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公是个GAY》 第1章 求婚 李彦坐在我对面，一脸愁云的看着眼前的咖啡桌，桌上的红茶早已经冷却掉了，而我却嬉皮笑脸的一边喝着冰酒，一边看着李彦。我喜欢喝冰酒，最爱喝这种甜甜的喝起来像汽水一样的冰酒，像是蜂蜜水一样。而李彦则从来不喝酒，就连咖啡也很少喝。他就像他身上的白色棉布衬衫一样，不喝酒，不抽烟，是个洁净的男人。 我放下酒杯，半靠在沙发上看着李彦，不过不是在看着他的脸，而是看着他身上的白衬衫。我喜欢男人穿上棉布白衬衫，但是很多男人都不适合穿。不过李彦却很适合，那件白衬衫就像是和他融为一体一样，穿在他身上再适合不过的了。 我使劲盯着李彦的衬衫，半晌才添添嘴唇说：“你就那么发愁吗？” 李彦笑了。除了白衬衫，我还喜欢他的笑容，就像是在喝的冰酒一样，很舒服，“也不是发愁，只不过是有点烦。” “相亲就那么讨厌吗？” “只要是无休止的，都很讨厌。”李彦轻轻的叩击着桌子。 “这样子啊！”我点点头。 我又倒了一杯酒，想着每次被母亲逼着去相亲的李彦，愁眉苦脸的样子，就觉得挺乐的！我高兴忧愁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去咬自己的手指甲，而我也知道李彦最讨厌的就是我这个动作，他有轻微的洁癖。 果不其然，李彦看见我把手指头放进嘴巴里就皱起了眉头，我不理他，继续攻击我那早就已经坑坑洼洼的指甲。 两人沉默着，我咬了一会儿手指甲，突然凑到李彦的面前，说：“不如我们结婚吧！” 李彦吃了一惊，不是问我为什么，而是说：“你开什么玩笑！你知道我的情况！” 我坐了回去，一本正经的说：“结婚多好啊，这样你就不用再休止的被你老妈逼着去相亲，这可是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李彦正要说话，我打断他说：“你听我说，跟你结婚我也有很多的好处。” 李彦笑着说：“那你说说看！” 我搬起手指头说：“第一，你有房子，这样结婚之后呢，我就可以公明正大的搬进来住，不必在乎什么闲言碎语。第二，你有一份很好的收入，我想这样我就不怕会饿死。第三，我家里也再催我结婚，这样呢我也就省却了一份麻烦。第四，你长的还不赖。第五，反正我也不喜欢性生活，这样的婚姻正合我意。” 李彦笑着摇着头说：“只要是正常的女人都不会嫁给我！” 我正色说：“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正常人，你知道的！” “晶晶，你不必这样说自己，其实你………” 我不理会他，继续说：“其实你有好处啊，第一，你不用被你妈烦了。第二，结婚对你的工作也很有帮助的吧。第三，我绝对不会干涉你的私生活。第四，你可以继续和华子好，我就是你的挡箭牌。” 李彦不笑了，“晶晶，你是认真的！” “对，我很认真！”我很正经的盯着他的眼睛，告诉他我有多认真。 “看来我非答应不可了？” “对，你非答应不行！” “再给我一个理由！” 我不假思索的说：“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 我喜欢李彦，从我第一次看见他就喜欢他了！这种喜欢和男女之间的喜欢是不一样的，没有什么情色在里面。我喜欢他就像是喜欢一件物品一样，我喜欢他那种雅痞的样子，笔挺的西装，金丝边的眼睛，洁白的衬衫，和人保持距离的微笑，温柔的声音，一尘不染的皮鞋，不抽烟不喝酒的生活，很有规律，很有自律，这是我一辈子也做不到的事情。 相比李彦，我的生活是一团糟，没有固定的工作，没有固定的住处，没有固定的恋人，每日喝咖啡香烟为伴，我这样的人和李彦能成为朋友，连我自己都不可思议。 具体和李彦是怎么认识我不记得了，好像是我被房东赶了出来，也好像是我喝醉了从酒吧里跑了出来，反正那天下着雨，我光着脚丫站在雨里大声地唱歌，唱的是苏慧伦的鸭子：要自己像只骄傲的鸭子不要爱的鸭子。 四月的天气还冷得很，所有的人都像是看疯子一样看着我，而我毫不在意，最后是李彦用一件风衣裹走了我。就这样我们认识了，李彦认识了一个精神有点问题的我，而我也认识了一个在会计行做事的他，而且我也知道了这个文治彬彬的男人是一个gay. 第2章 晶晶 晶晶向我求婚的确让我大吃一惊，不过这个女人行事向来我行我素惯了，常人是无法理解的。可是她说她是认真的，的确让我吃惊。因为从她的眼睛里我看出来了，她不是喝多了再说笑，她是认真的。 认识晶晶这么久了，我始终不能摸透她的思想和行为，让我摸不透的，除了华子就是晶晶了。她的一些行为在别人眼里也许是不可思议的，但是我觉得这些事情放在晶晶身上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那天我从公司出来，外面下着雨，不大，可是也不小。路上的行人都形色匆匆，只有她，晶晶，穿着一件不合时宜的碎花薄裙子，赤着脚。如果只是装扮有些怪异也就算了，可是她却在唱歌，声音不大，听不清楚她在唱些什么，只听见从她嘴里不时地蹦出“鸭子”两个字，因为当她唱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声音会不由自主地变大，头也会向下顿一下，嘴角也会露出一丝微笑。 她周围并有什么围观的人，也许是下雨的关系，大家都只是瞥了一眼就走掉了。我看了有一分钟，不知道为什么，我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了，就这样我们认识了。 晶晶是个自由工作者，有时候会帮一些杂志写一些小文章或是画一些插图，大部分的时间她都是无所事事的。由于收入不稳定，所以她也没有固定的住处。我知道她以前在火车站，飞机场都呆过，于是我让她没有地方住的时候，可以住在我那里。 当我告诉晶晶可以住在我那里的时候，她并没有显得很高兴，反而让我觉得我这样做是理所当然的。于是晶晶一年当中总会有一半的时间住在我那里。 和晶晶‘同居’不是一件十分麻烦琐岁的事情，她的行李少的可怜，除了一些稿纸和画画的工具之外，她随身的只有几件换洗的内衣和外套而已，还有一只老的掉牙的随身听，看上去又厚又笨的。晶晶一个人呆在房间的时候，耳朵里塞着耳机，听着随身听。 有一次我问她在听些什么，她一言不发的把随身听关掉，收了起来。好像我侵犯到她最大的隐私一样，后来我就再也没有问过。 晶晶住在我那里的时候都会给房租的，或多或少，不过一定会给的。我告诉她不必这样做，不过她坚持，我就没有继续反对。晶晶住一段时间就会消失一段时间，我不知道她去哪里了，不过直觉告诉我，她不在这个城市。她每次走之前都会做很多的食物放在冰箱里。 每次晶晶离开的都无声无息的，回来的也是无声无息的，不过每次回来都会换一双新的鞋子，旧的鞋子去哪里了，谁也不知道。不过每次刚回来的晶晶，是最快乐，也是最正常的，每天都笑嘻嘻的，会缠着我问东问西，可是过不了两天，就又会变成那个深居简出的晶晶。 怪异的晶晶，想到怪异这两个字，我笑了。我要和这样一个女人结婚，一个怪异的妻子加上一个同志丈夫，如果让母亲知道了，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一个情景呢！不过我还是打电话告诉母亲我即将要结婚了，当然不会告诉她晶晶的情况，不过光是结婚已经让母亲激动地睡不着觉了。 可能母亲太过于激动了，连新娘是谁都没有问，就急切地挂上电话向邻里宣传去了。合上手机，我看着晶晶的房间，里面黑洞洞的，像是个山洞。晶晶又消失了，就在结婚前夕，不知道她会不会把婚礼忘掉，也许她真的是在跟我开玩笑，想到这里我突然松了一口气。 也许我们的结合，对对方来说都将是一场灾难。 第3章 生煎和老房子 回到李彦的家，不，应该即将是我的家了，已经是深夜了！我把买来的西瓜放在餐厅的桌子上。屋子里静悄悄的，李彦不在家。这么静的房子，我不由得踮起脚来走路，怕破坏了这份宁静一样。 轻轻的，轻轻地打开房门，然后再无声无息的躺在床上。好像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工作一样，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从床头的旅行袋里摸出一包烟来，是还没有开封的白色万宝路，抽出一支，放在嘴上，点着它，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来，没有开灯的房间里，隐隐约约的还是看见白色的烟雾在散去。 要结婚了呢，这个消息应该告诉谁呢？好像这个城市里没有什么人是值得我去通知的。或者可以说，这个城市里我身边却没有一个人，不过在结婚之前我还想去一个地方。 抽完一根烟，坐了起来，没有动，又抽了一根。抽完之后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于是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我上次做的东西李彦并没有吃去很多，看来他也几乎没怎么在家吃饭，很多食物都坏掉了。 我关上冰箱门，从上面的橱柜里拿出一袋面粉来。突然很想吃蛋糕，所以我决定做蛋糕吃。 当第一个成功的蛋糕烤好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很久没有做，都生疏了。我打开烤箱，一股浓郁的香蕉的味道迎面而来，（我从冰箱里摸出了两只香蕉加了进去），是那种甜的让人起腻的味道，我变得什么胃口都没有了。 走到街上，吸了一口气，感觉到肺部得到了更新一样。街角的小贩已经陆陆续续的都出来了。在一家买生煎馒头的地方，买了4个生煎。隔着纸包还是觉得烫手，从口袋里掏出手绢垫在下面。 坐在一家还没有开门的商店的台阶上，我狼吞虎咽的吃完了生煎馒头，热乎乎的食物让胃觉得格外的受用，我觉得有些不满足，那些生煎馒头的油透过纸袋浸到了手帕上，我凑近手帕，贪婪的闻着香气。 喂饱了肚子，我坐上地铁，接着换了公车，来到一栋老房子前。红色的砖瓦让人觉得格外的亲切。楼梯和地板是那种暗红色的木头做的，走上去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来到二楼，开了锁。房间里面空荡荡的，一目了然，除了隔着帘子看见的那张大床之外，什么都没有了。我走到床边，脱了鞋，和衣躺了上去。 床铺很干净，枕头上还有熟悉的味道，我把头埋进去，使劲地嗅着，渐渐的睡着了。 “晚上做蛋糕吃吧！” “很麻烦的，不做！” “做吧，你做的比买的还好吃！” “那我教你好了。记住，做蛋糕最重要的就是打蛋清，一定要用手来打，不能用机器哦！而且要打到把盆子倒过来，蛋清都流不出来才可以！” “好累哦！胳膊好酸！” “蛋黄和砂糖一定要充分搅拌，不能偷懒的！” “不做了。累死了！” “笨蛋！” “你说谁笨蛋！看招！” “笨蛋，面粉不是这样撒的，看我的！” “哈哈哈哈……。” 是谁，是谁在笑？我睁开眼睛，没有挂窗帘的外面看去，华灯初上。 第4章 蛋糕、西瓜 我一进门就看见地上摊着一双崭新的阿迪达斯的蓝色运动鞋，晶晶还是赶在婚礼前回来了，我不由得松了口气。为什么会有放松的感觉，有点奇怪。 走进客厅，喊了两声晶晶的名字，可惜没人作答，却看见厨房和餐室一片狼藉，桌子上和地板上到处都是面粉，餐桌上摆着一个硕大的蛋糕和一个大西瓜！我皱着眉头，放下公文包，脱掉外套，卷起袖子，开始收拾这一切。 当我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就看见晶晶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穿着一条短的不能再短的蓝色毛边短裤，上面是一件白色的圆领汗衫，头发上的水不停的低落在上面。 晶晶径自从我身边滑过，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可口可乐，咕咚咕咚的喝着，一口气喝完之后，打了一嗝，才冲我点点头说：“回来了！” 我继续着手边的工作，随口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问完之后有点后悔，以前从来没有问过晶晶，觉得这样问有点尴尬。 晶晶顿了一下，把喝完的易拉罐扔进我手中的垃圾袋里说：“昨天晚上。”说完，又从冰箱里取出一罐可乐来，打开，走进客厅，盘腿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喝着可乐。 我把垃圾都收拾完毕之后，洗了手，倒了杯水，坐在晶晶旁边。电视里放着综艺节目，只看见几个主持人笑得人仰马翻，却不知道他们在乐些什么。 突然晶晶歪着头看着我，说：“你昨天不在家。”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推了推眼镜，说：“我去华子那里了。” 晶晶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两人看着无聊的综艺节目，一直看到节目结束。晶晶伸了个懒腰说：“好无聊的电视！” “那你还看！”我笑道。 “不看更无聊！我饿了。” 我回头看了看餐桌，说：“有蛋糕，你要吃吗？” 晶晶摇摇头，“那西瓜？”我问。 晶晶点点头。 我把蛋糕和西瓜抱进客厅，又拿了刀子和勺子。晶晶把西瓜从中一切两半，拿起勺子挖着吃了起来。看着晶晶捧着半个比自己脸还要的西瓜吃起来，觉得有点滑稽，一边笑一边吃着蛋糕。 晶晶一边挖着西瓜一边说：“吃西瓜，我只这样吃，切成一块一块的我从来不吃，以前呢，我最喜欢和老爸一起，一人半个西瓜捧着吃，那感觉真爽！蛋糕好吃吗？”我正听着晶晶说话，冷不丁她问道。 “嗯，还不错，你做的？” “是啊！” “想不到你还有这种手艺。” “怎么样，我的手艺当个家庭主妇绰绰有余吧！”晶晶眯着眼睛问道。 “当然！” 于是两人都笑了，笑完之后，突然客厅变得静悄悄的，虽然电视还在开着，可是就是很静，静得连我们俩的咀嚼声都变得好大。 “说点什么吧！”晶晶把一块大的夸张地西瓜塞进嘴巴里，含糊不清的说。 “说什么？” “说说你和华子啊！” 晶晶总爱听我说我和华子的事情，我说：“你都听过了！” “那就再说一遍，就说你和华子吃汉堡的那个！”晶晶放下勺子，很期待的看着我，等着我说，这个汉堡的故事她最少已经听过两遍了，我苦笑了一下，放下手中的蛋糕，说：“那天我和华子路过汉堡店，华子突然看见里面有那种儿童套餐赠送的人偶，他说他很想要套人偶。那套人偶一套是24个，也就是说要买24套儿童餐才可以得到。当时华子不知道为什么就一定要得到不行，于是我们两个就买了24个套餐。买完之后呢，华子说既然买了食物就不能浪费，一定要吃完才可以，于是我们一晚上吃完了24个汉堡外加薯条和炸鸡，后来我看见那家汉堡店就觉得胃好饱。” 晶晶一边听一边笑，每次听我讲这个，她都笑得很开心。她笑着问我：“那时候你和华子好上了没？” “没有。”我摇摇头。 “哦，对了，那套人偶还在吗？” “还在，就放在他的书架上！” “真想看看那套人偶！”晶晶叹口气说，“你能不能偷偷的拿出来，给我看了，再偷偷放回去？”晶晶像个小孩子一样期待着。 我摇摇头说：“恐怕不行，华子对他的东西一向都很紧张。” “真想看！”晶晶失望的说，很失望的样子。不明白她怎么对那套人偶有这么大的兴趣。 看着晶晶失望的样子，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去安慰她。于是两个人再度沉默。晶晶一言不发的站起来回自己的房间里了，她没有不高兴，因为我听见她一边唱着歌一边离开的，晶晶生气地时候是觉得不会唱歌的。 晶晶离开以后，我关掉无聊的电视，继续吃蛋糕。突然想起，婚礼的事情还没有告诉华子，顿时觉得胃里好饱。 第5章 冰淇淋 我周围没有结过婚的朋友，应该说周围似乎除了李彦，没有什么朋友了，所以我不知道一个即将要结婚的人应该做些什么。 每天我依然躲在房间里画插图，这几幅图已经折磨我好一段时间了，它们被打回来了三次，每次都是相同的理由，我还记得那些编辑扔还给我说：“这些图不是不好，只是和主题不相符。我们要的是能突出主题的，这些画太艺术了，一般读者是不会接受的！” 太艺术？真是见鬼了！那些人知道个屁艺术，我也不知道什么是艺术，每次我只是随心所欲的画自己的想画的。我倒在床上，翻着要我给他做插图的文章，不外就是一些婚外情、三角恋的，我丢在地上，拿着画笔在空气里胡乱比划着。 我一边哼着歌一边比划着，这样让我觉得比画画有趣多了。正当我兴高采烈的时候，听到有人在敲我的房门，我从床上一跃而起，打开房门，叫道：“我给你画幅壁画怎么样？” 站在门口的李彦一头雾水，问：“什么壁画？” “就是在墙上画画啊！”我兴奋得冲着客厅的那副雪白的墙比划着。 “还是不要了吧，白色的墙看起来比较舒服啊！”李彦拿走我手中的画笔。 我翻着白眼说：“算了，反正你也不会欣赏！” 李彦松了口气，有些为难的说：“晶晶，我想和你商量点事情。” “好啊！”我看着他，他推了推眼镜。每次有什么不好或者麻烦的事情，李彦总会推下眼镜或是摸下鼻子，我下意识的叫道：“华子把你甩了！” “不是！”李彦被我吓了一跳，说：“当然不是！” “那还好！”我拍拍胸口，除此之外我想不起来还有什么严重的事情了。 李彦显得很是为难，想了三秒钟才说：“我的父母明天要来。” “那就来呗！”我心不在焉的回答着，心里还在想着如果在客厅的墙壁上作画的话，画个什么好呢？ “他们想看看你！”李彦继续小心翼翼的说。 “好啊！”我依旧心不在焉，“不过看我做什么？” “他们是来看看他们的儿媳妇的！” “那就看阿！管我什么事！”说完这句话，我觉得有点不对，想了五秒钟，才反应过来，指着自己的鼻子，小心说：“他们的儿媳妇就是我，对吗？” 李彦这才微笑着点点头。 “不要！”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大叫着不要，转身就要跳回自己的房间里。 李彦像是早就已经知道我的反应一样，抓住我的手问：“你要做什么？”“离开这里！你就跟你爸爸妈妈说，我出去了，不回来了！”我央求着。 “晶晶，见见我爸爸妈妈而已，不用害怕！”李彦安慰着我说：“我爸爸妈妈很好说话的，人很好的！” “我们不是说好了，什么旅行结婚，为什么还要见面！” “这是一定要的，迟早的问题！” “可是我觉得我到时候一定会胡言乱语的，一定会让你爸爸妈妈讨厌的。这样吧，不如你让华子代我去啊？”我好心提议着。 李彦很严肃的说：“你在开什么玩笑！” 看着他认真地样子，我不乐意的说：“一定要的？” “一定要的！” 去机场的路上我一再提醒自己，一会儿千万不能显得太冷。不知道为什么，我见到陌生人总会摆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李彦的母亲是一个很热情的女人，最少她表面上看起来是如此。相反他的父亲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从机场到饭店，一路上李妈妈都滔滔不绝的说个不停，不过她只是不停的说，却很少发问，这已经让我很庆幸了，我只要在一旁保持着我已经僵硬掉的笑容就可以了。 第二天，我和李彦陪着他的父母购物，除了买了一点结婚要用的东西之外，大部分都是李妈妈要带回去送人的礼物。中午我们就在商场上面的咖啡店用了午餐。吃过饭，李爸爸对李彦说：“一会儿你陪你妈去下面的超市买点土特产，我和晶晶在这里等你们！” 李彦和李妈妈走了之后，服务员过来撤走餐具，问我们要不要喝点什么，李爸爸自己要了一杯水，却给我点了一客冰淇淋。 吃着冰淇淋，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了祖父，我总是会没来由的想起以前的事情。 “晶晶，奶油冰棍好吃吗？”爷爷总是把冰淇淋叫做奶油冰棍。 “好吃！”我舔着手里的冰淇淋。 “好吃就行！我孙女说好吃就行！”爷爷一脸的满足，比吃冰淇淋的我还要满足。 “这个好吃吗？”李爸爸突然问我，大概见我吃得很是投入。 “好吃极了！”我笑了，笑得很自然，很开心。 “好吃就行！”李爸爸也笑了，第一次笑了。 第6章 夹在童话书里的照片 我和晶晶的婚礼办得的极为简单，没有婚宴，只是两个人领了结婚证书。拿到证书之后我和晶晶很认真地又说了一遍，如果她有了喜欢的人，可以随时离婚。我说的很认真，可是听得人却心不在焉，一边喝着冰酒，一边把手中的结婚证书翻来覆去的看着，问我：“为什么结婚一定要办结婚证书呢？” 晶晶经常会问些奇怪的问题，有时候她问这些奇怪的问题并不是想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只是自言自语而已。我随口回答说：“算是一种保障吧！” “那为什么还会有离婚呢？”晶晶继续问。 我喝了一口茶，想了一下，说：“应该说结婚证书不是对婚姻的保障，而是对自己的一种保障。这样说吧，你得到了一件东西，并且给这件东西贴上了是属于自己的商标。如果别人想拿走你的这件东西，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呢，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来撕掉你所贴上的商标才可以得到，我想结婚证书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听完我的答案，晶晶噼里啪啦的鼓起掌来，叫道：“厉害！你竟然能把这么没有道理的事情说得这么有条理！好厉害！不愧是名校毕业的。”完了，将手中的冰酒一饮而尽，自言自语的说：“不知道我要撕掉这个标签，要付出什么代价呢？” “谁知道呢。”我对自己说，喝了一口已经冷却的茶水，又苦又涩。 晶晶拍了拍手，站起来说：“好了，婚礼完毕！出发！”说着，拿起沙发旁边的一个小包包。 我一愣，问：“去哪里？” “去哪里都好啊！”晶晶笑嘻嘻的说：“你不是有十天的假期吗？这几天你可以和华子旅游也好，做什么都好！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吧！” “那你呢？” “我自然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拜拜！”