从灵火中摄出,放入掌心。 “比我预料的丹药品质要好,应该是我法力太过纯净之故。” 卫图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丹师的法力纯净与否,对成丹后的丹药品质亦有一定影响。 而他,曾经在小寒山的冰池内沐浴,借冰心灵液洗刷法体。 可以说,在金丹一境,他的法力纯净程度,已经遥遥领先于同阶修士了。 只比元婴法力差了一些。 (本章完) 390、卫燕前路,遗孀再婚(求订阅) 灵丹功成,卫图并未着急吞服,他先去信,询问卫燕的未来规划。 按照时间,再过不久,便到了卫燕的出关之日了。 而他炼化紫烛丹药力又非是一朝一夕之事,现今卫燕日后的道途,才是“卫家”真正迫在眉睫的事情。 本来,卫图还对应鼎部心有归属,想着待卫燕出关后,让其加入应鼎部或者开辟金丹家族都是两可之事。 但元杰的突然“变心”,让他不得不慎重考虑是否让卫燕加入应鼎部了。 毕竟,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得有一定的忧患意识。 说句不好听的,倘若他在应鼎部内出了变故,不幸道陨,在外的卫燕不仅能免除这一劫,还有可能为他报仇。 反之,亦是一样。 …… 只是—— 令人意外的是,两个月后。 在呼揭仙城的卫图,不仅收到了卫燕回信,也收到了司徒友从古剑山递来的书信。 卫图先拆开司徒友的信。 毕竟,韦华被杀一事,与他也有脱不开的干系。 纵然古剑山怀疑到他身上的几率不大,但这一点不可不防。 “什么?竟然要娶田秋云为道侣,不日将举办道侣大典?” 看到书信内容,卫图大感震惊。 他没想到,司徒友回到古剑山后,不是先洗脱自身嫌疑,而是迫不及待和田秋云这韦华遗孀重修旧好了。 “堂堂人杰,竟被一妇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卫图忍不住叹惋道。 在古剑山,司徒友虽不是什么年少天骄,但亦算是年轻一代,金丹中的领军人物了。 这等人物,要什么女修没有。 何必单恋一个田秋云? “不过……若是司徒友当真娶了田秋云为道侣,其在古剑山内,或许就可取代韦华的生态位,成为下一任剑主的预备人选了。”卫图眼眸微闪,忽然想到了这一方面。 毕竟,据他观察,田秋云、韦华这一对道侣中,田秋云才是那个帮韦华经营人脉的关键人物。 少了田秋云,韦华根本玩不转。 反之,现在司徒友娶了田秋云为妻——“韦华”死后所留下的人脉资源,亦会被司徒友这个继夫所继承。 “若这般想,司徒友娶田秋云为妻,就非是坏事,而是好事了。” 卫图暗暗想道。 只是,他不知道,司徒友是考虑到了这一方面后,才娶田秋云为妻,还是说……仅是旧情复燃。 要是后者的话…… 有可能非但占不到便宜,还有可能破家损财、自毁道心了。 不过,司徒友娶田秋云为妻,于他而言,倒是一桩好事。 田秋云改嫁,意味着韦华在古剑山内的痕迹将逐渐淡去…… 到那时,他先前和古剑山之间的“仇隙”,亦会渐渐被人忘记。 只需寻找一合适时机,就能重新修复关系。 与古剑山交好,对现在的卫图来说,尽管没多大益处,但无论是谁,也不想自己的仇家遍地都是。 此外,劝和不劝离。 他和司徒友的关系,还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仅是相熟的朋友罢了。 想及此,卫图提笔,给司徒友写了一封祝贺信。 在书信中,卫图没有提及田秋云的不堪过往,他仅出于朋友之义,告诫司徒友,让其小心田秋云,防止田秋云知道韦华死亡真相后,进行报复。 写完祝贺信后。 卫图拆开了卫燕的回信。 卫燕的回信内容比较多,除了对他这个父亲的请安外,余下的都是对现今康国各大势力的局势分析,以及对自己未来的一些考量。 在加入应鼎部和开辟金丹家族这两件事上,卫燕更倾向于加入应鼎部。 一者,卫图作为应鼎部的首席丹师,能今后给她这个女儿一定的照拂。 二者,自从元杰改革应鼎部后,外来的仙道修士普遍得到重用,地位和普通的应鼎部修士一样,甚至更高一些。 三者,受两派之战影响,凝月宫附近地域并不太平,此时并不是开辟金丹家族的大好时机。 “见识不错。” 卫图面露赞许之色。 “只是可惜,不知内幕消息……” 卫图摇了摇头。 在他面前,卫燕表现的比较听话,几乎事事以他这个亲爹为主。 但实则,卫燕一向都颇有主见。 不然,其也不会,在他进入云泽秘境后,冒险突破筑基境界了。 只不过,和卫修文不同。在大方向的决策上,只要他在,卫燕一向都以他为主,不会轻易决定自身前途。 不过也正因如此,卫燕在道途上,不会犯下什么严重错误。 譬如此刻—— 就是一个例子。 卫燕在信中分析的虽然不错,见识也很深远,但倘若其真如此做了,加入了自以为前途远大的应鼎部……日后必有其后悔的时候。 站得高,看得远,有时候并不是一句虚言。 相比加入应鼎部,和他存有利益勾结的凝月宫,才是卫燕真正的好去处。 不过,卫图并未在回信中,强劝卫燕加入凝月宫,他只劝说卫燕,可以适当考虑先成为凝月宫的客卿长老,日后再选择未来的去处。 凡事商量着来。 卫图并不会在卫家,刻意搞什么一言堂。 …… 一个多月后。 卫图收到了卫燕的回信。 和卫图所料一样,向来听话的卫燕听了他的劝说之词,选择加入了凝月宫成为客卿长老,并未执拗乱来。 而且,卫燕也没有询问,卫图为何会写下那一番劝言。 其对卫图几乎无条件相信。 见此,卫图不由大感欣慰。 尽管他早就知道这一结果,但预料的结果和现实的结果,是两码子事。 毕竟,现实中可有不少仙二代,在境界与父母持平后,自以为有了眼界,然后将父母的话,当作了耳旁风。 如卫燕这等结丹后,心态如旧的仙二代,并不多见。 “这几年,我要闭关一段时间。若有应酬,你负责便是。” 次日,卫图找到颜玉,告诉了这位女管家自己即将闭关的事。 如今卫燕去处已定,他也是时候吞服紫烛丹,闭关精进修为了。 二十多年不见,此时的颜玉已经借卫图先前赠予的“碧焰丹”,完成了穆风大祭司的遗愿,证就金丹真君了。 不过,颜玉是念旧情之人,其在结丹之后,并未离开,仍然愿意留在卫氏丹符坊,帮卫图管理这些庶务。 “是,大祭司。” 颜玉眸光清亮,闻言,微微颔首,答应了下来。 “不愧是穆前辈高徒。” 卫图心中暗赞。 先前,颜玉对他还有一些依恋、爱慕,毕竟他是穆风死后,唯一愿意善待此女的金丹真君。 但自从去年,他带了苏冰儿回到应鼎部,又漠视了苏冰儿是他潜在道侣的流言传播后……颜玉立刻就斩断了对他的情丝,不再留恋,专心于道途了。 从这点来讲,颜玉对道心的坚定,算是他身边的女修之冠了。 “或许此女,未来有证就元婴的可能。”卫图心中暗道。 颜玉这巫神血脉的所有者,在资质上,虽不如苏冰儿这灵体金丹,但卫图却直觉,颜玉的前途远比苏冰儿广大,会比苏冰儿走的更远。 吩咐完诸事后。 卫图在云雀居门口挂着闭关牌,然后紧封洞府,开始新一轮的闭关了。 他盘膝就座,从丹瓶中取出一粒紫烛丹,仰脖吞了下去。 紫烛丹的药力霸道。 瞬间,卫图宛如死谭的法力灵池,开始了颤动,不断沸腾。 同时,他丹田内的浑圆金丹,也开始了高速转动,疯狂吸收周遭灵气。 两年后。 消化完紫烛丹药力的卫图,修为精进了一大截,即将逼近金丹后期“大成”之境了。 “再加上另外两粒紫烛丹,足可让我突破金丹后期大成境界……” “甚至,更进一步。” 卫图眼眸灵光闪烁。 他一翻掌心,取出装有紫烛丹的丹瓶,准备再行吞服此丹了。 但这时,卫图却发现,洞府的门口竟不知何时,突然多出了一封请柬。 “元杰和宝花的道侣大典?” 伸手摄来请柬,卫图一看里面内容,脸上多了一些诧异之色。 上次洗尘宴的时候,元杰虽对他提过,不日将和宝花仙子成为道侣,但他没想到,这婚事来的这么快。 “是下个月?” 卫图看了一眼日期,心道。 “先参加婚事,等婚事结束后,再行闭关。”卫图摇了摇头,重新将这一紫烛丹放到了丹瓶之内。 若是其他事情,他还可以推脱,但元杰和宝花仙子的道侣大典,他这个苍坤盟的元老,是万万不能推辞的。 更何况,如今的元杰,已是应鼎部三大神师之下的权势第一人。为堂堂的右贤王! 他在这一重要典礼上不出席,影响不太好。 以前的元杰,倒也罢了。 现在的元杰…… 无疑比先前敏感了许多。 哪怕不考虑元杰,他也要考虑,当初对他有援手之恩的宝花仙子。 “所幸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卫图收好请柬,起身出关。 两三个月的事,于他这等金丹真君而言,不过一瞬。 而且,这一时间,也刚好能让他巩固境界,消除丹药所带来的法力虚浮问题。 (本章完) 391、道侣大典,可敬可怜可畏(求订阅) 一个月后。 元杰和宝花仙子如约举行道侣大典。 二人将地点设在了右贤王府。 前来祝贺的宾客,除了三大神师外,应鼎部的各界名流,几乎都来了,没有一人空席。 这些人中,亦包括与卫图关系匪浅的苏冰儿、颜玉二女。 “卫丹师艳福不浅啊。” 来到大典现场的修士,看到苏冰儿、颜玉二女的座位与卫图紧挨后,顿时面露羡艳之色。 毕竟,修仙界内,女性真君的数量一向少于男性真君。 更何况苏冰儿、颜玉二女,又都是天资绝佳、容貌秀丽的年轻金丹。 这两个条件相加,应鼎部内符合的修士,少之又少。 少倾。 作为主角的元杰、宝花仙子从右贤王府的内府携手飞遁而出,落步在了正殿上首的殿台之上。 二人分别穿着康居人的红色古服,头戴金色王冠,打扮的颇为喜庆。 下一刻—— 贺礼声随即响起。 “都隆神师,贺右贤王、王妃道侣大典,赐千年血灵芝一枚!” “鹤地神师,贺右贤王、王妃道侣大典,赐寒玉冰床一架、赤灵宝骏一匹、紫灵蒲团两件!” “东莱神师,贺右贤王、王妃道侣大典,赐落日圣水十瓶!” 殿内,位于尊位的神师代表,即各大神师的弟子一一起身,拱手道。 有事弟子服其劳。 今日的道侣大典,虽然于应鼎部修士而言,是一件大事,但是其还不值得三大神师亲自到场。 三大神师能派金丹弟子,赐下贺礼,已是元杰、宝花仙子二人的荣幸了。 待神师代表落座。 位于贵宾席的去卑、卫图等人,亦一一起身,奉上自己的贺礼。 “去卑,送赤明神珠十粒,祝右贤王、王妃仙道长青、永世恩爱。” “卫图,送三阶宝丹五粒,上好灵符十张,祝右贤王、王妃……” 有三大神师贺礼的大手笔在前,元杰总感觉贵宾席众修的贺礼差了一些,没有什么珍贵之物,但直到他听到卫图的贺礼声后,不由眼前一亮,暗道卫图有心了。 其余修士所送贺礼,大多都是华而不实的灵物,唯有卫图的贺礼,才是实实在在的硬通货。 尤其是五粒三阶宝丹…… 不管是何种类型的丹药,只要沾上了三阶二字,价格就降不下来。 按照元杰估算,此次卫图所送的贺礼,总价至少在两万灵石以上了。 尽管这一价格,只是市场价,不是卫图这丹师、符师手上的成本价,但其也极为可观了。 不久后。 贺礼声结束。 元杰、宝花仙子入座,并示意王府管家传膳,准备开席。 “卫道友,幸不辱命,那固焱丹丹方有消息了。”元杰微微一笑,目光看向距他不远处的卫图,笑着说道。 之前,他还打算以此丹方拿捏一下卫图,但现今卫图送此重礼,他于情于理,也该将这一丹方送给卫图了。 “什么?固焱丹丹方?” “此丹丹方,不是我部没有收录,怎会突然有了?” 闻言,卫图故作惊讶道。 有宇文丞的神魂记忆在,他早就知道应鼎部内,收录了固焱丹丹方。 因此,此次他送重礼给元杰,目的之一,便是想打动元杰,让其拿出固焱丹丹方,以安他之心。 不过,计划能如此顺利,还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两年前,卫道友提出此丹丹方时,我部自是没有,不过这两年间,本王花费了大代价,从射日部的一位法师手上,购得了这一丹方。” 元杰脸不红心不跳的开口撒谎,为自己邀功。 “原是此故。”卫图点了点头,脸上多出了几分恍然之色。 …… 和元杰找卫图拉话相同。 作为道侣大典主角之一的宝花仙子,目光也看向了苏冰儿。 两年过去,转修《天香古卷》的苏冰儿,和宝花仙子已成了不错的好友关系。 “冰儿妹妹,这两年间,我怎么见你和卫道友之间的关系没有进展?” 宝花仙子好奇询问。 “这……”苏冰儿粉脸微红,小声辩解道:“宝花姐姐你误会了,我和卫师兄的关系,只是正常的师兄妹关系,非是什么情侣……再者,卫师兄这段时间一直在闭关……” 说到一半,苏冰儿的声音就微如蚊呐,几不可闻了。 显然,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辩解,不亚于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这两年内,卫图对流言的不曾澄清,不禁让她复归死寂的心,又燃起了几分成为卫图道侣的期望。 因此,对宝花仙子的调侃,苏冰儿虽然嘴上在辩解,但心底里,却是在暗暗高兴,偷偷窃喜。 “卫道友和元杰相同,都是有志之辈,他们这类人不会在情感上,耽误太多的时间……不过再是心硬如铁,面对冰儿妹妹这等娇娃,也会软化……” 宝花仙子打趣道。 她很看好卫图和苏冰儿这一对未来道侣,无论在境界、感情基础上,二人都是极为合适的。 “这是瀚海沙漠的云岚石,在我康居人的眼中,此物又名情定石。” “当年元杰将此物送给了我,今日我二人修成正果。此物,我就转送给你了。” 说话间,宝花仙子取出了一枚婴拳大小、瑰丽绚烂的蓝白宝石,用法力送递到了苏冰儿的面前。 “情定石?”苏冰儿闻言,不由痴愣了片刻,呆呆看着面前的这颗灵性普通,但极为漂亮的云岚石。 “有那么一天吗?” 苏冰儿微低螓首,心中多出了几分落寞。 自从上次,她自荐为妾,被卫图婉拒后,她就明白,她和卫图之间的可能,已经微乎其微了。 因为,在利益上,卫图一直以来,都是付出的一方。 而她……只是累赘。 道侣之间相互扶持,她又能给卫图带来什么?数次的被迫救援? 不过—— 在苏冰儿抬头时,她脸上的落寞之色却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重新换上了一副阳光灿烂的可亲笑容。 “多谢宝花姐姐。”苏冰儿伸手接过云岚石,甜甜一笑,致谢道。 宝花仙子和苏冰儿的交流,与卫图、元杰的交流一样,都是相互传音。 因此,虽然卫图对宝花仙子突然赠送给苏冰儿一块石头这一件事,稍有惊讶,但他也未曾多想,只以为这是两女关系极佳所致。 …… 两日后。 元杰、宝花仙子的道侣大典圆满结束。 而卫图也于此间,成功收获了固焱丹的丹方。 “此丹所需的灵药虽然稀奇,但大多都是草原所有之物,花费十几年时间,大概就可凑足,开炉炼丹了。” 卫图神识一扫丹方玉简,便对炼制此丹的时间,大致有了判断。 如今的他,已不是丹道初手了,而是应鼎部,乃至康国的资深丹师了。 大多丹方所需的灵药种类、生长地点、药力年限,他早就烂熟于心了,仅需看上一眼,心里就大概有了数。 当然,收集丹药之事,卫图肯定不会亲自动身,现今于他更重要的事,是提升修为,尽早到达金丹巅峰之境,好准备证就元婴境界。 卫图想了一下,把此事交给了颜玉和陶方德二人去办。 颜玉,负责固焱丹的主药。 而陶方德,负责辅药。 “伱的心思,我知道。” “待此事办成后,别的卫某不敢保证,但让邯山陶家,今后多一个金丹真君,卫某还是能做到的。” 卫氏丹符坊,四楼。 卫图看了一眼,已经步入晚年,气血衰败、发丝斑白的陶方德,他沉吟一声,对其做出了保证。 筑基寿四百。 如今,他已经三百余岁了,更何况陶方德这老一辈修士。 卫图估计,陶方德现今的寿命,最多不超过二十年了。 待其帮他完成这一任务后,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坐化身死、魂归黄泉了。 “谢卫前辈成全。” 闻言,陶方德惊喜万分,他抱拳一礼,连忙感谢道。 他为卫图效劳这么久,所期望的,就是邯山陶家重新复兴。 如今,卫图直接给了他这一期望,他怎能不喜?怎能不高兴? “晚辈这就去办!” 陶方德请辞,风急火燎的离开卫氏丹符坊,前去搜寻固焱丹所需的灵药了。 看到陶方德离开。 在四楼的卫图,不禁摇了摇头。 他还以为,他许诺给陶家金丹名额后,陶方德有可能,会将这一名额用在自己的身上。 毕竟,以他丹师手段,足可将陶方德调养至突破金丹的最佳状态,让其不必顾虑突破时的寿龄原因。 却不曾想,陶方德从一开始,就没有这一想法。其所思所虑,皆是为了宗族振兴,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的今后之事。 “可敬可怜可畏。” 卫图暗中点评陶方德。 言其可敬,一心为公。 言其可怜,是怜其不思己身道途,只为宗族着想。 言其可畏,则是有如此家族长老,邯山陶家何愁不能复兴,不能再为金丹家族? 哪怕没了他帮助,邯山陶家日后也有不小的几率,能再次强大起来。 “不过,一个家族不能只有一个黄行烈,一个陶方德。” 这时,卫图又想起了,自己曾经效命的鹤山黄家。 当年的黄家老祖黄行烈,处事极为妥当、公允,堪称一族表率。 但可惜,黄家族风不正,致使族内的良才美玉,离心离德,成了他人嫁衣。 千年金丹家族,自此崩亡。 卫图不知道,邯山陶家会不会成为下一个鹤山黄家。 …… 时间流逝,光阴荏苒。 转眼间,又是两个春秋。 吞服第二粒紫烛丹的卫图,修为顺利突破,到达金丹后期“大成”。 这次,闭关结束的他,再次收到了一封结婚请柬。 不过,此次的成婚修士,就非是其他人了,而是他儿子卫修文了。 其续弦人选,亦是陶家修士,一个名为“陶文芝”的筑基女修。 对这一道侣大典,卫图就没有亲自出席的必要了,毕竟卫修文不是首婚,而是二婚续弦。 “玉山坊市?” 卫图看了一眼大典所在的场地。 他想了想,决定委托苏冰儿,帮他去一趟玉山坊市,见证卫修文的婚礼。 一者,因固焱丹之故,他身边的两个“管家”,颜玉和陶方德都领了任务,出去找寻灵药了,抽不开身。 二者,苏冰儿是他同门师妹,又是金丹境界,代表他去,在身份和境界上,都挺合适。 只是,卫图不知道的是,在苏冰儿代他前往参加卫修文道侣大典后,元杰和宝花仙子二人,愈发笃定了苏冰儿就是他未来道侣之事了。 不过,对于众人的这些小心思,卫图并不在意,他现在一心只想修炼,提升自己的境界。 半年后。 卫修文道侣大典举行完毕。 在这一时刻,闭关的卫图,吞服了最后一粒“紫烛丹”。 但显然,仅凭这一粒丹药,根本不足以将他的修为,从金丹后期“大成”,推至到金丹后期“巅峰”。 “若无其他丹药相助,大概还需四十年前的时间,才能臻至巅峰。” 卫图掐算时间。 修行至此,他对自己的修为突破时间,已能精准把控了。 “不过也好,这一时间基本符合我修行《正清神罡》至大成的时间。” 卫图心神沉浸,观摩脑海深处的那一枚金紫命格。 「正清神罡(28/100):三日一练,一百二十年即成。」 正清神罡的进度,是卫图当年在太虚秘境,境界为金丹中期时所呈现的,并不精准。 按照他此时的预料,他最多再有三十五年,便可将这一秘术修至大成了。 而唯有“正清神罡”大成后,卫图才能借其所凝练的“神罡之气”,消解青竹山那粒化婴丹里蕴藏的煞毒。 所以,在时间上,二者所需的时间几乎相同。 也就是说,哪怕他再得一副紫烛丹灵药,借此提前修至金丹巅峰,他也无法立刻吞服化婴丹,突破元婴境。 “这四十年时间,一边提升境界,一边修行《正清神罡》、《射日金瞳》、《金蟾气》这三门秘术……” 卫图思索片刻,敲定初步计划。 “就是不知,颜玉和陶方德二人,搜集固焱丹灵药的进度如何了……” “现在已经过去五年了。” 卫图一挥袖袍,摄来密室外面这些年堆积的符信,细细探查了起来。 (本章完) 392、为子计远,修行瞳术(求订阅) 看完后。 卫图面露满意之色。 不论是颜玉,还是陶方德,二人都在用心办事,现今固焱丹所需的灵药,除了缺了几味珍惜灵药外,其余的灵药已经收集齐全了。 陶方德甚至立下了军令状,言说五年内,必定找到这几味灵药。 “再等上五年。” 卫图放下符信,他双眸微阖,再次运功,闭关修行了起来。 对炼制固焱丹这一件事,卫图现今并不着急。至少五年时间,他还是能等得起的。 若按这一时间,在突破元婴之前,他将“射日金瞳”和“金蟾气”这两门高阶秘术,修至小成,还是绰绰有余的。 时间流逝。 转眼间,又是五个春秋过去。 到了陶方德所立军令状的时间了。 这日,卫图破关而出,前往卫氏丹符坊,去拿约定好的固焱丹灵药。 因为颜玉在外,暂且未回,所以卫图先检查陶方德手中的灵药。 他取出辅药清单,一一核对这十年间,陶方德所收集的灵药。 “品类、年份、药性皆足,没有弄虚作假。而且比我所想的,还多了一份。你做的不错。” 卫图收好灵药,不吝赞赏道。 他交代的任务,是让陶方德搜集三份固焱丹辅药,而现今的陶方德搜集的辅药为四份,多了一份。 “都是托卫前辈鸿福。”陶方德躬身一礼,保持一贯的谦虚,并未因立了功劳而心生倨傲。 听此,卫图微微颔首,他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一翻掌心,取出了一枚铁铸文书,放在了案几上。 “这是卫某与陶家的金丹契书,今后只要陶家持此契书,就可来找卫某索要碧焰丹,突破金丹境界。” “待陶家有一真君后,卫某才会收回这一份金丹契书。” 卫图缓缓道。 “多谢卫前辈。”见到金丹契书,陶方德顿时大喜过望,连连感激道。 下位者难以苛求上位者。 十年前,卫图虽然已在口头上对他许诺过,今后会保陶家一个金丹真君,但口头之诺怎能和面前的铁铸灵契相提并论? 有灵契上的白纸黑字,他和邯山陶家才算真正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待陶方德退去。 卫图脸上的笑容敛去了一些,多了几分的愁容。 他此刻,倒不是为今后许诺给邯山陶家的一个金丹名额而担忧,而是……他的独子卫修文,亦即将到突破金丹之境的时候了。 卫修文只小卫燕四岁,现在年龄已到了三百零五岁。 这一年龄,在普通筑基真人突破金丹境界的“黄金年龄”段。 一旦超过三百五十岁,筑基修士不仅道躯气血和法力都会大幅度下滑,突破几率大大降低,而且就算侥幸突破成功,其金丹潜力相较正常金丹,也是相差极大。 譬如俞童,其就是因为高龄结丹,所以在风浪屿突破后,便陷入了没有势力邀请的尴尬局面。 后面,若非卫图帮助,其也不会被五福商会接纳,成为五福商会的供奉。 父母为子计深远。 卫图肯定不想让卫修文也成为下一个俞童,成为潜力不高的“高龄结丹”。 然而,问题的关键是—— 他没有另一粒蜕凡丹了。 蜕凡丹的平替丹药,碧焰丹他倒是有,但……此物赠予外人也就罢了,用作卫修文的突破,其丹效太低了。 突破失败,有一定的几率,会身死道消的。 …… “而我,在这四十五年内,也很难再帮修文谋夺一粒蜕凡丹了。” 思虑许久,卫图轻叹一声。 毕竟,蜕凡丹不是易得之物,在修仙界内有价无市,是每个势力的立身根本。 普通修士若想图谋蜕凡丹,一般来说,只有三个途径。 一,在宗门等势力中立下功勋、功德,以此兑换势力内部的蜕凡丹。 二,等大型拍卖会,花费大价钱购买结丹灵物,或者蜕凡丹。 三,进入死亡率不低的秘境,在秘境中,夺取结丹灵物,然后寻找仙门兑换。 当年,卫图所选的途径,就是第三种。 只不过,他当年也是占了不少的机缘成分。 当年,若非青竹山横插一手,致使云泽秘境多了不可测的危机,他这个黄家供奉,根本无缘进入云泽秘境,并且夺得两份完整的结丹机缘。 所以,哪怕卫图如今的实力、地位已然不低,但以他的能力,在短时间内谋夺一粒蜕凡丹,亦存在一定的难度。 当然,这与卫图所处的势力,也有很大的关系。 ——应鼎部不是正常的仙道势力,其流传的修炼之道,是和仙道有别的灵道。卫图自己,便是应鼎部的首席丹师了。他对应鼎部的丹药家底再清楚不过了。 否则,作为元婴势力的高层,卫图大可如申云秋那般操作,偷梁换柱,拿走镜水阁的蜕凡丹。 “等等,申云秋……” 想起申云秋,卫图忽然记起了,他在十几年前,和凝月宫宫主曹宓的秘密勾结。 ——以“塑身回灵阵”,谋夺申云秋的身上的真灵精魄之事。 “曹宓手中,或有蜕凡丹!” 卫图眸露精芒。 作为凝月宫宫主,曹宓的权势可比申云秋大多了,直接掌管凝月宫这一元婴势力的资源调配。 其有实力,暂借他一粒蜕凡丹。 “先给曹宓去信,试试她的态度。” 卫图心道。 蜕凡丹算是一个门派,最珍贵的底蕴之一了,仅凭他的三两句话,曹宓并不见得会承他这一人情。 …… 在卫图等曹宓回信的途中。 半年后,替卫图搜集固焱丹主药的颜玉终于返回了应鼎部。 和陶方德一样,颜玉亦圆满完成了任务,并多搜集了一份灵药。 也就是说,卫图手上的固焱丹灵药,此时足足有四份之多了。 既然固焱丹的灵药已经齐备,卫图亦不再耽误时间,他即刻开炉炼丹,炼制射日部这一贮存日精之气的秘药。 与紫烛丹相比,固焱丹就容易炼制许多了,其仅是三阶中品丹药。 几乎没费什么苦功。 两个月后,卫图手上,就多了十三粒成色上佳的固焱丹。 “终于,可以着手修炼望日金瞳了。”卫图脸上多了几分兴奋之色。 要知道,从他搜魂宇文丞,得到“望日金瞳”秘术后,直到今日,已经足足过去了近三十个年头了。 从丹瓶内,取出一粒呈金紫之色的固焱丹后,卫图将其吞服入口,然后一挥袖袍,从洞府外面,摄入了一丝日精之气,向眼窍渡了过去。 日精之气远比日光灼热,尽管卫图已是三阶后期的炼体境界,但他的眼部触碰到这些日精之气时,还是感到了一些刺痛、酸涩,以及胀裂之感。 要知道,这点日精之气,根本难损卫图法体其他部分分毫。 其威力,甚至不如练气术法。 不过对此,卫图也早有准备。作为炼体士,他一早就知道,“炼体难炼眼”这句古训、炼体常识。 好在,片刻后,固焱丹的丹效就开始滋养卫图的眼窍,让这股痛感为之减弱了不少,到了可以忍受的地步。 一丝丝日精之气,开始被卫图炼化,然后贮存在了眼窍。 一个月后。 卫图修炼“望日金瞳”初成,他运转功法,目中瞬间闪过一丝金芒。 在他的视线中,周遭事物运动的轨迹突然变慢了一些,面前的洞府法禁上的阵纹亦有些清晰可见了。 不过,其效用就此而止,更多的威能卫图连感觉都没感觉到。 “望日金瞳,乃是慢积之功,越到后期,越能彰显其威力。”卫图心境平静,并没有太多的失望。 毕竟,当年宇文丞修行望日金瞳已至小成之境后,才堪堪看出了他的境界为“金丹中期”,丝毫没察觉到,他炼体修为已至三阶后期了。 接着,卫图意识沉浸脑海,观摩金紫命格生成的这一秘术进度。 「望日金瞳(1/100):三日一练,五百年大成。」 “五百年?”卫图摇了摇头,目光看向面前案几摆放的另一秘术——《金蟾气》。 他猜测,自己若修炼此功成功,修炼“望日金瞳”的时长,将会大大缩短。 毕竟,《金蟾气》是模仿上古真灵“天罡金蟾”的呼吸吐纳之功。 一旦修成此功,他不仅对日精之气的炼化将会趋近于本能,而且今后也不必再靡费固焱丹这一灵丹,来转化眼窍炼入的日精之气了。 …… 有了固焱丹后。 卫图开始严格执行起了自己数年前定下的修行目标,一边修行《望日金瞳》、《金蟾气》、《正清神罡》三大秘术,一边苦修提升境界。 当然,卫图也没忘记卫修文的结丹之事,闲暇之时,也会看看洞府外发来的符信。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 转眼间,又过去了八年。 在这八年间,卫图和曹宓都保持了频繁通信。 信中,卫图除了对曹宓多次试探,看其能否与他交易“蜕凡丹”外,也多次向曹宓打听关于申云秋化婴的具体动态。 申云秋即将化婴,一直以来,亦是卫图心中的一个隐忧。 数十年前,申云秋敢干扰他女儿卫燕结丹,待其结婴成功后,说不定亦有天大胆子,敢干扰他结婴,毁他道途。 于此事,卫图不可不防。 (本章完) 393、时机成熟,临时加价(求订阅) 对申云秋,卫图倾向于先下手为强。先毁其道途,避免其成婴。 毕竟,他已经见过了一个疯女人。 不想再见识第二个。 成为纪彰第二。 十几年前,卫图便收到了秋不臣从楚国递来的书信,其中言明了纪彰突破元婴境界失败之事。 秋不臣作为御兽宗修士,与清羽门打交道不多,所以很难打听到,纪彰突破失败的详情。 但卫图不同…… 他早年间,便从符玲珑口中,知道了其对付纪彰的详细计划。 纪彰突破失败,按照卫图的预料,此事有不小几率是符玲珑搞的鬼。 是符玲珑,毁了纪彰道途! “继续等待时机!” “时机一到,便对其下手!” 卫图心静如水,在云雀居内继续闭关修行,并没有着急动作。 作为老江湖,他不动则已,一动必要制敌于死地。 一句话。 咬人的狗不叫。 “卫道友,凝月宫的霜仙子来了。” 这日,在密室外护道的白芷,化作一道鬼气,走进了密室,其对卫图盈盈一拜,开口道。 “霜仙子?”卫图心中一动,他张开双眼,眸底金光闪烁,向外瞧了一眼。 只见,云雀居门口外,一袭白裙的霜仙子,悬滞在空,长裙曳地,正在对着府门施礼,一副刚来的模样。 “看来!时机成熟了!”见此,卫图面露笑容,不由大笑了一声。 霜仙子这老熟人,虽然不是凝月宫宫主曹宓的弟子,但也是其亲近师侄。 是曹宓在信中,曾经言说过的,可以信任之人。 如今,霜仙子前来拜访他,十有八九便是因为申云秋之事了。 毕竟,若非要密之事,曹宓可不会特意派遣霜仙子,前来拜见他。 其写一封书信就行了。 片刻后,卫图停止运功,他一挥袖袍,打开洞府大门,亲迎了过去。 “卫丹师。”霜仙子对卫图微福一礼,行止间颇为拘谨,没有先前与卫图平辈相交的姿态了。 金丹境,也有高低之别。 此次,她从曹宓口中,得知其与卫图的密谋之事后,大感震惊的同时,亦被卫图的真实境界,震撼到了。 霜仙子万万没想到,卫图的真实境界,竟是金丹后期,而非她一早认为的“金丹中期”。 休看这两境只差一个小境界,但其所代表的含义,却是大大不同。 金丹初期、中期,七成以上,都是现今各大势力的年轻一辈。 另外三成,则是潜力已尽的金丹真君。 而金丹后期,几乎无一例外,都是各大势力的老一辈修士。 申云秋、曹宓等人,就在此列。 因此,当霜仙子知道卫图的真实境界后,所被震撼的程度,亦可想而知了。 当然,真正让霜仙子执晚辈礼的原因,还是卫图与曹宓的同辈论交,让她不得不自矮一辈,以免乱了尊卑秩序。 “霜仙子请入卫某洞府细谈。” 卫图屈身一礼,邀请道。 “谢卫丹师……”霜仙子微微颔首,回了一礼后,抬步走进洞府。 待二人双双入座后,霜仙子开始谈起正事,即她此次前来面见卫图的原因。 其原因和卫图所想一样,是为对申云秋的下手时机成熟了。 “根据曹师叔所言,七日前,我派的罗老祖和红镜上人不知因何缘故,突得一机缘,相约离开,前往萧国的昭冥死海了……” “罗老祖亲口说,这次离开的时间,短则半年,长则数年不止。” 霜仙子缓缓说道。 “半年?”卫图闻言,眸底露出一丝惊喜之色。 红镜上人,便是镜水阁现今,唯一存世的元婴老祖了。 只要红镜老祖一离开,他和曹宓剥夺申云秋的真灵精魄之事即便暴露,于他们二人而言,也无大碍。 毕竟,以金丹真君的手段,可难探查到玉屏山的灵脉暗门,以及凝月宫“塑身回灵阵”的存在。 “不过昭冥死海……又有什么机缘?”卫图微挑眉宇,稍有不解。 数十年前,他从康国前往萧国的时候,途中有经过“昭冥死海”这一灵绝之地。只是,当时他并未在这片死域中,看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其和普通绝域一样,没什么差别。 “或许是我眼界问题。” 卫图摇了摇头,将这一丝好奇压在心底,打算等他到达元婴之境后,若有机会的话,再去一探究竟。 “此事卫某已知,不日卫某就会赶至凝月宫,助曹宫主一臂之力。” 卫图给予回复。 不日? 霜仙子闻言,柳眉不由一颦。 此事是万分紧迫之事,现今卫图既然已经得知,那么就理应跟她立刻前往凝月宫,不宜再耽误时间。 不过,霜仙子念及卫图境界,以及现今曹宓还有求于卫图,只得暂时压住了自己心底这点不满。 再寒暄片刻后,她便起身一礼,向卫图告辞了。 待霜仙子离开。 卫图重新闭紧洞府,然后一翻手掌,取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六角阵盘。 接着,卫图对这六角阵盘,打入了数道法诀。 须臾间,六角阵盘浮空而起,勾勒出繁琐法阵,隔空投出了一道晶黄阵门。 若是纪彰在场,定能一眼认出,卫图手上此物,便是他此前被迫割让给卫图的“即时传送阵”了。 回到应鼎部这么长时间,卫图早就抽空,派白芷在呼揭仙城之外,搭建了即时传送阵的阵门。 现今,他借“即时传送阵”,传送离开应鼎部,哪怕对付申云秋结束后,另有遗祸,也不会有人怀疑,是他这闭关许久的卫丹师所做之事。 等待片刻,确定即时传送阵的传送通道已经稳定后,卫图不再迟疑,飞身进入了这晶黄阵门,传送离开。 下一刻。 卫图便出现在了呼揭仙城百里外,一个隐蔽的地下空间之内。 接着,卫图一拂袖袍,易容为一个黄脸汉子,驾驭遁光,离开了地下空间,前往了凝月宫地域。 …… 于是乎。 在七天后,当霜仙子风急火燎,飞遁赶回凝月宫,准备禀告曹宓,关于卫图延期前来助拳的事后……话未出口,她便瞳孔一震,惊愕无比了。 因为,她发现,在她预料中可能会延期的卫图,竟突然出现在了曹宓的洞府,并于此刻和曹宓侃侃而谈了。 “路线一致,他是怎么提前赶到了凝月宫?”霜仙子心中不解,毕竟她走的是最短路线,卫图不太可能为了故意先她一步,在后面绕路。 毕竟,金丹真君中,不太可能有这么无聊的人。 “难道说,是他超过我的时候,我没有发觉?” 想及这一点,霜仙子瞬间便对卫图神出鬼没的本事,感到心惊胆颤了。 这意味着,只要卫图想杀她,几乎不费什么吹灰之力,便能办到。 对于霜仙子这点小心思,卫图没有太多关注,他此次先霜仙子一步,赶到凝月宫,纯粹是借了即时传送阵之力,并非有什么神出鬼没的本事。 不过,霜仙子有一点没猜错,他杀死霜仙子,确实不用费什么苦功。 “只要曹宫主同意,事成后,借予卫某一粒蜕凡丹……” “卫某此次定会鼎力相助。” 卫图拱手一礼,态度诚恳道。 “蜕凡丹?”听闻此言,曹宓脸色隐隐有些不太高兴了。 毕竟,此前她已经和卫图就针对申云秋这一件事,签订了魂誓。 魂誓内容,亦早已烙印在了天冥真页上。 现今,卫图事前加价,可不是什么好行为。是不遵守诺言的表现。 “曹宫主放心,卫某只是借,百年内必定相还。若曹宫主不信的话,卫某愿以此物,当做抵押之用。” 见曹宓面露不悦之色,卫图脸上亦是露出了歉色,此次若非为独子的前途着想,他也不想行此下策。 语毕,卫图一翻掌心,从袖中取出了自己的“符心碑”。 符心碑,是符师珍宝。其价值,并不在蜕凡丹之下。 此物,也是申屠上人这一元婴老祖的珍藏。 看到这一幕,曹宓绷紧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她微微颔首,示意答应了卫图这一要求。 对卫图的信誉,曹宓也早就有过了调查,她知道,卫图不是什么言而无信之人。 此次,卫图之所以临时加价,她也能大致猜到。只不过,作为亲身经历者,她当然会面有不虞。 “谢曹宫主相助。”听到这话,卫图稍稍松了一口气,拱手称谢。 他临时加价,丢的只是一些颜面,但于卫修文而言,却是今后的大道坦途。 对此,他当然无悔。 (本章完) 394、阵起阻道,白芷夺舍(6k大章,求订阅) 报酬敲定好后,卫图不再迟疑,他跟随曹宓走进洞府深处,准备运转“塑身回灵阵”,隔空施法,剥夺申云秋身上的真灵精魄。 “月影雪凤精魄到手之后,本宫亦将有化婴的可能。” 半日后,待曹宓看到,洞府内的阵法在卫图的操控下,射出道道阵光后,她脸上顿时泛起激动之色,轻声呢喃道。 元婴三关,凭借她的底蕴,冲破“碎丹成婴”的第一关不是难事。 真正难的关卡,在第二关的凝聚“元婴灵体”和第三关的“启灵”之劫。 但……一旦有了月影雪凤的精魄,冲破这两关就非是难事了。 月影雪凤这一真灵精魄,不仅有帮助修士启灵之效,亦有纯化法力的作用。算是元婴灵物的万金油。 当然,月影雪凤的精魄作用虽广,但在专精方面,就远不如“通灵之物”和“冰心灵液”这等灵物了。 其最多只能让曹宓突破元婴的可能性,由原来偏低的两成左右,提高至四五成,达到近半几率。 再高就不现实了。 相反,有“通灵之物”和“冰心灵液”这两种灵物加持的卫图,单是不算化婴丹,其证就元婴的几率,就足可高达六七成左右了。 只是,曹宓显然不会知道,在她面前“普普通通”的卫图,竟然在私底下还藏了这足可让她垂涎万分的元婴机缘。 “当年签订魂誓,卫图没有对我元婴后成为其道侣这一条件动心……现在想来,也算他比较识趣。” 曹宓暗暗想道。 虽然,她猜测卫图有不小可能,是曾夺舍过的元婴老怪,但夺舍后的元婴修士,论潜力怎能和她这一未来初次凝婴的元婴修士相媲美? 两者的前途差距极大! 当初,她之所以愿意许诺此事,也只是因为太过着急,病急乱投医所致。 另一边。 正在引动大阵的卫图,并不知道曹宓的小心思,他一一激活阵基后,便一翻手掌,取出了一块碧玉阵盘,并向里面打入了几道复杂的法诀。 这碧玉阵盘,除了是控制塑身回灵阵的阵法中枢外,亦是白芷现在栖身的一个魂道法器。 有此物遮掩,卫图无需担心被曹宓发现,操控大阵的修士实际另有其人,而非他这个不懂阵法的“门外汉”。 事实上,以卫图的阵法造诣,操控一些一阶、二阶灵阵,还是绰绰有余的。 但让他此刻操控针对申云秋的这一三阶上品大阵,他就力所不逮了。 片刻后,碧玉阵盘和洞府内的“塑身回灵阵”阵基开始闪烁阵阵霞光,这些霞光在阵法的催动下,越来越多,几乎堆积充满了整个洞室。 “凝!”这时,卫图双手掐诀,向碧玉阵盘内打入了一道法力。 下一刻—— 随着此声出口,洞府内的霞光顿时高涨了起来,并发出了清脆悦耳、撼人心府的凤鸣之音。 紧接着,一只五彩凤鸟从阵中突起,席卷所有霞光,化作一道血芒,向洞府下面的灵脉暗门冲了过去。 “卫道友阵法造诣,果然不俗。有此大阵,申云秋那个贱人身上的真灵精魄,必将不保!” 见此,曹宓不由面露喜色,上前一步,和卫图搭起了话。 塑身回灵阵,是从上古流传至今的高阶阵法。 其阵法作用,顾名思义,便是为肉身损毁的修士重新凝聚道躯,并且召回还存于世间的神魂精魄。 不过,这一阵法反用的话,亦可凭借修士肉身,夺掠其远处的神魂。 今日卫图操控的塑身回灵阵,其目的便是阵法反用——以凝月宫存有的月影雪凤血肉为基,然后剥夺申云秋身上的真灵精魄。 有此阵法帮助,曹宓自信,申云秋身上的真灵精魄必会落到她的手上。 “曹宫主,现今大事未成,不可轻下决断。”相比曹宓,卫图就冷静了许多,他看了几眼悬浮在空中的碧玉阵盘后,沉声道。 虽说他们此刻,已有了充足的准备,但卫图并不认为,申云秋就是酒囊饭袋,一个蠢货了,其毕竟也是一位金丹大修,不会坐以待毙。 “卫道友所言甚是。” 听此,曹宓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她的脸上也随即恢复了沉静之色。 …… 同一时刻。 镜水阁,玉屏山。 后山洞府。 时隔二十多年,当年假突破的申云秋,即将迎来真正的突破。 这位身穿金色长裙,气质冷艳的镜水阁真君,此刻正在运转功法,不断与月影雪凤精魄的气息进行交融。 随着交融,在其丹田内的浑圆金丹,亦逐渐缓缓开裂,泄露出了极为纯净的真元。 若有修士在场,窥得申云秋的修行状况,定能发觉,此女是正在进行“碎丹成婴”的这一步过程。 只待金丹彻底碎裂,并重新凝聚为元婴灵体,就可进入启灵一关。 一旦启灵结束,渡过雷劫,就可成为当世的顶尖强者——元婴老祖。 “化婴结束后,秦玉灵和寇红缨这二人,我定要铲除!绝了她们这一脉。”申云秋在心中默默想道。 在她心中的仇敌,无论是卫图,还是卫燕,都不排上号。 当初,故意阻拦卫燕道途,不过她的一些小小任性罢了。 她真正恨的,只有秦玉灵这一脉。 当然,若有机会,申云秋也不会放过卫图父女,毕竟斩草要除根,她和卫图父女已经结下了深仇大恨,没有任何说和的可能了。 “还有宁雪凤!”忽的,申云秋又想起了这一与她作对的人。 在假突破之后,宁雪凤虽然在明面上没有叱责她给宗门惹了麻烦,但在言语中,却有意无意点了她数次,着实可恨。 “待我证就元婴后,这点麻烦不过疥癞之患,根本不值一提。” 申云秋冷哼一声。 数十年前,在镜水阁的高层会议上,宁雪凤在卫燕结丹之事上让步,她当时还觉得这位宁阁主为人不错。 不曾想,其和秦玉灵一脉,都是一丘之貉,假仁假义之辈。 “不对!我怎会突然心境不宁,在突破之时,想起了这些事?” 想及此,申云秋的脸色忽的一变,眸底多了几分冷色。 不管她是不是气量狭小之人,按理说,以她的道行,在突破之时,理应不会有过多的杂念,更何况她又有月影雪凤的精魄帮忙辅修,做到宁心静神根本不是什么碍难之事。 “是雪凤精魄躁动了?”申云秋有所感应,抬头望向面前的白色凤鸟。 只是,不待申云秋细思其原因时,一道血芒便突然出现在了她的洞府,向她疾扑而来。 “什么东西?”申云秋看到这道血芒,顿时大惊失色。 她惊的,不只是这道血芒对她身上真灵精魄的吸扯之感,更惊的是……这道血芒的突然出现。 毕竟,作为元婴种子,她所处的洞府几乎是镜水阁防守力量最顶阶的洞府了,只在红镜上人的洞府之下。 现今,控制这道血芒的修士,能绕过镜水阁的层层安保力量,对她下手,想想也知,其势力和手段,定然不同凡响。 “月影雪凤是我证就元婴的机缘,不能有失!”想了一下,申云秋咬紧牙关,放弃了先请援兵的想法。 月影雪凤精魄,非是普通机缘,而是镜水阁阁内,以前的所有之物。 本来,宁雪凤等人就对她心存不满了,现在若请援兵,一旦被宁雪凤等人发现她的元婴机缘就是阁内之前遗失的真灵精魄……那么,她非但保不住这一真灵精魄,而且有可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局面。 有月影雪凤在,她能化婴,其他的镜水阁金丹亦能化婴! 申云秋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楚,她并不认为,自己比其他的镜水阁金丹多了什么殊异之处。 “这股吸力有限,应能抵挡!” 申云秋一翻掌心,祭出一枚黄色玉印,运使法力,向面前的血芒轰了过去。 这枚黄色玉印是三阶上品法宝,威力奇大,随意一击,便让申云秋的洞府颤了数下,外府阵法隐有松动之兆。 然而,在面对这道血芒时,黄色玉印就力有不逮了。 只见,这道血芒被黄色玉印轰散后,不消顷刻,便重新凝聚了起来,而且血芒的体积,也几近无损。 申云秋的一击失利后,重新凝聚的血芒直接扑到了她的身上,扑在了她的法力护罩之上。 瞬间,申云秋就感受到了,一股极强的吸力,正在不断吸取她身上月影雪凤的精魄之力。 她的法力开始崩解消融…… 失去法力的维持,申云秋发髻的青丝开始变白,秀丽的容颜,亦在此刻,缓缓老去,生出了皱纹、暗斑。 不到盏茶时间,申云秋就由一个冷艳仙子,变为了一个中年妇人。 “这到底是什么阴损手段?”申云秋娇躯颤抖,她双手掐诀,不断尝试用各种秘术、神通,化解缠在她身上的这一道道血芒。 但显然,她的尝试失败了。 一刻钟后,她的外貌年龄,已有中年妇人,变为了花甲老妇了。 “事到如今,只有一个法子了!” 被逼急的申云秋面露狠色,她不再尝试化解血芒,而是一掐法诀,开始催使法力,大口吞噬起了体内的月影雪凤精魄。 申云秋的目的很简单。 那就是一鼓作气,直接碎丹成婴,借凝婴后的“元婴灵体”,来化解面前的危机。 此举,虽会导致真灵精魄之力过早被她消用干净,让她度过启灵一关的几率大幅度降低,但这总好过真灵精魄被他人所褫夺,致使她再无突破之机。 “破!”申云秋清叱一声。 瞬间,她丹田内的浑圆金丹在法力的挤压下,化作万千碎片,散落在了附近的法力灵海。 “成婴在此一刻!” 申云秋双手掐诀,开始以大法力,强行凝聚元婴灵体。 短短瞬间,一只白嫩婴臂,便在申云秋的法力之下,被凝聚了出来。 白嫩婴臂在丹田内出现后,立刻如申云秋本体一样,单手掐诀,抗衡体外的漫天血芒。 有了这只白嫩婴臂相助,申云秋面对面对血芒的吸扯之力,顿时显得游刃有余了,她亦开始从血芒中,重新夺取先前流失的真灵精魄之力。 …… “元婴之力?” 凝月宫,曹宓洞府内。 感知到血芒正在被申云秋化解后,白芷脸色顿时一变,在碧玉阵盘内的她,连忙向卫图传音道。 听到这话,卫图不禁眉宇一挑,暗道了一句不走运。 此次,因为两家元婴老祖离开,他和曹宓二人得到了针对申云秋的成熟时机,但这只是外部环境,而非内部环境。 内部环境的好时机…… 还要追溯到二十多年前,申云秋阻拦卫燕道途的那一日。 那一日,申云秋被确定为了假突破。 其实力还在金丹巅峰的范畴。 而现在,则不然。 他们撞到了此次申云秋的“真突破”。 申云秋的实力,如今已经到了准元婴阶段。高出了金丹巅峰不少。 这两境,看似只有一线之隔,但其实力,却是天差地别。 毕竟,后者已经到了元婴层次。 “不过,好消息是,这申云秋应该是为了应对“塑身回灵阵”,刚刚着急突破……其化婴的几率,必要受此影响。” 白芷再道。 听得此言,卫图面色好看了一些。 此刻,他以“塑身回灵阵”,褫夺申云秋真灵精魄之事,虽算是半废了,但他此行来的目的,却是完成了大半。 来之前,他的最大目的,便是破坏申云秋化婴,毁其道途,好让自己的突破之事,今后不受影响。 从这一现状来看,他的目的基本已经达到了。 ——申云秋化婴的可能,将小之又小了。几无突破可能了。 “只是,曹宓那里……” 卫图皱了皱眉。 他的目的,是达到了,但曹宓的目的,却远没有达到。 此外,失败后,他不仅无缘从曹宓手上借到一粒蜕凡丹,就连曹宓此前给他许好的“真灵血肉”,亦再难得到了。 真灵血肉,可是关系到他的炼体修为。 “可有其他办法?” 卫图沉吟一声,询问道。 “有!”白芷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是我由灵脉暗门,偷渡前往申云秋洞府,以五鬼噬魂术,强行夺舍申云秋,然后再吞噬她体内的真灵精魄……” “待事成后,我再将这些真灵精魄,吐出来。” “五鬼噬魂术?” 闻言,卫图心中一动。 对五鬼噬魂术,他并不陌生,此术当年申屠上人的鬼婴在他面前施展过。 其差点借此这一秘术,将他夺舍成功了。若非金紫命格发威,他现今是卫图,还是“申屠上人”,就不好说了。 “可有什么危险?” 卫图语露关怀。 他的心肠,也不是铁铸的。白芷跟他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了。 “有一定的危险,毕竟这次夺舍的是一准元婴高手。不过有塑身回灵阵辅佐……成功几率不低。” “此外,若这次吞噬真灵精魄成功,于妾身,也有着大好处。或许,就可借此找到前往元婴的道途。” 白芷沉吟片刻,回答道。 对死亡,她一直存有畏惧之心。若非如此,当年也不会臣服于卫图了。 所以,此次要不是有相当的把握,她也不会出此“下策”了。 “既然白道友心中情愿,那卫某也不宜多行阻拦。”听到这话,卫图也明白了白芷的心思,他点了点头,同意了白芷这一提议。 他有能耐抵挡“五鬼噬魂术”,并不意味着,此术就不厉害了。 其能作为申屠上人鬼婴的压箱底绝学,绝不是什么普通神通秘术。 “不过,卫某倒有一宝,可以暂借给白道友,增加几分成功可能。” 卫图思索片刻,沉声道。 说话间,卫图一翻掌心,取出了自己存放于识海的“甲元银甲”,递到了白芷栖身的碧绿阵盘之内。 这甲元银甲,是申屠上人鬼婴的遗留之物,为魂道秘宝。 有此宝相助,白芷夺舍申云秋的成功率,无疑要再多加上几成。 “多谢卫道友。” 看到“甲元银甲”,在碧玉阵盘内的白芷,也不再迟疑,她以“塑身回灵阵”的阵光,遮掩住自己的鬼气,一头扎进了地底下的灵脉暗门。 只不过,离开前,白芷在灵脉暗门处顿了一下步,她抬头定定看了一眼,远在曹宓洞府的卫图。 对卫图,白芷的感情是复杂的。 倘若不是卫图,她也不会沦为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境地。 但与卫图相处这么多年后,她已经习惯自己是卫图的“婢女”了。 并在道途上,给予其一定指点。 “愿卫道友,能顺利突破,仙途长青。”白芷轻声低语。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如今的卫图,已然算是她留在修仙界的唯一痕迹了。 卫图一定程度上, 亦承载着她的道途。 语罢,白芷化作一道鬼气,冲向灵脉暗门,向镜水阁的方向而去。 …… 镜水阁。 玉屏山,后山洞府。 望着丹田内,初具形状的“元婴灵体”,申云秋高兴的同时,心中亦不免多了一些暗恨。 此次,要不是有人故意暗算她,她何必如此匆忙化婴? 降低启灵一关的成功几率。 “要是被我找到,是谁暗算,定要将其碎尸万段!”申云秋恨声道。 说话间,申云秋掐诀,准备收走洞府内的这些“血芒”,留作日后寻找凶手之用。 但就在她动作之时。 忽然间,一道鬼气凭空浮现,向她狠狠撞了过去。 “这又是什么东西?” 申云秋震惊万分。 此刻,她心中已有暂缓突破,先从这间洞府搬出去的想法了。 毕竟,任谁也受不了这接二连三的暗算。 “是金丹鬼修?” 在白芷接近之时,申云秋在电光火石之间,判断出了白芷的来历。 得知白芷的境界后,申云秋虽心有震怒,但她嘴角,亦不免泛起了一丝冷笑。 万劫阴灵难入圣。 鬼修,除非特殊之人。一般而言,都是同阶修士中垫底的存在。 而她,此刻已经初步凝聚了“元婴灵体”,成了准元婴修士,有一部分元婴的威能了。 以她实力,对付这一鬼修,不过是手到擒来之事。 “小辈,给本座死!” 申云秋一挥玉袖,祭出先前的黄色玉印,向白芷镇压了过去。 面对这一重击,白芷脸上露出慎重之色。 在黄色玉印即将降临之际,她当即凌空掐诀,分化鬼体,化作数道鬼气,散溢开来。 同时,白芷一挥玉袖,祭出一杆碧绿阵旗,控制起了申云秋身旁的血芒,以这些血芒,阻碍申云秋的动作。 短短瞬间,白芷丰富的战斗经验,便展现的淋漓尽致。 而反观申云秋就不同了。 申云秋这闭关之修,战斗经验远逊于白芷,在一击失败后,其虽然没有手忙脚乱,但其打法的漏洞,在几个回合后,便轻而易举的被白芷找到了。 五鬼噬魂术! 白芷瞬身上前,化作五只恶鬼,席卷着“塑身回灵阵”凝聚的血芒,狠狠向申云秋的眉心灵窍处撞了过去。 双方的距离,在此刻,不到一掌之间了。 “死!”申云秋大怒,她操控丹田内的“婴臂”,透体而出,欲要阻拦白芷此刻的夺舍。 婴臂凝成一道法力大手,向白芷的五道鬼气拍了过去。 她启灵还未成功,元婴灵体现在只是死婴,未与神魂融合在一起,面对白芷的夺舍……此刻的她,和普通的金丹巅峰之修,几乎没有什么异同。 一旦白芷进入她的识海,她哪怕最后能够抵御成功,也会丧失最后的突破之机。同时也会因为神魂驳杂,致使启灵这一关失败。 只是—— 这时,五道鬼气中的一道,却忽然闪过了一道凝实的银色光罩,成功挡住了申云秋“婴臂”的攻击。 “不好!”望见这一幕,申云秋面色微变,此刻的她,亦不再迟疑,连忙对镜水阁发出了求援信号。 此时,不论白芷是否夺舍失败,她证就元婴之机,都会彻底丧亡。 与其如此,还不如搬来救兵。说不定,还能将白芷这一仇敌杀死。 如此一来,亦算是解了她的心头之恨。 (本章完) 395、夺舍成功,诅咒之词(求订阅) 求援信号自申云秋洞府而出,很快便落在了镜水阁的一众金丹眼中。 只不过,和申云秋所想的不太一样,此时……不仅镜水阁的官方没有对她立刻施以救援,而且就连附近洞府的修士,也保持了观望态度。 其人缘之差,可见一斑了。 “师父,申云秋毕竟是我派,有望化婴之修。现今我等按兵不动,若是被老祖知道,恐怕……” 玉屏山,一间洞府内。 一个年轻女修从山顶的议事大殿飞遁而出,手持令牌走了进来。她对洞府内盘坐的宁雪凤,躬身一礼,说道。 “恐怕?”听此,宁雪凤眸底闪过一丝轻蔑之色,她嗤笑一声道: “就凭申云秋?也配老祖撑腰?” “在老祖心中,不证元婴,皆为蝼蚁之辈。申云秋在没有证就元婴之前,什么也不是!平时,你我让她一些也就算了,现今,何必帮她?” “只是……”年轻女修脸上露出了几分不忍之色,“只是申云秋……到底是我派修士,现今当做无事发生,总归不是好事。” 她担心,今日宁雪凤对申云秋被偷袭一事袖手旁观,会使其他同门齿冷。 毕竟,唇亡齿寒。 退一万步来说,申云秋再不好,那也是他们同门。 其他人为了自己的私心,不帮也就罢了。但宁雪凤到底是一阁阁主,倘若不帮,容易遭致非议。 “雨婷,你把申云秋当同门,但她可未必会记你这次的情面。” “她这个人,太偏激了。” 宁雪凤摇了摇头,轻叹道。 作为阁主,她可以容忍申云秋记恨秦玉灵一脉,因为秦玉灵一脉,先前确实曾对不起过申云秋。 但她不能容忍,申云秋否决完寇红缨的提议后,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利用假突破,阻碍卫燕的道途。 那一次后,为申云秋任性之事买单的人,不是其他人,而是镜水阁。 宁雪凤不是圣母,她不会劝申云秋不要迁怒无辜,但作为一派高层,行事是否有分寸,很重要。 倘若申云秋证就元婴后,再行此事,她心里即便不满,也不会过多置喙……因为元婴老祖有此任性的权力,哪怕屠戮卫家全族,亦会有人叫好。 但显然,申云秋不是。 其任性过后,所有的烂摊子,都留给了宗门处理。 当然,宁雪凤还有一个原因,没对胡雨婷这个徒弟讲,那就是——她预测,性格偏激的申云秋,已经因为上次假突破之事,把她这阁主也记恨上了。 从这个角度出发,申云秋此时被偷袭身死,或者失去证就元婴之机,更符合她这个阁主的利益。 ——在不影响自己根本利益的前提下,宁雪凤乐于见到宗门多出一个元婴老祖。因为宗门壮大后,于她今后的道途,亦大有好处。 反之,宁雪凤宁愿摧毁一个“元婴种子”,也不愿自己利益受损。 “师父,那老祖那里,如何解释?” 胡雨婷连忙追问,她不愿意看到自己师父因为一时的意气之争,而受宗门惩罚。 “为师因为闭关延误时机,何罪之有?” 宁雪凤淡淡一笑,毫不在意。 她除了是镜水阁的阁主外,亦是镜水阁的金丹大修。当日,申云秋能假突破,今日的她,为何不能假突破? 此外,只要她晚救援一刻,那么身处危难之间的申云秋,就多一份危险。 她何乐而不为。 “是,师父。” 听到这话,胡雨婷再无疑问,她屈身一礼,拜别离去,准备重新折返议事大殿,代宁雪凤,去搪塞其他闻讯赶来的同门高层了。 …… 玉屏山,议事大殿。 在申云秋求援信号发出后,不消顷刻,镜水阁的一众金丹便于此间,齐聚一堂了。 “阁主怎么说?” “可要去救援申师姐(申师叔)?” 众修看到胡雨婷飞遁过来,立刻起身上前,围聚在了一起,询问道。 这些话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似乎对申云秋表露出了足够的关怀,但在宁雪凤洞府已经走过一遭的胡雨婷,不难听出这些同门金丹只是在“例行公事”。 假若这些人真对申云秋的安危,存有担忧之心,此刻恐怕早就私下救援了,何必留在议事大殿,等待消息。 “阁主正在闭死关,我这个做弟子的也无法强行叫醒她,只得在门口放了一封符信……” “希望阁主能早日看到。” 胡雨婷面露愧疚之色,仿佛是在为自己的办事不利而自责。 语毕,胡雨婷注意观察,在场同门金丹听到她这一番话后的反应。 她敏锐观察到了,有好几人在听到她这话后,松了一口气,脸上多出了一些幸灾乐祸之色。 与申云秋有仇的秦玉灵、寇红缨二女尤甚,脸上的窃喜几乎遮掩不住了。 至于其他修士,脸上神情的变化虽然没有这么大,但其此刻没有表态,就足以证明了一切。 “想不到,申云秋的人缘竟然这么差?几十年前,其反驳寇红缨的提议时,还得众人拥护呢。” 胡雨婷暗暗想道。 此刻,这些同门的表现,不禁让她想到了“落井下石”这四个字。 毕竟,除了秦玉灵、寇红缨这两个和申云秋明确有仇的人外,其他同门平日里,和申云秋相处时,一直表现的和和睦睦,压根不像有过什么私仇大恨。 胡雨婷却是不知,这些同门的态度很大程度取决于她师父宁雪凤的态度。 宁雪凤偏心于申云秋,这些同门就会拥护申云秋。 反之,要是宁雪凤“公事公办”,这些同门就又会旗帜鲜明的站在宁雪凤的身后了。 宁雪凤极大程度上,影响了他们在高层会议上的态度。 而这,便是宁雪凤成为镜水阁阁主后三百年,积威的成果。 不过—— 虽是如此,但还是有一些修士,担心起了,此次他们袖手旁观后的后患。 毕竟,申云秋非是普通修士,而是门内有望化婴的金丹大修。 “申云秋气量狭小,二十多年前都能迁怒于卫图一家,咱们今日此般行事,一旦被她得知……恐怕不妙。” “依我看,咱们还是先到其洞府外面,观望一会。届时,是进是退,再行判断……” 众修窃窃私语。 很快,议事大殿的一些金丹真君便有了决断,采用折中之策。 他们对胡雨婷拱手一礼,便飞遁前往了申云秋洞府附近,打算就近观望,再决定是否施手救援。 然而,可惜的是—— 因为这些金丹真君在议事大殿耽误的时间过长,他们救援申云秋的最佳良机,已经早早错失了。 当然,这也不能怪这些“中立金丹”,毕竟他们也难以预料到——申云秋发出求援信号的时候,不是刚碰到大敌,而是已经和大敌缠斗了好一会了。 甚至于,双方的神魂,已经在识海内,进行拼死搏杀了。 …… “为什么?” “还没有人来?” 另一边,申云秋洞府内。 正在和白芷进行夺舍之战的申云秋,在察觉到洞府外面迟迟没有动静后,她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错愕之色,似是不敢相信。 过了片刻,这丝错愕之色又转变为了浓浓的怨恨之色。 申云秋不蠢,她知道这是同门不肯前来支援她,而非另有他故。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值此关键时刻,竟还有同门修士,执着于先前的小恩小怨,浑然忘了宗门大义。 “定是宁雪凤这个贱人!” 申云秋咬牙切齿。 除了宁雪凤有此权力,扼令同门修士不支援她外,她想不到别的原因。 她想不到是她错! 因为,今日的一切,都是镜水阁欠她的。 毕竟,若非镜水阁横插一手,她现今焉能孤寂数百年? 孑然一身! “真是可怜啊,现在还没有镜水阁的修士前来救伱。” “申云秋,做人做到你这个份上,恐怕天下无双了。” 申云秋的识海内,数道凝实的黑色鬼气正在围着一个金光璀璨的凤鸟魂魄,不断啃咬。在啃咬的过程中,一道黑色鬼气突然化作白芷头颅,其嘴角勾笑,不断开口嘲讽道。 “住嘴!”凤鸟魂魄,即申云秋的神魂怒声喝道:“你个魔头,懂什么?要是你和我一样,恐怕还不如我!” “你懂镜水阁对我做了什么吗?” “我和玉郎恩恩爱爱,仅是因为镜水阁的一己之私,就硬生生拆散了我们。事后,还通告太玄宗,让玉郎百年内不得出来见我……” “我不该怨恨宗门?” 申云秋讽笑数声,本体的模样稍显癫狂。 其没有注意到—— 这一刻,塑身回灵阵的血芒,已经彻底侵占了她的法体,将她由艳冷仙子变为了鸡皮鹤发的老妪。 或者说,并非是申云秋此刻道心不定,而是真灵精魄的一步步被夺,所带来的躁动,让她难以心安了。 “不!我不想死!” 半盏茶过后,眼见自己的凤鸟魂魄越缩越小,而白芷所化的鬼气越发壮大,申云秋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以及不甘之色。 “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申云秋开始求饶。 此刻,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一朝天堂,一朝地狱。 半日前,她还是化婴有望的镜水阁金丹大修,受万人敬仰。 哪怕得罪了卫图这个三阶丹师,其也只能捏鼻子认了,一点也不敢前来找她的麻烦,只能自认倒霉。 但半日后…… 她不仅再无证就元婴的机缘,就连自己的肉身,也将被人褫夺了。 更可悲的是,同门修士,竟没有一个前来救她。 先前的万人敬仰,似乎……只是一个笑话。 “镜水阁的同门,我诅咒你们,世世代代难以超脱。自此,宗门再无一人能突破元婴!” 见求饶无用,申云秋眸露恨意,在生命的最后弥留之际,借用法力,对洞府外面喊出了这么一句诅咒之词。 (本章完) 396、洗脱嫌疑,陶方德寿终(求订阅) 这一道诅咒之词,自申云秋洞府而出,传遍镜水阁所在的玉屏山上下,许久不绝。 因此,无论是议事大殿的一众金丹长老,还是假突破闭关的宁雪凤,亦或者其他的低阶弟子,都听到了。 “申长老怎么了?” 低阶弟子疑惑不解,不明白申云秋为何要说出如此惊骇言辞。 但镜水阁的高层们,却都明白,这是申云秋在怨恨他们,不及时救援,以致被人偷袭,死于自家洞府。 ——若非其身死,必不会喊出这一句对镜水阁的诅咒之词。 “一朝铸错,步步皆是错。” 宁雪凤叹息一声,她一挥玉袖,从洞府而出,飞遁前往申云秋所在的洞府。 此刻,申云秋已死,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不必再以借口躲在洞府内了。 待宁雪凤赶至,镜水阁的其他金丹高层也已到达。众修微微躬身,对宁雪凤这阁主见礼。 “开!”见此,宁雪凤也不迟疑,她从袖中取出阁主令牌,抛在了申云秋洞府的阵法光罩之上。 不到顷刻,阵法光罩消融。 随即,宁雪凤率先飞遁而入,赶往申云秋闭关的密室。 然而—— 甫入洞府,眼前的一幕,便让镜水阁众修瞳孔一缩,倒吸了一口冷气。 如众修此前所料,申云秋果然在自己的洞府内,气绝身死了。 只是,他们没有料到,申云秋的死状,竟然如此凄惨。 其非是正常道陨,而是被修士活活吸干了精元,成了一具老妪模样的枯尸。 “不对?这股气息?” 一旁的宁雪凤,在检查申云秋死亡原因之时,忽然神识在尸身上感应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她不由柳眉一颦,暗道了一句不好。 这股气息她很熟悉,或者说历代镜水阁阁主,做梦也不会忘记。 毕竟,此物一直以来都被镜水阁的历代阁主所保管。 只是不幸在上任阁主,也就是她师父手上,遗失了。 而她名字的由来,亦有此物有关。 “月影雪凤的精魄!” 宁雪凤眸底闪过一道寒芒。 她万万没想到,申云秋身上,竟然一直藏有镜水阁遗失的这件奇宝。 而此物,似乎也因为她的一念之差,与她失之交臂了! “镜水阁再无元婴……” 这时,宁雪凤不由脊背一寒,想起了申云秋适才临死之际,喊出的那句诅咒之词。 此誓好像灵验了? 毕竟,倘若她早来一步,说不定就能夺回遗失珍宝,借此证就元婴之境了。 …… 同一时刻。 从申云秋洞府逃走的白芷,已借助灵脉暗门,重回了曹宓洞府。 “幸不辱命,夺舍成功,杀死了申云秋这一卫道友大敌。” 白芷随同阵法血芒,缩小体型,一同回到了碧绿阵盘之内,她看了卫图几眼,眸底露出了几分感激之色。 这次,若非卫图的“甲元银甲”相助,她恐怕连碰都碰不到申云秋的识海,毕竟此女已经凝出了一部分的元婴灵体,实力比她想象的还要强上许多。 语罢,白芷也不多说,她按照先前约定,微微张口,吐出了一只寸许大小的雪白凤鸟精魄。 这只雪白凤鸟精魄,并非纯粹的真灵精魄,而是申云秋和月影雪凤精魄交融后的“神魂核心”。 毕竟,申云秋已经持有真灵精魄已达数百年之久,其早就将真灵精魄炼入到了体内,只是还未完全消化。 不过仅是这点也不碍事。 只见,下一刻—— 这只寸许大小的雪白凤鸟精魄便飞出碧绿阵盘,汲取血芒中,刚才褫夺申云秋道躯的精魄之力了。 几个呼吸间,这雪白凤鸟精魄便迎风而涨,化作了近丈大小,并向“塑身回灵阵”内的真灵血肉冲了过去,欲要完成这高阶阵法的最后一步——塑身重生! 不过这时,在一旁准备许久的凝月宫宫主曹宓及时出手了。 她取出了一花篮法宝,对这真灵精魄晃了几下,便轻而易举,将其摄在了花篮之内了。 被摄进花篮法宝的真灵精魄,重新恢复到了寸许大小,其急躁不安,疯狂撞击着花篮法宝,欲要从中逃窜而出。 事实上,塑身回灵阵的阵法原理,便是唤醒月影雪凤的一丝本性,然后让其自发脱离申云秋,来到阵中塑身重生。 不然的话,单凭阵法之力,可难以剥夺申云秋身上的真灵精魄。 现今,月影雪凤精魄的一丝本性已被唤醒,其怎么可能乖乖就范? 不过曹宓对此并不担忧,她嘴角露出一丝轻笑,右手冒出宛如月华般的光芒,骈指点在了花篮法宝之内。 瞬间,篮中的真灵精魄便被冻成了月霜般的冰雕,一动不动了。 “此次,若非卫道友出手相助,本宫难得这一元婴机缘。” “这是本宫先前答应给卫道友的蜕凡丹和真灵血肉。” 曹宓也不迟疑,见事成后,便主动拿出了先前答应卫图的报酬,并用法力递到了卫图面前。 装有蜕凡丹的是一丹瓶。 装有真灵血肉的是一锦盒。 卫图大袖一卷,摄来两物,分别用神识和自己的丹道造诣,仔细检查了起来。 毕竟,这两件宝物,一个关系到他儿子卫修文的道途,一个关系到他自身的道途,马虎不得。 “曹宫主实乃信人!” 检查完后,见两件宝物和约定的一样,没有什么暗手,卫图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赞了一声。 语罢,卫图一翻掌心,便把自己的符心碑抛给了曹宓,并道:“此物百年后,卫某再行赎回。” “百年后再赎回?” 闻言,曹宓不由轻讶一声。 适才,她先给卫图“蜕凡丹”,没有一物易一物,其意便是无需卫图抵押符心碑,她相信卫图的信誉。 却不料,卫图竟然在拿到蜕凡丹后,仍愿意拿出符心碑做抵押,完成数日前的诺言,不让她吃亏。 这一举动,不免让曹宓多了一些对卫图的好感,减少了先前因为其“临时加价”时产生的恶感。 “也是!百年后,我若成矣,就是元婴之身了。其以此宝当做抵押之物,大概是为了博我青睐罢了。” 曹宓略想片刻,便心中恍然了。 在她看来,卫图先前不肯在魂誓中,以娶她这“元婴道侣”为出手条件,不过是为了怕沾惹麻烦。 反之,博她青睐就不同了。 前者,是被动卖身。 后者,是自由相恋。 “毕竟,任谁也无法抗拒,一个元婴道侣的好处。”曹宓暗暗想道。 “不过可惜,今后你我天差地别……”曹宓眸底,露出了一丝怜悯之色。 她并不认为,卫图这夺舍后的“元婴老怪”,还有再证就元婴的一日。 …… 拿到报酬后,卫图并未在凝月宫内过多逗留,他再次易容为黄脸大汉,从凝月宫中离开了。 任谁也难以发现,就是他这一平平无奇之人,在凝月宫内,遥控了申云秋这金丹大修的死亡结局。 “先回应鼎部,随后再寻机会,将手上的这粒蜕凡丹,给修文。” 路过玉山坊市的时候,卫图眺望了几眼卫修文一家租住的洞府,忖道。 申云秋死后,不管镜水阁修士再是不喜这位喜欢多生事端的同门,亦会在附近调查可疑嫌犯。 因此,为了安全考虑,他此刻不宜暴露身份,和卫修文相见。 更别说,赠送这一粒蜕凡丹了。 果不其然,如卫图所想那般。 在他还未出玉山坊市之时,便发现了有数位镜水阁金丹联手执法,封锁了附近出入通道,调查来往的可疑修士。 “可惜!镜水阁根本料不到,我手上,还有即时传送阵这等高档的遁逃利器。” 卫图莞尔一笑。 旋即,他走进了行事前,便已经租好的洞府。 和在呼揭仙城时一样。 他故技重施,取出即时传送阵,借助事先搭建好的阵门,遁逃到了玉山坊市的百里之外,直接绕过了镜水阁在沿途的封锁关卡。 数日后。 卫图重回应鼎部,宣布出关。 …… 在卫图出关后,其出关的消息,也被暗探,传到了镜水阁内部。 毕竟,申云秋生前的最大仇家,便是卫图这位应鼎部的首席丹师了。 “应不是卫图,其自数年前闭关后,就再未出关。顶多,在数日前,接见了一次凝月宫的霜仙子……” 宁雪凤首先,便排除了卫图这一正确选项。 当然,宁雪凤之所以排除卫图,除了与卫图没有作案时间这一个因素外,更重要的是——若怀疑卫图,必定要先行怀疑凝月宫了。 毕竟,卫图在此间接触的修士,只有一个行迹略显可疑的霜仙子。 但—— 镜水阁谁都可以怀疑,就是在这一时候,不能怀疑凝月宫。 无它,凝月宫对镜水阁恩情太重了。 镜水阁现在栖居的玉屏山,便是凝月宫暂借给镜水阁的宗门资产。 因此,倘若镜水阁怀疑凝月宫,就有恩将仇报之嫌了! 为了一个申云秋,镜水阁没必要得罪凝月宫。 甚至于,哪怕凝月宫真是凶手,镜水阁也得咽下这一口气。 此时,并不是翻脸的时候。 “再重新调查可疑之人。” 宁雪凤揉了一下眉心,下达命令道。 “是,阁主。” 一众镜水阁修士领命。 …… 数日后,呼揭仙城。 正在卫氏丹符坊的卫图,便从寇红缨口中,知道了申云秋已死的重磅消息。 “什么?申云秋死了?” “在自家洞府,被人暗算死了?” 卫图面露惊讶之色,他摇了摇头,一副不肯轻信的模样。 “不可能!申云秋再蠢,再弱,也不可能在镜水阁内被人暗算死。” 他沉声道。 “卫叔,小侄亲眼所见,那申云秋已经成了一副干尸,被人吸取了全部精元。” 寇红缨言之凿凿道。 “干尸?”闻言,卫图微微皱眉,似是对寇红缨这番话,信了一些。 “我用留影符,特意留了影像。卫叔你可以看看。” 寇红缨笑了几声。 她也没想过,堂堂的金丹大修,竟然会有这般憋屈的死法。 不过,此事过后,不论是对她,还是对“卫家”,都是一件好事。 毕竟,若是申云秋化婴成功,她们这一脉和卫家的后果几乎不堪设想。 “或是这申云秋,此前也得罪了什么同道中人。也有可能是元婴老祖,不然其手段也不会这般厉害,在镜水阁未曾发现之前,就了结了其性命。” 卫图沉吟自语,故意将寇红缨的思绪,带向别处。 这并非是他不信任寇红缨,而是杀死申云秋之事,不单是他的事情,也关系到凝月宫宫主曹宓。 对寇红缨吐露真相,就相当于背叛了他和曹宓的魂誓。 哪怕没有魂誓约束,言说此事,于寇红缨而言,亦未必是好事。 毕竟,寇红缨也是镜水阁修士,一旦道出此事有凝月宫的参与,容易让其陷入两难之间。 一边是宗门,一边是他。 不论选择哪一方,都会痛苦。 “卫叔此言不错,杀死申云秋的人,确实有可能是元婴老祖出手。不然,其也不会精准预判到,我派的红镜上人恰好离开了宗门……” 寇红缨微微颔首,并未多疑。 “不过你此次前来,我倒是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伱。” 卫图思索片刻,说道。 “何事?” 寇红缨下意识询问。 “如今,修文的境界,也即将到达筑基巅峰,再过不久,就到突破金丹的时候了。我去萧国的时候,无意得到了一粒蜕凡丹……” “你回去时,帮我送给修文。” 卫图张口撒谎,顺口就编出了一个合适的理由。 “什么?” “又是一粒蜕凡丹?” 听到这话,寇红缨有点不镇定了。 纵然她知道自己这位卫叔非是常人,但为一对儿女,分别谋划一粒蜕凡丹……就着实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饶是如宁雪凤这样的阁主之尊,也难以对自家子嗣如此安排。 能这般阔绰的,她记忆里,也唯有一些地位尊贵的元婴老祖了。 “是,卫叔。” 寇红缨点了点头,接过了卫图递来的蜕凡丹,并未多问。 她和卫图相交三百多年,相互之间早有默契。不会刻意去问,卫图这些太过隐私的事情。 而这,也是她和卫图相处至今,关系仍然如初的一大原因。 交待完此事后。 卫图又提起另一件事。 “陶方德再过不久,就要寿终了。陶文芝和陶萍儿二人还在玉山坊市,你过去的时候,顺便问问这两人,是否要回来见陶方德最后一面。” 此次,卫图之所以值此时机出关,除了是为了自证清白外,也是为了见陶方德最后一面,和这个老管家告别。 ——二十年前,陶方德帮他寻找“固焱丹”灵药的时候,他就预测陶方德的寿命,只剩下二十年左右了。 “她们二人?”寇红缨疑惑,为何卫图要特意提及这两人。 “我向陶方德保证过,要让陶家出一个金丹真君,不过……最好肉能烂在锅里……”卫图摇了摇头,说道。 作为生父,他会在关键时刻,给卫修文这个独子资源助力。 但显然,这份助力,他不可能,也不会给到儿媳和孙儿媳的身上。 所以,此时陶方德的即将离世,便是陶文芝、陶萍儿二女的一次机会了。 (本章完) 397、记名弟子,即将凝婴(6k,求订阅) “原来是因此故。” 寇红缨面露恍然之色。 对陶文芝、陶萍儿二女,寇红缨了解的一点都不少。 毕竟,这二女都来源于邯山陶家,在前不久又分别嫁给了卫修文、卫长寿父子两代人。她想不多了解都难。 亦因为此点,寇红缨知道了,陶方德这一深深和卫家绑定的人物。 “邯山陶家能得卫叔看重、栽培。看来,与这位陶掌柜分不开关系。” 寇红缨言语颇为赞叹道。 如今,卫图已经是名誉康国的大丹师,而陶方德不过是一即将寿终的筑基真人,两者之间的差距,有若天渊之别。 在陶方德临死之际,卫图不仅亲自出关,见其最后一面,而且此前还许诺过给陶家培养一个金丹真君……这足以看出陶方德,在卫图心中的分量了。 寇红缨认为,卫陶两家能到今日这一程度,绝不单单是卫图念旧情,与陶方德自身的能力,亦有关系。 是陶方德做事不错,荫及了邯山陶家子孙后代。 …… 半月后。 在寇红缨离开后不久,陶文芝、陶萍儿二女,便赶回了应鼎部,来见陶方德的最后一面。 陶文芝、陶萍儿二女,虽不是陶方德的直系后代,但二女和陶方德都是邯山陶家的嫡系族人,关系并不远,未出五服,算是三代之亲。 同时,借这一机会,卫图也和陶文芝这位新儿媳见了一次面。 几年前,卫修文和陶文芝的道侣大典,卫图因修炼之故缺席,只让苏冰儿代他去了一次。 因此,这次见面算是卫图见到这位儿媳的第一面了。 “像,太像了!” 见到陶文芝的第一面,卫图恍惚了一下,差点误以为梅珍复活了。 无它,陶文芝和梅珍两人,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难怪修文愿意和她成亲。” 这时,卫图顿时明悟,卫修文为何愿意迎娶陶文芝的缘由了。 倘若他是卫修文,在看到和亡妻长的相似的女修后,恐怕也难把持住。 “只是可惜,终不是梅珍。” 少倾,在听到陶文芝奉茶喊“爹”的时候,卫图从记忆中惊醒了回来,他摇了摇头,暗叹了一口气。 毕竟,长相可以相似,但芯子却永远造不了假。 卫修文的妻室梅珍,已经寿终死了,和他的妾室戚凤一同,葬在了扎玛部的那片坟地上了。 “不必多礼,起来吧。” 卫图伸手接过了陶文芝递来的请安茶,他轻抿了一口,将其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面露笑容道。 本来,卫图还想着敲打一下陶文芝。以他的见识,岂能看不出邯山陶家接连两次嫁娶的心思? 不过看到陶文芝的长相后,卫图就没了这个想法了。 他相信卫修文的能力。 毕竟,在来康国之前,卫修文便是霞崖梅家的族长了。 其可没这么容易,受陶文芝的摆布,失去自己的主见。 现今的陶文芝,大概率只是梅珍的替代品……卫修文的一个人生过客。 说是妻室,实际和妾室没什么异同。 见完面后,卫图和陶文芝这位新儿媳也没有多说的地方,他略寒暄几句后,就摆手让其退下了。 同样的,卫图也接见了一次陶萍儿这位孙媳,与其见面谈了一些话。 “现在就看这二人,谁能得到陶方德的青睐,赠予这一名额了。” 店铺四楼,卫图眸中闪过一道金光,看了一眼一楼的后院位置。 卫氏丹符坊的后院,是店铺的符师、丹师,以及学徒的休息之地。 现在,其中一间屋子,亦成了陶方德生前的最后逗留之所了。 陶方德寿终,就是这几日时间了。 当然—— 对陶文芝、陶萍儿二女,是否能取得陶家的“金丹名额”,卫图并没有过多的担忧,或者心切。 此事成与不成,于他而言,都是两可之事。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 说到底,陶方德攥在手上的“金丹名额”,便是他之前赠予的。 只不过,此事成败与否,关系到未来卫家和陶家两族之间关系的走向。 这个大方向,他需要进行一定的把控,不能马虎了。 …… 卫氏丹符坊。 一楼,后院。 院内不大的空地上,站着密密麻麻的陶家修士,将近三十多人。 这些陶家修士有老有少,五成以上为筑基修为。余下的修士,也皆在练气后期以上的境界。 此刻,这些陶家修士无一例外,都用目光,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屋内盘坐在床榻的一位面色蜡黄、鹤发鸡皮的布衣老者。 这位布衣老者,便是现今寿元无多、即将离世的陶方德了。 在感受到众修关注的目光后,双眸微阖、似是憩睡的陶方德睁开了浑浊的眼睛,看向了屋外。 “现在,已到了日中了?” 陶方德抬头,看了一眼刺目的日光,轻咳一声,笑道。 “是,长老,到日中了。” 一旁,跟陶方德关系比较亲近的二阶丹师陶仲景走了过来,低声道。 “还有,文芝和萍丫头……也赶回来见您老最后一面了。” 陶仲景补充道。 听到此话,陶方德脸上露出了一丝诧异之色,“她们两人也回来了?” 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他又非两女的直系亲属,两女此刻回来见他临终一面,没有太多的必要。 语毕,陶方德用疲弱的神识,向外一扫,便看到了陶文芝、陶萍儿二女。 见到两女后,陶方德顿时明了了一切,他抬头向店铺的四楼看了看,脸上多了几分自嘲之色。 当年,在卫图守约送还老祖陶崇州的尸骨后,他便和众长老商议,制定傍上卫图的“妻族计划”。 几乎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陶家的女修,成为卫家男丁的道侣。 如今,计划成了大半。 卫修文、卫长寿二人,都分别迎娶了陶家女修,与陶家女修分别举办了道侣大典。 但此刻,反噬亦来了。 毕竟,他效忠的东家卫图,亦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主。 其是在散修中摸爬滚打,成就今天赫赫威名的金丹真君,非是什么小人物。 而且,陶家确实也做的过了。 单嫁一人,卫图能忍受。 但接连嫁了两人…… 任谁也不会轻易忽视。 陶方德清楚,此时陶文芝、陶萍儿二女赶来给他“奔丧”的目的为何故。 ——不外乎,是惦记起了,他手上的那一个“金丹名额”。 而这,大概率是受了卫图的影响。 “成也妻族,败也妻族。” 陶方德轻叹一声。 他明白,卫图对这一“金丹名额”并不在乎,其在乎的是陶文芝、陶萍儿二女是否能与邯山陶家断个干净。 陶家不能什么都要! 倘若想让邯山陶家成为名副其实的妻族,与卫家深度绑定,他必须要将这一金丹名额,用在陶文芝、陶萍儿二女身上,亲上加亲。 若非如此…… 那么,今后陶家和卫家两族,只是普通的姻亲关系,不亲也不远。 毕竟,受到冷遇后的陶文芝、陶萍儿二女,以后焉能还心向陶家?胳膊往外拐? 不过对此, 陶方德也不怪罪卫图。 说到底,是他算计卫家在先。纵然这份算计没有掺杂坏心思,但总归也是算计了。 老东家卫图一直看破,没有说破。 而且,其行事厚道,给了他一个本不应该给的“金丹名额”。 没有这一金丹名额的话,他现今,也不会有这一烦恼、困惑。 此外,“金丹名额”,或者说邯山陶家的掌舵方向,一直握在他的手上,没人强迫他……只看他如何选择了。 “仲景,你想成为金丹吗?” 陶方德偏首,看向了一旁服侍的陶仲景,轻声询问道。 他这一句话虽然声音不大,但在场的陶家之人皆是修士,岂能听不清楚这句话的每一个字。 知道内幕的陶文芝、陶萍儿二女,此刻已经将心提到了喉咙眼了,生怕陶仲景会点头同意,答应这一件事。 她们不难听出,陶方德之意,是想将这一金丹名额,留给陶仲景。 也是,陶家众修之中,唯有陶仲景的资质最是不错,又有二阶丹师的身份加成,前途远比其他族人要强。 “金丹?仲景自是肯的。” 陶仲景如实回答。 话音落下。 瞬间,陶文芝、陶萍儿二女,心中一凉,暗道机会没了。 不过很快,随着陶方德的再一次开口,她们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想要成为金丹?呵呵,是好事。但你啊,还得成为二阶上品丹师,有机会炼制碧焰丹才行。” “那时,你或许就能金丹了。” 陶方德状似打趣道。 陶仲景闻言,不明所以,只认为这位声誉极佳的长老,是因为神魂即将溃散,在临死之前说了胡话。 对陶仲景的疑惑,陶方德没有过多的解释,他摆了摆手,示意其退下,然后对外喊了一声,让陶文芝、陶萍儿二女走了进来。 “文芝、萍儿,伱们现在,分别是卫前辈的儿媳、孙媳。” “嫁入卫家,也算光大我陶家门楣了。” 陶方德语气和蔼道。 听到这话,陶文芝和陶萍儿二女不好作答,只得保持了沉默。 “文芝,你资质普通,只是因为肖像梅珍,所以家族给予栽培,让你筑基成功。现今,我手上虽有卫前辈许诺的一个金丹名额,但于你而言,用处不大。” 陶方德凝声道。 他的言外之意很明显,是想让陶文芝自愿放弃争夺这一金丹名额。 陶方德很清楚,卫图给的这一“金丹名额”,其背后代价最多是几粒碧焰丹,不可能为蜕凡丹。 既为碧焰丹的话,那么饶是陶文芝拿到了这一名额,成就金丹的几率也不大。 “长老,我……” 听此,陶文芝顿时面色煞白,脸色隐隐有些不好看了起来。 话是这么说没错,道理是这么讲也没错。但仅因资质缘故,就直接被人否定了道途,任谁心里也不好受。 “你无需多言。” “相比你,萍儿更适合这一金丹名额。” 陶方德斩钉截铁道。 闻言,陶文芝再无异议,只是其脸上的不甘之色,任谁也能看出来。 而另一边,接受了如此馈赠的陶萍儿,虽然心中欢喜,但待她看到了陶文芝脸上的神色后,心里……也隐隐和家族有了一些隔阂。 毕竟,今日陶方德能因为资质问题,放弃陶文芝,那么改日家族也会因为其他原因,而放弃她。 “卫家现在,才是我的家。” 陶萍儿心中顿时澄如明镜。 说完后,陶方德从身上,取出卫图之前赠予他的铁铸文书,交到了陶萍儿手上,然后一挥袖袍,示意二女离去。 “多谢长老成全!” 陶萍儿手捧铁铸文书,面露喜色的对陶方德躬身一礼,然后随同陶文芝一同走出这间小屋。 但就在二女刚转身,踏过门槛的时候,便听到背后陶仲景的一声悲呼,那一句“长老去了”! 瞬间,无论是欢喜的陶萍儿,还是失落的陶文芝,内心都五味杂陈了起来。 “方德长老!” 屋外,其余陶家修士纷纷掀袍下跪,跪地痛呼了起来。 虽然,陶方德在离世前,没有将最大机缘赠予他们,但陶方德这些年来,为家族的付出,他们都一一看在眼中,记在心中。 对这位行事至公的长老,他们一直以来,都是拥戴的。 “自己炼丹……” 同一时刻,跪地痛哭的陶仲景也明白了,为何陶方德会在临死前,对他说出那一番话了。 其是让他自强,从而振兴家族,不要学自己,走歪门邪道。 “长老,仲景明白了。今后一定带陶家,走出自己的路,重立邯山陶家,不负您的期望!” 陶仲景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他不认为,陶方德的路走错了,倘若其先前没有执行妻族计划,深度绑定卫家——如今的邯山陶家,是否还存活在世间,没有如其他侨族一般覆灭,尚是未知之事。 只是,行进到此,邯山陶家这一家族舟船,需要转舵罢了。 或者说,若是没有陶方德等陶家先辈为陶家打下现在良好的外部环境,陶家哪有如今自立自强的机会、野望? …… 陶方德的临终之言,在四楼的卫图,亦听得清清楚楚。 “舍弃金丹名额,赠给陶萍儿。想不到,方德兄,你这么看好我。” 卫图摇了摇头。 此前,他也以为,陶方德会将这一金丹名额赠给陶仲景,好重新恢复邯山陶家金丹家族的名头。 却不料,这仅是虚晃一枪。 其如他最初所料那般,将金丹名额给了陶文芝、陶萍儿中的某一人。 这一目的很明显,是不想陶家和卫家今后的关系自此冷淡。 “不过,就是不知你之意,是想让邯山陶家继续绑定卫家,还是想让邯山陶家今后迎来真正的自立……” 卫图轻叹一声,他此刻,亦是听明白了陶方德给陶仲景所言那一番话的真正含义。 “也罢,我就帮你一次,也算全了朋友之义。”卫图默默想道。 接着,卫图一翻掌心,取出一枚符信,向楼下的小院抛了过去。 这枚符信在法力的操控下,飞到了小屋之内,落在了陶仲景面前。 “卫前辈的法力气息?” 见到符信,陶仲景吓了一跳,他连忙起身,先对这枚符信拜了三拜,然后这才双手一伸,将其接了过来。 “记名弟子?” 看到符信内容,陶仲景顿时心中一喜,他立刻对身旁的族老道了声歉,便飞遁离开小院,向卫图所处的四楼临时洞府赶了过去。 “仲景拜见卫前辈。” 陶仲景站在洞府门口,手持符信,深深拜揖一礼。 随其话落,洞府大门应声而开,露出了盘坐在屋内的青袍修士。 “陶仲景,当年你跟随方德兄来到卫氏丹符坊,做了坐席丹师……当初方德兄之意,就是让我给予你们陶家族人一些指点……” “只是卫某因为一些缘故,在丹符坊所待的时间不久,这指点一直以来,都没有落实。” “今日,方德兄坐化,我念他旧情,收你为记名弟子,教你一些丹道知识,不知你可否愿意?” 卫图打量了几眼陶仲景,询问道。 他相信陶方德的识人之能。 其能在临死之前,把家族重担托付给陶仲景,就足以证明陶仲景的人品不会有太大问题。 适才,他也看在眼里,陶仲景在失去金丹名额后,并未对陶方德心生埋怨,反倒仍旧拥戴于陶方德。 这一点,就诚实可贵了。 此外,他如今,也确实需要一个新“管家”,打理卫氏丹符坊。 如今的卫氏丹符坊,不仅是他赚取灵石的一个摇钱树,也是他在应鼎部内扎根的一个证明。 不能自此而荒废。 而收陶仲景为记名弟子,恰好能帮他解决这一件琐事。 有事弟子服其劳。 凡事,总不能让他亲力亲为。 “仲景愿意!”听此,陶仲景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掀袍下跪,对着卫图,连磕了数个响头。 陶仲景明白,拜师卫图对他而言,是一件多么大的机缘。 在丹道上,有名师指点和没有名师指点,那可是天壤之别。 而且,拜师也符合陶家自立自强的理念。此举,总比联姻要好。 “这是我晋升二阶上品丹师的一些经验,你收下后,好生揣摩。等到了金丹境后,我再传你三阶丹道……” 见此,卫图微微颔首,他从袖中掏出一枚青色玉简,用法力递给了跪在地面的陶仲景,并嘱咐道。 “谢恩师。” 陶仲景接过玉简,致谢道。 “此外,今后卫氏丹符坊,就交给你来打理了。凡事,依照方德兄在时的旧例。若有更改,提前告知我。” 卫图再行交代。 对此,陶仲景自无异议,他甚至认为,这是卫图对他的看重、信任。 毕竟,卫氏丹符坊在呼揭仙城内,也是不小的产业。 …… 处理完陶方德去世后的琐事后,卫图重返云雀居,准备新一轮的闭关。 这一次闭关,卫图没有着急提升自己的炼气修为,而是转头吞服起了先前从曹宓手中得到的“真灵血肉”,借此缓缓提升起了自己的炼体修为。 如在筑基境一样。 法体状况,对修士的结婴几率,亦存在一定的影响。 尽管卫图已经有诸多元婴机缘加持,结婴几率已然不小,但无论是谁,都会在突破之前,尽可能的提升自己突破几率。 毕竟,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此外,申云秋死后,卫图对结婴一事也没有那么迫切了。 他现在又没有迫在眉睫的危险。 卫图打开锦盒,从中取出一小块仍旧有温热之感的银色血肉,撕开一小部分,直接活吞了下去。 “这就是真灵血肉?” 吞下去的瞬间,卫图便感受到了,一股股汹涌的灵力,从胃中的血肉而出,不断冲击他的五脏六腑。 要知道,这些真灵血肉,在月影雪凤死后,已经流逝了上万年的灵性。 “不愧是堪比元婴大修的真灵后裔,其血肉灵性,果然不同凡响。” 卫图惊喜不已,开始借助《铸道仙源经》炼化这些真灵血肉内的灵性。 很快,在《铸道仙源经》的炼化下,一滴滴乳白灵液,在他的骨髓深处,逐渐凝聚而出。 卫图的炼体修为,亦借此,开始了逐步的攀升。 只是可惜,真灵血肉有限。在经过半载的炼化后,卫图手上的真灵血肉,便被消耗一空了。 “大概再有两盒的量,我的炼体修为,估计就可臻至三阶巅峰了。” 卫图暗自可惜。 “不过,倒也不急。待我突破元婴境界后,再去凝月宫一趟,与曹宓交换两盒便是。”卫图心道。 他金丹阶段难以办到的事,换到元婴阶段,就不一定难了。 实在不行,另行他策就是。 接下来,卫图转换功法,开始修行《神木元功》,缓慢积累修为。 修行无岁月。 转眼间,又是二十年过去。 这二十年内,外界除了古剑山、地剑山两派之争罢战后,无大事发生。 至于杀死申云秋的幕后黑手…… 镜水阁不知因何缘故,调查了几年后,似乎遇到了莫名阻力,被迫中止了调查,当作了无事发生。 而这二十年后,关于卫图凝结元婴的日子,也即将到来了。 (本章完) 398、化解毒丹,挑选灵地(5k2,求订阅) 康国,应鼎部。 呼揭仙城,云雀居内。 “金丹巅峰之境了。”盘膝坐在蒲团上的卫图,看了一眼丹田内的浑圆金丹,以及几近极致的法力灵海,缓缓睁开双眸,吐出一口浊气。 如计划所料那般,经过四十多年的闭关苦修,他的修为终于臻至到了金丹巅峰之境,到了即将化婴的阶段了。 “不过,凝结元婴之前,还得先解决此物的问题。” 说话间,卫图右掌冒出青光,轻轻按在了自己左腹的位置。 只见青光一拂,左腹皮肤上瞬间就显露出了一个血色小点。紧接着,这血色小点缓缓打开,从中挤出了一个狭长的白玉丹瓶。 不用言说,这一招便是卫图此前从孙迟信手中得到的“一气幻袋”秘术了。 得到了这一秘术后,卫图很快就有样学样,学青竹山修士,将此秘术用在了自己身上,用以藏物。 而他在“一气幻袋”中所藏的宝物,自然就是那一粒从明王门得到的化婴丹了。 此时,卫图的修为,不仅如预想般臻至了金丹巅峰,其所修的“正清神罡”,也如期到达了大成之境。 “大成后的正清神罡,应该可以化解此丹内的煞毒了。” 卫图从瓶中倒出化婴丹,目中金光一闪,仔细端详着这粒丹药内所存的一丝丝煞毒毒性。 此丹约莫拇指大小,通体晶黄,周遭缠绕着丝丝的紫色灵雾,一副上品灵丹之相。 只是可惜,美中不足的是,晶黄的丹丸外部,多了一些点状的黑斑。 有些点状黑斑,甚至已经深入到了丹丸的内部,形似洇墨。 这些黑斑,便是化婴丹在被赤蛇老祖保管的时候,染上的古怪煞毒。 “去!”卫图运转秘术,掌中涌出七彩光霞,笼罩住了化婴丹。 片刻后,在七彩光霞,即“正清神罡”秘术的神罡之气下,卫图掌中化婴丹上的煞毒开始逐渐化解,重新恢复了丹丸原先晶黄的本相。 只不过,卫图所化的煞毒,只是化婴丹表面的浅层煞毒,更深层的煞毒,并没有这般轻易化去。 “只能靠慢慢苦磨了。” 卫图内心宁静,并未因此燥烦。毕竟他已经修行三百多年了,岂会连这一点定力都没有? 时间流逝。 又是一个春秋过去。 在卫图掌中的“化婴丹”,彻底恢复晶黄之色,其上不见一点黑斑煞毒。 只不过,其份量,却比原来缩小了将近四分之一。 “于我而言,这些药性已然足够了。” 卫图将化婴丹放入自己体内的“一气幻袋”,暗暗忖道。 结婴两大灵物,分别为“化婴丹”、“通灵之物”。 二者得其一, 就有突破元婴的不小几率了。 如今,他身上二者皆备,哪怕化婴丹只剩下了一半药性,对他的影响,亦是微乎其微了。 “只是……凝结元婴,所需的四阶灵地……”卫图目光闪烁,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作为应鼎部的首席丹师,他当然有借用应鼎部四阶灵地的资格。 只是,一旦他借用,必然会暴露出他现今的真实修为。 到那时,应鼎部是否仍待他如初,就不一定了。 甚至,说不定,还会阻挠、破坏他的结婴过程。 在应鼎部多年,卫图已经熟知应鼎部的政治生态了,其在中下层会保持开放姿态,欢迎外族修士的到来,但在高层,却一直都是趋于保守。 元杰对他的态度转变,便是一个例子。 或者说,其非是态度转变,而是一直在执行三大神师的根本方针。 ——令出于康居人。 如今,他若凝结元婴成功,可想而知,对应鼎部的政治平衡有多么大的破坏。 应鼎部上下,愿意看到他结婴成功的修士,定然不多! 当然,有一定的可能,应鼎部会欢迎他这一个新元婴修士的到来……但这一点,卫图实在不敢去赌。 因为一旦赌错, 不仅是他,包括卫家众修,都会沦入万劫不复之地。 此外,还有一点。 那就是他应对元婴天劫的一些手段。暴露后,有可能会给他招惹不小的麻烦。 譬如元莹的青蛟旗、黄云兜,以及宇文丞的玉伞法器…… 这些,都是棘手之物。 而他,显然也不会对此废弃不用。 “四阶灵地……” 卫图大脑急转,苦苦思索适合的地方。 “卫道友,莫非忘了太虚境内域的那一四阶灵地了?” 这时,正在炼化申云秋精元的白芷,对卫图提了一句醒。 太虚境内域? 听到这话,卫图顿时眼前一亮,想起了捕捉通灵之物时,在太虚境内域进入到的那一秘地。 那处秘地,便为四阶灵地。 而且论灵气,仅在他去过的落日泉之下。 至于安全性…… 这点则不用担心。 毕竟,太虚秘境的宝物,早就被他和鬼罗魔主等人一网打尽了。现在属于无宝之地,不会遭人垂涎。 其外,太虚境内域又遍布七星海棠之毒,哪怕是元婴老祖,也不会在这一地方多待,损耗元气。 而手握太虚石的他,即便遇到危险,也能瞬间传送脱身。 也就是说,他前往太虚境秘境闭关结婴,除了距离稍远这一个缺点外,几乎毫无缺点可言了。 “就去太虚境内域,闭关结婴。” 卫图做出决定。 想完后,卫图也不犹豫,他将洞府的禁制、大阵通通开启后,便取出“即时传送阵”,当即传送离开呼揭仙城,飞遁前往郑国的铜壶山了。 有数次偷渡的经历,卫图对横拦在郑国和康国之间的天险黑血沼泽,一点畏惧也没有。他仅花费了不到半月的时间,便横渡而出了。 “庆丰府,青木县……” 途中,路过家乡。 卫图悬滞在空,他用神识扫了一眼,这久别的故地。 无论是三源乡单宅,还是庆都的岳府,他都感应到了修士的存在。 而且后者,府内似有筑基真人。 “看来,这岳家到底是个能富贵的。竟然抓住了机缘。” 卫图语气稍有惊讶。 当年,他从青木县旧宅离开的时候,赐给了岳昌忠父子,两粒凝基丹,当做二人奉上《赤松心法》的报酬。 不过,因为岳昌忠太过贪婪,所以他留了一手,没有赠送凝基丹配套的炼妖符。 如今,近百年过去,岳家竟仅凭这两枚凝基丹机缘,蜕变为了筑基仙族……就不免有点出乎了卫图的意料之外。 但卫图想了一下岳家的过往,又觉得这一现状,并不突兀了。 说到底,百年前,岳家在新朝四世三侯的地位,并不是其先祖岳景留下的。 那个跟在他身后听用的衙门小厮,最后也只做了一个四品将军。 真正厉害的,是岳家家风,一代代培养出了人才,维系了家族不衰,甚至更进了一步。 换言之,其能从普通家族蜕变为凡俗顶尖世家,便亦能从以前的凡俗世家蜕变为现今的筑基仙族。 “就是不知,岳家的富贵,还能维持多久。修仙界,可不像凡俗,争斗不大。而且,郑国又是一个多战之地。” 卫图摇了摇头。 他并不看好岳家的未来发展。 因为有时候家族的兴旺,跟内部环境关系不大,更多在于外部环境的变化。 相比于郑国时局的多变,岳家这筑基家族的实力明显太过脆弱了。稍稍一碰,就会举族倾亡。一如当年的鹤山黄家。 当然,要是岳家祖坟冒了青烟,出了个不世出的仙道天骄,那就另当别论了。 只不过,后者的可能,往往小之又小。几乎不会发生。 看完岳家后,卫图在庆丰府再无故人,他收回神识,一甩袖袍,便继续向铜壶山的方向飞遁了。 …… 半日后。 卫图落步在了铜壶山。 “这古传送阵,竟被破坏了?”走入山腹,卫图看到碎成一地的传送阵,脸上露出了一丝错愕之色。 毕竟,太虚境宝物已空,破坏这传送阵与否,都没什么大用处。 “莫非九川老魔以为……我或者其他修士还在太虚境,想要困死我?” 卫图思索片刻,得出结论。 上次,他离开太虚境时,借的是太虚石之力,而非从地宫直接离开。 而地宫外面,有蓝夫人的道侣九黎上人一直守着。 换言之,车公伟等人的离开,还有迹可查。而他的离开,就毫无轨迹了。 因此,事后九川老魔为了泄恨,毁了铜壶山的传送阵,就情有可原了。 按照其推理,他大概率会通过铜壶山的传送阵离开太虚境。 ——传送阵是否在近期被使用过,有一定的痕迹。 只是,九川老魔不知的是。 太虚境并未设有离开的传送阵,其传送离开的机制,是借助太虚石之力。 所以,在近百年后,他才会在铜壶山内,见到这一破损的传送阵。 “白道友,这传送阵,你可有把握重新修好?”卫图一抖袖袍,放出白芷的鬼躯,询问道。 白芷闻言,并没有立刻回话,而是鬼躯环绕着被破坏的古传送阵,仔细检查了一小会。 “大概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才能修复好。这还是因为卫道友,在小寒山时,就注意搜集传送阵所需的空间灵材,不然想将这传送阵恢复完好,没有数年时间,不是易事……” 半日后,白芷面现一丝侥幸之色,笑着说道。 市面上收集的灵材,只是粗胚,需要重新炼化后,才能做炼阵之用。 而卫图手上,现今就恰好有一批她已经炼化好的传送阵灵材。 这也是为何她敢打包票,言说三月内将其修复完好的凭依所在了。 “那就再等三月。” 卫图点了点头,他一挥袖袍,扫清附近尘土,便坐在一旁,闭目打坐了起来。 此刻,传送阵被破坏,虽于他是一件不利之事,耽误了时间,但其也变相证明了,现在的太虚境,已难以吸引元婴老怪进入了。 不然的话,九川老魔派人守在传送阵附近,等他出现不是更好? 其之所以不如此做,还不是因为对他守株待兔的时间成本更大,太过费力不讨好了。 或者说,他在太虚境的所得,已不足以吸引九川老魔了。 卫图可没有忘记,九川老魔进入太虚境的根本目的,便是为了取得石魔宗在功法阁所放的化神功法。 三月时间,转瞬即逝。 期间,因为铜壶山的偏僻,所以在此间修复传送阵的卫图、白芷没有遇到任何的麻烦,也没有看到任何的魔道修士。 可以说,无事发生。 “卫道友,可以传送了!” 这时,随着白芷数道法诀的打入,已经修复好的古传送阵,便瞬间绽放出了淡黄的光晕,并投射出了另一端的阵门虚影。 “多谢白道友。”卫图微微颔首,对白芷道谢一声,然后钻进了阵门之内。 片刻后。 随着传送阵启动,卫图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而令人奇怪的是—— 这一次,白芷就没有跟随卫图离开了,其在卫图离开后,大概半日的时间,突然一挥玉袖,打碎了铜壶山山腹的这间古传送阵。 “不知卫道友……这次能否凝婴成功。”白芷收好传送阵碎片,默默看向了南荒古原的方向,她的脸上随即露出了不甘、羡慕之色。 太虚境是她的失败之地。 而今,不出意外的话,就将成为卫图的得道之地了。 若说她心情不复杂,那是不可能的事。 “走吧,裂空雕。” “希望你今后不要步我的后尘。” 看了片刻后,白芷叹了一口气,捡起卫图先前放在地上的灵兽袋,她唤出裂空雕后,乘雕离开了这间洞室。 …… 另一边。 传送进入太虚境外域的卫图,在空中定了定身子,并放出神识,向外扫了几下。 待看到视野远处的冰晶高台后,他脸上露出了几分讶然之色,暗道:“是太虚境的第七关,寒晶台?” 这次传送,他还以为自己会和鬼罗魔主的手下,名为“韦泰”的那几人一样,传送到太虚境外域的第一关。 却不料,他直接传送到了太虚境外域的第七关“寒晶台”了。 “应是我上次已渡过了寒晶台,并进了太虚境内域,太虚境记住了我的气息,所以这次传送后,直接到了终点……” 卫图稍稍一想,大概有了判断。 不过,太虚境内的环境,此刻和卫图先前的所想,略微有些偏差。 太虚境内,并非空无一人。 至少在寒晶台上,他就已经看到了好几个打坐的金丹修士了。 其中,甚至还包括他之前缘得一面的天女派天骄——倪师凰。 “也是!内域和外域不同。内域遍布七星海棠之毒,又是无宝之地,不会有修士久驻。” “但外域不同,太虚境的七大魔关,就是炼体士修行的七大宝地,这些地域,修士不多才奇怪。” 卫图暗暗忖道。 好在,来之前,卫图已经习惯性的易容换装了,所以此刻哪怕到了寒晶台,也不虞担心暴露身份。 卫图低空飞掠到寒晶台,并伪装成附近的苦修士,以肉身之力开始攀登这一险关,前往太虚境内域。 他行事低调,在碰到就地修炼的修士时,都是远远绕过,不会打扰。 只不过,攀登到寒晶台最后几段路程的时候,卫图还是被人注意到了。 毕竟,这几段路程,在不借助法器的情况下,非金丹后期修士,难以快速通过。 而卫图的长相,又颇为陌生。 当然,这些注意也有限,仅有不到寥寥数人注意到了卫图。 此外,投向卫图的目光,大多都暗含一丝敬畏之色。 毕竟,魔道实力为尊,而卫图的实力,显然属于金丹境界的最高一档。 “这位道兄,不知如何称呼?” 站在寒晶台顶峰的倪师凰,亦对卫图投来了目光。不过,她的目光,就多了几分欣赏之色。 “如何称呼?” 闻言,卫图顿步,心中多了几分古怪。 遥想当初,此女纠结了倪家和血家近十尊金丹真君,千里迢迢赶来郑国的边境追杀他。 现今,竟想和他结交? “在下姓符名大吕,出自小门小派。”卫图含糊不清的回答道。 他现今,可对冒充符大吕一事,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此外,萧国和郑国相距何止万里。即便符大吕知道他冒充自己的名讳,也无计可施,无从调查。 “原来道兄姓符,符道兄?” 听得此言,倪师凰顿时一怔,她在魔道中并未听过一个名为符大吕的金丹翘楚人物,哪怕是名为符家的高门大姓,她亦闻所未闻。 不过在脸上,倪师凰还是适时露出了恍然之色,表明自己听过符大吕这一名讳。 “妾身姓倪名师凰,天女派修士。家族就在郑国的云鹤山……” 倪师凰自我介绍道。 “若是符道兄有时间,可去我倪家坐坐,我倪家定会热情招待符兄。” 倪师凰面露笑容,补充道。 结交魔道翘楚,不仅能为她扩展人脉,提高在门派内的地位,亦能为家族带来好处。 倘若这位符道兄,去倪家做客,刚好看中了她的几个妹妹,收为侍妾,那就会牢牢绑定在鹤山倪家的战车上了。 “一定,一定。” 卫图拱手回礼,敷衍了几句。 接着,再寒暄了一会,卫图便向倪师凰直接提出告辞,而后向太虚境内域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什么?他要去内域?” 一旁的倪师凰见此,粉脸顿时多了几分诧异之色,毕竟内域的毒性,那可是能毒死元婴老祖。 卫图到底有何依仗,竟敢直接去太虚境内域,硬抗七星海棠之毒? “看来,他真是出自小门小派,不知道太虚境内域的宝物,早就被人夺走了。那里面,只剩灵毒了。” 忽的,倪师凰想到了这一点,心里多了几分窃喜。 毕竟,小门小派出身的修士,没什么见识,好被她今后忽悠。 (本章完) 399、突破元婴,消失的一人一雕(6k5,求订阅) …… …… 离开寒晶台后,不消顷刻,卫图便借连接两域的虹桥,飞遁进入了太虚境的内域。 如他最初所想那般,太虚境内域空无一人,建筑仍旧和他上次离开时几近一样,没有遭到大范围的破坏。 “正清神罡!”卫图默念秘术,身上立刻多出了一道凝实的光霞护罩。 在这光霞护罩之下,内域的七星海棠之毒,在碰到卫图法体的瞬间,便被消解于无形了。 不过,撑起光霞护罩的卫图,并未立刻前往内域深处的四阶秘地,他借助高阶感知秘术“知天渡”,开始感应周边环境,防止有人耍阴招。 一切工作准备就绪后,卫图这才认准了方向,向内域深处的四阶秘地,迅速飞掠而去了。 半刻钟后,卫图落步到了记忆中熟悉的小花园。 “鲍思燕……” 卫图目光复杂,看了一眼地面上隆起的一个小坟包。 当年,鲍思燕便是在此地,借“神木敛息术”刺杀于他,之后被他反杀,死在了这里。 近百年过去,他没想过,自己会因秘密结婴,再来此地一次。 不过很快,卫图脸上的复杂之色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重新恢复了沉稳之状,眸中亦多了一些坚定。 “开!”卫图一拍储物袋,祭出太妙宝境,将其破禁霞光投到面前的灰色墙壁上。 少倾,他的面前,便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半人高的大洞。 洞口处,不断散溢精纯灵气。 见到这大洞后,卫图没有过多迟疑,他袖袍一挥,便化作遁光挤入到了这黝黑的洞口内部。 过了一会,洞口处破损的禁制重新弥合,再次幻化了为了灰色高墙。仿佛此地从未有人来过一般。 …… 数月过后。 在寒晶台的倪师凰,在看到卫图进入太虚境内域,至今一直迟迟未出后,脸上不由露出了惊疑之色。 此前,她也借助过门内的祛毒秘术,尝试进入太虚境内域,但不出片刻,便会被其强大的灵毒,瞬间逼退。 现今,出自小门小派的卫图,竟有如此实力,能在内域灵毒中坚持数月不出? “是死了,还是另有他故?” 倪师凰暗暗思索。 她个人,更倾向于卫图逞能,误入了太虚境内域,以致于没有立刻排除体内灵毒,然后横死当场。 毕竟,在太虚境开放的这数十年间,已有数尊莽撞的金丹真君,为了探索太虚境内域的遗宝,死在了灵毒之下。 只不过,区别是,这些人从内域中逃了出来,死在了外面。 而卫图,则死在了里面。 “可惜了,我还想介绍二妹、四妹给他认识,好扩展为我倪家的人脉。” 想及此,倪师凰不禁暗道可惜,大好魔道翘楚自此道陨了。 只是,就在此刻,倪师凰却突然发现,太虚境内域万年不变的灵气,似乎被某人以大法力突然搅动了起来,以致于在外域的她亦受到了一些波及。 只见在远处的内域,出现了无数细小的灵气漩涡,不断席卷周遭灵气,搅动天地灵机。 “有人在内域修炼功法?” 倪师凰大感震惊。 除了有修士在内域修炼功法外,她难以想明白,还能有谁,能在太虚境内域中,搞出这般大的动静。 “是他?”倪师凰想到了,刚刚被她认定为已死的卫图。 “莫非他修炼的是毒功?” 倪师凰柳眉微颦,脑海中浮现了一个,较为合理的猜测、解释。 毕竟,唯有修炼毒功的修士,才能在能毒死元婴修士的毒域中生存数月,并在此间修行功法,不被毒死。 现今,在她看来,卫图在太虚境内域中所待的时间,以及现在所造成的巨大动静,都符合其为毒修这一推测。 不过,倪师凰不知道的是——若是她走进内域,看到内域深处的变化,就不会这般认为了。 在内域深处的异象,就非是可能修炼功法的普通异象了,而是金丹修士突破元婴境界的结婴异象了。 只是可惜,不论是倪师凰,还是其他金丹修士,都不敢踏入太虚境内域这绝境半步。 至于元婴老祖…… 亦不会闲着再来这无宝之地。 当然,也正因此故,卫图才会将自己突破元婴的四阶灵地,选在了太虚境的内域,而非其他地方。 …… 同一时刻。 太虚境内域,秘境内部。 经过数月的调息,卫图的精气神三宝终于臻至巅峰,开始了突破元婴的第一道关卡——碎丹成婴。 这一关,不像后面的凝聚元婴灵体和启灵之劫那般险峻,但碎丹的每一个步骤,于修士而言,都是一种痛苦、折磨。 因为,筑基修士在凝结金丹后,这一金丹便成了修士的性命之宝了,和身上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没什么区别。 现今,突破之修硬生生毁去自己的金丹,其过程不亚于自残了。 不过,这点痛苦对卫图来说,就有点不值一提了。 毕竟,作为炼体士,他此前经历过的炼体之痛,一点都不亚于碎丹之痛,甚至于远远超过。 数日后。 在神识的控制下,卫图体内的浑圆金丹,一点点绽裂,化作万千碎片,消融在了丹田的法力灵海之内。 “第二关,凝结元婴灵体。” 到了此刻,卫图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取出了先前所得的化婴丹,仰脖吞服了下去,借助药力完成这一步。 化婴丹化婴二字,便是取自“凝聚元婴灵体”这一道关卡。 此外,此丹药力不仅能帮修士凝聚元婴灵体,达到事半功倍的作用,而且所得的元婴,在渡启灵之劫时,亦有一定的奇效。 除此之外,卫图先前在小寒山所沐浴的冰心灵液,也于此刻,给他凝聚元婴灵体,带来了一定的助力。 相比其他突破之修,他法力的纯净程度,已经在准元婴阶段了。 而凝聚元婴灵体这一关,便是与修士的法力纯净程度息息相关。 法力不纯,存有太多杂质,就难以将法力转为凝聚元婴灵体的婴晶。 因此,这一关在卫图这里,并非难关,他只需按部就班,就可从容突破。 …… 数日后。 卫图顺利闯过元婴三关的前两关,到达了三关中最险,也是最难的一关——启灵之劫。 只见,此刻在秘地中吐纳运功的卫图,不知何时,其头顶发髻之上,突然多出了一个悬滞在空,盘着双膝的幼小婴孩。 不过和正常婴孩不同的是,这只幼小婴孩,浑身呈淡青之色,仅有寸许大小,而且紧紧闭着自己的双眸,一副毫无生气的模样。 “这就是元婴?” 卫图抬眸,看了一眼头顶上的婴孩,脸上多了一些好奇之色。 但看了几眼后,卫图就再无兴趣打量了,他神识一动,从储物袋内取出此前捕捉的通灵之物,准备就此渡过了启灵之劫了。 在卫图的感知中,他现今这一未完成启灵的“元婴灵体”,除了具备元婴的神貌外,和之前的金丹几无差别,仅是是比以前的金丹法力强横了不少罢了。 见此,卫图才知,他以前惊惧的假婴大能,不过是花架子。 也明白了,为何当初齐成楚的实力,在凝结假婴后,没有什么质的突破。 “成败,在此一举了。” 这时,卫图看了一眼,掌中禁锢的黄色鸟雀,暗暗忖道。 这只黄色鸟雀,便是他此前捕捉的凡阶通灵之物“紫鸢花”了。 “去!”卫图沉吟一声,用法力托举,将这只黄色鸟雀引至元婴面前。 下一刻。 在卫图头顶上的淡青色元婴,便立刻喷吐出一道青色光霞,缓缓炼化起了这只黄色鸟雀。 随着炼化,淡青色元婴身上的灵光逐渐旺盛,神态亦缓缓多了些许灵韵。 几日后。 黄色鸟雀化作飞灰,消失不见。而卫图头顶上的青色元婴,则突然睁开了眼眸,开始在卫图发髻上,嬉戏玩闹了。 其容貌,亦与卫图一般无二。 俨然为卫图的缩小版。 不过相比于玩闹的青色元婴,在下面的卫图本体,就状似昏睡了过去,只剩下了气息尚存了。 片刻后,青色元婴脸上露出了几分沉稳之色,其一掐法诀,便瞬间遁入了卫图的天灵盖之内了。 元婴入体后,昏睡的卫图,这才松醒了过来,如同有了灵性一般。 “仙道元婴,真是奇妙。” 卫图脸上露出几分喜色,起身打量着自己的周身,体悟适才与元婴之态时的不同。 适才,启灵之后,他的神魂亦从识海而出,随之进入到了元婴体内,在元婴内部扎根了。 如今的本体,更像是他元婴灵体的一个肉囊。随时都可以抛弃。 然后……羽化飞升。 不过,对于这一潜意识的兴起,卫图就慎之又慎的压在了脑海之中,绝了这一想法。 他可清楚,元婴境修士,断没有到抛弃本体,而元婴独自修炼的程度。 一旦抛弃了本体,不仅今后修为难以精进,元婴还有溃散的风险。 抛弃本体,而不影响己身修行,那至少是化神境以上的修士,才能做到的事。 “只是现今,还需渡过雷劫,才能算是真正的元婴修士!” 卫图收敛心思,他目中金光一闪,抬头望向了秘地之外的重重劫云。 …… 在劫云浮现的瞬间,卫图突破元婴的异象便再难被太虚境内域所遮掩住了,在外域寒晶台上的修士,无一不注意到了内域上空浮现的古怪天象。 “天劫?” “有人即将突破元婴境了?” 身为金丹修士,在寒晶台的众修,岂能不明白这古怪天象所意味的东西。 “退!先退!”忽的,有金丹修士面色一变,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向寒晶台外面逃遁而去。 但可惜的是,因为寒晶台这一险关有重力禁制,他们逃遁的速度,实在宛如龟爬,过了个半钟头,仍旧还被困在了寒晶台上,难以脱身。 不过好在,内域出现的天劫并未笼罩住他们,但天劫附近产生的巨大灵压,还是让一些修士不由心生惊恐,呼吸有些困难了。 当然,这些负面影响,只是出现在一些弱小金丹的身上。 对于倪师凰这等大派天骄而言,区区的天劫灵压,就不值一提了。 但这一异兆所代表的讯息,还是让倪师凰为代表的一众大派修士,不禁面露震惊之色,目瞪口呆了起来。 “符大吕?是他?是他在太虚境内域引动了天劫?” 一直关注卫图的倪师凰,更是不敢相信,她先前搭讪的卫图,竟是一个潜在的元婴老祖。 众所皆知,元婴天劫,不是成就元婴的第一步,而是最后一步。 能引动元婴天劫的修士,无一不是已经渡过元婴三关的佼佼者。 而最后的元婴天劫,于这些佼佼者来说,虽有一定的难度,但并未到难以渡过的程度。 毕竟,其都已经有渡过元婴三关的灵物了,岂能没有渡劫的家当? “小觑了他!这符大吕,绝非是什么普通人物。” 倪师凰笃定道。 她现在为自己先前的认知,感到可笑。不再认为卫图,是小门小户出身了。 因为要是卫图是小门小户出身,那她这天女派的金丹中期,岂不是更是小门小户了? “就是不知,此人出自魔道的哪一大派了。”倪师凰星眸微闪,暗暗期待了起来。 同样是扩展人脉。 一个大派的元婴老祖,可比一个小门小户的金丹翘楚,值钱多了。 “只是可惜,不能立刻禀告给派内的老祖。”倪师凰暗叹一声。 太虚境非是寻常地方。 此刻,她若想从寒晶台离开,走出这一秘境,少说也得数月时间。 而途中的这些时间,已足以卫图渡过天劫十几次了。 …… 在寒晶台众修的注视下。 半日后,在太虚境内域的雷鸣之声突然大起,无数雷光,透过内域的禁制向外域逸散而来。 几乎难以让人睁开眼睛。 大概过了几息,蓦地一声惊雷凭空而起,撼动了整个内域,搅动灵气倾天覆地,甚至连附近的寒晶台,也为之颤抖了一下。 这时,地面突然升起一把黄色玉伞,直上云霄,挡住了惊雷的落下。 “三阶顶尖防御法器?” 众修惊呼,为渡劫修士的财大气粗,忍不住惊叹了起来。 以他们的身家,可实难购买这一件三阶顶尖防御法器,用以渡劫。 只是,在天劫之下,这黄色玉伞亦没有支撑多久,便被天雷劈得灵光黯淡,伞面破碎,只剩一根伞柄了。 但很快,随之而来的,是一凝实的符力护罩,抵挡了下一次劫雷。 “四阶防御符箓?” 众修目光一紧,认出了这符力护罩的等阶。 “看来这位前辈,渡劫成功已是定局了。你我还是早点准备贺礼,恭贺这位前辈出关吧。” 几名修士,私下传音道。 虽然魔道修士的相处氛围,远没有正道那般融洽,但关于“交好”魔道前辈这方面,他们从来不马虎。 毕竟,有些魔道前辈,是会故意借自己突破之事,强行索礼的。 …… 半日后。 太虚境内域。 卫图抬头看了一眼,在云霄之中逐渐消散的劫云,吐了一口浊气。 这次,为了渡过天劫,他身上的防御之宝,几乎损失殆尽了。 不论是夺自宇文丞的玉伞法器,还是贾天龙的那枚四阶防御符箓,亦或者是斩杀其他金丹修士的普通三阶防御法器……都在天劫中折损了。 不过,换来的结果,亦是可喜。 他在元婴天劫之下,几乎连一点轻伤都没有受,有惊无险的渡过了这一道足可称为鬼门关的劫难。 毕竟,自古以来,陨落在元婴天劫之下的修士,亦是不可胜数。 这其中,更是“散修”为多! “如今,已到元婴境界。以前的防御宝物,折损也就折损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对此,卫图一点也不感觉心疼,他摇头一笑,一甩袖袍,重回闭关的秘地,开始稳固己身修为。 不过这次稳固修为,卫图就没有耗时太长了,他掐准时间,在五日后便破关而出,准备飞遁离开了。 毕竟,卫图可没忘记,这太虚境现在还是在魔道的掌控之下。 他若在此地耽误太多时间,吸引来一些元婴老魔,就不好了。 譬如拘灵派的天蝎老祖,此魔可是素来以抓捕新晋元婴而闻名魔道地域的。 只是—— 就在卫图到达寒晶台,准备借太虚石传送离开时,一些在寒晶台上逗留的魔道金丹,却纷纷缠了过来,向他请安献礼了起来。 “符前辈,晚辈薛泥,为庆祝前辈结婴成功,愿献上赤灵血丹一瓶。” “符前辈,晚辈……” 见到这一幕,卫图也不好就此离开了。他遁光一滞,面现赞许之色,同时袖袍一甩,便将这些贺礼一一收入了怀中。 毕竟,不拿白不拿。 他也不是什么清高之辈。 收了这些贺礼,也算弥补了一些他此次渡劫后的损失。 “符前辈,晚辈倪师凰。几个月前和前辈说过的……前辈当初答应了,愿随晚辈去倪家做客……” 这时,倪师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她面露恭敬之色,对卫图躬身一礼后,说道。 “做客?” 听此,卫图不由怔了怔,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确有其事。不过当时那只是他对倪师凰的敷衍之词罢了。 “符某还另有要事,此时不宜去你们倪家做客。” 卫图予以婉拒。 他跟倪师凰又不熟,岂会上这个套? 看到卫图不愿,倪师凰对此也不意外,她并不认为区区几言几语,就能拉拢得了元婴老祖。 “符前辈,我鹤山倪家有一处上古大派的秘境,在这秘境中,偶然发现了一枚残符……” “若符前辈肯来我倪家做客,这枚残符,妾身愿献给符前辈。” 倪师凰上前一步,躬身一礼道。 残符,这才是她打动卫图的关键。 这枚残符,非是什么珍宝。但其也有几分上古高阶符箓的威能,正好可以作为结交卫图这新晋元婴的献礼。 上古大派秘境? 听得此言,卫图心中不由一动。 说到上古大派秘境,他头一个想的地方就是鹤山黄家曾经掌控的云泽秘境了。 如今,倪师凰出身的鹤山倪家取代了原先的鹤山黄家,其家族,大概率也继承了黄家的这一遗产。 也就是说,这枚残符有不小几率,发掘自云泽秘境。 “不过想来,这残符和补天钵也应该没什么联系。” 卫图暗暗摇头。 只是,话已至此,卫图也不好不答应了,毕竟不答应的话,反倒显得他行为有异了。 试问,哪一元婴老祖,会对送上门的宝物不感兴趣? “我若有时间,便去你倪家一趟。” 卫图许诺道。 听到这话,倪师凰顿时大喜,她连忙一拍储物袋,取出了一枚印有“倪家”族徽的令牌,向卫图递了过去。 “符前辈,这是妾身随身携带的令牌。只要持此令牌,就会受到我倪家上下的礼遇……” 倪师凰补充道。 接过令牌后,卫图也再未多言,他神色冷淡的扫了一眼在场修士,便一甩袖袍,直接飞遁离开了寒晶台,向远处的“血屠海”而去了。 见卫图远去,在场众修也不敢注视卫图太久,尽皆目含敬畏之色,躬身礼送。 当然,卫图也不是真去“血屠海”,他在临近“血屠海”之时,便一翻掌心,取出太虚石,传送离开了太虚境。 ——太虚石,必须在太虚境外域,才能做传送之用。 …… 少倾。 一阵白光浮现。 卫图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太虚境之外,一片碎石之中。 有上次用太虚石逃跑的经历,卫图清楚,他传送到达的地点,便是存有古传送阵的铜壶山附近了。 “仅用了半载时间,便突破功成。比预想的时间少了几年。就是不知,白芷现在带裂空雕去往何地了?” 卫图重返铜壶山,见到空无一人的山腹,顿感头疼。 此次,他有化婴丹、通灵之物、冰心灵液等物相助,凝结元婴的过程比他想象的容易许多,并未浪费太多时间。 这虽是好事,但不免和他最初预料的“少则三年,多则五年”偏差太大,以致于刚出关的他,便在铜壶山撞了空,没找到白芷、裂空雕的存在。 “铜壶山不宜久留,先在附近找找。” 卫图走出铜壶山,开始借白芷留在魂契中的一丝神魂,遥遥感应白芷和裂空雕二人所处的地域。 “是西南方向?”少倾,卫图锁定了方向,开始向此方向飞遁而去。 只是,待他飞遁到目标的所在地后,却未曾发现,白芷和裂空雕二人的存在,仿佛一人一雕凭空消失了一样。 “这里是……” 忽的,卫图停在空中,用神识向周遭扫了一眼,顿时感觉自己所处的地方,有种莫名的熟悉之感。 “云泽秘境!” 卫图眼眸微眯,看向远处百里外,停在山谷间的一群修士。 这群修士,为首之人,恰好是他熟悉的几个鹤山倪家修士。 当年,灭绝函叶梅家的时候,他借刀杀人,恰好认识了这几个倪家修士。 “莫非白芷和裂空雕,进入了云泽秘境?”卫图心生猜测。 倘若如此的话,这也能解释清楚,为何他在此间能感应到一人一雕的存在,但找不到二人的踪迹。 此时此刻,也唯有二人去了如同云泽秘境这样的异空间,才会导致此种情况的出现。 “但白芷和裂空雕,为何会突然进入云泽秘境?莫非另有它故?” 卫图皱了皱眉。 (本章完) 400、看上女修?性急之人(求订阅) 云泽秘境不是普通秘境,而是对修士修为有所限制的特殊秘境。 一般情况下,云泽秘境只允许修为在金丹境以下的修士进入。 但不论是白芷,亦或是裂空雕,其修为都在金丹以上了。 这是疑点之一。 其二。 即便白芷有手段,能让自己和裂空雕进入到云泽秘境中探宝,但云泽秘境中的宝物,于其而言,价值早就微乎其微了,根本没有进入的必要。 “除非……外部有威胁,她必须要进入云泽秘境避祸?”卫图眉宇微挑,暗暗忖道。 以白芷和裂空雕的实力,寻常金丹根本不是二者的联手之敌,但若敌手实力上升到元婴境,这一人一雕又显然没有逃脱的实力了。 所以,根据卫图的揣测,倘若白芷进入云泽秘境是为了躲避仇敌的话,那么此人的境界,多半在金丹巅峰附近。 同时,其实力大概在齐成楚、狐山这一档,非是申云秋之流所能媲美。 “看来,这次和倪家打交道,是不可避免了。” 卫图思索片刻,从袖中取出了倪师凰先前递给他的令牌,打算先去鹤山倪家那里打听一下情报。 毕竟,现在少了白芷这一阵法帮手,他可无手段,打开云泽秘境的传送法阵,进入到这一特殊秘境。 因此,不论是谋而后定,还是莽撞救人,此举都是必行之策了。 此时,卫图亦不难看出,鹤山倪家等家族聚集在此地的目的为何了。 其和当年的鹤山黄家、雪峰郑家等家族一样,都是为了云泽秘境的金丹机缘而来。 而且,其现今应该还处于开启云泽秘境的准备阶段,因为卫图在此间,看到了不少筑基中期、后期修士。 想完后,卫图便大袖一挥,出现在了山谷内,以鹤山倪家为首的一群修士面前了。 “有人?敌袭?” 尽管卫图气息未曾泄露丝毫,但卫图的突然出现,还是让在场的倪家等家族修士吓了一大跳,纷纷警惕了起来。 不过很快,就有几位金丹真君,感知到了卫图和他们之间的巨大差距,一个个面色微变,飞遁上前见礼了。 “不知前辈降临此地,所为何故?” 倪家老祖作为代表,上前一步,对卫图躬身一礼,语气稍显紧张道。 毕竟,此处秘境,早就被魔道五派划给他们几大修仙世家了,属于他们几大家族的私产。 现今,卫图不打招呼,突然闯入……纵然卫图的修为高他们一个大境界,为元婴老祖,但此举不免还是带有一些挑衅意味的。 只是对此,他们敢怒不敢言罢了。 “符某受倪仙子邀请,要去鹤山倪家做客,来到此地,恰好看到了你们倪家修士,所以特意过来了。” 卫图随口解释道。 语罢,他看了倪家老祖一眼,将手中的令牌丢了过去。 倪家老祖闻言,先是一怔,但随着他接过令牌,看到其上熟悉的族徽后,脸上便瞬间露出了惊喜之色。 他没想到,倪师凰在外面,竟然有幸结识了这么一尊魔道巨擘。 见此,倪家老祖顿时脸上洋溢出了笑容,颇为热情道:“让符前辈见怪了,邀请之事,是我倪家疏忽大意了……前辈莫怪、莫怪。” 此刻,有倪师凰的这枚令牌在,卫图的突然闯入,在他眼里,就非是什么挑衅之事了,而是一件让他们鹤山倪家门庭赫奕的大喜事。 毕竟,天底下有几个金丹家族,能结识到元婴层次的大高手? 看到这里,倪家附近的几个家族老祖,也瞬间露出了羡艳之色,颇为眼热的看着倪家老祖和卫图结交的这一幕。 “倪家凤凰女,不仅自己飞得高,结识的人物,也是非同小可。” “就是不知,倪师凰是在何处,与这位符前辈结交的……” 众修议论纷纷。 很快,就有修士编排出了,卫图英雄救美,得到倪师凰倾心的种种戏码。 亦或者是倪师凰资质被卫图这魔道巨擘看重,收为道侣等等。 以卫图的强大神识,自然不会略过这些修士传音时的“窃窃私语”,不过他对此也没有计较之心,晒然一笑后,便将这些流言蜚语抛到了脑后。 这时,倪家老祖和卫图寒暄完后,开始给卫图介绍起了——在场的倪家杰出修士。 “二女,倪梅仙。” “四女,倪冰燕。” “三子,倪胜蛟。” “……” 倪家老祖一一介绍道。 只是,卫图很快发现,倪家老祖在介绍倪家的女修时,介绍的时长要比介绍男修时,要长不少。 似乎有意……向他推销一般。 “也是,相较正道,魔道这边修士难免更为开放,广收侍妾之风,更为盛行一些。”卫图稍稍一想,就恍然了。 他甚至听说过,有些魔道修士,所收的妾室已达千数之多了。 相比之间,合欢宗修士都算保守之人了。 “这位倪家二小姐,符某看此女身具清灵之气,资质不错……有意指点一二,不知倪道友意下如何?” 卫图将计就计,在倪家老祖介绍完后,他嘴角便露出一丝轻笑,目光望向模样秀美的倪梅仙,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啊?什么?”倪家老祖听到这话,不由惊了一下,似是有些未曾预料到。 事实上,他也确实如此。 适才,他介绍卫图认识倪家的这些娇美女修,确实心存了攀上卫图这门亲事的想法,但计划如此顺利,还是让他始料不及的。 倪家老祖也清楚,倪梅仙、倪冰燕等女论容貌、资质,虽说都不错,但其距元婴老祖的侍妾,还差十万八千里呢。 现今,倪梅仙能被卫图看重,无疑是高攀了。 在倪家老祖心中,倪师凰这倪家的凤凰女,才是真正适合卫图的人选。 当然,面对卫图抛来的橄榄枝,倪家老祖当然也不会推拒,他当即面露笑容,替倪梅仙答应了这一件好事。 “梅仙能得符前辈指点,是她三生修来的福气。” 倪家老祖乐呵呵道。 “梅仙,过来,见过符前辈。” 倪家老祖唯恐卫图反悔,他也不耽误时间,立刻便飞遁到倪梅仙身边,将其带到了卫图面前。 “妾身见过符前辈。” 倪梅仙面含娇羞之色,微微抬首,怯生生的看了卫图一眼。 她没想到,自己今生,竟然也能和大姐(倪师凰)一般,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 元婴侍妾,这个名头,于普通女修来说,可非是折辱,而是无上的荣耀。 毕竟,成为元婴侍妾,只要稍微能讨好元婴老祖,其修为少说也是金丹保底。 甚至,更进一步,也说不定。 “不错!”卫图微微颔首,眸露赞赏之色。 “云泽秘境开启还有一段时间,我私底下,先指点指点梅仙,等指点完了,再送回此处。” 卫图目光望向倪家老祖,用商量的口吻说道。 “这……”倪家老祖讶然,他没料到卫图这元婴老祖竟是如此“性急”之辈,连遮掩一二的想法都没有,直接就想和倪梅仙在野外成就好事。 不过,对此要求,倪家老祖本就乐见其成,他自无不可,爽快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见倪家老祖同意,卫图也不迟疑,他袖袍一挥,法力一卷,便将倪梅仙带到了百丈高空之上,飞遁离开了。 在卫图走后。 不到顷刻间,附近的几个家族老祖,则纷纷飞到了倪家老祖身旁,持礼恭贺了起来。 “倪家能与元婴老祖结亲,诚乃大喜之事,这是些许贺礼,还请倪道友不要嫌弃……” “我家的丫头,也不差。不知倪道友能否引荐一二?” 众修不断恭维道。 …… 另一旁。 飞到了云天之上的卫图,此刻也忍不住细细打量了几眼,被他法力携裹的倪梅仙。 此女一双星眸,肌肤晶莹如玉,姿色虽不比其大姐倪师凰,但也是长得仙姿佚貌,有若仙妃。 不过,卫图带此女离开倪家众修的汇集之地,倒并非如倪家老祖所想那般,是为了一些双修之事。 “闭上眼睛。” 卫图用云雾遮住自己和倪梅仙的踪迹,然后开口吩咐道。 听得此言,倪梅仙没有抵抗,她识趣的闭上双目,准备迎接卫图这位元婴老祖的临幸。 只是,微颤的娇躯,显得她此刻的内心并不怎么平静。 不过,还不等倪梅仙胡思乱想,她闭眼没多久,便闻到一股奇诡香气,当即脑袋一沉,彻底昏睡了过去。 而这股奇诡香气的来源,正是卫图身上的七彩幻蛾喷出的幻雾了。 这幻雾,便是七彩幻蛾的天赋幻术所化之物。 “最近这半年,云泽秘境附近,可曾出现过可疑修士?” 卫图单掌覆在倪梅仙的天灵盖,用神识诱导道。 看上倪梅仙,只是他抛出的一个幌子,他的真实目的,一直以来都是打听最近半载,有关白芷、裂空雕的相应情报。 “云泽秘境……” 倪梅仙脑中混沌一片,浑浑噩噩的吐露情报,“一个月前,云泽秘境空间不稳,老祖和几位金丹联手平定。” “血神教的游公权来过。” (本章完) 401、肌肤之亲,白芷踪迹(求订阅) 游公权? 听到这话,卫图暗道了一句“果然”。 游公权此人,他虽然没有接触过,但作为曾经的郑国修士,他对血神教的这一金丹真君早就耳熟能详了。 此外,游公权的修为,为金丹巅峰之境,恰好吻合了他先前的推测。 ——白芷和裂空雕,是被一金丹大修逼进了云泽秘境。 二人进入云泽秘境,非是为了探宝,而是为了避祸。 接着,卫图再问了一些倪梅仙所知的其他情报,譬如倪师凰曾经所言,愿献给他的“上古残符”。 等问干净后,卫图这才准备收手,解开倪梅仙所中的幻术。 但这时,卫图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倘若他就此解开幻术,事后不太好向倪梅仙,以及倪家老祖解释,自己弄晕倪梅仙的原因。 “算了!便宜你了。” 思索片刻,卫图从袖中,掏出一枚玉髓丹,塞到了昏睡的倪梅仙嘴中。 接着,他一挥袖袍,再用元婴法力,洗刷了一下倪梅仙的法体。 不过,就待卫图撤去法力之时,昏睡的倪梅仙有些半醒了,她皓臂直接抱紧了卫图的大腿,并用娇弱无骨的玉体在卫图身上不断蹭着。 不知何时,倪梅仙也褪去了自己外面的裙衫,粉脸面现迷离之色,杏唇微张,如小猫般舔舐。 少倾,倪梅仙嘴唇触碰到了卫图垂在胯旁的手指,小口吸吮了起来。 “不愧是魔道女修,这般会抓住机会。”卫图见此,啧啧感叹了几句。 以他境界,自不难发现,倪梅仙此刻已经醒了过来,其是在故意装作昏睡不醒,好与他成就好事。 不过对此,卫图也没有立刻喝止,他顺势搂住此女,双掌伸进衣裙之内,在其浮凸之处,缓缓游离。 游离了一会,卫图拍了拍倪梅仙的香肩,示意其可以停止了。 “今日,符某若是要了你的元阴,就太亏了。等你到了金丹之境后,再采摘伱的元阴,才于符某有最佳效果。” 卫图冷声道。 在此刻,他倒也不会拒绝一次野外艳遇。 只不过,以他的性格,实在做不出随意抛弃与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修。那样,未免太过残酷一些了。 其外,他此次弄晕倪梅仙后所想的理由是——重塑根骨,培养其为炉鼎。 所以为了计划,他也不得不停此欲念,防止自己的目的暴露。 在事业和欲念之间,卫图还是知道该如何选择的。 听此,面现迷离之色的倪梅仙当即娇躯一僵,她明白,卫图已经看破她刚才的诡计了。 但很快,听明白卫图话中之意的她,眸底顿时又浮现了一丝喜色。 让她选的话,她当然愿意成为金丹真君后,再侍奉卫图,而非于此刻,丢了身子,连炉鼎的资格都没了。 “是妾身太过贪慕与符前辈的一夕之欢了……是妾身的错。” 很快,倪梅仙便重新穿好了裙衫,她敛衽一礼,向卫图致歉道。 “无碍!”卫图冷哼一声,似是饶恕了倪梅仙适才的冒犯之举。 “不过,符某之前在你倪家老祖面前,许诺过了,要对你指点一二,好应对云泽秘境的机缘……” “此事,也不好不去做。” 卫图沉吟一声,说道。 他有意,借倪梅仙之手,与云泽秘境内的白芷、裂空雕进行联络。 此事,也是他为何不破坏倪梅仙元阴的另一原因了。 女修丢失元阴,在短时间内,会对自身境界、战力,有一定的损伤。 “什么?还要进入云泽秘境?” 倪梅仙听此,稍有失望,她还以为卫图会直接赐她成丹机缘,却不料,她还要再走一趟云泽秘境。 毕竟,按照几大家族的约定,云泽秘境内,并不禁止杀戮。 但很快,倪梅仙就想到了,她现在的身份地位,可今非昔比了。 有卫图盯着,谁敢对她这一元婴侍妾下手? 她进入云泽秘境,抢夺结丹灵药,岂不是就跟捡一样? 想及此,倪梅仙脸上,立即就多了几分喜色,再无忧虑了。 此刻,她是真真切切意识到了,元婴侍妾这一身份,给她带来的好处。 …… 七日后。 临近云泽秘境的开启之日。 卫图从高空之上,飞遁而下,带倪梅仙来到了倪家老祖身旁。 “元阴未失?” 看到倪梅仙,这几日笑的合不拢嘴的倪家老祖,顿时就有点愕然了,心里充满了不安。 他担心,是倪梅仙得罪了卫图,这才导致卫图没有临幸倪梅仙。 “果然,还得师凰亲自过来接待。” 倪家老祖暗暗叫苦。 倪家中,无论是资质、美貌,还是智慧,倪师凰这个大姐都要遥遥领先于其他女修。 若非如此,其也不会被称为鹤山倪家飞出的凤凰女了。 “倪道友不必担心,梅仙并未得罪符某……符某未曾临幸她,只是因为其资质不错,适合修行我手上的一门炉鼎功法……” 见此,卫图微微一笑,按照早就打好的腹稿,出言宽慰。 话音落下。 面色紧张的倪家老祖,这才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之前,符某便说了,对梅仙只是指点一二。”卫图重述旧题。 “是极!是极!” “是晚辈多想了。” 倪家老祖面露歉色,致歉道。 “等此行结束后,晚辈为符前辈在云鹤山摆宴赔罪。” 倪家老祖补充道。 解决倪家老祖的疑惑后,卫图没有浪费时间,他摆了摆手,叫来其他家族的金丹,让这几人,照顾一下进入云泽秘境的倪梅仙。 “梅仙若是有事,你们这几个家族,也不必存在了。” “符某可不管你们的家族修士,是有意,还是无意,亦或者没有嫌疑!只要梅仙一死,符某绝不留情!” 卫图目光冷漠,一一扫视面前的几个家族老祖。 “是,符前辈。” 闻言,这几个家族老祖顿时满头冷汗,连连点头答应道。 虽说他们家族,也有一定的元婴背景,但这些背景,岂能和一尊真正的元婴修士相媲美? 一旦卫图震怒,真如刚才所说那般屠戮他们家族。 那么,除了几个拜入魔道五派的家族子弟能得以幸免外,其余族人,恐怕连反应都反应不过来,就直接身死道消了。 听到众修允诺,卫图面露满意之色,他一挥袖袍,便高居在众修之上,盘膝打坐了起来。 半日后。 在鹤山倪家的主导下,通往云泽秘境的空间之门,便被众修以阵法之力强行打开了。 这一空间之门,乃是一个遍布银色蝌蚪文的黑色门户。在五光十色的阵法之力的约束下,才趋于稳定。 而这一刻,卫图感知到的白芷气息,也比先前强烈了不少。 “进!”这时,各族的家族老祖亦开始吩咐族内修士,涌入空间之门。 瞬间,各族修士的遁光,便宛如过江之鲫般,涌入了这道黑色门户。 倪梅仙的遁光,亦夹在其中。 …… 另一边。 云泽秘境,石殿内。 一间密室中,白芷盘膝而坐,运转《罗刹阴功》,恢复体内法力。 但就在这时,一道血线突然在她鬼躯上浮现而出,宛如烙铁般,不断灼烧着她体内的精纯鬼气。 数息后,这血线又壮大一分,宛如暗红色的熔岩,在白芷鬼躯上,缓缓流通。 “该死的游公权,竟然用“紫焰毒血”来对付我。” 几息后,白芷睁开眼睛,玉面上浮现出了痛苦之色。 紫焰毒血,是血神教的一种血道神通。 这一神通对付普通金丹,效用不大,但最是克制她这等鬼道修士。 此次,她中了此招后,想过用各种手段化解,但无奈,这紫焰毒血都宛如附骨之疽一般,牢牢吸附在她的本源鬼气之上,难以化解分毫。 “要是卫道友在就好了。” “可惜,他现今还在太虚境内,正在准备突破元婴境。” 白芷暗暗叹息。 若是卫图有暇,她也不会想出进入云泽秘境,来躲避游公权追杀的这一险招了。 此次,她虽然借空间阵法,强行进入了云泽秘境,但秘境内的禁制之力,此时亦在无时无刻不在消磨她的修为。 而且,若非她是鬼道修士,恐怕即便消磨了修为,也不能进入此境。 “不过,我进入也就罢了。这裂空雕,又缘何能入?” 白芷转头,望向一旁昏睡不醒的暗青色大雕,微微颦起了柳眉。 这次遁逃云泽秘境的时候,她最初的想法是将裂空雕“放生”,而非带裂空雕一同进入。 但不曾想,秘境禁制对裂空雕这三阶大妖的排斥之力,竟比她这鬼道修士还要小上一些。 想及此,白芷走到裂空雕身旁,用法力仔细检查起了裂空雕的状态。 但就在此刻,裂空雕像是被突然惊醒一样,喷出了一道“玄冥阴火”,向她席卷了过去。 见到这玄冥阴火,白芷瞬间脸色微变,立刻闪遁在了一旁,远远避开了这一魔道灵焰。 她这等鬼修,对玄冥阴火,可没有太多的抵抗力。 好在,裂空雕喷完玄冥阴火后,就继续陷入了沉睡。 “是那漆黑指骨?” 白芷凑近检查后,不由惊奇道。 (本章完) 402、指骨异变,姐妹生嫌(5k2,求订阅) 在她的神识之下,能清晰看到裂空雕的妖丹,被漆黑指骨所散发的一道黑色魔光护住了。 有这道黑色魔光的庇护,裂空雕的妖丹根本没有受到秘境禁制的任何影响。 不过,似乎也是因此,裂空雕陷入了沉睡,至今未醒。 “这漆黑指骨,根据卫道友所言,是其在闯荡云泽秘境时,从一个青竹山弟子的储物袋内发现的……” 白芷若有所思。 最初,她看待这漆黑指骨,和卫图的想法一样,只当其是承载《玄冥阴火》这门秘术的一个魔道骨简。 但此刻,看到这漆黑指骨散溢出了,足可抵抗秘境禁制的黑色魔光,她就不这般认为了。 毕竟,生前再有惊天神通的魔道巨擘,其死后的尸骨,若失去了灵性,那和普通的凡物几乎没什么区别。 她还从未见过,随着时间流逝,能逐渐成长的魔道骨简。 是的,此刻白芷也发现了,在裂空雕体内的漆黑指骨,比她最初所见时,又增大了一截。 其由最初的一截指骨,成长为了,现今几乎完整的一整根指骨。 “而且此物散发出的黑色魔光,还在逐渐增强。是云泽秘境内,有什么东西能给它提供能量?” 白芷微颦柳眉,她施法从裂空雕体内,截取一截黑色魔光,然后再以感知秘术,在石殿附近搜寻与黑色魔光气息相同的同源之物。 此刻,白芷不禁怀疑——她以空间阵法打开云泽秘境后,与裂空雕一同传送进入石殿内部,或许不是偶然之事。 毕竟,石殿内部所在地域的空间之壁,可比秘境外围的空间之壁厚实多了。 “找到了!”片刻后,白芷凭借魔光气息,锁定了一个方向,朝向此处快速飞遁了过去。 而在白芷离开后。 同一时刻。 身携“秘密重宝”的倪梅仙,亦率领了几个倪家修士,来到了云泽秘境的外围灵地——红叶川。 “四妹、三弟,尽快修好传送阵法,不要耽误时间。不然……要是误了我给符前辈搜觅宝物的时间,就不是好事了……” 倪梅仙悬浮在空,她眼眸淡淡扫了一眼围在她身边的几个同族修士,一副派头十足的模样。 几日前,在与卫图交谈时,她“偶然”提到了云泽秘境内,还存在有上古大派南华派所留下的石殿药园。 不出她所料,听到这一秘地的卫图,也免不了对此大感兴趣,向她追问了不少关于此地的情报。 而趁此时机,作为元婴侍妾的她,则当仁不让的揽下了,帮助卫图探索石殿药园隐秘的任务。 当然,作为倪家嫡系,倪梅仙知道石殿药园内所藏的珍宝,早就被历届的光顾者搜刮的一干二净了。 现今的石殿药园,里面几乎没有什么东西了。 若非如此,天女派也不会做主,将这一药园赐给了倪家等几个家族。 不过,倪梅仙打的主意,也并不是给卫图搜刮珍宝,而是以此举动,尽力在卫图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听话,从而讨得卫图的欢心。 换言之,此举不过是她对卫图这元婴老祖的一次献媚。 只是,一家欢喜一家愁。 和倪梅仙浮想联翩,想着好事不同,其余的几个倪家修士,在听到其趾高气昂的吩咐后,就是满腹的抱怨之气了。 甚至,倪冰燕几个女修,在暗地里偷偷嘲讽起了倪梅仙。 “二姐得了符前辈看重,和之前几乎变了一个人。太过跋扈了。” “也不知道……她在符前辈面前,是如何的卑躬屈膝,竭力讨好……” 倪冰燕心中泛酸,诋毁道。 她此刻,脑海里,已经浮想出了,倪梅仙在卫图面前搔首弄姿,展露着何等下贱的姿态。 …… 云泽秘境外,高居在云霄之上的卫图,并不知道白芷所遇困境,以及漆黑指骨的突变。他此刻,正在趁此暇机,彻底稳固自己的元婴修为。 毕竟,在突破元婴境界后,他未敢在太虚境内过多逗留,只待了五日后,便匆匆离去了。 五日的时间,压根不够他这一新晋元婴修士,稳固修为。 好在,值得庆幸的是,从铜壶山一路过来,他都未遭遇危机,与人大战。 不然的话,他刚刚晋升的元婴境界虽不至于跌落,但亦会对他今后的修行,产生一些不利影响。 时间流逝。 转眼间,便过去了一年。 这日,手握灵石修行的卫图,终于睁开了双眼。他的气息,也于此刻,彻底稳定了下来。 “虽这一年修行,将手上的极品灵石,消耗一空了。但能趁此时间,将修为彻底稳固下来,亦是一桩好事。” 卫图轻轻叹了口气。 通过这一年的修行,他发现,手上的灵石,除了极品灵石的精纯灵气,能对他修为还略有助益外,其余灵石所产生的灵气……其精纯程度,还不如他呼吸之时,所吐出的废气。 此时此刻,卫图也明白了,为何大苍修仙界,难出化神尊者了。 无它,此处修仙界所产出的资源,连元婴修士都极难满足,更别说更上一个境界的化神尊者了。 “难怪大多元婴修士的境界,都在初期、中期。” 这时,卫图想起了蓝夫人的道侣——“九黎上人”。 其修为仅在元婴中期,就成了各大势力的座上宾,哪怕魔道五派,也不得不卖其一个面子。 管中窥豹,修为能到达元婴后期的元婴老祖,恐怕在整个大苍修仙界都不多见。 “现在,我的实力,几乎是元婴境界最弱小的一档。既然炼气修为难以提升……那么先致力于炼体修为,无疑是一件更为划算的事……” 卫图暗暗忖道。 一旦他完成了元婴境界的“法体双修”,在实力上,或许直接可以跻身到元婴初期的最强一档了。 到那时,再行谋夺元婴境界的修行资源,不免会容易不少。 “按照时间,现在白芷也应该发现了倪梅仙的踪迹。就是不知,其是否有实力能布置反向传送阵,传送离开云泽秘境……”卫图掐算时间,忖道。 他没有如九黎上人布置在蓝夫人身上的分身之术,所以只在倪梅仙身上,打入了一道法力。 这道法力,可以与白芷身上的魂契互相感应。 也就是说,只要倪梅仙踏进云泽秘境,在秘境内的白芷、裂空雕,便有极大的概率,感应到倪梅仙身上的法力。 此外,为了万无一失,卫图也用神识诱导,让倪梅仙“自愿”答应进入石殿药园,帮他寻找石殿宝物了。 ——石殿药园和云泽秘境的外围、内围,分属不同空间。 “不过,也不碍事,在此地再等两年亦不是什么大事。” 卫图摇了摇头。 云泽秘境,三年可开启一次。 倘若白芷没有布置反向传送阵的能力,那么其跟随倪梅仙等人一同离开,亦是一种办法。 想完此事后,卫图心无旁骛,再度进入了修行状态。 只不过,这次修行,卫图就不是稳固修为了,而是转修《金蟾气》这一高阶修行秘术了。 此刻,到达元婴之境后,卫图才清楚《金蟾气》这一吐纳日精之气,代替灵气修行的功法,是何等的珍贵了。 相比灵气的驳杂,日精之气可是毫无杂质。 换言之,他借《金蟾气》吐纳日精之气,几乎相当于直接凭空吸收极品灵石内的灵气。 只是,碍于道躯桎梏,他每日所吐纳的日精之气,数量太过有限了。 大概两旬时间,他吸收日精之气的量,才能相当于一枚极品灵石。 不过,饶是如此,亦足以让卫图振奋不已了。 毕竟,有「大器晚成」命格在,他的道躯被命格之力改造,吐纳日精之气的能力,迟早都可媲美于此功的源头——上古真灵“天罡金蟾”。 接下来的时间,卫图便一边留心观察云泽秘境附近的空间波动,一边修行《金蟾气》,提升此术造诣。 不过,数月后,倪师凰的到来,让卫图被迫打断了这一修行状态。 “符前辈莅临我族,怎么不和晚辈提前打个招呼?” 倪师凰飞至云端,对卫图敛衽一礼后,捋了捋发丝,嗔怪的看了卫图一眼。 一旁作陪的倪家老祖,见到一向姿态冷傲的自家凤凰女,露出这般小女儿姿态,不由诧异了片刻。 要知道,在其追求者的血神子身旁,倪师凰从未露出过此态。 但倪家老祖转念一想,又觉得此态极为合理了。 毕竟,眼前之人,可非是普通人,而是一尊“新晋元婴”。 新晋元婴,在实力上,或许不如老牌元婴老祖,但其对于他们这些金丹修士来说,无疑更有价值。 因为,新晋元婴在世的待机时间,比老牌元婴要高上不少。 “只是,不知该不该说……梅仙此时已经成了符前辈的侍妾。” 倪家老祖颇为懊恼的想道。 此时,他不难看出,倪师凰表露出小女儿姿态,是对眼前的符前辈,心存了那一方面的想法。 尽管此般想法,在倪师凰心中或许不强,但总归是有的。 毕竟,元婴道侣的含金量,足可让倪师凰少走几百年的弯路。 但此般行事,无疑……便有了和其妹倪梅仙争宠的嫌疑。 “也罢,争宠就争宠了。梅仙没有可能,成为符前辈道侣,顶多是一侍妾。但师凰就不同了……师凰的天资和地位,足能成为符前辈的道侣。” 倪家老祖暗暗忖道。 …… 对倪师凰的到来,卫图早有预料。 他的元婴神识,早就覆盖了这几大家族的所有修士。 自然,一年前,倪家老祖对倪师凰所传的符信,也在他的眼中了。 因此,卫图对倪师凰的询问,也早就想好了说辞。 “唔……符某先前离开太虚境,是为了完成一件要事。这一要事完成后,恰好在南荒古原碰到了贵族,想及倪仙子此前的邀请,就此驻足了……” 说话间,卫图望向倪师凰的目光,适时露出了一丝欲念。 并且,见其不怎么在意后,又肆无忌惮的打量了几眼。 此举,不仅符合他“符大吕”收倪梅仙为侍妾的贪色人设,亦正好能解释自己为何要来此地的原因。 见到卫图这般带有侵犯性的目光,倪师凰心中虽颇为暗恼,毕竟修行这么多年以来,从无男修敢这般直视她,但她一想及自己的美色被卫图这元婴老祖认可,心中又多了些许窃喜。 “原是此故。” 倪师凰看破不说破,状似恍然的点了点头,似是认可了卫图这一说辞。 “此地简陋,晚辈难以妥当招待符前辈,不若符前辈跟随晚辈一同前往云鹤山……到云鹤山后,晚辈再对符前辈接风洗尘,并备设灵宴,庆祝符前辈此次结婴成功……” 倪师凰面露浅笑,提出合理建议。 “是极!是极!” “此地简陋,确实不宜招待符前辈。” 倪家老祖闻言,附和道。 他倒不是担心此地简陋之事,而是担心……万一倪梅仙从云泽秘境中走出来后,不识大体,搅黄了倪师凰的好事,那就是鹤山倪家的祸事了。 “去云鹤山之事,还是等梅仙出来之后再说,梅仙好歹也是符某妾室,符某不能一走了之。” 听此,卫图当即摘出倪梅仙当做挡箭牌,对倪师凰婉拒道。 “什么?妾室?” 话音落下,倪师凰脸上顿时就露出了吃惊之色,有点不敢相信。 彼时,在太虚境时,她初遇卫图的时候,确实心存将倪梅仙、倪冰燕介绍给卫图这个魔道翘楚,并让这两个妹妹成为其妾室的想法。 但她万万没想到,卫图竟然真的如此做了,而且这般快速。 倘若,卫图仅是金丹境界,她倒还好,只会认为她的人脉,又扩展了一次……但问题的关键是,卫图此时是元婴老祖…… “二妹动手的速度未免太快了!” 倪师凰摇头轻叹。 现在,既然倪梅仙已经成了卫图的侍妾,那么她也没有自甘下贱,愿与倪梅仙共事一夫的想法了。 毕竟,她好歹,也是堂堂天女派的天骄,未来有望元婴的存在。 “既然如此,那晚辈和符前辈……就在此处暂等二妹便是。” 倪师凰恢复冷态,刻意和卫图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看到此幕,卫图也没有在意,他可没有兴趣,和倪师凰这个曾经追杀过他的人,多行攀谈。 只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倪家老祖看到卫图和倪师凰双方冷了场,心里顿时多了些许急切。 他可是深知,元婴道侣和元婴侍妾这两者之间的差别。 前者,鹤山倪家能和卫图这姑爷说上一些话,并求其办事。 属于一人升天,鸡犬得道。 但后者……最多也只有倪梅仙一人能够得道,倪家沾不了多少光。 不过,不论是面对卫图,还是面对倪师凰,倪家老祖都不敢过多得罪,想了一会后,只得泱泱的闭了嘴。 …… 时间飞逝。 一晃眼,便到了两年后,云泽秘境的开启之日了。 在倪家老祖等人的施法下,秘境的空间门户,再一次打开。 “有白芷气息了!” 空间门户甫一打开,卫图瞬间,就从中感应到了,白芷的气息。 他目中金光一闪,借助“望日金瞳”看向空间深处。 只见,人群熙攘中,倪梅仙被簇拥在一众倪家修士之中,她的身上,相比去时,多挂了几个储物袋。 而在这些储物袋之中,系在其腰上的一个青色阵盘,异常晃眼。 “是了!白芷进入阵盘之内了。” 见此,卫图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这次,在倪梅仙进入云泽秘境的时候,他特意把白芷一直以来栖身的“青色阵盘”,暂借了倪梅仙,让其当做秘密重宝,用以对付其他修士。 这青色阵盘,看似为阵盘,但实则亦是一个魂道法器。确有对战之效。 不过,此次这青色阵盘的最大作用,还是让白芷借此栖身,并随同倪梅仙离开云泽秘境。 下一刻—— 待空间通道彻底稳定后。 卫图伺机而动,从云端飞至入口处,在倪家老祖等人的注视下,一甩袖袍,直接将倪梅仙席卷到了身边。 “梅仙为符某妾室,此次其所得之物,符某希望诸位不要插手!” 站在高空上,卫图扫视了几眼倪家老祖等人,颇为霸道的说道。 以他手段,还没有把握,在众目睽睽之下,让白芷的气息,不在倪师凰等人的面前泄露。 所以,只能行此下策,在秘境打开的一瞬间,就将倪梅仙掳走,不让其腰间的青色阵盘,暴露在众人眼下。 当然—— 他此举,倒也符合魔道高阶修士的常态做法,并无任何的不妥之处。 毕竟,魔道高阶修士要是行事不霸道的话,那也算不得什么魔道之修了。 “这是符前辈赏识我等,我等乐意还来不及,岂会插手……” 倪家老祖等人对此,自无不可之处,尽皆面露笑容,点头答应道。 此次,在倪梅仙进入秘境之前,他们便对这一状况有所预料了。 如今,卫图“掳走”倪梅仙,亦在他们的接受范围之内。 事实上,倪家老祖说的也是实话。 他们对这一件事,亦是乐见其成。 毕竟,云泽秘境上的资源,卫图也是用在了倪梅仙身上,又非用到了卫图的身上。倪梅仙成就金丹,对他们几大家族,也是一桩好事。 …… 见倪家老祖等人没有异议,卫图微微颔首,便化作一道遁光,将倪梅仙带至到了山谷的外围,并随手布下了一道雾气术法,遮掩了内里的动静。 “恭喜符前辈,此次妾身成功在石殿内部,抓到了一只凤鸟精魄。” 倪梅仙单膝跪地,双手捧起青色阵盘,对卫图邀功道。 明天多更吧,今天有事。 只有五千字…… 唔……,好像一直也六千字左右,这个月的最后十天爆发吧。 (本章完) 403、化神遗物,白芷惊变(求订阅) 听到这话,卫图没有丝毫意外之色,毕竟倪梅仙捕捉到“凤鸟精魄”这一事件,便是由他亲手设计。 他微微颔首,面露满意之色,“你做的不错,不枉费符某一心培养。” “这一瓶白露丹,就赠予你了。” 卫图接过青色阵盘后,略想片刻,便随手从袖中掏出了一只丹瓶,放到了倪梅仙手上。 此次,倪梅仙也算帮他完成了一件要事,有一定的功劳。 白露丹这等二阶丹药,不过是他随手炼制的小玩意,不值几个钱。 正好当做赏赐之物。 当然,最关键的是,倪梅仙不像他之前接触过的钱宏等魔道修士,沾了满手的鲜血,勉强算是良善之辈。 ——天女派,是从正道背叛到魔道的门派。其门派功法,属于正道之流。 不然的话, 卫图可不会这般好脾气。 “多谢符前辈。”见到手中丹瓶,倪梅仙顿时大喜,向卫图致谢道。 卫图摆了摆手,示意其不必在意。 毕竟,待他离开郑国后,倪梅仙今后的处境,短时间内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长时间的话……就不太乐观了。 适才,他赠予的白露丹,亦算是欺骗其的一些补偿。 不过,要是百年内,倪梅仙顺利结丹成功,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有自身实力为依托,其是否为元婴侍妾,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然而,就在卫图打算借故向倪师凰请辞,离开郑国时,此刻白芷的一番话,却让他不得不暂时打消了这一想法。 “什么?云泽秘境内,另有情况?关系到一位魔道大能?” 卫图讶然不已。 他没想到,当年被他所“忽视”的漆黑指骨,竟然来历非小。 其和韦仙儿手中的木偶吊坠一样,都是“化神遗物”。 只不过,和悲鸣神君的神魂碎片不同,他手上的“化神遗物”,是某位魔道大能的一部分躯体。 “化神,万载不陨。这不只是指其寿命,还指其法力、神魂、肉身。这三者,都蕴含了化神的一丝神性。” 白芷缓缓道。 再是魔道巨擘,待死去后,尸骨失去灵性,都会沦为凡物。 但……这不包括化神遗物。 化神遗物蕴含一丝化神神性,只要这丝神性不陨,即便已经沦为凡物,但只要有合适之机,都能重新蜕变为灵物。 换言之,那丝神性,才是化神遗物的真正本源所在。 “卫道友,难道不好奇,为何云泽秘境内部,一直能生长出结丹灵物?” 白芷眸底露出一丝火热之色,自顾自的说道:“妾身这次发现指骨外溢而出的魔光后,根据这魔光的气息,深挖石殿下面,发现了……这石殿下面,原来布置了一座高阶镇魔大阵……” “正是因为有这座镇魔大阵,吸收这位魔道大能身上的神性,所以云泽秘境才会滋生出大量的结丹灵物。” “在这镇魔大阵附近,这漆黑指骨的恢复速度也大增了不少。” 话毕,藏身在青色阵盘内的白芷,玉袖一抖,从其鬼躯中,便分出了一根漆黑指骨。 这根漆黑指骨,比卫图在数年前所见时,要大了不少,不仅成了一根完整的指骨,就连手掌附近的骨骼,亦衍生出了一些。 “现在,这魔道骨简内,记载的魔道秘术,可非只是《玄冥阴火》了。” 白芷轻笑一声,说道。 “白道友,这指骨内,还多出了什么秘术?”卫图略带好奇,语气似乎也多上了急切之意。 “卫道友自己看上一眼,就知,何必去问妾身。” 白芷俏皮一笑,用法力包裹漆黑指骨,将其从青色阵盘中递了过去。 但这时,迎接漆黑指骨的,却并非是卫图伸过来的手掌,而是一只寸许大小的黑色寒刃。 鲤龙阴刀! 卫图双目寒光一闪,催动这魂道攻击秘术,斩向漆黑指骨。 适才,与白芷交谈时,白芷最开始所说的话,他还没有太过在意。 但其后,白芷所说之词,就无一不是想要勾起他对这镇魔大阵,以及“化神遗物”的好奇心了。 不过,到这里,卫图还不能确信白芷是否有了“变故”。 真正让他确信此点的是,白芷为了让他一探漆黑指骨变化,特意将这根漆黑指骨递给了他。 以他对白芷的了解,在他询问之时,白芷都会如实禀告,从来不会故意设疑,让他去猜。 毕竟,他和白芷之间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是主仆,而非什么情侣! 白芷也一向谨记这点。 此外,即便卫图猜错,现在所斩的也只是一个漆黑指骨。 大不了,他不要这一机缘! 他现今身上的功法,已经足够修行了,并不缺所谓魔道大能的秘术。 …… “斩!” 只听卫图这一声冷喝,即将接近卫图的漆黑指骨,瞬间便被鲤龙阴刀斩中,跌回了青色阵盘之内。 顿时,一道凄厉之极的怪叫声,便从漆黑指骨中传了出来。 这声音尖锐刺耳,宛如夜枭之音,让人听着毛骨悚然。 “果然有暗手!” 听此,卫图暗道了一句果然,他不再留手,一边催动鲤龙阴刀彻底斩灭漆黑指骨的灵性,一边催动魂契,控制青色阵盘内白芷的行动。 在魂契的控制下,刚想救援漆黑指骨的“白芷”,便立即呆滞住了,难以动弹。 不过,虽是难以动弹,但“白芷”的脸上,随即却露出了浓浓的怨恨之色,她紧盯着卫图,似要牢牢记住卫图的面容。 另一边。 随着鲤龙阴刀的接连落下,漆黑指骨像是被烫蒸一般,不断冒出一股股浓厚的黑烟。 不到盏茶时间,青色阵盘内部,便满是这些黑色烟雾了。 “不好,另有变故!”卫图听到惨叫声一低后,他目中金光一闪,当即一挥袖袍,往阵盘内送进了一片金霞。 这些金霞,便是他这最近两年,修行《金蟾气》时,所积攒的一些日精之气。 日精之气至刚至阳,最是克制鬼道修士。 此时此刻,卫图也顾不上被“漆黑指骨”所寄身的白芷了。 关系到他自身的性命之危,白芷当然要往后放一放。 他对此还分得清,不会感情用事。 况且,不解决此僚,他也难以解决被其寄身的白芷。 在日精之气送入后,青色阵盘内的黑色雾气,如油遇水般,滋滋响个不停,同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消散干净了。 卫图再看青色阵盘内部。 只见适才冒出黑烟的漆黑指骨,此刻已经被消磨到,如他最初所见时,只剩下一截指骨的程度。 此外,其表面,也多了一些白斑,不像先前那般黝黑了。 而“白芷”,此刻则化作了一道凤鸟精魄,昏睡不起了。 “就这般被解决了?” 卫图惊疑不定。 他认为此事远没有这般容易结束,毕竟此僚都敢算计他这个元婴修士,其手段绝非这般稀松平常。 果不其然,就在卫图仔细寻找“漆黑指骨”的后手时,只听“嗖”的一声,一只漆黑鬼爪便从白芷头顶而出,狠狠探向卫图的天灵盖。 “斩!”卫图心神一凛,催动早已准备好的鲤龙阴刀,飞身斩向鬼爪。 然而,这鬼爪竟在空中突然一闪,竟直接躲掉了鲤龙阴刀的刀芒,不知所踪了。 等卫图神识再找到之时,这鬼爪已经接近到了卫图头顶,破开了卫图的法力护罩,向卫图的天灵盖伸了过去。 不过此刻,有所防备的卫图,立刻催动袖中暗藏的雷灵尺,化作几道青色幻影,在原地消失不见了。 但令卫图惊奇的是。 就在他于数里外停身的时候,这漆黑鬼爪竟然如跗骨之蛆一样,仍然紧紧跟随着他的本体,甚至……其鬼爪距离他天灵盖的距离,更近了一些。 “这就是化神手段?” 卫图此刻虽面色镇定,但他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毕竟和悲鸣神君的神魂碎片相比,漆黑指骨这化神遗物的手段未免太过强大了一些。 而且,这时的他,也无暇另催手段躲避这漆黑鬼爪的悍然一击了。 “甲元银甲!”卫图催动元婴,祭出这件魂道防身秘宝。 下一刻—— 只见银光一闪,甲元银甲便和这漆黑鬼爪相接在了一起。 不过,这次卫图没有失望,甲元银甲牢牢挡住了漆黑鬼爪的袭击。 银甲外面,基本无伤。 此刻,挡住这一击后,卫图也趁机召回了鲤龙阴刀,将这只漆黑鬼爪的余威,彻底斩尽。 “有惊无险。”卫图重回原地,慎之又慎的看向青色阵盘内的白芷。 他面泛犹豫之色,不知是否要斩草除根,彻底杀死白芷。 毕竟,留这么一个祸害在身边,稍有不备,便是大害。 “这一击过后,其即便还活着,也应该再无余力对付我了。” 想了一会,卫图摇了摇头,压下了心中的这一丝杀念。 这并非是他优柔寡断,而是从理智分析,此举更为合适一些。 虽然此刻他也想不明白,此獠为何寄生白芷后,还要暗算他这一元婴修士的原因…… 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 就是此獠现存的实力并不强。 毕竟,此僚要是真有轻松夺舍、杀他的能力,也不会故意借白芷之身,来暗算他了。 他与其对阵,虽稍显狼狈,但这都是他为了无伤,才导致的。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他没有“甲元银甲”防身,这漆黑鬼爪真与他的元婴对上,孰胜孰败还不一定。 想完后,卫图一挥袖袍,祭出了一枚黑色符箓,印在了白芷所化的凤鸟精魄之上。 少倾,黑色符箓光芒一闪,白芷的鬼躯便被其封印在了符纸之上。 似是嫌这样还不够,卫图思索片刻,取出此前封印天角龙蜈的法坛和封印符箓,将白芷的鬼躯封印了进去。 “有拘灵符和这四级封印符箓在手,饶是此僚再有手段,一时半会也解不开。” 卫图神色略松了一下。 接着,卫图取出白芷存在青色阵盘内的灵兽袋,检查了一下裂空雕的状态。 相比白芷,裂空雕的状态似乎要好上一些,没有受什么损伤。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卫图还是将裂空雕以拘灵符,暂时封印住了。 做完这一切后,卫图目光一转,颇为头疼的看向一旁的倪梅仙。 适才,此女受漆黑指骨的凄惨叫声影响,直接被震昏了过去,倒是没有看到他和漆黑鬼爪大战的场面。 只是,此女再度昏迷,却是让他不好向附近的倪师凰、倪家老祖解释。 ——倘若他欲要离开郑国,解释不解释无所谓,但经历此遭后,他不免对倪师凰所言的那枚上古残符感了兴趣。 卫图猜测,这上古残符或许和“漆黑指骨”的主人,即那位魔道大能之间有所关联。 略想片刻后,卫图心中有了计较,他走到倪梅仙身旁,一拂袖袍,唤醒了此女。 “在秘境经历三年,你法体有了些许淤伤。念在伱为符某侍妾,我施法为你化解伤势,不过思及此事太过痛楚,就随手打晕了,你不必多想……” 卫图随口编造理由,搪塞道。 这一谎言可信不可信,卫图不知道,但他清楚,倪梅仙绝不敢在人前胡言这些私密之事,惹他不快。 “是,妾身明白。” 听到这话,倪梅仙暗中腹诽,她在秘境三年,仗着元婴侍妾的身份,连一次都没有出手过,何来的淤伤? 不过,她知道自己身份,不敢明面反驳卫图此话。 …… 对倪梅仙再行叮嘱数语后,卫图一挥袖袍,解开了雾气术法,带倪梅仙此女来到山谷内部,重新归队。 倪师凰等人,虽在刚才,听到了山谷之外有些许动静,但念在卫图这元婴老祖在,也未曾多想……此刻见卫图带倪梅仙安全返回,更是不会再起他念。 “恭喜二妹,自此金丹有望。” 倪师凰上前一步,面露笑容,对倪梅仙说了句祝贺之词。 “多谢大姐。”倪梅仙闻言,脸上多了几分喜色,她微福一礼,拉着倪师凰的手,便与这位姐妹攀谈了起来。 只是,攀谈没一会。 倪师凰便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位以前低调的二妹,此时对她的恭敬态度大不如前了,甚至隐隐有想和她并驾而驱的态势。 “也是,梅仙现在是元婴侍妾,论地位,比一般的金丹真君高上不少。” 倪师凰忍耐不适之感,暗暗忖道。 作为大姐,她现在只有祝福自己这个二妹的心思,并不想喧哗夺主。 不过,念及姐妹交情,倪师凰还是提醒了倪梅仙一句,不要太过骄纵,要谨言慎行,以免惹了符前辈不喜。 “多谢大姐提醒,小妹记住了。” 倪梅仙温婉一笑,回道。 听此,倪师凰暗松一口气,认为这位二妹还算能守得住本分。 但紧接着,倪梅仙的下一句话,就让倪师凰暗地里,有些火冒三丈了。 “不过……符前辈刚刚赠送了我一瓶白露丹。似乎,没说此话。” 倪梅仙轻飘飘道。 以前,她事事不如倪师凰,不得不忍受倪师凰这大姐对她们这些姐妹的目中无人、跋扈姿态。 现今,她好不容易成为元婴侍妾。倪师凰还借口让她谨言慎行,想要压她一头?她对此,自不会刻意忍受。 “算了!为家族计,不和她计较。” 倪师凰压抑怒火,试图把倪梅仙的话当做耳旁风,不去细究。 但很快,她心里也不免升起了无名火,毕竟若非她请来卫图,岂有倪梅仙的今日富贵? 此外,卫图最早,也是为她而来。 (本章完) 404、黄家二祖,九元飞星珠(5k6,求订阅) 一旁的卫图,虽不知道倪师凰已经因他而暗生怒火了,但他对倪梅仙适才说的话,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其仰仗他的权势,欺压同族…… 这尽管是他在三年前刻意放纵之举,但如今此番姿态,未免太过跋扈了一些。 要是他再放纵不管,指不定此女还会给他弄出什么祸事。 此外,他也不是真将此女收为侍妾。现今其太过嚣张,等到他离开后,就是自讨苦吃了。 想及此,卫图淡淡看了倪梅仙一眼,警告道:“注意分寸!你现在,还只是筑基修士。” 话音落下。 先前还在得意倪师凰被迫退让的倪梅仙,面色立刻变得苍白无比,毫无血色,同时眸中多了一些慌乱。 好在,卫图此话是传音,没让倪梅仙彻底下不来台。 因此,倪梅仙的面色变化,稍纵即逝,不到顷刻间,又恢复了那副身为元婴侍妾的“贵妇人”姿态。 但这幅神情转变,并没有逃过倪师凰的眼睛。 “侍妾到底是侍妾,不过是道侣的替代品。”倪师凰暗哼一声,看向倪梅仙的目光,多了一丝怜悯之色。 她自信认为,此番卫图在云泽秘境特意逗留这般长的时间,是为她而来。 而倪梅仙,不过是她的替代品。 毕竟,她们二人乃是同族姐妹,样貌有一定的相似度。 不然的话,卫图怎会为她出头? …… 倪师凰、倪梅仙二女的小心思,卫图无意去管、去猜,他更惦记的,是倪师凰手上的那枚上古残符。 毕竟,此符若真与那位魔道大能有了关联的话,或许他就可以凭此,查到此魔的来历、弱点,以及找到救治白芷的方法。 因此,在回返云鹤山的途中,卫图与倪师凰交谈的时候,便状似无意般,对此物提了一嘴。 “这枚上古残符,是我鹤山倪家偶然所得,不是晚辈所有。所以此宝,暂存于族内的藏宝阁。” 倪师凰连忙解释,自己为何不立刻给卫图献上此宝的原因。 这句话说完后,她拍了拍胸脯,当即保证,待回到云鹤山后,便遵守约定——立刻献上上古残符,将此物当做鹤山倪家送给卫图凝结元婴的贺礼。 听了这话,卫图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示意倪师凰不必如此心急。 不过,卫图这元婴老祖,既然提及了此事,鹤山倪家自不会怠慢。 数日后,回到云鹤山的当天,倪家老祖和倪师凰二人便亲自去了一趟族内藏宝阁,取了这枚上古残符,将其亲手献上。 “有劳二位了。”卫图袖袍一挥,摄来装有上古残符的玉盒,将神识刺入了到了盒内,端详起了这枚宝符。 这枚上古残符散溢着莹莹清光,表面画有一种古怪的火焰图案,在图案内部,隐隐能看到一个双首小人,正在如修士般打坐修行。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这符箓缺了一角。像是被人,从右下方撕裂了一小部分。 “可惜,缺了一角。难以窥明此符的最初作用了。”卫图暗叹一声。 想要检查符箓的作用,一般而言,有两个方法。 一者,催动符箓符力,从符力中分析符箓的作用。然后看其为“功、防、封、禁”这四大种类符箓的哪一种。 二者,便是分析符箓上的符文,从符文的样式、走向,分析具体作用。 但可惜,这枚上古残符不仅残缺了一角,难以催动符力,而且就连刻画符箓的符文,也是卫图所未见过的。 这意味着,以上两种方法,暂时都对这枚上古残符不适用。 “也是!若非此符残破,也不会落入我手了。”卫图摇了摇头,把装有上古残符的玉盒收了起来,打算返回康国后,再行研究。 见识和修为不同。 他现在的修为,尽管突破到了元婴境界,但在见识这一方面,还属于金丹阶段,没有蜕变到元婴阶段。 换言之,这上古残符他现在看不出来历,但换做其他元婴修士,或者今后的自己,就未必了。 “我族筹备灵宴,还需一定时间。若是符前辈不着急的话,不如和晚辈一同逛逛这云鹤山?” 见卫图回过神来,一旁的倪师凰红唇微抿,面现笑意,主动邀请道。 换做它时,她倒也不会在倪梅仙面前,对卫图发起这等暗示意味浓烈的邀请。毕竟长姐为母,她平日里也要让让自家的妹妹。 不过,思及先前倪梅仙对她的冒犯之举,她对此自无顾忌可言了。 云鹤山? 听得此言,卫图心中一动,亦起了重游旧地的想法。 毕竟,云鹤山是他修道途中,第二个久驻的灵地。 “固所愿尔。” 卫图没有推拒,含笑答应了下来。 至于倪梅仙的所想,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毕竟他招的只是侍妾,又不是一个祖宗。 而且,这侍妾名分,还要打个引号。 语罢,卫图便一挥袖袍,从大殿内径直飞了出去,等待身后的倪师凰跟来。 只是,没过多久,卫图脸上就泛起了一丝古怪之色。 只见—— 在他身后的倪师凰,并未立刻紧跟而出,而是先走到了倪梅仙身旁,对其说了句:“二妹,你不会介意吧。” 道完这话后,倪师凰这才一挥玉袖,从大殿内走了出来。 殿内,起初随着卫图的离场,还面色平静的倪梅仙,在听得此言后,瞬间就气急败坏了,一脸的羞怒之色。 “有趣!”卫图转首,打量了一眼站在他身旁,气质绝尘的倪家凤凰女。 他犹记得,百年前,此女还率领过倪家、血家金丹修士,追杀他。 今日,其竟然因为他,和自家妹妹“争风吃醋”了。 尽管卫图估测,倪师凰此语更多是想气气倪梅仙,但听到这话后,还是让他不禁感叹起了世事的奇妙。 “让符前辈见笑了。” 倪师凰知道,以卫图的神识,她适才对倪梅仙的传音,瞒不过卫图。 她面露歉色,解释道:“家妹在未是符前辈妾室之前,一向性格谦卑,现今徒居高位……不免有些拎不清自己了。晚辈此语,只是为了对她警醒一二。” 对此话,卫图当然不会轻信。 他可不认为,如倪师凰这等魔道妖女心中,还存在什么姐妹深情。 不过倪家姐妹之间的暗斗,他也没有兴趣参加,微微颔首,算是略过了这一话题。 见卫图不追究,倪师凰暗松了一口气,她脸上重新挂起笑容,主动上前领路,带卫图游览起了云鹤山。 很快。 云鹤山上的供奉堂、金月崖等熟悉场地,便一一出现在了卫图的眼前,以及回忆之中了。 待看到以前数以十万计的黄家凡人,现在都冠上了倪家之姓,卫图暗叹一声,明白鹤山黄家的血脉,恐怕除了他送出去的黄承福兄妹外,没有几支族人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黄家的这些族人,是被齐成楚杀了个干净,还是被“鸠占鹊巢”的倪家修士屠戮一空。 “与我无关。”卫图神色淡漠,并没有给黄家报仇的任何想法。 说到底,他是被鹤山黄家“赶出”了云鹤山,早就与其恩断义绝了。 “不过,不知黄举之现在人在何处?”卫图忽然想到了此人。 他记得,在百多年前,他逗留在靖国的时候,曾遇见了,被宫舒兰邀请而来的黄家二祖——黄举之。 当时,黄举之明确表露出来,要为黄家报仇,杀死谋害黄家的凶手。 如今,百多年过去,黄举之是否对齐成楚报仇先不说,但其身为天女派的修士,坐视云鹤山被倪家所占,就有点令人费解了。 “难道……” 卫图想到了某个可能,他双眸微眯,默念了一句“知天渡”,用神识感知云鹤山的周遭地域。 少倾,卫图神识便穿过种种禁制,在云鹤山内的一间暗牢中,看到了一个被绑在木桩上,骨瘦如柴、蓬头垢面的一个中年修士。 “是黄举之!”卫图仔细端详了几眼这中年修士的模样,判断道。 作为曾经的黄家供奉,他对黄举之这黄家二祖,自不会陌生。 “奇怪!倪家为何不杀死黄举之,要专门设置暗牢,来囚禁此人。” 卫图眉宇微皱。 他适才借用感知秘术“知天渡”,感应周遭地域,最初目的,是想试试看,能否找到用黄举之尸骨所作的一些魔道灵材、法器。 而非去找一个大活人。 毕竟,在他看来,倪家要是对其动手,没有留其一个活口的必要。 反之,现在倪家留了黄举之一个活口,这证明倪家定对其所有求! 不然的话,隶属于魔道的倪家,可不会特意留下黄举之这一个祸患不除。 “那么,倪家到底想要在黄举之身上,得到什么?” 想及此,卫图微然一笑,顿时对此事产生了兴趣。 他不介意,在鹤山倪家之内,再有一次小小的收获。 …… 半日后。 游览云鹤山结束。 倪师凰亲自引路,带卫图前往云鹤山的客卿洞府暂住。 “若有吩咐,符前辈可直接对晚辈和老祖发送符信……” “晚辈要是收到,定会第一时间赶至,为符前辈效劳。” 倪师凰犹豫片刻,顿了顿声道。 今日,在殿内,她虽以自己和卫图的亲近姿态,打压了倪梅仙一次,但实则她心中,并不想委身卫图,和倪梅仙共事一夫。 所以,于此刻说出此话,她内心亦有一定的抗拒。 只是碍于卫图的元婴实力,她不好不表露的太过冷漠,从而引起卫图不喜,黄了倪家扩展人脉这件大事。 “你有心即可,不必事事亲劳。” 一旁的卫图,亦看出了倪师凰的刻意疏远,他淡然一笑,回道。 此时,他也巴不得,倪师凰离他远一些,不打扰他——好让他从容探入暗牢,从黄举之身上,得到这一次“意外收获”。 毕竟,他可没有手段,如欺骗倪梅仙一般,欺骗倪师凰这个大派金丹。 听到卫图这般淡漠的回应,倪师凰顿时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她最怕的就是,卫图垂涎她的美色,不肯轻易放她离开。 如今,卫图善解人意,没有过分为难于她,正合了她的心意。 “晚辈告辞。” 继续逗留了一小会,倪师凰适时提出告辞,从客卿洞府离开。 只是,刚走出客卿洞府,倪师凰心中便突然升起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毕竟,自己独自一人突破元婴境和有元婴道侣提携,难度大大不同。 后者,足可让她少走几百年的弯路。 “而且,符前辈和其他魔道的元婴老祖不太相同,性格更温和一些。” 倪师凰心中悔叹。 不过,现今她话已经说出去了,自不会轻易悔改。而且,和倪梅仙共事一夫,也会让她有种轻贱自己的感觉。 “罢了,罢了。” “仅靠我自己,未尝不能走出一条坦阔道途。”倪师凰咬了咬唇,重立道心,毅然决然的飞遁离开了。 …… 在倪师凰离开后。 卫图也不过多迟疑,他见时机已经成熟,便一甩袖袍,向倪家囚禁黄举之的暗牢遁了过去。 从客卿洞府到暗牢的路上,虽然有不少的警戒禁制、阵法,但这些禁制、阵法在卫图这个元婴老祖面前,自然不值一提,他一个晃身,便从中轻易穿梭而过了。 盏茶功夫不到。 卫图便来到了暗牢外面。 “伱是谁?” “来这里做什么?” 被绑在木桩上的黄举之,在看到卫图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而且还是一个生面孔时,愣神了好一会后,发声询问道。 “身份之事,符某现在还不好告诉你。不过,符某能说的是,我和地面上的倪家并非盟友。” “这次来找道友,是因为在白天用神识窥探时,无意中发现了这处暗牢,以及道友的存在。” 卫图沉吟一声,说道。 此刻,他抛出卫图的身份,虽有可能取得黄举之的信任,但……这身份一旦从口中道出,就不免有泄露的风险了。 以他元婴境界,能躲避暗牢附近的禁制、阵法对他神识的窥探,但反观黄举之就不行了。 而且,现今他不暴露身份的话,即便鹤山倪家知道他来暗牢了,并盘问黄举之了,也不会对他有太大的不满。 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 元婴之尊,压根不是金丹修士所能挑衅的。 然而,要是暴露了身份…… 倪家知道了他是卫图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或许倪家会装作不知,但更大的可能,还是禀告天女派,追杀于他。 到那时,卫图就要做好,屠灭一族,或者狼狈逃出郑国的准备了。 “不是同盟?”黄举之冷笑一声,对卫图的话,并未轻信。 “此次,符某前来此地,是想知道倪家囚禁道友的原因。毕竟,若非道友身上有倪家所求之物,倪家杀了道友,明显更好一些。” “而倪家的所求之物,于道友而言,就非是什么紧要之秘了。” “此刻,告诉符某,也非什么大事。” 卫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事实上,他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直接抓住黄举之逃离云鹤山,然后对黄举之施以搜魂之术。 只是此事,不免有违道义,毕竟他和黄举之无冤无仇,为宝杀人,难免突破自己的道德底线。 其次,搜魂秘术也非什么珍贵之物,鹤山倪家都未对黄举之搜魂成功,他对黄举之搜魂,可能亦难以得到,真正想得到之物。 听此,黄举之心中一动,毕竟卫图若真是倪家修士的话,向他打听此事就成了毫无必要之事了。 “既然阁下想听,那黄某就告知给阁下。”黄举之目光微闪,答允了下来。 “道友请讲,符某洗耳恭听。” 卫图点了点头。 少倾,随着黄举之的叙述,卫图很快明白了,鹤山倪家究竟想从黄举之手上,得到一件什么样的宝物了。 这件宝物,非是什么奇珍灵药,或者斗法的厉害法器,而是一件名为“九元飞星珠”的秘宝。 此宝乃是黄家初代先祖,当年偶得的一件秘宝,经过特殊的阵法布置后,此宝就可勘定存于异空间的特殊秘境。 之前,鹤山黄家所持有的云泽秘境,便是被黄家初代先祖以这“九元飞星珠”勘定了空间坐标,从而找到的。 “莫非……倪家知道了另外三处秘境药园的踪迹?”卫图眉宇微挑。 两百多年前,他遇到陶节兄妹时,陶节便以自己找到了南华派四大秘境药园之一的幌子,请他援手。 陶节所说之话,虽是假的,但其所言的四大秘境药园之事,却是真的。 除了云泽秘境外,上古大派南华派还有另外三处秘境药园,存在于异空间之中,未被修士发掘。 如今,鹤山倪家想从黄举之手中夺得“九元飞星珠”这件秘宝,有不小的概率,便是为了另外三处秘境药园。 “只是,这云泽秘境的石殿底下,已经镇压了那魔道大能,其余三处秘境药园,恐怕也有类似之物……” 卫图眯了眯眼睛,顿感此事有些烫手了,毕竟那漆黑指骨已是这般难以对付,若是其他秘境药园中的类似之物复苏,恐怕就非是普通修士所能应对的了。 若让他选,他是万万不敢,再踏进云泽秘境一步了。 “也难怪,重暝老人这器灵从补天钵上脱身后,一直都不敢重回云泽秘境,拿走自己本体。” 思及此处,卫图终于想明白了,两百年前未曾想通的疑惑之事了。 无它,重暝老人也忌怕石殿底下的那一魔道大能,不敢近身,只敢以器灵之身逃脱而走。 “你若与符某合作,待时机成熟后,符某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不过,九元飞星珠,你亦要拱手送上。” 对黄举之丢下这一句话后,卫图一甩袖袍,瞬间飞遁离开了暗牢。 “什么?一条生路?” 听得此言,黄举之顿时脸上多了一些讶然之色。只是,还不等他问清,便见卫图已经消失不见了。 …… 从暗牢离开后。 卫图并未重返暂居的客卿洞府,他遁光一折,落步到了倪师凰的洞府门口,用法力叩响了此门。 “符前辈,为何……”倪师凰打开洞府大门,在看到卫图的面容后,顿时怔了一下。 她记得,一个时辰前,与卫图分别时,卫图明明答应了……不叨扰她。 “口是心非!”倪师凰柳眉颦眉,心想该用何种办法,婉拒卫图好意,与其保持一定的距离。 不料,还不等倪师凰开口,卫图便率先开口,说出了让倪师凰为之震惊的惊骇之词了。 “什么?九元飞星珠?” “符前辈……你去暗牢了?” 倪师凰声音颤抖,说话断断续续。 她倒不是怕囚禁黄举之的事暴露在世人眼中,毕竟魔道杀人只是常事,倪家囚禁一个修士属实不算大事……但九元飞星珠就不同了,其可是关系到南华派的另外三大秘境药园。 此事一旦被人得知,鹤山倪家必遭同道修士垂涎。稍有不慎,便是举族倾覆的下场。 (本章完) 405、黄家何辜,取宝而回(5k2,求订阅) 一句话。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现在,倪师凰不禁懊悔起来,自己为何要引狼入室,将卫图这魔道巨擘带到了自家族地…… 毕竟,挟此隐秘消息的卫图,是真正可以拿捏她,以及鹤山倪家的生死。 而这一点,哪怕她身上有天女派的背景,也难以轻易化解。 即便侥幸化解,她和鹤山倪家不死也要脱一层皮,受到重创。 “倪仙子不必惊慌,符某也算鹤山倪家的姑婿,此来前来是寻求合作,而非是为了威胁倪家。” 一旁的卫图,见倪师凰已有失态之色,于是轻声一笑,出言宽慰道。 鹤山倪家和黄举之不同,他对倪家众修搜魂,不仅没有道德压力,也不必担心,从其神魂中,无法得到另外三处秘境药园的消息。 只是,一旦如此做,他在郑国搞出的动静不免就太大了。 动静大,也意味着麻烦大。 与之相反,倘若与鹤山倪家合作——他不仅能控制好此事的事态程度,而且还能以此把柄,收获鹤山倪家这一个‘忠心盟友’。 是进是退,存乎卫图一心。 现今,卫图选择这一个更合适的方法。 “合作?” 闻言,倪师凰一怔。 他们倪家,早就寻找好了另一处秘境药园所在的大致方位,现今只差黄举之手中的“九元飞星珠”,勘定空间坐标了。 一旦空间坐标勘定好,他们倪家就可借此进入秘境药园了。 如今,合作…… 卫图能出什么? 还不是空手套白狼,想要借此威逼利诱,借元婴之尊,强夺鹤山倪家的机缘。 “难道……符前辈可以搞定黄举之,从其口中,知道九元飞星珠的下落?”这时,倪师凰心中一动,询问道。 倘若卫图能搞定黄举之,得到九元飞星珠,那确实有一定的真心实意,想和他们鹤山倪家合作。 “符某手上,有一高阶搜魂秘术,不怕担心黄举之不开口。” 卫图淡淡一笑,回道。 “搜魂秘术?”听此,倪师凰眸中,流露出了些许的失望之色。 她道:“黄举之自知元婴无望,早就将自己的神魂全部炼入到了金丹之内,并在金丹内部,设置了自爆禁制。” “一旦强行对其使用搜魂秘术,他整个人都会立刻自爆死去。这也是为何,我倪家至今还未从其口中,得到九元飞星珠下落的原因。” “若非当年,晚辈和同道好友联手,对黄举之下手及时,偷袭禁锢住了他的修为,恐怕……此人早就带着九元飞星珠的下落,奔赴黄泉了。” 倪师凰补充道。 听此,卫图心中疑惑顿消,明白了鹤山倪家一直囚禁黄举之的原因所在了。 黄举之将神魂炼入金丹……这件事听起来,似乎是一件易事,没什么值得在意的。 但实则不然。 元婴三关的最难一关,启灵之劫,便是为了让修士的神魂,能进入元婴内部安身的必然之措。 不能完成启灵之劫的修士,即便凝聚了元婴,也不过是一假婴,大号的金丹修士。 换言之,金丹修士的金丹,并无让修士神魂寄居的功能。 一旦金丹修士,硬要炼化自己的神魂进入金丹之内,那带来的后果只有一个,便是寿命急骤下降。 损失上百年寿元,乃至数百年寿元。 当然,此举亦有好处。 那便是此人的实力,会在短时间内,有大幅度的提升,能实力跃升数个小境界。 因这一缘故,此事也被修仙界众修冠了一个好听的名字——“涅魂”。 涅魂,意指神魂圆寂、涅槃之意。 所以,一般而言,除了心存死志的金丹修士,会选择涅魂,完成某一目的外,其余修士都不会做这一危险之事。 “这黄举之倒是条汉子。” 卫图心中明白,黄举之选择涅魂的原因,大概率是为了向齐成楚或者鹤山倪家复仇,报灭族之仇。 只是其不幸,在准备环节中,便被觊觎已久的倪师凰等人暗算了,被迫沦为了阶下囚,困在了云鹤山的暗牢之中了。 …… “倪仙子,你做不到的事情。难道符某也无法做到?未免太小觑于符某了。” 卫图面现不满之色,冷哼一声道。 事实上,面对涅魂后的黄举之,他确实没有什么上佳的搜魂方法,但这并不妨碍他,于此刻诓骗倪师凰。 “是晚辈失言。” 倪师凰闻言,俏脸微白,连忙态度恭敬的对卫图躬身致歉。 被卫图这一说,她这才突觉,自己犯了常识性错误。 金丹境不能对黄举之强行搜魂,并不代表元婴境难以做到此事。 看到这一幕,卫图面露满意之色,他微微颔首,便对倪师凰下了命令,让其带黄举之到自己暂居的客卿洞府,由他亲自对黄举之搜魂,从而探得九元飞星珠的下落。 “晚辈遵命。” 对这一命令,倪师凰自不会抗拒,立刻点头答应了下来。 她清楚,卫图让她押送黄举之,是给鹤山倪家体面。 倘若她不识趣,卫图大可大开杀戒,屠戮倪家一族,独吞这一机缘。 …… 半个时辰后。 倪师凰和倪家老祖二人,如约押送黄举之,来到了卫图暂居的客卿洞府。 只是,待二人惴惴不安的进入洞府客厅,打算询问卫图如何对黄举之搜魂的时候,便见一阵阴风刮来,直接将黄举之席卷到了洞府内的密室。 见到这一幕,倪师凰和倪家老祖二人顿时面面相觑,他们只得宽慰自己,这是卫图为了不使自己秘术泄露,才会如此行事,不让他们观摩。 毕竟,魔道之中,强者为尊,卫图这般行事,在魔道巨擘中,已算是手段比较宽和的一类了。 另一边。 客卿洞府,密室内。 卫图打量了几眼,面前这一被穿了琵琶骨,浑身用血色法链捆住的中年修士,脸上露出了温和之色。 “是你?”黄举之再次看到卫图,神色间多了一些讶然之色。 之前,在卫图离开后,他就开始咂摸卫图所说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毕竟,卫图能说出那番话,可不太像是与鹤山倪家狼狈为奸之人。 只是,还不等他揣摩清楚,倪师凰和倪家老祖二人便飞遁过来,将他押运到了这里……让他再次见到了卫图。 而且途中,黄举之观倪师凰和倪家老祖的神态,他能看出,这二人对卫图的胆怯,甚至大过了敬畏。 显然,这意味着,卫图这陌生之修,大概率拥有足可颠覆鹤山倪家的力量。 “是我。”卫图点了点头。 他微然一笑,说道:“黄道友可还记得,符某离开之前说的话。只要你愿意与我合作,将九元飞星珠拱手送上,我便放伱一条生路。” “此事,黄某当然记得!” 黄举之眯了眯眼,冷声回应。 不见兔子不撒鹰。 他倒要看看,卫图究竟有何底气,说服他,自甘情愿的拿出九元飞星珠。 “黄道友可知,为何符某要特意挑选此地,再来见你?” 卫图笑了笑,意有所指道。 听此,黄举之大感诧异,以此修之尊,见他难道还要另行挑选地方? 只是,不待黄举之细想,他面前的卫图,忽然就变成了另一番面孔,而且还是他异常熟悉的一个面孔。 “卫图!” 黄举之大惊失色。 作为黄家二祖,在两百多年前,他便对卫图这一黄家供奉,有所了解了。 后来,随着他背叛家族,投靠到天女派后,他对卫图的容貌,就更加难以忘记了,毕竟卫图可是天女派花重金,百年来一直通缉的修士。 如今,卫图这天女派死敌,突然大摇大摆的出现在鹤山倪家这一天女派的附庸家族之内,并且成为了座上宾,他岂能不惊、不为之胆颤。 “你在骗我!以卫图的年龄,不可能修至你这般境界。” 惊讶过后,黄举之便是满脸的不信了。 毕竟,按照卫图的资质,其正常修炼之下,现今顶多在金丹后期之境。 区区金丹后期,可难以让倪师凰这法体双修的金丹中期服软,更别提让其表露出这幅惶惶不可终日的模样。 所以,若说眼前之人是卫图,黄举之恐怕打死也不信。 “骗你?你有什么好骗的?” 卫图不屑一笑,他一拂袖袍,面前的案几上,便多了一枚淡金色令牌。 “供奉令?” 看到令牌,黄举之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嗤笑道:“你倒是准备充分。不过即便此牌真是卫图的令牌,黄某也不会轻信。” 他宁愿相信,卫图被眼前之人杀了,强夺了令牌,也不愿相信,眼前疑似金丹大修、甚至元婴老祖的修士,便是卫图。 毕竟,什么都可以作假,但实打实的修为却做不了假。 不过,卫图拿出黄家的供奉令牌,也并不是真的以此令,取信于黄举之。 卫图稍稍沉吟片刻,说道:“既然你不愿信我是卫图,那有修士证明卫某便是卫图……想来黄道友应该会信了。” 语罢,卫图也不由黄举之分说,便一把抓住其肩头,以飞遁之术,直接遁离了云鹤山,前往西南方向。 这次,卫图所去的地方,并不什么寻常之地,而是他外孙女黄芳所待的翠屏山。 有黄芳作证,他取得黄举之的信任,无疑要更容易一些。 不过,卫图的突然离开,在客卿洞府内等待的倪师凰、倪家老祖二人就浑然不知了。以他们二人的实力,还难以窥探到元婴老祖的踪迹。 而这,也是为何,卫图会将审讯黄举之的地方,从暗牢移到客卿洞府的原因所在了。 因为,鹤山倪家不可能,也没有这个胆子,在给他这一元婴老祖暂住的地方附近,设置什么监视禁制、阵法。 …… 翠屏谷距离云鹤山并不远。 以卫图的全力遁速,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赶至了。 “你带黄某来此地干什么?” 黄举之大皱眉头,他弄不明白,卫图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不过,适才卫图的遁速,倒是让他肯定了一件事,此人非是他所认为的“金丹大修”,而是一尊元婴老祖。 “黄道友往下看即可。” 卫图摇头一笑,一拂袖袍,解开了黄举之身上的禁制。 “这……”感受到久违的法力,重新恢复,黄举之愕然了片刻。 不过,想到卫图的修为,黄举之也不敢生出什么遁逃的心思了,他只得按耐住性子,去看卫图在卖什么关子。 “要是故意诓骗于我,就立刻自爆,绝了九元飞星珠的下落。” 黄举之打定主意,暗暗忖道。 这时,卫图神识也降临到了翠屏谷内部,找到了正在闭关的黄芳。 “表爷爷?”盘坐在静室内的黄芳,在感知到这股熟悉的神识后,愣神了片刻,然后不自信的轻呼了一句。 在得到神识传来的肯定之词后,黄芳这才心思镇定,从静室离开,飞到了翠屏谷上方,来到了卫图、黄举之二人的面前。 “孙儿拜见表爷爷。” 黄芳施礼叩拜。 黄举之叛族,早于卫图带黄承福兄妹离开云鹤山,因此黄举之在看到黄芳后,并不认识此女是谁,只当是一陌生之人,不以为意。 “黄道友,想来你也懂得一些血引秘术,不若对此女尝试一二。” 卫图言简意赅,对黄举之提醒道。 “黄家族人?” 黄举之怔了一下。 他并不知道,黄家和卫图之间也存在姻亲关系。 不过,他想了一下也恍然了。 毕竟,当时的卫图只是一个筑基小辈,根本不入他的眼中,其即便和黄家有了姻亲关系,黄家也不会因此事,向他这二祖禀告的。 “黄某试上一二。” 黄举之眯了眯眼,望向面前的黄芳,示意其配合,滴出精血。 如今,黄家举族皆亡,若此女果真是黄家族人,那无疑能给黄家,多带来一些复兴希望。 有卫图在,黄芳对此自不会抗拒,顺从的划破手臂,取了一丹瓶的鲜血,向黄举之递了过去。 “血凝术!” 黄举之默念数语,掌中泛起一丝红光,缓缓靠向了面前的丹瓶。 瞬间,丹瓶鲜血倾瓶而出,羽附在了黄举之的手掌之上。 “果真是我黄家血脉?” 黄举之惊疑不定,随即他脸上面现一丝复杂之色,隐含兴奋、惧怕、渴望等等神情。 他惧怕的是,眼前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卫图这元婴老怪为了夺得他身上的“九元飞星珠”故意编造而来的。 是的,到了现今,黄举之对卫图还没有完全信任。 接下来,卫图也同样使出血引秘术,证明了自己和黄芳之间的亲缘关系。 “黄道友,是真是假,你自己判定。区区的秘境药园,可还无法让卫某故意设局,诓骗于你。” 卫图似是看出了黄举之的想法,他扫了黄举之一眼,淡声道。 听此,黄举之心思略有动摇,他拱手一礼,咬牙道:“卫前辈,黄某可以献上九元飞星珠,但黄某有一条件,那就是希望前辈杀了齐成楚,报我黄家灭门之仇。” “待见到齐成楚的人头,黄某定将此物,拱手送上。” 此刻,黄举之打的主意很简单,他不管卫图是不是真的卫图,只要卫图完成了他的复仇大计,那么舍去这一于他无用的宝物,都是值得的。 毕竟,他涅魂的缘故,最初也是为了诛杀齐成楚,而非是为了借此躲避鹤山倪家的搜魂之术。 听到这话,卫图先是皱了皱眉,而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眉宇又松了一下。 他道:“杀齐成楚的事,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此事只能待时机成熟。毕竟卫某不可能为了区区的九元飞星珠,就不顾自身安危,硬要诛杀此人。” 倘若黄举之要他杀的是别人,卫图不会过多考虑,会直接拒绝。 但齐成楚不同…… 他当年,可是被齐成楚挟持到了太虚境内域,险些九死一生。 后来,纵然齐成楚心生仁念,放了车公伟、苏冰儿等人一马,但这不意味着,他和此人的仇怨就此了结了。 若有机会,卫图当然不会轻易放过齐成楚。 “时机成熟……” 黄举之怔然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做出决断了。 他不知道,此刻的他,是该以此换取一个微小的复仇可能,还是说,死守九元飞星珠的秘密,直至死去。 “黄家何辜啊!” 在犹豫之时,黄举之突然想起死去的全族,他双眸微红,忍不住轻叹一声,心中做出了决定。 “九元飞星珠就在……” 黄举之一一传音。 语毕,黄举之微闭双眼,等待卫图对他的最终处决。 他明白,道出此秘后,卫图对他的态度,将决定……适才所说之话,是谎言,还是真话。 至于逃…… 黄举之不认为自己,现今这一副疲弱之躯,能逃过元婴老祖的追杀。 时间缓缓流逝。 两刻钟后。 黄举之感知到自己生命还在,他摸了摸脸颊,睁开眼睛,有些茫然的望向了面前的卫图,以及黄芳。 ——他埋藏“九元飞星珠”的地方,距离翠屏谷并不远,以卫图的元婴遁速,足可在这短短时间内,来回一趟,从而验证消息真假了。 现在,他还活着。 足可证明卫图没有出尔反尔。 “你真是卫图?” 缓过神后的黄举之,不敢置信。 眼前的元婴老祖,竟是那个曾经投靠黄家的小小符师? “此人,确实是表爷爷。” 黄芳低首轻语,给予了肯定答复。 以她境界,根本检验不了卫图身份的真假。但她明白,唯有卫图,才会这般温和待她。 “黄道友既已知道答案,现在又何必再问?”一旁的卫图,把玩了一下手中的一颗宛如星石的圆润珠子,嘴角露出了一丝轻笑,回道。 “不过现在,还需黄道友随卫某返回云鹤山,再演一场戏。” 卫图一翻掌心,将掌中的九元飞星珠收入袖中,再道。 (本章完) 406、重回康国,老死此地(求订阅) 半日后。 卫图携黄举之重返云鹤山。 他一挥袖袍,打开密室大门,并传音让在客厅内等候的倪师凰、倪家老祖二人进来。 倪家老祖随之而入,他看了一眼密室内,神色略显呆滞的黄举之,顿时就有了一些猜测。 他此刻不禁琢磨,是不是卫图对黄举之搜魂失败,没有探得九元飞星珠的下落,而且不慎弄得黄举之神魂受损了……不然的话,仅是搜魂可花费不了如此长的时间。 这般怀疑,并不是倪家老祖对元婴老祖的神通能力不相信,而是卫图这元婴老祖毕竟是新晋元婴,相较老牌元婴难免要弱上一些。 “倪家对秘境药园这项机缘,并不热切,耽误些许时间,也非是大事……” 很快,倪家老祖这老油条便斟酌好了言辞,开始见缝插针,为卫图的“失败”找补。 “老祖所言不错。黄举之非是善类,符前辈虽厉害,但一时失察,未能全功……也在情理之中。” 闻言,倪师凰也立刻会意,帮倪家老祖打起了圆场。 此时,不论是倪师凰,还是倪家老祖,二人都清楚,相比元婴老祖的怒火,倪家承受此次机缘的损失,委实不算什么。 若能哄好了卫图,请走了这座瘟神,就是他们现在的胜利。 毕竟,卫图可是掌握着,对他们鹤山倪家生杀予夺的实力。 然而—— 就在倪师凰二人话落没多久,他们二人便看到,卫图的掌中,突然多出了一颗宛如星石的圆润珠子。 “九元飞星珠?” 见此,倪师凰、倪家二人相视一眼,不由面面相觑,他们二人没料到,卫图竟如先前所说一般,真从黄举之脑海中,搜魂得到了此宝的下落,而且在不被他们察觉的情况下,将此宝拿到了云鹤山。 “二位,竟这般小觑符某?难道真以为,区区涅魂之修,能难倒符某?” 卫图突然出声,他看了一眼,面前的倪师凰二人,似笑非笑道。 “不敢,不敢。” 听到这话,倪师凰、倪家老祖二人顿时被吓得脸色苍白,二人连忙摇头,否定道。 不过,惊吓过后,二人心中,瞬间又是满腔喜悦了。 毕竟,此刻九元飞星石已经到位,只需勘定好秘境药园的空间坐标,他们鹤山倪家就可摘得这一大机缘了。 此间,唯一值得担忧的事,便是卫图会不会反复,夺宝杀人了。 但从现在卫图的表现来看,这一可能之事发生的概率,几率不大。 不过,想了一下,倪家老祖还是打算给这件事上一道保险。 他试探说道:“能与符前辈合作,乃是我鹤山倪家的荣幸,秘境药园内的珍宝,鹤山倪家愿拱手送给符前辈,只求符前辈……能予以倪家一些小利。” 倪家老祖的想法很简单。 太过珍贵的宝物,卫图拿去无妨,反正倪家得到这些宝物,也是祸事一桩。于家族无益。 与其如此,鹤山倪家还不如一直盯着秘境药园的切实之利。 譬如……和云泽秘境相仿的结丹灵物。 对倪家老祖这一要求,卫图自不会推拒,他面露满意之色,微微颔首,道了句“可”字。 “不过,符某倒是有一要求需要讲清。”这时,卫图又补了一句话。 “符前辈有何要求,尽可直言。” 听到这意外之言,倪家老祖心中虽有些惊忧不定,但以他的心机深沉,当然不会轻易表露出来,仍装作了一副镇定之色,对卫图躬身一礼后,说道。 “符某于三年前,在太虚境证就了元婴境界。此事,倪仙子当日也看到了。” “也就是说,符某现今……还需一定时日,稳固境界,增长神通。” “所以,去秘境药园之事,不可急切。至少需几十年后,才可。” 卫图沉吟一声,说道。 他现今,已经对云泽秘境望而却步了。 自然,对这另一秘境药园,也是忌惮为多,不敢轻易进入。 因此,倘若真欲探索这秘境药园,他内心估测,至少要满足两个条件。 一,境界与重暝老人持平,即到达元婴中期境界。 二,习得如九黎上人,寄生在蓝夫人身上的分身之术。 如果这两点条件不满足,卫图哪怕再担心白芷安危,垂涎秘境药园的宝物,终生也不会踏入秘境药园一步。 “此事,鹤山倪家全凭符前辈吩咐,不敢置喙。” 倪师凰微然一笑,越过倪家老祖,率先回答道。 虽然她不知道,探索一个南华派留下的秘境药园,卫图为何还要搁置时间,去稳固境界、增长神通,但她清楚……这件事于鹤山倪家和她更有利。 越是晚一刻,倪家和她的准备也就越充分一分。 届时,哪怕卫图反复,想要独吞宝物,倪家亦有相应的应对手段。 “既然倪仙子同意,那此事就这般定了。” 卫图似是没有察觉到倪师凰的小心思,他瞅了倪师凰、倪家老祖二人一眼,点了点头道。 语毕,卫图也没有再让倪师凰、倪家老祖二人发下什么魂誓,他袖袍一卷,带走黄举之,便径直离开了。 望见这一幕。 倪师凰和倪家老祖二人,不由面面相觑了片刻,不知该说什么话了。 毕竟,若说卫图重情,看重了倪师凰、倪梅仙二女,但其在临走的时候,却连一句道别之词也没说。 然而,若说不看重…… 卫图此次行事这般和气,可一点都不像是魔道中人的做派。 “或是另有急事。” 倪师凰自我安慰,将心底的那一丝怅然若失之感压了下去。 不过,相比倪师凰,倪家老祖更为现实一些,他目光看向倪师凰,询问是否要将此事禀告给天女派。 毕竟,若没有天女派撑腰,他们鹤山倪家这区区的金丹家族,独抗卫图这一元婴老祖,未免太吃力了。 “先不着急。” 倪师凰摇了摇头,说道:“元婴修士稳固境界,增长神通,几十年的时间,可不一定够。” 面对机缘,卫图行事如此滞后……倪师凰不用想也知道,这其中一定另有原因。 而这一原因,恐怕就与秘境药园内的未知危险有关了。 除了此点外,倪师凰想不到,还有何种原因,能让卫图忍住贪欲,不对秘境药园立刻下手。 少倾,待倪师凰和倪家老祖二人商谈完毕,想好了共同的应对之策后,便从洞府内,一一飞遁离开了。 至于黄举之…… 倪师凰和倪家老祖二人则没有太多的在意,只以为此人已被卫图炼化了神魂,收为了奴仆。 此等事,在魔道之中极为常见。 毕竟,一个涅魂金丹,亦算价值不低了。 …… 半日后。 郑国边境,黑血沼泽附近。 卫图遁光一停,把被他法力席卷的黄举之放了下来。 “黄道友,就此一别吧。” 卫图履行昨日诺言,淡声道。 如今,放黄举之自由,虽有泄露他真正身份的危险,不过……对此事,他倒也不怎么畏惧。 先不说黄举之和鹤山倪家,已是生死大仇,泄露他身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而且,单是他现在的境界,鹤山倪家即便知道了他是卫图,也不会多嘴。 到了元婴这一阶段,他和天女派的敌对关系,就不一定还是敌对关系了,有可能会演变为合作关系。 说到底,他和天女派之间,也没什么生死大恨。只是在弱小之时,杀了一个天女派筑基弟子,抢了补天钵罢了。 况且,他若真去秘境药园,境界也在元婴中期了。那时,哪怕天女派的“天女”亲至,他亦可进退自如了,根本不用担心此事的未来风险。 此外—— 卫图离开云鹤山之时,没让倪师凰和倪家老祖发下魂誓,其本意,便是想让这二人将此事泄露给天女派,然后与天女派合作,共同探宝。 毕竟,倘若秘境药园内,真有如同云泽秘境内的危险,那时的他,亦能多拉一个垫背之人,分摊风险。 “放我走?” 闻言,黄举之并没有过多的欣喜,他脸上,尽是迷茫之色。 几十年前,他涅魂,想要倾尽所有,去找齐成楚报仇,复灭族大恨。 然而,经此一遭,他早就不复先前的巅峰之态了,而且体内的精元亏损严重,实力能维持在金丹后期,就很不错了。 现在的他,如何去找齐成楚报仇? 但……倘若不报仇的话,黄举之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了。 现今,涅魂之后的他,早就道途无望、寿元无多了。 不过,对黄举之的此态,卫图并未有太多的怜悯之心。 他摇了摇头,一挥袖袍,便飞遁离开,开始横渡黑血沼泽,重回康国了。 毕竟,他和鹤山黄家之间,并无任何情分可言。现今,能答应黄举之替黄家报仇,并放其自由,已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再多的,就不可能了。 “当年,若是黄家善待此人,恐怕不会遭遇今日之祸。” 望着卫图逐渐远去的背影,黄举之怔然了许久。同时,心中不可避免的升起了这一想法。 数日后,在黑血沼泽附近逗留的黄举之终于下定了决心,他锁定了一个方向,向记忆中的翠屏谷而去。 他打算…… 今后老死此地了。 (本章完) 407、重返康国,蓄机报仇(求订阅) 五日后。 卫图横渡黑血沼泽,重返康国。 不过,回到康国后的卫图,并未着急返回应鼎部,他遁光一折,先去了“两山一宫”的古剑山。 和黄举之一样, 卫图亦有大仇未报。 只不过,他的大仇,就非灭族之仇,而是弑师之仇了。 卫图明白,一旦他重回应鼎部,并暴露出了自己的修为,那么他想要复此弑师之仇,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斩杀车公伟的姚崇山夫妇,也非是蠢货,在知道他结婴之后,岂会还会走出地剑山,任他宰割。 至于先去古剑山……则是卫图打算先找司徒友这个老朋友,打听姚崇山夫妇最近的动静。 数日后,卫图到达古剑山山门。 如上次一样,这次他仍选择用传音法贝先行联络司徒友,而后再入古剑山。 一刻钟后,一袭白衣,俊逸不凡的司徒友便从门内飞遁而出,落步到了卫图的面前。 和数十年前相比,如今的司徒友一扫之前的倾态,一副精神昂扬,志得意满的样子。 卫图不难猜测,司徒友婚后的生活,应该比较幸福。 “司徒兄道侣大典之时,卫某因身份原因,不好到场祝贺,现今卫某既然已到了古剑山……也适时当补上这一份贺礼了。” 卫图轻笑一声,随手从袖中掏出一个丹瓶,用法力递到了司徒友面前。 先前,司徒友受韦华排挤,在古剑山内地位不高,为旁系长老,不得已才找他炼制金髓丹。 而如今,司徒友迎娶了田秋云,取代了韦华的位置,成了古剑山数一数二的嫡系长老,算是春风得意。 可料想的,其日后找他办事的可能性无疑降低了不少。 一句话,今非昔比。 所以,维持这段关系,就不免多一些利益输送了。 更别说,现今的卫图还有求于司徒友。 当然,要是卫图暴露了自己的元婴修为,就另当别论了。 只不过,在未杀死姚崇山夫妇之前,为求稳妥,卫图并不打算暴露自己的修为。哪怕是在司徒友的面前。 毕竟,他和司徒友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不能完全信任。 此外,司徒友现今亦非孤身一人,其多了田秋云这一不可控的风险。 “血鹤丹?” 司徒友不知卫图想法,他接过丹瓶,神识一扫,见是珍贵的三阶丹药,脸上瞬间就多了几分喜色,以及亲近之色。 “拙荆厨艺尚可,还请卫兄随我一同进府,尝尝她的手艺。” 司徒友屈身一礼,作邀请状。 “那有劳贤伉俪了。” 对此,卫图自不会推拒,他笑了一声,便拱手称谢,跟在司徒友的身后,一同飞入了古剑山的山门之内。 只不过,待落步到司徒友的洞府后,卫图脸上,瞬间就多出了一丝古怪之色。 原因无他,司徒友现今的洞府,正是他几十年前,所到的韦华洞府。 “也不知道司徒友,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是为了剑主之位,迎娶田秋云。还是说,单单只是为了此女……” 卫图暗暗揣测,腹诽不已。 本来,他以为司徒友只是取代了韦华在古剑山的地位,但他万万没想到,司徒友竟不嫌膈应,也继承了韦华的洞府,并入住其中了。 “许是司徒友故意如此,是为了吊韦华的夺舍之身。”卫图忖道。 他没忘记,司徒友在杀死韦华的那一战中,韦华的金丹以蝉蜕之法,脱死而生了。 不一会。 卫图跟随司徒友,走进洞府。 “妾身见过卫丹师。”田秋云从静室走出,对卫图微福一礼。 其神色正常,显然已经知道了卫图和司徒友之间的交情。 “司徒夫人。” 卫图没有失态,及时更改称呼,对田秋云回施了一礼。 “有趣。”回礼的同时,卫图打量了一眼田秋云的装束,不禁暗道。 此时,田秋云的装束,就不像几十年前那般艳露了,其衣裙严实,宛如邻家少女般清纯了。 接下来,待卫图和司徒友二人入座后,田秋云便取出灵茶,开始给卫图二人沏茶,一副贤内助的角色。 “卫丹师,妾身和司徒乃是真心相恋。当年屈辱,还请你不要告诉司徒,以免他伤心……”这时,田秋云对卫图偷偷传音了一句。 “屈辱?” 听到这话,卫图眉宇忍不住微挑了一下,当年田秋云诱惑他,可一点都不像是被迫的样子。 现今,其竟然将这口锅,全部扔给了韦华?真是欺负死人不会说话。 不过,疏不离间,卫图和司徒友的关系,也没有好到,能经此波折的地步。 对此,卫图自然不会轻易开口。 “只要夫人一心为司徒兄着想,卫某当然不会多嘴。”卫图微然一笑,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以他的谨慎,当然不会在这件事上,留下什么把柄。 万一司徒友知道了今日之事,或者田秋云真面目的话,仅是此语,他推脱起来并不难。 听到卫图这话,田秋云不由在心中暗骂了一句“老狐狸”。 “妾身现在既然已是司徒的妻室,自然会为司徒着想。”田秋云语气娇柔,轻微透露出了些许哀求之意。 不过对此,卫图就熟视无睹了,他安心品茶,并未去管后面田秋云的传音之词。 “卫某还有些许要事,要与司徒兄商谈,不知夫人……能否暂避一二。” 寒暄完后,卫图打算话入正题,他轻吟一声,目光望向司徒友夫妇二人,开口道。 话音落下,田秋云自无逗留可能了,她敛衽一礼,便收拾茶具,走出了客厅。 见田秋云离去,卫图也不迟疑,他当即一挥袖袍,在附近布置了一道隔音法罩,然后便向司徒友说起了正事。 “姚崇山二人情报?” 听完卫图意图,司徒友深深皱起了眉宇,许久没有回话。 过了片刻,司徒友才沉声说起了话,“卫兄,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的想法,不外乎是想找姚崇山夫妇报仇。但此事,我劝伱尽量还是放弃。” “姚崇山夫妇二人,不仅皆是剑修,而且还掌握有合击秘术。此外,这二人,在战场上也得了机缘。在十几年前,就双双突破金丹后期了。” “如今,他们二人的实力,估计只在元婴之下了。哪怕是金丹大修,可能也不敢掠他们二人的锋芒。” 司徒友缓缓道。 他对卫图的实力并不看好。 按他估测,卫图的真实境界可能不是表面的“金丹中期”,而是“金丹后期”。 但饶是如此,以此实力,对上姚崇山夫妇……还是不免太过捉襟见肘了。 而且,稍有不慎,便有可能步其师车公伟的前车之鉴,陨落而死。 “合力之下,堪比金丹大修。” 闻言,卫图脸上露出了慎重之色,似是在思索,是否要放弃计划。 