说完，不等我的反应，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晶晶的离去，哑然失笑，你永远不知道晶晶下一步会做什么！我把桌子收拾干净，想了想，决定给华子打个电话，自从我告诉他我要结婚之后，他就一直不太高兴。 华子的手机和宿舍都没人接听，看来他还是生气了。 工作的时候，总想着放假该有多好，可是现在我却不知道这几天假期该如何度过。我开始给房间进行大扫除，从客厅到卧室，从书房到厨房，每个角落我都仔细打扫了一遍。虽然我一直都有做清洁，可是整个大扫除还是足足花掉我四天的时间，最后只剩下晶晶的房间没有打扫了。 我轻轻的打开门，晶晶的房间很简单，没有床，靠着墙角的地方放着一张垫子，晶晶说她不喜欢睡床。一张日式的矮脚桌子，靠着窗台的地方摆着画架和椅子。右边墙壁的架子上挂着她的外套，下面是她的那个旧旧的旅行袋。地上散落着几本杂志。 我把那几本杂志收好，放在椅子上。转身，看见晶晶的床头放着一本有点破旧的书，我拿起来。书的封皮已经很旧了，看来主人经常翻阅它，打开之后，竟然是一本安徒生童话。没想到晶晶喜欢看这样的书，我把书撂回床上，一张照片从里面飘了出来。 照片上是四个人，两个老人，两个小孩子，两个男人，两个女人。四个人站在一棵桂花树前，开心的笑着。 前面的那个小女孩，童花头，十岁左右，看得出是晶晶小时候的样子。后面的一男一女两位老者，估计是晶晶的祖父祖母或是外祖父外祖母。站在晶晶旁边的小男孩，看起来和晶晶差不多的年纪，不知道是不是晶晶的兄弟之类的。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应该和晶晶没有血缘关系。 我把照片重新夹进书本里，放回原处。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是华子的电话，电话里华子的口气还是有点冷冷的，不过我知道他的气已经消了。 华子问我为什么发来这么多的短信，我说，这么久没看见你了，不知道你好不好，出来一起吃顿饭吧。华子说好。于是我们约在他学校附近见面。 我挂上电话，扭头看着晶晶的房间，没有开灯的房间，黑黑的，像是一个黑洞，神秘而又危险。我拿了外套，关上灯，整个屋子都黑了。 第7章 巧克力样的人生 我是硬着头皮走进单涛的办公室，每个礼拜来这里都让我很郁闷，很不情愿，可是来这里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习惯是很可怕的，当一种行为成了习惯以后，就算是不情愿，也会身不由己的去做的。 单涛是一名心理医生，现在看心理医生已经不是一件什么避讳的事情，反而是一件时髦的事情，报纸上不是说过吗，越是成功的人，心理的疾病越是严重，所以没有经历过心理咨询的人，都不算上是成功人士。 当然我是例外的。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精神不是特别正常，至少和别人不太一样。不过单涛总是说我不过是容易比别人情绪化一点罢了，没什么的。可是我偏偏不这么认为，有一次我对他说：“喝醉酒的人都说自己没醉，而不能喝酒的人都会说自己喝多了。你看，这么多正常的人整天说自己心理有问题，你认为我没有问题，我觉得我才是真有问题。” 单涛则是一脸微笑，说：“你想太多了，才真是问题！” 刚一走进单涛的办公室，就看见他对我露出职业化的微笑。客观点来说，他长得不坏，我不想和那些言情小说里说的那样，什么天下无敌的大帅哥之类的来形容他，他长的是不错，就像是一棵被优质化肥泡出来的好苗子一样，浑身上下都充满着优越感，所以我不喜欢他。 心理医生都很自信，自信可以看穿别人一切的行为，并用理论来分析。单涛也不例外，不过他好就好在，从来不会把他分析出来的告诉我。 我很熟练的盘腿坐在沙发上，然后从包包里掏出一盒巧克力，打开盒子，自顾自的吃了起来。我知道单涛一定会把我这些行为用各种学术来解释，其实我只是突然很想吃巧克力。 吃巧克力的时候，单涛照样问了我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我都一一回答了。回答问题的同时，我突然想起来《阿甘正传》里说：“生活就像是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块口味是什么。”可是我买的时候，就知道这一盒是什么样的口味，每一块都是相同的味道，这样算不算也是一种人生。 我没有拿这个问题去问单涛，因为我知道他是给不了答案的，至少不是我要的。吃完一盒巧克力，我把盒子重新放回包包里，才说：“我结婚了。” 单涛下意识的第一句话是：“恭喜！”接着才从专业的角度说：“婚姻生活对你是有好处的。”可是他并不知道我的老公的真实情况，不知道这样的婚姻对我是否有利。 “结婚之后可有什么变化？” 我认真地想了想，我是五天前拿到证书的，到现在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于是我摇摇头。 单涛接着问：“那你最近还有失眠吗？” “结婚之后没有！”我肯定的回答。 “那你觉得情绪怎么样？” “还可以。” “看来结婚真的不错嘛。好了，那些药你可以暂时不用再吃了，以后你两个星期来一次就行了。” 最后这句话最让我高兴。 临走之前，单涛突然说道：“怎么以前都没听说过你要结婚呢？也不说寄张喜帖。毕竟我们也认识这么久了，也算是朋友了。” “我们没有办婚宴。”我很老实的回答说。 “哦，这样啊，那下次有机会再介绍你先生给我认识吧！再见。” “再见！” “啊，等等！”单涛叫住正要离开的我，我扭过身，见他从抽屉里掏出一个包装好的盒子来，说：“这是别人送给我的巧克力，算是我送给你的结婚礼物吧。” 我借了过了，道了谢，像是想到了什么，我问道：“你觉得人生像是巧克力吗？” 单涛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微笑着说：“我不吃巧克力的。” 我点点头，道声再见，离开了诊所。 来到楼下的时候，我打开那盒巧克力，拿了一块放进嘴里，浓郁的椰子味道弥漫了整个嘴巴，我把整盒巧克力都塞进了垃圾箱里。 第8章 游戏机 我下了班一进门，就看见晶晶站在高高的椅子上，正往墙上钉一幅画。我看着她站在上面摇摇晃晃的样子，忙赶过去扶住椅子。 “怎么样？很棒吧！”晶晶从椅子上跳下来，站在画前面称赞道。 那幅画整个画面都是黑色和黄色的花纹所组成的，我看来半天，摇摇头说：“看不懂，这是什么画？印象派的吗？” “不知道，我捡到的。”晶晶很得意地说。 “捡到的？看起来比较象是擦拭画笔的和颜料的废纸。”我叹口气。 可是晶晶却不这样看，说：“我看见这幅画就想起来黑猫警长了！” “黑猫警长？你说的是那个动画里的黑猫警长吗？”我又很仔细的看了一会儿那幅画，说：“我看不出来这两个有什么联系。你怎么会想到黑猫警长呢？” 晶晶没有理会我的问题，站在画下面开始唱了起来：“眼睛瞪的象铜铃，射出闪电般的机灵。 耳朵竖得象天线，听着一切可疑的声音。 磨快了尖利的爪到处巡行，你给我们带来了生活安宁脚步迈得多轻捷，露出侦探家的精明，虎视耽耽察敌情，留下威武矫健的身影磨快了尖利的爪到处巡行，你给我们带来了生活安宁啊哈啊，啊哈啊，黑猫警长森林公民向你致敬向你致敬。“ 唱完歌，晶晶跑进厨房，拿了一罐可乐，喝了两口，才说：“我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黑猫警长，一看到它，我就觉得热血沸腾！” “所以你连歌词都还记得。”我在她身边做下来。 “是啊！你记得吗，其中有一集是讲螳螂新娘在新婚之夜把螳螂新郎吃掉的故事？” “好像有点印象。” “那时候我就好羡慕螳螂新娘。” “羡慕？” “是啊！”晶晶很兴奋的说：“可以把自己喜爱的人装进肚子里，是多么棒的一件事啊！” 我摇头说：“不觉得，我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晚上吃过饭，晶晶一边洗碗一边说：“你给我讲讲华子的事吧。” 我擦着桌子，说：“讲什么呢？啊，记得有一次华子回老家度假，回来的时候送给我一棵草。” “一棵草？” “是啊，一棵草。拿塑料花盆种着，说是在老家一棵很有岁数的树下挖到的。” “是什么样子的草？现在在哪里？”晶晶丢下池子里的碗，凑过来说。 “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般的草。这棵草早就没了，死了还是丢掉了，我不记得了。”我想了想，实在是想不起来那棵草是怎么没有的。 “啊，真想看看那棵草。”晶晶继续刷着碗。 收拾完厨房，晶晶在围裙上抹了抹手上的水，说：“周末请华子过来吃饭吧！” 我有点惊讶晶晶怎么突然会有这样的提议，我怕华子来会给晶晶难堪，所以说：“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你问问他。”晶晶转身回自己房间了。 没想到华子竟然一口答应了，这让晶晶很高兴，当天就开始计划周末的菜谱。到了周末，我本来打算去接华子的，可是华子说要自己来下午一点多的时候华子来了，华子带来一只黄色的鸭子玩偶，说是送给晶晶的，晶晶抱在怀里，说太喜欢了，喜欢的无与伦比。 开始我们三个人坐在客厅里，边喝饮料边聊天，晶晶照旧喝她的冰酒，我和华子喝着矿泉水。三人说了几句之后，晶晶就冲回房间，然后抱出一台老式的游戏机还有很多的卡带，说：“我们来打游戏吧。” 华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说：“好啊！”于是我们三个人开始玩游戏。 没想到晶晶是玩游戏的高手，我和华子两个人都玩不过她。晶晶比一般人玩游戏要投入的多，而且也没有很多话，只是不停的喝着冰酒。不过我们三个人玩得倒是很尽兴，华子也显得很高兴。 玩游戏让时间过得很快，吃晚饭的时候晶晶在桌子上摆满了食物，有炸鸡翅和炸鸡腿，有意大利肉酱面，有土豆蘑菇色拉，还有煎蛋。看上去就像是小孩子的同乐会。最后晶晶用一只很大的玻璃碗端了上来，里面盛满了各色的水果，五颜六色的。 本该是最后才摆上的水果，晶晶却把它放在桌子的正中间，那些水果连切都没有切，就这样洗干净直接端了出来，果皮上面还在流着水滴。华子看着那些水果，说：“这样看上去真有食欲！”说完，拿了一个苹果，喀吱喀吱的吃了起来，于是我也选了一个苹果吃起来，晶晶则拿了梨子。 水果就像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大家都有说有笑的，华子也出乎我意料之外的风趣，而晶晶变得也开朗起来，只是吃到一半的时候，把那只鸭子抱出来，放在自己的座位旁边，不过一切看上去都好极了。 吃完晚饭，我们继续围着桌子喝咖啡，晶晶继续喝她的冰酒，抱着那只鸭子小声唱歌。这时候华子突然说：“很晚了，我该走了。”这句话就像是一个终止符一样，所有一切的声音都嘎然截止。 第9章 第五口冰酒 华子站起来要走，李彦也站了起来，说：“我送你吧！”却被华子给拒绝了。华子走了，李彦忙着收拾餐桌，我一个人偷懒跑到凉台上去吹风。 一会儿李彦也走了过来，见我仰着脖子向上看，就问我：“你在看什么？” “看星星。”我回答说。 “星星？”李彦也向着天空看了看，说：“这个城市早就已经被污染的看不见星星了，你看得见吗？” “无所谓阿，反正星星就在天上啊，向上看总没错。” 我低下头，扭了扭仰的发酸的脖子，问李彦：“你知道双鱼座的传说吗？” 李彦摇摇头，我继续问他：“那你知道鱼也有眼泪的？” “是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鱼也是有眼泪的，只是鱼是在水中哭泣，我们看不见罢了。” 李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过了五秒钟不见我说话，问：“那这个和双鱼座有什么关系吗？” 我笑着说：“说书人都有杯茶，我能不能要杯酒啊？” “这个要求可以满足！” 李彦给我拿来了一杯冰酒，并且搬出两把椅子，于是我们俩并排在阳台上坐好。我喝了一口酒，才说：“你知道丘比特吧。” “就是后面有翅膀的那个小男孩吗？我当然知道。” “丘比特是爱神，他把爱情送给别人，但是大家都不知道，其实丘比特也有过自己的爱情故事，只不过时间太久了，大家都忘记了而已。” 我又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故事要从美神维纳斯说起。当维纳斯还很年轻的时候，她爱上了大卫——这个古罗马传说中最美的男子。大卫是完美的，而维纳斯是残缺的，她是一个断臂美女，她的残缺在大卫眼中却是如此的完整。他们的结合是神界里最伟大的爱情，正因如此上天赐给他们一件最能象征爱情的礼物，那就是他们的孩子丘比特。丘比特是一个长着双翼的可爱男孩，他有一把玲珑的神弓，凡是被他的箭射中的人们都会相爱，而且会永远幸福。但是，同样渴望爱情的丘比特却不能带给自己幸福，因为他无法用箭射中自己。” 我停下来，喝了第三口酒，继续说：“就在那次神的宴会上，维纳斯带着心爱的儿子丘比特去参加，一个神情特别的女孩闯进了丘比特的心。这个女孩很漂亮，却一脸的黯然神伤，丘比特走上前询问原因，原来这个女孩是预言家所罗门的女儿，所罗门曾经预言这是一场灾难的宴会，而她，血石，将成为这场灾难的祭献。丘比特听后非常的伤心，因为他不仅同情女孩的遭遇，而且已经不知不觉间爱上了她。就在这个时候，可怕的百眼怪出现了！它呼风唤雨，将宴会搅得一塌糊涂。百眼怪是专门与众神为敌的，它本领很大，众神拿它都没有办法，除了拼命的逃离。血石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终究要除掉这个恶魔。“她似乎忘记了父亲的预言，勇敢的冲向了怪物。而丘比特万分担心血石的情况下，竟慌乱的朝怪物射了一箭，他只想击退他，却忘了他自己的箭是做什么用的。不幸的是这只箭不仅射中了怪物，还射中了奔向怪物的血石！与此同时，维纳斯找到了心爱的儿子，拉起他跳进河里，他们变成两条鱼来脱险。丘比特无法挣脱母亲的手，他含泪回头望着，望着血石和怪物一起离开，消失在茫茫的宇宙中。后来，天上就有了一个星座叫双鱼，可是丘比特不在上面，他一个人孤独的坐在木星上，有的时候会向着地球的方向射上一箭。” 我喝了第四口酒，说：“故事讲完了。你觉得丘比特可怜吗？” 李彦叹了口气说：“只能给与别人爱情，却不能给自己幸福，是很可怜。”说完，站起来对我说：“不要喝太多，晚上有点凉，还是回房间吧。” 李彦离开后，我将剩下的酒一口喝掉，点点头说：“如果被给与的人都觉得他好可怜，那他真的很可怜。” 第10章 妻子和情人 早上起来，我从卧室一出来，就看见晶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墙上的那幅所谓黑猫警长的画，我觉得她有些不对劲，便迅速的向茶几上看去，果然一瓶伏特加，已经不见了三分之一。 我把酒悄悄地拿开，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鸡蛋和土司，大声问：“煮鸡蛋要吃吗？” “不吃，谢谢。”听着晶晶的回答还是挺清晰的，我稍稍放了点心。 “那牛奶呢？” “好的。” 我把牛奶放进微波炉里加热，然后把烤好的面包放在桌子上，这才会房间换好衣服。再次出来的时候，看见晶晶坐在沙发上喝着牛奶吃着面包了。 临走前我又看了一眼晶晶，晶晶正仰着头咕咚咕咚的喝着牛奶。 今天的工作尤其的多，整整一个上午我都不得闲，早上晶晶的样子还是让我有点不放心，本来想中午打个电话回去，可是突然通知下午要开会，所以就给忘了。 开完会，我掏出手机想给晶晶打个电话，却看见两个未接电话和一条短信，都是华子的。我打开短信，原来华子问我知不知道晶晶的手机号码，我给华子打了过去。 “你找晶晶吗？”我问华子。 “是啊，我们今天说好了中午一起去吃客家菜的，却没见她来。”华子在电话那边说到。 “你约了晶晶吗？”我有点纳闷。 “是啊。我们上次出去之后约的。昨天她还打电话给我，说今天一定要去的。可是中午没看见她来，打电话，你们家也没人接，我不知道她的手机号码，也联系不到她。”华子的声音显得有些着急。 “晶晶没有手机，她从来不用。” “那她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应该不会。” 挂上电话，我心里有些担心，于是提前下了班。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再想，什么时候晶晶和华子成了这么要好的朋友了？ 回到家里，果不其然，晶晶不在家。早上喝完牛奶的杯子还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下面压着一张纸条：我出去了。 看来晶晶又失踪了。 不知道这次晶晶会离开几天呢？我躺在华子的床上，想着这个问题的时候，华子洗完澡，从浴室里走出来了。 华子赤裸着上身，穿着一条沙滩裤，一屁股坐在我身边，用干毛巾擦拭着头发。 “晶晶经常这样失踪吗？”华子突然问我。 “啊，有时候吧。”我看着华子的脊背，三个水滴正从脖子的地方顺着脊背慢慢的向下流。 “你和晶晶经常见面吗？”我问华子。 “有时候吧。”华子把毛巾搭在椅背上，然后和我并排躺了下来，说：“我们见面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上次在你们家吃过饭之后，我们出去过几次。”华子说道：“她第一次来找我，的确让我有点奇怪，感觉好像是妻子来向情人示威的一样。可是她只是跑过来问我，说我送给她的那只鸭子她太喜欢了，所以要请我吃饭。” 听着华子的叙述，我突然笑了，晶晶就是这样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人，我问华子：“那后来呢？” “后来就两个人一起吃了饭，去吃饭的时候，她突然问我，喜欢不喜欢吃汉堡。我说还可以，比较喜欢。可是她的表情却显得很吃惊。” 没想到晶晶会问华子这个问题，我不禁哑然失笑。 从华子的住处出来已经近晚上11点了，在床上折腾了半天，两人都觉得有点饿了，于是就在附近的一家包子铺，买了包子和酸辣汤。吃完之后，华子说明天有报告要交，所以去了实验室，而我则自己开车回了家。 “虽然有点怪，不过她是个不错的人。”这是华子最后对晶晶下的结论。 第11章 别样的婚姻 我坐在酒店大堂的咖啡厅里，等着新鲜热乎的蛋塔出炉，不经意见却看见个熟悉的身影。 单涛搂着一个女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两人有说有笑的，那女的临走前还在单涛的脸上使劲地亲了一口。目送那女人走了之后，单涛大步流星的向我这边的咖啡厅走来。 我忙把头低下来，早就听单涛那里的几个工作的小姑娘说过，单涛花心的很，每次约会的对象都不同，不过有一个好处，就是不会对身边工作的人还有他的病人下手，听那几个小女孩说起来的口气倒是怨恨比较多一些。 我发现我闪躲的本领实在是很差，以前上学的时候，每次老师提问我都把头深深地埋在课桌下，小声地说：“不要叫我，不要叫我。”可是每次被提问的总是我。所以当我抬起头来，就看见单涛已经笑嘻嘻的坐在我对面的位置。 “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单涛和我打着招呼，现在的他和办公室里的他有些不一样，不过都是让我不喜欢的感觉。 “嗯。”我依旧低着头，不想去看他。 “清早就喝酒，对身体不好。”他指着我面前的酒杯说。 “嗯。”我没有理他，端起酒杯。 “你真是一个很不听话的病人。”他皱着眉头说。 这时候服务生已经把打包好的蛋塔送了上来，我隔着包装深深地闻了一口香气，真是要命的诱人。单涛也凑到跟前，说：“好香！” 我也只能客气一下说：“要不要吃？” 单涛毫不客气地打开别人辛辛苦苦包装好的盒子，拿起一只蛋塔塞进了嘴巴里，我的心在滴血。 和单涛一起走出酒店的大门，就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开了过来，从里面走下来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用漂亮来形容她真的不为过。单涛走上前去，两个人很亲昵地交谈着，我正想悄然离去，却听见单涛在后面叫住我，说要送我一程。 坐上车，单涛才给我介绍那位美丽的女人，竟然是他的妻子。我在心里一阵好笑，美丽的妻子竟然来接和别的女人幽会完的花心丈夫，别样的婚姻，别样的人生。 一路上我们三人的话都不多，到了家门口，我道了谢。单涛和他美丽的妻子绝尘而去。 李彦中午是不会来吃饭的，我用一杯咖啡外加两只蛋塔当了午餐。吃过东西，我开始工作，今天的情况出奇的顺利，拖一个多星期的画稿，今天已经被我弄出了眉目。 下午，我一边熨衣服一边唱着歌，时不时地再喝上一口冰酒。我喜欢熨衣服，看着那些皱褶在熨斗下消失的一干二净，我的心里就说不出来的舒畅，甚至连李彦的床单我都会熨的整整齐齐。李彦说过我不用如此的麻烦，可是我觉得这是我最喜欢的工作了，所以我乐而不疲。 把衬衫、领带、裤子都熨得服服帖帖，然后挂在李彦的衣柜里，我开始准备晚餐。当屋子里开始弥漫着栗子炖鸡的香味的时候，就听见李彦拿钥匙开门的声音。 我和李彦一边吃晚饭一边随便扯着话题，通常我们都是各说各的，谁也没在听对方说些什么。吃完饭，我把准备好的另一份栗子鸡还有蛋塔交给李彦，嘱咐他要带给华子。 送走了李彦，我也下了楼，走到社区街口的超市，买了明天早餐要吃的牛奶，又拿了一袋土司，交钱的时候想起来明天早上李彦是不会来吃早餐的，于是又把土司放了回去。离开超市，看见旁边新开了一家化妆品商店，门口摆着五颜六色的指甲油，售货的小姐说是荧光亮的，于是买了一瓶黄色的。 回到家，坐在沙发上把脚趾都涂上指甲油，关了灯，黑暗中，十个脚趾甲闪着黄色的光芒，亮闪闪的，像是萤火虫。 让我漫无目的闪亮粉饰这宇宙橱窗让跌荡如流沙的映像漆黑中擦亮檀香让我如火屑般舞动然后失踪然后失踪 我轻声哼着歌，晃动着双脚，我的一天就这样结束了。 第12章 闷热的夜晚 快下班的时候，我给家里打电话，意料中的没人来接听，只是答录机的声音。我知道晶晶在家，晶晶很少去接电话，也很少打电话，在这个时代没有手机的人已经是稀有动物了，晶晶就是一个这么讨厌电话的人。 我在答录机里告诉晶晶，我今天会晚点回去。 