见到此幕,司徒友眸底,多出了一丝欣慰之色。 如果可能的话,他当然不愿意,卫图这一大有价值的好友身死道消。 只是,下一刻…… 卫图的话,就让司徒友大吃一惊,并且大跌眼镜了。 “卫某虽然实力不济,但身为符师、丹师,这些年积累的身家却是不少,薄有家资。以此请动一二金丹大修好友,助力斩杀姚崇山夫妇,应不是难事。” 卫图凝声道。 “若是如此的话……”司徒友捧着茶盏的右手轻颤,此刻不知该说什么为好了。 这时,他不禁记起了,几十年前卫图赎买苏冰儿自由的那一幕。 数万灵石,挥之如土! 如今,卫图花费大价钱,请动一二金丹大修,埋伏姚崇山夫妇,斩杀这二人,也理应不是难事。 毕竟,其请动余宫寿三人,护送回国的先例,还犹在眼前。 但……堂堂的地剑山天骄,就这般殁于人手,还是不免让司徒友生起一些惊惧之感了。 要知道,他的实力,可是远比姚崇山夫妇二人要低上不少的。 “卫图此子,绝不能轻易得罪!” 司徒友平复内心,暗暗告诫自己。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报复心如此强烈的修士。 “关于姚崇山夫妇二人的情报,愚弟这几日整理过后,就呈到卫兄面前。” 司徒友一口答应道。 倘若卫图斩杀姚崇山夫妇真的功成,那于他而言,亦算是一桩大功了。 毕竟,姚崇山夫妇,不仅是卫图的生死大敌,亦是古剑山的生死大敌。 这夫妇二人,和他一样,亦是地剑山的未来剑主人选。 “有劳司徒兄了。” 听到司徒友此话,以及其改变称呼的小小细节,卫图不禁摇头一笑,起身致谢道。 “不劳烦,不劳烦。” 司徒友连连摆手,示意卫图不必在意。 …… 谈完正事后。 为了情报的实时性,卫图并没有立刻离开古剑山,而是在司徒友的盛情接待下,暂住在司徒友的洞府内了。 只是,最初答应的时候,卫图还不觉此事有不好之处,但在司徒友洞府待了一段时间后,他就顿觉自己的决定太过草率了。 这并不是司徒友洞府不好。 而是,田秋云这个女主人,总是喜欢在司徒友处理公务的时候,刻意前来拜访他。 “只要卫丹师立下誓言,言明今后绝不向司徒泄露我先前之事,妾身就不再叨扰卫丹师了。” 田秋云躬身一礼,说道。 “若是卫某不肯呢?”卫图冷笑一声,并不吃这一套。 他堂堂元婴之修,岂会怕眼前这一女流之辈的威胁? “那妾身就不客气了。”田秋云盈盈一笑,解开自己外衣,露出了其内轻薄的白色纱裙。 下一刻,其浮凸玲珑之处,便若隐若现的显露了出来。 “既然卫丹师不肯立誓,那妾身就只有握此把柄了。” 田秋云玉步款款,走到卫图身边,吐气呵兰道。 (本章完) 408、夫人自重,合适战机(求订阅) “还请夫人自重。” “不然,休怪卫某不客气了。” 见到此幕,卫图眉宇微皱,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不过他没有立刻发作,而是先礼后兵,说了这么一句话。 毕竟,以他元婴之尊,要什么女修没有?岂会看上田秋云这个浪荡女人。 和田秋云在一起,无疑是折辱他的身份、名声。 “卫丹师,何必如此冷漠。也是,你还没有试过奴家的好……等你试过了,就知道奴家的温柔体贴了。” 田秋云香臀一扭,便顺势坐在了卫图腿上,她展颜一笑,素手轻抚卫图胸膛,对卫图脸上的冷色浑不在意。 当年,古剑山的一些老古董们,也对她说过这般话,但要不了多久,这些人就一改先前言辞,与她双宿双栖了。 田秋云不认为,卫图的品性当真无暇,能逃出这些人的行列。 现今,制约卫图的,只有其和司徒友之间脆弱的友情联系了。 “卫丹师,你的脸好冰。”田秋云娇嗔一声,动作愈发大胆,柔软无骨的玉手又伸向了卫图的脸颊。 她自信,以自己的柔情蜜意,融化卫图这块坚冰,不是难事。 然而—— 就在田秋云的手刚伸到一半的时候。 这时,卫图身上,却忽然涌起一股强大的法力,不由分说,直接便将田秋云掀飞了出去,撞在了洞府的石壁上。 噗哇~ 落地的田秋云,当即喉咙一痒,喷出了一口鲜血,染红了自己的白色纱裙。 多了这一道血色,适才柔媚的田秋云,顿时就多了些许楚楚可怜之色了。 不过,此刻的田秋云,就无暇勾引卫图了,她面现惊骇之色,远远的看了一眼卫图,吃惊道:“金丹大修?伱的修为,竟是金丹大修?” 俗话说,门当户对。 身为两位嫡系长老的妻室,田秋云的境界也不低,亦在金丹之境。 而且,其几十年前,得了卫图的丹药好处后,如今的境界,也更进一步,到了金丹中期。 有此般修为做依靠,所以田秋云才敢设计,在今日拉卫图下水。 不然的话,她再是搔首弄姿,也无济于事。毕竟修为差距过大的话,她连接近卫图的能力都没有,其随手一道禁锢法术,便会让她无可施为了。 只是,田秋云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卫图隐藏的境界,竟不是她和司徒友所以为的“金丹后期”,而是遥遥领先于她的“金丹巅峰”。 毕竟,也唯有此等金丹大修,才能在转瞬间,便可打伤她这同阶之修。 “不满四百岁的金丹大修……” 这时,田秋云忽然想起了卫图的年龄。一想到此点,田秋云心中,又多了一些震惊、恐惧。 她很清楚,不满四百岁的金丹大修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卫图在有生之年,证就元婴境界的几率很大,远超一般的金丹大修。 四百年时间,一般来说,足够一个金丹大修,积累到足够的元婴机缘了。 “难怪,他对我不感兴趣……”田秋云恍悟,明白了一切。 显然,在卫图这一有望元婴的金丹大修眼中,她一个区区金丹中期,与凡间的庸脂俗粉,几乎没有什么异同。 …… “是又如何?” 卫图微眯眼睛,冷声道。 适才,他刻意暴露修为,就是为了震慑田秋云,此时对此女的话,自不会轻易否认。 而有元婴修为在身,暴露出金丹巅峰境界,于他而言,亦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是妾身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卫丹师,是妾身之错……” 得到卫图的肯定回复后,田秋云服软的速度很快,不如先前那般嘴硬了。 她明白,有此修为的卫图,根本无需太多顾虑司徒友的感受。 二人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换言之,今日,她即便得手,以此威胁卫图,恐怕也无济于事。 与其如此,她还不如趁早服软,换得卫图的手下留情。 “你明白就好。” 听到这话,卫图紧绷的脸色微微缓和了一些,他摆了摆手,示意田秋云离开。 现今,他还有求于司徒友,倒是不好对田秋云太过苛待。 不过卫图想来,有刚才那一击的惩戒后,至少这段日子里,田秋云能安分一些。 至于日后此女是否报复,他则不会过多在意,毕竟以此女的能耐,再过几百年,也不见得能威胁到他。 如赤蛇老祖那般,被金丹修士暗算成功的元婴修士,仅是修仙界的个例罢了。 “多谢卫丹师。” 见卫图饶恕自己,田秋云如蒙大赦,立刻面现感激之色向卫图道了声谢,然后打开大门,逃一般的,离开了卫图的房间。 “也不知道司徒兄娶了此女,是祸是福。”看了一眼田秋云逃离的背影,卫图摇了摇头,暗叹一声。 只是,卫图感叹还没多久,他就发现,自己的房间内,还留着田秋云刚才褪去的衣裙。 很明显,这是田秋云逃离之时,太过慌张所致。 “或许日后有用。” 卫图目光微闪,一甩袖袍,将这些衣裙收到了自己的储物袋内。 这些衣裙,留有田秋云身上的气息。倘若今后田秋云对他不利,他大可凭借这些气息,千里锁踪,追杀田秋云。 …… 在田秋云的有心遮掩之下。 翌日,忙完公务回来的司徒友,并未发现卫图和自己道侣田秋云之间的“异态”。 “卫丹师,这是我在宗内,找到的姚崇山夫妇二人的情报……” 客厅内,在卫图和司徒友二人酒酣饭饱之后。司徒友从袖中,取出了一枚青色玉简,递给了卫图。 “只是,情报虽得,但姚崇山夫妇二人何时才会离开地剑山,就非是愚弟所能知道的了。” 司徒友补充道。 大多修士,除非有外出游历的需求,不然一直都会宅在山门内,闭关苦修。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此外,古剑山和地剑山两派刚刚停战不久,地剑山修士,若无必要之事,一般来说,根本不会独自出宗。 换言之,卫图若想找到对姚崇山夫妇下手的合适之机,至少也要等个几年、十几年的时间。 甚至于……上百年的时间。 “司徒兄放心,卫某有此耐心。”卫图接过青色玉简,用神识一扫后,面露笑容道。 实力不同,战机不同。 在司徒友眼中,他是以“金丹大修”的实力,去刺杀姚崇山夫妇二人,这一战机自然难寻。 然而,事实上,他是以元婴之尊,亲自去刺杀这两个小辈。 在此情况下,从玉简中的情报内,找到一合适的出手时间,就非是难事了。 “车符师有卫兄如此良徒,哪怕是九泉之下,亦能安眠了。” 听此,司徒友不由开口赞了一句。 (本章完) 409、出窍法力,韦华下落(求订阅) “家师能否安眠,还要看此次报仇是否成功。”卫图叹息几声,脸上适时流露出了忧愁之色。 “以卫兄财力,此次一定能大获成功。” 司徒友见状,连忙出言安慰。 他对卫图此态不疑有他,毕竟姚崇山夫妇二人不是善茬,以卫图的实力前去报复,还是太过勉强了一些。 倘若卫图现今仍是自信满满,他反倒要担忧,卫图此次能否成功返回了。 “喝酒,喝酒。” 卫图闻言,一扫颓态,举起案几上的酒盏,与司徒友再次碰杯。 …… 姚崇山夫妇二人的情报既得,卫图也没有在古剑山逗留的理由了,他在当日便以雇佣杀手的借口,向司徒友辞别,离开了古剑山。 不过,在离开古剑山后,卫图并未着急前往地剑山地域,寻觅机会,刺杀姚崇山夫妇二人。 他守在了古剑山和地剑山两派的必经之路上,以元婴神识笼罩附近地域,监视往来修士。 卫图很清楚,情报是相互的。 既然司徒友能打听到地剑山内,关于姚崇山夫妇二人的情报…… 那么,反过来,地剑山这个古剑山的老对头,或许也在古剑山内安插了内奸,能第一时间知道,他前去刺杀姚崇山夫妇二人的消息。 所以,不管是拦截情报,还是将计就计,他都要在此等上一遭。 皇天不负有心人。 半日后,卫图便在路上,看到了一个道人打扮、神色略显警惕的秃头大汉,向地剑山的方向飞遁了过去。 “古剑山马长老?”卫图目中金光一闪,认出了此人的身份。 以卫图现今“望日金瞳”的造诣,还无法窥破这位马长老的伪装,毕竟修士易容换装,并非只是在脸上贴了一个人皮面具那般简单,其是直接以道术,变化出了一个“真实容貌”。 不过,凭借卫图的元婴神识,结合“望日金瞳”,看出此人隐藏的功法根底,还是不难的。 “既是金丹修士,那么以幻术篡改此人的记忆,就非是易事了。” 略作思索片刻,卫图做出了决定。 他从袖中一掏,取出了一把青色软剑,祭了出去。 顿时,这青色软剑光芒大盛,化作一道青光冲天而起,转眼间不见了踪影。 下一刻。 待青色软剑再次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濒临秃头大汉身边的百尺之内了。 “是谁偷袭本长老?”秃头大汉看到这把青色软剑,登时吓了一跳,连忙祭出一把黑色幡旗防御。 然而,就在秃头大汉防御之时,这青色软剑,却再次转瞬即到。 其穿过了黑色幡旗,并化作了一只丈许长的青鳞大蛇,蛇尾一摆,便向秃头大汉缠了过去。 “出窍法力?”见此情况,秃头大汉面色大变,不知自己得罪了哪一元婴老祖,竟遭如此对待。 元婴出窍、化神法相,这是两大境界修士的标配神通。 不过,一般情况下,不到万不得已,元婴修士都不会使出“元婴出窍”这一招神通,用来斗法对敌,其大多时间,使用的都是“出窍法力”。 出窍法力,是元婴老祖身上的根本法力,其具备和元婴出窍一样的神通,可以做到短距离瞬移之效。 只是其威力,就没有元婴出窍那般巨大了。 但这威力是否厉害,也是相对而言的。 对于他这一个小小金丹,秃头大汉并不觉得这出窍法力有多么微弱。 秃头大汉向后急退,想要躲避这青鳞大蛇的攻击,但就在他遁光刚起时,这青鳞大蛇便已牢牢捆住了他的法体,并禁锢住了他的法力。 “前辈饶命,是晚辈无意冲撞,还请前辈留晚辈一条性命……” 见已被生擒,秃头大汉也没有逃命的心思了,连连求饶道。 毕竟,在元婴老祖面前,他即便侥幸挣脱这青鳞大蛇的束缚,也无法逃脱元婴老祖的追杀。 而且,秃头大汉也不记得,自己此前有冲撞过陌生元婴的经历,所以开口求饶,亦不免抱了一些侥幸心理。 只是,当秃头大汉刚说完求饶之词后,便面泛惊愕之色了。 “是你!卫图?”秃头大汉看着眼前的青袍修士,愣神了片刻,一脸的不敢相信。 要知道,田秋云在看到卫图的境界是“金丹巅峰”后,就已经大吃一惊了。 毕竟,不满四百岁的金丹大修,举国难寻。也唯有萧国大仙门的道子,才有可能在这一岁数到达如此境界。 由此可想,秃头大汉在看到卫图此刻的真实境界时,是一番怎样的感受了。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秃头大汉连道了三声“不可能”,他压抑着内心的惊恐,说道:“康国近年来,并无修士晋级元婴境界。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假扮卫图?” 金丹突破元婴,必有元婴天劫降临。这是修仙界的常识。 而据他所知,近几十年来,康国并无任何势力的修士,渡元婴天劫。 既无元婴天劫,那卫图这元婴境界又是如何而来?难道凭空而来? “卫某是否伪装,这就不劳马长老操心了。” 卫图并无心思解答此般质疑,他说出这句话后,便微然一笑,一拂袖袍,打昏了秃头大汉。 半日后。 秃头大汉便在卫图的携裹下,出现在了一间地下空腹之内。 和先前相比,此时的秃头大汉不仅被青鳞大蛇捆得严严实实,而且额上还多了一枚拘灵符。 “陵阴虿舟。”卫图默念此术,神识化作一艘纸舟,从他指尖而出,向秃头大汉的识海渡了过去。 和金丹境时不同,现在卫图以元婴之境对金丹境修士搜魂,就无需重点搜魂某一个方向了,只要被搜魂之人神魂不灭,他就可以一直搜魂下去。 少倾,秃头大汉这近几十年的记忆,便被卫图窃取的一干二净了。 “此人记忆,和姚崇山夫妇有关的虽然不多,不过却多了另一人的下落……”卫图嘴角,露出了一丝玩味之色。 他口中的另一人,并非是旁人,正是在几十年前,以金丹蝉蜕之术,脱死而生的韦华。 按理说,重新夺舍,境界衰退后的韦华,不会轻易将自己的下落,吐露给以前的熟悉之人,以免因此遭遇不测。 毕竟,人心隔肚皮,知人难知心。如田秋云这样的结发妻子,都在韦华死后,立刻改嫁了。 更遑论,马长老这一个同宗好友。 但巧妙的是,在韦华夺舍后没多久,地剑山修士,便在周边地域,发现了韦华的踪迹。 因这一缘故,韦华的下落,也被马长老这个地剑山暗间掌握了。 “不过韦华此人,也非同小可,竟能和地剑山达成合作关系。” 卫图啧啧感慨,对韦华的手腕,感到由衷的佩服。 毕竟,若他是地剑山修士,恐怕早就将韦华打杀了,不太可能,给其喘息之机。 说到底,韦华虽是古剑山的高层,但其重要性,还没有达到,能与地剑山合作的程度。 “等杀死姚崇山夫妇后,再对付这韦华。”卫图暗暗忖道。 韦华虽不是他的心腹大患,但司徒友杀死韦华这件事,亦有他的一份。 对韦华,他必须要斩草除根! 此外,韦华金丹的蝉蜕之法,也是一个颇让他感兴趣的秘术。 这一秘术,哪怕他不能用,但传给自己的儿女,亦是一桩好事。 …… 根据司徒友的情报。 再过两年,姚崇山夫妇就会跟随同宗的汤可敬、古纪阳、宋武三人,前往落云坊市,参加一次秘市拍卖会。 五尊金丹同时出行…… 在司徒友看来,这非是对姚崇山夫妇二人下手的良好机会。 所以,在玉简中,司徒友劝诫卫图不要心存侥幸,要量力而行。 不过在卫图自己看来,这一机会却是对姚崇山夫妇下手的绝佳良机。 这五人中,除了姚崇山夫妇外,其余三人,尽管也都在金丹后期左右的境界,实力不凡……但这些实力,在卫图眼中,就非是那般值得重视了。 毕竟,少了阵法的地利后,一个金丹真君,与一群金丹真君,对元婴老祖的区别不会太大。 于是乎,将秃顶大汉,即马长老暂时幽禁在地下空腹后,卫图便飞遁前往地剑山附近地域,准备守株待兔了。 …… 时间流逝。 转眼间,便到了两年之后。 康国,地剑山。 和古剑山不同,地剑山的主峰,形似一把横卧在原野上的古拙阔剑。其余的副峰,也是一座座直插云霄的剑刃之峰。 这日,一道符信自云中坠落,降在一座名为“神屋”的剑峰之上。 “夫人,再有七日,就到落云坊市的秘市拍卖会了。” “汤师兄现在催得可紧。” 神屋峰,洞府内。 一个剑眉星目,正在盘膝打坐的青年男子,于此刻,突然睁开眼眸,伸手摄来了符信。 他神识一扫符信后,便目含柔情的望向了身旁的红裙女修。 “七日后?秘市拍卖会?” 闻言,红裙女子这才恍然记起,在十几年前,他们夫妇二人曾经答应过汤可敬,愿意互为援手,一同前往落云坊市,参加这次秘市拍卖会。 “如今,两派之战初定,你我突然离宗,万一若有危险……” 红裙女子面现隐忧。 和其他同宗修士不同,她和道侣姚崇山乃是剑修,最善杀伐之术,在两派大战的这几十年间,屡立战功的同时,亦不免结下了不少的生死之仇。 因此,相较其他同宗修士,他们二人对出宗之事,历来都是慎之又慎,唯恐引来古剑山修士的特别针对。 “此次,除了汤师兄外,还有古师兄、宋师弟二人。加上伱我,共有五尊金丹后期了。” “如此实力,除非古剑山派出全部的金丹真君,否则断无留下你我的可能。” 姚崇山微微一笑,宽慰道。 说到这里,姚崇山忽然想到,自己在几十年前,和道侣官英芝遇到的那一次生死危机,他顺口说道: “当年,卫图带三尊金丹后期修士援救车公伟等人,这三尊金丹后期之修中,不是有一尊金丹大修?” “那时的你我,不也是没事。” “如今,你我皆已突破金丹后期,即便再遇当年场景,亦是无惧!” 姚崇山面露自信之色。 他自忖,以他和官英芝掌握的合击秘术,金丹一境中,再无人是他们夫妇二人的对手。 饶是不敌,以他们夫妇二人的剑遁之术,亦可从容逃命。 “那时……”官英芝微颦黛眉,摇头轻叹道:“那时的卫图几人,是不欲涉身两派之战,这才没有追杀我二人。这并不是你我二人实力如何高强。” 当时的她,并无自信,从卫图、余宫寿等人的追杀下活命。 好在,万幸的是,卫图、余宫寿等人非是古剑山修士,没有追杀他们夫妇二人的必要,这才让她们夫妇二人得以逃命。 思及到卫图,官英芝沉吟一声道:“现今你我二人,杀了他的师父车公伟,这纵然是战场无情,但……也不免大大得罪了这位应鼎部丹师。” “毕竟,没他当年放手之恩,你我今日,恐怕就没性命了。” 对卫图,官英芝还是颇为忌惮的。 毕竟,卫图当年就能请来三尊金丹后期修士护法。如今,为了对付他们夫妇二人,下些狠手,也非不可预料之事。 “夫人,你多想了。” “当年,即便卫图不放你我二人,你我二人以剑遁之术,未尝不能逃走?” 语毕,姚崇山摆了摆手,打断了官英芝的话,示意其不必再行多说。 他和官英芝一样,知道在斩杀车公伟这件事上,他们夫妇二人确有理亏之处。 但……区区的理亏,相较于斩杀一个金丹修士所得的好处,自不值得一提了。 毕竟,若无车公伟的人头,他们夫妇二人,在今日焉能功进金丹后期? “也罢。” 官英芝微微颔首,不复多言。 对卫图,她虽有忌惮之处,但她和姚崇山的看法一样,并不认为,现今的卫图,还能对他们夫妇二人,造成什么致命的危险。 毕竟,他们夫妇二人的战力,已不怕金丹这一层次的高手了。 (本章完) 410、报得师仇,遵守诺言(求订阅) 半日后。 姚崇山、官英芝夫妇二人履约,前往地剑山主峰,与汤可敬、古纪阳、宋武三人汇合。 汇合期间,到场修士与姚崇山夫妇二人闲聊,言语间颇多赞溢之词,认为二人是地剑山有望元婴的元婴种子。 “哪里,哪里,我和拙荆只是借战场之功,领先了一些同门道友。” “两派之战过后,修为增速自会逐渐降低。” 姚崇山保持一贯的谦虚。 但实则,姚崇山将这几句话听进了心里,认为自己,在不久将来,定能证就元婴境界,成为地剑山的元婴老祖。 不多时,余下之人尽皆到场。 这时,作为组局之人的汤可敬也不迟疑,他对众人稽首一礼后,便在前引路,起身飞遁离开了地剑山。 见此,余下几人纷纷跟上,随同汤可敬,一同前往落云坊市。 …… 落云坊市位于楚国和康国的边境,属于边境坊市,距离地剑山颇远。 汤可敬五人,一连飞遁数日,见沿路没有危险,渐渐放松了一些警惕之心,在行进途中,也多了一些笑谈之声。 只是,就在他们即将经过云端的一朵白云时,在人群中的姚崇山,忽然预示到了什么,其面色微变,连忙滞步,并传音让另外四人暂停飞遁。 “姚师弟,怎么了?” 汤可敬面露疑惑之色,他并未在前端,感受到什么危险之处。 不过,他对姚崇山选择了相信,毕竟姚崇山夫妇,是地剑山不多习练剑道的剑修之士。 剑修功法,属于仙道中的上等传承。习练此功的修士,无一不是才智聪绝之辈。 而且,在一些特殊方面,剑修表现并不比灵体之修要差。 就譬如此刻,在感知方面的能力,姚崇山要领先他们不少。 “是灵剑预警,前方恐怕有异。”姚崇山面露凝重之色。 灵剑预警? 闻言,汤可敬几人顿时明白了,十几年前,宗门功德殿内的那一柄“金岩灵剑”究竟是被何人兑换了。 金岩灵剑,此剑非是普通法剑,而是地剑山内的一件灵宝粗胚,其内蕴藏有一道尚未成型的剑灵。 灵宝,是化神境的专属。 纵然金岩灵剑的能力,可能不如化神境灵宝的万一,但其在金丹境界,就无疑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了。 只是……姚崇山等人交谈虽快,以传音之效,在这电光火石间,便完成了相互之间的交流,退避了危险,但其速度,显然不如卫图的“出窍法力”。 只见,在姚崇山等人滞步,向后暴退的同时,在这五人面前的白云,便瞬间移到了他们面前,将他们五人彻底笼罩住了。 同时,这片白云化作了一片黄雾,禁锢住了他们的行踪。 “是应鼎部的黄云兜?” 瞬间,作为老牌金丹的汤可敬,就认出了应鼎部内的这一件杀伐利器。 “什么,应鼎部?” “应鼎部修士为何要袭击我等?” 除了姚崇山夫妇外,余下的汤可敬三人惊疑不定。 他们不记得,地剑山和自己,最近有得罪过应鼎部的修士。 而对自己惹来的麻烦,姚崇山夫妇二人当然选择瞒而不报,他们不会傻乎乎告诉汤可敬三人,此法器有可能是卫图设伏,来报杀师之仇。 “汤师兄,以我五人实力,金丹阶段内,绝无敌手,不必怕了这宵小之辈。”姚崇山祭起法剑,连忙喊道。 听到此话,汤可敬、古纪阳、宋武三人也不疑有他,点了点头,便分别祭出自己的法器,准备厮杀出一条血路。 只是,下一幕的发生,就瞬间让他们的血勇之气,降至冰点了。 “嗖”的一声,汤可敬四人眼前青光一闪,便见身旁姚崇山的一条臂膀,顿时消失不见,只剩下了一片血雾。 而这一击,若非姚崇山剑遁得及时,恐怕一个照面,就被直接袭杀了。 “元婴老怪……” 汤可敬几人声音微颤,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紧接着,又是一道青光闪过。 众修又看到,姚崇山的另一条臂膀,也爆成了血雾,消失不见。 这时,汤可敬等人顿时明白,适才并非姚崇山剑遁的及时,躲过了那致命一击,而是这一元婴老怪,故意在折磨姚崇山,让其不得好死。 “前辈是何人?为何要专门针对姚某?姚某到底做错了什么?” 姚崇山双臂已失,全身的精湛修为未曾展露,便被废去了大半,他惊骇望着这片黄云的内部,颤声道。 毕竟,他一生修行,虽不算如履薄冰,但胆子绝没有大到,敢招惹一元婴老祖的地步。 今日所发生的一切,是他从未预想过的。 “前辈是鹤地神师?都隆神师?亦或者是东莱神师?” 姚崇山咬牙,一口气喊出了这三个应鼎部元婴老祖的尊号,向黄云深处,询问道。 “前辈,姚师弟是我派金丹长老,也是我派天骄,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这时,汤可敬亦硬着头皮,帮姚崇山说了一句好话。 但黄云深处,并未有人作答。 不过,在道出此语后,汤可敬便看到又有一道青光掠过,来到了姚崇山身边。 这次,汤可敬看清楚了,这来人一袭青袍,面容普通至极,和他记忆中的三大神师模样截然不同,甚至其打扮,也非是草原上康居人的打扮。 “卫图!”汤可敬吃惊不已,认出了青袍修士的身份。 毕竟,卫图的身份,在金丹境界时,就已经享誉康国修仙界了。但凡金丹之修,就没几个不认识卫图的。 只是,此刻的汤可敬就不明白,为何卫图要专门针对姚崇山,而且对姚崇山实施虐杀? …… 另一旁。 在汤可敬看到卫图的瞬间,直面卫图的姚崇山,自然亦看到了自己一直以来忧心的这个大患。 但可惜的是,现在的他,面对卫图不仅毫无反手之力,而且他的浑身法力,也已被面前的卫图彻底禁锢住了。 并且—— 卫图似有抽出他体内“金岩灵剑”,彻底毁掉他剑骨根基的打算。 “卫丹师,战场无情。我杀你师,只是因为……我是地剑山修士。” “你今日杀我,日后我派,定会为姚某报仇雪恨。” 看到卫图后,姚崇山就再无求饶之心了,他知道,无论如何,卫图也不可能放过他这个弑师之人。 所以,他此时说话,都是尽量给卫图吸引仇恨,好让卫图遭到地剑山的打击报复。 “战场无情,姚道友所言有理。不过,卫某倒想问问,我当年放你一条生路的时候,伱怎么不说此话。” 卫图冷笑一声,反唇相讥道。 语罢,他一指点在姚崇山的额心,从其识海内,硬生生抽出,适才感知到的那一把“金岩灵剑。” “原来是此剑,发现了我的黄云兜。地剑山的底蕴,果然不凡,不愧是万年剑派。” 卫图打量了一眼掌中金光灿灿,富有灵性的三尺短剑,啧啧称奇道。 不过一家欢喜,一家忧。 在卫图抽出“金岩灵剑”的瞬间,姚崇山就忍不住凄厉惨叫了一声,跪趴在黄雾之上,气息萎靡至极。 其此时的神态,俨然不复,数日前离开地剑山的那一幕。 “夫君。” 一旁的官英芝,看到此幕,再难忍受心中的悲痛,其瞬间化作一道紫色剑光,向卫图跃刺而来。 然而,少了姚崇山配合的官英芝,其实力只在普通金丹后期的范畴之内,连金丹大修都敌不过,更别说面前的卫图了。 “聒噪!”卫图微微皱眉,一拂袖袍,祭出青色软剑,如困住马长老那般,禁锢住了官英芝。 “汤师兄,古师兄,宋师弟,你们还不出手?这老魔,是要将我们一网打尽。”见自己被困,难以挣脱而出,官英芝连忙向一旁的汤可敬三人喊话。 然而,听到此言的汤可敬三人,并未出手,他们三人尽皆面露犹豫之色,齐刷刷的向后退了数步。 此时,他们不难看出,卫图这元婴老祖的来意,是只针对于姚崇山夫妇二人,并非是他们另外三人。 不然的话,以卫图实力,他们如今可不会还毫发无损。 “你们真是妄为同门……”官英芝见此,顿时怒不可遏,骂道。 听到这话,汤可敬三人最初还面泛尴尬之色,有些不好意思,不过随着官英芝谩骂的愈加过火,他们三人就唾面自干了,毫不在意了。 一边的卫图,见到汤可敬三人如此识趣,他微微颔首,面露赞赏之色的看了一眼三人,并道:“只要你们三人听话,此次恩怨,卫某绝不牵扯到你们。” 事实上,此次对姚崇山夫妇二人出手,卫图也不愿意将恩怨扩大化。 毕竟,他又非孤身一人,膝下还有儿有女,有一定的牵挂在身。 倘若恩怨扩大化,他今日能以元婴之尊,杀死汤可敬三人,那么改日,地剑山老祖亦会对他的家眷出手。 之前,姚崇山夫妇二人坏规矩,不讲情面,对车公伟出手,并不意味着地剑山今后亦会坏规矩,对卫家伺机报复。 当然,若真走到那一步,他也会如今日这般,不再留手。 至于毁尸灭迹,消灭证据…… 这招在凡俗还能用用,在无秩序的修仙界内,根本无用。 只要他晋升元婴境的消息一出,哪怕没有证据,地剑山也会知道,是他亲自出手,斩杀了姚崇山夫妇二人。 因此,非必要,卫图不会让这项恩怨继续扩大,致使他和地剑山彻底开战。 “姚崇山,你执意嘴硬的话,不仅你会死,你道侣也会死。” 卫图微然一笑,看向修为已经近乎全废的姚崇山,淡淡说道。 “英芝能活?” 听到卫图这话,姚崇山心中顿时燃起了一道希望,只要官英芝能活,他揽下“谋害”车公伟的罪责,也没什么。 而且,若是今后官英芝侥幸突破到了元婴境界,说不定亦能为他报仇。 “是晚辈贪婪,不记当年卫前辈放手之恩,事后不念旧情,杀死了卫前辈的师父车公伟……” 姚崇山磕头认错。 话音落下。 汤可敬三人顿时面面相觑,看向姚崇山夫妇二人的目光,无形中多了一些鄙夷之色。 他们这时,也明白了,为何卫图要破坏规矩,以元婴之尊,刺杀姚崇山夫妇二人的原因了,原来是姚崇山夫妇二人,最早坏了规矩。 此等事,并非是一句战场无情,就能轻易盖过的。 相比魔道修士,正道修士之所以称为正道修士,就是因为正道修士,比魔道修士多了一条底线。 这条底线,有时无用,会被一些正道之修嗤之以鼻,但用的时候,在明面上,任何人都挑不出刺! 至少,各大仙门,在明面上,都标榜自己是正道门派。 更何况,现在还是卫图势大,以元婴之尊,欺压两个金丹小辈。 “卫前辈放心,等汤某回到宗门后,定要将此事的具体详情,禀告给宗门,绝不为姚崇山此僚开脱!” 汤可敬当即表态道。 要是寻常之时,姚崇山夫妇犯下此等罪过,作为师兄,他说不定还会打打掩护……但现在不同,这二人惹的是元婴老祖,他傻了才会帮姚崇山二人。 怪,就怪姚崇山夫妇二人,惹了不该惹的人。 力、理两不占! “我等亦然!”古纪阳、宋武二人,也立刻和姚崇山夫妇二人,划清了界限。 见到这一幕,姚崇山虽然心中暗恨,但思及自己认罪后,卫图会放了自己的道侣,也就甘心认命了。 但下一刻…… 眼前所发生的事,就让他目眦欲裂了。 只见,卫图抬手轻轻一点,他的爱侣官英芝,就瞬间法体爆裂,化作一团肉泥,身死道消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遵守诺言?”姚崇山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质问卫图。 然而,面对姚崇山的质问,一旁的卫图就表现的无动于衷了,他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姚崇山,轻飘飘道:“既然姚道友已经认罪,那么卫某为何还要留下你的道侣?莫非姚道友真信卫某的话?” “不过,好像卫某也没有答应,一定要留你道侣一条性命。” (本章完) 411、老魔之名,续命星灯(求订阅) 话音落下,姚崇山再难遏制自己心中的怒意,他骂了卫图一句“无耻”后,便准备榨干法力,自曝而亡,以免遭到卫图更多的折辱。 只是……就在姚崇山刚刚运作法力的一瞬间,在其面前的卫图,似是早有准备了,其大袖一拂,一张黑色符箓便从其袖中飞射而出,印在了姚崇山的脑门之上,彻底封死了姚崇山体内的所有法力。 顿时,姚崇山连自爆而死的能力也为之丧失了。 “卫图,你怎能如此?” 姚崇山看到自己法力被禁,面色瞬间煞白了一下,他不禁怒目而视道: “姚某好歹也是地剑山的剑仙,你生擒姚某也罢,折辱姚某也罢,为何让姚某连自尽也自尽不了!” 说完这句话,姚崇山既气的颤抖,也被惊惧的颤抖。 毕竟,一般来说,以他这等修士的地位,纵然犯下大错,一般也能落得一个自尽而死的体面结局,但现在,卫图却连这点尊严也不给他了。 很明显,这意味着,卫图不会这般容易放过他。 而他,此刻法力被禁锢后,因为仍是修士法身,所以哪怕还有余力,也难以做到如凡人一般“咬舌自尽”。 “卫某在修仙界,一向不招惹仇家,但姚崇山,你做的太过分了。” “今日,卫某若这般轻巧杀伱,那么改日,是不是仍有修士还敢再与卫某结仇?” 听到这话,卫图当即面露冷色,他先是冷冷的看了姚崇山一眼,然后目光转到了汤可敬、古纪阳、宋武三人的身上,在这三人身上停留了一会。 见此,汤可敬三人哪还不明白,这是卫图在杀鸡儆猴,借杀姚崇山夫妇之事,向康国修仙界宣示他这位元婴老祖的霸道、护短! 甚至于,是在警告地剑山。 若是因此事,找其麻烦,其必不会善罢甘休。 “卫图名声享誉康国,一直以来都是老好人的形象……这估计也是为何姚师弟夫妇二人,敢不顾其恩情的原因了。”汤可敬暗叹一声。 毕竟,倘若卫图在外所传的名声,都如今日这般霸道、护短,那么他料想,姚崇山夫妇二人,也不会轻易与其结仇,打杀其师车公伟了。 只是,这般想完后,汤可敬又摇了摇头,认为此举不太现实。 他不难看出,卫图晋升元婴之境,也就在这十几年的时间。 之前,在姚崇山打杀车公伟的时候,卫图境界应该还是金丹境。 不然的话,卫图也不会故意拖到今日,才来报仇了。 而金丹境的卫图,即便如今日这般放出如此豪言,恐怕也没有几个人听。 一句话。 境界到了,说话才有人听。 什么境界的人,就该办什么境界的事。 金丹境,并无实力去震慑一个元婴势力的嫡系剑仙。 …… 语罢,卫图也不再多说,他冷哼一声,嘴巴微张,喷出了一道玄冥阴火,焚向了面前的姚崇山。 玄冥阴火这一魔道灵焰,至阴至寒,其除了能克制鬼物外,亦是折磨修士的不二利器。 只见,在玄冥阴火的焚烧下,姚崇山瞬间,就发出了凄厉至极的惨叫声。在黄云上,不断痛苦的扭曲、翻滚。 “不!不要!放了我。” “给我一个痛快。” 姚崇山开始求饶。 毕竟,饶是他再是硬汉,也难以承受这种神魂、血肉被一分分焚毁的感觉。 此外,在官英芝死后,他现在也没有盼头了。屈辱与否,对他而言,也非是值得在意的事了。 他只想一死了之! 不过,面对这一幕,卫图就丝毫没有软心的打算了。 他清楚知道,自己此刻对姚崇山的折磨越惨痛一分,日后别人犯他禁忌之时的顾虑,也就越多一分。 时间缓缓流逝。 七日后,在卫图玄冥阴火的熬练之下,姚崇山神魂和法体彻底被焚毁,只剩下一些细小的蓝色灰烬。 “自此,天底下,再无姚崇山这一号人物了。” “师父,你可以安息了。” 卫图一甩袖袍,收回姚崇山“尸体”上的玄冥阴火,默默感叹道。 当年,他拜师车公伟,是因裂空雕之事,惹了不小麻烦……在李道远的推荐下,不得已拜在了这位散仙盟金丹的门下。 在此后的百年间,他与这位“便宜师父”并无任何感情可言,相互之间,只是利益的交换。 但百年前,在他和苏冰儿被挟持到太虚境后,这一切都变了。 患难见真情。当车公伟掏出金焰珠赠予他的时候,那一刻,车公伟便成了他心目中,真正的师父了。 默哀完后,卫图也不欲在此地过多逗留了,他一掐法诀,收回黄云兜,然后一个瞬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卫前辈走了?” “真走了?” 见眼前天地变换,重新恢复了七日前的景色,汤可敬三人不由掐了一下腮肉,有点不敢确信道。 纵然他们在七天前就知道,卫图不太可能杀死他们三个无辜者,但在看到姚崇山被卫图活活焚死后,这份“安心”亦不免演化为了“提心吊胆”,生怕卫图会迁怒于他们。 好在,一切有惊无险。 他们活了下来。 “走了,应该走了。” 闻言,古纪阳、宋武二人神识扫了一眼附近,喃喃自语道。 语毕,汤可敬三人互视一眼,当即也不迟疑,直接遁离了原地,逃一般的向地剑山的方向折返而去了。 事到如今,他们三人也无心参加落云坊市的秘市拍卖会了。 拼死般逃遁了一天一夜,在即将看到地剑山山门的时候,汤可敬三人,这才暂缓了脚步。 这时,汤可敬回头,看了一眼面泛疲惫之色的古纪阳、宋武二人,冷声说了这么一番话。 “回到地剑山后,记住,一定要将此事的责任,推到姚师弟、官师妹二人的身上。那老魔,可不是善与之辈。” “万一我派报复,他第一个,就不会饶过你我三人。” 听得此言,古纪阳、宋武二人不禁连连点头,表示答应。 他们二人可没忘记,那七日姚崇山被焚烧至死时的痛苦哀嚎。 这等惨状,不论是谁,都不希望发生在自己身上。 “我等记得,是姚师弟、官师妹二人死有余辜,与卫老魔无关。” 古纪阳、宋武二人再表态度道。 …… 另一边。 从落云坊市附近,遁走的卫图,重新回到了幽禁马长老的地下空腹了。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自己在汤可敬、古纪阳、宋武三人口中,成为了凶名赫赫,能止小儿哭啼的“卫老魔”。 当然,若是知道的话,卫图估计也会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毕竟,若真论年龄的话,不满四百岁的他,无疑比汤可敬三人的岁数,要远远小上一截,断称不上什么“老魔”一词。 “现今,姚崇山夫妇二人已死,留你也无用了。” 来到洞内,卫图并无过多耽误时间,他淡淡扫了马长老一眼,随手一掌,便将这一后患掌毙了。 解决完这一件事后。 略作思索片刻,卫图遁光再起,从地下空腹内飞身而出。 他认准了一个方向,开始以元婴遁速,向此飞快疾驰。 一刻钟后。 卫图进入一个小城,并从此城内抓了一个面容瘦削的青年修士。 “是你,卫图?” 青年修士即韦华,在看到卫图后,顿时面色大变,惊慌不已。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下落?” 韦华声音微颤,询问道。 只是对此,卫图并无耐心解答,他一掌覆在韦华的天灵盖上,对此人直接开始了搜魂夺魄。 “《续命星灯》?” 很快,卫图便在韦华的神魂中,找到了其金丹的蝉蜕之术。 不过,紧接着,待卫图看到了这一秘术的来历后,不由露出了讶然之色,暗道了一句“有趣”。 原来,这一秘术的来历,竟和田秋云、司徒友之间,亦有一些联系。 根据他百年前的调查——当年的田秋云,之所以转恋于韦华,是因为在遇到劫杀时,偶然被韦华所救,然后失身于韦华。 不过,适才搜魂韦华后,他才发现这一外界所传的版本有些严重失真了。 事实是,田秋云当年根本就没有遇到劫杀,其是和韦华共同发现了一处古修遗址,探索之时,见韦华取得了洞府主人的真传,这才“倾心”于韦华了。 这个版本,才是一切的真相。 不然,仅是失身,卫图不认为,司徒友和田秋云二人,会在乎这一点。 毕竟,如今的二人,在韦华假死后,已经结为道侣了。 “就是可惜司徒友了,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卫图摇了摇头。 起初,他还以为,司徒友娶田秋云为道侣,有谋夺剑主之位的这一可能。 但现在,他认为这个可能的几率,已经微乎其微了。 其大概是真心喜欢田秋云。 因为,经他搜魂得知,在韦华的心中,司徒友虽非单纯之辈,但也绝非他所想的那种老奸巨猾之人。 一般来说,对手远比自己更了解自己。 换言之,天底下,若说谁对司徒友的了解最深,那除过韦华之外,就别无他人了。 (本章完) 412、重回部族,分裂之信(求订阅) 现今,既然韦华认为,司徒友不是作伪,那么其大概率,不是真的作伪。 想完司徒友之事后,卫图看向掌下的韦华,他目中金光一闪,然后骈指点在了其丹田所在的位置。 下一刻,一盏闪着血色光芒的青铜灯盏,便托举着一枚浑圆金丹,从韦华的丹田内缓缓飞了出来。 “此物就是天星灯?” 卫图一翻掌心,将青铜灯盏摄入掌心,仔细端详了几眼。 和他的《铸道仙源经》一样,《续命星灯》这一逃遁秘术,不是仅靠苦修就能修行到家的,其必须依靠于如“铸道丹”般特殊的秘宝,以此秘宝为基后,才能修行成功。 如今,卫图掌中的天星灯,便是修行《续命星灯》所需的根基之物。 而这,也是韦华在古修洞府内,继承洞府主人的最大机缘。 “此物等阶在四阶中品。看来,此术的等阶,比我想象的要高。或可作为我元婴境界的保命秘术。” 卫图眼眸微闪,暗暗忖道。 本来,他以为韦华金丹的蝉蜕之术,只是金丹层面的秘术,所以一直以来,都未将此术当做一回事。 今日擒住韦华,也只是因为,在搜魂马长老时,意外知道了韦华的下落,顺路过来斩草除根罢了。 却不料,韦华这一遁逃秘术,给了他大大的惊喜。 让他丰富了自己的元婴手段。 不过,接下来,卫图倒是没有杀死韦华,他从天星灯上剥夺了韦华的金丹后,便将此人的金丹,以及神魂,封印了在了一只丹瓶内,随身携带。 卫图打算,等到时机成熟后,便将韦华的金丹,送给司徒友……让其看清田秋云的真面目,算是全了朋友之义。 …… 姚崇山夫妇既除,卫图继续隐藏修为,逗留在外,也无太多意义了,他遁光一折,便选择重返应鼎部了。 “六年时间,在我结婴时间的预期之内,应该不会有大事发生。” “不过,为保万一,还是谨慎行事一些为好。” 半日后,卫图返回应鼎部疆域,他走到提前埋藏好的阵基处停步,心中暗暗想道。 此次,他外出结婴,虽然只在太虚境内域花费了半年时间,就顺利结婴成功了,但之后,却不免耽误时间过长了一些。 在云泽秘境外,等候白芷、裂空雕,花费了三年时间。 其后,斩杀姚崇山夫妇,又耽误了两年时间。 这六年时间,若在凡俗的话,可能已是世事大变了。 不过,在修仙界内,六年时间,也不是一个小年头。 “凝!”卫图取出“即时传送阵”,对其打出数道法诀。 须臾间,这六角阵盘便勾勒出了繁琐的阵纹,隔空投射出一道晶黄阵门。 接着,卫图遁光一闪,挤进了这晶黄阵门之内。 片刻后。 卫图重返自己的云雀居密室。 他大袖一甩,打开密室,同时施法摄来了外面的众多符信。 “看来,是我多虑了。” 看完这批符信,见这六年间并无大事发生后,卫图松了一口气,神色稍稍舒展了一些。 不过,纵然如此,卫图却也不觉自己适才的“多此一举”,有什么问题。 俗话说得好,防微杜渐。 他能从一介马奴,走到今日地步,除了与「大器晚成」命格外,亦与自身的小心谨慎,是分不开关系的。 毕竟,能走到他今日这般地步的,哪一个没有机缘傍身。 “去!”接下来,卫图取出一封早就准备好的“报喜信”,向右贤王府所在的方向,发了过去。 “不知元杰收到此信,会作何感想?” 卫图抬头,轻叹一声。 这封信,虽是他凝婴成功的“报喜信”,但……却亦是他和元杰友情之间的分裂之信。 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撕破脸了。 毕竟,他此番外出凝婴之事意味着什么,哪怕是三岁稚子也能看出来。 不外乎,是他这首席丹师,对元杰这个患难之交的不信任。 但很快,待卫图想及元杰当年,在固焱丹之事上,故意欺瞒一事后,他心中的这份感触,亦就渐渐淡漠了。 …… 右贤王府,距离云雀居并不远,二者相距不过十余里。 在卫图发完“报喜信”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在王府内,正在处理部族公务的元杰,便收到了这一封符信。 “卫图的符信,倒是稀奇。” 元杰看到符信上的署名后,不由笑了一声,对身旁辅政的宝花仙子,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们和卫图相交,已有近二百年的时间了,熟知卫图的性格,知道其是苦修之士,除了在大事上,会给他们二人发符信外,一般不会刻意叨扰他们二人。 “卫道友闭关已有数十载了,这次出关,应是修为精进或者丹道造诣大进……所以特意写信,表明此事。” 宝花仙子闻言一笑,回道。 “应是如此。”元杰微微颔首,认同了宝花仙子的这句话。 只是,待他打开符信,看到里面的内容后,脸上的笑容,就缓缓僵住了。 “夫君,怎么了?” 宝花仙子见状,微颦黛眉,面露疑惑的望向一旁的元杰。 现今,部族之外,并无大事发生。 那么,卫图所言之事,只可能是自己的私事。 而仅是私事的话,无论卫图报喜,还是报忧,以元杰之尊,都不太可能露出如眼下的这般神色。 “卫图……他凝婴了。” 元杰手捧符信,声音微颤,向宝花仙子解释道。 “什么?” “卫图他凝婴了?” 听到这话,宝花仙子当即也坐不住了,她面色微变,伸手摄来元杰手上的符信,一一看了下去。 “这不可能!族内最近,并无元婴天劫,而且卫图的修为,在几十年前,也才是金丹中期……哪怕再有隐瞒,也不过是金丹后期……” 宝花仙子面露惊色,不敢置信道。 看到信后,她虽然心中直觉,卫图凝婴成功是假的,但理智告诉她,卫图在这件事上,不太可能诓骗他们夫妻二人,给他们二人开玩笑。 毕竟,卫图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那是他藏的太深了!” 元杰面色微凝,沉声道。 当年,凤乌部派娄三花、柯婆婆、马婆婆三人刺杀卫图,他和宝花最初以为,卫图能化解危机,是靠了身上的符箓相助,侥幸所致。 现今想来,是他们大错特错了。 哪怕没符箓相助,卫图也不会在那场劫难中殒身。 “百年前,卫图被两个金丹大修挟持,被迫前往太虚境……” “其事后,能化险为夷,想来也是和其自身实力有关,亦非是侥幸。” 元杰再道。 此刻的元杰,甚至猜测,卫图被挟持的时候,其修为有可能已经到了金丹后期了,不然不可能渡过此劫,并于今日,结婴成功。 “你我现在,该怎么办?” 镇定过后,宝花仙子开始询问元杰,关于下一步的安排。 此时,元杰和宝花仙子二人,不难看出,卫图此次结婴,非是在应鼎部内,而是特意瞒了所有人,外出结婴了。 这一行为,不仅意味着卫图对他们二人的不信任,也意味着对应鼎部的不信任。 但……不信任归不信任,现今的卫图毕竟已是元婴老祖了,这一件事,以其境界而言,算是无伤大雅。 宝花仙子明白,三大神师大概率不会太过计较卫图此事,反倒会认为,是他们夫妇二人,行事有误,才致卫图离心,被迫外出结婴。 毕竟,应鼎部的真正统治者是三大神师,而非他们右贤王府。 晋升元婴境后的卫图,亦将是应鼎部的一大神师。那么,其归不归心,又算得了什么? 相较一個神师,元杰和她在应鼎部内的分量,太轻了! 所以,宝花仙子发出此问,是在询问元杰,他们二人之后如何行事,才能将这一不利影响,降至最低。 “只能……替卫图遮掩了。” “就说,卫图此前得罪了射日部、凤乌部,在部族结婴有危险。在告知了你我后,这才外出秘密结婴。” 略作思索片刻,元杰攥紧铁拳,面色稍显阴沉道。 致使新晋神师离心离德,往小了说,这是他这个右贤王治理不当,不称职;往大了说,这便是他这个右贤王,欲要毁掉部族之基了。 纵然元杰知道,致使他和卫图离心离德,三大神师有不可推诿的责任,毕竟就是三大神师,让他限制外来修士,只取其利,不予其位……但他显然,不能将这一罪责,归咎给三大神师。 而三大神师,也不会承认此事。 简而言之。 限制卫图这首席丹师,过多染指部族权力,是他这右贤王的功劳。 但致使卫图这神师和部族离心,就是他这右贤王的过错了。 “夫君,往好处想,至少多了卫图这一神师,于我们也算多了一个臂助。” 宝花仙子见元杰露出这番神态,心中一惊,连忙上前规劝道。 毕竟,现在不管元杰顾不顾及先前的交情,如今的卫图,都不是他们夫妻二人所能招惹的了。 更别说记恨了。 (本章完) 413、神师震惊,联袂拜访(求订阅) “我清楚。” 元杰摆了摆手,示意宝花仙子不必过多担心。 接着,元杰再道:“我这就持此信,前去禀告都隆神师。” “你我夫妇二人同去。” 宝花有些担忧元杰此时的状态,她拉了一下元杰的袖口,一同起身道。 然而,还不等宝花仙子说完,元杰便起了遁光,直接遁出了右贤王府,不见踪影了。 等走到一半,元杰遁光稍停,他面有郁色的深深的看了一眼,卫图所在云雀居的方向。 “元婴之境……” 元杰微眯眼睛,轻声呢喃。 时至今日,他才明白,相比于元婴境界,什么权位,都是虚的。 昨日,尚在金丹境的卫图,因为他的权势,被迫要称呼他一句“右贤王”。 但今日,在元婴境的卫图面前,他什么也不是,连道侣宝花仙子,都要劝他,不要心生记恨,以免遭惹祸事。 “此境,本王未必不可成!” 片刻后,元杰面露冷色,斩钉截铁般的说出了这一句话。 语罢,元杰遁光再起,向都隆神师所在的方向,遁了过去。 …… 半日后。 都隆神师抽空,接见元杰。 和元杰、宝花仙子一样,都隆神师在看到卫图这封符信后,脸上亦露出了惊色,一脸的不敢置信。 “此子,如何成就的元婴境界?” “老夫记得,他百年前,还只是金丹中期?” 都隆神师难遏惊色道。 相比于元杰对卫图境界的一知半解,他对卫图的境界,就再清楚不过了。 当年,娄三花刺杀卫图一事,并未瞒过在神师府的他和鹤地神师二人。 相反,他和鹤地神师二人,一直都对此事的过程,屡有关注。 自然而然,身为元婴老祖的他们,也看出了卫图当时“金丹中期”的真正境界。 因此,在得知卫图结婴成功后,都隆神师的惊讶,丝毫不亚于元杰和宝花仙子二人,甚至犹有过之! “此事……小王也是不明。小王以为,卫道友在百年前,已到了金丹后期。如今成就元婴,是水到渠成之事。” 来之前,元杰心中已有了腹稿,所以面对都隆神师的质问,他并未表露出慌张之色,反而一脸平静的回答道。 “水到渠成?” 闻言,都隆神师眉宇微挑,认真打量了元杰几眼。 “看来卫图外出结婴,右贤王此前是知道了?”都隆神师声音微冷,心中暗恼至极。 毕竟,修士结婴,于任何势力而言,都是天大之事。 现今,元杰敢欺瞒不报。 那么改日,元杰说不定,就敢骑到他们三大神师的头上了。 “略有耳闻。” 元杰沉吟片刻,拱手回道。 “好!好!好!”听到元杰这肯定之词,都隆神师不怒反笑,连道了三声好字。 “看来,当日我和鹤地老鬼挑选你当右贤王,是看准了眼。不然,我部族内,也不会多出一外修元婴。” 都隆神师讥讽道。 不过,话说到这里,都隆神师也并未对元杰施以任何惩戒,他冷冷的看了元杰几眼后,沉默片刻,只道了一句“下不为例”。 毕竟,现今的元杰,多了卫图这一元婴老祖的臂助,也不算是毫无依靠了。 他惩罚元杰,无异于打脸卫图。 如今,卫图的实力虽不及他,但其也没有到,惧怕他的程度。 反而是他,则对卫图的潜力,产生了深深的忌惮。 四百岁不到的元婴修士,意味着什么,都隆神师很清楚。 这意味着,卫图在有生之年,有极大的几率到达元婴后期,甚至突破那传说中的化神之境,成为当世强者。 此外,就算不考虑这一因素,他作为老迈元婴,也得卖卫图这新晋元婴几分面子,毕竟待他死后,卫图才步入到中年……他的弟子门人,还需卫图这未来的掌权者照看。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 卫图这新晋元婴,除了在身份上,不是他们应鼎部的本土修士外,其余的地方,都无可挑剔。 其虽和他不亲近,但和他门下的去卑,以及右贤王元杰等人,乃是好友。 换言之,都隆神师尽管不满于元杰和卫图对他“欺上瞒下”,外出结婴,但他在看到卫图和元杰这二人的关系如此要好后,亦对今后应鼎部的安危,多了些许的放心。 当然,倘若都隆神师知道,元杰也是刚刚才知道卫图外出结婴的消息,恐怕就不会这般认为了。 …… 在云雀居的卫图,并不知道元杰、宝花仙子,以及都隆神师等人的心境变化,不过在符信发出去一日后,在看到都隆神师、鹤地神师二人,对他联袂拜访后,卫图便知,一切都稳了。 如他所料那般,应鼎部选择了接纳他这个新晋元婴,而非逼走,让他另寻它地。 “两位道友请进。” 卫图一甩袖袍,打开洞府大门,亲自外出迎接都隆神师、鹤地神师二人的拜访。 “卫道友。” “卫道友。” 都隆神师、鹤地神师闻言,互视一眼,纷纷稽首一礼,选择客随主便,以仙道礼仪对卫图回礼。 三人见礼完后,随即便进入了云雀居的客厅,纷纷入座。 “此次,卫道友突然结婴成功,倒是吓了我和鹤地一跳。” 都隆神师打了个哈哈道。 此语,尽管是给卫图外出结婴打圆场,避免尴尬,但言语之意,也不乏质问卫图的意思。 “不瞒两位道友,卫某乃是散修出身,一向谨慎惯了。在得知太虚境有四阶灵地后,当然想悄无声息的凝婴成功,不被外人打扰……” 卫图微然一笑,随口解释道。 他的意思很简单,既然有更好的凝婴灵地,他自不会多此一举,去应鼎部报备了。 无关乎他是不是散修,这都是人之常情。 “原来如此。” 听此,都隆神师和鹤地神师二人,顿时面露恍然之色,心中对卫图的些许芥蒂,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在没听到卫图这句解释之前,他们二人,还以为卫图结婴,是和其女卫燕一样,选择了别派突破境界。 那样的话,卫图再是新晋元婴,他们对其,也信任不起来。 “卫道友不满四百岁,就凝婴成功。这般神速,可是打了我和都隆两个老不死的脸。我二人凝婴,都是在六七百岁的时候,勉强成功。” 交谈片刻后,鹤地忽然目光微闪,开口说了这么一番话。 换做寻常修士,他们倒也不会如此失礼,擅自打听别人的根底,但卫图的年龄,不免太年轻了一些。 按照修仙界的划分,金丹修士三百岁,就可归为年轻金丹一列。 而卫图这四百岁元婴,可以说在元婴一境中,年轻的过分。 “倒是让两位道友见笑了。卫某能如此快突破修为,也是因祸得福。若非当年狐山、齐成楚二人挟持于我,逼我去了太虚境,我也不会获得石魔宗的元婴机缘。” “并且,此前卫某就已经获得了靖国元婴申屠上人的传承。” 卫图不慌不乱,将自己之前获得的这两个机缘,随口说了出来。 申屠上人传承…… 石魔宗元婴机缘…… 这两個机缘,在他金丹境的时候,自是烫手无比,不敢开口轻谈,但到了现在的境界,说出此事,就对他一点影响也无了。 相反,此刻讲清自己曾经获得的机缘,亦能打消一些修士的觊觎之心。 毕竟,这两大机缘,只对金丹境修士有吸引力,对元婴境修士,就丝毫没有吸引力了。 “当然,这也免不了卫道友,也是丹师这一原因。”都隆神师笑了笑,主动给卫图救了次场。 “是极!是极!” “老朽差点忽略此点了。” 鹤地神师面露赞同之色。 对此,卫图微微一笑,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 他道:“倒是让两位道友见笑了,说到丹道之事,卫某和楚国的广源余家也签订了炼丹契书,再有几十年,就该去楚国,完成这一约定了。” (本章完) 414、凝婴大典,卫家将兴(求订阅) 广源余家? 听此,都隆神师、鹤地神师暗暗惊讶,没想到卫图的人脉竟然这般广。 甚至和楚国的元婴世家都有联络。 此次,在来之前,他们二人就调查过卫图的一些背景了,知道卫图和康国的凝月宫、镜水阁、古剑山三派,都有不浅的人脉关系。 但他们没想到,卫图的人脉,已经跨国发展了。 这等关系网,除了一些资历深的元婴老怪外,他们想不到,金丹这一境内,还能有谁,能与曾经的卫图相提并论。 “不愧是三阶丹师。”都隆神师二人心中,顿时发出了这一句感慨。 同时,都隆神师二人也明白,卫图说出这句话,亦是在对他们言明——自己并不是非应鼎部不可。 没有应鼎部,其余势力,恐怕也会热情接纳一尊拥有三阶上品丹道造诣的新晋元婴修士。 毕竟,以卫图的寿命,保障所接纳势力上千年的高阶丹药需求,非是一件难事。 这一价值的体现,非是普通新晋元婴修士,所能媲美的。 “卫道友放心,待卫道友成为我部神师后,地位不仅和我等平起平坐,就连落日泉的圣泉之晶,亦可与我等共享。” 都隆神师当即表态,肃然道。 地位之事,只是小事,毕竟他们也没有命令同境修士的能力。 他所言,真正关键的是,关于圣泉之晶的分配。 圣泉之晶,是康居三大部落的神师们,在草原上的最珍贵之物了。 无它,此物是草原上,唯一可大幅度提升元婴境修为的修行资源。 一粒,就可减少元婴初期修士,数十年的苦修。 “圣泉之晶?”听到都隆神师二人对此物的解释之词,卫图脸上不禁露出了几分讶然之色。 他眼下的见识,虽然还局限在金丹境,但有申屠上人的经历玉简,他对元婴境的修行资源之事,倒是稍稍有所了解。 大多数元婴势力,譬如申屠上人曾经建立的火精门,其内部的资源,在金丹一境就到顶了,根本难以让元婴老祖受益丝毫。 换言之,这一类宗门的元婴老祖,其实和元婴散修,没什么区别。 若说区别,就是多了一个可供差遣的门派,能帮其办些杂事。 但除了这些门派外,还有一少部分的元婴门派,其内部的资源,是能触及到元婴这一层次的…… 譬如萧国的圣崖山,天意宗,以及魔道的魔道五宗等派。 这类仙门,是元婴大派,以前或多或少曾经出过化神尊者。 然而,卫图没想到,看似“孱弱”的康居三部,竟然亦有如这些元婴大派一般,可以让元婴受益的高阶资源。 “看来,回应鼎部,算是回对了。” 卫图暗暗忖道。 圣泉之晶,于他而言,无疑算是意外之喜了。 “此外,我等修为虽不算高深,只是元婴初期巅峰之境,但对卫道友指点一二,倒也不算难事。” 鹤地神师补充道。 “两位道友的修为,仅是元婴初期?”卫图闻言,大为诧异道。 此前,他还以为都隆神师、鹤地神师、东莱神师三人,其中有人的修为,是在元婴中期。 不曾想,三人竟都只是元婴初期。 这时,卫图才突然明白,为何魔道五派对九黎上人这个元婴中期散修,这般礼遇了。 按此推测,大苍修仙界的元婴中期、后期修士,比他之前在郑国地界时,所料想的还要少上不少。 听得卫图此言,都隆神师、鹤地神师二人倒也没有恼怒,他们二人互视了一眼,纷纷苦笑道: “卫道友不知,我二人的境界,在康国,亦或者大苍修仙界,已算是不低了。” “这还是因为有圣泉之晶在,我等能仰赖此物,增进修为。” “如两山一宫的元婴老祖们,他们就比我们惨多了。他们没有元婴资源,其境界,能到达元婴初期大成,就很不错了。” 接着,随着都隆神师、鹤地神师二人的阐述,卫图这才明白,元婴一境精进修为,有多么的困难。 小成、大成、巅峰,这三个小境界的修行阶段,每一步,都需元婴老祖用数百年的时间跨越。 没有上千年的积累,寻常元婴老祖根本难以突破境界,到达元婴中期。 而想要快速突破境界,除了寻找相应的高阶资源外,别无他法。 但以大苍修仙界的贫瘠,想要寻找到无主的修行资源,往往比登天还难。 “听说赤明海的深处,那个地方的修仙界,有许多可供元婴修行的资源。只是可惜,大洋无垠,难觅踪迹。” 都隆神师叹息道。 作为曾经的天骄之辈,他们自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但可惜,所有的努力最终换来的只是一场空。 于是乎,慢慢便成了,困守在自家势力之内,坐等寿命消亡的年迈元婴了。 “不说这些了。” 鹤地神师对都隆神师使了個眼色,示意其止住这一话题。 他可不想,卫图刚成为应鼎部神师后不久,就心生离意,想要前往它处另觅机缘,追求仙道。 这并不是他敏感,而是自古以来,就有不少元婴势力的新晋元婴,因为这一原因,抛弃了宗门、家族,踏上了外出寻找晋升之机的道途。 见鹤地神师二人终止话题,卫图摇头一笑,对此不置可否。 他现在,寿龄还小,对外出游历寻找机缘一事,还没有太过紧迫之心。 此外,相比都隆神师等人,只有圣泉之晶能用以增长修为外,他还有《金蟾气》这一秘术,可以用来吞纳日精之气,弥补资源不足的问题。 按卫图的估计,几百年后,待「大器晚成」命格,将他的体质改造为类似于“天罡金蟾”的真灵之体后,他在元婴一境的修为增速,恐怕将会倍增不止。 届时,寻不寻找海外修仙界,于他而言,亦算是可有可无之事了。 “卫道友凝婴后,不知是否有举办凝婴大典的想法?” 临走的时候,都隆神师突然问起了这件事。 “若有的话,我和鹤地二人,尽早让元杰准备一二。” 他补充道。 “凝婴大典?” 卫图闻言,怔了一下。 踏上仙途以来,他行事素喜低调,所以在筑基、结丹两境,都未曾举办过任何的庆典。 证就元婴境界之后,他本打算也一如旧例,不举办凝婴大典。 但此刻……他不宜推拒了。 其一,举办凝婴大典,不仅与他有关,也与应鼎部关系很大。 这是应鼎部宣布,他为第四神师的大好良机。他过分推拒,反倒不美。 其二,此前,他因姚崇山夫妇之事,得罪了地剑山,如今正好趁此机会,一试地剑山的想法。 倘若地剑山不来庆祝,那就是有了和他结为死仇的想法,那么他亦能借此,早早防备了。 “除此之外,凝婴大典,也是一次敛财的良机。纵使所得之物,于元婴境的修行有限,但对金丹境修士而言,却都是上佳之物。” 卫图暗暗忖道。 他可没忘记,自己膝下,还有一儿一女。 有了这些大典贺礼,卫燕姐弟无疑能少走上百年的弯路。 “固所愿尔。” 卫图微微一笑,答应了下来。 “那此典礼,就定在两年之后,由元杰亲自操办。” 听到这话,都隆神师顿时面露喜色,他沉吟一声后,说道。 毕竟,卫图能答应在应鼎部内,举办凝婴大典,足以证明,其此刻对他们应鼎部心有归属了。 而借助这次凝婴大典,应鼎部也将会成为当之无愧的康居第一强族,稳居于射日部、凤乌部两部之上。 …… 有了卫图对举办凝婴大典的首肯,应鼎部内,也不再刻意遮掩卫图结婴的消息了。 其结婴消息,自右贤王府而出,顿时席卷于整个呼揭仙城,以及其余的康国地域了。 “结婴了?” 呼揭仙城内,作为卫图师妹的苏冰儿瞪大了双眼,一脸的不敢置信。 她犹记得,当年自己和卫图一同前往红河山,拜师车公伟。 彼时,她境界甚至领先卫图一筹,只差一步,便能结丹成功。 但如今,两百多年过后,卫图的境界,直接领先于她一个大境界,到了元婴之境。 要知道,她可非是寻常金丹,而是拥有绝佳资质的灵体之修! 不过,和元杰、都隆神师等人不同,苏冰儿在知道卫图结婴成功后,并没有太多复杂的算计,其除了最初的震惊外,剩下的,便是满心的高兴了。 “卫师兄结婴成功,那么报师父之大仇,亦将有望了。” 苏冰儿遥望云雀居,默默想道。 此时的她,已经绝了成为卫图道侣的想法了。毕竟同为金丹境时,尚且无望,更遑论现在差了一个大境界。 “假若当初,我早点知道卫师兄的真性情,没有轻信穆蝶的一家之言,不认为他是笑面虎的话……或许,现在就不同了……” 苏冰儿幽幽一叹。 毕竟,在红河山修行的那几十年时间,是她与卫图之间差距,最小的一段时间。 “师父……元婴了?” 卫氏丹符坊,陶家众修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亦是一阵欢喜。其中,以几十年拜师卫图的陶仲景,表现最为尤甚。 陶仲景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成为元婴弟子的一日。 哪怕这个弟子,只是记名弟子,但这一身份,亦能让他的地位,瞬间跃迁数级不止了。 而且,和其他元婴老祖大肆收徒不同。卫图现在,可是只有他这一个新收不久的弟子。 “师父,待陶家不薄!” 陶仲景回想起几十年前,在店铺后院坐化的陶方德,不由心道。 当时,陶方德将“金丹名额”赠予了陶萍儿,他心中虽未有任何的不满,但亦不免觉得,这位家族老前辈的处理糊涂了一些。 现在想来,还是他太年轻,没有陶方德这家族前辈看得透。 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卫图在临近结婴之前,收他为记名弟子,其心其意,已不言而喻了。 …… 另一边,凝月宫内。 “什么?卫图结婴成功了?而且是先我一步,结婴成功?” 凝月宫宫主曹宓,看着手中烫金的凝婴大典邀请函,愕然不已。 她曾以为,自己会在卫图之前,凝婴成功。而那时的卫图,可能终生无望元婴,会被困死在金丹境界。 届时,一天一地。 但不曾想,她失误了。 现在想来,当初卫图之所以不愿答应,在她元婴后,与她结为道侣,可能并不是怕,她突破元婴后,会出尔反尔……而是,其本身,就有突破元婴之望,自然看不上她这所谓的“元婴道侣”提携。 “也是!若非其有突破元婴的可能,岂会在看到雪凤精魄后,丝毫不动心……”曹宓嘴角泛起苦笑。 她如今,也只有一定的几率,能顺利突破到元婴境界。 而卫图,其本身已是元婴境界了。 更何况,即便她突破成功,也不过是潜力最低的那一类元婴修士,怎能和卫图这四百岁不到的“年轻元婴”相比? 卫图和她,却有云泥之别。 但可惜的是,她是泥,而卫图是前途无量的云。 若非申云秋之事,恐怕她一生,都难和卫图这等天之骄子,产生如此亲密的交集。 “错过了!” 曹宓不由内心轻叹,倘若她当年执意在魂誓中立言,成为卫图的“元婴道侣”,恐怕今日的境地,就将大大不同了。 多了卫图这一元婴道侣护道,她突破元婴,无疑会更有把握。 然而,就在曹宓感叹的时候,她突然感应到,自己洞府内的灵气,忽然如潮水一般,涌向了洞府之外,一道刚刚升起的灵气旋涡。 “这灵气旋涡的气息?” “是卫修文?” 曹宓怔了一下。 她万没想到,继卫图结婴后,其子卫修文,竟于此刻,也将要结丹成功了。 “一儿一女,皆成金丹。” “卫家,要大兴了!” 曹宓轻声呢喃道。 纵然她清楚,此次卫修文能顺利结丹,与她借出去的“蜕凡丹”关系不小,但这并不妨碍,其将成为金丹真君的事实。 毕竟,若非其根基扎实,即便有蜕凡丹相助,也难“玉液还丹”,证就金丹境界。 (本章完) 415、透明之人,七彩星膏(求订阅) 对卫图结婴之事,大感震惊的外宗修士,曹宓不是第一个。 除了因姚崇山夫妇之死,知道卫图真实境界的地剑山外,凝月宫、镜水阁、古剑山、射日部、凤乌部……这五大元婴势力,上至元婴老祖,下至练气小修,在得知这一件事后,无一不惊叹意外。 毕竟,几十年前的卫图卫丹师,还被众修归为金丹真君中的年轻一辈。只认为其是有望元婴的元婴种子。 换言之,在众修看来,卫图想要触碰到元婴一境,少说也得几百年的时间。 如今,其一吭不响,便凝婴成功,委实和众修所想差距太大了。 “申云秋,卫图……” 镜水阁内。 和其他修士不同,宁雪凤在知道卫图结婴后,除了内心的惊讶外,便下意识的将其与申云秋数十年前之死,联系到了一起。 毕竟—— 前者被人偷袭,结婴失败。 后者外出结婴,侥幸成功。 不免太过巧合了一些。 “不能多想!” 然而,联想了一会后,宁雪凤便强迫自己,打消脑海中,突兀升起的这一念头。 无它,如今的卫图,已不是她和镜水阁所能轻易招惹之人了。 说到底,为了一个已死的申云秋,得罪一个大势力的新晋元婴,无论怎么看,这都是费力不讨好之事。 “此外,镜水阁内,也有秦玉灵一脉与卫图交好。此事,亦算是一桩好事。” 宁雪凤转头,望向秦玉灵、寇红缨二人所在的洞府方向。 此二女,一者是卫图的“红颜知己”,双方契有双鸣玉,一者是卫图结拜大哥的遗女,为卫图的亲近后辈。 只要牢牢把握住这二人,镜水阁今后无疑会多出一个强大的元婴臂助,在康国地界,亦算自此扎下根基了。 不过,和宁雪凤所想不一样,秦玉灵和寇红缨二人,在知道卫图结婴的消息后,除了高兴外,脸上亦泛出了一些忧愁之色。 秦玉灵是心中懊悔,担心卫图会因昔日之事,记恨于她。 一個元婴的迁怒,她这小小金丹,是万难承受起的。 而寇红缨则不同。 她和苏冰儿一样,感知到了自己和卫图如今的巨大差距了。 当年,卫图结丹之前,曾还请她帮忙,搜罗炼体秘药、破阶灵丹。 可以说,若没有她的臂助,卫图结丹之事,难免要增添不少困难。 但今日……在卫图结婴之事上,她却没能帮上一丝一毫的忙。 宛如透明人一样。 “义社,先是韦叔跟不上卫叔的步伐,后来是傅叔……现在,轮到我了吗?”忆起昔年,寇红缨恍然如梦,脸上露出了怅然若失的神色。 此时的她,不禁回忆起了,百年前自己曾经劝诫秋怀素的那一番话。 她以为,自己和其他人不同,能跟随卫图,走至仙途终点,但到如今,这个梦似乎也该破碎了。 想到这里,寇红缨不知何时,杏眸已经微微合在了一起。 然而,就在她彻底闭眸的瞬间,脑海中,却随即回想起了,几十年前,申云秋临死之前说的那一番诅咒之词。 余音绕耳,许久不绝。 “镜水阁,难道再无人,能突破元婴了吗?”她轻声呢喃。 …… 得到卫图结婴的消息后,除了宁雪凤发现了卫图与申云秋之死的疑点外,远在射日部的金霞神师,亦将宇文丞之死的凶手人选,锁定在了卫图身上。 还是那一句话。 太过巧合了。 毕竟,宇文丞身死的时候,卫图和宇文丞一样,都被困在萧国,难以及时返回康国…… 此外,还有几十年前,卫图派遣颜玉、陶方德二人,前往射日部等地,搜罗炼制固焱丹时所需的灵药。 这两个疑点,在卫图境界未够之时,一点也不突出。 但在卫图证就元婴境界后,这两个疑点,就不免太过显眼了。 几乎摆明了,卫图便是凶手。 金霞神师不是蠢货,自然也看出了卫图身上的巨大嫌疑。 “此子,羽翼已丰,不是我能轻易除掉的了。” 最终,金霞神师选择了和宁雪凤一样的做法,对此事隐藏在了心中,默当不知了。 毕竟,以他实力,战胜卫图的难度或许不大,但想要擒杀卫图,就难如登天了,几乎不可能做到。 更何况,卫图也非孤身一人,其身边,还有都隆、鹤地这两个同族修士,不可能与他单独斗法。 “去唤莲姑返回康国,准备筹备对卫图的凝婴贺礼。” 金霞神师对门下弟子吩咐道。 …… 外界的诸多反应。 在应鼎部内的卫图,全然不知,此刻的他,将心思放在了修行“续命星灯”这一高阶保命秘术上了。 卫图发现,“续命星灯”这一秘术不仅能在危机关头,帮修士以蝉蜕之法,逃得性命,而且根据秘术所修出的“灯油”,亦可当做储备法力之用。 其能力,相当于他在练气和筑基两境使用的“一气囊”了。 时间流逝。 转眼间,便过了一载春秋。 云雀居密室内,卫图盘膝在地,双眸微闭,右手掌托一盏青铜古灯。 某一时刻,卫图身上,忽然青光流转,朝掌中的青铜古灯渡了过去。 在法力的祭练下,青铜古灯瞬间灯芯大亮,散发出了血色灯光。 “去!”这时,卫图弃手,以神识操控青铜古灯悬浮,并且双手一掐,让自己元婴出窍,以元婴之身,继续祭炼这一秘宝。 不多时,青铜古灯的灯盏处,便慢慢多出了一些宛如泥膏的血色灯油,在灯盏内部,堆积而起。 过了片刻后。 见灯油堆积已有半指厚时,卫图睁开双眼,催使元婴拿起青铜古灯,同时口中念念有词了一小会。 下一刻,只见一道青霞闪过。 卫图的元婴立刻飞遁出了百丈之外,而原地,则留下了一个形似婴儿的青色光影。 过了盏茶功夫后,青色光影碎成了点点青光,消失不见。 “此术,比我本命法宝雷灵尺施展的遁逃秘术,要快上不少。此外,制造出的灯影,不仅能起到以假乱真的效果,而且还能一定程度上,减免伤害。” 待元婴重回本体后,卫图拿起青铜古灯,即天星灯仔细把玩了一会后,暗暗忖道。 数年前,倘若他有“天星灯”这一秘宝,在云泽秘境外,面对那魔道大能的一记鬼爪时,根本无需那么狼狈,被迫使用“甲元银甲”对抗……只需借天星灯凝聚一道灯影,就可借此蝉蜕保命了。 ——天星灯的灯影,有替死之效。 “不过,借此灯影替死虽可,但想要达到韦华那种,假死脱身的效果,就非是一朝一夕所能练就的了。” 卫图摇了摇头。 他现在所炼天星灯的“灯油”,仅是下等的“血膏”,只能借此凝聚出虚幻的灯影。 想要做到如韦华那般,假死脱身,凝出实质灯影,就必须需要,炼出上等灯油——“七彩星膏”! 然而,“七彩星膏”就非是如“血膏”那般的易得之物了,必须要有高出同境修士一个等阶的纯净法力,才可凝聚。 而卫图的法力,虽经过“冰心灵液”的洗礼,在金丹境纯净无暇,但其到了元婴境后,就泯然众人了。 仅比同阶修士精纯一些。 当然,这并不是韦华的法力纯净度就比卫图高了,而是金丹境和元婴境两境所需凝聚的七彩星膏,并非是同一级别之物。 换言之,卫图现在凝聚的“血膏”,论法力纯净度,那是韦华拍马也难及的存在。 毕竟,让一元婴蝉蜕遁逃的难度,定然远远大于让一金丹蝉蜕遁逃的难度。 “不过,炼化了天星灯后,这一秘术,亦足能补充一些我的斗法手段了。” 对此,卫图也不失望,他在修炼这一秘术之前,便没寄希望于能一口吃成胖子,毕竟修仙界的厉害秘术,基本上,都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所能练成的。 将天星灯收入丹田之内,卫图略作思索后,一拍储物袋,从中取出了一枚黑色玉简。 “《上衍秘经》!” 卫图轻轻念出黑色玉简内,所承载的功法绝学。 在金丹境时,他从韦仙儿的黑色吊坠,即悲鸣神君所留的神魂碎片中,窥得了这一魂道功法的些许残卷。 那时,他就怀疑,三大部内,或许收录有这一魂道功法。 后来,斩杀宇文丞,并对其搜魂后,他肯定了这一想法。 因此,在晋升元婴境界,并明确表明成为应鼎部神师后,卫图便直接开口,向都隆神师、鹤地神师二人,索要了这一魂道功法,用以修炼。 只是,可惜的是。 应鼎部收录的《上衍秘经》亦不全,其只是上半部功法,缺少了最为珍贵的下半部。 “不过,饶是如此,这一功法,亦能大大丰富我的魂道底蕴了。” 卫图面色平静,他摇了摇头,神识浸入黑色玉简之内,开始体悟这一魂道功法的奥秘。 毕竟,金丹阶段,仅是“陵阴虿舟”和“鲤龙阴刀”这两门高阶的魂道秘术,就让他在道途中,受益匪浅了。 现今,多了半部化神功法,于他的好处,自然不用多说。 (本章完) 416、修文出关,典礼终到(求订阅) …… 另一边。 在卫图闭关的同一时刻,远在凝月宫的卫修文,也已结丹成功,准备破关而出了。 “此次,若非爹帮忙,赠了我一粒蜕凡丹……不然以我的资质和机缘,恐怕终生也难结丹成功。” 密室内,颌留长髯,中年儒生打扮的卫修文看了一眼,丹田内稳定下来的浑圆金丹,面现激动之色。 论资质,他只是下品灵根,若非亲爹卫图帮忙,他终生的成就,恐怕早就止步于霞崖梅家的赘婿,成为一个小小的练气后期修士。 根本不会有今日的成就! 平日修行中,卫图这亲爹,给他的帮助虽不多,但其却在关键时刻,给了他如“筑基丹”、“蜕凡丹”这般至关重要的资源,让他鲤跃龙门,成就了金丹之境。 若说对此,卫修文不感激,是不可能的。 仙家凉薄,这是他早早知道的道理。 毕竟,他清楚看到过——昔日的傅志舟抛妻弃子,选择一人成道,身为其长子的傅麟,为了十枚灵石,不得不折身拜求卫图这叔父借予。 相比其他修士,亲爹卫图对他和姐姐卫燕的照拂,不可谓不大。 “我结丹成功之事,爹现在……估计也已经知道了,不过还是要亲自去一趟应鼎部,向他老人家拜谢。” 卫修文从蒲团上起身,袖袍一荡,打开洞府石门,走了出去。 然而,就在卫修文准备直起遁光,离开凝月宫的时候,却见一众凝月宫金丹真君,堵在了他的洞府门口,手持礼盒,各个面含笑容的看着他。 “恭贺卫真君,得证金丹。” “从此便是我辈中人。” “这是本宫的贺礼。一对紫海珊瑚。还请卫真君不要嫌弃。” 人群中,凝月宫宫主曹宓,上前一步,拱手对卫修文祝贺道。 语毕,她玉袖一抖,取出了一对泛着灵光,丈许高低的紫玉珊瑚,递到了卫修文的面前。 “紫海珊瑚?” 闻言,卫修文不由愣了一下。 身为二阶上品炼器师,他对修仙界绝大多数的灵材都如数家珍,对此宝自然也不会陌生。 紫玉珊瑚等阶在三阶以上,个头越大,品质也就越高。 这一丈许高低的紫玉珊瑚,等阶绝对在三阶上品,乃至极品,其价值少说也在一万灵石上下了。 一出手,就送上万灵石? 卫修文不由惊讶起了,曹宓的大方了。 “听闻卫真君乃是炼器师出身,妾身这里有四两秘银,就送予卫真君当结丹贺礼了。” 接着,继曹宓之后,凝月宫的大长老也走了出来,给卫修文送上贺礼。 “四两秘银?” 卫修文眉宇微挑。 此物的价值,虽不如适才曹宓所送的一对紫海珊瑚,但也不遑多让了。 大概在七八千灵石左右。 “金丹真君,难道都这般富庶。随便一出手,就近万灵石?” 卫修文内心震惊,难以平复如初。 毕竟,他刚刚晋升金丹不久,哪里见过如此阵仗。 只以为,这是金丹境界送礼待客的正常规格。 不过,到第五位凝月宫金丹送礼之时,卫修文终于从其话语中,品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还请卫真君,在半年后的凝婴大典上,为妾身多多美言几句。” 卫修文一个激灵,抓住了“凝婴大典”这一关键词。 “还请道友直言,是谁的凝婴大典?需要卫某美言?” 卫修文眉宇微皱,询问道。 此时,他不难猜出,正是因为此人的凝婴大典和他有关,所以凝月宫的一众金丹,才会排成长队,对他送上重礼。巴结于他。 只是,卫修文想不到,和自己相关的哪一亲近金丹,于自己闭关的这些时日内,突破元婴成功了。 毕竟,他此前境界有限,结交的修士九成九都是练气、筑基修士。 剩下的一些,虽是金丹之修,但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他爹卫图的关系,与他之间没有太多的牵扯。 哪怕算上这些金丹之修,但卫修文还是难以从中找到,一個能在这短短时间内,突破元婴境界的金丹大修! 至于亲爹卫图…… 卫修文虽考虑过,但他认为,这一可能的概率,微乎其微。 毕竟,作为亲儿子,卫修文对他亲爹卫图的境界,还是稍稍了解一些的。 “是卫真君生父,卫老祖。” 一旁的凝月宫金丹,适时提醒道。 “什么?我爹?” “我爹元婴了?” 卫修文吓了一跳。 作为炼器师,卫修文的养气功夫,在同阶修士中,足可排在前列,但此刻其在听到这句话后,仍忍不住出声,由此可见,此事对其内心的震撼。 而这,也不怪卫修文失态,毕竟任谁多了一个元婴老爹,都会如此难遏情绪。 “我爹真元婴了?” 卫修文再次试问,他目光看向前来送礼的一众凝月宫金丹,征询道。 此刻,卫修文也发现了一些不对劲,因为在场修士中,竟然没有他的姐姐卫燕。 几十年前,卫燕结丹后,其便留在了凝月宫,暂时担任了凝月宫的客卿长老。 这次,他闭关结丹成功,身为凝月宫客卿长老的卫燕,不可能不看他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除非,有更重要的事,耽误了卫燕的时间、精力。 “卫真君放心,确实是卫老祖。” 面对卫修文的询问,在场修士当即给予了肯定回复,并且出示了应鼎部发来的凝婴大典邀请函。 见到此幕,有了心理准备的卫修文这次没有失态,他面现沉稳之色,施法摄来邀请函,仔细去看里面的一文一字。 “我爹果真元婴了?”待看清邀请函的内容后,卫修文脸上的喜色,再难遏制住,他声音微颤道。 现在,卫修文感觉,他内心对此事的激动,已经远远大于了,自己得证金丹境界的那一瞬间了。 他有些恍惚,感觉这是一场梦,但掐了一下脸后,才知这一切都是真的。 “卫真君,再过半载,就是卫老祖的凝婴大典了……燕仙子已经先去了应鼎部,帮卫老祖操办典礼……” “我等念及卫真君你出关之日,应在凝婴大典之前,所以就此等待了。” 接着,凝月宫宫主曹宓,代在场的众修解释了一下,他们在此地的原因。 耳入此言,卫修文顿时明了了一切,他轻吐了一下浊气,道了句“原来如此”。 语落的瞬间,卫修文挺胸抬头,面现自信之色,再无刚才曹宓等人送礼时的不适,以及惴惴不安之感了。 毕竟,作为元婴独子,他的地位,已非是寻常金丹之修所能媲美的了,足可和曹宓这等仙门掌门平起平坐,分庭抗礼了。 甚至,还要高上一些。 说到底,他爹卫图,不是普通的新晋元婴,其在证就元婴之前,便是康国地界,享有盛誉的高阶丹师了。 如今,其修为更进一步,突破了一个大境界,那么相应的,其炼丹造诣亦会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 哪怕其成不了四阶丹师,但成为准四阶丹师,还是绰绰有余之事。 这一境界丹师,可是有炼制化婴丹的实力。 不然的话,曹宓等人,缘何在他闭关洞府的门口枯守,并为他送上价值不菲的结丹贺礼? 当然,卫修文也没有因此,而滋生出跋扈之心,他态度仍如先前一般谦和,只是其行止间,不免多出了一些“世家子弟”的从容。 “既是我父凝婴大典,修文当与曹宫主等道友同行。” 卫修文拱手一礼,表态道。 听此,在场的凝月宫金丹当即面泛笑容,并道了句“有劳卫真君了”。 语罢,众修再寒暄了一小会,便跟随卫修文一道,凝起遁光,向应鼎部所在的方向飞去了。 …… 半载时间,匆匆而过。 密室内,正在研习《上衍秘经》的卫图,时而皱眉,时而露出恍然之色。 原因无他,这半部化神功法,比卫图此前接触过的所有功法,都要晦涩深奥,难以读懂。 几乎句句珠玑,隐含妙义。 因此,饶是卫图此前,已经修习过此经的一些残卷,但研习此功时,仍感觉困难重重。 “几年前,在云泽秘境之时,寄身白芷的那魔道大能,曾经言说过,化神的一丝特性……” “化神,万载不陨。不仅指其寿命,还指其法力、神魂、肉身。这三者,都蕴含了一丝化神神性。” “悲鸣神君陨落后,其神魂碎片至今不灭,便是此理。” “《上衍秘经》是悲鸣神君的根本绝学,修行此功,或许能如悲鸣神君那般,凝出不灭的神魂碎片……” 卫图暗暗揣摩道。 他猜测,元婴成就化神,并不一定非要精气神三宝,都凝出“化神神性”,其中一宝到达此境,或许就可证就化神的境界了。 “不过,猜测只是猜测,到底是真是假,还得去圣崖山问一问。” 卫图心道。 圣崖山是当世第一大道门,其内元婴老祖不仅在双掌之数,而且传言还有化神尊者的伫世。 他和圣崖赵家,既然有一定的交情,那么也不必胡思乱想,去圣崖山问上一问,便会清楚了。 此外,卫图可没忘记,还有个叫“严孝兰”的侍妾还在萧国等着他。 去找此女,为其解毒的时候,正好可以趁机,去一趟萧国。 “而且,二哥也将要离世了。”卫图轻叹一声。 此时,距离他离开灵岩岛,已有七八十年的时间了。而那时,韦飞的寿命便不满百了。 元婴老祖,虽然法力神通远远超过金丹真君,但其也只是仙途的求道者,并无实力,替人逆天改命。 倘若韦飞是筑基巅峰之境,他还能帮上一帮,但其可惜,其境界早早就停留在了筑基初期,终生未能寸进。 “算算时间,凝婴大典也到了。” 卫图收回黑色玉简,他抬头看了一眼外界的动静,掐指一算道。 想及此,卫图也不迟疑,他袖袍一甩,便飞遁出了洞府,前往应鼎部给他新建的神师府了。 …… 呼揭仙城,是以草原所流传的神宝“苍坤鼎”所兴建的仙城。 其三足两耳,形似巨鼎,屹立在康居草原之上。 而神师,作为应鼎部真正的主宰,其所在的神师府,一般都落座于呼揭仙城这巨鼎的两耳附近。 自然,卫图的神师府也不例外。 走至神师府。 卫图看了一眼府内,见宝花仙子、苏冰儿、卫燕等女,正在为他布置相应的布景,脸上随即露出了笑容。 “见过神师。” 见卫图落步,在神师府的修士当即反应了过来,纷纷躬身施礼,态度恭敬道。 “不必多礼。” 卫图摆了摆手,示意众修免礼。 不过,有了这一遭,在府内的众女也反应了过来,纷纷停止了手上的活计,上前和卫图打起了招呼。 “爹。” “卫师兄。” “卫神师。” 卫燕、苏冰儿、宝花仙子等人,上前与卫图见礼。 这些人中,唯独宝花仙子对卫图的称谓最为生疏,只以神师称呼。 “宝花道友,你我乃是好友,称呼卫某为道友即可。” 听此,卫图摇了摇头,纠正道。 他心中,对元杰、宝花仙子夫妻二人,并无恶感,毕竟这二人与他分道扬镳,只是因为利益不同罢了,并未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谢卫道友。”宝花仙子闻言,略松了一口气,脸上重新洋溢了笑容。 毕竟,卫图对她的态度,一定程度上象征着其对右贤王府的态度。 而现在的右贤王府,可不能再失去卫图这一神师的支持了。 “红缨呢?”卫图看向女儿卫燕,传音询问道。 卫燕和寇红缨自小相识,是手帕之交,在卫燕证就金丹后,二人之间的来往,比先前更为密切了一些,几乎算是形影不离了。 现今,卫燕到场,寇红缨却未到场,难免有些不太合理。 “这次不巧,在来时,红缨姐突然心血来潮,有了突破金丹中期的良机,所以重回玉屏山,闭关修行了。” 卫燕解释道。 “原来如此。”听到这话,卫图稍有失望,毕竟寇红缨是现在,除了他之外的唯一在康国的“义社”之人了。 寇红缨未曾到场,难免有所遗憾。 “不过,能突破境界,就是好事。” 卫图收敛心情,笑着说道。 当年,寇红缨的中品灵根,在义社众修中,是当之无愧的好资质。 但到了现今,其中品灵根,在一众金丹之修中,无疑成为了劣势。 换言之,寇红缨能在一百多年内,突破金丹中期,已算是其天道酬勤的一件幸事了。 交谈完后,卫图进入神师府内,准备凝婴大典的相应章程。 …… 两日后。 凝婴大典的日子,如期而来。 康国境内,各大元婴势力的代表,纷纷乘坐灵车、飞兽前来应鼎部祝贺。 一时之间,呼揭仙城的交通,为之堵塞。 其场面,比六百年前东莱神师证就元婴境界时,还要热闹数倍不止。 (本章完) 417、意外之修,典礼动兵(求订阅) 凝婴大典的场地,设在卫图所在的神师府。 根据卫燕等人的安排,大典招待宾客的区域,共划分为三个等级:私宴、内宴、外宴。 私宴,主要接待元婴老祖,以及各大势力的掌门、权贵者。 内宴,则是金丹真君的专场,只要境界在金丹之列,就可持礼进入。 至于外宴,就简单多了。 只需来者衷心祝福,就可进入凝婴大典,吃上一次流水席。 这一日,身为大典主人的卫图,也并未倨傲,在私宴众修还未到场的时候,便早早到场了。 他等了半刻钟不到。 在元杰、宝花仙子等人入场后,应鼎部的三大神师,都隆、鹤地、东莱三人便联袂而来,前来参加灵宴了。 “都隆神师,贺卫神师凝婴成功,证就元婴之尊,赠赤血石三枚,洗魂竹两节。” “鹤地神师,贺卫神师凝婴成功,证就元婴之尊,赠三阶上品法衣一套、储物戒指一枚。” “东莱神师,贺卫神师凝婴成功,证就元婴之尊,赠千年血参五根,化金神泥七两。” 如上次右贤王府道侣大典一样,这次三大神师所送的贺礼,亦有其门下弟子代为唱名。 只不过,与之不同的是。 三大神师送予元杰、宝花二人的贺礼,为“神师之赐”,而非现今这般,以平等姿态相赠。 一字之差,代表地位的天差地别。 “三位道友,有心了。”卫图听到这些贺礼的名单后,脸上随即露出了动容之色,从殿台上座起身拜谢道。 赤血石、千年血参,虽不是什么特别珍贵的宝物,但也是他目前,急需的一些炼体秘宝。 得到这两样炼体秘宝,卫图有把握,在短时间内,将自己的炼体境界,真正推到“三阶巅峰”之境。 剩下的几件宝物,尽管不是他的急需之物,但亦是其除了四阶修行资源外,所能送出的最珍贵之物了。 毕竟,三大神师自己也只是元婴初期修士,不可能牺牲己身道途,来成全卫图一人。 至于都隆、鹤地二人,在两年前对卫图允诺,分享的圣泉之晶,则是应鼎部新晋神师,获得部族元婴资源的惯例,与此刻送礼的意义不同。 “请神师入座。” 这时,在卫图殿首下方侍立的卫燕姐弟,也适时上前一步,为都隆神师等人安排起了座位。 “想不到,卫道友还有这一双麒子麟女,这些许小玩意,就赠予你们二人了。” 见到卫燕姐弟,都隆神师三人顿时面泛微笑,纷纷从袖中掏出了见面礼,用法力向二人递了过去。 到了都隆神师等人的境界,除了特别珍贵之物,元婴境下的资源,已经不怎么入他们的眼了。 因此,送上一些手上珍藏,于他们而言,无伤大雅。 见到此幕,卫图没有阻止,在高台上,默默看着这一切。 此次,他安排卫燕姐弟,作为招待私宴贵客的侍从,除了因为卫燕姐弟是他独子独女,容易差遣外,亦是存了让二人趁机收礼敛财的部分心思。 毕竟,白得之物,不拿白不拿。 这些私宴贵客,在此刻送出的小礼物,虽大多不是什么珍贵之物,但积沙成塔,落到卫燕姐弟二人的手上,就是一笔可观收入了。 不夸张的说,卫燕姐弟这次收礼,足可让二人,今后少走百年以上的弯路,多出上百年的金丹积蓄。 半日后。 其他势力的代表,开始陆续入场,进入私宴。 这些修士,很多都是卫图之前结交过的人脉,或者有过几面之缘的修士。 譬如。 凝月宫宫主曹宓。 镜水阁阁主宁雪凤。 古剑山嫡系长老司徒友、田秋云。 五福商会的客卿长老俞童。 剩下势力的代表,卫图虽没见过,但在修仙界内,亦曾听闻过。 像射日部的长公主宇文莲姑,以及凤乌部的四王子娄元刚等人。 除了这些金丹真君外,到场的其他势力的元婴修士,亦有五人之多。 其中,包括镜水阁的红镜上人和凝月宫的罗老祖。 “奇怪!到了此刻,怎么还无地剑山的修士到来?” 这时,坐在上席的都隆神师等人,突然发现了场内的一些异常。 ——身为康国“三部两山一宫”这六大元婴势力的地剑山,竟然在今日缺席了? 他们可不记得,应鼎部和地剑山两大势力之间,有什么难以化解的矛盾,从而结为了死仇,互不来往。 “许是卫某几年前,杀了地剑山的姚崇山夫妇,致使地剑山心生恨意,不来卫某的凝婴庆典。” 见此,卫图并未慌乱,他微然一笑,便对都隆神师、鹤地神师、东莱神师三人,解释起了原委。 “原是此故。” “想不到,这地剑山的莫老鬼心眼这么小,记上仇了。” “不过,既然此事卫道友占理,那也不必担心。以咱们部族的实力,还不至于怕了地剑山。” 闻言,都隆神师三人没有过多犹豫,当即表态,声援起了卫图。 毕竟,和应鼎部多了一个新晋神师这件喜讯相比,卫图惹的麻烦,委实不算什么大麻烦。 都隆神师三人,还不会蠢到,因此而因噎废食,责怪于卫图。 到了他们这一层次,什么势力范围都是虚的,唯有元婴人数、以及元婴修为,才是真正至关重要的利益。 甚至于,应鼎部一个部族的全部金丹真君,都比不上一个新晋元婴重要。 因为,有新晋元婴在,哪怕金丹真君死光了、死绝了,日后也能一一重新培养起来,不至于到青黄不接的程度。 新晋元婴的寿元,便是一個元婴势力,最大的底气。 元婴之寿,数倍于金丹之寿! ——元婴寿元,不像筑基、金丹的寿元那般有明显的界限,其有“天寿”和“补寿”之别。 但一般来说,仅元婴的“天寿”就有一千六百寿元了。 若再加上以秘术延长的“补寿”,其寿元可以轻松突破两千岁的界限,更甚者可以到达三千之寿。 因此,休说卫图是在有理的情况下,杀了姚崇山夫妇,其即便是在没理的情况下,杀了地剑山的剑主,都隆神师等人,为了部族考虑,亦会义无反顾的为卫图撑腰。 “多谢三位道友支持。” 听此,卫图面现感激之色,拱手向都隆神师三人,道了声谢。 不过—— 就在这时。 卫图忽然感应到了,在呼揭仙城之外,有一股熟悉气息,正在向他所在的方向,逼近而来。 这股气息所来源之人,正是百年前,在萧国明王门与他分别的孙迟信。 “孙迟信?” “他来应鼎部,所为何事?” 卫图不由心生讶然。 他和孙迟信的关系,并不怎么深厚。在分别之时,他甚至还强迫此人,签订了魂契,从而保证自己所得的化婴丹不被泄露出去。 此时,若说孙迟信知道他举办凝婴大典,想要前来应鼎部投靠于他,卫图是万万不会轻信的。 毕竟,孙迟信岁数不小,早就没了突破元婴的可能了,其在金丹一境,算是无欲无求了。 既然其无欲无求,那又何必投靠于他,把自己的性命,交托到他这元婴老祖的身上? “除非他性命将要不保?” “两害相权取其轻?” 想及此,卫图默念“知天渡”,感应孙迟信的身后范围。 瞬间,在卫图的视野范围之内,便出现了,紧紧跟在孙迟信身后的四名黑衣修士。 这四名黑衣修士的气息,尽皆在金丹后期。其中一人,气息甚至已经到了金丹巅峰。 “不!是假婴老祖!” 卫图感受到了,其超过金丹大修的隐晦法力波动。 “奇怪,以孙迟信的境界,怎能逃过假婴老祖的追杀?” 卫图眸露好奇,仔细感应了一下孙迟信如今的境界实力。 “金丹巅峰之境?” 这一看,卫图顿时惊了一下。 他犹记得,孙迟信和他分别时的境界,还只是金丹中期,其怎会在短短百年之间,就进步到了金丹巅峰之境,成为了金丹大修? 这一修为进速,明显不正常,几乎只亚于他了。 “修为之事,暂且不多想。现今,孙迟信向呼揭仙城遁来,摆明是知道我证就元婴之境,想要向我求援。” 卫图稍作思索后,暗暗忖道。 不过对此,卫图也不迟疑,他从袖中取出青色软剑,抛了出去。 青色软剑甫一脱手,顿时就化作一道青光,自神师府遁出,前往了呼揭仙城之外。 “发生了何事?” “怎么,卫神师突然动起了刀兵?” 众修望见此幕,不由讶然。 毕竟,他们参加过这么多典礼,还是头一次见主人突然动起刀兵。 “城外略有小事罢了。” 听此,卫图微然一笑,解释道。 “诸位道友,不必惊慌,继续喝酒饮宴便是。” 他补充道。 闻言,众修不禁面面相觑,但想及卫图的元婴修为,以及殿内在座的各位元婴老祖,顿时放下了心中隐忧。 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 这么多元婴老祖在场,再是大事,也轮不到他们操心。 (本章完) 418、半境之差,一招之敌(求订阅) 盏茶时间不到。 卫图抛出去的青色软剑,便在“出窍法力”的推进下,迅速出现在了孙迟信的身后,拦住了继续追杀的四个黑衣修士。 “终于到了!” 感应到青色软剑上的熟悉气息,血遁而逃的孙迟信,顿时松了一口气,缓缓降下了自己的遁光,在原地盘坐调息了起来。 这一举动,并不是孙迟信拿大,而是他此刻的法体,已经不容他继续奔波赶路了。再继续强撑,金丹就有崩裂的风险了。 此外,孙迟信也相信,有元婴老祖的庇护,足可让这些幽门杀手,为之忌惮,从而收兵退走。 “出窍法力?” “是应鼎部的神师出手了!” 如孙迟信所料一般,在看到卫图的青色软剑突然出现后,幽门的四个杀手顿时面露忌惮之色,心生退意了。 毕竟,此次远赴异国追杀孙迟信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做好,得罪一个当地元婴老祖的准备。 简而言之,此刻他们杀强弩之末的孙迟信,虽然容易,但想要逃过应鼎部神师的追杀,却不是易事了。 “等等,这是卫图的气息?” 这时,领头的幽门修士,即卫图认为的假婴老祖,突然面色微变,自顾自的说出了这一番话。 “卫图?” 听到这话,余下的三个幽门杀手不明所以,不知这异国之修,究竟为何人。 不过,待他们扭头去看,领头的假婴老祖时,却发现这位首领此刻突然失去了一贯的冷静姿态,不仅面容扭曲至极,而且嘴唇也被气的轻颤。 “卫图,卫图……” “他怎能证就元婴境界!” 假婴老祖低声嘶吼道。 话音落下,一旁的三個幽门杀手瞬间明白,自己的这位首领,可能和应鼎部的这位神师,有着难以化解的仇怨。 “孙迟信身系异宝,乃是我派势在必得之人,尔等若是怕死,尽可离开。” 假婴老祖沉声道。 语罢,假婴老祖一个瞬身,抬手燃起一团耀目的淡紫色灵火,似是要越过青色软剑,杀向躲在后面,正在养伤的孙迟信。 “紫都雷火?” 远处,神师府内,卫图看到此幕,顿时想起了天意宗掌门一脉的这一绝学。 “他是纪彰?”这一瞬间,卫图顿时有所恍然了。 唯有纪彰,才会对他如此记恨,而且还敢在他的庇护下,悍然无畏,对孙迟信下杀手。 纪彰在赌,赌他这个新晋元婴,在孙迟信死后,木已成舟后,会选择放他离开……不敢过多得罪其背后的生父纪逸风,那一元婴中期的天意宗掌门。 显然,作为天意宗嫡传弟子的纪彰清楚,同是元婴老祖,但元婴中期和元婴初期之间的差距有多么大。 “因此事,得罪你爹,确实没这个必要。不过,想越过雷池,斩杀孙迟信,你还没这个本事。” 卫图面色微冷,一抖袖袍,将一柄青铜古灯,送递了过去。 …… 下一刻。 在众多元婴神识的观察下。 只见,在纪彰准备越过青色软剑的那一瞬间,这件三阶法器便变化成了一只丈许大小的青鳞大蛇,拦在了纪彰的面前,甩尾与其纠缠在了一起。 “滚开!”纪彰低吼一声,浑身燃起紫都雷火,欲要将青鳞大蛇,煮成铁水。 同样身为“元婴老祖”,纪彰虽知道自己的假婴实力低卫图一筹,但他不认为,自己本体作战,还比不过卫图隔空施展几件法器之威了。 假婴老祖,亦是老祖! 化作“青鳞大蛇”的青色软剑只是三阶上品法器,在面对马长老等金丹修士,无往不利,但面对纪彰这假婴老祖,不免后继无力,左支右绌。 几个呼吸不到的功夫,青鳞大蛇便被纪彰的紫都雷火,将鳞甲焚去大半,并用法剑斩断了半条蛇尾。 被这般伤害后,青鳞大蛇顿时灵性大降,呜咽一声,便恢复成了灵光黯淡的青色软剑本体了。 “杀!”纪彰抓住战机,没有丝毫迟疑,当即上前一步,凝出雷火大手,狠狠拍向了地面调息的孙迟信。 “卫图虽是天骄,在不到四百岁的年龄,证就了元婴之尊,但他太年轻了……其手段还在金丹阶段。” “被一个小小的假婴如此折辱,卫图这凝婴大典,办的也忒憋屈。” 神师府内,红镜上人、罗老祖等元婴老祖目光一碰,用神识暗中交流道。 此次,他们一众元婴老祖,虽为卫图这新晋元婴贺礼而来,但他们心中,对卫图这别派元婴,自然免不了心中的抵触、排斥。 因为,应鼎部壮大一分,他们所在的元婴势力,亦就相应的弱小一分。 而且,一想到卫图成就元婴的年龄又是如此年轻,他们心中不免,要增生一些嫉妒之心。 只不过—— 还不等红镜上人等人窃喜的时候。 却见,卫图适才抖出袖袍的青铜古灯虽迟但到,赶到了战场之上。 此刻的纪彰,尽管感应到了雷灵尺的瞬间到来,但他笃信卫图不敢对他下杀手,所以不减攻势,继续杀了过去。 瞬间,在地面盘坐的孙迟信,便硬生生的挨了纪彰这一击。 从纪彰出手,再到青色软剑阻拦,这过程也不过数息时间,所以众修在看到孙迟信这般被拍死后,并未露出太多的惊讶之色,只以为这是合理之事。 毕竟,假婴老祖,亦具备元婴老祖的一半威能了。 其拍死一个力竭的金丹之修,不过是易事一桩。 然而,就在红镜上人等人以为,此次卫图被假婴修士欺压一事,会成为其一生的笑柄之时……却见,孙迟信的法体,已经出现在了十里之外。 而原本的“孙迟信”,在雷火大手的碾压之下,成为了淡淡的青色光影,消散不见。 “那是什么手段?” “隔空换物?” “不,不可能!” “这等手段,元婴修士不可能掌控。” 众修面露惊色,略有失态。 他们自忖,纪彰刚才那一手,哪怕是他们这些老牌元婴出手抵挡,都要费不少苦功,根本不可能做到,如卫图刚才那般轻描淡写。 红镜上人等人却是不知。 卫图刚才使出的那一招,几乎损耗了他这两年修行中,积攒的一半天星灯灯油。 以如此多的“血膏”施展一次“续命星灯”,来躲避纪彰适才的一记杀招,自不是什么费力之事。 “回!”这时,在神师府的卫图,自不会让孙迟信再傻傻待在原地,他双手一掐诀,便催使天星灯携带孙迟信,返回呼揭仙城。 “休想走!” 看自己一击落空,心含怒火的纪彰对此并未罢休,他向前飞遁,想要从天星灯上,劫走孙迟信。 但……就在这短短时间之内,卫图就已将孙迟信挪移到了呼揭仙城之下。 而这一范围,便已到了卫图从容出手的最佳范围。 “聒噪!”卫图冷哼一声,鲤龙阴刀自他眉心飞出,如利箭般疾驰而出,斩向追杀而来的纪彰。 有出窍法力相携,鲤龙阴刀不出半息时间,就已经降临到了纪彰的面前。 “不好!” “他真要杀我?” 这一瞬间,感应到鲤龙阴刀之上恐怖气息的纪彰,顿时面色大变,隐有不安了起来。 他直觉,这一魂道攻击秘术,以他的修为,硬接下来,不死也会重伤。 “对了,爹的法宝。” 这时,纪彰忽然想到,七十多年前他离开天意宗时,亲爹纪逸风交给他的那一件渡劫法器——星魄金铙。 “出!”纪彰毫不犹豫,当即祭出了这件四阶下品法器。 铛隆~ 一声巨大的金铁相交之音响起。 形似淡蓝色玉盘的“星魄金铙”瞬间被卫图的鲤龙阴刀击飞,狠狠嵌在了一旁的呼揭仙城城墙之内。 而挡住这一击的纪彰也不好受,直接被其沛然力量击飞,喷出数口鲜血,向后倒退了十余步,才稳住身子。 “半境之差,竟如此巨大?” 纪彰难掩面色惊骇,他吃惊的望向悬在空中,仍旧闪烁着寒芒的“鲤龙阴刀”,一脸的不敢置信。 斗法之前,他虽认为自己的实力不如卫图,但他从未想过,在卫图未曾亲自露面的前提下,他使出了四阶法器“星魄金铙”,仍败得如此惨烈。 “死婴!灵婴!”纪彰脸色阴沉,他内视了一眼自己丹田内,呈现乌黑之色的元婴,心底对符玲珑的仇恨,又大大增添了一笔。 毕竟,若无符玲珑作乱,他本该也是元婴之身,如卫图一般,高高在上。 压根不会遭受今日之耻! “纪彰,卫某念及旧情,不想杀你,你自行离开吧!” 这时,在呼揭仙城之上,传出了卫图略显淡漠的声音。 话音落下,面色阴寒的纪彰,顿时多了一些羞愤之感。 此次,他敢对孙迟信出手,就是念在自己有背景,卫图不会轻易杀他。 但……全身而退和他此刻不是一招之敌,战败而归,还是不同的。 后者太过屈辱一些了! “多谢卫老祖饶命!”纪彰虽然心中暗恨,但他仍不失礼节,在对仙城上空拱手一礼,道了声谢后,这才带着自己的三个幽门手下,仓皇出逃。 只是,纪彰没意识到,在他逃离之时,他适才重伤喷出的精血,已被卫图偷偷窃取了一些。 (本章完) 419、有生之年,元婴服软(求订阅) “就这般解决了?” “看来,卫图的实力,比你我想象的,要高上不少。” 神师府,殿内。一众元婴老祖见纪彰落败出逃后,惊疑不定道。 虽说以他们的实力,解决纪彰这个假婴老祖也不算太难,但问题的关键是——现在的卫图,突破元婴境界才几年? 几年时间,普通的新晋元婴,稳固好刚突破的元婴境界,尚且都不是易事,更遑论将实力蜕变到真正的元婴层次了。 对此,红镜上人等人却是不知,卫图突破启灵之劫,所用的灵物乃是“通灵之物”,非是什么普通灵物。 通灵之物除了能让修士从容度过启灵之劫外,其充沛的灵性,亦能让元婴修士更易掌握凝聚而出的“元婴灵体”……从而跨过刚进入元婴境时的那几年“虚弱期”。 至于斗法手段…… 更不用多提。 卫图凝聚“鲤龙阴刀”时所用的龙属精魄,亦不是什么普通货色,而是石魔塔内贮存的宝物“天角龙蜈”。 天角龙蜈,其珍惜程度和镜水阁的月影雪凤一样,都是真灵后裔。 其精魄虽没有月影雪凤帮助修士突破元婴境界的奇效,但其等阶之高,意味着卫图凝聚的“鲤龙阴刀”,自诞生之始起,便是元婴手段了。 不然,其也不会在卫图与符玲珑一战时,一经出场,便轻松建功,对抗住了符玲珑的“佛心”。 如今,卫图境界已至元婴,自然而然,其手上鲤龙阴刀的威力,也相应跃进,到了元婴神通的层次。 “有此手段,卫图的实力,纵然不如我等老牌元婴,但也非任人可欺之辈了。” 众修内心感慨道。 他们明白,今日一战,标志着卫图在元婴境内,真正的站稳脚跟了。 其虽年少,但论实力,一点也不弱于他们。 甚至……更强! 毕竟,他们也不知道,卫图对付纪彰所施展的两种神通妙法,是否为其身上仅有的两种手段。 而且,更为可怕的是,卫图现今的年龄,太过年轻了。 这意味着,其有望在几百年内,斗法神通稳居在他们之上。 “属于不可轻易得罪之人!” 顿时,红镜上人、罗老祖等做客的元婴老祖,便在心中突然生起了这一念头。 包括应鼎部的三大神师。 此刻都隆神师三人的心里,对卫图除了有先前的平等之心外,亦不免多出了一丝丝的敬畏。 俗话说得好,欺老不欺少。 这一战过后。 卫图,便成了现今应鼎部,乃至康国境内,最不可欺的年轻元婴之修了。 “来!我等一同饮酒,恭贺卫道友一招平定来犯之敌。” 红镜上人率先释放友好信号,其杏唇微抿,举起酒盏,对众修说道。 “是极!是极!” “卫道友神威初显,就吓退了一个假婴。可是大大涨了我等的脸面。” 其他修士举杯,亦道。 不消顷刻,私宴上的宾客,就又重新恢复了先前的热闹场景,并且气氛比最初之时,还要融洽许多了。 …… 同一时刻。 地剑山,议事大殿内。 一银发老者和一矮胖侏儒脸色淡漠,并坐在高台上,俯瞰殿内的一众地剑山金丹。 “莫师祖、玉童老祖,我派刚刚与古剑山停战没多久,倘若现今再去得罪应鼎部,可能会有腹背受敌之危……” “前往凝婴大典观礼,也不会对我派有任何的损失。相反,还能交好应鼎部这一草原第一大部。” 这时,殿右第一列,身为地剑山剑主的“叶守一”面露苦笑,对高台上的二人拱手一礼后,一脸愁容的说道。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劝说二人了。 自两年前,应鼎部的请柬到达地剑山后,他就一直因此事,劝说自家的两位老祖暂时放下心中仇怨,不要把关系搞得这么生硬,哪怕是虚与委蛇也好。 但偏偏,两位老祖都是固执之人,不仅不听他的丝毫劝说,坚持己见,不去应鼎部祝贺,而且还拦住他们这些小辈,让他们困守殿内,不准私自外出。 想及此,叶守一心中暗暗轻叹,心道果然没有取错的外号。 台上的银发老者,姓莫,是他的大师祖。但其在外界,亦有另一个名叫“莫老鬼”的称呼。 而另一个矮胖侏儒,其道号“玉童子”虽听着文雅不少,但却亦有一個名为“玉童老怪”的外号。 一个老鬼、一个老怪! 哪是容易伺候之人。 “是啊,莫师祖、玉童师祖。” “我派仅是去一趟凝婴大典,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损失。” “再者说,这件事,本来就是姚师弟、官师妹二人不对。若无他们二人的忘恩负义,岂会将今日之事,闹得如此之僵。” 汤可敬、古纪阳、宋武三人,也趁机开口劝说道。 自回宗后,他们三人一直以来都没忘记,卫图对付姚崇山夫妇时的残忍。 前车之鉴在此,他们可不想步其后尘。 “肃静!” 听得此言,台上的莫老鬼脸色隐隐有些不好看了,他当即开口,冷叱了一声。 他道:“姚崇山和官英芝夫妇,虽然有错,但其是我派弟子,还轮不到卫图处以死刑……关于二人有罪之论,今后不可在宗内再行提及。” “若是再提,休怪老祖我不讲情面。” 莫老鬼寒声道。 语罢,随着莫老鬼目光的注视,在场的地剑山一众金丹真君,瞬间感受到了针扎一般的刺痛之感。 剑意化芒! 见此,地剑山众修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这四个字。 剑意化芒,是一种极高的剑道造诣境界。一达此境,剑修的一念一意,都会化作剑芒,攻击他人。 端是厉害无比。 “有此境界,难怪莫师祖敢不卖应鼎部的面子。”众修心道。 根据古籍所载,能达到“剑意化芒”境界的修士,其战力一般都要高出自身修为数筹不止。 凭此估测,他们师祖“莫老鬼”的战力,自然而然会位居于应鼎部三大神师之上了。 有此实力在手,也难怪他们师祖“莫老鬼”不肯屈就,受辱于应鼎部了。 “莫师祖不肯受辱,但为难的,可就是我们这些金丹之修了。” 众修暗叹一声。 两派不合,一般情况下,元婴老祖不会亲自下场争斗,都是派遣各势力的金丹真君,进行明争暗斗。 如上次地剑山和古剑山的两派之争一样。 从头到尾,莫老鬼和玉童子二人都未与古剑山的元婴老祖交手。 折损的修士,除了低阶弟子外,最大的便是他们这些金丹长老了。 当然,地剑山的一众金丹修士也明白,势力之争的最大获益之人,往往也非是各大势力的元婴老祖,而是他们这些需要更多资源修行的金丹真君。 毕竟,他们抢夺的资源,让元婴老祖受益的几率不大。 “守一,你可明白,为何这么多年过去,你都没找到化婴之机?” 莫老鬼抬头看了叶守一一眼,顿了顿声,凝声道。 “是……弟子太注重得失了。” 叶守一很自觉,直接答出了自己这么多年,没能化婴的原因。 修炼到他这个境界,岂会不明白自身的性格缺陷。只是,知道容易,但想要更改,就是千难万难了。 其外,这句话也存在一定的错误。 ——性格缺陷,不一定是不能化婴成功的原因。 毕竟,若有足够元婴机缘的情况下,他亦能化婴成功,不必借助地剑山的“剑修秘术”,专于一剑,不畏生死般冲破元婴三关,成就元婴之尊。 只不过,在两位老祖面前,叶守一就不得不这般开口说了。 “你明白此点就好。” 闻言,莫老鬼微微颔首,面现满意之色。 听到这话,叶守一等人哪还不明白——这是这位大师祖借这句话,敲打他们,让他们绝了摒弃前嫌,去应鼎部凝婴大典祝贺的念头。 然而—— 就在这时。 忽然一道符信划破天空,落在了盘坐在高台之上的玉童子手上。 几息后,玉童子面色微变,目光看向莫老鬼,与其窃窃私语了起来。 “什么?未出府邸,便一招战胜假婴修士?” 莫老鬼愕然道。 他和红镜上人等人的想法最初一样,认为卫图徒具元婴境界,而无元婴实力,所以在凝婴大典一事上,才会选择轻慢于卫图。 说句不好听的。 他死后,哪管洪水滔天。 待卫图有望晋升元婴中期的时候,以他和玉童子的年龄,估计早就成为埋在地下的一抔黄土了。 那时,何必在意卫图想法? 故此,没必要因此而折辱自己,让地剑山前去参加凝婴大典。 但现在—— 情况似乎大有不同了。 刚刚突破境界,数年不久的卫图,不仅境界稳固,而且在元婴层次的战力上,已经不弱于一般元婴修士了。 其大概率,有能力在几百年内,战力便超出一众元婴修士,与他和玉童子相提并论,乃至位居之上。 毕竟,现在的卫图宛如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而他们这些老迈元婴,可预料的,几百年内难以有任何的精进机会。 卫图超过他们,只是时间问题。 而这一时间,显然会在他们的有生之年之内。 届时,和他们二人有间隙的卫图,是否还会如今日这般好说话,那就不一定了。 “备礼,去应鼎部!” 思考片刻,莫老鬼对殿内的一众地剑山金丹,下了命令。 此前,他执拗,是因为他清楚,今后的卫图难以威胁到他。 在他心中,元婴老祖的颜面,是要大于门内金丹修士的生死之危。 所以不可折辱! 但现在,不同了。 在他的有生之年内,卫图能威胁到他。那么,区区的颜面折损,于此刻,便无伤大雅了。 “什么,备礼去应鼎部?” 听得此言,叶守一等人顿时面露诧异之色,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毕竟这一决定和莫老鬼先前的态度,未免太过大相径庭了。 (本章完) 420、前倨后恭,司徒果决(5k2,求订阅) 凝婴大典一共举办三日。 从地剑山到应鼎部,以金丹真君的最快遁速,至少需要七日。 这一时间,无疑会误了时辰。 因此,在决定赶赴宴席的时候,莫老鬼和玉童子二人,就没想过让叶守一等人代他们前来,而是如红镜上人、罗老祖等人一样,以元婴之尊亲身赴宴。 一日后。 莫老鬼、玉童子二人,便亲自携礼从地剑山,匆匆赶至到了卫图所在的神师府。 “地剑山莫长青,贺卫神师凝婴成功,证就元婴之尊,赠三阶中品法剑两件,三阶上品法剑一件。” “地剑山玉童子,贺卫神师凝婴成功,证就元婴之尊,赠三阶炼丹炉一尊,筑基剑妾十人。” 很快,唱礼声随之响起。 听闻此声,在殿内正在饮宴的一众元婴老祖、金丹权贵不由怔了一下,面面相觑了数息。 毕竟,此次地剑山的缺席,已经成为了此次凝婴大典的大新闻。 他们在此期间,也从小道消息中,了解到了卫图和地剑山之间的矛盾。 现今,莫老鬼、玉童子二人在宴席将尽之时突然到访,还送上如此重礼,不免太过令人感到突兀了。 前倨后恭,莫过如是了! 此外,要知道,莫老鬼、玉童子二人,也是康国的一众元婴修士中,出名的脾性古怪之人。 “大典第一天,莫老鬼和玉童子这两个老货,人虽未至,但代他们打听情报的人,估计早就到场了。” “莫老鬼二人,是知道了卫道友战胜那假婴修士的不俗本领后,这才前倨后恭,亲自赶来祝贺。” 东莱神师嗤笑一声,偷偷对主座上的卫图,传音道。 与都隆、鹤地两个年迈元婴不同,他六百年前得道,算是元婴中的中生代,寿元绵长。故此,他对卫图这个新晋元婴,不免多了一些亲近之感,而非如都隆、鹤地二人那般的客套性礼貌。 所以此刻,他才会在这件事上,把话说的更开一些。 “不过,虽说如此,但莫老鬼、玉童子二人此刻到访,倒也是件好事……不必将我彻底推到地剑山的对立面。” 卫图笑了一声,回道。 事实上,这话也是他的心里话。 尽管对地剑山,他也没有什么畏惧之心,但若仅因姚崇山夫妇这件小事,就与之彻底成为了仇敌,于他不免也是一件大大不利之事。 因此,此时不管莫老鬼二人是否真为前倨后恭,只要能将这一“间隙”顺利解决,那么对他而言,就是一桩好事。 说到底,前倨后恭这一件事,虽然显得势力了一些,但总好过,有人对他前恭后倨,不安好心。 “善!”东莱神师微微颔首,面现一丝赞赏之色。 待卫图和东莱神师传音完毕。 这时,莫老鬼和玉童子二人,也从外面珊珊赶至,落步在了内殿。 “说来也让卫神师和诸位同道发笑,此次莫某本来是在两日前,按时参加卫神师的凝婴大典。” “却不料,底下人出了差错,误以为莫某和玉童师弟,对卫神师不满,没有如期禀告此事……” “好在,玉童师弟善察,发现了这一端倪。这才及时赶了过来。” 莫老鬼对卫图和两列的同境修士,分别拱手一礼后,便随口扯起了谎,找寻借口,把地剑山的晚来搪塞了过去。 众修对此,尽管知道原因,但也不会当面揭穿,仅仅笑了几声。 不过,莫老鬼、玉童子二人,却注意到了,有不少同境修士,目光投向了主座上的卫图,似是在等卫图开口。 “在场修士,都是一派老祖,非是什么等闲之辈,此子能得到如此看重,看来两日前那一战,绝对不简单。” 莫老鬼、玉童子见此,瞳孔顿时微缩了一下,暗暗想道。 等待片息。 主座上的卫图,终于开口了。 他起身含笑道:“莫道友和玉童道友能前来参加卫某的凝婴大典,卫某感激还来不及,岂会怪罪。” 语罢,卫图再行吩咐道:“燕儿、修文,给莫道友和玉童道友另置上席。” 话音落下。 静默许久的在场修士,这才重拾了脸上笑容,与莫老鬼、玉童子这两个老故交,打起了招呼。 “元婴与元婴,也是不同的。” 这一瞬间,看到此幕的在场金丹,顿时心中升起了这一想法。 尤其是凝月宫宫主曹宓。 作为有望元婴之人,她现今对卫图和卫修文虽呈讨好姿态,但心中,未尝没有证就元婴后,讨回场面的想法。 然而,经此一遭后,曹宓再也不敢心生奢望了。 毕竟,突破后的她,作为弱小元婴,恐怕也会如莫老鬼等人一样,对卫图“毕恭毕敬”。 …… 在地剑山的莫老鬼、玉童子二人到场后,没过多久,在神师府内持续三日的凝婴大典,便宣告结束了。 席散之后。 各方势力的代表,陆续散去。 不过,因为卫图丹师的身份,还有一部分修士,选择逗留了下来,准备与卫图达成炼丹合作。 对此,卫图则表达了婉拒。 他不愿将自己突破元婴后的大好光阴,浪费在赚取灵石的这件小事上。 毕竟,以他的境界,除了极品灵石外,其余灵石,于他都是鸡肋之物。 而如极品灵石这等高阶灵物,各大势力内部,也没有多少,其显然也不会将这些珍惜资源,轻易送予他。 当然,除了这些刻意逗留的修士外,卫图还亲自出面,挽留了一些自己曾经的“人脉”,让这些人延期离开。 这些人脉中…… 包括曹宓、司徒友等人。 看到这一幕,曹宓、司徒友等人当然是受宠若惊,心中暗道卫图不忘本的同时,自然是满心欢喜的答应了下来。 对这些人,卫图并未另设宴席,同时接待,而是挑选合适时间,进行分批会面。 卫图第一個会面的人,是司徒友。 神师府,主殿内。 卫图看了一眼殿内的司徒友,见其听了他的嘱咐,没带道侣田秋云同往,暗暗点了点头,心道其还有救。 “司徒兄,此次卫某找你,除了想感谢你在两年前,告诉我关于姚崇山夫妇的情报之事外……也是想借此,将一件东西给你。” 卫图顿了顿声,说道。 “东西?”司徒友闻言一怔,不知卫图在卖什么关子。 “还请卫神师……卫兄明示。” 司徒友抱拳一礼,态度恭敬道。 他并不记得,自己曾和卫图之间有过什么灵物之约,所以此刻对卫图所言之物,不免就有些糊涂了。 “是韦华的金丹。” 卫图摇头一笑,解惑道。 说话间,他也一翻手掌,把封禁韦华神魂和金丹的丹瓶拿了出来。 “原来是此物。” 闻言,司徒友恍然大悟。 他道了声谢后,便从卫图手上,接过了这一丹瓶。 过程中,司徒友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疑惑之色,或者意外之色。 因为在司徒友心中,身为元婴老祖的卫图,其抽出时间,解决掉韦华这一后患,只是顺手之事罢了。 “若司徒兄不忙的话,可以对韦华进行搜魂。” 卫图暗示般的提醒了一句。 听此,司徒友虽然感觉疑惑,但他也没多想,点了点头后,便按照卫图的话,开始对韦华神魂进行搜魂了。 同阶修士搜魂并不容易。 半个时辰后,司徒友才勉强以神识入侵到了韦华的神魂之内,盘查其神魂深处的记忆。 一开始时,司徒友的脸色还算正常。 但看了一会后,其神色就有些阴晴不定了起来。 “田秋云,我必杀汝……” 司徒友脸色铁青,眸底露出了一丝冷芒。 他万万没想到,他视作珍宝的青梅,竟在私底下,是这番的做派。 而他,被其狠狠的玩弄于股掌之间了。 “多谢卫兄告知。” 惊怒过后,司徒友恢复平静,对卫图深揖一礼,道了声谢。 毕竟,此次若非卫图,他不知还要被田秋云蒙在鼓里多少年。 “既然司徒兄已知真相,那韦华的神魂,也留之无用了。” 卫图微微颔首,一挥袖袍,用法力泯灭了韦华的神魂、以及金丹。 这次,他交给司徒友的韦华神魂,其神魂深处,关于“续命星灯”的记忆,已经被他提前所抹除了。 不过,若是韦华神魂流落到其他元婴老祖手上,其被他抹去的记忆,还是有一定恢复可能。 因此,为了安全起见,卫图当然不会再留韦华神魂这一后患了。 他可不想,将自己的底牌,彻底泄露在了同境修士眼中。 “不知司徒兄打算,今后对田秋云如何下手?” 卫图沉声询问,打听司徒友的具体计划。 他担心,司徒友被怒气携裹后,对田秋云下手太过粗糙,不仅使自己身上多上一个杀妻的罪名,而且也会连累他,爆出他当年和其联合,谋害韦华之事。 和杀姚崇山夫妇不同,在韦华这件事上,他占理不多。 毕竟,韦华在明面上与他无仇无怨,反倒还在古剑山内,帮他悉心办事,赎买苏冰儿的自由。 因此,一旦他和司徒友联手谋害韦华的事情泄露,其纵然不会对他的性命产生什么威胁,带来大麻烦……但经此一役,他的名声就不免污浊了。 “此事……” 司徒友滞语,不知如何回答。 此刻的他,知道田秋云的真性情后,对田秋云并无太多留恋,倘若能杀死田秋云的话,他当然不会刻意留手。 只不过,和寒门出身的韦华不同,田秋云曾是长老嫡女,和古剑山的众多长老都有非亲非故的联系…… 田秋云一死,不仅这些同门长老会问责于他,而且他曾经迎娶田秋云时,其赠予他的人脉关系,亦会随之消失。 到那时,他就“人才两空”了! 见司徒友迟迟没有答话,卫图脸上随即露出了失望之色,他摆了摆手,就准备让司徒友退下了。 此时,司徒友的滞言,在他看来,无疑是对田秋云的情丝仍在,不可能下定决心,斩除这一孽缘。 而作为杀伐果断的老江湖,他对司徒友优柔寡断的此举,自是看不上眼的。自然不愿再与其深交了。 但就在这时,顿语许久的司徒友,终于开口了。 其所言,不由让卫图停下了摆手赶人的动作。 “杀田秋云之事,不可急于一时。田秋云若死,愚弟在古剑山的处境,不免就岌岌可危了。” “所以,愚弟之意,是暂时留下田秋云一条性命。待愚弟登上剑主之位后,再将其杀死!” 司徒友冷声说出自己的计划。 一句话。 小不忍则乱大谋。 在冷静过后,他发现——相比田秋云带给他的耻辱,他现在更在意的,还是古剑山的剑主之位。 而这一选择,并非是不报复田秋云,而是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后,再行报复之计。 “司徒兄考虑的很周全。” 听得此言,卫图满意的点了点头。 此刻,司徒友的所言,虽显得心机深沉了一些,但这也是被田秋云欺负太惨所致,属于情有可原。 况且,司徒友再是心机深沉,以其实力,也难以威胁到他。 相反,一旦其成就剑主,或许其在古剑山的地位,于他这个外宗元婴,亦有一些用处。 换言之,司徒友的利益最大化,亦是他的利益最大化。 这一选择,于他们二人而言,都有相应的益处。 …… 司徒友离开后。 卫图再与曹宓会面。 这次,卫图的言语就很简明了,直接话入正题,提出了自己的诉求。 “真灵血肉……” 闻言,曹宓微颦黛眉,迟迟没有回话。 “可是有相应的难处?” 卫图没有着急,温声询问。 “确实有!” 曹宓不假思索的回道。 “月影雪凤的真灵血肉,妾身虽然有权调用,但当年赠予卫道友的那两盒真灵血肉,已是妾身的最大权限了。” “若要再取,就得过问老祖了。” 曹宓补充道。 “原来是这样。” 听到这回答,卫图并不失望。 毕竟,他手上已有此次都隆神师和东莱神师赠送的“赤血石”和“千年血参”了。这两件宝物,足可将他的炼体修为推至三阶巅峰。 此时,找曹宓求购真灵血肉,只是他的有备无患罢了。 “曹宫主,几十年前,卫某在你这里借了一枚蜕凡丹。” “现在是归还之时了。” 接着,卫图一翻掌心,取出了一个青色丹瓶,用法力递了过去。 蜕凡丹,在金丹境,于他来说,是难得之物。因为他的地位,不足以在应鼎部内,调动这一珍贵资源。 但这一切,在他突破元婴境后,就不同了。 卫图没费多少苦功,便从应鼎部的族库中,“借”出了一粒蜕凡丹。 因此,在看到曹宓参加他的凝婴大典后,卫图便想着顺便,将此丹还给曹宓,了结了这一债务。 “卫道友实乃信人!” 见此,曹宓微微躬身,面带恭敬之色的对卫图捧了一句。 语毕,曹宓也遵守诺言,取出了卫图当年给她的抵押之物——符心碑。 以物易物后,曹宓脸上,不由多出了一丝失落之色。 不过很快,曹宓就重新恢复了平静,开始了下一话题。 “还请卫道友饶恕妾身冒昧。” “妾身想问一下,卫道友现今的真正丹道造诣。” 曹宓一脸认真道。 “丹道造诣?”卫图眉宇微挑,没有想明白曹宓询问此事有何目的。 不过,以他现今境界,暴露出真实的丹道造诣,也非是什么大事。 “卫某现今是三阶上品丹师。” 他如实回答道。 炼制紫烛丹过后,他的丹道造诣,自然就归在了三阶上品这一层次。 “三阶上品丹师?” 听到这话,曹宓顿时面现喜色。 “妾身现今,寿龄为六百一十二岁,还有大概两百年的时间,突破元婴境界。而以卫道友的丹道造诣,足可在这两百年时间,晋升到准四阶丹师。” “届时,妾身想请卫道友,帮妾身炼制一次化婴丹。” 曹宓连忙说道。 三阶上品丹师,凝月宫中,不是没有,但炼制化婴丹的必要条件——准四阶丹师,就唯有元婴境修士才能达到了。 而这一因素,也是为何此次卫图举办凝婴大典时,各大势力会争先恐后的向卫图献礼的原因所在了。 无它,能突破到元婴境界的三阶上品丹师,太过罕见了。 九成九的三阶上品丹师,在到达这一丹道造诣的时候,就已经寿元无多了。根本无望突破元婴境界。 “可以!” “只要曹宫主愿意提供灵材,待卫某晋级准四阶丹师后,当然愿意对此,尝试一二。” 卫图一口答应,没有推拒此事。 越是高阶丹药,丹师的试手机会也就越少。炼制化婴丹,亦能提升他的丹道造诣,这算是他和曹宓的双赢。、 “多谢卫道友。” 闻言,曹宓深揖一礼,拜谢离去。 …… 神师府内,卫图看了一眼曹宓离去的倩影,他若有所思,抬步来到了府内的另一处偏殿。 这处偏殿之内,就非是卫图所挽留的宾客了,而是三日前,逃到呼揭仙城之外,被他救下来的孙迟信。 “孙某见过卫老祖。” 看到卫图到来,正在疗伤的孙迟信当即起身,对卫图躬了一礼,态度极为恭敬道。 不过对此,卫图并未领情,他一脸冷漠之色的看向孙迟信,凝声道:“孙道友,多余的话,卫某不想多说。毕竟你此次赶来应鼎部求援,定然想好了以什么说辞,来进行解释。” “直言便是!” 语毕,卫图抱臂在旁,静静等待孙迟信的开口。 “是,卫老祖!”听到这话,孙迟信也不迟疑,当即便苦笑般的点了点头,开口说起了自己与卫图分别后,这几十年间所发生的诸事。 (本章完) 421、海上奇遇,同一把戏(求订阅) 一炷香后,随着孙迟信的讲述完毕,卫图终于知道了其修为进速之快,以及被纪彰等人追杀的原因了。 当年,孙迟信与他在明王门外一别后,其并没有重返仙桃城符家,再去当自己的孙大掌柜,而是一路南行,去了赤明海内海,一座名为“离火岛”的灵岛修行。 花费了十几年时间,孙迟信便借《大明伏虎功》,拔除了自己体内的煞毒,重新恢复了金丹修为。 同年,其顺势也借卫图当年赠予的“九象丹”,突破到了炼体三阶。 修为大增后,孙迟信这“暮年金丹”也没了继续精进修为的想法了,其和大多数同龄金丹一样,起了开辟金丹家族,延续家业的打算了。 于是乎,没过多久,金丹中期的孙迟信便在离火岛内宣扬出了自己的真君威名,并广纳妾室,开始了自己繁衍孙家的造人大计。 只是,好景不长,一伙陌生修士突然盯上了孙迟信,在孙迟信还在与自己的第十七房小妾双修之时,便闯进了孙府,大肆杀戮了。 好在,这伙杀手错估了孙迟信的实力,不知孙迟信“法体双修”,所以在作战后不久,便被孙迟信从容逃走了。 但可惜的是。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因为孙迟信这些年的大肆繁衍,离火岛上并不缺少孙迟信的嫡系血亲,所以没过多久,这伙杀手便再以血引秘术,找到了逃走的孙迟信。 这次,孙迟信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这伙杀手准备充分,直接调来了三个金丹后期的高手,围杀孙迟信。 数十招过后,孙迟信便口吐鲜血,身受重伤了。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 在孙迟信将死的时候,其躲藏的灵岛正好遭遇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天灾——红羽海啸! 海啸,赤明海常有。 红羽海啸之所以称为天灾,是因为其波及范围之广,几近万里,而且其海啸携裹的红羽鬼虫,更是难杀之物。 遇上这一天灾,休说是普通金丹修士,哪怕是元婴老祖,一时半会也讨不好了。 因此,在看到这一幕后,围杀孙迟信的三大金丹后期高手当即远避,暂时放弃了孙迟信这一目标,给了孙迟信一定的喘息之机。 值此时刻,孙迟信自然懂得该如何选择,其没有过多犹豫,便一头扎进了这几近十死无生的红羽海啸之中。 而这,也是孙迟信奇遇的开始。 进入红羽海啸之中,有三阶炼体修为的孙迟信,没被红羽鬼虫第一时间咬死,其苦苦支撑了大概数天,便见柳暗花明……来到了一陌生灵岛。 这一灵岛,和赤明海的绝大多数灵岛没什么异同,唯一不同的点在于——灵岛之外,皆为绝灵之地。 发现此处端倪的孙迟信,顿时意识到了,他所到的灵岛,大概率位于某一秘境,或者险地之内。 而后,孙迟信便在灵岛内,得到了自己这一生中,最大的机缘。 ——一间名为“尊王宫”的古修遗址。 得此机缘,孙迟信修为大进,在短短三十年不到的时间内,就突破到了金丹巅峰,成为了金丹大修。 几年后,孙迟信从灵岛内离开,重返萧国海州。 借金丹巅峰修为,孙迟信很快知道了追杀他的杀手来历,以及其为何要屡次追杀他的原因了。 只是可惜,成为金丹大修后的孙迟信,在面对幽门这一杀手组织,还是没能占据上风。 辗转多年,最终还是无奈求到了卫图这新晋的元婴老祖身上了。 …… “幽门,尊王宫……” 神师府,偏殿。 卫图摸了摸下巴,品咂了一会,适才孙迟信吐露出来的这两个关键信息点。 此刻,他才知晓,纪彰率领的那三个金丹杀手,非是其先前统领的“六欲教”修士,而是出自幽门这一萧国的古老杀手组织。 聘请幽门的修士,也非是旁人,正是此前和青竹山结为死仇的明王门。 而明王门派遣杀手的目的,亦很简单,就是为了铲除孙迟信这个青竹山的余孽。 “只不过,纪彰为何加入了幽门?此人原本就是幽门修士,还是说……是结婴失败后,加入这一门派?” 对此,卫图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对这一件小事,卫图也并没有过多思索,他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孙迟信获得的那一大机缘上了。 毕竟,普通的机缘,可无法让孙迟信这暮年金丹,在短短时间内,修为精进到金丹巅峰。 尊王宫这一古修遗址的可贵,可想而知。 “纪彰追杀你时,曾说孙道友身系异宝。不知这异宝,究竟是为何物?” 卫图皱了皱眉,沉声问道。 坦白说,卫图现在,也对孙迟信身上所怀的异宝,怦然心动了。 不过,和其他高阶之修不同的是,卫图还是有一些底线——他更倾向于孙迟信主动献宝,而非对其强取豪夺,或者说直接痛下杀手,谋夺宝物。 当然,若是孙迟信不识趣,不愿献宝的话,卫图也不会因此过多苛难孙迟信。 他最多,只会将其赶走,不再以自己的元婴实力,庇护其安危罢了。 然后,待其死后,再从幽门手上,夺走此宝便是。 毕竟,他和孙迟信之间并无太多的交情。相互之间的关系,也只有当年在明王门时的合作之情了。 卫图不可能,去当冤大头,白白庇护孙迟信这個幽门的必杀之人。 “这……”听此,孙迟信脸上再次露出一丝苦笑,他连连摇头道:“孙某身上,并无什么异宝。那只是纪彰为了想要探清我修为大进的原因,故意编撰而出的,对我出手的理由。” “至于尊王宫的情报,哪怕卫老祖不提,孙某也会拿出来。” 说话间,孙迟信便从袖中,取出了一枚紫色玉简,向卫图递了过去。 似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的可信。 这时,孙迟信再道:“若是卫老祖不信的话,可对孙某进行搜身。” “既是如此的话,那还请孙道友离开我应鼎部吧。” 听得此言,卫图当即面色微寒,他冷冷一笑,没有去接孙迟信的话茬,以及其躬身递来的玉简,而是直接一甩袖袍,做出了赶客的态势。 如今,尊王宫这古修遗址,既然已经被孙迟信光顾过了,那么他再去探此险地,还能有什么收获? 他又不是什么蠢货,何必再要这鸡肋之物。 卫图可不信,孙迟信在决定求援于他的时候,心中所做的取舍之物仅是这一枚小小的玉简。 其此刻,无非是舍不得手上的宝物,还想再尝试争取一二。 “离开应鼎部?” 孙迟信被卫图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变脸之词,吓了一跳,脸色顿时煞白了一些。 此时,他清楚明白,自己被卫图赶出应鼎部后的下场,会有多么的凄惨。 届时,不仅是幽门在追杀他,就连三日前观礼的元婴老祖,恐怕也会因为他身上挟持重宝,亲自出手。 这些元婴老祖,可不见得,有现在的卫图这般好说话。 因此,稍作犹豫了一会后,孙迟信便立刻开始了认错。 他一脸诚恳之色,快语连珠的重新回答道:“卫老祖明察秋毫,小的身上,确实身怀异宝……适才遮掩,只是小的还对此物,心存一些幻想,不肯拿出。” 语罢,孙迟信骈指点在了眉心,从眉心之处,取出了一个拳头大小,散发着濛濛黄光的黄色珠子。 “此物名为“龙璃珠”,是尊王宫内最珍贵的灵物。小的修为进速如此之快,也是和此物有关。” 孙迟信一脸不舍道。 “龙璃珠?”闻言,卫图眉宇微挑了一下,他手掌一翻,便将此物摄入掌心,仔细端详了片刻。 但和孙迟信所想不同的是。 卫图拿到龙璃珠后,脸上并未露出任何惊喜之色,其在把握了一会后,反倒嘴角露出了些许玩味之色。 “卫老祖,此物小的没有骗你,这龙璃珠确实是孙某在尊王宫内,获得的最有价值的异宝!” 孙迟信连忙辩解道。 他此刻,生怕卫图突然翻脸,对他搜魂夺魄,来寻找真正的“异宝”。 毕竟,有一就有二。 他不认为,“骗”了卫图两次的他,在待会还有活命之机。 “此事,卫某信你!” 卫图瞥了一眼孙迟信,随手将龙璃珠放入自己的袖中后,说道。 “多谢卫老祖谅解。” 见此,孙迟信如蒙大赦,顿时对卫图千恩万言的感谢了起来。 “你先在这里休息,等几日后,卫某再来找你。” 卫图摆了摆手道。 语毕,卫图一挥袖袍,化作了一道青光,从偏殿内消失不见了。 …… 不多时。 卫图便来到了自己的闭关密室。 “想不到,这些老前辈,各个都喜欢玩这一招。”卫图一翻掌心,看着手中的龙璃珠,似笑非笑道。 这龙璃珠,和他之前得到的“申屠上人”画卷,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其内,都躲藏了一道元婴神魂。 只不过,与之不同的是。 现今的他,已是元婴修士,轻而易举便从中看出了这龙璃珠内的“真相”! “老前辈,卫某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难道你还让卫某强行逼你出来不成?” 见自己话音落下后,龙璃珠内迟迟没有动静,卫图当即便脸色一寒,冷声说了这一番话。 有了卫图这番威胁之词。 很快,龙璃珠内,便飘出了一阵青烟,其青烟幻化为了一个装扮古朴的白衣儒生。 “这位道友,何必咄咄逼人,误了我的转生大计。”白衣儒生面露愁容,轻叹一声道。 这几十年间,他已经借“龙璃珠”将自己的真元、精血,渡给了孙迟信,只待其突破元婴境界的那一日,便可瓜熟蒂落,顺势转生了。 却不料,孙迟信竟在今日,将“龙璃珠”献给了卫图这一尊同境修士,致使他这几十年的努力,前功尽弃了。 “转生大计?”听此,卫图不由心生好奇,他开口问道:“道友所言的转生大计,和夺舍之事有何区别?” 元婴修士虽打杀金丹容易,但想要完美夺舍一尊金丹真君,却不是易事。 更别说,主动提升被夺舍之人的修为,从而增大夺舍难度了。 “当然有极大的不同!” 白衣儒生似是提起了兴趣,滔滔不绝的讲道:“我的转生之法,不仅能让神魂和新肉身完美契合,而且也能让转生对象,不像被夺舍之人那般,对夺舍的神魂心生排斥。” “最重要的是,转生之后,生前的修为,可以最大程度的被继承,没有任何的空窗期!” “怎样?要不祝某将这一转生秘术传给道友?有备无患。”白衣儒生看向卫图,微然一笑,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当然,传给道友的条件也是有的。那就是放祝某一马。” “倘若道友答应这一条件,除了转生秘术外,祝某身上的其他秘术,亦可以传给道友。你我互惠互利!” 白衣儒生缓缓道。 虽说他生前的实力惊人,压根就不是卫图这等新晋元婴所能媲美的,但沦落到现在这一地步,他也不得不勉强和卫图达成相应的交易了。 “道友此话,倒是让卫某想起了一个人。”卫图并未接话,他摇头一笑,另辟了一个话题。 “是谁?” 白衣儒生皱眉,不知卫图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卫某曾经收下的一个魂仆。” 卫图语气淡漠道。 语毕,卫图眉心顿时飞出一柄黑色寒刃,悬浮在了白衣儒生的面前。 “与卫某签订效忠魂契,卫某可以放伱一条生路,不然,就是一个死字。” 他冷冷说道。 “魂契?”听到这一要求,白衣儒生瞬间面色微变,忙道:“不可能!祝某是何等身份,岂能与你签订魂契?” “你就算是杀死祝某,祝某也不可能,与你签订魂契!” “斩!”听此,卫图也不客气,当即操控鲤龙阴刀,斩向面前的白衣儒生。 同时,卫图也喷出一道玄冥阴火,焚向白衣儒生的神魂。 顷刻间。 白衣儒生口中,便传出了凄厉的哀嚎之音。 (本章完) 422、平等魂契,元婴秘境(求订阅) 两大“酷刑”齐上。 不多时,白衣儒生的神魂就比原先虚弱了至少五成,其脸上的痛楚之色,亦愈演愈多。 只是,令卫图惊讶的是,事已至此,白衣儒生仍不肯屈服,仿佛已经抱定了魂飞魄散的最坏打算。 “此人性格和白芷不同,或许真的已经存了死志。” 卫图暗暗忖道。 修仙界内,修士的性格千奇百怪,非是千篇一律。 如白芷那般,贪生怕死的修士虽然屡见不鲜,但这并不意味着,所有的修士性情都如白芷一样,宁愿受奴役之辱,亦要保存自己的性命。 “祝道友修至此境,已不知渡过了多少岁月,难道真的甘心自此死去,再无复活之望了?” 既然威逼不成,那么卫图的手段也很灵活,他状似爽朗般笑了几声,当即便对白衣儒生,进行了言语利诱。 首先,他同意将双方的“主仆魂契”改为“平等魂契”。 其次,他许诺,只要自己境界到达白衣儒生昔年的境界后,便可放其自由。 并且,给白衣儒生物色一个,比孙迟信资质更佳的上好肉身。 此番退步,并不是卫图非白衣儒生不可。 而是,在体会到金丹阶段,白芷辅佐的好处后,此时的卫图,当然不会放弃,在元婴阶段内,再多一个“白芷”的打算。 “放吾自由?” 白衣儒生冷笑一声,对卫图这“笑面虎”的话,并不感冒。 他可不认为,卫图能在他寿元将近之前,达到他生前的境界。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卫图能达到,但等到那时,他的寿元估计也无多了。 因此,与其被人奴役,看不到自由的希望,他还不如就此魂飞魄散,也好过去尝受被人奴役之耻。 只是,就在这时。 待白衣儒生听到卫图下一句所说的话后,他的必死之心,不免为之动摇了一下。 “什么?你现在的寿元还不满四百岁?四百岁不到的元婴境?” 白衣儒生言语惊愕道。 他这一生,也算见过不少天骄,但四百岁不到的元婴,却是罕有听闻。 毕竟,练气、筑基、金丹这三个仙道境界,每一步走完,于普通修士来说,都少说要上百年的苦功。 尤其是金丹境界,没个两百年以上的修行,很难臻至巅峰。 而这些修炼时长,尽管能用一些珍惜资源缩短,但修行的必须之功,根本减少不了一点。 若是贪快,导致境界虚浮,又可能导致法力不净,难以达到凝结元婴灵体的要求。 一句话。 五六百岁的新晋元婴常见,但倘若要在此基础上,继续缩短年限,其难度和罕见程度,恐怕就要翻上数番了。 “让祝道友见笑了,卫某在筑基境时,就凝练出了“元重法禁”这一秘术,而后在金丹境内,再次突破,将其化为了“元重神光”这一神通。而后,又借冰心灵液洗刷了法体。” “此外,卫某还是一三阶上品丹师。” “因这三個缘故,卫某才会在金丹境内,没有太多耽误时间,便证道成婴,突破到了元婴境!” 卫图微然一笑,解释道。 说话间,他也一翻手掌,祭出了一片灰金色的霞光,横置在了白衣儒生的面前。 “元重神光?” “此物,确实是元重神光无疑!” 闻言,白衣儒生先是一怔,而后在看到面前的灰金色霞光后,脸上立刻泛起了一丝激动之色。 不过,似乎想到了什么,白衣儒生激动过后,脸色又恢复了平静,成了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而对此,卫图虽心中好奇,但现在他的当务之急是,劝说白衣儒生,与他签下“平等魂契”,所以他并没有另辟话题,把话题引到这里。 “元重神光是纯化法力的至上神通,有元重神光在,再加上祝道友的指点……想来卫某在较短时间内,实力到达祝道友的全盛时期,应该不是难事。” “到那时,祝道友的殒身之仇,说不定卫某也能臂助一二。” 卫图再次利诱道。 他虽不知,这白衣儒生因何缘故躲在了龙璃珠内,但他不用多想,也能猜出——此事绝非其心甘情愿所致,大概率和其仇家有关。 “殒身之仇……”听到这话,白衣儒生脸上,顿时多了一些动容之色。 …… 半日后。 功夫不负有心人。 在卫图的威逼利诱之下,白衣儒生终于答应,与卫图签订“平等契约”了。 不过,和所谈时不同,在签订魂契的时候,卫图特意点明:在到达白衣儒生的生前境界(元婴后期)之后,他有权决定是否帮白衣儒生报仇。 对这一条款, 卫图的解释很势力、很冷漠。 他道:“卫某现今,还不知道祝道友到底能帮卫某什么,白白惹上一个大仇家,恐怕再是蠢货,也不会愿意。” 卫图的意思很直白,待白衣儒生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之后,再谈今后的报仇之事。 听得此言,白衣儒生也有些无可奈何了,他除了能暗骂一句卫图“奸猾”外,也没了别的办法了。 毕竟,此时的他,唯有和卫图签订魂契后,才能再度“复生”,以及看到报仇的希望。 而这份“平等魂契”的内容,于他而言,也没有到断不能接受的程度。 待魂契签订完毕。 卫图这时才开口询问,关于白衣儒生的身份问题,以及其为何会出现在“尊王宫”之内。 “果然是小辈,竟然不知道尊王宫的存在。” 白衣儒生嗤笑一声,说道。 不过他刚嗤笑完后,便随即注意到了卫图脸上的冷色,以及眸中的寒光。 顿时,白衣儒生就想起了先前的酷刑折磨,他暗地里打了个冷颤,很快摆正了态度。 “尊王宫可不只是孙迟信误入的那一座小岛。那个地方,只是尊王宫的一个入口之地罢了……尊王宫,可是大苍修仙界这贫瘠之地内,堪称唯一的高阶秘境了。” “咱们大苍修仙界的化神修士,无一例外,都是从尊王宫内,得到了机缘,然后突破成功。” (本章完) 423、赤龙老祖,恍如弹指(求订阅) 听到这话,卫图眉宇不由皱了皱,他在应鼎部内,可是从未找到过关于“尊王宫”的记载。 要知道,应鼎部虽说不如圣崖山这等元婴大派,但在内陆四国中,也算是一流的势力了。 一边的白衣儒生,似是看出了卫图的想法,他面现自傲之色道:“尊王宫的秘密,除了我等元婴后期修士,以及一些大派元婴知道外,其余修士,根本无缘得知。这一秘密,早就被我等锁死在了内部,不向外流通。” “看来,你所处的势力,不是什么大派。” “听我一句劝,不如离开你现在所处的势力,前往魔极海,投靠我“万阴门”。” “待入了万阴门,祝某曾经积累的那些资源,都可被你所用。” “那样,你就可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元婴后期境界。” 白衣儒生循循善诱道。 不过,对这一诱惑,卫图的表现就很平静了,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万阴门?看来祝道友就是万阴门的赤龙老祖祝天齐了?” 卫图随口说道。 和普通正道修士不同,他与白芷共事了两百多年,早就对魔道的各大势力门清了。不存在陌生一词。 万阴门,这一门派虽不是魔道五派之一,但其在魔道疆域中,也算是声名赫赫了。 原因无他,万阴门在千年前,诞生了一尊名为“赤龙老祖”的魔道巨擘。 在赤龙老祖的领导下,万阴门仅用了几百年不到的时间,就从一小门派,成为了与魔道五派并驾齐驱的魔道大派了。 “不错,祝某道号,便是“赤龙”二字。只是可惜,昔日荣光不再了。” 白衣儒生即赤龙老祖,摇头一笑,脸上多了一些唏嘘之色。 “四百年前,尊王宫秘境开启,我从万阴门离开,远赴赤明海,在苦竹岛上,进入了尊王宫……” “但可惜的是,还没进入多久,便在里面遭遇了大敌,被迫元婴出窍,从中逃走……” 接着,赤龙老祖轻叹一声,向卫图讲起了自己的昔年经历。 …… 半刻钟后。 赤龙老祖与卫图交谈完毕,重新化作一道青烟,躲进了龙璃珠内。 而一旁的卫图,脸上的神色则稍稍有些阴晴不定了。 过了片刻后,他摸了一下手中多出的铜简,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也罢!虽然没有什么珍贵秘术,但得了这《血傀转生功》和“苦竹岛”这一尊王宫的入口地点,也算是有所收获了。” 卫图暗暗忖道。 他可不信,堂堂一元婴后期的魔道大高手,手上仅有《血傀转生术》这一门适合他修炼的魔道功法。 只不过,碍于所签订的魂契是平等魂契,他只能暂时忍下了这口气,不去计较此魔的虚与委蛇。 “看其未来的表现,若是还如今日这般藏着掖着,就休怪我今后不客气了。” 想及此,卫图眸底露出了一丝寒芒。 这次,他所签订的魂契,虽对双方有一定的约束力,但若在条款之下违约,却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魂契中又没说,他放赤龙老祖自由后,不让别人出手,或者自己有帮助赤龙老祖抵挡仇敌的义务。 “只是可惜,我的境界与赤龙老祖的境界差距太大了,对其搜魂有一定的危险,不然的话,其可没有机会,与我签订平等魂契。”卫图心道。 说到底,还是他新晋元婴不久,境界不高,又对赤龙老祖有所需求……所以才导致这一被动局面。 不过,卫图相信,随着时间的推演,这一被动局面,会渐渐有所改善。 毕竟,他的实力会逐渐增强,而赤龙老祖的神魂,纵使有“龙璃珠”的滋养,却也避免不了走向衰弱的结局。 …… 翌日,卫图出关,他交代好孙迟信让其不要泄露龙璃珠之秘后,便向都隆神师、鹤地神师二人,暂时请辞了。 他请辞的理由很简单。 ——韦飞寿元将近了,他这个做义弟的,得送其最后一程。 都隆神师、鹤地神师二人,之前对卫图的经历不太了解,但在其突破元婴后,便对卫图的过往经历,几乎如数家珍了。 二人知道,卫图有一个名为“韦飞”的义兄。 其确实也快到坐化之日了。 因此,都隆神师、鹤地神师二人面对卫图的暂时请辞,没有不应之理。 不过,二人还是纠正了一下卫图的说辞,“卫道友现今已是我应鼎部神师,来去自由,与我二人地位平等,何必多说请辞二字。去离之时,提前向我二人打声招呼即可。” “是卫某用词错误。” “让两位道友见笑了。” 卫图闻言一笑,点头领错。 告别都隆神师二人后,卫图没有立刻启程,而是先去扎玛部,接了一次韦仙儿。 上次,他离开萧国时,本打算和韦仙儿一同离开,却不料,韦仙儿正值突破筑基后期的关键时期,所以最后只能自己一人出发了。 现今,他和韦仙儿二人都得空,正好一同出发。 只是,此时的韦仙儿,就不像百年前那般激动了,其在听到跨国去见生父韦飞这件喜讯后,表现很是平静。 对此,卫图倒是知道一些原因。 几十年前,他从萧国回来之后,曾将韦飞现在的家庭状况,告诉过韦仙儿。 韦仙儿在得知,自己生父另娶了妻室,而且又生了一个弟弟“韦平”后,当场脸色就隐隐有些不好看了。 毕竟,谁也不喜欢,自己是一个家庭的“多余之人”。 不过—— 当二人越来越接近萧国时,卫图还是发现了,韦仙儿眸底暗藏的一丝期待,以及一丝悲伤之色。 “也是,快两百五十年了。” 卫图轻叹一声。 当年,韦仙儿自栖月山离开,随同卫燕等人,在陶方德的带领下,偷渡前往康国的扎玛部…… 那时的韦仙儿,年岁不过四十。 正是青春年少之时。 而如今,其再见生父韦飞,岁数却已到三百岁了。 而韦飞,也从当年的新晋筑基,到了今日的将死之龄。 这一切,都恍如弹指一瞬间。 (本章完) 424、卧榻在床,当年恩怨(求订阅) 和上次前往萧国,必须乘坐登云飞舟不同,此时的卫图境界已至元婴,可以直入九罡天所在的高空领域。 因此,为了方便,这次跨国之旅,卫图便没有再去购买船票,搭乘登云飞舟了。 他撑起法力护罩,袖袍将韦仙儿一卷,便直起遁光,前往韦飞现在所在的海州“灵岩岛”了。 两个月后。 在空中的卫图俯瞰了一眼地面的景色,见此处就是他记忆中的灵岩岛后,便遁光一停,向下直飞而去了。 “如我所料,二哥果然快到寿终之日了。要是再晚半年,估计就难见他最后一面了。” 到达韦宅上空后,卫图神识一扫宅内景象,待看到韦飞已经瘫坐在床榻之上,气血将竭时,不禁暗叹了一口气。 “那是爹?” 韦仙儿神识不弱,也紧随卫图之后,看到了韦飞现今的状况,她怔然了片刻,有点不敢确信的说道。 毕竟,在她与韦飞分别时,当年的韦飞,还是一副青年模样,哪像今日这般老态龙钟,将至死年了。 “那是二娘,平弟?” 韦仙儿目光一扫,又在屋内,看到了站在床榻旁的一个中年妇人、一个年轻筑基修士。 见到此幕后,韦仙儿面色复杂了一会,有些畏足不前了。 毕竟,她这一个前妻之女,在如今的韦宅中,不免有些多余。 不过,在看到卫图此刻已经落步到了韦宅的大院后,韦仙儿还是咬了咬牙,心中一横,紧跟了过去。 “卫真君?”很快,留意院内动静的中年妇人,便第一时间发现了卫图和韦仙儿二人的到来。 中年妇人脸上,顿时溢出了笑容,她横了一眼韦平,对儿子提了個醒后,便立刻走了出来,开始迎接起了卫图、韦仙儿二人。 “卫真君,夫君和平儿,在你走后,可是一直都在等你的第二次到来。却不曾想,这一等,就是八十多年了。” 中年妇人一脸的热情。 她可清楚,现今自己儿子韦平能晋升筑基境界,靠的是谁。 “坐坐坐,妾身这就给卫真君和这位仙子做饭。” 中年妇人一边说话,一边系上围裙,朝院内的灶房方向走了过去。 “平儿,你过来,和你卫叔说一会话。你爹那边,先放一会。” 待走到灶房门口的时候,中年妇人这才意识到了什么,她顿了顿步,对屋内正在照看韦飞的韦平喊了这一句话。 从始至终,中年妇人都忘了让卫图和韦仙儿进入屋内,去见见韦飞。 对此,卫图倒是能猜出一些原因。 原因无他,从现今韦飞的身体状况来看,其和凡人老死时的状况很相近,已经很难和外人正常交谈了。 故此,中年妇人在接待他们二人的时候,才会下意识忽略此事。 “爹为了我的筑基之事,在三十多年前,曾冒险进入珊瑚岛,捕捉黄棘鲨……初时,爹没什么大碍,但到了晚年的时候,因为受了寒伤,就成这番模样了。” 这时,韦平从屋内走了出来,其似是猜到了卫图的想法,面现后悔之色,一字一句的对卫图解释道。 毕竟,若非为了他,此时的韦飞理应是在安享晚年,而非如此般模样,在将死之际,宛如凡人一般瘫痪在床了。 “原是此故。” 听到这话,卫图脸上,顿时露出了恍然之色。 他笑了一声,拍了拍韦平的肩膀,宽慰道:“此事虽是因你的缘故,但……这也是你爹自己的决定。你没必要太过自责,好好修炼,就是对伱爹最大的报答。” 卫图犹记得。 彼时,他第一次来灵岩岛时,韦飞不肯卑躬屈膝,为了韦平这个儿子,去找栖月赵家求个前途。 同时,因这一缘故,韦飞和自己的续弦大吵了一架,爆发了冷战。 那时的他,还误以为韦飞对韦平这个儿子不怎么上心,其性格,还宛如当年一样吊儿郎当。 但现在,事实证明,他最初的看法是错误的。 当年的韦飞,并非不爱自己这个独子,只不过因为其前途无望,所以才“自甘堕落”,不肯多行付出。 八十多年前,在他到来后,一切都变了。 有他的提携,余荫庇护,再加上他对韦平的洗精伐髓…… 很明显,韦飞在自己儿子韦平身上,看到了其求索仙道的希望。 因此,三十多年前,韦飞才肯以老迈之躯,不惜染上寒伤,也要帮韦平求得一个坦阔仙途。 “二哥,要是当年你有现在这拼劲,恐怕今生遭遇,将大大不同。” 卫图摇了摇头。 人各有选择。 求道之初,韦飞的选择不能说错。只不过有了他这个对照组后,才显得韦飞一错再错……昔日的潇洒,成了今日的挫败。 “卫叔,这位仙子是?” 和其母不同,韦平在看到韦仙儿的时候,就因血脉的牵动,隐隐有所猜测了。 “韦仙儿。” 不等卫图作答,在卫图身后的韦仙儿便主动上前一步,说出了自己的姓名。 “韦平见过大姐。” 韦平认亲很快,立刻便称呼起了韦仙儿为“大姐”。 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韦仙儿有些不太适应,但其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稍稍一怔后,就反应了过来。 “平弟。” 韦仙儿勉强一笑,亦认亲道。 在韦仙儿姐弟认亲的间隙,在院内的卫图,抬步走进了屋内,来到了韦飞的病榻之旁。 “三……三弟,你……来了。” 瘫在病榻上的韦飞,双目浑浊,口齿不清。不过其在看到卫图后,仍是话语清楚的说出了这一句话。 “是,我来了。” 卫图坐在床榻旁,拾起韦飞的一只手掌,缓缓给其渡去法力,脸上强行挤出一丝笑容道。 义社四兄弟,从一开始,他和韦飞的关系就最铁,最好。 而且还是同乡之人。 少倾,在卫图的法力注入下,韦飞的气血顿时充盈了不少,神色亦有些容光焕发,说话不再断断续续了。 “三弟,你的境界?” 看到自己的变化,韦飞有点惊疑不定道。 染上寒伤后,赵江武等金丹真君也过来看过他的病,但这些人也没有太好的方法治愈,毕竟他的身体状况太差了,一旦用以重药,恐怕会当场毙命。 然而,卫图却不同,其仅是注入了一些法力,他的身体状况,就“恢复如初”了,和十几年前相差不大了。 “已至元婴。” 卫图如实回答道。 他和韦飞是过命的交情,区区真实境界,自没有对其隐瞒的必要。 “元婴境界?” 闻言,韦飞顿时面露惊色,一脸的不敢置信。 纵然他知道,栖月赵家和圣崖赵家之所以如此看重卫图,就是因为卫图有元婴之望,但……有元婴之望和“已至元婴”二者相差何止万里。 “想不到,我韦飞竟然有个元婴的把兄弟,不虚此生了!” “不虚此生了!” 韦飞笑了笑道。 “三弟你说,要是今后有人给你著书立传的时候,我韦飞……不知能否添上一笔?”他打趣道。 元婴,已是一国之尊了,比什么文臣武将、才子佳人更有地位,在修仙界内,为其著书立传乃是常事。 “会有的。” “谁都可以缺,就是少不了你这个义社的二哥。” 卫图举手作誓,保证道。 “那感情好,感情好。你著书立传后,我韦飞就算死了,也名传万古了。” 韦飞大笑一声,语气多了几分的爽朗。 听到这话,卫图恍惚了一下,仿佛眼前之人不再是此时的迟暮老人,而是那个……当年与他在丹丘山内暂别,身穿金冠华服的韦爵爷。 昔年。 一者上山,一者下山。 自此,命运不同了。 “三弟,这十几年的卧榻,我除了见到你外,可能……也见到了四弟。” 韦飞突然说道。 “四弟?”卫图眉宇微皱,脑海里回想起了,当年和他在栖月山外“割袍断义”的傅志舟。 到了今日,他对昔年的恩怨,已有所放下,但与此人如初,却是不可能之事了。 “四弟怎会知道二哥在这里?” 卫图询问道。 栖月赵家搬迁之事,虽不算是什么隐蔽消息,但无权无势的话,想要跨国知道这一消息,却也不是易事。 “难道他金丹了?” 卫图心生猜测。 义社之中,除了他之外,论道心之坚,就莫过于傅志舟了。 两百多年未见,傅志舟从筑基境突破到金丹境,不算是奇闻怪事。 “此事我也不知。”韦飞摇了摇头,说道:“我瘫在病榻上,只能模糊感应到周遭修士的气息……” “五年前,我听到了,有人在床榻旁,喊我二哥。这个声音,虽然嘶哑,不像是四弟的声音,但这世间,除了三弟、四弟你们两个人外,不会有人再喊我二哥了。” 韦飞轻叹一声。 “四弟……” 卫图闻言沉默。 以韦飞的境界,纵然身受寒伤,卧榻不起,但其幻听的可能性,并不大。 也就是说,傅志舟十有八九,是真的在五年前,看过韦飞一次。 只是,其和他不同,并非光明正大而来,而是偷偷摸摸过来。 “所以我认为,两百多年前的义社重聚,四弟之所以大变,并非是其心性薄凉,而是另有缘故。” 韦飞适时道。 (本章完) 425、韦飞坐化,家乡之望(求订阅) “如果可能的话,二哥希望你原谅四弟,重新接纳他。毕竟……这茫茫仙途上,咱们四兄弟中,只剩你和他了。” 见卫图在听到傅志舟的消息后,脸上没有排斥之色,韦飞迟疑了一小会,便开口进行了劝说。 “重新接纳?” 卫图怔了一下。 他记得,他们几人当年尚为武官的时候,韦飞还因他和傅志舟走的太近,而心生不满。 其在义社建立后,也和傅志舟最不亲近,走的最远。 现今,其将死之际,却劝说他和傅志舟重新于好,不免让人感觉啼笑皆非,世事荒唐。 “有机会的话,会的。” 卫图颔首,答应了下来。 地位不同,层次不同,人生轨迹亦不相同。 饶是傅志舟突破了金丹境界,其人生轨迹和他这元婴老祖,今后大概率也是两条平行线,难有交集。 因此,此事也不存在什么原谅,或者接纳一说,毕竟他们二人,终生也再难碰一次头了。 其外,韦飞人之将死,他哪怕心中再对傅志舟有所芥蒂,也不能在此刻表露出来,让其抱憾而死。 “有三弟你这句话,二哥就放心了。” 听到这话,韦飞脸上先是露出笑容,而后其似是想到了什么,浑浊的双眼又缓缓淌出了两道老泪。 同一时刻,卫图也感觉到了,韦飞攥着他的手掌,多了几分的气力。 …… 与韦飞短暂交谈完毕。 卫图将剩下的时间,让给了韦飞的女儿——韦仙儿。 此时,韦飞的余寿尽管还有大概半载左右,但这半载,实则是韦飞自己强行吊着一口气撑着的寿元……一旦其心无撼事,这一口气亦会泄了。 因此,韦飞的坐化之日,有可能是半年后,亦有可能是这十几日,乃至几日时间之内。 “祝老魔,我二哥当真毫无修炼这《血傀转生术》的可能了?” 从屋内离开,迈步走到庭院,卫图皱了皱眉,脸色略显郁闷的和袖中的龙璃珠,即赤龙老祖交谈道。 初得这《血傀转生术》的时候,他还试想过,此术或许有被韦飞修行的可能。 但适才询问赤龙老祖后,赤龙老祖却给了他否定的回答。 “卫道友,你也是元婴境界,岂能看不出我这《血傀转生术》的修行条件?此术,严格来说,只能金丹境界以上的修士才能修行。” “哪怕条件放宽一些,符合条件的,也得是对魂道有天赋的筑基后期修士。” “你二哥,仅是一个筑基初期。怎么可能满足这修行门槛?” 赤龙老祖毫不在意的回道。 “此事我也知道,但魔道秘术何止万千,找到一个延长他寿元的法子,估计不是难事吧。” 闻言,卫图当即面有不善之色,同时声音亦冷了几度。 他和赤龙老祖只是合作关系,自不会事事顺着赤龙老祖心思,其不肯交出相应秘术,他当然不会过多客气。 “呵呵,方法是有。但我手上的这几种方法,要么是把你二哥变成妖鬼、炼尸一类的生物,要么是需你付出巨大代价、延误道途的秘术……” “后一类秘术,也需你有一定时间修炼。但他快死了,活不了几日了。巧妇也难无米之炊。” 赤龙老祖淡淡回道。 听到这话,卫图声音不由一滞,也不知该如何反驳了。 将韦飞炼化为妖鬼,这一个法子虽然能行得通,但炼化过后,韦飞是否还能保存生前的意识,那就说不定了。 此外,妖鬼等生物虽然命长,但也不是寿命无穷无尽,成为此等妖邪之物后,韦飞今后亦再难有精进可能了。 换言之,选择此法,韦飞顶多就是在人间多滞留一些时间。 当然,妖邪之物,也非是全无前途可言了。只不过被人炼制,和自己修行而成,有很大的区别。 譬如白芷,其转修的鬼道,虽然道途艰难,但亦有望攀登大道。 只是,以如今韦飞的状态,想要转修鬼道,就是千难万难了。 而后一种办法…… 卫图自忖,若是他提前修行了,恐怕到帮助韦飞的时候,亦会犹豫。 毕竟,代价委实太大了。 他再是把兄弟,也没必要一直为韦飞的“人生错误”买单。 “卫道友,人皆有命,有时候强求不得。伱二哥跟不上你的步伐,现在还是一个筑基初期……这也是上天让他身死的讯号。”赤龙老祖对卫图宽慰道。 听到这话,卫图眉宇当即微皱了一下,他一挥袖袍,直接掐断了与赤龙老祖的传音。 纵然,他知道赤龙老祖说的这一番话不无道理,但这番话,委实太过无情了一些、太魔道了一些。 …… 是否苟活性命。 卫图将选择权给了韦飞。 他直言,自己可以将韦飞炼化为妖鬼、炼尸等一类的妖邪之物,让韦飞暂时延长寿命,但后果是——有可能经历了炼化之痛后,自己再非自己了。 然而,令卫图惊讶的是,面对这一抉择,韦飞的表现很豁达。 其没有留恋人间,而是直接选择了坐化而亡这一道途终点。 “如今,仙儿和平儿都走上了仙道的正途,我这個当爹的,若畏惧死亡,恐怕会让他们耻笑哩。” 韦飞爽朗一笑道。 当年的他,就是因为惧难怕苦,所以这才一步步落步于义社众修。到了现在,被人甩到了尾巴根。 因此,为了儿女考虑,韦飞宁愿死,也不肯再去做这懦弱死亡之人了。 “二哥豁达!” 卫图面露赞赏之色,出言赞道。 毕竟,普天之下,能如韦飞这般看开死亡的修士,少之又少。 包括申屠上人这正道老前辈。 其也没有彻底看开。 在临死之际,仍存了一部分念想,转化为了鬼婴,等待贪心者上门,然后夺舍重修。 语毕,卫图转头,看了一眼在庭院内,正在对坐交谈的韦仙儿姐弟。 这二人名字,一仙一平。 很明显,这代表韦飞前半辈子和后半辈子对自身道途的看法和念想。 “曾许鸿鹄之志,归来后,却恍然,自己仍是燕雀之身、凡人之躯。” 卫图为之默叹。 毕竟,若非自己有「大器晚成」的命格傍身,有了立道之基,恐怕今日的韦飞,就是他的一生写照。 …… 余下的日子。 卫图并未离开,而是和韦仙儿等人一同,默默守在韦飞的病榻旁,等韦飞寿终离世的那一日。 在此期间,卫图也对韦仙儿和韦平姐弟二人的修行,顺道指点了一些。 和韦飞相比,韦平的资质虽然不比其爹好到哪去,但其修道的恒心,却让卫图有种傅志舟第二的感觉。 其拼劲很足,丝毫不亚于当年傅志舟为了道途,冒险成为捉刀人。 卫图一经询问后才知,原来韦平筑基成功后,这些年来,一直都在灵岩岛充当渔手,出海狩猎海兽。 “这是我当年所修的《百脉锻血诀》和《九重金锁诀》,就赠送给你了。” 思索片刻,卫图从袖中,取出了这两部他昔日所修的功法,赠给了韦平。 这两部功法,一为二阶炼体功法,一为宏日宗所传的炼体秘术,正好适合筑基阶段的修士修行炼体一道。 尤其是《九重金锁诀》这部炼体秘术,此术看似不起眼,但其价值,可不亚于上万灵石了。 普通的金丹势力,根本无缘得到诸如《九重金锁诀》这般的炼体秘术。 若非卫图当年撞了大运,碰巧遇到了巫仙师的后人,恐怕也无法在筑基阶段,得到这一炼体秘术。 赠完韦平功法后,卫图目光又看向和他相处已久的韦仙儿。 身为叔父,他也不能厚此薄彼。 只是,和韦平不同,韦仙儿有蒂亚大祭司为师,并不缺少功法。 “仙儿,你的修为已到了筑基巅峰。再过不久,就有突破之望了。只是蜕凡丹……我纵使身为应鼎部神师,却也不能轻易许你。” “不过,叔父可以答应你,待你凑够三万灵石后,我可以出面,帮你在族内换得一粒。” 卫图沉吟一声,说道。 关系,有亲近远疏之别。 对卫燕姐弟这亲生儿女,他哪怕是借,也要借得一粒蜕凡丹,助二人成道。 但到了韦仙儿这里,就不同了。 他只能在人情层面上,帮其铺平通往金丹道途的路,剩下的,只能靠韦仙儿自己去走。 毕竟,若人人帮扶,他再是元婴老祖,恐怕也得累死。 而且,休看他表现的冷漠,兑换蜕凡丹的三万灵石,还得韦仙儿自己去凑,但要知道,仅是这一机缘,就是无数筑基修士,难求的机会了。 蜕凡丹,有价无市。 没有深厚背景的筑基修士,根本无缘从各大势力中,求得一枚。 显然,韦仙儿也知道,卫图给她许诺的这一句话,是多么大的恩德,她当即便满心欢喜的答应了下来,并开口向卫图道起了谢。 只是—— 还没等韦仙儿彻底高兴起来,一旁的卫图又给其泼了一盆凉水。 “不过,突破之前,仙儿你还需尽量打磨法力。不然,你突破成功的几率,恐怕不高。” 卫图语重心长的告诫道。 甭看卫燕、卫修文二人,使用蜕凡丹后,突破金丹境,尽皆功成。 那是因为二人,都有仙道副业,一者女继父业,为二阶符师,一者承袭霞崖梅家祖业,为二阶器师…… 二人的境界、法力,都在制符炼器的过程中,一一打磨了。 而韦仙儿不同…… 其师从蒂亚大祭司,所修炼的道统乃是“灵道”,非是仙道。灵道晋级速度虽快,但境界和法力难免要虚浮一些。 境界虚浮,这个问题在突破之前或许问题不大,但在突破之时,却有可能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是,卫叔。” 闻言,韦仙儿连忙乖巧点头,示意自己将这句告诫之言听了进去。 …… 在卫图教导韦仙儿姐弟修行的同时,时间也在缓缓流逝。 一晃,就到了半月之后。 即韦飞的坐化之日了。 这一日,卫图等韦飞的亲近之人,都守在韦飞的病榻旁,等待其最后闭眼的那一刻。 “这人都说,人死如灯灭,前尘往事如梦。不过,三弟,我还是想拜托一件事。” 韦飞攥着卫图的手,用近乎哀求的目光看着卫图。 临死托孤? 瞬间,卫图就想到了韦飞拜托之事的种种可能。 “二哥请说,若愚弟能办到的,绝不推辞。”卫图拍着胸口,做出保证。 人死为大。 即便韦飞对他“临死托孤”,以他的境界,给韦仙儿姐弟许出一个金丹道途,却也不是难事。 当然,此事一许,今后他与韦飞的后人,关系也会就此淡了。 毕竟,利益之交,亦理应以利益之间的淡漠而收尾。 “多谢三弟了。” 韦飞没看出卫图心中的想法,他微微闭眸,说出了自己的请求,“待我死后,劳烦三弟带我的尸骨,重返郑国,将我埋在青木县。” “人死当归,咱的家,就在青木县。” 他一字一句道。 青木县? 听到这话,卫图痴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韦飞临死前的拜托之词,竟然如此的简单。 其竟只是让他这个元婴大高手,带尸骨返回青木县,在家乡安葬。 不过,卫图稍想了一下,亦有些恍然了。 对他这等道途有望的修士来说,去返家乡与否,不怎么重要。 但于韦飞而言,却不是。 其可能在道途无望的后半辈子,一直惦记着前半生生活的家乡,将记忆刻在了自己的脑海深处。 到了临死之际,才敢小心提出来。 毕竟,以韦飞的实力,自身是不可能,横渡万里,重返郑国的。 “二哥,你放心,这个要求,愚弟一定办到。” 卫图保证道。 (本章完) 426、后继有人,两次错过(求订阅) 然而,这一次的话落,卫图再也没有听到韦飞的回复。 其被卫图反握的手掌,逐渐开始冰凉,失去了温度。 “爹!”一旁的韦仙儿、韦平姐弟,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他们二人跪地,看着床榻上韦飞的遗体,顿时痛哭了起来。 二人中,韦仙儿哭的最伤心。 纵然其在来时,就知道韦飞寿元不多,难伫人间,但真看到这一幕后,还是难掩心中的悲痛。 毕竟,他们父女二人,分离已有两百多年了。 在场中人,唯一不显得悲痛的人,就是韦飞的续弦了。 不过对此,众人也不怪罪,因为大家都知——中年妇人能在当年嫁给韦飞,并非是因为感情基础,更多的,图的是成为筑基真人妻室后的好处。 指望其真心相待,难免是种奢望。 只是,在韦飞离世后,中年妇人借口去灶房做饭时,卫图却发现,其亦在屋内,偷偷抹了两把眼泪。 显然,其心境,并不像在人前表现的那么冷静。 “人死之后,仍有人牵挂,那就不算真的死亡。” “二哥,你还活着。” 夜晚,韦宅小院内。卫图一人独酌,顺带为韦飞祭灵。 他看了一眼,摆放在大堂内的韦飞灵柩,嘴角露出笑容,举起酒盏,隔空碰了一下。 “二哥,这世间有投胎转生一说。我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我想……你要是可以的话,能不能在黄泉等我一会,咱们义社聚首之后,再行投胎。” “说不定,我这卫哥儿有成仙的一日,能去黄泉,让你们也能沾沾光,一同得道飞升。” “算了,你们还是别等我了。估计大哥早就走了。你去的时候,记着告诉大哥一声,红缨现在过的也很好,已经是金丹真君了。” 在韦飞生前,卫图不知该与韦飞说些什么话,因为二人的境界差距太大了,能说的话题,也只有在凡间的那短短几十载人生。 然而,待韦飞死后,卫图却发现,自己能与韦飞可聊的话题,还有很多。 或者说,韦飞的死,对卫图心中的触动,不亚于杏花的死亡。 其是在他仙途上,相伴多年,第一个死的同道者。 此外,韦飞死后,这意味着,他再也没有把酒相谈的知心人了。 “二哥,一路走好!” 卫图起身,提起酒壶在地面上倒了三次酒水,然后深深的对韦飞的灵柩,揖了一礼。 揖礼结束,祭灵仪式亦算告终。 卫图袖袍一卷,收起酒壶,准备重回自己的客房,打坐吐纳。 但这时,在灵堂内,正在哭孝的韦平却起了身,走到了小院。 “卫叔,我爹虽不在了,但小侄还是有胆气,和叔父喝上一盅的。” 身披孝服的韦平,躬身一礼道。 见到这一幕,卫图不由微愣了一下,他仔细打量了几眼面前的韦平,然后点了点头,并取出酒器,给韦平也倒上了一杯酒。 “多谢叔父看重。” 看到酒水斟满,韦平亦不客气,直接捧杯,一口饮了干净。 “继续喝!” 卫图摇头一笑,他一拂袖袍,又取出了几壶好酒。同时用法力,给韦平的酒盏,又续上了一杯酒。 此时,韦平斗胆与他对饮,其用意,以他的江湖经验,自然明白。 不过,他除了暗道一句“韦平不肖父,肖其母”外,对其并未心生反感。 相反,更为看重了一些。 毕竟,父母托孤和韦平自己来他这里寻找机缘,是两码子事。 此子敢拼,有胆魄,他这个做叔父的,力所能及之下,当然愿意提携一二。 卫图也乐意看到,在韦飞离世后,韦家后继有人。 因此,在喝酒的同时,卫图这三阶上品丹师,亦将一些珍贵的二阶灵药,悄无声息的放进了酒水之内。 而初饮时,韦平虽然没怎么发现酒水中的药性,但喝了一小会后,感受到法体内的砰然气血后……韦平再傻,也知道酒水里面有东西了。 不过韦平没有揭破卫图此举,他故作不知,一边用法力炼化酒中药性,一边当起了酒客,陪卫图喝酒。 只是可惜,韦平仅喝了不到一壶半的酒水,便感觉酒意上脑,趴在院内的石桌上昏迷不醒了。 几日后,待到韦平有了意识,重新醒来后,却发现,自己已经睡在了屋内,而院内院外早已……人去楼空了。 “娘,卫叔呢?” 韦平急忙穿衣起身,跑出屋外,询问中年妇人。 “还有我姐,她人呢?” 韦平又补了一句。 虽然卫图和韦仙儿二人和他相处时间不多,但他心底里,已经将二人视作他的家人了。 尤其是卫图…… 其对他有再造之恩,不亚于接引凡人修行的仙引人了。 “你卫叔,一个时辰前刚走。至于你姐……她还在灵岩岛,没离开。只不过暂去族务大殿报备去了。” 中年妇人回答道。 “卫叔走了?” 闻言,韦平心中一阵失落。 在他心中,除了父母外,卫图便是他最敬重之人了。 然而,失落还没多久,韦平就察觉到了自己法体状况的变化,他脸上,又重新多了一些喜色。 此时的他,不仅境界从筑基初期突破到了筑基中期,而且新学的《百脉锻血诀》,也凝练出了两粒血丹。 可以说,短短几日时间,他的实力就由先前的筑基垫底,到达了堪比筑基中期巅峰的程度。 甚至,可以媲美一些弱小的筑基后期了。 “卫叔,你放心!我爹没走完的道途,我韦平一定帮他走完!不让他在九泉之下遗憾。” 韦平遥望灵岩岛外,心中默默许下了自己道途中的第一个志向。 …… 一個时辰前,卫图从韦宅离开,倒不是因为他故作神秘,不肯与酒醒后的韦平再见一面,而是他神识感应到了,韦宅外一个熟悉之人的到来。 灵岩岛外,卫图遁光一瞬,以元婴遁速,直接挡在了远处正在遁逃的白裙女子面前。 这白裙女子身姿曼妙,头戴笠帽,看不清真容,散发着独属于金丹后期的气息。 “纵然道友神通广大,但在我圣崖山势力范围内,拦住妾身,可不是什么好事。”见自己去路被拦,白裙女子被迫在空中滞步,她秀眉微皱,语气略有不满道。 “伱……”此时此刻,卫图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眼前的白裙女子,他顿了顿声,只好用“你”字作为代指。 “你此次前来灵岩岛,想来也是知道我二哥在近日会寿尽……” 卫图沉吟一声,说道。 “韦飞是我赵家的客卿长老,妾身来此地,送他最后一程,难道有什么问题?卫大丹师?”白裙女子声音冷了几度。 此话自有道理,卫图难以反驳,只能顺着话意,点了点头。 “既如此,还请卫大丹师让路,让妾身过去。” 白裙女子再道。 闻言,卫图为之沉默,没有回话。 见到这一幕,白裙女子也不客气,再起遁光,从卫图身旁绕了过去,远远遁离走了。 过了片刻,卫图才缓过了神,他转过身,遥遥望了一眼白裙女子的倩影,目送其从灵岩岛离开。 那次,月下相别后,他没有挽留此女。这次再见,亦应如此。 毕竟,他再是元婴老祖,也负不起阻拦其道途的责任。 “不知这仙道,何时才是终点。” 卫图轻叹一声,一甩袖袍,亦离开了灵岩岛。 在道途上,他虽然和韦飞拉开了很大的距离,一为元婴老祖,一死前仅为筑基境界,差了两个大境界,但实际上,他和韦飞,只是行九十步和半百步者的区别……都没有到达仙道终点。 而去求索仙道,那就注定他不可能过的如同韦飞生前那般潇洒。 譬如今日,倘若他是韦飞,恐怕早就抱得美人归了。 …… 卫图飞离的方向,与白裙女子所去的方向不同,他此次的目的地,是严孝兰所在的萧国封州。 在凝婴大典上,卫图曾想过,去圣崖山求问化神道途,但有了赤龙老祖这“老前辈”在,他对化神道途,也了解的差不多了。 因此,灵岩岛一行后,他去萧国的下一目的地,便变更为了萧国封州。 毕竟,相比求问“虚无缥缈”、暂时难以接触的化神道途,还是严孝兰的性命,更为值得关注一些。 上次,他和严孝兰分别时,给严孝兰下的灵毒虽有百年期限,但这只是一个大概范围,并不精准。 一旦其“误触”,说不定有提前爆发的可能。 此外,他上次逃离萧国的时候,走的也太过匆忙,给严孝兰布下的安全措施,并不怎么完善。 换言之,其藏身的三阶隐阵运转的时间一长,有可能出现纰漏。 单是这一点,就得卫图在这百年期限内,提前出发了。 …… 另一旁。 与卫图分别的白裙女子,在离开灵岩岛后,便在前往圣崖山的路上,暂停了一会。 她转头,望向后面,见迟迟没有遁光再次飞来,玉容随即露出了一丝落寞之色。 “或许,真是错过了。” 白裙女子轻声呢喃,她取下笠帽,将其丢入海中,然后再起遁光,消失在了海面之上。 (本章完) 427、孝兰踪迹,妾室责任(求订阅) 如卫图所预测一样。 白芷当年,给严孝兰布置的三阶隐阵,早在十几年前,就被封州附近一个名为“韩王宗”的小仙门发现了。 发现的原因,倒不是因为三阶隐阵的纰漏太大,而是此宗一位修士在路过之时,发现附近的灵气总会莫名其妙的消失。 这一异象,与典籍中的天材地宝藏身之地相似。 所以,因这一缘故,韩王宗的修士便误以为严孝兰的躲藏之处为天材地宝的藏宝地,开始耗费了大量的人力、财力,发掘这一宝地。 而韩王宗虽然门派弱小,但门内也是有一尊金丹和数位筑基真人的。 见此情况,严孝兰也不敢现身驱赶这些修士,因此其寻找了一个合适时机,便以卫图所赠的易容之术,从中出逃离开了。 因此,待卫图到达萧国封州后,所见到的“三阶隐阵”,已经成了一片废墟之地了。 其后,卫图经过打听,这才知道这一系列之事的发生。 不过对此,卫图虽然心有愤怒,但他也没有过多怪罪韩王宗,毕竟此宗所行之事符合常理,只是阴差阳错之后,才导致了这一结局。 “茫茫人海之中,找寻严孝兰尽管不易,但以其机灵,在身中灵毒的前提下,绝不会胡闯乱走。” 卫图暗暗忖道。 他猜测,严孝兰现在所处之地,大概率是在封州附近,或者严家所在的曹州地域。 之所以考虑后者,是因为…… 严孝兰虽然背弃了家族,选择跟了他,但其到底是严家女修,真到生死关头了……投靠家族,亦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先在封州附近找找。” 卫图沉吟片刻,从袖中取出严孝兰的一滴精血,以其气息,开始在封州附近搜罗其踪迹。 血引秘术,虽然能精准找到修士的藏身之地,但此术也有一定的范围。 在范围之外,自然难以感应到。 而封州一洲,其疆域,就将近边境三国一国的大半了。 因此,饶是卫图是元婴老祖,但其搜寻严孝兰的踪迹,也非是一朝一夕的事。 半个月后。 卫图搜寻了封州全境,并未发现严孝兰的踪迹,于是他很干脆的直接转头去了曹州,去严孝兰的娘家,碰碰运气。 卫图打定主意,倘若在曹州还没找到严孝兰的话,那就暂时先放弃此女。 毕竟,他也不可能为了此女,将萧国十三州一一找遍。 此女乱跑,他也没必要死守诺言。 好在—— 这次,卫图没有扑了個空。 他在楼高宗的严家总部,发现了此女的踪迹。 只是,严孝兰的情况不太乐观,被严家幽禁在了地下密室。 当然,其状态要比鹤山倪家先前幽禁的黄举之要好,只是被限制了自由,并未禁锢境界、法力。 …… 楼高宗只是准元婴势力,内部并无元婴老祖驻守。 因此,卫图对楼高宗也没有过多忌惮,他一挥袖袍,便绕开了严家布置的重重禁制,来到了严孝兰所在的地下密室。 “你是何人?”严孝兰看到有陌生男子出现,顿时吓了一跳,她连忙躲在了墙角,叱声问道。 作为严家嫡女,她除了认识严家的高层之外,楼高宗九成九的高层修士,她都识得。 然而,面前的青袍修士,她却从来没有印象。 “我是何人?” 卫图闻言,微然一笑,他一拂袖袍,模样瞬间变为了先前易容的皮肤蜡黄的中年修士。 同时,他的声音,也在这一瞬间,为之沙哑了一些。 “崔丹师?”看到此幕,严孝兰顿时面泛惊喜之色,连忙喊了一声。 她没想到,自己在七十多年前的赌宝,今日竟然真的功成了? 如今,卫图能亲自前来见她,而且还在不惊动楼高宗修士的前提下……这意味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了。 “元婴老祖!”严孝兰心中,轻轻念了一下这四个字。 她现在,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有些飘飘然了,想要立刻跑出这幽禁的囚室中,对严家修士说,自己地位不凡,已是元婴老祖的侍妾了。 只是,碍于卫图在场,她只能暂时压制住内心的喜悦,保持矜持。 “崔丹师,你现今,真的功成元婴境界了?”严孝兰不敢确信,还是轻声询问了一下卫图。 她要保证,自己的猜测准确无误。 “此事,卫某还能骗你不成?” 卫图摇头一笑。 与高阶修士相处久了,再见严孝兰这等低阶修士对他境界的痴恋,他的心中,亦不免多出了几分的欢喜。 说到底,仙道与凡俗中的名利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只不过,仙道能让他这般修士,为之长生罢了。 “小妾拜见卫老祖。” 闻言,严孝兰当即面泛笑容,恭恭敬敬的对卫图微服了一礼。 此刻的她,当然明白卫图所用的“崔丹师”只是一个假身份,因此便很顺然的改掉了此前对卫图的称呼。 “此事,无需多礼。” 卫图摆了摆手,说道。 话毕,卫图袖袍一挥,直接用法力将严孝兰摄到了怀里。 “老祖,现今双修,未免有点太仓促了,此地……到底是妾身的幽禁之地,还有严家修士监控。” 在卫图怀中的严孝兰,见到这一幕后,粉脸不由晕红了一些,声如蚊呐道。 虽然,她在追求卫图这“老前辈”的事情上,表现的一直颇为主动,但说到底,她现今还是处子之身。 一直没有碰过男人。 “还有……老祖,劳烦您换回先前的样貌。相比易容后的样貌,妾身更喜欢你适才的样貌。” 严孝兰再道。 和易容后相比,卫图的原本样貌虽然长得平平无奇,不怎么英俊潇洒,但其总好过,如此刻这般皮肤蜡黄的死人样。 有的挑的话,严孝兰当然喜欢更好的“卫图相貌”。 “你想到哪里去了,此次卫某,只是帮你解一下体内的灵毒。”听到这话,卫图挑了挑眉,暗道此女有点得寸进尺外,亦无语道。 不过,在这短短的说话间,卫图也很轻松的,便解了严孝兰体内,在几十年前被他下的灵毒。 而到了此刻,听到严孝兰的话,卫图心中亦不免起了一丝想法。 几百年的苦修,他早就不知肉味了。 上次,在云泽秘境外,若非顾忌迎娶倪梅仙为妾室后的不利影响,在倪梅仙诱惑他的时候,他说不定早就按耐不住了。 “也罢,你既已成了卫某的小妾,那么尽尽夫妻之责,也是必须之事。” “至于严家修士监控,也不必怕,有我法力遮掩,无人能看到此间的场景。”卫图抱紧严孝兰,右手伸进其衣衫,缓缓抚摸起玉背道。 (本章完) 428、当年约定,一个要求(5k,求订阅) 当年,在萧国封州分别的时候,卫图曾给了严孝兰两个选择。 一,维持侍妾身份,在荒山野外等他上百年时间。 二,解除体内灵毒,重为自由身,自此不受他的约束。 那时,严孝兰很大胆,比卫图自己还相信自己,选择了赌性最大的第一个选择,愿意誓死追随他。 因此,到了现在,他突破元婴境界,功成名就之后,自不会去做什么违约之人,只给严孝兰一笔浮财,就将其轻易打发走了。 卫图清楚,严孝兰对他没有什么真心可言,其愿意成为他的妾室,是惦记成为此身份后所能带来的名利。 然而,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接纳严孝兰为妾室,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毕竟,妾室与妻室不同。 对妾室,他无需过多担负责任。 甚至,换句更冷漠的话,他和严孝兰之间,是各取所需。 一如当年戚凤之事。 苦修这么多年,在不影响自己修行的前提下,卫图当然不介意,自己多一个年轻貌美的妾室,用来暖床。 说到底,他又非什么禁欲的圣人。 一直清心寡欲,不现实。 …… 片刻后。 囚室内的二人,衣衫散落。 严孝兰宛如树袋熊般,挂在坐在太师椅上的卫图身上,其双眼迷离,一双皓臂勾住卫图脖颈,同时杏唇轻点,在卫图脸上印上淡淡的唇印。 咯吱!咯吱! 盏茶时间不到,支撑二人的檀香木椅便被二人摇得快要散架。 最终在一道“咔嚓”声,彻底散落,成为地面上的一堆木屑。 而这,还是卫图控制力度所致,以他的炼体修为,若真爆发全力,恐怕轻轻一拥,怀中的严孝兰就会碎成一滩肉泥。 “等一下,去床上。” 听到木椅破碎,严孝兰猛地惊醒,连忙用哀求的目光看向卫图。 “也好。”对此要求,卫图自然不会抗拒,他松开揽住严孝兰柳腰的大手,将其从自个身上卸了下来。 落地的严孝兰,抬头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卫图,接着其思索片刻,一拍储物袋,从中取出一块白色方帕,铺在床榻上后,这才横躺了上去。 “还望卫老祖怜惜。”严孝兰轻咬红唇,含情脉脉的说道。 作为深谙此道的老前辈,卫图自然知道严孝兰此举是为何意,他也没废话,顺步走上床榻,与其继续温存了起来。 少倾。 一朵血梅出现在了白帕之上。 而囚室内,亦传来了靡靡之音。 …… 和囚室内的欢愉不同。 此刻,在严家族务大殿的严家一众长老,脸上却尽皆泛起了愁容。 原因无他。 在小半刻钟前,他们发现了,囚禁严孝兰的阵法禁制,竟然失效了。 而且,在其囚室内布置的“分光投影阵”,此时也是一阵模糊,看不清晰。 见此情况,他们再蠢,也大概猜到了,严孝兰这边,出现意外了。 只是,碍于出手之人的来去无踪,严家一众长老,此刻都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得罪了一尊大敌。 “莫非是崔丹师回来了?”席间,有一個严家长老,打破了沉寂的氛围。 几十年前,严家众修虽然没有看到卫图携严孝兰出逃的那一幕,但他们事后根据传言,亦猜到了——卫图当时的真正境界为“金丹后期”。 如今,时隔将近百年,卫图的修为定比之前,还要高深。 而严孝兰身为卫图的侍妾,其前来严家囚室,带其离开,也是一件“合情合理”之事。 “不可能!”身为族长的严振平摇了摇头,说道:“我严家族地位于楼高宗之内,崔丹师尽管修为不低,但想要绕过重重阵法、禁制,悄无声息进入囚禁孝兰的密室,根本不可能!” 虽然在感情上,严振平希望来人是卫图,毕竟他作为严孝兰生父,也不愿看到严孝兰一直被家族幽禁……但理智告诉他,来者是卫图的可能性,并不大。 说一千道一万,境界永远做不了假。 金丹后期?其根本不敢在楼高宗这准元婴势力中放肆,更不可能潜入楼高宗,偷偷跑到他们的严家重地。 倘若是金丹大修…… 那还能有一些可能。 “孝兰不过筑基境界,与其有关的外来高阶修士,据我等所知,也只有崔丹师一人了……” “此人不是崔丹师的话,又能是何人?”适才言说的严家长老皱眉,语气略有不满道。 在他看来,严振平否决此事,不外乎是想推卸责任,撇清自己的干系。 毕竟,当年卫图能对严家“骗财骗色”结束后跑路,严振平可是有不可推卸的失察之责。 再加上今日的罪责…… 严振平这个族长,也算当到头了。 “若是擅长阵法的金丹之修,潜入我严家族地,也非是不可能之事。” 这时,又有一位严家长老补充道。 对这一质问,严振平并未直接回答,他皱了皱眉,语气多了一些淡漠,凝声道:“此事,暂时不做讨论。一切等老祖回来后,再行商议!” 严振平明白,己身的优势。 在族中,他的威望并不足以当上严家族长。之所以能成为族长,与他是严泽志这金丹真君的亲侄,分不开关系。 所以,与其吵架,还不如搬出自己的叔叔严泽志,一力降十会。 果不其然,在严振平说出这一番话后,在场的严家众修,顿时保持了沉默,再无质疑之声了。 严泽志并未居住在严家族地,其和楼高宗的其他实权长老一样,洞府位于楼高宗后山的准四阶灵地。 因此,严家众修给严泽志这位老祖通传消息时,难免存在一定的滞后性。 大概过了半日时间。 严泽志才架起遁光,从楼高宗后山赶到了严家族地,姗姗来迟。 随后,在严振平等严家众修的带领下,严泽志来到了囚禁严孝兰的严家要地。 “这法力……”走至囚室门口,严泽志在看到遮蔽囚室视野的法力时,顿时瞳孔一缩,脸色有些苍白了。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眼前的沛然法力,与他当年有幸接待过的一位元婴老祖,所施展的元婴法力,几乎不相上下。 显然,进入囚室内的修士,九成九的概率,是一尊元婴老祖了! “你们几个真的该死……” 想及此,严泽志瞬间脸色铁青,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望向自己身后的几个严家的嫡系长老。 若非这几个有眼不识泰山的货色,他岂会在今日,“误入此地”,然后冲撞了这位潜入严家重地的元婴老祖。 此时,要不是顾忌颜面,他恨不得大骂严振平几人的祖宗十八代了。 毕竟,一旦待会与这位元婴老祖接触不怎么愉快,他堂堂的金丹真君,无疑就会折戟在此了。 “老祖,可是有什么意外?” 擅长察言观色的严振平,看到严泽志脸上露出如此神态后,当即心中一惊,连忙出声询问道。 不过,此刻的严泽志就无暇向严振平解答疑惑了,其在这短短一瞬间内,便换上了一副面孔,并上前一步,对囚室所在的方向躬身揖了一礼。 “老祖在上,晚辈及家族后人有眼不识泰山,若有冲撞之处,还请老祖见谅,不要过多怪罪……” 严泽志语气谦卑道。 “老祖?” 听到这话,严家众修先是不明所以,面面相觑了一会,但很快,就有反应灵敏的严家修士,意识到了严泽志口中的“老祖”代表的含义。 其是真元婴老祖,而非他们平日里在家族中称呼的“假老祖”。 “元婴老祖?” 顷刻间,几个意念不坚定的严家修士就有点被吓得瘫软了。 毕竟,元婴老祖那是何等境界,整个楼高宗内,都无一尊存在。 现今,他们几个小辈,竟差一点冲撞了这位元婴老祖,这后果,压根就不是他们难以承担起的。 其一指,就足以抹杀他们! 万一这位元婴老祖脾性不好,恐怕他们这些在场之修,一个都逃不了,都会魂归黄泉。 “就是不知。” “为何这元婴老祖,偏偏跑到了秀兰的幽禁之地了?” 严家众修心中疑惑,大为不解。 只不过,现在的状况,也没有人能给他们答疑了。 他们只能学着严泽志的模样,面露恭敬之色,战战兢兢的给囚室内的元婴老祖,施礼赔罪。 纵然他们心知,此次有错的是元婴老祖,是其擅闯了严家要地。 但实力为尊。 在元婴老祖面前,他们只能领错,自认倒霉。 然而—— 令严家众修意外的是。 面对他们的赔罪,在囚室内的元婴老祖似是没有听到一般,迟迟没有回应。 时间缓缓流逝。 半日后。 事情这才有了转机。 在严家众修的期待目光中。 遮蔽在囚室内的浓雾渐渐散去,从中走出了一个梳着双环髻,容光焕发、眉眼渐开的蓝裙少女。 “秀兰?”身为生父,严振平在严孝兰刚推开囚室大门,显露身姿时,便从这浓雾中,认出了自己的女儿。 只是,在看到自己女儿别扭的走路姿势后,严振平不禁眉宇微挑,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在犹豫,今后该如何向“崔丹师”解释,毕竟崔丹师实力纵使不如囚室内的元婴老祖,却也不是小觑之辈。 至少,不是他能得罪起的。 好在,随着下一刻严孝兰的开口,他悬在喉咙的心,重新落了回去。 “妾身传卫老祖之话。” 严孝兰先对在场长辈微服一礼,然后杏眸扫了一眼在场修士,顿了顿声,语气平静道:“此次严家,并无不敬之罪。若说不敬,是卫某擅闯贵族的族地,并以小计,在几十年前,诈得小寒山。” 话音落下。 在场的严家修士,只要不蠢,就都明白了,严孝兰口中的“卫老祖”,正是当年从小寒山逃走的“崔丹师”。 “幸好!我顾及父女亲情,没有太多惩戒秀兰,只是将其幽禁在此地,给族人和门派一个交代,不然的话……” 同一时刻,严振平如释重负,不禁暗道了几句“侥幸”。 他清楚,不管卫图对严孝兰这个妾室是否重视,但一旦他苛待了严孝兰,其作为元婴老祖,随手降下的惩戒,就是他所万般难以承受的。 “多谢卫老祖宽宏,不计我等之过。” 相比严振平,严泽志的态度就更显得谄媚了一些,其在严孝兰代传之话说完后,当即表态,对卫图开口称谢。好似是严家修士真的做错一样。 “多谢卫老祖宽宏,不计我等之过。” 下一刻,严家众修也反应了过来,附和起了严泽志的话。 “不必多礼!” 这时,卫图在囚室内,也整饬了好了自己的装束,他袖袍一振,驱散了自己所施的遮掩术法,并目光望向囚室外面的严家众修,语气淡漠道。 “竟这般年轻?”严泽志抬头,小心翼翼的打量卫图一眼,暗地惊诧道。 虽然,他早就知道,卫图化名的“崔丹师”只是一个假身份,其容貌大概率也是易容而来,但此次第一眼看到卫图的原貌,他还是不免为之大感意外。 毕竟,他记忆中的元婴老祖,大多都是中年人、或者老年人打扮,极少见到如卫图此般的青年模样。 ——选择哪一年龄段的样貌,于元婴老祖而言,虽是易事,但此举,无一都要法力维持。 普通的驻颜丹,对这一境界的修士,已无太多效用了。 因此,除非对样貌特别在意的修士外,一般的元婴老祖,都不会特意维持自己的面容,让其一直年轻。 而要说卫图在意的话,其样貌,就不会如现在一样,平平无奇了。 显然,卫图这幅青年模样,符合其本身真正的寿龄。 …… 过了片刻。 见严家众修恢复平静后,卫图这才从囚室中走了出来,来到了严孝兰的身前。 “多余的话,卫某不愿多说。” “当年,卫某既然决定,收秀兰为妾,就自不可能违约。今日过后,秀兰就是卫某,光明正大的妾室了。” “而你们严家……”卫图看了面前的严泽志一眼,沉声道:“当年是卫某行事有亏,骗了你们一次。卫某可以答应,答应你们严家一个要求。算是了结了这一桩恩怨。” 几十年前,严家代楼高宗收容他为门派长老,并将严孝兰许给他,当作了妾室,其意虽是为了谋夺他的死后遗产,但……说到底,人无完人,以他当时那个状态,严家动心很正常。 而且,严家所打的主意,也合情合理。 或者说,是他和严家双方保持了默契,然后敲定了这一份死后协议。 ——严家伺候他到死,而他,将自己的遗产,留给严家。 至于中途,严家是否有杀人夺宝的心思,卫图不知,但面对正道修士,他也不宜去做有罪推论。 此外,现今他既然纳了严孝兰为妾,那么他和严家先前的不愉快,自然化作飞灰,不再多提了。 当然,他此刻,说出这一番话,目的不仅于此,还有另一目的。 这一目的,便是暗示严家,待此要求提罢,今后别再因与严孝兰的关系,继续找他帮忙了。 他一次性,直接买断了严孝兰的归属,算是省了日后的麻烦。 话音落下。 严泽志不由回头,和自己的侄子严振平对视了一眼。显然,作为老江湖的二人,听明白了卫图的话意。 而且,他们清楚,这一要求需要及时兑换,过时即废! ——毕竟,卫图对严孝兰的感情有限,自不会再将精力,浪费在他们严家身上。 “严家,想要称霸楼高宗,将楼高宗彻底化为严家私域!” 很快,严泽志便斗胆,向卫图提出了这一要求。 而对此要求,卫图并未理睬,他冷冷的看了严泽志一眼,寒声道:“重新换一个!卫某过时不候。” 以他境界,悄无声息灭了楼高宗,问题不大。但想要光天化日之下,直接扶持严家称霸楼高宗,并将一宗宗产化为严家私域,就非是易事了。 一者,此事极其耽误时间。 二者,擅自干扰他派内政,容易被萧国的正道门派问责。 楼高宗看似只是一个准元婴门派,但其后,亦与几个元婴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而听到卫图拒绝的严泽志,心中虽有失望,但好在,他对此并没有抱有多大的期望,所以稍稍思索了片刻后,便又提出了另一个要求。 “还请卫老祖赐予严家,三道元婴法术,做庇护家族之用。” 严泽志深深一揖道。 “可!”听到这话,卫图就没再推拒了,他微微颔首,点头答应了下来。 施展元婴法术和长时间贮存元婴法术,是两码子事。 后者,有一定的难度。 不然的话,当年的宇文丞,也不会只随身携带了一道金霞神师的元婴指力。 不过,这一要求,于普通的元婴老祖而言,是极为耗费气力之事,但在他身上,就未必是了。 他凝婴时所用的灵物,乃是“通灵之物”,元婴灵性极为充盈,因此在操纵法力这一方面,比其他元婴老祖,与生俱来,就强了一大截。 更别说,他又有“元重神光”,有此神通,作为操控法力辅助之用。 “不过,在留下三道元婴法术之前,卫某需要知道,严家真正的意图!” 卫图淡淡说道。 (本章完) 429、拍案计策,前往余家(求订阅) 一道元婴法术,就足可庇护严家这等金丹家族千载时间。 而三道…… 若严家用好了,用对地方了,如其先前所说,颠覆楼高宗,化一宗为自家私域,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毕竟,三道元婴法术,在正面上杀死一尊金丹大修或许力有不逮,但在偷袭刺杀上,却是绰绰有余了。 因此,在赠予严家三道元婴法术之前,卫图必须知道严家求取这三道元婴法术的真正意图,从而避免日后的麻烦缠身。 “回禀卫老祖,晚辈的目的是……杀死我派的掌门公羊骨。” 闻言,严泽志没有过多犹豫,当即咬紧牙关,说出了自己的野心。 他道:“如今楼高宗内,除了我严家之外,还有三大世家掌握了宗门绝大部分的权势。我们四大家族,已有肢解楼高宗,在其基础上,重建修仙世家的打算。” “现今,挡在这一计划前面的,只有公羊骨这一拦路石了。” “只需铲除此人,我严家和其他三大家族将再无阻碍。” 听得此言,卫图心中立刻暗道了一句“果然”。 适才,在听到严泽志提出的第二个要求时,他就猜测,这第二个要求大概率是第一个要求的“退而求其次”。 这并不是他有多么的多谋善断。 而是,如今的严家想要发展,这一步几乎是必然的一步了。 毕竟,不是所有修士,都有能耐向外开源,做大蛋糕。 更多人,只有龟缩一域,以不光彩手段,褫夺同级、低级修士资源的能力。 而这,往往才是各大势力壮大之前的常态手段。 不过对此, 卫图也没有阻挠的想法。 走至今日,到了他这一境界后,当然知道,世间之事,有时候看的更多是立场,而非是非黑白。 不牵扯自身利益的前提下,他可以站在正道这一边,行正道之事。 然而,纳了严孝兰为妾的他,天然就站在严家这一边。 反之,公羊骨这个楼高宗掌门,有多么英明,为人正派,似乎与他这個严家的“夫婿”,没有太多的干系。 “不过……” 卫图思索片刻,他看了在场的严家众修一眼,沉声道:“不过此事,应有更好的解决方法,还犯不着,一定要杀死公羊掌门。” 此次,他是因为自己之前在“小寒山”一事上理亏,所以才决定补偿严家一个要求,从而了结这一桩恩怨。 现在,倘若为了理亏而理亏,那他这一补偿,不是白做了? “更好的解决办法?” 严家众修面面相觑。 对于卫图这位元婴大高手而言,最好的解决办法,不就是亲自出手,将公羊骨直接抹杀? 其怕脏了手,那由他们严家代办,亦是一件简单之事。 他们想不到,除了这一法子外,还能有什么更合适、更简单的办法? 人老成精的严泽志,大概猜出了卫图的想法,他上前劝道:“卫老祖,我四大家族,与公羊掌门商议已久,但此人极为迂腐,顽固不化,根本听不进劝。与其商谈,根本是徒劳无功之事。” “若非迫不得已,我等也不会被逼到这个份上,非要铲除于他。” 严泽志一脸的诚恳之色。 “严道友,那是你,非是卫某。”卫图摇了摇头,面现从容之色。 语罢,卫图也不多说,他神识一扫,锁定好公羊骨所在的方位,便袖袍一甩,瞬移而去了。 一刻钟后。 卫图再次出现在严家囚室之外。 只不过,这次他的身边,却多了一个道骨仙风的山羊胡老者。 作为楼高宗弟子,一众严家修士岂能认不出来,这山羊胡老者就是他们门派的掌门——公羊骨。 瞬间,严家众修便向后退缩了一步,如临大敌般,将其团团包围住了。 若非卫图在此,恐怕第一时间,严家众修就会开战了。 只是很快,公羊骨所说的话,就让在场的严家众修大跌眼镜,放下了心中的警惕。 “本座愿奉卫老祖旨意,与严家,以及其他三大家族,共分楼高宗。” 公羊骨深揖一礼,说道。 “什么?掌门?” “你同意了?” 严泽志闻言,第一直觉就是不相信,毕竟公羊骨的顽固,他这个实权长老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但很快,他想起卫图身为元婴老祖的恐怖威慑,便对此稍有释然了。 “只是,恐吓公羊骨,也非是上上之道。不仅严家今后会多了一道麻烦,就连卫老祖,可能今后亦会多了一个遗祸。” 想及此,严泽志暗暗摇头,心道卫图不智,竟做出如此优柔寡断的决定。 只是,这般想完后,他又不免庆幸卫图不是什么心狠手辣的老怪,不然其来到严家后,可不会这般好说话。 “严长老放心,本座适才那番话,乃是心甘情愿之词,并非是被卫老祖胁迫之后,才说的。” 似是看出了严泽志心中的想法,公羊骨微然一笑,捋了捋胡须道。 本来,他是不想同意卫图分裂楼高宗的建议,但无奈,卫图给的报酬太多了。多到了他心动的地步。 “晚辈不解,还请卫老祖释疑。” 事关家族未来,严泽志在此事上不敢马虎大意,于是他咬了咬牙,对卫图拱手一礼,询问起了公羊骨改变态度的原因。 对此,卫图也没有隐瞒的想法。 他扫了严泽志一眼,随口道:“卫某也没做什么,只是将赠予严家的三道元婴法术,其中两道,转让给了公羊掌门。” 话音落下。 听得此言的严家众修顿时一愣。 此前,这三道元婴法术,明明是卫图赠予他们的,怎么转了一圈,落到他们手上的,只有一道了? 不过,相比这些人,严泽志、严振平叔侄二人,便对卫图这一决定,有点拍案叫绝了。 毕竟,若按照他们此前的计策,在杀死公羊骨之后,他们手上,所剩的元婴法术,恐怕最多就只有一道了。 甚至,一道都无。 并且,刺杀过程中,严家还需承担“谋害掌门”的风险。 但现在按照卫图这般“和平化”的处理,严家不仅不用承担风险,而且还能借此,与公羊骨联手,逼迫其他三大家族割肉,多吃多占。 “难怪,卫老祖能在如此年龄,成就元婴境界。”严泽志心中叹服。 心狠手辣这一特性,修仙界八成以上的老修士,都具备,但能如卫图这般不伤和气的前提下,处理矛盾,就非是普通修士所能做到的了。 其妥善处理过后,不仅不沾因果,而且还会得到他们严家,以及公羊骨等人的拥戴。多了他们楼高宗这一片地域的人脉。 相当于,化敌为友了! 简而言之,由果推因,能有今日成就的卫图,其道途之所以如此顺利,大概率也与其处理问题的手段有关。 其一步步,扩宽了自己的人脉网,然后在道途中走的越来越容易。 …… 见公羊骨和严泽志二人,此刻已经达成和解,并结为了利益联盟…… 卫图也不迟疑,当即便履行约定,开始为这利益双方,封印自己的元婴法术。 只见,他袖袍一抖,三道封印卷轴便从袖中而出,飘到半空,在众修面前徐徐展开。 “去!”紧接着,卫图默念术法咒语,一翻掌心,用法力凝聚出了三道青色箭矢。 这三道青色箭矢,乃是卫图所修《神木元功》唯一的攻击秘术“青元刺”所化。 “青元刺”,卫图平日里所用的虽不多,但并不意味着这一攻击秘术就不厉害了。 只不过,相较其威力,他有更厉害的“鲤龙阴刀”等神通当做替补。 当年,鲍思燕便是凭借这一秘术,在太虚境内,跨越数个小境界,险些刺杀他得手。 一刻钟过后。 待三道青色箭矢的法力趋于稳定后,卫图道了一个“封”字,便用神识将其压缩至卷轴之内了。 “竟这般轻巧完成了?” 众修见此,心中惊诧不已。 尤其是公羊骨,其作为楼高宗掌门,见过的世面比严泽志多得多。 公羊骨熟知,元婴初期修士想要封印自己的法术,有多么的困难。 起初,他见卫图寿龄不大,还以为这报酬会延期交付,但不曾想,卫图竟在严家内,直接完成了。 而且,一次封印了三道元婴术法! “此人,除了丹师身份外,恐怕还是一个境界不低的符师。” 公羊骨做出判断。 唯有高阶符师,在封印法力时,才会如此的简单轻易。 毕竟,相比于绘制四阶符箓,封印元婴法术,于符师而言,更为容易一些。 想到这一点。 公羊骨心中,不免对卫图,又增添了一些敬畏之心。 一旁的卫图,并不知道众修的想法,他封印完三道元婴法术后,便将这三道卷轴,随手一抛,分别扔给了公羊骨和严振平二人。 看到此幕的严泽志,虽然心中大感失望,但他心底里也不敢对卫图的决定有什么置喙的想法,毕竟说到底,严振平才是严孝兰的生父。 卫图偏心于严振平,也是合情合理之事。 而就在这一时刻,处理完诸事的卫图,也一揽严孝兰柳腰,消失在了楼高宗内,不知所向了。 “快查!最近百年内,萧国中,有哪家势力出现了元婴雷劫,以及这些新晋元婴的姓名。” 确定卫图离开后,公羊骨和严泽志二人对视一眼,立刻返回了自己的老巢,然后对自己所属的嫡系势力,下了这样一道命令。 …… 离开楼高宗后,卫图并未在萧国久驻,他去了一趟辽州,打听了一些关于符家兄妹的情报后,便绕道去了隔壁的楚国。 七十多年前,与广源余家签订的炼丹灵契,卫图可一直没有忘记。 “记得当年这灵契,是我为了防备纪彰、符家兄妹追杀所立。” 路上,卫图从袖中取出了这张灵契,他仔细端详了几眼后,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时移世易。 现今,是纪彰该躲着他了。 倘若不是凝婴大典上,他不便出手,并追杀此人,纪彰这一他金丹境的大敌,早就命陨黄泉了。 “就是不知,纪彰是因何缘故,沦落到了今日的境地,只成了一个区区的假婴修士?” “莫非符玲珑真的如她所说那般,找了乞丐,在纪彰启灵之时双修,让纪彰怒发冲冠,心魔入体……” 卫图暗暗想道。 此次,他前往辽州探查符家兄妹情报的时候,已从净莲庵修士口中得知,符玲珑已在十年前闭关,冲击元婴境界。 倘若真如他所想那般,符玲珑为了摧毁纪彰道途,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那么,符玲珑证就元婴之事,几率亦会相应的低上不少。 毕竟,与乞丐交媾,一般的女修都心里难以忍受,更何况符玲珑这睚眦必报的性格了。 三个月后。 卫图到达楚国盛阳山。 盛阳山本是隶属于广源余家的四阶灵地,在三百多年前,由广源余家让给了远渡楚国的御兽宗。 不过,广源余家的族人,也并未因此全部撤离盛阳山,其在盛阳山的附属灵地,一直潜修。 半刻钟后。 接到卫图符信的余江龙、秋不臣等人自御兽宗而出,前来接待卫图。 “江龙参见卫老祖。” 一见面,余江龙便态度极为恭敬的对卫图躬身一礼,并说了这一番话。 显然,广源余家这一楚国的元婴势力,也得知了卫图证道元婴的消息。 “卫老祖?” 听到这话,秋不臣等人先是一愣,随即也立刻反应了过来,纷纷对卫图进行见礼。 “那女子……” 这时,南紫亦忽然发现了,一直孤身一人的卫图,身后竟跟了一个冷艳貌美的陌生女修,而且观其与卫图的举止,还十分亲昵的样子。 不过此女的境界,相比卫图,就十分逊色了,只有筑基境界。 “他竟然纳妾了?” 南紫如遭重击。 毕竟,在她眼里,卫图一直以来,可都是清心寡欲的苦修士形象。 面对她的暗示,屡次不应。 但现在,其竟然在刚晋升元婴境界后不久,就新纳了一房妾室! 卫图的动作之快,不禁让南紫,有点怀疑起了自己的魅力了。 (本章完) 430、天晶石,飞仙盟(求订阅) 少倾,与众人寒暄完毕,卫图便话入正题,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卫某当年游历楚国之时,曾得广源余家奥援,以此震慑住了沿路的劫修,这才得以安全返回康国。” “如今,卫某丹道境界已足,也是时候完成,与余家的昔日约定了。” 语罢,卫图抬了抬头,目光看向一旁面现恭谨之色的余江龙。 几十年前,负责给他和广源余家牵线搭桥的修士,正是余江龙这一拜入御兽宗的余家族人。 “卫老祖的丹道造诣,也精进了?” 听到这话,余江龙稍有惊愕,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虽说修士境界提升,在短时间,其所习仙艺,亦会有较大的进步之处,但问题的关键是,卫图突破元婴境界,这才几年时间? 这点时间,于普通的新晋元婴,连稳固境界都略显局促,更别说,耗费精力,来钻研这些“旁门左道”了。 不过话一出口,余江龙就意识到了自己此番话的不妥之处,毕竟质疑一尊元婴老祖,可不是什么好事。 “是晚辈失言,还请卫老祖勿怪。” 余江龙立马认错,没有半分迟疑。 他可没忘记,自己与卫图第一次见面时,卫图把他打到吐血之事。 如今,其晋升元婴老祖,说不定脾性也随之渐涨了。 但紧接着,卫图的话,就不禁让余江龙暗自庆幸,自己的担忧没有成真。 对这一合理质疑,或者说探问,卫图没有生怒,其笑了几声,便顺口解释起了原因。 “卫某虽然资质不佳,但在悟性上,却足可自傲于同辈之中了。” “上次游历楚国之时,卫某的丹道造诣就在三阶上品了,回返应鼎部后,对丹道又有所感悟……想来,也应该能达到当年所签灵契的要求了。” 卫图沉吟一声,缓缓道。 话音落下。 刚刚安心的余江龙,脸上就不由多出了一丝古怪之色,毕竟若说卫图的资质差,他们这些各大势力的天骄之辈,又算得了什么? 岂不是奇差无比了。 好在,经历适才一劫的余江龙,早就有所准备,这番古怪之色并未在他的脸上滞留太长时间,稍纵即逝后,便恢复了常色。 不过,这番话落在对卫图早就熟知的南紫和秋不臣二人的耳中,就不这样认为了。 二人都认为卫图说的是实话,而非是假话。 毕竟,卫图从练气境到金丹境的经历,在郑国都一一可查。 其当初虽也算出众,但那是在散修之中,在仙门之内,就只是泛泛之才了。 真正拉开差距的是,其偷渡前往康国,然后在这短短两百年内,从金丹境一跃晋升到了元婴境。 所以,当卫图说自己资质不佳时,南紫和秋不臣心中,都未感到有任何的奇怪之处。 “晚辈这就通知家族,迎接卫老祖的大驾光临。” 收敛心思后,余江龙连忙躬身一礼,开口说道。 闻弦音而知雅意,他当然明白,卫图唤他前来会面的作用。 “有劳江龙兄了。” 卫图拱手称谢,语气温和道。 听得此言,无论是余江龙,还是南紫、秋不臣二人,心中都略松了一口气。 毕竟,与元婴老祖交谈,他们哪怕再是熟人,心里也不免有所压力了。 如今,卫图不端架子,反倒仍视他们为朋友,他们嘴上虽不说,但心里,却是受用极了。 一刻钟后。 经余江龙通禀,广源余家的元婴老祖,出山迎接卫图。 余家的元婴老祖是一老妪,银丝黄面,一脸老态。 从其身上,卫图能察觉到衰朽的气息,仿佛再过不久,这位老朽元婴,就将魂入幽冥了。 陪余家老祖一同出来的,还有一个肩披兽皮的中年汉子。 此人的气息也在元婴境界,不过与余家老祖不同,其春秋正盛,浑身上下,散发着霸道的气息。 卫图不用猜,亦能看出,这兽皮汉子,就是御兽宗现存的唯一的元婴老祖——呼延图了。 说起来,呼延图在几百年前的正魔战场上,也是声名赫赫的人物。 其在家祖“呼延鹏”陨落之后,独挑大梁,不仅成功将御兽宗的弟子门人,从靖国一一迁出,延续了御兽宗的基业。 而且,在迁往郑国后,呼延图曾出手过一次,重伤了杀死其祖“呼延鹏”的魔宗老祖。 自此,呼延图一战成名,成为了正魔战场上元婴层次的大高手。 “卫道友。” 飞身而出后,余家老祖和呼延图二人分别落步在了卫图面前,并对卫图稽首一礼,打了声招呼。 “某家呼延图,添居御兽宗太上一职!卫兄出身郑国,想来也知道某家的名号。” 呼延图率先介绍自己,其言语粗豪,一副大大咧咧的性格。 但卫图却注意到了,其不经意间,将他的称呼由“卫道友”变更为了“卫兄”。 显然,此人粗中有细,不是表面显露的那般简单。 “自然,自然。” 卫图面露笑容,客套回话。 “老婆子我就不用多说了。” “毕竟,还不知道卫道友下一次,能不能再见到我的面。” 余家老祖见此,拄拐打趣道。 “说不定,余道友最近能觅得机缘,突破元婴中期。届时,就不是余道友见不上卫某了,而是卫某……无缘去见余道友了。” 卫图微然一笑,说了句场面话。 元婴寿元不定,每突破一个小境界,都可延续上百年的寿元。 而且,境界突破后,就能选择更多的延寿秘术、延寿手段。 换言之,余家老祖一旦突破元婴初期,到达元婴中期,其天寿可能就仅仅增加一百年,但其补寿,可能会就此延长三四百的寿元了。 不过,这是最乐观的走向。 更多的可能是,余家老祖并无突破元婴初期之机,在此境内,便已寿尽了。 毕竟,修士步入境界的“老年期”后,其潜力将会大幅度下滑。 越老越难以突破。 要不然,卫图在心底里,也不会认为这番话是场面话了。 “那老婆子就借卫道友吉言了,争取在这两百年内,尽快突破。” 余家老祖闻言一笑,说道。 少倾,众修客套完后,余家老祖便伸手一礼,主动邀请卫图,让其前往余家族地做客。 只不过,卫图并未因此而走,他回头看了一眼南紫和秋不臣二人,然后对余家老祖拱手一礼道: “南姑娘和秋师侄,乃是卫某在寒微时所认的故交,不知卫某可否带他们一同前往余家做客。” 