来到酒吧，我四处张望了好大一会儿，才在角落的位置看见文伯。我走过去，在对面坐了下来，这时候侍者走了过来，我要了一杯伯爵红茶。这个点饮料的过程中，文伯都不安的扭动着身躯，像一个认生的小孩子，因为那个服务员是个壮壮的男生，文伯对强壮的男人一向有点恐惧。 等到服务生走了，文伯才松了口气。 文伯是我圈子里的朋友，所谓的圈子就是所谓的同志圈。倒不是因为我的性取向才进的这个圈子，好像是这个圈子主动找上的我。不过所谓的圈子也只是我、华子，文伯还有他的男朋友4个人而已。 这个世界上的同性恋相当的多，也有很多潜在的同性恋。有的有契机，有的则没有。文伯的契机，是因为他上高中的时候被体育老师给强暴了，所以他现在看见强壮的男人还是有畏惧心理，不过同时也会让他很兴奋。这个说法是文伯自己说的，不过我和华子很怀疑它的真实性，因为文伯长得就是一种很安全的样子，甚至有点窝囊的感觉。 我和文伯是大学同学，不过并不是一个专业。在大学的时候我们互相并不认识，后来我们工作了，都在同一个大楼里。我是会计师，他是精算师。大多数的同志的身上都有一种特定的气息，都会一眼认出来对方是不是同类。所以我和文伯就是这样认识的。 “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我见文伯迟迟不肯开口。 “哦，没什么。”文伯掏出手帕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今天有点闷热，他有点秃顶的脑门显得格外发亮。文伯一边擦汗一边说：“今天太热了，恭喜你结婚了。” 文伯说话向来都是没有逻辑性，可能和他一向习惯性的紧张有点关系。我点点头。 “真是太热了！”文伯把手帕收了起来，“我没什么事情，只是恭喜你结婚了。” “这并不是什么好恭喜的事情。”我苦笑着说。 文伯愣了一下，也点头说：“是啊，是啊！那你妻子她……？” “她知道我的情况。”我知道他要问什么。 “那就好、那就好。今天真是太热了。”说着又把刚放回去的手帕重新掏了出来。 回到家，看见晶晶正盘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我以为她在练瑜伽，于是没有吵她，自己进房间换了衣服。再出来看见晶晶已经站了起来，看着我，缓缓地露出微笑。 “你刚才在练瑜伽吗？以前没见你练过。”我问她。 “不是，我在思索人生。”晶晶说道。 我拿了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今天太热了，我出了一身的汗。我泡在浴缸里的时候，晶晶一手拿着冰酒走了进来，然后坐在塑料的小板凳上，问：“文伯真的因为被强暴才成了同性恋的吗？” 我和晶晶说过文伯，不过每次提到文伯，晶晶都会问我这个问题。 “谁知道，也许吧。”我擦拭着胳膊。 “那你呢？你的契机是什么？” “是因为华子吧。”我想了想说。 “哦。”晶晶端着酒杯走出去了。 我洗完澡，看见晶晶站在露台上。我走过去，听见她不停的咒骂：“该死的夜晚，闷死了！好想跳到海里去！” “热的话就打开空调吧。”我站在她身后说。 晶晶转过头，问：“你今天不去华子那里吗？这么闷热的天，一个人很容易的寂寞的。” “不是寒冷的夜晚容易寂寞吗？”晶晶的逻辑让我奇怪。 “寂寞和天气有关吗？”晶晶反问我。 我笑了，不过我倒是很想去找华子，不是因为晶晶的话，是我今天晚上很想见到他。 我拿了车钥匙，转头问晶晶：“那你一个人寂寞吗？” “我有警长和鸭子陪我呀！”晶晶指着墙上的画。 “那倒是。”我点点头，关上门，外面是闷热的夜晚，有着男人和女人的闷热的夜晚。 第13章 下雨、打雷、闪电 连续几天的闷热终于带来了一场大雨，下午的时候，外面下的稀里哗啦的，还夹着雷电。我没有特别讨厌下雨，但是像是这样又是打雷又是闪电的，我讨厌的稀里哗啦的。 上小学的时候，有一天，也是下午，也是像这样下着又是打雷，又是闪电的大雨，我坐在教室里，讲台上站着我们的班主任，他的脸因为长期喝酒，显得蜡黄蜡黄的，就像是病入膏肓的病人，加上他的脸长的长长的。一个闪电劈来，映在他的脸上，尤为恐怖。在后来每次我做噩梦都会下着雨，一道闪电照着一只巨大的螳螂。 我坐在客厅里，旁边则坐着母亲，一脸的忧心忡忡。我把腿蜷缩在沙发上，看着对面桌上摆着的富贵竹，光秃秃的绿幽幽的杆子上顶着几片叶子，怎么看怎么讨厌，我恶狠狠的盯着它，手又不自觉地放在嘴边开始咬指甲。 旁边的人一巴掌拍掉我嘴边的手，我扭头看见母亲皱着眉头说：“晶晶，你多大了，怎么这个坏习惯总是改不掉！” 在母亲的口中我的坏习惯不止这一个，所以也造成了她看着我的时候总是忧心忡忡的。果不其然接着母亲又说道：“把腿放下来坐好！都结婚了，还是没有女孩子的样子。” 我放下腿，规规矩矩的坐好，在母亲的家里，我就像是一个陌生来访的客人一样，生怕自己的随意给主人带来不乐意。 “爸爸呢？”我来了半天也没看见爸爸。 “睡觉呢。”母亲向着卧室看了一眼。 “这个时候睡觉？”父亲的作息一向都很有规律，不到点是绝对不会上床的。 “他昨天没睡好，所以下午让他多睡会儿吧。”母亲再次把目光转向我，我不由得挺直了脊背。 母亲足足看了我10秒钟才开口：“医生那里你还去吗？” 我点点头，像个被老师盘问的小学生。 “那药呢？有没有继续吃？” 我摇摇头。 母亲立刻问道：“为什么不吃了呢？” 我低声说：“上次看医生的时候，说可以停了。” “这样啊。”母亲停了一下，说：“那你没什么问题吧？” 这样的问话让我觉得烦闷起来，口气也不由得不客气起来：“能有什么问题啊！我能有什么问题啊！” “我看你情绪不太好！”母亲总是把一切都归算到我的情绪上面来。“你和李彦没什么问题吧。” 我只好点点头说：“挺好。” 母亲这下子总是是满意了，也点头说：“那就好！既然结婚了，记得要把家里的事情都做好。反正现在你也没有出去工作，家庭就是首位了。还有，记得要少喝酒。我看李彦这孩子挺好的，你要珍惜。以前的事情就算过去了，以后的日子才主要的。” 和每两个星期去看一次医生一样，我每个月都要回家一趟，这个家就是我母亲和父亲的家，不过这个一个月回家一次也是我结婚之后母亲才对我要求的。 等母亲从卫生间出来，我立刻说：“我要回去了。” 母亲看了看外面，说：“下这么大的雨，打个电话让李彦来接你吧。” 我拿起皮包说：“不用了，不用了。”然后怕母亲疑心似的，忙解释说：“我和他约好了，今天晚上一起出去吃饭，我先回家换衣服等他。” 从我的口中，我和李彦像是十分恩爱的一对，母亲笑了。 回到家里，李彦已经回来了，见我一身都湿透了，就问我：“你今天去哪里了？怎么不记得拿伞呢？快去洗个澡吧，小心感冒了。” 我没有理他，径自脱了鞋，赤着脚走到酒柜前，抓起一瓶葡萄酒就喝。这瓶葡萄酒是李彦的同事送给我们的结婚礼物，酸酸的，但不是很涩口。 李彦走过来拿走我的酒瓶，说：“不要抱着酒瓶喝！”说着把一条干毛巾放在我头上，“快把头发擦干，把衣服换了，小心感冒。怎么像个孩子一样不懂得照顾自己。” 听到李彦这样说，我一下子火了，把头上的毛巾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拼命的踩。 “晶晶！”李彦看见我这个样子，慌忙的制止着我。 我在李彦的怀里开始放声大哭，其实我不想哭，也不喜欢哭，觉得眼泪是很没出息的东西，可是我就是无法阻止自己，觉得要是不哭出来，自己就不能呼吸一样。最后李彦把我抱回房间里，替我换了衣服，给我盖上被子，我仍在抽抽嗒嗒的哭。 李彦拍拍我，说：“你先睡会吧。”说完就关了灯出去了。 黑暗中，我渐渐的止住了哭泣，渐渐的睡着了。 第14章 面具 这几天晶晶的情绪一直都很低落，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就算我叫她，她也很少应声。那天晶晶的大声哭泣把我吓坏了，她很少有这样精神崩溃的时候，不过我觉得这样对她也好，至少是一种发泄。 那天过后，我本来想找晶晶谈谈的，可是却被她毫不留情的给拒绝了：“谈谈？谈什么？我觉得我没有必要把这些告诉你，其实你也不希望我都知道你的事情吧？” 有时候晶晶就是这样，毫不给别人情面，可是我也必须承认，我也不喜欢晶晶太过于过问我的事情，况且我们并不是真正的夫妻。 我躺在华子的床上，看着正趴在电脑桌上玩游戏的华子的背影，突然觉得华子的背影和晶晶的很像，虽然两个人长得一点都不一样。我努力想两个人身上找到相似的地方，可是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最后我累了，对华子叫道：“我渴了，有喝得吗？” 一瓶矿泉水砸在了我身上，华子还是头也不回的玩着游戏。我喝了两口水，又叫道：“我饿了，有吃的吗？” 一碗方便面又砸了过来，我闪了过去。拿起床上的方便面说：“只有这个吗？” 华子还是不理我。我叹了口气，下了床，走进厨房烧水泡面。把炉子打开的时候，我对华子喊道：“你吃吗？” 这次终于等到了他的回答：“吃！” 我笑了，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包来。看着手里的方便面想起来，当时华子为了知道哪个口味的好吃，一下子买了七八包不同口味的方便面。然后一次全都做了，每个都品尝一下。我这个故事告诉晶晶的时候，晶晶却瞪着眼睛说：“这样做有什么问题吗？” 我仔细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问题，“这样有点浪费吧，每个只吃一口。” “可是这样做也没什么问题啊。”晶晶翻着眼皮说。 到最后我觉得是我想的太多了。 面泡好了，我和华子面对着面唏唏碌碌的吃着面，吃完了，华子继续跑到电脑前奋战。我收拾完，看看表已经将近夜里12点了。看华子那个劲头估计今天要玩通宵了。我开始换衣服。 华子见我穿好衣服，问：“你要走？” 我点点头说：“这几天晶晶的情绪有点不太好，我不太放心。” 华子哦了一声，我问他是不是不高兴了。华子抬起头看着我说：“我为什么会不高兴，毕竟她是你的妻子。” 华子的下嘴唇比上嘴唇厚，看起来就像是微微嘟着嘴，有些性感有点可爱。我走过去，在他的嘴唇狠狠地亲了一下。华子被我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表情却像是偷吃到糖的小孩子一样，问：“你怎么了？” 我穿着鞋子说：“没什么，只是很想这样做。我走了！” 华子笑了笑，转回身继续玩游戏。 回到家里，我一开门就闻道一股浓烈的酒味，所有的灯都打开着，我觉得气氛不大对。走进客厅就看见晶晶趴在地板上默默地涂抹着什么东西。 “你在做什么？”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了过去，果然看见茶几上的一瓶芝华士已经几乎见底了，我记得家里没有这瓶酒，估计是晶晶买的。 “我在做面具。”晶晶把她手上的作品举给我看，惨白的脸，血红的大口，晶晶正在使劲涂着黑色的眼眶。 “大晚上的做这个不害怕吗？”我把面具还给晶晶。 “所以我把灯都打开了呀。”晶晶继续涂抹着。 真是个小孩子！我笑了，晶晶一边画一边问我：“你知道裂口女的故事吗？” “不知道。” “裂口女的传说发生在日本。传说裂口女经常用大的面具把口隐藏起来，并会向人问「我漂亮吗？」，回答「漂亮」的话，便会一遍说「这样也漂亮吗？」，一面把面具拿开，让人看见裂开。回答「丑陋」的话，便会被镰刀切割脸直到死亡。” 说完晶晶把面具放在自己的脸上问：“我漂亮吗？” 我对她说：“你很漂亮。” 放下面具的晶晶表情很僵硬，面无表情的回自己的房间了。我看着白皙、瘦小的晶晶，却不知道该怎么帮她，心里如此的难过。 第15章 花心的男人和性冷感的女人 我从单涛的诊所走了出来，怀里抱着的是他开给我的一大堆的药丸。我慢吞吞的向前走着，不经意间和一个女人擦身而过。 “对不起，你还记得我吗？”那个女人在后面叫住了我。 我转过身看着她，是单涛那漂亮的无与伦比的妻子，她上面穿着一件红色夹着暗绿花纹的短上衣，下面试一条墨绿色的阔脚裙裤，中间是围着硕大的腰带，显得腰尤为的纤细。她拿下脸上的墨镜，笑着看着我说：“不记得我了吗？我们见过面的。” 我点点头，她接着问我：“吃过午饭了没有？”我很奇怪她突然这样问，但我还是很诚实的摇摇头。 “那太好了！”她似乎松了一口气，轻松自然的说道：“走吧！我请你吃饭！”口气就像是一个相识多年的的老朋友的一样。 她毫不客气地拉住我的手，就这样我们来到一家西餐厅，她点了一客鸭胸肉，而我则要了三文鱼。 她歪着脖子，翻看着我说：“我叫李冉，是单涛的妻子。”我正要说话，她紧接着说：“你不用再做自我介绍了，我的记忆力很好。” 我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笑着说：“我的记忆力很好，单涛跟我说过的事情我都记得。” “他说过的事情？他说过我……。什么事情呢？”我的话听起来不像是在问她，反而更像是对自己的自言自语。 “怎么？让你觉得不舒服了？是不是觉得触犯到你的隐私了？”李冉问我，不过她并不是在嘲笑或者是刁难，从她的语气里没有感到让人不快的感觉，只是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李冉突然露出了笑容，“对不起！单涛每天都会在我耳朵边罗嗦上一堆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其实他也不是故意要说谁的事情，那些事都毫无联系，只是他习惯这样做。偏偏我的记忆力又很好，就都全都钻进我的脑子里了。”她无奈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顺手把长发向后拢了拢。 “上次在酒店见到你，我对你的印象就挺深的。”听到她这样说，我突然意识到她是不是误会到什么了，于是忙解释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我在那里只是碰巧和单医生遇到了。” 李冉笑得更响了，“我当然知道了！我知道他约会的另有其人。其实在我们之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她说：“其实呢，我和单涛不能算是一对真正的夫妻。” 我有点愕然，也无法插话。 这时候侍者端上食物。李冉切了一小块鸭肉放在嘴里，仔细地品尝着，眯着眼睛点点头，像是对这道菜的肯定，说：“这道鸭胸肉不错，你要不要尝尝？”见我摇摇头，一边切着盘中的鸭肉一边若无其事的说：“我是一个无法从事性行为的女人，就是所谓的性冷感。我无论对男人还是女人都无法产生性冲动。说这些是不是让你惊讶。” 我觉得这些并不是让我很吃惊，毕竟我是一个轻微酒精中毒、精神不稳定的女人，身边还有一个同性恋的丈夫，再加上一个性冷感的女人也没有让人惊讶的。 我喝着红酒，再一次审视对面的这个女人——染成红色的长发直挺挺的垂在后面，身材匀称，无可挑剔，这样的女人是个冷感女人，不知道是她的悲哀还是男人的悲哀。李冉用修长的手指头优雅的切着盘里的肉块，不时地用叉子把切好的鸭肉的送进她那形状美丽的樱桃小口，慢慢的咀嚼着，包括她的表情就像是一幅油画，会动的油画。 “这鸭肉真好吃！”李冉面无表情的说。 我只是尝了几口面前的三文鱼之后就一心一意的喝着红酒。刚才的话题似乎就这样的结束了，我也没有兴趣再问下去，而且我不是一个有着好记性的女人。 吃完饭，李冉要了咖啡，而我本来想要巧克力雪糕，但是突然失去了胃口，于是又为自己要了一杯红酒。 李冉喝了一口咖啡，皱着眉头说：“这家的咖啡真难喝，我们走吧。” 我将手中的酒一仰而进，点点头。 李冉把我送回家，下了车，走了两步，忽然觉得一阵轻微的头疼袭来，还有点恶心。我晕车了。 第16章 火锅 今天天气热的要命，虽然已经要步入秋天了，可是天气却一天比一天还要热，到了今天似乎已经到达了一个顶点，就算办公室里冷气十足，也觉得整个大厦都在流汗。可是就在这样一个炎热的下午，我接到晶晶的电话，说晚上一起去吃火锅吧，不等我反对就告诉我了地点，约好我下班见。 我挂上电话无奈的摇摇头，38度的天气吃火锅，真要命！ 到了下班时间大家还是迟迟不肯走出办公大厦，谁不都不想去面对秋老虎的威力。我在电梯口遇见了文伯，问我要不要一起吃饭。我笑着对他说：“刚好有人约了我晚上一起吃火锅，一块走吧。” “火锅？”文伯不停的擦着汗。 “是啊！”我不由分说的拉上了他，这种“好”事情多一个人分享也是不错的。 到了晶晶说好的火锅店，里面的人已经坐满了一多半的位置，看来炎热的天气并没有降低火锅店的生意额。我看了一圈没有看见晶晶的样子，便先问服务员要了包厢。我和文伯坐在包厢里，一面喝着冰凉的饮料一面等晶晶的到来。 等晶晶来的过程中，文伯给他的男友打了电话，我让他把男友也叫来，本来还想叫上华子，但是想起来他说今天要在实验室待上一天，就算了。 七点半的时候文伯的男友来了，他的男友叫王新峰，在一所小学当体育老师，长得倒是挺健壮，可是性格却腼腆的很，不爱说话。我们三个人一边喝着冰镇汽水一边随便聊着天，快八点的时候，我接到晶晶的电话，我在电话中告诉她包厢的号码，刚放下电话，就看见包厢门打开了。 首先走进来的不是晶晶，而是一个个子高挑、容貌美丽的女子，穿着一条大红色的连衣裙，背着一只桃红色的形状巨大的包，看不出来时什么质地的，很少有人能把红色穿的这么漂亮的。晶晶跟在那女人的后面，穿着圆领短袖和牛仔短裤，头发随便的扎在后面。 晶晶看见文伯和新峰也没感到吃惊，点了个头，就屁股坐在我旁边的位置。那个红衣女郎也毫不客气地挨着晶晶坐了下来，不等我说话，就很爽朗的说道：“晚上好，我叫李冉。” 我为大家一一做了介绍，晶晶早就已经听说过文伯了，没有在意。那个李冉也没有十分在意文伯和新峰的存在，反而对我多看了两眼，说：“原来你就是晶晶的老公啊！可是你们看起来不怎么像夫妻！”当李冉说完这句话，房间里的气氛就难以形容了。这样的情绪顷刻蔓延了整个房间，蔓延到了每个人，或不安，或尴尬，或羞愧。 晶晶看了她一眼说：“别乱说！”接着大声说：“啊，饿死了！快点东西吃吧！”文伯也随声附和着说：“这种天气吃火锅就像是以毒攻毒一样！”他的话就像是小石子丢进波涛汹涌的大海里，什么变化都没有起到。 没一会儿吃的都端了上来，晶晶要了麻辣锅，羊肉、肉丸、墨鱼还有蟹肉棒摆满了整个桌子，放眼望去几乎都是肉，“火锅还是吃肉最舒服！”晶晶说。 吃的时候大家都很少说话，晶晶一面吃着刷羊肉一面大口大口喝着生啤，李冉则吃的很文雅。大家像都是饿坏了一样，埋头苦吃，最后一桌子的东西几乎都被我们给消灭光了。 晶晶揉着肚子，满脸通红的说：“好饱！”接着她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一会儿出去买冰淇淋吧。” “好的。”我随口说。 在座的没有为我们两个突然这样的对话感到有什么惊奇的连李冉也是默不作声的喝着啤酒，我不知道她对我和晶晶的事情知道多少，但是我知道晶晶是什么也不会对她说的。 出了饭店大家都各自散了，李冉也自己走了。晶晶说想随便走走，于是我们两个沿着马路边走着。晶晶跑进一家超市买了三盒冰淇淋，往我手里一塞说：“走吧！我们去看华子！” 我惊讶的看着她。 晶晶一本正经的点着头说：“这么热的天，华子一个人会寂寞的！”说完嘻嘻的笑了起来。 第17章 狗也很寂寞 我和李彦来到华子的楼下，我丢下李彦，一个人率先跑到华子的门前，噼哩啪啦的拍着门，口里大声叫着：“华子快开门，华子开开门！”可是拍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开门，我跑的有些累了，就顺着华子的门坐了下来。 这时候李彦也上来了，见我坐在地上，上前就拉我说：“快起来，地上很脏！”我死活不起来，由着李彦拉，后来索性靠着李彦的腿，说：“累了，想睡觉了！” “估计华子还没从实验室回来呢。你等等，我把钥匙找出来。”说着李彦就从身上翻来翻去的找钥匙。 我从地上一跃而起，说：“华子在实验室，那我们去实验室找他吧！” 李彦的手停住找钥匙，瞅了我一眼说：“怎么你又不困了？” “不困了不困了！我们去找华子！”我像个一心要出去玩的小孩子，拖着李彦的胳膊往前走。 我在去华子学校的路上又买了一串臭豆腐，一并交给李彦拿着，李彦只能摇着头拿在手里。华子的学校离他住的地方不是很远，从家到学校步行只需要二十分钟左右，不过道路比较复杂，转来转去的，我没一会儿头就晕了，只能跟在李彦后面。 李彦这家伙的方向感极佳，我觉得他在这方面有一种动物的直觉。 我们停住了脚步，面前是一个不怎么的门，看上去也不怎么有气派。我纳闷的问李彦：“这就是所谓名牌大学的校门吗？怎么看起来破破的？” 李彦对我说：“这只是后门，一所大学有好几个大门呢！所谓那个气派的大门在另一个方向。” 我点点头，像做贼似的跟着李彦进了学校。走进学校大门，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再长长的吐一口气。李彦扭过头见我站在那里挤眉弄眼的不走，笑着问：“你怎么了？” 我吐完气才说：“你懂什么，我没上过大学，也没进过大学校门，当然要闻闻大学里面是什么气味了！” “那你闻出来是什么气味了没？” “闻出来了，是臭豆腐的味道！” “当然是臭豆腐的味了！”李彦举着手中的臭豆腐说。 我们来到实验楼下，却不知道他在哪个楼层哪个房间，我扯着嗓子就喊道：“华子哦，你在哪里啊？华子！” 虽然已经将近十点钟了，不过校园里的学生还是不少的，不少人都看着我。李彦忙过来打断我，说：“别喊了，我给华子打电话了。” 没一会儿华子就出来，见是我们两个，笑嘻嘻的说：“你们怎么来了！” 我从李彦的手里夺过冰激淋和臭豆腐说：“我们给你送这些来了。” 华子看了看我手中的食物说：“那好，反正我也快结束了，我们回去吃吧。” “还要走回去啊？我好累！”我一屁股就坐在实验楼前的台阶处，说：“就在这里吃吧，我累了！” “好！”华子也跟我一样坐了下来。李彦看了看我们两个，也很无奈的坐了下来。 我把冰淇淋推给华子和李彦，华子打开盖子说：“都化了。”我舀了一口那些浆糊似的融化了的冰激淋，含糊不清的说：“化了也是冰激淋啊！很好吃的！”我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吃着臭豆腐，华子也学着我吃得不亦乐乎，只有李彦无奈的笑着看着我们俩个。 吃完东西我拍拍屁股站了起来，仰头看着这幢实验楼，在黑暗里显得有点怪异。我问华子：“你觉不觉得你们的实验楼很诡异。” “有什么怪的？”