带朋友前往余家参加宴席,这件事哪怕对于练气境修士而言,都是一件小事,更何况元婴老祖了。 对此,余家老祖当然不可能拂了卫图的面子。当即便表示了同意。 说者有心,听者亦有意。身为御兽宗太上长老的呼延图,在听到卫图这番话后,瞬间便对南紫、秋不臣二人,心中印象大大加深了一些。 呼延图岂能听不出来,卫图这番话,便是对他说的。 其目的,就是想让他这个“呼延兄”多多照拂二人。 不过,呼延图也乐得如此,毕竟筑基、金丹阶段的资源,除非门下弟子中有特别出众之辈……不然的话,给谁都一样。 那么,与其如此,还不如将这些资源倾斜到,与卫图这新晋元婴大有交情的南紫、秋不臣二人身上。 …… 不多时。 卫图便在余家老祖的带领下,来到了余家的族地深处。 当然,此时的南紫、秋不臣二人,以及严孝兰,就不在他们这三位元婴老祖的身边了,而是由余江龙负责,带往别殿另行款待了。 “有劳卫道友了。” 余家老祖从袖中,分别取出约定好的十炉丹药灵材,将其依次放在案几上,然后对卫图凝声说道。 这十炉灵药,是广源余家数千年的底蕴,至关重要,不容有失。 若非卫图此时已是元婴境界,不好得罪……不然在炼丹之前,余家老祖少说也要试试卫图炼丹的成色,然后再决定是否由其主持炼丹。 “元婴法力要比金丹法力纯净。按理说,卫图炼丹的成功几率,是要比一般三阶上品丹师要高上不少的……” “就是不知,此人的炼丹的真本事到底如何了。” 余家老祖和呼延图暗中交谈道。 “应该不差!此子今日信誓旦旦来到盛阳山,显然,已经做好了准备。” “否则,其可不会轻易毁掉自己的名声。” 呼延图回道。 “若真如此的话,或可将此人引荐到飞仙盟之中。” 余家老祖目光闪烁。 若卫图真按照约定,炼制好了灵契上的十炉丹药。那么,广源余家先前许诺的报酬,不免就有些微弱了。 毕竟,当时的定价,是金丹阶段的定价,而非元婴阶段的定价。 而引荐卫图,加入“飞仙盟”,她不仅可以以此当做报酬,并且还对卫图有了一定的引荐之恩。 “飞仙盟……” 闻言,呼延图面露迟疑之色,似是在犹豫要不要同意此项建议。 “按照盟内规则,飞仙盟,需要三个成员共同推举,才能加入其中。” “这样,我愿以两枚天晶石换取呼延道友的一票,你看如何?” 见到呼延图露出此般神态,余家老祖在心中暗骂了一句“奸猾”后,便开口对其许诺出了相应的好处。 (本章完) 431、十炉丹药,尽皆功成(求订阅) “既然余老姐这般执意,那么某家,岂有不应之理。” 闻言,呼延图脸上顿时洋溢出了几分笑容,拍着胸口,答应了下来。 而就在两人交谈期间,一旁的卫图,此刻也已经温养丹炉完毕,着手开始炼丹了。 卫图炼丹技巧早就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如今有了元婴法力代为操控,更显驾轻就熟。 因此,仅是看了数眼,余家老祖和呼延图二人,便凭空添了数成,对卫图炼丹成功的信心。 这次炼丹,卫图选择由易到难。 他把炼制最难的“青玉丹”排在了最后,选择先炼制最简单的“蜕凡丹”。 是的,在广源余家的这十炉丹药之中,普通修士难得一枚的蜕凡丹,便是这些三阶丹药中,最易炼制的一种。 之所以说炼制蜕凡丹简单,并不是因为其等级低,或者其他缘故。 而是因为,此丹的炼制要求,仅是这十炉丹药中的基础门槛。 一、金丹后期的纯净法力。 二、三阶上品的丹道造诣。 一旦满足这两个要求,炼制蜕凡丹就不是什么太难之事了。 当然,这两个要求,也就是在卫图这里简单,在其他丹师身上,就不见得容易了。 毕竟,单是第一个要求,就无形中卡死了不少三阶上品丹师。 ——大多丹师因为服用过多丹药,法力比同阶修士,一般要驳杂一些。 十日时间,一闪而逝。 到了丹成之日。 丹炉鼎盖被气霞托举而起,四粒龙眼大小、白壁无暇的丹丸,便被卫图从灵火内,摄入掌心。 “竟丹成四粒?” 余家老祖大为惊喜。 常规之下,一副蜕凡丹灵药,顶多出丹三粒。卫图此时做到一炉四粒,显然是超水平发挥了。 “仅此一项,就不亏了。” 余家老祖忖道。 如无意外情况,一粒蜕凡丹大抵就可相当于一尊金丹真君了。 金丹修士,在元婴老祖这一层次上,虽不够看,但在各大元婴世家中,其亦是撑起家族的中流砥柱。 此外,多上一尊金丹真君,他们广源余家,就多上一分拥有新晋元婴的希望。 满足了量,才有质的诞生。 “余道友,休要过早惊喜,说不定,卫某炼制剩下的九炉丹药,会出了差错。” 这时,卫图微然一笑,对余家老祖提醒道。 十天前,余家老祖和呼延图的私下传音,他虽然没有听到,但他也敏锐感觉到了,余家老祖对他的丹道造诣,并不怎么信任。 其更多,只是碍于灵契和新晋元婴的面子,这才让他放手一试。 倘若他第一炉丹药炼制失败,恐怕余家老祖就会立刻收回,案几上剩下九炉丹药的灵材,然后打发他离开了。 “老婆子对卫道友的丹道技艺,自是相信的。”余家老祖悻悻一笑,退到了一旁,不再耽误卫图炼丹。 …… 见余家老祖退下。 卫图目光微闪,他一拢袖袍,便将装有蜕凡丹的丹瓶,放在了自己身旁的案几之上。 卫图没有忘记,余宫寿三人曾化作“五仙引灵阵”,护佑他女儿卫燕成功结丹的恩情。 而当年的余宫寿三人,之所以如此卖力的帮助他,还不是为了竞争一下广源余家未来的蜕凡丹。 一丹换一丹! 因此,适才他以言语挤兑,逼余家老祖暂时退避,然后自己暂时保管这瓶蜕凡丹——便是为了取得更多的话语权,从而影响这瓶蜕凡丹在广源余家内部的分配。 蜕凡丹功成。 卫图开始着手,炼制其他三阶上品丹药。 时间流逝。 转眼间,便过了三个月。 在案几上的十炉丹药灵材,除了“青玉丹”尚未炼制外,其他的九炉灵药,已经尽皆变成了一個个丹瓶,屹立在原位。 而这些灵丹,卫图炼制之时,虽不像炼制蜕凡丹那般,高水准发挥,但有元婴法力的把控之下,其出丹的数量、品质,亦大多都在正常范畴之内。 “入!”揣摩青玉丹丹方数日后,卫图终于心有把握,他手掐法诀,将灵药一一摄入丹炉之内,开始了炼制。 十余日后。 鼎盖托霞而起,从灵火中,飞出了两粒碧色丹丸,落在了案几上,另置的一面玉盘之内。 “幸不辱命!” “十炉丹药全部炼制成功!” 卫图起身,吐出一口浊气,面露笑容,转头看向一旁观摩他炼丹的余家老祖、呼延图二人。 这次,有这么多高品质的灵药供他炼丹练手,他亦感觉到了,自己的丹道造诣有了长足的进步。 而这些,不是在洞府内,一味苦修就能得到的。 “先前,老婆子还在担心卫道友年龄太轻,炼丹经验不足,不曾想,是我看花了眼……卫道友是有真本事傍身啊!”余家老祖一脸笑容道。 听此,呼延图也不禁腹诽,余家老祖这老婆子一张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明明这话,还是其最初的心中顾虑,但现在经其嘴中一转,竟硬生生成了与卫图笑谈的打趣之词了。 “按照余家和卫道友签订的灵契,每炼制成功一炉丹药,余家需付卫道友一万灵石……然而,以卫道友现在的身份,区区十万灵石,就不够看了。” 余家老祖顿了顿声,说道。 语毕,她目光看向卫图,似是在观察卫图听闻这话的反应。 见其面无异态后,其这才接着说道:“所以老婆子和呼延道友商量,决定给卫道友一个机缘,一个更进一步的机会。” “机缘?更进一步?” 闻言,卫图眉宇微挑,不知余家老祖、呼延图二人,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毕竟,若说这个机缘珍贵的话,余家老祖和呼延图二人,现在还不会仍停留在元婴初期,迟迟未曾精进了。 “卫兄,可曾听过飞仙盟?” 呼延图不像余家老祖那样故弄玄虚,沉吟一声,便开口说出了这一句话。 “此盟卫某不知。” 卫图搜刮脑海片刻后,摇了摇头。 他记忆中,并无一个叫“飞仙盟”的大势力。 见此,呼延图当即解释道: “飞仙盟是一元婴组织,能入此盟的修士,皆是元婴老祖。” “此盟修士,大多来自于楚国、乌山国两国。休说是卫道友,在未来楚国之前,某家也不知道此盟的存在……” (本章完) 432、渊泽仙城,白袍男修(求订阅) 半刻钟后,听完呼延图的解释,卫图心中也大概对飞仙盟有了一些具体的了解。 此盟和散仙盟名字虽然相像,但内部的结构却大相径庭。 其更像是一个组织严密的交易会,而非是一个具有一定独立性的势力。 首先,飞仙盟的盟主对盟内的成员并无统辖之权,其唯一的权力,便是在其筹办的秘市中,有优先的交易权,以及相应的利润分红。 其次,关于加入飞仙盟修士的身份,除了举荐人和盟主、元老会知道外,其他人只知道相应的代号。 所以,在卫图看来,这飞仙盟更像是他在筑基期时,参加的地下交易会。 或者说,一个更大的义社! 只不过,区别是,飞仙盟加入的门槛太高了,必须是身家清白、有一定清誉的元婴老祖。 “也是,元婴老祖无论在哪一势力,都是称宗做祖的存在,自在逍遥,岂会受他人的约束?” 对此,卫图稍一细想,便释然了。 说到底,无论哪一势力,都有自己存在的土壤。离开了这一土壤,就失去了其存在的合理性。 与散仙盟不同的是,飞仙盟没有面对“仙门势力”的巨大压力,自然也无法形成组建势力的向心力。 换言之,在元婴这一层次,就不太可能诞生如同散仙盟那般,旗帜鲜明的“散修组织”。 毕竟,元婴之上的化神,整个大苍修仙界,恐怕都没有几尊。 其次……试想,一個拥有拥有庞大数量的元婴组织,该有多么恐怖? 恐怕整个大苍修仙界的格局,都会因此而大变!大改! “祝老魔,你们魔道之中,是不是也存在如飞仙盟这样的组织?” 卫图心中一动,询问道。 与练气、筑基、金丹三境,在大苍修仙界资源充足的状况不同,元婴、化神两境,就处于资源匮乏的阶段了。 这一情况下,修士若还是一味的苦修,不理世事,恐怕除了有大机缘傍身之人外,其余修士,都会沦为道途的累累白骨。 也就是说,能如赤龙老祖这般,走到元婴后期的大高手,或多或少都有与同层次修士,交换资源的渠道,从而“抱团取暖”,更进一步。 “如飞仙盟一样的组织?”赤龙老祖闻言,讥笑了一声,说道:“这等组织当然有了。你看那魔道五派,血神教吸血,魔煞宗炼尸,合欢宗剥人阴元、阳元……都是分工明确。” “你当他们都是自然而成?这都是我等老祖,在私底下敲定好了各派的主修功法后,才逐渐成型的。” “毕竟,哪家的魔道门派,不懂一些炼血炼尸秘术?” 说到这里,赤龙老祖顿了顿声,话入正题,说出了魔道的隐秘。 “魔道五派自成一系,五派老祖组成的联盟,名曰圣魔盟,而在圣魔盟之外,就是我等其他魔道门派,组建的一些小型利益交换联盟了……” “本座不才,曾经也组建过一个“赤龙盟”,汇聚了十二魔派的元婴老祖!” 赤龙盟? 听到这话,卫图暗暗惊讶,他不由思索,心道组建飞仙盟的盟主,恐怕也和赤龙老祖一样,是一尊元婴后期的大高手。 毕竟唯有此等境界的高手,才有实力,聚集两国之菁,组建一跨国的元婴联盟,互惠互利。 “卫道友,等你今后进了尊王宫之后,我再给你介绍这些元婴联盟。到那时,这些元婴联盟,或多或少……都会出现在尊王宫之内。” 说完这句话后,赤龙老祖便收回与卫图交谈的神识,神魂深深隐藏进了龙璃珠内。 在元婴老祖面前,与卫图进行神识传音,于赤龙老祖此时的虚弱状态而言,亦算是一桩颇费心力的事。 “尊王宫……” 卫图目光微闪,将这三个字,深深印在了自己的脑海之中。 尊王宫六百年开启一次。 四百年前,赤龙老祖在尊王宫内,遇到了大敌,被迫殒身,这才将神魂藏在了龙璃珠内,伺机转生。 这意味着,再过两百年时间,就又是一次尊王宫秘境开启之日了。 而在这两百年内,若他的实力没有突飞猛进,还是如现在这般,那就只能望洋兴叹,坐等八百年后的机会了。 …… 既然飞仙盟只是一个互惠互利的元婴交易会,而非是约束条件颇大的势力组织,那么卫图,自不会在此刻推拒余家老祖的好意,拒绝加入飞仙盟。 因此,在呼延图介绍完飞仙盟后没多久,卫图便点头答应了此事。 “这是余道友和呼延道友……呼延兄抬举卫某,卫某当然不会拒绝二位的美意。”卫图面露笑容,说起了漂亮话。 花花轿子人抬人。 听到这话,余家老祖和呼延图二人,心里亦不免多了几分高兴。 “加入飞仙盟,共需三位盟内成员推拒。蔡家的老鬼,是我多年的故交,算上他,就满足这一条件了。” 余家老祖补充道。 “蔡家?上良蔡家?”闻言,卫图略作沉吟,询问道。 楚国政治生态与他国不同,少仙门,多世家,由七大元婴世家和两大仙门联合统治。 而上良蔡家,便是一个不逊色于广源余家的元婴仙族。 “楚国,除了上良蔡家外,还有哪个元婴老祖,能姓蔡?” 余家老祖似是被卫图这话逗乐了,她捂嘴笑了几声,回了这一句话。 正事谈罢,余家老祖也不耽搁时间,当即便按照先前的灵契,取出了十万灵石,向卫图递了过去。 当然,这十万灵石,余家老祖付的是十枚极品灵石,而非是对元婴老祖,毫无用处的普通灵石。 “余道友有心了。” 卫图扫了一眼灵石袋,拱手致谢道。 毕竟,余家老祖哪怕付的是普通灵石,根据灵契,他也挑不出半点刺。 “卫道友可是余家贵客,老婆子可不会做出失礼的事。” 余家老祖笑呵呵的说道。 只是,道完谢后的卫图,并没有伸手去接面前的灵石袋,他面泛难色,顿了顿声,再次对余家老祖拱手一礼。 “不过,卫某倒是有一件难言之隐,不知当讲不当讲……” “是何难言之隐?” 听到这话,余家老祖当即眉宇暗皱,心道卫图是不是想坐地起价,要分润一些炼制好的丹药,毕竟修仙界内,不乏有此等例子的丹师。 而以卫图如今的境界、地位、丹道造诣,完全有实力如此做。 说到底,她这一个老婆子,也没有多少寿元了。 在一些事上,不免要让让卫图这新晋元婴,避其锋芒。 “让他加入飞仙盟这事,说早了。” 余家老祖暗地后悔不已。 不过,紧接着,卫图的下一句话,便让余家老祖打消了心头的顾虑,重拾起了适才招待卫图时的热情。 “当年,宫寿长老等人,护佑卫某安全返回康国,其后又帮卫某,维护了女儿结丹时的灵气漩涡……” “所以在蜕凡丹上,若有可能的话,还望余道友多多考虑一下,宫寿长老等人的后人。” 卫图面现诚恳之色。 “原来只是此事?”余家老祖如释重负,暗松了一口气。 倘若卫图,让她将蜕凡丹赠给余家不出名的后辈,她或许还会陷入两难之间……但余宫寿三人的后人,就不会有此忧虑了。 其一,余宫寿三人,本就是广源余家的高层,对蜕凡丹有一定的分配权。 卫图的建议,只是让余宫寿三人获得蜕凡丹的名额,从原先的几成概率,变成现在的“十拿九稳”。 其二,余宫寿三人的后人,在有父辈资源的扶持下,再是资质平庸,但也绝不会到垫底的地步。 换言之,将蜕凡丹给这些“仙二代”,亦不算是太过糟蹋好物。 而作为余家的元婴老祖,余家老祖恰巧知道余宫寿三人的后人,有一两个资质翘楚之辈。 如此一来,余家老祖答应卫图这一恳求,自不会有碍难之处了。 见余家老祖答应,卫图也顺势下台,他收走灵石袋,退至一旁,把放有丹瓶的案几让了出来。 少倾。 二人钱货两讫。 彻底完成了昔年所签的灵契。 随后,在余家老祖的招待下,卫图暂住在余家的别院歇息,等待上良蔡家的蔡家老祖到来。 等其一到,便可一同推举他,加入飞仙盟了。 …… 半年后。 余家老祖口中所言的“蔡老鬼”如约赶至。 和余家老祖相差不多,蔡老鬼也是一身的衰朽之气。不过看其气息,似乎要比余家老祖多个一两百年的寿元。 “这位就是卫道友?” “闻名不如见面,卫道友竟比蔡某想象中的,还要年轻一些。” 一见面,蔡老鬼便在言语中,不断地开始吹捧起了卫图。 其态近乎谄媚,一点也没有身为元婴老祖的架子。 卫图猜测,这应该是蔡老鬼从呼延图、余家老祖二人的口中,知道了他不凡的炼丹能力所致。 毕竟,相比其他元婴老祖对所属势力的淡漠,如蔡老鬼这般的世家之祖,与所属势力的修士,可是血浓于水……其自不会介意交好一个高阶丹师,给蔡家子孙铺上一个大好前途。 不过对此,卫图也不介意,他反倒更喜欢如同蔡老鬼这般的“性情中人”。 而且,此时的蔡老鬼谄媚他,总好过一些不知所谓的修士冷言冷语,与他结成仇隙要好。 所以,没过多久,卫图便和蔡老鬼聊得火热了,并且趁此机会,双方互取所需,签了炼制丹药的灵契。 当然,这次灵契的报酬,卫图的价格就不像给广源余家那般低了,而是到了正常的市价。 “现在,既然蔡老鬼已经到了。那么我等四人,也是时候出发,前往飞仙盟了。” 在卫图和蔡老鬼交易完后,余家老祖扫了一眼,包括呼延图在内的在场三人,沉声道。 话音落下。 卫图、呼延图、蔡老鬼三人互视一眼,纷纷点了点头。 少倾,四人便各起遁光,在余家族地内部,消失不见了。 …… 飞仙盟的总坛,并非位于楚国,而是在楚国的邻国“乌山国”内。 乌山国不同于内陆四国的其他三国,此国国土的九成以上,都位于一片巨大的山脉之内。 而这片山脉,则被称为乌山山脉。 因这一独特的地理环境,乌山国内的凡人几乎绝迹,能在山脉中生存的人类,基本上都是各大仙族和仙门了。 一个月后,从楚国出发的卫图四人,便来到了乌山国的三大仙城之一的“渊泽仙城”了。 渊泽仙城,此城顾名思义,便是建立在乌山山脉的一座大渊之中。 城池建筑的布局,亦是分列在大渊的悬崖峭壁之上。 余家老祖、蔡老鬼、呼延图三人在前引路,带卫图来到了一间素雅的阁楼之前。 这阁楼和其他建筑一样,都位于峭壁之上,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 一副大隐隐于市的感觉。 “此处禁制,看似平常,但实则只有元婴修士才能打开。” 余家老祖滞步,指了指阁楼门口处的淡黄色光幕。 语毕,她一挥袖袍,就瞬身穿过了光幕,消失不见了。 余下的呼延图、蔡老鬼,也如余家老祖一般,进入了光幕之内。 最后面的卫图,见此情况,略作迟疑片刻后,咬了咬牙,也钻了进去。 阁内的景色,并未有出奇的地方,但在阁内的桌椅旁侧,卫图目光一扫,却看到了有两具散发金丹后期气息的类人傀儡,正在充当侍者,招待入阁的余家老祖三人。 接着,卫图再用神识感知,顿时发现了阁内的角落处,还有不下十具和这两具类人傀儡等阶一样的傀儡。 “仅是此阁的金丹傀儡,就不亚于一个大仙门的金丹数量了。” 卫图暗暗惊讶。 不过在脸上,卫图倒没有露出任何的诧异神色,他照着余家老祖三人的样子,面色如常的坐在了一旁的檀木座椅上了。 见卫图入座,一旁灵性十足的类人傀儡,也走了过来,给卫图端茶沏水。 待沏茶结束。 这时,阁内的主座上,才多出了一个遮住半边面容的白袍男修。 “见过谈盟主。” 余家老祖、蔡老鬼、呼延图三人,在看到白袍男修出现后,立刻起身施礼道。 白袍男修闻言,状似随和的摆了摆手,示意三人不必多礼,继续坐下。 接着,白袍男修目光看向卫图,笑了笑,说道:“这位就是卫道友?前些日子,我倒是听说过了,康国出了一个四百岁的元婴。想不到,今日卫道友就加入我飞仙盟了。” 对白袍男修知道自己的身份,卫图倒也不怎么惊奇,毕竟倘若白袍男修连这点手段也无,亦就不配去当飞仙盟的盟主了。 “在下,正是卫图。” 卫图起身,拱手一礼道。 “既是卫道友,那此次,即便没余道友三人推荐,我飞仙盟,也乐于接纳卫道友入盟。” 见卫图知礼,不是少年得志般的心高气高之辈,白袍男修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之色。 语罢,白袍男修骈指一点,卫图的面前,便多出了一枚纂刻着“飞仙”二字的淡金色令牌。 “从此之后,卫道友就是我盟中人了。今后若有举办秘市的消息,我盟就会以此令牌,通知卫道友。” 白袍男修沉声道。 (本章完) 433、盟中代号,三阶巅峰(求订阅) “多谢谈盟主。” 卫图闻言,脸上适时露出一丝激动之色,然后起身致谢道。 接着,卫图伸出右手,接过了面前悬浮的淡金色令牌,将其放入了掌间。 只不过,甫一入手后,卫图却忍不住轻咦了一声。 因为这令牌,似是有灵之物,在他入手的瞬间,便向他传了一股讯息,询问起了他在飞仙盟内的代号名称。 “这令牌的灵性,已经不亚于姚崇山炼化的金岩灵剑了,亦是一件灵宝粗胚。” 卫图暗暗忖道。 此时,他心中,再一次对飞仙盟的财大气粗,有了清晰的认知。 毕竟,灵宝粗胚在任一仙门,都是罕见之物,所存之数往往不超过双掌之数。 ——如金岩灵剑这等灵剑,在地剑山内,最多的时候,不超过六把。 但现在,他仅加入飞仙盟,就能得赠一件灵宝粗胚。 可想而知,飞仙盟的底蕴有多么的恐怖。 “不过,我在飞仙盟中的代号?” 卫图沉吟片刻,难有决定。 纵然代号不像是道号,会跟随修士的一生,有几率影响修士冥冥之中的气运,但可预料的是,他在长时间内,都会在飞仙盟内,暂时使用这一代号,自不能随意乱取。 此代号,不仅要合称他的心意,而且也不能让其他人轻易猜到他的根底、来历。 “就叫玄蛇吧。”卫图略想片刻,骈指用法力在令牌的另一面,写上了“玄蛇”二字。 他这“玄蛇”代号,自不是乱起的,而是有一定的考究。 相传,远古传说中,天地有四大生灵,分镇四方。居于北方的天之生灵,名曰玄武,龟身蛇尾,不死不灭。 因此,他取名“玄蛇”,不仅有仙道长青之意,而且蛇居其尾,又有不占鳌头,附骥之尾的自谦之意。 修仙一途,想要长远,就得忌争忌斗,保持谦和之心。 毕竟,善战者殁于杀。 不过,卫图所起的“玄蛇”代号,落在阁内众修的眼中,就难会其意,感觉平平无奇了。 玄为赤黑之色。 玄蛇,就是赤黑大蛇。 但仅是一个代号,众修也不甚在意,他们在看到卫图起完,心中暗暗记下这两个字后,便翻过这一篇章了。 …… 推荐卫图入盟后。 余家老祖、蔡老鬼、呼延图,以及卫图,也不欲久留,便纷纷起身,向白袍男修,即谈盟主请辞了。 不过,卫图四人走出阁楼后,并未因此而离开渊泽仙城,而是在渊泽仙城内,先找洞府暂住了下来。 他们四人逗留于此的原因也很简单,是因为再过不久,飞仙盟便会在渊泽仙城内,举办一次秘密交易会。 这次秘密交易会,堪称百年之内飞仙盟的最大盛会,此会于他们这些元婴初期的修士而言,不亚于一场机缘了。 若非如此,在广源余家的时候,余家老祖也不会在话中说,要赠给卫图一个机缘,一个更进一步的机会。 半日后。 卫图便在渊泽仙城内,租赁好了洞府,并入住其中了。 只是,他在洞府内修行,还不到两個月的时间内,便在洞府外面的街巷,陆续看到了两个熟人。 宫舒兰和天尸老怪! 当然,这二人并非结伴而行,而是分隔一定时间,在街巷上出现。 天尸老怪是独自行动。 而宫舒兰的身旁,则有一个驼背老者和一个容貌秀丽的白衣女子相伴。 这白衣女子,气息独特,卫图稍加辨别,就猜出了此女应该是他一百多年前所见的金丹大修——狐山仙子。 如今的狐山,也和他一般,蜕凡成婴,证就了元婴境界。 “观宫舒兰和狐山二人,对这驼背老者的神态甚是恭敬,莫非此人……就是拘灵派的老祖,天蝎老祖?” 卫图目中金光一闪,见自己看不破驼背老者的境界,不由暗暗忖道。 在被齐成楚、狐山二人挟持,进入太虚境后,他便从车公伟等人的口中,知道了宫舒兰和狐山为师兄妹关系,共拜天蝎老祖为师的事了。 而现在,这驼背老者能得到狐山和宫舒兰如此礼遇,恐怕除了其为二人师父天蝎老祖的这一原因外,别无其他可能了。 “只是,为何天蝎老祖这邪道中人会来渊泽仙城?难不成,他也是来参加飞仙盟的私下交易会?” 卫图微挑眉宇,有点想不明白。 毕竟,根据他所知道的规则,飞仙盟是不可能接纳,如天蝎老祖这等恶名昭著的邪道修士为盟中成员的。 当然,规则都是人定的。 如天蝎老祖这等成名的老牌元婴,得到飞仙盟的邀请,参加交易会,也非是不可想象之事。 说到底,如飞仙盟这种盟会,都是背后的元婴高手,借此搜罗修仙界奇珍,以及自己所缺珍惜资源的工具。 若没有足够多的客流,搜罗一事,自也就无从谈起了。 底层的低阶修士,要讲正道、魔道之别,但上层的高阶修士,就没这个必要了。 “安心等待交易会便是。” 卫图摇了摇头,收敛心思,重新闭上眼眸,在租赁洞府内吐纳修行。 时间一晃。 便到了两年后。 即飞仙盟私下交易会的举办之日。 “终于,到达炼体三阶巅峰了。” 租赁洞府,密室内。卫图轻轻握拳,感受体内传来的蓬勃力量。 他浑身上下,宛如鱼鳞的密集玉片随着肌肉虬结、隆起,渐渐凝固为了一层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玉色甲胄。 这次,借助凝婴大典所收的“赤血石”、“千年血参”,他几乎没费什么苦功,便将炼体境界从三阶后期“小成”臻至到了“巅峰”境界。 “下一步,就是突破炼体三阶,到达四阶了。” 卫图眸露精光,抬头望向洞府外面,人流渐多的街巷。 此次交易会,若能从中获得如真灵血肉那般的炼体秘宝,或者相应的情报,那么他晋升炼体四阶,无疑就是一件可期之事了。 到那时,法体双修的他,在元婴境界亦将真正有一席之地! 而非如同此刻,只有一个“新晋元婴”的名头。 (本章完) 434、交易灵物,炼体难破(4k4,求订阅) 时间已到。 卫图也没在洞府内过多滞留,他在一间客栈与余家老祖、蔡老鬼、呼延图三人会合后,便一同赶赴交易会所在的场地。 交易会的场地很隐蔽,位于渊泽仙城最下方的一座大殿之内。 到了殿内,卫图有样学样,学着余家老祖三人,将飞仙盟令牌变作了一个刻着“玄蛇”字样的银色面罩,戴在了自己的脸上。 令卫图感到惊奇的是。 这令牌所变换的银色面罩,不仅有隔绝修士神识查探的功能,而且其还能用来更改己身的气息。 然而,待卫图稍加摸索后,便大感有些可惜了。 原因无他,这“银色面罩”的功能是不错,但其强度,却差强人意了。 其用在交易会这种公共场所无碍,但想用在刺杀、斗法之事上,就捉襟见肘了。 因为,但凡对手的神识在元婴境内稍微强些,就能强行穿透这“银色面罩”的遮掩禁制了。 不过,反过来,此宝要是用在金丹阶段,就是刺杀他人的不二利器了。 只是……元婴老祖本就有轻易灭杀金丹修士的能力,再多上此物,就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了。 不多时。 卫图四人进入大殿内殿。 瞬间,卫图就见到了,他有生以来,见到过的最多的元婴修士。 内殿的会场,摆放着三十多张桌椅,此刻基本上都坐满了人。 这些人有男有女,年龄各异,尽管气息有的在金丹境界,但九成以上,都是元婴老祖了。 “境界在元婴中期以上,就有资格,另带修士入场了。” 这时,余家老祖对卫图轻声提醒了一句,解释了为何会场内,会有金丹修士在场的原因了。 “而这,也是我等辨别元婴中期、元婴后期修士的一个依据。” 余家老祖补充道。 听此,卫图目光随即向有金丹修士在的坐席上,挪了过去。 果不其然,这些元婴修士的身上,都散发着如渊峙岳的气息,令人望而生畏。 “那两个女修,应该是宫舒兰和狐山。”卫图看向殿内中心位置,站在驼背老者身后的两个女修。 此刻,这驼背老者如他两年前所见的一模一样,并未在会场内进行易容换装。 从这点来看,足可见其心中底气,对自身实力的自信。 “不知天尸老怪,是否在会场内的金丹之列。”卫图看了一眼在场的金丹修士,暗暗忖道。 和驼背老者这等元婴高手不同,金丹境界的修士踏入这元婴层次的交易会,就小心谨慎多了,不会轻易泄露出自己的具体身份。 适才,若非驼背老者的体貌特征太过明显、惹眼,他也不会借此,认出宫舒兰、狐山二人。 会场内部的座位排序,虽没有按照普通拍卖会那般,分出贵宾区和普通区,但座位的次序,亦有一定的贵贱讲究。 像卫图、余家老祖等人,这些实力不出众的元婴初期,在会场内的座位,自然而然,就被安排在冷僻的角落附近了。 不过对此,卫图倒也不太在意,他在此次交易会上,也不太想成为太过吸睛的存在。 这個位置安排, 正好符合他的心意。 半个时辰后,内殿内的座位,陆续坐满了元婴修士。 而主持交易会的谈盟主,也如在阁楼时的那样,几乎是一瞬间,就突然出现在了内殿的拍卖台上。 “对于许多老朋友来说,咱们飞仙盟举办的秘市交易会也见怪不怪了,但对于新入盟的一些道友而言,这次……恐怕还是第一次参加飞仙盟的交易会。” “那么谈某,也一如往年,介绍一些关于我飞仙盟秘市交易会的规则。” “规则总共有三点。” “一,交易会的宝物,价高者得,但若是被本盟主看到了,本盟主会有优先一次交易的权力。” “不过此权力用后,本盟主也不会让交易者吃亏,会尽量满足交易者的要求。” “这一点,还劳烦众道友担待一下。毕竟召集众道友参加这一秘市交易会,本盟主也是费了不少的苦功。” 谈盟主轻笑一声,说道。 这番话一出,台下的气氛明显活络了不少,不像先前那般冷寂无声了。 在参加飞仙盟之前,关于飞仙盟盟主对交易会宝物有优先交易权一事上,卫图早就了解了。 因此,到了此刻,他对这一要求自然不会太过在意。 说到底,谈盟主作为元婴后期的大高手,交易会上能出现,让其感兴趣的宝物,恐怕不多见。 数次交易会可能都出现不了一例。 而其感兴趣的宝物,显然也不是他们这些元婴初期修士,所能觊觎的。 “二,交易会上,拍卖宝物时,不能有任何欺压威胁的举动。” “违反这一条例,轻则警告,重则废掉百年修为,逐出飞仙盟。” “三,交易结束后……若有道友担心回途危险,只需将这一顾忌告诉本盟主。本盟主可以保证,将护送道友,安全返回所属势力。” 谈盟主继续说道。 话音落下。 新加入飞仙盟的元婴修士,以及一些金丹修士,脸上顿时多出了几分轻松之色和期待之色。 毫无疑问,后两条规则,是飞仙盟为了保护他们这些弱小修士在此间“安全交易”,所制定的规则。 不过,这些人中,并不包括卫图。 卫图可不认为,谈盟主有多么高的道德底线——若是小利,其可能会不在乎,以遵守契约规则为重,但若是重宝,恐怕第一个下手的修士,就是这位谈盟主了。 毕竟,此次受邀参加交易会的修士,可是包括天蝎老祖这邪道大修。 …… 待谈盟主介绍规则完毕,台下一个经验老道的古袍老者,便率先起身,走至台前,交易起了自己的所需之物。 如此等交易会,先行交易的修士,往往会占不小的便宜。 因为大多数同境修士的所需之物,都几近一样。越早交易,得手的概率也就越大。 登台后的古袍老者也不迟疑,其一拂袖袍,面前的案几上,便多出了一个人头大小的黑色陶罐。 这黑色陶罐上闪烁着五色十光的禁制光芒,在罐口处,亦张贴了两张封印符箓,显得神秘异常。 在场众修不由好奇,黑色陶罐内到底封印了何种灵物,竟然让这古袍老者如此大费周折的层层封印。 不过很快,古袍老者就为众人解密了,其顿了顿声道:“这陶罐内的灵物,乃是老夫百年前捕捉的一些火烛魔虫,此虫为奇虫中的一种,在奇虫榜排名第十一位,专吃金铁之物,浑身上下坚硬无比,神兵难破。” “此外,这火烛魔虫也是修炼三烛魔火的灵材之一。” “三烛魔火,亦可算是元婴境内,一种强横神通了。” 介绍完后,古袍老者开始说起了自己心仪的交换之物。 第一种,元婴境的修行灵丹。 第二种,具有真灵血脉的雷系灵兽。 第三种,火属性的四阶灵材。 “这三种交换之物,无论哪一种,都不是易得之物。”见到这一幕,卫图顿时大感大开眼界。 他头一次有种……乡下土包子入城的感觉了。 现场元婴修士出价中的不少宝物,都是他闻所未闻之物。 不多时,便有修士,以一件四阶的火属性灵材,兑换了古袍老者的这一罐火烛魔虫,达成了交易。 接下来。 陆续有修士登台,交易宝物。 卫图注意到,许多修士心仪的交换之物,第一种往往都与古袍老者一样,以元婴境的修行灵丹为先。 而出价的修士,九成九,都“忽略”了这一种交换之物。 显然,修行灵丹,在元婴境中,基本上属于一等一的硬通货了。 半日后。 经过十数轮的交易,在场修士登台的热度,肉眼可见的减弱了不少。 而所交易之物的等阶,亦有了相应的下降。 “妾身手上,恰好有一些闲余的真灵血肉,可以交易。” 这时,被卫图所关注的,疑似狐山的粉裙女修走了上来,其微然一笑,便取出了两个玉匣,放在了台上。 “真灵血肉?”闻言,卫图不禁眉宇一挑,脸上有所动容了。 这两匣真灵血肉,虽然还不足以让他晋升炼体四阶,但若是能将其收入囊中,他突破炼体四阶的进程,无疑会大大增进不少。 其外,这两匣真灵血肉的价值,不像先前登场宝物的价值那般高昂,属于他这新晋元婴,所能承受之物。 只是卫图不知,狐山待会所提出的交换之物,他手上是否具有。 “先看看。” 卫图面复常色。 他打算,要是狐山所言的交换之物他手上没有,那就觍着脸,先借余家老祖、呼延图、蔡老鬼三人的。 几乎就在卫图定计的片刻,狐山便宣布了自己的所交换之物。 一如先前常例。 第一种,为元婴境的修行灵丹。 第二种,才是除了灵丹之外,其内心真正想要交换的灵物。 这一灵物,被狐山定为了具有火行、土行、水行的三属性灵药。 这三属性灵药,无需四阶,只需到达三阶上品即可。 不过,哪怕要求不高,但作为新晋元婴的卫图身上,也无这一灵物。 好在,在场的元婴老祖,也无人垂涎这“金丹阶段”的灵物,给了卫图一定的斡旋之机。 见此,卫图当即按照计划,腆脸向余家老祖、蔡老鬼、呼延图三人借取,询问三人手上,是否有此等合适灵药。 “老婆子手上,倒是有一株火霞花,正好符合了这一要求,就暂借给卫道友。”余家老祖笑了笑,取出了一个玉匣,递给了卫图。 像他们余家这等元婴世家,在四阶灵物上,库藏虽然匮乏,但在三阶灵物上,就充盈多了。 比一般的元婴大能,都不见少。 “多谢余道友。” 卫图接过玉匣,称了声谢后,便径直上台,与狐仙交易了这一灵物。 而狐仙,显然没有发现与其交换的修士就是卫图,其还贴心的告知了卫图匣内真灵血肉的种类、属性。 “真灵后裔赤瞳狐的真灵血肉!” 卫图记住了“赤瞳狐”三个字。 他记得,狐山、齐成楚逃离太虚境时,遭遇九黎上人之时,狐山曾化身为了一只粉白狐狸。 无疑,那粉白狐狸,大概率就是狐山以赤瞳狐的神魂制作的“化灵符”所变身的一种形态。 和当年的刘莫群变身飞天夜叉一样。 狐山和卫图交换完后,殿内的交易会,继续有条不紊的进行。 不多时,就连蔡老鬼和余家老祖二人也上场了一次。 和其他人不同,二人所求的灵物并非是宝物,而是珍贵的延寿秘术。 只是,在与台下之人传音交流过后,二人无一不失望重回座位。 显然,二人所修的延寿秘术,已经是其境界内,所能修炼的极致了。 而在台下的卫图,在感觉时间已经差不多之后,思量片刻,也走上了会场的拍卖台。 他从袖中,取出了一个玉盒,放在了案几上,然后沉声道:“在下手上,有一把三阶上品灵剑,为灵宝粗胚,精心培养后,有晋级四阶的希望。” “此次所要交易之物,为三阶顶阶的炼体秘宝。” “当然,若有道友为四阶炼器师的话,答应帮在下炼制法器一次。这柄灵剑,亦可当做报酬。” 此次,卫图所拿出的灵剑,自然就是那柄夺自姚崇山的金岩灵剑了。 他非剑修,这把灵剑在他手上,与普通法器无异。 而培养金岩灵剑晋升四阶,他也没有这个时间精力,以及相应的秘术。 因此,与其留下此宝在储物袋内吃灰,还不如在此交易,将其换做对他的有用之物。 当然,在明面上,卫图也并未展示“金岩灵剑”,他只是将其特性,对众修描述了一遍。 毕竟,他可不想,有人猜出他的真实身份。 “三阶顶阶的炼体秘宝?” 话音落下,在场修士,顿时面面相觑了片刻。 和金丹境修士不同,他们这些元婴老祖,兼修炼体一道,就没有什么耽误时间,蹉跎道途一说了。 毕竟,几百年的修行,于他们而言,也不过弹指一瞬。 而他们之所以不修行此道,原因为何? 就是三阶顶阶的炼体秘宝难寻! 换言之,他们即便将炼体一道,修行到了三阶巅峰,也难有机缘,突破到炼体四阶。 因这一缘故,他们这些元婴老祖,才专心于炼气一道,不搞兼修之事。 现今,卫图的这把金岩灵剑虽然足称珍贵,但与三阶的顶阶的炼体秘宝相比,还是太过欠缺一些了。 后者的珍惜度,明显更高! 见无人应答,卫图心底大概也有了数,他再加以十万灵石,提了一下交易价格。 但可惜的是,回应者仍是寥寥。 而所回应的人,也只是愿意拿出一些三阶上品的炼体秘宝作为交换。 不过,这些回应之人中,却有一个修士,对卫图的第二个要求,感了兴趣。 “道友此言可是为真?” “只要四阶炼器师出手炼制法器一次,就可相赠这一灵剑?” “此言为真!”听到这话,卫图眼睛一亮,连忙回应道。 此刻,他增强实力的捷径,不止有提升炼体境界这一个办法。 提升手上法器威力,亦是一个途径。 恰好,他手上,就有一件得自石魔塔的四阶中品法器的粗胚——火云罩! (本章完) 435、炼器功成,实力大进(求订阅) 火云罩,攻防兼备。 只需将此法器炼制完成,他在元婴初期境内,虽难以称雄,但媲美一些老牌元婴,还是绰绰有余的。 毕竟,修士的实力组成,法器就占据到极大的一部分。 而一件强横法器,亦往往会成为影响到同一境界修士,斗法胜败的关键因素。 说话间,卫图目光,也望向了向他传音的修士。 此人混杂在人群之中,为一个身穿道袍的胖老头,其和他一样,头戴由飞仙盟令牌幻化的“银色面罩”,难以看到真容。 不过其身上,却未遮掩气息,将自己元婴初期巅峰的境界,大大方方的显露了出来。 此刻,这胖老道也感应到了卫图的目光探寻,他微微一笑,传音道:“既然道友此言为真,那这一活计,老夫就接下了。待交易会结束后,你我请谈盟主做个见证,达成这一交易。” 胖老道说话语气中,亦透露着几分的高兴,显然其也没料到,自己此次参加飞仙盟的交易会,竟无意给自己揽了一个报酬不低的生意。 毕竟,这次交易,他只需耗费一点时间精力,就可得到一件灵宝粗胚,算是稳赚不赔了。 当然,卫图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亏的地方。 说到底,这金岩灵剑,是他杀死姚崇山后得到的,为白来之物。 此外,四阶炼器师难寻,若没有此次参加飞仙盟交易会的机缘,他恐怕在一两百年内,都难以将金岩灵剑、火云罩这两件法器粗胚“变现”。 一句话。 卫图认为胖老道这手艺人,值这个价钱。 就如其他修士,乐意用高报酬找他炼丹一样。 交易达成,卫图袖袍一卷放在案几上的玉盒,从拍卖台上而下,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闭目养神。 接下来。 其他修士也陆续上台,交易自己的所需之物。 中途,卫图关注的“宫舒兰”,也上台了一次,交易一种名为“乌金竹”的天材地宝。 乌金竹是乌山国盛产的天材地宝,高阶的乌金竹虽然难寻,但在场的元婴修士,不少人手中都有此物。 因此,没过多久,宫舒兰便轻易达成了交易。 时间流逝。 又过了大概半日。 见再无修士上场,先前隐匿身形的谈盟主便再次瞬身而出,宣告了此次秘市交易会圆满结束。 不过,散场之前,谈盟主却分别给在座的众修,分别发了一枚玉简。 这玉简里面,写有上百种珍惜的天材地宝,每一种都价值不凡,世间罕见。 “只要在座的诸位,能找到玉简内的甲等灵物,本盟主不仅愿用等价的修行宝物兑换,而且还可以答应,交换之人,一個合理的请求……” “当然,余下的乙等、丙等灵物,只要数量足够多,答应一个要求,于本盟主而言,也非是不可之事。” 谈盟主笑着说道。 话音落下。 顿时,在场除了一些元婴大能,以及经历过上次交易会的修士外,其余的修士尽皆面露激动之色,仔细看起了玉简内的内容,似是要将里面的每一种天材地宝的名称,刻在脑海深处。 作为飞仙盟的新人,卫图自然也不例外,毕竟他不可能,在这等重要的场合上,做出不合群的举动。 这般坐等片刻后,随着胖老道的提醒,卫图这才“后知后觉”的跟随其一同面见谈盟主,言说起了二人此前在交易会上的交易内容。 “两位道友,愿请谈某做此见证,这是谈某的荣幸。” 谈盟主没有丝毫推拒,其极为热情的答应了胖老道和卫图的委托,做了二人交易的公证人。 而与卫图一同来的余家老祖三人,见卫图还有“要事”,也就识趣的提出了辞请,约定等半年后,再行聚首,一同离开乌山国,重返楚国。 …… 本小钱薄。 卫图也无虞担心,谈盟主会为了他手上的这点芝麻小利,毁了自个的信誉。 他将金岩灵剑和火云罩这两件法器粗胚,交到谈盟主手上后,便安心的离开了交易会,等待法器练成的好消息。 离开交易会后,卫图并没有在渊泽仙城内胡乱闲逛,他避开人流颇多的街巷,径直重返了自己的租赁洞府,暂时静心修行了起来。 卫图清楚,现在的渊泽仙城,因为众多元婴老祖的到来,已经成为了一个是非地。 一旦太过吸睛,有不小的几率会给自己引来杀劫。 譬如天蝎老祖,此邪魔就是因为喜欢劫掠新晋元婴,夺取他人元婴,在魔道之中,彻底臭名昭著了。 此外,卫图也打算,趁此时间,炼化这次交易会所得的两盒“真灵血肉”。 他现今的炼体境界,尽管已经到了三阶巅峰,进无可进。 但因为他所修行《铸道仙源经》的特殊性,他炼化的炼体灵物,都会以“仙源”的形式,贮存在体内,从而缓缓增大己身的本源。 而本源一经增大,他突破炼体四阶的难度,亦会相应降低一些。 这便是《铸道仙源经》这高阶炼体功法的霸道之处了。 数月后。 待两盒真灵血肉炼化完毕,卫图一翻掌心,看了一眼飞仙盟令牌,见其已有讯息,于是起身飞离洞府,前往最初来渊泽仙城时所来的阁楼。 半个时辰后。 卫图从阁楼离开,他摩挲了几下手中的红色龙纹小碗,脸上不由露出了几分笑容。 这红色龙纹小碗,便是此次胖老道为他炼制的“火云罩”了。 在其炼制之下,这火云罩不仅蜕变为了一件完整法器,而且在攻防一体的同时,亦添了一项禁锢修士的功效。 “这胖老道是一个厚道人。” 卫图暗暗忖道。 毕竟,火云罩粗胚若搁在其他修士手上,不偷工减料,按照原来约定办事,就已经不错了。断不会再添器纹,增加其他功效。 不赚就是亏,这才是大多数人的心态。 “可惜,无缘结识此人。” 卫图暗叹一声,摇了摇头,随手将火云罩,收到了袖中。 …… 两个月后。 半年之期已到。 卫图如约赶赴聚首地点,与余家老祖、蔡老鬼、呼延图三人一同上路,重返楚国。 一路安全。 四人没有花费多长时间,便重新抵达了楚国边境。 途中,蔡老鬼告辞,独自一人前往自己所在的上良蔡家。 而卫图,则与余家老祖、呼延图二人,一道前往余家族地。 卫图可没忘记,自己的小妾严孝兰,此时还待在广源余家。 回到余家族地,卫图这才开口询问余家老祖“火霞花”的具体价值,在得其肯定回复后,便以三万灵石的价格,偿还了这一人情债。 思及“人情债”,卫图在余家,又分别召见了余宫寿三人,询问三人,是否有找他炼丹的想法。 当年,余宫寿三人,护送他重返康国的时候,他为了笼络三人,便赠予了三人,每人一份炼丹契书,并约定日后三人可凭此契书,找他炼丹。 而余宫寿三人也不蠢,他们在知道卫图已经功成元婴后,自不会轻易将卫图曾经许诺的这一人情,白白浪费了。 于是乎,三人纷纷摇头,拒绝了卫图的炼丹提议。 对此,卫图也不意外,他摇了摇头,暗叹一声后,便叮嘱三人保护好手上的炼丹契书,若他日有所需求,凭此契书尽管找他便是。 有能力的话,卫图当然不会轻易毁诺,丢失自己的信誉。 闻言,余宫寿三人顿时面现笑容,对卫图千恩万谢的不断感激了起来。 他们三人,此刻在心中,无一不庆幸起了,当时的英明决定。 现今,他们手上的炼丹契书,可是足可成为广源余家传家宝的存在。 日后只要余家遇到的麻烦,没有大到难以化解的地步,以卫图的品性,帮助他们解决的几率,定然不小。 这都是可预料的事。 …… 诸事已毕,卫图没有在广源余家多行逗留,他请辞之后,便带着严孝兰离开楚国,重返康国了。 而辞别的消息。 卫图也如上次一样,只告诉了秋不臣,没有告诉其师南紫。 上次,卫图不告诉南紫,是因为其心思太多,告诉此事,于他有害无益。 而这次,卫图不告诉,就是不欲与此女做过多的牵扯了。 和他的其它红颜知己不同,南紫的性格过于利己和趋炎附势了。 卫图深知,一旦他和南紫太过亲近,依照此女的做派,恐怕就不了多久,就会仗着他的名头,进行牟利了。 所以,与其进行断舍离,也算是他的被迫之举了。 当然—— 卫图也不是没有对南紫进行照顾。 早在数年前,他刚来楚国时,便暗示过呼延图,让呼延图这御兽宗的老祖,提携南紫一二。 而这,消耗的亦是他的面子。 “只是师父若知此事,难免会心生失望,毕竟她对卫仙师……一直心存爱慕之意。” 秋不臣面露苦笑道。 卫图、南紫二人闹了“别扭”,他这个中间者,反倒是最犯难的一个。 夹在中间,难以做人。 因为二人,一者对他有仙引之恩,一者对他有教导之恩,皆为他道途上的两大恩人。 “早知道,当年就不加入御兽宗了。”想及此,秋不臣心中不免后悔。 毕竟,作为上品灵根,他当年是有选择师门的余地的。 (本章完) 436、护道之请,螭龙幻兽(求订阅) 倘若选择了他派。 今日,他或许就不会陷入这两难困境,并且与自己姐姐秋怀素,天各一方了。 而听到秋不臣此言的卫图,则对此没有丝毫回话,其看了秋不臣一眼后,便摇头一笑,化作了一道青光,消失在了天际。 见此,秋不臣不由一怔,愣神了好一会,才缓了过来。 “是啊,木已成舟了。” 他若有所思,呢喃自语。 不论是他,还是卫图,身处这红尘浊世之间,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他,无横渡异国的能力,所以只能遥望康国,以此缓解对姐姐秋怀素的记挂之苦。 而卫图,其虽已是元婴老祖,来去自由,自在逍遥,但有些事,亦有其不得不做的理由。 譬如今日, 与他师尊南紫的断情之举…… 倘若其仍是金丹境,恐怕他师尊南紫再有种种不是,二人之间,现今仍是关系不错的好友。 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当然,秋不臣也明白——若是当年的卫仙师,没有元婴之望的话,他师尊南紫,也不会看上这个“金龟婿”。 …… 两个月后。 卫图携严孝兰,返回了自己所在应鼎部的神师府。 卫图这次回返,声势并不宏大,但因为严孝兰的出现,他的一些亲友,还是不可避免知道了这一消息。 然而,知道归知道,这些人的反响就不像南紫等人那么大了。 卫燕、卫修文二人,因为卫图早年间已经纳过一房妾室,所以他们对严孝兰这个“三娘”,接纳起来心里没什么难度。 而且,他们现今的成就,也大多都是仰赖亲爹卫图,对此自不可能有什么置喙的想法了。 其外,卫图修行这么多年,在此之前,也只纳过戚凤一房妾室。在高阶修士之中,已算是清心寡欲之辈了。 现今,再多纳严孝兰一房,亦算是合情合理之事了。 说到底,修士和凡人不同。 凡人道侣若死,也就独守空房几十年。但修士,就未免太久了。 尤其是卫图这等新晋元婴,其还有数千年的寿元。总不可能,让其一直孤苦伶仃,独自一人。 这样不太现实。 就连卫修文,亦在几十年前,娶了“陶文芝”充当续弦。 而对卫图心有好感的苏冰儿,对此就更容易接受了。 甚至,苏冰儿以为,这是卫图品性高洁的一个表现。 毕竟,当年的她,可是曾在卫图面前,自荐为妾的。 苏冰儿可不认为,她一個灵体金丹,会在卫图的心目中,输给严孝兰这一个普通的筑基女修。 其不接纳她,恐怕更多是顾忌亡师车公伟,不肯辱没先师。 “筑基寿四百,此女若不能金丹的话,顶多在卫师兄身旁,待个两百年时间……” 苏冰儿暗暗忖道。 她在心中,并未将严孝兰当做是自己的情敌。因为如此等女修,仅需时间,就可慢慢将其杀死。 …… 苏冰儿等人的想法。 卫图心中,并不清楚。 他此刻,有更要紧的事情做。 “请我护道?”卫图眉宇微挑,看着掌心之上,这道由凝月宫宫主曹宓亲自发来的符信。 他记得,在凝婴大典之时,曹宓还曾亲口询问过他,关于他的丹道造诣。 其想要借他之手,炼制一粒化婴丹,从而突破元婴境界。 但现在,距离凝婴大典结束,也不过数年时间。 曹宓,究竟从何地方,搞到的化婴丹,或者结婴机缘? 其外,此女突破元婴,理应由门内的“罗老祖”护道,找他这个外派修士,未免有些不太合适了。 多想无益,卫图带着内心疑惑,继续看起了手中的符信。 片刻后。 卫图看完了符信。 只不过,看完了符信的他,并没有从符信中得到答案,现今仍是一头雾水,难以想个明白。 曹宓在符信中,倒是向他解释了“化婴丹”的来源。 但其只是说,此丹乃是罗老祖亲自所赐,更具体的来源,自己就一概不知了。 而之所以请卫图护道。 是因为,赠完此丹后,罗老祖就突然消失不见了,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返回。 至今,已经误期三年了! 三年时间,并不漫长,当年的卫图因为商路被阻,足足因此耽误了十多年时间,才能得以返回康国。 但问题的关键是。 罗老祖乃是元婴老祖,大苍修仙界的绝大多数险境,于其而言,都和如履平地差不多了。 也就是说,一般而言,其不太可能做出误期之事,推延回宗。 所以,为了宗门安全着想,曹宓这才决定请卫图这个足可信任之人,为她突破元婴护道。 “看来,我在曹宓的心中,风评还算不错。”卫图微然一笑。 当然,卫图也知,曹宓找他护道,除了他有数次守信之举、在外名声不错外,亦和他知道其隐秘,有不小的关系。 ——曹宓突破元婴的机缘,除了罗老祖所赐的化婴丹外,最关键的结婴资源,便是夺自申云秋的月影雪凤精魄了。 一句话。 其手上的结婴机缘不干净,不敢在其他元婴老祖面前表露。 所以,只敢请他这个曾经的“合伙人”帮忙护道了。 “也罢!毕竟也是算朋友一场,就帮她这一次。”卫图心道。 上次,曹宓帮了他一次,暂借给他一粒蜕凡丹,尽管其借此丹之时,稍稍有些不情愿,但归根结底,也是借了。 这个恩情,他得记着。 其次,曹宓结婴有化婴丹和真灵精魄相助,结婴的几率不低。 他若帮其护道,亦算是结交了一个潜力不低的新晋元婴,扩展了自己的人脉。 毕竟,在修仙界中,护道之恩亦算是极重的一个恩情了。 而且,短时间内,他的修行也难以有所精进。 在哪里待,都一样。、 想完后,卫图也不迟疑,他一翻手掌,收好曹宓的符信,便一挥袖袍,遁离了应鼎部,径直前往凝月宫了。 凝月宫距离应鼎部不远。 数日后。 卫图就到达了凝月宫,并在其宫内的大殿上,见到了曹宓。 “数年前,曹宫主还在拜托卫某,让卫某丹道大进后,炼制化婴丹。想不到……没过多久,曹宫主手上,就有一粒化婴丹了。” 殿内,卫图对曹宓拱手一礼,面含笑容的说道。 “卫道友不必打趣妾身。” “妾身对罗老祖手上的这粒化婴丹来历,也是不太清楚。” 听到卫图这话,曹宓俏脸当即泛起苦笑,连连摆手道。 以她经验,岂能听不出来,卫图这句话的试探之意。 只不过,她是当真不知,这粒化婴丹的来历。说到底,她在此事上,也没有隐藏卫图的必要。 看到此幕,卫图也不好就此事多加探寻了,他话头一转,便问起了罗老祖失踪的详情了。 “曹宫主若不言明此事,那卫某此番前来,就是打个道了。” 说到后半句话时,卫图的语气,稍冷了一些。 帮忙归帮忙,但行事之前的必要谨慎,他可不会轻易忽视。 此事,倘若曹宓不言实,那么他也没有帮忙的必要了。毕竟此女,连最基础的信任,都没有给他。 “罗老祖……” 闻言,曹宓先是沉默了一小会,等了片刻钟头后,这才一咬杏唇,说起了符信中,没有书写的内幕。 “几十年前,卫道友和妾身合谋褫夺申云秋身上的真灵精魄之时,当时你我是趁……罗老祖和红镜上人二人结伴而出,暂时离开凝月宫、镜水阁这一良机,然后才得以行事。” “当时,妾身曾言,罗老祖和红镜上人二人,是突得一机缘,所以才相约前往昭冥死海……” 曹宓缓缓说道。 听到这话,卫图暗暗点头。 数十年前,他在得到此消息的时候,也在疑惑——昭冥死海内部,到底有什么机缘,竟吸引了罗老祖和红镜上人这两大元婴老祖,让二人联袂而出。 只不过,当时碍于境界,他就没对这一疑惑多行探究了。 不曾想,今日罗老祖的失踪,竟然与此事,亦有分不开的关系。 “这几十年来,罗老祖和红镜上人二人,屡次外出,前往昭冥死海。” “昭冥死海里面,到底有什么机缘,妾身和卫道友一样,也不甚明了。” “不过妾身猜测,我手上的化婴丹,有不小的几率,便是罗老祖从此间所得。” 曹宓一字一句道。 若非事态紧急,曹宓也不想,将罗老祖卖的这么彻底。 但无奈,现今要是她不卖,日后即便想卖,也没有卖的机会了。 罗老祖若只是失踪还好,要是其真如她所料,因故陨落了。 而凝月宫又缺少新晋元婴坐镇,这偌大的基业,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烟消云散了。 说完后,曹宓神色颇为紧张的,看向面前的卫图。 元婴雷劫,比金丹的突破异象更为浩大,根本隐瞒不了其他修士。 换言之,没有元婴修士为她护道的话,她的突破过程,定是千辛万难了。 而护道人选,她想来想去,也只有卫图一人合适了。 一旦卫图撂挑子,曹宓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找谁了。 “昭冥死海?”闻言,卫图面色变幻了数下,似是在思索,曹宓这句话的可信程度。 事实上,卫图对曹宓的话,已经信了八成了。 毕竟,境界不会骗人。 曹宓的境界,只是金丹境。 罗老祖出行,能知会曹宓一句,已算是不错了。其不可能,事无详尽的对曹宓进行汇报。 此刻,之所以如此,不过是他为了给曹宓施加心理压力,好将这八成可信度,变成十成罢了。 等了片刻后。 见曹宓还没有改口,卫图的脸色这才复而平静了下来。 “既然曹宫主已经讲明了这里面的根由,那么卫某,也愿答应曹宫主,为曹宫主护道一次。” 卫图拱手一礼,开口道。 “多谢卫道友。”听此,曹宓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如释重负了。 接下来。 二人也没再赘说。 随后,曹宓将宗内事务交给其弟子霜仙子后,便在卫图的目光注视下,进入洞府闭死关了。 而卫图,则在霜仙子的安排下,暂时入住了隔壁洞府。 …… 结婴非是一朝一夕之事。 上次,卫图能半载结婴,靠的是有化婴丹和通灵之物相助。 所以他的结婴时长,非是常例。 卫图估测,曹宓若能结婴成功,其所需的最短时间,也在三年之后了。 因此,这段时间,卫图也不打算闲着。 他一边修行《金蟾气》,一边祭炼法器“火云罩”。 ——火云罩这等高阶法器,想要将其彻底祭炼完毕,所需的时间,不是十天半月就能完成的。 时间荏苒,岁月如梭。 转眼间,便过去了一个春秋。 “螭龙出!” 这日,洞府内,卫图目光注视着面前,悬浮在半空的红色龙纹小碗。 只见,随着他双手法诀的打入,这红色龙纹小碗便在倏然间,红光大冒了。 碗身上的龙纹,亦栩栩如生了。 昂~ 一声龙吟响起。 洞府内的灵气开始剧烈波动,周遭的水汽瞬间蒸腾成雾,凝聚出了片片白云。 紧接着,一只龙头虎身的红色巨兽便突兀的出现在了洞府之内,其口吐焰火,随着嘴巴翕动,腹部便传出了阵阵的闷雷之声。 “此兽气息,已经近乎元婴之修了?”卫图瞬身上前,端详了几眼后,大为惊喜道。 这只龙头虎身的异兽,便是“火云罩”这件高阶法器所幻化的螭龙,可做攻击之用。 此物,以火云罩的神通,共可幻化出两只。 只是……以卫图现今的法力,现今仅能勉强支撑幻化出一只螭龙。 不过这一点,也是卫图此刻为之高兴的地方。 毕竟,现在一只螭龙幻兽的威力,都已经如此巨大了。若是能召唤出两只,他在元婴初期境内,岂不是立刻便成实力不俗的高手了。 “元婴初期法力,不足以支撑这四阶中品法器,召唤出两只螭龙幻兽。但若是加上……天星灯灯油。” 卫图内视丹田,看了一眼,自己这段时间内,堆积在青铜古灯上,指厚的血膏灯油。 他估测,凭借这些灯油,足可帮他再召唤出另一只螭龙幻兽了。 两只螭龙幻兽合力,他的实力,恐怕可以在短时间内,媲美元婴初期巅峰修士了。 (本章完) 437、曹宓突破,道兄称呼(5k4,求订阅) 不过,接下来,卫图就没有贸然尝试,以天星灯的灯油为基,召唤火云罩内的另一只螭龙幻兽了。 毕竟,天星灯的灯油和他的法力不同,一经消耗,想要重新恢复,就得一定的时间积累了。 他现在手上的这些血膏灯油,可是足足积攒了数年之久。 而就在此刻, 就在卫图打算施法,将螭龙幻兽收回火云罩之际。 隔壁的曹宓洞府,却在这一瞬间,突然升起了一道规模庞大的灵气漩涡。 “开始凝聚元婴灵体了。” 卫图抬头一望,立刻便借经验推断出了,曹宓现在的突破进程。 “现在开始,才是我这个护道之人,真正要忙的时候了。” 卫图面色微肃,他一挥袖袍,当即便把自己的元婴威压,散到了凝月宫之外。 在元婴威压的震慑之下。 很快,因灵气漩涡出现,被吸引而来的修士神识,瞬间便如潮水一般,向四面八方逃逸而走了。 …… 曹宓结婴,所凝结的灵气漩涡,远远超过了卫燕结丹之时,所凝结的灵气漩涡。 因此,在灵气旋涡出现的这一刻,凝月宫和镜水阁周遭的灵气,几乎都如鲸吸百川般,被其席卷而去了。 而作为侨修门派,受了凝月宫重恩的镜水阁,此刻自不可能如对待卫燕那般,故意放纵申云秋之流,在曹宓这凝月宫宫主的突破上,故意生出事端。 故此,卫图警备的目标,更多是凝月宫、镜水阁外的外来之修了。 “奇怪!凝月宫内,为曹宓护道的修士,怎么是卫图,而不是罗老祖?” 得知消息,前来打探凝月宫动静的各派老祖,看到这一情况后,不由大感惊愕。 此次,卫图虽没露面,但以他们的道行,分辨出卫图和罗老祖这两个康国元婴老祖的气息,却是不难。 一时间。 各派老祖都对凝月宫罗老祖的安危,有了一定的猜测。 不过,他们也仅是猜测,并未为了佐证自己的想法,擅自出手。 毕竟,现在的凝月宫,可是有卫图帮忙护道。 而卫图又非散修,其背后,还站着应鼎部这一大部族。 有三大神师为其撑腰! 这份震慑力,可比罗老祖孤身一人在此间帮忙护道,更令人心惧。 …… 同一时刻。 与凝月宫一山之隔的镜水阁内。 宁雪凤感知这一切后,不由微皱眉宇,心中多了一些不解。 她的疑点有二。 其一,什么时候,曹宓和卫图二人的关系,这般要好了? 其二,也是最关键的一点。 罗老祖的踪迹之谜,是死是生! 毕竟,若非曹宓笃定了罗老祖已经出了问题,其不大可能,贸然请卫图这一个外人,入驻宗门,为自己护道。 单是罗老祖的生死。 宁雪凤还不会太过在意。 但问题的关键是,他们门派的老祖红镜上人,也随罗老祖一道而出,至今毫无音信,生死未知。 假若没有曹宓这一出,宁雪凤也不会过多担心红镜上人的生死,毕竟元婴老祖出事的可能性不大。 但现今,宁雪凤就不敢太过笃定了。 她得做好最坏的准备了。 “希望老祖不会出事。”宁雪凤暗叹一声。 现今的镜水阁,可比不上凝月宫。 一旦红镜上人真的道陨了,镜水阁内,可难以在短时间内,催生出一个元婴老祖,庇护宗门。 不过,没过多久,宁雪凤便感觉自己的担心,是多此一举了。 无它,在凝月宫诞生结婴异象后不久。大概过了一年时间,“失踪”已久的红镜上人便重新返回宗门了。 只是—— 宁雪凤发现,红镜上人此刻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 其相比离宗之时,气息飘忽不定,时不时面现痛楚之色,像是受了难以化解的内伤。 “老祖,可是受了重伤?”见此,宁雪凤心中一惊,连忙迎了上去。 “无碍,小伤而已。” 红镜上人摆了摆手,用法力挥退了准备上前搀扶的宁雪凤。 接着,红镜上人似是感应到了什么,其向外望了一眼,轻咦一声,问道:“凝月宫内,现今是何人正在结婴?” “可是曹宓那妮子?” 不等曹宓回答,红镜上人便自顾自的说出了这一句话。 “是,老祖。结婴之人,正是现在的凝月宫宫主曹宓。” 宁雪凤微福一礼,回道。 “曹宓这丫头结婴,竟能引来卫图为其亲身护法。这二人,看来交情不浅啊。” 红镜上人笑着打趣道。 不过,宁雪凤却从这话语中,莫名听出了一股寒意。 她顿时明悟,这是红镜上人在苛责她这個阁主,做的不够位。 明明是镜水阁最早在与卫图的相处间,占据了优势条件,但现今,却反倒让凝月宫,率先与卫图建立了友好关系,达成了今日的深度合作。 “老祖,是申云秋……” 宁雪凤连忙辩解道。 这个责任,她可不想担。 毕竟,若非当年申云秋阻挠了卫燕在镜水阁内突破,事后又再次借假突破对其阻道,卫图和镜水阁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到现在这般僵硬的地步。 而她,在此间,已经尽全力在斡旋了。 若没有她在,恐怕现今的卫图,早就视镜水阁为仇雠了。 “此事我知道。” 红镜上人摆了摆手,示意宁雪凤不必过多言说。 见此,宁雪凤只得顿声,将喉中的辩解之词重新塞回到了肚里。 不过很快,宁雪凤就另辟了一个话题,提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 “老祖,现今罗老祖的安危,究竟怎么样了?”她低声询问道。 数年前,她亲眼所见,红镜上人和罗老祖二人联袂而出。 现今,红镜上人身受重伤,“延期回宗”,那相应的,罗老祖那里,可能亦有些不妙了。 “罗师姐……” 红镜上人默然片刻,没有回答宁雪凤这一问题。 “此事,不好说。等到时机合适后,本座再告诉你。” “现今,我先去凝月宫一趟。” 红镜上人凝声道。 语毕,红镜上人不等宁雪凤回话,便化作一道红色遁光,向凝月宫所在的方向,遁了过去。 …… 不多时。 镇守凝月宫地域,为曹宓护道的卫图,便在凝月宫之外,感应到了红镜上人的气息。 同一时刻,身为代宫主的霜仙子,也借凝月宫的四阶防御阵法,发现了红镜上人的踪迹。 “卫师伯,是否要放红镜上人进来?”霜仙子走进洞府,敛衽一礼,询问起了卫图的意见。 在凝月宫的内事上,她还有一些处理经验。但外事上,就没有了。 其外,红镜上人的实力,已经足能威胁到曹宓的闭关安危了。 因此,无论红镜上人的来意,是善事恶,她都需要谨慎处理,第一时间征询卫图这个护道者的意见。 “无需放她进来。” 卫图做出决断。 “若红镜上人的来意为善,其自不会拘泥于小节,介意自己是否进入凝月宫做客。” “甚至,若是识趣之人,也会主动避嫌。避免瓜田李下。” 他耐心解释道。 “卫师伯能谋善断。” 听到这话,霜仙子出言称赞的同时,不禁美眸一亮,暗道自己师尊,果然没有找错人。 此时,拒绝红镜上人进入凝月宫,看似不是什么大事,但倘若红镜上人乃是心胸狭窄之人……这一次决断,可能会让卫图平白无故的增添一次仇怨。 但反过来讲。 卫图肯在此刻担责,亦是变相证明了其品行高洁,是在真正帮助曹宓护道,而非只是走个过场。 商谈完后,卫图也没在洞府久待,而是与霜仙子一道,来到了凝月宫门口,迎接红镜上人的到临。 他们二人,不让红镜上人入宗,还有合适的借口。 但若不亲自迎接,就不免有折辱红镜上人这一元婴老祖的嫌疑了。 “红镜道友。” “卫道友。” 少倾,卫图便和红镜上人,隔着凝月宫的阵法光罩,互相见礼了。 “不知红镜道友……此次来凝月宫所为何事?” “卫某如今,添居曹道友的护道之人,为尽护道之责,只能将红镜道友拦在门外了。还请红镜道友多多见谅。” 卫图微然一笑,直入主题。 值此敏感时刻,红镜上人突然到访,若说其只是为了串门,拉拉家常,卫图打死也不会信。 其外,罗老祖“失踪违期”之事,与红镜上人,也有分不开的关系。 此时,卫图虽不好直接坦明此事,但他想来,红镜上人对此,恐怕也是心知肚明了。 拦在门外? 听到这话,红镜上人顿时为之一怔,心中恼火不少,毕竟她可是堂堂元婴之尊,去哪里不得受人礼遇?哪里吃过别人的闭门羹。 然而,仅为此事,就与卫图和凝月宫闹翻,也是不值之事。 所以,红镜上人心中虽然恼怒,但在脸上,却没有表露出半点异色。 “此次,妾身前来凝月宫,是想就罗道友之事,与曹宫主商议。但现今,曹宫主闭关……” 红镜上人叹了口气后,便对卫图的询问,做出了回答。 “罗道友?”闻言,卫图眉宇微挑,当即便露出了一副大感兴趣的神色。 只是,说到这里,红镜上人却突然滞语了,没有往下继续说了。 过了片刻后,红镜上人这才再次开口,说道:“关于罗道友之事,太过复杂,一言两句讲不明白。要不,卫道友移驾仙风宫,再行详谈。” “妾身,好歹也是堂堂的元婴之尊,若在凝月宫的宫口久待,不免太过跌份了。”红镜上人脸上,随即露出了一丝苦笑。 这番话,合情合理。 卫图并未有太多的怀疑之处。 毕竟,让一个元婴老祖站在门口,也确实太过扎眼了。 而且,此时的凝月宫,亦几乎吸引了所有康国势力的注意力。 不过,听到“仙凤宫”三字后,卫图还是摇了摇头,拒绝了红镜上人这一建议。 仙凤宫,是凝月宫的偏殿,不在凝月宫的主宫阵法庇护之下。 上次,他借地款待余宫寿三人时,就是在仙凤宫摆的宴席。 也就是说,他若移驾仙凤宫,与红镜上人详谈此事,就相当于暂时脱离了凝月宫的阵法…… 调虎离山? 卫图认为红镜上人动这个心思的几率,应该不大,但他作为护道者,理应防患于未然。 况且,以他的身份,也不宜多听凝月宫的私密之事。 纵然卫图明白,他现在帮曹宓护道,在外修(红镜上人)眼中,他和曹宓的关系,已算是极为亲密之人了……知道这些隐秘,也不算大事。 但能避嫌的话,还是需要尽量避嫌。 而且,此时距离曹宓出关,也仅剩一两年了。届时,他再听此秘闻,亦无伤大雅。 想完后,卫图便将自己的顾虑,一一如实的讲给了红镜上人。 “还请红境道友暂回镜水阁,待曹道友出关后,卫某与之一道,联袂拜访。” 卫图面露诚恳之色道。 听得此言,红镜上人也不好再行多说了,她微微颔首,对卫图点头一礼后,便离开了凝月宫的宫门。 …… 时间流逝。 转眼间,又过去了一年。 这日,凝月宫上空,突然间狂风大作,乌云密布,一道道蓝色劫雷,在空中轰鸣不止,向下倾荡而出。 紧接着,两个月轮法宝,从地面的曹宓洞府而出,迎上了劫雷。 这月轮法宝,极为坚韧,连续抵挡了数道劫雷,也不见有丝毫的虚弱。 “四阶下品法器?”卫图微微挑眉,心道凝月宫这万载大宗的底蕴,果然不容小觑。 此次,在渊泽仙城参加完飞仙盟的秘市交易会后,他的眼界和见识,亦大大有所提升了。 知道许多元婴散修,手上所用的法器,大多也是三阶法器,而非其境界理应所用的四阶法器。 换言之,单是在这一点,门派出身的曹宓,晋升元婴境界后,就领先绝大多数元婴散修了。 “有这一套四阶法器,曹宓渡劫成功,不是难事。” 卫图在心中做出判断。 元婴雷劫的威力,因人而异。 曹宓是清修之辈,一生之中,也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因此,其雷劫威力,属于普通雷劫偏低的范畴。 非是如魔修所渡雷劫那般,威力奇大。 所以,饶是曹宓没有这月轮法宝当做渡劫法器,其渡劫的成功率,亦不会太低。 果不其然。 如卫图所料那般,不出三日,曹宓便安然渡过了元婴雷劫,比昔日的他,还要更为轻松、随意。 三月后。 曹宓稳固境界,破关而出。 “此次,有劳卫道兄为妾身护道了。”曹宓亲自走到卫图洞府,对卫图盈盈一拜,面现感激之色道。 此次,卫图护道途中,尽管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但曹宓清楚,若无卫图在此,恐怕在结婴异象出现的第一日,麻烦就会找上门了。 这只是卫图“善战者,无赫赫之功”罢了。 毕竟,无论哪一家势力,都不愿意看到,凝月宫多出一尊元婴老祖。 其次,不管卫图是否尽心尽力,其为她护道,或多或少都在凝月宫内,耽误了三年时间。 而此间,几无报酬可言! 有的,仅是她欠卫图的人情债。 当然,这并不是曹宓,不想支付卫图这份报酬,而是此前身为金丹修士,她全身上下除了渡劫法器,以及结婴机缘称得上值钱外……其他宝物,将其献给卫图,不免就有折辱卫图的嫌疑了。 相反,她这人情债,在比较之下,还算是珍贵一些。 “卫道兄?” 听到曹宓这对他更加亲昵的称呼,卫图脸上,不由多上了几分笑容。 甭管曹宓此话,是否为真心之言,但能表此态,总比不表要好。 经此一役,他和曹宓之间,也算有较为亲密的关系了。 日后,关系是否能更近一步,就看其是否能在他的危难之时,伸出援助之手了。 毕竟,患难才能见真交。 不过,显而易见的是,今后在一些小事上,他找曹宓帮忙,此女定是绝无二话的。 “当年,曹道友对我卫家,多有帮扶之举,今日卫某此番行事,不过是一报回一报罢了。” 卫图淡淡一笑,回道。 “一码事归一码事,卫道兄可不能将此,混淆一谈。” 曹宓微摇螓首,认真道。 语毕,曹宓似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看了卫图一眼,敛衽一礼道:“如卫道兄不嫌弃的话,称呼妾身一句师妹就可。不必再称呼道友,那般生疏了。” ——纵然她比卫图年长不少,但达者为先,卫图先入元婴境界,理应为他们二人中的兄长。 对这一请求。 卫图当然不会推拒,他此次前来帮曹宓护道,本就存着扩展曹宓这一新晋元婴的人脉而来。 少倾,卫图便改了口,称呼曹宓为“曹师妹”了。 而就在这时,霜仙子也对曹宓这个师尊,提及了一年前,红镜上人突然拜访之事。 “卫道兄果然是尽责之人!”待听到相应的细节,曹宓清眸流转,看向卫图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异样之色。 多年前,她和卫图合谋褫夺申云秋身上的真灵精魄时,便曾提过,愿结婴后,嫁给卫图当做元婴道侣。 后来,随着卫图的推拒,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但如今,曹宓觉得,这昔日之事或许有能成的一日。 毕竟,卫图与她一样,都是新晋元婴,算是郎才女貌了。 当然,最关键的是,经此一遭后,她心中对卫图,也无先前的排斥了。 “数年前,罗老祖便是和红镜上人一同离开,前往昭冥死海探险。现今,红镜上人一人回来。” “于情于理,妾身也应当找一次红镜上人,问清罗老祖之事。” 曹宓沉吟片刻后,说道。 “只是,妾身刚晋升元婴不久,法力低微。此次难免要有劳……卫道兄陪妾身一同前往了。”曹宓面现歉色。 和卫图不同,她突破的灵物,用的并非是通灵之物,所以她对己身的法力掌管,远无卫图突破时的圆润如意。 因此,现在的她,堪称是元婴阶段最脆弱的时候了。 所以,她不太敢孤身一人,去面见红镜上人。 “此事,哪怕曹师妹不提。卫某也是愿意前往的。毕竟卫某,也对罗老祖和红镜上人所探索的地方感兴趣。” 卫图微然一笑,回道。 有时候,风险便意味着机缘。 罗老祖能从此间得到“化婴丹”,那么反过来,他说不定亦能从中,得到更进一步的宝物。 (本章完) 438、昔年恩怨,玉灵乞饶(求订阅) 半日后。 卫图和曹宓联袂而出,前往镜水阁所在的玉屏山。 得到消息的宁雪凤,率领一众镜水阁高层,先行接待二人。 “卫前辈和曹宫主一前一后,结婴成功。都是康国的新晋元婴。两人的关系,又是这般要好……” 玉屏山的山脚上,镜水阁众修遥望从空中飞遁而来,宛如一对璧人的卫图、曹宓二人,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了羡艳之色。 不怪镜水阁众修误会。 因为作为康国近百年来,唯二的两个新晋元婴,卫图和曹宓二人,确实是结为道侣的绝佳人选。 而且,此次卫图又特意前来,在凝月宫内,帮曹宓护道三年。 这等关系,若说二人没点什么,恐怕没人会信。 不过,身在局中的卫图、曹宓二人,就对这一点,没有太多的察觉了。 或者说,身为元婴老祖,他们对这些情爱讲究的是随心而欲,而非刻意追求。因此,对于这些微末小事,自然不会太过在意了。 很快,随着卫图、曹宓二人的落步,镜水阁众修,便开始了见礼。 在一堆“卫前辈”的称呼中,寇红缨的“卫叔”,就显得颇为鹤立鸡群了。 “红缨,你这段时间的修行不错。” 卫图微微颔首,面带欣慰之色的看向寇红缨。 上次,他举办凝婴大典,寇红缨因为凑巧到了突破之时,被迫缺席。 今日,二人碰面,寇红缨的境界已然提升了一个小境界,为“金丹中期”了。 不到四百岁的金丹中期,在他面前,虽然显得中庸了不少,但在普通金丹之列中,寇红缨的修行进速,算是比较快的了。 甚至,不亚于上品灵根的修行速度了。 像曹宓,其突破元婴时的寿龄,便在六百多岁了。 只要寇红缨按部就班,便亦有希望,在曹宓这般年龄时,到达金丹巅峰之境。 “多谢卫叔夸奖。” 闻言,寇红缨微福一礼,一脸笑容的接下了这一句话。 接下来。 卫图和曹宓二人,便在宁雪凤的带领下,前往镜水阁的主殿位置。 镜水阁的主殿,距离山门处不远。不消顷刻,众修便已抵达。 只是,就在宁雪凤准备挥退作陪的其他镜水阁修士,只留和卫图关系不浅的寇红缨与她接见之时……在人群中的秦玉灵,却突然站了出来,主动请缨,愿意与她一同侍奉卫图和曹宓这两位元婴前辈。 见到这一幕,宁雪凤没作他想,只以为身为寇红缨师尊的秦玉灵,与卫图亦曾有旧,这才特意选择留下来。 于是乎,宁雪凤当即颔首,答应了秦玉灵这一请求。 然而—— 令宁雪凤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只见,刚入主殿没过一会功夫,秦玉灵便双膝着地,向卫图磕头请罪了。 “卫前辈,是妾身当年有眼无珠,妄想图谋前辈机缘,谋害前辈……” 秦玉灵深深跪揖一礼。 两百多年前,得知卫图金丹后,她便对昔日之事,有所担忧了。 但想及,她和卫图都是金丹境界,谁也奈何不了谁,亦就对此事,渐渐抛之脑后,不再过多记挂了。 不过,数年前,在知道卫图证就元婴境界,举办凝婴大典后,她便对此事,再难安心了。 一直在担心,卫图会不会秋后算账。 毕竟,心怀利刃,杀心自起。 以卫图的实力,报这昔日之仇,仅是随手之事罢了。 杀她有若杀一鸡子! 其次,“卫老魔”的赫赫威名,这段时间,在康国修仙界,也算是传遍了。 秦玉灵不认为,自己能比被卫图虐杀致死的姚崇山高贵多少。 她唯一和姚崇山不同的点在于,她是寇红缨师父,卫图杀她,还需要顾忌寇红缨这边的想法罢了。 但对于寇红缨…… 秦玉灵也不抱以乐观态度。 论关系,她这个师父,在其心中,可不见得有卫图这个“卫叔”亲近。 因此—— 今日,秦玉灵才会借卫图拜访镜水阁的这個良机,负荆请罪,恳请卫图宽恕她的罪过,从而化解昔日恩怨。 好求个心安! …… 有眼无珠? 加害卫前辈? 主殿内,待宁雪凤听完秦玉灵所说的这些话后,顿感脑袋大疼特疼了。 因申云秋之事,镜水阁已和卫图这新晋元婴,结下了难解仇怨。 若非几十年前,申云秋“因故身死”,导致这一仇怨,变相的化解了一些。 不然的话,现在的卫图,可不见得会亲自拜访镜水阁,面见她们了。 但现今,秦玉灵又牵扯出了一宗恩怨。 这让宁雪凤大感,修复卫图与镜水阁关系的这件事,变得遥遥无期了。 好在,让宁雪凤安心的是,秦玉灵不像申云秋,心思偏激,不看形势好坏,其能主动开口,化解这一恩怨。 “谋害卫图?”一旁,与卫图一同落座主座的曹宓,待听到这句话后,顿时眸中多了几分好奇之色。 她一直以来,都以为秦玉灵一脉,与卫图的关系极佳。 却不料, 这份关系只与寇红缨有关。 秦玉灵在卫图这里,只有负面分。 “就是不知,这桩恩怨的由来和经过,究竟因何原因,能埋藏这么多年?”曹宓暗暗忖道。 此刻,以她聪慧,自能从秦玉灵的话意中听出来,这桩恩怨的起源时间,少说也得追溯到卫图身为“筑基境”之时了。 而这一时间, 最少也在两三百年之前了。 不过,这桩恩怨也无需曹宓和宁雪凤二人,去猜去想。 顷刻间,随着秦玉灵的讲述,二人随即就知道了这桩恩怨的来龙去脉。 恩怨的起源时间,如曹宓适才所料想那般——其在近三百年前,为卫图刚刚筑基后不久,还在郑国之时。 其原因也很简单,无非就是秦玉灵看出了卫图离开云泽秘境后,可能身怀重宝,所以想在金丹境后,对卫图杀人夺宝。 只是不料,秦玉灵不幸中了申云秋的暗算,神魂受损,丢失了突破金丹前后的三十年记忆。 而得此空隙,卫图逃过了一劫! “倘若秦玉灵不是寇红缨师父,恐怕今日,已是亡魂了。” 曹宓微眯杏眸,看向秦玉灵的目光,带了些许的怜悯之色。 和其他修士不同,她曾与卫图有过深层次的合作,深知卫图的品性。 其虽不算睚眦必报,但若报仇的代价不大的话,其并不介意,对自己的仇人出手一次。 一如当年对待申云秋、姚崇山。 显然,现今的秦玉灵,早就符合卫图出手的条件了。 其没有出手,除了不着急报此仇隙的原因外,想来大概率也与寇红缨有关,不好太过残酷,直接杀死其师。 毕竟,秦玉灵对待寇红缨这个徒弟,也算不错。 弑其师,容易让二人的关系闹僵。 (本章完) 439、一掌之威,海外修界(求订阅) “现在就看,卫道兄如何处置了。” 曹宓清眸流转,望向卫图。 轻飘飘的开口饶过,容易丧失元婴之威,让人觉得好欺之以方。 但若重罚,就不免有伤情面了。 …… 在秦玉灵说完后。 卫图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他并非是在心中思索,该如何处罚秦玉灵,而是在等寇红缨的态度,或者说求情之词。 卫图深知,寇红缨夹在他和秦玉灵之间,难以做人。 不过,此次他处罚的力度,很大程度上,就是取决于寇红缨的想法。 因为在他这里,若秦玉灵没有寇红缨这层关系的话……面对仇敌,他是根本不会有折中之策的。 能杀死,就尽量杀死。 不留后患! 只是—— 等待了许久,卫图也没听到,寇红缨对他有任何求情之词。 “看来,红缨还是心向于我的。”见此,卫图心中微暖。 天知道,当年他察觉到秦玉灵的意图后,从其金丹大典上“逃走”,有多么的狼狈。 纵然现今白云苍狗,他报仇的想法,没有两百多年前,那般强烈了,但心中的仇意,至此也未消散干净。 “秦道友为红缨师父,今日又诚心请罪……若不饶恕,宁阁主恐怕会认为卫某小气了。” “不过……” 说到这里,卫图声音突然微寒了一些,他冷冷看向跪在殿内的秦玉灵,“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你受卫某一掌,一掌之后,恩怨就此两清!” 他淡声的说道。 话音落下。 殿内的氛围,顿时冷寂了不少,鸦雀无声,落针可闻了。 毕竟,在场的修士,哪一个不知道元婴一掌的分量! 一掌之下,秦玉灵焉有命在? 即便其侥幸不死,法体也会就此身受重伤,再无前途可言了。 “晚辈愿受!” 事已至此,也由不得秦玉灵不同意了,她轻咬红唇,没有丝毫犹豫,当即选择答应了下来。 下一刻。 一道凝实的青色掌印,便自空而降,落在了秦玉灵的胸前。 噗哇~ 瞬间,秦玉灵喷出一口鲜血,娇躯倒飞而出,狠狠砸在了殿门之上。 待其起身之时,只见其胸衣已经破开,一道泛青的掌印,已经深深烙在了其娇嫩的肌肤上了。 “多……多谢卫前辈掌下留情。”面色苍白的秦玉灵,勉强撑起身体,向卫图深揖一礼,致谢道。 这次,卫图这一掌,虽将她打成了重伤,但其明显收住了力度,并未对她的根基,造成多大的损伤。 按照秦玉灵的估测,最多花费四十年时间,她就能将伤势痊愈。 而这,在秦玉灵心中,卫图已算是开了大恩德了。 毕竟,卫老魔炮制姚崇山,将其魂魄炼了七天七夜的传闻,还在她的脑海中,一直徘徊呢。 相比下场凄惨的姚崇山,她的结局无疑好多了。 而一旁的寇红缨,在望见此幕后,亦不免松了一口气。 此次,她虽没有向卫图求情,请其赦免自己师父秦玉灵的罪过。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不关心秦玉灵的安危了。 只是,在她心中,秦玉灵本就属于过错方。其当年加害的人,又是和她关系更为亲近的卫叔……所以才被迫选择了袖手旁观。 …… 恩怨了结后,秦玉灵也没有留在主殿的理由了。 其由寇红缨亲自搀扶,离开主殿,前往自己洞府养伤。 而就在秦玉灵离开后不久。 红镜上人这个“主人”,也终于赶到了主殿,与卫图、曹宓二人会面了。 “适才,卫道友打玉灵的那一掌,妾身也看到了。” “看来,数年不见,卫道友的道行又有所精进了。对法力的精准控制,比当日在凝婴大典时,更进一步了。” 红镜上人面露笑容,开口夸赞道。 影响修士实力的因素有很多。 境界、法器、神通这些,是影响较大的方面。 对法力的精准控制,是影响较小的方面。 一般而言,唯有在同境修士斗法比拼的时候,这一方面,才能给另一方,增添一些微弱的胜算。 但这只是实力方面。 在修行潜力上,能精准控制法力的修士,一般而言,就远大于同境之修了。 毕竟,影响此点的原因,一般有两点:法力纯净程度、元婴灵性。 这两点,无一不决定了修士修行的潜力。 见微而知著。 仅从这一点,红镜上人便看出了,卫图不同于普通新晋元婴的潜力,以及相应的实力了。 “红镜道友谬赞了。” “卫某只是炼丹制符久了,对控制法力,稍微有些心得罢了。” 卫图微然一笑,矢口否认道。 接着,卫图便一转话题,谈起了此次他和曹宓所来的正事。 “卫某听曹师妹曾言,罗老祖和红镜道友一同外出寻找机缘,怎么……现今只有道友一人返回?” 他开口询问道。 事实上,这句话由曹宓来发问更为合适一些。 不过,倘若曹宓发问,他这一个“外人”在此间,就显得不太合适了。 因此,此刻他代曹宓言说此事,红镜上人即便想要“避开外人”的借口支开他,也没理由了。 毕竟这番言语,已经表明了,相较于红镜上人,他和曹宓,才是真正站在同一战线之人。 “曹师妹?”听到这颇为亲昵的称呼,红镜上人不禁柳眉暗挑,心道卫图和曹宓的关系,果然不太寻常。 不过,此刻也不是她关注此事的时机。 红镜上人轻叹一声,事无巨细的说起了,她和罗老祖离开宗门后的“真相”。 她和罗老祖二人,此次所去的地方,确实为昭冥死海。 只不过,二人所探索的地方,并非是什么秘境之类的宝地。 而是……海外修仙界! “什么?” “海外修仙界?” 听到这里,卫图哪怕养气功夫再好,也忍不住面露惊诧之色了。 十多年前,都隆神师、鹤地神师二人前来拜访刚刚凝婴的他时,就曾说过,大苍修仙界的贫瘠,以及海外修仙界的富饶。 海外修仙界,有许多可供元婴修士修行的资源。 在那里,元婴修行的难度,比大苍修仙界的难度,要低上不少。 可以说,海外修仙界,几乎是所有大苍修仙界元婴老祖的梦中之地了。 现在,红镜上人竟告诉他,其和罗老祖找到了通往海外修仙界的门户,并且成功抵达这梦中之地了! “不可思议!”卫图过了许久,才得以将这一秘闻消化完全。 “难怪,罗老祖手上,会突然多出一枚化婴丹。” 此时此刻,卫图也对先前的疑惑,心中有所释然了。 包括曹宓,此刻得闻此事,亦是满脸的激动之色,难以自抑。 毕竟,海外修仙界,可是意味着她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至于罗师姐……” 待卫图、曹宓二人,脸上复归常色后,红镜上人继续,缓缓讲起了她和罗老祖在海外修仙界的见闻,以及罗老祖现今的下落、踪迹。 如大苍修仙界所传闻那般,海外修仙界,确实富饶多了。 其虽不算是元婴遍地走,金丹不如狗,但按照修士的人口基数来算的话,其元婴修士的数量,确实三倍于大苍修仙界。 甚至,就连大苍修仙界,难得一闻的化神尊者,在海外修仙界,亦不下于一掌之数。 这些年来,红镜上人和罗老祖,一直活动的地域,为海外修仙界的外海区域,一个名为“红藻海域”的地方。 而在红藻海域,则存在一個“阴鬼宗”的魔道大派。此次,罗老祖的失踪,便与此派有分不开的关系。 (本章完) 440、被掳原因,四阶希望(求订阅) 这件事的起源也很简单,没有过多复杂的地方。 十三年前,红镜上人和罗老祖二人,参加红藻海域的高阶拍卖会时,在会场上偶遇了阴鬼宗的老祖“阴魔子”。 此魔乃是元婴中期修士,眼力一绝,看出了红镜上人、罗老祖二人,身存精纯阴元,而且非是红藻海域及附近海域的元婴修士。 于是乎,此魔便起了歹心。 在八年前,红镜上人和罗老祖二人一次外出的时候,阴魔子便率众偷袭,掳走了罗老祖。 而红镜上人因修行的逃遁秘术更高一筹,兼之早年已有道侣,非是处子之身,不是阴魔子的第一目标,所以这才拼着重伤,侥幸逃过了一劫。 …… “精纯阴元?” 听完红镜上人的叙述后,卫图不由一怔,顿感有些荒唐,啼笑皆非了。 毕竟,堂堂的元婴老祖,被人掳掠的原因,仅是因为自己是处子之身?身存精纯阴元? 这若让门下的小辈知道了,岂不要是笑掉大牙。 不过,稍想了片刻,卫图又有些释然了。 在正道,畜养炉鼎用来修行的事迹虽然不多,但在魔道中,此等事算是极为盛行的风气了。 修士无论是低阶,还是高阶,都难以免掉此俗。 阴魔子掳掠罗老祖,将其炼为采补炉鼎,此举虽让人感觉难以思议,但这也只是因为大苍修仙界,元婴老祖的地位太高所致……换算到海外修仙界,恐怕这等事,亦不算是稀谈怪闻了。 “不过,被掳掠为炉鼎,总好过被炼为尸傀等邪物。至少,命保住了。暂时没有性命之危。” 卫图心道。 在来拜访红镜上人之前,他和曹宓都对罗老祖的安危,不抱太大希望,认为其可能早在数年前就殒身了。 现今,其被掳为炉鼎,尽管受了折辱,但总好过,在海外修仙界身死道消了。 “本来,我对罗师姐的事,还不抱以希望,但现在曹师侄结婴成功,又有卫道友相助……援救罗师姐之事,或可提上日程了。” 红镜上人面露期待之色,目光灼灼的望向一旁的卫图。 营救罗老祖之事,作为凝月宫后辈的曹宓,对此自是责无旁贷。 现今,就只剩卫图一人的意愿了。 然而—— 对于此事,卫图却没有着急表态。 换做寻常时候,卫图听到这话,当然会第一时间表态,立刻推拒。 毕竟,此刻他所面对的修士,可不是普通的同阶修士,而是一派老祖,境界高他一个小境界的“阴魔子”! 只是,想及海外修仙界的机缘,卫图不免为之犹豫了。 他深知,一旦自己拒绝红镜上人帮忙营救罗老祖的提议。 无疑就是自绝这一机缘了。 届时,说不定他在此间,还会与红镜上人、曹宓二人,有反目为仇的可能。 毕竟,海外修仙界的情报,在大苍修仙界内,太过珍贵了。 二人容忍他,携此情报安然离身的可能性,恐怕不大。 其外,他能在此间,从红镜上人口中得知这一情报,还是得益于,先前表态愿与曹宓站在同一战线的原因。 因此,不管是考虑实际,还是从情理上出发,他都不宜此刻推拒红镜上人营救罗老祖的提议。 “卫某可以营救罗老祖,只是……最近这段时间,恐怕不成。” 卫图思虑片刻后,说道。 话音落下。 红镜上人当即面色微变,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了,适才她之所以愿意道出海外修界的情报,就是看卫图和曹宓二人的关系不一般。 现今,卫图推拒此事,岂不是相当于,变相的愚弄她了? 既然不想担责,又何必与曹宓联袂而来,拜访于她? “卫道兄,亦有难处。” 相比之下,曹宓就更多站在卫图的角度,为卫图多行考虑了。 毕竟,此次拜访红镜上人,也是因为她不放心红镜上人,担心有变,这才请求卫图陪她一道前来。 现今,面对阴魔子这一元婴中期的大高手,卫图怯阵,亦情有可原了。 说到底,卫图和罗老祖、以及她之间的关系,都寡淡的很。 并不值得,为此过多冒险。 只是,就在曹宓准备说话,为卫图开脱的时候,这时的卫图,却又突然补了一句话,而这话,就与她先前所领会之意,大相径庭了。 “卫某已至炼体三阶巅峰,若得合适灵物,就可突破炼体四阶。” “届时,卫某再与红镜道友、曹师妹联手,或可有把握,营救罗老祖。” 卫图语气诚恳,把自己炼体的修行境界,透露了出来。 “什么?” “炼体三阶巅峰?” 听到这话,红镜上人、曹宓二人,脸上立刻露出了诧异之色,无不惊讶万分了。 炼体三阶巅峰! 这一境界,放在其他元婴老怪身上,也无什么可值得在意的地方。 毕竟,以元婴老祖的寿元,只要愿意花费时间、资源,用几百年,将自己的炼体境界推至三阶巅峰,只是寻常之事罢了。 但问题的关键是。 卫图才多大! 以其寿龄,晋升到元婴境界,已算是常人难及的成就了。 现今,其又多了炼体三阶巅峰的修为,简直如同妖孽一样了。 “卫道友,当真不是元婴老怪转世之身?”曹宓心底,又再次冒出了几十年前,初遇卫图时的想法。 此前,她虽对卫图求取“真灵血肉”之事,隐有猜测,但如今听到卫图透露真正的炼体境界,还是头一遭。 “从炼体三阶突破炼体四阶,哪怕得到了合适灵物,其中的困难,亦不亚于金丹突破元婴。” “不过若是卫道兄的话……” “就不一定了!” 如今,曹宓对卫图的信任,虽没有到盲目的程度,但与之相比,却也差不了多少了。 毕竟,卫图此前,曾一次又一次,打破了曹宓的认知。 …… 吐露自己真正的炼体境界。 卫图的目的,除了取信于人外,另一想法,便是想借此询问红镜上人——其手中是否掌握,能让他突破炼体四阶灵物的信息。 卫图料想,以海外修仙界的富庶,找到合适的灵物,突破炼体四阶,其难易程度,决计是比在大苍修仙界简单许多的。 让曹宓突破境界的化婴丹,便是此前的一个先例。 “红藻海域,有三大商贸灵岛。散修聚集的云阳岛、东华妖国的都城元君岛、阴鬼宗的鬼灵岛。” “再过十年,便是元君岛百年一次的大型拍卖会了。届时,元君岛上的压轴物,或许会出现“凝魄丹”……” 闻弦琴而知雅意,红镜上人略一思索,便知卫图意图了。 她斟酌了一会言辞,就开口讲出了,卫图想知道的消息。 “凝魄丹,是海外修仙界流行的,突破炼体四阶的高阶丹药。” “此丹,类似于金丹突破元婴时所用的化婴丹。” 红镜上人再行解释道。 “凝魄丹?”听此,卫图微挑眉宇,心中顿时一喜,暗忖这海外修仙界,他是必去一趟不可了。 营救不营救罗老祖另说。 单是能让他突破炼体四阶的“凝魄丹”,他就不能轻易放弃! 若得此物,突破炼体四阶。他元婴前路,才能一片豁然开朗。 尊王宫。 秘境药园。 这两大宝地,都需他有堪比元婴中期的实力后,才能从中得到机缘。 (本章完) 441、当年之事,咒鬼血遁(求订阅) 若只待在大苍修仙界,纵然他并非毫无精进可能,但以「大器晚成」命格改造法体的速度,恐怕至少需要三四百年的时间,才能借此突破炼体四阶。 三四百年的时间,尽管在元婴境中算是不慢了,但于卫图而言,未免就有些难以接受了。 卫图倒不是一心贪快。 而是,他能等得起,但被寄生的白芷,就等不起了。 转修鬼道后,白芷的寿元,虽然相较普通金丹,延长了不少,但这并不意味着,其是无限之物。 其寿元,只有千岁罢了。 卫图估测,最多再过三百年,白芷就会寿竭,坐化而亡了。 因此,若有选择的话,卫图自然会选择,更好的这一条道路。 况且,前往海外修仙界,这一条路也不算冒险。 …… 有了凝魄丹的消息后。 随即,卫图便与曹宓、红镜上人二人约定,十年后一同前往海外修仙界,参加元君岛的高阶拍卖会。 待突破功成后,三人再行商议,营救罗老祖的具体事宜。 “卫某先行告退。” “待处理完族内事务后,再与红镜道友、曹师妹一同赶赴海外修仙界。” 卫图拱手一礼,适时提出告辞。 此次,他在凝月宫内,已经耽误了三年时间。 若对应鼎部内部,什么招呼也不打,便与红镜上人、曹宓二人一同去海外修仙界……那他和散修,也基本无异了。 有时候。 尊重是相互的。 如此,才能善始善终。 他不能只苛求别人,而宽待自己。 “卫道兄,再见。” 闻言,曹宓当即出门,亲送卫图离开了凝月宫地界。 而待卫图走后。 红镜上人抬头,遥遥看了一眼,卫图遁出天外的那抹青色虹光。 “曹师侄,你和卫图的关系,到底到了哪一步?” 她开口问道。 “关系?”曹宓闻言一怔,不由暗恼红镜上人未免有些太不知趣了,这等秘事岂是其一个外人能随口询问的? 她又非红镜上人门下的修士! “相识已久。” 曹宓思索片刻,斟酌用词,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她深知,自己和卫图的关系,会极大影响,自己在红镜上人心中的分量。 毕竟,新晋元婴和新晋元婴之间,也是不同的。 相比卫图,她只不过徒具元婴境界,而无元婴实力。 听得此言,红镜上人转首,深深看了曹宓一眼,她嘴角微翘,略带笑意道:“我看,曹师侄和卫图真正深交的时间,是在我派的申云秋死后吧。” 这句话落下,曹宓登时就面色苍白了一些,以她聪慧,岂能从中听不出红镜上人所暗示的话意。 曹宓现在,几乎恨不得,立刻逃遁而去,赶往卫图离开的方向,去请卫图帮忙助拳了。 “不知红镜师叔此话……从何谈起?”曹宓强颜欢笑道。 “玉屏山内的灵脉暗门,能瞒过宁雪凤,但瞒不过,我这元婴老祖。” “只不过,申云秋此人,我也看不顺眼。再加上镜水阁受了你凝月宫的恩惠,此事……我也就听之任之了。” 红镜上人语气淡漠道。 事实上,在此之前,除了两派之间,早有的灵脉暗门外,她并未发现曹宓谋害申云秋时,所出的其它纰漏。 不过,待看到申云秋死亡的时间和曹宓、卫图二人相交的时间,如此吻合后,她心中不免多出了怀疑。 再加上,此次曹宓、卫图二人,虽称呼亲昵,但其神态,却据她观察,明显不像是情侣…… 那么,唯一能使二人,达成现在这般深度合作关系的内幕,也就呼之欲出了。 当然,这些疑点只是佐证,并不能证明曹宓、卫图二人,真正谋害了申云秋。 但问题的的关键是,谁让凝月宫,本就有谋害申云秋的最大动机呢? 也唯有凝月宫,才能做到,不惊动镜水阁众修的前提下,杀死申云秋。 “不错,申云秋此人,确实是师侄和卫道兄合谋杀死!” 听到这话,曹宓也不好对此事再行遮掩了,于是便咬了咬牙,主动承认了这一罪责。 说到底,她现在也是元婴之尊。 她不信,红镜上人会为了一个区区的申云秋,与她反目成仇。 毕竟,若真如此的话,红镜上人理应在镜水阁内的时候,就指认她了,而不会等到她脱离了镜水阁阵法,才道出此事。 果不其然。 在听到她这话后,红镜上人并没有勃然大怒,而是和先前一样,仍是一副淡然之色。 “申云秋之流,死不足惜。其尽管有证就元婴的可能,但不为宗门所用的话……其才能越大,也就越是心头之患。” “此次,我说出此事。只是为了你我两家摒弃前嫌。毕竟,若你我心底仍存有这一心事,也无合作之基了。” 红镜上人叹了口气,缓缓道。 听此,曹宓彻底松了一口气,她如释重负般的对红镜上人深揖一礼,表示了自己的歉意。 …… 离开凝月宫地域。 卫图并未着急回返应鼎部,他沉吟一声,一抖袖袍,把赤龙老祖的神魂,从龙璃珠内放了出来。 “祝老魔,你看红镜此人所说之话,有几成的可信度?”卫图眯了眯眼,问道。 他现在,又非初出茅庐的小子,自不会听到别人说了什么,就会信什么。 红镜上人的话。 他只信一点。 那就是,其和罗老祖二人,确实发现了海外修仙界,并掌握了前往海外修仙界的方法。 至于其他的事,譬如罗老祖的“失踪”之事,他就并未全信了。 “本座又没有他心通,岂能知道她口中的话,有几成可信度?” 闻言,赤龙老祖瞥了卫图一眼,有些没好气的说道。 “不过,本座手上倒是有一种秘术,可以大大增加你,前往海外修仙界的保命几率。” 赤龙老祖沉吟一声道。 “什么秘术?”卫图连忙追问,他和赤龙老祖签订平等魂契至今,这还是赤龙老祖头一次愿意献出,除了《血傀转生术》之外的秘术。 显然,海外修仙界的存在,也勾起了这位元婴大高手的兴趣。 毕竟,相较于大苍修仙界,海外修仙界晋升化神境,无疑要更为容易一些。 而化神境,便是赤龙老祖生前的道途前路了! “《咒鬼血遁大法》!” 赤龙老祖一翻掌心,递给了卫图一枚泛黑的玉简。 又是保命之术? 卫图接过玉简,待看到玉简的内容后,有些怔然无语。 他倒不是嫌弃此术,而是自他晋升元婴境后,已经修行了“续命星灯”这一顶尖的遁逃秘术。 而且,他的本命法宝“雷灵尺”,也是偏向于遁逃一类的法宝。 可以说,在保命方面,他的底牌已经算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现在,再修行这《咒鬼血遁大法》,他就有三种保命手段傍身了。 不过,卫图这也是幸福的烦恼。 要知道,在修仙界内,同阶之中,保命秘术才是一等一的珍贵。其余的攻防秘术,在价值上,往往只有保命秘术的一半。 “有此保命秘术也好。毕竟续命星灯的灯油,还需留下来,用以催动“火云罩”中的螭龙幻兽……而雷灵尺的保命能力,仅在同阶中,算是不错……” 卫图暗暗忖道。 想完后,卫图开始耐心看起了手中的《咒鬼血遁大法》。 血遁秘术,在修仙界内极为常见。 可以说,但凡境界高些的修士,基本上,都会一两种血遁秘术,用以保命。 不过,在此刻的卫图看来,他以前见过的血遁秘术,就明显太过低阶了,远远比不上他手上这门,出自赤龙老祖的高阶血遁秘术。 此遁法共有四层。 根据功法简介,《咒鬼血遁大法》只需修炼到第二层,其血遁的速度,全力爆发之下,便可数倍于元婴初期了。 倘若修到第三层、第四层,就不单是超过同阶之修了,哪怕是元婴后期,也难以望其项背。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门高阶的血遁秘术,除了消耗必要的精血外,所折损之物,仅是功法中所契约的“咒鬼”罢了。 (本章完) 442、地妖魂魄,符家兄弟(求订阅) 此外,“咒鬼”的获取条件,也不算太过苛刻。 只需用特定的手法,炼制金丹后期以上的修士、妖兽魂魄即可。 当然,若要血遁威力达到最佳,最好的咒鬼人选,还是元婴境的魂魄。 “金丹后期魂魄……” 卫图目光微闪,若有所思。 和郑国、靖国、梁国这边境三国不同,正道的内陆四国,属于资源过度开采的区域。 在四国境内,除了萧国濒临的赤明海存在金丹后期的海兽外。其余地方,很难有无主的金丹后期妖兽存活。 简而言之,若他想取得金丹后期的妖兽魂魄,只有两个方向。 一,前往萧国,在赤明海远海,猎杀金丹后期的海兽。 二,前往魔道地域,在妖狼山脉,或者魔道其他地域,猎杀、购买金丹后期的妖兽魂魄。 以十年期为限。 后者,得手的概率明显更高。 毕竟,魔道之中,对高阶的妖兽魂魄,一向有相应的市场需求。 而前者,明显需要碰运气。 如他这等外来之修,去了赤明海的远海区域,就与无头苍蝇基本无异了。 “可惜,姚崇山死早了。” 卫图心中,升起了这一想法。 为了修行秘术,以人充当灵材,以他的心性,还做不到这一步。 但若抛开这一目的,行顺手之事,他还是不怎么介意的。 …… 半月后。 待卫图处理完应鼎部的内务后,便整装待发,再次偷渡前往郑国了。 不多时,易容为黄脸大汉的卫图,就来到了妖狼山脉的外围——玉泉山坊市了。 和三百年前不同。 如今的玉泉山坊市,就非是青竹山、镜水阁、太玄宗三派联合共管了,而是被魔道五派,交由一个名叫“玄血门”的金丹门派管理。 自然而然,玉泉山坊市的地位,也不像当年那般高崇了。 其现今,只是郑国众多坊市中,一个普通的坊市。 “看来,当年的消息是真的。妖狼山脉的天妖,早就与魔道五派联手,走到一起了。” 卫图落步坊市,他神识一扫,待看到坊市内正在飞遁的一众妖兽,多为无主之兽后,不禁暗暗忖道。 当年,魔道入侵边境三国。 同一时刻,妖狼山脉的妖兽,也为之作乱,大举进攻附近的正道门派,致使正道左右难支,最终丢失了边境三国的领土,退居到了内陆四国。 那时,坊间就有传言,是妖狼山脉内的天妖和魔道五派结盟,一同引发了这场浩劫。 当时的卫图,还只是金丹境界,并不太了解这些上层隐秘。 不过,他看今日的玉泉山坊市,也大致能猜到,这传闻十有八九所传不虚。 “既如此……那我在妖狼山脉内,猎杀金丹后期妖兽,也不太现实了。” 卫图摸了摸下巴。 金丹妖兽虽不能如天妖一般,化形为人,但其灵智,已非是普通的练气、筑基妖兽所能比拟的了。 其大概率,会和人族修士一样,互相抱团。甚至,成为天妖的下属。 当然,若仅是如此的话。 卫图倒也不会过多忌怕。 他真正担忧的是,一旦他在妖狼山脉内猎杀金丹后期妖兽成功,恐怕引来的追兵,就不只是天妖,而且还包括天妖所结盟的其他魔道元婴修士了。 到那时,他虽不至于插翅难逃,但遁逃活命的几率,无疑会小上不少。 仅为一个“咒鬼”,卫图还不打算冒这個危险。 “现在,就只剩最后一个选项。从正规渠道中,购买金丹后期妖兽的魂魄。”卫图顿步,抬头望向挂着“血月斋”招牌的店铺。 血月斋,是血神教官营的一家商会。在魔道地界中,位居前三。 其除了出售灵物外,也负责向高阶修士,兜售情报。 上次,卫图前往靖国,安葬申屠上人尸骨的时候,就曾在血月斋内,打听到了云烟商会拍卖会的情报。 然后,这才在云烟商会内,从刘莫群手中,获得了“陵阴虿舟”这门高阶搜魂秘术。 …… 片刻后。 卫图走进血月斋,亮明“金丹”境界,然后在掌柜的陪同下,走到了斋内的一间雅室。 “符某此次前来,是为老祖采购一些灵物。其他灵物,符某已经筹备完全。但唯独一件灵物,符某至今,还没有任何收获……” 入座后,卫图打量了掌柜几眼,没有过多废话,便直入主题,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到了他现今境界,行事也无需太过小心翼翼。一些事,直言便可。 “是何灵物?” 听到卫图提起“老祖”,血月斋掌柜不由心中一惊,连忙询问道。 他不蠢,知道能做金丹真君老祖的修士,百分之百,定是元婴老祖,而非一些小家族中的“假老祖”。 “金丹后期妖兽的魂魄!”卫图轻扣案几,一脸淡然道。 “什么?地妖魂魄?” 闻言,血月斋掌柜顿时大惊失色,一脸的诧异之色。 这时,他总算明白了,为何卫图采购灵物这么长时间,但在这一件灵物上,却迟迟没有收获了。 无它,地妖魂魄属实太过珍惜了。 毕竟,每一道地妖魂魄的背后,都代表一个地阶大妖的殒身。 而卫图所需的地妖魂魄,还非普通的地妖魂魄,而是“金丹后期”的地妖魂魄。 这一条件下,其能在短时间内有所收获,才是天方夜谭了。 “怎么?贵斋有难度?” 卫图微挑眉宇,脸上适时露出了几分不耐烦之色。 “既然贵斋没有,那符某,就另找别家商会了。” 语罢,卫图从座椅上起身,一副作势欲走的样子。 “符真君留步,留步。”见此,血月斋掌柜连忙追了上来,拦住了卫图。 此刻,他见到卫图这幅态度,心里对其的背景,已经信了个十成了。 所以,甭管这单生意能否做成功,血月斋掌柜,都不想过多得罪卫图这个仙二代。 “在血月斋内,老夫的权限比较低,难以看到斋内,是否存有这等高阶的灵物。不过,给老夫一些时间的话……最多三日,老夫就能给符真君一个准话。” 血月斋掌柜,拍胸保证道。 “当真?”卫图闻言,脚步一顿,脸上的冷色也稍稍缓和了一些。 但接着,就在血月斋掌柜以为,卫图可以继续坐下来继续详谈的时候,卫图却又重新抬步,走出了雅室。 “既如此,那三日后,符某再来!” 卫图一甩袖袍,对血月斋掌柜,远远的丢下了这一句话。 见此,血月斋掌柜瞬间有些傻眼了。 他等卫图走远后,正在赔笑的脸色顿时一变,冷的吓人。 “什么玩意!要不是仗着自己家室显赫,就凭这幅德性,能走到金丹境界?我呸!” 血月斋掌柜暗骂道。 对这一幕,身为元婴老祖的卫图,自然将之一切,尽收眼底了。 不过对此,卫图并没有为此气愤。 相反,他嘴角微翘,露出了一丝淡淡笑意。仿佛这一切,他早就了然于胸了。 …… 走出血月斋后。 卫图并未在玉泉山坊市,过多滞留,而是遁光一起,向云鹤山所在的方向遁了过去。 地妖魂魄,尽管不像辽州内的三阶灵药一样,是管制品,需要实名制购买。 但卫图深知,没有一个好身份,想要轻易拿到这一灵物,绝非易事。 魔道地界中,不乏有命买,没命拿的例子。 纵然卫图自信,以他的实力,不惧对此心生觊觎的劫修,但他也不想,在魔道地界中,过多招惹麻烦。 所以,此举,更多是他为了避免,杀了小的,来了老的。 而在郑国中,能帮卫图遮掩身份,佐证他为“仙二代”的人选,无疑就落在了鹤山倪家的倪师凰身上了。 “符某姓符,名玉龙,是元婴老祖符大吕的弟弟。” 半日后,卫图到达鹤山倪家。他拱手一礼,向倪家上下,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本章完) 443、梅仙嫂子,圣洁恶堕(求订阅) 而且,这次有赤龙老祖的经验加持,卫图对作假自己身份这件事,更加的熟稔于心了。 因此,在倪家老祖的旁敲侧击下,卫图很快就暗暗透露出了,先前“符大吕”没说出的门派信息。 “魔极海,焰蚀门。” 倪家老祖品咂这一情报。 作为金丹老魔,他对“魔极海”这一地域名称,自是熟知的。 只是,他对“焰蚀门”这一门派,就不甚了解了。 原因无他,魔极海这个位于大苍修仙界最北端的海域,实在太过广大了。 此海,虽不像赤明海广袤无垠,仅是内陆海,但其疆域,也大抵相当三四个萧国的大小了。 自然而然,在魔极海内的魔道门派,就数不胜数了。 单是元婴门派,魔极海内,就有十多家。其余的金丹门派,就更多了,不下于数百家。 “焰蚀门,不是魔极海中,广为流传的元婴门派。那么,其有不小的几率,曾是金丹门派……” 倪家老祖暗暗忖道。 此时此刻,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何“符大吕”要在太虚境内域,在无人护道的前提下,突破元婴境界了。 原因很简单。 那就是其出身于金丹门派,门内没有相应的资源和灵地,供其突破,只能被迫选择太虚境内域这一毒地,突破修为了。 不过,知道此消息后,倪家老祖却是不惊反喜。 在他看来,“符大吕”出身寒素,远比其出自元婴大派要好的多。 俗话说,门当户对。 与天女派有牵连的鹤山倪家,作为姻亲,配上“符大吕”这姑婿,也不算太过高攀了。 “玉龙兄,请进。” 倪家老祖满脸笑容,伸手一礼,邀请卫图进入云鹤山。 “这位是嫂子?” 路上,卫图遇到藏在人群中,赶来偷看的倪梅仙,他眼前一亮,当即上前拱手一礼,上前见礼道。 “不敢当,不敢当。” 倪梅仙连连摇头,进行推辞。 此刻,她感受到同族修士投来的羡艳目光,不免有些飘飘然。 但可惜,她只是元婴侍妾,还当不了卫图这元婴老祖族弟的“嫂子”称谓,只能被迫推拒了。 她犹记得,十几年前,倪师凰对她的言语打压,以及“符大吕”对此,视若罔闻的态度。 因此,时至今日,她对自己的身份,认知的很清楚。 “兄长此次派我前来,除了采购一些灵物外,最重要的,就是让我过来拜访鹤山倪家,给嫂子传些口信。” “兄长如此重视嫂子,这个称呼,嫂子自是能担待起的。” 卫图笑了笑,说道。 话音落下。 适才,还心有胆怯,不敢过多承认自己和元婴老祖关系的倪梅仙,登时就挺头抬胸,面换颜色了。 “原来,他心中有我。”倪梅仙心中窃喜,连带着看待卫图的目光,也柔和了不少。 …… 不多时。 卫图便跟随倪家老祖、倪梅仙二人,来到了倪家的族务大殿。 “刚才,听玉龙兄和梅仙攀谈,此次玉龙兄来到郑国,是为了采购一些灵物。” “不知符老祖让玉龙兄采购的灵物,是何灵物?若有用得到我倪家的地方,倪家绝不推辞!” 倪家老祖主动说道。 现今,他可没忘记,卫图手上,还掌握有开启秘境药园的“钥匙”——九元飞星珠。 因此,哪怕不为倪梅仙考虑,倪家也得尽力讨好卫图,在此事上,尽量出力。 “是金丹后期妖兽的魂魄……” “兄长,打算借此灵材,修炼一种厉害术法。只是,派中事务缠身,他又要兼顾修行,脱不了身。所以这才派我到郑国,搜寻灵药。” 卫图沉吟片刻,回道。 “这灵物……” 听到此话,倪家老祖和血月斋掌柜一样,立即就有些傻眼了。 毕竟,不说别的,单是此魂魄的修为,就比他的境界,还要高上一大截了。 以他的能力,再是出力,恐怕也难以轻易获得此物。 不过,倪家老祖一细想,却也觉得卫图搜寻的这一灵物,合情合理了。 毕竟,此物可是元婴老祖,需要搜寻的灵物。其若是不难寻,才是一件怪事。 “唔……老夫知会师凰一句,看天女派内,是否有此灵物。”倪家老祖想了一会后,轻吐一口浊气,说道。 语毕,倪家老祖以此原因离去,把独处空间让给了卫图和倪梅仙二人。 ——倪家老祖记得,卫图适才说过,要代其兄长,给倪梅仙带几句口信。 见到这一幕,卫图也顿时会意,他当即便随口编撰,说道: “兄长说,让嫂子在倪家,认真苦修,待金丹功成后,就可将你接到焰蚀门,陪他左右。” “但若苦修不成……” 说到这里,卫图声音微寒,音调提了一些,“就当符某从未来过!” 这句话,也是卫图本意。 倘若倪梅仙,在得到他照拂后,还是没有突破金丹境界,那么……其生死与否,他也不想多管。 反之,其若达到了金丹境界,那么于他也算有用之人了。到那时,他就可考虑,是否与其再行接触了。 退一万步来说,专修双修功法的金丹女修的精纯阴元,于他这个元婴老祖,也算增进修为的一颗灵丹妙药了! “是,符前辈。” “妾身一定不会让符前辈失望” 倪梅仙闻言,俏脸先是微白了一下,不过其很快就反应过来,恭恭敬敬的对卫图所在的方向,躬身施了一礼。 “嫂子,我兄长只是铁嘴豆腐心。他在门内,可从未收过什么侍妾。能收嫂子,定是嫂子身上,有什么过人之处。” 卫图一挥袖袍,用法力扶起下拜的倪梅仙,并出言宽慰道。 “没什么侍妾?” 闻言,倪梅仙心中一动,心中的不安感,随之减少了不少。 但紧接着,她听到卫图说自己有什么过人之处的时候,不禁面色微红了一些,不大好意思了。 毕竟,若说她的优点,恐怕也只有在与卫图独处的那段时间内,故作昏迷,然后主动诱惑了…… 但很快,倪梅仙就意识到了自己这番模样,在卫图这小叔子面前,有些不雅,于是立刻学起了大姐倪师凰,面色一肃,让自己的脸上随即添上了几分冷傲之色。 “这幅神色……” 卫图眉宇微挑,不禁将此刻的倪梅仙和十几年前,在云端上,脱去外衣,蹭在他身上,主动吮吸他手指的魅惑女修暗暗对比了起来。 前者圣洁,后者恶堕。 反差感太过强烈了。 “算了!现在我是以符玉龙的身份,来的倪家,不宜和此女太过亲近。” 卫图收敛心思,将心中的欲念按了下去。 而对此,倪梅仙自然无法察觉什么,她微服一礼,便借口离开了族务带点,重回自己洞府了。 …… 三日后。 郑国,玉泉山坊市。 卫图成功按照计划,携倪师凰这天女派金丹天骄,随他一同前往了血月斋。 而请动倪师凰的理由,也很简单。 卫图没说什么复杂的原因,只以自己在郑国人生地不熟为由头,便轻易说动了倪师凰,让其同意帮他在血月斋“代购”金丹后期妖兽魂魄了。 “倪师凰?” 待倪师凰进入店铺后,血月斋掌柜便一眼,认出了倪师凰这個在郑国内的风云人物。 “此子果真与元婴老祖有关!”血月斋掌柜眯了眯眼睛,当即心道。 (本章完) 444、傅麟下落,采男大会(求订阅) 此时此刻,有倪师凰佐证,他对卫图这来历不明的仙二代身份,心中再无半点怀疑了。 接下来。 一如三日前。 血月斋掌柜将卫图、倪师凰二人,请到了店铺内的雅室,进行细谈。 “金丹后期的地妖魂魄,经老夫查询,血月斋内并无存货。” “不过,老夫却在这三日内,找到了两个相关的情报。” 血月斋掌柜一脸笑容,笑眯眯的从袖中,取出了一枚青色玉简,用法力向卫图递了过去。 “相关情报?”卫图心中一动,一伸手,摄来了这枚青色玉简。 只是,甫一接手,他就发现这玉简上,布置了一层复杂的禁制。 “两则情报,承惠两千灵石。” 血月斋掌柜笑了笑,说道。 “这是我斋惯例。” “还请符真君不要见怪。” 他补充道。 听此,卫图也没太过意外,他淡淡的扫了血月斋一眼后,便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灵石袋,放在了桌上。 “解!”看到灵石袋,血月斋掌柜亦不再迟疑,他双手掐诀,向卫图面前的青色玉简,打入了一道法诀。 少倾,青色玉简冒出浓郁青光,在几个呼吸间,便变成了一枚散发着淡淡血腥味的血色玉简。 见到这一幕,卫图若有所思,他目光微闪,重新拿起血色玉简,并将神识沉浸到了玉简之内。 血色玉简内的内容很简单。 如血月斋掌柜所说一样,只有关于金丹妖兽魂魄的两则情报。 其中一则。 让卫图大感兴趣,认为最有可能得手。 而且,这则情报的时间成本,也不高。 因为,存有金丹后期妖兽魂魄的修士,就在玉泉山坊市附近。 “驼山妖王。”卫图放下玉简,默默念叨了几句此修的道号。 驼山妖王,不是天妖,仅是天妖麾下的一只三阶巅峰妖王。 根据血月斋的情报。 在十三年前,驼山妖王曾在妖狼山脉内部,斩杀了一只名为“金背妖王”的仇敌。 因此,血月斋推测,驼山妖王手中,大概率还有金背妖王的妖魂。 “就去找这驼山妖王!” 卫图做出决定。 他拱手一礼,向血月斋掌柜辞别,然后便在倪师凰的陪同下,遁光一起,直入了北面的妖狼山脉。 待卫图、倪师凰离开。 血月斋掌柜眉宇紧皱,深深的看了一眼二人离去的遁光。 “还是太过棘手了。” “算了,平安是福。” 他暗叹一声,从袖中,取出了和卫图此前所见,一模一样的青色玉简。 此次,若无倪师凰在,他给予卫图的情报玉简,就非是真物了,而是手上的这枚,伪造的情报玉简。 天高皇帝远! 哪怕卫图真有元婴老祖当靠山,他也不太忌怕。 但倪师凰不同,其背后的天女派老祖不仅为真,而且距离玉泉山坊市也不远。 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在这太岁头上动土,劫杀此女。 只是,血月斋掌柜不知的是。 他的这点小心思,早就被卫图这元婴老祖识破了,若是适才给的是袖中的另一枚玉简,此时他的项上人头,恐怕早就不保了。 换言之,他的选择,不仅是从心,亦在无形之中,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 驼山妖王的洞府, 位于妖狼山脉的深处。 这一地点,搁在三百年前,是正道修士的禁区。 不过好在,现今妖族已与魔道五派达成了联盟。借倪师凰的东风,卫图没费太多的周折,就顺利抵达了此处。 接下来。 卫图、倪师凰二人,讲明原因、亮明身份,便成功的被驼山妖王,请到了洞府客厅,相谈具体事宜了。 驼山妖王人如其名,乃是一身穿锦袍的驼背老者。 不过,在卫图的望日金瞳之下,很清楚的便能看出,此妖的人族形态,并非如天妖那般,脱骨换胎而成,其所表露的样貌,仅是幻术所致罢了。 “金背妖王的妖魂,本王留之无用,可以与符道友交换。但本王的所需之物,不知符道友能否满足?” 驼山妖王呵呵一笑道。 “驼山道友所需何物?”卫图闻言,微挑眉宇,淡淡的说道。 “天妖草!” 驼山妖王开口,轻声吐出了这三個字。 话音落下。 卫图和倪师凰当即面色微变,顿感驼山妖王太过贪婪了,再是狮子大张口也不能这般索取无度。 天妖草,是对妖兽晋级四阶,大有帮助的一种灵药。 此物,尽管不像化婴丹那般珍贵,效用那般明显,但无疑,其价值绝非一道妖王魂魄所能比拟的。 不过,这时的卫图,却有了另一番想法。 天妖草,他手上没有。 但他有诛杀驼山妖王的实力! 只需将驼山妖王引出妖狼山脉,以他元婴实力,杀死此妖,只是易如反掌之事罢了。 届时。 他手上,就有两只“咒鬼”了! 而对待妖兽,卫图的心中,就毫无“背信弃义”的道德羞耻感了。 毕竟,诱杀妖兽,他在筑基境时,就做过不少次了。 “天妖草,符某手上没有。不过符某此番搜集灵物的途中,在靖国的一家商会内,偶然发现了一株雪阳花。” “符某记得,此物的效用虽不及天妖草,但对驼山道友,也应算是有用之物。” “若驼山道友不嫌弃的话,符某愿购得此物,与道友交换手中的金背妖王的妖魂。” 卫图缓缓道。 设伏杀人,讲究的循循善诱。 他自不会傻到,一口答应驼山妖王的条件,然后引起其怀疑。 雪阳花的价值,不高不低,刚好在金背妖王魂魄交易的上限。 “雪阳花?” 听到这话,驼山妖王当即眼前一亮,他提出天妖草的时候,本就没想过以此交易成功。 现今,能交易到一株“雪阳花”,已算是他的意外之喜了。 “这雪阳花在靖国的哪家商会?”驼山妖王连忙追问道。 高阶灵药,一株难求。 尤其是“雪阳花”这等对他有用的高阶灵物,他自不想轻易错失。 “待符某购得雪阳花后,再与驼山道友交换。驼山道友无需知道,雪阳花的具体下落。” 卫图守口如瓶,看其模样,是一点也不肯给驼山妖王透露出,雪阳花的具体下落。 而在一旁的倪师凰,虽然为人精明,但她显然也难以从中看出,卫图所说之话,是真是假,毕竟根据卫图此前交代的信息,其最近,确实是有在靖国采购灵物的经历。 “既如此……那本王就与符道友,一同前往靖国。待符道友购得雪阳花后,你我二人当场交易!” 驼山妖王思虑片刻,不等卫图同意,便斩钉截铁般的说了这句话。 现在,看似他是卖方市场。 但他清楚,只待卫图拿到“雪阳花”后,妖狼山脉内,想要交易卫图这株“雪阳花”的各大妖王,恐怕不胜其数。 而这些妖王手中,不少人,手中都有金丹后期妖兽魂魄的存货。 到那时,主客易位,卫图反倒会更有主动权。 “此事……” 闻言,卫图微微皱眉,一副不怎么想答应的模样。 少倾,在驼山妖王催促的话语中,卫图这才不太情愿的答应了下来,同意了驼山妖王的请求。 …… 见卫图、驼山妖王双方,达成了初步交易,倪师凰也不做他想,便在一人一妖前往靖国的途中,请辞了。 近期,倪师凰尽管没有什么紧迫之事要做,但其自不可能,一直浪费时间,陪在卫图附近。 去靖国,来回时间,以金丹境的遁速,少说也得数月时间。 而这,恰恰也合了卫图的心思。 毕竟,倘若倪师凰在侧,他倒也不好,直接出手,擒杀驼山妖王。 一人一妖,结伴而行。 待出了妖狼山脉的范围,到了一处荒野的时候,卫图没有任何迟疑,当即便狠辣出手,瞬身上前,向距离他数百步的驼山妖王,偷袭了过去。 “是谁?”驼山妖王有妖兽直觉,在这一时刻,突然汗毛倒竖,察觉到了身后有危机降临。 他惊呼出声,撑起妖力护罩,并向另一方向,拼力遁逃。 但此刻,一切都迟了。 他背后的危机,比他想象中的更早降临。其速度,远比他今生遇到的所有对手,要快上十数倍不止。 撕拉~ 驼山妖王识海剧痛,神魂仿佛被刀子,来回切割。他的内丹,在这一瞬间,亦有了破碎、皲裂的迹象。 “元婴老祖?”驼山妖王顿时明悟,他的脸上,立刻便露出了惊恐之色。 除了元婴老祖外,他无法想象,金丹境界的修士,能使出如此厉害的神魂秘术。 只是—— 就在驼山妖王遁逃的瞬间,一个散发着恐怖血气的修士,便突兀的出现在他身后。 其单手一拍,他一身横练妖骨,便被废去了大半,寸寸断裂。 “符玉龙,你太无耻了!” 驼山妖王双眼通红,恨声道。 他无法想象,堂堂的元婴老祖竟然无耻到了这个地步,在背后偷袭他这一个小小的金丹修士。 倘若正面斗法,他即便不是卫图的对手,但也不至于输得如此凄惨,连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那雪阳花是假的?你的目的,就是诓骗我离开妖狼山脉?” “是谁派你来的?” 驼山妖王气息惨淡,吐出数口鲜血后,转头望向背后的卫图。 此时此刻,他已经明白,自己绝无逃生希望了。 但他想死个明白,知道自己被元婴老祖刺杀的真正原因。 “仅是临时起意!” 卫图淡淡扫了驼山妖王一眼,将其魂魄从妖躯中,抽取出来,置放在“拘灵符”内后,便随口说道。 他这话,说的是实话。 此次,若是驼山妖王提的条件不太离谱,让他顺利交易的话,他很难再起心思,故意设伏,劫杀驼山妖王。 但可惜,驼山妖王运气不好,而且太过贪婪,他满足不了其漫天要价,只能出此下策了。 一句话。 实力为尊。 驼山妖王要怪,就只能怪自己实力太弱,并且非是人族,让卫图能轻易得手之余,又没有心理负担。 “你……”听到这话,驼山妖王目眦欲裂,他完全想不到,自己和卫图谈判的时候,自己惦记的是“雪阳花”,而卫图却直接馋起了他的妖躯。 他的死,不是仇杀。 仅是一个元婴老怪,为了满足自己贪念,故意而为。 但可惜,就算驼山妖王知道了这一切内幕后,他也没有发作的余地了。 在拘灵符内,他的灵智暂存了一会后,便被彻底封禁了。 …… 半日后。 抹除战场痕迹的卫图,便带着驼山妖王的储物袋,来到了数百里外的一座靖国荒山之上。 “先看看,此妖有没有临死之前,以特殊秘术,传出我偷袭的消息……” 卫图取出驼山妖王妖魂,从其魂魄中,搜取其最近的记忆。 少倾,卫图的脸上,便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根据妖魂记忆,此次驼山妖王在被他偷袭后,曾数次想要联络,其背后的天妖——“锁阳妖圣”,请其救援。 但可惜的是,得益于卫图下手的地点太过遥远了,驼山妖王用尽了所有手段,捏碎了数枚联络“锁阳妖圣”的令牌,都没有发出这一消息。 “也是!再如何,我都不太可能,在这一件事上吃亏。” 卫图暗暗忖道。 毕竟,同为元婴境界,天妖会的基础手段,他也会。自不可能在这一方面上,跌一个大的跟头。 不过,就在这时,卫图突然发现,驼山妖王的记忆中——在近期,似乎有一个他所熟悉的故人消息。 “傅麟?”查清记忆后,卫图微微皱眉,脸上随即多出了几分思索之色。 在驼山妖王的记忆中,傅麟现在的近况,可不太美妙。 一百多年前,凝烟老祖便以傅麟杀死自己侄女冷玉媛为由,在魔道地界内,大举通缉傅麟了。 不过,通缉归通缉,傅麟的安危一直没有太大的问题。 但在七年前,一次驼山妖王去锁阳妖圣的宫殿饮宴的时候,却无意从同僚口中得知——凝烟老祖已经擒住了傅麟,并将此子炼成了合欢宗的炉鼎,广邀天下女魔前去采补,并为此举办了一个“采男大会”。 此事一下子成了奇闻,广为流传。 抓通缉之人当炉鼎,在合欢宗,也不算是什么稀谈怪事。 然而,问题的关键是。 傅麟的修为,可是金丹境! 金丹真君当炉鼎,哪怕在整个魔道地界中,都不多见。 合欢宗如此大度,让出金丹境的男修当炉鼎,可不瞬间就吸引到了,那些炼气、筑基的女魔去碰运气,撞机缘了。 “傅麟……” 卫图微微沉吟,他在迟疑,到底要不要救这后辈一次。 在郑国时,傅麟对他和卫家,有两次送信之情。向他告知了,前线正魔战场的具体动向。 若非这两次送信,他也不会狠下心,进入云泽秘境,然后得到后续一系列机缘了。 可以说,傅麟在他的人生节点上,对他有极大的影响。 而后,在太虚境时,他虽对当年的恩情,有所偿还,赠给了傅麟一些法器和保命符箓,但……恩情是还了,他和傅麟叔侄之间的情义,却还在。 这一点,并不随他与傅志舟的割袍断义而改变。 况且,当年对他有援手之恩的天尸老怪,其也是因为是傅麟之师,这才在危急关头,挺身而出。 “合欢宗总舵,又不在靖国。饶是靖国的分舵有元婴老祖,其境界,也不可能太高,最多也就是元婴中期。” “况且,我手中又有相应的保命秘术。” 卫图目露决然,低头看向他手中的驼山老祖妖魂。 《续命星灯》! 《咒鬼血遁大法》 他自信,有这两种保命秘术傍身,他即便不敌元婴中期修士,但在其手底下,逃得性命,还是轻而易举之事。 其次,他援救傅麟,也并非一股脑的直接莽上去。 就如此次劫杀驼山妖王一般。 他不一定,能碰上合欢宗的元婴修士。大概率,只对金丹修士出手。 (本章完) 445、寿奴凝烟,蒙面修士(4k,求订阅) 时间荏苒,岁月如梭。 两百多年过去,在壮年期两次进入太虚境的凝烟老祖,如今和白芷一样,也将至大限之年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卫图的得证元婴,是踩在凝烟老祖等同行探险修士的肩膀上的。 只不过,和处在昏迷状态,只能等待寿终的白芷不同,凝烟老祖在最近这十年内,用魔道邪术,成功延长了自己的寿命。 “只是,还不够!修炼《牝女万阴策》,需要三百筑基女修的元阴。现在,采男大会,只来了不到一百的筑基女修……” “仅靠这点元阴,最多只能延长我三十年寿元。” 靖国,合欢宗分舵。 在洞府内正在修行的凝烟老祖宛如老妪,其发丝斑白,皱纹堆积,躯体枯瘦如柴,在身上看不出昔日作为美人的半点姿态。 而且,其脸上,也不复当年在太虚境的冷静神色了。 少倾,在其打坐吐纳完毕后,便面露贪婪之色,略显癫狂的看向被捆在柱子上,两个境界在筑基中期的魔道男修。 “除了《牝女万阴策》这一延寿之法外,吞了你们两个的元阳,也能延长本座我,数年的寿元了。” 凝烟老祖舔了舔嘴唇,瞬身走到两个魔道男修身旁,她捧起临近的矮胖男修的脸庞,语气轻柔道。 “不!不要过来!”矮胖男修眸中尽是惊恐之色,向后不断退缩。 十几日前,被合欢宗抓捕时,他想过自己的死法,认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就无形中少了一些抵触。 却不曾想,褫夺他元阳的修士,不是合欢宗的年轻女修,而是凝烟老祖这老妪。 这死法,无疑让他难以接受多了。 不过,显然矮胖男修的抵抗,毫无作用。不到顷刻间,其便被凝烟老祖吸成了一具枯尸,精元尽失了。 半日后。 两个魔道男修尽皆惨死。 而这时的凝烟老祖,容貌也年轻了不少,大约为四五十岁的妇人,有种风韵犹存,半老徐娘的美态。 接着,凝烟老祖一挥袖袍,打开了自己洞府的石门。 她目光,望向了石门之外,站着的一个玉树临风、身穿白衣的年轻修士。 “这次,你做的不错,找的这两个上好阳鼎,品质都堪称上佳。” 凝烟老祖面现赞赏之色。 “为师父办事,是徒儿的本分。师父吩咐的事,徒儿怎能不尽心尽责。” 闻言,白衣修士当即躬身一礼,对着凝烟老祖,便说起了谄媚之词。 他拜在凝烟老祖门下的时间,并不久。不到五十年的时间。 大概是在冷玉媛死后,凝烟老祖没有嫡系传人后,才趁虚而入的。 因此,他与凝烟老祖之间,并无太多的感情基础。 所以在面对这位师父时,“乔高”只得毕恭毕敬,不敢有半点的僭越。 凝烟老祖听到这话,微微颔首,似乎对乔高的孝心,很是认同。 只是,其接下的一句话,就让乔高瞬间大汗淋漓、汗流浃背了。 “既然你这么能干,那在一年内,在帮为师找两个如刚才一样的上好阳鼎或者阴鼎,应该不是问题。” 凝烟老祖淡淡的说道。 “这……”乔高怔了一下,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外面的筑基魔修,又不是野外的鸟雀,他随意设伏,就能打下一笼。 适才的两个阳鼎,已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抓捕成功的。 现今,再去抓两个,岂是易事? “若不成的话,那伱就作为阳鼎,与为师双修。” 凝烟老祖见乔高对这话迟迟不应,不由柳眉倒竖,出言威胁道。 “是,徒儿一定尽心去办!” 听此,乔高哪怕心中再是不愿,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了。 尽管合欢宗内,严禁高阶修士采补同门,但乔高不认为,寿命将竭的凝烟老祖,届时还会有什么理智可言。 到那时,面对凝烟老祖这个金丹巅峰的寿奴违规,合欢宗的高层大概率,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他,也只能尽量满足凝烟老祖的贪欲,不让其临死前,拉他垫背了。 “老东西,等你死后,我不仅要继承你的遗产,也要将你的尸骨,炼制成尸傀,日夜折磨。” 乔高暗暗立下决心。 这般想着,乔高出了山门,一路飞行,前往了距离合欢宗分舵最近的一处仙家坊市之内。 他如往常一样,派遣门下的练气弟子,一一盯紧坊市内的筑基散修,等这些修士在野外落单。 只是,乔高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其与门下弟子分开的时候,一个青袍修士忽然在他附近微微顿步,眸露金光般的看了他几眼,并屈指一弹,放出了一只透明飞蛾,牢牢跟在了他的背后。 半刻钟后。 待乔高走进酒楼,前往自己熟悉的包厢喝酒的时候,刚一进门,便感觉自己脑袋一晕,倒在桌上不省人事了。 这时,适才站在乔高身旁的青袍修士,便突兀的出现在了包厢之内了。 “想不到,得来全不费功夫。刚来合欢宗分舵,就撞到了凝烟老祖新收的弟子。”青袍修士微然一笑,忖道。 这青袍修士,自然就是知道傅麟落难,闻讯赶来的卫图了。 他花费一年时间,将驼山妖王、金背妖王的妖魂炼成“咒鬼”,并以《咒鬼血遁大法》的特殊秘术,契约完成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这里。 中途,没有耽误半点时间。 不过这次,卫图就没有对乔高这俘虏之修进行搜魂了。 被搜魂的修士,小势力或许看不出什么端倪,但如合欢宗这等大派,将其检测出来的几率,并不低。 恰好,卫图手上的七彩幻蛾,其天赋幻术,亦能达到搜魂的效果。 其对付乔高这筑基修士,绰绰有余了。 半日后。 卫图便从乔高的口中,得到了一些想要的情报。 接着,他思索了片刻,一挥袖袍,解了乔高的幻术,让其清醒了过来。 “此处,已被符某布置了结界,任凭你喊破喉咙,外面的人,也难以听到丝毫。” “想来你也清楚,符某能无声无息弄晕你,杀死你,也只是弹指一挥手的事。” 卫图冷哼一声,说道。 “晚辈知道,晚辈知道。”乔高吓得面色苍白,连连点头应答道。 他虽然看不穿卫图的修为,但他不蠢,猜也能猜出来,卫图的修为少说也在金丹后期以上了。否则其可没有让他轻易昏迷的本事。 “傅麟与我有旧,此次符某前来,就是想救他出去。你说,可有何方法,达成此事?” 卫图开门见山,直入话题。 “搜魂”获得情报,与想出方法,营救傅麟逃出生天,是两码子事。 专业的事,得专业的人去做。 合欢宗的低阶弟子中,也只有乔高这个凝烟老祖的亲传弟子,才有实力促成此事。 “此事……”听到此话,乔高没有立即回答,他目光微闪了一下,咬牙抬头看向卫图,拱手一礼道:“此事晚辈确实可以想出办法,救出傅麟。但如此行事后,晚辈在合欢宗的前程,难免不保。而且,事后也会被合欢宗追责。” 乔高的意思很简单。 办法,他能想,也能执行。 但卫图得给他一个保障。 不然的话,他在卫图这里也是个死,在合欢宗那里,也是个死,何必费心尽力,兜这么一个大圈子。 “好!符某可以保证,待你功成后,赠你一粒碧焰丹!并保证,之后不再对你出手!” 闻言,卫图沉吟片刻,一翻手掌,取出了一粒碧焰丹,并在乔高的面前,晃了几眼。 碧焰丹,这蜕凡丹的平替丹药,虽在卫图这元婴修士面前,不值一提。 但显然,其诱惑力,于乔高这筑基修士,就是一等一的了。 “每隔三月,我师父就要在洞府内返功重修一次,用以延长寿元。在此期间,其是最虚弱的状态。” “一般情况下,不会与外界联系。” “晚辈可以假其令,将傅麟从内门鼎房运到外门区域。” “届时,就看前辈能否带走傅麟了。” 乔高咽了咽口水,缓声道。 “返功重修?” 卫图听后讶然,但他随后一想,也就明白了,这应该是凝烟老祖所修魔功的弊端,或者其寿元将竭后的不得已之举。 毕竟,天道平衡,魔功比正道功法修行快速的同时,或多或少都要沾上一些,难以消解的弊端。 这些弊端,修士在初始修行时,并不明显,但到了后期,就会愈发显著了。 “就依照此策!” 卫图微眯眼睛,答应了下来。 语罢,卫图一招手,便把乔高摄到了他的面前,然后从袖中掏出了数枚毒丹,一一将其打进了乔高的体内。 “符某乃是元婴境界,这些毒丹,除了你派的老祖花费大代价能解外,你师父凝烟老祖发现不了丝毫。” “若你敢有二意的话,这些毒丹,就会一一要了你的性命!” 卫图冷声威胁道。 值此时刻,他当然不介意,透露出自己的真实修为,然后恐吓乔高了。 “什么?” “元婴老祖?” 听得此言,乔高当即面色微变,看向卫图的目光,也无形中,多了一些深深的惊恐之色。 此时,休说他中这些毒丹。 饶是没中,他也不敢有二心了。 这除了元婴老祖的威慑力太大之外……也是因为,他清楚自己的价值,也清楚魔道宗派内部,盛行的丛林法则。 若他,当真惹上了卫图这元婴老祖,哪怕是因为忠心而惹,合欢宗内部,保他的概率也不大…… 毕竟,谁让他,不是合欢宗各大高层的嫡系。唯一能依仗的师尊,也是凝烟老祖这个寿元将近的“寿奴”。 “晚辈一定,尽心帮助符老祖。” 乔高举手发誓道。 …… 与乔高商谈完毕。 卫图没在酒楼包厢久驻,他化作一道遁光,从中离开后,便在坊市内租赁了一间洞府,暂时居住了。 根据卫图得到的乔高记忆。 凝烟老祖在半日前,刚刚返功重修了一次。 也就是说,其距离返功重修的“虚弱期”,还有三个月。 三个月一过,他才能按照乔高所制定的计策,去合欢宗分舵的外门,接应乔高,然后带走被禁锢修为的傅麟。 做大事,不宜心急。 对此事,江湖经验老道的卫图,自然很有耐心,并不急切。 只是,就在他抬步,刚踏进租赁洞府的时候,他的脸上,就不禁露出了一丝古怪之色。 原来,和他分离后的乔高,刚在包厢内休息没多久,便被另一个蒙面修士,打晕诱供了。 而这些,被他放在其身上的一缕神识,看的一清二楚。 “此人,竟和我一样,这般关注傅麟的安危?”窃听了一会后,卫图的脸上,便面现了几分不解之色。 根据他的窥探,包厢内,正在审问乔高的蒙面修士,其修为,少说也在金丹中期以上。 但此蒙面修士的气息,卫图却从未见到过,其不像是他此前,碰到的傅麟师父——天尸老怪。 “天尸老怪此人,秘术层出不穷。会几种更易气息的秘术,也不是什么稀谈怪事。这蒙面修士,有可能就是天尸老怪。” 卫图暗暗忖道。 他和傅麟接触的时间不多,不知傅麟有什么金丹境界的朋友。 但他料想,能冒着危险,并有能力挺身而出,营救傅麟的修士,数来数去,也就只有寥寥数人了。 这其中,天尸老怪无疑在列! 因此,思索了片刻,卫图也没再继续在一边旁观了,他遁光一闪,便重回酒楼包厢,出现在了蒙面修士,以及乔高的面前。 “道友留手。” “乔高此人,已是在下的内应了。” 卫图拱了拱手,说道。 “你是何人?”蒙面修士见到卫图突然出现,顿时大惊失色,向后立刻退了一步,一脸警惕的望向了卫图。 他是金丹境界,能让他毫无察觉,就突然出现的修士,毫无疑问,绝非是什么泛泛之辈。 “道友,又是何人?” 卫图不答,反问蒙面修士。 假若此人是天尸老怪,他暴露身份,倒也没什么,但若是不是,他暴露身份就不妥了。 (本章完) 446、兄弟相认,一笑泯恩仇(4k,求订阅) “道友突然闯入这里,不合礼仪,还是道友先说为妙。” 蒙面修士手持法器,全身法力沸腾,大有一言不合,就立刻动手的态势。 “以道友修为,与我动手,恐怕有点不自量力了。”见此,卫图冷哼一声,一甩袖袍,当即释放出了他的元婴威压。 在这股元婴威压之下。 与卫图近在咫尺的蒙面修士,顿时被逼的向后退了数步,满头大汗了起来。 “元婴修士?” 蒙面修士吓了一跳。 适才,他对卫图的修为,虽然有所猜测,认为其远在他之上。 但他以为,卫图的修为,应该最多是金丹巅峰这一层次,还上升不到元婴境界。 毕竟,元婴老祖这等修士,在大苍修仙界内,何等罕见? 岂是他能轻易碰到的! “在下……天尸老怪,是傅麟的师父,还请道友见谅,勿要在意。”蒙面修士揭开脸上的面巾,露出真容,一脸恭谨的对卫图拱手施了一礼。 对蒙面修士是天尸老怪,卫图早在酒楼外面的时候,就有所猜测了。 然而,当他真看到天尸老怪的“真容”后,还是不免露出了惊色。 “是你?四弟?傅志舟?” 卫图有些难以置信。 他难以想象,在百年前,于镇乌仙城之下,为他挺身而出,帮他一同抵挡狐山、齐成楚二人的天尸老怪,竟然是当年与他割袍断义的傅志舟? 荒唐,实在荒唐! 为人仗义,这能与当年那个心性薄凉的傅志舟,画上等号吗? 明明其为了仙途,不肯让渡丝毫资源给自己的子嗣,做了抛妻弃子之事。 现今,其竟为了营救儿子傅麟,出现在了合欢宗分舵? 卫图感觉,自己头一次接触傅志舟,头一次接触这个,与他相交一百多年的义弟。 “也是!若是其不重情,又怎会在韦飞寿终之时,出现在灵岩岛。” 卫图闭上眼眸,轻叹一声。 他的道途,在修仙界,已算是极为顺坦了。但在此期间,却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的死劫。 相比于他——和他同样出身于凡俗,资质低劣的傅志舟,其道途,无疑更为曲折、艰难。 因此,有时候,有些事,此时此刻,在他想来,那并非是其故意如此做,而是其……没得选罢了。 一如当年, 傅麟借他“十枚灵石”之时。 正是那一次,他第一次在向来得志的傅志舟身上,看到了萧索之态。 “符前辈,您……”傅志舟看到卫图在看到他真容后,久久滞语,不出一言,不禁有点心惊胆颤了。 他怕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无意中得罪了这位前辈。 过了片刻。 卫图从回忆中,终于缓过了神。 他睁开眼眸,看向面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之人。 接着,他一拂袖袍,也同其一般,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这一下,瞬间就轮到傅志舟大为吃惊了,他面色大变,亦是不敢置信的紧紧盯着卫图,道了句:“你是三哥?” 语罢,傅志舟下意识的,便面有躲闪之色了,不敢抬头去看卫图。 这一生道途中,他不知受了卫图的多少恩惠。 故此,尽管当年在义社聚会中,他甩袖离开,是情有可原,但他深知,此举定是深深伤了,卫图以及其他义社成员的心,毁了他们百年的兄弟之情。 所以,百年前在镇乌仙城时,他只敢以天尸老怪的假面容,与卫图相见,不敢轻易道出,他的真正身份。 现今,义社已毁,双方生出了间隙……傅志舟已经不知道,他该以何种面目,去见卫图了。 傅志舟的想法。 卫图不知。 不过他心中,对这个义弟,已经有了重新的接纳之心了。 他明白,无论他和傅志舟之间,有多少误会,但……百年前其在镇乌仙城的纵身一跃,为他搏命,这件事却永远做不了假。 傅志舟,仍是那个,能让他放心后背的义社兄弟! 而这,就已经够了! “二哥临终前,曾告诉我,要与你重修于好。他这个人啊,在咱们当武官的时候,是最讨厌伱这个将门子弟的。认为你这个世家子,和我们这些寒素,混不到一块去。” 卫图面露笑容,主动释放善意,上前一步,拍了拍傅志舟的肩膀。 这一拍之下。 傅志舟眼中的躲闪之色,也渐渐的消散了,他脸上,重新换上了以前的爽朗之色。 这一变化,虽很勉强,但卫图能看出,傅志舟已经在努力适应了。 “二哥看我不顺眼,我看他,也不顺眼。顶着好机缘,好师父,一直以来,也不好好修炼。” “要不然,他怎会先一步走了!” 傅志舟的这几句话,虽像是对韦飞道途的嘲讽,但其语气却不是,反而充满了感慨、唏嘘。 “不过,我看他儿子韦平,却是个修炼的苗子。他儿子,日后定有出息,绝不像他,一辈子混了个筑基境界,丢了咱们义社的脸面。” 傅志舟再道。 “韦平确实不错。” “他只要不乱来,今后,元婴不敢说,但金丹,绝对是有的。” 谈及后辈,卫图脸上,亦露出了一些欣慰之色。 接着,二人再顺着这个话题,往下继续谈论,天南地北,无所不谈。 不多时,卫图和傅志舟二人,便明显感觉到了,在这短短几番交流中,他们之间,似乎没有先前那般生疏、充满隔阂了。 而这时,卫图也引导话题,问起了傅志舟在两百年前,为何“变心”的缘故。 “当年,我被苍澜老怪附身,此魔是正魔战场陨落的一尊金丹大修。那时,以咱们义社的实力,无法应对这一危机,所以愚弟……只能在聚首后,故意冷场,弃你们而去了。” 傅志舟闻言,摇头一叹,缓缓向卫图说起了当年发生的往事。 “不过,若非此魔。愚弟也难以在这两百年内,修为精进到金丹境界,并帮助麟儿,解决冷玉媛了。” 傅志舟嘴角露出笑容。 凡事有利有弊,他被苍澜老怪附身期间,尽管差点被其夺舍,但他也成功借其精元,精进到了金丹境界。 仅此一项,他就无怨无悔了。 毕竟,傅志舟清楚,以他的资质,再是道心坚定,在有生之年,也不见得能成为金丹真君。 “苍澜老怪?”卫图听到这话,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不是他看不起傅志舟。 而是他深知,金丹大修的魔修对筑基修士的夺舍,有多么恐怖。 二者相差一个大境界,傅志舟又不像他,有金紫命格傍身,其怎么可能,就轻易化解了这夺舍之危? 卫图猜测,现在苍澜老鬼的神魂有不小的几率,没被傅志舟泯灭,而是潜藏在其体内,等待下次合适之机,然后彻底翻盘。 “四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帮你检查一下身体。” 卫图沉吟一声,说道。 “此事,我自然不介意。”傅志舟点了点头,回道。 先不说他对卫图,是否信任。 单是卫图元婴境的实力,其想对他做什么,他也没有反抗的能力。 此外,他和卫图一样,也对苍澜老怪的生死,一直心存忧虑,早就想借机查探其状态了。 只是可惜,他身为散修,一直以来都没有合适的元婴前辈,帮他这个小忙。 语毕,傅志舟盘膝而坐,放松心神,然后敞开了自己的识海。 见到此幕,卫图也不迟疑,当即单掌覆在傅志舟的天灵盖之上,然后神识涌入其识海之内,并借助“望日金瞳”,开始了细心的侦查。 没过多久。 卫图便看到了一个气息内敛,宛如蚕蛹般的淡黄色光团,在傅志舟的识海内深处蛰伏。 “雕虫小技!”见此,卫图的眸底,顿时露出一丝嘲讽之色。 不过,卫图并未对苍澜老怪的这道神魂立刻下手,他略思索片刻,便一拍头顶,遁出自己元婴,然后由元婴掐诀,向其打入了数道法诀。 出窍法力是何等迅速。 远非金丹修士,所能反应过来的。 更别说,苍澜老怪的这道神魂,此刻还处在蛰伏睡眠阶段。 只见,在这数道法诀之下,苍澜老怪的神魂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被一块血色寒冰,永久的冰封住了。 “这是《血傀转生术》,待你习练此术完后,就可永远的将此神魂,彻底炼化入体了。” “届时,他的一生修为,都会尽数成为你的嫁衣。” 待元婴入体后,卫图便从袖中,取出了一枚玉简,递给了一旁的傅志舟。 适才,他元婴掐诀,施展出的术法,便是属于《血傀转生术》的秘术——“血魄冰封”。 经此术冰封后,除非苍澜老怪有元婴相帮,或者习练过《血傀转生术》,否则终生,也难以打开这一禁锢术法。 但显然,《血傀转生术》这一出自赤龙老祖的高阶秘术,根本不是苍澜老怪这等金丹阶层的修士,能获得的。 “多谢三哥。”听此,傅志舟脸上,当即就露出了浓浓的感激之色。 上次,他虽挺身而出,在危急关头帮了卫图一次,但他清楚,当时有无他这个“金丹初期”修士,都对大局,产生不了多少影响。 而卫图不同,其此次,是真正的救他于危难之间了。 并且,现今卫图来到合欢宗分舵的原因,也不言而喻,无非是为了营救他儿子傅麟而来。 这两个大恩,他感觉自己,根本无以为报了。 “你我兄弟,无需多言。” 卫图拍了拍傅志舟的肩膀,笑了几声,说道。 “兄弟……”听到这话,傅志舟顿时双眸通红,落下了泪水。 男儿有泪不轻弹。 只是……未到伤心处。 躲在天尸老怪这个壳里两百多年了,傅志舟头一次感觉到,他还真正活着,身边有亲朋、有好友。 “好!” “既然三哥亲赐,那我这个做小的四弟,又怎敢推辞!” 傅志舟用袖袍一抹脸上泪水,大笑几声,接过玉简,然后和卫图,狠狠相拥在了一起了。 一如义社当年结义! …… 与傅志舟相认后。 卫图和傅志舟二人,开始联手解决起了营救傅麟这个麻烦事。 身为生父,傅志舟主动请缨,表示愿做三个月后的接应之人,亲自带傅麟从合欢宗分舵的外门逃离。 “三哥不必担心我的安危。我现在手上,掌握天尸老怪的三尸秘术,在逃命的本领上,自认在金丹境内,绝对算是入了一流。” 傅志舟拍了拍胸口,自信道。 卫图曾和傅志舟在太虚境的“血屠海”上,有过联合作战,对其保命秘术,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因此,在这一方面,卫图并不怀疑傅志舟的实力。 只要不是元婴老祖追来。 傅志舟带傅麟脱身,问题一点也不大。 不过,为了保险。 卫图还是借出了他的“即时传送阵”,用以傅志舟父子二人保命。 一切准备就绪后。 他们二人,就等三月之期到临,然后实施计划了。 …… 三个月后。 合欢宗分舵,内门。 乔高在亲眼看到,凝烟老祖封闭洞府,重启大阵后,便按照计划,来到了内门的鼎房,假令带走了被封禁法力的傅麟,将其偷偷运往外门。 只是,乔高不知道的是。 在他刚走了一会后。 在洞府内的凝烟老祖,嘴角便微微一翘,露出了讽笑。 “苍澜老怪,本座在合欢宗内,早就等你多时了。当年,你联合傅麟,杀死了玉媛。” “今日,我就让你和傅麟,一同陪葬!” 凝烟老祖冷笑一声。 她一甩袖袍,身上的虚弱之态,顿时消散的一干二净,重回了当年,初入太虚境时的巅峰状态。 这些年,她之所以大张旗鼓,以傅麟为饵,在合欢宗内外大搞“采男大会”。 除了是借《牝女万阴策》上面记载的延命秘术,延长寿命外。另一目的,便是想借此引出,名为傅麟师父的天尸老怪,即她眼中的“苍澜老怪”。 功夫不负有心人。 在她多年布设,守株待兔之下,她等候已久的天尸老怪,终于露面了。 “玉媛,你放心!姑姑一定会让他们师徒,在九泉之下为你磕头道歉。” 语毕,凝烟老祖便眸露冷色,瞬身从洞府的暗道离开,然后遥遥锁定乔高的气息,一步步的追赶了过去。 (本章完) 447、什么苍澜,我是傅志舟(4k2,求订阅) 内门鼎房到外门的距离,并不远,以乔高的遁速,仅花费了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就到达了约定地点。 不多时。 乔高和傅志舟二人,在外门山崖处的一间柴房内成功碰面。 “跟我走!”见傅麟到手,傅志舟也不迟疑,当即取出“即时传送阵”,准备从合欢宗分舵传送离开。 片刻后,一道晶黄阵门便在半空中,投影而出,逐渐稳固成型。 不过,傅志舟也非常讲义气,并没有丢下乔高不管,而是拉上其手,准备带其一同离开。 然而—— 就在三人跳入传送阵后不久,一道强大的气息却突然出现,直接以大法力,扰乱了“即时传送阵”所形成的空间通道。 下一刻。 正在传送的傅志舟三人,便被空间通道瞬间排挤了出来,传送被迫中止。 与此同时,晶黄阵门亦从空跌落,重新化作了最初的六角阵盘。 “沧澜,你想要从合欢宗逃走,可没这么容易。” “咯咯咯~” 这时,一阵尖锐阴笑,从柴房外面远远的传了过来。 笑声由远及近。 待其将竭时,两道凝实的粉红色鬼爪,便瞬间破屋而入,狠狠的抓向了位于屋内,头戴斗笠、面蒙黑巾的傅志舟。 “凝烟老祖?”傅志舟看到粉红鬼爪上的气息后,顿时面色微变,有点不好看了起来。 若在野外,以他实力,倒也不太忌怕凝烟老祖这金丹大修。 即便打不过,逃还是没多大问题的。 但问题的关键是。 此刻,他是在合欢宗分舵之内。若与凝烟老祖缠斗太久,难免会引来其他合欢宗修士的围攻。 而且,他的身边,还有傅麟这个累赘,拉低他的战力。 “麟儿,你先逃!” 傅志舟转瞬间,便做出了决定。他一掐法诀,唤出一具“炼尸”,以炼尸带走傅麟,让其遁逃后,这才专心对付起了凝烟老祖袭来的这两道鬼爪。 至于乔高…… 现在傅志舟都自身难保了,岂会过多在意这一个与他不熟的魔道奸细。 只不过,经此一耽搁,傅志舟应对这两道粉红色鬼爪,无疑就有些时间不足了。 轰隆!轰隆! 两道巨响当空炸起。 柴房瞬间被夷为平地,而在柴房内的傅志舟,也随即浮空而出,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身形在法力余波中倒退了数步,这才勉强定了下来。 相比傅志舟,适才还在柴房的乔高,状态就更不妙了。 这等金丹交锋,压根就不是乔高所能反应过来的。 其只感觉自己刚被空间通道逼出来,便被莫名的法术余波狠狠震飞了出去,然后就不幸的身负了重伤。 “师……师父?”地面上,衣衫褴褛、浑身伤势的乔高,在看到与傅志舟隔空对峙的凝烟老祖后,面色顿时就有些苍白无血了。 此时,他哪还不明白,自己这三个月以来的算计,早就被凝烟老祖这老魔看出了端倪,只是其为了引他入套,一直隐而不发罢了。 “师父,徒儿是被逼的。徒儿被下了毒丹,不敢不从命。” “不过徒儿,一直都忠心师父。要不然也不会在行事的时候,屡屡对师父进行暗示……” 想完后,乔高顿时额生冷汗,他毫不犹豫,当即就跪在地上,向凝烟老祖磕头乞饶了起来。 只是,乔高的乞饶,显然并未换来凝烟老祖的原谅。 凝烟老祖面露冷漠之色,淡淡的扫了乔高一眼,嗤笑道:“吃里扒外的货色,等我解决完苍澜后,就将你炼成阳鼎,再行处置。” 这番话,不仅是凝烟老祖一贯的行事风格,也是其他魔道高阶修士一贯的行事风格。 凝烟老祖不觉有误。 然而,凝烟老祖不知的是,乔高手上,还掌握一则,足可让她送命的情报。 “老东西,伱就算杀了我。符前辈那里,也会为我报仇的。”乔高摇尾乞怜了一会后,便低下脑袋,眸底露出了一丝仇恨之色,以及一丝大仇将报的快意。 …… 合欢宗分舵的外门,距离其山门的距离,并不远。 因此,在感应到炼尸已带傅麟离开合欢宗的分舵后,正在且战且退的傅志舟,便不欲与凝烟老祖继续缠斗了。 他道了句“天尸出”,便分出了一具气息与他相近的炼尸,代替他战斗,而本体,则准备逃之夭夭了。 “苍澜,难道你徒弟没告诉你,你的三尸秘术,早就被我掌握了?” 看到此幕,凝烟老祖并未心急,她讽笑一声,张口吐出一道绿色雾气,化作一口碧绿长钉,疾射而出。 这碧绿长钉速度极快,在傅志舟“天尸”刚出的一瞬间,便轻易破开其法力护罩,钉在了其眉心深处。 顷刻间,傅志舟压箱底的“天尸”,就成了一件废物,动弹不得,毫无用处了。 “三阶上品的镇尸钉?”傅志舟瞳孔微缩,心中暗道了一句“不好”。 镇尸钉,虽不算什么厉害法器,但对他这等尸道修士,却能发挥奇效,有专门的克制作用。 而这,也算是尸道秘术的一个弊端了。 来之前,傅志舟尽管料到,凝烟老祖或许对他有所防备,但他没想到,凝烟老祖竟然准备的这般周全,连三阶上品的镇尸钉都寻到了。 接着,傅志舟再抬头一望天穹,便发现就在这一会的功夫,合欢宗分舵的护宗大阵,已然尽数开启了。 这意味着,他现在除了以蛮力破开这一条途径可走外,其他的手段,譬如小挪移符之类的空间宝物,都无济于事了。 这一瞬间,傅志舟也明白了。 适才,他让炼尸先带傅麟逃跑,这一应变之策,也落在了凝烟老祖的算计之中。 其目的,就是让他自觉留下殿后,然后借此,一步步,绝了他的逃命之机! 至于傅麟那边…… 恐怕也有人在外,提前拦截了。 “合欢宗外面,有三哥接引。麟儿应该无碍。不过我这里,就不妙了。” 傅志舟暗叹一声,心生悲凉。 三个月前,他刚刚与卫图相认,刚刚解决了神魂之患。在金丹道途上,有了一定的自信。 此次,他还打算,救出傅麟后,就脱去天尸老怪的伪装,与自己这个仅剩的子嗣见面,重新认亲…… 但现在,这一切成空了! 不出意外的话,他即将会陨落在这里,死在凝烟老祖的手上。 纵然傅志舟知道,他的三哥“卫图”已经证就了元婴境界,但他更清楚,卫图这元婴老祖,仅是一个新晋元婴。 其根本没有能力,硬闯严阵以待的合欢宗分舵,然后出面,带他离开。 这与他当年帮助卫图不同。 此时,卫图的身后,可无镇乌仙城的凤乌部修士,其是孤身一人! 其若冒险营救他,恐怕是十死无生的局面了! 更何况,卫图此时还要兼顾,他的儿子傅麟。 单此一点,在时间上,卫图就来不及了! “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傅志舟面露狠色,转首望向与他隔空对峙的凝烟老祖,缓缓攥紧了双拳。 接着,他一翻手掌,手上立刻就多了一杆亮银长枪。 “长枪?法器?”凝烟老祖微皱眉宇,心中有些不解。 修士斗法所用的法器,一般除了伞类、鼎类之类的特殊法器,在普通法器上,一般注重于小巧、隐蔽。 枪类法器,她修行八百年,见过的并不多。 毕竟,此物在斗法中,略显笨重了,远不如同类型的剑形法器、刀形法器。 至少,在她打听的情报中,从未听过苍澜老怪,使用过长枪法器。 不过,不等凝烟老祖疑惑,取出亮银长枪后的傅志舟,便一个瞬身,挺枪向她斜刺了过来。 “这是什么打法?” “凡间武夫?” 凝烟老祖顿时愕然,若说傅志舟是炼体修士,使用这等手段,她还能理解,但其一个尸道修士,使出此法,就无疑是以短击长了。 “小小伎俩!”凝烟老祖眸底闪过一丝蔑视,她素手轻轻一抬,抵挡斜刺而来的亮银长枪的同时,便打算用浑厚法力,直接震伤傅志舟。 身为金丹巅峰强者,她面对傅志舟这“金丹中期”之修,自然满是信心。 然而—— 当亮银长枪真正濒临之时。 凝烟老祖,却瞬间从其上,感受到了一种泰山压顶的沉重感。 这一击,显然非是她轻易所能承受住的。 “杀招?”凝烟老祖嘴角微翘,脸上再次浮现出了轻蔑笑意。 不过,虽然面上嘲讽,但事实上,凝烟老祖在心中,却并未拿大。 她的右手,亦在这短短瞬间,多了一个白丝手套。 这白丝手套也是不俗法器,登时绽放深蓝光华,凝出了一个厚实光罩。 下一刻。 两件法器相接。 亮银长枪携山岳之势,刺在了白丝手套上。 唔! 双方法器无碍,但凝烟老祖和傅志舟二人,都不免气血翻腾,法体受到了一定的重击。 “给本座死!”凝烟老祖眸露寒光,改变策略,手掌化爪,剐向接近于她的傅志舟腹心,似要将其心肠,也一并挖出来。 只是,这时,战斗经验丰富的傅志舟,却突然将亮银长枪化刺为砸,猿臂用力,向凝烟老祖的头颅抡了过去。 见此,凝烟老祖只能被迫向后暂退,变爪为掌,顺势攀住傅志舟的长枪,抵挡这一重击。 但就在这时。 亮银长枪的枪杆突然一阵变化,伸出了两个拳头大小的干尸头颅,伸长脖颈,向凝烟老祖的双臂噬咬了过去。 “灵武合一?”这时,凝烟老祖总算看清楚了,傅志舟所用的战法。 只是,这等在练气、筑基期时,还行之有效的战法,怎会被苍澜老怪这老牌金丹,仍用到了今日? 但很快,凝烟老祖就不敢再对这低阶修士所用的战法,心生小觑之心了。 其他的法术,与武道结合,或许不值一提,但这显然,不包括尸道秘术。 在尸道秘术之下,傅志舟的法体,不仅和炼尸一样,力大无穷、坚硬无比,而且其在攻击她的同时,手上的这杆亮银长枪,也在不间断的施展各种尸道的奇门绝技,让她防不胜防。 “苍澜,想不到你夺舍之后,手段比以前更厉害了。” 交战了数十个回合后,凝烟老祖抓住机会,脱身走远,她遥遥看了一眼远处的傅志舟,不禁出言赞道。 若非以此手段,金丹中期的“苍澜老怪”焉能和她这金丹巅峰,交手如此之久。 “苍澜?”听到这话,傅志舟大笑一声,语气中多了一些不屑,“他这老货,早就被我吞噬了。凝烟,你这个妖婆子记住,你现在对战的,不是苍澜老怪,而是我,天尸老怪傅志舟!” 傅志舟掷地有声道。 即将临死,他也无意遮掩自己的身份了。 活的时候,他不能堂堂正正的活,只能被迫以“天尸老怪”的身份,行走世间。不敢与兄弟、儿子相认。 现在死,他却想换个“死法”,堂堂正正的去死! “修行四百年,傅志舟无悔道途!” 傅志舟大喝一声,再持亮银长枪,杀向了凝烟老祖,杀向了此时此刻,向他围攻而来的合欢宗修士。 对傅志舟的辱骂,凝烟老祖没有在意,她更在意的是傅志舟的真实身份。 “傅志舟?” “你是傅麟的亲爹?” “原来如此。” 凝烟老祖嘴角泛起冷笑。 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苍澜老怪”要对她的侄女冷玉媛出手,不顾得罪她,也要帮傅麟解脱束缚了。 原因无他,一句“父子关系”,就足以解释这一切。 “不过可惜,你和你儿子,在今日,都要一同死了。” “你不是苍澜那厮,是傅志舟更好,更能解我的心头之恨。” 凝烟老祖淡淡的说道。 语毕,她一挥袖袍,示意在场的合欢宗修士,凝结战阵,直接以合众之力,将傅志舟剿杀至死。 她不是武夫,自不会去讲什么武道精神,与傅志舟单人对战。 此外,面对傅志舟这匹孤狼,心存死意的孤狼,饶是她是金丹大修,此刻亦不免心存了一些惧意。 其虽不是她的对手,但奋力一搏,让她身受重伤,却也不是太难之事。 “别立刻杀死他。” “等本座回来,再慢慢炮制。” 凝烟老祖转首,踏空而行,她准备带回逃走的傅麟,然后当着傅志舟这亲爹的面,将其千刀万剐,一点点杀死,以此祭奠冷玉媛的亡灵。 然而—— 就在这时。 一道恐怖的威压,却忽然从天而降,压在了凝烟老祖的身上,让其险些从空中跌落。 “杀死谁?炮制谁?” “凝烟,这句话,要不要重新说说?” 与此同时,一个充满戏谑的声音,在凝烟老祖的耳边,缓缓响起。 (本章完) 448、元婴中期,逃出生天(4k,求订阅) “是谁?” 闻言,凝烟老祖瞬间大惊失色,一脸惊慌的向四处张望。 能以威压,就轻易将她这个金丹大修镇住。其境界,毫无疑问,定在元婴之境了。 只是,凝烟老祖不清楚的是,她究竟什么时候,惹上了一尊元婴老祖? 而且,此元婴老祖,又是以何种手段,突然破开合欢宗分舵的护宗大阵,并轻易间,走了进来? 要知道,合欢宗分舵的护宗大阵,乃是四阶大阵,足可防御数尊元婴老祖同一时间的进攻了。 “凝烟道友,贵人多忘事。太虚境一别后,就不记得卫某人了?” 这时,空中再传缥缈之音。 话音落下,待凝烟老祖心有猜测,意识到此元婴老祖是谁的时候。 只见,在数百步外,被合欢宗众修围攻的傅志舟已然消失不见。 等其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了一个青袍修士的身后了。 而这个青袍修士的面容,显然就是凝烟老祖所熟悉的卫图。 “卫图,是你?”凝烟老祖瞳孔微缩,面现忌惮之色。 康国和靖国,尽管乃是邻国,但两国分属正魔两道,相互之间,并无信息交流。 况且,卫图举办凝婴大典的时间,也仅过去了十几年。 所以,时至今日,凝烟老祖这还是头一次知道,她的“老朋友”卫图,已经证就元婴境界了。 “石魔宗的通灵之物,是你拿走了?”凝烟老祖深深看了卫图一眼,后知后觉道。 当年,她和蓝夫人、齐成楚、狐山等人,在石魔塔的“灵药园”内,争了个你死我活。却没料到,那里面的“通灵之物”,竟被卫图这个意外之人,提前拿走了。 若非如此,当年仅是“金丹中期”的卫图,缘何能在这短短百年之间,突破到元婴境界? “凝烟道友果然聪明,能猜到这一点。这也难怪,今日卫某和四弟栽在了伱手上,计划失败了。” 闻言,卫图微然一笑,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这一件事。 “四弟?”凝烟老祖听后一怔,随即这才想起,“傅志舟”此人,也曾是和卫图大有关联之人。也正是其口中,所说的“四弟”。 “此子在太虚境内,能两次从容逃跑,独夺机缘,绝非善类。” 说话间,凝烟老祖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暗道了一句“不好”。 她可不认为,卫图这会与她攀谈,是为了“还乡昼锦”,故意在她面前夸耀现今所取得的成就。 其大概率,是为了与她拖延时间,从而掩护傅志舟离开。 适才,傅志舟手上的“即时传送阵”,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不过,虽想到了这一点,但凝烟老祖并没有立刻发作,她仅在袖中,偷偷捏碎了与门内元婴老祖“六欲道人”的联络令牌,在明面上,仍与卫图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凝烟老祖清楚,除非她立刻引动元婴雷劫,否则在卫图面前,她成功保命的几率,不会太大。 而以她目前的状态,想要渡劫成功,无疑是天方夜谭,与送死也无异了。 因此,与其激怒卫图,性命不保,还不如现在,与卫图演这一场戏。 “来了!”几息后,待凝烟老祖察觉到了后山六欲道人的气息后,她嘴角微翘,眸底多了一丝讽意。 现今,即便卫图搭建好了“即时传送阵”,但在这短短时间内,根本不够其传送的空间通道彻底稳定下来。 到那时,只需“六欲道人”一击。这空间通道,就会和先前一般,彻底崩毁。 到那时,无论是卫图,还是傅志舟,两个人都难以逃走。 只是—— 让凝烟老祖惊讶的事发生了。 在卫图背后的空间通道,渐渐成型后,卫图并未进入“晶黄阵门”之内,其仅是布置了一道元婴术法,护住了这道阵门,便主动而出,迎上了从后山赶来的“六欲道人”。 “六欲道人是元婴中期?” “他一个新晋元婴,怎么敢的?” 凝烟老祖一脸的不敢置信。 眼前这一幕,可比她知道卫图证就元婴的消息,还要震惊。 毕竟,修行八百年,在此期间,她已经看到了不少,以往相熟的“金丹修士”,羽化成婴,成为了高高在上的元婴老祖。 但新晋元婴对战“元婴中期”…… 这还是她头一遭看到。 “他这般大无畏,是怎么修到元婴境界的?”凝烟老祖有些怀疑人生了。 血性,对于高阶修士,可不是什么赞美之词。 高阶修士,或多或少,都沾一点胆小如鼠。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资质超凡、机缘逆天之辈,其行事若不谨慎,迟早会踩在大坑,然后身死异乡。 凝烟老祖和卫图接触不多,但她深知,卫图绝非是什么莽撞之人,不然其也不会,在太虚境内,屡次逃生了。 只是—— 还不等凝烟老祖继续思索,卫图背后的依仗,到底是什么的时候。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在地面上,便突兀的传到了众修的耳中。 “符前辈,晚辈一直都没有背叛你,一直都在忠心按照计划……凝烟这个老妖婆,是什么时候窥破计划,晚辈不知,但晚辈真的没有出卖符前辈……” “还请符前辈救晚辈一命,带晚辈也离开此地。” 乔高在地面上,苦苦哀求道。 “逆徒!”听到这话,凝烟老祖当即面露冷色,准备一巴掌,拍死乔高。 傅志舟、卫图等人,喊她老妖婆也就算了,毕竟一者是同辈,一者是她的前辈,但乔高区区一个筑基修士,有何胆子在众人面前骂她? 若不惩治乔高,她的威名,岂不流失殆尽了? 只是,碍于卫图在场,凝烟老祖不想引起其过多注意,只能将此怒火,暂时隐而不发了。 “未曾出卖?” 听得此言,卫图微挑眉宇,认真看了几眼正跪在地面,哀求的乔高。 说实话,他卫某人,一向对魔道中人,是不怎么讲究道义和信誉的。 在他眼里,正儿八经的魔道修士,其地位,连妖兽都不如。 和衣冠禽兽讲礼,没这个必要。 只是,现在他顶着的是自己的真身份,在众目睽睽之下,却也不好直接“背信弃义”,总得假仁假义一些。 不然的话,今后他在魔道这边的信誉,就彻底一文不值了。 不利于今后的行事! “既然你对我忠心,不曾出卖于卫某。那此次,卫某就救你一次。” 卫图微微颔首,一挥袖袍,以大法力擒住乔高,将其直接扔到了傅志舟的身旁。 做完这一切后。 这时,即时传送阵的空间通道,也稳固了下来。 随即,傅志舟和乔高二人,分别踏进了晶黄阵门之中,准备传送离去。 “三哥,保重。”和乔高脸上的窃喜不同,傅志舟脸上,就是一脸的忧色和后悔之色了。 此次,若是他早死一刻,恐怕卫图也不至于冒险,赶来救他了。 只是,面对于此。 傅志舟现在,也无太好办法了。 他能做的,也只有认真听卫图的安排了。 毕竟,擅作主张,胡意乱为,那不是给卫图帮忙,而是另添负担。 傅志舟只得坚信,从青山县城走出的那个马奴,会再一次,创造奇迹! 现今的卫图,就是奇迹本身! 当年初次踏上仙途的他们四人,也从未想过,他们四个凡夫俗子中,能出一个元婴老祖。 …… 与此同时。 在这一瞬间,从合欢宗分舵后山而出的六欲道人,也终于飞遁了过来,来到了卫图的面前。 其不由分说,便瞬身上前,准备一拳捣毁“晶黄阵门”,毁了傅志舟和乔高二人的此次传送。 “六欲道友如此急性,何不先问问卫某的意见,然后再行事?” 见到此幕,卫图也不心急,他嘴角含笑,一甩袖袍,轻挪脚步,便拦在了六欲道人的面前,挡住了其这一击之力。 “三阶巅峰肉身?”六欲道人眸中,露出了一丝讶色。 炼体三阶巅峰,在他面前,自是不值一提的,但此炼体修为,若是出现在一个同境修士面前,就大不一样了。 毕竟,元婴中期的肉身,在有法术加持下,都不见得一定比炼体三阶巅峰的肉身要强大。 有此炼体修为,卫图面对他这个元婴中期,明显补足了一部分短板。 而且,六欲道人发现,卫图的炼体三阶巅峰肉身,似乎已经到了准四阶的程度,远比普通的三阶巅峰肉身要强。 “卫道友,你挡住我这一击后,他们是脱身了,可你,就难了!” 六欲道人见此,淡淡一笑,也不再去管离开的傅志舟、乔高二人了。 傅志舟、乔高二人,虽是凝烟老祖的肉中刺、眼中钉,欲杀之而后快。 但这显然,不关他什么事。 相反,卫图才是他真正在意之人。 只需擒住卫图,以其为材,他的修为,就可更进一步了。 ——卫图这正道修士的元婴、肉身,其价值,可是同阶魔修的好几倍。 “难?”卫图摇头一笑,他脸上一点紧张之色也无,“六欲道友认为的难,但在卫某这里,可不这么认为!” 语罢,他见身后的傅志舟、乔高二人已经传送离开,包括“晶黄阵门”也已消失不见,便不再久留,说完这一番话后,就一甩袖袍,向外遁去了。 转瞬间,卫图就脱离战场,照着进来时的原路返回了。 “想逃?”六欲道人脸上露出了一丝戏谑之色,他从怀中,取出了一个血色阵盘,向里面打入了几道法诀。 顷刻间,血色阵盘内便喷出了几道光柱,投射到了天穹上的阵法光罩之上。 阵法光罩闪烁了几下,便修补了,卫图此前进入合欢宗分舵,用大法力强行开辟的一个半人高的孔洞。 然而—— 下一刻。 令六欲道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卫图所去的方向,并非是其适才开辟的那个孔洞,而是另一旁,在阵法光罩上存在的一个红色光点。 只见,这红色光点在卫图接触的瞬间,就化作了一道霞光,强行腐蚀掉了他适才加强的阵法光罩。 “四阶的破禁秘宝?” 见到这一幕,六欲道人此刻,再难镇定自若了,他脸上笑容不再,身上灵光大盛,瞬间化作了一道赤色虹光,向卫图所逃的方向,紧追而去了。 但刚一出合欢宗分舵,还没追赶数十里的时候,六欲道人就见,两只丈许大小,龙头虎身的红色巨兽,牢牢挡在了他的面前。 而这,显然就是卫图,用火云罩召唤而出的两只螭龙幻兽了。 “这个小辈,手段倒是不少。” “那个红色小碗,想来就是其召唤这两只器兽的法器了。看其模样,估计是四阶中品法器。” 见到此幕,六欲道人脸上,非但没有任何的害怕之色,他的脸上,反倒转瞬间,露出了浓浓的贪婪之色。 要知道,大多数元婴修士,所用的法器,还都在三阶上品那一层次。 只有少部分元婴修士,才有机缘,能得到四阶法器。 而六欲道人,身为元婴中期,这么多年修行下来,他手上,也无四阶中品法器,只有两件四阶下品法器。 可想而知,其看到卫图手持火云罩后,该是一种何等的心情了。 在六欲道人看来,现在的卫图,无疑是三岁小儿持金过市了。 想及此,六欲道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不由分说,单掌一抬。 瞬间,他的身后,就涌出了六条数丈大小的腐烂骨兽,带着腥臭气息,向两只螭龙幻兽席卷而起了。 不多时,两只螭龙幻兽便灵光黯淡,隐有破灭之兆了。 “现在,本座我倒要看看,你身上,还有什么手段。” 六欲道人舔了舔嘴唇,从袖中掏出了一把骨刃,向远处正在操控螭龙幻兽攻击的卫图,飞遁了过去。 但就在这时。 六欲道人却忽然,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气。 只见,这时的卫图,双指正在快速掐诀,其背后竟然凭空浮现,一道巨大的鬼魅灵影。 这道鬼魅灵影,也开始笨拙的学着卫图的模样,缓缓掐起了法诀。 很快,卫图的身上,就逸散出了一丝丝的血雾,而其身后的鬼魅灵影也为之模糊了一些,化作了淡淡的黑光,与血雾混在了一起。 “不好,血遁之术!” 六欲道人后知后觉,顿时大惊失色。 (本章完) 449、万年阴尸,重回合欢宗(5k2,求订阅) 单是血遁之术的话,六欲道人顶多为之惊怒,还到不了大惊失色的地步。 但问题的关键是,此刻卫图所施展的血遁之术,即这《咒鬼血遁大法》,六欲道人曾在数百年前,在一个他得罪不起的顶阶强者身上,看到过。 “万阴门,赤龙老祖!”六欲道人眸露忌惮之色,他的脑海,随即浮现出了有关于此的记忆。 四百多年前,他与门内的其他元婴高手,一同进入“尊王宫”,在此间便遇见过赤龙老祖所率领的赤龙盟众修。 当时,赤龙老祖遇到了一尊大敌,其便在当场,施展过如同卫图现今所施展的高阶血遁之术。 两种血遁之术同出一源。 对此,六欲道人还是能轻易辨别的。 “此子到底和赤龙老祖,是什么关系?”六欲道人惊疑不定,心中顾忌之下,也不敢肆意出手了。 当然,此时的他,也没有什么出手之机了。 虽然他以肉眼,看到了现今卫图的情形,但事实上,卫图在他看到的那一瞬间,便借血遁之术逃之夭夭了,原地留下的,只有其逃走时的一道血色残影罢了。 这等情况,他即便出手,也碰不到卫图的半点身子,更别提有所收获了。 不过,六欲道人也没有就此放过卫图的打算,他双目一眯,神识锁定住卫图的遁逃方向,也以急遁手段,追了过去。 两人一追一逃。 转瞬间,便跑了数百里。 只是,因为卫图血遁之法的速度实在太快,六欲道人追了不到半个钟头的时间,便被卫图逃出了感应范围之内了。 …… 另一边。 逃出生天的卫图,正打算前往约定之地,与傅志舟父子二人汇合。 得益于他的强大体魄,使出这《咒鬼血遁大法》后,他体内精血损失的比例并不高,仍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卫道友,别急着离开靖国。本老祖劝你,最好先转头去合欢宗,宰了凝烟后,再逃。”这时,卫图脑海中,传来了赤龙老祖的声音。 “杀了凝烟老祖?” 卫图闻言一怔。 适才,在合欢宗分舵的时候,他之所以没对凝烟老祖下手,倒不是他优柔寡断,或者心存仁慈,而是在时间上,来不及,没有杀凝烟老祖的合适之机。 因为首先,他要保证傅志舟的撤离安全。一旦提前对凝烟老祖下手,无疑就失去了拯救傅志舟的最佳机会。 而凝烟老祖这金丹巅峰,也绝非他一两招,就能轻易杀死之人。 至于现在…… 他虽然能杀个回马枪,趁六欲道人远离合欢宗分舵的时候,杀死凝烟老祖,但如今,有这个必要吗? 此次,他能逃离,是算准了六欲道人不知道他的底牌,譬如破禁至宝“太妙宝境”,以及四阶中品法器“火云罩”,和《咒鬼血遁术》这高阶秘术。 现今,再回去一次,无疑会在这一环节中,增添一些危险。 卫图可不敢保证,自己还能在六欲道人的追杀下,安然脱身。 “呵呵!卫道友,你不杀凝烟。她转过头,定会报复你的亲友。这件事,可别怪本老祖没有提前提醒伱。”赤龙老祖冷然一笑,说道。 听到这话,卫图顿时恍悟,他脸上不再有迟疑之色,身上凝起的血光一转,便瞬间,向合欢宗分舵的方向,遁了过去。 卫图也不蠢,此时他被赤龙老祖这一提醒,这才想起凝烟老祖对他的威胁有多大。 甚至于,其已经超过了六欲道人这个元婴中期高手了。 无它,和六欲道人不同,现在的凝烟老祖,已经寿元无多了。 寿元无多,意味着其和当年的申云秋一样,行事再无忌惮了! 其不怕,孤军深入康国,在有生命之危的情况下,报复他的子嗣、亲友。 因此,现今他既然招惹了凝烟老祖,那么最好的决定,就是将这一后患,彻底抹除,在世间永久的消灭。 “祝老魔,你劝我重返合欢宗分舵,目的绝不仅是劝说我杀死凝烟老祖。说吧,你还有什么目的?” 卫图一边飞遁,一边询问躲在他袖中的赤龙老祖神魂。 和赤龙老祖认识这么久,卫图对赤龙老祖的性子,也有了一些了解。 其和很多魔道修士一样,对亲情这些无用的感情,表现的很淡薄、冷漠。 换言之,以其性情,即便能想到“放走”凝烟老祖的后患,也大概率,不太会因为此事,向他提个醒。 ——有平等魂契在,赤龙老祖无需和白芷一样,谄媚、讨好卫图。 “适才,追杀你的六欲道人,本老祖恰好认识,知道他的一些底细。”赤龙老祖听到这话,阴笑了几声。 和六欲道人认出他的《咒鬼血遁大法》一样。 在看到六欲道人的第一眼时,他便对六欲道人这个小辈,有了相应的记忆。 “什么底细?”卫图闻言,暗道了一句果然,连忙询问起了赤龙老祖对其的具体打算。 “六欲这小辈,曾在尊王宫的“浸灵池”内,挖到了两具万年阴尸。” “这万年阴尸对我等元婴大修来说,自是不值一提的,当时不甚在意,就任他拿去了。” “但现在嘛……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这两具万年阴尸,若被你得到手,想来,你面对元婴中期,在今日也不会这般毫无手段应对了,能多上一些应对之策。” “此次,六欲这小辈追杀你的时候,没有拿出万年阴尸对敌。按我所想,其应该是将这两具万年阴尸,留在了自己洞府蕴养,没有带出来。” 赤龙老祖缓缓道。 根据他和卫图所签的平等魂契。 待卫图到达元婴后期后,才会放他自由,并决定是否帮他报仇。 因此,在卫图到达元婴后期之前,他自不愿看到卫图轻易陨落了。 而这两具万年阴尸,就是赤龙老祖所看重的,暂时为卫图保驾护航的两个“保镖”。 “万年阴尸?” 卫图闻言,顿时心中一动。 他不难猜测到,六欲道人没取这两具万年阴尸对战的具体原因。 其大概率,是看到他的境界仅为元婴初期,又是新晋元婴,再加之自己在合欢宗分舵,有主场优势,轻敌了……这才没有狮子搏兔,使出全力。 除此之外,应该亦与万年阴尸需要蕴养有关。 毕竟,提前取出此物,难免会损伤万年阴尸的一些本源。 “当然,若你手上,没有太妙宝境这件破禁至宝,本老祖也不会在这个关键时候,建议你返回合欢宗,夺此宝物。” 赤龙老祖补充道。 这下,卫图彻底听明白了。 此时的他,偷夺六欲道人放在洞府蕴养的两具万年阴尸,基本属于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皆在了。 若换上其他人,不管修为强弱,六欲道人显然,都不会随其,轻易离开自己的老巢如此之远。 而他,误打误撞之下,无意中捕捉到了这一良机。 “天予不取,必受其咎!” 想及此,卫图不再迟疑,他一掐法诀,全力燃烧精血,遁速又提升了三成,向合欢宗方向,快速飞遁而去。 …… 同一时刻。 合欢宗分舵,外门。 凝烟老祖,以及其他合欢宗修士悬浮在空,排成一列,准备迎接六欲道人的归返。 尽管凝烟老祖此次,对卫图的“莽撞”殿后感到疑惑不解,但不解归不解,凝烟老祖从未怀疑过,六欲道人能否得胜归来这件事。 无它,境界实力,就是修仙界千万年来,最好的明证! 在严苛的境界差距之下,一个老牌的元婴中期魔修,解决一个新晋元婴,不过是小事一桩。 “只是,六欲道人放走了傅志舟、乔高,让这二人逃了!”凝烟老祖心中,稍有不忿。 她等待了数十年,好不容易如愿,抓到了傅志舟父子二人。 但随后,却因为卫图这新晋元婴的插手,以及六欲道人的轻蔑,不幸导致功亏一篑。 若说她不恨,那是不可能的。 “待六欲道人抓到卫图后,一定要请求六欲道人,逼迫卫图说出,傅志舟父子二人的下落。” 凝烟老祖暗暗忖道。 然而,就在凝烟老祖这般细想的时候,一个青袍人影,忽然之间,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同时,一个硕大的铁拳,亦迅速朝她的瞳孔接近。 在凝烟老祖的目光之下,她能清晰看到,这铁拳之上,浮现出一层层的鱼鳞玉片,其上散发着恐怖的血气,以及磅礴的元婴威压。 “卫图?”凝烟老祖惊吓出声,她立刻向后急撤,想要躲避这致命一击。 一道道符箓、法器、秘宝,被凝烟老祖,此刻不要命的扔了出来。 其目的,就是为了暂缓卫图的进攻。 而合欢宗的其他门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 不过,他们并未上前围攻卫图,而是如鸟兽一般,瞬间四散而逃,远远避开了。 有些修士,甚至直接头也不回的逃出了宗门,连看也不看其他同门一眼。 而这,正好帮了卫图一个大忙。 倘若合欢宗修士齐心合力,布设战阵的话,饶是他是元婴修士,一时半会也难以精准致敌,在数招之内,杀死凝烟老祖。 但现在,他就无需考虑这么多了。 只需面对凝烟老祖一人即可。 “雕虫小技。”面对凝烟老祖的防御之策,卫图不屑一笑,他脚步一挪,便在转瞬间,躲过了这些攻击,并拦在了凝烟老祖的面前。 他抬臂一挥,向下一按。 不到一息之间,适才凝烟老祖拍出的防御符箓、护身法器,就灵光幻灭,碎成齑粉了。 “鲤龙阴刀!” 接着,卫图默念了一下此术,一道黑色寒刃便从他眉心而出,在他以肉身攻破凝烟老祖防御的瞬间,便瞬息而出,刺入了凝烟老祖的识海之内。 “不!”凝烟老祖痛呼一声,全身法力不受控制的向外逸散。 她的容貌,在这短短一瞬间,亦由四五十岁的妇人,化作了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妪。 不过,卫图也没有任由凝烟老祖的法体继续如此衰败下去。 他微微皱眉,略一思索,右掌屈指成爪,摄出了凝烟老祖的神魂,将其囚禁在了自己的“拘灵符”内。 如此作罢,卫图亦未再多耽误时间,他遁光一起,便向合欢宗分舵的后山冲了过去。 半盏茶过后。 卫图所化的遁光,再从合欢宗分舵的后山而出,掠过其山门后,便不知所踪了。 见卫图离去,适才躲在门内的合欢宗众修,这才面露庆幸之色,重新聚集在了外门的广场上。 “凝烟呢?”一刻钟后,追杀卫图的六欲道人,终于重回宗门。其望了一眼在场修士,微挑眉宇道。 “回禀老祖……” “凝烟……被卫图杀了。” 合欢宗众修,抬头望了一眼,面色稍显冷漠的六欲道人,低声道。 “什么?凝烟死了?” 闻言,六欲道人痴愣了一下。 他记得,在他离开的时候,凝烟老祖明明还活得好端端的,怎么在他离开后,就突然死了? “不好!”瞬间,六欲道人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面色微变,遁光一起,便迅速向他的洞府疾飞了过去。 此时,他再蠢,也猜到了——卫图定是在他离开后,重返了合欢宗一次。 而其目的,可能并不只是为了杀死凝烟老祖。 少倾,合欢宗众修便听到了,后山震动、倒塌的轰鸣之声了。 半刻钟后。 六欲道人重返外门,他面色阴沉的环视了一眼在场修士,语气冷漠道:“凝烟死了,她的门人、亲友呢?速速带到本座面前!” “是,老祖!” 顿时,就有合欢宗高层会意。其不由分说,便瞬身进入人群之内,把一个个低阶修士,从中扔了出来。 接下来,广场上,就传出了各种凄厉至极的哀嚎之音。 不到半日。 被扔出来的修士,就已经被剐去了五脏六腑,剥去了人皮,然后被挂在广场上的玉柱上,等待慢性死亡了。 “卫图,赤龙老祖……” 这时,已经回返洞府的六欲道人,眸底露出了深深的仇恨之色,他一字一句的念着这两个名字,然后缓缓攥紧了双拳。 尊王宫“浸灵池”内的两具万年阴尸,可以说是他这千年来,最大的一个机缘了。 但现在,却被卫图这一个远不如他的小辈轻易褫夺了,他岂能不恨! 不将其恨之入骨! “此仇,我六欲必报!” 六欲道人暗下决心。 只是,话虽这么讲,但六欲道人此时,也没有太好报复卫图的法子了。 相比已漏成筛子的边境三国,正道麾下的内陆四国,可是一向对他这等元婴魔修,防之又防的。 他若跑到康国报复卫图,稍有不慎的话,可能面临的,就是正道的围攻。 正道不像魔道对异己这么友好,一向具有“排他性”。 真正有胆子,游走内陆四国的魔道修士,无一例外,都在元婴后期。 此等魔道修士,才有资格,与正道修士同座论交。 …… 六欲道人的想法,卫图不知。 不过他显然,也不会把亲友的安危,寄托在六欲道人的慈心大发上。 在回返合欢宗的途中,他就打定了主意,待回到康国后,便将卫燕姐弟等亲近之人,一同运往海外修仙界。 毕竟,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而正是因为有此后路,他才敢大着胆子,冒着与六欲道人结为死仇的危险,偷夺了此人的万年阴尸。 “可惜了!六欲这个小辈,竟将这两具万年阴尸,祭练成了阴阳魔尸。若是这两具阴尸,是同属性阴尸,你还好操控一些,现在……这种不同属性的炼尸,操控起来的难度,可是大大增加了。” 从合欢宗分舵遁逃而出后,赤龙老祖检查了一下两具“万年阴尸”的状态后,不禁大为叹惋道。 “难道以我的神识,还不足以操控这两具阴阳魔尸?”卫图微皱眉宇,有点不可思议道。 金丹阶段的时候,他就因吞并了申屠上人的鬼婴,神魂底蕴雄厚。 而后,突破元婴时,因为所用的突破灵物是“通灵之物”,所以他的神识,又在一开始,便远超了同辈之修。 现在他的神识强度…… 卫图自忖,即便难以媲美元婴中期,但等同于元婴初期巅峰的神识强度,应该不难。 “不足以!” 赤龙老祖没有给卫图留丝毫情面,其一开口,便否定了卫图的想法。 “六欲道人所祭炼的这一对阴阳魔尸,本就是其打算,在元婴中期、元婴后期所使用的大威力手段。” “休说你神识强度,没有到达元婴中期,即便到达了。想要操纵这一对阴阳魔尸,也是千难万难。” “想要如意操控这两具魔尸,要么你的境界到达元婴后期,要么你转修合欢宗功法,与六欲道人一样,雌雄同体。” 赤龙老祖说出了,操控阴阳魔尸所需的具体条件。 “不过……” 说到这里,赤龙老祖语气微顿,露出了似有所思的神情。 “不过什么?”卫图挑眉,当即追问了一句。 听此,赤龙老祖并没有直接回答卫图,他看了卫图一眼,沉声道:“若是卫道友,肯分享这阴阳魔尸的话,或许可以发挥出这阴阳魔尸的最大威力。” “说到底,此物也只是给卫道友的道途保驾护航,并非卫道友的真正仰仗之物。” “此言何意?” 卫图眯了眯眼睛,看向赤龙老祖。 此次,他夺走这两具万年阴尸,是为了自己的道途,若是赤龙老祖想要鸠占鹊巢的话,他可不会轻易揭过这一篇章。 “卫道友误会我的意思了。” 看到卫图神色,赤龙老祖这老魔当即就猜出了卫图的心思,他笑了笑,说道:“我的意思,是让卫道友找一个合适女修,与卫道友一同操控这阴阳魔尸。” 推书:《什么万魂幡,这是人皇旗》 五级作者新书! 修仙魔徒,书写骑师蔑祖的精彩之旅! (本章完) 450、相似人生,共祭二哥(求订阅) “合适女修?” 卫图闻言,顿时明白,赤龙老祖所说的这“合适女修”是谁了。 其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很显然,他的交际圈中,有且只有一位,与他关系密切的元婴女修。 此人无疑就是曹宓了。 除曹宓之外,他一时之间,也难以找到,与他关系不错,并且境界在元婴期的女修了。 “此事,卫某会认真考虑。”思虑片刻,卫图轻吐一口浊气,回道。 事关道途,卫图此时心中,已经对赤龙老祖的这一提议,有所答应了。 可预料的是,未来百年,乃至数百年内,这一对阴阳魔尸,都会成为他护道的关键助力。 其是可遇不可求的大机缘。 仅因此事,抛弃阴阳魔尸,无疑就有些因噎废食了。 只不过,联手操控阴阳魔尸,仅他一人答应也不行,还得过问曹宓的意见,毕竟同修合击秘术,一般而言,都是道侣之间干的事。 在此事上,卫图也拿捏不准,曹宓的具体心思。 不过,他料想,曹宓同意的几率,不会太低。 毕竟,阴阳魔尸除了能为他护道之外,也能为曹宓护道。 其算是间接,分润了他这一大机缘。 …… 半日后。 从合欢宗分舵逃走的卫图,在靖国的一处野外,成功与傅志舟父子二人汇合。 “四弟行事,比之前谨慎多了。” 卫图瞥了一眼,被傅志舟用炼尸禁锢了修为的乔高,面露赞赏之色道。 此次,因计划有变,且时间紧迫,所以他在救出傅志舟后,并未在细节上,对傅志舟多行交待。 现今,傅志舟以炼尸控制住乔高,并借此手段,隐藏了乔高身上的气息,从而躲避合欢宗的追杀,就完全是其自己自发的行为了。 其确实如先前合谋时所说的一样。 ——在金丹境内,逃命的本事,已经入了一流。 比他以前,都差不了多少了。 “这两三百年,愚弟都生活在魔道地域。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早就命赴黄泉了。”听到卫图的夸奖,傅志舟先是一怔,随即含笑回道。 接着,傅志舟也拱手一礼,对卫图吹捧了一句,“三哥能在六欲道人手上,从容逃得性命,这等手段,已不是普通新晋元婴能拥有的了。” “假以时日,三哥在元婴境内称宗道祖,也非是难事了。” 傅志舟虽然仅是金丹境界,并且与元婴老祖打交道不多,但得益于苍澜老怪这金丹大修的神魂记忆,他对元婴境的威能,还是略有了解的,知道卫图能从六欲道人手下逃命,有多么的不易。 况且,据他所观,现今的卫图,除了血气稍有损伤外,并未受什么较大的伤势。 傅志舟相信。 这等战绩,若流传到外界,定会引起一片哗然。 只是,傅志舟不知的是。 此次,卫图非但没有受什么重伤,甚至杀了一个回马枪,重回合欢宗分舵,夺走了六欲道人的阴阳魔尸。 这一彪悍战绩,休说会引起外界修士哗然,恐怕连一众元婴老祖,也会因此大受震撼,备受震惊了。 当然,卫图和傅志舟兄弟二人,也不是好名之辈,二人简单在此事上闲聊了一会,便结束了这一话题。 “傅麟的伤势,有些不太乐观。”卫图神识一扫,躺在地面上,和乔高一同昏迷不醒的傅麟,微微皱眉道。 此时的傅麟,就非是被其父傅志舟打晕了。而是因为其太过疲惫,精元亏损严重,在被营救的那一瞬间后,就陷入沉睡了。 ——修士虽不像和凡人一样,需要睡觉补充体力,但若长时间精力得不到补充,就会化仙归凡,与凡人无异了。 听到这话,傅志舟面现凝重之色,沉沉的点了点头。 “在三哥你还没来的时候,我就用法力,检查过麟儿的状态了。” “他体内的金丹,虽未破裂,境界还维持在金丹境。但身上的精元,却已被采补的几近枯竭了。” “若没有好法子的话,麟儿的道途,可能就会从此毁了。再无精进的可能了。” 傅志舟叹了口气,说道。 修士突破境界,精、气、神三宝缺一不可。 在卫图听来,傅志舟说的这番话已算是委婉了,现在的傅麟,其法体状态,已经算是全废了! 其看似没少一个零件,但实际上,浑身上下,已经千疮百孔了。 这可比普通修士断臂缺腿,还要严重数倍不止。 毕竟,断臂缺腿,若寻找到合适的灵丹妙药,或者高阶的血肉秘术,还有补全的一天。 但傅麟不同,其法体脆弱的宛如窗户纸一样,一戳就破。 休说灵药蕴养,其现在打坐吐纳,都有可能,加重己身的伤势。 而对此,卫图也没有太好的良策。 他能想到的唯一办法,那就是傅麟舍弃这幅残躯,以《血傀转生术》重新夺舍他人,再续道途。 正好,傅麟是金丹境界,满足了修行《血傀转生术》的最低门槛。 “只是,修士岁数有限。傅麟修此《血傀转生术》后,即便转生成功,其余下的寿元,也难再进一步,修至元婴境界了。”卫图摇了一叹,暗暗忖道。 此术,他虽然曾想过,将其用在韦飞的延寿之事上,但这并不意味着,《血傀转生术》就是续命之法了。 正常情况下,不管修行此术,还是利用此术转生,都需要漫长的时间。 因此,饶是换了一个崭新肉身,但其增加的寿元,往往还不如先前耗时转生所浪费的时间。 不过,这种事就见仁见智,看各人的选择了。 不转生,傅麟一辈子,就已看到头了。 转生后,其元婴道途虽还是无望,但总比先前,多了一些曙光。 傅志舟父子二人,也算与卫图的关系极为亲近了。 因此,在此事上,卫图没有过多避嫌,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让傅麟修行《血傀转生术》,尽早转生,然后重启道途。 至于……此事是否魔道。 卫图就没过多在意了。 为人不能太迂腐。 有底线和为人迂腐,是两码子事。 天下间的魔修,这么多,抓一个资质好的魔修转生,不仅不违正道,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惩恶扬善了。 “我也是这般打算的。现在,三哥提及此事,我也无需因此事,再向三哥打个招呼了。” 傅志舟点了点头,回道。 义社规矩,分享的功法秘术,必须得到原主同意后,才能向外人开放。 如今,义社虽已解散,但傅志舟心中,仍牢牢记着这个规矩。 只是,相比卫图……傅志舟对正魔之间的界限,就更模糊了,其压根就没考虑过,修行《血傀转生术》,然后为此夺舍其他修士,有什么不对之处。 或者说,早在两百多年前,在苍澜老怪附身之后,傅志舟就已沦为了魔道,行事已有魔道之风了。 只是,其在卫图面前,仍然如故,一如往日少年,而非是那个坚毅残冷、狡猾奸诈的天尸老怪。 傅志舟的变化,卫图也知,只是他下意识,忽略了其身上的不好之处。 毕竟,寒素出身,又无坦途的话,傅志舟父子二人,行事不魔道一些、不诡道一些,哪能有今日的造化。 …… 接下来。 卫图和傅志舟二人,没有做过多的攀谈,二人袖袍一挥,分别带上乔高、傅麟二人,便赶往康国了。 如今,有合欢宗的通缉,傅志舟父子二人自不可能,在魔道地界多待了。 有卫图的庇佑,康国的应鼎部,无疑成为二人避风头的最好去处了。 不过中途,卫图和傅志舟二人,在郑国的青木县,停驻了半日。 “二哥,生前是兄弟,死后亦是兄弟。兄弟我,敬你一杯!” 韦飞的墓前,傅志舟定定的看了墓碑上的名讳几眼,然后举起酒盏,在这新坟上,缓缓倒了三杯酒水,语气略有哽咽道。 生前,他和韦飞的交情并不多。 甚至说白了,若没有当年共抗何知府的情义,以及卫图后来对其的提携,他与韦飞根本不可能走到一起。 但站在此处,回首过往,韦飞却又是他人生中,不多的“兄弟”了。 傅志舟认为,韦飞和他很像。 他们二人仙途的起点,都是源自那一粒“血食丹”。 而后,他和韦飞纷纷筑基。 在筑基一途,他尽管努力过了,也比韦飞走的远了一些,但若非被苍澜老怪附身……今日的他,估计和韦飞一样,都在筑基境止步了。 韦飞,就是那个,没有因祸得福,侥幸进入金丹境界的他! “仙路的风采,大哥、二哥你没有领略到的,我和三哥替伱们看。” “我保证!你们的儿子,子子孙孙,也会再一次……走上这条路。” 傅志舟抬头望向天穹,他看着天边的云卷云舒,嘴巴微动,如立誓般,心中默默说出了这一句句话。 心话无音,没有人回应。 坟墓旁,只有卫图为韦飞烧纸钱时,哗哗的风响声。 许诺完后的傅志舟,见此一笑。 他随即凑了过去,取了一些元宝纸钱,学着卫图的样子,将其一一丢入火盆之中。 (本章完) 451、主动担责,曹宓主动(求订阅) 数日后。 卫图携傅志舟父子二人,以及乔高,返回了康国应鼎部。 傅志舟、傅麟、乔高三人,尽管都是“魔道修士”,但在卫图的保证下,在呼揭仙城内驻守的都隆神师、鹤地神师二人,也没有太过难为这三人,允许三人暂时留在了应鼎部。 不过,在与都隆神师、鹤地神师交涉的期间,卫图亦把自己在合欢宗惹出的祸事,告知了二人。 毕竟,他现在又非散修,所惹的祸事,不管他愿不愿意,都会牵连到自己的所属势力。 因此,将其提前告知应鼎部,亦算是他身为应鼎部神师的一项责任了。 当然,卫图也没有傻到,一股脑的,便将所有的秘事,全部告诉都隆、鹤地二人。 他在阐述中,隐瞒了自己夺走了六欲道人“阴阳魔尸”这件事,只说自己在遁逃途中,大大得罪了此人。 “卫道友,竟能在六欲道人手中逃生?此事当真?” 这一番信息,彻底搅乱了都隆神师、鹤地神师二人的思绪。 他们二人面面相觑了片刻,便面现凝重之色,看了卫图一眼,认真道。 若非知道卫图做事向来稳重,从不说什么虚言妄词,此刻他们二人,都差点以为,这是卫图在说什么胡话了。 在赤龙老祖看来,六欲道人是小辈,但在他们二人眼中,六欲道人已算是妥妥的“前辈”了。 都隆神师、鹤地神师二人自忖,要是他们碰到六欲道人,即便侥幸能够逃命,却也不会像卫图此刻,这般轻松随意,连一点伤势也无。 “此事当然是真的。” 卫图点了点头,应答道。 话音落下。 洞府客厅内的氛围,顿时陷入了沉寂。与此同时,隐约传出,有人倒吸冷气的嘶嘘之声。 “六欲道人……” 再三确认,得知消息为真后,都隆神师、鹤地神师二人此刻,既喜又忧。 喜的是,卫图的实力,在短短十几年间,蜕变到了,足可应对元婴中期修士的地步。 他们同为神师, 一荣俱荣,一辱俱辱。 卫图的实力蜕变,就是应鼎部今后兴盛的基础! 忧的是,卫图此次给应鼎部和他们惹下了这一巨大的麻烦。 饶是六欲道人,深入正道地域,报复卫图和应鼎部的几率不大,但有此强敌威胁……不免给他们的安危和部族的发展,带来了一些危机。 “此事可一,不可再二!” 思索片刻,资历最老的都隆神师,缓缓说出了这一番话,给这件事画上了一个句号。 一句话。 小麻烦,应鼎部可以忍受,甚至不介意。 但如卫图现今,惹出的这一大麻烦,应鼎部就很难漠视了。 毕竟,一旦六欲道人铤而走险,他们几个神师或许无碍,但应鼎部的其他修士,就会如当年卫图对待姚崇山夫妇那般,死伤殆尽了。 这都是可预料到的事。 只是,碍于卫图如今强大的实力,以及可望的大好前途,都隆神师二人此时,也只能被迫,捏着鼻子认下此事,并不对其说任何重话了。 ——若是此事,换到另一后辈“东莱神师”身上,都隆神师二人,早就对此破口大骂了。 对都隆神师二人所说的这番话,卫图心中,并未因此生出芥蒂。 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没道理,他惹下的祸,他拍一拍屁股就走人,祸事全让应鼎部承担了。 应鼎部是邀请他做神师不假。 但这不意味着,他就能借此,任意的招惹祸事了。 只不过,这次是傅志舟父子,在合欢宗分舵内陷入了险境……他不得已,只能在这两难之间,做出更有利于他的抉择。 若换做它时,卫图是不会,轻易给应鼎部招惹此等麻烦的。 “此次,是卫某行事失了妥当,让部族和两位道友担了风险。此情,日后卫某,定有所报答。” 卫图做出保证道。 说出此言,虽然显得生分,搞得他好像是“外人”一样,但卫图清楚,此时的都隆神师二人,更想听到什么。 毕竟,白白承担威胁,全无好处,任谁也要骂娘。 “无碍,无碍,这些都是小事。” “你我都是修士,又非仙人。在道途中,哪能不遇到一些麻烦。” 闻言,都隆神师、鹤地神师二人心中当即一喜,不过在明面上,还是对卫图假客套了几句。 …… 解决了部族之事后。 卫图没有在应鼎部内多待,他遁光一起,便独自一人,向凝月宫方向赶了过去。 《咒鬼血遁大法》,他已经习得,并且手上,暂存了三只“咒鬼”,足够他使用一阵子的了。 现今,他去海外修仙界前的准备环节,就只差祭炼“阴阳魔尸”这一护道之宝了。 待此环节完成,卫图前往海外修仙界的信心,无疑会大增许多。 到那时,哪怕红镜上人反水,他也对此,毫无畏惧了。 数日后。 卫图到达凝月宫。 见到是卫图到来,凝月宫修士连循例的盘问环节也无,仅简单的辨认身份后,便打开阵门,毕恭毕敬的把卫图迎了进去。 “卫师伯,请随我来。”霜仙子敛衽一礼,主动上前引路。 见到这一幕幕,卫图微微颔首,眸底露出一丝满意之色。 此时,尽管距他为曹宓护道的结束时间并不久,凝月宫还不至于对他前恭后倨,但要知道,这世间鸟尽弓藏、将人用完就扔的人,可是大有人在。 现今,凝月宫对他仍保持恭敬,视他为“恩主”,他心中岂会不高兴。 “见过卫道兄。” 待卫图入宫片刻,得知消息的曹宓也立刻赶了出来,其翩然施了一礼后,便代替弟子霜仙子,主动招待卫图了。 “曹师妹。” 卫图回施一礼,含笑道。 然而—— 接下来,就令卫图略感诧异的事情发生了。 曹宓没有顾忌门内弟子眼光,便主动上前,牵着卫图胳膊,向自己的洞府,飞了过去。 “这……”后知后觉的卫图,稍感吃惊,不过念及“阴阳魔尸”这一件事,也便对曹宓这一行为,听之任之了。 “这曹宓,恐怕对我有意。”卫图心中,澄如明镜。 (本章完) 452、三点要求,炼化魔尸(求订阅) “十年之期未到,卫道兄怎么提前来凝月宫了?” “可是有什么急事?” 进入洞府客厅,曹宓神色自然,不动声色的再次与卫图保持了距离,好似先前的“示好”只是假相一般。 其弯腰屈身,主动为卫图沏了一壶茶后,便话入正题,询问起了卫图正事。 卫图对曹宓的“变化”,虽感讶然了一些,但也不甚在意。 此女尽管在他面前,显得娇柔了一些,但其能成为一宗宗主,亦绝非普通的女流之辈所能媲美。 现今,其在他面前耍些小手段,也是极其正常之事。 卫图清楚,只要他此刻对曹宓的“示好”有所回应,他们二人的美事,过段时间,便可水到渠成了。 在此事上,曹宓还不至于吊他。 此女,只是在等他的表态。 不过,和之前一样,在道侣之事上,卫图并不想太过快速的敲定。 到了他现今的地位,并不缺倒贴的女修。他真正缺的,是能与他同甘共苦,在道途一同携手并进之人。 贸然去要一个,在他大难之时,就可能展翅而飞的同林鸟,没有必要。 简而言之。 经过护道一事后,曹宓现在知他的品性,但他还不知道,曹宓的真正品性。在此人生大事上,自不可能贸然而定。 毕竟,司徒友之事,可是殷鉴不远。 知人知面不知心。 “卫某有一桩好机缘,愿意分享给曹师妹,就是不知曹师妹是否同意了。” 卫图呷了一口茶水,笑道。 “是何机缘?”闻言,曹宓杏眸微亮,她凑到卫图身边,抬起裙袖,又给卫图暂空的茶盏续了一杯茶水。 女子幽香扑鼻,但卫图仍是面如常色,心无异动。 他斟酌片刻话语后,便将此次,他从六欲道人那里,偷夺的“阴阳魔尸”说了出来。 “阴阳魔尸一阴一阳,以卫某的神识,难以同时操纵两具……所以需要一位同道女修,帮助卫某,进行辅佐,操控阴尸。” “操控阴尸?”曹宓一听此言,顿时怦然心动,心中为之大喜了起来。 以她见识,自能明白,卫图暂借给她的这具阴尸,于她而言,是多大的机缘。 作为新晋元婴,有此阴尸,她的实力估计可以瞬间,跻身到元婴初期一流的战力,不弱于红镜上人等人了。 而与卫图联合之下,他们二人的实力,足可媲美元婴中期。 战力的跃进,不仅意味着,她的道途安危得到了保障,也意味着,她与同境争夺机缘的能力,大大加强。 后者,相对前者而言,更为重要。 其是修士修为精进的关键! 一步领先,步步领先。 不过,此刻的曹宓,除了被这巨大的喜悦填满胸腔外,也被卫图适才所言之事,吓了一跳。 “元婴中期,六欲道人……”曹宓单是听到这几个字眼,就心有余悸了。 同是新晋元婴,在面对红镜上人时,她尚需卫图陪同,才敢上镜水阁,拜访这位元婴初期前辈。 但卫图,却敢直面元婴中期的六欲道人,并让其吃了一个大亏。 他们二人之间,差距委实太大了! “若等卫道兄得到海外修界的凝魄丹,突破炼体四阶。其实力,即便没有我相助,恐怕亦能直面元婴中期了。” 曹宓暗暗忖道。 然而,还不等曹宓点头答应,自己愿意炼化“阴阳魔尸”的“阴尸”,并与卫图同修合击秘术的时候,卫图这边,却突然抛出了三个苛刻要求。 要求如下: 一,阴阳魔尸的阴尸,曹宓只有使用权,所有权仍在卫图这里。 日后,待卫图索要阴尸时,曹宓不能抗拒、推脱。 二,在卫图有需求,譬如共抗强敌,探索秘境等事上,让曹宓以“阴尸”相帮的时候,曹宓不能避战。 三,在未得到卫图同意,曹宓不能擅自破坏“阴尸”。 说完这三个要求后,卫图的态度很坚决,倘若曹宓不同意的话,那借阴尸让其炼化之事,就免谈了。 毕竟,此次他携阴阳魔尸来找曹宓,是来找合作伙伴,而不是来讨好曹宓,给曹宓献礼来了。 话音落下。 曹宓顿时为之气恼了不少。 卫图给她提的这三点要求,几乎和卖身契无异了。 几乎把她当做外人看待了。 不过,紧接着,她想起自己和卫图的关系,也只算密切,并未到轻许机缘的程度,也便对此释怀了。 曹宓心中安慰自己,此时卫图对她都这么有“分寸”,利益丝毫不让,那么对待其他女修,估计也没差。 在商言商。 曹宓收敛心思,开始与卫图,在这三点要求上,进行谈判。 不过,曹宓也并未因此否定卫图的这三点要求,而是在其基础上,增添了一些补充条款。 在第一点要求上。 曹宓言明,自己不争“阴尸”的所有权,但在使用权上,她至少得有五百年的使用权。 第二点要求,曹宓答应,但得增设一个前提。 ——危险度不高。 其次,在对付敌人的时候,除非突遇,否则卫图必须事前与她商量。 不然的话,她有权避战。 第三点要求,曹宓则补充了一句。 在她遇到生死危机时,有权毁坏“阴尸”,以“阴尸”抵命。 …… 曹宓对这三点要求的改动,很合理。 或者说,卫图预设出这三点要求的时候,就留了让其讨价还价的余地。 只是,卫图否决了曹宓对第一条要求的修改,在时间年限上,他把曹宓定下的“五百年”,改为了“两百年”。 两百年后, 是尊王宫秘境的开启之日。 卫图虽不确定,自己是否要进入这大苍修仙界的高阶秘境,夺取机缘,但他自然要将这些预知隐患,一一清除。 ——阴阳魔尸,是他手上,暂存的最大底牌。 而曹宓,其大概率,不会随他冒险,一同前往尊王宫秘境。 现在,曹宓是唯一适合,炼化阴阳魔尸的“阴尸”,并与他同修合击秘术的女修。 但两百年后,就不一定了。 其次,控制阴阳魔尸的手段,又不只有同修合击秘技这一条路可走。 只不过,目前而言,这一条路,于他性价比最高,并且行之有效。 “什么,两百年?” 曹宓面露诧色,惊愕道。 此时,她的心情,如过山车一样,从先前的满心欢喜,变成了半忧半喜,甚至怅然若失了。 无它,两百年时间,于一个元婴老祖而言,太过短暂了。 按照正常的修为增速,两百年过去,她的修为估计还在原地踏步。 这就相当于,天下突然掉下了一个金蛋,但她还没捂热乎,又被老天突然收走了。 只是,面对卫图的强硬态度,曹宓也没有太好的拒绝办法,她只得点头同意,答应了这一要求。 毕竟,相比于她,卫图更不在乎于阴阳魔尸的得失。 其本身实力,已有面对元婴中期遁逃而走的光辉战绩了。 而她,还要在数年后,跟随红镜上人一同前往海外修界。 届时,少了“阴阳魔尸”作为依仗,她难免会被动许多。 “而且,卫道兄也没说,我今后不能对阴阳魔尸的阴尸续期。”曹宓清眸流转,安慰自己。 有,总好过没有。 两百年后,她不信,有比她更适合操控“阴尸”的女修出现。 见曹宓已经同意。 卫图随即让曹宓取出“天冥真页”,就此事签订魂契。 ——天冥真页非是一次性宝物。 上次,卫图和曹宓,就谋害申云秋之事,在天冥真页上写下了具体的魂契内容。 但自此之后, 这件宝物并未因此而废了。 其还能再使用多次。 当然,此物也有局限性。 其绑定了他和曹宓的气息,只能局限他们两人使用,任何一人再与其他人新立誓言就不行了。 片刻后。 卫图和曹宓二人,签订魂契成功。 旋即,卫图一拍储物袋,取出一红一黑两口棺椁。 这红黑棺椁甫一落地,其内的煞气,便立刻向外侵袭,让周遭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这就是阴阳魔尸?”曹宓望见此幕,心中微惊,稍有胆寒。 此时,红黑棺椁里面的阴阳魔尸,虽然还未露面,但其煞气威压,已是她这个新晋元婴,所难承受的了。 “开!”卫图一拂袖袍,揭开两口棺椁上面的棺材盖,将里面被封印符箓禁锢住的阴阳魔尸,显露了出来。 这两具阴阳魔尸,看其形态,并不像普通炼尸那般狰狞,其模样和六欲道人有七分的相像。 男的俊美,女的秀丽。 接着,卫图走到棺椁附近,右掌屈指成爪,先从女尸,即“阴尸”的眉心处,射出了一枚淡绿色玉牌。 “这枚玉牌,便是阴尸的控尸牌了。只需炼化此物,曹师妹就可掌控这具阴尸了。”卫图将淡绿色玉牌递给一旁的曹宓,并道。 听到此言,曹宓也不迟疑,当即接过玉牌,开始向牌内灌入神识,炼化起了这枚控尸牌。 只是,让曹宓没想到的是。 她已向控尸牌内,注入了将近七成神识,还未将此牌填满,成功炼化。 仿佛此牌是个无底洞一样。 见此,曹宓只得咬牙,挤压元婴灵性,转化神识,来炼化此牌了。 而一旁的卫图,亦取出了“阳尸”的控尸牌,着手炼化了。 “卫道兄的神识……” 三日过后,待曹宓面色苍白的将控尸牌堪堪炼化后,她抬头看了一眼,神色如常的卫图,心中不免升起了一丝挫败感。 同为新晋元婴。 她和卫图,好像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曹师妹不必心急,卫某与你不同,突破之时,在启灵一关,炼化过通灵之物,神识难免绵长一些。” 卫图似是看出了曹宓的想法,微然一笑,宽慰道。 (本章完) 453、死海通道,古传送阵(求订阅) 进入元婴境后,之前的机缘于他,一点也不算威胁了。 现今,说出去,反倒能降低他实力进速如此之快的神秘性。 对他更加有利。 况且,如今这秘密也不算秘密了。 在合欢宗分舵的时候,凝烟老祖就已经猜到了,是他拿走了太虚境内域的通灵之物。 “通灵之物?难怪如此。” 闻言,曹宓顿时恍然了。 此前,在得知卫图晋级元婴的时候,她就对卫图所获得的元婴机缘有所猜测,但只是没料到,卫图获得的元婴机缘,竟是最顶尖的通灵之物。 相比其他元婴机缘,通灵之物不仅能在突破元婴上大有用处,而且其充足的灵性,亦能让新晋元婴轻松度过结婴后的“虚弱期”。 也就是说,现在的卫图,看似是新晋元婴,但其事实上,和罗老祖、红镜上人等老牌元婴没什么差别了。 “但即便有此解释……卫道兄的实力,还是有些太超标了。” 曹宓想到此处,摇了摇头。 卫图的强,不仅是在新晋元婴中的强,其在元婴初期内,亦属于独一档的实力。 至少,曹宓不认为,红镜上人、罗老祖等人,能轻易逃脱六欲道人的追杀,并抢夺阴阳魔尸成功。 毕竟,二人已有先例在了。 阴魔子也是元婴中期。 但红镜上人、罗老祖二人,面对于此,却没有一个好战绩。 前者重伤遁逃。 后者被活生生的生擒。 现今,还需他们殚精竭虑的营救。 …… 时间荏苒,岁月如梭。 转眼间,就到了卫图、曹宓二人,与红镜上人约定的十年之期了。 “这二人,走的越发近了。” 见卫图、曹宓二人,从凝月宫内联袂而出,而且行止比以往多了不少默契,红镜上人微挑柳眉,心中暗忖道。 她倒是不知,这并非是卫图、曹宓二人的感情更进一步,而是二人在这八年间,一直同修“合击秘术”,潜移默化的心有灵犀了。 接着,与卫图、曹宓二人互相见礼后,红镜上人也不迟疑,她遁光一起,便打了头阵,上前引路,飞离了凝月宫地域。 三人一路向南,穿过了康国、萧国两国的边境,到达了昭冥死海。 沿途,卫图暗暗记下了路线。 在从合欢宗分舵逃离时,卫图就打定了主意,将卫燕姐弟等亲友,运往海外修仙界,暂避他惹来的灾劫。 只是,这件事的前提是,有一合适之机。 ——现今,红镜上人,还不是他可信赖之人,他自不会傻乎乎的把自己的“软肋”,在红镜上人面前敞开。 因此,现在这件事,还在卫图的计划清单中,位于准备环节。 半日后。 红镜上人撑起法力护罩,向昭冥死海的某一处,潜了进去。 昭冥死海乃是灵绝之地,其内的海水不仅没有一丝灵气,而且还有极强的腐蚀性。 金丹修士掉入其中,不出半个时辰,便会被化为一滩血水。 因此,饶是卫图和曹宓二人,乃是元婴老祖,此刻在面对这一险地时,也不敢贸然进入。 迟疑片刻后。 卫图和曹宓相视一眼,暗暗取出控制阴阳魔尸的“控尸牌”,做好准备工作后,这才小心翼翼的,跟随红镜上人,潜入了昭冥死海。 甫入死海,卫图便感觉到了,自己的法力护罩正在快速消耗,而且他的神识,也在这一瞬间,被压缩到了十丈方圆。 瞬间,他这个在地面上神通广大的元婴老祖,就宛如这海域的沧海一粟了,渺小的可怜了。 好在,红镜上人的目标地,没有多远。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 三人到了一座石山的附近。 这石山像是三个巨大的石块,堆叠在上方而成。其和死海之内的其他景物没什么不同,没有半点生命迹象,只有光秃秃的岩石。 “这里,就是通往海外修仙界的地方?”卫图眸露讶然,他瞥了身旁曹宓一眼,示意其开口询问红镜上人。 毕竟,此处地方,是罗老祖和红镜上人共同发现。曹宓身为凝月宫新晋元婴,对此享有一定的知情权。 ——十年前,在拜访红镜上人的过程中,他们二人尽管知道了海外修仙界的存在,但对于通往海外修仙界的详细情报,却还是一无所知。 而那时,红镜上人显然,也不会轻易告诉他们这些事情。 曹宓见到卫图目光,顿时会意,她上前一步,便轻声询问起了红镜上人,关于此地的详细情报。 