华子也抬起头来看着大楼。 我端详的半天才说：“整个造型感觉就像是人的胸骨。” 华子摇摇头说：“不觉得。” 我知道华子是医学院的学生，问：“这楼里是不是有很多的尸体啊，骨头啊，鬼啊之类的。” “尸体和骨头倒是有，不过鬼什么的就没有了！” 我有点可惜的点点头，又问：“那你晚上呆在这里做什么？” 华子蹲在地上说：“我在和一条狗聊天。” “和狗聊天？”我兴奋得蹲在华子旁边：“你和它说什么，那条狗是你的朋友吗？” “别瞎说！”李彦责备了华子几句，我和华子都不理他，华子继续说：“那条狗是以前为了做实验弄来的，后来就一直养着它，我经常和它说话，结果发现它一个呆在实验室里很寂寞。” “真的？”我惊奇的问。华子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原来在这么热的天，狗也会寂寞的。 第18章 幸福论 这天晚上我和晶晶一起留宿在华子的住处，于是我们三个在客厅的地板上打地铺。 “感觉好兴奋，好像在旅行一样！”晶晶高兴得很。 我躺在地板上，左手边睡着华子，右手边躺着晶晶。 “应该拿相机拍下来！”晶晶突然说道。 听到晶晶的想法，我不由得好笑，如果被别人看见妻子、老公、情人并排躺在一起，恐怕真是叹为观止了！又想到如果被母亲看到了，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地板很硬，我躺在上面没一会儿就觉得腰和背都是疼的，这种情况怎么入睡。右手边的华子已经睡着了，发出轻微的呼噜声，这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属于没心没肺的，无论在哪里都能睡得着，让人羡慕的很。 我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入睡，虽然眼皮很重，但是大脑还是很清醒，能感觉到过了一会儿晶晶坐了起来，坐了几分钟又躺下，过了一会儿又坐了起来，这样反复了三次，最后起身离开了。我正在想晶晶是不是有梦游的习惯，就听见门关上的声音，再过了几分钟我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勉强睁开眼睛看见晶晶掂着一只塑料袋从门外走进来。看见我醒了，说：“外面下雨了！” 说着晶晶打开客厅的窗户，从外面吹进来的风似乎也那么闷热，带着丝丝的凉意，还有雨的味道。 晶晶从手边的塑胶袋里掏出一罐啤酒，向我晃了晃了，问：“喝不喝？” 我摇摇头，睡不着索性起来走到晶晶身边问她：“你今天喝了不少，还要喝吗？” 晶晶不理会我，叫着：“华子，要不要喝啤酒？” 我看着呼呼大睡的华子，苦笑着说：“这家伙一旦睡着了就很难叫醒。” “真是个幸福的家伙！”晶晶愤愤不平的喝了一大口的啤酒，我看了看睡得正香的华子觉得他真是一个幸福的家伙。 我觉得有些话虽然有点难以启齿，但是我还是很想对晶晶说，我想了一下，说：“晶晶。” “什么事？” “还记得我们结婚时候说的事情吗？” “什么事？”晶晶又问了一遍。 “关于恋人的。”我有点难为情地说。 “华子的事情？华子怎么了？”晶晶看着我。 “不，不是关于华子，是你的恋人！我希望你能有一个爱人，能够爱你，你也能够爱他的人！”我急切的说道。 晶晶的脸有些阴沉下来，但是还是开玩笑似的说：“我有你就够了！然后你和华子相亲相爱的……”“晶晶！”我打断她：“我是认真的！我希望你能够幸福。” “那你觉得幸福是什么？”晶晶反问我，我顿时语塞住了，这个问题太难了，就和爱情是什么一样。记得我以前刚和华子在一起的时候也问过他这个问题，华子说过游戏打通关的时候最幸福，冬天最冷的时候，可以把脚搁在我的大腿上焐脚最幸福，还有就是星期天不用早起，和我在床上厮混完了，再接着睡觉，一直到肚子饿了再起来，这样就很幸福。 现在晶晶问我这个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晶晶咕咚咕咚的喝完一罐啤酒说：“我觉得我现在可以大口大口的喝啤酒就是幸福。”说完把空罐子塞进我的怀里，自己抱着剩下的啤酒向浴室走去。 我在窗前呆坐了一会儿，却没有听见晶晶在浴室打开水龙头的声音，怕她喝多了在三、浴室里摔倒，于是过于轻轻的拍了拍门叫道：“晶晶，晶晶。” 没有得到晶晶的回答声，我正要继续叫，却听见从浴室里面传来抽泣的声音。任我怎么叫晶晶，她都不应声。最后我只能等晶晶出来再说。 我躺在毛毯上等晶晶出来，可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睡得正熟的时候，就觉得有人跳到自己的身上，噼哩啪啦的打着我的脸叫道：“天亮了，起床了！”我正开眼睛，就看见晶晶从我的身上越到华子的身上，用手掌拍着华子的脸叫他起床。 我洗完脸从浴室走出来，看见晶晶已经把早餐都买好了，桌上摆着牛奶面包，还有切成一段一段的小黄瓜。华子坐在椅子上不住地打着哈欠，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我坐下来喝着牛奶，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事，抬头看晶晶。 晶晶正掐着华子的脸让他清醒起来，我见晶晶一脸的笑意，丝毫没有哭过的样子，干干净净的脸庞就像是被雨水清洗过的天空。 我咬了一口黄瓜，口里也顿时充满了清新的味道。 第19章 阴天不下雨 星期天的早上天阴沉沉的，但是心情却出奇的好。李彦在拖地板抹玻璃，而我则在一旁偷懒，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不是我不想帮忙，我知道这些事情李彦一定要亲手做完心里才舒服。 电视里正在讲理财节目，我一边看一边大声地对李彦讲解：“你知道吗，原来贷款很不划算的，还银行的钱可以买两栋房子了！我们的房子有贷款吗？”不等李彦回答，我接着说：“这里在说什么本金还钱，什么利息的，你知道吗？你再说什么？我听不见！” 李彦不知道在对我说什么，电视的声音加上我的声音已经完全盖住他的声音了！这时候李彦已经站在我身边，把电话递给我，说：“你的电话！”接着补充了一句：“是个男的。” 我接过电话，李彦就站在一旁，听见我说：“好！好！老地方见！”说完之后，我把电话还给李彦。 “我中午不在家吃饭了！”还电话的同时我对李彦说到。 “好，那你晚上回来吃吗？”李彦把电话放回原处。 “不知道哎！”我眼睛盯着电视。 “我晚上准备做鱼香茄子煲，你要是回来吃的话，那我就多做一些。” 我的视线离开电视转向继续拖地板的李彦，说：“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我给你介绍一个很可爱的男生。” 李彦笑眯眯的看着我说：“算了，你好好去玩吧！”说完继续挥动手中的拖把。 我从沙发上跳下来，跑进房间里换衣服去了。 “今天阴天，你拿把伞出去吧！”临出门前李彦对我说。 我看了看外面，说：“今天不会下雨，我走了！” 我在一家蛋糕店买了一盒奶油泡芙，然后才打车来到游乐场。一下车就看见门口站在几个叽叽喳喳的小女生，再过去一点十一个个子高高的男生，我跑过去，跳起来摸着他的头说：“死小孩！” “姐，你能不能不做这个动作！”天天对我抱怨着说。 我不理他，继续弄乱他的头发。 “为什么你每次都要约在游乐场？”天天买了票，跟在我后面向里面走。 “因为你喜欢啊！” “拜托，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我今年都大学毕业了！” “少罗嗦！”我拖着他的胳膊说：“我们去坐海盗船！” 可能是天气的原因，今天娱乐场的人不是很多。我拉着天天连坐了两遍海盗船，才心满意足的下来。 “真过瘾！你不是最喜欢坐海盗船了吗？”我坐在露天的水吧，大口大口喝着可乐，顺便把泡芙丢给坐在一旁的天天说：“给你礼物！喜欢吗？” 天天把盒子放在一旁，有气无力地说：“喜欢。又是泡芙！你怎么每次都是给我买泡芙，一点新意都没有。” “你喜欢啊！” “算了，和你说不清！”天天把一包东西交给我说：“这是你要的东西，里面有资生堂的润唇膏，你要的花露水，毕加索的画册，还有一本英文版的百年孤独。都在这里了，你看仔细了！” “你办事我放心！”我把东西扔在一边。 “真不明白，为什么要我帮你买这些东西。还有，那本英文书，我记得你已经好几年没碰过英文了，你看的明白吗？” “就是看不明白才买啊！可以帮助催眠嘛！”我笑嘻嘻的说。 天天长叹一口气，说：“我听妈说你结婚了？为什么这么突然？”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我最乐意的就是对着天天说这句话，不管怎么说，我比他大，就有资格说这句话。 “算了！”天天停顿了一下说：“我毕业之前，在街上好像见到吴……” “不准说！”我大声打断他！ “姐！其实以前……” 我抓起皮包狠狠地打在天天的身上，厉声说：“我说不准说就是不准说！” 天天被我动作吓坏了，连声说：“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我们就这样不欢而散，其实只是我在发脾气！天天一直跟在我后面小声道歉，临上车前还对我说：“找个时间把姐夫叫出来吧！总得让我见见吧！” 我什么也没说，因为我的脑子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我让司机在离家不远的路口停了下来，准备回去之前顺便去超市买点肉馅和白菜，晚饭一个茄子煲，再来一个白玉卷。 刚走到超市，就看见李彦右手提着袋子，左手掂着伞从超市里面走出来。看见我，笑着说：“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刚好我买了点豆腐和虾仁，晚上不吃茄子了，改吃海鲜豆腐煲好吗？” 我点点头，帮他拿过来左手的雨伞，李彦说：“我怕下雨，谁知道也没下！” “我说过，今天不会下雨！快走吧！我中午只吃了泡芙，现在快饿死了！” 我拉着李彦的左手，慢慢的向前走。 第20章 自私的人 第二天，晶晶走了，带着她那个唯一的旅行袋，身上背着画架，站在玄关处的镜子前，用润唇膏涂了嘴唇，对我说：“我走了！”说话的语气，就跟我平常下班回家和我打招呼的语气完全相同。 我在门口向她挥挥手，不过晶晶没有回头，不知道是否还在介意昨天晚上的事情。 晶晶走了以后，我坐在餐桌前一边吃早餐一边看报纸，脑子里却想着晶晶昨天晚上对我说的话。 当时刚吃完晚饭，我们吃的是咖喱牛肉，晶晶做的，咖喱放的多了，两个人吃的满头大汗，各自抱着水杯拼命的喝水。 由于晚饭吃的太饱了，晶晶躺在沙发上翻着画册，屋子里还飘着咖喱的辣味。晶晶突然说：“唱首歌吧，我有点困了！听华子说，你以前唱歌很好听的！” 我坐在一旁的躺椅上，从手中的报表抬起头说：“那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你经常给华子唱歌吗？” “没有啊，印象中就好像只有几次而已！都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记都记不得了！” 晶晶哦了一声，继续翻看着她的画册不再说话，而我也继续看我的报表！晶晶轻轻的哼着歌曲：“金色的花瓣，黑色的心，啦啦啦啦，金色的花瓣，黑色的心，啦啦啦啦……” “你在唱什么？” “没什么，随便乱唱的！”晶晶趴在沙发上，晃动着双脚。没一会儿她又啪的合上书本，光着脚丫跑到我面前，一把把我手中的资料拿走，蹲在我面前说：“李彦，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能回答我吗？” 我有点疑惑有点好奇的看着晶晶，点点头说：“可以啊，你问吧！” “我问你，你爱华子吗？” “爱啊！”对于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犹豫过，所以很爽快地回答了。 “那你考虑过和华子住在一起吗？我的意思是说，让华子也搬进来一起住，你觉得怎么样？” 我皱着眉头看着晶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这样一个念头。而晶晶则是一脸期盼而又认真地表情在看着我，见我半天没有回答，继续提议道：“如果你觉得这样尴尬，我可以搬出去啊！” “你怎么突然会有这样的念头？是华子的意思吗？”我在想，难道是华子在什么时候对晶晶说过或者暗示过什么吗？ “不是啊，我只是觉得你既然爱华子，那为什么不住在一起？” “这是两件事情，相爱不见得就一定要住在一起！你看，我们就不是那样的情况。”我从晶晶的手中拿过来报表，不准备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可是晶晶却有点不罢休的意思，看我不理他，便又一把扯过去我手中的纸张，说：“我觉得你这样做是对华子的不公平！你只是在在乎自己的利益，而不去管华子的想法！你是个自私的家伙！”说完就把我报表摔得远远的，散的一地都是。 虽然我不知道晶晶为什么今天一定要抓住这个问题不放，但是我承认我的火气终于被她给激发了，我指着她说：“如果这是华子的意思，ok，我和可以和他商量。但是，我知道，这不是他的意愿，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你怎么知道相爱的人就一定要住在一起，你爱过人吗？你每天就知道把自己锁起来，说到自私，我觉得你才是！你从来不管别人的心情，不理会别人的关心，只是一味照着自己的心情的过日子！你这样就不自私了吗？”我突然觉得自己说的太过火了，但是却也收不回来了，只能板着脸说：“这件事情，我不想再讨论了，说到底，这也是我和华子两个人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 说完这些，我有点担心的偷偷的观察着晶晶的反应，原以为她会大哭，或者是对我发脾气。可是相反的是，她脸上一点变化都没有，就和平常一样，当我说完了之后，点点头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的回自己房间了。 晶晶这个样子，我更担心了，犹豫了十分钟，还是走到她房间门口，敲敲门，晶晶探头出来，脸上没躲起来哭过的痕迹，反而对我一笑说：“我在画画，有事吗？” 我只好尴尬的说：“没事，你继续吧，不打扰你了！” 晶晶把门关上了，我也只能希望晶晶是真没有放在心上。 第二天一早，我一起床就看见晶晶已经穿戴好准备出门，见我起来了，挺开心冲我打招呼说：“我要去外面写生！过两天回来！” 看到晶晶走出大门，门碰的一声关上了，我感到一股寒心的寂寞。 第21章 梵高的耳朵 很久沒有做过梦了，在梦里我好像见到一个男人，模糊的脸庞，很忧郁的看着我。我看不清楚他的脸，但是他的表情卻让我觉得很熟悉，感到很亲切。 “晶晶！”他在叫我，臉上的表情似乎很痛苦，声音卻显得很愉快。 “晶晶！”他对我說：“快过来啊！我买了你最喜欢的奶茶。” “奶茶？什么口味的？”我离他远远的问。 “巧克力的！你不是最喜歡的吗？”他嘟囔着，表情越来越痛苦：“別走！晶晶，別离开我，你答应过我的！別走！” 我醒了，床頭小柜子上的台灯还亮著，发出柔弱的橙色的光芒，我一时反应不出我身在哪里？现在是什么时间？过了三秒钟，才发觉自己在家里，不远处还立着自己今天晚上的作品，临摹的是梵高的《向日葵》，但是上面除了大片的乱七八糟的黃色，一点也沒看出来和向日葵有什么关系。 从枕头下面摸出手表，上面的数字显示的是三点十四分，窗外还是漆黑一片。我悄悄地开了房门，躡手躡腳的溜进廚房，把头伸到水龙头的下面，大口大口的喝着水龙头流出来的凉水。末了，用水抹了抹了嘴，打了一个饱嗝。 寂靜的房子里，除了水龙头一滴一滴的往下滴水的声音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声音了。李彦这个时候应该在熟睡中，我突然很想看看他睡覺的样子，于是又小心翼翼的走到他的房间门口，不过沒有打开门，只是站在门口，在脑里想象了一下李彦睡觉的样子，然后再轻手轻脚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也许是喝了凉水的关系，头脑变得意外的清醒。房间里异样的光线，还有面前那张不知所谓的临摹画，都让我觉得这个房间里沒有一件东西带有色彩。 想起来今天晚上和李彦发生的事情，觉得自己越来越不能自己控制自己的行为，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问李彦那个问題，直到李彦骂我，说我是个自私的家伙的时候，我知道我应该大哭一场或者骂回去，可是我卻无动于衷，只是觉得好像跑完长途，很累，累得什么都不去想，不去做。 我开始觉得有点害怕，害怕自己的精神越来越不正常，所有的行为也变得更加不合理。听说梵高用剃须刀片割下自己的一只耳朵，试图用这个举动唤醒自己，制止自己内心愈演愈烈的疯狂。当然这也是后人的猜測，这本身就是一个疯狂的举动。 我站在镜子前，用手盖住自己的一只耳朵，镜子里的自己苍白而且难看，如果少了一只耳朵更加丑了。也许梵高在割掉自己的耳朵的时候也是这样站在镜子前，镜子里的自己的已经不再是自己，是一个让他仇恨的对象，一个要毁掉的对象，于是他割掉了自己的耳朵，不，是他割掉了镜子里那个人的耳朵，他终于报复了他。 不知道黨他用那冰涼的鐵器一點一點切割那滾燙的肉體的時候，心裏是快感的疼痛還是報復的快感？他既是一個劊子手，也是一個受害者，既是一個施罪者，也是一個犯罪者。 我就是这样站在镜子前，用凉冰冰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耳朵，就好像是刀锋已经接触到肉体一样。我突然笑了，我不是一个向世界宣战的战士，而是一个凡人，不太正常的凡人而已。 第二天，一宿沒睡得我拿著行李站在玄关的镜子前，用自己唯一的資生堂的潤唇膏凃著嘴唇。我笑着对李彥說byebye，我不是介意他所說的話，我是有点介意他口中的我，我不能和这样的一个我呆在同一個屋檐下。 梵高割掉一只耳朵，为了寻找另一只耳朵。离开这里，另一个我身在何处？ 第22章 第七日 早上起床，打開床頭的音響，貝多芬的交響樂立刻讓我的頭腦清醒過來。沖了涼，換了套乾淨的内衣，覺得渾身清爽。 走進廚房，我從冰櫃裏拿出一瓶礦泉水，喝了兩口，接著做早餐。 透明的玻璃槃上摆着切好的橙子，一瓣一瓣的，上面还流淌着晶莹的汁液，看了让人食欲大振。我一边吃早餐一边看报纸，看完财经版，也刚好吃完早餐。把碗碟丢进水池，看了看留在桌子上的早餐和橙子，大声叫道：“晶晶，记得吃早餐！” 可是当自己叫完之后，才想起来晶晶已经离开七天了。推开晶晶的房门，里面打扫得干干净净，这次晶晶带走了所有的东西，什么都没有留下，我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晶晶这次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今天是忙碌的一天，忙着总结，忙着开会。到了下午，上面的头出来对大家说，这个月的业绩不错，周末选个地方大家庆祝一下吧，于是整个办公室就像是沸腾的锅一样，大家开始讨论去哪里庆祝比较好。 几个相熟的同事也跑过来问我，我笑着说看大家的意见吧，我无所谓。另外几个秘书又嚷嚷的叫着，让我这次聚餐一定要把夫人带出来，说自从我结婚之后，还没见到过，我只能笑着一一答应。 快下班的时候接到文伯发来的短信，说下了班去喝一杯吧。我知道没有什么事情文伯是很少喝酒的。 我和文伯找了一家很偏僻的酒吧，里面稀稀拉拉的没有几个人，不知道是地理位置的关系还是时间的关系。我本来想要红茶，但是一转念要了杯冰酒，而文伯则要了啤酒。 唱了一口冰酒，过于浓郁的甜味遮掩了原本的酒精的味道，更像是甜水，我只喝了一口，便放了下来。 “你以前很少喝酒的。”文伯说到。 “想尝尝而已！不过还是不习惯。”我叫来侍者，重新点了一杯红茶。 昏暗的房间里飘荡着不知名的英文歌曲，歌唱着关于爱情的悲欢离合，由于声音过于沙哑，听不出来是男是女。 坐在对面的文伯皱着眉头喝着啤酒，仿佛喝着苦水，半个小时才喝了不到三分之一。看着他犯难的样子我不由得苦笑：“借酒浇愁可从来没看见过你这个样子的！” 文伯半天才啊了一声，抬起头来，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稀疏的头发说：“天好像开始凉快了。” 他的文不对题我没有很在意，小心的给自己的红茶里面加牛奶，而文伯继续慢条斯理的喝着啤酒。 “你知道怎么给猫洗澡吗？”文伯突然没头没脑的问我。 我奇怪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文伯没有理我，自顾自的说着什么水温要30到35度之间，时间不能太长……。 看着文伯一张一合的嘴巴说个不停，我觉得头开始有点疼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在我俩的头顶响了起来，我和文伯同时抬起头来，原来是上次和晶晶一起来吃饭的那个美女——李冉。 “看见你们来打个招呼，你们继续吧，我走了！byebye！”李冉像是一阵风一样，没做停留。 我看了看表，对文伯说：“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走吧。” 走出酒吧，外面已是华灯初上，车流的声音，人嘈杂的声音，隔壁商店促销的声音，对面酒楼炒菜的声音，到处都是人间烟火的声音。 打开门，就看见华子穿着背心短裤，捧着刚泡好的方便面从厨房走出来。我一言不发的接过泡面坐在桌子旁吃了起来，华子嘟囔了两句，又转回了厨房。 吃完面，我不满足的看着对面正在吃的华子，华子立刻护食说：“最后一包了！我宵夜都没了！” “晶晶还没回来啊？”华子三两口扒完碗里的面，添添嘴唇说。 “嗯。” “你收拾，我游戏去了！”说完，华子又回到了电脑旁。 看着华子手指不停的忙碌着，我很想想问问他对我们将来的想法，不过转念又一想，问了也是白问，这家伙肯定没有想过。 第23章 蛋炒饭 我掂着大包小包的出现在单涛的面前，把他吓了一跳，以为我是离家出走的不良少妇。面对他的发问，我没理他，自顾自的干掉两杯白水，抹了抹嘴说：“我累了，借个地让我睡一会儿。”说完就倒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黄昏了，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帘开着，外面的晚霞映着室内红彤彤的。我揉揉眼睛，看见对面坐着一个人，看不清他的脸。突然我想起那个梦，那个有着忧郁眼神却又模糊的男人。 “你醒了？”这时候那个男人开口说话了，他打开灯，强烈而又刺眼的灯光让我的眼睛一时间不能适应，二十秒后，我看清了对面男人的脸，清晰的、英俊的脸庞，却没有忧郁的眼神。 对面的男人有着一双很好看的桃花眼，看我一眼不眨的盯着他，笑着说：“怎么了？一觉醒来不认识我了吗？” 我摇摇头，脑子跟着也逐渐清醒过来了，慢慢的问：“几点了？”声音粗而沙哑，像是出于另一个人之口。 “快五点半了！”单涛看了看手表说：“你睡了十个小时了，连午饭都没有吃。” “我饿了！”我从沙发上下来说。 他笑了，笑得很好看，说：“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我的盯着他的笑容，添添嘴唇说：“蛋炒饭，我想吃蛋炒饭。” 三十五分钟之后我们坐在一家小小的快餐店里，我狼吞虎咽的吃着盘里的炒饭，时不时地还偷看一眼他碗里的排骨面线。 当我第五次看他的食物的时候，他放下手中的筷子问：“够吃吗？要不要再来一份？” 我努力咽下嘴里的米饭，口齿不清的说：“够了。” 单涛递过来一杯水，我咕咚咕咚的喝掉半杯，打了一个饱嗝，才说：“谢谢你了！” “不客气！”他依然很英俊的笑着，说：“吃完饭你要去哪里？送你回家吗？还是你―――？” “我还没想好。”我思考了一下，离开这么久，我突然有点害怕回去，也许是这次离开的太久了，我对那个家有一些陌生的感觉，对于陌生的东西，我通常都会有点怕。 “那你慢慢想，想好之后告诉我。”他低下头继续吃面。 我坐在对面也低着头啃着指甲，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说：“走吧。” “去哪里？”我惊讶的看着他。 “我家啊！”他说：“既然你没有想好，那就先去我家吧，等你想好了，再做决定。” 单涛的家在一栋大厦的最顶层，我站在窗户前向下看，头晕目眩，俯视下面的人如同蚂蚁一样，卑微而又纤细。我在想如果从这上面跳下去，会不会有飞的感觉？ “你睡冉冉的房间好了，这几天她不在。”换了衣服单涛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说：“你累了的话，就先去休息吧。外面的浴室你可以放心使用。我还有事情做，你自便。” 我点点头，单涛离开了客厅。 我站在窗户前面，觉得口干舌燥，今天的蛋炒饭有点咸了。打开冰箱，里面只有两罐啤酒，别的什么饮料也没有。我取出一罐来，啤酒拿在手里，冰凉的刺骨，好像已经在冰箱里放进了很久。我打开罐子，喝了一口，从头到脚的凉意。 啤酒罐太冰了，我用手指捏着它走进单涛给我准备的房间。房间不大，布置得却很女人化，不过看起来不像是李冉的风格。白色和紫色相间的家具，墙上是李冉的巨幅照片，高傲迷离的眼神注视着房间里的一切。角落的架子上还摆着一盆紫色的蝴蝶兰，而它的脚下则是一个灰突突的行李包，那是我的。 床头放着相框，里面的单涛很亲密的搂着李冉，两人放肆的笑着，看起来分外的刺眼。我把相框轻轻的扣起来，然后才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衣服换了。 喝完一罐啤酒，我拿了自己的毛巾和牙刷走进浴室，洗手台上隔着崭新的毛巾和牙刷，是单涛为我准备的，我把它们推到一边，很仔细的洗脸刷牙，洗完之后，将毛巾拧干抖展，搭在自己的床头的横木上。 躺在床上，闻着不属于自己的味道，我失眠了。对面墙上的李冉在一直看着我，看着我。 第24章 谁的错 上班这么长时间以来我悟出一道真理来，就是一次的清闲会带来更加的忙碌。上次case结束以后，刚闲了两天，公司又接了一个更大的case，全楼层的人都忙翻了天，而我几乎保持每天十五个小时的工作量，别说见华子了，连从镜子里看看自己的时间都没有。 晶晶仍然没有回来，我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天了，似乎有一年那么久，也许晶晶的出现只是我的一个梦。每天晚上回到家，墙上画，冰箱里的可乐，窗台上的盆栽，酒柜里的冰酒，还有衣柜上面的结婚证书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晶晶的存在。 正当我把自己埋首于没完没了地报表中，让自己没空去想那么多无谓的担心的时候，电话响了，我抓起电话，目光仍旧停留那些废纸上面。 “喂，请问是李炎先生吗？”对方是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 “对，我是。请问你是？” “我叫单涛……” “对不起，好像不认识你。”我皱着眉头，眼前数字好像越来越乱了。 对方笑着说：“我还没有说完，我是晶晶的心理医生，现在晶晶在我这里，我能和您见个面吗？” 虽然在非常时期请假是一件不是很仁义的事情，但是我还是驱车前往单涛给我的地址。一路上我不停的在想，为什么晶晶不回来，而留在了单涛那里？还是他们俩个不单单是病人与医生的关系，虽然我希望晶晶能找到一个爱人，但是我仍然有些担心。 单涛给我的是他办公室的地址，我走进他的办公室，并没有看见晶晶。这个长相不错的男人见到我很热情地招呼我坐了下来。 我在他的对面坐下来，疑惑的看着他问道：“晶晶呢？” “她现在不在这里，我找你来，主要是想和你说一下晶晶的病情。”单涛很直接的说。 “病情？”我知道晶晶精神上不是很稳定，但是我觉得她只是比一般人容易情绪化一点，并没有很在意，于是我紧张的问：“晶晶的病很严重吗？” “李先生不用这么紧张，其实没有那么严重。”单涛微笑着说：“晶晶本来比较容易情绪化，只是最近我觉得她有点轻微的抑郁症的倾向。” “抑郁症？”我愣住了，我记得这个名词前两年伴随着一件著名的跳楼案，闹得是沸沸扬扬，已经成为一个时尚而又小资的字眼了。 “其实抑郁症也是一种都市病，压力大的人多少都会有些的，只不过晶晶的情绪格外的脆弱，所以要多注意一些。你身为她的丈夫，多关心她，给她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是很重要的。其实对于精神患者，家庭生活是很重要的，一个好的家庭婚姻生活对病情是很有很大帮助的。” 听了单涛的话，我觉得这是对我莫大的讽刺，好的婚姻生活？也许晶晶现在这个样子，是我逼的吧。 “我想见见晶晶。”我沉吟了一会儿说道。 去接晶晶的路上，单涛突然问我：“你知道晶晶以前发生的事情吗？” 我摇摇头。 单涛叹口气没再说话。 再次见到晶晶的时候，我突然有一种陌生的感觉，她黑了，也更瘦了，可是不仅仅是外形的改变，是整个感觉的问题。 不只是我，晶晶也是这样，她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感觉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良久，才露出笑容说：“你来了。” 我走过去，搂住她说：“是啊，我来接你回家了。” “好。”晶晶靠在我怀里点点头，我很少见到这么温顺的晶晶，像一只慵懒的猫。 我开着车，时不时地注意着坐在一旁的晶晶。晶晶把整个脸都贴在车窗上，使劲地看着外面。突然她叫了起来：“听！”我一个急刹车，忙问她：“怎么了？” 晶晶指着路旁的一个摊子说：“棉花糖！” “你想吃吗？我给你买。”我开了车门，跑过去买了棉花糖给了晶晶。晶晶看着手里的糖，自言自语的说：“不对啊。” “什么不对？”我看着晶晶把手中的棉花糖一点一点地撕下来，从车窗丢到外面去，那些粉红色棉絮一样的东西，飘向车后。看到晶晶这个样子，我不知道是谁的错，不知道这个谁里面有没有我。 第25章 香烟人生 “呀，棉花糖！”一个女生的声音，好像是我又好像不是我。 “想吃吗？那我给你买去？”还是一个模糊的男人，但是却没有忧郁的眼神。 “如果你求我的话，而且是使劲求我的话，我就吃一次。” “我求你，我求你了！” “那行，那我就且受累吃一次！” 女孩拿着棉花糖吃着，说：“真好吃！” “好吃吧！ “嗯！” “幸福吧！” “嗯！” “喜欢我吗？” “嗯！” “那想跟我好吗？” “嗯！”女孩歪着头问：“那你想跟我好吗？” “要是你求我的话，而且是可劲求我的话，我考虑一下！”男孩笑着。 “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了！你就跟我好了吧！” “成！那本大爷就受累一次，勉强收了你吧！” “我看你整个一欠抽型的！” “那你就抽吧！” “那我可舍不得！” “哈…………” 我从梦中惊醒，一脑门的汗！衣服都有些湿透了，从屋子的门缝看见外面透着亮光，在看看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四十五了，通常这个点李彦早就已经睡了，难道这个时候光临的是小偷，想到这里我有点兴奋。 蹑手蹑脚的从房里溜出来，却看见李彦在我们的开放式厨房里忙着煮东西，一扭头看见我，露着白牙冲我一笑，说：“你起来了，吃了药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我睡了多久？”我在餐桌旁坐了下来。 “还没六个小时呢！你该饿了吧，我做了皮蛋瘦肉粥，你吃点吧。”说着，拿碗盛了一碗，搁在我面前。 看着冒着白气的粥，我说：“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这个的？” “生活所迫！快吃吧！”李彦坐在我对面。 我伸手去拿勺子，却发现自己的手哆嗦的利害，舀了一勺粥，却洒出来大半。李彦马上握住我的手问：“怎么了？” 我抽出手来，自己握着，说：“没事，估计睡的太多了！李彦，我想抽根烟？” 李彦表情很严肃的看了我十秒后，点点头说：“我帮你拿。” “在我的包包里，谢谢。” 我从李彦手中接过烟，白色的七星，放进嘴里一根，手却打不着火。李彦从我手里拿走打火机，“啪”的一声，火机打燃了。我深深地吸了一口，停顿了两秒，吐了出来，但青绿色的烟雾在眼前变成了灰朦朦的一片，遮住了对面李彦的脸庞。 一口一口的抽着，在这一明一灭之间，口里泛出淡淡的苦涩，我夹着已经燃烧了一半的香烟问李彦：“你知道一根香烟有多长吗？” 李彦摇摇头。 我又抽了一口，说：“2.3公分！”看着李彦不太相信的眼神，我继续说：“我量过的。” “你知道香烟的人生哲学吗？”我突然问他。 “不知道，这是谁说的？香烟和人生有什么关系？” 我吐着烟雾说：“其实香烟和人挺像的，一根香烟，一场人生，都很快，都是或明或灭，都是一开始就注定要结束的。都有另外一种期待。” “什么期待？” “再来一根！”我将手头的烟头扔进杯子里，“叱”的一声，烟头在水中熄灭了。我又点燃了一根。 “挺悲观的理论！从哪听来的，不值取！我只知道吸烟有害健康。”李彦摇着头说。 “其实人士一种爱犯贱的生物！”我的话让李彦皱起了眉头，他不爱听，可是我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同他说这些，不理他，继续说：“就拿抽烟来说吧，抽的人都知道有害，对自己有害，对别人有害！可是你看那些生产的香烟的一家赛一家的开，国家每年从这里面抽多大利润啊！到处都是戒烟的标志，呼吁戒烟，可是卖的还是不亦乐乎，抽的人也是不亦乐乎。” “管别人做什么，既然知道不好，就自己戒了吧！”李彦劝我。 “不是戒不戒的问题，而是想不想的问题，是有没有必要的问题。关键在于态度。”我看着他说。 最后李彦揉了揉我的头发，柔声说：“别抽了！吃点东西，早点去睡吧！” 看着李彦回自己房间去了，我把头搁在桌子上，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悲伤，在那里不断的扩大，扩大…… 第26章 晶晶讲的童话 我和华子一进家门，就看见晶晶盘腿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视墙一个人自言自语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你在做什么？”华子在晶晶旁边坐了下来，问到。 “我在给警长讲故事！”晶晶转过头来对我叫到：“我渴了！” “警长？”华子纳闷的看向我。 我拿着可乐和矿泉水走过了，对华子说：“晶晶说的是墙上的那幅画。” “哦！”华子拿过矿泉水，点点头表示明白。 晶晶一口气喝掉半罐可乐，用手背擦擦嘴问：“华子，今天你怎么过来了！” 我瞥了华子一眼，本来是我告诉华子晶晶回来了，还有顺带稍稍提了一下晶晶的情况，然后华子就说要过来看看晶晶，我当然不想让晶晶知道，华子今天是来探病的，于是想提醒一下华子。 可是华子压根都没注意到我的眼神，笑着说：“我来听你讲故事啊！你刚才在讲什么，我也想听！” 我总算松了一口气，这时候晶晶的兴致好像也被调动起来了，对我们俩嚷嚷道：“你们要听？那我开始讲喽。” 我和华子点点头，晶晶清清嗓子，讲了起来：“以前呢有个女孩，她小时候呢老妈死掉了，她老爸就又给她找了个后妈，那个后妈很不喜欢这个女孩子，就整天让她干活，这个女孩每天都在扫地擦桌子的，弄得自己灰突突的，所以大家都叫她灰姑娘。” “这不是童话故事灰姑娘吗？”我打断晶晶说。 “想听就闭嘴！”晶晶瞪了我一眼说，我再看看华子，没想到华子还听得听认真。晶晶继续讲：“这个灰姑娘每天都被后母虐待，心里就很不忿，本来自己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现在连个农家女都不如了，所以她决定要改变自己的命运。这个灰姑娘表面看起来是很乖巧的那种女孩，其实骨子里很有心计，她想啊，如今想靠自己翻身那是不可能的了，是能靠嫁人这一条路了。” 晶晶喝了一口可乐，目向前方，继续说：“可是嫁人呢，也不是那么容易。如今她这个样子，怎么去认识那些高干子弟呀！就在这个时候，灰姑娘听说附近一个大财的儿子要开party，这可是个机会，于是她先好好表现了几天，让她后娘放松了警惕，然后就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偷了她后娘的衣服，自己悄悄地去参加舞会了！” “这个灰姑娘长得本来就有几分姿色，加上一向会看人脸色，又会给自己创造机会，所以她很快的就被那个高干子弟给注意上了，一来二去，眉来眼去的俩人就勾搭上了，一个是非卿不娶，一个是非君不嫁的，山誓海盟起来了！可是这个高干子弟要上门提亲，不是那么容易的呀，于是灰姑娘就给他出了一个主意，让他拿着一只玻璃鞋，说是菩萨说的，只要能找到鞋的主人就是他的真名天子。于是高干子弟就照办了，这时候这个后母就算知道了，也没法子，于是灰姑娘就嫁给了这个高干子弟了。” “完了吗？”华子见晶晶停住了，问道。 “我喝口水。”晶晶说到：“谁知道刚结完婚，这个高干子弟发现了灰姑娘的真实面目，远不是以前认识那个可人儿了，于是他后悔了，可是想离婚，灰姑娘是一万个不答应，自己好不容易找来的幸福时光，怎么能就这样没了呢！后来，这个高干子弟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就找来一个人把这个灰姑娘迷晕了，扔进河里了。” “这个灰姑娘的命还是很大的，没有死，被一个矮个子的男人给救了！这个男人在家排行老七，大家都叫他七矮子。由于他长得又矮又丑得，他把灰姑娘救了之后呢，就把她拿来当老婆了。灰姑娘心里叫一个恨啊，恨那个高干子弟，恨眼前这个矮子，心想自己这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怎么能给一个矬子当老婆呢！于是她就勾搭上这个村子里一个流氓，俩人狼狈为奸，这个流氓给灰姑娘出了一个主意，用一个有毒的苹果毒死了七矮子。矮子死了以后呢，谁知道这个矮子的姐姐嫁给一个公安局里的头头，知道弟弟死的不明不白，就求着老公给调查，这个公安一调查，查出来是灰姑娘做的，后来再查，连带那个高干子弟杀妻未遂的案子一并牵扯出来了，于是把这些人一古脑的全送进监狱了！” 说到这里，晶晶把剩下的可乐喝完，不再说话了，不但是华子，连我都听愣了，华子忙问晶晶：“就这样结束了吗？” 晶晶伸个懒腰说：“该进去的都进去了，就完了！” 第27章 标新立异的人 我讲完了一个乱七八糟，胡编乱造的故事，看见李彦和华子都是愣呆呆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说：“怎么？故事太好听，都听傻了？” 华子拍拍手说：“是挺有意思的！” 李彦则用略带责备的目光看着我说：“脑子里瞎想些什么？” “本来就是个脑子不正常的人！”我毫不在意的给他顶了回去，没想到让李彦红了脸，话说完了，有点后悔，觉得不该当着李彦的面这样说，特别是华子也在的时候，想再说些什么搪塞过去了，可是终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拿起面前喝完的空罐子，使劲按着完，那只空的可乐罐子便发出凄惨的声音。 最后还是李彦说话了：“你们都饿了吧，晚上我请，咱们出去吃，说说，你们都想吃什么？” 我只对眼前的空易拉罐产生了兴趣，用手指百般的虐待着它，听它肚子里发出的各种惨叫，而对李彦的提议不做回应。久不说话的华子突然说道：“我们去看电影吧！看完电影再去吃饭。” “看电影？也行啊！晶晶你说呢？”最后俩人还是把球又抛还给我。 我把手中已经瘪的不成样子的易拉罐丢下，说：“去看电影，有爆米花吃吗？有，我就去！” “走吧，给你买！” 我们三人来到电影院，华子和李彦商量着看哪部片子，而我则率先跑到柜台去买吃的。我抱着大桶的爆米花，正搜寻着还要买什么的时候，华子走到我旁边捣捣我问：“你想看哪部？” “随便！对不起，再来一包鱿鱼丝！”我冲着柜台的小姐喊道。 “随便？没有这部片子呀！”华子打趣着说。 我把鱿鱼丝搂在怀里，低头看着玻璃下面的小零嘴，说：“来电影院看什么电影不是重要的。” “那重要的是什么？” “满足人暴露自己和掩饰自己的欲望！”我把怀里的东西统统丢给华子，自己则抱起来小山一样的爆米花，一边往嘴里扔着，一边看着他不解的样子说：“其实每个人都有或多或少的暴露癖的嗜好，有才华的人喜欢在众人面前展露才华，有姿色的人喜欢在大家面前吸引眼球，可是大多数的人都是庸庸大众，他们也想，但是又没有胆量，他们想引起公众的注意，但是又害怕大家注意他。可是在电影院里就不同了，这是一个黑暗的世界，那自己放置在一个都是陌生人的环境里，可以充分在自己大脑里进行想象，释放自己的压力！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必在乎旁别是谁，反正谁也看不到对方的样子！” 看着华子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我继续说：“打个比方说吧，就和那些喜欢在公众地方做爱偷情的人一样，想找刺激，但是呢也想安全至上！” “你这么说，我明白了！可是我觉得你的观点有点偏激加变态！至少我看电影从来没有这种想法！” “嘿嘿！这是一个脑子不正常的人说出来的，当然是不正常的喽！”我嘿嘿的笑着。 “晶晶，其实你没有不正常啊，所以不要这样说自己！”华子一本正经的说，他很少有这样正经的样子：“你只是比较标新立异一点，在思想上。” “标新立异？那不就是怪异喽！” “标新立异和怪异当然不一样，独创新意，立论与众不同！一般这样的人都是一些有重大成就的人！” “不过我这一辈子是不会有什么成就的了！标新立异也好，怪异也罢，都比说精神不正常好的多！”我抓了一把爆米花塞进嘴巴里，喀吃喀吃的嚼着。 “对了，晶晶，你还没有说你在电影院里想暴露和掩饰自己什么呢？”华子怕我噎着，把汽水递给我。 “我啊？”我喝了口汽水说：“我没有什么想掩饰的，也没什么好暴露的。我喜欢在电影院里吃东西，喜欢听在黑暗里吃爆米花发出那种喀吃喀吃的生硬，还有喝汽水时那种咕噜咕噜的声音，最好后面再坐上一对偷情的男女，听他们细细索索的忙活的声音，过瘾极了！” “哈哈！”华子笑道：“晶晶你真是一个怪异的人！啊，我知道了，其实你想掩饰自己那种偷窥的欲望！” “有这种想法的人，你也很怪异！”我瞥了他一眼说。 这时候李彦过来了，扬了扬手中的票说：“我看你们都不说话，就自己拿主意了！” “无所谓，反正看什么都不重要！”我和华子说道。 “进电影院的目的反正不是为了看电影！”华子说道，我在一旁拼命的点头。 李彦奇怪的看着我们俩，说：“你们今天怎么了，不是你提议看电影吗？怎么有不看了？” “不是！反正你不懂！”我对拍拍李彦的肩膀说，而华子则点着头表示同意。 “真是一对儿怪人！”李彦皱眉说。 “错！是标新立异的人！”我和华子异口同声的说！ 第28章 不期而遇 电影结束了，不过我敢打保票，晶晶估计连电影的片名都说不出来，更不要提演过的内容了！整整两个小时里，她除了吃东西就是喝东西，再不就是问我和华子要不要吃东西，好像来电影院里就是为了吃东西一样。 不过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看了些什么，现在国内大片都是晦涩的对白，拖沓的情节，看得让人一头雾水。 从电影院出来，我问大家：“吃饭吧，想吃什么？” 晶晶摸摸肚子说：“你们随便吧，反正我不饿了！” “我觉得也是。”我笑着说：“那么一大桶的爆米花一个人全吃光了！华子，你想吃什么？” 最后我和华子决定去常去的那家安徽菜馆。这家菜馆不大，但是徽菜做得很地道，虽然我和华子都不是安徽人，但是却喜欢来这里吃饭。 我们三人在大堂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今天来吃饭的人不是很多，点了几道特色菜，我和华子聊起天来，而晶晶则点燃一根烟，一边抽一边玩转着手上的茶杯。不一会儿，菜就就上来了，我和华子吃了起来，晶晶也偶尔夹一筷子。 这时候，就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我们头上响了起来：“晶晶！”声音不大，却很响亮。