听此,红镜上人也不以为意,随口便向卫图、曹宓二人,解释起了,她和罗老祖发现此处秘地的原因。 而这一原因,卫图在近百年前,已从曹宓口中,大概得知了。 万载之前,镜水阁的立派祖师“镜水道人”和凝月宫的“幻月仙子”,两人曾在正魔战场上,误入了一处险地,并借这处险地的古传送阵进入到了一个秘境之内。 而这个秘境之内,恰好有一只重伤的真灵后裔——月影雪凤。 其后,镜水阁分得月影雪凤的精魄,而凝月宫得到了月影雪凤的真灵血肉。 然而,事实上。 当年两派祖师所误入的险地,并非在正魔战场,而是在昭冥死海之内。 只不过,此事太过事关重大,所以历代以来,唯有两大门派的元婴老祖,才能得以传承此消息。 这也是为何,曹宓和卫图到了昭冥死海后,丝毫没有想到这一关联之事的原因所在了。 “万载以来,你我两派历代老祖,一直都在探索死海内的这处秘境。” “两百年前,这才偶然从秘境内,找到了通往海外修仙界的道路。” 红镜上人缓缓道。 话音落下。 卫图若有所悟。 先前,他还以为发现海外修界,是罗老祖和红镜上人两人的机缘。 现在看来,二人能发现海外修界,算是偶然中的必然了。 毕竟,万载探索,若无两派历代老祖的一直坚持,也等不到二人今日的花开了。 他猜测,当年的“幻月仙子”和“镜水道人”所杀的月影雪凤,有不小的几率,来自海外修仙界。 正是因为此故,两派的历代老祖才这般坚持,费尽辛苦,也要探索这处位于昭冥死海内的秘境。 问完秘境详情后。 接下来,卫图和曹宓二人,也没再打扰红镜上人,他们站在一旁,安心等待其开启,通往死海秘境的大门。 只见,红镜上人从袖中,取出了三面阵旗,分别打入了石山之内。 片刻过后,石山内部熠熠生辉,分别闪烁出各色霞光,同时整个石山也渐渐开始抖动了起来,有种脱地而起的样子。 “起!” 这时,红镜上人手中,又多出了一面闪烁着宝光的法镜。 这法镜周遭环绕道道符文,并投射出了一道黄濛濛的霞光,照在了石山上。 下一刻。 石山拔地而起,露出了一个丈许大小的深幽色洞口。 “走!不要耽搁太长时间。”红镜上人催促了一句,身子上前一闪,率先走了进去。 到了此刻。 卫图和曹宓也没有迟疑的理由了,二人与红镜上人拉开一定距离后,亦走进了这深幽洞口。 洞口内部,是一条向下蜿蜒的青色石梯。石梯的尽头,是一座造式与铜壶山传送阵相近的古传送阵。 “可惜白芷陷入昏迷了。” 卫图目光微闪,想起了白芷在他身边帮忙辅佐的种种好处了。 若有白芷在,借这古传送阵和他手中的“九元飞星珠”,说不定能勘定到古传送阵通往死海秘境的空间坐标。 那时,他或许就能从其他途径,绕开外面的石山阵法,进入死海秘境了。 不必再借红镜上人之手了。 “就是不知这祝老魔,可懂阵法?”卫图忽然想到这点。 此前,因为有白芷在,所以他在修行一事上,没有过多涉猎阵法。 毕竟,修仙四艺,每一种都非短时间内,可以速成的。皆是慢积之功。 所以,他做出了取舍,在筑基阶段、金丹阶段,只修习了于他最有用处的符道、丹道。 但现在,少了白芷辅佐,“不懂”阵法的他,难免在修仙界有些寸步难行了。 听到卫图问话,在卫图袖中“龙璃珠”内栖身的赤龙老祖,傲然一笑道:“卫道友未免太小觑我了,老祖我的阵法造诣,虽不算多么精通,但应对一些四阶阵法,却还是绰绰有余的。” “当然……这仅限于破除阵法,在布阵上,就无此能了。” 想了想,赤龙老祖又补了一句。 闻言,卫图若有所思,对赤龙老祖的阵法造诣大概有了一定了解。 ——他猜测,赤龙老祖应该在阵法一道上没有太多天赋,其能有今日,媲美四阶阵法师的阵道造诣,估计都是靠熬岁数,慢慢熬上来的。 毕竟,修士可以不懂丹道、不懂符道、器道,但在修行中,或多或少都要接触阵法。 尤其是,赤龙老祖还寄希望于,在尊王宫秘境中找到化神机缘,突破化神境。 那么其自然,便对阵法一道,有了不弱的造诣了。 (本章完) 454、空间隧道,果断出手(求订阅) 知道赤龙老祖不会布阵后,卫图随即也绝了,在此地勘定死海秘境空间坐标的想法了。 他站在一旁,耐心等待红镜上人开启洞内的古传送阵。 不多时,传送阵闪过一道黄光。 待卫图睁开眼睛时,此刻的他和红镜上人、曹宓二人,已经站在了一个简陋的石屋内了。 他神识向外一扫。 此时,没有昭冥死海的海水限制,他的感知范围瞬间扩大。 十里。 一百里。 两百里。 很快,卫图的神识,就遍布这个方圆不到数百里的小秘境了。 如他所料,秘境内部,早就被镜水阁和凝月宫的历代老祖,勘探完了。 而且,因为秘境的灵气不足,这秘境也不像云泽秘境那般,充斥着各种珍惜的灵药。其内,几乎一片荒凉。 “跟我走!”红镜上人再次领头,带卫图、曹宓二人,出了石屋,前往了秘境内部的一处峡谷。 待到了峡谷,其默念了几句咒语,便打开了一处石门,引卫图二人,走了进去。 石门里面,是一阔道,向下深入后,便进了一个广阔的地下空腹。 这地下空腹里面,没有什么异物,只屹立着十余根白玉柱石。 前往海外修界的通道呢? 卫图、曹宓二人相视了一眼,纷纷皱起了眉宇,脸上泛起了深深的疑惑之色。 毕竟,按理说,此处应该就是秘境内,前往海外修仙界的最后一站了。 “在地下!”红镜上人一挥袖袍,用法力推移附近的白玉石柱。 随着白玉石柱的移动。 卫图、曹宓二人的神识,渐渐在地下百丈处,发现了一个碗口大小的孔洞。 此刻,卫图终于明白了,为何镜水阁、凝月宫两派老祖,费了上万载的苦功,才在两百年前,找到了这一通往海外修仙界的通道。 无它,这通道太过难寻了。 若非有红镜上人的提示,他根本想不到,这白玉柱石竟是秘境内布置的阵法,毕竟此物和秘境里的其他凡物相比,没有丝毫的异处。 片刻后,卫图三人各化遁光,遁进了这地下百丈的孔洞。 这孔洞的洞深并不长,大约十来丈的样子,但甫一进入,卫图就感觉自己好像穿梭了上千万里一般,神魂好似来到了一个个的陌生之地。 “天然的空间隧道?”这时,赤龙老祖语气微讶,说出了这孔洞的具体名称。 只是,此刻的卫图,已经无暇去听赤龙老祖所说的这一切了。 因为穿梭空间隧道之故,感觉神魂偏移的修士,不止卫图一个,在他身旁的曹宓,比卫图反应更大。 其在察觉到此兆后,便立刻催动元婴,想要稳住神魂的异动,却不曾想,元婴竟也隐隐有出窍、受伤的迹象,只能封闭七窍,来躲避这一灾劫了。 于是乎,刚进空间隧道不久的卫图,便见曹宓的娇躯,有点不受控制的朝他这一方向撞来了。 空间太过狭小。 他避无可避,只得被迫眼睁睁的看着曹宓的娇躯,撞到他的怀里。 瞬间,卫图的心里,就满是此女的身上的柔软,以及扑鼻而来的馨香了。 …… 半日后。 随着洞外海潮拍岸的声响,一一传进幽暗湿冷的洞内。 封闭七窍的曹宓,才渐渐有了醒转的迹象。她下意识的伸手一碰,见自己正在他人怀中,而且此人还是一个男子,顿时心中吓了一跳,准备用法力逼退此人。 只是,刚调动法力的时候,曹宓才猛然想到,自己是和卫图、红镜上人一同来到此处。这男子,理所应然、毫无疑问的便是卫图了。 对于卫图,曹宓心里就没有那么排斥,抗拒其接触自己身体了。 当然,曹宓也不会就此安然的就坐在卫图的怀中,她连忙直起身子,准备从卫图的怀中离开。 “先别动。”这时,曹宓耳中,突然传来了卫图的声音。 “卫道兄,怎么了?”曹宓故作镇静,压下心中羞意,传音询问卫图。 “曹师妹,你难道还没发觉,红镜上人有些不对劲?”卫图淡淡说道。 “什么不对劲?” 曹宓不解,连忙问道。 但话一出口,她就顿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此次,进入空间隧道,按理说——红镜上人理应在此之前,对他们两个“新晋元婴”,讲明此中的危险。 但其从始至终,丝毫没有! 若非卫图神识强大,遏制住了神魂的异动,否则其恐怕和她一样,也只能被迫封闭七窍,隔绝五感,来躲避空间隧道对他们神魂的牵引了。 那样的话…… 她和卫图岂不是纷纷“昏迷”不醒了。 一想到此处,曹宓不由脊背发寒,心中稍有胆颤了。 毕竟,此次要不是卫图在场,她说不定,已经命赴黄泉了。 “现在,情况如何了?”曹宓神识后挪,看了一眼,在洞内正在打坐的红镜上人,凝声问道。 “她?”卫图冷笑一声,不屑道:“她也假装受伤,装作不知道进入空间隧道后的后患。想要以此,打消你我的怀疑。” “现在,你尚有伤势,受了神魂之伤。所以最好,先跟在我身旁,寸步不离。” 卫图再次开口,解释了他为何不让曹宓轻动的原因所在了。 当然,这一原因,也与他传送过来不久,还来不及放下曹宓的身体,亦有一定的关系。 不然的话,他也不至于一直抱着曹宓,没有放手。 “等伱神魂之伤好后,再与我联手,解决掉她。”卫图冷声道。 曹宓作为新晋元婴,控制阴阳魔尸本来就比较勉强。现今,受了神魂之伤后,操控“阴尸”与他配合,无疑就更难了。 而他,若无阴阳魔尸相助的话,想要解决红镜上人这一同境修士,根本不是易事。 “卫道友,不必等妾身伤势复原。迟则生变,若不解决此人,万一她引来了帮手,你我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曹宓面露果决之色道。 相比卫图,她可就没有躲避元婴中期追杀的底气了。 此时,红镜上人胆敢谋害他们两个新晋元婴,其帮手,即便不是元婴中期那一层次,但绝对,也相差不远了。 两害相权取其轻。 比起身死道消,曹宓宁愿重伤,也不冒这个险。 “不过,关于空间隧道之事,卫道兄可敢肯定?”曹宓心有顾虑,多问了这一句话。 她受伤事小。 红镜上人的性命也是小事。 但万一,因此事错杀红镜上人,导致营救罗老祖之事,缺了臂助,以及最佳的营救时间,她就追悔莫及了。 罗老祖虽不是她的师父,但待她也一直视若亲徒。此次,她之所以能够突破,与罗老祖所赠的化婴丹,分不开关系。 “此事,卫某自然敢肯定。” 卫图闻言,先是一怔,然后斩钉截铁般的说了这一句话。 以他的见识,还不足以接触到“空间隧道”这等高阶的仙道知识。 不过,他身边有个赤龙老祖。 此魔作为大苍修仙界,仅次于化神尊者的顶阶强者,其见识几乎包揽了大苍修仙界这一域了。 其虽和他一样,没有接触过“空间隧道”,但对此物的知识,还是了解充分的。 “既然如此,那妾身再无疑虑了。你我这就联手,先杀红镜上人。” 曹宓微点螓首,沉声道。 她与卫图相交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她对卫图的品性,一直是相信的。 其外,其在此事上,也没有欺骗她的必要。 因此,在得到卫图的肯定说辞后,她下此决心,并不艰难。 “曹师妹不愧是凝月宫宫主。” 听得此言,卫图不由眸露欣赏之色,出言赞了一句。 修行四百年,在他所认识的女修中,曹宓的心性,足可排在前三了。 其杀伐果断,比大多数男修,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管是近百年前,联合他褫夺申云秋的真灵精魄,还是今日,果断对红镜上人下手,都证明了这一点。 “现在出手?” “出手!” 接着,卫图和曹宓目光交汇,二人很有默契的点了点头,然后分别一拍储物袋,取出了各自的控尸牌。 下一刻。 只见,曹宓毫无征兆的,从卫图的怀中突然瞬身飞起,宛如下凡的月宫仙子,手持两件月轮法宝,向数百步外的红镜上人,冲杀了过去。 “这?怎么回事?” 正在吐纳打坐的红镜上人,感应到曹宓的突然袭来,她神色微愣了片刻,脸上充满了愕然之色。 她不清楚,怎么曹宓刚醒没多久,就突然向她下手了? “曹师侄,你干什么?”红镜上人向后暴退,拉开一定距离后,连忙询问道。 她不认为,曹宓和卫图二人,能知道空间隧道的秘密。 毕竟,此等仙道知识,以卫图和曹宓二人的层次,根本没机会接触。 她也是在和罗老祖经历空间隧道传送数次后,才了解到了里面的道道。 “红镜,你受死吧。” 曹宓冷哼一声,没有过多解释。 她单手一挥,右手的月轮法宝,瞬间便激射出一道凝实的月刃光波,向红镜上人冲了过去。 “天月轮这件四阶法器是不错,但你一个新晋元婴,还没学会掌控法力,就敢以此物对付我?” 红镜上人柳眉微皱,此时此刻她也顾不得询问曹宓对她出手的具体缘由了,玉袖一挥,便祭出一件玉钩法器,向前迎了过去。 (本章完) 455、阴阳尸魔,元重神光显威(5k4,求订阅) 这玉钩法器端为神妙,在从红镜上人手中脱手的一瞬间,便化作了一张紫光粼粼的晶莹渔网,兜住了向其袭来的所有月刃光波。 下一刻。 紫光渔网再次变化,重新幻化成了原先的玉钩,并气势汹汹的向空中的曹宓奔袭了过去。 只是—— 与先前不同的是,这次玉钩的末端,却多出了一些莹莹光芒。 细看之下,能发现,这些莹莹光芒正是适才被紫色渔网困住的月刃光波。只是此刻,缩小了不少。 “借力打力?”见此,卫图微挑眉宇,神色间多了一些凝重之色。 不过,虽然如此,但卫图此刻也没有贸然上场,其仍站在原位,丝毫没有异动,好似对曹宓的对战,有着充足的信心。 洞穴深处。 正在与曹宓交战的红镜上人,一直在一心二用,偷偷观察着卫图的动作。 毕竟,无论是以往战绩,还是此次通过空间隧道后的状态,都无不证明了,卫图的棘手程度远高于曹宓。 此次,曹宓的突然出手,红镜上人不认为,这其中没有卫图的掺和。 因此,眼见卫图毫无动作后,红镜上人心中,不由多出了几分戒备。 也正因此故,她亦被迫按耐住了,立刻从此山洞遁逃的想法。 ——胡乱遁逃,不仅容易暴露自身弱点,也容易打乱自己的战斗节奏,致使落败、受伤。 当然,另一原因,也是因为红镜上人不认为卫图、曹宓这两个新晋元婴,能对她产生太大的威胁。 想要杀死一个元婴初期的老牌元婴,没有元婴中期以上的实力,根本不是易事。 毕竟,落败和身死是两码子事。 这场战斗中,红镜上人认为,自己顶多落败,还到不了身死道消的程度。 当然,除了对卫图多了一些戒备之心外,红镜上人亦对其多了一些防备。 她在对曹宓动手的同时,藏在袖中的左手,亦偷偷持了一面宝光凛然的古镜,预防卫图的偷袭。 “曹宓晋级元婴,不过十年。我这一手段,以她实力,根本难以抵御。” “现在,就看卫图是否出手了。” 红镜上人嘴角微翘,神色间多了一些自信之色,暗暗忖道。 现今,只待卫图出手,她便可依照丰富的战斗经验,把卫图、曹宓二人,拖到她的战斗节奏之内了。 届时,她是进是退,便可存乎一心了。 然而就在这时,令红镜上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向曹宓疾飞而去的玉钩法器,在接近曹宓之时,便被突然出现的一个黑色人形影子,打得倒飞而去,灵光大为黯淡了。 “什么东西?”红镜上人嘴角抖索,心中顿时生出了惧意。 在斗法之时,修士是最怕出现这等意外状况的。因为一旦出现这等状况,便意味着结局不可控。 她的玉钩法器,等阶和曹宓的天月轮一样,都是四阶下品法器。 这黑色人形影子,能硬抗其全力一击,其肉身等阶,不用想也知,定在四阶初期以上了。 “四阶炼尸?”待黑色人形影子定住身形,并向她飞飘而来时,红镜上人这时终于看清了“此人”,或者说“此女”的面容。 此女一袭黑裙,容貌秀丽,皮肤宛如活人,但唯独身上,没有丝毫活气。 见此,红镜上人顿时惊愕住了。 镜水阁和凝月宫两家门派,是传承万载的世交门派。她对凝月宫有多少家底,早就如数家珍了。 但她从未听过,凝月宫内存有一具四阶炼尸。 倘若有此四阶炼尸的话,罗老祖早在闯荡海外修界的时候,就自己炼化了,岂能留给曹宓使用? ——四阶法器天月轮,罗老祖手中,还有更好的替代品,所以将其留在了凝月宫,但四阶炼尸,红镜上人就不记得罗老祖身上有了。 只是,值此时刻,红镜上人再是心念电转,也难以想明白,曹宓的四阶炼尸到底从何而来。 她虽怀疑卫图,但也不太认为卫图,能将这一好物赠给曹宓。 “去!”眼见“四阶炼尸”飞扑而来,红镜上人柳眉微挑,她此时也顾不得防备卫图了,一抬左手,便将掌中的宝镜,对准了来袭的“四阶炼尸”。 下一刻,宝镜便投射出了一道黄濛濛的镜光,照在了“四阶炼尸”身上。 瞬间,“四阶炼尸”的动作为之僵滞,缓慢了许多。 一旁的卫图见此,顿时恍然,此镜的神通和他先前所拥有的“定光珠”一样,有禁锢灵物之效。 只不过,其等阶更高。 能禁锢住四阶炼尸的行动。 但看到此幕的卫图,脸上非但没有焦急之色,反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像是胜券在握的样子。 见此,红镜上人顿时心中一沉。 她虽然不知道,卫图的底气从何而来,但她明白,以此人的心性,到了现在还没出手,绝非是在故意拿大。 其很有可能,只是借曹宓,逼她交出自己的底牌,然后再以逸待劳,对付她。 果不其然。 在红镜上人脑海,蹦出这一想法的时候。一道红色人影,便突兀的出现在了,被她宝镜禁锢住的“四阶炼尸”身旁,并张口吐出了一道灰色雾气。 在这灰色雾气之下。 瞬间,“四阶炼尸”速度为之大增,与红色人影一道,向红镜上人飞扑而来。 “两具四阶炼尸?” 这一刻,红镜上人脸上再难保持常色了,她面现惊恐之色,向后暴退的同时,疯狂催动手中宝镜,想要再将这两具四阶炼尸定住。 然而这次,宝镜的禁锢玄光像是失效一样,打在阴阳魔尸身上,失去了效用。 红镜上人却是不知。 六欲道人炼制的这两具“阴阳魔尸”,乃是极阴极阳的产物,单一魔尸或许会被禁锢法器控住,但两者在一起,阴阳流转之下,除非禁锢法器的等阶远超魔尸,否则根本难以奈何住此尸。 但显然,红镜上人的宝镜,仅是四阶下品法器,和四阶中品的阴阳魔尸,差了一个等阶。 禁锢玄光无用。 红镜上人只得重拾玉钩法器,与阴阳魔尸正面搏杀了。 不过,接近后的阴阳魔尸,双双一声厉啸,其恐怖魔音就让催动法器的红镜上人,心神隐隐有所失控了。 而借这一间隙,卫图所操控的阳尸再次瞬身上前,鼻孔喷出两道浓郁尸气,向玉钩法器席卷而去了。 尸气甫一接触玉钩法器。 其上面的灵光,就瞬间黯淡了不少,隐有破灭的迹象。 见法器被毁,此时的红镜上人再无任何犹豫了,其连忙掐动法诀,准备就此逃遁了。 只见其身形轻轻一晃,便有十多枚淡蓝镜光飞身而出,化作了与红镜上人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子,向洞口处瞬间飞射而去了。 红镜上人知曹宓底细。 自然,曹宓也知道红镜上人这镜水阁老前辈的一部分底细。 于是乎,这自镜水道人传下来的“幻镜遁术”,早就被与曹宓合谋的卫图,提前防备了。 卫图望着这一道道烨然镜光,所幻化的女子,丝毫没有慌乱。 他与曹宓互视一眼,便十分默契的操控阴阳魔尸一同转头,在这十余道镜光飞出洞口之前,挡住了洞口。 同时,在这一瞬间,阴阳魔尸竟然奇诡的融合在了一起,化作了一个身高丈许,双首四臂、赤面绿发的魔物。 这赤发尸魔嘶吼一声,四臂竟以极快的速度,化作一道道拳影,挥向了向它飞来的众多镜光。 不到半息的时间,红镜上人所幻化的十余道镜光,就被赤发尸魔打碎了一大半。 剩下的另一半。 则被其张口吐出的毒焰、尸寒之气纷纷拦住了。 噗哇~ 紧接着,一道镜光跌落在地,喷出一道鲜血,赫然就是适才试图遁逃的红镜上人。 其恰好被赤发尸魔打中了一拳。 见红镜上人现身,被卫图、曹宓二人操控的赤发尸魔乘胜追击,其右脚一抬,如闪电般,狠狠向红镜上人踩了过去。 合体后的阴阳尸魔,即此刻的赤发尸魔,其肉身强度堪比炼体四阶中期巅峰。 若红镜上人挨了这一击,纵然难以陨落,但法体报废,几乎就是必然之事了。 “想杀我?没这么容易?”眼见赤发尸魔袭来,跌落在地的红镜上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她一个晃身,又再次化作了十余道镜光飞遁而起。 与先前不同,此时的赤发尸魔因为袭杀红镜上人,让开了洞口位置,所以在红镜上人再施展此术之时,其显然难以再堵住此女了。 下一刻。 数道镜光飞出,在洞口处,准备四散而逃了。 只是,就在红镜上人得意之时。 这时的洞口处,又突然多出了,两只丈许大小,龙头虎身的红色巨兽。 红色巨兽喷出焰火,当即粉碎了红镜上人幻化的其他镜光,再次将红镜上人逼进了山洞之内。 而此刻,恰好赤发尸魔的攻击,也突然而至。红镜上人被迫,挨了赤发尸魔的一道重击。 瞬间,红镜上人的法体,就被深深的嵌在了洞府石壁上。 其血肉模糊,经脉寸断,已是法体半毁的状态。 不过,转瞬间,这模糊的一堆血肉之中,就遁出了一个面容秀丽的女修元婴。飞快向洞口逃逸而出。 而这时,无论是赤发尸魔,还是洞口外的螭龙幻兽,都明显难以跟上这女修元婴的速度了。 与其相比,二者的动作明显迟缓多了。 元婴出窍! 这就是红镜上人面对卫图、曹宓二人突然偷袭之时的底气。 她自信,二人即便能战胜她,也无法彻底杀死她的原由就在此处。 因为,饶是元婴中期修士,在自身元婴不出窍的前提下,也难以追上一个元婴初期修士出窍的元婴。 更何况是卫图、曹宓这两个新晋元婴。 “等我逃出去,这仇我定要报了。”红镜上人的元婴小脸上,露出了浓浓的怨恨之色。 此次,她虽然逃过了杀劫,但失去了法体后,今后她的成道潜力,无疑要大大降低了。 只是—— 还不等红镜上人心中的这句话说完。 待其飞出洞府之时,一张灰色霞光所凝结的大网便突然而出,将其牢牢罩住了。 “这是什么鬼东西?”红镜上人元婴小脸煞白一片,面现惊骇之色。 适才,她甫一接触此网,便感觉浑身的法力就被禁锢住了,而且自己的行动,也自此陷入了僵滞。 此网的功效,和她手中的那枚宝镜一模一样,但明显超出了不少。 “元重神光。”这时,在洞内的卫图走了过来,淡淡开口,说出了灰色霞光的来历。 元重神光,也算他在金丹境后,就一直深藏的一个底牌。 除了在对付柯婆婆三人时,在外人面前使用过外,其余时候,尽量不用此法。 适才,与红镜上人斗法时,他之所以先让曹宓出手,自己站在一边,最大的目的——就是在洞外偷偷布置此神光,好绝了红镜上人的最后一条生路。 结局不出他所料。 红镜上人的元婴,果然被这元重神光,所禁锢住了。 “什么?元重神光?”红镜上人听到此言后,一脸的难以置信。 此前,她在镜水阁内,调查卫图过往的情报时,曾了解过,卫图在练气、筑基时修行了《小春秋功》,并以此功,炼化了地磁木灵种。 但她万万没想到,卫图竟借此功,把传说中的“元重神光”修炼出来了。 毕竟,据她所知,大苍修仙界的绝大数修士钻研此功,能练出“元重法禁”就可堪不错了。 哪能有机缘,借此练出元重神光! “你是依照何法,练出的元重神光?”红镜上人习惯性的开口询问,想要一解心中之谜。 “此神光如何修行成功,就不劳红镜道友关心了。红镜道友最好,还是先吐露出,海外修界的真正秘密。” 听此,卫图冷冷的瞅了红镜上人元婴一眼,不屑道。 这番话落下,红镜上人立刻为之清醒了,明白了自己此刻的处境。她元婴开始紧抿嘴唇,一言不发了。 望见此幕,曹宓心中顿时一急,毕竟元婴和金丹不同,同阶修士对元婴老祖搜魂的难度,远大于金丹境。 若红镜上人不亲自开口说出隐秘,他们二人纵然不至于就此得不到真实情报,但其困难程度,也是可以预料到的。 “红镜师叔,你我两派世代相交,在此事上,你定是有什么难言苦衷。若能解释清楚,师侄愿劝说卫道兄,放你一条生路。” 曹宓上前一步,对红镜上人盈盈一拜,语气温婉道。 “放她一条生路?”听到这话,卫图眉宇微皱,脸色隐隐有些不悦。 不过其似是顾忌一些东西,没有立刻发作。 见此,曹宓又连忙补话道:“卫道兄不必忧虑,妾身这里有天冥真页,只要红镜师叔愿意发下魂誓,将魂誓刻在上面……卫道兄就无须担忧,日后红镜上人对你蓄意报复了。” 一听此言,适才自觉再无逃生之机,不肯说出一字一言的红镜上人,元婴小脸上立刻隐隐有所意动了。 ——她知道,凝月宫内确实存有这一宝物。 不过,红镜上人的态度仍旧很坚决。 先在天冥真页上签订魂契,然后她再吐露出相应的情报。 “天冥真页,师侄出来时太过急迫,没有携带在身,不若红镜师叔,跟我和卫道兄先重回大苍修仙界。” “待回到凝月宫后,再签魂契?” 曹宓沉吟一声,提出建议。 “也好。”听到这话,红镜上人元婴犹豫了片刻,微点螓首,答应了下来。 毕竟,此法算是她现今的唯一活命之机了。 接下来,曹宓再行询问红镜上人,关于重返大苍修仙界的具体方法。 对此,红镜上人没有迟疑,一一如实告诉了卫图、曹宓二人。 此法也很简单。 在此山洞深处,也存在一处空间隧道,只需如在大苍修仙界一样,走进这空间隧道中,就可穿梭回去了。 不过,山洞内部,也有如同秘境地下空腹一样的阵法布置,必须先改动阵基的方位,才可找到空间隧道。 听完此法后,曹宓走进山洞,一一按照步骤,试验了一遍。 少倾,山洞的地下深处,亦露出了和先前所见,一模一样的细小孔洞。 见到这个孔洞,卫图对曹宓秘语了数句,便一甩袖袍,走进了这孔洞之内。 等了大概半日。 卫图再次从山洞内现身。 他微微颔首,示意此法为真。 闻言,曹宓脸上的温色,顿时一一消散尽了,她亦如卫图先前一般,冷冷的瞅了红镜上人元婴一眼,寒声道:“红镜师叔,若不吐出海外修界的真实之谜,轮到你的,可就是搜魂夺魄之苦。” “你……你这个贱人,竟敢骗我?” 看到曹宓翻脸无情,红镜上人顿时气急,破口大骂道。 她无法想象,气质如仙的曹宓,在私底下竟是这般狠毒性子,与其在外面表露的性格,截然相反。 其先前欺骗她,仅是为了取得重回大苍修仙界的方法,而非为了放她一条生路。 “也怪我太过贪婪了。” 红镜上人悔不如初。 适才,她也对曹宓的“态度大变”有所怀疑,只不过为了生路,她下意识的迫使自己,不去多想此事。 毕竟,相较于可能的危险,生路更为重要。 “曹师侄?” “伱难道不想救出罗师姐了?” “罗师姐对你可是有教导之恩,你难道忘了,你的化婴丹从何而来?” 红镜上人咬牙,再次开口,试图以此逼迫曹宓让步。 只是,听到此话的曹宓,显然不欲和红镜上人多行交谈,其淡淡的扫了红镜上人一眼后,便对其置之不理了。 以她心智,自不可能,再一次轻信红镜上人的鬼话。 先前,此人能骗她。 换到现在,此人再次骗她,也是大有可能之事。 与其如此,还不如现在就不信。只相信接下来的搜魂所得。 哪怕搜魂所得记忆不全、残缺。 但至少……搜魂得到的情报,不会有假。 “卫道兄,既然红镜冥顽不灵,那此人就交给你了,妾身先去养伤。” 接着,曹宓对卫图敛衽一礼后,便重新走到山洞内,打坐吐纳了起来。 此次,斗法过后,她的神魂之伤再一次加重,若不及时修复,恐怕会就此影响她的元婴潜力了。 (本章完) 456、搜魂红镜,被迫冰封(求订阅) 虽然卫图和曹宓二人,适才没有试探出红镜上人的帮手是谁,以及其是否知道空间隧道和大苍修仙界的事。 不过他们敢笃定,短时间内,这座山洞应该不会有太大危险。 毕竟,若说红镜上人对他们二人下手的最合适时间,无疑就是昨日,刚从空间隧道出来时的“虚弱期”了。 其既然在那段时间没有动手,反倒想要撒谎骗过他们,那就足以证明,其手头上所拥有的力量,并不足以威胁他们,进而取胜。 换言之,红镜上人的帮手,现在百分之一百,没在附近。 其也大概率,没和红镜上人达成深层合作,不知道空间隧道之事。 …… 在看到曹宓翻脸无情后,红镜上人也没有过多犹豫,其直接狠下了心肠,自解元婴,准备赴死了。 而其自解元婴这一步,哪怕卫图有元重神光,可以延缓其自解速度,但最多也不超过半日。 因此,此刻的卫图也不敢过多耽误时间,他当即盘膝而坐,开始准备,对红镜上人的元婴进行搜魂了。 半日时间不短。 但对搜魂一个同阶元婴而言,却短暂得很。 所以,卫图对红镜上人搜魂,只有以下四个要点。 第一点,罗老祖之事,是否为真,是否有隐瞒之处。 第二点,红镜上人的帮手是谁,为何其要与此人联合,谋害他和曹宓二人。 第三点,红镜上人有无,泄露空间隧道的隐秘,给海外修界的修士。 第四点,凝魄丹消息的真假。 四则要点,除了第一则外,剩下的三则,于卫图而言,都是重中之重。 不过,就在卫图刚准备施展出“陵阴虿舟”这高阶搜魂秘术的时候,赤龙老祖忽然开口,表示自己,可以对红镜上人完美搜魂,不遗留一点讯息。 “我的神魂虽然孱弱,但其质可比红镜上人强多了。现今,有卫道友的元重神光禁锢其行动,我对其搜魂,不过是易事一桩。” 赤龙老祖笑了一声,面现自得之色。 但卫图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意动。 他淡淡扫了赤龙老祖一眼,语气稍显冷漠道:“此事就不劳道友费心了,还是卫某亲力亲为更好。若是道友肯教卫某一些搜魂秘术,提高此次的搜魂几率,卫图就不胜感激了。” 卫图可不蠢。 现今的赤龙老祖,尽管肉身和元婴皆毁,只剩下一道孱弱的残魂,看起来人畜无害,对他毫无反抗之力。 但……这也是看起来。 二十多年前,要是没有他横插一手,恐怕赤龙老祖,早就借孙迟信的身体,转生成功了。 被拔掉牙齿的老虎,亦是老虎! 因此,此时的他,岂会傻到,再给赤龙老祖一个“动乱”之机? ——让其龙璃珠,有接触到红镜上人元婴的机会。 毕竟,一旦赤龙老祖反水,其危害可就不是一个红镜上人的“帮手”,所能媲美的。 卫图宁愿搜魂获得的信息不全,也不愿意让赤龙老祖有任何脱身、反水的机会。 听到卫图这话,赤龙老祖脸上的笑意不改,他暗骂了卫图一句“小辈奸猾”,然后就重新躲在龙璃珠内,一言不发了。 见赤龙老祖再无动静,卫图眼眸微闪了一下,对其也没做理睬了。 接着,他道了一句“陵阴虿舟”,便开始着手搜魂。 如先前所料。 这次,卫图搜魂的进展很不顺。 前两個要点,因为红镜上人心中早有防备,他数次探秘,都无疾而终。 甚至,稍一窥探到隐秘,其元婴溃散的速度,就会加快数倍。 见到此幕,卫图的搜魂方向只能先被迫转到,剩下的两个要点了。 这两个要点,因为不是红镜上人严防死守的核心机密,所以卫图查询的很顺利。 而且其结果方向,也于他有利。 “再探前两个!”卫图深吸一口气,调集神识,对红镜上人再行搜魂。 此次空间穿梭,他受的神魂之伤,尽管远无曹宓那般严重,但却也因为防备不足,受了不小的伤势。 其后,在与曹宓联手操控阴阳魔尸的时候,他更是为此耗费了不少神识。 现今,他还能榨出神识,对红镜上人这同阶之修搜魂,已算是他天赋异禀了。 半日时间,匆匆而过。 见红镜上人元婴彻底溃散,卫图微皱眉宇,脸上闪过了几分思索之色。 对红镜上人二次搜魂后,他所获得的情报,与上次一样,仍是残缺。 不过,倒是有了一个意外收获。 “望犀岛!”卫图吐出一口浊气,心中默念了几下这个地名。 此岛,正是十几年前,红镜上人和罗老祖的出事之地。 在经过此岛过后,红镜上人这才“性情大变”,诓骗他和曹宓来到海外修界,想要对他们二人下手。 “望犀岛是罗老祖失踪,以及红镜上人反水的关键线索,想要探明此事背后的隐秘,少不了要去此岛一趟。”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入手凝魄丹更为重要。” 卫图暗暗忖道。 毕竟,说实话,他本人是不怎么在乎罗老祖生死的。 此女生死与他关系不大。 若非有曹宓这层关系,适才搜魂的时候,他都懒得关注这些。 …… 稍作调息后。 卫图从山洞外面,走了进去,准备叫上曹宓,一同先离开此地。 此地,在他从空间隧道出来后,便用神识观测过了。 其是一处毫无人烟的荒岛。 而且灵气稀薄,连一阶灵地都称不上。 故此,除了去返两大修仙界,以此岛当做中转站外,在此岛内过多逗留,于他而言,意义不大。 只是,就在卫图思索,该如何前往红藻海域的元君岛,并拍得红镜上人口中的那粒“凝魄丹”时……他便见洞内的曹宓,似乎有些情况不妙了。 此女盘膝而坐,周身布满寒霜,若非胸腔此刻略有起伏外,简直像极了被冻死在雪域的死人。 “封闭七窍,隔绝五感?” 卫图走上前去,用神识检查完曹宓此刻的状态后,眉宇不由深深皱了起来。 在通过空间隧道之时,曹宓就曾用过这一招数自保,来避免穿梭空间对其神魂的拉扯之力。 但现在,外界又没有此等危险。 所以,在卫图看来,曹宓现在用此术,有且只有一个原因了。 那就是其神魂之伤,实在太过严重了,严重到了,难以自愈的程度。 于是乎,只能借用此招,冰封自己,来延缓伤势发作了。 “你倒是相信我。”见此,卫图不禁摇了摇头,心中升起了这一想法。 这一招数是好用。 但大多情况下,除非外界十分安全,否则修士是不会让自身,陷入这一毫无防备的状态。 (本章完) . 457、五行控灵,再次苏醒(求订阅) 山洞内。 站在曹宓身旁的卫图,思忖片刻,一掀长袍下摆,重新盘坐了下来。 二人相对而坐。 接着,卫图稍作沉吟,骈指点在了曹宓的识海处,将自己的一缕神识缓缓渡了过去。 既然此女如此相信他,那么他亦理应顾及同盟情义,帮其一把。 不能对其不管不顾。 退一万步来说,哪怕单是为了“阴阳魔尸”这件大威力秘器,他在此刻,就不该放弃此女了。 毕竟,他可难以在短时间内,再找到一个如同曹宓一样的,可信任的元婴女修了。 片刻之后,卫图渡去的这缕神识,便破开冰霜,向曹宓的眉心探了过去。 只是,刚入曹宓识海,他的这缕神识就瞬间失去了感应,再无音信了。 看到此幕。 卫图瞬间明白,这是曹宓的识海在自卫反击,杀死了他这缕神识。 但问题的难点来了。 此时,他神识检测不到曹宓的具体状态,又如何帮其,化解神魂之伤? “祝老魔,你可有办法?”想了一会后,卫图还是打算问计于赤龙老祖。 相比于他,赤龙老祖的经验,无疑要丰富不少。 不过这次,赤龙老祖就没有先前那般好使唤了。其装聋作哑,过了好半天后,见卫图面有不悦之色,这才不怎么情愿的飘出神魂,与卫图进行交流。 “此女的伤势,已经触及了元婴。想要化解的话,不是易事。” “我手上,虽有几种能让你神识渡进识海,与其交流的法子。但这治标不治本。” “最好的办法,还是等其自身清醒过来,然后寻找手段自愈。” 语毕,赤龙老祖一翻手掌,丢给了卫图一枚淡紫色玉简。 “五行控灵术?”卫图接过玉简,看了一眼玉简里的内容。 这《五行控灵术》严格来说,并不是一种治疗法术,而是一种控制他人,炼其为人傀的手段。 不过,此术用在此地,倒也算是适合了。 ——其能在不伤曹宓元婴,即不加重伤势的前提下,唤醒曹宓。 当然,此术相对于曹宓而言,亦有一个缺陷。 那就是中术后,会有被卫图操控的危险。毕竟此术,本就是为炼制人傀所开发的禁术。 不过—— 现今,曹宓的生死,已变相掌控在卫图手中了。 其现在被操控与否,也无伤大雅了。 卫图料想,曹宓也应该能想明白这个道理。 说到底,此术也只是权宜之计。 …… 一晃眼。 数日悄然而逝。 这日,卫图放下手中玉简,他一拍天灵盖,只见一个通体淡青的小人,便从他的头顶突然跳跃而出。 这淡青小人,正是卫图元婴,其嘴唇微动,默念法诀,顷刻间,手掌便多了五個婴拳大小的法环。 这五个法环,分别为黄、黑、白、红、青五行之色,表面悬浮着各色符文,并在幽暗的山洞内,熠熠生辉。 淡青元婴神色平静,双目微合。等到某一瞬间时,其忽然瞬身上前,在闭息盘坐的曹宓身上,连拍数掌。 “簌”“簌”几声轻响。 五行法环,立刻从淡青元婴掌中脱手而出,分别落在了曹宓的脖项,以及手腕和脚腕上了。 接着,淡青元婴再一掐诀。 这五行法环闪烁了数下,便消失不见了。 但在淡青元婴目闪金芒后,便清晰看到了,这五行法环齐齐飞到了曹宓的识海之中,并一一禁锢住了其体内元婴的脖颈,以及手腕、脚腕了。 完成此事后。 盘旋在空的淡青元婴,重回卫图体内,开始闭眸养息了,仿佛完成适才那一番动作,于其而言,亦算是大费精力之事了。 数个时辰后。 卫图双目一睁,看向此刻,体外冰霜逐一化解,渐渐清醒的曹宓。 “多谢卫道兄搭救。”曹宓轻施一礼,面露感激之色道。 她虽然察觉到了,卫图唤醒她的方法不是什么正途,但她相信卫图的品性,知道其绝非什么趁火打劫之人。 当然,即便她不相信,值此情形下,在卫图没翻脸之前,她也不会贸然胡说,毁了自己的前途。 好在,卫图没让曹宓失望,其很快便说出了施展《五行控灵术》的原因,以及解除此术的方法。 “《五行控灵术》?” “炼制人傀的秘术?” 曹宓看到此术后,心惊胆颤了片刻,不由暗暗庆幸起了,自己遇到的是卫图,而非什么魔道贼人。 不然,今日的她,休说保全性命了,恐怕还要遭到魔道贼人的淫辱。 “不过,这秘术……卫道兄究竟从何处得来?”想到此处,曹宓大为不解。 毕竟,此等高阶秘术,无一不是魔道各门各派视若珍宝的宝物,怎会轻易流传到卫图这个正道修士手上? “是了!卫道兄盗窃过六欲道人的洞府,或许此术,就是他从六欲道人的洞府中得到。” “也有可能,这秘术是从太虚境内得到。太虚境,可是曾归属于石魔宗这魔道大派……” 曹宓思索了片刻后,便自行脑补,替卫图手上的《五行控灵术》想好了出处。 卫图不知曹宓想法,他还以为是曹宓刚刚苏醒,心神未定,所以才迟迟没有缓过神来。 等待了片刻后。 他开始与曹宓聊起了,其具体的疗伤事宜。 他虽是丹师,但此前也没有接触过神魂之伤,更没有炼制过四阶丹药,所以对曹宓这一伤势,没有太好的治疗办法。 “卫道兄不必担心,有这五行控灵环,遏制我的伤势。” “现今,妾身只需凭借门内的秘术,养伤即可。不出三十年,伤势便可重新复原。” “当然在此之前,妾身的实力,就不值一提了,还需仰仗卫道兄护佑。” 曹宓面露笑容,回道。 “门内秘术?”卫图挑眉,心中顿时明白,此法应该就是曹宓敢拼着重伤,也要与他联手杀死红镜上人的一个依仗了。 或许,他不唤醒曹宓,仅凭其冰封自愈,说不定几十年后,其伤势也能复原,再次苏醒过来。 当然,这一可能性,无疑就要小上许多了。 毕竟,若非迫不得已,曹宓也不会冰封自己,从而延缓伤势。 (本章完) . 458、分得遗宝,海域全图(5k2,求订阅) 曹宓伤势未愈,在不动用元婴的情况下,现今的常态实力,只在金丹初期上下。 所以,思考过后,卫图也将自己的气息压到了金丹层次,决定低调行事。 他取出自己早年所用的一阶飞舟“黄雁舟”,招呼了此女一声,便与其一道乘舟远行,离开了此荒岛。 当然,在此期间,卫图和曹宓二人,亦对红镜上人的死后遗产,进行了五五分账。 红镜上人全身上下,仅有贵重的宝物,便是其在斗法时,所使用的两件四阶下品法器了。 一件能用来借力打力,攻防一体的玉钩法器。 一件可以放出禁锢玄光的宝镜。 有“元重神光”在,卫图无需再多一件同类型的法器,所以他自然而然的便看上了这件玉钩法器。 而曹宓,对卫图的安排,也没有太大的异议。 一者,两件宝物价值相差不大,无论她得到哪一样,都不吃亏。 有“天月轮”作为攻击之用,她反倒更适合去拿有禁锢之用的宝镜,增加在元婴境的对敌手段。 二者,此次他们二人能杀红镜上人,卫图居功甚伟。 要是没有卫图,她此次别说战后分赃了。甚至活命,都可能是一件奢望。 因此,纵然卫图拿了所有法器,曹宓也会不认为卫图此次的战后分配,有什么错误、过失之处。 …… 事情需要一件件办。 眼下,于卫图最关键的是,从元君岛内拍得“凝魄丹”,然后晋级炼体四阶。 到那时,实力大涨的他,才有可能念及旧友之情,帮凝月宫一把,营救“可能”陷落在阴鬼宗内的罗老祖。 对此事,曹宓显然也是知道利害关系,以及轻重缓急的,其没有过多迟疑,便选择依附卫图,听从卫图安排了。 毕竟,以她现今的实力,再是处心积虑,也难在营救罗老祖之事上,发挥作用。 其次,先夺“凝魄丹”,本就是他们在大苍修仙界时,所敲定的先行目标。 如今她做出这一抉择,也只是按照原计划行事罢了。 前往元君岛的方向,卫图虽然在红镜上人的神魂中,已经搜魂得到了,但其具体的方位,他就不甚明了了。 因此,在操控飞舟飞行的途中,卫图便特意选了沿途一个较大灵岛,打算在此地打探一些相应情报。 等打探情报完后,他再行出发。 “曹师妹容貌极佳,但……跟在卫某身旁,难免会招惹一些麻烦。” 落地之前,卫图打量了一眼曹宓的面容,他支着下巴,提醒了一句。 此女相貌虽非绝色,不像符玲珑那般万里挑一,为辽州第一美人,但也是闭月羞花、千娇百媚了。 有此容貌,再加上其自身携带的清冷气质,被修仙界的好色之徒盯上,就非是什么不可预料之事了。 “容貌?” 曹宓闻言,先是一怔,毕竟她向来以此素面示人,从未惹过大祸。 但不过顷刻,她就反应了过来,明白今非昔比了。 现今,她可不是高高在上的凝月宫宫主,而是一个初入海外修界的陌生女修。没有任何势力作为依仗。 在熟人社会之外,美貌对于一个“境界低下”的女修,可不是什么好事。 ——携此面容,她即便想要低调,也难以低调了。 “多谢卫道兄提醒。” 曹宓很听劝,向卫图道了声谢后,便催动易容法术,把自己变幻成了一个容貌平平、面有雀斑的普通女修。 见此,卫图满意颔首,这才一挥袖袍,落下了飞舟。 卫图所去的灵岛,名叫“青鳖岛”。 青鳖岛是一小型灵岛,按照海外修界的划分,仅是二阶灵岛。 此岛归属准元婴势力——“梅山陈家”,是梅山岛陈家在三百多年前,占领的一個附属灵岛。 最初之时,此岛的人口还有不少杂姓。但在三百年的繁衍之下,自然而然,此岛的凡人、修士绝大多数,都为陈氏子弟了。 而这些情报,都是卫图在入岛半日后,所打听到的消息。 和当年的鹤山黄家一样。 大型的修仙家族,其族内,就宛如一个小型社会。有各类店铺,和各种低阶的“手艺人”,能够自给自足。 不过,因为青鳖岛不是梅山陈家的核心地域,所以此岛倒是不禁外修进入。 “七岩岛?原来那荒岛,名叫七岩岛。” 青鳖岛坊市,一间杂货铺内,卫图手捧海图,目光看向海图上位于西南角的一个黄色小点,暗暗忖道。 他口中所言的“七岩岛”,正是存有空间隧道,为两大修界中转站的那座荒岛。 在店铺内找到海图后,他便迫不及待的根据现今所在的方位,推算荒岛的位置以及名称了。 和他最初所想的一样,七岩岛在海外修士的眼中,仅是一座毫无灵气的普通小岛。与宛如漫天星沙的其他荒岛,没有任何区别。 “只是……这海图上,怎么没有元君岛和望犀岛……” 卫图微挑眉宇,面现沉思之色。 他倒不认为,红镜上人的神魂有能耐,给他提供假消息。 更大的可能是,“元君岛”和“望犀岛”这两个灵岛,在这张海图所概括的范围之外。 红镜上人此前也说过:元君岛是东华妖国的都城。 在这则消息上,卫图认为红镜上人欺骗他的概率,不会太大。 “店家,可有更大范围的海图。嗯……红藻海域的全部海图。”卫图合上手中海图,走到柜台处,开口询问道。 “红藻海域的全部海图?” 闻言,店家顿时眸露讶然之色,吃惊的看了一眼卫图。 “这位道友,红藻海域的全部海图,那可就不是老朽这小店能有的东西了。此物哪怕是主家,也不见得有。” 对此,店家虽感到惊讶,但他见卫图容貌年轻,只以为卫图是哪个刚出茅庐的年轻后生,也并未多想。 毕竟,如卫图这等愣头青,往年尽管少见,但也不是没有。 听到这话,卫图也不意外。 作为从修仙界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寒素,他此前在境界低微时,亦遇到过这种事。 如大苍修仙界一样,底层修士根本没有渠道,也没有机会了解,自身所处修仙界的全貌。 这既是信息茧房,也是高阶修士故意而为,用来限制低阶修士的一种方法。 就如尊王宫秘境一样。 若非他“捡到”了龙璃珠,恐怕在到达元婴后期之前,至死也不会知道大苍修仙界内,竟存在这等高阶秘境。 不过,得此消息的卫图,并未从店铺内立刻离开,他微微沉吟片刻,对“主家”这两个字感了兴趣。 如果他没有猜错,店家所言的“主家”,就是梅山陈家的嫡脉了。 其所言,主家也不见得有,但并没有说——主家一定没有红藻海域的全图。 没有具体海图,对于卫图而言,虽没有到寸步难行的地步,但有此海图,对他今后的行事,决计是有一定帮助的。 而梅山陈家,其作为金丹家族,是有不小几率,能接触到元婴层次的一些修仙界常识的。 不过,可预料的是,这全域海图定是被梅山陈家视作珍宝,不会轻易向外人泄露丝毫的。 当然,若卫图袒露修为,从梅山陈家获得此物,倒也不会太过艰难。 但问题的关键是。 ——他和曹宓初来海外修界不久,曹宓又受了重伤,在此情况下,不宜太过高调行事。 不过,就在卫图思索,该如何行事的时候,他的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粗哑声音。 “安老头,你现在修为已废,与其苦留着那颗三阶海兽妖丹不用,还不如卖给我,给自己换点灵石花花。” “我记得,你孙儿也到了练气后期,快要晋升筑基期了。没有筑基丹,我看你孙儿,怎么突破?” 卫图听到此话,先是一愣,而后他神识外放,一扫街上那名为“安老头”的古稀老者,顿时心中有所明悟了。 原来,这安老头不知受了什么伤势,修为从金丹降落到了“筑基”,此时虎落平阳被犬欺,正被几个熟人,强买强卖呢。 这等修仙界常见的戏码,在平日里,卫图自不会放在心上。 不过,现在不同。 他恰好缺少一个“金丹向导”。 当然,卫图也并没有,立刻走上前去,阻止这一行为。 他在杂货铺内,假装在挑选其他灵物,然后对此事,继续冷眼旁观。 …… 街上。 面对这几名熟人的纠缠,安老头的表现很强硬,一点也没有松口。 他冷笑几声,斥道: “老夫在主家那里,还有一些微末关系。这些关系,平时老夫用不上,毕竟他们也不会过多浪费手中资源,帮助老夫重新恢复修为。” “但……你们要是敢强夺老夫手上的妖丹,他们秉公处事,为我出头还是绰绰有余的。” “说到底,处治你们,他们也能顺便捞一点灵石。” 听得此言,前来威逼的数人,顿时就成了哑巴,面面相觑了片刻,不敢再开一言了。 他们不蠢,能想明白,安老头此时所说的话大概率是真的。 毕竟,没有人会拒绝,一件名利双得的好事。 “给老夫滚!” 见自己已经震慑住了这几人,安老头心中略松了一口气。接着他面露冷色,一字一吐的说出了这四个字。 话音落下。 围在安老头身边的数人,瞬间做鸟兽散,逃一般的离开了街巷。 “好险!幸亏他们不知道,我和姓陈的那几个家伙,关系都不怎么好。” 安老头重返家里,他顺手关上院门后,便依靠在门栏上,脸上露出了几分苦笑,暗自叹息了一声。 适才,他说的话,虽不乏道理,但他相信,要是他真为此事去找梅山岛的“好友”帮忙,恐怕得来的不是援助,而是冷嘲热讽了。 至于渔利…… 区区几个筑基的钱财,在金丹真君的眼中,也着实不算什么。 退一万步来说,这几人也是陈家族人,和梅山岛主家有血亲,岂会受到什么严惩? 好在,其见识不足,被他这么一吓,就不敢过多放肆了。 “不过,一直这样下去,这也不是个办法。这几人纵然不敢再生觊觎之心,但若是主家的嫡脉修士过来……” “再者,那几人说的也确实不错,九元也到了该筑基之时了。” 安老头思忖道。 他能以主家的金丹真君,恫吓住适才那几个支脉筑基,但显然,难以借此震慑住嫡脉的筑基。 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手上的海兽妖丹,尽管不算是价值太过高昂之物,但此物,也值得一个嫡脉筑基特意过来,强取豪夺了。 不过,就在安老头为之思索,如何顺利变卖手中妖丹,并不引来他人垂涎的时候,一个轻飘飘的温和男子声音,就飘到了他的耳中。 “看来道友,也不像刚才在街上所说那般,大有底气嘛。” “谁?是谁?” 听到这话,安老头脸色顿时为之一变,大为警惕的向四周看了过去。 此间宅院,虽不如他全盛时期所入住的洞府,但其内的阵法,却也在二阶以上,阻挡普通的筑基、金丹修士,亦绰绰有余了。 至少,普通的金丹修士不可能在他毫无察觉的前提下,对他说出此话。 说话的同时,安老头一只手,也悄然无声的摸到了腰间的储物袋。 “安道友不必紧张。卫某只是一个过往客人,对你并无恶意。” “况且,即便安道友想对卫某做什么,以你的修为,也是毫无反手之力的。” 温和声音再现。 不过这一次,就不单单是声音了。 在宅院的无人之处,悄无声息的多了一个青袍男子,其面含笑容,淡淡的看着眼前一脸惊色的安老头。 “是你?”安老头一眼认出了卫图。 他虽然没进杂货铺,但在街巷处,看到了站在柜台旁的卫图。 而修士的记忆,自比凡人强上不少。 因此,哪怕只有一面之缘,他也没有忘掉卫图。 “那个白衣女子呢?”安老头暗自警惕,他记得那时,卫图的身旁,还站着一个容貌平凡的筑基女修。 若此女再行突然出现,对他偷袭,他恐怕会立刻命赴黄泉了。 但很快,下一瞬间,安老头心中,就毫无这一想法了。 原因无他,此时的卫图,主动释放出了自己的元婴威压。 面临此威压,安老头哪会再生出适才那不切实际的想法,毕竟以元婴之尊,随手一指,便可轻易抹杀他。 相反,这时的安老头,在惊慌的念头之中,反倒夹杂了一些窃喜。 他把偶遇卫图,当作了自己可能翻身的一大机缘。 毕竟,仅从卫图的长相和气息来看,其就不像是生性嗜杀的魔道中人。 “前辈有何吩咐?” “只要是安某能做的,绝不推辞!” 安老头收敛杂念,平复好心情后,便对卫图拱手一礼,立刻表态道。 “卫某从其他海域而来,初到红藻海域,急需一副红藻海域的海域全图。若伱能提供的话,卫某重重有赏。” 卫图微然一笑,淡淡说道。 他清楚,红藻海域的海域全图,安老头这“金丹真君”,手上有的可能性不会太大。 不过,作为上位者,他只需提出这一要求,来让安老头满足即可。 没必要,一件事分成两件事来做。 先找海域全图情报,再寻此图。 “其他海域?”安老头听到这话,心中虽对卫图的来历有所怀疑,但他也难以想明白,卫图索要海域全图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因此对这一疑点,也没多想。 “还望老祖知道……” “晚辈手中,也没有此海域全图。” 安老头擦了擦额头冷汗,如实道。 对此回答。 卫图也没有太多意外。 他淡淡扫了安老头一眼,随口说道:“你手上没有,可有手段,从其他人手上拿到。若能拿到,你的伤势,卫某不介意随手治愈。” 卫图所说的这句话,乃是实话,并非是诓骗安老头的虚言。 在杂货铺的时候,他就曾用神识,检测过安老头的伤势。 其所受之伤,虽然严重,但并未触及到金丹本源,以他这元婴老祖的能耐,治愈起来并不难。 若没有此把握的话…… 适才,卫图就不会找到安老头,并说上这一番话,与其公平交易了。 他会直接用催眠之术,从其口中,得到海域全图的相关信息。 在必要之时, 他行事可不会迂腐。 “什么?我的伤势能够治愈?” 安老头闻言,顿时一喜,倘若能重回金丹境界,他现今所遇的屈辱,以及烦恼,就压根不算什么了。 “只是,这海域全图,谁身上能有?” 安老头泛起了难。 他先前,也只是金丹初期境界,作为外来修士,在梅山陈家的地位不怎么高,很难接触到这等高阶隐秘。 见安老头开始认真思索,卫图也没有着急催促,他站在一旁,耐心等待了起来。 相比直接催眠,公平交易的好处就在于此了。 其能发挥修士的主观能动性。 毕竟,一个年老修士的记忆何等广博,想要仅靠催眠、搜魂,便将一个个信息点串联起来,然后形成一条线索、一个方法,根本不是什么易事。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 安老头总算,想出了一个获得红藻海域·海域全图的方法。 “老夫当年,曾和屠玄真君一同出海,猎杀海兽。当时,屠玄真君带我等修士,去了极西的海域。” “极西之地,是罗鲸群岛大多数修士所不涉猎之地。屠玄真君去了那里,能精准找到海兽位置,没有迷路……按晚辈所想,其手上应该,有一副海域全图。” 安老头躬身一礼,态度恭敬道。 罗鲸群岛,是“七岩岛”、“青鳖岛”、“梅山岛”等海岛的一个统称。 其范围远小于红藻海域,隶属于红藻海域。 这点,卫图在入青鳖岛时,就已打听到了。 (本章完) . 459、一心贯之,东华妖国(4k2,求订阅) “屠玄真君?”卫图闻言,沉吟片刻,脸上闪过些许思索之色,像是信了安老头的说辞。 “你所言的屠玄真君在何地,可有把握在短时间,联络到此人?” 他开口询问道。 倘若安老头说的屠玄真君,是一个性格孤僻之人,神出鬼没,四处隐修,那么得此消息,与没得区别不大。 “晚辈既然敢对卫前辈提及此人,自不可能妄言,浪费前辈时间。” 安老头面色一急,连忙保证道。 他心中清楚,如卫图这等前辈,看似好说话,但若他是口花花的话,那就会瞬间,翻脸无情了。 届时,他非但从卫图手上,讨不到治愈伤势的机缘,反倒还会因此,大大得罪对方,性命难测了。 因此,适才开口之时,他心里便对从屠玄真君这边,取得海域全图,有一定的自信了。 说完后,安老头也不迟疑,当即从储物袋内,取出了一个空白玉简,把自己联络屠玄真君的方法,以及屠玄真君的一些信息,拓印在上面了。 接着,他双手捧起玉简,向卫图毕恭毕敬的递了过去。 卫图没有去接玉简。 在安老头拓印信息的那一瞬间,他就用自己强大的元婴神识,即时看完了玉简里面的内容。 “既然你所言为真,那此次,就由你亲自出面,替我讨要这海域全图了。” 卫图目光微闪了一下,他一伸手,便用法力,把安老头强行摄到了自己的身边。 他手掌先是青光大冒,在其法体上连拍了数下,接着指尖又渗出一些淡淡的五色禁光,点在了安老头的丹田位置。 噗哇一声。 安老头面色不正常殷红,张嘴吐出了数口淤血。 “我的修为,恢复了?”安老头面带惊喜之色,感受着自己体内,久而复得的金丹法力。 他从未想过,自己修为的恢复,竟这般容易。仅被元婴老祖拍了数掌,伤势就浑然不见了。 只是,安老头还没高兴多久,便看到了自己丹田的金丹处,多了五个闪烁着氤氲光芒的五行法环。 这五行法环每一个,只有拇指大小,但其内蕴藏的恐怖力量,却令人心悸。 而这,正是卫图初学不久,在曹宓身上先前施展过的“五行控灵环”。 此法环在元婴老祖身上都有效。 现今,对付一個小小的金丹修士,就自然不在话下了。 “只要你从屠玄真君手中,成功取得海域全图,并交到卫某手上。这一禁法,卫某到时,自会为你解开。” 卫图面色淡然道。 知人知面,难知心。 对待非魔道修士,他虽会崇尚公平交易。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是冤大头了,丝毫不设防备手段了。 一句话。 小心无大错。 当年,青竹山的赤蛇老祖,还不是因为自己一时不察,被明王门暗害,致使堂堂元婴之尊,死在金丹之手了。 “这是应该的。” 安老头对此,倒是又没太多的想法,将心比心,换做是他,恐怕也会如此做。 他连忙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不会对此生出怨愤之心。 在卫图和安老头商议完后。 这时,宅院门外,也随即显露出了出了一男一女两个修士。 这两个修士,安老头都认识。 女修,正是在杂货铺内,跟在卫图身后的那个白衣女子。 而男修,便是他那个,在青鳖岛内,享有天才之名的孙儿——安九元了。 看到此幕,安老头哪能不明白,这是他的孙儿“安九元”,沦为卫大前辈和这名女修手中的人质了。 若他生出异心,不仅他性命难保,就连他孙儿安九元,亦会遭遇不测。 “斩草要除根,杀人要灭口。这卫前辈,看似好说话,但实则,心性不是一般的狠辣。”安老头内心忖道。 纵然在此之前,他便清楚,要是他背叛了面前的卫前辈,不仅自己讨不了好果子吃,其他的子嗣、亲友也落不得好,会死无葬身之地。 但……想象,哪有现实看到,这般有冲击力。 “卫前辈吩咐之事,晚辈哪怕肝脑涂地,也要拼死完成!” 眼见于此,安老头不难明白,自己已经再无退路了,他当即咬紧牙关,再次表态道。 话音落下。 这时,神色淡然的卫图,脸上才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之色。 …… 表态后,安老头没有耽误任何时间,他向卫图请辞后,便离开了青鳖岛,向屠玄真君所在的灵岛,飞遁而去了。 而卫图和曹宓二人,也没有在安宅久留,他们在安老头离开后,便尾随其离开了青鳖岛,遥遥跟在其身后。 “此次,卫道兄让我去挟持安九元这个小辈,似乎有些多此一举了。” 曹宓盘膝坐在舟尾,她看了一眼在船头操控飞舟的卫图,与之攀谈道。 她的这番话,其意并非是对卫图不满,而是她觉得,既然卫图已经在安老头身上种下了禁制,再行此事,就不免有些小家子气了。 因为,挟持一个安九元与否,对他们而言,是无伤大雅之事。 “那曹师妹以为,做什么事不是多此一举?”听到这话,卫图也没有不恼,他淡淡一笑,反问道。 修士理念不合,是正常之事。 曹宓能在干完事之后,再发此问,其品性已算是超过不少修士了。 毕竟,此次前往海外修界,是他们二人第一次长时间共事,相互之间,还存在一定的磨合期。 “这……”曹宓顿时语塞。 她总不能说,卫图的做法充满了散修的小家子气,甚至偏向了魔道之风,一点也没有正道大派修士的气度。 这样,就是变相辱骂卫图了。 “妾身深居门派,缺少历练,还请卫道兄解惑。”曹宓思忖片刻,决定主动请教,卫图此般行事的缘由。 毕竟,她听卫图的语气,其可不像是不知道,自己的行事风格,与自己正道元婴老祖的身份有所不符。 其次,曹宓也清楚,自己证就元婴的难度,和卫图证就元婴的难度,之间的差距难以估量。 若其早年拜师元婴大派,其现在的成就,恐怕不仅远胜于她,甚至远胜于自己了。 毕竟,以散修之身,成就元婴之尊的修士,天下间,屈指可数。 其无一例外,都是性情坚韧之辈。 其做此事,恐怕另有缘由。 “卫某和曹师妹乃是同辈,曹师妹不必这么庄重。”卫图摇头一笑,摆了摆手,示意曹宓放松。 不过,这句话说完后,卫图也并没有给曹宓解惑,他只说起了,自己在凡俗时,在青木县李家的一段经历。 “李家祖上,非是什么大户。只是穿街走巷的货郎。靠祖辈一代代的积累,这才殷实了家产,成了富户。” “我在李家的时候,李老爷和大奶奶亦是很节俭的人。逢年过节,两三天才吃一顿荤的。” “但换到大少爷、二少爷就不同了。花钱没个度数。” “当然,李家败落,被满门抄斩也不是因为败了家产导致的,只是其走上了歪路,惹了郑国朝廷。” 卫图缓缓说道。 这几句话,曹宓初听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体悟。 只是对卫图在踏上仙路之前,曾为马奴这件事,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不过,以她的聪慧,反刍了片刻后,倒也猜测出了卫图的话中之意。 卫图的意思很简单。 各人有各人的行事风格,他的行事风格不一定是好,也不一定能让他走到仙途的最后……但其绝对是适合他这个“散修”的,不会让他出现大错。 “至于小家子气……” “马奴出身,怎么可能会有仙门修士的做派?”曹宓自嘲一笑,明白了自己这个仙二代和仙一代的差距了。 卫图是筚路蓝缕,一步步走到今日这般境界,这般地位。 而她,现今的成就,更多是躺在祖宗的功劳簿上。 一句话。 在卫图看来,行事大气换取小利丧失,是一件大可不必之事。 其这个仙一代,要的是里子,而非那一点点让世人在意的薄面! “凡俗的家族,会有累世家资、毁于一代的风险。但修士不会,其只要一直保持精进之心,不荒不嬉……便可一直往前走下去。” 想及此,曹宓若有所思,她看向卫图的目光,多了些许期待之色。 四百岁元婴。 无论是在大苍修仙界,还是海外修仙界,都算是无与伦比的天骄了。 一心贯之的卫图,或许真有可能走到两大修界的巅峰,那传说中的化神之境。 …… 安老头行事很顺利。 其仅花费了半个月时间,便找到了屠玄真君,并用手中的那颗三阶海兽妖丹,换得了红藻海域的海域全图。 而有此图后,卫图自然也没有违约,他随手解了安老头体内的“五行控灵环”,便放其爷孙团聚了。 当然,在此之前,卫图也顺手取走了安老头爷孙身上的精血,并以此恐吓二人,保守今日秘密。 “一旦卫某听到外界,有任何关于我和曹师妹的传闻。那卫某,绝不会轻易放过你二人。”卫图冷声道。 不过—— 对于这话,已得自由的安老头,心中倒没有先前办事时的那般畏惧了。 作为老江湖,他自能看出,遵守诺言的卫图、曹宓二人,是正道人士。 其所言,仅是先小人,后君子罢了。 “晚辈一定恪守秘密!” 安老头举手立誓,做出保证。 见此一幕,卫图满意颔首,他不再多说,一甩袖袍,便带着曹宓离开了青鳖岛,向海图上的“元君岛”方向,飞遁而去了。 …… 屠玄真君手中的海域全图,不仅清晰,而且也介绍了不少,有关于红藻海域,以及红藻海域以外的势力。 看到此海图后,卫图和曹宓二人,才真正知道了海外修界的大概信息了。 之前,他们在青鳖岛探得的情报,仅仅只是罗鲸群岛的一角罢了。 海外修界,这只是卫图等人对这一修仙界的代称。其真正的名称为,归墟修仙界,或者说归墟海修仙界。 归墟海,便是海外修界的修士对他们脚下这片海域的统称。 而非是大苍修仙界称呼的赤明海。 归墟海,分为内墟海和外墟海。红藻海域,便是外墟海的五大海域之一。 令卫图值得在意的是。 海域全图上介绍的化神修士,全部都出身于内墟海。好似只有此地,才能产出化神修士一样。 “有机会,一定要去内墟海看看。” 赤龙老祖见此情报,远比卫图要激动的多。 毕竟,上千年苦修未果。 化神一境,几乎已经成为了他这元婴老魔的一个心病了。 现今,得到真真切切的化神踪迹,他怎能不为之激动。 “现在,还是先去元君岛,取得凝魄丹重要。饭要一口口的吃。” 卫图心中很冷静,他从踏入海外修界至今,都没有改变自己的目标。 他开始翻看海图,仔细寻找关于元君岛的情报。 很快,他便从海图上,看到了对元君岛的一些信息概括。 元君岛,位于红藻海域的南部。其不仅是东华妖国的都城,也是红藻海域著名的商贸三大灵岛之一。 东华妖国虽名为妖国,但其国内,并非充斥着妖兽。更多的,是一些具有半妖血脉的人族。 这些半妖,祖上的源头,至少都是天妖。有的,甚至能追溯到真灵。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些有真灵血脉的半妖,也可称之为真灵后裔。 不过,东华妖国的这些真灵半妖,并不称自己为真灵后裔,而是称呼自己为真灵世家。 现今,东华妖国的大权,就掌握在一个名为“闾丘”的真灵世家手中。 闾丘一族,也被称为东华妖国的皇族,在妖国内部,地位崇高。 此次,在元君岛召开的拍卖会,其主办方,便是闾丘一族的三皇子——“闾丘晋元”。 …… 从青鳖岛出发后。 卫图、曹宓二人一路兼程,终于在数个月后,赶到了这座海岛。 不过,二人此次参加这场元君岛内的高阶拍卖会,还有一个难点,便是身份问题。 这场高阶拍卖会,尽管入场的修为门槛,仅是金丹中期,但他们二人若想要拍得凝魄丹,并不惹麻烦,就至少得有一个元婴身份了。 但元婴修士,在红藻海域之内,无疑也是稀有物种。 难以随意冒充。 一个无名无姓的陌生元婴,突然到场,并拍得凝魄丹这件重量级不低的宝物,难免太过吸睛了一些。 对此,卫图的解决办法是,暂时加入某一势力,充当客卿,然后以此势力的名义,拍买宝物。 而他所选中的势力,便是一家名为“血蛟商会”的元婴势力。 相比门派等势力,商会对外来修士的包容性,无疑更强。 而且,根据卫图的调查,血蛟商会在这段时间内,似乎也招惹了一个不小的麻烦,急需补充客卿实力。 以他境界,加入其中,纵然会惹来商会高层的怀疑,但这一怀疑,至少在参加高阶拍卖会之前,不会有事。 至于之后…… 他再寻机离开便是。 (本章完) 460、加入商会,异瞳皇女(4k6,求订阅) 血蛟商会虽是东华妖国境内,有数的元婴势力,但因为其是商业组织,所以总舵并没有安扎在深山老林,而是一反常态,放在了元君岛的闹市区。 因此,进入元君岛后的卫图、曹宓二人,并未费什么太大的周折,就轻易找到了其总舵所在的位置。 不过,这次加入血蛟商会,卫图就没让曹宓跟去了,他独自一人,来到了血蛟商会。 “这位是卫道友?” “幸会!幸会!” 得知卫图来意后,血蛟商会没有丝毫怠慢,其会长南宫鹧亲自出面招待卫图,负责具体的入会事宜。 只是,甫一见面,南宫鹧便对卫图的年轻,稍感惊讶了。 从商之人,无不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尽管卫图收敛气息很好,但以他练习多年的“观骨术”,还是一眼看出了,现今卫图的年龄,至多不超过五百岁。 五百岁元婴,在红藻海域倒也不是什么稀谈怪事。 毕竟,单是东华妖国的几大真灵世家,其族内,就有数尊此等天骄了。 但问题的关键是。 这些元婴天骄,一般只出现在大势力。在散修中,就少之又少了。 至少,在红藻海域内,南宫鹧没听过散修中,有卫图这一号人物。 “也不像用了易容之术。” 南宫鹧再观卫图,暗暗将其与红藻海域出名的几个散修元婴天骄,比对了起来。 但比对了一会后,他也没从卫图的身上,找到相似的信息点。 而卫图,对南宫鹧的打量,也丝毫没有在意,他泰然自若,脸上挂着淡淡笑容,一副很随和的样子。 等待片刻,见南宫鹧面泛疑虑,迟迟没有开始下一话题,卫图亦不见怪,他主动挑明身份,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腹稿,说了出来。 “卫某出身燕南海域,非是红藻海域之人。十几年前,因和朋友联手追杀一只四阶海兽,不幸误入一处墟地,待走出来时,就到了这异国他乡了。” “墟地?”一听这话,南宫鹧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恍然之色。 归墟海之所以被称为归墟,自有原因所在。 就是因为此地,无论是外海,还是内海,都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墟地。 这些墟地,和秘境一样,都属于依附在修仙界的异空间。 只不过,九成以上的墟地,都是废墟,毫无价值可言。 修士不幸卷入其中,不仅不会得到好处,反倒还有失陷于异空间的危险。 如卫图这等,误入墟地后,还能平安离开的人,已经算是幸运儿了。 相比丢去性命的修士,其沦落到其他海域,不算什么大事。 当然,南宫鹧也没有对卫图这一番话轻信。只不过,此言能经得起他的推敲罢了。 算是信了一半! “那卫道友何故加入我血蛟商会?” 南宫鹧沉吟一声,询问道。 南燕海域,是与红藻海域并列的五大海域之一。其距离红藻海域虽然遥远,相距上千万里不止,但以元婴遁速,花费数十年时间,重返家乡,也非是什么难事。 听到此话,卫图不由发笑,说道:“南宫会长,卫某刚刚结婴不久,怎能为了重返家乡,就误了修行的最佳时期。这岂不是因小失大?” “是老朽失言。” 南宫鹧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了卫图所说之意,他尴尬一笑,致歉道。 和其他境界一样。 元婴老祖看似寿命悠久,但其最佳的修炼期限,就在其证就元婴境后,那最初的几百年间。 寿龄一越过此限,其后的修行,虽不至于大打折扣,但也会为之减速不少。 横跨海域,看似所需时间不长,但实际上,耽搁的这数十年时间,有可能就是卫图这新晋元婴,最佳修行时长的几分之一了。 因此,此刻于卫图的最划算之事,无疑是先在红藻海域定居下来,等过了这段最佳的修炼期限后,再行离开。 “还有一件事,也是卫某想要投靠血蛟商会的原因。” 卫图顿了顿声,说出了此次他来血蛟商会的真正目的——借商会之名,拍得凝魄丹。 一听此言,南宫鹧瞬间便对卫图的入会之举,信了九成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在短期目标上,卫图加入血蛟商会,是为了凝魄丹。 在长期目标上,卫图加入血蛟商会,是为了在红藻海域暂时扎根,好度过最佳的修炼期限。 而相较其他势力,血蛟商会吸纳供奉的模式,无疑最适合卫图。 他们双方,属于互相吸引。 “血蛟商会愿意接纳卫道友,成为商会供奉,也愿意在此次拍卖会上出力,为卫道友拍得凝魄丹。” 南宫鹧表态道。 事实上,以血蛟商会目前的境况,也不容他去挑挑拣拣了。 只要卫图非残忍好杀之辈,不会给血蛟商会惹来太大麻烦,他吸纳其进入商会的门槛,就可适当放低一些。 其次,卫图在血蛟商会内,所追求的短期目标,也仅是让血蛟商会出面,为其拍得凝魄丹罢了。 这件事,于血蛟商会而言,无疑只是一件惠而不费的小事。 那么,同意卫图成为血蛟商会的供奉,也自无不妥之处了。 “多谢南宫会长看重。” 听此,卫图面露感激之色,当即拱手一礼,向南宫鹧道了一声谢。 见卫图如此知礼,南宫鹧紧绷的心弦也为之放松了一些,他捋须一笑,状似满意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南宫鹧便带卫图走起了,加入血蛟商会的具体流程。 这些流程很简单。 和其他势力招纳修士一样,无非就是一些神魂之誓、签订灵契之类的东西。 这些东西,虽于卫图这元婴老祖有一定的约束力,但违背之后,后患也不是太大。 毕竟,若是条约太过苛刻,恐怕也没有几个元婴老祖,愿意受此“奴役”,成为血蛟商会的供奉了。 不过,血蛟商会与之不同的是,其一切都要在“血蛟之祖”面前完成。 血蛟之祖非是活物,而是血蛟商会塑立的一座雕像。其来历,是商会掌舵家族南宫世家的真灵先祖。 “这雕像内部,蕴藏血蛟之祖的一丝神识,倘若卫道友言语不实。血蛟之祖是可以窥探到的。” 南宫鹧看了卫图一眼,提醒道。 不过对此, 卫图并没有在意。 他在金丹阶段时,就曾在大苍修仙界内,遇到过符玲珑、九川老魔这两个会“他心通”的敌人。 而面对于此,只要他的神魂足够强大,就不会有任何失守的风险。 说到底,只要双方境界差的不是太离谱,其实力再强,也难在不在搜魂的前提下,探得另一人的心神隐秘。 或者说—— 天底下,就没有看一眼,就能猜出他人心思的这种神通秘术。 至少,在元婴境没有! 更何况,眼前的血蛟之祖,又非全盛之时。其仅存了自己生前的一丝神识。 所以,在卫图看来,此时南宫鹧说出此言,仅是对他的心理暗示罢了。 果不其然。 如卫图所料一样,在他说出自己半真半假的誓言后,这血蛟之祖的雕像,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 不过,卫图的猜测虽对,但他此时,还是被南宫鹧所诓骗了。 因为,在“血蛟之祖”雕像内的神魂,根本非其生前所有,而是另有他人。 半刻钟后。 待卫图离开供奉血蛟之祖的大殿,前往商会洞府休息之后,南宫鹧立刻换了一副脸色,毕恭毕敬的对面前的雕像躬身一礼,道了句“皇女”。 随后,血色雕像绽放七彩霞光,隐隐约约露出了一角宫殿的幻影,以及一个美艳女子的幻相。 这美艳女子不似人族,一头银发,肋有晶莹羽翅,瞳孔乃是琥珀般的异色,转动时,隐隐有诡异的光芒闪动。 “此人天赋不错,兼有炼体修为,若所言为真的话,可以加以培养。” 银发女子淡淡的说道。 “所言为真?”南宫鹧微愣,他可是知道皇女的神通,其生来神魂强大,一双异瞳继承祖血,能够看穿人心。 怎么,到了卫图这里,就失效了? 其他的老牌元婴也就罢了,其一個新晋元婴,有何能耐,能逃过皇女的异瞳探寻? “他神魂不弱,已在元婴初期巅峰,对其隔空施法,我难以看穿。” 银发女子随口解释道。 说话间,其神色很平静,好似对此次的施法失败,浑然不放在心上。 “元婴初期巅峰?” 听到这话,南宫鹧惊讶的同时,也为之释然了。 毕竟,这等神魂境界,已然不弱了。非是寻常元婴修士能比的。而皇女又是隔空施法,效果难免会大打折扣。 “有机会,可以引他前来见我。” 银发女子再道。 语罢,银发女子一挥玉袖,在血蛟之祖雕像上的七彩霞光顿时消失不见,而她的身形,也随之渐渐消散了。 …… 有关银发女子的事情。 卫图并不知道。 不过,即便他知道了,也不会太过放在心上。 有《咒鬼血遁大法》傍身,只要他不胡乱作死,招惹到元婴后期,以及化神尊者,便足可安枕无忧了。 化神修士,红藻海域几乎不可见。 而元婴后期,整个红藻海域,也没有多少人。不到双掌之数。 更遑论一个东华妖国了。 因此,加入血蛟商会后,他便在商会给他安排的洞府内,安心等待起了元君岛内,高阶拍卖会的召开。 至于曹宓…… 卫图暂时没有联络。 其身受重伤后,跟随他在元婴层次的交流中现身,无疑是一“累赘”。 反之,其隐藏踪迹,待必要之时,与他联手,就是他的一个杀手锏了。 时间荏苒。 转眼间。 就过去了五个春秋。 这年,终于到了,三皇子闾丘晋元筹备上百年之久的高阶拍卖会了。 血蛟商会作为东华妖国内的大势力,自也在邀请之列。 而卫图,则随南宫鹧,以及血蛟商会另一位名叫“应子鸣”的元婴修士,联袂前往参加这场拍卖会。 应子鸣乃是道人打扮,寿龄大概在千岁左右,一副中年模样。 其颇为热情,在看到卫图这新加入的元婴修士后,多次示好。 于是乎,短短时间,卫图与其的关系,竟比与早认识的南宫鹧,还要亲近一些了。 高阶拍卖会的举办点,在临近元君岛的一座小岛上。 沿途上,三人自然而然,也碰到了一些归属于其他势力的元婴修士。 “那位是鼎阳派老祖韩云子,此人境界虽是元婴初期,但一手蚀骨灵焰,却端为厉害……其向来眼高于顶,如无必要的话,卫兄不要轻易招惹他。” 走到半途,应子鸣在看到一位身旁绿袍、面容阴冷的老者后,顿时面露忌惮之色,对卫图偷偷传音道。 “鼎阳派韩云子……” 卫图闻言,默默记下了这一名字。 此人,能以元婴初期之境,便被应子鸣郑重提及,恐怕不止是战力上,有足可称道之处,在其他方面,亦非泛泛之辈。 当然,沿途上,应子鸣给卫图介绍的元婴修士,不止韩云子一人。 只不过,应子鸣在给卫图介绍时,给韩云子的待遇,几乎等同于其他元婴中期修士了。 半个时辰后。 卫图、南宫鹧、应子鸣三人,便赶到了小岛,并登岛而入,走到了此次高阶拍卖会的会场。 一入会场,卫图登时便看到了,远比他在飞仙盟时所看到的,更多的元婴修士。 而且,会场内的元婴质量,也比飞仙盟的元婴质量,更高一筹。 其中不乏一些元婴中期,元婴后期修士。 “阴魔子?”卫图瞳孔微缩,看向坐在角落处,平平无奇的黑袍修士。 在未入海外修界之前,红镜上人曾对他和曹宓说过:阴魔子掳走了罗老祖,并以其充当练功炉鼎了。 此外,红镜上人当时,也介绍了阴魔子的修为,说其为元婴中期。 然而,事实上—— 到了元君岛后,卫图才知,阴魔子根本不是什么元婴中期,而是魔道中有名的大魔头,一尊元婴后期高手。 “以其境界,应不至于对罗老祖的元阴感兴趣。所以……很有可能,红镜上人的帮手不是阴魔子,而是另有他人。” “只是,此人究竟是谁?” 卫图暗暗忖道。 元婴中期,掳走元婴初期的女修充当炉鼎,合情合理,情有可原。 毕竟,元婴初期女修的元阴,于其不亚于增进修为的灵丹妙药了。 但元婴后期的阴魔子,就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 其修为进速,仅靠一个元婴初期女修的元阴,可远远不够。 “可惜,红镜上人已死。现今的线索,也只有望犀岛这一个地名了。” 卫图摇头轻叹,将这一思绪,压到了心底,暂时不再多想了。 此时,他不难想到,如无意外的话,这条线索很有可能已经断了。 仅靠一个“望犀岛”地名,他和曹宓是很难找到,罗老祖的具体下落,并且拯救其于水火之中的。 毕竟,救人不是探案,不会永远等到他最后一刻出现,然后揭出谜底。 “可惜当时,没有第二张天冥真页了。”卫图暗暗想道。 当时,若是有第二张天冥真页,他和曹宓是有很大可能,会放红镜上人一马,然后让其说出真实情报的。 但可惜,凝月宫内,唯一的一张天冥真页,已被他和曹宓,在谋害申云秋之时,用掉了。 也正是因此,他和曹宓难以对红镜上人建立信任,这才诓骗其说出了一部分重要情报后,便直接对其搜魂了。 …… 又过了大概半日。 待拍卖会内邀请的元婴老祖陆续到齐后,这场高阶拍卖会终于如期举办了。 与飞仙盟的谈盟主一样。 三皇子闾丘晋元亲自到场,维持在场秩序,防止有人捣乱。 “第一件拍卖宝物,延寿百年的三阶上品延寿丹。起拍价,三十枚极品灵石。” 一个身姿丰盈的红衣女修上台,其红唇轻启,便开始了正式拍卖。 (本章完) 461、终得凝魄丹,灵晶资源(求订阅) 一枚极品灵石,价值一万普通灵石。 此刻,第一件拍品便已到达了三十枚极品灵石的巨额,无疑是让在场的不少修士,侧目不已的。 此中之人,便包括卫图。 大苍修仙界远无海外修界富庶。 大多数老牌元婴的身家,除去法器等固定资产,也不过在数百枚极品灵石左右。 不过待他听到,此次的拍品乃是三阶上品延寿丹时,又不禁感觉这个价格,似乎低廉了不少。 三阶延寿丹,虽于元婴老祖,乃是无用之物,但此物相较于金丹真君,却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了。 基本仅次于化婴丹了。 毕竟,不少金丹真君,距离金丹巅峰之境,往往只差临门一脚了。 多了这上百年寿元,不仅能让自身境至金丹巅峰,还能给自己预留出,冲击元婴境界的充备时间。 相当于,枯木又逢春了! “若持此丹返回大苍,休说三十枚极品灵石,哪怕百枚,亦不愁卖的。” 卫图忖道。 三阶延寿丹和化婴丹相似,都属于三阶上品丹药中难炼制的一类,想要将其炼制成功,少说也得有准四阶丹师的造诣。 此外,炼制延寿丹的灵药,无一不是修仙界的奇珍。 单是收集这些奇珍灵药,就是一件大费苦功之事了。非元婴大派,难以完成。 因此,此丹在大苍修仙界内,基本属于有市无价的稀缺丹药了,售卖此丹进而获得超额利润,并非是一桩难事。 不过,卫图也是想想,他并没有当两大修界倒爷的打算。 一句话。 天外横财,亦有可能是飞来横祸。有财无拳,迟早会为他人做了嫁衣。 现今,他依托两大修界资源,只要安心修炼,证就化神境或许难说,但突破到元婴后期,却也不是一件太难之事。 没必要,太过张扬! …… “三十七枚极品灵石。” 很快,就有金丹修士,为此高昂拍价买单了,其一出口,就加了七枚极品灵石的高价。 “是刘高楼,他现今已经七百多岁了。再不延寿,就要坐化了。” “此时竞争这枚延寿丹,估计要掏出他的全部家底了。” 拍卖场内,几个金丹真君在听到此抬价声后,窃窃私语道。 金丹真君的神识交流,瞒不过卫图这元婴老祖的窥探,他顺着话音,向位于后排末席的“刘高楼”望了过去。 此修白发苍苍,身上散露着衰朽之气、形体枯瘦如柴。但在与人竞价时,却神色激动,一脸兴奋,丝毫也不亚于年轻修士。 然而,其高兴没多久,便被前排元婴坐席上的一道淡漠声音,弄得面色僵硬,不敢再开一言了。 这倒不是开口的元婴老祖,对刘高楼进行威胁。 其仅是简单的抬了一下价格。 但显然,这一价格,就非是刘高楼这区区的金丹真君,所能承受得住的了。 毕竟,与元婴老祖比拼财力,再是家产丰厚的仙二代,也难为。 少倾,女拍卖师落定玉锤。 三阶延寿丹,被另一元婴老祖,以四十五枚极品灵石的高价,收入囊中。 而随着玉锤落下,刘高楼的脸色也为之黯淡落寞了,像是在这短短的时间内,遭逢了一场大变。 看到这里,卫图随即收回目光,不再关注此人了。 如此等“弱肉强食”的场面,在修仙界内时有发生。此时,拍卖场的这一幕,还算是比较温和的。仅以价格高低而定。 接下来。 拍卖会再出新的拍品。 和三阶延寿丹相似,前面的拍品,都定在了金丹这一层次,毕竟此次高阶拍卖会的准入门槛,为金丹中期,自不可能仅让金丹修士当捧哏之人。 而卫图所需的“凝魄丹”,在经过十数轮的拍卖后,便作为金丹层次拍品的“压轴物”登场了。 这次,与卫图一同竞争的修士,亦有如同刘高楼一样的金丹真君。 不过好在,和大苍修仙界相仿,归墟海修仙界的炼体士不多,元婴老祖兼修炼体亦不是主流。 因此,凝魄丹的竞争,并不剧烈。 在场出价的元婴老祖,只有寥寥数人。 “三十九枚极品灵石。” 南宫鹧按照先前约定,以血蛟商会之名,代卫图出价。 血蛟商会乃是商业组织,平时对各种灵物多有采购,此刻竞争凝魄丹这一稀缺丹药,亦算商会的惯例。 所以,众修对南宫鹧的竞价,并没有太过关注,以及联想。 只是—— 有一得就有一失。 卫图借血蛟商会的招牌,避免了出风头,但与之对应的,他亦继承了这个大势力的恩怨。 在南宫鹧出价没多久,一个身覆铁甲的老者,便冷哼一声,似报复般,哄抬起了凝魄丹的价格。 短短时间,此丹的价格,就由底价的三十五枚极品灵石,飙升到了五十七枚极品灵石的高价。 “此人是我的老对头,万蛇山庄的庄主柳一鬼。有他抬价,这凝魄丹恐怕不好拿到。” 南宫鹧脸色略显阴郁,看了卫图一眼,传音提醒道。 闻弦琴而知雅意。 作为老江湖,卫图很容易,就听懂了南宫鹧的言外之意。 这枚凝魄丹,其可以继续帮他出价拍买,但此中的额外溢价,就需要他一人承担了。 “此丹是卫某的势在必得之物,南宫会长不必顾忌太多,尽管放手。” “一些身外之财,卫某还是略有一二的。”卫图闻言,面不改色的回复道。 身为丹师,他在金丹阶段时,就积攒了不少的身家。 其后,证就元婴,他又帮广源余家、上良蔡家两大元婴家族炼制丹药,赚了不少的报酬。 更别说,他与曹宓联手斩杀红镜上人后,又获得了一個老牌元婴过半的毕生积蓄。 这些相加之下,他的总资产,早就到了数百万灵石不止了。 此时,以此身家,竞争一个小小的“凝魄丹”,自是不费吹灰之力。 卫图不信,柳一鬼也敢像他这般,不计得失的拍买凝魄丹。 “卫道友豪情!”听到这话,南宫鹧嘴角微微抽搐,赞了卫图一句。 适才,他说出那番话,目的不仅是询问卫图要不要追价,更大的目的是,劝说卫图放弃竞拍,等下次机会。 凝魄丹虽然难得,但只要卫图耐心等个几十上百年,说不定有机会,能得到另一粒。 只是,南宫鹧不知道的是,其这番建议,早就在卫图的排除选项之内了。 卫图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只不过,相比灵石这些身外之财,他更在意——更早提升境界、修为这一件事。 毕竟,这点溢价于他,是可接受之事。但若为此余财,过多浪费时间,就非他所能忍受的了。 …… 有了卫图的托底。 南宫鹧竞价,再无顾虑。 不过,其也没有辜负卫图信任,在喊价的同时,也用心理战,迫使柳一鬼让步,放弃抬价,尽量减少卫图损失。 “七十二枚极品灵石?” “这价格,足够买两粒凝魄丹了。南宫鹧,算你厉害!” 柳一鬼嘿然一笑,看向南宫的目光,充满了幸灾乐祸。 他误以为,是自己起哄,惹了南宫鹧动了真火,这才使其暴怒,把这一粒凝魄丹抬了高价,然后在此刻,不幸砸在了手上。 毕竟,溢价这么高,对血蛟商会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演戏要演全套。 南宫鹧这生意人精明得很,其脸上没有任何破绽,如柳一鬼所想,众修所愿那般,脸上先是愠怒,而后回过神了,又是一脸的懊悔之色。把被人戏弄的场面,演的淋漓尽致。 众修心中无疑,很快便将注意力,放在了下一轮的拍品上了。 这一轮的拍品,就尽是元婴层次的好宝物了。 每一拍品的起售价,尽皆达到了上百枚极品灵石。 而且,有的拍品,甚至仅限灵晶支付,不要极品灵石。 “灵晶?”这时,卫图才从众修的所言之中,知道了海外修界的这一“特产之物”。 灵晶,又被称为本源灵石。 其是比极品灵石灵气还要充盈、纯净的灵石。 之所以有此称呼,是因为灵晶内部,有极品灵石所不具备的一缕本源灵气。 有了这缕本源灵气后,灵晶就可有如天地灵脉一般,源源不断的诞生灵气,产出灵石。 除此之外,本源灵气对于元婴境修士,也有不小的妙用。 其是真正的“蕴灵”之物。 炼化此物,能大大增加修士元婴的灵性,快速精进修为。 听得此言后,卫图这时才真正明白了,为何归墟海修仙界内,会有远比大苍修仙界数量更多、质量更高的元婴修士了。 无它,仅其本土所产灵晶这一项资源,就远远胜过了,资源贫瘠的大苍修仙界。 “就是不知,血蛟商会内部,能否交易灵晶?”卫图目光微闪,暗暗忖道。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用手头上的资源,换上一枚灵晶,并尝试用此物进行修炼。 不过,以他心智,自不会在高阶拍卖会的当场,就询问南宫鹧此事,然后惹起其怀疑。 毕竟,按照他编造的来历,可不像是流落异域十几年后,便缺少修行灵晶之人。 (本章完) 462、命格发威,炼体化龙(求订阅) “不过,待等到突破炼体四阶后,就可用此合适理由,与血蛟商会商量此事了。” 想及此,卫图摩挲了一下袖中的凝魄丹丹瓶,心中暗想道。 在惊讶于灵晶过后。 接下来,卫图又对拍卖会上,陆续出现的几个高阶珍宝,感到震惊了。 因为,这其中好几样宝物,都是谈盟主曾郑重提及,想要收集的“甲等灵物”。 二十多年前,他参加飞仙盟组织的秘市交易会时,谈盟主在台上,就曾对他们这些盟中成员说过: 只要他们收集到,玉简内的甲等灵物,其不仅会用等价值的修行宝物交换,而且还可以答应交换之人,一个合理的请求。 对此,卫图虽不怎么相信,但不信归不信,此时他看到谈盟主这堂堂的元婴后期大修士,所需的甲等灵物,在这一场拍卖会上出现了好几件……要说他内心不为之震撼,那是不可能的事。 因为,无论哪一大苍修仙界的元婴老祖到场,都会如他一般,感慨于,归墟海修仙界的资源富裕,以及大苍修仙界的资源贫瘠了。 …… 高阶拍卖会上的宝物,贵精不贵多。 所以,拍卖会仅进行了不到两日,便为之告终了。 随后,卫图便再与南宫鹧、应子鸣二人一同离开会场,重返血蛟商会。 沿途上,卫图告知南宫鹧,自己打算在血蛟商会闭关,借“凝魄丹”冲击炼体四阶,希望南宫鹧能给他安排一个合适的闭关洞府。 毕竟,炼体一道突破四阶,与金丹突破元婴境界基本无异,都需要极佳的闭关环境。 对此, 南宫鹧在来时就有所预料了。 他欣然同意,并表示,卫图突破境界之前,若有什么暂缺资源,可以告诉他,他一并安排。 ——炼体功法没有炼气功法大众,在突破境界时,一些偏门功法,往往需要一些特殊灵物。 “此事就不劳南宫会长费心了。卫某所在的势力,早就为卫某准备好了一切的突破资源。唯独凝魄丹……因为时间关系,并未携带在身。” 听此关切之词,卫图脸不红心不跳的随口扯了一个谎。 南宫鹧会意,不再过多询问此事。 倒是应子鸣,一听此言后,却对卫图的来历感了兴趣,开始询问起了卫图,关于南燕海域的风土人情。 好在,卫图在来元君岛之前,便在路上搜寻到了一些南燕海域的见闻汇集,他依照此中所言,绘声绘色的给应子鸣讲起了自己在南燕海域的诸事。 二人谈话,南宫鹧虽未插嘴,但其对卫图所讲的一切,都暗暗记在了心中,打定主意,回去后一定要认真核查此项,依此检验卫图身份。 半日后。 三人重返血蛟商会总舵。 回到总舵后没多久,南宫鹧便单独召见了卫图,然后给卫图安排了一间,合适的闭关洞府。 这间闭关洞府,位于元君岛的核心地带,在元君岛准五阶灵脉的附近。 其算是东华妖国,乃至红藻海域,极为上等的闭关洞府了。 当晚,卫图便入住了此间洞府。 前往洞府的途中,卫图碰见了混杂在人群中的曹宓,不过二人十分默契的擦肩而过,没有过多交谈。 十多年的磨合,二人已经到了,一個眼神,便能猜出双方想法的地步了。 “还有二十三年时间,曹师妹就可伤势恢复,到达巅峰状态了。” 闭关洞府内,卫图微闭眼眸,盘膝而坐,把曹宓给他传递的这一消息压在了心底,开始放空思绪。 元婴三关,因他有“化婴丹”、“通灵之物”在手,再兼先前用冰心灵液沐浴了法体,所以碎丹化婴,就是水到渠成之事,几无难度。 但此时…… 突破炼体四阶就大不相同了。 毕竟,炼体难成! 这一难成,不仅体现在修行难度上,也体现在冲破境界上的困难。 越往上,难度越大。 炼体三阶,卫图在金丹境的时候,还能看到不少人。 但炼体四阶…… 至今,卫图在元婴境内,就没有见过到一人。 因此,饶是卫图此时已经得到了“凝魄丹”,但他心底里,仍旧没有太多的底。 “铸道丹,是石魔宗费尽辛苦,炼制的四阶丹药。有此丹药,才打下了我炼体的修行根基。” “现今,我又有凝魄丹相助。在底蕴上,已经超过了同阶的绝大多数体修。” “没道理,突破不成!” 思虑片刻,卫图定下心神。 他一翻手掌,取出凝魄丹,仰脖吞服了下去,开始着手突破。 凝魄丹甫一入肚。 卫图瞬间,便感觉到了一股强劲药力,自他腹部而出,向他的四肢百骸、奇经八脉、周天穴窍冲击了过去。 不多时,他浑身赤红,如同一只烫熟的大虾,与此同时,他的气血,宛如江河大川一般,传出了“哗啦哗啦”的异响。 这异响,显然是他气血沸腾到了极致的体现。 “痛!太痛了!” 纵使卫图性情坚毅如石,但此刻,他还是不免被这一股股冲击到脑海的钻心之痛、蚀骨之痛,痛的乱喊乱叫。 卫图清楚感知到了,他的骨骼、血肉正在被药力一寸寸的碾碎,然后一寸寸的重生,周而反复。 “难怪这一道关卡,又叫化龙关。” 卫图感慨,上古修士对突破炼体四阶这一道关卡的精确定义。 炼气,是为化婴。 而炼体,则为化龙。 一者藏精化气,极度内敛,一者鲤跃龙门,腾空而起。 经此一关,炼体士才会在体魄上,与炼气之修真正拉开差距。 无它,因为此关是为“化龙”,是真正重塑修士的法体。 时间荏苒,岁月如梭。 转眼间,便过去了两个春秋。 而卫图,仍旧在闭关洞府内,渡过化龙关卡,蜕变自己的道躯。 只不过,此时的他,却被自己脑海中,突然出现的一道道金光,震惊到了。 原因无他,这道道金光的来源,正是他的「大器晚成」命格。 如今,这金紫命格所绽放的一寸寸金光,都化作了温和的金霞,融入到了他的法体内部,“仙源”之内。 片刻后,他体内纯白的“仙源”,渐渐染上了一丝金色。 (本章完) 463、突破四阶,第一灵骨(4k,求订阅) “仙源”是修炼《铸道仙源经》的炼体之修,所凝聚的本源灵液。 根据《铸道仙源经》所述,此“仙源”,在一步步的蜕变之下,便可逐渐演化为修士的成仙根基。 但此刻,此铸道仙源的蜕变之路,在金紫命格的加持下,似乎走歪了! 至少,卫图在功法经文中,从没见其提过,还有泛着金色的“仙源”。 “自觉醒金紫命格开始,其就一直在潜移默化的改造我的法体。不然,我也不会从乡下愚夫,变成了现在的仙道天骄。” “所以仙源灵液……融合金紫命格的金霞物质,应该是一件好事。” “只不过,这一次突破炼体四阶,渡化龙关……其对我的法体改造,比以往,更剧烈了一些罢了。” 卫图压下内心的惊疑,暗暗忖道。 他猜测,此次「大器晚成」命格的突然“出手”,并非是其有了什么自我意识,而是他法体蜕变,比以往能承受住更多的金霞物质,所以金紫命格,才会在此次,大幅度的输出此物,从而改造他的法体,增加他的潜力。 而这,应该就是他绑定命格后,命格的同化之力! 他体质越强,金紫命格给他输入的金霞物质,也会越多。 只不过,这次突破炼体四阶,渡过化龙关的过程中,他的体魄在短时间内,突然提升了一大截,所以这才造成了,金紫命格主动向他输入金霞物质的假象。 “不过,有这些金霞加持,我此次突破炼体四阶,已经是板上钉钉之事了。” 卫图眸露精光,轻轻握拳,感受体内此刻足可撼动山岳的力量。 接着,他双手掐诀,开始运转《铸道仙源经》,对此化龙关,做出最后的冲击。 化龙关卡。 凡修想要突破,不亚于鲤跃龙门,成功几率,微乎其微。 但现在,多了金霞物质加持的卫图,就相当于在跃龙门之前,由鲤鱼先一步蜕变为了具有真龙血脉的鲤龙。 其跃龙门,突破炼体四阶,虽非天定之事,但相较于普通的凡俗俗子,无疑更容易了一些。 更别说,卫图身上此时还暗藏着“凝魄丹”这破阶丹药的药力。 一日。 两日。 五日之后。 卫图所在的闭关洞府内,突然间灵压逐步攀升,在上空凝聚出了一股强大的灵气漩涡,并开始疯狂席卷起了,周遭地域的天地灵气。 “有人突破元婴境界了?” 见此天地异象,洞府附近的修士无不为之驻足,面露惊讶之色。 元婴修士,尽管在归墟海修仙界内,不是什么罕见人物,但其数量一般来说,亦寥若晨星,稀少得很。 更别说,新出现的新晋元婴了。 此外,每一个新晋元婴,都会极大的影响所属势力,以及周围势力的兴衰。 单是此点,就足以让洞府外的众修,对此加以关注了。 只是,这些在外驻足的修士,无一例外都猜错了,在内突破的卫图,并非是正在化婴,而是正在冲击化龙关卡,完成证就炼体四阶这最关键的一步。 当然,这些人中,不包括为卫图代购凝魄丹,并亲自把卫图送入闭关洞府的血蛟商会会长——南宫鹧。 “炼体四阶,他真的突破成功了?” 得闻消息后,南宫鹧面现惊愕之色,一脸的不敢置信。 在此之前,他虽知道卫图将着手突破炼体四阶,但他从未想过——卫图这新晋元婴之人,真能一举功成,在这短短时间内,于炼体一道,再次到达元婴层次。 毕竟,倘若仅靠一粒“凝魄丹”,就可轻易突破炼体四阶,那凝魄丹就绝非先前拍卖时的那般“低廉价位”了。 其势必,会迎来众多元婴老怪的疯抢。 到那时,休说七十二枚极品灵石,哪怕是上百枚极品灵石,这些元婴老怪也是愿意为其买单的。 元婴老怪们又不蠢,岂能不知道法体双双到达元婴层次的好处? 其之所以不为,就是因为炼体四阶这一境界,委实太难到达了。 这一境界之差,是元婴老怪们,用无数资源,时间,也难堆积而成的。 凝魄丹这一破阶丹药,甚至在这些“无数资源”中,不是最珍贵的。 所以,早在两年前,卫图闭关突破炼体四阶的时候,南宫鹧便已经做好了,卫图突破失败的准备了。 其从未想过,卫图有突破功成的这一日。 “卫图突破炼体四阶,这一消息太过重要了,必须禀告皇女。” 南宫鹧缓过神后,当即心道。 法体双修的元婴修士,其实力虽不至于迅速跃迁,在元婴境内称王称霸,但以其潜力,在未来的数百年内,做到这一步并不难。 这都是修仙界内,有例可查的事。 其次,卫图的寿龄,又大大增加了这一可能的几率。 四五百岁的新晋元婴,东华妖国内想要找,还是能找到几尊的。 但法体双修的新晋元婴,哪怕是翻遍了红藻海域,也难找出一例。 此等天骄,唯有归墟海的内海,那些被化神尊者精心培养的弟子,才有可能做到这一步。 …… “什么?” “卫图突破炼体四阶了?” 和南宫鹧一样,得知此消息的银发女子,亦是大为震惊。 其脸上的神色,在此刻,远没有第一次窥探卫图时,那般的轻松随意、面色平静了。 而这一幕,随即也落在了南宫鹧这下属的眼中。 南宫鹧低了低脑袋,不敢过多去看银发女子失神的面色。 等了片刻后,这才拱手一礼,面色恭敬的说出了这一番话。 “此子,属下难以安排,不知皇女,可有其他吩咐?” 为主分忧,是做属下的自觉。 彼时,银发女子曾说,待时机成熟了,可以引卫图前来见她。 那一句话,尽管是寻常之词,但言语中,却不乏银发女子身为皇女的高傲姿态。 但现在,今非昔比了。 作为法体双修的新晋元婴,卫图尽管在战力上,相较银发女子还有所不足,但其潜力,却远居银发女子之上了。 其地位,不夸张的说,出了东华妖国后,银发女子对其,有可能拍马也难及了。 原因无他。 卫图现在的潜力,已然能入化神尊者之眼了。 而银发女子,作为继承闾丘一族的祖血之人,却在当年,早就在一尊化神尊者的门下,落选了。 故而,南宫鹧这番话意,实则是在劝银发女子抛下脸面,主动去见卫图一面,拉拢这个大有潜力的新晋元婴。 “安排?”闻言,银发女子微微沉吟了片刻,没有答话。 以她性格,倒也不介意此刻纡尊降贵,主动现身去见卫图。 只是,血蛟商会作为她的私产之事,在此之前,从未暴露在他人眼前。 现今,她贸然去见卫图,无疑是向卫图这个外人挑明了——她是控制血蛟商会的幕后之人。 万一卫图不值得信任,也拒绝了她的拉拢,她在此间损失的东西,就未免太大了一些。 过了片刻。 银发女子终于开口。 她微摇螓首,说道:“去见卫图之事,不宜太早。现今,我去见他,除了能证明本宫的诚心外,别无他用。” “而对于他这等人物来说,诚心二字,虽重要,但却远没有到,能为我而甘心折腰的地步。” 这句话,银发女子说的在理。 南宫鹧对此没有质疑,他点了点脑袋,示意自己赞同。 见此,银发女子满意颔首,她顿了顿声,再道:“所以,现在拉拢他的事,南宫你一人去做就可。只要保证其不变心,远离我血蛟商会就可。” “此外,覆涛岛之事,也是检验其品性的一个关键大事。若在此过程中,其食禄知恩……那本宫,或可考虑,再认真接触他一二了。” “皇女英明!” 听到如此条分缕析的话,南宫鹧当即面露敬佩之色,小小的拍了一下银发女子的马屁。 “你明白就好。” 银发女子俏脸上,随即又恢复了以往的淡然神色,仿佛万事万物,都不会被其牵挂于心。 语罢,银发女子一挥玉袖,其在血蛟之祖雕像上的幻相,再次消失不见,好似从没有来过一样。 但事实上。 此时银发女子的心境,并无南宫鹧所见那般,恢复如初。 “法体双修,五百岁元婴……” 元君岛皇宫,东侧的一间偏殿内。 坐在梳妆台上的银发女子抬眸,其异色眼瞳转动,深深的望向了,距离皇宫仅有不到百里的“结婴异象”。 “此人仅是凡修,为何比我这真灵世家之人,还要天赋强大?” 银发女子眸底,露出一丝妒色。 化龙关,不仅对炼体修士而言,是一道鲤跃龙门的化龙关卡。 对于他们这些“真灵后裔”来说,亦是一样。 只要渡过此关,他们就可不依靠任何外力,觉醒体内的所有祖血。 所以,在此之前,她也尝试过,借炼体的化龙关,进而彻底觉醒祖血。 但可惜的是,她失败了! “卫图,为什么你可以!” 银发女子紧抿红唇,一字一吐道。 语罢,她双眸泛出赤红眼影,身后的晶莹双翅顷刻间化作了丈长羽翼,覆满了整座殿宇。浑身上下,妖力滔天。 不过,妒忌归妒忌。 仅因此事,银发女子还犯不着恨上卫图,将这一潜在的同盟之友,推到自己的敌对面。 她此举,只是在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罢了。 直到一炷香后。 银发女子这才恢复了平静,如南宫鹧往常所见那般,安静的待在了宫殿的角落,打坐吐纳。 …… 银发女子和南宫鹧的对话,以及其事后一人的自说自语,在闭关洞府内,正在修行的卫图,显然难以知道。 天地异象外显的那一刻。 他体内的泛着金色的仙源灵液,终于由液态,开始缓缓转变为固态,即将凝为他的“第一灵骨”了。 人族修士,浑身上下,共有二百零六块骨头。 第一灵骨,便是四阶炼体士,凝聚出的第二百零七块骨头。 其也是炼体士进入四阶后,真正的标志之物。有若金丹真君的金丹,元婴老祖的元婴。 此骨,不同于修士身上的凡骨,是修士身上第一块后天所诞的骨头,所以被修士冠名为“第一灵骨”。 除了“第一灵骨”这個称谓外,第一灵骨也被称为“龙骨”、“天地灵骨”。 “龙骨”之名,无疑是与化龙关有关。并非是因为此骨具有太古真灵真龙的血脉。 而“天地灵骨”就不一样了。 其之所以得此名讳,是因为炼体士拥有此骨后,就可以其充当灵根,进行吐纳灵气了。 和元婴相似,第一灵骨也是炼体士的真正本源之物。 只要灵骨尚存,修士就可借此衍生出其他血肉。 其虽没有传说中的“滴血重生”大神通那般厉害,但有此灵骨后,炼体士在斗法、修行时,亦无需太过在意道躯折损了。 而这,便是四阶炼体士的真正恐怖之处了。 不然,仅是四阶肉身的话,修仙界的修士,仅靠一些神通秘术,便可做到这一步。 譬如卫图、曹宓二人掌控的阴阳魔尸,其肉身强度,就已在四阶中期巅峰了。 但其实力,显然是难以与同等级的炼体士相媲美的。 因为,只要不伤及本源,即第一灵骨的情况下,炼体士可以失败无数次,但阴阳魔尸,只要被伤到一次,在短时间内,是很难重新恢复如初的。 更别说,在灵活性等其他方面比较了。 “铸就灵骨。自此,元婴境内,当为坦途了!” 卫图内视法体,见体内,一道泛着金色的肋骨,彻底接连了脊柱大龙后,不由面泛喜色道。 突破炼体四阶后。 他现在,才算元婴层次的法体双修。 而有此实力,他面对大苍修仙界的尊王宫秘境,以及秘境药园这两处宝地……纵然没有肆意闯荡的实力,但亦算有了一定的自保之力了。 “白芷,裂空雕……” 想及此,卫图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他挂在腰间的灵兽袋。 袋内,此时正藏着被他封印的白芷和裂空雕,这两个与他有不浅感情的魂仆、灵宠。 如今,实力已到,他是时候可以前往郑国,进入那处秘境药园,挽救这一人一雕了。 (本章完) 464、雷劫妙用,地蛛老母(求订阅) 与结婴相同。 突破炼体四阶,卫图亦得重新再渡一次雷劫。 不过,此时的雷劫,相较于卫图而言,就非任何难事了。 他不躲不避,未用任何防御法器,仅用自己的四阶肉身,便轻松渡过了绝大多数新晋元婴,避之不及的天地雷劫。 而且,令卫图足称惊喜的是,经过此次雷劫淬炼后,他的法体不仅如预期般增强了几分,顺带着,他的元婴亦得雷劫洗礼,灵性更足了一些。 见此,卫图才知,修仙界的一些传言,并非是都是空穴来风。 ——雷劫并非仅是劫难,对渡劫修士来说,亦是一场造化。 不过,如此等的的仙道经验,卫图想了想后,还是将其按耐在了心中,不打算轻易授人。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能突破炼体四阶,再渡一次“元婴雷劫”。 炼体士能渡此雷劫的,不用他说,都会选择以肉身硬撼雷劫,然后借这一机缘,增强自身体魄。 而仙道的元婴修士,即便他说了,其又能有几分的胆魄,敢无视危险,让刚刚成型的元婴,去沐浴雷劫? 所以,这一仙道知识,于绝大多数元婴修士而言,只是鸡肋罢了。 …… 两个月后。 卫图巩固境界完毕,破关而出。 在元君岛内,他没有熟悉亲友,所以前来恭贺他的人,只有血蛟商会的南宫鹧、应子鸣二人。 相比南宫鹧的淡定、从容,应子鸣拜见卫图时,神色就充满吃惊之色了,其显然是没有料到,他这刚刚结交不久的朋友,竟在短短两年间,取得了如此大的成就。 “卫兄前途,不可限量啊。”应子鸣内心感慨,暗中点评道。 两年前,他和卫图还算平等论交,毕竟双方,都是元婴初期修为。 在元婴这一层次,卫图年龄和他差的不算太多。仅是几百年罢了。 但现今,无论是前途,还是地位,他们二人都自此殊异了。 这一点,不用他感受,仅看南宫鹧这商会会长此时对待卫图的态度,就可见一斑了。 其态度可亲得很,俨然把卫图视作了自己的上位者,来相处。 看到此幕,应子鸣心中轻叹一声,随后便在与卫图的相处中,刻意拉开了一些距离,神色间亦多了一些冷漠之色,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一点也不像是几年前的话痨了。 毕竟,他可放不下姿态,如南宫鹧一般,去讨好卫图。 对此,卫图自是察觉到了。 不过人各有志,他和应子鸣的关系也仅是泛泛之交,没必要强求与其关系友好。双方保持距离,互不相害就行。 “此次,老朽前来,除了恭贺卫道友突破炼体四阶外,还有另一目的。”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后。南宫鹧放下手中酒盏,稍作沉吟后,说道。 听到这话,卫图顿时眉宇微挑,心中隐隐有所猜测了。 数年前,他之所以看中血蛟商会,要加入此势力,然后让其帮他在高阶拍卖会代拍凝魄丹。 背后的原因很简单。 那就是血蛟商会在这段时间内,惹了一个不小的麻烦,急需补充客卿实力。 因此故,他加入血蛟商会,相较其他势力,无疑会容易许多。 而这个麻烦,说大也不大。 仅是血蛟商会与自己同等级势力,在一处海岛的灵地之争。 这等争执,在修仙界内,每天都在发生。 但问题的关键是。 与血蛟商会有所争执的势力——“蛛心教”,在二十多年前,突然多了一个元婴中期的大高手。 这一下子,实力的天平,立刻便倾斜于蛛心教这元婴大派了。 现今,在元君岛范围之外,血蛟商会的势力根本不敢冒头,一旦冒头,就会迎来蛛心教的围堵拦截。 甚至,严重时,血蛟商会不仅损失押运的商货,而且就连负责押运的修士,也会为之折戟不少。 所以,在加入血蛟商会之前,卫图所打好的主意,便是吃干抹净,直接开溜,不涉身两家元婴势力的争斗。 不过—— 两年前,在高阶拍卖会上,得知灵晶的妙用后,卫图的计划,亦相应的有所更改了。 此次,他之所以不遮掩姓名、更改容貌,便加入了血蛟商会,并不是他证就元婴后,不再谨慎行事了。 而是相较大苍修仙界,归墟海修仙界的仙道文明更发达,其甄别元婴修士身份的手段,比大苍修仙界多了不少。 为了安全起见,他这才用了真容貌、真姓名,加入了血蛟商会。 因此,可预料的是。 一旦他折损了“卫图”这個真身份,在红藻海域内,再寻一个如血蛟商会一样的势力加入其中,可就不是易事了。 不加入元婴势力,那么他在红藻海域内,除了能当劫修获得一些灵晶外,就别无他法了。 …… “南宫会长若有什么想说的,尽管直说便是,你我都是血蛟商会之人,没有什么不好言说的。” 卫图微然一笑,回道。 不管他内心如何去想,在此刻,总不至于与南宫鹧直接闹僵,不欢散场。 表面功夫,至少要做到位。 见卫图已经会意,而且也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满之色,南宫鹧暗暗点头,心中对卫图的评价,又上了一个台阶。 作为皇女下属,他自是想吸纳卫图进入组织,好完成皇女大业。 “既然卫道友这般说了,那老朽也就不吝开口了。” 南宫鹧起身,对卫图拱手一礼后,面带歉色道:“老朽目的,是想请卫道友出手,配合商会其他修士,在半年后对蛛心教出手,打击此教的嚣张气焰。” 语落此处,南宫鹧偷偷观察卫图的神态,见其仍毫无异色后,这才继续开口,说出了下一句话。 “当然,蛛心教的地蛛老母,商会会特意聘请元婴中期高手,拦截此人。不会让卫道友这边,出现危险情况。” 南宫鹧补充道。 地蛛老母,便是蛛心教教内,唯一的一尊元婴中期修士。 对此,卫图还是知道一二的。 “此事……” 听此妥当安排,卫图心中,已然有了同意之心,毕竟以他实力,纵使遇到了地蛛老母,亦能安然脱身。 甚至,与其相斗,还能变相增加他的斗法经验。 毕竟,根据情报,这地蛛老母可是刚刚晋升元婴中期不久。 其实力,显然不如他此前遭遇的六欲道人。 不过在面上,卫图还是露出了迟疑之色,一副不想答应的模样。 毕竟,他可没忘记,自己仍旧逗留在血蛟商会内的目的。 “南宫会长当知,卫某是新晋元婴,斗法手段本就微弱,现今纵然突破了炼体四阶,但想来,面对同阶修士,还是没有几分胜算的……” 卫图沉声道。 “这……”听得此言,南宫鹧眉宇微皱,他记得,自己此前说话的时候,卫图脸上可是没有任何的抗拒之色。 怎么,到了表态的时候,就退缩了? “不过,若是南宫会长愿意给卫某提供……一些灵晶的话,如此等危险之事,卫某倒是可以考虑,是否冒险答应。” 卫图舔了舔嘴唇,摆出了一副,在商言商的态势。 话音落下。 南宫鹧的眉宇,顿时为之舒展了,脸上亦挂上了一些淡淡的笑意。 他这时才恍然,原来是自己与卫图的价钱没谈妥,并非卫图不想去。 名、利、权、色这四大俗欲,血蛟商会最不缺的就是钱财。 其所需的灵晶,虽是稀世之物,但以血蛟商会的底蕴,满足卫图一人的欲壑,还是绰绰有余的。 “而且,相比重情之人,重利之人,无疑更好拉拢。”南宫鹧暗暗忖道。 覆涛岛之事,仅是血蛟商会的一个大麻烦,并不是皇女的大麻烦。 而他找卫图出手,背后的目的,更多是试探卫图品性,好就此拉拢此人,让其彻底归心。 现今,他仅用几番话,就试探出了其真正的本性,岂能不为之高兴? “就是不知此子是否好色?” 南宫鹧心道。 一般来说,修炼到元婴境界的修士,在抵抗诱惑这一方面,阈值都很高。 但南宫鹧却认为,卫图或许是一个意外,毕竟卫图的寿龄太小了。 这个年龄,便法体双元婴,有很大的几率,从未接触过女色! 毕竟,若贪于享乐,是不可能在这短短数百年间,便到达法体双元婴的。 其一生,恐怕九成以上的时间,都浪费在修行之事上了。 当然,在这一件事上,南宫鹧也没有傻到,直接开口询问卫图,他打定主意,待日后有时间,便以此多行试探。 若合适了,他再投其所好。 接下来。 南宫鹧也没有过多迟疑,开始和卫图商量起了,其出手的价格。 “最多三块灵晶!” “待遭遇蛛心教修士后,以其困难程度,再行定价!” 商谈片刻后,南宫鹧便咬死了价格,没有再过多让步。 他清楚,一味的迁让卫图,并不会换来卫图这等贪婪之人的过多感激。 他需要的是,用一件件利益,把卫图牢牢锁死在血蛟商会。 “三块灵晶?” 卫图闻言皱眉,他沉吟片刻,感觉这个价格已然不低了,便点了点头,将此事答应了下来。 (本章完) 465、炼化灵晶,飞来横福(4k8,求订阅) 见卫图答应,南宫鹧心中如释重负,暗暗松了一口气。 三块灵晶,在明面上,是他谈价的底线。一旦超出此价,他就会拒绝合作。 但事实上,有银发女子的嘱咐,他是不敢轻易在价格上谈崩的,然后与卫图闹僵,绝了招揽此人的机会。 现今,卫图没有在此事上多行纠缠,于他而言,自是一件好事。 “按照惯例,报酬会分两次交给卫道友。这一点,卫道友需要清楚。” 南宫鹧提醒道。 语毕,他一翻手掌,取出了此次的合作灵契,向卫图递了过去。 卫图闻言,没有过多在意,毕竟他只是血蛟商会的客卿,难以得到血蛟商会的充分信任,其不可能,在事前就将所有报酬送到他的手上。 他微微颔首,一伸手,便用法力摄来了空中的灵契。 随后,卫图对灵契稍作检查,见其无误后,便随手收到了储物袋。 这张灵契名为“合作灵契”,但实则只是血蛟商会对他事成后打的一张“欠条”,所以没必要太过重视,然后一式两份,分别保管。 在此事上,卫图和南宫鹧双方,都不认为对方会为了区区的几块灵晶,故意违约,然后与对方结下仇怨。 毕竟,元婴老祖和血蛟商会的信誉,其价值,绝不低于此报酬了。 事已完毕。 南宫鹧没有再多逗留,其提醒了一下应子鸣后,便分别拱手辞别了。 半日后。 一位金丹女修叩门,毕恭毕敬的将南宫鹧与卫图约定好的“定金”,送到了卫图的府上。 这定金,正是一块灵晶。 其严格来说,是一块木属性灵晶。 此物婴拳大小,不像普通灵石切割的那般规整,坑坑洼洼,表面灵光流转不定,翠绿欲滴。 不过,仅这幅表相,可实难称得上比极品灵石更为珍贵的“本源灵石”。 卫图稍一沉吟,手掌释放出淡淡的青光,向这块木属性灵晶,触摸了过去。 瞬间,卫图便感觉到了,自己的法力竟被这块木属性灵石,一点点的吞噬。 此物不像是死物,反倒像是活物。 “望日金瞳。”卫图轻念这一瞳术,运使目力,望向了木属性灵晶内部。 只见,在灵晶内部,除了充盈的精纯木灵气外,还有一道细若发丝、凝实的深绿色灵光,正在灵晶内部上下游曳。 此物在吞噬了卫图的法力后,微微壮大了一些,光芒大盛。 “这缕灵光,应该就是灵晶区别于灵石的那一缕本源灵气了。” 卫图顿时心道。 接着,卫图也不迟疑,他当即走进洞府内的密室,盘膝而坐,开始运转《神木元功》,尝试吸纳木属性灵晶内部的这缕本源灵气。 不多时,灵晶内部的本源灵气,便被卫图功法牵引,进入经脉。 甫一进入。 卫图瞬间就感觉到了,一股充满盎然生机的灵力,在他体内游转开来,让他浑身多了一股清明之感。 比法体感触更深的,当属卫图体内的元婴,其在触碰到这一缕本源灵气后,小脸竟突兀的胖了一些,好似饿了许久后,终于饱腹了这么一次。 “一块灵晶,足可抵我现在七年的苦修了!”数日后,卫图将灵晶内的灵气和本源灵气彻底炼化,他面色大喜道。 此时,他终于看到了一条,快速提升元婴境界,通往化神之境的道途了。 那就是大量炼化灵晶! 一块灵晶,都能让他省去七年的苦修。那十块,百块呢? 若是能有上百块灵晶,他岂不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就突破元婴初期,到达元婴中期之境。 只是,刚升起此等想法后不久,卫图就不禁摇了摇头,打消了他这不切实际的妄想。 数年前,参加高阶拍卖会时,场内的大多数老牌元婴角逐拍品,其出价,也不过数块灵晶,十几块灵晶。 可见,其身家最多也就在二三十灵晶左右了。 也就是说,他想要在短时间内,获得上百块灵晶,除了充当劫修,猎杀四五个老牌元婴外,基本上别无他法了。 但这些老牌元婴,岂是好对付之人? 当时,杀死一个红镜上人,就已经让他和曹宓二人,手段尽出了。 而红镜上人,其实力还算是元婴初期中,较弱的一档。 现今,他法体双元婴,实力尽管大涨,但猎杀老牌元婴,仍属于困难之事。 不过对此,卫图也没有太过失望。 毕竟,在归墟海修仙界的他,还能看到这样一条,快速增加元婴修为的路径,但其他的大苍修仙界元婴修士,可是绝无此等机会了。 相较这些元婴修士,他足可称得上幸运二字了。 至于灵晶…… 短时间内,他虽难以获得大量,但他道途还长,并不急于这一时。 …… 对付蛛心教,卫图和南宫鹧约定的出手时间,是半年后。 半年时间很短促,刨去赶路时间,卫图留在元君岛内,没有几天了。 在离开之前,卫图打算,先和曹宓交换一下最近各自的动向。 毕竟,他此次离开元君岛,路上若出了什么岔子,耽搁数年,乃是十几年的时间,都是很正常的事。 一旦曹宓见他“不告而别”,慌乱之中暴露了身份,出了差错,那他就追悔莫及了。 分别之前。 卫图和曹宓二人,曾定下了联络暗号。 因此,卫图没费多长时间,便联络上了正在养伤的曹宓。 当然,为了安全起见,此次二人交流,仍没有私下相会,而是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路口,再相遇了一次。 片刻后。 二人宛如陌生人一般,擦肩而过。 “灵晶?” “想不到海外修界,还有此物?” 走了一段路程后,曹宓顿步,认真品咂了一会,卫图适才所说的东西。 高阶拍卖会。 突破炼体四阶。 炼化灵晶。 这三个在卫图身上,近来发生的重要之事,曹宓不可避免的,将关注点放在了卫图炼化灵晶后的收获之事上了。 毕竟,此物对她而言,也是大有裨益之物。 不过,略想了片刻后。 曹宓还是收敛了心思,将心中的这一丝意动,压了下去。 有多年掌权凝月宫的经验。 她清楚,自己什么时间,该做什么事。也明白,为了一点小事,就葬送前途,毁了自身大计的修士,有多么蠢。 现今,她更应该操心的,还是自己恢复伤势之事,至于其他的,等她伤势恢复后,再做也不迟。 …… 数日后。 卫图和应子鸣启程,离开元君岛,前往血蛟商会的分舵——惊雷岛。 惊雷岛分舵,算是血蛟商会众多分舵中,排名第三的大分舵了。 因为血蛟商会与蛛心教的冲突,此分舵也不可避免的卷入了这场争斗,在四年前,便向总舵发来了求援信。 但碍于血蛟商会趋于下风,这四年以来,南宫鹧仅对惊雷岛分舵,做到了口头支援,实际上的援救,从未派去。 所以,今日卫图和应子鸣二人,以及麾下的七名金丹真君,算是惊雷岛分舵见到的第一支援兵了。 “惊雷岛分舵的会长闫公诚,此人向来喜欢投机钻营,现在蛛心教势大,其极有可能,已经投靠了蛛心教。” “卫兄对此人,要小心防备。” 赶往惊雷岛的路上,应子鸣面泛迟疑之色,主动开口,向卫图提了一个醒。 “哦?子鸣兄对这闫公诚有所了解?” 听到这话,卫图面现讶色,连忙追问了一句。 此次,南宫鹧在给他派遣任务之前,自是提及了惊雷岛分舵会长“闫公诚”的一些情报。 但这些情报中,并无如应子鸣此时所说这般,其已有叛变可能了。 “卫兄不知。我百年前,曾和闫公诚共事过一段时间,对他的品性,早就熟知了。” “只是,妄议同僚,不太合适。所以我先前没对南宫会长,提及过此事。” 应子鸣顿了顿声,解释道。 听此,卫图略松了一口气,原来此事只是应子鸣的主观臆断,并非是血蛟商会知情不报,对他故意隐瞒。 “不过,南宫鹧当真不知,这闫公诚可能会叛变?”卫图眸光微闪,暗暗忖道。 他不信,以南宫鹧的精明,会忽视这至关重要的一点。 其不提及,虽有一定可能,和应子鸣一样,是为了秉公处事,不妄议同僚,但很明显,其为了其他事,隐瞒的几率更大一点。 只是,这“其他事”究竟为何,他此刻就难以猜到半分了。 当然,这一切,有可能是他多疑,但在修仙界内,多疑总比不疑好。 毕竟,后者是会真正丢命! 说完此事后,应子鸣继续保持沉默,与卫图没有过多交谈。 接下来,二人一路无话。 四個月后。 二人如期赶到了惊雷岛,这东华妖国南端的海岛。 不过,在即将落步惊雷岛之前,卫图突然眉宇微挑,眸中金光一闪,向前方云端的方向望了过去。 见此一幕,应子鸣顿时警觉了起来,毕竟他在接此任务之前,早就对惊雷岛分舵有了防备之心。 此时,以他的见识,自是不难看出,卫图应该是借了灵瞳术法,观察到了什么意外状况。 “是蛛心教的法光圣子,以及神石门的古门主。两大元婴境,在对你我守株待兔呢。”卫图面露慎重之色,回道。 以他如今望日金瞳的造诣,倒是难以发觉这两个老牌元婴的踪迹,不过临近惊雷岛之前,他就已放出了“龙璃珠”,借赤龙老祖之手,观摩附近动向了。 适才,这两人的踪迹,便是被赤龙老祖所发觉。而后,被他假模假样的透露给了一旁的应子鸣了。 至于二人的情报…… 这二人,一个是蛛心教的榜上有名之人,一个是蛛心教的同盟好友……血蛟商会交给他的情报,自是将其早就收录在内了。 “什么?这两人在侧?” 应子鸣脸色微变。 法光圣子和古门主这两个元婴初期修士,实力虽和他差不了多少,但若加上惊雷岛分舵的“闫公诚”,形势于他和卫图就可谓是大不利了。 地利、人和皆不在手,他们二人不说取胜了,不狼狈而逃,就算是仰赖天幸了。 “该死!南宫鹧给你我二人的情报,是什么破情报!”应子鸣破口大骂。 按照计划,他和卫图二人支援惊雷岛分舵,本该是联合“闫公诚”,三对一欺负蛛心教的法光圣子。 饶是闫公诚叛变,他和卫图两个人亦能二对二,不至于落入下风。 但现在,二对三,他和卫图基本上,只有打道回府这一条路可选了。 “走,先离开!” 卫图没有选择直闯,他和应子鸣的想法一致——先逃走,其他的事之后再说。 三块灵晶,可不足以让他卖命! 语罢,卫图便袖袍一甩,用法力携裹住跟在身后的四个金丹真君,然后幻化为几道青色幻影,在原地消失不见了。 此时,卫图所用的秘术,仅是本命法宝雷灵尺携带的遁逃秘术,并未去用他的底牌咒鬼血遁,不过饶是如此,他的遁速也超过了不少元婴老祖,让寻常修士,追尘莫及。 见卫图多带了一个“累赘”,应子鸣暗暗感激的同时,也不迟疑,法力携裹剩下的三个金丹真君,向另一方向遁逃了。 另一边。 正布好大阵,等待卫图、应子鸣二人自投罗网的法光圣子、古门主望到这一幕,顿时为之一怔,一时间没有搞懂二人的目的。 但很快,他们就反映了过来,这是二人眼见局势不妙,率先遁逃了。 “先别追,这有可能是应子鸣、卫图二人故意为之,想要引诱你我追杀,从而试探惊雷岛内的真实境况。” 古门主拦住想要出阵追杀的法光圣子,沉吟一声,说道。 “此外,你手上,不是有定位那七个小辈的定位法器?” “即便应子鸣、卫图二人是真逃,你我随后追杀,也耽误不了什么时间。” 他补充了一句,提醒道。 “也是!此言有理。”听得此话,法光圣子脚步一顿,继续耐心等候了起来。 他也不信,卫图、应子鸣二人,真能这般轻易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若此阵真有这么好发现,他们也不会借此,埋伏卫图、应子鸣二人了。 然而—— 时间流逝了好一会。 法光圣子也没有发现,应子鸣、卫图二人有返回惊雷岛的迹象。 “他们是真逃了!” 很快,法光圣子和古门主便相视一眼,得出了这一结论。 好在,法光圣子手上,还有定位卫图、应子鸣二人所携裹的七位金丹真君的定位法器,面对此幕,二人亦没有过多的失望。 “先去追杀应子鸣。” 遥遥感应了一下二人的方位,法光圣子见应子鸣遁逃速度稍慢,距离他和古门主的距离也近,于是乎,立刻便有了这一决断。 少倾,惊雷岛上空分别飞出了一紫一黄两道遁光,向应子鸣的逃离方向,追杀了过去。 …… 逃离惊雷岛的卫图,倒是不知,他因为遁速过快的原因,躲过了一次凶险的杀劫。 不过,即便他知道,他也不会太过在意。 毕竟,以他实力,尽管独抗法光圣子、古门主二人的联手,力有不逮,但他的咒鬼血遁,甩开二人追杀却是不难。 半个时辰后。 待卫图感觉,已经遁逃到了安全范围后,他脚步一顿,放下了跟在他身后的四个金丹真君,让其先行离开,重返元君岛的总舵。 若计划顺利的话,这七位金丹真君可以大大缓解,惊雷岛的人手不足。 但现在,情况有变。 这些金丹真君留下来,除了能当炮灰和他的“咒鬼”外,就别无用处了。 “多谢卫前辈。” 听到卫图此话,这四个金丹真君如蒙大赦,遁光一起,立刻四散而逃了。 适才,卫图、应子鸣二人尽管没有告知他们为何遁逃,但他们不蠢,略加猜测,就知惊雷岛内部的危险了。 此时能不卖命,当然对卫图千恩万谢了。 待一众金丹真君离开。 卫图转身,目光微闪的看向了惊雷岛方向,他摸了摸下巴,神色间似有一些迟疑不定。 若论实力,他自不是法光圣子、古门主、闫公诚三人的联手之敌,但在一些其他地方上,就未必了。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此时,是否要冒险这一次。 “富贵险中求。有咒鬼血遁,现在又无累赘,是他们该怕我,而不是我怕他们。” “惊雷岛分舵,估计有不少灵晶!” “这件事,现在于我,非是飞来横祸,而是飞来横福了。” 卫图心生贪婪,暗暗想道。 (本章完) 466、双方局面,力战元婴(4k6,,求订阅) 同一时刻。 借定位法器,已经追到应子鸣的法光圣子,在感知到跟随卫图逃离的四个金丹真君,于此刻分散遁逃,不由微愣了一小会。 因为,按照常理,在卫图未遇重大危险之前,其理应和血蛟商会的这四位金丹真君共进退,一同回返元君岛。 哪会如现在这般,在中途解散,像是放弃了此次支援惊雷岛的任务,一点也没有与应子鸣一方的汇合之意了。 “卫图新加入血蛟商会不久,对血蛟商会没有太多感情。” “其应该是见形势不妙,在中途抛弃这些累赘,率先遁逃了。”古门主听此消息后,冷静分析道。 他猜测,适才卫图遁逃时,使用的遁逃之法应该颇费法力,并不持久,所以为了安全,这才如此施为。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其出于谨慎,或者隐隐感觉到了,与这四个金丹真君一起行动,会有被定位的风险,所以先行解散了小队。 这一猜测,亦比较符合他和法光圣子对卫图性格和能力的判断了。 ——应子鸣,这血蛟商会的老手,他们早就掌握了情报,知道其能力平平,在元婴境内,属于中庸一流,没有较为厉害的神通秘术。 因此,在他们看来,适才卫图、应子鸣二人能识破他们的埋伏,立刻遁逃离开,其背后的功劳,决计与卫图这个新人有脱不开的关系。 感知力强,行动谨慎,便是他们与卫图第一次交锋后,在脑海中,对卫图所下的定义标签。 “此言有理!”法光圣子闻言,微微颔首,对古门主这鞭辟入里的分析,感到信服。 毕竟,此刻他们二人再想,也难想到,卫图解散支援小队,仅是为了自己“回首掏”方便,而不是别的缘故。 因为……但凡是正常人,都不会如卫图这般贪婪过头,要钱不要命,只身去闯虎穴,然后浑水摸鱼。 惊雷岛分舵,纵使因为他们二人离开,防备力量大为减少,但其内部,却仍是铁板一块,难以撼动。 即便忽略岛内的四阶防御阵法不提,但单是闫公诚等人,就足够擅闯修士喝一壶了。 “先对付应子鸣。” “至于卫图……日后有机会再杀,也不迟。” 法光圣子看了一眼古门主,说道。 语毕,法光圣子遁速顿时一提,拦在了应子鸣等人的身前,接着他脱下身上法袍,向上一扬。 瞬间,灰色法袍迎风而涨,浮现出一個数百丈大小、复杂无比的六角阵图,覆在了应子鸣,以及其身后跟着的三个金丹真君的头上。 “玄蛛法袍?”应子鸣面色大变。 这玄蛛法袍,乃是蛛心教有名的一件四阶中品法器,集困阵、杀阵于一体。 元婴初期修士入阵,除了等死外,根本毫无逃生之机。 “玄蛛法袍一落,我生死难料。现在先逃,无需多管其他人了。” 应子鸣心中决然,他看也没看身后的三个金丹真君,便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化作了一道血影,准备在阵法合拢之前逃走。 然而,在阵外的古门主似乎窥破了应子鸣的想法,其早有准备,嘴角微翘,冷笑了数声。 只见,其袖袍一抖,洒落出许多细小的砂砾,然后再单手一掐法诀。 倏然间,玄蛛法袍的阵外,突然升起了一阵黄濛濛的沙雾。 紧接着,随着沙雾卷起,在雾中的一粒粒细沙突然迎风而涨,化作丈许大小的巨石,不断旋转。 砰铛! 一声巨响。 沙雾之内,应子鸣所化身的血遁血影再次浮现,其被一块巨石狠狠撞飞,重新送回到了玄蛛法袍所演化的阵法之下。 “噗哇!”紧接着,应子鸣喉咙一甜,张口喷出了一道鲜血。 “神石门的万沙石?”应子鸣大惊失色,叫出了古门主所使的手段。 他万万没想到,法光圣子和古门主为了杀他,竟下了这么大的血本。 先是请出了“玄蛛法袍”这件大杀器,随后又动用了神石门,累世积攒祭练的“万沙石”秘宝。 这两件宝物,他单是对付一样,都不轻松,更遑论阵法之外,还有法光圣子、古门主二人虎视眈眈。 “只能用此手段了。” 应子鸣面色一狠,他嘴唇微动,默念了几道咒诀,然后从袖中取出了一枚淡金色符箓,张口将其送入口中。 下一刻,应子鸣背部绽放大片的璀璨金芒,幻化出了一只神俊的青色异鸟。待光芒退散,其身后,赫然多出了一对泛青羽翅。 泛青羽翅张开,有近丈之宽,其猛然狂扇了数下,便见应子鸣在原地再次消失不见。 待法光圣子和古门主神识捕捉到应子鸣方位的时候,发现其已经在沙雾之中,穿梭过半了。 再有半息,就可彻底脱阵而逃了。 “燃烧祖血?这应子鸣竟也是真灵世家之人?隐藏的真够深的。” 古门主见此,眉宇微挑,显然应子鸣所使出的手段,让他亦感到了一些麻烦。 不过,这也在他的意料范围之内。 毕竟,但凡能成元婴境界的修士,谁手上没有一二看家本领,岂是轻易就能被人杀死的。 “万沙石,可没这么好破!” 古门主冷哼一声,他一翻手掌,取出了五个拇指大小的黄色石子,甩到了沙雾之内。 瞬间,这五个黄色石子,也如先前的沙石一般,迎风而涨,化作了庞然巨石,砸向了沙雾之内的应子鸣。 只不过,与先前不同的是。 这五个黄色巨石,上面铭刻着一行行的血色铭文,其似是有意识一般,在应子鸣一一躲闪过后,便延伸出了一行细细的血色锁链,首尾相接,将应子鸣围在了中间。 应子鸣战斗经验不弱,他清楚,只待这五个黄色巨石合拢,其便可彻底封死他的逃跑方向了。 他双翅一扇,向上空拔高数十丈,准备脱离这石阵之内。 然而这时,沙雾内的其他沙石也纷纷集合在了一起,宛如陨星一般,向他撞了过来。 其势凶猛,以力难挡。 见此,应子鸣被迫退步,重新缩回了适才施法的原地。 但此刻,万蛛法袍亦彻底落下,化作了一道圆形的晶莹壁墙,牢牢束缚住了应子鸣,以及剩下的三个金丹真君。 噗嗤!噗嗤!噗嗤! 晶莹壁墙蠕动,涌出一只只色彩鲜艳的蜘蛛,口器喷出一道道细小蛛丝,向阵内的应子鸣五人齐齐射了过去。 …… 在应子鸣陷落“玄蛛法袍”所衍生的大阵之时,想着虎口拔牙的卫图,已经借“太妙宝境”的破禁霞光,破开了惊雷岛的四阶防御大阵,悄悄地潜入了岛内。 “金丹修士,定位法器……半日前,已经离开了惊雷岛……” 卫图单手覆在一个蛛心教金丹修士的天灵盖上,从其脑海中,搜魂到了惊雷岛内具体的情报。 片刻后,他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接着,他心中似是有了定计。一个瞬身,便向岛内的某处,飞遁了过去。 在潜入惊雷岛之前,他便借赤龙老祖的神识,窥探了惊雷岛数次,在见法光圣子和古门主二人已从埋伏点消失后,这才大着胆子,走了进来。 好在,值得庆幸的是。 这次他赌对了。 血蛟商会内部,果然存有内奸,暗中泄露了他和应子鸣的行迹、位置。 而借定位法器,掌握他和应子鸣位置的法光圣子、古门主二人,亦没有按耐住诱惑,前去追杀他们了。 现今,惊雷岛分舵内部,除了闫公诚这一个元婴修士外,再无其他元婴修士了。 天赐给他了一个良机! 法光圣子、古门主、闫公诚三人,任何两人联手,他都没有必胜把握,更别说斩杀一人,获得好处了。 但单单面对一人,在他有所准备的情况下,将其斩杀,就非是太过困难之事了。 现今,法体双元婴的他,面对元婴初期修士,可远没有先前面对红镜上人时,那般吃力了。 更何况,根据情报所述。 闫公诚,算是三人中,最弱的一人了。 “至于子鸣兄,其应该无事。毕竟好歹也是老牌元婴,面对法光圣子二人的追杀,脱身不难。” 想到此处,卫图摇了摇头,没有太过在意。 在他看来,此次惊雷岛之行,真正会殒身的,也只有那几个跟随他和应子鸣一同前来的金丹真君。 不过,对这几人,他也算仁至义尽了,没有一开始就抛弃。 至于再去营救这几个金丹真君…… 他可没这么滥好人。 毕竟,这几人于他,只不过是陌生之人罢了。仅在此次赶路时,认识了一段时间。 不多时。 卫图走到了岛内的一间洞府附近。 他故技重施,收敛自身气息,然后取出太妙宝境,破开了洞府法阵。 “谁?”法阵被破的一瞬间,在洞府内正在打坐的闫公诚,便有所察觉了。 只是,就在其开口刚说完这句话。 一道迅猛的拳劲,就迎空飞来,扑向了他的面部,将他的雪白胡须,吹得漫天飞舞。 “四阶炼体士?” 闫公诚大惊失色,急忙向后暴退,同时取出一个龟甲小盾,挡在了自己的面前,抵挡这迅猛一击。 然而,不过半息,龟甲小盾就被拳劲轰得灵光黯淡,满是裂纹了。 “是你?”得了这片刻的喘息之机,闫公诚终于看清楚了突然袭击他的青色人影,其正是此次支援他的总舵客卿卫图。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卫图竟然是法体双修之士,而且战力如此不俗。 但显然,卫图此刻没有叙旧的闲心,其见龟甲小盾裂开之后,体内的血气瞬间爆发,速度再次提升一截,以更加迅猛的攻势,杀向了面前的闫公诚。 地方越小,对炼体士来说,占的地利也就越大。 一旦等闫公诚取得机会,逃出洞府,他想要斩杀此人,不免就会耽搁更长的时间了。 折生手! 这时,卫图双掌突然光芒大盛,化作了一道道飘逸的手掌幻影,在与闫公诚相距的十步之内,连拍了数十掌。 折生手,这一天女派闻名大苍修仙界的武技。易学难精。 但在卫图数百年的修行下,他使出此术的威力,已然不亚于天女派最顶尖的那一批高手了。 “想杀我,没这么容易。” 闫公诚也非废物,他立刻在身上贴了两道防御符箓,抵挡卫图攻势。 同时,他迅速掐动法诀,念颂出了一句句晦涩咒语。 于是乎,在符力护盾被卫图尽数破灭的同时,闫公诚的身上,便已然燃起了一道黑色魔焰,护住了他的周身。 这黑色魔焰凶猛,在卫图近身的一瞬间,便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到了火炉,法力欲要蒸干,血肉将要焚毁。 同时,卫图在这黑色魔焰中,嗅到了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令人胆颤。 “雕虫小技!”卫图冷静下来,他面对四周汹涌魔焰,不闪不避,神色转瞬间,便多了一些从容。 只见,在四周黑色魔焰即将焚烧他的法体之时,他的身上,忽然冒出了一层淡淡的灰色霞光。 在这层灰色霞光之下,黑色魔焰在接触卫图的瞬间,便向后倒卷,仿佛卫图身上有什么不可接触之物一样。 又好像,这魔焰的掌控权,在一瞬间,便被卫图所操控一样。 “不可能!这九阴子母焰乃是我修炼七百年的神通,在以往斗法中,从未失败过。怎么连他的身体都接触不了?” 闫公诚一脸的不敢置信。 九阴子母焰,虽非修仙界的绝强神通,但在他七百年的祭炼下,其威力早就到了无物不焚的地步。 至少,在元婴初期境内,他从未见过,有人能抵挡他的魔焰。 但今日,其竟在卫图的灰色霞光下,一点作用都没发挥出,仿佛他这七百年的祭炼,成了一个笑话一样。 “九阴子母焰不行。我不信,你连圣祖遗骨都能抵挡。” 闫公诚双手用力一拍胸口,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浸在了一对凭空出现的狰狞枯爪上面。 这狰狞枯爪一沾鲜血,瞬间就生出了皮肉,宛如活物一般,咕噜咕噜的吸收着血水。 不到片刻,其就变成了一双白嫩、纤柔的玉掌,有若美人柔荑。 “又是这等古怪邪物?” 见到此物,卫图顿时便想起了,自己遭遇的漆黑指骨。 其当年就是这般,一点点的吸收裂空雕的精血,然后壮大。 想及此,卫图不敢怠慢分毫,他一拍储物袋,祭出阴阳尸魔的阳尸,挡在他面前,与他一同再次杀了过去。 身为武举人,卫图早年间,便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此刻,把阳尸当做独脚铜人兵器使用,亦是得心应手。 下一刻。 就在卫图攻击将至之际,闫公诚血祭的“狰狞双爪”终于动手,其如卫图当年所遇的漆黑指骨一样,有瞬间移位的能力。 忽的一下,就出现在了卫图的身后,屈指成爪,宛如锋利的刀刃一般,狠狠的向卫图的腹心掏了过去。 不过,吃一堑长一智。 对此,卫图早有防备,他挺臂举起阳尸,这阳尸的手臂,瞬间便在他的控制之下,双臂一叠,挡在了他的身后。 铛的一声巨响! 狰狞双爪撞在了阳尸身上。 其威力果然不容小觑,饶是阳尸的体魄已经到四阶中期,但仍是被其刺穿了臂骨。 但好在,狰狞双爪的力量,也就此为止衰竭了。 见此良机,卫图当即操控阳尸,控制其张嘴吐出阴寒尸气,喷在了“狰狞双爪”之上。 紧接着,卫图一抬袖袍,射出自己的元重神光,将这狰狞双爪牢牢裹住。 这一系列动作完后。 卫图二话不说,再次挺身直入,杀向了闫公诚。 而这时的闫公诚,手段已然尽出。再无本领,抵挡卫图的近身搏杀。 “不!”数招过后,闫公诚面露不甘之色,一拍天灵盖,准备元婴出窍,逃离死局。 但可惜的是。 卫图挑选的地方,乃是其洞府,周围遍布了阵法。 此间,宛如牢笼一样。 其遁逃速度受此一滞后,便瞬间被卫图所捕,如当年的红镜上人元婴一样,落在了卫图的掌中。 (本章完) 467、戮仙箭葫,闾丘青凤(4k2,求订阅) 和上次一样。 现今,卫图还无实力,遏制元婴老祖自解元婴,自杀身死。 不过,此时他手上多了《五行控灵术》这一炼制人傀的秘术,延缓闫公诚元婴的自解时间,还是能做到的。 但……相较于红镜上人,闫公诚身上,就没太多,卫图值得在意的情报了。 当然,卫图也没浪费。 他从其神魂内,找到了藏匿灵晶的地点后,便依次询问了“狰狞枯爪”,即所谓圣祖遗骨的来历,以及蛛心教、血蛟商会等势力的相应情报。 只是,让卫图颇感意外的是,闫公诚的叛变,并非是自发而为,而是得到了某一权贵人物的示意,这才从血蛟商会,转投到了蛛心教。 而此权贵人物,说起来,他还在前不久见过一次。 “闾丘晋元。” 卫图面露沉色,轻轻吐出了这四个字。 他没想到,仅是一个简单的元婴势力交锋,其背后竟然涉及到了东华妖国的皇族——闾丘一族。 闾丘一族,其族内尽管没有化神尊者,但这一族的实力,足可称得上准化神势力了。 原因无他,此族内的元婴后期修士,多达了三尊之多。其中一人,更是元婴巅峰高手,仅差一步,便可达到归墟海修仙界的最高境界。 如今,闾丘晋元的插手,无疑把这一简单的元婴势力争执,变得复杂化了。 其背后的纠缠,可能远比他现今所看到的,还要复杂数倍不止。 “既然蛛心教背后,有三皇子闾丘晋元的插手,那血蛟商会背后呢?” 卫图忽的,想到了这一问题。 或许,闾丘晋元遥控蛛心教,只是简单的霸占地盘,搜刮资源。 但先前,南宫鹧在给予他闫公诚情报时的“略有隐藏”,却不禁让他多想了一下,对此产生了多疑。 毕竟,倘若南宫鹧真欲解决惊雷岛之事,在他出发之前,哪怕不在公开情报中说明闫公诚有叛变的嫌疑,但也理应,在暗中给他提个醒,而非是应子鸣告知后,他才有所警惕。 从此推论,他不难猜到,南宫鹧派他和应子鸣前来惊雷岛,恐怕第一目的,就非是解决惊雷岛之事了。 “既如此,杀闫公诚之事,我也不宜泄露给南宫鹧,然后换得报酬了。” “就当此事,从未发生!” 卫图支着下巴,思索道。 按照灵契中的约定,他在斗法中,若能解决掉蛛心教一方的元婴修士,血蛟商会会额外多付他十块灵晶的报酬。 闫公诚虽不是蛛心教修士,但其叛变到蛛心教,却也和此教修士相差不多了。其人头,能值十块灵晶。 但现在,迫于安危,他不免要舍弃这一奖赏了。 …… 搜魂结束后。 卫图并未在惊雷岛内久待,他消除掉自己在闫公诚洞府内的战斗痕迹后,便从原路离开,头也不回的向惊雷岛相反的方向,远遁而走了。 这次,没有金丹修士尾随,卫图仅花费了两个月时间,就重返了元君岛。 回到元君岛,卫图立刻前往血蛟商会,与南宫鹧会面,禀告了此次执行任务的具体状况。 “卫某修有灵瞳术法,看穿了法光圣子和古门主在惊雷岛内的埋伏……而后经过慎重思考后,便和子鸣兄分散逃走了……” “子鸣兄遁速比卫某稍慢,估计会晚上一些时间,才会回来。” 卫图如实禀告,但隐瞒了自己之后潜入惊雷岛,杀死闫公诚的过程。 听此,南宫鹧不疑有他。 毕竟,卫图和应子鸣二人,只是血蛟商会的客卿,不可能看到惊雷岛内有埋伏后,还与其血战。 二人分散逃走,才是合理之事。 “那跟在卫道友身后的四個金丹修士呢?他们的人影呢?” 南宫鹧微挑眉宇,询问道。 “那四个人?”卫图闻言,略感惊奇的看了南宫鹧一眼,语气淡漠道:“卫某已带他们逃到了安全范围,生死有命。卫某不可能,继续带他们四个累赘逃命。” 一听这话,南宫鹧心中,立刻就对卫图的品性有了判断:其略好于普通修士,但性格冷漠,在己方处于弱势时,不是一个值得依托之人。 当然,南宫鹧也清楚,卫图抛下那四个金丹修士,独自离开,亦与这几人与其的关系疏远有关。 若换做其关系紧密之人,此时他所下的结论,或许就不适用了。 “此人,虽非食禄知恩的重情之人。不过,亦有拉拢的价值。”南宫鹧心道。 此次,他雇佣卫图,前往惊雷岛分舵支援,其中一个重要目的,就是试探卫图品性,看其是否有培养价值,能否成为皇女的下属,或与皇女结盟。 现今,经此一役后,他已经知道结论了。 “虽然卫道友只是辛苦跑了一趟,但按照契约,血蛟商会也应该,支付卫道友剩下的两块灵晶。” “说到底,此次支援失败,险些害卫道友和应道友陷入险境,也与我血蛟商会有分不开的关系。” 南宫鹧微然一笑,从储物袋内取出两块灵晶,放在了桌案上,然后说出了这么一番通情达理的话。 听到此话,卫图面色缓和了一些,适才他那般生冷讲话,实则也是故意给南宫鹧摆脸色看,好宣泄此次险些陷入险境的不满之意。 如今,南宫鹧对此,做出了相应的赔礼道歉,并补足了灵契约定好的剩下报酬,他自然也就没有生气理由了。 甚至,从另一层面来说,他在中途抛下金丹下属,然后弃地而返……是需要承担一定责任的。 若不是因为他地位特殊,乃是元婴客卿,与血蛟商会的关系,是一定程度的合作关系,此次的罪责,就足以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了。 毕竟,四个金丹真君,在任何一个势力,都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了。 再行交谈片刻后,卫图起身告辞,离开了血蛟商会的前殿,前往后殿的客卿洞府歇息。 “算上这两块灵晶,我手头上的灵晶,足有十七块之多了。” 走进洞府,卫图一挥袖袍,布下隔音法阵,然后面带兴奋之色的看起了自己此行的收获。 当然,此次从闫公诚的储物袋内,他得到的宝物,不仅是这十五枚灵晶,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譬如,那名为“圣祖遗骨”的狰狞双爪,以及闫公诚在斗法时,所使出的“九阴子母焰”的功法秘诀。 “不过,这里面,真正对我目前最有价值的,除了这些灵晶之外,便是此物了。”卫图一翻手掌,取出了一个半尺高低的澄黄葫芦,细心打量道。 这澄黄葫芦,名为“戮仙箭葫”,内藏三道威力奇大、被毒水浸泡的的法箭。 根据闫公诚的记忆,此法器的威力,足可威胁到元婴中期,是其花费大代价购买、祭炼的宝贝。 只是这“戮仙箭葫”有一缺点,那就是催动此宝,需要一定的时间。 而恰好,卫图是以近战攻势,暗中偷袭的闫公诚,让其根本无暇准备,发挥出“戮仙箭葫”的相应威力。 所以,在惊雷岛一战中,此宝这才被迫明珠蒙尘,一直未被闫公诚所使用。 “但可惜的是,此物现今到了我的手上。我的好运,也变成了此物的劣势。” 卫图轻叹一声。 若是忽略“戮仙箭葫”所需的催动时间,此物的能耐,就丝毫不亚于他的阴阳魔尸,可作为杀手锏使用了。 当然,这也是卫图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戮仙箭葫”是难以和阴阳魔尸相媲美,但要知道,阴阳魔尸此物,可是六欲道人这个元婴中期高手,花费了数百年时间,辛辛苦苦祭炼而成的。 普通元婴初期,哪有能耐,能得到阴阳魔尸这等大杀器。 绝多数人,若能得到和戮仙箭葫同一等级的宝物,已算是仰赖天幸了。 压下心中思虑,卫图神识一扫,抹去闫公诚残留在葫身的神识烙印,开始缓缓祭炼了此宝。 半个月后。 卫图祭炼戮仙箭葫成功。 他调息吐纳了数日后,便从储物袋内掏出灵晶,再次借助此物修行了。 时间流逝。 转眼间,过去了两个春秋。 借手上的这些灵晶,卫图增加修为的速度极快,短短时间,便增加了近百年的修为。 不过饶是如此,卫图也仅是在元婴初期境界,突破了一个小境界,到达了元婴初期“大成”。 由此可见,修仙界元婴老祖突破境界的艰难之处了。其每一境界的进步,都需要上百年的时间,缓缓积蓄。 但对这一结果, 卫图已经心满意足了。 毕竟,康国九成以上的老牌元婴,所处的境界,都在此境。 只有一小撮子人,在元婴初期巅峰。 现今,他在不到三十年的时间,便突破到此境,若是让康国的一众元婴修士知道了,恐怕会嫉妒的发狂。 “就是此物,太稀少,太珍贵了。” 卫图看着桌案上,仅剩的一枚灵晶,暗暗叹息道。 闫公诚作为血蛟商会惊雷岛分舵的会长,其财力,在一众元婴初期修士中,已然算是不弱了。 但其全部身家,亦只有十五块灵晶。 从此角度来看,他为了提升一个小境界,便耗费了一个元婴初期的全部身家,是何等奢侈的行为。 此等行为,对他来说,定是再难维持的。 …… 静极思动。 稳固好修为后,卫图没在洞府内继续久待,他打算出去透透风,顺便打听一下惊雷岛一战的后续情报。 毕竟,闫公诚的死,亦算是血蛟商会内部一个大新闻。 而他,最关切的便是,血蛟商会会不会把闫公诚的死,联系到他的头上。 只是,卫图刚一打听,便被此中的一个情报,惊愕的难以合拢嘴巴了。 应子鸣战死! 这短短的五个字,令卫图难以置信。 他实难相信,应子鸣竟然没有逃过两个同阶修士的联手追杀。 “如果我遁速稍慢,很有可能,因此身死的人,就是我了。” 卫图脊背生寒。 按照常理,元婴初期的应子鸣,躲过两个元婴初期的追杀,只是一件简简单单的小事。 毕竟,战力会因人数的多少而叠加,但遁速不会,该多少就是多少。 元婴初期的遁速,若没有特殊秘术的话,根本拉不开太大差距。 也就是说,要么法光圣子二人,有不凡遁速,让应子鸣难以逃脱追杀,要么这二人有禁锢应子鸣遁逃的手段,让其难以从容逃走。 前者,有咒鬼血遁的卫图不惧。 但后者,他就没这个自信了。 “应子鸣身死……血蛟商会,现在总舵内所余的元婴修士,就只有我和南宫鹧,以及闭关多年的沈秀了。” 卫图大感危机,失去应子鸣的血蛟商会,此刻不亚于失去了一根顶梁柱,到了岌岌可危、摇摇欲坠的地步了。 他若再留在此处,房屋倒塌,说不定也会殃及他这个本打算浑水摸鱼的“池鱼”。 然而,就在卫图思索,如何合理的脱身离开之时,一个侍女打扮的修士走到卫图身边,敛衽一礼,道了句:“卫前辈,会长有请。” 看到此幕,卫图顿时明白,他出关后的动向,恐怕在应子鸣死后,就立刻被南宫鹧牢牢把控住了。 “我只是商会客卿,来去自由。他若逼我执行危险任务,正好有一拍两散的理由,不损我的名声。” 想及此处,卫图心神大定。 势力与势力之间,是不同的。 血蛟商会这等商业组织,加入门槛不像门派那般严苛,其若盛时,吸纳各方强者,自然会比门派壮大更快,但反之,若处在衰落阶段,树倒猢狲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换言之,其对他这等客卿,没有什么太大的约束权力。 适才,他想脱身计策,也只是不想毁掉各自情面,好聚好散罢了。 片刻后。 在侍女的带领下,卫图来到血蛟商会的一处厢房,与南宫鹧会面。 只不过,这次会面,屋内却多出了一个面带白色薄纱、身穿明黄宫裙、气质高贵优雅的年轻女修。 其坐在八仙桌旁,品着香茗。在看到卫图走进后,便螓首微转,一双凤眸略带好奇之色的看向卫图。 其气质,在这一刻,仿佛又成了邻家少女。 “老朽为卫道友引荐一二,此人是我血蛟商会的幕后金主,闾丘一族的九皇女闾丘青凤。” 南宫鹧率先开口道。 “闾丘青凤?”卫图闻言挑眉,他对闾丘一族的这位九皇女,也是略有耳闻。 此女生来便带祖血,在闾丘一族内,备受族老喜爱,被誉为是下一代族长的接替人选。 但不幸,在其出生后不久,出生于庶族的闾丘晋元便突然崛起,抢夺了这位皇女的大半荣光。 自此,东华妖国之外,众修便只闻闾丘晋元之名了。 (本章完) 468、拒绝招揽,大有不足(4k2,求订阅) 闾丘青凤的出现,尽管在卫图的意料之外,但他对此,倒也没有感到特别惊奇。 两年前,对闫公诚搜魂之后,得知其投诚蛛心教,是来自闾丘晋元授意时,他便对血蛟商会是否存有幕后之人,有了一定的猜测。 这些幕后之人的人选中,自然会有闾丘青凤,毕竟此女和闾丘晋元的关系可是极度不佳,闾丘晋元针对血蛟商会,很难说没有此女的因素在。 “原来是九皇女?” “卫某幸会!” 卫图压下心中思虑,他微然一笑,对南宫鹧和闾丘青凤分别拱手一礼后,便不闪不避,径直坐在了闾丘青凤所坐杌凳的对面。 此时,以他江湖经验,自不难看出,南宫鹧值此时刻,给他引荐闾丘青凤这更上一层的“幕后金主”,大概率是有求于他,想要稳定他的军心。 毕竟,失去了应子鸣的血蛟商会总舵,可不容在这关键时刻,再失去他这一个重要战力了。 而对闾丘青凤来说,血蛟商会可能亦是其为数不多的私产了,其不想有失,所以这才“抛头露面”,在南宫鹧的陪伴下,与他见面。 既然看出了此中原因,那么卫图此刻自不会自降身价,迎合对方了。 其次,他和闾丘青凤虽然有地位之差、修为之差,但他们二人的差距,却远没有到他为此自甘匍匐的地步。 “这……大胆!” 看到此幕,南宫鹧顿时惊怒,毕竟闾丘一族可是东华妖国的皇族,而九皇女的身份,在闾丘一族中就更加尊贵了。 卫图未得闾丘青凤开恩,就敢与其同座,不亚于直接挑衅了。 然而,这句话刚要脱口而出的时候,南宫鹧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立刻把这句话重新咽进了肚里。 不敬皇女,是大罪无疑,但眼前之人,可不是什么寻常修士,寻常元婴。 其潜力,若得到充分发挥,日后可是有望证就化神的存在。 即便其难证化神,但假以时日,到达闾丘一族最强者的境界,却也不是什么太过困难之事。 现今,其地位不显,只不过是吃亏在修行时间太过短暂罢了。 从这一点来说,卫图可不止有和九皇女同席而坐的资格。 出了东华妖国,到了外界,以地位而论,卫图可是稳稳压在九皇女之上的。 换句话说,卫图和九皇女一样,天生就是主子,其所作所为,根本不是他这个老奴所能轻易置喙的。 …… 见南宫鹧似有发怒,而后欲言又止,卫图目光微闪,便将其此刻的心境,猜了个十之七八。 “不知南宫会长,今日给卫某引荐九皇女,所为何故?”卫图打开话匣子,主动挑起话题。 听到这话,闾丘青凤不禁微颦柳眉,对卫图的“主次不分”,心有薄怒。 她可不认为,卫图看不出来,她和南宫鹧之间,她为主,而南宫鹧为仆。 适才,卫图不打招呼,就坐在她身边。 她忍了。 现在,卫图竟把她当成了空气,转头便与南宫鹧说起了话,不免太过失礼了。 “此子年轻,又出身于南燕海域的门派,许是不通妖国礼仪、尊贵。不知者不罪!”闾丘青凤自我安慰道。 毕竟,她总不能,因为这一点微末小事,就胡乱发火,大大得罪了卫图这个潜在下属、潜在盟友。 不过,闾丘青凤却是猜错了。 出身底层的卫图,可非是什么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世家子,其从十余岁开始,就通晓尊卑的道理了。 此刻,其故意激怒她,只不过是在试她的底线,好在接下来的谈判环节中,掌握分寸罢了。 “皇女……” 南宫鹧闻言,目光看向闾丘青凤,询问闾丘青凤的意见。 卫图可以不通晓妖国尊卑,但他这個皇女的下属却不行,必须恪守自己的本分。 “如实讲出即可。” 闾丘青凤淡淡回道。 现今,既然她已经露面,那么也没有心情,再与卫图绕弯子了。 诚心,虽然难以换到卫图对她甘心折腰,但取得卫图信任,换取与其合作,无疑是大为有利的。 听到这话,南宫鹧再无迟疑,他当即便向卫图讲出了,现今血蛟商会所遇的困境,以及自己想要卫图留下来,与他共克时局艰难的请求。 “只要卫道友肯留下来,待解决眼前困境后,老朽愿意分两成干股给卫道友。” 南宫鹧面露诚恳之色道。 两成干股? 这个数量听起来虽少,但卫图明白,这已是南宫鹧,或者说闾丘青凤表露出来的极大诚心了。 从表面上看,血蛟商会似乎一直被闾丘青凤所遥控,但遥控归遥控,在具体利益的分配上,其并没有,独吃独占的能力。 毕竟,决策权不等于分红权。 血蛟商会上下,所有修士都在嗷嗷待哺。挤出的两成干股看似少,但刨除给其他修士的利益分配后,这两成干股已然不少了。 “两成干股不少,但卫某并不喜欢,担上危险,和陌生人一起赌明天的未来。” 卫图语气淡漠,脸上丝毫没有,被此利益打动的神色。 事实上,他说的这话也是实话。 他并不想担上危险,和血蛟商会一同面对蛛心教。 人被杀,就会死! 这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 两年前,他认为应子鸣不会身死,但结果,应子鸣却死在了法光圣子和古门主的联手追杀之下。 面对蛛心教,他或许是个例外,也或许并不是一个例外。 在正面对战中,没有优势的情况下,他并不想去赌这个小概率事件。 其次,两成干股是不少,但这是建立在血蛟商会能安然运转的前提下。 没此前提,血蛟商会的两成干股尽管没到一文不值的地步,但其显然不够,一个元婴老祖为其冒险的地步。 至少,在卫图这里,他不会有任何的动心。 卫图的回答,虽让闾丘青凤和南宫鹧二人失望,但此回答,却也在他们的意料之内。 毕竟,倘若卫图是愿意为小利而奋不顾身之人,两年前就不会在惊雷岛抛弃下属,独自逃命了。 “以如今形势,在本宫不出手的情况下,单凭血蛟商会之力,想要打退、铲除蛛心教,不亚于痴人说梦。” “卫道友有此顾虑,是正常之事。” 闾丘青凤朱唇轻启,说道。 这句话,是卫图自进入厢房后,闾丘青凤第一次开口说话。 其音清脆悦耳,宛如玉珠落盘,但许是闾丘青凤出身高贵,此音又包含淡淡的威仪之感,让人心生慑服。 “不过,倘若本宫出手,这蛛心教,似乎就不值得卫道友担忧了。” 闾丘青凤嘴角微翘,被面纱遮掩的俏脸,浮现一丝自信之色。 蛛心教内的修为最高之人,也只不过是一个刚破元婴中期的地蛛老母。 以她实力,若碰到合适的良机,铲除此人并不难。 但此番神色落在卫图眼中,就不是这般想法了。 相反,看到此幕,卫图对闾丘青凤,不免多了一些轻视之心。 他不难看出,闾丘青凤并不知道,蛛心教有其老冤家“闾丘晋元”在背后使劲。 “也是!出身嫡脉的闾丘青凤,在占尽先机的情况下,便已经落败于出身于庶脉的闾丘晋元。” “现今,其又怎么可能,有翻盘的把握。”卫图暗暗忖道。 显然,相比三皇子闾丘晋元,闾丘青凤这个九皇女差的太远了,根本不是对手。 倘若闾丘青凤不说这话,他心中,或许还有押宝此女的打算,但其开口说出此言后,其能力不足的这一缺陷,便瞬间暴露在他的面前了。 不过,人艰不拆。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卫图自然不会当着闾丘青凤的面,说出自己此刻,内心的想法。 “皇女实力超群,收拾地蛛老母不过手到擒来,自不在话下。”卫图面露信服之色,捧了一句。 听此,闾丘青凤虽不至于得意,但无疑,内心为之舒爽了许多,连带着看向卫图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 但很快,随着卫图的下一句话落下,她的脸色顿时为之一僵了。 “既然皇女已有把握对付地蛛老母,那卫某留在血蛟商会,也是无用之事。不如早早请辞,另去他处。” 卫图拱手一礼,言辞恳切道。 先前,在闾丘青凤没说亲自出手之前,他向血蛟商会请辞,不免就有充当小人的嫌疑了。 但现在,显然就无此虑了。 至于此举,是否得罪闾丘青凤…… 卫图也没有太多的担忧。 倘若仅因招揽不成,就惹得此女事后对他下手,那恰恰就证明了,与其合作,不是好事一桩。 不如尽早离去! 其次,血蛟商会人多耳杂,元君岛也非普通灵岛,即便闾丘青凤对他心生杀意,也不会贸然于此刻下手。 待曹宓伤势复原之后,他们二人的联手之力,足可媲美元婴中期修士了,躲过此女追杀,亦非是什么难事。 当然,真正让卫图下此决心的是。 ——相比闾丘青凤,闾丘晋元此人无疑更难招惹。 柿子要挑软的捏。 与其得罪闾丘晋元,还不如此刻表明拒绝之意,得罪闾丘青凤。 “为何拒绝本宫?”闾丘青凤压抑怒火,抬眸看向卫图,声音顿时冷了数度。 条件不够,她可以再开。 但卫图,似乎根本没有想与她合作的想法。这才是她万难忍受的事。 毕竟,根据南宫鹧的调查,卫图也是一个贪财的性子。 要不然,其也不会要了三块灵晶后,这才同意执行血蛟商会给其分配的任务,前往惊雷岛分舵。 “无它!皇女是闾丘一族的皇室中人。皇室意味着麻烦,没有皇女的血蛟商会,卫某还能待待,但有了皇女的血蛟商会,无疑是一是非之地了。” 卫图摇了摇头,回道。 听到这话,闾丘青凤顿时为之愕然,怒火亦在无形中,消散殆尽了。 毕竟,这个回答确实在理。 有钱,也要有命才能拿。 卫图贪财,为此执行任务不假。 拒绝她的招揽也不假。 唯一的区别是,两者的危险程度不同。 后者,看似没有危险,地蛛老母不是她的对手,但……之后呢? 闾丘青凤懂得站位思考。 数百年来,她招揽的修士中,如卫图这般性子的人,虽少,但不是没有。 不过,与这些人不同的是。 卫图的价值,于她最大。 “其不是因讨厌我,而拒绝合作。仅是不想卷入麻烦,这才拒绝合作。” “这一点,意味着,其将来还有被我所用的机会。”闾丘青凤杏眸微闪,暗暗思索道。 “既如此,那本宫也不难为卫道友,免得让卫道友以为,我这他乡之主,不懂得款待客人。” 闾丘青凤笑了几声,说了这一番话,用来缓解二人的矛盾。 听得此言,卫图也明白了,闾丘青凤并非是什么太过蠢笨之人,其只是相比于闾丘晋元,大有不足罢了。 “闾丘晋元!” 卫图心中默念了一下这个名字。 他虽未与此人打过交道,但今日与闾丘青凤接触过后,他不难想到——能把闾丘青凤死死踩在脚下的修士,该是何等的厉害之人。 “南宫,拿出卫道友和血蛟商会签订的客卿灵契,送给卫道友。” “今日过后,咱们还是朋友!” 闾丘青凤再道。 合作,不分场地,不分时间。卫图离开了血蛟商会,不意味着今后再无和她合作的机会。 只要卫图待在元君岛内一日,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有再进一步加深的可能。 “是,皇女。” 听此,南宫鹧不敢怠慢,其一翻手,便取出了一枚血色玉简,用法力向卫图递了过去。 得此客卿灵契,卫图也没有再多逗留在血蛟商会的由头了,他拱手一礼,便向闾丘青凤和南宫鹧二人,请辞了。 少倾。 在神识感知到,卫图已然飞遁离开血蛟商会后,南宫鹧微皱眉宇,看向身旁已经恢复本貌,重为“银发女子”的闾丘青凤,颇为不解道: “皇女,适才卫图……已然冒犯了您的威仪,何必给他留什么情面。” 一听这话,闾丘青凤瞬间明白,这是南宫鹧在给她装疯卖傻,哄她开心。 她也没揭穿南宫鹧,暗自一笑,故作呵斥道:“糊涂!你我乃是谋大事之人,岂能因此,得罪一个大有潜力之人。” “况且,卫图身后,也非毫无背景。其门派在南燕海域,恐怕也是一个不俗势力。要不然,其门派也不会培养出如同卫图这等的年轻天骄。” “得罪此子,没有太多的必要。” “现在,你我与其交好,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皇女英明!”听到闾丘青凤吐出这一番话,南宫鹧立刻拍上马屁,狠狠的赞了一句。 (本章完) 469、炼制符器,灵晶矿脉(求订阅) “还是朋友”,这句话卫图不知闾丘青凤所言是真,还是假。 毕竟,人心难测。 因此,为了安全,他退出血蛟商会后,并未着急离开元君岛,而是在元君岛的核心区域,重新租赁了一间上等洞府,暂时潜修。 他打定主意,曹宓伤势一日未愈,他就一日不离开元君岛。 此时,距离曹宓伤愈,只剩不到二十年的时间了。 二十年时间,卫图还等得起。 而且,这二十年内,他也并不是什么也不做。 “四阶符器——金焰珠。” 租赁洞府,修炼室。 卫图从储物袋内翻出,车公伟早些年,传给他的四阶符道传承。 这门四阶符道传承,严格意义来说,仅是三阶符道传承。 在四阶符道涉猎不多。 只不过,其内包含了“金焰珠”这件四阶符器,才致使此传承,到达了四阶。 金焰珠这一四阶符器,卫图在百年前,曾亲手持有过。 但因为车公伟当年,身陷地剑山和古剑山两派之争,他为了车公伟安危,便将这件大杀器物归原主了。 只是,可惜的是,金焰珠并未在车公伟身死之时,发挥太大作用。 不过,这并不是金焰珠威力不足。 而是姚崇山夫妇在金丹层次,太强了! 其斩杀车公伟的速度太快,以致于车公伟还没来得及完全催动符器,就已落败身死了。 就如同两年前, 他突袭斩杀闫公诚一样。 当时,闫公诚手上,亦有“戮仙箭葫”这一足可威胁到元婴中期的大杀器。 但因为他偷袭太快,以致于闫公诚在身死之前,都没找到合适机会,祭出此物。 换言之,非是“金焰珠”、“戮仙箭葫”等手段不强,而是如车公伟、闫公诚等人,没有完美发出这些底牌的威力。 所以,逗留在元君岛的这些时间,卫图才会打算精研符道,以四阶符器“金焰珠”增加他现阶段的对敌手段。 …… 二十年时间,不长也不短。 但仅用来精进符道造诣,卫图却觉得并不难为,时间很是充裕。 一者,符道在“符阵丹器”这修仙四艺中,算是最简单的一种仙艺了。 有三阶上品符师的基础,他突破成为四阶符师,只是时间问题。 二者,他手上,有“符心碑”这件符师秘宝。 在元婴阶段,此宝在斗法上,尽管略显吃力,但其作为,他钻研符道的“符纸”,却是绰绰有余。 符道基础、材料二者皆有,再加上「大器晚成」命格,卫图自不会认为成为四阶符师,并炼出“金焰珠”是一件太过困难之事。 时间荏苒,岁月如梭。 转眼间,过去了十五年之久。 这期间,卫图除了在洞府内钻研符道之外,也在外界,打听了一些东华妖国近年来的一些时闻。 作为血蛟商会的前客卿,他自然对血蛟商会和蛛心教这一对“冤家”的最新动向,尤为关注。 十五年前,自他离开后。 血蛟商会不可避免的,陷入了更大的颓势之中,仿若大厦将倾。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而闾丘青凤也不知何缘故,其没有如答应他之前那般,亲自出手,对付蛛心教。 不过,在七年前,血蛟商会总舵的另一客卿沈秀闭关而出后,局面迎来了逆转。 沈秀此人,竟然如地蛛老母一样,突破到元婴中期了。 有了沈秀的现世,血蛟商会面对蛛心教,便不再被动了,很快便一转颓势,夺回了以前失陷的大半地盘。 现今,两大势力处在对峙的“冷静期”,都在等对方出错,好再次更改局势。 但与此同时。 外界也开始流传起了,关于卫图的许多不利消息。 不少修士,都对卫图在血蛟商会处于危机时刻的时候退会,表示唾弃。 不过对此,卫图倒也没有太多意外,或者在意,毕竟绝大多数人,都有慕强心理。 倘若血蛟商会在他离开后,一蹶不振,就此势力消散,恐怕这些人,又会反过头来,认为他及时离开有远见了。 “沈秀?” “此人突破元婴中期,不知是否与闾丘青凤有关?” “若有的话,那其应该是察觉到了,蛛心教背后有闾丘晋元的参与。” 卫图暗暗忖道。 假若他猜测为真,那么沈秀入场,也不过是闾丘青凤的挡箭牌罢了。 其下场,大概率不会太好。 毕竟,闾丘一族的内部党争,可不是普通元婴修士,能轻易涉足的。 尤其是,现在闾丘晋元,大大占据了上风的情况下。 “与我无关。” 卫图摇了摇头,对此不再多想。 局势如此,除了对他的名声稍有损坏外,对他“出逃”元君岛,反倒是一个利好消息。 ——闾丘青凤很难,再抽调出来力量,对付他。 一旦其如此做,势必会引起闾丘晋元的关注。到此地步,也是变相把他推到闾丘晋元的这一方势力了。 卫图自忖,以他的战力和潜力,得到闾丘晋元的看重,应不是难事。 除此之外。 卫图还打听到了,另外一件与他息息相关的重要之事。 那就是闫公诚之死。 值得庆幸的是,闫公诚的死亡,成了一桩悬案,所有人的目光,都未对未战先逃的他产生怀疑。 更多的人认为,有可能是闫公诚不幸惹到了一位前辈,此前辈出手,直接抹杀了闫公诚。 毕竟,寻常修士可无手段,以不破坏阵法的前提下,杀死闫公诚。 “距曹师妹伤愈,还有五年。若五年后,形势不变的话,就可以离开元君岛,另去它地了。” 卫图掐算时间,心道。 时间流逝。 一转眼,又过去了两年。 这一年,卫图总算绘制出了“金焰珠”所需的四阶下品符箓——金焰符。 金焰符一成,距离卫图炼出符器“金焰珠”,无疑是一件可期之事了。 符器,顾名思义,是符箓和法器的一种结合产物。 不过,相比普通法器,此物更偏重于符箓之力。法器仅是一个躯壳。 具体到四阶符器“金焰珠”。 卫图想要炼出此宝,除了需要能成功绘制出“金焰符”外,亦需借助炼器手段,炼出此宝的“珠身”。 当然,此“珠身”自不可能是四阶法器,仅是普通的二阶法器罢了。 以卫图元婴老祖的智慧,在炼器一道到达二阶炼器师,不过是易于之事。 花费一些时间,就能达成。 只不过,卫图手上,有独子卫修文早年间,给他炼制的现成之物,倒也不必为此亲力亲为了。 …… 修炼室内,卫图盘膝而坐,目光看向面前悬浮在空,一个婴拳大小的水晶球。 他双手掐诀,接连向这水晶球打入了数道法力,然后嘴唇微动,道了一句“开”。 只见,话音落下的瞬间。 水晶球立刻灵光大冒,自动旋转了起来。过了片刻,从顶部一分为四,如同花瓣般展开,露出了里面的“符室”。 见此情况,卫图一抬袖袍,手中立刻射出了四道金色符箓。 这四道金色符箓入内,瞬间在水晶球内部,燃起了一道道金色焰火。 但令人惊讶的是,这水晶球面对这四道金色焰火,不仅没有受到任何损失,反倒灵光四溢了起来。 过了片刻,吸收完金焰符力量的水晶球,自发闭合,其外冒的金焰内敛,通体变成紫色,然后自空中坠落,轻轻落在了卫图的掌心之内。 “一枚金焰珠,需用四张四阶下品的金焰符才可炼制而出。” “其威力,虽不如戮仙箭葫,但好处在于,可以量产,以及瞬发。” 卫图摩挲了一下掌中的紫色圆珠,嘴角露出了几分笑容。 戮仙箭葫,尽管威力奇大,但此物仅有三道法箭,一旦用尽,就再难使用了。 但金焰珠却不同。 此物,是他自产自销,只要有足够的原材料,想生产多少就生产多少。 剩下的三年时间,一晃而逝。 借自身财力,卫图在此期间,成功炼出了七枚金焰珠。 之所以不多炼,倒并非是卫图惜财,而是元君岛内坊市的四阶符纸和灵墨,都是管控品,需要实名购买。 他在同一地方购买太多,难免会惹起有心人的注意。 所以,为了谨慎起见,他仅小批量采购了一些,没有过多购买。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数日后。 卫图和曹宓在闹市碰面,二人相互交换近况。 趁此机会,卫图提出了,立刻离开元君岛的建议。 这一建议,卫图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向曹宓提过了。 如今,只是旧事重提。 “现在,血蛟商会和蛛心教处于对峙阶段,这是你我离开元君岛的最佳时间,一旦等双方再行交战……你我想要离开,恐怕就没这么容易了。” 卫图说出自己的顾虑。 对此,曹宓表示赞同,同意了卫图的建议。 毕竟,天地之大,哪里都是他们二人的栖身之地。 红藻海域内,还有数座不逊色于元君岛的大型灵岛。 “不过,在离开东华妖国之前,妾身想去一趟……飞蛇岛墟地。” 曹宓犹豫片刻,说道。 “飞蛇岛墟地?”闻言,卫图微挑眉宇,深入了沉思。 飞蛇岛墟地,是五年前,在飞蛇岛附近突然出现的一个大型墟地。 其因出现在飞蛇岛附近,所以被众修冠以“飞蛇岛墟地”的名字。 这一墟地,和普通墟地不同,是墟地中,最有开采价值的“灵墟之地”。 灵墟之地内,除了有修仙界少有的珍稀灵药、妖兽之外,亦有令元婴修士最为在意的——灵晶矿脉! (本章完) 470、鬼眼魔蛛,道途杀机(求订阅) 此刻,曹宓说出此话,卫图不难猜出,其应该也和他一样,早就对“灵晶”此物充满了兴趣,大为垂涎了。 只不过,其先前碍于伤势,不好谋夺此物,所以这才按捺住了野心。 现今,其恰好碰到了“飞蛇岛墟地”现世的这一机缘,自然不会轻易离去。 事实上,这一办法,也是绝大多数元婴老祖除了以物易物的贸易外,获得灵晶的唯一正规渠道了。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和他一样,仅凭一己之力,便可独自斩杀一个同阶强者,然后从其手中,获得灵晶资源。 “曹师妹既然想去,那卫某就陪曹师妹去这一趟。”卫图稍作思索,答应了下来。 开采灵晶,尽管有一定的危险,但此危险,在合理范围之内,只要运气不太差,就不会有事。 其次,他手头上,现今对灵晶资源也很短缺。去飞蛇岛墟地开采灵晶,亦符合他的利益。 当然,还有一点。 那就是曹宓也非他的附属品,总不能他提了建议,曹宓采纳并照办,待轮到曹宓的时候,他就断然拒绝了。 这样的话,时间一长,他们二人即便关系再好,也不免会生出裂痕。 尊重,是相互的。 “谢卫道兄体谅。”闻言,曹宓心中一喜,当即便向卫图道了声谢。 …… 和前几次一样。 这次卫图和曹宓碰面,仅是在闹市间的短暂交流,并未因即将离开元君岛,而重新汇合在一起。 他们二人有意,隐瞒相互关系,从而把对方,当做自己的“杀手锏”。 既已敲定计划,卫图和曹宓二人也不再迟疑,他们二人易容换装后,便间隔半日,依次离开了元君岛。 “卫道兄离开后,血蛟商会虽有所关注,但并未再派修士暗中追踪,看来这九皇女,并未有对卫道兄下手的想法。” 待到无人处时,卫图和曹宓二人汇合。曹宓美眸流转,微微一笑,打趣般的说出了自己此次盯哨血蛟商会的结论。 她记得,卫图在应鼎部的时候,可是有好几桩情债。 此时的闾丘青凤,尽管与卫图的可能性不大,但在卫图身上……她却觉得,一切皆有可能发生。 毕竟,法体双元婴的卫图,可非是普通的元婴之修。 配闾丘青凤,亦是足够的。 女人心海底针。此时的卫图,并没有看出曹宓的内心想法,他只以为曹宓此话仅为调侃,微微颔首,暗道了一句闾丘青凤为人还算不错后,便打住了话头,不再复提此事了。 接下来,二人默默赶路,待将到飞蛇岛的时候,又重新分开。 五日后。 卫图和曹宓,陆续到达东华妖国的中部海岛——飞蛇岛。 飞蛇岛,在未出现墟地之前,声名不显,仅是一个普通的三阶灵岛。 但在出现墟地后,且被修士探明乃是灵墟之地后,此岛瞬间,就成了东华妖国赫赫有名的灵岛了。 与此同时,此岛附近,也聚集了不下数十尊的元婴修士。这些元婴修士一并蹲守此地,等待墟地的开启。 “这就是墟地?” 待到了飞蛇岛后,卫图总算明白,为何发现墟地的修士,不试图想办法遮掩此岛,然后独吞机缘了。 原因无他,墟地和秘境尽管都是依存在修仙界的附属空间,但相较于墟地,秘境空间的稳固性,明显更好一些。 至少,其不会出现如同飞蛇岛墟地这般,在浮现空中的轮廓处,遍布密密麻麻的空间裂缝。 这些空间裂缝,显然就是飞蛇岛墟地空间稳固性太差,作为附属空间,与修仙界这个主空间相撞的产物。 不过也正是因此,飞蛇岛墟地,才能被附近海域的修士所发现,然后让卫图和曹宓二人,有机会来到此处。 “这些空间裂缝,可比接通两大修界的空间隧道危险多了,贸然接触,恐怕元婴老祖,亦会不幸殒身。” 卫图抬头望了一眼,悬在空中,散发刺眼白光,宛如悬空利刃的众多空间裂缝,便如同其他元婴修士一般,在附近盘膝打坐,等待墟地的开启之机。 此修界之所以得名归墟海,便是因为在海域中,存在各种各样的墟地。 如飞蛇岛这般的“灵墟之地”,归墟海修仙界虽然出现的略微少点,但积年累月下来,这个数量也蔚为可观了。 所以,归墟海修仙界的修士,早就对如飞蛇岛墟地这等灵墟之地的开启时间,总结出了规律。 只待灵墟之地的灵晶矿脉,诞生灵气潮汐之时,这些空间裂缝就会被逐渐扩充、融合,从而诞生出一条,足可容纳修士通过的安全通道。 根据卫图的观摩,以飞蛇岛墟地内的灵气浓度,大概还需一到两年的时间,就会诞生一次灵气潮汐。 也就是说,再等上一年左右,他和曹宓就可进入这灵墟之地了。 “不过,此地已经汇聚到了这么多的元婴修士。以我和曹宓的实力,想要取得大量灵晶,看来也不是一件易事。”卫图扫了一眼在场众修,暗暗忖道。 值得庆幸的是,许是因为飞蛇岛墟地的等阶不高,里面没有元婴后期修士太过看重之物,所以在附近有名的元婴后期修士,竟没有一尊前来。 但即便如此,在场的一众元婴修士的实力,亦不容小觑了。 毕竟,此间的元婴中期高手,就多达了七尊之多,数量惊人! “他竟来了?”就在这时,卫图眸底金光一闪,看到了一個隐藏形貌的熟悉故人。 ——近百年苦修之下,卫图的望日金瞳,此刻已然能做到,识破元婴初期修士的普通伪装了。 此人非是旁人,正是二十多年前,他在惊雷岛上,撞见的古门主。 “既然古门主前来了,那蛛心教的其他修士……”卫图唤醒赤龙老祖,让其帮忙搜寻附近的可疑修士。 很快,在赤龙老祖的辅佐下,卫图便在人群中,找到了一个疑似法光圣子的马脸男修。 显然,法光圣子和古门主二人,也采取了与他和曹宓一样的战略——分散行动。 这一战略好处在于,不会被其他修士特意关注、针对,而且另一方在必要之时,可以作为杀招使出。 “这名叫法光圣子的小辈,也注意到你了。”这时,赤龙老祖提醒道。 “什么?他也注意到我了?” 卫图大感吃惊。 毕竟,他能发现古门主、法光圣子,靠的是望日金瞳和赤龙老祖元婴后期的神识。而这两物,无一不是易得之物。 “灵虫。” 赤龙老祖言简意赅。 听此,卫图心中,不免为之慎重了许多。不过待他想起,自己此行并非独自一人,亦还有曹宓作伴,心中的隐忧亦随之而去了。 今非昔比。 二十多年前,他还是新晋元婴,斗法手段单一,与应子鸣拉不开太大差距。 但现在不同,他修为不仅提高了一个小境界,而且手头上,亦有“金焰珠”和“戮仙箭葫”两大杀器了。 其外,曹宓在侧,他们二人合力催动阴阳魔尸,哪怕是元婴中期,亦有一敌之力,更何况仅是两个元婴初期修士了。 面对闾丘青凤、闾丘晋元…… 他可以暂避锋芒。 但区区两个元婴初期,他还没那么胆怯懦弱。 此外,敌在明,他在暗。 即便这两人知道他,已然发现了自己的踪迹,但其定然不知道,他的身边,还有曹宓这一同伴。 …… “是卫图。” 在卫图与赤龙老祖商讨的同时,法光圣子伪装的马脸男修,则看了一眼在他手上,爬上爬下的绿眼蜘蛛,舔了舔嘴唇,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他和卫图尽管没有近距离接触过,手上也没有任何卫图所遗留的气息之物,但……他仅凭借掌中的“鬼眼魔蛛”,便够了。 此物足可认出卫图的真容! 鬼眼魔蛛,乃是蛛心教的圣蛛,此蛛不同普通灵蛛,对修士的神魂颇为灵敏,能一眼看出修士的真正神魂。 肉身可易,神魂难改。 卫图再是变换容貌,也难以抵挡鬼眼魔蛛此刻,对其神魂的窥探。 “古门主,你猜,本圣子发现了谁?”法光圣子微微一笑,向相距他数百步外的古门主传起了音。 “是谁?”古门主大感好奇。 法光圣子作为地蛛老母的亲子,在蛛心教内地位崇高,其向来也心高气傲,一般的元婴修士,根本难入其眼。 现在,其如此讲话,对一个元婴修士这般特别关注,那么此人,绝对有非凡本领,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卫图!”法光圣子开口,轻轻说出了这两个字。 “什么,是他?” 古门主闻言,先是一怔,然后脸上顿时就泛起了浓浓的喜色。 二十多年前,卫图退出血蛟商会,从此不再是他们蛛心教之敌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二人就此会放过卫图。 这倒不是说他们二人睚眦必报。 换做是普通修士,他们恐怕也难以提起兴趣,再行对付。 然而,卫图不同。 当年,卫图的灵瞳之术,可是直接看穿了他们二人在惊雷岛内所布的埋伏。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如此强大的灵瞳秘术,他们闻所未闻。 自然便对其垂涎万分了。 现在,恰逢其会,他们二人,又怎么轻易放过这一良机。 “幸好圣子你,此次从教中请出了鬼眼魔蛛,不然还真的难以发现卫图此人的踪迹。此子隐匿身份的本事,可是一点也不弱。” 古门主笑了笑,说道。 适才,被法光圣子提醒后,他便立刻催动神识,向卫图所在的方向,扫了过去。但这一扫后,他才发现,卫图敛藏气息,以及易容的本事,有多么高明。 在这一领域,不夸张的说,卫图恐怕胜他十倍。 “听说卫图是来自其他海域的门派修士,那么杀了卫图,夺了他的功法、秘术,我也不会有任何后患了。”古门主心生贪婪,暗暗忖道。 神石门,只是元婴小派。 他到现今的境界后,几乎已达历代祖师的巅峰了。继续往下突破,凭借现有功法,不免困难重重。 所以,他只能走褫夺他派功法,强大己身的道途了。 换言之,杀死卫图、弥补自身短板,几乎是他现在的必行之策了。 “等进入飞蛇岛墟地后,你我联手,如杀应子鸣那般,再宰了他!” 法光圣子见古门主已被他说动,他嘴角微翘,脸上随即露出了一副胜券在握的神色,语气淡漠道。 (本章完) 471、白芷希望,陷入危机(6k2,求订阅) 既然蛛心教已至,那么没道理,血蛟商会不会前来分此一杯羹。 毕竟,相较蛛心教,位于元君岛的血蛟商会总舵,距离飞蛇岛墟地无疑更近。 想及此,卫图便耐心等待起了,血蛟商会相应修士的到来。 果不其然。 如他所料那般。 在一年后,飞蛇岛墟地即将开启的时候,血蛟商会的南宫鹧和一个气质阴柔的俊美男修联袂而来,姗姗到场。 “可惜不是沈秀。” 卫图一看俊美男修的面容,暗叹一声,随即打消了与血蛟商会联合,共同剿杀法光圣子、古门主二人的想法了。 在血蛟商会的时候,他尽管没和沈秀碰过面,但他对沈秀的长相,还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俊美男修…… 按他推测,此人应该是血蛟商会在他退会后,于数年前新招募的客卿“武芳”。 武芳男身女名,是元君岛附近,名声不低的一尊元婴散修。 其战力,在元婴初期之境,虽不如成名多年的元婴高手,但比一般的老牌元婴,却也还是强上三分的。 与其联手,再加上南宫鹧……卫图可以肯定,法光圣子和古门主二人,此次入了飞蛇岛墟地后,必是九死一生的险局。 只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武芳忠于血蛟商会,不会叛变。 但对此,卫图显然是没有多大信心的。 毕竟,以闾丘晋元的“老奸巨猾”,其在血蛟商会内,安插一个内奸,也非是不可预料之事。 简而言之。 在卫图看来,在此刻与血蛟商会联手,其战力的增加,是不能覆盖,因此举而泄密的巨大风险。 说到底,以他和曹宓二人的实力,已足以应对法光圣子、古门主二人了。 ——若是沈秀和南宫鹧到来,他自不会介意降低风险,白得一份收益。 但现在,就没此必要了。 与其联手,反而有可能,泄露自己的情报。 …… 又过了两月时间。 飞蛇岛墟地内部,终于如众人所料那般,生起了灵气潮汐。 不消顷刻,悬浮在墟地和修仙界相接的众多空间裂缝,开始了变化,其缓缓翕动,逐渐扩大,从内一点一点的散溢墟地内部,精纯的灵气。 两日后,先前宛如悬空利刃的众多空间裂缝,便渐渐扩张到了丈许大小,成了足可容纳一人通过的通道了。 见到此幕,在附近等候的一众元婴修士,不再迟疑,其遁光一起,便瞬间遁入了此间,消失不见了。 这些修士中,自然包括卫图和曹宓二人。 不过,和稳定的空间隧道不同,这些空间裂缝所形成的通道,更像是随机传送阵。 进入空间裂缝的修士,都会随机出现在墟地内的任何一处。 这一点,卫图在赶往飞蛇岛墟地之前,便已对此,了解的门清了。 所以,待进入墟地的时候,他就对自己周边,没有出现曹宓这件事,未曾感到任何的惊愕之处。 “此处就是墟地?”卫图在空中,站稳身形后,便立刻放出神识,开始打量起了,自己所在的这片落脚之地。 此时,他所处的地方,大概是一处崖边。周围光秃秃的一片。 不过在崖壁上,倒是有数株品阶不低的灵药,正在散发着淡淡清香。 但很快,卫图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他现在神识展开的范围,不超过三十里。与在外界数百里的神识范围,相去甚远。似乎是被墟地内的环境,压制到了金丹层次。 “压制神识范围,这一点,有关灵墟之地的情报并未涉及。” “难道,这是飞蛇岛墟地的特殊之处?”卫图微挑眉宇,神色间,多了一些喜色。 墟地中,灵墟之地的价值最高。 而特殊的灵墟之地,论价值,往往是普通灵墟之地的数倍、乃至数十倍不止。 因为其内,通常会藏有价值更高的珍惜灵物。也正是因为这些珍惜灵物,才会导致墟地内的环境,有所变化。 一般来说,这等灵墟之地,都会被元婴后期修士霸占,根本轮不到他们这些“元婴小修”。 换言之,他此次随曹宓来到此地,亦算是捡了一个小漏了。 “不过现今的当务之急,还是先和曹宓汇合,与其一同解决掉法光圣子和古门主这两大隐患后,再行探索这宝地。” 卫图暗暗忖道。 在飞蛇岛墟地对修士的神识压制之下,他不可信,其他元婴修士,会那么容易找到形成这一特殊环境的珍惜灵物。 毕竟,到了这一等阶的灵物,或多或少都诞生一些灵智,不是什么死物,会乖乖等修士捉捕、挖掘。 再者,倘若此宝真的这般容易获得,那么他还是尽量避其祸患为好,毕竟此次进入飞蛇岛墟地的元婴中期修士,亦不下两掌之数了。 他可没有信心,能在这一群元婴中期修士手中,抢夺宝物。 相比于此,杀人越货还是更轻松一些。 反正,法光圣子、古门主二人,也对他不怀好意,他们之间是敌非友。 除此之外—— 法光圣子手上的“鬼眼魔蛛”,于他而言,也是大有价值,算是他进此墟地后的势在必夺之物了。 ——此蛛,既然能窥探出他的真正神魂。那么……或许亦能借此,从白芷体内,分解出“夺舍”白芷的魔魂。 这般思量完后,卫图接下来的动作没有半点耽误时间。 他先是几個瞬身,采摘完了适才神识所扫的几株灵药,接着便取出一缕“阳尸”的气机,借其开始感应起了,曹宓所在的方位。 阴阳魔尸互为一体,其相互感应的能力,可远比卫图数百年前,与秦玉灵佩戴的“双鸣玉”要强得多。 一刻钟后,卫图大概锁定了一个方位,他一甩袖袍,立刻遁了过去。 …… 法光圣子和卫图所打的主意一样。 其在看到飞蛇岛墟地,乃是特殊的灵墟之地后,虽然高兴,但也清楚,这份机缘,并不容易获得。 现今,与古门主联手,先行吃掉卫图,对他来说,反倒更为划算。 属于风险低,回报高的项目。 杀其他元婴修士,他们或多或少会沾惹一些麻烦。但来自南燕海域、孤家寡人的卫图,却不会。 一日后。 借感应法器,法光圣子和古门主二人在墟地内,终于重新汇合。 “墟地茫茫,你我手上,没有卫图的气息,找到此人,可不是易事。” “更何况,血蛟商会的南宫鹧和武芳二人,也进了飞蛇岛墟地。有他们二人在,你我没有人数优势。” 古门主面露犹豫之色,打起了退堂鼓。 先前,他同意法光圣子,与其一同入墟地追杀卫图,是因看到了卫图并无援手,势单力薄。 但现在,多了血蛟商会的入场,这件事无疑多了一些变数。 而这些变数,若他稍有不慎,可是会死人的。 “这点你不用多管。血蛟商会,是不会帮助卫图的。”法光圣子闻言,微微皱眉了片刻后,便言之凿凿般的说出了这一番话。 只是,待古门主询问,为何血蛟商会不会帮卫图时,法光圣子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岔开了话题。 他道:“有鬼眼魔蛛在,即便卫图看出了你我真容,也猜出了你我二人欲要杀他……咱们亦能赶在其与血蛟商会汇合之前,先一步斩杀他!” “其次,退一步来说,要是卫图真的与血蛟商会汇合了,你我再行取消这个计划,也没有任何的碍处。” 听到此言,古门主思虑片刻,亦觉法光圣子所言有理,他当即同意,表示愿意跟法光圣子一起行动,先行追杀卫图。 与法光圣子共事这么久,古门主也能看出,法光圣子不是鲁莽之人,不会轻易浪掷自己性命,其既然敢做此决定,自有其道理所在。 “就是不知,法光圣子是如何笃定,血蛟商会不会帮助卫图。莫非,这里面有我不知道的缘故,” 古门主眸光微闪,对蛛心教的隐藏实力,感到深深的惊恐。 毕竟,按照常理,作为血蛟商会同一等级的死对头,蛛心教根本没有机会,知道血蛟商会的高层想法。 另一边。 法光圣子自然也看出了,古门主在听到他这一番话后的惊疑不定,不过他对此却很是满意。 仅透露一点微末信息,便震慑住了,古门主这个大高手。 他划算至极。 速战速决。 接下来,法光圣子也没有过多耽误时间,他一拍灵虫袋,再次取出鬼眼魔蛛,然后掐了一个法诀,向鬼眼魔蛛的体内射进了一道红光。 红光落下片刻后。 鬼眼魔蛛的绿眼,忽然在瞳孔内绽露出一丝丝细小血丝,同时眸中也升起了淡淡的绿色灵光。 几息后,鬼眼魔蛛收敛灵光,状态似乎也有了一些萎靡不振。 法光圣子见此,熟练的伸出右手食指,放在了鬼眼魔蛛的口器旁边。 咕噜咕噜! 鬼眼魔蛛喝完法光圣子的精血后,飞身而起,落在了法光圣子的额上,两只前蛛腿也顺势刺进了法光圣子的眉心位置。 “在西北处,距离你我不远。”法光圣子抬起眼眸,瞳孔露出了如鬼眼魔蛛一样的绿色蛛眼,笑着说道。 语罢,法光圣子遁光一起,在几个呼吸间,便消失在了远处。 古门主留了个心眼,没有立刻追赶上去,其佯作后知后觉的模样,等了片息后,这才跟了过去。 如对付应子鸣一样。 在看到卫图后,法光圣子遁速顿时一提,拦在了卫图的身前,然后祭出了“玄蛛”法袍这件四阶中品法器。 瞬间,玄蛛法袍迎风而涨,浮现出了一个数百丈大小、复杂无比的六角阵图,覆在了卫图的头顶之上。 紧接着,古门主亦袖袍一抖,借“万沙石”,在六角阵图之外,升起了一片黄濛濛的沙雾。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瞬息之间。 处在阵中的卫图,似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住了,其先是怔然了片刻,然后这才缓过了神,准备催使遁光,逃出这一困阵了。 “卫图,反正你现在也不是血蛟商会之人了。只要伱乖乖投降,献上手上的财物、以及那门灵瞳秘术。” “我二人就可饶你不死。” 法光圣子淡淡的说道。 此话,也算是他的真心话了。 毕竟,他又非什么炼尸抽魂的魔道修士,并不为杀人而杀人。 所以,只要卫图投降,献上一切,他并不介意多出一个元婴下属。 在他看来,这已经算是他对卫图的网开一面,格外开恩了。 当然,此时他多说这些话,也不仅是意在招揽卫图,更多的目的,是让卫图分心,好让玄蛛法袍彻底成阵。 “灵瞳秘术?”听此,卫图顿时明白,为何法光圣子和古门主二人,此刻会赶在他之前,对他先行下手的原因了。 他没想到,仅是自己二十多年前,对应子鸣的一句随口解释之词,竟然让法光圣子二人,对此垂涎如此之久。 “望日金瞳”这一灵瞳之术,尽管在元婴层次,亦属高深秘术,但此术却远没有达到,法光圣子二人所想的那般厉害。 当年,他能率先一步发现法光圣子二人的埋伏,靠的是赤龙老祖的元婴后期神识,可非是此术。 倘若此术真如此厉害,仅以射日部的实力,可无法守住这一秘术。 仅大苍修仙界,据卫图所知,就有十多种的灵瞳之术,丝毫不亚于望日金瞳这门秘术。 放在仙道文明更发达的归墟海修仙界,此等灵瞳之术,无疑就更多了。 不过现今,此事并不重要,卫图对此略一思量过后,便立刻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危险上了。 早在二人施法之前,他就先一步借赤龙老祖的神识,看到了二人的踪迹,所以此时面对二人的突然偷袭,亦早就有了防备。 只是,卫图没有预料到的是。 法光圣子、古门主二人,准备的竟然这般充足,动作如此快速。 面对这一“困阵”。 倘若他是普通元婴,恐怕根本毫无脱身可能,会被立刻困死当场。 “二十多年前,子鸣兄估计也是这般,殒身在这二人的手上。” 卫图眸底闪过一道冷芒。 他和应子鸣之间,尽管只是泛泛之交,相互之间的交情并不深,但若是有机会,他当然不会介意,为应子鸣报此血仇。 “他估计是吓傻了。”见卫图没有回应,迟迟也没有异动,古门主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之色,笑道。 但话音刚落,古门主便见卫图的身影突然在原地消失,其化作了一道青色幻影,一点也不比应子鸣当年燃烧祖血,血遁的速度要慢。 仅是一瞬间,其便逃到了玄蛛法袍之外,即将脱离他的沙雾了。 “这手段是不弱,但还不足以逃走。” 古门主冷笑一声,故技重施,一翻手掌,取出了五个拇指大小的黄色石子,甩到了沙雾之内。 瞬间,这五个黄色石子,便迎风而涨,化作了庞然巨石,砸向了沙雾之内的卫图,欲要封死卫图的前路。 同时,这五个黄色巨石,在落向卫图的一瞬间,其石身上的血色铭文亦开始闪烁,延伸出了一道道细小的血色锁链,似乎下一刻便要首尾相接,将卫图彻底困在石阵之内了。 见到这一幕。 法光圣子略松了一口气,暗道尘埃落定了。 原因无他,古门主的这一手,元婴初期修士根本难以抵挡,避无可避。 沙雾内的修士,即便能躲过“血锁石”,也躲不过,沙雾内其他袭来的万沙石。 二十多年前,应子鸣便是因受了古门主这一招,被迫跌回玄蛛法袍的阵图之内,彻底绝了生路。 但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幕,却彻底让法光圣子、古门主二人大吃一惊,有点不敢置信了。 “什么?” “这怎么可能?” 古门主尤甚,他不敢相信,自己赖以为豪的神石门绝学,竟被卫图这般轻易的抵挡住了。 只见,面对即将袭来的“血锁石”,卫图不闪不避,其一脸平静,略微滞空片刻后,便迎头撞了上去。 砰隆一声巨响传出。 挡在卫图面前的“血锁石”,瞬间被一股怪力推到了数十丈之远,待堪堪定住身形的时候,已然灵光黯淡,满是裂纹了。 “炼体四阶?”古门主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说出了这四个字。 法体双元婴的修士,他这辈子只听过,从未见过一尊。 更别说在斗法时,碰到了。 他这神石门的绝学,是难破除,但那是对普通修士而言,对四阶炼体士,明显就不通用了。 因为四阶炼体士,以其法体的强横,根本无惧,他的“血锁石”,以及万沙石的“万石落”。 “不要惊慌,他现在还未出阵!” 法光圣子疾喝一声,喊道。 语毕,他一抖袖袍,立刻甩出了十余只拳头大小的黑色蜘蛛,封住了卫图破开沙雾的前路。 “咦?这蛛丝?”卫图眉宇微皱,看了一眼,这十余只黑色蜘蛛,向他喷来,带有腐蚀灵毒的蛛网。 这蛛网极坚极韧,其威力虽不如古门主的“血锁石”,但他若想一一破开,势必会费上不少的时间。 而玄蛛法袍的笼罩范围,亦包含这外部的沙雾,倘若他不及时破开这些蛛网逃出去,亦会被其阵图所覆盖。 “只能拼上一次了。”卫图下定狠心,身上缠绕护体金光,运使蛮力,直接冲向了拦在面前的一道道蛛网。 蛛网虽强,但在卫图不顾危险的破例破坏中,一一破碎。 当然,卫图不可避免的,法体亦受到了这些灵蛛的剧毒腐蚀。 但凭借“第一灵骨”,卫图并无大碍,他沾染毒伤的部位,在其控制下,不到顷刻便干枯脱落,继而长出肉芽,恢复原状。 凭借于此,卫图很快便冲到了沙雾边缘,距离阵外仅剩数步之遥。 “晚了!”法光圣子面现讽色,单手掐诀,催动神识印记,自爆了适才从灵虫袋扔出的十余只黑色蜘蛛。 这十余只黑色蜘蛛自爆后,其悬浮在空中的浆液,竟在这一刻,也化作了一道阵势,与玄蛛法袍演化而出的六角法阵,接连在了一起。 这六角法阵,转瞬间便化作了七芒法阵,再次把卫图困在了其中。 下一刻。 玄蛛法袍彻底落下,七芒法阵化作了一道道坚固的晶莹壁墙,牢牢束缚住了,陷入阵中的卫图。 接着,晶莹壁墙蠕动,涌出一只只色彩鲜艳的蜘蛛,口器喷出一道道细小的蛛丝,向卫图齐齐射了过去。 “愚蠢!真以为我教的玄蛛法袍这般好躲避?”法光圣子冷笑一声,大为得意道。 先前,他杀卫图的原因,还仅是为了夺宝、抢夺灵瞳术法。 但现在,他杀卫图,就不免有一种摧残仙道天骄的快感了。 然而,就在法光圣子以为,自己即将得胜的时候。 被困于阵中的卫图,却仍没有任何的惊慌之色,其从袖袍内,取出了一个红色龙纹小碗,祭了出去。 这红色龙纹小碗,瞬间灵光大冒,化作了一道凝实的红色护罩,替卫图挡住了一波又一波的蛛丝攻击。 “四阶中品法器?”法光圣子挑眉,对卫图的底蕴,感到惊喜的同时,亦隐隐多出了一丝恐惧。 毕竟,手段如此众多的卫图,绝非什么普通人物。今日他若贸然杀了卫图,难保未来,不会有大祸临头。 只是,已到这个地步。 也不容他反悔、止步了。 “四阶中品防御法器,虽然能抵挡玄蛛法袍的攻击,但卫图落入阵中,宛如无源之水,其体内力量,迟早枯竭。” 想及此,法光圣子心神微定。 纵然,催使玄蛛法袍,于他也是颇费法力之物,但他和古门主是以二敌一,耗死卫图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至于卫图能否破开阵法…… 法光圣子脑海中,从无这一考虑。 玄蛛法袍这件蛛心教的镇教法器,其威力,可不是说说的。 元婴初期入阵,除了等死外,绝无什么逃生之机。 更上一层的元婴中期,贸然入阵,亦是十死九生,难以逃命。 剩下的一成之机,也仅是元婴中期巅峰修士,才有的可能。 “除非卫图入阵后的攻击力量,能持续一段时间,到达元婴中期巅峰,否则根本难破阵法。” 法光圣子微然一笑,信心十足。 不过,就在这时。 意外发生了。 “圣子,有一个元婴初期的女修突然接近了咱们所在的位置。”闲出手的古门主,对法光圣子提醒道。 “什么?女修?” 法光圣子闻言微愣,他皱了皱眉,说道:“你去赶走她就是。记住好言劝说,不要大打出手。” “有咱们两个元婴修士震慑,她应该不敢接近这里。” (本章完) 472、大战结束,法光陨落(4k,求订阅) 有卫图的刻意隐瞒,法光圣子、古门主二人早就对卫图“孤家寡人”的观念根深蒂固,因此此刻见到曹宓后,并不认为曹宓与卫图之间,有任何的关系。 所以,在看到曹宓赶来的时候,法光圣子的第一念头是与其和平交涉,而非直接大打出手。 当然,产生此想法的原因,亦与他现今分身乏术有关。 若不然的话,他即便不劫杀曹宓,也不会如此刻这般好说话。 故而,当曹宓接近战场,并绕过他们,冲向卫图的时候,法光圣子和古门主二人一时之间,便瞬间被其打了个措手不及,几乎愣在了原地。 毕竟,按照常理,修士碰见陌生战局,哪怕再心生贪婪,亦会先行止步,观摩一会战场动静后,再行动手。 其岂会如曹宓这般,不分危险与否,就擅自入场? 况且,法光圣子也看出了曹宓的修为。他潜意识里,就不认为,其区区一个新晋元婴,便敢来打搅他们两个老牌元婴的好事。 但此刻,结果却出人意料了。 “此女认识卫图!” 瞬间,法光圣子和古门主二人,就想清楚了原委。 “古道友,速速拦住此女。” 法光圣子脸色微变,疾呼道。 以他修为,操控玄蛛法袍这件大杀器,本就不是轻易之事。 更何况,卫图法体双修,实力非是普通元婴初期可比。 现今,若是他控制玄蛛法袍的力度稍一减弱,有四阶中品法器护体的卫图,恐怕过不了片刻,就会破阵而出了。 换言之,玄蛛法袍阵启之后,不仅困住了卫图,亦变相困住了他。 因此,此刻拦截曹宓之事,只能由古门主一人,独自承受这一压力了。 “圣子放心,有古某在,拦住此女,不是什么难事。” 古门主拍了拍胸口,自信道。 见此,法光圣子略松了一口气,明白古门主所言此话不假。 适才,他那般着急,也只是因为曹宓突然驰手相援,有悖他的思维定势,让他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先不说古门主能否如其所说,及时拦住此女,单是他“玄蛛法袍”的坚固程度,就非是此女能轻易打破的。 若玄蛛法袍真这么容易攻破,其也不配成为蛛心教的镇教之宝了。 只是—— 法光圣子脑海中,刚升起这一想法没多久,就见上前拦截曹宓的古门主,在其轻轻一抖袖袍之下,便被吓退了数百丈之远。如避蛇蝎一般。 其后,此女再祭出了一具容貌秀丽的女尸。只见,这秀丽女尸轻轻张开檀口,向玄蛛法袍吐出一道粉色气息后,这坚不可破的蛛心教镇教之宝,便瞬间被破开了一个龙眼大小的空隙。 不过,还不等法光圣子思索,曹宓究竟是以何法,破开的玄蛛法袍之时,他便神识捕捉到了,两個拳头大小的紫色圆珠,向他迅速逼近了。 “符器?”法光圣子眉宇紧皱。这一刻,他总算明白了,为何古门主刚一临近曹宓,便被此女吓退了。 四阶下品符器,此等凶器可不是那么好容易接下的。 挨此一击,以他实力,尽管不会到殒命的那一步,但重伤是不可避免的了。毕竟,他又非炼体士,能借“第一灵骨”恢复肉躯,不惧伤势。 “可恶!” 看着愈发逼近的“金焰珠”,法光圣子面露纠结之色,倘若他就此远退,势必会减弱神识对玄蛛法袍的控制力度。 届时,有破阵手段的卫图,将有不小几率会趁机会,逃出升天。 但若不退的话…… 就会直面金焰珠的危险了。 “卫图逃出事小。关键是,玄蛛法袍不容有失!” 法光圣子咬紧牙关,连拍数张防御符箓,并祭出一件防御法器,选择于此刻,硬抗迎面飞来的金焰珠。 同时,法光圣子也不忘遥控另一边的玄蛛法袍,他尽量修复阵图,防止卫图从空隙中借机逃出。 一旦卫图逃出,而他失去了“玄蛛法袍”的地利,想要解决卫图、曹宓二人,可就没现在这般容易了。 轰隆一声!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 以法光圣子为中心的,近百丈范围的山丘,瞬间被夷为平地,化作了一片流金之色的金色火海。 “咳咳……”火海上空,法光圣子的身形渐渐浮现,其面色苍白,看了一眼手中染血的手帕,接着便目光阴寒的望向了远处,正在破阵的曹宓。 修行至今,他还是头一次栽了这么大的跟头。 尤其此人,还是一个女修! “不可饶恕!”法光圣子心中,瞬间想出了种种炮制曹宓的阴狠手段了。 “古道友,此女手上,应该没有适才那种符器了,趁此机会,将她逼离玄蛛法袍。”法光圣子下达命令。 此刻,法光圣子不难看出,卫图和曹宓对玄蛛法袍的解阵方法,其关窍点就在适才曹宓祭出的炼尸上了。 此炼尸有破解阵法的奇效! 所以,现今他和古门主的当务之急,便是逼退曹宓,绝了其援助卫图脱困的可能。 然而,话音落下许久。 站在原地的法光圣子,也没有听到古门主的回声。 “他逃了?” 法光圣子错愕至极。 尽管刚才局势有变,突然杀出了曹宓这匹黑马,但此刻……明明是他们二人占据了上风,而卫图和曹宓落了下风。 古门主逃什么逃? “莫非这个老货,是想着趁我和卫图两败俱伤后,他捡现成的?”法光圣子面色阴郁,揣测道。 现今,在他看来,能解释这一切的,唯有这一原因了。 毕竟,古门主和蛛心教联合,仅是因为共同利益。现今,其当渔翁坐享其成,明显是要比与他联手的利益要大的。 但紧接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就让法光圣子瞬间不做此想了。 “卫图?”法光圣子神色骤变,吃惊的看向此刻,已然站在他身后,与曹宓共成包围之势的青袍男子。 他不难猜出,古门主应该是在“金焰珠”爆开的那一瞬间,看到卫图破阵而出,所以这才遁逃的。 其并非想要谋害于他,只是单纯的不顾盟友情义罢了。 毕竟,脱困而出的卫图,再加上曹宓这一同伴,其不管是明面上的实力,还是背地里的实力,已然大过了他们二人。 ——先前,若不是卫图不知道“玄蛛法袍”的精妙之处,以其实力,恐怕也是万难被他围困在阵图之内的。 “玄蛛法袍未被破坏,卫图,你是如何从阵中逃出来的?” 法光圣子面容微肃,他抬头望了一眼,仍在阵图之内的“卫图”,开口询问道。 而对此问题,卫图自不会回答,他可不会犯蠢,给法光圣子的任何喘息之机。 先前,在曹宓未曾赶至的时候,法光圣子棋高一招,把他困在了“玄蛛法袍”所演化的阵法之内。 但那时,并非是他无法破阵。 毕竟,他手上,可是有“太妙宝境”这件破禁至宝。 只不过,为了诱敌深入,不惊跑法光圣子,兼之他身上,有火云罩护体,这才没有立刻破阵。 包括后面,曹宓以阴尸助他,破开玄蛛法袍的阵法,亦是为了达到此效。 ——阴阳魔尸体内的阴阳尸气,阴阳流转之下,亦有破禁的妙用。 不过,此战中,借阴阳尸气破阵,只是他的一个幌子罢了。 至于阵内的“卫图”…… 自然是他借“续命星灯”,制造的蝉蜕之物了。 如此,种种布局之下,他和曹宓二人联手,这才终于锁死了法光圣子的生路。 当然,古门主的遁逃,就不在卫图的计划之内了。 不过此人遁逃,对于他和曹宓来说,亦是一件好事。 毕竟,二对一的胜率,明显要大过二对二的公平之战。 若古门主在场,卫图可没有必然把握,能杀死法光圣子。 …… “想杀我?” “卫图,你还没这个本事。” 见卫图不为所动,毫不减速的向他攻来,法光圣子心中并未惶急,他冷然一笑,便起了遁光,向曹宓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 他自知,少了玄蛛法袍的辅助后,以他实力,绝不是卫图的对手。 但打不过,不意味着他逃不了。 同为元婴境界,法光圣子不信,他在遁法这一方面,仍弱于卫图。 “滚开!”看到曹宓拦路,法光圣子丝毫不客气,怒斥一声后,便一抬袖袍,准备用法力轰退曹宓。 听到此话,曹宓微挑黛眉,暗道这法光圣子真是自大。 她也不急,待法光圣子近身之际,便取出了一面宝镜,对法光圣子照了一下。 这一照之下。 法光圣子的法体,登时便为之僵滞了不少,速度降低了一大截,险些从空中坠落。 “禁锢法器?” 法光圣子大惊失色,他连忙运转法力,破除这不利影响。 不到半息,法光圣子成功破开禁锢玄光,其再提遁速,准备就此远遁。 但一切都迟了。 仅是这半息的功夫,在法光圣子身后的卫图,便已然追赶了过来。 其如法光圣子所料那般,扬长避短,以法体双修之士的常规对敌手段与他近身战斗。 数招之下。 法光圣子被卫图打得面色惨白,浑身带伤,气息断断续续。 但这时,法光圣子脸色非但没有先前的难看,反倒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微笑完后,法光圣子单手掐了一个古怪法诀,然后张口喷出一道血云,这血云一凝之下,化成了许多细小蛛丝,向卫图纠缠了过去。 咔嚓!咔嚓! 在卫图的四阶体魄之下,这些血色蛛丝不堪一击,短短瞬间,便轰然溃散,化成了点点灵光。 紧接着,卫图一个瞬身,直接砸碎了法光圣子的头颅。 但令人惊奇的是,法光圣子的头颅碎去后,并未有元婴出窍,其和普通凡人的死法一样,简简单单。 “是那些蛛丝!”一旁备战的曹宓,出声提醒道。 话音落下,只见适才被卫图轰碎的血色蛛丝,竟然重新粘合在了一起,其和法光圣子先前受伤喷出的血水,诡异的交融在了一起,变成了一只头颅大小的血色蜘蛛。 与此同时,虚空中浮现出了,一张范围近乎数百丈的巨大蛛网。 下一刻,血色蜘蛛跳上蛛网,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了数百丈之外,这巨大蛛网的末端。 一到达此处,血色蜘蛛亦重新变换成了法光圣子,其嘴角仍挂着那一抹笑容,看起来毫发无损,好似先前所受的伤势,仅是为了布局罢了。 这一连串的斗法、变故,都在电光火石中完成,所用时间不超过一息。 曹宓见状,不由面色微惊,终于知道了老牌元婴修士有多么难杀,以及她和卫图几十年前,能杀红镜上人有多么的侥幸。 “卫图,下次就是你的死期!”法光圣子转身,深深的看了卫图一眼,准备就此远遁离开了。 数百丈的距离,尽管不远,但已足够他逃出卫图的追踪范围了。 但就在这时,法光圣子的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了一道乌光,正在向他迅速逼近。 “什么?这是什么东西?” 法光圣子灵魂颤栗,瞳孔放大,感觉避无可避。 这道乌光,就好像是预判准了,他会在这里出现一样。所以,当他窥探到了,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迟了。 “灵瞳之术!”忽的,法光圣子想到了这一点,身子一震,面色顿时苍白了不少。 适才,在斗法中,他忘了,自己和古门主联手狩猎卫图的目的何在了。 在卫图有灵瞳之术的前提下,他在其面前布下“天蛛地网”,不亚于班门弄斧了。 只是,法光圣子不知道的是,或者说没有来得及想明白的是…… 以卫图的手段全面,即便他使出其他手段,其亦有方法应对,并不是说,卫图仅有这一门“灵瞳之术”了。 他也并非是忘了卫图的灵瞳之术,而是卫图在与他近身之后,他所能使出的遁逃手段,有且只有此招了。 下一刻。 乌光自法光圣子的眉心而入,透体而出,其惯性,狠狠将法光圣子钉在了地面上。 而这一刻,法光圣子也终于看清楚了这乌光的面貌——是一乌黑法箭。 “戮仙箭葫?闫公诚是你杀的?” 法光圣子气息逐渐消亡,其面带悔恨之色,说出了这一番话,毕竟他若早知道此事,绝不会在今日贸然袭杀卫图了。 (本章完) 473、合适决断,另一危险(4k,求订阅) 在法光圣子临死之前,卫图站在数百丈远,仅运使瞳力盯着此人的动作,并没有贸然接近。 此原因有二。 一者,戮仙箭葫的戮仙法箭威力奇大,又暗含剧毒,元婴初期修士中此一箭后,活命的几率并不高,会在短时间内,立即死去。 因此,此刻他饶是上前,打算生擒法光圣子,也来不及了。 二者,法光圣子亦属同阶修士中,秘术惊人之辈。其配合灵蛛,使出的灵虫秘术,令人防不胜防。 若非卫图也非普通修士,技高一筹,此次说不定,早就饮恨西北了。 所以,为了安全考虑,等法光圣子彻底身死后,他再行接近无疑更好。 ——修仙界内,不乏一些燃烧性命,与敌同归于尽的禁术。 这些禁术,修士有活命希望的时候,自不会轻易动用,但其若是陷入了绝境,当然不会放着此术不用,坐等自己身死道消。 片刻后,在看到法光圣子彻底没了生机后,卫图和曹宓二人,这才缓步上前,来到了尸体身旁。 为保万无一失,曹宓此刻也毫不吝惜法力,在接近法光圣子尸体瞬间,便用宝镜射出了大量的禁锢玄光。 不过,曹宓此举,倒是做了无用功。 从头到尾,法光圣子的尸体都没有出现“尸变”,或者元婴趁机遁去的异常现象。其如表面一样,彻底死绝了。 但卫图对曹宓的谨慎行为,却表示了赞赏,他道了句“曹师妹细心”后,亦于掌中,收回了自己的“元重神光”。 适才,倘若曹宓不这么干,他接近法光圣子的尸体后,亦会这般小心处理。 接下来,卫图也毫不客气,从法光圣子的尸体上,摘下了其腰间的数个储物袋,以及灵虫袋,然后他袖袍一挥,便将此人尸骨装在了存放阳尸的炼尸袋内,等日后再行处置了。 以他手段,借玄冥阴火等物,焚毁法光圣子的尸骨,却也不难。 不过,此般施为,难免会在战场上留下痕迹,从而暴露他的一些斗法手段。 同一时刻。 曹宓也收走了远处,失去法光圣子神识控制的“玄蛛法袍”。 二人相视一眼后,便遁光一起,快速消失在了战场。 卫图、曹宓二人可没忘记,适才丢下法光圣子,一人遁逃的古门主。 以此人实力,尽管难以成为鹬蚌相争后,坐享其成的渔翁,但若是此人叫来了什么帮手,却也是一件难缠之事。 因此,快速收缴战利品后,二人自不会还在战场内,过多逗留。 …… 半个时辰后。 待到了一安全之地后,卫图和曹宓二人这才降下遁光,开始按照所得,分配起了此次的战利品。 相较红镜上人、闫公诚二人,法光圣子身上,无疑富裕太多了。 先不说其身上最有价值的“玄蛛法袍”、“鬼眼魔蛛”,单是储物袋内,所藏的灵晶,就足有二十五块之多了。 “地蛛老母对她这个儿子,倒是真的宠爱。”卫图微挑眉宇,暗暗想道。 元婴初期修士手上,能有个数块灵晶,已然算是不错了,毕竟此物不同于法器,乃是消耗品。 修士得到灵晶后,除了闫公诚这等从事商业贸易的人外,大多都会选择炼化,而非束之高阁,等死后被人捡宝。 也就是说,法光圣子手上能剩下这么多的灵晶,其大概率,早在此之前,就炼化了比其更多的灵晶。 这些灵晶,仅是其炼化剩下的。 “鬼眼魔蛛于我有用,卫某就先挑选此物了。”卫图伸手,从地面上的一堆法光圣子遗物中,摄走了装有“鬼眼魔蛛”的灵虫袋。 三十多年前,杀死红镜上人后。 他们二人,便对今后联手作战的战利品划分,做了严格规定。 其中一条,便是——斗法中,出力大的一方,在分配战利品时,有优先挑选权。 事实上,这一条,并非是卫图主动要求,而是曹宓提议的。 不过,也正是因此,卫图才会对曹宓有了极大的信任,以及愿意在一年多前,陪其一同前来飞蛇岛墟地。 “鬼眼魔蛛?”曹宓闻言,眸中顿时露出了好奇之色,毕竟相较于鬼眼魔蛛,玄蛛法袍这件四阶中品法器,价值无疑更高。 其可是蛛心教的镇教法器! 纵然,他们这非蛛心教的元婴修士,难以发挥玄蛛法袍的全部威力,但其哪怕仅有五成威力,亦都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珍宝。 “小妹同意。” 曹宓没有过多迟疑,点头答应道。 今日这一役,卫图是当之无愧的主力,自然享受优先挑选权。 她对此,没有任何的质疑,或者不满想法。 更何况,卫图挑选的“鬼眼魔蛛”,是她一开始,就不怎么关注的灵物。 “既然卫道兄挑选鬼眼魔蛛,那妾身就拿这件玄蛛法袍了。” 曹宓沉吟一声,说道。 道途,没有推让一说。 分配规则既已定下,卫图也已经按此规则,挑选了鬼眼魔蛛,那轮到她了,也理应去挑选自己的心仪之物。 去推拒,不免太过虚伪。 “不过在灵晶的分配上,就由卫道兄,拿大头吧。”曹宓打算在这一方面,给予卫图相应的补偿。 公平,是他们下一次合作的基础。 纵然依照规则,她行事无碍,但倘若一味的多吃多拿,卫图再是心性包容,亦会渐渐不满。 曹宓可是记得,她对阴尸的控制权,仅有两百年。 要是她表现不佳,两百年后,卫图可不见得,会同意她继续续约。 毕竟,她与卫图这個组合,她并非是此间,不可或缺的一环。 “善!”听到此话,卫图自无不同意的理由,他微微颔首,同意了曹宓的建议。 当然,卫图行事亦没有太过霸道,他法力一卷,仅拿走了十五块灵晶,把剩下的十块灵晶留给了曹宓。 说到底,此次杀死法光圣子,他虽然出力甚多,但若没有曹宓支援,给法光圣子造成了压力……他可没有那么容易,便杀死了法光圣子。 随后。 卫图、曹宓二人,便再对法光圣子其余的遗物,做出了相应的分配。 这些遗物,除了一些功法玉简稍有价值外,其余价值不高。 而知识财富,可以传承、分享,亦没有什么分配必要了。 …… 分配结束后。 卫图和曹宓二人,略作调息,并商量起了,下一步的计划。 有法光圣子身上的灵晶,他们此次墟地之行,已经赚的盆满钵满了。 这一点,恰好覆盖了曹宓,此次前来飞蛇岛墟地前的需求。 因此,曹宓对继续探索飞蛇岛墟地,兴趣不大,她并不认为,自己有机缘获得形成墟地特殊环境的的珍惜灵物。 而无此珍惜灵物,她在墟地内,纵然能去发掘“灵晶矿脉”,但可预料到的是,关于此项的收获,决计不高。 ——灵墟之地的灵晶矿脉,并不像灵石矿那般,堆在一起。每一条灵晶矿脉,可供发掘的灵晶,大多也只有十余块。 飞蛇岛墟地的灵晶矿脉,据卫图和曹宓近日来的观测,最多不超过二十条。 也就是说,飞蛇岛墟地,可供开采的灵晶,仅在三四百块左右。 这个数量,在归墟海众多的灵墟之地中,位列中下等,不算少了。 但分配到进入飞蛇岛墟地的一众元婴修士头上,就稀少的可怜了。 更别说,进入墟地内部的,还有不下于双掌之数的元婴中期修士。 去掉这些元婴中期修士所霸占的灵晶矿脉,他们可分配的灵晶,无疑就更少了。 因此,与其冒着危险,与同阶修士和元婴中期修士竞争,还不如见好就收,先离开飞蛇岛墟地。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古门主逃了! 虽说其弃战先逃,坑害了法光圣子,但这并不意味着,其逃走后,不会给蛛心教通风报信。 嘴长在古门主脸上,其如何分说,根本不是她和卫图能制止得了的。 法光圣子是地蛛老母的独子,曹宓不会质疑,地蛛老母对此事报仇的决心。 所以,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曹宓也不会轻易继续逗留在飞蛇岛墟地。 而卫图对曹宓的提议,也表示了认同。 一句话,因时制宜。 条件允许的话,他冒险一二,伺机谋夺墟地内的特殊灵物,自无不妥之处。 但条件若不允许,他继续逗留在此,那就是怕自己不够命短了。 不过—— 卫图和曹宓不知的是,古门主虽如他们二人所想那般,打算离开飞蛇岛墟地,然后对蛛心教通风报信,但当其飞至墟地出口的时候,在看到某一人后,却为之更改了主意。 “什么?” “法光圣子陨落了?” 墟地边缘,正准备离开飞蛇岛墟地的武芳,在听到古门主这一暗报后,其眉宇微挑,脸上露出了诧异之色。 武芳诧异的,不只是法光圣子的死,还有古门主知道他“身份”之事。 要知道,他的身份,除了蛛心教的地蛛老母和法光圣子知道外,其余人,他都未曾泄露过。 “难道……” 武芳神色阴晴不定。 “是古某猜到的。”古门主见此,连忙解释了一句,并道出了,自己与法光圣子准备猎杀卫图前,法光圣子曾说出的那一番话。 “圣子曾说,血蛟商会不可能与卫图联手,来对付我二人。当时,古某便对武道友的身份有所怀疑了。” “现在,卫图和那女修,也应该是强弩之末了,若得武道友助力,铲除二人并不难。届时,所得三七分。” “古某,也好向地蛛老母有个交代。” 古门主面带笑容,开口说道。 听此,武芳面色稍有缓和,他微微颔首,示意自己已知大概情况了。 “法光圣子即死,那一只鬼眼魔蛛,是落在了卫图身上?” 武芳淡淡的问道。 “应该如此。” 古门主闻言,点了点头。 但话一说完,古门主随即反应了过来,这武芳与他说话,怎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像是上位者? 明明,他们二人都是元婴初期境界。 “那这卫图,就留不得了!” 语毕,武芳神色,转瞬间便成了肃冷之色,令人心悸。 “这与鬼眼魔蛛有什么关系?” 古门主闻言,满腹的疑惑,毕竟他听武芳的语气,其是因卫图得到了鬼眼魔蛛而心生杀意,并非和他所想一样,惦记着卫图身上的财物、功法秘术。 ——鬼眼魔蛛尽管珍贵,但此物,是地蛛老母的所有之物。他并不敢,因此而生觊觎之心。 但很快,古门主心中,就没有任何的疑惑了。 因为此刻的他,发现武芳的气息,竟也臻至了元婴中期,而非他最初所认为的元婴初期。 有此境界,其惦记“鬼眼魔蛛”,没有任何的不合理之处。 “不过,此人的神态举止,怎么和那位有些像……”古门主抬眸,小心翼翼的打量了几眼,这男身女名,容貌俊美的元婴中期大高手。 其一袭蓝袍,打扮的颇为素净,和他记忆中的许多散修一样,但其气质,此刻却更像是一尊皇者。 “闾丘晋元?”古门主脑海中,随即浮现出了这四个大字,并将其容貌、气质,与面前的武芳渐渐重叠在了一起。 这二人,除了容貌不一样外,其气质,几乎一模一样。 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蛛心教……” 古门主此刻,不禁开始痛恨自己,没有管好自己这张嘴巴,毕竟撞见此秘,对他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运气好的话,他或许能成为闾丘晋元的心腹。但自此之后,他就很难再有今日的人身自由了。 运气不好的话,闾丘晋元杀死卫图后,下一个杀的,就是他了。 这时,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闾丘晋元那般在意“鬼眼魔蛛”了。 无它,此灵蛛能窥探神魂,看出闾丘晋元所隐藏的假身份。 对此威胁,闾丘晋元当然不会轻易略过。 “本宫的这具化身,只有我的三成实力。以此实力,阻杀卫图,虽不是难事,但若有你在旁辅助,难免会多上几分把握。” 见古门主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闾丘晋元并没有过多在意,他淡淡扫了古门主一眼后,凝声道。 (本章完) 474、一追一逃,生命危机(4k8,求订阅) “是,三皇子,古某一定竭力出手,绝不放跑卫图和那女修。” 听到此话,古门主心中尽管满是不愿,但此刻,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虽说他此前,是有和“武芳”联手,杀卫图、曹宓二人一个回马枪的想法,但武芳是武芳,闾丘晋元是闾丘晋元,二者不能混淆一谈。 前者,他与其境界持平,地位平等,能一定程度上,占据联手的主导权。 但后者,不被其奴役就不错了,更遑论掌握什么主导权了。 一个不慎,不仅不会得到战利品,还有可能,把自己搭进去。 “就是不知,卫图此子,是否有实力,杀死闾丘晋元这具化身?” 古门主目光闪烁,再一次动起了弃战而逃,坑害盟友的打算。 他能看出,闾丘晋元这具化身的境界仅在元婴初期,其实力的突然提升,只是靠秘术所致。 换言之,闾丘晋元实力并不持久,其在对卫图、曹宓二人动手之前,应该不会浪费力量,过多的逼迫他。 毕竟,他又非什么待宰羔羊。 而这,无疑给他的逃生之路,多了一些斡旋余地。 此时此刻,他不敢违抗闾丘晋元的命令,惧怕其现今力量虽是一部分原因,但更多的,还是因为忌惮其在外界的本尊。 然而,下一刻。 闾丘晋元的一番话,就彻底打翻了古门主的如意算盘。 “既如此……” “那劳烦古门主,先吞下这粒毒丹,表明忠心。” 闾丘晋元从袖中,取出了一个黑色丹瓶,抛给了古门主,似笑非笑道。 “三皇子,这……恐怕不太好吧。” 古门主看到面前的黑色丹瓶,神色顿时就有些不好看了,他从脸上硬挤出了一丝笑容,赔笑道。 “古门主,你是聪明人。多余的话,本宫不想多说。” 闾丘晋元的声音,瞬间冷了数度。 话音落下,古门主不禁打了个寒颤。他非蠢人,又岂能猜不出,闾丘晋元说出这一番话的含义。 其仅因卫图夺了“鬼眼魔蛛”,便对卫图这個素未谋面之人,有了出手打算。 而相比卫图…… 他现今,可是亲眼看到了闾丘晋元的假身份。其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他。 想及此,古门主只得咬紧牙关,颤颤巍巍的接过了面前的黑色丹瓶,从中取出毒丹,仰脖吞了下去。 “好!接下来,就请古门主你,说说卫图与法光圣子战斗时的详细情报。” 见此,闾丘晋元微微颔首,面露满意之色,迅速开始了下一话题。 不过说到此处,闾丘晋元又补了一句话,“待杀死卫图后,若你表现不错,除了法光圣子的遗物之外,其身上的其他宝物,本宫届时会全部封赏给你。” 重赏之下,才有勇夫。 闾丘晋元很早,便明白了这一道理。 因此,在得到古门主的“忠心”后,他自不会吝惜这些浮财,来换得古门主为他效忠卖命。 “多谢三皇子。”闻言,古门主因吞服毒丹,稍显阴沉的脸色,迅速多了一些激动,以及灾后余生的庆幸。 这种面部神色,闾丘晋元在过往岁月中,已经见过了不知多少次。 他对此没有太过在意,摆了摆手,示意古门主冷静后,便向其询问起了,卫图的详细情报。 譬如,卫图是以何等手段,破除“玄蛛法袍”的束缚。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此时,面对卫图这个异军突起的新晋元婴,闾丘晋元当然不会大意。 “是一具四阶下品的炼尸。” 对此,古门主自不敢隐瞒,他如实的向闾丘晋元讲出了,曹宓是如何凭借“阴尸”破开的玄蛛法袍阵图。 但语至结束,古门主都没有向闾丘晋元提及,卫图乃是法体双修之士,以及其手上,藏有符器等情报。 这些细节情报,即便不讲,也不影响玄蛛法袍被破,法光圣子身死这件事的逻辑闭环。 因此,只要闾丘晋元不问,那他就不会主动说出来。 他此刻从心,并不代表着,就一定要出工且出力。 至于之后,闾丘晋元是否会对他兴师问罪,古门主则没有太多的担心。 毕竟,此等事寻找理由推诿,并非什么太过困难之事。 一句话。 他一个外人,又岂能尽数知道,卫图身上的隐藏手段? “倘若闾丘晋元功成,其自不会,因这一点小事,就对我兴师问罪。” “说到底,我好歹也是元婴修士。对他行事霸道,有所不满,也是正常之事。不可能一次机会都不给。” “但若其因此失败……” “那就是我的机会了。” 古门主内心冷笑。 他作为超越历代祖师的神石门门主,心中自有傲气,不可能仅因一粒毒丹,便就此屈服于闾丘晋元。 对古门主的内心想法,闾丘晋元自然难以知晓,不过作为闾丘一族的天骄,日后东华妖国的主宰……他即便猜到了,也不会就此事,对古门主一一盘问。 毕竟,那样的话,会显得他行事太过小家子气了。 询问情报,知己知彼,这已是他对卫图这新晋元婴的极大重视了,没必要死究细节不放。 “南燕海域,元婴天骄……” 闾丘晋元抬眸,眺望墟地深处。作为从庶脉崛起的天骄,他平生最厌恶的人,便是天生富贵的嫡脉修士了。 而卫图,这个四百岁元婴,不出意外的话,亦在此列之中了。 …… 对闾丘晋元的心思。 卫图和曹宓二人,并不知晓。 他们二人调息完后,便按照商讨结果,打算远遁离开飞蛇岛墟地了。 一路无话。 有卫图的感知手段,他们在离开飞蛇岛墟地的路上,都没有碰到像样的危险。 半日后。 卫图、曹宓二人从飞蛇岛墟地内离开,锁定好方向后,便向“云阳岛”的方向进发了。 云阳岛,是红藻海域内,不逊色于东华妖国都城的另一大型灵岛。 而且,此岛是红藻海域内,有名的散修聚集之处。正好适合如卫图、曹宓这样的海外散修,长久居住。 事实上,当年若非卫图需要“凝魄丹”突破炼体四阶,卫图和曹宓二人,早就去了云阳岛,另觅仙道机缘了。 “不好!有人跟在你二人的身后,追过来了。”这时,赤龙老祖突然开口,提醒了卫图一句。 “是武芳和古门主。” 赤龙老祖补充道。 此时的古门主,虽有易容,但因为其门派传承不佳,在此刻,仍被他一眼认了出来。 而武芳…… 其作为继卫图退出血蛟商会后,新加入的客卿,早就被他和卫图特别关注了。 现在,认出其身份并不难。 “这二人,怎么搅合到了一起?并敢大着胆子,在飞蛇岛墟地外,守株待兔,跑来追杀我?” 卫图眉宇微挑,心中不解。 在进入飞蛇岛墟地之前,他便对武芳的身份稍有怀疑了,因此故,他这才断了与血蛟商会联手的打算,决定独自出手,斩杀法光圣子、古门主二人。 故而,他现在看到武芳和古门主二人联手,并没有太过意外。 他真正不解的是,武芳和古门主二人,怎敢联手,跑来追杀他和曹宓? 毕竟,他现在和曹宓的状态,也非强弩之末。一眼便可以看出来,他们二人在杀死法光圣子一役中,没有受到什么严重伤势。 以二对二。 古门主一方,显然没有太大胜算。 “武芳现在是元婴中期。尽管本老祖不知道他是以何等手段提升的,但我劝你,最好避其锋芒。” 赤龙老祖沉声回道。 “什么?元婴中期?”听到这话,卫图先是一愣,而后他便迅速反应了过来,上前一步,揽抱住了曹宓。 “卫道兄,你这是?” 曹宓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纵然她心中对卫图好感不少,有与卫图结为元婴道侣的想法。 但……她此刻,可完全没有做好,被卫图示爱的准备,并且与卫图进行如此亲密的接触。 “算了,这是卫道兄。”受此一惊,娇躯微僵的曹宓,微闭眼眸,身体不再抗拒卫图,准备迎接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但很快,随着卫图双手的迅速掐诀,曹宓这才反应了过来——卫图之意,并不在她,而在某一未知的危险。 “别动,有修士追杀你我!”这时,卫图的传音之声,亦落在了曹宓的耳中。 听闻此声,曹宓顿时心中一惊,她连忙放出神识,扫向附近海域。 随着神识扩大,曹宓终于看到了,在她和卫图身后数百丈远,突然出现,并向他们二人快速接近的两个人影。 而与此同时, 卫图的身上,渐渐逸散出了一丝丝的血雾,其身后,亦凭空浮现出了一道巨大的鬼魅灵影。 这鬼魅灵影于此刻,也开始笨拙的学着卫图的模样,缓缓掐起了法诀。 三百丈。 两百丈。 追杀而来的两道人影,在曹宓的眼眸中,愈发清晰。 其是两个衣冠古朴的男修。 曹宓心神微颤,因为她在这两个追杀而来的男修身上,嗅到了元婴中期的气息。 纵然,在账面实力上,她和卫图操控的阴阳魔尸,不亚于元婴中期,有和元婴中期修士的一搏之力。 但曹宓并不认为,元婴中期修士,真就那般好对付了。 不然的话,现在的卫图,就非是想着带她遁逃而走了,而是会选择直面这二人,反杀劫财了。 曹宓知道,卫图行事有多么的谨慎,其贪性,也有多么的大。 “一百丈了……” 半个呼吸后,见追杀之人愈发接近,曹宓心中一沉,已做好打算,从卫图怀中而起,与这二人殊死一斗了。 不过,就在此刻。 突然之间,附近空间一阵扭曲,卫图的身形,竟然化作一道黑色血雾,从原地蓦然消失不见了。 曹宓耳边,传来了刺耳的尖鸣声,她向后一看,见自己和身后两道人影之间的距离,在此刻徒然拉远了数百丈。 而且,这一距离正在迅速扩大,已经快接近于十多里了。 “这血遁之法,难道就是卫道友在几十年前,逃出六欲道人追杀时,所使出的手段?”曹宓大为惊叹道。 适才,她清楚看到了,那追杀他二人的元婴中期修士,其遁速,可是远超于元婴初期修士的。 但其有此,却仍是被卫图远远甩在了身后,显得相形见绌了。 “这卫图,竟有如此厉害遁法?” 相比曹宓,追杀卫图的闾丘晋元,对卫图的这一手段,更为吃惊。 天下间,厉害的血遁之术,数不胜数。他手上掌握的,便有数门不亚于卫图此刻所使出的咒鬼血遁。 但这些血遁之法,无一例外,都是高深秘术,不仅修行门槛极高,而且练成之后,没有上百年苦修,亦难发挥出其应有的威力。 指望初学后,就发挥出比元婴中期还要厉害的遁速,那不现实。 然而,卫图呢? 其现在寿龄也不过五百岁。 去除晋级元婴所需的时间,其修炼此等高深血遁之术的时间,屈指可数。 “此人,必有大秘密!”闾丘晋元眸底露出了一丝贪婪之色。 先前,他对卫图下手,仅是想解决后患,杀掉卫图这个拥有“鬼眼魔蛛”之人。并将其人头,送给地蛛老母当做礼物,换取地蛛老母对他的更大忠心。 但现在,他的目的更改了。 单是卫图此人,就有他值得出手的理由了。 “想逃,没那么简单!” 闾丘晋元冷哼一声,他从袖中,取出了一个羊脂玉瓶,从其内倒出了一些金银二色的灵液,涂抹在了脸上。 下一刻,金银二色的灵液,便在闾丘晋元的脸上,形成了一个古怪的双角鬼脸符号,似笑非笑,宛如鬼物。 紧接着,闾丘晋元的背后,竟凭空诞生出了一对丈许大小的青色羽翼。 其一展翅,便掠过了数里距离,迅速向卫图的所在方向,追了过去。 看其飞行的速度,竟比卫图的咒鬼血遁,快了近乎三成。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不过,因为施术慢了一拍,闾丘晋元亦不可避免的,落后了卫图上百里的距离。 见到此幕,向来处事不惊的卫图,也忍不住脸色大变,他自是清楚,若以这个速度继续行进,恐怕要不了一时三刻,身后的“武芳”就会追来。 想及此,卫图也毫不迟疑,当即疯狂燃烧起了身后的“咒鬼”,急速狂遁了起来。 经此提速。 卫图和闾丘晋元二人的距离,再次拉远。闾丘晋元的遁速,亦再一次落后了卫图一些。 只是,还不待卫图逃出闾丘晋元的神识感知范围之内,对此有所察觉的闾丘晋元,亦不计得失,如卫图一般,亦提高了自己的遁速。 好在,值得卫图为此庆幸的是。 闾丘晋元提升的遁速终究有限,其虽与他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但以其速度,想要追上他,至少需要数日时间。 “以此速度,我手中的咒鬼,最多能支撑四日时间。” “四日时间……若武芳不退的话,伱我就要做最坏的打算了。” 卫图一边遁逃,一边对曹宓,以及赤龙老祖传音,商量对策。 对正常的元婴中期修士,他心中,倒也没有太多的忌惮之心。 但问题的关键是,武芳此刻所表现出的手段,实在不像是普通的元婴中期修士。 这种不合常理的实力,应对起来,往往要比面对与其同阶的修士,要麻烦得多。 因此,若非必要,卫图根本不想和“武芳”有任何的交手。 “附近虽有一些灵岛,可供你我藏匿身形,但以武芳的手段,恐怕亦能甄别出来,你我的真身。” “而想要躲避此劫,至少也需躲在如元君岛那般的大型灵岛,让武芳不敢随意下手。但……你我前往的“云阳岛”,距此至少还有两个月的行程。” “元君岛虽近一些,但也至少得六日的时间,才能到达。” “而且武芳此人,或许和卫道兄你说的……闾丘晋元的关系不浅。你我贸然前往元君岛,不亚于自闯死路了。” “除非……投靠闾丘青凤。” 曹宓观摩海图,给卫图分析具体的形势。 “六日时间?闾丘青凤?” 听到此话,卫图沉吟不语,不知该做何等选择。 以现今的遁速,他手上的咒鬼,只能撑住四日,但这不意味着,他的咒鬼血遁,只能撑住四日…… 燃烧精血,以他的四阶体魄,亦能再多坚持两日时间。 除此之外…… 他身上亦还有一个备用的咒鬼。 那就是昏睡的裂空雕。 裂空雕的境界,尽管在三阶后期,但他以特殊手段,将其炼成咒鬼却也不难。 现今,命在旦夕,卫图自不会,介意牺牲一个跟他多年的妖兽。 “祝老魔,你可有办法?” 卫图思索片刻,问道。 如果可能的话,他也不太希望,牺牲掉裂空雕。 (本章完) 475、摄生九秘,投降不死(4k2,求订阅) 此外,前往元君岛求援,也不见得真能如他所愿,一切顺利。 说到底,他和闾丘青凤的关系,还没好到其不顾所有,挺他的地步。 毕竟,他们二人只有一面之缘,是泛泛之交。 闾丘青凤救他,必是因利而救,此利益,亦绝非他所能轻易接受的。 而这,还算是走向比较好的。 万一,闾丘青凤不施以援手呢? 他贸然进入元君岛,不亚于自闯虎穴,把自己拱手让给闾丘晋元。 在卫图看来,后者发生的几率,并不低。 尤其是,闾丘晋元现今处于“强盛期”,稳稳的压了闾丘青凤一头。 闾丘青凤若想保存实力,最好的选择便是避让,避其锋芒,而非是为了一个可结交的外人,便与其大打出手。 利益、前途皆不行,因此卫图在心中,只把前往元君岛求援,当做了一个备用后路,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不会做出这最后的选择。 …… 说完话后。 卫图等待赤龙老祖的开口。 相比于他,赤龙老祖斗法经验无疑更丰富,眼力也更毒,能更好判断出,现在“武芳”的状态,以及他与其是否有一搏之力。 当然,除了这一点外。 卫图此时询问赤龙老祖此话,也是在想,能否从赤龙老祖身上,再逼出一两道压箱底的绝学。 毕竟,魔道中,可是不乏一些短时间内,提升战力的禁术。 当年,在云泽秘境的时候,贾家两个筑基修士,借“燃血术”提升实力的过程,他还历历在目。 今日逼出的魔道绝学,哪怕他一时之间用不上,但在日后,给自己添上几道保命底牌,亦是一件好事。 过了数十息后,在龙璃珠内,沉默许久的赤龙老祖终于开口了。 其和曹宓一样,先分析了一会现今的具体形势。 当然,与曹宓不同的是,赤龙老祖的分析,侧重点在“武芳”身上。 其给卫图分析, 与武芳死斗的可能。 “据本老祖所观,这武芳所使出的急遁之术,不仅对身体损耗极大,而且也极为损耗元婴精元。” “其外,此人的元婴中期境界……也像是突然以秘术提升而成。”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武芳更像是某尊强者的化身,而非本体。毕竟,使出如此摧残法体的秘术,哪怕是魔道修士,也不敢轻易为之。” 赤龙老祖缓缓道。 说到这里,赤龙老祖顿了顿声,接着说道:“不过饶是如此,也不意味着这武芳就好对付了。此人敢抛开古门主,独自一人追杀你,绝对有他的底气。” “当然,对付他,也非难事。” “只要用尽办法,拖住他,拖死他便可。” “你每拖一日,他就虚弱一分。” 赤龙老祖冷笑一声,说道。 “拖?”卫图闻言挑眉,仔细思索了一下这个战术,亦觉大可为之。 如果赤龙老祖的判断,为真的话。 ——武芳是借特殊秘术,暂时提升到的元婴中期之境。 那么其体内的精元,与他这個元婴初期相比,差不了多少, 甚至,还不如他! 法体双元婴的他,在精元上,可以说,基本傲视所有同阶修士了。 精元,是恒定之物,即便能借助秘术暂时增加,但亦极为有限。不可能突然倍增。 换言之,武芳借秘术提升境界和遁速,不亚于在身上扎了两个放血槽,仅是外强中干罢了。 其随时都有可能,因为精元枯竭而重伤,乃至身死道消。 一句话。 他这边因为施展咒鬼血遁不好过,但武芳那边,会比他更加难受。 其再有手段,再有实力,铁拳打到了棉花上,也是无济于事。 “那就拖!拖死武芳!” 卫图眸露精芒,下定了决心。 同为元婴初期,他不信,他这法体双元婴的人,比不过武芳这区区一个强者的化身了。 “这些日子,本老祖的魂体,也恢复了一些,倒是可以分出一部分,给你当做咒鬼,拖延一些时日。” 赤龙老祖适时说道。 听到此言,卫图不禁怔然了片刻,毕竟此魔一向吝啬,传授他秘术的时候尚且抠抠搜搜,更别说做出这种,有损本源的大事了。 但他略想了一下,也就释然了。 原因无他,现在他和赤龙老祖,已经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甚至于,赤龙老祖比曹宓,更不可能背叛他。 ——战胜后的武芳,放过曹宓的几率,远大过放过赤龙老祖的几率。 其必不会,再与赤龙老祖签订平等魂契。 “除了割舍魂体,当做咒鬼外。祝老魔,你手上,难道没什么爆发秘术?” “若是卫某,躲过今日灾劫后,再碰上这等祸事,那时你的魂力,可就不见得够用了。” 见赤龙老祖丝毫没有传授新秘术的打算,卫图收敛心思后,也毫不客气,直接向其开口讨要了起来。 他清楚,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现在,不向赤龙老祖讨要,等今日之事了结后,再向其开口,不免就难了许多。 “姓卫的,你倒是有意思。一向自诩为正道修士,但在本老祖面前,却连装都不想装了。”看到卫图这般厚颜无耻,赤龙老祖哪怕心性再佳,此刻也不禁破口大骂了几句。 他跟在卫图身边,已有六七十年了。 这期间,见过卫图对正道修士和魔道修士二者行为的双标。 但他从未想过,在他已经言明,愿意“献身”后,卫图对他仍抱着抽骨吸髓的想法。 不过,骂完后,赤龙老祖也无可奈何的借法力凝出了一枚青色玉简,拓印了功法秘术后,抛给了卫图。 “《摄生九秘》。” 卫图手握玉简,在遁逃的途中,一心二用,暗暗揣摩起了这一门爆发秘术的精奥之处。 “修炼此功,至少需要一月以上的时间。现在,你在遁逃途中,根本无暇修炼这门秘术。还不如专心躲避追杀。” 半日后,赤龙老祖察觉到了,卫图法体上的一些微妙变化,不由开口提醒了一句。 不过,见卫图不为所动,而且其血遁速度也没有就此落下后,他摇了摇头,便不再对其多说了。 …… 和赤龙老祖判断的差不多。 闾丘晋元的法体状态,随着追杀卫图的时间延长,愈发不好了。 其每坚持一刻, 身体的亏损就大一份。 而且此状态,几乎不可逆。 现今,对闾丘晋元而言,唯一的好消息便是,这具身体乃是化身,再如何糟蹋,他心里也不会有任何的痛惜之处。 只要抓住卫图,他此时损失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奇怪!他的血遁速度,怎么还没有慢下来?” 追赶三日后,闾丘晋元遥望卫图所在的方向,皱紧了眉头,脸上浮现了一丝意外之色。 按照常理,元婴初期之境,使出如此厉害的血遁之术,最多坚持三日,便会力竭,遁速有所下降。 但现在,卫图的遁速,不仅没有任何下降的趋势,反倒像是摸索会了这血遁之术的精奥,遁速提升了一小截。 “此人非是普通元婴初期修士,坚持久一些,也是正常之事。” 闾丘晋元从怀中,取出几块灵晶,一边追杀,一边恢复法力。 二人一追一逃。 转眼间。 又过了三日。 “虽不知道卫图是以何等方法,坚持到了现在,但快了,再有一段时间,就能追上此人了……” 此刻的闾丘晋元,面色苍白、毫无血色,不过待其看到,距他上百里的卫图,遁速为之下降不少后,脸上随即浮现出了一丝欣喜之色。 现今,他的实力虽不复全盛时期,比六天前,刚从飞蛇岛墟地离开的时候,差了不少。 但闾丘晋元不认为,卫图会比他好上多少。其应该和他一样虚弱。 以此实力,他自信,解决掉卫图和曹宓二人,不是什么难事。 只不过—— 如此这般,又追了两日,闾丘晋元渐渐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了。 前方的卫图,虽有降速,但其降速的区间不免太过匀称了一些,刚好让他能看得见,但摸不着。 “他是想放风筝杀死我?” “不与我正面接触,借此一点点耗干我的精元?” 这时,闾丘晋元的脑海中,突兀升起了这一想法。 这一想法虽然让他感觉可笑,但他此刻,却不得不重视了。 毕竟,他可是从一开始,就错估了卫图的实力,然后一步步,陷入到了如今的被动局面。 “放弃?还是继续追杀?” 闾丘晋元犹豫不定。 倘若放弃,他不仅完不成最初目的,而且此间的沉没成本,也毫无收回的可能了。 此外,万一卫图真到了强弩之末,他现在放弃,不免太过可惜了。 但若是继续追杀…… 一旦真是卫图故意设局,他冒的风险,就太大了。 “鬼眼魔蛛不容有失,只要……只要接近卫图,我就能杀了他!” 闾丘晋元面露狠色,他一咬牙,继续追了上去。 但很快,随着三日时间过去,见卫图遁速仍旧没有丝毫减速的闾丘晋元,终于明白自己的猜测为真了。 ——卫图不仅在逃命,亦在寻找合适机会,反杀于他。 见到此幕。 闾丘晋元没再追赶,其遁光一停,降落在了附近的一处无人的荒岛,像是放弃了再继续追杀卫图这一件蠢事。 接着,闾丘晋元盘坐在了荒岛沿海的一处岛醮上,手握两块灵晶,开始恢复起了己身的法力。 这一时刻。 选择权,瞬间交到了卫图手上。 是逃,还是回头反追杀!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本老祖劝你,这时还是小心一些,尽量不要想着捡便宜。小心方得万年船。” 赤龙老祖开口劝说道。 尽管他在此前,给卫图分析了,与武芳死斗的胜率,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赞同卫图与武芳开战。 之前的分析,只是他不愿卫图求援于元君岛,束缚自由罢了。 毕竟,此次是遭遇战,他和卫图二人,完全不知道“武芳”身上,还有什么底牌。 曹宓的建议和赤龙老祖一样。 其也不赞成,卫图此刻冒险,反过头追杀武芳这个大敌。 “追杀武芳,不仅危险,而且杀掉此人后,伱我二人,也难以获得什么好处。” 曹宓言语较为务实。 两个帮手都不赞同…… 若是在其他时候,卫图会采纳二人的建议,但今日,卫图却打算特立独行。 “武芳必须死!” 卫图斩钉截铁道。 做此决定,并非是他鲁莽,也并非是因为武芳长时间追杀他,而心生恨意、报复欲望强烈。 他有不得不杀武芳的理由。 这个理由很简单,那就是他不能放虎归山,让“武芳”这个化身,重回其本尊所在的地方,然后泄露掉他的情报。 “今日不杀武芳,改日你我若撞上武芳的本尊,恐怕再难逃命!” “红藻海域之内,你我难以栖身。” 卫图言简意赅。 此次,他和曹宓离开飞蛇岛墟地的时候,亦和往常一样,易容依次离开。 但在此之后,武芳和古门主二人,却知道了他们二人的踪迹。 这意味着,武芳手上,极大可能亦掌握着如“鬼眼魔蛛”一样,看穿修士真实身份的手段。 若是这一点,他们不解决,那就得做好,日后被其本尊追杀的准备。 当然,卫图能下此决心,亦与他在这十几日内,实力再次增长有关。 “《摄生九秘》,卫某已经学会。” 卫图看了一眼,脑海深处的金紫命格,对赤龙老祖传音道。 “什么?这《摄生九秘》你已经学会了?”赤龙老祖惊愕不已。 数十年前,传授给卫图“咒鬼血遁”后,他便对卫图的惊人悟性,有所了解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卫图竟能在被追杀的这十余日内,学会正常修士,数月也难学会的高深秘术——《摄生九秘》。 赤龙老祖犹记得,自己当年学会这门秘术,可是用了一个半月的时间。 “有此秘术的话,再加上阴阳魔尸,你小心一点,解决武芳……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思索片刻,赤龙老祖面色稍有复杂道。 有《摄生九秘》在手,卫图的战力足可跃进元婴中期之境了,对付一个精元亏损的假元婴中期,自是易事。 当然,即便没有此术,赤龙老祖也不认为在常规状况下,卫图会败。 只不过,卫图道途还长,没必要为了这点微末小利,前去冒险。 而在曹宓这边。 卫图没有过多做其思想工作,他坚持己见,说了不得不杀“武芳”的理由后,曹宓便点头同意,愿意陪他一同出手了。 …… 半刻钟后。 卫图、曹宓二人折返,来到闾丘晋元栖身的小岛,居高临下看着在岛礁上,正在打坐的闾丘晋元。 “你终于来了,卫图。” 见此,闾丘晋元缓缓睁开眼眸,其脸上,并未露出任何的惊讶之色,好似卫图的到来,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了。 “你现在投降于我,我或许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闾丘晋元淡淡的说道。 (本章完) 476、战胜皇子,闾丘晋元的猖狂(5k4,求订阅) “放我一条生路?”卫图闻言挑眉,不知道“武芳”现在哪来的自信。 “你是何人?” 不过,他还是耐住了性子,打算先对“武芳”的真实身份,试探一二。 直到现在,他还不清楚,“武芳”追杀他的具体原因。 单是为法光圣子报仇,是不可能催使“武芳”这具大人物的化身,不计得失的前来追杀他。 知其身份,他才好在今后的道途中,对付此人的本体。 “武芳,仅你明面的身份,可无法让我甘心投降。” 卫图思索片刻后,故意激将道。 “明面身份?” 听到此言,闾丘晋元嘴角微翘,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之色。 他微抬下巴,打量了卫图几眼,声音略显冷漠道:“我让你投降,是给你下最后的通牒,并非是与你商议。” “至于明面身份?呵呵,你觉得我会犯这种低等错误?” 闾丘晋元开口嘲讽道。 他有自信,自己会成为最后的胜者。但这并不意味着,在此之前,他会露出自己的破绽。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此前,他对卫图存有轻视之心,所以循例问了古门主,关于卫图的一些情报后,便没有再细究那一战的所有细节。 但现在不同了,经过十多天的追杀后,卫图已经值得他重视了。 他不可能,再犯下一丁点错误。 哪怕这点错误无伤大雅,最终的结果导向,仍是他胜。 故而,此刻他与卫图攀谈,并不是因为他自大、愚蠢,而是他想再拖延一点时间,好恢复更多的精元、法力,从而增加与卫图一战后的胜算。 纵然,仅是这一点时间,不足以让他恢复太多法力,但微末的胜算,仍是胜算! 只不过,如今境况的突然变化,不得已让他中止了这一计划。 原因无他,因为他发现,卫图和他乃是同一类人,其在此刻与他攀谈,并非中计,而是比他更为阴险,偷偷趁此时间,在此荒岛附近,布下了阵势。 “蛛心教的玄蛛法袍?” “该死的臭娘们。” 闾丘晋元抬头,看了一眼,自空中而落的灰色法袍,眸底破天荒的,露出了一丝慎重之色。 适才,他从头到尾,都在关注卫图,却忽略了,在卫图身旁,宛如透明人一样的曹宓。 而正是此女,在他追杀卫图这短短十余天内,炼化了这蛛心教的镇教法器,并于此刻,悄无声息的落下了这一杀招。 纵然,曹宓这蛛心教教外之人,操控玄蛛法袍,所发挥的实力,还不如法光圣子的一半,但其威力,已足以对他这孱弱之躯,造成不小的威胁了。 “玄蛛法袍威力虽大,但其完全落下,至少需要一盏茶的时间。此女第一次操控玄蛛法袍,落下的时间,远比这一盏茶时间要长。” “不过,我不能赌。” 闾丘晋元一甩袖袍,化作一只体长十余丈的绿色雾蛟,向玄蛛法袍的阵势之外,冲了过去。 但就在这时,一红一黑两道魔影却忽然凭空出现,挡在了闾丘晋元的前路。 这两道魔影的作用,与古门主的“沙雾”相似,都是为了堵死入阵之人的生路,好让玄蛛法袍彻底落下。 “阴阳流转,这两具炼尸,不是易与之物。”闾丘晋元神色凝重,他连掐数道法诀,速度快了三分,打算从阴阳魔尸的身边绕过去。 但阴阳魔尸的速度,也是极快。 其见闾丘晋元意欲躲闪,立刻化作了两道魅影,缠了上去。 待接近时,阴阳魔尸齐齐张大嘴巴,发出一声厉啸。 这厉啸亦是阴阳魔尸的音波攻击,其一吼之力,堪比元婴初期巅峰的全力一击。绝非普通修士所能承受。 音波笼罩数十丈范围。 这个范围,闾丘晋元避无可避,他“噗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被迫从雾蛟状态,现出了真形。 “原来是有这两具炼尸撑腰。难怪!难怪!难怪!敢反过头杀我。” 在空中倒飞十余丈,堪堪定住身形后,闾丘晋元舔了舔嘴唇,将嘴角残血和适才喷出的鲜血,重新收回体内后,呢喃自语道。 不过,令人惊讶的是。 此刻他的脸色,不是惊恐,而是兴奋。处在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 敌人最可怕的时候,是未测。 但现在,卫图的底牌,却已经先他一步,出了! “难道……武芳有手段,对付阴阳魔尸?”见到此幕,曹宓不由脸色微变,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阴阳魔尸,算是她和卫图此次应对“武芳”的最大底牌了。 这两具魔尸,每一具的等阶都在四阶下品。合力之下,不亚于一尊弱小的“元婴中期”修士了。 按理说,元婴初期修士见到这一幕,哪怕不惧怕,也会暂避锋芒,岂会如闾丘晋元此刻,面露兴奋之色。 其似乎完全不担心,自己会战败这一件事的发生。 好似战胜,便是其天命一样。 不过,心中虽这般想,但曹宓下手却也一点也不慢,其在与卫图配合之下,便操控阴尸,瞬身来到闾丘晋元的身后,向其脑后,刺了过去。 咔嚓一声! 周遭传出骨裂之音。 阴尸顺利建功,十指精准的刺在了闾丘晋元的脑后,并深入了寸许。 然而—— 让人大感诧异的是。 此时的曹宓脸上,非但没有任何高兴之色,反倒脸色愈发凝重了。 因为,按照正常情况,以阴尸的力量是足以撕碎元婴初期法体的,其不可能在插入“武芳”脑后,便为之力竭了。 另一边,卫图也迅速反应了过来,他立刻操控阳尸,接近阴尸,打算以“阴阳之气”,救出被禁锢的阴尸。 但就在阳尸接近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被刺中的闾丘晋元,身后突然涌出了一片幽芒,这幽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将阴尸卷入其内。 下一刻,阴尸便从幽芒而出,以极快的速度,杀向了曹宓。 “一瞬间,抹去阴尸身上曹宓的神识,并抢夺了控尸牌对其的控制之力。这是什么术法?”在卫图袖中的赤龙老祖,大为吃惊道。 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世间如此奇术。 这一时刻,赤龙老祖也明白了,为何闾丘晋元敢有此等底气,待在此处荒岛,等卫图、曹宓二人前来围杀。 其并非故意耍诈,使空城计,而是真有杀死卫图、曹宓二人的实力。 “卫图快逃!不要去管阴尸和玄蛛法袍了。此人隐秘太多,再斗下去,恐怕真会在此殒命。” 赤龙老祖连忙喊道。 听到此话,卫图也不迟疑,立刻催动本命法宝“雷灵尺”,准备带走曹宓,再次远遁而去。 但就在他即将动作的一瞬间。 闾丘晋元的身后,竟再次长出了丈长的青色羽翼,其一振翅,便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了他的身后。 其再有不到三分之一呼吸,就可碰到他了。 同时,其右手处,竟凝出了一道形似鸟兽的青色爪芒。 而这一时间,他雷灵尺虽可施术一次,但即便遁逃了,以此空隙,也不足以他再次施展咒鬼血遁。 “他的急遁之术,竟能瞬发?” 卫图瞳孔微缩。 毕竟,在飞蛇岛墟地附近,闾丘晋元追杀他的时候,其使出的急遁之术,尚且还需一定的准备时间。 短短时间,情报再次变化。这便是他此时吃亏的原因。 “火云罩!” 卫图毫不犹豫,转而催动早就准备已好的四阶中品防御法器——火云罩。 瞬息之间,火云罩凝出红色光罩,牢牢将卫图护在了里面。 珰啷! 一声轻响传出。 定住身形的闾丘晋元,面露讶然的看了一眼卫图的护身手段。 咒鬼血遁。 两具四阶下品的炼尸。 一件四阶中品的防御法器。 这三件宝物,出现在任一元婴初期修士的身上,都算奇遇。 但此刻,其竟被卫图独揽一身了。 适才,倘若卫图无此护身手段,他那一道爪芒,足可把卫图的脑袋,撕得稀巴烂。 但就在闾丘晋元升起这一想法之时。 他的立足之处,竟突然升起了一道耀眼的金色光芒。 “符器?”闾丘晋元微愣,看向脚下突然多出了一个紫色圆珠,以及其爆裂而出的金色焰火。 四阶下品符器,若是寻常时候,闾丘晋元绝不放在心上,但此刻,正是他的孱弱期,每催动一丝法力,他这具身体的伤势就严重一分。 “先退!”闾丘晋元反应迅速,青色双翅一动,立刻提空飞起。 但就在闾丘晋元刚躲过金焰珠,稳住身形的时候,一道灰芒亦接踵而至,刺向他的背后。 “戮仙箭葫?” “闫公诚是被卫图杀的?” 这时,闾丘晋元心中,诞生了和法光圣子临死前一样的想法。 只不过,这道戮仙法箭,显然不足以致其死亡。 在看清灰芒的真正面目后,闾丘晋元不慌不忙,其嘴角微勾,随手一挥袖袍,身后便再次浮现了,对付阴尸时,那相同的一片幽芒。 幽芒一闪。 刺向闾丘晋元的戮仙法箭,便调转枪头,向卫图疾射而去了。 有阴尸的教训,卫图早就防备着闾丘晋元这一招,因此当戮仙法箭逆转之际,他催动雷灵尺,向后极速一退,便避开了这一道攻击。 然而,这时,闾丘晋元竟然再振身后青色羽翼,向他飞扑而来。 卫图见此面色一沉。 在他已经显露出“火云罩”的前提下,闾丘晋元应该知道,其以常规手段很难再伤到他。 换言之,此人现今再次与他近身,绝对是另有算计。 果不其然。 如卫图所料那般。 闾丘晋元再以极速接近他的时候,其容貌,便以不同寻常的速度,在瞬息之间,老了数十岁,变得白发苍苍,满脸皱纹。 同时,其法体也在这一瞬间,痩得宛如干尸一样了。 “死吧!卫图。”闾丘晋元在卫图两百步外止步,其微微抬眸,骈指向卫图的额头点了过去。 下一刻。 一道幽色指芒,便从闾丘晋元手中而出,射向了卫图。 这道幽色指芒,看起来平平无奇,气息波动不大,但当降临到卫图面前的时候,卫图才知其真正的恐怖。 其竟无视了火云罩的护体光罩,直接来到了他的面前。 很快。 一道透明指孔便出现在了卫图的额头之上,也带去了其所有的生机,其法力顿消,一头栽向了大海。 “圣祖之力,这是连我本体,也不敢轻易硬抗的杀招。你死在此术之下,也算是荣幸了。” 白发苍苍的闾丘晋元,看了一眼海面上已死的卫图,他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心中自语道。 不过,接下来,他并没有及时去处理卫图的遗体,而是目光一转,看向了远处正与阴尸大战的曹宓。 “元婴初期女修,也足以进我闾丘晋元的后宫了。本宫再说一次,你只要投降不死,我就饶伱一命。” 闾丘晋元淡淡的说道。 “闾丘晋元?本宫?” 远处的曹宓,听到这话后,先为之怔然了片刻,而后这才注意到了,其对己身的称谓。 “不错,就是本宫。” 闾丘晋元脸上浮现笑容。 那一道指芒,几乎已经耗尽了他这幅肉身的所有精元、法力。 以此孱弱之躯,他虽有把握,还能杀死曹宓这个新晋元婴,但杀死此女后,他这具化身势必也会消亡。 届时,纵然他能对本体传讯,让其前来收拾残局,但此过程中,难免会增添一些不可控的风险。 与其如此,还不如劝说曹宓投降。 收纳元婴初期女修进入后宫,也算他今后一个不大不小的谈资了。 毕竟,元婴女修当做妾室,在整個归墟海修仙界内,也不多见。 “卫道兄死了?”这时,曹宓才后知后觉,看到了卫图的尸体。 她美眸微震,一脸的不敢置信,却又不得不相信,卫图真被眼前之人杀了。 其躲过了六欲道人的追杀。 但却因一时轻敌,在归墟海修仙界这异域之地,丧于敌手了。 “此人,现在已是强弩之末。以我的实力,应该能杀死他。替卫道兄,报此大仇。”曹宓心中暗忖。 只是,就在她心中升起这一想法的时候,又不禁想起了,闾丘晋元适才对她所说的轻薄之词。 显然,此人仍有自信,以残躯仅剩的余力,杀死她。 想及此,曹宓面色变幻了数息,她脸上堆起了笑容,向闾丘晋元所在的方向,一步步的走了过去。 “妾身蒲柳之姿,能服侍三皇子,乃是天降的福分。只是,区区后宫,三皇子未免太小看妾身了。” 曹宓讨价还价道。 “若你入我后宫,以你的修为,未来不见得,没有机会坐上正宫之位。”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收起你那些微末伎俩。” 闾丘晋元声音冰寒道。 语罢,他一甩袖袍,瞬息出现在了曹宓面前,随手一击,便挡住了曹宓射来的禁锢玄光,并将其轰退了数百步。 “快!太快了。”受此巨力,在空中堪堪定住身形的曹宓,不敢相信,到了现在,闾丘晋元竟还有如此实力。 她很难想象,卫图适才,面对的“全盛时期”的闾丘晋元,究竟是何等强敌。 “投降吧,你现在投降,还有活命的希望。”此刻曹宓的耳边,再一次传来了闾丘晋元淡漠且缥缈的悠悠之音。 她心神震动,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适才那一击,虽不算击毁了她的全部自信,但她显然,也没有十足的勇气,再与之斗法了。 但就在这时,又有一股戏谑之音,同样传到了曹宓耳边。 听到此音后,曹宓如释重负,纵使松了一口气。 “投降?投降可以!就是不知,闾丘皇子,能否免了卫某的不敬之罪。” 话音瞬间,在天穹中响起。 “什么?卫某?” 正在虚张声势、欣赏曹宓美色的闾丘晋元,不禁心神震动,他惊愕转头,望向海面上卫图的尸体。 然而,这一望,他更加惊愕了。 因为卫图的尸体,仍旧浮在海面上,和先前一般,毫无生机。 “替死之术?”这一瞬间,闾丘晋元明白了一切。 卫图借替死之术诈死, 骗过了他! 不过,即便他知道,卫图以替死之术骗过了他,他适才也没有太好的处理办法。 因为他此时,已无实力,再使出先前那一招,杀死卫图了。 心思转念之下,这时卫图的攻击,亦降临在了他的身上。 闾丘晋元身上,临时升起的护体法罩,以及各种防御手段,瞬间破碎。 “法体双修?原来如此!”闾丘晋元胸腔破碎,血流不止,他瞪大眼睛,看着卫图落在他身上,宛如蛮兽般的铁拳,有所恍然了。 他借圣祖之力,施展的“幽鬼指”,元婴初期修士难挡,但这并不包括,四阶炼体士。 适才,他的幽鬼指,确实暗算到了卫图,并非其及时用替身之术躲掉了。 只不过,幽鬼指力量有限,并不能在一瞬间之内,完全杀死身为炼体四阶的卫图,所以才被其借此间隙,趁机使出了替身之术,躲过了这一死劫。 “只是,他的伤势,怎么恢复的这么快?”闾丘晋元心生疑惑。 按照常理,卫图即便躲过了死劫,但其势必也会身受重伤,不可能像现在这般,龙精虎猛。 但闾丘晋元注定,无法得知这一答案了,他在脑海诞生此问后,便已身躯尽毁,意识永禁了。 “又是元婴自解。” 卫图皱眉,无奈的看着手中,和“武芳”模样相似,灵气正在溃散的白嫩婴儿。 此时,他倒有另一办法,能获得闾丘晋元神魂内的完整情报。 ——那就是让赤龙老祖代为搜魂。 只不过,到了现在,卫图仍不相信赤龙老祖,其也不会给赤龙老祖,任何的恢复之机。 毕竟,修仙界内,可不乏被积年老魔玩弄人心后的惨痛教训。 “不过,对付闾丘晋元,我只需知道,其追杀我的理由,以及他手上那幽芒的来历即可。” 卫图眯了眯眼睛,单手覆在了“武芳”的神魂之上,开始对其强行搜魂。 然而,意外发生了。 在他搜魂的那一瞬间,“武芳”的神魂竟突然加速了溃散,不到顷刻间,就溃散了六成之多。 “是神魂禁制?” 见此,卫图不由微皱眉宇,只能加快了搜魂的进度。 (本章完) 477、纯血后裔,吞魂神木(求订阅) 半刻钟后。 卫图神色略显阴郁的收回手掌,看了一眼掌下,神魂已经彻底溃散,死绝了的“武芳”元婴。 适才,通过这短暂的搜魂,他只确定了闾丘晋元追杀他的原因,关于其所拥有的“幽芒”秘密,并没有完全挖掘出来。 不过,所知此秘的一鳞半爪,已经足够他以此防备这幽芒杀招了。 若他今后再遭遇闾丘晋元,绝对不会如今天这般被动。 但就在这时,卫图似是想到了什么,抬手摸了一下,眉心处正在愈合的浅浅血痕。 “九凤神,圣祖之力……” 二十多年前,他袭杀闫公诚的时候,闫公诚便曾以名为“圣祖遗骨”的狰狞枯爪当做底牌,对付他。 当时,这圣祖遗骨和他之前遭遇的“漆黑指骨”一样,有瞬间移位的能力。 不过,在他的小心防范之下,此圣祖遗骨并未发挥太大的作用。 事后,根据他对闫公诚的搜魂,所谓的圣祖遗骨,便是东华妖国各大真灵世家的祖先,坐化后留下的尸骸。 ——只有这些真灵世家的祖先,才有资格,被此地界的修士,尊称为圣祖。 但今日,闾丘晋元重伤他时,所使出的“幽鬼指”,其神通可比圣祖遗骨的“瞬间移位”大多了。 几乎无法抵御! 其是直接无视了“火云罩”的防御,突然出现,在一瞬间,便命中了他的眉心。 那时,要不是他有四阶体魄,以及“续命星灯”、“摄生九秘”这两大秘术护体,恐怕真会就此殒命,死在当场了。 此等神通,以赤龙老祖的见识,也是闻所未闻。 换言之,其不太可能,出现在元婴层次的斗法上。 因此,唯一的可能便是——此神通非是后天秘术,而是闾丘晋元这真灵世家的族人,以其祖“九凤神”的祖血,觉醒的天赋神通。 修仙界内,有且只有天赋神通,能打破境界常识,做到同阶修士,难以为之的程度。 而能觉醒“天赋神通”的真灵世家族人,其祖血浓度,与其圣祖的“纯血后裔”,也差不了多远了。 简而言之,若忽视闾丘晋元的人族身份,其几乎相当于,一只行走在世间的九凤后裔了。 这也能解释,为何闾丘晋元在面对他的时候,一直保持高傲姿态。 原因无他,在真灵的纯血后裔眼中,若忽视他法体双修这一件事,他再是仙道天骄,也与凡修没什么区别,属于可以轻易击败的存在。 “相当于纯血的真灵后裔,难怪闾丘青凤,被他死死压了一头。” 卫图暗暗忖道。 今日,他面对闾丘晋元的一尊化身,都险些被杀。 其本体的实力,无疑更为恐怖。 闾丘青凤面对这个族兄,想要不落于下风,比登天还难了。 “就是不知道此人,以何手段,完全觉醒了闾丘一族的祖血?” 卫图心生疑惑。 据他所知,闾丘青凤在祖血上的资质,在明面远超闾丘晋元。 闾丘晋元成名,更多是在仙道的修行上。 其在外界的名声,更像是“平民中崛起的天才”。与祖血不沾边。 “此人,身上有大秘密!” 和闾丘晋元看到卫图时,对卫图所下的判断一样。此刻,卫图也对闾丘晋元,下了这一判断。 …… 搜魂完后。 卫图和曹宓没有在此地久待,他们二人消除了战后痕迹后,便遁光一起,向“七岩岛”所在的方向飞快遁去了。 “武芳”一死,其本体“闾丘晋元”必然有所察觉,他们若在此处停留时间过长,到时候面对的,可就是一尊真正的元婴中期巅峰修士了。 到那时,他们二人除了死路一条外,几乎别无选择了。 而大苍修仙界,便是他们二人现在最安全的避风港了。 两月后。 卫图、曹宓二人成功抵达“七岩岛”,二人没有过多犹豫,直接进入空间隧道,重回了大苍修仙界。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卫图、曹宓二人跨越空间隧道之前,便做好了“封闭七窍、隔绝五感”的准备。 因此,重回死海秘境的时候,二人没有受到任何的损伤。 不过,到达死海秘境后,卫图和曹宓二人,也没有着急离开秘境,而是选择在此处暂时修养。 连续两个多月不间断的跋涉,二人体内的法力,也几乎消耗一空了。 趁此期间,卫图抹除了“武芳”死后留下的储物袋,清点具体的战利品。 “这是……”卫图愕然的看着,储物袋内,一根两尺长宽、臂儿粗细、通体晶莹的紫纹灵木。 此灵木他尽管不认识,但他从其散发的淡淡灵压,亦能感觉到,此灵木的品阶绝不低于“四阶中品”,有可能到了“四阶上品”的程度。 而且,他在这紫纹灵木上,亦察觉到了,其对神识极强的压迫之力。 这股压迫之力,和飞蛇岛墟地禁锢元婴神识的力量同出一源。 “难道说,闾丘晋元进入飞蛇岛墟地后,抢在众修之前,率先夺得了墟地内的特殊灵物,即这根紫纹灵木?” 卫图大感吃惊之余,脸上亦露出了浓浓的喜色。 数月前,他反过头追杀闾丘晋元,只是为了铲除这一巨大威胁,对杀死此人后获宝,并不抱以希望。 毕竟,想想也知,闾丘晋元不太可能让一具化身身携重宝,并冒着危险,前去追杀仇敌。 但显然,他猜错了。 闾丘晋元的自大,超乎了他的想象。其压根就没想过,“武芳”追杀他和曹宓的途中,会战败身死。 也正是因此,在其战败后,这一飞蛇岛墟地内,价值最大的灵物,在此刻落在了他的手上。 “是吞魂木。” 很快,卫图便借赤龙老祖的阅历,得知了这一紫纹灵木的来历。 “吞魂木是修仙界内,与养魂木、斩魂木并列的三大魂类奇木。” “压制修士神识,只是此木微不足道的一个作用。吞魂木的最大作用,便是吞噬他人神魂,供养己身。” “因这一作用,吞魂木便成了众多魔修梦寐以求的宝物。” “据说,拘灵派的天蝎,其手上,就有一件吞魂木炼制的法器。正是有此法器,其才到处捕捉元婴修士,炼其元婴,增加自己的修为。” 赤龙老祖颇为羡艳的说道。 他没想到,卫图运气竟然这么好,竟从闾丘晋元的化身手上,无意得到了这一魔道神木。 倘若他在道途中,有此神木,数年前进入尊王宫秘境时,也不至于会落得个现在的惨境。 “供养己身?” 听到这话,卫图顿时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神色也没有刚才那般欣喜了。 借吞魂木,快速提升神魂,此法确实是一個变强的途径。 但……对于他,真的适用吗? 有「大器晚成」命格,再加上来返两大修界之利,他按部就班之下,突破化神境界,并非遥不可期之事。 现今,借此邪法修行,有可能走的不是捷径,而是歧途! “卫道友心性不俗。”龙璃珠内,赤龙老祖见卫图看向吞魂木的神色,渐渐趋于平静后,开口赞了一句,说道:“此魔道神木,适合资质不佳之辈,对于卫道友这等大有前途之人,用处不多。” “即便卫道友想用,本老祖也要劝你一两句。” 语罢,赤龙老祖说起了,使用“吞魂木”增加修士的坏处。 其一,此法有伤天和,会增加今后渡劫的威力。 一旦使用此法,卫图在天劫的眼中,不亚于积年老魔了。 其二,吞噬他人魂魄,借此修行,纵然有吞魂木相助,但修士的神魂,亦会不可避免的驳杂。 这一危害,会大大降低修士,今后突破化神的几率。 “不过,得到这吞魂木,总比不得要好。若有机会,卫道友大可寻一魔道修士,换取所需的修行之物。” 赤龙老祖给出相应建议。 (本章完) 478、重聚义社,善意谎言(求订阅) “魔道修士?” 闻言,卫图若有所思。 此邪物,可以迅速提升修士修为,若与陌生的魔道修士交易,搞不好,其反过头,会成为他的威胁。 毕竟,换位思考,若他是魔道修士,得到此物后,定会想法设法的保守秘密。 而杀人灭口,无疑是最快的捷径。 “但若不是陌生魔修……” 很快,卫图便想到了四弟傅志舟。 数百年交情,经历种种,傅志舟现今绝对算是他的可信之人。 属于可以托付生死的存在! 若傅志舟得到“吞魂木”,突破元婴境界,其亦可如当年那般,与他再次联手,成为他一坚实后盾。 那时,他的所得,可比以此物与陌生魔道修士交易灵物,划算多了。 在修仙界抱团取暖,总好过他一个人单打独斗。 此次归墟海之行,若不是有曹宓为伴,他一人之力,即便能杀了法光圣子,以及闾丘晋元的分身,但想必此间,绝对是困难不少的。 “人族修士,之所以能继上古真灵后,霸占现今的修仙界,并不是靠一两个族中天才,而是一代又一代的合众之力。” 卫图想起古籍所言,他抬头,目光看向元君岛所在的方向。 真灵世家是强大,但其在浩瀚的归墟海修仙界内,不值一提。 仅龟缩在了一隅之地。 两个月前,他和曹宓联手,险些被闾丘晋元的分身所杀,但改日,再多联手之人,他不信还能吃此大亏! “义社……” 卫图握拳,眸光转为坚定。 寇良已死、韦飞已死,现在他是四兄弟中,年龄最长之人,也是时候该挑起这个大梁,重现义社了! 如今,有“吞魂木”在,傅志舟晋升元婴境界,应不是难事。 到那时,义社有他们两尊元婴修士,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 …… 定下重组义社的计划后。 卫图神识,再次探进“武芳”的储物袋内,搜寻其他的灵物。 不过后面,就让卫图大失所望了。 储物袋内,除了“武芳”的一些日用品外,连一枚灵石、一块灵晶也没有。 “也是,闾丘晋元追杀我时,精元一直亏损严重,其储藏的灵石、灵晶,包括在飞蛇岛墟地内挖掘的灵晶,应该早就被其用来恢复法力了……” “至于其他的法器之物,以其天赋神通,也不必准备。毕竟,能躲过那一招的修士,同阶修士中,也难以寻出几人。” 卫图略想了一下,便心中释然了。 接下来。 他开始与曹宓商量,具体的分赃事宜。 “此次反杀闾丘晋元的分身,妾身对卫道兄的帮助并不多。既然储物袋内,仅有这一截紫纹灵木,那就由卫道兄拿去吧。” “卫道兄也无需再补偿妾身灵晶了。” 曹宓看了卫图一眼,抿了抿杏唇,面现诚恳之色,柔声道。 她这番话,是出自真心实意。 在杀死法光圣子一战中,她出力确实不少,所以能心安理得的,拿走法光圣子的“玄蛛法袍”。 但与“武芳”一战…… 她不仅没出什么力,反倒因为看到卫图身死,报仇无望后,在那一瞬间,心生了苟活之念。 即……臣服于闾丘晋元。 单是这一点,她便对卫图已经有不少的愧疚之感了,此刻哪还有脸,再去分赃闾丘晋元分身死后的遗物。 “这也是合乎你我分配规则之事。” 曹宓补充道。 见曹宓脸色不似作伪,卫图点了点头,一拂袖袍,收走了吞魂木。 他们二人的分配规则,是以“公平”为原则。但公平二字并不意味着,死板的五五分账。 此战,几乎是他全部出力,那么他自然有拿走全部战利品的权限。 这样分配,于他们双方而言,才算是真正的公平。 “曹师妹不必愧疚,若卫某在那個时候,有逃生的可能,亦会对闾丘晋元心生屈服。” 收走吞魂木后,卫图见曹宓脸上似有轻松之色,他稍稍转念一想,便猜出了曹宓的想法,于是便微然一笑,开口说出了这一番安慰之词。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更别说,他和曹宓还不是“夫妻”,只是临时组队的同伴。 其能在他假死后,为他冒险出手一次,已经很不错了。 将心比心,卫图并不认为,换做他是曹宓后,会比曹宓做的更好。 “谢卫道兄宽慰。” 听到此言,曹宓脸色微僵了一下,毕竟被人窥探出内心想法,可不是一件乐事。 不过,待她听到卫图下一句话后,她的脸上,转而露出了轻松笑意。 “作为惩罚,卫某本想补给曹师妹的两块灵晶,就不给了。当做此次曹师妹给卫某的赔罪礼了。” “难怪……卫道兄会在应鼎部内,有那么多的情债了。”曹宓摇头一笑,暗暗忖道。 此前,她以为卫图身边,有那么多的红颜知己,只是因为其乃是“符师”、“丹师”,身家不菲,前途又可望。 但今日她才知道,相比这些,卫图的品性,才更让人倾心。 …… 半年后。 卫图和曹宓养好伤势,从死海秘境离开,前往康国。 不过,到了边境后,二人并没有就此分别,各回各家。 卫图跟随曹宓,来到了凝月宫地域。 他来此的目的,很简单,是为了和曹宓一同,解决红镜上人的身后事。 “红镜师叔……不幸遭遇强敌,在外陨落了。” 镜水阁主殿上,曹宓看了一眼,坐在次座的宁雪凤,她美眸微凝片刻后,说出了这一谎言。 此谎言,并非是她良心大发,想着以德报怨,而是凝月宫吞并镜水阁,并非一个上佳选择。 毕竟,凝月宫和镜水阁两派,是相交万年的世交门派。 现在,若她趁着镜水阁内无元婴老祖,吞并镜水阁,那么对她和凝月宫的名声,可是大为不利。 其外,镜水阁是侨修门派,其门派现在所占的灵脉资源,本就是属于凝月宫所有,镜水阁只是租借罢了。 吞并镜水阁,凝月宫所得不会太多,反倒会在安置镜水阁的这些门人弟子上犯难。 最后一点。 也是曹宓不得不考虑的一点。 那就是卫图的因素。 她清楚知道,卫图的侄女——寇红缨,可是镜水阁的金丹真君。 (本章完) 479、继任阁主,红缨推辞(4k,求订阅) 仅因此点,她就不可能绕过卫图,擅自去吞并镜水阁。 所以,考虑种种后,曹宓才决定隐瞒红镜上人死亡真相,让镜水阁维持现有体系,等其慢慢衰落,直至灭亡。 没有元婴老祖庇佑,又非本土门派的镜水阁,等这一代金丹真君死绝后,便会覆灭于世了。 “什么?老祖死了?” 听闻此言,在场的镜水阁金丹真君脸上顿时浮现了震惊和惶恐之色,一脸的不敢置信。 毕竟,那可是元婴老祖! 在无大战的情况下,千百年也难陨落一尊。 “是什么危险?致使红镜师祖和罗老祖竞相身陨?”身为镜水阁阁主的宁雪凤从座位起身,咬牙问道。 不过,此次询问,宁雪凤的目光没有看向曹宓,而是望向了一旁的卫图。 相比曹宓,她更信卫图所说。 ——卫图卫丹师的信誉,在康国地界,也是出了名的。 当年卫燕结丹,她虽没有阻挠申云秋报复卫燕,但在此间,却也帮卫燕租借了凝月宫的洞府。 换言之,卫图父女都欠她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 没有她牵线搭桥,卫图和曹宓二人,都难有认识之机。 现在,于情于理,卫图也应该在这会帮她一把,告诉她真相。 “此危险不可说。” 卫图摇了摇头,他认真看了一眼站在殿中的宁雪凤,面色平静道:“除非镜水阁内,再次诞生元婴修士。” 说完这句话,他再顿了顿声,接着说道:“四十多年前,贵派的红镜道友,也只将此消息,告诉了曹师妹。”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内,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元婴境界,岂是那般好突破的? 如镜水阁这等元婴小派,在历史的绝大多数时期,仅有一尊元婴修士伫世。 整个宗门,积攒上千年底蕴后,才有机缘再次孕育出下一尊元婴老祖。 而红镜上人,还处在证就元婴后不久的“中年期”,其还没到,为宗门精心培育下一尊元婴的“老年期”。 简而言之,此时的镜水阁底蕴,已不足门派再诞生一尊元婴修士了。 除非……镜水阁此后宗运大盛,能诞生一尊不依赖宗门过多帮助的元婴老祖,但想想也知道,这一几率有多么的渺小。 不出意外的话,恐怕他们这一代金丹真君死干净了,镜水阁也难,新诞生出一尊元婴老祖。 也就是说,卫图、曹宓所守的红镜上人死亡真相,他们这些金丹小辈,可能一辈子也难窥得其秘了。 “镜水阁的同门,自此再无一人能突破元婴境界。”这一时刻,宁雪凤忽然想起了,百年前申云秋死时的诅咒之词。 起初,她对申云秋临死之前这句话,是不以为意的。 但现在,身为阁主,却眼睁睁看着镜水阁遭逢此难,在未来即将消亡,她自不可能,再轻易忽视此话。 “不知她,是否能承担宗门的未来重任。” 宁雪凤轻叹一声,脑海中,随即浮现了寇红缨的身影。 因寇红缨有卫图这层关系,她在这些年,一直择重培养寇红缨。 不过,也仅是择重罢了。 阁主的继承人,她一直都倾向于自己的门人。 但时至今日,也不容她多想了。 抛去她的个人利益……与卫图有不浅关系的寇红缨,便是现今,镜水阁最适合的未来阁主人选了。 想及这一点,宁雪凤的心境,亦随即心安了一些,她对卫图微服一礼,道了句“晚辈明白”,就没再多言了。 宁雪凤不语,镜水阁的其他金丹真君自不可能再多嘴。 于是乎,关于红镜上人身死这一件事,便如落石入水般,在镜水阁内平静的隐去了。 不过,涟漪虽静,但这一石子,却无疑成为了一众镜水阁金丹真君,压在心底的一颗巨石,难以忽视。 待事后卫图与曹宓一同离开镜水阁的时候,宁雪凤弟子“荣晴”叫住他们二人,所说出的这一番话,便无疑证明了这一点。 “卫前辈,曹前辈。” “我师今日闭关,突破元婴。代阁主人选,已传至寇师妹。待我师仙逝后,未来阁主,便由寇师妹继承。” 荣晴深揖一礼,言道。 “闭关突破元婴?” 闻言,卫图顿步,转首望向了镜水阁的后山洞府。 以他见识,自不难明白,宁雪凤在此时闭关的目的。 其之意,不成功便成仁! 若能成功突破元婴,镜水阁的危险,因红镜上人身死的危机,自会化解。 若未能突破元婴…… 身死之后,挡在寇红缨这代阁主身前的最大障碍,便自此消除。 随后,他这寇红缨的“三叔”,便会为了侄女的大权,守护镜水阁,替镜水阁的历代先祖,延续镜水阁的基业。 “计策是好,但可惜,以身入局。” 卫图为之默然,对宁雪凤的死志,也不禁感觉到了几分敬重。 修仙四百年,他在修仙界内,看遍了尔虞我诈,但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为了维护祖先基业,甘愿舍身。 “不!还有黄举之,他也算一個。” 卫图想起了,在鹤山黄家满门被屠后,前去找齐成楚报仇的二祖黄举之。 此人虽叛离了鹤山黄家,投靠了魔道,但其对黄家族人,亦是有感情的。 不然,其不可能为了报仇,不自量力的去找齐成楚报仇。 “此事,卫某知道了。” 卫图微微颔首,一伸手,用法力凝出了一枚印有“卫”字的玉简,递给了身旁,听闻此讯后,略有怔然的寇红缨。 “既然红缨是宁阁主挑选出的,继任镜水阁的未来阁主,那镜水阁,卫某也愿就此庇护一二。” “这是卫某的令信。贵派若碰上麻烦,可持此令信,前往应鼎部,寻找卫某。” 卫图扫了一眼,在场相送的镜水阁众修,淡淡说道。 话音落下。 在场的镜水阁众修,反应不一。 有的露出了悲伤之色,不断口呼“阁主”,毕竟他们清楚,换取卫图庇护的前提,是以宁雪凤的身死为代价。 有的则露出了轻松之色。 不过,这也并非是这些修士不知感恩,而是镜水阁的核心利益与她们关碍不大,宁雪凤让出阁主一脉世代相传的阁主之位,反而对她们而言,是一件好事。 她们也不认为,宁雪凤的舍身,其目的是为了她们的道途着想。 相反—— 卫图此刻的表态,反倒对她们而言,是一件大好事。 有此信词,镜水阁今后的声势,纵然不如红镜上人生前,但也不会,就此一落千丈了。 “侄儿多谢卫叔。” 这时,寇红缨也总算反应了过来,她面泛惊喜之色,亦敛衽一礼,向卫图道了一声谢。 相比听闻此讯,面泛轻松之色的镜水阁众修,寇红缨更拎得清——知道宁雪凤给她让位的真正原因。 她感谢的修士,有且只有一人,那就是卫图,没有卫图,宁雪凤可不会在此刻让位,给她铺平道途。 所以,敬重归敬重,在此事上,寇红缨也不会犯蠢。 …… 镜水阁之事结束后。 卫图与寇红缨单独会面,谈论“义社再聚”是否可行。 “能与元婴老祖互帮互助,不管是侄儿,还是傅叔,都会心甘情愿。毕竟这等大好机会,千年难逢。” 寇红缨状似无意,调笑般的说出了这一句话。 听到这话,卫图明白了寇红缨的意思——重聚义社,更多是看他愿意与否。 因为,可预料的是。 他作为义社修为最高之人,会在此间,吃不小的亏。 而作为获得好处的一方,寇红缨和傅志舟二人,自然没有不同意之理。 “此事,我已经认真考虑过了。” “重聚义社,虽在短时间内,我会损失不少利益,但长时间来看,多上你们两个帮手,于我而言,更为合算一些。” 卫图沉吟片刻,凝声道。 若没有“吞魂木”的话,他重聚义社,只会沦为输血的一方。 时间一长,便难以维持。 但今时不同往日,他手上,有“吞魂木”这魔道神木。 能快速造就一尊元婴修士! 待义社有他和傅志舟两大元婴修士后,便可依照“筑基旧事”,共定契约,扶持寇红缨突破元婴境界了。 待寇红缨成就元婴,以其境界,欠他们二人的“灵石”,用不了多久,就能偿还一空了。 届时,他们三尊元婴合力,不管在归墟海修仙界,还是大苍修仙界,都算是一方不弱的元婴势力了。 当然,此间有突破失败的风险,可能会使他的投资,血本无归。 不过—— 他们三人的情谊,已足以使他为此投资了。 听到卫图这肯定的说辞,寇红缨脸上收起了笑意,她面泛凝重之色,说道:“卫叔有意帮我和傅叔重续道途,这是好事,但侄儿……已受卫叔不少照顾了,不想再耽误卫叔了。” 她现今已经四百余岁了,但境界却还是金丹中期。 短时间内,再难突破。 往后数百年,她虽有信心能到达金丹巅峰,但到达之时,她估计也垂垂老矣了。再难突破元婴。 有卫图的投资,她或许能缩短一两百年,提前到达金丹巅峰,继而筹备结婴事宜,但寇红缨清楚……卫图的亲友,远不止她一人。 “能以中品灵根,走到今日境界,侄儿已经很满足了。” 寇红缨微然一笑。 元婴这一道关卡,挡死了世间绝大多数修士的修行之路。 她不认为,自己是例外。 看到此幕,卫图略有恍惚,他犹记得,四百年前,那蓝裙少女主动签订灵契,找他们几兄弟帮扶的一幕幕。 今日,其却主动放弃了? “杏花……” 卫图在寇红缨身上,看到了其和杏花一样的性格,一样的影子。 当年,杏花便是为了助他和卫燕姐弟的道途,主动放弃了使用了“冰玄锁神符”,甘愿老死。 这一刻,卫图觉得,寇红缨的道心远比他要强大,要坚定。 因为求索仙道容易,但知其有路,悍然无悔跃下悬崖却难。 “红缨,义社的盟约,从来没有白白赠予这么一说。” 卫图语气稍显冷漠道。 听此,寇红缨微怔,不知道卫图在卖什么关子。 “你不想与我和你傅叔交易也罢。但我和你傅叔什么时候,白白给过你东西?”卫图淡淡的说道。 话音落下。 寇红缨稍稍一想,也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在道途中,卫图对她的帮扶虽大,但从没有说过,无偿赠与这四个字。 符箓、丹药,虽是内部价,但卫图一直以来,都有得赚。 不过,寇红缨却也清楚,这些看似是习以为常的常事,但于其他修士而言,亦是难逢的大机缘。 此刻,她也明白了卫图的隐藏话意:其会给她元婴机会,但这一切都不会白白赠予,需要她争取,并日后回报。 想到这一点,寇红缨稍稍释然,也没有适才那般执拗的想法了。 “卫叔,你说了这么多。却也没有想过,当初解散义社,完全是你和韦叔的单方面通告,侄儿可从没有退社。” 寇红缨俏脸露出几分笑意,反唇相讥道。 “也是。”听到这话,卫图这才想起,寇红缨确实从没退社。 当年,义社解散的缘由是因为韦飞筑基失败,彻底失去了进取之心,所以才向他去信,请求解散义社。 看到此信后,他才解散了义社。 而当时,寇红缨和傅志舟二人,虽同意了此事,但并没有言说自己退社。 “既然你已经同意,那我这就去信,通知伱傅叔。” 卫图点头,向寇红缨告辞道。 但这时,寇红缨却拦住了卫图,另说了一番话。 “义社,只有你我三人,不免太稀少了一些。侄儿听闻,韦叔的一儿一女,也是性格不错之人。” 寇红缨建议道。 “仙儿和韦平?”卫图闻言,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 他对韦仙儿和韦平的观感,也算不错,但这二人,显然没有实力,加入他们新组建的义社。 “不过,吸纳他们二人,也不见得不是一件好事。” 卫图听明白了寇红缨的意思。 其意是,让义社扩大势力,不再是一个小型的私人交易会。 此外,让韦飞的一儿一女加入,其意也没有这么简单。 这更像是一种传承! (本章完) 480、炼化魔蛛,魔魂来历(4k,求订阅) 自此之后,义社不再只是当年他们四兄弟在凡间的结盟组织,亦是以他们四人为源头,发展的家族联盟。 义社成员,由个人演变为家族。 这才是寇红缨此刻,提出邀请韦仙儿姐弟加入义社的本意。 其不仅是让韦仙儿姐弟加入,也是想让他的子嗣,与傅志舟的子嗣,一同加入这个联盟。 韦仙儿姐弟,与他这个元婴老祖进行利益交换,自是不够格,但若换成他的后代,即卫氏子孙,那就没有不合适这一说了。 韦仙儿姐弟,现今虽不如卫燕、卫修文、傅麟三人,但五人之间的差距,并没有大到离谱的地步。 “强扭的瓜不甜。后代的事,就由他们自己操心。你我闲出手,对他们照拂一二就行了。” 卫图摇了摇头,婉拒了寇红缨的这一提议。 这个提议,不是不好。 只不过,太重“家族传承”了! 换言之,其更适合,道途无望的修士,在晚年后的生活。 现今,他一個“新晋元婴”,操心给后代传继人脉关系,无疑太早了! 此外,就算他乐意了。 卫燕、卫修文、韦仙儿、韦平、傅鳞这五个义社二代,岂会轻易接纳几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其交情,很难达到他们四兄弟那等程度。 这看似是一件好事,但只不过是他们几个长辈一厢情愿,强加于后辈的想法罢了。 他们四人的关系,没必要,一定要各自的子孙后代来继承。 卫燕、卫修文、韦仙儿、韦平、傅鳞等人,亦有属于他们自己的义社兄弟。 当然—— 卫图也理解寇红缨。 毕竟,其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对仙途抱有期望的少女了,而是对自己仙途半放弃的“老年修士”了。 到了此阶段,想法难免会趋于保守,过多考虑身后事。 权势、享受、家族传承等等欲望,总有一项,会凌驾在境界突破之上。 纵然,重聚义社,能大大扩宽其道途的前路,但想要更改其固有想法,也非是一朝一夕的事。 同样的,在寇红缨看来,已经突破元婴境界的他,想法也应该和她一样。 ——更注重于家族传承。 所以,其才会在刚才,提出吸纳韦仙儿姐弟入社的建议。 毕竟,化神境界,那已经是大苍修仙界的巅峰了。几乎无人能成。 不过,卫图相信,待寇红缨看到他的真实实力,以及归墟海修仙界后,一定会更改现在的想法。 变回曾经的那个“玉罗刹”! …… 听到卫图的拒绝之词,寇红缨也没有太过意外。 多年前,她也曾提议过,吸纳卫燕、卫修文、傅麟等人入社的建议,但都曾被卫图否决了。 现在,其不过是旧事重演罢了。 “卫叔,这是宁雪凤交给我的镜水阁阁主一脉的宝库,你看看,可有什么需要的东西?” 义社话题结束后,寇红缨沉吟片刻,顿了顿声,从袖中取出了一根玉镯,向卫图递了过去,说道。 “阁主一脉的宝库?” 闻言,卫图稍感惊讶。 他倒是没想到,宁雪凤不仅把阁主的位置传给了寇红缨,就连镜水阁阁主一脉的私藏,也一并交给了寇红缨。 不过,他对这宝库,也不抱有什么希望。毕竟镜水阁的老祖,红镜上人身上,也没几件好物。 然而—— 没过多久,当他神识伸进这储物玉镯内部后,便被里面一件散发着淡淡黑气的浅黑色灵石,瞬间吸引住了心神。 “阴辰石?”卫图挑眉,从储物袋内取出了一枚玉简,依照上面的灵物图鉴,认真比对起了此物的相应讯息。 “没错,是阴辰石!” 卫图眉梢,泛起一丝喜色。 此物虽对他的修行,没有太大的作用,但这一宝物,却是飞仙盟谈盟主,所需的一种丙等灵物。 而丙等灵物,足可在谈盟主那里,兑换一粒元婴境的修行灵丹,并得到一个不大不小的合理请求了。 甲等灵物、乙等灵物,卫图不敢前往飞仙盟找谈盟主兑换,但丙等灵物,就毫无这一危险了。 以谈盟主的境界,其还不至于,因丙等灵物而毁诺,丧失信誉。 这对他来说,亦算是一个意外之喜了。 接下来,卫图在储物玉镯内,又再仔细翻找了一会。 但可惜的是,这一次,就没有意外收获了。 “其余灵物没什么在意的,不过这三枚阴辰石,倒是价值不低。” “待我去飞仙盟勘定好价格后,再补给你相应的灵丹。” 卫图一挥袖袍,取出储物玉镯内的阴辰石,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后,语气客套道。 听闻这熟悉话语,寇红缨嘴角不由泛起浅浅笑容,她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似是默认了卫图的处置方法。 …… 商议完义社诸事后,卫图向寇红缨告辞,回到了他在凝月宫的临时洞府。 “以四弟遁速,收到我这封符信,赶来凝月宫,最少也需十日时间。” “十日,往返就是二十日。” “这一时间,足够我让鬼眼魔蛛认主了。” 递完符信,卫图目光望向了,桌案上的一个灵虫袋。 此时,这灵虫袋内,正装着他从法光圣子手上,夺来的蛛心教至宝——鬼眼魔蛛。 数月前,他与闾丘晋元分身一战后,因为受了不小的伤势,所以一直以来都在养伤,没有时机炼化此蛛。 现在,终于得空了。 “鬼眼魔蛛,是独属于归墟海修仙界的一种特殊灵虫。至少,在大苍修仙界内,没有此灵虫的记载。” “此蛛,天生具有分辨阴阳的鬼眼,可以看穿修士神魂真伪。其视野范围,比我的望日金瞳还要远上不少,可至一百三十里。” 卫图认真研读起了,法光圣子遗物中,记载鬼眼魔蛛信息的各类玉简。 看完后,他立刻恍然了,为何当日他有望日金瞳和赤龙老祖神识加持下,率先被法光圣子、古门主二人发现的原因了。 “除此之外,鬼眼魔蛛对阴魂有天生的克制作用……” 卫图目光微闪,仔细看了数遍玉简上的这一行字迹。 惊喜,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鬼眼魔蛛的作用,虽不至于完克从云泽秘境逃出,附在白芷鬼躯上的“魔魂”,但绝对能发挥一定的奇效。 半日后。 待卫图看完,法光圣子留下的所有玉简后,他单手一掐法诀,打开了灵虫袋的一条缝隙。 下一刻。 一道青绿色蛛丝,便瞬间从灵虫袋内飞射而出,带着鬼眼魔蛛的毒液,射向了卫图的左眼。 “雕虫小技。”见此,卫图眉宇微挑,嘴角露出一丝轻笑,一伸右手,双指掐住了这根细小蛛丝。 但很快,细小蛛丝上的毒素,便开始入侵了卫图的身体。 其掐住蛛丝的双指,迅速开始泛黑,宛如烧焦一样。 不过,看到此幕的卫图,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惊慌之色,他将蛛丝缠在自己的右手腕,然后取出一柄法剑,主动划破了自己的手腕。 瞬间,鲜血渗出,鬼眼魔蛛的毒液,开始侵蚀卫图整个右臂。 “快了!”卫图看着右臂上的黑气,心中暗暗忖道。 根据玉简所言,这鬼眼魔蛛因为天生克制阴魂,所以想要此蛛认主,并不能以平常方法,在鬼眼魔蛛的神魂内,留下神识烙印。 一旦如此,以鬼眼魔蛛克制神魂的能力,哪怕是元婴修士,也会因此神识大损,得不偿失。 所以,想让鬼眼魔蛛认主,就只能依照最原始的“血饲术”,以血控制其认主。 不过,这一方法的弊端在于,必须让鬼眼魔蛛对饲主注完毒素,互相换血后,才能让其心甘情愿的臣服。 卫图不知,法光圣子为何在临死之前,没有毁掉让鬼眼魔蛛认主的这一方法,乃至于毁掉鬼眼魔蛛。 但他倒也能猜想一二。 鬼眼魔蛛的毒素,非是普通元婴修士所能承受住的,没有蛛心教特殊的毒抗秘术,寻常修士想要认主,恐怕落得的结果,便是被其毒死。 不过,法光圣子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炼体四阶的体魄有多么强大。 其承受鬼眼魔蛛的毒素,只是小事一桩。 至于后者…… 应该是血饲术控制鬼眼魔蛛,并不能如神识控制,一瞬间让其自爆身死。 当然,这一点,是卫图炼化完鬼眼魔蛛后,才知道的原因。 “鬼眼魔蛛!” 两刻钟后,待鬼眼魔蛛注完毒素,卫图立刻按照“血饲术”方法,开始强迫鬼眼魔蛛认主。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 不到顷刻,鬼眼魔蛛对卫图的态度,便由敌对,变成了友好。 “这灵蛛似乎很喜欢我的精血。”卫图看了一眼,舔舐自己手腕鲜血的鬼眼魔蛛,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他猜测,有可能是他的精血,相较普通元婴,更为强大的因故。 不过,此刻也不容卫图对这一件事多行探索了,他法力一动,手腕上的伤口,便立刻恢复如初了。 “先试试裂空雕这里。” 卫图一拍灵兽袋,放出已经被他打晕,强行昏睡数十年的裂空雕。 接着,他掐了一个法诀,把鬼眼魔蛛放在了自己的额上。 下一刻,鬼眼魔蛛身上绿光一闪,两只前蛛腿顺势扎在了卫图的眉心位置。 紧接着,卫图抬起眼眸,瞳孔露出了如鬼眼魔蛛一样的绿色蛛眼,望向了面前正在憩息的裂空雕。 瞬间,在卫图的目光之下,他清楚的看到了裂空雕识海的神魂。 其如本体一样,呈深青色,正在识海内深眠。但其神魂内,此刻却多出了一缕黑色气息,深深扎在了其脑袋深处。 随着时间流逝,这缕黑色气息正在缓缓增强、扩大。 “看来,我当初防了一手,是正确的。裂空雕也被其入侵了。” 卫图面露侥幸之色。 当年,可是只有白芷袭击他,裂空雕什么也没做。 接着,卫图一拂袖袍,放出了囚禁白芷的青色酒坛。 他神识一动,目光向酒坛的深处,望了进去。 但此一看后,卫图便深深皱起了眉宇,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和裂空雕不同,白芷鬼躯,几乎一多半都被此魔魂侵占了。 可以说,现在的白芷,与那道魔魂几乎无异了。 这种情况下,即便他想救白芷,也无任何的施救方法了。 因为,一旦魔魂死去,与其融为一身的白芷也定会香消玉殒。 “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从这魔魂手中,学到其吞噬、融合他人神魂的功法。”卫图忖道。 只要他学会此功,就可将白芷身上的这道“魔魂”,重新转化为白芷神魂,然后让其复原。 但想想也知,这一件事有多么困难。 他现在,可是连搜魂元婴修士,都做的很勉强。更别说,去搜魂一个化神境之上的大能了。 “祝老魔,你可知道,云泽秘境囚禁的那一魔道大能的真身?” 卫图思索片刻,解开了对龙璃珠的禁锢,放出了赤龙老祖。 他对赤龙老祖并没有完全信任。 所以,在此之前,他都没有对赤龙老祖说过,有关白芷的事。 今日,是头一次。 因为他实在想不出,对付那魔道大能的方法了。 毕竟,境界相差太大了。 “这是天女派的那个小妮子?” 走出龙璃珠后,赤龙老祖没有着急回答卫图问题,他眼睛一扫,立刻就认出了被卫图禁锢在酒坛内的白芷身份。 他笑了几声,正打算嘲讽白芷这个新来之人,但话至喉头,这才想到,自己才有可能是那个“新来者”,不由脸色僵了几分。 他不难猜出,卫图签订魂契的经验,以及杀闫公诚所使用的“折生手”,恐怕就是跟此女学的。 “云泽秘境……” 收敛心思后,赤龙老祖品咂了一下,适才卫图所说的话,脸色微沉了几分。 “祝老魔,你知道什么?” 见到此幕,卫图不难看出,赤龙老祖定是对云泽秘境知道一些隐秘,不然不可能,此刻露出这般神情。 “云泽秘境深处……或者说南华派四大药园的深处,囚禁的东西,大多数元婴后期修士,都知道。” “不过,我们也只是猜测。” (本章完) 481、灵界传说,举派飞升(求订阅) “猜测?” 卫图闻言,微挑眉宇,不禁暗道了一句“果然”。 根据黄举之所述。 云泽秘境最初,是在数千年前,被黄家初代先祖以九元飞星珠勘定空间坐标,然后现世的。 但在天女派这里,却不是这样。 天女派早在上次正魔大战,即万载之前,就动了谋夺云泽秘境里面,所存灵宝“补天钵”的打算了。 从这一点看。 双方所述,差的时间不免太大了。 哪怕仅以黄家发现云泽秘境的时间为准,那么天女派为何,偏偏要在这最近的数百年前,谋夺“补天钵”? 其不能提前几百年?几千年? 此点疑虑,卫图难以想通。 他猜测,天女派高层可能知道云泽秘境更深层次的秘密,所以这才耽误了近乎万载的时间,在最近千年,才开始计划谋夺补天钵这件灵宝。 而这件秘密,在天女派高层,也唯有元婴境的修士才能知道。 如白芷这等金丹修士,难知分毫。 不然,其不可能遭到魔魂暗算,至今难以恢复。 如今,赤龙老祖所言的,大多数元婴后期所知道的“猜测”,或许与天女派元婴高层掌握的这一隐秘,有分不开的关系。 卫图的想法, 赤龙老祖难以看出分毫。 他顿了顿声后,便继续说起了,适才没说完的话。 “我等猜测,南华派四大药园所囚禁的东西,有可能……非是本界之物,而是更上层的灵界派人,特意在咱们这一界面,所封印的东西。” 赤龙老祖面露郑重之色道。 “灵界修士?”听到这话,卫图心神一震,脸上多出了几分向往。 仙道修士修行,除了提升境界外,最大的目的便是飞升仙界,得道成仙了。 只不过,想要一步登仙,那是极为困难之事。 绝大多数修士,都是先飞升到名为“灵界”的上界面,在此界修行后,才有机缘,能飞升到仙界。 但可惜的是,时至今日,不管是大苍修仙界,还是归墟海修仙界,都再无传出有人飞升灵界的传闻了。 仿佛飞升通道自此闭塞了一样。 “而正是封印了此人,南华派才会突然衰落。不,不应该说衰落,其是得到了灵界看重,高层举派飞升了。” 赤龙老祖再道。 “举派飞升?”卫图闻言一惊,有点不敢相信。 他对灵界的了解,并没有多么匮乏。 灵界,虽是此界的上界面,但其内的修士,也并非都是在元婴境界以上的大修士。 甚至于,元婴修士到了那一界面后,也算高阶修士了。 元婴、化神修士,飞升上界尚且不易。那么,能让南华派高层举派飞升的灵界使者,又该是何等大能? 其境界,定然远超了化神一境。 那么与之相对的,在云泽秘境封印的“魔道大能”,亦绝非泛泛之辈。 “是的,此魔按照我等的猜测,境界至少也在炼虚一境。” “纵然其修为,现今已经衰弱了不少。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至今也没有几个元婴后期修士,敢捋其虎须。” 说到此处,赤龙老祖的眼眸中,露出了深深的忌惮之色。 “炼虚境……” 一听这话,卫图脸上,瞬间就露出了几分侥幸之色。 幸好,他在得到九元飞星珠后,没有太过急切,开启另一秘境药园,而是想着先提升境界,将此事留后处理。 否则的话,他现在的境况,就不大好说了。 此时此刻,他不难设想:几十年前,魔魂附身白芷,突然袭击他,有可能就是引他上钩,让他这新晋元婴自投虎口。 想及此,卫图目光看向了摆在案上、封禁白芷的青色酒坛,不禁摇了摇头。 若是危险不大,他还能顾及以往交情,冒险帮白芷一次,但现在,涉及到了炼虚境魔修……他可不敢,随意乱来了。 只能被迫放弃, 探索另一秘境药园的计划了。 “对了,卫道友,你适才向我询问此事,可是碰到了那魔头?” 赤龙老祖狐疑的看了卫图一眼。 他可不信,卫图会无端问起此事。 以卫图的阅历,其也不可能,在未碰到此魔后,便知道秘境药园内部,另有封禁之物。 “是白芷……”卫图稍作思索后,便向赤龙老祖吐露出了,几十年前,白芷被魔魂附身之事。 同时,卫图也说出了他内心的疑惑:为何天女派要在三百多年前,才开口计划谋夺“补天钵”。以及,为何云泽秘境,是被黄家先祖率先发现的。 “你所说的天女派计划,我不知道。不过,这秘境药园,也不是那么容易发现的。若当真那么容易发现,南华派也不必辛苦将此魔封在秘境内了。” “现今,这四大秘境药园,除了这云泽秘境外。本界修士,也只发现了一处。” 赤龙老祖没好气的说道。 他这时才知道,卫图的心性有多么沉稳,竟无声无息间,向他隐瞒了这么多的隐秘。 要知道,他也算与卫图朝夕相伴了数十年时间。 不过,赤龙老祖仍不知道的是。 卫图在阐述中,虽提到了“补天钵”,但其却向他欺瞒了真相,即补天钵被自己所得一事。 “不容易发现?” 听到此话,卫图目光微闪,猜测赤龙老祖等高阶修士,有可能不知道“九元飞星珠”这一秘宝的存在。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秘境药园对赤龙老祖等高阶修士价值不大,其没有兴趣,去发掘其他的秘境药园。 “至于白芷被魔魂附身,此事……倒也不一定需要去秘境药园解决,尊王宫元阳宝地,能救她一命。” 赤龙老祖提醒道。 “元阳宝地?”卫图闻言,心中一动,连忙向赤龙老祖打听起了此地的具体情报。 少倾,随着赤龙老祖的叙述,卫图紧缩的眉宇渐渐舒展了一些,如释重负般的松了一口气。 这元阳宝地,算是尊王宫秘境内的一个奇地,生长着各类的阳属性灵药,是探索秘境的正道修士,最喜欢去的一处宝地。 不过,此刻赤龙老祖提到“元阳宝地”,自不是让卫图采摘阳属性灵药,去救白芷这个鬼修了。 而是,此地的特殊禁制,对魔修有着极大的压制之力。再是厉害的魔道阴秽之物,到了元阳宝地,都会被逐渐转化为阳属性灵气。 而这种转化,虽于白芷而言,也是一件元气大伤之事,但相较于保全性命,此事就不值一提了。 “尊王宫秘境……” 卫图手指轻扣案几,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此前,他还以为秘境药园,是他必去不可的地方,尊王宫秘境,只是百年后争夺机缘的一个备选项。 但现今,若想救白芷一命,就少不了要去尊王宫秘境一趟了。 “一百六十多年,足够了。” 卫图暗暗忖道。 此时,距离尊王宫秘境的开启之日,还有一百六十多年。 而这一时间,他自信,自己提升到元婴中期之境,应不是难事。 到了元婴中期后,只要对手不是“闾丘晋元”这种特殊元婴,那他即便面对元婴后期,也有一定的自保之力了。 (本章完) 482、当年十八,义社如旧(求订阅) 和卫图所料的时间差不多。 去信二十天后,傅志舟便从应鼎部赶到了凝月宫。 数日后。 卫图、傅志舟、寇红缨三个,义社仅存的修士,在玉山坊市的一间酒楼的包厢内相会。 傅志舟头戴斗笠,看起来宛如蓑衣老翁,其入座片刻后,目光看向卫图、寇红缨二人,喉咙微动,颤着手取出了一本簿册,放在了八仙桌上。 这薄册普普通通,通体泛黄,像是凡间的一本古册。 不过,其封面处,却写有“金兰谱”三个大字。 “当年,大哥死后,因为二哥心性不定,所以这金兰谱,就被红缨交给了我,代为保管。” 傅志舟缓缓说道。 “今日,你我重聚义社。红缨,你可以在这金兰谱上,添上你的姓名了。” 傅志舟再道。 “金兰谱?”卫图闻言微讶,他却是没想到,四百多年前,他们结拜的金兰谱,竟由傅志舟在一直保管。 不过,他稍想了一下,却也明白了。 休看现在,他与寇红缨的关系,远比寇红缨和傅志舟的关系要好。 但事实上,在寇红缨初加入义社的那段时间内,傅志舟才是寇红缨,除了亲爹寇良外的最亲之人。 原因无他。 当时的寇红缨,继承了寇良与傅志舟之间的关系。而他与寇良之间,就没有那么深的交情了。 所以,寇良死后,其作为大哥保管的金兰谱,才会交到傅志舟手上。 “是,傅叔。”听此,寇红缨没有推辞,她接过金兰簿,在“傅志舟岁十八……”这行的后面,添上了自己的姓名,以及入社的时间。 时至今日,作为寇良之女,她与卫图、傅志舟相处的时间,早就超过了英年早逝的亲爹,自然有资格,在这本“金兰谱”上添上姓名。 写完后,寇红缨合上金兰谱,目光不由再看了一眼傅志舟。 傅志舟,算是他们义社仅剩三人中,变化最大的一人。 其从当年的寿龄最小之人,变成了他们三人中……看起来最为年迈的人了。 不复当年的英姿勃发。 反观卫图,现今的最年长之人,却容颜仍旧如故,岁月不减其华。 四百年前是什么样子,现在仍是什么样子。 “不知,再过四百年,我会不会和傅叔一样。或许,不用四百年,三百年时间就够了。” 寇红缨轻叹一声。 她四百年的余寿,虽很漫长,但相较于元婴老祖的寿元,却不值一提。 可预料的是,待她红颜枯骨的时候,卫图仍会如现在这般,一点也没有变。 “自此,这金兰谱就由三哥保管了。” 傅志舟见寇红缨落笔结束,便手一推,把这本薄册推到了卫图面前。 对此任务,卫图自不会推拒,他微微颔首,便把金兰簿,放在了储物袋内,小心保管。 接下来。 傅志舟、寇红缨二人,等待卫图这现今的“义社老大”讲话,阐述旧规,或者重新制定规则。 “义社之事,依照旧例。” 卫图言简意赅,并没有过多赘述。 接着,卫图便按照次序,开始讲述自己最近百年的修行,以及修为所得。 他讲述中,不免提到了归墟海修仙界,以及“灵晶”之事。 听到此等异闻,不论是傅志舟,还是寇红缨,心神都为之震动,久久难以平息。 不过,二人也没有就此,出言打断卫图,而是安心等待卫图讲完。 小半个时辰后。 卫图才总算说完了,他在归墟海修仙界的众多见闻。 “归墟海修仙界,那就是卫叔和曹宫主、红镜老祖一同去的地方?” 寇红缨心思聪慧,很快便猜出了,红镜上人的陨落地,有可能就是这海外修界。 “不错,红镜上人陨落,就在归墟海修仙界的七岩岛上。不过……其并非被敌人所杀,而是被我和曹师妹一同联手杀死。”卫图神色冷淡,毫无避讳的说出了红镜上人死亡的真正原因。 面前之人,无论是寇红缨,还是傅志舟,都是他的可信任之人,对这二人,他自然无需避讳此事。 话音落下。 傅志舟的反应平平。 身为镜水阁代阁主的寇红缨,就有点惊愕难言了,不知该说什么了。 毕竟,杀祖霸派这种行为,饶是在魔道中,也不多见。 而她,被镜水阁培养了这么久…… “卫叔做此事,必有缘由!” 寇红缨开口表态,并未因此质疑卫图。 数百年相处,寇红缨清楚卫图的人品,其绝对不会做出,袭杀同盟修士,然后夺取财物的行为。 况且,即便卫图愿意,为此说服曹宓也绝不会轻松。 唇亡齿寒的道理,任一走到元婴境界的修士,都会明白。 听到寇红缨此言,卫图眸底露出了一丝欣慰之色,随即他便开口,解释了与曹宓合力斩杀红镜上人的原因。 得知此因后,寇红缨点了一下脑袋,便不再复提此事了。 说到底,她与红镜上人之间,仅是陌生人罢了。 红镜上人死亡与否, 与她关系不大。 她只是对镜水阁的感情,难以割舍而已。 随后。 寇红缨和傅志舟二人,开始问起了卫图,关于归墟海修仙界的一些细节。 以他们二人的聪慧,自不难猜出,卫图此刻提起此事的目的。 其不外乎,是打算分享这一机缘给他们二人,让他们二人借此壮大。 三人两问一答。 半日后,才结束了这一话题。 “海外修界隐秘,是三哥和曹宫主你们二人,一同保守的秘密。现在,三哥向我二人泄露,那曹宫主那边……” 傅志舟迟疑片刻,询问道。 尽管他在卫图的言语中,察觉到了卫图和曹宓的关系,可能不一般,但此等隐秘,并不是因此而轻易能泄露的。 卫图相信他们二人,但曹宓呢? 其就未必了。 “曹师妹那边,我已经通过气了。” 卫图摇了摇头,回道。 “不过……她有一个条件,或者说请求。而这一条件,也是接下来,我要与你二人,商量的事情。” “条件?”傅志舟闻言,不禁和寇红缨互视了一眼,面泛疑惑之色。 “这一条件……就是曹师妹也想加入义社。与你我三人结盟。” 卫图沉声道。 (本章完) 483、曹宓入社,魔之一道(求订阅) 义社的存在,虽是一个隐秘,但这一隐秘的保密等级并不高,并不能瞒过有心人。 而他,也无意对曹宓隐瞒此事。 从情理上来说,他对傅志舟、寇红缨二人的信任程度,远大于曹宓,但从实际利益上的考量,与曹宓结盟,于他明显更为有利。 毕竟,除去曹宓外,现在的他,可难以再找到一个和他一同操控“阴阳魔尸”的女修。 其和韦仙儿姐弟不同。 是真正,对他大有价值之人。 此外,关于归墟海修仙界的事,他也很难绕过曹宓。 单是这一点,曹宓就有加入“义社”,然后与他进行深层次合作的必要了。 ——共同保守秘密,从某一层面来说,便是结盟。 更别说,与曹宓去返归墟海修仙界的这三十多年,其与他之间,也有一定的信任基础了。 话音落下。 寇红缨沉吟不语。 傅志舟神色变幻了片刻,面露思索之色。 二人皆没有贸然答应。 毕竟,曹宓与他们二人,算是素不相识之人。没有一点交情。 纵然,他们听卫图的语气,知道此女是可信之辈。他们也不会因此,去怀疑卫图的眼光。 但……其可是元婴老祖! 在卫图面前,他们还能借旧情,与卫图谈笑。 但在曹宓面前? 他们难免会为此拘束许多。 看到傅志舟、寇红缨二人的神色,卫图也大概猜到了二人的想法。 不过,他并没有为此,对二人进行任何的劝说。 这一切需要二人自悟。 毕竟,他重聚义社,并非如寇红缨先前所想,是为了今后的家族传承,也并非仅是因为念及旧情,想着提携傅志舟、寇红缨二人一把…… 他的目的,是让义社,成为他元婴道途的一个坚实后盾。 而不是单纯为了“扶贫”。 但想让义社蜕变,就少不了对其输入新血。譬如此刻,曹宓的加入。 当年的义社,因为韦飞掉队,所以因此故,自此解散。 今日的义社,也是一样。 不管是傅志舟,还是寇红缨,没有大机缘的情况下,都再难以跟上他的步伐了。 所以,义社还想继续维持的话,仅靠感情牵系,很难长远。 因此,只有曹宓这一新血,才能让义社由现在的感情凝聚,重新演变为利益结盟。 倘若傅志舟和寇红缨,难以接受曹宓加入义社的话…… 吞魂木,他还会借予傅志舟,让其借此成就元婴修士。 对寇红缨,他也会尽力照拂。 但自此以后,义社还会和两百多年前解散时一样,名存实亡。 …… “愚弟同意曹宫主加入。” 氛围沉寂许久,傅志舟深吸了一口气,选择第一个开口,打破僵局。 同意曹宓加入义社,虽会让他和寇红缨局促许多,但他也明白,义社此时吸纳一个新晋元婴加入的好处。 更别说,曹宓还是凝月宫这一大派现在的掌权者。 若没有卫图在,他和寇红缨以平辈身份与曹宓结交,无疑是高攀了。 至于和曹宓不熟…… 当年他与寇良、韦飞、卫图三人结盟时,也没有多熟,仅是因为在衙门共抗了一次何知府,有了共同敌人罢了。 “此外,三哥和曹宓的关系,也没有那么简单。根据外界的传闻,二人已经和道侣相差无几了。” 傅志舟暗暗忖道。 他可以义正言辞的拒绝外人加入义社,但不可能去拒绝“三嫂”。 “那……我也同意。” 寇红缨顿了顿声,说道。 和傅志舟想法不同,她心底里,是隐隐排斥曹宓加入义社的。 不过,尽管情感上反对,但理智告诉她——想要义社避免成为一个缅怀之所,吸纳曹宓这等新人加入,几乎是必行之措了。她只能答应此事。 “同意曹宓加入义社,不仅对卫叔和义社有利,而且也能保住镜水阁。” 寇红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她不在意红镜上人、宁雪凤二人的死活是真,但身为镜水阁的未来阁主,她亦不想门派的基业,自此毁在她的手上。 见傅志舟、寇红缨二人同意,卫图微微颔首,也没有多说。 他从袖中掏出了一枚符信,打开阵法结界,发了出去。 过了片刻。 只听空中传来一声风啸,一个纤腰长袖、眉眼如画的宫装女子,便亭亭如立般站在了屋外。 “见过曹宫主。” 待曹宓叩门而入,傅志舟和寇红缨二人拘束起身,向曹宓施了一礼。 “我年岁比傅道友、寇阁主都大一些,你们称呼我一声师姐就行。无需唤我宫主,多行施礼。”曹宓见此,点头回礼后,嘴角含笑道。 ——作为元婴老祖,她对傅志舟、寇红缨这两个金丹真君,心里不免存在一些轻视之心。 不过,看在卫图的面子上,曹宓亦有相当大的耐心,给予二人一定的尊重。 语罢,曹宓走至桌旁的空座,挨在卫图身旁,坐了下来。 见到此幕,傅志舟目光一凝,暗道了一句“果然”,心底再无疑虑了。 而这时,卫图也对曹宓打了一个稽首,开始了下一轮话题。 “此次,卫某让曹师妹过来,不仅只是让曹师妹加入义社,也是想让曹师妹,做个见证。” 卫图沉吟一声,说道。 “见证?” 听到此话,不论是曹宓,还是傅志舟、寇红缨二人,都为此大感疑惑,不清楚卫图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三人目光聚集在卫图身上。 只见,下一刻,卫图便从袖中,取出了一根两尺长宽、臂儿粗细、通体晶莹的紫纹灵木。 “这是闾丘晋元身上的那截灵木?” 曹宓一眼,便认出了此木的来历。 毕竟,此木是她和卫图,从闾丘晋元身上,缴获的“唯一”战利品。 “不错,此木正是曹师妹数月前,在死海秘境看到的那截灵木。” 卫图点了点头,证实了曹宓的想法。 接着,他也不再卖关子,直接道出了此木的名称,以及作用。 “竟是吞魂木?” 作为凝月宫宫主,曹宓对吞魂木的大名也是早有耳闻了。 只不过,她没想到的是,那截看似普普通通的紫纹灵木,竟是与斩魂木、养魂木并称的三大魂系神木。 而她,数月前竟把此物,拱手让给了卫图。 “看走眼了!不过,这吞魂木本就是卫道兄应得之物。” 此刻,曹宓心中虽有不舍,但仍能摆正心态,不对卫图心生怨愤。 退一万步来说,她一个正道修士,即使得到了吞魂木,于她现在用处也不大,只能放在储物袋内吃灰。 毕竟,她是新晋元婴,前途还很广阔,没必要着急转修魔道。 “难道卫道兄是想……” 曹宓心思电转,立刻猜到了卫图的想法,她目光一转,看向了对座的傅志舟。 现今,他们四人中,也唯有傅志舟是魔道中人了。 “若傅志舟成为元婴修士,义社也并非毫无可取之处了。”曹宓心道。 她加入义社的想法很简单。 ——只是想和卫图深度绑定罢了。 她清楚,如卫图这般重情重义,而且潜力不俗,战力超凡的修士,在元婴境界,都属万里挑一之辈。 现在,有了“吞魂木”的傅志舟,其尽管难以和卫图相提并论,但亦算是前途可望了。 听到曹宓此言,卫图微微颔首,对曹宓的话,表示了肯定。 他目光望向傅志舟,说出了以“吞魂木”修炼的好处,以及弊处。 “自此,天劫难渡。不过以四弟的实力,渡过元婴天劫,应不是难事。” 卫图凝声道。 后面的话,他虽然没说了,但意思却很明了了。 化神,那几乎是傅志舟一辈子,都难以抵达的境界。 这一危害,有无与否,对其来说,意义并不大。 “这点,愚弟清楚。” 傅志舟闻言,面泛喜色的点了点头,毫不在意道。 借《血傀转生功》,他完美吸收了沧澜老怪的修为,在前不久,成功到达了金丹后期之境。 但他清楚,自此他的道途,肉眼可见的几乎闭塞了。 因为,他走的太捷径了! 终其一生,都很难再超过,沧澜老怪生前的境界了。 不过现在,有了“吞魂木”,他打破这个桎梏,就不见得难了。 一句话。 能破金丹,进入元婴境界,他已经不胜其喜了,又怎敢奢望,再去突破化神境界。 只是,此时的卫图、曹宓、傅志舟都没注意到,听闻此讯后的寇红缨,在那一瞬间时,面色有多么复杂。 “原来,我才是第二个掉队之人。” 寇红缨神色落寞,心中这般想道。 毕竟,落差委实太大了。 踏上仙途之初,明明她是义社众人中,天资最好的一人。 现今,她的成就,尽管已经超出史上九成以上的中品灵根修士了,但在义社中,她成为继韦飞之后,再一个掉队之人,却是不争的事实。 “或许卫叔……” 寇红缨心生期望。 她内心不由期许,卫图赠予傅志舟这般大的机缘后,待会亦能借给她,如“吞魂木”一样的机缘。 但结果,让她失望了。 在傅志舟签订“租借”吞魂木的灵契结束后,卫图再也没有从储物袋内,拿出其他的灵物。 此次义社的聚会,也自此而终了。 “也是,吞魂木本就是难求之物,卫叔得到一件,本就是万幸之事,又怎么可能,再获得和其相同的机缘……” 寇红缨收敛心思,轻叹一声。 “不过,元婴境界……即便没有卫叔帮忙,我也一定要到达。” 散场后,寇红缨走回镜水阁,她抬眸,定定的看向了宁雪凤闭关所在的后山洞府,俏脸逐渐浮现出了,当年的坚毅之色。 “正道不可,但魔道功法,未必不能让我突破此境。” “毕竟,魔之一字,可是意味着突破常规。” 寇红缨面露狠色,她一甩玉袖,瞬身走到了镜水阁藏书楼,开始翻找历代阁主所收录的功法秘籍。 (本章完) 484、再见纪彰,佛女元婴(求订阅) 义社聚会结束后。 卫图并未再逗留于凝月宫,而是跟随傅志舟一道,先返回应鼎部。 毕竟,为避风头,他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再去归墟海修仙界了。 那么,余下的这段时间,还不如待在应鼎部,以安都隆神师等人之心。 说到底,他一个应鼎部神师,长时间不待在部族之内,确实不太像话。 只是—— 刚返回应鼎部没多久。 卫图便在应鼎部,发现了一个意外状况。 “纪彰。”卫图面露诧异之色,抬头看了一眼,在他神识范围之内,突然出现的一个人影。 此人影虽和他记忆中的纪彰,不怎么相符,但其气息,却与他当年打伤此人,所取的精血一模一样。 “纪彰来应鼎部干什么?” 卫图心生好奇。 几十年前,他凝婴大典时,纪彰因追杀孙迟信,擅闯呼揭仙城。 当时,他因为顾忌纪彰之父“纪逸风”,饶了纪彰一命,没有追杀此人。 事后,他曾想过铲除纪彰这个后患,只不过碍于有事耽误,所以迟迟没有动手。 但他万万没想到,他没去找纪彰,纪彰却反过头来找他了。 其竟敢在呼揭仙城内现身! “跟去看看。”卫图目光微闪,传音让傅志舟先行离开后,便一個瞬身,跟在了纪彰身后,遥遥锁定了其气息。 片刻后,其便来到了外城的一个小巷,准备走进胡同里的宅子。 而此宅,经过卫图的神扫检测,其内并无其他修士。 见此,卫图也没过多耽误时间,他一甩袖袍,主动现身,站在距纪彰的不远处,似笑非笑的看着此人。 作为法体双修之士,他最不怕的就是他人近身偷袭。 而纪彰,仅是一个假婴修士。他根本无需对此人多加防备。 有什么疑问,直来直去就行。 “你是……卫图?”看到卫图突然出现,纪彰吓了一跳,脸上露出了深深的戒备之色。 “纪道友一言不吭,就来我应鼎部,可是不太讲礼貌。” 卫图面有不豫,声音颇为冷淡的说道。 语毕,他眉心飞出“鲤龙阴刀”,似是要如当年一般,再次对纪彰下杀手了。 见到此幕,纪彰面色顿时一白,向后连退了数步。 “卫图,且慢动手!” 纪彰连忙喊了一声。 接着,他语速极快的说道:“纪某此次前来应鼎部,是有要事找卫道友帮忙的,并非是对卫道友心生仇恨,想着报复卫道友的亲眷。” “纪某在应鼎部待了,已经有了十余年了。若是对卫道友的亲友下手,即便不能杀了卫道友的一对儿女,但杀其他人,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听到此话,卫图眉宇微挑,面露思索之色,似是对纪彰的话,信了几分。 不过,他也并未因此,收回“鲤龙阴刀”,而是仍将此物,悬在纪彰头上。 “说吧,你找我的目的。” 卫图冷声道。 “卫道友可知,十七年前,符玲珑突破元婴成功了?”纪彰不假思索的说出这一句话,并向卫图递过去了一枚玉简。 “符玲珑突破元婴?” 听到此话,卫图脸上,顿时多出了一些讶然之色。 数十年前,他举办完凝婴大典后,去萧国送韦飞最后一程的期间,便知道了符玲珑将破元婴的消息。 只不过,当年在他看来,符玲珑突破元婴境界的几率并不高,再加之有净莲庵的保护,也就对此事,没有过多关注了。 “难道,她的佛心被没有破坏?” “其谋害纪彰,是另用他法?” 卫图眉头紧皱。 毕竟,符玲珑若是真以和乞丐交媾来破坏纪彰道心,以其心性,绝不会这般容易勘破此事。 而佛修功法,又首重道心。 这般情况下,符玲珑是不太可能,突破到元婴境界的。 不过,这般思索片刻后,卫图也没有再去细究此事了,他亦和纪彰一样,开始担忧起了此女的报复。 毕竟,他当年亦是大大得罪了此女。 不仅轻薄此女,以其要挟纪彰交出“即时传送阵”,而且事后又断然拒绝了与此女双修,谋害纪彰的计谋。 以此女睚眦必报的性格,在证就元婴后,可不见得会这般轻易放过他。 必会对他有所报复。 一想及此,卫图的脸色,就隐隐有些阴晴不定了起来。 见到卫图神色,纪彰就知,卫图也和他一样,大为忌惮符玲珑这个贱人了,他内心不由一喜,接着便痛诉起了符玲珑对他的种种报复之举。 “卫道友可知,纪某作为天意宗掌教亲传,又是其私生子,为何会在突破元婴境时,功败垂成?” 纪彰一开口,便说起了,卫图适才所想之事,即当年的内幕。 听此,卫图不由大感兴趣,示意纪彰继续往下说。 “此女心性太过偏激,认为我对她的爱意,仅是垂涎她的佛心。所以趁我突破之时,给了我一段影像……” 纪彰面泛痛恨之色,咬牙道。 “事后,经过求证,此女给我的那段影像,只是假的,并非真事。” “若非如此,其也难以过得了自己心头那一关,突破元婴。” 纪彰补充道。 话音落下。 卫图终于恍然,明白了符玲珑为何能安稳突破元婴的原因所在了。 其确实按照计划,借与乞丐交媾之事,毁了纪彰道心,但其只是伪造了一段影像,并未真的如此。 相反,符玲珑借此报仇,反倒狠狠出了一口恶气,心境通透了。 “现今,这贱人突破元婴,有此实力后,谋害之人,可就不止纪某一人了,其定会对卫兄你下手!” 纪彰陈说利害。 听到这里,卫图总算明白了纪彰的想法——其是想借他之手,杀死符玲珑,从而报了自身大仇。 从这一点来讲。 其和当年的符玲珑如出一辙。 “真不愧是一对情侣。” 卫图不由摇头。 不过,纵使猜到此原因,但卫图还有一件事不明,那就是为何纪彰不回天意宗,找其父纪逸风出手? “卫兄,你太高看我在他心中的地位了。我突破元婴失败,对我爹而言,是一件耻辱。他当年,都能不顾我娘和我的生死,另娶他人。现在,他怎么可能会为了我的这点小事,毁了自己的名声?”听到卫图此问后,纪彰苦笑一声,立刻回道。 “所以,纪道友才会在突破失败后,加入了幽门?”卫图挑眉,再次询问。 “不错,幽门是我当初,唯一的去路了。据说幽门中,也有对假婴重新启灵的方法,所以我才会加入幽门。” 纪彰面露诚恳之色,如实回道。 话音落下。 这下,卫图总算明白,为何纪彰会一直逗留在应鼎部,并想着和他联手,去报自身大仇了。 “那就是说,纪兄这近百年来,都没有返回天意宗,与令尊联络?” 卫图淡淡的说道。 这句话,虽没有任何感情,但纪彰却能从中,听到卫图对他的浓浓杀意。 他连忙退了几步,说道:“卫兄,且勿着急,纪某和你之间,又无深仇大恨。你我的仇敌,现在都是符玲珑。解决此女后,卫兄再对付我也不迟。” “纪某虽在这百年期间,没与我爹联络,但只要我死了,他定会第一时间知道杀我的人是谁。” (本章完) 485、子母同心符,金刚舍利(求订阅) “第一时间?”卫图闻言,微挑眉宇,脸上当即露出了讽笑之色。 他目中冷芒一闪,骈指向前一点,悬在纪彰头上的鲤龙阴刀便瞬间落下,斩在了纪彰的丹田处,并透体而出。 噗哇~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纪彰连丝毫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他喷出一口鲜血,向后倒退数步,一脸惊愕的望着卫图,似是不敢相信,卫图一个新晋元婴,竟真敢对他毫无顾忌的下手。 而这,还是他表明了自己愿意与其联手,对付符玲珑的前提下。 “我的元婴……”紧接着,纪彰内视己身,待看到自己的假婴,已被卫图斩了一刀,成了半残之躯后,脸上的怒火喷薄欲出。 假婴重新启灵本就不易。 现今,卫图又斩伤他的假婴,彻底毁了他的本源。他今生,如无天大机缘,几乎不可能再证元婴道途了。 毁道之仇,对修士而言,可是丝毫不亚于杀父之仇! 甚至,于他而言,尤甚之! 只是,面对卫图—— 纪彰此刻,也没有敢战之心了。 他在几十年前,便被其在凝婴大典上的隔空出手,打得毫无自信了。 现今,卫图就在他面前,其实力又岂是他一个区区假婴老祖能挑衅的? 与其斗法,不亚于以卵击石。 “卫图,你若杀我,我父必会为我报仇。”纪彰面现忌惮之色,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一句狠话。 语罢,纪彰向后退了数步,心里已经做好了,血遁而逃的打算了。 但接下来,卫图说的一番话,又让他为之诧异不已了。 “谁说我要杀你了?” 卫图抬了抬眼眸,面色平淡道。 “什么?” “你不杀我?那为何……” 纪彰愕然了,毕竟适才卫图的突然下手,是欲把他这个盟友逼成仇敌的做派,而他也做好了与其彻底翻脸的打算了。 现在,怎么突然变卦了? “有你爹在,卫某又怎敢轻易打杀你。”卫图笑了一声,解释缘由道。 听到此言,纪彰紧绷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似是真有与卫图再握手言和的态势。 但事实上,在心底里,纪彰现在对卫图已是大为痛恨了。毕竟无端遭此一击,他怎么可能不对卫图恨之入骨。 只是,念及卫图现今对他有生杀予夺的实力,他不得不压下心底仇恨。 “待除掉符玲珑后,我必然,要让你为今天之事付出代价!”纪彰暗暗发誓。 不过,刚发完誓后,纪彰便感觉自己体内的法力,似有被禁锢的迹象,他稍稍一提取法力,便有种泥牛入海的感觉,丝毫没有动静。 “这是……” 纪彰瞪大眼睛,一脸骇然的望向卫图,此刻他哪还猜不出,这是卫图适才斩他一刀时,做的手脚。 而其目的,显然不是杀他,而是将他永禁在应鼎部内。 如此一来。 即便他爹得知消息,想替他报仇,杀向应鼎部,也毫无理由了。 “看来,纪兄已经猜到了。” “卫某忌于令尊的实力,不会轻易杀你,但将你永禁在应鼎部,却还是能做到的。这样,也与杀伱无异了。” 语毕,卫图微一抬袖,一枚漆黑符箓便从他袖中飞出,落在了纪彰的额头之上。 片刻后。 随着拘灵符的生效,纪彰法力、神魂皆被禁锢,如同凡人了。 “卫图,纪某与你……明明没有深仇大恨,何必如此?” 纪彰语气愤怒道。 在他看来,自己和卫图的交集,只有出手营救符玲珑和追杀孙迟信这两次,而这两次,都是以卫图大占便宜而告终。双方并没有落下太大仇恨。 至于卫图当他面,轻薄符玲珑…… 现今,符玲珑已成了他的死敌,此事自没有多提的必要了。 正是因为这一原因,所以他才敢不避卫图,在应鼎部内长时间逗留。 而此时,卫图的做派,却明显是把他当做必杀仇敌来对待…… 这是他万难理解的。 …… 对纪彰的疑惑,卫图这个仇敌,自然没有解答的必要。 他可不会傻乎乎的说出,当年符玲珑是受了他的蛊惑,所以才对纪彰由爱生恨,毁了其道心,迫使其突破失败。 毕竟,从这一方面来说,他才是纪彰的真正生死大敌。 而非符玲珑。 “虽不知纪彰适才所说,是诈我,还是真有把握。但将其囚禁在应鼎部,即便他那個爹知道了……我有此人质在手,亦能进退自如。” 卫图目光微闪,暗暗忖道。 现在,虽说有摄生九秘在手,再加之法体双修,他对元婴中期有一战之力,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对纪逸风这元婴中期修士,就毫无敬畏之心了。 当然,这也并非他心存幻想,和纪彰一样,想着能与纪逸风化敌为友。 不然的话,他在先前,也不会斩出那一刀,彻底毁了纪彰的道途。 此刻,他留纪彰一条性命,更多的目的,是想以纪彰为饵,今后坑纪逸风一次。 一句话。 纪彰活着,比其死了,于他而言,更有好处。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对其搜魂一次,更为保险。”卫图一挥袖袍,打晕纪彰,单手覆在了其天灵盖上。 适才,纪彰所言逗留在应鼎部的理由,虽有一定的可信度,但卫图并不认为,纪彰的目的真这般简单。 以己度人。 卫图自忖,他可做不出,冒着被一个元婴老祖所杀的风险,也要报复自己的仇人。 在他看来,纪彰这个前六欲教的教主,可不像是这么不理智、不冷静的人。 假婴与真婴不同。 这次,卫图对纪彰搜魂,无疑就要轻松许多了。 一刻钟后,他便从纪彰的脑海中,得到了其潜伏在应鼎部的真正原因了。 其目的和他所猜测一样,并不是真的要与他联手,合作对付符玲珑。 对付符玲珑一事,只是其在被他撞见后,临时所想,欺瞒他的一个计策罢了。 其真正目的,是奉了幽门命令,想在应鼎部内,取得一件名为“金刚舍利”的异宝。 “子母同心符!” 但随着接下来的搜魂,卫图的脸色就略显难看了一些。 身为四阶符师,他自然不会不知道此符的鼎鼎大名。 此符和“天冥真页”一样,都是上古流传的奇宝。用一件少一件。 子母同心符只有一个作用,便是替子符修士,给身怀母符的修士传递消息。 此符可比魂灯等物厉害多了。 哪怕相隔万里,也会奏效。 不过,好在卫图动作的及时,在与纪彰谈话时,便趁其不备,封禁了其法力。 所以,现在纪彰被他囚禁的消息,还没有第一时间被此符传递出去。 不过,若纪彰身死,此符亦会被动生效,传递其死讯给纪逸风。 这便是纪彰的底气! “不过,纪彰找金刚舍利干什么?” 卫图暂时压下心中的惊虑,开始思索幽门寻找此金刚舍利的目的。 舍利子,他在凡间的时候,就已经听说过了。此物,是大德高僧坐化后,遗留的遗骨。 而金刚舍利,就比这些舍利子更高一头了,价值更为尊贵了。 其是金丹境以上的佛修,坐化后才会产生的特殊宝物。 此次,纪彰前来应鼎部,就是想在应鼎部内,寻找一个千载前,万佛寺元婴佛修坐化后诞生的“金刚舍利”。 根据幽门的情报。 这金刚舍利,在千载前,被万佛寺赠予了一位名为“界弓”的金丹修士。 而纪彰在应鼎部逗留这么久,就是在寻找“界弓大法师”的后人,然后从其后人手上,夺得这枚金刚舍利。 “舍利子这等特殊灵物,除了对佛门修士大有用处外,于其他的修士,顶多起到稳定心神的作用,要不然,万佛寺可不见得,会舍得此宝,赠予外界修士。” “现在,幽门寻找此物,到底出于何种目的?” 卫图心生疑惑,大为不解。 带着这一疑问,卫图对纪彰神魂,进行第二次搜魂,但这次,他在纪彰的记忆中,并未获得答案。 纪彰也和他一样,对幽门的这手安排,感到疑惑不解,想着完成任务后,再行打探。 “不过,界弓……” 卫图微作沉吟,打算把此事告知给都隆神师几人,然后再做商讨。 毕竟,以他在应鼎部的浅薄根基,也难以在短时间内,得知“界弓大法师”后人的具体下落。 此外,告知此事后,亦能加深都隆神师等人,对他的信任。 ——他在应鼎部内,若是一直独来独往、深处简居,长时间以后,难免会让都隆神师等人对他产生信任危机。 当然,还有一点。 关于纪彰的事,他也得给都隆神师等人打个招呼。 想完此事后,卫图也不迟疑,袖袍一甩,带着纪彰,便向都隆神师所在的神师府,遁了过去。 “什么?” “金刚舍利?幽门?” 少倾,神师府内。都隆神师在听到卫图这一连串的话后,亦深深皱起了眉头,对幽门的动机,大感疑惑了起来。 “不过,此次卫道友能及时向老夫告知这件事,让我等有个准备,亦足够了。” 都隆神师捋了捋胡须,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之色。 毕竟,这可是卫图证就元婴后,数十年后,第一次向他们主动靠拢。 倘若没有此次靠拢,他都疑惑,卫图是凝月宫元婴,还是他们应鼎部的元婴了。 因为,按照时间,卫图成就元婴后,在凝月宫内待的时间,可远比在应鼎部内待的时间,要长的多。 “这是应该的。” 卫图打了个稽首,回道。 虽说他对曹宓等人的信任程度,远高于都隆神师等人,但他也并没有就此忘记,自己是应鼎部神师这件事。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都隆神师等人和他的核心利益不冲突。 “界弓后人,老夫倒有一些眉目,从此处找到金刚舍利不难。” “只是……纪彰之事,却不好解决。其父纪逸风也不是善于之辈。” 都隆神师面泛愁色。 都隆神师此刻,也不禁感叹,卫图得罪的修士,一个比一个来头大。 先前,得罪的六欲道人,是魔道五派合欢宗的老祖。 而今,得罪的纪逸风,其所在的门派天意宗虽不如魔道五派,但其身为天意宗掌教,地位反倒亦要高上六欲道人一筹了。 更为关键的是。 这二人,皆是元婴中期境界。 “纪逸风不知卫某与纪彰之事,此事卫某可以保证,不牵扯到应鼎部。” 闻言,卫图眉宇微挑,语气随即冷淡了一些。 得罪纪逸风,尽管只是他的私事,也理应由他自己解决,但都隆神师此态,也不免太让人心寒了一些。 先前,得罪六欲道人一事,他不慎暴露了身份,自领其错,这是应该的。 但现在,得罪纪逸风还是没影的事。只要他小心防备,就无大事。 “先前,老夫对卫道友也说过,此等事可一不可二。现在,尽管还没有得罪纪逸风,但若是下一次……” 都隆神师叹了口气,语气无奈道。 (本章完) 486、再去辽州,会见符玲珑(4k3,求订阅) 卫图不蠢。 他听明白了都隆神师的话。 ——他为应鼎部,惹的麻烦太多了。 或者说,他太容易惹事了。 短短数十年间,就惹了两个大麻烦。 尽管这两个大麻烦,还未爆雷,但亦让应鼎部,多了一些难测危险。 而与之相对的,他对应鼎部的贡献,又略显不足了。 简而言之,这一番话,算是都隆神师对他的敲打! 其意是,让他安分一些。 对这句话,卫图没有反驳,毕竟都隆神师说的,都是实话。 这数十年来,应鼎部请他为神师,确实算是亏了。 好处都没捞到多少,反倒摊上了两个大麻烦。 此事,若搁在自己身上。 将心比心,卫图不认为,他会比都隆神师做的更好。 一两句敲打,一两句重话,都是人之常情。 真正重要的是,此事既已发生后,都隆神师或者应鼎部对其反应,以及之后的相应处理。 这才是影响他们关系,至关重要的一环。 因此,在听到此话后,卫图回复了一句“卫某知道”后,便耐心等待起了,都隆神师对此事的“善后处理”。 此“善后处理”,才是日后决定他与都隆神师关系亲近与否的根本。 好话再多,不如一件实事。 反之,恶言伤耳,但若有实事在,那也只是不太委婉的劝诫之词。 “既然卫道友处理此事及时,那么纪彰的消息,现在也只有幽门一家知道。” “在重伤纪彰一事上,尽管卫道友是主犯,但幽门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见卫图面色平静,并未因他敲打,而有所怨愤,都隆神师微微颔首,然后轻声缓语般的说出了这一番话。 “都隆道友的意思是?”卫图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猜出了都隆神师的想法。 “不错!与幽门联合,暗中共抗纪逸风,消解此祸!” 都隆神师点了点头,认真道。 “如此一来,你我不仅能得知幽门谋夺金刚舍利的原因,从此事上有所渔利,亦能借此,与幽门这一隐派,搭上关系,拓宽人脉!” 都隆神师补充道。 “化祸为福?”卫图挑眉,心中不由暗道了一句“姜还是老的辣”。 至少,他先前就没想出此法,来化解这一危机。 不过,这也不怪他。 毕竟,单他一个人,很难有和幽门合作的机会。 ——他的战力,尽管已经超过了都隆神师等人,但在大苍修仙界的名气、地位,还远逊都隆神师等人。 “都隆道友既想出这万全之策,那就依照此法处理。” 卫图稍作沉吟,点头表示同意。 …… 除了纪逸风的威胁外,卫图并没有忘记,纪彰一开始所提的符玲珑。 于是,离开都隆神师的洞府后,他便立刻去了右贤王府,借应鼎部的力量,调查符玲珑的最近情报。 在心里,元杰尽管对卫图很是不喜,但在明面上,元杰还是对卫图保持了恭敬态度,没有拖任何的后腿。 几日后。 卫图便从元杰手上,得到了符玲珑最近的具体情报。 “十七年前,突破元婴境界。而后,一直待在净莲庵里,再未外出?” 卫图手握玉简,看完情报后,略松了一口气。 不管是他多疑,猜忌之心太强,还是符玲珑此女,因为某种原因,暂时未对他展开报复……但其此刻仍待在净莲庵内,于他而言,就是一件好事。 “此祸不可不解,还是去一趟净莲庵为好。”卫图稍作思虑,暗暗忖道。 今非昔比。 几十年前,他刚晋升元婴境界不久,对净莲庵的净莲师太大为忌惮,不敢破坏符玲珑的结婴之事,但现在,以他的实力,根本无需去怕净莲庵这一元婴势力了。 因此,现在于他而言,主动对符玲珑出击,无疑更好。 “此外,距离飞仙盟下一次交易会,也仅剩两三年的时间了。” 卫图一翻手掌,取出飞仙盟的身份令牌,看着其内的信息,思忖道。 若仅是一次元婴交易会,他去不去也无妨,不过他此时储物袋内,可是有从寇红缨手上,得到的三枚“阴辰石”。 这三枚阴辰石是谈盟主所求的“丙等灵物”,以此物与谈盟主交易,他可是能从其手上,获得相应的修行灵丹。 既定计划,卫图也不拖延时间,他见了卫燕等亲友一面,让其最近这段时间,小心戒备,尽量不出神师府后,便遁光一起,向萧国辽州飞去了。 两个月后。 卫图顺利到达辽州仙桃城。 和百年前相同,这座屹立在沙漠中的绿洲城池,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卫图遮掩面容后,径直向记忆中的符宅遁了过去。 他神识一扫,很轻易的就在符宅内,找到了符大吕的身影。 此刻,这个身穿黄色僧袍的光头大汉,正在指挥宅内的侍女、仆人,搬弄花卉,忙前忙后。 “动作小心一点。这可是小姐最喜欢的一盆灵花。要是弄坏了,有你吃罪的。” “对了,膳房里聘请的灵膳师,现在开火了吗?那只红茸龟可最是珍贵,需要烹饪七天七夜的。” 符大吕宛如符宅的大管家,穿梭在后宅、厨房,来回指挥。 见此一幕,卫图不难猜出,符玲珑可能会在近日返回符宅,并在符宅内居住一段时间。 如若不然,符大吕这个金丹真君,可不会亲自现身,去做这些小事。 不过,这也是符宅的常事了。 当年,他和符大吕一同去圣崖山的时候,便从符大吕口中,得知了符玲珑喜欢省亲的习惯。 这倒不是说符玲珑有多么念旧。 而是因为净莲庵乃是佛门清修地,规矩不少,其待在那里,哪有回到符家,去做自己的符家大小姐舒服。 “既然符玲珑将至,那就在符宅内等她一段时间。”卫图微眯眼睛,一甩袖袍,身影便在符宅内渐渐消失不见了。 当然,卫图也并未离开符宅,他只是用了极高明的敛息术法,在符宅内暂时潜伏了下来。 数日过后。 符宅焕然一新,几乎变了一个样。 朱门绮户,花团锦簇。后宅内,到处可闻灵膳的扑鼻香味。 符大吕领着符家一众仆役,早早在门口等候符玲珑的到来。 先前,符玲珑回家省亲,符家倒也没有如此隆重过,不过现在的符玲珑,已不是当年的净莲庵弟子了,而是高高在上的净莲庵元婴老祖了。 他们如此接待,已算是比较寒酸了。 过了小半个时辰。 一艘装裱奢华的飞舟,自西而来,停靠在符宅上空。 紧接着,飞舟上空,先走下了两个手提镜盒花篮、侍女打扮的女修,上前开道。 待这两个侍女落步后。 飞舟内部,又飞出了由众多侍女拥簇、白纱伞罗遮帐的云榻。 透过模糊的纱帐,隐约可见,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修,慵懒的躺在上面。 “妹妹,你回来了。”符大吕见此,立刻飞身上去,满脸笑容与云榻内的女子搭起了话。 少倾,这云榻女子揭起帘帐,随符大吕走了下去,并露出了一张倾国倾城,又带着些许圣洁的娇美面容。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这绝色女修的头部,光秃秃的一片,没有一根头发。 二人随即走进符宅。 “符大吕,纪彰的下落找到了吗?他倒是聪明,至今还没有返回天意宗。”符玲珑讽笑一声,边走边说道。 符大吕对符玲珑称呼他姓名,而不叫哥哥的恶习,也已经习惯了,对此反应不大。 他摇了摇头,说道:“纪彰我一直在追查……他在四十年前,倒是露过了一次面,但被卫图击败后,再没有出现了。” “四十年前?卫图?” 符玲珑柳眉微挑,示意符大吕细讲。 虽说她在十七年前,便突破元婴成功了,但她事后,稳固境界花了几年,学习门内神通又花了几年,拢共算在一起,她出关没有几年时间。 所以,她对纪彰的情报,掌握的并不多。 “四十多年前,卫图突破元婴境界,在应鼎部举办了元婴大典。在元婴大典举办的第二日,纪彰就因追杀修士,跑到了呼揭仙城城外……” 符大吕阐述情报。 以符家先前的实力,还没有能耐,跨国打听情报。 不过,得益于符玲珑突破元婴成功,符家实力大大扩充。这几年来,符家打听情报的能力亦随之而涨,这才得以打听到了这些“过时”的情报。 “原来纪彰,在卫图突破元婴时,现身了一次。” 符玲珑略有失神,呢喃自语道。 卫图突破元婴境界,并举办凝婴大典的事,她在出关之后,便已得知了。 但她万没想到,她的两大“仇敌”竟在那时,碰了一次面。 “那关于卫图的情报,伱最近,可得到什么消息?”符玲珑再次询问。 卫图是与她大有干系之人,她在拜托符大吕打听纪彰情报之时,自不可能放过卫图。 “卫图……” 谈及卫图,符大吕深皱眉宇,沉默了一小会后,这才开口道:“妹妹,卫图不是纪彰,他现在和你一样,都是元婴境界,不是可以轻易对付之人。” “你报复纪彰可以,哪怕杀了他也可以。事情做的绝密一些,不让他爹纪逸风知道就行。你我不会有事。” “但卫图,你我怎么报复?难道还要对付他的亲友?” 符大吕面露郑重之色,劝诫道。 因私仇,而报复亲友,这在正道地界内,是被严禁禁止的行为。 尽管以元婴境界行事,一般也不会有人去管,但符大吕可不认为,打破这一底线后,于符家就是一件好事了。 在他看来,卫图的棘手程度,可比一般的元婴修士大多了。 这并非他胡乱揣测! 而是此事,是被众修公认的。 若非如此,地剑山老祖又怎会不惜丢弃脸面,在卫图凝婴大典上,前倨后恭的赶来给卫图道喜。 “我知道,只是……有点不甘心。”听到此言,符玲珑面色稍有纠结,紧咬薄唇道。 她对卫图的心思很复杂。 一方面恨其丢她而去,两次拒绝与她合谋双修,一方面又感激卫图对她的拒绝,让她及时悬崖勒马,不至于自此毁去道途。 “我先歇息一会。”符玲珑随口寻了一个理由,与符大吕分别,前往自己在符宅内的闺房。 闺房典雅、素净,宛如禅房。 但当符玲珑踏步入此的时候,她的佛心,瞬间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危机,笼罩在她的四周。 “是谁?” 符玲珑心生警惕,瞬间祭出一个灵光四溢的乌黑木钵,罩在了自己的头顶。 这乌黑木钵,是她师父净莲师太赐给她的传寺法宝,坚不可摧。 有此宝护体,她才敢大着胆子,仍驻留在此地,不退半步。 当然,她不退的原因还有一个。 那就是此地乃是符宅,她的亲友都在符宅之内,一旦她逃走,遭殃的就是她符宅内的亲友了。 “你倒是警惕。”卫图见此,思索了一会,露出了身影。 适才,他倒是心存了,对符玲珑偷袭的想法,却不曾想,此女的佛心太过强大,在他刚露出敌意的时候,就立刻感知到了,并有所防备了。 而失去这一动手之机后,他在符宅,亦或者仙桃城内,都很难在短时间内,速杀此女了。 但就此离去,不解决问题,他岂不是白来这一趟了? 所以,此刻现身,并与之相谈,就成了卫图的另一选择了。 事实上,这也与适才符大吕那一番话有关。若非如此,他此刻绝会冒着危险,强杀此女,不会与其有半分妥协。 当然,若谈判失败,卫图也不会就此放弃,杀死此女的可能。 “你是……卫图?” 另一边,符玲珑在看到卫图出现后,微愣片刻,便凭借强大的佛心,窥探出了卫图的真正身份。 “卫图,你来我符家所为何事?” 符玲珑不蠢,转瞬间,就猜到了卫图来符家的大概目的,她眸露冷芒,寒声逼问卫图。 “不错!卫某来符家的目的,是为了斩草除根。”卫图微微颔首,面色平静的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听到此话,符玲珑大感惊愕,不敢相信卫图竟然这么轻描淡写,就说出了要杀她,以及她全家这件事。 “那你现在现身,是绝了此念?” 惊愕过后,符玲珑冷静了下来,紧紧盯着卫图,询问道。 “绝了此念与否,就看符小姐接下来的话,能否让卫某满意了。” “不然,以卫某的实力,即便奈何不了你,但杀死符兄,却还是轻而易举之事。” “符小姐,你也不想令兄出事吧。” 卫图淡淡的说道。 “你……你太卑鄙了。” 听到这话,符玲珑顿时气得脸色青红,忍不住出口骂道。 虽说她对符大吕一直恶语相向,但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却也是真的。 她不怀疑,卫图此话的真实性,因为卫图既敢潜伏在符宅至今才被发现,那毫无疑问,其有瞬间夺走她哥哥符大吕性命的能力。 (本章完) 487、威逼玲珑,魔道禁制(求订阅) 不过很快,符玲珑就冷静了下来。 她虽然是养尊处优的符家大小姐,但有加入六欲教的经历,她在应对突发情况的时候,并不会太过慌乱。 “卫图,你若杀了符大吕。这仙桃城,你有来无回。我净莲庵,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符玲珑冷哼一声,说道。 话音落下。 符玲珑注意观察卫图的神态,但让她感到失望的是,卫图并没有因为她言语的果决,惊慌失措,其脸色仍旧平静如故,仍是那一副吃定她的样子。 见此,符玲珑只得轻叹一声,主动退让了一步,说道:“卫图,你现在到底心存什么打算,直说吧。” 说出此话,并不是她懦弱,而是她已经看出了——卫图绝非她用三两句恐吓之词,就能吓退的无胆之人。 其笃定了,她不会轻易放弃自己兄长符大吕的性命。 毕竟,做事不是看说的,而是看做的。 适才,她的言辞虽是冷硬,但行为的忌前怕后,却已然暴露了她的真正想法。 ——她不想破釜沉舟。 倘若有此胆魄,她在看到卫图的一瞬间,在听到其威胁之词的那一刹那,就理应传信给师父净莲师太,请其前来救场了,而不是在刚刚,开口说出那一番话了。 “卫图,你别以为拿我哥哥的性命威胁我,我就会乖乖就范。” “抱薪救火的蠢事,我可不会做。” 符玲珑紧咬贝齿,声音再次寒了几分。 见符玲珑已有谈判的意向,卫图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他顿了顿声,开口道: “符小姐大可放心,卫图适才,既然已经决定与你相谈,那么,只要相谈融洽,卫某绝对不会动你和你兄长一根汗毛。” “当真?”符玲珑闻言,如释重负,略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危及他们兄妹的性命,让出些许利益,于她而言,也是无伤大雅的事情。 然而,此想法还没持续多久,在听到卫图的下一句话后,她就不禁勃然大怒了。 “什么?魔道禁制?” “伱要在我身上,种下禁制?” 符玲珑满脸的气急之色。 她没想到,卫图竟然这么异想天开,想着借她兄长符大吕的性命,威胁她这个有大好前途的元婴老祖,被迫在体内种下受制于人的魔道禁制。 这怎么可能! 这叫不动她一根汗毛? “如若没有此法的话,符小姐,卫某该如何保证,你今后不会对卫某,以及卫某的亲友展开报复?” 卫图扫了一眼符玲珑,语气淡漠道。 这是他所想出,除了杀死符玲珑之外,唯一能解决问题的办法了。 至于魂誓之类…… 他手上,又没有多余的天冥真页,能保证符玲珑不违反魂誓。 “展开报复?” 这下,符玲珑彻底明白了,为何卫图会千里迢迢赶来辽州,要刺杀她的原因了。 其是不相信她的人品。 认为她成婴后,必然会对自己和自己的亲友展开报复。 但对这一“污蔑之词”,符玲珑也没有太好的反驳理由。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这种人。 不论是先前追杀卫图化名的“易云”,还是借纪彰突破,毁其道心,都能证明她睚眦必报的性格。 换言之,卫图在她这里,已经有了足够大的心理阴影了。 其这般想,才是正常之事。 倘若认为她和善可亲,才是被驴踢了脑袋。 “因果报应。”符玲珑暗暗叹息,明白今日之事,是她百年前种下的孽缘。 若非她死抓卫图的化身不放,她和兄长符大吕都不会遭遇今日之厄。 “不可能!我堂堂净莲庵下任主持,元婴老祖,怎能受此屈辱!性命受制于他人!” 符玲珑断然拒绝。 语罢,她俏脸一转,不再正视卫图,似是在逃避一样。 “既然符小姐不愿同意,那卫某就先从令兄杀起了。” 话音落下。卫图微一抬步,便瞬身穿过了符玲珑的位置,向在宅内的符大吕径直走了过去。 所过之处,留下了道道残影。 “好快!”见到此幕,符玲珑顿时一惊,一脸的不敢置信。 同是新晋元婴,她的遁速,只能做到卫图此时的一半。 也就是说,一倍之差。 一倍之差,听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在现实中,这便意味着卫图在杀死符大吕后,根本不惧她和师傅净莲师太的联手追杀,可以从容离开。 “他是什么妖孽,比我早晋升元婴境界,不过三十年,就能做到这一步了?” 符玲珑难抑脸上惊色。 她自忖,再给她三十年时间,她绝对做不到,卫图现在这般地步。 不过,此时的境况,也不容符玲珑过多思考卫图遁速如此之快的背后原因了,毕竟她再不喊住手,符大吕的性命,就会在这一瞬间,被卫图轻易折去了。 “卫图,住手!我答应……” “我答应你的要求。” 符玲珑闭眸,深吸了一口气,对即将逼近符大吕的卫图,传音道。 适才,她拒绝卫图要求,并非不在乎符大吕的性命,而是她想赌,赌自己能拦住卫图。 但结果很明显。 她赌输了。 以她现在的实力,根本拦不住,想要对符大吕下手的卫图。 而在符玲珑传音之声所达的瞬间,卫图也停止了自己手上的动作,他一甩袖袍,化作了一道青光,重回了符玲珑的闺房。 而这一切,在宅院内的符大吕,没有察觉到丝毫。 其仍在指挥符宅内的仆役,筹备待会的膳食,以此款待好不容易回家省亲的妹妹符玲珑。 “符小姐竟这般看重令兄?” 返回闺房的卫图,看到了一眼面有薄怒,眸带清泪的符玲珑,语气讶然道。 坦白说,他适才以符大吕威胁符玲珑的时候,对此事并不抱以成功希望。 就如符玲珑所说一样,其不可能会犯下“抱薪救火”的蠢事。 所以,他在准备杀死符大吕的时候,已经做好了,与符玲珑大战的准备了。 却不料,此女口是心非,把符大吕的性命,看的比自己还重。 ——毕竟,身中魔道禁制,生死不受自己操控,与身死也无异了。 这一点,不得不让卫图,对其刮目相看了一些。 “符大吕若死,今后可就没有人,尽心服侍我了。” “至于魔道禁制,本小姐就当被蚊子叮了一口,不值一提。” 值此时刻,符玲珑嘴上仍不饶人,她在听到卫图此话后,冷冷一笑,立刻反唇相讥道。 语毕,她举起双臂,摆出了一副任卫图鱼肉的模样。 此刻,人为刀狙,我为鱼肉。 符玲珑清楚,卫图想杀她,她在种下魔道禁制之前,求饶一百次也不顶用。 反之,卫图不想杀她,她不用求饶也能保命。 而卫图的信誉,符玲珑早在百年前,就对其有所了解了。 能拒绝与她双修两次的人,哪怕不是什么正道君子,但也绝不是什么,背信弃义的卑鄙小人。 此外,反过来想。 她被种下魔道禁制,生死受制于卫图后,那时的卫图,哪还有杀她的必要? “蚊子叮了一口……” 听到这话,卫图默然无语,他明白这是符玲珑讽刺他当年坐怀不乱。 不过,到了此刻,他自不会错失这大好良机。 他嘴唇微动,单手一掐法诀,手上便多了五个婴拳大小的各色法环。 这五个法环,呈黄、黑、白、红、青五行之色,正是他在几十年前所修的《五行控灵环》。 接下来,卫图瞬身上前,在解开护身法罩的符玲珑身上,连拍数掌。 “簌”“簌”几声轻响。 五行法环,立刻从卫图手中,脱掌而出,分别落在了符玲珑的脖项,以及手腕和脚腕上了。 和曹宓受此禁锢不同,此时的符玲珑还处于清醒状态,在被五行法环束缚住的时候,便立刻从其檀口,传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不过,因为符玲珑有意克制,似是不想再卫图面前出丑,所以这痛苦的呻吟声被其强行压制了下来,成了细微的喘息之声。 好在,符玲珑的闺房设有禁音结界,外界无人能从其内听到任何声音,不然仅凭此声,难免会误会一些什么。 在五行禁灵环彻底落下之后。 接下来,卫图用力一拍胸口,吐出了两口鲜血。 在这两口鲜血悬浮在空中时,他立刻双手掐诀,对这两口鲜血打入了数道法诀。转瞬间,其就变成了两道泛着乌色的细小血丝。 接着,卫图稍一思虑,又唤出鬼眼魔蛛,在这两根血丝之内,注入了一些蛛毒,使其彻底变成了乌黑之色。 做完这一切后,卫图再次走到符玲珑的身旁,他一捏符玲珑的下巴,强迫其张口,吞下了这两根细小血丝。 “这是什么?”吞下血丝的瞬间,符玲珑便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一切,都似乎被卫图看透了一样。 她大感恐惧,连忙问道。 “魔道禁制——血灵丝。”卫图走到一旁,随意寻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微然一笑,回复道。 血灵丝,是他斩杀凝烟老祖后,从其储物袋内,搜出来的魔道高阶秘术。 此术虽无“五行控灵环”有禁锢修士身体的能力,但此法凝出的“血灵丝”,一经吞服,不仅今后极难祛除,而且亦有控制修士法体的奇效。 适才,符玲珑所感受的窥伺感,便是源此而来。 (本章完) 488、纪逸风现身,淫毒缠身(求订阅) “血灵丝一落,自此你的性命就受控于我之手了。同时,你的位置,也会被我所感应。” “但只要你保证,今后不对卫某和卫某的家人下手,这血灵丝就不会有引动的一日。” “同样,卫某也可以保证,今日也不会用这两道魔道禁制胁迫于你。” “自此之后,你我便如陌生人。” 卫图看了符玲珑一眼,沉声道。 “自此为陌生人?” 闻言,符玲珑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和她所想一样。 卫图虽然行事卑鄙,但其目的未必卑鄙,只是和她刚才一样,想着保护自己的家人罢了。 怪就怪她的人品…… “关我人品什么事。” 符玲珑暗啐一口,并不认为她的性格,有多么恶劣。 不过,经历此事后,她在百年前,被卫图两次拒绝后,所产生的好感,亦随风而逝了。 毕竟,她还没有贱到,喜欢一个仇敌的地步。 “好!既然卫道友这般说,那妾身自此之后,绝不踏入应鼎部半步。” 符玲珑举手发誓,做出保证。 见此,卫图紧绷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他点了点头,一挥袖袍,便化作一道青光,离开了符宅。 不过离开符宅后的卫图,并没有就此离开仙桃城,他收敛气息,潜伏在此城,观看符玲珑下一步动作。 倘若此女仍敢冒险,前去应鼎部报复他的亲友,那他接下来,必然要抱着杀死此女的想法,将其彻底杀死了。 此外,血灵丝种下后,需三日时间才可完全融入符玲珑的体内。 这三日时间,他需时时盯着此女,防止此女寻找外援,化解他在其体内种下的魔道禁制。 …… 待卫图离去。 符玲珑脸上,立刻浮现了恼怒之色,胸脯起伏不定。 “该死的卫图,竟敢给我体内种下魔道禁制。”符玲珑咒骂了几句,连忙盘膝而坐,内视体内的元婴。 但很快,她就无奈叹了口气。 她能在元婴上,看到卫图种下的“五行禁灵环”,但融入体内的血灵丝,却是连一根也没有看到。 而且,这五行禁灵环的坚固,也非她一个新晋元婴,所能轻易摧毁的。 其像是附着在了她元婴身上,她越是试图拔除,其灵光越是壮大。 “先不急,等过段时间再说。以卫图的性子,绝不会这般轻易,就离开仙桃城,定在旁窥伺。” 符玲珑双眸睁开,从地面起身,呷了一杯桌上的灵茶后,暗忖道。 她与卫图接触的时间虽不长,但此前有追杀卫图化名“易云”的经历,她对卫图的狡诈,早就深有体会了。 不过,符玲珑不知的是,卫图就是猜出了她的这般想法,所以才会暂时逗留在仙桃城内,等血灵丝完全融合。 “此外,师父没在净莲庵内,单是这一点,我就得留在符宅了。” 符玲珑暗叹一声,大感时运不济。 适才,她之所以屈服卫图,除了看出了卫图的实力远超于她,以及想保住兄长符大吕的性命外,亦与净莲师太因故离开净莲庵,有极大的关系。 换言之,此时仙桃城内,只剩她一个元婴老祖了。 以此实力,哪怕她翻脸,也不是卫图的对手。所以才会半推半就的答应卫图的要求,被迫种下魔道禁制。 “一切,先照常进行,不要激怒此獠。”符玲珑收敛心思,心道。 于是乎。 接下来的三日,符玲珑和以往回符宅省亲一样,该吃吃该喝喝,没有表现出一点异态。 而见此幕的卫图,也为之放心了,遁光一起,便从仙桃城内离开了。 血灵丝秘术,尽管是他从凝烟老祖手中得来的,但此魔道禁制,亦得到了赤龙老祖的推许。 此术种下之后,虽有被修士解开的可能,但这种可能,一般而言,微乎其微。 即便解开,修士本人,也是会因此而身受重伤,修为近乎全废。 更别说,此次他给符玲珑种下的“血灵丝”,乃是由他的精血炼制而成。 身为四阶炼体士,他的精血比普通的元婴中期修士,还要强上一些。 也就是说,符玲珑想要解开他的禁制,请其师净莲师太也是无用,必须去寻找元婴后期的高手。 然而,请元婴后期修士出手,哪是那般容易的。 只是—— 卫图抱此想法,离开仙桃城还不过两日,他就模糊感应到了,符玲珑的位置正在仙桃城外,快速移动。 其方向向北,目的地似是康国。 “难道,她有破解之法?”卫图见此微惊,他立刻调转方向,向符玲珑所在的方向,遁了过去。 急遁和正常遁速不同。 先前,他两日赶的路,此刻在急遁之下,仅用了不到半日时间,就赶到了。 不过,让卫图出乎意料的是。 在路过仙桃城的时候,他神识之下的符宅,竟是一片狼藉,符宅内的丫鬟、仆役死伤一片,像是经历了大劫。 同时,符宅内,也没了符大吕的身影。 “怎么回事?” 卫图惊疑不定。 毕竟,若此幕是符玲珑给他故布疑局的话,这成本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他遁光再起,这次的遁速比先前的时候,又加快了一些。 不管事情真相如何。 此刻的他,绝不能让符玲珑接近康国,接近应鼎部。 很快。 在他的急遁之下。 他和符玲珑的位置,开始迅速接近。 三百里。 两百里。 一百里…… “是有人追杀符玲珑!” 待到九十余里的时候,卫图终于捕捉到了符玲珑的身影。 不过,与他所想不同的是,符玲珑向康国方向远遁,并非是为了报复他,及他的亲友,而是正在躲避一个黑袍修士的追杀。 其因此故,不得不向北逃离。 “元婴中期?”卫图挑眉,窥探到了这黑袍修士的修为。 他大感惊讶,毕竟若是元婴中期追杀符玲珑,符玲珑哪来的本事,能得以遁逃出这么远的距离。 此距离,虽是新晋元婴的极限,但远非元婴中期修士的极限。 不然的话,他可不会在此刻,便轻易追上这两人。 想及此,卫图目光微闪了几下,没有着急现身,而是让赤龙老祖以神识帮忙替他遮掩身形,偷偷遁了过去。 …… 九十里外。 即萧康两国的边境,绝灵之地。 黑袍修士悬浮在空中,他目光淡然的看着遁光停滞,摔到地面山谷的符玲珑,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符玲珑,你倒是聪明,知道往北跑,不找万佛寺那些秃驴求救,能不被我立刻杀死。” “不过,即便你晚死個一时半会,又能如何?” “唔……让我猜猜。”说到这里,黑袍修士支起下巴,居高临下的审视符玲珑,在其身旁走了几圈,说道:“莫非你是想求援?找伱师父求援?” “那你就想多了。净莲师太早就被我寻了理由,骗到了封州了。封州距离辽州这么远,她再有本事,也难赶过来救你。” 听到此话,身受重伤的符玲珑,顿时面色微变,她瞪大美眸,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黑袍修士,“你是谁,竟有手段,支走我师父?” 如黑袍修士所料那般,她之所以往北跑,很大的一个目的,就是故意拖延时间,等待净莲师太的救援。 半日前,在被黑袍修士偷袭,交手的时候,符玲珑就隐隐察觉到了——此人并不着急杀她,更多的目的,是以折磨她取乐。 因此,她才制定了此计,用以拖延时间。 但符玲珑万没想到,这黑袍修士竟早就封死了她的后路,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放她活路,让她从仙桃城一路遁逃到此处。 “我是谁?”黑袍修士闻言,嘴角微翘,露出一丝讽笑,他一抬手,揭开袍服,露出了真容。 在那黑袍之下,赫然是一个面色儒雅,颌留三缕清须的中年文士,一点也不像是偷袭他人的奸邪之徒。 “纪逸风!”符玲珑瞳孔微缩,顿时明白此人折磨她的缘由了。 无它,百年因,今日果。 百年前,她毁掉纪彰道途,其父纪逸风岂能不恨,其到现在才对她出手,已算是极为隐忍了。 “符玲珑,看来你也猜出了,本座为何要对你下手的原因了。” 纪逸风看到符玲珑神色,便立刻明白,当年所发生之事,与他此前的猜测基本是吻合的。 毕竟,一者化婴失败,一者化婴成功,再是傻子,也能猜出,其中定有猫腻。 “纪彰失败,与我无关,是另有他故。”一听这话,符玲珑心中一跳,连忙矢口否认,不敢承认丝毫。 她明白,一旦自己认罪,纪逸风杀她之事,就绝无挽回之机了。 “我对大哥,一向一往情深!” 符玲珑连忙举手发誓。 不过,看到此幕后的纪逸风,并不为其动容,他又非初出茅庐的小辈,岂会被符玲珑所诓骗。 他面泛残忍之色,冷笑道:“符玲珑,既然你不愿与我儿双修,那么本座就让你让被这世间最卑贱、最下贱的人折磨,以慰我儿的在天之灵。” “在天之灵?”符玲珑听此一懵,她记得,纪彰不是还活得好好的。 但很快,她就察觉到了,体内似乎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炙热,正在从她的腹部向身体四处蔓延。 她的眼睛,也为之迷离了一些。 “淫毒!”瞬间,符玲珑反应了过来,清楚了一切。 (本章完) 489、英雄救美,黑脸老汉(4k,求订阅) 不过,仅是淫毒,还不足以让符玲珑惊慌失措,真正让她此刻为之惊恐的是,纪逸风此时从灵兽袋内,放出的十多名衣衫褴褛、浑身发臭的乞丐。 符玲珑万没想到,她当年施计诓骗纪彰的假影像,在这一日,竟然将要成真了。 被放出来的这些乞丐,双眼被饿的发绿,落地之时,还有些发怔,但在听到纪逸风的吩咐后,目光便转瞬间,如同饿狼一样,齐刷刷的盯向了远处,在他们十余步外,瘫软倒地的符玲珑。 接下来,这些乞丐,你争我抢般的向符玲珑走了过去。 似乎,面前的符玲珑,于他们而言,是一盘美味珍馐一样。 “先奸/再杀!” “谁敢先吃她的肉,我就先杀了谁。” 纪逸风一挥袖袍,用法力拦住这一群乞丐,沉声呵斥道。 他意在折磨符玲珑,并不想符玲珑那般轻易的死去。 再者,元婴修士的肉身,也非这群凡人能轻易撕咬动的。 吞杀此女,反倒有几率,会被其体内残存的法力当场震死。 语罢,纪逸风从怀中取出了一枚灵丹,用力捏碎,分别用法力送到了这群乞丐的口中。 得此灵丹粉末,这群乞丐的饥饿感大大缓解,这才有心思,审视起了面前符玲珑的美色。 “真美啊,这是天上的仙女?” “什么仙女,这明显是个小尼姑。”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小妞可比红玉楼的头牌长的还漂亮。与她春风一度,哪怕在她身上,得了马上风也是乐意的。” “咱们这些烂人,能在死前,弄她一次,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众乞丐嘻嘻哈哈的说道。 他们在被纪逸风抓的那一瞬间,就对自己的生死不抱以希望了,现在能在死前,还能享受人生的极乐,心里自是无比快活。 听到这些话,符玲珑咯噔一下,心顿时沉到了无尽深渊之中。 “不!我对大哥是真心的。大哥没有死。大哥还活着。他还活着。” 符玲珑神色慌乱,整张俏脸毫无血色,她支着身体,向后爬了几步,距离这群乞丐稍远了一些后,便慌不择口的求饶了起来。 当然,符玲珑也没寄希望于,纪逸风能对她宽大处理,她此刻争取时间,实则是为了提取体内法力,好自毙而亡,免除待会的羞辱、折磨。 然而,上天并未眷顾她。 纪逸风不仅在她未曾察觉的时候,给她体内下了“淫毒”,而且也借另一种毒药,彻底封禁了她体内的法力。 此时的她,与凡人几乎无异了。 所以,任凭她再如何运转功法,也难以调动体内的元婴、血肉、五脏、穴窍、经脉等等,任何一处的法力。 “这是青面蛟毒,以你修为,想要冲破此毒桎梏,至少需要数月时间。” 这时,站在一旁,观摩符玲珑求饶丑态的纪逸风,面现戏谑之色,主动开口说出了符玲珑所中的灵毒名称。 “什么,竟是青面蛟毒?” 闻言,符玲珑脸色顿时一变,心中刚刚升起的死志,再难提起了。 青面蛟毒,此毒在萧国境内赫赫有名,几乎金丹层次以上的修士,都对此毒有所耳闻。 原因无他,此毒的来历非同小可,是出自一只四阶后期的毒蛟所留。 千年前,这毒蛟在赤明海近海兴风作浪,以此毒杀伤了一众元婴老祖,若非众派合力杀死了此蛟,恐怕萧国近半疆域,都要受此蛟荼毒。 现今,她一个新晋元婴,在重伤的情况下,哪有能耐,能冲破此毒对她修为的禁锢之力。 “若非有此毒傍身,可以让你毫无反抗之力,受我折辱。本座何必按你想法,追你到达此处。” 纪逸风捋须一笑,淡淡说道。 听到此处,符玲珑不禁面现悲凉之色,倘若她能早点识破纪逸风的算计,提前元婴自解,也不至于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毕竟,同等境界下,纪逸风再是强大,也难阻止她提前自杀。 但可惜,等她发现这一切的时候,她已经中了“青面蛟毒”,再无此等反抗之力了。 若是凡女,还可咬舌自尽。 但她这一元婴老祖,肉身坚固,根本就无余力,咬断自己的舌头。 “现在,你的求饶之词,本座听腻了。也该让你,遭受这天底下最卑贱之人、最下贱之人的折磨了。” 纪逸风一甩袖袍,解开对这一群乞丐的法力禁锢,任由这些人,向瘫软在地的符玲珑,冲了过去。 “我儿,你很快,就能看到……为父替伱报仇了!”纪逸风双目流泪,默默抬头,望向远处康国的方向。 有“子母同心符”在身,他自是知道,他儿子纪彰还活着,其只不过是突破元婴失败,躲着不见他罢了。 不过,对他而言,突破元婴失败的纪彰,与身死也基本无异了。 他要的,是能在天意宗帮他的元婴修士,而不是一个假婴老祖。 即便不考虑这些。 仅以亲情而论,纪彰现今所剩下的短暂寿元,又能在人间逗留多久? 今日枯骨,明日枯骨,这一结果,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只是,就在纪逸风刚升起此心思的时候,他的神识,就忽然瞥见了一個泛着紫光的圆珠,以极快的速度,向他撞了过来。 “符器?是谁?” 见此,纪逸风心中顿时一惊,他身上黄光一闪,便迅速向符玲珑所在的方向,急遁了过去。 只不过,遁到一半,纪逸风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他遁光向西一折,远远避开了符玲珑所在的方向。 不出纪逸风所料。 在他遁光转向的瞬间,符玲珑所在的方向亦突兀浮现了一根乌黑法箭。 其法箭所在位置,正是他前一刻,即将遁去的方位。 “好阴损的性子。”纪逸风微眯双眼,冷冷的望向出现在符玲珑身旁,手握乌黑法箭,口喊“可惜”的黑脸老汉。 纪逸风不用多想也知,适才若是他没有及时发现危险,恐怕与此人刚一交锋,就要被这乌黑法箭刺中,战力大损了。 “阁下是何人?为何要阻拦纪某报仇?”纪逸风压下心中怒火,对黑脸老汉所在的方向拱了拱手,语气谦和道。 尽管在他的神识所观下,这黑脸老汉的修为仅是元婴初期,与他相差不小……但其刚才能无声无息的接近他,就足以证明,此人绝非普通的易与之辈。 所以,不管是打前试探情报,还是与其和解,请走此人,他都需要搞清楚,这黑脸老汉的具体身份。 “老夫姓甚名谁,纪大掌教还管不着。至于为何要阻拦纪掌教,这原因也很是简单……” 说到此处,黑脸老汉嘿然一笑,摸了一下被他挡在身后的符玲珑脸蛋,并在其软肉上掐了两把。 “此女天生尤物,纪彰教既然愿意便宜了这些乞丐,还不如便宜老夫。老夫可是很乐意,享用此女的。” 黑脸老汉舔了舔嘴唇,轻嗅指尖清香,露出了一副急色的模样。 “你~”见此,符玲珑羞辱欲滴,她恶狠狠的盯着身前黑脸老汉的屁股,似乎打算从其臀部,咬下一块肉来。 此刻,虽说这黑脸老汉化解了她的危机,避免了她被这一群乞丐凌辱。 但此人对她亦抱有非分之想…… 她现在的状态,就相当于从十八层地狱,跑到了第十七层地狱。 看似超脱,但仍在地狱之中。 荒郊野外。 很难出现英雄救美的故事。 纪逸风自不会认为,眼前的黑脸老汉,便是与他儿子纪彰,大有交集的卫图了。 在他记忆中,卫图只是一个趁机威胁他儿子,抢夺走“即时传送阵”的散修天骄罢了。 其与谋害他儿子纪彰无关。 因此,在看到黑脸老汉这一副好色的模样后,纪逸风对其所说的话,立刻信了七八成。 毕竟,没有哪家正道修士在搭救人的时候,会做出那般的轻薄举动。 那几手,可是会让符玲珑此女,在被搭救后,与其彻底翻脸的。 这般想罢,纪逸风微眯双眼,斟酌了一会话语后,便准备再出口,对卫图伪装的黑脸老汉,再加试探。 只是,还不等他开口说话。 那群乞丐,就先一步开口,辱骂起了挡在符玲珑身前的黑脸老汉。 此举虽让纪逸风大感诧异,但这却是一个让他试探出黑脸老汉身份的不错机会,他自不会阻拦分毫。 …… “这小尼姑,刚才那位仙师已经许诺给我们了,你哪来的人,先滚到一旁,等本大爷上完了,再赏给你。” 一个气焰比较嚣张的乞丐说道。 适才,卫图和纪逸风两大仙师的初次交锋,在电光火石间便已结束了。 所以,他虽看到了卫图瞬间出现,挡在符玲珑身前,但却并未看到纪逸风在看向卫图时的慎重态度,以及二人的传音之词。 以做乞丐的经验而言,他大概能猜到拦在他面前的黑脸老汉不简单,但符玲珑的美色,已让他色令智昏了。 当然,这种气焰嚣张的乞丐,只是个例,其余的乞丐,更多是让卫图结束后,分他们一杯羹。 ——他们看出了卫图的体魄强壮。 “聒噪!”听此,卫图当即目露冷色,他抬手一点,一道青芒便从他袖中射出,瞬间夺走了面前这十几个乞丐的性命。 虽然他对符玲珑看不顺眼,但毋庸置疑的是,得到纪逸风吩咐,想要淫辱符玲珑的这些乞丐,无一都是恶徒。 杀这些恶徒, 他连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至于他…… 他适才虽轻薄了符玲珑,但那只是为了取信纪逸风,救下符玲珑的应急之策罢了。 卫图料想,仅是这一点,符玲珑是会原谅他的。 说到底,他在百年前,不也在纪彰面前,轻薄了符玲珑一次。 现在只是由子换父罢了。 “阁下出手狠辣,屠杀了这一群乞丐,看来不是附近的佛修。” 纪逸风面含笑容道。 虽说卫图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他借乞丐凌辱符玲珑的计划,但其目的,只要不是救走符玲珑,那于他而言,就未到最恶劣的境地。 “纪某可以答应阁下,让出此女,让阁下享用。不过阁下需答应纪某,在事后杀死此女。” 纪逸风做出了谈判的态势。 只要符玲珑惨死,那就达成了他报仇的目的。中间的过程,他并不感兴趣。 “这并非纪某想要指挥阁下办事,而是此女的来历,非同小可,是净莲庵的佛女,在辽州地界,很有名声。” 纪逸风清楚,许多如黑脸老汉这样的“魔道修士”向来桀骜不驯,不喜欢他人教自己做事,所以他思虑了一会后,又补充了这一句话。 “纪掌教放心,享用完此女后,老夫绝不会留她性命。” 卫图豪爽一笑,拍了拍胸口,做出保证。 语毕,他扛起符玲珑,拍了拍其临近他面门的玉臀,遁光一起,便准备向康国所在的方向,远遁而走了。 遁了十余里后。 卫图心中略松了一口气。 此次,他看到符玲珑被人追杀,本来是不打算多管的。 此女若是自此死去,于他而言,反倒是一件大好事。 只不过,在看到追杀符玲珑的元婴中期修士是纪逸风后,他就顿时打消了这一想法,明白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救下此女了。 改变他这一想法的原因也很简单。 其与他拒绝与纪彰联手,并趁机反杀的原因,一模一样。 ——他是谋害纪彰的另一主谋! 也就是说,一旦符玲珑失陷,落于纪逸风之手,那么他的这一秘密,迟早要暴露在纪逸风眼前。 届时,纪逸风在杀死符玲珑后,必会再行对他伺机下手。 “好在,纪逸风没有起疑,真认为我是垂涎符玲珑美色的宵小之辈了。” 卫图脸上泛起喜色,加快脚步,准备趁纪逸风起疑之前,提前遁走。 只是,他为此高兴还没多久,便见在他身后的纪逸风,如一缕清风般,追了过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纪掌教可是想反悔?”卫图见此,面色顿时一冷,不悦道。 “非也!本座不是想拦阁下,而是想第一时间,见她亲眼身死。” 纪逸风抬手,指了指卫图肩上的符玲珑,言语淡漠道。 (本章完) 490、交战元婴中期,剥去僧袍(4k,求订阅) “见她亲眼身死?” 闻言,卫图面色又冷了几分,他摆手拒绝道:“老夫双修,可从来没有让他人窥探的嗜好。纪大掌教,休要越界了!” 尽管符玲珑身死,也符合他的利益,但他不能接受,自己在纪逸风的眼皮底下,玩弄此女后,再将其杀死。 这样的话,他岂不就成了任人欺凌之辈了? 听到卫图的威胁之词,纪逸风也不恼,他背负双手,紧紧盯着卫图所化黑脸老汉的神色,似是想从中看出什么。 过了好一会后,纪逸风才道: “此事对阁下,确实是不易接受之事。不过纪某也不想看到,有人欺诈于我,救走此女。” “纵然此事的几率,微乎其微,但纪某希望,阁下能够理解。” 纪逸风的话, 卫图听明白了。 其是想借此,求证他的真实身份! 只要他能证明自己的身份,证明自己真的是“魔道巨擘”,不会真的搭救符玲珑,这一危险就可轻易化解。 亦或者说,只要他显露了自己“魔道巨擘”的身份,纪逸风就会因此大受忌惮,不会再行叨扰于他。 但问题的关键是。 他的境界和身份,都不值得纪逸风为此心生忌惮。 “祝老魔,帮我一把。”卫图目光一闪,对袖内寄身于龙璃珠的赤龙老祖传音道。 下一刻。 一道强大神识便从卫图身上,透体而出,降临在了纪逸风的法体之上。 “什么?元婴后期神识?” 纪逸风感触到这股强大威压,不由面色微变,看向卫图的目光,顿时多了一些忌惮之色。 神念,关系到神魂根本,是最难造假之物。 换言之,如果不出差错的话,他面前这黑脸老汉,至少也是元婴中期的修为。比他要高一两个修为层次。 “也是!如若不是元婴后期神识,他也难以在我不察觉的情况,接近于我,并投出那枚符器。” 纪逸风暗暗忖道。 至于卫图先前对他的偷袭…… 这一点,并不足以让他质疑卫图的境界,毕竟魔道中,不乏一些喜好背后偷袭的宵小之辈。 魔道,被正道修士鄙视,并不是毫无缘由的。 不过,为保无误,纪逸风还是没有就此遁离,他顿了顿声,对卫图拱手一礼,问道:“不知……阁下道号是?” 但这次,卫图就没有和先前一样,回答纪逸风了,他面泛冷色,随手将符玲珑丢下云端,道了句“好胆”,便抬手祭出“阳尸”,向纪逸风冲杀了过去。 “四阶炼尸?” 见此,纪逸风眉眼微挑,不过他对卫图的反目早有准备,他向后暴退数百步,手一扬,祭出了一柄绿幽幽的法剑,化作一道碧光,迎了上去。 但接下来的一幕,就大大出乎纪逸风的意料之外了。 只见,控制四阶炼尸的卫图,不闪不避,其一只袖袍向袭来的碧光轻轻一甩,这碧光便立刻被其吞噬进了袖口,再无声响了。 一副大神通修士的模样。 “瞬间禁锢,并被抹去了神识。此人到底用的什么神通。” 纪逸风惊疑不定,不敢再胡乱祭出什么法器,损失财物了。 不过,眼看四阶炼尸的袭击即将到来,纪逸风自不可能就此逃避,他默念了一句“紫都雷火”,身上泛起淡紫色的灵光,上前与四阶炼尸近身交战。 和其子纪彰的紫都雷火不同,纪逸风这天意宗掌教的紫都雷火,已经练到了极致。 其虽没到无物不焚的地步,但交手片刻后,阳尸身上,就露出了数道肉眼可见的焦痕,体内的阴寒尸气,转瞬间就锐减了三成之多。 “真不愧是天意宗掌教。” 眼见于此,卫图暗道棘手的同时,也不得不亲自上场,与之交战了。 他身上青光大放,手掌隔空一抓,凝起一只光芒璀璨的绿色巨爪,向纪逸风的身后,狠狠抓了过去。 “果然如此,他是元婴中期!” 看到此等法力强度,纪逸风终于笃定了内心的猜测,他身上火芒一翻,凝成一柄长戈,刺穿了绿色大手,略显狼狈的躲过了这一击。 “慢着,道友,纪某只是想求证你的身份而已,并非有意冲撞道友。” 纪逸风拉远距离,喊道。 与“卫图”强拼之后,他虽有自信,落败的人不一定是他,但他并无意,与一个同等境界的强者死拼。 战斗,永远不是目的。 而是过程! 然而,让纪逸风大为皱眉的是,面前的黑脸老汉似乎真被他刚才的那一番话激怒了,其在听到他这一番话后,仍没有住手,反倒祭出了一柄玉钩法器。 这玉钩法器转瞬间,便化作了一丈高紫光粼粼的大网,向他网罗而去了。 “真当本座毫无脾气?” 见此,纪逸风亦是大动肝火,觉得卫图欺人太甚。 先是对他偷袭,掳走符玲珑,现在又是对他的求和,丝毫无视。 想及此,他怒吼一声,身后瞬间浮现出五个与他相近的光影。 接着,这五个光影迅速掐诀,化作了一条数丈长的白色灵蟒,张开血盆大口,向卫图所在的方向,激射而去。 而面对迎面而来的紫色灵网,纪逸风则是又祭出了一枚古拙方印,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下一刻。 紫色灵网与古拙方印相接,古拙方印顿时绽放黄色毫光,直接将紫色灵网压在了下面,难以动弹。 不过另一边的白色灵蟒,在遇到卫图的时候,就未建寸功了,其与卫图交手片刻,便被击碎为齑粉了。 “此人实力竟这般强劲?” 灵蟒一碎,与其心神相接的纪逸风脏腑如遭雷击,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适才,他所化的白色灵蟒也算他的一個压箱底牌了。此术和紫都雷火一样,都是天意宗掌教一脉的绝学。 他虽没想过,以此术杀死一个同级强者,但此术之威,竟没有伤到卫图丝毫,就是他万难相信的了。 不过,事到如今,也不由他不信了。 他再与其死拼,恐怕即便能杀死此人,但自己,亦会就此身受重伤,上百年难以痊愈了。 “此人拥有四阶炼尸,应是魔道中人!我虽不知他的身份,但此人绝不会轻易放过符玲珑。得证此事,就已足够了。”纪逸风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暗暗忖道。 这般想完后,纪逸风也就没有和卫图继续交手的想法了。 他目光微闪了数下,在卫图准备继续进攻的瞬间,便立刻收起自己的古拙方印,一甩袖袍,向南遁逃而走了。 见到此幕后。 准备继续攻击的卫图,似是想到了什么,仍待在了原地,其眉宇深皱了片刻,脸色隐隐有些不悦,似是还在愤怒于刚才之事。 三十里。 五十里。 两百里…… 少倾,不到一会的功夫,纪逸风彻底脱离了卫图,以及赤龙老祖的神识感知范围。 而这时。 气势正雄的卫图,突然噗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的气息为之萎靡了下去。 而且,不只是气息萎靡,包括他的法体,亦变得干枯无比,仿若老树之皮。 “摄生九秘,对我的消耗太大了。” 卫图微微张口,收回他喷出的鲜血,然后从储物袋内,取出了一大把灵丹,塞到了嘴巴里。 得此灵丹,他的肌肤渐渐充盈了一些,不过与先前相比,还是消瘦的可怜。 摄生九秘这魔道爆发秘术,赤龙老祖传给他后,包括今日,他只用了两次。 上一次,是对战闾丘晋元的分身。 不过,与上次抵御闾丘晋元的“幽鬼指”不同,此次他正面与纪逸风这个元婴中期高手交战,消耗无疑更大些。 好在,他是法体双修,炼体四阶的体魄足能支撑他使出此术,不然以此术吸收精血的恐怖速度,他与纪逸风交手数招,就要被其吸收一空了。 当然,若他不逞强,故意装作自己是元婴中期,消耗也不会这般大,也不会在适才,受那灵蟒的反震之伤了。 同样,若非如此,他也不会那般容易,就逼退了纪逸风,让其不敢再打他的主意。 算是一利一弊! 稍微恢复了一些法力后,卫图也不敢在此地多加逗留,他一甩袖袍,瞬身飞到地面深坑,捞起适才被他扔下的符玲珑,然后便向与纪逸风相反的方向,急遁离开了。 “他受伤了?” 被卫图重新扛起的符玲珑,很快便看出了卫图所受的伤势,她惊疑不定,心中自语道。 以她聪慧,自不难看出,卫图的境界绝不是元婴中期,其在刚刚,是故意诈走了纪逸风。 毕竟,同阶修士交战,可难以轻易受此重伤。 想完这一点,符玲珑嘴角勾出一丝冷笑,她脸上瞬间,就多出了几分圣洁之色,柔声道:“道友,你现在这般奔波,对伤势复原,可无好处。” “不如暂停下来,恢复伤势。” “我净莲庵有疗伤灵药,小尼告知你方位,你去取就行。” 符玲珑叽叽喳喳的说道。 尽管身下的黑脸老汉是魔修,但符玲珑清楚,不管是正道,还是魔道,都喜欢和好人打交道。 所以,此刻她便试图,在黑脸老汉这陌生人面前,努力扮演成一个不谙世事、心地善良的小尼姑。 “道友,如果你担心净莲庵有危险的话,小尼储物袋内,也有几种疗伤灵药,你打开小尼的储物袋就可取出,恢复伤势。” 见黑脸老汉不为所动,符玲珑心思一转,继续开口引诱了起来。 “符玲珑,你别白费力气了。有时间,你还是想一下,如何镇压伱体内的淫毒。” “你的淫毒,卫某可不想解。” 耳边被嗡嗡了许久,卫图终于忍不住了,他不耐其烦的呵斥道。 话音落下。 正在说话的符玲珑顿时一怔,她大脑失去了思考,不敢相信她身下皮肤黝黑、一脸老态、正扛着她飞遁而逃的黑脸老汉,竟是卫图假扮。 瞬间,符玲珑的脸色,就铁青一片了。 从卫图的语气来看, 她坚信,卫图不会趁她之危,对她下手,趁机要了她的身子。 从这一点,卫图算是对她有了救命之恩。 但卫图救她的过程,却让她颇为恼火。 其先是轻薄她,而后又在与纪逸风的交手期间,毫不留情的直接将她从空中扔了下去。 纵然她清楚,这都是事态紧急时的权宜之计,若非如此,以卫图的修为,很难就此救她一命…… 不过,不管怎么说,符玲珑都觉得,这不是卫图视她如敝履的理由。 “没有……没有办法解决。” 符玲珑扭过头,解开佛心压制,让淫毒再次充斥体内,肌肤滚烫如火,娇吟出声。 “这淫毒混合了青面蛟毒,青面蛟毒压制了我的灵体、法力。若无此毒,避开淫毒或许可行,但有了此毒,这淫毒一日不解,我就会暴毙而亡。” 符玲珑忍着恶心,趴在卫图肩膀上的娇躯轻轻扭动,轻抚卫图一脸老态的黝黑脖颈,呵气如兰,断断续续道。 听到这话,卫图不由皱眉,在空中止步,如果可能的话,他是一点都不想碰符玲珑此女的。 他又不是色中饿鬼! 他虽然欣赏此女的美色,但此女的恶劣心性,足以使他对其望而止步了。 “你也不要想着违背诺言,试图杀我。纪逸风偷袭我之前,符大吕就被我暗中转移出去了。此事也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提前三天偷袭我,我也不会做此准备。” “符大吕知道,你在我身上下了禁制,也知道,你是谋害纪彰的另一主谋。一旦我身死,符大吕就会将这些秘事,告知其他人。” 趁卫图未说话前,符玲珑连忙,又补了另一句话。 她可是丝毫不怀疑,卫图在被逼急之后,会有杀她的想法。 “杀你?”卫图微眯眼睛,随手将符玲珑扔下了肩膀,放在了平地上。 接着,他看着面前这个因淫毒而面泛红晕的娇俏尼姑,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右手向前一伸,挑起了其如白瓷般的光洁下巴。 “符玲珑,小心玩火自焚。卫某可是丝毫不介意,夺走你的元阴。” 卫图声音寒了几度。 语罢,他食指毫不客气的滑过符玲珑略带温热气息的杏唇,然后从此一路而下,落到精致的锁骨。用力一勾,剥去了其外面满是泥土的月白僧袍。 (本章完) 491、被迫双修,恶劣心性(4k2,求订阅) 僧袍一褪,适才还语气强硬的符玲珑,脸色顿时就有些微白了,不过因为她身中淫毒,粉颊的潮红很好的掩饰住了她对接下来未知的恐惧。 “大不了,就像三日前,被你叮了一口。不……不,不对,是被蚊子叮了一口。”符玲珑忍着内心的不适,强迫自己无视,卫图略带薄茧的指尖在自己躯体上游离时带来的异样感,她咬牙,微微喘息数声,梗着脖子道。 “本小姐还没有那么下贱,硬要把身子给你。只是这淫毒,以我的佛心,也难以镇压住了。为了性命着想,只能做此权宜之计了。” “给你,也比给那群乞丐略好一些。” 说话间,符玲珑似挑衅般的,不屑的扫了卫图一眼,脸上充满了骄傲感,仿佛此刻站在她身上,居高临下轻薄她的卫图,仅是此前的那群脏臭、卑贱的乞丐一样。 给其身子,就像是她这个高门大户的小姐,随手给下人的赏赐品,丝毫也难以玷污她尊贵的身份。 不过话说完后,她在卫图听此微愣的瞬间,便紧咬薄唇,偷偷绷紧了藏在浅草中交错的修长双腿,以此掩藏她此时被淫毒攻心的不堪。 但可惜的是,纵然此刻,她足弓绷紧如拱桥,足尖脚趾扣紧绣鞋,也难化解体内的半点难耐了。 只是,察觉此态的她,想要再用佛心压制淫毒,已是万般困难了。 “这淫毒怎么这么难缠。” “不好!这次难道真的要把我搭进去了?” 眼见佛心无用,符玲珑顿时一急,心中充满了懊悔。 她的本意,只是想整整卫图,在卫图对她想要急色的时候,收住媚态,然后狠狠嘲笑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 作为辽州第一美人,符玲珑有诱惑卫图上钩的自信。 但她并不想假戏成真,把身子真的白白送给卫图。 对卫图,她虽不算恨之入骨,但一看到此人,她就是无尽的恼火、生气……恨不得把卫图施加给她的屈辱,通通返还到卫图的身上。 对其肆意凌辱! “怎么办?”符玲珑心中焦急。 她此刻,能清楚感知到,自己鼻息喷到唇间的炙热,以及那股略带潮湿的温暖痒意。 “大不了!大不了就当被蚊子叮了一口!”符玲珑闭紧双眸,用适才嘲讽卫图的言辞,安慰自己。 一想到此处,符玲珑也放开了,她摆了一个“大”字,睁大略显迷离的双目,再次用挑衅的目光,望向卫图。 看到此幕,卫图也不知符玲珑是在真装,还是在假装了。 毕竟,在他未表明身份前,符玲珑叽叽喳喳的那一番话,可不像是被淫毒缠身,难以把持之人。 不过,值此时刻,他也万难退身了,再次去做柳下惠了。 若为真事,他不帮符玲珑解体内的淫毒……待其身死,有其此前筹备的后手,他无疑要卷入大麻烦。 反之,要是假的,他敢说不敢做,就此退去,恐怕要被此女嘲笑一辈子了。 “刨除此女的恶劣心性,其美貌、修为都在修仙界的顶端,于我而言,也不算亏。”卫图暗暗忖道。 甚至,对他来说,与此女双修,不仅不亏,而且大赚特赚。 元婴初期女修的元阴,对同阶修士而言,可是不亚于修行灵丹。 若非如此,几十年前,红镜上人诓骗他和曹宓的时候,也不会以罗老祖被阴魔子掳走,用作采补炉鼎为谎言了。 此外,和罗老祖不同的是,符玲珑为灵体元婴,其体内的元阴,要胜过其数筹不止。 “就当修行了!” 卫图下定决心。 这般安慰完自己后,卫图再看身下适才用言语挑衅他的娇俏尼姑。 此时此女再无先前的跋扈、高傲,粉脸露出了不正常的潮红之色,红唇在无意识的呻吟,娇躯在被褪下的月白僧袍上,不断扭动。一点也不像是作伪。 见此,卫图心中不由一软,他向下一捞,抱紧此女,遁到了附近的一个山洞空腹之内。 “可惜没有头发。”卫图怀抱符玲珑,看着符玲珑光溜溜的头顶,暗道了一声可惜。 倘若符玲珑不是尼姑,青丝披肩,此情此态,无疑还要增上几分丽色。 但下一刻,卫图就摇了摇头,心道自己想的太多了,此女现在只是身中淫毒,被迫需要他解毒罢了。 他和此女仅是一夕之欢。 换言之,此女并非他的私属品,也并非他的红颜知己。 然而,不等卫图想完此事,他怀中的符玲珑,便笨拙的亲上了他的脸颊,在他脸上留下了几道温润的吻痕。 察觉到此,卫图的鼻息也不由粗重了几分,他低下脑袋,便迎合起了,这位辽州第一美人的热情。 少顷,山洞内。 便多了一室春光。 而卫图也在双修中,不断夺取符玲珑体内的元阴,修复自己伤势,以及缓缓提升修为。 “这就是佛心?”借双修之机,卫图也趁机触碰到了符玲珑的“佛心”,一碰此佛心后,他顿感自己的心境平和了许多,而且悟性也大增了一些。 这种悟性增长,不同于金紫命格一步步的心生体悟,更像是有一位大智慧者,在帮他开悟,解释种种玄妙之理。 “难怪纪逸风想让纪彰与符玲珑双修,好借此破开启灵关卡。” 此时此刻,卫图终于恍悟,佛心于正在化婴修士的霸道之处了。 他一個元婴老祖,在触碰符玲珑的佛心时,都能从其中,得到不少的助益。 更遑论金丹修士了。 “趁此机,修行《摄生九秘》。”卫图一边灵肉交融,一边趁机,领悟赤龙老祖所传的《摄生九秘》。 《摄生九秘》这爆发秘术,并不是魔道中的普通秘术,而是赤龙老祖真正压箱底的绝学。 此术名有“九秘”,自不是胡乱起的,而是大有讲究。 这九秘,又称为九大秘印,只要学会这九大秘印,就可摄取修士体内的精气神三宝,在短时间提升实力。 而卫图,初学这《摄生九秘》还没有多久,只学会了“摄生血印”的第一道法诀,即第一道血印。 倘若他学会了“摄生血印”的三道血印,在与纪逸风斗法的时候,就不见得只能与其战为平手了。 ——摄生血印,除了能褫夺己身的精血外,亦能夺取其他修士的精血,增幅己身实力。 …… 两日后。 躺在自己僧袍上、玉体横陈的净莲庵佛女,这才略显懵然的清醒了过来,她揉了揉眼睛,抬头看了一眼,正盘坐在她身旁打坐的青袍男子。 “谁让你碰我的?”符玲珑微皱柳眉,面泛嫌恶之色,用身旁的衣物狠狠擦拭自己身体。 话音落下。 刚想出言打招呼的卫图,立刻将喉中的温和之词咽了回去,他语气冷漠道:“符小姐,是你苦苦哀求卫某,让卫某解了你体内的淫毒,若非如此,卫某是连你身体半点也不愿意碰的。” “脏了卫某的手!” 语毕,卫图果断起身,甩袖准备就此离去。 如今他二人所处的山洞,位于康国和萧国的交界地,人烟稀少。 待在此洞,符玲珑无虞担心,被其他修士发现。 至于符玲珑所中的青面蛟毒,以其修为,最多不过数月就可化解,然后恢复修为。 “等等!”眼见卫图离开,符玲珑面色一急,她暗啐了一口卫图薄情寡义后,便连忙出声叫住了卫图。 一听此言,卫图立刻顿步,紧绷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暗想符玲珑也并非无可救药。 倘若可以的话,他并不介意与符玲珑继续维持关系,毕竟此女的佛心,对他修炼“摄生九秘”,也是大有助益之物。 只是,随着符玲珑的下一句话的道出,他的脑海的这一想法,立刻被他斩得一干二净,再无残余了。 “卫图,是本小姐错了。本小姐记得,是我让你叮我一口的。” “此事既然是我许诺的,那我自然也不会怪罪伱。” 符玲珑哼了一声,开口承认错误,一脸落落大方的模样。 “怎么,本小姐是不是让你爱不释手?如果可以的话,本小姐倒是不介意,让我符家多一个赘婿。” 符玲珑摸了摸自己的俏脸,面现自得之色,仿佛卫图能碰她,是得了天大的福分。 甚至于,替她解毒、救她一命的卫图,不是什么恩人,而是呼之唤来的男宠。 听到这话,卫图总算明白,适才自己的幻想有多么不切实际,此女的恶劣心性,真不是他所能消受住的。 因此,听到此话后,他便再抬脚步,准备就此离开了。 “等等。” 没等卫图走几步,他的耳后,又传来了符玲珑的疾呼之声了。 其语气,比先前多了一些哀求之意。 听此,卫图心肠再是一软,毕竟此女也算和他有过肌肤之亲,虽说心性恶劣,但今后未必不能更改。 不过,这一次他也不再客气,声音冷漠道:“符玲珑,卫某就停步这一次,有话尽快说。卫某可没兴趣,陪你在这玩乐。” 话音落下。 卫图的身后,很快就传来了符玲珑的回话。和先前不同的是,这次的符玲珑准确说出了自己的需求。 “姓卫的,你眼瞎!看不到本小姐的衣物,都不能穿了吗?我身上现在又没了法力,从储物袋内取不出衣裙,你就让我这样赤身裸体的出去?” “你真要如此,我不介意,这样大大方方的出去。反正现在,我是你的女人了。丢了脸面,又不关我事。” 符玲珑开口骂道。 听到此话,卫图不禁一怔,他回过头一看,发现确实如此。 地面上的月白僧袍,早就被他和符玲珑的激烈战斗,摧毁殆尽了,而符玲珑的其他衣物,虽没有损坏,但其皱巴巴的模样,也不适合第二次穿戴了。 “这是一套女子衣裙,你穿上吧。” 卫图也不迟疑,随手从储物袋内,取出了一套白芷的衣裙,随手扔给了坐在地上,遮掩羞处的符玲珑。 “女子衣物?”见此,符玲珑不由眉宇微挑,心中多了些许不悦。 虽然她对卫图,没有多少的喜爱之心,但此事过后,她不可避免的将卫图视作为她的未来夫婿。 只是,想及自己若露出嫉妒之色,必会遭致卫图耻笑,符玲珑神色淡然至极,捡起了身前的衣物。 “等等!”这次,符玲珑第三次开口,叫住了赠完衣物,准备抽身离开,走至山洞门口的卫图。 “何事?”卫图深吸一口气,重新转身,走到符玲珑的身旁。 “符小姐,有事一口气说完。卫某也是有底线的,事不过三。” 卫图抱胸而立,淡淡的说道。 “姓卫的,你玩完我就离开了?” 符玲珑抬起螓首,瞪着美眸,恶狠狠的看向卫图。 “此事……”听此质问之词,卫图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毕竟若说实话的话,此女对他的恨意估计又会上一个台阶,继续纠缠于他。 不过,还不等卫图斟酌话语,想好说辞的时候,符玲珑的下一句话,又让他错愕不已了。 “这两天,我身中淫毒,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没来得及体会这男女滋味。” “而且,阴阳交合之下,也对本小姐解除青面蛟毒的毒力,大有好处。” “过来,让本小姐体会一下。” “再叮我一下。” 符玲珑嘴角微翘,勾了勾手道。 “你……”听此,卫图再是好脾气,也不禁有些发怒了。 此女话意,简直把他当成了解毒的男宠。呼之而来,挥之而去。 他修行四百多年,从未见过,有如此恶劣心性的女修。 “姓卫的,你难道不想借我的佛心修行摄生九秘?咱们是互取所需。” 符玲珑轻笑一声,躺在地面,脑袋枕着自己的藕臂,慵懒道。 “什么?摄生九秘?” “你怎么知道?” 卫图大为惊讶,他记得,自己可从没有给此女透露过这门秘术。 “卫图,你以为你提高的悟性,从何而来?这都是我借你的佛心之力!” “也就是说,你借我佛心修行这门秘术的同时,本小姐这个佛心的所有者,自然而然,就看到了这门秘术。” “要想不被世人知道此术……”符玲珑习惯性的,开口威胁起了卫图。 不过话说到一半,她又担心卫图因此而发怒,对她下手,她哼了一声,便闭嘴不语了,只瞪了一眼卫图,留了一个“你看着办”的眼色。 “《摄生九秘》……” 卫图的脸色,渐渐的有些阴晴不定了。 此术算是他最关键的一门秘术,不容有失,更不容落入符玲珑此女的手上。 但以他的性格,又不太可能违背誓言,对此女下手。 (本章完) 492、斩断柔情,修行炉鼎(求订阅) 毕竟,要说他对符玲珑的厌烦,那也只是因为此女睚眦必报,在百年前穷追不舍的追杀过他,以及坑害纪彰的手段,太过极端了一些。 刨除这些,此女只是不像其他女子与他恩爱后,那般奉迎他。 至于摄生九秘…… 只要此女不泄漏此功原文,得知后也没什么大事。 天下间,修行魔道秘术的正道修士比比皆是。 况且,他现今已经掌控了符玲珑的性命,也知道其的软肋,此女再是大胆,也不会在自己的性命之事上肆意乱为。 从另一方面想—— 符玲珑现在,既然敢当着他的面,说出他借用佛心修行的弊端,那么其心中,多半也没有泄漏《摄生九秘》的想法。 其只是想借此事,在与他相处之间,占据上风,掌握主动权罢了。 不过,纵使想清楚了这些,但卫图也并没有就此对符玲珑退让。他毫不留情的便斩断了,与其温存过后,对其心生的那一丝怜爱之心。 “只需把她当作炉鼎看待就行。” 卫图眸露冷芒,单手一掐法诀,直接操纵起了潜伏在符玲珑体内的“血灵丝”,以此惩罚此女。 他不难看出,符玲珑现在脾性大增,试图想骑在他头上,不外乎是看出了他是“君子”,想欺之以方。 然而,符玲珑不知道的是。 他这种从尸山血海杀出来的寒素散修,做起事来,可丝毫不比魔修手软。 面对正道修士,他会以正道规矩待之。但面对魔道修士,他会比魔修更魔。 只见,下一刻。 符玲珑的玉颈处,就浮现出了两条细小的血线,如蛇蟒一般,开始在其洁白无瑕的玉体中肆意游走。 见此情况,符玲珑先是一惊,然后便四肢抽搐,哀嚎惨叫了起来。 她在地面上扭动,脸上透出痛苦之色,再无先前使唤卫图的闲情雅致了。 “血灵丝?”符玲珑察觉到这钻心的痛楚,顿时恍悟,这是卫图引动了,数日前在她体内种下的魔道禁制。 不过,心念未绝,她又感受到了四肢百骸、奇经八脉,好似被人用钢刀凌迟处决,一寸寸疯狂剐着。 “你这个负心汉。” 符玲珑一边惨叫,满地打滚,一边痛骂卫图,不顾先前的一夕之欢。 想她符玲珑,可是在刚才,有认真考虑过,去接纳卫图成为她的夫婿。 “快停下!停下!” “玲珑知道错了。” 痛骂了几句后,符玲珑实在难忍血灵丝的折磨,楚楚可怜的对卫图求饶了起来。 “卫郎君,卫道兄,官人,夫君,停了吧,玲珑日后一定听你的话。绝不敢乱来了。《摄生九秘》妾身烂在肚子里,绝不往外说出半个字。”符玲珑美眸微红,语速极快的说道。 “此话当真?” 卫图闻言,脸色微微缓和了一些,一甩袖袍,停止了操控血灵丝。 “当真!玲珑最是喜欢夫君了,怎么可能泄露夫君的绝学。若非有此魔道秘术,夫君也不可能救玲珑于苦海之中。” “玲珑还是知道分寸的。” 察觉体内痛楚不再,符玲珑重重的喘息了几声,她咬紧银牙,暗瞪了卫图一眼后,展颜一笑,一字一顿的说道。 看到此幕,卫图也不知道符玲珑是在说气话,还是假话,不过待想到他已经在此女体内种下了魔道禁制,随时监控其位置,也就暂时放下了心中隐忧。 此外,纵然别人知道了,他掌握这门秘术,也顶多知道他手上这一个手段,还不至于对他的生命,有太大的威胁。 情报,在斗法中虽然关键,但在元婴这一层次中,并不足以致命。 “《摄生九秘》这门魔道绝学,你既然已经看到了,那卫某也允许你可以自己修炼。不过此术,你不得向外人泄露出半个字……” “不然的话,卫某哪怕是穷碧落,下黄泉,也要杀了你。再也不会顾及今日情分。” 卫图面色冷漠,扫了符玲珑一眼后,认真道。 “本小姐……玲珑知道了。”符玲珑被卫图这幅神色吓了一跳,连忙举手发誓,向卫图保证道。 但发完誓后,符玲珑却发现,卫图似乎还没放过她,一步步向她逼近,她不禁蜷缩身子,向后退了几步。 “卫图,你干什么?” 符玲珑面现惊恐之色,她可不想再体验一次,被血灵丝折磨的惨状。 “借你佛心双修。” 耳边,随即传来了卫图略显淡漠的声音。 听到此言,符玲珑如释重负,心中略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再以魔道禁制,对她施加酷刑就好。 “就当他是……解除我体内青面蛟毒的灵药。”符玲珑心中一横,说服自己,主动上前抱住卫图,压了上去。 适才,她要求卫图与她双修,虽有想体会男女滋味的想法,但更多的目的,实则还是借阴阳交融,冲破青面蛟毒对体内法力的禁锢。 换言之,与卫图双修,她获得的好处虽然不多,但亦有不少。 …… 时间流逝。 转眼间,数月过去。 “快成了。”灵肉交融之中,卫图意识沉浸在脑海深处,观摩在金紫命格上出现的那一行字迹。 「摄生九秘(17/100):五日一练,四百年即成。」 这摄生九秘,他从赤龙老祖手中,得到才一年左右的时间,就精进如此之快,这是他此前万难相信的事。 但现在,有符玲珑的佛心相助,他不得不相信此事了。 修仙界之大,各大机缘不可胜数。 符玲珑,便是他修仙四百年,遇到的一個大机缘。 “成了!” 半日后,待卫图看到,他的丹田内,浮现出了一枚血光萦绕的玉印之后,眉宇间顿时露出了一丝喜色。 此刻,他丹田内,除了这枚血印之外,还有另外两枚,与之相似,几乎一模一样的血印,在他的元婴附近,兀自沉浮。 显然,《摄生九秘》这门魔道绝学已经被他在这短短数月之间,成功修出了三大秘印,已至小成了。 “若在数月前,我有这三大秘印,哪怕暴露身份,亦有自信,从纪逸风手底下,救走符玲珑。” 卫图暗暗忖道。 (本章完) 493、境界将破,负心之人(求订阅) 摄生九秘,每修炼出一枚秘印,便可一定程度上,提升己身实力。 不过,要是在气血、精元、神魂这三个可“摄生”的领域,分别达到巅峰,即分别凝练出三枚“摄生血印”、“摄生元印”、“摄生魂印”,是一定可以跨级战斗的。 换言之,此刻凝出三枚“摄生血印”的卫图,已经有越级挑战元婴中期修士的资本了。 更遑论,他还是法体双修。 他摄生血印,所汲取己身的力量,远比普通元婴初期,要多得多。 也就是卫图自谦,不然以他此刻的实力,再与纪逸风交手,鹿死谁手还是说不定之事。 “可惜,摄生九秘的摄生元印,以及摄生魂印,以我现在的修为境界,还难以修行。”卫图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摄生九秘》这门魔道爆发秘术,和众多秘术一样,都有修行门槛。 其中,摄生血印的门槛最低,只需要元婴中期以上的气血。 摄生元印、摄生魂印的门槛最高,需要元婴后期以上的精元、神魂。 前者,他因为有炼体四阶的体魄,比元婴中期的气血,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轻松满足了修行条件。 但后面的摄生元印、摄生魂印,他此刻就万难满足了。 当然,想要修行这两大秘印,也并非一定要满足元婴后期的这一门槛。 倘若有适合的特殊灵物,他就可借此凝出摄生元印、摄生魂印,一步迈入这两大秘印的修行门槛了。 “不过,也无需急这一时。这两大秘印,等我突破到元婴中期后,再修炼也不迟。” 卫图内视丹田,看着憨态可掬、白白胖胖的元婴,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此次,与符玲珑双修,他提升的不仅是《摄生九秘》这门秘术的造诣,元婴修为,亦借此提升不少。 现今,仅差临门一脚,就可进入元婴初期巅峰了。 而这临门一脚,在卫图的估测下,也就一两块灵晶的量。 要知道,他手上,现在可还是有十六枚灵晶。 去除突破元婴初期巅峰的灵晶,他剩下的灵晶,虽不足以让他一次性突破到元婴中期,但这些灵晶的缺口,并不大。 也就是说,若无意外的话,他将在五十年内,就能突破元婴中期。 一百年一个小境界。 这是大苍修仙界的元婴老祖,做梦也难以想到的速度。 而他,即将实现这一目标! “卫郎,你的摄生血印修行圆满了?”这时,在卫图怀中的符玲珑,察觉到了卫图的异态,她俏脸顿时为之一喜,但在抬头时,却又转换为了落寞、萧索之色。 虽然卫图此前没说,但已知《摄生九秘》原文的符玲珑清楚,待卫图修行“摄生血印”圆满,就应该到了其离开她的时机了。 毕竟,到那时,她这个“佛心炉鼎”也难对卫图有任何助益了。 至于双修提升修为…… 经过这数月的交融,她和卫图体内的元阴、元阳早就消耗一空了。再行双修,他们除了能增添一些欢愉外,别无他用了。 …… “已经圆满了!” 听到此话,卫图并没有不理睬符玲珑,只不过他无视了符玲珑的故作柔情,语气颇为冷淡的回了这一句话。 言毕,他便伸手摄来衣袍,抽身而走,一点也没有拖泥带水。 “你……”见此一幕,符玲珑心中不由气急,毕竟她与卫图数月柔情,此时竟换不来一句好话? “走了也好,本小姐自此就自由了。最好,你我就此一别两宽,再也别见面。”符玲珑冷哼一声,说出了适才藏在柔情媚意中的真心话。 然而,这句话,并未换来卫图的顿步,其只回头淡淡扫了她一眼后,仍化作了一道遁光,消失在了山洞之内。 三里。 二十里。 五十里…… 察觉到卫图的遁光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符玲珑脸上的冷色,也终于再一次,化作了先前的落寞之色。 “卫图,本小姐长得这么美,难道你就不肯有丝毫柔情?” 符玲珑轻叹一声,素手轻抬,微抚自己宛若绸缎的娇嫩肌肤,以及无瑕无垢的完美容颜。 她此刻,也不知道自己该对卫图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境了。 但她却清楚,卫图的心态。 数月前,其便对她抱有敌视,差点刺杀她成功,在她体内种下了魔道禁制。 数月后,其仍对她抱有敌视,在有肌肤之亲后,连一句抚慰之词也没有留下,便飞身而走。 不过,纵然如此,其在与她相处之时,却也因她喊了三句“等等”,顿步了三次。 “或许是我的原因……” 突然间,符玲珑想到了这一层面。 不过,很快,她就暗啐一口,脸上露出了嫌恶之色,“关我什么事,定然是卫图这负心汉的问题!” “是这个负心汉,辜负了本小姐!” 符玲珑哼哼了几声,面现自得之色,她向洞口吐了几口唾沫,道了几句“药渣”后,便起身穿衣,步卫图之后,飞遁离开这处山洞了。 不过,飞遁了一会时间后,符玲珑又想起了什么,重回山洞,在其洞壁上写下了一行字。 “符大小姐临幸卫药渣之处!” 写完这行字,符玲珑一甩玉袖,再次飞离山洞,向仙桃城所在的方向遁去了。 …… 在符玲珑离开半盏茶后。 一個青袍人影,走进了这处山洞,其看着洞壁上的字迹,不禁面泛了几分古怪之色。 “卫道友,我看这小尼姑心里是真有你。你也不必赶尽杀绝,非要杀她了。” 青袍人影的袖中,随即传出了一道嗓音沧桑的男子之音。 这青袍人影自是先前离开山洞的卫图,而出声之人,便是藏身在卫图袖中的赤龙老祖了。 很显然,和符玲珑所想不同的是,卫图并未离开山洞附近,其只是用某种手段,隐藏了自己的身形罢了。 听到此言,卫图并没有立刻回话,他默默看了洞壁上的字迹许久,似是在沉思什么。 过了一会后,他摇了摇头,一甩袖袍,亦从山洞内遁离。只不过,这次他所去的方向,就非是辽州,而是乌山国方向了。 (本章完) 494、再见胡瑶,主动交易(求订阅) 乌山国毗邻楚国。 未用一个月时间,卫图就成功抵达了乌山国的渊泽仙城,即飞仙盟总盟的所在位置。 不过,为了安全,卫图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谈盟主,交易他手上的三枚“阴辰石”。 他易容换装后,便耐心的待在了此前在渊泽仙城居住过的租赁洞府,等待一年后飞仙盟秘市交易会的召开。 “不知此次,是否还能看到天蝎老祖、宫舒兰、狐山一行人。” 入住洞府后,卫图放出神识,仔细监视过往行人。 四十多年前,他便是在此地,无意中窥探到了,宫舒兰师徒一行三人的踪迹。 所以,此次秘市交易会,他认为,宫舒兰师徒三人从此处街巷经过的几率,应该不会太低。 当然,卫图监视这三人,也并非是心存不轨之念,毕竟以他的实力,还没强到,足可招惹天蝎老祖的地步。 他更多的目的,是想从宫舒兰的手中,购得一些“咒鬼”。 拘灵派修士,手中最不缺的,便是拘役他派修士、妖兽所得的精魄。 毕竟,他现在已经大大得罪了六欲道人,再去魔道地域,收割魔修、妖兽魂魄,有些不太现实。 ——数月前,他之所以与纪逸风斗法,没有第一时间逃离,便是因为他手上的“咒鬼”在逃脱闾丘晋元分身追杀期间,损耗殆尽了。 为了避免这一境况的再次出现,获取“咒鬼”几乎是他的必行之策了。 至于仇怨…… 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在太虚境秘境的时候,因鬼罗魔主的原因,他和宫舒兰、狐山仙子二人,亦曾短暂的合作过一次。 除此之外,他亦想看看,能否从此女的口中,打探一二齐成楚的近况。 几十年前,他可是曾答应过黄举之,在时机成熟后,杀了齐成楚,替其报了鹤山黄家灭族大仇。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天蝎老祖未在宫舒兰身边,不然他可不敢随意暴露身份,与此女进行交流。 “运气不错。”半年后,在卫图的监视下,终于看到了,宫舒兰一行人,再一次出现了此处街巷。 而且,这一次宫舒兰身旁,就无那个碍事的天蝎老祖了,只有其师兄狐山仙子,跟在其身旁。 二人也和他一样,遮掩身份了。 不过,这二人的易容,根本瞒不过他的“鬼眼魔蛛”和“望日金瞳”。 只是,让卫图稍感惊讶的是,时隔四十多年,宫舒兰竟也如符玲珑一般,跨过结婴门槛,晋升到了元婴境界了。 但他稍想片刻,亦释然了。 毕竟,宫舒兰和符玲珑一样,同为灵体根骨,其师天蝎老祖的地位、实力比符玲珑的师父净莲师太又高出不少。 再者,宫舒兰的机缘亦是不弱。 当年抢在他之前,破开了石魔塔内唯三的一间元婴洞府。 换言之,其若太晚突破元婴境界,反倒才是一件咄咄怪事。 接着,卫图神识又跟着宫舒兰了一段时间,待见其所住处也无天蝎老祖的身影后,这才放下心,开始主动与其联络。 …… “符信?” “在此地,又有谁会给我发符信?” 渊泽仙城,一间幽静的宅院。闭目盘膝的宫舒兰,在察觉到门外突然多出的一道符信时,神色顿时就有些惊疑不定了。 毕竟,此次她来渊泽仙城,已经提前使用了易容秘术,遮掩身份。 知道她现在踪迹的修士,有且只有一人,那就是她的师兄狐山仙子。 其他修士,是有几率,得知她的真实身份,但……其实力得高到什么境界,才能看穿她的伪装? 一瞬间,宫舒兰的脑海中,便锁定了几个元婴后期修士,以及在元婴中期名声不俗的积年老魔。 “先看看内容。”宫舒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惊虑,她一伸手,施法摄来了落在宅院门口的符信。 只是,这一看后,宫舒兰就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了。 “竟是卫图的书信?”宫舒兰看到书信署名,不禁面露诧异之色。 她记得,卫图的境界和她一样,都是新晋元婴。 卫图只是比她早晋升几十年罢了。 ——以新晋元婴的手段,根本不可能窥破她的伪装,看出她的真实身份。 “此字迹,确实是卫图的无误。” 宫舒兰思索片刻,从储物袋内,取出卫图早年给她为“胡瑶”时所写的书信,相互比对片刻后,心道。 “就是不知此信是真是假……” 宫舒兰杏眸微眯,抬头望了一眼,隔壁狐山所住的宅院。 修仙界内,容貌以假乱真的都有,更何况伪造字迹了。 在她看来,此信是狐山所送的几率,大过卫图所送的几率。 毕竟,两百年前,狐山曾看到过,她在得知卫图死讯后的“失态”。 其知道,卫图在她心中所占的分量不小,也知道,她此时的真正身份。 不过纵使有此种种疑虑,但宫舒兰想了一会后,还是打算,按照符信所约,去见“卫图”一次。 毕竟,她和普通修士不同,有“鬼灵玉”在手,一魂双体,哪怕是掉进了陷阱,亦可轻易自救。 一句话。 有试错的机会! 此外,即便真是狐山所为…… 当年,她在太虚境时,就不怕她这个师兄,此时证就元婴境界后,又怎会再对其心生忌惮。 …… 数日后。 卫图提前来到约定地点,等待宫舒兰,或者说“胡瑶”这位故人的到来。 这处约定地点,是他特意挑选的仙家客栈,其内设阵法结界,无需担心外界有人偷听、偷看。 “卫图?”少倾,宫舒兰赶到,她推开客栈包厢木门,待看到卫图的面容时,俏脸浮现出了一丝愕然之色。 似是不敢相信,约她见面的修士,真是卫图,而非有人假冒伪装。 ——对卫图的气息,宫舒兰还是熟悉的。她能看出,卫图是真是假。 “卫道友,你是如何知道,妾身的真正身份,以及在渊泽仙城所住的地方?” 惊愕过后,宫舒兰收敛心神,用戒备的目光,紧紧盯着卫图,询问道。 两百多年前,她得知卫图的死讯后,与狐山反目成仇,为其报仇不假。 但……宫舒兰也清楚,她当年欺瞒卫图,投身魔道,亦早就与卫图势同水火、互为敌人了。 被敌人掌握自己隐秘、动向,这個消息可比狐山设陷阱害她,让她更为悚惧、更为担忧。 话音落下。 卫图也不开口解释,他稍作沉吟后,随即抬头看向宫舒兰,双目一闪,露出了道道金光。 “灵瞳秘术?”见此,宫舒兰顿时恍然,大大松了一口气。 她能看出,卫图修炼这灵瞳秘术,已然造诣不浅了,以此瞳术,偶然撞破她的真正身份,也非什么稀谈怪事。 “卫道友修行的灵瞳秘术,应是射日部的望日金瞳?” 宫舒兰嘴角噙笑,一如当年以“胡瑶”身份与卫图相处。 “不错,这灵瞳秘术正是射日部的望日金瞳,我和那金霞神师素来交好,此术是他此前赠予我的。” 卫图随口扯谎,微然一笑道。 语罢,卫图话入正题,说起了他找宫舒兰的正事,即购买其手中金丹后期以上修士、妖兽的精魄。 “拘灵派作为魔道邪派,屠戮的魔道精英数不胜数。宫姑娘手中,应该不乏此物。” 听到此言,宫舒兰不禁眉宇微皱,暗忖卫图是不是也走上了魔道邪路,怎么开口向她求购起了修士精魄。 毕竟此等魔道灵物,修行正道功法几乎不可能用到。 不过在商言商,她一个魔道妖女,也没有资格,以此事管教卫图,所以她略作思索后,便开口说道: “修士、妖兽精魄,妾身手上,倒是有上一些。但金丹后期以上的修士、妖兽精魄,就少之又少了。” “卫道友也应该知道,金丹后期修士、妖兽有多么稀少。” 宫舒兰的意思很简单,想要购买这些高阶精魄,必须开出足够的价格,一般的俗物,是打不动她的。 不过对此,卫图也早就有了准备。 他淡然一笑,说道:“卫某薄有家资,关于这点,宫姑娘不必担忧。” 语罢,他一拂袖袍,桌案上便出现了一只狰狞枯爪。 “此物是?”宫舒兰微愣,不知卫图在卖什么关子,适才她听到卫图那番话时,已经做好了,卫图用符箓或者灵丹、灵石等物交易了。 “一尊准化神修士的遗骨。” 卫图淡淡说道。 此物,正是他从闫公诚手上,得到的那一对狰狞枯爪中的一只,也是其口中的“圣祖遗骨”。 圣祖,在东华妖国中,唯有化神尊者能冠以此称呼。 不过,之后根据卫图的探查,闫公诚手中的这“圣祖遗骨”,最多只算是准化神修士的遗骨,其生前距离化神境,还差了不少。 就像纪彰和他的差距一样。 因此,思来想后,卫图便打算以这个闲置的“圣祖遗骨”,与宫舒兰做交易了。 ——化神修士遗骨,他这个元婴老祖变卖出去,还有可能惹出祸患。 但准化神遗骨,就断无此祸了。 没有元婴后期修士,会对一个突破失败的准化神修士遗骨,感兴趣。 而且,和他不同,宫舒兰身上,可是有操控人傀的“鬼灵体”傍身。 这圣祖遗骨,对他来说算是鸡肋之物,但于宫舒兰而言,却几乎是最佳的傀儡材料了。 简而言之,他以此物与宫舒兰做交易,能最大程度的提价,不至于卖亏。 “什么?准化神遗骨?” 闻言,宫舒兰大吃一惊,看向这遗骨的目光,顿时变得炙热了起来。 准化神修士,对真正的化神尊者来说,自是不值一提,但对绝大多数的元婴老祖而言,却足可碾压了。 她现在只是新晋元婴,若得此准化神遗骨,无疑是大大增加了自身实力。 (本章完) 495、神魂禁制,命不由人(求订阅) “你要多少金丹后期的精魄?”宫舒兰收回目光,开始与卫图谈价。 “五个金丹后期的精魄,或者一个元婴初期精魄。” 卫图思忖片刻,说出了一个较高但合理的价位。 宫舒兰和他一样,都是从丹丘山底层打拼上来的狠人,并不是什么傻白甜,不会在交易上,让他大占便宜。 所以,与其狮子大张口,让其反复还价,还不如直接道出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价位,顺利完成交易。 “五個金丹后期精魄……” 宫舒兰沉吟,面泛纠结之色。 两三个金丹后期精魄,以她积蓄,倒也能轻易拿出来,但五个就有些太多了,除非她去找狐山借上一些。 只是今日的交易,她并不想让狐山,或者自己的师父天蝎老祖知道,所以这一条路并不通。 元婴初期精魄,她手上虽有,但此物是天蝎老祖赐给她的护道手段,并不能轻易拿出来使用。 “卫道友,妾身手上,只有三个金丹后期魂魄,并无多余的了。” “你要是能信过妾身,等过段时间,妾身再约你交易如何?” 宫舒兰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当然,妾身也可先给你一个金丹后期精魄,当做定金。” 她补充道。 “对宫小姐,卫某自是能信过的。只是,卫某近期还有急事要办,并无时间与宫小姐继续交易。” 闻言,卫图委婉拒绝。 此次交易,是他主动牵头,加之早有准备,所以危险性不大。 但第二次交易,就未必了。 不确定性因素太多了。 所以,能一次交易,最好一次交易成功。 自是信得过? 宫舒兰柳眉微挑,以她聪慧,岂能听不出卫图话外之意。 “这样,另外两个金丹后期魂魄,妾身以等价灵物补充如何?” 宫舒兰主动退让一步。 名为等价灵物,但实际上,对她这拘灵派修士来说,是亏的。 魔道和拘灵派内,修士、妖兽的魂魄,远没有正道这边稀缺、珍贵。 “等价灵物?”卫图眼眸微闪,并未立刻答应,他顿了顿声,试探问道:“不知宫姑娘能否拿出贵派的“拘灵符”和“化灵符”两大符箓的制法交易?” 他手上的拘灵符,只是揣摩拘灵派的拘灵符,制出的简易版。 其对金丹修士还有效,但对付元婴修士,就不免有些捉襟见肘了。 倘若能得到拘灵派原版的“拘灵符”制法,那么他擒住元婴修士,亦能如拘灵派一样,将其彻底封禁,防止其元婴自解了。 至于催使精魄之力的化灵符…… 此物,以他的符道造诣,现今还没有仿制出来,足可见此符的深奥了。 “这不可能!”宫舒兰直接拒绝,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给卫图。 似是觉得自己的语气太重,宫舒兰说完后,又开口解释道: “这两大符箓,是拘灵派的根本,我等弟子,即便想传,也不敢传。” “不敢传?” 卫图听准了这三个字眼。 他可不认为,宫舒兰这等魔道妖人是能被区区门派的戒律就能吓住的。 其既然不敢传,那么绝对有不敢传的原因。 而这一原因,有相当大的可能,会威胁到,宫舒兰等拘灵派弟子的性命。 “难道是某种神魂禁制?” 卫图想起,闾丘晋元分身在被他搜魂时,神魂瞬间自毁的那一幕。 这并非他胡思乱想。 而是在魔道门派,用特殊秘术控制底层门人,几乎已成常例了。 拘灵派又是魔道邪派,此门派远比普通魔门要邪性的多。 换言之,宫舒兰等拘灵派门人,几乎不可能逃过,被天蝎老祖种下神魂禁制的命运。 从此推论—— 向外人泄露“拘灵符”、“化灵符”这两种符箓的制法,应该就是宫舒兰体内神魂禁制的触发条件之一。 所以,宫舒兰在听到他提及这两种符箓制法的时候,才会反应如此之大。 “难道此后果,以宫姑娘的鬼灵体也难以解决?”卫图皱了皱眉,问道。 说出此话,倒不是他担心宫舒兰的安危,而是这两种符箓制法,对他今后大有用处,他自不想失去这一来源渠道。 “鬼灵体一魂双体,并不是有两个神魂。”宫舒兰摇了摇头,语气略显无奈道。 “不过我师父的大限之日,也快要到了。再过三百年,妾身就无此患了。” “届时,卫道友亦可来找妾身,交易这两种符箓制法。” 宫舒兰面露微笑,星眸闪动,似是对未来充满了期盼。 但卫图却不看好。 他此前和赤龙老祖商讨过天蝎老祖,知道此人手上有“吞魂木”,数次延寿成功,已经成了大苍修仙界,化神境下的一个寿元奇迹了。 不过,他与宫舒兰还没好到告诉此等隐秘的程度,随口扯了几句话,便略过了这一话题。 “既然这两种符箓制法不行,那么不知宫小姐的元婴人傀,能否交易?” 卫图沉吟一声,问道。 人傀虽然是正道禁忌,不如寻常傀儡那么好用,但此物的价值也是不低,最是适合探索险地。 一百六十年后的尊王宫秘境,他不会缺席,此时未雨绸缪,换得一两件元婴人傀,亦是一件好事。 “元婴人傀,妾身手上倒是有几具,就是不知卫道友敢不敢用了。” 宫舒兰玉手一抬,身后就出现了六个丈高的黑木棺椁。 卫图神识一扫,却见这六具黑木棺椁上的棺盖板上,分别刻着棺里人傀生前的姓名、境界、所属势力。 【太玄门:徐新华、元婴初期】 【御兽宗:呼延鹏、元婴中期】 【苍穹城:皇天剑主、元婴中期】 【……】 见此,卫图暗吸一口冷气,心道宫舒兰到底挖了多少元婴门派的坟茔,竟然搞到了这么多门派的元婴老祖。 若是这些棺椁上的名讳,泄漏到外界,恐怕宫舒兰会立刻遭致正道各派的联合围攻了。 “卫某既然敢问宫姑娘开口索要元婴人傀交易,自是不惧此等威胁。” 卫图面色淡然,一招手,取走了名为“皇天剑主”的棺椁。 见此一幕,宫舒兰微点螓首,又分别取出了三个金丹后期的魔修精魄,与卫图钱货两讫。 接下来。 卫图随即问起了,齐成楚的近况。 “此獠不除,卫某心中难安。”卫图面露冷色,凝声道。 当年,在石魔塔前,齐成楚虽怀仁心,欺诈狐山等人,趁机放走了车公伟、苏冰儿。 但此仁心,并不足以消除其罪孽。 修仙界内,可无魔头放下屠刀后,就既往不咎的事。 