我抬起头来，看见一个男人正有些惊讶和欣喜地目光看着我旁边的晶晶，我转过头去看着晶晶，而后者却只是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吃着盘里的菜，仿佛从来不认识这个男人一样。 不过那个男人似乎对晶晶的态度已经是见怪不怪了，还是很有风度的说：“好久没看见你了？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你！”这时候他终于看到一旁的我，立刻说道：“你好，我叫苏阳，是晶晶的——朋友！”他介绍自己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不过我还是听出来了，这个苏阳应该是晶晶以前的男朋友。 我听完苏阳的介绍，也忙站起来说：“你好，我是李彦，是晶晶的，丈夫！”我也停顿了一下，毕竟在华子的面前对外人宣称我是一个女人的丈夫，让我感觉很怪异，我和苏阳握手的时候，瞥了华子一眼，他和晶晶一样，对我们的说话丝毫没有再意，而是专心致志的吃着东西。 “晶晶，没想到你结婚了！”苏阳听到我是晶晶的丈夫的时候，表情明显一愣，像是一个措手不及的坏消息一样，不过他还是很快恢复常态，微笑着说：“恭喜你们了！” “已经是很久的事情了，还恭喜什么。”晶晶幽幽的说道。 “晶晶！”我已经看到苏阳脸上的不自然，忍不住说道：“谢谢你，苏先生。” 晶晶不再说话了，看了苏阳十秒钟后说：“你怎么在这里啊？” 苏阳大概没想到晶晶会主动和他说话，显得有些高兴，说：“我在二楼的包厢吃饭。这么久不见了，你过得怎么样？” “你也看见了，挺好的！你该回去了吧！”晶晶面无表情的说道。我瞪了晶晶一眼，有点可怜面前这位苏阳先生。 我不好意思对苏阳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她今天心情不好。” 苏阳忙摇摇头说：“没事没事，反正以前也是……算了，我也该上去了，对了，晶晶，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新的电话，有什么事情给我电话！”说着，苏阳把名片放在桌子上，看了晶晶一眼，走了。 晶晶看都不看那张名片，夹了一口茶干放进嘴里。华子笑着说：“怎么了？那个人是你的仇人啊，好大的火气！” “不是啊，只是觉得已经分手了，何必再装的那么熟络呢！” “他是以前的男朋友？” “算是吧，我们曾经住在一起。” “那你们为什么会分手呢？”华子突然来个兴趣，不过我没插口，因为我也想知道。 晶晶拨拉着筷子说：“他说我不爱他，”停顿了一下，她继续说：“当我发现他和另一个女人上床的之后。” “啊！”华子和我都呆住了，难道因为这个苏阳，晶晶才变成这样的吗？感情的创伤？不过看起来又不像是。 “那你当年肯定特伤心，刚才你就应该骂过去才对！”华子开玩笑的说道，他怕晶晶不开心。 晶晶耸耸肩说：“没有啊，没伤心啊！他说的没错，我是不爱他！” “那你爱的是谁？”我很想问晶晶这句话，也许知道了那个人，找到他，就可以解开晶晶的心结，可是我终决还是没有问出口。 第29章 别扭的爱情 李彦是个很好的男人，如果抛开他是个同志的身份，对于女人来说他真的是一个很好丈夫。 我没心没肺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李彦打扫卫生，不过当然不看这么明目张胆的偷懒，手里拿着杂志，随便胡乱翻着，目光却随着李彦在走。 昨天苏阳留下的那张名片，我没有拿，不过我知道李彦收起来了。在他心里一直都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我，但是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开口，可是他越是这样我越是坐不住。于是我决定先开口。 “李彦，不累吗？歇会儿吧，我看咱家其实挺干净的！” “不累，还有一点儿，你看你的杂志吧！”李彦越是这样说，我越觉得不安。 “李彦，晚上要不我们出去吃饭吧？我刚领了钱，请你吃好吃的！怎么样？”我继续诱惑着。 “不要了，我已经炖上牛肉了，不是说好了吃沙锅牛肉的吗？” “那你……” “晶晶，你到底想说什么？从我开始拖地你就一直盯着我看，问个没完！”李彦停下来看着我说。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立刻蹦着脸说：“难道你没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不是应该你告诉我的吗？”我发现李彦学的比以前赖皮了，以前的他可没有这样。 “苏阳！我知道你想问苏阳的事！”我赌气似的说道：“他是我以前的男朋友，应该算是吧！” “应该算是？”李彦有些不明白。 “那你觉得情侣的定义是什么？” “相爱，互相爱慕，大概是这样吧！”李彦想了想说。 “哦，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和苏阳的确不能算做是情侣，我们一起生活了一个月零十三天，他说我从来没有喜欢上他，然后我们就分手了！”这个日子不是我刻意去记得，是苏阳告诉我的，他对于时间上的问题向来都很斤斤计较。 “这就是你们分手原因吗？”李彦打扫完毕，做了下来，在这之前他手里的拖把没有停过。 “他是这样说的，不过说的也没错啊，我的确不喜欢他，人没主见，又啰嗦的很，后来就越来越讨厌！就连上床的时候，他都会啰哩吧嗦，问个没完没了的！”我抓起面前的香烟，点燃，狠狠的吸了一口。 “那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当时我没地方住啊，刚好相亲就认识了他，一开始觉得这人开没那么讨厌，所以就同居喽！后来他说我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永远不会喜欢上他，接着就分手了！”我吐了口烟，看了李彦一眼，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特随便的人啊？”不等李彦回答，我马上说道：“你还是别说了，你的答案肯定不是我想听的！” 我有些心烦的把还没有抽完的半根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李彦突然问我：“那在苏阳之前呢？” 盯着烟灰缸里支离破碎的香烟尸体，我心不在焉的说：“之前啊，之前……”我抬起头看着李彦问：“那在华子之前，你喜欢过别人吗？” 李彦没想到我会突然反问过来，下意识的摇摇头说：“没有！” “一个也没有？那追你的呢？也没有吗？” “有一个。”李彦苦笑了一下说。 “是吗？说说！”我立刻追问着。 “那还是我上大学的时候，她是低我一届的学妹！” “啊。女的？”我有点吃惊，没想到是个女人，不过还是马上问：“那她有我好看吗？” “没你好看！”李彦笑了一下说，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不过我还是很高兴的说道：“那我也要插一腿！” “那时候还不认识你呢！”李彦说：“她挺活泼一女孩，爱唱爱笑爱闹的！那个时候我还不是十分确定自己喜欢的是同性，只不过对女人的兴趣不大。是她追的我，追的很用心，连我周围的人都看不过去了，最后我只能接受了她的感情。” “就这样，她就掉进你的魔掌了？”我又点燃了一根烟。 “后来，我觉得她越是喜欢我，我就觉得越是浑身不对劲。每天和她见面都很痛苦，我已经知道，我是不会喜欢上这个女孩的，这样下去，只会害了两个人！” “那你和她说分手了？” “没有，我说不出口！那样一个好女生，我实在是说不出口！后来，我认识了华子，见到华子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就是我想找的人！和华子好了以后，那个女生也察觉到我喜欢的另有其人了，就问我。我就很直接的告诉了她，她也知道了我喜欢的是一个男人！当时她哭得很伤心，一直不能接受！” “那再后来呢？” “再后来，我面临毕业、工作，加上她躲着我，就没再见面了！” 李彦说完了他的故事，我的第二根烟也抽完了，看着即将熄灭的烟头，我突然觉得那个女孩好可怜，苏阳也很可怜，先爱上的人先受苦，谁爱的越多，谁受的苦越多！爱情，真他妈的别扭！ 第30章 人总要离别 意外的和晶晶说起了刘欣的事，我以为自己已经全都忘记了，没想到它还是很完整的藏在那里，等到哪天我不经意的把它翻出来，吹掉上面的灰尘，让我再一次看见当年刘欣留下的眼泪。 我不是爱回忆往事的人，但是一旦有些东西想起来了，就像是一根拔不掉的刺一样，噎在喉咙里的鱼骨，不要你命，却让人难受万分。如果细数这一辈子我对不起的人，那刘欣肯定算上一个。 上大学我读的是理工大学，系上总共也没有几个女生，所以学校里的光棍是数不胜数，虽然我长得不差，但是没有交女朋友还是很正常的。那个时候的我还没有发现我的性取向和别人不同，我只是很单纯的去看待男女，没有半点情色在里面。每次寝室里那些同学谈论女生或者是看一些带颜色的片子，我都从来没有加入过。 直到刘欣的出现。 刘欣出现的时候我已经大三快要结束了，她是比我小两届的学妹。刘欣长的很不错，是系里的轰动人物之一，加上这个大学女生本就不多，长得好看的更是如同凤毛麟角一般的珍贵无比。刘欣这个名字我听说的很早，寝室里面很有几个男生把她当作意淫的对象，不过我从来没见过她，可能也见过，不过我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刘欣为什么会喜欢上我，追她的人多的可以围着操场转两圈，可是她就是看上我了，而且十分明目张胆的追求我。被女孩追并不是一件很光荣很惬意的事情，特别是你对这个女生并没有喜欢的意思。我不只一次婉转的拒绝过她，可是刘欣就像是一个百折不挠的战士，越挫越勇。 面对刘欣每天的嘘寒问暖，打水送饭，洗衣叠被，呵护备至的关心，就算是个冰人也被暖化了，就算是我没有爱上她，但是我得承认，我不讨厌她，甚至有点喜欢她，当然这种喜欢和男女的喜欢不一样，只是很单纯的喜欢。 就在连学校里的老师都看不过去的时候，我终于被迫接受了刘欣的爱意。 谈恋爱让我痛苦，我没有任何热恋男女中那种甜蜜的感觉，每天看见刘欣打扮得花枝招展，笑意盈盈的飞扑在我的怀里的时候，我就想扇自己一耳光，特别是在我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爱上她的时候。 第一次和刘欣接吻，我刚接触到她柔软的唇瓣，就像是触电一样推开了她！刘欣还以为我怕她生气，面对她更加的温柔似水，我只能苦笑。如果说刘欣是我最对不起的人话，我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和她上床。 我人生的第一次不是和华子，也不是和其他的男人，而是和刘欣，这件事到现在我和谁都没有说起过，包括华子。那个时候，我已经认识了华子，并且无可救药的爱上这个男孩，我痛苦，鄙视爱上一个男人的自己，所以在刘欣主动的情况下，我和她上了床。 也许我想借此来证明自己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可是我错了，当我看见刘欣那诱人的身躯的时候，我一点欲望都没有，满脑子想的都是华子。当从刘欣那白花花的身体上下来的时候，我吐了，那种像是把苦胆都要吐出来的样子吓坏了刘欣，她以为男人的第一次都是这样，可是我知道，这是一种自我的惩罚。 当我和刘欣分手的时候，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狠狠地给了我一个耳光，然后哭了，就像是所有的言情剧里面一样。我就像是一个千古罪人一样站在她面前，说：“对不起，我不祈求你的原谅，是我对不起你！”她哭着跑开了。 就这样刘欣从我的身边离开了，带着伤心和恨意，留下了痛苦和悔恨。不过后来我接到她的一个电话，她在电话里说，她不愿意看见我，她恨我，恨那个夺走我的男人，她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不过最后她说：“李彦，爱上你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会和你在一起，但是人总会离开的，谁都不会跟谁一辈子，这次是我先离开你了！李彦，我真的很爱你，但是我真的很恨你！” 这么多年了，我很想再见刘欣一面，并不是想知道她是否还恨我，而是想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刘欣说没错，人总会别离，总有一天，华子会离开我，晶晶也会离开我。 第31章 心中有鬼 李彦在那一个人怀念刘欣的时候，我正和华子坐在我们家客厅的地板上，两个人一边打着游戏机一边嚼着炸鸡。华子最近来的很勤，虽然我没有上过大学，但是我还是知道医学院的学生应该很忙的，可是华子却闲得天天过来陪我打游戏，不过每次华子来我都很高兴，因为每次他来的时候都会带一些我喜欢的东西，有时候是盆花，有时候是几粒石头，像今天，华子带了一整桶的炸鸡，让我高兴得屁颠颠的。 就这样我和华子坐在客厅的地板上，一边打游戏，一边吃着炸鸡。 我和李彦已经结婚快三个月了，从炎热的夏季已经进入了干燥的秋天！每次过完夏天，我就会变得越来越烦躁不堪，天气越来越冷啦，越来越干燥了。李彦在家的时候，我对他的态度愈加的恶略，经常用一些充满敌意的话语去伤害他，再不就是冷冰冰的面对他的关心。可是当李彦上班一走，我就觉得整个屋子都是灰暗的，心情降到了最低点。 所以华子的到来我很高兴。 父亲和母亲来的时候，我和华子玩的正兴高采烈。我听见门铃响，嘴里塞满了鸡肉，手里还捏了一块，一边开门一边回头冲华子嚷嚷：“我就让你再得瑟一会儿，看我回头怎么泻你的火！” 一看门就看见母亲紧皱眉头的站在门口，后面紧跟着父亲。 我下意识的把手里的鸡块藏在背后，使劲咽下嘴里的食物，说：“妈，您怎么来了？爸！” 母亲没说话，径自走了进来，倒是父亲笑着说：“我和你妈没事出来转转，顺便来看看你！” 顺便？从家打车到这里足足要四十分钟，还是不堵车的时候，这也叫顺便？我在心里嘟囔着。 “你是？”听到母亲的发问，我才想起来房间里还有一个华子呢！我忙关上门，两步走进客厅，说：“这是……”我愣住了，我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华子，难道说这是我老公的情人？ “你好！我是李彦的表弟，叫华子就行了！”华子很亲切的对着我的父母笑了笑，听到华子的自我介绍，母亲总算是稍稍舒展了一下眉头。 华子和父亲规规矩矩的坐在客厅里聊天，我在厨房忙着烧水沏茶的时候，母亲走了进来，低声说：“那个华子经常来吗？” “还好，不怎么常来。”我支支吾吾的说。 “晶晶啊，不是妈妈说你，你已经结婚了，已经不是小姑娘了，和以前不一样，所以有些事得收着点，不能像以前那样由着性子来。这婚姻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结婚之前妈也没怎么好好说给你听，要有防范意识，不然后果是很严重的。” 母亲在说这一通大道理的时候，我只能在一旁拼命点头，在心里告诫自己，我是一有证的人了！母亲突然话锋一转，问：“你最近觉得怎么样？情绪还稳定吗？” 这个问题是母亲每次必问的，她每次问起来，我都很紧张，连忙点着头说：“还好！还好！” 母亲像是不很满意的点点头，说：“如果你情绪总是不稳定，爸妈怎么能放心呢！再说，如果总是这样，怕李彦以后会……”说到这里母亲打住了，我看了她一眼，看着她一脸忧愁的样子，我明白了，她是怕总有一天李彦会受不了我，会和我离婚！可是如果她知道李彦的情况，会不会第一个要求我们离婚呢？ 母亲接着说：“晶晶，你还是尽快和李彦生个孩子吧！” “您说什么呀！”我大吃一惊，没想到母亲会突然说起这个来，简直太让我震惊了！ “有了孩子情绪就能稳定了，再说对你和李彦的婚姻也是一种保障！”母亲的提议让我喘不过气来，生孩子？我有一种想大笑的冲动。 正当母亲还要劝说我要孩子的时候，李彦回来了！不过他一进门就傻眼了，四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他，让他不知所措。 “爸、妈、还，还有华子，你、你们怎么都来了！”我亲爱的老公已经惊吓到语无伦次了。 我们五个人在客厅分别落座，虽然现在多了一个人，但是气氛却冷却了下来，就连和华子交谈甚欢的父亲也不再说话了，华子则一脸高深的喝着茶水，只剩下李彦和母亲偶尔说上一两句。 母亲和父亲终于走了，我和李彦不约而同的舒了一口气，华子看见我们如释重负的样子，说：“你们俩都是心中有鬼的人！” 我和李彦相视，笑了起来，我们的确实心中有鬼。 第32章 背叛者 下班的时候文伯拉我去了一家小饭馆吃饭，最近大家的事情都很多，我已经有一两个星期没有看见过他，现在再次见到他，觉得他头顶的头发更加稀少了。 点了几个小菜，文伯说：“我辞职了，过几天就要回老家了！” 突然从他嘴里得知这个消息，我吃惊不小！文伯在他的公司做的相当不错，怎么会突然辞职不干了呢。文伯看出我的疑问来，苦笑着说：“反正你迟早也会知道的，新峰要结婚了！” 恋人要结婚了，我明白了他离开的原因，不过还是劝说到：“就算他结婚，你也用不着辞职离开这里，你也知道像我们这种人本来就不可能会维持很长久的关系！”说到这里，我下意识的收住了嘴，我和华子是不是也迟早会走上这条路。 文伯显然没有在意我的不自然，说：“其实并不是因为我们分手，而是不想看见他这么痛苦！他和你不同，至少你的婚姻只是表面上的。” 表面上的婚姻？听到这里，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你在想什么？”华子问我。我正躺在他的床上，头枕着手臂，眼望着天花板。 “我在想当时我告诉你要结婚的时候，你的心情是怎样的。” 华子在面前摊开一本杂志，弓着身体剪着指甲，说：“为什么现在问这个问题，是因为文伯的事情刺激你了吗？再说你的情况和他的并不相同。” “可是就算是不相同，我也想知道你当时的心情，恨我？还是……” 华子将纸张上的指甲倒进垃圾桶里，说：“没那么严重，只是觉得不舒服，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哦！”我没再说话，看着床对面书桌上的钟表一滴一哒的走着，已经快12点了，不知道晶晶这个时候睡了没有，她最近失眠的利害。 “你又在想什么？”华子说。 “我刚才在想晶晶，她最近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了。”我没有隐瞒华子，直接说了出来。 华子看了我一眼，说：“这也难怪，丈夫在外面夜不归宿，和情人鬼混，做老婆的情绪能好到哪里去！” “你再发泄对我的不满吗？”我拿起枕头砸在华子的背上，我知道他这样说不是有恶意的。 华子把枕头放好，在我旁边躺下来，说：“我说真的，我们这样子，你不觉得特对不起晶晶吗？” 我叹口气，不再说话，华子翻过身，把脸贴在枕头上，看着我说：“你怎么不说话了，这次你又在想什么？” “我在想昨天晚上晶晶和我说的话。” “说什么了？”“晶晶昨天开玩笑的说，她母亲想让我们尽快要个孩子。其实我没有对晶晶说过，我妈也打过电话了，问我几时要孩子。她怕我们不生。” “也对，你的父母肯定都企盼着呢，等着抱孙子呢！那你有计划了吗？” “你再说什么！开什么玩笑！”我瞪了华子一下，说：“我和晶晶怎么可能呢！” 华子没有在意，反而笑嘻嘻的说：“李彦，其实你应该考虑一下和晶晶要个孩子，既然晶晶都嫁给你了，你也不能剥夺她当女人的幸福，她有这个权利！” “华子！”虽然华子的语气是随随便便的，但是我还是感觉他里面有几分认真，我有些生气了，“华子，有些话不能胡乱说出口的！” “可是我觉得晶晶这样下去太可怜了，有丈夫等有没有。其实，我不在乎，你大可以和她上床，我真的不在乎！我觉得这样做至少对晶晶也算是一种公平。”华子一本正经的说。 “别胡闹了！”我扭过脸，不去看华子。华子却扳着我的肩膀问：“你和晶晶上过床吗？”我不理他，华子见我不再说话，也扭过去睡觉了。 说实话，我动摇过，晶晶在别人眼里也许是个怪异的人，可是她却有吸引别人的能力，也吸引过我，但是有这样念头的我让我觉得恐怖。我是一个双重的背叛者，先是背叛了我的爱人，接着又背叛了我的妻子。 华子要我对晶晶公平一些，也许我应该为晶晶做些什么，至少让她不要像现在这么痛苦。 第33章 游戏规则 李彦到家的时候，我正站在椅子上表演着笨拙的杂技。“你在做什么？快下来，太危险了！”李彦顾不得换鞋，就急忙跑过来，把我从高处扶了下来。 “我想把警长从墙上取下来！”我指着那副画说。 “为什么？不是你把它挂上去的吗？” “我生气了！我今天对警长又是唱歌又是讲故事来着，可是他只是站在墙上，对我无动于衷，最后我骂他，他也没有反应！所以我生气了，我要把他关起来，好好反省一下！” “晶晶！”李彦被我的言语给吓着了，脸色都不对了。 我瞥了他一眼说：“我跟你说着玩的，这你也相信！它只是一幅画，怎么会给我反应？我现在不喜欢它了，看见就讨厌，所以才想换了它！” “是这样啊！”李彦送了一口气，帮我把画拿了下来。我扫去上面的灰，卷了起来放进书房里。 晚上是李彦做的晚饭，他煮了海鲜汤，还做了我喜欢吃的麻婆豆腐和糖醋肉，最后还亲自给我斟上了红酒，我有点受宠若惊，这顿饭让我吃的战战兢兢。 “怎么不吃？不饿吗？”李彦看着我皱紧眉头盯着一桌子的丰盛大餐，就是不动筷子，问道。 “李彦，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是不是有什么很不好的事情要对我说？” “不好的事情？没有啊！”李彦说。我这才小心翼翼的下筷，刚吃了一口，就听见李彦说：“哦，倒是有一件事情。” 我迅速摆好应战的状态，问：“什么事情？” “也没什么，是新峰要结婚了！” “新峰？”我不认识这个名字。李彦对我说了文伯的事情，我一边往嘴里扒着米饭，一边问：“那结婚后怎么办呢？肯定会知道的呀，一上床不是都露馅了吗？还是那个新峰是个双性恋？” “快吃饭吧！”李彦对我提出的问题根本就像是没听见一样，只是催促着我，说：“吃完饭，你早点睡觉！你看你，这几天肯定都没怎么睡觉，眼圈黑像熊猫！” “错！”我反驳他说：“我这是化的烟熏妆。” 