毕竟,若非此獠,他也不会被胁迫到太虚境,险些九死一生。 “齐成楚……”提起齐成楚,宫舒兰静默了一小会,毕竟她此前,也如齐成楚那般,坑害过卫图一次。 若不是她,耿文等人,也不会怀疑宫家遗宝,可能就在当年的卫图、傅志舟身上。 不过静默过后,宫舒兰还是把卫图当做朋友,说出了齐成楚的相关情报。 “百年前,齐成楚和狐山师兄,在申屠上人的地宫出口,被九黎上人拦住……” “当时,齐成楚为了自保,被迫提前引动天劫。但可惜的是,天劫落下,他渡劫失败了,彻底失去了元婴之机。” “不过,我师念及他阵道天赋惊人,在他体内,移植了“五行婴”,助他异道成婴。” “五行婴,是我拘灵派的重宝。虽然齐成楚难以发挥此婴实力,但移植此婴后,他亦有不弱于元婴中期的实力。” “如果可能的话,妾身劝卫道友放下此段仇恨。毕竟,齐成楚不是正途成婴修士,他的寿元,顶多只有两百年。” “两百年后,他就会自己老死。” 宫舒兰缓缓说道。 “两百年……” 听到此话,卫图也不知道该怎么看待此事了,毕竟两百年对他这等元婴老祖来说,并不漫长。 而他对齐成楚的仇恨,似乎也没有到,非报不可的程度。 “还望宫姑娘告知卫某,齐成楚的具体位置。”思索片刻后,卫图还是拱手一礼,说出了这一番话。 他不是被仇恨蒙蔽心神之人。 不过,若有机会的话,他不会放过报此仇恨的可能。 仙道,虽不讲究武道的杀伐,报仇快意,但若能求个念头通达,对己身的修行,亦是大有好事之事。 “卫道友,难道连两百年都等不了吗?”宫舒兰忍不住劝说了一句。 她并不认为,在这短短的两百年内,以卫图的资质,能境界突破到元婴中期,报此前仇。 (本章完) 496、齐成楚近况,万阴门有变(求订阅) 大苍修仙界,再是天骄之人,也难只用两百年时间,就从元婴初期,跨越到元婴中期境界。 “宫姑娘,你觉得卫某,是莽撞之人吗?”听到这话,卫图摇了摇头,反问道。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毋庸置疑,宫舒兰绝对是修仙界内,最了解他性格的一个人。 ——从练气到筑基,此女几乎将他的一切,都看入眼中。 所以,无需他说出自己有把握,在五十年内突破元婴中期,宫舒兰也会信他,不会贸然找齐成楚报仇。 “若是实力不足,卫某可不会跑到齐成楚面前,自讨没趣。” 他微然一笑,补充道。 听此,宫舒兰微点螓首,暗想也是这么一回事。 倘若卫图性格真莽撞,其也不会从丹丘山的小小符师走到今日地步,比她还早数十年,突破元婴境界。 “要是你真的能杀了齐成楚,那对我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思忖片刻,宫舒兰美眸认真看了卫图几眼,一翻手掌,递给了卫图一枚玉简。 “魔极海万阴门?” 卫图接过玉简,一看里面内容,顿时怔了一下,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赤龙老祖的门派,就叫万阴门。 “二十七年前,天蝎老祖就命齐成楚潜入此门派了。只不过,这二人的目的我就不甚明了了。” “只知道,天蝎老祖催促齐成楚时,很急促,仿佛此事,是关系到他性命攸关的大事。” 宫舒兰缓缓说道。 语毕,宫舒兰抬手一拍脑门,直接自戕,横死当场。 其鲜血流满了桌案。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卫图大感吃惊,惊愕不已。 他目中金光一闪,见宫舒兰已无生气,眉宇微挑,顿时向后退了几步,目含警惕的望向四周。 “难道是她说了不该说的话,触碰到了神魂禁制?”卫图暗忖道。 不过,不等卫图多想,他的神识便感应到了,另一个宫舒兰的出现。 这个宫舒兰,出现在客栈所处的街巷,一步步向包厢走了过来。 “原来是人傀。”卫图面现恍然之色,重新坐了回去。 过了片刻。 新的宫舒兰走进了包厢,其一抬手,收走了桌案上的死尸。 “适才所言之事,难免会泄露我派机密。为求安全,妾身只能出此下策,还望卫道友见怪。”宫舒兰面带歉色,敛衽一礼道。 听此,卫图大概明白了,刚才宫舒兰所做的一切了。 ——法力存在滞后性。 其在与他谈话时,便借“鬼灵玉”移走了本体神魂,只在人傀内,留下了一道法力,用来诉说关于齐成楚的情报。 待讲完后,为了防止这道法力被本体重新感应,进而触碰到脑中的神魂禁制,所以直接自戕,彻底泯灭了这道法力。 简而言之,其这一番操作,就是为了不惊动神魂禁制,从而成功泄露出拘灵派内的隐秘。 “此女真是机敏,难怪在拘灵派这邪派内,亦活得风生水起。” 卫图想通这一点后,感慨不已。 他犹记得,此女当年在他和寇红缨面前逃生时,就曾用调包计,骗过了寇红缨请来的镜水阁真君。 现今,如他所见,数百载过去,此女的狡猾又更上了一层楼。 “不过,从此亦能看出,齐成楚死后,对此女的利益究竟有多大了。” 卫图眼眸微闪了几下。 毕竟,若非如此,此女是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险,对他泄露出齐成楚的情报。 “待走出这包厢后,妾身会抹去我记忆中,关于此次与卫道友见面的过程。” “所以,日后仍为仇敌的话,还望……卫道友勿怪。” 这时,宫舒兰顿了顿声,面带歉色的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听到此言,卫图心中不由古怪,他们二人此次只是一场交易,又不是自此化敌为友,成为朋友。 先前,他就曾暗示过宫舒兰:他们二人之间,没有信任基础。 这场交易,只是互取所需罢了。 至于询问齐成楚的情报…… 那又并非他的请求,仅是随口一问罢了。宫舒兰回答与否,都无所谓, 不过,既然宫舒兰这般说,那卫图也不能驳了此女的颜面,毕竟他刚刚才和此女完成了一笔交易,双方也算合作愉快。 “宫姑娘不必担忧,若你我真到了交手之日。那时,卫某自会向宫姑娘……提及今日之事。” 卫图起身,回施一礼道。 “多谢卫道友了。” 闻言,宫舒兰心中稍感失望,毕竟卫图言语中,并未表明他们现在的敌友关系,不过她对此也难以多说什么,仍持礼向卫图道了一声谢。 语毕,宫舒兰在包厢内不再久留,她消除了己身气息后,便走出了这间客栈,融入了街巷的人海之中。 …… 待宫舒兰走后。 卫图看了几眼,手上适才宫舒兰留下的玉简,然后叫醒了在他袖中,正在沉睡的赤龙老祖。 此魔在他与闾丘晋元分身大战时,曾割舍了一部分精魄,让他以此使出咒鬼血遁逃命,所以待重回大苍修仙界后,其便虚弱了不少,需要时不时进行沉睡,恢复魂力。 “卫道友,你唤醒老夫,有什么要事?可又是遇见了敌人?”苏醒后,赤龙老祖的话语中充满了抱怨。 此时,他的想法和都隆神师已经趋近相同了,觉得卫图惹祸的能力一流,不怎么安分。 不过,赤龙老祖对此也是说说而言,作为积年老魔,他对“无敌人便无机缘”这句话可是有着深刻认知。 毕竟,修士不可能一直坐等天上掉机缘,然后砸在自己的头上。 九成九的机缘,都需要修士去抢,去争,去夺。 若不抢的话,此时的卫图,哪能在短短几十年间,便在元婴境内,成长到这一步……法体双元婴,仅差一步,就可突破到元婴中期境界。 “是万阴门的事。”卫图把手中玉简,递进了龙璃珠内。 “什么?竟有人潜伏到了老夫的万阴门内?还是天蝎这个老货派去的?” 赤龙老祖看到玉简内容后,顿时怒不可遏,大骂起了天蝎老祖。 (本章完) 497、天鬼魂种,一家独吞(求订阅) 尽管他清楚,在他失踪四百多年后,少了他这个元婴后期的万阴门,难免会遭外敌觊觎。 但清楚归清楚,他此刻真正得知此事,还是颇为难忍的。 而且,和其他外敌不同,天蝎老祖这邪派修士,比其他魔修更为残忍,其若是知道了他死亡的确切消息,那么后果几乎不堪设想了。 看到此幕,支着下巴的卫图,目光闪烁了一下,他保持沉默,并没有随意插话。 【齐成楚潜入万阴门】。 从此刻赤龙老祖的反应来看,在这一件事上,他们二人的利益目标,是高度一致的。 ——都想杀死齐成楚。 他想杀死齐成楚报仇。 而相对于赤龙老祖,杀死齐成楚,不仅能铲除万阴门的这一威胁,而且也能借此,警告天蝎老祖。 毕竟,齐成楚若死,也是变相证明了,赤龙老祖还存于人间。 不过此间,却存有一定的信息差。 那就是,赤龙老祖并不清楚,齐成楚与他的仇恨到底有多么大,双方之间,是否为仇敌。 也就是说,赤龙老祖若想达成这一目标,在不知此情况的前提下,不免要拜托他这个帮手完成此事。 而拜托,就有酬劳! 果不其然。 如卫图所料那般。 过了片刻后,赤龙老祖果然耐不住心中的愤怒,开口许利,让卫图突破元婴中期后,帮他杀了齐成楚。 “万阴门内,有我早年炼制的一杆炼魂幡,此幡收容了我突破元婴境后,杀死的所有对手。” “其威力之大,哪怕是元婴后期,也要避其锋芒。” “卫道友,你去我万阴门,得到此幡后……杀死天蝎老祖的弟子,应不是什么难事。” 赤龙老祖冷声道。 他不知卫图与齐成楚恩怨,所以直接忽视了齐成楚的姓名,只当其是天蝎老祖麾下,一个普通的元婴徒弟。 “元婴后期都要避其锋芒?那岂不是相当于四阶上品法器?” 卫图闻言,面有动容,明白这就是赤龙老祖请他帮忙杀敌的好处费了。 但话音落下后,他并未贸然答应赤龙老祖的请求,而是顿了顿声,反问起了赤龙老祖另一件事。 “祝老魔,天蝎老祖应不至于觊觎你万阴门的基业,他派遣齐成楚,潜入万阴门,应是为了某种东西吧?” 卫图淡淡的说道。 他犹记得,宫舒兰在与他交谈时,说的那一番话。 其言说:天蝎老祖催促齐成楚操办此事时,很急促,仿佛此事,是关系到天蝎老祖性命攸关的大事。 显然,天蝎老祖的目的,绝不是为了趁虚而入,霸占赤龙老祖的基业。 其更像是,想要谋夺赤龙老祖留在万阴门内的某种秘宝。 当然,此秘宝亦有可能不是灵物,而是功法秘术,或者其他之物。 “姓卫的,你都知道什么?” 听闻卫图此言,赤龙老祖的神色顿时冷了下来,他残魂从龙璃珠内飘了出来,紧紧盯着卫图,似乎想从卫图脸上,看出什么东西。 这一刻,周遭的氛围也为之冷寂了下来,充满了剑拔弩张的火药味。 而卫图对赤龙老祖的反应,似乎早有预料,他面色如常,神色波澜不惊,抬起头,直接与赤龙老祖对视了起来。 一句话。 今非昔比。 如今,是赤龙老祖求他,而非他去求赤龙老祖。 而且,到了今日,他已经从赤龙老祖身上,榨取了不少功法秘术,或许这些功法秘术,仅是赤龙老祖身上的九牛一毛,但显然,这些已足够他使用很长一段时间了。 因此,他此刻与赤龙老祖闹僵,从哪一方面来说,都不吃亏。 这便是他现在的底气。 “好好好!卸磨杀驴,卫道友已经有我魔道中人的风气了。”见此,赤龙老祖怒极反笑,冷笑连连道。 不过,话至此处,赤龙老祖并没有再行嘲讽卫图,彻底与卫图闹僵。 他深深看了卫图一眼后,话头一转,说起了万阴门内,他藏匿的那件,让天蝎老祖垂涎的“秘宝”。 “天鬼魂种!”赤龙老祖一字一顿,说出了这秘宝的名称。 “天鬼魂种,此物是我万阴门的至宝。相传,修士融合此物,就可转变种族,化身为天鬼一族。” “我万阴门内,若说能被天蝎老祖觊觎的宝物,有且只有此物了。” “竟能化身天鬼?” 闻言,卫图微挑眉宇,大感意外。 关于天鬼这一异族,他在古籍上,偶然看过对其的相关记载。 世间上的生灵,不管是人族,还是妖兽,亦或者灵木灵草诞生的通灵之物,其都有肉身躯体。 而天鬼一族,却是个例外。 其生来,就没有肉体,只有魂灵。 因其这一特性,所以才被修仙界冠名为“天鬼”,意为天生的鬼修。 “难道化身天鬼,就能解决掉,过度使用吞魂木后,神魂驳杂的隐患?” 卫图心念电转,很快想到了天蝎老祖谋夺天鬼魂种的原因。 根据宫舒兰所说,天蝎老祖现在只剩下不到三百年的寿元。 如果天蝎老祖还想继续活下去,那么就剩下了两条路。要么继续使用延寿秘术,要么寻机突破境界,借此延寿。 但前者,可预料的是,对现在的天蝎老祖而言,效用不大了。 毕竟,延寿秘术只是延寿,又不是永无截止的增加寿命。 通常情况下,每种延寿秘术,只能使用一次。 也就是说,以天蝎老祖的“寿元”,其延寿至今,大概率已经用尽了元婴层次,所有的延寿秘术了。 换言之,其现在唯一的延寿法子,就是突破化神境界,以此正途延寿了。 ——天鬼魂种,不能助天蝎老祖直接突破化神境,但其特性,却有极大的可能,帮助天蝎老祖减少化神之路上的障碍。 赤龙老祖微微颔首,肯定了卫图这一猜测,不过他也补了一句,讽笑道:“转为天鬼,确实能使天蝎这老货的神魂,自此纯洁无瑕,但从人族成为天鬼一族,岂是那么简单的事?” “稍有意外,就会九死一生。” “天蝎现在,只是看到自己寿元将近,狗急跳墙了!” 听闻此言,卫图并未发表意见,他对赤龙老祖的这番话,只信了一半。 在他看来,此言更像是赤龙老祖为了防止他借此谋夺“天鬼魂种”,故意编造的谎言。 …… 有了赤龙老祖的坦诚,以及堪比四阶上品法器的炼魂幡诱惑…… 很快,卫图只能“被迫”同意,其让他突破元婴中期后,便去万阴门斩杀齐成楚的这一请求了。 至于天鬼魂种,卫图就没有向赤龙老祖开口索要了。 甚至,连打听此物的具体位置,他都没有打听。 毕竟,此物对他这等寿元充足的“新晋元婴”而言,几乎一文不值,没必要为此大费周折,触碰赤龙老祖的底线。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对此,卫图虽不知赤龙老祖怎么想,但他清楚,只需做好自己即可。 当年,他在云泽秘境,为黄家筑基修士收尸,将其送还给了黄家。 尽管此举之后,没怎么被黄家念好,其仍赶走了他这個供奉。 但同样一件事,他在秋不臣那里,却收获了申屠上人所传的魂道秘术——鲤龙阴刀。 此术在他的道途中,亦给他增添了不小的助力。 …… 商议完万阴门之事后。 卫图返回租赁洞府内,默默苦修,等待飞仙盟交易会的召开。 期间,他亦如愿以偿的,借助灵晶之力,突破到了元婴初期巅峰。 时间转瞬即逝。 半年后,飞仙盟秘市交易会如期举办。 卫图戴上令牌所化的“银色面具”,走进了交易会的会场,与余家老祖、蔡老鬼、呼延图三人,再次坐在了一起。 “数十年不见,不知卫道友,丹道造诣是否有所精进?” 呼延图热情攀谈道。 御兽宗从靖国迁徙到楚国,声势大不如昔。能撑起门面的元婴修士,仅剩他一人了。 所以,他现在急需培养出下一代的元婴修士,好减缓面临的压力。 但化婴丹难求,能炼制化婴丹,且收费合理的丹道大师,更是难觅一人。 因此,卫图这好友的炼丹造诣是否到达四阶,于他和御兽宗而言,亦是一件颇为重要的事。 “让呼延兄失望了,卫某这几十年,丹道并无精进。” 卫图微微摇头,如实道。 若是按照正常发展,有这几十年的时间积累,他丹道造诣到达四阶,也不是一件太过困难之事。 但无奈,他在此间和曹宓一同去了归墟海修仙界,并从这海外修界,获得了不少机缘,从而耽误了时间。 不过对此,卫图并不感觉可惜。 说到底,丹道只是他追求仙道的途中,一个赚取修炼资源的工具罢了。 没必要为此舍本追末。 听到卫图回答的否定之词,呼延图暗叹了一口气,心中稍感失落。 不过仅因此事,呼延图还不至于态度翻转,冷落卫图,他随口扯了几句话,就打算揭过这一篇章。 但这时,卫图随之道出的另一句话,却大大吸引了他的兴趣。 “卫道友,你是说……你的符道已经提升到了四阶,并且手上,还有几枚炼制成功的四阶符器?” 呼延图眸露惊喜,连忙问道。 增添己身战力,虽没有多出一个元婴后辈后,对御兽宗的好处那么大,但其亦能,让御兽宗大大震慑来犯之敌,延续道脉。 “不错,卫某在十年前,就顺利成为了四阶符师。”卫图微微颔首,给予了呼延图肯定回复。 金焰珠的威力,不容小觑,其算是他现在手上,一个不错的对敌手段。 只是,炼制此符器,不免太过耗费四阶符纸、灵墨了。 而且,灵物一旦到了四阶,在大苍修仙界,就处于极度的贫乏了。 以他应鼎部神师之尊,虽能在应鼎部收集一些符纸灵墨,但其拢共算下来……在他的估计下,顶多能炼制十枚左右金焰珠的样子。 这个数量,不算少,但在与强敌的斗法中,就显得太少了。 因此,求物于外,就成了他现在的必行之策了。 而呼延图,这个御兽宗的老祖,无疑就成了,替他“采购”四阶符纸、灵墨的最适合之人了。 积年累月下来,御兽宗的宗库中,绝对有不少四阶妖兽的尸体。 “既然卫道友手中,有适合的四阶符器,那你我待交易会结束后,另行交易……” 呼延图收敛喜色,对卫图秘密传音道。 “卫道友手上的符器,有多少,我御兽宗就要多少。” 呼延图补充道。 此次,他虽与余家老祖、蔡老鬼二人一同前来,但他并不想,将卫图手上的符器分润给这二人。 毕竟,若大家都因此而提升实力,那他此次购买符器,就毫无意义了。 所以,哪怕多掏钱,他也要多吃多占,将卫图手上现有的符器,全部买下来。 听到这话,卫图微然一笑,顿时明白了呼延图的心思。 他点了点头,说道:“卫某可以答应呼延兄此事,但此事有一条件,那就是呼延兄需要答应卫某,将御兽宗贮藏的所有四阶妖兽皮毛、灵血,全部卖给卫某。” (本章完) 498、换得灵丹,朋友反目(4k7,求订阅) “全部?”呼延图一惊,心想卫图的胃口真大,毕竟御兽宗于此的万年积累,可不是一个新晋元婴能轻易吃下的。 尽管卫图是四阶符师,能借此画符回血,但……炼制四阶符箓岂是易事?亦有相当大的失败率。 稍有差错,就是负债一生。 “卫兄,我将御兽宗所有库存的四阶妖兽皮和灵血售卖给你,倒也不是难事。只是卫兄……可有足够的灵石?” 呼延图犹豫片刻,出言询问道。 四阶妖兽皮和四阶灵血,对御兽宗来说,亦是相当重要的战略资源。 ——御兽宗的一些高深兽化秘术,都需要用到这两样东西。 所以,他虽能为“一己之私”,将这些战略资源,售卖给卫图。 但……如果卫图是打着延期支付的想法,他就只能谢绝这门大生意了。 “呼延兄放心,卫某此次离开应鼎部,可是借了都隆神师等人不少身家。” “这些身家,在此次交易会上,拍得珍贵灵物,或许不足,但买下御兽宗库存的四阶妖兽皮毛和灵血,应该绰绰有余了。”卫图微微一笑,随口扯谎道。 红镜上人、闫公诚、法光圣子这三个元婴修士,都殁于他手。 这三人的身家,虽有贫有富,但无论哪一人,身上的极品灵石数量,都为数不少,蔚为可观。 不过,有了灵晶作为修炼之用,他自然看不上“极品灵石”这种,更次一级的元婴修行资源了。 现今,把这些极品灵石,换成提升他战力的“金焰珠”,无疑更符合他的利益所需。 “借用灵石?” 闻言,呼延图脸上露出了恍然之色,对此再无疑问了。 他没有去怀疑此事的真假。 因为,倘若他是都隆神师等人,也不会介意“自掏腰包”,支持卫图这大有潜力的元婴修士,深研符道。 …… 试图与卫图交易的修士,不止呼延图一人。余家老祖、蔡老鬼二人,都看重了卫图这手艺人在丹道、符道两道的高深造诣。 可以说,此次他们千里迢迢赶来,参加秘市交易会,有很大一部分目的,就是为了卫图而来。 毕竟,以他们的身家,也很难在交易会上,换得其他珍贵宝物。 不过,有了呼延图的“提前截胡”,卫图也只能遵守商誉,没把自己晋升四阶符师,并且已能炼制四阶符器的事情说出去。 但为了维持住这个利益圈。 卫图也给出了保证,待他丹道造诣晋升到了四阶,一定第一时间,帮大家炼制相应的四阶灵丹。 “卫道友仙道长青,晋升四阶炼丹师,只是时间问题。” 闻言,余家老祖、蔡老鬼二人,一张老脸顿时笑的宛如菊花一样,对卫图不断说出溢美之词。 而在卫图四人私下交易的同时,会场内的秘市交易会,亦在如火如荼的开始举办。 和上次秘市交易会一样。 卫图在此次交易会上,也看到了许多,令人眼馋的珍惜灵物。 只是,和上次不同的是。 现今的他有实力交易这些珍惜灵物,只不过为了避嫌,避免惹人注意,只得按耐住了交易想法,选择低调行事。 “等进入元婴中期后,我就可以适当,显露一些实力了。” 卫图目光微闪,打算在下一次交易会上,再适当的崭露头角。 到那时,他境界到达元婴中期,纵使有宵小之辈对他心怀恶意,他亦有足够的实力,去应对这一切。 该争时,他得争! 但该缩头时,亦得缩头。 …… 两日后。 交易会如期结束。 谈盟主和上次一样,照例对新入盟的元婴修士,宣讲了一遍,与自己交易所求灵物的好处。 “只要在座的诸位,能找到玉简内的甲等灵物,本盟主不仅愿用等价的修行宝物兑换,而且还可以答应,交换之人,一个合理的请求……” “当然,余下的乙等、丙等灵物,只要数量足够多,答应一個要求,于本盟主而言,也非不可之事。” 话音落下。 在场修士,除了一些老资历的修士外,其余皆面泛激动之色,仔细看起了玉简里面的内容。 而一旁的卫图,在看到已有数名修士,上前与谈盟主交易灵物,他思索了片刻后,压下了心中忧虑,亦起了身。 ——与谈盟主私下交易,虽然保密性更佳,但此举,不免太过危险。 人多会走漏风声,漏财。 但相应的,谈盟主多了此等顾虑,他的“安全性”也会大大增加。 至少,对于卫图来说,是这样。 他并不惧怕,知道他身份的呼延图、蔡老鬼、余家老祖三人,对他心生歹念。 “阴辰石?” 谈盟主看到卫图上台交易,藏在面具下的面孔微微讶然了一下,毕竟据他所知,卫图还只是新晋元婴,其晋升元婴境界,还没几年时间。 “玄蛇道友,机缘不错。”谈盟主眸露赞赏,赞了一句。 以他的资历和境界,在他面前,卫图只是妥妥的小辈罢了。 语毕,谈盟主伸手,摄来卫图递给了他的玉盒,仔细端详起了,里面放有的三枚阴辰石。 待见无误后,他微微颔首,面现满意之色,说道:“这三枚阴辰石品质不错,达到了丙等灵物的标准。玄蛇道友,可想好了与谈某交换什么灵物?” “还有,想要谈某答应,一个什么样的要求?” 丙等灵物,一般而言,谈盟主是不会轻易予人愿望的。 不过,在卫图面前,谈盟主打算稍微破例一些,毕竟卫图能以新晋元婴之身,找到阴辰石,足以证明,其仙运不错。 仙运不错,便意味着,卫图还有可能,在下次拿其他灵物与他交易。 “要求?” 听到此话,卫图稍感意外,他此次交易阴辰石,可从未想过,额外获得一个元婴后期高手的许诺。 不过,值此时刻,也不容他多想了,他先是道出了,自己所需的交易灵物——“修行灵丹”,而后略作沉吟了一会,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如果可以的话,卫某想要谈盟主手上的四阶丹方。”他道。 元婴境的修行灵丹,是谈盟主吸引众多元婴修士,与其交易灵物的根本。 这意味着,谈盟主极有可能,是一尊四阶炼丹大师。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如果可能的话,卫图当然想自己炼制这四阶灵丹,以供自己修行。 只是,阴辰石换来的请求,还不足以他求取四阶丹师的炼丹经验,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换取四阶丹方了。 “四阶丹方?” 对卫图这一请求,谈盟主虽有惊讶,但并未有太多的意外。 关于卫图是三阶上品丹师的事,他这个飞仙盟的盟主,还是了解的。 “这几种四阶丹方,应该够你数百年的修行了。”谈盟主沉吟片刻,一翻手掌,取出了一枚空白玉简,拓印过后,用法力递给了卫图。 语毕,谈盟主又从袖中,取出了一只绿色丹瓶,递给了卫图。 “这丹瓶内,有两粒景翠丹,为四阶下品丹药,最适合你这新晋元婴使用。此丹,亦在我给你的丹方之中。” 谈盟主含笑道。 听此,卫图当即面现感激之色,拱手一礼,向谈盟主道了一声谢。 交易结束,卫图没再与谈盟主多行交谈,他施礼告辞后,便跟在旁等待的呼延图三人,一同飞离了会场。 …… 待飞离会场,卫图借故,与呼延图、蔡老鬼、余家老祖三人分开,独自留在了渊泽仙城。 “就是不知,卫道友与谈盟主交易了什么灵物。” 待卫图离去,蔡老鬼目光微闪,看了一眼呼延图、余家老祖二人,神色似是无意,说了这一句话。 不过,呼延图和余家老祖二人,又岂是易与之辈,岂能听不出蔡老鬼的话中之意。 余家老祖似笑非笑,直接挑明,“怎么,蔡老鬼你想杀人劫财?去劫杀卫道友?” “这……” 闻言,蔡老鬼为之语滞。 过了片刻后,他面泛冷色,冷哼一声,说道:“难道余老婆子,你不想拿走他手上的修行灵丹?你的寿元,可是没多久了。” “他手上的灵丹,或许能帮你我,冲破境界桎梏。而且,若能得到,他在石魔宗获得的宝物,伱我说不定,能有机缘,突破元婴中期。” 听到此言,余家老祖虽面上仍有讽色,但心底,却不免为之动摇了起来。 毕竟,一旦她突破元婴中期,可供她使用的延寿秘术,就绝不仅眼下手上的这几种了。 只是,还不等余家老祖表态,在一旁的呼延图,就立刻有所动作了了。 “蔡老鬼、余婆子,你们二人想与卫兄为敌,我可不想。” “此事我虽不会告诉卫道友,但你我二人,就此别过了!” 呼延图目露冷色,一甩袖袍,直接飞离了原地。 和蔡老鬼、余家老祖不同的是,他可清楚,卫图手上,掌握四阶符器。 有此符器,卫图的实力,纵然不能与他们三个老牌元婴相比,但在斗法中保命,还是勉强可以的。 此外,就算他们三人联手杀了卫图,战利品又该如何去分? 呼延图可没忘记,自己和蔡老鬼、余家老祖二人不同,是前靖国修士。 一旦这二人杀了卫图,若有机会的话,定会向他下手。 所以,哪怕只看立场的话,他也不得不站卫图这一边了。 “反之……与卫图联手,未尝没有杀掉这二人的把握。” 呼延图嘴角露出冷笑,起了坑害余家老祖、蔡老鬼二人的打算。 毕竟,一旦余家老祖身死,御兽宗就可吞没余家族产、灵地,再次壮大了。 呼延图虽感激,余家老祖当年收留御兽宗的恩情,但为了宗门的千秋大业考虑,他宁愿冒这个险。 半日后。 呼延图绕路,返回渊泽仙城,与卫图见面购买“金焰珠”的同时,告知了卫图,余家老祖和蔡老鬼二人此时的打算。 “劫杀卫某?”卫图听到此讯,并不感到意外,毕竟他在蔡老鬼等人面前,与谈盟主交易阴辰石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危险了。 蔡老鬼、余家老祖二人,和他只是泛泛之交,有此变故,乃是常事。 “多谢呼延兄告知卫某此事了。” 卫图表示感谢。 “某家虽然实力一般,却也愿意帮卫兄,抵御此劫。”呼延图拍了拍胸口,一脸豪爽道。 只是,下一刻。 卫图的回答,就出乎呼延图的意料之外了。 卫图竟毫不犹豫的,直接拒绝了,他的出手相帮。 “卫兄,那可是蔡老鬼和余老婆子二人联手……别因为这两人此前对你多有讨好,就看低了他们二人的实力。” 呼延图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此事,卫某也知。不过卫某有把握,逃过他们二人的追杀。” 卫图微然一笑,仍旧婉拒。 此时的他,战力可比一年前,突飞猛进了许多。 退有咒鬼血遁。 进有摄生血印、法体双修。 休说蔡老鬼、余家老祖二人,哪怕再加上个呼延图,他也怡然不惧。 相反,多了盟友后,他还得担心自己的隐秘是否泄露,影响进一步发挥实力。 “也好,既然卫道友有把握逃生,那某家,就不助拳了。” 见卫图态度坚决,呼延图只得叹息一声,放弃了先前想法,选择了告退离去。 …… 有呼延图的提前告知。 卫图离开渊泽仙城的时候,没再让赤龙老祖用神识,遮掩他的踪迹,他故意在自己的必经之路上,放出气息,吸引蔡老鬼、余家老祖二人上钩。 劫杀修士的事,卫图是不会轻易做的,但有机会,反劫杀修士,他还是乐意至极的。 杀人放火金腰带。 这句话,不论是在凡俗,还是在修仙界,都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来了!”一处长满藤蔓的山谷上空,卫图顿步,他目中金光一闪,望向远处向他急遁而来的一个人影。 “蔡老鬼?怎么只有一人?” 卫图疑惑不解。 按照呼延图提供的情报,理应是余家老祖和蔡老鬼二人一起,拦路劫杀于他。 仅蔡老鬼一人,不免显得太过势单力薄了一些。 “蔡老鬼,余老祖呢?” 卫图神色一凛,望向催使法器,向他袭杀而来的蔡老鬼,凝声问道。 “什么,你知道我是谁?” 听得此言,蔡老鬼伪装的黑袍秃顶老者顿时大惊失色,他立刻止步,向后暴退了数百步,然后神色略显慌张的向附近不断张望。 他不是蠢货,岂能从卫图这句话中,听不出来,他欲要劫杀卫图的消息,早就被卫图得知了。 而且,泄密之人,就是最早和他,以及余家老祖分散而走的呼延图。 “这呼延图误我大事。” 蔡老鬼面露恨意,咬牙道。 “呼延图呢?卫图,你让他出来!”蔡老鬼与卫图拉开距离,怒骂道。 他犹记得,呼延图离开的时候,可是曾说过,绝不泄露此事丝毫。 看到蔡老鬼这一反应。 卫图也随即恍然了,明白余家老祖没有随蔡老鬼一起行动,其大概率,也如呼延图一般,拒绝了蔡老鬼的劫杀邀请。 只是,呼延图先行一步,把此秘告知了他。 不然的话,蔡老鬼此时,也不会是这般反应,惊慌失措。 ——二对二,或二对一的情况下,蔡老鬼和余家老祖二人,在明面上,绝不会对他有任何的惧怕。 “看来,此次前来劫杀卫某的修士,只有蔡老鬼你一人了。” 卫图嘴角露出冷笑,心底也不由宽慰了许多。 说到底,他和广源余家的交情,也算是不错的。 当年,余江龙三人,为他女儿卫燕的护道之情,他亦一直铭记在心。 若是徒然反目,他虽不会因此优柔寡断,但难免,会为此失落不少。 “呼延图呢?” 蔡老鬼皱紧眉宇,神识扫了一眼周遭地域,逼问道。 他手上,存有一杀招,若是仅有卫图一人,还可对付。 但要是……多了呼延图,他少不了要就此逃命了。 只是,还不等蔡老鬼探明真相,他就见卫图已经瞬身向他逼近了过来,其遁速比之元婴中期,都不遑多让了。 “一个区区新晋元婴,就敢如此?” 见此一幕,蔡老鬼心中一慌,但转瞬间,便是狂笑,大感上天助他,让他遇见了卫图这个愣头青。 (本章完) 499、杀蔡老鬼,宁雪凤道陨,少女心事(6k6,求订阅) 若是其他新晋元婴,敢这么莽撞向他冲来,他或许还会退避三舍,惊疑其有什么厉害神通、法器。 但……在卫图这里,就大不必如此了。 作为知根知底的熟人,他对卫图的家底虽然没有门清,但也能摸透个七八成,做到心中有数。 应鼎部,尽管是康国强族,但其只是元婴数量较多,并没有顶尖强者。 蔡老鬼自信,哪怕是面对都隆神师,他都有与其战为平手的把握,休说此刻面对卫图这“小辈”了。 若不战而逃,不仅会白瞎了他劫杀卫图前的准备,而且一旦等卫图重回应鼎部,他蔡老鬼和上良蔡家的名声,恐怕自此就要一落千丈了。 当劫修,要是连这点贼胆都没有,他也不必冒险围杀卫图了。 “快了!”眼看卫图即将接近,蔡老鬼心中冷笑,他不动声响的屈指一弹,一道纤细的血光便瞬间从他袖中疾射而出,向卫图刺了过去。 做完此举后,蔡老鬼随即一甩袖袍,向后一退,化作一道黑烟,消失在了原地,似是打起了“一击不成,全身而退”的想法。 其所化的这道黑烟向后飘动,看似缓慢,但实则却以趋近于元婴中期的遁速,极快的与卫图拉开距离。 “中了!”半息后,待蔡老鬼看到,卫图仍不闪不避,与他疾射而出的纤细血光迎头相撞时,他脸上,立刻泛起了浓浓的喜色。 然而,还不等他将这喜色挂到脸上,便立刻露出了骇然之色。 只见,在他眼里即将建功的纤细血光,随手被卫图伸手一掐,便乖乖的落在了手上,难以动弹了。 好似他这宝物,只是卫图的一道玩物罢了。 “怎么可能?” “以肉身强抗巫血针?” 蔡老鬼大惊失色,他带着心中惊骇,连忙向与卫图的相反方向,迅速的远遁离开。 此时,蔡老鬼也不禁庆幸,自己防了卫图一手,及早与其拉开了距离,不然以其此刻展露而出的斗法之能,他再有十条命,也难抵御。 “难怪此子没和呼延图一起结伴而行,他有此手段,别说对付我一人,哪怕是对付我和余老婆子两个人,也绰绰有余了。” 蔡老鬼心有余悸。 他打定主意,待遁逃回上良蔡家后,便吩咐嫡系族人收拾细软,另寻灵地栖身,躲避此劫。 只是,就在他这般想的时候,忽然看到前方云端,忽的多出了一个青袍身影,一脸漠然的望着他。 接着,这青袍身影便单手掐诀,带着身后未消散的鬼魅灵影,向他爆射冲来,只在一个眨眼间,就已经接近到了他身体的十丈之内。 “不可能!你明明只是新晋元婴。不可能有这么快的遁速。” 蔡老鬼惊愕,连忙升起法力护罩,并催使防御法器,抵挡杀劫。 但就在他刚动作的一瞬间,便见他的胸腹处,已经空了一個血洞,而他的元婴,已经落在了卫图之手,并被其狠狠攥在了掌心。 “别杀我,别杀我,卫道友,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你念在我们以前的交情上,绕我一命。”被攥紧的蔡老鬼元婴,小脸浮现惊恐之色,连忙开口求饶道。 元婴老祖元婴出窍,尽管也是元婴境内,所能施展的一种大威力手段,但其绝然,不包括此刻。 此时,蔡老鬼已经清晰感受到了,卫图这幅体魄下,所蕴藏的恐怖力量了。 其只需要用力一捏,他便会在瞬息间,魂飞魄散、身死道消。 “同为元婴初期,蔡老鬼,你和我遇到的对手,差的太大了。” 卫图没有理会蔡老鬼元婴的求饶之词,他面露感慨之色,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毕竟,蔡老鬼算是他遇到的所有元婴对手中,被他解决的最轻松一人。 没出几招,就瞬间落败。 这其中,固然有他现今实力大涨的原因,但这也与蔡老鬼的实力孱弱,是分不开关系的。 倘若是闾丘晋元操控蔡老鬼这幅元婴道躯,他获胜的难度,势必要提升好几倍。 感慨完后,卫图单手覆在蔡老鬼的头上,对其开始了强行搜魂。 很快,卫图就看到了,不久前蔡老鬼和余家老祖、呼延图二人的对话。 对话内容,给他通风报信的呼延图没有骗他,确实如其所讲:蔡老鬼和余家老祖有联手劫杀他的打算。 只是,待呼延图离开后,余家老祖似是有了什么考虑,出言拒绝了蔡老鬼的邀请。 “论迹不论心,余家老祖虽没有因此事通知我,但她能拒绝此事,也算是一个可交之人。”卫图心道。 抛开利益牵扯。 此刻,在他心里,是认为余家老祖的人品,比呼延图更好一些的。 要知道,相较于他,蔡老鬼和余家老祖、呼延图二人,可是有数百年,乃至近千年的交情。 若非如此,蔡老鬼也不会与这二人商议,劫杀于他了。 卫图可不信,呼延图给他通风报信,就是仅为举报劫修的正义之举。 到了他们这一层次,正魔两道之间的区分,并不重要,谁私底下,还不使出一些龌龊手段了。 包括他,此前也诓骗过驼山妖王,收割其神魂当做咒鬼使用了。 亲亲相忍才是正常! 当然,卫图也不会就此排斥呼延图,只不过在一些核心之事上,他不会与呼延图这等人说掏心窝子的话罢了。 …… 与搜魂红镜上人相似。 卫图虽有斩杀蔡老鬼的实力,但并无阻止其元婴自解的手段。 半日后,蔡老鬼的元婴,便在卫图的搜魂下,自解成功了。 “若有机会,弄一些青面蛟毒,或可阻止被擒获的修士,元婴自解。” 卫图一边祭练“巫血针”,一边暗暗忖道。 拘灵符、青面蛟毒这两种东西,是他暂时了解到的,能禁锢修士自解的手段。 前者,他找宫舒兰打听过了,知道此符制法是拘灵派的不传之秘,对此已经不抱希望了。 而后者,他倒有一些获取的希望。 萧国境内,有不少元婴门派,当年得到过青面蛟死后,遗留的青面蛟毒。 少倾,清点完战利品,并打扫完战场痕迹后,卫图便径直向楚国广源余家的所在方向,飞遁而去了。 俗话说得好,斩草要除根。 然而,上良蔡家,已经到了根大难除的地步了。 其作为元婴势力,嫡系族人、庶脉族人加在一起,数量以十万计。 若在魔道地界,以他实力,清理上良蔡家的族人,仅需一道随口命令,但在正道地界,就非是如此了。 一些正道大派,是真的会管,这些底层修士的死活问题。 而同样的,卫图也不愿仅因蔡老鬼一人,就造下如此大的杀孽,并使自己成为人人喊打的“魔道修士”。 因此,卫图选择的方法,很直接,也很高效——堵住余家老祖和呼延图这两个知情人的嘴。 “蔡老鬼劫杀卫某失败,战败身死。” “这件事,有劳呼延兄、余道友你们二位帮忙了。” 数日后,广源余家。卫图和呼延图、余家老祖二人齐聚一堂。 他目光扫了一眼这二人,拱手一礼,言语感谢道。 “我二人帮忙?” 闻言,呼延图、余家老祖二人,眉眼纷纷一跳,顿感卫图话中有话,似乎对他们有所算计。 只是,想及卫图有随意灭杀蔡老鬼的实力,他们也不敢过多置喙。 他们自家知自家事。 呼延图还好,知道自己对卫图有提醒之恩,所以心中没有过多担忧。 但余家老祖就不一样了,心里正在极度担忧,卫图会秋后算账。 毕竟,她知情不报,亦算某种意义上的助纣为虐。要是在心眼狭窄的人心中,这可是不共戴天之仇。 “若非呼延兄帮忙,卫某也不会知道蔡老鬼欲要劫杀于我,让卫某早做了准备。要不是余道友拒绝蔡老鬼,以卫某一人之力,可难抗两人联手之力。” 卫图微然一笑,解释道。 这番话听起来合情合理,但落在呼延图和余家老祖二人的耳中,就非是如此了。 不管是呼延图,还是余家老祖,二人都清楚,以卫图的实力,即便没他们“帮忙”,大概率也能躲过这一险难。 他们二人,顶多锦上添花,根本没到雪中送炭的地步。 “卫道友的意思是?”余家老祖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她觉得卫图的来意,应该非是为敌。倘若为敌的话,其可不会如现在这般,明目张胆。 “上良蔡家该灭了!” 卫图闻言一笑,轻轻开口,说出了这一句话。 话音落下。 余家老祖、呼延图二人,尽皆心头一震,毕竟上良蔡家,可是不弱于他们两家的元婴势力。 兔死,难免狐悲! 但很快,呼延图脸上,就洋溢起了浓浓的喜色。 他清楚,上良蔡家一倒,对此时与广源余家挤在同一座四阶灵地的御兽宗,究竟意味着什么。 而卫图,显然也没有霸占上良蔡家基业的想法。 不然,其此刻就不是孤身赴宴,而是带应鼎部的众神师一起了。 其更在乎的,是私利! 果然,如呼延图所想一样,卫图随即提出了,瓜分上良蔡家的提议。 “上良蔡家的灵产,卫某要七成,剩下的两成,给御兽宗,一成,给广源余家。而且,作为代价,御兽宗和广源余家,必须杀死上良蔡家的嫡系。” “吞并势力后,如何斩草除根,你们二人,比卫某熟悉。” 卫图语气平静的说道。 三人瓜分,一人独占七成。 而且脏活、累活全部给他们。 要是在其他时候,呼延图和余家老祖这两个元婴老祖,早就沸反盈天了,但在此刻,在卫图面前,他们二人不敢大声说话,也不敢有任何的意见。 毕竟,他们也怕,自己是下一个蔡老鬼。 “不过,在灵地、矿产等方面,卫某身为异国之人,也不好跨国持有。” “此等灵产,卫某可以答应二位,用灵物折现。当然,御兽宗有优先购买的权利。” 卫图微然一笑,补充道。 这句话落下,呼延图脸上,瞬间乐开了花,大感卫图这个朋友有可交之处。 如上良蔡家这等势力,族内最值钱的永远不是灵物,而是在其麾下的高阶灵地、高阶矿脉。 有这二者,便可钱生钱,永世不竭。 相比这些不动产,一些浮财,又算得了什么? “老身知道。” 片刻后,余家老祖叹息一声,重重的点了点头。 和御兽宗这外来势力不同。 广源余家和上良蔡家作为楚国本土的元婴世家,不仅是世交关系,而且相互许婚了多年,可以说,早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现在,让她沾上蔡家鲜血,她自是不怎么情愿的。 然而,值此时刻,也没有她多选的余地了。 她弃蔡老鬼而走,又没有把劫杀的消息通知给卫图,看似是两不得罪,但实则是两方都大大得罪了。 现在的她,与孤家寡人无异了。 即便她求援其他修士,化解上良蔡家的危机,上良蔡家修士,也不会就此念她的好,其只会憎恨她,为什么害死了自家老祖。 甚至于,比恨卫图还要恨她。 “吞并蔡家的事上,卫某不会露面,不过若有人想打蔡家灵产的主意,卫图出手一二,也非是不可之事。” 见呼延图和余家老祖二人,皆赞同了此事,他微微颔首,面露满意之色,补了这一句话。 “此事,就包在某家身上。” 呼延图面露笑容,拍了拍胸口,一副准备大包大揽的样子。 …… 吞并上良蔡家灵产,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卫图并没在楚国久留,他招呼了秋不臣一声,让其帮他盯着此事后,便向康国方向飞遁而走了。 值得一提的是。 在经过上百年的修行,秋不臣这上品灵根修士,早就十几年前,就十分顺利的突破了金丹境界,成了御兽宗为数不多的金丹真君。 也正因秋不臣有此修为,卫图才敢放心让秋不臣帮他盯着蔡家财产,不至于被御兽宗、广源余家两家贪墨太多。 当然,在离开之前,卫图也拿走了御兽宗所有库存的四阶妖兽皮,以及四阶灵血。 不过,和呼延图在交易会上约定的不同,这些四阶妖兽皮、灵血,他都用上良蔡家的灵产抵扣了,一枚灵石也没有掏。 从某种意义来说,蔡老鬼的劫杀,也算卫图的意外之喜了。 回到康国后。 卫图没着急返回应鼎部,他先去了一趟凝月宫地域,办一些事。 其一,看曹宓手上,是否还有剩余的灵晶,他借用几枚,日后返还。 突破元婴中期,于他和义社,都是极重要之事。 早一刻突破,便多早一刻的好处。 其二,便是帮秋不臣,给其姐秋怀素送一封信,以及一些丹药。 此事,虽有差遣他这个元婴老祖的嫌疑,不过这对卫图来说,也只是顺路之事,没什么不好答应的。 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借用灵晶,曹宓最初还有所犹豫,但在听到,卫图是准备借此突破元婴中期,就再无迟疑了。 不过,数年过去,曹宓手上的灵晶数量,也所剩不多了,只剩下了两枚。 两枚灵晶,亦能帮卫图减免,十多年的苦修,卫图自不会嫌少。 “待到了归墟海修仙界,这两枚灵晶,卫某将双倍归还。” 卫图许诺道。 “卫道兄记得就好。” 曹宓闻言,展颜一笑,也没有和百年前那般,催促卫图签订魂契。 显然,她对卫图的信任度,已经到了极高的程度了。 “就是不知,卫道兄是如何,在离开海外修界后,突破那般快的,像是突然暴涨了一截修为……” 待卫图离开后,曹宓默默看着卫图远遁的背影,心有疑惑道。 她自是不知,卫图在前往乌山国的途中,无意中得到了一个灵体元婴的全部元阴。 …… 告别曹宓后。 卫图顺道前往镜水阁。 时隔多年不见,秋怀素出落的越发漂亮了,亭亭玉立,肌肤如雪,一袭白色衣裙罩身,随清风舞动,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这是你弟弟的信。”卫图收敛欣赏目光,从袖中取出秋不臣的信,递给了这位曾对他怀有孺慕之情的少女。 书信和丹药,卫图都放在了一个小匣子里,一同递了过去。 “谢谢卫仙师。”秋怀素敛衽一礼,双手接过木匣,并道了声谢。 “伱可以称呼我为卫师祖。” 卫图见此,微微顿声,提醒了一句。 他不想这大好风华的少女,仅因为他当年的仙引之恩,就此再难从中走出来。 闻言,秋怀素不语。 她向卫图躬身一礼,便抱紧怀中的木匣,告退而走了。 “卫叔,不必劝她了。”这时,寇红缨从卫图的身后,走了过来。 她轻轻叹了口气道:“怀素这孩子,性格执拗,连我也劝不动。当年,你初次去萧国的时候,我就曾劝她,不要去想那么多……” “多年过去,她仍是这样。不过这样也好,能坚定自己的道心。” 寇红缨摇了摇头,柳眉多了一丝愁容,似是在为弟子的不争气而苦恼。 听此,卫图点了点头,没有在此事上多说。 他从怀中,取出了一张灵契,递给了寇红缨。 “这次,我去乌山国参加飞仙盟的交易会,用你的阴辰石,在谈盟主那里,换来了两粒景翠丹。” “这两粒景翠丹本是你的,我暂时借用,待突破后,再还你。” 卫图顿了顿声,开口解释道。 他向寇红缨立下租借灵契,而不向曹宓立下租借灵契,并不是因为曹宓与他更熟,而是因为相较于曹宓,寇红缨更需要这一张他许诺的灵契。 此灵契,意味着元婴道途。 “化婴丹?”寇红缨看到了,灵契上卫图许诺的,未来将会兑换之物。 “多谢卫叔。”见此,寇红缨口中的推辞之语顿消,她甜甜一笑,认真收下了卫图递来的这张灵契。 尽管她清楚,没有卫图的话,她也没有能力,得到手中的那三枚“阴辰石”,但……元婴道途实在太过重要了,到了她不得不接收于此的地步。 她不想步宁雪凤的后尘。 “卫叔,宁阁主一个月前,突破失败,坐化而亡了。”寇红缨用极其冷静的词汇,描述这一件几乎是必然之事的事件。 “突破而死了?” 卫图抬首,望向后山方向,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此女虽非被他害死,但其死亡的原因,亦与他有不可分开的关系。 倘若他没杀红镜上人…… 倘若他的侄女寇红缨,不是镜水阁的金丹真君…… 宁雪凤都不会“自寻死路”。 “一言逼杀镜水阁阁主,卫某当年,可不敢做此美梦。”卫图摇了摇头,从储物袋内,掏出了一些,以前给韦飞烧的纸钱,烧给了九泉之下的宁雪凤。 纸钱燃尽,盆内的灰烬被风一吹,四溢在了山林,给周遭的景色,平添了一分哀色。 …… 祭奠完宁雪凤,卫图没有在镜水阁内多待,他隔日就返回了应鼎部,回到了自己的神师府。 此次,据他离开的时间,也仅过去了一年半的时间。 所以,应鼎部上下,都没有发现他这个神师突然消失,又突然回来。 “两粒景翠丹,再加上手上的这些灵晶,潜修五十年,应该足够突破元婴中期了。”卫图在洞府门口挂上闭关牌,决定在这段时间内,进行苦修。 时间流逝。 转眼,十年过去。 就在卫图苦修之时,他忽然看到,卫氏丹符坊的方向,忽然升起了一道灵气旋涡。 而且此人的气息,他也十分熟悉的样子。 “陶仲景?”卫图神识一扫,瞬间知道了结丹之人的身份。 此人,正是他在凝婴之前,所收的一个记名弟子。 不曾想,六十多年过去,他的这一记名弟子,也到了结丹的时候了。 “法力不纯,是吞服丹药太多之故。药力上,应是以碧焰丹突破……” 卫图微皱眉宇,对陶仲景的结丹成败,瞬间就有些不太乐观了。 他思索片刻,摇了摇头,一甩袖袍,便从洞府内瞬身离开,来到了陶仲景所在的闭关密室。 “谁?”察觉有人,正在闭关的陶仲景顿时心中一惊,吓了一跳。 不过,待他看到,身前之人是卫图后,紧绷的神色顿时一松,道了句“师尊”后,便准备上前施礼。 “不必多礼,我此次过来,是见你丹力不纯,有失败风险,这才过来见你一面。” 卫图摆了摆手,示意陶仲景不必多礼。 “失败……”听到这话,陶仲景立刻脸色微变,露出了惊恐之色。 他可清楚,结丹失败的后果。 能法力尽废,重伤不陨,已算是极好的结果。 “修士结丹,旁人难以干预,不过以我法力,暂缓你的结丹进度,让你中止结丹,成为假丹修士,却也还是能做到的。” 卫图提出了解决办法。 元婴老祖,虽然在实力上已经超脱了金丹真君不知多少,但其也没有办法,随意助人成丹。 若不然的话,天底下的修士,就都是金丹真君了。 能让陶仲景中止结丹,使其成为假丹真君,已是他这个做师父的开恩了。 毕竟,此等操控法力的精细活,也是大费时间之事。 “弟子愿成假丹。” 与身死道消相比,陶仲景还是咬牙,选择了中止结丹。 见此,卫图微微颔首,骈指点去几道青光,暂时封住了陶仲景体内凝聚的丹力。 “是谁让你不向我打招呼,便先行突破的?”接着,卫图便皱紧眉头,问起了这件事。 陶仲景是他记名弟子,地位虽然不怎么高,但绝对有使用应鼎部内“蜕凡丹”的资格了。 只要其向他开口,并凑够了一部分购买蜕凡丹的灵石,他是不怎么介意,开口向应鼎部求这个人情的。 说到底,陶仲景也算他现今的唯一弟子了,其与其他神师门下的大弟子地位,也不怎么差。 再加之,陶仲景是二阶丹师,也有一定的培养价值。 此时,其突破失败,尽管有相当大的原因,是在个人因素上,但卫图猜测,这里面或有其他人的参与。 …… …… ps:月末了,求个月票。 (本章完) 500、昔日青梅,蓄力报复(4k6,求订阅) “弟子,弟子……不敢说。” 陶仲景摇头,脸上布满苦涩,嗫嚅了许久,才说出这一句话。 本来,卫图还对有人坑害陶仲景这件事,仅是存有怀疑,但现在看到陶仲景这幅模样,他无疑笃定了,适才心中的想法。 只是,见正常询问,难以让陶仲景道出幕后之人。 卫图思索片刻,便换了一副面孔,他面色微肃,冷冷的看了陶仲景一眼,沉声斥道: “你我乃是师徒,荣辱与共。现今,你不告诉为师,坑害你人的是谁,难道是想让为师,也步你后尘?” 话音落下。 陶仲景当即面色大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忙向卫图磕头请饶。 杀师大罪,在修仙界,可是丝毫不亚于弑父大罪。 更别说,卫图还是他们邯山陶家举族的恩人。 这个罪名一落,哪怕不算卫图这个师父的境界修为、修界地位,单是这道德压力,就是他万难承受的了。 “是左贤王府。” 陶仲景叩拜在地,颤声道。 “左贤王府?”卫图闻言微怔,诧异了一下,毕竟他和左贤王府素无仇怨,连交集都可以说没有。 当然,若说交集,也是有的。 他最初偷渡来康国的时候,所栖身的焚山部,便是归属于左贤王的麾下。 但……若说矛盾,他明显与右贤王元杰的矛盾更大,只是互相保持克制,并未公开化罢了。 现在,陷害陶仲景的幕后之人,竟是左贤王府,这着实出乎了卫图的意料之外。 不过,此刻卫图也没有泄露他内心的想法,毕竟他和元杰在明面上,同为前苍坤盟修士,是兄弟之盟。 他微皱眉宇,目光看向陶仲景,示意其细讲。 “最初,弟子也不知道这是左贤王府坑害我。”陶仲景脸上,露出了悔恨至极的神色。 “几年前,弟子从左贤王世子“元子雄”那里,无意得知……师尊闯了大祸,牵累到了部族,惹得都隆神师等人不满……” “元子雄虽然没有明说,但其话里意思说……师尊现在为了换取都隆神师等人的宽解,选择在洞府内自囚……” “鉴于此,弟子这才选择了自行突破,没有上门叨扰师尊。” 陶仲景半泣道。 听到这里,卫图亦大概理清楚了,陶仲景“隐瞒”他这个师尊,擅自突破的故事全貌了。 简单来说,就是元子雄这个别有用心之人,用其作为应鼎部高层,知道的一些内幕消息,诓骗了陶仲景这個“老实人”。 老实,这是优点,也是缺点。 若非因为陶仲景“老实”,在陶方德死后,把他曾许诺给陶家的“金丹名额”,让给了他的孙媳陶萍儿,他也不会心生补偿想法,收了陶仲景为记名弟子。 但也正是因其老实,所以才这般容易被元子雄诓骗,在没有求证之前,就贸然信了元子雄的言辞,自行突破。 好在,其也没蠢到家。 在被他提醒后,便立刻意识到了,自己是受了元子雄的诓骗。 “你不愿叨扰我,去请一粒蜕凡丹,也算孝心有嘉。今日这事,我就不怪你了。”卫图摇了摇头,一拂袖袍,用法力扶起跪在他面前的陶方德。 吃一堑,长一智。 这件事,在他看来,虽与陶方德自己的蠢劲有分不开的原因,但他也明白,不能完全的去怪陶仲景。 换位思考—— 若他是陶仲景,估计也很难做的太好,毕竟敌人,可是与他毫无恩怨的左贤王世子。 而自己,又只是神师麾下,一个不足挂齿的小小记名弟子。 没有被算计的必要! 至少卫图此刻,就想不明白,为什么左贤王府要针对他,针对陶仲景。 “此次,你突破失败,成为假丹,对外人谈及的时候……不要提起为师,只说自己是侥幸大难不死。” 卫图压下心中疑虑,他目光看向陶仲景,对其耐心叮嘱道。 此事,他不打算忍。 不过,发怒不是这会发怒。他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做——突破元婴中期。 只待成就此境。 届时,休说灭掉左贤王府,哪怕王府背后,有其他神师支持,他亦可一并宰了。 现今,只是等待一时罢了。 “是,师尊。”陶仲景作侍立状,他低头应答,心中并无不满之意。 此次,卫图能及时现身,救他一命,他已经千恩万谢了,又怎敢奢求,卫图这个师父冒着危险,去帮他报自己此次的犯蠢之仇? 陶仲景能体会,卫图的不容易。 毕竟,他们非是应鼎部土生土长的修士,作为侨民,再是势大,在面对同层次的土著修士时,亦得暂低一头。 身为师父,卫图自然不会知道,陶仲景这种“皇帝还用金锄头种地”的底层想法。 他想了想,对陶仲景宽慰道:“修仙界内,假婴尚且有重新启灵的一日,更何况假丹。有时间,为师替你求上一个化丹秘术便是。” 给假婴重新启灵的秘术,卫图只从纪彰那里,听说幽门有此秘术。 不过,化丹秘术,卫图在修仙界内,听的可就多了。 就在刚刚,他与赤龙老祖交流的时候,便从其口中,得到了一种传承自万阴门的化丹秘术。 只是,碍于此化丹秘术太过魔道,以及陶仲景心性还需打磨一段时间,卫图就没立刻赐下这一化丹秘术。 “多谢师尊。”听到自己道途,还有接续的可能,适才还心情沮丧的陶方德,顿时便满心欢喜,连忙向卫图打揖道谢了起来。 然而,在他揖礼结束后,便见面前的师尊,在那一顷刻间,已然消失不见了。 “师尊……” 见此,陶方德喜色顿时一敛,他跪在地上,向卫图所在的神师府方向,又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 另一边。 左贤王府,偏殿内。 一身华服的方脸男子,在看到卫氏丹符坊方向,升起的灵气旋涡,徒然消散后,他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丝喜色。 “莹妹,我虽然没有实力,替伱杀死卫图,但杀卫图的一个弟子,也算是祭奠你的在天之灵了。” 方脸男子手捧一个美人画像,深情的望了几眼后,语气略显激动道。 若是卫图在此,定然能一眼看出,这美人画像中的美人,正是与他有过不少交集的前右贤王府大公主“元莹”。 而方脸男子对陶仲景的“坑害”,似乎也仅仅是为了报复,他在百年前,偷偷在应鼎部外,杀死元莹这件事。 “卫图千算计,万算计,也不会想到,我从地剑山那里,无意知道了,他当年杀死姚崇山夫妇所使用的青蛟旗、黄云兜法器……” “他再是缜密,也有此祸!” 方脸男子,即元子雄攥紧手中画像,面露阴冷之色。 当年,元莹一直寡居,并未再婚,其中就有他的不少功劳。 是他,和元莹一起,合谋杀死了元莹最初的夫婿。 ——倘若不是应鼎部禁止两大王府联姻,他早就和元莹在一起,双宿双栖了。 “现在,陶仲景已死。下一个,就是卫图的子嗣。”元子雄取出一枚记载卫图亲眷详细信息的玉简,分析里面,可供他下手的人物。 只是,还不等他有所抉择的时候,便听到手下亲信来报,陶仲景未死的消息。 “什么?他假丹了?” 元子雄先是一怔,随即大惊失色。 他可是知道,陶仲景突破不死的后患有多么大。 一旦卫图闭关而出,知道此事,并且发现了端倪,他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死的。 想及此,元子雄心中一慌,连忙催使法力,毁掉手中的美人画像,以及记载卫图亲眷信息的玉简等物。 只是—— 还不等他摧毁完毕,便见一道血光从天而降,轻易割掉了他的脖颈。 “你……。” 滚落地面的元子雄脑袋,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突兀出现的黑袍男子,嘶哑着嗓子,欲要说话。 但话未尽,他的性命,便就此终结了。 …… 杀元子雄的人。 并不是卫图,也非是卫图派去的修士。 卫图还不会蠢到,在自己突破的关键时期,做出如此敏感之事。 不过,在此期间,卫图却也看到了,杀死元子雄的凶手面目。 卫图清楚,一旦元子雄得知陶仲景仍旧活着,势必会有所动作。 所以,他没放过这个良机,亲自来了一趟左贤王府,想看看此事仅是元子雄一人所为,还是说其与人勾结,共同为之。 却不料,在他莅临左贤王府不久后,便看到了这遮掩面目的黑袍男修,了结了元子雄的性命。 “宇文莲姑?” 左贤王府上空,卫图藏匿身形,抬起眼眸,露出了宛如鬼眼魔蛛一样的绿色蛛眼,望向了这黑袍男修。 过了片刻,他脸上顿时露出了诧异之色。 这黑袍男修的身份,他最初用“望日金瞳”观看,是千越散人的气息、肉身无疑,但随后,再加之鬼眼魔蛛的“蛛眼”,其真正身份,就立刻变为了宇文莲姑那个金瞳神师的大弟子了。 鬼眼魔蛛,可辩阴阳,能一眼看出修士的真正神魂。 对鬼眼魔蛛的蛛眼判断,卫图自不会有任何的怀疑。 “是外力,金霞神师设局?” 卫图微皱眉宇,看着宇文莲姑假扮的“千越散人”从左贤王府遁走。 然而,还不等卫图细想,金霞神师设局的目的时,便见宇文莲姑又一个瞬身,前往了右贤王府。 “跟去看看。”卫图眯了眯眼睛,一甩袖袍,跟在了宇文莲姑身后。 半刻钟后。 卫图便跟着宇文莲姑,潜入到了右贤王府的主殿。 “右贤王。”宇文莲姑躬身一礼,向主座上,正在批阅文书的右贤王元杰请安。 “免礼。” 元杰语气随和,摆了摆手,示意千越散人随意就座。 千越散人,是他多年前收下的得力干将,曾替他担任苍坤盟总盟主。 可以说,他能走至今天地位,千越散人功不可没。 只是,元杰刚道出此话后,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他与千越散人相处多年,早知其习性,所以哪怕宇文莲姑易容再像,他亦能从其中,发现端倪。 “你是宇文莲姑?”元杰正在批阅文书的右手一顿,神色转冷,眸带杀意的望向眼前的“千越散人”。 见此情况,躲在暗处的卫图,不用多听也能明白,元杰和宇文莲姑二人,应该是早有勾结。 不然的话,以元杰的目力,即便能看出宇文莲姑不是“千越散人”,也不会得知,其就是宇文莲姑。 “元杰和金霞神师有所联络?” 卫图微诧,他想不通元杰为何要自毁前途,与金霞神师勾结。 毕竟,元杰此时,已是他们四大神师之下,应鼎部内,最有权势的右贤王了。 若仅是为报复他,其就如此做,未免显得太不理智了。 说到底,他和元杰之间,又不是有着生死大仇,只不过因为利益相左,以前的朋友有所反目罢了。 不过很快,随着宇文莲姑和元杰的对话,卫图便很快就恍然了。 此次,元子雄坑害他弟子陶仲景,从头到尾,元杰都没有参与过。 这只是宇文莲姑,为了拉元杰下水的一个手段罢了。 至于金霞神师…… 元杰与其不能说勾结,只是在最近这段时间,有所联系而已。 作为一族之首,元杰与金霞神师有所联络,也是正常之事。 但就在卫图打算挺身而出,尽神师之责,捉拿宇文莲姑的时候,元杰在下一刻的态度转变,却让他不得不暂停了这一想法,继续观看了下去。 …… “右贤王,你以为自己现在,还有回头的余地?”宇文莲姑一挥玉袖,显露真容,嘴角露出轻笑。 “元子雄一死,以我留下的那些线索,左贤王必会发现,他的世子,是被你麾下的千鹤散人所杀。左贤王一知道,那卫图呢?” “到那时,右贤王就算想解释,也难解释清了。” 话音落下。 主殿内的氛围为之一寂。 听到这步步紧逼之词,元杰的脸色顿时就有点阴晴不定了,他死死的盯着宇文莲姑的俏脸,冷声道:“宇文莲姑,本王可不是那么好拿捏的。我与卫神师的关系,众人皆知。作为好友,卫神师可不会怀疑我。” “怀疑?”宇文莲姑摇头一笑,说道:“若右贤王与卫图的关系真那般好,右贤王又何必,在外界打听金丹境的修行灵丹,向卫图讨要不是更好?” 听到此话,元杰深深的看了宇文莲姑一眼,明白自己的底细,已被此女打听的一清二楚了。 他保持缄默,没再继续辩解了。 毕竟,事实胜于雄辩。 “应鼎部虽说家大业大,但右贤王为了革新弊政,塑造明君吏治,也没有从部族内,过多贪污灵物……” “购买金丹境的修行灵丹,以右贤王的家资,应该是够的。” “但突破元婴境呢?” 宇文莲姑循循善诱道。 “突破元婴?”听到此言,元杰顿时嗤笑一声,他不屑的看了宇文莲姑一眼道:“你这个金霞神师的大弟子,宇文皇族的长公主都没有机缘突破元婴,我这个外人,金霞神师又能提供什么助力?” 话音落下。 宇文莲姑并未因此破防。 她俏脸仍噙着笑意,说道:“金霞神师是不够,但……六欲道人呢?他可是元婴中期境界!” “合欢宗为魔道五派之一,此仙道门派的积累,远盛我康居部落十倍不止!” “六欲道人?” 听此,元杰面色不由一变。 作为右贤王,他自然从都隆神师等人的口中,知道了卫图,此前大大得罪了六欲道人之事。 现今,宇文莲姑提及六欲道人,其意已经很明显了——金霞神师已和六欲道人有所联合了。 面对六欲道人,元杰的心境,就不再像先前,有高高在上的姿态了。 他清楚,都隆神师等人,对这元婴老魔,有多么的忌惮。 包括卫图,其虽成功从六欲道人手下逃离,但当初,也只是趁六欲道人不备,仓皇逃离罢了。 他的心思,不免为之动摇了! (本章完) 501、打破元婴极限,无常印,拜我为师(5k,求订阅) 六欲道人! 此魔和卫图虽然只交手过一次,但卫图对此魔,早就熟的不能再熟了。 正是其手上的“阴阳魔尸”,才让他在元婴境内,有了应对强敌的初始资本,而后一步步壮大。 数十年过去,他迟迟不见六欲道人出手,本来已经快要忘记与此魔的恩怨了。却不料,其一直在精心布局,打算对他下阴招,暗地出手。 此阴谋,环环相扣,若非六欲道人和金霞神师错算了两个意外因素,恐怕他也难以发现。 其一,二人没有料到,他的修为已经到达元婴初期巅峰,能救突破濒死的陶仲景一命。 其二,二人尽管猜到了他掌握了“望日金瞳”这灵瞳秘术,但不知道他身上有鬼眼魔蛛这件宝物。 不然的话,他今日少不了要入套了。 “不过,此阴谋的关键一环,应该在元杰的身上,就是不知道他,能否抵挡这一诱惑了。”卫图叹了一口气。 人是会变的。 有的人,能坚持本心,有的人,却不能。 为青年才俊时,元杰立志变革,交好他这等新加入应鼎部的仙道修士。 只是,待其成为右贤王后,心思便逐渐由变革,改为了保守,开始排斥他这些“外族修士”。 以致他们二人,再也没有了先前身为同盟修士时,互相救援的信任了。 不过,值此时刻,若忽视他们藏在私底下的裂痕,他们相互,也能称得上一句朋友。 但……若其此刻选择背叛应鼎部,背叛于他,恐怕他们之间,就再无朋友之义了。 …… 会如何选择? 此刻,不止是卫图在等待元杰的回话,宇文莲姑亦在等待元杰的回话。 小小的一个金丹真君,似乎还不能在算计元婴老祖的事上出力。 但元杰不一样。 其是应鼎部四大神师之下,最有权势之人,而且亦深得都隆神师、鹤地神师这两个老资历神师的信任。 只要其背叛应鼎部,那么诛杀卫图,就非他们射日部所奢望之事了。 “待卫图一死,应鼎部又因元杰叛乱陷入内乱。应鼎部的强盛,自此就会成为历史了。”宇文莲姑嘴角微翘,暗暗忖道。 和六欲道人只针对卫图不同,他们射日部,是想卫图和元杰一起死。 一箭双雕! 元杰,只是他们射日部用完就丢的一个棋子罢了。 时间缓缓流逝。 一息,两息。 足足十数息后,坐在王位上的元杰终于有了回话。 这一回话,虽有稍许偏差,但也是宇文莲姑,所等待的那一句话。 “元某愿意与六欲道人合作。” 元杰面现凝重之色,缓缓道。 “只是,合作之前,我需要看到六欲道人的诚意。”元杰补充道。 “诚意?”听此,宇文莲姑并无太过意外,毕竟谁也知道,与虎谋皮的结局下场,一般都不会好。 更何况,六欲道人又是魔道中,赫赫有名的积年老魔,信誉不高。 没有重利的情况下,以元杰现今的高位,自是不肯做出出卖同族神师的风险。 “半月之后,妾身再来找右贤王。” 宇文莲姑起身,敛衽一礼,面现郑重之色道。 语毕,宇文莲姑骈指一点眉心,身上灵光一闪,再次变成了千越散人,转身走出了右贤王府。 宇文莲姑的离开,卫图并未在意,他摇了摇头,深深看了一眼元杰后,便一甩袖袍,回到了自己的神师府。 有了上次被傅志舟所骗的教训,所以这一次,卫图没有轻易对元杰此时的这番言论,轻易下论断。 他打算再给元杰一次机会。 毕竟,元杰除了背叛应鼎部外,还有虚与委蛇这一种可能。 此事现今,只是一個开端,还远没有到终结的时候。 当然,他也会对元杰作必要的防备,在此事未终结之前,不会再对元杰有任何的信任。 再者,有六欲道人在,他现今对这一阴谋并无翻盘的把握。 他现今,对此阴谋最好的应对措施,便是按而不发,而非急冲冲的戳穿。 所以,不管是于情于理,他都会给元杰这一次“反悔”的机会。 …… 回到神师府后。 卫图没有任何犹豫,他暗中发出符信,通知卫燕等亲眷,在最近四十年,尽量不要离开神师府,择家修行。 四十年虽久,但金丹修士闭关如此之长时间,亦非什么罕事。 “除我之外,任何人都不要相信。” 卫图语气微沉,警告道。 这次,宇文莲姑用的易容手段十分高明,哪怕是他,若没有鬼眼魔蛛的情况下,也难以发现丝毫端倪。 卫图猜测,这应该是六欲道人借给宇文莲姑的高阶易容法器,而非其自己修炼的易容术法。 不然的话,再是厉害的易容术法,也难以瞒过他这元婴老祖。 “包括我,若是没有此玉作为凭证的话,也不可相信。”卫图沉吟片刻,从储物袋内取出数枚美玉,将其碎成两半后,分别递给了卫燕等人。 “虎符相合”,这一印证身份的方法虽然原始,但好用。多了这一层验证身份的保险,哪怕宇文莲姑再聪明,也会露馅,被他们所识破。 话音落下。 卫燕等人尽管疑惑,到底有何要紧之事,需要卫图这元婴老祖如此慎重以待,但出于对卫图的信任,他们毫不迟疑的便遵从了卫图的吩咐,并未过多询问此事的原因。 “苏师妹,你留下。”待卫燕等人告退的时候,卫图思索片刻,出声叫住了一同离开的苏冰儿。 “卫师兄?” 苏冰儿闻言顿步,略带疑惑的抬头看了一眼,留在殿内的卫图。 百年前,在她自告奋勇,想要报答卫图的救命之恩,自荐为妾室后,卫图就刻意的与她越来越疏远了。 如今日这般,共出一室,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当然,苏冰儿也清楚,卫图叫住她绝非是为了男女之事,她微福一礼后,便询问起了,卫图叫她一个人留下的原因。 “此事与元杰有关,而苏师妹你……素来和宝花亲近。贸然闭关,恐怕宝花会起疑心。” 卫图解释道。 他在应鼎部内的亲眷,除了卫氏子孙外,就剩下陶仲景和苏冰儿这两个“外人”了。 此次会议,以陶仲景的修为,还不够格参与。作为卷入“元杰背叛风波”的当事人,也不适宜参与。 所以,外人有且只有一个,只剩下苏冰儿一人了。 不过,这并不是卫图留下苏冰儿一人,独自告诫的原因。 而是卫氏子孙因为他的缘故,与应鼎部牵扯不深,此时集体闭关纵然会惹起他人怀疑,但也不至于毁了他的计划。 唯独苏冰儿,其与元杰的王后“宝花仙子”牵扯太深了。 二人为手帕交,几乎无话不谈。 卫图虽不认为,苏冰儿会背叛他,泄露风声,但以元杰和宝花仙子的能力,撬出一些隐秘,却也不难。 这一点,他不可不防。 “与元杰有关?”苏冰儿心头一震,有点不敢置信。 她不知卫图与元杰恩怨,一直以来都认为二人乃是好友,毕竟二人向外宣传时,也都言说互为兄弟之盟。 现今,卫图尽管没有提到,这一件事到底是什么事,但以她聪慧,岂能从中看不出来,卫图与元杰这一对好友的反目? “百年前,卫某需要固焱丹的丹方,而元杰百般推辞……” 卫图提起往事,告诉苏冰儿实情,他和元杰的交情远没有那么铁。 只不过,为了利益,他们互相隐瞒了过往,故作兄弟。 “更多的事,卫某不宜多说。苏师妹只需记得一件事,那就是防着宝花、元杰二人。他们二人是道侣。” “宝花再是正直,为了元杰,也会帮他。” 卫图面现郑重之色。 听到此言,苏冰儿先是一怔,而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她虽不了解,卫图防备元杰、宝花二人的原因是什么,但她清楚,卫图所言的道理,绝对是真知灼见。 因为,换位思考—— 若是她,在看到卫图走至不归路,而又劝不动的情况下,亦会跟随卫图,直至死去,或者……魔染大地。 “冰儿,会一直追随卫师兄。” 苏冰儿坚定点头,握紧了藏在怀里,宝花仙子送给她的那颗云岚石。 …… 送走苏冰儿后。 卫图重新回到洞府,闭关修行。 修仙界,强者为尊。 实力差距不大的情况下,阴谋诡计有用,但若实力差距太大,阴谋诡计就只是让强者徒增笑耳了。 不突破元婴中期,他再算计六欲道人,也无济于事。 但若突破,六欲道人的阴谋,就会反过来,成为其的葬命计! “十八块灵晶,在这短短十年间,已经用尽。现在,就只剩下与谈盟主交易的两粒“景翠丹”了。” 闭关室内,卫图从储物袋内,取出了与谈盟主交易的“景翠丹”,他端详了这碧绿丹丸几眼后,便一仰头,将此丹吞服到了口中。 此丹他在十年前,便从丹师的试丹之法,测试了此丹的灵性,以及药性。 若非确认无误,否则他也不敢胡乱吞服此丹,才增长修为。 丹药入口后。 卫图体内的元婴,瞬间睁开了眼眸,其微微一张口,便以鲸吸之力,迅速吞纳起了,景翠丹逸散的药力。 十余日后,景翠丹药力被元婴吸纳一空。而卫图的元婴,也借此凭空增长了半寸左右。 “三寸大小?几乎已经到元婴初期的极致了。”卫图内视丹田,在看到元婴的体型后,不禁面泛喜色。 元婴期区分境界,远比其他境界容易得多,仅看修士体内元婴的个头高低,就可大致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了。 元婴初期,极限为三寸。 元婴中期,极限为六寸。 元婴后期,极限为一尺。 当然,这并非通用于所有元婴修士。 有些元婴修士,在突破境界之前,可以打破这一极限。 譬如此刻,卫图就感觉,自己的元婴,三寸绝非极限。 “是炼体四阶,以及金紫命格,对我的体魄改造?”卫图若有所思。 炼体、炼气虽非同道,但并不意味着这两道,不相互影响。 正如炼气之初,体魄强大的修士,每日所提炼的灵气,就比体魄虚弱的修士,要多出一些。 现今,到了元婴境,亦是如此。 若非如此,法体双修,也不会得到元婴修士的极大推崇,甚至认为其比灵体元婴,天资更为卓越。 无它—— 元婴境以下,法体双修对资质的增加,虽很明显,但相较于一些厉害灵物,就不怎么突出了。 然而,到了元婴境,因各大修界突破化神境的资源匮乏,世家修士和寒素修士之间的资源差距被抹平,法体双修这“平民之路”,就显得极不一般了。 而且,他的炼体四阶,和普通修士的炼体四阶,亦有不少差别。 突破炼体四阶时,他的体魄,亦被金紫命格潜移默化改造了,变成更适合他仙道功法的“灵体”了。 这种种因素叠加,所以才导致,他于此刻,竟轻易的感觉到了,自己有打破元婴极限的可能。 “元婴极限被打破,虽不能使我直接拥有元婴中期的实力,但根基增加,对我日后突破化神,当大有助益。” 卫图暗暗忖道。 想及此,卫图也不着急尝试突破元婴中期了,他开始上探,自己元婴初期的极限。 两个月后。 待景翠丹丹毒消除干净。 卫图开始吞服,第二粒“景翠丹”。 此丹吞服之后,不多时,他的元婴开始打破“极限”,从三寸长到了三寸一、三寸二,直至三寸三。 只是,让卫图大皱眉头的是,当他打破元婴极限后,他突破元婴中期的境界屏障,竟突兀的增加了。 如果说,之前的境界屏障,只是一张薄纸。现在,便变成了两张。 一进一退! 顿时变成了选择难题。 见此,卫图思索片刻,决定问疑于赤龙老祖。 此时的境界屏障,他自忖,还有希望打破,但若再多一些,恐怕就需上百年、乃至数百年的苦修,才可能消磨掉这增加的境界屏障。 “你竟然在元婴初期,就打破了元婴极限?”闻言,赤龙老祖有些不可思议。 据他所知,九成以上法体双修的元婴修士,只有到元婴中期后,才有希望打破元婴极限。 而卫图,却是在元婴初期? 这差距虽没有天壤之别,但足可以让卫图,在突破化神时,凭增一成的几率。 “成为化神的标志,便是诞生化神之神性。而此神性,便是打破凡人的常规,打破凡人的极限!成为神!” 赤龙老祖颇为感慨道。 倘若他有卫图的造化,此时就非是龙璃珠内的残魂了,而是高高在上的化神尊者了。 他差的,就是这一两成突破化神的几率。 “可我现在,感觉自己还没触碰到自己元婴初期的极限。” 卫图面露难色。 打破元婴极限,固然可喜,但倘若连元婴中期的境界屏障都无法突破,这可喜也就不怎么可喜了。 如何取舍,无疑成了他的难题。 “或许……可以尝试一下摄生九秘。”赤龙老祖建议道。 “摄生九秘?”卫图皱紧眉头,借摄生九秘打破境界屏障,他在请出赤龙老祖之前,就想到了。 而之所以不考虑这个方法。 就是因为这个方法实在太荒唐了。 摄生九秘是斗法时的爆发秘术,在爆发之时,法力处于沸动状态,此状态下,使出其他法术尚且不是易事,怎么可能用来突破。 更何况,摄生九秘,吸收的是他的精血,而仙道境界突破,讲究精气神三者融一,臻至巅峰…… “本老祖既然敢提此法,自有提此法的道理。”赤龙老祖见到卫图露出此般神色,当即面露冷笑,说了这一句话。 “谁说,本老祖传给你的摄生九秘是完全版本了?不是残法了?” 赤龙老祖轻飘飘的说道。 “残法?”卫图挑眉,这才明白赤龙老祖给他藏了一手,难怪其当初教他《摄生九秘》时,那般轻易松口。 “《摄生九秘》,除了摄生血印、摄生元印、摄生魂印外,还有一枚内印,此内印,也称无常印。” “学会此秘印后,操控《摄生九秘》,就再无法力沸动的问题。” “至于摄生血印吸收己身精血……你大可提前贮存精血,等突破时,再炼化这些精血,提升实力。” 赤龙老祖说出解决办法。 “什么条件。” 卫图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他明白,此时赤龙老祖说出此话,绝不是想着无偿教给他完全版本的《摄生九秘》,其绝对另有所求。 “简单,拜我为师。” 赤龙老祖扫了卫图一眼,语气淡漠道。 “拜你为师?” 闻言,卫图愕然了一下,他不是惊讶于赤龙老祖提出的要求太过苛刻,而是此要求太过简单了。 三百年前,他为了保命,都能拜车公伟为师,现在为了前途,拜赤龙老祖这老魔为师,也绝非什么难忍之事。 修士,达者为师。 赤龙老祖堂堂元婴后期高手,收他一个元婴初期为弟子,绰绰有余。 (本章完) 502、紫阳上人,突破契机(4k2,求订阅) 卫图不认为,多了这一个师徒名分后,赤龙老祖的地位,就能自此凌驾于他之上了。 收成年弟子的利弊,年岁轻的修士或许不明白,但赤龙老祖这积年老魔,绝对一清二楚。 当年,若非太虚境之行,车公伟舍身救他和苏冰儿,他这个带艺投师的弟子,也不会打心里认可,车公伟是他的第二位师尊。 换言之。 他现今拜师赤龙老祖,只不过是让赤龙老祖日后占了一个虚名罢了,在利益层面,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点也不会因此改变,仍是以他“勒索”、“胁迫”为主。 这一点,他知道,赤龙老祖也应当知道。 因此,在听到赤龙老祖此话后,卫图没有过多犹豫,便依照修界的仪轨,拜了赤龙老祖为师。 …… 见卫图如此爽快拜师,赤龙老祖也没有太多意外,他早就看出来了,卫图的心性比正道修士要魔道的多。 不是什么执拗性子。 说到底,他提出的这一要求,于卫图而言,也非什么折辱之事。其接受才在常理之内。 “这是记载无常印的玉简。” 接下来,赤龙老祖没有任何废话,很痛快的直接取出了,他私藏的最后一道印法。 语毕,赤龙老祖重新缩回龙璃珠,他眸底露出几分期待之色,透过珠外的禁制结界,去观摩卫图此时的修行。 对卫图,赤龙老祖充满恨意。 毕竟,若是没有卫图横插一脚,他早就借《血傀转生术》,夺舍孙迟信成功了。 而后,其又对他多次威胁,或哄或骗的从他脑海中,掏出了他珍藏的众多秘术。 不过,这一腔恨意,在卫图元婴到达三寸三,突破元婴初期极限后,迎来了转变……赤龙老祖开始期待起了,卫图能真正的完成他所未完成之事——突破化神境。 赤龙老祖清楚,待卫图成为化神境后,他才有可能真正得到自由。 因为,只有到那时,他的存在,才会对卫图,真正的没有威胁。 ——相比铲除他这个祸患,卫图这個“假仁假义”之人,会更顾忌于杀师罪名所带来的心理负担。 赤龙老祖在赌,赌这个极小几率。 其外,他教卫图“无常印”的原因还有一个——他需要卫图突破元婴中期后,替他前往万阴门,杀了齐成楚。 仅是这一原因,他在此刻,就不得不帮助卫图,尽量提高实力了。 好在,值得赤龙老祖欣慰的是。 卫图没有拿此事,反要挟于他,让他交出《摄生九秘》的全法。 其遵守了先前所定的契约。 “这才多长时间,他竟然已经着手修行无常印了?他的悟性,比我想象的,似乎还要强上一些。” 两个月后,待赤龙老祖看到,卫图的身上,开始浮现一道道蓝色波纹时,心中不由微惊了一下。 【无常印】是“摄生九秘”真正的核心,单是此印,就足以媲美九成以上的元婴高阶秘术。 甚至,其在化神境内,亦属不可多得的秘术。 因为此印,是他在尊王宫内的化神遗骸上,所找到的化神遗宝。 有了此印后,万阴门所传的《摄生九秘》,才真正蜕变为他的独门秘技,称霸于大苍修仙界。 时间缓缓流逝。 半年后,随着卫图身上,蓝色波纹的逐渐蔓延,其体内的气息,也越来越接近于平静,好似幽深古拙的深潭一般。 “摄生血印!” 这日,只见卫图双眸睁开,轻轻念出了这一句话,他体内的法力,便开始了迅速沸动,释放出了阵阵威压,将密室内的灵阵压迫的明灭不定。 同时,他的体外,亦突兀浮现出了一层淡淡的青色灵光,宛如游蛇,在周身附近来回游曳。 法力蕴灵,这是仙道修士法力极其强大的体现。 一般而言,唯有元婴中期以上的修士,才有能力,诞生如此恐怖的法力。 今日,仅有元婴初期巅峰的卫图,便借“摄生血印”达到了此境,可见这一爆发秘术对实力的增幅,有多么的恐怖。 不过很快,随着卫图的再一掐诀,其体内沸动的法力,竟然诡异的趋于平静,好似暴风雨降临前的乌云一样。 虽蕴藏着恐怖的力量,但却将这些宛如雷暴的力量,一一锁在了这瘦小的身躯之内,不曾泄露分毫。 “是无常印!”在闭关室角落的赤龙老祖,对此看的清楚。 他看到了,卫图法体上,浮现出的一道道幽蓝锁链。 正是这是幽蓝锁链,牢牢锁住了卫图体内的法力,将这份躁动的力量,一寸一缕的囚禁住了。 “四年时间,学会无常印,此子的天赋,超过本老祖不知多少了。”赤龙老祖面泛感慨之色,心里也突然多上了一些,身为师父看到徒弟成器后的欣慰。 “学会无常印,此子打破元婴极限后,突破元婴中期,应该没有问题了。” 看到这里,赤龙老祖摇了摇头,残魂缩回龙璃珠内,继续上一次的沉睡。 他上次,替卫图逃避闾丘晋元追杀时所受的伤势,还没有复原。 要不是卫图两次喊醒他,他都不会主动出来,与卫图见面。 …… 【无常印】,卫图虽已修行成功,但距离他突破元婴中期,亦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路要走。 四年前,赤龙老祖提供的,让他突破境界屏障增加后的思路:是借摄生血印,将他的气血转化为法力,从而增加法力总量,“水到渠成”般的突破元婴中期。 但灵气不等同于气血! 他身上的极品灵石虽有不少,但补充炼体士气血所用的炼体灵药,却缺乏得很。 “距离我估计的五十年突破,还剩下二十七年。二十七年时间,虽不长,但……应该足够了。” 卫图解开“摄生血印”和“无常印”,调息了一小会后,心道。 和普通元婴修士不同,杀死数名同阶修士的他,可是极为富裕。 现今,纵然身上的灵晶,已被他消耗一空,但其余的四阶灵药、四阶灵物,他身上还有不少。 这些财物,足可让他,在短时间内,获得打破元婴极限、突破元婴中期境界的资源积累了。 “此外,还有上良蔡家。” 卫图目光,看向了楚国方向。 杀死蔡老鬼,只是他道途上的一个小插曲,此前并不足以在意。 不过现在,却是不同了。 上良蔡家这元婴世家的积累,足可成为他元婴道途的一大臂助。 无它,上良蔡家的灵地、灵矿,能帮他换来,御兽宗所积蓄的四阶“妖兽血肉”。 妖兽血肉,于符师而言,基本没有任何的价值。 所以,上次与呼延图交易的时候,卫图只买下了御兽宗内,贮藏的四阶妖兽皮毛、灵血。 忽视了数量更为庞大的妖兽血肉! 当然,这也与卫图,想要隐藏自己炼体修为的原因有关。 ——四阶妖兽血肉,虽能让他增加一些炼体修为,但效用并不突出。不足以让他因此,暴露炼体修为。 其只是量的积累,难以在质上,有明显的突破。 不过,值此时刻,这些妖兽血肉对他而言,就大有用处了。 其不亚于一株株极佳的气血灵药! 想及此后,卫图也不迟疑,他取出“即时传送阵”,从应鼎部内偷偷离开,向楚国的方向遁了过去。 …… 时隔二十多年。 上良蔡家在元婴老祖“蔡老鬼”无故消失后,便一步步被御兽宗、广源余家这两家元婴势力,蚕食的不成样子了。 见此情形,其他元婴势力虽有分一杯羹的打算,但碍于入场太晚,侵吞核心利益,难免会对上御兽宗和广源余家这两家同级势力,于是也不得不偃旗息鼓,对此暂时冷眼旁观了。 不过,蔡家众修对此,倒并未坐以待毙,困守族地“烂桃山”的蔡家嫡系族人,在开启护族大阵后,亦开始动用以前蔡家的人脉,全力守护宗族了。 元婴世家根繁枝茂。 蔡老鬼,尽管是上良蔡家唯一的老祖,但其就像是元婴世家这庞大枝茎上长出的一朵花。 虽然鲜艳,但并不是说,元婴世家离开了这朵花后,就再也无法生存。 有些人脉,在大势力平稳发展的时候,看起来并不重要,然而待其到了危机存亡关头的时候,却能成为其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上良蔡家,这扎根于楚国万载以上的元婴世家,在家族将灭的关头,恰好找到了这一条可以延续家族的人脉。 “紫阳上人!” 蔡家族地,蔡家族长“蔡介臣”率领一众蔡家众修,在山巅上,目含恭敬之色看向从西方横渡而来的一个紫衣老者。 紫阳上人,是楚国清羽门的元婴老祖,在金丹境界时,他们蔡家第十一代老祖,对其曾有过提携之恩。 因此缘故,清羽门和上良蔡家交好上千年,互许姻亲。 现今,到了上良蔡家即将亡族之时,紫阳上人能挺身而出,足可见此人的品德了。 不过,仅是援手,还不足以让蔡家众修现今这般恭敬,毕竟现在蔡家面临的危机,可不是一个元婴老祖所能轻易解决的。 数月前,蔡家就曾以重金,请交好的一个元婴修士拜会御兽宗山门,希望御兽宗能就此罢手。 但可惜,毫无作用。 其数十招后,便落败于呼延图之手。又不敢以命相搏。向蔡家告歉之后,便匆匆离去了。 但……紫阳上人不同。 紫阳上人,是楚国赫赫有名的老牌元婴,一身修为早已臻至化境,再过不久,就有希望突破元婴中期了。 以此高深境界,哪怕呼延图这出身靖国的蛮子再是战力不俗,亦要卖紫阳上人几分薄面,罢了此次战争。 “上良蔡家因何缘故,竟遭御兽宗和广源余家两大势力侵吞?” “你们可有眉目?” 紫阳上人落步,一摆手中拂尘,目光望向为首的蔡家族长,语气随和道。 “回上人,我蔡家并无眉目。” 蔡家族长上前一步,摇头叹息,语气略显悲凉的说道。 他不知道,自家好端端的一个老祖,怎么突如其然就失踪了? 但思及姻亲广源余家对他们上良蔡家的态度转变,他不忌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有可能就是广源余家和御兽宗两家势力,合谋害死了“蔡老鬼”。 正是因为此原因,所以广源余家和御兽宗两家势力,才能“未卜先知”,抢在其他势力之前,侵吞蔡家基业。 “既如此,那本上人就去一趟御兽宗,找那呼延图谈谈。此人,应该能卖本上人一个面子。” 闻言,紫阳上人重重叹息一声,他脸上浮现同情之色,安慰了几句蔡家族长后,便说出了这一句充满自信的话。 话音落下。 蔡家众修不疑有他,毕竟在楚国地界上,紫阳上人的威名,足以震慑八方,让各大势力束手。 …… “紫阳上人?” 半月后,待卫图赶到楚国,便从呼延图的口中,听到了这一道号。 这援救上良蔡家于水火之中之人的鼎鼎大名。 “正是因为紫阳上人,所以我御兽宗只能被迫罢手,退出烂桃山千里之外。” 呼延图解释,为何御兽宗和广源余家会突然按兵不动的原因。 “上次,卫道友说,若有人想打蔡家灵产的主意,卫道友可以适当的出手一二……” 呼延图面含期待之色,说道。 以卫图无伤斩杀蔡老鬼的实力,他不认为,卫图会弱于紫阳上人。 也就是说,只要卫图现在肯出手,御兽宗便有了再次取胜的希望,褫夺蔡家灵产的可能。 听到此话,卫图没有反驳,毕竟此前,他确实是这般答应呼延图和余家老祖的。 不然的话,仅凭他杀死蔡老鬼之事,可难以让呼延图和余家老祖心服口服,同意让他这个脱手掌柜,霸占七成的蔡家灵产。 “对紫阳上人,卫某可以出手。只是此事,需要等待一合适时机。” 卫图沉吟一声,回道。 同境拼杀,他虽然自忖,自己绝对能胜过紫阳上人。 但他何必呢? 何必一定要同境拼杀? 以强欺弱不是更好? 以前,在积累元婴初期资源的时候,他没得选,只能冒险与同阶修士斗法,获得暴利。 然而,现在再过不久,他便可突破元婴中期了。 他有得选! “合适时机?”听此,呼延图虽心有疑虑,但他对卫图,并没有太多的质疑之心。 毕竟,卫图有杀死蔡老鬼的战绩在,不是他随意所能质疑之人。 而且—— 在下一刻,当他听到卫图来找他的原因时,他心中怎会再起疑虑? “卫道友,你……需要四阶妖兽的血肉,莫非是?”呼延图心头震动,一脸的难以置信。 四阶血肉,除了御兽宗因需要修行兽化秘术有用外,其余的作用,少之又少。 可以说,唯一的作用,就是提升修士气血,当做“炼体秘药”。 换言之,卫图有可能不仅是仙道修士,而且还是一炼体士。 (本章完) 503、紫阳出手,到达元婴极限,突破元婴中期(4k6,求订阅) “炼体士!” 呼延图觉得这一猜测,八九不离十。 作为好友,他早就知道了,卫图曾在石魔宗获得过重大机缘。 正是因此机缘,卫图才得以在短短四百年间,突破元婴境界成功。 然而,众所周知的是,石魔宗曾是魔道五派中,唯一的炼体宗门。 也就是说,卫图在获得突破元婴境界的机缘时,极有可能,亦获得了石魔宗内的炼体传承、炼体机缘。 此外,由果推因。 正是因为卫图为炼体士、法体双修,其才能轻易单杀了蔡老鬼,完成了击杀同阶修士的彪悍战绩。 …… “不错,卫某确实在前不久,突破成为了四阶炼体士。” 卫图微微颔首,没有否认呼延图此时对他境界的猜测。 在他看来,呼延图虽不是什么可信之人,不过现今有上良蔡家利益的牵扯,其与他之间的关系,足可以“紧密”二字来形容了。 算是一荣俱荣,一辱俱辱了。 这种关系,在大多数情况下,比普通的亲属关系,更值得信任。 再者,他既然于此刻,找呼延图“购买”御兽宗的四阶血肉,那么就不可避免的要泄露他的炼体境界了。 所以,与其让呼延图胡乱猜测,生起疑心,种下分裂之因,还不如他直接开诚布公,说出自己的已为炼体四阶的事实。 这样一来,反过来,还能加深他与呼延图的合作关系。 当然,除了这些主观考虑外,在客观因素上,他泄露自己的底细,也非一件太过危险之事。 ——他突破元婴中期没几年了。 一成元婴中期,他便可一跃成为,大苍修仙界有数的高手。 届时,这些现今的潜在危险,只会成为他这个大高手的炫耀资本,不值一提。 作为御兽宗老祖,呼延图也是老江湖,见卫图坦然承认后,他不到半息时间,就一一收敛好了脸上的震惊之色。 他笑了几声,说道:“若卫兄为法体双修,那……战胜紫阳上人,逼退此人,应不是问题了。” 只是,说完此话后,呼延图却倏然发现,他面对卫图的态度,竟无意间谦卑了许多,近乎讨好了。 “怎会如此?”呼延图略有懵然,他努力平复心境,右手轻挪,压住了藏在袖间,正在不断轻颤的左臂。 自突破元婴境界后,他从未有过如今日这般失态。 哪怕是得知家祖呼延鹏,在正魔战场上战死,御兽宗被迫迁离宗门时,他都未曾有过这种身体反应。 是怕成为下一个蔡老鬼? 很快,呼延图的心中就有了答案。 他的经验,比他的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清楚……当他知道卫图所深藏的这一隐秘的巨大危险。 换言之—— 他被卫图吓住了! 担心卫图会对他出手,铲除他这一威胁。 “我对卫图,有提醒之恩。” “再者,此人的声誉,向来也是极佳。三百年前,曾向邯山陶家,送还了老祖陶崇州的尸骨,并对陶崇州的储物袋,丝毫未动。” “百年前,又为了师父车公伟怒发冲冠,不惜得罪地剑山,也要斩杀姚崇山夫妇二人。” 呼延图深吸一口气,尝试用理性,压制心中潜藏的恐惧之心。 这一百多年以来,他之所以孜孜不倦的交好卫图,除了与卫图有可能晋升四阶炼丹师,大有潜力外,亦与卫图的品性,是分不开关系的。 知恩图报,这是卫图在突破元婴境后,回报广源余家时,他内心给卫图所下的标签。 现今,虽然卫图的实力,与之前大不相同了,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也发生了改变,但这些变化,在他看来,并不足以摧毁卫图此前积累的好口碑。 他选择相信卫图! “既然卫兄需要我御兽宗的四阶妖兽血肉,那我御兽宗当大力支持。” 呼延图嘴角噙笑,语气平和的说道,脸上一点也没有,适才内心的慌乱。 “卫某多谢呼延兄理解。” 闻言,卫图脸上亦露出笑容,他抱拳一礼,向呼延图道了一句谢。 高阶灵物,除了以物易物外,向来是卖方市场。 呼延图愿意将御兽宗贮存的四阶妖兽血肉,售卖于他,亦是变相的向他卖了一个人情。 毕竟,此时的蔡家族地,御兽宗和广源余家还没有攻打下来。 他对紫阳上人出手,也是“遥遥无期”之事。 这无疑导致,他对呼延图曾许诺的“蔡家灵地、灵矿”,现在只是一个空头支票。 ——蔡家灵产,七成以上,都在族地烂桃山之内。 …… 解决了积蓄气血的问题。 卫图没有在御兽宗内久待,他向呼延图请辞之后,便马不停蹄重新赶回应鼎部,准备继续闭关修行。 只是,刚一离开御兽宗,卫图便发现,他的身后,跟了一個尾巴。 “紫阳上人?”卫图顿步,微皱眉宇,抬头望向身后手持拂尘,向他紧步追来的紫衣老者。 “上人追赶在下,可是有什么要事?” 半刻钟后,待紫阳上人止步,卫图便语气颇为不善的,说了这一句话。 虽然,他想等到突破元婴中期后,再择机出手,对付紫阳上人,并顺道解决上良蔡家的余孽。 但倘若紫阳上人赶来送死…… 那他也不介意,提前送其魂归地府。 “这……”听到此言,紫阳上人立刻微愣了一下,似是不敢相信,竟有“后辈”敢对他口出这不敬之词。 只是这黑脸修士,颇为陌生,他也不知是哪派修士,也不好过多指责。 “贫道追赶道友,是想劝道友多行好事,罢了与蔡家的争执。” 紫阳上人摇了摇头,解释道。 “多行好事?”卫图闻言,略为吃惊的看了紫阳上人一眼,自踏上仙道以来,他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话。 倘若紫阳上人是三岁稚童,他还能够理解,但此修,分明是已经修行上千年的老东西了。 这分明是想以言语占据大义,冠冕堂皇的对他下手。 “上人若想与在下,做过一场,尽管直言,不必绕弯子。” 卫图神色冷漠,淡淡说道。 既然来者是敌非友,那么他再说好话,也无济于事了。 语毕,卫图心神一动,便毫不留情的操控早已潜伏好的“鲤龙阴刀”,从地面浮出,向紫阳上人的后背,瞬间斩了过去。 同一时刻,他袖袍一抖,又射出了两粒“金焰珠”,封死了紫阳上人的另外两路,只留给了其直面他的这一条正路。 “此人心思未免太过毒辣了!” 见到此幕,紫阳上人心中骇然,万没想到,卫图动作竟这般果断、狠辣、狡诈,在与他谈话之前,便早就布好了对他动手的准备。 “贫道只是想劝你停手……” 紫阳上人一挥拂尘,一边阻挡卫图攻势,一边开口解释。 说话间,紫阳上人的拂尘,便散出了一团白光,落到了身左的“金焰珠”上,将其化作了一块巨大的冰晶。 轰隆!轰隆! 两道爆炸声随即响起。 出人意料的是,被紫阳上人冻住的那颗“金焰珠”,其内蕴藏的符力竟被冰晶困缚住了一些,激发时的威力比最初时小了近乎一半。 而且也延缓了半息时间。 借此机,紫阳上人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躲掉了他的攻击。 “难怪这紫阳上人敢揽庇护上良蔡家,果然有些实力。” 卫图心中微讶。 不过,他也并没有被紫阳上人的这一手段吓住,他继续掐诀,准备下一波的攻势。 斗法之前,他就没想过,仅用一两招,就能轻易杀死紫阳上人。 毕竟,根据呼延图的口述,紫阳上人可是击败了其和余家老祖的联手之力。 若非如此,御兽宗和广源余家也不会就此罢兵,不再攻打蔡家族地。 “道友既然不愿与贫道多说,那贫道就自此退去。不过……上良蔡家,贫道是一定要庇护的。” “除非道友能杀死贫道。” 紫阳上人脚步轻点,向后退了数千步,拉开了与卫图的距离。 他深深看了卫图一眼,丢下这一句话后,便化作一道遁光,消失在了西方。 “这老道……” 听到此话后,卫图眸底露出了一丝讶然之色,追杀此人的想法,亦随之消散了。 紫阳上人的“逃离”,虽在他的意料之内,但未免太早了一些……适才,他们二人,明明还没有分出胜负,任何一方,都还没有落入下风。 仿佛,其真是为了劝说他而来,而非是他最初所想的——“以势压人”,逼他止手。 “患难见真交。这老道虽然帮的是上良蔡家,但其品性没得黑。” 卫图认真思索后,心道。 站在上帝视角,他是“受害人”,蔡老鬼和上良蔡家,是“加害者”。 但在紫阳上人和蔡家众修眼中,他和呼延图等人,才是谋害“蔡老鬼”,瓜分上良蔡家遗产的幕后凶手。 毕竟,蔡老鬼心生贪念,欲要劫杀他的事,只有他、呼延图、余家老祖三个人知道。 其他人,对此没有半分了解。 “待元婴中期后,再处理此事。” 卫图摇了摇头,收敛心思,重启遁光,向康国方向遁去了。 …… 半个月后。 卫图返回应鼎部,再次闭关。 少了灵晶,卫图提高元婴修为上限的难度虽然增长了不少,但好在此境的提升,更注重于量的积累,无需过多增加元婴的“灵性”。 他只需使用极品灵石,就可快速增长修为,提高元婴初期的上限。 时间荏苒。 转眼间,过去了二十个春秋。 这二十年内,应鼎部仍旧是一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盛世局面,并无什么大事发生。 好似元杰的“叛乱”,只是卫图的南柯一梦。 外部无事。 但在内部,却有“事”发生了。 卫图的元婴,在此期间,终于由“三寸三”,增长到了“三寸七”,到达了他现今元婴初期突破极限的极致了。 再难提升一丝一毫了! “元婴中期的标志之一,便是元婴到达四寸以上。现在我的元婴到达“三寸七”,尽管没到真正的极限“三寸九”,但也……足够了。” 卫图吐了一口浊气,心道。 为了提升这最后的“四寸”元婴,他可是几乎耗尽了身上所有的积蓄,一朝返贫。 倘若元婴还能提升,他的身家,可就难以吃消了。 当然,若是有继续提升的机会,他也不会傻乎乎的放弃。 到那时,哪怕是砸锅卖铁,举债度日,他也要让元婴极限更进一步。 无它,此时元婴极限的每进一步,便意味着他日后突破化神的难度,便小上一分。 “三寸七,此元婴极限,虽没有到达元婴初期的极致,但不意味着,待我元婴中期、元婴后期后,仍无法到达下一境界的极致!” 卫图目光闪烁,暗暗忖道。 和普通元婴修士不同,他有『大器晚成』命格傍身。这金紫命格会让他的修行根骨、资质越来越好。 简而言之,他的上限,是会被一次又一次打破,而非永恒不变。 “此外,三寸七也有好处。至少这增加的境界屏障,还可用摄生九秘破开。若是再行增加,境界屏障太厚,于我反倒就成了一件碍难之事了。” 卫图取出储物袋内的四阶妖兽血肉,开始用法力徐徐炼化,将其转化为体内的精血,贮存下来。 这个过程,进度缓慢,需要肉身进行转化、以及恢复。 用了大概四年的时间。 卫图才终于,完成了这一步骤。 “现在!该着手突破元婴中期了。” 卫图眸露精芒,双手掐诀,开始催动摄生血印,榨取他体内的气血。 只见,随着法诀掐动,他身上的法力便开始了迅速沸动,转瞬间,就提升到了元婴中期的层次。 不过,这远不是顶点。 一只只贮存精血的丹瓶,被卫图从储物袋内掏了出来,他轻喝一声,这些丹瓶瞬间爆裂,一滴滴精血如百川汇海一般,向他疯狂涌了过去。 一息。 两息。 半刻钟…… 卫图的法力,又壮大了近乎一倍,将至元婴中期“巅峰”了。 此刻,在卫图的心神映照之下,他清楚看到了,存在于他元婴中的那一扇境界之门。 这境界之门十分厚实,以元婴初期的力量,难以推动分毫。 哪怕是元婴中期,亦只能艰难前进,一点点的凿开。 好在,卫图学会了“无常印”,可以控制住体内的庞大法力,使其不至于在突破关头失衡,爆体而亡。 在看到此门后,卫图开始十分有耐心的,用法力开始缓缓冲击。 一直持续了五日时间。 卫图终于看到,这扇坚固的境界之门被他推开了一条缝隙。 这道缝隙一经打开,卫图便感觉到了,自己的元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壮大。 三寸七,三寸八…… 不到半日,其便突破了横隔在元婴初期和元婴中期之间的天限。 而突破此天限后,他元婴的成长速度,仍没有减缓,向“五寸”的界限,迅速开始了跃进。 “如沐甘霖。”这种境界提升的舒爽感,远比任何的物欲还要畅快万分,卫图不由,便想到了此词,用来形容他感受的这一过程。 两月后。 卫图的境界提升终于停止。 “四寸九。”卫图内视丹田,端详了一眼元婴,心中顿时欣喜万分。 四寸元婴、五寸元婴、六寸元婴,这是修仙界对元婴中期三个小境界的粗暴划分,并不精准,但其亦有一定的道理。 也就是说。 在卫图刚破元婴中期时,他的境界层次,已经近乎于元婴中期“大成”了。 距离此境,只有一线之隔。 而这,便是他忍耐境界突破的诱惑,努力夯实根基后,所获得的回报。 “不过,在破关之前,我还需调养一下法体。”卫图看了一眼,自己此刻瘦若骨柴的法体,不由摇头微叹。 此次突破元婴中期,他为了提高法力总量,破开境界屏障,几乎已经吸干了体内的气血,若非他异于常人,乃是四阶体魄,恐怕此刻早已经性命垂危了。 (本章完) 504、恢复内伤,解决后患(求订阅) ——第一灵骨,才是他这四阶炼体士的真正本源之物。 只要灵骨尚存,哪怕他血肉尽失,只剩一副骨架,亦能存活下来,衍生出法体的其他部件。 其虽非滴血重生,但如此时这般,恢复亏损气血,还是绰绰有余的。 少倾,只见卫图略一掐诀,他干枯无比,宛如老树之皮的法体,便在第一灵骨的灵力滋润下,迅速充盈了起来。 若是有人在旁细听,定可以听到卫图的体内正在发出宛如虎豹怒吼的雷鸣之音,以及血液流淌周身的汩汩轻响。 骨生雷音、血如汞浆,这便是卫图炼体境界极高的一种体现。 不到三日的时间,随着气血的再次充盈,卫图的体貌便从老年,重新恢复到了青年状态。 “用第一灵骨的本源,恢复气血,虽解决了我突破时,用摄生血印过多榨取气血的后遗症,恢复了内伤……” “不过灵骨本源的减少,于我现今的实力,也是一个不小的影响。” 卫图看了一眼,少了三分之一本源的第一灵骨,大感心疼。 灵骨本源,尽管不是用了之后,今后就再难恢复,但其恢复的速度,足可称之为龟速。 按照他的估计,想要让他的灵骨本源恢复如初,正常情况下,他至少需要十年以上的修行时间。 当然,这一修行时间,亦可用海外修界的灵晶内来缩短。 只不过,突破元婴中期成功后,他现今已是十足的穷鬼了,根本没有余财用来加快灵骨本源恢复的速度。 算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十年时间,不算漫长。” “而且,有此物在,亦能缩短一些进程。” 卫图一拂袖袍,他面前的案几上,顿时就多出了三粒杏核大小、缠绕着乳白色灵雾的淡黄色晶石。 此物,不是旁物。 正是都隆神师、鹤地神师说服他加入应鼎部时,向他许诺的圣泉之晶。 五十多年前,在他向都隆神师告知纪彰之事时,都隆神师就顺便把这神师的“俸禄”,一并给他了。 圣泉之晶,是康居部落圣泉“落日泉”泉水所凝结而成的灵晶,其灵气浓度比极品灵石强的不是一丁半点。 百年之前,卫图刚晋升元婴境界的时候,还对此物垂涎万分。 但几十年前,在他见过海外修界的繁华后,便对此物有点看不上眼了。 根据他的实测,圣泉之晶虽比极品灵石要强,但却比灵晶差了不少。 其像是灵晶的残次品。 不过眼下,有总比没有要好。 …… 岁月如梭。 又是三年过后。 这一年,终于到了卫图,预定五十年突破元婴中期的最后一年了。 “三年修行,总算恢复炼体的全盛状态了。”卫图眸露精光,内视法体,散发着烨然灵光的“第一灵骨”,脸上多上了几分笑容。 有此修为,他哪怕初入元婴中期境界,亦可在此境,彻底站稳脚跟,不惧一些老牌元婴中期。 若是加上“摄生九秘”,他的战力,便足可进入一流行列。 “现今,可以去解决后患了。” 卫图起身,一挥袖袍,打开闭关密室,目光望向了远处的右贤王府。 四十年时间,这个时间不长也不短,但绝对够元杰慎重思索,是否“弃暗投明”了。 现今,元杰对他没有任何的表态,便足以证明,其已经投靠了六欲道人,并有背叛应鼎部的想法了。 当然,这也有可能,只是元杰看他不顺眼,不想提醒他。其心中,并不打算背叛应鼎部。 但于卫图而言,这样的元杰亦与他的仇敌无异了。 哪怕构陷罪名,他亦会不惜代价,彻底铲除元杰这一潜在危险。 …… 左右贤王地位崇高,仅在四大神师之下。不是轻易所能打杀之人。 身为神师,卫图虽有凌驾于元杰之上的地位,亦有杀死元杰的实力,但根据应鼎部的规定,他并没有对元杰生杀予夺的权力。 其外,和其他神师不同,他是应鼎部内,唯一的“外族神师”,贸然对元杰下手,未免太过犯忌讳。 因此,在出关之后,卫图并未直接前往右贤王府,而是径直去了都隆神师的洞府,找应鼎部内,这位最年长的神师商量此事。 “卫道友,你是说……元杰叛变了部族,投靠了六欲道人?” 得知卫图来意,都隆神师怔然了许久,一脸的难以相信。 毕竟,数百年来,元杰对部族的热爱,立志革新部族的信念,他们几大神师一直都看在眼中。 若非如此,他们当初也不会决意,通过金帐选举,推举元婴替代老右贤王,成为新的部族首领。 此刻,卫图突然说,元杰背叛了部族……他再是精明,也难在短短时间内,适应这一巨大的变故。 要不是适才说出此话的人是卫图,是与他同等级的强者,恐怕都隆神师在听到这句话之时,就会暴怒出手,直接斩除这祸乱人心的“妖人”了。 “真假与否,都隆道友自有辨认的手段,卫某无需赘言。” 卫图摇了摇头,回道。 如果说,在未见都隆神师之前,他对元杰背叛应鼎部的把握,只有八成。 ——有两成的可能,是元杰通知了都隆神师等人,未通知他。 但现在,看到都隆神师此态后,他对此的把握,已有十成了。 毕竟,都隆神师可是两百多年前,推元杰继任右贤王之位的主要推手。 都隆神师尚且都不知道元杰曾私下会面过宇文莲姑,那么其他神师那里,显然也都难以知道此事了。 闻言,都隆神师微微颔首,对卫图的所言,信了一大半。 抛去他对元杰的滤镜。 他不难看出,在利益层面上,卫图并没有任何加害元杰的理由。 此外,若是元杰仍旧如故,卫图也不可能自废臂膀,选择于此刻大义灭亲。 “此事太过重大,不可轻易而定。让东莱回一趟部族,咱们四人……一起商议表决。”都隆神师面现思索之色,停顿了许久,开口缓缓说了这一句话。 “此外,金霞神师和六欲道人联手,也不是一件小事,需聚合咱们四人之力。” 都隆神师补充道。 (本章完) 505、鬼面灵丹,红缨入魔(5k2,求订阅) 此前,他虽然忌惮六欲道人这个元婴中期高手,并为此责怪过卫图,但如今,事关应鼎部社稷,也不容他继续退缩了。 毕竟,此魔已经欺负到了应鼎部的家门口了。没有他的退缩余地了! 纵然他清楚,六欲道人施此阴谋,是为了报复卫图,但……难道要他束手以待、冷眼旁观,把卫图交给对方? 这不可能! 他埋怨卫图归埋怨,但绝不可能,做出如此蠢事。 今日,他敢做出此决定。 那么改日呢,要是他惹了什么事,鹤地神师、东莱神师二人将会如何待他? 况且,都隆神师也不认为,集齐他们四神师之力,再加上身处正道地盘的地利,他们四人不是六欲道人和金霞神师二人的对手。 四对二。 这一人数优势,足可抹平境界差距! “卫某去请东莱道友。” 听此,卫图稍感暖心,他赞同般的点了点头,便应下了前往落日城,通知东莱神师的差事。 …… 两日后。 东莱神师随同卫图,秘密潜回应鼎部,来到了都隆神师的洞府。 应鼎部四大神师,继卫图凝婴大典之后,再次齐聚一堂。 “现在,元杰还没有动作。我建议,抢先一步,直接对元杰下手搜魂。窃夺其神魂记忆后……再将计就计,应对金霞神师和六欲道人二人。” “六欲道人,我等难以杀死此魔。顶多逼退此魔。但一劳永逸,解决金霞神师,却还是有一定把握的。” 东莱神师性格豪爽,做起事来,也是雷厉风行的性子。 他在听到卫图请他回族的原因后,稍一思索,便大手一摆,声震全场,说出了自己所想的应敌计策。 “此计策可行。” 话音落下,都隆神师、鹤地神师二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东莱神师说出的应敌计策,虽然显得粗暴了一些,但其确实是行之有效的良方。 作为积年老修,他们自是清楚“计划步骤越多,成功率越低”的道理。 此外,“杀一退一”,也是他们二人在这两日间,达成的一致共识。 只要完成这一目标,他们应对此次应鼎部危机,就算大获成功了。 “此次,应不至于有事。” 计策暂定。但都隆神师却不像东莱神师那般乐观,他扫了一眼在座的三个神师,轻叹了一口气。 人被杀就会死。 此次,他们四神师反击,纵然取胜的把握不低,但他并不认为,他们四人在此过程中,能毫发无损。 重伤,乃至殒命的概率都不会低。 只是,就在都隆神师心中升起这一想法后不久,他便听到了,在一旁就座的卫图,对此提出的异议。 其开口所说之话,立刻摧毁了,他心中对战后的悲观态度。 “卫道友,你是说,你已经突破元婴中期了?”都隆神师惊疑不定,怀疑自己耳窍是不是出问题了,毕竟卫图成为新晋元婴的时间,还没多久。 仅一百年而已。 一百年时间,搁他身上,连突破一个小境界都做不到,更遑论晋升到元婴中期修为。 “什么?卫道友突破元婴中期了?” 此刻,东莱神师、鹤地神师也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之色。 要知道,在他们心里,一直以来,都是把卫图当做“小辈”看待的。 此次,合谋共抗六欲道人,纵然是为了共同利益,但未尝没有,一些庇护卫图这年轻后生的想法。 但现在,他们眼中的“小辈”,竟突兀的成了他们的“前辈”……这等差距,哪是简单一句震惊,就能轻易概括的。 “不错,卫某确实在几年前,晋升到了元婴中期。”卫图点了点头,再次肯定了自己先前所说之话。 语毕,他从座椅起身,对都隆神师三人抱拳行了一礼后,这才散去了,自己遮掩的境界气息。 “果真是元婴中期!” 都隆神师神识一扫,感知到卫图的具体境界后,脸上顿时就浮现出了满满的羡艳之色。 他和元婴中期境界,亦只有一线之隔了。 然而,此境界屏障,却足足阻隔了他数百年时间,难以寸进。 现今,卫图仅用百年时间,就跨越此境,突破到了元婴中期,若说他不羡慕嫉妒,那绝对是假的。 只不过,他年岁已大,寿元也没有多少年了。对此事看开了一些。 若非如此,他可能少不了,要对卫图心生恶意了。 “卫道友五百多岁,便到达了元婴中期境界。恐怕再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到达元婴后期了。说不定,就连那化神境界,也能冲一冲。” 东莱神师、鹤地神师二人,此刻的心境,除了羡慕、嫉妒之外,便是浓浓的惊喜之心了。 他们可是深知,仙道前路,有人引领和自己摸索的区别。 此外,卫图的境界提高,亦不止其一人获利,他们哪怕吃的只是“残羹剩饭”,但也比此时“自力更生”要好。 因此,作为同势力修士,他们现在巴不得,卫图的境界能越来越高。最好高到,他们需要瞻仰的层次。 “卫某也只是侥幸。若不是在太虚境内,获得了石魔宗遗留的机缘,卫某也难以快速提升境界……” “现今,到了元婴中期后,机缘耗费干净。日后的修行,就要宛如龟爬了。” 听到这恭维之词,卫图并没有飘飘然,他面含微笑,连忙说了几句谦逊之词,扯谎揭过这一话题。 此刻,他说出自身境界,是给都隆神师三人在对付六欲道人之事上,增添信心,可不是为了让都隆神师三人对他“仇富”。 至于海外修界,以及“灵晶”的存在……若到了时机合适的情况下,卫图自会考虑,是否泄密给都隆神师三人。 但此时机,绝不是今日。 哪怕不考虑相互信任度的问题,单是人多嘴杂这个隐患,就足以让他大为头疼了。 “将计就计,反击六欲道人和金霞神师师,卫某可以尝试拖住六欲道人,待都隆道友、鹤地道友、东莱道友你们三人解决掉金霞神师后,再来帮我,共同对付六欲道人,毕其功于一役。” 这时,卫图再次开口,说出了他适才对东莱神师所定计策发表的“异议”。 “倘若计划顺利,四对一,优势在我等一方。”都隆神师面露笑容,心境不复阴霾,乐观了许多。 “是极!是极!” 东莱神师、鹤地神师二人各自点了点头,开口赞道。 修仙界内,实力为尊。 此时,卫图的岁数虽相较于他们三人年轻了不少,但其境界,却是他们三人当中,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所以,若卫图所提建议没有太大问题的话,他们自不会反驳卫图这强者所言。不知尊卑。 计策自此定下。 接下来,卫图四人开始商议起了,对元杰的搜魂之事。 “卫某和右贤王曾是好友,此次又是我向三位告知右贤王……有可能叛变部族。所以搜魂之事,卫某理当避嫌。” 没等其他人开口,卫图便抢先一步,主动表态道。 话音落下。 见卫图如此知礼,知进退,因卫图境界提升,感觉相处关系已经变化的都隆神师三人,不由暗松了一口气,心理压力少了不少。 “既如此,就由东莱去吧。” 都隆神师提议道。 东莱神师常年镇守于落日城,与部族内权贵人物的牵扯最少,其当这個“恶人”,再是适宜不过了。 听到此言,东莱神师、鹤地神师三人自无异议。 “我去去就回。”东莱神师起身,道了这一句话后,便一挥袖袍,消失在了都隆神师的神师府内。 …… 在东莱神师离开后。 卫图虽没有跟随其一并离开,不过他双目金光一闪,却是直接观看起了其进入右贤王府后的一举一动。防止出现差错。 “望日金瞳?” 都隆神师、鹤地神师二人,看到此幕后,不由脸上多了一些讶然之色。 此灵瞳秘术,应鼎部内虽暗中也有收录,他们甚至也曾修习过…… 但相较于卫图,此时对这门灵瞳秘术的高深造诣,他们二人修炼此术,就像是修在了狗肚子里了。 一点用处也没有。 “此子,不知是我应鼎部之福,还是应鼎部之祸了。”都隆神师暗叹一声,发觉自己对卫图这个“新晋元婴”,越发的难以捉摸透了。 “若是王府内,出现了什么变故,还请卫道友及时告诉我二人。” 都隆神师开口说道。 右贤王府,虽在他和鹤地神师的神识笼罩范围之内,但因王府四周布置了阵法结界,在不惊动阵法结界的前提下,他们二人的神识,难以透阵而入。 但显然,于此时刻,也不宜他们二人贸然动手,打草惊蛇。 也就是说,此刻的他和鹤地神师,在右贤王府这里,几乎成了瞎子。 “这是自然。”卫图微然一笑,点头答应道。 …… 在卫图突破元婴中期后,东莱神师的实力,便再一次,成为应鼎部神师中的最弱之人了。 不过,饶是其最弱,但对付元杰这金丹修士,却也是手到擒来。 在卫图的观看下。 其不出半刻钟,便潜入到了元杰所居的大殿之内,并用法力,禁锢住了正在处理族务的元杰。 整个过程,不到数息,过程宛如行云流水,让人赏心悦目。 “元杰,真的叛族了。” 东莱神师擒住元杰,重回都隆神师的神师府,语气略有叹惋道。 他与元杰虽不怎么亲近,但一直以来,他都对这个革新部族弊政的族内年轻修士,心存好感。 却不曾想,其真如卫图所说那般,在四十年前,便叛族了。 “他从六欲道人那里,得到了两粒鬼面丹。”东莱神师把昏迷的元杰扔到了厅堂中心,摇了摇头,解释起了其叛族的原因。 鬼面丹? 这一灵丹,虽然修仙界内流传不多,世间罕见,但在场修士,除了卫图外,无一不是千年老修,岂能没听过此丹的鼎鼎大名。 而卫图,尽管资历不深,但他作为准四阶丹师,在金丹境时,便对此丹早就有所了解了。 鬼面丹,与正经丹药不同,是脱胎于魔修之手的魔道灵丹。 此丹的作用,只有一个,便是助金丹修士化婴。 所以,此丹在魔道那边,亦被称之为“化婴丹”。 只不过,和正道的化婴丹不同,鬼面丹有极强的副作用。 通常情况下,借“鬼面丹”突破元婴境界的修士,有极高的概率,会使体内诞生难以化解的“鬼面死气”。 此鬼面死气,虽对实力没有太多的影响,但会让修士,自此困顿此境,再难提升,日夜受鬼面死气的折磨。 这种折磨,比断臂断腿还要痛苦万分。常人难以忍受。 所以,在市面上,鬼面丹的价格,通常只有正常化婴丹的一半不到。 不过,饶是如此,鬼面丹的价格也不是金丹修士所能承受起的。 而且,就算这些修士打定主意忍耐此痛,但一般情况下,也无获得此丹的渠道。 因此,在听到“鬼面丹”这三个字的时候,都隆神师、鹤地神师二人,便对元杰的叛族原因,再无怀疑了。 毕竟,以他们的身家和手段,获取鬼面丹,也不是易事。 “两粒鬼面丹?”这时,卫图、都隆神师、鹤地神师三人,忽然注意到了东莱神师所提的量词。 化婴丹又不是糖豆。 正常情况下,修士吞服一粒鬼面丹便已足够了。 不可能用到两粒。 “还有一粒,元杰给了宝花。” 东莱神师言简意赅,补了这一句话。 “真是伉俪情深!” 都隆神师冷笑,他此前对元杰抱有多大的希望,现今就有多大的失望。 现今,连带着元杰的面容,也让他大感可憎了起来。 “宝花呢?”都隆神师目光看向东莱神师,询问道。 他适才,并未在呼揭仙城内,找到元杰王后宝花仙子的踪迹。 “已经遁逃了。” 东莱神师摇了摇头,解释道:“四十年前,卫道友禁止亲眷外出,此举虽不至于打草惊蛇,不过却也让元杰留了一手准备……” “除此之外,元杰也害怕六欲道人卸磨杀驴,所以早早就让宝花离开了部族,遁逃而走了。” 接下来的话,虽然东莱神师没有说出来,但卫图等人,却也猜到了。 ——元杰抹除了自己脑海中,关于自己道侣宝花仙子的下落。 不然,东莱神师适才可不会说出宝花仙子已经遁逃而走的话,而是会直接说出,其现在的藏身之地。 “可有查探到,元杰脑海中,关于六欲道人和金霞的计划?” 都隆神师问起正事。 元杰、宝花仙子二人,虽然实力算是不俗,但于元婴修士而言,就一点也不够看了。 哪怕宝花仙子撞了大运,突破到了元婴境界,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一件太过值得忌惮的大事。 “有的!”东莱神师重重点头,凝声说起了,元杰和金霞神师、六欲道人二人所制定的,针对卫图的阴谋。 起初,元杰三人的想法,是绑架卫图在应鼎部的亲眷,守株待兔,把卫图引出来,然后设伏擒杀卫图。 这个计划虽简单,但高效。 就如卫图借“符大吕”,威胁符玲珑就范一样,以亲人为软肋。 只不过,因为卫图的突然防备,元杰三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再无下手之机,于是被迫调转枪头,把目光放在了另一人的身上。 “镜水阁阁主——寇红缨!” 东莱神师缓缓说出了这一句话。 寇红缨,便是元杰三人,在最近十年,定下的一个新的绑架目标。 “红缨?” 闻言,卫图心头一震。 自罗老祖、红镜上人身死后,现在的凝月宫、镜水阁两大宗门,可谓是虚弱到了极点,只有曹宓这元婴老祖一人镇压两派。 现今,金霞神师、六欲道人把目光从他的亲眷,移到寇红缨身上,尽管此举导致,被胁迫的人质,在明面上与他的亲近程度下降了一个等级……但毫无疑问,其得手的几率,无疑大大提升了。 只是,就在卫图思索,如何化危为安,趁机解决掉金霞神师、六欲道人这两大后患之时,东莱神师却在此刻,偷偷向他传起了音。 “什么?红缨竟然修炼起了……魔道功法?”卫图微怔,不敢相信。 毕竟,寇红缨成为镜水阁阁主后,要地位有地位,要资源有资源,实在没必要,修炼前途不定的魔道功法。 舍本逐末的蠢事,寇红缨会做?卫图不太相信。 只是,听到东莱神师这肯定之词,卫图不信,也得信了。 “六欲道人之所以盯上寇红缨,就是因为寇红缨,在二十多年前,曾偷偷去过一趟郑国,采购魔道灵物。” 东莱神师沉声道。 “此事,我只告诉了卫道友。元杰脑海中,有关于此的记忆,我在适才搜魂的时候,已帮卫道友抹去了。”东莱神师摇头轻叹一声,补充道。 虽然很无厘头,但东莱神师却直觉,若不再对寇红缨加以遏制,其有可能会演变成下一个元杰。 无它,二人的处境实在太过相似了。 都是势力之首。 都有一定的地位、资源,但都苦无突破元婴境界的高阶资源。 投靠魔道,便成了这二人,最后的一个选择道路了。 因为不求魔,他们二人……就走至道途终点,再无仙道前路了! “多谢东莱道友。” 少倾,卫图压下心中的忧虑,向东莱神师道了一声谢。 此刻,他也不禁庆幸起了,自己选择在搜魂元杰之前,便对东莱神师三人开诚布公,说出了自己的真实境界。 不然,此时的东莱神师就不见得,只将此秘传音告诉他一人,而没有对都隆神师、鹤地神师二人,泄露丝毫。 (本章完) 506、魇虫控神,相信卫叔(4k2,求订阅) 接下来。 卫图四人开始商讨,针对六欲道人和金霞神师二人的具体计划。 不多时,四人意见达成一致:“以寇红缨为饵,然后钓出六欲道人和金霞神师二人。” 若是其他时候,卫图断然不会同意此决定,不过现今寇红缨已被六欲道人和金霞神师二人盯上,他不论决定与否,都难以改变这一既定事实。 相反,将计就计,铲除六欲道人和金霞神师这两个大敌,才是真正保护寇红缨。 …… 商讨完反击计划。 接着,都隆神师面色一冷,目光看向了躺在地上,已经昏迷的元杰。 他嘴唇微动,念了几句咒语,然后从袖中取出了一个豆粒大小的黑色甲虫,扔到了元杰的口中。 “这是灵道的“魇虫控神术”,能在短时间内控制修士的神魂、催眠修士。” 东莱神师见卫图面现不解之色,微然一笑,替都隆神师解释了一句。 听此,卫图略有恍然,暗道“原来是灵道秘术”。 灵道,是康居部落本土的力量体系。其虽脱胎于仙道,也是练气修行,但相较于正统仙道,却多融合了上古流传的秘蛊巫术,在一些秘术上,有独到之处。更像是仙道旁门。 这是卫图三百多年前,加入应鼎部时,便已经知道的事情。 但如此刻,亲眼看到,像都隆神师这样的灵道高阶修士,施展灵道秘术,却还是他有生以来的头一次。 其施法的过程,虽然很像一些虫修借灵虫施展术法,但在本质上,却有极大的区别。 虫修的灵虫,是施法的媒介。 而灵道的“灵虫”,绝大多数都是灵道修士以特殊秘术凝聚而来,非是真正的活物。 半刻钟后。 都隆神师施法结束,他双手一拍,地面上昏迷的元杰,就瞬间苏醒了过来。 “都隆神师……”元杰躬身一礼,恭恭敬敬的向都隆神师请安。 其似乎浑然没有察觉到,自己已被不知不觉的搜了魂,并被掳掠至此。 同时,双眼仿佛亦未看到,除了都隆神师以外的其他神师。 “此次本神师只是找你,问一些部族内的日常事务。既然无事,那你就重回右贤王府吧。” 都隆神师捋须一笑,宛如邻家老者,一点没有架子。 “是,都隆神师。” 元杰颔首,点了点头,如正常修士一般,遁离了神师府。 在元杰离开后,卫图亦再次使用“望日金瞳”,观察其一举一动。 他观察了一小会后,见其确实没有什么异常举动,亦随之放下了心。 “王权富贵,和仙道长生相比,差的太大了。”卫图收回目光,轻叹一声。 位秩右贤王,元杰在应鼎部内的地位,可以说,仅次于他们四大神师,属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在平常时候,他们四神师,对元杰也是多有礼遇,不曾有任何苛待。 但显然……这都是表面的。 没有力量支持的,虚幻的繁华。 今日双方反目,元杰便有如他们的奴仆了。 从神魂层次,被牢牢控制。 连一次苏醒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不入元婴,便如蝼蚁。”这时,卫图忽然对元杰出卖部族,换取“鬼面丹”的想法,多了一些理解。 百年过去,元杰是变了。 但换位思考,倘若他是元杰,当知道自己一生努力后,所希冀的王位,仅是部族神师的一个高阶奴仆……心境,岂会不发生改变? 再加上,此前比自己地位低的“好友”,一跃成为自己的“主人”…… 这种心境的落差,足以把人变成鬼。 更遑论,把一个大好的部族人杰,变成背叛部族的内奸。 “元杰,可惜了。” 卫图摇了摇头,斩断了心底,对元杰这昔日好友的最后一丝旧情。 …… 两日后。 卫图按照计划,宣布出关,并对外界偷偷放出消息,言说卫燕等亲眷,正在修行他从石魔宗带回的秘法,短时间内,不会离开神师府。 这一步,很明显,是意在稳住六欲道人、金霞神师二人,进而保证这二人不会临时更改绑架目标。 不过,在不知内情的外人眼中,就极难看出端倪了。 做完这一切后,卫图开始静等,都隆神师的好消息。 如计划所料那般。 六欲道人、金霞神师二人,在知道此讯后,专门派遣了一次宇文莲姑,让其与元杰联络,打探情报的真伪。 有“魇虫控神术”控制元杰心神,在这一环节上,自不会出现差错。 元杰肯定了情报为真,并主动送上了卫图发往镜水阁的秘信。 ——符信,只能短距离传送。远距离传送,修士绝大多数时候,都会将信放到临近的驿站,由主营此事的商会派送。 卫图作为元婴老祖,使用的手段自然会高档一些,是由应鼎部的“信使”专门替他送信。 信使送信,虽不经过元杰之手,但身为应鼎部的右贤王,元杰有的是手段,搞定专门替卫图送信的信使。 而这,也正是六欲道人、金霞神师二人,看重元杰这個内奸的原因之一。 “六月十七,义社重聚,共祭大哥、二哥在天之灵……”宇文莲姑接过秘信,神识扫了一眼信中内容。 见此,宇文莲姑不疑有他,她微点螓首,羽袖一挥,便遁离了应鼎部。 六月十七。 距今只剩下两个月的时候。 所以,在看到宇文莲姑离开的时候,卫图四人也不迟疑,互视了一眼后,便纷纷遁离了应鼎部,向义社重聚的地点——玉山坊市赶了过去。 “六欲道人、金霞神师二人,现今应在别处,还未来到凝月宫地域。” 待临近玉山坊市后,卫图飞身进入云端,向下俯视了几眼后,对都隆神师等人,传音道。 见此一幕,都隆神师等人不禁惊奇,疑惑卫图到底以何手段,确定了六欲道人、金霞神师二人并未在此。 金霞神师倒也罢了。 其和他们一样,都是元婴初期境界,难逃卫图这元婴中期的神识感应。 但六欲道人就不一样了,那可是与卫图同等境界的修士,比卫图要高一两个小境界…… 跨级感应对方踪迹,不免太过天方夜谭了一些。 只是,碍于此事过于敏感,有探究卫图底细的嫌疑,都隆神师等人只得压下心中疑惑,没有多问。 半刻钟后。 都隆神师、鹤地神师、东莱神师三人,便跟随卫图,来到了凝月宫,在凝月宫内,暂时潜伏了下来。 ——玉山坊市,距离凝月宫不过百里之遥,这点距离,于元婴修士而言,瞬息之间,便可到达。 而对卫图做此安排,作为东道主的曹宓自不会有意见,十分热情的招待起了都隆神师等人的到来。 同时,曹宓也主动开口,表示自己愿意,帮助卫图一同围剿六欲道人、金霞神师二人。 听到此话,都隆神师等人,又是诧异不已,他们万没想到,卫图竟与曹宓有如此紧密的关系。 其竟然愿意帮助卫图出战! 毕竟,对付一尊元婴中期的老魔,可不是一件小事。 稍有差池,便是殒命之危。 “仅是一次护道,就俘虏了曹宫主的芳心。卫道友虽然样貌平平,但……红颜知己却是不少。”都隆神师等人心有误会,啧啧感慨道。 他们却是不知。 相较于他们,卫图和曹宓早就有并肩作战,对抗数尊元婴修士的经验了。 论同盟之情,可比他们坚固的多。 此外,招惹六欲道人的人,虽只有卫图一个,但分享六欲道人“阴阳魔尸”的修士……曹宓亦身在其中。 其亦有暗害六欲道人,解决自身后患的需求。 不过,感谢完曹宓相帮的卫图,却没有在凝月宫内久留,他当晚便重返应鼎部,并在神师府外主动了现身了一次。 …… 两月时间,转瞬即逝。 这日,到了六月十四号,距离“六月十七”这约定之期,只剩下了三天时间。 未虑胜,先虑败。 为保万无一失。 卫图提前,借即时传送阵,将卫燕等亲眷,转移到了应鼎部之外。 这样,即便六欲道人等人,识破了他的计策,杀了个“回马枪”,他也无需担心,后方失火。 做完这一切后,卫图这才动身,向玉山坊市的方向飞掠而去。 “祝老魔,你可有手段,帮我拦住六欲道人。若能成的话……我可以答应你,把金霞神师的元婴,送到龙璃珠内。” 卫图一边飞遁,一边放出神识,在龙璃珠内,与赤龙老祖交谈道。 此次对战六欲道人。 说实话,他并没有杀死此魔的必胜把握。 无它,战胜同阶修士,与杀死同阶修士的难度,是成指数倍增的。 想要杀死六欲道人,他至少得要有元婴后期的实力。 这次,虽有都隆神师三个助拳之人,这个要求的标准,可以再降一些,但……显然,也难以降低到哪里去。 所以,额外的助力,就显得至关重要多了。 至于适才,对赤龙老祖的称呼问题…… 这并非是他不尊师重道,不讲礼仪,而是在他拜师后,赤龙老祖就曾在这一问题上,专门叮嘱过他。 说过一切如旧。 不必对自己口称师父。 对此,卫图曾想过更改,以此证明他不是“鸟尽弓藏”之人,但他刚一开口,就被赤龙老祖急匆匆的阻止了。 所以,直到现在,他仍对赤龙老祖保持了旧称,称呼其为“祝老魔”。 “卫道友,本老祖又不是仙人,只是一个元婴后期,哪有实力,在仅有残魂的情况下,拦住六欲道人?”赤龙老祖闻言,翻了个白眼,没有好气的说道。 要是他真有此实力,早在卫图发现他的时候,就对卫图出手了。 岂会将此手段留到现在? “不过,要说办法,那也有。”赤龙老祖顿了顿声,回道。 “什么办法?”闻言,卫图心中一喜,连忙询问道。 “这个办法很简单。你先放弃围剿六欲道人的计划,去一趟万阴门,取走我的炼魂幡后,再对付此人……” 赤龙老祖沉吟一声,说道。 听此,卫图摇了摇头,没有过多犹豫,直接否决了这一建议。 不是他蠢,不知道先增强实力,再对付仇敌的道理,而是事至如今,已经不容他再去浪费时间了。 魔极海,位于大苍修仙界的最北端,被誉为群魔之地。 此地,以他元婴中期的遁速,保守估计,都至少需要两三年的往返时间。 若是中途,再碰到一些什么事,耽搁了时间,小十年的时间都打不住。 这期间,他是没事,但寇红缨呢?他在应鼎部的亲眷呢? 此次,若不是他出关及时,通过元杰知道了六欲道人、金霞神师二人针对寇红缨的计划……恐怕再过一段时间,他就真的要追悔莫及了。 “除了此建议外,本老祖是真的想不出,帮你的法子了。”赤龙老祖一摊双手,面现无奈之色。 “那只能尽人事,看天命了。” 卫图闻言,却也没有太过沮丧,他眯了眯双眼,用沉稳至极的声音说道。 万事求于赤龙老祖。 这是他在元婴初期时,养成的习惯。 但今非彼时了! 他晋升元婴中期后,赤龙老祖能帮到他的地方,势必会越来越少,这都是可预料的事。 适才,只是他一时之间,没有转过弯,或者想通此事罢了。 …… 卫图的秘信,早在两个月前,就送至到了镜水阁。 事关祭奠亡父和义社重聚,寇红缨自不会爽约,她换了一身蓝色宫裙,命弟子秋怀素帮她看守洞府后,就准备下山,前往玉山坊市与卫图会面了。 不过,寇红缨走的并不匆忙,她在下山之前,先特意检查了一下袖中,此前卫图曾赠给她的保命灵符,以及十多年前,刚刚祭炼的本命法宝。 待这两样无误后,她深深望了一眼玉山坊市的方向,眸底闪过一丝冷色,这才飞身出了宗门。 作为义社老人,寇红缨对义社的一切都极为熟悉。 其中,自然包括义社的重聚时间。 六月十三号。 这才是义社真正的重聚之日。 此时间,绝大多数人不会在意,但显然不会包括她。 “六月十七,六月十三。”寇红缨不难发现,这两个日程,中间隔着一个“死”字。 也就是说,她此次下山,会有极大的概率,遭遇死劫。 换做一般人,在得知此秘后,估计早就被吓破了胆,不敢走出宗门。 毕竟,这可是卫图这元婴老祖发来的死亡秘信。 ——能让其小心叮嘱,便意味着,这封信的危险程度,定在元婴层次了。 “但……我可是玉罗刹。”寇红缨嘴角微翘,脸上没有浮现出一丝的担忧之色。 她信卫图,胜过相信自己。 险境,她在当年微末时,就已经闯过无数次了。现今,纵然面对的危险,是前所未见的。 但她相信,既然卫图敢发出此信,那么其绝对有,救走她的手段、把握。 (本章完) 507、红缨遇难,坚韧心性(求订阅) “六月十七到了!” 同一时刻。 另一边,远在玉山坊市数百里外的荒野上,一个身穿暗粉色衣袍的俊美男子,脸上携着淡淡笑意,从地面的山丘中,缓缓走了出来。 “六欲道友。”少顷,天外也乍现了一道金光,浮现出了一个身材高大、面色枣红的胡服汉子。 不过,这胡服汉子虽比俊美男子长相威猛,但望向俊美男子的神色,却带着几分恭敬之色,好似仆从一般。 在看到俊美男子的第一眼时,就连忙躬身施了一礼,唯恐怠慢丝毫。 “金霞道友。”俊美男子,即六欲道人见到此幕,微微颔首,面露满意之色,亦稽首回了一礼。 六月十七号, 为秘信中,义社的重聚之日。 同时,这也将是他们二人,等待数十年之久,联手剿杀卫图的大好良机。 若是普通元婴初期,仅六欲道人一人,便有自信,将其杀死。 但卫图却是个例外。 其有从他手下,从容逃生的经历。 所以,为了计划顺利,六欲道人不得不在康国,选择与金霞神师暂时联手了。 虽已明白,金霞神师也有仇恨卫图之心,以及杀死卫图的需求。 但……六欲道人还是打算,为此次计划加上几道保险。 “卫图身上,应有联络都隆神师等人的通讯法器,待杀死卫图后,本座或许可以帮你一个小忙……” 六欲道人微然一笑,言语暗示道。 康居人的三大部落,分别为应鼎部、射日部、凤乌部。三大部落自立族以来,便各有兴衰,都曾有镇压另外两大部的历史。 如今,则是到了应鼎部的兴盛时期,族内在同一时间,出现了四尊神师。 这個数量,比射日部和凤乌部的所有神师加在一起,还要多上一位! 六欲道人不信,金霞神师心中,能对此没有想法。 毕竟,若其真把应鼎部当做手足兄弟,也不会在此时,与他共谋,联手剿杀卫图之事了。 如六欲道人所料那般。 听到此话的金霞神师,当即眼睛微亮,顺着他的话,询问起了此事的真伪。 “六欲道友当真?” “当真会助我射日部,杀死都隆等人?” 金霞神师的语气,有些迫不及待。 尽管他知道,三大部落同气连枝,应鼎部纵然壮大,却也不会对射日部有过多的不利之举,但……那是对部族而言,对他这个神师来说,就不见得是了。 元婴资源匮乏,便意味着,大家都需要去争,都需要去抢! 几十年前,在分配圣泉之晶的时候,射日部就因势小力寡,所分配的圣泉之晶,远少于应鼎部。 “当然!”六欲道人点头,给予了金霞神师肯定回复。 他舔了舔嘴唇,说道:“本座并不介意,多上几具元婴炼尸。正道的元婴,于我等魔修而言,也是大补之物。” 闻言,金霞神师心中一凛,大感脊背生寒,不过有此说辞,他对六欲道人的话,也再无疑虑了。 简单交谈完毕。 六欲道人和金霞神师没有过多耽误时间,二人纷纷起步,向镜水阁和玉山坊市之间的必经之地赶了过去。 以他们的遁速,不出半柱香,便可赶到设伏绑架寇红缨的地点。 再者,有宇文莲姑帮忙盯着镜水阁的动静,他们纵使误了一些时间,也不会出现太大的差错。 对付寇红缨,仅宇文莲姑一人,便已足够了。 他们二人的目标,是知道寇红缨有生死之危后,着急赶来的卫图! …… “开始了!” 不多时,赶到玉山坊市附近的六欲道人、金霞神师二人,便随即感应到了,前方山谷处激烈的斗法余波。 他们二人相视一眼,便十分默契的飞身至云端,隐藏好了自己的身形,静等卫图的到来。 当然,隐藏身形的同时,六欲道人和金霞神师二人,也分出了一部分心神,观察山谷内的动静。 毕竟,宇文莲姑的胜败,可是关系着,能否将卫图成功引诱到此处。 只是,刚观察战局不久,金霞神师便在耳边听到了,六欲道人略显突兀的一句叹惋话语。 “可惜了!” “这一个魔道的大好苗子。” 金霞神师愕然转首,看了一眼仿若贵公子,正在云端闲庭散步,点评二女的六欲道人。 “六欲道友此话何意?”金霞神师心中疑惑,随口问了一句。 此时,虽然六欲道人没有明指,但他也能猜出,六欲道人指的“大好苗子”应该是寇红缨。 毕竟,斗法的二人中,唯有寇红缨修炼了魔道功法,并在此刻催使。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 寇红缨明明很普通,只是一个中品灵根修士。其若非仰仗卫图余威,根本没有机会,当上镜水阁阁主。 现今,怎么可能够得上,六欲道人此刻的这句点评之词。 “金霞道友你不懂魔道功法。” 六欲道人摇头一笑,解释道:“魔道功法和正道功法一样,虽也重视资质,但亦有一些魔道功法,不重视资质,注重于心性。” “就如这寇红缨所修的《玄天阴神大法》,此功只需满足金丹境界,就可着手修行,但……修行此功的过程中,修士却需要忍受极端的痛苦。” “《玄天阴神大法》,是需要养出一座“阴神”,阴神一成,修士便可踏入元婴境界。但成就阴神的前提是,承受割魂斩魄之痛。” “小成时,三月一割魂,七月一斩魄。持续三十载。大成时,三日一割魂,七日一斩魄。持续一百载。周而复始,直至诞生阴神。” “在此期间,一旦废功一次,就前功尽弃了。” “现今,此女修炼此功,已经到了小成境界。她虽毫无可能,修炼至大成境界,并诞生出阴神。但她的这份心性,在金丹境界,便可足称不俗了。” 六欲道人不吝夸赞道。 听到此话,金霞神师纵使再经过大风大浪,也不禁为此功的修行难度和寇红缨的心性坚韧惊讶了好一会。 毕竟,这可是割魂斩魄之苦。寻常人忍耐一次,都有可能失心疯。 长时间忍耐…… 金霞神师自忖,哪怕是他,也难以持续太久。更别说三十载了。 “此女若不是卫图的侄女,本座倒也不介意,多收一个侍妾。培养此女,成为我的元婴炉鼎。” 六欲道人再道。 ——合欢宗内,元婴侍妾的地位,可比普通弟子的地位,更高一等。 他此话,若是传出去了,不知有多少合欢宗弟子,会羡慕于寇红缨了。 听此,金霞神师顿时面泛凝重之色,他当即目光一冷,传音于宇文莲姑,让其尽量下死手,不要放虎归山。 (本章完) 508、红缨身死?两难抉择(8k,求订阅) 金霞神师可不想,在解决完卫图后,又多出寇红缨这一个隐患。 此时,尽管六欲道人说了,不打算收寇红缨为侍妾,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接下来寇红缨的表现不错,让六欲道人继续动了色心? …… “是,师父。” 山谷内,正在与寇红缨斗法的宇文莲姑,在听到金霞神师的提醒后,攻势瞬间凌厉了,不止一筹。 招招都是必杀之术! 向卫图求援的符信,她已经在半刻钟前,便引诱寇红缨发出去了。 换言之,现在寇红缨的性命,于围剿卫图的计划而论,已经几无作用了。 解决寇红缨与否,都不会影响大计。 既如此,她当然不会违背师父金霞神师的吩咐,放虎遗患。 “死吧,寇红缨。”宇文莲姑狞笑一声,法力狂涌,一翻掌心,祭出了一件日轮法器。 这日轮法器,是她的护身法宝,被她蕴养了三百年时间,足可媲美普通的准四阶法器了。 哪怕遇到元婴修士,都有一抗之力,更遑论面对寇红缨这修为不及她的金丹修士了。 下一刻。 日轮法器便从宇文莲姑手上,脱手而出,卷起一片璀璨金光,宛如煌煌大日一般,带着呼啸风声,撞向了寇红缨。 寇红缨掐诀,激发藏在袖中的保命灵符,抵挡这一杀招。 然而,意外出现了。 符力护罩虽抵挡住了,日轮法器的轰击,但其金色霞光所带的高温,却透过护罩,降临在了寇红缨身上。 瞬间,寇红缨裸露在外的娇嫩肌肤焦黑一片,被烫出了重伤。 包括她的衣裙,亦有点支持不住高温的烘烤,灵光闪烁,明灭不定。 “这高温……”寇红缨瞳孔微缩,对此手段大感心惊,不过她并未因此慌乱,单手一掐法诀,如流水一般缩进了暂未损毁的裙身。 接着,她素手一扬,从袖袍疾射出数十张灵符,带着赫然之威,轰向了头顶上的日轮法器。 “这么多的三阶上品符箓?卫图对你这个侄女,真够好的。”见此一幕,宇文莲姑柳眉微挑,眸底露出了一丝嫉色,冷笑一声道。 要知道,饶她是射日部的长公主,金霞神师的大弟子,一辈子也没有拥有过这么多的三阶上品符箓。 寇红缨简直富裕的不像金丹修士! “不过,三阶上品符箓虽强,但也要看是谁使用。仅凭你,还不够看。”宇文莲姑面现不屑之色,她默念几句咒语,日轮法器便融入了金色霞光之中,本体转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而这时,寇红缨从袖中疾射而出的灵符才姗姗来迟,扑了个空,连一张也没有打中日轮法器。 “结果已定了。”宇文莲姑暗松了一口气,忖道。 接着,她再掐法诀,准备控制法宝力度,只让寇红缨重伤难愈,而非在此刻,直接被斩杀。 毕竟,寇红缨只是饵,不是他们所看重的真正大鱼。 但就在这时—— 意外却出现了。 穿过金色霞光的灵符竟突然变成了数十道烨然镜光,化作了与寇红缨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子,向四周逃逸而走了。 “幻镜遁术?”宇文莲姑紧皱眉宇,一眼便认出了镜水阁在修仙界成名的这一幻术遁法。 对此遁术,她早有防备,只是没想到寇红缨的幻术这般高明,竟用镜光伪造成了三阶灵符。 “要是你遇到的是别的金丹巅峰,以你的手段,或许还真有逃出升天的可能。” “但可惜,你遇到的是我。” 宇文莲姑双目闪烁金光,开始催使“望日金瞳”寻找寇红缨的真身。 此灵瞳绝学,她身为金霞神师的大弟子,自然早有修习。 “找到了!”宇文莲姑嘴角微翘,扭动纤腰,飞身向西北方的一道镜光幻影追了过去。 只是,就在她以法器,接近这道镜光幻影的时候,便见这镜光幻影再次化作了灵符,轻飘飘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轰隆一声。 三阶上品“雷暴符”炸响。 硝烟散去,宇文莲姑略显狼狈的从中遁了出来,她浑身焦黑,噗哇一声,咳出了一口鲜血。 “魔道的分血化影之法。寇红缨,本宫小瞧你了。”宇文莲姑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神色阴冷的望着,站在原地,并未脱身逃走的寇红缨。 她万没想到,寇红缨的斗法经验,竟然这般充足,一点也不像是,刚突破金丹后期的年轻金丹。 ——其成功以进为退,化解了她日轮法器的攻势。 适才,其不单使用了镜水阁的“幻镜遁术”,也使用了魔道的“分血化影之法”。将二者融合为一了。 而她,因为不知寇红缨此底细,所以才被其用“分血化影之法”的“血分身”诓骗,误以为其是真身,结果完完整整的挨上了一道雷暴符。 当然,这也与她在“望日金瞳”上的造诣不足有很大的关系。 倘若她有金霞神师的瞳术造诣,寇红缨所使的手段,就是故作小丑,不值一提了。 毕竟,幻术说破天了,也只是杂技师所耍的戏法,难成威胁。 …… 金丹境界的交锋,在六欲道人和金霞神师二人看来,和稚童玩闹,没有太大的区别。 不过,话虽如此,但寇红缨适才的亮眼表现,却也着实让六欲道人和金霞神师二人,心中多了一些赞叹。 他们二人自忖,倘若他们是寇红缨的话,也难以如这般以弱胜强,让宇文莲姑吃了这么一个大亏。 “不愧是卫图的侄女,和卫图一样,非是常类。” 六欲道人开口赞道。 把寇红缨比肩于卫图,在他看来,这便是他对寇红缨的最高赞美了。 毕竟,卫图的“以弱胜强”,可是超过了寇红缨一個大境界,在元婴层次。 他堂堂合欢宗老祖,修行至今,还是头一次遭遇,当年那般奇耻大辱。 ——先是被卫图从眼皮底子逃走,而后又被其盗走放在洞府内,蕴养已有数百年的阴阳魔尸。 “但仅限于此了!” 六欲道人轻笑一声,做出点评。 强者,会因为一时不察,而不幸落败于弱者。 但这只是弱者的侥幸,而非永恒不变的真理。 强者为尊! 这才是修仙界内,真正的真谛。 “寇红缨,会在十招内,落败于宇文莲姑!”六欲道人抬头望向某一方向,斩钉截铁般,说了这一句话。 语毕。 山谷内的寇红缨应声咳血,被盛怒至极的宇文莲姑,用日轮法器连轰数下,深深嵌在了山谷的岩壁之内。 血肉模糊,筋骨寸断。 法体上的生机,开始迅速流失。 “下一个,就是你了。卫图!” 紧接着,六欲道人飞身而出,右手略一弯曲,隔空凝出一只鬼气森森、黄芒闪烁的法力骨爪,向寇红缨所在的方向,狠狠抓了过去。 “卫图现身了?” 金霞神师见此,错愕不已,毕竟以六欲道人的自傲,还不至于对寇红缨这个小辈出手。 其此刻动手,原因有且只有一个,那便是卫图已经现身了。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为何他没有看到卫图的身形,也没有感应到卫图的半点气息。 要知道,他可是已将望日金瞳这门灵瞳秘术,修炼了千年以上。 不过,此刻也不容金霞神师多想了,在六欲道人出手的一瞬间,山谷处也随之迸发出了强大的法力灵压。 一只暗青色大手,从半空而起,牢牢挡住了六欲道人袭来的黄色骨爪,并与其迅速碰撞,交锋不断。 双方交手片刻,虚空轰鸣,天地颤栗。仅是余波的冲击,就让隔着十多里远的山谷,崩塌损毁。 “噗哇!” 这时,在山谷内,无人庇佑的宇文莲姑,亦受到法力冲击,其被震退数十丈远,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后,便摇坠倒地,生死不知了。 待宇文莲姑落地数息后。 山谷内,被法力余波,卷起的漫天尘土才缓然落下,露出了一个青袍男子的身影。 其单手负背,挡在了寇红缨身前,岿然不动,宛如参天古木。 “卫图?!” 青袍男子的样貌,虽在金霞神师的意料之内,但此时此刻,金霞神师的脸上,却露出了骇然之色。 无它,此时卫图所散发的境界气息,分别是元婴中期境界。 一百年,突破元婴中期? 这等修为进速,若在此之前,金霞神师打死也不敢相信。 但此时,已由不得他不信了。 因为,唯有卫图突破元婴中期,才能解释,为何他适才,丝毫没有感应到卫图的存在,以及其与六欲道人交手片刻后,为何没有落入下风。 “元婴中期……” 六欲道人深皱眉宇,紧紧盯着卫图,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同阶修士,就是在百年前,从他手底下逃走的那个新晋元婴。 一百年,还不足以沧海桑田! “不可能!他这元婴中期绝对是假的,不是真的。” 六欲道人摇头,认为卫图只是以秘术提升境界,想借此逼退他,保住自己和寇红缨的性命。 不过,这个念头刚刚升起时,他脑海中,就瞬间划过了另一种可能。 “赤龙老祖!” 六欲道人眼睛一亮,想到了卫图在他面前,曾施展过的“咒鬼血遁”。 这血遁之法,可是和赤龙老祖这个魔道前辈,大有关联。 “赤龙老祖数百年没有出现了,外界都在传,赤龙老祖死了。莫非卫图获得了赤龙老祖的遗宝?亦或者说……他就是赤龙老祖的转世之身?” “不!应该是遗宝!要是赤龙老祖的话,他绝不会去管寇红缨的死活。” 想及此,六欲道人顿时贪念大起,他看向卫图的目光,不再是看向仇敌的目光,更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宝。 “杀掉卫图,不仅能一雪前耻,夺回阴阳魔尸,而且还能得到赤龙老祖的遗宝。助我更进一步。” 六欲道人舔了舔嘴唇,暗暗忖道。 元婴中期,也有高下之别。 他不信,他这个浸淫元婴中期已经数百年的老修,敌不过卫图这个连晋升元婴境,都没有多少年的“小辈”。 “先抓寇红缨,有此人质在手,再对付卫图。”六欲道人微眯双眼,转瞬间,便制定好了于他最有利的对敌策略。 生死大战,哪有卑鄙一说。 此前,他不屑于掺和宇文莲姑和寇红缨的激战,是因为有足够把握,能够解决掉卫图。 但现在,境况转变,他若还是如此前那般想法,就非是声震魔道的六欲道人了。 “金霞道友,我逼退卫图。你趁机,抓住寇红缨。现在,卫图应该还不知道伱躲在这里。” 六欲道人一边催动法力,作势与卫图交战,一边暗中对金霞神师传音,让其趁乱而动。 …… 六欲道人的想法,卫图不知。 不过,他在交战之前,就已知道了六欲道人和金霞神师二人联手的阴谋。 所以,哪怕此前没有借助“鬼眼魔蛛”看到金霞神师的踪迹,他也不会离开寇红缨身边半步,让其独面危险。 因此,在六欲道人袭来的时候,卫图并未选择与其对抗,而是一揽重伤的寇红缨柳腰,且战且退,向凝月宫方向遁逃。 而六欲道人见卫图,有意保护寇红缨,他也不恼,反倒更加惊喜。 正常状态下,元婴老祖庇护一二修士,不会影响自身战力。 但……绝不包括此时。 现在的寇红缨,重伤垂危,于卫图而言,就是一个大累赘。 卫图不仅要分心,用法力维持寇红缨的性命,而且也不能在此期间,施展急遁之术,迅速逃走。 ——重伤的金丹法体,可难以承受元婴老祖急遁时,所受的空间阻力。 当然,这一禁忌并不适合所有的急遁之术。毕竟,以修仙界之大,总有例外的秘术。 不过,在一百年前,六欲道人就笃定了,卫图所施展的“咒鬼血遁”,便属于此类型的急遁之术。 原因无他,倘若卫图可以用咒鬼血遁带金丹修士离开的话,那么当年,卫图直接带傅志舟离开不是更好? 何必非要等到其借“即时传送阵”传送离开后,才施展咒鬼血遁? 故而,在六欲道人看来,现在的卫图,若想带寇红缨以急遁之术逃走,不亚于亲手杀死此女了。 因此,当六欲道人看到,现今卫图有意亲手保护寇红缨,自然不忧反喜了。 …… 从战场前往凝月宫,路程并不远。 但多了一个强敌后,这一段路程,就足可称得上遥遥无期了。 “六欲道友,卫某与你的仇隙,也没有多大,只是曾盗走了你洞府内的一对阴阳魔尸罢了。” “现今,你我为同阶修士,想要分出胜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急了,卫某可不见得,仍会自缚双手,不与你拼死一战。” 且战且退了数十里地后,卫图仿佛有点吃不消了,他与六欲道人拉开距离,用冷眸盯了六欲道人一会后,顿了顿声,说出了这一番话。 “求和?”六欲道人闻言,不禁嗤笑一声,倘若卫图与赤龙老祖的遗宝无关,且未曾盗走他的阴阳魔尸,让他蒙受耻辱的话,他未尝不能与卫图这正道修士做个朋友。 现在,已到了今日这般地步。 其不亚于痴人说梦! 既然早知道他不好惹,那么早干什么去了?死到关头了,知道悔改了? “求和可以,只要卫道友肯交换本座的阴阳魔尸,并把你手中的寇仙子送给本座。” 六欲道人语气戏谑道。 尽管此时……因为卫图突破,导致计划过程有所改变,但有一点是他能肯定的。 只要卫图舍弃寇红缨,再以当年的咒鬼血遁逃走,他拦住卫图的可能最多只能到五左右,几率并不大。 所以,此刻藏在暗处的金霞神师,就成了战局导向的关键了。 现在,他与卫图交谈,目的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金霞神师绕路,提前赶到凝月宫附近,然后拦在卫图逃走的必经之路上,趁其不备,出手暗算。 如此一来, 他才有十足把握杀死卫图。 “归还阴阳魔尸可以。” “但送红缨……这一点,卫某不能答应。” 闻言,卫图面露沉色,他犹豫了一会后,摇了摇头,示意六欲道人重提条件。 “红缨,是我大哥遗孤,卫某若是为了自己的性命,让她去死,卫某岂不是成了,千夫所指之人!” 卫图顿了顿声,补充道。 “谁说我要杀死她了?”六欲道人用奇怪的目光看了卫图一眼,“寇仙子好歹也是金丹后期,元阴纯净,本座这合欢宗老祖,怎会浪费她?” “她到我这,最坏的结果,就是成为我的侍妾罢了。” “元婴侍妾,说出去,也不难听。毕竟她又不是你亲生子嗣。” 六欲道人谈起条件,似乎真有放卫图一马的打算。 “果真?” 卫图面有意动之色。 “当然!只要你归还阴阳魔尸,并许配寇仙子给本座。本座和你就成了姻亲,到时候,说不定还得叫你一声卫叔。” 六欲道人淡淡一笑,再次肯定了自己的说辞。 “这样的话……” 卫图沉吟,用指腹摩挲下巴,仿佛真的在思索,此事的可行性。 见到此幕,六欲道人也不着急催促,他脸上挂着笑意,等待卫图的最终决定。 “大概再有五息时间,金霞神师就可藏匿好身形,提前祭出“风月宝香”了。” 六欲道人掐算时间,暗暗忖道。 风月宝香,是他此次为了杀死卫图,毕其功于一役,所准备的大杀器。 此香是合欢宗的修行秘宝,合欢宗修士闻上一下,就可凭增数年苦功,但若是外宗修士闻到了,就会意乱情迷、心智颠倒。 本来,他是想在寇红缨身上,种下风月宝香,暗害卫图。 只不过,思及此香太过珍贵,他就没舍得放,毕竟他堂堂一个元婴中期修士,岂有第二次失手之理? 不过,现在不同了。 卫图这同阶修士,已有资格,让他浪费此香了。 “一息,两息,三息……” 六欲道人默数时间,准备到第五息后,就对卫图再次出手。 但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应到了,凝月宫方向,传来了激烈的斗法余波。 这斗法余波的气息,赫然也包括他的盟友——金霞神师。 “一个,两个,至少有三个元婴修士出手了?凝月宫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六欲道人怔了一下,不明所以。 但很快,他便反应了过来,自己应该是中计了! 而此时向他罢手言和的卫图。 不用说,定是在将计就计,与他一样在拖延时间!等待其他盟友的到来。 “卫图,这是本座在你手上……第二次吃亏。但不会有下次了。” 六欲道人面色阴冷的看了卫图一眼,丢下这一句狠话后,便一甩袖袍,准备遁逃而走了。 他打定主意,待逃走后,定要让卫图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赤龙老祖的遗宝,就是你的催命符!”六欲道人心中冷笑。 他可知道,那些元婴后期老魔对赤龙老祖的生死,有多么的关注。 只待他一泄露此情报,前来找卫图麻烦的元婴后期魔头,定然络绎不绝。 到那时,他不信,卫图还能再行突破到元婴后期,躲此灾劫。 …… “想跑?没那么容易!” 见此,卫图冷芒一闪,骤然提速,拦在了六欲道人的身后。 只不过,他这一提速,却让怀中重伤的寇红缨为之痛苦呻吟了数声。 卫图低头一看,发现寇红缨刚愈合的伤口,于此刻突然皲裂破开,渗出了大量鲜血,浸红了他的衣袍。 见此,卫图岂能不明白,这是他适才急遁时,让寇红缨承受的空间阻力太大了,这才致使其伤势再次加重。 “空间阻力……” 卫图皱紧眉头,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此次,他虽算计六欲道人成功,但他又非神仙,难以控制每一个环节都顺利进行。事事如意。 “寇红缨重伤”,便是此次计划中,他虽考虑到,但又难以避免的意外。 ——提前派人接应虽可,但在六欲道人这个元婴中期面前,曹宓等人泄露气息,暴露踪迹的几率太大了。 所以,在此间,他必须拖延足够的时间,等到曹宓等人回援。 但可惜,战场瞬息万变。 根本不可能顺着他的心意,一步步去走。 不过,若非寇红缨重伤,有这个“累赘”拖累他,六欲道人也不会顺着他的心意,一步步掉进他的陷阱。 “卫图,顾此失彼的道理,你应该会懂。想追杀我,你侄女的命,你还要不要了?” 看到此幕,六欲道人大感惊喜,暗道自己命不该绝,他说出这一句让卫图纠结万分的话后,便遁速不减的迅速向郑国的方向遁逃了。 是舍弃寇红缨一人,成全大计。 还是说,只护寇红缨一人…… 六欲道人不知卫图的选择,但他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不会亏。 都有人给他陪葬。 再者,此次他也不见得,掉进陷阱后,就再无脱身之机了。 三里。 五里。 十七里。 几息不到的时间,六欲道人就逃出了上百里,即将脱离卫图的神识范围了。 “卫叔,去追吧。” “不可因为我一人,就耽误了大计。六欲道人不死,于你今后,义社今后,燕儿、修文等人今后,太危险了。” 寇红缨忍痛,紧蹙黛眉,轻轻喘息了几声,开口劝说道。 她不想,因她一人拖累所有人。 那样的话,她活着比死了还痛苦。 “反正,侄儿已经转修魔道功法,再无突破元婴之机了。五百年的仙路,侄儿已经看腻了。” “当年,我的目标,也仅是成为镜水阁的金丹修士。现在,这一目标,早已经实行了。侄儿也无悔了。” 寇红缨笑了几声,目光望向了六欲道人逃走的方向。 这个方向,也是郑国的方向。 那里,葬着她的爹,葬着她的故旧、亲人,以及凡人时期、仙途初期的点点滴滴。 “这次,卫叔来的很及时了。在以前,也给了侄儿不少保命灵符。是天公不作美,让我误了战机。要是侄儿能再强上一点,就不至于被宇文莲姑重伤成现在这个样子,让卫叔这般无奈了。” 语毕,寇红缨微抬素手,擦拭了一下自己眼角的余泪,然后双手合在胸前,闭上了双眸,等待死亡的到临。 她清楚,卫图在斗法时的果决,不会故作女儿态。 在她说完此话后,这个自凡俗一步步踏到此境的元婴老祖,会做出最理智、最冷静的决定。 下一刻,扑通一声。 伴随耳边细微的风声轻轻刮来,寇红缨不难猜出,自己已从卫图的怀中,落到了地面。 “解脱了。” 寇红缨嘴角露出浅笑。 此时,她法体上所受的伤势,论痛苦程度,根本不抵她修炼《玄天阴神大法》的十分之一。 那种割魂斩魄般的痛苦,她已经受够了。不想再承受一丝一毫了。 能为亲友死去,她不会感到任何的遗憾。 此次,也非是她不敌宇文莲姑,只不过为了大局着想,不破坏计划,她没有动用此前,卫图曾留给她的四阶符器——“金焰珠”。 “来了吗?” 这时,寇红缨忽然感觉到了,自己的魂魄,正在被人所摄夺。 她不禁吃惊起了,六欲道人的动作迅速,真不愧是元婴老祖。 在卫叔离开追赶的瞬间,就赶过来,了结她的性命。 只不过,事关神魂,寇红缨也不想让卫图难做,她心中一动,就准备自爆神魂,彻底杀死自己。 然而,她的努力是徒劳的。 她的神魂,根本不受她的丝毫控制,正在疯狂涌入一张小小的符纸。 “符纸?”忽的,寇红缨意识到了什么,她睁眼一看,便发现自己已经进入到了一个漆黑符箓内部。 地面上的蓝裙女子,正是她的“尸体”。 “拘灵符!” 瞬间,寇红缨明白了一切。 这邪道符箓,虽可拘役修士的神魂,但在此刻,却是救她性命和解决两难抉择的一个良方。 ——有符箓护体,她就无需担心,卫图急遁时的空间阻力了。 只要神魂不失,她就有机会转修鬼道!还可再续仙途。 鬼修虽然痛苦,万劫阴灵难入圣,但若能陪在亲朋身边,却也不失为一个良策。 “红缨,你暂且在拘灵符栖身一会,等我解决掉六欲道人后,再择机给你还阳。” 很快,寇红缨的耳边,就传来了卫图的关心话语。 “还阳?”寇红缨一愣。 死人还能还阳? 这她在凡俗时听到的鬼怪故事,当真还有实现的一日? 寇红缨却是不知。 卫图之所以愿意同意她当钓出六欲道人、金霞神师二人的鱼饵,除了她被这二人盯上这件事,已经成了一个既定事实外,亦与赤龙老祖所提的一门魔道绝学有关。 此魔道绝学,名为《逆灵换血功》,是魔道五派“血神教”的不传之秘。 可以帮助修士,通过换血,提高资质,并掌握“血奴”的神通天赋。 而此换血的过程,从某种角度来看,便是修士神魂,一次次还阳。 不过,说是不传之秘,但赤龙老祖早些年,便从血神教的一尊元婴老祖手上,夺走过这门绝学。 赤龙老祖的《血傀转生术》,就是以此功为基,所创出的夺舍秘术。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逆灵换血功》就不如《血傀转生术》了。 《血傀转生术》,更适合仅剩神魂的修士,转生夺舍所用。 而《逆灵换血功》,则更适合法体和神魂都存在的修士。 所以,只要寇红缨的神魂还活着,以卫图的境界和功法储备,其想要求死都难。 换言之—— 从头到尾,卫图就没有什么,面临两难抉择,他之所以迟疑不定,仅是担心寇红缨能否成功“还阳”。 而后,得到赤龙老祖的再三保证,以及寇红缨的“求死之志”后,他才下定了这一决心,以拘灵符摄走了寇红缨的神魂。 “只要寇红缨的肉身和神魂,离开的时间,不超过七日。就可以借《逆灵换血功》还阳成功。” 赤龙老祖如是道。 …… 摄夺寇红缨神魂结束后。 卫图也不耽误时间,他袖袍一挥,把寇红缨的肉身收到了储物袋内,便遁光一起,借“咒鬼血遁大法”,追赶起了距离他百里之遥的六欲道人。 有赤龙老祖的元婴后期神识相助,他在最初之时,就不担心,六欲道人能轻易逃离他的感应范围。 (本章完) 509、狠辣老魔,所藏后手(4k,求订阅) “卫图追来了?” 在卫图追赶的同时,六欲道人也感应到了卫图急遁而来的气息。 不过,他对此并不意外,毕竟能证就元婴境界的修士,或多或少都沾点心狠手辣,没几个是优柔寡断之人。 “既然你舍弃自己侄女,那么就休怪本座不讲情面了。”六欲道人讽笑一声,他单手一掐法诀,两道黑色身影便从他袖中飞身而出,迅速遁入地底,向适才卫图停留的地方赶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后,六欲道人也没有过多耽误时间,他面露狠色,向胸口连拍数道重掌。 下一刻,他的遁光带上了浓郁的血影,速度提高了数筹不止。 二人一追一赶。 使出的皆是看家血遁。 只不过,六欲道人终究在遁速上还是逊色了卫图一筹,毕竟其百年前,尚且难以追上卫图这新晋元婴。 现在,又岂能逃过卫图这同阶强者的追杀? 半个时辰后。 眼看卫图即将逼近, 而自己还未逃出康国地域,盟友金霞神师又凶多吉少…… 六欲道人顿步,他深吸一口气,对卫图拱手一礼,用谈判的语气说道:“卫道友,冤家宜解不宜结。你我现今是同阶修士,若互相死斗,胜负可将难料……” “本座自信,以我的实力,哪怕杀不死卫道友,但让卫道友前途尽毁,身受重伤,却也是能做到的。” 话至此处,六欲道人冷冷的看了卫图一眼,威胁之意已经溢于言表了。 卫图听明白了六欲道人的意思。 其不仅是在与他谈判,也是在对他下最后通牒。 毕竟,“以强欺弱”和“同阶死斗”这两种斗法过程,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前者,六欲道人几乎必胜。 所以,其才敢大无畏的来到康国地界,暗中与金霞神师联手,设计杀他。 并且,也丝毫不担心,计策失败的后果。 而后者,就大大不同了。 稍有差池,他们双方就有可能身死道消,殁于此地。 兵者,凶也,能不动就不动。 修炼到此境,无论是他,还是六欲道人,走的都不容易。 一句话,惜命! 六欲道人很珍惜自己的命! 其也在劝他,珍惜自己的命,珍惜自己的道途。 不过,惜命和怯战并不相悖。 六欲道人的话很直接:一旦动手,定会奉陪到底,绝不手软。死之前,亦会拉一个垫背的。 “卫图,现在我的两具炼尸……应该也已经抓到寇红缨了,我给他们下的命令是,先抓不杀。但若是我有了什么意外,寇红缨的性命,可就难说了。” 六欲道人给自己的谈判,再加了一道筹码。 接着,他从怀中取出了一张“天冥真页”,语气诚恳的说道: “本座可以保证,此次离开后,再也不会对卫道友伺机报复。并且会在日后,给卫道友奉上赔罪重礼。” 说完后,六欲道人抬头望向卫图,紧紧盯着卫图脸上的神色,以及其此刻的一举一动。 毕竟,现在卫图的态度,将决定他今日是生是死,是狼狈逃走,还是奋力战死。 六欲道人此刻,似乎已经浑然忘了,他在山谷时,对卫图出手时的高高在上,以及把握卫图命运的那份自信。 现今,非但不是他把握卫图命运,而是卫图开始把握他的命运了。 他们二人,开始攻守易势了。 …… 诉以衷肠,软硬皆施。 有那么一刹那, 卫图心底甚至萌生了,同意六欲道人谈判条件的想法。 但可惜,他是卫图。 他无需接受六欲道人的求和。 其所言的两大威胁,于他而言,根本没有惧怕的必要。。 “鱼死,未必网破。六欲,卫某倒要看看,你怎么拉我垫背。” 卫图神色淡漠,鼓动气血,催使“摄生血印”,凝出两条丈许大小的螭龙幻兽,龙吟一声,冲了过去。 时隔百年,他境界提升后,借火云罩凝出的螭龙幻兽的威力,是以前的数倍不止。 每一只的力量,都不亚于一尊全盛状态的元婴初期巅峰高手。 当然,论神通多变和应敌手段,螭龙幻兽是万难与元婴修士媲美的。 不过,此刻其协助卫图出战,作辅助之用,却还是绰绰有余的。 “一瞬间,法力提升了数个档次。他使用的是什么爆发秘术?” 六欲道人见此,随手祭出一件古印法器,与螭龙幻兽对抗的同时,且战且退,分析卫图的手段。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若是平常斗法,六欲道人不会在乎这么多,以力压之就行了。 然而,卫图太特殊了。 六欲道人从来,都没有遇到如卫图这般麻烦,不符合常理的对手。 所以,为了保命,他必须小心应对。 只是,还不等六欲道人分析出,卫图的爆发秘术,能持续多长时间时。 在两只螭龙幻兽的围攻下,他的法力就已经开始急剧消耗了,看模样,似乎还不如卫图能撑得久。 倘若只是这般。 六欲道人还不至于心急如焚。 但问题的关键是,他在此刻,已经遥遥感应到了,曹宓、都隆神师等人的迅速接近。 不出二十息的时间,这些卫图的盟友就可与卫图一道,对他呈合围之势了。 “只能……奋力一搏了。” 这时,六欲道人也顾不得冷静,也顾不得分析卫图的手段了,他所想的事情只有一件——“奋力逃生”。 倘若逃生不成的话,便要卫图与他一同陪葬,黄泉路上不孤单。 “可恨!要是有阴阳魔尸在,今日我焉能受此大难。”六欲道人心中恨极。 自四百多年前,从尊王宫秘境内打捞出那两具万年阴尸后,他便将自己一辈子的积蓄,都搭在了这上面。 可以说,阴阳魔尸就是他六欲道人压箱底的战斗法宝。 如果此刻,“阴阳魔尸”在手,再配上他的后天阴阳体,卫图这新晋的元婴中期,焉能是他对手? 他此刻,焉能去怕卫图与曹宓、都隆神师等人的联手。 但可惜,他在百年前,就被卫图缴了械,一身的手段去了大半。 “给本座滚开!” 六欲道人脸上不复镇定,他神色暴怒,张口吐出一道魔焰,轰退来袭的螭龙幻兽。 接着,他一拍天灵盖,十分果决的遁出体内元婴,以元婴出窍的手段,开始应对卫图这個大敌。 少了法体的阻碍,六欲道人以元婴之身,施展神通术法的速度和威力,顿时提升了一大截,几乎是眨眼间,便施展出了十几道魔道绝学,席卷全场。 虽对战修士还是一样,但此细小差别,却足以让卫图转攻为守,暂时趋于守势了。 而且,这还没有完。 只见,下一刻—— 十几具炼尸,便从六欲道人的养尸袋内瞬息而出,他们直接燃烧体内灵力,宛如敢死队般,不顾生死的向卫图冲了过去,一个接一个的自爆。 倘若只是一个炼尸自爆,以卫图的手段,随手便可抵挡。 但十几具炼尸自爆…… 卫图实力再是不俗,也颇感有些棘手了。 但六欲道人的手段远不止于此。 其元婴在操控炼尸自爆的间隙,竟在须臾间,以其本体,开始施展起了一道道摧残己身的魔门秘术。 鲜血、皮肉、内脏、骨骼…… 六欲道人身体的每一处,在此刻,都变成了攻击卫图的极强手段。 “血煞祖魔,出!” 两息过后,六欲道人的元婴停止掐诀,他面色阴沉的咬紧牙关,从眉心取出了一滴泛着魔气的精血,打到了自己此刻,没有半点好肉、宛如断骨骷髅的本体上。 铛!铛!铛! 这时,六欲道人的本体,突兀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铃响。 在这铃响出现的刹那间,一个身长数十丈大小的黑色巨鬼,竟然从六欲道人的本体内,钻了出来。 这黑色巨鬼,头上长着一对弯角,血目猿脸,披着一层闪烁着血光的厚重鳞甲,看起来狰狞异常。 不过神情,却显得极为木讷。 而祭出此黑色巨鬼的六欲道人,在这一刻,恨恨的看了卫图一眼,叼起了自己一根手指,元婴瞬移而走了。 见此情况,卫图微皱眉宇,双脚凝起遁光,打算去追六欲道人。 但这时,黑色巨鬼却一个瞬身,挡在了卫图面前。 其神情虽然仍是木然,但挡住卫图的决心,一眼便能看出。 受此阻拦,卫图只能被迫看着六欲道人元婴与他的距离,迅速拉远。 其遁速,除了他本体能追上外,其余的手段,根本毫无追上的可能。 “血煞祖魔?六欲这厮竟然还修炼了“养魔恶法”?卫道友,有麻烦了。” 这时,躲在卫图袖中,龙璃珠内的赤龙老祖,见到此幕后,对卫图提醒了一句。 养魔恶法,顾名思义,便是畜养魔物的法门。 养鬼、养魔、养邪物,这等事在魔道修士之中,很是常见。 但显然,此刻六欲道人所养出的“血煞祖魔”绝不是一般之物。 不然,其也不会被六欲道人于此刻施展而出,也不会遭到赤龙老祖的如此看重。 “此血煞祖魔,已经具有了几分真魔之气了。” 赤龙老祖顿了顿声,再道。 “真魔之气?” 闻言,卫图眉宇微挑,神色间再次多了几分慎重之色。 此次,他虽想过,六欲道人这积年老魔不是易与之辈,但他没料到,其再被废去“阴阳魔尸”后,还有“血煞祖魔”这大威力神通傍身。 真魔,可不是什么普通魔物。 其是与灵界平等界面“古魔界”所生存的强大种族,与真灵后裔类似,生来便有媲美人族化神的实力。 换言之,六欲道人此刻所使出的“血煞祖魔”,已然有了几分化神之威了。 纵然这威力,远不如真正的化神之力,但其对他这个元婴小修来说,无疑是一桩大麻烦了。 “这便是六欲道人想好的,逃走的方法?以及,让我付出重伤的手段?” 卫图此刻,心思澄如明镜,明白六欲道人所留的“血煞祖魔”,大概率就是其对他的最后反击了。 “负隅顽抗罢了。” 卫图冷然一笑,他一挥袖袍,摄生血印再起,法力在这一瞬间,骤然提升到了元婴中期巅峰的层次。 “破!”卫图浑身泛起玉色鳞甲,灵武合一,瞬移到了血煞祖魔身旁,用蒲扇大小的拳头,狠狠砸在了其头顶。 嗡隆!嗡隆! 血煞祖魔不为所动,似乎卫图的拳劲难以破坏其魔体分毫,它双拳捶胸,双目凶光迸现,挥动魔臂,蓦然拔下头顶弯角,作刀斩出。 空中,瞬间划过一道黑色利芒,出现在了卫图的背后。 这黑色利芒刚浮现的片刻,卫图就感受到了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力量。 他未看,便察觉到了周遭虚空颤栗的嗡嗡巨响,明白这一击绝非普通元婴修士所能抵挡。 然而,此刻他的脸上,却仍是一副淡然之色,未见任何的慌张。 一拳!两拳!三拳! 卫图没有躲避杀招,他仍悬浮在血煞祖魔的附近,用凝出沛然之力的拳头,持之以恒的一拳拳砸在血煞祖魔头顶的某一方位。 但这时。 血煞祖魔的攻击,亦将到来了。 “快退!卫图,这魔物的一击,以你的体魄,纵然能承受住,但必然会因此重伤,失去追杀六欲道人的良机。” 赤龙老祖急声呼道。 他清楚,一旦六欲道人逃走,他和卫图可就不只是多一个重伤敌人那么简单了。 有可能会多出元婴后期的敌人。 到那时,局势的危险,就不是卫图和他这个残魂所能处理得了了。 事关他的生死,赤龙老祖对此,当然不会大意。 但—— 听到此话后,卫图仍不管不顾,继续用重拳,持续砸向血煞祖魔的头顶。 一百拳。 两百拳。 亦或者是上千拳。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卫图已经记不清楚了,自己到底砸了血煞祖魔多少拳头。 但他清楚,此魔该死了! 下一刻。 在黑色利芒即将到达卫图法体之际,血煞祖神凝实的体魄,忽然剧烈颤抖了起来,进而“砰”的一声破碎开来,化作了先前六欲道人的遗骨。 (本章完) 510、求活之念,六欲身死(求订阅) “鬼眼魔蛛?” 见此意外景象,赤龙老祖这时才发现了卫图身上的“异态”。原来其竟不知何时,让鬼眼魔蛛附体了。 鬼眼魔蛛,天生就有分辨阴阳的鬼眼,能看清楚修士的神魂真伪! 适才,六欲道人放出的“血煞祖魔”虽然可怖,但其归根结底,并非是真正的真魔,只是魔物与法力的凝结之物,存有一定的弱点。 此弱点,便是神魂。 只需杀死其神魂,那么这一危险就可轻易化解了。 当然,若换做是其他人,这一弱点也不算弱点,毕竟他们无法透过血煞祖魔的灵体,看到其神魂所存之地。 不过可惜,六欲道人碰到了卫图。 卫图的四阶体魄、摄生九秘、鬼眼魔蛛,完克了其放出的“血煞祖魔”。 少一样,卫图都不会打的这般轻松。 …… “有血煞祖魔拦住卫图,现在,我应该没有危险。先寻找附近的修士夺舍,尽快重塑法体……” 另一旁,从战场逃走的六欲道人,开始思索起了,自己的今后道途。 现今,他肉身虽不算是尽失,还有一些血肉,但想要恢复如初,所花费的时间,至少得百年起步。 而在此期间,他需要找到一个适合的夺舍之人,蕴养元婴,防止元婴在这百年期间,灵性下降。 只是—— 六欲道人刚一动此念的时候,就感应到了,自己和血煞祖魔之间冥冥中的心神联系,忽然断了。 “不可能!血煞祖魔我养了他一千多年。在金丹境的时候,就开始豢养了。比祭炼阴阳魔尸的时间还要长。” “它不可能死的这么快。” 六欲道人元婴小脸扭曲,一脸的不敢置信。 “应该是卫图用爆发秘术,过度摧残法体,杀了血煞祖魔。” 不过很快,惊疑不定的六欲道人就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另一种于他有利的可能。 想及此,六欲道人紧绷的脸色随即缓和了一些,他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了。应该没有实力,再来追杀我了。” “是了!应该是这样!” “是血煞祖魔把他逼入绝境后,为了保命,他才如此!” 六欲道人愈发笃定这一推理。 然而,还不等他为之高兴多长时间,他便察觉到了,身后那一道正在迅速接近他的鬼魅血影。 此鬼魅血影的气息,正是他适才认为已经重伤、无力追杀的卫图。 “怎么可能?” 六欲道人元婴瞳孔微缩,面现骇然之色,因为他从卫图的法体上,竟然没有察觉到一丁点伤势。 无伤杀死他的“血煞祖魔”,这怎么可能? 只是,此刻显然也不容他去思考这个问题了,在脑海刚浮现出这一想法的时候。他心中便转念间,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逃,逃出生天”。 他狠下心,撕掉了自己的一条白嫩臂膀,以其作为血祭之物,加快了元婴瞬移的速度。 此法果然奏效。 不消顷刻,六欲道人的元婴便发现,卫图已经消失在了自己的神识感应范围。 见此,六欲道人元婴略松了一口气,他于半空顿步,喘了几口粗气后,便调转了方向,向楚国遁逃了。 他还没那么蠢,一直向郑国方向逃跑,等着卫图一直追杀于他。 再者,以他现在的状态,也难一路遁逃回到合欢宗了。 只是,刚一减缓遁速,六欲道人的元婴就发现了,那象征着卫图的鬼魅血影,竟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背后。 而且,这一次的距离,比上次要近了十余里。只差不到三十里,卫图就可追上他了。 “难道?” “难道他的神识范围,在元婴后期的层次?” 见此意外,六欲道人元婴大惊失色,意识到了一切。 他不由悔恨,自己竟做此错误决定,主动向卫图的怀中,靠拢了一次。 “爆!”六欲道人咬紧牙关,壮士断腕,血祭掉了自己的一条白嫩小腿,再次加快遁速。 只不过,这一次,他就不像先前那般幸运了。他榨干了近乎元婴内所有的法力,也难再与卫图拉开距离。 卫图宛如一个狗皮膏药一般,牢牢跟在他的身后,不曾落后丝毫。 “本座要活下来,活下来。绝不能死在卫图的手上。绝不能!” 六欲道人的元婴颤着声音,拼着元婴尽毁的想法,再次血祭掉了,自己仅剩下的一臂一腿。 这一次,他元婴的遁速,瞬间到达了极致,远超数倍的血遁速度。 这一次,他身后,紧跟着的卫图身影,也终于消失不见。 然而—— 就在六欲道人以为自己,即将看到曙光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遁逃前路上,竟不知何时,突然多了一個身穿紫色衣裙的貌美女子。 “曹宓!”瞬间,六欲道人便从记忆中,搜索出了此女的姓名。 同时,六欲道人随即也想起了,自己所面对的敌人,似乎远不止卫图一人。 曹宓、都隆神师、鹤地神师,东莱神师这四个额外之敌,足可封锁掉他的所有生路! 他遁法虽快,但面对如此囚牢,怎能逃出生天? “曹宓!你放掉本座,本座许你突破元婴中期的机缘。你刚刚突破元婴,应该知道,修仙界内,元婴资源有多么的贫瘠。” “以你的积累,再加上镜水阁的资源,一辈子也难突破到元婴中期。” 六欲道人求活之念惊人,他没有任何思考,就下意识的向面前的曹宓,说出了这一串求饶之词。 说完后,六欲道人期待起了,曹宓的反应,只要曹宓叛变,或者心生独吞他宝物的想法……他这次危机,或许就可化解了。 然而,让六欲道人意外的是。 曹宓在听到此话后,并未有任何的意动之色,其面色淡然,玉袖一荡,便祭出了一面铜镜法器,向他照了过去。 “仅是禁锢法器?” 下一刻,被铜镜法器射出的红色霞光禁锢住的六欲道人元婴,既意外又惊喜,误以为这是曹宓对他的所说之话心有想法了。 六欲道人趁热打铁,说道:“曹宫主,本座在合欢宗内,所藏的资源不少。为表诚心,本座愿先说出一项宝物……” 但话至此处,不等他说完,他便看到了曹宓手掌冒出宛如月华般的光芒,抬掌扣在了他的头顶之上。 “你……” 六欲道人元婴愕然,想要说出其他的求饶之词,但就在他张口的那一瞬间,他便察觉到了,自己的生机正在迅速流逝。 他已经被曹宓杀死了。 他已然陨落了。 “赤龙老祖的遗宝……” 六欲道人拼尽全力,趁着自己神魂将要消亡之时,道出了他在今日所发现的重要隐秘。 (本章完) 511、容错实力、万灵尸液(4k,求订阅) 话音落下,曹宓神色先是一怔,随后眸中露出了几分可惜之色,大为叹惋的看着已经身死道消,碎成几团黑色灵光的六欲道人元婴。 “手快了!” 曹宓心中既无奈,又懊悔。 适才,倒不是她有其他考虑,所以不等六欲道人降服,就立刻出手,剿灭了其最后一点生机。 而是她担心六欲道人临死反扑,所以才尽了全力,快刀斩乱麻。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赤龙老祖的遗宝…… 虽然六欲道人因为时间有限,说的不怎么全,但她岂能猜不出,此物应该就是卫图在短短时间,崛起的真正原因。 一旦她得到此机缘,说不定亦能和卫图一般,在短短百年内,突破到元婴中期之境。 利益能诱惑人心。 更何况,这是天大的机缘! 不过,片刻后,曹宓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脸上多了几分侥幸之色。 倘若是几十年前,她和卫图都为元婴初期的时候,她未尝没有,从卫图手中,褫夺机缘的可能。 但现在,卫图已经突破元婴中期了。 她境界差卫图差的太多了! 追求机缘没有错。 然而,若是盲目追求,那就是利益熏心,自取祸亡了。 从这一点看,她应该庆幸,自己及时斩杀了六欲道人,知道此秘的信息不多,未到为此心生贪念的地步。 “毕竟,卫道兄不是我一人能对付的。与人联手,在元婴层次,除了卫道兄外,我又能信过谁?” 曹宓冷静下来,忖道。 红镜上人。 法光圣子。 闾丘晋元。 六欲道人…… 这些死在卫图手中的元婴修士,哪一个是易与之辈? 她可不认为,自己是例外。 此外,不谈利益,论感情的话,卫图对她,也算是极为厚道了。 不然的话,上次归墟海之行,她可无法分得那么多的战利品。 除了这些原因外,有一点,也是曹宓下意识的回避的。 那就是卫图…… 非是她能轻易算计之人。 此时,她在这一方位,侥幸拦到了六欲道人的元婴,并将其杀死,进而知道了此天大隐秘。 那么,换位思考—— 有不小的可能,卫图已在此刻,把她列为了知道此秘的“怀疑目标”,对她严加防范,甚至准备下手了。 现今,她不知此秘全貌,反倒是一件幸事。 …… 曹宓的猜测没有错。 在卫图感应到,六欲道人已经死在她手上的时候,其面色虽然如常,没有露出其他神色,但在其心底,却不免对她多了一些怀疑。 卫图尽管不知道,六欲道人是否猜到他一身魔道秘术,为赤龙老祖所授,但他清楚一点——六欲道人如此煞费苦心的伏击他,并非只为了一雪前耻和收回自己的阴阳魔尸。 其还另有所求! 他看到过:六欲道人与他激战时,所露出的贪婪目光。 那是对宝物的垂涎,而非是对仇敌的仇恨之色。 因此,当曹宓了结六欲道人的元婴,没留其活口时,卫图自然而然,就对此女多了一些警惕之心。 不过,虽说心有警惕,但卫图对曹宓也没有什么额外动作。 毕竟,曹宓不像六欲道人,其对他的威胁十分有限。其交际圈所能找到的最强大修士,便是他了。 他一个元婴中期,无需去怕一个知根知底的元婴初期。 其外,他们二人在此前,亦在“天冥真页”上签订了互不背叛的魂誓。 他的警惕,只是作为修仙界的合格修士,该有的反应罢了。 “一切交给时间。” 卫图收敛心思,心道。 晋升元婴中期后,他已经有足够的实力容错了,没必要因为一些猜忌,就对身边人下手,致使离心离德。 他自忖,他身上的机缘,除了「大器晚成」命格外,其余的宝物哪怕泄露出去,以他现在的境界,亦足可自守了。 这是实力带给他的自信。 况且,若是他对曹宓真不信任,也不会在百年前,将其吸纳到义社了。 至少,有在归墟海修仙界那几十年的联合作战,现在的曹宓,还值得他信赖。 “倘若拦杀六欲道人的修士,是都隆神师等人。难道,我还要对他们出手,恩将仇报?” 卫图摇了摇头。 以他实力,强行斩杀六欲道人还是太过勉强了。 这次,若非六欲道人被他和都隆神师等人的合围之势吓住了,急于元婴出窍逃命。他和六欲道人,鹿死谁手还真的不好说。 从这一角度去看。 哪怕曹宓当真知道了,六欲道人垂涎于他的原因,这也是他现在,所必须经历的阵痛! …… “卫道兄。” 眼见卫图从云端而下,曹宓嘴角含笑,上前微福一礼,打起了招呼。 “曹师妹。”卫图微微颔首,抬眼看了一眼,六欲道人已死的“元婴尸体”,以及遗留的银色储物镯。 不过,看到此物后,卫图并未着急收入囊中,而是如曹宓一般,站在其旁,耐心等待了起来。 这次,杀死六欲道人的过程中,虽是他出力最多,曹宓捡了个现成,都隆神师等人几近没有出手……但归根结底,此事是因他而起,都隆神师等人前来,为他助拳的因素更大些…… 所以,于情于理,六欲道人的遗物,他都不应该独吞独拿,得等到都隆神师等人到达后,再行商议。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道理,卫图还是明白的。 半個时辰后,得知讯息的都隆神师、鹤地神师、东莱神师三人,亦赶到了六欲道人的陨落之地。 “分配战利品,由卫道友决定就是,老夫等人此战可没出多少力。” 都隆神师笑呵呵的说道。 人老志小,他虽然垂涎六欲道人的死后遗物,但面对卫图这元婴中期高手,他可不敢过多得罪。 毕竟,卫图敬他,他还能称呼卫图一句“道友”,若是卫图不敬他,他连发怒的底气,都不敢有。 “是极!都隆道友所言甚是。” 鹤地神师、东莱神师二人,对此自无异议,表示了赞同。 见此,卫图也不迟疑,法力一卷,抹去六欲道人的储物手镯,将里面的灵物,一一倒了出来。 不出顷刻,所有灵物按照类别,被堆成了一座座小山。 “这么多四阶灵物?” 都隆神师等人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散落一地的四阶灵药、四阶灵材,一脸的吃惊之色。 纵然他们早就料到了,六欲道人这元婴中期修士,定然宝物众多,但……能十几倍于他们的身家,还是他们万难想到的。 和都隆神师几人不同。 此刻的卫图、曹宓二人,却是一脸淡然之色了,仿佛这些宝物,根本不入他们的眼似的。 这倒不是他们二人故作镇定。 而是他们二人,在归墟海修仙界的时候,被那里元婴修士的富庶,养刁了眼。 在四阶灵药和四阶灵材上面,六欲道人的身价,虽然比卫图、曹宓二人,所斩杀的元婴修士多得多。 但若加上灵晶的话,六欲道人的这些身家,就不值一提了。 论总价值,还不如法光圣子。 所以,简单看了几眼灵物后,卫图便把目光,放在了六欲道人留下的众多玉简上面了。 “找到了!”很快,卫图就在这一堆玉简中,找到了六欲道人遗留的,祭炼阴阳魔尸的法门。 百年前,他在合欢宗分舵,盗取六欲道人的阴阳魔尸,虽是得利之举,但此举也致使正在蕴养的阴阳魔尸被迫提前出世,大大损耗了其该有的威力。 倘若是蕴养成功的阴阳魔尸,单是一具炼尸,就有堪比元婴中期的实力。 待阴阳合一后, 更有媲美元婴后期的绝强力量。 若非如此,其也难以成为六欲道人所看中的,待突破元婴后期后的护身之宝。 此时的“阴阳魔尸”,虽于卫图而言,也算够用,但他的其他手段,亦是威力不俗,足可平替此尸。 倘若仅是这般,那么用其他手段替代掉阴阳魔尸,也不是不可。 毕竟,操纵炼尸,也不符合卫图正道修士的身份。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 阴阳魔尸的潜力,是足可用到元婴后期,乃至化神境界的。 那么,于此时刻,舍弃阴阳魔尸,就成了十分亏本的生意了。 所以,现在找寻蕴养阴阳魔尸的法门,对卫图来说,也几乎成了势在必得之举了。 好在,他运气不错,成功斩杀了六欲道人,并从其遗物中,翻找出了蕴养阴阳魔尸的法门。 “万灵尸液……” “阴阳寄神法……” “契尸双修之术……” 卫图一翻玉简,在玉简内,找到了三种蕴养阴阳魔尸的方法。 第一种,万灵尸液,是以天地灵物蕴养阴阳魔尸,属于资源派。 第二种的《阴阳寄神法》和《契尸双修之术》,便是以修士己身修为,蕴养阴阳魔尸,属于苦修派。 两类派别,各有千秋。 如六欲道人,便是两派齐进,既用万灵尸液蕴养,又以己身修为,缓缓提升阴阳魔尸的本源。 “只是,这《契尸双修之术》……” 看到这里,卫图脸上不禁泛起古怪之色,暗想合欢宗不愧是合欢宗,在炼尸方面,竟亦有如此高深造诣。 “万灵尸液!” 思索片刻后,卫图便把目光,放在了他唯一可能使用的蕴养法门上。 《契尸双修之术》暂且不提。 另一种《阴阳寄神法》,也不适合他修行,毕竟他只是把阴阳魔尸视作战斗的手段,而非想着与其共生。 一旦使用此法,在阴阳魔尸内寄神时间太久,可是会大大损耗他的神魂精气,拖延他的修行速度。 而万灵尸液,虽在修仙界属于难寻的灵物,但其对于他这个元婴中期修士而言,也非是什么太大的困难之事。 这枚玉简上,恰好也被六欲道人标出了,可能藏有万灵尸液的几个灵地。 到时候,他去上一趟就行了。 “或许,宫舒兰身上有此物。” 忽的,卫图想到了此女,毕竟在炼尸的造诣上,此女不比六欲道人低。 甚至,可能更高一筹。 …… 不多时,卫图、曹宓、都隆神师、鹤地神师、东莱神师五人,便分配好了六欲道人的遗物。 对分配结果,五人尽皆满意,没有任何的异议。 这时,都隆神师也取出了金霞神师的储物袋,交给了卫图,让卫图做主,对这一份战利品,再行分配。 见此,卫图不由讶然。 毕竟,他在杀死金霞神师这件事上,可没有出任何的气力。 不过,众情难却,卫图对此也不会刻意推辞。 和六欲道人的遗物相比。 金霞神师的身家,就可怜多了,只有寥寥几件值钱的四阶灵物。 “此物是日精石?” 卫图心中一动,看中了一块拳头大小的金色灵石。 日精石,顾名思义,是贮存日精之气的灵石。 此物在修仙界内也不算稀少,不过像这般大、品质这般纯净的日精石,就少见的多了。 “卫道友修有望日金瞳,此物我等就让给卫道友了。还望卫道友勿要推辞。” 东莱神师很是眼尖,看到卫图看中了这枚日精石后,当即建议道。 听此,卫图也没有反驳,他微微颔首,大袖一甩,便把这块日精石收到了自己的储物袋内了。 …… 金霞神师、六欲道人两个大敌已死,但还有一人,活着! 在都隆神师等人告辞离开后,卫图心思一动,他遁光一起,独自一人赶往了寇红缨与宇文莲姑激战的山谷。 “此宝,才是六欲道人身上,最有价值之物。” 卫图落步山谷处,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已经昏死的宇文莲姑,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此次,他和都隆神师四人合谋算计六欲道人、金霞神师二人。 但交战之初,却唯有他一人,来到了这处山谷,救走寇红缨,并与六欲道人大战。 接下来,卫图也不迟疑,他指尖触及宇文莲姑的俏脸,从其脸上,撕下了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 先前,正是此人皮面具,让他险些误以为,宇文莲姑为“千越散人”。 若非有鬼眼魔蛛在,恐怕他也难以辨认出宇文莲姑的真身。 能欺骗元婴老祖…… 由此可见,这人皮面具的珍贵了。 (本章完) 512、欢喜傩面,魔道起源(求订阅) “此物……莫非是合欢宗所传的“欢喜傩面?” 这时,赤龙老祖的残魂从龙璃珠内飘了出来,其仔细端详了几眼卫图手中的薄皮面具,用充满讶然的声音说道。 “欢喜傩面?” 闻言,卫图微挑眉宇,示意赤龙老祖细讲。 他虽不知这“欢喜傩面”是何物,但此刻单从赤龙老祖的神色来看,也能知道,这件宝物绝非什么普通宝物。 可能远不止易容这一种作用! 果不其然,赤龙老祖的下一句话,就佐证了卫图这一猜测。 “双修法器?”卫图错愕了一下,他怎么看,也难以看出,这件易容法器还有双修之用。 “不错!这欢喜傩面的最大作用,就是双修,而非更改修士面容。” 说到这里,赤龙老祖反问了卫图一句话,“卫道友可知,合欢宗为何能成为魔道的五大派?难道,单是双修功法?” “应不止是双修功法!” 听到这话,卫图微愣了一下,他仔细思索了一会,沉声回道。 采补的双修邪法,在修仙界底层虽然不多,但高阶修士,谁手上没有几门恶毒的采补秘术,作为知识积累? 元婴小派,靠一两门绝学,就能撑起一个门派。 然而,元婴大派,若在高阶功法上没有庞大的积累,是很难支撑门派仙道长青,万载不衰的。 简而言之,合欢宗这等魔道大派,理应有……有别于外界,更高等的“双修邪法”,或者特殊的修行环境、修行宝物,传于门派之内。 卫图不难猜出,赤龙老祖所言的意思,应该是指后者。 ——欢喜傩面,对合欢宗修士修行采补秘术,有极大的提升作用。 见卫图会意,赤龙老祖点了点头,开口说起了“欢喜傩面”的真正作用。 “这欢喜傩面,除了能让修士易容成他人外,最重要的功能,便是在短时间内,让佩戴欢喜傩面的修士,成为易容的“那个人”。” “双修功法,不管是正法,还是邪法,都极为看重双修的配侣。倘若双修配侣的境界,超过修士本人不少的话,又愿意分享双修的好处,那么修士提升境界的速度,无疑会快上许多。” 赤龙老祖缓声道。 听到这里,卫图暗暗点了点头。 修仙界中,不乏有底层修士,被高阶修士看重为道侣后,一飞冲天的例子。 这其中,固然有高阶修士不惜砸下资源,培养道侣的原因,但亦与双方的双修,是分不开关系的。 “合欢宗的历史上,就曾有修士,偶然得到过一尊化神尊者的精血,然后以“欢喜傩面”假拟这尊强者双修,快速突破境界的例子……” 赤龙老祖再道。 话音落下。 这下,卫图彻底听明白了,这“欢喜傩面”的作用。 ——是以双修的方式,吸收强者遗留的本源精气,快速提升修为。 “难怪,合欢宗能成为魔道五大派之一。” 卫图面露恍然之色。 一般而言,修士提升境界的常用方法,都是呼吸吐纳外界的灵气。 身家富裕的修士会辅佐以灵石、丹药、修行灵物等资源。 然而,天底下的资源终究有限。 有富人存在,就有穷人存在。 相比富人修行,穷人修行就显得捉襟见肘了,难以觅得合适灵物。 不过,合适灵物没有,但四周充斥的“人丹”,却是比比皆是。 同阶灵物中,比人族修士灵力充沛的灵物,并不多。 只是,极少会有人,会想着吞噬他人,借他人体内的灵力,提升境界。 这并不是因为,这些修士都是善男信女,不愿意为此犯下杀劫,而是因为食人修行,并不是易事。 ——修士体内的灵力,虽然充裕,但其往往,会残留修士的神魂碎片。 然而,这并不能难倒一些聪明人。 这些修士中的“聪明人”,开始专精一道,如庖丁解牛一般,分出修士的血肉、精元、皮骨,互相分食。 以他们专修一道的功法,可以轻易化解吞噬同族修士灵力内的杂质。 这……便是修仙界记载的,魔道修士的起源之说。 但修行魔道功法,并不意味着吞噬同族修士修行,一定顺利。 毕竟,越强大的修士血肉,越不好吞噬、消化。这是仙道规律所在。 此刻,卫图手中的“欢喜傩面”,显然是打破这仙道规律的魔道宝物。 其能假拟“强者双修”,然后以双修之术无伤的吸收强者的本源精气。 这等快速提升境界的至宝,修仙界内,又能有几家持有? 有此宝物在手,合欢宗想不成为魔道五派的霸主,都是一件难事。 …… “这欢喜傩面……” 知道欢喜傩面的真正作用后,卫图难抑脸上惊喜。 虽然让他借此宝与强者假拟双修,他难以接受,而且此物所带来的“驳杂精气”,也有不小的可能,会降低他日后突破化神的几率…… 但此宝亦毫无疑问,是一件重宝,亦是他今后变强的一个途径。 他怎能为之不喜? “祝老魔,这欢喜傩面,合欢宗内总共有几面?”卫图忽的想到了这一点,连忙开口询问道。 合欢宗内,可不止六欲道人这一个元婴中期老魔。其能称霸魔道,成为魔道五派之一,门内至少有一尊元婴后期强者。 倘若这欢喜傩面只此一件…… 那么,他岂不是杀了小的,惹了老的? “应该有三四面。” 赤龙老祖估摸了一個数字,回道。 “三四面?”听到这话,卫图略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三四面欢喜傩面,虽然于合欢宗整派来说,不怎么多,但仅丢失这一面欢喜傩面,还不至于让合欢宗不惜代价,前来追杀他。 毕竟,他此刻的实力,已经到了,合欢宗举派上下,需要为之慎重考虑的地步。 元婴中期,虽不敌元婴后期,但并不意味着,一定会殒身于元婴后期之手。 而且,他所在的地域,可是在正道管辖的康国,而非魔道地盘。 对他出手,合欢宗的其他元婴修士,亦需做好……如今日六欲道人这般,被围殴的准备。 (本章完) 513、逆灵换血,红缨还阳(求订阅) 收好“欢喜傩面”后。 接着,卫图目光一转,再次看向躺在地面上,仍旧昏死的宇文莲姑。 适才,他之所以不趁着取走“欢喜傩面”的时机,杀死此女,自是有原因的。 这并不是他怜香惜玉。 而是此女关系到寇红缨的复活大计。 ——《逆灵换血功》,是寇红缨还阳的关键。而此功的施法基础是,需要同境界以上的活人,作为献祭品。 正是因此缘故,他才一直留了宇文莲姑一命,没有杀死此女。 不然的话,早在与六欲道人大战之初,他就掌毙此女了。 …… 寇红缨还阳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此外,亦需修士帮忙。 毕竟,寇红缨是女修,一些该注意的地方,还是需要注意的。 所以,与寇红缨商量过后,卫图便遁光一起,赶向了镜水阁,叫出了正在洞府修行的秋怀素。 “卫仙师……” 一袭月色素裙的秋怀素从洞府内盈盈走出,她粉脸微喜,向卫图敛衽施了一礼。 这还是她拜入镜水阁后,卫图头一次主动找她。 上次,虽因弟弟秋不臣的信,卫图找过她一次,但那时,卫图是让她师父寇红缨代为通传的。 只是,刚施礼结束,秋怀素就看到了卫图身后,躺在地上,气质高雅、面容绝美的睡美人——宇文莲姑。 见此,秋怀素心中热情顿时被浇灭,她不难看出,此次卫图是有事而来,非是单纯前来找她。 “此次有要事要做,需借用一下你的洞府,不知你是否方便?” 卫图没有过多关注秋怀素的神色,他点头回礼后,便顿了顿声,说出了这一番话。 “自是无碍。” 闻言,秋怀素连忙答应,不敢有任何的怠慢。 毕竟,先不说卫图是以元婴之尊请求于她,单是卫图为她“师祖”的身份,就不容她拒绝此事。 现今,卫图能就此事与她商量,已经算是极度的客气、温柔了。 “只是,卫仙师去我洞府做什么?” 答应完后,秋怀素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她脸颜微泛红晕,整个心神都有些漂游天外,毕竟洞府是很私人的地方,尤其她这等女修的洞府。 直到—— 她看到了从卫图储物袋内,飞出的寇红缨尸体。 “师父?” 洞府内,秋怀素大惊失色,她酡红的面靥瞬间变得煞白,险些摔倒在地。 她十四岁拜在寇红缨门下。 两三百年的相处下,她早就把寇红缨当做自己的生母了。 师恩如海。 现今,她还未曾孝敬寇红缨一丝一毫,寇红缨就已与世长辞,她怎能接受这一事实?如何去理解这一事实。 “师父……”秋怀素跪地哀泣,神色充满了无助,我见犹怜。 然而,还不等秋怀素继续哭坟,她便听到了,自己耳边,再次传来了寇红缨的声音。 秋怀素怔了一下,不知自己是幻听,还是确有其事。 “为师还没死呢!” 见此一幕,从拘灵符中,飘出来的寇红缨神魂,大感欣慰的同时,亦略感无奈的重新复述了这一句话。 以她的江湖经验,自能看出,秋怀素这徒弟此时对她逝世的悲伤,是发自内心的,并非是在表演。 这一刻,寇红缨也不知道,自己被迫“殒身”,是一桩好事,还是一桩坏事了。 毕竟,人之一生,在逝世后,能得到另一人的极度感伤,亦是颇为值得欣慰的事情。 这意味着她这一生没白活。 更何况,此人还是她浇灌多年心血的唯一弟子。 “师父,你还没死?” 这次,秋怀素终于确认无误,她面带惊喜之色的转头,看向了漂浮在她背后的寇红缨,忙声道。 不多时。 在寇红缨的叙述中,秋怀素总算明白了,这一切的原因。 “虽然卫仙师是因师父找的我……但只要师父活着,这一切就都够了。” 秋怀素表露惊喜的同时,在背后暗叹了一声。 此次,她尽管在最初之时,就猜到了卫图找她定是有其他原因,但她心里,还是藏着一份奢望。 就和她当初孺慕卫图时,那份的奢望一模一样。 如今—— 值得庆幸的是,随着师父寇红缨的“复活”,梦碎成真了。 …… “卫图,住手!” “你不能,不能……你是正道修士,不能这么对我……” 半日后,秋怀素洞府,昏迷已久的宇文莲姑终于被惊醒。 她看了一眼手腕、脚腕均被割开、正在汩汩流血,往旁边一个血池输血的己身法体,以及浸泡在血池内,宛如一具死尸的寇红缨……顿时面现惊恐之色,失声大叫道。 此刻的她,虽不知道卫图在进行什么神秘仪式,但她不难猜到,卫图应该是在用魔道手段,以她为祭品,搭救此前落败在她手上的寇红缨。 她已经感受到了,自己体内的生机,正在随着鲜血的流出,迅速消失。 若是再持续两三日,她恐怕就会被活活放血杀死了。 “卫图,快放了我!你要是杀了我,射日部不会放过你,我师父不会放过你,六欲道人不会放过伱。” 宇文莲姑被吓得面色煞白,她眼见求饶无用,当即开口威胁道。 她在大战之初就被卫图和六欲道人的激烈斗法震晕了过去,因此并不知道事后的战况,只当是卫图战败逃走,并把她掳掠到了此地。 毕竟,六欲道人是何等境界,岂会输给卫图一个“新晋元婴”? 提及六欲道人,宇文莲姑心中顿时就有了自信,她冷声道:“卫图,六欲道人已经明确对我说了,要娶我为道侣。你现在,敢这般对我,若六欲道人知道了,他绝不会对你的亲眷留手!” 元婴交战,不涉及家人。 这是正道的潜规则。 宇文莲姑虽知道,此法对六欲道人和卫图二人之间,不怎么适用,但这不妨碍她以此逼迫卫图住手。 “六欲道人?”听到这话,站在血池旁,正在盘坐的卫图,终于有了回应。 他微皱眉宇,认真看了一眼宇文莲姑,说道:“此地隐蔽,六欲道人想要找到此处,至少需要五日时间。有这五日时间,我足够遁逃了。” “五日时间?” 听此,宇文莲姑眼睛一亮,心中瞬间燃起了求生希望。 只需坚持五日,她就能等到六欲道人追来,然后逃生了! “五日,一定要坚持五日!” 宇文莲姑咬牙,不再多说话语,浪费身体上不多的气力,她忍着鲜血被抽离体内的痛感、精元流失太多的眩晕感,开始强迫自己,不要自此死去。 她要等到六欲道人前来。 等自己大仇得报! “卫图,你等着,五日一到。本公主要你好看。”宇文莲姑满腔恨意,一口玉牙被她咬得丝丝带血。 然而,宇文莲姑不知道的是。 早在半日前,被她视为希望的六欲道人,就已经被卫图等人追杀至死了。 “有此求生欲望,《逆灵换血功》所需的四日时间,她应该能满足。” 这时,卫图目光看向寇红缨浸泡在血池内的“尸身”,默默想道。 《逆灵换血功》的施法时间,因人而异。若是寇红缨此前修炼过此功,只需两三日时间,就可换血还阳完毕。 但可惜的是,时间紧迫,寇红缨完全没有此功的底子。 所以只能多花费两天时间。 不过,多上的这两天时间,于结果而言,也不会有丝毫的影响。 而且,哪怕宇文莲姑坚持不了四天时间,亦不会影响寇红缨的复活。 只不过,到那时,卫图就少不了再抓一人,给寇红缨补血了。 并且,多了此驳杂的精血,寇红缨今后修道的潜力,无疑会降低不少。 “如果可行的话,红缨也将有突破元婴的机会。”卫图目光微闪,脑海中浮现出了闾丘晋元的模样。 若是有机会,他杀了闾丘晋元这真灵的纯血后裔,再用《逆灵转生功》,帮寇红缨换一次血,那么寇红缨亦会有突破元婴境界的机会。 不过这一可能,不到必要之时,卫图倒也不希望寇红缨去用。 因为,《逆灵换血功》终究来说是魔道功法,借此法让寇红缨突破,与揠苗助长无异。 一旦借此突破元婴境界。 那么自此以后,寇红缨除非再次换上更高等的修士“灵血”,否则一辈子也不会再有突破的可能了。 时间流逝。 一日。 两日。 到了第三日的时候,寇红缨的“尸身”终于有了动静,似是还阳成功。 其微微睁开眼眸,浸泡在血池中的玉臂动了几下,在血池表面浮荡起了一圈圈的水波涟漪,致使玲珑剔透、浮凸有致的玉体,半隐半露。 见此,在旁守护的秋怀素连忙施展法术,释放出雾气,遮掩住了自家师父的不雅之处。 “这就是《逆灵换血功》?” 在自己的“尸身”内,昏睡两日的寇红缨终于苏醒了过来,她沉浸心神,在看到自己的生机,已与宇文莲姑的生机,深深绑定后,不由心生讶然。 此刻的她,能清楚感知到,只要她催动功法,就可源源不断的从宇文莲姑那里摄取养分,壮大自己。 (本章完) 514、还阳成功,卫图训斥(求订阅) “试一下!” 寇红缨心思一动,开始尝试,从宇文莲姑的体内,窃夺生机。 作为正道修士,她对“以人为丹”这件事虽有不少抵触,但此时事关自己性命,她自不会迂腐。 随着这一尝试…… 瞬间,寇红缨就感觉到了,一股股蓬勃的精气,以血池内的灵血为媒介,开始顺着她的经脉,游走自己的周天穴窍,充盈她的法体。 她的皮肤,变得光滑、细腻,像是多了恢复了曾为年轻女修的青春。 而与之相对的是,宇文莲姑肉眼可见的开始憔悴、枯槁,宛如时间加速一般,短短时间,就变得面容衰老、枯瘦如柴了。 “血蛭!”寇红缨心中,莫名想起了自然界,存在的这种生物。 她现在,就宛如趴在宇文莲姑身上的血蛭,吞噬宿主,壮大自己。 除了精元的充沛外,她亦感觉到了,自己的修为,正在于此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提升。 “这《逆灵换血功》未免太过霸道了。” 寇红缨心惊胆颤,顿感自己此前在镜水阁翻找的众多四阶魔功,不值一提。 她倒是不知。 有赤龙老祖在,卫图所接触到的魔道功法,哪怕最次的等阶,都在四阶中品,属于魔道各派的不传之秘。 而她,在镜水阁翻找的魔道功法,虽然也算不俗,但镜水阁的祖师,论修为、论眼界,怎能和赤龙老祖这等几近修界巅峰的老魔相比? 倘若她此前,便就转修魔功这件事,咨询卫图,定能少走不少弯路。 “快……快不行了。” 一家欢喜一家忧。 在寇红缨有意识的褫夺生机下,本就艰难支撑的宇文莲姑,再难守住心神,意识越来越薄弱了。 “五日,一定要坚持五日。还有最后的两天时间,不能放弃。” “我一定要报仇!” “卫图、寇红缨,本公主一定要让你二人,不得好死!” 片刻后,即将昏死的宇文莲姑,咬破舌尖,用余痛以及满腔的恨意,再次唤醒自己,强迫自己坚持下去。 …… 同一时刻。 作为寄生在宇文莲姑身上的“血蛭”,寇红缨亦极为清楚的感应到了,其在即将枯死时,从体内再次莫名迸发而出的蓬勃生机。 这股生机,仿佛如无竭之泉一般。 量虽不大,但无穷无尽。 “此人的求生执念,真的强大。只是可惜,少了缘法。”寇红缨眸底,露出了一丝同情之色,这般想道。 三日前,宇文莲姑在战场胜过了她,将她打为重伤,险些身死。 然而,金丹战场上的胜利,不是最终的胜利。 在六欲道人战死后,宇文莲姑对她的胜利,亦随之演变成了失败,进而被囚禁于此,成为她的血奴。 这并不是宇文莲姑不强。 而是……其与她之间,差了一个足以更改战果的“卫叔”。 “不过,既然你有此执念,那么就好好的再活一段时间。更好的供养我!让我彻底复苏、还阳!” 寇红缨眸色微红,眼角浮现赤红眼影,她开始刻意控制功法,减缓吸收宇文莲姑的“灵血”速度,不至于使其瞬间暴毙而亡。 时间缓缓流逝。 转眼间,就到了一天之后。 即寇红缨“换血还阳”的第四天。 这日,在血池内的寇红缨,肉身上的伤势彻底复原,她玉体修长、如花树堆雪、无瑕无垢,肌肤表面浮现一层宛如血衣的红色细小血羽。 有此血衣在,即便没有徒弟秋怀素的雾气术法,她也能让自己的美色,一分也难以泄露出去。 “血魔茧衣。”这时,池旁的卫图,似是感应到了什么,他目中金光一闪,认出了寇红缨身上的异变。 血魔茧衣,是血神教修士,修行血道魔功到了极深造诣后,体内所产生的一种的特殊异变。 像是技精于道后,所诞生的后天神通。 只是,寇红缨刚接触《逆灵换血功》才不到数日时间,就凝出了“血魔茧衣”,还是让他颇为惊讶的。 “应与红缨初次换血,所吸收的修士,是金丹巅峰有关……” 卫图思索了一会,忖道。 休看宇文莲姑对他来说,不值一提,但其在修仙界内,也是仅次于元婴老祖的金丹巅峰真君,属于一国菁英的存在。 换言之,寇红缨以宇文莲姑为资粮,转修魔道血功,本就在先天上,领先了血神教一众魔修不少。 更何况,寇红缨所修的功法,还是血神教所传的镇派功法《逆灵换血功》。其在等阶上,就非是普通魔修所修的功法,所能比拟的。 总而言之,其现在凝出“血魔茧衣”,虽足称惊讶,但也并非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说到底,“血魔茧衣”也不是什么厉害神通,更不是血道天赋的根本表现。 其只是血道修士,修行血道功法到一定造诣后,自然而成的一种后天神通罢了。 “不过,红缨此时能凝出血魔茧衣,也足以能证明,其对修行血道,是有一定的资质的,并非愚钝不堪,难以造就。” 卫图摇了摇头,脸上多了一些笑容,打心底为寇红缨高兴。 两月前,他从东莱神师口中,听到寇红缨转修魔道功法时,并没有因其“投靠魔道”而愤怒。 他所担忧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寇红缨是否适合修行魔道功法,并在这一道上,有所精进,然后以其为跳板,突破元婴境界。 现今,寇红缨在血道功法的表现,足可让他放下这一隐忧了。 毕竟,他做人还没有如一些正道修士那般,大公无私,“亲亲相隐”才是他所一直坚持的信念。 不过—— 就在卫图打算起身,对寇红缨的换血还阳成功,表示祝贺的时候。 这时,在血池另一旁,一直被卫图放血,已貌似老妇、瘦若枯木的宇文莲姑,突然间喃喃自语,放声大笑。 “五日,五日到了!” “六欲道人要接我了,卫图你快点逃,你要是逃的慢了,本公主可是会让你生不如死……” 宇文莲姑胡言乱语道。 话音落下。 卫图不难看出,这位射日部的长公主,已经被他和寇红缨折磨疯了,出现了幻听,连时间都记不准了。 见此,卫图转头,向浸泡在血池内的寇红缨看了一眼。 寇红缨随即会意,催动《逆灵换血功》,褫夺了宇文莲姑体内所残留的最后生机,夺走了这一死敌的性命。 下一刻。 洞府内便复归了沉寂。 “恭喜师父还阳成功。” 秋怀素心思玲珑,在看到宇文莲姑断绝生机后,便知道寇红缨已经成功复苏,于是连忙上前一步,向血池方向施了一礼。 同时,她十分机灵的,从自己的储物袋内,取出了一套新的衣裙,用法力向寇红缨递了过来。 “怀素,这次你表现不错。” 看到衣裙后,寇红缨微微颔首,面露满意之色,赞了秋怀素一句。 语毕,寇红缨便在雾气的遮掩下,窸窸窣窣的穿起了衣物。 “多谢卫叔搭救侄儿。” 少倾,寇红缨如出水芙蓉般,从血池内走了出来,她恭恭敬敬的对卫图伏拜一礼,面现感激之色道。 纵然,以她和卫图的关系,无需这么多的虚礼,但现今,不这般感谢的话,她身上,还有什么,能回报于卫图这个元婴老祖的东西? “此次你险些身死,与我也有一定的关系,不必如此多礼。” 卫图摆了摆手,示意寇红缨不必见外。 毕竟,若没有他的话,寇红缨这个金丹修士再出众,也不会被六欲道人和金霞神师盯上。 其差点道陨,他有一定的责任。 如今,其能成功还阳,于他而言,亦是降低了不少心里的愧疚感。 “化婴丹,在百年内,我会帮你拿到。伱这段时间,就在镜水阁内静修,不要随意离开。” 盏茶时间后,卫图谈起寇红缨突破元婴之事,他耐心叮嘱道。 五十多年前,他从飞仙盟的秘市交易会回来的时候,便与寇红缨签订了交换灵契,约定以“化婴丹”交换寇红缨此前借给他的三枚阴辰石。 这份灵契,固然有他扶持寇红缨的想法在,但他也不会为此亏上太多。 毕竟,他以阴辰石,与谈盟主交易了两粒“景翠丹”,并借此提前一步,突破到了元婴中期境界。 而以资源换时间,于他这个“大忙人”来说,可是好处不少,此间所产生的效益,足可相抵归还化婴丹所亏的本钱了。 从另一個角度看。 要是他没这两粒“景翠丹”,延缓突破了元婴中期,那他和六欲道人之间,孰胜孰负还真的不好说了。 “记住,不要再随意离开!” 卫图重复道。 他的语气,在这一次,变得严厉了一些。是以长辈的身份,在训斥寇红缨。 两个月前,他便难以想通——在他已对寇红缨许诺“化婴丹”的前提下,寇红缨为何还要转修魔道功法?毁了自己的大好前途? 若非因为这一点,寇红缨也不会冒险前往郑国,采购魔道灵材,进而被六欲道人盯上算计了。 不过,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在这一点上,卫图也干预不了寇红缨。 说到底,他在这百年间,也修炼了不少魔道高深秘术。 但作为长辈,有数百年交情的好友,卫图还是希望寇红缨听他一句劝——这段时间内,尽量不要外出,等他好消息。 “是,卫叔。” 听到卫图这严厉训诫,寇红缨先是怔了一下,然后便甜甜一笑,满心欢喜的答应了下来。 修至今日,能有一个为自己好,而训诫自己的长辈,她哪能不高兴万分。 毕竟—— 仙道,可是越走越孤独的一条道路。 寿元悠久,便意味着,自己的亲近之人,会随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少。 (本章完) 515、前往楚国,会晤紫阳(求订阅) 另一旁的秋怀素,在看到寇红缨露出此般神色,却是足足惊讶了好一会。 因为这还是她头一次看到,举止古板、威严的寇红缨,露出小女儿态。 “原来,师父也有这一面。” 想及此,秋怀素恬静的面容,亦多上了几分笑意。 …… 五日后。 待卫图看到,寇红缨修行《逆灵换血功》的状态已经彻底稳定下来,没有出现功法反噬等意外状况,他便适时对寇红缨、秋怀素师徒二人,提出了告辞。 “我已经答应了呼延图,待时机合适后,会对紫阳上人出手一二。” 卫图对挽留自己做客的寇红缨,解释道。 现今,他已经突破到了元婴中期,也是时候再去楚国一趟,解决此事了。 倘若覆灭上良蔡家之事拖得太久,于他而言,也不是一件好事。 “紫阳上人?” 闻言,寇红缨心头巨震,她顿时明白,原来从楚国那边,传的沸沸扬扬的“蔡老鬼之死”竟与卫图有关。 毕竟,若非牵扯太深,以卫图的性格,绝不会轻易帮御兽宗,对紫阳上人出手。 按她推测,极有可能,是卫图杀了蔡老鬼后,事后才如此许诺。 “五十多年前,斩杀同阶修士蔡老鬼。五十多年后,再次斩杀同阶修士六欲道人……卫叔,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寇红缨微怔,呢喃自语。 同阶无敌,这句话好说,但极难做到。更难如卫图这般,在短短几十年间,战力翻了一番。 不过对此,寇红缨的心中,多的不是高兴,而是担忧。 因为……战力的强大,亦从侧面证明了,卫图招惹“祸事”的能力。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只是,思忖了许久,寇红缨也不知道该以何种身份劝说卫图,毕竟卫图作为长辈,能训斥她,而她作为晚辈,若对卫图这长辈诫训,便是逾矩。 因此,她嗫嚅了许久,也只道出了一句“卫叔平安”,便目送卫图,离开了秋怀素洞府,离开了镜水阁。 …… 同一时间。 魔极海深处,合欢宗总舵。 某座洞府的大厅内。 一个身穿红袄的中年美妇,正坐在主座上,用筷箸细细品着案几上的美食。 她举止优雅,动作从容,若非品尝的美食是一个新鲜的人类断掌,而是其他物事,恐怕不会有人在潜意识内,把这位贵妇人和魔道中声名赫赫,令众多老魔惊惧的“阴莲夫人”挂上钩。 “六欲陨落了。”阴莲夫人用完膳食,她用手帕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抬头看了一眼坐在下首处,一个油头粉面的俊美青年,口中缓缓的说道。 “什么,六欲陨落了?” 话音落下。 俊美青年先是微愣了片刻,然后脸上浮现了惊诧之色。 “副宗主所说之事可是当真?六欲陨落了?”俊美青年怀疑自己幻听,毕竟六欲道人可是堂堂的元婴中期。他抬头看了一眼阴莲夫人,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 “两日前,本夫人便从祖师堂内,看到了六欲的魂牌破碎。” 阴莲夫人微微颔首,回了这一句话。 听此,俊美青年再无怀疑,他神色瞬间,便多出了一些难抑的高兴。 毕竟,六欲道人身死,便意味着宗门内空出了一个高位。 他有了一定的晋升机会。 其外,六欲道人身上,可是存有欢喜傩面这件双修至宝。 以前,六欲道人还活着的时候,他不敢对此宝生出垂涎之心,但现在六欲道人身死道消,按照合欢宗的规定,欢喜傩面无疑便成了无主之物。 只要他夺得这一面欢喜傩面,就会成为此物的法定之主,并且成为合欢宗的三大太上长老之一。 至于能否杀死六欲道人的仇敌…… 俊美青年完全不担心这一点。 只要情报得当,他叫上一二好友助拳,解决此事并不会太过碍难。 如非遭遇战,否则修仙界内,是不太会有人傻乎乎的一人迎敌。 想完这些—— 下一刻,俊美青年就换上了另一幅面孔,他轻叹一声,脸上浮现出些许悲凉之色,开口说道: “副宗主可知,六欲长老是在何处陨落?本座作为六欲的同门之人,定要帮六欲报此大仇,完成他的死后遗恨。” 见到这一幕,阴莲夫人脸上,不免露出了一丝讽笑,不过她也没揭穿这同门元婴的小心思。 此次,她叫来此人,就是打算以其取代六欲道人,好成为她今后竞争宗主一个不错的帮手。 ——和其他宗门重太上,轻宗主的模式不同。合欢宗内,一向都以宗主为尊。太上长老居其次。 所以,话语停顿了片刻后,阴莲夫人便说出了,合欢宗内,所查到的六欲道人陨落情报。 “此事,应与百年前,盗夺六欲长老阴阳魔尸的卫图有关。” 阴莲夫人凝声道。 “卫图?”俊美青年闻言,眉宇微挑,他对卫图这个名字并不陌生,毕竟这是少数让六欲道人吃瘪的元婴修士。 只是,据他所知,这卫图只是一个新晋元婴,根本不可能杀死六欲道人。 他想法再是大胆,也不会相信区区百年时间,卫图就能成长到,杀死六欲道人的地步。 “莫非是卫图背后的靠山?” 俊美青年蓦地想到了这一点。 他记得此前宗内调查的情报,卫图和圣崖山,有一定的关系。 而圣崖山,可是大苍修界正道的第一道门。 倘若是圣崖山出手,那么六欲道人陨落,也不足为怪了。 想及此,俊美青年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他再是大胆,也不敢深涉圣崖山的地盘,捋圣崖山的虎须。 牵扯到了圣崖山,这件六欲道人殒身的大好事,无疑变得棘手了。 “可有详细情报?”俊美青年拱手一礼,目光看向阴莲夫人。 倘若没有详细情报的话,他宁愿留在宗门默默修行,也不想就此冒险,搏上这一把。 在这情报之内,他若准备得当,是能杀死卫图。 但杀死卫图又有什么用? 又不能从中,得到欢喜傩面。 “没有!”听此,阴莲夫人面泛不耐之色,淡淡的回了这一句话。 接着,阴莲夫人冷笑一声,说道:“倘若这是一门好差事,我也不会找你,并委派给你了。” 然而,这般冷场后,阴莲夫人又忽的起身,玉步款款的走下台阶,来到了俊美男子的身旁,并用素手指尖轻轻挑起了俊美男子的下巴。 “不过,姬无涯,本夫人可以许诺。若你成功拿回欢喜傩面,我可以与你双修三次,助你突破元婴中期巅峰。” 阴莲夫人嘴角勾笑,吐气呵兰道。 语毕,阴莲夫人朱唇轻点,在俊美男子的额上印了一个唇印后,便甩袖离开了洞府客厅,不见踪影了。 “双修三次?” 待阴莲夫人离开洞府,俊美男子即姬无涯,这才缓过了神,他心思浮荡,脸上顿时多起了几分意动之色。 单是欢喜傩面和太上长老的宝座,还不足以诱惑他,但……若是加上适才阴莲夫人的许诺…… 这出手的条件,委实不差了。 …… 姬无涯的动心。 远在楚国的卫图,并不知道。 不过,早在杀死六欲道人的时候,他便对此事有所预料了。 毕竟六欲道人也不是合欢宗内随意可以舍弃之辈,其见六欲道人身死,有所反应才是正常之事。 但境界已至元婴中期的他,又岂会怕合欢宗的报复? 只要此派不是全派出动…… 他便毫无畏惧。 “元婴中期?” 几日后,御兽宗内,得知卫图境界的呼延图惊呼出声,一脸的不敢置信。 此前,卫图来御兽宗采购“四阶妖兽血肉”的时候,他只当卫图是想着借法体双修提升实力,断没想到,卫图竟在这短短三十年,突破到了元婴中期境界。 元婴层次的法体双修…… 元婴中期境界…… 四阶符师…… 呼延图难以想象,这是一个寿龄只有五百年的修士,所达成的成就。 不过,震惊过后,呼延图也没有忘记正事。 “既然卫道友已……觅得了合适时机,那某家这就通知紫阳上人。” 呼延图恭声道。 听到这话,卫图不禁莞尔一笑。 彼时,他经余家老祖介绍,初次与呼延图结交,其便自来熟的称呼他为“卫兄”。 现在,得知他突破元婴中期后,又改了称呼,称呼他为“卫道友”了。 其拿捏相处距离的本事,由此可见一斑了。 “也好。”卫图点了点头,同意了呼延图这一请求,没有推辞。 不过,在交战之前,卫图亦再次易容成了,他与紫阳上人初见时的容貌,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此时,他还不想,把自己突破元婴中期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 半日后。 在呼延图的符信通传下,紫阳上人及时赶至。 “是你?”看到卫图这“黑脸修士”,紫阳上人眉宇微皱,神色大为警觉了起来。 上次,他与卫图交锋不到数招,就察觉到了卫图的棘手,这才迫不得已,停止了与卫图讲理。 现今,卫图再至…… 倘若其不讲道理,唤上呼延图和余家老祖二人一同出手。 他哪怕实力再是不俗,也会因此败阵,甚至陨落当场。 (本章完) 516、斗法取胜,覆灭蔡家(4k,求订阅) “这次,只有我一人和上人交战。余道友和呼延兄只会在旁观战。” 卫图看出了紫阳上人心中的顾虑,他微然一笑,做出保证。 “而且,若在下此次战败,覆灭上良蔡家之事,在下保证,御兽宗和广源余家都会就此罢手。” “反之,若是上人战败,就要自此退出战场,不再庇护蔡家众修。” 沉吟片刻,卫图再行补充道。 “道友此话当真?” 听此,紫阳上人顿时心中一动。 此前,他虽以实力,强压呼延图、余家老祖二人止战,不再攻打蔡家族地“烂桃山”……但他并无杀死呼延图、余家老祖这两个同阶修士的实力。 所以,时至今日,御兽宗和广源余家这两家势力对上良蔡家,仍保持了强硬态度,并未从烂桃山外撤兵。 如果,今日能毕其功于一役,对他而言,无疑是一件大好事。 说到底,他再感恩于蔡家先祖,也不可能一直这般浪费时间。 “当然!” 不等卫图回答。 御兽宗外,站在卫图身旁的余家老祖、呼延图二人,便率先出声,替自己表了态。 他们二人知道卫图根底,自不会认为卫图,会败给区区一个紫阳上人。 见此一幕,紫阳上人虽心有疑虑,但他自忖自己此前和卫图曾有过短暂交锋,了解卫图的一些实力,双方不分胜败,对此便没有多想了。 然而—— 就在双方签订灵契,开始斗法的第一招时,紫阳上人就心生悔意,暗暗叫苦了。 他没想到,仅是三十年不见,卫图的实力,就比之前精进这么多。 无论是法力,还是神通,他都差了卫图不止一筹,不是卫图对手。 一招。 两招。 到了第四招,紫阳上人身体被震退数十丈远,他法力紊乱,气血翻江倒海,五脏六腑都受了不小的内伤。 “元婴中期?这小辈怎么可能!” 紫阳上人目瞪口呆,难以相信。 此时,他再蠢,也明白了卫图已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了,其已经遥遥领先于他,成为他的“前辈”了。 “上人,吾等与你没有仇怨,你此次护佑蔡家,只是为了报答蔡家先祖昔日对你的旧恩。” “自此退去,在下不找你麻烦。” “但若仍有出手打算,在下接下来,可不会再留手了。” 这时,紫阳上人耳边,亦传来了卫图语气淡漠的挑衅话语。 话音落下。 紫阳上人顿时一怔,毕竟根据他此前和卫图的接触,出手毒辣的卫图,可不太像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而且,根据上良蔡家的叙述,蔡老鬼之死,极有可能是卫图、呼延图这几人合谋害死。 现在,其占据上风后,竟然讲道德了?不对他下死手,而是先警告他? “反常!实在反常!” 紫阳上人忖道。 不过此刻,也不容紫阳上人多行思索了,与他斗法的卫图,在看到他许久未曾回应后,便再起法力,准备继续对他出手了。 “道友且慢!”紫阳上人连忙疾呼一声,向后暴退了数百步远,叫停了卫图。 “上人有何话要讲?” 见到此幕,卫图皱紧眉宇,脸上瞬间,多了一些不耐之色。 今日,因为他们双方是斗法,而非死战,所以他才会在言语和行动上,表示了不会对紫阳上人下死手。 但倘若紫阳上人真的不知进退,他也非优柔寡断之人。 修至今日,对一个“老好人”下手,他心里也不会有过多负担。 “道友对蔡家下手,可是因为蔡老鬼得罪了道友?还是心存恶意的得罪?” 紫阳上人话语快速的,说出了自己适才的内心猜测。 他不难看出,呼延图和余家老祖二人都是以卫图马首是瞻。 也就是说,卫图大概率是控制御兽宗、广源余家这两家势力,覆灭上良蔡家的幕后真凶。 但结合卫图适才对他的态度…… ——驱赶为主,而非杀戮。 紫阳上人心中,顿时就有种……自己是在“助纣为虐”的感觉了。 当然,紫阳上人也明白,蔡家的修士是无辜的,但在残酷的修仙界内,这样的做法,却是合理的。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反之,一人获罪,全家死光。 作为强者的族人,在享福的同时,亦会不可避免的受到其牵连。 毕竟,万事皆有代价! 至少,御兽宗和广源余家两家势力,还没有触碰正道的忌讳,对上良蔡家的全族下手,其只是准备诛杀蔡家的嫡系族人罢了。 “真人猜的不错。这蔡老鬼确实大大得罪了我。曾劫杀过在下。” 闻言,卫图眯了眯双眼,如实回道。 他虽不明白,紫阳上人在卖什么关子,但此事又并非他的丑事,说出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听得此言,紫阳上人不由苦笑一声,暗道了一句“果然”。 “既如此,那贫道就此拜别了。” “上良蔡家的事情,贫道会按照之前的约定,今后不再掺和。” 语毕,紫阳上人对卫图重重的揖了一礼后,便轻叹一声,遁离了御兽宗的山门。 此次,他庇护上良蔡家,已经尽心尽力了。 倘若上良蔡家没有原罪,他还能拼上老命,再帮蔡家众修一把。 但现在…… 上良蔡家力理两不占。 他还怎么帮? …… 见紫阳上人认败离去。 呼延图和余家老祖二人,对卫图表示祝贺后,也不耽误时间,当即便拉上卫图一起,向蔡家族地——烂桃山的方向,赶了过去。 烂桃山的灵地、灵物,虽然难以入卫图的眼睛,但不见蔡家嫡系修士覆灭干净,他心中难安。 半日后。 卫图三位元婴老祖,便落步到了烂桃山的上空。 “这是蔡家的护族大阵,位列四阶。即便我等元婴修士攻打,至少也需半月才能攻下。” 余家老祖如东道主般,颇为唏嘘的,给卫图指了一下覆盖在烂桃山上空,数百丈范围的阵法护罩。 这阵法护罩宛如一個倒扣的玉碗,通体晶黄,泛着玄奥至极的灵光。 如无意外,有此四阶护族阵法和紫阳上人的庇护,上良蔡家哪怕失去了蔡老鬼这唯一的元婴老祖,亦能延绵至少数百年。 但很不幸,还是多了变数。 有卫图出手,现在上良蔡家的两大支柱已经去其一了,仅剩的这护族阵法,宛如无根之源,根本撑不了多长时间。 一旁的卫图,倒是知道余家老祖脸上的唏嘘感慨之色从何而来。 无它,兔死狐悲。 今日的上良蔡家,有可能演变为明日的广源余家,而且这一天,距今并不远了,有可能是几十年,亦有可能是一百多年。 毕竟,余家老祖的寿元不多了。 其和蔡老鬼一样,在“坐化”后,就难护住宗族了。 换做卫图以前和余家的关系,在余家老祖发出此叹的时候,他或许还会学紫阳上人,答应余家老祖,帮其身死后,庇护广源余家一段时间。 但可惜,在几十年前,蔡老鬼即将劫杀他的时候,余家老祖选择了知情不报,这一份牵系,也就此断了。 现在他们双方,只是表面和气罢了。 “有劳两位道友出手了。”卫图看了一眼阵法光罩后,目光看向呼延图和余家老祖二人,开口说道。 纵然他亲自出手,这阵法光罩最多只需数日,便可被攻破。 无需等到半个月后。 但他出手一二,不等于出手全部, 现今,最大的麻烦“紫阳上人”,他已经解决了,剩下的琐事,就该由呼延图和余家老祖二人去干了。 总不能他做事,二人享受。 没这样的道理! 其外,他当年之所以愿与呼延图、余家老祖分享杀死蔡老鬼后的利益,除了御兽宗、广源余家是楚国本土势力,侵吞蔡家灵产更方便外,亦与他想要借二人之手,覆灭蔡家众修有极大的关系。 他虽非善类,但也很难做出,一一杀死蔡家全族修士的事情。 这与他性情是否坚忍无关。 而是,他不喜欢这么做! 一句不喜欢,便已足够了。 反正有的是人,替他这个元婴中期强者,去干这些脏活。 “是,卫道友。” 听到卫图此话,呼延图和余家老祖二人,脸上没有任何的不满之色。 他们二人点头答应后,便毫不迟疑的祭出法器,开始摧毁起了蔡家族地的护族阵法。 …… “怎么回事?” “怎么有元婴老祖亲自出手,对我族灵地下手了?” 在呼延图、余家老祖动手的瞬间,在阵法光罩之内的蔡家众修,便感应到了外界这巨大的危机。 蔡家众修不禁面色大变,不敢置信的说出了这一句话。 三十年前,在得知紫阳上人愿意庇护蔡家的时候,他们便对自己的安危,高枕无忧了,从未想过有今天这一日。 毕竟,紫阳上人作为元婴初期巅峰修士,是差一步就可晋升元婴中期的存在。 楚国的大小元婴,无一要卖其几分薄面。更遑论呼延图和余家老祖这两个境界不如紫阳上人的“元婴小修”了。 “难道紫阳上人道陨了?” 忽的,有蔡家修士心中升起了这一想法,声音不禁悲凉道。 此刻,唯有紫阳上人陨落,才能解释得通,为何蔡家会遭遇元婴攻击。 只是,还不等蔡家众修为之哭嚎的时候,蔡家族长便紧皱眉头,说出了紫阳上人并未死去的消息。 “紫阳上人,留给我蔡家的感应法器还在。此物与紫阳上人的心神有所牵连,若紫阳上人道陨,这感应法器也会崩碎……” 蔡家族长面色凝重道。 他的意思很简单,紫阳上人还活着,其只是因为一些意外因素,导致难以及时赶到烂桃山救援罢了。 一句话。 他们的希望还在。 “原来,上人还在,我就说,上人是仙神转世,一辈子仙运亨通,不会面临什么危险……” 蔡家族人的脸上,随即露出了笑容,语气轻松的说道。 然而—— 随着时间流逝。 一日,两日…… 到第九日的时候,蔡家众修终于有点坐不住了。毕竟按照时间,紫阳上人此刻也应该得到消息,从清羽门赶到烂桃山了。 “上人或许遇到了麻烦。” “再等一段时间,就会赶到了。” 蔡家族长面色如常,神色镇定,用平静至极的语气说道。 维稳话语奏效。 蔡家众修没有几个人闹腾,都满怀期待的等着紫阳上人赶到。 只是可惜,到了第十四日,蔡家护族阵法即将被攻破的时候,紫阳上人还迟迟没有见踪影。 “上人……放弃我们了。” 悲观情绪,很快就蔓延到了蔡家全族修士的心里。 蔡家族长本想对此遏制,但他慎重思索了之后,还是选择了作罢。 毕竟,面对元婴老祖,即便他们再有勇气,也难有任何取胜的机会。 与其如此,还不如在临死前,不沾同族修士的鲜血。 “上人,真的放弃我蔡家了吗?” 最终,蔡家族长眸浸热泪,在护族阵法被攻破的那一刹那,选择自我了断,死在了蔡家祖祠门前。 不过,如蔡家族长这般果决的蔡家修士,蔡家举族上下,并不多。 更多的蔡家修士,是在乞饶,想以成为“灵奴”的方式,换得一条性命。 而且,还有不少的蔡家修士,在破口大骂紫阳上人,认为是紫阳上人误了他们,让他们失去了逃生机会。 …… 蔡家众修面对死亡的反应。 在卫图、呼延图、余家老祖三人的意料之内。 菁英之所以被称为菁英,就是因为平庸者占了绝大多数,衬托出了菁英的可贵。 尤其是卫图,他在道途中,早就见惯了仇敌的求饶,对此自不会有任何的意外。 “施展血引秘术,看上良蔡家是否隐藏了其余的嫡系。这次既然灭族,就要灭个干净。” 卫图提醒呼延图、余家老祖二人。 对此要求。 此刻的呼延图和余家老祖,自不会抗拒。只不过二人下意识的,对说出此话的卫图,心有余悸了不少。 要知道,在他们心中,此前的“卫丹师”和紫阳上人几近一样,也是“老好人”的形象,几乎不动怒,不杀戮。 杀蔡老鬼,那也是被逼急的原因。 (本章完) 517、再见九黎上人,小北斗星神术(5k,求订阅) “卫图,不可轻易招惹!” 瞬间,呼延图、余家老祖二人,在心底对卫图下了这样的标签。 如果说,此前卫图独自一人反杀蔡老鬼成功,是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那么现在,其对上良蔡家“余孽”的狠辣出手,无疑树立了自己身为元婴老祖的威严。 其不是“君子可欺之以方”之人! 接下来—— 呼延图、余家老祖二人也不耽误时间,他们互视一眼,便起了遁光,借血引秘术,开始搜查起了楚国范围内,蔡家余孽的踪迹。 相比卫图,他们二人更在意,蔡家嫡系修士,是否被灭了干净。 毕竟,此次覆灭上良蔡家,他们两家势力,可是直接凶手,一直深度参与其中。 也就是说,今后“蔡家孤儿”要报仇的话,头一个找的,就是他们所在的御兽宗和广源余家。 …… 有呼延图和余家老祖两个元婴老祖的亲自稽查。 很快,藏在楚国各处的蔡家余孽,就被一一找了出来,击杀当场。 “收留蔡家修士者,便是与御兽宗和广源余家为敌。杀无赦!” 屠杀蔡家修士的同时,呼延图和余家老祖二人,也不忘警告其他势力。 休看他们二人,在卫图面前,战战兢兢,不敢高声语。 但在其他势力面前,他们二人可就大不一样了,属于众修仰视的存在。 至于同阶的势力…… 有卫图战胜紫阳上人的余威在,这些元婴势力再是胆大,也要卖他们一个面子,不敢过多得罪。 于是乎,短短时间,整个楚国修仙界,便因御兽宗、广源余家两派势力,搜寻蔡家余孽之事,闹得风声鹤唳了。 不过,在各大势力担惊受怕的同时,呼延图、余家老祖二人,也顺势完成了卫图下发的任务。 “卫道友,有不少同道好友,对我二人发了名帖,想要拜见于你……” “你看……” 灭族结束十余日后,呼延图来到了烂桃山附近的某处山谷,他搓了搓手掌,看了一眼,正隐居此处,盘膝打坐的卫图,用近乎讨好的语气,说了这一番话。 元婴中期,在楚国一众元婴老祖中,自是人上人。 只要卫图能答应,作为他的“同道好友”与楚国的其他元婴老祖见面,那么他的地位,在楚国内部,无疑会水涨船高许多。 届时,此等地位,亦会随之反馈到他的修行,以及御兽宗等诸多之事上。 可以说,好处极多! 因为自此以后,他就会无形成为,卫图这元婴中期强者的代言人了。 呼延图的小心思,以卫图的江湖经验,自能看出来。 不过,他对这一请求,并没有直言拒绝,而是佯作迟疑后,颔首答应了下来。 卫图相信,以呼延图的精明,应能知道借他招牌行事后的分寸。 而他,亦需要借呼延图,扩宽在楚国修仙界的人脉,搭建相应的关系网。 走至今日地步,卫图很清楚,一味迷信力量,成为独行侠的弊端。 仙道修为,虽可以让修士不借助他人力量,过得也很不错。 然而,一旦遇到大危机,这种独行侠式的修士,就很容易因此而坐蜡了。 简而言之。 其抗风险的能力太过脆弱了。 换到元婴境界,亦是相同。 纵然,元婴老祖已经是修仙界仅次于化神尊者的巅峰存在了,但这并不意味着有此境界后,足可高枕无忧了。 六欲道人是怎么死的? 作为亲历者,卫图很是清楚。 因此,此刻的他,并不抗拒和呼延图一同拉帮结派。 反之,他很乐意如此。 “都有谁来?”卫图抬眸,吐出一口浊气,随手从储物袋内取出了一個蒲团,示意呼延图一同坐下。 见到此幕,呼延图大感卫图心念旧情的同时,脸上笑容更盛。 “元婴初期的修士,某家就不用说了。想来卫道友也不会过多在意。到时候,一起接见就是。” “某家就说说到来的元婴中期。” 呼延图思忖片刻后,回道。 语毕,他便侃侃而谈的说起了,此次送来名帖,想要与卫图见面的两个元婴中期修士的情报。 这两个元婴中期修士: 一者为紫阳上人师兄“玉阳老道”。 其送来名帖的目的,虽没有明说,但卫图和呼延图也能猜到,大概率是为了给紫阳上人赔罪而来。 毕竟,哪怕是第一道门圣崖山,也不愿随意得罪一个元婴中期强者。 另一人,则为前些年,因正魔之战,搬到楚国的前郑国散修——“九黎上人”。 其在名帖内言明了,只是单纯想要结交卫图这个同阶强者。 但听到此名的卫图,却并不镇静。 九黎上人,正是他当年所见到的蓝夫人的元婴道侣。 若单是这样也就罢了。 但问题的关键是,蓝夫人之死,与他也有不小的关系。 当年,若不是因他偷偷夺走了太虚境的“通灵之物”,蓝夫人也不会被狐山等人猜忌,在混战中,被鬼罗魔主所杀了。 此事,九黎上人之前,或许难以察觉到,但随着他几十年前,吐露出自己晋升元婴的机缘,与太虚境有关后,其有不小的几率,能猜到这一点。 ——他的掺手,虽不是蓝夫人陨落的主要原因,但若是九黎上人心胸狭窄一些,迁怒于他也很是正常。 “随机应变就是。” 卫图摇了摇头,并不在意,毕竟他此次前来楚国隐藏了真实身份,九黎上人并不知道他就是“卫图”本人。 即便九黎上人知道, 他也不担忧。 同为元婴中期境界,他修为虽弱于九黎上人这个老牌元婴,但没必要,对其过多忌惮、惧怕。 今非昔比了! 他已经不是那个,只敢在郑国边境,偷偷观看九黎上人和鬼罗魔主斗法的那个金丹小辈了。 …… 两日后。 卫图和九黎上人、玉阳老道二人,相约在呼延图所在的御兽宗见面。 不过,他并未让二人碰面,而是分别在不同的洞府,接见这两个同阶强者。 先赶到御兽宗的修士,是距离御兽宗不远的玉阳老道。 “紫阳师弟一直在门内苦修,涉世未深,受了上良蔡家的诓骗,得罪了道友,还请道友见谅。” 玉阳老道稽首一礼,致歉道。 蔡家被灭族的原委,他已经通过师弟紫阳上人那里,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他知道上良蔡家并非无辜,也明白上良蔡家是受蔡老鬼牵连而死,蔡家嫡系修士没犯什么死罪…… 不过,话是说给活人听的。 他自不会,当着卫图的面,狠批卫图手段太过毒辣,有违正道。 说到底,哪家正道门派的手上,不曾沾上几滴无辜之人的鲜血? 毕竟,有些时候,只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紫阳道友的品性,在下一直都是很欣赏的,如若不然,也不会刻意留手,放了紫阳道友一马。” “至于帮错人……” “此事不值一提。” 卫图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放在心上。 花花轿子人抬人。 玉阳老道此次都亲自前来致歉了,他不可能,死抓此事不放。 更何况,他本来就没有怪罪紫阳上人的想法。其只是知恩图报罢了。 “既如此,那老夫也就放心了。” 闻言,玉阳老道稍稍松了一口气,脸上随即露出了和善笑容。 纵然他不怕卫图,但贸然为宗门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也不是一桩好事。 接下来。 玉阳老道为表诚意,拿出了自己在元婴中期的修炼心得,与卫图交流。 这番交流过后。 二人不由熟络了许多。 这时,玉阳老道自然而然,问起了卫图的出身门派,以及姓名道号。 元婴中期修士,不可能从石头缝里蹦出来。 每一尊,都有迹可循。 而御兽宗这个侨修门派,内部可从来没有卫图显现于世的痕迹。 也就是说,卫图的来历,只有他派修士这一个可能了。 谈及此事,玉阳老道虽状似无意,但卫图岂能猜不出来,这老修铺垫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问。 不过,关于来历问题,也是他所必须要回答的了。 或者说,在决定接近玉阳老道和九黎上人之前,他就需想清楚,究竟该以何等身份,与这二人论交。 “不瞒玉阳道友,在下姓符,出自魔极海。魔修那里,都称呼符某,为符道人……”卫图犹豫片刻后,缓缓说出了这一句话。 五百岁的元婴中期。 这个成就,有多么扎眼,卫图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如无必要,他自是不会,轻易对外人泄露出他的真实身份。 而想要在正道地界,凭空捏造出一个元婴中期修士的身份,那么……没有什么比出身魔道这四个字更适合的了。 并且,有赤龙老祖在,他根本无需担心,如何以此身份,取信于人。 “魔极海?”听此,玉阳老道顿时面露恍然之色,明白了为何卫图要对自己身份遮遮掩掩的原因了。 无它,正道各派虽不至于随意追杀一个元婴中期老魔,但其暴露身份,绝对不是一桩好事。 但这般想完后,玉阳老道内心又升起了疑惑,因为他观卫图法体呈清灵之态,一点也不像魔道修士那般,阴气森森的感觉。 若说秘术遮掩的话…… 那为何在与他师弟紫阳上人的两次斗法途中,没有泄露分毫? 玉阳老道没有把此虑压在心底,而是极为坦诚的,向卫图请教了起来。 对此,卫图也早有了腹稿。 他笑了笑道:“莫非玉阳道友真以为,魔道之地的修士,所修的功法,皆是魔道功法?” 话音落下。 玉阳老道不由愕然。 他仔细思索了片刻,认真摇了摇头,说了句“不是”。 相比正道功法,魔道功法虽有种种好处,但亦有种种弊端。 资质差、资源差的修士,没得选,只能选择修炼魔道功法。 但反之,资质好,资源好的修士,为何要贪一时之快,去修弊端重重的魔道功法,毁了自己的道途? 玉阳老道就曾听闻,有不少魔道巨擘的子嗣,所修炼的功法,就为正道功法,而非魔道地域所流传的魔道功法。 哪怕他所听为虚,但天女派的事例总归不是假的了。 天女派这曾经的正道门派,投靠魔道后,所修的功法,仍旧是以前的正道功法,只是在一些对敌手段上,改良成了更为激进的魔道秘术。 “是老夫心有偏见了。”玉阳老道叹惋一声,面露笑容道。 此时,卫图这“老魔”潜入到正道地盘,虽于正道修士而言,不是一件好事,但对于楚国各派来说,却也不是一件太坏之事。 至少,这保证了卫图不会过多插手于楚国各派的争执,会当一个局外人。 而这,对清羽门来说,便已经足够了。 此次,他拜会卫图,除了是为紫阳上人道歉外,也是意在打探卫图这个元婴中期强者的动向,趁早做个准备。 现今,他无忧了! 不过,为保信息准确,玉阳老道并没有就此打住话头,反而继续追问了下去——询问卫图,关于魔极海的一些事情。 尽管他没有去过魔极海,但清羽门内,却有记载魔极海风土人貌的古籍,他根据这些,询问便是。 有赤龙老祖在侧,卫图对此应答自是流畅无比,很快就打消了玉阳老道心中的疑虑。 “有符道友对老夫师弟的放手之恩,老夫倒也不好太过要求符道友什么。” “不过老夫还是要尽量劝说道友,在正道地界,尽量不要再做出,覆灭上良蔡家那等事……” 临别前,玉阳老道对卫图拱手一礼,说出了这一番话。 “这是自然。” 对此,卫图自不会反驳,他点了点头,亦做出了相应的保证。 …… 玉阳老道离开后不久。 九黎上人便赶至到了御兽宗,随即拜会了卫图。 和玉阳老道一样,九黎上人也对卫图的真实身份,颇感兴趣。 自然,卫图也对九黎上人说出了,自己为“符道人”的假身份。 但不曾想,九黎上人在听到卫图为魔修后,神色反而更为热情了。 “符兄出身于魔极海,可曾听说过天绝魔宫?”九黎上人问道。 听此,卫图心中一动,明白九黎上人估计是想借他之手,对曾杀死自己爱侣蓝夫人的九川老魔报仇。 “这一魔道大派,符某自是听过的。”卫图眸光微闪,点了点头,回道。 接着,他微然一笑,顺势说起了他对天绝魔宫此派的了解,以及对天绝魔宫门内元婴修士的评判。 很快,卫图便点评到了,天绝魔宫内的高手——九川老魔。 听到仇敌名字,九黎上人脸色顿时就有点难看了,他对卫图拱手一礼,说道:“不瞒符道友,本上人与这九川老魔有杀妻之仇,若符道友能提供此魔的详细情报,本上人不胜感激。” 同阶交手,情报起的作用,就至关重要了。 若有合适情报,他未尝不能越过天绝魔宫,杀死九川老魔,报得大仇。 此刻,九黎上人便在卫图身上,看到了这一希望。 以卫图魔道元婴的出身,取得九川老魔的详尽情报,虽有一定的难度,但远比他这正道的元婴散修强得多。 听到此话,卫某心中顿时惊喜。 他没想到,九黎上人竟以此事去拜托他这个“仇敌”、 不过虽然高兴,但卫图面上却未曾表现出丝毫异常之色,他微皱眉宇,陷入了沉思,似是在犹豫,是否要答应九黎上人的请求。 “帮助九黎道友此事可以,但符某做此事,绝不可能不取报酬。” 等待片刻后,卫图沉吟一声,目光看向九黎上人,语气认真道。 “报酬?这是自然之事。” 闻言,九黎上人心中稍松了一口气,当即爽快应道。 适才,他还以为卫图犹豫,是在想着拒绝于他,毕竟贸然得罪九川老魔,也是一件危险性不低的大事。 不曾想,仅是报酬。 ——他既然能以此事求于卫图,定然早就准备好了报酬。 不过,就在他还没高兴多久的时候,卫图的下一句话,就让他的脸色不由为之一僵了。 “什么?符道友,你要我法天相地的神通?”九黎上人面色难看。 法天相地神通,和元婴境的元婴出窍一样,是化神境的专属。 他的“法天相地”,实则名为“小北斗星神术”,只是一种高阶秘术。 但此高阶秘术,却无疑是他压箱底的神通,视之如命的。 现在,卫图随口便索要此神通,他再是大方,也难以轻易答应。 “九黎道友,先别着急拒绝,先看看此简。” 这时,九黎上人的耳边,突然传来了卫图的话语。 九黎上人皱紧眉头,右手一伸,接过了卫图递来的一枚青色玉简。 他神识探进玉简,看了一会后,脸色随即缓和了一些,不再像先前那般紧绷了。 “也好,本上人可以答应你。若你真能完成此事,我可以交出……《小北斗星神术》的上半部功法。” “至于下半部功法,就需符道友和我一同出力,对九川老魔出手一次了。” “出手不论成败,我都会交出下半部功法。” 九黎上人缓缓说道,顺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本章完) 518、言语威胁,百年前的约战(求订阅) 对九川老魔出手? 卫图思索了片刻后,答应了下来。 毕竟,答应出手,并不等于一定出手。 现在稳住九黎上人,从其手上得到赠予《小北斗星神术》的许诺,对他来说,才是更为要紧之事。 ——此高阶秘术,按他的估测,在等阶上,应该不弱于摄生九秘。 至少,他没听过,其他秘术能让元婴修士,提前掌握化神尊者才能使出的“法天相地”神通。 况且,他和九川老魔也早就有了旧怨,若能有杀死此魔的机会,哪怕九黎上人不说,他也会掺上一手。 “不过,这个条件要改一下。” 卫图凝声道。 “改一下?”九黎上人微愣。 “符道友打算怎么改?”九黎上人深皱眉宇,询问道。 自蓝夫人死后的两百多年,他与魔道的不少元婴修士都有过接触,谈及合谋对付九川老魔之事。 也就是说。 卫图并不是他第一个接触之人。 不过,和其他魔道元婴老祖不同,他在卫图的身上,看到了杀死九川老魔的可能。 无它,卫图适才扔给他的玉简,便是一个实证。 这枚玉简,并没有记载信息,而是被人以符道手段,炼制为了玉符,囚禁了一小块形似灵肉的黑色灵光。 这黑色灵光, 或许其他修士不认得。 但作为元婴老祖的九黎上人,岂能看不出来,这黑色灵光,分别是一尊元婴中期魔头,陨落后的“元婴尸块”! 而且此“元婴尸块”,还极为新鲜,不超过一年时间。 九黎上人虽不知道卫图从哪里,获得的这“元婴尸块”,但他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卫图有一定能力,杀死同阶修士。 鉴于此,九黎上人这才同意,以《小北斗星神术》作为交换条件,换取九川老魔的详尽情报,以及卫图出手一次。 同样,也因这一原因,他此刻虽对卫图的讨价还价心有不满,但并没有因此而发怒,而是有退一步的打算。 “《小北斗星神术》的上半部功法,符某现在就要。至于下半部功法,在符某取得九川老魔的详细情报后……九黎道友就必须给符某……” “至于出手对付九川老魔,就需九黎道友,另寻其他打动符某的宝物了!” “当然,符某也可以保证,只要九黎道友的报酬,等价于《小北斗星神术》的半部功法,符某就不会拒绝出手。” 卫图微然一笑,淡淡说道。 “什么?现在就要?”听到此言,九黎上人哪怕再是好脾气,也不禁为卫图的狮子大开口,感到惊怒交加了。 什么都不付出,就想直接索要他《小北斗星神术》的上半部? 哪可能有这等好事! 卫图完全把他,当成可欺之辈了。 只是,在愤怒的同时,九黎上人内心又倏然冷静了下来。 他不由自忖,卫图敢如此施为的底气是什么?敢如此咄咄逼人? “莫非他有杀死我的把握?”九黎上人头皮发麻,纵然他不认为自己会轻易陨落,但有“六欲道人”的前车之鉴在此,由不得他不谨慎小心。 与此相比,舍弃《小北斗星神术》的上半部功法,就不值一提了。 当然,九黎上人也清楚,不到万不得已,卫图是不会轻易杀他的,毕竟杀死一个同阶强者所付出的代价,大多时候会远超其利益所得。 只不过,他并不打算冒这個险。 毕竟,卫图所求的东西,仅是半部秘术罢了。 而他,还需借卫图之手,对付九川老魔,好报杀妻之仇。 “况且,此术修行也是不易,即便符道人得到了,也至少要花三四百年的时间,才能掌握这门秘术。” 九黎上人内心冷笑。 没有他提供修行经验,卫图这门外汉想要钻研入门,不亚于登天之难。 这般想完后,九黎上人内心很快就有了决断,他深深看了卫图一眼,取出了一张“天冥真页”,骈指一点,用法力向卫图递了过来。 “只要符道友愿对今日约定,发下魂誓。本上人更改条件,提前支付报酬,也不是不可之事。” 九黎上人主动退让道。 “这是自然。” 卫图点头答应,右手一伸,把半空的天冥真页摄到了掌心。 他看了几眼后,脸上不由多了几分笑容,心道自己也有被九黎上人害怕的一日。 彼时,他在太虚境内,可是连蓝夫人都大为忌惮的,不敢过多得罪。 这份魂誓中,除了写有适才约定之事外,九黎上人还添了一句:让他在约定期间内,不得对他这个同盟之人出手,否则心魔缠身,永世不得翻身。 当然,魂誓中,九黎上人也会保证,给卫图的《小北斗星神术》绝对是原版功法,不会故意坑害卫图。 “符某保证……” 见此,卫图也不多说,直接当着九黎上人的面,发下了魂誓。 见这一幕,九黎上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是《小北斗星神术》的上半部功法,还请符道友收好,不要随意泄露出来。”九黎上人犹豫片刻,从怀中取出了一枚黑玉骨简,扔给了卫图。 而后,待卫图确认功法无误后,九黎上人再次深深看了卫图一眼,告辞离去。 …… “这门神通确实不是易修之术……” 待九黎上人离去后,卫图神识一扫黑玉骨简,对此功法耐心揣摩了起来。 覆灭蔡家之事结束后,他就会履行五十年前的约定,启程前往魔极海万阴门,帮赤龙老祖诛杀齐成楚了。 而在此期间,若能掌握这一门高深神通,于他而言,无疑是好事一桩。 只是,刚一接触这门功法,卫图便被其内晦涩难明的法诀,大感头疼了。 “若是有符玲珑的佛心相助,参悟此功,无疑会事半功倍。” 卫图暗暗忖道。 他的悟性虽算不低,但与符玲珑的佛心相比,就不免差上许多了。 金紫命格对他的助益,更多表现在时间积累上,让他没有上限困扰,并不是说任何功法,他看上一眼,就会参悟成功。 不过,虽然这般想,但卫图并没有就此离开楚国,前往萧国找符玲珑的打算。 上次,因他不知佛心之秘,所以无意中泄露了《摄生九秘》,致使自己的底牌被此女得知。 现在,他自不会重蹈覆辙。 不过,卫图虽不会去萧国,但他也不会在楚国内多加逗留。 几日后,他在呼延图的陪同下,接见了楚国的一众元婴初期修士后,便启程离开了楚国,向魔极海方向而去了。 当然,在沿途中,卫图也回了一趟应鼎部,在应鼎部内,停留了几日。 只是—— 就在卫图刚回应鼎部的时候,都隆神师便找上了门来,神色古怪的递给了他一封书信。 “百年前的约战?” “道子司徒阳?” 看到书信后,卫图不由一愣,想起了两百年前的尘封旧事。 (本章完) 519、道子动怒,青萝后悔(求订阅) 两百多年前,他还为金丹真君的时候,曾因赵青萝之事,前往萧国,去了一趟圣崖山。 在圣崖山上,打败了受赵竹君挑拨,与他斗法的道子司徒阳。 而后,司徒阳不服自己战败,约定待突破元婴后,再与他论战。 时至今日,卫图已经快忘了这两百多年的旧事了,不曾想,司徒阳对此还耿耿于怀,对他发了这封求战书。 不过,卫图稍稍一想,也就释然了。 当年,他是战胜方,对司徒阳这个手下败将,自不会过多在意。 但与他不同,司徒阳可是战败的一方,岂能不对此耻辱刻骨铭心。 “卫道友打算如何决定?”都隆神师面色古怪,强忍笑意道。 倘若司徒阳早个十几年发来这封求战书,他还不会这般轻视,会认为卫图和司徒阳二人,胜负可能五五开。 毕竟司徒阳出身于名门大派,有高深传承作为支撑,其厚积薄发打败昔日寒门修士,不是什么有违常理之事。 但现在…… 都隆神师再高视司徒阳,也不会认为司徒阳有丝毫胜过卫图的可能。 元婴初期,怎么可能是元婴中期的对手! 越级挑战,这等事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况且,卫图的实力也不是虚的,其有与他们合力,斩杀同阶修士“六欲道人”的彪悍战绩。 因此,在都隆神师看来,现在司徒阳给卫图送上求战书,不亚于一个稚童在挑战壮汉了。 不过虽说如此,但卫图的反应淡然,还是出乎了都隆神师的意料之外。 “推辞此事就行了。” 卫图如是道。 他现在有更要紧的事要做,没时间千里迢迢再去一趟萧国。 其外,再次打败司徒阳,于他而言也几无益处,没必要去做。 “啊,推辞?”都隆神师先是讶然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现今,卫图显露实力,除了能得到一些虚名外,于其己身,没有半点好处。 甚至,还有可能,会被六欲道人的母宗“合欢宗”盯上。 这样一来,就太过得不偿失了。 “卫道友淡泊名利,老夫佩服。”都隆神师面现赞赏之色,捧道。 接着,又寒暄了几句,都隆神师告退,离开了卫图的神师府。 当然,在都隆神师离开之前,卫图也对自己即将远行前往魔极海,做了一定的准备——他告诉都隆神师,自己会在最近几年,闭关修行,希望部族修士不要叨扰云云。 听到此话,都隆神师心底对卫图又多了一些钦佩,他总算明白,为何卫图能先他一步突破元婴中期的原因了。 无它,单是卫图这份不骄不躁的“苦修士”心态,就胜过绝大多数的元婴老祖了。 机缘,虽是弱者成为强者的捷径,但若没有强者心态,一时之利终究只是一时之利,很难成为终生之福。 …… “什么,拒战?” 数月后,圣崖山。 在主峰吐纳打坐,身后悬浮流光法轮,宛如道家神祇的司徒阳,在看到卫图的回信后,平静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许多。 当年一败,虽没有对他在圣崖山的地位,造成什么恶劣影响。 但败在一个边境散修的手上,还是让他颇为难忍的。 他将其视为自己一生中最大的耻辱。 而此耻辱,只有他再一次战胜卫图,才能够彻底洗刷。 待洗刷后,这昔日往事,甚至能成为他司徒阳流传后世的一段佳话。 圣崖山修士在教导后辈子嗣时,会说:当年的司徒老祖,虽一时败在了一个散修手上,但在经过刻苦修炼后,便轻而易举的取胜了当年大敌。 但现在—— 卫图竟然拒战了? 他连洗刷耻辱的第一步,都没有迈出去。 换言之,这份耻辱会一直伴随着他终生,成为圣崖山……羞与外人提的一段黑历史。 不过,虽这般想,但司徒阳也没有升起报复卫图的想法,他还不至于仅因此事,就毁了自己的德行。 他为圣崖山道子,可以霸道,但绝不能做出,有辱师门的事。 “等等,赵青萝……” 忽的,司徒阳想起了,与卫图交情甚密的此女。 除了此女外,司徒阳想不到,还能有谁,能劝说卫图与他斗法。 他眼睛一亮,也不迟疑,一甩袖袍,便化作了一道流光,向圣崖山赵家所在的神渡岛赶了过去。 元婴老祖驾到。 神渡岛上下,自不敢轻视,立刻洒洗庭院,备礼迎接。 “道子可是想找竹君?” 赵家元婴“赵羽娥”上前一步,对司徒阳施了一礼,笑呵呵道。 赵竹君曾是司徒阳爱侣,双方互许了终身。此前,虽因一点小误会,致使两人闹了矛盾,分手闹僵。 但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嘛。 今日,司徒阳拜访神渡岛,除了此原因外,赵羽娥想不到第二点了。 “不是!本长老此次前来,是找赵青萝。” 听到此话,司徒阳微眯眼眸,认真看了赵羽娥一眼,言语冷淡道。 说话的同时,他刻意在“长老”一词上加了重音。 如今,突破元婴境界,他已不再是圣崖山道子,而是主峰的实权长老——元婴老祖司徒阳了。 与赵羽娥是平辈关系! “是找青萝?”闻言,赵羽娥心中失望的同时,脸上不禁露出了诧异之色。 毕竟,赵青萝和司徒阳之间,可是素无交集。 “赵长老只管叫她来便是。” 司徒阳淡淡说道。 听到这话,身如老妪的赵羽娥不禁皱紧了眉头,不过她念在也不好仅因此事就得罪了前途大好的司徒阳,于是摆了摆手,示意身边族人,去传唤赵青萝到场了。 “司徒长老找青萝,可有什么要事?” 吩咐完后,赵羽娥看了司徒阳一眼,试探问道。 “是因卫图之事……” 司徒阳没有隐瞒,直接把昔年的斗法约定,以及现今卫图的拒战,和他的打算,纷纷讲了出来。 “卫图!” 听到这熟悉的名字,神渡岛内的赵家族人不由怔然了许久。 两百多年前,在卫图拜访圣崖山赵家,并表明心意后,他们自然而然,便把卫图,当成了自家的女婿。 然而,时间一晃过去两百载。 卫图突破元婴后,至今百年期间,都未曾再拜访圣崖山赵家…… 他们对这赵家好女婿,也忍不住愈来愈失望了。 不过,事涉元婴老祖,也不是他们所能轻易置喙的,他们在司徒阳的面前,并未表露出,对卫图的不满之意。 等待片刻。 赵青萝便在赵家修士的带领下,来到了司徒阳的面前。 “金丹巅峰修为?”司徒阳眉宇微挑,瞥了一眼赵青萝。 他犹记得,两百年前,此女的修为还只是金丹中期。 而且,此女的资质仅是中品上等灵根,算是在圣崖山内,资质偏低的一类。 现今,其能在短短两百年,便连跨数个小境界,到达金丹巅峰,在普通修士中,足可称为一个奇迹了。 “不愧是卫图看重的女修!” 司徒阳面现赞赏之色。 他虽恼怒于卫图的拒战,但他对卫图的本事,还是比较认同的,毕竟称赞卫图,就是称赞他自己。 只有卫图强大,他这个手下败将,才不至于成为别人的嘲笑对象。 不过,还不等司徒阳开口夸奖赵青萝这个小辈时,其开口的一句话,就立刻让他陷入了沉默之中。 “你是说,卫图与你无关?” 司徒阳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当年,他看的清清楚楚,卫图是为了赵青萝的婚约,而亲上圣崖山。 现在,赵青萝随口一句没关系,岂不是把他当成了蠢货?肆意愚弄! “你与卫图有关,我不欺负伱,你只要去信告诉卫图,司徒阳在圣崖山等他,再续当年之战即可!” 司徒阳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元婴老祖不可欺辱。 若不是赵青萝与卫图有关,他对其下手很容易引起舆论风波,他此刻,早就对这金丹小辈施加惩戒了。 “晚辈和卫前辈……现今并无关系,已经各许了大道。” 赵青萝摇了摇头,如实回道。 道途、爱侣,她当年两个都想要要,但到了后面,她才幡然明白:卫图已经不是那个散修穷小子,而她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赵郡主了。 以卫图的地位、境界,是不会接受为了追求道途,甘愿舍弃名分的她。 纵然,那所谓的名分有损,仅是一纸婚约…… 不过,自那日月下离别后,她也想明白了,也无悔了。 哪怕知道卫图先她一步,突破元婴境界的那一日……也断然无悔! “并无关系?” 见赵青萝并未更改言辞,司徒阳心底也不禁有所狐疑了,他转首,看了一眼赵羽娥,传音询问这赵家老祖此事的真伪。 “应是如此。”赵羽娥轻叹一声,无奈的肯定了这一事实。 她一直以来,都很看好卫图。 出身散修,在符道、丹道都有不俗的造诣,而且法体双修…… 事实证明,她也没看错卫图,其在百年前,便先司徒阳十几年时间,证就了元婴境界。 只是,人间没有后悔药。 作为赵家老祖,她也不能过多苛责赵青萝,错过了卫图这个元婴道侣。 毕竟,圣崖赵家立族,又不是只靠“卖女求荣”。 再者,赵青萝修行也够努力。 其虽远远比不上卫图,但也算圣崖赵家金丹层次内,不可多得的良才美玉了。 话音落下。 司徒阳眉宇先是一皱,倘若赵青萝和卫图没有关系的话,他这一趟岂不是白来了。 不过,转瞬间,他就想到了什么。 他淡淡一笑,说道:“当年赵青萝的亲传身份,是因其替代了赵竹君,与天意焦家联姻得来的……但本长老记得,事后赵家又取消了这一婚事。” “又是联姻,又是取消。此事于我派和天意宗的关系,可是大大不利。” 司徒阳嘴角微翘,开始以自己圣崖山嫡系长老的身份,公事公办。 亲传弟子,不像是门派的普通弟子,属于能接触到门派传承的核心人员,宁缺毋滥。 如圣崖赵家这般,动用关系给自家子弟安上亲传名分的做法,在圣崖山内虽很常见……但他以此问责,无论是谁过来,也难以挑出刺。 一句话,不符合规定! “司徒长老,这……” 赵羽娥闻言,脸上略微难看了一下。 她此刻,不难猜出司徒阳的想法。 其顾忌人言,不好直接出手对付赵青萝,然后引卫图过来。 但此刻,借此由头,对圣崖赵家施压,让他们圣崖赵家为白手套,“解决”赵青萝,却还是行的。 这样一来,听此消息的卫图,就会有极大可能前来圣崖山了。 毕竟,藕断丝连。 只是,这样公事公办,对圣崖赵家来说,却不是一件好事。 帮了司徒阳…… 圣崖赵家内部难安。 但拒绝司徒阳,圣崖赵家势必会付出巨额的代价,来平息此事了。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赵羽娥不想做出这一选择。 (本章完) 520、赵家放弃,郡主决绝(求订阅) “赵长老,本长老的诉求,一直以来都很简单。” “希望你也明白,本长老不是刻意在针对圣崖赵家,毕竟……竹君也是赵家修士……” 司徒阳认真看了赵羽娥一眼,意有所指的说道。 “此事,老身明白。” 赵羽娥面色复杂的点了点头。 司徒友的意思很简单。 只要圣崖赵家肯合作,一同逼迫赵青萝,进而引来卫图应战…… 那么其非但不会与圣崖赵家为敌,而且有可能会自此之后,与赵竹君复合,并迎娶赵竹君为道侣。 一个大棒一个枣子。 赵羽娥不得不承认,今日的司徒长老,已经不是两百年前的司徒道子所能比的了。 其成长太多了。 豁开了,圣崖赵家虽不至于惧怕司徒阳,毕竟大家皆属同门,不可能做出同门相残的丑事。 但……为了一个赵青萝,圣崖赵家有必要,要与司徒阳,及其身后的掌教一脉闹得这么僵吗? 更何况,司徒阳也没让圣崖赵家难做,其让渡出了足够多的利益。 说到底,司徒阳所求又不是杀人,其只是想让卫图应战,从而洗刷两百年前的耻辱罢了。 “能否……以宝物利诱卫图前来?”赵羽娥顿了顿声,想要再争取一些机会。 但话一开口,赵羽娥就无奈摇头,毕竟能让元婴老祖动心的宝物,岂是那般好寻的? 司徒阳有背景不假,但这并不代表,其在元婴境内,有充足的资源。 相比于此,威胁赵青萝性价比就很高了。 能用权力能解决的事,何必用钱? …… 很快。 赵羽娥就有了选择。 毕竟,这个选择不难选。 现今的赵青萝,尽管已经到了金丹巅峰之境,在圣崖赵家族内,亦可称为翘楚,但此境界,并不意味着其一定能突破元婴境界。 而不能突破元婴的金丹巅峰,于圣崖赵家这个元婴世家而言,价值就可想而知了。 况且,她做出这一选择,又不是意在杀死赵青萝。 只要赵青萝愿意配合…… 就会无碍! “青萝,为了家族,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少倾,赵羽娥带着赵青萝,来到一处密室,进行详谈。 她面现凝重之色,盯着赵青萝,一字一顿的说道。 “该怎么做……” 赵青萝虽不知道,适才赵羽娥和司徒阳传音商量了什么事,但她从此刻赵羽娥的态度,以及其所讲之话,也大致能猜出一些东西了。 她神色纠结,咬唇道:“老祖,我已经和卫图各许大道了。我不想骗他,也不想写信,引他过来。” 她承认,自己对仙道的执着,超过对卫图的喜欢,但这并不是她,为了一己之私,引卫图现身的理由。 “老祖,我已经金丹巅峰了,即便没有结婴机缘,但……我定能突破元婴境界,还望老祖相信我……” 赵青萝伏拜而下,乞求道。 她想证明,自己的价值,远远超过司徒阳能给圣崖赵家带来的利益。 但可惜,她的开口,并未让赵羽娥动心。相反,赵羽娥脸上的冷色,愈发浓郁了许多。 其虽没有言语,但神色却在逼迫她,尽快做出选择! “我该怎么办?” 这一刻,赵青萝顿感,自己浑身的气力突然间被抽的一干二净了,她就像是一个毫无力量的凡人,难挣束缚。 修行五百多年…… 今日,还是赵青萝头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助。此无助,还要远超过,当年她身中淫毒,面对血老魔时的境况。 “得来的容易,失去的也容易。”赵青萝心中,终于有了悔意。 这个浅显易懂的道理,她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知道了。 然而,知易行难。 两百多年前,当卫图鼓起勇气,前来圣崖山找她的时候,她却没能鼓起勇气,选择跟卫图下山,放弃圣崖赵家送给她的资源、名位。 她选择了……摆在她面前,最简单的那一条路。 而今,这条路却将要葬送她了。 她获得的容易,也意味着,赠予她的人,取走更易! 两百多年前,赵羽娥相信过卫图,相信卫图一个边境散修,能突破金丹,到达元婴境界…… 但今日,赵羽娥并没有相信她,相信她这个同族之人。 …… 半盏茶后。 见赵青萝迟迟没做出决断,并露出了一副孱弱之貌,赵羽娥不禁摇了摇头。 倘若赵青萝意态果决,她或许还会相信其有突破元婴境界的可能,从而帮其抵挡住,来自司徒阳的压力。 但可惜,赵青萝无此魄力。 这样的赵青萝,让她如何能相信,其有突破元婴境界的一日? 机缘、贵人、道心…… 这三者,赵青萝哪一样都不占。 在道心上,也仅占了一个勤勉二字罢了。 真正的道心,是迎难而上,而不是迎易而下。 当然,最重要的是——现在赵青萝的不听话。 强者可以有自己的意见,但弱者,就不该有了。 片刻后,赵羽娥轻叹一声,她摸了一下赵青萝的头顶青丝,说道: “青萝,你是赵家族人,老祖不会对伱怎么样。你若心中有恨,就恨我一人。待你突破元婴后,再找我报仇。” “老祖我,都是为了家族。” “家族,必须要有人牺牲。” 这般语罢,赵羽娥摇了摇头,一甩袖袍,化作了一道遁光,离开了密室。 下一刻。 赵青萝的耳边,便听到了赵羽娥在密室之外,对她定下的惩罚。 “宣我法旨,赵青萝贿赂族人,盗取亲传之位,自今日起,贬出嫡脉,并禁足神渡岛内,三百年内,不得外出。” “三百年内,不得外出?” 话音落下,赵青萝怔然,明白这是赵羽娥因她拒绝族令,欲要把她囚禁至死了。 金丹寿八百。 现今,她的寿龄已到了五百多岁。 距离寿尽,只有不到三百年了。 “三百年,元婴……” 赵青萝面露苦笑。 适才,她开口,想以自己能突破元婴境界这件事,引起赵羽娥的重视,从而免去对她,以及卫图的算计。 此刻,赵羽娥虽然没有同意她的请求,但亦给了她一个机会,一个突破元婴的机会。 只要她能如先前所说那般,突破到元婴境界,那么此事就可翻盘了。 然而,突破元婴岂是易事? 被囚禁于此,她突破元婴的概率,可想而知了。 “卫图,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不接司徒阳的求战书,但……妾身,也不能让你难做……” “而且,现在也是我突破元婴的唯一机会了。” 赵青萝轻抚脸庞,然后抬头,目光默默望向康国所在的方向。 现在,她的法体状态还处在巅峰,但等囚禁时间一长,那就难料了。 想完后,赵青萝也不迟疑,当即盘膝而坐,运转功法,疯狂吸纳起了,周遭的天地灵气。 少倾,密室附近的天地灵气,凝成了灵气旋涡,并向外界蔓延。 (本章完) 521、仁至义尽,四阶太岁(求订阅) “老祖,这……” 神渡岛内,正在陪同赵羽娥接待司徒阳的一众赵家修士,在看到此天地异象后,顿时吓了一跳。 他们没想到,在老祖赵羽娥刚宣布判罚后不久,被囚禁的赵青萝就直接以金丹巅峰之境,冲击元婴境界了。 “此女,赵长老小觑了。” 一旁的司徒阳,由衷道。 起初,他在知道赵青萝选择道途,放弃卫图的时候,他心底,对赵青萝是大为轻视的,认为此女不懂潜龙在渊,错过了足可更改其命的上佳夫婿。 但此刻,在看到赵青萝破釜沉舟,敢冒险突破元婴境界时,他对此女的看法,又不得不改观了。 不至于让事态,走到不可控的局面。 听此,卫图不由微讶,毕竟据他所知,许多元婴大派的护宗大阵,也只到了准五阶的地步。 藏在卫图袖中的赤龙老祖眯了眯眼睛,随手凝出一枚玉简,向卫图递了过去。 这一印象的改观是在不久前…… 此事,就彻底变性了。 现今,赵青萝已和圣崖赵家闹得这么僵了,为何赵羽娥还会赠予赵青萝这一粒化婴丹?助其突破成功? 这岂不是在资敌? “是化婴丹的残次品。”赵羽娥眸光微冷,顺口解答了司徒阳的疑惑。 元婴三关。 少不了满足以下两个条件。 这位毒魔老人收敛资源的方式,与飞仙盟的谈盟主很是相似,也是广发邀请函,与其他修士以物易物。 而多了一個闹僵的陌生元婴…… 换言之,这看守毒魔岛的“势力”,亦有可能在元婴大派的层次了。 是的,在司徒阳看来,此刻的赵青萝突破元婴,无疑是在自寻死路。 卫图皱了皱眉,狐疑的看了一眼,距离他十多里的一处小岛。 一、摄生元印修行圆满。 在来到魔道地域后,卫图除了赶路前往万阴门外,亦在沿途,开始搜罗起了一些四阶炼体秘宝,以及能大幅度提升他肉身精元的天材地宝了。 此刻,赵羽娥赠予赵青萝次品“化婴丹”的目的,也在于此。 “这毒魔岛,可没有表面这么简单。其内部,可是布置了准五阶阵法。” 在他的神识下,这处小岛除了有一些凡间的野鹿、野兔外,就几无活物了,一点也没有灵岛的样子。 此方向错误,才是她做出,囚禁赵青萝三百年惩罚的根本。 ——保住赵青萝的性命! 但……错误是因人而异的。 此三关,第一关只要是正常修炼的金丹巅峰修士,都能破开。 此前,她虽对赵青萝没有抓住卫图这个金龟婿,心有失望,但在看到赵青萝一直以来,都在勤勉苦修时,她对其总体的感觉,还是颇为欣赏的。 但后者—— 没有结婴灵物…… 当她看到,赵青萝拎不清轻重,不惜违背她的命令,也不愿给卫图写信后,欣赏也就变成了厌恶了。 二、炼体突破四阶中期。 不过,接下来,也不容他多想了。 只见,赵羽娥在说出那句话后,便从袖中,取出了一只丹瓶,用法力向赵青萝被囚禁的密室,递了过去。 而不是因为司徒阳的逼迫。 司徒阳摇了摇头。 “化婴丹?”司徒阳一惊。 “再过不久,就到毒魔岛了。此岛真有祝老魔你说的那么繁华?” 虽然最初,他不怎么想依仗背景,欺压卫图及其亲眷……适才对赵青萝“公事公办”,也只是想让其写信,引卫图来圣崖山罢了。 这两个条件满足后,他才能以爆发秘术,把自己的法力强度,提升到足可打破元婴中期极限的地步。 修行“摄生元印”圆满,也是摆在卫图面前,一个迫在眉睫的事了。 “魔道修士,多以人炼丹。精元不足的话,多杀一点修士就行了。所以此宝多年以来,都无人问津。” 语毕,赵羽娥拂袖而去,没在密室门口,继续多加逗留了。 不过,和司徒阳的潇洒不同,赵羽娥的脸色,就有些阴晴不定了。 片刻后,赵羽娥呵呵冷笑了数声,回答了司徒阳适才的话。 没有上佳灵体…… 当然,赵羽娥也清楚,站在赵青萝的角度,其在这件事上错的并不多。 同一时刻。 ——赵青萝一死,只要卫图这个老相好稍微惦记一点旧情,就不可能不前来圣崖山找他。 反倒像是一处荒岛。 碎丹、凝婴、启灵。 本来,司徒阳还难以判定,卫图会不会因为赵青萝的受罚而前来,但此刻,他就再无此虑了。 毕竟,卫图也只是一个新晋元婴,翻不了天。 而卫图所求的四阶太岁肉,此物按照赤龙老祖的记忆,是毒魔岛一家名为“万圣阁”店铺的镇店之宝。 按照赤龙老祖的估计。 此物,则是卫图目前所需,提升他己身精气、进而满足修行“摄生元印”门槛的一件重宝。 她又非强逼赵青萝去死,仅是走一个过场罢了。 此罪名一旦定下,距离嫡脉和庶脉离心离德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司徒阳不由微愣。 他想要如元婴初期那般,打破元婴极限,晋升到元婴后期。 这两百年来,圣崖赵家为了培养赵青萝这个资质不佳的庶脉修士,投入了多少的资源? 这些资源,难道还比不上,赵青萝那一封不怎么重要的信? 赵青萝这样贸然化婴,成功的几率可想而知了。有极大的可能,会身死道消。 赵羽娥的前半句话,他听懂了,但后半句话,他连一个字也没明白。 显然,于圣崖赵家而言,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损失。 毕竟,“摄生九秘”可是元婴后期修士,所修高阶的爆发秘术。 此外,除了战力提升外…… “这个死妮子,是在逼我。” 圣崖赵家无疑就成了,逼死赵青萝的罪魁祸首了。 “以你境界,若是能看出来,反倒才是一件咄咄怪事。” “有四阶太岁石售卖?” “此女非但不懦弱,而且有魄力的很。是想借此机会,利用我嫡脉,突破元婴境界。是在以身入局。” 赵羽娥神色冷漠,心中对赵青萝的厌恶,愈加浓烈了。 赵青萝一死。 毕竟,写一封信,有那么难吗? “准五阶阵法?” 只是,让赵羽娥没有料到的是,赵青萝的反击,这么快就到来了。 多想无益,卫图接过赤龙老祖递来的玉简一观,很快便从里面的内容,得知了这毒魔岛有此护岛大阵的由来。 前者,卫图虽会厌恶她不帮赵青萝这个族人,反帮司徒阳这个外人,但他们双方,也最多是闹僵,还不至于因此成为生死大敌。 “正好适合了你。” 剩下的两关,便有了一定难度。 只待“摄生元印”修行成功,他就能以元婴中期之身,战力触碰到元婴后期那一档次了。 积累稍差,便是身死道消。 “至于得罪卫图……” 囚禁赵青萝,引卫图上门,和赵青萝死,引卫图上门,这两者的差距,可是天壤之别。 于外,圣崖赵家逼友为仇,会让卫图这元婴老祖彻底记恨,视为仇雠。 视死如归之人,不管什么时候,都值得礼赞。 一个元婴老祖的报复,司徒阳和其背后的圣崖山掌教一脉不怕,但他们圣崖山赵家,可难以承受。 即便启灵失败,亦能落得个“假婴”之身,不至于殒身而亡。 但事已至此, 他也没有害怕的必要。 这一点,无论是哪个家族,都要慎之又慎,竭力避免的。 …… 话音落下。 至于四阶太岁石…… 不过,彼之悲事,他之喜事。 因此,未雨绸缪。 “圣崖赵家,仁至义尽了。哪怕卫图问起,老身也无愧于心了。” 于是乎,一来二去,这毒魔岛就成了魔极海有名的一处高阶坊市了。 “司徒长老说的没错,老身是小看了这赵青萝。” …… …… 已经离开康国,来到魔道腹地“魔极海”的卫图,似有所感,向南面方向,回望了一眼。 在他的神识下,这只丹瓶内的丹药,赫然与他百年前,突破元婴境界时所吞服的那粒“化婴丹”一模一样。 但让司徒阳难以理解的是。 她对赵青萝的容忍上限,并不高。 不过,若走完了凝婴一关,到了第三关“启灵”时,化婴修士的性命安危就会得到极大保障了。 原来,这毒魔岛最初之时,还不是魔道地域一个高阶的交易坊市,而是一位名叫“毒魔老人”的元婴后期高手的潜修之地。 ——赵青萝这个潜力不佳的庶脉子弟,并没有资格……在选择家族和私利这两个方向上,做错事。 于内,不免就坐实了“主脉为了讨好外人,逼死庶脉金丹”的罪名。 赤龙老祖微然一笑,回道。 此时,距他返回万阴门的日子,也没有多久了,他的心情,自然比之前待在正道地域时,好了不少。 (本章完) 522、骨瞳大师,取宝波折(5k,求订阅) 半个时辰后。 卫图来到毒魔岛附近,他向这小岛的某一处,打入了几道法诀。 霎那间,一座烟云袅袅、人声鼎沸的水上仙岛,便在他面前,如一副卷轴般,缓缓呈现了出来。 见此一幕,卫图讶然的同时,亦压低了戴在头顶上的斗笠。 此刻他的脸上,可是顶着“六欲道人”的面孔。若是被其熟人看到了,少不了会惹来一些麻烦。 不过,这也是卫图无奈之举了。 和正道地界一样。 魔道地界虽然治安混乱,但若事涉到如四阶太岁石这等高阶灵物的话,就会立刻严加管控,需要核实身份。 毕竟,无论是谁,也不想资助敌人,给自己未来埋下隐患。 也就是说,倘若他没有一个合适身份入场的话,此物于他就等于“非卖品”了。 再有灵石,也难买到! 而合适的魔道身份…… 数来数去,也唯有被他所杀的六欲道人了。 六欲道人死去,其残留的遗体精气,正好可以让他用“欢喜傩面”摄取,从而假拟出另一个真正的“六欲道人”。 而此刻,距离六欲道人死去的时间还不足半年。 卫图自忖,这封闭消息,即便合欢宗借魂牌一类的法器知道感知了,也不会传的沸沸扬扬,暴露出门内虚实。 一个元婴中期修士的死亡,哪怕对合欢宗这等魔道大派而言,也是一个足以影响到道派命脉的大事了。 因此,只要他谨慎一些,假冒六欲道人身份,行走魔道地界,便成了事实上的,既大胆,又极度安全的一种行为了。 不多时,卫图顺利的混进了毒魔岛坊市,并来到了赤龙老祖所言的店铺——万圣阁。 “不知前辈来万圣阁,所为何事?” 窥见卫图元婴境的强大修为,万圣阁掌柜脸上,顿时浮现了出了敬畏之色,连忙上前招待道。 对此询问。 卫图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道出了,自己有购买“四阶太岁石”的需求。 “四阶太岁石?”闻言,万圣阁的掌柜,立刻露出了惊讶之色。 毕竟,此物于普通的魔道修士来说,用处不大。 若非如此,此物也不至于在万圣阁内,落灰了数百年,也没卖出去。 不过,虽是如此,但万圣阁掌柜也没有多想,他点了点头,恭声回道: “事涉四阶灵物,晚辈没有权利决定,必须请示主家。” “还请前辈稍作等待。” 这句话是实话,并非万圣阁掌柜故意诓骗卫图。 毕竟,四阶太岁石再是鸡肋,那也是店内的镇店之宝,一件不可多得的四阶灵物。 这等情况,卫图在来之前,便早有预料,所以在听到此话后,他并未有任何不满之色。 他微微颔首后,便跟在万圣阁掌柜身后,来到了一间雅室,等待起了万圣阁主人的到来。 半日后。 万圣阁主人姗姗来迟。 然而,让卫图稍感意外的是,这万圣阁主人竟非他所料想的同境界修士,而是一个身材娇小、青春貌美的金丹女修。 不过,此女倒也不是一个可欺之人。 其身后,跟着一个头发花白、元婴初期的老妪。像是其保镖。 卫图猜测,这万圣阁有可能是家族产业,若是商会形式,可不会让一个金丹女修,来掌握大权。 “妾身芦雪狐,见过前辈。”金丹女修嘴角含笑,对卫图敛衽一礼。 “此次因路途耽搁,来的稍慢了一些,还望前辈勿要怪罪。” 芦雪狐歉声道,补了这一句话。 “无碍!”卫图闻言,摆了摆手,示意芦雪狐不必在意。 这等客套话,他可不会当真。 “为表歉意,妾身亲自为前辈斟茶,算是赔礼道歉……”芦雪狐娇俏一笑,玉步款款的走到了茶几处,开始近距离为卫图烹茶。 暗香盈袖。 一股似兰似菊的清香,很快就悄悄缠绕到了卫图的鼻翼处。 但见此幕的卫图,并未欣赏芦雪狐此刻展露的女子柔情,他微皱眉头,不客气的打断道: “既然芦姑娘这万圣阁主人,已经到了,那么也是时候,与本座交易灵物了。” 卫图的声音寒了几度。 在商言商,他可没兴趣和芦雪狐多扯,毕竟他只是假的六欲道人,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速战速决,落袋为安才是真谛。 话音落下。 芦雪狐脸上的笑容不由微僵。 以她身份,做出如此卑微讨好的举动,可没有几次。 不过,让她吃瘪的元婴老祖,卫图倒也不是头一个。性情古怪的元婴老祖,在魔道地界,可是屡见不鲜。 她稍敛心情,脸上的僵硬转瞬间,就变成了明媚笑意。 “是晚辈失礼了。” 芦雪狐面露歉色,致歉道。 道完歉后,芦雪狐顿了顿声,说道:“与前辈交易灵物可以,只是在交易之前,依照规矩,我万圣阁,也理应知道……前辈的身份……” 魔道,实力为尊。 在正道地界,随处可见的“规矩”,或者说道德底线,在魔道这里,就是一片虚无了。 谁拳头大,谁就有理。 因此地界特点,魔道修士也多为暴躁之辈,喜欢迁怒他人。 亦因此故,如万圣阁这等正经做生意的商家,是极不愿把灵物,胡乱卖给仇怨缠身的魔修。 尤其是四阶灵物! 毕竟,元婴老祖是真有一定的实力,覆灭万圣阁! 听到这预期之话,卫图并未着急拿开遮掩面容的斗笠,他皱紧眉头,似是在犹豫什么。 等了片刻后,才缓缓解开斗笠,露出了藏在斗笠下的“真容”。 “六欲道人?” 在场修士面露讶色,毕竟元婴中期以上的修士数量,相较元婴初期修士数量可谓是稀少,更遑论六欲道人又是出自合欢宗这名门大派了。 而芦雪狐显然也没有料到,自己此次面见的修士,竟是一尊元婴中期强者。 她心中,因为卫图之前打断她话语的不满,立刻消散的一干二净了。 “老身仇剪,见过六欲长老……” 这时,芦雪狐身后的元婴老妪,也面含敬色的对卫图施了一礼。并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同境界中。 散修不如门派修士。 而她,不论是境界,还是身份,都难以和“六欲道人”论比,此刻哪能不对卫图恭敬有加呢。 “原来是仇婆婆。” 听到此话,卫图似笑非笑,略有恍然的看了仇剪一眼,笑道。 元婴修士不论在何处,都是有数之辈。赤龙老祖虽然已经“死”了近五百年,但其对仇剪,或者仇婆婆此人,还是有一点印象的。 此女早年间貌美可人,我见犹怜,曾是一个魔道大宗长老的徒弟,也是其狎戏的禁峦。 按理说,此女一生都是一个双修炉鼎,没有突破元婴之望。 不过,在其金丹时,不知得了什么机缘,竟有了暗算其师的能力。 后来,其便趁着自家师父散功之际,偷袭成功,翻身成了主人。 若仅如此的话,仇婆婆还不至于闹出这么大的名声,以致于连赤龙老祖,在早年间都听过此女的名声。 之所以此女声名远播,是因为此女在翻身之后,用剪刀阉了自家师父,并改名成了“仇剪”,以此名游历修仙界。 只是,卫图也不知道,六欲道人认不认识仇婆婆,亦或者两人是否曾经见过,所以他只向仇婆婆简单打了声招呼后,便一转目光,再次看向了芦雪狐。 “本座的身份,应能从贵阁购得四阶太岁了吧。”卫图淡淡说道。 有合欢宗这魔道大派作为背景,他无论到哪里交易,都是通行无阻的。 “这是自然。” 芦雪狐微点螓首。没有反驳。 只是,话至此处,芦雪狐又顿了顿声,看向了卫图,说道:“六欲前辈,晚辈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前辈能答应。若前辈能答应此事,四阶太岁这镇店之宝,晚辈愿拱手相送。” 听到此话,卫图虽有意外,不过他也没有意外太多。 毕竟,在外做生意,哪能不遇到一两桩麻烦。 即便没有麻烦,借此由头,与贵人搭上话,也是一件极好之事。 四阶太岁石尽管贵重,但与扩宽元婴中期强者的人脉相比,就不值一提了。 更何况,六欲道人的身份,还是合欢宗的太上长老。 在魔道地界,魔道五派虽非绝对的霸主,但万圣阁若能得到此背景相助,在今后的日子,定会如鱼得水不少。 这都是可预料到的事。 “芦姑娘,可以先说说,是什么不情之请?”卫图微然一笑,问道。 如果此事不麻烦的话,他不介意,为此省下一笔灵石开销。 现在他的身家,虽不至于贫穷,但也绝没有到富裕的地步。 为了在五十年内突破元婴中期,他不仅把自己多年的积累损耗一空,而且还欠了不少的外债。 事后,虽因杀死金霞神师、六欲道人二人,以及覆灭上良蔡家,补充了一些,但……相较于同阶修士,他还是贫穷的可怜。 一听这话,芦雪狐粉脸上,立刻泛起了喜色,她连忙说起了,自己此次打算请卫图相帮的“麻烦”。 “此事与妾身父亲有关。” “一百多年前,妾身父亲受骨瞳大师邀请,众筹炼制一炉金谷丹。” “这一炉金谷丹所需的灵材,我爹出了七成以上。” “当时约定,待丹出之后,若有一枚以上的金谷丹,骨瞳大师与我爹五五均分。但……五十多年前,我爹因转修魔功失败,境界跌落……” 说到此处,芦雪狐面现凄楚之色,眸光黯淡了许多。 听到这里,卫图稍一思忖,便明白了芦雪狐想要他相帮之事了。 这件事很简单。 就是这个名为骨瞳的炼丹师,在看到芦雪狐亲爹境界跌落后,想要毁掉之前的诺言,吞掉分给芦家的丹药。 落井下石,在正道都不稀奇,更别说人人奸恶的魔道了。 只不过,卫图不明白的是,芦雪狐现今明明还有仇婆婆撑腰,何必要请他这个外人相帮? 这名为骨瞳的炼丹师再是大胆,再是有地位,也不太可能欺负还有元婴老祖存世的芦家。 芦雪狐似是猜到了卫图的顾虑,她顿了顿声,解释道:“仇婆婆之所以效命我芦家,是因为我爹曾救过一次仇婆婆,而当时……所请的医师,就是骨瞳大师……” “按照我爹猜测,以骨瞳大师的阴险,应该在仇婆婆体内下了暗手。所以此事谁都可以相帮,就唯独仇婆婆不可。” “而六欲前辈不同,只是毒魔岛的过客,与骨瞳大师素无交情。” “阴险?” 听到这两个字,卫图眼眸微微眯了一下,他可不认为,芦家真有芦雪狐说的这么白莲花,出淤泥而不染。 现今,仇婆婆效忠芦家,恐怕绝不只是感恩于芦家。 有极大可能,芦家和骨瞳一样,也用手段,控制了仇婆婆。 如此,才符合魔道的常规。 “本座薄有家资,不愿牵扯贵阁这点小恩怨,还是劳烦芦姑娘,以灵石交易。” 想了片刻后,卫图淡淡一笑,说出了这一番话。 “什么?” 闻言,芦雪狐顿时为之愕然,脸上浮现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她万万没想到,卫图会拒绝她。 毕竟,她适才的请求,于卫图这元婴中期强者而言,只是小事一桩,随手就可摆平。 随手一帮,就可收获一件四阶灵物。她想不出,卫图对此,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六欲前辈需要什么,妾身可以提价。这金谷丹对我芦家,是极其重要的丹药,还望前辈可以理解。” 芦雪狐伏身下拜,星眸含泪,露出了楚楚可怜之色。 同时,思及合欢宗的作风,她伏拜的时候,刻意拱直了娇躯,把自己臀部的优美曲线,若隐若现的露了出来。 对她来说,若能就此傍上六欲道人这个合欢宗太上长老,哪怕做了炼丹炉鼎,也是一件值得可幸的事情。 只是,让芦雪狐意外的是,对她这下定决心的诱惑,卫图还是那一副面色淡然,毫不动容的神色。 “也是,以六欲道人的资历,他在合欢宗内,什么美人没见过。” 芦雪狐暗叹一声,明白卫图和普通的合欢宗修士不同,并不急色,她以女色诱惑,根本无用。 “莫非本座,不答应此事,还无法从贵阁内购得四阶太岁石了?” 就在这时,芦雪狐又听到了,卫图轻飘飘的这一句话语。 她面色顿时一变,连忙起身,向卫图致歉道:“是妾身失礼。妾身这就拿出四阶太岁石,交易此灵物。” 倘若此前,她没有交底万圣阁的虚实,她对卫图的这一恐吓,虽会恐惧,但也不至于表现的这么担惊受怕。 但现在,由不得她不示弱了。 一旦她伺候的不好,让卫图也如骨瞳大师一样,也起了贪念,万圣阁就真的要面临覆灭之危了。 语罢,芦雪狐毫不迟疑的,就从储物袋内,取出了一枚玉盒,拱手向卫图递了过去。 “四阶太岁石……” 卫图接过玉盒,神识一扫,待看到里面充满浓郁生机、宛如白玉的太岁肉时,脸上也不禁泛起了一丝喜色。 他没想到,自己得到这“道途宝物”的过程竟会这般顺利,一点波折也没有遇到。 这倒让他颇有点不适应了。 “这是购买此物的灵石。” 少倾,卫图收敛心神,从袖中取出了一个灵石袋,放在了桌上。 与拍卖会竞品不同,四阶太岁石是万圣阁的镇店之宝,早就有了标价,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当然,卫图自忖,以他现在的实力,威压芦雪狐一二,这四阶太岁石的价格,肯定会再降一降。 不过,此时就没此必要了。 这样会显得他这个“六欲道人”太过掉价了。 “此外……说不定,这芦雪狐会在今后,原模原样,把我的灵石奉还给我。” 卫图眸光微闪。 适才,他虽拒绝了芦雪狐的请求,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之后不会涉入此事。 他拒绝,只不过是为了更好的行动罢了。 他的目的,可绝不仅是帮万圣阁,简简单单的威慑一次骨瞳,逼其交出五五均分的“金谷丹”。 骨瞳这四阶炼丹师的炼丹造诣,以及相应的灵丹丹方,也是他所垂涎之物。 如今,有此接触机会,他当然不会轻易割舍,独身离开。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先去万阴门,取得炼魂幡,斩杀齐成楚。这件事,可以先放一放。” 卫图暗暗忖道。 有炼魂幡在手,他的战力,绝对可以拔高一个层次。 届时,哪怕骨瞳实力不俗,他亦有自信,擒拿此魔。 …… 钱货两讫。 待卫图离开后,待在万圣阁的芦雪狐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纵然她清楚,在毒魔岛内,卫图不会对她随意下手,但面对能轻松杀死她的强者,她哪能不提心吊胆。 “仇婆婆,既然六欲前辈不行,那么你我二人,就需另觅他路了。” 芦雪狐叹了口气道。 “小姐,老爷那里,应该还不知道你我二人交易了四阶太岁石。这件事,你我还需请示一次。” 闻言,仇婆婆摇了摇头,她并未回答芦雪狐的话,而是转为提醒了这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本章完) 523、赤龙女儿,当个姑爷(求订阅) “爹?”芦雪狐一怔。 在她爹境界跌落后,万圣阁这里的诸事,一向是由她全权决定。 而她爹则负责闭关修行,早点养好伤势,恢复先前修为。 现在,仇婆婆突然提及她爹,恐怕用意不会太简单。 只不过,此用意就是她难以问明白的了,毕竟控制仇婆婆的血契,她从未触碰过分毫,只能靠猜。 …… 和毒魔岛隐匿在准五阶阵法下的遮掩不同,万阴门作为魔极海有名的魔道大派,大大方方的显露了自家所在的山门,并特意布设了三座外岛,用来接待宾客,以及拜入山门的弟子。 所以,从毒魔岛离开后,在前往万阴门的路上,卫图哪怕没有刻意打听,亦听到了沿途魔修泄露而出的,对他有利的重要情报。 “惊辰公子突破元婴成功,不日将迎娶七小姐汪素台。” 这则情报, 很快就引起了卫图的注意。 原因无他,这名为“惊辰公子”的新晋元婴,是七八十年前,在万阴门内,突然异军突起的一个普通金丹。 不到百年时间,从普通金丹蜕变成为新晋元婴,此事足可称为惊奇了。 当然,范围扩大到修仙界内,这等奇事,也就成了稀松平常的小事了,不足以引起元婴层次修士的注意。 倘若卫图只是个过路客,也不会对万阴门内的这件喜事,过多在意。 但问题的关键是,他不是。 有宫舒兰的情报在,他很轻易就发现了,这惊辰公子的崛起,与齐成楚潜入万阴门的时间,是吻合的。 只是,到了此刻。 卫图倒是有一事不明,那就是为何七小姐“汪素台”会姓汪,而非姓的是赤龙老祖“祝天齐”的祝字。 不过,他也没就此话询问,毕竟姓名之事,无伤大雅,汪素台姓“汪”还是姓“祝”,对他来说都一样。 “这惊辰公子,大概率就是齐成楚。”卫图摇了摇头,忖道。 他不难猜出,齐成楚伪装成惊辰公子,进而迎娶七小姐汪素台的目的何在。 不外乎,是借姻亲关系,取得汪素台生母“金夫人”的信任,好借此打探到,天鬼魂种的具体下落。 ——金夫人,便是赤龙老祖的第三任道侣,如今万阴门的事实主宰者。 除了这些头衔外,金夫人也是万阴门现在,唯二的元婴中期修士。 “金香君虽是本老祖的道侣,但不到必要时刻,不可信任她。” 赤龙老祖叮嘱卫图,不要心存侥幸,贸然与金夫人结盟,合谋共杀齐成楚。 听到此言。 卫图倒也没有太多的意外。 毕竟,人心经不起考验。 道侣携手与共虽很常见,但若一方出事时间过长,另一方是否感情依旧,就很值得考量了。 而恰恰,赤龙老祖属于性格多疑的老魔,自不会在此事上冒险。 “那你我二人,现在该如何潜入万阴门的内岛?” 卫图沉吟一声,询问道。 万阴门分为内五岛、外三岛。 外三岛,外人可以涉足,但内五岛,就对万阴门外的修士禁足了。 而赤龙老祖此前,给他许诺的“炼魂幡”,便在内五岛的“残山岛”。 此岛虽非万阴门的核心地带,但想要混入其中,也需一定身份。 他手上的“太妙宝境”破禁能力虽是不俗,但想要破除如万阴门这等元婴大派的护宗阵法,却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而破禁之时,若想瞒过金夫人等元婴强者的窥探,也不是一件易事。 所以,若可的话,卫图当然想用稳妥一点的手段,混入万阴门内岛。 而排除与金夫人合谋这条线后,卫图此刻也很难想出,一个合适的法子。 …… “既如此,那你就以我的弟子名义,进入万阴门。” 等待片刻后,藏在卫图袖中的赤龙老祖残魂,缓缓说出了这一句话。 “什么,弟子名义?” 闻言,卫图皱眉。 此前,他虽拜了赤龙老祖为师,而他也不会否认这一点,但……一旦他以此身份进入万阴门,无疑会成为此时万阴门内,乃至整个魔道地域的焦点。 这与他一向的低调做派是不符的。 “天蝎老鬼不还忌惮我,是否还活着?只要他们一日没确定我身死,就不会刻意针对你。” “况且,你进了万阴门后,有万阴门的护宗大阵作为庇护,即便真有危险,也能借此抵挡。再不济,我以门主权限启动超远传送阵,送你离开。” 赤龙老祖沉吟一声,回道。 “超远传送阵……” 听到这里,卫图尽管脸上还有一些犹豫之色,但心底,已无顾虑了。 说到底,他也是一尊元婴中期强者。哪怕面对天蝎老祖等人,也有一定的还手能力,能够自保。 现今,再加上赤龙老祖所说的这重重保障,性命足可高枕无忧了。 毕竟—— 和他这个弟子相比。 金夫人和赤龙老祖不是更亲近? 其到现在,还安然无忧呢。 只是,就在卫图打算点头同意时,赤龙老祖的另一番话,又让卫图为其迟疑了起来,没有立刻表态。 “你是说,让我抢婚?借迎娶汪素台的名义,与齐成楚对上?” 卫图愕然了一下。 他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个挑衅齐成楚、制造刺杀良机的好方法。 但他就怕假戏成真…… 毕竟,骗婚可不是小事。 “难道本老祖的女儿,还配不上你?”眼见卫图面现拒绝之色,赤龙老祖顿时没好气的说道。 “姓卫的,你情债可是不少。多上本老祖一个女儿,又算什么?” 赤龙老祖语气不满道。 “这……”卫图为之哑然,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情债虽是不少,但以他寿元的悠久来说,并不算什么。 甚至,他都算清心寡欲的一种。 不过,卫图也明白,赤龙老祖撮使他迎娶汪素台的想法。 因为,自古以来,联姻都是一种加强彼此联系、信任的上佳手段。 纵然有联姻后,反目成仇的,但亦有不少因为枕边风,而化敌为友的。 恰好,他和赤龙老祖之间,需要其女充当润滑剂,来加深彼此信任。 换言之,迎娶汪素台,不仅是设计斩杀齐成楚的一个过程,亦是赤龙老祖眼中,与他的政治联姻。 “先看看汪姑娘的性格。” 沉吟片刻,卫图摇了摇头,说了这一句话。 此话,既非答应,也非否决。 言外之意:若是汪素台的性格还算不错,他可以同意这门婚事。 政治联姻,无关乎感情,卫图并不介意,身边再多出一个女人。 毕竟,有此女的话,赤龙老祖也会不计其力的帮他,早登化神之境。 而听此回答后的赤龙老祖,也觉十分满意,毕竟倘若汪素台的性格不佳,他也不会失了智的硬塞给卫图,从而加深他们双方之间的间隙。 “这卫图,当个姑爷,也算不错。” 赤龙老祖心道。 现在,看似是卫图沾了他的光。但赤龙老祖十分清楚,待卫图修行的时间一长,到那时,他就会十分庆幸今日的决定了。 (本章完) 524、混入万阴门,迎娶汪素台(4k4,求订阅) 既已决定计划。 那么,卫图也开始准备,以赤龙老祖的徒弟名义,混进万阴门的具体事宜了。 在相貌方面,他当然不会以真容现世。 恰巧,他手上,还有几个在海外修界,被他所杀的元婴修士遗体。 “武芳的最是适合。”卫图取出,他之前所杀的闾丘晋元分身。 此遗体,无论是相貌,还是年龄、修为都十分符合“新晋元婴”这一标签。 是的,这次混入万阴门,卫图可不想直接暴露自己的元婴中期修为,从而闹得满城风雨、风声鹤唳。 而新晋元婴这个修为…… 就刚刚好。 引起万阴门重视的同时,也不会让万阴门高层,太过警惕。 下一刻。 随着欢喜傩面,摄入到“武芳”的精气,卫图的面容,也开始了变化。 不到顷刻间,他就变成了一个气质阴柔的俊美男修。 同时,他的身材、声腔等细节,也随着欢喜傩面的调控,做出了改变。 “在下姓符,道号符道人。” 卫图一挥袖袍,在半空凝出一片水镜,拱手一礼,自称道。 这般做完后,他仔细检查了一下形貌,见无误后,便面现满意之色,向万阴门山门的方向,遁去了。 符道人,正是他在楚国时,对“九黎上人”和“玉阳老道”二人,胡乱编撰的一个魔道身份。 此刻,既然他有在众魔修面前现眼的机会,那么自然不会介意,把这个虚假身份,变成一个真正的身份。 这样的话,于他今后取信于九黎上人,也是大有好处之事。 而以魔极海和楚国之间的遥远距离和此消息的封闭,他也不必担心,在短时间内,万阴门高层得知他在楚国之事。 …… 半日后。 卫图到达万阴门山门。 “符某,是贵派门主在六百多年前,游历时,所收的徒弟。” 卫图取出一枚令牌,在万阴门外岛的外门执事面前,晃了几眼后,说道。 语罢,他一挥袖袍,亦释放出了自己体内的部分元婴威压。 见此一幕,这外门执事顿时被吓了一跳,他道了句“老祖稍待”后,便马不停蹄的跑到了内岛,喊来了一位身份不凡的古袍老者。 这古袍老者姓吴,在万阴门内,虽然地位不低,为内门长老,但也仅是一个金丹后期修士。 吴长老在看到卫图后,也不敢自持甚高,当即便面现敬畏之色的给卫图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 “阁下既是门主高徒,那……也就是我派的少门主了。” “不过事关少门主身份,我派还需请夫人过来,核验一二。所以,在此之前,还希望阁下能暂留在外岛。” “此事,希望阁下能够理解。” 吴长老躬身一礼,面露诚恳之色道。 “符某明白。” 卫图含笑点头,亦回了一礼。礼仪规矩,没有丝毫倨傲之处。 见此情景,吴长老也不禁对卫图生出了不少好感,毕竟在魔道中,如卫图这般知礼的魔道前辈,可是不多,足可称之为稀缺。 想及此后,吴长老犹豫片刻,给卫图说了一个准话:“如无意外,两三日内,就应该有信了。” 门主赤龙老祖的弟子,几百年前,在万阴门内,并不少,足有一掌之数。 只不过,随着时间流逝,四百年过去,这些弟子没有突破元婴境,早就寿尽了。 所以,从此点来看,卫图这个元婴弟子,算是金疙瘩了。 有很明显的投资价值。 若非如此,吴长老也不会在适才,那般客气的称呼卫图为“少门主”了。 听到此话,卫图心中一动,他微然一笑,不动声色的从袖中,取出了一枚极品灵石,硬塞到了吴长老手上。 贿赂? 见此,吴长老先是一怔,毕竟元婴老祖给低境界修士贿赂的奇葩,他几百年来,也没有见过一例。 但转瞬间,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眸底便是压抑不住的惊喜了。 灵石事小,他一个金丹长老,再是缺钱,也不至于为一枚极品灵石,如此兴高采烈。 然而,从此灵石贿赂的背后,却足可表现出卫图的性格了。 八个字:出手大方,礼贤下士! 也就是说,他若跟在卫图这个“少门主”身后,今后能分润的资源,绝对是少不了的了。 “此子,有门主之资!” 吴长老暗地评价道。 仅卫图此时表露出的这一点性格,还不值得他彻底押宝卫图,投靠卫图这个少门主,但现今的卫图,已值得他释放好感,暗中接触了。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卫图真是赤龙老祖的弟子。 这一点不确认,吴长老再是对卫图有所欣赏,也不会轻易表态。 接着,吴长老一拍手掌,叫来了在门外等待的那个外门执事,让其带卫图先居住在外岛洞府。 “以一等规格招待。” 吴长老特意多说了这一句话。 …… 另一边。 随着外门执事的传信。 卫图的到来,也被万阴门现今的主宰——金夫人,以门内的情报机构,提前知晓了。 “夫君的弟子?” 万阴门深处,一座金碧辉煌的金灿灿大殿内。此时,一个雍容华贵的美妇人一边手捧翡翠茶盏品茶,一边慢条斯理的览阅摆放在案几上的众多奏疏。 待她看到其中一封写有“加急”字样的秘信后,如烟的黛眉不由微颦了一下,脸上随即露出了不知是喜色,还是戏谑的笑容。 “符道人?”她仔细品咂了一下这个称号,然后招了招手,叫来了在门外等待侍奉的婢女。 “叫素台过来,就说可能有她爹消息了。” 金夫人道。 “是,夫人。”婢女点头,敛衽一礼,向殿外缓步退去。 只是,刚走到殿门处,金夫人又打断了婢女,又将她招了回去。 “算了。现在素台还在与我弄不愉快,嫌我把她许给了惊辰公子。这件事,就不着急通知她了。” 金夫人自言自语道。 而婢女对金夫人的性格,早就已经熟悉,在退回到殿外后,脸上也未曾露出什么惊讶神色,平静至极。 “晾他个三天,再见。”金夫人手中法力一荡,抹去手中秘信,心道。 …… 门主的元婴弟子归宗。 此事,虽然重大,但因为吴长老对外门执事特意交待,所以数日过去,万阴门内,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此讯。 不过,这些人中,并不包括将成赤龙老祖姑婿的“惊辰公子”。 和吴长老愿附卫图这个少门主的“骥尾”一样,万阴门的许多高层,在看到金夫人已经发出诏书,下嫁女儿汪素台给惊辰公子时,也一一向惊辰公子投献,表现愿支持其继任门主之位。 ——赤龙老祖的姑婿,也是有继承万阴门的合法权力。 而赤龙老祖消失近五百年,万阴门也是时候,该有一个新门主了。 惊辰公子,自然而然,便成为了万阴门上下,寄予厚望的新任门主。 所以,当卫图到来时,少不了有万阴门高层,对惊辰公子通风报信。 ——这些万阴门高层,不乏以前对赤龙老祖忠心的修士,但投靠惊辰公子后,也由不得他们肆意更换阵营了。 此外,在大多数万阴门高层心中,哪怕卫图这赤龙老祖的弟子身份为真,但这也证明不了,赤龙老祖还活着。 毕竟,其已经消失快五百年了。 “符道人?” 得此消息的惊辰公子微讶,不过他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不悦神色,仿佛这门主之位,于他如浮云一般。 “没必要在意。” “符道人威胁不了我。” 惊辰公子下达命令,告知支持他继任门主的班底,自己已得金夫人的看重,不是卫图这山外野修能比的。 然而—— 不等惊辰公子此话传出去多久。 在洞府内的他,便听到了:符道人与金夫人商谈,迎娶汪素台的具体事宜。 “什么?赤龙老祖把汪素台许配给了符道人这个弟子?还有令牌为证?” 惊辰公子脸上,再无先前的恬淡笑容,以及从容,他面色阴冷,目光紧紧盯着传信而来的修士,寒声问道。 虽然金夫人已经先一步,把汪素台许配给了他,但金夫人的命令,岂能压过赤龙老祖的命令? 赤龙老祖才是真门主! 而金夫人,不过是以道侣身份,暂代赤龙老祖处理门派事务的代门主罢了。 “是!夫人在见到那令牌的时候,也惊讶了好一阵子。” “令牌上……门主的气息是真的。而且,不超过四十年。” 传信修士半跪在地,颤声道。 气息为真? 四十年? 听到这两个关键字,惊辰公子顿时一怔,脸上浮现了难以置信之色。 “赤龙老祖还活着?” 惊辰公子不敢相信。 但事实的结果,却由不得他不信。 毕竟,金夫人这赤龙老祖的道侣,绝不会对令牌上的气息,检测失误。 其既然同意了符道人取代他,成为汪素台的新夫婿,那么就变相的说明了,令牌为真这一事实。 “不!还有机会!” “这符道人的修为,只是元婴初期,刚刚晋升元婴境不久,还不是我的对手。”惊辰公子目色阴寒,忖道。 炼化了五行婴后,他侥幸成为了元婴中期。这一修为,尽管与正常的元婴中期修士不能比,但对付一个新晋元婴,还是绰绰有余的。 “摆驾怨女岛。” “我要去见汪姑娘一面。” 惊辰公子即齐成楚,转瞬间,便想到了,自己此刻想要破局,该走哪一步棋。 汪素台,这个被许婚的关键人物,此前先是被他忽略了意见,现在又被符道人忽略了意见…… 以其性格,可不见得会乖乖听话。 只要汪素台不配合,那么他就有了可乘之机,反败为胜的机会。 “金夫人和万阴门上下,再是听奉赤龙老祖的命令,难道还真的能杀掉,赤龙老祖的亲女儿?” 齐成楚冷笑一声,暗暗忖道。 虎毒尚且不食子。 再者,只要赤龙老祖不亲至,金夫人和万阴门上下,就不可能绕过赤龙老祖,对汪素台做出什么严厉处罚。 “只要把金夫人引出万阴门……” “剩下的,就不用我操心了。” 摆驾去怨女岛的途中,坐在銮驾上的齐成楚眼睛微眯,想起了他潜入万阴门前,天蝎老祖所交代他的话。 若可的话,最好潜移默化取得万阴门的信任,进而得到天鬼魂种。 但……若是不可的话,就只能采取强制措施,去欺负万阴门的孤儿寡母了。 …… 同一时间。 在外岛的卫图,则与金夫人完成了初步的交谈。 毕竟,有《摄生九秘》傍身的他,哪怕没有万阴门的门主令牌,借此功法认证自己的身份,也是一桩易事。 “就是不知,我夫君现今在何处潜修?可是受了重伤?” 金夫人笑了一声,试探问道。 但已得赤龙老祖嘱咐的卫图,怎会轻易把赤龙老祖的虚实讲出来。 他顿了顿声,半真半假的说道: “我师父,此前确实受了重伤。在尊王宫秘境时,被桑神官追杀,险些殒命。不过在两百年前,他的伤势,就好的差不多了。” “如今,不现于世,是因为有一件得自尊王宫的重宝,还需炼化,不能分开心神。” “桑神官?”听到这熟悉名字,金夫人不由对卫图的话,信了不少。 桑神官此人,来历成谜,实力惊人,为元婴后期强者。 上上一次,尊王宫秘境开启之时,赤龙老祖就是因为不小心得罪了桑神官,吃了一个大亏。 四百多年前,赤龙老祖在尊王宫内,因一时不备,被桑神官追杀成为重伤,自是能说得过去。 “师母作为你师父的道侣,应能知道他的藏身地点吧?” 待卫图说完后,金夫人定定的看了一眼卫图,她没再绕弯,直接嘴角含笑的说了这一句话。 话音落下。 卫图不由一噎,不知该说什么了。 总不能说,赤龙老祖不相信她这个道侣,所以拒不见面。 “唔……师父的闭关地点,符某可以告诉师娘,只不过此地点在赤明海,距离我魔极海,实在太远,不方便去。” 卫图使出了拖字诀。 他不信,金夫人真的会为了求证这一事实,千里迢迢的跑去赤明海。 先不说此间的距离,单是出了万阴门后的未知危险,就足够金夫人喝一壶的了。 “这是师父的闭关地点。” 语毕,卫图也不迟疑,随意取出一个空白玉简,拓印了一个假的闭关地点,递给了面前的金夫人。 “有劳符儿你了。” 金夫人面现赞赏之色,接过了卫图递来的玉简。 接着,金夫人神识一扫玉简,慎之又慎的把这枚玉简,放到了储物袋内。 “对了,师娘,师父说万阴门,有我所需的一些宝物,不知师娘……能否筹备一二。” 见关系已经熟络,卫图也十分不客气的,向金夫人索要起了灵物。 如今,从某一方面来说。 他和赤龙老祖的关系,可比赤龙老祖与金夫人的关系,要紧密的多。 所以,此刻索要赤龙老祖以前的私藏,他连一点负罪感也没有。 况且,这也是赤龙老祖特意吩咐他如此做的,说这是给他这个姑爷的嫁妆。 “这些灵物,我会择日,一一送到你的府上。” 金夫人微微颔首,也没有拒绝卫图这一要求,她接过卫图递来的灵物清单,仔细看了一眼后,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只是,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婢女的一句通传之声。 “启禀夫人,惊辰公子突然摆驾,前往怨女岛了。” (本章完) 525、夫人狠辣,蛇蝎女儿(5k,求订阅) 惊辰公子摆驾怨女岛。 这一句话,瞬间激起千层浪。 在场的万阴门修士,听到此闻后,无不露出了惊愕之色。 这句话初听似乎没什么大不了,但要知道,金夫人的爱女“汪素台”现今,可就在怨女岛内修行。 这边,金夫人刚表完态,愿遵守门主命令,让惊辰公子退婚,转由卫图迎娶七小姐汪素台。 那边,惊辰公子就突然摆驾前往怨女岛…… 至于以父娶女…… 其聪慧,在他这个散仙盟盟主的意料之外。 “万阴门副门主——段长鲸!” 齐成楚微抬眼眸,透过珠帘,看了一眼这头戴帷帽,面容透露出几分阴冷、残酷的清丽少女。 她目光阴冷的扫了几眼,坐在大殿客厅内的几个万阴门高层,脸色逐渐布满了寒霜。 卫图的遁速,竟比她还快了三分,在短短时间,就超出了她一大截。 “而是在场修士,唯有你我乃是元婴中期,若他人通风报信,定难瞒过你我的眼睛。” 这般想罢,金夫人也不着急赶路了,她刻意放缓了速度,让卫图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远。 在她看来,这只是“赤龙老祖”,为了遮掩他真身的一个措施罢了。 二,拿到堪比四阶上品法器的炼魂幡。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 “娶你,只是本公子赢得门主之路上的锦上添花罢了。” 汪素台倒是难以看到齐成楚的心中想法,毕竟她再如何想,也难以想到在她面前拿大的“惊辰公子”,只是一个假的元婴修士。 金夫人暗暗心惊。 齐成楚不屑一笑。 段长鲸淡淡一笑道。 但此刻,在看到卫图对咒鬼血遁的造诣如此之高,心中的猜忌,也就越来越大了。 “防止惊辰对素台报复,做出不轨之举。” “七小姐,是我。” 换言之,按她的猜测,赤龙老祖现在有不小可能,已经陨落了。 不过,他却是不知,这到底是金夫人顺水推舟,还是早有计划。 “找机会,让素台试他一试!” 他无暇去管这些琐事。 “现在,想要破局,只有我亲手杀了符道人。”汪素台声音冷漠,充满了魔修的残酷,“我爹再如何,也不可能对我这个亲女儿下手。我能杀了符道人,就证明我比他强。这样,哪怕是我继承门主之位,也有了几分把握。” 若她的猜测为真—— 这样,才能更好的挑拨成功。 齐成楚也不打算绕弯子了,直接问起了汪素台的心中想法。 “你……元婴了?”齐成楚瞳孔微缩,咽了一下口中唾沫,难以相信。 “元婴境界,我在你突破元婴后不久,就已经到达了。” 那么她可不会,把赤龙老祖陨落后的遗宝,拱手让给他人。 只不过—— “是谁给惊辰那厮,通风报信……” 怨女岛上,齐成楚已经从銮驾飞身而出,来到了汪素台的洞府之外了。 相反,此刻交好惊辰公子,告知今日抢婚之事,于其才更加有利。 接着,众修随即把目光投向了,金夫人下首处的另一人,似是在恳求此人帮他们说话做主。 因为,在汪素台看来,自己完全有能力依靠自己,成为元婴强者,进而继承万阴门的基业,当上门主,没必要非要依托他这个惊辰公子。 也正因此,汪素台在知道自己成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后,对此一直很是抗拒。 这一刻,齐成楚顿感自己被动了不少,毕竟面对聪明人,他的那些挑拨言论只是徒增笑耳,其只会看背后的真实利益,而非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 只不过,在此途中,赤龙老祖耍了一点小手段,迎娶了前门主的女儿,使其成为了自己的第一任道侣。 齐成楚虽感愕然,但也不得不承受,汪素台此计划,有一定的成功可能。 进而把金夫人引出万阴门。 适才,在其向他再三索要赤龙老祖的藏身地时,他便对这师娘,有了极大的不信任感。 现在,卫图因为爱女心切,根底已出…… “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符道人,就是那死鬼的夺舍之躯。” 卫图心中冷笑,面现淡然之色,饶有趣味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闻言,卫图眉宇微挑,顿时明白,这是金夫人打算借此,试一试他的成色。 “段某不是怀疑夫人。” 不过……不论如何。 少倾,他点了点头,说道: 毕竟—— “阻拦?” 先前,她对这一猜测,还难以笃定,只是内心浮现的万般可能之一。 在感受到众修目光时,这中年刀客的卧蚕眉微挑了一下,仿佛在表露,对金夫人怀疑众修的不满。 金夫人也不再耽误时间,她一挥玉袖,便化作了一道耀眼血光,从殿内急遁而出,赶往怨女岛方向了。 此前,段长鲸看不上惊辰公子,不外乎是不想让惊辰公子以赤龙老祖姑婿的身份,继承门主大位罢了。 汪素台,此女虽为赤龙老祖的第七女,但在出生后,却得到了赤龙老祖,以及万阴门上下,最大的宠爱。 施礼的同时。 ——万阴门上下,并不想让赤龙老祖的子嗣,世袭罔替,一直成为门主。 现今,近五百年过去,多了如此长的“空窗期”,赤龙老祖也不敢肯定,他的大师兄段长鲸是否还会臣服于他了。 更何况,赤龙老祖已经走了近五百年。 卫图只会认定一件事。 “有趣!就是不知这是金夫人贼喊捉贼,还是段长鲸故意设计,阻碍赤龙老祖的重新回归……” 抛开师娘这個身份,金夫人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魔修。 更何况,汪素台相比符道人,可是和赤龙老祖有血缘联系。 这一点,金夫人自然也能想通。 ——赤龙老祖的踪迹,越少人知道,也就越安全。 汪素台补充道。 那就是,金夫人已经起了异心! 夫妻本就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除去金夫人门主夫人的身份,其也是一尊高高在上的元婴中期强者。 赤龙老祖“没死”,仍处在强盛时期。 “我此次前来找七小姐,自不是仅为此事。是另有一件要事。” “就是太偏激了!” 金夫人心中冷笑,她不信,赤龙老祖心里能过去那个坎,和自己的女儿乱伦。 这时,卫图目光微闪,脑海中亦浮现出了此人的相关信息。 齐成楚的脑海内,亦在不断辗复汪素台这赤龙老祖第七女的情报。 齐成楚反问道。 而在金夫人离开之时,几乎是同一时间,卫图也紧跟其后,遁出了大殿。 话音落下,齐成楚顿时就成了哑炮,顿感自己的千钧气力,仿佛打在了一团棉花上。 原因无他,此女是一灵体根骨。 这位段副门主,曾为万阴门前门主的大弟子,即赤龙老祖的师兄。 这一时间,已经相当于金夫人的寿龄的三分之一了。 金夫人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凛冽杀意,语气森冷道。 他不信,汪素台有这么极度理智。 此人,也是赤龙老祖特意叮嘱他,要大为警惕的一个人物。 只是,她专研数百年,也才堪堪把此血遁术法修到了第一层,仅到了入门的层次。 “此子为新晋元婴。也就是说,他的年龄,估计还不到八百岁。”一想到此,金夫人更是心惊胆颤。 一,杀死齐成楚。 金夫人眸光微寒。 若是后者的话,那么通信报信的那一人,无疑就是金夫人自己了。 她重新有了,赤龙老祖的撑腰。 “难道七小姐想要坐视符道人迎娶于你,这符道人,七小姐可是从未看到过一眼。” 看到段长鲸面现不满之色。 金夫人柳眉微皱,本想像以往一般,将此怒火咽回肚里,不过多挑起矛盾,但转念间,她便想起了,今时不同往日。 这都与卫图无关。 “本公子,七小姐能够拒绝,但你父亲的命令,你又如何抗拒?” 话音落下。 不过,打死卫图也不会相信,一个主宰万阴门数百年的高位者,会在他面前,说出如此蠢话。 而且,她也看出了,卫图对“咒鬼血遁”的造诣,已达到了第二层圆满,超过了普通元婴中期的遁速。 魔修之中,可无正道修士那么多的繁文缛节,同门之中厮杀,比比皆是。 落步后,齐成楚宛如谦谦公子般,面容含笑的在门口处拱手一礼,并对门内传音道。 此人身高九尺,体型魁梧,穿着一身练白劲服,腰间挎刀,打扮像是一个岁至中年的凡俗刀客。 “惊辰,你来我洞府,应该不是仅说此事的吧。” 五百多年过去,汪素台的修为,也积累到了金丹巅峰,仅差一步,就能突破到元婴境界。 语毕,齐成楚等待起了汪素台的回话。只是,让他难以料到的是,汪素台竟然猜出了他的部分目的。 在卫图赶路的同时。 所以,此女的身份,便成了其继任门主的最大劣势。 她并不为此高兴,因为卫图越强,意味着其继承门主之位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说到底,他此次来到万阴门,目的只有两个。 本来,若按照常理,在前门主坐化之后,该由段长鲸继位门主。 此话,若出于金丹修士之口,无疑是一个笑柄。齐成楚自不会认为,汪素台有了失心疯,胡言乱语。 但齐成楚还是说了出来。 万阴门的众修,虽在面上,拥护于为他们说话的段长鲸,但心底里,却不禁对此,暗暗点了点头。 “毕竟,那死鬼可是借血神教的《逆灵换血功》创出了《血傀转生术》。” 仿佛此刻,齐成楚为金丹真君,而她为高高在上的元婴老祖。 他有当散仙盟盟主的经验,清楚境界并不是势力之首的唯一条件。 现在,这汪素台……他一直视作为可玩弄之人的小辈,竟然突破元婴成功了,他怎么可能轻易释怀? 此外,她晚到一刻,卫图与惊辰公子的矛盾,也会愈高一分。会让形势于她,更加有利。 当然,这一切也有可能是卫图的多疑,其仅是金夫人的无心之失。 现今,多了一个卫图,其自然也没必要因此而讨厌惊辰公子了。 “是那死鬼的咒鬼血遁?” 让金夫人稍感意外的是。 但作为同阶修士的卫图,显然也不惧怕金夫人此算计,他佯作讶然的看了金夫人一眼后,便连忙点头答应了下来,表示愿与金夫人一道,阻拦赶往怨女岛的惊辰公子。 骂战结束后,金夫人面现急色,转头看向卫图,开口道。 水一浑,段长鲸这个门主一脉之外的修士,才好在此摸鱼! “符儿,你现在就随师母急遁前往怨女岛,阻拦惊辰这厮。” “之前看不上眼,现在可就未必了。”金夫人冷哼一声,反讽道。 听到这质问之词,段长鲸的脸上,也没有任何动怒之色,千年的苦修,早就将他的心境打磨的古井不波了。 段长鲸,便是万阴门内,如今和金夫人并列的另一尊元婴中期强者。 “伱想和我合作?”汪素台略含讽意的话语入耳。 毕竟,他此次来,可不是为了劫持,或者报复汪素台,而是打算以其为棋子,算计金夫人。 “你父如此轻视你,七小姐难道心中不愤怒?这可与七小姐的想法,大相径庭。” 见卫图同意。 作为道侣,她自然也掌握有赤龙老祖的《咒鬼血遁大法》。 有此身份加持,再加上赤龙老祖之后在修为上高歌猛进,段长鲸再是不甘,也只能自此蛰伏,听从赤龙老祖的命令了。 而他“惊辰公子”,看似是以赤龙老祖“姑婿”的身份,竞争门主,但背后的真正原因是——他是万阴门师徒体系下,诞生的潜力最高的元婴修士。 言至此处,齐成楚随即说起了卫图手持门主令牌,抢婚之事。 即便金夫人真是爱夫心切,那也理应在私底下,问他这个问题,而不是摆在明面上,当着万阴门高层的面询问。 她自没有急迫之心了。 自然,他要对此女的性格,做到了如指掌。 齐成楚侃侃而谈道。 单是此强者之威,就非他们所能抗衡的了。 听闻此言。 但……这一结果,比齐成楚认为汪素台已经失心疯了,还要难以接受。 以她对赤龙老祖的了解:其除非身受重伤到难以自理,否则断不可能,近五百年也不会回宗一趟。 “段师兄,你莫非是在怀疑本夫人,偏袒惊辰公子?想恶了符道人?故意毁了这一桩婚事?” 此时,其虽坐在了金夫人的下首位置,但凭借身材,倒像是与金夫人在平起平坐。 倘若金夫人是正道魁首的道侣,他还会对金夫人心生几分信任,但可惜的是,金夫人不是。 …… 金夫人冷笑一声,言辞满是透骨的锋芒。 “简单!杀了这符道人就是。”汪素台眉宇间闪过一道煞气,说出了让齐成楚始料不及的一个回答。 是赤龙老祖“造人”后的一个成功品,有别于其以前的众多子嗣。 …… “哦。”汪素台点了点头,淡淡回了这一个字,没再言语。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此次,她之所以想让卫图与她一同急遁赶往怨女岛,阻拦惊辰公子,就是想借此,一试卫图的根底。 如无例外,除非此女能突破到元婴后期境界,压倒一切对手,否则一辈子,也难以登上万阴门门主的宝座。 想他齐成楚,天之骄子,在金丹境界就对阵道有了四阶造诣,甚至创造出了“偷天化元阵”这等高阶阵法。 霎那间,金夫人就认出了,卫图所施展的急遁之术了。 “七小姐打算如何做?” “而段某,可是一直都对这惊辰公子,看不上眼的。” 唯一的解释,便是汪素台有了对抗符道人的实力,即突破到了元婴境界。 毕竟,若金夫人真的为了自己道侣赤龙老祖着想,就绝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问此敏感问题。 门内的强者胜出,那么作为“师父”,反倒会更加的高兴。 此一问,就无形中给他,以及万阴门带来了诸多的压力。 …… 她微点螓首, 肯定了齐成楚的设想。 “难怪那死鬼会收此子为弟子,此子的悟性,果真不凡。” 但到最后关头,还是未能突破元婴境界成功,只能被迫炼化了天蝎老祖提供的五行婴,以异道突破。 “夫人,不是我等。”殿内的万阴门高层,望见此幕,脑袋顿时一缩,连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表态道。 毕竟,他们可是知道,惊辰公子和七小姐汪素台之间,关系一向不怎么好。不太可能突然见面。 “成为万阴门门主,哪有此女,想的那么容易。” 若说这两者间没有什么联系,恐怕没几个人会相信。 走进洞府,齐成楚对汪素台陈述利害关系,说明白了金夫人为何要执意让其嫁给他的原因。 怨女岛,洞府客厅内。珠帘遮蔽的锦座上,听此内幕的汪素台并没有露出任何的惊色,她冷笑一声,气势宛如出鞘宝剑一般,凌厉迫人。 无需过多忌惮段长鲸了。 齐成楚深吸了一口冷气,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以前小觑了汪素台。 不过,此刻的他也万般庆幸,自己提前发现了其本貌,没有在大婚之后,追悔莫及的时候,知道此事。 (本章完) 526、阴谋达成,逼父杀女(求订阅) “难道惊辰公子不想杀了这符道人?” “你此次来我洞府,应该不是单纯找我合作……挑拨我,然后让我抗婚,好嫁予你的吧?” 汪素台抬头,扫了齐成楚一眼,似笑非笑道。 “现在,惊辰公子该考虑,如何与我联手,才能杀了这符道人。” “待符道人死后……你我再在门内,各施手段,竞争门主。” “没有此人拦路,万阴门内,只剩下你我,有资格竞争门主之位。” 汪素台顿了顿声,再道。 她虽然自信,自己非是凡类,但自信不是自大,她还不认为,仅凭她一人,就能轻易杀了一个同阶修士。 所以,此时与齐成楚达成战略合作,就成了极为重要的一步了。 而开诚布公,坦白自己也有杀死“符道人”的需求,便是她自以为的,与齐成楚的深度合作的基础。 只是—— 她却是不知,齐成楚的目的并不是万阴门的门主之位,所以她的此番猜测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齐成楚并没有斩杀“符道人”的必要! 路线错了,越努力越失败。 齐成楚自不会在此事上,提醒汪素台。 相反,听到此言后,齐成楚心中一颗大石终于落地,他暗道妇人到底是妇人,养在深宅中,再是聪慧,在心机上,也不会是他这个散仙盟盟主的对手。 齐成楚微微颔首,笑道:“七小姐明鉴,杀死符道人,是最符合你我两家的利益之举。” “既然七小姐这般说了,那你我就定下君子之约,待杀死符道人后,再各凭本事,竞争门主之位。” 说完此话后,齐成楚脑袋一转,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借汪素台之手,坑害其母金夫人的大好计策。 只是,还不等齐成楚开始施行的时候,他神识便看到了,怨女岛外,突然出现的一个身穿青袍,阴柔俊美的男修了。 “符道人!”齐成楚瞳孔微缩,瞬间就认出了此人的身份。 “看来,这次不用你我精心设计,也能斩杀此人了。” 这时,同为元婴老祖的汪素台,亦第一时刻,发现了急遁而来的卫图。 她见卫图身后,并无万阴门的元婴修士跟着,心道了一句“天助我也”后,便笑靥如花的说了这一句话。 然而,这一消息,于齐成楚而言,可着实不算什么好消息。 毕竟,他没有杀死“符道人”的需求。 相反,符道人一死,反而会毁了他和汪素台的合作之基,让他谋夺“天鬼魂种”的计划难以展开。 只不过,此刻在明面上,齐成楚也不得不佯装一副惊喜之色了。 “有劳惊辰公子先出手了。” 汪素台笑了一声,催促齐成楚出战,完成双方目的。 “有护岛阵法遮掩,符道人不会知道你我,已经有所密谋了。” “所以……待到合适时机,我再出手,暗算这符道人,把握会更大一些。” “届时,惊辰公子只当不知此事,甩到素台我一人身上即可。” 汪素台面现诚恳之色,如实说出了,让齐成楚先行出战的原因。 听到此话,纵然齐成楚心中再是不愿,但此刻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遁出洞府,赶在卫图到达怨女岛之前,上前迎战了。 …… 赶来怨女岛的卫图,并不知道“惊辰公子”和汪素台二人已经暗中合作,定下了杀他的计策。 不过,知道“惊辰公子”真身份的他,早就对其心怀警惕了。 因此,即便他此刻不知此计划,也不会有任何的放松、大意。 “及时赶到了?” “拦住了齐成楚?” 怨女岛外,卫图看了一眼在汪素台洞府外,在銮驾上疑似移步不久的齐成楚,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神识虽不能触及怨女岛内,但他的望日金瞳,却早一步,窥探到了怨女岛内的虚实。 他记得,在他距离怨女岛数十里的时候,曾清晰看到过,这銮驾上空无一人。 “看来,这汪素台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啊。”卫图轻声感慨。 不过,仅因此事,他还不至于对此女心生什么偏见,毕竟他们二人尚是陌生人,又非存有交情的熟人。 甚至,因为他这次“抢婚”,此女视他为仇敌,也是十分正常之事。 换做是他,他也不想,好端端的就凭空多了一个上门而来的丈夫。 此外,面对这一政治联姻,他也没有过多的迫切之心。自然对汪素台的所作所为,不怎么感冒了。 毕竟,此前是赤龙老祖求着他联姻,想借此婚事,与他加强联系,而不是他,去跪求赤龙老祖,让其把汪素台许配给他。 下一刻—— 在怨女岛内的齐成楚,也“发现”了在岛外的卫图,其飞身而出,与卫图在海面上,遥遥对峙。 轰隆!轰隆! 二人没有任何言语,冷冷的对视一眼后,便瞬间开启了战斗。 各种魔道法术、神通尽出。 只是,让卫图意外的是,齐成楚似乎有意,把他引出怨女岛海域。 短短时间。 二人便遁出了数十里。 见此情况,卫图正打算思索其内原因的时候,耳边却突兀响起了,齐成楚的传音之话。 “如果本公子没猜错的话,阁下就是符道人了。” “阁下此次,是受了金夫人的提醒,急遁过来阻拦本公子的?” 齐成楚不是蠢货,相反十分精明。 所以,当他在看到卫图突然向怨女岛赶来的时候,他没有多猜,便料到此消息定是金夫人告知卫图的。 万阴门内,有此实力,且有此动机的修士,有且只有金夫人一人了。 听到此话,卫图也不着急出手了,毕竟在万阴门内,众目睽睽之下,他和齐成楚二人,是不可能自爆实力,真正下死手的。 因为,与其对一场注定没有结果的战斗努力,还不如在此刻,多听听齐成楚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他双眸微眯,道了句“惊辰公子细讲后”,便耐心听起了,齐成楚的下一句话。 “还望符道友悉知……” “此次本公子赶来怨女岛,只是不想自己的一朝努力,尽数成空。所以想着挑唆汪素台,让其退婚。” “但……汪素台却打算,与我联手,共同谋杀符道友伱……” 齐成楚苦笑一声,毫无犹豫的卖起了自己的队友汪素台。 听到这里,卫图也大概猜出了,齐成楚的话中之意了。 一句话。 同罪不同罚。 汪素台谋害他,有血缘之亲的情况下……赤龙老祖回宗后,再如何,也不会逼自己的亲女儿去死。 但“惊辰公子”就不同了。 赤龙老祖岂会宽恕,万阴门的其他天骄杀死自己的亲传弟子? 此罪,哪怕汪素台是主犯,而“惊辰公子”仅是从犯,但后者也免不了一死。 亲亲相隐。 这是很浅显的道理。 而“惊辰公子”,其虽想谋夺万阴门的门主之位,但这不意味着,愿意为此冒险送死。 这个告密的理由,很合适,也很合理。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 卫图不知道惊辰公子的真实身份。 但可惜,在来到万阴门之前,卫图便已猜出,惊辰公子为齐成楚了。 所以,此刻齐成楚所设计的阴谋,在卫图眼里,与自扮自演的小丑,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什么?杀死我?” 听到这里,卫图虽惊诧于汪素台的境界,以及行事的果决、大胆,但他还是扮演好了一个“受害者”该有的反应——满脸的愤怒之色。 “符某这就找七小姐对质!” 卫图一甩袖袍,恨声道。 “符道友稍待……”见此一幕,齐成楚连忙出声,上前拦住卫图。 当然,在外人眼中,他们二人就非是如此了——是齐成楚拦住,想要就此遁逃的卫图。 “符道友,七小姐毕竟是门主爱女,咱们这些外人,即便知道此事,又能如何?难道还能杀了七小姐不成?” 齐成楚苦苦相劝道。 他虽不知道卫图是在装,还是真的如此莽撞,但他清楚:冷静下来的符道人,绝不可能仅为此事,便找汪素台当面对质。 逼父杀女! 天下间,绝无此等蠢货。 (本章完) 527、天鬼宝库,齐成楚逃(求订阅) 果不其然。 在听到这句劝说之词后,“符道人”果然冷静了下来,不再执意对质了。 而且,其下一句的所言,也在齐成楚的意料之内。 ——询问他相帮的更深层目的。 毕竟,魔修阴险狡诈才是常态,如无合适的共同利益,没有人会轻信他人的一面之词。 “现在,门主既然还活着,不像门内众修最初所想那般,已经身陨了。” “那么,本公子继续追求门主之位……难免有些不切实际。” “只是,若想打开天鬼宝库……” 远远丢下这句话后,齐成楚一掐法诀,化作了一道血影,却是以血遁之术,仓促逃命了。 失去了护宗阵法的庇佑,段长鲸和金夫人加在一起,也不会是天蝎老祖的对手。 “好好好!” 但后者,就大大不同了。 前者,倒也罢了。 只是—— “是的,这个想法很大胆,也有悖人伦。但依照你爹的心机,做出此事,也不是不可想象之事。” 这般化危机为良机的能力,他自忖,天底下没几个人能有此才华。 “七日后,惊蛰岛。” 当然,他也没想过追求万阴门的门主之位。此时说出此话,也仅是为了取得卫图的信任罢了。 “所以,现在本公子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偷夺门内的天鬼宝库,逃之夭夭。自此离开万阴门。” 这可比其学会咒鬼血遁,还要令人惊讶。 那就是以他的法力,借灵道手段,以二阶七彩幻蛾为基,孕育出法力版的“七彩幻蛾”,然后以凝结此灵虫的特殊法力,再转为封灵符。 金夫人摇了摇头,轻叹道。 …… “修界内,天骄不少,但能如同你爹那般的修士,却是少之又少了。” “但现在……七小姐既然想算计本公子,那本公子何必捧她的臭脚!” 躲在暗处,准备趁机下手,刺杀卫图的汪素台,亦大感错愕了。 齐成楚面现诚恳之色,缓缓道。 “少不了符道友你手中的门主令牌!” 以他元婴中期的境界,只要卫图上当,随他走出万阴门,那就是卫图的覆灭之日了。 这时,姗姗来迟的金夫人在看到这一幕后,花容微惊,不敢置信道。 当然,能让卫图如此“胆大妄为”,在齐成楚身上种下封灵符的原因还在于——齐成楚不是真正的元婴修士。 而此血遁方向,赫然是万阴门后山的方向。 岂会等到今日? 不然,仅其一人,可难以在万阴门附近,暗害一个元婴初期修士。 “本公子可以答应,待得到此天鬼宝库内的珍藏后,愿与符道友均分!” 但幸运的是—— 半刻钟后,与卫图正在交手的齐成楚,便佯装战败,他借力倒飞而出,面色煞白,连喷了数口鲜血。 但卫图不一样。 一旦天蝎老祖赶来,他和卫图即使能够借助宗内的“超远传送阵”逃命,但也少不了要做断臂之举,舍弃万阴门的基业了。 战力,虽不代表潜力,但往往战力高的修士,潜力一般都不低。 “看来,这個七日时间,应该就是天蝎老祖,最晚赶到惊蛰岛的时间。” “依照魔修性格,此子绝不会当着我的面拒绝。而事后……不管他是否将计就计,还是真的心生贪婪……” 只不过,到了后面晋升元婴境后,这一追踪手段便有些跟不上了,几近淘汰了。 另一边。 一年前,在看到都隆神师使出《魇虫控神术》操控元杰的时候,他终于想出了,替代三阶七彩幻蛾灵血的方法了。 “符某同意。” 卫图暗暗忖道。 那就是齐成楚与他的约定之事。 “七日?七日是最晚时间。那么按照脚程……天蝎赶来的最早时间,应在五日左右。” 就在汪素台这般想的时候。 原因无他,他一直都难以培育出,三阶的七彩幻蛾。 另一边,说完此话的齐成楚,也在紧紧盯着卫图脸上的神色,仿佛在担心,卫图不同意此事。 “这就是我汪素台的夫君?” 她此刻,既吃惊于“惊辰公子”的突然叛宗,也吃惊于卫图的战力,竟能在短短时间,让“惊辰公子”这同阶强者迅速落败。 “不好!此子要叛宗。” 赤龙老祖得知此消息后,沉吟了一小会后,分析道。 似是看出了赤龙老祖的疑惑,卫图想了一下后,随口解答道。 其一怒之下,做出叛宗之事,也不是什么不可理解之事。 以弱附强,天经地义。 “不过,为保万无一失,还是尽快在三日内,解决此人。” “局面都会受我掌控。” 达成合作之后。 “封灵符?”赤龙老祖听后讶然,此符他倒曾听卫图提过,但在他记忆中,这符法仅是一种金丹手段。 “此符法,确实在金丹层次,不过若结合灵道法门,那就未必了。” 以七彩幻蛾的灵血,制造独属于他的追踪印记。 其实力,远超了同阶。 倘若其把此秘,告诉给了金夫人,或者段长鲸,那就更值得可贺了。 天鬼宝库他不知是真是假。 汪素台不敢相信,她适才心中已经接纳的丈夫,竟有可能是她爹赤龙老祖? 齐成楚满脸寒色道。 “符道人,有可能……是我爹?” “只是……三日时间,未免太过仓促了一些。”赤龙老祖担忧道。 闻言,卫图心中古怪,暗道齐成楚不愧是散修菁英,在这短短时间内,竟顺势而行,想出了这一似模似样的鬼话。 齐成楚轻叹一声,回道。 他不难猜出,齐成楚诱他上钩的最大依仗,就是其背后的天蝎老祖。 “之前,本公子赶来怨女岛,只是不甘心,想抢先一步……求爱于七小姐。进而以门主姑婿的身份,再行竞争门主之位。” 试验过后,得益于卫图的精纯法力,此结果算是不错。 但他能笃定,齐成楚绝对不知道,此天鬼宝库的具体方位。 卫图淡淡一笑,说道。 毕竟,惊辰公子被夺“道侣”,经此一事后,难免会成为万阴门内外的笑柄。 他可不像汪素台那般思想单纯,认为清除了“符道人”这个拦路虎后,门主之位就能落在他们二人之间了。 亲娘金夫人的传音,却不禁让她心境复杂了不少,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万阴门是他一生心血。 站在原地的卫图,并不知道金夫人母女的交谈,他此刻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件事。 “这你倒可放心,我在与齐成楚交手的时候,已在他身上,种下了封灵符。不怕找不到此人。” 适才,二人的斗法也很激烈。 也就是说,此事极有可能,是“惊辰公子”因为自己太快战败,一时之间想不开,所以这才叛宗离开万阴门。 齐成楚嘴角微翘,心中得意。 是因为,她自认为,自己的实力不比惊辰公子差,没必要嫁给惊辰公子,作此人的附庸。 思忖片刻,卫图面现复杂之色,他深深看了齐成楚一眼,点头答应了下来。 不然的话,其早就通知天蝎老祖前来挖掘宝库,搜寻“天鬼魂种”了。 假的,终归是假的。 无它,卫图胜的未免太轻松了? 她没有怀疑战果造假,因为她和“惊辰公子”合谋时,能看出,其不像是受了挫折,就轻易叛宗之人。 她不肯下嫁于惊辰公子。 此时,卫图既然能战胜惊辰公子这同阶强者,那么便意味着,其潜力不比惊辰公子低,甚至远远高于。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做此决断。 “天鬼宝库?” “好得很!符道人,本公子记住你了!不仅抢了本公子的道侣,还在今日重伤本公子……” 虽不算完美替代了以前的“封灵符”,但此特殊的追踪印记,亦能留在元婴老祖身上,数日不散、难以发觉。 此手段,在他金丹境时,多有使用。 七日后,在惊蛰岛见面,一同挖掘万阴门藏在宗外的“天鬼宝库”。 人皆仰慕强者,在看到卫图如此厉害后,汪素台心中,亦渐渐对卫图有所接纳了一些。 其体内元婴法力,难以圆润如一。 会比普通元婴老祖,更难发现,他在其身上,留下的这一追踪印记。 (本章完) 528、尽早同房,金鬼玄骨轿(4k6,求订阅) …… …… 惊辰公子叛宗,虽于万阴门而言,也是一件要事,但好在看见此幕的修士不多,再加上金夫人和副门主段长鲸的强力镇压,此事并未引起太大的波澜。 是夜,卫图入住金夫人精心准备的洞府,准备伺机前往“残山岛”,取得赤龙老祖所藏的炼魂幡。 只是—— 就在卫图打算离开洞府的时候。 一旦卫图的真正身份暴露。 “另外……也是想借此机会,增加你和素台的一些实力。” 在他看来,此事既没有成为既定事实,那就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 除了轿身外,花轿前后,还各自用锁链,圈禁了一头数丈高,青面獠牙、面容凶狠的猿身恶鬼。 “金鬼玄骨轿”亮相不久,卫图的脑袋里,便随之响起了赤龙老祖充满讶然的声音。 倘若这“金鬼玄骨轿”,是他与汪素台双修后,就能得到的礼物,那么他也不介意提前和自己的政治联姻对象,双修这么一次。 只是,卫图再聪明,也难以仅凭这一点线索,发现其中的真相。 其广袖宽衣,轻纱裹身,半遮半掩的露出了玉体的玲珑姿态,以及欺霜赛雪的半个浑圆饱满。 见此,卫图伸手一招,这灰色孔洞内,就缓缓浮现出了一个通体呈暗黑之色,隐有光华闪动的一个旗幡。 使用之前,还需过问汪素台的意见。 这未免太不符合常理了。 望着金夫人母女秀美的背影。 “段长鲸?” 在这十几道法诀之下。 框架由白骨打造不说,其余诸如车帘、华顶等装饰品,也皆是由修士身体的精密部件,譬如人皮、眼珠等物鞣制、镶嵌而成。 倘若是前者,那么卫图此刻的回答,就很单纯了,仅是为了支持她。 “先取炼魂幡!” 其肌肤白腻,珠圆玉润,望之宛如三十许人,岁月不减其华。 卫图拱手一礼,致谢道。 赤龙老祖冷笑一声,充满得意之色的说出了这一句话。 卫图的回答, 是金夫人早已料定的结果。 不过有师徒名义在,当着金夫人的面,他也不好反驳此话,扫了金夫人的面子。 不过此刻,金夫人倒也没有挑明卫图真正身份的想法,毕竟现今,还有段长鲸在外,虎视眈眈。 “双修?” 卫图对魔道宝物不了解,一时之间,难以看出这花轿法器的珍惜之处。 “呵呵!这可是四阶上品法器,比我送给你的炼魂幡,要珍贵的多。” 那么便如此刻,会把段长鲸这位金夫人掌权多年来的“仇敌”,逼到绝境,逼出万阴门。 听到此话,卫图略有迟疑。 听到此话,无论是金夫人,还是汪素台,都忍不住眉宇放松,神色间多了一些喜悦之色。 ——汪素台怎会这般容易被说服? 凡事,无论如何,也总有个过程。 毕竟,换位思考—— “符儿,你试想,若你是段长鲸,此刻会怎么想?会怎么办?” 那么,段长鲸的铤而走险,就不是叛宗了,而是改为夺取万阴门基业了。 然而,这一看,卫图就不免感觉有些古怪了起来。 金夫人虽仍是满脸笑容,但她心底却不禁冷笑了起来,对卫图的真实身份,愈加怀疑了起来。 这黑色旗幡甫一出现。 至于事后赤龙老祖追查,金夫人一句无心之失,就能撇得干净。 她轻叹一声,说道:“现在,段长鲸只是和我唱反调,但再过不久,就不一定了。” 但若是后者,卫图为赤龙老祖的夺舍之身,那此时卫图的回答,就不乏利用她,进而‘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了。 “死鬼,我看你能强撑到什么时候!”金夫人心中冷哼一声。 因为,不管结果如何。 “既如此……” 只有其为汪素台之父,才能解释,为何会在此刻,拒绝这一大有好处之事。 接着,三人再行寒暄片刻,金夫人母女起身道别,被卫图送出了洞府。 “白天,当着外人的面,师母我不好打听过多的细节。” 其竟是让他,尽快和汪素台洞房完婚,一同双修。 倘若魔修这般容易顺服,其也不叫魔修了。 卫图目光微闪,一甩袖袍,收敛气息,径直向残山岛方向,偷偷遁了过去。 接着,金夫人向这袖珍花轿内,打入了几道法诀,这花轿便在洞府内迎风而涨,变成了正常大小。 因此,此刻卫图拒绝的原因,已经很明显了,有且只有一个。 毕竟,有肌肤之亲,再兼之金夫人也有元婴中期的实力,赤龙老祖再是愤怒,为了维持万阴门架子不倒,也只能忍气吞声,选择“谅解”了。 “这就是炼魂幡?”卫图仔细打量手中的炼魂幡,认真看了几眼旗杆上雕刻的一些深奥晦涩的银色符文。 金夫人母女二人,却突然联袂拜访。 卫图收敛心思,询问道。 和正常花轿不同,这“金鬼玄骨轿”充满了魔道风格,阴气森森。 半日后。 “一个月后,七小姐若不嫌弃符某的话,再完婚也不迟。” 现今,借“金鬼玄骨轿”提高保命能力,无疑成了不错的一个选择。 他顺着金夫人的话意道: “符某初来万阴门,对万阴门的政事还不太了解。不过,师娘既然是师父的道侣,那么理应……有执掌万阴门的权力。” 赤龙老祖笑了笑,说道。 话音落下。 当年,他迎娶“金香君”这个魔道贵女,可不仅羡煞了一众同阶魔修,而且此事也成为他当上万阴门门主后,一件值得载入史册的重要功绩。 金夫人缓缓说道。 看起来,没有任何的稀奇之处。 “不过这金鬼轿,却是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只能由金家血脉催动。所以你想要催动此物,只能与素台修炼双修功法,一起共同掌握了。” 毕竟有元婴中期境界在身,再加之赤龙老祖的帮忙,他在万阴门内,天生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那一个月后,你我再行商议。只不过在此期间,符儿……你没了金鬼轿相助,还是要小心段长鲸。” 尽管以汪素台的身份,足可嫁给其他强者当唯一道侣,但赤龙老祖可是心知,卫图的道途绝不止步于元婴境。 毕竟,在她看来——卫图如无必要的话,是很难拒绝,提前与汪素台完婚的。 “段副门主今日与师娘唱反调,看似只是政见不合,但实则,是对我师这门主之位,心有反念。” 周遭,就立刻响起了狼哭鬼嚎之声。 适才,在客厅相商的时候,他倒也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态,毕竟金夫人催促他尽快完婚的意态和动向,都很合情合理。 …… 但可惜,并不是。 不多时,三人纷纷入座。 “不过,我今日和素台来此,就是为了一试他的真假。”金夫人忖道,心境随之平静了下来。 前有惊辰公子叛逃…… 与灵体元婴双修,对卫图这“新晋元婴”来说,可不亚于吃了增进修为的灵丹妙药。 卫图为表师礼,请金夫人上座,而他和汪素台分坐厅内两旁。 听到此话,卫图停顿了稍许,便脸色难看的,一字一顿的吐出了这八个字。 白天,汪素台还想着,与齐成楚合谋杀他。晚上,就迅速更改了想法,想与他尽早完婚? 在赤龙老祖的帮助,卫图轻易绕过万阴门内的层层阵法,抵达到了炼魂幡的藏匿地点。 后有段长鲸未来叛乱…… 而金夫人又非凡俗那些,生育了子女后,姿色明显衰老,迫不得已刻意打扮朴素的妇人。 毕竟,他还没那么矫情。 所以,就此事,与赤龙老祖解释清楚后,卫图便面带歉色的看了一眼金夫人和汪素台,说道: “符某虽想同意提前双修,但此婚事,未免太过仓促了一些。” 他岂能不对此得意万分。 与汪素台双修之后,他只是有了此宝的一部分使用权罢了。 “这是师母,收藏多年的一件四阶遁逃法器,名为“金鬼玄骨轿”。只待你和素台双修后,就可共同掌握。” “全力催动下,遁速就连一般的元婴后期强者,也难比肩。” “铤而走险,叛逃宗门。” “段长鲸,师母我即便和你们二人联手,也没有把握,能留下他。” “多谢师娘提醒。” 听此,卫图不由诧异,心想白天金夫人已经数次向他打听赤龙老祖的具体藏身地点,这还不叫探底? …… 因此,他和汪素台,亦有提高实力,进而自保的需求,毕竟他们二人,不可能无时无刻都待在金夫人身旁。 “这是她当年嫁给我时,所带的嫁妆!想不到,她倒是挺重视你,竟然愿意掏出此物,送给你和素台。” 赤龙老祖被证明已经道陨,那么万阴门内,金夫人作为门主遗孀,以及唯二的元婴中期强者,亦能名正言顺的继续掌握万阴门的大权。 说话间,金夫人一翻手掌,玉掌内就多了一个袖珍的骨制花轿。 属于败絮其外,金玉其中。 其便捷性,甚至还不如他和曹宓共同掌握的“阴阳魔尸”,至少他能独自掌握阳尸,进行单独作战。 他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此次找你,只是给你提个醒,以免伱遭了他的毒手。” 他近日,可没心思当金夫人的帮手,对付段长鲸这个元婴中期强者。 金夫人嘴角含笑道。 作为亲爹,他还是很乐于看到,汪素台嫁给卫图这个夫君的。 金夫人语气温柔,叮嘱道。 所以,卫图稍看了几眼后,也并未多想,他刻意低了点脑袋,把目光放在了金夫人身后的汪素台上。 此地是万阴门的一处药园。 他点了点头,伸手一礼,便让开了身位,请金夫人母女二人,走进了他这间临时入住的洞府客厅。 “这金夫人,心思倒也毒辣。” 此话,虽是卫图顺着金夫人的心意回答,但卫图也能看出了……金夫人的所言,不无道理。 倘若他是赤龙老祖,在全盛归来后,也绝不会让这个,与自己早有间隙,现在又觊觎门主之位的同门大师兄好过。 而作为赤龙老祖的徒弟,他显然也不能偏袒段长鲸,站在中立一方。 “今晚过来,是想探个底。” 倘若赤龙老祖没死…… 停顿了大概三息时间,周遭的虚空渐渐产生涟漪,露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灰色孔洞。 “当然,前提是,符道人不是那个死鬼的夺舍之身。”金夫人心中冷然。 想到这里,卫图心念电转,也忽然恍悟了,金夫人为何在白天,当着众修的面,多次询问他赤龙老祖具体下落的原因。 而共建利益阵营,没有什么比“立靶子、拉仇恨”更行之有效的法子了。 形势对金夫人,都是有利的。 作为高门魔女,汪素台起了毒害孱弱未婚夫的想法,很是正常。 此外—— 周遭的氛围,顿时静谧了不少,落针可闻。 ——段长鲸,确实有可能,会在不久的将来铤而走险,造反叛逆。 能发现此间端倪,已是他生性谨慎和心细如发了。 “香君的亲爹,当年也是魔道地界一尊赫赫有名的元婴巨擘,此物就是他倾尽心血,为香君打造的。” 金夫人入座不久,面带笑容的问起了卫图这一句话。 杀齐成楚,才是他排在首要的事。 宗内舆论,会攻向他和汪素台,他们二人尽早完婚,能极大程度的,避免这些舆论干扰。 …… 不过有卫图法力的禁锢,这些声音倒是一点也没有传播出去。 “符儿,你觉得段长鲸怎么样?” 但……此时卫图却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对劲。 时间的限制! 他必须在三日内,斩杀齐成楚。 “此物很珍贵?” 闻言,卫图顿时明白,这是金夫人想要拉拢他,共建利益阵营了。 ——卫图为赤龙老祖的夺舍之身。 “给我解!”卫图悬浮半空,双手掐诀,向虚空的某处,连续打入了十几道法诀。 “师娘,此次来找符某,莫非是为了相商,对付段副门主的事?” ——魔修和正道修士相比,就是少了那些礼仪规矩、条条框框。 当然,在卫图的“望日金瞳”下,汪素台所作的遮掩,根本瞒不过他。 按照她的判断:赤龙老祖现在,十有八九已经陨落,或者找人夺舍了。 换言之,汪素台嫁给卫图,是相当于高攀上,一个未来的化神尊者。 “这意味着,待你师父回来,有不小的几率,会为我母女二人出头,清算段长鲸这個叛逆……” 卫图微微抬眉,若有所思。 魔女的穿着,素来大胆。 至于……汪素台曾与齐成楚合谋,想要刺杀卫图之事…… 何必去怕一个金夫人。 而他若与汪素台双修,期间花费的时间,可远不止三日时间。 不过,神识透过轿身后,却也能看到轿内布设的华美、典雅。 接着,金夫人按照计划,继续开口。 虽然他们早就知道,以卫图的身份,绝不可能站队段长鲸,然而知道归知道……但在此刻,看到卫图如此旗帜鲜明的表态后,她们的心情怎能为之不喜。 他目中金光一闪,就看到了汪素台的娇俏面容,以及体内凝实的元婴根基。 “你师父还活着,这个讯息,对于段长鲸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因为比起其母的风格大胆,汪素台就有些素净的可怕了,头戴垂纱帷帽,一身宽大黑袍罩体,除了裸露在外的一双手掌外,没有任何肌肤露出。 这时,卫图忽然注意到,相比白天时的正装,此时的金夫人打扮,稍微妖艳了一些,更显妩媚动人了。 再者,金夫人心思不纯,也不值得他信任。即便他有空,也不会选择和此女合作,对付一个同阶强者。 只是,就在卫图搜刮脑袋,准备以合适的理由,拒绝金夫人时,其下一句话,就让他错愕至极了。 炼魂幡,可以说是修仙界内,底层魔修最常见的一种法器了。 但如这杆炼魂幡这般高等的存在,就少之又少了。 (本章完) 529、役灵控幡大恶法,追杀齐成楚(4k,求订阅) “此幡虽是我早年炼成,但炼制此幡所用的材料,却是我万阴门门主一脉,传承多年的那一截黄泉枯木。” “黄泉枯木,虽在品质上不如……你从闾丘晋元手上夺得的吞魂木。但此木,绝对是人界,乃至灵界炼制炼魂幡最适合的灵材。” 这时,赤龙老祖的声音,亦在卫图脑海中,随之响起了。 “黄泉枯木?”卫图讶然,看向手中的炼魂幡,顿时面露惊喜之色。 来万阴门之前,他在应鼎部和御兽宗等地的藏书阁,都查阅过一些,关于魔道炼魂幡的记载。 普通的炼魂幡,基本属于一次性法器。不仅容纳的魂魄有限,而且随着时间推移,法器本体也会因为承受不住幡内魂魄的反噬,逐渐报废。 但一些特殊灵材,炼制的炼魂幡,却不属于此类。 幡内的魂魄反噬越厉害,反倒越能助长炼魂幡本体的凶威,促进炼魂幡本源的自我提升。 而黄泉枯木,就属于人界所能找寻的,最适合炼制炼魂幡的灵材。 理论上,其有提升到六阶炼魂幡的潜力。 即晋级到炼虚境那一等级。 当然,这也只是理论上。 倘若此炼魂幡真这么好提升,赤龙老祖也不会把此物遗留在万阴门,留而不用了。 不过,卫图也没有那么“贪”,这一杆炼魂幡只要能维持住,他在元婴境内的战力输出,他就很高兴了。 有机会,提升到五阶,留至化神境使用,那就更好。 “除了此幡外,本老祖再传你一门掌握此幡的魔功。此魔功是我万阴门绝学,学了此功后,你今后称上一句万阴门嫡传修士,也不为过了。” “这也算是,本老祖为我女儿,给你赔礼道歉一次。” 赤龙老祖接着说道。 尽管白天时,卫图没对汪素台想要……杀夫之事,表露出什么意见,但没表露,不代表并没有。 作为亲爹,赤龙老祖只能想办法,尽量消除卫图心底这一芥蒂了。 至少……卫图在对汪素台不满的时候,不会牵连到他,毁了他的复生大计。 话音落下。 龙璃珠内,就随即飞射而出了一枚黑色玉简。 “《役灵控神大恶法》。” 卫图接过玉简,神识一扫,很快就看到了玉简里面的功法内容。 他眉宇微挑,不由对此魔功的古怪名字,稍感惊讶了一些。 修行至今,他可从未看过有功法自称为什么什么大恶法。 不过,待他仔细一看,却不由感觉这功法名称,实在太贴切了一些。 《役灵控幡大恶法》,总共有两门神通,一门名为役灵恶法,一门名为控幡之术。 前者操纵修士神魂意识。 后者是掌控高阶炼魂幡的炼器法门。 而之所以说这门功法为“大恶法”,是因为修士一旦受到“役灵之术”的操纵,除非魂飞魄散,否则世世代代,都要受施术之人奴役,不得超生。 “不过,此恶法配合炼魂幡使用,确实是绝配。”卫图心道。 掌握炼魂幡的难点,除了炼化旗幡本体外,还在于奴役幡内的魂魄。 现今,这门魔道绝学,几乎完美的解决了这两大难题。 “役灵恶法,应该就是赤龙老祖之前,敢以残魂,完全搜魂元婴修士的信心。”卫图随即想到了这一点。 百年前,他和曹宓合力杀死红镜上人时,就曾因为搜魂红镜上人犯过难。 因为,以他的实力,还无法阻止红镜上人自解。 但当时的赤龙老祖,却以残魂之身,向他打了包票,说自己能对红镜上人完全搜魂。 那时,他虽未同意此事,但赤龙老祖的自信,他却记了下来。 回到大苍修界后,他曾想过以拘灵符,或者青面蛟毒这两种手段,用来以备不时之需,禁锢元婴修士。 却不曾想,柳暗花明又一村。 今日,赤龙老祖主动向他吐露了,这门足可禁锢元婴神魂的秘术。 此秘术,虽不如天蝎老祖的“拘灵符”那般神异,但配合炼魂幡使用,对付一些普通修士,却也是足够了。 …… 拿走炼魂幡后。 卫图没有在残山岛,以及万阴门内久留,他瞅准了一个方向,就遁离了万阴门,来到了外界。 接着,卫图在附近随意找了一个荒岛,用作暂时修行。 他揣摩了《役灵控幡大恶法》一段时间后,便开始依照此魔功内的“控幡之术”,祭炼手中的高阶炼魂幡了。 这门“控幡之术”虽然高深晦涩,但以卫图如今的见解,并不难领悟。 他仅花费不到一日的时间,就悟了个七七八八了。 而后—— 以“控幡之术”为基,又用了不到半日时间,卫图就粗粗炼化此幡成功了。 “完美掌握此幡,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但对付齐成楚……倒也无需这么麻烦。” 卫图眼眸睁开,吐出一口浊气,他单手一伸,在他面前滞空的炼魂幡,便十分听话的,落入到了掌中。 接着,他默念了一句“知天渡”,开始感应起了,齐成楚的踪迹。 这杆四阶炼魂幡,从头到尾,只是赤龙老祖给他杀死齐成楚后的报酬,而非他斩杀齐成楚所需的必需品。 单一個齐成楚,哪怕没有此幡在手,卫图也不会顾虑太多。 提前取得此幡,是因为此幡的获取难度没那么大,顺手就能拿到。 此外,此幡能增加他不少实力,而这一实力……他不加白不加。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嘛。 两个时辰后,在搜查附近数千里海域后,卫图总算模糊感应到了,齐成楚所在的地点。 不过见此,卫图也没有着急,他冷笑一声,一挥袖袍,收敛了气息,偷偷向齐成楚所在的地方,遁了过去。 …… 两百里外。 一处荒岛的地底下。 恢复本貌的齐成楚盘膝而坐,他内视丹田内的五色元婴,脸上泛起了一丝不甘的嫉妒之色。 异道成婴后,他的境界、实力、寿元都为之增加了不少。 但这与他最初设想的突破元婴,差距很大。 尤其是在几日前看到,一直被他所忽视的汪素台突然破境…… 他内心怎能平衡! “前有卫图,后有汪素台……这两个哪一个,能比得上我?为什么我,偏偏失败了?为什么我,不敢在突破时,去用偷天化元阵?” 齐成楚恨别人,也恨自己。 倘若他有道心,相信己身的阵法之道,以自己所创的“偷天化元阵”去突破元婴境界,那结果,可能就会与今日大不相同了。 毕竟,在他投靠天蝎老祖后,他的偷天化元阵,便得到了这老魔的极高嘉奖,认为此阵确实有可能做到,不依赖结婴灵物,突破元婴境界。 那一天,他被天蝎老祖称赞为,修仙界不世出的阵道奇才。 若非如此,天蝎老祖也不会把拘灵派的重宝“五行婴”送给他,让他借此炼化,以异道突破。 “五行婴,终究不是我本身之物。想要重续道途,就必须得到……万阴门的天鬼魂种……” 齐成楚目光微寒,抬头看向万阴门方向,缓缓攥紧了拳头。 八十多年前,他奉天蝎老祖命令,化身“惊辰公子”进入万阴门,潜伏近百年,并不只是为了帮天蝎老祖,夺取万阴门内的“天鬼魂种”。 这也是为了他自己! ——他想要借“天鬼魂种”,把自己转化为天鬼族,再走一次道途。 此私心,远大于对天蝎老祖的效忠之心。 “不过,有五行婴束缚,我即便生出此私心,也不敢胡乱妄为。” “符道人、金夫人、段长鲸等人,还需要……天蝎老祖来解决。” 齐成楚微然一笑,手中灵光一闪,在自己身上接连点了几个大穴。 下一刻,在他丹田内,状似昏睡的五行婴便苏醒了过来,稚嫩的面容上露出了几分疑惑之色,似是不解,自己为何会在刚才,昏睡了一小会。 “老毛病了。”五行婴摇了摇头,用老气横生的语气,自言自语说了这么一句话。 在他与齐成楚融合后,便会时不时犯上这“瞌睡病”,不过他也只当这是他与齐成楚没有完美融合的问题,没有当一回事。 “五行婴,符信发出,已经过去了两日,你可收到,獐师兄的消息?” 这时,齐成楚突然开口询问道。 獐师兄,是天蝎老祖门下的开山大弟子,其资历,比狐山要老得多,跟在天蝎老祖身边已有上千年时间了。 天蝎老祖神龙见首不见尾。 他所能联络的,只有獐师兄这个同门大师兄。然后从其口中,知道天蝎老祖的具体动向。 而五行婴…… 便是联络獐师兄的关键。 和普通元婴不同,獐师兄有“第二元婴”。其“第二元婴”,是与五行婴类似的异道元婴。 这两个异道元婴,能借秘法相互沟通,范围是元婴中期修士神识范围的三倍以上。 “刚才还没有,现在看到了。” “獐师兄的第二元婴,已经朝这里赶来了。”五行婴淡淡回道,一副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 听到此话,齐成楚点了点头,重新闭上眼睛,吐纳练气,不再多言了。 “獐师兄来了?”半刻钟后,齐成楚忽然感应到了,正在有修士闯入他随手布设的阵法。 而此修的境界,恰好也在元婴中期境界,与獐师兄持平。 “不!他不是獐师兄。” 这时,在齐成楚丹田内的五行婴,窥探到了齐成楚的想法,连忙反应了过来,立刻报信道。 只是—— 五行婴的报信,虽然没有耽误多长时间,但一人一婴互相交流的延迟时间,却已够卫图借“太妙宝境”迅速突进这处荒岛的地下空间了。 半息不到的功夫。 齐成楚和卫图,便在狭窄的地下甬道碰头见面、四目相对了。 “六欲道人?”齐成楚脸色微变,认出了卫图此时的假身份。 不过,齐成楚虽不知道,六欲道人为什么会突然不怀好意的找他,但他明白,自己绝不是六欲道人这老牌强者的对手。 他连忙一掐法诀,法体融入地底,却是借土遁之术,迅速遁逃了。 “土遁?” 见此,卫图微挑眉宇,稍有一些惊讶。 仅是遁地的话,还不足以让他为之诧异,毕竟他早在练气境的时候,就曾“遁地符”遁入地底过。 不过,此时齐成楚所施展的土遁之术,却是不一样。 其比他的遁地符强的太多了。 不仅能在短时间内,与地底土壤融为一体,隐蔽性极强,而且能以不亚于正常空中飞行的速度,迅速移动。 但见此局面,卫图也不慌张。 他双目金光一闪,瞅准了一个方向后,便瞬移前去,抬手举臂,用力向此处的地面,狠狠砸了数下。 轰隆!轰隆! 地面颤栗,仿佛地龙翻身。 地底内,化作黄色光团,正在快速移动的齐成楚,受此一击后,金丹境的法体,顿时就有些承受不住了。 他噗哇一声,嘴中喷出一口鲜血,气息瞬间孱弱了不止一筹。 “怎么可能?这六欲道人竟还有炼体修为?”齐成楚难以置信。 他可没听说过,合欢宗的修士,有兼修法体的风俗。 只是,事到如今,也不由齐成楚多加思索了,他现在不得不面临的一个问题是——他如何能躲过卫图的追杀。 五行婴的土遁之术是厉害,但前提是有一定的施展空间。 地面的“六欲道人”,不仅有四阶体魄,而且有一双能精准定位的灵瞳。 也就是说,此刻的他,很难有充足的时间,去施展土遁之术逃脱生天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 使用土遁之术后,卫图以四阶体魄加元婴中期的法力,能打到他,但他很难透过土壤阻隔,去打到卫图。 换言之,现在使用土遁之术的他,反而无意间,陷入了到了劣势。 成了一个活靶子。 “怎么办?”齐成楚面露急色,大脑疯狂运转。 他的计划还没有起步多久,现在就面临着终结,他岂能甘心? “去地面,与六欲道人拼了!赶到獐师兄到来,你我就有胜算。” 五行婴建议道。 “獐师兄?”听到这三个字,齐成楚迅速就像是抓到了一个救命稻草,脸上有了一些自信之色了。 (本章完) 530、齐成楚道陨,送给卫图的一封信(求订阅) 六欲道人虽强,但与獐师兄相比,无疑就要差上不少了。 獐师兄不仅在境界上,距离元婴后期就只差一步,而且还炼化有“第二元婴”,一体双婴。 以二敌一。 齐成楚自不会认为,“六欲道人”是獐师兄的对手。 有此信心,齐成楚也不再犹豫,他忍着伤势,解开土遁之术,从地底钻了出去,与卫图遥遥对峙。 “六欲道友,齐某自认为没有得罪过你,何必紧抓齐某不放?” “六欲道人!我现在舍弃了齐成楚,元婴出窍……以你的修为,想要追上我,不亚于痴人说梦。” 五行婴速度快若闪电,在从齐成楚腹部逃出的时候,就已不见踪影了,只在原地留下了这一句带着咯咯笑声的话语。 当时,他陷入了抉择。 “元重神光?”五行婴见识惊人,转瞬间,就认出了此神通的名称。 因此,在那时派裂空雕出战,也便成了他无可奈何之事了。 “怎么会……这样……” 于他而言。 好在,此次被齐成楚看出他的真实身份,问题也不大。 卫图摇了摇头,以炼魂幡【旗主】的身份,安抚炼魂幡内的恶鬼。 显然,和正道修士不同,赤龙老祖不会那么优柔寡断,为蠢人着想。 ——想吞了五行婴,当做血食。 见五行婴落网,卫图微挑眉宇,颇有点意想不到。 他连掐法诀,准备转头逃跑。 不过,就在卫图和赤龙老祖商量的同时,裂空雕也迎面向卫图飞了过来。 这时,他体内的五行婴,就没再次帮他了,这五色小人脸上浮现焦急之色,两只白嫩婴手向前一伸,竟直接撕开了他的丹田,从他的肚腹血淋淋的,硬生生的钻了出来。 而后,裂空雕鹰喙一张,吐出了一枚玉简,向卫图递了过去。 若成了仇家,那就对他大大不利了。 当然,在追杀的同时,卫图也顺手打开了自己的灵兽袋,让已经苏醒多年的裂空雕飞了出来,去对付现在残伤的齐成楚。 每一次交锋后的法力余波,都会让他的法体大受摧残。 然而—— 然而,话音还未落下—— 裂空雕先向卫图禀告,自己补刀杀死齐成楚的喜讯。 ——休看他遁速比五行婴快了不少,但若是耽误的时间一多,给五行婴有了足够的逃跑空间,不说擒获此婴,单是追上这异道元婴,都是一件难事。 向前方远遁的五行婴,就忽然怔了一下,眸中露出了惊愕之色。 只要金夫人母女不出万阴门,哪怕天蝎老祖亲至,也难以伤及分毫。 卫图和他见过的绝大多数老魔一样,坚毅、残忍,一点也不轻敌好胜,其对他的询问置若罔闻,没有浪费丝毫的出手时间。 显然,这個抉择并不难选。 倘若金夫人母女二人真这般。 卫图怔了一下,他从这玉简上面,感应到了齐成楚的法力波动。 “不可能!”五行婴惊怒交加,声音尖锐宛如蝠响,刺耳至极。 要么补刀齐成楚,而后去追五行婴,要么不顾齐成楚,直接去追五行婴。 “我在万阴门再待两年,要是七小姐与我不适合……那只能就此作罢。” 强逼卫图迎娶汪素台…… 这一刻,齐成楚法力尽失,他目光呆滞,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腹部不断冒血的大洞,然后便毫不受控制的,向海面一头栽了下去。 不曾想, 却是一场摧枯拉朽的战斗。 “齐成楚,放心,你的仇,我会让獐师兄帮你报的。你现在难逃性命,与其咱俩一起死,还不如我先逃一命。” 后者结果导向无疑更好。 善后之事,倒也简单。 毕竟,赤龙老祖刚送了他炼魂幡和《役灵控幡大恶法》两个好处,他转头就卖,不免有些不合适。 这意味着,这枚玉简,是齐成楚刚刚制作的一枚新简。 以及,汪素台的婚事。 倘若面对的是普通元婴老祖,哪怕是元婴中期,他也断不会这般狼狈。 毕竟,赤龙老祖已经消失近五百年了。这五百年,它们没有受到丝毫的滋养,早饿的眼睛发绿了。 “怎么办?怎么办?” “想不到,杀死齐成楚和五行婴竟然这么轻松。” 卫图倒也不好明说,他打算吃干抹净,就此赖账,不娶汪素台了。 原因无他,此刻本应在他身后,被他远远甩开的卫图,竟突然之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并拦住了他。 只见,卫图手中的一杆丈许大小的黑色旗幡一扬,他就被其摄入到了,这异度空间之内了。 齐成楚和五行婴一人一婴,弱的有点可怜了。 但就在这时,卫图却忽然感应到了,炼魂幡内的几个元婴恶鬼传出的,对五行婴的垂涎之念。 无论是卫图,还是赤龙老祖,都不认为金夫人母女会蠢笨到,跑到万阴门外,自投罗网。 卫图接过玉简,待看到齐成楚在玉简上署名的“卫图”二字后,不禁摇了摇头。 下一刻。 追杀五行婴固然重要,但也不可能为此,大意放了齐成楚一马。 这等力量的交锋,压根不是他一个“伪元婴”所能承受的。 不过,纵然认识,但五行婴此刻也没有什么太好的逃脱法门了。 五行婴面现恶毒之色,语气嚣张道。 简单交手数招,齐成楚就感觉自己有些吃不消了,法体摇摇欲坠。 但让齐成楚失望的是。 “齐成楚的?” 同时,卫图也与赤龙老祖,商议起了接下来的事情。 却不料,他的身边竟不知何时,多了一片灰色光霞,将他牢牢禁锢住了。 “等我告状老祖,你就死到临头了。” 赤龙老祖也表了态,那是她们母女二人该死,神仙也难救。 但第二点……汪素台的婚事,无疑就有点难了。 毕竟,现在的齐成楚,已经魂归地府,命陨黄泉了。 但眼前的卫图却太不同了。 卫图算了一下,自己炼化“四阶太岁石”所需的时间,说出了这一句委婉之词。 “太强了!” 其随手一道攻击,力量就在元婴中期巅峰左右了。全力一击,甚至能到达元婴后期的层次。 “果然,一放出裂空雕,我的身份,就决计瞒不过他了。” 譬如齐成楚死后的善后之事。 听到此话,赤龙老祖也没有多加犹豫,当即表示了同意,毕竟他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等“役灵恶法”修炼成功,成功搜魂这五行婴的记忆后……你们才可吞了他。” 能尽可能的,将一人一婴尽快斩杀。 安抚完后,卫图也没在此地久待,他一甩袖袍,重新向战场的方向,遁了回去。 这一刻,卫图也无暇去管齐成楚的生死了,他见五行婴逃走的瞬间,便立刻施展咒鬼血遁,追了上去。 总得讲点人情…… 而这,只需卫图留下一封书信,告知金夫人母女危险即可。 鲜血瞬间染红了海面。 齐成楚一边斗法避伤,一边出声询问,打算尽可能拖延时间。 他还以为,今晚会像对付六欲道人那般,是一场苦战。 齐成楚内心再次慌张,他能敏锐感知到,以他现在的状态,顶多再撑个一两息,就要落败身死了。 “不过,他临死前,给我递上这一封信,到底有什么目的?” 卫图大感疑惑。 (本章完) 531、临死善言,炼化太岁石(求订阅) 多想无益。 卫图摇了摇头,仔细看起了齐成楚在玉简内,所留的遗言。 这一看,他的心情不由复杂了许多。 信中,齐成楚没有留下,任何对他杀死自己的谩骂和指责。 有的,仅有对他的一些告诫之词,以及拘灵派的相关情报。 而且,齐成楚还特别向他提醒了一件于他大有危机的事:拘灵派大弟子獐南丘即将赶到了。 “不好!这是他故意遗留的,其他人的精血!”獐南丘面色微变,后知后觉。 他和齐成楚认识的时间,也有三百年了。 他这个万阴门门主,岂会不多留一些防备手段。 但此刻,卫图也不好逃向万阴门,毕竟此举,会有不小的几率,牵连到他易容的“符道人”身上。 “元婴中期强者?” 槐阴岛阵法启动片刻后。 卫图此刻,忽然想起了这句古训。 这时,正在血遁逃走的卫图,也瞬间感应到了,身后的这一追兵。 卫图还是迟了一刻。 只是,计划跟不上变化。 其此刻以秘术施展的遁法,竟比他的遁速,还要稍快了一些。 本来,他斩杀齐成楚是为了装作赤龙老祖还在人世,震慑天蝎老祖。 这一境况,于他而言,倒也不算糟糕,毕竟他本就打算,暂留在万阴门内两年时间不离开。 他师父天蝎老祖,至少还得两天时间,才能赶到万阴门附近。 他自己知道自家事。 下一刻。 见自己寄予厚望的“幽狼雀”这般容易被击退,獐南丘惊疑不定,一时之间,不知自己该追,还是该放弃了。 獐南丘好说,他纵使不敌,却也能抽身而出,再次遁逃。 但万一,此次前来的修士,不止獐南丘一人,还有天蝎老祖呢? 要知道,此次齐成楚请援兵,是请的天蝎老祖。 他不知道,齐成楚临死前,对他怀着什么的心情,写下的这一封遗言。 “齐成楚,真是复杂之人。” 收好玉简,卫图飞身来到齐成楚的殒身地,将其遗体收入储物袋后,暗暗忖道。 现今,其临死前提醒他,天蝎老祖的大弟子獐南丘赶至……亦算是当年的旧事重现了。 “六欲道人?”下一刻,随着距离的接近,獐南丘也如齐成楚一般,认出了卫图此时的假身份。 以此手段,故意诱导他。 他微微皱眉,暗道了一句“不好”。 “现在,不宜离开万阴门。” 最大的后果,就仅是让他,为了此事提前跑路一趟罢了。 这黑芒看似速度不快,但转眼间,就拦在了卫图的身前。 当年,在太虚境内域的时候,就是齐成楚故意诓骗了狐山等人,借口阵法只能容纳四人通过,给他,以及车公伟、苏冰儿等人,争取了逃跑时机。 然而—— 也就是说,纵然他占了先发之利,但若是时间一长,还是有被其追上的可能。 这些血雾,虽不足以,让他施展魔道秘术算计卫图,但此物,已足以让他感应到卫图的踪迹了。 如今,其临死时心生善意,告诫他这个杀身仇人,关于拘灵派的情报,此等行止难免有些荒诞了。 …… “西南方向,二百里处,有一個名为槐阴岛的小岛,这岛内,藏有通往万阴门的传送阵。” 但显然,獐南丘没有选择,以“化灵符”让这真灵后裔魂魄附身,而是单独以此兽的魂灵进行战斗。 然而—— 卫图眉宇微皱,分析自己目前所处的境况。 看到这一幕。 正在追杀卫图的獐南丘,不由脸上露出了一丝讶然之色,因为卫图此时逃遁方向一变,无疑是缩短了他们之间的相对距离,等同于“自投罗网”了。 “幽狼雀”和狐山仙子此前在申屠上人地宫门口处,祭出的“赤瞳狐”一样,都属于大苍修仙界上古时期,声名赫赫的真灵后裔。 卫图还没有那么自大。 之前,他还以为卫图仅是炼体四阶初期,所以没太放在心上,但此刻卫图表现出来的炼体实力,无疑已经在炼体四阶中期那一层次了。 更何况,他此刻已经感应到了,几十里外,突然升起的一道阵法光芒,以及其荡起的空间涟漪。 只是,失此时机后,他再想追上卫图,无疑是一件难事。 “幽狼雀?” 只是因为其没有联络天蝎老祖的手段,所以才转而通知獐南丘,让其代为通传天蝎老祖…… 想及此,卫图也不再犹豫,他在洞府门口挂上了闭关牌后,便右手一挥,切了一块龙眼大小的太岁石,仰脖吞进了肚里。 但他……几百年前就明白了,此人并未恶到极点,还是有一些人情味的。 不过,此真灵后裔的魂魄,卫图还不至于害怕,他淡然一笑,随手祭出阳尸挡在身前,右手一拳轰出后,震退幽狼雀的一击后,再行远遁。 要知道,其当年,可是仅因惦记鹤山黄家的阵法传承,就覆灭了黄家满门。 十余息后,卫图便出现在了,万阴门内五岛的某一处地底空间了。 现在,多了这一遭,此计划无疑毁了。 至于留下战斗…… 在散仙盟时,此人的心性狠辣,就让他望之生畏不已的。 这一句提醒,怎么看,都不至于会害了他。 元婴中期层次的法体双修,可不见得会弱于他。 以他见识,自不难看出,卫图现在的头痛之事,所以他稍一思索后,便告诉了卫图这一隐秘之地。 卫图回到洞府,一拍储物袋,取出了自己此前获得的四阶太岁石。 槐阴岛,便是他多年前,留下的狡兔三窟中的一窟。 健壮男子目露冷光,抬手收敛了一丝卫图逸散的“血雾”,然后借此锁定了一个方向,化作了一道黑光,急遁而去。 这时,赤龙老祖忽然在卫图脑海的中,说了这一句话。 他追杀卫图,与卫图不欲与他血战一样,因为双方之间,很难会有胜负结果。 这四阶太岁石,不仅能极大的提升他的炼体境界,而且此物充足的“精元”,也能让他借此满足修行摄生元印的修行门槛。 毕竟—— “麻烦了。” 当然,真正让他想要放弃的原因是——他在追杀卫图的途中,已经截取了卫图施展血遁时,流散的些许血雾。 “槐阴岛?”闻言,卫图心中一动,遁光一折,向此岛冲去了。 “你是何人,试试就知!”獐南丘冷笑一声,他骈指一点,袖口就顿时飞出了一道黑芒,向卫图疾射了过去。 “四阶炼体?” 在这血影将要消散之际,一个头戴白骨牛头,身着半甲的健壮男子,迅疾赶到了此处。 “杀死齐成楚的凶手……獐南丘一时之间,还怀疑不到我,不过此人和天蝎老祖定在万阴门外,设下陷阱了。” 现在外部环境如此,反倒能让他暂时安心修炼一段日子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卫图微挑眉宇,顿时明白,獐南丘的底蕴深厚,不是狐山等其他拘灵派修士所能媲美的。 “嗷呜!”黑芒瞬间化作了一只充满腐烂气息的狼头灵雀,双翅一振,疾飞而下,向卫图抓了过去。 以致于,偷渡到康国后,他很长一段时间,都对其避而远之。 “炼体四阶中期?” 就在獐南丘准备就此撤退的时候,他忽然发现,他手上的“血雾”,在这一瞬间,竟诞生了丝丝死气,并且难以感应到“源头”了。 刹那间,半个呼吸不到的功夫,随着虚空荡起一丝丝的涟漪,原地便只剩下了,一道淡淡的血影。 如今他的血遁之术,虽可媲美元婴后期的遁速了,但这位“獐师兄”,显然也不是易与之辈。 俗话说得好,狡兔三窟。 “不!你不是六欲!六欲可不会赤龙老祖的咒鬼血遁?你是金夫人,还是段长鲸?” 他难以想到,卫图竟在他还未追来的时候,就用此小手段,提前设局了。 不过现今,也不是卫图揣摩齐成楚临死前想法的时候了,他若不想碰上齐成楚口中,堪比元婴后期强者的拘灵派大弟子——獐南丘,少不了要在此刻尽快逃命了。 “先修行摄生九秘,尽快把“摄生元印”修炼成功……” 獐南丘语气讶然的同时,也很快反应了过来,猜出了一部分真相。 “待师父赶到后,再对付你。”獐南丘眸底闪过一丝冷色,忖道。 随着功法运转,卫图瞬间就感应到了,这太岁石逸散而出的,一股股充足的精元。 “遁!”卫图双指快速掐诀,背后顿时凭空浮现一道巨大的鬼魅灵影。 这种精元的满足感,让他仿佛浸泡在了生命母泉之中,浑身舒泰。 同时,他的炼体修为,亦随着这一股股精元的增长,而逐渐强大。 (本章完) 532、金丹自爆,毁掉诺言(求订阅) “夫人,少门主昨晚突然挂了闭关牌,在洞府闭关修行。” 次日,金夫人就从属下口中,听到了卫图闭关的消息。 “刚回门内不久,就突然闭关?这符道人,是打算躲着我们娘俩?” 金夫人想来想去,也只想到了这一个她自以为,卫图闭关的真正原因。 因为正常修士,谁会无缘无故,就突然闭关修行? 而卫图,也不像是突然得了机缘,就闭关修行之人。 “一个月后再看。” “门主待袁某,自是恩重。” …… “断魂印!”袁长老神识一扫,立刻就看到了,他肩膀上,突然浮现而出的两個诡异的黑色魂印。 “一个月后,你去……” 只是,看了一会后。 等仪仗队伍离开后。 纵然,一个小小的金丹自爆,不能伤及她这元婴中期强者丝毫,但此举表现的寓意再也明显不过了。 她不怕,女儿汪素台却怕。 闻言,袁长老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他背沁冷汗,脸色惨白了一些,连忙表起了忠心。 其一个男子,怎么可能做到时时刻刻陪在她的身边。 …… 定能一眼认出,这美人图赫然就是段副门主的死对头——金夫人。 袁长老擦着冷汗,心中无语。 没搞清此点之前,他可不会稀里糊涂的就与此女入了洞房。 汪素台怕倒也好解决,只需跟在她身边即可。 但“符道人”呢? 包括“符道人”也怕。 “门主……” 突然间,向金夫人母女所在的地方飞了过去。 “既如此,那你就代本座,去完成一件任务。”袁长老耳边,再次传来了段长鲸冷漠淡然的声音。 他惊愕抬头,发现段长鲸,已经不知何时绕到了他的身后,并在他的肩膀,轻轻拍了几下。 这位段副门主,如金夫人所想那般,已经心存了反意,只待合适时机一到,就立刻反出宗门。 中了“断魂印”的袁长老,努力平静心神,飞往卫图的洞府。 “至于……段长鲸……” 岁月如梭。 “现在,解决金夫人唯一的难题,就是她手中的金鬼玄骨轿了。” 当然,此前提是,符道人仅是符道人,而非她所想的汪素台生父。 只是,此刻的段长鲸,却和他们平常所见的不太一样。 ——能理解此女的想法,并不等同于,把其接纳为身边最亲近之人。 中了此印后。自此,生死就在施印人的一念之间了。 下一刻。 “符某正在闭关,还请师娘和汪师妹稍等。半年后,再行见面。” 袁长老就不禁感觉,卫图这个少门主有些太过大胆了,竟然敢让金夫人母女一直待在门外,不放进去。 “金鬼玄骨轿……” 听到此言,段长鲸瞬移而出,他微微颔首,笑了几声道。 但现今,发生了这么多事…… 然而,就在袁长老刚升起这一想法的时候,他就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法体竟不受自己控制了。 况且,汪素台的态度转变之快,也是让他大受忌惮的。 “谢……门主。” 金夫人再一次,想起了自己一个月前,打算送给女儿的这件嫁妆。 不过,金夫人却担心,卫图被段长鲸生擒,从而泄露了关于其师“赤龙老祖”的隐秘……或者暴露自己的真身。 “素台,敲门,叫出符道人。” ——段长鲸在反攻! 只要她松懈一刻,她和她的女儿汪素台,就会再承受这种自杀式袭击。 他再宽容,也很难立刻接受,汪素台这个曾经对他心怀杀意的道侣。 他虽不知,金夫人会不会把这件早年间的嫁妆,传给亲女儿汪素台。 “贱妇!段门主忠心耿耿,你竟然怀疑段门主心有反意,我袁某今日就替天行道,杀了你这个贱妇!” “金夫人?”袁长老走到一半,就看到了金夫人母女的銮驾,他心中一惊,躲闪到一旁,避了过去。 转眼,就到了一个月后。 然而,这一次,金夫人母女就不像上一次拜访,那般容易了。 仅差一步, 就可凝出“摄生元印”了。 半刻钟后,袁长老赶到了卫图洞府的附近,他站在金夫人母子所带的仪仗队后面,观摩这行人的动作。 “金丹自爆?”血雨下,金夫人只手撑起法力护罩,挡住了袭来的法力余波,她的面色在这一刻,阴寒如冰。 想及此,金夫人也不迟疑,她目光看向一旁的女儿,连忙吩咐道。 其脸上,泛起的不仅是冷色,还有浓浓的贪恋之色,像是在馋金夫人的身子一样。 断魂印,是万阴门最阴损的一种,控制修士的手段。 …… 此时,洞府内的卫图,倒也不是故意不见金夫人母女二人,而是他修炼“摄生九秘”正值关键时期。 不过……若是他闲着的话,估计也不会就此而出,遵守一月前的诺言:若汪素台不嫌弃他,便与其完婚。 血雨淅淅洒落,中间夹杂着一些未炸干净的血肉碎片。 下一刻,屏风外,便走来了一个须发皆白的年老修士,他看了一眼藏在内殿的段长鲸,躬身一礼道。 万阴门,同样知道卫图闭关消息的人,还有段长鲸。 但问题的关键是。 但他清楚……有他出手后,只要金夫人舍不得自己女儿身死,传此宝给汪素台,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以她的境界,对上段长鲸这个同阶强者,倒也不会怕。 她们母女二人,敲了数次门,洞府之内,都没有人回应。 “不过,叛出门派之前,段某可不会这般轻易放过夫人你……” 金夫人想起,卫图此前对她的许诺,她柳眉微颦了片刻后,暂时压下了心底的疑虑、不满。 唯有这个嫁妆,能够完美解决,段长鲸对汪素台和“符道人”二人的威胁。 段长鲸冷哼一声,伸手摄来案几上的情报玉简,他看了几眼玉简内“符道人”的字样后,法力一荡,将其碎成了齑粉。 再者,他已经和赤龙老祖约定好,两年后再看结果,是否成亲,不必急于一时。 若是有万阴门修士在此。 她不再顾及段长鲸的威胁,叫上汪素台后,便摆驾重回洞府了。 袁长老这才重新提起胆子,继续缓缓飞渡了过去。 一个月后,便是卫图答应,愿与汪素台完婚的时间。 而且,下一个攻击她们母女二人的人,就不再是袁长老,有可能会是段长鲸亲至了。 等了片刻后,洞府内,才传来了这一句迟缓话语。 卫图死不死,金夫人不在意。 见此一幕,金夫人也是怒从心起,毕竟卫图此举,未免太不尊重人了。 “是段长鲸,是段长鲸,他在阴我!”袁长老大喊,想要提醒金夫人母女,顺便解开自己的断魂印。 但可惜,无论他怎么扯开嗓音,放出神识,他的声音都会变成对金夫人母女的辱骂之言。 “无此遁逃法器,她必死无疑。” 正在准备敲门的金夫人,听到此话后不由一怔,只是还不等她反应的时候,便见袁长老已经冲到她面前,自爆而死了。 袁长老声音微颤,抖抖索索道。 “袁长老,本座待你如何?” 卫图暗自冷笑。 而且,此刻他体内的金丹,也在不受控制的开始爆裂。 “什么?贱妇?” “金夫人尚且叫不开门,我又有什么能力,能作为段门主和符道人的使者……给他们二人说和……” “素台,走!娘倒要看看,你这个好夫君,怎么活命。” 一座大殿内,段长鲸负手而立,嘴角露出一丝玩味之色,默默看着挂在屏风上的一张美人图。 段长鲸见此,微微颔首,面露满意之色,说起了自己的计划。 在对汪素贞婚事的安排上,金夫人与他的诺言,能大过赤龙老祖? 此前,还未入万阴门前,他倒也不介意,接受汪素台这个政治联姻对象。 这样,不论结果如何,她都会陷入被动至极的局面。 这一声怒吼,瞬间传遍全场。 只要段长鲸敢来,他不敢打包票,能一定斩杀此僚,但让其折翼一二,却也不是一件难事。 无它,有“炼魂幡”和“摄生元印”在手,他的实力已经再登一个新台阶了。 (本章完) 543、大势所趋,签订魂誓(求订阅) 这一决定,看似很蠢。 想要和谈,又不彻底和谈。 想要态度冷硬,向外宣扬威名,又不彻底的态度冷硬。 但实则,此决定恰恰是圣崖山在不知道他底细后,得出的最优解。 门派越大,行事考虑的越多。尤其是对圣崖山这等正道宗门来说,不能以个人喜好随意行事。 他现在,在外界眼中,只是一个小小的新晋元婴。若是圣崖山太过给他面子,在其他门派眼中,又该怎么看? 是圣崖山虚弱了? 反之,若给他施加的“惩罚”太重,又会影响到门派的清誉。 现今,此决定做下,无论他交战过后,是胜,还是败,都对圣崖山这一元婴大派来说,没有影响。 毕竟,若他战败,那就证明圣崖山没有与他和谈的必要。 其他会意的宗门,譬如地剑山,哪怕趁他虚弱杀了他……对圣崖山来说,也不至于影响自家清誉。 若他战胜…… 强大的实力,足可威慑诸如地剑山的这些狗腿子住手。 而圣崖山,显然也没有巴结他这一个小小新晋元婴的需求。 交恶他,也就交恶了。 数万年过去,圣崖山仍旧是屹立在萧国海州的正道魁首。 大势力,自有从容面对这一切的实力。 “但若非如此……世间的王侯将相,怎会换了一茬,又一茬。” 卫图暗暗忖道。 稳,对于圣崖山这等大势力来说,是必行之策。但反过头来,其惯性也会导致它们,一直去走下坡路。 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大势所趋。 卫图虽不认为自己便是“大势”,但身为元婴中期强者的他,显然已经有了影响此大势走向的实力了。 “既如此,那两年后,我和司徒阳的交战地点,便定在……地剑山!” 卫图淡淡的说道。 “好!” “既然卫道友已经决定,那老夫这就启程,答复圣崖山。” 听到此话,都隆神师脸上,没有任何的意外之色,他点了点头,便向卫图道别,化作一道遁光,遁向了萧国所在的方向。 …… 两个月后。 都隆神师再次返回应鼎部。 不过这次,都隆神师就非一人过来拜见卫图了,其还带了,圣崖山的两個元婴修士。 这两个元婴修士…… 其中一人,卫图认识,正是圣崖赵家的老祖“赵羽娥”。 另一人,卫图虽不认识,但在都隆神师的介绍下,他的脑海中,很快就浮现出这尊元婴老祖的相应情报了。 “圣崖山掌教——连守让!” 卫图眸露慎重之色。 连守让,除了圣崖山掌教这一个身份外,其还是司徒阳的师父。 不过,让卫图值得庆幸的是,“连守让”境界只在元婴中期,和他一个水平,没有到达元婴后期。 卫图不难猜出,连守让此次亲自前来,目的除了做圣崖山代表,与他签订约战的灵契外……应也是为了看看他的根底,防止此战有意外状况出现。 是的,在圣崖山看来:此战,司徒阳败给他,才是意外状况。 “劣徒如今在门内另有它事,不方便前来,还请卫道友理解。” 神师府,大殿内。 连守让看了一眼前来迎接的卫图,他眸中紫光一闪,微然一笑道。 灵瞳秘术,不止射日部有,身为正道魁首,圣崖山诸法皆全,并不缺乏媲美“望日金瞳”的秘术。 此刻,他所施展的灵瞳秘术,唤作“紫光法目”,是圣崖山门内,颇为高深的一种灵瞳秘术。 此术除了在斗法时,有剖析敌人所施术法的作用外,亦有窥探敌人法体、境界根底的奇用。 “比新晋元婴修为精深,在元婴初期大成,即将突破巅峰……” “百年时间,做到此步。此子的能耐着实不小,不愧是悟性极佳的散修天才。” “也难怪此子,敢对圣崖山放下狠话,与阳儿约战。” 片刻后,连守让目中紫光一敛,心中忖道。 毕竟,按照常理,如卫图这等在康国贫瘠灵地修行的元婴修士,几百年时间,也难以突破一个小境界。 “不过,相比阳儿,就差了不少了。” 连守让摇了摇头。 在境界上,卫图虽领先于司徒阳一个小境界,但在实际战力上——他并不认为卫图,有能力胜过,已经开发完灵体战斗天赋的司徒阳。 同为初期境界,这等小境界的差异,不值一提。 “况且,两年后,阳儿的境界,就会更进一步,到达相同境界。” 连守让嘴角,露出轻松笑意。 只是—— 连守让却是不知,他现在的小动作,已经被卫图看的一清二楚了。 他所看到的境界,也只是卫图故意显露给他的假境界罢了。 ——在对肉身的控制上,他远不如卫图这四阶炼体士。 在其法目下,境界的高低,也仅是肉身所存法力的多寡罢了。 制伪并不难。 …… 当然,卫图也不知道,连守让的灵瞳秘术有多么厉害。 不过,他清楚一件事。 倘若连守让知道了他的真实境界,其表现绝不会如此刻这般镇定自若,并催促他签订灵契了。 其定会第一时间,阻止他与司徒阳的约战。 因为,哪怕圣崖山再有无上秘术,此等境界的巨大差距,也不是这一点优势所能轻易抹平的。 至于灵符、法宝等物…… 他们二人此次交战,为了公平,是严禁在斗法途中,使用出超过自身境界的灵符,以及各种法宝的。 “卫道友,若你对灵契上的约定内容没有异议的话,可以在这天冥真页上,发下魂誓了。” 连守让提醒道。 此刻,少了圣崖赵家姻缘的卫图,注定与他们圣崖山,是敌非友了。 所以,他并无心情与卫图攀扯关系,浪费时间,在确定卫图的境界无误后,便立刻公事公办了。 听到此话,在连守让身后的赵羽娥心中不由轻叹一声。 她曾经是很看好卫图这个姑婿的。 如今,亦不免为卫图的失败结局,感到悲哀。 只是,此刻的她,也不好当着圣崖山掌教的面,劝卫图拒绝此事了。 毕竟,她并无此利益立场了。 “此灵契,卫某检查无误。” 闻言,卫图点了点头,从连守让的手上接过“天冥真页”,在其上开始用法力书写起了,自己的魂誓。 “好!”见此,连守让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代徒弟司徒阳,与卫图一般,在天冥真页上留下了笔迹。 “誓约达成。” “两年后,你我地剑山见。” 在魂誓落下的片刻,连守让对卫图稽首一礼后,便一甩袖袍,从应鼎部飞遁了出去,径直离开了。 圣崖山一方。 原地,只剩赵羽娥一人了。 “若战败,你求饶的话,司徒阳答应过我,会尽力留手。” 赵羽娥认真的看了卫图一眼后,道出了这一句话,便跟在连守让身后,一同离开了。 (本章完) 561、百年恩仇,傅志舟的算计(求订阅) 在卫图和曹宓演练战术的同时。 另一边。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跋涉,傅志舟也从云阳岛赶到了东华妖国的边界。 “神石门……” 傅志舟收敛气息,把修为压到了筑基境界,然后锁定了一个方向,低空飞掠。 神石门是古门主的母宗。 按照三哥卫图的推测,古门主从飞蛇岛墟地内逃走的时候,为了避免被地蛛老母追责,很有可能,不会重回神石门。 不过,他去一趟神石门还是很有必要。 古门主不回神石门,并不妨碍神石门是古门主最有可能回返的地点之一。 既然有这个可能, 那么他就必须前去调查一次。 …… 和傅志舟一样。 地蛛老母在蛛心教内,看到自己儿子法光圣子的魂牌破碎后,在这一百多年来,也一直在调查,法光圣子搭档——古门主的下落。 地蛛老母笃定,她儿子法光圣子的死,与古门主有分不开的关系,极有可能是其临阵脱逃,不然其也不可能,这么多年一直躲着她。 只是一百多年过去,她仍然没有调查到,关于古门主下落的具体情报。 但这日,情况却似乎发生了变化。 “教主,刘香主在神石门附近,发现了一个打听古门主下落的筑基修士……” 一個披发修士,走进了地蛛老母的寝宫,其看了一眼隔着纱帘,端坐在绣凳上的美妙倩影,躬身一礼,低声禀告道。 “筑基境?” “打听古门主下落?” 美妙倩影转过身子,颦眉问道。 古门主贵为元婴老祖,接触的修士,最低一级也该是金丹境界,怎么可能与一个筑基修士有瓜葛? 但她顺着思路一想——若非此人是筑基修士,接触不到高层圈子,不然也不会光天化日下,当着“蛛心教”的面,搜集古门主的讯息了。 毕竟,他们蛛心教,这些年搜寻古门主下落,已经闹的沸沸扬扬,正常修士为了避嫌,是不可能在光天化日这般暴露行迹。 “此人,曾自称是古门主的私生子。” “有可能,只是借古门主的名头,在神石门势力范围之内,招摇撞骗。” 披发修士解释道。 “私生子?” 听到这三个字,地蛛老母心里隐隐作痛,她的儿子法光圣子,就曾是她的私生子。 当年,她为蛛心教圣女,未婚先孕,为了保住门内地位,生下法光圣子后,便把其送到了外界,私下抚养。 到了后来,教内地位稳固后,这才把法光圣子接回到了蛛心教。 所以,在有相同经历的地蛛老母看来,这个在众人看来只是骗局的“私生子”,有可能是真的。 狡兔三窟! 为了不使身死族灭,哪怕是强者,也会偷偷在暗地里,留下一支血脉。 “把此人抓来见我!” 地蛛老母面泛冷色,下达命令道。 若有了古门主的“私生子”,她就可借血引秘术,去搜寻古门主的下落了。 然而,到了次日。 地蛛老母却并未见到,名为古门主“私生子”的半个身影,门下修士带来的,只有这名“私生子”在逃走时自爆的残躯。 但对此,地蛛老母也没有过多苛责。 毕竟,此残躯已经足够她,借此施展血引秘术,找到古门主的具体踪迹了。 “在云阳岛方向……” 半日后,见从残躯上升起的血雾,遥遥指向“云阳岛”的方向,地蛛老母冷眸一闪,瞬身从蛛心教内遁了出去,追了过去。 …… 与此同时。 在蛛心教外,躲藏在暗处的傅志舟,看到地蛛老母的这道遁光后,心中顿时就有了数。 “看来,古门主从飞蛇岛墟地离开后,并未被地蛛老母抓走,现今仍下落不明……” 傅志舟嘴角微翘,心道。 卫图交给他的任务为:打听古门主的下落,并调查地蛛老母,是否知道当年斩杀其子法光圣子的“真凶”。继而,再寻找,对付地蛛老母的办法。 但事实上,其真正目的就一个: ——设下陷阱,以不被闾丘晋元怀疑的“合理手段”,引出地蛛老母。 所以,来到神石门附近,在看到已无法用正常手段,打听古门主下落的他,便设下了此局,用地蛛老母的反应,判断相应情报。 获得这种“是否情报”,不一定非得按照传统的刺秘手段,仅旁敲侧证即可。 ——倘若蛛心教对古门主私生子的反应不强烈,重视程度不够,那变相就证明了,古门主已经落到了蛛心教手上的事实。 反过来,若是蛛心教对此反应激烈、迅速,那么可想而知,古门主逃走、下落不明的几率,几乎就在九成以上了。 只是—— 傅志舟没有预料到的是,计划出奇的顺利外,也顺带把“地蛛老母”引出了蛛心教。 算是一箭双雕了。 所谓的私生子精血,实则只是他用魔道手段,给那个筑基修士,所换的“假血”。 此假血, 源头直指在五老山的獐南丘部分遗体。 “血引秘术,虽然能够锁定敌踪,但此术并不适合,急遁使用。” “赶在地蛛老母到达云阳岛之前,我应该可以,把此事告诉三哥。” 少顷,待地蛛老母彻底从他的神识范围内消失后,傅志舟便立刻按照既定计划,施展急遁之术,向云阳岛方向赶去了。 元婴初期,在遁速上,很难比肩元婴中期。 但其若是施展急遁之术,此遁速之快,又非是元婴中期的普通遁速所能媲美的了。 当然,一般来说,修士的急遁之术只能做一时之用,并不能坚持太长时间。 不过,傅志舟既敢定下此计划,便是对计划的成功,有一定的信心。 此信心,不在遁术上,而在于他和卫图所持的超远距离的联络法器,以及多年的兄弟默契。 只要,他赶到联络法器的感应范围,便可把地蛛老母赶往云阳岛的信息传给卫图。 因此,事实上,他赶路的距离,是远小于地蛛老母的。 所以,只要地蛛老母的遁速不到一个离谱的速度,是不可能逃脱他的算计。 即便事出意外…… 在多年的兄弟默契下,傅志舟也相信卫图,有能耐处理这些“意外状况”。 (本章完) 562、子死母替,围杀地蛛老母(4k4,求订阅) “快接近了。” 一个多月后,云阳岛百里之外。 一个面带薄纱的貌美妇人,手捧一道蕴藏灵性的“血色箭矢”,目光看向云阳岛的方向,面靥隐隐带有激动之色。 一百多年了! 至今,她儿子法光圣子已死了一百多年了。 这一百多年来,她每天每夜、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为子报仇。 但可惜……报仇无门! 而导致这一原因的出现,正是古门主! 若不是古门主怕死,不敢返回神石门,告诉她杀死法光圣子的凶手是谁,她岂会这么多年过去,还没有找到凶手的丝毫讯息? 好在,天不绝人。 今日,她终于有抓住古门主,逼问其关于杀子凶手的身份了。 “云阳岛强者不少,古门主躲在这里,找他之前,也需小心一点,不能打草惊蛇……” 地蛛老母美眸微眯,一甩粉袖,无数细小的血色蜘蛛便从她袖中而出,并喷出了一道道白色的蛛丝,包裹住了她的全身。 下一刻,一个身材臃肿、境界在金丹境界的丑妇,便出现在了原地。 只是—— 就在地蛛老母准备遁入云阳岛的时候,她忽然发现,自己用血引秘术标记的“古门主”突然向她所在的方向,快速接近了。 “运气这么好?” 地蛛老母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她心生警惕,打算先避一二,等探明具体的情报后,再行抓捕古门主,毕竟她又不急于这一时。 以她的实力,只要确定了古门主的踪迹,实施抓捕,并不是一件难事。 然而,当地蛛老母刚动之时,她就看到,她面前数百步的地方,忽然多了一个青袍男修。 这青袍男修容貌普通,神色淡然,脸上只比寻常人多了几分坚毅之色,看上去,只像一個路过此处海域、在修仙界内闯荡许久的“积年老修”。 但地蛛老母却敏锐的感知到了。 这青袍男修锁定了她的气息,锁定了包括她在内,方圆数百里的气息,让她逃无可逃。 这种感觉是十分荒诞的,因为地蛛老母认出了这“青袍男修”的身份。 “卫图?” 地蛛老母皱紧眉头,她记得,在一百年前,卫图加入血蛟商会的时候,还只是一个较为特殊的元婴初期修士。其曾在察觉到惊雷岛内,法光圣子和古门主二人的埋伏时,选择了避战而逃。 而今,一百多年过去,当年不敌她儿子法光圣子的卫图,竟然成长到,足可威胁到她的地步,这怎么可能? “莫非此子故意引我到这里?”地蛛老母心里,很快浮现出了这一个几近事实的念头。 无他,一切太过巧合了。 恰好一个月前,出现了古门主的私生子。 恰好把她引到了云阳岛外。 恰好让她遇见了,此刻境界气息几乎不弱于她的故人——卫图。 之前,她不认为前两点是巧合,是因为她的实力,足以忽视这些看似巧合的因素。 哪怕是中计,她亦有将计就计的本钱。 但现在,不同了。 多了卫图在,此“陷阱”立刻让她感觉岌岌可危了。 “法光的死,定与这卫图有关!”地蛛老母面色微冷,瞬间猜到了这一点。 不过此刻,地蛛老母的心里,并非是复仇之念了,而是想着逃!先逃出此劫! 她不认为,一个同阶强者的设局,是她所能轻易破开,或者反杀的。 “《三焱控火功》!” 这时,一道女子的轻喝声从地蛛老母的身后传来。 转眼间,黄豆粒大小的幽蓝火焰便凭空而出,弥漫了方圆数里,将其化作了一片冰冷火域。 在火域之上,又有一轮冷月悬挂天际,与火域中的幽蓝焰火遥相呼应,加强威力。 瞬间,地蛛老母就察觉到了,体内法力运转的莫名晦涩,以及……“玄冥阴火”对她肉身和神魂双重的炙烤。 “火焚门的绝学?” 地蛛老母为之讶然,她扫了一眼,此刻藏在幽蓝火域内的白色宫裙女子,皱了皱眉后,便随手骈指一点,开辟出了一条,可供从火域内离开的阔道。 语罢,地蛛老母一甩粉袖,便欲远远避开卫图,从此阔道中遁逃而走。 然而,这时的曹宓却不依不饶,单手掐诀,道了一句“凝”,被她施法筑就的火域,瞬间重新愈合在了一起,挡住了地蛛老母的逃生之路。 “敬酒不吃吃罚酒。”走至中途的地蛛老母见此,面色微变,她右手向前一伸,隔空凝出法力大手,抓向曹宓,似乎有破釜沉舟的打算了。 不过,事实上,地蛛老母攻向曹宓的这一招,仅是虚晃一枪,为的只是逼曹宓避战,好让她从容逃走。 在凝出法力大手后,她当即又故技重施,重新开辟出了一条逃生路,准备逃离而出。 毕竟,有卫图这同阶强者在旁虎视眈眈,她需预留至少七成以上的实力,用以防备卫图的偷袭,哪能竭尽全力,先对付曹宓这元婴初期。 当然,想要解决这困境亦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在短时间内,击杀曹宓。 但想要做到这一点,谈何容易? 元婴初期,在实力上是不如元婴中期,但并不意味着,其对付元婴中期,就毫无反手之力了。 至少,地蛛老母不认为自己在不出底牌的情况下,有短时间内,袭杀一个老牌元婴的实力。 “火莲之术!”见法力大手袭来,曹宓脸色仍旧平静如初,她手上法决一变,瞬间无数幽蓝火焰附体,化作了一朵宛如琉璃的冰色莲花,把她牢牢护在了里面。 咔嚓!咔嚓! 法力大手握向了曹宓藏身的冰色莲花,其强大的力量,摧毁了莲花的茎叶。 不过到莲花的本体时,法力大手却像是遇到了坚不可摧之物,再难寸进了。 “怎么可能?”正在遁逃的地蛛老母,有点不敢置信,满脸的不可思议之色。 适才,这法力大手尽管只是她的随手一击,其威力也不足以让曹宓殒命,但按照她的预料,其至少也能让曹宓受上不大不小的伤势。 不可能,连一点轻伤也没有。 下一刻,自冰色莲花飞出的“阴尸”,解答了地蛛老母的疑惑。 力量已经堪比元婴中期的“阴尸”,不仅帮曹宓挡住了地蛛老母的法力大手,也在地蛛老母即将逃出幽蓝火域的一瞬间,拦住了地蛛老母的出路。 “四阶炼尸……” 这下,地蛛老母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 她已然明白,今日的她,想要毫发无损脱离卫图和曹宓二人的围杀,已宛如登天之难了。 搞不好,她很有可能会陨落当场。 两人的联手之力,对于平庸的敌人而言,其实力的增长,不只是一加一那么简单了。 恰好,她就是那一平庸的元婴中期修士。 更何况,曹宓的手段,还是“范围控制”,对卫图这强者来说,有极佳的辅助作用。 只要二人联手,她不出百招,必将落败。 “现在,卫图还没有出手。此人极有可能,是打着拿我当磨刀石的想法……这点,可以利用,或许是我逃出此劫的绝佳机会……” 从幽蓝火域内,逃离失败后,地蛛老母并未气馁,她以强者心态,开始了冷静思考。 在明面实力上,她不如卫图和曹宓二人的联手之力,这是她可以预判到的。 但—— 实力并不等于胜利! 修士轻敌后,被反杀的例子,比比皆是。 在修仙界修行这么多年,地蛛老母当年,也曾遇到过如卫图、曹宓二人这等“轻敌”的强者。 如今,在她看来,不过是旧事重演。 “万蛛操法!”地蛛老母冷哼一声,开始使出真正实力,应对此次杀劫了。 话音落下。 瞬息,在地蛛老母的身旁,便突然浮现了近万只如婴拳大小的血色蜘蛛,不断在她身边环绕。 与此同时,这些近万只的血色蜘蛛不断吐出血色蛛丝,凝聚出了一张张巨型的蛛网,覆盖住了整个幽蓝火域。 这一刻,不像是曹宓的的幽蓝火域困住了地蛛老母,反倒是地蛛老母以血色蛛网,困住了在火域内的曹宓。 “蛛一、蛛二,疾!” 地蛛老母嘴唇微动,念动咒语。 很快,在地蛛老母身旁环绕的万只血色灵蛛,凝出了两只体型丈许,下身蜘蛛、上身人类的“蛛人傀儡”。 这两只“蛛人傀儡”动作迅疾,在血色蛛网上用八条蛛腿不断腾挪跳跃,手持利刃,宛如一道流光般,迅速逼近了过去。 而在血色蛛网成型的瞬间,曹宓的动作也为之被限制住了,她的“玄冥阴火”虽能破开血色蛛网,但这些血色蛛网太过繁多了,她的破坏速度远比不上其增殖的速度。 因此,在看到“蛛人傀儡”后,曹宓也此狭小空间内,也避无可避了。 “这就是元婴中期的实力?” 曹宓心中微恐,不过值此时刻,她并未传音卫图,让卫图如战前约定那般,前来营救她。 但这并不是她逞强! 而是…… 曹宓微抬螓首,目光看向悬挂在幽蓝火域上的那一轮冷月,举手一拍天灵盖。 下一刻,冷月之内,便遁出了一个长相英俊,毫无生气的男尸。 这男尸正是卫图所掌控阴阳魔尸的“阳尸”。 此尸遁出瞬间,便张口,吐出了数道阴寒尸气,喷在了面前挡路的血色蛛网上。 同一时刻,为曹宓护体的“阴尸”也从口中喷出了数道阴寒尸气。 瞬间,阳尸、阴尸的阴寒尸气交融,化作了阴阳尸气,径直消融了拦在两尸中间的血色蛛网。 ——阴阳魔尸体内的阴阳尸气,阴阳流转之下,万法可破。 而这时,因曹宓头拍天灵盖,而遁出的元婴之身也来到了阴尸的头顶之上。 其面泛狠辣之色,毫不犹豫的用力一拍胸口,从口中射出了一道元婴精气,落在了阴尸的头顶。 下一瞬间。 借“阴阳尸气”破开血色蛛网的阴尸和阳尸便为之汇合在了一起,化作了由曹宓所暂时掌控的——两头四臂的赤发尸魔。 这一切,看似复杂,但实则在曹宓决定从冷月内召唤出“阳尸”开始,也仅过去了三个刹那。 而在这三个刹那后,地蛛老母所控制的两个“蛛人傀儡”也顺着血色蛛网,杀到了曹宓的面前。 “吼!”赤发尸魔抬头,用力嘶吼一声,直接以尸气吹散了蛛人傀儡体内的法力,将其重新轰回了地蛛老母的身边。 “四阶上品炼尸?” 见此一幕,地蛛老母脸色顿时大变,再无先前利用卫图和曹宓二人轻敌的想法了。 原因很简单。 实力差距不大,在实力之外的因素,会一定程度上决定胜负。譬如战术、计策等等。 但若实力差距太大,处于碾压局…… 这已经不是,她卖出破绽,借一两招战术之利所能弥补的了。 “现今,难以逃走,唯有抓住此女,逼迫卫图让路,这一条路可选了。” 地蛛老母脸色微沉,很快便在心中,重新更改了应敌计划,不再心存取胜卫图的念头了。 这般想完后,地蛛老母不再留手,她心中一狠,直接撤去了对卫图的防御,转而全力出手。 “万蛛操法!” 地蛛老母双手快速掐诀,在她身边环绕,万只的血色灵蛛,纷纷飞出,化作和先前“蛛一”、“蛛二”相同的“蛛人傀儡”。 很快,丈许大小的蛛人傀儡便挤满了整个幽蓝火域,向曹宓厮杀了过去。 一个! 两个! 十个…… 在赤发尸魔的护身下,逼近曹宓面前的蛛人傀儡,不断被斩杀,被泯灭。 但这些蛛人傀儡委实太多了…… 十余息后,哪怕曹宓再有心抵挡,赤发尸魔的实力再是强劲,她的处境,亦有些岌岌可危了。 无他,这些蛛人傀儡几乎无孔不入,除了丈许大小的强大“蛛人”外,还有一些细若毫发的微型“蛛人”。 这些微型“蛛人”,以曹宓对赤发尸魔的操控度很难清理干净,毕竟借助自己的术法,抵挡过后,再由赤发尸魔对付。 所以,一来二去后,曹宓就有些左支右绌、法力难济了。 “快成功了!” 见此一幕,地蛛老母心中大喜,加大了攻势,准备毕其功于一役,擒住曹宓。 但就在这时。 让地蛛老母最担心的事出现了。 卫图……出手了! 只见,在曹宓法力护罩将破之际,在幽蓝火域之外,一直等待的卫图动身了,他宛如一道极光,直接冲到了曹宓身边,单臂微微一摆,拦在他面前的众多蛛人傀儡,便瞬间破碎,清扫一空。 包括即将刺入曹宓脑海内的“微小蛛人”,亦被卫图随手,捏成了粉末。 “卫道兄!”看到自己前方,突然闯进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牢牢护在了自己面前,曹宓苍白的娇靥,随即多上了几分笑容。 “曹师妹,这次试炼,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卫图转头,面露赞许之色道。 此次,他和曹宓围杀地蛛老母,他之所以不出手,唯一的目的,便是训练曹宓,让其有和元婴中期强者交手的真正斗法经验。 不如此的话,他可不敢放心让曹宓和他在未来,一同对付闾丘晋元,甚至其他强者。 好在,曹宓没让他失望,其面对元婴中期强者,并未临战怯场,或者有任何紧张失措的行为。 “炼体四阶中期?” 此刻,和曹宓见到卫图出手后,心中升起的安全感不同,地蛛老母在看到卫图摧枯拉朽般,毁了自己的杀手锏后,顿时面泛恐惧之色了。 (本章完) 563、搔首弄姿,义社凝聚之力(4k,求订阅) 起初,她还以为卫图与她实力差不多。 所以,在看到曹宓召唤出“阴阳魔尸”的时候,虽然重视,但心底并不以为,自己难以从卫图和曹宓的围杀中,逃出生天。 但现在……她心底,只有绝望了! 深深的绝望了! 元婴中期的法体双修之士,实力已经堪比元婴后期了,再弱亦能碾压她这个同阶的平庸之人。 有卫图的出手,她焉能在此劫中逃生? “卫道友?妾身什么时候……得罪过你?” 地蛛老母故作不知,卫图和曹宓二人有可能是杀她儿子法光圣子的真凶,在“万蛛操法”的蛛人傀儡被卫图摧毁一空后,她连忙出声质问,企图为自己争取遁逃的机会。 同时,她撕毁了自己伪装丑妇的“茧衣”,露出了充满少妇感的绝美容颜。 “这是地蛛老母?” 卫图微讶,打量了一眼此女。 地蛛老母在红藻海域内,尽管声名不俗,但此女一向注重隐藏自己的情报,所以外界修士,知道其真容的修士并不多。 此刻,其面泛惊恐之色,在诉说之时,美眸晶莹,染上了一层薄泪,再加上嘴角的一粒美人痣,竟颇有种楚楚可怜,让人心生怜悯的感觉。 仿佛此女不是元婴中期的强者,仅是一个被人欺凌的弱女子。 让人心生保护欲。 “比元莹强多了。” 卫图心生赞许。 他犹记得,他追杀应鼎部大公主元莹的时候,元莹当时也曾向他求饶过,但其比地蛛老母蠢多了,没解开易容术法,一脸的雀斑。 当然—— 此刻,以他的心性,也不至于因为地蛛老母显露了美貌,就放其一马。 他不着急动手的原因在于:他真正的目标人物是闾丘晋元,此战斩杀地蛛老母并不是他的目的。 换言之,此战他欲生擒地蛛老母,而非将其就地斩杀,糟蹋了此女的价值。 而此刻,地蛛老母见卫图没有继续攻击,她美眸微亮,暗道了一句“机会”,便立刻狠下了决心,元婴出窍,向外遁逃了。 遁逃的时候,地蛛老母还在想,卫图和曹宓二人还是年轻,经验不足,等她逃出生天后,就定然把今日之事禀告给闾丘晋元,让其帮她报仇。 但半息过后。 地蛛老母就为之后悔了。 原来,卫图竟不知何时,在幽蓝火域之外,另布置了一张由灰色霞光编织的巨网。 这灰色霞光,专克修士元婴。。 她以元婴遁逃,不亚于自投罗网了。 “元重神光?”被灰色霞光禁锢、认为自己自作聪明,心生悔恨的地蛛老母,面色难看的同时,亦认出了卫图的这一手段。 毕竟,此神光在修仙界内,绝对算是传说中、大名鼎鼎的禁锢神通了。 不过这时,卫图倒也没有废弃地蛛老母的“肉身”,他禁锢住地蛛老母的元婴后,朝内打入了十几道法决后,便将其以特殊手段,重新塞了回去。 继而,再用绳索法器,捆住了地蛛老母的娇躯。 “双重保险。” 卫图面露满意之色。 以“役灵恶法”控制地蛛老母,进而诓骗闾丘晋元“落网”,是他在生擒地蛛老母之前,想出的刺杀策略之一。 而此刺杀策略成功的前提,便是地蛛老母的肉身,没有明显的损毁。不然此法,是难以骗过闾丘晋元的。 “妾身愿服侍卫道友……” “还请卫道友饶命。” 这时,卫图的耳边,传来地蛛老母的求饶之声。 “嗯?”卫图微诧,低头看了一眼,被绳索法器束缚,勒出优美曲线、正在云端上,向他哀求的地蛛老母。 向他求饶的敌人多了。 但他还是头一次看到,元婴中期女修的求饶。 毕竟,此女几乎等同于另一个“金夫人”了! 贵女的求饶,可是和普通凡女大不相同。 更何况,他还和此女有杀子之仇。 此女能忍下这仇恨,转而讨好他,其心性不可谓不坚。 “妾身精修各种双修之术,只要卫道友愿意……不,只要主人愿意……妾身这就服侍主人……”地蛛老母用粉脸蹭了一下卫图的大腿,轻轻喘息了几声,说道。 然而—— 此话音未尽。 一抹冰霜,便赫然出现在了地蛛老母的额头之上。 转眼间,其浑身上下,便被玄冰包裹,凝成了一朵素净的冰色莲花。 “第三重保险。” 曹宓微然一笑,从卫图身后走了出来。 不过,其似是因为与地蛛老母酣战过久,在施展此“火莲之术”后,在卫图身旁,亦不禁细细喘息了几声。 …… 生擒地蛛老母后。 卫图没有耽搁丝毫时间,即刻返回五老山洞府,对其搜魂夺魄,寻找其脑海中,关于闾丘晋元的情报。 但搜魂没多久后,卫图脸上便露出了诧异之色。 “如意楼长老?” 卫图难以置信。 他万没想到,看似和如意楼丝毫不沾的地蛛老母,在暗地里,竟是如意楼这暗势力的长老。 如意楼,是他从火焚门老祖那里所知。 当时,知道此暗势力经营的行当后,他便心生猜测,认为此暗势力,极有可能曾经掳掠了曹宓师伯——罗老祖。 只不过,因为此势力太过庞大,他当年实力未到……再加上“罗老祖”与他关系并不怎么密切,所以这件事,就被他暂时搁置了,未曾当作要切之事,进行处理。 “也是!红藻海域的元婴强者,数来数去,也就这一百多号的人物。如意楼经营的范围不小……地蛛老母与其存在勾连,完全是一件正常之事。” 略作思索后,卫图心中逐渐释然。 强者的圈子都很小。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事情,都很正常。 如他,不仅是应鼎部的四大神师之一,而且还加入了“飞仙盟”……百年前,又拉拢了曹宓等人,组建了“新义社”,如今又在五老山内,担任“六山主”。 像地蛛老母这等元婴强者,已经到了,仅靠自身修行难以突破的程度了,不向外扩宽交际圈,寻找机缘,是很难有希望,继续突破到元婴后期境界的。 很快,卫图下一步的搜魂结果,便印证了他此刻的猜想。 果不其然,如他所料那般。 地蛛老母并不是一开始就加入到了如意楼,其是眼见突破无望后,向外扩宽交际圈的时候,偶然经人介绍,便加入到了如意楼,并成为了此暗势力的长老。 “罗老祖的事情不急,先看地蛛老母脑海中,关于闾丘晋元的情报……” 看到此处,卫图摇了摇头,加大了对地蛛老母搜魂的精准度。 如意楼,与地蛛老母有关不假。 但此楼,却并非是地蛛老母与闾丘晋元的相识之地,也非二人的利益交换之所。 二人的接触,只是闾丘晋元作为东华妖国的储备国主,正常的势力招揽。 过了片刻,地蛛老母关于闾丘晋元的记忆,尽数被卫图所接纳。 接纳完这些记忆后,让卫图颇为可惜的是:地蛛老母并未掌握除去元君岛外,联络闾丘晋元的手段,向来都是闾丘晋元不规律的“闯入”蛛心教,主动和地蛛老母联系。 这意味着,他很难按照预想计划——以地蛛老母为“饵”,钓闾丘晋元上钩了。 “烈云岛……妖血丹……” 半日后,卫图从地蛛老母的记忆中,总算找到了一个,能让闾丘晋元从元君岛内离开,并落单的机会了。 根据地蛛老母的记忆。 闾丘晋元每十年,就会亲自前往烈云岛一次,从名为“苗丹师”的手上,拿走其炼制的“妖血丹”,吞服炼化,不假手于他人。 无他,此“妖血丹”在出炉的那一刻,药效最强。 一旦出炉时间过久,药效就会为之大减。 作为四阶炼丹师,卫图也曾炼制过这等“短期灵丹”,他对这等灵丹的特性,了解的再清楚不过了。 再过三年,便是闾丘晋元去烈云岛,再取“妖血丹”的时间了。 “若我是闾丘晋元,绝不会任由此弱点,暴露在他人眼前。” “烈云岛虽然地火充沛,是炼丹的上佳场所,但元君岛内,想要找到这一個地方并不难。” 但想了一会后,卫图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一刺杀良机。 闾丘晋元可以用这一点,骗骗不懂丹道的外行,但想要骗过他这个四阶丹师,就是千难万难了。 他不难猜出,烈云岛大概率是“坑”,是闾丘晋元为了铲除潜在敌人,多年下来故意布置的一个陷阱。 “不愧是闾丘晋元,毫无弱点。” 思虑半天后,卫图仍没有找到对付闾丘晋元的头绪,他轻叹了一口气,不禁赞美道。 当年,看似闾丘晋元在他手上,败了一招,分身被毁。 但事实上,若不是他有“赤龙老祖”当参谋,又有“咒鬼血遁”、“摄生九秘”等等秘术傍身……死的人,一定会是他。 闾丘晋元输就输在,不知道他太过特殊! “太过特殊!” 想到这里,卫图忽的灵光一现。 如闾丘晋元这等思维缜密的强者,往往会料敌百步,在层层布局中压死同阶修士。如烈云岛陷阱、闾丘青风之败……都是输在闾丘晋元的一步步算计上的。 但这是棋盘内的。 若跳出棋盘,在棋盘外看……其一切布局,就显得太过死板了。 而恰恰,他就是这一跳出棋盘外的“特殊之人”,闾丘晋元再能算计,也难以算计到他。 “吞魂木!” 卫图微眯双眼,想到了新的“饵”。 他相信,闾丘晋元对这件曾经遗失的“重宝”,绝对会感兴趣。 此饵是蜕变为强者的利器。 如无意外的话,闾丘晋元知道这件重宝重新现世后,绝不会假手他人进行夺取,一定会亲自再次出手。 …… 在寻觅刺杀良机上,被生擒的地蛛老母虽然没有出上大力,但其脑海中,却知道闾丘晋元在红藻海域内,设置的几个秘密据点,以及其手下的一些情报人员。 这点,对于卫图而言,亦弥足珍贵。 只有掌握这一情报,他才能借助“吞魂木”,在不惊动闾丘晋元的前提下,把其成功的引出来。 不过,在实施计划之前,卫图需等傅志舟赶回五老山。 毕竟,他手上的“吞魂木”,已被傅志舟炼化了。 只有傅志舟回来,并同意此计划,他才能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我同意!”几日后,安然返回的傅志舟,没有过多的犹豫,便点头答应了这一冒险之事。 “四弟,你需想清楚了。” “此事可比前往神石门刺探情报,危险多了。” “毕竟,有可能亲面闾丘晋元。他的实力,比我可能都强,杀你这等元婴初期,并不难。” 卫图对傅志舟提醒道。 尽管他清楚,在此关键之时,傅志舟不会退出,但有些必要话,他还是需要讲出来的。 闻言,傅志舟摇了摇头,保持了沉默,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倘若是几百年前,他们初次结交的时候,亲涉此等险事,他不会轻易同意,但到了今日……有卫图曾经救他们父子的情谊在,哪怕明知道是必死之事,他也会断然前往。 “此役过后。” “吞魂木的债务,一笔勾销。” 见此,卫图笑了一声,亦如数年前,把“阴尸”赠给曹宓那般,把“吞魂木”以合适的名义,顺势送给了傅志舟。 吞魂木无价—— 但傅志舟愿意在此事上,为他舍命,此情谊也是无价,用此重宝当作回报之物,刚刚好。 “谢三哥。”听到这话,傅志舟并未反驳,他如释重负,心中大石稍稍落地了一些,脸上挂上了几分笑容。 接下来。 卫图又叫来曹宓,和其交代了一些实施计划的细节之事。 同时,也告诉了曹宓,关于地蛛老母的隐藏身份。 卫图的意思很简单。 待曹宓与他合力杀死闾丘晋元后,他作为回报,会帮曹宓解决“罗老祖被困如意楼”这件事。 和“劝说”傅志舟一样。 此次,曹宓和他一同出手,他并无信心,能在与闾丘晋元的斗法过程中,护住曹宓的安危。 这与他之前和曹宓联手对敌,截然不同。 ——闾丘晋元相对于曹宓的境界,太高了。 “红缨说卫叔利益分明,果然不假。” “此事,妾身答应了。” 曹宓微点螓首,粉脸露出笑容,回道。 (本章完) 568、紫青树桠作用,真灵之力(求订阅) 修仙界内,想要交好强者,数来数去,也只有两个方向。 要么以联姻为主的感情牵系。 要么以利益为主的资源输送。 前者,闾丘青凤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合适的人选。 闾丘一族的女修尽管不少,成千上万,但能为卫图联姻对象的元婴女修,就为数不多了,只有寥寥数人,不到一掌之数。 这些元婴女修,与她交好的虽有,但能为了她,充当联姻对象的,却很难找寻出一人了。 毕竟,能成就元婴境界的女修,哪一个不是高傲之辈,怎会轻易委屈自己,去服侍他人? 譬如她—— 她也有想过自己舍身,去亲自经营这段关系,但思虑良久,还是决定放弃了。 总不能,为了结交卫图这个未来强者,就把自己搭进去了。 她还没有这么贱。 至于后者,资源输送…… 那就更难了。 元婴中期、元婴后期的资源,闾丘一族也捉襟见肘,自己人用都不够,怎么可能给一“外人”。 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取出一两件交好卫图,不可能做到长期输送。 “有了!小十七!” 忽的,闾丘青凤似乎想到了什么,美眸一亮,脸上多了几分笑容。 现有的族内元婴女修,以她在闾丘一族内的地位,都很难指挥、掌控,更别说让其卖笑给卫图这个盟友了。 但条件放低到金丹境界,就为数不少了,甚至有不少族内女修,会去争抢这一机会。 当然,闾丘青凤也心知,仅金丹女修可难有资格,去服侍卫图,并与其进行联姻了。 那是羞辱卫图这個元婴强者。 她的想法很简单,资助她的堂妹“十七皇女”突破元婴境,然后再以其为联姻对象,前去结交卫图。 …… 暂时在蛛心教内栖身的卫图,并不知道闾丘青凤得知他斩杀闾丘晋元后,对他心生的拉拢手段。 他现在的目标只有一个,探清楚从闾丘晋元体内,取出来的“紫青色树桠”和金紫命格之间的关系。 此灵物,是他在修仙界内,见过的诸多灵物中,唯一能让他识海内的金紫命格,为之轻颤的。 只是—— 待他回到蛛心教,躲在洞府内,潜心研究这“紫青色树桠”的时候,却发现此物竟然如同凡物一般,一动不动了。 法力炼化、神识炼化、血炼之术,这三种常规的炼化手段,卫图都使用过了,但仍旧没有任何收获。 好似之前金紫命格的感应,只是他无意间,做的一场梦一样。 “神物自晦!这紫青色树桠,绝对有开启的方法。”卫图的心态很冷静,并没有因为失败而气馁。 他翻阅典籍,开始查找闾丘晋元的经历,寻找炼化此灵物的法门。 他不信,闾丘晋元能炼化的宝物,到他这里,就难以炼化了。 在此期间,卫图心里,也兴起了一些后悔没有生擒闾丘晋元,而是将其直接斩杀的念头。 不过,这些念头在他脑海里逗留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就被斩得一干二净了。 毕竟,闾丘晋元不是地蛛老母这等没有背景的元婴修士,其身后可是站着庞大的闾丘一族,要是他不尽快将其斩杀,引来闾丘一族的强者,就追悔莫及了。 与其相比,此刻的他也只是苦恼于难以找到炼化“紫青色树桠”的法门罢了。 “出生时,平平无奇,到了七十四岁的时候,血脉天赋逐渐觉醒……” 卫图手捧玉简,反复琢磨闾丘晋元早期的这一段经历。 这一段经历,很是普通,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跟很多后发类型的修行天骄的崛起过程相似。 然而,作为傍身「大器晚成」这金紫命格的他,却觉得闾丘晋元这早期的经历,并不寻常。 