吃完饭，洗了澡，李彦帮我热了一杯牛奶，我就着牛奶吃了药。李彦看我吃了药，才说：“好好睡吧！你明天不是要去看医生吗，我早上请了假，送你去。”说完，关了灯，走了。 李彦把我送到单涛的诊所楼下，直到看见我进了电梯，才开车走了。在进诊所之前，我一直在心里默默地背诵着我最近的情况，怕一会儿我说的文不对题。可是走进诊所，却看见单涛不像往常一样优雅的坐着，而是忙着收拾东西，看见我进来了，先是惊讶，接着才抱歉的说：“对不起，忘了通知你了！我最近要休假，帮你介绍另外的医生，好吗？” 我接过他给的名片，转身要走，李彦却又叫住我，说：“晶晶，你有时间吗？我想让你去看看李冉。”接着他有点尴尬的解释说：“我们刚刚离婚了！” 单涛载我来到李冉的住处，说：“她住在五楼a座，你自己上去吧！晶晶，李冉需要同别人聊聊，除了你之外，我想不到别人了！” 我吸了口气，上了五楼！按了门铃，两声之后，李冉开了门，见到是我很是热情的把我迎了进去！ 一居室的房间布置得很有味道，地板和家具都是黑桃木做的，窗帘和桌布用了大红色，看上去很刺激！ 李冉给我倒了杯橙汁，说：“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哦，我知道了，是单涛说的吧，他一定还说我们离婚了，让你来陪陪我！” 我笑了笑，她都说中了，我没有开口的必要，不过李冉看上去很好，和以前没什么不一样。李冉在地板上盘腿坐了下来，怀里抱着抱枕，说：“虽然离婚是他提出来的，但是对我没什么影响。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是这个结局，一个没有性的婚姻，能维持多久？” 我默不作声，对这个问题，我没有回答的权利。 李冉也不是要我回答，她自顾自的说：“灵欲结合是婚姻里面的游戏规则，只有灵，不上床，那是破坏了游戏规则，迟早是要被罚出场的！我知道单涛很爱我，但是他却不能忍受没有性的婚姻，就像是买了一件很漂亮的衣服，却只能看不能穿，是不是很痛苦？” “我是一个不遵守游戏规则的女人，那你呢？”李冉突然问我，我被这个问题吓坏了，看着李冉那精致的脸庞，大脑是一片空白，耳朵里只有一句话在盘旋着：“这就是所谓的游戏规则，如果你不遵守，那么你只有一个下场！” 我昏倒了。 第34章 同床共枕 李冉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开会，当我得知消息已经过去整整两个小时。我立刻请了假赶到李冉的住处。 当我赶到的时候，晶晶已经醒了，不过仍然闭着双眼，轻轻地抽泣着。李冉坐在床边，轻声地安慰，我拉着给我开门的单涛一起走到客厅。 “怎么回事？晶晶她不要紧吧？”我轻声问单涛。 “没事了，大概是一时情绪受到刺激，过于激动，才昏倒的！现在已经没事了！”单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是我让她来看李冉的，是我没有考虑到她最近的情绪问题！” 我拍拍单涛的肩膀，让他不用太在意，跟着走进卧室。 我慢慢的走向床边，晶晶用双手捂着脸，似乎已经哭累了，只是偶尔还抽动着肩膀。我轻轻地抓起她的手，感觉到她轻轻地颤抖了一下，说：“晶晶，我来了！对不起我来晚了，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晶晶的脸红红的，上面还流落着没有干的眼泪，我拿出纸巾给她擦试着，低声问：“我们回家吧？要不要？” 晶晶不回答，只是轻微的点点头。我转身对李冉和单涛抱歉的说：“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晶晶，晶晶。”李冉叫着晶晶的名字，可是晶晶还是埋着头不理会别人。李冉担忧的说：“晶晶这个样子怎么回去？” “没关系的，我们还是回去好了！”我弯下身子抱起晶晶，晶晶顺势把头埋在我的胸口，双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衣领。晶晶瘦弱的身躯整个蜷缩在我的怀里，让我突然感觉到有了一个做丈夫的责任。 在车上，晶晶还是缩成一团，我一边开车，一边时不时地看看晶晶，问：“要不要听点音乐？”晶晶没有说话，我选了一盘轻音乐，顿时轻快的音乐声从车厢里飘了出来。 到了大厦的停车场，我正要抱晶晶下车，没想到她推开我的手，哑着嗓子说：“我可以自己走。”说着自己下了车，我紧紧地跟在后面。 回到家里，我拿热毛巾给晶晶洗了脸，问她要不要吃东西，她摇摇头。我问她，要不要再继续休息。晶晶点点头，说：“李彦，你可不可以抱着我。” 虽然我对晶晶的要求有些吃惊，但是还是照做了！我抱着她躺在她房间里的床上。床不是很大，我抱着她勉强能够躺下来。从认识到结婚，我们这是第一次同床，虽然是第一次，但是却感觉很自然。 过了一会儿，晶晶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我以为她睡着了，没想到她突然问我：“李彦，你也经常这样抱着华子吗？” 我仔细想了想才回答说：“不是很多。” “继续说呀！”晶晶闷着头说。 我只好继续说：“只有冬天的时候，华子才喜欢抱着我，他是一个超级‘冷血’的动物，天一冷，他就受不了了。整个冬天他的脚都是冰冷的，所以他特喜欢把脚捂在我的大腿上，他说这样取暖最划算。” 晶晶把头钻出来，说：“你和华子好了很久了吗？” “很久了。” “那你们吵过架吗？” “那是当然。” “那你还记得你们第一次吵架是为什么吗？跟我讲讲吧。”晶晶央求道。 “第一次吵架啊？”我陷入了很久的会议中，说实话连我都记得不是很清楚了，“第一次吵架好象是在我认识华子不久，那时候我们彼此都有好感，但是却碍于大家的身份，谁都不肯踏出第一步。记得有一天华子故意当着我的面大谈特谈班上的某个女生对他有好感，说到最后我生气了，就冲他嚷嚷说，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和那女生约会呢！华子听了，二话不说就给那女孩打了电话，约她第二天出去。到了第二天，我一整天都心不在焉，想着华子在和那个女孩做什么，后来，到了晚上的时候，我接到华子的电话，说他和那个女孩在某某旅馆开了房间。听到他这样说，我的血全涌上头顶了，立马打了车去了旅馆，结果到了那里，哪有女孩子的踪影，只有华子一个人在那里。” “看到华子笑嘻嘻的样子，我什么都明白过来，当时只觉得特别的生气，觉得自己被耍了，所以想也没想就一拳打在华子的脸上，华子也恼了，跟我互相打了起来。” “那后来呢？后来你们怎么和好了？”晶晶像是已经恢复了正常，问道。 “后来，”我笑着说：“后来我们就把事给办了，床头打假床尾合喽！” “呵呵，有意思！就这样被你糟蹋了？”晶晶竟然笑了，说：“那时候华子多大啊？” “17，不到18吧！我记得他还没有过18岁生日。” “天哪！未成年！”最后晶晶嘴里嘟囔了一句：“李彦，你真是禽兽！”说完，翻身睡了。 第35章 灵与性的分离 李彦上班之前打开我的房门探头看了我一眼，我赶紧闭上眼睛，装作在睡觉的样子。直到听见大门关上的声音才睁开眼。李彦知道我的睡眠不好，挺担心我这没有觉的日子，倒是我觉得还好，既然睡不着，就不要睡好了。 通常无眠的时候，我喜欢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有的时候在屋子里面偷偷的抽烟玩，或者起来画画，最近我迷上了画静物，现在脑海里想象出苹果或是瓶子的样子，然后在纸上把它画出来，虽然最后的成品和真实相差甚远，但是我喜欢。 李彦走了，我继续在床上赖了三十分钟，数手指头玩，数完了左手，数右手，最后我累了，才从床上下来。我穿着睡衣象个幽灵似的飘进餐厅。今天的天气很好，强烈的陶阳光透过玻璃直射近来，让我感觉浑身的不舒服，于是我拉紧所有的窗帘，房间立刻暗了下来，我这才满意的坐在餐桌前吃李彦给我留下的早餐。 桌上摆着烤好的面包，牛奶，果酱还有鸡蛋，但是我今天的心情不适合吃那种甜腻腻的东西。从冰箱里翻出一罐豆豉辣椒酱和一瓶豆腐乳来，我在面包上面涂满辣椒酱，辣辣、咸咸的味道让我觉得很开胃，接着又用煮鸡蛋蘸着豆腐乳吃。面包和鸡蛋被我一扫而光，好久没有吃过这么满意的早餐了！ 吃完饭，想起来前两天的事情，觉得太对不起李冉了，人家本来好心好意的拉我谈心事，最后我也把人家给吓着了，真是丢脸！我的同性朋友本来就没有，李冉也算不上是什么闺中密友，但是我不讨厌她。 懒得出门主要是懒得换衣服，看看身上的白色碎花的睡衣，倒也不怕穿出去，于是只换了一条白色的裤子，就出去了。 先在门口的蛋糕店买了几块蛋糕，然后再坐公车到单涛的诊所楼下，再从那里打出租车。上了车，我告诉师傅我记忆中的路线，虽然有些不太清楚，不过那个司机师傅倒是一个挺好的人，根据我的描述，摸了几次终于找对了地方。 我再三道谢下了车，来到李冉的门前，才想起来，要是李冉不在家怎么办，也事前没有打电话。 幸运的是李冉在家，见到是我，有些意外，但是很高兴。我拿出道谢的蛋糕来，李冉更加高兴了，看了半天挑了一块芋头口味的，而我则拿了一块奶油的。两个人吃了几口蛋糕，李冉才叫道：“啊，我忘了，我还有昨天做的羊肉萝卜汤，你要不要尝尝？” 我点点头，于是李冉盛了两碗羊肉汤来！蛋糕配上羊肉汤，这种搭配虽然很怪异，但是吃起来，味道确还挺相配。 “你没事了？上次我真吓到了，让我内疚好几天，都是我的错！”李冉说道。 我不好意思地说：“是我不好意思，上次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不过已经没事了！” “是不是因为我的问题，你才………”李冉小心翼翼的说，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早就已经猜出几分来了，“晶晶，是不是你和你老公有什么问题？我不是八卦爱打听，只不过是我的感觉，觉得你们夫妻似乎有点不对劲。” 我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不是我不想回答，而是我不知道该怎样说。李冉以为我不想说，笑着说：“算了，毕竟这是你的家事！” “对不起！” “这用不着对不起！傻丫头！”李冉揉了揉我的头发说：“我第一次看见你，就挺喜欢你的！我这人，从小到大就被同性排斥，而男人见到我却直想和我发展床上关系。记得我第一个男朋友，是我高中同学，我俩好了不到一个月，他就当着我的面掏出他那根丑陋的东西来，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恶心的东西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样子。我们就这样分手了，那种阴影给我的影响太大了，后来我只要看见男生，就会想起来那根丑陋的器官！大学时候，我好了一些，但是对男人还是有些怕，只好装出一幅冷冰冰的样子，大家都叫我冰山美人。大学毕业以后，我觉得我这样下去很严重，于是就去看了心理医生。” “你就是这样认识单涛的？”我问她。 “是啊！”李冉笑了笑，说：“他说他第一眼看见我，就喜欢上我了！面对他的追求我的确有些动心，这个男人太优秀了，他知道我的情况，但是他说他不介意，他相信我会恢复克服这个心理的恐惧的，他相信他可以治好我！单涛是个太自信的人，可是他就失败在他的自信上！他爱我，可是他不能接受灵和性分离的婚姻，他可以忍受一个月，两个月，可是他不能继续忍受十年，二十年！他不能一方面爱我，却另一方面去找别的女人解决他的生理问题，最后他对我说他太痛苦了。接着我说，那我们分手吧。” 最后李冉对我说：“我真的爱上了单涛，但是我们却不能只要一个灵的婚姻。” 第36章 柠檬水——微酸 自从上次晶晶晕倒之后，我觉得情况越来越严重，晶晶把自己完全的封闭起来，只要我稍有探触，她就像是一只刺猬一样，竖起浑身的尖刺，进入敌对状态。本来我以为时间久了，她会渐渐的自我放松下来，可是我发现我的想法是错的。 李冉约我在一家名叫‘一刻咖啡’的咖啡店见面，这家店虽然不大，但是还比较好找。进到这家店，里面亮堂堂的，比那些节省用电，搞得黑乎乎的咖啡店舒服多了。屋子的正中央摆着几张咖啡桌，靠着墙边竖着几个原木架子，上面放慢了书籍杂志，角落里还有两台电脑。 我到的时候李冉还没有到，咖啡店里除了一个看似店员的小姑娘，就再没有其他的人了。我刚挑了一张桌子坐下来，那个小姑娘就立刻送上餐单和一杯温热的柠檬水。我一边喝着微酸的柠檬水看着餐单，一边等着李冉。 我还没有决定要喝些什么，李冉就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她一进门，就大声打着招呼，不过不是对我，而是对那个店员小姑娘，看样子她对这里极熟。 李冉还没有做稳，就对我说：“点了喝的吗？这里的拿铁不错。”说完不等我说话，就直接对店员说：“老样子，两杯！” 那个小姑娘很麻利的端上两杯咖啡，很浓的香气钻进了鼻孔，让不喜欢喝咖啡的人都有了冲动。我小心的喝了一口，赞道：“不错，味道很纯正！虽然我很少喝咖啡，不过这杯的确很好喝，谢谢你的推荐！” “不客气！”李冉说，她不着急喝咖啡，也不搭话，只是一个劲的打量着我，让我觉得有些不舒服，于是随便找了个话题说：“这家店挺舒服的！咖啡也好！” “那我该谢谢你的夸奖了！”她终于笑了。 “难道这家店是你开的？” “不然呢？”李冉喝了第一口咖啡说：“这里是我开的，从装修到选咖啡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很厉害！”我说道。不过这次李冉对我的夸奖却无动于衷，她看了看我，突然问道：“是你的问题还是晶晶的问题？” “什么？”我摸不着头脑。 “我知道你和晶晶之间有问题，是你还是晶晶？” 李冉见我不说话，继续说：“其实不是我想对你们的婚姻插手，我第一次看见晶晶，就很喜欢她！你不要误会，不是那种喜欢。晶晶身上有一种让人不由自主想保护她的感觉，我想帮她！”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说：“我不是在怪你多事，只是我和晶晶之间的问题，似乎不是你插手就可以解决的。” “这我明白！但是我很想问你，你对晶晶是什么？爱她？喜欢她？还是只是把她当作家人？” 这个问题让我愣住了，从来没有想过晶晶对我来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觉。这是感觉已经习惯了晶晶的存在。我不语，李冉继续说：“那换个方式说，你觉得你能让晶晶幸福吗？能让她快乐吗？其实我认识晶晶时间不长，但是我听单涛和我说过，他说晶晶是个心很软的女孩，但是却把表面装的很硬，她很自卑，但是却装得满不在乎。你知道吗，晶晶一直在压抑自己，这种不断压抑自己的后果是很可怕的！” “你吓着我了，李冉！”我皱着眉头说，这一连串可怕的词语让我不寒而栗，感觉自己就是罪魁祸首一样，我突然有些明白了，晶晶对我来说更像是一种责任，我想把她变成正常人，有正常的生活，有正常的思维，正常的行动，正常的感情。我和晶晶用一个谎言建筑了一个世界，而晶晶就把自己关在这个虚构的世界里，她不愿意去接触外面，她宁愿呆在里面听我和华子的故事。 也许是我错了，是我给晶晶一个温室，却让她逐渐失去免疫的机能，而我也渐渐的享受这个温室所带来的安全，也让华子离我越来越远。 回到家里，我看见晶晶拿着指甲油在自己的脚面上画画，看见我回来了，就把脚伸到我面前，晃动着说：“怎么样？好看吗？” 我看着那些鲜艳的颜色在晶晶白皙的脚面上留下的诡异，有些说不出口，良久才说：“晶晶，如果我把一切真实情况都说出来，你觉得怎么样？” “一切？你说所有吗？”晶晶抬起头问我。 我点点头，说：“是，是所有的。” “随便你！”晶晶面无表情的说。 我觉得嘴里酸酸的，是下午喝的柠檬水的味道。 第37章 纸飞机 上次听到李彦说想把一切都说出来，心里一直惴惴不安，虽然当时嘴上说随便，但是听到李彦说这样的话，心还是一沉。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赌气似的把勺子在碗里划的吱吱作响，看着李彦吃的津津有味，不由得说：“你是个大傻瓜，没有脑子的大傻瓜！” 李彦把碗放了下来，看着我说：“这件事情如果你不同意就作罢。” “可是你已经对我说了呀，你是这么想的。”我拿筷子戳着面前的菜。 “我这不是还有说出来，我只是对你说了这个想法。”李彦说道：“算了，快吃饭吧。” 虽然我在生李彦的气，但是该做的还是要做的，早上起来，吃完早餐我就开始洗衣服，把积攒几天的衣服一古脑的仍进洗衣机里，一边听着洗衣机里发出的声响，一边在水池里洗着李彦的内衣裤。 这个洗内衣裤的工作是我要求来的，李彦并不同意，但是我觉得这个一个妻子应该做的事情。 我把洗好的内衣裤和其他的衣服晾起来，看着李彦白色的衬衣后面排着我的睡衣，感觉踏实了许多。 熨衣服的时候门铃响了，打开门，外面站着华子。 “你好！”华子笑嘻嘻的站在那里，说：“今天的天气不错，适合做客！”说着，自己换了鞋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喝点什么吗？”我一边走向厨房一边大声问客厅的华子。 “果汁，谢谢！” 我拿了果汁，正要关上冰箱门的时候，华子又大声补充道：“如果有蛋糕话就更好了！” 我把蛋糕和果汁放在华子的面前，自己接着去熨衣服。华子喝了一口果汁，问：“你在做什么？” “没看见，我在熨衣服吗？”我抖了抖手中的衬衣。 “我知道你在熨衣服，那是李彦的吧。” “是啊，他喜欢板板正正的衬衣。” “啊，真好！”华子说道：“我也想有个妻子了！” 我看了他一眼，后者还是一脸笑意，说：“怎么，难道你想结婚吗？可是你又不能嫁给李彦？” “是啊，法律是不允许男人和男人结婚的！”华子说。 “真可惜。”我点点头说，继续熨衣服。 熨完衣服，挂回李彦的衣橱里，回到客厅看见华子拿着几张纸片在茶几上叠着什么东西。我坐在一旁问他：“你在做什么？” “纸飞机！”华子头也不抬的说。 “我也要叠。”说着我从华子的手里抢过几张纸来，学着他一块叠。 我和华子抱着我俩叠得一堆纸飞机来到凉台上，我问他：“现在要做什么？” “许个愿望，让它飞起来。”华子把一架飞机放在嘴边，喃喃说了些什么，接着从凉台上扔了出去，那架纸飞机在天空中画了一个弧度落在了地上。 “你许了什么愿？” “希望明天的实验能顺利。”华子把一架飞机递给我说：“你要不要也来？” 我接过纸飞机，想了想，也学着华子的样子把它放在嘴边，然后再扔出去。 “你许了什么愿望？”华子问。 “希望你和李彦永远不分开！”我一本正经的说。 “很好的愿望。”华子微笑着说：“那我再继续，我就许个让晶晶永远都快乐的愿望！” “好！” 我和华子就这样你一架我一架的把手中的纸飞机飞出去，渐渐的地上变成了白花花的一片，我看了看华子手里最后的一架纸飞机，说：“最后一架了，要许什么？” “给你吧，你来许！”华子把飞机塞给我。 我拿着纸飞机，神色凝重地说：“我希望我们能够一直这样，一直不变，知道永远。” 华子和我一起看着那架飞机晃晃悠悠的飞了下去，从三楼到二楼，接着到一楼，终于落在了地面上。看着满地的纸飞机，我突然觉得有些悲伤，身子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 “晶晶你怎么了？”华子看见我惊讶的说道，“你怎么哭了？” 我用手一摸，满脸竟是泪水，我连自己什么时候哭了都不知道，我抱着身体蹲了下去，又哭又笑的说：“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华子吃惊的看着我，因为他从我的脸上看到了绝望。 第38章 伪装者 父亲打来电话的时候，我和晶晶正在吃晚饭，最近我们俩个就像是过了几十年的，对婚姻已经厌倦的中年夫妻一起，在饭桌上只是默默地吃饭，谁也很少讲话。 电话铃响了，我接了电话，父亲的声音在那边说：“这个周末是你生日，我和你妈想去看看你和晶晶，顺便给你过生日。” 听到父亲这样说，我觉得有些好笑，不过还是说：“那好吧，你们来之前，把时间告诉我，我去接你们！” “不用了，我们自己会去的！”接着父亲又在电话中补充说：“告诉晶晶，让她不用太麻烦，我们就是过去和你们一起吃顿饭。” 挂上电话，回到饭桌前，我对晶晶说：“刚才是爸爸来的电话。” “什么事情？” “这个周末他们要过来看看我们，顺便一起吃个饭！” “他们？”晶晶有些紧张的问道。 “也没谁，就是我爸和我妈！” 听到这里晶晶满脸严肃地想了几秒钟，突然放下筷子，站了起来。我惊讶的看着晶晶，问：“你怎么了？” 晶晶对我说：“今天已经是星期四了，后天你父母就要来了！” “我知道啊！” “只有一天的时间！”晶晶说道：“我们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要准备房间，换新的床单，还要打扫卫生，买你父母喜欢吃的东西，太多太多事情了！” 看着晶晶有些紧张的样子，我笑着说：“晶晶，爸爸他说了，让你不用这么麻烦，到时候我们简简单单去饭店吃了饭就好了！” 谁知道晶晶却一脸严肃地说：“这是我必须做的！” 第二天晚上我回到家，发现晶晶已经把客房准备好了，正在蹲在地上擦地板。我对她说：“晶晶，不用这样，也许他们不会住的！” 晶晶一边擦着地板，也不抬头看我，说：“你说是也许，这是我的工作！”看着她认真地样子，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就由着她了。 到了周末，我问晶晶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接我父母，晶晶说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便一个人去了。 父母亲见到我很是高兴，路上父亲还问我，为什么晶晶没有来。我说晶晶为了迎接他们的到来，正在家里大肆准备呢！ 父亲听了笑了起来，说：“晶晶这孩子！” 这时候，我接到晶晶的电话，晶晶在电话里问我：“你爸爸妈妈喜欢吃什么菜？” 我说：“不用买了，我已经订好酒店了。” 晶晶那边略一沉默，说：“那零食呢？还有喜欢什么水果？” 我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父亲，问：“晶晶问你们喜欢吃什么水果。” 父亲还没有回答，坐在后面的母亲回答说：“不用了，不用了，我和你爸向来都不喜欢那些生冷的东西。” 