因为,他也曾有过这一段崛起过程。 “七十四岁觉醒……” “觉醒……血脉天赋……” “难道是……” 看到这里,卫图眉宇微挑,隐隐之中抓到了一丝灵感。 这丝灵感,在他的脑海里,模模糊糊,但他感觉,自己已经接近真相了。 “血脉!” 卫图眼睛一亮。 闾丘晋元早年间,只是闾丘一族一个普通的庶子,资质只能算是平常,和身为嫡系九皇女的闾丘青凤根本无法相比。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 闾丘晋元在血脉天赋上的能力,竟然逐渐碾压了闾丘青凤这嫡系族人,到达了“纯血后裔”的程度。 若他不知道这“紫青色树桠”,恐怕会认为这是闾丘晋元的自身天赋,但如今,看到这和「大器晚成」命格遥相呼应的灵物……他再蠢,也能猜到,其定然和此灵物分不开关系。 若非如此,闾丘晋元也不会在死之前,一直用元婴紧紧攥着此物。 想到这里,卫图也不迟疑,连忙从储物袋内,取出了闾丘晋元的部分精血,将其放在了玉碗内。 接着,他再把这“紫青色树桠”放到了这只玉碗内,仔细观察。 一日。 两日。 三日…… 转眼间,数日过去,但可惜的是,玉碗内闾丘晋元的精血,并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 其灵性与先前一模一样。 这个结果的出现,让卫图略感失望,认为自己的猜测有误。 说到底,他之前也用“血炼之法”炼化过紫青色树桠,若有作用的话,当时就会呈现了。 “许是闾丘晋元的血脉等阶太高了,这紫青色树桠,已再难提升了……” 不久后,沉下心的卫图,忽的想到了这一点,打算再做几组实验,当作对照组。 他略作思索了一会,取出了“广长老”的遗体,从其体内,放出了一玉碗的精血。 ——元婴修士,虽死而不僵。 无论是闾丘晋元,还是广长老,二人死后,其体内的精血,短时间内,并不会失去灵性。 像卫图曾经吞服的“真灵血肉”,其就来源于纯血后裔“月影雪凤”。 此灵兽被凝月宫和镜水阁的先祖斩杀过后,过了万载,血肉内的精气虽然丧失了不少,但仍旧存在一些灵性。 更别说,如广长老和闾丘晋元这等同等次的新死元婴强者了。 把紫青色树桠,放到呈有广长老精血的玉碗后,卫图再次耐心等待。 这一次,功夫不负有心人。 三日过后,玉碗内的精血少了大概八分之一,但其内蕴的气血层次,以及粘稠度,却比先前,提升了一些。 提升的这一些,虽然不多,仅能用神识勉强观测到。 但要知道,这可只是短短的三日…… 倘若时间长度放长,以年、百年、千年为单位,这等血脉等阶的提升,便是极为恐怖、难以想象的存在。 “当然,此提升,亦会有一定的上限。譬如闾丘晋元的血脉等阶,在到达纯血后裔的层次后,就很难再被紫青色树桠提升了……或者说,越往后,这种提升,也就越来越缓慢。” 卫图伸手,从玉碗内摄出宛如琉璃铸就的紫青色树桠,用神识仔细观测,其内里流失的一些灵性。 他不难猜出,这紫青色树桠提升血脉等阶,应是遵循着某种交换规则。 ——以损失己身的灵性,来提升炼化者的血脉等阶。 像是一种灵丹大药! “就是不知此物,其是否日后能通过自己吸收灵气,补充灵性……” “若只是一次性消耗品,那就价值很有限了。” 卫图暗暗忖道。 “不过……此物为何不对我起作用,难道是因为我没有血脉?” 得知紫青色树桠的作用后,卫图皱紧了眉头,思索这一件事。 严格来说,他也是有血脉的。 只不过,没有广长老、闾丘晋元这等真灵世家的真灵血脉罢了。 他的血脉,算是自己修成的“凡人血脉”,可以传给后人。 倘若他为妖兽,那么他的血脉,称上一句“天阶血脉”,也丝毫没有毛病。 毕竟,此刻的他,与妖兽中可以化人的“天妖”一样,都是元婴层次。 “那么,问题的关键就在“真灵”二字了!” 卫图很快,就敏锐的抓住了这一点。 他大胆猜测,这紫青色树桠提升的并不是血脉等阶,而是广长老、闾丘晋元体内的“真灵之力”,或者说“圣祖之力”。 只不过,因为这二人的真灵之力,是以“真灵血脉”的方式继承而来,所以这才外在表现为——提升了血脉等阶。 “倘若是这样,那么此物,就是十足的重宝了!”卫图心脏砰砰直跳,颇为眼热的看着掌中的紫青色树桠。 真灵之力,又被称之为“神则之力”,是唯有炼虚境以上的强者,才能掌握的高等力量。 元婴境之上,为化神之境。 化神境之上,为炼虚之境。 由此可见,此物的珍贵了。 毕竟,能提高真灵之力的重宝,是足可引起灵界大人物进行争夺的。 “这紫青色树桠,都如此珍贵,那么大器晚成命格……等阶之高,恐怕要超乎我的想象了。” 卫图意识沉浸眉心,观看自己的金紫命格,心道。 他能冥冥之间感觉到,这紫青色树桠的等阶,是不如金紫命格高的,其……更像是金紫命格的旁余之物。 (本章完) 569、裂空雕换血,生命奇迹(求订阅) 试探出了紫青色树桠的作用,卫图对炼化此宝,也稍微有了一些眉目。 他猜测,这件宝物大抵也需要“真灵之力”那一等级的力量,才能炼化。 真灵之力,尽管按照常理来说,只有炼虚境的强者才能掌控,但在修仙界内,亦有一些办法,能短暂拥有这一高等力量。 譬如闾丘晋元的神通【赤灵翼】,其力量源头,便是真灵之力。 或者说,如闾丘晋元这等“纯血后裔”的真灵血脉,是可以等同于炼虚大能所掌控的真灵之力。 “我体内,没有真灵血脉……那么学闾丘晋元,借此宝成为纯血后裔,再进行炼化的路子是不通的……” “必须另寻方法。” 卫图思索道。 当然,倘若他极端一些,不顾自身的潜力,借《逆灵换血功》这门魔功窃取闾丘晋元的“真灵血脉”,亦能去走以真灵血脉炼化此宝的路子。 但如此施为,就太过舍本逐末了。 此刻的他,哪怕没有金紫命格,亦有化神潜力。去换闾丘晋元的血,不亚于自伐根基了。 “等等,换血……” 想到这里,卫图顿时思绪大开,想到了一个可以一试的方法。 ——替其他人换血,以此来间接炼化掌控这紫青色树桠。 他身上没有“真灵血脉”,用《逆灵换血术》去换自己的血,借此炼化紫青色树桠,是自毁前途的做法。 但对于其他人来说,并不是! 相反,能大大提升对方的资质。 只不过,紫青色树桠不同于“吞魂木”,对于此宝,他休说舍弃,哪怕被人知道丝毫隐秘,亦是不肯的。 毕竟,这件宝物太过关键了,关系到了他此生最大的隐秘——「大器晚成」命格。 所以,能被他试验的对象,必须对他忠心耿耿,且牢牢受他掌控,一念就可决定生死。 除了这些外,其还要有能承受住“逆灵换血功”换血的强大体魄。 “裂空雕!”思来想去,卫图能想到的唯一合适之“人”,只有从练气境一直跟随他至今的裂空雕了。 其在忠心程度和体魄方面,都符合条件,而且因为是飞禽,在换血之时的排斥作用,亦会少上一些。 而且,替裂空雕“换血”,卫图也有一定的私心。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并不想舍弃身边这个老伙计。 受天赋所限,裂空雕这玄阶血脉妖兽的成长高度,通常最高也就是三阶。 要不是此前,他通过“仙灵液”拔高了裂空雕的上限,现在的裂空雕,顶多就是一个三阶初期妖兽,根本到不了三阶后期的层次。 现今,既然有机会再次提高裂空雕的“血脉上限”,他当然不会吝啬。 毕竟,提高裂空雕实力,亦是变相提高他这个主人的实力。 …… 不过,在替裂空雕“换血”之前,卫图还是打算征询一下裂空雕的意见。 和此前他帮寇红缨换血“还阳”不同。 寇红缨是人类修士,能自行修炼《逆灵换血功》,换血过程中,他们二人会有所默契,危险程度并不高。 但裂空雕不一样…… 身为灵兽,裂空雕的灵智等阶虽不算太低,能学会一些简单术法,但让其去学血神教的至高魔功,就不免有点异想天开了。 经脉、穴位等等,妖兽都与人类修士不同。 纵使裂空雕其智近妖,也难以学会这门人类功法。 所以,此次卫图帮裂空雕换血,基本上是由他主导整個过程,裂空雕只有默默忍受的份,难以配合。 故此,过程中的危险性,便会因此大大提高了。 很容易让裂空雕妖躯爆裂而死。 “放心!哪怕不幸身死,我也会及时抽出你的神魂,封禁在拘灵符内的。” 卫图摸了摸裂空雕的雕头,安慰道。 修士、妖兽,只有神魂死去,才是真正的死亡。 肉身损毁后,裂空雕尽管难以如人类修士那般,夺舍修行,但在他的帮助下,投胎到幼兽体内,再修一世,亦非什么难为之事。 “唳!唳!”听到此话,裂空雕吓得缩回了雕头,扑棱了一下翅膀,飞到了密室的角落,不敢再靠近卫图了。 和卫图相伴这么久,它对卫图手上“拘灵符”的狠辣,知道的一清二楚。 先拘灵,然后搜魂…… 这是卫图封禁修士魂魄到拘灵符内的标准流程。 它可不想经历一次。 “既然你不愿,那就算了。” 见此,卫图摇了摇头,准备重新把裂空雕收回到灵兽袋。 他对裂空雕的拒绝,也没有过多感到意外,毕竟不是人人都有变强之心。 “换血”失败,尽管裂空雕还能转世修行,但……修行归修行,并不等于其日后一定能再成为三阶大妖。 然而,就在卫图准备动手的时候,却见裂空雕又一个振翅,飞到了他的手上,然后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肩膀,讨好之意溢于言表。 “唳!唳!唳!” 裂空雕喊了几声,表示同意。 听此,卫图不由哑然失笑,他这时才明白,适才不是裂空雕不同意,而是以其智慧,没有第一时间理解他话语中的意思,所以看上去,像是拒绝一样。 “好,既然你同意,那我这就帮你换血……” 卫图点了点头,笑道。 语毕,他也不再迟疑,单手掐诀,向裂空雕体内打入数道法诀,控制住了其妖躯后,然后心神一动,从储物袋内取出了“广长老”的遗体。 相比闾丘晋元这纯血后裔的“真灵血脉”,广长老的“真灵血脉”,无疑要弱上数筹不止。 但好处是,以广长老的“真灵血脉”帮裂空雕换血,成功率能更高一些。 至于血脉等阶…… 若换血成功,裂空雕血脉等阶的提升,完全可以借助“紫青色树桠”来实现。 此外,根据他和闾丘青凤的约定:待杀死闾丘晋元后,他是要把闾丘晋元的遗体,送给闾丘青凤,用以其突破元婴后期境界。 所以,按照约定,此刻的他并不宜过多去破坏闾丘晋元的遗体。 换血的过程并不长。 仅用了七日,卫图就帮裂空雕,完成了第一次“换血”。 这次换血,他并没有完全依照《逆灵换血功》的功法步骤,而是结合自己四阶炼丹师的造诣,以“药浴”加“秘术”,共同完成这一过程。 “失败了?” 卫图目中闪烁金光,以“望日金瞳”仔细观察裂空雕妖躯,在换血结束后的具体变化。 待他看到,裂空雕心脏停止跳动,无法造出新血,且血管在灵血的挤压下,隐隐有爆裂的迹象后,脸上顿时露出了叹惋之色。 “也是!倘若偷取真灵血脉,有这么容易的话,天底下,恐怕都是真灵世家了……” 卫图心中释然,摇了摇头,手中冒出灵光,准备出手救治裂空雕。 但就在这时。 他突然从裂空雕的体内,听到了一道宛如牛皮大鼓敲动的隆隆之声。 见此,卫图立刻集中目力,再次认真观察裂空雕体内的变化。 这一次,他从裂空雕的体内,看到了一丝“希望”。 其心脏,在这一刻,终于造出了“新血”。 但坏消息是,除了心脏之外,裂空雕其他的妖躯部分,都难以承受住,广长老“真灵血脉”的冲击。 甚至,包括其心脏,也处于崩溃边缘,顶多再坚持数日,就会彻底破碎。 然而,看到此幕的卫图,脸上并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担忧之色。 他目中精芒一闪,在裂空雕“自爆”的瞬间,骈指点在了裂空雕的心脏处。 只见,在裂空雕妖躯自爆到,仅剩心脏的时候,卫图指尖开始渗出一滴滴晶莹剔透,宛如玛瑙般的鲜血。 这些鲜血,在触碰到裂空雕妖躯的瞬间,瞬间便黏合住了其破碎的“肉块”,将其重新修复如初了。 这个过程极快,不到一息的时间。 有了卫图此术的支持,裂空雕的妖躯瞬间加强了一个程度,从心脏处,逐渐开始了血脉蜕变。 “果然,第一灵骨在此事上,是有作用的。”卫图稍稍松了一口气。 ——炼体四阶的“肉体再生”和元婴境的“元婴出窍”一样,是四阶炼体士的基本能力。 不过,这一能力,只局限于他体内的肉身,并不能用来帮助其他修士。 但……不能帮助其他修士恢复,并不代表不能借此神通,救其他修士一条性命。 此刻,他便是以肉体再生的能力,让他的血液变成了裂空雕的部分器官,并充当了“粘合剂”,强行黏合起了,裂空雕因为“自爆”而受损的妖躯。 此过程,相当于是给裂空雕“吊命”,并不是说救回了裂空雕。 倘若其在肉体衰亡之前,仍没有完成血脉的进化……那么,该死还是会死。 …… 等待裂空雕诞生“生命奇迹”的同时,卫图亦吩咐了地蛛老母,让其帮他打听,关于闾丘晋元死后的外界动向。 闾丘晋元在东华妖国内,不是小人物,而是一等一的大人物。 其死后,整个东华妖国,乃至红藻海域都要震上一震。 卫图虽不认为,闾丘一族能在此事上轻易查到他的头上,但防患于未然,他也需做好最坏的打算。 至少,关于敌人的情报,他亦要做到,心中了然。 “闾丘人王?一等追杀令?” 几日后,卫图便从地蛛老母的口中,听到了此事的最新情报。 闾丘人王,是闾丘一族唯一的元婴巅峰修士,也是其族内的最强者,距离化神境界只差一步。 在闾丘晋元死后,其便以东华妖国前国主的身份,对他这个“幕后真凶”,下达了一等追杀令。 一等追杀令,是闾丘一族最高等阶的追杀令。此追杀令,除了固定的报酬外,闾丘一族还许诺,能满足提供真实情报修士的一个心愿。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薛红棉捂嘴轻笑一声,道:“闾丘晋元死前,会受闾丘一族的重视,待其死后,他一个庶子,爹不疼娘不爱的,哪会有人愿意为他报仇。” “这一等追杀令,只是闾丘人王做做样子罢了。若真的想要追杀,恐怕他早就在附近大肆搜罗了。” 听此,卫图缓缓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死去的天才,就不再是天才。 这句话,虽然偏颇,但亦有一定的道理。 闾丘晋元不是普通天骄,其也是闾丘一族为数不多的元婴强者。 换言之,能杀闾丘晋元的修士……岂能是普通人? 若有线索,那也就罢了。 没有线索,强行报仇,哪怕是闾丘一族这等准化神家族,也吃不消。 而这,也正是他暗杀闾丘晋元,却不惮闾丘一族报复的原因之一。 “那现在,就等闾丘青凤联络我等了……” 卫图淡淡一笑,说道。 刨除闾丘晋元这个威胁后,他在红藻海域内的形势,已是一片大好了。 不过,若想真正站稳跟脚,还是少不了闾丘青凤这个东华妖国未来国主的帮助。 (本章完) 580、姬无涯的求饶,肉身极域的威力(求订阅) 若是其他修士,敢如此请缨“追杀”姬无涯,他们只会认为其脑袋是被驴踢了,生怕自己死的还不够快。 但卫图是个例外。 法体双修之士,在同阶时,基本无敌。非是同阶,差了一两个小境界时,表现的就是抗揍、难死! 对于他们来说的致命伤,在卫图这四阶炼体士的身上,只算是普通攻击。 “想不到,卫神师对雷遁之术的造诣,比几十年与圣崖山道子战斗之时,又精深了不少。” “现在,已经堪比元婴中期的遁速了。” 众修赞叹不已,心底越发认为,卫图就是未来,康国地界当之无愧的“霸主”。 “不知现在,哪一元婴强者距离我等最近,可以支援?” 惊讶过后,众修开始相商,如何寻找外援,支援“追杀”姬无涯的卫图了。 “封云齐封老祖,最近正在康国云游,可以找他……” “九黎上人,这位原郑国散修定居在楚国不久,距离我康国也不远。” …… 当着众修的面,卫图故意放走姬无涯,存有一定的私心。 他清楚,一旦姬无涯被正道众修围杀身死,那么他曾杀死“六欲道人”的事迹,很有可能会因此泄露出来。 欢喜傩面、阴阳魔尸…… 这两件灵物,无一不是至宝,备受同阶修士眼馋的存在。 他可不想,从此之后,被其他同阶强者偷偷惦记。 毕竟,单面合欢宗的压力,与面对众多元婴强者的压力,可是截然不同。 再者—— 他现在明面上的境界,已经有些超脱大苍修仙界元婴修士的正常认知了,若是因此泄露出真正境界……恐怕会直接吸引来元婴后期强者对他的垂涎。 其次,以他的实力,完全可以单杀姬无涯,没必要与其他修士,共同分润姬无涯身上的“财富”。 面对非同盟修士,“独吃独占”无疑是更好的一个选择。 众乐乐,不如独乐乐! 之前,他让古剑山内外的元婴修士一同出手,只不过是为了把姬无涯逼出古剑山,绝了其主场优势罢了。 “此处荒无人烟,可以下手了。” 在高空中,正在“追杀”姬无涯的卫图神识一扫,见自己所处的方位已经彻底远离了古剑山,随即心有意动了。 他双手快速掐诀,舍弃【雷遁】这普通遁法不用,开始改用他最熟悉的【咒鬼血遁】。 下一刻。 只见卫图背后鬼魅灵影一闪,他的遁速,瞬间提升了将近一倍,迅速拉近了与姬无涯的相对距离。 “嗯?” 藏在黄色葫芦内的姬无涯见此,不由一怔,不明白好端端的,卫图的遁速怎么突然变得如此之快了。 “咒鬼血遁?” 姬无涯脸色微变,这时的他和之前的六欲道人一样,也认出了赤龙老祖这享誉魔道的高阶血遁之术。 “难道他是赤龙老祖的夺舍之身?” “难怪!难怪……他能杀死六欲……” 姬无涯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他既为自己终于解开谜团而感到高兴,也为自己接下来的结局,而感到担忧。 纵然身为同境,而且他的修为还比卫图高上几个小境界,但他并没有自信,去解决如卫图这般魔道巨擘的夺舍之身。 这些魔道巨擘,无一例外,都在魔道秘术上有极深的造诣。 哪怕法力稍弱,但在秘术的加持下,“逆境伐敌”并不是不可思议之事。 况且,现在的他也非全盛时期,为了从古剑山内安然逃脱,他消耗的精血数量并不少,算是半残状态。 “逃!逃到周遭坊市,以泄露身份为由,威胁赤龙老祖……此魔绝不敢肆意妄为!”很快,姬无涯就想好了一個,暂时保存性命的好办法。 只是,就在他为此实施计划的时候,却悲哀的发现,他的遁速差卫图的太多了,根本来不及从此荒野逃到附近的坊市。 其遁速,已经堪比元婴后期了! “只能舍命一搏了。” 姬无涯咬牙,在卫图即将将近他的时候,止住遁逃,然后深吸一口气,双手掐诀,闪电般的在他的身上连点了十几下。 在姬无涯指端一停后。 他的衣袍下,随后浮现出了耀眼的幽芒,这些幽芒互相勾连,组成了十几个神秘的符文。 紧接着,一个浑身赤裸、被黑色长发遮住面容的艳女便从他的衣袖中,如鬼魂般飘了出来,咯咯的笑着。 看到“艳女鬼魂”出来,姬无涯脸上露出肉痛之色,这“艳女”名为“幽鬼女”,是他所修合欢宗功法的部分根基。 此物一旦舍弃,今后他若想修炼出来,无疑是千难万难。 “但这些还不够。” 姬无涯一拍天灵盖,让体内的元婴遁了出来,对这“幽鬼女”连喷了数口元婴精气。 有此元婴精气后,“幽鬼女”瞬间由虚化实,娇躯散发出了近似活人的气息。 同时,其额上青丝向下蔓延,化作了一把墨色长剑,落在了其掌心之内。 “去!”姬无涯再拍胸口,向“幽鬼女”的娇躯上,喷了一口鲜红精血。 下一刻,被长发遮住面容的“幽鬼女”面露厉芒,从葫芦口飞遁而出,向身后追杀而来的卫图冲了过去。 姬无涯对“幽鬼女”寄予厚望。 此魔物速度惊人,堪比修士的元婴出窍,而且身携剧毒,寻常修士沾上一点,就会立刻暴毙。 哪怕如赤龙老祖这样的魔道巨擘,姬无涯自忖,也会让其大为头疼。 …… 有鬼眼魔蛛和望日金瞳在。 紧跟在姬无涯身后的卫图,不难发现此魔在所藏身的黄色葫芦里,搞什么小动作。 所以,在看到这艳女鬼魂的出现时,他并没有过多的意外之色。 当然,这“幽鬼女”接近他的惊人速度,还是让他颇为吃惊的,毕竟他与众多元婴中期修士战斗过,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等奇怪的魔道之物。 不过也仅到此了。 百丈。 五十丈…… 在“幽鬼女”即将接近到他身边十丈距离的时候,随着他的心念一动,此女近似鬼魅的飘逸身姿顿时一僵,而后就像是受到了重击一样,瞬间炸裂开来,成了漫天的血雨。 “肉身极域,灵身攻击?” 姬无涯大惊失色。 适才,幽鬼女所遭受的攻击,尽管一闪而逝,但他这个元婴强者,却看得清清楚楚,认出了这是四阶中期炼体士特有的攻击手段。 “想不到,他还是四阶中期炼体士。”姬无涯悲从心起,对自己的活命希望,越发看低了起来。 炼体士的“肉身极域”,专克他们这些仙道修士的奇诡手段。 换言之,想要对付拥有“肉身极域”的炼体士,就必须在实力上处于碾压的姿态,难有任何的取巧。 打个比方。 一把剑,能割破对手的喉咙,从而杀死此人。无论是老人、女人、还是小孩,手持这把剑,都能做到这一步。 现今,这一把剑,仍能割破拥有“肉身极域”的炼体士。 但有此“肉身极域”在,实力不如炼体士的弱者,很难有机会跨过这个“极域”的范围,把剑送到炼体士的脖颈上。 更何况,想要找到能破开炼体士防御的宝物,也不是一件易事。 一句话。 四阶炼体士,必不被弱者杀死! 而现在,在姬无涯看来,他就是卫图面前的那个“弱者”,难有翻身希望。 “赤龙前辈……此次是姬某的错,姬某愿臣服前辈,还望前辈能饶晚辈一条性命。” 姬无涯咽了咽口水,透过“黄色葫芦”法器,向卫图求饶道。 在生死之危时,臣服强者,对魔修来说,并不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更何况,卫图还是那个,曾经震慑魔道地界的万阴门门主。 臣服卫图,他并不丢人。 “赤龙老祖?” 闻言,卫图顿时明白,这是姬无涯把他当成赤龙老祖的“夺舍身”了。 毕竟,他的境界、神通手段,都不像是一个正常的“新晋元婴”该有的。 不过此前,他也有被金夫人当成赤龙老祖“夺舍身”的经历,所以对姬无涯的认错,并无太多的惊讶。 “向我臣服……” 卫图微眯眼睛,思索起了这一件事的可行性。 和以前不同,现今的他,已然有了收服元婴中期强者的境界和实力了。 地蛛老母“薛红棉”,便是他在海外修界,收服的一个元婴中期强者。 此刻,多一个姬无涯,似乎也无碍。 “小子,打消这个想法,魔道五派的元婴强者,可没那么好收服。” 这时,卫图的脑海里,响起了赤龙老祖的声音。 赤龙老祖告诫卫图:如魔道五派这般,出过化神尊者的元婴大派,内部一直对元婴“奸细”严加防范。 魂誓、神魂禁制这两种常见的收服手段,其都有相应的预防、破解手段。 “若真的这般容易,老祖我,手底下的元婴修士,早就成群结队了。” 赤龙老祖淡淡的说道。 对赤龙老祖的话,卫图自不会去怀疑,其没有欺骗他的必要。 当然,他也不认为,此刻姬无涯的求生之念有假。 其既然把他当做“赤龙老祖”,自不会在这一件事上,诓骗于他。 只不过,现今不能“返回”合欢宗的姬无涯,对他而言,价值不免大大降低,成了可有可无之人。 “这件黄色葫芦,似是不错。” 卫图抬头,微然一笑,看向了姬无涯藏身的黄色葫芦。 这黄色葫芦,既能飞遁,也能藏身,无疑是一上佳的四阶法器。 他相信,持此宝去尊王宫秘境,必能让他派上用场。 “什么?黄天葫?” 听到此话,姬无涯顿时犹豫了起来。 他不难听出,卫图此话,是让他舍弃“黄天葫”,进而献供的意思。 (本章完) 581、假身背锅,司徒白发(4k,求订阅) 只是,一旦把“黄天葫”献了出去,他面对卫图,就真的毫无反手之力了。 现在的他,尽管是必输的结局,但在他看来,临死前的反扑,亦能让卫图大为吃痛,付出不小的代价。 “只要赤龙前辈愿意发下誓言,饶小辈一命,这黄天葫……小辈自愿献出。” 姬无涯硬着头皮,咬牙说道。 作为老魔,他可不会做‘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事。 没有卫图的许诺,他绝不会把“黄天葫”这防身法器送出去,然后使自己的法体暴露在卫图这炼体士的面前,性命从此不由己身。 “发下誓言?” 听到此话,卫图眉宇微挑,心道姬无涯不愧是合欢宗老魔,精明得很。 他让此魔献出“黄天葫”,确实是心存诈其离开“黄天葫”,进而一击毙敌的想法。 当然,他倒不是不能击杀藏在“黄天葫”内的姬无涯,只不过烈度太大的战斗方式,难免会损伤黄天葫这件不错的防御法器。 “发下誓言倒是可以。” “但卫某手上,又没有多余的天冥真页。发下誓言后,就是不知姬长老是否认可卫某的人品……” 卫图淡淡一笑,把难题重新抛给姬无涯。 魂誓,虽冥冥之中会有所作用,不宜胡发乱说,但见效期太长,也太玄乎了一些,所以大多数修士,都视魂誓如无物。 然而,在“天冥真页”上所发下的魂誓就不一样了,有此宝物约束,一经违背,会立刻起效。 话音落下。 姬无涯当即心中一松,身为合欢宗的太上长老,他对“天冥真页”自然是有所收集,此次出来,恰好随身携带了一张。 “请赤龙前辈稍待。” 姬无涯告歉一声,从储物袋内取出这张“天冥真页”,催动法力,小心翼翼的打开【黄天葫】的防御法罩,向卫图递了过去。 然而,就在姬无涯以为尘埃将要落定的时候,他却看到,与他相隔百丈的卫图,忽然动了。 其速度快若惊雷,在原地留下一道道残影,在他打开防御法罩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到了他面前,然后双手一撕,把防御法罩破开了一个大洞,同时右臂一伸,直接把他拽离了“黄天葫”。 此极速,让姬无涯始料不及。 他却是不知,在与闾丘晋元一战时,卫图的遁速,已然可以媲美闾丘晋元的空间遁法【赤灵翼】了。 现今,他和卫图的百丈距离,在卫图的眼中,眨眼可至。 “赤龙,你不讲信用。” 姬无涯惊骇万分,连忙元婴出窍,舍弃肉身,准备重新遁回黄天葫。 但就在这时。 他忽然看到,一杆黑色旗幡挡住了他的去路,同时里面遁出了两个“婴孩”,嘻嘻一笑,分别把他元婴的胳膊、小腿一抓,遁进了旗幡之内。 “炼魂幡?不!” 姬无涯惊恐大叫,想要脱离炼魂幡的幡内空间,但在“两仪婴”的束缚下,他连动弹一下都难如登天。 …… “有点弱了。” 看了一眼已死的姬无涯,卫图摇了摇头,袖袍一摆,把悬浮在空中的“黄天葫”收入袖中,然后法力一卷,再从其尸身上扯下了一个暗红色的储物袋。 此次,他与姬无涯斗法,过程比他想象的还要轻松不少。 纵然有他“诓骗”的原因,但即便没此意外因素,此魔在他手上,也过不了几个回合,就会身陨。 ——他诓骗,更多的目的,是为了全力保住“黄天葫”这件法器,并不是说正面对战,难以解决此魔。 其实力,在他判断下,大概和“二山主”、“火焚门老祖”属于同一档次,在元婴中期内,普通至极。 明显弱于六欲道人、纪逸风这一等级的元婴中期修士。 “现在的我,称上一句元婴杀手,恐怕也不为过了。” 清理完战场痕迹后,卫图忽然想到了这一点。 晋升元婴境至今,由他亲手所杀的元婴修士,已有七八尊之多了。 而这其中,不少还是元婴中期。 可以说,他的战绩,已经不亚于一些出名多年的魔道巨擘了。 “难怪,修仙界内,对四阶炼体士的记载这般稀少。对法体双修之士,这般的推崇。” 卫图略有恍悟。 身兼四阶炼体的他,虽不足以占到顶尖强者那一列,但绝对算是,对元婴弱者的收割机。 想到这里,他心神一紧,打算今后在正道地界内,继续低调做人,能不泄露炼体四阶中期以上的境界,就不泄露。 他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咦?” “有修士来了?” 就在这时,卫图忽然感应到了,两尊元婴中期修士,向此处迅速接近。 他略一思索,顿时明白,这是在古剑山的一众元婴修士,按照他的嘱托,搬来正道援兵了。 “其中一人是九黎上人……” 卫图借赤龙老祖的神识,率先看清楚了这两尊元婴中期修士的身份。 看到这里,他没有立刻退去,而是一拂袖袍,化作了“符道人”的模样。 姬无涯、六欲道人的死,必须要有人背锅,而“符道人”这一身份,无疑是比较适合的。 而与符道人相干系的修士,只有万阴门的金夫人母女…… 现在,金夫人母女正躲在“北元岛”内潜修,无虞担心被他所牵累。 再者,金夫人母女也非寻常女子,二人知道他拥有“欢喜傩面”,必然会对合欢宗修士小心谨慎。 换言之,就算合欢宗想对金夫人母女下手,也不一定有机会。 此外,他所化身“符道人”,曾与九黎上人有过一定的合作。 他们双方约定:待他取得九川老魔的详细情报后,《小北斗星神术》的下半部功法,其就会拱手送上。 也就是说,向此处赶来的九黎上人,哪怕看出了他的真实身份,也会因此做出伪证,误导正魔两道的修士。 这样一来,有“符道人”为他背锅,针对他“卫图”的恶意,就会自此大大减少了。 纵然日后,符道人的身份会被其他修士所揭破,但此间的时间,已足够他成长了。 说到底。 哪怕局面再坏。 于他而言,都不是死局,大不了拖家带口前往海外修界,躲個几百年。 …… 片刻后。 九黎上人和另外一尊名为“封云齐”的元婴中期修士,赶至战场。 “符道人?”九黎上人面露诧异之色,看了一眼卫图的容貌,以及其身前“姬无涯”的遗体。 而这时,卫图也似有察觉,连忙法力一卷,把姬无涯的遗体塞到了储物袋内,然后用警惕的目光,盯着封云齐和九黎上人二人。 “两位道友,莫非是看到符某刚杀姬无涯,法力有所下降,想对符某出手不成?” 卫图面露冷色,声音漠然道。 “不!不!” “阁下误会了……” 听到此话,一旁的封云齐连忙摇头,进行辩解道。 能强杀同阶的元婴修士,无一不是不好惹的存在。 更何况,根据他的观察,这“符道人”的气息也没有下降多少,仍处在全盛状态。 “那两位道友为何而来?” 闻言,卫图的面色缓和了一些,他向后退了几步,与封天齐和九黎上人二人拉开了一定距离,询问道。 正魔不两立。 他和九黎上人尽管私底下有合作,但在明面上,是不宜多加提及的。 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宛如陌生人,这才是正魔两道修士相交的常态。 “姬无涯潜入古剑山,正道诸修向我二人求援,我二人才来……” 听到这话,九黎上人顿了顿声,对卫图解释道。 这是明面上的话。 在暗地里,九黎上人也询问起了,卫图为何会劫杀姬无涯的原因。 而对此。 卫图的回复也很简单。 他凑巧路过,正好碰见落单且身受重伤的姬无涯,随手杀了。 见财起意,是很正常的行为。 九黎上人和封云齐此次前来,很大的一部分目的,亦是如此。 不然,仅凭正道门派所谓的“同气连枝”,根本压根请不动他们两尊元婴强者,来此奔波、冒险。 只不过—— 九黎上人却觉得,卫图的出手原因不止这么简单。 上次,他在楚国结交“符道人”的时候,符道人曾对他有恐吓行为:递给了他一块新鲜的元婴尸块。 此元婴尸块,经过他事后调查,知道是“六欲道人”所有。 现今,卫图再杀“姬无涯”这“六欲道人”的同门,若说没有猫腻,那未免太过凑巧了一些。 但对此疑惑,九黎上人并没有细究的心思,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还不打算过多得罪于卫图。 “封兄,这符道人非是常人,你我联手,也拿不下他,请他离开就是。” 问完卫图后,九黎上人亦开始,偷偷对封天齐传起了音。 “是极!是极!” 封天齐心里,也没有招惹卫图的想法,他听到九黎上人这句话,反倒松了一口气,连忙答允道。 但就在双方互相拱手推开之际,封天齐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个疑问。 “那卫图……哪去了?” 封天齐皱眉,询问道。 他和卫图虽然不认识,但此次卫图为了帮助好友“司徒友”,孤身一人“追杀”姬无涯的勇气,还是让他颇为欣赏的。 再者,卫图的潜力也不低。 所以,此次他应正道众修之请,前来追杀姬无涯时,心里也存了和卫图结为朋友的想法而来。 但现在,他却没有看到卫图。 “莫不成……卫图被这符道人杀了?”封天齐冷汗直冒,心中不无悲哀的想道。 “符道友,卫图呢?” 听到封天齐此问,九黎上人亦感疑惑,不过他没有如封天齐那般胡思乱想,而是直接传音询问卫图, 对于卫图这个名字,九黎上人亦不陌生。 当年他的道侣“蓝夫人”,就曾和卫图一同进过太虚境内域。 事后,蓝夫人的死,与卫图也有一定的干系。 只不过,他把这帐算到了九川老魔的头上,对卫图这曾经的“金丹小辈”没有太多的迁怒之处。 身为正道修士。 这点底线,他还是有的。 “那小辈见我出来,识趣的跑了。” 卫图戏谑一笑,轻蔑道。 话音落下。 九黎上人微微颔首,对封天齐转述道。 而回答完此问的卫图,也不再战场久待,他一甩袖袍,化作了一道血光,消失在了天际。 “九黎道友,你和这符道人相识?” 看到卫图走远,封天齐转头看向了九黎上人,用讶然的语气问道。 适才,虽然卫图和九黎上人没有公开叙旧,但他从这两人的表情神色,亦能猜出一些头绪。 “曾在郑国见过一面。” 九黎上人随口解释了一句。 语毕,九黎上人深深看了一眼,卫图所去的方向。 那次,楚国一别后。 他便托人,在魔道地域,开始打听符道人的情报。 这一打听,他才知道。 符道人的身份,竟是万阴门的少门主,赤龙老祖的弟子。 只不过,他打听到此情报的时候,已经到了,符道人和金夫人母女二人联手从万阴门出逃的那一步了。 现今,符道人安全无恙……便是侧面的证明了,其躲过了杀劫。 但此刻,九黎上人却直觉,卫图和“符道人”之间,存在一定的联系。 只不过,关于“符道人”在万阴门内的情报委实太少,被副门主段长鲸一直封禁……他纵然有所猜测,但对这一猜测,亦不敢笃定。 …… 半日后。 佯作重伤的卫图,重返古剑山。 “多谢卫兄,若不是有卫兄鼎力相助,此次古剑山危矣!” 察觉卫图到来,司徒友走出古剑山山门,再次亲自迎接卫图。 “司徒兄这是……” 这时,卫图注意到了,司徒友的一头黑发,已经不知何时变成了白发。 “夫人壮烈身死,愚弟苟活在世间,已是愧对她了……” 司徒友避重就轻道。 但卫图却听明白了司徒友的话意。 这一头白发,是其见田秋云自爆而亡,太过悲哀所致。 一日之间,白了头。 然而,听到此话的卫图,却忍不住为此挑了挑眉,若不是他就是主导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恐怕还真的会被司徒友骗过去。 什么用情过深,这分明就是司徒友在演戏,用法力把自己的黑发变成了白发。 (本章完) 582、有愧剑宗、一巾华发(求订阅) 不过,肯演戏对司徒友来说,总归是好的,不论是他,还是其自己,都需要其此刻“演戏”,假戏成真对他们二人来说,是最圆满的结局。 司徒友有和姬无涯合谋杀他的劣迹。 纵然此劣迹的过程中,司徒友作为朋友,表现的还算可以,在姬无涯面前,多次为他求情,但……背后捅了一刀,就是捅了一刀,事实如此。 在情感上,卫图对此可以理解,但在现实中,却绝难原谅。 而司徒友,其不论是本心有愧,还是本心无愧,都不可能与他再为好友,对此事坦诚相见了。 所以,“演戏”最好,不伤各自情面。 “司徒兄节哀。” 卫图抱拳行礼,没有拆穿司徒友的伪装,陪其演了下去。 二人在山门处寒暄片刻。 接着,司徒友带路,把卫图请进举办凝婴大典的大殿,位居仅在“九黎上人”、“封天齐”二人的次席。 这次,九黎上人和封天齐二人,尽管追杀姬无涯“失败”,但不影响正道众修对二人实力的尊崇。 “这是卫神师?” “果然是风华正茂,一表人才。” 封天齐早有结交卫图之心,此刻见卫图“重伤”入席,而且席位距离自己也不远,当即便与卫图搭起了话。 他言语之中,对卫图多有示好。 宁惹白头翁,莫欺少年郎。 封天齐明白,自己的巅峰,远不是卫图这等大有潜力之辈的终点。 即便卫图将来亦难以到达元婴后期的境界,但其只要到达元婴中期,其实力就绝非他这个同阶庸者所媲美。 一旁的九黎上人,则没与卫图立刻搭话,他在默默打量着卫图,找其与“符道人”的共同点。 在他对“符道人”的众多猜测中,便有卫图是“符道人”这一条。 只是,在他的观测下,卫图和符道人的差异,委实有些大了。 其法力纯正,根基稳固,和普通的正道修士没有区别,身上丝毫没有魔功的气息。 “也是我傻了。” “卫图怎么可能是元婴中期。” 片刻后,九黎上人摇了摇头,忖道。 两百年时间,从“新晋元婴“跨越到元婴中期修为,在大苍修仙界内,太过天方夜谭了。 “消失多年的赤龙老祖……” “暗中收下的弟子——符道人…… “莫不成……” 九黎上人很快,心中便升起了一个他认为极有可能的一个猜测。 那就是,二人师出同门,卫图是符道人的师弟。 唯有此猜测,才能解释,为何卫图和符道人的修为差异之大,且在姬无涯一事上,符道人离奇的赶到了战场,杀死姬无涯的同时,并放走了卫图。 无它,符道人并不是偶然撞见了姬无涯,而是被卫图通知后,才赶到的。 而卫图正是有“符道人”这位师兄庇护,所以才敢大着胆子,一个人跑出去“追杀”姬无涯。 “下次若找符道人,或可直接去找卫图,然后让他带我去见符道人。” 九黎上人心道。 符道人踪迹神秘,并不在固定地点久驻。 若他和符道人只是泛泛之交,这一点倒也无碍,但他此刻,还有求于符道人,让其帮他对付九川老魔。 一個稳定的联络渠道,还是很有必要的。 不过,此刻九黎上人也没有傻到,暴露出这一隐秘,他微然一笑,开始如“封云齐”一般,以正常交友方式,与卫图开始了搭话。 而这一幕,落在殿内的众修面前,便颇有些吃味了,毕竟无论是封云齐,还是九黎上人,都是媲美大派的掌教级人物,与他们这些普通元婴,还是有一些地位之差的。 现在,封云齐、九黎上人二人独结交卫图,而“冷落”他们,他们哪能不羡慕万分。 …… 简单重聚了一下。 半日后。 司徒友的凝婴大典便提前宣告结束。 毕竟,剑主夫人田秋云“壮烈身死”,喜事已经变成了丧事,于情于理也不宜大操大办,继续举行凝婴大典。 临别前,作为好友,卫图尽朋友之谊,宽慰了司徒友一番。 当然,他说的也都是很公式的话,没有如两百年前,那般深入了。 “再别了,司徒兄……” 离开古剑山,卫图在云端顿步,他回头望了一眼在古剑山山门处,遥送的司徒友,面露笑容,拱了拱手道。 今日,看似他们还为同堂之友。 但无论是他,还是司徒友,都知道,这一次相别之后,他们二人自此就为陌路之人了。 无它,见面无言,见面难言。 “再别了,卫兄。” 司徒友深深一揖,他白发遮面,把愧疚隐藏得很好。 他无害人之心,却有了害人之实。 纵然,此次卫图未有大碍,但助纣为虐的他,哪能再有脸面,说自己是卫图朋友了。 现今,首恶已除…… 他这个帮凶,还存活人间。 以卫图的实力,司徒友不认为其对他难以报复。 “要是没有姬无涯,没有田秋云,现在的我,或许还在和卫兄把酒言欢吧。” 察觉卫图已经离去,司徒友缓缓直起了腰,他的面前,似乎浮现出了,他凝婴大典正常举办的那一幕幕画面。 他重重叹了口气,眼前的画面宛如云雾一般,轻轻散去。 “金丹志壮,元婴苟且……” “这就是我司徒友吗?” 司徒友后悔起了,自己没有在两百年前,在得知田秋云背叛后,把此女一剑枭首,不然何以沦落到今日结局。 若是早知如此, 他宁愿……他宁愿…… “宁愿……不要化婴?” 司徒友暗嘲自己,连自我臆想时的果断都没有。 他摇了摇头,从山门处重回剑宗,听了一路弟子朝拜剑主的恭敬之声。 “司徒,有愧于剑宗,自愿退位,让贤他人。自此……深锁后山,护我剑宗基业。望众位道友谅之!” 走至立于山巅、金碧辉煌的大殿,司徒友解去身上的传承灵剑,将其悬在框梁之下,背对众修,淡淡的说道。 这时,没人注意到,深夜的明月洒辉,把司徒友的全身染得皆白,包括其簪于头顶上的那一巾华发。 (本章完) 583、各界响动,裂空雕突破——四阶大妖!(求订阅) “还剩十五年了。” 回到应鼎部的卫图,掐算尊王宫秘境开启的时间。 这段时间内,他打算潜心修行,争取早日破境,到达元婴中期巅峰。 待破境后,他估算自己的战力,才会真正到达元婴后期层次,有能力进入尊王宫秘境,与第一档的正魔两道巨擘争夺机缘。 “十五年时间,足够了。” 闭关密室内,卫图看了一眼面前,垒成小山状的灵晶,闭上了眼睛,开始运转功法,呼吸吐纳。 杀死闾丘晋元后,他从其身上夺走的灵晶,已够他突破至元婴中期巅峰。 他差的,只是一些时间。 而十五年时间,绰绰有余。 …… 在卫图闭关的当头。 姬无涯的死讯,也随即传到了圣崖山和合欢宗两大势力的耳中。 “又一个元婴中期死了?” “这次,是与卫图有关?” 圣崖山掌教“连守让”惊讶万分。 几百年前的正魔大战,也才陨落了呼延鹏这一尊元婴中期强者。 现今,短短时间,纪逸风和姬无涯接连陨落,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卫图在,应是凑巧。” 连守让惊讶过后,没有多想,毕竟姬无涯是死在康国地界,身为康国修士的卫图凑巧碰到,并非奇闻怪事。 只不过,从此情报中,他亦察觉到了卫图对圣崖山的“巨大威胁”。 其成长的太快了。 竟已到了,“追杀”姬无涯的程度。 他眸光微冷,思索片刻后,起笔对“封天齐”、“九黎上人”二人写信,以圣崖山的名义委婉告诫二人:卫图是圣崖山的公敌,勿要与其再行亲近、交好。 威胁之词,连守让没在信中写出。 他打算以观后效。 倘若封天齐、九黎上人二人,无视了他的告诫之词,仍旧我行我素,那么圣崖山就会直接以雷霆手段,处置这二人了。 当做杀鸡儆猴的鸡。 对卫图,因为担心魂誓反噬,所以圣崖山上下,默许了其存在。 但对于封天齐、九黎上人二人,圣崖山就毫无此顾虑了。 元婴初期、元婴中期,在圣崖山的眼里,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之处。 只是杀后者,需要多费一些心思罢了。 另一边。 合欢宗的一座大殿内,作为唆使姬无涯前往康国的主犯,副宗主阴莲夫人被宗内一众高层问责。 杀死一个元婴中期修士容易,但想要在宗内培养出,一个忠于门派的元婴中期修士,却不是易事。 需要无尽的资源,以及时间。 本来,六欲道人陨落,就已让合欢宗伤及元气了。 现在,又多了一个姬无涯…… 若非合欢宗是魔道五派之一,底子厚,恐怕经此波折,已经亡宗了。 当然,所谓的问责,也不可能真让阴莲夫人怎么样,毕竟阴莲夫人,可是合欢宗内,唯二的元婴后期强者。 此次问责,只是身为宗主的“公输仇”借题发挥,趁机压制阴莲夫人,剥夺其手上对宗门的一些权利罢了。 “放心!待这次尊王宫秘境结束后,本夫人会亲自出手,抹杀卫图和那個赤龙老祖的弟子——符道人!” 阴莲夫人靠在紫檀座椅上,她用美眸扫了在座的众修一眼,娇靥闪过一丝戏谑之色,然后做出保证道。 和卫图一样。 现今,她亦在对尊王宫秘境做准备,抽不出时间,去对付卫图。 “尊王宫?看你的样子,像是对那件宝物势在必得了,就是不知道,你了解到了多少的情报。”见此一幕,公输仇心中一动,眯了眯眼睛,试探问道。 他与阴莲夫人曾为道侣,后来虽因为某事闹掰,但彼此之间是“斗而不破”,在面对“外敌”时,亦会维持一定的合作。 此刻,他所言的这件宝物,是尊王宫秘境的深处一件“灵宝”。 上次尊王宫秘境开启之时,他和阴莲夫人曾经想过联手破禁夺取,但可惜失败了。 现在,阴莲夫人这般自信,在公输仇看来,其应该有破禁的方法了。 “呵呵。” 阴莲夫人报之一笑,没有过多回复。 …… 时间流逝。 三年后,在“北元岛”的金夫人母女,亦从外面的情报渠道,了解到了“符道人”的出现,以及姬无涯的惨死。 “素台,不出意外,这次你爹和你夫君应该会进尊王宫秘境。” 北元岛的洞府内,一袭红裳,雍容华贵的“金夫人”从虚空而出,落步在了正在密室内修行的汪素台面前,缓声说道。 她气息稳定,法力波动惊人,已无初入北元岛时的重伤样子了,显然是在这几十年内,伤势恢复如初了。 “夫君?”闻言,汪素台微微一怔,随即想起了那个在金鬼轿内,面容普通,但气质不俗的青袍男修。 尽管他们双方认识不久,但卫图的模样却留给了她很深的印象,毕竟其是她的夫君,和她有过肌肤之亲,又在危难之时,救下了她们母女二人。 “娘的意思是?” 汪素台好奇询问。 “去尊王宫,你找你的夫君,我找我的夫君,而且,你姥爷给娘留的机缘,娘也是时候去取了。” 金夫人摸了摸汪素台的脑袋,含笑道。 秘境,不仅是藏宝之地,亦是蕴宝之地。 千年前,曾贵为魔道巨擘的金鬼王,并不止给她留下了“金鬼玄骨轿”这一件嫁妆,亦给她留了,突破元婴后期的足够机缘。 现今,她是时候去摘取了。 …… 时间荏苒,岁月如梭。 又过了数个春秋。 这日,应鼎部的上空,突然升起了一道规模庞大的灵气旋涡。 “裂空雕突破了?” 在密室正在闭关的卫图睁开双眼,目光向灵兽室的方向望了过去。 灵兽室内,裂空雕引颈长鸣,震动丈许大小的双翅,其妖力凝结已近实质,散发着慑人的大妖威压。 妖躯表面,有血光流转,隐隐在蜕变。 卫图没想到,在他闭关的这段时间内,裂空雕竟然先他一步,率先突破了。 不过这也是正常之事,毕竟二十多年前,在他替裂空雕换血后,其便已经处在突破边缘了,只需踏出半步便可突破。 “裂空雕突破,应该不难。” 神识略看了几眼,卫图重新闭上了眼睛,继续打坐吐纳。 经历“换血”后的生死之劫后,裂空雕的血脉、体魄皆以提升到了元婴层次,其突破四阶,只是水到渠成的事,无需他过多的干涉。 更何况,在离开元君岛的时候,他以灵晶已经从“乐丹师”的手上,购得了一粒“妖婴丹”,赠给了裂空雕。 妖婴丹,便是修仙界内,妖兽所需的特制“化婴丹”。 突破元婴境,妖兽因为体魄、血脉因素,本就比人族修士多了几分概率,现在裂空雕多了这枚“妖婴丹”,突破元婴,无疑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不过—— 卫图的不在意,并不代表应鼎部内的众修不在意。 应鼎部众修,在看到从卫图的神师府内,传来了接近四阶大妖的恐怖威压后,先是惊恐了片刻,然后便是狂喜了。 这种狂喜,比他们看到族内有新神师诞生,还要高兴。 四阶妖兽,除非种族特殊的存在,往往存活的时间,是比元婴修士长的。 换言之,正常状况下: 卫图死后,人死雕还在。 裂空雕成为四阶大妖后,极有可能成为应鼎部未来的镇族圣兽。 (本章完) 584、卖族求荣,师妹一吻,裂空雕姓名(5k,求订阅) “四阶大妖?看来卫道友比你我想象的,还藏的要深。” “应是太虚境内的机缘。” “他在太虚境内,得到了让裂空雕内突破四阶的资源。” 在应鼎部修士热议的同时,留守在部族内的都隆神师、鹤地神师二人,也偷偷汇聚一处,暗暗交流了起来。 卫图的裂空雕,他们二人此前也见过,知道其并没有成长为四阶妖兽的潜力。 甚至,其突破三阶妖兽,都有卫图在拔苗助长的嫌疑。 现今,裂空雕能突破四阶大妖,唯有以“不俗机缘”四字来解释了。 只是……猜到这点的都隆神师、鹤地神师二人尽管眼热,但也不敢生出任何褫夺此机缘的想法。 原因无他。 如今的卫图,身为应鼎部的最强者,已然有守护此机缘的实力。 卫图的境界,比外界众修所知道的,还要更高一等,到了元婴中期,而且还有斩杀同阶强者“六欲道人”的战绩。 此时,他们巴结卫图都来不及,又怎么心生得罪卫图,步六欲道人后尘的想法。 “元杰身死,右贤王位置空着,或许可以……” 鹤地神师欲言又止,暗示道。 “你的意思是?” “让卫家修士来当?” 闻言,都隆神师顿时会意,脸上随即多了几分犹豫之色。 严格来说,卫图相对应鼎部是“外人”。 是从郑国来的“侨修”。 而卫图的子嗣,无论是卫燕,还是卫修文,也皆在郑国出生,没有完全融入到应鼎部内,成为应鼎部族人。 而右贤王之位,却是应鼎部内,世俗王权的象征。 让一个外人来当,难免太过大胆。 哪怕有他们几大神师撑腰,亦很难服众,毕竟民意难违,没有多少应鼎部族人,愿意接受一个‘外人’,统治他们。 “我记得,卫道友的独孙“卫长寿”,是在我族成长?” “现在,他已到筑基后期,要不了多久,就要凝丹了。” 鹤地神师顿了顿声,说道。 “卫长寿?” 都隆神师听明白了鹤地神师的意思。 其是想推卫长寿上位。 和其他老祖“多子多福”不同,卫图膝下,只有卫长寿这一个孙子,卫长寿在卫图的眼中,与子女也差不了多少了。 推卫长寿上位,与推卫图的子女上位,区别不大。 而且,卫长寿因是在应鼎部成长,为“侨三代”了,勉强也算是应鼎部的族人,不会遭至太大的非议。 “这般做,你我近乎谄媚了。” 都隆神师叹息一声,他心有犹豫,担心坐化之后,此事会影响到他今后盖棺定论的清誉。 毕竟,交好卫图,与进行谄媚,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不能混淆一谈。 说直白点。 他并不想卖族求荣,讨好卫图。 鹤地神师讨好卫图,或许能得其欣赏,从卫图手上得到一些机缘,然后有更进一步的可能,但他这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又是何苦去做此事? 然而,听到此话后,鹤地神师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自惭之色,他捋了一下胡须,只说了一句话。 “都隆神师以为,我族实力比之卫家如何?” 话音落下。 都隆神师顿时脸色微变。 之前,卫图作为元婴中期强者,一人便可足可抵得上他们三大神师。 现今,多了一个四阶妖兽裂空雕,可以说,卫家一家的顶尖实力,已经丝毫不弱于应鼎部了。 换言之。 现在的卫家,看似在应鼎部内,依附于应鼎部,但实则,以卫家的实力,足可与应鼎部分庭抗礼了。 让“卫长寿”担任新右贤王,看似是他们谄媚,但这何尝不是一個安族之策? 毕竟,卫家“无权”,岂会甘心一直屈居在应鼎部之下,做个小家族? “是老夫,没有多加考虑。” 都隆神师叹息一声,回道。 言语之意,显然是同意鹤地神师的提议,让“卫长寿”成为族内的右贤王了。 …… 同一时刻。 卫图的神师府内。 和卫燕姐弟的高兴不同,苏冰儿望见此幕,黛眉上则多了一分愁容。 “差距,越来越大了……” 苏冰儿轻叹,脸上流露出落寞之色。 当年,她和卫图同一时间拜师“车公伟”,她作为“青眉上人”,境界是比卫图还高上一些的。 现今,她虽已到了金丹后期,距离凝婴之事也为之不远了,在修仙界的一众灵体金丹中,亦足可排在前列,但……她取得的这点成就,与卫图相比,就不免有云泥之别了。 用更残酷一点说辞…… 那就是,现在的她,连卫图身边的灵兽都比不上了。 而今,看着本该同行之人,越走越远,她即便再加快步伐,也难追上……她对此,怎能轻易“甘心”。 “或许,我该外出寻找机缘了。” 苏冰儿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神师府的墙垣,有了脱离卫图羽翼庇护的打算。 结婴机缘是等不来的。 卫图只是她的师兄,又非她亲爹,不可能在今后,给她提供结婴资源。 这一点,她该当有自知之明。 此外,现在也是她离开的合适时机。 ——“姬无涯”身死,短时间内,合欢宗不会再盯着应鼎部。 她离开时,安全会有一定的保证。 “再见了,卫师兄。” “下次,再见之时,冰儿绝非今日这般弱小了。” 苏冰儿终于下定了决心,她眸露坚毅,身上再一次有了身为散修“青眉上人”的气质。 她留下了一封辞别信后,便一挥玉袖,大步流星的向府外走去了。 只是—— 刚走了几步。 苏冰儿的耳中,便突然多出了一个嗓音温和的声音。 “卫师兄?”苏冰儿略显窘迫,有种离家出走,被长辈逮到的尴尬。 “苏师妹想要外出寻找结婴机缘是好的,只不过,离别之前,也应该提前支会一下为兄。” 话音落下,一个负手而立的青袍身影,便倏然出现在了苏冰儿面前。 其面容普通,但却有股说不出的坚毅、潇洒气质。 此人正是在密室内闭关的卫图。 在经历上次陶仲景“意外结丹”后,他便对自己的“亲眷”上了一点心,对每一人的修为进度,皆有关注。 苏冰儿,自然也在其中之列。 不谈此女和他的微妙感情,单是师父车公伟临终前,托他对其多加照顾,他就不可能随意忽略此女。 更何况,苏冰儿一直和卫燕等人住在神师府内,其离开的动静,他这个元婴修士,怎么不可能有所察觉。 “卫师兄是苦修士,出关时间捉摸不定,小妹不好再行等待。” 苏冰儿犹豫片刻,解释道。 她说的是实话。 住进神师府这么多年,休说是她,哪怕卫图此前纳的小妾“严孝兰”,见卫图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所以,亲自面见卫图,然后再向卫图辞别,效率未免太慢了。 对此话,卫图没有反驳。 他自家知道自家事。 适才,说出那话,只是让苏冰儿留步的一个由头罢了。 “这是为兄在金丹境时的一些防身手段,就赠给你了。” 卫图顿了顿声,从袖中取出了一个储物袋,塞到了苏冰儿的手上。 化婴丹,在海外修仙界,虽然比在大苍修仙界,更容易得到,但这并不是意味着,此物就毫不珍贵了。 关系,有亲近远疏之别。 厚此薄彼,才是正常之事。 他可以不辞辛劳,为寇红缨在海外修界内,取得“化婴丹”。 但……对苏冰儿,他就需要多加考虑一番,看此事到底值不值得做了。 更何况,他给寇红缨的“化婴丹”,也是其用三枚“阴辰石”换得。 顶多,算是他给予寇红缨一定的资源扶持。 当然,他还没那么残酷,对苏冰儿这个师妹,就完全不帮了。 他给此女的储物袋,除了一些必备的护身灵符外,亦把“即时传送阵”这件足可躲避普通元婴追杀的宝物,放了进去。 有了此宝,至少苏冰儿在外面,小心点的话,不会遇到性命之危。 “若你在外,找到了和结婴灵物等价的宝物,为兄可以帮你跑一趟,兑换化婴丹。” 卫图沉吟片刻,再道。 他帮不了苏冰儿一世,但并不介意,在其亦有努力的情况下,推其一把。 “多谢卫师兄。” 听到此话,苏冰儿眼前一亮,当即敛衽一礼,表示感谢道。 又简单说了几句话后,二人之间的氛围,变得沉默了一些。 “卫师兄,这一别后,师妹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师兄……” “想请师兄答应一件事,不知可否能行?”苏冰儿杏眸流转,盈盈一笑。 “什么事?” 卫图随口询问。 他知道苏冰儿的性格,知道其是极懂得分寸之人,不会向他提太过苛刻的要求。 “请卫师兄闭一下眼睛。” 苏冰儿开口道。 “闭眼睛?”卫图一怔,有点不明其意,不过他还是十分顺从的答应了苏冰儿这一个不算要求的要求。 下一刻。 闭上眼睛的卫图,就感觉到了,一个冰冰凉凉、温软的东西,突然毫无征兆的贴在了他的嘴巴上,然后又如蜻蜓点水般,迅速脱离而去了。 对此,卫图哪怕不用神识,仅用自己的经验,亦能猜出,这是苏冰儿的嘴唇。 只不过—— 和对待严孝兰不同。 这次,他没有回应,也没有睁开双眼,而是漠视这一切的发生。 直到……那人儿,从神师府离开,从呼揭仙城离开,从应鼎部离开,再也不见了踪影。 “这一次,仍是月下。” 卫图睁开眼睛,抬头看向天上那一轮弯月,缓缓摇了摇头。 他对苏冰儿虽有好感,但此好感并没有到愿意迎娶其为“道侣”的地步。 而苏冰儿又是他的师妹,不可能如严孝兰那等修士一般,成为他的妾室。 那样,就是在打亡师车公伟的脸。 所以,对此事,他只能委婉拒绝。 …… 几日后。 裂空雕即将突破四阶的消息,也传到了外界。 而对此……外界反应平平。 一个四阶大妖的诞生,顶多只能影响到应鼎部附近的康国势力,对诸如圣崖山这等的元婴大派,并无什么影响。 更何况,现在无论是正道大派,还是魔道大派,都在为尊王宫秘境而默默准备,哪有心思去关注一个区区四阶妖兽的出现。 哪怕这四阶妖兽的主人是卫图。 当然,康国内的诸势力,还是相当卖卫图的面子,派遣使者持礼前往应鼎部,准备向卫图道喜。 “就是不知裂空雕是准备化形,还是继续选择返祖的路线。” 两年后,待卫图感应到,裂空雕体内的“妖婴”将近成型后,不由心中一动。 修仙界,对妖兽划分为四个等阶,非别是天、地、玄、黄四等。 到了天阶,即四阶的时候,妖兽便被世人称之为“天妖”,有了化形为人的能耐。 只不过,到了这一境界的妖兽,并不见得都喜欢化形为“人族”。 毕竟,妖兽也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并不见得人人都是“妖奸”,都羡慕于人族的修行。 所以,到了此境。 一般来说,妖兽都会选择两个晋级方向: 一,化身为人,拥有人身经脉、穴窍,开始学习人族功法,并以人族修士的路线,继续修行,逐渐摒弃以往的“妖躯”。 二,纯化血脉,选择返祖。 妖兽或多或少,体内都有一些传承自上古真灵的血脉,选择挖掘体内的真灵血脉,从而提升实力,无疑是一捷径。 只不过,此法的缺点是,结婴之后,就很难再化形为人了,会一直维持兽形的状态。 结婴,从某种意义来说,就是人族修士和妖兽的第二次“新生”。 错过“新生期”,想要重新“塑体”,无疑是千难万难了。 当然,还有不常见的第三条路线。 那就是既选择“化形”,也选择“返祖”。 只不过,这一条路线,多是一些“半妖”修士。 唯有他们,才能在人身状态下,不断提升体内“祖血”的纯度。 卫图在古籍看到过,灵界对这些选择不同路线的妖兽,亦有相应的区别。 选择化形路线的“人形妖兽”,称之为妖族。 而选择返祖路线的“真灵妖兽”,则称之为“真灵一族”。 “看来是返祖兽化路线。” 几日后,待卫图看到,裂空雕体内的“妖婴”凝聚为一只迷你的小雕之时,顿时明白了裂空雕的选择。 不过,他对此也不意外。 “化形”一途,看似对妖兽好处多多,但实则更适合灵智高一些的妖兽。 譬如灵猿、灵狐之类。 裂空雕的灵智,虽然不算低了,但让其化形后,再学人族功法,不免就太难为此雕了。 除此之外—— 卫图也通过感应裂空雕的神魂,知道了其“投桃报李”的一些想法。 此雕并不打算,让他的此前的“换血”投资,打了水漂。 化形路线,虽不至于立刻舍弃“妖躯”,但其对于妖兽来说,提升血脉总归没有选择返祖容易。 “妖兽比人,虽然灵智不高,但多是赤子心性。谁对他好,就忠心于谁。” 见此,卫图不禁面露满意之色。 他倒是浑然忘了,自己曾在筑基境的时候,把裂空雕丢在了“落雪院”,一连饿了数年之久。 “经此突破,真灵血脉的浓度更高了一些,估计再有三十年,就可蜕变为“纯血后裔”……足足缩减了一甲子的时间。” 卫图移步灵兽室,他看了一眼此刻“白冠青身”的裂空雕,开始用法力检查其体内的真灵血脉浓度。 上次,换血结束后,经过他的估测,裂空雕想要蜕变为“纯血后裔”,至少得一百年时间。 但经过此次突破,其选择了“返祖”路线,此时间迅速压缩了一大半,只剩下三十年不到了。 三十年时间,一晃眼的事。 现在,卫图已经可以预看到,闾丘晋元【赤灵翼】的再现了。 “如今,你贵为四阶大妖,也该有个名字了。”卫图摸了摸裂空雕的雕头,听其“唳唳”叫嚷,脸上浮现一丝欣慰之色,笑着说道。 四阶大妖,在元婴层次普普通通,但放在外界,却是令人仰视的一方大佬,总不能一直冠以“裂空雕”这个种族之名。 “伱跟随我多年,和我家眷无异,也算是卫家人了。从此之后,你就跟我姓卫……” “至于名……” “你我主仆二人,踏上仙途,皆是为了仙道长青。那么,你从此就叫做……卫长青吧。” 卫图思索片刻,微然一笑道。 他起这个名字,还有一个私心,那就是让裂空雕,为他“捍卫”仙道长青。 “唳!唳!” 听到此名,裂空雕鹰眸一亮,立刻振翅而起,在灵兽室内翱翔了一会。 为妖兽冠上本姓,这是修仙界内,修士对自己灵宠的极大认可。 它对此,怎能不开心万分。 “去吧!” “迎接化婴雷劫吧。” 少倾,待裂空雕停止飞行,重回原位后,卫图随手从袖中取出了一件四阶防御法器,挂在裂空雕的脖颈上后,说道。 此刻,随着裂空雕的妖婴凝聚成功,其最后一关“化婴雷劫”也随之而来了。 云端上,乌云压顶,散发着远比普通元婴凝婴,还要强大数成的劫雷。 此雷劫,虽不比傅志舟的“血雷”厉害,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卫图猜测,这应该与裂空雕选择“返祖”路线,有一定的关系。 毕竟,裂空雕体内又无“吞魂木”,也没有如魔修那般,残杀太多人。 不过,有他的这件四阶防御法器在,裂空雕渡过化婴雷劫,也不算是一件难事。 (本章完) 585、长青妖王,终抵元婴中期巅峰(4k2,求订阅) 下一刻。 “唳!唳!”裂空雕鸣叫一声,振翅而起,从灵兽室内飞了出去。 失去神师府阵法庇护,乌云内孕育许久的劫雷,在顷刻间,当空劈下。 臂儿粗细的劫雷,落到裂空雕身上时,化作了一片雷海,将其吞没。 但这时,裂空雕的体表,却忽然多出一层血光,牢牢抵御住了劫雷。 这层血光虽然只有蚕茧薄厚,但却坚韧非凡,比之四阶防御法器也不遑多让。 玉简里面的内容很是简单。 “肉身硬抗?磨砺妖躯?” 假设他现在仍是“元婴初期”,没有此秘境消息的话,恐怕突破元婴中期都是一件难事,更遑论元婴后期了。 应鼎部内外,各势力的贺喜信,也如雪花一般,络绎不绝的向卫图洞府飞来。 卫图淡淡一笑,给曹宓递话道。 “长青妖王,我这次前来,特意为你带了一些贺礼,还望你不要见怪。” 曹宓从云撵飞身而出,玉步款款的走到了殿内,对坐在上首处的卫图施了一礼。 仆从的仆从,亦是主人的仆从。 他摇了摇头,把玉简重新递给了呼延图,拒绝之意,已经溢于言表了。 “呼延兄,你是说……圣崖山派人,宣告各大门派,禁止向我泄露尊王宫秘境的相关消息……” 见礼过后,呼延图一笑,一拍腰间的灵兽袋,放出了数个翎羽纤长、姿态轻盈的……“母雕”。 自然,这些各派修士便包括卫图的故友——“司徒友”。 卫图大为错愕。 这等知识封锁看似不可怕,但实则,若他没有“海外修界”这个宝库的话,恐怕一辈子,都要自此平庸下去了。 司徒友来不来是自个的事,但他表面工作,还是做到位。 三人纷纷向卫图和长青妖王见礼。 他作为一个好“御主”,就不能断绝掉裂空雕在这一方面的欲念,堵不如疏。 “此秘境,卫某不知。” 听到此话,卫图暗道了一句“果然”,他面不改色,询问呼延图的具体目的。 长青妖王是他爷爷卫图的灵宠,按理说,是他爷爷一辈。 无它,尊王宫秘境代表的是,大苍修仙界元婴修士,更进一步的希望。 一者。 …… “卫道兄。” 卫图执笔回信,打算只摆“家宴”,仅请一些亲朋相聚,不举办更高规格的“凝婴大典”。 “这个曹宫主,和卫道友很是亲近啊。” 卫图却没有接话。 凝婴大典费时费力,若要举办的话,少说也得提前半年通知他派参加。 “凝月宫曹宫主,到!” 典礼开始,门外的执事刚站不久,便看到了从云端而来的凝月宫云撵,以及撵前打着曹宓姓名、身份的官衔牌,他不敢迟疑,当即开始唱名道。 但对此—— 不过对此,他也不敢胡言乱语。 它收纳“美妾”,自然要过问卫图的意见。 再者—— 其次,他也想看看,裂空雕体内,经他人造的【真灵血脉】能不能就此传承下去。 “仅是小聚即可,勿要招待太多人。” 此遮掩阵法不难破除,但问题是,在里面还有卫图这个强者在,他们再有胆子,也不敢当着卫图的面,去耍小动作。 “也该出去见上一见。” 毕竟,这一高阶秘境的情报向来都被元婴大派所掌握,普通元婴知之甚少。 见此,卫图眉宇微挑,伸手接过玉简,用神识仔细观看了起来。 但现在,裂空雕突破四阶后,地位提升了一大截,尽管还是卫图的灵宠……但宰相门前七品官,她亦得多加尊重。 事实上,呼延图此次给裂空雕送的这几只母雕,就是他特意嘱咐的。 “倘若圣崖山知道此事,呼延兄的性命,恐怕就难保了。” 闻言,曹宓轻笑一声,当即便顺着话,称呼裂空雕为“长青妖王”。 “卫神师,不知你可否知道,尊王宫秘境?”这时,在席间的呼延图突然出声,说了这一句话。 裂空雕只是妖兽,又非喜好奢华场面之人。为其举办凝婴大典,不亚于对牛弹琴。 地剑山的玉童子、镜水阁的寇红缨、秋怀素师徒等人,陆续入宴。 他万万没有想到,圣崖山竟然如此卑鄙,指挥各派对他进行“知识封锁”。 “卫长青?” 作为义社修士,她对裂空雕并不陌生。 “曹宓?又是曹宓?” 现在,距离尊王宫秘境开启,仅剩不到十年的时间,算是时间紧迫。 有卫图资助,宴席上的灵膳丰富、品类齐全,香满四溢。 “尊王宫秘境?” 他自认为,自己和呼延图的交情,还没有到不顾生死“告密”的地步。 …… …… 很快,就有下一个元婴老祖到场了。 要是他乱说出去…… 不过,他抽出几日时间,去面见外界的诸修,还是不难的。 这时,闭关许久的卫图,才知道了司徒友的一手消息,他讶然失神了好一会。 都隆神师和鹤地神师笑呵呵的交流道,二人皆认为,卫图和曹宓的交情,已经接近于“道侣”这一级别了。 众人便菜过五味、酒过三巡。 “也是。”听到此话,呼延图虽感失落,但也没有过多的意外,毕竟卫图在他心里,还是刚突破元婴中期不久。 雷劫消失,裂空雕渡劫顺利,成了货真价实的四阶大妖。 “紫青色树桠,亦在雷劫中,吸收了一些力量?”这时,卫图亦感应到了,藏在裂空雕体内“紫青色树桠”的灵性,提高了不少。 话音落下。 到那时,他亦可顺势谋夺突破“元婴后期”的资源了。 转眼间,又过去了七年。 “呼延兄,为何要告诉卫某这一秘事?” 以致于,平常四阶妖兽不敢硬抗的雷劫,裂空雕却敢,并加以吸收。 而裂空雕,他则让其在神师府内,自由行动,培养与他子嗣之间的关系。 “见过长青妖王。” 呼延图身上,则尾随着南紫,和南紫的弟子“秋不臣”。 接下来。 若可的话,他便可借裂空雕之手,孕育出一个真正“先天”的纯血后裔。 而这,明显与他节省时间的想法相悖。 看到卫图点头答应,裂空雕受宠若惊,连忙满心欢喜的用法力接过了呼延图手中,装有母雕的灵兽袋。 卫图重新返回密室,继续闭关。 很快,一封封邀请函,便从神师府而出,下发到了应鼎部的各洞府,以及与卫图相较不错的各派修士手中。 他还很年轻,只有六百多岁罢了。 呼延图未语,而是用法力递给了卫图一个玉简。 这一年,闭关密室内,突然传出了一道气息惊人的法力波动。 当然,这只是卫图的谎言,他只是不想在此事上,与呼延图这个外人,进行合作罢了。 卫图看了一眼桌案上的一沓书信,忖道。 他们很乐意看见这一件事的发生。 两日后。 现今,尽管还没有到四阶阵师的地步,但布置一二阵法,已是易事了。 卫图看到此幕,略感讶然,觉得自己刚才给裂空雕四阶防御法器都是多此一举了。 呼延图笑了笑,说道。 他长时间闭关,在此盛大喜事面前,都不出关,难免会惹起有心之人怀疑。 卫图摇头,不再多想这一件事。 “沐浴雷劫,太过罕见了。” 按理说,其若演,就会演一辈子…… 想及此,卫图微挑眉宇,在家宴的名单上,添上了“御兽宗南紫”五个大字,并特意给这位故友写了一封小信。 为庆祝裂空雕突破的“家宴”如期举办,地点设在卫图的神师府内。 而在神师府外,本来感应到“化婴雷劫”降落,想要观摩一番的修士,在看到卫图降下“遮掩阵法”后,也纷纷撤去了神识,不敢过多窥探了。 呼延图脸上,浮现追忆之色,开始向卫图讲起了,尊王宫秘境的一些秘闻。 其现在告诉他此秘,应是另有所求。 不多时。 “人心难测。” 抵御雷劫的同时,这层血光在流转之时,也吸收了一些雷劫之力。 …… 两個月后。 一旦卫图迎娶曹宓,凝月宫的基业,也就大半落在应鼎部手上了。 呼延图面露诚恳之色,说道。 而且还摸过几次。 卫图摇头,露出一副好奇之色。 与其为其举办凝婴大典,还不如……专门针对裂空雕的爱好,犒赏一二。 “如今,六百年过去,这株灵药,应该也已经成熟了。” 但随即,他便想起了呼延图陨落的家祖“呼延鹏”曾是元婴中期修士,对此也就随之释然了。 “终于突破了。” 这些秘闻,卫图从赤龙老祖的口中,都曾听到过,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 田秋云“壮烈牺牲”后,他能看出来,司徒友的眸含血泪、一日白发是其刻意用法力催生,故意演的。 对于灵兽而言,亦是一样。 对于阵法,他此前并不精通。不过在得到齐成楚的“遗产”后,他的阵法造诣,便在这百年间,突飞猛进了。 家宴持续一日,宣告结束。 施礼的众人中,卫长寿听到这个名字后,不禁眉眼一跳,感觉这个名字怎么和他的隐隐有些相似,都是“长”字辈的。 他道。 尊王宫秘境,他不是不进,而是在这一届,他不会选择进入。 “蝉神花?” 是尊王宫外围的地图,而在这地图之内,则用红色线条特意标注了一株灵药。 卫图认得这一灵药,此灵药虽没有天意宗所谋夺的“一气芝”高等,但却也是元婴境内,不可多得的灵药。 “司徒友退位,自锁门内?” 现在,实力未固的情况下,贸然入此危险性极大的秘境,不是自讨苦吃? 等六百年后,他再进,一点也不迟。 真灵血脉,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 瞬间,裂空雕突破的动静,便在遮掩阵法之下,变得“悄无声息”了。 “这是家祖上次前往尊王宫秘境时,偶然发现的灵药,只不过,因为当年这株灵药没有完全成熟,所以家祖只布设了阵法遮掩后,就匆匆离去了……” 岂不是比他爹还要高了一个辈分? 在曹宓入宴后。 见此,他心中一动,打算今后以此再做实验,测试紫青色树桠的具体特性。 “圣崖山不知卫兄底细,以为卫兄仍是元婴初期,但我知道卫兄底细……所以想着过来,结一个善缘。” 看到这几只母雕,裂空雕当即便多了几分欣喜之色,不过它并没有贸然答应此美意,目光向卫图看了过去,询问卫图这个主人的意见。 家宴的时间,卫图定在两个月后,主持之人,他仍交给了自己的一对儿女,以及女管家“颜玉”。 “另外嘛,也是想求卫兄一件事。” 而有雷劫之力的滋养,裂空雕的妖躯隐隐有所增强,爪利毛亮了许多。 “尊王宫秘境,是大苍修界最高等的秘境。我家祖曾经去过一次,所获匪浅。” 娶妻生子,这是人之天性。 卫图的意思很简单。 接下来,凝月宫的诸弟子,以及席上的一些金丹小辈,也起身,对裂空雕恭敬的施了一礼。 “六百年时间,卫某还等得起。” 见此,卫图不由一笑,颔首表示同意。 卫图讶然,没料到如呼延图这样的“边境元婴”竟然知道此秘境。 卫图深深看了呼延图一眼,问道。 时间荏苒,岁月如梭。 “不过现在,最关键的是遮掩裂空雕突破的动静,别让其他修士看到了。” 二者。 如果是他,恐怕亦会选择和卫图一样,默默积蓄实力,然后再入尊王宫秘境。 其对妖兽而言,是全方面的提升,尤其是对选择返祖路线的妖兽,在体魄这一方面,会有极大的加强。 更何况,今日的卫家家宴,还是特别为裂空雕所举办,她不能忽视了这一“主人”。 只是,今非昔比了。 在修仙界,还只是‘少龄’元婴。 不过,当她目光一移,看到与卫图并席而坐的“裂空雕”时,顿了顿声,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了。 “楚国御兽宗老祖,到!” 唱名声响起,随即身穿兽皮、一身荒蛮气息的呼延图,走进了大殿。 “如果卫兄肯答应,进入尊王宫秘境,为我取得此灵药,那么我不仅会告诉卫兄尊王宫秘境的具体进入方法,而且也会将家祖在此秘境内,所获得的详细情报,一并告知。” “先前,卫某已经给裂空雕取了姓名,现在它叫卫长青。” 他和呼延图的关系,还没亲近到,互不设防的地步。 “卫长青……” 不过,呼延图的下一句话,却让卫图立刻为之惊醒了。 卫图皱紧眉头,当即从储物袋内取出了一叠各色阵旗,然后双手掐诀,在雷劫的周遭布起了遮掩阵法。 以前的裂空雕只是普通灵宠,她忽视不忽视没多大问题。 “元婴中期巅峰。” 卫图内视丹田,看着又长了一寸大小的元婴,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 (本章完) 终于200万字了(感言!) 上一章发完。 刚好两百万字整! 去年6月发书,到现在,终于到两百万字了,平均每天六千字。 这对狗作者来说,是一个突破。 以前我的书,没有一本超过两百万字的,都是一百五十万字以上,就草草完结。 原因很简单,不是小黑不想写,是我没有长篇经验,写到一半就不会写了。 现在这本书,到了两百万字还留有余力,至少肝到四百万字以上不难。 狗作者心中,终于有一种【日积硅步,可以至千里】的感觉了。 这本书的中期、后期或许写的可能不是很好,但还有一批读者老爷能跟我到现在,已经是狗作者万分感谢的了。 下一个两百万字,狗作者会继续努力! 另外提一嘴。 养书的读者老爷们,可以开宰了啊。 《我在修仙界大器晚成》终于200万字了(感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86、海兽妖族,窃药之举(4k,求订阅) “除此之外……” “我的灵根,也被金紫命格提升到了极品灵根,到了灵根的极致。” 卫图心神沉浸识海,看了一眼浮现在识海内通透晶莹、毫无杂质的“土木”双灵根,暗暗忖道。 事实上,到了元婴境以后,修士灵根对修为的提升,已经不怎么显著了。 更多的,是看高阶资源。 不过,好的灵根,可以让修士对修行资源有着极大的利用率,并且能一定程度上降低突破境界的难度。 因此,此刻灵根资质的提升,对于卫图来说,也算是一件意外之喜了。 到了现在,论资质,他已经足可排在一众元婴前列,仅次于灵体元婴了。 “如今,灵根资质已经到了极限,那么后续的资质提升,又该怎么做?” 卫图忽然想到了一点,心中思索道。 极品灵根,是灵根的极致。 也就是说,他再用金紫命格提升灵根资质,也没有作用了,因为上限已经锁死了。 灵根资质的更上面,是灵体资质。 然而,灵体往往是先天诞生…… 哪怕他后天想修,也毫无“基础”。 ——「大器晚成」命格,不可能提升他体内,毫无存在的东西。 不论他此前的【灵根资质】,亦或者【后天真气】、【先天真气】、【符法】、【丹术】、【神通】等等,这些都是他体内存在且具有之物。 当然,卫图此刻还考虑到了,另一个资质提升的路径,那就是【真灵血脉】。 和裂空雕一同“换血”,然后借“紫青色树桠”,或者「大器晚成」命格提升血脉强度,到达纯血后裔的层次。 只不过,此资质提升的上限,对他来说,吸引力并不大。 如“闾丘一族”的九凤神血脉,按他估计,上限最高也就炼虚境了。 而他,按部就班之下,突破化神境不是什么难事,没必要为此多此一举。 “先不考虑这么多,待突破化神境后,再看有无合适的资质提升路线。” 卫图摇了摇头,压下了心中思绪。 至少现在,他极品灵根的资质,已经足可支撑他,突破到化神境界了,不至于拖他的后腿。 …… 两个月后。 卫图稳固境界,破关而出。 “现在,可以去尊王宫了。” 他起身,目光透过了重重阻隔,看向了赤明海的外海区域。 那里,是孙迟信当年“捡到”赤龙老祖的地方,同时也存有一座前往尊王宫秘境的隐秘入口。 进入尊王宫秘境,不是易事。 一,要知道此秘境的存在。 二,则要知道秘境的入口之地。 没有入口,即便知道修仙界存有一座名为“尊王宫”的高阶秘境,也无济于事。 圣崖山对他的“知识封锁”,便是前者。 不过,“知识封锁”仅是圣崖山杜绝他前往尊王宫秘境的第一重保险。 第二重保险……虽然呼延图没说,但卫图也能猜到,大概率就是让掌握秘境入口的几个元婴大派,禁止携带他一同进入。 在这一方面,卡他的脖子。 彻底把他锁死在“元婴中期”以下。 但好在,他继承了赤龙老祖的遗产,得到了这尊魔道巨擘进入尊王宫秘境的“私人入口”。 使得圣崖山对他的封锁,成了一个笑话。 接下来,卫图也不过多耽误时间,他雷厉风行,把正在享受“齐雕之福”的裂空雕唤了回来,收入灵兽袋,并交代了卫燕姐弟他离开后的一些注意事项后,便化作了一道虹光,消失在了应鼎部。 …… 一個月后。 赤灵海外海区域,碧蓝的海水上,便忽然多出了两个风尘仆仆的人影。 这两个人影,一男一女,男的身着青衫,面容普通,而女的则一袭白裙,面容娇媚、体态轻盈,宛如仙妃。 “卫道兄,这里就是那孙迟信此前发现的尊王宫秘境入口?” 白裙女修环视了一眼面前,毫无一物的海面,脸上露出了讶然之色。 此女不是旁人,正是在五老山内,请求卫图带她前往尊王宫秘境的凝月宫宫主——“曹宓”。 这次,卫图前往尊王宫秘境,自不会忘了带曹宓这个帮手一同前往。 “应该……不会有误。” 卫图摇了摇头,回道。 孙迟信虽已在多年前,便因为寿尽缘故作古,但他有赤龙老祖带路,根本不可能在这件事上迷路。 “祝老魔,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和你之前和我说的不一样?” 回完曹宓话后,卫图心念一动,和他袖中的赤龙老祖交流了起来。 “按理说,那存有尊王宫秘境入口的荒岛就在这里,不可能不见。” “只是……现在两百多年过去了,也有可能,发生了一些变故。” 赤龙老祖话语迟疑道。 显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好端端的秘境入口,突然消失不见了。 “不过,我敢笃定,这秘境入口一定没有消失。那等禁制,不是普通修士能够摧毁的。” “再者,即便有修士发现,也大概率会把其占为己有,不会刻意摧毁。” 说到这里,赤龙老祖的语气,顿时笃定了许多。 尊王宫秘境入口,对于各个元婴大派来说,都是不可多得的财富。 “不是修士,那么……” 听到此话,卫图眉宇微挑,开始用灵瞳之术,仔细搜检起了附近海域。 半日后,他在海底数百米处,终于发现了一丝端倪。 “破!”卫图挑眉,双手掐诀,向某处虚空,接连打了十几道法诀。 下一刻,在他面前的虚空,仿佛揭开了一层薄纱,露出了里面的景色。 其内,正是赤龙老祖所言的荒岛,一点样子也没有变。 “是幻术?” “有人先我等一步,捷足先登了?” 见到这一幕,在旁的曹宓顿时反映了过去,脸上露出了警惕之色。 她深知,有“望日金瞳”和“鬼眼魔蛛”双瞳之术的卫图,在灵瞳秘术方面,足可称之为元婴层次登峰造极的存在。 适才,这幻术,卫图花费了半日时间,才勉强看了出来。 那岂不是意味着,布置幻术的修士,境界绝对在元婴中期以上了? “放心!荒岛里面,已经没有神魂气息了。”卫图摇了摇头,肯定曹宓猜测的同时,也叙述了岛内的具体情况。 不过,此刻的他和曹宓一样,也多了一些担忧之心。 根据秘境的规则:他从这一入口进入后,之后离开尊王宫的时候,亦会从此秘境入口离开。 也就是说,他和布置此幻术遮掩“秘境入口”的修士,迟早会碰上面,甚至会有一战。 毕竟,秘境入口代表的巨大价值,大多数元婴修士,很难愿意平等分享、进行割舍。 “唳唳!”就在这时,待在卫图灵兽袋内的裂空雕忽然叫唤了几声。 “什么?你是说……进入秘境入口的修士不是人族,而是妖族?” 卫图闻言微愣,诧异不已。 他万没想到,跟他争抢此“秘境入口”的修士,竟然是大苍修仙界内,不多见的“妖族”。 “莫非是附近的海兽?” 卫图挑眉,暗暗忖道。 赤明海虽没有“归墟海”灵气兴盛,但其庞大的海域,亦催生出了一些实力不俗的海兽。 倘若是陆上妖族,其很难跨越重重海域,到此远海,发现这一秘境入口,但若是……海兽的话,发现这处秘境入口,也非是不可想象之事。 毕竟此前,赤龙老祖为了夺舍他人,曾故意放开了此岛的阵法,好让过往修士能够发现…… “海兽?想不到就连他们也知道了尊王宫秘境的存在?” 赤龙老祖亦能听懂裂空雕的话语,他和卫图一样,稍一思索,便猜到了“霸占”此处秘境入口妖族的出身了。 “卫道友,小心一下这些海兽。这些四阶海兽,可不是什么善类。” 赤龙老祖顿了顿声,提醒道。 闻言,卫图微微颔首,示意赤龙老祖细讲。 “海兽成道,比陆上妖兽更难,然而其一旦修炼出了灵性,在实力方面,堪比妖族中的王族……” 似是觉得这般形容不太准确,赤龙老祖用了个形象的人物做出比较。 “每一尊四阶海兽,大概都相当于闾丘晋元那个层次。” “而且,和面对闾丘晋元不同,对这些皮糙肉厚的海兽,你没有任何的取巧之处,他们的肉身……不比四阶炼体士弱,只是没有你们的“灵身”罢了。” 赤龙老祖缓缓道。 “不比闾丘晋元弱?” 卫图面露沉色,适才裂空雕在此荒岛上,已经至少感应到了两个海兽妖族的气息。 也就是说,他离开尊王宫秘境时,至少要面对两个如闾丘晋元那般的强敌? 这个压力……委实有点大了。 当然,在卫图看来,他渡过此劫是没有什么难度的,毕竟他比较抗揍,打不过这些海兽,逃也不难。 “只是曹师妹……” 卫图看向曹宓,把他的发现,以及顾虑一一说了出来。 “错过尊王宫秘境,妾身不知何时才能更进一步,为师伯报仇……” “若因这点小事就退却,妾身也难以面对九泉之下的师伯。” 曹宓微摇螓首,面露坚毅之色。 “这样的话……” 见此,卫图思索了一下,很快就有了定计。 他想到了几年前,呼延图在神师府内,拜托他取得的“蝉神花”了。 此灵药的药效,再加上一些灵晶相助,足可帮助曹宓这元婴初期巅峰的修士,更进一步,突破元婴中期。 这样的话,曹宓实力大涨,不仅能在尊王宫秘境内,给予他更多帮助,亦能在离开秘境时,有足够的自保之力。 只不过,如此一来,倒显得他卫某人太过卑鄙,有“窃药”之嫌了。 “事急从权。” “曹师妹得蝉神花相助,突破境界后,今后要与呼延图了结此因果。” 卫图沉吟一声,说道。 他没有说,要曹宓偿还等价灵药给呼延图,因为这样不太现实。 毕竟,呼延图提供的只是“蝉神花”的情报,并非蝉神花这株灵药的本身。 进入尊王宫秘境,本就是一件极度危险的事,不然呼延图也不会拜托他,托他进秘境采摘此灵药了。 不过,具体如何偿还,还要看事后曹宓和呼延图二人的商议了。 倘若曹宓厚道、大方,今后给呼延图偿还等价的灵物,也说不定。 “这点小妹知道。” “绝不会让卫道兄难做人。” 听此,曹宓心中一喜,看向卫图的目光,隐隐夹杂着一些感谢、崇敬。 她知道,要不是顾及她的安危,以卫图的性情,是绝不可能染指呼延图“家传”的这株灵药。 “如此就好。” 卫图微微颔首,不再多说。 接着,二人不再迟疑,纷纷化作一道遁光,来到了岛屿中央,开始施展秘术,传送进入尊王宫秘境之内了。 …… 不多时。 在一片赤色霞光的席卷下,卫图和曹宓二人就走进了一个疑似空间通道、古香古色的走廊。 二人抬头向走廊尽头望去,便看到了一座挂着“尊王宫”三个字样匾额的雄伟宫殿,漂浮在天穹之上。 这座宫殿高约百丈,由美玉和精美的红木雕砌、架构而成,散发着淡淡的朱紫光泽,像是仙人的居所一般。 “每一条走廊,就是一个入口。” 卫图目中金光一闪,透过走廊的屏蔽阵法,看到了此走廊之外的二十余道,与之一样的走廊。 此刻,在这些走廊之上,也有了和他一样的修士,正在上面走着。 只不过,就在卫图催动法力,打算细看的时候,便见走廊附近多了一道灰蒙蒙的光罩,阻挡了他的视线。 “这尊王宫有灵?还是阵法自动而起?”见此,卫图不由讶然。 但此刻,也不是他思索这件事的时候,他摇了摇脑袋,抬步向走廊的尽头走了过去。 少倾,卫图和曹宓二人,便到了走廊的尽头,二人穿过走廊,随着一道白光闪现,便出现在了一处大厅之内。 这大厅通体为白玉雕砌,有数千丈方圆。在卫图和曹宓二人到来之时,已经有十数人正在盘膝打坐了。 (本章完) 588、 一日杀二婴,白芷苏醒(5k,求订阅) 上次,他伏杀纪逸风的时候,为了行事谨慎,选择的是一击毙命,所以并未囚禁纪逸风的元婴,进而搜魂。 关于一气芝的消息,也是他在事后整理纪逸风遗物的时候,从其身上搜到的,因此完整性不怎么高。 只知道元阳宝地有此物,却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搜寻。 适才,进入元阳宫后,他已经用神识在附近找寻了一遍,但未曾发现“一气芝”的具体踪迹。 见此,卫图也很果断,直接放弃了自己搜寻,开始等待天意宗长老到达,然后在此地进行守株待兔。 “最多两个月时间,白芷就可以苏醒了。”卫图目中“蛛眼”一闪,观测白芷神魂与魔魂之间的剥离速度。 元阳宝地内的“元阳之气”是魔魂的天敌,二者相触,魔魂就如水汽一般迅速蒸发掉了。 若不加遏制的话,仅需数个时辰,附身在白芷鬼躯上的魔魂,就会立刻净化干净。 只不过,这般做的话,白芷的鬼躯也会随同魔魂一同“逝世”。 所以,为了确保白芷的安全,只能由他人为的操纵“元阳之气”,放缓进程,一点点的驱逐白芷体内的魔魂。 …… 半个月后。 在卫图的耐心等待之下,元阳宫外围,终于飞来了一高一瘦两个老者。 “石飞,想不到你个老不死的,这次竟然会单独来尊王宫,贵派的纪掌教呢?他这次怎么缺席了?” “按理说,这是不太可能发生的事啊?” 待飞到元阳宫上空的时候,面色红润的高胖老者似是想到了什么,笑呵呵的问道。 尊王宫的内殿区域广大,有数千座殿宇。在核心三宫内,他们这些没有元婴后期的门派,难以分一杯羹,所以便转而经营“核心三宫”外的宫殿。 元阳宝地,便是他们“剪灵派”和“天意宗”两派所霸占的一个地方。 本来,剪灵派的实力,是弱上天意宗一筹的,但若是……天意宗真像传言中,掌教纪逸风意外身死的话…… 那么,剪灵派的实力,无疑要稳压天意宗一筹。 “这样的话……” 高胖老者目光微闪,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冷笑。 “罗长老说出此话,是想撕毁两派的协议,独占一气芝了?” 闻言,名叫“石飞”的天意宗长老直接冷哼一声,挑明了高胖老者的心思。 “这……”罗长老呐言,摆了摆手,示意他没有这个想法。 “一气芝”在一千两百年前,即前两届尊王宫秘境的时候,就已经被当年的“天意宗”和“剪灵派”两家元婴老祖封印在了元阳宫内的一处“异空间”内,让其继续被元阳宝地蕴养,等药性彻底成熟。 而想要打开这“异空间”,就必须有天意宗和剪灵派两派的“灵印”,才能打开。 所以,在此之前,他哪怕有此想法,也不能和天意宗闹翻脸。 至少,也得等到取得一气芝之后。 见罗长老服软,石飞脸上也松缓了一下,回复起了罗长老适才所问之话。 “纪掌教这次没来,是因在外界受了重伤,几近身陨……” “几近身陨?”罗长老闻言挑眉,对石飞的话,半信半不信。 说话间,二人也已经落步到了元阳宫之内。 “罗长老,可以准备取宝了。” 石飞从袖中,取出一枚刻着“天意”二字的四方玉章,笑道。 不过,没人看到,在此刻,石飞藏在右袖的另一只手,却已经激活了掌内所握的一张玉符。 “好!”罗长老不疑有他,点了点头,亦取出了一枚刻着“剪灵”二字,与石飞手上制氏一模一样的玉章。 接下来。 二人在玉章内各打入了十几道法诀,然后袖袍一挥,将其按在了虚空的某处。 下一刻,便见虚空处显露出了一个黑色漩涡,在黑色漩涡的深处,则有一株粗如儿臂、高挂九叶、内蕴点点光华、晶莹剔透的灵芝熠熠生辉、随风摇摆。 “这就是一气芝?” “难怪我没有找到,原来是两派将其藏在了异空间。” 躲在暗处的卫图,见此一幕,忖道。 这等藏物的方法,与赤龙老祖藏“炼魂幡”如出一辙,不知此空间的空间节点,以及打开的方法,极难取出。 除非对空间灵阵极有造诣,借助阵法,然后发现此间的端倪。 “该夺宝了!”卫图心念一动,准备对石飞、罗长老二人下手,抢走“一气芝”。 如果这次,天意宗和剪灵派所来的元婴修士不少,他或许还会忌惮一二,不会轻易下手。 但仅是两个普通的元婴中期…… 他完全没有忌惮的必要。 只是—— 就在卫图刚以【咒鬼血遁】降临到石飞和罗长老二人面前的时候,便见石飞在一团白色灵光的包裹下,于原地迅速消失不见了。 “大挪移符?” 卫图微怔,诧异了片刻。 但随即,他就反应了过来,明白这是石飞,或者说天意宗对他的“将计就计”。 大挪移符是四阶灵符,比小挪移符的品阶更高一筹,是元婴境的逃生灵符。 可以瞬间挪移到三百里之外。 三百里范围,一般的元婴后期神识,都很难到达这一距离。 不过,若没有提前准备的话,此灵符的激发时间,至少在三息以上。 这也算是此符的唯一缺陷。 现在,从他遁来,再到石飞逃走,这期间的时间,不过瞬息之间,按照常理,根本不够石飞激发大挪移符逃走。 若说石飞是为了提前防备罗长老…… 那也不太可能。 毕竟,这二人的实力相差仿佛,谁胜谁负还是未必之事。 而且,按理说……石飞逃走之际,是完全有机会,夺走“一气芝”的。 其逃走,唯一的解释便是:算准了他会在这里出现。 这一原因,卫图也不难猜测,毕竟他作为袭杀纪逸风的强者,若获得了纪逸风手上关于元阳宝地对一气芝的记载,十有八九会来到此处,并暗中夺宝的。 “玩阳谋?一石二鸟之计?” 卫图在空中滞步,看了一眼仍在“异空间”内的一气芝,以及在其面前,对他抱有警惕之心,已经祭出法器的罗长老。 见此,卫图不得不佩服起了,天意宗或者“石飞”的心思了。 不论是他,还是罗长老,若想独占“一气芝”,势必会拼上一把。 而不论谁死,或者身受重伤,对于天意宗来说,都是好事一件。 此外,若形势有利,逃走的“石飞”亦可再次回来,当一次【黄雀】。 想要化解此危机…… 唯有两个办法。 一人放弃“一气芝”,自愿退出,或者双方联合,瓜分“一气芝”。 前者,压根不可能。 无论是他,还是罗长老,都不可能放弃争夺“一气芝”。 而后者,倒有一些可能。 但问题是,他们双方都是陌生人,没有合作的基础,到此形势,已经是剑拔弩张了。 “可惜!你算错了!” 卫图转头,向石飞的遁逃方向,冷冷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几分讽色。 ——赤龙老祖的神识范围,不止三百里。而他的实力,也远非普通元婴中期修士所比。其根本没有当【黄雀】的资格。 他一拍灵兽袋,唤出裂空雕,让裂空雕口衔“龙璃珠”前去追捕的同时,目光再次移向了面前的“罗长老”。 这一切的动作,在电光火石之间,罗长老虽有所反应,但他的目标是在卫图身上。 在卫图放走裂空雕的一瞬间,他双手掐诀,暗喝了一声“斩”,便见在卫图的头上突兀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黄色剪刀,刃口在这一瞬间,立刻闭合。 “成功了?”眼见灵剪闭合,罗长老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剪灵派,算是仙道中偏向于器法一派的宗门,和剑道宗门相似。 只不过,剪灵派修士所修的非是灵剑,而是一把把“灵剪”。 待“灵剪”闭合,命中之后,哪怕是同阶强者,也会因此身受重伤。 本来,他还不会这般容易命中,但幸运的是,他面前的卫图,似乎为了追杀“石飞”,把他这个强者给忽略了。 然而—— 就在罗长老窃喜的时候,他便看到,在他灵剪中的卫图,竟然没有受到丝毫伤势,反倒是他的灵剪,刃口隐有崩坏的趋势。 “四阶炼体士?” 罗长老心中一跳,顿时吓坏了,他和此前卫图对付的姬无涯一样,并不认为自己有对付法体双修之士的能耐。 在灵剪未消散之前,他大手一抓一气芝,将其放入玉盒扔进储物袋内后,便化作一道遁光,准备逃之夭夭了。 “该死的石飞,他肯定知道,这里面还潜伏了这一个劲敌。” “在大厅的时候,这人和一个身穿白裙的女修在一起。现在,他的实力都如此强,与那个女修合力之下,更不用说……” 罗长老心中暗骂道。 但下一刻,刚起遁光的罗长老,就看到自己的面前,忽然多出了一个数百丈高低的庞大身躯,其双掌向他迅速合拍而来。 “法天相地?” 罗长老心中惊骇,连忙张口吐出一把五色羽扇,向面前一扇。 这一扇之下,卫图的“法天相地”动作顿时一滞。而在此停滞期间,罗长老的遁光险而又险的脱离而去。 不过,刚脱离的罗长老,便感觉自己刚脱虎口,又进入了狼穴。 因为,这一次不再是卫图的神通挡住他的去路了,而是换成了卫图的本体。 “去!”罗长老再次挥扇。 下一瞬间。 捣拳而来的卫图,动作为之一滞,与适才的“法天相地”一模一样。 只是,和先前不同的是,这次的卫图明显有了应对的办法,只见他的本体在僵滞片刻之时,便褪去了一层薄薄的蝉蜕,余势不减的向罗长老轰了过去。 噗哇~ 罗长老胸口被轰出一个大洞,如断线风筝般,张口喷出一道鲜血,染红了胸前胡须。 “不好!他的动作太快了,用七禽控灵扇,也无法形成有用的战机。” 罗长老一边遁逃,一边绞尽脑汁,思索该如何从卫图手底下,顺利逃命。 七禽控灵扇,是他手上的禁锢手段,若对付普通修士,这一招极为有用,但可惜……面对卫图这炼体士,这一招只能用来给他争取逃命的时间。 原因无他,即便卫图被控制住,他也难以用合适手段,破开其四阶体魄。 “他的目标是一气芝,只需舍弃一气芝,就可以活命。” 罗长老开始思索,是否要做出“断臂之举”,借此保存性命。 只是,就在他刚升起这一想法的时候,便见眼前忽然多了一个黑色旗幡。 只见这旗幡一摇,从里面瞬间就遁出了两个异色婴孩,以及近二十多只元婴恶鬼。 “炼魂幡?” “还有这么强大的主魂?” 瞬间,罗长老面色大变,他连忙从储物袋内取出所有防御法器、防御符箓,激活贴在自己的身上。 但这一切都晚了。 在【两仪婴】和【五行婴】两个主魂的配合下,罗长老身上的防御灵符、法器在坚持了数十息后,开始寸寸破裂。 “既然我无法得到此宝,那么我死之前,也不会让你得到!” 罗长老面露狠色,他没有挟宝向卫图求饶,而是取出装有“一气芝”的玉盒,法力一震,就欲直接摧毁这一四阶灵药。 不过,就在这时,忽然一道灰色霞光落下,罗长老的身体,便被瞬间定住了。 “元重神光?”罗长老骇然,想不到卫图手上,还藏有这一惊人神通。 下一刻,罗长老便感觉到自己的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之感。 他眼睛向下,看了一眼。 此刻,他的腹部已经洞开,他的元婴也被面前的青袍修士取走,并丢给了环绕在他身旁,嘻嘻哈哈的两个异色婴孩。 “这就死了?” 罗长老意识昏暗,气绝身死。 他万难想到,自己堂堂元婴中期强者,竟会落得个这般轻易惨死的结局。 “下一个,就是石飞了。” 卫图把罗长老残体收入储物袋,遥遥感应裂空雕的气息,锁定方向后,瞬间遁了过去。 …… 半日后。 卫图重返元阳宫,他的储物袋,亦或者“藏尸袋”内,此刻已经赫然多了一个崭新的元婴中期强者尸体。 和罗长老一样,石飞的实力尽管不俗,但也在常规之内,面对他这个非常规修士,落败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现在,就静心等待白芷的苏醒了。” 卫图把玩了一会“七禽控灵扇”后,目光看向了面前,躺在石板上、一脸恬静之色的白芷。 两百年前,他刚入元婴境,白芷便因被魔魂入侵,被迫昏迷。 现今,他已到元婴中期,仅差一步,就可突破元婴后期,触碰到大苍修仙界的顶尖战力…… 这两百年虽短,但却着实让他感觉到了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 一个半月的时间。 一闪而过。 如卫图最初所料那般,彻底剥离“魔魂”的白芷,终于缓缓苏醒了过来。 “卫道友,这里是……” 白芷扶着脑袋,缓缓从石床上直起身子,她看着眼前的一切,询问道。 此处地域,给她一种不是大苍修仙界的感觉,有种“异域”的气息。 “尊王宫秘境。” 卫图淡淡一笑,回道。 “尊王宫秘境?”白芷愕然,她记忆中,并没有听过,大苍修仙界还有一个叫“尊王宫”秘境的地方。 看到此幕,卫图笑了几声,随口向白芷解释起了,这一被封禁在元婴境以下,被世间修士罕为知晓的高阶秘境。 听完这些话,白芷脸上并没有多少高兴,反而露出了几分落寞之色。 她错过了两百年时间。 两百年后苏醒,她与卫图之间的距离,已经大到了难以接近的地步。 现今的她,想不到自己对卫图还有什么用……似乎只能当做“旧友”,让卫图怀念一下,昔日的旧时光。 不过,这些感受,白芷却也不想让卫图察觉,她勉强一笑,敛衽一礼,向卫图道贺了几句。 但白芷不知道的是…… 有苏冰儿在前,卫图对她心中的落寞,知道的一清二楚。 “如果白道友不嫌弃的话,卫某的炼魂幡……愿请白道友做主魂。” 卫图沉吟一声,说道。 现在,炼魂幡的主魂,虽是夺自齐成楚、獐南丘二人的“五行婴”和“两仪婴”,但让白芷这一可信之人吞噬二婴,然后替换成为他炼魂幡的主魂,还是可行的。 此举,尽管会极大的折损“两婴”的实力,不过现在炼魂幡又非他的仰仗之物,借此催生出一个潜力更高的“鬼王”,对他来说,也非是一件坏事。 炼魂幡的“主魂”,这便是卫图给白芷所留的身边“位置”。 “当然,白道友若是不愿的话,卫某也不勉强。待离开尊王宫,卫某会安排一夺舍之身,让白道友转生。” 卫图顿了顿声,诚恳道。 现在,白芷的寿元也没有多久了,哪怕为鬼修,也最多一百年,就将坐化了。 夺舍他人,最多只能撑上几十年,神魂就会自此奔溃而亡。 所以,他并不介意,待离开尊王宫秘境后,放白芷“自由”。 “鬼王?炼魂幡主魂?” 话音落下,白芷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露出思索之色。 (本章完) 589、白芷选择,异界来客(4k,求订阅) 她能听明白卫图意思,知道卫图此言是好心,而非急需掌控她,不放她自由。 现在,对苏醒后的她而言,最迫切的就是寿元问题。 两百年太久太久…… 她已经没有多少余寿了。 但如果从鬼修转为“炼魂幡”的“器灵”,她的寿元就可以再度延长。 这确实是一个延寿的好方法。 然而,前提是——不失败! 想要以“器灵”之身,窃取“长生果”,并不是一件易事。 已经有很多修士,走过这一条路了。 历史上,只有极少数的人,获得了成功,借器灵之身,延长了性命。 但……成功后,也只是延长了性命。 时间一久,器灵的“魂魄”还会存在,但所藏的修士思维却会慢慢老化,直至形成新的“死亡”。 因此,器灵一途只是治标不治本,并不能真正意义上让修士长生。 她当年选择鬼修一途,是因为鬼修走到后面,会有重新化阳,成仙的机会。 此希望尽管渺茫,但能看到一点曙光。 不至于绝路。 而器灵一途,是……丝毫没有。 …… 思索许久。 白芷终于有了决定。 她看向卫图,伏拜而下,“寿有终结之日。妾身愿转生为人,哪怕……只有几十年寿元,也无悔。” 数百年了,她已经忘记,自己有血肉之躯的感受了。 与其贪图那点“不死”的寿元,还不如现在转生为人,痛痛快快的死。 只是,说出此话时,白芷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担心,卫图会对此生气,毕竟她的行为是全然为自己考虑,没有顾及卫图这个“主人”分毫。 所以这一番话,她更像是请求,而非是做出一个选择。 “转生为人?” 听到这个回答,卫图有点意外。 他记忆中,白芷是比较贪生怕死的,不然当年也不会自愿签订魂契,认他为主。 现今,其舍弃唯一的“生途”,还是令他颇为诧异的。 “待离开尊王宫后,我就着手,给你安排夺舍之身。”卫图微微颔首,答应了下来,脸上没有丝毫的不快之色。 他救白芷,让其脱离魔魂“复苏”。并非因为功利性的目的,仅是顺手而为罢了。 同样的,他请白芷为炼魂幡的主魂……也只是顺手给白芷一個延寿的途径。 既然白芷不愿,他自然不会勉强。 除了请白芷为“炼魂幡”器灵这一途径外,他还知道另一个法子,能够帮助白芷渡过寿元危机,继续修行。 那就是借万阴门的重宝“天鬼魂种”,让此女成为天鬼一族。 只不过,“天鬼魂种”的所有权在赤龙老祖身上,他不可能,也不会为了白芷一人,去逼迫赤龙老祖交出此宝。 毕竟,赤龙老祖除了是他所拜的师父之外,也是汪素台的亲生父亲,他的老泰山。 现今,能救活白芷,并给她这一选择,已经是他念及昔日旧情了。 “谢卫道友。” 白芷听此,粉脸隐隐有所动容,起身向卫图再拜了一礼。 …… 白芷苏醒之后,卫图也没有再在元阳宫内逗留的理由了。 他把白芷收到另一只衣袖内,便遁光一闪,向内殿区域的“核心三宫”赶了过去。 这核心三宫,是尊王宫秘境真正的核心之地。 与其他地方不同。 核心三宫内的“宝物”,每过六百年,便会多出新的一批,似乎源源不竭。 而且,三宫内的“主宫室”,一直以来都没有修士,真正的打开过。 “祝老魔,你说的那“锁魔堂”当真能被我的“元重神光”打开?” 卫图一边飞遁,一边询问道。 两百多年前,在他初遇赤龙老祖,并以“元重神光”禁锢过赤龙老祖的残魂的时候……他清楚看到过,赤龙老祖在看到他这一神通后的激动。 当时,他便对此心生怀疑,只不过因为与赤龙老祖刚刚接触,所以他并没有多提这一件事,而是故作不知。 不过,在他几十年前,迎娶汪素台后,赤龙老祖便告诉了他,关于“元重神光”这一神通的秘密。 元重神光,此神通在修仙界内虽然名声极大,但与之相媲美的神通,却也为数不少。 真正让赤龙老祖看重的是,“元重神光”能解开尊王宫秘境“核心三宫”之一——锁魔堂的禁制。 锁魔堂,尽管在核心三宫中的吸引力,远不如“传法阁”、“冶兵殿”这两宫,但其“主宫室”内所藏之宝,却是一点也不亚于另外两宫。 “老祖我两入尊王宫秘境,早就对里面的禁制滚瓜烂熟了,岂会骗你?” “锁魔堂的禁制,名叫“子午奇禁”,为修仙界的十大神禁之一。此禁制极为奇妙,哪怕是化神境,也难攻破,但……若有元重神光干扰的话,就不值一提了。” “某种意义上,元重神光也算是这子午奇禁的克星。” “只是,老祖我没想到,你竟然能修出元重神光。明明你的体质,也不是能修出此神通的灵体……” 赤龙老祖啧啧称奇道。 修仙界大多数高阶神通,并不是修士想修出来,就能修出来的。哪怕有再高的悟性也不行。 元重神光,便是属于这等高阶神通。 按照常理,其必须有相应灵体,然后经过数百年的修行,才有可能凝出这一神通。 不然的话,如“锁魔堂”的“子午奇禁”早就被人打开了,毕竟觊觎此宫的修士,无一例外,都是正魔两道惊艳绝才之辈。 而卫图,毫无疑问打破了这一常例。 “当年的奇遇罢了。” 卫图闻言一笑,避重就轻道。 有「大器晚成」命格,他对任何功法、任何神通,都没有修炼门槛,只要持之以恒的坚持下去,就有收获。 这一点,自不会告诉旁人。 而如金紫命格这样的奇宝,修仙界内并没有传闻,他并不担心赤龙老祖猜到此事。 说到底,修仙界内的特殊之人多了去,并不缺他这一个,他这种随意修行功法、神通的资质,某种意义上,亦算是一种特殊灵体。 见卫图不欲多谈,赤龙老祖也没有继续追问,毕竟到了元婴层次的修士,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一些秘密、机缘。 如今,他和卫图利益捆绑在一起,又是翁婿关系,没必要多加试探。 “只是……元重神光虽能破开子午奇禁,但想进入锁魔堂,却也不是易事。众修汇聚在三宫之内,你我一旦有了小动作,他们立刻就会发现。” 赤龙老祖话入正题,为卫图分析起了当前形势。 话音落下。 卫图的脸上,也随即露出了慎重之色。 双拳难敌四手。 更何况,是一群元婴后期强者。 他还知道自己的斤两。 “先见机行事,实在不行,等六百年后,再来锁魔堂。” 卫图沉吟片刻,说出了这一句老成之言。 他现在才六百多岁,寿元还很悠久,并不缺时间。 六百年后,尊王宫秘境再次开启,他就不是此刻这一副“弱者姿态”了。 说不定,直接以化神境界进入了。 不过,就在此刻,卫图突然察觉到赤龙老祖的残魂,忽然躲到了龙璃珠内,一动也不动了,处于极度敛息的状态。 看到此幕,卫图心念一动,神识向四周看去,很快便看到了,一个身穿金色甲胄、头戴兜鍪,宛如凡俗将军打扮的修士,在他身旁飞速掠过,目的地亦是“核心三宫”。 “桑神官?”卫图微挑眉宇,遥望这来历成谜的金甲将军背影。 当年,正是桑神官出手,把赤龙老祖打得元婴出窍,险些魂飞魄散。 现在,赤龙老祖惧怕此人,再是正常不过了,毕竟其全盛时期,都打不过此人,更何况现在的残魂状态。 只不过,有一件事,卫图稍有不解。 他并不记得,自己曾在尊王宫秘境开启前的大厅处,见过这“桑神官”。 若说此人迟到,但未免迟到太长时间了。 要知道,他在元阳宝地,可是待了足足两个月的时间。 但还不等卫图思索这其中的原因时,在龙璃珠内躲藏的赤龙老祖,脸上突然露出了激动之色。 “本老祖终于明白,终于明白,这桑神官追杀我的原因了!” 赤龙老祖大声笑道。 听此,卫图一愣,询问具体原因。 他原以为,桑神官追杀赤龙老祖,是为夺宝杀人,或者因仇杀人,但现在看,这背后似乎有他不知道的隐秘。 “卫道友,你刚才应该也注意到了,这桑神官来的也忒晚了一些。” “按照常理,他应该和那些元婴后期修士一样,尽早赶往核心三宫,但偏偏……他晚了两个月的时间。” 赤龙老祖缓缓说道。 “偏偏晚了?”听到这话,卫图脸上露出了思索之色。 修仙界内的强者,很少有缺乏时间观念的人。 更别说在进入尊王宫秘境这重要之地时,迟到了。 “你的意思是说……” “桑神官,以前也迟到过?” 卫图很快,就抓到了重点。 “不错!”赤龙老祖肯定了卫图的猜测,他点了点头,说道:“之前,我还在想,本老祖明明没有招惹他,也没有在秘境内得到重宝,为什么他死抓我不放,非要对我出手,想要杀死我。” “现在,本老祖明白了!是因为我在一千两百年前,也如伱一样,看到过……他来尊王宫秘境之时,迟到了!” 话音落下。 卫图脸上,先是露出了愕然之色,随后便转为了若有所思之色。 经过赤龙老祖的提醒,他不难看出,桑神官的“迟到”,应该关系到其身上的重要隐秘。 “莫非……” 少倾,卫图心有猜测,他看向赤龙老祖,皱眉道:“莫非这桑神官不是大苍修仙界的修士,甚至……不是此界修士?因为空间穿梭,误了时间?” 如非这一原因,他实在难以想到,桑神官为何每次都要“迟到”了。 对此猜测,赤龙老祖表示了肯定。 “那为何此人不对我出手?” 卫图疑惑。 听到此话,赤龙老祖笑了笑说道:“正常来说,一个元婴修士,一生之中,最多只能进三次尊王宫秘境。你这是第一次进入尊王宫秘境,看到他迟到了……若没有我的提醒,你能想到,他是异界来客?” “或许也有你我难以想到的缘故,制约他不对你出手。” “当然,亦有可能,是我猜错了。此人当年追杀我,是因为其他原因。而非异界来客这个设想。” 赤龙老祖顿了顿声,再道。 跨界传送,在修仙界内,并非是不可想象之事。只不过,元婴层次,出现这一现象的例子,还是太过少见了。 所以,他虽有猜测,但不敢太过笃定。 然而—— 就在这时,赤龙老祖听到了卫图的回话。 “祝老魔,他既是你的仇人,又有可能对我出手,那么……杀了他,对他搜魂不就行了?何必想这么多?” 听到此话,赤龙老祖先是错愕了片刻,然后便大感欣慰了。 如果是其他人说出此话,他只会当其是在说大话,但卫图却不一样,赤龙老祖坚信卫图有朝一日,能杀死“桑神官”,为自己报仇。 无它,现在的卫图,比他同时期更强,潜力也更高,有证就化神之望。 此外,他曾与桑神官交过手,亦不认为对方是不可战胜的人物。 “几十年前,把小七许配给卫图,这一步棋没有走错……” 赤龙老祖暗暗忖道,对自己“卖女求荣”这一决定,感觉满意至极。 …… 数日后。 卫图成功抵达“核心三宫”。 他也没多想,先去了位于最左边的“锁魔堂”。 和元阳宫差不多,“锁魔堂”也是一大片宫殿群,除了最外面的宫殿禁制敞开之外,最里面的宫室,则被一层赤黑二色的光罩包裹住了,遮掩的严严实实。 而在这些敞开的宫室内,则待了七八名元婴修士,正在不断施展着各式神通,轰击着这些宫室内的“器物”。 这些器物,每一件看似平常,但细看之下,皆在四阶以上,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而且,在桌案上果盘上的一些鲜果,亦散发着沁人心脾的灵药气息。 (本章完) 603、营救计划,相信小女(4k,求订阅) “你?襄助一二?” 听到卫图此言,走到包厢门口的罗殿主顿时一怔,他上下打量了卫图一眼,眉宇微微皱起。 诚然,卫图的境界不算低,已在元婴中期境界,在极山派内亦能排在前三十之列。 但以此修为,去对付阴鬼宗还是太过勉强了一些。 ——阴鬼宗的势力规模虽不如东华妖国,但作为其同等级的势力,门内的元婴后期修士少说在两位以上,其他的元婴修士数量,那就更多了。 这次前往阴鬼宗营救爱女,单枪匹马下,身为元婴大修,罗殿主自己心里都没谱,是否能安然返回。 更别说卫图这区区元婴中期修士了。 稍有意外,就是陨落的下场。 “卫供奉,此次本长老前往阴鬼宗,为了防止封寒等人作乱,是独自一人前往,并不会调动极山派的力量……望你知晓……” 罗殿主顿了顿声,对卫图提醒了一句。 在他看来,卫图此次的“襄助”,目的更多是在这他混个人情,为了利益所致。 对此,他并不反感,毕竟论心不论迹,卫图到底也是心存帮他之念。 换做它时,他也就同意了。 但现今不同…… 救援过程委实太过危险了。 于情于理,他也不宜让卫图这个告知他爱女下落的“恩人”,为此亲涉险境。 其次,也是他的一点私心。 他一人行动,会更加灵活一些,万一营救过程出了差错,亦能带罗明真一人强行离开,遁逃出去。 但若是多了卫图…… 恐怕就会无形中再多一个累赘。 “放心,这次九皇女和卫供奉的提醒之恩,本长老已经记在心中了,日后定有所报。” 罗殿主为了打消卫图的顾虑,沉吟了一小会后,又补了这一句话。 话音落下。 卫图顿时知晓,罗殿主在极山派内的正直之名,并非是浪得虚名了。 若是换成其他人,在听到他欲要襄助后,绝对会高兴采纳,毕竟遇到危险的时候,多个替死鬼也总归是好的。 当然,作为修仙界内的“老修”,他也并未因此轻信罗殿主的品性,真的将其当成了正人君子,无话不谈。 正直只代表有操守、有底线,并不意味着此刻便成了与他同一战壕之人了。 因此,他并未说出自己“法体双修”,战力远超普通修士的事,借此打消罗殿主的顾虑。 而是笑了一声后,从袖中取出了自己的炼魂幡,把这黑色旗幡一晃,放出了前些日子,刚晋升元婴后期不久的五行婴。 “卫某不才,手上有此利器,应可帮上罗殿主一二。” 卫图微然一笑,说道。 “元婴后期的异道元婴?” 见此,罗殿主顿时讶然,元婴中期的修士想要得到比自己境界还高的异道元婴可不是易事。 有此利器,卫图纵使不敌元婴后期修士,但过個几百招,还是不难的。 但他略微一想,随即也释然了。 适才,他观闾丘青凤和卫图的关系,可不是简单的君臣关系,更像是合作者的平等关系,甚至闾丘青凤对卫图的话,还隐隐有一些听奉的意思。 想想也知——卫图能让闾丘青凤这元婴后期强者如此“听话”,自身的实力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 “有可能,此子的主要实力,不只是手上这一杆炼魂幡。此子不可能,随意便把他的底牌,暴露在我的眼前。” 罗殿主眸光微闪,心中有所猜测。 不过对此,他也没有多想。相反对卫图的慷慨襄助,心中隐隐有所感激了。 不管阴鬼宗对卫图来说,是否是龙潭虎穴,但其愿意与他同往,他都应该感激。 …… 在罗殿主的同意下,很快卫图便和罗殿主一同秘密出行,搭乘邻派通往红藻海域的超远传送阵,前往阴鬼宗了。 而闾丘青凤则留在了极山派,负责盯住其他的极山派高层,尤其是最有嫌疑的功德殿殿主——封寒,防止此人通风报信,让阴鬼宗撕了罗明真这个肉票。 这一职责,罗殿主的人不是不能担任,只不过罗明真的失踪之事与极山派高层的关系实在太大,谁也说不清楚,罗殿主手底下是否存有内奸。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只能由闾丘青凤负责监视极山派的一众高层了。 当然,闾丘青凤选择留下,还有另一原因。 那就是她作为“正使”,本就备受极山派高层关注,此刻若是离开极山派的时间太久,难免会引起怀疑。 之前,她未通告罗殿主的时候,可以前往阴鬼宗营救罗明真,因为没人会怀疑,她的离开会与罗明真有关。 但现在,多了“罗殿主”这个意外因素,她的行迹就必须毫无可疑之处了。 “和闾丘一族一样,阴鬼宗也有玄道六宗作为背景,此派的背景是幽神教……” “所以,此次卫供奉和我营救小女,必须速战速决,不然若惹得阴鬼宗请出幽神教这上宗援兵,你我的性命,就岌岌可危了。” 罗殿主和卫图一边赶路,一边给卫图耐心叮嘱,关于此次营救罗明真的注意事项。 核心点就一个字——“速战速决”。 阴鬼宗并不是好欺负的门派,他们二人在顶尖实力上,虽不逊色于阴鬼宗,但修仙界决定胜败的因素,并不仅有个体实力。 在护宗阵法的庇护下,阴鬼宗的修士,哪怕是练气修士,亦能为围剿他们二人出上一份力。 一般情况下,若无碾压的实力,很少会有修士,去直接强行攻打一个正儿八经的仙道宗门。 “多谢罗殿主提醒。” 闻言,卫图拱手道谢,虚心接纳了罗殿主的建议。 他的战斗经验虽不算少,但并不代表罗殿主的战斗经验就差了。 各大门派的执法长老,绝对算是高层中战力的第一梯队,不然根本无法压服其他修士,胜任这一职位。 一个化神门派的战力第一梯队,想想也知,该是何等的实力。 其纵然不如丁乐正那等即将化神的准化神修士,但绝对差不了多少。 “此子心性不错,不愧是寒门出身。” 在这短短的相处间,罗殿主对卫图的心中评价,也上了一个台阶。 保持谦恭之心,说着容易,但做起来,却极难极难。 能成为元婴老祖的修士,无一不是人中龙凤。这等修士,在证就这一境界后,想要继续保持低境界时,站如喽啰的谦恭之心,怎么可能? 自信、自负,认为“天老大、自己老二”才是众多元婴老祖的常态。 这并不能说这些元婴老祖错了。 只是…… 元婴境界,并非仙道终点,在后面,还有化神、炼虚等等境界。 在这些化神尊者、炼虚大能眼中,元婴修士与蝼蚁无异。 至少,在罗殿主执掌执法殿多年的经验来看,存有骄狂之心的元婴修士,往往都走的不长远,要么耽于享乐,误了修行,要么就是懈怠了神通修行,在斗法中殒身…… 只是,罗殿主不知的是…… 卫图的性格虽有先天造就的一些缘故,但其与他的「大器晚成」命格,亦是息息相关的。 「大器晚成」命格,并不会给卫图一飞冲天的机遇,只有他如苦修士一般,一步一个脚印,进行修行时,才能逐渐与其他修士拉开差距。 换言之。 卫图的金紫命格,也注定了他在修行途中,很难为浮躁之人。 …… 数日后。 卫图和罗殿主二人,赶到了阴鬼宗附近。 但赶到此地的二人,并没有贸然行动,而是隐匿行迹,等待营救的时机到来。 几十年前,卫图和闾丘青凤就已经做好了,营救罗明真的部署,只不过因为罗明真并非“罗老祖”,放弃了这一计划。 现今,重启此计划,并不难为。 “见过上使。” 隔日,便有一个身穿黑袍的阴鬼宗内门弟子,来到了卫图和罗殿主隐藏的地方,面露恭敬之色,拱手一礼道。 此人名为“黄友”,并不是卫图手下,而是闾丘一族早年安插在阴鬼宗的内奸,在闾丘一族继任储君之位后,逐渐获得了对其的控制之权。 “心骨上人最近的动向如何?” 头戴斗笠的卫图,从暗处走了出来,他眯了一下眼眸,低声问道。 心骨上人,便是从如意楼内购买罗明真这元婴炉鼎的阴鬼宗长老。 这一情报,他在几十年前,就借闾丘青凤之手,打听的清清楚楚了。 “心骨上人最近正在闭关,并未外出。”黄友如实回道。 作为高级内奸,他知卫图的目的是在“心骨上人”的小妾身上,于是迟疑片刻,又回复道:“如夫人近些年,倒是出了心骨上人的洞府,在门内赏了几次花……” “不过卑职观测,如夫人的状态也不怎么好了,若是再过二三十年,就有可能被心骨上人采补至死,当做进入元婴后期的养料。” 如夫人,便是罗明真。 心骨上人纳了罗明真为妾后,并未让其使用罗姓称呼自个,而是使用了“如夫人”这一称呼。 “采补至死!” 话音落下,卫图明显感觉到,在自己身后的罗殿主,呼吸明显急促了几分。 “可有办法,接触到如夫人?” 卫图再行询问。 “接触明真?”听到卫图这话,罗殿主眉宇微皱了一下,不知卫图在卖什么关子,毕竟他们二人此次营救,被封禁了法力的罗明真,显然难以发挥太多作用。 接近罗明真,反而有可能泄露计划。 不过,罗殿主并未因此打断卫图,他对卫图还是有一定的信心之心的,知道卫图绝非什么不着边际的人。 相反,其性格稳重,非常人能及。 “很难!心骨上人视如夫人为禁峦,是严禁我们这些弟子接近的。” 黄友摇了摇头,回答道。 “那就算了。” 听此,卫图失望摇头,他本打算,让黄友把他的“太妙宝境”,这件破禁至宝送到罗明真手上,让此女借助此物脱困,破除自己的禁制……与他们里应外合。 ——太妙宝镜,难以破除阴鬼宗这等元婴大派的护宗大阵,但破除如心骨上人在罗明真体内布设下的禁制,还是绰绰有余的。 “卫供奉,你是想联系小女,还是另有它事?”见卫图终结了这一话题,罗殿主这时才开始出声,询问道。 听到此话,卫图也没有介意,当即便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太妙宝境这件宝物,在元婴境内虽算珍贵,但还不至于遭到罗殿主的垂涎,所以他并无隐瞒此宝的想法。 “原来是此故。” 罗殿主释然,点了点头。 接着,他思索片刻,给卫图传了一道用以亲人之间通讯的血脉秘术。 “此术名为血音术,只要血脉同源,就可在一定距离内,共同传音。当然,前提是,双方皆曾修此秘术。” 罗殿主一边解释这门秘术的用法,一边递给了卫图一滴自己的精血。 “我女儿性格雷厉,你只需让这阴鬼宗内奸给她传话,告知那件破禁法宝所在何处,她就会自行前往,取走此宝,破开己身的禁制……” 罗殿主凝声道。 “此举……风险太大了。” 卫图摇了摇头,心中并不赞同。 计划越是周密、步骤越多,越是容易出差错。现今,罗殿主的计划比他最初所定之策多了数个步骤,风险明显提升了数个等级。 “这次,救的是她的命。” “我相信小女。” 罗殿主面露认真之色。 救一个完好的元婴初期修士,与救一个法力被封禁的废人,难度截然不同。 前者,其能与他们里应外合,从容逃命, 而后者,必须要他们攻进阴鬼宗的宗门深处,才有可能营救。 因此,哪怕他知道,卫图的提醒确实很有道理,却还是不得不坚持此做法。 “这……” 卫图迟疑,不知该如何回答。 事实上,计划的失败与否,对他的影响都不大,只要不深入阴鬼宗的护宗大阵,他从容逃命、全身而退并不难。 只是,他又非阴暗之人,自是希望罗明真能完完整整、安安全全的被他们二人营救出来。 所以他清楚,自己的回答,自己的决定,将会在这一刻,真正切切实实影响到罗明真的生命安危。 不过,他也没有迟疑多久,便赞同了罗殿主的话,毕竟罗明真的生父罗殿主已经做此决定了,他一个“外人”没必要为此多加反驳。 (本章完) 604、当年喽啰,今日高手(4k2,求订阅) 营救计划就此开始。 在阴鬼宗外的卫图和罗殿主二人,开始静心等待黄友的好消息。 一日。 两日。 三日…… 时间缓缓流逝。 到了第五日的时候,卫图和罗殿主二人,终于收到了黄友传来,罗明真已经成功拿到“太妙宝境”的好消息。 但紧接着—— 次日,卫图储物袋内的黄友魂牌,就轰然破碎,碎成了数块。 “不能等了。” 看到这意外状况,罗殿主脸色微变,他与卫图对视一眼后,当即起身,直接祭出“破阵符”和本命法宝,杀向了阴鬼宗的正门。 他对爱女再是信任,也不认为在黄友已死,情报可能泄露的情况下,其还能安然解除自身禁制,等待时机与他们里应外合,逃出阴鬼宗。 现今,营救罗明真的唯一机会,便是趁着黄友掌握的情报还未泄露,阴鬼宗高层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突围进去,带走罗明真。 不然,在阴鬼宗已有所准备的情况下,他除非境界提升到化神境,否则是万难攻入一个防守严密的元婴大派,然后带走一个修为境界已被封禁的“凡人”。 在罗殿主动手的同时。 这一瞬间,卫图也立刻出手,他道了句“小北斗星神术”,当空凝出了身逾百丈的伪法相,双手握拳,径直砸向了下方庇护阴鬼宗的阵法光罩。 轰隆!轰隆! 宛如山岳晃动般的巨响顿时传出。 “此子,法力竟和元婴后期相当?” 见此一幕,正在动手轰击阵法光罩的罗殿主,登时讶然,对卫图的实力再一次有了清晰的认知。 他本以为,卫图敢来阴鬼宗帮他,是仰仗了法器之利,但万没想到,单是基本的法力神通,卫图就不亚于普通的元婴后期了。 而这,也唯有卫图根基深厚这一个原因,才能解释清楚了。 只是,罗殿主从未听过,有散修的根基能强到这种程度,堪比元婴后期了。 “若是不陨,此子当有化神之资!” 罗殿主内心点评道。 至少,据他所知,极山派的一众元婴修士中,在法力根基这一方面,能比肩卫图的,不到一掌之数。 要知道,极山派可是堂堂的化神宗门! “卫供奉,此役结束后,不管是否营救小女成功,罗某都会许你一个好处。” 罗殿主嘴唇微动,传音道。 之前,卫图决定帮他,他心里,仅是对卫图充满一定的感激。 但现今,卫图的资质显露…… 他能看到,投资卫图的一定价值了。 前者,他只会等额回报,但有了后者,若有超额回报的可能,他自不会吝惜。 “好处?”卫图闻言挑眉,不知这是罗殿主的战前画饼,还是真心许诺。 但思及罗殿主之前劝他留在极山派,拒绝他的帮助,他还是更倾向于后者。 …… 十几息后。 在卫图、罗殿主二人的持续攻击下,阴鬼宗护宗阵法的阵法光罩终于有了变化,其先是光芒闪烁晃动了数下,然后表面渐渐如琉璃一般龟裂。 最后,在卫图伪法相的蓄力一击下,轰然破碎,化作点点阵光,消失无形了。 当然,这并不是阴鬼宗的护宗大阵防御力太弱,而是为了节省灵石,大多数宗门的护宗阵法只会保持常态化运转,其威力不如正常情况下的一半。 而且,卫图和罗殿主此刻,也并非破坏了阴鬼宗的护宗大阵,他们二人只是打破了其凝聚的阵法光罩。 等到一定时间,这阵法光罩便可重新凝聚而出,威力比之前更强。 而这一时间,在罗殿主的预测下,最多不超过一刻钟的时间。 也就是说,他们若想营救罗明真,必须在这一刻钟内,否则阵法光罩一旦再次凝聚,他们无论是想将其攻破,亦或者从其内逃出,都非易事了。 “就是现在!” 在阵法光罩打破的瞬间,罗殿主凭借血脉感应,遥遥锁定了一個方向,以血遁之速,快速赶往了。 而这时,阴鬼宗的元婴高层才反应过来,姗姗来迟,到了山门附近。 不过,此刻他们并未去拦截罗殿主,而是尽皆面色慎重的望着这一幕。 毕竟,突然之间,多了两个元婴后期层次的强者袭击宗门,任谁也知,此事非同小可,若不谨慎处置,必有后患。 “那个方向,是心骨上人的方向?” “心骨呢?” 领头的一个黑袍修士,眯了眯眼睛看了一眼罗殿主遁往的方向,厉声问道。 “回老祖,心骨现在还在洞府,说是要搜魂一个内奸。” 一旁的元婴修士颤声回道。 同为元婴境界,按理说,他理应不会太怕这黑袍修士,但无奈,这黑袍修士可是他们阴鬼宗的老祖——阴魔子。 在老祖阴魔子的眼中,他们这些低境界的元婴修士,与金丹无异,都属于随手可杀的存在。 “搜魂?” “莫非是……” 阴魔子心思电转,很快便想到了,心骨上人先前所纳的妾室“如夫人”,毕竟他又不是撒手掌柜,一个元婴长老多一个元婴炉鼎,还是很惹眼的。 关于“如夫人”的身份来历,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知道其是一个“定时炸弹”。 “看来那个遁往心骨上人洞府的蒙面修士,大概率就是罗古拙了。” 阴魔子暗暗忖道。 除此之外,他实难想到,还有哪一元婴后期强者攻打阴鬼宗的时候,会突然去跑到心骨上人的洞府。 “你们几人,去全力拦住那蒙面修士,本老祖对付这斗笠修士。” 思索完后,阴魔子语气淡漠的吩咐道。 同为元婴后期,他熟知罗殿主的实力,知道其不是好相与之人。 再者,加上其救女心切,心中满腔怒火…… 与其交战,绝非是上智之选。 况且,他也有意趁此机会放走“如夫人”,借此机会挑衅极山派内斗,才是上宗“幽神教”交给他的任务。 “什么?我们?” 听到这话,站在阴魔子身旁的几个元婴修士,顿时傻了眼。 他们虽然自忖自己的实力不弱,联手之下也能与“罗殿主”战个旗鼓相当,但对方可是元婴后期强者,他们几人稍有不慎,可是容易道陨的。 而且,门内的元婴后期强者,也不止现在的阴魔子一人,只要老祖阴魔子唤醒“武老祖”出关,他们就可大大缓解应敌压力了。 只是,就在他们刚想发牢骚的时候,便迎头看到了老祖“阴魔子”冷然的目光,他们几人不禁打了个寒颤,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这个元婴中期,就由我真正解决掉。如此,也能给那些人一个交代了。” 阴魔子抬头,望向站在山门处的卫图方向,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适才,卫图和罗殿主攻击护宗大阵的时候,虽然暴露出了堪比元婴后期的法力…… 但这又能如何? 堪比总归只是堪比。 同为元婴后期,亦有强弱之分。 而他的实力,在元婴后期中,足可划分在顶阶之列了,对付卫图这个在某一方面有元婴后期之能的修士,绝对绰绰有余。 …… “目标是我?” 感知到阴魔子的目光,卫图为之诧异,他此行过来,只是助罗殿主一臂之力,打打辅助,并不是主战之人。 按理说,深入阴鬼宗,营救罗明真的活计,才是最危险的。 “不过,也无碍。” 卫图脸色平静,泰然自若,连一点胆怯之心也没有。 来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独面阴鬼宗元婴后期强者的准备。 现今,阴魔子挑选他为对手,与他所想的最差结果差不了多少。 只是,其不对付罗殿主,反过来对付他这个压阵之人,让他稍感意外罢了。 “就是不知,他能比连守让强上几分?能不能到达丁乐正的层次?” 卫图眸中冷芒微闪。 他想起,一百多年前最初进入归墟海修仙界、参加元君岛拍卖会的时候了。 那时,他站如喽啰,在拍卖会现场看到阴魔子,不敢多瞧一眼,生怕这位元婴大修注意到他。 但现在,他已然有和此魔交手的实力了。 “有趣,竟然不怕本座。” 察觉到卫图的神色,阴魔子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冷笑,似是在嘲讽卫图的不自量力。 他在阴鬼宗、红藻海域内霸道惯了,哪怕是同阶强者都要给他几分薄面,何况是一个区区的元婴中期? “既然如此,就先送你上路,让你在黄泉路上,好好后悔。” 冷冷的说完这一句话,阴魔子一挥袖袍,转瞬间来到了卫图面前,他右臂探出,直抓卫图面门。 探出之际,阴魔子的右臂立刻变成了乌黑之色,膨胀了数倍有余。 在眨眼之间,便将接近卫图脑袋了。 “鬼化之术?”卫图挑眉,遏制了自己使出炼体手段的欲望,他还不想把自己的真实实力,暴露在罗殿主面前。 他冷然一笑,当即祭出了夺自连守让的圣崖山掌教至宝——“万擎山”。 霎那间,从他掌中而出的迷你小山迎风而涨,黄光大放,直接轰向了阴魔子所探来的这只乌黑鬼爪。 两者瞬间相接。 但就在此刻,阴魔子的鬼爪又忽然消失,在一刹那间,其竟又突兀的出现在了卫图身后,并且闪电般的探出,似是打算挖穿卫图的腹心。 不过对此,卫图也早有防备,他心念一转之下,背后突然多出一个龟甲盾牌,从容的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这龟甲盾牌,不是他物,正是他杀死龟妖后所获的灵材。 此物虽还未被炼化为法器,但其灵材的坚固程度,亦在四阶上品防御法器之列了。 与此同时。 卫图也转守为攻,他躲避阴魔子背后刺杀的同时,一翻右掌,取出自己的炼魂幡,然后用力一晃,把“五行婴”召了出来。 五行婴精通五行法术,双手掐诀,喷出一道火焰幕墙,给卫图法体外面再布设一道防御措施后,化作一道蓝光,怀抱一柄四阶法剑,向阴魔子拼杀而去了。 咔嚓!咔嚓! 在五行婴的突然偷袭下,阴魔子的乌青鬼爪瞬间而断,断成了数截。 “元婴后期的异道元婴?” 被断掉鬼爪的阴魔子,瞬移到了百丈之外,他的脸上,闪着惊疑不定之色。 此惊疑不定,不是五行婴的实力,而是卫图的身家,未免太过富裕了,富裕的不像正常的元婴中期修士了,反倒是像积年老魔了。 至少,他就没养出过,境界在元婴后期的异道元婴。 他担心,卫图隐藏了自身实力,或者其真实的仙二代身份,是他不好得罪的。 思及这里,阴魔子没有再贸然进攻,他微微一笑,问道: “道友仙乡何处?” “因何事擅闯我阴鬼宗?” 他本意,是依照上宗幽神教的吩咐,放走罗殿主父女二人,然后留下卫图这个元婴中期,当做维护阴鬼宗的宗门面子所用。 然而,现在“卫图”身上的疑点太多,他不得不思索,杀死“卫图”的利弊了。 宗门面子事小,他的安危事大! 万一卫图这“多宝男”的背后,当真有一个实力高强的仙一代,恐怕他睡觉,都难以安稳了。 此刻的卫图,虽难以知晓阴魔子的具体想法,但他听到此魔所说之话后,便当即明白了,此魔是有一定的谈和意向。 他对此,不免稍稍松了一口气。 适才,交战片刻,他已经清楚了解了阴魔子的战力,知道若他不使出四阶的炼体实力,是万难威胁到此魔的。 但显然,他是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下,使出自己的全部实力。 现今,他和罗殿主尽管是易容出手,但只要有心人调查,就不难猜出他们二人的真实身份。 故此,卫图可不想,因为此次出手,把自己的底牌倾泻一空,并让闾丘一族把怀疑目光投在他身上,怀疑是他杀死了闾丘晋元。 实力,是怀疑的最大罪证! “阴魔道友以为呢?” 卫图并未回答阴魔子的问题,他似笑非笑的回了这一句话。 听此,阴魔子面色一冷,当即身子一晃,化作一道黑光,继续与卫图大打出手了起来。 只不过,这一次出手,卫图明显注意到,阴魔子有所克制了,不像先前出手,每一次都是杀招。 而且,此魔与他也保持了一定的近身距离。 “假交战?” 卫图一怔,对阴魔子这等积年老魔的狡猾,再一次有了新的认知。 他不难看出,阴魔子应是猜出了他的真正实力不止于此,所以谨慎出手了。 毕竟,修仙界内,都是以强凌弱,抽刀向更弱者,哪有以强凌强,抽刀向强者的道理。 不过他也乐得为此磨一下洋工。 他此行是为辅助罗殿主救人,又非杀阴魔子,或者得罪阴鬼宗而来,没必要为此大耗气力,消耗自己底蕴。 (本章完) 605、女中英豪,门派供奉(4k,求订阅) 另一边。 在卫图和阴魔子交战的同时。 罗殿主也已经手刃了数尊拦路的阴鬼宗元婴修士,成功把罗明真从心骨上人的洞府中带了出来。 而看到同宗元婴尸体的阴鬼宗众修,亦逐渐开始畏战,不敢再过多靠近罗殿主父女二人,硬生生的隔离出了上百丈的无人区。 一个元婴巨擘的怒火,不是他们这些低境界的元婴修士,所能承受的。 “现在该怎么办?” 有阴鬼宗修士,想请阴魔子帮忙,但看到阴魔子和卫图打得不可开交后,只得无奈放弃了这一想法。 只是,受碍于阴魔子的命令,他们又不能眼睁睁看着罗殿主父女二人就此从容逃走,陷入了两难之境。 但就在这时,他们的耳边,突然传来了阴魔子语气颇为冷漠的一声话语。 “如夫人?原来你的目的是罗明真?看来你真实身份是极山派执法殿的殿主罗古拙了。” 话音落下。 阴鬼宗众修顿时一脸的震惊之色。 罗古拙之名,他们这些身处外墟海的元婴修士没有听过,但极山派这玄道六宗的鼎鼎大名,他们还是略有耳闻的。 而能成为化神宗门的执法殿殿主,其实力毋庸置疑,定在门内的第一梯队,绝不是什么小人物。 此刻,罗古拙所显露的战力,也无疑证明了这一点。 让他们震惊、意外的是——心骨上人的妾室“如夫人”,竟然与罗古拙这位大人物有关。 心骨上人莫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胆敢得罪这等强者? “先是假交手,而后在此刻,木已成舟的局面下,挑明罗殿主的身份……” “这件事,阴鬼宗也参与了?是上宗幽神教的命令?” 另一旁,看到阴魔子抽身离去,在众目睽睽说出这一番话的卫图,也为之诧异了片刻,心中多了许多的猜测。 据他所知,阴鬼宗内,应当还存有另一尊元婴后期强者“武老祖”。 现今,只有阴魔子出来,而武老祖没见动静……若没有此话,他只会以为武老祖外出,或者正在闭死关,抽不出身。 但多了此话后,他很容易思考到另一方面,那就是:武老祖并非有事,而是故意缺席,好让阴鬼宗的顶层战力缺少,进而理所当然的让他们三人逃出,放他们一马。 “也是为了极山派内斗?” 卫图心中揣测。 阴鬼宗的目的他难以笃定,但毫无疑问的是,其行事过程中所酿成的结果,无疑是对他和闾丘青凤这一方,大大有利的。 他和闾丘青凤二人,之所以放弃自行营救罗明真,改由罗殿主前来营救,目的就是为了将此事“公之于众”,斩掉罗殿主的退路,让其难以相忍为安,只能和极山派的高层进行内斗,从而给闾丘一族创造良好的外交环境,让闾丘青凤这次出使圆满完成。 换言之—— 阴魔子的突然出声,也恰恰正中他的下怀。 所以,对这件事,卫图并未阻止,而是任由其发展。 当然,他此刻即便想阻止,也已经无能为力了,毕竟阴魔子又非他所能轻易制住的人物,更别说堵住此魔的嘴巴,不让其开口说话了。 话音落下。 听到此言的罗殿主身子明显微僵了一下,不过他对此并没有回话,而是借此机会,冲出了阴鬼宗众修对他的包围圈,然后对在山门处的卫图喊了一句“走”后,便向与阴鬼宗相反的方向遁走了。 …… “穷寇莫追。” 望着远处,卫图和罗殿主一同远遁而走的遁光,阴魔子伸出右手,拦住了从阴魔宗内冲出去的追兵。 “这两人,都非寻常修士,只本老祖一人,难以对付。现在,武老祖还未出关,任他二人离去就行……” “况且,此事本就是我派做的不对。” 阴魔子淡淡的说道。 阴魔宗众修,本就没有追杀的打算,见老祖阴魔子开口,言说不再追杀,一个个尽皆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只是,当他们听到阴魔子这后半句话的时候,脸上都不禁露出了古怪之色。 什么时候,他们魔道门派还讲究对错了? 这次,若说唯一的错误,那就是心骨上人掳掠了不该掳掠的女修,得罪了罗殿主这一尊强者罢了。 不过,他们稍想一下后,亦能理解老祖阴魔子的做法。 这句话,阴魔子不是对他们说的,而是对玄道六宗之一的极山派说的。 ——这次“罪责”,阴鬼宗虽是同犯,包庇了心骨上人,但得知罗殿主真实身份后,已经知错了,所以并未派去追兵。 当然,阴鬼宗也可以有更好的开罪理由,譬如言说自己不知道“如夫人”的真实身份,罪只在心骨上人一人身上。 但可惜,修仙界并不是一个讲道理的地方。 开脱罪责的理由虽好,但问题的关键是,极山派是有决定阴鬼宗生死的能力。 阴鬼宗越是为自己开脱罪责,就越会遭惹极山派的不满,认为其是在挑衅“上宗威严”,是真正的取死之道。 反之,直接认罪,降低姿态,在有上宗“幽神教”庇护的情况下,极山派大概率也不会为此闹出太大动静,在对阴鬼宗进行惩戒后,就会就此收手。 这都是阴鬼宗立派多年来积攒的处世经验。 …… 从阴鬼宗逃离后。 卫图和罗殿主二人,虽确定了阴鬼宗不会派遣追兵追杀,但为了安全着想,二人还是带了罗明真逃了上万里后,才就此停下。 他们二人随意找了個山洞,暂时休憩,等待罗明真借“太妙宝镜”破开体内的禁制后,再重回极山派。 否则,带个“凡人”一同出行,若遇到危险,他们二人也放不开手脚。 “多谢卫供奉搭救。” 数日后,在山洞深处,盘膝而坐的罗明真成功破开体内禁制,她面露笑容,起身走到卫图身旁,深深一揖,道了句谢。 “卫某只是为利而来,罗……罗仙子不用过多告谢。”卫图摆了摆手,示意罗明真不必多礼。 此次,他虽是真心前来营救罗明真,但有了最初知道罗明真非是罗老祖,而放弃营救的“恶迹”在,他很难安然受此大礼。 随手援救和倾力而救,尽管都是营救,但此间的差别,亦是极大。 在拒绝罗明真谢意的同时,卫图也对罗明真的心态之好,心中多了些许的惊讶。 要知道,此女可是被如意楼贩卖,饱经心骨上人蹂躏…… 他能看出,此女体内的元阴,已经到了极度亏空的状态了。 现今,此女被救出后,举止言谈仍和正常女子一样,未免有些不正常,或者说心态太过强大了。 到此刻,他才知道,罗殿主在战前所说的“相信小女”,是何意思了。 罗明真心性的坚韧,非是常人能比! 这时,罗明真似是也看出了卫图心中的想法,她面色淡然,笑了一声道:“不过些许外魔罢了,妾身遭遇此厄,道心已经再一次坚定了。” “大不了羽化登仙,褪去凡蜕就是了。” 修仙,修行成仙。 这是修仙界万千修士的梦想。 但在现实中,除了一些不知深厚的练气小修外,很少会有人说,自己会羽化登仙,成为仙人。 此中的艰辛,越是境界高的修士,越是明白。 不过此刻,卫图却感觉罗明真所说的这一句话并不违和,是至诚之言。 其是真真切切在以“化仙”为目标。 “真是一个奇女子。” 卫图感慨,心中对罗明真多了几分钦佩。 倘若是他遭遇如此非人的待遇,他不认为自己会轻轻松松将其扛过去,能在之后继续作为“正常人”生活。 “她修炼了本派的《轮回玄功》。” 这时,罗殿主突然开口,对卫图说了这一句话。 “《轮回玄功》?” 卫图挑眉,不明白罗殿主的意思。 “《轮回玄功》是本门的一种奇功,相传来自灵界。这门功法,会让修士逐渐丧失情感,变成一心修炼的苦修士……” “这门功法,本不是她的主修功法。只是当做辅修之用,但现在看来……她已经完全修行了这门功法。” 罗殿主凝声解释道。 听到这话,卫图为之默然,能让罗明真不惜丧失情感,也要主修这门功法,可想而知,其在此期间,遭遇了多大的痛楚。 “不过,活着就好。” “《轮回玄功》的弊端,应该能解除。”罗殿主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再道。 “应该可以,事在人为。” 卫图点了点头,缓声宽慰道。 说到这里,他岔开话题,询问起了罗殿主另一件事。 其在战前对他所说的,事后许给他一个好处的事情。 “我派除了本宗修士之外,亦设有供奉长老一职,若是卫供奉不嫌弃的话,罗某可以推举你,成为我派长老。” “供奉长老虽不算本门的核心人员,但在一些机缘和权力上,都是等同的。” “而罗某所说的好处,便与供奉长老这一职密切相关。只有卫供奉成了我派的供奉长老后,才有机会得到。” 罗殿主缓声道。 “极山派的供奉长老?” 闻言,卫图心中一喜。 极山派是玄道六宗中的老牌宗门,门内有元婴修士突破化神境的完整修行经验、 他之所以愿意成为闾丘一族的供奉,并且帮助闾丘青凤完成出使任务,很大的一部分目的,就是以其为跳板,接触到内墟海的化神宗门,即玄道六宗。 ——他对突破化神,是毫无准备的。 无论是他,还是赤龙老祖,此前都没有接触过化神境界。 换言之。 待他走到元婴巅峰后,前面的道途是断的,无前人经验可循。 这与突破元婴不同。 哪怕他是散修,亦知道突破元婴需要渡天劫,渡元婴三关。 毕竟,在大苍修仙界,唯有圣崖山、魔道五派这等真正的元婴大派,才有出过化神尊者的历史。 “卫某愿意成为贵派供奉长老。” 思虑这里,卫图没有犹豫,当即便点头答应道。 成为极山派供奉长老后,不仅意味着他将有希望,从极山派内获得通往化神境的完整突破经验,也意味着他,将获得在归墟海修仙界内,一个强有力的靠山。 他对没有靠山这一件事,已经吃了极大的苦头了。 现今,能当“仙二代”这种人上人,他自不会刻意推拒。 “只是,就是不知罗殿主能否推举卫某成功?” 卫图敞开所言,他现在和罗殿主在同一战壕,也知罗殿主的性情,并不担心此话会得罪罗殿主。 若是战前,他对罗殿主在极山派内的能力,是不会多加怀疑的,毕竟执法殿殿主的权力有多大,任谁也知。 但现在,他们二人营救“罗明真”的事情已经事泄,必不可免将与极山派的主要高层对上了…… 简而言之,待罗殿主回到极山派后,大概率是要被极山派高层孤立的。 如此情况下,其能否推举他成为供奉长老,就不免成为一个未知之事了。 “两百年前,我曾帮了寒岳尊者一次,寒岳尊者欠我一个人情。” “以此事求于寒岳尊者,尊者必会为我说话,让卫供奉成为我派供奉长老。” 罗殿主微然一笑,回道。 寒岳尊者是极山派的化神尊者,在极山派内,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对此,卫图还是知道的。 只是他不理解的是,为了这一件小事,罗殿主就去求情,消耗这一人情,未免太过浪费了。 但紧接着,他稍稍一想,也就明白了。 此人情就和皇帝赐予臣子的“免死金牌”差不多,只能用在小事上,大事上就没一点作用了。 到了罗殿主这一地位、身份,寒岳尊者能予其的东西,本就不多。 而太过贵重的东西,即便罗殿主去求,寒岳尊者也不见得去答应。 如若不然的话,这一人情也不会持续到现在,还没有被消耗。 “卫某谢过罗殿主了。” 卫图拱手道谢。 “你也不必太感激我。”罗殿主听到此话,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让你加入极山派,一是为了感激你此行帮我,二则是想请你和我一同共同对抗封寒等人。” “只有我一人,不免太过势单力薄了。”罗殿主十分坦诚的说道。 (本章完) 606、皇女拉拢,妾身自荐(求订阅) 卫图听后恍然,原来罗殿主推举他为极山派的供奉长老,还有这一层考虑。 不过他仍坚持对罗殿主道了声谢。 毕竟,他成为极山派供奉长老,获得的将是实打实的好处。 谈完供奉长老之事后。 罗殿主迟疑了一会,从身上取出了一个储物袋,递给了卫图。 “心骨上人的尸体?” 卫图接过储物袋,神识一扫,脸上露出了几分讶然之色。 储物袋内,没有旁物,只有一具须发皆白的老者尸骨。这老者身穿银色长袍,此刻从腰部断成了两截,眼球凸出、容貌狰狞的同时,神色又充满了浓浓的恐惧之色。 显然,其在临死之前,心中对自己的死亡,充满了极大的恐惧。 而他,尽管此前没见过心骨上人,但在情报中,早就对此魔的容貌和气息,了如指掌了。 “此魔,罗某恨不得抽筋扒骨、生啖其肉。但可惜,营救小女的时候,时间太过仓促,只能让此魔未受折磨,就仓促而死了。” “现在,把此魔的尸骨交给卫供奉,是想拜托卫供奉一件事……” 罗殿主一脸真诚的看向卫图,缓声道。 “拜托?”听到此话,卫图微挑眉宇,心中多了一些猜测。 “请罗殿主细讲。” 卫图没说答应,或者不答应,而是让罗殿主先讲出来,然后他再行决定。 顺手之事他可以为之,但若是此间太过繁琐复杂、耽误时间,他就该思索利弊了。 对卫图的这一回答,罗殿主并没有面露不满之色,倘若卫图直口答应,他反倒要考虑卫图的品性,是否值得信赖了。 “适才,罗某已经给卫供奉讲了小女所修《轮回玄功》的弊处。此功炼至深处,情感都会逐渐淡化……” “现在,她出了阴鬼宗后,在我今后的治疗下,情况应该会有所缓和。” “但万一……今后罗某不在了,此事还需卫供奉相帮一二了。” 罗殿主叹了口气道。 听此,卫图恍然的同时,亦暗道了一句“果然”。 适才,他在看到心骨上人尸体的时候,就猜测罗殿主把此魔的尸体给他,大概率是与罗明真所修的《轮回玄功》有一定的关系。 此魔尸体现在的唯一价值,就是对罗明真有用了。 其就像一根针,虽然会刺痛罗明真,但亦能让其在修炼《轮回玄功》“忘情忘心”的状态下,重拾修士的情感。 而罗殿主之所以会把这一任务给他,原因也很简单。 ——他此行,参与了营救罗明真,是罗殿主眼中,可信任之人。 在信任度上,他可能不如罗殿主的其他身边人,但他的实力,却无疑能肩负这一重任,算是罗殿主眼中,日后“搭救”他女儿的最合适的人了。 “此乃小事,卫某答应。” 卫图思索片刻,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件事,又并非罗殿主的临终托孤,其只是为了有备无患,防止今后的意外出事。他答应下来,并无什么不妥,反而能让双方之间的关系,更一步加深。 再者,饶是临终托孤,他个人又无什么损失,只是要去帮这一件小忙罢了。 …… 数日后。 卫图、罗殿主、罗明真三人,借超远传送阵,重返内墟海。 重入极山派迎宾殿的期间,卫图注意到,极山派上下,有些风声鹤唳,不少修士都绕着执法殿弟子走。 很明显,罗殿主此行营救爱女“罗明真”的事情已经事泄了,传遍了九成以上的极山派中高层。 “应是幽神教的手笔。” 卫图笃定,倘若是封寒等极山派高层知道,其绝不是闹得如现在一般沸沸扬扬,基本把“将要内斗”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不管罗明真是否被封寒等人掳掠,这件事都是一件丑闻,理应被极山派高层压下去,而不是搬到台面上。 得见此况后,卫图和闾丘青凤所率领的使团也收敛了爪牙,安心等待“事变”的那一日。 他们两人都清楚。 只要极山派内部矛盾一起,闾丘一族一心二意的行为,就不算问题了。 反过来,为了确保极山派外部环境的安稳,极山派还需安抚闾丘一族。 果不其然。 到了第三日,此前对闾丘一族使团爱答不理的极山派众修,开始对使团释放善意了,先是赔罪,言说自己招待不周,而后又屡设灵宴,款待使团修士。 包括卫图这个“皇女近臣”,也在极山派的拉拢之列,有不少极山派的中高层向他发了邀请函,表示了结交之意。 对此,卫图欣然接受,毫不避讳的与这些修士相交了起来。 于是乎—— 很快,闾丘一族的使团就恢复了以前的待遇,再无与极山派的外交危机了。 “此行,有卫道友相助,妾身才能安然完成出使任务。卫道友,当是妾身的得力臂助!” 闾丘青凤亲设私宴,感谢卫图此行对她的帮忙,毕竟若无卫图在,此刻的她还是一头雾水,不知从何处下手,缓解闾丘一族和极山派的矛盾危机。 坐在次席的卫图察觉到,今日的闾丘青凤与以前的不太一样,不仅换上了更加亲和的常服,而且秀靥上,也时不时浮现少女般的羞涩笑容,像是对他存有某种暗示。 “是看到了我的价值,所以进一步拉拢。” 卫图心中揣测。 此次营救罗明真之行,外界修士都知道罗殿主亲自出手了,但并不清楚,罗殿主的同行之人到底是谁。 然而,此中的修士,并不包括闾丘青凤。 此女知道,他是那個与罗殿主一同前往阴鬼宗的同行之人,也知道,他在阴鬼宗的山门处,表现极佳,与阴魔子战平、不相上下。 这一点,在他看来,无比寻常。 但在闾丘青凤眼里,就大不一样了。 此前,他虽有杀死闾丘晋元的战绩在,但那一战,更多是设伏围杀,有一定的取巧因素。 而与阴魔子一战,则是堂堂正正的一对一交手,过程难以作假。 换言之。 他现在的价值,在闾丘青凤的眼中:几比于阴鬼宗的老祖阴魔子了。 要知道,阴魔子可是红藻海域内,实力排在前三的元婴巨擘,论实力仅比闾丘一族的老国主“闾丘人王”弱了一档。 不过,卫图却不想和闾丘青凤有更进一步的深入关系了。 现今,他已经得了罗殿主的许诺,即将成为极山派的供奉长老,没必要再在闾丘一族这里多费心思了。 闾丘一族能给他的,极山派都能给。 或者说的残酷一些,他现在已经接触到了极山派,闾丘一族这个“踏板”对他已经没有太大的作用了。 其次,闾丘青凤的性情,在处理闾丘晴一事上,已经可见一斑了,难免沾了一些心性薄凉。 他与此女深交,不是好事。 当然,卫图也不会这般明显的表露出自己的想法,他嘴角含笑,接过了此刻闾丘青凤向他递来的一杯香茗,小口品了起来,和以往的状态无异。 “东华妖国物资丰饶、幅员万里,麾下统治的势力不计其数。但妾身却只有一人,有时……难免力有不逮……” “若多卫道友辅佐,应当会轻松一些。” 闾丘青凤挑起垂在额前的发丝,将其别在了耳后,语气温和的说道。 “辅佐?”卫图略有会意,明白闾丘青凤除了看重了他的境界实力,更看重了他的实干之才。 他虽在治国方面,不是什么人中龙凤,精干谋臣,但如此次来极山派这般,辅佐闾丘青凤,还是绰绰有余的。 而闾丘青凤,亦是在屡次挫败后,知道了她自己在这一方面的“缺陷”,所以想着进一步拉拢他,进行弥补。 “卫某对治国方面,并无兴趣。只想专心修行,好登元婴后期境界。” 卫图委婉推拒。 他这一番话,也是实话。 当年在应鼎部的时候,他就对权力不怎么感兴趣。 更别说,在他的人生经历中,已经有元杰的前车之鉴了。 对此不可能不吸取教训。 “此次出使极山派,卫道友已立功劳,既然不想担任辅佐之臣,那……此行的功劳,妾身又该如何奖赏?” “卫道友应当知道,妾身刚继任储君不久,身上并无什么珍贵宝物。” “总不能……把妾身赠予了。” 闾丘青凤微然一笑,以说戏言的语气,把自己的真心话说了出来。 她的骄傲,并不允许她说出——求婚卫图,让卫图成为她道侣的话。 只能,以此进行试探。 倘若……卫图真对她有意的话,她再进一步表露,将此事坐实。 “……把妾身赠予了?” 卫图听此,愕然了一下。以他的精明,他自不会认为,闾丘青凤这句话仅是无心之失。 他抬头,看了一眼此刻面容酡红,像是浮现红晕的九皇女,咬了一下舌尖,定了定神。 去当辅臣,辅佐闾丘青凤这个未来国主统治东华妖国,对他来说,自是吸引力不大。 但若是与闾丘青凤结为道侣,进而掌控东华妖国,那就大大不同了。 先不说权势…… 单是闾丘青凤元婴后期的修为,就非是一般女修所能比的了,与其双修,对他的助益应当不小。 但思虑片刻,卫图还是打算拒绝。 于他而言,现在成为极山派的供奉长老,还是更重要一些。 一旦成为闾丘一族的“女婿”,他还想进极山派,无疑就是一件难事了。 ——供奉处于随时脱离的状态,而“女婿”就是深度绑定了。 极山派高层的意志,总体来说,对闾丘一族,还是打压的想法居多。 现今,因为派中内斗,所以极山派对闾丘一族有所容忍,但若内斗结束后,一定还会继续针对于闾丘一族。 这一点,是极山派与闾丘一族这外附实力的核心矛盾,难以化解。 “这倒不必。卫某和皇女的乃是合作关系,一荣俱荣,一辱俱辱。此次帮助皇女,也是为了自己。” 卫图顺着闾丘青凤的话往下说,并未去接其“把妾身赠予”这句话的茬,只当这是闾丘青凤的戏言。 话音落下。 闾丘青凤虽心有失望,但对此,却也不感到有任何的意外之处。 十年前,她就曾打算把闾丘晴这个联姻工具,许给卫图,但事后,就被卫图断然拒绝了。 她容貌和闾丘晴有七成相似。 只是在境界、地位上比闾丘晴高一些,更让男人有征服欲一些。 没道理,卫图拒绝了闾丘晴后,会欣然接受了她。 “这样也好。反正我也提过要与卫图结为道侣,是他自己不肯的……” 闾丘青凤心中忖道。 以自己的身躯当做交易筹码,在她看来,此事虽非登顶国主之位的必须之事,但必要情况下,亦可如此施为。 现在,在她表态之下,卫图拒绝……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她的“尽人事”了。 …… 半日后。 眼看交谈的差不多了,卫图提出告辞,离开了私宴,返回自己在极山派迎宾殿内的临时洞府。 对此,闾丘青凤欣然答应,并未拦截。 但就在卫图刚走一炷香后,一则消息就突然传到了她所在的宫殿。 “什么?” “卫图成为极山派的供奉长老了?” 闾丘青凤听完南宫鹧的禀报后,先是一脸的惊讶之色,而后便是充满了浓浓的懊悔之色了。 极山派的供奉长老,这一职位尽管不怎么尊贵,与他们闾丘一族这极山派麾下的第一大势力不能比…… 但问题的关键是…… 卫图这一在她眼中,潜力极高的法体双修之士,担任了此职。 元婴中期层次的法体双修,论潜力堪比玄道六宗内的化神弟子,甚至比这些化神弟子的潜力还要高。 换句话说,卫图成为极山派的供奉长老后,接触到极山派的资源后,其的潜力将会猛增一大截,成为有化神之资的元婴修士。 卫图本身的资质,决定其下限。 而极山派这一平台,将会决定卫图的“上限”! 但她却因为自身的骄傲,在一次拉拢失败后,没有进行第二次的拉拢…… 说不定,在她的继续拉拢下,卫图的态度就会有所转变,真心“投靠”于她。 “卫图莫非是知道……自己将要成为极山派供奉长老,所以故意推拒了我的拉拢。”闾丘青凤不算蠢,在短暂的懊悔过后,很快就想到了这一点。 (本章完) 607、宗主除奸,尊者弟子(4k2,求订阅) 只是,如今卫图已经“更进一步”了,她纵使知道这一点,也难以去苛难卫图。 反之,知道卫图进入极山派后,是“金鳞化龙”的她,少不了今后再次交好,甚至“巴结”卫图了。 “卫图……” 闾丘青凤幽幽一叹,开始承担“正使”之责,给远在红藻海域的闾丘一族传信,告知国主闾丘夜明等人,卫图成为上宗供奉长老一事。 …… 同一时段。 此刻,其对他说这些,是把他当成了终结极山派内斗的关键一环。 极山派的高层构造并不复杂。 后来,与罗殿主相处期间,亦从罗殿主的口中,知道了朱宗主的一些过往。 若是寒岳尊者出面喊话,罗殿主和封寒二人,再有天大仇恨,亦得至此止步。 这一报酬,他则没有过多的心动,毕竟据他所知,极山派的高层,超过一半都与寒岳尊者有一定的师承关系。 如此一来,这屎盆子就扣在了他的头上,哪怕不是他干的,也会变成他干的,除非他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既如此,卫某愿往。” 封寒暗暗忖道。 “也是,我既因此事,加入了极山派,就不可能,不受此事的任何影响。” 极山派众修疑惑不解。 所以,若是如此,他大可反诬是罗古拙诬告于他,血口喷人,从而获得门内其他高层的支持。 卫图暗叹一声,忖道。 敲打,从另一层面考虑:朱宗主此刻,已经把他这个供奉长老,当成“自己人”了,而非他派修士。 至于寒岳尊者的外门弟子…… 出使之前,他便在闾丘一族的情报中,对这位极山派宗主略有了解了。 在这十九人之下,其他的元婴修士皆为普通长老,或隶属十三殿、五大峰主,或独立于门内的权力机构。 “而且,此子极有可能,是在阴鬼宗内帮助罗古拙的那个修士。” 和刚才的想法一样,他不认为,封寒有如此能耐,能做到让朱宗主不惜以谎言骗他,也要偏帮的地步。 不过,接下来,待他看到,朱宗主的具体计划,以及相应报酬后,他的脸色也渐渐缓和了一些。 “后面,本座会为你和罗殿主创造机会,了结封寒等人的机会。” 但可惜,罗古拙没有这么做。 朱宗主见卫图面有同意之色,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不过,朱宗主此刻对他言语敲打,也并非全然是坏事。 …… 在自己洞府的极山派一众高层,也收到了卫图被推荐为供奉长老的消息。 下限,他已经突破了一次。 寒岳尊者的外门弟子身份,只能算是极山派内,进入高层的一个门票罢了。 封寒面色阴冷,手指摩挲了一下掌中刻有“如意”二字的令牌。 某种意义上,他加入极山派,亦算是一种“得位不正”,不免要受“得位不正”的这些后续弊处影响。 “换句话说,招你进入本门,本门应该是不会亏的。” 而且,这一举措,也赢得了许多敌视罗古拙的门内高层的同情。 “多谢宗主和罗殿主了。” “先言明利弊,尝试拉拢。至少不能使他站在罗古拙那一方。” 朱宗主手把手的指导,让卫图循例完成极山派的入门仪式。 “待计划结束后,封寒所留功德殿殿主之位,可由卫师弟掌管。” 他不认为,以罗古拙对他的仇恨,还能在事后,给他这落败高层留有一定的“殊荣”。 哪怕是在闾丘一族的元君岛,也只有寥寥几个灵地,能比肩这座灵峰。 以他实力,面对阴魔子这同阶强者时,亦需小心谨慎。 一旦内斗失败,不仅他自己的生死自此难以掌控,就连封家众修的生死,亦就在罗古拙的一念之间了。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朱宗主的下一句话,便彻底表明了意图。 “卫长老,你认为,这场极山派的内斗该以何等形式终结?” 再者—— 朱宗主打量了卫图一眼,微然一笑道。 听到这里,卫图呐言,不知道朱宗主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这就是朱宗主?” 所以,若没有此次“内斗之事”,他是万难加入极山派的。 换做普通人,可能会误以为朱宗主这句话是在夸奖他,但他作为江湖老修,岂能从中听不出来,这是朱宗主对他的敲打。 纵然,此间的代价极大,非是他所能轻易承受起的,但如今的他,已没有第二条路可选了。 适才,他许诺给卫图的报酬之一,便是在杀死封寒后,入寒岳尊者的麾下,成为寒岳尊者这化神尊者的外门弟子。 不过,他们比闾丘青凤收到的消息,更详尽一些,知道卫图是被本派内的“寒岳尊者”亲自提名,进而成为了供奉长老。 卫图没有耽误时间,他马不停蹄的赶往了极山派的主殿,面见极山派宗主——“朱冲玄”。 一句话,兔死狐悲。 “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另想办法了。” 突破化神的完整经验,玄道六宗不可能白白予他,若想和平一些取得,他这一条路,几乎就是最轻便的了。 所以,哪怕卫图这供奉长老的地位,在门内不怎么高……但值此这关键时期,其支持罗古拙,就足以影响这“天平”的平衡,给他带来致命影响。 “不过,这也要看寒岳尊者和朱宗主的想法……”卫图再道。 他在这场内斗中的位置虽然关键,但还没到,朱宗主……或者其背后的寒岳尊者为此而欺骗他的地步。 ——他虽然资质在一众元婴修士中拔尖,潜力难以望尽,但他若想凭借正常渠道,进入玄道六宗任何一派,都不是一件易事。 倘若卫图不愿的话,他不介意突破第二次,对卫图这“同门”下手。 和封寒一样,他在知道卫图是被罗古拙推举成供奉长老后,自不难猜出,卫图便是当日与罗古拙共闯阴鬼宗的元婴修士。 若是朱宗主两不相帮,或者想要帮助封寒的话,适才就不可能和他说那么多的废话,直接在此处,按照门派旧例,完成他的入门仪式就行。 在罗古拙回返宗门后,其虽然没有借爱女罗明真之口,道出他是贩卖罗明真到如意楼的幕后真凶,但其与他的明面争斗,几乎已经是指着他的头在说,就是他干的。 指望封寒这等突破下限的仇人放过他,卫图还没有这么异想天开。 当然,背后的报复,就非寒岳尊者、或者朱宗主任何一人能阻拦的了。 沉吟片刻,卫图缓缓道出了这一句话。 “当然,你也无需介意,玲珑峰说是罗殿主道侣的灵峰,但她活着的时候,也多和罗殿主居住在一起,鲜少来这里。” 功德殿内,身着古袍、年约三十、头戴玉冠的封寒面色阴郁,他手掌中握着一张符信,正是这符信的主人,告诉了他卫图此番成为供奉长老的“内幕”。 毕竟,若非是他,此时的极山派还是一片祥和之景,哪会有罗古拙、封寒两大殿主的内斗,闹得鸡犬不宁。 真正值钱的,是如朱宗主这等嫡传弟子的身份。 这一手段,无疑高明至极。 没有哪家宗门,会无缘无故招收一个“来历不明”、“忠心难定”的修士进入自家宗门,哪怕此人是送上门的天才。 “本座属意罗殿主取胜。” 这座山峰的灵气,在四阶上品左右,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到了准五阶的地步。 他既然已经参与营救罗明真之事,那么他已经和封寒等人,成为了事实上的仇人,这一恩怨去躲,根本没用。 因此,饶是他的人缘远好过罗古拙,但除了几个与他有利益同盟的高层,还在明面上支持他外,其余的人都保持了中立,两不相帮。 在迎宾殿得知消息后。 这一状况,导致他内斗开始之时,本可稳赢的局面,变成了现今与罗古拙这“孤军”持平,谁也难以进一步压倒对方。 卫图闻言道谢。 而这,便是他的“得位不正”。 朱宗主对卫图的回答很满意,他面露赞许之色,说出了心里的真心话。 “只不过,此举,就少不了以你为饵了。” 卫图皱眉,他刚加入极山派,可没有做好,为极山派牺牲一切的心理准备。 卫图从云端落步,对朱宗主拱手施了一礼后,用眼角余光仔细打量这位极山派仅次于寒岳尊者的掌权者。 倘若指责他是幕后真凶,他有一万种方法推诿。他自信,他贩卖罗明真的过程,做得极为干净,不会留下实证。 他此举,无疑打破了门内报复的底线。 在派内禁地一直闭关的寒岳尊者,理应连卫图是谁都不知道。 …… “内斗终结?”卫图眉宇一挑,明白这位朱宗主并不是像极山派众修所臆测的那般,只想当個和事佬,其亦有终结内斗,重还极山派太平的想法。 若非如此,卫图估计寒岳尊者、朱宗主二人,早就让二人就此罢手了。 “卫长老此次帮助罗殿主,前往阴鬼宗救出了罗明真,倒是颇有几分侠义之心。” “我和罗殿主也算多年老友,亦需为此事,向卫长老称谢一声了。” 毕竟,按理说,卫图和寒岳尊者之间,应该毫无接触才是。 朱宗主指着云端下,这一座在山体上刻有“玲珑”二字,神秀挺拔的山峰。 “一方胜利后,自会终结。” 一宗之主,可不会受封寒的摆布。 极山派主殿内,此刻并无其他高层,只有面容年迈,但精神矍铄的朱宗主一人,立在殿门口处,等他的到来。 掳女为妓,这等仇恨,任谁也知,这是不共戴天、势不两立的大仇。 哪怕轻松如妓子,亦要为揽客而卖笑。 卫图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表面上,他仅是一个供奉长老,影响不了内斗结果,但实际上,他与罗殿主乃是同盟关系,有实力和能力,去影响罗殿主的决策,在这场内斗中,举足轻重。 “卫图……是罗古拙的人。” 接下来。 所以,哪怕朱宗主不提,他加入极山派后,也少不了卷入此次权力争斗的漩涡,与罗殿主合力,把这些敌人一一清除干净了。 卫图的供奉长老一职,便独立于极山派的主要权力机构,在名义上,只听命于寒岳尊者和朱宗主二人。 “此峰名为玲珑峰,曾是罗殿主道侣的治下灵峰。这次收伱入门后,罗殿主便主动让出了这灵峰,赠予你了。” …… “罗殿主是执法殿殿主,眼光毒辣,他能推荐你为供奉殿长老,绝对有他的理由。” 说话间,朱宗主不复先前的清傲,他认真看向卫图,眼里满是诚恳之色。 倘若封寒此前没有突破下限,这场内斗或许还可握手言和,但可惜,其突破了下限,致使罗殿主不得不与之死斗了。 不过对此,卫图也并不排斥,毕竟想要获得好处,总要付出一些什么。 其没有状告他,也没有指责他,只是借手中执法殿的权力,与他内斗。 若说是让他今后注意自己身份,少与闾丘一族来往,但这些话,未免又太多了。 毕竟,宗门内斗不仅会影响极山派的正常运转,亦会大大消耗门派底蕴。 如今,一个堪比阴魔子的强者,投靠了罗古拙,他岂能不为之担忧、害怕! 只不过,卫图进入极山派,成为供奉长老,乃是寒岳尊者亲口下的命令,他再是有所不满,想要从中阻挠,也没任何办法了。 “卫图?这不是闾丘一族使团的修士?为什么寒岳尊者对他青睐有加?” “以我为饵?” 待入门仪式结束后,朱宗主没做任何遮掩,便把卫图带到了“执法殿”附近的一座灵峰。 “是罗古拙的人。” “看来,要卷入这场权力争斗的漩涡中了。” 宗主之下,为功法殿、神通殿、执法殿、供奉殿等十三殿的殿主,以及门内五大主峰的峰主。 朱宗主是寒岳尊者的关门弟子,年少成名,性格激进、脾气火辣,但在成为极山派的宗主后,就渐渐平和了起来,成为了现在一众高层眼中的“和事佬”了。 眼见卫图听明白了自己的话意,朱宗主眸底露出了一丝满意之色,他负手而立,继续说道:“在其位谋其职,你之前是闾丘一族的供奉,帮闾丘一族解决外患,情有可原。但往后,你就需为本门考虑了。” 实力可以压倒一切。 闻言,卫图摇了摇头,言语谦虚道。 “只是碰巧而已。” 听此,卫图暗道了一句“果然”。 “为了宗门着想,本座希望你能同意这个计划。” 可想而知,此峰的价值多高了。 至少,据他所知,极山派的一些供奉长老至今还蜷缩在一些品质不高的洞府,根本没有机会独占一整座四阶灵峰。 (本章完) 626、回极山派,重岩秘地(4k2,求订阅) 去极山派之前,卫图也没忘了他放在供奉堂洞府的魂仆“许玉琦”。 他顺路带上此女后,这才与闾丘青凤一同搭乘超远传送阵、前往极山派。 沿途中,闾丘青凤并没有过多在意许玉琦这卫图身旁的女修,其只是简单看了几眼后,便把此女当做空气无视了。 区区筑基女修,根本不能入她的眼。 再者,魂仆和感情牵系的伴侣,她还是能分清的。 甚至,闾丘青凤还主动提议,倘若卫图身边缺少伺候之人,她可以把自己宫内的仆从送给卫图差使。 对此,卫图自不会同意。 他虽知闾丘青凤是好心,不大可能给他安插探子、内奸,只是为了他这日后的享受着想,但他又非那种追求奢华排场之人,岂会在意这等事? 适当放松可以。 但得等他证就化神之后。 …… 数日后。 通过超远传送阵,卫图、闾丘青凤、许玉琦三人,成功抵达极山派。 进入极山派后,卫图对闾丘青凤、许玉琦二女做了简单安排后,便立刻赶往了主殿,去拜见朱宗主了。 朱宗主,是他在极山派内的唯一背景和顶头上司。 第一时间拜见朱宗主,是他身为“心腹”该有的态度。 “卫师弟有心了。” 主殿内,刚刚接到卫图回宗情报的朱宗主,见到卫图到来,老脸上随即露出了一丝满意之色。 几日前,得到卫图与许万孙一战的细节时,他曾有过对卫图脱离自己掌控的担忧,但现在看来,卫图对他还是颇为恭敬的。 至少,数百年时间,不必过多担心。 “宗主过誉了。” 卫图拱手道谢一声,随即就前往元君岛一事,进行述职。 他一一讲出了,此次他与闾丘青凤的谈判过程,以及闾丘青凤因为“害怕极山派动手”,所以自愿请罪的这一根本原因。 在讲述过程中,他也直言不讳的说出了,闾丘青凤为了自保,对他这上宗高层所实施的“身体贿赂”。 听完这些,朱宗主暗暗点头。 除了卫图这一明线破坏小寰宫和闾丘一族两大势力联姻的人员外,在暗地里,他还另外派遣了两尊杀手,潜伏在元君岛。 此时,卫图所说的一切,是与杀手回禀的事态动向吻合的,这足以证明,卫图没有在这一方面,欺骗于他。 “卫师弟为我派玉圭,这闾丘青凤也算识货之人,知道卫师弟不同凡响,甘愿投献……” 朱宗主微微一笑,言语中,却是允了卫图和闾丘青凤的“私下交易”。 此事过程,虽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但结果走向,却是好的,达成了最初目的。 这可比他设想,以杀手杀了闾丘青凤,粗暴的破坏这门婚事,更好一些。 杀了闾丘青凤,是会震慑附属势力,以儆效尤,但亦会导致一些附属势力离心离德,进一步背叛极山派。 暗杀,永远是解决麻烦的最后项! 半刻钟后。 卫图述职完毕。 这时,朱宗主并没有就此事继续说下去,而是话题一转,问起了卫图在与许万孙一战中,使出的“二重金鼎符”。 “此符,卫师弟已经绘制出了?” 朱宗主眯了眯眼,问道。 让卫图绘制“二重金鼎符”,他虽然给了三百年的年限,但这并不代表,卫图到了三百年后,才能向他汇报此事。 他担心,卫图早早绘制出了此符,只是一直在向他隐瞒。 这种担忧,并非他多疑。 而是卫图的境界修为,一直没有向他如实禀告。 若非卫图与许万孙一战,暴露了境界修为。他直到现在,或许还被蒙在鼓里,误以为卫图仍是“元婴中期”境界。 “卫某离开宗门后,在元君岛逗留期间……偶然所悟,绘制出了两道二重金鼎符。” 卫图开口解释,回答的滴水不漏。 他知道,自己隐藏修为、隐藏绘制二重金鼎符的进度,会惹朱宗主怀疑,但他并不认为,这两件事会给他招来祸患、引来杀劫。 顶多,就是让朱宗主自此对他的信任度降低一些罢了。 一句“我散修也”就能解释一切。 出身散修的他,天然就对极山派和朱宗主有不信任感,藏拙才是正常的。 全然信任,才是咄咄怪事。 再者,他现在的价值已经显露,极山派不可能因小失大,仅因这点对他的猜忌,就埋葬了他这个能绘制出“二重金鼎符”的符道大师。 果不其然。 如卫图所料一般。 朱宗主并没有在此事上进行盘问,在听到他的回话后,点了点头,就揭过了这一篇章。 “三十年内,可否绘制出十张二重金鼎符?”朱宗主目光熠熠,问道。 “可!” 卫图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一询问,看似是询问,但实则根本没有他拒绝的余地,与“命令”无异了。 若在此事上阳奉阴违,那么极山派有无他这个符师,都问题不大了。 反过来说,只要他一直能出产“二重金鼎符”,朱宗主和极山派就几乎可以容忍他的一切。 这便是手艺人的尊贵之处。 也是大多手艺人为什么有了“臭脾气”后,同势力的众修仍旧还惯着的原因所在了。 “不过,卫某还打算向宗主讨个人情。”答应过后,卫图迟疑片刻,说道。 “是何人情?” 朱宗主微挑眉宇,笑呵呵的问道。 只要卫图开口不大,他不介意满足卫图的一些心愿。 “卫某想在重岩秘地,多修炼一些时间。” 卫图拱手一礼道。 重岩秘地,是极山派唯二的“五阶灵地”,也是极山派众修唯一能有望在此修行的灵地。 至于另一五阶灵地,则被寒岳尊者这位化神尊者一直霸占,并不开放给其他修士。 几十年前,在他还未加入极山派的时候,罗殿主就曾说过,待他成为极山派的“供奉长老”后,会有一个好处。 此好处,事实上,就是极山派供奉长老进入“重岩秘地”修行的福利。 ——五阶秘地,灵压强大,能让元婴修士突破境界时,提高一些突破几率。 不过,这对境界已至元婴后期的卫图,显然没有作用。 他去重岩秘地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借重岩秘地的灵气、灵压,凝聚属于他的“源木法相”。 只是,此目的不宜为外人道也。 卫图找的理由也很简单,他告诉朱宗主,他去“重岩秘地”是为了提高绘制“二重金鼎符”的成功几率。 “二重金鼎符是四阶顶阶符箓,以卫某的境界,绘制还是太过勉强一些,若得重岩秘地相助……当可提高半成几率!” 卫图沉吟一声,补充道。 “半成?”闻言,朱宗主心中一动。 越高等阶的符箓越难绘制,如“二重金鼎符”这样的四阶顶阶符箓,寻常四阶符师能有三成以上的成功率,就足可称造诣极深了。 现今,卫图绘制灵符时,若能在“重岩秘地”内,提高半成的成功率,那日积月累之下,于极山派而言,当是海量的资源增量。 其外—— 不殊荣难以重赏卫图。 这次,卫图出使有功,完美化解了闾丘一族这附属势力的叛逆之心,而且也成功绘制出了二重金鼎符,一跃成为了归墟海修仙界顶尖的符道大师…… 他再给卫图以前的待遇,难免不合适。 奖赏卫图在“重岩秘地”内的修行时间,确实一个不错的赏赐。 “按照我派规定,殿主一级的宗门修士,每一百年,有五年时间,可在重岩秘地内修行……” “想要增加修行时长,必须以功德兑换,最多不超过三年。” “……不过念在卫师弟一心为公,本座可酌情给你增加一些修行时长。” “半年后,本座会召开高层会议,商讨此事。届时,两三年时长应是可行的。” 朱宗主思索片刻,缓缓道。 以他宗主权力,虽可绕开一众高层,直接给卫图增加在“重岩秘地”的修行时长,但这样难免会惹来非议,代价委实太大了。 而且,若卫图请求,他就答应……那么也会让卫图以为,其所获得的一切,来的太过轻易了。 这亦是当上位者的大忌。 届时,倘若众高层不允的话,他再给卫图开小灶,那收获的将是“重恩”了。 “多谢宗主。” 卫图起身道谢。 他不知宗主权力范围,所以并不知道,朱宗主内心的算计。 这件事,只是他的随口一提,倘若能成功,自然皆大欢喜,但若不成功,他再寻觅其他机会,增加进入重岩秘地的时长就是了。 …… 谈完“重岩之地”之事后。 卫图没继续与朱宗主长聊,他从朱宗主手中,请了一道看押闾丘青凤的手令后,便起身告辞,飞离了主殿。 “有劳罗殿主了。” 卫图飞到执法殿,把朱宗主的手令递给罗殿主后,拱手一礼道。 做戏要做全套。 既然是闾丘青凤主动请罪,那么极山派这边,也不宜轻轻揭过,落人口实。 其外,把闾丘青凤关在执法殿内,亦算是闾丘青凤的一种保护。 ——在闾丘青凤请罪后,此女无疑是大大得罪了小寰宫和童尊者。 童尊者是否如闾丘青凤所说那般宽容,卫图不知道,但他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能在修界走至境界顶点的,这些修士无一例外,都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对于闾丘青凤这等冲撞自己意志之人,倘若他是童尊者,很难就此轻易罢休。 四个字,例不能开! 哪怕童尊者不下手,小寰宫这行驶童尊者意志的机构,或许也会帮童尊者去办——杀死闾丘青凤这件事。 而极山派内,并非密不透风。 尤其是功德殿。 被清洗过后的功德殿,还有不少封寒的残党。 所以,眼下闾丘青凤最好的去处,便是被罗殿主所掌控的执法殿了。 执法殿的监牢,也是极山派内,除了寒岳尊者那里,最严密之地了。 算是一种保护性“禁闭”。 “闾丘青凤?”接到朱宗主手令,罗殿主顿时愕然了一下,毕竟在他的记忆中,卫图和闾丘青凤二人还是好友。 随后,在卫图的解释下,罗殿主这才明了这之间的复杂关系了。 “还请劳烦罗殿主,给九皇女安排一个僻静之所,最好……也有聚灵法阵,设有能防止他人窥探的禁制……” 卫图思虑了一会,请求道。 听此,罗殿主眉宇微皱,生性正直的他,除了寒岳尊者那一次求情外,皆没有法外开恩过,更别说依照“家属意愿”,去办理这些人情小事了。 但念及,卫图是他女儿的恩人,此次逮捕闾丘青凤,也非对方犯了什么法禁…… 若是拒绝了卫图,可能会被下一个“封寒”记恨…… 他犹豫了片刻,也就随之同意了。 “这些,罗某记住了。” “不过,仅此一次。” 罗殿主叮嘱道。 他不想开后门太多,因为开后门一多,他做事的原则性,亦会随之逐渐丧失。 “自然。” 卫图笑着答应。 …… 半日后。 在卫图的安排下,由罗殿主二弟子“严百魁”带来的执法队,直接带走了暂在功德殿内落脚的闾丘青凤,把其关押在了铁狩峰地底的监牢之内。 这一幕幕,让养尊处优的闾丘青凤大为惊骇,若非有卫图陪伴在侧,在执法殿修士到临之时,她兴许已经开始逃命了。 “待躲过这一段日子就好了。” 卫图对闾丘青凤安慰道。 待他化神后,甭管有无童尊者的威胁,他都可保闾丘青凤安然无恙。 “再过一年,本宫可就是闾丘一族的国主了。这真是……一念天堂,一念监牢。” 闾丘青凤孤坐在监牢角落,她摇了摇头,秀靥上多了几分嘲弄之色。 她这几分嘲弄,并非针对卫图,而是感叹世态的炎凉。 一百年前,她在闾丘一族内,尽管贵为嫡系皇女,但备受闾丘晋元排挤、打压,终日惶惶,担心闾丘晋元得势,她难有善终。 而后,在卫图的帮助下,她褫夺了闾丘晋元的血脉,突破元婴后期,成为闾丘一族的储君,开始真正展翼游于归墟海。 但现在,却又一步进入此囚牢之中。 当然,闾丘青凤也知道,这囚牢只是卫图给她申请的保护性禁闭。 不然,这处监牢的环境也不会这般好……她也不会修为仍在,没有被极山派所封禁。 只是—— 她不知道的是,卫图所言的“躲一段日子”,究竟要躲到什么时候。 十年?百年? 亦或者千年? “一百五十年?” 这时,闾丘青凤忽而想到,卫图先前在元君岛时,对她所说的那一个惊喜。 “我等这一百五十年!” 闾丘青凤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卫图,脸上浮现坚毅之色,心中暗暗忖道。 一百五十年后,她虽不认为卫图有挑战小寰宫的本钱,但她相信卫图,这个敢承担责任的男人,绝非什么欺诈之辈。 (本章完) 627、童尊者决断,与闾丘青凤的坦诚布公(5k6,求订阅) 在极山派处罚闾丘青凤的同一时间。 在元君岛内落败的许万孙,亦借助超远传送阵,珊珊返回了小寰宫。 他面带悲戚之色,走到小寰宫深处的一座金殿门口,双膝跪地道。 “徒儿不孝,让师父丢损脸面了。” 话音落下。 殿门随即而开,露出了坐在莲花座上,神态清逸的一个老道士。 这老道士身穿紫色法袍,鹤发童颜,怀抱拂尘,宛如仙家下凡。 “此事非你之错。你为了道途及时认输,才是真正把为师的教诲听进了心里。” 童尊者一甩拂尘,淡声道。 “多谢师父宽允。” 一听这话,许万孙脸上不禁浮现愧意,他跪揖道谢了一句后,从地上直起了身子。 见此,童尊者微微颔首,再道:“不过此事也不能就此算了。你持我法令,再去一趟元君岛,杀了闾丘夜明。” “杀了闾丘夜明?” 闻言,许万孙骇然不已,这闾丘夜明可是东华妖国的前国主,闾丘一族内有数的高手。 此前,其也觐见过童尊者,得到童尊者的多次礼遇。 在他心里,也一直都把闾丘夜明等闾丘一族的高层,视作童尊者的“娘家人”,不敢过多得罪。 现在,童尊者竟然下令,要杀闾丘夜明?这委实太难以让人相信了。 ——他和闾丘一族,乃至世人,都高估了童尊者对闾丘一族的容忍底线。 “子不教,父之过。闾丘青凤做错,理应由他父王承担这一切。” 童尊者扫了许万孙一眼,随口回道。 他对闾丘一族确实不错,但这并不代表,他愿意接受闾丘一族的“欺之以方”。 “是,师父。” 听此,许万孙顿时心中一凛,知道童尊者动了真火,连忙点头应道。 “那……闾丘夜明这一脉的后裔?” 许万孙小心翼翼的躬身询问。 斩草要除根,既然童尊者决定要杀了闾丘夜明,震慑闾丘一族,那么闾丘夜明的后裔,也理当一并消除。 但让许万孙意外的是。 听到此话后,童尊者并未给他确切的回话,其没有多说,而是一甩拂尘,闭阖了他面前的殿门。 “徒儿明白了。” 望此一幕,许万孙立刻恍悟,拱手拜道。 闾丘一族是童尊者的恩人,杀闾丘夜明是为了“治罪”,童尊者可以下旨。 但……若屠戮闾丘夜明的子嗣,就不免有恩将仇报之嫌了。 所以,这罪只能由他去担! …… 把闾丘青凤“幽禁”在执法殿的监牢后,卫图并未着急,去履约拿走闾丘青凤的元阴。 他准备把此元阴功效最大化,让其助他,一举突破至元婴后期“巅峰”。 而想要做到这一步。 同修一种双修功法是必不可免的。 这一切,都需要一定的时间。 现在的卫图,虽然时间紧迫,但他显然并不缺少,和闾丘青凤一同修炼双修功法的时间。 时间飞逝。 很快,就到了半年后。 即朱宗主所言的举办高层会议之日。 “什么?增加卫殿主在重岩秘地的修行时长?” 议题一启,瞬间众说纷纭。 从宗门利益上考虑,为了提高绘制“二重金鼎符”的成功率,理应增加卫图进入重岩秘地的修行时长。 但不患寡而患不均。 “二重金鼎符”是重要,但在场的老一辈高层,哪一个不是劳苦功高? 只给卫图增加,而不给他们增加,合适吗? 而且,单是卫图的出身问题,也值得他们为此大为商榷。 “既如此……” “那此议就此作罢。” 朱宗主没有强拗,直接遵从了门内高层的意见,否定了这一议题。 卫图亦是一样。 从议题开始,到结束,他都没有表态,一直保持了沉默。 他不认为,以朱宗主的精明,会对他有功不赏,致使他与其离心离德。 现在,被高层否定,只不过是一个开端罢了。 他只需等待朱宗主的继续“唱戏”即可。 果不其然。 如卫图所料一般。 在高层会议结束后,朱宗主就把他和庄寿等嫡系,召到了侧殿,另议这一件事。 “卫殿主有功,不可不赏。但被门内高层否定此议……本座也是于心不忍……” 朱宗主环视了一眼众修,缓缓说道。 “本座决意,让出宗主一脉在重岩秘地的“三年”修行时长,赐予卫殿主,不知诸位可否同意?” 在场众修,除了卫图、庄寿寥寥几人外,都是宗主一脉的修士,在听到此话后,面面相觑了一会后,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虽然他们不赞同此事,但碍于朱宗主才是当家做主的那一个人,他们不同意也得同意。 再者,这也是宗主一脉“公家”的财产,具体到他们個人,损利也不明显。 “这是宗主一脉让予卫殿主的恩情,于情于理,卫殿主手上的灵符,也理应优先与我宗主一脉的修士交易……” 朱宗主再道。 听到这话,适才还面有不豫的宗主一脉众修,脸色顿时缓和了下来。 符箓交易是一门大生意。 他们宗主一脉获得此利后,足可弥补为了“拉拢卫图”,所让出的那些公产。 损失是公家的。 好处是他们个人的。 他们安有不同意、不满意之理? “卫某同意。” 卫图适时回道。 此次让利,尽管朱宗主没有事先给他打招呼,但既然有利于他,他自然也不会傻到去反驳朱宗主。 不过,他也没有过多表态、或者说“谄媚”朱宗主,仍旧保持了矜持。 他知道,“远香近臭”的道理。 倘若他被朱宗主真正收为了“心腹”,现在朱宗主是否还会对他如此之好,那就是不一定的事了。 就像现在的庄寿…… 朱宗主与其虽还算亲近,但对其的笼络程度,无疑差了他许多。 就此事议完后,朱宗主没再说什么要事,挥手让众修退下了。 不过,在散场之际,朱宗主传音,让卫图单独留了下来。 对此,卫图也没有太过意外,毕竟朱宗主已经表现出了大加笼络他的态势,留他单独面谈也不是什么奇闻怪事。 在凡俗时,那些武官为了笼络下属,抵足而眠都只是寻常事。 但接下来,随着朱宗主的开口…… 他不禁惊住了。 “宗主,你是说……闾丘夜明被童尊者处死了?”卫图面现愕然之色。 他想过,童尊者会对闾丘一族进行惩罚,但从未想过,会做的这么狠。 毕竟,在闾丘青凤口中,童尊者的性格还算宽仁,是不会过多惩治闾丘一族的。 但现在……其竟然,直接降旨杀了闾丘夜明。 要知道,闾丘夜明可是东华妖国的国主,是闾丘一族族内,千年的精神象征。 此外,闾丘夜明也是一尊堂堂的元婴巅峰高手。 一尊强者……就这么束手以待,被轻易处死,也难免显得有些荒诞。 “尊者之威,不容冒犯。” “这件事,我极山派也是默许的态度。” 朱宗主没有回答卫图的话,他摇了摇头,用略为叹惋的语气,说出了这一句话。 闾丘夜明虽和他没有什么亲密关系,但闾丘夜明的死,亦让他有些兔死狐悲了。 在寒岳尊者这里,他尽管作为关门弟子,一直被宠信,但这改变不了……他不成尊者,性命便被他人所操控的事实。 在卫图等人面前,他是高高在上的一宗尊者,受万人敬仰,但在寒岳尊者面前,他却是伏低做小的那一个人。 叹惋完后,朱宗主收敛杂念,语气郑重的对卫图说道:“卫殿主,闾丘夜明的死,与你也有一定关系,现今你既然把闾丘青凤收为了宠妾……就必须处理好此事……” “不然的话,遗祸终生。” 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过多干预下属的家事,但卫图不同,其是极山派、乃至归墟海修仙界内,都极为稀缺的“符道大师”。 他自然不愿,卫图因为这一小事,就折戟在闾丘青凤身上了。 “卫某知道。” 卫图点了点头,示意他明白。 这件事,倘若闾丘青凤拎不清,那么必然会把他视作“杀父仇人”了,毕竟是他一步步酿此惨剧,致使闾丘青凤和闾丘夜明父女二人天人永隔。 没有他,闾丘夜明就不会死。 “必要之时,可处死闾丘青凤!” 朱宗主见卫图会意,沉吟了一会后,给卫图开了“诛杀”闾丘青凤的特权。 …… 卫图自然不是优柔寡断之人。 只是,他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给闾丘青凤。 毕竟,现在的闾丘青凤正在被他保护性“禁闭”,根本没有渠道,接收到外界讯息。 此次,要不是朱宗主告诉他,他也难以知晓,闾丘一族内,竟然发生了如此惨事。 换到闾丘青凤身上,亦是一样,此女是不可能绕过他,知道这件事的。 所以,只要他隐瞒得当,在他证就化神境之前,此女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件事的丝毫消息。 闾丘青凤元阴…… 重岩秘地…… 这两者,是他在一百五十年间,突破化神境的关键,不容有失! 从理性角度,他必须隐瞒闾丘夜明的死亡。 因为闾丘青凤的态度,是不可测的。 万一此女伶不清,把他记恨上了,那么他一百五十年的化神大计,必会因此而失败,为此拖延数十年之久。 倘若闾丘青凤是一陌生人,如当年的驼山妖王一般,他欺骗起来,丝毫心理负担也没有,但问题的关键是,此女不是。 他与此女尽管没有太多感情,但他能看出——此女从内心深处,对他的信任。 如若不然,此女也不会当着独孤天的面前,主动认罪,并跟他一路来到极山派,并被关进执法殿的监牢中了。 可是—— 晚化神的后果,太过沉重了。 独子被囚禁至死,这也是他所不愿看到的。 “先谈谈吧。” 思虑许久,卫图轻叹一声,做出了决定。 当初,他之所以让卫长寿留在应鼎部,而不把其带走,很大原因是想让其承担起身为“右贤王”的责任。 卫修文陪卫长寿留在应鼎部,亦是承担起了做为生父的责任。 如今,他若为了提前营救独子卫修文,毁信背义,向闾丘青凤隐瞒其父闾丘夜明的死……那么,反过头来,也是对卫修文为了护佑子嗣,甘愿赴死的一种玷污。 卫修文若在此,大概率也不会同意,他为了一时之利,而背弃“朋友”。 想完这些,卫图不禁摇了摇头。 此刻的他,倒是希望起了,闾丘青凤之前的“心性凉薄”不是装的了。 ——有戮妹的狠心,亦有坐视亲父被杀,而不生仇恨的凉薄心性。 …… 离开主殿后,卫图先返回了一趟功德殿,命灵膳师烹调了一桌灵膳,并从封寒此前的私藏中,取出了两瓶七仙酒。 做好这些准备,他才遁光一起,来到了关押闾丘青凤的铁狩峰。 “今日卫道友想通了?打算在今日与妾身燕好,摘了妾身的红丸?” 见卫图从食盒内,取出一盘盘色香味极佳的灵膳,闾丘青凤柳眉微挑,暗道有些不寻常,于是轻声一笑,试探问道。 作为皇室成员,她虽然对男女敦伦之事已经知道了不少,并且也曾在卫图面前说过“愿与卫图燕好一回”,但真枪实刀的去做,她可是还未有过经验,没怎么准备好。 听到这话,卫图摇了摇头。 接着,他正视眼前,面泛浅晕的闾丘青凤,沉声道:“卫某此次前来,是有一件要事要告诉皇女。” 说到这里,他没有卖关子,短促的停顿了一下,便直接说出了闾丘夜明被童尊者降旨处死之事。 话音落下。 卫图明显感觉到了,闾丘青凤的身体僵硬了一下,脸色也隐隐有些难看了。 但这一切,却又稍纵即逝。 继而,从此女嘴里,轻轻吐出了“哦”字,仿佛一点也不怎么在意。 这一幕,大大出乎了卫图的意料。 他本以为,闾丘青凤要么心性凉薄,表现不在意,假装恸哭,要么表现在意,真的为生父死亡而悲伤。 但他没想过,此女是先在意,而后表露出不怎么在意的模样。 “国主被童尊者所杀,皇女难道不思为父报仇?”卫图进行试探。 “怎么为父报仇?” “如今,卫道友可是把妾身囚禁在此,准备日后折辱呢。” 闾丘青凤调笑道,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 话至此处,卫图很难再接。 他微皱眉宇,索性直接挑明,“难道皇女不因此事记恨卫某?记恨卫某让你投降极山派,以致招惹了童尊者,降旨杀了你父王?” 说话的同时,卫图眼角余光紧盯着闾丘青凤,想要从其脸上,察觉到蛛丝马迹。 随着他这句话的道出。 闾丘青凤脸上的笑意很快收敛干净,不复先前的明媚,有些阴沉了。 “卫道友,伱觉得妾身,像是那种迁怒他人的蠢妇人吗?” 这时,闾丘青凤脸色难看的说道。 卫图一怔,随即摇了摇头。 闾丘青凤能被闾丘一族选为未来的国主,这之间虽有他的扶持,但此女也非扶不起的阿斗,能力和性格绝对超过了普通人。 此女绝非蠢妇人。 不过,所谓迁怒,本来就和做人是否英明无关。其只是愤怒的扩大化。 所以,闾丘青凤这句话,还不足以打消卫图的疑虑。 卫图仍旧看着闾丘青凤,等待此女的下一句话。 眼见卫图不信,闾丘青凤也有些无奈了起来,她不复刚才的气盛,苦笑一声道: “卫道友,你觉得我等皇家,可曾有什么父女亲情?这次联姻,你当我父王和祖爷爷不知道……这其中的危险?被极山派针对的危险?” 和独孤天的联姻之事,在卫图到来之前,她选择默许,甚至赞同。 但这种赞同,并不是真的赞同。 她没有拒绝的权力。 直到卫图的出现,她才看到了另一种的可能。 选择卫图,最初在她心底,并不是觉得卫图的前程,一定会比独孤天要好,而是相比陌生的独孤天,卫图是可信的。 “出嫁,是皇女的职责,但对生父死亡的冷漠,却也是身为皇女的权力!” 闾丘青凤眼眸微冷,道出心声。 听到此话,卫图彻底明白了闾丘青凤的心思,此女对闾丘夜明的死无感,并非是心性薄凉,而是本来就没有什么亲情可言。 把父女这种感情牵系,套到皇室、套到修仙界内,本就是十分荒谬的。 闾丘青凤和闾丘夜明二人之间的父女情,估摸着和他与数代后的卫氏族人差不多,从头到尾,就没有多少。 不过,在他想来,此女大抵曾经希冀过这些父女之情,只是在闾丘夜明的一次次无视中……由爱生恨了。 “如若不然,此女怎会对闾丘晋元感到惶恐?”卫图暗暗忖道。 在闾丘青凤得势前后,闾丘夜明和闾丘人王都对闾丘青凤有一定程度上的看重。 但看重与感情不同。 前者相比后者,是带着一定的期许,更像是为了利益而投资。 有看重而无感情…… 现今,闾丘夜明得到的,便是其女闾丘青凤对他死后的毫不在意。 “卫某明白了。” “是……我太过多疑了。” 思绪整理完后,卫图对闾丘青凤致歉道。 “道歉?” 见到此幕,因被卫图怀疑,而心生不满的闾丘青凤,顿时愣住了。 她难以想象,卫图这“上位者”竟然甘愿向她这个“下位者”道歉? 此前,他们二人身份平等时,卫图向她道歉再正常不过了,但现在,她只是卫图的一个“阶下囚”罢了。 她却不知,如卫图这等走到此等地位的散修,本就鲜少猖狂之人,更何况卫图还有一些蓝星思想。 在地位上,他会享受成为事实上的“上位者”,但在思想上,他并不会认为“下位者”理应是卑贱之人。 “谢谢你,卫道友。” 闾丘青凤眸光柔和,抬头浅浅的看了卫图一眼后,声如蚊呐道。 如果说,此前她在独孤天面前,甘愿像极山派“请罪”是被逼无奈之举,并且看上了卫图的前途。 但事后,在闾丘人王面前,决定跟着卫图的步伐去走,进入极山派,那就是……对卫图有一定的情感期待了。 好在,她没压错宝。 哪怕她处于劣势,卫图也没有欺压于她。 “欺压?”想到这里,闾丘青凤忽的秀靥微红了一下,她想到了双修典籍中的秘戏图部分。 而卫图倒是没想这么多。 在试探到闾丘青凤今后,确实此女不会伶不清,把闾丘夜明的死记恨到他身上后,他切切实实的松了一口大气。 “喝酒,吃菜。” 卫图把食盒内的灵膳,推到了闾丘青凤的面前。 “嗯!”闾丘青凤微点螓首,没有拒绝,随手拿起玉筷,吃了起来。 二人都没有察觉到。 多了此开诚布公后,他们相处的氛围虽然有些沉寂,不像先前那般健谈,但彼此之间,却无形多了些许暧昧。 待两壶七仙酒饮罢。 闾丘青凤已经面色发烫的躺在了卫图的怀里,二人唇齿相触,耳鬓厮磨。 (本章完) 628、终于燕好,不负卫郎(6k6,求订阅) 少倾,二人鼻息粗重,身上的衣衫开始紊乱、破碎,没有之前的整洁了。 尤其是闾丘青凤,此女身上象征着国主威严的淡金凤袍,已被褶皱的不成样子,从裙裳到上衣,半解半露,露出了宛如凝脂白玉般的细长玉腿,以及饱满的弧度。 好在,这间囚室是卫图找罗殿主特意申请的,不用被人担心看到这旖旎的一幕。 只是,到了此刻,无论是卫图,还是闾丘青凤,二人都保持着一定的克制,并没有突破到最后一步。 仅半年时间,还不够他们一同修行的双修功法到达圆满之境。 现在摘取红丸,就是对闾丘青凤元阴的一种浪费。 其外,虽说闾丘青凤……对闾丘夜明这生父的死,不怎么在意,但说到底,闾丘夜明也是闾丘青凤的亲爹,他亦得在这一点上,给予闾丘青凤相应的尊重。 天底下,没有父死行乐的道理。 “十年后,你我再圆房。” 相拥片刻,二人唇分,卫图看了一眼怀里眸带柔情的闾丘青凤,思虑了一会,给了此女准话。 现今,圆房不止是他修为突破的切事,亦是闾丘青凤从他这里获得安全保证,以及地位保证的一件要紧之事。 他不宜在这件事上进行敷衍、过多拖延时间。 “此事由卫道友……卫郎决定就是,妾身专心修行功法,在这囚牢内,等待卫郎就行。” 躺在卫图膝上的闾丘青凤,抚了一下卫图的脸庞,轻嗯了一声,回道。 “卫郎?” 听到这个称呼,卫图恍惚了一下。 他犹记得,自己第一次见闾丘青凤的那一幕幕。 彼时,他初入海外修界,为了在此界站稳脚跟,加入了血蛟商会,成为了会长南宫鹧的一个“下属”。 而南宫鹧,则是闾丘青凤的近臣。 为了招揽他,闾丘青凤虽然对他礼贤下士,没有半点飞扬跋扈,但此女出身皇族的高傲姿态,却亦是难掩丝毫。 但现在,昔日高高在上的皇女,竟然在三百年后成为了他的宠妾…… “世事无常。” 卫图心中感慨,怀抱美人的同时,愈加领悟了修行的真谛。 修行,不只是长生、力量,更是卑微者站在顶峰的一个途径。 倘若他没有如今的力量,他再是花言巧语、再是品性极好,恐怕也赢不得闾丘青凤的半点倾心。 …… 陪了闾丘青凤数日后。 卫图返回灵鹿峰,开始专心修行。 当然,修行之前,他也没有忘记朱宗主对他所下的任务:成功绘制出十张二重金鼎符。 他很清楚,现在朱宗主对他的宽容,以及笼络,很大原因是因为他难以被取代,只有他才有绘制“二重金鼎符”的本事。 所以,稳定出产“二重金鼎符”,便是他在极山派的势在必行之事了。 “极山法意……” 五年后,卫图手握一种名为“钧山符”的四阶顶阶符箓,目光眺望极山派深处,另一五阶灵地“极山秘地”所在的方向。 和“重岩秘地”对极山派众修开放不同,“极山秘地”一直被寒岳尊者所霸占。 除了朱宗主寥寥数人外,其他修士禁止踏足“极山秘地”半步。 无它,“极山秘地”内,有“重岩秘地”没有的东西。 那便是——极山法意。 法意,是化神境修士除了提升境界外,另一增强实力的手段。 而他手上的“钧山符”,似乎就对寒岳尊者领悟“极山法意”有一定的助力作用。 ——此“钧山符”,便是在他绘制“二重金鼎符”成功后,朱宗主赠予他的,新的四阶顶阶符箓制法。 这一猜测,来源于罗殿主。 对罗殿主的“善意提醒”,卫图当然不会忽视,他在思索片刻后,把绘制“钧山符”成功的这一喜讯,深深压在了心里。 奉上钧山符,他确实有可能,会得到寒岳尊者的看重、奖赏。 一旦得到化神尊者的奖赏,他突破化神境的时间,兴许还能缩短一些。 但……他并不愿意去冒这个险。 在未突破化神前,他是不愿与寒岳尊者进行碰面的。 所以,回信告诉朱宗主,自己还需一定时间研究“钧山符”后,卫图便对绘制“钧山符”的事不理不睬了,开始了新一轮的闭关修行。 时间荏苒,岁月如梭。 转眼间,又过去了五個春秋。 “现今,仅差临门一脚,就可突破到元婴巅峰。” 闭关室内,卫图内室丹田,在看到自己的元婴已至“八寸九”后,脸上随即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喜色。 要知道,此时距离他突破元婴后期的时间,也才过了区区三十年。 能在三十年间,将至元婴巅峰,他的修炼速度,绝对冠于世间九成九的元婴修士了。 当然,这也与他在此期间所得的机遇分不开关系。 若没有从功德殿内,搜刮而来的大量灵晶相助,他至此境,仅靠吐纳灵气的话,少说亦得花费上百年的时间。 “该去找闾丘青凤了。” 卫图起身,沐浴净身,准备从此女身上采撷他在十多年前,就准备的,可让他修为突破的“灵丹妙药”。 不过,就在他刚离开洞府之时。 便从许玉琦的手上,收到了傅志舟借秘信传递来的一则消息:卫燕准备化婴了。 “不知燕儿这次化婴,能否成功。” 卫图心里略有担忧。 卫燕、卫修文这一对姐弟的资质,十分平庸,在心性的磨砺上,也差了同阶修士一大截,按照常理,在筑基境的时候,道途就几乎已经中止了。 是他,硬生生的把卫燕姐弟二人,推到了金丹境界。 但元婴境不同金丹境,此境的突破更加凶险,非大机缘、大毅力之人难以突破。 不是仅靠一粒化婴丹就能轻易突破的。 所以,他不清楚,他这一次的“资源资助”,能否让卫燕再度顺利破境了。 故此,他听到此消息后,心中非喜,而是充满了担忧。 “希望顺利。” 卫图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他可不想,登临化神境后,膝下的一儿一女尽皆仙去,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 卫燕将要化婴的消息,在卫图的预料之中,毕竟他曾亲自去了一趟五老山,知道卫燕的具体修炼进度。 他收拾好心情后,仍按照原先计划,前往铁狩峰的监牢,去见闾丘青凤。 “妾身已经把《龙凤双鼎功》修炼成功,到达了圆满之境。” 闾丘青凤见到卫图后,汇报自己的修行进度。 《龙凤双鼎功》便是她和卫图,一同修炼的一部高阶双修功法。 而且,因为她是半妖,有“九凤神”的真灵血脉,修此功法,内练“凤鼎”时,亦有一定的增益作用。 卫图微微颔首,没有太多的意外。 闾丘青凤是闾丘一族内,除了闾丘晋元血脉最强之人,以此女的资质,十年时间修炼此功圆满,不过是易于之事。 只是,这时的他,忽的注意到了,闾丘青凤身上所穿的衣服,不再是先前的淡金凤袍,而是一袭素白的孝服了。 穿上这身孝服后,本来气质尊贵的闾丘青凤,又多了几分令人怜惜的娇弱。 “到底是骨肉血亲。” 他暗道。 而闾丘青凤似是察觉到了卫图的目光,深吸一口气,解释道:“这是罗姑娘送来的孝服,妾身不欲多加解释,就随便穿上了,免得落个不孝女的骂名。” “原来是这样。” 卫图释然。 闾丘青凤所说的罗姑娘,是罗明真。 他在把闾丘青凤囚禁至此处后,罗明真为了报恩,主动请缨,愿意做他和闾丘青凤的“中间人”,负责照顾闾丘青凤。 送孝服,确实像是罗明真能干出的事,毕竟此女有一个视她为掌上明珠的父亲。 “不是所有人,妾身都愿解释的。” 闾丘青凤美眸扫了卫图一眼,淡淡说道。 她的伤疤,唯有至亲之人才能去看,并前去触摸。 毫无疑问,现在这一至亲之人,除了卫图之外,再无旁人了。 毕竟,她这一脉已经被“夷族”了。 “现在,只有我在这里。皇女不如脱了这身孝服,卫某更愿意看你以前穿的凤袍。” 卫图会心,说出了这一句宽慰之词。 “凤袍?”听到此话,本来不对自己装束上心的闾丘青凤不禁柳眉一挑,想起了自己幼时在宫中时,见过的一些妃嫔用来争宠的手段。 这些妃嫔,不仅以美色侍君,而且发展到了以才侍君的地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才女,是这些妃嫔身上,有别于其他美人的特殊点。 如今,卫图让她换上凤袍,并直言自己喜欢凤袍,莫不是……喜欢她身为东华妖国国主这一身份的尊贵感? “不脱!妾身喜欢这身孝服。” 闾丘青凤拒绝道。 她虽知道,自己和卫图之间没有多少所谓的“爱情”,但她希望双方的感情,能尽量纯粹一些。 只是,刚一出口,她就不由俏颜微红,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不适”。 凤袍是动机不纯粹,但她这一身孝服,明显更不合适。 可若让她推翻自己先前的话,她一时之间,又有点开不了口。 万一卫图问她原因? 她又该如何解释? 一旁的卫图,倒是没想这么多,他此次前来是与闾丘青凤圆房,此女穿着一身孝服算什么话? 他又没有这种癖好。 见闾丘青凤拒绝,他本能以为,是此女不知这里的“忌处”,于是乎,耐着性子解释了此间的不妥之处。 “那……妾身换装就是了。” 闾丘青凤故作恍然,答应了下来。 她背对卫图,脱去了孝服,然后准备从储物袋内取出了以前的衣物,重新穿戴。 只是,出于补偿心理,也是对自己圆房的重视……她鬼使神差的没有从储物袋内,取出那套皇女常服,而是取出了她此前在登基大殿上,准备好的那一件更为华贵、更为精美的国主礼服。 于是乎,下一刻。 头戴凤冠,身穿紫金华服,内嵌赤色凤纹的闾丘青凤,便出现在了卫图面前。 对此。 卫图稍感惊讶,但他也没多想,毕竟他也知道,这是闾丘青凤的第一次。 不过,到了这一步,他也不好再穿身上的这件常服了。 他想了想,一挥袖袍,以法力把储物袋内的一件衣裳变为了“新郎服”,然后取出,穿在了身上。 “多谢卫郎。” 见此一幕,闾丘青凤顿时心有惊喜,连忙敛衽一礼,向卫图致谢道。 要知道,按照他们二人的约定,这一次只是“燕好一回”罢了。 说好听点,算情投意合。 说难听点,就是野合而已。 所以,她从未想过从卫图这里得到什么名分,或者得到什么重视。 现今,卫图愿与她结拜天地,她哪能不惊喜连连? 她却不知,卫图向来是个软性子,吃软不吃硬,倘若没有她此次“换装”,卫图也不会就此换上新郎服。 闾丘青凤决定投桃报李。 在夫妻三拜过后,将入洞府之时,她重新恢复了此前在卫图面前的皇女作态,自称“本宫”,而不再是此前的“妾身”。 而有符玲珑的“卫药渣”在前,卫图对闾丘青凤此举也有一定的抗性,最初他还有点不习惯,但随后也明白了,这是此女与他的一点点情趣。 “既然皇女喜欢,那么与卫某每次相处时,都着此装……” 卫图给与闾丘青凤最大尊敬,他还要依靠此女,迅速增加自己的修为。 语罢,他不再多言,在保留了闾丘青凤用来登基所穿的精美凤袍之时,开始运转双修功法,借此突破元婴巅峰之境。 “一切听卫郎的就行。” 闾丘青凤大感卫图言不由衷,不过她也没有揭破。片刻后,嘤咛一声,娇躯先是一僵,旋即便瘫软的倒在卫图怀中。 不多时。 监牢内春光融融,幽香四溢,绝妙的凤鸣开始响起,时而凄厉、时而优美。 …… 在交融之中。 卫图很快便感觉到,一丝丝阴凉至极的精纯灵力,开始顺着闾丘青凤的经脉,流入到他的体内,并被他的元婴所收。 这便是闾丘青凤蕴养千年的精纯元阴。 不亚于数粒四阶上品灵丹。 “临门一脚已经到了!” 至此,卫图不再犹豫,连忙操控元婴双手掐诀,运转功法,突破元婴巅峰。 很快,他便感受到,阻拦在元婴婴身的那一道无形境界屏障,宛如窗户纸一般,被他轻易捅破。 他的婴身开始了成长。 八寸九…… 九寸一…… 九寸二…… 直到九寸四时,才得已终止。 “九寸四!”卫图心中惊喜,许多元婴巅峰修士,毕生的修为顶点就在这里,今后再难寸进,而这仅是他的一个起点。 一尺元婴,方可化神。 这元婴修士的天堑,于他而言,却可以伸手可触。 “可惜!闾丘青凤的元阴到此已经消耗殆尽了。” 卫图轻声叹道。 此刻的他,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如意楼修士要抓捕那些出身寒微的元婴女修了。 无它,双修提升修为,是真的会令人上瘾。 在元婴后期资源匮乏的修仙界内,此途无疑是一捷径。 “九寸四……” 而这时,和卫图双修的闾丘青凤,也借双修功法,冥冥感应到了卫图元婴的强大根基,她心中大为震惊。 此前,她虽知道,卫图有化神之望,但从未想过,卫图是真的能够化神! 元婴的婴身高度,与修士的灵根不同,其代表的不是资质,而是真真切切突破化神境的凭依。 元婴修士想要突破化神,只需满足两个条件: 一,婴身到达一尺天堑。 二,凝聚法相成功。 世间上,九成九的元婴修士,都难以满足这第一个条件。 而第二个条件,看似难,但只需有一定的资源、苦修就可达到。 如她祖爷爷闾丘人王、许万孙等人,这些准化神境强者,就都是凝聚了法相,但元婴未到“一尺”之修。 而想要满足这“一尺天堑”,就只能外出寻找机缘,进行“增婴”。 现在的卫图,哪怕最终难以到达“一尺天堑”,但其“增婴”,也顶多增加一两寸而已,比其他修士简单多了。 据她所知,极山派等玄道六宗内部,就有“增婴”的秘术和珍惜资源传世。 “看来!我闾丘青凤的眼光不错,挑了一个好郎君。” 闾丘青凤心中暗喜,对卫图满意至极。 她可知道,卫图除了元婴根基外,还有炼体方面,亦是人中龙凤。 …… 三日后。 二人第一次双修结束。 卫图的修为有了不小的增长,而闾丘青凤就大为吃亏,境界几乎不动。 但闾丘青凤对此浑不在意,她知道卫图的不凡根基后,懂得长远回报。 不过,在外在表现上,闾丘青凤反倒没有先前未破身时,那般柔情蜜意的依附了,她重新换回那身素净孝服,神态清冷、傲视无物。 作为在后宫成长的皇女,她深谙男子心态,知道男子心中的“征服欲”。 她若表现柔顺,指不定几日,卫图就会把她忘了。 不远不近的关系,才是最佳。 “卫郎,妾身现在也是你的道侣了。不知今后,卫郎是否愿意与妾身同舟共济,携手共进?” 调息完后,闾丘青凤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紧紧盯着卫图,抿了一下唇,说出了这一句话。 “当然,妾身也不会强令卫郎做难以做到之事,譬如找童尊者报仇。” 闾丘青凤补充道。 听到这后半句话,卫图的脸色随即缓和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不是凉薄之人,若闾丘青凤不作妖,他自不会辜负此女。 “既如此,那妾身愿全力资助卫郎。” 闻言,闾丘青凤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了一个丹瓶,向卫图递了过去。 “这是……” 卫图疑惑,并没有立刻伸手去接。 “祖血!九凤神的真正祖血!” 闾丘青凤面露认真之色,凝声道。 “之前,妾身给予卫郎的祖血,只是九凤神精血的稀释之物。这滴精血,是我继任国主之位时,族内赐予我的……让我用来提升修为之物。” “如今,既然卫郎在修为突破上更紧要,那么妾身,愿意让出此物,助卫郎一臂之力。” 话音落下。 卫图仍没有立刻出手去接,他沉默了一下。 在他心里,一开始是不打算与闾丘青凤有过多的牵扯。 这次双修,更多的是利益交易。 但现在,闾丘青凤却把他当作了真正的夫君对待……又赠予他如此重宝…… 他的态度,也理应改变了。 “好!皇女若不负我,卫某亦绝不辜负皇女!”卫图接过丹瓶,深深看了一眼闾丘青凤,举手发誓道。 他清楚,闾丘青凤待他,并非是纯粹的感情,但既然此女敢下如此魄力,以此重宝全力投资他……他又有什么不敢应下的。 “妾身亦是一样。” “只要卫郎不负我,妾身亦绝不负卫郎!” 闾丘青凤抬起藕臂,学着卫图的样子,含笑发下这一誓言。 …… 回到灵鹿峰。 卫图没有着急炼化,闾丘青凤赠予他的那一滴九凤神的真正精血。 此宝虽然珍贵,但事实上,对他的仙道修行,并没有太大的臂助。 其于他这个人族来说,只能当炼体秘药来用。 事有轻重缓急。 炼体修行他可以缓下来,待突破化神境后,再去提升。 “先全力,把元婴巅峰修为,推至真正的巅峰!” 走进闭关室,卫图一挥袖袍,把身上所有的灵晶,纷纷倒在了地上。 这些灵晶,数量足有千数之多。 若被外界修士看到,恐怕会大为震惊,但在极山派内,其只不过是高层的正常资产。 修行无岁月。 转眼。 就过去了三十年时间。 这三十年内,卫图除了修行外,亦按照先前朱宗主的吩咐,超额完成了绘制“二重金鼎符”的任务。 只不过,在绘制“钧山符”上,他则表现的很“愚钝”,表示还需一段时间,才有把握将其成功绘制。 对此,朱宗主也没有过多怪罪卫图。 符箓一行,并没有触类旁通这一说。 或者说,绘制一种符箓成功的经验,很难迁移到同品级符箓的绘制上。 “钧山符”不同于金鼎符这等传承有序的符箓,本就较难绘制。 再者,此前他给卫图的最初任务,也只是在三百年内,绘制二重金鼎符成功。 现今,卫图在几十年内,没有成功绘制出“钧山符”,虽然低于他的预期,让他大感失望,但这显然,不足以成为怪罪卫图的理由。 “钧山符事关我派大计,倘若卫师弟能够绘制成功,本座可以申请,让卫殿主拜在尊者门下,成为嫡传弟子……” “届时,卫师弟被尊者看重,在我派的前途,将是无量。” 交谈完后,朱宗主对卫图许以重利。 只是,朱宗主不知的是,卫图不愿拿出“钧山符”,本就是对寒岳尊者的避而远之,又岂会在此刻,被此重利引诱。 不过—— 在明面上,卫图还是装作一副被此重利激赏的模样,拍着胸腹做出保证,言说自己两百年内,一定能绘制成功。 “两百年”虽然有些漫长,但亦在朱宗主的接受范围之内。 他随即面露满意之色,拍了拍卫图肩膀,说道: “那就两百年,两百年后,本座在卫师弟这里,取钧山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