我听完，对晶晶说：“随便吧！我们再有四十分钟就到家了。” 挂断电话，车子里突然变得沉闷起来。父亲咳嗽了一声，问我：“华子最近怎么样？” 父亲很少会主动问我华子的事情，虽然他知道华子的存在，但是从来不过问，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胡乱回答说：“还好，就那样！” 我从镜子里看了看后座的母亲，她在听到华子的名字的时候已经变得不自在了。她吭哧了几声，还是问道：“那你们……。” 我知道她问的是我和华子，而不是晶晶，回答道：“还可以！”看见母亲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补充道：“华子很好啊，他有时候也来找晶晶玩。” “找晶晶？”母亲惊讶的问道。 “是啊，他说他挺喜欢晶晶的。”不知道为什么，我说完这句话觉得有一种解气的感觉。 母亲最后嘟囔了一句：“我还是不能理解你们！”之后就不再说话了。 车厢里变得更加的沉闷，还夹杂着许多的不安，我突然很后悔不该那样对母亲说话，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又响了，是晶晶，我突然觉得晶晶就像是我的救星一样，大声说：“怎么了晶晶？” “我买了梨，你觉得怎么样？本来想买苹果的，但是还是买了梨！” “可以啊！你拿主意吧！”我说道，“我们马上就到家了！”在电话里我们就像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再看看母亲的脸色，已经舒缓了。 第39章 果冻 我从超市买来大兜小兜的东西回到家里的时候，李彦的父母已经坐在客厅里了，三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知道在聊些什么，我开门进去的时候，他们同时停止了聊天，一起转过头看着我。 顿时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不小心侵入别人领域的陌生人一样，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李彦走了过来，从我的手里接过东西，说道：“怎么才回来呀，爸爸妈妈都已经来了！” 我这才缓过神来，忙一边换鞋一边点头说：“好久不见！”说完觉得有些太过于客气了，接着马上又补充说：“爸爸妈妈身体还好吗？” 李彦的父亲只是冲我笑了笑，母亲则立刻笑着对我说：“晶晶回来，快过来坐！累了吧！”我走了过去，正想坐下，却看见李彦连水都不曾准备，立刻又站起来走进厨房烧水泡茶。李彦的母亲立刻说道：“晶晶不用麻烦了，一会儿就要出去吃饭了！” 我继续手中的动作，打开柜子，拿出茶叶，犹豫了一下，又冲着客厅喊：“红茶还是绿茶？” 这时候李彦的父亲也说话了：“晶晶，不用忙了！” 我想了想还是把红茶放了回去。 水开了，泡了茶，我又拿了些配茶吃的小点心，一起端了出来。这时候李彦正把我从超市买来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有水果、蔬菜、可乐、新的牙刷和毛巾，最后李彦从袋子里拿出几包膨化零食、还有果冻来，笑着问我：“你买这些做什么，你又从来不吃，我看了看李彦的父母，不好意思地说：”我不知道爸爸妈妈平时喜欢吃什么零食，我问你，你又不说。“”可是这些都是小孩子吃的呀！ “李彦晃了晃手中的小熊饼干，笑了起来，他这样一笑，我越觉得尴尬。 李彦的父亲的突然拿起一个果冻，打开吃了起来，说：“味道是不错，怪不得小孩子喜欢吃这些东西。”李彦这也不笑了，拿了一个蜜桃口味的果冻，吃了起来，我从里面挑出了一个桔子的递给李彦的母亲，她愣了一下，也没说什么，接了过来。 最后我自己拿了一个葡萄的，四个成年人在客厅里吃起了果冻。 吃完果冻，喝了口茶，李彦说：“时间差不多，我们该去酒店了，我已经订好了位子。” 李彦开车，载着我还有他的父母一起来到酒店，进了包厢，才发现这次吃饭的不止我们四个人。 我走进包厢，赫然发现我的父母亲还有天天都已经坐在那里了，看见我们走了进来，都忙起来打招呼。我愣住了，看着李彦，他笑着说：“是爸爸让把岳父岳母过来的，事先忘了告诉你！”我瞪了李彦一眼，这是会忘记的事情吗？分明是怕我反对。 点了菜，我母亲拉着李彦母亲的手说着家常，李彦则陪着两位父亲聊天，天天嗑着瓜子，时不时地在男人的谈话中加个一两句，而我则低着头玩弄着从桌布上垂下来的流苏。 突然听到有人说起我的名字，我猛地抬起头来，看见两位母亲面脸笑容的看着我，而李彦则是一脸的尴尬，让我觉得如坐针毡。 当她们的注意力从我的身上转移到彼此的家庭的时候，我才悄悄地问一旁的天天：“刚才说我什么了？” 天天夹了一块白切鸡，瞥了我一眼说：“关于你和姐夫的下一代的问题！” 听到答案，我觉得这个房间简直快要让我窒息了，于是我站起来说声不好意思，从包厢里逃了出来。 我在洗手间呆了好长一会儿，又站在转角的吸烟区抽了一根香烟，才慢吞吞的向包厢走去，却看见李彦站在外面，迎了过来，问我：“没事吧？” 我摇摇头，说：“你怎么出来了？” 李彦笑着说：“没什么，出来看看你！”说着，拉着我的手向包厢走去，临到门前，他说：“那些话，你别介意。” 我点点头，跟着李彦一同走了进去。 我和李彦的一同出现让两位母亲十分的满意，都面带微笑的看着我们，一顿饭也吃得算是顺利，没有再出什么事情。 吃完饭，大家一同出来，李彦去了停车场取车，我陪着两家的父母在大堂等着。就在这个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女孩，年纪看上去和天天差不多，和几个人说笑着走了进来，无意中眼睛扫到了我，先是一愣，接着就冲了上来，冲我的脸上就是一巴，大堂顿时炸开了锅，而我也傻在了那里。 我的脑子被那个巴掌打得有些发懵，虽然不是很疼。是时候一个名字飘进了我的耳朵，让我呆若木鸡。 第40章 酒精的麻醉 我刚发动车子，手机就响了，接通以后，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同时还有母亲焦灼的声音叫道：“快来大厅，晶晶出事了！” 听到这里，我急急忙忙的下了车，向酒店跑去，匆忙之间却忘记了开车会更快一些。 气喘吁吁的跑回大厅，已经只剩下两对父母还有晶晶和她的弟弟天天，周围还有几个类似看热闹的人，两对父母各自沉默着，晶晶也沉默着，不过看样子不像是沉默更像是痴痴呆呆的，而天天则在一旁搂着她的肩膀。 我跑过去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母亲犹豫了一下说道：“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个疯女人，口里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好像是说晶晶……”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父亲打断说：“别说了！大家都累了，小彦你带晶晶回家吧！我和你妈妈自己打车回宾馆！” 这时候天天也把晶晶推进我怀里说：“是啊，姐夫，你带姐姐先走吧！这边有我就行了！” 我看着表情疑惑的父母和脸上有些难看的岳父岳母，又看了看脸上有着明显掌痕的晶晶，知道不好问些什么，于是点点头，搂着晶晶走了。 回到车上，我叫晶晶的名字，可是晶晶只是很安静的做好，拉好安全带，这时候的她似乎已经比刚才的她好一点，但是我知道事情还没有完。 到了家，我刚想说话，晶晶却主动说道：“很累，我想睡了！”说完，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连脸都不洗了！ 看着晶晶这个样子，我知道今天是问不出来什么了，还是等到明天再问比较好。 虽然我是这样想的，但是有些人却时刻在一旁提醒你，譬如我的父母。 我才刚刚躺倒床上，母亲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先是小心的问我晶晶的情况怎么样？后面紧接着说道：“小彦，你结婚前到底知道不知道晶晶以前的事情？你不知道，今天那个女孩子，就是打了晶晶一巴掌的那个女的，说得有多难听，说什么晶晶害了人家，总之是很不好听的话！而我看晶晶父母的样子，也不出来说话，看样子有几分真的哦！”这时候就听见父亲在电话那头说：“我说你就别烦儿子了！”说着，父亲接过去电话说：“没什么事情，估计是那个女人喝多了，你让晶晶好好休息！改天我们再去看她！”说着就把电话给挂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突然有喝一杯的冲动，可能这样会比较好眠。于是起身，开了房门。我悄悄的来到厨房，刚要打开冰箱，就发现地上似乎有个东西。 我忙打开灯，却看见晶晶抱着膝盖蹲坐在冰箱前的地板上苦，我不知道她哭了有多久了，看着她已经有些红肿的眼睛，时间应该不会很短。 晶晶哭得几乎没有声音，眼泪也不怎么流了，只剩下不时地抽动！面对这样的情景，我倒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最后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打开来放在晶晶的面前，然后自己也拿了一罐。 我们两个就像是两个不知所措的孩子，赌气似的喝着啤酒，渐渐的什么都忘记了，忘记了哭泣，忘记今天发生的事情。 早上醒来，发现我和晶晶就这样依靠着冰箱门，头挨着头的睡着了，我们的面前则是一堆已经空掉的易拉罐子。我只觉得头痛的利害，看看晶晶还睡得正香，于是把她抱回了床上，自己收拾了下，准备上班去。 临出门前，却接到了电话，本来以为又是母亲打来的，接通了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是晶晶的弟弟——天天，“我想问问我姐，她还好吗？” “嗯，她还在睡。”我回答说。 “哦，这样啊！”有些久的沉默，我以为对方就像挂上电话的时候，天天突然说道：“我能见见你吗？” 挂上电话，我回头看看已经关上的大门，头一次有一种想缩回去的感觉。 第41章 不想面对就逃离吧 我睁开眼睛，脑子里想起昨天的事情，历历在目。一些事情，当你原本以为已经过去了，遗忘了，只是你在麻醉自己而已，当你醒来，睁开眼睛，它还在那里。面对突入其来的打击，我并不吃惊，只是有些手足无措。我一直知道，总有一天会来到的。 昨天晚上让李彦看见我的哭泣，并不是我愿意的，现在想起来，有些不舒服。为什么要哭？我问自己，按说没有流泪的原因，可是就是想哭，觉得不哭出来，胸口就闷得难受的很。 客厅里的电话刺啦啦的忽然响了起来，我继续躺在床上，不去理它。我已经可以猜出来打来电话的可能会是谁，不想去理，不愿去想，在这一刻，想做一个大脑空白的人，原来有时候做一个痴人也是一种幸福。 我就这样一直躺在床上，看着阳光洒进屋子里，墙上、床上、还有身上，真是无孔不入的家伙。我把手掌放在脸上，不愿意看，却还是可以感觉到它的温度，无处不在提醒着它的存在。 就这样，我看着阳光渐渐的变强，又有强变弱，渐渐的消失不见。直到李彦回来了，听见他开门的声音，听到他脱鞋、放下公事包的声音，听见他的走进厨房喝水的声音，听见他脚步走近的声音。 李彦打开门，打开灯，一道强光射进我的眼里，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没有阳光一样的温暖和生命，冰冷而又刺眼。 “我以为你又不见了？”李彦说道。 我从床上坐起来，偏着头问：“为什么你会以为我不见了？” 李彦笑了笑，很难看，舒口气说：“总之，你在也好，我有事情想告诉你。” 我点点头，跟着他来到客厅。 李彦买来了外卖，今天我们不开火。我把那些塑料饭盒一个个打开，扑鼻的香味、胃里的叫声才让我想起来，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我迫不及待的用手捏起一块鸡肉扔进嘴巴里，滑嫩的感觉让我觉得更加饥肠辘辘，让我早就已经忘记了李彦要跟我说话的事情，食指大动吃了起来。 喂饱肚子，我打了一个饱嗝才起来李彦，问他：“你要和我说什么？” 李彦把水杯递给我说：“我今天和你弟弟见面了，我把一切都告诉他了。” 突然听到他这样说，我心里自然吃惊，不过还是微笑着说：“你在开玩笑吧。” 李彦摇摇头，我发现他是认真的，不过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那你都告诉他什么了？” “从我们结婚，到华子，所有的事情。” 听李彦说完，我刚开始的时候还是挺平静，用手上的筷子划着桌面，但是我觉得肚子里的气越来越多，动作也越划越快，最后我把筷子狠狠的扔在一边，说：“你是个缺乏考虑的笨蛋！为什么要告诉天天？这样岂不是所有的人都会知道？” 我使劲瞪着李彦，说道：“我要给天天打电话，让他忘记你说的话，不！你去告诉他，只是开玩笑而已。” 李彦按住我的手说：“晶晶，我觉得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我丧气的坐了回去，说：“我知道。算了，反正知道就知道了。那天天都问你什么了？” “他问我为什么要结婚？问我你是不是结婚前就知道了？我的父母知不知道我们的情况。” “后来呢？” 李彦说：“我说是为了让我家里放心，所以才结婚的。至于他们，只知道我的情况。至于你，我说你一开始就知道我的事情，也认识华子。” “那天天有没有说什么？”我有些好奇天天的反应，当时他的样子一定很好笑。 “你弟弟的反应还真的很平静。”李彦突然笑着说：“他好像能料到这一切一样，只是说‘我会把这一切告诉我的父母’。” “完了！”我叫了起来：“完了，这下事情大了！所有的人都会过来！怎么办？不如我们走吧？” “走？”李彦疑惑的看着我。 “是啊！难道你想面对这个烂摊子啊？不如我们一块走吧，要不你去华子家里躲几天？我们现在就走！” “晶晶，现在逃难已经晚了点吧。”李彦拦住我说：“我回来之前已经接到电话，他们晚上就要过来。” “他们？我爸我妈他们？”我觉得脑子一团乱。 “不止，还有我的父母。” 听到李彦说完，我希望我能直接昏倒，可是没有。睁开眼睛，李彦一字一句的对我说：“放心，我和你一起面对这些！有我呢。” 第42章 作茧自缚 知道岳父岳母和父母亲都要来，虽然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沉重。反观晶晶却是一脸的轻松，在大家来到之前一个人坐在地板上，像老曾入定一般。我问她这是做什么，她不理我。反而笑话我：“看你这么紧张，这些还不都是你自找的，现在知道后果了吧，一会儿有你受的！” 该来的终于来，门铃响了，先到的是晶晶的爸爸妈妈，不过晶晶的弟弟天天并没有来。 再也无法逃避了，我倒了两杯茶放在桌子上，坐了下来，而晶晶此时也从地板上站了起来，坐在我旁边，手里玩弄着一张纸巾。 我刚深呼吸了一口，做好思想准备。岳父就开口了，说：“今天天天告诉我们一些事情，我们想来问问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希望你能够给我们一个严肃的交待，这也是对晶晶负责！” 说到这里，我听到身边的晶晶冷哼了一声。 我定了定神，说：“是的，是真的！” 岳母立刻站起来说道：“你！你！你说什么？那些都是真的？你竟然是个…………！你怎么能够结婚呢！”我想她大概说不出口，只听她把话锋转向晶晶道：“晶晶，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丢不丢人啊！” 晶晶好像是局外人一样，看她母亲一眼，说：“是啊！我的老公是个同性恋，有什么好丢人的！在你们眼里，反正再丢人的事情我也做过，这个有那么严重！” 眼看母女两个就要剑拔弩张了，我长要开口，就听见门铃又响了。 这次来的是我的父母，他们一进门，岳母就找到了发泄的目标，对着我的父母大声叫道：“你们应该知道你们儿子的情况吧！那种特殊的癖好，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你们竟然还让他结婚，你们这不是害人吗！” 父亲显得有些气馁，没怎么吭声，坐下来只是抽着烟。母亲沉默了一下，说：“当时晶晶可是知道李彦的情况才会嫁给他的。怎么说，人家两个人互相愿意，我们大人有什么好反对的，怎么说我们儿子的情况，你们女儿也是知根知底的，两人自由结合，现在又不是旧社会，我们也反对不了啊！” 母亲这几句不咸不淡的话立刻把岳母给噎到了，晶晶在我耳边小声说：“你妈真厉害，我还是头一次看见有人能让我妈吃鳖的！” 岳母立刻沉默了下来，气鼓鼓的坐在一旁。此时父亲捻灭手上的香烟，道歉说：“对不起，这件事情是我们不对。” 岳母一听，开始哭泣起来，说：“我自己的女儿嫁个一个同性恋，做母亲的能不生气吗？那不是你们女儿，让我伤心的事，连我的女儿知道实情还把我们都蒙在鼓里。” 没想到我母亲此刻却不依不饶的说：“我们儿子的情况晶晶是知道的，可是晶晶的情况我们可是一概不知。” 我没想到母亲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刚想阻止，岳母已经开口说：“我们晶晶有什么情况。”虽然嘴上是这样说，可是明显没有方才的气势了。 母亲说：“在酒店那大堂上，那个女人说的还不够清楚啊！小小年纪就不学好，还跟男人跑过！你们是怎么教育子女的！我们儿子好歹还是大学毕业，有正经工作！那晶晶呢？现在还不是靠我儿子生活，最主要的是，晶晶好像这里有病吧。”说着，母亲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听完母亲的话，我顿时愣在了那里，本来以为只是要解决我的问题，没想到把晶晶的事情也扯了进来。我不由得回头去看晶晶，她似乎都没听在心里似的，低着头，依旧玩弄着手指。 这时候许久不开口的岳父突然说道：“既然这样的话，就让他们离婚吧！” 一瞬间大家都沉默了。 两对父母，四个人，八只眼睛齐刷刷的看着我和晶晶，我正要开口，没料想一直不说话的晶晶突然说：“我们是不会的离婚的，我们打算就这样过下去。” 现场顿时比方才还要紧张。 第43章 一百五十六分钟 送走了两家人的父母之后，李彦跌坐在沙发上，摘下眼镜，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道：“好累啊！真比打仗还要累！” 我倚着墙壁好笑的看着他说：“这些不还都是你自找的？” 李彦闭着眼睛，用手指肚揉着鼻梁，看到他这个动作我就知道他在发愁。很久没有看见他这个动作了，通常他只有在为工作忧心的时候才这样。 “你想离婚吗？”我突然发问，这个问句让李彦吓了一跳，他猛然睁开眼睛盯着我，不相信的看着我，似乎那句话并不是从我的嘴里吐出来，而是从天上突然掉下来的一样。 “可是你今天对他们说你不会离婚的，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说？”李彦说道。 我不敢去看李彦，低着头，像是一个做错事寻找借口的孩子说：“也许是我错了，我以为婚姻可以解决我们彼此的难题，可是，现在却把你陷入一个更加困难的地步，对你也好，对华子也好，对你的爸爸妈妈也好，反而弄出了更多更多的问题。” “可是离婚不见得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李彦叹口气说。 “那倒是。”我耸耸肩膀说道。 接着两人就此沉默下来，不是无话可说，只是觉得不想说话，可是沉默总让我觉得有些手足无措，于是我开始只是很小声小声地哼着歌曲，小到连我自己都听不到，渐渐的我放大音量，是一首很老很老的歌曲，老到我早就已经忘记了名字和歌词。 李彦突然咳嗽了一下，我歪过头看着他，他有些尴尬的看了看我，问：“你想离婚？” 我摇摇头，说：“现在不想。” 听完答案，李彦笑了。 “他们明天还要过来吧？”我狡猾的微笑着。 “是啊。”李彦不无头疼的说。 我站起来，从自己的房间里拿出早就已经收拾好的东西，李彦看到我这个样子，惊讶的说：“你要走？” “是啊！”我没心肝的笑着，像日本女人一样鞠躬说道：“就请你多多担待了！” “你要把我一个人留下来吗？”李彦的慌张，看上去倒是像是一个小孩子，“你要去哪里？” 听着李彦的问题我并没有回答，反而嗤嗤的笑着说：“怎么样？要不要和我一起逃呢？” 李彦也没有用语言回答我的问题，当我换了鞋子，他已经换了衣服站在玄关等我了，我们就像是初次逃学的小学生一样，有些兴奋，有些不安，有些慌乱，而李彦的行动也让我惊讶万分。 离开家的我们没有什么地方去，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会儿，随意的选了一家买西点和咖啡的咖啡屋走进去，浓郁的咖啡的香味和蛋糕味道让我们俩想起来还没有吃过任何的东西。 我一连吃了三块巧克力口味的蛋糕，而李彦只吃了一块水果的，接下来我一边往咖啡里加块状砂糖一边不停的搅拌，搅拌的同时不时地发出笑声。 李彦见状，问：“你一直在笑什么？” “我看见你的样子，就像是一个流浪可怜的小狗。” “是吗？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啊！”李彦拿起咖啡杯，我这次发现他的手指同其他的男人相比较起来，显得细长而苍白，让人看了不由得怜爱起来。 “你准备要去哪里吗？”李彦在这个晚上第二次问我这个问题，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这个问题不依不饶的，难道最重要的不是“离开”，而是从一个地方逃进另一个地方吗？ 我大大的喝了一口咖啡，糖加的太多了，一定点的苦味都没有了，说：“你喜欢去哪里就去哪里好了！你可以去找华子呀，然后把你所有的苦恼都和华子在床上用汗水解决掉好了！通常激烈的运动后，你什么都不会去想了！” 大概我的话有些过于刺激，李彦听了我的话，被口中的咖啡给呛到了。 “不过现在这个样子，我不想去找华子。”李彦用纸巾擦了擦嘴巴。 “这样啊！”我看了看手表说：“现在是晚上十点二十四分，这家店应该是夜里一点才关门，就是说还有两个小时三十六分钟，也就是一百五十六分钟的时间可以去想，就等那个时候再说吧。”